《全家魂穿古代,开着房车逃难去》 第1章 魂穿古代 灰蒙蒙的天空,天边有一丝微亮,“嘎吱~”老旧的木门被人推开。院子里陆陆续续传来声响,有人走出房门,有人穿衣梳头,时不时传来说话声。 昏暗的房间里,一条大通铺,睡着十多个人。有人已经穿好衣裤,下床穿鞋去洗漱;有的才迷迷糊糊地掀开被子,准备起身穿衣,众人各忙各的。整条大通铺只有一个被窝,一直是纹丝不动,在渐渐忙碌起来的房屋里,显得格格不入。 一片虚无,无声无物。突然,意识回笼,五感回归,耳边涌入嘈杂地声音,像平静的湖水里突然扔进一个炮仗。炸的脑袋疼痛难忍,李艾挣扎着想醒来。 一只手伸来,摸了一下李艾的额头,叹口气,还好退烧了。转头看着屋外的天色,拍拍陈旧的被子:“春妮!春妮!!春妮?!醒醒!!起床啦!迟了,少不得要挨张婶骂!” 李艾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一片昏暗中,努力想看清眼前的脸。屋内光线太暗,眼前模模糊糊,应该。。。是个姑娘?。。。李艾此刻脑子里全是浆糊,什么情况? “你快点起来,我先去干活了。”话音刚落,人已走出房门。 李艾挣扎着爬起来,手软脚软,坐在床边缓了缓。抬头看向四周,陌生的房间,浑浊的空气,头昏脑涨。 屋内光线昏暗,李艾睁大眼睛打量四周,这是哪里? “有人吗?”细小虚弱地声音飘在空荡地屋内。 李艾:?? “怎么回事?!”李艾惊讶地捂住嘴,吓!“我的声音?!” 李艾慢慢爬下床,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门外走去。映入眼帘的是狭窄破旧的小院子,年代感十足的木房子。。。 这是乡村?李艾双手捂着头回想,她好像是驾驶着房车在路上,自驾游。下雨天路滑,拐弯的路段,房车冲破路边护栏,往山下坠。。。然后脑中一片虚无。 现在这个情况,难道是她大难不死,被人救了? 事实立马打脸,是她想多了,把自己运气想的太好了。 一身酱色粗麻布衣裙的妇女,从院子门外冲进来:“死丫头!!!敢给老娘偷懒!!”几大步走过来,扫了李艾几眼:“你个死丫头不知羞吗!大清早,外衣裤不穿,光着脚站在屋门口,愣头愣脑的,中邪了啊你!!”一巴掌拍向李艾胳膊,顺势把李艾推进屋里。 李艾这才发现自己,小胳膊小腿,小手小脚丫,更加懵逼地站在屋里。 “怎么?!等着老娘给你穿好不成?!”说着巴掌就要落下来,李艾立马从宕机状态回神,赶紧朝床上乱摸一气。摸到衣服裤子就往身上穿,弯腰找鞋子,地上只有一双看不出颜色的小布鞋,她拿起就往脚上套。 李艾一边穿一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这怎么像小说里魂穿到别人身体上的情节。 跌跌撞撞跟着妇女跨出院子,走过窄长的通道,穿过高墙上的小木门,进入另一个院子。李艾越走越心惊,入目都是古色古香的园林景色。 妇人七拐八拐后,走进一处窄小的院子,快步进入屋内。 李艾跟在后面,走进去看着眼前烟熏火燎的厨房。。。她一路的幻想瞬间破灭一大半。 妇人麻利地用襻膊绑好衣袖,准备干活,抬头看见还傻站在门口的李艾,心头火起,“赶紧烧火啊!发什么愣!!今天皮痒痒是吧?” 李艾赶忙应道:“哦,哦,来了。”先应付完眼前的人与事再说。 太阳从东边升起来,高悬天空。热度随之而来,坐在小木凳上,守着灶口烧火的李艾,更是热的满脸通红,汗流浃背。 李艾看看自身穿着,再看着厨房里丫头妇人们的穿着,及屋外火辣的太阳,居高不下的温度,可以肯定这里现在是夏季。 早上带着她到厨房的妇人,大家叫她张婶,是厨娘。李艾现在身体的原主人,大家叫她春妮,是跟着张婶的烧火丫头,在厨房里给她打杂,听她使唤。 李艾没有原主的任何记忆,对这里的情况知之甚少,这可大事不妙。 魂穿第一天,李艾煎熬的度日如世纪,度时如年,度分如月,度秒如日,终于熬到厨房做完主子们的晚饭。 在厨房蒸桑拿一天,李艾终于坐在院子里吹自然风。坐在小木凳上,一手端着小黄米粥碗,一手里拿着杂粮饼子,咽了咽口水。粥是水多米少,饼子吧,刚出锅的,咬一口还行,原味。吃吧,吃吧,填饱肚子为大。在厨房烧火打杂一天,幻想彻底破灭。 李艾跟着张婶在厨房吃完晚饭,坐在院子里吹风歇凉。其他人都走了,她正愁什么时候能回去休息,这小身板体力要归零啦!还有一个大问题,一个人怎么回住宿的院子去,早上跟着过来左拐右拐,根本记不住路线。 院子门口探进来一个脑袋,探头探脑往院子里张望。看见坐在院子里的人,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喊道:“张婶,好!张婶,歇凉呐!” “浑小子,活干完了?到处乱跑什么!”张婶剜他一眼说道。 “嘿嘿嘿嘿,这不是干完活,来看下妹妹。张婶,我找妹妹说几句话。”一个半大小子的跨进院子,讨好地笑着朝张婶说道。 “去吧,去吧。”张婶边说边脱下围裙,随手就挂在架子上,准备回去。 男孩朝着李艾招手。 “哦。。。”李艾缓慢地站起身,朝院门口走去。吓,突然又冒出来一个哥哥。。。她一点原身的记忆都没有啊,等会露馅了怎么办,硬着头皮磨磨蹭蹭走出院子。 “这丫头,看见哥哥来,都不高兴?怕不是中邪了!一整天魂不附体的鬼样子!明天早点来啊!还要我去喊你,仔洗你的皮!”张婶说着就朝外面走去。 男孩:“张婶慢走!” 等张婶走远,男孩一把抓着李艾的手,拉着她左转右拐的,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探头张望一下四周,才凑到她耳边悄声说道:“可乐、雪碧、奶茶,你要喝哪一个?” 李艾:啊??? 她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越张越大,僵硬的转过头看向他。 男孩看着她不同以往的震惊反应,惊喜的表情想掩饰都掩饰不住,抖着声音问:“你。你。。你想喝。。喝哪一个嘛?” 李艾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奶茶,抹茶味多加料,7分甜、加冰,奶盖上要撒碧根果碎。” 男孩:“李艾!!” 李艾:“李昊?!”她打量着小竹条一样,又黑又瘦的李昊,这是什么魔幻世界!今天真刺激! 李艾狠狠掐自己大腿一把,痛得脸上五官皱起。 李昊:“别掐了!赶紧接受现实!” 李艾压低声音:“我今早一睁眼,就在这里了!” 李昊凑到她耳边悄声地说:“我都在这17天了!刚来我也是一脸懵逼,你有记忆没?” 李艾:“?” 李昊指指瘦小的女孩。 李艾:“原身的记忆?没有!你有?” 李昊:“你也没有!哎!我刚来那几天,不怎么敢说话,只能多听多看。熟悉一段时间后,才知道原身和这地方的一些事情。这两兄妹是府里管事婆子,从人牙子手里买的,进府快一年多了。没有原主记忆,也不知道俩人是哪里的人。算了!现在这个也不重要了!我想着,我能穿过来,你会不会也穿过来,经常换着花样试试你,唉,总算没白费功夫。” “什么叫不重要,没原身记忆,我们怎么在这混下去啊!我不会是被你念来的吧!!!我今早醒来,都被吓懵逼了!”李艾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李昊赶忙竖起手指:“你小声点!总比死了好吧,虽然复活的地点奇怪了些!” 李艾:“。。。。。” “在原来的世界,你比我先出意外,好吧!怎么会是我念你来的!更何况,能有重活机会,也是中大彩啊!” 李艾一副见鬼的表情,“我重活在古代当粗使丫鬟?!是中大彩?!” 李昊:“停!闲话以后再说!我说现在没有原身记忆不重要,是因为前两天,我无意中偷听到管事和他家婆娘说,这个城怕是要被攻破啦!要他婆娘收拾金银细软,做好准备!这家主人早就收拾好贵重东西,悄悄往外送走了。府里的少爷小姐们,早就偷偷走了!但这是哪个朝代还不知道,怕人怀疑没敢问。” “啊?!”这么劲爆的吗!不知名朝代,还是打仗的乱世?! 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李昊抓紧时间说道:“要是真破城了,事发突然,你别乱跑,你不熟悉环境,我会过来找你。先这样,有人来了,你先回住处去。” “我不记得回去的路啊。”李艾急道。 “你们两个在这嘀嘀咕咕什么呐!”一丫鬟打扮的少女从拐角转过来。 “秋菊姐姐好,姐姐这是要去哪忙呀?”李昊扬起笑脸喊道,眉眼对着李艾挤了挤。 “秋菊姐姐好。” 秋菊掏出粗布手帕,擦擦脸上的汗说道:“哎,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忙完,回住处呗。” 李昊悄悄扯了李艾衣角,李艾扯出一个笑脸,“秋菊姐姐,走吧。我们一起回去。” “你俩说完呐?”秋菊两眼扫了扫兄妹俩。 “她人小不懂事,我过来叮嘱她几句。人要勤快点,眼里要有活,要听院子里婶子们、姐姐们的话。” “小嘴巴巴的,就你能说。”秋菊娇笑道。 “秋菊姐姐,我们走吧。哥哥,你也赶紧回去吧。”李艾甜甜笑着道。 第2章 城破 屋外的虫鸣声此起彼伏,月亮高悬在天空,皎洁的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宛如一串银色的琐链。星星点点闪烁着,像是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人间。 屋内,有人手拿蒲扇,轻轻摇曳着,驱赶着热气;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已经沉沉睡去。 李艾躺在大通铺上,睁着眼睛看着屋顶发呆。房间里的磨牙声、鼾声,偶尔响起的梦话,屋外的虫鸣,老鼠在房梁上跑来跑去。 夏季的夜晚真是热闹。 住着十几个粗使丫鬟的房间里,大热天里,屋里味道实在是有点丰富。。。 一路回来的秋菊姐姐,睡在院子里另一个房间,这个院子有两间房,都是大通铺。整个院子住的都是粗使丫鬟、婆子,粗使下人都这么多,这家应该是个大户人家。 唉,真不知道魂穿过来是幸还是不幸,以后怎么办?当一辈子粗使丫鬟? 逃跑?这小胳膊小腿的,估计这具身体只有7、8岁吧。 老哥现在也是副瘦弱小身板,两人年纪小,又是奴籍,人生地不熟,能跑哪里去! 老哥说城要破了?魂穿的还是战乱年代?天菩萨嘞!心好累! 老哥怎么会魂穿过来?比她还先魂穿!她是不是车祸死了。。应该是死了吧。。。记得最后房车坠下山。 爸爸妈妈还好吗,白发人送黑发人。。。想来也是不好。。。 李艾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乱七八糟,东想西想。 “走水啦!!!” “嘭嘭嘭。。轰。。。轰!!” “快起来!!!” 房间的木门被拍的啪啪响,外面一瞬间嘈杂混乱起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快起来!!快起来!!!” “啊啊啊!!!” “怎么回事啊!!!” 李艾一愣,想起老哥的话,立马爬起来穿好衣裤,下床穿上鞋子喊道:“大家快起来!!!” “怎么回事?” “累了一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府里走水啦?” “出去看看情况!” 大家爬起来边穿衣服,边议论着。 李艾跟着大家冲出房间,对面房间的人早已在院子里了。 漆黑的夜空下,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天,黑红相映! 院子里的众人,慌慌张张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外面的哭声、喊声、尖叫声,穿过重重墙壁院落,传进人耳里,让人心惊胆战! 这冲天的火光,不是一栋两栋房子着火能形成的,怕是城真的破了,外面的兵杀进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李艾手脚控制不住的抖起来,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冷静!! 看着这冲天的火光,外面的哭喊声,院子里的众人也想到大事不好。 “胡妈妈,快开院门啊!!!” “呜呜呜呜。。。。” “来人啊!!!来人啊!!!” “开门啊!我不想死!呜呜呜。。。” “抢钥匙,快去抢钥匙开门!” 院子里众人着急地喊叫着,只想打开门跑出去。 院门锁了?! 是了,古代院子到点都是会下锁的,还有守门的婆子。老哥住在哪里?隔这里多少道门?都上锁了,两人怎么会合? 李艾胡思乱想之际,胡妈妈已经收拾好包裹,打开院门,自己率先跑了。 院子里人挤人,李艾退后躲到院墙下,这小身板可别被人挤倒踩死了。等院里人走的差不多,再等等老哥再说。 黑红相映的夜里,一群粗衣麻布的人,回房拿了自己的东西,走的走,跑的跑。没一会儿,院子里只剩下李艾一个人。 大家慌慌张张地忙着逃命,李艾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好不真实,她是不是在噩梦中? 李艾抬头看看夜空,现在几点了?凌晨了吗?唉,知道几点好像也没什么用! 没一会儿,院子里只剩下李艾一个人。 不知道这个原身小女孩有没有私房钱?仆人也有月钱的吧! 要不要去找找,收拾下东西?算了,这么小的孩子,在这种地方生活能有什么东西收拾的。 老哥怎么还不来?! 他自己跑了?不可能!他不会出不去院子吧? 蹲在院墙边,听到墙外面更吵了!声音太嘈杂,都分不清什么是什么声音。 李艾越来越烦躁不安,穿来陌生世界第一天就遇到打仗城破,都还没来得及稍微了解下环境。哪怕是在府中多逛几次,大致位置路线知道也好啊! 啧! 人倒霉喝水都要被呛,现在的处境体现的淋漓尽致。 李艾脑子里胡思乱想,脚蹲麻了,站起来伸伸腿。 “李艾!李艾!!” 李艾身后的墙外传来喊声,她立马抬头望向墙头,这墙估计有2米高吧。 “李艾!!李艾!!!她不会跟着跑了吧!!”随着声音,墙头有绳梯落下来。 李艾赶紧喊道:“哥,我在这!!我在这!!!” “吓死我了!你就不能第一时间回我一声!!!” “我以为是幻听。。。。” “快点!!麻溜点!!!”李昊坐在墙头,朝下伸手喊道。 绳梯是软的,爬绳梯很费力,但是比单根绳子又好爬多了。李艾咬紧牙关费劲往上爬,李昊坐在墙头,伸手拉一把,李艾好不容易爬上墙头。 喘着气说道:“有院门不走,爬墙干嘛?” 李昊看着墙外:“赶紧下去!等会再说!” 李艾抓紧绳梯,翻过墙头快速往下面爬。 李昊麻溜的把绳梯收好,丢下去,翻身脚蹬着墙面疙瘩处,两三下就落地。抱起绳梯,拉着李艾就跑。 “快点!!我们还没出府!!” “啊?” 两人没跑多远,来到一处墙下。李昊扒开墙边的灌木丛,露出一个大洞,推着绳梯先爬出去。“安全!快出来!!” 李艾立马趴着爬出去,“这是狗洞吧。。。” 出了狗洞,深夜里,府外面的街道上,却是灯火通明。哭嚎声放大在耳边,人头攒动,都忙着拖家带口的逃命。 李昊拉着她边跑边说,“别看了,赶紧走!不能出城铁定完蛋了!” “都打进来了,城门肯定有兵把守。就算哪个门没兵把守,这么多人逃命,全往城门跑,我俩也挤不出去啊!” “我想到了!不只人多,那些大户人家的马车还多!我俩怕是城门口还没到,就被踩死在街上了!跟我走!”两人往对面街跑,跑进一个巷子里,巷子窄,外面的光线照不进。 俩人闷头跑了一段路,拐了两个弯,一路跑跑走走。李艾隐约听到有流水声,走出巷子,一条城内河映入眼帘,水面被河岸灯火照得亮光点点。 “到了,等我。”李昊丢下绳梯,下水游到一处河岸草丛里,拖出一个东西。 李艾眯着眼睛看过去:“木筏??” “顶多算个木排吧,这条河通向城外。” “可以啊老哥!你大半个月挺忙啊!没白待!”李艾对着老哥竖起大拇指。 “少废话!这两根芦苇管给你,万一情况不对,就下水潜着,含着芦苇管换气,手要扶着木筏别放啊!”说完就把绳梯丢在木排上,上到木排试了试。 “你不用问问我会不会水?不怕淹死我啊!”李艾半蹲着抓着老哥的手踏上木排,木排轻微下沉,水漫上来打湿了布鞋。“还好是热天!” “呵,和你生活20多年,还不知道你会不会水!我来的时候是8月初,现在都快8月下旬了!也确实算不幸中的万幸是热天。” “身体又不是原来那个身体!” “灵魂是原本的灵魂就行,有理论和经验够用啦!现在是逃命!”李昊转过头翻个白眼,手上拿着简陋的木板不停地划着水,还好出城不是逆流而上,是顺流而下。 木排顺着水流走的挺快。 深夜里,李艾借着两岸的火光,看到河面宽阔,两岸离得不近。 两人划着木排没多远,发现河面有许多木头、木筏、木盆、木排。。。远点的还有小船。 大家都想到一起去了,都想从河里出城逃命。 相比岸上的喊打喊杀,哭嚎的嘈杂声,河面上异常安静。只有偶尔漏出的几声压抑地哭声,更多的是水流声和划水声。 第3章 房车 天空中还残留着昨夜的星辰,这些星辰在微光中闪烁着。东方的天际已经开始泛起一抹淡淡的粉色,天要亮了。 城外的河岸两旁长满了茂密的芦苇,晶莹的露水挂在芦苇叶上。虫鸟蛙声此起彼伏,丝毫不受昨晚战火的影响。 两个瘦小的身影,趴在河岸边的芦苇丛里。 李艾四肢酸软,出气多进气少,泡在河里几个小时,浑身湿冷。她扭过头看向趴在旁边的李昊,老哥更是累得够呛。 两人随着木排飘向出城的方向,出城口的河段中设有木栅栏,两人只有弃木排,潜水穿过木栅栏,才出的城。 穿过木栅栏之前,李昊割断木排的麻绳,让木头散开,穿过木栅栏。木栅栏空隙穿过两个半大孩子绰绰有余,两人浮出水面抓住一根浮木,苟延残喘地往城外远处飘去。 李艾现在的这具小女孩身体,身体素质实在是有待成长和加强。后面全靠李昊连拖带拉,两人好不容易上的岸。 年轻人就是睡眠好,倒地就睡。两人趴在草丛里,动都不动,直到天色微明。 其实是累的脱力,爬不起来罢了。 李艾就着晨光,看着两只瘦小的手掌,被麻绳磨破了皮。翻墙拽麻绳,河里泡着也是紧拽着麻绳。身体缓过劲来,才发觉火辣辣的疼。 两人好歹是逃出了城,还有很多人没逃出来,战争最痛最苦的永远都是百姓。 两人不知趴了多久,看着东边升起的朝阳。李艾想着会不会有兵出城搜,城边的村子是不是早已遭殃。 李昊转过头来,两兄妹对视一眼,想到一起去了,两人挣扎着爬起身。 李昊站起身,扒开高高的芦苇,踮起脚察看周围情况。 河岸两边都是一大片芦苇,芦苇丛又高又深。两人屏息静听,除了鸟叫虫鸣水流声,没听到其他声响,暂时也没看到人。 李昊扒开芦苇,看向河里,被河里的景象吓得立马转身,不忍也不敢再看。 “怎么了?”李艾探过头来,李昊把她视线一挡,“别看!我们得赶紧走,这里离城不远!” “走吧,走吧!”李艾看到一点河面,立马转过身,一马当先,跌跌撞撞往芦苇丛外走去。 没有布料遮挡的皮肤被芦苇叶子划伤,脸上手上又痛又痒,还有蚊虫叮咬! “嘭!哎哟!!嘶~我的头。”李艾不知撞到什么,痛得眼泪控制不住直流。 “你眼睛长来干嘛的,这么大个人走路不看路的啊。。。”李昊两步走过去查看李艾的脑门,一个小包肉眼可见的鼓起来。 “嘶~真疼!我又要看路,又要注意别被叶子割到!这地方谁能想到有巨石挡路嘛!” 李昊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巨石”,伸手拍了拍捂着额头的李艾,“我是不是眼花了。。。” “什么?”李艾转过头看向他,顺着他的手转回头看向前面“嘶~我是撞昏头了,还是眼花了?” 兄妹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车。。。 “怪不得这么痛!原来是撞在车尾后门上的梯子!”李艾伸手摸了摸车梯,金属的冰凉和坚硬,上面还有晨露。“嘶~我们没穿古代?还在现代?难道那些都是演戏??” “不可能啊!拍戏不可能没有工作人员,没有拍摄机啊!我在城里生活大半个月,作为跑腿小厮,是经常出府上街去的啊!没见过任何现代产物啊!” “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李艾看着眼前的车,弯下腰扒开草叶,露出被挡住的车牌,一看。。。“我去。。我。。我的。。。”指着车牌,一脸惊恐的看向李昊。 李昊弯腰看过去,“这。。这好像是你的车牌!那这辆车。。。我记得你名下只有一辆房车!” 李艾呆呆点下头,“和我一起出车祸那台房车。。。” “我了个大草!”李昊扒开芦苇,朝前面车门走去,“幽灵房车?!” 李艾跟在身后走过去,一记眼刀飞过去,“什么幽灵房车啊!这是我的爱车!!!” “既然是你的房车,那就没什么怕的!我俩已经这么惨了,不管那么多,先上车再说!”说着伸手想拉开车门,谁知李昊又拉又推了半天,车门纹丝不动。“难道还得要车钥匙解锁?” “我们魂穿来的,我哪来的车钥匙。。。我来!”李艾握着门把手轻轻一拉,门开了。。。 “我用力拉了门把手啊!为什么我拉不开门!!”李昊踩上电动踏步,拉开防虫网格门,走进车里。 李艾进入房车,熟悉感扑面而来。想打开门上方的总开关,看车子有没有电,可惜个子矮小,够不到。 李昊蹲下去,抱着李艾的两条小腿,用力把她抱高。 李艾伸长手,按下所有开关,车内灯亮了!“有电!不知道车子能不能启动?” 李昊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葛优瘫造型。 李艾拉上车门,锁好。转身走向驾驶位,打开驾驶位方向盘下面的储物盒,套着黑色皮套的车钥匙躺在里面。“车钥匙真的在这里啊!”李艾拿起车钥匙,看了看,摸了摸,又放回去,盖上储物盒。 走进熟悉的驾驶位坐下,调高调近座椅,“这身体高度不够啊!啧~”座位调的最近距离,脚丫子才勉强能够的到油门和刹车,踩下油门,按下打火键,“轰轰轰...”车响了! “能走不?” 李艾试着加油门,车子顺利的开了出去!“可以!油量还是满的!” “赶紧离开这里,横尸遍野的!难受!” “往哪开?” “先走嘛!” “不行,我俩先换衣服,湿淋淋的难受,也怕生病!”李艾挂上p档,把脚上的旧布鞋脱掉,换上凉拖鞋。小脚丫子穿着宽大的拖鞋,慢慢走去卫生间冲脚,才踩上床,翻出吊柜里的衣服毛巾。 “给你新毛巾,这套黑色的短衣短裤,不分男女的款,给你穿吧。”李艾说着把它们丢在床上,给自己也是拿了一套休闲短衣短裤。两兄妹现在的身板,只能穿这种了,还好现代的她,穿着大多数是休闲的衣服裤子,平底鞋。 李艾从床上下来,走进卫生间,打开花洒放水试试水温,“有热水!我先洗啦!” “车里有水喝吗?” “你看冰箱里。” 李昊站起身,走过去打开冰箱,赶紧拿出一瓶水,打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大半瓶。差点没渴死! 洗完澡出来,李艾擦着头发,“这头发真是,又长又少,得空了,我要剪掉一半长度。” 李昊拿起床上的衣服毛巾走向卫生间,“古代可不兴剪头发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李艾:“啧,大热天的,这么长的头发多难受。你洗完,把这两孩子的破烂衣服裤子鞋子丢出去吧?” 卫生间传来水声,“行。。。” 第4章 逃命路上 电吹风里的热风,吹起枯黄的毛发。李艾把头发吹的半干披散着,吹风机放在沙发上就往冰箱走。 打开冰箱门,冷藏室里喝一半的鲜奶,半瓶矿泉水。没开袋的青提和苹果,瓶装奶茶饮料之类的,还有半颗白菜、一盒鸡蛋,一堆调料包、调料瓶。拿出披萨盒子,里面还有吃剩下的披萨。 蹲下身拉开抽屉,拿出盘子放披萨,打开微波炉,调到最小火,加热3分钟。 脑中闪现一件事,李艾打开床下的滚筒洗衣机,上一辈子丢洗衣机里的衣服,果然还在里面。洗烘一体的,直接拿出来叠好,塞进吊柜里去。 走到双排沙发旁蹲下,拉出下面的抽屉,里面的零食、矿泉水都在。 李艾抬头看向擦着头发的老哥,“我看了车内一圈,车内的物品和我出车祸前一模一样。。连没吃完的披萨,牙印都还在上面。。。” “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其他的后面再说。” “行,我热了披萨,这里有零食,你自己吃。”李艾踮起脚拿出热好的披萨,自己拿了一块,其他的递给李昊,咯吱窝夹着瓶奶茶走向驾驶位。 李昊接过披萨放在桌子上,“我来开车吧!你先吃饱休息!你现在的个子开车也费劲!” “啧,还嫌我个子矮。也好,两人轮着休息,轮着开车轻松些。”后面发现是她想的太美好了! 李昊把p档调到d档,直接熄火。重新启动车子,熄火,启动,熄火。。。几遍过后,车子在原地纹丝不动。 李艾吃完披萨坐上去,正常启动。又换李昊坐上去,直接熄火。两人反复尝试之后,,李艾认命地负责开车。 李昊一脸不可思议,“它还认主啊?” 李艾一脸无奈,\"以后再研究吧,逃命要紧!” 李昊打开车门,把两人破破烂烂的粗布麻衣鞋子,丢进芦苇丛。关门上锁,洗手吃披萨。 李艾喝了几口奶茶,盖上瓶盖放进饮料架里,右脚稍加用力踩下油门,黑色的b型房车缓缓驶出芦苇丛。车轮压过坑坑洼洼的泥土路,车身左摇右摆、一上一下的,一路颠簸前进,扬起一路灰尘。 “这路真的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啊!” “我刚还在想,怎么伪装车子 。这么一路开着车,用不了多久,满车身全是灰和泥,倒是可以遮掩一些。” “嗯。。不过还是要有其他的遮挡物。”李艾看着路边的芦苇丛,“编草席或草盖帘之类的东西,固定在车外面做遮挡吧?” 李昊想了想,“嗯,芦苇多的是,可以就地取材,伪装成装草车。” “那走远一点,天黑在做吧!” “嗯,我先睡会儿。” “你睡吧,我俩得轮流休息,不能都睡着。” “嗯。”李昊抽了张纸擦擦嘴和手,吃饱喝足,困意上头,倒头就进入梦乡。 车子行驶一段距离,李艾看着眼前的hud平视显示器,有些不同,又说不上来。 一路遇到零星几个路人,李艾提前按了喇叭,在路人惊恐的眼神中,呼啸而过。 两个小时后,李艾控制不住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车轮滚过小坑,压过小石头,车子颠起来一下,人就清醒一点。没两分钟,困意又袭来,真是难以抵抗周公的邀请啊。 李艾赶紧往嘴里灌上一大口冰水,清醒一瞬,“哥,给我递包辣条过来。” 嗯?等了几分钟没有动静,李艾快速转过头往后看一眼,立马转回来看路。 李昊睡在双座沙发上,用安全带把自己绑的牢固,身体随着车子一上一下,左脸上糊了一片口水。 看着投影在挡风玻璃上的图像,李艾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 以前显示行驶码数,连上导航显示方向箭头,向左还是向右,距离多少米、多少公里! 除了上述的,多了天气、温度,还有人物、房屋的图像。 显示天气能理解,室内外温度多少能理解,人物和房屋是什么情况?前面有人?有房? “哥,我的hud平视显示器有点不对劲。。。多了功能和图像。。。” 身后一片安静。 李艾心里叹口气,算了,让他睡吧。看下时间,中午13点,烈日当空,离天黑还早的很。跟着箭头指示,接着往前继续行驶。 一个小时后,李艾环顾四周都没有人,暂停车。站起身伸个腰,抖抖胳膊腿子,上厕所。 从冰箱里拿出一支雪糕,拆掉包装袋,啃一小口。冰凉甜脆的巧克力雪糕在口中绽放,甜味让人愉悦。大热天真爽! 李艾边吃边走向老哥,用手探探鼻息,有气。 车子行驶在颠簸的路上,躺着睡觉肯定不舒服,抵不住身体又累又困,能睡就行。 吃完雪糕再拿了一罐冰红牛拉开盖,两包辣条撕开口子,全部放在饮料架子上,方便拿又不怕洒。 后面路程又休息了5回,吃喝了一肚子零食饮料后,终于18点多了。昨晚一夜没睡,凌晨水里逃命,白天连续开了8个多小时的车。李艾感觉自己要升天了,夏季天黑的晚,估计要到19点多或20点去了。 李艾通过后视镜看后面没人,hud平视显示器也没显示前面有人,周围没有人家,一条小河,一大片荒地。降下车速,找个好停车过夜的地方。 车子往前行驶400百多米,右边有一片小河的浅滩,河滩上都是鹅卵石,河水清澈见底。李艾方向盘打右,驶下河滩往芦苇丛里开去,惊起鸟儿一片。 “哇~”她只是想有高高的芦苇丛遮挡一二,比停在赤裸裸的河滩上强些。哪想草丛里这么多鸟! 李艾停稳车,熄火。手脚沉重走过去,拍拍老哥。“哥,快醒醒~你都睡多久了!不会是晕过去了吧?” “没。。。”嘶哑地声音响起,李昊伸手解开安全带,撑着身体坐起来。突然满脸皱起,蹦起来冲向车窗,手忙脚乱地按下车窗,把头探出去。“呕!呕呕!呕。。。” 李艾一脸呆滞地看着狂吐得老哥,“你不会是晕车吧?。。。我们家没人晕车啊。。。” 李昊伸手拼命朝身后示意,李艾反应过来转身拿来一瓶水和抽纸过来塞进他手里。 自言自语,“哦,也对。现在的身体,不是我们原来的身体。” 李昊吐得黄胆水都呕出来了。。。 打开矿泉水漱口,拿纸擦干净,从车窗缩回脑袋,李昊葛优躺回沙发上:“休。。休息下,缓。。缓下。。。” “下车去呼吸下新鲜空气,会舒服些吧!”李艾打开房车门,一股热气迎面扑来,车外是无处下脚的芦苇丛。关上车门,爬上床打开门锁,推开后面的双开门。爬下车子,双脚踩在滚烫的鹅卵石上,手上拿着的拖鞋,赶紧丢下穿上。 “老哥,快出来!”车子里一直开着冷气,突然出来冷热交替。李艾伸伸胳膊腿,左右转下腰,呼吸一口空气,动了一会儿,就开始流汗。 李昊有气无力爬出来,在河滩上走来走去。精神好了不少,看着河滩边的芦苇丛问李艾:“我记得你车里好像有不少工具吧?” “是啊!在副驾驶双排座位下面抽屉里。”李艾活动一下,困意加重,“我扛不住了,睡觉去,你自己看着折腾。” 侧门外都是草丛,只有车尾门方便进出。李艾爬进房车,放倒双座沙发靠背,再把副驾驶的座椅靠背放倒,按下金属锁扣,拼成1米93*85公分的单人床。从床上拿了枕头毛毯,往单人床上一倒。 李昊随后爬进车里,灌了几口水,走到副驾驶蹲下,拉开抽屉选工具。 “你睡吧,我去割些芦苇草。” “嗯。。。” “年轻就是好啊!倒头就睡!”李昊趁着天色还亮,出了房车,把后车门关上,拿着小镰刀去割芦苇。 第5章 林家 天空灰蒙蒙,田埂上人影晃动。田地里,人们开始新一天的劳作。趁着清晨凉快,赶紧把田地里的活做完。 当清晨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田地里劳作的人们,汗水从额头滑过黝黑的脸颊,滴落进泥地里。 春麦早已收割回家,晒透收进仓房。锄头翻着犁过的地,敲散土块,清理草根石块,准备再种一波菜蔬好过冬。 林老头手里拿着一杆旱烟,坐在田埂上吞云吐雾,歇息片刻。今年老天爷给力,地里收成比去年好不少。不远处的黍地里,再过不久,就可以收了。想到这里,黝黑粗糙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加深了脸上的皱纹。 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晶莹的露珠挂在叶子上。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鸣叫着,鸟声清脆动听,田间地头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林老头磕磕烟杆,扯着嗓子喊道:“有福,有福!” “诶,爹!啥事?”黑瘦的汉子放下锄头,直起腰来看向不远处的老爹。 林老头把烟杆别在后腰带上,走到大儿子身边,压低声音:“等会儿你去摘一篮子嫩豆,给你四弟家送去,再去买点盐回来。” 林有福擦擦额头的汗,点头道:“行,那中午我赶牛车送去?” “行,再拿袋新麦子去,大热天的快去快回。” 一进的小院子里,水井边一位妇人,用素色的襻膊绑住衣袖,搓洗着盆中的粗布衣裳。洗干净的粗布衣裳提起来,费劲地拧着水。 “老李!!!” “诶,来啦!来啦!”留着短须的男人,从厨房里快步走出来,两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我来拧,你放下,我来拧!”男子接过盆里的衣服,拧干水晾在绳子上。转身拿起盆里的湿衣服继续拧水,“我都说我来洗,你不听。” “唉,洗的我手痛胳膊酸的!要是有洗衣机多省事啊!”妇人站起身,“我的老腰啊!你把衣服晾了,我去厨房看看。” “洗衣机?来到这里,这辈子就别想了。快去!还烧着火呐!”李军拧起粗布衣裳,快速拧干,往木杆子上一挂,扯平展晾着。没一会儿,一盆衣服裤子搞定! 陈慧琴走出厨房,看着院子里晾起的衣服裤子,往下滴水,像下雨一样。晾衣架子下,落了满地的水。没眼看,没眼看,“老李,来吃饭啦!” 李军脱掉粗布围裙,随手放在凳子上,“慧琴啊,我俩的称呼,还是换成他们的吧!我俩私底下喊习惯了,哪天没注意就秃噜嘴了!” “哎,说起来就来气!我们一家是撞邪了还是撞鬼了!”莫名其妙魂穿到古代,在现代50出头的两口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够惨了一觉醒来,魂穿到这对夫妻身体上,这对夫妻的一儿一女也没了!原身记忆中,在一年多前,一双儿女不知道被拐哪里去了!可怜这俩夫妻散尽家财,到处寻找无果。陈慧琴想着,难道是哪一辈子不小心,投胎成了小日子的人,所以在现代那一世和魂穿这一世,报应成都是无儿无女的命? 李军轻轻拍拍媳妇后背,“别气!别气!气也没用!既来之则安之!吃面去吧!” “这俩夫妻也是命苦的!多好的两个孩子啊!” 李军端出一碗手擀的杂粮面,塞进妻子手里,“赶紧吃,等会坨了就不好吃了!” “好想吃大米饭啊!” “别说,一说我更馋。” 俩夫妻在现代是南方人,从小吃米饭长大的。身体适应面食,灵魂只想吃米饭。 虽说在现代极少擀面条,做面食吃,只是偶尔包饺子吃,饺子皮还是买的。但是现代网络信息爆炸,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两人做的面食凑合能吃!待了两个月,现在做的面食,也强了不少。 两个月前,两人一觉醒来,躺在陌生的屋子里,陌生的身体。吓的惊慌失措,魂不附体。 好在俩夫妻有原身的记忆,除了初来时的难以接受,后面还算适应。反正在现代上没老,下没小的,房子车子存款,哥哥拿走,还是姐姐拿走,都无所谓了。两夫妻的兄弟姐妹从小到大再到成家生子,都是互相照顾,关系一直都很好。 “咚咚!咚咚咚!四弟!四弟在家吗?” 院子门被敲响,院外传来喊声。 “在家!在!等会啊!我马上来开门!”李军放下碗,几大步走过去拉开院子门。“啊!是大哥来啦!快进来!哎哟!这么热的天!赶紧进来歇会凉!” “赶牛车来的,没事!”林有福赶着牛车进院子停好,扛起车上新磨的麦子粉进厨房。 陈慧琴端了碗凉白开出来,“大哥来了,你先别忙,快坐下,喝口水先!这大热天的!” “大哥,还没吃午饭吧!正好有面条!”李军提着篮子跟在林有福身后进厨房,掀开篮子里的叶子,“这么多嫩豆子啊!这。。。爹娘叫你送来的?” “早上爹叫我摘的,送来给你俩尝尝。自家种的,没事!”林有福一口气喝完碗里的水,站起身来,“我吃过东西来的,我回去了。” 李军扯着林有福到屋檐下坐着,“哎哎哎,板凳都没坐热就走!面条都下锅了!” “大哥,面条就好了!你休息下,吃完面,再回去啊!”厨房里传来陈慧琴的声音。 “爹娘身体还好吧?”现在快8月底了,上次回村还是7月底。一是毕竟两人不是真的林有才和沈香兰;二是林有才有工作,在城里书院里当夫子;三是还要在城里等消息,为了找俩孩子,花了不少钱让人四处打听。 “爹娘身体好着呐!你俩不用担心,兄弟几个都在家的!你俩得空就回家住几天!”林有福想问俩孩子有没有消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都一年多了,这。。。 陈慧琴端着一大碗杂粮面出来,“来,大哥吃面,不够再煮。厨房有酱,有咸菜,不够味再加啊!” 李军端起放在凳子上,才吃几口的面条,两兄弟边吃边说话。 陈慧琴回身去厨房,端起没吃完的面条出来坐着吃,外面有风凉快些。 农家一日两餐,大清早起床就去田里干活,农活做到10、11点的样子,太阳升的老高才回家吃第一餐。下午太阳偏西,继续去田里干活,天快黑透了才回家吃饭睡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城里人家,有条件的也吃三餐。 “大哥,我来洗。”陈慧琴站身来,林有福已经走到水井边。 林有福从水井打上来一桶水,两下冲干净碗筷。剩下的水倒进旁边缺了口的烂桶里,给牛喝水。大热天的来城里,坐牛车来也要一个多小时,回去又要一个多小时。 “大哥,这里有几尺粗布,不多,拿回去给娘。”陈慧琴从屋里拿出一卷粗布,放在牛车板子上。 “你们自己留着用,家里有衣穿。”林有福赶忙拿起布,递回去。 “拿着吧,大哥。你拿回去给娘! 我也不留你了,我还要回书院。”李军等着牛喝饱水,送了大哥出门,才转身回厨房。“这可是青粮啊!林家对这俩夫妻,真是没话说!” 陈慧琴点点头,确实是。两人有原身的记忆,对这土生土长的地方,对林家,对沈家都了解。两夫妻算是命好,30多年来,除了两个孩子丢了这件事,就没多少糟心事。 林家5个孩子,4儿1女,林显文,也就是李军现在的身体,排行老四。硬是被全家供出来,考上了秀才,在学堂做老师。 在古代的,考上秀才,才算是获得官方认可的“读书人”。见官不用下跪磕头,只需要拱拱手。考上秀才,才有去各府、州、县学读书的资格,去考举人的资格。 秀才名下的田地可以免税,人可以免徭役,每个月还有官府发钱粮。 沈家3个孩子,1女2儿,陈慧琴现在的身体就是沈家大女儿沈香兰的。她虽是大姐,下有两个弟弟,但父母对她从小宠爱有加。沈家经商,家里条件不错。林家虽是农户,家里没什么钱,可是供出来一个秀才,跨越阶级,那是耕读人家了。 农家能读出个秀才,那是鸡窝里飞出个金凤凰。商户地位低,沈家有钱没地位,林家没钱有秀才,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两家一拍即合。 沈父陪嫁城里一个铺子,一个小院子给女儿出嫁,彩礼也是全部给了女儿。 李军和陈慧琴从两人记忆知晓这些,很是感慨。这两人也是有福气的人,就是不知道怎么丢了魂,被他俩取代了。他俩在现代也就是睡了个觉,醒来就变天了! 6月末来到这个陌生世界,有着原身记忆,两人和林沈两家人打交道,倒是不排斥。 在现代,李军父母在他20岁的时候就生病没了,只有一个哥哥,哥哥从小就照顾他,父母没了之后更是事事操心。 子欲养而亲不待,夫妻俩都父母缘浅的。陈慧琴没经历过公婆,她嫁给李军的时候,他父母已经不在世了。她父亲在她30出头的时候出意外没了,母亲是在她40多岁的时候病逝。好在还有一个姐姐,都在一个城里定居,还有一个亲人相伴。 本来一家四口挺幸福的,现在全没了。陈慧琴想着就觉得伤心, “你哭什么?哎哟,别想了。想多了没用,还伤神。这篮子嫩豆子我俩就留一、两餐的吧。我去学校的路上,就给沈家爹娘送去尝尝。“李军看着妻子,”要不,我们一起去沈家,你在沈家玩会儿,免得一个人在家东想西想的。下学了,我来接你。” 沈香兰想想,点点头,“行。。。” 李军拿出一些嫩豆子,其他的用叶子盖好,提着篮子出门。陈慧琴锁好院子门,两人朝着沈家走去。 第6章 芦苇盖帘 小镰刀从芦苇根部割起,没一会儿河滩上堆起一大堆芦苇草。 李昊额头蹭在短袖上擦汗,看着堆成小山的芦苇。思考片刻,选了3股芦苇草,开始打辫子。 先编一截长度出来,然后边编边加入一股芦苇,从根部编进去一截就行。像草裙一样,辫子就像裙腰带,芦苇辫子里混编着芦苇的根部,整根芦苇垂下去,随风飘荡。 草席不会编,能盖住车外面就行,凑合着用吧。 太阳的余晖渐渐消失,天色暗下来。 李昊看着一个多小时的成果,还是挺满意的。拖着自制芦苇盖帘,爬上车后门外的梯子,拉着三大块草帘放在车顶,明天再挂。 手软脚软的回到房车,锁好车门,一身汗淋淋,还痒兮兮的。洗了手脚,去吊柜翻了一身短衣短裤。 李艾的短袖都是休闲风,不是白就是黑,偶尔有几件其他颜色的。男的穿倒是也不违和,更何况,现在有衣服裤子穿就不错了。 李昊洗完澡,从洗菜池下面的柜子里,翻出烧水壶烧开水。打开冰箱的冷冻室,翻出半成品脆皮大鸡腿,拿碗装着,放微波炉里叮。 水先烧好,打开香辣味的桶装泡面,倒入开水泡面。 坐到大床上等着,看了一眼小床上睡得喷香的李艾。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打开盖子,面桶冒出热气腾腾的白烟,用叉子搅拌均匀调料。 口水在嘴里泛滥,想不到有一天能被泡面馋成这样。嗦一口,竟然觉得无上美味。。。 这要是放在曾经的李昊身上,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觉得泡面如此好吃的一天。 李昊端着泡面走到李艾睡着的单人床边,把泡面的味道朝着李艾的鼻子扇去。 看着依然睡得喷香如小猪的老妹,“这都不醒?你不饿啊?李艾!李艾?”算了,睡你的吧。 打开微波炉,鸡腿的香味瞬间扑面而来。哈喇子控制不住的泛滥成灾。 啃完鸡腿,吃完面条,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李昊打了一个饱嗝。 真是饿如狼啊! 吃速食都能如此满足。李昊吐槽着往大床爬去,躺下一会儿就沉睡过去。 一夜无事,两兄妹睡到天光大亮。 李艾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她是被饿醒的,梦里老妈做了炸鸡翅,香的哟!把她给馋的要死要活,刚想吃,就醒了。。。好歹让她尝个味啊! 鼻子耸动,哪里来的香味?李艾从单人床爬起来,看到地上放着的泡面桶,“我说怎么这么香!” 李艾打开烧水壶的盖子,里面还有一些水,已经凉了。冲洗下自己的保温杯,把凉白开倒进去。水壶重新接水烧开水,等会泡面吃。 转身看到垃圾桶的包装袋,好家伙,还叮了鸡腿吃。 李艾打开冰冻室,里面躺着一些半成品速食,还好上辈子爱吃又喜欢囤食物。拿出两个鸡腿,微波炉叮叮叮。 卫生间解决内急,刷牙洗脸出来,正好水烧开了。 “李昊!起来了!你吃不吃面!”李艾走过去,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薄毯。 “哎哎哎!别扯我毯子啊!车里空调太给力,睡一晚吹的有些冷。”李昊打着哈欠坐起来,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李艾打量他几眼,“你昨晚洗澡换衣服了啊!衣服裤子丢洗衣机了没?” “洗完澡出来就顺手放进去洗了。这么热的天,就这么几套换洗的,我能不洗嘛!”说着朝卫生间走去。 李艾打开酸菜泡面桶,拆开调料包,倒入开水,想了想,又去零食抽屉里,翻出一个卤鸡蛋,一根火腿肠,哈哈哈~全部放进泡面桶里。 叮熟的鸡腿太香了吧,一口泡面一口鸡腿,专心致志吃早饭。 “你车子有接水管吧,正好在河边,把车里水箱加满!你吃起来啦~” “嗯。。。你自己泡啊!壶里有开水,微波炉里还有一个鸡腿。”吃完,擦擦嘴,打开一罐旺仔喝一口,嗝~ 爽歪歪~速食虽然没营养,但是好吃啊!特别是这俩孩子,没吃过现代的速食,被拐在外一年多,吃不好,穿不暖,突然吃这么重口的食物,味蕾敏感,更加觉得美味。 李艾站在单人床上,查看上面的房车控制面板。现在的身高,只能垫高凳子才能不费劲看房车面板情况。 “咦?水电没变化啊?”李艾转身看向吃泡面的李昊,“水电量怎么一点都没降!昨天我俩都洗澡了,你都洗了两次澡。” 李昊从面里抬起头,“难道是金手指?” “额。。。我了个大草,有可能,要是真的,就太哇噻了!水电,我不是最担心的,有水的地方就可以加水。电有太阳能板充电,只要太阳能板不坏。最关键的是。。。”李艾越想越兴奋。 “你是想说汽油吧!我昨天看到车就想到了汽油。古代可没地方去加油!自己挖石油,提炼什么的,就不要想了!” “想啥呢!还挖石油!”李艾翻了个白眼,“我想。。。” 李昊会心一笑,“我也想到了。” 李艾把沙发拼接卡扣解了,两个双座沙发后背扶起来,走向驾驶位启动车子,查看油表。 李艾咧着嘴转过头来,“果然!嘿嘿嘿嘿嘿~油表是满的!” “嘿,房车就是根金手指!小说里,穿越的多少都会有金手指!房车能自动加能源,那简直是开大挂啊!” “说到穿越,人家穿越不是小姐公主,就是皇帝王爷,或者皇亲国戚,再不济也是大富商!我俩倒好,穿越成仆人。。连良民都不是,还得逃难。再不给点金手指,那真是活不了几章!” “那确实!你看啊!除了房车的水电油,还有房车的损耗也是大问题。现代的路,都经常出毛病!更何况古代这么差的路,坏的更快!” “还有最重要的一样,食物!还好我喜欢买很多吃的,但是也坚持不住多久啊,顶多一个月?还没时间清点车里。等车里食物吃完了,我们后面吃什么?你有银子吗?我是身无铜板!” 两人越说越愁,他俩还是奴籍,想要在这里活下去,户籍就是一个问题。 李昊弯腰打开洗衣机旁边的柜子,掏出一个小布袋,拎起来给李艾看。“就这么多,107个铜板!春妮的月钱,都给他哥哥保管,但是两人月钱都不多。我来的时候,春妮还是那个春妮,你还没来。她生病我去给她买了药,就剩这些铜板了。小孩子营养不良,感冒发烧,还得干活,应该是没熬过去,后面你就来了。” “河里游这么久,钱袋都没掉水里!”李艾对着老哥竖起大拇指。 “开玩笑!总共就这么点钱,我特意找婆子借了针线,缝在衣服里面的。” “还好衣服裤子不是我丢的。” “你丢我也会喊住你的。说到这个,等会儿把两边的后视镜包起来,或者套上什么遮住。镜子在古代可值钱了!那玩意反光又亮,太打眼了。就我俩这小身板,武力值等于零。” “。。。用我冬天的袜子,套上去就行。”李艾说着爬上床去翻吊柜,翻出一双黑色的棉袜。 “这套的上吗?”李昊看着袜子。 “试试不就知道了,袜子有弹性啊,套上去就算紧一点也好,没那么容易掉。” ”行,赶紧动起来。后面肯定有逃难的大部队!也是我们开车走的快!你望远镜还在车上吗?” “不知道 。”说着李艾打开另外一个吊柜翻找,“找到了,” 把望远镜递过去。 “我去车顶看看周围的情况。”说着李昊拉下后车门窗子上的隐私帘,看向外面,视角内是没见到人。 “李艾,快上来搭把手!” “来了!”李艾爬上车梯,看着满车顶平台的草,“可以啊~想不到你还有这个手艺”。 李昊放下望远镜,“四周没看见人,我俩赶紧把草帘子挂好!” 李艾踩在车顶帐篷上,回忆涌上来,鼻子酸酸道,“看到这帐篷,就想起我们一家四口去旅游,我和老妈睡车里,你和老爸睡车顶帐篷里。” 李昊心里酸涩地感慨道:“是啊,想不到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算了,赶紧干活吧!”李艾眨了眨眼睛,忙起来就没时间想东想西了。 帐篷在车顶尾部,占车顶面积三分之一,中间是两块太阳能板。车顶前面部分左边是卫生间的排气扇,右边是房车顶置空调一点点凸起的外部分。 挂草帘不难,车顶平台四面有杆子,草绳绑在杆子上,草帘子垂下去遮挡车身。 两人爬下车子,歪着身子侧着头,反复看了看车身两侧。 李艾:“看着还不错,就这样吧!路上跑的时间久了,车子肯定会脏的不成样子,也不会太打眼。” 李昊:“但是前面的挡风玻璃打眼,行车要看路,挡风玻璃不可能不擦,我想不出解决办法。” 李艾无所谓的耸耸肩道,“驾驶位的玻璃肯定要擦,我没有两眼一抹黑开车的本事!无所屌谓啦!能做的做了,其他的看天意吧!” 第7章 收获 太阳光照着河水,水面波光粼粼。两小孩拿着长棍,在草丛里边走边打着草,惊起水鸟无数。 “这里有,这里有,好小啊。”李艾捡起鸟蛋,“这是什么鸟的蛋?” “赶紧捡,还要赶路。”李昊一手提着小桶,一手快速往桶里放蛋。 “啪!咬死我了,这里蚊子也太毒了吧!”李艾看着手掌中拍瘪的蚊子,还有血迹。 “所以要速战速决!”李昊捡完蛋,拿起棍子边打边朝前走。 李艾朝另一边寻找,拿起棍子拨开草丛,5个绿色壳子的蛋出现在眼前。窝里还有白色的鸟毛,棍子戳戳周围的草丛,李艾才弯下腰捡蛋。 看着手中布袋桶里几十个蛋,“哥,走啦!太阳越来越毒了,别被蛇咬了。”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流。草丛里的温度更是高的离谱,叶子还割人。 “嘎嘎!噶!嘎嘎嘎。。。” 李艾:“?” “李艾,快来帮忙!!!” 李艾轻轻放下布袋,举起棍子就冲了过去。“怎么啦?有蛇?” “我去,这是。。?”李艾喘着气,探过头去,一只褐色斑点的羽毛,扁扁的嘴,扯着嗓子嘎嘎叫,胡乱扇着翅膀的鸭子。“野鸭?” “别看了,扯几根草过来!”李昊抓着两只鸭脚,抓着翅膀。 李艾赶忙扯起几根芦苇,随手绞成一根,递过去。 李昊拿过自制草绳,把鸭脚捆得绑紧。“你把蛋拿回去,我把鸭子丢卫生间关着。” “好。”李艾提着小桶,把鸭窝里的蛋捡进去。真是一锅端,灭门惨案啊! 往回走,去把自己的布袋桶子拿上,加上一身的蚊子包,真是满载而归。 “接下蛋。” “等会,我把袋子给它套上,晚上再处理。” “我看到河边有水芹菜,我去摘一把。”李艾把袋子和桶轻轻放在床上。床上用品早上出去前就叠在一边,床垫上铺着超市的塑料大口袋,以免进出弄脏。 来到河边,踩进水里,洗手洗胳膊洗脸,“啊,舒服,凉快。哎,就是太痒。”李艾抓着蚊子包,自言自语。 蹲在河边,选嫩的水芹菜掐,没一会儿就得一大把。顺手就在河边快速摘了叶子,洗菜。李艾两手抓着,择干净洗好的水芹菜往回走。 李昊站在车顶,拿着望远镜全方位察看。 “有人没?” “没,出发吧。这兵灾,还是逃在前面好些。”李昊说着爬下车梯。 两人进房车,锁好后车门。 李艾吸吸鼻子,“车里的泡面味 ,还有一点。”两人下车就把车窗车门打开,拉上网窗网门通风换气。 李艾拿出塑料袋子,装好水芹菜塞进冷藏室。赶忙拿出医药箱,打开清凉油涂蚊子包。“给你,我去开车。”涂完递给李昊。 打开冰箱拿出冰水,拉开抽屉拿出面包辣条,走向驾驶位。启动车子,上午10点多,终于再次出发! 行驶在泥土路上开窗,会吹进一路的灰。只能停车通风换气,要么就是开排气扇和空气循环。 李艾无视座椅后卫生间传来的响动,车身上的芦苇帘子一路随风飘荡,灰尘也是一路漫天飞舞。 风尘仆仆,这四个字的具象化,李艾是见识到了。 4个小时后,李艾降速停下车,转过身看向躺在座椅上,出气多进气少的李昊。可怜又好笑道:“你这样晕车下去,要怎么办哟!这一路还不知道何时是个头。” “唉。。我缓下。。。”李昊吐完,擦擦嘴,喘着气,想开窗,外面又全是扬起的泥尘。 “你闻清凉油和涂在太阳穴都没有用吗?” “没。。。这具身体竟然晕车这么严重,更过分的是房车还不让我开它。。。”李昊有气无力地愤然道。 “那只能忍忍,让身体适应,身体习惯后应该会好些。”李艾从驾驶位走出来,从冰箱里拿瓶水递给他:“喝点水缓缓,可惜车里没有晕车药,也没有橘子。不然吃颗药,或者闻下橘子皮味。要是遇到野生薄荷之类的,摘来泡水喝,看有效果嘛。我开车去了,你再忍忍,天黑前找个地方停车休息。” “开吧!开吧!我睡觉了,睡着好一点点。”李昊躺好,扣紧安全带。 “我觉得你那不是睡着,是昏过去了吧!哈哈哈。。。” 路过田地,有农人在田地里忙碌,听到声响有人站起身来张望,李艾开着房车呼啸而过,留下一路尘土。 驾驶位的显示器会提示前方路况,是否有人、房屋。。。只要前方有人,李艾会提前按喇叭,快速通过!人在未知的巨大噪音下,都会本能的躲避。要是遇到有人堵路,就是大麻烦了。 一路上,李艾都是跟着房车指示箭头行驶。目的地是哪里,不得而知。人生地不熟,巴不得有导航带路。 两人好不容易熬到太阳西下,都松了口气。李艾是开车累,李昊是晕车晕的要死不活。 天黑之前,没找到草丛藏车,就只能靠着路边山坡停下来。实在是太饿了,李艾手脚麻了,屁股疼腰也疼。 打开卫生间的门,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袭来。野鸭子身子套在塑料口袋里,鸭子伸着长长的脖子露在外面,塑料袋里有鸭屎。还好李昊明智,拿塑料袋套上了。房车里有冷气,不热,鸭子一天下来,虽然没死,但是焉不拉几的样子。 打开中门下车,拉上防蚊虫的推拉式大纱门,呼吸一下热气腾腾的空气,伸个大懒腰,再活动一下手脚。 8月末的天气热的不行,车里开着冷气还好,车外待一会就汗如雨下。 太阳下山,自然风一吹,稍微凉快一点。 李昊拿着望远镜下车,想爬上车顶看看周围情况。 李艾拿过望远镜,“我去吧,你别摔下来了!” 两边都是山,郁郁葱葱,知了没命的叫唤:“吱吱吱。。吱呀。吱呀。。” “没看见人。”李艾爬下车梯。 李昊烧了水,拿着菜刀,拎着野鸭子出来。“你去拿个碗出来接鸭血,水里放点醋。” 李艾端着碗出来的,把碗放在地上。李昊把鸭脖子喉管上的毛揪掉,刀子直接割破喉管。李昊一手提起鸭翅膀,一手拿着鸭脖对着碗放血。“你把折叠布袋桶拿出来。” 李艾打开车尾侧面的盖子,抽出水龙头把装鸭子塑料袋子冲干净,资源紧张,要留着以后用。抖抖塑料袋子的上的水,走进卫生间里挂着,拿着水壶和折叠布袋子出来。 这种布袋子是圆柱形水桶,外出旅游露营都可以用。不用就卷起来,不占地方,用就打开袋子。放热水进去,还可以泡脚。洗衣服,装水,不漏水。当袋子用,装东西也可以,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李艾上午拿着去装几十个野蛋。 鸭子丢进去布袋子,李艾倒进热水。两人一通忙活,又累又饿又热,差点就被蚊子抬走。 “内脏、鸭屁股别丢,放冷冻室冰着。我有折叠鱼笼,下次遇到河,就可以下笼子了。”李艾进房车,从垃圾桶里捡起空面包袋子,把内脏、鸭屁股装好,放到冰冻室。 李昊剁好鸭子,冲洗干净菜刀和砧板。两人赶紧进房车,锁好车门,拉上隐私帘。 李艾拿出电蚊香插上电,涂清凉油。车尾部虽然有抽拉式燃气灶,但是现在蚊子吃人,在这个野外又不安全,还是回房车做饭。 李昊煮上饭,去冲洗卫生间。李艾拿出智能炒菜机,炒菜机颠勺翻炒爆炒不在话下,按菜单自动放调料。最主要是没有油烟,室内用方便。 花了李艾几千大洋买的,老妈说是智商税,李艾用了一段时间,觉得还挺实用。洗锅也是自动洗,太适合她这个懒人了,懒人有懒人的办法。 炒出来的菜,味道火候比她和老哥的手艺好多了。 倒进去鸭头,按键先油煎,按暂停键开盖倒进去干辣椒大蒜瓣生姜,继续翻炒。大蒜瓣生姜,冰箱冷藏室里有。 李艾喜欢把大蒜剥好,生姜刮皮切片,放在保鲜盒里备好。放冷藏室里,可以放几天。干辣椒是刚从柜子里拿出来,洗干净用大剪刀剪成段。 爆炒一会儿,按暂停键,倒进去一罐啤酒,就不用管了。这个锅子,可以全自动,也可以半自动,随你意。 从冰箱掏出一把水芹菜,再洗一遍,过遍水,切成段,放几个大蒜瓣。等炒完鸭子后再清炒它,一荤一素的晚饭菜就有了。 “炒完菜,你先吃饭,吃完饭往前开一两个小时的车吧。我外面的鸭毛血腥气,惹来野兽。虽然在车里,还是不安全,太吓人。这可不是现代社会的野外环境。”李昊担忧地说着。 “行。我先吃饭。你可以把澡洗了,等会儿停车你再吃饭。” “e=(′o`*)))唉,我如果现在吃,等会儿肯定又吐干净了。白吃,浪费!晚上又要饿!”李昊叹气,拿了毛巾衣服去卫生间洗澡。 等他洗出来,李艾端起碗在啃鸭腿。鸭子出锅前,把鸭血淋上去,再翻炒一下出锅。血浆鸭完成,除了鸭肉痩不肥这点以外,味道非常不错! 整个车里飘着肉香,再塞一筷子清炒水芹菜入口,鲜嫩爽口! 李昊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清洗,站在一边咽口水。 “哈哈哈哈。。。。咳咳咳。。。。”李艾笑得差点呛到,吃饭的时候还是老实吃饭吧。 第8章 虚惊一场 夏季的夜晚, 繁星点点,蛙叫虫鸣 ,还有不知名的鸟发出怪叫。 房车开着近光车灯,灯前引来无数飞虫。李艾打着哈欠,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9点多了。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距离够了吧!困得不行了!”车子靠路边停下,李艾打着哈欠起身。 “我要饿死了。。。头还晕,想吐。。。”李昊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去卫生间里洗把冷水脸。 李艾拿着毛巾衣服站在卫生间门口,上下眼皮打架,“我要洗澡睡觉啦!出去太危险,你就开车窗透透气,记得拉上纱窗。” 老哥晕是晕,好歹闭眼躺了一天,李艾洗完澡把衣服往洗衣机一塞,大床上一躺。舒服。。。翻个身秒入睡。 李昊端着碗坐到副驾驶,打开车窗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天上的星星,慢条斯理地吃着晚饭。心里想着两兄妹以后怎么活,车上的食物迟早要吃完,钱也没几个。 吃完饭,收拾干净碗筷,坐会消食,对着窗外发会儿呆。 大床上的李艾,已经睡得天昏地暗!小小身体支撑着12小时不休息,太不容易了。 李昊放倒两个双座沙发,铺好单人床躺上去。以为会睡不着,闭着眼睛,想着事情,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叽叽喳喳在枝头跳来蹦去。 李艾被尿憋醒,睡眼朦胧爬起床,直蹦厕所解决内急。 太阳光洒向大地,大地万物鲜活起来。清晨的空气清新怡人,微风拂过皮肤微微凉爽。 李昊站在车顶,深吸一口气,伸个大懒腰。拿着望远镜,望向来路,再望向前面要走的路。“李艾~你完事没有?” “马上~”野地里,李艾蹲在绿色的小帐篷里排毒。这种小帐篷是专门在户外想大小便,换衣服等等的时候用的,像个布罩子一样。 这种小帐篷对于喜欢户外玩耍的人来说,非常方便实用。收纳方便不占地方,袋子里拿出来就能用,价格又便宜,几十块钱一个。 李艾买了两个小号的,一个蓝色一个绿色,想着不占地方又实用,买两个又可以打5折,果断下单两个。 早上李昊洗漱后,用电饭锅煮饭。昨晚剩下的野鸭肉热一热,再炒个白菜,两人吃饱饭好出发。饭菜经得住消耗一些,白天忙着赶路,中午不做饭,只能随便吃点零食打发。 两人现在的想法,就是离战争地区越远越好。两人都是半大小孩的身体,自保能力都没有。 李艾把帐篷提起来,移到一边,一叠,往袋子里一塞。一手提着帐篷袋子,一手擦着汗,一瘸一拐,往回走。“蹲帐篷里方便,虽然没蚊子吧。。。但是这个天气,一身汗。。。” 房车上小便还行,大便要降解剂,这玩意用完就没了,这世界都没地买。这几天两人发现,房车除了水电气油,其他一概不会再生。食物、日用品、衣服裤子鞋。。。等等,吃了就没了,用了就没了,用烂了就烂了。 两人为了能少倒灰水箱,白天尽量在外面解决大小便。晚上野外不安全,只能在车内解决。倒灰水箱的任务,两人只能忍着恶心轮着来,想着降解剂用完那天,只能没素质的直排出车啦! “太阳都要升高了,还说今天要早点出发的。”李昊爬下车,李艾走过来,两兄妹交接仪式,一个接望远镜上车顶,一个拿帐篷走远。 “你带纸了没?”李艾头不回爬上房车顶,查看四周情况。 “带了,带了。” 等两兄妹出发,太阳已经升的老高,室外温度火辣起来。 李艾看着显示器上的时间,“10点24啦!不开车的时候,时间就是过的快~” “快走!快走!嘶~哈~”李昊深吸一口窗外的空气,关上窗子,绑好安全带。 一路烟尘滚滚继续向前进,羊肠小路上,房车勉强通过。 李艾很庆幸,当初决定买b型房车非常正确。不管是现在,在古代,还是当初在现代。 李艾买房车之前,一家人都想到实用性。b型房车的车子大小高低合适,和小汽车一样,方便停车,不怕限高,地下车库正常进出。上班通勤可以开,中午可以在房车里午睡。不管是上班还是旅行,这车都可以开,车子买回来不会闲置。 当然缺点也有不少,空间小,只适合2到3人出去旅行。偶尔两三次一家四口去旅行,住宿有些拥挤,爸爸和哥哥晚上是睡在车顶上的帐篷里。当然也可以去睡宾馆,但是一家人喜欢窝在一起,这个就看个人喜好和需求来。 b型房车上是没有车顶帐篷的,李艾的车顶帐篷是自己买来安装的。 b型房车的车内空间,虽然没有其他类型的房车大,但是车内空间布局合理,按照自己需求定制,倒是不觉小和不方便。 大部分时间,房车基本上都是李艾一个人在用,很方便实用。 一路摇摇晃晃,颠上颠下,李艾想着以前的生活,思绪越飘越远。 不知道爸妈怎么样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是俩。。。e=(′o`*)))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呕!呕!呕!”李昊再一次呕吐的声音,把李艾飘向现代生活的思绪拉了回来。 下午16点多,眼看着再坚持1、2个小时,就可以休息啦! 显示器提示,前方路段人数众多,道路百分之五十不通畅。 什么叫一半的道路不通畅? 没一会儿,只见前面泥土路上,站着7、8个身着粗布麻衣,黑黄的皮肤,拿着农具的人。 “老哥,醒醒!前面路上好多人,看样子应该是附近的老百姓?” “你降。。速,慢。。慢。。过,实。。在。。不。行,按喇叭!” “不让路怎么办?” “。。。不让路的是土匪吧?” “看穿着不像,应该只是老百姓,但是。。。”李艾轻轻踩着刹车,降低车速停下来。 路上的人听到声响,好奇地转身看,眼前挂满草的什么东西?运草的车子。。。 “不管外面什么情况,千万不要下车!”李昊坐起来,从前面的挡风玻璃看向车外。 “还好我当初坚持给所有玻璃贴了防窥膜!”李艾拿起水杯喝水,想着对策。 白天,两人可以放心的坐在车里观察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防窥膜的原理是,里外两面,哪面光线亮,就看得见哪面的情况。 外面的人对着车子指指点点,嘀嘀咕咕! “啪!啪!啪啪!” “咚咚!咚咚!” 有人掀开车身上的草帘子,用手啪着敲着车身。 “来个出其不意吧~”李昊压低声音,指了指方向盘。 怕外面的人有进一步动作,万一拿锄头敲车身,敲玻璃,那不得完蛋! 李艾想着,用力按下车喇叭,快速连续地按!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啊!啊!!!” “啊!!什么声音!!啊啊啊!” “这。。这会叫!!!” 车外面的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丢下农具,捂住耳朵,一窝蜂地往田地里跑去。 趁着路上没人,李艾踩下油门,车子“咻”地往前冲去。 脚踩着油门都不敢松,颠簸的小路,开着100多码往前冲! 半个小时后,李艾才敢降慢车速,看着路况开。 直到天完全黑透,晚上9点,停在稍宽敞的路边草丛旁。 经过白天的事,两人完全不敢下车。用智能炒菜锅,把早上的剩饭和野鸟蛋,加了点辣酱,吃蛋炒饭。 一个晕车脸色蜡黄,一个开了一天车,全身酸痛,两人都没精神。 “你洗漱去睡吧,我睡得多,我看着。”李昊吃完饭把碗筷洗了。 “嗯。。。”李艾没精打采地拿着换洗衣服去卫生间洗漱。 晚上10点多,李艾躺在大床上伸着胳膊腿,感慨道:“我算了下,今天开了有15个多小时的车。终于能躺着休息睡觉了!算下这几天的平均时间,每天12、13小时的车程,这具小小身体,承受的太多了!”李艾想哭。。。 “吃饭、洗漱、活动的时间,就不要算进去了。每天开车平均时长8、9个小时。。。确实挺辛苦!”李昊转头看向睡没睡样的李艾,“我俩真是各有各的苦!”一个开车苦,一个晕车苦。 “难兄难妹,描述的就是咱俩。啊~”李艾打个哈欠,闭上眼睛,秒入梦乡。 第9章 持续晕车 太阳从东边缓缓升起来 ,金色的光芒铺向大地。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在树林间飞来蹦去。 满耳朵的鸟鸣声中,李艾迷迷糊糊醒过来,伸手摸向枕头边的手表,睁开一只眼,看时间:7点03。 麻溜地起床上厕所,洗漱完出来,李昊还躺在小床上打着鼾。 李艾从下面柜子掏出电煮锅,接水插电烧开水,等会煮面吃。走到车头,把隐私帘拉下来,外面晨光大亮,阳光透进来。 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李昊用手捂住眼睛。 “哥,起床了。” “。。。嗯。”李昊眯着眼睛坐起身,收拾一番,将两个沙发收回原样。 李艾凑近车窗看向外面,没看见人,才打开驾驶位的门下车。拿着望远镜爬上车顶,环看四周一圈,附近确实没看见人。 举高两手,伸个大懒腰。 今天又是阳光灿烂的一天,别说,古代没有工业污染,空气真是清新怡人啊!夏季早晨的空气,更是凉爽又清新,鼻腔里都是花草树木的味道。不远处的小水沟里,还有鸟儿在捉鱼吃。 “哎哟,我的水!”李艾赶紧下车顶,“哥,你赶紧看下电煮锅!”打开副驾驶的门,快速走进车内。 面条已经在锅里翻滚,李昊打开冰箱拿出两个鸟蛋,敲破壳放进锅里。拿出两个碗摆在桌上,开始放辣酱,放调味料,碗里再撒点野葱。 野葱是昨天去野地拉屎,路过看到挖回来的。洗切好,用保鲜盒装着备用,需要的时间直接抓一小撮。 李艾趁着早晨凉快,空气清新,把车内空调关了。隐私帘全部拉上去,打开车窗透气,再拉开车中门,中纱门拉上,好好吹吹车里泡面留下的一点味道。 “面好了?”李艾洗干净手,坐在沙发上,等着吃面。 李昊把面条端过来,放在桌子上,“你上去看一圈,有看见人吗?” “没,就看到几只鸟。”李艾拿起筷子,搅拌着面里的调料。 “早上凉快,应该是干农活的好时候啊。” “估计前面200、300米才到田地,反正刚刚没看见人。赶紧吃吧!”李艾夹起面条塞入口中,面条出锅,老哥冲了凉水,不烫,温温的好入口。 “吃完早饭,我们赶紧走,一个地方不能久待。没人还好,就怕碰到人。唉,就我俩的武力值。啧。。。” “。。。赶紧吃吧。”李艾迅速吃完大半碗面条。 “这面条我吃了也是白吃,等会又要吐。。。” “不会吧,这都多少天了,昨天比前几天不是好一些吗,你一天比一天适应。” “我昨天黄疸水都吐出来了。。。”想着等会又要晕车,李昊手里的面条瞬间不香了。 “你坐副驾驶,把车窗打开嘛,吹吹自然风。” “每天不都是这样。。还不是吐。。。” “我要吃完了,你快点吃,纠结也没用。”李艾两三下扒完碗里的面条,洗干净碗,去卫生间用湿巾擦擦嘴。擦完嘴,水下搓一搓湿巾,挂起来,继续使用。这些日用消耗品,真是不舍得用,因为不能再生。 “唉,什么时候是个头。”李昊咽下鸟蛋,吃完最后一口面条,把碗筷放水池里清洗。 李艾锁好门窗,车子再一次启程。车子行驶在土路上,摇来晃去,hud显示30码,李艾踩油门加速度。车子更加颠来颠去,这路可怜了车,也可怜了坐车的人。 李昊肉眼可见的不舒服起来,李艾有点同情老哥,又觉得好笑“呵呵呵呵。。。。” 听见李艾的笑声,李昊从车窗转过头来,对着她翻个大白眼,又转向窗外深呼吸,拼命压着呕欲。 行驶三个多小时的路程后,前面出现两条岔路口。李艾按照hud箭头指示的路线,车子转弯拐进左边那条路,继续向前行驶。 天空上火辣的太阳,地面上干燥的土路,尘土飞扬,又灰又热。不关窗可以吃满嘴灰土,李昊不得不关好车窗,李艾冷气开足,继续行驶。 副驾驶刚升上去没多久的车窗,嗖的一下降下来,“呕。。呕。。。”李昊伸出脑袋,拿着自备的纸巾和水,擦嘴漱口,一套流程熟练至极。 一开车就吐,停车下去透口气又好了。。。 难搞噢~ hud显示简单的马车图案,“哥,hud显示马车图案,是不是前面会碰到人。” “呼。。那就。。别。别停车。。”李昊脸色煞白,有气无力,要死不活地靠着沙发靠背。 李艾握着方向盘,拐进一条土路,一边是山一边是田地,往前行驶一段时间,看见田地里有人在劳作,“你看,田里有人。” “嗯。。。”李昊难受的没心情看窗外。 田里劳作的人们听到汽车行驶的动静,纷纷抬头望过来,李艾踩下油门加速通过,还看到小孩子跑到土路上张望。 hud显示50码,继续加速通过,转个弯,后面的景色被身后的山体遮挡住,前面又有岔路口,按照hud显示的路线拐进右边那条路。 “。。。嘶,停车,我要下去方便。”李昊皱着眉头,捂着肚子, 不要问车里有卫生间,为什么还要去外面方便。房车空间只有那么大,上厕所的味道难闻难消,大便还要放降解剂,还要倒灰水箱。所以,两人能出去方便,尽量出去方便。 李艾一个急刹车,李昊拿起卷纸打开车门就冲下车。 今天是逃难的第五天,俩人早已习惯在路上拉野屎。 山路拐弯处,拿望远镜也看不到前路是否来人。 李艾下车伸懒腰,活动手脚,喊道:“你好了没有?这么久?” “马上。。。”李昊要死不活地声音传来。 “你快点,万一来人就麻烦了。” “快了。。别催了。”李昊挠着屁股上刚被叮的包,又痛又痒。 李艾集中精神听着道路上的声音,脸色一变,“前面好像来车了。。。” 一眨眼地功夫,前面果然传来声响,声音越来越近。 第10章 相遇 一头健壮的大骡子从拐弯处缓步走过来,身后拉着一辆木制车厢,车辕上坐着一位头戴斗笠手拿鞭子的男子,侧头和车厢里说着话。车轮在乡间泥土路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李艾坐在驾驶位上干着急,看到对向驶来的骡车,再看眼hud显示器的图标。 骡车?骡车!李艾看图标以为是辆马车。 骡车对向驶来,李艾左边是山,右边是田地。李艾停车时尽量靠近左边山体,让出右边的路,土路本来就不宽敞,就怕前后来车过不去。 没一会儿,骡车就来到车前,两车就要擦肩而过。李艾提着心,只希望骡车快走,李昊麻溜方便完上车。 谁知骡车停了下来,和房车并排停着,泥土路被占得满满当当。 架着骡子的男人,转头对着车厢大声说话,车厢帘子被掀开,走出来一位妇人。男人扶着妇人下车,两人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房车。 李昊解决完内急,隔着裤子挠着屁股往房车走。才走几步,就看到一男一女围着房车看。 男人在路边扯下一把草,直接走向车尾蹲下,左手撩起草帘,右手擦车牌上的泥灰。 李昊站在几米外看着这一幕,惊呆在原地!这个世界的人知道车牌?不可能吧。。。还如此目标明确地走向车尾,有准备地扯把草过来擦车牌。。。 。。。这。。难道碰到其他穿越人士?!这个地方,不止他们两个穿越者?! 男人擦干净车牌,激动地喊女人过来看。貌似确认了什么,两人激动地站起身,朝着驾驶位走去。 车子两边的后视镜被罩住,李艾看不见车尾发生了什么。怕弄出动静,坐在驾驶位上一动不动。只希望李昊在外先藏好,等人走了再说,没走再想办法。好像只有两个人,人数不多。 李艾胡思乱想中,被突如其来的敲玻璃声,吓得一激灵。看着车窗上放大的男人脸,手中紧握的电击棒差点没忍住捅出去。 “李艾!李艾??” “李艾!!” “里面有没有人啊!” “里面有人就回一声啊!” 李昊在不远处听到两人喊着李艾的名字,掏掏耳朵!幻听了?不是吧!!这么魔幻?! 车里的李艾同样震惊得鸡皮疙瘩疯狂直冒,搓搓胳膊,忍不住开口道:“你。。你们是谁?” 车外两人一愣,随即激动道:“是李艾吗?我是爸爸啊!李军!” “我是妈妈,陈慧琴!是艾崽吗?艾崽快开门!”妇人激动地拍拍车窗。 艾崽?只有老妈老爸从小到大,喜欢这样叫她。李艾听着两人说话,差点忍不住打开车门。看着窗外两个陌生的面孔,犹豫中又问道:“那你们说说,家的地址在哪?” 车外两人正是魂穿过来的,李军、陈慧琴两人。今天有事需要回村子,两人坐着骡车往村子赶。 李军麻溜地回道:“xx市xxxx小区x栋x单元x号。”接着又说道:“这是你那辆房车吧!想不到房车也能穿过来!这车是你大学毕业那年夏天,我陪你去选的车。车子内部改动和定制,是我们一家人一起研究定下的!车到了,也是爸妈陪你去提的车。车子是我去车管所上的牌,车牌号也是我选的。” “真是那辆房车啊?”陈慧琴掀开一侧脏兮兮的草帘子,车身上也是泥巴灰尘包浆,看不出原本车皮颜色。 “家里阳台柜顶上藏了什么?”李昊悄无声息走到两人身后,听了一耳朵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中年男人一愣,顺嘴说道:“藏了一条华子。” 李昊:“。。。。”这只有他和老爸知道。。。。 两人呆了一下,转身看向身后站着的半大少年。一个瘦削的男孩,身着现代衣裤,脚上穿着不合脚的凉拖。 李艾打开车门出来。 顶着烈日,四人在车外大眼瞪小眼。 陈慧琴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两个孩子,试探喊道:“李昊?李艾?” 李军上下左右打量着两人:“这。。。林紫苏、林显文?” “什么紫苏、林文的。。。上车说!上车说!”李昊用袖子擦擦脸上的汗,爬进驾驶位,“我去开中门。” “行行行,我去把骡车停到一边,别挡着路。”李军绕过车头,走向骡车。 陈慧琴绕过车头,来到房车中门,走进去看着熟悉的车内装饰,感觉在梦中一样。 李军停好骡子,几步走过来上车,擦把头上的汗,感叹道:“还是有冷气吹凉爽啊!”顺手关上中门,坐下。 夫妻两人坐在中间双人沙发上,李艾把副驾驶双人座转过来,两兄妹坐下。8目相对,千言万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要说的太多了。 李艾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瓶水,放到桌子上,转身拿来两个不锈钢水杯,拧开瓶盖倒满冰水。“天气太热,先喝水。” 李昊看着眼前长相陌生的父母:“我去!好魔幻啊!” “魔幻这词用的好!这段时间的经历,确实够魔幻!经历像做梦一样!”李军拿起水杯,一口气干完,“爽!这天还是得喝冰水。” “你少喝点,等会别喊肚子痛。我不喝冰水,这具身体受不住。”陈慧琴拍了李军一下,不让他喝第二杯冰水。 “习惯性拿冰水了,有常温的水。”李艾把冰水放回冰箱,蹲下打开柜子掏出两瓶矿泉水。 “李。。李艾。。别忙活了,快过来坐下说话。”陈慧琴看着不是李艾的身体,喊着女儿李艾的名字,觉得有些别扭。“你俩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 李艾坐下说道:“我比哥哥晚到大半个月吧!我才来这个世界没多久,6天的样子。” “啊?!我们到这个世界都快两个月了。这。。。”李军满脸惊讶。 李昊也是满脸震惊:“你俩是一起穿过来的吗?” “我和你们爸爸,就和平时一样,晚上在家睡觉,一觉醒来就到这里了。”说着陈慧琴想起什么,激动道:“你两个兔崽子,啊!一个比一个不省心!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说着红了眼眶,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对不起。。妈。。。”李艾不知说什么。 李昊抓抓头,“老妈,是意外,意外。” “唉,都过去了。谁也不想发生意外!”李军安慰地拍拍妻子。 “你个臭崽子,开个车不好好开!每次叮嘱你,开车要专心,要注意安全,你嫌烦!长记性了吧?!” “还有你李昊,快30岁的人了,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你俩对得起爸妈,含辛茹苦养你们这么大吗!!”陈慧琴越说越伤心。 李艾赶忙起身去卫生间,拿来两张打湿的洗脸巾,递过去,“。。。妈,擦擦脸,舒服些。” 李军回想起,也是忍不住鼻子发酸,红了眼眶,伸手环着妻子肩膀:“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我们一家四口现在不是又在一起了嘛。” 陈慧琴接过湿巾擦着脸道,“你说的容易,好不容易养大两个孩子成人。得到的就是一个接一个出意外,白发人送黑发人。简直要了我的命!” 李艾和李昊坐在对面,两人脑袋快垂到肚子上去了。 李军打量着房车问道:“你俩开着房车准备去哪里?” 第11章 互通消息 “不知道啊~”李昊耸耸肩。 “我们逃兵灾,一路跟着房车hud显示的路线走。”李艾赶忙解释说道。 “逃。。兵灾?” “逃到这?”夫妻俩对视一眼。 李昊就从他穿到这的那天说起,李艾时不时添加几句。 李军:“你们是从安城出发,路上5天时间,来到这的?” 李昊:“是啊!妹妹刚魂穿那一天就城破,很多事情不知道。我比她早穿过来十多天,每天留心着周围的情况,知道的多一些。” “那。。我听到的消息是真的了。”李军摸摸下巴,眉头皱起,思考一会儿说道:“我们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一说,互通信息,免得出现信息差。我和你妈魂穿到这里,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两个月了。” 陈慧琴接着道:“我们从原身的记忆里,得知这对夫妻的人生。这原身夫妻俩去年端午节丢失了一双儿女,端午节的时候哥哥带妹妹上街玩被拐走了。” 李军:“两夫妻散尽家财,满世界找孩子,找了一年多没找到。两人钱花的没剩多少了,原身妻子又生了病,就回家养病,存点钱再接着找。” “我俩就是那对丢失的孩子?”李艾看着老爸问道。 “是啊,刚看到你俩,我就觉得熟悉之感扑面而来。才一年多,你们就不记得父母的样子了??”陈慧琴一脸惊讶道。 兄妹俩互看一眼,齐齐摇头! 李艾:“。。。我可没忘记你俩的模样,纠正一下,是不知道原身的父母。” 李昊挑起眉头,“等一下,你俩有原身的记忆!!!” 李军:“刚不是说了,从原身记忆里知道这一家的事情。。。你俩没有??” 陈慧琴:“难怪哟!” 李艾:“还好你俩有。。。” 李昊:“那。。。就是说,我们一家四口,魂穿到古代一家四口身上了?” 李军:“嗯。李艾记住你原身叫林紫苏,李昊叫林显文。” 陈慧琴:“你爹叫林有才,我叫沈香兰。” 李军:“你们以后,不管在有其他人还是没有其他人的情况下,都不要再叫原来的名字,我们4人都一样。记住原身的名字,林紫苏、林显文,爹林有才,娘沈香兰。” 陈慧琴看着两人的神色,不放心道:“你俩好好记住!别露馅!” 李昊眉头一皱:“等一下!不是,我们为什么要叫原身的名字?我们现在逃难,肯定不会在原身的家乡生活啊!天远地远的,叫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关系?” 李艾白了老哥一眼,“你傻啊!肯定是和原身的家人一起走呗!我俩现在没户籍,是黑户!” “什么???”李昊一副你们疯了的表情,激动道:“这车怎么解释啊?为什么要和原身的家人一起走!我们有房车,自己走多方便!” 陈慧琴看着儿子一脸无语道:“你是光长年纪,不长脑子?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啊!逃难路上,人多才安全!不管怎么样,最少也要去通知他们吧。占了别人的身体也得尽些义务。” 李军点头道,“确实是这个理!我们也需要他们的户籍,黑户可不是开玩笑的!你想去深山老林生活一辈子啊!”看向俩儿女,“第一,这里不是现代,是古代。普通百姓不可以随意出远门,出门在外需要路引、户籍。第二,这是个皇权至上的封建时代,人命如草芥。第三,我们四个人流浪在外,遇到十几个人、几十个人劫道,你打算怎么办?” 李昊反驳道:“这个朝代都乱了,到处打仗,百姓流离失所,难民只会越来越多。我们四个流浪在外又不突兀,没户籍路引的,几个人一起逃难的,这样的难民肯定不少。” “儿子你说的没错,也是事实。但是凡事有利有弊,一家四口开着房车逃难是方便,是快速。不过,你觉得有个房车就能无敌了?难道你们还有什么神奇的本领?”李军目光看向儿子,又看向女儿。 李昊:“。。。。没。” 李军看着儿子:“几百个人在一起逃难,不比4个人逃难安全啊!人是群居动物,需要和人打交道的。还有我们吃喝穿等等需求,怎么自给自足?荒野求生?” “难道,你们有什么无限供应的本领?”陈慧琴看看女子,看看儿子。 李艾摇头摆手:“没有,没有,没有!吃的用的,都是以前,应该说是上辈子买的。一路逃命,也是担惊受怕过来的!” 陈慧琴认真地道:“目前是肯定要和原身的家人一起逃的,还有村子里的人,包括我原身的娘家人。除非后面有什么意外走散了,碰到什么特殊情况啊,或者实在是相处不下去,我们再说。” “对,现在时间紧迫,先说紧要的。我是听县学里夫子们的议论,问了县衙里当差的朋友,又看到城里富贵人家,打包行李出城。听说是全部往南方去!今天我拉着你娘,赶紧回村去说!这不巧了嘛!一家四口路上遇到了!真好!一家四口团聚了!” 李军感叹完,喝口水润润喉,继续道,“这个地方叫南县,安城是省会,南县离安城挺远的!坐马车走的快,也得一个月的样子,你们路上只花了5天就到这。。。汽车就是不一样啊!” 李艾:“我每天不要命地开车!就怕被追上!房车都没时间,好好整理一番。” 李昊赶紧说道:“这车我开不了,只能李艾开!我吐了一路,都快吐习惯了!” “什么?!只能李艾开?我以为是你在开!”李军打量着林紫苏的小胳膊小腿子。 李艾两手一摊,表示无法。 陈慧琴皱着眉,“等会我和你爸试试,一个人开多辛苦啊!” 李军:“对,等会我俩也试试。从知道的信息来分析,安城被打下来有5天时间了,南县虽不是富饶的县城,但也是必经之地,大部队休整好,肯定会一路打过来。” 陈慧琴急道:“那还啰嗦什么,赶紧收拾好,逃啊!” “别急,先把物资准备好,再快也不是这一两天就打过来了。”李军伸手安抚妻子别激动,接着道:“我知道逃在前面才安全,但是物资也不能少!来得及!来得及!” 李艾点点头:“嗯,确实要逃在前面才安全。我俩这一路,多亏开着车子跑在前面,没遇到什么危险。其他的以后再说,先行动起来吧!” 李军来到驾驶位,熟练地启动车子,房车没反应,反复尝试,还是无反应。 陈慧琴坐上去尝试启动房车,不管怎么手按启动,脚踩油门,无反应。皱着眉头,转过头看向李艾,“这车,不会是坏了吧。。。” 3人看向李艾,李艾淡定表示,“我来。” 一家四口在现代都会开车,可是,在这里好像没什么用。。。 李昊:“我们现在是回村,还是去哪里?” 李军指了指俩兄妹的穿着,“我们回城一趟,先去收拾行李,再买路上的吃穿用度,给你俩买衣服裤子鞋。还要告诉你们姥姥、姥爷家。” “骡车还在外面。”陈慧琴拍拍丈夫。 “我知道,我去调转骡车回城,我架着骡车走,你们三个坐车吧。”李军说着就打开车门准备下车。 “爸,我陪你坐骡车。”李昊赶忙跟着下车。 “晒死了!” “晒也比晕车吐死吐活舒服吧。。。” 父子俩朝骡车走去。 陈慧琴关好门,“走吧,你不用调头,我给你指路线。” “妈。。。房车进城啊?” “房车不进城,放心,城外有地方藏起来。” 房车拐过弯,只见前面的路,扬起一路灰尘,父子俩架着骡车已经跑前面去了。 hud显示出路线:“妈,来看下是这个路线吗?” “你车我开过啊,不是只显示码数吗?什么时候显示路线了?房车显示器升级了?” “没有,这车在这地方,像有自己的思想,hud自动显示路线和图像。前方路上有什么也会提前一点时间,显示出简单图案。还没遇到你们之前就显示有马车图案,我以为是马车,原来是你们的骡车。” 陈慧琴一脸新奇道:“哇!这么神奇!”认真看下路线:“应该没错,你开着车,我看着路也不会错。马多精贵啊!平时百姓都弄不到马,更何况打仗的年月里!有骡车用都不得了!” 第12章 编房车故事 两母女一路聊着天,20多分钟后到达城门近郊。李艾跟着前面的骡车转弯,拐进一座破旧的院子。院子狭小又破旧,长久没人居住的样子。 “这是原身林有才同窗的院子,他父母两年前去世后,就和媳妇去岳父那边定居了。院子租出去也没几个钱,他不在南县,嫌麻烦就一直空着。他每年清明都会回来扫墓,老房子在,偶尔回来也有个地方住。让我有时间,就帮他看一眼院子情况,免得被其他人住了。当然,这是原身的记忆。”李军站在车外对着俩兄妹解释道。 “你俩在车上休息,等着我们回来。通知完沈家,买好东西,顶多2、3个小时,我们就回来了。”陈慧琴不放心地叮嘱道。 “不是我们喊,不要应声,不要开车门啊!院门,我们锁好的啊!”李军叮嘱完,一步一回头朝骡车走去。 下午4点多,吹着凉爽空调午睡的俩兄妹,睡的正酣中,被敲窗声惊的一激灵。 “艾玛,吓死我了!”李艾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看下手表时间,拉下隐私帘,看着车外汗流浃背的父母,赶忙打开车门。“你们终于回来了,去了一下午!” “哇!你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啊!快上来凉快一下!”外面热浪翻滚,李昊探出头眯着眼睛看着满满当当的骡车。 “好热噢!我的天!终于是赶在城门关上之前,出城了。”李军让妻子先上车,关好院子门,拴好骡子才走进房车。 陈慧琴热得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拿着洗脸巾边擦,边走出来对着刚上车的李军道:“你去洗个脸,凉快一下。” 李昊给两人倒好水,4人坐下来再聊一聊。等会回村路上,两人在车里,两人在骡车上,到村里就更不好聊了。 李艾看着三人说道:“人多人少逃难不是最紧要的问题,你们不觉得,这个房车才是目前最重要的问题嘛!” 4人互相看了看对方。 李昊说道:“就说是捡到的呗!然后乱捣鼓就试着开动了!” “有点勉强,而且车上那么多生活用品,到时候一起逃难。。。”李军给了一个你们都懂的眼神。 “管那么多,都忙着逃命还管这些,今天不知明天的!”陈慧琴不在乎道。 “我开车的一路上,就想过这个问题。万一停下来定居生活,不可能把车丢了吧。你们看这样说行不行,就说是我俩兄妹被人牙子拐走 ,拐去离家很远的安城。然后被有钱人家的管事买进府里,做干粗活、跑腿的仆人。一年后,仗打到安城,城破,两人运气好逃出城,遇到四处云游修仙的道长。看着兄妹俩可怜,又听两个孩子说的遭遇。觉得两人命大,遇到他也是造化,就把自己的车送给两人回家。道长行善,给自己积德。在道长车子的指引下,两人才能一路平安从这么远的地方,回到家乡,找到父母。有什么不好解释的事情或物品,就可以往修仙道长身上扯!”一口气说这么多,李艾拿起水杯喝口水,喘口气。 三个人给李艾竖起大拇指。 李艾接着说:“车子只能我开的原因,就说是道长做了法。” 李军立马接上:“道长担心你们在路上,被人抢夺了车。又担心你到家后,家里人重男轻女,抛下你,夺了车。” 李昊眼睛一亮,点头:“还有车子为什么不用牲口拉,就能走,是因为道长施法,车子可以把太阳光照存起来,告诉他们那叫太阳能。车子开动消耗的是太阳能,车子照足太阳光就能走,不需要人和牲口拉车。” “儿子不错啊!有长进!”陈慧琴揉揉儿子头顶,给予肯定道。 李军竖起大拇指! 李艾狂点头:“可以!就这么说!然后道长的形象是,头发胡子全白,拿着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陈慧琴:“以防万一,不要说车子是道长送的,要说这车是道长借给你们用的。什么时候还给道长,就说道长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来拿走。道长的车子,施过法的,车子不管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 李军一副老婆真棒的样子,接着说道:“你俩能回来,有云游修仙道长的帮助,就合理了。不然两个孩子从未出过远门,被拐到那么远的外地,还被卖进府。又遇到打仗城破兵灾,成年人都没几个人,能逃回来。在古代,出远门都需要路引,很多人一辈子都没出过村或者镇。离城近的村落还好些,特别是离城远,偏远的村落,一辈子没出过山,一辈子没去过城里的百姓太多了。”想了想继续道:“逃不出城的成年人很多,你俩能逃出城就说是你们两个小孩,个子小不打眼,运气好。” 李艾:“确实是运气好。” 李昊:“不,运气是加持,重点是我未雨绸缪,运筹帷幄!” 李艾:“是是是。说到车子,修仙道长的车子与常人的不一样,很正常吧,没毛病吧!不好解释的就往道长身上扯!” “不错!就这样说!现在到处大乱,也无从查证!就算天下太平了,都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我们到哪里安定还不知道,更加无从查证了!”陈慧琴给予肯定道。 李军一拍手,“半真半假的故事才显得真!行,就这样说!大家记住了!” “不过,能不做声就不做声,能不解释就不解释,尽量转移话题最好!不要搞得人尽皆知!逃难路上,自家人天天生活在一起是没办法!总之能瞒着就瞒着,能不让人知道就不让人知道!有事情我们四个找机会私下悄悄说。”陈慧琴女士负责总结。 “好的,妈妈。” “老妈,知道了。” “知道了,老婆。” “趁着还有些时间,我们一起把你房车整理一番,该收都收到床下面的柜子里去。”陈慧琴站起身来,撸起袖子,准备开干。 “对,回村人多眼杂,在这整理好再回村。到时候,房车里要放粮食。”李军蹲下拉开沙发下的抽屉,大半抽屉的零食,棒棒糖、软糖、口香糖、辣条、巧克力、饼干、卤鸡蛋、火腿、盐焗翅膀。。。乱七八糟。 李艾站起来看着老爸老妈忙活,“我俩在路上只吃了一些零食,忙着赶路,没时间吃,不然这抽屉得空。” “这逃难路上,人太多了,不方便吃,要吃就悄悄吃。零食就放这吧,想吃方便拿。我去车尾。”李军两步跨下车。 “我们也想吃,可惜我晕车,她开车,停车休息的时候,随便吃点就只想赶紧睡觉。”李昊帮着老妈,把床下的智能电炒锅、电饭锅,不锈钢盆、碗、勺子、筷子,玻璃碗、盘、杯子。。。不适合现在用的厨房用具全部拿出来。 “烧水壶、保温壶,两个保温杯,3个塑料水壶,就留在车上用吧。有时间再给它们编了外套,就不显眼了。”陈慧琴看着一地的物品,想着安排。 李昊又把要留在车子里用的壶杯,塞回柜子里。 李艾指着地上的玻璃制品,“那玻璃盘、碗、杯,各留一个吧!留着微波炉热食物用,可以悄悄热食物嘛!” 陈慧琴手一挥,“不用,沈香兰有好的瓷碗、杯子、盘。这些瓷器,虽不是顶好的,也是非常不错的。放进微波炉加热食物,没一点问题。” 李艾:“剪刀、菜刀、水果刀、刨刀什么的,不用藏吧?” 陈慧琴:“不用,这些可以用,就放柜子原处。” 李军打开车尾双开后门,床下的大储物柜子门在车尾。 “折叠小单车一辆,1、2、3、4,4袋5kg的真空包装大米,1、2、3。。。。十多袋泡面!!!一袋里有5包,你买这么多泡面放车上!!还每袋泡面口味不一样,泡面有这么多种口味了??” “网上做活动,有活动价,加上优惠券。吃的用的,都买了一些,囤车上。”李艾心里感慨,爱买吃的用的,也不是坏事。 “1、2、3。。。7袋盐,三提纸巾、两提洗脸巾,3小桶油。。。这是啥?老婆,你每个月都要念叨的东西,这一堆,可以用几个月了吧。”李军边翻边数,提起卫生巾,等着老婆夸自己。 李艾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表情:“。。。。。” 李昊皱着眉头:“。。。。。” 陈慧琴感到欣慰,“好,就放那吧,要用我自己拿。”做女人就是月事麻烦,穿来两个月,来月事用的月事袋。粗布做的月事袋,里面装草木灰,还是现代的卫生巾方便好用。 “哈哈哈哈哈。。。我的宝贝弹弓们!!”李军惊喜地打开袋子,看着弹弓,这把摸摸,那把看看,掂掂钢珠袋子。还好放在房车上,都跟着穿过来了,这下有武器用了! 巨大的黑色帆布袋子提出来,放在地上一件一件的清点。40钢珠连发的复合弹弓三把,不锈钢弹弓、钛合金弹弓,大小规格不同的弹弓,总共十五把。10袋大小不同的钢珠,其中两袋刺球钢珠,两袋狼牙钢珠。三把绿色激光打鱼枪,打开盒子,里面装着几十支飞鲨镖、子弹镖。袋子里,还有一些商家送的配件,买的多,商家配件就是送的多。 李艾爬上大床,看着车尾蹲在地上,数着心爱之物的老爸,“我以为你拿回家放着了,你放我车上没拿走啊!!太棒了吧!!!” 李昊趴在大床上,“.。。。。!!老爸,你太给力了!” 李艾看看老妈,朝着老爸挑挑眉头:“妈,老爸这爱好,非常棒棒吧!钱没白花吧!这不就有用武之地了!” 李昊咧着嘴道:“老爸,老妈再也没有理由念叨你这爱好了!” 陈慧琴眼里带着笑意,扯扯嘴角,轻咳两声道:“天要黑了!抓紧时间!!” 第13章 平民服饰 床下大储物柜的布局,重新整理放置好,尽量不浪费柜子空间。 露营用的折叠桌椅,水袋子,水桶子,小烧烤架。。。等等物品放好,拿出一张露营的天幕、一张防潮垫、两个吊床、两个折叠三角架、两个泡沫箱,递给趴在床上看热闹的儿子,“李昊,接住,拿进去。” “泡沫箱拿出来干嘛?” “有用。” 床下的储物柜里,塞的满满当当。李军关上车后门,放下草帘,回到车里洗手。“这两样,路上要用的,放车里。刚清了东西出来,车里柜子有空的吧?” “有,床下洗衣机旁边空了两个柜子。洗菜台下面空了一个柜子。”李艾打开床下的柜子,把两样东西放进去。 “后面的门,不要当着人打开,床下大储物柜门,尽量不要让人知道的好。要拿东西,选晚上的时候,悄悄拿。 我们也要留点“隐私”,行吗?”李军擦擦额上的汗,从腰兜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弹弓,“钢珠是不舍得用了,这把小巧又便宜,用小石子吧!” “嗯,有道理。”李艾点头,爬下床。 “知道了。” “行,”陈慧琴看着床上面,左右两边和后边的吊柜,“那三排吊柜,里面装的都是穿的和床上用品?” 李艾点头,“是啊!”指向车头上面的扁宽吊柜,“这个柜子里,都是杂物,随手往里塞的。” “天色不早了,这些吊柜先不管它。”陈慧琴拉着李军下车,提上来大包小包,吃的塞进冰箱冷藏室,其他的丢在沙发上。 “你去赶骡车,我给他俩说下林家和沈家的事情。” “行,我赶骡车在前面走。”李军说完麻溜下车,天快黑了,得赶回村。 “啊~我晕车,我要去坐骡车。”李昊哀嚎。 “你给我坐好。你爸坐在车厢外面赶骡车,一路灰尘,张嘴就吃灰,说不了。”陈慧琴关上车门,“天要黑了,你边开车边听。” 车子启动,骡车在前面跑,房车在后面慢慢开。 “从现在起,我们都不要再叫原来的名字,叫原身的名字!你俩记住了啊!你们爸爸李军,原身叫林有才,我原身叫沈香兰,李艾叫林紫苏,李昊叫林显文,一定要记得啊,别露馅!不要让我反复提醒!”陈慧琴眼神扫过去,“双木林,没有的有,才能的才,林有才;三点水的沈,香味的香,兰花的兰,沈香兰;紫色的紫,苏州的苏,就是那个中药紫苏,林紫苏;显示的显,文字的文,林显文!” 李艾只觉得后脑勺更凉快了,连忙点头:“记住了!我叫林紫苏!” 李昊点头如捣蒜,“知道了妈,林有才,沈香兰,林紫苏,林显文!!!” “你们爷家这边是姓林,你们奶姓王,生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你爹排第四,第五是你们姑姑。你们大伯叫林有福,2个儿、2个女,林显鹏、林显程、林翠荷、林夏桃;二伯叫林有贵,两儿一女,林显万、林秋月、林显运; 三伯叫林有祥,两儿,林显山、林显河;你们姑姑叫林红梅, 姑父叫石永,一个儿子叫石涛。”陈慧琴说的口干舌燥,拿起瓶子喝口水缓缓。 “.......” “.......” 两兄妹无语凝噎。 “这么多,一下子怎么记得住啊。。。”李艾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李昊:“。。。这。。。就说我们失忆了吧。” “我没让你们一下子全记住,有个大概印象就行,往后生活在一起,熟了就记住了。说失忆全忘了不行,你们对父母又那么熟悉。就说受到惊吓,忘了很多事情,记得的事情不多。”陈慧琴看着俩兄妹,突然想起什么道,“光顾着说话了,我买了点心,你们没吃中饭吧?饿不饿?” “半失忆,行。饿是饿,我不吃,等会又吐。”李昊点点头,又立马摇摇头。 “那就半失忆吧,糊弄过去就行,逃难路上哪有心情纠结这些。你们看,又回到拐弯这了!李昊,快看你中午拉屎的地方!”李艾指着一家四口几个小时前,相遇的山边土路。 李昊:。。。。。 陈慧琴示意两人别打岔,接着说,“你们外公家姓沈,外婆姓叶,1女两儿,大女儿就是你们妈妈我:沈香兰。你们大舅叫沈经富,一子两女:沈安荣、沈巧巧、沈秀秀。你们二舅:沈经财,一子:沈安达。” “这么多人,一下子你俩肯定记不住,知道大概有哪些人就行。” “往后相处久了,自然就记住了,还好我和你爸有原身记忆,不然真是两眼一抹黑啊!不说其他人了,就我们四个相见都不相识!”陈慧琴感叹地说道。 太阳从西边落下,天色随之暗下来。1个小时后,前方出现星星点点的火光。 “前面是村子的火光吗?”李艾转头看向副驾驶位的老妈。 陈慧琴点点头,“终于到村子了。天都黑漆漆了!”突然想起什么,解开安全带,走到大床旁,打开包裹翻找。自言自语,“咦?漏拿了。。。” “啊?什么漏了?”李艾看着前路,小心控制着车速,生怕掉进田里,或撞到前面的骡车。 陈慧琴又走回副驾驶,打开车窗,掀起草帘子喊道:“李。。。林有才!!!停车!咳咳咳,呸呸呸!衣服包!!!呸呸!!”赶忙关上车窗,说几句话,吃一嘴灰。 前面的骡车慢慢停下,林有才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拿着布包走过来。 李艾踩下刹车,“妈,怎么了?” 陈慧琴打开车门,看着要死不活躺在沙发上的儿子,“你俩去把衣服鞋子换了。” 林有才把包袱递进来,看着儿子,“嘿,你妈都不晕车,你怎么晕个没完没了。换好衣服鞋子,下来坐骡车吧,马上就到林家了。” 李昊解开安全带坐起来,接过老妈从包袱里拿出的衣服裤子鞋,脚软的走向卫生间。 一身麻布短褐,麻布长裤,麻布鞋的李昊走出卫生间,“我去坐骡车了。”赶紧走下车,跟着老爸走向骡车。 陈慧琴关上车门,“你赶紧换吧,马上就要进村了。” 李艾麻溜地从驾驶位出来,走向大床,拿起衣服裤子看了看,“衣服裤子和哥的差不多嘛,就裤子外面多穿条长裙。” “老百姓家里,小孩子有短褐、麻布裤子、鞋穿都是家里条件过得去的。女孩子裤子外面要罩条裙子,上身里面穿抹胸或肚兜,男孩子里面也会穿肚兜。你里面就穿你现代的短袖或者小背心吧!棉的贴身穿舒服些,这些麻布透气,挺凉快的,不会热。” “好。”李艾麻溜地穿上衣服裤子,脱掉凉拖鞋,穿上自己现代的夏季薄棉船袜,虽然不合脚,也能凑合穿。再穿上麻布鞋,走几步,还行,至少比不合脚的凉拖鞋舒服,鞋子还是得合脚啊!站起身拿起长裙,“这裙子怎么像条围裙?” 陈慧琴扯着自己的青色麻布裙给李艾看:“从屁股后往前围,将裙门正对着前方,避免走动的时候踩到裙子,裙上的两根带子,往后绕一圈,再绕前面来打结,就穿好了。这裙子叫百迭裙。” 李艾两下就围上打好结,“也不难穿嘛!” 陈慧琴拉着女儿转一圈看了看,点头,“还行,像模像样。这平民的日常穿着,肯定得简单。只有贵族的穿戴服装繁琐,特别是礼服,一层套一层,十多层都是正常事。普通老百姓有的穿就不错了。坐沙发上去,我帮你把头发绑好。” 几分钟后,李艾头上两侧,一边一个小包包,前面后面特意引下几绺头发。 李艾跑去卫生间照镜子,“不错!古代小女孩样!老妈,你知道的挺多!” 陈慧琴得意一笑,“那肯定,我可有原身几十年的本土记忆。” “可以走了嘛?”李昊站在车外,敲着车窗问道。 陈慧琴,“马上走!李艾开车啦!” 李艾看眼手表上的时间:7点40,时间过的真快。 十分钟后,车子缓慢开进村子。 村里的房子布局散,并不是中间一条路,两边都是房子。而是中间一条路,两边的房子东一座,西一座。有三四个院子相邻而建,也有五六个院子,八九个院子相邻建在一起。也有很多是一个院子单独建在一边,和其他院子相隔几十米,上百米或者几百米的距离都有。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村民早已忙完农活,回家吃晚饭洗漱,准备休息了。怕惊动村里人,房车开的非常缓慢,没有开车灯,跟着骡车慢慢前进。 还好林家的院子,离村口没多远,又是独院建在一边,离的最近的村民家,也有几十米距离。 古代的夜晚,那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骡车离开村子的主路,左拐进入一条小土路,路两边都是农田,30、40米长的土路直达院子门口。 这条不长的土路,是林家人自己修整的。自家的牛车、骡车都要走,倒是修整的不错,宽度也够用。 李艾活两世第一次摸黑开车,前方的院子透出一点点灯光。车前的骡车,李昊坐在车厢外,举着灯笼照路。 骡车停下,林有才下车去敲院子门。 李艾松口气,终于到了。 院子里传来男声,“大晚上的,谁呀?”随着声音落下,木质的院门吱呀一声打开。 第14章 到村 “大哥,是我。” “有才?是有才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到家?快进来。”林有福赶忙把两扇院门彻底拉开,方便骡车进院子。 “诶?车上的是谁?不像是弟妹啊?”天色太黑,林有福只看清,一个瘦小的人举着灯笼,坐在骡车上。 “关上门再说。”林有才赶紧牵着骡子,往里走,停在院墙边。 林有福举着手里的油灯,往前照去,在微弱的光线下,终于看清从骡车下来的人是谁。“这是。。。林。。显。。显文?”随即惊喜地扯着嗓子喊道:“爹,娘!你们看,谁回来了!!!” “老四两口子回来了?你俩个,咋这么晚才到家?”老妇人惊喜带着疑惑地声音传来。 林有才赶紧阻止大哥林有福,“嘘!声音小点!这事等会再说,后面还有车进不来,赶紧把院门上的木梁子拆了。” “拆啥?你一回来要拆门梁干啥?”老妇人走近,看见四儿子回来开心的笑脸,一下子愣住。 “老四啊,你这么晚到家,是不是有啥急事?!”林老头落后王老太几步,走向四儿。 “爹,娘,等会说。”林有才扯着大哥,拉过刚走到面前的二哥,“二哥,麻烦搬把梯子和斧子过来!” 院子里的众人,看着黑漆漆的门外,众人全部呆住,一脸懵。一辆巨大的草帘子?? 林有才找来柴刀,看着还呆着的众人急道,“别看了,快点帮忙啊!等会惊动村里人来了,就麻烦了!” 刚走出屋门就听到要斧子的老三林有祥,转身去拿了斧子过来。走近院门口,看着门外高大的车?张大了嘴。“老四,这是啥。。啥啊?” 老二林有贵搬来梯子,靠着院墙放着,看向院外,“老四,这。。这。。”又看向院里的骡子,“骡子能拉两辆车回来啊?” “进院也就几步路,大鹏找绳子来,我们4兄弟拉进院来就是。”林有福喊大儿子林显鹏去找绳子,打算兄弟几个拉院外的车。 林有才赶紧开口道,“大鹏别去,你们听我说。。。” 陈慧琴从房车下来,掀开草帘子,往院子里走,“林有才,赶紧的,车子进不来。” 林老爷子拿着烟杆,看着突然从草帘子里钻出来的人,等人走进院子,看清来人,惊得睁大眼睛,“。。老。四。。媳妇?你。。你。。?” 林有才把木梯子架在土墙上,眼看着他拿着柴刀就要爬上去,林有福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拉住弟弟。“我来,我来!” 自家做的院门木梁子,日晒雨淋多年,几斧头下去就被拆了下来,丢在院墙下。 大家只见林有才站在一边,对着院外打着手势,发动机响起轰鸣声,门外的“大车”,自己动起来。吓得院子里众人,立马往一边躲去。 房车终于进入院子,停在院子一侧。 陈慧琴在心里感叹,还好院门只是高度不够,宽度足够,拆了门上木梁就行,不然还得拆门。还好院门是自家做的木门,容易拆。 陈慧琴关上院子木门,虽然没有门梁,但是不影响使用,只是上方看着有点空,有点怪。 “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我的孙儿,让奶奶好好看看。”王老太拉着李昊不松手,借着他手上灯笼的光亮,上下查看着失而复得的孙子。 “找回来就好,找回来就好。”林老头吧唧着烟杆,笑眯了眼看着林显文。想到什么,转身看向两辆车子,又看向老四俩夫妻,皱起眉头,对着李昊问道:“显文啊,你。。你妹妹呢?” 林显文,也就是李昊,侧身指着房车说道:“在车上呢!” 众人随着他的指向,看向停在墙边的草帘车子,只见林有才掀开草帘子说着什么。 一眨眼,草帘子里出来一个孩子,随着林有才走过来。 李艾一下车,入目就是满院子的大人小孩,好奇地打量着这边。油灯和灯笼的光亮有限,只见大大小小的身影,人数很多。跟着老爸走到两个老人面前,硬着头皮开口喊人,\"爷爷,奶奶。” “哎哎。”两老人赶紧应道。 王老太凑近李艾,“紫苏!是紫苏丫头!真是菩萨显灵啊!菩萨显灵啊!老四俩孩子,终于找回来了!”王老太一会儿双手合十,一会儿擦着眼睛鼻子。 林老头笑得见牙不见眼:“一年多了!两个孩子终于是找回来了!”看向四儿,“明早就去谢菩萨,告诉列祖列宗,告诉族人乡亲!” 老二林有贵点头道,“是啊!是啊!”林有贵媳妇杨氏站在旁边,看着两个孩子,跟着点头。 老大林有福拍拍四弟,“两孩子总算是找到了!你和弟妹苦尽甘来!福气在后头!” 老三林有祥接话道:“老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老四一家后头全是福气。”林有祥媳妇冯氏,笑嘻嘻凑过来。 林有福媳妇陆氏笑道,“我就说老四一家,是有福气的!天菩萨保佑着!”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院子里瞬间人声鼎沸。 林有才赶紧:“嘘!嘘!嘘!小点声!” 林老头眉头紧皱,这老四怎么回事,不满道:“你嘘什么嘘!两孩子丢了一年多,能找回来,那是大喜事!那必须要祭拜神仙,祭拜列祖列宗,告诉族亲乡邻。” 林有才急道:“不是,爹,娘,哥哥嫂嫂们,我有事说,我们进屋说,进屋说!” 王老太两手一拍,“高兴忘了,你们四个还没吃饭吧!大儿媳妇!” “哎,娘!我去给四弟一家下面条吃行不?”林有福媳妇陆氏赶紧应着婆婆。 “行。”王老太说着拉着林显文、林紫苏往堂屋走去。 屋里一片漆黑,王老太放开两人的手,摸索着拿出火折子,点亮桌上的油灯。转身看着两个孩子,“快进屋来。” “有贵,去拿一把艾叶点了,熏熏蚊子。”林老头看向身后的儿子吩咐道。 林有才赶忙开口:“等会爹,别熏了,烟雾缭绕的影响说话。” 林老头觉得今天的老四反常的很,难道是找回儿女高兴傻了?还是有什么隐情!“你到底要说啥?是两孩子还有什么事?” 林有福想到什么眼睛睁大:“不会是别人不肯放俩孩子?要钱?”随即看向俩孩子,可是两个孩子都带回来了啊,这。。。 林有才摆摆手,“不是!” 陈慧琴忍不住道:“赶紧说吧!” 屋里众人心头一跳,有种不妙的感觉。 王老太探着身子,看向四儿,“老四啊,这俩孩子,在哪找到的啊?” 林老头:“是啊,从俩孩子丢的那天起,自家人找,亲朋好友帮忙找,花钱托人找,远处近处找遍了,硬是没找到。” 林有福忍不住凑近林有才,““老四,快说啊!咋找到的?” 陈慧琴直接开口:“我俩今天有事要回村和你们说,在回村的路上遇到这俩孩子的!” 众人一脸震惊! 林老头不可置信道:“这。。。这。。。这真的是神仙保佑啊!” 王老太两手合十:“菩萨显灵啊!菩萨显灵!明天多买点香烛纸钱,糖、糕点,好好拜拜!” 屋外传来脚步声,“有才,香兰吃面啦!”陆氏端着两碗面进来,她身后跟着两个女儿,各端着一碗面进堂屋来。 林翠荷把面碗递给林紫苏,“妹妹,饿了吧,来,吃面。” “显文,吃面。”林夏桃把面碗递到林显文手里,转头看了看林紫苏,又看看林显文,真的是俩兄妹回来了。 沈香兰,也就是陈慧琴,接过面碗对着大嫂笑着道:“谢谢大嫂,大晚上还给我们忙活。” 陆氏笑道:“一家人,煮碗面,哪要说谢啊!” 林有才端起面碗,“辛苦大嫂了。” 陆氏赶忙道:“你俩夫妻客气的很,快吃吧!面条煮好,我过了一遍凉水的,不烫嘴。” 王老太板着脸:“赶紧吃你们的,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 沈香兰看着儿女道:“快吃,吃完还有的忙。” 林有才拿着筷子,呼噜噜吃起来。 屋里众人听到这句话,都是一愣,不解的看着老四夫妻俩。 林紫苏端着面碗,心里感叹,真的是字面上的清汤面。入口是粗糙的杂粮面,里面就放了点盐和咸菜。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过了凉水的面条不烫,入口温度正好。到底是折腾到晚上快9点,一家四口饿的不行,三两下吃光面条。 林有才把四个碗叠在一起,林翠荷上前接碗:“四叔,我来拿。” 林有才把碗递给侄女,转头看向众人,“那我们赶紧说事。” 第15章 告诉兵灾 逃难这事赶早不赶晚,看着拥挤的堂屋,“孩子们先出去。”看向门边站着的林有祥,“三哥把门关上。” 林显文、林紫苏俩兄妹站起身,出去是不会出去的,还要给老爸时不时添补几句。站起身只是屋内都是长辈在,让出屁股下的凳子。 冯氏笑眯眯,“你俩孩子站起来干啥,坐呀,坐呀。”说着就拉着俩人坐下。 林老头:“你俩坐,屋里凳子够坐。” 屋里有不少的小矮凳和长木凳,还有芦苇草编的草凳子。 “爷,我俩坐了一路车,又才吃完面,站站没事。”林显文拉着林紫苏挨着林有才旁边站着。 “爹,娘,去年那。。不是没了吗。”林有才手指朝上指,“几个有实力的儿子,谁都不服谁,争最高那个位置嘛!去年几兄弟就打起来了!” “几兄弟打起来了?我们村没听说哪家兄弟打架啊!哪个村的兄弟打起来了?”王老太伸长脖子,一脸八卦。 “真是不孝子孙!自家兄弟,有事就好好说,家里老人没了,就打起来,像什么样子!丢人!老四,是哪个村的?”林老头板着脸,收起烟杆,别在裤腰带上。 林有才:“。。。。” 老大媳妇陆氏凑近沈香兰,“四弟妹,是哪的人啊?城里的?” 沈香兰:“。。。不是。” 林紫苏深呼吸,捂住口鼻,抬头看向屋顶,差点笑出声。 “噗呲!哈哈噶!哎哟!嘶。。。妈。。娘你掐我干嘛!”林显文往林紫苏身后一躲。 王老太站起身:“四媳妇,你掐孩子干啥!!!” “。。。不是。去年,皇。。上。。没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们嘛!皇。。子。。争皇。。。位。。。打起来了!外面都打了一年多的仗了!!”林有才压低声音,一字一句慢慢说。 “打仗了?!!”王老太惊得声音变调! “啥?打仗?哪打仗?”林老头一脸紧张地盯着四儿子。 “皇。。。打仗!!!”林有福扯住林有才衣袖,“四弟,这可不能乱说!!” 林有才赶忙从自己在城里得知的消息,全部说出来。今天赶回村就是想告诉家里人,谁知路上碰到逃难的兄妹俩。 然后从兄妹俩口中得知,去年俩人被拐卖到安城,卖进有钱人的府里做仆人。直到5天前安城被攻破。俩兄妹命大,侥幸当夜逃出了城,在城外遇到了云游修行的道长。道长看俩兄妹可怜,能遇到他是造化。道长把自己的车,借给俩兄妹用,还给俩兄妹指路,兄妹俩才能从大老远回来。 林有才吧啦吧啦吧啦吧啦,一个人说了一大堆,说的口干舌燥。 林家众人越听越心惊肉跳,坐在凳子上呆愣愣地消化信息,屋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突然王老太发出尖锐地哭叫声,双手拍着大腿:“我的老天爷啊!还让不让人活啦!” 院子里等着的林家孩子们,吓得看向关着的堂屋门,又不敢开门进去。只能在门外走来走去,小的跟着大的屁股后面走,漆黑的夜,只觉得更加恐怖。 林老头安抚地拍拍王老太,颤声问道:“这。。这。。这真的打。。打仗了?” 林有福抓着林有才肩膀,焦急道:“四弟,是不是真的啊?你会不会听错了?” 林有才叹息一声,“我怎么会拿这种事情乱说!儿女刚找回来,还没来得及开心一下,就火急火燎的往村里赶!城里有钱有势的人,都已经往南逃了!十万火急啊!不然我这么晚,急急忙忙赶回来干啥!” 林老头满脸愁容开口,“有才啊,你看见城里有钱人都往南逃了?” “看见了!看见了!真的!真的!真的!我骗你们有什么好处?我也要携妻带儿女逃啊!”林有才瞬间觉得心累的不行。 “儿啊!不是爹不相信你。”林老头红着眼眶,哽咽道:“离家难啊!难啊!我们的祖宗坟地,房子院子田地,我们的根都在这啊!” 听的林有才心里酸酸的,确实,对于辛苦一辈子的老人,安度晚年的时候,却要经历兵灾,背井离乡。前路未知,生死难料,谁都接受不了! 放软了声音,慢慢道:“去年,上面没了,”手指了指天,“他4个有实力的大儿子,谁都不服谁,那个位置谁都想坐。从去年争到今年,打的火热。安城没了,从安城一路打过来,我们南县是必经之地。城里得到消息的人家,都已经走了。”指了指儿子和女儿,“显文和紫苏带回来的消息,更加证实,没几天了,就要打到家门口了!” 林有福眉头深皱:“四弟,到处都在打仗,我们逃哪去啊?逃哪都不安全啊,这在路上不是更危险嘛!” “是啊,离乡在外,这么大一家子,吃喝都是问题!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啊!”林有祥看着老四一脸忧愁。 林有才点头:“是,这么大一家子,一路上光吃喝都是大问题,路上的危险肯定也少不了。” 林老头满脸希冀看着儿子们,“那。。那我们找个山旮旯,先躲起来!等风头过了,一家子再搬回村来!” “是啊,四弟,我们收拾收拾,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太平点了,再回村里来。”林有福觉得老爹说的办法可行,应声道。 林有贵点点头,“我觉得行,先躲起来,就不用冒险去外地。万一外地情况比我们这更惨,更不太平,再往哪逃?” 林有才忽然笑了一下道:“你们能想到的,其他人都想不到吗?那些有钱人的铺面大宅子,没我们家的田地房子值钱?他们得到消息,立马兴师动众的往南走,难不成是他们蠢和傻?” 林有才不想再浪费时间,接着道:“他们肯定是知道一些,我们老百姓得不到的消息。才如此无所顾忌,迅速地,急急忙忙地收拾家当就走!我们今天去告诉,我岳父一家的时候,他们前几日也是有所耳闻,向县衙里的人打听情况。打仗这种事情,少则1、2年,3、4年,多则十多年都有,当然也可能各占一地称王。你们肯定会想,万一没多久就有人上位,天下太平了?我从得到的消息里推断,原来老大没了,后面又没定。。太。。子,估计也没遗。。诏,这4兄弟实力又差不多,谁都不服谁。你们说什么时候能太平。。。” 俩兄妹听的入神,心里窝个大草,这是什么地狱式开局啊! “今早,在衙门做事的许兄告诉我,县太爷把自家婆娘和孩子悄悄送走了!” 屋里众人面如死灰。 林有福抹把脸,“你说4个都在抢地盘打仗,那。。那我们往哪逃啊?” “往南,我们要南下!他们都是往南走,肯定是有原因的!更具体的消息,我也不知道。南下好不好,我也不敢保证,但是我们一定得逃!”林有才看着众人:“不只打仗的问题,俩兄妹是逃的快,有一大群难民在来的路上!到时候成千上万的难民,加上打过来的兵,你们扛的住?什么叫难民,越逃越难,越走越没吃喝,也就成了难民。那我们有吃有喝,有穿的有住的,他们会干看着,不动手?到那一天偷抢都是小事,杀人放火是常态!” 林有福瞪大眼睛,挺起胸脯,“我们村这么多年轻力壮的兄弟,怕什么!” 林有贵扯着大哥说道:“我觉得四弟说的有道理,来十几个还勉强,难民怕是有成千上万个。唾沫子都能淹了我们村!” 第16章 有房车有冰箱 “人家大老远,一路费钱费粮费人地打过来。会顾及这些,刚打下来地方的百姓死活?久攻不下,打得火起,屠村屠城,又不是稀罕事。打仗要粮食、布匹、银钱,要人当兵,那这些从哪里来?老话说,兵匪是一家,人家一路打过来还能跟你讲客气啊!你们还想躲到犄角旮旯,等太平的时候出来?家里有吃几年的粮食啊??更何况哪有犄角旮旯给你们躲,我们这都是大平地!”林有才懒得争辩,接过媳妇递过来的水,喝水缓口气。 接着道:“退一万步讲,其他的先放到一边。最起码打仗到我们这里的时候,他们的输赢肯定还没打出来!没打出来就得一直打吧!打仗就会死很多人,不可能打仗打一半,死很多人就不打了!肯定得接着打!死了的人,是不是要活人补上,那是不是要抓壮丁充军!我们家。。。”林有才扳着手指头数了数,“我们家成年男子4个,男孩们都10岁出头了,7个,总共11个。你们觉得哪个逃的掉充军?哪怕我是秀才,战乱时候都逃不掉!不要想着,每家只要出一个两个充军的美事!上面的人只想打赢仗,可不会管百姓的死活!” 林紫苏心里道,历朝历代的皇权,哪里会管百姓的死活!百姓的死活,哪有自己的皇权重要!百姓嘛,只要不死光,总会有,像韭菜一样,割了又长,长了又割,生命力顽强的很。哎,真是地狱式开局,脑瓜嗡嗡嗡。。。 “一个都不行!!哪个去充军都是要了我的命啊!!!”王老太听到儿孙要充军,声音立马拔高,都喊岔了音! “嘘!嘘!哎哟,我的娘!小点声!虽然大家心知肚明,那也是在暗地里说。城里那些人走,明面上对外还是说的过得去的理由,什么老家有事,老家老人生病啊,要去外地探亲啊,外地有生意啊等等。毕竟兵还没打到门口!我们村离城可没多远距离,万一有人脑子有病跑去衙门,说我们造谣煽动民心,怎么得了。” 陆氏抓着丈夫林有福的手臂哽咽,“呜呜呜呜。。。我们听四弟的吧!你和儿子们被抓走充军!!!我也不活了!” “孩他爹!我们一大家子逃吧!被抓去充军的人,没听说有几个活着回来的!天爷啊!我的孩子!呜呜呜呜呜~”冯氏靠着林有祥捂着脸,哭湿了丈夫衣背面。 杨氏抬手抹泪,惶恐地站在丈夫林有贵旁边,看着四弟,又看向公婆。想着娘家人,又担心丈夫儿子真被抓走充军,眼泪越擦越多。 林老头佝偻的腰背,短短半个小时,更加佝偻了。拿起烟杆,放嘴里吧唧一下,又拿下来。没点火,习惯吧嗒一下。“唉,这是逼得百姓,没法活啊!” 王老太站起身焦急道:“那还说什么,赶紧收拾!走啊!等着刀架脖子上啊!” “娘,娘,你先坐下!嫂子们先去把家禽杀了吧,路上也没法带!”林有才扶着王老太坐下。 王老太抚着胸口,想着家里养的老母鸡、鸭子、鹅,心如刀绞,一咬牙,“你们几个去烧水,去把鸡鸭收拾干净!” 林有才看一眼媳妇。 沈香兰收到眼神,“嫂子们,走吧。我们去把家禽收拾了吧!”说着打开堂屋门,拉着3个哭得眼睛红肿的嫂子们出去。 堂屋门再次关上后,屋里剩下林有才4兄弟,林老头王老太,林紫苏俩兄妹。 林有才看着爹娘兄弟道,“离城不远的路上,我俩碰到两兄妹后,一起返回城里。把家里的东西打包带上,还买了一些路上要用的东西。去告诉了我岳父一家南下的事,到时候我岳父一家和我们一起走。妹妹一家,我也告诉了,石家和我们一起走。” 林有福:“能告诉肯定要去告诉一声,我媳妇娘家太远,没办法。我们什么时候走?” “我媳妇娘家就在隔壁村,我到时候跑一趟。”林有贵说完,被王老太瞪一眼。 林有祥:“我媳妇娘家也远。。。对啊,那我们什么时候走?村里人要告诉吧?” “村里人肯定要告诉,人多一起逃难才安全!明早,先告诉族老里正、族亲,相熟的人家吧!”林有才想了想,“什么时候出发。。。后天吧!赶早不赶晚,走在前面安全些。把粮食装好,家禽、牲口收拾好带走,地里的黍、豆子能收了吗?” 林老头叹口气:“能收是能收了,还差些时日,都是青粮。” 林有祥立马道:“不管什么粮,能带走就是我们的,带不走就是别人的。” “家里的猪要杀吧!还有一堆鸡鸭鹅!这一下子也吃不完,这么热的天气,放不了多久就臭了!也没时间做成腊肉啊!”林有贵担心道。 王老太皱起眉头,骂道,“还想一下子吃完!日子还过不过了!这一路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肉就全部做成坛子肉,能放的久!” 林有才点头:“娘说的对,这一路,确实不知道什么情况!后面能不能买到肉、油、粮、盐,是个问题!肉、油可以少吃,但是不能一点都不吃!没沾一点油荤,人虚,还拉不出屎!我还特意买了两罐油和盐!” 林有才看着想说话的二哥林有贵, “这个天气热,我知道食物容易坏,哪怕做成坛子肉,一路上也担心坏掉。你们先听我说,外面那辆车是怎么回事吧!”林有才按照一家四口在房车上,商量的房车说法,给他们说了一遍,两兄妹时不时添补一句。 说完林有才一脸认真地看着再次震惊的众人,“这事,我们自家人知道就好!千万别说出去!这车可是我们一路上的保障!” 王老太眼睛一瞪,压低声音看着屋里众人,“这什么房子车的,真有老四说的那样神!那就是我们全家保命的车子!谁都不能说出去!”指了指4个儿子,“你们的婆娘和岳家都不能说!谁要是说出去,看我不撕烂他的嘴!”转头看向老四林有才,“你两口子说出去了没?还有你俩兄妹,别被人套了话!把嘴闭严实了!” 众人愣愣点头。 林有祥无语道:“娘,我们又不傻!” “真的是菩萨显灵!菩萨保佑!俩兄妹回来了,还带回来仙家的车子!”王老太双手合十,碎碎念。 “爹,娘,今晚我们都别睡了,睡估计也睡不着!我们几兄弟,捂住猪嘴,把猪杀了,做成坛子肉。我们只有一天时间,赶紧的吧!” “这怎么捂得住,那不得全村都听到猪叫了!!”林老头不赞同地看着四儿。 林有才:“尽量吧!总比大白天杀猪好些。还要熬猪油,做坛子肉,那香味飘满村!晚上大家都睡了,就算听到动静,也不想起来看。离我们家最近的人家,都有几十米!” 林有福:“是啊,爹!又不是走水,有人喊救命!大晚上黑灯瞎火的,白天还要干活,谁爬起来看!” 林有贵:“我们几个人死死按着,尽量捂住嘴!” “我想的是,今晚把这些家禽牲口收拾出来,明天把地里的玉米豆子收回来。早收拾好,安心些。你们想想,是逃在前面,和一堆富人走好,还是走在一堆难民中间好?哪怕是落在富人后面走,都比在大部队难民中间走安全吧!越早走越好!兄妹俩能平安逃回家,就是车子跑的快,逃在前面!” “晓得了,晓得了!我们去看看车子!”林老头站起身。 屋里众人看着林有才,眼神里都透着期待、好奇。 林有才点头,“走吧!” 众人走到房车旁,林有才掀开芦苇帘子去拉车门, 拉了好几次,车门依然纹丝不动。 林紫苏扯住老爹衣袖,林有才瞬间理解到意思,让到一边。 林紫苏伸手握住车门把手,车门丝滑拉开,走进房车,打开车灯。瞬间亮起的灯光,刺得林家众人眼睛一闭,缓了会才睁开眼。打量着眼前陌生又新奇的房子车,呆愣愣地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林有祥忍不住喃喃,“真是仙家的车子!” 林有才、林显文、林紫苏站在车外,让众人上去亲眼看一看。 特别扎眼的东西,白天收好了。 三人等待片刻,林有才上去打开冰箱冷藏室和冷冻室,给爹娘哥哥们介绍。 众人听后,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这仙家的东西,就是不一样!”林老头想伸手摸一摸,又缩回手。林有才抓着林老头的手,摸进冷藏室里,再摸摸冷冻室,感受一下。 “冰得哟!你们看,柜里的东西,邦邦硬,冰凉凉!真是个宝贝啊!道长,不,仙长,仙家用的车,还能大夏天有冰哩!” “那还用说,仙家的东西,肯定了不得!”王老太满眼放光地伸出手,这里摸摸,那里看看,“这床真好啊!软扑扑的!这床上的被子褥子,我老婆子还是第一次见呐!” “有这可以冰东西的柜子,我们这一路,吃食就有地方放了,不怕坏掉。”林有福围着冰箱左看右看。 林有祥挤过来,“大哥,让我看看。” “还有我。”老二林有贵跟在老三身后。 房车的位置有限,轮着看了一会儿新鲜,林家众人对逃难这事,心里已经接受。对逃难的一路上,也有了信心。 第17章 准备口粮 林家人想着丢下家里的一切,远走他乡,非常不舍,心滴血。但是心痛归心痛,一想到兵灾,男丁要被抓去充军打仗,成千上万的难民涌来。林家估计没几人能活下来,或者说倒霉点全灭。人都没了,那这些房子和田地,也没什么意义。 林紫苏没有关注房车内,转头看向后院,除了刚开始听到的几声,鸡鸭鹅的叫声。只见后院火把的光亮,没再听到其他声音。 “紫苏,把你的电筒拿出来,等会儿要把猪杀了。”林有才的喊声,拉回林紫苏的视线。 “好。” 林有才把林家众人喊下车,众人就着油灯的光亮,往后院去。林紫苏上车翻出两个头戴式照明灯和两个手拿式电筒,递给老哥一个手拿式的。“你打开下,看还有电吗?” 林显文按下键,雪白的光亮冲破漆黑的夜,立马按键关上。 关好车门,林紫苏打开手电,光亮调到最小,俩兄妹朝后院走去。 后院里,林家媳妇和半大孩子们蹲在地上拔毛。 王老太看眼地上的鸭子,瞪大眼睛,“你们懒得找抽是吧!干拔毛,要死啊你们!” 陆氏赶紧抬起头,“娘,四弟妹说,要收集这些毛,不能用开水烫!” “娘,是我让大家,这样干拔毛的!这些小绒毛留着有用处,不能烫了开水再拔。”沈香兰满手鸭毛站起身,“厨房烧着开水呢!等这些绒毛拔干净,我们在用开水烫大羽毛。” 王老太眉头能夹死蚊子:“啥?火烧眉毛了,你还折腾这折腾那的!!” “我看十多只家禽,好多毛,不收集起来太浪费了。收拾干净,也能做件冬衣。” “我不晓得这些毛有用啊!这玩意,味道大的很!熏死人!怎么洗都有腥骚味!”王老太整张脸都拧巴起来,这些鸡鸭鹅的毛,她们也收起来洗过,晒干塞进布里做冬衣。暖和是比塞草暖和,但是味道太大了,难闻的很,洗不掉的味。 林有才站到王老太面前,“娘啊,鸭鹅的绒毛,可是御寒的好东西!暖和的很,香兰会弄这些。” “我有办法洗,能把味道除掉!”沈香兰蹲下继续拔毛,放进旁边的大木盆子里。 “随她们做吧!”林老头刚转身朝猪圈迈步,一道刺眼明亮的光打过来。 后院的众人巨是一惊,啥玩意? “我的老天爷!孙啊,你们拿着啥啊!这么亮!哎哟!”林老头眯着眼睛看过去。 “我的天菩萨!你们把车上的灯拔下来啦?”王老太急得跺脚。 “奶,没有。车上是车上的,这是手电筒。”林显文把手上的电筒晃一晃,“我来给你们照亮!” 林紫苏把手上的两个头戴式照明灯,递过去,“爹,电筒。” 林有才接过,递给林有福,“大哥,你戴一个。爹,我们赶紧去猪圈!”给大哥戴好 ,打开灯,自己也戴好,带头在前面照路。 “哇!四弟,这是什么仙器啊!没点火,能这么亮!亮得像白天一样!”林有福伸手小心地摸摸头上的灯,林有贵和林有祥好奇地围着大哥头上看。 来到猪圈,林有才压低声音道:“这就是跟你们说过的,太阳能!白天把太阳的光收集在这里面,”指指头上的灯,“天黑就可以打光照亮了嘛!” “噢~那这个就是能收集太阳那个光的仙器!”林有祥一副明白地表情。 林老头止不住地高兴道:“想不到我林家,还能用仙器的一天。真是神仙庇佑我林家!” “真亮啊!你们看,大晚上能看的清清楚楚!”林有福指着猪圈,笑得露出满口黄牙。 泥巴木头做的猪圈里,一头睡得迷糊的猪,被灯光照得惊起,在猪圈里哼哼唧唧。旁边圈里的大黄,伸着头,睁着两只大大的牛眼,看着来人。 林有才突然想起,“着急说事,忘了, 骡子还没喂。” “我喊大崽去喂!大鹏啊!提桶水,拿捆草去前院喂骡子!”林有福扯着嗓子对着拔毛队伍喊道。 “诶!我马上去!”林显鹏搓了搓手上的毛,站起身去喂骡子。 王老太扯过林显文,“给奶看看,走,和奶去厨房,看水烧好了没。”苍老皱皮的手,小心地摸着手电筒,不管仙长什么时候要回来,反正房车和房车上的仙器现在是她家的。王老太想着,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 厨房里,泥砌的灶台上,两口大铁锅冒着白色热气。老三家林显山、林显河两兄弟,一个烧火添柴,一个舀热水进木桶,加冷水进锅。 林紫苏看着满地被割了脖子,放了血的鸡鸭鹅,估算下也有十多只。老妈真行,大晚上能说动大伙干拔毛。 “火把灭了吧,我来给你们照亮。”林紫苏蹲下来,给拔毛队伍照明。突然脸上,被什么湿漉漉地东西蹭了蹭,吓得她一蹦恨不得三尺高。电筒刷地照过去,一条浑身漆黑地中华田园犬,被灯光刺得转过头,毛茸茸的大尾巴摇呀摇! “怎么啦!!”沈香兰立马转头看向闺女,“哎哟,别一惊一乍得!吓死人!” 林翠荷望过去,笑道,“妹,别怕,是黑子!” “呵呵呵,黑子还记得你呐!”陆氏看一眼,手不停,麻利地拔毛。 “吓我一跳!”林紫苏拍拍胸脯,蹲下继续给大伙照亮。黑狗摇着尾巴走近,耸着鼻子,在她身上到处嗅嗅。林紫苏忍不住伸手,撸狗头。 沈香兰看着快满了的木盆,绒毛这样放着不行,轻飘飘的,风一吹,到处都是。“紫苏,车上有大袋子吗?”挑挑眉,眨眨眼。 “有。”林紫苏眨眨眼,表示懂。 “那你去拿两个过来装毛。” “行。” 一声凄厉地猪嚎,划过漆黑的夜,没一会儿,消散在黑夜中。 一桶桶热水被提到后院,杀猪队伍需要,鸡鸭鹅队伍也需要。 林家二十多口人,一夜都在忙忙碌碌。人口多的好处,干活的人也多。晚上11点开始干活,众人干到凌晨3点多,鸡、鸭、鹅、猪都杀好,洗干净,剁好,切好,端进厨房。 男人们和孩子们都回房睡觉去,妇人们在厨房里继续忙活,把所有肉类制成熟食或半成品。 在路上,半成品往锅里一放,烧火一煮,不用再洗切,省水又省事。熟食就更加方便省事,热一热就能吃,吃了就接着赶路,不赶路也能有更多的时间休息。 这是林有才费口水费时间,给王老太说清楚利弊的成果。 林老头和王老太12点多,就被儿子们催着回屋睡觉。只不过,王老太不肯回屋睡,要守着厨房。 开玩笑,除了牛,今晚“全副家当”都在厨房里,她怎么敢去睡。她不是不放心媳妇们,是媳妇们还不知道持家。王老太硬是和媳妇们,坚持到天亮,直到肉食全部煮好。 刀都快架脖子上了,林老头睡不着,硬是凌晨3点多,才和儿孙们去休息。 林紫苏白天开了一天车,早就熬不住了。1点被老爸老妈叫去睡觉,回到车上,澡都没洗,倒头就睡着了。 “咚咚咚。” “咚咚!紫苏,起来了!吃早饭啦!”沈香兰端着碗,站在车外。 林紫苏眯着眼睛爬起来,打开车门,室外的热气迎面扑来,太阳早已登高。 接过碗,看着眼前满头油腻,浑身脏兮兮,散发着食物味道的老母亲,“妈。。。娘,你要不要洗个澡先。。。” “还要一堆活呐!洗了也白洗!”沈香兰擦擦脸上的汗,走上车,凉爽的风一吹,瞬间舒服了。 林紫苏把门一关,“洗吧,有现成的热水。怎么能是白洗,你不洗,脏上加脏更难受。衣服换下来有洗衣机洗,你可以上车睡会儿。你和婶子们,怎么都要休息几个小时吧!人又不是铁打的!” “你奶和婶子们去休息了,行吧,我去拿换洗衣服来,洗个澡,睡一会儿。” 林紫苏嚼着杂粮饼子,时不时喝口小米粥,虽然味道,原味,但是有现成的吃,非常知足。 沈香兰拿着一个包袱上车来。 “我爸呢?李昊呢?” “你爷拉着你爸,你爸拉着你哥,三个人去找里正说逃难的事情去了。三个伯叔和男孩子们去地里收粮食去了。”沈香兰说着把衣服往床上一丢,走进卫生间,拉上门,放起水来。 “那你洗吧,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沈香兰伸出头,“厨房被你奶锁了。差点忘了说,你赶紧拿着洗洁精和消毒液去后院。我叫了翠荷、夏桃、秋月她们一起洗毛的,你去帮忙,怎么洗你没忘吧?” “行,没忘,我知道。”在现代的时候,在家和老妈洗过鹅毛,自己填充羽绒服。 “现在天热,洗出来,正好太阳暴晒!”沈香兰说完拉上卫生间门,继续洗澡。 “晒了再用洗衣机烘一烘,绝对蓬松!”林紫苏说着去翻找洗洁精和消毒液。 第18章 清洗绒毛 林紫苏左手拿着空碗,右手拿着消毒液,腋下夹着洗洁精刚下车,就见二婶杨氏急步走出院子,院门轻轻关上。 辛苦一晚,二婶不休息吗?这是去地里帮忙? 林紫苏没在意,往后院走去。 昨晚没注意看后院的样子,白天终于看清楚了。 后院比前院面积还要大一半,木头围着一大片菜地,旁边一条石子路,通向牲口圈。经过昨晚的忙碌,圈里现在空空荡荡。 后院猪圈边,林秋月坐着草凳子,在煮猪食的土灶前烧热水。 离厨房几步远的菜地围栏旁,有一口水井。水井边的地上,放着一大木盆的粗陶碗、木筷子,林翠荷在洗碗,林夏桃给洗好的碗筷过清水。 林翠荷看到林紫苏过来,“妹,碗放盆里。” “妹,你手上拿着什么啊?”林夏桃站起身来,好奇地看着林紫苏手上。 “洗毛的。。。皂液。” 林翠荷看了一眼洗液,“秋月在圈边烧热水,水烧开了,我们就洗毛。” “好。” “。。皂?是不是四婶买给奶用的那个皂,城里人拿来洗脸洗澡用的。”林夏桃想起以前四婶送给奶的一坨皂,只见过一次,奶都藏起来,都没见奶用过。多贵的东西啊,奶都不舍得用,这。。拿来洗这些毛。。。奶知道了,不得骂死人。 林翠荷赶紧拦着,指着旁边的盆,“。。。就用草木灰水就行了。这个收回去,可不能用!” “是啊!是啊!”林夏桃立马附和,压低声音, “要是被奶知道了,得骂死人!!” 林紫苏一愣,“没事,就说我娘要用的!这些毛,不用这个洗,很难洗掉味的!”懒得再废话,提起放在旁边的一大塑料袋绒毛,塑料袋是超市购物几毛钱的透明大塑料袋。 做羽绒服,用鹅绒毛是最好的。鹅的绒毛最好,绒毛量也最多,味道也没鸭毛味道大。鸭子的食性比较杂,小鱼小虾、螺蛳、蚯蚓甚至腐肉都吃。绒毛上面有油脂,那些臭味就是油脂散发出来的,开水、洗衣粉、洗洁精能够有效的溶解油脂,去除臭味。鹅爱吃草,绒毛的油脂少,要是放河里养的,那都没多少异味。 现在没那个条件,鸭鹅绒毛合在一起,能填充一件衣服都不错。羽毛用木篮子装着,放在一边,等会全部洗了,也可以塞进被子或衣服里,凑合用。这怎么都要比塞草、塞沙子要保暖。 没错,沙子。古代穷人家的冬天,窝在土屋的草堆里取暖。到后来,北方有火炕的时候,就烧炕待在家里猫冬。冬衣冬裤,就是麻布里面塞草,或者是装烘热的沙子保暖。棉花没有普及的年月里,冬天就是穷人的地狱时节。饿死、冻死、病死,一到冬天就会死很多人。当然,到棉花普及的时候,会稍微好一点,对于穷苦百姓来说,也只是好一点。 林秋月提着一桶热水走来,林翠荷把大木盆洗干净。 林紫苏对着盆按出一点洗洁精,“姐,用这个洗洗盆,再倒点热水,冲几遍。”虽然碗筷没什么油水,但是这个盆,用法太多。 “好多泡泡啊!”林秋月蹲下,玩着盆里的泡泡。 盆洗好,林翠荷去圈边又提来一桶热水,倒进盆里。“秋月烧水去。” “好嘞。” “翠荷姐,有干净的棍子吗?好搅拌!”这么烫的水,直接用手,手得费。 “有,敲衣棒行不?” “行。翠荷姐,你用棍子轻轻搅拌,我放毛进去。”林紫苏拿起洗洁精往盆里狂按,再打开塑料袋子,抓起绒毛小心放进大盆里。 林翠荷慢慢搅拌,没一会儿,泡泡满盆。 “行了,让它泡到水温,再揉搓。使劲揉搓后,再用热水过几遍,再用消毒水泡一泡,再过几遍水,过到清水为止。捞起来放布袋子里,拧干水,最后放到锅里像蒸馒头一样蒸半个时辰。”可惜这里没有柠檬,不然切点柠檬片,放在棉布口袋里面一起蒸,鸭绒鹅绒会有一股柠檬的香气。 绒毛蒸好以后,再用水冲洗一遍,拧干晾晒,晒干后拍打拍打。纯粹晒干的鸭绒鹅绒蓬松度是不够的,放到烘干机里烘一会儿,绒丝才会完全散开,才够蓬松。没烘干机,用吹风机也行,只是麻烦些。 “嗯嗯。”林翠荷看着倒进去这么多的皂,就心痛。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等水温。 林夏桃只想在奶睡醒之前,毛赶紧洗好,奶就不知道用皂了。不过,“紫苏妹妹你好厉害呀!”林夏桃压低声音,“奶娘婶子们,每次洗的毛,晒干后还是臭烘烘的。” 林紫苏赶紧摆手,“不不不,是我娘拉着我洗了几次毛,我才记得的。” 林夏桃看了眼周围小声说,“有四婶子当娘,真好。” “哇,好多泡泡啊!”林秋月走过来,伸手摸向泡泡,赶紧收回手,“好烫!”看着地上的塑料袋子,“紫苏,这是什么布做的袋子啊?” “额。。。我听说,好像是。。。南方一种树的白色汁液做的?”林紫苏想着用词。 “汁液可以做布啊??”林秋月眨着两个大眼睛。 “这不是布,我只知道这么多,还是听说的。要不,你去问问我爹,我爹可能知道吧。。。”林紫苏皱着眉头,一脸我也不知道的样子。 林秋月赶紧摇头,“我不去。” “还要等水温,我把袋子洗干净晾起来。”林紫苏拿起袋子,站起来。 林翠荷跟着站起来,“我来洗,我来洗,你别掉井里去了。” “我会洗,姐,你帮我打桶水。”林紫苏探头看了一眼下面的井,缩回来。 最后,塑料袋是林翠荷用草木灰水,搓了搓,过了几次水,挂在木栏上晾着。 林夏桃满脸新奇,“哇,这袋子,真好,还可以装水啊!” 林秋月一脸兴奋道,“拿着轻飘飘的,装水都不漏水!!这袋子比木桶还好使!!” “城里人都用这种袋子吗?很贵吧?”林翠荷看着滴水的塑料袋问道。 “不知道,我娘给我的。这袋子不是布做的,能装水,但是容易刮破,不能当水桶用,!” 三人转过头来看着林紫苏,“啊?!”早说就不碰了。 “没事,我去找我娘拿个布袋子来,等会装绒毛。”林紫苏说完,往前院跑去。 第19章 告知全村 天色刚蒙蒙亮,才睡了3个多小时的林显文,被老爸拉起来。洗把冷水脸,一脸懵中,被扯着在村里,敲了不知道多少户的门。 半个小时后,林显文坐在族长里正家的小凳子上,林老头坐在长条凳子上抽着旱烟。老父亲林有才,站在屋中间口水横飞地说着情况。 “里正爷,我就怕有人偷偷跑去县衙告状,好人难做。大清早先来跟长辈们,各家的当家人商量,这个事,大家怎么个打算,还有现在要不要告诉全村。我家的打算,还是那句话,明早就走,逃难这事赶早不赶晚。” “谁敢跑去县衙告状,老子打折他的腿。等会叫几个小子,去村口守着。”说话的是村里40多岁的屠夫,赵大强。 其他人也是议论纷纷,无一例外都是眉头紧皱,满脸愁容。 老里正呼出口烟气,叹口气道,”去村口,召集大伙说吧。” 清晨的雾气,逐渐散去。 里正的大重孙,敲着铜锣跑遍全村,铜锣声响遍南林村,小孩们被分派去田地里喊人。 太阳渐渐升起,村里人到的差不多,林有才站在村中土坪里的大石上,简明扼要地说兵灾逃难的事。从安城被攻破,到儿女命大被贵人相救逃回来。南县城里的情况,在县城里得知的消息,南县的地理位置,自己的分析,巴拉巴拉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满村人哗然。 “林秀才,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这好好的,可没听说哪打仗啊!” “是啊!这种事可乱说不得!” “就是!这大老远的,一路上吃啥喝啥啊!一大家子去你家吃喝啊!” “我昨天刚从城里回来,都没听说啊!” “诶,你们看,那边站着的,是林秀才儿子不?” “林秀才一双儿女,去年不是掉了嘛!” “是,真是!除了黑了点,痩了点,是林显文那儿子!” 下面的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地议论,吵地人头疼。 老里正拿过重孙手里的铜锣,“铛铛铛铛铛!!安静!!!” 朱家的杨婆子不服气,扯着嗓子道,““林家小子,你说有兵灾就有兵灾啊!你说往南逃就往南逃啊!吓唬我们啊!我家明远在县衙当差,要真是打仗啦!那肯定会回村给俺们送信啊!你无凭无据,就凭两个黄口小儿的话,说打仗就打仗啊!黄毛小儿的话,那能信嘛!!我看你是找孩子,找魔怔了!” 杨婆子的女婿是外地秀才,考举落榜,来到南县。娶了朱家小女儿,就在此定居。朱家出了银钱,让女婿在县衙得了个小差事。朱家城里有小商铺,村里田地多,家产殷实,在南林村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杨婆子看不得林家四儿,在此出风头,不就是考了个秀才,才娶得有钱人家的女儿 。林本柱这一家,也就这几年日子好过些,自己家比林本柱家强太多了。哼,里正让林四儿出风头,还不是因为是本家人。 林本柱是林老头的名字,族长里正是林本柱的亲小叔。里正是林老头爹的亲弟,爷奶最小的幺儿,里正只比林老头大7岁。 村民们听杨婆子这样说,哄然大笑起来。有一些人附和杨老太的话,“是啊!有才啊!今年收成还不错,怎么就要弃家舍业的往外逃呢!” “这外面什么情况,谁知道啊!” “人生地不熟的,往哪逃啊!” “家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房屋田地,说不要就不要了啊!” “我老了,走不动了。我家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我哪也不去!” “我们这离南方多远啊!哪能走的到啊!” “还是杨婆子说的在理,小孩子的话怎么能信!” “也不知安的什么心,一回来就吓唬人!” “可是,林家这么多人要走,丢下这么多田地房屋,也不像说假话啊!” “族长里正爷让林秀才出来说,肯定不是骗人的啊!” “我们这些人,有什么好骗的!林秀才可是读书人!人家城里有院子,又在书院教书,领月俸,县衙也会给他发月俸,领双份。” “是啊!根本没有骗大家的理由啊!” “杨婆子的秀才女婿,确实是在县衙做事啊!那肯定比在书院夫子知道的多啊,陶明远都没回来说这事啊!” “对啊,她家女婿没娘没爹的,只有岳父这一家亲人,真有个风吹草动,能不管岳父一家啊!那肯定得带着妻儿回来说啊!” “老朱家可对这个女婿不薄!” 杨婆子听着众人说的话,不由得意仰着头,斜着眼睛,撇着嘴指桑骂槐道,“别是有人在外,背着家里人,欠了债,没钱还,在本地混不下去了!想跑去外地躲债!又怕一家人走在路上不安全,想诓大伙陪着去呐!” “你个满口喷粪,脑子有脓的杨泼妇!说谁躲债呢!我四儿的话说的明明白白,你耳朵里长蛆,听不懂人话啊!你们爱信不信,爱走不走!耽误老娘收拾行李!四儿,咱们回去!”王老太说着就去拉林有才走。 林有才连忙安抚住自己老娘,看着村里人,耐着性子开口道:“大家不要激动!先听我说完!兵灾这事,是真是假,不用争辩,过不了多久,自会知晓。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南林村,村里人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我作为南林村人,得知兵灾,要逃往南方这个事情。第一时间,我告诉了你们,你们信与不信,随大家自个。愿意一起逃,就一起逃。反正我家明早就走!留在原地,十有八九不得好。往外逃,逃难路上也是危险重重。路途遥远,吃的,喝的,穿的,睡哪里,怎么去,都是大问题。路上还会遇到流民土匪杀人打劫。是走是留,怎么选择,就看你们自己。这就像赌博一样,赌赢了生,赌输了死,是生是死,都是自己选的,莫要怪别人。” “我们本村人都是知根知底,沾亲带故的,一起逃,就能互相照应。大家扭成一股绳,就是一股力量,流民土匪看到这么多人,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动手。我家明早就走,言尽于此,各自珍重。我家活得性命,寻得好去处,定然会想办法,让人带信回来。说完对众人拱了拱手。”林有才转身,“里正爷,时间紧迫,我就先回去收拾行李了。” 听到四儿说完,王老太拉着四儿就走。“让路让路!别挡着我!” “叔,家里事多,我们回去忙了。”林老头拉着孙子林显文,跟在王老太后头,挤出人群。 看着离开的林老头一家,村民争论的更大声了。 里正再次敲响铜锣,“铛铛铛铛铛!!乡亲们,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林有才把得到的消息告诉你们了,事情利弊,也都给大伙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信不信,走不走,随你们自个。不想一起走的,想去别地方的,想去投奔亲朋好友的,也随你们。只是有一句话,你们要记住!自己选的路,就不要后悔,不要怪别人!自己好好想想,各自回家商量。我家先表个态,明早就走!想走的,今天还有一个白天一个晚上时间收拾行李,明早一起走!散了吧!”里正说完,带着家里人回去准备。 土坪子上的村民,口沫飞溅地讨论一会儿,也都各自回家商量去了。 第20章 最后的热闹 回到院子,“乖孙,还没吃东西吧?”王老太从身上摸出钥匙,打开厨房门。 林显文打个哈欠,眼里冒出泪花,揉揉眼睛,“嗯,奶,你咋睡这么一会就起来了。” “这咋睡得着嘛!来,老头子,老四,都吃点。”王老太掀开锅盖,锅里温着小米粥,杂粮馒头。“这几个死丫头去哪了?一个人影都没见着!”说着就往后院走去。 “什么味。。。”王老太耸动着鼻子,“好香啊!你几个在干嘛?” 林翠荷抓着布袋子一头,林夏桃抓着另一头,布袋子的水,哗啦啦掉落在水沟里。 “奶,我们刚洗完毛!”林紫苏把洗洁精和消毒液放回房车,下车就听到后院传来王老太声音。 “哎哟喂!”王老太吓得一激灵,“你这孩子!走路没声啊!” “嘿嘿嘿嘿。。。” “你傻笑什么!吓着我,好笑?”王老太拍拍胸口,这孩子。 “娘,这日头升高,热起来了,我们赶紧把肉放车上去。”林有才在站厨房门口,一手端着粥,一手拿着馒头啃,看着王老太。 “对,我的肉。”王老太一拍手,急忙往厨房走。 “紫苏,你娘呢?” “房车里。” “你去叫她起来,然后把房车开到厨房前院的门,等会放肉。” “好嘞。” 里正家里,全家上下都在忙着收拾行李。吴老太不得不停下来,板着脸训斥道,“这急着逃难的当口,大家忙进忙出,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你在给谁摆脸,摔东摔西的!” 三孙子刚进门半年的新媳妇曹氏,扭过身子,轻轻地“哼~”一声。 吴老太面色冷下来,“我们林家,不是那不讲理的人家。你想回娘家去,立马给休书就是。老大媳妇!老大媳妇?” “娘,咋啦?”在房里收衣服的里正大儿媳妇李氏,听到婆婆喊,赶忙走出房门。 “你三儿媳妇想回娘家去!”吴老太说完转身回屋收拾去。 “啥?回娘家?”李氏刷转过身,看向三儿媳妇,“嘿,这节骨眼上你不安生是吧!” “娘,我只是想回娘家告诉一声。我娘家又不多远,明早大伙才走,又不是来不及。。。”姜氏绞着手指,一脸委屈愤愤道。 李氏气沉丹田吼道,“你们爷奶早上说的话,你们耳聋听不进去啊!所有儿媳妇孙媳妇不准回娘家报信!谁没有娘老子,就你有啊!这个回去说一声,那个回去说一声!还走不走啦!家里嫁出去的几个姑娘,一个都没去报信,你有什么脸在这里闹!你要舍不得娘家,你赶紧走!我家还省粮啦!” “等我三儿从地里回来,我就让他写休书!我林家的东西,你休想拿走一点。嫁进来半年,蛋都不下一个,彩礼银子,也不说让你家全退,至少给我退一半来!”李氏气得叉着腰,指着曹氏,说得唾沫飞溅。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孙氏听到要被休掉回娘家,慌了,还要退一半彩礼银子。她爹娘肯定不会退的,她还得被爹打个半死。 “那你是什么意思!爷奶的话都当耳旁风!反了天了你!” 林家院里的大小媳妇们,手上事没停,耳朵听着院里婆媳地对话。心里那点想法,全部抛到脑后。 相隔林本柱家最近的一户院子,是他二弟林本山家。院子里闹闹哄哄,哭声骂声不绝于耳。 老大媳妇赵氏从屋里骂到院外,“这女子嫁了人,就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胳膊肘子只知道往娘家拐,这样的媳妇,我林家要不起。想回娘家,叫你娘老子拿彩礼银子来!银子拿来,我家立马放人!我倒要看看,这出嫁的女儿回娘家,家里的嫂嫂弟媳容不容得下。” 面前的小媳妇哭哭啼啼,半句话都说不上。 南林村外,一辆骡车风风火火往村里赶,烟尘滚滚停在朱家大门口。“嘭嘭嘭嘭!!”敲门声打断了院里的争论声。 “谁啊?”朱大富大儿朱明烦躁地走去开门。 “大哥,是我!” “明远?”看着妹夫身后的妹妹、外甥子女,“你们咋回来了?。。车上咋那么多东西?” “大哥,进屋说,热死我了。爹娘在家吗?”朱小玉牵着一双儿女,率先走进院子。“娘!爹!” 没多久,朱家又是一番热闹。 “我这劝说了一上午,爹娘不为所动。这会儿,女婿女儿回来说了,相信了吧!”朱明灌下一杯水,抹把脸上的汗。这天气太热了,人就更加烦躁。 “怎么?你们早就知道了?”陶明远吃惊地看着大哥。 “今天清早,里正喊了全村人在土坪里说了,村里人想走的,明早一起走,往南逃。林有才带回来的消息。爹娘死活不信,白白浪费一上午,别人家都收拾好一半啦!” “林有才消息够灵通啊!他怎么知道往南走?”陶明远略感诧异。 杨老太脸色悻悻地,“明远啊,真是往南走啊?” 陶明远压着嗓子道,“听师爷说,县老爷的妻儿是往南边送的,那些有钱人家大多数也是往南走了,私下大家都是这么说。” “老婆子,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啦!赶紧收东西啊!朱明,朱亮,赶紧的!把粮食装好车!”朱大富越听越心急,就不应该听老婆子瞎咧咧。 村头的石磨房外,妇人们排着长长的队伍,篮子里装着麦子、黍等着磨。 “刚刚过去的骡车,好像是朱大富女婿回来了吧!” “一副火烧屁股地样子!杨婆子早上叫的最凶!明早逃难队伍,肯定有她家在!” “谁说不是呐!林秀才骗大伙有什么好处啊!更何况,里正爷家都走,哪能假的了。” “这几户家里条件好的都舍得走,我们这破屋薄田的,有啥舍不得。” “打仗嘞!天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好吓人!” 。。。 村路上,一个婆子一手扯住小孩,一手指着面前的女子,吼道:“这事放哪儿去讲,老婆子都有理。逃命的当口,你要去,就自己去,别喊着我儿子孙子去!喊大伙来评评理!哪有要儿孙们丢下自己的爷奶父母不管,给岳家去尽孝的,这还有没有天理啦!你也不怕天上打雷,劈死你!你舍不得娘家,你当初留在家里,别嫁人啊!你有本事让你爹娘给你招个上门女婿啊!” 这里还没吵明白,另一家又传来打骂声。瘦削的女人,被婆婆压在身下,扯着头发,扇耳光,嘴里骂骂咧咧,“你个扫把星!要你有什么用!你个克夫鬼!只知道偷懒耍滑,干点活都干不好!” 一个瘦小的身影冲过来,想拉起地上的女人,哭着喊道:“呜呜呜呜。。。不要打我娘,不要打我娘!” “死赔钱货,哭哭哭,天天只知道哭!和你娘一样的剑!你爹就是被你两个哭死的!晦气!丧门星!”老婆子一把推开孩子,孩子被猛地一推,摔出去。 地上的女子,用尽全力推开婆婆,朝孩子爬去。“花啊,小花。” 这家吵,那家骂,一整天,南林村吵吵闹闹。 报不了信的大媳妇小媳妇们,心思各异,但大多数都认清现实。 有的娘家远,去不了。 有的在娘家没有话语权,去告诉也不会信,信了也不会带上她们逃。 有的娘家不会和婆家一起逃,娘家有自己村里人一起走,有自己的亲朋好友。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离了夫家,娘家不会管她们的死活。婆家最少有自己的丈夫和子女在,在婆家还有口饭吃,有个地落脚,不会赶自己走。 有的从小在娘家就没被好好对待过,出嫁后,死活更是没管过,有的娘家连过问一句都没有,更不要说撑腰什么的。 女人这一生,如浮萍随波飘荡,娘家不是家,夫家不是家。 第21章 吃肉 空气中,飘散着木头的味道。一块,两块,三块。。。。木板子锯好,放在一边。 车尾后横双人床,拉开床延伸更大更长,长:2米1,宽:1米87。大床上的床垫卷起来捆好,紧贴车壁。床板上铺上草席,按照尺寸锯好的一块木板子,横放在车尾双开门的位置,堵住一半后门。以防打开后门的时候,粮袋哗啦全往掉。还留一半,方便拿粮。 一袋袋粮食搬进房车,堆放在大床上,满满当当。4块木板子,竖在床边,一块木板子横放在左右两边,2、3厘米宽的车窗边缘上,把竖着的木板子拦在里面。 木板下面摆着两个大坛子,里面装着混合在一起的猪肉和猪油,坛子旁边是双人沙发。床和沙发把两个坛子,挡床上粮食袋的木板,紧实地夹在中间,没有丝毫缝隙。 李艾看着厕所里,堆放着床下柜子里的物品,洗衣机也用不了了,被木板子挡住下面那一排了。还好她上午有先见之明,毛晒的差不多,就丢洗衣机里烘去了。两布袋毛烘好,拿塑料袋一包,塞柜子里。 房车外挂着的李昊牌,自制草帘被拆下来。编织细密的草帘子,重新挂上去。车顶上,除了最前面排气扇、空调,那里不放东西外。行李架里的车顶帐篷上放着被褥衣服裤子,太阳能板上架着木板子,也捆着衣服裤子放在上面。天幕直接盖住这些行李,几床草席放在天幕上面。 李有才拿着麻绳,把车顶五花大绑好。 热得浑身湿透,汗珠滑进眼里,难受。 林家上下20多口人,分工合作,没有一个闲人。 吃的穿的用的,全部收拾完毕。 李昊把锯木板的工具,收回车上去。 李有才去后院冲凉水。 院子里,妇女小孩在收拾从地里运回来的豆子、黍,不多的蔬菜。 王老太摘着豆子,时不时瞪着二儿媳妇杨氏。 杨氏侧着身子,摘着豆子,一声不敢吭。 王老太板着一张脸,斜着眼睛盯着杨氏,“哎哟,老婆子我一天忙得脚不沾地,撒尿的功夫都没有。” 杨氏的头恨不得低到地上去,两只手摘豆子忙得飞起。 在老爹身边打完下手的林紫苏,看着收拾豆子队的氛围不对劲,赶紧去后院找老爹。 老爹说了,今晚亲自下厨。明早就要出发逃难去了,今晚大伙吃顿好的。白天老爹可磨着王老太说了好久的。 房车上的调料,林显文都拿篮子装上,提去厨房了 想着老爹的厨艺,两人的眼泪从嘴角流下来。 老娘说5只鸭、7只鸡、3只鹅,骨肉全部剁碎,用叶子分装好,放进冰冻室。剁碎的目的,一是容易熟,二是每个人都能吃到点荤腥,不然很多人只有看着的份。鸡鸭鹅的内脏,全部切小,用房车里的酸辣椒爆炒。猪身上全部进了坛子里,猪内脏全部洗干净切小,今晚一大锅辣椒爆炒。 今晚这些内脏炒出来,只能吃一小部分,还要放到冰箱里,留着明天吃、后天吃、万后天吃,是王老太最后的倔强。 这是老爹和老娘商量的,老爹去磨王老太说的。哈哈哈哈。。。林紫苏想起老爹和王老太据理力争的画面就好笑。 唉,说到底是物产不丰,穷。 太阳往西落,地里忙活的人,终于摘完田地的粮食,踏着夕阳回来。 卸下车上的黍,林有福耸动鼻子,“好香啊!” 林有祥深吸一口气,“肉香!”小声嘀咕,“老娘受刺激了,今天这么舍得!!!” “有的吃就行,不要多话。”冯氏掐一下自家男人,小声提醒。 陆氏看着院中的婆婆、二妯娌、四妯娌,“咦?谁在厨房忙活?” “翠荷、夏桃?”林有贵没看两个侄女, 只看到自己女儿秋月在媳妇身边摘豆子。 “她俩不是和爹去磨房了嘛。”陆氏边说边朝后院水井走去,地里割黍一天下来,全身都是又热又痒。 林有福热得皱着脸,给骡子和牛卸了车,牵着往后院去喝水喂草料。今天来回家里和地里运粮,骡子和牛也辛苦。 林有才拿着铲子走出厨房后门,就是后院。看着在水井边洗手洗脸的人,“哥嫂都回来啦!今晚有好菜!” 三兄弟一副见鬼的表情,三个嫂子一脸懵,四弟做饭? 肯定是四弟媳做的饭,两口子感情一直好,做个饭都要一起哟!啧啧啧。。。。 林紫苏嘴里嚼着菜,跟出来,“爹,菜有盐。老爹炒的菜,一绝!”竖起大拇指!然后看到水井边,目瞪口呆的人们。 林家众人:“。。。。。。。” 等大伙吃上晚饭的时候,啊!真香!四弟厨艺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王老太瞪着四儿,自己的活计竟然是被儿子抢走了,还是读书人的四儿。 林有才忽略身旁的视线,拿着勺子,一人一勺子肉。半勺鸡鸭鹅内脏,半勺猪内脏。喜的家里的孩子们,像过年一样,过年都没有这么多肉吃。特别是翠荷、夏桃、秋月,不顾奶、娘的视线,蹲到一边就着小米粥开吃。十多岁来第一次,能一餐吃这么多肉。以前哪怕是过年过节,能分到一片肉都难得,家里哥哥弟弟又多。 “老爹咋不做个红烧猪蹄。。。。红烧肉也行啊!”林显文嘴里嚼着肉,心想着最爱的红烧。 “你去跟奶说嘛!要不,你先去找爷说,再去找奶说。”林紫苏不怕起大火,还要添把柴。 林显文赠送一个大白眼。 晚上9点多,家里上上下下都再看一遍,放心后,众人洗漱,都好好休息一晚。 林紫苏和老娘睡在房车的小床上,累了一天,沈香兰躺下就进入梦乡。 “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睡上大床!”林紫苏自言自语,叹气。床边要放木板子和坛子,双人座沙发靠背,放不倒了,没地方。小床长度缩水,好在自己还小,身高还没长起来。但是老妈的脚,只能斜着放出床外一截。 以前头是朝大床方向睡,现在害怕睡得好好的,万一板子松了砸下来,粮袋掉下来!不死也重伤啊,所以现在两人头在副驾驶这边。 一个人嘀嘀咕咕几句,翻个身也进入梦乡。 车外,蛙叫虫鸣,凉风习习,满天星辰。 第22章 出发 一口下去,金黄酥脆的外皮, 鲜嫩爆汁的鸡肉,美味在口中回荡。久违的炸鸡翅,好吃,再来根薯条,沾点番茄酱。。。 “这孩子,笑什么呐!林、紫、苏,醒醒。起床啦!”沈香兰拿起湿帕子,“一边脸,怎么全是口水哟!”湿帕子直接上脸,擦擦擦。 “啊,我的炸鸡腿。。。” “鸡腿?什么鸡腿鸭腿的!都剁碎了!快点起来,要出发啦!” “怎么了?怎么了?”被动洗完脸的林紫苏,一脸懵坐起来。 “快去刷牙,呐,帕子给你,搓干净,再擦一下。” 林紫苏打着哈欠接过帕子,走向卫生间洗漱。 “洗漱好,就下车吃早饭。”沈香兰把沙发归位,毯子枕头收进吊柜里,拉开中门下车。 林紫苏从驾驶位车门兜里,摸出手表戴上,“5点34???”掀开帘子,外面还是漆黑。 走下车,只见厨房外放着凳子,凳子上的手电筒照亮院子。 “妹,快来喝粥。”林翠荷站在厨房门口,朝着林紫苏招手。 “来了。”林紫苏吧唧吧唧嘴,回忆着梦里的炸鸡翅。上辈子20多年喝的粥,都没有这十多天喝的多。。。。 林紫苏端着碗,坐在院子里喝粥,怎么不见老爹老哥。“娘,他们都去哪了?地里还有东西没收完?” 王老太一个人在前院后院的走,这个地方烧香烧纸,摆点贡品,那个地方又烧香烧纸,这里拜拜,那里拜拜。 沈香兰压低声音,“凌晨4点多,林家所有男的都去上坟了。等他们祭拜完回来,我们就出发。” “噢。。。奶在干嘛?你咋知道4点多?你有?” “没有,你手表不就爱放在门边兜里嘛。你奶在拜神。。。吧?” “应该是。。吧。对了,我的手机呢?” “你手机,我放在家里。” “怪不得,房车里到处翻了都没找到。” “你俩在这里嘀嘀咕咕说啥呐!”王老太走过来,朝林紫苏伸手。 “我问爹什么时候回来。”林紫苏接过,“。。。柿子?”冰箱里的水果,逃难头两天就被两人吃光光了。“谢谢奶。”感受到旁边的视线,林紫苏看过去,林翠桃马上看向别处。 王老太抬头看看天色,“他们快回来了。” 天空透出丝丝光亮,灰蒙蒙的天空,渐渐亮起来。 沈香兰关掉电筒,院外就传来嘈杂地说话声,接着院门被敲响。 “他们回来了。”陆氏说着朝院门走去。 一只大黑狗,伸着舌头,喘着气,摇着大尾巴进院。 骡车、牛车赶进院子,男人们吃早饭,女人们喂骡喂牛。 林有才拿着一捆麻绳,一头绑在牛车架子后面,一头绑在房车头,打的都是活结。做个样子,好像是牛车在拉房车,虽然正常人看到都会觉得不对劲。这牛劲也太大了吧,谁家牛能拉牛车,还能拉这么大的车。 不合常理就不合常理,反正两辆车就是这么动起来走着。就是这么神奇,让别人自行脑补去吧!逃难路上没办法管这么多! 大伙最后再看一遍家里,还有啥能带走的忘了拿。路上用不上的,林有才一律不准往车上搬。车上要坐这么多人,还要放东西,天气又热,骡和牛受不住。不管王老太再怎么叨叨,也没用。 上车前,王老太和林老头看着辛苦一辈子攒下的家业,不禁老泪纵横。 回想最初,爹娘死后,兄弟分家。两口子分家在这块地上,建房围院子住。院子宽敞,家里子孙兴旺,后面几年陆续加盖房屋。好不容易4房儿子媳妇,都有自己的屋子住。祖辈传下来的田地加后头又买的几亩地,心想着不是大旱大涝,总能把日子过下去 ,安安稳稳过晚年。谁想到这些天杀的要打仗!躲过天灾又躲不过人祸!老百姓难呐! 林老头擦把脸,坐在牛车上,一挥鞭子,“出发!”牛车率先跨出院子,房车跟在牛车后面,以最低速前进。骡车在最后,跟在房车后面,不紧不慢走着。 三辆车走在出村的路上,三辆车子都停下,等着村里人一起走。 林紫苏看眼手表,6点20,天光已经大亮。 老爹说等到7点就走,林紫苏下车撸狗看热闹,沈香兰随即跟着下车。车上的王老太、陆氏、杨氏、冯氏,翠荷、夏桃、秋月,也跟着下了车。 按照王老太和林老头的意思,这房车就该儿孙来开。仙长让这车只能林紫苏开,也就算了。本想要孙子们上房车坐着,四儿又跳出来说什么女的全部上房车,一安全,二路上不招眼,万一路上遇到坏人,人家看到这三辆车全是男的,首先就不会往这冲。 最重要的是,男孩子不能养的娇气,有骡车牛车坐都好的不得了了。大多数村民都是走着去,还得推车,肩背手提,拖家带口。男孩子就要跟着爷爹身边学,怎么做事做人,怎么生存,遇到事情该怎么办。一路上逃难能长见识,学到东西,吧啦吧啦吧啦。。。。 俩老人说不过,被说的毫无招架之力,虽然心里不满,也只能随林有才安排。 林紫苏朝老爹招手,林有才走过来,“闺女,怎么了?” “爹,你的包。”林紫苏递过去双肩背包,里面装着哨子、水囊、望远镜等等。双肩背包没多大,是很轻便的防水布料,虽然是黑色,还是给外面缝层麻布包着好些。 林有才伸手进去摸摸,笑着道,“小心些,有事就喊啊!” “知道啦!” 没等多久,村里想逃难的人家,都拖家带口地朝着村口来了。 首先走来的是,一辆牛车,后面跟着一辆牛车,然后是一辆骡车。 “娘,这不是朱家嘛!”大儿媳妇陆氏嘴角一咧,转过头对着王老太说道。 “嗤!”王老太翻个大白眼,“哎哟!昨天早上,是谁叫的最欢啊!还不是屁颠屁颠跟着来”。声音大得,村路上的人都听得见。 杨婆子特意坐到牛车里面,这会只能阴着脸不吱声。 朱家刚停车,里正一大家子也赶着牛车,来到村口。 男人们下车,围在一起商量,等商量的差不多了,村里人要走的也来的差不多了。 等到7点,里正一挥手,长长的队伍出发,南林村渐行渐远。 王老太一直扭头望着离村的路,心里想着:这条走了大半辈子的路,以后再也走不了了。以前出门甭管去哪,都有盼头,因为有家可回,这次出门再也没家可回了!我的大院子,我的房屋,我的山,我的田地,以前谁敢多占家里一分地,都得和他拼命,现在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爹啊,娘啊,老祖宗们啊,我和老林也是不得已啊,仗要打到家门口啦!刀子都要架在脖子上啦!为了家里这些人啊,不得不离开啊!家里人都没了,那才是彻底完啦!越想越难过,王老太捂住眼睛,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掉,压抑不住难过,哭地肩膀抖起来! “娘,拿帕子擦一擦!”大儿媳妇陆氏递给王老太帕子,自己也哭起来。一车女人都难过地哭起来,想着背井离乡,前路茫茫,自己娘家的爹妈兄弟姐妹,估计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大家越想越伤心,哭声渐渐大起来! 只有林紫苏、沈香兰没哭,一个假装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一个坐在副驾驶假装在看路。 “唉。。。”林老爷子叹口气,咂吧着烟嘴,转回头,看着前面的路。 第23章 沈家 逃难大部队出发,走在队伍前面的是有牲口拉车的,队伍后面都是步行的人家。有的推板车,有的肩背手提着行李。 男女老少刚开始赶路,还说说话,随着日头升高,大伙闷头赶路。 路过南城县的城门,引来进出城的人们驻足,好奇观望,议论纷纷。里正的大儿子,吆喝一声,要大伙快速往前走。 远离城门口,往前走,只见前面路边停着4辆车。路边有人手搭额头,朝着来时路张望。队伍走近,只见一个黑瘦的少年,眼睛一亮,朝着林有才的挥手。 “林姑爷。” 林有才吹响哨子,走在最前面的里正家,降低车速。 “大哥,停一下。” 林有福停下牛车,林老头和林有才跟着黑瘦少年往路边车辆走。 “亲家公,亲家母,等久了吧?”林老头朝坐在路边树下扇着风歇凉的沈家老夫妻走过去。沈老头和叶老太站起来应道,“亲家公来了。”” “爹、娘,那我们赶紧赶路,休息的时候再聊。” “行,行。”沈老头扶着老妻上车。 林有才走去跟里正商量。 林老头朝最后面那辆骡车走去。 “爹。”林红梅抱着2岁的女儿走过来,她是林家最小的孩子,林老头的小女儿。 石永走过来,“爹。” 石老头:“亲家公。” “唉,石老头。”林老头拍拍石老头的肩膀。 “唉,一切都会好的。” “大伙都等着赶路,等休息的时候,我们再聊。” “好。” 林有才回来跟沈家的车夫说了路线,又跟妹夫石永说下路线。石家一辆骡车,沈家一辆牛车,两辆骡车走队伍最前面。先走着,后面休息的时候再说。 队伍停下几分钟,继续往前走。 火辣辣的太阳挂在天空,炙烤着大地,长长的队伍在路上移动。泥土路上尘土飞扬,吹过的风都是滚烫的。蝉儿在枝头拼命地:“吱呀~吱呀~吱吱吱。。。。” 豆大的汗水,滚落下来,摔在地上。骡子、牛都喘着粗气,狗儿伸着舌头,步行的人也放慢了脚步。 里正大儿子林本树降下牛车速度,吹响哨子,冲后面喊道:“看到前面那条河没,到那大家都歇会吧。牲口要受不住了!”这一嗓子,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么热的天气,特别是推车走的人家,早就受不住了,但是都不想掉队,出门在外肯定是和村里人扎堆在一起安全些。 来到河边,打头领先的里正一家停下,后面的队伍跟着停下来。 大伙各自找阴凉地方休息歇凉。 有忙着去解手的,有走向河边洗脸擦脖子凉快凉快的,有打水煮粥的,有卸下车架子,让牲口休息喝水吃草的,都顾不上休息,忙忙碌碌起来。 林紫苏看眼时间,13点39,早上7点出发,到现在,6个多小时啊!怪不得又饿又困。好在一路上听着王老太、婶子们说着家长里短,没那么难熬。 “娘,你去不?” 沈香兰不用女儿说明白,就知道她什么意思,“去。” 王老太放下手上编着的草鞋,抬头望着两母女,“要去哪儿啊?” “解手。” “我也是憋的不行。”陆氏放下草鞋站起身,一脸着急道。 “走吧,走吧,大家一起去。”沈香兰打开车门,车上的女人们赶紧下车,迎面而来的热浪,火辣的阳光,“烫”得人皱着脸,眯着眼睛。 “哇~好大的河。”林紫苏看着面前的大河,河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怪不得要一口气走到这里休息。 打开副驾驶的门,从副驾驶下面的抽屉里,掏出两个小帐篷,圆圆扁扁的,不占地方,提着下车。 “你这又拿的啥?”王老太看着林紫苏提着,蓝色、绿色两个圆圆扁扁的东西下车,皱起眉头。 “去了就知道了,快走,憋不住了。” 林紫苏上厕所回来,一身湿透,本来就又热又晒。在小帐篷里蹲着,虽然没蚊子咬,安心方便不怕人看见,但是闷啊,热啊。头顶是有纱窗,可是这么热的天,不管用啊! 看着清澈的河水,恨不得一头扎进去凉快凉快! 在林紫苏即将上车的时候,被沈香兰一把拉住,“去和姥姥家打招呼。” “林显文!林显文?!这兔崽子,跑哪去了?”沈香兰拉着林紫苏到处张望。 “他是兔崽子,你是和爹是兔子精?” “你少贫嘴!” 等沈香兰拉着林紫苏到沈家休息的地方,林老头、王老太、林有才、林显文4人站在树荫下,正和沈家人聊的火热。 沈老头白胖的脸上,留着八字胡,头发和胡子沾染了岁月的痕迹,有了大半银丝,高高的个子,挺着胖胖的肚子,满眼慈爱。 叶老太个子不高,微微发福的身材,圆圆的脸,小巧的鼻子,漂亮的眉眼,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美人。 林紫苏打量着沈家众人,看外表,明显的比林家人滋润太多,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只是现在都穿着的非常朴素。老娘不是说,沈家做生意的,有点身家吗? 看着俩母女走来,叶老太怜惜地看着林紫苏,牵起她的手,“可怜的孩子,瘦的皮包骨了,在外吃了不少苦吧!佛主保佑!佛主保佑!还好兄妹俩遇到贵人了!” 叶老太说着伸手抱抱林紫苏,帮她整理额边碎发。 沈老头拍拍林显文的肩膀:“兄妹俩是福大命大之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沈香兰给女儿一个眼神,林紫苏扬起笑脸:“外婆,外公好。舅舅、舅妈们好!” 沈经富笑着点点头,“好,好,俩兄妹回来了就好。真是万幸!” “是啊,万幸遇到贵人相助,这俩孩子得回来!被拐走这一年多,我每天担惊受怕,怕没消息又怕有消息!这好不容易回来了,没过天安生日子,又。。。”王老太说着呜呜呜哭起来。 林有才拍拍王老太,“娘,不管前路如何,总归现在一大家子都在一起!赶了大半天路,大家都又累又饿。岳父一家,也要吃饭休息。“随即抬头看向岳父母,”爹,娘,你们好好休息,有事喊我。” 沈香兰看向林老头、王老太道:“爹、娘,我和闺女在这里待会,等会就过来。” 林有才和林老头去找里正商议接下来的事, 王老太回到自家歇凉的地方,指挥着媳妇孙女烧火煮粥。 房车没上锁,林显文拉开副驾驶门,拉开座椅下的抽屉。拿出钢筋三脚架,把三个脚按上去拧紧。 “奶,我爹让我给你的三脚架。” “这干啥的?”王老太看着手里有分量的铁架子? 林显文拿过来,摆在平地上,用上吃奶的劲。。。也没端起来大铁锅。高估了现在的身体,转向小一点的铁锅,用力端起来放在三角架上。“奶,上面放锅,下面烧柴火,就不要埋锅,也不用垒石头烧火做饭。我爹特意买来的,方便的很,锅子放上去又稳当。” “这铁的,又要不少银钱吧!浪费银钱!”王老太嘴上说着浪费,笑容只增不减。 “我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话音刚落,就跑的不见人。 “紫苏姐姐!”甜甜地声音在身旁响起,两个6、7岁样子的小女孩,用红色的头绳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素色地麻布裙子。 其中一个左手还牵着一个2、3岁的小男孩,白白嫩嫩,可可爱爱,糯糯地童声:“滋猪结节。” 林紫苏:“。。。。” 这应该是沈家两个舅舅的孩子,沈大舅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就是不知哪个是沈巧巧,哪个是沈秀秀,这个小男孩应该是沈二舅的孩子:沈安达。 “紫苏妹妹。”高我大半个头的男孩子走过来,是沈大舅长子:沈安荣,比我大2岁,比老哥小1岁。 “安荣哥、巧巧妹妹、秀秀妹妹、安达小弟弟。”林紫苏摸摸身上,可惜没带糖,笑了笑,摸摸小弟弟头顶。 刚聊一会儿,林显文大汗淋漓走来,“姥爷、舅舅们,里正爷说,喊各家当家的去商量事情。我过来叫你们。”说完,又去喊石永和石老头。 “爹、娘,我们先过去了。晚上休息的时候,我们扎营在一处吧。”沈香兰擦擦额头的汗,在一处干啥都方便,不用走来走去的,这天气太热了! “行。这包糕点,拿着。”叶老太往林紫苏手里一塞。 林紫苏低头一看,手上多了一个油纸包。 “你们自己吃,我们车上有吃的。”沈香兰拿起又塞过去。 “我这是给孩子吃的,这天太热,放不了,要赶紧吃。”叶老太拿着蒲扇,挡着女儿的手。 “你们带了很多熟食?这个天一下就坏了。”不过,冰箱满了。 林紫苏没等沈香兰开口,就明白她的意思,“还有两个保温箱子,放冰块进去,吃食也能放4、5天。” 对了,还有两个泡沫箱,以前李艾在网上买冰淇淋得的,比一般的泡沫箱多几层保温层。“是啊,要是你们放心,可以放我们房车上。” “一些吃食,有什么对你们不放心的,只怕你们不方便。叶老太一脸好笑地说道。 林紫苏笑了一下,有意见也没用,放老爹出马,一个顶俩。“车子是我们的,我们说的算。” 叶老头一脸好奇,“房车?什么房车?” 本来打算走的沈香兰,拉着沈老头和叶老太到一边,林紫苏放哨,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第24章 古代版露营 午时的阳光,火辣得让人如同在烤箱里炙烤。太阳照在皮肤上,一片火辣辣的感觉,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的火辣。 “里正爷,这太阳太毒辣啦!顶着高温和暴晒走,人和牲口都受不住啊!”林有才拿着扇子,不停扇着风,偶尔吹来的风都是滚烫的,光站着都直冒汗。 “那啥时候走?”里正擦着汗,旁边的大孙子时不时给他扇两下风,又给自己扇几下。 围在一起的众人,光站着衣服都是湿了干,干了湿。 “走夜路!晚上走凉快一点,没被太阳暴晒,强很多。”林有才指着树荫外,火辣的阳光。 “走夜路是凉快些。” “走一上午,我脑壳都要晒晕啦!” “就你娇气!” “你不娇气,你一来就站树荫下。” “那不是有树荫嘛!我又不傻!” “走夜路, 我觉得行。只是晚上照明咋办?哪里有这么多火把,灯油。” “我准备了些火把,前几天正好去山上收了点松油回来。” “我也是,我也带了一些松油。” “我还做了些松油蜡烛,打算去城里卖的,这会正好自己用上。”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了一会儿。 里正摆摆手,大伙看向他,“行,那就太阳落山后走。准备火把,大家都省着点用,能看到个大概路就行。一下午的时间,大伙就把晚上的吃食也煮出来。停下来做饭太费时间,大晚上的也看不清。” “行。” “嗯,我等会回去说。好热,我想下河洗澡去了。” “我也是,身上粘巴巴的。” “一起,一起。” “正好这有河,后面能不能碰到这么大的河,还不一定。” “等会一起去。” 林有才热得皱起脸,他也想下河泡着去,还是得啰嗦一句。“下河行,但是要看好孩子,大人小孩就在边上洗洗,不要往深处去。别刚出来没多远,就出事啦!” “是这个理,别才出门就出了事,到时候别怪这个,怪那个的啊!散了吧!”里正转头看着大儿,“你等会拿着铜锣,每家说一声,今晚走夜路,太阳下山就出发。多说几遍,看好自家孩子,下河别出事。” “爹,我晓得嘞。”林本树戴上斗笠,拿着铜锣挨家去说一声。 王老太指挥着大儿媳妇、二儿媳、三儿媳在太阳下铺上草席,把昨天收回来的黍、各类豆子,在草席上摆均匀暴晒。这么毒辣的太阳,晒个两天都能干的透透的。 林有才、林老头回来说了,大伙的决定,今晚走夜路。女人们没意见,反正这么多人一起走,没什么担心的。 “林显文呢?”林有才看着烧水的媳妇。 “俩兄妹在车上呢?” 林有才过去,掀开草帘子,拉车门。车门没锁,上车,哇~凉爽。林显文躺在沙发上,听到声响睁开眼,是老爹,又闭上。 车头三面玻璃的窗帘拉上了,紫苏睡在副驾驶双人座椅上,露出两个脚丫子。 “你睡个毛线,赶紧起来,我俩去把天幕支起来。” “我刚躺下没几分钟。。。” “你自己起,还是我帮你。” “哎。。。”林显文磨磨蹭蹭坐起来,他不是困,是外面太热,不想出去。 “忙完,我们下水泡澡。” “走吧,走吧。” “我先把房车的遮阳棚打开。”林有才按下开关,车外的遮阳棚伸展开。 当时中门外的草帘子,特意缝了绳子,挂在遮阳棚下面,绳子绕两边再捆在行李架上。 一路上,不用想都知道,遮阳棚使用频率肯定多。 不管外面的大惊小怪,下车把遮阳棚的两根支棍打开,支撑好。 反正都在逃难路上了,房车都摆在这儿了,尽量遮掩,遮掩不住懒得管了。 精力有限,爱咋滴咋滴! 林显文爬上车顶,解开绳子,把盖着被褥、衣物、包袱的天幕,拿下来用。这是上辈子买来露营时候,遮阳用的天幕。 8根绳子穿上天幕8个角,两边各三个,中间两边各一个。绳子再和地钉绑好,敲地钉下土, 两根长杆子接好,两边中间用杆子撑起来,稳稳的,完事。 林有才擦擦汗,“大家可以在两个棚子下休息,晚上要赶夜路。” 林显文掀开车尾草帘子一角走进去,放下草帘子盖住人,遮挡住视线。打开一边车尾的门,从床下柜子里拿出折叠桌子的袋子,椅子不拿了麻烦,坐哪不是坐。关好柜门车门,从草帘子下钻出来。 两父子打开袋子,拿出露营桌子的桌体展开,铺上桌面扣紧桌体,原木色长方形露营桌子搞定。 从打开遮阳棚开始,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等两人忙的一身大汗,才发现周围站了一圈围观的人。 “哇,秀才家就是不一样啊!” “这两个棚子是什么布料做的?滑滑的。” “是啊,这两个棚子真好,又方便!” “呵呵,哎哟,太热了,太热了!我下河泡着去!走,儿子。”林有才敷衍地打着哈哈,就拉着儿子朝河边走去。 王老太叉着腰,“摸啥呐摸!可别给我摸烂了!想要自己买去!”当然,你们想买也买不着。 林翠荷煮粥,林秋月看着两个锅子的火。粥煮好,滚烫的,这么热的天,谁也喝不下。 正好棚子下的桌子摆好,翠荷舀粥,一碗碗装好,夏桃、秋月,用草垫着碗,一碗碗摆在木桌上,放凉一些在喝。 沈香兰用热水洗刷了大铁锅好几次,才接了房车的水,烧开水放凉了喝。水稍微凉些的时候,丢了薄荷叶子进去,又放了点盐和糖。 等会儿凉了灌进水囊水壶水杯里,路上喝。王老太可不会特意烧水喝,喝生水,她怕寄生虫。 林有福牵着牛,林有贵牵着骡子过来,他俩牵牲口去喝水,顺便给它俩刷刷洗洗,凉快些。 “这是。。。老四买的棚子?”林有福拴好牛,看看又摸摸两个棚子。 “哎呀,好东西啊!”林有贵热得龇牙咧嘴,拿起桌上的扇子,狂扇着风。 “老三、老四呢?咦?那些崽子们呢!”林有福转着身,看了一圈。 “爹呢?”林有贵看着棚子下,只有女人们在。 冯氏指向河边,“都在水里泡着呐!”哎哟,我也想去泡着,可惜不是男人身。 “你俩也去呗,洗完回来,粥也凉的差不多了。”陆氏“啪!”拍死一只蚊子。 林紫苏一觉睡过去三个小时,还是被尿憋醒的。看下时间,快16点了,怎么没人喊她起来,不用走了? 爬起来,奔向卫生间。 身体在沙发上,脚在地上的老娘,“娘,怎么不走啊?” “嗯。。。太阳下山再走。。。。”沈香兰揉揉眼睛,看向睡醒的女儿,“饿了吧?留了粥和菜给你,在洗菜池上。续眯会。 “今晚赶夜路啊?” “嗯。” 两个泡沫箱子叠着放在水池柜旁边,贴着沙发后面两个坛子放着。林紫苏凑近闻了闻,应该是沈家的菜。 冰箱旁边就是洗菜池,洗菜池旁边就是大床,大床延伸就会有点一床延伸到洗菜池上。洗菜池不用状态就是平面桌子,使用时,打开盖子,下面就是特制的水龙头。水龙头可以立起来用,也可以就在水池里放水,有几个放水口。 水池上面被延伸床占了5分之一,还有板子拦着,又占了五分之一。还剩五分之三,上面摆着一碗小米粥,一碗昨晚的辣炒猪内脏。 水池上面,固定着微波炉,林紫苏踮起脚打开微波炉,把辣炒猪内脏放进去稍微加热一下。猪油做的菜冷了,不好吃,粥吃凉的没事。 林紫苏趁着热菜的2、3分钟,打开副驾驶门下车,“我去!”冰火两重天啊! 两个遮阳棚下面,铺着草席,林家人都躺着休息。女的在房车遮阳棚下面,男的在天幕下面。 往旁边走几步,沈家那块休息的地方,四周围着一圈褐色的围布,上方搭着草席遮阳。古代富人出门在野外游玩,就会围一圈布,遮挡视线。里面的人喝茶跳舞聊天吃点心,就不会被其他人围观。 林紫苏手搭额头,往外走,长长的队伍,看不到头,不知道有多少户。有的铺个草席在树荫下休息,有的砍几根树枝插进土里,上面盖个席子,就是简易的遮阳棚,下面再铺个草席。各有各的方法休息,偶尔响起几句说话声,孩童的笑闹声。 第25章 走夜路 晴空万里,阳光下,两少年一前一后,往队伍走去。 林显文拿着伞形鱼笼快步走在前面,林显鹏提着水桶一脸兴奋走在后面。 “娘,妹,你们看。哈哈哈哈。。。。” “大鹏,你们捉到鱼啦?”林有福两步跨过去,探头看向大鹏提着的水桶,“嘿,运气不错啊你们。” 林紫苏冲下车,几步跑到水桶边,蹲下去一看,“1、2、3、4,有4只螃蟹,”随手捡起小木棍,扒拉一下,几颗螺蛳,手指长的大河虾4、5个,小虾米也有不少,两指宽的小鱼,“这是黄刺骨鱼吧,这条也是水底鱼吧?” 林有才凑过脑袋,“嗯,是水底鱼,还有条大鱼啊!”伸手抓起来。 林显文:“对草鱼来说,这顶多是条未成年。” “什么草鱼啊!这是青鱼!”林有才白了儿子一眼。 林显文凑仔细看,“是好像。。。有点不同。。。”离水的鱼,拼命挣扎,甩了凑近的几人,一脸水。 “你们看啥呀?大呼小叫的,等会就要走了!”林老头走过来,“嘿!你那笼子够好使啊!才几个时辰,鱼虾蟹的,大大小小有半桶啊。” “我孙子就是能干!”王老太笑得灿烂,使得脸皮更加皱巴了。侧过头,看眼站在旁边的媳妇们,“你们就干看着啊!快要走啦,赶紧收拾了,嫌肉多啊!” 谁会嫌肉多,陆氏面上带笑,“好嘞,娘。” “你这孩子,别玩了,一手腥味,赶紧去洗洗。”王老太皱起眉头,拉起蹲在桶边,拿着小木棍戳螃蟹的林紫苏。 林紫苏只好丢掉小木棍,站起身看向林显文,“你笼子放的什么饵料?去挖蚯蚓了?” “热的要死,谁去噢!你不记得了?丢柜子里,不要的野鸭内脏啊!中午下河洗澡,河边浅水区,好多小鱼小虾。看得我心痒痒,就想起当初留着当饵料的内脏,正好车上有两个小鱼笼。” “这么好玩的事不叫我!” “你睡得像个啥一样。” 沈香兰拍一下儿子,“别打嘴仗了,你快去把鱼笼子打开晾一晾,等会就要出发了。” 在王老太的絮絮叨叨中,收晒着粮食的,处理鱼虾蟹的,收棚子的,收锅碗的。。。。各自忙碌开来。 闻着空气中的菜香味,看着长长的队伍,忙忙碌碌地村民们,小孩们打打闹闹,嘻嘻哈哈。林紫苏,笑嘻嘻看向老娘道,“我怎么感觉,我们不是在逃难,倒是像集体露营的。” “这会儿,看着是像。刚出发,家家户户,多多少少,都有肉粮菜,不缺吃,不缺喝的。”林有才笑笑,去车里按键收车棚子。 “爹,棚子收好了,你上车顶,我递给你。”林有才看着上车的爹,连忙喊道。 沈香兰看着闺女,“这才哪跟哪啊,现在都还没走出南县的范围。大伙现在都有吃有喝,除了天气太热,又没什么别的事。家里条件好些的,吃喝穿用上都还齐全。还早的很,后面有的是艰难事情,有的是苦头吃。你开着车,顶多就是坐得腰屁股痛,握着方向盘手酸,无聊犯困。你可是这个队伍里最舒服的一个!太阳晒不到,空调吹着,又不用做事!你看队伍里,大部分人都是走着,还得推车,提东西。连里正家、朱家,大人们都是轮着坐着车。” “我只是闻着空气中的肉香,感慨一下。。。老娘你文采什么时候这么好了,我就说了一句话,你就给我写小作文了。”林紫苏一脸无奈道。 “你和你哥就是缺少生活的毒打!不多说些,不长脑子。” “。。。。我俩还缺毒打吗?我俩都过完上辈子了,这是第二辈子了。”林紫苏往旁边一闪,“啊!别掐!痛痛痛!”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竟然没躲过。 “那张嘴什么都往外蹦!再乱说,掐嘴!”沈香兰懒得搭理她,转身去帮忙。 夕阳西下,大伙行李收拾好,里正拿起铜锣,“铛铛铛铛铛铛!出发!” 太阳落下后,热度依然不减,空气灼热,地面滚烫。只是没有太阳照晒,赶路就舒服太多了。 等天色彻底黑下来,村民们点燃火把,紧紧跟着前面的人家,生怕掉队。 温度慢慢降下来,地面不再烫脚,微风带着凉爽时不时吹过。 “今天的月亮真亮啊!”林显文看着路两旁,今晚有月光,倒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林老头带着笑意道,“今晚月光凉,走夜路倒是不用摸黑。” “是啊。”林有贵看着路面,没有火光照到的路面,至少走近是看得见,是否有坑有石头,能不能下脚。 黑夜里行路,观感没有那么清晰。大伙不知不觉一口气,从晚上7点多走到凌晨1点,9个多小时。 林紫苏喝完悄悄倒入保温杯里的冰红牛后,实在是控制不住上下眼皮打架。看眼车上的奶婶姐们,都睡着了。 沈香兰上车前提议大伙多说话,要么就轮流陪着林紫苏说话,以免她开着车打瞌睡。可惜林紫苏和她们没有共同话题,说多了又怕露馅。 一路听着她们家长里短,说着村里各家的八卦,凌晨过后,在车子摇摇晃晃中,奶婶姐们和老娘都歪着身子睡着了。 林紫苏看眼时间,快1点了,按响喇叭,一声两声,没反应,抬起手,啪啪啪啪狂按几下。 寂静地夜晚,偶尔几声蝉鸣虫叫,蛙呱呱,夜枭嘎嘎地声响。突如其来地车喇叭响声,吓得昏昏欲睡的人和早已在做梦的人,一个激灵! 林有才惊起翻身,赶紧探头,“怎么啦?怎么啦?” “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里正大儿林本树,赶紧叫停了牛,队伍慢慢停下来。 腿着走夜路的人们,喘出一大口气,就地坐下来。 不管是什么发出的声响,先歇口气缓缓再说。 赵大强摸摸牛,心痛道,“牲口要受不住了,早就应该休息一下了。” 林有才大步走到驾驶位,掀开草席,敲响车窗,“闺女,怎么了?” 林紫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坐着伸手伸腰,“啊~困啊!扛不住了。” “几点了?” 林紫苏竖起食指,动嘴无声说着1点。 “子时了呀。行,我去和他们商量,休息个把小时,再出发。”林有才说完就朝着里正家的牛车走去。 林紫苏打开车门,活动手脚,屁股都坐麻了,腰酸胀。每次说坐的腰酸腰痛,老娘就说,小孩子哪里有腰。 林紫苏:。。。。。 林有才走过去,朝站在牛车边的人道,“本树叔,子时了,大伙休息半个时辰吧。” 林本树:“三更天了啊!行,休息半个时辰,大伙也能去解手,喝水吃东西。” 里正被大儿扶下车,点点头,“牲口也要缓缓。”晚上虽然凉快不少,但是连续这么走,牲口也受不住、 “有兴、有望,去喂牛喝水,再喂料。”林本树拍拍车厢,跳下来两个半大少年。 第26章 困累 里正拉着林有才走到一边,轻声问,“有才啊,刚才那吓人的声音,就是你说的那个道长的车发出的?” 林有才愣了一下,点头道,“是啊,不是。” “啥是啊,又不是的。” “是车子发出的声音,但是,不是车子自己响,是车上人按的,他们困得扛不住了。” 里正一副恍然地表情道,“唉哟,大半夜吓死了。”说着拍着胸口转身,“老大啊,拿着铜锣走一圈,告诉大伙一声。再看下,谁家有事没,问下人数对不对。” “好嘞,爹。” “本树叔,我和你一起去吧。” “老四,走。” 林本树一边走,一边敲锣,“休息半个时辰,再出发。要解手的去解手,要吃喝的赶紧吃喝,要休息的抓紧时间休息。” 林有才在旁边小声道,“叔,再问一句,家里人都在吗?走夜路,别有人掉队了不知道。” “再看看自家人都在不在?别少个人都不知道。” 两人从队伍前头敲锣叮嘱,往后面走。 “哎呦喂,累死老婆子我了。”张婆子就地坐下,旁边一个小女孩给她捶着腿,“你真够蠢得!啊!捶个腿都捶不好!”伸手狠狠在女孩身上掐了一下。女孩瑟缩地抖了抖,痛得直掉泪,不敢哼出声。 “赔钱货!光知道吃,做一点点事都做不好。”老妇人说完,拿起身上的水囊灌一口水,转向旁边一家的老妇人,“你说,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嘛!他们是有牛有骡的!我们腿着走得命都要没了!” 吴家老婆子撇撇嘴,“谁说不是!走了一天,哪有什么难民兵灾,就是胡扯!” “我就说,好好的家不待,信他们鬼话,跑出来活受罪。我儿子非不听,可怜我这个老人家噢!” “我家儿一个样,我在家又哭又骂,他就非得跟着走。”吴老太气得直拍手,“今年老天爷保佑,交了粮,余粮比往年多了不少。本来算着能好好过个年,这下好了嘛!变难民了!” 张老妇人凑近吴家婆子“我觉得朱家婆子,说的在理。林家肯定是有见不得光的事,要躲外地去,还要拉我们下水!” 吴婆子一副想起什么的表情,“你还别说,以前林本柱穷的啥样,村里都知道。直到他家老四考上秀才后,这几年才好些。他家老四肯定是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赚了不少钱。去年儿女丢了,就是报应。” 张婆子撇嘴点头,“谁知道他儿女是不是真的丢了!丢了一年多,突然就找回来了,一回来就说打仗了!要大伙一起跑,啧。。。这没猫腻谁信啊!还有他家那辆拿草席子盖着的车,里面怕是有不少,不知道哪来得的好东西。” 小女孩戳戳张婆子的手,张婆子说的起劲没搭理,小女孩继续戳戳。张婆子回身就扬起巴掌,“死丫头!” “铛铛!!铛铛铛!!!” 耳边炸响起锣声,吓得张婆子一抖,伸出去的手,本能地缩回来捂住耳朵。 “要死啊!想吓死老婆子我啊!”张婆子站起来,回转身,只见林本树、林有才,村里其他家的小伙子,还有她儿子铁蛋,站在那里看着她。 吴婆子赶紧转过身,麻利地爬起来嘴里絮絮叨叨,“哎哟,憋死了,憋死了。。。”从儿媳妇手里,扯过火把,朝远处走去。 张婆子看着几人,装傻充愣道,“干啥啊,本树大侄子。” “张婶子,话可不能乱说啊。” “我说啥了,啥也没说啊。”张婆子拍拍身上,拍拍腿。 林有才冷哼一声,“叔,我们走。” 几分钟后,林本树敲响铜锣,“铛铛铛!铛铛!大家快围过来!有事说!!!” 无论男女老少,队伍里所有人围过来。 林里正拿过铜锣,“铛铛!大伙赶路都很累!大家都坐下吧!” 等大伙们就地坐下,他再次敲响铜锣,“铛铛铛!安静,听我说!!” “这白天黑夜地逃命赶路,夏热冬寒,刮风下雨,说不完的辛苦。出发前,我就说过,走,不走,去哪,我都是随你们自己的心意。不管你们选留在村里,躲出去,还是去外地投奔亲朋好友,都是生死自负,莫要怪旁人!既然一起逃难,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走的。现在后悔逃出来的,还来得及,掉头回去就是,回村不过一天的路程。我们现在离走出南县,还远得很。别到时候,在路上走一个月、两个月,或者更久更远的时候,再来后悔就来不及了。” 里正吸上了一口旱烟,接着道:“有什么不满地话,不要背地说,也不要来跟我说,自己离开就是。不要耽误大伙的时间,不要影响大伙的心情。不想和大伙逃难的,赶紧离开!下次再让我发现谁在背后乱嚼舌根,我就没收谁的口粮充公。” 没等里正说完,下面就议论纷纷,闹哄哄一片。 吴婆子和张婆子一脸阴沉地坐在家人旁边,板着一张脸不吱声。 “铛铛铛铛!别吵!想走的拿上行李,马上就走,不想走的随意。”林里正提着铜锣,走向自家牛车。 大伙各自回到队伍里,自己的位子上再次赶路。 不管队伍后面的吵闹,走在前面的人家,不快不慢地往前走着。 走了两个多小时,到凌晨4点多,林紫苏给自己大腿都掐紫了。 真是造孽啊!人会不会困死啊!林紫苏生无可恋地看着前面,开夜车真不是一般地困。 “紫苏!别睡着了啊!”沈香兰不放心地盯着闺女,“再喝口薄荷水?冰冰的。” 林紫苏半眯着眼睛,“再喝,我就要尿裤子啦。。。”随即按响喇叭,喇叭一响,林有才立马吹哨回应。 打头的林本树敲响铜锣,队伍慢慢停下来。 林有才来看了时间,去找里正。 林紫苏停稳车,立马冲去卫生间解放膀胱。然后坐回驾驶位,放低靠背,眼睛一闭,能眯一会儿,是一会儿。 林有才哈欠连天走过去,看着车厢里刚被喊醒的里正,“里正爷,这个点是人最困的时候。要不,走一个时辰,休息小半个时辰,如此到巳时。怎么样?” “行行行。”里正摆摆手。 林本树喊上二弟林本水,堂侄儿林有才,林有才喊上林有福,4人去告诉队伍后面的人。走两个小时,休息半个小时,直到早上9点钟就可以休息一白天。 4人走一圈回来, 怀里抱着睡着的小孩子,放到自家车上睡。屁股后面还跟着一串小孩,都是没车人家的孩子。 自家牛车、骡车塞不下了,就和有牲口拉车的人家商量,让青壮年下车,每家塞几个小孩子坐会儿。 大老爷们坐了一路车,下车走走也没啥。有不愿意的人家,看着林里正的面色,再看着车外瘦小的孩子,勉强同意了。 朱家杨婆子还来不及反对,儿子们就同意了,麻溜地下车让位置出来。她看着林里正带着林家几个壮年站在车外,到底是忍住了,头偏到一边去,闭着眼休息。 安排好队伍里的孩子们,休息半个小时后,队伍再次出发。 第27章 母女 金灿灿的阳光穿过树叶,照在地面,斑斑点点。 枯瘦如柴的一对母女,穿着满身补丁的麻布衣裳,头上戴着柳条编制的草帽,蹲在路边水沟里洗手。 路面扬起尘土,时不时传来说话声,如长蛇一样的队伍走来。 两母女赶紧躲进路边草丛。 女孩看着走过去的人,都是熟面孔,瑟缩地往草里躲。 女人却是紧紧盯着走过去的,每一个人。 直到队伍最后一户人家,从她面前走过,婆婆、小叔子他们真的没有跟着大伙出来逃难。 在家时,听到婆婆和小叔子说,不会跟着大伙逃难。这么多户人家走了,那得占不少便宜。这家屋里翻翻,那家地里挖一挖,能过个大肥年。 女人确定婆婆一家不在队伍里,立马拉着女儿从草丛里走出来,去追南林村逃难大部队。 女人拉着女儿跟在队伍最后,打算等大伙停下来休息再去找里正。 最后一户人家,吃惊地看着两母女。一个村子里的人,就算平时没怎么打交道,但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人还是熟悉的,知道是谁。 “你俩从哪冒出来的?” “你婆婆、叔子一家了?” “他家不是不走嘛!” 女人沉默着没说话,只是紧紧跟着队伍走。 走了一夜的路,大伙累困饿,见她不做声,也懒得搭理。 直到巳时,气温明显越来越热,太阳照在皮肤上不再温和,林本树敲响铜锣,“铛铛铛铛!!!前面有条小河,有树,各家找地休息,别挡着路就行。” 众人狠狠松口气,终于能好好睡会了。 有人快步走向树荫下,往地上一坐,包袱往头下一垫,睡觉。 各家忙碌地找好位置,都准备休息,饿着也没精神吃东西。 婆婆们也没精神折腾儿媳妇,找好地方铺上草席就躺下睡觉。 里正被儿子们扶着下了牛车,刚准备伸伸老胳膊老腿,舒展活动一下。 一对母女从队伍后面,快步走了过来,往里正面前一跪,低声诉说着什么。 里正一下子没认出是谁家的,紧接着下车的吴老太走近看人,倒是认了出来。 “刘家老大的媳妇五娘,咋就只有你们两个?” “婆婆和小叔子一家想留在村里。”五娘老实回答吴老太。 吴老太一愣,瞬间明白过来。刘家那个刻薄婆子的德性,肯定是不会放五娘和她女儿逃难,只能是偷跑了。 吴老太眉头一皱,刚想说什么,里正对着大儿、大儿媳道,“队伍出发前,你俩带她俩去队伍中间找个位置。” 女人激动地拉着女儿磕头,“谢谢里正!谢谢里正!” 里正摆摆手。 林本树点头:“晓得了爹。” 大儿媳李氏扶起五娘,心里感叹着,真是个命苦的女人。“现在天气热,队伍白天休息,晚上赶夜路。你俩找个阴凉地休息吧,太阳落山才出发。”想着走在队伍中间的人家,哪户善一些,好说话一些。 林紫苏下车,伸胳膊腿,扭脖子扭腰,要不是困地哈欠连天,恨不得来一段广播体操。 林显文走过来,看着活动身体,脸色苍白,两眼无神的妹妹,“你昨晚被精怪吸了阳气啦?” 林紫苏朝着天,翻了个大白眼,“你倒是不用熬夜开车,睡在牛车上不晕车,啥事也不用管。” “还行吧~”林显文仰起头,抖着腿,笑得一脸灿烂。每天终于不用吐得死去活来了。 “啧啧。。。你看到我车上,一车人了没?没有一个晕车的!就你晕车!” “这我有什么办法,基因决定!”林显文两手一摊,突然脑袋顶盖上一只手掌,狂揉一顿。 “要不要给你一个喇叭说话,声音可以更大!”林有才看着没心没肺的两个子女,眉头皱成川字。 “不要搞乱我的发型。。。”林显文往旁边一闪,整理着枯黄的头发。 林紫苏看着往一边走,找地方休息的母女俩。两人补丁打补丁的衣服裤子,衣服穿在身上空荡荡的,脚上穿着破脏的草鞋。女人背着篓子,女孩身上绑着也打了补丁的包袱。 林紫苏好奇道:“这是谁?” “不知道。” “等回去问问,先不管这个,把猪头炖了,睡起来吃正好,入味软烂又不烫。”林有才说着就去找王老太。 “哇,想想都美。滋溜~”嘴角流下了眼泪,林显文快走跟上老爹。 “真勇啊!老爹!”一物降一物,在心里给老爹竖起大拇指。林紫苏活动差不多,上车睡觉,终于能安心睡觉了。 林有才打开冰箱,拿出塑料袋装着的猪头。猪头昨天清早拿去坟上祭拜过,回家就处理干净,拿斧头剁好放进冰箱。 刚下车,就撞见王老太。 王老太低头一看,赶忙伸手去抢,“你又要干啥子!啊!炒的内脏没吃完呐,又打猪脑壳的主意!!!” 林有才侧身躲过,“哎,哎,哎,娘,娘,你听我说。” “说啥说,你就是看不得车里放着肉。”王老太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瞪穿拿着猪头的手。 “娘啊,现在大伙多多少少都有肉吃,这个天气又放不了。大伙都在煮肉吃,谁也不馋谁。到后面都没吃没喝的时候,煮肉吃,不是找抢嘛!一群人盯着咱家,你不怕啊!更何况,肉放冰柜子也会坏的。趁现在肉新鲜,家里人都能吃上点肉,后面的日子也能熬久一点。” 不等王老太开口,“拿大铁锅炖上,再放豆子,菜干进去煮,那有一大铁锅的菜呐!到时候,沈家、石家、里正家、二伯家,一家送去一碗,也要意思意思下吧。” 王老太深吸一口气,这一碗,那一碗的,就去了半锅菜,光想想就肉痛。等会多多放些菜叶子,自家都有二十几口人。不爽地对着四儿翻个大白眼,“就你能说!”转头扯着嗓子喊:“老大媳妇!” “这是怎么了?”沈香兰看着两母子在房车前,嘀嘀咕咕的。 叶老太:“亲家母,这是咋了?” “娘。”林有才看到叶老太,赶忙喊道:“娘,你来了。” 王老太看着走到面前的叶老太,扬起笑脸道:“没啥,说几句闲话。”指了指旁边刚搭好的棚子,“亲家母过去坐坐。歇会?” “亲家母,你忙你的,我和小女说说话。” “行。那你娘俩说话,我先去忙。”王老太把猪头递给走过来的老大媳妇,转身去牛车上翻干菜。 沈香兰母女俩上车,沈家的肉菜糕点,是沈香兰拿过来放的。这还是叶老太第一次上房车。打量一会儿,“这就是你说的,道长借给兄妹俩的车?” “是啊,”指了指在副驾驶座椅上睡觉的林紫苏,压低声音,“在睡觉呢?开了一晚车。” 叶老太探头看了一眼,睡得喷香的林紫苏,笑了笑,“睡得真香!能得贵人相助,是有福气的孩子。” 沈香兰打开泡沫箱子,“娘,你看,我才换进去的冰袋子,还是硬的。里面的菜,都是我冻实了,才放进泡沫箱里保温的。冰凉的,硬硬的,你摸摸。” 叶老太伸手拿起一坨肉,又冰又硬,惊讶道,“好冰啊!这道长施了法的柜子,真是神奇!” 第28章 开会 “大嫂”, 老三媳妇冯氏指了指叶老太离开的背影,“沈家婶子从车上下来,抱了一包啥东西走了?” “我咋晓得?” “要告诉娘不?”冯氏看向一边瞎忙碌地王老太。 “娘不在那吗?”陆氏心里翻了白眼,真当她是棒槌啊。 儿媳妇杨氏张了张口,想了想,“我去看火,要加柴了。” 骄阳似火,没遮挡的地面,被晒的滚烫。好不容易有风吹过,也是热风。 休息的村民一觉睡醒来,一身湿漉漉的。 附近不远处,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小孩踩进去,河水也只到膝盖。 游泳是游不了,擦洗一下还是可以的。 林显文跟着堂兄弟们,脱了草席下河擦洗一下。 连夜赶路,大伙都是灰尘扑扑。 “显河老弟,你会不会洗哟?”林显文看着三叔的小儿子,比自己小3岁的林显河,站在河里,有模有样地认真洗头洗脸,忍不住想逗逗他。 “显文哥,俺咋不会洗了。从小都是俺自个洗。”林显河不满林显文质疑他的能力。 “你看你的鼻孔,里面还是黑的。”林显文说着掏掏自己的鼻孔,就着河水洗一洗。泥土路的灰尘太大了,以前是在房车里,现在坐牛车,灰头土脸具象化。 “我。。我。。我那是还没,没洗到那。”林显河说着去洗鼻孔,还特意又掏掏耳朵。 林显文抓着在河边喝水的小黑,到河里泡着。两只手揉搓着狗毛,浑浊的水,顺着水流往下走。“我去,这泥水。。。黑子,你也太脏了吧!不下水还看不出,黑色真是不显脏!” “汪汪~汪汪~汪汪~” “傻狗!”撸狗头。 “汪汪汪!!” 女子们结伴到小河另一头洗,洗脸洗头发,打湿帕子伸进衣服里面擦擦。还有拿着床单围个圈,在里面换下脏衣服,顺道就在河里洗了。 这大热天,不动都是一身汗,赶路又是一身灰,趁着有水,大伙都抓紧时间洗一洗。衣服随便晒晒,都能干。 路边的荒地上,人挤人,全是南林村的村民在忙忙碌碌。大伙在准备晚饭,等会太阳落山,吃了接着赶路。路上的干粮,要喝的水,都得准备好。埋锅造饭太麻烦了,一次多准备点。林本树敲着锣一边走一边叮嘱,“不要喝生水,喝生水会生病,路上可没大夫看病。水要烧开,晾凉了再喝。把水囊里灌满,赶路的时候可没功夫找水喝。” “啥啊,本树叔,喝生水生病?从小喝到大,也没事啊!” “是啊!大热天的还要烧水喝!滚烫的!” “晾凉了,那不知要多久去了。” 村民们你一句,我一句。 林本树眼皮都没动一下,“爱烧不烧,生病是自己的事。”说完,又一边走,一边敲锣,顺道看下队伍里有没有事。 太阳西斜,林紫苏睡眼朦胧地爬起来去卫生间。沈香兰掀开木锅盖,把上午烧开的水,这会已经凉了的薄荷水,装进水囊。 林翠荷、林夏桃在旁边帮忙装水,一大家子的水囊。林家旧水囊有3个,林有才在县城买了8个新的。虽然有点费钱,但是家里人口多,急着赶路,有水囊喝水方便些。这玩意可以用很久,多买点也没事。 林紫苏的两个500ml的保温杯,一个3l的保温壶,还有2个650ml,1个1l的塑料水杯,外面全部用草编织了套子,这会儿也全拿出来装水。 家里二十多口人,天气热,饮用水消耗特别大。多准备些,准没错。 王老太嘴里念着浪费柴火,太矫情了,也只是念叨几句。 空调吹久了,身体凉凉的,林紫苏下车,室外的高温,让身体觉得热热的温度很舒服。 一身湿漉漉的小黑,跟着一堆少年们走回来。 走到近前,小黑抖动着身体,甩了林紫苏一身水。 林紫苏:“。。。。。。” “哈哈哈哈哈。。。。”林显文摸摸狗头,“黑子,好样的!” “行,小黑,等会吃晚饭,你别蹲我脚边哈。”林紫苏用手擦着脸上的水。 小黑蹭着她的腿,大尾巴摇成螺旋桨。“哎哟,我的裙子啊。。。” 林秋月走过来,“去去去,小黑一边去!你们回来的正好,吃晚饭啦!” 空气中,飘散着饭菜的香味,家家户户都在吃晚饭,准备赶夜路。 林本树吃完饭,敲着铜锣,喊着大伙集合。 好不容易大伙收拾好家伙什,人挤人坐在一堆,等着里正说话。 林里正站在大伙面前,大儿子林本树拿着铜锣站在身旁。林里正清清嗓子,看着今天最后的余晖:“大伙觉睡了,晚饭吃了,太阳下山了,天也快黑了。等会就要赶一夜的路了。在今晚赶路之前,召集大伙说几句。大伙有什么想说的,站起身来说。” 林紫苏伸着头朝前面看,果然老爹和几个叔伯坐在最前排。 大伙大眼瞪小眼,然后接头交耳说着话。 林本树看着面前嗡嗡嗡嗡地说话声,越说越起劲,“铛铛铛!安静!安静!有话站起来说!”话音刚落,林有祥站起身来,“那我先说几句,我们刚离开村子一天,后面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一路上会遇到的危险,多不胜数。我们是一个村里的人,要互帮互助才能一路平安到达新的家园。” 话音刚落,赵大强站起身来,拿着一把小树枝比划,“说的对!一根棍子,轻轻一拧就断了。一把树枝绑在一起,拧不断!” 林本树点点头, “人离乡贱!一户人家走在路上,就是挨宰的份。大户人家出门在外,都要年轻力壮的家丁保护。官老爷都要许多护卫保护,才放心出门。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走在人生地不熟的路上,更是危险重重,欺负我们这些人那就是抬手的事。” 林紫苏和老娘对视一眼,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悉。。。。 “所以我们要一条心,拧成一股绳!”林有福拿着一根麻绳,站起身往后转面对大伙。“我们有几百人,不管是土匪恶霸想枪杀劫掠我们,本地人想欺负我们这些外地人,还是和我们一样的流民们想抢我们。看到我们这么多人,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动手!别人想使坏,也不敢轻易动手!大伙说是不是?” “是!!!”下面稀稀拉拉应道。 林本树敲响铜锣,林里正抬手示意大伙安静,“我们这个队伍,有十七户人家,9成人家都有老有小。这一路上,总会有,要人帮忙的时候。大伙之间能帮就帮,不要觉得吃亏,心里不舒服。前路怎么样,谁都不知道。我们拧成一股绳,大伙一条心,才有希望。再长的路,总有走完的那一天,活下去才能看到那一天。” “走夜路本就不安全,步行的人家走在队伍中间安全一些。队伍最后是车辆要好些,我家今晚走在队伍最后。有车辆的人家,队伍打头,队伍最后,都轮着来。” “有车辆的人家,尽量挪挪位置,让那些没车辆人家的孩子上车挤挤。队伍速度能快一点,对大家都好。这一路上,没有谁能万事不求人!当然,不愿意听老朽的,有自己想法的,说一声,自己离队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不勉强!想留在队伍里,又不想付出一点,不愿吃一点亏的,那是不可能的。想留在队伍里一起走的,就要听安排。今天是赶路第二天,想回村的,想另谋出路的,都来得及啊!话就说到这里,想一起走的,就收拾好行李,马上出发。” 天色渐渐暗下来,林里正也不再多啰嗦,不管人群里嗡嗡嗡嗡声,示意大儿敲锣。大伙拿上家当,站好队,开始新一轮的赶夜路! 第29章 信息闭塞 今天是从南林村出来的第9天 。太阳依旧火辣辣地挂在天空上,暴晒和高温下,大伙白天休息,晚上赶路。 这种颠倒白天黑夜的赶路,大伙渐渐适应。 赶路虽然辛苦,目前大伙有吃有喝,倒是还好,也没有遇上危险。 有人难免在背后嘀嘀咕咕,是不是真的有兵灾。没闹到明面上来,里正懒得搭理。有没有自己回村去不就知道了,想离队,又没人拦着。这话让儿子敲着铜锣,一路从队伍前面说到队伍后面,背后嘀嘀咕咕地声音就会消失几天。 逃难,是他们自个要一起逃难的。要他们回村,又不愿,离队也不想。 林紫苏和她娘在野外解大手,两人嘀嘀咕咕。 “你说他们图个啥?” “图过嘴瘾呗!你快点,热死了!”沈香兰皱着眉头,拿着蒲扇,扇着风打着蚊子,等着女儿完事。 俩兄妹和父母相遇,到和南林村人出发逃难,一直都是忙忙碌碌。几百人的队伍,人多眼杂,一家四口都没什么时间和机会聚在一起聊天。 林紫苏来到这个世界大半个月了,总算记得问上一问,这是什么朝代。老爹回答:大桓朝代,一家四口穿到架空的朝代。 南县的南林村在北方,具体北方哪就不知道了。据老爹说,原身记忆里所知道的地名,没一个熟悉的名字。 在这信息传播不发达,消息闭塞,官府各种信息垄断的古代,就连脚下这片土地,是不是华夏大地都不知道。 朝代是架空的,环境是不是也是架空的? 一家四口没有获得信息的渠道,也没有可以询问的人,凡事只能结合原身记忆和所处环境分析。 队伍里就两个读书人,朱家女婿陶明远和林有才。林有才问过陶秀才,也没问到什么有用信息。 问南林村人?问南林村哪里有颗什么果树,哪里是谁家的田地,谁家住在哪。。。。能问到,其他的就不用想了。 林紫苏要是不有房车导航,心里更没底了。大伙就是睁眼瞎一样赶路,没地图,不识路,只知道顺着官道走,偶尔碰到路人就问问路。真是走到哪,算到哪儿。 只知道前两天是走出了南县的地盘,也就是离村第7天。现在大伙走在其他县的地盘上,离出省,还不知道多远。 “老娘,这要走到啥时候去咯!”林紫苏拿着方便小帐篷,一瘸一拐跟着老娘身后往队伍走去。脚蹲麻了。。。 “我去哪里知道。你车子有提示没?” “没。” 一家四口无比怀念有手机、电脑、互联网的日子,哪怕有收音机也行,再不济报纸也可以,书籍也行啊。林有才原主好歹是秀才,反复回忆原主记忆,除了四书五经,科考需要学的书,硬是没找到关于大桓朝代版图方面的信息。 无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也不知道现在走到的地方是哪,只能从环境判断还是在北方。 林家有火炕,粮食作物以稷、黍、麦、菽为主,稻子没有,按照华夏地理环境,可以肯定是北方。古代北方也有少量的稻子种植,只是在林有才和沈香兰原身的记忆中,他们生活的地方是没人种稻子。 一家四口还发现,这里还没有玉米、土豆、红薯、辣椒等等,这些外来农作物。上一辈子的古代历史中,是明朝时期外来的农作物。 “咋去这么久,吃饭啦!”王老太一手拿着大木勺,一手冲着两人招招手。 “来啦!来啦!奶~”林紫苏喊人毫无心理负担,林显文也是。毕竟两人是成年人的灵魂,这点都不是事。 南林村人基本上都是每日两餐,逃难路上也是一样,一顿稀,一顿干。赶路前吃一顿,赶路休息的时候吃一顿。 主要是现在大伙都还有些粮,每家每户虽然尽量省粮,该吃还是得吃,不然没力气赶路。 以后怎么样,以后再说。 猪内脏和鸡鸭鹅的内脏,加上整个猪头,林家20多口人,吃了10天。每人每天也没分到多少肉吃,只能是每餐有点点油水。 这对于一年到头难得见荤腥的老百姓来说,能天天见点油荤,那是极好的日子了。 但是一家四口来说,就有点难熬。 刚开始林有才还拉着王老太叽叽歪歪要吃肉,后面实在是没心情叽歪了。王老太同意每天在菜粥里放点油荤,就随她去了。 这一路还不知道什么个情况,只怕后面没有油荤,连屎都拉不出来,每天能沾点油荤就这样吧。 赶路本就辛苦,高温天赶路,更加磨人。虽然是走夜路,温度也只比白天低一些,没有暴晒而已。 林紫苏端着温热的菜粥,坐在草凳上,拿着小木勺搅啊搅。看眼旁边秋月、翠荷、夏桃三人的碗里,压根就没一点肉,三人倒是吃的很香。 菜粥就是一锅炖,豆子、干菜、小米、高粱米往里锅里丢,加水,出锅前加点盐。这是日常,有啥煮啥,不干活就煮稀些,干活就煮稠些。 林家这几天的菜粥与平时不同之处,就是放了肉。虽然肉不多,但只要有肉,菜粥里就会有油花,有肉就会香,味道就会好很多。 今天王老太只拿了一坨拳头大的筒子骨,丢进大锅里熬菜粥。 林紫苏再看自己碗里,倒是有两点骨头肉,王老太对她倒是舍得给点肉。当然,是看她老爹的面子上。 林显文时不时拿着零嘴来和她分享,是王老太和林老头悄悄塞吃的给他,还叮嘱他悄悄吃。 林紫苏:。。。。。。 沈香兰:。。。。。。 林有才:。。。。。。 吃完晚饭,太阳已经落下,天色渐渐暗下来。大伙该洗的洗,该收的收,准备赶夜路。 “今晚是第10个夜路。”林紫苏双手向上伸,打开扭扭腰,再次活动下,准备又是一夜的开车。“怎么还是这么热?” “现在是秋老虎厉害中!也热不了多久啦!”沈香兰抱着晒干的衣服,转头找儿子,“显文?林显文!!” “娘,怎么了?”林显文快步走来。 “去把晾衣绳收了。” “哦。” “收个绳子喊显文干啥!翠荷!夏桃!秋月!你们瞎啊,只知道吃,不知道干活啊!”王老太从老四媳妇喊儿子,就探着身子听。 “绳子卷好了啊!”沈香兰直接无视王老太,上房车放衣服。 “奶,姐姐们在忙着啊!”林紫苏真真无语。 “你还好意思说,闲站着都不知道干活!”王老太说着,剜一眼林紫苏。 “怎么?我哥不能做事?”林紫苏忍无可忍。 林显文卷好麻绳,抱着过来,“哎哟,奶,男的干活也是应该啊!” “你这小没良心的!”王老太气得跺脚。 林紫苏翻个白眼,上车。 第30章 狼袭 夜风习习,很是凉爽。今晚没有月亮,夜色浓黑。 赶夜路的队伍,多点了几个火把。 林有贵驾着牛车,小黑趴在旁边。一路上,黑狗跟着车子旁边走,走累了就自己跳上牛车,或坐或趴在驾车人旁边。 “汪!汪汪汪!汪汪!!!”趴着的小黑,突然抬起头,站起身子,对着路边黑暗处,不停咆哮。 队伍里朱家的大黄狗,赵屠夫家的三花色狗,里正家的虎斑色狗也是一顿狂吠。队伍里就这四家带了狗,4条狗此起彼伏对着四周狂吠。 一路上,四条狗会偶尔叫几声,也只是叫几声就停了。一起这么激烈狂吠,还是第一次,呵斥都呵斥不住。 “爹,哥哥们,林家小子们,家伙什拿起来!今晚没有月光,夜色黑,看不清的地方,不晓得藏着什么。”林有才从腰包里摸出弹弓,打量着四周。 林本树拿着铜锣,站在牛车上,“铛铛铛铛!!!”扯着嗓子喊,“大伙小心!不要怕!不要慌!有棍子拿棍子,有刀的拿上刀!!身边有什么就拿什么防身!!大伙不要掉队!火把多点几个!!!加快赶路速度!!” 4条狗夹着尾巴,焦躁不安地对着路两边吠叫。 步行的村民,紧张地看向四周,吓得挤在一起走。听到林本树的喊话,纷纷摸菜刀,握紧木棍,有啥拿啥。手里有个武器,心里有个安慰,不至于慌的左右脚不听使唤。 林紫苏按下车窗,掀开草帘子,望向外面。 车里睡过去的女人们,惊醒过来。 沈香兰猛地睁大眼睛,“怎么了?怎么了?” “黑暗中,应该是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在跟着我们。”林紫苏关上窗户,看一眼车门窗有没有锁住。 “不会是狼吧。。。”冯氏吓得一把抱住旁边的杨氏。 “你个乌鸦嘴,大晚上的不要乱说话!”王老太瞪着三媳妇。 拉着车的牲口们,也不安地躁动起来,不听驾车人的使唤,往前加速度跑起来。 队伍立马就乱了,林本树狂敲铜锣,“铛铛铛铛!!!停车!停车!” 驾车的人拼命拉着缰绳,甩着鞭子,勉强叫停牛、骡。停下来的牛、骡,喷着响鼻,不安地在原地走动。 牛车一停稳,林有才立马握着尖头消防斧下牛车,敲响车窗,“咚咚!” “爹,怎么了?” “我估计是有食肉动物跟着队伍,狗、牛、骡子躁动不安,被吓的不行。你们好好在车里呆着,锁好门窗不要下车。” “那你和老哥赶紧上车啊!!!”林紫苏瞪着老爹,唇语:你俩还想做英雄啊! “我们这么多青壮年,都有武器,怕啥!”不敢看副驾驶的老婆,“我又不傻!势头不对我会跑!!这一路危险多的是,一点事就躲,那怎么得了。” “林显文那个小胳膊小腿能干啥,让他上车来!”沈香兰站起身,恨不得直接把林有才从车窗外拉进来。 “娘,我上车。你们在车里坐好,等会就会出发。”林显文从老爹身后伸出头,朝车里晃了晃手里的电筒和撬棍,腰间还别着刀呢。 林紫苏还想叮嘱几句,眼睛瞟到车外黑暗中,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小心身后!!!绿色的眼睛!!!”立马从车门兜里掏出户外超强光手电筒,对着有绿色眼睛的方向照过去。 林有才、林显文父子立马转身做出防御姿势,林有才打开手电筒照过去。 刺眼的白色强光,如同闪电出现在黑夜中,光照到的地方亮如白昼。 3、4条狼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吓得乱窜跑进黑暗里。两道手电筒白光,如影随形,吓得狼拼命往远处跑。 “是狼!!好几条狼!!爹,你拿着!”林紫苏把手电筒递给老爹。 队伍里的人们也看到了突如其来的光亮,也看到了光亮中的狼。人群瞬间沸腾起来,狗叫得更加厉害! 青壮年们拿着武器,朝着林有才父子走来。 “这是个什么东西!我的天爷啊!” “这么亮!我还以为突然天亮了!” “哇!!有才哥,这是啥子啊!” 看着众人围过来,林有才放下草帘子,林紫苏关了车窗。 这种户外强光手电筒是林紫苏特意买的,自从买了房车自驾游,林紫苏经常在购物app里遨游。买了大堆工具和用具,吃的喝的穿的就更不用说了,现代人基本都是网购。 林有才打发了众人对电筒的热情,众人商议10个人一组,3组人,检查队伍前后。 查看队伍里,刚才有没有出事的。还好队伍最后面是车辆,不是步行的村民。两父子拿着电筒,把队伍前后左右,周围几百米内,都照了一遍。 狼被吓退了,但是还会不会来,就不知道了。 林本树敲响铜锣,“铛铛铛铛!!!!趁狼走了,我们赶紧走!!!有事就扯着嗓子喊啊!!!” 队伍再次出发,众人被刚才的狼吓得心慌,都牟足了劲跟着队伍快走!生怕掉队,被狼撕吧了! 沈经富驾着牛车,跟在林家骡车后面,沈老头握着刀坐在车厢门口。沈家牛车后面是两辆骡车,沈经财架着第二辆骡车,仆人赵老头和阿旺架着第三辆骡车在后面。第一、二辆车主要是载人,女眷、孩子,都缩进车厢里。第三辆车都是吃的用的,赵老头、阿旺负责这辆车。赶夜路,沈家人腰上都别着刀,女眷孩子身上也藏着匕首。出门在外,沈老爷子特意花了大价钱买的刀。 村民们一口气走了两个时辰,期间林有才时不时用电筒强光,照射队伍周围,没有再看到狼。狗子们安静地跟随着车辆走,没有再狂吠。众人提着的心,逐渐放下来,目前大家是安全的。 林有才喊着前面牛车上的本树叔,“一路走来没看见狼,大伙走了2个时辰,必须歇一下啦! 林本树敲响铜锣,“铛铛铛铛!!!大伙原地休息会儿!注意点啊!不要乱走!!!” 林紫苏看着显示屏上的时间,凌晨5点多,松口气,再熬2、3个小时,就可以睡觉了。 第31章 团结 晨曦微露,人们脸上满是倦容,哈欠连天。 林有才双手拍拍脸,揉搓一把,“大哥,我来驾会车,你休息会。” “啊哈~行。。。”林有福眨了眨,打哈欠泛出水花的眼睛,把手里的鞭子递给四弟,坐到一边。 林老头探出头看天色,“坚持坚持,再赶差不多一个时辰的路,就能休息了。” 林紫苏左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接过老娘递过来的湿帕子,用力擦了擦脸,清醒清醒。 为了不睡过去,大腿都掐紫了。 “树啊,待会停下休息的时候,就召集大伙商量事。”林里正摸把脸,看着车厢外逐渐亮起的天。 “晓得了,爹。”林本树打开水囊,灌口水,看着天色,今天感觉天亮的晚些。 等大伙走到天色大亮,和前段时间的晴空万里,阳光明媚不同,今天是个阴天。 铜锣声再次响起,“牲口受不住啦!停吧!休息啦!”林本树跳下牛车,往队伍后面走去。“先集合,大伙坐一堆,商量完事,再睡觉。” “铛铛铛铛铛。。。。”铜锣声远去,林紫苏赶紧停车,冲向卫生间。 大伙放下行李,喝水的喝水,解手的解手。集合了十多分钟,才全部坐一堆。 “昨晚也是我们运气好,队伍里有狗,狼发现的早。不然,乌漆嘛黑地,有人被拖走都不知道。”林本树站在众人面前,替老爹发言,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下一任里正。 “也多亏了昨晚那亮得像白天的光亮!吓得几条狼都跑了!那光亮是啥啊!”赵屠户替大伙问出了心声。 众人看向林有才,林有才直接说出想好的说辞,站起身开口道:“那是一个法力高深的道长,给的法器。” 大伙一副原来如此,怪不得的样子,七嘴八舌议论起来。还想再问几句,林本树敲响铜锣,“一路上的的危险多的很,不管是每家的男人,还有少年们也要一起,组织一个巡逻队。。。” “护卫队。。。”林有才小声提醒。 “哦,对,护卫队!不只是白天黑夜的巡逻,重点是保护。保护大伙,保护行李。。。”林本树缓了一下,“大伙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站起身来说!” 林有才当仁不让第一个站起身来,“一个人、两个人的力量是非常微弱的!但是我们所有人,团结在一起,拧成一股绳,就是巨大的力量!走在人生地不熟的路上,我们这么多人团结在一起,别人也不敢轻易欺负我们,遇到事情也不怕,有反抗的力量!” 林有祥站起身,“对!!我们要团结!!” 赵屠户立马起身附和,“对!我们要团结!!” 赵大壮看老爹起身,跟着站起来,扯着嗓子,“对!我们要团结!!” 林老头的二弟林本铜扯着嗓子说道:“昨晚尾随队伍的几头狼,不过是打前锋的!狼群肯定在不远处观望!狼群为啥在远处观望,还不是我们人多,这些畜生不敢轻易冲过来!” “是啊!!!有道长法器是一回事,我们人多团结才是一路上,大伙安全的最大的保障!” 林有才赶紧接着话头说。 “铛铛铛铛!安静!安静!”林里正站起身,敲着铜锣,“既然大伙要一起逃难,那就得团结。就像以前在村子里一样,一个村子团结,别的村子才不敢欺负我们村。现在逃在路上也是一样!这个话,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有人要是好赖不知,就不要怪我们赶他出队伍!” 林本树接过铜锣,“现在我们清点下人手,安排巡逻的事。同一家的就分开巡逻,不在一个队,交叉着来。” 下面嗡嗡嗡地议论声,林本树赶紧敲响铜锣,示意大伙安静,“铛铛铛!!” 林有才站起身,“父老乡亲们,我说几句。自家青壮多的,也不要觉得吃亏了。大伙是一个整体,一家青壮多,也没能多到可以打退狼群,打退土匪流民。这不是让大伙交粮食,只是人多的,多出份力,保护的也是自个和自个家人、行李。你帮我,我帮你,这一路才走的下去!我家青壮多,半大少年也多,我们全部进护卫队!” “我家也愿意!” “我家也是!” “我,我!” 林本树敲响铜锣,准备清点人数,“铛铛铛铛!好了,女人孩子们去忙自家的事,老少爷们留下来分队。” 林紫苏和老娘走到一边悄声嘀嘀咕咕,“前面我们还说守住房车的秘密,对林家人都只说了一半实话。这一路逃下去,队伍里的人,迟早都知道我们身怀秘宝了。” “那没办法,一路逃下去,总会遇到各种危险!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相比人受伤、死亡,暴露一些现代工具无足轻重!逃难路上,其他人就算有什么心思,也得先放一边。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必须舍其一。”沈香兰倒是一脸无所谓,要是定居在哪,肯定是怕房车暴露。现在这情况,露出几样工具算什么。 林紫苏点头,“确实。” 一整天,天色都是灰蒙蒙的。不见阳光,温度还是居高不下,闷热让人躺着不动,都是一身汗。 每次落脚休息的野外,也不是次次都能碰上水源,今天这处野外,就没找到水源。每家都会尽量多装些水上路,这会儿大伙吃喝的水有,想洗洗刷刷的水没有的。只能希望下次落脚地,能碰到河流、溪流之类的水源,当然有水井更好。 累的很了,各个一身臭汗,草席子往地上一铺,照样睡得喷香。 除了林紫苏,吹着空调,睡了大半天,醒来肚子呱呱叫。喝完粥,喊老爹倒灰水箱,老是忘记倒。 灰水箱里是小便和洗漱的废水,大便都是肥野地去了。 队伍再次启程,早晚温度要凉快很多。赶夜路危险,躺着在野外睡一样危险。 “咦?”林紫苏看着hud平视显示器,显示出来的图案。 车里女人们,看向她。王老太问道:“咋了?” 沈香兰侧着身子伸过头去看,伸累了都看不到。hud平视显示器这玩意,要坐在驾驶位才能看见投影在挡风玻璃上的画面。 平视显示器,是指将主要驾驶仪表姿态指引指示器和主要飞行参数投影到驾驶员的头盔前或挡风玻璃上的一种显示设备。使得驾驶员向前平视机外的前方视景时能同时看到主要驾驶仪表及其重要的飞行参数。这是由军用飞机发展起来的,军机一般采用头盔式平视显示器,便于在搜索目标的同时驾驶飞机。民航飞机也开始采用,一般利用投影风挡玻璃上的平视显示器,主要用于进近着陆。 以上内容来自于度娘,后来平视显示器也用在汽车驾驶上,非常实用。 第32章 村子着火 “没什么,蚊子咬我。”林紫苏看着hud平视显示器上出现的图案,两排房屋,中间还有一条路,像一个村子,想了想没做声,主要是懒得解释。 沈香兰看了一眼女儿,没出声询问。 “一惊一乍地,吓人!”王老太拍拍胸口。 沈香兰没搭理她,摸出清凉油,“要不要摸一点?” “行,太阳穴来一点。” 沈香兰指腹沾上一点清凉油,伸手在女儿太阳穴摸上。 林紫苏顿时感觉精神不少,那叫一个刺激、舒爽。 现在车上空气更加不好了,原来是副驾驶上坐着沈香兰、陆氏,后面双人沙发上坐着王老太和冯氏或杨氏,轮着来。两个沙发中间,冰箱和厕所前,这一横一竖的两个不长不宽的过道上,摆着草凳子,坐着翠荷、秋月、夏桃,还有冯氏或杨氏。 现在副驾驶上坐着沈香兰,和她的老娘叶老太,叶老太还抱着儿媳妇3岁的小儿子。 两个孙女,秀秀和巧巧在卫生间待着。一个坐在马桶上,一个坐在她家的小木凳上。再坐进来一个小孩,也能坐的下,卫生间的空间可以待两个成年人。 卫生间没有异味,只是有点水汽,林紫苏每天背着林家人,偷偷洗一个澡。排气扇开着,车内又是空调,卫生间没人大便,偶尔林紫苏去小便,排气扇一开,一下子也散了味。 沈香兰早就叫过叶老太来房车坐,房车凉快些,也没有牛骡车那么颠簸,只要不晕车,坐房车舒服太多了。车上的人少了,拉车的牛骡也能轻松些。 叶老太一直拒绝,觉得要顾及下林家人的感受,自家有车就不来房车坐了。 凌晨的狼,真是把女人和小孩们吓到了。 这次沈香兰来说,除了十多岁的大孙子没来,叶老太带着两个孙女,一个小孙子,都上了房车。挤挤是能挤下的,除了空气不太好,人多又汗臭,够坐。 好在都没人晕车,安安稳稳坐着。聊聊家长里短,做手工活,困了打会瞌睡,倒是挺适应的。比起只能步行,还得推车,背提行李,还要牵着孩子或背或抱孩子走路的人家。简直不要太舒服了,林家女人都很庆幸。 林紫苏一想起晕车,就想到林显文,休息的忍不住嘲笑老哥几句。她觉得挺奇怪,林家其他男的不知道,林家女人们第一次坐汽车,都没一人身体不舒服的。心里不停:……… 这也是种福气。 下午5点走到晚上9点多,林本树正想敲响铜锣,喊大伙休息小半个时辰。 远处的天空,一片红光。漆黑的夜,被红色的光照亮。断断续续传来嘈杂声,距离有些远,听不真切。 林本树也不敲铜锣了,直接扯着嗓子喊,“停!停车!!大伙停下来!前面不对劲!!!” 林有才跳下车,往房车尾跑,手脚麻利地爬上房车顶,拿出背包里的望远镜。朝着远处的火光冲天地方看去,一看之下,两脚直接一软,坐在行李上。 “爹,怎么啦?看到什么了?”林显文急得干脆爬上房车顶,拿过望远镜自己看。“我去!!!杀人放火啦!” “啊!!!什么?哎哟!你俩赶紧说清楚!”林本树在下面急得打转。 林有才深呼吸,拿过望远镜看向四周的环境。望远镜有夜视功能,环境大致什么样,夜里能看清。“走,下去,队伍先藏起来。” 林有才爬下来,立马说道:“本树叔,我看到前面房屋着火,人被追着在乱跑。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围拢来的村民,听到这么一说,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事情。顿时慌了,急得想往回走! “大家安静!安静!不要慌!我们往回走,也跑不过这些人!”林有才也没看清,是什么人在行凶。但是刚才看了四周环境,心里有了主意。 “那怎么办?等死啊!!” “听我说,刚才我看了四周环境,虽然多半都是平地,但是也有沟壑,远处还有树和草丛,我们离这条管道远一些,我们往右手边走。队伍躲到沟坎下,又有树和草丛遮挡,天色又黑,只要我们不出声,不点灯,能躲过去的。”林有才声音都喊嘶哑了,“赶紧掉头走,右侧有条小土路。” 听到林有才这么说,大伙慌里慌张地心,稍微安一点,赶紧回到自家位置。 “火把、灯笼熄灭一些,留下3、4个就行了。”林本树说着往队伍尾巴后面跑去,一路上喊着熄灭火亮。 今晚最末尾的是赵屠户家的车,麻溜地拉着牛掉头。林有才跑过来指路,坐在车架上,提着灯笼。 其他人也赶紧调转方向,跟着指挥,往右边小泥土走。 害怕归害怕,有人指挥带路,也不用多想,跟着做就是。 半个小时后,长长的队伍好不容易远离了官道。 林有才找到一个沟坎处,也管不了人家的地了,人车牲口踩进田地里,躲在沟坎下。周围有不少的树和草丛遮挡,让众人安心不少。 灯火全部熄灭,引擎声音也不小,房车也熄了火。 林本树、林本水、林有福、林有才等青壮年,从队伍头到尾。每家叮嘱过去,有小孩的看住了,捂住嘴不要发出声音。有牲口的人家,给牛、骡喂水喂食,以防万一叫唤。有狗的人家捂住嘴,不准叫啊! 发出声音,引来贼人,大伙就一起死啊! 虽然远处的情景,距离远大伙没看到。但是冲天的火光,映红了黑夜,大伙是看到了的。 这会儿,饶是队伍爱跳咋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老实坐在地上休息,看紧家里的孩子。 房车里的人 ,虽没看到冲天的火光。林有才来说了下情况,又再三叮嘱,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不要开车门。 车里人也知道是,前面有贼人在村子里杀人放火。女孩子们,吓得缩成一团,王老太、叶老太几个媳妇,在心里不停念着菩萨保佑,躲过这次难关。 林紫苏庆幸现在是大晚上,古代野外的夜晚,乌漆嘛黑。只要不要发出声响,队伍远离官道应该能躲过去。 林有才拉着各家当家男人,蹲在一边,悄声商量着,摸黑过去看下情况。有望远镜在,不用离村子太近,稍微近些,就能看清具体情况。 因为现在只有这条官道走,要么就掉头回去 ,白走几天。而且换条路走,路更远,又不知道绕到哪里去了。 有的又说,天亮了,那些人走了再说。 有人赞同,有人不赞同。 最后几个胆大点的,决定一起摸黑过去,看一看。 林本树、赵屠夫几个叔辈的想去,林有才不让,队伍还需要有人镇着,以防队伍里有人脑壳不清楚,找死。 第33章 遇兵灭村 漆黑的夜晚,5个人影朝着火光冲天的村子,弯着腰摸索着走去。 5人走的大汗淋漓,隔着村子一百多米的样子才停下。 林有才趴在田地里,拿着望远镜看向村子。 着火的房屋,晃动地人影,手起刀落,血飞溅,头落地。 哭喊声、呼救声、大笑声,烈火燃烧木头发出噼里啪啦地声响,顺着风吹来,灌入5人的耳朵。 满身的热汗,瞬间让人背上发凉。 林有才把望远镜递给田大牛,“眼睛对着这里,对,就这样看。。。” “啊!唔。。。” 林有才反应快速地捂住田大牛的嘴,“嘘~不要发出声音。” 还好村子的动静大,掩盖了田大牛的惊呼声。 林有才让4个人,都轮着看村子的情况。提前捂住自己的嘴,以免发出惊呼声。 “呕!呕!!!呕!!”里正大孙子林有兴立马转向一边,狂呕。 田大牛压着嗓子问道:“那。。。我。。。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有才耸动着鼻子,“我们安静地待着别动,等他们走了。看情况,再说。” “我看着这些人,不像贼人的样子。。。”朱家女婿陶明远轻声说道。 林有才举着望远镜,盯着在村里行凶的人,仔细分辨着他们的穿着说道:“确实不像普通贼人。。。。都是青壮年,身上穿的衣服。。。。差不多。我艹。。。”林有才闭紧双眼,作为生活在21世纪和平年代的人,画面太震撼,太刺激了。“呕~呕~呕~” “呕!呕!!!”林有才一吐,林有兴忍不住又吐起来。 “我们先回去,大伙等急了。”陶明远拍拍胸口,忍住呕意。 不远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叫声,5人听的清清楚楚,汗毛直立。 爬起身,手脚软如虾,摸着黑,跌跌撞撞往回走。 直线走过来的,直线走回去,林有才时不时拿望远镜看一下位置,倒是不会不知走到哪里了。 林有才耸动着鼻子,怎么有股尿骚味,脱口而出道,“怎么有股尿骚味,刚趴在那里就闻到,走过来这么远了,咋还有。。。。。” “我。。我。。。尿。。。尿。。。。”林有兴说的吞吞吐吐。 “我。。。我。。。我也尿了。”林有才二叔的大儿子林有丰,也就是他堂哥,走在他旁边红着脸说道。 林有才黑暗中翻了个大白眼,两个尿裤子的走在他旁边,怪不得。。。 等几人走回队伍,大伙果然等得焦急不安。 5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把看到的说了。 林本树忍不住问道:“你们看清楚了?是兵?” 陶明远点头,“我和林有才反复看了,穿着军服,拿着大刀,大概几十个兵。” “嗯。房屋基本都着火了,借着火光看的挺清楚,应该不是一般的匪徒。这个村子在官道旁边,一般的匪徒打家劫舍,也不敢如此大张旗鼓的屠官道旁的村子。”冲天的大火照着村里的惨况,让5人看的还算清楚。 黑暗中有人抱紧家人,有人忍不住呜咽起来。 里正压低声音:“不想死,就不要发出声音!今晚没有月亮,晚上黑的很,我们躲在一边,不点火不发出声音,应该能逃过一劫。管好自家人,管好孩子!在原地休息,不要乱走,天亮看情况再说!想死的自己一边去,不要连累大伙!” 老爹林有才平安回来后,林紫苏坐在驾驶位上,安心地睡了过去。前面村子的惨况,她没见着,她也没有办法和能力去救人。今晚肯定是走不了了,干脆睡饱再说。 林有才他们不知道的是,前面的会成县城已经二皇子启王的兵攻打下来。城里派出几百个兵,在城外周边的村子查看情况,实际是扫荡村子,打家劫舍。 启王打下府城安城,马不停蹄继续攻打,南县已经是案板上的肉。会成县被占,三皇子翼王的兵过不来,南县彻底孤立无援。 晚上11点多,官道上热闹起来。被屠村子方向走来一支队伍,打着火把骑着马,有的骑着骡子,有的赶着牛车。牛车上堆放着抢来的粮食,还有捆绑着的女人。 金子是没有的,收到银子铜板各自藏在身上。城里得的金银珠宝是上头的,搜罗的细碎银钱是下面小兵的福利。 官道上,嘻嘻哈哈恣意地说笑声,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远离官道,躲到一边的大伙,在炎热的夜晚里,众人冷汗打湿了布衣。 捂紧嘴,缩成一团,任虫子叮咬不敢挪动一下。 远处的村子,大火还在燃烧,滚滚浓烟升向天空。 夜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烟味,淡淡的血腥味,大火燃烧的味道。 凌晨1点,四周除了蛙叫虫鸣,再无其他声音。 各家当家的围在一起商量,是现在走,还是等天亮再走。 林有才:“应该趁着天黑,我们赶紧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林本树愁容满面说道:“趁着天黑走是好,就怕官道另一头还有兵,那就完了!” 里正看向燃烧地村子,忍不住叹气:“唉。。。” 陶明远疑惑道:“我们来的方向,一路走来除了遇到几头狼,没遇到兵啊。按道理这些兵,不应该是朝我们来的方向走,拿着战利品应该是回会成县啊!” 林有才:“会成县?你的意思是,按照我们走的官道路线,会路过会成县?” 陶明远点头,“我们离会成县,估计没多远了。” “也是啊!他们拿着战利品,应该是回城去,或者回军营。我们一路走来,没有遇到打仗,也没遇到行军啊!”林有才皱着眉头,确实挺奇怪,难道是先遣兵? 赵屠户手背拍着手掌,满脸愁容道:“那不是官道前路那头也有兵,走回头路也有兵了?那到底咋办呀?” “唉,无法啊!我还说路过县城,就进城买些粮食。走在路上,不知什么时候能遇到城镇。现在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林有才摸着望远镜,突然灵光一现,举起望远镜看向刚刚走来的小路。 漆黑的夜里,望远镜的夜视功能下,一条不宽的小土路延伸向远处。 林有才指着旁边的小土路,“我看着这条小路延伸到很远,要不,我们就走这条路,绕过会成县。” “就是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陶远明转头看向刚才走过得小路,两眼都是漆黑,没点灯,啥都看不见。 林本树:“我看行,不管路通到哪,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就行。爹,你看咋样?” 里正吧唧着没点火的烟杆,“行,就走小路吧。走官道碰到兵,大伙肯定没好下场啊!唉!” 第34章 工分 浓黑的夜色中,4朵火花在空中前行。 夜黑路窄,不得不点燃火把照路。 林紫苏全神贯注地开着车,一不小心,一个车轮子就悬空。房车在小路上,勉强能走。 好在走这条小路,hud平视显示器显示的导航路线,这条小路可行。 走了半个小时后,林有才过来确认过,这条路可行,才放心往前走。 心中感叹不已,有个外挂就是好啊! 走走停停,天色微明,大伙走的大汗淋漓。 天色大亮后,行进速度减慢,边走边看附近有没有水源。 必须找个有水源的地落脚休息,人和牲口都需要补充水。 1个时辰后,也就是早上8点多,终于找到一条小河沟。顶多一米多宽,水深过膝,出门在外讲究不了太多,水清澈见底,有的用就行。 林本树敲响铜锣,大伙不约而同地松口气,就地而坐,缓过劲再说。 埋锅造饭,休息2个时辰,白天继续赶路。好在今天也是阴天,天气虽然热,但是没有太阳暴晒,赶路也还好。经历了昨晚,大伙都没说什么。 白天路看的清,赶路速度比晚上赶路快很多。 彷佛身后有恶鬼追杀一样,队伍夜以继日地连续赶路6天,大伙累得够呛。 刚开始赶路,还会想念没走的亲朋好友,想念家乡,休息的时候还会哭上一哭。 现在不是大伙不想念,实在是又累又怕,根本没精力想念。一停下来就只想就地睡觉,大伙都是乌漆嘛黑,臭气熏天。 当然,除了房车里的女人们,外加一个小男孩。虽然不是浑身上下脏兮兮,但是也没条件天天洗澡,味道也好闻不到哪里去。 林紫苏每天戴着口罩开车,渐渐地就闻麻木了,习以为常了。逃命路上,人太多,实在是讲究不了。 一路上都没有碰到村子,没见到一个人,偶尔路过田地,也没有见到百姓下地干活。每天又热又累,大伙也没太放在心上。 现在是遇到活人,反而更害怕。 下午4点,众人就地休息。小路左边挨着一座小山。山上满是松树,站在路上就能看见。 这可把大伙高兴坏了。 大伙带出来的松脂、松明子、火把,都用得差不多了。 里正敲着铜锣,喊住一窝蜂想去捡松脂,砍松明子的大伙。“铛铛铛!!停!!!不忙着去,得有人守行李,放哨!先就地休息!!!” 林有才走到里正爷旁边说道:“里正爷,要不队伍实行工分吧!” “啥是工分?”里正二儿林本水凑过来问道。 “工分就是为集体做出的劳动,上交收获的东西,用纸记下名字、数量等等。计算出多少分,记好分数。然后按照多少分,来获得集体分红,比如粮食、银钱、物品之类的。”林有才接着道:“里正爷说的对,这么多行李和牲口,肯定要有人守,还要有人放哨!这一路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多远,一路上的事情多的是。不可能大伙都各顾各家,那就是一盘散沙,获得的东西也少,抗击风险能力降低!” 围过来的男人们,似懂非懂地看着林有才。 “我们一路上,特别是赶夜路需要照明,现在大伙点火烧火照明的东西,都用得没多少了吧。今天又正好遇到松树林,都想去弄些回来。可是行李要人看吧,又怕有贼人来,又要埋锅做饭,找柴火,打水吧!那我们分工合作,是不是安全又效率高。负责守行李的,巡逻放哨的,这是为大伙干活吧!记上工分!找柴火、打水就看自家需要,这个不上交。但是照明,大伙都需要。这照明又不像吃饭,饭是吃到自己嘴里就是自己的。火光一亮,周围的人都会看见路。所以分工合作,去捡松脂和砍松明子的回来,就记上数量、重量,算出分数。照明的时候,大伙都可以用,由里正爷安排。以后大伙在路上遇到什么好东西,分工做事,省事省时省力,劲往一处使,多好!”林有才接过儿子端过来的水,一口干,说的口干舌燥。 大伙听了,想了想,可行。这一路上,单打独斗是行不通的。几百个人一起走,有事一起分担,安全感都满满。 里正:“行。账记清楚了,想偷奸耍滑的人,别想蒙混过关。干多少活,清清楚楚,好算账,想嚼舌根就翻账本!” “我有纸和笔,现在就记上巡逻放哨守行李的。等会捡了松脂、松明子回来的称重,我车上还有称。到时候工分具体怎么算,我们有空在说,反正干了什么都记好了的。”林有才示意儿子林显文去拿纸和笔。 里正:“记账的事就交给有才,陶秀才可以一起。两个读书人,都会写会算的。” “好的,里正。”陶明远立马应声道。 “笔和纸,你也记上去。记账繁琐的很,是做事,也记上去。”里正看眼林有才,又看向大伙说道。 “多金贵啊,那肯定要算工分啊。记这么多人的账,麻烦的很,那肯定也要算工分。”赵屠夫应道。 里正召集大伙聚在一起,费口舌地仔细说了一遍,时间不等人,听不懂的自己去问人去。反正还会再开会,就像有才说的,就要时不时开下会,有事、安排、打算说清楚,大家才能更团结,劲往一处使。 笔墨纸砚是人都知道多金贵,不会算不会写肯定做不了记账。干的活,得的东西,都公公平平的写在纸上,众人没意见,各自去忙活。 林紫苏全副武装跟着大伙进山,王老太听明白什么叫工分后,让林紫苏锁好房车。 林家就留下林有才在房车的棚子下,摆着露营折叠桌椅记账。拿的是李艾大学时期的全新草稿本,这会来记账正好。用的是水笔,三百多人的名字都用毛笔写,还要磨墨,算了吧。 反正大半个月过去,大伙都习惯了。读书人家的东西,他们没见过很正常嘛!管他那是什么纸和笔,反正就是写字用的嘛! 林显文拿着棍子在前面敲敲打打,打草惊蛇,以防被咬。 林紫苏蒙着得只露出两只眼睛,主要是蚊虫太厉害了,不全副武装不行啊! 王老太皱着眉瞧了她好多次,林紫苏当不知道。 这一片油松树就在路边,大伙分散开,先从路边捡起。 第35章 油松 女人们扒开松树下的枯枝落叶,一块块夹杂着枯叶泥土乳白色的松脂,被捡进篓子里。 男人们拿着各色工具,砍伐着碗口粗的油松。不是一棵连着一棵松树砍,是间隔着选松树砍。 松明子是天然的燃火神材,松脂更是用途很广的天然油脂。 没一会儿,林紫苏就全身汗湿透,连脸上的面罩都是湿透了。“娘,我扒拉好大一会了,怎么没看见一朵菌子?” 沈香兰擦着赶走眼前的小虫子,擦了一把脸,喘气道:“这一路都没下雨,都是大太阳天气,太干了,没雨水哪里有菌子摘。” 林紫苏记得上一辈子,只要太阳足,又有雨水,南方的秋冬山上也会有很多菌子摘。想想菌子的鲜美和口感,嘴角都要流眼泪了。 这里的饮食基本都是煮、炖、蒸,炒菜已经有了,但是老百姓家很少炒菜,因为费油,也没什么好菜炒。 来到这个世界,第一顿炒菜,还是出发的前一天,老爹的炒猪内脏和禽类内脏。到目前为止,也只吃了那顿炒菜。 每餐都是一锅炖,一锅煮,一锅蒸。 “这松果也没松子。”林紫苏捡起卵圆形的松果,扒拉着看了看,啥都没有。 “这品种有松子,只不过是薄薄的一片,不可以吃。北方的红松才产松子,南林村不远处的小山上有松树,多数的都没有松子。我在南县吃的松子,是外地运过来的。”沈香兰扒拉开一个松果,抠出薄薄一片松子,给林紫苏看。 林紫苏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这是种子吗?” 沈香兰点头:“是,赶紧干活吧,早干完早休息。热死了!” “咦?这里怎么堆着这么多草?是鸟窝吗?”林紫苏拿着手里的木棍子捅了捅,扒拉开。。。 “啊~别去扒拉,快走开!”离林紫苏2、3米外,刚站起身地王老太,看见这一幕,赶忙冲过来制止。 “难道是野鸡窝?”林紫苏咧着个嘴,探着身子去看。 “啊!啊啊啊!!!”沈香兰举起棍子,死命往草窝里敲去。 一条手臂粗的蛇从草窝里,“咻”地滑出来,扬起身子,吐着信子,张大嘴,做着攻击地姿势。 在砍树劈柴地男人们,听到喊叫声,立马冲了过来。 林紫苏在发觉不对的时候,就拉着疯狂敲打草窝的老娘,往旁边跑。 这蛇根本不怕人,扬起身子还想追着人咬。可惜不敌数根木棍地敲打,眨眼间就被打烂蛇头,一命呜呼。 林有福喘着气,看着地上的大蛇,“哎哟,今晚有口福了,炖蛇吃!” 吓得在林中乱窜地林紫苏,不知道踩到什么,往前一扑,摔了个狗吃屎姿势。 跟在女儿身后的沈香兰,拉扯不及时,只好稳住自己身体,没扑压在女儿身上。 林紫苏撑着地想爬起来,一手撑下去,一手毛,还动来动去。吓得头发要竖起来,魂魄要飞天,“啊啊啊啊!!!!”左手的木棍是跑掉了,右手的小铁铲,对着地上一顿猛敲。管它是什么,先打死再说。 听到又响起的惨叫声,离的近的村民,举着棍子就冲过去。 林显文本就跟在老娘和妹妹身后,想拉住她们不要乱跑。听到林紫苏的惨叫声,几步冲过来。 林紫苏一顿猛敲后,赶紧站起来,往旁边跑,被林显文一把扯住。 “别跑了,别把脚给扭到了。”林显文探过头,往地上一看,“一只兔子,你跑什么?” “啊?”林紫苏一听是兔子,转过身看向,一只灰色的大兔子,脑袋流血躺在地上,没了声息。 “哇噻~今天你运气好啊!中大彩啊!!!上山是上对了!”林显文一脸好笑地看着妹妹。 沈香兰伸手给儿子腰上一掐,林显文侧身躲过。嬉笑着捡起地上的兔子,朝林有福跑去。 王太太紧赶慢赶走过来,“不怕,不怕,不怕!”碎碎念着,给林紫苏拍拍胸口,拍拍背,摸摸头顶。 沈香兰把两个篓子里的松脂,倒进一个篓子里。林秋月把洒在地上的松脂,捡进篓子里。沈香兰背起一篓子松脂,拉过女儿,向王婆子道:“娘,我俩先下山去了。” 王老太:“去吧!去吧!看着点路啊!别又摔了!” “晓得了。”俩母女朝山下队伍走去,林紫苏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老娘身后走。 刚下山,林有才正好迎面走来。“闺女啊!不怕!不怕啊!下次咱不进山了啊!”接过媳妇背上的篓子,拉着女儿朝房车走去。 林显文从房车里,提着一桶水递给大堂哥林显鹏,自己再提桶水,两人一起朝蹲在远处的林老头、林有福走去。 他们在处理蛇和兔子,准备一锅炖。 天黑前,大伙收获满满地下山。田大壮打到1只灰色的野鸟,几个妇人在山边采了一些野菜,都加进炖着蛇、兔子、干菜的锅里。 满满一大铁锅,每家分了一大碗。虽然蛇和兔子是林家打到的,但是听到尖叫声,大伙二话不说,立马冲去帮忙。不管是人情世故,还是有几分迷信成分,都要分享。 这锅菜林有才问过林紫苏,林紫苏同意大家一起分享。她压根就不想吃,晚饭吃的是老娘给她熬的小米粥。 不是她矫情,是真的被突如其来的危险吓到。突然被这么大条毒蛇攻击,谁能不怕! 古人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上辈子在户外见过蛇,但是这么大的蛇,还会主动攻击人的蛇,是第一次见。上辈子只在网上见过,这辈子是第一次见。 老爹说是条3米长的过山峰,学名叫眼镜王蛇。 “啊?这蛇北方也有?”林紫苏记得过山峰,主要是分布在南方吧。 “理是这个理,我们应该是在北方,具体北方哪也不知道。而且不一定,这里没有这种蛇。搞不清,以后出房车,待在外面都小心点。你不想吃,就自己在房车里吃零食吧。泡面就别吃了,味道太重了。”林有才千叮咛万嘱咐。 “知道了,知道了,我先洗个澡。”林紫苏洗了澡,喝了点小米粥,就躺在副驾驶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挣扎着想起来,是不是要出发啦?怎么没人喊她。 沈香兰把房车小床铺好,抱着女儿上去躺好,给女儿擦擦脸,额头又换上冷帕子。 抽出林紫苏腋下体温计一看,37.6度,烧退了,还有点点低热。 第36章 惨状 鸟儿在树梢上蹦跳,叽叽喳喳地叫着。 清晨的薄雾渐渐散去,天边升起金色的朝阳。 林紫苏睁开眼,看着车顶,摸摸身下,咦?她怎么躺在小床上了,她记得是睡在副驾驶的双人椅上的。 坐起身,脑袋还有些晕乎乎,旁边是熟睡的老娘。 今晚不要赶夜路吗? 下床走到副驾驶,掀开窗帘子,再掀开草席。啊?有点不对劲,外面可不像是还没天黑的景象啊。 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走到外面,深吸一口气,温度凉爽,空气清新。 秋月姐在烧火,夏桃姐拿着大木勺搅拌着锅里,翠荷姐在砧板上切着菜。 望向队伍后面,各家上空飘着白烟,都在煮着饭食。 “紫苏,你好了?”林秋月拍拍手,站起身就看到站着发呆的林紫苏。 “妹,你好点没有。”翠荷放下大木勺,走过来摸摸林紫苏的额头。 林紫苏:“现在是早上?” 夏桃切好菜,倒进锅里,转身道:“是啊!你昨晚发烧了。现在好点没有?” 果不其然,和她想的一样。真是睡了一夜啊!发烧?“我昨晚发烧了?” 翠荷:“嗯,昨晚吃完饭,大伙都在忙着融松脂做火把。你没吃什么就睡了,我就上车看下你,发现你滚烫,喊也喊不醒你。赶紧告诉四婶子,四婶子说你发烧了,给你喂了药。” “我睡着后,什么都不知道了,只是觉得奇怪,怎么没人叫我起来。”林紫苏无奈笑道。 “你昨天肯定是被吓到了,昨晚上奶烧纸点香给你叫了魂,没事了,没事了。”翠荷给林紫苏抚着背安慰道。 “哦。。”林紫苏伸着头牛车看看,骡车看看,“他们人呢?怎么觉得少了很多人?” 翠桃拉着林紫苏坐在草凳上,指着路边的山上道:“天微亮,他们就上山去捡松脂了。好不容易碰到,多捡点备着。等会就回来了,吃完早饭,大伙就赶路。” 等锅里的菜粥煮好,撤了火,另一口锅的馒头蒸好。 林紫苏看着老娘顶着黑眼圈下车来,一眼就看到她坐在一边和三个堂姐说话。 “有哪里不舒服吗?”沈香兰打着哈欠走过。 “四婶。”三姐妹喊道。 林紫苏:“没有,就是觉得有点虚。。。” “他们人了?又上山啦?”沈香兰转了一圈,没看见人。 林紫苏:“嗯,说是等会就回来。” 沈香兰:“你今天还能开车不?” “能,不过估计休息次数会多些。”林紫苏站起身,打着哈欠回道。 “你发烧走不了,也没人说什么。大伙白天黑夜的赶了这么久的路,昨晚大伙也想睡个整觉。等会跟里正爷说下就行,今天正好又是我们家在队尾。” 天色大亮的时候,去山上的人们回来了。 林有才放下篓子,问了几句女儿,忙着去登记。 林紫苏受不住大伙热情地问候她,速度地躲进房车里。洗漱完,老娘端着一碗菜粥上来给她。 林紫苏没有一点胃口,嘴巴是苦的,勉强喝了几口。 等大伙吃完早饭,收拾好行李,上午10点多,队伍再次出发。 到中午都没见太阳高挂天空,今天又是阴天,连着三天阴天,雨水也没见下。 大伙又在小路上,走了两天,终于见到一个村子。 小路直通村子的路,里正叫大伙降低速度过村子。队伍速度慢下来,等会他还要和这个村子的里正打声招呼。毕竟是过人家的地盘,放眼望去,四周没有其他路可以过牛车。 当队伍靠近村子,打头的里正家,发现不对劲。大白天的,他们队伍靠的这么近了,村子里还是异常安静,他们听不到一点声响。 “铛铛铛铛!!!”林本树敲响铜锣,队伍停下。 响亮的铜锣声回荡,村子里还是没一点反应。 召集20个青壮年, 各自拿着武器,先去村子里看看什么情况。 没一会儿,20个人脸色大变,眼神惊恐,脚步慌张地跑回来。 林本树喘着气走近牛车,赶紧告诉老爹,“前面村子,没有一个活人。” 里正眉头深皱,难道和他们一样,村里人都逃难去了?开口问道:“空村?” 林本树想起刚看到的画面就反胃:“不是。。。很多死人。。。。” 里正惊道:“被屠村了?!”立马想起前段时间赶夜路遇到的,那个火光冲天的村子。 “。。。。。反正到处是死人,还有被烧了的房子。”林本树等着老爹拿主意,想起就愁眉苦脸。 林有才给林家人说了几句,也围到里正这来商量。 里正:“现在是大白天,我们快速走过去!这附近也没有其他路可走!” “还好是大白天,太渗人了!!!”赵大壮搓搓双臂,大热天的觉得有点凉。 “活人才可怕,死人倒没那么可怕。”沈经富做生意的,免不了要到处跑,走在路上,他更怕遇到活人。 林有才:“说的对,里正爷,相比一村子死人,我更怕遇到兵。” 陶明远:“有才兄说的是,但是这么热的天,村里众多死人,也怕得病。” 逃难20多天后,陶明远和林有才两个人站在一起,全然没有了秀才样子。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沈老爷感叹道。 “没办法,现在没有其他路可走。掉头回去,也是危险,我们就是因为危险,才走这么多天的小路。我刚看了村子房屋,不像是疫病灭村,被烧杀抢掠的可能更大。”林有才看了一眼众人接着道:“所有人全副武装,都用布捂住口鼻,快速走过去。牲口的口鼻也拿布罩着,人在前面牵着牲口,边走边注意着它们别甩掉就行。我刚用望远镜看了,通过村子这条路,没多长,一下就走过去了。” 里正:“你们还有其他办法不?” 没人说话,眼巴巴看着里正。 里正:“那行,就按照有才说的。大伙捂住口鼻,就赶紧走,别拖时间。” “小一点的孩子,都在各家车上挤挤吧!别吓到孩子们。”林有才说完就往房车走。 大伙准备好后,目不斜视地跟着前面的人走。 大伙用衣服叠了几层,捂着口鼻,腐烂地尸体味,还是直往鼻子里钻。 房车里的女人们,倒是逃过一劫,看不见,闻不着。 林紫苏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的车厢后面,只要控制车速不撞上去就行,反正就跟着走。她也怕好嘛!前两天才被吓得发烧,才缓过来。 最惨的是要推车,用脚走的人家,有人忍不住想呕,硬忍着。 村子里一半的房屋被烧毁,到处都是断肢残骸,有腐烂一半的尸体,有已经化成白骨的,男女老少都有。 赵屠夫、林本树、林有福的走在前面开路,拿着棍棒把躺在路上的尸体,尽量推到两边,方便人和车子过。他们也怕啊,但是没办法啊,总不好踩着尸体过去。 里正说加双倍工分,也只他们三个愿意开路,毕竟都是普通老百姓。 其实也就3、4分钟的路程,大伙感觉走了很久。 好不容易走出村子,大伙再次踏上久违了的官道。 一上官道,老人们嘴里念着,对着村子方向拜了拜。 还有一些人,一上官道就边走边呕,控制不住的反胃,又怕掉队。对着离村逃难有怨言,有闲话说的人,在看见村子的惨烈地画面,都没了言语。 时间还早,大伙继续赶路。 当然,哪怕天色不早,也要加速度赶路,远离这里。 第37章 遇流民 众人火烧火燎地往前赶路,直至天色暗下来。这几天都是阴天,白天赶路,晚上休息。 大伙停下来埋锅造饭,讲究点的给头顶搭块席子或布遮挡,懒得折腾的往地上铺上草席子,就地一躺休息。 4条狗尽职尽责地在队伍中,溜达来溜达去巡逻。 晚上9点大伙都收拾的差不多,躺下休息了。 队伍里的青壮年从晚上9点到早晨6点巡逻放哨,总共10个小时,5个时辰。10人为一组,5组共50个人,一组值夜1个时辰,也就是2个小时。10个人一组,每组只要巡逻2个小时,巡逻的人精神,不会太疲惫,时间短也不影响休息。 人多的好处,就是干活的人也多,每个人分摊些,各个都轻松些。 整个队伍300多人,有一百多是青壮年,只要不是遇到正规军和成千上万的流民,走在路上安全度非常高。 人多唯一不好的就是粮、水消耗大,现在都是自家吃自家的,出发才将近一个月,家家倒是都有余粮。 早上7点,最后一班人值夜结束,沈家仆人阿旺拿起铜锣“铛铛铛铛!”喊大伙起床。 沈家两个仆人赵老头和阿旺,一样算进值夜队伍里,不是替代沈经富、沈经财。 沈经富、沈经财俩兄弟也要自己值夜,12岁以上,50岁以下的都要巡逻值夜。沈经富的大儿子13岁,也一样要值夜。 队伍人员怎么组队,大家的意思是随自己组,自由组,人数够就行。 林有才最后建议,可以自由组队,但是每组的10个人中,一家不能超过两个人。 300多人筛选出100人,10个队伍。多出来满足条件的男性,可以作为替补,也可以替换,人都会有生病和不舒服的时候。队伍还有其他活可以干,挣工分。 林家4个大人4个少年,8个人数量不够。林有才是想让每组都有一个林家人,自家不够还有妹夫石永和沈家两个小舅子一个外甥两个仆人。 前几天开会决定组队,三家男人在一起嘀嘀咕咕,对组队分配达成统一。 每组队里都有自家人,晚上才睡得安心。 今晚是这50人值夜,明晚就是另外50人值夜,每组只要值夜1个时辰,大伙对这个安排甚是满意。 早上起来,大伙明显感觉有些凉,空气不再是闷热干燥,吹来的风是湿润凉爽的。 里正抬头看了一会儿天空,“阴了几天,怕是要下雨啦!树啊,你告诉大伙,把粮食遮盖好咯!” “好嘞,爹。”林本树拿着铜锣敲着去通知大伙。 果不其然,队伍出发没多久,毛毛细雨从空中飘洒下来。雨不大,但是淋的久了,也会湿透衣服。 有斗笠的戴好斗笠,有蓑衣的穿上蓑衣,有两个小孩共顶着一个蓑衣走路,也有披着草席子挡雨的,各显神通挡雨水。 王老太在心里更加感慨,有房车多好啊!太阳晒不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热了还有冷风吹。想不到活了大半辈子,享到四儿的福,还能享孙女的福。 每次去和同村的老太唠嗑,她们灰头土脸,自己头脸干净,羡慕的眼光,让她很是受用。 王老太心里正美着呐!车外突然响起吵闹声,里正的铜锣敲得铛铛响,队伍停了下来。 今天轮到朱家的两辆牛车在队伍最后,毛风细雨中,朱家的车辆被人扒住不放。脏兮兮地流民,跪的跪,哭的哭,要车上的人再打发一些吃食。 官道走小路再走上官道,其实是林紫苏他们误打误撞走了捷径,缩短了路程。 队伍从早上出发走到中午,就在路上遇到零零散散的百姓。有4、5个人一起走,也有十多个人一起走,最多的20、30个人一起走的。 各个神情麻木,浑身身上脏兮兮,有的行囊多,有的行囊少。 朱家最小的女儿朱小玉,看着跟在牛车后面的一家人。小女孩一身脏兮兮,一双眼睛大大的看着她。 小女孩咬着牙紧跟着牛车走,边走边求他们行行好,给口吃的! 朱小玉和丈夫陶明远有一儿一女,她自己是当娘的,看着小女孩实在是不忍心,悄悄丢了半个馒头给她。 小女孩慌忙接住就往嘴里狂塞,噎的只伸脖子,也不舍得吐出来,护地死死的,生怕被抢走。 谁知半个馒头,如同掉进油锅里的水,路上本来就一直盯着他们队伍的流民,这会儿一哄而上。 本来看到林紫苏的队伍人多势众,青壮年们拿着武器防着流民,恶狠狠地看着这些人。 他们是不敢上前抢的,可是架不住食物的诱惑。他们有牛有骡,车上绑得鼓鼓囊囊,肯定有吃有喝,给点他们吃,怎么了? 刚刚不是丢了食物下来吗! 队伍后面,朱家喊叫连连,巡逻地两队人立马冲过去帮忙。 其他人握紧武器,防着其他流民抢自家。 哀嚎声此起彼伏,刚开始大伙还不敢用上武器,只是赶人,把扒拉车子的人扯开,让队伍继续往前走。 想趁火打劫的流民跟着冲过来,大伙顿时打红了眼。手腕粗的木棍,削尖了头,开始只是抡着棍子打,拿棍子捅。打红了眼,绑在腰后的柴刀、砍刀、菜刀、斧子,放车上的锄头、铲子,齐上阵。 场面失控,血染一地。 流民也只是普通老百姓,粮食重要,命更重要,留一口气在,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这要是被砍伤了,就彻底无望了。 流民冲的快,也退的快。 拦在车前的人,被牛踩着腿往前走,惨叫响彻天际。驾着车的朱家大儿朱明,拼命地鞭打着牛,可不管人死人活。 全队加速度往前走,不敢停下,留下几个半死不活地流民躺在地上。 经此一事,众人也是惶恐不安,小一点的孩子们被吓得哇哇大哭。今天值班地两组人,在刚才打斗中,大伤没有,皮外伤倒是不少。 里正就看看到路上流民多起来,特意加了一组人巡逻。 姜还是老的辣,林有才心里感慨,放下紧握的消防斧。坐在牛车里门口,又拿出望远镜查看路上的情况。 第38章 总结问题 整个白天,大伙都顶着毛雨赶路,只想赶到一处人少的地方落脚。可惜直到天黑,路上遇到的流民只增不减,哪里都是人。 天看着黑下来,没得法,找了个路边空地宽的地方停下来过夜。 今晚值夜的人数加倍,本来今晚是另外5组人值夜的。今晚10组都值夜巡逻放哨,2组人一起值1个时辰,也就是20人2个小时,值夜时间不变,人数增加。 昨晚值夜的5组先值夜,本该今晚值夜的5组值后半夜。有一组也得后半夜值,这也没什么,反正就1个时辰。 林有才账本上都记得清清楚楚,谁做了多少事,值了多少班,什么时候值的班,都记得清晰明了。大伙没什么怨言,除了是为了自己,也是因为付出都记得清楚。虽然现在也只是画大饼,队伍公账上只有松脂柴火之类的东西,记下也总是好的,万一哪天公账上,有收入呢! 更何况,值夜这些事也是为了自家,帮人也是帮己。 路上都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多远,各家粮食也只有那么多。大伙都希望路上运气好有点进项,遇到城镇能去买点粮。 值夜都只值一个时辰,不存在要什么交公粮啊,值夜还要吃喝。没得那个条件,大伙也都不愿意。 柴火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烧火煮粥,浓烟滚滚,熏得很。 煮好的饭菜香味,在雨中倒是没飘出多远。 300多人的队伍落脚在路边,点着火光,还是很扎眼的。 零散在路边生火休息地流民们,也只敢望一望,有心无力。 饭后,里正也没敲锣,只是让人一个叫一个地过来,大伙围着大火堆开会。 里正站起身,拿着烟杆子,看着众人道:“今天路上什么情况,大伙也看见了。这条官道上的流民,多得数不清,多数都没吃没喝。这条官道上,可不是我们刚离开村子那个官道。官道上没什么人,清净又平安,只是偶尔遇到几个村民。” 里正吸口烟,吐出白气,“今天朱家的事,是血的教训!两组人好在只是受些皮外伤,那是运气好,我们摆脱的快!要是运气不好呢?你们愿意哪个出事?!!哪个出事,我们都不想吧!我希望今天这事,不要再发生。我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有今天没明天的!只不过比他们人多些,行李准备好才逃难的!说到这个,当初不服气的,不相信的,有怨言的人,现在知道林有才喊大家逃命的好了吧!谁还有话说的,现在站起来说嘛!他本可以知道消息,只喊我们整个林氏家族走!是林有才顾念乡亲,救了大伙的命!” “是啊,多亏了有才!”赵屠夫第一表示赞同。 “谢谢有才哥,我家才能跟着大伙走!”田大壮站起身,对着林有才笑着道。 大伙纷纷表示感谢,七嘴八舌说起来。 里正敲响铜锣,示意大伙安静。 “南林村现在还不知道啥样子!这一路走过来,想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希望留在村里的人,跑的够快,躲过一劫。你们对今天的事,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站起来说!一个一个来啊!” 里正接过大儿递过来的水,润润说的口干舌燥的嘴,坐到一边,看大伙怎么说。 林有才第一个站起来,“我说几句,今天这事,咱们得吸取教训。陶秀才娘子,今天是好心,这本身是没有错。错就错在这个世道,是这个世道不允许我们大发善心。大伙说对不对?” “对!!” “对!” “是嘞,这些砍脑壳的,害的我们这些老百姓流离失所。” “苦的永远都是我们老百姓!!” 林有才:“我们现在境况!不允许我们大发善心,不允许我们心软!我们也没得那个条件去救别人!我们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啊!!” 赵屠夫激动地站起来,“今天是打退了流民!我们跑的快!今天要是打不过,走不脱呢!我们所有人都要被抢,死的就是我们!!!”赵屠夫一肚子火,今天他大儿子赵大壮脸上都被抓的是血印子,无妄之灾啊! 大伙想起白天那个情景,背脊发凉。几个老太看着被陶明远护在身后的朱小玉,不好去说,转头对着杨老太不停数落,怎么教你女儿的,坐一个车上都管不住人啊!想害死所有人啊!你看看那些小子们身上的伤,本来没事的,你家非得搞事出来!今天要是没逃过,我们比那些人只会更惨。不只是被抢粮抢钱抢东西,队伍里这些年轻闺女、媳妇,都没好下场。 巴拉巴拉巴拉。。。。 里正敲锣都没用,大家叨唠个没完没了。最后陶明远掏出10斤白面,保证再也不会乱发善心了。 大伙见好就收,朱小玉也是好心办了坏事。这件事给大伙一个警醒,出门20多天亲身经历,终是体会到战乱的苦啊! 这个王朝太平几十年,不再太平了。 田大牛站起身:“咱们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咱们一定要齐心!劲往一处使!大伙才能一路平安!今天就是大伙齐心,才打退了流民。” “是了,是了。” “说的对。” “齐心!!!我们要齐心!” 林本树:“还有以后做什么事,要多想想,想不明白多问几个人,不要自己想啥就干啥!!做什么事之前,先想想家人,想想大伙!” “对!有事大伙一起商量!这一路还远着呢!路上危险又多,我们要齐心,抱成一团,才能渡过难关!就像地上的沙石,散不成团,谁都能踩一脚!和那落到屠户手里的牲口一样,只有挨宰的份!不齐心,劲不往一处使,我们谁都不好过。那真是有今天,没明天的!” 大伙东一句,西一句,说着说着又乱糟糟起来。 里正别好烟杆,开口道:“好了,话就说就这么多!脖子上面长的不是蛋,脑子要晓得用!大伙早点休息!明天还要继续赶路!” 散会后,林紫苏喊老爹上车。 “怎么了闺女?”林有才擦把脸上的毛毛雨,搓搓肩膀,晚上有点凉了。 “爹,大伙今晚怎么睡?虽然是毛毛雨,但是也不能像前段时间,随便露天睡。林家这么多人,有车也不够睡。” “搭简易棚子,四面挂上草帘子挡风!在路上只有这个条件,没办法。” “还有一个事,明天开会说。全有女性都女扮男装,尽量都男性装扮。队伍里所有人都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裹严实,不轻易露出面目。而且这天气肯定一天比一天冷,也不会因为包裹严实会热。对于逃难在外的女性来说,男性装扮会安全很多。别人不仔细看的,还以为我们队伍大多数都是男性,一般的流民,轻易不敢对我们下手!” “有道理,行。你娘俩睡车里,不管谁来说,都不要让位置啊!” “我又不傻,我不敢睡在外面。你和哥睡车顶帐篷去啊!” “嗯,有事就扯着嗓子喊,我出去看看。” 第39章 雨夜休息 干涸一个多月的大地,终于迎来雨水。毛毛细雨越下越大,到处湿漉漉的。 林有才爬上房车顶,解开绳索,掀开草席子,拿下包好的盖被褥子。 林有福带着大儿大鹏、二儿大程在下面接行李。 众人忙活开,天幕支起来,四面挂上草席子。草席子和天幕布料边角都打上孔,用绳子穿过去绑住。 出发之前,林有才把自家的被褥草帘子带上,还让林家人把家里的草帘子全部带上。 草帘子家家户户都有,每家都会做,不用编的多精美,能用就行。农村里基本都是自给自足,编个篮子、篓子、草席子,一些手工活不在话下。长辈教小辈,代代相传生活技能。 房车的遮阳棚打开,三面都挂上草席子。地上湿漉漉的也没有办法,铺上草席子,再铺上一路带着的被褥。 出门20多天,还是第一次打开被褥用。 夜晚不再炎热,老人们嘀咕着,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天气走下去,只会越来越冷。 林有才握着车顶帐篷的梯子两个脚,用力一扯,抽出梯子。帐篷随着梯子被放下去,折叠成两大块的帐篷被打开。 林有才爬上梯子,把杆子接好,撑起帐篷。林显文从车尾的梯子爬上去,把这边的杆子接好,撑起这一边帐篷,两人三两下就搞好了帐篷。不过今晚他俩不能像前世一样睡在帐篷里,得让给老幼妇孺,两人下去睡地铺吧。 看着车顶冒起来地棚子,不少人跑过来看热闹。 田大牛一脸看新鲜把戏地打量着车顶帐篷,手摸着冰凉金属质感,在火光下发着银色光芒的梯子。“这仙道长的车,净是好东西啊!这梯子都是用银子做的啊!” “大牛叔,银子是软的,容易变形,怎么能做成梯子。这个顶多是木头外面,刷了漆。银色的漆嘛!又不值钱!”林显文睁着眼睛说瞎话,一脸真诚地看着大伙。其实这说法是早就想好的,帐篷的金属梯子是抽拉式的,上下用粗麻布包了,又用绳子一圈圈缠满了。可是中间抽拉地两节梯子,就没办法包东西遮掩,包了东西增加了厚度,梯子就收不回去了。 林有才装着一副见怪不怪地样子,接话道:“你摸摸硬不硬,银子哪里有这么硬。整个梯子是银子做的,我早就跑路了。这得多少钱啊!不过是涂上去的漆,为了好看,调成这个颜色。”本来这个梯子就不是银子做的啊,他们也没骗人啊!只不过这个金属,在这个世界来说,比银子金子还贵重。 “什么是漆啊?”赵大壮问出围观人们地心声。 “大富大贵人家的用具就是刷了树漆,非常漂亮的漆器,好看又经得用。一种树流下的漆,涂上去就变成另一个颜色了。就像南方的木头房子会刷桐油,防腐防水一样的啊!油松树身上割一刀,在下面就可以接松脂一样啊!”石老头对着大伙解释道。石老头是林红梅的公公,石老头做了一辈子的木匠,养活了一家子。儿子石永继承他的手艺,也是木匠师傅。 “噢~”众人似懂非懂地应了声,有点懂那个意思,又有点不是太清楚。大富大贵人家的用的东西,他们是一辈子无缘可见了。还是和林家一起出来逃难,经常开了眼界。 消息闭塞的时代,底层老百姓基本上都没有读书识字,每天生活在一亩三分地,所知甚少。 林有才还是拿块旧麻布条,缠露出来的梯子。队伍的人,目前来说倒是不担心,就怕其他流民。 林老头当着大伙的面,捏了捏,用指甲扣了扣,“要真是银子就好咯!那么大架梯子,老头子我不愁咯!” 王老太撇嘴,“你这老头子,还没睡呢,就开始做美梦。” 大伙哄笑起来,看完热闹各自回去吃饭的吃饭,搭棚子地搭棚子。没车厢睡的人家,雨天可得收拾个窝出来睡,淋雨受凉可就得死在路上了。 有车的人家,车上都会放着胳膊粗地木棍,以备不时之需。在野外想随时找到合适的木棍和柴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棍子也不占什么地方,推车的人家也会带几根,撑着走路,搭个临时棚子住,都用得到。 大伙从车上抽出胳膊粗的木棍,给牛和骡子搭个棚子,那可不能让它们淋一夜的雨。 牲口可得认真地喂养,喂干净的水,喂草料。光吃草也不行,还得喂糠皮、盐巴,喂些粮食下脚料。 累着了还得哄,一点儿也不敢亏待。牲口隔1时辰歇一会儿,他们也能席地而坐歇一会儿。 不只是因为牲口价格贵,一般百姓买不起。更是因为现在大伙都指望它们驮货、载人。 说句现实的话,它们此时比人命珍贵。 林紫苏躺在房车的小床上,听着老爹又在和王老太在打嘴仗,你来我往。 大部队一起走,有好处也有坏处,林紫苏和林显文觉得好处大于坏处。至少人多安全,凡事不用他俩操心。相比较两人开着房车逃命的时候,天到晚提心吊胆,还要各种操心,现在不要太爽。 要问林紫苏魂,穿来这有好处吗? 有。 从来不要担心睡不着的问题,一直都是倒头就睡。 才听了几句林有才和王老太的对话,她翻个身就找到了周公。 最后还是王老太妥协,说不过自己的四儿,她就不同意三个媳妇和孙女,去睡这么好的车顶帐篷。 车顶帐篷肯定是年轻人睡,上下安全。林有才怕她天黑脚滑,摔下来,极力阻止。 林老头懒得搭理她,自己上车厢去睡了。 牛和骡子卸下车子后,车厢前面用木头架子撑着,劳动人民是很智慧的。 第一次过夜的时候,林紫苏见他们从车厢下面的板子下,掏出木头板子,还觉得奇怪。当把木头板子一扭,就变成三根木头,成一个三角形的木架子。心里惊叹,神奇!。。。。。 林家两个车厢,一个睡林老头和王老太,另一个睡林家小子们。车顶睡陆氏、杨氏、冯氏三个媳妇,还有翠荷、夏桃、秋月三个女孩。2米宽,1米87长的车顶帐篷,睡6个人还有余。 天幕搭成的简易棚子地方宽敞,不只林家男人们睡在天幕棚子下。林有才喊了沈家两个小舅子、大外甥崽,两个仆人阿旺、赵老头,自带草席被褥过来睡觉。沈家两个车厢,沈老头、叶老太、小孙子睡一个,两个媳妇、两女孩睡一个。 石老头,妹夫石永也喊过来,都是男的,一起挤挤睡。石家就一个车厢,还放着家当,林红梅抱着4岁的儿子,在车厢里睡。 房车的遮阳棚,三面挂着草席,能睡7、8个大人,挤挤还能睡下几个小孩子。 林有才想起半路加入的那对可怜母女,本身就没带什么行李,天热还好,这个天气可不能露天睡。 他去说又奇怪,喊了王老太和媳妇沈香兰一起去,队伍里走一圈。看谁家女眷没地方睡的,就让她们自带被褥席子过来睡。 俩母女所有的家当,只有各自背着的篓子。女人拉着孩子感激地跟着沈香兰,来到房车的遮阳棚下。地上草席子铺个3张就够了,其他妇人带着孩子已经铺好,在铺着被褥。 王老太就去找来四儿喊她丢,她补丁打补丁都不舍得丢的破烂被子,给了两母女用。 沈香兰吃惊地看着王老太,看不出来心还挺软。她都打算上车翻找原身的旧被褥,给两母女用的。 王老太瞪着四儿媳妇,“你做这幅样子,看着我干啥?” “没,没有,只是困了,睡觉去了。娘,你也赶紧去休息。”沈香兰说完两步跨到副驾驶门外,打开车门就跨进去。 第40章 女扮男装 清脆悦耳地鸟鸣声,回荡在天地间。火堆从晚上燃烧到清晨,值夜的人时不时添柴。火堆上方冒着滚滚浓烟,打湿的木材烧起来呛人。 再呛人也要烧个火堆,防野兽也防人。火堆的光亮可以照明,雨夜值守的人也能暖和一下,还能烧口热水喝。 最后一班值夜结束,“铛铛铛铛~”铜锣声响起。 大伙已经习惯,听到声响都陆续起来,做吃食的,烧水的,收拾行李,各自忙活开。 离着队伍不远处,路边稀稀拉拉休息的流民,听到铜锣响声,惊得仓惶四顾。发现是虚惊一场,有的继续睡,有的爬起来准备赶路。 林紫苏起床把自己打扮的非常麻溜,头发全部扎在脑后,拿着麻布包头,黑色口罩一戴,只露出两只眼睛。 沈香兰呵呵一声,“你这土匪打扮,是准备去劫道啊!” “老娘,你今天也不要穿裙子了,打扮成男子模样,才安全。”林紫苏穿好,就准备下车去呼吸下新鲜空气。 “别走,谁跟你说的要这样装扮上。” “我说的啊!你不觉得这样方便又安全吗!刚出发的时候,天气热,我们人多,路上也没什么人。现在情况,多危险啊!女性不管在什么时代,出门在外都非常危险。而且出门在外,打扮利索点,也方便自己啊!我昨晚跟老爹说了,下次开会说。对了,娘,你把胸束好。我下车了。”林紫苏想起刚出发的时候,天气又热又晒,老爹和老哥恨不得剃光头,她也想剪短头发,洗头发吹头发太麻烦了。 当然,他们现在也想剃头发,只不过这年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说队伍里的人怎么看,就怕需要进城或者遇到其他人,别人看你头上没头发,还以为你犯事,不是好人,或者说是和尚! 不过,一家四口都悄悄把头发剪短了一截,天热扎起来也不明显。 下车刚深呼吸的林紫苏,看着从车厢下来的王老太,差点一口气哽住,没喘过来。 自己给自己拍拍胸口,“奶?” 王老太一身老头装扮走过来,上下扫了扫林紫苏,点个头“嗯”,就走去指挥“战场。” 林家人忙碌起来,天幕、草席子、被褥收好,车顶帐篷收起来,房车遮阳棚收回去。 队伍里,大伙有的在煮粥,有的在蒸馒头,有的烙饼子。现在大伙都是把一天的吃食做出来,赶一天的路,谁都累的很,晚上随便吃点就睡了。 埋锅造饭,费时费事的很,柴火也很紧俏。不是在野外就有烧不完的柴火的,也要遇到有树,有砍柴的地方。 还在家家都备着火折子,又有松脂、松明子,哪怕是下雨天烧火也很方便。 房车上有野外专用点火器,打火石、打火机都有,再不济还有燃气灶点火。点火不是事,有柴烧才是事。 队伍每次遇到有柴砍的地方,都会停下一会儿,各个都去弄点柴放车上。柴也需要带着走的,不然落脚休息的时候,不一定弄得到可以烧的柴。 饮用水也是,都是装桶里、坛子里,带着走。 出门在外太难了。 林紫苏每次都庆幸,还好有外挂房车。 林家人也很庆幸,他们不只有骡车和牛车,还意外得了仙长借用的房车。他们要比队伍里的人,条件好太多了。 骡车和牛车还好说,是林家众人辛辛苦苦种田,农闲进城务工,供出来一个秀才。林有才争气,岳家也是人好又大方,家里才能买了牛,他自己又买了骡。 这房车如同天降横财,两个孩子回来了,又得一房车用,唯一不好的是兵灾。 吃了早饭,林紫苏看着是三个婶子、一个姑姑、三个姐姐,2个、3个的一起轮着上车换装扮。3个姐姐都是少女时期了,都需要束胸。看看自己面前,庆幸她年纪还小,还没开始发育,省了不少麻烦。 沈家女人们听沈经财、沈经富说了,也换了装扮,秀秀、巧巧两个小姑娘也打扮成小男孩。 林有才找里正和林本树说了自己的想法,反正是建议女人们这样穿,方便又安全。哪怕是逃命,也跑的快些。不强制要求,随大伙自己。 队伍里的人看林家女人们和石家媳妇,连沈家女人们也穿成男人样,都纷纷过来询问。 林本树叫自己媳妇和弟媳妇,去队伍里走一圈,说一说,让家里女人们也换上。 其实大伙都没有合适的和多余的男装换,只是不要穿红戴绿,别穿裙子就行。 简单的把头发全部扎上去,有头巾用头巾,没头巾随便整块布包头。整个脑袋就露两个眼睛最好,天冷了还能保暖。 没布包就不要洗脸,把脸涂脏、涂黑,也行。 这是在非常时期,力所能及保护自己的办法,大伙倒是都没矫情。哪怕是爱俏的,这个时候哪怕再不愿意,也得装扮上。 昨天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想想就背脊发凉,头皮发麻。 等大伙都收拾妥当,再次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上午10点多,天空阴沉沉,毛毛细雨又洋洋洒洒飘下来。 冒着细雨,大伙加速度赶路,天气不好,天黑的早了。 路上不管遇到什么人乞讨、求救,大伙都目不斜视,心无旁骛地赶路。 实在是爱莫能助,自身难保,乱世中,能顾好自己都难。 这一路走下去,不知道后面的路,还有什么事情等着他们。 消息闭塞,不知道哪里在打仗,哪里不打仗。房车也不给危险情况的提示,光标前面即将遇到什么房子、车子的图案,也不明显啊,还得靠猜和分析。 路上时不时看到有人还躺在路边,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没人关心,没人在乎。有路过的人凑过去,伸着两只手在人身体上,翻翻找找。 从小路上的死人村,到再次走上官道, 2、3天下来,已经没人去看路两边的景色。要么闭眼睡觉,要么专心做着手上的草鞋、草绳、编织品,赶车的和走路的人都直视前方。 林紫苏都习惯了,不需要自己操心,只要直视前方开车。控制车速,车在走,车没撞上去就行。反正不会看路两边的,不会好奇心上头。数个教训和经验总结所得啊! 林有才就没办法了,为了队伍安全着想,时不时要拿望远镜看向前方,看看四周。他都有点适应了,或者说是见多了,人就麻木了。自己都是在逃命,矫情不了一点。 第41章 昏倒 车轮碾过泥浆石子,车身颠簸,行路人一脚烂泥,一脚水地走着。 雨后的道路,泥泞不堪,非常不好走。这让赶路人们脸上的愁苦,更胜以往。 如牛毛一般的细雨,洋洋洒洒落下来。一眨眼就淋满挡风玻璃,雨刷不停地摆动着刮着雨水。 林紫苏看着外面没完没了的雨,底层老百姓是真的苦啊。晴天赶路一身灰,一脚泡,雨天赶路一身水,脚泡烂去。 牛车、骡车并不多,300多人的大队伍,只有60、70人是有车坐的,大部分都得靠双脚走。老百姓多数穿的都是草鞋,这赶路有布鞋穿的也不舍得穿,都是穿草鞋赶路,除了几个有车坐的以外。 林老头家也一样,都穿的草鞋。夏天穿草鞋凉快,方便干活,坏了也没那么心疼。 这下雨,就更不会穿布鞋了。路面全是泥水,这个天气根本穿不得。 林老头家就老四儿子一家例外一些,不过晴天林紫苏开车,出来的也少。昨天开始下雨,她和沈香兰换了鞋子,塑料拖鞋,脏了冲下水就行。 林有才穿着唯一的筒筒鞋,还好当初林紫苏买的灰色。。。当时想买粉色来着。 林有才脚穿上去,倒是正好,方便他在外面忙活。 他现在时不时要走在泥水里,晴天还好,下雨天,林老头的亲二弟、三弟,也就是林有才的亲二叔、三叔家里没有车。这雨天不得让老人小孩上车坐坐。青壮年偶尔坐下,多数得靠脚走。 “紫苏啊,那是啥子啊!晃来晃去地,你看得清路不?”王老太指着两个黑色的棍子,在林紫苏眼前晃来晃去,忍不住提醒一句,这下雨天的,别把车开沟里去咯。 “奶,是刮雨水的,雨水落下来,我看不见路了。” “这仙长的车就是不一样,有那看不见,只摸得着的那个叫。。。玻李子的板子,能挡风挡雨。下雨了,还有黑棍子刮水嘞!”冯氏伸着头看着驾驶位,回头和王老太说道。 “那还用说!仙门里的东西,那都是顶顶好的!也就我家孙子孙女有福气,你们啊,跟着沾光。一路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太阳也晒不到,车里还凉快,还不用两脚走路!”王老太一脸得意地看着媳妇孙女们说道。 冯氏笑着道:“是啊!是啊!娘说的对,我们都是沾了光!这一路多亏了这车!紫苏、显文都是有大福气的人!”冯氏这话倒是有7分真心,3分奉承婆婆。确实这一路,和村里人比,那简直享大福了!同村的媳妇们看她,那是非常羡慕嫉妒的。 陆氏紧接着说道:“那真是多亏了这两兄妹!我这婶娘啊,还没享到自个儿女的福,倒是先享到显文、紫苏俩兄妹的福了!” 杨氏也是笑着点头道:“娘说的对,这次逃难多亏了四弟一家,我们都沾到光了。” 坐在副驾驶上的叶老太听着后面的一唱一和,笑着道:“亲家说的不错,连我这姥姥都跟着享福了!这房车啊,比牛车、骡车坐着舒服多了。热了还有凉风吹着,再好不过了。” 王老太刚想客气几句,说些面子话,只听外面吵起来,随着“铛铛铛铛”地铜锣声,队伍停下。 “干啥呀!咋啦?!”林本树地大嗓门从队伍后面传来。 林有才和二哥林有贵两人,转身往后面走去,看看情况。 身形单薄的半大孩子倒在泥水里,蓬头垢面,浑身湿透。 张婆子翻着白眼,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地站在一边。 矮瘦男人蹲下探探鼻息,还有气,提起地上的半大孩子,左右看看,一时不知道把孩子放哪。 路上湿漉漉地,家里又没车。 林本树看不下去,忍着怒意道:“李铁蛋,孩子昏倒在地,你不抱起来,提这衣服拖在地上像什么样!你是她爹不?!” “我咋不是她爹!!”矮瘦男子李铁蛋梗着脖子道:“这到处湿漉漉的,我家又没车,我咋知道把人放哪?!” “一个贱蹄子,死就死啦!还省了粮食!”张婆子瞥了一眼地上的孩子,冷眼说着。 “张婆子,大丫可是你的亲孙女!是条人命啊!就这样糟践!”林本树提高声音吼道。 张婆子不甘示弱地大声嚷嚷道:“我们糟践她,你家有钱,你拿去养啊!你家有车,放你家车上去!” 走在李家后面的卫七娘,看着还躺在泥水里的孩子,让自己女儿站好,走过去抱起地上的孩子,本就有些湿的衣服裤子,瞬间就被孩子衣服打湿得滴水。 “你个贱婆娘,抱我孩子干啥!!!”李铁蛋紧紧拽着女儿衣服不撒手,想把孩子拽下来。 林有贵赶紧上去扯住李铁蛋,“人家帮你把孩子抱起来,你扯孩子干啥!” 张婆子看儿子要吃亏的样子,干嚎起来,“打人啦!打人啦!打死人啦!” 赵屠户给自家婆娘使个眼色,李菊花“不小心”撞到张婆子。张婆子光顾着嚎,被撞的往旁边一歪,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一绊,摔个狗吃屎,一身泥。 李铁蛋放开扯着女儿衣服的手,赶紧冲过去扶张婆子。“娘,你咋摔倒了?” 张婆子擦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刚想扯着嗓子开骂。 林里正走过来,看眼地上的张婆子,看眼昏迷不醒不知死活的孩子,再看向官道上三三两两驻足看戏的其他流民,还有趁机打量队伍车辆的流民。本就黑的脸,这会儿就更黑了。 如果他肚里的火可以实质化,那这会儿火已经冒三丈高了。 “走这一路上,你就没安分过。要不是看是一个村出来的份上,早赶你出队伍了!李老头!李老头!!”林里正侧着头找当家人,自己出事,李老头倒是躲一边去了。 李老头听到里正喊他,赶紧从人群里走出来,“里正爷,咋啦?” 李老头和林本树是一个辈分的人,喊爷倒是没错。不过,里正冷哼一声,没应他,只是看着他道:“你就这么由着你老婆子闹?你个当家人,不管事?” 李老头浑浊的眼珠子转了一下,摊开两只手对着里正说道:“这。。。里正爷,这,这在路上没大夫啊!不是我不想救啊!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也没钱看病啊!这咋办嘛?!” 第42章 没娘的孩子 里正是南林村土生土长的人,又是林氏族长,村里的里正,对南林村每一家的情况再熟悉不过。懒得和李老头一家扯来扯去,没脸没皮的人家,说也说不清楚。 “今天当着大家伙面,大家伙都可以作见证!从今天起,李老头家再闹出事,耽误大伙赶路,闹得一条路上都在看热闹。不要怪我,赶你家出队伍!这孩子,队伍里帮着治,帮着管,死活看她自己的命够不够硬!大伙不会白帮忙,吃穿用度从你家工分里扣!” “老天爷啊!为着这个赔钱货,要我一家子的命啊!!!”张婆子听到村里人帮着养孩子,心里正美,后面的话让她眼皮一跳!那怎么行,村里工分能分到什么,不管多少,那都是自家的,养那赔钱货,想得美! 里正瞪向张婆子,冷声道:“再闹,你家现在就给我走!” “里正带头欺负人啦!欺负人啦!还有没有天理啦!!”张婆子刚站起来,又往泥地里一躺,打起滚来。 里正给大儿子使个眼色,林本树刚准备开口喊人。 李老头赶紧说道:“里正爷,里正爷,可不能赶我们离开队伍啊!就按您说的办,您老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他家就4个人,除了大丫,就只他、老婆子、儿子三个人。这要是落单了,那要被其他流民生吞活剥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张婆子还想闹,李老头一巴掌捂住她的嘴,眼睛瞪着她。 李铁蛋扶着张婆子起来,欲言又止,看着凶神恶煞的大伙,不敢再吱声。 林有才从房车端来温热地糖盐水,李菊花看到,问道:“这是啥?” “李婶子,这是糖盐水,赶紧给孩子喂下去吧!这孩子的样子,看着可不怎么好!”林有才看着还在卫七娘怀中的孩子,脸色唇色都还苍白的。 李菊花接过碗,“放到我家牛车上去吧!我家都是小子,都能走!” 卫七娘抱着半大孩子很吃力,直接蹲在地上抱着,“我起不来了,李婶子搭把手!” 李菊花把碗递给大儿子,蹲下去接过大丫往自家牛车走。 沈香兰抱着一包衣服走过来,“这是我娘家孩子的旧衣服,给孩子换上吧。” 沈香兰拿着衣服跟着李菊花往她家牛车走。 里正不想再多看李家三人一眼,对着大伙说道:“大伙都休息一下吧!有才,你把卫七娘、赵家李氏、你媳妇都记上2工分。”说完转身就走。 林有才应道:“知道了,里正爷,每件事本子上都记得清清楚楚。”每次记账的时候,身边有陶明远、林本树看着,反正总会有个识字的在旁边作见证,这还是林有才自己要求的。 大伙对着李家三人指指点点。 “爷奶没爷奶的样子,当爹的也没当爹的样子!造孽这孩子,投在这样的人家。” “一家子心毒的很咯!怪不得媳妇跑了!” “他家不一直都是这样!谁家都会打骂孩子,但没谁家像他家不给孩子一点活路!” “活都是大丫干,吃食就给点点吊命。” “我每天都看到张婆子打骂大丫!好心劝几句,还被她指着鼻子骂!” “一家狠毒的货!我刚才看到,就是张婆子一巴掌,把大丫扇倒在地,人就爬不起来了。” “张婆子一把年纪,不积德啊!自家孩子,都能下得去狠手!!!” “啧啧。。。呸!” 大伙说了好一会儿,才各自回到队伍自个的位置上休息。 李家三人敢怒不敢言,毕竟三人打不过几百人。 张婆子暗暗记下哪些人骂了她,哼。 “卫七娘,这有一套大人的,一套小孩的旧衣服,你不嫌弃就拿去穿吧。”沈香兰把大丫的衣服裤子拿出来后,又拿出两套旧衣服递过去。 卫七娘满眼惊讶,随即红着眼眶,笑着接过衣服道:“谢谢!谢谢秀才娘子!怎么会嫌弃,感谢你还来不及!” “我们一个村的,就应该互相帮忙。”沈香兰摆摆手,让她赶紧换下湿衣服。天气只是有些凉,但是湿衣服穿着会冷,容易受寒。 “卫七娘,你进我家车厢里去换吧!我守在门口。”李菊花拿着大丫的抹布一样的衣服裤子,从车厢里出来,让卫七娘赶紧进去换。 李菊花对着车外的沈香兰说道:“真是造孽噢!没娘的孩子,路边的野草都不如。瘦的皮包骨,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张婆子一家真是蛇蝎心肠啊!自家骨肉都能下毒手!人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呐!啧!” “唉,命苦的人。本来这事,我们也不好插手,还是里正爷威武!” “咱村里正,真是没得说!和其他村的里正相比,那是公正的很!很有良心的里正!”李菊花满眼赞同,一脸正色说着。她家是外来户,也是碰到林里正,自家在南林村落户,倒是没怎么受欺负,再加上两人口子辛苦挣钱,日子才好过起来。 沈香兰听林有才说过赵叔家的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是嘞!有才也是经常说,里正爷管村子的大大小小的事,那是真没得说。大伙都服气!” 李菊花点点头,满脸担忧看着车里道:“这孩子,身上凉凉的,没知没觉的。万幸水还能灌的下去,这路上也没大夫,缺衣少药的,真是只看她命硬不硬了。” 卫七娘换好衣服下车来,“李婶子,这孩子要麻烦你照顾了。忙不过来就喊我!” “你自己有孩子要照顾,队伍里人多,不怕没人搭把手。” “行,那我过去了。”卫七娘牵着等在外面的女儿,朝自家位置走去。 “李婶,我先回去了。” “碗给你,去吧,去吧,这里有我在。” 沈香兰往自家房车走去,没一会儿又端着一碗温热的糖盐水过来。“李婶子,人醒了没?人没发烧吧?这碗水我加了糖和盐的,她肯定又冷又饿,先喝点水缓缓。” “你真是心善!糖盐多金贵啊!现在赶路,有银子想买都没地方买去!你都给两碗了,别给了,自家都是一堆孩子。” “没法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就这么没了吧!当娘的看着难受啊!” “谁说不是呢!张婆子整天赔钱货赔钱货的骂,她也是女人啊!那不也是骂自己啊!”李菊花说着和沈香兰对视一眼,两人笑起来,又摇摇头叹息。 第43章 吃李家瓜 “李家什么德性,村里哪个不晓得。大丫娘跑后,这十多年来,李铁蛋都没讨到媳妇。谁好人家会把闺女嫁他家去啊!”王老太坐在沙发上说得唾沫横飞。 叶老太纳闷道:“他家名声再不好,总会有穷苦人家卖女儿。多给些彩礼,怎么会讨不到媳妇?” “你是不晓得,他家可不只心毒,还抠。哪里舍得花钱买媳妇哟~恨不得别人家白给个闺女,再陪嫁一堆嫁妆才好。”王老太撇着嘴,摆着头“啧啧啧。。。” “我前两年听张婆子隔壁家的周婆子说过,李家请媒婆找媳妇,附近村子的一听是李家都不肯。媒婆就说了一个年轻寡妇,诶,他家还不要,不仅不给彩礼,连媒婆谢礼都不想给。媒婆没法,又找了一家,是个黄花大闺女,但是年纪大了,家里说是出不起嫁妆,一直留在家干活。”陆氏说地眉飞色舞。 “年纪再大也没他李铁蛋年纪大嘛!啧。。。”冯氏坐在旁边翻白眼。 “然后呢?成了吗?”林紫苏听得津津有味,没有互联网娱乐,吃各家瓜也有滋有味。 陆氏一拍大腿,“前面那个媳妇跑了,李铁蛋就一直光棍着。肯定是没成嘛!他家嫌人家姑娘年纪大,没嫁妆还要给彩礼。讨价还价说是没嫁妆也行,他家不给彩礼。姑娘自己走来,李家不办酒,也不去接,顶多给个媒婆钱。” “这李家还真是不要脸的很!”叶老太听得直摇头。 “这种人家怎么会相信我们,跟着出来逃难?”林紫苏站起身,伸伸腰,挑着眉道。 “张婆子念叨说是她儿子李铁蛋,硬是要跟着走。两老口没办法,只能收拾东西走。”很少做声的杨氏也加入聊天。 林紫苏纳闷道:“李家只有一个孩子?” 王老太啧啧两声,撇嘴道:“哪里只有一个,张婆子生了五个娃,前面四个都是女儿,长成就嫁出去换彩礼了。” “噢~那李铁蛋是最小的那个。”林紫苏一副了然的模样坐下。李老头和张婆子都不是好的,重男轻女都是基操,能养出什么好儿子来。 副驾驶门打开,沈香兰拿着碗回来,林紫苏赶忙问道:“怎么样了?人醒了吗?” “翠荷,把碗放柜里。”沈香兰伸长手把碗递给翠荷,翠荷接过碗,熟练地把碗放到洗菜池下面的柜子里。 沈香兰坐下说道:“还没醒,灌了两碗糖盐水!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自家长辈都不管她,倒是让我们管,自家都不舍得吃口糖,还泡了两碗糖盐水给她喝。”王老太说着糖和盐,脸色就沉下来。 “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亲家,那孩子也是命苦的。我们少吃一口,能救她一命,也是给我们自己积阴德。”叶老太侧着身子,看着后面的王老太道。 王老太想着找回来的两个孙子孙女,还得了一辆房车回来,确实是神仙保佑。平时多做好事,积阴德,才有福报啊。心里想着这些,脸上带着点笑意说道:“是了,多做好事,多积阴德,我们这一路肯定会顺风顺水的。” “铛铛铛!铛铛!”外面传来铜锣声。 “锣响了,要出发了。大家坐好啊!!我开车啦!”林紫苏坐下扣上安全带,启动车子。 队伍走到快天黑,林有才看到离官道不远处有条河,吹响哨子,在队伍尾巴的里正家跟着就传来“铛铛铛!!!”地铜锣声响。 大伙松口气,每天最盼望的事之一,就是休息的时候。 巡逻的,捡柴的,打水的,埋锅造饭的,大伙冒着密密麻麻的小雨,有条不紊地忙活开。 等到大伙忙活完,准备休息的时候,大丫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李菊花留了一碗稀粥的,还有点温热,看大丫醒了,端了过来。 大丫睁眼,看到自己躺在车厢里,一脸懵。 李菊花掀开帘子:“大丫呀,快起来喝粥。” 大丫咽了咽干痒的嗓子,爬起来坐着,怯怯地看着李菊花。 “别想那么多,先把粥喝了。” 大丫抖着手接过粥碗,李菊花摸摸她的头,“别怕啊!里正给你做了主,喝吧,没事了啊!” 大丫看着碗里的粥,咽了咽清口水,嘶哑地声音道:“谢。。谢谢。。谢谢李大娘。” “快喝吧!趁着粥还有点温热。” 大丫端起碗咕噜咕噜喝着粥,她脸还没碗大,头恨不得埋进碗里。 沈香兰和二嫂杨氏往这边走来,看着坐在车里喝粥的大丫,惊讶后就是松口气,能醒来喝粥就好。这没医没药的,全靠自己能不能挺过来。 沈香兰开心道:“醒了啊!” 杨氏:“身体没哪里不舒服吧?” 李菊花笑道:“刚醒。” “我那还有粥,我去端来。”沈香兰说着往房车走。 大丫刚醒来不知道自己晕后,发生了什么。喝完李大娘给的粥,看着陆续来看她的婶子们。从大家的议论声中,也大致晓得发生了什么。 秀才娘子端来一碗粥给她,摸摸她的额头,关心地问着她有哪里不舒服吗。 鼻头酸酸,眼泪控制不住地大颗大颗往下掉,晕染在稀粥里。有娘关心,是这种滋味吗? 她从记事起就没被人这么关心过。以前在村里,被打骂、饿肚子是常事,从来没有人关心过她。同村的孩子笑她没有娘,她娘不要她了。 “怎么还哭了?别哭,再哭变成花猫脸咯!赶紧吃吧。”杨氏伸手给她擦擦脸。 大丫很少能喝到这么稠的粥,在家的时候,都是吃粗菜饼子和清汤一样的粥。她太饿了,她2天没吃过东西了,奶连口稀粥都不给她喝。 嘴里的粥混着眼泪,让她觉得好美味啊!喝了一碗粥下肚子,肚子里有点知觉后,第二碗粥舍不得一下子喝完,慢慢地小口小口喝着。 喝完粥,大丫擦了擦脸,才发现身上穿的不是自己那身破烂又脏的麻布衣服。 她撑着身体,站起来,想往车厢外面走。 “你还没好呢!下来干啥!晚上和大娘睡。”李菊花赶紧拦着大丫。 大丫对着外面来看她的人,弯下腰深深鞠下一躬:“谢谢。。谢谢。。谢谢。。。。。。”眼泪模糊了双眼,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第44章 大丫口粮 凌晨,淅淅沥沥地小雨停下。 大火堆一夜没熄,值夜的人敲响铜锣喊醒大伙。 一夜平安无事,等大伙吃了早饭,家伙什都收拾好。里正敲响铜锣,召集大伙过来说事再赶路。 里正背着手站在大伙面前,扫视李家三人几眼才开口道:“雨天赶路辛苦,昨晚我就没召集大伙说。李家大丫的事,大伙都知道了吧。老话说,虎毒不食子。谁家都有打骂孩子的,像你家这样的,南林村也是头一份。你家既然不想养,那孩子的口粮要分出来。” 张婆子听到口粮,“嗖”地站起来,“里正看不过去,那大丫你家拿去养就是。我都没叫你家给钱,还想分我家口粮!!” “张婶子,大丫从小到大,人不大,活可不少干啊!不分口粮,你是要饿死她啊!你还是亲奶奶哟!啧啧啧。。。。”杨老太斜着眼睛,瘪着嘴上下打量着李家三人。 “就是,谁家也没他家这么狠的。”方老太嫌弃地看了一眼李家人,这家人心肠毒的很。 “我老太婆活了一把年纪,倒是开眼了。亲爷、亲奶、亲爹,三个大人容不下一个孩子。大伙看不下去,说句公道话,就得给你家养孩子。真是好不要脸啊!”里正媳妇吴老太站起身,指着李家三人说道。 “他家要什么脸啊!这么多年没媳妇,就一个孙女,那都是有因必有果的!现在连唯一的孙女,死活都不管。也不怕遭报应噢!”李菊花把大丫挡在身后,大声对着李家方向说道。 张婆子刚叉腰想大骂回去,被坐在儿子身后的李老头扯住了衣服。李老头听着大伙你一言我一语,知道是犯了众怒,不得不站起身来对着大伙道:“大丫只是天天赶路,累晕过去了,睡几觉就好。昨天谢谢大伙帮忙,里正该扣多少工分,就扣多少工分。我家哪里会不管大丫,我家只有这一个孩子。大伙顾着自家都不容易,大丫就不麻烦大伙照顾,我们自己照顾。” 大伙听着李老头说完,心里都忍不住冷哼。一个村的谁还不知道谁啊,搁这演上了。 林紫苏朝王老太方向靠过去,“奶,这李家是不舍得分口粮给大丫才这样说吧?” 王老太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朝着李老头方向高声说道:“说的真好听啊!怕不是不想分口粮给大丫吧!” 陆氏立马接着说道:“大丫回到你们手里,那不是随你们搓圆捏瘪!” 林紫苏满脸疑惑地看着王老太:“都说大丫的娘是被打跑的!那有谁看见她娘跑了?” 王老太:“这我哪知道,李家离我家那么远。跑了让人看见,还跑得掉啊!” 林紫苏:“我怎么觉得很是蹊跷啊!不会是人没了,对外说是跑了吧?!” 王老太:“你这孩子,乱说什么呢!这都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们都背井离乡,流浪在外了,说这些干啥!” “哦。。。”她知道现在提这些没用,只不过想让大伙的情绪更加高涨些嘛! 张婆子和李铁蛋时不时瞪着大丫,大丫害怕的躲在李菊花身后低着头,不敢再探头。 李菊花眉毛一挑,瞪大眼睛,扯着嗓子道:“李铁蛋,你瞪我干啥!” 赵屠夫眼神一横看过去,“咋滴?想动手啊!”说着就撸起袖子,身后的4个儿子立马站起身来。 “不是,不是,误会,误会。我是看大丫,好点没有。”李铁蛋赶紧摆手。 “铛铛!铛铛!安静!听我说完!”里正敲响铜锣,对着大伙喊道。 “时候不早了,说完好赶路!你们李家的孩子,口粮一定分出来,不给也行,你家赶紧走。这事也不是针对谁家,每家都一样,国有国法,村有村规。” “大伙肯定在想,天下可怜人多的是,我们自身难保,哪里管得了别人死活。没错,确实到处都是可怜人,就这逃难的一路上,随处可见。” “其他人咱管不了,但是咱队伍里的人,不能见死不救啊!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那又是一回事。 现在大伙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就不能见死不救。这一路上,谁都会生病受伤,谁都会要人搭把手,帮忙的时候。你们说,要是大伙遇到啥事都冷漠地当没看见。万一哪天晕倒的是你,你倒在地上,本来还有救的,大伙都当看不到,直接走了行吗?你难受不?说句忌讳话,要是人没了,倒在地上没人给你收尸,随意让人践踏,被野兽啃咬,你们觉得咋样?自村人都不帮忙,还望着路过的人给你挖坑埋尸啊!也只有咱村里的人,互相有事搭把手,有难帮一把,倒了扶你起来,人没了帮忙挖坑埋尸。你帮我,我帮你,拧成一股绳,才是生存之道。” 里正歇口气,接着道:“大丫这孩子,咱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没了吧。吃食肯定得李家出,大伙平时都照顾一点。你家想好没有?走还是分粮?”里正看向李老头,“快点做决定,大伙还要赶路。” 张婆子死死瞪着大丫,又转过头瞪着里正,心里骂得正欢,听到里正这样说,正想呸一声。 李老头死死扯住张婆子,开口道:“那就听里正的吧。” “行。大伙都看见的啊!大丫啊,以后你自己一个锅吃饭行不?”里正看向李菊花身后的大丫。 李菊花让开身子,大丫只能硬着头皮不去看爷奶爹,忽略他们的视线。看着里正,点了点头。 李菊花焦急道:“说话啊。” 大丫抿了抿嘴,“行。” “你个贱蹄子!赔钱货!看我揍不死你!!”张婆子说着就要冲过去。 “你敢!”李菊花一把拉过大丫,藏在身后。 里正拿着锣锤指着李老头,“铛铛铛!行,行,当我说话是放屁,你们家滚出队伍!!!” “不敢,不敢。还不去拉住你娘,天到晚搞事!!”李老头慌忙上前去扯张婆子。 “大丫,以后谁敢欺负你,你来找我!我帮你出头!”林本树接过老爹的铜锣,当着大伙面说道。 “大丫,有事来找你赵爷!”赵屠夫站起身,指着李家三人道,“像什么话你们一家!屁能耐都没有!只知道欺负女人孩子!” “大丫,谁敢欺负你,你告诉我,告诉你婶子,都行。我们给你做主!”林有才也站起身来看着李家说道。 林显文站起身,看着老爹一脸好奇问道:“赔钱货?为什么老是骂这些女娃赔钱货啊?这些婶子奶奶婆婆,不都是女的嘛!!” “噗呲!”林紫苏赶紧捂住嘴,差点笑出声。 第45章 橡果 天空布满乌云,路面泥泞难行,好在没有再下雨。 早晨开会说大丫的事情,耽搁一个时辰才出发。走到中午天上的乌云散开,太阳露出来。天空突然放晴,大伙松口气,这赶路晴天还是比雨天好些。 大丫跟在赵屠夫牛车后面走,李菊花叫了几次她上车坐,只摇头不吭声,也不肯上车坐。 赵屠夫的大儿赵壮架着牛车,李菊花对着旁边的赵屠夫说道:“你说一个瘦柴柴的丫头片子,人没多重,也没占不了多少地方,喊她上车还不肯。我看她走路都打飘,等会休息,还是拉她上车来。” 赵屠夫:“行,等会叫她上车来,车子挤得下。大丫是个实心眼的孩子。” 大丫背着篓子,里面是本树爷给她争取来的口粮,一包干菜、一袋豆子、一小袋黍。那一小袋黍,还是秀才叔、本树爷、赵爷爷强势要来的。 李家三个人一路上被众人看着,想去找大丫,又不敢去。三个人敢怒不敢言,脱离队伍是死,不脱离憋屈的慌。没大丫做事,啥事都是张婆子自己干。张婆子想着分出去的口粮,心里更是怄的慌,只能对着李老头和李铁蛋指桑骂槐。 时间一晃而过,来到10月下旬。 出来逃难快两个月,一路上硬是没进过一个城镇。不是碰到士兵屠村改走小路,就是只准本地人进城,要么就是城门不开不让进。 离南林村越来越远,口粮每日消耗,越来越少。大伙数着粮食过日子,焦虑愁苦不已。 老百姓身上没几个银钱,但大伙还是望着,能买到粮食。虽然银钱不多,能买到多少是多少。没吃的,可是要饿死人的。 林紫苏正蹲在绿色秒开小帐篷里解决身体的大事,旁边蓝色的小帐篷里蹲着老娘沈香兰。周围还有几个等着解手的妇女,每次休息,大伙都是组队解手。 林紫苏拉完用她洗干净的小棍子,刮屁屁。刚开始她是宁死不从的,最后一提卫生纸,老娘说什么都不让她用了。 古法刮屁屁,刮着刮着也就习惯了。想擦屁屁,只能用叶子了。她遇到光滑的大叶子,都会选大片的叶子,多摘一些,拿口袋包着放冷藏室里备用。王老太一开始还以为是她摘的野菜来着,打开袋子一看,这叶子能吃??? 沈香兰笑得飚眼泪,捶沙发,还跟林有才、林显文分享。 林紫苏坐在驾驶位,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装成没事发生。 林紫苏刮了几次屁屁,再掏出她的大叶子擦一擦,站起身呼出口气,快速穿好裤子。 “哎哟,紫苏诶,你拉金子啊!”王老太在外面焦急地走来走去。 “拉金条条!”林紫苏抓住小帐篷两边,提起来移到旁边野地上放下,才拉下拉链从小帐篷里出来。 王老太赶紧走进去,熟练地拉上拉链。 林紫苏拿起地上的小铲子,把自己的“金条条”埋好。咱是讲究人,每次解决完内急,都会铲土埋上。怕别人踩到“地雷”,也怕自己人不小心中招。 等着她们解手,林紫苏抖着蹲麻的腿,一瘸一拐往旁边走。主要是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大叶子。消耗品嘛,要随时补上。临到要用没有,屁股可就遭了大难啦! “咦?”椭圆形、绿色的果子,褐色像帽子的壳,戴在果子头上。林紫苏抬头望去,“我艹,发了呀!”这玩意说不上多好吃,处理起来超麻烦,吃多了消化不良,引发便秘。但是它淀粉含量高啊,它数量多,它不要钱啊,只要弯腰捡啊! 林紫苏看着满山的橡树,少许果子挂在树上,蹲下扒开落叶,下面全是密密麻麻的橡果。 用手抓起一把橡果看,果子都还很新鲜,这玩意经得放。有的果子脱了后面的褐色壳子,有的还戴着壳帽子。 橡树品种很多,它耐寒,贫瘠土质也可生长,所以分布非常广泛,它的作用更是多不胜数。橡树可是好木材,木质坚硬,做家具,烧炭啊,都是好木料。有的品种的橡果树皮还是中药来着。 不过,大伙现在更需要它的种子。 沈香兰扯着嗓子:“紫苏,你走这么远干啥!小心踩到蛇!” “天气越来越冷,蛇都准备冬眠啦!没空给我踩!”林紫苏扯着嗓子回话,没办法,这是通讯靠吼的时代。“娘,你看!”林紫苏抓着一把橡果,朝解手区跑去。 “咋?发现大叶子啦!”陆氏张大嘴笑着,看向快跑过来的林紫苏。 “叶子等会再说,哈哈哈哈!我发现可以饱肚子的东西啦!”林紫苏对着老娘摊开手。 沈香兰看着女儿手里的橡果,眼睛一亮,“哪得的啊?” “那边好多!满山都是这个树!”林紫苏一脸得意,是吧,我发现好东西了吧! 王老太铲完土盖上,拍拍,听到发现可以饱肚子的东西,连忙快走过来。“啥饱肚子?”伸头往孙女手上一看,“啥呀!这果子有毒!不能吃!又涩又苦!” 陆氏:“紫苏啊,这可不能吃啊!这不是板栗子,也不是锥栗子!” “我知道它不是锥栗子,我也知道它有微毒啊!这样吃肯定又涩又苦!它要反复处理过,才能吃!” “娘,嫂子,咱们家那里不吃这果子啊?”沈香兰从原身的记忆里回忆,确实是没吃橡果的记忆。 “能吃!真的能吃!这果子,就是自然之母,给我们这些流民的馈赠!!!”林紫苏抓着果子就朝官道上的队伍跑去。 这事必须得跟老爹说,老爹是男的,最重要的是,他是秀才,是读书人,说的话大伙才信啊!没办法,古代就是这样!当然,现代也。。。懂的都懂。 “爹,爹!”林紫苏看了一圈,人呢? “爹在这,闺女怎么了?”林有才解手回来,大大小小一起11个人。这也是早就说过的,不管是去打水、捡柴、解手,还是干啥,最少7、8个人一起才安全。 “爹,你看!”林紫苏摊开手掌,动动手指,还把玩几下。 林有才眼睛睁大,双眼放光地看着橡果,“我怎么把它给忘记了!我还以为这边没有这玩意!” 林紫苏:“橡树顽强的很,适应能力强,哪都有。” 二叔林有贵的三儿子林显运,探过身子,看着林紫苏手里的果子,笑嘻嘻地问道:“四妹,你也喜欢捡这个玩啊!我们最爱捡这个打着玩!你哪捡的啊?” “你就晓得玩,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玩!”林有贵拍小儿子屁股一掌。 第46章 橡子做法吃法 这会儿正是中午,大伙吃点干粮、喝水、解手,休息小半个时辰再继续赶路。 林有才不想白费口舌,不搭理其他人的话,直接找里正爷说橡果。 林有才:“里正爷!本树叔!” “有才,咋了?”林本树转过身,看着一脸兴奋走过来的林有才。 “我闺女发现个好东西,你看。”林有才递过去橡果。 林本树拿起一颗橡果,“这不是锥栗子!这是青果子,不能吃,有毒!” 林有才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说道:“我们那的人,都不吃这个,去远山才偶尔得见。去山上捡的也是板栗子和锥栗子,这玩意和锥栗子长的像。味道涩又苦,更加没人吃。里正爷,您老看!” 里正不解地看着他,林有才接着说道:“这果子叫橡子、橡果,有的地方叫青冈子,叫法多的很。这种树的品种也多的很,共同点是,结的果子能吃,只不过处理起来很麻烦。不像板栗子、锥栗子生吃也行,随便煮啊烧啊,就能吃。橡果。。。”说淀粉含量?他们能懂吗?算了,“橡果粉很多,比豆子的粉还多。吃了可以饱肚子,是免费的口粮啊。”橡子本来就是许多山区人民的主食,据说比水稻、小麦还要“老的”粮食。只不过随着人类的发展,优胜劣汰,主食被其他作物取代。 里正眉头一皱:“真的?这事可不能拿来开玩笑啊!!” “里正爷,这逃难路上,我怎么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跑您跟前乱说啊!有首诗是这样写的:秋深橡子熟,散落榛芜冈。 伛伛黄发媪,拾之践晨霜。 移时始盈掬,尽日方满筐。 几嚗复几蒸,用作三冬粮。 山前有熟稻,紫穗袭人香。 细获又精舂,粒粒如玉珰。 持之纳于官,私室无仓箱。 如何一石馀,只作五斗量。。。。。” 赵屠夫走过来,“咋滴!林秀才还念上诗啦!” 林有才接着道:“一个姓庄的,有大学问的人说:“昼拾橡栗,暮栖木上,故命之曰有巢氏之民。一个姓杜的诗人写到:“山果多琐细,罗生杂橡栗。” 赵诗人曰:“食不如橡栗,衣不如紵麻。”还有一个姓韩的人说:“秦大饥,五苑之草着、蔬菜、橡果、枣栗,足以活民,请发之。” “停停停停停。。。。打住!”林本树听得头大如斗。 “总之,可以吃,我知道怎么去涩去苦,怎么做才能吃。”林有才看着围过来越来越多的人,简单总结。 林紫苏从老爹身后钻出来,“老爹,不用说的这么麻烦!橡果做好,我家先吃,不就行了!” 田大牛看着林有才手里的橡果子,两眼发光,虽然林秀才说了一堆文绉绉的话,他听不懂。但是这玩意比豆子粉还多,能吃,林秀才知道法子做,这他听明白了。“林秀才说能吃,肯定能吃!林秀才骗咱们图啥?咱们一穷二白的,再过不了多久,就要断粮了。” “我家也是,没剩多少粮了。咱们又进不了城,没地方买粮啊!”当然,就算有地方买粮,他们也没多少钱买粮。林有才二叔的大儿子,他的堂哥林有丰说道。 村子里的普通老百姓哪里有余粮卖哟,条件稍微好些的,有点余粮也不舍得卖啊。自家能吃饱都不错了,看天吃饭,还得交粮税。 想买粮,只有去城里的粮店买。那些大地主、乡绅家里是有粮,谁搭理你这个普通老百姓啊。 孙二狗愁苦地皱着黝黑的脸道:“这要是入冬了,可怎么办!没粮没地方住,要冻死,饿死在路上了。” 林有才看着大伙说道:“我闺女说的对,说这么多都没用!橡果子做出来,我家先吃,大伙再吃,行吧?” “我敢吃,做好,我也要第一个吃。”田大牛赶紧举手。 听林有才这么说,里正和林本树没再说什么。林有才从小看着长大的,又一个亲族的。他都这样说了,肯定是有法子做了能吃。 里正:“那好,召集大伙,你说下做的法子,大伙一起去捡。” 林有才:“行,只是做法麻烦的很。” “这时候了,还有啥麻烦不麻烦的!能填肚子是万幸啊!”林本树拿起铜锣,“铛铛铛!大家都过来,说事!” 路过的三三两两流民,好奇地东张西望,被巡逻的汉子们凶走。 等人都集在一处,林有才看着路过的流民,举起手上的橡果,特意加大声道:“这个橡果,可以吃,饱肚子,它的粉和其他粮食一样。橡子的粉(淀粉)可以做成橡粉条、橡子饼、橡子豆腐、橡子酱、橡冻等等吃食,味道鲜美。橡子还能酿酒,制作酱油。拿来喂养牲口,好的很,牲口吃橡子身上特长肉。山上的野猪、松鼠等等,很多动物爱吃橡子的很。” 田大壮清口水都要被林秀才说出来了,“你快说,咋做嘛?” 林有才:“不是什么很特别的方法,就是需要反复的晾晒、清洗、蒸煮。方法一,把橡子捡回来,可以放水里浸泡,每天要换水。有条件的,放有流动水的地方,溪流、河水里等,用筐子、篓子装着,不被水冲走就行,要一直浸泡3、4天。在家里浸泡橡子,水要漫过橡子,要每天换水,泡橡子的水变得清澈为止。然后去壳,把外面的硬壳去掉,再将果仁放到石磨里磨成浆,再反复漂洗,过滤出粉粉子。粉粉子可以晒干备用,也可以直接加水熬煮成稠糊状,舀出来放凉,放凉后,你切细丝、切块状就随你了,有佐料加佐料,没佐料就这样吃也可以吃。”林有才特意说的很大声,是希望路过的人听到后,去捡橡果,有橡子粉饱腹,不再饿死人。 林显文给老爹体贴的递上水囊,林有才咕咚咕咚喝下水,缓口气,接着道:“我们逃难在路上,要赶路,没那个条件浸泡果子,还要其他办法。方法二,就是费柴火。用水煮,多煮多洗几遍,也是一样的。方法三,橡果捡回后晒干,去掉硬壳,把果肉磨成细粉,筛掉粗渣,拿袋子装好。等要吃的时候,用冷水多次漂洗过滤出粉子,再加水熬煮成稠糊,舀出来放凉。这个吃甜的、辣的、酸的,都好吃!” 这次说事,大伙出奇地安静,都认真地听着林有才说。恨不得,每个字都记下来,马上奔去捡橡子,不要钱的粮食啊,白捡的粮啊!!! “有才哥,我清口水都流下来了!”赵屠夫的二儿赵旺吧唧着嘴,咽着口水打破安静,眼神发亮地看着林有才。 赵屠夫转头:“老子饿着你了?” “不是,爹,这听着好想吃啊!”长身体的年纪,谁不馋啊! “那还说啥啊!赶紧去捡啊!!!”田大壮急不可耐站起身,他家可有好几张嘴吃饭呐! 第47章 没吃成,但收获满满 太阳当空照,树影斑驳。几十人深一脚,浅一脚,踩在落叶上。木棍扒开叶子,下面一堆一堆的橡子。 双手捧起橡子,丢进箩筐、背篓里,没一会儿就堆满。男人们扛起扁担挑回落脚地。 林紫苏拿着铲子,左一铲子,右一铲子,铲进箩筐里。翠荷、夏桃、秋月负责把落叶全部扒到一边去,把橡子刮成一堆,方便铲。 林显文拿着另一把铲子和十多个堂兄弟,在另一边忙活。 捡橡子,有手就行,没工具拿棍子扒拉也一样。 各显神通,捡橡子,装橡子。 难的是橡子从山下弄回去,橡子重量不轻,特别是装满的箩筐、背篓,不管是担还是背,都得成年汉子来。 弄回橡子是体力活,工分就多。捡橡子、装橡子轻松一些,工分就少些。大伙分工合作,按活记分,公有物资也是按分换,工分当然是越多越好。 不是谁体力好就应该多做,谁弱就该轻松。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都干活。多做多得,少做少得,不做不得,挣多挣少各凭本事。 实在是不能干活的,要不就是太小,要不就是太老,那就是他们家人的责任和义务,他们家人干活养他们是应该的。 不强制所有人干活,不想干可以不干,不要工分,不分大伙的公有物资。但是队伍里一路上,啥事也不管,啥活也不干,那就要交粮食来抵。享受10组人白天黑夜的巡逻保护,可不是白享受的。 不过,这300多人的队伍,倒是没有这样的人家,大伙干啥都挺积极。 大伙决定捡橡子,队伍就把车辆移到路边野地里,扎营落脚。巡逻的照例按照值班表巡逻,看队伍的行李。晚上是一个时辰2组值守,白天是一个时辰1组,轮完就可以去捡橡子、担橡子挣另一份工分。 大伙虽然还没吃到橡子做成的口粮,但是心里火热热的,干劲十足。 陶明远和林有才守在山上,称橡子的重量。橡子重量多少?谁捡的,或是几人一起捡的,人名和橡子重量都记在本子上。谁担了多少箩筐橡子回去,谁背了多少背篓橡子回去,都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做到公平公正,大伙一起做事才能长久,才能一直干劲十足。 第一批橡子运回来,体力有限的老弱妇孺,就坐着剥掉橡子外壳。剥掉的外壳和果仁一起称,按重量算工分。 不管是能力强的能力弱的,都能找到活干,都能挣工分。 林紫苏站着身体,喘着气,一身汗湿透,看着满地的橡子,突然想起一件事。。。。 “爹!” 林有才用手背擦额头的汗,手背往衣服上擦擦汗水,免得把字迹模糊了。头也不抬,记着重要,“怎么了闺女。” “我们好像忘记一件事。。。。” “什么事?”林有才写完看橡闺女。 “我们没有石磨!” 风吹过,带走炎热,林子中突然安静下来。 干活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林紫苏。 林有才怔愣片刻,“没事,只是今晚吃不成了。我们先准备好,倒是路过村子,花几个铜板,借他们磨用用就是。我们自己有牲口拉磨,只是借用磨,没问题的。” 林显文拍拍手上的泥,拿起水囊喝几口,接话道:“对啊!要是遇到死。。。没人的村子,还可以白用啊!” “多大点事!有吃的怕啥啊!没石磨就人力磨啊!”这孙女老是一惊一吓,王老太又蹲下去扒开草叶子,双手麻利地继续捡橡子。 “也是噢!强者从不抱怨环境!没条件,我们就制造条件!”站得高,看的远。林紫苏看着远处的夕阳,又有了信心。 “家里有牛、骡子的,糠皮也所剩无几了吧!橡子还可以喂它们啊!吃橡子长肉的很!橡子多多益善!放心,有用的很!不会白捡的!” 大伙听到这样说,心里都松了口气,只要能吃就行。祈祷下个村子,能有石磨用,磨浆顺利。 天色暗下来,大伙拿好工具下山,背着橡子下山。 大伙回到落脚地,看着堆成小山的橡子,满满的踏实感。 大火堆烧着,火把点着照亮,敲橡子的声音从各家传来,几人坐在一起,边聊边剥。 埋锅造饭的,烧水的,一片忙碌。 林有才和陶明远刚喝一口水,还没来得及坐下歇会儿,又要忙着给大伙称果仁,称果壳。 林紫苏可不管这么多,正在和老哥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先洗澡。 “哈哈哈~愿赌服输,一边去!我先洗!”林紫苏不客气的关上车门,一身黏唧唧的难受。天气虽然没9月那么热了,但是做事活动开了,还是会热出一身汗。 “你知足吧,洗个澡还要争先后,谁家有水洗澡啊!喝水都得省着喝!也就是。。。”沈香兰白儿子一眼,挑眉你懂的。“你爹都忙的没得歇,赶紧去帮忙!” “噢~~~林紫苏洗完了,喊我啊!我好几天没洗了!!!”林显文愤愤不平地走向老爹。 这记账的活,看着只要写写写,记记记,算算算。其实非常繁琐又累人,一点都不轻松。队伍里大事小事,都要记,每天都有得记,不得闲。 赵屠户家杀猪卖猪肉的,今天称橡子的称,就是他家的祖传大称! 林有才看着赵强道:“今天多亏赵叔的称,给赵叔记上两个工分。里正爷,你看怎么样?” 赵屠户摆摆手,拒绝道,“不用了,称用下又不会少,不用记工分。” 里正摸着他的烟杆,“记吧。不过可不能用一次记一次,一个月记一次吧!也不知道有多少机会用,一年也没多少分,是个心意。” 赵屠户赶忙说道,“那有才就更需要记工分啊!橡子是他告诉大伙能吃的,怎么收拾橡子,怎么做的法子都是他告诉的。不得多记些工分啊!” 田大牛肯定道:“是啊!没有林秀才说出来,放着满山的橡子白白浪费了,大伙还得饿肚子!” “这橡子粉还没做出来呢!等到大伙吃到嘴里,再说吧!”林有才摆摆手,这还是等大伙吃到再说,现在他只想休息。 “那就这样,大伙也累了一天了,赶紧休息吧!大伙早休息,明早还能捡橡子。”里正说完,背着手朝自家埋锅造饭的地方走去。 “对了,睡觉前,把大伙的水桶、盆啊,都摆出来。把剥出来的果仁放水里泡着,果仁泡水,比带壳泡水,去涩去苦的效果更好。没水的,来我家接,我家车上还有些水。反正有人值夜看着,也不怕丢。万一明天,或后天就能遇到村子,借到石磨用呢!” 大伙听的眼睛一亮,他们还以为只能带壳泡呢! “行,我家有桶。” “我家有桶有盆!” “喝完粥,我就拿来。” 第48章 危险 “邦邦邦邦!邦邦邦!!” “咚咚!!咚咚咚咚咚!!!” 今早都不用值夜最后一班的人,敲响铜锣。 天色微明,人们就陆陆续续起床了。 一起来就拿起锤子、石头就开始砸橡子。果仁本来就要磨成浆的,也就不用在意果仁是否会被敲烂。 林紫苏在嘈杂声中醒来,眯着眼睛看手表,“大清早的,干什么呀?” “啊~”沈香兰打个哈欠,翻身起床。“快起来吧!等会儿,你奶就要来敲车门啦!” “咚咚咚!咚咚!”车帘子掀开,车门被敲响。 人就说不得,一说人就到。 “哎哟,这娘俩,还没起呐?”王老太端着小木盆,盆里放着一个大木勺,站在车外。 “起来了,起来了,奶~”林紫苏麻溜地起身,把沙发归位,打开中门。 王老太熟悉地上车,打开自家粮袋子,舀大半木勺的黍,再舀大半木勺的豆子。 出发前满床的粮食,两个月过去,空出了三分之一的地方出来。放上了沈家的粮食,沈家的车厢空出来些,白天能坐坐人,晚上也好睡些。 “奶,煮粥呢?”林紫苏殷勤地站在王老太身后。 “咋?你又想干啥?”王老太侧头,一脸防备地看着孙女。 “哎呀,昨天上山捡橡子啊。这会儿手脚还痛着,腰也酸痛。哎,每天开车,一开就是一天。。。”林紫苏一会揉揉腿,一会揉揉腰。 沈香兰在卫生间听到俩祖孙的对话,洗漱完麻溜地开门下车。 “哎,哎,老四媳妇,你不管管她啊!”王老太被林紫苏堵着,走了不是,待也不是。 “奶,奶,拿坨肉呗!再放就得坏啦!” “你放心,它不得坏。” “不吃肉,叔伯爹爷哥哥们,都没力气干活啊!哎~我爹走路脚都是飘着的。。。” “你放屁!馋嘴丫头!”王老太不情不愿打开坛子盖子。 林紫苏立马翻出干净勺子,“谁不馋啊!真的是!谁不想吃啊!”林紫苏撇嘴道,“哎哟,奶,我来帮你舀。”拿着勺子就伸进坛子里,舀起一坨大肉就走。 “哎,你这丫头。”王老太一手坛子盖,一手木盆,追都不好追。 林紫苏冲到外面的锅灶,对着在切干菜的陆氏就喊道:“大婶子,奶说今天吃坨肉。”她赶忙把肉放砧板上。 林家众人看到这熟悉的一幕,已经习以为常,抿着嘴笑。 王老太满脸不高兴地走过来,把木盆重重放下。 “铛铛铛!!要去捡橡子的集合!”林本树敲着铜锣,边走边说。 “奶,你去捡橡子不?”林紫苏不怕死地又凑过去。 “去什么去,你们年轻人煮粥,要我这个老人家去啊!!!”王老太没好气道。 “那,奶,我们去啦!”林紫苏浑不在意,拉着三个堂姐,去拿工具集合。 婶子们也背起篓子,去集合。 林家人出动,留下林老头和王老太,还有林红梅4岁的儿子,石家三个大人也全部上山捡橡子。 “别说,还真别说!”林紫苏扯下口罩,深吸气。 沈香兰看眼女儿,林显文呵呵一声,“想说空气如此清新是吧!” “宾果!没错!果然是和我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林紫苏嘴角刚笑开,就僵住,“哎哟!” 沈香兰收回手,“口无遮拦!” “宾果是什么果啊?能吃吗?”三叔的儿子林显河,比她小1岁的堂弟,凑过头来问道。 林紫苏一脸失望地看着他,摇摇头道:“宾果不能吃!” “啊。。。”林显河满脸失望收回口水。 昨天把离路近的这片山的橡子,给扒拉个干净。大伙往转向山的另一边,也是满山的橡子树。 树上歇息的鸟儿,被到来的人群惊起,飞上天空。毛茸茸的小动物在树上窜来窜去,林紫苏视线追着跑,“啊!松鼠!!!树上有松鼠!!” “哪啊?” “哪里?” 林紫苏拿起棍子指向前面的树,松鼠“嗖”地一下,不见了踪影。“跑了。” “那有,那有一只!!” 夏桃仰着头,指着她旁边一棵树的上面。一只灰色的松鼠,两颗黑眼珠看着树下的一群两脚兽。 “我看到了,树太高了!”秋月抬着头,指着上面的树干。 “赶紧干活!这一天天的!”陆氏拿着棍子扒拉,蹲下身开始捡橡子。 大家各自分散开,忙碌开来。 早上6点多到的山上,忙碌一个小时,人多手脚快,已经担下去好几箩筐橡子了。 捡不完,根本捡不完,橡子落满山野。 “好饿啊!”咋就不能吃个早饭再干活啊!林紫苏站起身,伸伸腰,“你们爬树上去干嘛?” “看看有没有鸟蛋。”林显文峨眉山猴子一样,窜的老高。 沈香兰、林有才当不知道,懒得搭理。 “这都深秋了,哪里有鸟蛋,鸟都要往南飞去过冬了。”林紫苏看着树上挂着的男孩子们,摇摇头,蹲下身苦闷地继续扒拉叶子。 “正经伙计不干!!爬那么高干啥!!!树上有啥好东西给你掏!”林有福擦把汗,看着树上的“猴子们”,扯着脖子一顿吼。 “无法无天的年纪!哈哈哈哈。。。。”田大牛哈哈大笑着,担着箩筐小心地往山下走。 大点的少年们,看树上没啥好东西,麻溜地下树,捡橡子要紧。 小一点的,好不容易爬上来,贪玩,想抓松鼠。松鼠哪是那么好抓的,站的高看得远,看看风景,多玩下罢了。 林有兴10岁的儿子林显甲爬的高,林本树这个当爷爷的看的头晕,正想骂他下来。 “爷!爷爷!爹!!有。。有猪!好多猪!!”林显甲指着不远处的山沟沟,突然惊声叫道。 其他在树上的少年们,立马张望过去,“啊!!好多猪啊!还有猪崽子!” “我去,爹,真的好多野猪!我的老天奶!!!少说30、40头!!!趁着离的远,大家快跑!!!你们快下来!”林显文说完就滑下树来,这距离对于人类远,对于四驱动的野猪,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 树下的黑子、虎子狗子摇着尾巴,以为小主人们在玩闹。风吹过,狗子们鼻子耸动,对着另一边吼叫起来。 “嘘!嘘!嘘!别叫了!!大伙赶紧下山!!”林有才招呼大伙麻溜的走人,保命要紧。 野外遇到野猪可不是开玩笑的,野猪群那就更不得了了! 老话说的好,一猪二熊三老虎! 这排名不是指这三种动物的实力排序,而是指在野外环境中,野猪、熊、老虎对人的危险程度。 林紫苏麻溜的拿起工具就往山下跑,“哎哟,不要了!命要紧啊!”回身又催着三个堂姐,不要再往篓子里装橡子,山路本就不好走,负重更加走不快! “大家快走!!!安全了,再说!!!”林有才拉着沈香兰,招呼着儿子、女儿往山下跑。 第49章 劝退 “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唔~~~” “唔~~~~汪汪汪!!!” “别叫了!别叫了!!” “嘘!嘘!!别叫了!两条傻狗!等会猪被你们召唤来了!!!!”林有福拍拍狗头,唤着狗跟着跑。 “哎,哎,我的鞋。。。”冯氏弯腰捡跑掉的草鞋,背篓里的橡子哗啦啦洒出来,她赶忙直起腰,“唉哟,我的橡子!!!” “别捡了!”杨氏拽起她就走。 林紫苏一家四口连滚带爬下到山脚,首当其冲往官道旁边的落脚地跑。 队伍里留下不少人,剥橡子的,准备自家人一天吃食的,多半是老少,青壮年就是两组值守的。 “咋了这是?!”林老头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响动声,急忙迎过去。 留着落脚处的大黄和大花摇着尾巴冲过去,2组值守的青壮年拿着家伙什,也赶紧聚过去查看。 只见一群人,满脸惊惶,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粘着叶子、草、泥土,要么两只脚光着,要么一只脚有鞋,一只脚光着。一路逃难本就邋遢样,这会儿众人的样子更加不成样子。 “呼呼呼呼。。。。呼呼呼。。。。”林有才两手撑着膝盖,直喘气,脑壳缺氧有些发晕。 林紫苏两手紧紧抓着王老太,才没摔个狗吃屎,“呕。。。呕。。。呕呕。。。。呕呕呕。。。。”她只觉得脑壳发晕,忍不住干呕。 一时之间,到处都是喘气声,没人开口说话。 林显文看着自家四口人,心里发笑,主要是喘气都喘不过来,笑不出来。老爹从上学堂到中秀才,基本不下田地干活。老娘是家里蹲的古代女子,他和妹妹算是娇生惯养,除了被拐那一年多给人当仆人,人小干的也不是粗重的活。一家四口,在一群每天上山下地干活的村民中,跑了第一名。哈哈哈哈。。。。。。。果然在生死面前,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到底怎么了!你们跑什么?难道山上有虎?!”里正看着眼前这一群狼狈不堪的人,想问儿子孙子,也是直喘气,说不出话来。 林有兴摇头。 “熊瞎子?!” 林有兴摇头。 最后还是田大牛缓过来,“野猪”。 赵屠夫今早值守,没上山,惊诧道:“野猪?野猪!野猪你们吓得跑成这样?!!” 林有才鼻子深呼吸,嘴里慢慢吐气,缓了一会儿,终于缓过来,只不过心跳还没平缓,轻声道:“一群野猪。。。” 赵屠夫:“上山的人有百把个吧,一群野猪也就十几二十几头呗!” “对啊!要是打死几头,我们就有肉吃了啊!那么多猪,我们每个人都能敞开吃肉了!有橡子粉,又有肉!不用愁口粮了啊!”田大牛越说越兴奋,两眼都发光。 大伙也被说的心动,是啊,天天吃不饱,还得赶路,要不了多久,又要入冬了。 林有才接过老娘递过来的一杯水,喝了一口,“谢谢娘。”看着两人无奈道:“赵叔,大牛,我们人是多,可是多数都是妇女、半大孩子,汉子们多数是来回担橡子,队伍也要值守。这是其一。我们一路上辛苦赶路,吃不好,睡不好,哪里有体力去硬刚一群野猪。野猪有多凶,大伙又不是不晓得!带仔的母野猪,老虎和熊遇到都要躲,不会硬刚!这是其二。” 里正点点头,“肉啊,谁都想吃,那也得有命吃!” “我觉得有才说的有道理,这要是有人受伤了,小命可就难保了啊。荒郊野外的没大夫,也没药治。”林本树叉着腰,缓着气道。 “就算不是荒郊野外,有药有大夫就能救下命吗?拱飞人,撞得内出血,就是身体里面出血。身体外面咬个大伤口,人一下子就失血过多,没了。看诊、吃药要不要钱?大伙口袋都是鼓的?”林有才大叹一口气,“我也想吃肉啊!可是野猪不是傻的,它的脾气和攻击,它们称老二,都没动物称老大!群起朝着人来,跑得地动山摇的,你们不怕啊?” 林紫苏双手叉腰,仰起头看天,跑得差点要她小命啊! 心里吐槽道:野猪又不是家里猪圈里的猪,好脾气温顺。 。。。。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温顺,有的家养猪带子的时候也超级凶! 虽然她也馋肉,但是她也不想队伍里的人谁受伤,谁出意外。人血馒头,可不能吃。 “算了吧。。。我们马上就有橡子粉吃,这么多,都是口粮啊!”林有才妹夫石永看着大伙笑了笑,指着堆成山的橡子,缓和气氛。 “我们背井离乡,逃难在路上,吃尽了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个安稳的地方,安居乐业。我们去对上野猪群的风险太大了!不管是谁受伤,谁怎么样,我都不想。大伙心里也不会好受!要是我们还在南林村,召集一群人,大伙准备好工具、陷阱,那我绝对不会阻拦。或者是,我们找到地方能安心落脚,哪怕是几天,或一段时间,我们布置陷阱,吃肉就有戏。落单一头野猪,我们还可以想办法。一群野猪,只能设陷阱,才能有收获又安全!”现在都是冷兵器,又不是人手都有热兵器。古代平民百姓手上的冷兵器,只是些菜刀、锄头、柴刀之类的铁器。 “有才兄说的言之有理,我们在赶路,在逃难,路上本就危险重重。在一个路边待太久,会非常不安全!”陶明远白着一张脸,对着大伙说道。心里想着,他跑下山来,身体都吃不消,还去打野猪群的主意,当真不要命了。 赵屠夫拍拍林有才,“叔听到野猪,就光想着那么多肉了,其他的没想那么多。呵呵。。。。” 林有才本就累的站不稳,被轻轻一拍,身体一晃,赶紧稳住,“我知道的,叔。大伙也是没办法,余粮都不多了。我们赶紧找个有石磨的地方,把橡子磨出来,能顶一段时间。” 林本树问了老爹,就扯着嗓子喊道,“大伙吃了早饭,装好橡子,就出发!这么多橡子,每家都得放,还不晓得放不放的下。今天赶路,家里有车的,除了小孩,大人都下地走。” 这个大伙没意见,是口粮啊!只嫌少,不会嫌多! 林紫苏看着两个大丫,脸上、手上、脚上都是外伤,虽然都是皮外伤,但是有的伤口也挺长,也有些深。 卫七娘的女儿也叫大丫,还有在李家被虐待的大丫,村里还多叫大丫、二丫、妮子、春妮啥的,同名的大多了。 自从李家大丫不跟着李家过,一般都是和李菊花、卫七娘两母女待在一处。两个大丫形影不离,一处走,一处干活,倒是有伴。 林紫苏去车上提了一壶凉白开下来,招呼女孩子们过来,冲洗外伤。虽然没有药,冲洗干净伤口也是好的。 林显文有样学样,那必须得给他的一群小兄弟们,也安排上冲洗皮外伤。 大人们忙着把橡子装车,泡水的果仁换水。 林有才想了个办法,把房车卫生间里面围上防水布,把卫生间变成一个大水桶,放水泡果仁,上面扎紧,免得洒了。泡果仁,赶路,两不误。 第50章 进城 开着“11路车”赶路的人数倍增,三百多人的队伍,两百多人上山捡橡子。捡回来的橡子数量,那是非常可观。牛车厢、骡车厢都堆满了橡子,除了太小的,都得下车走。 房车里除了自家的粮食,能放东西的地方,全部都是橡子。卫生间里铺了防水布,泡着橡子果仁。 全车就4个人,林紫苏坐在驾驶位开车,副驾驶上3个孩子。4岁的石涛、8岁的沈巧巧、4岁的沈安达,全是林紫苏的老表。 老头、老太太们全部在地上走,连她爹娘哥三人,也在地上开着“11路车”。 有车辆的人家,好一点的是不用带着行李赶路,一身轻地赶路。 有推车的人家,推车上也堆着橡子,只不过数量不多。 橡子像掉在骡子前面的胡萝卜一样,大伙咬着牙帮子,用上吃奶的力气,也要带走橡子。 大部队的后面,跟着三三两两的流民,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也捡了不少橡子,吃力地背着赶路。 今日一路上歇息的次数比往常多了一倍,赶路以来,林家人还是头一次,这么累。特别是女眷们,从离开南林村,一直都是坐车,没用脚赶过路。 一路上,走走停停,直到天边挂着五彩的晚霞。 破旧的城门,进入林显文的眼帘,视线向上看,函関县。 林显文指着紧闭的城门喊道:“爹、娘,县城啊!” 林有才满眼可惜地望着古朴的城门,“可惜关城门了。” 沈香兰眉头深皱:“天马上要黑了,我们也要落脚休息了!明早城门就开了呀!明早去试下,能不能进城呗!” “对噢!媳妇你真聪明!”林有才说完就朝着里正家的位置快步而去。 沈香兰:。。。。。。 林显文吧唧吧唧几下嘴,咽下唾沫:“。。。。。。我好想吃饭,好累好饿。。。。” 队伍走过城门前,往前走了几百米,就见一棵挂满了红布条的大树,大树过去是一个村庄。 村头的大树离官道不远,队伍继续往前走了没多远,一条小河贯穿村子。小河边有宽阔的河滩,河两岸是大片的芦苇丛。 今天走在最前面,有车的人家是沈家。林有才走过去,告诉岳父岳母就在河滩上落脚。现在是枯水季,河滩宽敞,用水方便,这么多人也有地休息。 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终于是赶到河滩上。 河滩上早已有流民歇脚,看到这么多人的队伍过来,都惶恐地往旁边去。让出河滩中间一大片的位置,倒是方便了他们。 用车辆围成半个圈,挡住官道那边,另一边对着河面。大伙在中间点起大火堆,各自忙碌开来。 有水就是好,烧水、洗漱、洗衣、煮饭、剥橡子、洗橡子果仁,一片忙碌景象。 在附近的其他流民,时不时伸着脖子偷看。 青壮汉子们拿着棍棒巡逻,看着人望向这边,就挥舞着木棍警告。 林紫苏下车活动手脚,看着忙碌的众人,劳动人民真是勤劳啊! 吃完晚饭,卫生间用不了,林紫苏就把小帐篷拿出来,放在车边。抽出车门侧面的抽拉收龙头,打开小帐篷上方侧面专门放花洒的洞,把水龙头放进来,固定好洗澡。 车门侧面的抽拉式水龙头,水流可以调节成水柱、淋浴。冷热水都有,专门设计方便室外用水。 房车上,除了卫生间泡着的橡子果仁,带壳橡子全部到车外去了。 等沈香兰、林紫苏躺下,准备睡觉的时候。外面的火堆旁,还是络绎不绝的聊天声,大伙就着火光在剥橡子。 “他们也太卷了吧!” 沈香兰闭着眼睛,不想再动一下,“我卷不动!今天走死我了!睡了,睡了。” 第二天清晨,两母女在水流声中半梦半醒。 真正让她们醒来的是,每天雷打不动地敲车门声,“咚咚咚!咚咚!起床啦!起床啦!睡的早,起的还晚!”王老太在车外碎碎念。 林紫苏麻溜地收拾完下车,转了一圈都没看见她爹和哥。 “奶,我爹呢?” “你爹他们进城去了,晓得能进去不?”王老太端着装着粮食的小木盆下来,说着话往大铁锅走去。 天色微亮,林有才赶着自己的骡车,带着林有祥、陶明远、林有兴、赵壮、沈家仆人阿旺,一起去往昨天路过的函関县。 大清早,城门口就排起长长的队伍。 队伍里有本地的村民,外地的走商,更多的是浑身脏乱的流民。 城门口两队兵士把守,验明身份才肯放进城。 “有才哥,咋办呀?户籍我们带着有,还要路引啊!我们没有路引啊!”赵壮从城门口打听回来,满面愁容地对着他们说道。 “我有路引。”陶明远拍拍身上。 “我带了。”林有才看着林有兴和赵壮,“那你们俩在城门外等我们出来。” “那行。。。你俩小心点。”林有兴担心地说道。 赵壮皱着眉头,“就你两个文弱秀才进去。。。” “文弱啥啊!”陶明远露出半截匕首给他们看。 “我也带了。”林有才也露出半截匕首给他们看,“放心吧!我们两个大男人,要啥没啥的,就进去买点东西就出来。骡车留给你们,你们注意安全。要是能买到粮,我们就叫店家送城门口来。”骡车赶进去,倒是有些怕,说不好听些,现在牲口可比人命值钱。 “放心吧!我们在城门口等你们出来。”林有祥挑挑眉,示意林有才,车上备着家伙。 等到天色大亮,终于排到两人,守城门的士兵接过户籍文书、路引,查看没问题。两人各自交了10个铜板后,终于进城了。 这是逃难两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进城啊!!! “我看见他们只给2个铜板就进城了,我俩就得一人交10个铜板,这不就是欺负外地人嘛!”当两人走远一些,陶明远凑过去小声念叨。 林有才把户籍文书、路引贴身放好,拍了拍,才说道:“那没办法,让进城就不错了。” 陶明远:“你什么时候准备好路引的?” 林有才:“在城里听到风声就去衙门办了路引,你在衙门做事倒是方便办。” 陶明远:“唉,自己方是方便了。我想帮朱家人都办好路引,可是人微言轻不好办,没办成,时间紧迫就赶紧回村了。秀才文书我也带了,就怕不让进。” “我也是。。。。我俩倒是想到一起去了。”林有才看着眼前过于古朴的街道,走路还得小心脚下别踩着“地雷”。 怎一个脏乱差哟,两边都是石头泥土砌的房子,两边的店铺倒是都开着门。两人十多分钟就逛完了全城,就两条主街,店铺里也没什么东西卖。全城就一个粮铺、盐铺,两人身上也没多少银钱。虽然大伙都给了钱,说了自家要买的东西,但是也没有几两银子。 最后两人,各自扛着一袋粗粮,一小袋粗盐,出城了。 四人坐在骡车上,看着城门口时不时就会出现的一幕。流民想进城,这也没,那也没,肯定进不了。耍赖就被士兵拖着,丢到一边去,休想挡着城门口。 看见两人出来,赶忙迎上去。 林有才:“回去再说,走吧。” 陶明远:“都是县城,咋差别这么大!我想南县了。。。” 林有祥也不废话,给骡车调转方向,架着车就走。 城门口的流民们,可是一直虎视眈眈地看着骡车。 第51章 借磨 枝繁叶茂的大树静静地立在村头,粗壮的树身,深褐色的树皮,上面是不规则的裂纹,全是历史的痕迹,有着千年的岁月和故事。枝条向外伸展,如同一把巨大的伞,为树下的村民遮阳和庇护。 风吹来,树枝上绑着的红布条,随风飘荡。红布条有新有旧,承载了人们的祈望。 林紫苏收回视线,看着里正在和这个村的里正在交涉。 这个村是有石磨的,并且是大石磨,就在村头的磨坊里。 林紫苏没去成县城,就想着来这个村子看看。缠着林老头说,你们带的都是大男人去,人家还以为你们是去打家劫舍! 人家看着你们这么大群人,不只是大人,还有小孩。才不会太戒备,愿意和你们说话。 这么乱的世道,人家也怕啊!那么大群人走向村子,谁有心情和你好商好量。 然后,7、8个半大孩子跟着大人们去凑热闹。 林紫苏全副武装,只露出两只眼睛。瘦条的身材,加上没有发育,看着就是穿着粗布衣裳的半大男孩。 村子叫长青村,坐在村头树下唠嗑的老头老太太们,看见一大群人朝着村子走来,赶忙去找了里正,把村里的青壮年也召集到村头来。 两群人站在村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打群架呢! 里正率先走出来,表达来意,“误会,误会!我们只是路过宝地,想借用贵村的石磨用一用。” 长青村的里正也是一个瘦削的老头子,林紫苏站在人后,打量着两个老头,就没有青壮年当里正吗? 长青村里正姓李,听完林里正的诉求,正想摆手拒绝。 林里正赶紧说道:“李老哥,我们不白用。我们付钱,也不用你们的牲口拉磨,我们自己拉磨。我们行路在外,石磨是真没办法带着,可人又得吃饭不是。”说着就走近长青村李里正,递上手掌大小的小布包,“李老哥,我这还有一点烟叶,你拿着抽着玩。” 长青村李里正浑浊的老眼看看林里正,又捏捏手上的一包烟叶,嘶哑地声音问道:“你们要磨多少粮食?出多少钱?” “李老哥,我们穷苦老百姓能有几个钱。20个铜板行不行?我晓得少,你就当帮帮忙。我们自己磨,磨坊会打扫干净再走。我们人只在磨坊,绝对不会进村。李老哥,你看中不?” 长青村李里正一听就20个铜板们,就想掉头就走。 林里正赶紧喊住:“李老哥,别嫌少,可以商量嘛!” 林紫苏扯了扯林老头,对着林老头耳语几句,递了几颗橡子给他。林老头接了橡子往前走几步对着林里正耳朵嘀咕几句,把橡子递给他。 林里正看着手里的橡子,想了一会儿,也就几秒钟,把手伸到长青村李里正眼前,摊开手掌,露出橡子道:“李老哥,不晓得你们吃不吃这个?” “苦珠子?!这玩意有毒,苦的要死!谁吃这玩意!”一副你在拿我开玩笑的不爽表情看着林里正。 林里正咧开嘴笑了笑,露出没几个牙齿的牙床道:“那是你们不会做!这苦珠子处理好了,和米粮一样能吃,饱肚子!山上到处都是,勤快一点就饿不的死!喂牲口也是极好的,牲口吃这个特长肉!”看对面的一群人都是吃惊地看着他,一副你在说胡说的表情,“我们来借石磨用,就是要磨它。它要是不能吃,我们费那个劲带着它们上路干嘛!这玩意山上到处都是,又不值钱!” 对一群人听着林里正这样说,都骚动起来。这要是真如他所说,能像吃米粮一样,还能喂牲口长肉。山上到处都是,谁听了能不心动。老百姓有几家粮食够吃的,交了税,家家都没有过多的余粮。 多数百姓家里,稀粥里面加野菜,都是吃的好了。有的吃,吊着命就不错了。 “哪啊?”李里正朝着对面人群看去。 “都在落脚地堆着呢!李老哥,你要是同意,我们就运来磨。这骗不了人啊,我们运来磨坊,你们都能看得见啊!” “真的能吃?好吃不?”李里正还是有些不信,活了60多年就没听说过。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们磨出来,煮熟了,吃给你们看行不?”虽然林里正没吃过橡子粉做的吃食,但是相信林有才,他完全没必要骗大伙啊! 有人在李里正身后,扯他衣服,李里正不用转身就知道,大伙想说啥,对着林里正道:“村里人商量下,你们等一会儿。”说完就转身,招呼村里人到不远处说话。 没多久,人群就回来了。 “林老弟,20个铜板太少了。这样吧,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苦珠子能吃。那你告诉我们,苦珠子怎么弄,磨坊就让你们用,不收钱。你看中不中?”李里正晓得问人家苦珠子处理的方法不厚道,但是石磨是非常珍贵的工具,农家不可缺少的。 那是村里筹钱买石料,选个好日子花钱请老师傅安装的。石磨安放还得请风水先生看方位,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就摆在那里。 一村能有个磨坊,那都了不得。其他村的人来用,都是要给钱,或者给粮才能用的。 林里正知道石磨的珍贵,更何况橡子不值钱,大家都是穷苦老百姓,能多得一样吃食,少饿死几人也是积德啊。点头道:“行,怎么收拾,怎么做来吃,我都告诉你们。我们橡子。。。苦珠子多,又急着赶路,今天晚上,估计多在磨。我们绝对不进村,就在村头,不会吵到你们。” “那行,你们用吧。我把二狗、柱子留在这里,有事让他们喊我就成。”李里正看向旁边站着的两个汉子,把磨坊钥匙交给其中一人,让两人就守在村头。 “中,我留在这里,他们回去取苦珠子来就是。”林里正就在树下的石墩子上坐下。 林老头和几个村里老头留下来,陪着里正,其他人回去搬橡子果仁来磨。 李里正干脆也坐下来,和这些老头们唠唠嗑,想听听外面的事。 第52章 磨浆 河滩上堆满了橡子外壳,一部分已经被丢火里,当柴烧了。 落脚地摆满了桶盆,桶里盆里都泡着橡子果仁,让人走路都得小心翼翼。 林紫苏和大伙回到落脚地,正好林有才他们架着骡车去县城回来了。 看着骡车停下,林紫苏开心地朝着老爹招手,“爹,我们借到石磨了。” 林有才眼睛一亮,“真的啊!哪借的?” “就是前面那离官道不远的村子,有棵挂着红布条的大树,叫长青村,里正是姓李的老爷子。” 回来的6人,看着在忙碌装果仁的大伙,去县城收获不佳的心情,开朗起来。 “爹,县城怎么样?大不大?商铺多不多?”林紫苏看着搬下车的两袋粗粮,两小袋粗盐,“物价飞涨?没钱买?” 林有才:“没钱买,物价涨,是一个原因,重点是没什么东西可买。” 陶明远摇摇头,压低声音道:“不是我自夸,和南县比,这县城就像一个村子。” 林紫苏:“啊?” 凑过来听的林显文:“这么点东西。。。聊胜于无吧!啊?好不容易进个城,这。。。。” 林有兴:“我们4个没能进城,只有才哥和明远哥两人进去了。” 林紫苏:“行吧。。。。” \"不说这些,赶紧把橡子仁磨出来,才是正经事。”林有才说着就示意林紫苏开房车,几人一起把房车卫生间里泡着水的果仁搬下来。 大伙把车厢里的行李拿下来,把泡着橡子仁的水倒了,橡子仁连桶带盆搬上车,朝着长青村赶去。 林紫苏看着远去的车队,“昨晚真是卷啊!这么多橡子都剥完了!” 林显文:“我们三百多人呐!捡橡子都有两百多人出动,从山上搬回来几千斤橡子。昨晚不说三百多人剥吧,两百多人剥是有的!那快的很!卷的飞起!陶叔和爹轮着一人守半夜称果仁,记工分。你和娘都睡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了吧!” 林紫苏摇摇头,“多劳多得,这工分该他们挣!我和娘卷不动!” 林显文:“几千斤橡子,去了壳,最少也有一千多斤果仁吧!磨成浆,沉淀,粉子怎么都应该有几百斤吧!” “应该有!但是队伍人多,估计也吃不了多久!十天半个月吧!”林紫苏点点头,有些愁,这逃难之路,何时是个头啊! 长青村的人看着一串车子,朝着村子来。惊呆了,好嘛! 林有才表示理解,牛车、骡车相当于闲的十多万、二十多万的小车,马车相当于豪车了。 老百姓家里有一头牲口都非常难,更何况牲口加车厢。车厢也很贵的,比牲口便宜不了多少。 看着6架牛、骡车,长青村人对于这些人说苦珠子能吃信5分,现在信了8分,还有两分等着煮好看着他们吃。 长青村民都聚到村头看热闹,被李里正往村里赶,都挡着路了,人家怎么过来磨橡子。 车子直接停到磨坊门口,磨坊门早已打开。大伙下车搬桶搬盆,磨坊放不下了,就摆在磨坊门口的路上。 牵了骡子进去套好,拿着草把子把石磨扫一扫,就开始磨橡子果仁。 磨坊里三人忙活,外面老头子们守着果仁,留下一辆牛车,其他人先回落脚地。 人不能太分散了,落脚地的行李才是大头。青壮年都过这边来了,那可不行,妇女孩子、家当太危险。 路上流民越来越多,非常不安全。 大伙轮着来干活就是,磨好几桶就送回河边落脚地去。 这些果仁泡的最久的也只两夜一天,多数都是只泡了几个小时。 等磨出浆,沉淀,再漂洗几次也行。现在是能吃就行,大伙没条件在意好不好吃。 林紫苏看着手表的时间,11点多,今日时间还有,到天黑能磨不少橡子果仁浆水出来。 林紫苏闲得无聊,看着一样闲的无聊的老哥,“你逛过安城吗?” 林显文:“我那时是跑腿小侍,肯定的啊!” “唉,我安城没逛过,刚到没多久就破城了。一路逃,到南县,南县城都没进去过。南林村,也没逛过,就出发逃难。一路上都在路上,好不容易函关城能进人,我也进不去。对了,我两是黑户不?奴籍?” 林显文:“不是,我俩怎么是黑户啊!虽然是。。走丢了,但是林家又没销我俩的户。我问过老爹老娘了。更何况我们是被拐走的,被卖进府为奴,根本就没有户籍啊!用的也是假名!南县这边有正儿八经的良民户籍,爹娘不去告他们就不错了!” 林紫苏想想也对,“更何况现在是乱世!更应该担心,前路在何方!” 半个时辰后,一辆牛车赶回来。 大伙迎上去,搬下来一桶桶黄褐色的浆液。 林有福带着几个人去砍了手臂粗的树干来,在空地上搭了一个长方体的木架子。,用麻绳子固定好。 林有才拿来防水布,一人扯一角,把防水布放木架子里去,四个角用麻绳绑在木架上。 一个防水布做的小水池,完成。 一人提着一桶橡子果仁浆液,倒进去。桶又放回牛车里,带去长青村。桶盆的数量有限,没办法,橡子果仁太多,只能这样了。今晚是走不了了,明天能赶路就不错了。 橡子果仁一大木勺,一大木勺地往石磨孔里灌进去,黄褐色的浆液顺着磨盘流出来,汇入石道里,再流入下面的桶里。 磨坊里已经磨好几桶浆液了,牛车一到,空桶拿下来。木盆、木桶又搬上牛车。 林里正:“等会换个车来,人轮着来,牲口也轮着来做事啊!里面拉磨的骡子,再磨小半个时辰,换头牛来拉。” “行,里正。”赵壮赶着牛车,车上的两人扶着点桶和盆,车子朝着落脚地走去。运的液体,速度根本快不了。 好在长青村和他们落脚的河滩没多远,大伙等在路边,准备车子一到就搬浆液。 林紫苏特意用自己的防水布折叠小桶,拿了两个出来,装了两桶浆液放在卫生间里沉淀。 防水布那个小水池太大,量太多了。用小桶先整点出来,给大伙尝尝。 辛苦了几天,大伙都还没尝过橡子粉做的食物味道。 林紫苏一家四口,也很是怀念这口美食。 一家四口为什么这么熟悉橡子美食,因为从小到大接触的多。是他们那个地方的美食,每年都有人做,卖橡子小吃。 沈香兰、林有才前世是从农村里读书出去的,后来留在城里工作、买房、成家。对家乡的吃食,用什么做,怎么做,那是非常了解的,耳濡目染。 第53章 抢劫 夕阳西下,余晖如金。天空被染成了橙红色,灿烂而温暖。太阳逐渐落下,余晖洒在河岸边的茅草丛上,枯黄的茅草显得金灿灿的一片。河面上波光粼粼,如水钻一般,甚是耀眼。 牛、骡被主人在河边洗刷干净身体,饮饱水,吃饱草料休息。 休息好的牛骡套上车厢,走向长青村。人们轮着劳作休息,牲口也一样轮着劳作休息。 车厢里的空木桶叠着空木桶,空木盆叠着空木盆。赵壮驾着自家的牛车,赵屠夫坐在旁边,吧嗒着旱烟。 林有贵、林有祥坐在车厢门边,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脸上洋溢着微笑,即将收获着口粮,补上粮食空缺。 各家的粮食都所剩不多了,数着粮过日子,稀粥熬菜干,喝个水饱。 天色渐渐暗下来,几个人影从路边草丛里窜出来,手里拿着棍棒、菜刀。 赵壮赶忙拉紧牛绳,车上的人差点飞出去,还好反应够快,抓着车厢稳住身体。 赵屠夫怒从心头起,张口就道:“哪个王八驴子走路没长眼睛!眼珠子放眶里没卵用,老子给你抠出来丢地上,踩着听个响!” 林有贵、林有祥两兄弟看着牛车前站着不动,拿着武器的几人,赶紧从车厢里拿起柴刀、斧子,紧握在手里,从车厢里出来站着。 赵壮怒吼道:\"刀子无眼,各位想清楚了!我们可不只几个人!“ “牛车给老子留下,留你们一条狗命!”其中一个瘦高个子的男人,举起刀子,抖着腿,看着车上的四人说道。 “赶紧的!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旁边的瘦高个拿着削尖的木棍,对着车上的四人指指点点。 林有贵压低声音对着三人:“他们有11个人!我带着哨子!” 林有祥小声道:“可别把牛伤到咯!叫人来吧!” “这群不长眼睛的东西!好狗不挡道!给老子滚开!”赵屠夫抽出腰间的杀猪刀,举着就下车朝着牛头走去。 赵壮赶紧抽出腰间的杀猪刀,跟在老爹身后。 林有贵正想吹响哨子,对面传来哒哒哒哒地蹄子声,由远到近,夹杂着人们说笑地声音。 林有祥眼睛一亮,扯着嗓子喊道:“阿旺!!大牛!!!他们要抢我们的牛车!” 对面离着还有一百多米,阿旺驾着车:“啥??牛车??我们是骡车!!!” “有贵哥!!!咋啦!!”田大牛看出不对劲。 沈经富眯眼一看,“不好,怕是碰到劫道的!!” 林有丰握紧手上的刀子,“%¥#@¥#%#%!!!敢劫我们!老子们,可不是吃素的!!” 林有贵想着对面车厢里,肯定是满满当当的浆液,车子走不快,洒了太心痛了!立马吹响哨子,拼命吹!!! 嘹亮地哨子声响彻天际!落脚的河滩边离长青村就一千多米的距离,牛车正好走在两地之间。 落脚地值守的青壮年听到声响,立马抄起武器就往官道上冲。 林有才从城里回来就特意提醒了大伙,一怕流民,二怕本地人。大伙把刀子磨锋利准备着,你不害人,人家要害我们! 对方人多就赶紧吹哨子求助,两地之间没多远,能听的到。 果不其然,估计盯他们很久了,等着天黑动手。他们落脚地人又太多,干不过。担心他们天黑就不驾车了,天色刚开始黑下来,就忍不住在路上劫道。 劫道的11个人,听到后面来人,他们又吹响哨子,瞬间慌了。‘ 一不做二不休,劫都劫了,先把眼前四个人搞定,抢走牛车,驾车跑正好。 瘦高个扬起手,喊道:“冲!抢车就走!!!” 11个人举着木棍、菜刀就冲过来! 赵屠夫站的稳稳当当,扬起杀猪刀就对着冲过来的人,一刀子下去,血飞溅开来,人头像球一样,滚啊滚啊滚啊,滚到路边上,两只眼睛睁地大大的。 脖颈咕噜噜地往外冒着血,瘦高的身子抽动着。 双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住! 10月底,气温越来越凉,白日还有十多度,早晚温度个位数。 河岸边的落脚地,大伙忙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 二十多个漂洗、过滤橡子浆液的妇女,反复漂洗浆液,衣衫被打湿透,根本就顾不上。 打水的,提水的,倒水的,捡柴烧火准备的,各司其职,没有闲人。 林紫苏擦把头上的汗,把锅铲递给夏桃继续搅拌锅里漂洗好的浆液。“小火啊!秋月姐,火别大了,要是太干,就加点水。太干了,橡子豆腐吃起来就没那么嫩了。” 林秋月:“晓得嘞。” 林紫苏上车脱掉外套,再脱掉里面老娘给她改小的薄毛衣,穿好外套下车。早晚天气凉,干起活来,冷不了一点。 林紫苏上午拿小桶装着的橡子浆液,一下午的漂洗、过滤、沉淀几个小时就开始下锅煮了。 林显文看着这用水量,也是落脚在河边,用水方便,不然这么大的用水量,哪个水井hold的住。 人和牲口的用水量都不少,更不要说,还有橡子果仁泡洗,浆液的漂洗过滤用水。 看着下车走过来的老妹,林显文凑过去嘀咕:“还好只是人祸逃难,不是天灾逃难。” 林紫苏点头:“要是天灾人祸一起上,真是没法活。我们这么多人,怕是要死大部分在路上。不过,这人祸逃难也没好到哪里去。” 林显文:“那强太多了!最少有水喝有水用,偶尔挖到野葱野菜,摘野果子,捡橡子。要是天灾,干得死,那怕是要全军覆没,活不了几个人。洪灾全部被冲走,一样完蛋。我们这一路算是顺利,要是有天灾,几千人上路都不安全。自己人都要抢自己人了!” 林紫苏叹口气,“那倒是!活着真难!这下有橡子粉,能撑一段时间。后面的路,还能遇到橡子林就好了。” 林显文:“马上要入冬了!情况不容乐观!” 林紫苏:“走一步,看一步,想多了也没用。” “紫苏,你看成了吗?”夏桃喊着林紫苏过来看看锅里。 “来了。”林紫苏接过锅铲,搅动一下,浅咖色的浆液已经变成深咖色了,非常粘稠了。“行了,你把盆里打湿些水,把它们倒进盆里,冷下来变成一坨就可以了。”盆里打湿水可以,抹油也可以,目的是防止粘盆。油太难得,太贵了,肯定是用水打湿盆。 看着橡子浆液煮好,舀进盆里,她甚是欣慰啊!忙碌了几日,终于可以吃到橡子豆腐了。 正开心着,官道上传来惊呼声。 第54章 埋尸夜 落脚地亮起火把,大伙正准备尝一尝凉透凝固好的橡子豆腐是啥味道,只见阿旺驾着骡车过来回来了。 刚刚听到哨子声赶去帮忙的二十多个壮年,也回来了,各个面色古怪。 大伙七嘴八舌地询问,林本树摆摆手,“没啥,车轱辘压到石头,翻车了。老赵从车上摔下来,没伤到骨头,破点皮而已。好在车上都是空桶空盆,没啥事。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天都黑了,事还有一堆没做完。” 沈安荣走向老爹沈经富,“爹,橡子豆腐做好了,快来尝尝。” 沈经富扯起嘴角笑了笑,“你们吃,我等会尝。” 沈安荣还想说什么,看到老爹给他一个眼神,“好,给爹留着,爹你忙完了就过来吃。” 沈经富:“你去陪着你奶你娘她们去。,” 沈安荣装作无事的样子,点点头,“好,爹。” 骡车上的浆液,大伙倒进防水布做的小池子里。 沈经富招呼着大伙用空着的桶、盆打水,放骡车里去。 沈经财纳闷道:“村头不是有水井吗!白天一直让我们用啊,难道晚上不让用了?” “晚上人家都休息了,打水怕吵到住在附近的人家。”沈经富随口回道。 骡车里的桶盆装满水,骡车再次出发长青村,只不过这次出发的人有20个壮年。 骡车走到刚刚发生劫道的地方停下,大伙把车厢里的水桶木盆拿下来,对着官道“哗啦!哗啦!哗啦!”一顿狂冲。 人多手脚麻溜,没一会儿官道上除了湿漉漉地泥水,啥也没有了。 大伙收好桶盆放回车厢,除了驾车的,其他的跟在骡车旁边走,朝长青村而去。 林本树和老爹打完招呼,就走进磨坊,看着还有一堆橡子果仁没磨完,有些忧愁。 林有兴从骡车里,端出一碗橡子豆腐,给这些守了一天的老人们看。 可把这些老人高兴地不行,林里正就端去给李里正尝。 林有才告诉他的橡子处理方法和吃法,他原封不动告诉了李里正,特地大声说出来,让还没去休息的村民也听见。 李里正接过,看着碗里褐色切成小小一块块,软软弹弹的,确实像豆腐。 李里正自己尝了一块,入口软嫩,还有弹劲,只是微微一点苦,口感不错,虽然没放盐,味道可以。 他们是没时间泡,要是泡个5、6天就不苦了。不过,他们做好的这个苦珠子豆腐,吃着也不怎么苦,能吃。 他白天就叫家里人去山上捡了两筐苦珠子回来,都泡了半天了,过几天自家也能做来吃。明天还得去山上,多捡一些回来泡着。 李里正把碗递给村里的人,让大伙都尝尝,一人尝一小块,也能有几十个人尝到。 一碗橡子豆腐,一眨眼就被尝没了。大家虽然、好像、也没尝出个什么味,反正不难吃,能吃! 长青村的村民们就兴奋起来了,都摩拳擦掌,明早去捡橡子回来。说是沉淀下来的浆粉粉,能晒成干粉,收起来慢慢吃。还可以煮成豆腐样切成块,晒干收起来慢慢吃!青黄不接的时候,不就能顶上了嘛! 满山的苦珠子树,这个冬天就不用挨饿了呀!想想都睡不着,李里正赶着大伙赶紧回屋休息去,别都围在村头。 两个里正寒暄完,说完事,李里正也回家去了,村头只剩下南林村出来的流民。 林本树看村头只剩下他们自己人了,喊其他人放哨。他压低声音,对从白天守到晚上,一直守在村头的这几个老头子说,天刚黑发生在官道上的事。 林里正他们也听到了哨子响,只是不太真切,他正想问的,听完老儿子说的,愣在原地。 林老头还想着赶紧回落脚地尝尝这橡子豆腐,到底是啥味道,刚才都没能尝到一口,听林本树说完,也愣住了。 其他人听完也是愣住,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林本树比个嘘的手势,“我们磨完赶紧走,他们去处理去了。大部分人都不晓得,也不要说,没什么说的,不晓得还要好些。” 林里正神情严肃看一眼在场的人,小声说道,“都管好自己的嘴巴,那是他们自找的。我们是一股绳,这不是哪一个人的事。” 众人都默契的点头,一路走来,大伙都心里明白。 赵屠夫、林有贵、林有祥、赵壮、田大牛5人,驾着牛车,车上运着11具尸体,往来时的路赶去。 赶了将近5个多小时的路,凌晨12点多,终于赶到一片橡子林。不过,不是他们捡橡子的那片林子,离他们捡橡子的那片林子还有2个多小时的路程。 这片橡子林,是路过的时候,林有才拿着望远镜看到的。野猪、松鼠最喜欢吃橡子,松鼠忽略,野猪是杂食动物,领地意识非常强。 趁着路边没有落脚的流民,5个人费老劲抬着尸体大晚上走山路,往山沟沟里丢。 本来其他人也想跟来帮忙,奈何骡车本身就严重超载,再赶辆车动静太大了。 他们在河滩的落脚地,不只是他们在那落脚,还有其他流民。那些流民的眼睛,时不时地看向他们。 5个人只能辛苦一些,林有才说给他们多记工分,找个由头就是,大伙都同意。 看赵屠夫年纪大,不让他去,他还不愿意。他杀了猪一辈子猪,怕过啥,虽说是第一次杀人,心里怕也是怕的。但是乱世逃难路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辛苦一个时辰,总算是丢完尸体。冷风吹着,也是大汗淋淋,5人坐在路边喘着粗气。稍作休息一会儿,赶着牛车往回走。 林紫苏看着明显不对劲地情况,瞅见老爹有空,就拉着老爹上房车询问。 林有才看着老婆、儿子、女儿直勾勾盯着他,无奈地小声说道:“说了你们别怕。” 林紫苏耸耸鼻子,“我闻到了血腥味。” 林显文:“我看见你们回来的人,身上的衣服、鞋子上有血迹。” 沈香兰:“运一次浆液的人,咋多了几倍?” 林有才:“有人在官道上抢我们,动刀动棍的。” 林紫苏:“so?” 林显文:“反杀成功?!” 林有才点头。 沈香兰:“他们多少人?” “11个。”林有才手掌在脖子处,比了一下。 沈香兰捂住嘴,他们毕竟是从现代魂穿过来的,生活在和平年代,犯罪杀人抢劫之类的事情,也只是在网上、新闻上看到。 第55章 赶紧走 房车内的氛围,有那么几分钟,寂静。 兄妹俩人满脸严峻之色,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弱肉强食。 要不是他们人多,赶的这两个多月的路,这类的事估计每天上演。 林有才:“不要怕!我们队伍里这么多青壮年!” 林紫苏摇头,“怕是怕的!逃难在路上,这种事情是避免不了的。今天这11个人,人数不算多,小股劫匪。就怕碰到人数众多的匪徒!” 沈香兰:“11个人,绑起来不行吗?反正明早就走!这么多人,说那个就那个了,那。。。怎么处理的?” 林显文不用问,都能想得到,“丢山上喂野生动物去了呗!”沉河底喂鱼,这里又是大河。这么多具尸体,太麻烦,也不靠谱。火烧,太引人注意了,而且要烧好久!埋了也会被野生动物抛出来,不如丢山上,自然会有动物解决。 野生动物一晚上就能处理干净,所剩无几,连证据都没有,还会被认为是野生动物袭击吃掉了。 反正也没人管,虽然这里还没遭兵灾。退一步说,哪怕不是乱世,平民死在山上,谁管你噢! 就算县衙想管吧,他们早就走的无影无踪了。这又不是到处有天眼的现代,路上又到处都是流民。 林紫苏不用老哥、老爹细说都能明白,她和老哥又不是原身10岁出头的年纪,灵魂可是来自现代20多岁的成年人。 反正她是不会觉得那些人可怜的,“那些人活该!该死!放过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万一尾随我们呢!我们队伍里,多数是靠双脚赶路的,速度根本快不起来!就算我们跑掉了,其他人路过的人,他们也不会放过。对恶人仁慈,就是对好人残忍。” 林有才:“我们是自卫,他们劫道之前就应该知道,打劫就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事。我们这次也是人多,赶去的及时,不然死的就是我们的人了。一看他们就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林显文:“只不过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沈香兰:“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突然发生,不适应。那他们有没有其他同伙噢!这么久都没回去,怕是会出来找哦!” 林有才邹起眉头,“磨果仁还要些时间,也得等他们回来一起走。” “所以我们说,要大伙都换装,有条件的打扮成男子模样最好!不要再穿裙子,头发全部盘上去,打扮利落些。不管是逃跑还是反击,也有利一些。娘,你想啊,要是我们打输了,男的绝对全部杀掉。女性的下场,更加不用说!哪怕是个位数年纪的小女孩,都会惨招毒手,生不如死!不行,我要贴身带着匕首,弹弓、射箭都要练起来!靠人不如靠己!大不了,同归于尽!”林紫苏双手抱胸,一脸认真地说道。 沈香兰一脸愁容:“你不要自己吓自己!” 林显文:“老妹说的对!这不是自己吓自己!我们要是落在这些匪徒手里,那绝对没有好下场!人性的恶,在没有约束,肆无忌惮的时候,比魔鬼还要可怕!” 林有才刚想安慰几句,车门被敲响,林有福喊道:“四弟,在不在?” “大哥,怎么了?”林有才打开车门下去。 林有福:“里正,老爹他们回来了。橡子仁没剩多少了,快磨完了。” 林紫苏听到大伯的话,看下手表晚上11点多了。“娘,我们赶紧洗漱睡觉吧!养足精神,明天肯定要赶一天的路!” 沈香兰:“嗯。。。” 林显文无奈下车,车上早已没有他睡觉的位置咯~ 林里正回来后,召集各家当家的男人说事。说完事,该值守的值守,该去运浆液的运浆液。 大家心里警惕着,拿着武器不离手,人不落单。 等到凌晨1点多,浆液全部运回来。长青村的磨坊也收拾干净,隔着院子喊应了李里正,拉上磨坊门。30多个人,走路的走路,赶车的赶车,都回到河滩落脚地。 漂洗、过滤浆液,煮浆液的人,不只是妇人,大伙轮着来,反正记工分。 一夜火不灭,总算是全部搞定。 浆液不得不全部煮成橡子豆腐,方便带着。沉淀成粉,没地方晒啊!一路灰尘仆仆,放车顶晒一路下来,灰占一半,淀粉还要掉一半! 浆液就更不好带了,一路洒着走,哪怕是走高速路都一样洒啊!除非是全封闭的包装浆液,那就不怕洒出来。 冷却凝固地橡子豆腐,塞满了房车,冰箱冷藏室里也放满路了。冷冻室里,是林家剁碎了的鸡鸭鹅,还没动过的。 卫生间是围铺着防水布,卫生间变成巨大水桶,里面泡着橡子豆腐。 林紫苏感觉很久没用过,房车的卫生间了。 凌晨4点多,两母女被迫起床,房车要尽可能的多放些橡子豆腐。桶里盆里的多数都还冒着热气,许多都是刚出锅。 林紫苏下车,就看到赵屠夫的二儿子、三儿子、四儿子在河边擦洗车厢,李菊花在喂牛吃糠皮、草料,时不时指点一下儿子们的擦洗情况。 河滩上,到处都是火把光亮。大伙都已经起来了,忙着收拾行李。 林有才、里正一堆人,围着回来的5人问情况。 林紫苏看着房车显示屏上的时间,五点零3分,队伍再次出发。 今天是她家打头,她家骡车先上官道,她的房车随后就跟上。 房车里白色热气腾腾,林紫苏不得不开冷气。沈香兰抱着4岁的沈安达,坐在副驾驶。旁边坐着4岁的石涛和8岁的沈秀秀,也就这三个孩子小些。 其他旁系的管不了,也不会让他们上房车。牛车和骡车让不让别家的小孩坐,是王老太他们的事了。 林老头的两个亲兄弟,林有才的堂兄弟,那两家他们自己看着办。反正位置只有这么多,让别人坐,自己就得走。 河滩上的那些流民,看到别人的大部队这么早启程,也纷纷起来准备。 长青村的村民,天色还黑着,陆陆续续起床。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的出动,往山上去捡橡子。 几天后,山上的野猪们就无语了。这些两脚兽,咋突然和它们抢食了呐! 满山的橡子,像是被蝗虫过境一样。野猪们还打算多多吃橡子,长秋膘,好过冬的! 松鼠们表示,还好俺们有存货。 近处橡子林的橡子被捡干净,村民们又去远处的橡子林捡橡子。 不少村民,发现山上散落着不少人的残骨,破烂的衣裳。开始以为是动物的骨头,直到看见不少残缺的头骨。 野猪吃人,山上有老虎吃人,精怪吃人,说啥的都有。一口巨锅,就这么从天而降,扣在山上的野生动物们身上。 一时间,深一点的山,没人敢去。近处的山,约起一堆人才敢去砍柴、捡橡子。 第56章 橡子豆腐 路上的行人,看到几百人的队伍,有车有牲口,运着不少物资,纷纷驻足观望。目光中,有好奇、羡慕、贪婪,各怀心思。 靠着双腿赶路的人,可没心情在乎别人是什么想法,都盼着时间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太阳向西落下,天色渐渐暗下来。大伙听到熟悉地铜锣声,都狠狠松了一口气。 吃不饱,休息不好,从早到晚赶路,还要干活。遭不住,真是遭不住。 林紫苏摇摇头,甩走瞌睡,转头看向副驾驶。睡得半张脸都是口水的一大三小,满眼都是羡慕。 林有才摆好折叠桌子椅子,坐下打开账本。 林有兴、赵壮、沈安荣、阿旺四个人在帮忙称橡子豆腐重量。 大伙排好队,不是按家工分换取橡子豆腐,而是按照个人的工分换取。 换取橡子豆腐的多少有上限,没下限。上限是一个人最多,只可以换3斤橡子豆腐,没下限是工分可以存着,不换取橡子豆腐。 队伍里只要有工分的人,都换到上限数。 没有谁家的粮,可以无限吃啊。逃难在路上,吃食就是命。 值守一个时辰班是两个工分(两分),一个时辰两个小时,一个小时一个工分。 两个工分换一斤橡子豆腐,三个斤橡子豆腐6个工分。 基本上人人都有工分换橡子豆腐吃,除了太小干不了活的小孩没工分。 今天的晚餐,人人都吃橡子豆腐。橡子豆腐可以凉拌吃、炒来吃、煮来吃、炖汤吃。。。。都可以,吃法多的很。 不过,这个时代在食物的吃法上就单调,调料也是非常少。北方的调料就是盐、油、黄豆大酱,老百姓就是盐、自制大酱。 没有辣椒,平头老百姓也吃不起花椒、麻椒之类的,那是权贵人家才有的金贵香料。 但是有大蒜,有大蒜吃。 林家有20多口人,虽然粮食还有些,但是人多,不经吃啊。好在20多个人,人人都能挣工分,只是挣多挣少的问题。 林紫苏看着大伙欢喜地换取橡子豆腐,内心也是开心不已。要是有玉米、红薯、土豆就好了,有南瓜、木薯、芋头也行啊。 对这个世界的信息知道的太少了,这些农作物怎么还没来到这片土地。 辣椒,辣椒,辣椒!她心心念念的辣椒,到底要去哪里寻这些植物啊! 林显文端着橡子豆腐过来,“我想吃香辣口味的凉拌橡子豆腐,车上还有一些调料吧?” 林紫苏走近老哥一些,压低声音道:“还有一些,实在不行,方便面还有好多,用调料包。。。。” “。。。。。不行吧,”林显文凑近一点,超小声,“调料包的味道太香了,味道太大了。。。。这条路上都得飘着味,那不是找死啊!” 林紫苏:“也是。。。。辣子油得省着放,大蒜去找奶要。” 林显文看着盆里的豆腐,“你不觉得橡子豆腐和魔芋豆腐很像吗?” 林紫苏看一眼盆里褐色的橡子豆腐,“隔得远看,都是褐色的泡在水里,确实像。走近看,只要眼神没问题的,都不会认错。” “那倒也是,近看很明显,不一样。我记得。。咳咳。。。以前的。。。一起做事的。”林显文看眼四周没人,小声:“同事,硬是说橡子豆腐,就是魔芋豆腐。午休的时候,和我争了好久,上网搜图给他看,他还半信半疑。” 林紫苏一脸纳闷道:“上网搜了,还半信半疑?那估计是没吃过橡子豆腐吧。。。他们那不吃这个,所以不熟悉吧。” 林紫苏脑壳思考几秒,“不是!不对啊!橡子和魔芋,是两种完全不搭嘎的植物啊!除了都能吃,没有相同点啊!橡子是坚果啊,是长在树上的啊!魔芋是埋在土里生长的。。。。橡子豆腐和魔芋豆腐,除了颜色有点相像以外,摸起来的手感,吃起来的口感、味道,完全不一样好吧!” 林显文怀念地笑了笑,“估计是对橡子豆腐和魔芋豆腐不熟悉吧。今天看到橡子豆腐,就想起来那一幕。物是人非,感觉是好遥远的事情了!” “也没错,确实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你端着不累吗?赶紧送过去。”林紫苏提醒道。 “。。。聊忘了,唉哟!妈。。。娘还等着呢!”林显文端着木盆,快步走。 林紫苏活动活动身体,这天气,越来越冷了,特别是早晚上的时候。 她活动完,还有小部分人在排队,走过去凑热闹。 昨天进城买回来不多的粗盐和粗粮,也可以要,只是得用银钱买。 粗盐、粗粮是林有才和陶明远垫钱买回来的,想要当然得用银钱买,每个人还不能多买。 家里还有一些盐和粮的,就先让缺盐缺粮的人先买点,这是里正提前说了的。 林紫苏看了会儿,觉得没意思,就溜达着去看晚餐,是不是吃香辣口味的橡子豆腐。 “大丫呀~你忍心看着你爷奶饿肚子啊?!粮食分了给你,家里就没多少粮了啊!这橡子豆腐你一个人哪里吃的完,这东西又不经放,坏了多可惜啊。”一男人拦在身形瘦削的孩子面前说着话。 橡子豆腐是泡在水里的,换取都是现捞起来称重,湿漉漉的滴水。 孩子紧紧抱着破篓子,里面装着刚换来的橡子豆腐, 水不停地从篓子底部滴落下来,打湿了鞋子和地面。 林紫苏探出身子,伸长脖子一看,那不是大丫嘛!眼睛一眯,李铁蛋?!她就知道,李家狗改不了吃屎,会在背地里,搞小动作。 “大丫,赵家奶奶到处在找你。赵奶奶!!!大丫在这里!!!”林紫苏不给李铁蛋反应时间,扯着嗓子就喊。 赵家奶奶就是李菊花,没办法,她辈分大,她爹都喊李菊花婶子,她就得喊奶。大丫得李菊花照顾,护着她,借锅子、柴火给大丫煮饭。 李铁蛋不是怕李菊花, 是怕赵屠夫,还有她的四个儿子,她家就她一个女的。 大伙听到林紫苏的喊声,特别是林家人,刷地看向她的方向,还以为是她出什么事了。 李菊花煮着橡子豆腐,听到喊声,赶忙应道:“紫苏啊,你喊她过来,我这快煮好了!!” 李铁蛋在林紫苏地声音刚响起来,麻溜地掉头就走。 林有福几步走过来,“咋啦!咋啦!紫苏娃子!!” 林紫苏眼神示意,远去的背影,“大伯爹,大丫!” 林有福瞬间明白,李铁蛋那狗东西。 大黑摇着尾巴,围着林紫苏打转。 林紫苏蹲下身,撸狗头,“大丫,赵奶奶叫你,快去吧!” 大丫喏喏道:“谢谢!”抱着篓子就朝赵家方向跑去。 第57章 看我给你现编 11月份的天气,变得寒冷起来,吹过的风带着寒意。 白天,天空湛蓝如宝石,阳光明媚却不温暖。到了傍晚,太阳渐渐西沉,气温随之下降,寒冷的夜风刮过,让人不禁打起寒颤。队伍里的人们,早已穿上厚厚的衣服。 时间来到11月下旬,大伙离开家乡,逃难在外已有三个月。 路上就地休息一会儿,一群男人围在一起喝水休息,说着闲话。 赵屠夫抽上一口旱烟,咂吧着嘴,这烟是抽一口少一口了,烟叶没剩多少了。“天气越来越冷了,这后面的路更加不好走!” 林本树脸上的皱纹,愁的更深了,“愁得很咯!这不下雪还能赶路,要是下雪还在路上走,这些人咋搞噢!” 林有兴接话道:“全部冻死咯!” “啪!啪啪!”林本树扬起来手,巴掌扇在大儿头上,“嘴上没把门的玩意!!!” 林有兴捂着脑袋:。。。。。 “大伙得找个地方落脚才行,哪怕是住段时间也行。等开春雪化了,我们再赶路。”林里正浑浊的眼睛看着大伙,“让大伙凑凑钱,遇到村子花点银钱租几间房子。马上到12月了,要不了多久就该下雪了。” 林本树:“好嘞。” 林老头:“这要是在南县,这会儿啊,大伙都在家里烧炕猫冬啦!” 陶明远摇着头:“亡,百姓苦;兴,百姓苦。苦啊~” 林有才坐着草凳子,手里拿着水囊,眼睛看着地面,想着烧炭的事。 木材好办,山上多的是,就是这时间上不好办法。要是上山烧炭,就得停留几天。炭烧成需要时间,烧好炭还得挖出炭,担下山装上车,才能走。 “老四,发什么呆?里正爷问你话。”林有贵拍拍林有才肩膀。 林有才回神:“啥?问啥?” 里正:“这天气看着就要下雪了,你有啥子办法。” “下雪就不能再走了,就同里正爷说的,路过村子花点钱,租房子先住着,熬到春天雪化再走。”林有才看向大伙,“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大家都不知道能遇到什么事。我刚才在想,趁着还没下雪,是不是要烧几车炭准备着。土冻上就难搞了!” 一群老少爷们刷地看向林有才,震惊、疑惑、欣喜。。。 林老头睁大眼睛瞪着自家老四:“烧炭?!你会烧炭???”他咋不知道!他家老四读书人,从小到大家里活计都很少干,他们都不会烧炭,他咋会? 林有福也看着自家四弟,橡子怎么吃怎么做,四弟说是书上看到的,去外地考学路上吃过,也听人说过。读书人见识多嘛,会的也多嘛。 可。。这烧炭的手艺,是人家祖祖辈辈谋生的。谁会外传啊!自家都只传男,不传女。 林有才一脸莫名其妙,“会啊!”农村里的人,老一辈的都会烧木炭啊!上一辈子他小时候也是跟着爷爷、爸爸、叔叔,上山烧木炭。后来时代发展快,生活条件好了,取暖的方式方法多样了。小一辈的忙着学业,去城市发展,年轻那一辈的就没几人会烧木炭。“咱村不烧木炭?!” 林有才赶紧回想原身的记忆,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北方老百姓多数是烧炕、火墙过冬,煤炭用的多些。 不过,煤炭不是老百姓消费得起的。木炭也有,较少,是有钱有权的人家用的。 南方没火炕,过冬用的木炭。前提是有钱买,要不就自家会烧木炭。 不能用现代的世情,来想当然。 “会!只不过,我是看别人烧过,记是记住了。能不能烧成,还不一定。”林有才脑子飞速转动,立马现编,圆回来。 “你看谁烧过啊?这手艺,谁会外传啊?!”赵屠夫一脸怀疑,一副你别忽悠我们斗大的字不认识几个。 林紫苏抬头看着天空的太阳,“这冬天的太阳和冷冻室的灯,没啥区别!” “能照个亮也不错啊!总比下雨天好啊!”林显文一边听着老爹现编故事,一边和老妹拌嘴。 “怎么还不出发?天色还早啊!今天不走了?”沈香兰凑过来问道。 林显文手指比个嘘,眼神示意老娘听。 林有才一本正经道:“我去考学的时候,路上碰到同去考学的学子,结伴而行。他家是做木炭的,祖传的手艺。出门在外,风餐露宿的,他着了风寒,病倒了。一个大活人,不可能丢他一个人在路上,自己走了。看着可怜,我就忙前忙后给他找大夫,煎药,照顾他。耕读人家的孩子,身上的银钱也不多,无以为报,就告诉我怎么烧制木炭。考完试后,要等放榜,干脆就带着我到周边的山上烧炭。还真给他烧成了!要不是,这一路逃难,我都忘记这回事了。” 听得林紫苏差点就信了,离谱中又带着靠谱。逻辑和道理,貌似也没啥毛病。 “平民学子嘛,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林显文拍拍老妹的肩膀。 沈香兰一副崇拜地星星眼,望着自家丈夫。 林紫苏转过头,也是一脸崇拜道:“哇!爹,你好厉害啊!” 配合你的表演,俺们尽力了。 林有才谦虚地道:“应该的,应该的,十年寒穿苦读,都不容易!错过了考试,又得等啊!费时间费银钱,平民学子不容易!我当时拒绝他了,人家祖祖辈辈靠这个吃饭,我怎能学了去。他说我们两个的家乡,离的远,就算我学了去,也不会影响他家木炭买卖的。” 大伙听得津津有味,暗自点头,救命之恩,难怪了! 赵屠夫:“这真是机缘啊!好人有好报!” “没得林秀才的照顾,他白出门一趟,考试没考到,估计还得客死他乡!”田大牛唏嘘不已地自己脑补中。 林红梅的公公是家传的木匠,她丈夫石永自然也是从小跟着老爹学习,现在也是木匠。两父子靠着这门手艺,才有银钱娶媳妇,存了银钱,买骡子。车厢是自家做的,倒是没花钱。 石老头:“说到烧炭,我在马府做工时,听马府的管事说过,这苦珠子树的木料,不仅做家具极好。拿来烧炭,那烧出来的炭,也是极好的。价钱适中,有些家底的人家,爱买来用。” 赵有兴一脸兴奋道:“这橡子树,山上多的是。那我们也可以烧橡子树木炭,自己用,多的还可以拿来卖。卖了钱,买盐巴,买粮食。” 林显文哈哈笑着道,“有兴叔,这事还没影呢!你都算好了怎么花,怎么用了啊!哈哈哈哈。。。” 林有兴20出头的年纪,只不过辈分大。一群十岁出头的,二十岁出头小伙子们,经常在一起说笑。 林有兴不在意道:“我相信有才哥,他说能烧成木炭,肯定能烧成!!” 林显文一脸要笑不笑地看着林有才,“爹,你都有小迷弟了呀!” 第58章 惊现惨况 大伙说说笑笑,趁着天色还早,接着赶路。木炭的事情,这会儿也急不来。 先赶路再说,真要烧木炭,也得选个隐蔽一点的位置落脚,毕竟要停下来好几天时间。 林有贵驾着牛车,林显文和二叔的二儿子林显运一人坐一边,双腿晃来荡去。 这几天路走来,路上有点对劲啊!至从小路转上官道上走,每天或多或少都能见着路人在赶路。 林显文:“二叔,你有没有发现,今天一天走下来,没碰见一个人啊!” 林显运探出身子,伸着脑袋瞅了瞅前后的路上。 林有贵扯了儿子一把,“别掉下去了!”虽然车速不快,掉下去难免要受皮肉伤,万一被车轮压到腿怎么办! 林显运把身子缩回来,“好像,是只有我们这个队伍在路上走!” 林有贵皱起眉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我们人多,不会有事!” 队伍行至天黑,路上没见着人,就在官道边上,宽阔一点的野地落脚。 趁着天色还能见物,林紫苏提着一袋子洗干净地叶子、小木棍,林夏桃拿着两个便携换衣小帐篷,林秋月拿着小铲子。 不只是林家的女人,各家的女人们。不用特意相约,自觉地成群结队,一起去解手。 路上不太平,离开队伍去做什么事,都要人多一起去。 林紫苏和沈香兰,活了“两辈子”,都从未想过会经历集体解手,这样的画面事件。而且每天都要经历,好几次! 率先解完个人内急的林紫苏,等着其他人完事一起往回走。 这个时间,当然不能浪费,要找找下次“擦”屁股的工具。 现在初入冬啦!叶子都掉的差不多了,勉强能用的叶子,也是枯黄的。有的一碰就碎,有的勉强能用。 现在更多的是用小棍子。。。 天气冷下来,天黑的时间越来越早,天黑的速度也更快。 林紫苏打开手电,光亮调到最小档,也够用。 自言自语说着话,“这块草丛,咋那么茂密呀!” 林紫苏掰断旁边一棵小树的枝丫,等会回去慢慢剥皮,洗干净,晾干备用。 眼前枯黄的芦苇丛,稀稀疏疏中,有一处芦苇草格外的草多。 林秋月:“你在看啥?” 身后突然冒出地女声,把她吓的一抖,“呸唒!呸唒!呸唒!”林紫苏赶紧拍拍自己的胸口,安抚她的心脏。 “折棍子啊!你走路,怎么没声啊!”林紫苏心有余悸,心里没由来地有些慌。 “那棵树不错,我去折一把。”林秋月往前面2米远胳膊粗的树,走过去伸手扯下枝条,麻溜地掰断。 “好。。臭啊!味道。。。好臭!”林秋月皱起眉头,耸动着鼻子。 “不会有人在这里拉屎吧!”林紫苏赶紧照了照自己的鞋子,不会踩到屎了吧。 林秋月闻着味道,这股臭味好像是身边的草丛里。她拿着长长地枝条,顺手把身边的茅草往一边拨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声少女嘹亮地尖叫声,划破刚彻底黑下来的夜。 林秋月吓得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慌乱地往后爬。 林紫苏专注地查看鞋子有没有屎,听到面前拔地而起地女高音,吓地一激灵,赶紧抬起头,电筒光照过去! 赤条条灰白地人体,叠在一起。大睁地眼睛,浑浊地眼球,在光线的照射下,直勾勾地看着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林紫苏尖叫着转身就跑。 解手地地方,就离她们几米远,在林秋月第一声惨叫响起。 解完手地女人们,拿起棍棒就冲了过来。 大伙心里纳闷,天气冷了,没有蛇了啊!狼?野猪? 林紫苏刚跑两步,就撞到赶来地陆氏。一个急刹车,她转身往回跑,拖起地上的林秋月。 可惜腿软的厉害,林秋月站不起来,她力气不够。 后面赶来的人,在林紫苏电筒的照射下,看到芦苇丛里的一幕。 此起彼伏地女高音,不带停歇。 “秋月姐,你快站起来!大伯娘,快来帮把手!”林紫苏忍着恐惧,硬是拖着她往后退。 大伙被吓得四散奔逃,杨氏挤过人群,看到地上的女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冲过来! “二伯娘,赶紧走!“两人扶起林秋月就走。 沈香兰扯着嗓子喊,“林紫苏,林紫苏!!你人呢?”天色太黑,她拿着铲子正准备铲土埋屎。听到尖叫声,一脸惊慌地走过来,看到冲在前面的人,又四散跑开! “在这!娘,快走!”林紫苏寻着声音,电筒光照过去,朝着娘跑去。 另一边解手的男人们,听到喊叫声,赶紧拿起武器,就往这边冲来! 林紫苏刚朝着沈香兰方向跑几步,就被不远处的生物,吓得睁大双眼,呆在原地。只见电筒光线边缘,两只巨大翅膀的生物,朝她奔来。她两脚发软,不听使唤地左脚绊右脚,又踢到不知物体,往前摔去。标准地狗啃泥,趴在地上。 她只觉得浑身都疼,蜷缩起身体,摸出腰包里的匕首。 “林紫苏!林紫苏!!!摔到哪里了?”沈香兰捡起摔出去的电筒,赶紧跑过来。 林紫苏一抬头,只见两个“翅膀”到了眼前,刚想扯开她娘。 王老太急切地声音响起,“咋了!咋了!摔到哪了?奶看看。” 王老太一手抓着一个没收起来的小帐篷,往落脚地跑。 王老太人在中间,两个窄又高的换衣小帐篷在旁边,在忽明忽暗地光线里,人跑起来,帐篷被风吹着,像一只两米多高的蛾子飞过来。 林紫苏松口气,左手掌传来刺痛,手下按着东西,冰凉坚硬地触感。 林紫苏抓起来,拿在手里,铁制品?“娘,照我的手。” 沈香兰朝着女儿手上照去,红黄相间,非常刺目。 沈香兰:“呀!你流血了!” “黄金?首饰!!”林紫苏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林紫苏!!!沈香兰!!!!你们在哪?” “娘!!!林紫苏!!!老妹!!!听到回一声!!!” 电筒光、火把光,照亮黑暗。喊人声,此起彼伏,没一会儿大伙就走近了。 第59章 处理伤口 凉白开缓缓从水壶里倒下,手掌上的血水、泥土被水冲走。 刚冲走的血,立马又冒了出来,顺着皮肤往下淌。 “碘伏给我。”沈香兰递过去水壶,接过儿子从医药箱里拿出来的碘伏。她小心翼翼对着林紫苏手掌上的伤口,倒下去。 林有才拆开一瓶云南白药,拿出里面小小的一颗药丸,“张嘴”,喂进女儿嘴里,打开她的水杯,给她喂水。 沈香兰拆开无菌纱布,压住伤口止血。 林紫苏坐在草凳子上,苍白着脸,头扭向一边,不停地深呼吸。 沈香兰拿开纱布,血液立马流出来。 林紫苏扭回来看一眼,自己手上的伤口,呼吸更重了。“不会得破伤风吧!怎么血流不止啊,是不是凝血功能有问题啊!” “瞎说什么呐!”沈香兰用纱布擦擦血水,对着伤口撒下云南白药粉。刚散上去的云南白药粉,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血水冲走。 沈香兰抽出一块干净纱布,沾上云南白药粉,往伤口上一压。 林紫苏疼得脸色惨白如纸,面容扭曲,整条手臂控制不住地颤抖。 沈香兰快速缠紧纱布,绑得紧紧的,“充气绑带给我”。 林显文麻溜地递到娘手上。 沈香兰迅速套在手掌上,捏球囊打气,绑带快速鼓起,隔着纱布压迫伤口止血。 房车上的医药箱,是沈香兰准备的,里面的药品、物品,都是她列单子购买的。她对医疗箱里有些什么,比女儿还要清楚。 刚刚用的是手动气压止血带,专门用于四肢压迫止血的。医药箱里除了常备的发烧、腹泻、感冒之类的药品,外伤药品和外伤应急用品,那是必备的。 林紫苏要死不活地被老爹扶着回房车休息。 沈香兰叮嘱林显文收好医药箱的物品,放回车上去。自己拿着一大团染血的纱布,叫林有才提桶水出来。 林有才舀水慢慢淋下去,沈香兰蹲着手搓洗纱布。 纱布上的血搓的差不多了,拧干水丢进折叠小水桶里。回房车给水桶里接点水,再倒入84液,浸泡纱布。 没办法,纱布得反复利用。根本没地方买这些物资,医疗箱里的东西,用一点就少一点。 去芦苇草丛查看的人们,拿着电筒跑回来。 “这赵爷,真是胆大啊!”林显文到的时候,只看见老娘扶着满手是血的妹妹,王老太一手抓着一个换衣小帐篷,还是他把小帐篷收好的。他没看到她们口中恐怖的尸堆,大伙都往官道跑去。 只有赵屠夫拿着林有才给的电筒,带着大儿子,其他汉子,十多个人,四条狗,过去查看情况。 赵壮脸色惨白地走回来,话还没说完,就干呕不止。 不只是他,其他汉子也是呕吐不止,苦胆水都呕出来了。 林里正看着蹲在一边不停呕吐的大孙子,焦急地问赵屠夫:“阿强啊!咋样?看见啥了?” “惨啊!太惨了!!!男女都有,衣服都没一件,睁着眼睛,死不瞑目!!走,我们赶紧走!换个地落脚!”赵屠夫说完就朝自家牛车走去。 林紫苏半死不活地歪躺在沙发上,能动的右手拿着“行刺“左手掌的“罪魁祸首”。 “簪子插头发这一头,要做的这么尖?!不怕把脑壳戳个洞啊!”金灿灿的金簪子,在灯光下非常耀眼,上面还点缀着红色、绿色的宝石。簪子造型是,一串花朵上面飞着两只蝴蝶。“蝶戏花簪?” “看来是没事了,还有心情研究“凶器”啊!”沈香兰从抽屉里摸出一块巧克力,“看你精神头,巧克力也不用吃了。省着需要的时候,再吃吧。” “哎,哎,哎。娘,我。。我。。头好晕啊!”林紫苏中指、无名指、小指这三根手指抓着簪子,用食指、拇指拉开腰包拉链,把金簪子放进腰包里。心里估算着,金簪子少说也有30、40两重,发了啊。前提是这簪子不是鎏金的,是实心的,纯金做的。 “你自己记得看时间。“沈香兰指着止血绷带。 四肢压迫止血,最少半个小时要放松一次,让血液流通,不可长时间压迫。 大伤口另说,光压迫止血没用,得手术止血,缝合、修补、手术电刀烧灼止血等。 里正的专属铜锣被敲响,让大伙拿上行李,继续赶路,赶紧离开这里。 林紫苏:。。。。。 沈香兰坐到驾驶位启动车子。。。。 林紫苏左手放在腿上,右手开车,脸唇惨白着,嘴里嚼着巧克力。 单手开车,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她都可以开车,没有不习惯。 让她难受的是,左手痛啊!还好天冷穿的多,其他地方没擦伤什么的。 20多分钟后,队伍停下。沈香兰让车上的人下去,透透气,不然车上转不开身。 拿出医药箱,把充气止血绑带取下来,拆开纱布,血混着云南白药粉在伤口上,很凄惨的样子。 簪子扎的伤口,不大,但是深。沈香兰把云南白药粉倒在伤口上,换上干净的纱布,包扎好。 收好医药箱,拿着带血的纱布进卫生间搓洗一会儿,就丢进折叠小桶里泡着84水。 队伍继续赶路,一个时辰后,落脚休息。 人心惶惶的,中间的大火堆,彻夜烧的旺旺的,驱寒、照亮、安抚惶恐的心。 有光亮,人的恐惧就不会无限放大,恐惧消散一些。 值守夜晚的青壮年们,今夜格外警醒,一有风吹草动,就起身查看。 林秋月、林紫苏一对倒霉姐妹,不出意外的被这飞来横祸,吓得一夜发烧,说胡话。 林紫苏烧的不是很高,38点1度,温水擦身,物理降温,灌了两大杯温水,体温就降下去了。 只是胡话不断,嘴里念叨个不停。上次被蛇吓到,也是低烧,没喂退烧药。 林秋月严重一些,梦中又哭又叫,反复发烧,好在温度不高。 杨氏第一次在房车过夜,想不到是照顾女儿一晚上。抱着女儿拍背,放开睡没多久就哭闹。 天快亮时,沈香兰坐在驾驶位上睡着了。 杨氏抱着女儿,坐在小床一边,也睡过去了。 林紫苏在梦里,她跑到警察局报警,警察局里空空如也。 她跑回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走在大街上,曾经车水马龙的街道,只有她一个人。 她跑啊跑,找啊找,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第60章 我们是来加入你们的 清早,天色未亮。 王老太从牛车里摸出一些纸钱香蜡,借着火堆的光亮,走到官道另一边。拿出火折子,点燃纸钱香蜡,把香、蜡烛插进泥土里,开始碎碎念。然后大声喊着两个孙女的名字,重复地喊,天色渐渐亮起来。 林紫苏听到有人叫她,声音有些熟悉,就是找不到人,谁在喊她呀? 到处找啊找,厕所在哪里啊!房子里,怎么没有厕所啊!憋不住了呀!憋不住了!憋死我了! 林紫苏猛地睁开眼睛,眨巴眨巴。膀胱的憋胀感,清晰地传来,憋的难受。撑起身体,就想冲去厕所。 左手传来的痛楚,瞬间让她清醒,“嗷!我草。。。“是一种植物。 她忘记她左手有伤了!! 一声叫,睡着的沈香兰、杨氏立马睁开眼睛。 沈香兰惊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我的手。。。”林紫苏眼泪吧嗒吧嗒,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痛的。。。 伤口肯定裂开了,颤抖着下床,两步跨进厕所。 右手费劲地扒拉下裤子,先解决最急再说。 林紫苏坐在马桶上,泪流满面,太倒霉了她! 啊啊啊。。。。 是不是要去寺庙里拜一拜。。。 求个平安符、幸运符。。。 好不容易,拉上裤子,右手抓着裤子出卫生间。“娘,给我系下裤子。。。” 林秋月也醒了,整个人蔫了吧唧的坐在床上。 沈香兰给女儿穿上裤子,看着透出血的纱布,叹气道:“你这倒霉孩子!!!” “二嫂,你和秋月出去烤烤火。车里太窄了,我要给她换个药。”b型房车空间只有这么大,人多坐着不动还勉强,人要是想干点啥,就动不开。 等两人下车,她把两个双座沙发归位,拿出医药箱。 林紫苏生无可恋地坐在沙发上,头扭到一边,随她娘边念叨,边上药包扎。 “洗衣机被坛子挡着,想用,用不了啊!这纱布洗了,怎么晾干!唉!”沈香兰拿着脏纱布进卫生间搓洗,把泡了一晚的纱布,捞起来过清水,拧干搭在卫生间里的不锈钢架子上。刚换下的纱布,搓了丢进桶里泡着,不用84泡,血迹根本洗不掉。 沈家人过来关心林紫苏,叶老太拿出一包红糖,塞给沈香兰,要她给林紫苏喝。 林家人也是围过来,看林紫苏的情况,家里两个孩子倒霉,无妄之灾。 大清早,林紫苏被人关心,心情好了不少。 但是,手真的很痛。心里想着,簪子上不会有毒吧? 她把怀疑告诉老娘,老娘惊了一下,又恢复平静道:“有毒,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身体痛觉,比较神经敏感而已!” “啥子绳筋?”王老太问道。 “好痛啊!”林紫苏皱着脸,对着王老太喊。 “扎那么大个窟窿,能不痛嘛!你喊奶也没用啊!奶没有神丹妙药!”王老太一言难尽地看着小孙女,心里有点虚,昨晚拿着两个帐篷把孙女吓摔了。谁晓得能那么倒霉,摔下去正巧扎到手。她都不敢问那个簪子,等会四儿又要追着她念叨。 天色大亮,大伙吃了早食,收拾行李,准备赶路。 队伍后面,突然出现三个人影。隔远了看,一个高个子,两个矮个子。走近了才知道是一个老头带着两个小孩子,推着破旧地板车,朝着队伍方向走来。 撒完尿的虎子,嗅到陌生的气味,朝着队伍后面走去。 一条狗的叫声响起,另外三条狗也冲到后面,一起狂吠。 老人护着两个孩子,抖着身体,看着对他们狂吠的狗子们。 “叫什么叫!大黄回来!”朱老头大嗓门喊着自家狗子。 巡逻值守的汉子们,往后面走去看情况。 老头子浑身脏兮兮,乱糟糟的苍白头发,干瘪瘦削的身体,佝偻着背,补丁打补丁的衣服,穿在身上晃荡。 两个小孩紧紧地抱着老头大腿,害怕地看着这群人。 四条狗对着他们龇牙狂吠,主人们来了,也是龇牙咧嘴,看着三人。 朱明:“老人家,你这是要去哪啊?” 老头子呜呜哭起来,用脏破的袖子擦着眼睛,“老头子,也不晓得去哪啊!没地可去啊!” 两个孩子跟着哭嚎起来,豆大的泪珠不断掉落,眼泪鼻涕流满脸。看着好不可怜! “村子被烧了,没地可去啊!走到哪算哪!”老头越说越伤心,“可怜我那儿子、媳妇,被乱兵砍死噢!” 众人听他这么说,面色大惊,想起遇到的那两个被灭的村子。一路上的空村,也不少! 赵旺奇怪道:“那你们三个怎么逃出来的?” 老头子用袖子擦把脸,悲愤道:“我老伴走的早,家里农活多,两夫妻在家忙着干活。让我带着两个孙子,去城里走亲戚,回来就。。。。就。。。”老头子说着,又泪流满面。 大伙听到他这么说,唏嘘不已,白发人送黑发人,一老两小怎么活噢! “老百姓就是苦啊!” “老人家节哀啊!” “天色不早了,我们要赶路了。” 林本树看着队尾聚着的人,一直不散,带着儿子走过来查看。 虎子看到主人过来,兴奋地摇着尾巴,转头又对着三人叫了几声,一脸熊样。 林有兴看着自家狗子,心里觉得有些奇怪,难道是看对面穿着破烂,狗眼看人低?! 林有福拍拍自家大黑狗头,示意它安静点。 众人准备散去,回到自己位置上赶路。 老头子扑通跪下来,两个小孩也跟着跪下磕起头来。 把众人吓一跳,赶紧让开。 朱明想走过去扶人,被弟弟朱亮拉住,只能说道:“老人家,你快起来!你一把年纪,跪我们,我们要折寿啊!” “老头子是黄泥巴盖到脖子的人,只可怜我两个孙儿还小,没爹没娘,也没个亲戚投奔。你们行行好,让我们跟在队伍后面走吧!老头子我怕啊!怕护不住两个孙儿!我们逃出来的时候,在村里翻到一些粮。我拿一袋粮给你们,让我们跟着走吧!” “求求各位大爷大伯大叔!!” “求求你们了!” 两个小孩跪在地上磕头。 老头子从地上站起来,打开推车上的一袋粮食,抓起两把粮食给大伙看。 金黄的小米,散发出粮食的香味。 赵屠夫看着这一老两小,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一老两小能干什么,走在路上遇到流民,粮食得被抢光,两小孩怕是也得被抓去卖掉。 大伙七嘴八舌议论起来,确实是可怜啊!这一老三小的,怕是走不了多远,就被人抢了。 有人说别管闲事,不知根知底。 有人说可怜,让他们跟着没事。 有人说,他们有粮食,他还给我们一袋粮做酬劳呐! 众说纷纭。 林里正看着后面吵吵嚷嚷个没完没了,不得不往后走去看看。 赵壮眼尖,“里正来了!” 大伙让开,看里正怎么说。 林里正看着可怜兮兮的一老两小,儿子林本树在他耳边说了情况。 里正:“大伙觉得怎么样?” 朱明:“我觉得跟着也没事,三个人老的老,小的小。看着怪可怜的!” 林老头点头道:“是啊!我们都是穷苦百姓!能帮一把是一把!” 林里正点头:“行,那先跟着再说吧。” 老头拉起两个小孩,弯腰鞠躬不住地说着:“你们都是大好人啊!你们都会有福报的!这袋粮食,你们就收下吧!” 第61章 不对劲 夜晚,篝火熊熊燃烧,火光照亮周围。木头在高温燃烧下断裂,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噼里啪啦地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人们围坐在篝火旁烤火聊天,值守的两组人,一组走动查看,一组烤火,轮着来。 天气越来越冷,夜晚说话都是白气飘飘,吞云吐雾的。 早上加入的老头子和两个小孩,吃完晚食,铺了草席子在地上,两小孩躺在草席上,盖着破被子。老子坐在一边,听着大伙聊天,时不时说上几句话。 老头子:“阿壮,你们还有人守夜啊!” 赵壮得意道:“那肯定啊!行走在外多危险啊!我们白天黑夜都有人放哨!” 老头子:“那我就安心了,哎哟,你们人多就是好啊!”老头子说着,抬起手抹了抹眼睛。“唉,要是我们村没出事,也有这么多人呐!” “吴老伯,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好生活着,底下的人才能安息。”林有贵想起不肯跟着他们一起逃难的岳父一家,不晓得他们是生是死。看着媳妇背着人偷偷哭,他也很是难过,岳父一家对他两口子,一直不错。 老头子告诉大伙他姓吴,村里人都叫他吴老二,两个孩子叫吴狗子、吴狗蛋。 吴老头满脸不解问道:“我看没多久,这守卫的人,就不同了。” 赵壮:“吴老伯,你是不知道,我们秀才公多聪明!我们青壮年多,白天黑夜都需要守卫队伍!他就分组,两组守卫一个时辰,就换另外两组。大家都轻松,不会太累,晚上值夜也不影响睡觉。值夜的人也有精神,不会守着守着睡着,出了事都不晓得,还在梦里。” 赵旺咧着嘴笑道:“要不咋能是秀才呐!” “我妹夫陶明远,也是秀才,还在衙门里做事,吃朝廷粮的!”朱明得意地说道。 吴老头听到这里,有些震惊,眉毛一跳,“想不到我老头子我运气这么好,得大伙庇护,能和两个秀才公同行啊!” 林有才看着老头子,心里升起警惕,等到他值夜结束,悄悄叮嘱接班的下面两组人。 林紫苏痛的睡不着,睡立不安,动来动去。 白天开车还好,听着车里人说东家长西家短的,注意力被分散。 晚上,注意力就全集中到左手伤口上。 沈香兰困的不行,被女儿动来动去,烦的不行,看着又可怜。起身去翻了一颗止痛药出来,拿她水杯递过去,“赶紧吃了,睡觉!” 林紫苏长记性了,起身之前,先想想用哪只手再起身。右手撑起身体,慢慢坐起来,张开嘴,沈香兰把药丢进她嘴里,水杯递给她。 林紫苏喝下一大口水,把药吞下去。“啊!那些变态真是变态!一点都不讲究,我们拉屎还知道埋好,他们杀人就往草丛里一抛,拿草一盖就完事!啧!!哎哟!!!气死了我!诅咒他们永远拉不出屎!被屎憋死!!” 沈香兰:。。。。。 林紫苏:“娘,娘?娘!娘!!” 沈香兰无奈道:“你单手开一天车,不累啊。。。” 林紫苏:“累啊!谁说不累!我这不是,手疼的睡不着嘛!吃了药,怎么还疼啊!药不会过期了吧?“ 沈香兰:“没过期。。。” 林紫苏:“你怎么知道没过期,这的时间和现代的时间又不一样!不会是。。换个时空失效了吧。。。” 沈香兰深吸一口气:“哪怕是吃毒药,它也需要时间发挥药效啊!它又不是神仙药,一吃就不痛!!!” 林紫苏:“。。。。。哦。” 好在药效起来后,林紫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吴老头躺在被窝里,紧紧裹着被子,两个小孩爬出被子,就往一边跑去。 田大牛悄悄掏出怀里的手表,看下时间:5:33,还有20多分钟就可以休息了。 这是李艾的某为智能手环,偶尔运动的时候戴下。她的机械表能用,她不意外,这手环充上电后照样能用,她就有些惊喜了。手环就是没网可连,不过平时用也不用连网。 手表和手环都是对着房车显示屏的时间,调整的时间。 9月份组成巡逻安保队的时候,林有才就拿出手环,哪组值守,就给哪组的组长用。教了他们24小时的时间怎么看,把12时辰和24小时做对比,仔细教了。 田大牛把手环揣进怀里,抬起头就看见两个小身影朝房车走去,立马喊道:“你俩去干啥啊?” 吴老头瞬间醒来,爬起来说道:“你们别走远了!大牛啊,他们是去尿尿。” 田大牛:“尿尿去那边干啥!往这边走远一点,就能尿啊!” “天黑着,俩孩子胆小。去路对面尿,路上宽敞,不怕摔咯。怪我,老头子贪睡!”吴老头满脸愧疚地起身,收拾被褥。 田大牛:“吴大伯,队伍里有狗,我是怕咬到孩子。” 话音刚落,吴狗子、吴狗蛋哭喊着往这边奔过来。 “啊啊啊!别咬我!” “啊!啊啊!” “大黑!大黑!!大黑!!!”林显鹏两步冲过去拦狗。 吴老头赶紧跑过去,“哎哟!有没有被咬到!”俩孩子躲到吴老头身后。 林显鹏抓着大黑的后脖颈皮毛,大黑恶狠狠地看着三人,嘴里呜呜呜发出警告。 “没被咬吧?”田大牛走过来。 吴老头转身看两人,俩孩子摇头,“没有,没有。叫你俩不要乱跑,就是不听!” 睡梦中的大伙,被这动静,全部惊了起来! 一大早上,在吵吵嚷嚷中,大伙收拾好行李继续赶路。 中午,时隔很久没给提示画面的房车,显示出前方道路,出现很多人,骑着马? 林紫苏:“卧槽。。。” “咋了?”编着草鞋的王老太,抬头看向林紫苏,“又碰到痛手了?” “不好!”林紫苏赶紧按响喇叭。 沈香兰:“怎么不好了?!” 听到喇叭响,林有才吹响口哨,队伍缓缓停下来。 林有才掀开草席子,敲响车窗。林紫苏赶紧放下车窗,伸出头悄声道:“老爹,车子刚才给了提示。前面出现很多人马,不会是军队吧?” 两人还在嘀咕着,地面有轻微震动,没一会儿,前方传来马蹄奔跑的声响。 第62章 遇兵 高头大马的军队,从对面骑行而来。黑色的旗帜,红色的镶边,中间绣着黄色的“翎“字。 旗帜随风飘动,百来人的轻骑队,看到对面的大队伍停下来。 林里正、林本树、林有才、陶明远几人,才说了几句话,看到停到面前的队伍。不得不主动往前走,去打招呼。 林里正对着打头的骑兵,跪下去道:“军爷好。” 林本树跟着老爹跪下去问好。 林有才和陶明远弯腰拱手问好。 看到他们主动过来打招呼,坐在马上的士兵脸色稍缓和。 骑兵:“你们是什么人!这么多人要去哪里!你俩为什么不跪下!” “回军爷,我俩人已考取秀才,按照大桓朝律法,可见官不跪。”林有才说着掏出户籍、秀才文书、路引递过去。 陶明远也赶忙掏出来,递过去。 “回军爷,我们是南县南林村的百姓。家乡遭难,不得不背井离乡求条活路。”林里正说着站起身,也从怀里掏出户籍和里正文书递过去。“我是南林村的里正,这是我的户籍和文书。” 骑兵侧身伸手全部接过来,仔细查看一番,才递回去。“你们是去哪里?” 三人接过户籍文书,仔细叠好,收回怀里。 林里正一脸愁苦地说道:“老头子也不知啊!一路逃难,走到哪,哪里能安家,就留在哪里。” 骑兵也不再和他废话,从怀里掏出一叠画像,抖开给四人看,“一路上,你们可见过这些人?” 4人凑过去看,骑兵手里一叠纸的人像。 看完一张,抽下一张给他们看。抽到最后一张,4人还是摇头,说没见过。 骑兵把人像叠好,收回怀里,抽出佩刀,“你们最好说的是实话,老子的刀,可不长眼。” 林里正赶紧道:“军爷!军爷!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啊!” 林有才上前一步:“军爷,您画像上的人,我们真没有见过!我们这几天赶路,一个路人都见着,我们觉得甚是奇怪,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陶明远:“军爷,这几天赶路,其他路人,我们真是一个都没见着!更别说您画像上的人!我们一路跟着官道走,走到哪都不清楚。” 林有才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说道:“昨天早上,倒是遇到三个人。一个老头子推着板车,带着两个小孩子,说是赶路怕遇到危险,拿了一袋粮食给我们,想跟着我们一起赶路。” 另外三人不解的看他一眼,这和画像上的人有什么关系?没必要说吧,万一惹得这些军爷找事,该怎么办! 后面骑马过来一人,“大人有令,搜查你们队伍!” 林里正焦急道:“军爷,我们只是逃难的普通老百姓啊!这。。这。。。”队伍里有老幼妇孺。。。 其余三人震惊后,也是一脸焦急。 林有才只觉得心脏砰砰砰地跳,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冲动没用。这是一支轻骑兵,都佩着刀,杀300多人的队伍,如同砍瓜切菜一样简单。 “让你们的队伍,人站一边,车辆在一边,方便我们搜查。”骑兵指着林里正,吩咐道。 林里正还想说什么,林有才扯了他一把,4人往回走。 让看他们看画像的骑兵,骑着马跟在身后。 林里正无法,拿起铜锣敲响,让车上的人下来,站到一边。 林本树边走边解释几句,大伙也看到对面那些人高马大带着刀的兵,老实地按照里正说的做。 林有才敲响车窗,赶快说了几句,喊车上的人下来。 今天这房车怕是保不住了,能不能保住命,都是问题。 男女老少站在一边,低着头,满脸惊惶不安。 队伍里有刀、匕首的人,白天黑夜都藏在身上,现在天冷身上更是好藏东西。 以前就设想过这种情况,乱世难免会遇到土匪、军队。林有才跟大伙洗脑,不让他们活,那就同归于尽,杀一个也是赚,绝对不做待宰的羔羊! 大伙都低着头,想着他们是真搜查,还是想抢劫杀人。 卫七娘紧紧抓着女儿大丫,大丫则看着旁边还没她高的吴狗子、吴狗蛋眼睛到处乱瞟,吴老头悄摸地看着前面。 20个骑兵从马上下来,一人拿着一张画像,比对着画像,每个人脸都看过去。 蒙着脸的人,不得不取下面巾。这么多妇女,虽然都是农家女,不讲究什么抛头露面之类的。但是被外男这样打量,脸色都非常难看,又没有办法。 林紫苏右手握紧匕首,她就说最近倒霉吧!还没完没了! 林显文想着老妹的房车,完了,完了,今天这关怕是,过不去了。 300多人对比过去,没有画像上的人。 他们就开始查车,十多个车厢,几个人翻查一个。房车排在前面,一眨眼就到房车。 林家人紧张地咽着口水,看着士兵站在房车边上。沈香兰觉得自己呼吸不畅,难受起来。 骑兵感受到林家人的视线太过炙热,反常啊,指着林有才,“你过来,这盖着草帘子的是啥玩意!前面也没有牲口拉!” 林有才深吸一口气,“回军爷,这就是个破车厢,我们晚上睡觉的地方!空的,不重,和前面的牛车连在一起。” 骑兵抽出佩刀:“打开!!!” 林有才不情愿地掀开草帘子,脑子飞速转动,想着编什么故事能过今天这一关。 谁知,眼前出现的是木板子做的简陋“车厢”。说是车厢又有点不对,下面是木板子做的车板,一个长方体的木架子罩在车板上,木架子上面盖着草席,四面就是落下来的草席子。 真是一个破车厢啊。。。。 林有才心里震惊无比,脸上努力做着表情管理。 士兵看着空荡破烂的车厢,一看就知道是他们自己做的,倒是没说谎。放下草席子,往后面车厢走去。 花了大半个小时,没找到任何他们想要的东西。打头的士兵去禀告,没一会儿,搜查的骑兵全部上马,整个轻骑兵队伍快马加鞭地扬尘远去。 大伙看着远去的骑兵,都重重松了一口气! 快速收拾好翻乱的行李,队伍立马出发,加速度赶路! 第63章 抽丝剥茧 队伍紧赶慢赶,生怕骑兵队伍掉回头追来。一直走到天色黑下来,大伙才停下来埋锅造饭。 房车窗门关好上锁,隐私帘全部拉好,四人围坐在一起小声嘀咕。 林有才:“今天差点被吓死!掀开草帘子那刻,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在看到房车变成空荡的破木板车厢,我差点没崩住!” “谁不是噢!我以为今天铁定完蛋了!”沈香兰叹口气道。 “什么变成破木板车厢?”林显文一脸懵。 林紫苏满脸问号:“破木板车厢?爹你和那个兵看到了什么?他看一眼,就去看下一辆车!” 林有才环顾一圈房车,“我掀开草帘子,看到的不是房车,是一个超级简陋的木架子车厢。下面铺着木板,长方体木架子罩在木板上,车顶和四面盖着草席子。” 林紫苏张大嘴,“啊?掀开草席子,看到的不是房车外面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三人看着她,林紫苏:“你回来说要搜查车辆,我就赶紧点了显示屏弹出来的“幻视”两个字。时间紧急,我也没想那么多,那估计就是房车弄出来的吧。我没想到,它“幻视”的意思是,拿假的景象给人看。666。。。” 林显文:“这房车。。。不会是活的吧?有意识的系统?” 林紫苏耸肩,两手一摊,,“不知啊!要不,你喊它一声,看它答应你不!” “这不是你的房车嘛!我连门都打不开!还能喊应它啊!”林显文斜眼看着她。 林紫苏:“我早喊过了,没反应啊!” 沈香兰松口气,“别贫了!有这功能,以后就不怕搜查,也不怕在外人面前暴露了!” 林有才点点头,“有这个功能,我能心安不少。” 林紫苏:“爹,这队骑兵很急的样子啊!他们是在找什么人?” 林有才回想画像上的人像,“骑兵给我们四个看的画像,少说也有十多张,那找的人估计也有十多个。画像上有男有女,男画像多,女画像少,都是年轻人。” 林显文:“20张,我数了,一人拿一张画像比对我们的长相。他们要找的人,应该有20个!” 林有才看着三人:“他们确实很着急的样子!我们过去交涉的时候,我特意提了我和陶明远是秀才,骑兵没兴趣。问我们看到什么人,我说一路上都没遇到行人,就昨天早上遇到一老两小三个人,还给我们一袋粮食,要加入我们!骑兵没一点反应,压根不想多问,拿出画像就问我们有没有看到画像上的人!” “那看来是真的很急着找人!我都以为今天完了!兵匪,兵匪,古代的兵可不是现代的兵。遇到他们,少不得要脱层皮!他们急着找人,不想浪费时间在我们身上,找不到人就走,我们也逃过一劫!”林紫苏拿出簪子,“爹,你在画像上看到这根簪子不?” 林有才看了一眼,摇头:“没印象!我眼中簪子都一个样!”回想一下,“第一张画像是个年轻女子,发型也是。。。怎么形容。。。反正就是梳着造型,插着首饰。有没有这根簪子,我真没注意。” 林显文看着老妹,“你不会是想说,他们要找的人,是前天晚上你在野外草丛,发现的那一堆尸体吧!” 林紫苏:“我猜测,可能是。第一,我就在尸体堆几米外捡到这个簪子,有可能是某个尸体的;第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年轻女尸,有年轻女性也符合吧;第三,这黄金簪子,镶嵌着宝石,做工精良,随便哪一条,都不是普通百姓能拥有的。第四,一队将近一百的骑兵,火急火燎找人,找的肯定不是普通老百姓;第五,那一堆尸体有多少,我们虽然不知道,但是骑兵找的人有20个,勉强能对上!” 林显文摸摸下巴:“你这么一分析,我感觉是什么贵族出门,20个人里,多数是护卫、丫鬟,一个主子,碰到什么人,全被害了!艹。。。我怎么感觉,我们分析出了真相!” 沈香兰:“。。。有道理。” 林有才面色严肃起来,“这样一说,感觉八九不离十。那么问题来了,谁干的?谁有这个胆量和能力,截杀十多个护卫的队伍!” 林紫苏:“普通老百姓没这个胆量,也没这个能力,拿着菜刀对十多个专业护卫?最少要有一百多个流民一起上!” 林显文:“还有一个点 ,这里没有战乱!我们走了半个多月,没看到战乱,县城还让进,而且流民也不是很多。” 林有才:“他们军旗上的字是翎!那我们应该是走到了翎王的地盘!” 沈香兰:“分析那么多有什么用,我们自保都是问题!今天还好是虚惊一场!” 林有才皱着眉头,他的心又开始提上八下。“怎么没有用!这一段路上,除了那三个人,今天的一队骑兵,都没见着其他路人!你不觉得问题很大啊!” 林紫苏:“那真相只有一个!!” 林显文:“有匪徒!!!” 林紫苏:“对,而且人数不少!那老头不是说村子被屠了嘛!当然,这三个人有嫌疑,话信一半。我们做个假设,草丛里的尸体是骑兵队要找的人,目前这里没战乱,那只能是匪徒杀的。那如果是匪徒干的,那肯定是大量匪徒。如果有大量匪徒在这里,官方肯定是知道的!官方就算不想管,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现在贵人出事,首先就想到这些匪徒啊!那是不是直接去找匪徒,根本不需要火急火燎到处找啊!” 林有才、沈香兰听的有些懵,林显文恍然大悟道:“大量流匪!!!” 林紫苏:“对!天下动荡,到处打仗!军队会看情况和需求,是收编匪徒,还是剿匪!应该是有大量匪徒流窜到这里!” 林显文:“附近的村民和路上的行人,被他们清干净了!或者说是杀干净了!所以一路上,没遇见其他路人!” 林有才惊道:“那我们队伍,不就是他们眼皮下行走的待宰羊羔!!!!” 沈香兰感觉汗毛直立,赶紧搓搓胳膊,“你们不要吓我!!!你们说的都是猜测!!这。。。这。。” “咚咚!咚咚咚!!四婶、四叔、紫苏、显文!!吃饭啦!!”林秋月掀开草席子,敲响车门喊道。 四人说的入迷,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一激灵! 林紫苏拍拍胸口,“哎我去!!走走!先吃饱再说!” “走吧,去吃饭!吃完饭,我找他们一起商量再说!”林有才打开车门,率先下车。 林紫苏最后一个下车,关好车门,就见不远处两个小孩盯着她。看她回望过去,立马转身玩耍去了。 第64章 矮小 黑色的夜,繁星点点,火堆的光照亮人们的脸。 林家人围着自家的小火堆,吃着晚食,烤着火驱走寒冷。 一碗褐色的粥糊糊,冒着白气。林紫苏看着碗里的食物,深深叹口气。 沈香兰:“赶紧吃!” 林紫苏舀起一勺子,吹一吹,塞进嘴里,味道嘛,倒也不是很难吃。但是每天这样吃,不只是吃的反胃,还让人营养不良。 沈香兰说两兄妹,你们知足吧!没让你们去啃树皮、草根就该笑了!每天还有粮,煮个糊糊吃,都是被羡慕的! 道理、现实,咱都知道好吧!抱怨几句,又不费粮。 林紫苏心里吐槽着,就见老爹、叔伯们放下碗,往一边去了。 林显文:“别说!真别说!凡事都有两面性,虽然我们吃的差,但是不会得三高啊!不会再有减肥的苦恼啊!” 林紫苏皮笑肉不笑,“是啊!你真是个大聪明!这都被你发现了!好棒棒哟!” 林家其他人习以为常地看着两兄妹斗嘴,他俩说的话,他们一直都似懂非懂,都懒得问了。 林显文对着身边坐着的一排堂兄弟们,随意说道:“我看昨天来的那两个小孩,长相太着急了吧!” 林显程随手擦下嘴,转过头看着堂弟,“你是想说长相老吧!丑的很,那两小孩!” 林显文:“是啊!看着感觉怪怪的!我们队伍里也有4、5岁,7、8岁的孩子,也没谁家孩子,那副长相啊!” 林显万一脸疑惑道:“像大汉一样啊!脸是脸,身体是身体,各长各的!” 冯氏一脸嫌弃:“我们农家孩子养的马虎,每天出去玩的脏兮兮才回家,也没见哪家孩子,长成那个样!” 林显鹏:“你们不知道,狗有多烦那三人!队伍里四条狗,走近他们就叫!今早那两个孩子往我们车子这边来,被大黑追着跑!也是我狗抓的快,两小孩差点被咬!” 林秋月气呼呼地道:“大哥,你就该让大黑咬他们!那两破孩子,时不时地就来我们这里晃悠,还跟着翠荷姐、夏桃姐身后走,赶都赶不走!也是看他们小,不然非揍死他们!” 陆氏立马抬头看着两个女儿问道:“啥?啥子意思?跟着你俩身后走?” 翠荷皱着眉头:“休息的时候,就往这边来,赶都赶不走!围着我和夏桃嘻嘻哈哈的!” 夏桃满脸嫌弃:“看到爹他们捡柴回来,就跑了!” 陆氏:“啧,人不大,坏心眼不少啊!你们几个女孩子,去哪都把大黑带在身边。” 沈香兰:“那老头子有说俩孩子多少岁吗?” 林显鹏想了想:“说是一个8岁,一个9岁。” “看着不像8、9岁的孩子啊!倒是像5、6岁的孩子,身高看着比4岁的石勇高一点。”沈香兰皱着眉头,像是想到什么,招呼儿子过来,说了几句。 林显文又找堂兄弟们耳语几句,大伙吃完晚食,忙各自的去。 林紫苏打量三个堂姐,嗯。。。瘦条的身材,双眼皮大眼睛,秀气的五官。 翠荷、夏桃两姐妹是要比她和秋月漂亮些,主要是陆氏在几个妯娌中长相最漂亮啊! 陆伯娘性格直爽,大大咧咧的,长相却是秀美那一类的。 林有才这边,他拉着一堆人到远处,说是一起解手,还让人悄悄守着,以防有人过来。 喊了主要的几个当家人,先说了他们一家在车上的分析和猜测。 把大伙惊得冒冷汗! 林有才拉住想冲去绑人的赵屠夫,有说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假意上厕所回来,又换了一些人去上“厕所”,都是一路走来,比较靠谱的人。 比如不靠谱的,李铁蛋一家,排除在外。 队伍里的青壮年,大多数都知道了,林有才的分析和猜测。 脸色都不好,不会演技就尽量别说话,先别打草惊蛇。 一老两小,倒是好解决,对于暗中的流匪,他们一无所知啊! 林显文和堂兄弟们,在拉上其他半大孩子,一起去不远处解手。他们友好的喊上,两个小孩,一起去。 等解手回来,林显文赶紧回房车。“娘,果然!我们的猜测和分析,估计真是对的!” 林紫苏:“啥?” 沈香兰:“真是侏儒?!” “侏儒?”林紫苏懵逼一会儿,随即想到,“那两个。。。呜呜呜呜。。。”根本就不是小孩子!!! 林显文捂住老妹的嘴,“你声音小点!生怕别人听不到啊!” 林紫苏比个ok的手势! 林显文放开她,“我去告诉老爹说。” “你先跟我仔细说说啊!”林紫苏拦住不让走。 “。。。。你见过身上有肌肉的孩子吗?极少吧!他们长的着急,很老气,脸和身体,说不出来的怪异!哎哟,你让老娘跟你仔细说说!”林显文说完急忙下车去找老爹。 吴狗子、吴狗蛋被半大少年们,拉着玩,脱不开身。 吴老头就被三个老头子,林老头三兄弟,拉着在火堆边烤火,扯家常。 吴老头说要解手,林老头就说正好,一起去有伴。天黑走路看不清,摔了有人扶一把。 林有才、林显文两父子进牛车厢里,咬耳朵,林有才表示大为震撼!还能这么玩?? 本来听了林有才说的猜测和分析,大伙一晚上都要睡不安稳了。 再听到林有才的话,震惊半天,都不敢直视那两个“小人”,生怕眼神、表情泄露出什么。 车里,两母女躺在小床上。 林紫苏:“老娘,你匕首要记得带着啊!靠人不如靠己!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带着呐!我听王老太她们说的时候,就觉得反常!粮食对于老百姓来说,就是命啊!特别是这个时期,那老头子主动给一大袋粮食。虽然说是为了保命,还是说不出来的怪异!听你爹说,他觉得太大方了!” 林紫苏:“而且他说的故事,漏洞太多了!爹说里正根本就不信他说的,只是看他一个老人,两个孩子,也干不出啥幺蛾子!先看看再说!” 沈香兰:“你还别说,这里正一路看下来,还不错!为人处世比较公正,年纪一大把,还挺管事。” 林紫苏:“嗯。。。不对,你还没说你让老哥去干了什么!” 沈香兰:“你一个姑娘家家的,问这些干嘛!” 林紫苏:“啧,说事还分男女啊!” 沈香兰压低声音:“行,想听是吧!我让你哥拉他们去上厕所,看鸡鸡!让他们摸摸看,身体有没有肌肉!” 林紫苏:“6啊!这是有什么是说法?” 沈香兰:“男性侏儒症患者的男性特征通常是正常的,但不是百分百,有个体差异,有小部分也不正常。一般来说,他们的生殖器官和第二性征会正常发育。有的只是身材矮小,性发育正常,具体也要看他是什么病因和病情。” 林紫苏:“成年男子的鸡鸡和小孩的不一样,所以你让林显文去,哈哈哈。。。” 沈香兰翻个白眼:“侏儒症患者由于生长激素分泌不足导致身高发育迟缓,但是肌肉发育不会受到影响。许多侏儒肌肉发达,身体适应较小的体型,需要强壮肌肉来提供足够的力量和稳定性。但是他们的肌肉力量和耐力比不上正常人。” 林紫苏:“so,这两人这两项都对上了。” 沈香兰:“不只,林显文说他们的喉结非常明显,唇上和下巴上有刚刮过胡子的痕迹。天气冷穿的多,他们特意遮盖,你老哥拿着电筒去的,一堆半大孩子特意勾肩搭背!” 林紫苏:“厉害了我的哥!” 沈香兰:“能睡了吗?” 林紫苏翻个身,“睡了睡了睡了。。。” 第65章 堵路劫道 漆黑的夜晚,万籁俱寂。星星在浩瀚的夜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个世界。 天幕、草席子搭建的帐篷里,鼾声四起。林有才躺在被窝里,辗转反侧,睡不安稳。 林显文轻拍老爹一下,小声道:“哎哟,爹,要不,我们去把那三个人绑了吧?” 林有才翻过身正想说话,草席子被人掀开一侧,“林秀才…有才哥醒醒……”来人正准备脱鞋走进去。 林有才坐起身:“怎么了?” 田大牛招招手,林有才掀开被子起身,穿鞋走出去。 田大牛:“吴老头,刚才说肚子痛,一个人去解手。赵壮想跟着去看看的,被我拉住了,乌漆嘛黑的,出了事都不晓得。” “不要跟着去是对的,随他去。如果我们想的没有错,他们要么就是明着来,要么就是下黑手。来明的就和他们拼了,我们只要不着他们的暗道就行。吴老头给的一袋粮食,我让里正收好,先别吃,只怕他们下毒、下迷药。” 田大牛:“那我们先盯紧他们三个人。” 林有才点头,“嗯,敌不动,我们不动。他们在暗,我们在明,等天亮再说。” 看着漆黑的四周,感觉有无数道目光盯着队伍。 林有才叮嘱道:“值夜的人都小心些,千万别落单!” 田大牛:“晓得了,每一组我们都说过了。有才哥,快去睡觉吧,等会你就要起来守夜了。” 举着火把的吴老头往远处走,蹲下身,火把插在泥地里。用腹泻要去解手做借口,溜出来的吴老头,蹲着身子往另一边走去。 没走多远,吴老头就听到虫叫声,朝着发出声响的地方走去。 四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其中一个人粗着嗓子道:“割你老子的,做点事磨磨唧唧的,想冷死老子啊!” 吴老头:“你他娘西皮的徐老三,老子想深更半夜爬起来啊!你们是不晓得他们防备心有多重!白天到黑上,每个时辰都专门有人守卫。一个时辰换一批人守着,连个打瞌睡、走神的人都没有!老子好不容易找个借口出来的!” 徐老三:“别说废话!你带去的粮,他们吃了没有!” 吴老头:“他们人数这么多,给多了怀疑,给少了不够吃!我给了一袋粮,他们里正收了,没看到他们吃!我觉得他们开始怀疑我们三个了,年轻的还能套几句话,年纪大点的防我们防的紧!” 徐老三:“能不能下药,给个准话!” 吴老头:“他们又不是一个锅里吃饭,各家煮各家的。怎么下药?他们还养了4条狗,见我们就叫!好几次差点被咬到。” 瘦高个的小声问道:“那个盖着草帘子、长长的车子,里面有啥子,摸清没?” 吴老头:“没得啥子,白天那些兵搜查过,看了几眼就去下个车厢查看。要是真有好东西,也轮不到咱们!” 徐老三:“诶!那个草席子车厢有最好,没有也无所谓!看得见的就有十多辆车子,十多头牲口,肥的很!他们还养的起狗,肯定有钱有粮!干这一把,我们能过个肥年!” 吴老头:“哎哟,美的你!等事成再嘚瑟!有事快说,我出来太久,他们该怀疑啦!” 徐老三:“明天你。。。然后。。。我们这样。。。” 吴老头:“!!”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大伙已经收拾好行李,开始新一天的赶路。 队伍赶了两个时辰路,准备就地休息,就看到前面官道上,堆满了大石头、泥土。行人都不好过去,车子更不用说,根本过不去。 大伙提着的心,终是落地摔死了!要来的还是来了! 附近连山都没有,想骗自己是山体滑坡都骗不了。 林紫苏下车准备解手的,看到前面的路这个样子,皱着脸,“做这么明显的吗?!” 林显文:“看来是下不了黑手,来明的了!” 林有才:“看来他们是打算明目张胆抢啊!” 赵屠夫站在吴老头旁边,皮笑肉不笑道:“咋办呀!前面的路堵了啊!” 赵壮:“这得清到什么时候去咯!哪里来的这么多石头噢!” 林有兴皱起眉头:“这怕是清好路,天都要黑了!” 吴老头犹豫道:“那边有条小路,可以绕过这段路,又走上官道。” 田大牛面无表情道:“你咋晓得有小路绕过去?!” 吴老头:“老头子我在这活了几十年,哪个镇哪个村,闭着眼都不会走错!前面那条小路啊,通向我表哥他们村!” 赵屠夫笑道:“我看是通向黄泉路吧!” “吴老头,我家麻绳做的可结实了!”赵壮从身后拿出一捆麻绳。 吴老二脸色大变,嘴巴刚动,想吹出哨子声,人就晕了过去。两个“小孩”也是倒地就睡,三人被五花大绑丢在路上。 其他不知内情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唬得一脸懵逼。 你一句,我一句,吵吵囔囔。 “咋了这是?” “这三人肯定不是好东西!不然咋会被打晕绑起来!” “怎么能打晕小孩子噢!两个小孩这么小,肯定是无辜的啊!” “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就觉得这三人怪怪的!” 林里正看眼地上的三人,对着大伙道:“安静!安静!这三个是流匪,混进我们队伍想摸清楚我们底细,好把我们一网打尽!前面的路被他们堵了,我们赶紧清路!” 众人哗然! 大部分昨晚知道内情的青壮年们,已经拿起工具去清路了。没时间浪费了!赶紧行动! “别再叽叽歪歪了!不想死的,赶紧动起来!流匪的大部队,随时会到!”林本树赶紧吆喝起来! 老人小孩看着行李,注意周围情况!大伙轮番上阵,搬石头的搬石头,铲泥巴的铲泥巴! 有两块石头太大,林有才让几人合力抬起一点,石头下面插进一根粗木棍,几人合力把大石头翘到路下面去。 正忙的热火朝天,官道旁边的小路,冲来一群大汉,拿着大刀、斧头、锄头、菜刀。。。喊着杀! 路边躲着两个流匪,查看他们队伍走到哪了,好给老大报信。看见三人被打晕,绑起来!知道大事不好,赶紧跑回村子去报信! 走小路过去,是通往一个村子,路过村子再走上官道。吴老头倒是没说谎,只不过村子里没有他的表哥。村子里的老人、小孩、青壮年都被流匪杀光,只留下妇女受他们折磨。 流匪们驻扎在这个村子里,打劫路过的人。 第66章 拼命 “大伙!拿起家伙和他们拼了!!”林本树敲响铜锣,对着大伙喊道,随即把铜锣往车厢里一丢,拿起柴刀就冲! 小路上站着乌压压的人,都举着武器想往官道上冲。 官道只有那么宽,本来就站满了南林村的人。大伙拿泥巴、石头堆过来把小路口堵着,让流匪过不来。两伙人隔着泥巴、石头,举着武器互相打骂! 官道两边下面是田地,官道比田地高出将近2米。其他匪徒想从官道两边爬上来,就得人架着人往上爬。 大伙守在路边像在打地鼠一般,匪徒冒头就一棍子打下去! 流匪也是普通老百姓出身,没有学过武功,打架也是乱打一通,仗着人数多,仗着比老人妇女小孩力气大,到处为非作歹! 南林村青壮年多,加上老人小孩妇女,人数上是他们的两倍。 一时之间,打的不分上下,有来有往,骂骂咧咧! 林紫苏的房车里,塞满了人,严重超载。林家、沈家、石家,三家的妇女儿童。 大床上剩下的一半粮食,全部塞进牛骡车厢里放着了。 林有才早上醒来,就让家里人给粮食换地方,把房车空出来装人。 做最坏的打算,万一他们没打过匪徒。那也没办法,只能先顾着自家人。要林紫苏开车跑路,他们边驾车边丢粮食,看能不能跑掉! 林显文站在马桶上,拿着工具在拆排气扇。 林紫苏看着外面打的热火朝天,急道“拆下来没?” “好了。”林显文举着排气扇递给林显运,就往车顶爬去。 林显运跟在后面,也爬上车顶,林显山、林显河随后爬上车顶。 4人半蹲在车顶,拿出弹弓,瞄准站在小路口上的匪徒,疯狂输出! 惨叫声此起彼伏! 匪徒气愤地往房车方向丢石头,四个男孩身形瘦削,都躲到车顶帐篷后面。车顶帐篷上面还绑着被褥,正好做遮挡。 他们脚勾着绳子,一人扶着一人,两人射击。 钢珠射进匪徒身体,匪徒直接痛得倒地。被钢珠射中脑袋的,直接上黄泉路。 小孩子学东西本来就快,路上两个月时不时地练习弹弓,各个准头、力度都没得说。平时都是拿的小石子练,要不是生死攸关,林有才也不会舍得拿钢珠出来用。 用一颗少一颗,而且钢珠是金属,在这时代还能换银子用。 弹弓加钢珠,打野神器,杀伤力怎样,玩过的都懂。 大伙看到不断有匪徒倒地,士气大振,武器挥的虎虎生风。 男女老少齐上阵,手上有什么就拿什么打。 林紫苏坐在车里干着急,手受伤了,有心无力,连弹弓都用不了。 沈香兰担心林有才,一想到,万一,她不敢想。 李菊花拿着削尖的木棍,对着想爬上来的匪徒一顿狂戳! 大丫在她旁边,抖着腿,也拿着木棍往下敲! 这时再害怕也得上,打输了,她们这些妇女只会更惨! 爬上来的匪徒,立马就被3、4个人围殴,打的爬不起来。 两方打的你来我往,剑拔弩张的时候。官道上,由远及近地马蹄声传来。 林显文他们四个站的高,看的远,“翎”旗帜随风飘荡。 林显文赶紧扯着嗓子喊,“爹!爹!!”疯狂招手!! 林有才忙着站在牛车上发射钢珠,旁边的林有福看到,拉他一把,指着车顶! 林显文赶紧爬下车,又怕匪徒听到,凑到他耳边说。 林有才把弹弓往身上一收,“你们赶紧都进车里去。”说完就朝队伍后面跑去。 林有才隔着老远,就扯着嗓子喊:“大人!大人们救命啊!有匪徒抢劫啊!!大人!” 等轻骑队到面前,果然是昨天那一队。 打头的骑兵厉声喝道:“大胆!何人敢在此拦路! 林有才眼泪四溅,鼻涕狂流,唾沫横飞,指着小路上和田地里想往上爬的人群控诉。 “大人!小路上和田地那群匪徒!太猖狂了!他们根本不把官府放在眼里!他们说是,他们老大就是这的皇。。。这的皇。。。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路过的行人全都被他们拦路杀害了!他们看到我们人多,前天早上还让一老两小混进我们队伍,要里应外合杀光我们!他们说,老人小孩男人们全部杀掉!女人们留下糟蹋!还说官家小姐,他们都玩过,官家人照样杀!这里他们说了算!!” 打头的骑兵正在跟身边的人说,是昨天搜查过的那群人,这个人还有秀才功名,就听见“官家小姐”四个字,立马回头问道:“他们杀了官家小姐?!” 林有才:“是啊!对着我们口出狂言,说那是他们的“战绩”!不堪入耳啊!都是些畜生不如的!” 骑兵队里有人发出命令,打头的骑兵:“让开!” 林有才赶紧让到一边,骑兵队扬起满天尘土往前跑。 林显文站在车上,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看到骑兵队跑过来,立马扯着嗓子喊:“快让开!快让开!官兵来了!!!让开!!!让开!!!官兵来了!!” 下面打的火热的人,手上都是一停,流匪们看到奔过来的骑兵,撒开脚丫子就往回跑! 骑兵们骑着马冲过去,抽出刀,一路砍杀过去。 南林村众人,你扯我,我扯你,往一边躲去。 鲜血喷射得到处都是,染红了官道和小路。 一盏茶的功夫都不要,流匪们就被杀的所剩不多,只留下几个活口问话。 趴在田地里装死的流匪头子,被仅剩的几个小弟指出来。 骑兵下马就是一脚朝着脑袋踹去,抓着头发让他跪着回话。 林有才指着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三个人,“大人,这里还有三个!这两个不是小孩,是大人!只不过得了病,身体长不大,是两个侏儒!他俩人小鬼大的很,就是他俩说的官家小姐!” 地上俩侏儒被堵了嘴,睁大眼睛,想说话说不出!拼命摇头他俩什么都没说过! 其他活着的匪徒也转头看向被绑着的三人,原来是你们三个泄密,引来官府的人。 流匪头子头昏脑涨中,不忘抬起头,狠狠地瞪向地上的三人! 吴老头一脸懵,他们什么也没说啊! 打头的骑兵对着林有才说道:“官府办事,你们赶紧走!” 大伙听到这话,如蒙大赦,赶紧把官道上剩下的石头、泥土,快速清理干净! 屁股像着火一样,不顾身上的疼痛,不顾身上的伤口,拼命往前走!只恨自己没长翅膀,不能飞着走! 第67章 受伤 太阳西沉,人困牛乏。 大伙紧绷的神经,提着的心,依旧嘣嘣跳。 林本树:“爹,今晚就在路边落脚?” 里正:“叫大伙埋锅造饭吧!” 林本树:“可。。万一。。。” “天色已晚,歇着吧。大伙多多少少都受了伤,急着赶路,都没好生包扎。唉,那些兵,人强马壮的,我们连夜赶路又有什么用!他们想追上我们,那不容易的很。去吧~”里正满脸疲惫地摆摆手,转身朝三孙子林有望走去。 林有才举着水壶,对着林有望的手臂,慢慢倒下凉白开,冲洗伤口。 林有望两只胳膊上,大大小小的刀伤有4处。好在天冷穿的多,只有一道刀伤有些深,其他3道刀伤都是浅浅的皮外伤。 伤口冲洗好,林有才用干净纱布吸干混合在一起的血和水。 手脚麻溜地给所有伤口涂上碘伏消毒,只在最深那道伤口里,撒上云南白药粉。 林有才直起身体,高声喊道:“快点拿来!” “来了,来了。”林显文拿着手电筒和伤口缝合针线包,快步走来。 林有兴舀起水慢慢淋下,林有才蹲着仔细搓洗双手,洗干净擦干。 林有才:“给他嘴里塞帕子咬住,别把舌头咬到了。以防万一,你们按住他。你自己可得忍住啊!男子汉大丈夫,哥看好你!” 林显文打光,林有才戴上一次性口罩。他拆开伤口缝针盒,小小的,扁扁的针盒,一盒里只有一根弯针。拆开缝合线,右手持针钳,左手齿镊,右手夹针,左手夹线,穿针引线。 林显文:老爹还挺有模有样的。。。 林有才深吸一口气,低头缝针。 没一会儿,大冷天里,林有望、林有才两人都满头大汗。 林显文想拿张纸,没有,只能抬起胳膊,用自己的衣袖给老爹擦了擦额头,汗水可别掉人家伤口上了。 林有望疼地死死咬住嘴里的帕子,豆大的冷汗,滑下来,脸色惨白。他爹、叔伯、堂哥几人死死按住他,生怕他动来动去,缝不成伤口。 这么大的伤口,不好好治,可别整个手烂掉了。 林有望的亲娘、奶奶,站在一边心疼地直掉眼泪。 林有才感觉有座山压在自己身上,喘不过来气,被这么多人看着缝针,压力如山大。 20多分钟后,看着缝合的歪歪扭扭的伤口,林显文把头扭到一边。 林有才叹口气,终于缝完了。。。丑是丑了点,能愈合就行。男孩子身上有疤很正常,疤痕丑点就丑点吧,手能用就行。抬起头说道:“好在现在天气冷,不怕伤口发烂。伤口没长好之前,这只手不可碰水,不可用力。用力伤口再崩开,真的难搞了!我也只是跟别人学了点皮毛,凑合用!” 林有望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谢。。谢。。谢谢,有才哥。” 林本田红着眼眶,满腔感激,“多亏有你给他上药,缝伤口,他这手才得治!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更别说找大夫了!这孩子年纪轻轻的,要是手废了,真是没法活了!” 林有才:“本田叔,有望也是为了大伙,跟匪徒拼命受的伤。今天受伤的人,只要大伙有法子有药,肯定全部都一样的治!” 林本水:“有才啊,你太谦虚了。这哪里只是会一点皮毛,我活了大半辈子,听都没听过。这不愧是秀才,样样精通啊!” 林有才收好针线,递给儿子,“本水叔,我会的这点,在正儿八经的大夫面前,打下手都不配。你甭逗我笑了!要说缝针啊,还是妇人们手艺好,只不过是没缝过,不敢罢了。” 林家妇人们听到,纷纷摇头,这缝皮肉她们可不敢,这又不是缝布。 “多缝几次就敢了。你今晚好好休息啊!我过去帮忙。”林有才说着就往房车方向走去。 田大牛的媳妇张氏眼泪婆娑地站在一边,凳子上坐着一个少年,少年头发被剪掉一侧。 林紫苏右手拿着电筒打光,沈香兰戴着口罩,手上拿着持针钳和齿镊,全神贯注地给少年缝头上的皮肉。 林家一口大锅煮着晚食,一口大锅煮着开水,煮开水的锅子是专门煮水喝,煮水洗漱的。锅子两边“耳朵“上,还特意缠上绳子,做标记。 以前倒不是有专门煮水的锅子,是沈香兰和林有才多次强调,多次要求反复刷锅后,林家人才记住了。主要也是有个锅子专门烧水喝,烧水洗漱,他们感受到实在的好处。 林显文在房车里,用老妹的小小的煮面锅,煮着针头。条件太差,所有能循环使用的物品,都得珍惜地循环使用。 林有才看帮不上忙,就去看其他轻伤的人,帮他们冲洗伤口,涂上碘伏消毒,药粉就算了,用一点少一点,得留着重伤用。 还好上辈子两母女都爱囤货,特别是网上搞活动打折,又有优惠券的时候。这云南白药粉一买就是20小瓶,还有云南金创粉也囤了10瓶,容量稍大一些。 他说囤这么多放过期了浪费,她们就说家里车里都备着呗!反正多买能折上折,优惠券叠优惠券,算起来每瓶就很便宜。保质期新的,能放很久。 他们一家子什么都想过,就是没想过,这些东西能在另一时代用上。现在只嫌少,巴不得再多来一点。 开放伤口的只有几个人,多数是身上青一坨,紫一坨,这里起个包,那里有点擦伤。 冯氏指尖上有一点白色的膏体,她轻轻地抹在儿子林显山的额头上。 林显山额头顶着一个包,不是被人打的,是他从车顶进房车时,磕到了头。 在车里人面前,额头肉眼可见地速度冒起一个肉包,像个小汤圆。 林紫苏无情嘲笑,沈香兰跟王老太说,刚撞上的地方,立马涂抹上猪油最好。受伤处,不会青紫,包也不会继续肿大,消肿会快一点。 沈香兰刚说完,大伙都不信,不过也正常。拿来吃的油,又不是草药,怎么可能有这么神奇的功效。 王老太是不愿的,这四儿一家老是盯着这点东西不放,这赶路有钱都没地买东西去,更何况家里没什么银钱。可车里还有叶老太、沈家媳妇们在,又是自己的亲孙子,虽然她儿子、孙子都多。到底是用手指抠了点点猪油,给孙子额头上的“小汤圆“抹上了。 这会儿,煮晚食,冯氏硬着头皮朝王老太要了一点点猪油,真的是一点点。少就少点,有的涂就行。效果确实是好,没见到青紫,包还小了不少。 小孩子青一块紫一坨是家常便饭,以往这么大个包,得青紫好几天,大人看着就觉得很可怜。 第68章 安心睡觉 篝火在黑暗中熊熊燃烧,火焰时而跳跃着,时而火花四溅。火光照亮了四周,照亮了围火而坐人们的脸庞,映出了他们眼中劫后余生的庆幸。 篝火的烟雾升腾而起,飘向满是繁星的夜空。 睡前,林里正召集大伙坐一起,说着这几日的遭遇。 林里正:“今天是不幸中的万幸,大伙都还有命在。“ 林老头:“是啊!今天真够险的!” 沈老头:“险的很嘛!腿都吓软咯!” 朱大富摸着胸口,“我这里面啊,现在都还咚咚咚地跳!” “我们这些老百姓,哪里遇到过这阵仗!以前在村里,也只是骂骂嘴,小打小闹!”林有祥一脸后怕地说道。 林里正双手示意大伙安静,“今日能逃过一劫,是所有人的功劳。庆幸我们有守卫队,白天黑夜的守护大伙,那三个人想使坏,也没机会害我们。也多亏了林有才,发现这几日的不对劲,告诉了大伙,让大伙有了准备。今天一大群匪徒抢杀我们,大伙一起奋勇杀匪,才有命遇到军队路过,得到他们的帮助。最重要的,还是我们一条心,大伙都拧成一股绳对抗匪徒。今天拼命对抗匪徒受伤的:勇士们,伤都不是白受,保住了我们自己,保住了家人们,保住了我们这个队伍。” 林有才鼓掌说道:“里正说的对,今天逃过一劫,还是我们大伙一条心,劲往一处使!” “是啊!我们一条心,不管遇到啥事,都不怕!” 。。。。。。 林里正:“接下来的路,还会遇到什么事,谁都不晓得!但是,我们一直拧成一股绳,一条心,终会找到安居之地!“ “肯定会!” “会的!” 。。。。。。 林里正:“大伙都辛苦了,去休息吧!伤重的人,三天不用巡逻放哨,工分照记!散了吧!” 大伙站起身各自去休息,明天还得赶路。 林显文悄悄问老爹,“受重伤的奖励就三天不上班,三天的工分?这么少!” 林有才:“公账上没有余粮,橡子豆腐早就吃完了!大伙都有上阵打杀匪徒啊!这打杀匪徒,又不是为了别人,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我们家出力、出工具、出药少吗?!我都没说什么,因为归根结底都是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们。” “是噢!哎哟,我要去灌个热水袋,抱着睡,晚上太冷了!!”林显文说着就朝房车去。 林紫苏站在房车旁,压低声音:“啊。。。我还以为缝脑壳皮的男孩是田大牛的弟弟,那两个小一点的男孩女孩,是田大牛的儿女呐!” 冯氏摆摆手:“不是,田大牛和他媳妇,去年才成的婚,还没孩子呢!两个人都20多岁才成亲。田大牛家是穷,早年兄弟姐妹没活下来,后来他大点了,爹娘也病没了。一个人守着田地过日子,家里没钱又没长辈操持,哪里会有媳妇。” 沈香兰:\"那他这个媳妇,怎么来的?” 冯氏:“他媳妇是隔壁村张家的大女儿,两个人的命倒是相像。前几年她爹娘去城里卖东西,出了事,没了。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过活,她不放心弟弟妹妹们,就一直没嫁。两个村子,离的不远,不晓得什么时候就好上了。田大牛请了媒人,简单走了礼,酒席都没办,女方就过来了。” “那他媳妇的弟弟妹妹也一起跟过来了?张家没房子、田地?不可能不要吧!”林显文凑过身子问道。 林紫苏回头一看,“我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林显文:“三婶快说。” 冯氏:“没有,房子田地怎可能不要啊!张家有两个男丁,她大弟都十多岁了,户主应该是她大弟。三个弟弟妹妹都在自己家住着,只是来往的勤。她嫁给田大牛后,两口子带着弟弟妹妹们两个村子来回干活。干完田家的田地,就去干张家的田地。” 林紫苏:“噢~明白了!这样也挺好!” 林显文:“各取所需!” 林紫苏:“互补吧!互相取暖!” “说的没完没了!都不困啊?!”王老太没好气地看着堵在车门口的四个人。 林紫苏:“睡前聊一聊有助于睡眠!” 沈香兰:“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冯氏:“两个村子的人都晓得啊!又不是什么秘密!你们住城里,才不晓得。” 王老太:“。。。。。” 林紫苏拉开车门:“上车吧,上车吧!你上车干嘛?” 林显文:“我拿热水袋灌热水,抱着睡啊!你们倒是睡房车里噢!” 沈香兰:“你俩不是有睡袋?!” 当初担心父子俩在冬季出游,睡车顶帐篷冻到,她买了两个睡袋给他们在帐篷里睡。 林显文:“也冷!”地上虽然铺着防潮垫,人睡在睡袋里,但是睡在野外的地上,太寒太潮了。他觉得这些古人,身体真的很能扛! 沈香兰只得把水壶里的热水,给他灌满热水袋。“赶紧睡觉去!” 房车里,今晚注定热闹。粮食搬到牛车厢里后,大床空出来,现在天气寒冷,正好都住车里来。 林紫苏和沈香兰继续睡小床,小床只有这么宽,想挤也挤不下。 大床和车顶帐篷随她们去分配位置, 林家:王老太、陆氏、杨氏、冯氏、翠荷、夏桃、秋月、紫苏、沈香兰 石家:林红梅、石涛 沈家:叶老太、赵氏、张氏、秀秀、巧巧、沈安达 房车大床、小床、车顶帐篷睡17个人,15女性,2个4岁男童。 林紫苏觉得她的房车,承受了不该它这个车型承受的人数。 辛苦了,她的车。 两母女头朝车头睡,脚朝大床。 卫生间按回去的排气扇,就没停下来过。车子的空气循环系统,也没有停下过。 正当大伙进入梦乡之时,官道上传来马蹄奔跑地声音。 在寂静的夜里,马蹄声格外清晰,如同在耳边奔跑。 大伙屏住了呼吸,听着动静。 守夜的人们,全部站起身来,朝官道上望去。 三匹马由远及近,三个骑兵快马奔驰。路过时,只是看了一眼,马儿不停地往前跑。 没多久,三个骑兵就跑远了,马蹄声渐渐消失。 大伙提着的心落回,松口气,睡觉。 林本树:\"应该是,没我们什么事了。” 林有才:“本来就没有我们什么事,我们是无辜路人,差点被杀被抢!” 林有兴给火堆添一根柴,“对啊!” “对什么对!你脑壳长脖子上来看的啊!”林本树说完,背着手睡觉去。 第69章 身上多少带点彩 清晨,天空泛起鱼肚白。 火堆旁放着几个陶罐,里面的水咕噜噜地翻滚冒泡。 天色一点点亮起,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缓缓揭开了黑色的幕布。 晨曦中,空气格外清新。林紫苏顶着两个眼黑圈下车,深吸一口新鲜的口气,再狠狠呼出一口气。 林有福坐在火堆旁烤着火,听到动静,侧头看向房车方向,“苏丫头,今天起这么早!” “大伯爹早。。。大家早。”林紫苏缩起身子,搓搓胳膊,太冷了,说话嘴巴冒白气。 “早啊!”赵壮咧嘴笑,笑到一半,嘴角抖了抖,忍不住地“嘶嘶嘶~”想摸摸嘴,右手抬起来费劲,想想算了。 石永笑着点头,“早”,用木棍慢慢挪开烧开了水的陶罐,大伙的水总算是烧好了。 火堆烧着也是烧着,各家会把装满水的陶罐放到火边排队。晚上守夜的人顺便就把各家的水挪一挪,烧开水第二日得用。 太阳从东方缓缓升起,它的光芒染红了天边。那一抹红色逐渐扩散,给整个天空染上了一层温暖的色彩。天色越来越亮,周遭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林紫苏等着大伙一起去解手,自从拉野屎遇到过尸堆,大伙心里都有阴影。但是条件只有这个条件,讲究不了,总不能活人还被屎尿憋死吧! “啊~哈~~~”林紫苏解完手,打着哈欠站在一边等人,眼睛涌上打哈欠带来的泪花,伸手擦擦。 昨天一晚上,房车里和车顶帐篷里,不是磨牙放屁,就是梦话打鼾,再加上做噩梦被吓醒,嗷嗷哭的人。。。 林紫苏感觉一晚上都没睡多久,刚睡着就被吵醒,时睡时醒。。。 “咋滴!大清早就哭上了?!”王老太捆着裤腰带走过来。 “啊?”林紫苏转身,“我哭?!我是。。啊!!哈~~”抬手擦擦眼泪,“困的。。” “这孩子。。。”王老太说着往回走。 大黑从远处朝着林紫苏奔来,后面跟着去3条狗子。 等大黑跑近,林紫苏赶紧出声制止,“大黑!停!别动!别快来!!”看着在大黑嘴里“吱吱吱吱。。。”叫着,晃动着身体的灰色老鼠,另外3条狗兴奋地围着大黑打转。 林紫苏竖起大拇指,“好狗!大黑太棒了!”伸手指向落脚地,“快去找林显文!!林有才也行!!!大黑快去!!” 大黑朝着指向跑去,4条狗来去如风。别看它们瘦,身上有肌肉,精瘦精瘦的。 林紫苏一大群女人们回到落脚地,不见狗子们的身影。 “你刚才是没看见,大黑早上抓到好大一只老鼠!”林显文两手比划一下大小。 林紫苏:“哦,它送老鼠给你吃?!” 林显文:“没有,它叼给大伯爹。” “。。。不会。。他们要吃老鼠吧?”林紫苏地铁老人看手机表情。 “哪能啊!本来就没什么粮食喂狗,它们自己打食,一只老鼠。。。我们还没到那个地步!抓到的又不是兔子,是兔子都还得分它一些吃。不然饿死,就没狗子放哨了!”林显文凑近一些,“我觉得放哨这事,狗子比人好用!” “动物的听觉、嗅觉,人类肯定没法比啊!”林紫苏小声蛐蛐:“狗子要是没用,压根就不会养,早就进他们肚子了。\" 林紫苏把车窗车门全部打开,让空气循环一下。 草席子一如既往的盖着车身,但不影响车内车外通气。 林紫苏走过去烤火,要是有红薯、土豆就好了,丢火灰里焖熟,玉米也行啊,烤着吃也香,再撒点辣椒面,林紫苏擦擦嘴角。 这些农作物要去哪里寻噢!如果这里的版图和现代一样,难道还得跑去其他大洲寻种?大清早的,痴人说梦! 林紫苏想的入神,听到有人喊她,抬起头,只见大伯爹、赵壮、田大牛、林有兴啊。。。。随便数都有十多个人,全都鼻青脸肿,这人眼眶紫黑,那人脸上青紫的肿起,有的人脸上都还有血迹,没擦干净。 林紫苏早上刚起那会儿,没看清人脸。昨下午急着赶路,停下来又忙着缝伤口,天黑了后更没注意看。 看着大伙身上多少挂着彩,怎一个惨字了得!本来大伙就没条件洗漱,昨天打一架,身上挂彩,衣服又脏又破烂,更像难民了。 当然,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手还包着不能用,不能碰水。生活上麻烦的不行,她都觉得,自己身上有味了。 “吃早食去了。”林显文在她眼前挥挥手,加大声音。 林紫苏:“听到了,耳朵要聋啦!” 林显文:“你不是聋的传人吗?” “聋的传人,不是你从小到大的专属称号嘛!我可不敢抢你的称号!”林紫苏说完快步走前面去。 林显万:“龙的传人?!龙我晓得,龙还有传人啊?” 林显河:“龙的传人是干啥子的?” 林显山:“是不是生肖属龙,就是龙的传人?!那我属羊,是羊的传人!!” 林显文深吸一口气,“。。。我们都是龙的传人,和生肖没关系。原因得去问我爹,我也不清楚。快走,早食该凉了!” 林紫苏等着碗里的菜糊糊粥凉一些,蹲在老爹旁边,“爹,昨天你跑去跟那些兵说了什么?” 林有才:“根据我们看到的,猜想的,朝着他们要找的人身上套,然后说是匪徒狂妄嘚瑟时说出来的。” 林显文端着碗在林有才另一边蹲下,“那你咋肯定,那些骑兵会放过我们。” 林有才慢慢喝口粥,“我没肯定啊!走一步看一步!不过,从他们放我们走,我估计是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 林紫苏:\"我们这么多人,加上匪徒数量,估计有4百多人。一下全杀光,那里不得血流成河。虽然这里人命如草芥,那也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吧!更何况我们只是路过的流民,也是无辜的受害者!我想他们忙着弄清楚真相,处理匪徒,没时间搭理我们也是一个原因。” “我们这么多人,还有一部分是老少妇孺。前一天他们检查了我们所有人和车辆,我们有文书、户籍、路引。虽然不是所有人有路引,但是到处都在逃难,路引不全正常。相比那群流匪来说,我们更可信,就是普通流民。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去而复返,但是应该是不知道我们发现草丛那堆东西的。当然,有那群匪徒在,发没发现,也不重要。其实除了赵叔带了十多个人去看,也就你们几个倒霉的看到了。” 林紫苏看看自己的左手:。。。。。 林有才压低声音道:“太阳底下,无新鲜事。当时我就想到,事情要是真和我们想的八九不离,那他们肯定不想声张,只想赶紧掩盖下来。昨晚过去的三个骑兵,肯定是回去报信的。如果真是官家女眷被害,他们对外肯定是无人出事,等过个一年半载就说家里某个女眷生病没了。这年代因病早逝的,多如牛毛,是平常事。” 林显文:“所以,昨晚才不通宵赶路。” 林紫苏:“这么多人受伤,要停下来处理包扎啊!赶路也没用!他们是轻骑兵,追上我们不费吹灰之力!要杀我们,也是易如反掌。” 林有才:“没有杀我们,这个必要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显文:“我们本来就是无辜的,最可恨的还是那些流匪。” 王老太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个人端着碗蹲着,说个没完没了,“叨叨个啥呐!赶紧喝完,要大伙等着你们三个啊!” 第70章 都得干活 一路走走歇歇,天气越来越冷。 大伙说话带白气,晴天还好,阴天还有冷风呼呼地刮过。 几天后,路上陆续碰到行人,看着倒是不凄惨,就是普通老百姓。多数人衣物补丁加补丁,人看着倒是不埋汰。还有赶着牛车、骡车的人家,也不知道是和他们一样逃难,还是有事出门。 行至下午,大伙准备找个有水源的地方落脚。这一路上,遇到水源自家的陶罐水桶,会备着水赶路。林家车上有个大水箱子,能装的水多些,实在是没遇到水源的时候,会每家给些吃喝的水。 好不容易遇到一条小河,河岸边已经 有一大群人占着落脚了。 林本树拉紧绳子,回头看向老爹:“爹,右边有条河,河岸边有人占了,我们选哪落脚?” 林里正探出身体,扶着车厢往外看,“就在路边田地里。” 一路走来,田地里都是光秃秃的。踩踏别人田地不好,好在没有种东西,这也是没办法,这么多人、车在官道上太挡道。 官道旁有时是草丛平地,有时比田地高,有时和田地高低相差不多,有时就没地落脚只能睡官道上,尽量靠边。 流浪在外,怎一个惨兮兮,连落脚地,遮雨瓦都没。天为被,地为床,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抛家舍业,冒着身死的风险去人生地不熟的外地逃难。 大伙分工做事,捡柴组、担水组,只要离开队伍行动,最少十多、二十人。 队伍里受伤的青壮年太多,除了几个伤重一点的,轻伤的也有手被打到,用不上力的,做重事的人就少了。 半大孩子、老人、妇女齐上阵,抱着陶罐去取水,有的用扁担穿过木桶上的麻绳,两人抬一根扁担,扁担上挂两桶水。 推着板车去捡柴火,碰到没山的地段,就看到哪里有树,砍树用板车拖回来,劈成段,烧火。管它是湿柴还是干柴,有的烧就行。 干活的都记工分,也没人敢偷懒。再懒再奸的人,在每时每刻都可能有危险的逃难路上,都不敢偷奸耍滑,怕被队伍丢下。 林显鹏担水回来,放下担子,“爷、爹,我看到河边那群人比我们人多多了。” 林老头:“你走过去看了,不怕人家骂你!” 林有鹏:“没走过去呢,爷。我在另一边取的水,隔着不远。他们河岸边是人,旁边田地里也有不少人。” 林有福:“那是一个大村子的人啊!” 林有鹏:“他们人是多,车辆、牛骡子没看到几个。” 林老头:“离他们远点,别发生口角。” 这人呐,你不想招惹别个,别个却有想搞事的。 河边落脚的是个大村子,村里户数、人数虽多。但村里人多数都是熬冬天,每家余粮不多,青黄不接的时候,就靠春天的野菜果腹。 好不容易遇到有河,天气虽然冷,妇人们还是想趁着有水洗洗刷刷。穿在里面的脏衣服、袜子,家里有小孩的,洗小孩子的衣裤啊之类的,锅碗瓢盆等。 洗好的衣裤还能烤一烤,实在不行,晚上休息的时候就挂出来晾一晾。 有人守卫巡逻就是好,也不怕谁偷。破衣烂衫的,也没啥好偷的。 林家4个妯娌提着洗好的衣裤回来,绑了长长的麻绳在房车上,连着另一辆车厢上,晾衣服裤子。 本来遮阳棚有地方晾衣服,但是要给没车辆的人,三面挂上草席子,做个简易棚子睡觉。 房车上的洗衣机,被两个装着猪油猪肉的坛子挡住了,挪来挪去麻烦。沈香兰的说,自己用,不给林家其他人用,说不过去吧!三公斤的洗衣机,光洗林紫苏一家四口人的衣裤,都要洗到天亮去了。 拉着老公、儿子一起去河边洗衣服,把其他人震惊地不要不要滴! 最接受不了的还是王老太和林老头,天寒地冻的他也没心情多说话,三个人在河边三下五除二搞定。 林紫苏左手还用不了,只能守着自家两口大锅,看火添柴。 忙活回来的人们,冻的两手发红,鼻子发红,人太多,各家都点起了小火堆烤火。 捡柴的队伍砍了4棵树,用板车拖回来。今晚用不完,放车上明晚继续用。 柴火和水也不好找,不是每个地方都有水有柴。 干活回来烤火取暖的林有福,听到爹娘在那里念念叨叨,四弟被弟媳拉去洗衣的事。反复说,还要拉着四弟念,他忍不住道:“哎哟!这都什么时候了,又不是在家,洗衣服就洗了呗!洗自家的衣服,咋滴了嘛!四弟在家的时候还炒菜吃,咋没听见你们说。” 林老头:“你说啥?你四弟啥时候在家炒过菜?” 王老太:“你四弟从小到大就没做过饭菜,他哪会炒菜!你别乱说,家里几时炒过菜,哪天不是炖煮。” 林有才、林显文拼命给林有福打眼色,可惜他压根没看见,急着道:“咋没炒过菜,你们不都吃过啊!还说好吃好吃!逃难前一天啊,那个炒鸡鸭鹅的内脏,猪下水,都是他炒的啊!” 林老头、王老太齐齐看向林有才,又看着林显文、林紫苏。 王老太指着林有才:“你说是两孩子露一手,两孩子炒的!!” 林有才无奈道:“是啊,我只是帮忙啊!他俩那么小,得有人打下手啊!” 王老娘:“老娘再不信你的话!老四你咋变了,以前从不骗娘的!” 林老头:“你那手是拿来写字的!读书人咋能进厨房炒菜!!” 林有才:“读书人不要吃,不要喝啊!成仙了啊!读书和干活又不冲突,家里的活谁有时间谁就干!我又不是什么权贵人家的子弟,哪怕是权贵子弟,逃难路上一样得干活!” 林老头满脸怒容指着四儿:“你是嫌弃我和你娘了!嫌弃林家不是富贵人家了!!!” 林家众人:“。。。。。。” 林有祥拉开老爹,“爹,你想啥呢!大伙赶紧吃完晚食,好休息睡觉!” 林有福:“这一天天的,哎哟,身上又痛起来了!挨千刀的死匪子们!” 吵吵闹闹中,大伙吃完晚食,小火堆夹到一起,聚成大火堆。 每个时辰守卫的两组人,轮着走动巡逻和烤火。4条狗子们,趴在火堆旁眯着眼取暖休息。 车厢被木头支撑着前面架子,火堆不远处,挖坑埋个木头桩子,牛、骡绳子绑在木桩子上。 黑暗中,有几人偷偷摸摸过来,趴在暗处嘀嘀咕咕。 “他们还养狗啊!” “他们牛和骡子真多!” “这伙人,富的很!有这么多车,肯定有不少粮食!” “美婆娘也不少!今天在河边,大的小的,女的不少!” “嘿嘿嘿嘿。。。。你小子!” “呵呵呵呵呵。。。。。” 第71章 好狗 狗子们趴在火堆旁,立着的狗耳,时不时抖动一下,尾巴一上一下地拍打地面。 值守的人坐着烤火闲聊,闭眼趴着的狗子们突然抬起头,看向火光照不到的黑暗里,似乎察觉到什么异常。 紧接着,它们站起身,紧绷着身体,警惕地盯着不远处的黑暗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地警告声。 它们眼睛里透露出紧张和警觉,刚刚还有说有笑人们安静下来,拿起身边的武器,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 围着整个队伍巡逻的一组人,听到狗子们地呜呜声,快步走过来。握紧武器,举着火把,朝狗子们的看着的方向走去。 狗子们看到人们走过去,直接如同利箭一般朝黑暗中冲去。 “汪汪汪汪。。。” “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 “啊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死狗!!” “啊啊!打死你!!!啊啊!!!砍脑壳的狗!!” “啊!!!啊!!!” 黑暗里传出此起彼伏地惨叫声,全是汉子的声音。 “虎子松口!!大黑松口!!!” “大花!大黄!!” 大伙边喊边朝着惨叫声处跑去。 当火把的光照过去,只见狗子们围着4个倒在地上捂着脚哀嚎的男人。 睡着的大伙,被狗叫声、人叫声惊醒。男人们立马爬出被窝,套上衣服就走。 沈经富拿着大刀指着地上的人,“你们是什么人?!大半夜不睡觉,偷偷摸摸,想干啥?!” “一看就没憋好屁!”田大牛手上的柴刀晃来晃去,冷眼看着地上的四人。 朱明满脸嫌弃地道:“咋滴!4个人还想来占我们便宜!” “我们。。。是路过!你们竟然放狗咬人!” “对,我们只是起夜放水!你们的狗咬人,你们得赔!” “我们可不只4个人,”手朝着河边指去,“我们人比你们多多了!” “哎呀!我的脚被咬断了,你们得赔!”皮肤黝黑的汉子捂着脚干嚎。 4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指责起南林村的人来。 赶过来地林本树满脸不耐,冷哼一声,“还敢反咬一口!大半夜鬼鬼祟祟摸过来,打死你们都是该的!” 男子瘦长脸,尖下巴,乱糟糟的头发,几缕头发掉下来遮住细小的眼睛,他捂着屁股爬起来,愤怒地吼道:“你们敢!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些外地人,狂什么狂!你们给我等着!!”说着就想走,狗子们立马恶狠狠地盯着他。 田大牛往前走几步:“想走?!” 国字脸的矮个男人爬起来,挺起胸脯,高声说道:“这里可不是你们的地盘!我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们管不着!” “你们的狗咬了我们,你们必须得赔钱!!”贼眉鼠眼的瘦高个,瘸着腿朝同伴靠拢,疼地龇牙咧嘴,不忘要钱。 林有才刚想开口怼他们几句,就见不远处的河岸边亮起几只火把,朝这边走来。 等人走近,大概有20多人,走最前面的是一个高大的汉子,满面胡须,40、50岁的样子。 大汉瞪了4人一眼,转头看向南林村的人,“你们谁管事,出来说话!” 林本树没好气道:“要出哪去说话!人不站在这啊!你谁啊?” 大汉脸上一沉,“我是张家村的里正,你们伤了我们的人,要给个交代吧!” 林有祥:“呵,张嘴就倒打一耙啊!” 田大牛:“我们可没有伤你们的人,找说法也得先搞清楚事情吧!” “你们既然不认,4条狗我们收走了!”张里正说着就让身后的人动手。 林有祥把拇指、食指放嘴里连续吹响几声,4条狗“咻”地跑回去,一眨眼不见狗影。 陶明远眨巴几下困顿的眼睛,指着对面怒斥道:“好不讲道理!上梁不正下梁歪!大半夜偷摸到别人的队伍里,想干什么,不言而喻!!!你们那不是张家村,是贼窝!!!” 林有才扬了扬眉,冷笑一声,“大冷天的深更半夜!不睡觉!!搞这一出,脑壳塞屎了吧!你们4个说,是出来放水。难道你们爹娘教你们大半夜放水,走到别个队伍里去啊?!还要我们赔你们?!你咋不上天呐!” “爹,他们不仅放狗咬我们,还骂我们!!”瘦长脸捂着屁股躲在大汉身后,指着对面的人。 跟着张里正过来的20多人,有的手里拿着火把,有的手里拿着家伙,脸上都是不耐烦。看着狼狈的4个人,白眼都要翻上天。 张里正阴沉的看着南林村的人,“那你们是不打算赔!” 其中一个汉子,举着火把凑近张里正,“叔,算了吧。他们半夜跑人家这里来,怪不得别人的狗啊!” 瘦长脸翻个白眼,“这里又不是他们的地盘,我去哪,他们管得着吗!我又没跑他们家里去!!他们狗咬了我们,就该赔!” “对,咬人的狗,就该一棍敲死,赔给我们吃了才解恨!还得赔钱!”贼眉鼠眼地瘦高个男人附和道。 田大牛扬起柴刀,“做贼的,就该一刀剁了手。” “嘿!想吃我们的狗?!老子一刀剁了你鸡儿,信不信!”赵屠夫抽出腰后的杀猪刀,恶狠狠地指着对面说道。 对面4人赶忙捂住下面,躲到人后。 林本树:“娘西皮滴!老子大半夜不得睡,在这和你们扯皮!钱啊狗啊,你们想都别想!赶紧走!!” 林有才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们是本地人?!本地人不睡家里,睡野地啊!你们习惯真是独一份啊!没心情和你们啰里吧嗦,两个选项:一,你们4个人被狗咬,算惩罚,我们就不追究了。你们回去,我们两村人,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二,不要妄想我们赔你们,不服气就打架,你死我活。谁都别好过!” 陶明远瘦高个,长相看着斯文,是个读书人的样子。 林有才大个子,北方人,穿上夫子服饰还像个读书人。一路逃难晒的黝黑,一身粗衣麻布,灰头土脸,妥妥的农家大汉。说着话狠话,倒是很像那么回事。 赵屠夫:“老子睡前才磨了刀,正好试一试。” 对面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劝说张里正。 看对面样子,两村人都一样,都是逃难的老百姓。逃难要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打起来,谁受伤都不好过。本来这事,说起来也没理。 。。。。。。 张家村的汉子们,七嘴八舌说了一堆。 张里正听得面沉如水,转身就走。4个人被狗咬了的人,恶狠狠地瞪了瞪南林村人,一瘸一拐地跟着村里人回去。 第72章 乌桕树 “人离乡贱啊!”林本树摇着头,边走边叹气,走回牛车给老爹说说情况。 赵屠夫坐下烤火,搓搓手,晚上比白天冷多了。“人离乡真是贱如狗,谁见了都想欺一欺。” 林有祥:“老太太吃柿子,专挑软的捏,” “唉,太冷了,睡觉。有事就喊啊!”林有才抱着胳膊往自己被窝走去,冷、困、累占据全身。 赵屠夫浓黑的眉毛笑得舒展开,“我还是第一次见有才喊干架,哈哈哈哈。。。。” “每天吃不饱,还睡不好,灰头土脸睡野地。我们离村的时候天气热得要命,现在冷的要命。天天还不得安生,泥人都有火气!”田大牛搓搓脸,“我也睡去了,天亮还得赶路。” 大伙聊了一会儿,各自睡觉去。 守夜的人,巡逻的更仔细、谨慎了。 林紫苏听了一会外面的说话声,翻个身再次进入梦乡。 遇的事情多了,神经都粗了。 第二天,大伙依旧早早起来,收拾妥当出发。 等他们走了一段路,张家村队伍前面的人,已经官道上走着了,河岸边还有人在收拾行李。 林紫苏单手开着车,听着王老太她们聊天,插话道:“那个村子的里正太离谱了!陶叔说的对,上梁不正下梁歪!里正的儿子偷鸡摸狗,里正还护着。啧啧。。。” 沈香兰:“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多了什么人都有。” “不会又是一个土匪村吧!他们4个又是探路的?!”林紫苏感觉鸡皮疙瘩立起来了。 这次倒是她想多了,那4个人纯粹是一肚子坏水。这会儿,正捂着屁股、拖着伤腿,痛得呲牙咧嘴赶路。 下午三点多,中途休息。 林紫苏下车活动身体,仰头看见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一小粒一小粒,白色的小果子。 林紫苏眼睛大睁,赶紧走到树下,低头弯腰寻找掉落在地上的果子。扒开落叶,捡起一串小果子,真的是乌桕树果子。 乌桕树高大挺拔,树冠如盖,树皮呈暗灰色,有着深深的纵裂。冬天叶子早已掉光,只有光秃的树枝,一串串白色的小果子挂在树枝上。 春夏之际,乌桕树的叶子是翠绿色的,形似心形。而到了秋天,乌桕树的叶子会变成鲜艳的红色或金黄色,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让人赏心悦目。 乌桕树的果实呈球形,初时为青色,成熟后变为黑色,外面的黑壳掉后就是雪白的像小珍珠一样得果子。在冬季,乌桕果会纷纷落下树。 乌桕树分布广,山野间、道路旁都有,想不到今天在路边看到了。 林紫苏拿着果子往回走,小她一岁的堂弟林显河看到她手上的果子,咧嘴笑道:“姐,这是啥果子啊?好不好吃啊?” 林紫苏:“这玩意不能吃!” 林显河:“啊。。。那你捡它干嘛?哦,我晓得了,你要打弹弓!” 林紫苏举起还包着纱布的左手,“打不成!”走了几步,不放心,回头叮嘱道:“这果子有毒!不能吃啊!” 林显河眼睛大睁,“有毒啊!!” 林紫苏对着他肯定地点头,林显河是林家孩子他们这辈年纪最小的。虽然只比林紫苏小一岁,个子还没她高,瘦瘦小小,看着营养不良的样子。 她自己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也没好到哪去。大部分人都很瘦削,皮包骨的人是常态。林紫苏每次洗澡,摸着身上的骨头安慰自己,没肉就没肉,长个子就行。 “娘,你看我捡到什么?”林紫苏跨上房车,向她老娘张开手。 沈香兰坐在草凳上,跟着妯娌们学怎么做冬天款的草鞋。 草鞋款式很多,地理环境不同,用来编织的草也不同。季节不同,款式也不同。夏季镂空款,冬季全包款。古人生活中的智慧,不可小觑。 沈香兰抬起头看一眼,“乌桕果啊!” “苏丫头又找到好吃的啦!”陆氏看着她手里的白果子,“这是煮来吃,还是要磨成浆再煮啊!” 林紫苏:“大伯娘,这不能吃,有毒!” 听见有毒,大伙都抬起头,满脸诧异! “这果子是拿来做。。。。”沈香兰话说一半,车门外响起洪亮的喊声。 “你个大馋丫头,咋啥都想吃啊!!晓得有毒还捡!!不怕被闹死啊你!”王老太焦急地拍着车门。 林紫苏赶紧侧身,用右手拉开车门。 满脸皱纹,焦急不安的王老太赶紧走上车,“你要是再出事,还要不要你爹娘活了!” 林紫苏:???? 王老太一眼就看到林紫苏手上的细小白果子,对着忙着编草鞋媳妇们一顿输出,“你们这些长辈也不管着她,由着她乱吃!!” 林家媳妇们:???? 沈香兰反应过来,“谁乱吃东西啊!那果子是做蜡烛用的!” 众人这会儿真的傻眼了,蜡烛? 王老太:“做蜡烛?你当我老婆子好忽悠啊!小小一颗的果子和蜡烛,哪里有半个铜板关系!” 冯氏怀疑道:“对啊,弟妹。做蜡烛都是用的松树油,没听说过小果子能做蜡烛的!” 林紫苏看着王老太,“奶,我什么时候说要吃这个果子!是不是林显河那个小子跟你说了啥!你听错了吧!” 王老太呐呐不语。 “我还特意叮嘱他别吃,这果子有毒!这真是做蜡烛的天然材料!大自然的馈赠!不信,你去问我爹。”林紫苏倒是没生气,虽然王老太说话不中听,唠叨了一些,但是对林家女眷们倒是还行,对比村里的其他女性长辈,那好太多了。 交通不便,消息闭塞的时代,每个地域的自然环境,生活习惯都不一样,会的技能也不一样。 乌桕树的果子,某些地方的人知晓能做蜡烛。南县那边乌桕树少,没人知道能做蜡烛,或者技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普通老百姓不知道。 他们一家四口知道,也是曾经生活在信息爆炸的时代,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乌桕树从观赏性来说,一年四季都不一样,都好看,观赏性很高。从经济价值来说,它全身是宝。它的木材坚硬,可用于制作家具、农具等;其种子可提取油脂,用于制造蜡烛、肥皂等;乌桕树的叶子、树皮可以入药,有药用价值。 林紫苏拉着王老太就下车,去找林有才,她正在问下老爹的意思。 第73章 捡乌桕果 “爹!你看我又发现了什么?”林紫苏一蹦一跳走在林有才身后,捏着小串乌桕树果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林有才好笑地转身,伸手给女儿看,宽大的手掌上躺着一串乌桕树果子。 “哈,你也看到了啊!”林紫苏转身对着王老太,“奶,你看我爹手上也拿着!你问他,是不是拿来做蜡烛的!” 林有才看向王老太,“娘,怎么了?这乌桕果是做蜡烛的原料,乌桕树不只能做蜡烛,能做的东西多了!” “真的能啊?”王老太脸上尴尬的神色被惊喜取代,“这要是能做蜡烛,白捡一样啊。做好拿去卖,能赚不少钱。” 林有才:“赚钱也要产量多啊,那么高的树,地上看着没掉多少,收集起来可不容易。” “还得有人买。蜡烛不当吃不当喝的,不照明不会死,只是生活不便。没吃没喝,可是会死人。蜡烛是有钱人家的消耗品,做出来要找的到买主,才有钱。”林紫苏说着也冷静下来,兴奋劲过去。 “不过,毕竟是白捡的东西,费些时间和力气。我刚正打算去问问里正,我先去问下大伙怎么说吧!” “哎呀!白得的东西,卖出去得银钱最好,卖不出去也没事啊!我们可以自个用啊!谁嫌照明的东西多噢!快去快去!”王老太轻推着四儿快走,她要召集家里人,麻溜地去捡这乌果子。 林有才走到林里正的牛车,“里正爷,我捡了一串果子,你看。” “啥啊这是?发现好东西啦!白花花的,看着就像粮食。”林本树伸过头来,打量着他手里的一小串果子,上面一粒粒的白色。 林里正眯着眼睛,凑近看,“这是啥?” 林有才:“这白色果子外面还有一层黑色的壳,已经掉了。它可不能吃,有毒呢!” 里正家其他人也围过去,都看着林有才,等着他的下文。 林有才:“里正爷,要不,把各家当家人喊来说?” 里正:“行。” 没一会儿,十几个男人聚过来了。 林有才举高乌桕树果子给大伙看,又转身指着不远处高大的树。“这是乌桕树,乌桕树全身有毒,全身又是宝,不可以吃!有毒啊!! 这树春夏是绿叶子,夏天结的果是绿色的,秋天叶子变黄变红,冬天叶子掉光。绿色果壳变成黑色的果壳,里面是雪白圆圆的假种皮,下面还有种仁。 你们看到的这个白色的是桕蜡,也叫“皮油”,可以做蜡烛、蜡纸、香皂。种仁榨取的油,叫桕油,也可以叫青油,用来做涂料、油漆、油墨、油纸、油伞等等。 乌桕树的材质坚硬,不翘不裂,纹理细致,是非常好的木材,做家具、车厢、雕刻等等都可以。 它的树叶子和树皮可以做药,做药需要炮制,具体的不清楚。 它的叶子可以做黑色染料,拿来染布。 根皮还可以治毒蛇咬伤。 这些都是我从书上看到的,还听过南方的友人说过,他们那特意种乌桕树,因为它用途多,是赚钱的树。” 林显文心里嘀咕他爹,好一个无中生友。乌桕树是经济树,说是赚钱树也没毛病。 “有才哥,你说慢点,我记不住啊!”赵壮拍拍头,听了又没听的感觉。 林本树满眼放光地看着不远处的树,“秀才就是不一样!知道的就是多!” “哇,这怕不是摇钱树吧!那么多的用法!那我们在赶路,怎么。。。?”田大牛一副无从下手的样子。 林有才:“摇钱树倒也不至于,其他的我们也做不了。我们可以把白色的是桕蜡,搞下来做蜡烛!” 杨松一脸新奇道:“我只知道松树油可以做松蜡,每次我家收集松油做松蜡,拿去卖。这要是能做蜡烛,我们也可以做好拿去卖换粮回来!” 林有兴拿起一颗乌桕果子捏了捏问道:“有才哥,那要怎么做?。。。磨成浆?” 林有才:“做法简单,比橡子豆腐简单。就看大伙想做不?费时间费力气,万一卖不出去。” 林本柱:“这肯定做啊!又不要花钱的,白捡的东西,怎么不要!” 林本丰:“是啊!卖不出去,我们自己用啊!这照亮的东西,谁还嫌多啊!我长这么大还没用过店里那种蜡烛呐!” 林有才:“大伙没意见,那么就先把小果子收集起来。它经得放,收起来带着走,有时间再做没也事。” 除了守车辆行李的2组人,其他人全部行动。 老人小孩妇人们,先扒拉开叶子捡掉落在地方的。 少年们爬树那就一个猴蹿,直接上树砍枝丫。 没办法树太高了,想要摘下满树白花花的小果子,可不是易事。 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什么? 那就是人会利用工具,做事用脑。 林显文叫上几个堂哥,找了几根长木棍,绑上房车工具箱里锋利轻薄的刀子。一人一根,对着枝头打去。 打不到的,爬上树去打。一人扶着人,一人拿着绑着刀的棍棒朝枝头打去。用刀割肯定不好割,木棍太长刀子那里就不受力。只是刀子锋利,用力打过去的时候,多少会割到,打下来的小果子多一些。 少年的力气终究比不上成年男性,后面还是换的大人们打果子。少年体重轻,身手灵活,太高的树干爬一半,两只脚缠紧树干,两只手举着棍子打。 捡乌桕果子是细致辛苦活,上树打果子是危险又辛苦。 一群人在路边干劲十足,热火朝天地收集乌桕树果子。 走在后面的张家村队伍,这时也走到了这里。看到这群人忙活的火热劲,都停下脚步看呆了。这群人像是在捡钱一样。。。 这树他们这里多的是,结的果,除了小孩捡来打着玩,鸟都不吃。 张家村人议论纷纷地走了过去。 其中一个村民好心提醒一句:“这果子可不能吃!吃了要死人的!” 赵壮抬头看着那人笑笑回道:“我们晓得啊!这果子有毒啊!当然不能吃!” “那你们捡它干嘛!” 赵壮:“我们在砍柴火啊,果子看着好看,就顺手捡来玩呗!” 你看我会信吗?不过地上确实是有砍下来的树干、树枝。 前面的人走远,那人赶紧跟上去。 张家村的里正人虽然走过去了,但人时不时往后瞟,留意着他们的举动。 难道这树,有他们这些本地人不知道的用处? 第74章 提取乌桕蜡 赶路暂停,热火朝天收集乌桕果子。人多力量大,地上堆成“一座小山”。 乌桕果子是小串串的,老人小孩就地而坐,一颗颗摘进箩筐里。一颗颗的摘下来,很是麻烦,好在人多,速度快。 一部分男人们在附近继续寻找乌桕树,天色还早,能收集就多收集一些。 4棵乌桕树的果子,树上打下来的,地上捡的,一颗颗摘下来放进箩筐里。数量超出大伙预期,装满了9箩筐。一箩筐能装40到50斤的东西,那估计有400多斤的乌桕果子。 众人脸上都带上了笑意,担起箩筐回去队伍。 手还伤着的林紫苏,除了捡乌桕果子,其他的干不了。但是知道怎么处理乌桕果子,把蜡取下来。 提取乌桕蜡,需要柴火煮,需要水,需要反复过滤。附近没有水源,要找个有水源的地方落脚才能取蜡。 没多久,在附近寻找乌桕树的人回来了,没看到有。 林里正:“没找到就算了,先把这些处理了。天色还早,找个有水的地方落脚。” 林紫苏上车,看眼显示屏的时间,下午3点11,大伙忙碌将近一个时辰。 路上偶尔看见三三两两的行人,看着走过来的大队伍,都靠路边走,驻足打量着走过去的队伍。 天边只剩下多彩余晖的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一米多宽的水沟。天色眼见着暗下来,林里正叫停队伍,今晚就在这落脚吧。 水沟里的水量不少,林显文拿木棍插进水沟里,水深估计也有70、80厘米。 大人们忙着给牲口喂水喂料,埋锅造饭,烧水,各自忙碌开。 等到天黑,大伙吃完晚食,林有才说了取蜡方法,大伙行动起来。 一箩筐摘好的乌桕小果子,倒一半到另一个空箩筐里。半箩筐的乌桕果子提着到水沟边,连着箩筐放到水里。三个男人一起合作,两人拉着箩筐,一人拉一边箩筐,另一人用棍子搅拌箩筐里的乌桕果子,淘洗掉杂质,借着水流冲掉一些没摘干净的黑色外壳。 大伙淘洗的速度很快,9箩筐分成19次淘洗,做事的人多,一会儿就淘洗好了。 架着几口大铁锅烧着水,把乌桕果子倒进锅里加热,锅里水烧开就行。捞到木桶、木盆里,趁热大伙用木棍搓,温度不是特别烫的时候就用手搓。有空隙大的麻布袋的,就装进麻布袋里揉搓。 林紫苏把自己的塑料沥水篮拿出来,沈香兰就在沥水篮里搓。搓的差不多了,把沥水篮翻过来,用小木棍把漏出沥水篮底部的乌桕蜡刮进盆里。 大伙各显本事取蜡,取蜡的工具都用热水冲一遍,冲洗的水都集中到大锅大盆里。取下外面那层白色的乌桕蜡,就剩下黑色的果核。果核不丢,放锅里加水煮,煮了倒进盆里冷却。 天气冷,水凉的快,水面会浮起一层白色的蜡,把上面那层蜡取下来,收集到一个盆里。 洗干净的黑色果核,先放到一边。 接下来就是不停的反复过滤,用纱布过滤出杂质,加水煮继续过滤,直至蜡油变得清亮透明。 乌桕果子的出蜡量超出了大伙的想象,4百多斤的乌桕果子,少说也提取出100多接近两百斤的白蜡。 大伙辛苦到晚上10点多,看着木桶、木盆里装着的蜡液,在低温下逐渐冷却凝固变白。 大伙脸上都是收获的喜悦,虽然能不能卖到钱还不知道,看到成品谁都忍不住露出开心地笑容。 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白色蜡,最多见的是松树的松脂做的蜡。松蜡的颜色不是白色的,是黑褐色的,过滤的好会是褐黄色。用松脂蜡的烟灰特别多,会熏得的到处是黑色的烟灰,人的鼻孔里也是。烟灰可以做松烟墨,做的墨很有名。松脂特别容易燃烧,没有蜡烛芯可以烧起来,容易起火灾,用的时候要特别注意。 北方没有竹子,这在路上也没有模具。妹夫石永和石老头是木匠,林有才建议他们就地取材,用木头做模具。模具做好,再加热乌桕蜡做蜡烛。大伙都同意,想卖钱,这卖相上就要花功夫。 沈香兰加热一块凝固的白蜡,把麻线放进蜡液里浸泡一会儿。浸泡透了后,用两根棍子夹起来,挂到绳子上晾干,做灯芯备用。 大伙加柴烧水,把锅子、桶、盆刷洗一遍,再用热水冲洗,泡一泡。 箩筐、篓子也放到水沟里冲洗,洗好放到一边晾着。 装白蜡的桶、盆就放到大火堆旁边,值守人们的眼前,不怕有人偷。现在天气冷,车子里都要睡人,不贵重的行李,晚上也会搬出来放外面,车里宽敞些。 林紫苏坐在小床上,老娘在给她拆纱布,伤口长好结痂了,还得等脱痂才是彻底好全。 长肉长痂的时候,伤口特别痒,沈香兰翻出一瓶茶油,给她涂在伤口结痂上。 茶油有消炎杀菌的功效,用来吃,用涂伤口也是极好的。这还是上辈子特意去乡下,120一斤买回来的真茶油,买了10斤花了1200。家里放了8斤,给闺女房车上放了2斤。 主要是李艾当时不想要,有点吃不习惯茶油炒菜。现在林紫苏后悔了,当初老娘说拿5斤放房车上,她应该拿的。 林紫苏:“我都好久没洗澡了。” 王老太:“谁洗澡了,大伙都没洗啊!这个天洗澡一不小心就得风寒,路上可没大夫治病!” 沈老太:“孩子,忍忍吧,到哪天太阳开的足足的,你手伤也好了,就可以洗了。” “我在房车里洗,哪里会得风寒!”林紫苏不想再说这个话题,转到蜡烛上,“要是有染料、花香精油,可以做香薰蜡烛。卖给有钱人家的女眷,肯定好卖。” 沈香兰:“花香精油那就成本高了,单独卖花香精油都能赚不少钱!” 林紫苏:“那就在模具上下功夫啊,天然染料容易得,在造型和颜色上下功夫,肯定比白蜡烛好卖!蜡烛找对消费群体,就不愁卖不掉。” 沈老太:“苏丫头脑子就是好使,大户人家蜡烛用的多,成亲用的龙凤蜡烛,别提多漂亮了。” 龙凤蜡烛曾经在电视剧里见过,没那个手艺可做不出来,古人的手艺没得说。 林紫苏没打算做这么高难度的,做点简单的就行。她好怀念可以网购的时代,她想要硅胶模具,要是有硅胶模具,做造型就简单了。 第75章 手工活 阳光穿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给人们带来一丝温暖。天空湛蓝,没有一丝云彩的遮挡,仿佛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头顶上。 光秃秃的枝干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枯黄的落叶铺满地面。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队伍在官道上前进,石家父子坐在自家的骡车上,两手拿着工具不停地忙活着木头模具。林有贵坐在外面,帮他们驾着骡车。 待到下午歇脚的时候,总算是做好13个定型蜡烛的木头模具。 陶罐放在火堆旁,用木勺敲碎木桶里的白蜡,木勺舀起一块白蜡放进陶罐里加热。 13个圆柱体的木头模具,摆放在露营折叠桌面上稳稳当当。浸泡过蜡液的麻绳做灯芯,灯芯的长度剪的比木头模具长一些。 一个木头模具,是两块木头合成一个。上头是空的,下面底部是两个半圆合成一个圆。 林有才拿一根剪好长度的麻绳灯芯,放在打开的模具中间,合上模具。模具底部夹住灯芯,模具底部多余的灯芯剪掉。 用一小木条从中间切开,但不切断,简易小木夹子就成了。小木条横放在模具上头夹着灯芯,这样灯芯上下两头都固定住,在模具中间了不会移位置。 木头模具外面用草绳捆紧,就可以用小木勺从陶罐里舀出蜡液灌进模具里。 天气冷,温度低,模具不存在会漏蜡液的问题。模具里的蜡液,几分钟就凝固住了。 林有才只示范了一个,就让大伙来试着做。这没什么技术含量,心细认真一点就行。 天气冷蜡液凝固的快,只能在火堆旁给蜡液定型,正好大伙也能烤火。模具只有这么多,蜡液凝固的快,也得等个10分钟,只怕外面凝固住了,里面的蜡还有些软,脱模具拿出来歪了卖相就不好了。 脱模具拿出来的白蜡,也是平整的放到一旁彻底冻硬一些。冬天做蜡,冷有冷的好处。 大伙纷纷上手试试,到后面都排起队来。一个人做一个蜡的来,有说有笑,满满喜悦欢乐的气氛。 石家两父子吃了晚食后,就一手刀一手木头忙碌起来,他们做模具都算工分的。 林紫苏、沈香兰她们窝在房车里也在做蜡烛,不过她们不是做简单的白蜡烛。 沈家大媳妇赵氏,也就是林紫苏、林有才的大舅妈,拿出一个木盒子,里面十多个小瓶子装着大大小小的颜料粉。 沈家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也是小富之家,在银钱方面比南林村的林家、里正家、朱家都强上太多了。 沈家赵氏这些颜料都是可食用植物颜料,有自己做的,也有买的。本来是拿来做糕点、做妆面时用的。 天然颜料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不便宜,也不容易弄到。现代还好些,北方古代这可是稀罕物。 林紫苏拿起木盒里的小勺子,小心翼翼地舀起一点点红色的颜料粉,放进加热好的蜡液里。 赵氏赶紧搅拌均匀,林紫苏看蜡液变成粉粉的颜色,拿起红粉小瓶的瓶塞,塞紧瓶口。找出黄粉小瓶子,舀了三次,小勺子不大,三次也只有指甲大点的粉量。 拿出木板,一勺蜡液淋在木板上,凝固后用小刀划出花瓣的形状。一勺蜡液一片花瓣,多余的边角料丢进去加热可以继续用。 沈香兰带着林翠荷、夏桃她们在一边用染成黄色的蜡液做花蕊。 半个小时后一朵粉色的荷花蜡烛完成。在灯光下,黄色的花蕊,粉嫩的花瓣层层叠叠,犹如仙子的裙摆。 虽然手工略显粗糙一些,整体看还是很美的。 林紫苏右手端着荷花蜡烛,下车给大伙看,摆在折叠桌子上。 大伙围过来,看新鲜玩意,纷纷问道是什么花。 林紫苏:“荷花。” 李菊花:“荷花?从没听过,第一次见啊!大户人家才有吧!” 朱小玉:“听我相公说过,这是南方才有的花,长在水里。做的真好,活灵活现的,像真花的一样。” 林有才:“北方的话,那是只有大户人家才种的起。这花在南方很多,池塘里一片一片的。” 林本树媳妇李氏:“看这一朵都美的很,那一大片,哎哟,都不敢想,仙境啊!” 林有才笑笑:“等我们到了南方,夏天就能见到了。” 林紫苏指着黄色的花蕊,“等花瓣落了,这个长大变成绿色,里面就是莲子,比花生大颗,可以吃,煮粥好吃得很。” 田大牛咧开嘴笑道:“这个花好,好看又好吃。”转头看着媳妇张氏,“到了南方,我种一田的荷花给你看,莲子熟了还能吃。” 张氏的脸上泛起一抹红,好在是晚上不明显,“种来吃就种来吃,说什么看啊。” 大伙哄笑起来,落脚地一片欢笑声。 李菊花打趣道:“哎呀,年轻夫妻蜜里调油!”大伙笑得更灿烂了。 张氏的弟弟妹妹们站在旁边,满眼喜悦。 林紫苏做了一朵荷花就不做了,左手还是有点不方便。房车里的大媳妇小姑娘们做的眉开眼笑,白莲花、小红花、黄花都做了一些。怕浪费颜料做的数量不多。 林有才拉开副驾驶的抽屉,翻出李艾的多功能迷你小电钻,这还是李艾做手工铅笔的时候买的一套。各种功能钻头,打孔的大大小小钻头都有。 林有才选了1.2的钻头,给乌桕树黑色的果核打孔。串成手串,看能不能卖掉,卖不掉就自己戴着玩。 昨晚取完乌桕蜡,果核洗干净放车上了,丢了觉得浪费。 乌桕果核太小,打孔不易,两端打孔再钻通果核,不然会开裂。打开房车遮阳棚上的灯,一颗颗的打孔。 林有才打一会儿孔就受不了了,眼花脖子酸疼,教了方法,让眼明手稳的人轮着来做。 大伙都很乐意,这时代想学手艺难得很。去给人家打杂白干三年,师傅都不一定教你拿手本领。 大伙对林秀才一家心里都是非常感激的,什么都不藏私,吃的用的卖钱的,都舍得告诉大伙,教大伙。 不管是做蜡烛还是串珠子,都是为了自己,公账上有钱有粮,大伙的工分才有意义。 一晚上大伙都干的热火朝天,都不愿意睡觉。 到凌晨12点多,蜡烛和果核都完工。人多做事就是快,收拾一下,成品装好放好,大伙心满意足地睡觉去。 大伙公账本上的工分又多了一点,只希望能遇到买主,赚些银钱买粮过冬。 林紫苏早就睡到梦里去了,房车里的人也睡熟了。毕竟凹造型的蜡烛没做多少,也不去和外面的人抢活做了,早早歇下。 林有才来放小电钻的时候,还是敲了好一会儿车门,沈香兰迷迷糊糊爬起来开的车门。 沈香兰揉下眼,打着哈欠说道,“都做完了?” 林有才:“完事了!锁好车门,我去睡了。” 第76章 进入大城 官道上行人步履匆匆,车轮滚滚,尘土飞扬。官道旁两座相隔的不远的房屋,进入大伙的视线范围内。 做蜡烛已经是前2天的事情,这2天赶路没看见张家村的队伍。 林紫苏发现这两天的官道,越来越好走了。官道笔直而宽敞,官道两旁有树木成荫,为行人提供遮蔽。那是春夏的时候,这会儿只剩下枝丫,光秃秃的一片。 前方右侧的两座房屋都带了大院子,林紫苏不用看就知道是驿站,一座官驿,一座民驿。一路上走来,遇到不少。眼前这两个驿站,比以往遇见的都要大一些。 老爹林有才告诉过她,大桓朝的官道旁有两种驿站,官驿和民驿。 官驿是当朝政府设立的通信和交通机构,负责传递官方文书、政令、军情等重要信息,为过往官员提供住所、饮食和交通工具,还承担着运输军需物资、贡品等任务,保障国家的物资供应和调配。 在一些重要的官道上,官驿设有驿站士兵,负责维护当地的治安,保障官员和行人的安全。 民驿是由民众自行组织或经营的,相当于私人开的客栈,但是在官府备过案,得到官方批准。民驿不是普通老百姓开的,有钱有背景的人家才开的起民驿。 民驿为人们提供传递信息、邮件、住宿、吃饭、投喂牲口、修整等等。 官驿和民驿收费都要比路上的小客栈、农家住宿贵得多,但是安全更有保障。 官驿不是公职人员就不要想住进去了,手上有银钱的老百姓相比去住不知情况的小客栈或农家,都会选择住民驿。省点银钱,住进黑店就得不偿失了。 3个多月的逃难路走来,路过不少驿站。只不过大伙从未没住过,一是没钱,二是省钱。对于林紫苏一家4口来说,住房车更舒服、安全些,又省了银钱。 队伍里有几家条件好的人家,有银钱住宿,但都选择从众。出门在外,还是要低调些,不招人眼才安全。舒服和安全相比,肯定是有命在更重要。 大伙依旧是选择路过驿站,天黑睡野地。天亮就赶路,继续往前走了2天。 大伙停下来脚步,看着眼前高大坚固的城门。城门上刻着三个大字,字上刷了红色漆,大兆城。 此时城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一眼看不到头,几天不见的张家村队伍就在其中排着队,准备进城。 队伍龟速的向前移动,大伙看着眼前的情景,纠结着要不要进城。进城肯定要收进城费,排的队伍这么长,要是进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进城。 对于大伙在城外等,几人进去卖蜡烛、手串,还是都进城这个问题,没纠结多久。 因为房车的hud平视显示器,把信息投屏在挡风玻璃上了。箭头指向大兆城内,从面前的北城门进城,从东城门出去,踏上另一个方向的官道继续赶路。 林紫苏下车跟老爹说了情况,老爹去找林里正转达了情况。林里正让大儿子林本树传达下去,一个传一个。大伙跟在城外排队的人后面,排着队等着进城。好在大伙到城门口的时候还早,离关城门还有几个时辰。 趁排队的功夫,林有兴怀里揣着一根蜡烛,受爷和爹的叮嘱,走去前面的张家村队伍套些有话。 林有兴选了队伍后面的年轻人唠嗑,对方排着队正无聊,有人过来搭话,也是高兴。聊的兴起,林有兴递过去一根白蜡烛,年轻人眼睛都放光了。他活了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雪白的蜡烛。不要白不要,赶紧接过,问什么说什么,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林有兴唠完回来,长长的队伍才进去一半的人,估算一下,差不多还得等半个时辰。 林有兴给他爷和爹倒豆子一样,把打听来的都说了,林有才也听了一耳朵。林有才知道了,等于一家4口都知道了。当然,其他人后面闲聊的时候也知道了。 确实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村离开也是迫不得已。原因就是流匪作乱,就是和大伙打上的那伙匪徒。 那伙匪徒走哪杀到哪,周边的村子都被洗劫过。村子与村子之间的人,都会沾亲带故。有匪徒出没,有村子遭殃,那消息传的飞快。 在南林村大伙走到那条路之前,那伙匪徒已经在那地方行凶大半个月了。附近的村子,能跑的都跑了。官府又不管,乱世之中,自顾不暇。要不是那贵人出事,有队骑兵来找,那伙匪徒也不会被灭。 大伙和匪徒拼命,两方都会损失惨重,死伤不少。有骑兵来了,就是匪徒单方面被灭。 排队到下午2点,终于轮到大伙了。 3百多人只有陶明远一家和林有才一家有路引,其他人都只有户籍文书。不过好在有两个秀才和里正作保,全部进了城。 一个人进城费是两个铜板,没路引就加一个铜板,1个人就要3个铜板,几岁的小孩一样。牲口加车厢3个铜板一辆车,林紫苏的房车2个铜板,她点了幻视,城门口的士兵查看就是个破旧木板车挂着草席子。 只有两个秀才无需给进城费,但是家人都需要给。这是大桓朝对有功名的读书人的优待,童生没有,考上秀才,才是读书人,才有优待,功名越高优待越多。有功名在身,去哪都有人高看你一眼,行方便。世人都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当官就更不用说了,十年寒窗,拼命读书考功名,就是为了当官。 3百多人进城花了1两多点的铜板,不算账还好,一算账肉痛。要是在逃难之前,都能买一百多斤的粗粮了。1000个铜板是1两银,6、7个铜板能买一斤粗粮。 要不是导航指示要路过城,大伙都不想进。 入城费是自个掏钱,几个铜板还是有的。除了卫七娘和她女儿,还有李家大丫,这三个人没有铜板。李菊花借给她们,总共9个铜板,赵家人都同意。 随着队伍慢慢前进,大伙终于进了城。这是林紫苏来到这个世界3个多月,第一次见到城内的模样,准确来说是白天第一次见。安城是晚上逃命出城的路上,看过,等于没看,天黑看不到什么。 第77章 住店 大兆城内,繁华热闹,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行人如织。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商品琳琅满目,从日常用品到珍贵的古玩字画,应有尽有,令人目不暇接。茶楼、酒馆、客栈中传出阵阵欢声笑语,好一幅人间烟火画面。 林紫苏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看到这个时代的大城。透过挡风玻璃,看得津津有味。 “认真开车。”沈香兰伸手轻拍女儿肩头一下。 街道上砖石交错,牛、骡蹄子敲击在石板上发出“哒哒哒哒。。。”地踢踏声,车轮滚滚向前。 大兆城似乎没受到战火的影响,孩子们在街头嬉戏玩耍,大人们则忙碌着各自的生计。三百多人,十多辆车子的队伍也只是引来路人的侧目,似乎习以为常。 倒是客栈的伙计们热情异常,询问着今日打头走的朱家,要不要住店。 队伍停在路上会挡路,队伍只能慢慢往前走,朱大富让大儿子朱明下车问里正的意思。 好不容易进城一趟,今天不可能还赶出城,去睡野地吧。还要卖蜡烛、手串,买粮食、盐巴。 林里正让儿子们去打听价钱,林有才和哥哥们也跟着去打听,这么多人住店,客栈最少要住得下。 几家客栈问下来,终于是问到一家客栈,价钱还算行。小二说客栈做的就是走商的生意,几百人的队伍,放心住的下,院子大的很,车辆货物都有地放。 客栈远离主街,队伍跟着走了两条街,总算是到了客栈门口。 小二说他东家开了好几家客栈,刚他们进城没多远,问的主街旁那家也是他东家开的。这家客栈是专门做大队伍的生意,位置偏一点,客栈面积大,还有货仓出租。 小二滔滔不绝,对着大伙介绍。一行人脏兮兮,都不像有钱人。小二应该是司空见惯,态度热情,没有看不起的神态。 客栈招牌“福来客栈”四个大字,挂在店头。林有才走进去,墙上木牌子写了住宿、吃饭、用水、牲口草料、货仓等等的服务价钱,倒是和揽客的小二说的价钱一样。 “放心吧客人,我们店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商队一来大兆城,就住我们店。跑这边的商队,都知道我们客栈的。客人您们忙,小的我继续揽客去!”小二笑嘻嘻地说完,转身往街上走去。 客栈里的小二出来,先引着车队走进旁边的一条路,打开院门让人和车辆进客栈院子里去。大伙把整条路都堵住了,路人该有意见了。 价格问好,林本树他们就走到后院,先告诉了林里正,又把价格说给大伙们听。 大多数人决定睡大通铺,小店的大通铺是按照20个人数来定的。一个大通铺睡20个人,一个人20文,一个大通铺400文。 林有才几人和掌柜你来我往的说价,一个大通铺房400文,价钱不少店家的。但是他们怎么睡,睡多少人,随他们自己。大通铺被褥铺盖不用店家的,店家免费送几桶热水。 说了一会儿,最后拍板10个大通铺,4两银子。热水他们自己烧,院子里有水井,锅子灶台随他们用,柴火只可以用两捆,多用得出钱买。包一顿晚食,腌菜配粗面馒头。 大通铺的4两银子从公账上出,睡大通铺的扣工分,现在公账上没钱,里正先垫上。 在路上走了3个多月,艰辛苦难不用多说。兜里有钱的人家就自己开房住,贵是贵一些,但是人舒服一些,好不容易得住店。 沈家要了3间客房,两个仆人跟着大伙去睡大通铺。朱家3间客房,陶家一间客房,其他人都睡大通铺。里正家倒是有这个钱,但是人口多,能省则省。赵屠夫家人口简单,他、李菊花、4个儿子,总共6口人。儿子哪能娇生惯养,都睡大通铺,还得留着银子给他们讨媳妇呢! 林有才话才开个头,林老头就直接说睡大通铺,家里20多个人,得开多少间房啊。 大通铺是火炕,今晚大伙能暖暖的睡一夜了。 大伙到店是下午2点多,林有才几个人不得不趁着还有时间,卸了牛车上的行李,几人驾着牛车上街去打听情况。 赶了三个月的路,大伙累得要死,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想出客栈,都在后院忙着烧水洗漱。 这一片房屋院子都是福来客栈的,住宿的房屋、院子,出租的货仓建了很多座。 林紫苏住的客栈院子只是其中一个,院子里有专门的洗澡房,烧水的灶台就在屋旁边。 “想不到,还有专门的洗澡房。”林紫苏在院子里到处转,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小二们把大通铺的被褥搬走,大伙就把炕上扫扫,擦一擦,小二在外面把炕火烧起来。炕面热起来,就把自己的草席子铺盖被褥,在炕上铺好。 10个大通铺,男的住6间,女的住4间,队伍里男性偏多些。有的大通铺20人的炕睡了30个人,冬天冷挤挤倒是没问题。里正叮嘱,可别把人家炕睡塌了。 夏季大通铺的被褥铺盖,人家还会洗几次。冬天大通铺的被褥铺盖店家可不会叫人洗 ,冬天寒冷叫人洗花费贵,被套床单又难干。所以大伙愿意睡自己的被褥铺盖,不要店家的铺盖被褥,正好他们带着有。 虽然自己的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但是睡自己的脏铺盖被褥,总比睡无数人睡过的铺盖被褥强吧。 客房的稍微强些,贵有贵的原因。不过,沈家的还是用自家的被褥铺盖。开房自家人睡,不用和别人挤,屋里安静些,没有难闻的味道。自家人也能说说话,睡大通铺没有隐私。 不用跑去后院排队烧水洗澡,有小二烧水提热水来,可以在屋里洗澡。想吃点好的,点了菜,叫小二送到房里来,自家人慢慢吃。 沈香兰包着头发下车,扯着嗓子喊:“林紫苏!” 林紫苏屁颠颠往房车走,今晚俩母女终于可以安静的睡房车的大床了。 大床上的铺盖被褥都是王老太她们的,现在被搬去大通铺了。两人把房车里擦擦洗洗通风换气,林紫苏下车在院子里逛逛,沈香兰在卫生间里洗头洗澡。沈香兰洗完,就喊林紫苏回来洗。 大伙忙了一下午,总算得洗个澡了。从10月底到现在12月上旬,大伙一个多月没能好好洗个澡,讲究些的就烧热水擦擦。 林紫苏感觉院子里的水井都下降了不少,院子里都是水蒸气,洗澡房就没停过。出来吃晚食时,看着客栈的掌柜和小二们波澜不惊地样子,林紫苏感慨果然是做客栈生意的,见过大场面的,习以为常。 第78章 休整 林有才几人赶着吃晚食的点回来了,客栈一楼大堂里还有其他客人在吃晚食。大堂里坐满了人,南林村的人坐了几桌,其他人没空桌坐了就分批吃。 客栈包的晚食是按照一桌的量,上粗面馒头数量和咸菜多少的。一桌坐8个人,小二端上来16个粗面馒头,一大碗咸菜,也就是一个人2个粗面馒头。 想吃其他的就得自己点,自己掏钱。 这次住客栈,吃住牲口喂养,都是自家掏自家的钱。唯一不同是睡大通铺便宜,大通铺的住宿费可以从扣工分里抵,工分就是钱,不用自己掏现银。 10间大通铺,每间房里睡的人有多有少。一个大通铺400文,林里正房间的大通铺有22个人睡,那就22个人分这400文房钱,睡多少人就多少人分房钱。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有才拿着名册,每个大通铺房里的人记录过去,在他们的名字下面编写房号。 女人们睡的大通铺,林紫苏陪着沈香兰去记录,虽然麻烦,但是账必须记清楚的,有凭有据。不管是什么关系,账记清楚,账明着算是最好的。关系才稳定,少口角是非。 两母女去记录的时候,两父子在房车里洗头洗澡,房车水箱的水彻底用干。等第二天,水箱又会自动满水。 林有才还是打了一桶水上车,给母女二人洗手冲马桶。 林显文洗完澡,感觉自己都轻了几斤,浑身舒爽啊! 林有才拉下车顶帐篷的梯子,把车顶帐篷打开,拿着帕子进去擦擦擦。。。。。 再拉开防水布的拉链,四面大敞开,让风吹吹,通通气。 一家四口坐在房车里,喝着热水,说着话。 林紫苏:“什么时候才能到一个,能安居乐业的地方,定居啊!” 林有才:“你问问你的房车啊!” 林紫苏:“。。。。。。是我不想问吗?” 林显文“哈哈哈哈。。。”笑起来。 沈香兰吹着杯子里的热水,“你们下午出去,有打听到什么吗?” “我想明天带两大袋泡面出去卖!你不是。。。以前,买了很多大袋泡面嘛!” “十多袋吧,都在床下面!”林紫苏瞬间明白老爹的想法,泡面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人间美味。但是味道太大了,在赶路途中吃,十里飘香不是找死嘛!而且泡面没有粮食经吃抗饿! 泡面主要是那些调料包够稀罕,面饼除了携带方便,用热水泡来吃方便,对于富人来说,没什么特别的优点。 “我想明天拿去东市卖,我们家没有多少现银,手上还是要有点银钱。”林有才指了指4个人。 沈香兰:“捡到的那个金簪子呢?” “那要融了簪子,拿着金饼子去钱庄换碎银子用才行噢!要不,先把上面的宝石扣下来卖吧,几颗小宝石,应该卖不了多少钱。得一点算一点吧!”林紫苏可没什么不好意思用这金簪子的,她也很同情受害者们,但人不是她杀的,罪魁祸首他们也告诉了骑兵,那些匪徒也死光了。 野外解手被吓得要死,摔一大跤,手被金簪子戳个洞,养了十多天伤口才愈合,她也是无辜受害者。 她也不知道去哪还,骑兵当时就赶他们走了! 她还金簪子怕惹得一身骚,万一说她是一伙的,拿她出气,或者是她知道了这件事,灭她口。。。。 普通老百姓和权贵人家打交道,可没道理可讲。 那家人怕是不想要任何人知道,这金簪子是谁家的。 林有才想了想,“金簪子以后再说吧。明天去卖蜡烛、手串、泡面,卖了银钱买粮买盐,多数人家都没盐吃了。大兆城有东市和西市,东市有钱人买卖的地方,西市是平民百姓买卖的地方。我们下午东市西市都去逛了逛,问了问价。” 林显文:“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林紫苏:“我也要去。泡面要是好卖就多卖几袋,囤粮食。” 沈香兰:“那我留在客栈,守车。” 林有才:“行,客栈会留下很多人的,不要怕。明天事情多,估计出不了城,还得再住一晚。” 沈香兰点头:“好了,好了,不早了,你俩赶紧上车顶去睡吧。” 两父子被“赶”下车,两人爬上车顶拉好防水布,只留一个透气网。身下是暖暖的电热毯,电热毯的线插在车外的电插座上。平时不用,是发现不了车外的电插座位置的,要打开盖才能看见。 一家四口终于能舒服地睡上一晚了,林紫苏躺在久违的大床上,拍拍柔软有弹力的大床垫。“啊~爽!” 上次睡大床,还是她和老哥逃出安城,到南县的几天的路程睡过。 太想念她的大床了。 晚上照旧有人值夜,不过人数从2组人变成一组人,时间上两个小时变成是一小时。晚上8点到早上6点,每组只值夜一个小时,完全不影响大伙休息。 毕竟车厢里还有货物,牲口都在院里的牲口棚里,就算是在客栈休息,也必须有人值夜。出门在外,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大伙睡了一晚暖和的觉,身心都舒服了。虽然只是拥挤的大通铺,房里的味道也不好闻,但是和野外相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的感受。 今早大伙难得地睡个懒觉,没有早早起床,寒冬腊月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谁都不想起身。 大伙不起床的主要原因,是林里正昨晚说了,今天不出城赶路,要卖完货,有银钱了还要买粮、盐,今晚还要住一晚客栈。 大伙心里是高兴的,虽然也心疼钱,那也没办法,只希望货能卖个好价钱。 要去卖货的人,也只比平时晚起一个小时,7点多出发了。 林家去了5人,林有才、林显文、林紫苏、林有福、林有鹏;沈家去了三人,沈经富带上大儿子沈安荣,仆人阿旺。 赵屠夫带上大儿子赵壮;朱明和他妹夫陶明远;林本树带上两个儿子,林有兴、林有安。 今天两辆骡车,装上货物,10多人奔向东市。 林紫苏为了去见世面,不得已大冷天从被窝里爬出来。 大伙赖床也没有赖多久,8点多的时候,都起床了。晾在外面的衣服裤子,邦邦硬,能打死人。大伙今天都没啥事,草席子铺地上,盖被褥子移到席子上去,火炕上烘衣服裤子。 白天得自己烧炕,还好他们习惯带上柴火走,昨天烧洗澡水用了不少柴火,也还有一些。 第79章 卖货 冬日寒冷的清晨,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摆在桌子上,食物的香气直钻鼻孔。 林紫苏狠狠吸上一口香气,拿起筷子夹起面条,吹一吹就往嘴里塞。细腻爽滑的面条,鲜美的汤头,让人陶醉其中。 林紫苏好吃的想哭,这才是人吃的食物啊!天天赶路吃的都是些啥玩意,吊着口气罢了! 吃一口面,喝一口鲜美的汤,全身从里到外都舒服了。胃暖暖的,身体也暖暖的。 一碗羊肉汤面条吃完,林紫苏抬起头看其他人吃完没。 他们出来卖货,店铺还没开门,就先来吃早食,十多个人坐了两桌。 面摊是两夫妻在卖面,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可把两人好一通忙活,脸上笑容就没下来过。 林紫苏见他们面前已经摆着一个空碗,在埋头吃第二碗了。 林有才夹起面条,看一眼闺女,“吃完了,小二再来一碗。” “啊,我不要了。”林紫苏赶忙喊道。 林显文:“就吃饱了?” “饱是饱了,不过,老爹给钱。”林紫苏接过老爹给的十文钱,就朝旁边的包子铺走去。 端着三个香气扑鼻的肉包回来,把碗放在桌上。坐下拿筷子夹起一个大肉包吹了吹,一口下去肉汤充斥口腔,鲜美满足,除了有点烫以外。 林紫苏赶忙吹了吹,又咬下第二口,面皮的柔软与肉馅的鲜美在口中交融,令人回味无穷。 上辈子从来没想过能有一天,吃碗面,吃个肉包,能吃出这样的幸福感。 特别是在寒冷的冬日里,美食让人感到无比的满足和温暖。 林显文吃完第二碗面,伸手拿了一个肉包就啃。 十多个人吃早食,真的像难民营逃出来的一样。不过,他们确实是流民。 林显文把包子铺的碗退回去,又买了几个包子,给大哥和大侄子。 付面钱的时候,大伙还要客气着,“我来付,我来付。。。” 林有才直接说,“各家付各家的,等以后安居乐业了,吃饭付钱没人拦着你。现在就不要讲客气什么的了。” 大伙吃饱喝足坐上骡车,朝不远处的一座二层的商铺出发。在这大多数一层房屋的时代,二层楼很少见。 今天十多个人,有一半是昨天没跟着出来的,林有才伸出4根手指,压低声音道:“昨天我们逛了很多商铺,打听了物价,蜡烛300、400文一根,白蜡最贵。” 林紫苏和林显文倒吸一口冷气,惊讶地睁大眼睛。其他人没有任何惊异之色,虽然作为老百姓用不起蜡烛,但是蜡烛多少钱一根还是知道的。 只有兄妹俩人很惊讶,因为俩人没有原身记忆,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昨晚老爹也忘了说。 俩兄妹知道古代平民老百姓用不起蜡烛,用的都是油灯,油灯烟大,熏屋子,又容易熏瞎眼睛。不过,能用的起油灯的人家,都算家境不错的老百姓家。 蜡烛贵的真离谱啊!这里的四百文,差不多是现代的400、500块钱。现代贵的蜡烛也是雕花、香薰那类蜡烛,普通白蜡就几块钱的事。 时代不同,生活水平和物价差异很大。 林有才压低声音:“这批蜡,千万不要说是我们自己做的。就说是家里以前买的,家乡遭受兵灾,不得不前往外地投奔亲戚。长途跋涉带这么多蜡烛,太过于繁重,想卖了蜡烛换银钱。不管我们说什么,你们先别做声,有事就到一边去悄悄说。” “好。” 另一个骡车上,赵屠夫也这样叮嘱大伙一遍,千万别说蜡烛是我们自己做的。 没一会儿,骡车就来到商铺门前,“宝月楼”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门里有小厮迎出来,林有才:“昨天下午,我们和你们掌柜的约好了。” 小厮躬身:“请。”引着骡车走向后院,打开侧门,让两辆骡车进院子。 掌柜听到声响,笑盈盈地走出来,“各位来的挺早,用过早食没?屋里有热茶、点心,进屋里暖和暖和。” 陶明远笑着道:“谢过曹掌柜的好意,我们刚用过早食。东西我们带来了,曹掌柜请移步。” 曹掌柜是个瘦高的中年人,摸着胡须走过来。 林有福打开木箱,整齐雪白的蜡烛码在箱子里。 曹掌柜拿起一支白蜡,“这白蜡的大小、长短倒是第一次见。” 林有才:“每个地方的师傅不一样,做出来的蜡烛尺寸各有不同,重要的还是蜡烛的质地。我家蜡烛的质地,雪白细腻,没有杂质。曹掌柜可一一查看。” 曹掌柜面上不显,随手抽拿着蜡烛查看。蜡烛的质地上乘,没得说,就是这蜡烛尺寸和往常所见不同,做工粗糙了些,越看越像新手做的。端起旁边一小盒子花蜡打量,远看挺漂亮,近看做工太过于粗糙。 曹掌柜:“你们这蜡烛。。。。” 林有才:“曹掌柜慧眼如炬,想必看出来了。这是新手师傅做的,做工略显粗糙了些,但是不影响使用,蜡烛质地没得说。” 曹掌柜面上不表,心里想着原来如此,这就说的通了。 陶明远:“唉,本来是买来自家用的,做工略粗糙一些,不细看倒也看不出来。谁想到这世道。。。没办法,想着卖了,换成银钱带身上方便些。” 曹掌柜点头表示理解,从北往南,路途遥远,带着这么多的蜡烛上路占地方不说,还重。 曹掌柜:“天寒地冻的,诸位进屋说话吧。” 屋里走出几个小厮,抬起两木箱白蜡、一盒花朵蜡烛进屋。 曹掌柜:“那几位价钱考虑的怎么样?” 林有才:“行,就按昨天说的价格交易。” 昨晚回去给林里正说了情况,大伙商量了一下,同意了曹掌柜出的价钱。白蜡烛280文一支,花蜡烛2两银子一个。 曹掌柜嘴角上扬,脸上带着圆滑的笑容,侧头对着身边的小厮说道:“愣着干嘛,上茶呀。”转头看着林有才他们,“我就喜欢和爽快人交道。” 林有福几人则看着小厮们清点蜡烛,每一支蜡烛边数边检查。 清点完数,小厮报了数,曹掌柜点头。过了一会儿,小厮端来一盘银子、两张纸给曹掌柜过目 曹掌柜拿起两张纸看了看,又数了数盘子里的银子,示意小厮端过去给林有才,林有才示意端给坐在旁边的林本树。 曹掌柜笑着说道:“你们点点,看银两对不对。” 林有才拿起一式两份的买卖合同,快速看完一遍递给陶明远,陶明远接过查看,蜡烛数量、银两都没问题。 林紫苏伸长脖子看向纸条,都是繁体字,她只看懂一些字,这张纸就是买卖合同。她看到蜡烛数量,银两多少。 果然,双方确认无误,林本树在两张纸上写下林里正的名字,盖手印,再拿出里正的私章盖下。 曹掌柜接过,同样签字、盖手印、盖章,两张一样内容的纸张,一方一份。 林有才:“曹掌柜,宝月楼真是大气、漂亮啊。在大兆城里,那也是数一数二。想必宝月楼的东家,店铺不只这一处吧。” 曹装柜眉毛稍挑,眼底带上一丝疑惑,面色却如常道:“那是自然。” 第80章 买盐粮 茶香袅袅,萦绕在空气中。林有才左手端起茶盏,右手拿着茶盖轻轻拨动茶叶,鼻子闻了闻,放下茶盏,“曹掌柜,我们想买盐和粮,不知方不方便。” 曹掌柜:“你们要多少盐和粮呢?” 陶明远:“价格。。。” 曹掌柜:“顺子,拿单子来。” 小厮快步走去拿来单子,递给陶明远。 大伙拿着单子,从头看到尾,粮价、盐价和昨天他们打听到的价钱差不多。今天赚的银子,好盐、好粮买不了多少斤,这儿的物价比南县城至少贵了一倍多。 林有兴怀里抱着一百多两银子,他活了20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银子。伸手拿起一个银锭子摸一摸,捏一捏。叹口气,银子没捂热又要给出去了。 队伍人数多,大伙商量决定买100两银子的粗盐、粗粮。 大伙又和曹掌柜你来我往地砍了砍价,每斤粮、盐少几文钱,再抹掉零头。 曹掌柜叫大伙在这喝茶、吃点心等着,他叫小厮调货过来。不用几个店铺地跑,大伙觉得行。 曹掌柜起身:“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先去忙。” 林本树跟着起身,笑着道:“曹掌柜,那你先忙。” 曹掌柜:“有事叫小厮来喊我就是。” 林本树:“行。” 林有才起身对着林本树道:“本树叔,我去卖点家私,你们先在这等会儿,我去去就来。” 林本树:“行,你早去早回。” 林紫苏、林显文看到老爹的眼色,跟着出了门。 林有才:“曹掌柜,我这有一样新奇的吃食,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哦?什么新奇的吃食,拿来瞧瞧。”曹掌柜看着一副很神秘的林有才,顿时来了兴趣。 “稍等,我们去车上拿来。”林有才带着儿女去骡车上,拿了一个大包回来。 曹掌柜:“这是。。。” 林有才看看周围,“这里人太多。。。” “走。”曹掌柜带着三人去另外一个茶室。 当林有才从包里掏出一袋方便面,曹掌柜惊讶得小眼睁大,手指着桌上红色的袋子说道:“泡面!!!!” 这下轮到三人呆住了。。。。。。 林紫苏:“你怎么知道这是。。。。”不会也是穿越人士吧。。。这么巧?! 曹掌柜下巴抬起,摸着胡须道:“我们东家的生意,可是遍布整个大桓朝,在下有幸见过。” 三人对视一眼,这不是你们东家多有钱多有势的问题。。。 看着三人愣住不语,曹掌柜接着道:“冒昧问一句,你们说是从北方来的,怎么会有泡面?”东家买回来的泡面,根本就不对外售卖,都是送给皇亲贵胄。 林有才:“别人送的。” 林紫苏:“那你东家的泡面是从哪来的?” 林显文和林有才看着她,这么直接的吗。。。。 “别人送的?”曹掌柜脑子旋转起风暴,难道这些人是皇亲国戚的亲戚的亲戚。。。怎么看怎么不像啊。。。。北方在战乱,也有可能是落魄世家的旁系,偶然得的。。。 林紫苏看着发愣的曹掌柜,在他眼前挥挥手,“你还没说你东家哪里得的泡面呢?。。。不会是你东家的产业吧?” 曹掌柜听到这话,吓一跳,赶紧说道:“瞎说什么,这是我东家从南面的和国买回来。”送人的!说泡面是我东家的产业,这不是说我东家叛国嘛!曹掌柜在心里吐槽,面上带出一丝不高兴。 林有才连忙笑道:“小孩子不懂,乱说话,曹掌柜别在意。这泡面你要吗?” 曹掌柜想着小孩不懂事,“这年头乱的很,话可不能乱说。” 林紫苏上道地点头:“是,是。” 曹掌柜看着林有才道:“泡面要的,你们有多少,我们都收。价格绝对公道,按照现在100两的市价给你们怎么样?” 轮到三人震惊地瞪大眼睛,一百两!!! 林有才稳住心神,控制住表情,问道:“曹掌柜说的一百两是指多少泡面?” 曹掌柜略带疑惑,随即想到可能真是别人送他们的,知道泡面贵,具体多少钱怕是不清楚。反问道:“你说呢?” 林有才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做生意的人。 “一大袋里面有5包,1包20两,一大袋一百两,两大袋200两。”林紫苏心里撇撇嘴,她一直盯着曹掌柜看,他的面色、眼神早就出卖了他。他说一百两市价的时候,看的就是大袋子泡面,没有看旁边单着的一包泡面。 他们出来的时候,包里特意带了保温杯,保温杯里是准备冲泡面的开水。还有碗筷、一包泡面,是准备当场泡面给人看和尝的。两大袋泡面没拆开过,一大袋里面有5包,卖的就是整袋。 曹掌柜一噎。 林有才:“行 ,就按照市价吧!出门在外交个朋友嘛!” 曹掌柜脸上带着笑,这伙人卖东西,确实是不还价,只买东西的时候砍点价。 林有才想了想,加了句,“我们的亲戚就是在南面,也不知道那边现在是什么个情况?” 曹掌柜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是想打听南面的情况。看在今天他们卖了不少好货给他,价钱还便宜,拿了钱又在他这里花。他摸了摸胡须道:“南面是和国的天下了,几个州府都被打了下来,占了不少城池。现在世道乱,不少人往那跑。” 林有才:“我们还要买些细盐和细粮,掌柜的,有货吗?” 曹掌柜笑容加深几分,“有的,有的,你们要多少?” 林有才:“细盐来个50两的,细粮也来个50两的吧!出门在外,身上也得有些现银。” 曹掌柜:“杨三,告诉顺子,去调上等细盐和细粮,各50两银子的来。你再去取一百两现银来。” 林显文:“曹掌柜,这和国离大兆城远吗?” 曹掌柜:“两地距离远的很。这泡面贵,除了是味道好,是新奇玩意。还有一点就是运输路程远,虽然它不重,但是易碎。从和国运过来,水路、陆路都得走。光走陆路要走几个月,水路加陆路就路程短一些,速度快一些。” 第81章 东西市 骡子迈着稳健的步伐,拉着沉重的货物走进院子。蹄子有力地踏在石砖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哒哒哒声。粗粮、粗盐运到了院子里,小厮进屋喊大伙来院子里看货,赵屠夫几人把每袋粗粮和粗盐都查看一遍,没有问题。林本树结算好银钱,小厮们搬运上骡车放好。 屋内泡面的买卖也谈妥,林有才要了50两碎银子,另外50两是10两一个的银锭子。林有才给兄妹两人各5两碎银,其他的全部装进有拉链的腰包里。腰包绑在腰上,藏在外袍里面。冬日穿的多,鼓鼓囊囊的,看不出来怀揣这么多银子,但是上手摸会摸的出来。 林有才三个人来到院子,看到粮食搬上车,林有才对着大伙道:“我刚给自家买了一些粮盐,要等一会儿,他们送过来。” 陶明远:“你买的什么粮盐?” 林有才:“买了点细粮、细盐,家里有孩子老人,光吃粗粮也不行。” 陶明远想着自家媳妇和两个孩子,一拍脑门,“我也去找曹掌柜买一些。” 林本树想着家里的老爹老娘,一堆孩子们,“我也要买些。” “我家也买点。”沈经富想着自己也是魔怔了,还打算自家人出来采买东西,这里不就有价格适中的粮、盐,正好有车子运回去。 最后,两个骡车装不下,曹掌柜派了车子跟着他们走,送到福来客栈。 林紫苏恍然,昨天下午她奇怪,老爹怎么有心情洗脸梳头,换上压箱底的衣服出门。陶叔、沈舅。。。几个人也是打扮一番,原来是做市场调查和谈买卖去了。 等几辆车的粮盐搬下车,客栈里的大伙都沸腾了。林里正忙喊着安静些,生怕别人不起歹心啊! 大伙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还好他们人多,这个院子住的都是他们自己人。 大伙忘了,隔墙有耳啊! 林有才、林有福把自家的细粮细盐堆在一边,林有才告诉王老太、林老头这是自家买的,就随他们整理去了。 忙了一上午,林紫苏看时间,11点多,还早的很。每家问一问,相约一起出街购物去。 林有才把50两银锭子藏在房车里,一家四口全部出动。一共30多个人,驾着牛车、骡车出门采购去。 来到东市,林紫苏硬拉着婶子们、姐姐们,走进布料铺子看布。她翻来翻去都没发现,适合做羽绒衣的布料。 逃难出发之前,在林家收集的那一大包禽类绒毛,还在柜子里放着。 禽类的粗羽毛,倒是给王老太塞进外套里御寒。那么粗的羽毛都时不时跑毛,羽毛戳出来。 绒毛就更不用说了,那走一路,得掉一路的毛。她每次想象那个画面,就忍不住发笑。 现代的羽绒服,都会跑绒毛出来。更不用说古代的粗布、棉布拿来包绒毛,动一动身上像下雪一样。穿一天,冬款外衣得瘪成春秋款外衣。 羽绒服的布料是科技,在这办不到,还得想办法。 妇女们稍微看了看,布料都不敢上手摸,就赶忙出了布料铺子。林紫苏不甚在意,她就要进店看一看,只要脸皮够厚,无视掌柜、小二的脸色就行。 林有才几人一合计,干脆又去宝月楼买东西。 宝月楼是一个两层的大杂货店,只不过比一般的杂货店的店面大几倍,档次高上几个档,感觉啥都卖。 有余钱的人家,多多少少都买了点糖,针头线脑之类的。只有林紫苏家买一大包白糖,一大包红糖,这可是战略物资啊!赶路途中,可不能少。 房车上的糖早已消耗完,这家买一点,那家买一点,自家吃一点,归零。 现在多买点,不然需要时,路上没地方买。 大兆城有东市、西市,前世读书时,语文课本里的《木兰辞》中有一句话,“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 大兆城买卖物品的地方,只有东西两市,没有南北市。东市的店铺普遍更大更豪华一些,货物价格更贵一些,多数是达官贵人,有钱商人来逛。 在东市街上,逛街、采买的人,身上穿着的布料多数是棉布、丝绸。衣服打补丁的人也有,都是奴仆。 林紫苏这群人,穿着粗衣葛布,身上打着补丁的衣服,在东市街道上很是显眼。但又驾着牛、骡车,很是违和,也就林有才几人穿着像样一些。主要是林有才他们要卖蜡烛,穿的像样一些,好在东市找买家。 有的地方会有东西南北,四个买卖物品的市场,但是大多数地方都是东西两市。人们买物品时都喜欢说“买东西”,而不是“买南北”。买东西一词估计就是这么口口相传,一年又一年,一代又一代留下来的。 林紫苏想起一句很搞笑的话,“你是一个东西,你不是一个东西,你到底是不是东西。” 沈香兰拍女儿一下,“你傻乐什么!” 林紫苏:“没什么。今早我们吃的面条、大肉包可好吃了。面条得现吃,那多买些大肉包回去吧。”林紫苏对着老娘眨眨眼,反正冰箱空着,放冰箱里。冰箱都空了好长时间了。。。。 可惜大伙去包子铺的时候,大肉包已经卖完了,只有馒头。 大伙驾着车去往西市,西市是平民老百姓买卖物品的市场。 西市充满人间烟火气,卖吃食的摊位更多,人流量也更多。五花八门,啥都有,热闹非凡。 赵屠夫本想在大通铺睡觉,他媳妇李菊花想来逛,只能陪着来。他在路边守着牛、骡车,就不去逛了,叮嘱大伙注意钱袋子。 摊位老板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林紫苏看着路边卖货的摊位,看向老爹说道:“那几筐手串,怎么办。” 林有才:“回去再说。” 林显文:“果核做装饰品不值钱,又不能吃,卖不掉就丢了,反正也是捡的。” 沈香兰:“做枕头芯啊!枕烂了倒出来丢了就是。或者缝在麻布外面,做个果核包包也行啊。” “大伙多数都是枕草捆子睡,或者布袋子里塞草。这果核小,做枕芯好,就像决明子枕头一样,枕起来应该也不错。”林紫苏为老妈点赞。 大伙听见,也觉得不错,可以回去试试,反正不要钱,试试无妨。果核就这样全部丢了,又觉得有些可惜。 看见卖羊肉、猪肉的,各家都买了一点。肉煎饼、大肉包、白菜、萝卜。。。价钱合适的都买了一些回去。 人、货堆满了车厢,下午2点多,大伙回到福来客栈。 林紫苏、林显文都觉得自个累惨了,回到客栈就躺平,等着吃晚饭。 物资、行李随长辈们去整理收放,他们去帮忙,放的不如王老太的意,还得被怼。 院子里人声鼎沸,林有才、陶明远没得休息,拿着笔在账本上记录、扣工分,让大伙把买回来的粗粮、粗盐、白菜、萝卜领了。 第82章 闲聊分析 傍晚,太阳逐渐西沉,天边泛起橙红色的余晖。 客栈的后院,一群男人围在水井旁。刀刃在磨刀石上来来回回,发出清脆的摩擦声。赵屠夫从木盆里舀起水,淋在刀上,拿起刀检查磨刀的效果。他用手指轻轻触摸刀刃,感受其锋利程度,刀刃闪烁着寒光。 赵屠夫拿着刀,站起身让开。大儿子赵壮抽出自己的杀猪刀蹲下身子,将刀平放在磨刀石上。他双手紧握刀柄,用力来回推动刀刃,时不时舀水冲洗刀,查看刀刃够不够锋利。 水井旁蹲着好几人,都在卖力地磨着自己的家伙。菜刀、镰刀、柴刀、斧头、锄头、砍刀。。。应有尽有。 磨刀石只有几块,男人们吃了晚食后,一边闲聊,一边排着队,等着把自己的武器磨锋利了再回房睡。 林有才一家四口吃饱喝足,在房子里吹着暖气喝热水聊天。 一家四口难得的不受打扰,放松聊天时间。 林紫苏拍拍肚子,今天是来到这个世界吃的最饱最好的一天。 上午在东市吃了面条、肉包,中午在西市买了一堆零嘴小吃,晚上在林有才再三邀请下,林家20多人去下了回馆子。 去的是普通的小饭馆,吃的都是家常菜,有菜有肉,量大实惠。 王老太、林老头刚开始,死活不肯去,吃了饭回来,比ak还难压的嘴角暴露了心情。 今天林紫苏是吃开心了,环境改变人,现在超容易满足。 沈香兰放下保温杯,“听说你们今天卖蜡烛,买家说多少,你们就同意卖多少钱?” 林有才在沙发上葛优躺,“嗯,让别人赚大头,蜡烛才好卖出去。我们路过这里,人生地不熟,尽快卖掉才好。想赚大头,不是有好货就行。没背景没势力,就怕神不知鬼不觉地货没了,人也没了。今天在宝月楼赚的钱,我们大部分又花在宝月楼了。” 林紫苏:“让人家赚舒服了,我们才安全。也算是各取所需,我们得了粮、盐、银子。蜡烛的成本就是劳力,现在的劳力最不值钱,这钱算是白捡。” 沈香兰:“那倒是。” “那为什么说蜡烛是家里买的,落难了拿出来换钱用,不是我们做的?”林显文灵光乍现,“说蜡烛是我们自己做的,会使手段逼我们说出制作方法。” 林紫苏摆动手指,“是其中一个原因,却不是主要原因。” 林有才好笑地看向女儿。 “蜡烛卖价贵,是暴利行业。不是普通老百姓可以染指的,就像盐一样,不是在官家手里,就是在世家大族手里。不要觉得古代落后,古代好东西万万千,只不过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垄断这个词又不新鲜。现代社会一样的,我们能看到的、知道的、用到的,都是别人让我们看到、知道、能拥有。”林紫苏对着老哥挑眉,“大伙做过蜡烛后,又卖了好价钱,觉得有个发财的手艺了。太不把贵族、世家、豪门放眼里了。” 林显文:“要是知道蜡烛是我们自己做的,还是在路边上就做出来的。我们就像三岁幼童怀抱和氏璧走在大街上。。。。” 林有才:“对头。还有一点,时下的蜡烛,多是松脂蜡、蜂蜡、白虫蜡。松脂蜡烟大,蜂蜡溶的快,白虫蜡烟小、溶速慢一点,所以最贵;蜂蜡难寻得,排第二;松脂蜡最便宜。最便宜的老百姓也用不起,基本都是用的油灯。” 林显文:“白虫蜡?” “白虫蜡是天然蜡,是我们这片土地上,特产的一种介壳虫。它们的雄性白蜡幼虫在女贞树或白蜡树上分泌白蜡。8月份的时候,有白蜡虫的树,雪白一片,树枝上裹的全是蜡。古代很早就有养殖白蜡虫产蜡,就像养蚕收丝一样。 时下有没有乌桕树果子取蜡,原身记忆里是没有这回事。白虫蜡和乌桕蜡,做出来的白蜡看着差不多,我们卖蜡的时候没做声。 我们卖蜡,被对方认为是蜡烛贩子,或是变卖家里的蜡烛,都没关系,人家有钱赚就不会多说什么。但是要知道是我们自己做的蜡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动了人家利益了。 我们不能让别人知道,是我们做出的蜡,我昨天就给里正他们说了严重性。”林有才用手对着脖子,做个划拉的手势。 三人表示明白。 “那泡面呢?一袋五包,两袋十包泡面,卖100两?!这。。。。”沈香兰握着银锭子,觉得不可思议,这么便宜的泡面,竟然在这卖上大价钱。 林有才:“价钱也出乎我的意料。不过想下就明白,值钱的不是面,是调料包。这个时候的调料很单一,盐、油、酱油,农家自己做的大酱。桂皮八角香叶之类的大料是中药,炒荤菜不兴放,而且价贵。普通老百姓能吃上盐都不错了。” 林紫苏:“天天吃白水煮面就放点盐,突然吃一碗香辣牛肉泡面,舌头都要香掉,碗都恨不得舔干净。就能理解,泡面调料包为啥能卖这么贵了!一路上,忍了又忍,要不是泡面味道太大了,早就被我吃完了。” 林有才:“。。。我也是。” 林显文:“me too。” 沈香兰战术性咳嗽。 “还好当初网店搞活动促销的时候,我囤了不少。那要是全部卖出去。。。瞬间变成小富婆!呵呵呵呵。。。嘿嘿嘿嘿嘿。。。。”林紫苏说着说着就笑起来。 沈香兰一巴掌拍在女儿手臂上,打断她做美梦。 林有才皱着眉头,无奈道:“你们是不是忽略掉最重要的信息了。。。” 林紫苏:“我没忘,南面的一个。。。叫和国。。。” 沈香兰:“这名字。。。有点怪,哪个和字?” 林有才:“曹掌柜说是禾口和。” 林显文:“和国,和平的和?肯定是穿越人。。。” 林紫苏:“人家的泡面都卖到各地了,肯定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啦!不知道这个和国,是个什么情况,这个穿越同行,在和国是什么角色。” 林有才:“曹掌柜说过,有许多人去往和国。我在南县知道那些人是要去南方,难道就是去的和国?” 第83章 寒天细雨 天空阴沉,细如牛毛的雨丝在空中交织,仿佛给世界蒙上了一层薄纱。 街头巷尾,行人匆匆忙忙,有的打着伞,有的穿着蓑衣,都在这毛雨中赶着路。 大兆城东城门排着长长的队伍,人们有条不紊地出城。 林显文坐在牛车里,抱着热水袋和堂兄弟们挤在一起,望着外面的毛毛细雨。 林有福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坐在车厢外面驾车。寒风吹过,犹如冰刀子戳着身体,穿透厚重的衣物,刺痛着每一寸肌肤,带来刺骨的寒意。 雨水打湿路面,让道路变得泥泞不堪,雨水混合着泥土形成了一滩滩浑浊的水坑。寒冷的天气,泥泞的道路,让出行变得更加艰难。 林有才搓搓手,满脸愁容,“这天气,再走下去可不行啊。” 这天气,不管是靠双脚赶路的人,还是坐车厢里赶路的人,人和牲口,都受不住。 房车能行,全靠外挂撑着,坏损自动修复,房车里的水、电、油、气自动补充。不然,就这路况,也是每天一小修,三天一大修。 “那咋办?今天出城就下雨咯!冷的人骨头都痛。”林老头双手塞进怀里,感受着热水袋的温暖。 林有才:“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冬天赶路,不下雨雪还能走。这下雨,又湿又冷,人和牲口都遭不住,这样下去肯定要生病!要是下雪就更严重,队伍里怕是要少一些人。” 林有贵:“要不,找个村子落脚,等天气好点再赶路。” 林老头:“粮食咋办?牲口的草料咋办?多耽搁一日,就要多消耗一日的粮草。这次是运气好,眼看着快断粮了,白得了蜡烛,卖了些银钱,大伙的口粮在城里补上了。” 林有祥:“那咋搞嘛!唉。。。” 林有贵:“往年冬日,还能在屋里的火炕上熬冬。现在可怎么办。。。” 林有才:“走走看吧,要是下雪,找个村子花点钱,停几天吧。” 林老头:“要是在家,11月就下雪了。现在12月中旬,还没见雪花,不错了。” 林有才:“走了几个月,地方不一样,天气就不一样了。” 大伙走走停停,晚上就停在路边的野地里落脚,到处湿漉漉一片。 湿柴火烧起来,冒着滚滚浓烟,烟熏火燎也挡不住冻的脸色发白,瑟瑟发抖地大伙坐在火堆旁烤火。 林紫苏穿着雨衣,顶着寒风去野外肥地。这个天气,解决生理大事,屁股冻的冰冰凉,穿脱裤子的时候,双手控制不住地抖啊抖。 大伙赶紧完事,一脚水,一脚泥地往回走,冻得瑟瑟发抖地爬上了房车。 林紫苏搓了搓手,缓解手掌因为太冷带来的刺痛。 车里的味道一言难尽,林紫苏这会儿一点都不嫌弃,她压根不想下车出去。 大人们还是忍着寒冷下车,总得吃喝不是。打开两个三脚铁架子放在地上,两口大铁锅取下来架上去。别说,这个架锅子的三脚铁架子,让队伍里的人们羡慕不已,太方便了,不用找石头垒灶,不用挖土坑埋锅,一收一放就能烧火了。 陆氏冷得抖着手淘米,杨氏烧火,冯氏和翠荷、夏桃洗着在城里买的白菜。今晚熬菜粥喝,晚上不赶路,喝碗菜粥暖和身体就歇下。 沈香兰掀开草席子一角,打开房车外面小小的正方形盖子,拉出水管打开水龙头,放水进锅里。 秋月蹲在锅前烧火,等锅里的水接满,沈香兰盖上冲洗干净的大木板子。 木锅盖太沉太占地方,被林有才砍来烧了,把王老太气得直跺脚,拿这个儿子越来越没点办法。 队伍里的人家,偶尔有来接水用的,沈香兰一人放一大半桶,够吃喝就行。他们带的水不多,附近没有水源。 车子每天都会自动续水,倒是不担心没水喝。今年也不是干旱年,水源并不缺,只是在路上,想找有水源的地方落脚,也要看运气。 一夜过去,大伙都没睡好。天气又湿又冷,都怕睡过去,就醒不过来。 天气麻麻亮,大伙就起身。活动身体,给火堆加柴,烧热水在路上喝,再煮一锅热乎的粥,暖暖身体,好赶路。 队伍行至中午,官道两旁不再是起伏的野地,而是山。 一路走来,平地居多,路边偶尔也有山,但是少有。 展现在眼前的山,巍峨的山峰耸立着,下着毛毛细雨的原因,山上云雾缭绕,仿佛是大自然赋予的神秘面纱。 连绵起伏的山脉,一山连着一座山,让生长在平原地带的大伙,大开眼界。因终日艰辛赶路麻木的脸上,也有了神采。 出门在外,不只是行路艰难,还能看到不同的风景,不同的河山。 大伙正沉浸在大自然的风光中,行进中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林紫苏看着突然熄火的房车,一时愣住,尝试着启动,反复几次都启动不了。 她转头看向老娘,两人四目相对,很是无语。 林有才敲响车窗,“怎么了?怎么突然停车了。” 林紫苏皱着眉头,满脸不解,看车里人多,打开车门下车和老爹到一边说。 林紫苏压低声音:“我也不清楚啊!突然就熄火了,反复启动不了,显示屏也没给提示。” 林有才的直觉大事不妙,“不会是坏了吧?挂消失了?!” “滴滴滴滴。。。。”房车传来喇叭地声响,林紫苏正想说话,听着喇叭声烦死了,以为是两个4岁的表弟趁她不在驾驶位,挣脱大人跑过来乱按。 她满脸不爽地打开车门,只见驾驶位上空无一人,沈香兰刚起身想去喊她。 她不解地爬上驾驶位,拍了一下喇叭键,喇叭声音消失,显示屏上出现红色叹号! 林有才跟过来,“怎么了?谁在乱按?” 林紫苏满脸复杂说道:“没人按。” 沈香兰:“它自己突然响起来的!” 王老太:“咋了这是?” 叶老太:“车怎么了?坏了?” “我感觉有点不对啊!爹,你 看!”林紫苏指着显示屏上的红色叹号。 红色叹号在屏幕上消失,出现两个红色的大字:危险。 林紫苏和老爹无语对视,都看到对方眼里的沉重。 沈香兰急道:“到底怎么了嘛!” 林紫苏:“有种大事不好的感觉。。。” 沈香兰凑过来,看清屏幕上的两个字,脸色大变。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突如其来地铜锣声,震天响,随之而来的是林本树地叫喊声。 第84章 下雪了 官道上,叫骂声、呼喊声、打斗声交织在一起,泥水四溅,场面混乱。 突如其来地变故,让小孩、妇女们聚在一起,颤抖着手,拿着菜刀、棍棒防备着。 赵壮和人扭打在一起,在冰冷的泥水里你来我往,杀猪刀掉在一边,他只能挥舞着拳头肉搏。 等他看清楚对面人的脸,睁大了眼睛,眼神里充满了凶狠,“是你!!” 赵壮几拳把那人打的鼻青脸肿,嘴角流血,边打边骂,“龟孙子,没完没了!!!” “小心!!”田大牛举着锄头,挥地虎虎生风。朝着赵壮冲过来的男人,被他一锄头敲过去,瞬间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赵壮没了耐心,想起爹的话,发起狠来,双手抓着那人的头,用力一扭。 男人立马没了气息,满是泥水的脸上,细小的眼睛睁大,看着灰暗的天空,任由雨水淋湿眼睛,再没有一丝动静。 赵壮赶忙捡起刀,起身去帮忙。 女孩尖利地叫喊声响起,大丫被人抓着头发在冰冷地泥水里拖行,她用尽全力伸手抓向扯着她头发的手。 卫七娘用尽全力向对面的男人打去,可是对面的男人闪躲着朝着她打来。她听着女儿凄厉地喊叫声,满心绝望。 “啊!!”男人地嚎叫声响起,鲜红地血液飞溅开来,被砍断的手,还抓扯着头发。 大丫抓向头顶的手,猛地扯下来一个东西。血液从头顶流向她的脸颊。待她看清眼前,冒着红色血液的断手,惊恐地用尽全力甩出去。抖着身体想爬起来,天气太过寒冷,手脚根本不听使唤。 一只有力的大手,抓着她的后背衣服,一把就把她提起来。 大丫抬头看去,抖着声音喊道:“赵。。赵。。爷。。爷。” 赵屠夫把断手的主人,一刀划了脖子,转身扬起刀砍向攻击着卫七娘的男人。 男人似有所觉,往旁边一躲,握紧刀就反身朝后砍去。 赵屠夫蹲下躲过,赵壮两步跨过来,举起刀就朝着男人砍去。刀落血飞,臂掌分离。 男人痛得直嚎!捂住手臂往旁边跑,赵旺从斜里冲过来,一刀捅进男人的胸口,拔出刀子,鲜血溅了一身。 赵旺擦了一把脸,“呸呸!呸!”吐出口水。 林紫苏站在车顶,正好看见这一幕,上阵父子兵,赵爷一家好生勇猛。 李菊花拿着菜刀,站在前面,身后是背靠着背的妇女们。 妇女们都拿着武器,背靠着背站着,护着中间的稚童们。 柿子专挑软的捏,妇女儿童好欺负,这伙人看到妇女儿童就下手。 绿色的点点,定格在满脸横肉的男人脸上,他满脸淫笑着,拿着手里的长刀朝对面的年轻女子戳来戳去,控制着力道只是戳破衣服。 年轻女子尖声叫着朝前挥着木棍,想挡开戳来戳去的刀。 “咻!”一支飞鲨镖狠狠没入满脸横肉男人的脑子,从左穿透到右边。 林紫苏又摸了一支飞鲨镖,上到打鱼枪里。绿色的激光瞄点,瞄向另一个男人。 林显文在旁边举着40钢珠连发复合弹弓,对着下面一顿输出,惨叫声响彻天际。 几个堂兄弟拿着单发弹弓,口袋里兜着自己收集的石子,对着凶徒发射。 官道上的场面很是混乱,车顶上的人,举着武器,束手束脚,怕打到自己人。杀伤力虽高,效率却不高。 事发突然,队伍前后突然涌出几十个拿着刀的男人。官道前后的路被堵着,被人包饺子一样。 好在大伙不是第一次面对凶徒,平时有空就练习刀、棍,白天黑夜警惕地防范。 两伙人,有的人脸上沾满了泥土,表情狰狞;有的人衣服被扯破,露出了伤口;有的拿着刀,满身是血。 满脸胡子拉碴的男子,举起刀从林有才身后偷摸攻来。林有贵侧目看见,猛地向前冲去,挥起木棍打向对方的手,男子迅速侧身躲避,蹲下挥出一腿,踢向林有贵的脚。 林有贵不防被跘倒在地,滚了一身泥水。 胡子拉碴的男人正起身,林有才迅速转身,拿着木棍朝他捅过去。木棍上绑着锋利的匕首,刺入麻布衣服,再扎进皮肉里。 林有才用劲往里捅,转动木棍,再猛地拔出来。 鲜红的血液浸透男人的冬衣,滴落在泥水里。 倒在地上的男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林有祥怕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再动手,朝着他脑袋就是一棍子。 李铁蛋顾不上老爹老娘,拿着木棍,惊恐地在队伍里左躲右闪。 李大丫握着李菊花给她的刀子,站在李菊花旁边,颤抖着身体,举着刀看着四周。 满身泥水的男人踉踉跄跄往这边跑来,看到一群妇女站在一起,拿着武器。 眼里闪动着邪念,举起木棍就冲过去,正好撞到在到处躲闪的李铁蛋。 两人撞到一起,朝着妇女们的方向摔过去。那人满眼狠厉地抓着李铁蛋,想拉他垫在地上。 李铁蛋看着他伸手过来,往后踉跄几步。看到女儿大丫举着刀,奋力朝大丫抓去,紧扯着大丫的衣服往他身前一甩,他的身体失去平衡,“噗通“摔到泥水里。 大丫回头,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李铁蛋,眼睛里全是绝望。 大丫身体朝男人倒去,手上紧紧握着的刀子,因为往前倒的惯性,好巧不巧地捅进男人腹中。 变故发生太快,李菊花眼看着大丫摔过去,赶紧朝前去扯她。 刀子离开男人的身体,血液飞溅在两人身上。身边的妇女们尖声叫着,手忙脚乱地去帮忙。 林紫苏他们在车顶放杀器,站的又高,很是打眼。凶徒们站在车下,想往上爬,爬不上去,拿着刀子往上捅。 车顶人多、东西多,下雨天湿滑,能下脚的地方又不多。 躲闪刀子之时,林紫苏脚底打滑,从车顶上咕噜噜翻滚到车前盖上,再滚到地上。 凶徒立马冲过来,林紫苏不顾身体疼痛,快速朝车底爬去。凶徒立马趴在地面上,拿着刀子往里捅,另一个凶徒也趴在地上,拿起刀子往里戳,两个人想把她赶出来。 林紫苏不得已,抽出腰间的刀,从另一侧爬出车底。 车上的人看见有孩子从车顶掉下来,吓得打开车门,想去救人。 林紫苏气还没喘匀,听到房车中门拉开的声响,转身掀开草席子,拉住门把手用力关上,伸手进兜里按下电子锁。 草帘子眨眼间被掀开,满目凶光的男人拿着刀就捅过来。 林紫苏立马下蹲躲过,男人没捅到,抓着她的头发,一把拖出来。 林紫苏只觉得头皮要掉了,握紧刀子就往男人身上捅去。 男人吃痛,把她往旁边一甩。瘦削的身体飞出去,林紫苏只感觉身体翻滚向下,没一会儿身体停下来,脑壳发晕,眼冒金星。 缓了一会儿,察觉脸上有凉意,睁开眼睛。灰暗的天空,大朵大朵的雪花,飘落下来。 下雪了。。。 第85章 升级 雪花纷纷扬扬,如柳絮般轻盈,漫天飞舞。 林紫苏抬起双手,活动一下,没事。动了动下半身,腰腿也没事。心里松口气,万幸人没晕过去,身上骨头也没断。 天气太冷,在野外晕过去,肯定会失温而死。 她试着爬起来,传来窸窸窣窣地声音,黑绒绒的头从草丛里冒出来。 乌黑的鼻子耸动着四处嗅,黑亮的眼睛看见躺在地上的林紫苏,摇着黑色大尾巴兴奋地冲过来。 “大黑!!”林紫苏伸手揉揉狗头,双手撑地上爬起来。 “林紫苏!林紫苏!!” “我在这。”老爹的声音在官道上响起,林紫苏扯着嗓子应道。 林有才看到路坎下站着的女儿,神情放松下来,“快上来!” 大黑一个冲刺,两下就跳上官道。林紫苏一手抓住坎上的树根,林有才在上面伸手拉住她另一只手,她脚下用力蹬在坎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气喘吁吁爬上官道。 林紫苏顾不上喘匀气,立马站起身,警惕地看向四周。 官道上一片混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刺激着人们的鼻腔。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尸体,泥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打包好的行李散落一地,到处都是痛苦的呻吟声、哭嚎声。 人们惊惧地神态还挂在脸上,不得不蹲下身,收拾满地的东西。 林有才紧张地看着女儿,“你伤到哪里没?” 林紫苏摇头,“没有,身体能动。” 林有才推着她到车边上,“等会让你娘给你检查一下,快上车去,我们赶紧走!” 林紫苏:“那些匪徒呢?” 林有才:“死的死,跑的跑,我们赶紧走。” 林紫苏摸索着口袋,车钥匙没掉,按下解锁键,拉开车门。 车门一拉开,沈香兰一把抓住林紫苏,就往车里拉。 “哎哟,轻点,痛!”林紫苏顺着力道上车。 沈香兰赶忙关门上锁,扯着女儿胳膊腿,到处检查。 “哎哟!我的心脏啊!”沈香兰眼睛通红,说了一句,哽咽着又说不下去了。 林紫苏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胳膊腿还在,能用!” 叶老太双手合十,喃喃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王老太用衣袖抹着眼睛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苏丫头是有神仙庇佑的!” 车里众人看她全须全尾的回来,都松一口气。 “我去开车,我们得赶紧离开这。”林紫苏说着几步走向驾驶位坐下,按下启动键,房车引擎响起。 房车启动成功,林紫苏脸上一喜,屏幕弹出字幕,升级。 林紫苏呆愣几秒,伸手点击“升级”两字。 hud平视显示器(光学瞄准器)把升级后的地图投射到挡风玻璃上的,一幅立体地图在林紫苏眼前延展开。 圆形底盘上,立体的山、道路,道路上有密密麻麻红色的圆点在移动。林紫苏看着立体地图的左上角,标示有数字50米。 圆盘、50米,难道这升级后的地图范围是方圆50米的景象?红色的点点是什么意思?方圆50米活的生物? 林紫苏想了一会儿,打开左手边的驾驶位的车门,走下车。 沈香兰:“你下车干嘛?去哪里?” 林紫苏:“我去找爹,等会就回来。” 林显文和林显万抬着一箩筐东西走过来,林显文:“你。。你没事吧?” 林显万:“摔到哪里没有?” 林紫苏摇摇头,看着箩筐里都是带血的刀,“没事,这刀?” 林显文:“那些死人的。” 林紫苏:“爹呢?” 林显文:“在队伍后面吧。” “我找爹去。”林紫苏说着朝队伍后面走去。 官道上泥水、血迹,不见尸体,林紫苏正纳闷,就见男人们抬起尸体往官道下坎丢去。 队伍里受伤的人不少,林紫苏看到老爹从车厢里下来,满身的血污,她快步跑过去。 林紫苏:“爹,大伙怎么样??” 林有才手在身上擦了擦,“唉,没人死,不过有几个伤重的。你下车来干嘛?” 林紫苏凑近老爹,小声把车子升级情况说了。 林有才一喜,这是今天难得的好消息,“你上车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小路走。”他抬头看看天,“雪越下越大了,受伤的人又不少,这路暂时不能再赶了。” 林紫苏点头,看着大伙一身水和泥,瑟瑟发抖地收拾着行李。 回到车上,就看到她娘抱着一堆衣物等着她。 “赶紧去换了,别受了风寒。“沈香兰帮她把衣服裤子放到卫生间的架子上。 林紫苏搓了搓冻的又红又僵的手,摘下头上的帽子,脱下又湿又脏的外衣外裤,淌水的鞋子。 打开热水,快速地冲澡。在明亮的灯光下,才看到自己瘦削的身体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擦洗脸上的时候,差点流眼泪,吸气声不断。 林紫苏在心里一堆无能狂骂之后,发誓以后有条件,她要每天锻炼身体,她要学功夫。她还有每天吃好喝好,补充营养,练一身肌肉,掀开衣服,有腹肌、马甲线。不再让人像提鸡仔一样,把她丢出去。 林紫苏想着林有才、沈香兰的身高,林家人、沈家人的个子,她身高肯定矮不了一点。 大伙也不管脏不脏,心痛自家的衣服裤子了。主动拿出干的衣服裤子,让浑身泥水、血水的人换上先。 这天气,一不小就得着风寒,风寒可是要死人的。 队伍里的人们,顶着风雪,收拾好行李。看着撒地上,捡不起来的粮食,被扯烂、砍烂的东西。心痛的无以复加,又无可奈何。 伤患躺在车厢里,痛苦地呻吟着。没受伤的人,下车走,让出车厢给伤患,放物资。 林紫苏流着泪忍着痛,快速洗好头发,头皮被扯伤了,一碰就痛。 从脱衣服开始,到洗完澡,脑中的咒骂,就没停过。 等林紫苏包着湿头发出来,车外响起铜锣声。 林紫苏坐在驾驶位,她想着接下来怎么走,导航箭头指着向前50米。 林有才敲响车窗,“怎么走?有提示吗?” 林紫苏按下车窗,“有,说是向前直走50米。” 林有才想着只能显示方圆50米的地图,只能边走边看,“嗯,有事按喇叭。” 第86章 村子 队伍在官道上缓慢地往前行,走了几百米后,前面的官道出现两条路,通向两个方向。 林有才快步走过来问路,林紫苏看眼导航箭头,指着左边。 林紫苏:“左边”。 队伍往左边道路走去,4里路后,又出现分岔路口。 走在后面的林有才小跑过来问路,林紫苏开着窗等着老爹。 林有才一冒头,林紫苏:“向右。” 队伍又朝右边道路走去,一路走走停停,雪越下越大。来时的痕迹,被一层又一层的雪掩盖。 官道上发生的一切,埋在了雪层之下。 逃跑的凶徒,半死不活地回到藏身地。大当家和三当家已经没了,侥幸没死的二当家,大骂晦气,想不到是一群硬骨头。 偷鸡不成蚀把米,兄弟们死伤大半,就不该听那几个贼小子的话。要不是已经死在路上了,非得把他们剥了皮,用他们的血给大哥、三弟祭坟。 眼看天色要暗下来,前方道路又是岔路口。 车子让给了受伤的人,林有才走的双脚虚浮,喘着粗气,已经记不清遇到几次岔路口了。慢慢挪向房车,“往哪走?” “爹,要不你上车来挤挤吧。还是往右走!”林紫苏看着老爹的样子,担心的起来。 沈香兰:“我下去走,你上来坐吧。” 王老太转头看着几个儿媳妇,“你们一路坐车,下去走,让你们男人上车歇会。” 三个儿媳陆氏、杨氏、冯氏,倒是没说什么,跟着沈香兰下了车。 林有才让沈香兰不要下去,天快黑了,太危险。 “让男孩子们也上车坐,天色快黑了,走不了多久要停下来了。我穿着雨衣、筒鞋,不怕泥水,雪也冻不到我。”沈香兰招呼着林家、沈家没车坐的男人、男孩都上车,除了叶老太、王老太、两个小童,其他的人都下来走。 林显文和两个堂弟挤在卫生间,车里暖和,靠在一起睡着了。 男人们上车,双人沙发上挤着坐了4个,大人腿上坐着半大孩子,人叠人。床上只有铺着草席子,床垫被褥收起来了。延伸的大床上全是人,被车里暖气吹着昏昏欲睡。 两个老太抱着两个孩子坐在副驾驶沙发上,还挤了两个半大男孩坐在一侧。连走道上都坐了人,人挤人塞满了车。 一直走到天黑,房车一停,导航就提示往前走。 大伙都换着坐车走路,也不分你家我家的,咬着牙走到晚上22点多。 林紫苏洗完头发,只是停下休息一会儿的时候,拿毛巾擦了擦水,没时间拿吹风机吹干。 开了一路车,结果被车里的暖气吹干了。下午两点多出发,到晚上22点多,大伙硬撑着走了9个多小时。 当hud平视显示器把图像投射到挡风玻璃上,方圆50米的立体地图上,箭头指向道路左侧一条小路。小路再往前走不远,一个村子样貌的图形出现。林紫苏一路的猜测,隐隐有了答案。 天黑,队伍里的人没看清眼前的景象,林紫苏从立体地图看清楚了,是一个山脚下的村子。 队伍走村头,导航箭头消失。林紫苏就明白了,自己没有猜错。 按响喇叭,队伍停下来,大伙狠狠松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冻麻了。 林紫苏拍醒老爹,“爹,快醒醒!” 林有才睡眼朦胧地醒来,眨了眨眼睛,两手搓搓脸,”怎么了?” “我们到了一个村子,快下去看看情况。我们给点钱,看村民能不能腾几间屋子,给我们住一晚。” 车上的人都被喊醒,大伙把刀子别在腰后,点燃火把往村里走。 村道上,盖着厚厚的雪,没人走过的痕迹。 林有才想着下雪天,村民都在屋里睡觉,雪又下的大,村道上才没有痕迹吧。 火把光线有限,大伙从村头第一家问起,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声。 大伙等了一会儿,想着大晚上主人家不想起身,或者起身也得穿衣服要些时间。 田大牛冻得缩着脖子,用力拍着院门,“吱呀”一声,木门打开。 站在门前面的几人一愣,往后退了几步。 田大牛上前,抽出刀子把院门戳开一些,地上的雪映着黑漆漆的屋子,大晚上的感觉院子里没有一丝烟火气。 林有才:“先别进去,我们去其他家敲敲门。” 大伙从村头一家一家喊人敲门过去,没有人应,院门都没有锁,有的院门敞开着,有的院门虚掩着。 大伙感觉更冷了,头皮发麻,后背发凉。 陶明远颤着声音道:“是一个空村啊。。。” 林有才深吸一口气,呼出白色的气体,掏出口袋里的电筒,开到最大光,“可能和我们一样,这个村子里的人都跑了,村子就空下来了吧。” 在雪亮的电筒光线下,村子没多大,貌似没有多少户人家,这得天亮再看去了。 林有才:“我们几百人,不怕!今晚就先在村头的几家,凑合一晚吧!大伙的伤口还要好生包扎上药。” 大伙回到村头他们敲门的第一家,推开院门20多个人走进去。在电筒光照射下,看清了院子和房屋里的情况,预想中的尸体没有出现,大伙悄悄松了口气。 院子里还堆着一些柴火,屋子里除了一些结灰的烂桌子烂凳子,还有满是灰的木床,到处一目了然。 林有才:“看着像是搬走了,大样的东西拿不走,其他能拿走的拿走了。明天天亮,再查看一下村子。” 男人们下来,女人们回房车取暖。 林紫苏又困又饿,“怎么还不回来?难道是村子里不肯收留我们一晚?” 王老太皱着眉头,满面愁苦,“外面的雪就没停过,今晚大伙咋办噢!” 林有才他们看了村头的几户人家,都是泥巴加石头砌的围墙,房子也是石头加泥巴。房顶有两户倒是盖的瓦片,其他屋顶都是草盖屋顶。 他们查看完回来,给大伙说了情况。一户人家住个几十人顶天了,大伙分批住进村头这5户人家的房子里去。 熬过今晚,等天亮再说。 第87章 雪夜 昏暗的屋子里,火塘里燃烧着火焰,火光照亮屋内人们的脸。燃烧的木头噼里啪啦作响,黑烟顺着墙上的洞,向外飘去。 冰冷的房间,终于有了热气。 躺在床上的男人,咬着布巾,额头冒出汗珠。他身上盖着两床被子,一条大腿裸露在外。大腿上的伤口皮肉微微外翻,血液已被止住,露出狰狞的红肉。 他的伤口被冲洗干净,涂上碘伏消毒,撒上云南白药。 林有才眼神始终专注地拿着持针钳,小心翼翼地将缝合针穿过皮肉,然后轻轻地拉线,将两边的组织拉拢在一起。每一针都尽力缝合整齐,随着针线的穿梭,伤口逐渐合拢,原本狰狞的伤口变得平整。 寒冷的雪夜,林有才的额头上也渗出汗水,林显文站在旁边拿着电筒给老爹照明,抽出提前别在腰带上的小毛巾,伸手给他擦汗。 林有才眼神坚定,双手的动作也没有丝毫颤抖,直到伤口缝合完成。伤口缝完后,他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伤口,确保没有问题,拿起干净的麻布,给大腿包扎好。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他们尽其所能去救治大伙,尽人事看天意了。 林有才把赵喜的大腿轻轻抬过去一点,盖上被子。天寒地冻的时节,受伤的人更要注重保暖。 李菊花抬袖子胡乱抹把脸,取下三儿赵喜口中的巾子,给他擦擦脸上的汗,抽噎着说道:“儿啊,要不要喝水,娘给你端水来。” 赵喜轻轻点点头,抿了抿苍白起皮的嘴唇。 大丫蹲在火塘边,拿起木勺伸向火塘里的陶罐,舀起烧开的水进陶碗里。起身去拿了小木勺放进碗里,朝在另一个房间的吴老太走去。 吴老太抱着陶罐子,舀出半勺糖、半勺盐放进碗里。大丫拿起木勺搅拌融化,走回去端给李菊花,“大娘,水好了,里面放了糖盐。” 李菊花点点头,吸吸鼻子,接过碗,拿起小木勺舀起热水吹凉。赵壮抱着弟弟的头肩,让弟弟好喝水。 林里正老妻吴老太守着盐、糖、粮,叫媳妇们熬煮小米粥,粥里特意加了盐、糖,是给今天受伤的人吃的晚食。 今晚大伙吃的晚食是大锅粥,大伙分工做事:烧火、搬柴、打水、烧水、煮晚食、处理伤口、照顾伤患。。。房子稍微打扫一下凑合一晚。 这些粮、盐、糖是卖蜡烛得的钱买的,特意留出来一些以防万一,想不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林里正和大儿冒着雪,5个院子看一遍。男的三个院子,女的两个院子,倒是都挤下了。 林里正不解道:“屋子里,咋都没有火炕?走的时候,把火炕砸了?” 林本树眉眼皱起,“火炕砸了不费力?逃难砸炕干啥?屋子里也没有烂炕啊!泥巴也没看到有啊!” 林里正看着白茫茫的地面,裹紧衣服,“回去了,天亮再说。” 林紫苏把电筒递给堂姐秋月,揉揉手臂,手都举酸了。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再次叹气,坐到火塘边歇会儿。 沈香兰将缝合针小心地穿过伤口的边缘,然后用镊子将线头拉紧。每一针都格外认真小心,担心伤口愈合不好,也担心伤口裂开,二次缝合就更麻烦了。 身上只有小伤的,互相帮忙洗一洗,涂碘伏消消毒,需要缝针的伤口,就按轻重缓急轮着缝针。 光靠一家四口,得忙到天亮去了,林紫苏建议擅长针线的妇女一起上手。 刚开始妇女们都不敢上手,摇头摆手。 沈香兰扎心三连问:“家人受伤,就干看着他伤口愈合不了,死去吗? 不管是上次流匪劫道,还是这次的匪徒劫道,这种事情以后还会发生,受伤流血在所难免。不管是家人还是自己都可能受伤,那怎么办呢?等着别人来救? 你望着我救你,我望着你救我,大眼瞪小眼吗?” 王老太撇撇嘴,白了大伙一眼:“也是我四儿、四媳妇大方,让你们学保命的手艺哟!要不是逃难在路上没得法,你们花钱都找不到门路学!” 凌晨12点多,大伙终于吃上了晚食加夜宵。 吃完东西,照顾受伤的人轮着照顾,值夜的轮班守,能休息的赶紧休息。 没处理完的伤口,继续冲洗、消毒、缝合伤口。 外伤药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少,只能尽量节省。 在只能自保的时候,路上的陌生人还能狠下心不救,一路上生死与共的村民,不可能不救。 一家四口都有些后悔,在大兆城的时候没买药,只顾着买口粮去了。 下次再进城,得买些药补充医疗箱。 屋外的雪还在下,飘飘洒洒铺满大地。 凌晨两点多,终于缝完最后一个伤口,沈香兰直起腰,林紫苏赶忙给她捶一捶,揉一揉腰。 收拾好物品,林有才提着医疗箱送母女俩到院子外的房车上。 满地的白雪,不打开电筒也能看清路。 房车里的妇女们已经睡得打出鼾声,林紫苏深吸一口冰凉的空气,抓起一把雪向空中撒去,望着天空,看着雪花飘下。 俩母女上房车简单洗个手脸,把外衣外裤脱下来丢到驾驶位上,爬上小床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中,貌似有人在车外拍门说话。 林紫苏睁开一只眼,到处还是乌漆嘛黑的,幻觉吗?又闭上眼睛睡过去。 王老太坐起身来,皱巴着脸喊道:“谁呀?” “王大娘,我是卫七娘,我闺女浑身滚烫,我想找沈嫂子帮帮忙。”卫七娘压着嗓子说道,双手冻的发红,轻轻拍打着房车外面的草席子。 王老太叹口气,“老四媳妇!老四媳妇!” 叶老太拍拍睡在身边的小孙子,轻声哄着他。坐起身朝着小床方向喊道:“香兰!香兰?香兰啊~” 林紫苏半梦半醒翻个身,抬起手拍着老娘后背上喊道:“娘~天亮了~奶叫你。。。” 卫七娘不得不加大一点声音,“沈嫂子,求求你帮帮忙,我闺女浑身滚烫,给她擦了身,还是降不下来!” 翠荷从大床上爬起来,轻轻摇了摇沈香兰:“婶子,婶子,婶子醒醒。。。” 林紫苏猛地惊醒,“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右手“唰”地抽出枕头下的刀,眯着眼睛四处看,“好黑啊!“ 翠荷被她吓的一个倒退,差点撞在冰箱门上。 林紫苏伸手一摸,打开小灯,闭上眼睛适应光线,眯着眼睛看手上的表,不可置信地看了两遍,凌晨四点多。。。才睡了两个小时。。。 沈香兰被灯光刺醒,“怎么了?吵什么?”看清楚女儿手上拿着刀,站在小床上,立马清醒,爬起来问道:“你拿着刀干嘛?” 翠荷:“。。。婶子,外面有人找你,说是大丫浑身滚烫。” “哪个大丫?”沈香兰皱着眉回忆,队伍里叫大丫的女孩子好几个。。。 翠荷:“卫婶子的女儿大丫。” 沈香兰:“哦。” 林紫苏呼口气,把刀子塞回枕头下面,扑在床上继续睡,突然惊醒脑壳晕,浑身还疼。。。 沈香兰穿好外衣外裤,打开副驾驶车窗,掀开草席子一边问道:“怎么了?” 卫七娘眼眶通红,“沈嫂子,求求你救救我的大丫。”她说着解开脑袋上盘着的头发。 沈香兰:??? 没一会儿,卫七娘从头发里,掏出一个银镯子递给她。 第88章 空村 灯光下,银手镯闪闪发光,小拇指粗细,估摸着有十多两。 沈香兰把手镯还回去,卫七娘“扑通”一声跪在雪地里。 沈香兰:“诶,快起来!你这个收起来。。。” 卫七娘眼泪噗噗往下掉,“这个镯子是我那死鬼丈夫带回来的,你放心收下吧。我晓得药很贵,可我。。我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只有这个了。” 沈香兰:“快起来,你再病了,你女儿怎么办哟!我去拿药,你等会儿。”沈香兰说完放下草席子,关上车窗,去翻医疗箱。 翠荷穿好衣服,说要陪着去帮忙。 王老太起身敲响车顶喊道:“你个丫头去干啥,老大媳妇!老二媳妇!老三媳妇!快起来!陪你们弟妹去一趟!” 车顶帐篷窸窸窣窣地声音响起,陆氏应道:“好嘞!娘!” 5个女人打着手电筒,朝着右侧的院子走去。 一进屋,热气扑来,就是有些熏。。。 沈香兰扒开被子,把体温计塞到大丫腋下夹着。摸了摸大丫的额头,再伸手进被子里摸了摸大丫的身子和脚丫子。 沈香兰:“额头和身上滚烫的,脚丫子凉的,她这热度还得升。先量下体温,再喂药。” 冯氏:“身体多热还能量出来啊?” 陆氏:“我晓得田地能量多大多宽,这冷热还能量出来啊?” 沈香兰趁着量体温的时间,给这些人科普体温怎么量,体温计怎么看。 36度到37.3度是正常体温,超过37.3度是发热,体温在37.3~38c之间是低热。 体温在38.1~39c之间是中等热度,这个温度可以观察病人情况,精神状态好不好,有没有食欲,可以先温水擦身体降温,体温降不下来再用退烧药。 体温在39.1~41c之间是高热,必须用退烧药,温水擦身降温,多喝温水。 体温超过41c是超高热,非常凶险了。 房间睡着的其他人,醒来也支着耳朵听,虽然听的是懂非的,也尽量记住一些。 沈香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说完扒开被子拿出腋下的体温计,打开电筒光一看:38.7度。 “大丫38.7度,体温比较高,但是我摸着她脚很凉,这温度还得升。你去打些热水,让她泡泡脚,让她脚丫子暖起来。” 沈香兰拿出一颗退烧药,递给卫七娘,“这是退烧药,你让她吃下去。小半个时辰或半个时辰等药效起来了,再测体温看看情况。你多喂她喝些温水,摸摸她脚凉不凉,脚凉给她捂着。” 沈香兰想了想,这情况。。。烧退了再回去睡吧,反正也快天亮了,这母女俩实在是可怜。 妯娌4人围着火塘坐着打瞌睡,沈香兰半个时辰醒来给大丫测下体温,看下她的情况。卫七娘一直围着孩子忙个不停,一会儿喂水,一会儿热水泡脚,一会儿拿烘热的帕子给她捂脚,一会儿给她擦汗。 等到天色渐渐亮起来,大丫终于退了烧,沉沉睡去。 卫七娘一脸倦容,红着眼眶感谢沈香兰,谢谢几个婶子。 妯娌4人脚步虚浮地朝房车走去,沈香兰打定主意要睡到中午再起,睡多了也怕晚上睡不着。 天色大亮,没受伤的人们离开也不是很温暖的被窝。 外面雪停了,房顶、路上、山上、树上。。。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银装素裹分外美丽。 林里正组织40个没受伤的青壮年,拿着家伙一起去查看这个村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林有才带上自制的矛,一根木棍上绑着尖利的匕首,本着一寸长一寸强。 强光电筒也拿着,虽然是白天,但是这个时代老百姓的屋子都不高,屋内很是昏暗。带个手电筒以防万一,能看清屋内情况。 大伙一家一家去敲门,十多户走过来,无一例外,都是空无一人。 屋里子也没有尸体,值钱的东西更是没有。破陶罐、瘸腿凳子、木柴,蜘蛛网、厚厚地灰尘,倒是每家都有一些。 房子、院墙都是泥巴加石块、石子砌成的,屋顶就两家是瓦片,其他都是草盖的屋顶。房子、院墙都是破败不堪,很久没人居住的样子。 每户人家都围了院子,虽然是原生态十足的围墙,但是砌的都很高。 村子里的院子都建的密集,一家挨着一家,有的院子屋前屋后都有人家,全村20多户,是个临山的小村子。 众人来到村尾最后两家,这两家离山脚近一些。 大黑、虎子跟在主人身边这里嗅嗅,那里瞅瞅。 从村头查看到村尾,整个村子没发现问题,大伙可以暂时住下,等天气好些再赶路。 看完最后两家就可以回去吃早食,清理屋顶的雪,整理一下房子。这附近有山树多,再上山砍多多的柴,存些柴火驱寒。做不完的事,干不完的活。 “呜呜呜。。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汪汪汪!!!” 两条狗子突然狂躁起来,满眼凶狠地盯着最后一家,呲牙咧嘴狂吠。 躁动不安地走在主人身边,又往前走几步叫着,又退步回到主人脚边,烦躁不安。 大伙瞬间紧绷起神经,握紧家伙什,盯着那家看。 院子的木门一边关着,一边敞开着,门前的雪没有任何痕迹。 大伙对视一眼,刚下了大雪,天寒地冻,需要躺着养伤的人不少。他们没地方落脚,好不容易找到个空村子,绝对不会轻易放弃。 赵屠夫举起刀子:“大白天的还能有鬼不成,怕个球!我们这么多人,过去看看!” 赵屠夫率先往前走,两条狗子跟在身边,警惕地往前走,时不时发出呜呜呜呜地低吼声。 大伙走在雪上,发出吱嘎地声响,屋内的东西应该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不安地骚动起来。 大伙走到院墙另一边,叠人梯爬上墙,朝院子里看去。 林有才一句我。。。脱口而出。。。 第89章 野猪 “赵叔,快关院门!!!”林有才朝站在院门外的赵屠夫喊道。 赵屠夫、赵壮赶紧拉上开着的一扇院门,门上的锁头早已没了,赵壮赶紧把手里的木棍塞进门插里。 林有才趴在墙头,打开电筒向屋里照去,一双双发着光的眼睛望过来。 “嗷嗷嗷!!吼吼吼!!!” “哼!!哼!!吼吼吼!!!” “汪汪汪汪。。。” “汪汪汪。。。” 院里院外地咆哮声此起彼伏。 “砰砰砰。。。”院门被撞的砰砰响,院墙上泥沙哗啦啦往下掉。 见门撞不开,转头撞向院墙。趴在院墙上的人,身体一晃,死死扒着墙头。 “娘诶,屋里长猪了。”田大牛眼睛瞪得要从眼眶中掉出来一般。嘴巴不自觉地张开,形成一个圆圆的“o”型,他的手紧紧扒着院墙上面,身体微微前倾,不敢相信地看着院子里的一幕。 “这村子是空了多长时间啊,屋里成猪窝了。”林有福说着,嘴里口水有些控制不住。 硕大的野猪头,猪身强壮,四肢短壮有力,黑色的刚硬鬃毛下是粗糙的外皮。 猪头两侧的小眼睛,视力敏锐,透露出警觉和野性,恶狠狠盯着墙上趴着的人类。耳朵长且直立,时不时抖动一下。 张大嘴露出尖尖的獠牙,发出短促而尖锐的叫声,似乎在警告侵入它们领地的人类。 “这玩意凶得很,赵叔,咋办啊?”林有兴两眼放光,看着手里刀,好像不行啊。 赵屠夫爬上院墙上,看着院子里时而狂躁撞墙;时而在院子奔跑转圈冲屋子,又冲出院子;时而直起身子,前蹄搭在院墙上,对着院墙上的人嚎叫,张大嘴咬去。 “我的老娘诶,这一大群野猪,我们能过个肥年了!!!”赵屠夫对着墙下的儿子道:“赶紧去喊人来,拿上木棍、绳子、大砍刀,快去!趁着这门和墙还没倒!!” 林有才滑下墙,“一起去!!走!!这个冬天能不能吃上肉,就看今天!!” 两人快步朝村头跑去,也不管雪地路滑不滑了。 屋里烤火的人们,在聊着昨天突然冒出来的那20、30个凶徒。赵壮看见张家村那几个被狗咬的男人也在其中,凶狠地见人就砍。结果就是多行不义必自毙,暴尸荒野的结局。 大伙认为就是张家村的人,特意等在路边埋伏他们。张家村人数比他们多太多了,竟然只有20、30个人来,也太小看他们了。有人说,可能是其他人不想干,只来了这几十个坏种,劫道不成反被杀。 众说纷纭。 事实是张家村的人从大兆城北城门比他们先进城,当天就从东城门出去了。 第二日在官道上遇劫匪打劫,队伍人数众多却是一盘散沙,各自逃命。从此张家村的村民分散开,各家开启流民之路。 好巧不巧,被狗咬的那几个人,正好是行李家当被抢中的一员。这几人在村里的时候就是人憎狗嫌之辈,不是啥好人。 这几人干脆打不过就加入,告诉匪徒他们路上遇到一群人,有车有牲口,人没他们多,但是粮多女人多。他们记得那群人的样子,只要他们从东城门出,必定要走这条官道,大伙埋伏在路边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当然这些林紫苏他们这伙人是不会知道了。 大伙正聊得热火朝天,就听到赵壮回来说,村尾的废弃屋子变成猪圈,一群野猪在里面安了家。院门被他们关上了,回来叫人拿刀去。 大伙顿时沸腾起来,能动的男人都拿起家伙什,朝村尾冲去。 还没到村尾就听到响亮刺耳地野猪叫喊声,大伙听得血液沸腾。上回在橡子林看见,那么大一群野猪,在野外他们没办法。这回老天爷保佑,让他们走了狗屎运。 这要是还吃不到野猪肉,扇自己几个嘴巴子都不解气,晚上睡觉得烙饼子,梦回夜转都得气醒。 林有才气喘吁吁抱着他的打鱼枪来到院墙外,缓了缓气,费劲爬上院墙。接过二哥林有贵递上来的打鱼枪,曲着一条腿坐在院墙顶,绿色激光瞄准野猪眼睛。 可惜大野猪不配合,跑来跑去,还朝他坐着的这边院墙撞过来,泥沙哗啦啦地往下掉。 田大牛眼明手快,举着绑有尖刀的木棍就朝着猪脖子,狠狠地扎下去。 “噗呲”一声,刀子没入脖子,野猪“嗷”地一声拖着长长地木棍在院子里狂奔。红色的血液滴落在白雪上,如同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林有才举着打鱼枪,对着其他野猪就是一箭射去,连发几箭,野猪都快扎成刺猬了,还能屹立不倒。 林显文坐上墙头,“我去,这玩意真难杀!这都不死?!”” 林有才转过头瞪向儿子,“你来干什么!尽添乱!!” 林显文想说我这个成年人来帮忙,怎么就添乱了?想起现在的身体,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双方较量了半个小时,四头大猪负伤累累,奄奄一息。整个院子里的泥水、白雪、红血被野猪们狂奔搅合在一起,泥泞不堪,不成样子。 赵屠夫一声吆喝,大伙从院墙上跳进院子,拿起刀子,朝着大猪冲过去,给它们一个痛快。 院子里是一群母猪带着半大的猪崽,没看见野猪幼崽,都是亚成体野猪。亚成体就是青少年野猪,生长半年、一年的半大野猪,30到50公斤的样子。 大伙冲去屋里,把半大野猪赶到院子里,4、5个男人围着一头按倒,几刀下去,脖子放血。院墙上两人提着野猪后腿,院子里的人拿着木桶接猪血。 “姜果然是老的辣,还好老爹喊大伙拿上木桶来,猪血可是好东西,没接住多可惜噢!”林有祥满脸佩服地说道。 林老头一巴掌拍在三儿背上,“说谁是老姜呐!学着点,你们年轻人干活不动脑子!” 一群野猪主要是四头大母猪凶狠难杀,其他的半大野猪凶是凶,但对这么多成年男性来说,杀伤力不大。 野猪群是母猪带着猪仔生活,雄性猪仔长成年就会被赶出野猪群。成年雄性野猪是单独活动,到处游荡,只有在发情期的时候回到群体寻找配偶进行交配。 另两只狗子也跟着过来,四条狗子兴奋地到处闻,到处转,尾巴都摇成螺旋桨。 第90章 大口吃肉 泥泞不堪的院子里,大伙打扫出一块地,就在这个院子架起锅子烧热水。杀这么多猪,脏的很,味道不好闻,就在这整干净再拿走。 四头大猪,亚成体猪23头。看着满院子的野猪,男人们干劲十足地担水、砍柴、烧火、烧水。 猪血担回村头屋子里,倒进木盆里,拿着水桶去村里的公井挑水。 公井就在村头院子后面,一口圆形的水井往外冒水。水从石槽流进宽一米多,长两米多的长方形,用青石砌的水池里。水池里的水继续顺着水槽,流向另一个长方形青石水池。最终流向水沟里,水沟里的水流向田里。 大伙是第一次见这样形式的水井,很是稀奇地讨论了一会儿。水井里的水拿来喝,后面两个水池,洗衣洗菜倒是很方便,水也不浪费流进田地里。 林有才一家四口倒是很熟悉这样的水井,他们在乡下老家的村里就有这样的水井。 水井没有被冻住,大伙打水还看到水井、水池里有小鱼在游来游去。 林紫苏看过房车显示的气温,白天零下1、2度,晚上最冷也才零下4、5度。沈香兰回忆原身的记忆,南县冬天河面结冰可以走人,估计得有零下20、30度,超级冷。 一家四口观察这里的环境,估摸着是靠近南方了。 林显文去找里正老太爷说猪血,猪血太多了,特意要了一桶猪血。他和老妹架起自家大铁锅,把一桶猪血倒进去煮。 王老太看着两兄妹,气得直哼哼,眼不见为净回屋烤火去。 林紫苏对围着自己的4条狗子,轮着摸过去,拍着它们的尾巴笑道:“哈哈哈哈。。。。你们尾巴再摇下去,要变成螺旋桨飞上天啦!” 林显河好奇地问道:“啥是螺旋桨?能飞天啊!怎么飞啊?” 林显文把煮好的猪血舀出来,放到木盆里等着晾凉。“显河,别信她的,她胡说的。” 4条狗急不可耐地围着木盆,闻来闻去。 待到猪血温热不烫后,林紫苏从车上拿了塑料袋下来,套在小盆里,给四条狗子舀猪血吃。 狗子们大冬天也能吃到肉,喝到汤,今天总算是得饱餐一顿。 翠荷一脸好笑地过来,把锅子洗刷了,准备待会煮猪血汤喝。 妇女们架起锅,烧起火,去水池洗萝卜、白菜的妇女们回来,把萝卜块倒进锅里,再加水进去。 白菜、萝卜她们拿到水池洗的时候,带着砧板去的,摆了砧板在水池边,菜洗干净就立马剁好,拿回来就能直接下锅。 水开放猪血,最后放白菜再放盐,五大锅猪血汤就煮好了。 林紫苏每次看到队伍所有人的饭菜一起煮,被饭、菜的量震撼到。人多,干活的多,吃的也多。 大伙中午吃猪血菜汤,都能饱腹,暖暖身体。院子里的人喝完汤,去喊村尾院子干活的男人们回来,喝完汤再干活。 一些妇女们去村尾喊人回来喝汤,顺便把猪内脏拿回来。水井旁边有很宽的空地,一些妇女就拿着柴火、锅子、三脚铁架子去水井边烧热水。 等去村尾的妇女们提着猪内脏过来,20多个妇女分工合作,大雪天干的浑身火热,把内脏清洗干净,顺手就切好。 忙了一下午,大伙腰酸背疼的终于收拾好猪内脏,打水把水井旁边的空地冲洗干净,收拾好东西,一起抬着回院子。 喝完猪血汤的男人们,浑身暖暖的回到村尾院子。猪皮太厚太硬,费柴火还不好吃,整个剥下来放到一边。 这个品种的野猪,成年猪也只有200多斤,把猪肉整块整条的切下来,猪头、猪腿、脊柱骨、排骨都剁成一小节,一小坨。 赵屠夫一家杀猪、剖猪、切肉、剔骨、剁骨。。。最是拿手,自己边做边告诉大伙怎么弄。 男人们忙了大半天,终于全部搞定,猪肉、猪骨全部担回村头院子。 院子里烧锅的火堆全部堆在一处,形成一个大火堆,把猪毛倒进去烧了。 男人们进屋子里去看过,除了味道不好闻,里面没有猪粪,猪粪都在院子里,野猪挺讲究。 大伙就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大土坑,把地上被血水脏污的泥土、被血染红的雪、院里的猪粪,全部铲下去埋了,埋好还用铲子拍实了。 赵壮:“爹,你说这村子离山这么近,野猪都下山来了,怕不是还有狼啊,大虫之类的吧。。。” 林有兴觉得有道理,“这个村子每家每户都有院墙,还砌的挺高,野东西估计不少噢!” 赵屠夫擦把脸上的汗,笑道:“呵,来一个就杀一个吃肉啊!来俩就杀一双,吃完肉还可以卖皮毛。” 林有才:“多多益善。” 陶明远看着不远处的山群,“还是不要多多益善的好,今天是运气好,万一来的是大虫、狼群啊!这泥巴院子,可挡不住!” 林有才脑壳里想象一下画面:“那倒是!万一哪天睡着,醒来和野兽们眼对眼就惊悚了!” 田大牛想象一下睡着醒来和野兽眼对眼的画面,鸡皮疙瘩直冒,摇摇头,“这逃都没地方逃啊!不行,不行,我们队伍里老人小孩女人都不少,得想个办法。” 林有才:“屋后挖陷阱,照着虎熊这类猛兽来做陷阱。反正这地不像我们那,冻得结实难挖。” 赵屠夫:“行,等会回去说。今天天色不早了,要挖也得明天挖了。大伙天黑后都别出门。” 大伙都觉得行,吃食和安全都一样重要,必须安排上。 晚上大伙商量好,猪血、猪骨肉、猪内脏大伙一起吃掉,没多少天就要过年啦!今天真是老天爷送年猪一样。大伙都乐得合不拢嘴,躺在床上养伤的人也是开心不已,痛并快乐着。 屋内有火塘,每天烧着火,猪肉都挂在梁上,正好火塘的烟火熏肉。 猪肉大概每人能分上几斤,这肉熏好不会坏,留着赶路的时候吃,大伙都同意。 大伙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小九九,总体上没有人太坏作死的人。大伙做事都很勤快,都肯做,没有偷奸耍滑的人。不勤快的人也霸蛮勤快,主要是不敢,对于现在这种情况下。 三口大铁锅里咕噜噜地冒着泡,肉香味充斥着每个人的鼻子。 小孩子们中午才吃了猪血汤,这会儿也忍不住眼巴巴地盯着锅子看,口水直流。别说小孩子,大人们也一样。 南林村算是富裕的村子,也没有谁家经常吃肉,肉食对于他们来说,太难得,太馋人了。 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看见几口大锅煮肉吃。 林有才告诉大伙,今晚少吃一点,很久没吃油水的身体,突然吃那么多肉,身体会受不了,生病可没药治。 天冷肉能放的住,每天能吃点荤,多好啊! 大伙都没有意见,拿着碗排队,一人一碗肉菜,里面有肉有萝卜白菜。 主食就自家解决,就着火塘烤个饼、馒头配着肉菜吃。 每家饼子、馒头都会多做一些,天冷能放几天,就不用天天做,放火上稍微烤烤就能吃。赶路老是有意外情况,哪能有时间天天做。 小孩子们捧着肉骨头啃的欢,狗子们捡骨头啃更欢,时不时还有人给它们开小灶。 第91章 受寒 漆黑寒冷的夜晚,简陋的屋子里,火光映着人们的笑脸。 大伙心满意足地吃着晚食,虽然等会睡觉依旧连床都没有。在地上铺上木板、草席,再铺上被褥铺盖就是睡觉的地方。 但是大伙非常满足,有吃有喝有地方睡觉烤火,能遮风挡雨不用风餐露宿。 有人开心大口吃肉,有人看着满满肉菜,肚饿却吃不下。 林里正没什么胃口,喝了点汤,等着吃完晚食的老妻陪他一起,去看看大伙吃的咋样。 每次吃集体餐食时,他都要去转转,主要是看谁克扣饭菜,特别是克扣或者不给家里的女人、女娃子吃。 大伙拿自家粮食煮饭吃,只要做的不是太过分,他也不管,也管不了那么多。 但是吃集体餐食的时候,是按着人头分下去的,谁要是占了谁的份额,那他必须管。 让大伙吃大锅饭的目的,就是想让队伍里所有人都能吃上东西。 他不想谁饿死,是重病、意外死了,那没法,那是命。 没吃食的时候是一回事,有吃食的时候还饿死,他就不能忍了。只要他一天是里正,那就必须服他管,不服就自己离开队伍。 林有才经常在他耳边唠叨,饿着肚子就容易生病,死在路上就埋在路边,孤魂野鬼,多可怜啊。 南林村一起出来逃命的就这三百多人,还有大部分人没有跟着一起逃。 里正每次回想起来,心里就难受啊。也不知道南林村咋样了,村里人跑没跑,活没活着。 林里正看见卫七娘端着一碗肉菜,坐在被子旁边想喂女儿吃。 大丫摇头不想吃,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吴老太探头看过去问道:“咋啦这是?” 卫七娘起身哀愁道:“里正、吴奶,这孩子受了风寒,昨晚幸亏得了沈嫂子帮忙退了烧。今天蔫了吧唧,不肯吃东西。” 吴奶:“风寒可没那么快好!再快也得要几天,让她别吹风,好好在屋里窝着就是。不急,等天气好些了,大伙才赶路。” 卫七娘对着里正、吴老太鞠躬说道:“谢谢里正爷、吴奶,这一路上多亏了你们照顾,还有大伙的照顾。不然我们母女俩,怕是早不在人世了。” 里正摆摆手:“好好休息。”朝另一家去。 妇女们给受伤比较重的十多个人,熬了肉骨粥,这是里正吩咐的。 大伙对里正的话都没意见,一路走来,里正一家,林有才一家、赵屠夫一家。。。这几户人家,那是没得说。 不管是做什么事,还是分物资,都是公平公正,对大伙都是尽力帮,尽力照顾着,为大伙着想。 村头第一个院子的门,今天被人改造一番,房车终于能进院了。 白天除了去村里查看各屋子的人,后面去杀猪,其他人也分了工。 劲可以往一处使,做事的人不用往一处堆,分工合作效率高。 村头临路的一排相邻的三个院子,院子里隔开两家的墙拆掉。 也就是第一个院子和第二个院子连着的墙被拆掉,第二个院子和第三个院子的连着的墙被拆掉。村里道路第一排的三个院子都打通连了起来,变成一个超大院子。 第一个院子的后院墙拆了,第二个院子的后院墙也拆了。五个院子连在一起,前面三个院子,后面两个院子。 有事不用出院门,开门关门麻烦的很,特别是晚上有事就更不安全。发生点啥,都怕来不及。 水井在第二排院子的后面,今天大伙用水、洗菜都绕路去,打通了院墙,直接走过去就行。 大伙商量着明天把院墙好好检查一番,再修补一下,牢固一些。 吃完晚食,林紫苏在院子里活动一会儿,就打算上房车躺平。 王老太在跟她的妯娌闲聊,院子里的草棚下,有个大石磨,被凌乱的木柴挡住。今天她们打扫院子的时候发现了,提水来冲刷干净,想用的时候就能用。 林紫苏听的入神,正打算凑到草棚下看石磨,就看到爹娘走出屋子。 沈香兰和林有才往房车走去,车门没锁,她也就没动。 过了一会儿,两人提着两个大袋子下来。 林紫苏满脸好奇道:“你俩提着什么东西啊?” 王老太听到林紫苏的话,立马转过身来,警惕地看着她的四儿,“干啥呀!大晚上的,你俩这是要搬家啊?” 林有才:“娘,里正有些受凉,我去看看。” 沈香兰:“大伙受寒的不少,去帮他们刮痧拔罐试试。” 叶老太皱起眉头,一路走来她都忍着没问,她女儿啥时候会治病了。给人缝血淋淋的伤口就惊呆沈家人了,这会又要给人治风寒了? 王老太皱巴着脸,“啥是刮啊拔啊?” 林有才:“有时间给您老说,这会时候不早了,您们几个老人家去休息吧。” 林紫苏被老娘喊去帮忙,在和半大少年们扯淡的林显文被老爹喊去帮忙。 吴老太焦急道:“老头子今天一天,都没吃啥东西。刚还陪他去走了走,回来就喊身上又冷又疼,这会儿脑壳也痛起来了。” 林有才安抚道:“里正爷应该是受了寒,我先给他刮痧拔罐,驱寒气试试。” 现在缺医少药,多亏了林家还有办法,林本树拍拍林有才的肩膀,林有才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对着林里正道:“里正爷,您伸出舌头让我看看!” 林里正闭上眼睛,伸出自己的舌头。 林显文打开电筒照去,只见舌苔薄白滑腻,是典型的风寒夹湿。 林有才叫儿子关了手电,说道:“我也不是大夫,你们信的过我,我就给里正爷试试。我看里正爷是浑身疼痛的伤风受寒,刮痧拔罐治疗应该行。” 吴老太赶紧说道:“刮痧拔罐我们见医馆里的大夫做过,你放心治吧,我们最是信得过你。” 林里正给林有才一个信任的眼神,“你想怎么治,就怎么治。” 林有才不再多话,让林里正趴在被子上,脱去上衣,露出后背。 拿出女儿刮脸的牛角刮板,沾了一点融化的猪油。 刮痧是一个刺激经络穴位,调整气血的过程,不需要花里胡哨的东西。 家里有瓷勺子,沾点水或沾点食用油就能开始刮。 这时候的老百姓多数是瘦的皮包骨,身上没多少肉。所以林有才不用水,融化一点猪油来刮痧,以免老人家皮肤受不住。 第92章 刮痧拔罐按穴 火塘里的火,照的屋里半明半暗。燃烧的火焰,驱散着寒气。 手电光照在林里正的背上,林有才在他的颈后发际的两边大筋外侧凹陷处的风池穴,直接用刮痧板刮出红色。 然后沿着背脊两侧从上到下,由轻到重,以皮肤出现潮红色痧痕为止。 林有才问里正爷疼不疼,林里正只感觉轻微的疼,刮后很是舒服爽快。 寒气过重,刮过痧后,痧痕上会有小丘疹突出皮肤。 林有才拿消过毒的缝衣针,在痧痕上特别凸起的小疹子轻轻点刺一下。 点破皮肤后,林显文从袋子里掏出玻璃瓶小罐子、瓷水杯递给老爹。 玻璃瓶小罐子是水果罐头、辣酱罐头、榨菜罐头,吃完不舍得丢的。矿泉水瓶、饮料瓶都没丢,连零食的塑料袋都没丢,全部放在柜子里。 在这里啥东西都得留着,都有用,丢了可就没有了。 林显文打开火折子,吹了吹,把火吹燃一些。 林有才拿起一个小罐头玻璃瓶子,点燃一小片纸丢进瓶子里,赶紧往林里正点破皮肤后的痧痕上盖去。 瓶子里的火熄灭,形成真空有吸力,扎血点冒出一颗又一颗的暗红色血珠。 出血就行,拔一会儿就取下玻璃罐子。林有才接过吴老太递过来的帕子,把血珠擦拭一下,叮嘱道:“里正爷,可以把衣服穿上了。这7天里,不可以洗澡,别吹着风。在屋里烤火,出汗就立马擦干,免得着凉。可惜没有艾条,不然给您老艾灸一下就更好了。” 林里正被大儿子扶起来穿衣服,动了动身体,“诶?我感觉身体没那么冷了,身上的骨头和脑壳,不怎么痛了。” 林有才笑了笑,“寒气入体,祛掉身体里的寒气,效果就很明显的好转。您老人家还没痊愈,好好养着吧。多喝温水,注意保暖。” 吴老太看着老头子的样子,确实好转的样子,笑着道:“晓得了,记住了,我会盯着老头子的。读书人就是会的多,还好有你在。” 林里正:“老婆子还有馒头没?我感觉有点饿啊!” 吴老太好笑道:“有,饿不着你。” “爹,我给你去热了来,肉菜给你留着的。”林本树皱巴的脸,放松开来,急着想去拿吃食,被林有才叫住。 “肉就明天吃吧,喝点粥,吃点馒头,多喝温水。太晚了,吃了肉我担心里正爷肚子不舒服。”林有才是担心老人家消化不了,等会又难受。 林里正点点头,“行,听有才的。” 林有才:“吴奶、本树叔、本水叔、本田叔,我跟你们说五个穴位,你们给里正爷时不时按一按,他会舒服一些,好的快一点。” 里正三个儿子急忙点头,儿子、孙子们都凑过来认真听。 林有才把媳妇教他感冒时按的五个穴位在哪里,按法,按多久时间,都一一告诉他们,边说边上手按给他们看。 沈香兰、林紫苏这边,脱了上衣趴在被子上的大丫,瘦的肩胛骨、脊椎骨、肋骨清晰可见,脸上、身上还有淤青擦伤。 林紫苏觉得自己的身体够单薄了,身上淤青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但是看着大丫,自己还强了不少。 沈香兰给大丫刮完痧,痧痕上扎了血珠,拔罐吸出来,擦拭干净,就让她穿好衣服。 沈香兰对着卫七娘叮嘱,“7天内不可以洗澡,不要出去吹冷风,窝在屋里烤火,多喝些温水。” 大丫自己慢慢坐起来穿好衣服,抬头看着沈香兰、林紫苏道:“谢谢沈姨,谢谢紫苏姐姐,我感觉身上没那么冷了。” “记得多喝温水。“林紫苏摆摆手,把东西收拾好。 “注意保暖,好好休息。”沈香兰转头看向卫七娘,“你可以拿干帕子去火塘那里烘热了,给大丫敷在后脖子、背上、脚上都行。” 沈香兰蹲下,“你过来看,我告诉你捏哪几个地方,她好的快些,会舒服一点。” 卫七娘凑过去看,林紫苏把电筒打开,光照在娘指着的穴位上。 “风寒按五个穴位,第一个叫风池穴,在刚才给她刮痧的地。“沈香兰指了指颈后发际的两边大筋外侧凹陷处的风池穴,“先用一只手扶住大丫的前额,另一只手用拇指和食指按揉风池穴,两边都要按揉,按揉一会儿就行。” “太阳穴晓得吧,两手中指同时着力,这样顺着方向揉按一会儿,又逆着方向揉按一会儿。你问大丫有没有酸胀感,有就是按到位,可以停了。”沈香兰让出位置,让她上手试试。 接着拉过大丫的手,指着手背拇指与食指根部交界处,肌肉最高点,“这个位置叫合谷穴,你用拇指指腹掐揉合谷穴30次,两只手都要掐揉,有酸胀感就停,换个穴位再按。” 她让大丫坐好,头低着,指着背上第7颈椎下缘,鼓起最明显的骨头下缘,“这个穴位叫大椎穴,用大拇指顺着方向,然后又逆着方向,各按揉大椎穴一会儿。最后一个穴位叫肺俞穴。“她指着上背部、肩胛骨内侧,第3胸椎棘突下旁开2横指处,“就是这个位置,可以前面一样的按揉,用大拇指顺着方向,然后又逆着方向,各按揉大椎穴一会儿。总共有5个穴位,早中晚都可以给她按一按,揉一揉。” 沈香兰站起身,才发现身旁围满了人,大婶子、媳妇、小姑娘听的津津有味,在他人身上比比划划,试着按揉。 沈香兰笑道:“大伙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来问我。刮痧、拔罐也可以问,用竹筒子、木筒子,只要不漏气、口子不锋利的,都可以拿来拔罐。这个讲究穴位的,穴位对了,效果就很明显。” 赵氏哼哼唧唧过来,拉着沈香兰道:“香兰啊,我身体酸痛的很,你能给我治治不?” 赵氏是沈香兰的堂妯娌,林有才亲二叔的大儿子,林有丰的媳妇赵氏。 血亲哪有不帮的道理,一路走来也没有哪个亲戚作妖。 沈香兰看着她精神不振的样子,扶着她回自己的被窝里,“嫂子,你把上衣脱了,爬在被子上,我给刮痧拔罐。” 赵氏见了她给大丫治疗,她照着做,脱衣趴好。 林紫苏在旁边打下手,思绪却跑远了。别看她娘会这会那,这些都是简单的治疗,特意学来给自己和家人用的。 在上一世她娘陈慧琴不是医生,她娘的专业是中药学,在中药房上班。 中药学学的内容:《方剂学》、《药理学》、《中药炮制学》、《药物合成》、《生物药剂学与药物动力学》《中药化学》、《中药鉴定学》、《中药制剂学》等等。 她娘认识中药,会制中药,把中药制成颗粒、药膏、药丸。。。 除了房车,就是她娘的本事,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底气。 第93章 烧炭 早晨的天色仍是昏暗,寒风凛冽,如刀割般刮过脸颊。空气中弥漫着冰霜的气息,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男人们拿着工具,踩着满是雪的田埂,深一脚浅一脚朝着不远处的山走去。 “可惜咯!这么好的田地荒了,多可惜啊!”林有丰摇着头,啧啧道。 “有丰叔,这到处盖着雪,你咋知道是好田地啊?”林显鹏四处打量,没看出来哪里好。 院子到山脚的距离,没多远,一百多米的样子,中间隔着田地。田地从院子后面延伸到山脚下,然后就是延绵不绝,望不到头的山。 这次上山砍树的人有50多个,都是十多岁到三十多岁的青壮年。其他人在村里趁着没下雪,修补院墙、屋顶,妇女们打扫整理屋内。 没一会儿,众人来到山脚,往山上爬去。 石永拍着身旁一棵一人就能合抱的树说道:“这棵不错,大小合适。” 林有鹏、林有程两兄弟,一人扯着小锯子的一头,你来我往地锯树。 石永站到姐夫林有才旁边,满眼羡慕道:“四哥,你的工具是去哪个铁匠铺打的?花了老多钱吧?” 林有才摆手,“我可没这个能耐,弄到这些好工具。工具是别人的,不是我买的,我们先用着吧。” 这些锋利、程亮的工具,那工具主人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这工具压根不是普通老百姓能买到的。管他是谁的,他也不认识,有的用就行。石永心思转了几圈,又转回选树木上。 当柴火烧的树木容易选,总结就是能烧的都是柴火。 今天砍树,主要是准备烧木炭。 屋内火塘烧火,最大好处就是冬天烧水、煮饭菜方便,做好饭菜就能边烤火边吃饭。做饭菜的时候还能顺便把腊肉、腊肠等腊货熏好,烤火的时候顺便烤红薯土豆、烤肉、烤糍粑吃。 缺点就是过于烟熏火燎,屋子内被熏得乌漆嘛黑。人们经常被熏得眼泪、鼻子齐流,有时木柴太湿,烟又浓又大,屋里人眼睛都睁不开。空气非常不好,每个人身上一股烟熏味。 所以,还是烧炭取暖好,屋内记得通风就行。 雪被踩的嘎吱嘎吱作响,整个山坡都是人。有拿着柴刀砍树枝的,有拿着斧头砍树的,有拿着锯子锯树的。 寒冷的天气,大伙干起活来,身上冒热气。 林有兴站在山的另一侧,扯着嗓子喊道:“有才哥,这里有橡子树!地上还有落了有橡子!!!” 山这边的人听到,全都望过去。 林有才高声回道:“我马上来!”放下铲子,往那边跑。 等林有才气喘吁吁走过去,就见几人在扒拉地面。 林有寿举起一颗剥了皮的橡子果仁,“这苦珠子好像没坏,你看看。” 林有才接过,掐了掐果仁,放鼻下闻了闻,又仔细看了看,”确实没坏,这玩意经的放,落在地上2、3个月没事。” 林有丰开心地搓手,“那我们捡回去呗!口粮又能多一些。” “我还挺想这口,弹弹的,爽口好吃。”林有兴说着咽了一下口水。 林有才:“不急,先烧炭。橡子漫山遍野的都是,就我们在这,没人和我们抢。” “行。” “中。” 林有才摸了把橡子树,“这树的木质坚硬,烧炭最好!烧出来的碳贵!树就别砍了,我们砍树的枝干,手臂粗的,大腿粗的就行。” 林有兴:“真的啊?” “有才什么时候乱说过,肯定是真的啊!我去叫人过来!”林有丰说着去叫人过来帮忙。 林有才走回去拿起铲子,到处找合适的位置挖土窑,等会好烧炭。 这里的雪只下了半天一夜,第二日就停了,雪层不厚,温度零上零下1、2度徘徊,泥坑不难挖。 林有才转来转去,上来下去,终于找到一个斜坡。像上下坎一样,垂直的坎最好。 因为火口要低于窑洞,这样火焰才能往上面燃烧, 林有才用铲子在雪上划线做标记,就开始挖泥坑。 说着容易做着难,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身上暖烘烘地冒汗。 “我来吧,你休息会。按你画的这个圈来挖是吧?“林有贵接过铲子,脱了外套开挖。 林有才打开水囊喝口温水,“对,要想烧的多,就挖大挖深一些。 我们先烧一个试试嘛!碳烧成了,再多烧几窑碳。” 田大牛拿了锄头过来帮忙挖,“肯定能成的。” “但愿吧,我也是第一次烧。”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烧炭。林有才说着自己笑起来,真是。。魔幻。“要是火力控制的好,我们有碳用。要是火力控制不好,打开土窑,里面只有柴灰和木头。” 几人挖了半个小时,林有才又指挥着挖宽挖深了一些。 砍木柴的兄弟们,有的拖着木柴回去,有的拖着木头过来了。 挖好土坑,在坑旁挖土窑门。挖一条长沟,土坑和土沟像一个勺子,土沟就像勺柄。 土沟不用多长多宽,几分钟就挖好。林有才拿起锄头,来到斜坡下面,也就是下坎,准备挖火口。 火口就是土窑烧火的地,火口挖好,把土窑和火口打通。 接下来就挖烟囱,烟囱不用挖多大,几锄头就挖好。然后用泥巴从下往上封烟囱,地面上有个手掌大小的洞出烟就行。 土坑里再挖条小阴沟,从烟囱这头挖到火口那头,直线小小沟。因为木柴是湿的,在烧制过程中,会有很多水分流出来。水分就能顺着小阴沟从火口流出去。 林有才拄着铲子歇气,“好了,土窑挖好了。我们把木柴砍成差不多的长短,整齐码进土窑里。” “木头竖着摆,细木头靠着烟囱摆,粗木头摆在中间。摆在火口的位置空一点出来,不要把火口挡住了。”林有才站在上面操心道。 “上面空着的地方,就横着摆些木头,把凹凸不平的地方,把它填平起。等会方便筑窑棚,里面的木头好燃烧一些。”林有才一拍脑瓜子,“差点忘了,去弄些草、树叶子、树枝丫来,盖在上面挡泥巴,免得泥巴落下去。” 林有丰他们又跑去找来枯黄的野草、叶子盖上去。 看着盖的也挺严实的,林有才一挥手:“盖土!慢慢盖啊!盖满土,就把土拍实了,窑棚就成了。” 等大伙把上面的泥土拍实,林有才拍了拍,按了按。“行,点火!一次就给它烧燃!这是个冷窑,里面水分又很多,第一次没烧燃,第二次就很难烧燃里面。” 田大牛拿出带来的松明子,拍拍胸脯,“放心,我绝对给它烧的旺旺的!” 围观的大伙哈哈哈哈哈笑起来,树也不砍了,橡子也不捡了,学烧炭要紧。 第94章 炭成 寒冷也挡不住大伙的热情,鼻嘴冒着白气,搓着手跺着脚,都在认真学烧炭。 有人干脆在旁边点起一堆火,大伙边烤火边学。 “窑棚顶也要点堆火。”林有才说着就拿起木柴过去。 林有兴满脸问号:“为啥啊?在棚顶烧火?” “四弟,你别动手,你说,看着我们做就行。”林有祥走过去烧火,让林有才站旁边去指挥。 林有才:“土窑棚才做好,是湿的,烧火是为了把窑棚烤干。我们这是个新土窑,也就是冷窑。我们没有干柴了,烧冷窑最好是在接火口放几十斤干柴,就会和烧热窑一样,容易接火,里面好燃一些。” 田大牛叹气:“这天气没办法,弄不到干柴。要是在南林村,干柴多的是,每家都有。” 林有才:“还有一个关键点,窑棚一定要密封严实了,不封严实,收获的就是一窑灰。” “啊?那刚才我们封严实没?”在火口烧火的田大牛惊的站起来,踮起脚去看窑棚。” 大伙也探身去打量。 林有才:“我检查过,应该是封严实了。等会里面燃起来了,看冒的烟就晓得。” 田大牛:“这要烧多久啊?一直守着烧?” 林有才:“不用烧太久,不过也要时不时加柴,差不多明早可以撤火封窑。” 林有兴:“那不是半夜要来这里?还是说在这里守着?” “这地方可不安全,守着就不必了,晚上轮着来加柴吧!最少30个人一起来!”林有才想了想,“我们干脆就在村子里烧吧,这里太危险了。到处都是泥巴地,我就不信,找不到安全的地方烧。” 林有贵:“等会回去就在附近找找嘛!” 林有才对着田大牛道:“火口不需要烧很久,确定里面燃了,就不需要烧了,火口挡住一点,免得里面烧过头。” 田大牛:“好嘞。” 晚上大伙轮着来加柴,没有遇到什么事,大伙也松口气。 第二天大清早,林有才起来就约着大伙去封窑。 林有才拿湿泥巴先把烟囱封好,再把火口封好,边做边说:“一定要封严实了,不然里面的火不会熄灭,到时候就烧成灰了!”土窑封严实,里面没氧气,自然就烧不起来了!封住后,里面开始碳化,这就是闷窑碳。 林有才:“要等上两天两夜才能开窑取炭,过早开窑取炭,那些木头又会起火,我们就白费功夫了。” 期间大伙砍了不少橡子树干回来,准备在院子附近挖窑烧炭。 藏在雪和枯叶下面的橡子果,大伙也扒拉了回来。妇女们坐在火塘边,烤着火慢慢挑选,把好的选出来,把坏的、烂的的橡子果,枯叶、草之类的丢出去。 坏的橡子果不多,能吃的橡子果得了4箩筐。 石老头拿了两块长木板,在上面打孔,然后堵住两个水池的出水口上。木板下面放了大石头,免得木板移位。水流从木板上的小孔洞流出去,不影响流水。 妇女们把橡子果全部倒进,两个水池里去泡着。 水井出水,流进第一个水池里,水池又流进下一个水池里。第二个水池的水流进水沟里,水沟流进田地里。 这一井两池是流动水,泡橡子果正好,他们连水都不用换。流动水泡橡子果,也不会污染水井水池。 大伙去打水用的时候,也要看下橡子果有没有堵住木板子上的孔洞。不急着吃,泡个4、5天再剥皮磨浆。 “他们在山上发现板栗树,还有桃子树、李子树。”林显文一脸神秘地凑过来,对着老妹、老娘说道。 林紫苏转过身来,“难道这个季节有果子吃?” “那倒没有。”林显文拿出一个板栗的刺壳,“证明这里物产很丰富啊!” 翠绿色的板栗刺壳已经成灰棕色,林显文丢进火塘里烧火。 林显文:“他们在山上还发现便便。” 林紫苏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动物粪便,好像是鹿的,他们看见雪地上好多,还有脚印,估计有一群。”林显文一副小样,馋不死你。 沈香兰放下手上的针线,拿起缝制的手套对着光看了看,“真的?” 林紫苏:“这里动植物丰富,倒是饿不着。那么问题来了,这个村子不缺吃不缺喝,干嘛都走了?” 林显文:“要不是活不下去,那田地、房子院子,哪家舍得丢下,去外面当流民噢!” 林翠荷:“和我们一样吧,这里也不像闹灾的样子。” “不是天灾就是人祸,要不就是天灾人祸一起。”沈香兰试了试手套,她穿着宽大,林有才穿着应该合适。“给你们爹做的,天天往山上跑。你们看他那样子,哪里像个读书人,就是一个妥妥的农家汉子样子。” 林紫苏给老娘一个眼神,王老太走进来了。林紫苏拿过手套,手穿上试了试,“逃难还要做形象管理不成?不错,不错,你哪来的皮子?” 沈香兰:“你姥姥给她女婿的,看她女婿每天忙里忙外的。” 王老太的脸笑得皱起,“亲家母真是客气!老四有手套戴好,冰天雪地的,天天在外面忙,手冻的通红。” 大伙等待了两天,期待了两天,今天终于能开窑取炭了。 林有才拿着铲子把窑棚铲开一个口子,戴着手套,把木炭一根根拿出来。 “成了,成了!” “哇!真的烧成炭了。今晚可以在火塘里烧炭用了,屋里肯定暖和又不烟。” “真的成了!这就是木炭啊!哎呀,我们自己烧的木炭!以后不怕冷了,有碳用了。” 。。。。。。 相比较大伙的开心和兴奋,林有才摸着木炭表层的白灰,皱起眉头,“成是成了,你们看这木炭外面,一层白灰。” “咋了,有灰不能用?”田大牛提起心问道。 听到两人的话,大伙也是一愣。 林有才伸手从窑里掏木炭,“那倒不是,自家用没问题。卖的话就不行,品质和品相不好。有一层白灰,是火烧过了一点,封窑封迟了。” 林有贵:“看来还是得守着才行。” “是要守着,烧炭的人都是在山上搭窝棚住,守着烧。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山,我们没必要冒这个险。在院子附近搭几个土窑烧,只是从山上搬木头下来辛苦。” 田大牛:“农家哪有不辛苦的事,辛苦总比没命强。” 大伙笑呵呵点头,那倒是。 第95章 木炕 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大地上。积雪开始融化,晶莹的水珠滴落在地,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 大伙踩着满地的雪水,担着木炭回到院子。赵屠夫拿出秤,两人抬起来称,50多斤木炭。 赵屠夫:“下个土窑挖大些,这烧窑碳最少要三天时间。” 林有才:“我们就在院子外面烧炭,多挖几个窑,一起烧,反正我们人多,顾得过来。” 陶明远:“在附近烧炭安全些,有事喊一声,大伙都能听见,待山上守着太冒险了。” 林本树:“行,那就挖坑的,上山砍柴的,运柴回来的,都分好工。” 大伙看到院子里的木炭,都很高兴。高兴的不仅是大伙有碳烧,以后定居了,这一路上学的技术,随便拿出一样,都能养活一家人了。 林紫苏看到木炭,就想到烧烤,嘴角不自觉流出眼泪。有想法,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林紫苏无声呐喊:好想吃有滋有味的食物啊!我的烧烤、火锅、巧克力、冰淇淋、辣条。。。 男人们分完工,各自去干活。今天就开干,先选好地方,把窑坑挖出来。 石老头拍了拍身上的木屑,从旁边的院子过来。“本树啊,木炕搭好了。有才呢?” 林本树:“挖窑去了。” “我去叫回来。”林显文说完就冲出院子。 石老头:“诶,诶。。。这孩子速度真快!” 没一会儿林有才两父子,气喘吁吁走回来。 林紫苏已经在屋子里看新出炉的木炕,木炕借鉴了前世南方地区取暖用的叫火箱。 这里的冬季虽然没有北方冷,但是湿冷的寒意刺骨,垫板子睡地上太潮冷,寒气重。 林紫苏就想到了前世用过的火箱,人坐在火箱里,盖着被子烤火,下面放着铁盆或陶盆烧着木炭。 木头做的火箱,高高的火箱分上下两层,上面坐人,下面摆着碳盆。中间是竹子或木条做的隔断,镂空的,炭火的暖气冒上来。 现在盘火炕工程量太大,又没有材料,大伙只是暂时住段时间,没必要盘炕用。 林紫苏想到了前世农村用的火箱,改成木炕,就像榻榻米一样,下面是空的,烧炭取暖。 这里山多树多,石家父子是木匠有工具,林紫苏房车工具箱里也有不少工具。 一家四口说出来,大伙只要是不花银子,只需出力,一拍即合。 没有火塘的房屋打扫出来,做一个整屋榻榻米一样的木炕,开门就上木炕。4个或6个田字格一样的木架子摆在地上,木架子上面铺上木板。 木板有旧有新,新木板还有木头清香味。木板一块连着一块,铺满整个房间的架子上。木板上面打1厘米或2厘米的孔洞,一块木板交叉打上20、30个孔洞。 木空格里挖个土坑,土炕里烧炭,暖气就从孔洞里冒上来,人躺在木板上盖上被子就暖和了。 房间大概10平方的样子,木炕下面是泥地,挖5、6个土坑。土坑里烧炭,烧炭需要人加炭、盖灰,掀开木板,拿着火钳夹炭扒灰就行。 炭烧的差不多了就加炭,炭火大了就盖灰,木炭放少些。每个房间放上木头做的火钳和一堆木炭,方便加炭盖灰。 林紫苏脱了鞋子走上木炕,闻着有淡淡的木头香。她在木炕上,到处走了走,轻轻跳了跳,笑道:“爹,挺稳的,结实!” 林有才、林显文也脱掉鞋子走上去试了试,林有才随手掀开一块木板,看着下面的土坑,伸手下去和木炕高度比了比,高度合适。 林显文看着土屋上面有小小的窗子,叫窗不合适,应该是洞,透气采光用的。穷苦老百姓的屋里,没那么多讲究。 林显文:“烧炭可得通风啊!别怕冷就把屋里洞口严实了!” 林有才:“等会着重、反复强调!” 林紫苏:“烧炭不通气,茅厕里找屎。” 石老头探身进来:“咋样?能行不?” 林有才竖起拇指,“石叔,木炕好的很!你做事,我们放心。现在就可以烧炭试试,窝在火塘屋里,熏得很。” 石老头听到林有才夸他手艺,嘴角都压不下来,“那我就照这个屋的木炕做啊,我去忙别的屋,石永一个人在那。” 林有才:“石叔,辛苦你们了。再叫几个人去铺木板子、抬木架子吧,给你俩打下手。” “行。”石老头说着就朝另一边屋子走去。 林有才:“我去忙土窑了,你喊兄弟姐妹们烧炭,把木炕烧暖和。今晚大伙能睡木炕了,房车4个人能自己用了。” 林显文举起双手欢呼:“oh!yes!我真是不想和一堆臭男人挤着睡了!” 林紫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显文对着老妹翻个白眼,“你是不知道那鼾声如雷啊!磨牙、放屁、臭脚丫,臭气熏天。。。可怜我啊。。。” 林有才穿好鞋子,“这木炕不能在上面跳啊!蹦塌了,下面是炭火啊!烫到了别喊!告诉大伙,注意点!还有记得通气啊!千万记得!” “知道了。”林紫苏转头看着老哥,“房车里也一样,磨牙打鼾放屁,天天赶路有几个干净的。虱子跳蚤,你见到没?” 林显文:“废话,天天见。唉,这要赶到何年何月啊!” 林紫苏:“唉,早知道上辈子就注意些了。” 林显文:“这穿的太惨了!” 林紫苏:“这古代的农村,地上不是烂泥巴,就是屎,到底谁想穿啊!” 林显文:“连官道,都是泥巴路。。。” 林紫苏:“唉~” “你俩在这嘀咕啥呢?”王老太站在房门口打量着屋里的木炕,“这就是你们说的木炕,这能行不?”王老太拍了拍,脱了鞋子小心翼翼走上来。 林紫苏下木炕穿鞋,回道“怎么不能行,泥巴炕在上面蹦跶一样会塌。这木炕和木板床差不多,木板床上蹦跳,木板肯定会断裂啊!想蹦跶就去院子里蹦呗,床是用来睡觉的地方。” 王老太:“嘿,你这孩子,越来越爱顶嘴了!我说一句,你要回我十句。” 林显文快速穿上鞋子走远,拿炭暖木炕去。 林紫苏:“奶,你真是玩不起,和你多说话,也要生气。” 王老太:“嘿,你还来劲了。” “哎哟,我肚子痛,肥地去了”林紫苏说完,就朝院外跑去。 第96章 过年 清冷的空气,潮湿的地面。下的雪彻底融化变成水,使得道路上、田埂上、野地里、院子里。。。到处都是泥泞不堪。 等到院子外面的6个土窑的第一批碳烧成后,要过年了。 今年的年,是一个特殊的年。流浪在外,也阻挡不了大伙想过春节的心。 林紫苏睡在大床上,翘起一只腿,晃啊晃,睁大眼睛看向老娘,“什么?!今天大年30?!” 沈香兰整理一下房车的柜子,收纳整齐,能多放些东西。“嗯。” 林紫苏:“你怎么知道?是阳历还是农历?” 沈香兰白了女儿一眼,“当然是农历啦!肯定是按这里的黄历来算!你奶、爷、姥爷、姥姥前几天就在念叨了!” 林紫苏换条腿架着,摇啊摇,“有什么好念叨的,要什么没什么,过个寂寞!” 沈香兰一巴掌拍在她腿上,“再晃腿,老娘给你剁了喂大黑!赶紧起来做事!” 林紫苏撇撇嘴,爬起来给老娘打下手! 自从前两天,木炕做好,大伙都睡到屋子里的木炕上去了。这么多人睡房车,太拥挤。在外赶路是没办法,有条件肯定愿意睡宽敞些。 5个院子里,除了有火塘的屋子,其他屋里全屋铺了木炕。木炕只要有木板子,做起来很快,人手又多,一天就搞定了。 这两天,一家四口睡在房车里,怎一个爽字了得! 聊天说话都方便了,不用遮遮掩掩。 林紫苏:“卫七娘给你银镯子,你收了?” 沈香兰:“收了,帮她保管!到时候定居下来,她母女俩也有银子安家” 林紫苏:“姥爷给你金子了?” 沈香兰转头瞪大眼睛,压低声音,“。。。你翻到了?” 林紫苏皱着脸,好笑的看着老娘,“这是我的房车,我翻什么啊。。。显示屏全部列出来了。” 沈香兰:????? 林紫苏:“这两天不是只有我们在房车上嘛,闲的没事,我在显示屏上点点,研究一下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嘿,它还真不一样。” 沈香兰:“说完。” 林紫苏:“房车里面、外面、上面、下面,360度立体全景,多了少了什么都瞒不了我。” 沈香兰:“。。。。嘴巴闭紧了。” 林紫苏:“我又不是小孩子,早知道我就不说出来了。。。嘿嘿嘿嘿嘿。。。” 沈香兰:“。。。走了,去屋里吃早饭了。” 两母女下车,就看到林显万一手抱着树,一手拿着望远镜看。 每天轮着的例行公事:放哨,看看道路来没来人,四周有没有动物出没。半大孩子们最喜欢放哨,又能爬树,又能玩会望远镜。 两母女进火塘屋里,猪肉和橡子豆腐在火堆上方接受着烟熏火燎。 下面的大铁锅煮着肉骨头,香味扑鼻~ 林紫苏用力吸了吸,她打算今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吃包泡面,解解馋。 有火塘的屋里,成了厨房,好几处小火堆,里面暖烘烘的。陆氏在另一边搅拌着锅里的菜粥,看见两人进来,笑道:“正好,可以吃了。” 除了里正说煮大锅饭菜,大伙都是自家吃自家的。 今晚的晚食,肯定是吃集体餐了。8天前杀的野猪,今早开始炖肉骨头了。 得些猪肉,留的不容易,除了当天吃猪血、炖了肉骨头,剩下的肉骨头特意留到过年吃。 林紫苏耸耸鼻子,闻着肉香,吃菜粥。 吃完早食,林紫苏跑到木炕屋里待了一会儿,几家小屁孩在木炕上玩耍。没意思,她百无聊赖去看骡子拉磨。 一人看着骡子转圈,一人倒橡子果仁进去磨,木桶在下面接着浆液。 无聊去找狗子们,5个院子转了一圈,没看到一只狗。 跑去院外土窑找,堂叔林有寿告诉她,狗子们全上山去了。 男人们上山砍柴,妇女们上山扒拉橡子果去了。 突然咋就她一个闲人了,林紫苏跑去找老娘。 沈香兰正好在找她,“你跑哪去了,到处找不到你,快过来帮忙!” 林紫苏:“做什么?” 沈香兰:“你姥爷有些受凉。” “哦。”林紫苏走进男人们住的院子,脱鞋上木炕。逃难前,她白胖的姥爷,黑倒是不怎么黑,苗条了。 林紫苏:“姥爷,你瘦了好多啊!大肚子都没了。。。” 叶老太噗呲笑出声,“呵呵呵。。。福祸相依。” 沈老头:。。。。。 沈香兰:“林、紫、苏。” 林紫苏:“我缓解一下我姥爷的情绪嘛!” 沈香兰:“少贫!” 大伙东忙忙,西忙忙,天色渐渐暗下来。 打通的三个大院子,一排望过去6个烧着大火堆。火堆上架着大铁锅,锅里咕噜噜地冒着泡。 野猪肉骨头、白菜、萝卜、橡子豆腐,还有今天在山上发现的冻菌,学名:平菇。 山沟沟里,一大“朵”冻菌立在断掉的树桩子上面。冻菌的菌盖呈扇形或半圆形,表面光滑,颜色多为灰白色或浅褐色。它的菌褶细密且均匀,如同折扇的纹路,从菌盖边缘向中心延伸。它们的茎干通常较为粗壮,支撑着整个菌体,一“朵”就是一大捧菌子。 一大“朵”摘下来,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林有才估摸着有3、4斤。 随后又在其他树桩上找到两大“朵”,背篓塞的满满的,打野白得十多斤菌子。 真是意外之喜,把林有才乐坏了,大伙不知道能不能吃,他知道啊! 上辈子在乡里生活的时候,冬天就在山上摘到过,他们那的喊法叫冻菌,这种菌子喜欢潮湿的环境。 超市里、菜市场都有冻菌卖,人工种植很多,这是很常见的菌子。 冻菌煮好后,林有才第一个夹起来吃,入口嚼一嚼,没错,就是冻菌。 林紫苏忙着吃,吃完菜还来了一碗汤,鲜美的汤喝下去,身体从里到外暖和起来。 大伙坐在火堆边,有说有笑的吃着年夜饭,说着这一路的不易,明年希望能找到一个好地方落户定居。 吃完晚食,林紫苏摸着大黑,听着林里正、老爹、赵爷、陶叔。。。等人的发言。 这4个多月的逃难艰辛,新的一年开始,新的打算。。。听的林紫苏昏昏欲睡。 林紫苏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准备回房车洗漱睡觉。口袋里被姥姥、姥爷、两个舅妈塞了压祟钱,爷爷、奶奶、三个婶娘、姑姑也给她塞了压祟钱。 林显文口袋里也被塞了爷奶、姥姥姥爷、舅舅伯爹们的压祟钱。 林有才、沈香兰也忙着给外甥子、外甥女、侄子、侄女们发压祟钱。 林家、沈家、石家小孩子的压祟钱都一样,6个铜板,寓意吉祥、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大伙说说笑笑到凌晨12点,虽然没有鞭炮、烟花,年夜饭也很普通,但是他们迎来了新的一年。 第97章 大年初一 冬日的早晨,天色大亮,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在冰冷的大地上。四周一片静谧,只有寒风不时地吹过带来凉意。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层薄薄的白雾中,若隐若现,仿佛是一幅水墨画。 大年初一,新年的第一天。 按照风俗,这一天所有人都不能干活,要休息一整天。 说法是新年第一天干活,这一年里都要干活,忙碌一整年。 大年初一不动菜刀,不做新的饭菜,吃的是大年三十晚上余下来的饭菜,寓意年年有余。 不扫地,不倒垃圾出去。这一天扫地、倒垃圾,表示会把家里的财扫出去了。 人们躺在温暖的木炕上,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闲时光。 火塘里的火没有熄灭,盖上灰燃烧变缓慢。第二天扒开灰,里面全是烧成的火炭子,加柴就能燃起大火。四条狗趴在火塘旁,享受着暖气,舒服地闭着眼睛睡觉。 大人们好不容易能休息一天,只想躺平不动。憋的很了,“嗖”出去,“嗖”回来继续躺着。 年轻就是好,精力旺盛,不管寒冬腊月,还是酷暑难耐,小孩子们可不想再躺着了。 今天好不容易不用被大人们使唤,那必须要好好耍一耍。 林紫苏窝在温暖的床上,梦中都在打游戏,点了一堆外卖,正准备敞开肚子一顿吃喝。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突如其来的声响,惊的她一个激灵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拉开车窗隐私帘子眯着眼睛看向院子里。 林紫苏皱巴着脸,“唰”地拉好隐私帘往床上一倒。 沈香兰听着外面的啪啪啪声,用脚扒拉女儿一下,“怎么了?你爹他们买炮竹啊!” 林紫苏要死不活地回了两个字,“陀螺。。。” 木炕上的大人们,听着抽陀螺的啪啪啪声,额头青筋直跳。恨不得立刻把孩子们抓起来,狠狠抽一顿。 心里默念,新年第一天,不能打孩子,不能打孩子。。。 林显文坐起来拉开帐篷一角,探出头去,院子里大孩子、小孩子在打陀螺玩。 4个陀螺,一群小孩子轮着玩。没轮到的孩子们就在5个院子里,玩捉迷藏。 娱乐方式,少的可怜。 不过。。。 林显文穿好衣服裤子,就从车顶帐篷梯子爬下去。 “咚咚咚。。。”车门被敲响。 林显文:“娘,开门。” 沈香兰:“。。。。” “老妹,出去玩不?”林显文冲进卫生间快速洗漱。 林紫苏:“。。。大冷天,有什么好玩的?” 几分钟后。。。 “锤子剪刀布,谁赢了谁玩。”林紫苏伸出手比划着什么是锤子、剪刀、布。 七个人一起剪刀锤子布,淘汰制。几个轮回下来,7个人淘汰的只剩下两个人:林紫苏、林显文。 两兄妹一对一决赛,三个回合,林紫苏胜利。 她骄傲地接过堂弟不情不愿递过来的鞭子、陀螺,“看我玩,学着点。” 睡在一个屋子里的男人们,眼神埋怨地看着石永。看来木工活还是少了,都有时间做陀螺了。 石永紧闭双眼,翻过身面对着土墙,自动忽略炙热的视线。 9点多大伙陆陆续续起来,实在是院子里的孩子们,太能闹腾了。 妇女们来到火塘房里,用火棍扒开灰,露出里面还燃着的火炭,加柴上去,扇风燃火。 烧起火来,热一下昨晚的汤菜、馒头、饼子,大伙各自吃早食。 孩子们玩的浑身冒热气,沈香兰看得直皱眉,对着妇人们说道:“出了热汗,要用干帕子擦擦背。不然等会汗水凉了,里面的衣服湿了,会得风寒的!” 妇女们都知道一热一冷,容易得上风寒,特别是汗水打湿衣服,湿冷的衣服再贴着后背。 吃了早食就拉回屋里擦背去,湿透了的就换件里面的衣服。 林紫苏把骨头丢给大黑,看向老爹道:“爹,你们今天不用去看炭?” 林有才擦擦嘴,“6个土窑,昨天就全封上了,过两天再开窑取炭。不着急。。。大伙又不是铁打的,好好休息两天再说。” 林紫苏:“那待会干嘛?好无聊啊!” 沈香兰:“无聊?刚才不玩的挺开心嘛,喊都喊不回来。” 林紫苏:“那不是。。。机会难得,回味回味,体验体验。” 林有才一脸好笑地看着女儿:“等会我们进财,你俩兄妹去不?” 林显文:“那必须的呀!” 早食后,狗子们在前面走,人在后面溜达,村和山相隔不远,几分钟的脚程。 一伙人,小孩居多,每家派个大人代表意思一下。 进财上山和上山踏青一样,随便逛逛,散散步。回去的时候摘带绿叶的小枝条,插在头发上,再折一节树枝或折断一根小树干拿回去。 出去玩带回去的木枝、木头就是进财,带财回家。 这是南方过年的习俗,南县倒是不兴这个。大伙听林有才说,闲着也是闲着,新年第一天就是讨个吉利,进财谁家不想要! 山上溜达一圈回来,路过后院,林紫苏看着盖着树枝、草叶泥地上,奇道:“这是陷阱?” 林有福呵呵一笑,“苏丫头,好眼力啊!一眼就被你看出来了!” “。。。呵呵。”林紫苏笑了笑没做声。这要什么眼力啊,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眼睛没事的都能看出来。 大伙回到院子,林显文又有了主意,大伙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说故事听。 林有才检查了一下赵喜的腿伤,伤口恢复的不错,没有感染发炎。 李菊花和赵屠夫松口气,腿没事就好,孩子还这么年轻,落下腿疾就不好了。 林有才又去看看林里正,老人家状态不错。“里正爷,大伙在这里最少要住上个把月。伤重一些的,好的差不多了再上路。” 林里正:“行,能安稳待着,就多待些时日。这里有山有水,可惜我们没这的户籍,不然。。。” 林有才摇头道:“这里山多,田地看着不多。环境倒是好,但是这个村的人全部离开,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 林里正:“唉,赶路太难太苦了。” 林有才:“里正爷,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 火塘房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人。林有才过来吓一跳,赶忙问道:“本田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本田看到林有才一脸兴奋,“你家孩子在里面说故事呢,唉,我都挤不进去。干脆到院子来说,大伙都能听。” 林有才:“啊?什么故事啊?” 赵壮抓着头顶转过来,“是啥来着。。。和我们一样,要去很远的地方,啥西方游?” 林有才:。。。。。。 第98章 不速之客 夜晚,篝火在院子里熊熊燃烧,橘红色的火光照亮周围的黑暗。 人们围坐在火堆旁,形成了一个温暖的圆圈。脸庞被火光映照着,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被故事中的情节深深吸引。 林显文说的唾沫横飞,手脚比划,“孙猴子识破了美女的真身,原来是白骨精。。。” “我就知道是个精怪,山上突然冒出来一个美女,咿咿呀呀的,没鬼才怪了。”陆氏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太吓人了,青天白日的师傅和徒弟都能遇到鬼,还是女鬼!”杨氏觉得凉嗖嗖的,搓了搓胳膊。 “哎哟,你们别说话。后面呢?打死没有?!”林老头焦急问道。 林显文:“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诶,诶,你这娃,说到关键的地方,咋不说了!”沈老头急得拍大腿。 林显文:“已经很晚了,各位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叔叔婶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早点睡觉,明天再说。故事长的很,每天都有的说。”林显文说完就朝着茅厕跑去,再憋要湿裤子了。。。 林本树感慨道:“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能修成正果啊!” “难,太难了!”林本水摇着头说道。 林有兴凑到林有才身边问道:“有才哥,金箍棒是啥样啊?” “就是一根棍子。“林有才无奈,这孩子真是没事找事,说啥故事,吊起大伙的胃口就跑了。 林有兴满脸不相信道:“肯定不是普通的棍子,能变大,能变小,还能震海呐!” 赵壮:“我还没看过海呢!听说大的看不到头,在海上划船都看不到岸!” “我爹说大海又大又深,水里的鱼比老虎、熊还要大好多好多,海里的鱼吃人,一口吞。”陶明远的13岁大儿子陶知晖,一脸认真地两手比划着说道。 大伙热热闹闹地议论着故事,围着火堆都不想去睡觉。 林紫苏早已躺在大床上,梦周公去了。白天疯玩,晚上一身腰酸背痛。 林有才赶紧往房车走去,能躺着就不想坐着,能坐着就不想站着。 林显文解完手回来,就冲向房车,没给大伙挽留的机会。 大伙意犹未尽的散场,回屋睡觉。 从今天后,林显文多了一个工作,每天说故事。林里正都要给他记工分,还是林有才拦着不让,这些都是后话。 大年初二天气阴沉起来,接连阴沉了几日,天空下起毛毛细雨。 大年初六早上大伙醒来,入眼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山川田野房屋都穿上了白色的绒衣。 孩子们尤其兴奋,在雪地里奔跑嬉戏。这次的雪比年前的雪大,孩子们决定一起做一个雪人。 他们先把雪堆在一起,用力做成一个大圆球,当雪人的身子。然后,他们又滚了一个稍小的雪球,做成雪人的头,放在身体上面。 林显河从他练习打弹弓的石子里,选了两颗又黑又圆的石子,按在雪人脸上,做它的眼睛。他觉得少了什么,又找了一块细长的石头做雪人鼻子。 林显山拿了红黄的枯叶,按在鼻子下面,做雪人的嘴唇。 他们又找来树枝做雪人的手臂,陶知晖为了让雪人更加可爱,他把自己的帽子和围脖,给雪人戴上。 一个栩栩如生的雪人,就这样做好了,站在院子的最中间。 孩子们围着雪人欢声笑语,笑闹一会儿,打起雪仗来! 朱小玉忙完出来找孩子,看见院中雪人身上的帽子、围脖,火气噌地冒起来,转身找了根棍子朝着儿子走去。 林显河赶紧拍了拍陶知晖,陶知晖弯着腰,团着雪球。 林显山不得不小声开口道:“你娘来了。” 陶知晖举起手上的大雪球,“谁娘来了?” 朱小玉:“你的帽子、围脖呢?” “啪叽”雪球摔下来,又融入雪层里。 “娘,啊!啊!!娘,我。。我。。就给它戴一会儿。。。”陶知晖被他娘拧着耳朵,去拿帽子围脖。 朱小玉:“老娘要你陪妹妹玩会儿,你就偷溜出来,我看你是皮痒痒了。” 朱大富正好从外面回来,刚走进院子,就看到大外孙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陶知晖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姥爷,我娘又打我!” “唉,唉,大冷天的,回屋烤火去。”朱大富顺手就捞着大外孙往屋里走。 “爹!你就惯着他!!”朱小玉跺脚,取下雪人身上的帽子围脖追上去。 大人们干活,孩子们玩雪,狗子们在雪地里耍会儿,就回屋在火塘旁边趴着了。 林紫苏、林显文在房车引擎盖上,堆了一个小雪人。 雪人做好,林紫苏拍拍手,插着腰欣赏一会儿,“嗯,像模像样的!不错,不错!” 忙活笑闹,一天又过去了。晚上,雷打不动的,林显文接上前天的情节接着说。 外面下了雪,屋子里根本挤不下这么多人。 实在没办法,林有才就在另一个院子接着说。 林紫苏被迫营业,在妇女们住的屋子里说,房间都是相连的,她坐在中间屋子说,说的她口干舌燥。 晚上9点,扛不住了。一家四口不管大伙再三挽留,飞速跑回房车睡觉。 夜深人静,厚厚的雪层上,走来一个漆黑的身影。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滴滴滴滴!!滴滴滴!!!”刺耳的喇叭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吵闹,刺激着大伙的神经。 林紫苏被她娘一把拉起来,房车内的灯光打开,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 沈香兰拉起女儿,“你快去看看,车子咋叫了!快点!快点!!” 林紫苏被她娘扯着来到驾驶位,车顶帐篷里的两人也被吵醒。 林紫苏启动车子,拍了拍喇叭键,关掉刺耳的声音! 显示屏红色“危险”两字弹出来,刺的她眼疼!哎哟!怎么又来事了。。。 林有才探身出来,敲了敲,“怎么了?” 沈香兰打开车窗:“她还在看。” 林紫苏看着立体地图上的红点,在显示大伙的红圆点中,一个大一些的三角形红点,格外醒目。 林紫苏眉头深皱,叹口气:“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第99章 倒霉熊 心脏砰砰砰砰跳着,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每一次跳动都如此有力,如此急促,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心跳声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脚踩在雪地里走动,发出“嘎吱、嘎吱。。。”地声响,刺激着大伙的耳膜。 林有才紧紧握着他自制的“矛”,侧耳倾听院墙外的动静。 除了大伙的呼吸声,四处一片寂静。 赵屠夫拍了林有才肩膀一下,小声问道:“真有东西在外面?” 林有才点点头,想着他看不到,小声回道:“赵叔,真有!深更半夜,我把大伙叫起来,我图什么?我自己也站在这。” “我不是不相信你,咱们站在院子里一直等着?”赵屠夫凑近一点说道。 “好冷啊!有才哥。。。”林有兴呼出口白气,胳膊抱着胸,缩着脖肩,脚指头在鞋子里互搓。 林有福:“要不。。。我们出去看看?” “不行,敌不动,我不动。在院子里还有院墙挡着,出去就是羊入虎口了。”陶明远坚决反对。 林有才:“明远说的对,敌不动,我们也不要先动。我们不晓得,外面的东西是啥玩意。” 林有祥:“四弟,你没看清是什么?” 林有才摇头:“看不清,只看到朝这边走来。” “就这样干等着也不是事啊。。。”林有 祥把柴刀夹在腋下,呼口热气在手上,两只手搓起来。 “那。。。要不,先回去歇着。值夜的人,警醒些,有事就敲锣?!” “我看行,大冷天的,大伙别冻坏了。”赵屠夫说着往回走。 林有才:“走吧,走吧,大伙别睡太沉了。” 大伙缩着脖肩往回走,晚上是真的冷啊,赶紧躺回木炕上暖暖身体。 林紫苏坐在驾驶位,目不转睛地看着立体地图上的红色的三角形。 立体地图上的红三角动来动去,在附近晃荡。 “咚咚咚!是我,开门。”林有才站在房车外搓手跺脚。 沈香兰打开车门,“怎么样?是什么?” “我们都在院子里,没出去,也没听到什么动静。”林有才拿起暖水壶,赶紧给自己倒热水喝。 “它还在附近噢!这里走走,那里走走!”林紫苏指着立体地图在移动的红三角,让出驾驶位。 林有才坐在驾驶位,一眼就看见正前面,挡风玻璃上的立体地图投影。 果然有一个红三角在附近移动,林有才仔细看着立体地图,看完有些失落道:“它就没提示一下,是什么东西啊。。。” “显示屏提示“危险”,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肯定是对我们的生命安全有威胁的东西!”林紫苏想了想:“我们是红色的圆点,它是红色的三角形,肯定和我们不一样。不是人的话,就是动物了。” 沈香兰:“这里有山有水,物产丰富,肯定是野生食肉动物没跑了!” “还有可能是阿飘~“林显文打着哈欠,在车顶帐篷里趴着,探出身子,伸着脖子,脸对着车窗说道。 沈香兰转头看见倒挂在车窗上的脸,吓得打个激灵! 她拍着胸口,看清是儿子后,“林、显、文!!!” 林显文无辜道:“我一个人在上面害怕。。。” 林紫苏对着车窗外的人翻个白眼,正想说,不会是野生大老虎吧。。。我们这可没有武松啊! “嗷!!!嗷嗷!嗷吼!!!嗷。。。”一连串动物的惨叫声,打破寂静的雪夜。 林显文被这突如其来的狂吼声,吓得一抖,差点从车顶帐篷里坠下去。还好他反应快,撑在帐篷梯子上。 刚睡下的大伙,身体才回暖一点点,被这突然响起的狂吼声,吓得赶忙爬起来穿衣裤。 大伙打开屋门,套上鞋子,拿上家伙什就冲到院子里。 林有才只见立体地图上的红三角,在原地不动了。。。这个位置怎么有点眼熟。。。 他灵光一现,不会吧。。。 林有才赶紧拿起自己的“矛”,水杯往桌上一放,“你们锁好车门,我去看看。” 林有才下车刚好和来找他的大哥林有福碰到,“走走走。。。” 大伙来到第二排的院子里,打算站高点,看看外面的情况。 赵屠夫看着草棚顶,摇了摇头,“这屋顶可不扎实,还是站院墙上看吧!” 林有才把“矛”放在院墙上,踩着人梯,两下就坐在院墙顶上。拿着望远镜一看,几米外的陷阱表面,已经塌了。 嘶吼声就是从陷阱的位置传来,林有才兴奋起来,“陷阱上面塌了,有东西掉进去了!!!” 下面的大伙瞬间打了鸡血一样。 赵屠夫急不可耐朝后院门走去:“走,出去看看是啥玩意!” “等一下,我看下周围有没有危险。”林有才干脆打开强光手电,白色的强光所照之处,一片雪亮。 赵屠夫:“猛兽都是独行的,应该没有。” 赵旺跟在老爹身后问道:“爹,你咋知道是猛兽?” 赵屠夫转过头来,脸色复杂地看着二儿子,“这扎耳朵的叫声,你是一点都没见?” 林有兴拍拍赵旺,笑道:“你见哪个吃草的叫声是这样啊!院子里的骡子和牛,是有这样子叫唤吗!” 赵旺一拍脑袋,“哦~是噢!我脑子还没睡醒!呵呵呵呵。。。” 大伙从院子后门出去,几步走到陷阱旁边。 林有才把电筒灯光调最小档,朝陷阱里照去。 一大坨黑色毛茸茸,在土坑底下躺着。见到来人,疯狂地朝着上面嚎叫,锋利的爪子扒拉着身旁的棍子,挣扎着想起来攻击。 林有才吃惊地看着深坑里的动物,“这玩意不是。。。这时候应该在冬眠啊!怎么会。。。” 对着山方向的院子外面,他们挖了4个深5米、6米的大土坑,坑底都埋着削尖的木棍,特意挖来防猛兽的。 在电筒光下,一只黑色成年大黑熊清晰可见。它躺在坑底,身体串在好几根木刺上,血染红了木棍和底下的泥土。 身受重伤的黑熊,目光凶狠地望向坑上的人们,嘶吼声越来越弱。 林有才:“。。。大晚上,天降横财啊!” 林有福砸砸嘴,“这。。熊得卖多少银钱啊!” 林有兴一脸兴奋地望着坑底:“我们怎么把它弄上来啊?坑这么深,这熊那么大一个!” “不急,等一会儿,等它死透了!受伤的猛兽,凶得很,万一它装的,人下去就完了!”赵屠夫拦着想动手的大伙。 第100章 天降横财 狗子们摇着大尾巴,在坑边兴奋地转来转去。时不时对着坑里叫一嗓子。 大伙等了半个时辰后,赵壮、林有丰、林有兴、杨松四人腰上捆了绳子,上面的人拉着,慢慢下到坑的一半。 赵壮拿着长棍子捅了捅,串在木刺上的黑熊。黑熊手脚颤了颤,没多大反应,肉眼看着没呼吸了。 4人下到坑底,赵壮抽出腰后的刀,对着熊脖子快狠准地捅进去。 等4人确定熊死透后,给它五花大绑,上面的人一起用力,把熊拉上去。 4人把下面乱七八糟的木刺,重新埋好,扎进熊身体的木头尖,用刀子再次削一削。 坑底收拾好,4人被拉上去。陷阱上面,明天再弄去了。 4个深坑旁边都埋了有木板,坑边都做了明显的标记,又再三叮嘱大伙,怕人掉下去。 大伙都知道深坑陷阱在哪里,是什么样子。可是动物它们不知道,也不会看啊!这不就着了道,白给。 凌晨四点多,除了小娃子、受伤的人,能起来的都起来了。 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盯着地上的死熊看。 “可惜了,身上都是窟窿了。这熊皮不怎么值钱了!”赵屠夫扒拉着熊身体,边看边惋惜道。 陶明远:“不是掉进陷阱,咱们也没那么容易得到熊!” 林显文:“这就是白捡啊。” 林老头:“咋是白捡,大伙挖坑不费劲啊!” 林有才:“大冬天挖坑,辛苦的很!” “那也是运气好。。。大冬天有熊?!”林显文捏捏自己的脸,不会是梦境吧! 黑熊头部宽,小眼睛,嘴巴短,耳朵圆而大。浑身上下都是黑色浓密粗糙的熊毛,只在脖子下面,有一条v字形状白色熊毛,像人类的v字衣领一样。 黑熊身体粗壮,它的四肢短而粗壮,在行走和攀爬时显得笨拙而有力。它的前肢比后肢短,前肢爪子锋利,适合攀爬和挖掘。 林紫苏打量着地上这头倒霉熊,典型的亚洲黑熊。这种熊成年体也就200公斤重量,400斤上下的样子。 这玩意,在冬天不是在冬眠吗?怎么会大半夜出现在村子附近? 其实野生动物比较怕人,轻易不会下山到人类居住的地方附近活动。 林紫苏在车上预想着是老虎、狼、野猪之类的动物,怎么都没想到是熊。 “现在就处理了吧,反正醒都醒了,干活吧!”赵屠夫站起身,点人干活。 外面太冷了,现在火塘屋子里晚上也就守夜的人在烤火。 大伙把熊抬进火塘屋里,赵屠夫先把熊皮剥了下来。 虽然品相不好,窟窿缝缝补补一下,也能卖出去。做成熊皮大衣,能卖不少钱。 赵壮在旁边帮忙,把熊皮剥下。熊皮剥好,正准备把四个熊掌砍下来。 林有才赶紧出声:“别砍,等一会儿。” 林紫苏端来一盆温水,林显文端来一盆温水,给熊洗脚。 凌晨给熊洗脚,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陆氏又端来温水,把脏水倒掉。林紫苏站起身让位,林显鹏接上继续洗。 熊毛厚实,熊掌脏兮兮,换了几盆水。沈香兰拿来麻布帕子,把洗干净湿漉漉的四个熊掌上的水擦干。 林有才拿塑料袋子,站在一边:“赵叔,剁吧,剁了我包起来,以后有机会再卖了。陶明远在账本子记上,4个熊掌在我那里放着。” 赵屠夫看向林本树,林本树点头,“让有才收着,有机会卖了,公账上有个进项。“他是知道林有才车上有冰柜子的,熊掌可舍不得吃,酒楼收的可贵了。 赵屠夫也正想着这个事,熊掌让他们吃了,真是浪费了。大伙都是数着粮过日子,哪里有条件吃熊掌,除非是马上要饿死了。 赵屠夫不再犹豫,麻利地剁下四个熊掌。熊这玩意,他还是年轻的时候和长辈们,逮到过一次。 熊皮、熊掌、熊胆卖了好价钱,熊身上的肉,也卖给了酒楼做菜。捉到熊的大伙们分了银两,熊肉倒是没得尝上一口。 穷人哪里舍得吃好东西,都是留着换钱买粮、贴补家用。 林有才把四个熊掌,分开包裹严实,拿回房车的冰箱下面的冷冻层里冰着。 冰箱冷冻层早已空空如也,冷藏室还时不时能用到。 火塘屋里,赵壮和赵旺轮着削熊皮里层的油脂和筋膜。 想得到一张好的皮子,是非常费功夫、费时间的。 两兄弟打着哈欠忙活,其他人没事就回去继续睡会儿,白天的事活干。 十多个汉子去井水边挑水回来,人多安全些。 妇女们烧开水,冷热水混合成温水,处理熊内脏。 赵屠夫把没有脚掌的四肢,砍下来放到一边。没毛皮,没脚掌的熊腿,上面都是肉。 林有才放好熊掌回来,赵屠夫招手道:“这四个熊棒腿,也是好东西,放你车上去收好吧!要是以后遇到酒楼,也能卖个好价钱,送人也行!难得的东西!” 赵屠夫也晓得,林有才的车上有个能储存吃食的冰柜子。所以别人家没有鲜肉吃的时候,他家还能拿出鲜肉来。 虽然林老头没有明着说,但是含糊着给他说过。 谁家没有点小秘密啊!正常! 林有才诧异地看着他,“啊?” 赵屠夫不耐烦地递过去:“快拿走,收好!熊身上的肉,够大伙解馋啦!年前才得了那么多野猪肉,不差这点肉吃!” 林有才只好又跑房车拿袋子,回火塘屋里来装熊腿肉。 赵屠夫:“你那还放得下不?要不然。。。” 林有才摇头:“算了吧,我们这么多人,一人能吃上一口,都不错了。” 赵屠夫低头,又把熊肋骨一根根切下来,全部塞进袋子里,“就这样吧。。。行了,收走吧!” 林有才:“。。。这熊,没剩下多少了吧。。。” 赵屠夫:“板子上不还有这么多啊!要吃多少肉啊!没粮吃,才要命噢!” 林有才无言,提起满满一袋子熊肉往房车走。 林紫苏看着被塞满的冰冻室,忽然想起来,“我们好像忘了称熊了,多重都不知道。” 林有才:“多重能估算的出来。。。这不重要。想不到,大晚上能天降横财啊!!!嘿嘿嘿。。。。” 第101章 吵嘴 天色大亮,半夜深更忙碌的人们回到木炕上补觉。 晨起的人们各自忙碌开来,封严实的炭窑,拆窑取炭担回来。水桶、水盆里干干净净,又去水井边担水回来备用。上山砍柴的人数增加,武器都带着,以防万一。 林本柱、林本铜、林本铁三老头子去寻摸一些树枝、枯叶回来,把陷阱上面重新搭上一踩就断的枝条,再盖上枯叶黄草掩饰。 深坑陷阱又掩盖好了,三人脸上的褶子,笑得更深了。 林紫苏睡到中午醒来,眨巴几下眼睛,掀开被子,麻溜地来到冰箱旁边。 打开最下面的冰冻室,塞满冰柜的熊肉进入眼帘。 “真。。不是做梦啊!我还以为我梦魇了。。。”林紫苏穿上对于她的脚过大的拖鞋,趿拉着去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双手捧着冷水洗脸。 林紫苏擦着脸上的水,愣愣道:“真的是捡到一头熊啊!这也太刑了吧!” 沈香兰打着哈欠,掀开被子起床,“你一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呐!” “娘,我们真的捡到一头熊啊!”林紫苏梳着她的到肩头发,年前就剪短了。不光她剪短了,她一家四口都剪短了。 林紫苏把头发扎个马尾,头巾一包,谁都看不出来。 大伙头上都是满头虱子,除了沈香兰、林紫苏。林有才、林显文头上都被过了虱子,他两人恨不得剃光头! 林有才要和人打交道,没办法,只能稍微剪短些忍着,洗头洗勤快些。 说起来就是泪,但是只有这个条件,也是没办法的事。 两母女收拾好自己,下车来到火塘屋里。有了木炕开始,这里就成了厨房。 村子里的房屋,一个院子里多数都是三间或四间土屋住人。厨房就是在屋外搭个棚子。院子里连着屋子一角的棚子下面,就是泥巴砌的灶台,破破烂烂已经不能用了。 两人走进火塘屋子,一群老太、婶子们围着火塘坐着烤火,嘴上叭叭叭个不停,不影响手上的活。 “。。。是个可怜人,每天吃不饱穿不暖,还得从早到晚干活,不是被打就是被骂。“ \"她公婆心黑的很,她公爹死后,再没人管得住她男人,天天在外面鬼混,一家子都不像话。” “老天有眼,听说是酒喝多了,摔进河里淹没了。” “唉,听她家隔壁婶子说,自从她男人死后,她被婆婆打的更狠了,说她生不出儿子,还克夫,生个丫头片吃白食。” “这种人家,还不如逃出来,当流民都比过那种日子强。” “所以说她是时来运转,这回逃难她婆婆和小叔子没一起出来。” “她母女俩肯定是偷偷跑出来的。” “那还用说嘛!听说那老虔婆还要卖这个孙女呐!说她吃白食,还要把她也卖出去给老光棍,拿了银钱好给小叔子娶媳妇。” “这下不用娶了,仗都打到家门口了,有没有命在都难说!”王老太坐在火塘,搓着草绳,在编织草鞋。 林紫苏悄悄走近王老太,小声问道:“奶,你们在说谁啊?这么惨!” “诶,你这孩子,哎哟,吓我一跳!你属猫的啊,走路都没声响。”王老太拍拍胸口,皱着脸没好气地看着林紫苏。 林紫苏:“呵呵呵。。。哎呀,那是你们说的太入迷,没听见呗!” 王老太白她一眼,“还能是谁,卫七娘和大丫呗!” 林紫苏:“这么惨的?!” “在地里刨食的老百姓,哪个不惨。可怜人千千万,这都是命!她娘俩跟着大伙一起逃难,也是比在南林村强。”王老太偏过头,小声说道:“卫七娘是童养媳,很小就被卖到这家来。造孽的很!” 林紫苏感叹过后,想起放在房车上的银镯子。卫七娘从小被卖到这家来,身上不可能有值钱的首饰。 她公婆、丈夫不可能给她银镯子,没打死她,都估计是怕没人干活,留着她生孩子,或者是留着她卖钱。 沈香兰拿起盖在大铁锅上的木板子8,铁锅里咕噜咕噜冒着泡,白色的水蒸气飘散开来。 林紫苏耸动着鼻子,一股肉香袭来。她“抛下“王老太,站起身就走过去看锅里。 “哇,今晚吃熊肉啊!”上辈子加这辈子都没吃过熊肉,上辈子是可刑可拷,这辈子没机会吃到。 这机会不就来了嘛! 林显文不知从哪里冒出,两眼放光地看着大铁锅,“赵爷说这头熊偏瘦,过冬瘦了不少。这熊倒霉,应该是冬眠的时候被我们上山的时候吵醒了。晚上溜达出来,找吃食,结果。。。” “变成我们的吃食。”林紫苏点着头道,确实是头倒霉熊。人类太坏了,打扰它冬眠,还把它给吃了。 林显文擦擦嘴边,“什么时候能吃上啊?” “等大伙到齐,再吃。”林有才搓着手进来,拿大木勺搅拌一些,看熊肉煮的怎么样。 林紫苏和老娘就着火塘的火,烤了馒头吃,先对付一下,晚上吃肉。 张婆子一脸谄笑着看着沈香兰,转头对着王老太说道:“王姐,真是有福啊!儿孙满堂,人丁兴旺!儿子、媳妇又能干!” 王老太晓得人家是说漂亮话,心里还是很得劲,说的也是事实啊!她家可不就人丁兴旺嘛!4儿1女,孙子孙女一大串,老四儿子太争气,南林村几十年才中一个的秀才。林里正都只是个童生,林里正都是当太爷的人,考科举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王老太拼命压下嘴角,淡淡道:“家里人多,要吃的嘴也多。还好孩子们都懂事听话,心疼爹娘。” 其他人笑着附和几句。 张婆子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心里冷哼,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王姐,不愧是秀才娘。儿子优秀,儿媳妇能干,秀才娘子还会医人呐!”张婆子笑眯了眼,转头看着沈香兰:\"秀才娘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家儿子看看。他腿疼的厉害,大半个月过去了,还是疼。。。” 沈香兰正想着怎么怼回去,王老太拿起草鞋子就甩到张婆子脸上,“你这没脸没皮的老虔婆,喊我家媳妇给你儿子看病,你家不要脸,我家要脸!” 林紫苏惊得手上的馒头差点掉下来,便宜旁边守着的大黑。 “唉,唉,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啊!医者父母心,分啥子男女,难道人要死了,还要看是男是女才救!”张婆子躲到一边,还不忘叽叽歪歪。 王老太:“谁家欠你的?该给你治啊?!还不分男女。。。就你家那个跑了媳妇,再也讨不到媳妇的缺德老寡夫!我呸!” 第102章 冬去春来 火塘里的火焰红旺旺的,屋里的气氛也是炙热的。 王老太嘴巴怼人不带歇气的,都不用母女俩开口,张婆子自己脸上挂不住,赶紧出去了。 林紫苏对着张婆子的背影翻个白眼,当着这么多人,说这个话,恶心谁啊! 她娘不去治,别人肯定也要说闲话,去治了更有闲话说。给人戴高帽,想让人下不来台,硬着头皮给她儿子治腿。 长得挺丑,想的挺美! 不管是她娘还是她一家四口人,又不欠谁的! 还是老话说的好,人不能对太好,狗不能喂太饱! 医人者是不分男女,但这是古代,本地人的思想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她娘为什么要顶着压力去给李铁蛋治腿啊!他配吗!人渣一个! 更何况她老爹当初就一视同仁,给张婆子的儿子李铁蛋看过腿伤,只是扭伤了而已! 张婆子那一家子恶心人,能去帮忙都是她爹素质高。 张婆子还来这一招,呵。。。 她老娘也不是医生,现代人多少都会些急救、外伤、感冒之类的常识罢了。 王老太气呼呼坐下,“算她跑的快!老不要脸的!” 方老太看着王老太说道:“嫂子,别生气,不值当。张婆子一家都脑壳不清楚!别搭理她!” 杨松媳妇周氏说道:“王大娘,别气!她家真是狗都嫌,在村里的时候,天到晚只想占便宜。可怜大丫那个丫头,投到这种人家。” 林有丰媳妇赵氏撇撇嘴说道:“上次大丫昏倒在路上,要死不活的。里正做主,让大丫分出来单过,李家背地里还不是去找大丫要这要那。以为没人看见啊!” 妇人们你一句我一句,气氛又好起来。 待到晚上6点多,大伙都到齐了。开始吃晚食,和以前一样,各自的主食自己解决,排队装肉菜。 今晚吃的是熊身上剩下的骨头和肉,内脏洗切好,放在房车冰箱的冷藏室里,明天吃。 林紫苏闻着香喷喷的肉汤,吹了吹,先喝了一口肉汤。 肉汤里什么素菜都没放,只有过了热水,然后炖煮加盐。 原味熊骨肉汤,汤不腥不膻,就是鲜汤。林紫苏吃了口肉,嚼了嚼,也没什么异味,就是肉香。肉嫩鲜美,感觉有些像在吃牛肉,啃牛骨头肉吃。 怪不得熊掌卖的贵,有钱人喜欢吃。熊不难吃,还挺好吃。 熊骨肉砍的很细块,方便分食,一大坨的不好分,也没几坨。 一勺子下去,舀起来是哪个部位就是哪个部位,都是一勺骨肉。尽量均匀,一人一碗,不管老人大人小孩。 林紫苏一口馒头一口菜一口汤,坐在火堆边上,吃的身上冒汗。 吃饱喝足,拿着自己的碗回房车洗刷。 林显文也跟着上房车洗碗,然后洗漱上房车顶睡觉。 今晚不讲故事。 大伙问:“为啥?今晚吃的好又饱,听会故事,消会食,好去睡觉。” 林显文:“没心情。” 大伙:“咋没心情呢?” “唉。。。”林显文摇晃着头回房车了。 林有才听完林紫苏讲了中午的事,心里的小本本把李家记上了。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冬去春来,一个多月,时间在大伙忙碌中悄然流逝。 春天在春寒中到来,融化的雪早已化成水,滋润着土地。 天气依旧寒冷,大伙有火烤倒是影响不大。该干活,就干活。有吃的就吃,有得睡就睡。 烧好的木炭堆在路对面,没人住的房屋里。大伙走的时候,直接装上车带走。 林紫苏开着房车出院子,来到荒芜的田地里,把灰水箱倒干净,又转换成直排,解决身体排毒大事。 冬天天气冷,房车就她和老娘住,大小便车上解决,时不时来野地倒灰水箱。 两个人用,房车里倒是没多大味,排气扇开会儿就没异味。 林紫苏放好灰水箱,正准备上车,发现地上竟然有了绿芽。 蹲下来,看着冒出来的翠嫩嫩地草芽,春天真的来了! 不知不觉中,时间流逝,新生的季节到来。 万物复苏,春暖花开。 林紫苏上车:“娘,草地上长嫩芽了。” 沈香兰:“还这么冷,就冒嫩芽了?” “是啊!我们什么时候再次出发?”林紫苏搓搓手,擦擦鼻子,坐到驾驶位开车。 沈香兰放下手中的衣服,打个哈欠,“这得问里正他们去。” 林紫苏:“应该等天气暖和一些才走。” 沈香拿起刚改好的衣服,看了看,觉得不错,能穿就行。“房车没给提示吗?” “没啊,给提示我都不会问。”林紫苏小心开着房车进院子里,特意慢慢开,怕突然冲出孩子、狗子。 林紫苏停好车,沈香兰拿着衣服在她身上比划,看着应该合适。“你把外套脱了试试这件春外套。” 林紫苏的衣服,特别是冬天的,都是李艾的冬衣改小一点,她穿在里面保暖。 沈香兰没事就研究针线活,一家四口的衣服、裤子、鞋子,都是她包圆了。 林紫苏时不时帮忙,她针线活手艺真是。。。一言难尽。 不过,她冬日闲时也会跟着婶子们、堂姐们学。 倒不是要学的多精湛,会绣花啥的。主要是这里不像现代,衣服裤子鞋子,有钱就能买到。有钱穿贵的,没钱穿便宜的,都有的穿。 这个时代布料就贵,成衣成裤更贵,还不一定合身,要定制就更贵了。 他们在路上逃难,进城的机会就少,经济也不宽裕。 再穷,麻布衣也要穿一身吧,总不能衣不蔽体。所以,会针线活是非常必要的。 自己会针线活,就能自己缝缝补补。想要穿什么,还能自己做,各自有各自的事,不能老是求人帮忙。 技多不压身,多会一门手艺是好事。 这和王老太整天念在嘴边的嫁人不一样,女娃子要会这会那,不然没婆家要,婆家人要嫌弃吧啦吧啦吧啦! 林紫苏反正不想在这个时代嫁人,去受活罪。当然,那是后话,对于现在逃难的情况和她的年纪来说还早。 她自己会这会那,那绝对是为她自己会。嫁不嫁人,自己都要穿衣吃饭。 第103章 导航更新 初春,大地渐渐从沉睡中苏醒,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 植物们迫不及待拱出土壤,向阳生长。小花苞挂在枝头,等着春暖绽放。 树枝上冒出嫩芽,春风吹,见风长,一夜之间满树嫩芽舒展开,嫩叶迎风摇摆。 脚尖踮起,伸出粗糙的手,掰下一把嫩叶,丢进背着的篓子里。林翠荷抽出腰后的柴刀,对着过高的树枝麻利地砍下,几根带刺的树枝被砍落在地上。 林夏桃蹲下来就着地上的树枝,掰下枝头的嫩芽叶,丢进背篓里。 林紫苏握着一把蕨菜走过来,放进旁边的背篓里。她蹲下身,掰下树枝上的刺龙苞,丢进装刺龙苞的背篓里。 林夏桃抬起头看向林紫苏道:“妹,你别掰这个,小心刺到手,你找蕨菜去。” “没事,小心点不会扎到手。”林紫苏帮着快速摘完树枝上的刺龙苞。 林翠荷在一边摘矮枝上的刺龙苞,高枝就直接砍下来。 这种植物的学名叫楤木,是五加科、楤木属植物。它是灌木、乔木,高2-5米,稀达8米,胸径达10-15厘米;树皮灰色,疏生粗壮直刺,小枝通常淡灰棕色。 采摘枝头上的刺龙苞时,砍下它的树枝,不会影响生长。砍它的树枝,能防止它的树枝长的太高,不好采摘。 刺龙苞有很多个名字,各地叫法不一样。刺龙苞营养丰富,有树人参之称。 每年春天,它树枝上的刺龙苞是百姓餐桌上的一道美味。它的味道清香独特,味美可口,做法有很多。林紫苏最喜欢刺龙苞和腊肉一起炒,是超级下饭菜。 蕨菜炒腊肉林紫苏也超爱,看着背篓的里蕨菜,回去可以用熏了一个多月的野猪肉,炒碗蕨菜熏肉试试味。 林紫苏咽了咽口水,背起篓子换地方,继续打野。 “小心点,抓稳了。”林翠荷对站在香椿树上的林显山、林显河叮嘱道。 “好嫩的香椿啊!啧。。。可惜没蛋啊!”林紫苏惋惜地啧啧啧。。。 走向树下的背篓,一篓子嫩香椿叶,林紫苏抬头看着树上的两人,“树都撸秃了。。。小心点,树尖顶上的就别要了。” 林显山抓着一把香椿朝树下丢来,“晓得。” 林紫苏把掉落在地上的香椿捡起来,狠狠闻了闻,喜欢吃香椿的人,闻着就很爽,她把散落在地的香椿,全部捡进篓子里。 大黑摇着大尾巴,跑前跑后,东看看,西嗅一嗅,不知道在忙什么。一会儿又走到人腿边蹭一蹭,一会儿又跑出去。林紫苏每次趁它跑过来,就是一顿撸狗毛。 沈香兰和妯娌们从另一边,背着篓子走过来。 “娘,你摘到什么好东西?”林紫苏走过去扒拉老娘的背篓,嫩绿色的心形叶子,白嫩嫩一节节的嫩根。 “啊!折耳根!好嫩啊!”林紫苏拿起一根闻闻味道,哇~上头。 鱼腥草喜欢的人就很喜欢,不喜欢的人就超级闻不了鱼腥草的味道,更不要说吃 。 林紫苏一家四口,对香菜、鱼腥草、葱姜蒜、胡椒、麻椒等等,味道很奇特的植物都喜欢。在这方面,没有闻不来,吃不了的。 沈香兰:“刚遇到一片都是的,挖的我手痛腰痛噢!” “折耳根好东西啊!不管是当菜吃,还是当药,都行啊!”林紫苏对着娘挑眉,知道她娘挖这么多折耳根,肯定不是只当菜吃这么简单。 “还能当药啊!我说弟妹咋让咱们挖这么多!能吃能当药,好啊!”陆氏指了指她的背篓,里面也是满满一背篓的折耳根。 春天好啊,万物复苏,各色植物生长开来。大伙不愁菜吃了,一个冬天的萝卜、白菜,遭不住啊遭不住。 漫山遍野都是他们的人,今日天晴,能上山的人都上山打野了。 下午大伙满载而归,路过一个水塘,一大片嫩得掐出水的水芹菜。 大伙齐上阵,没一会儿,就摘了不少。水芹菜长的快,只掐嫩的部分,根茎不拔出来,没多久又长出一大片。 下午4点多,大伙回到院子里。留在屋里的人,看着大伙满背篓绿油油的野菜,眼里都是喜悦。 鲜嫩的野菜,太喜人了。 林紫苏数了数今天的收获种类,刺龙苞、香椿、鱼腥草、水芹菜、野葱、荠菜,好丰富啊! “滴!滴!滴!滴!滴!”房车喇叭声响起来,不急不缓地响着。 林紫苏正在和老娘说,今晚是吃蕨菜炒熏肉,还是刺龙苞炒熏肉,要不,两个各炒一碗尝尝鲜。 喇叭声一响,吓得林紫苏条件反射地冲向房车。 车子刚启动好,立体地图导航更新,箭头指向来时的路,立体地图增加方圆20米. “啊!立体地图有方圆70米了!!”林紫苏捂着自己的脸惊呼! 幸福来得太快,像龙卷风瞬间刮来! 林有才喘着气站在车外敲门,“闺女,怎么了?” 林紫苏拉开车窗,“爹,我们该启程了。” 林有才赶忙去和大伙商量,商量好,大伙立马就忙碌起来。 各家的车厢、板车在年后就修整好,该修的修,该补的补。 清了两个车厢出来,把路对面院子里的木炭装上车捆好,盖上油布、防水布、草席子。 烘了一个多月的野猪肉,按照人头分好,每个小孩3斤,每个大人4斤。 还有烘干的橡子豆腐,只有几十斤。想吃就扣工分来拿,每个人只能拿一斤的量。 春天来了,野菜到处都是,不值钱。今天摘的野菜,每家随便分点,也就两餐的量。 院子外面的4个深坑陷阱,把里面的木刺拿上来。挖陷阱挖出来的泥土,又填回去,踩实了。 4个深坑陷阱,也就后院外面那个陷阱,掉进去一头熊。另外3个陷阱,一直都是空空如也。 在山上他们发现不知道是野羊,还是傻狍子的便便,但是没见到过。在山上布置的陷阱,抓到过几只兔子、野鸡,没有其他收获。 6个烧炭的土窑也全部填好,免得人摔进去。 大伙吃了晚食,把自家行李收拾好,都早早歇下,明早卷上铺盖就能出发。 第104章 初春赶路 清晨,白雾蒙蒙。 院子里热闹非凡,冒着白气的陶碗,被人端在手里,大伙边吃边聊。 吃完早食,大伙收拾一番,卷好铺盖绑在车上。 村子的路上,站着长长的队伍,大伙整装待发。 大伙恋恋不舍看着,收留了他们将近两个月的不知名村子。 在天寒地冻下着雪,不少人受了伤的时候,他们遇到了这个无人村。流民无居所的他们,在这个村子里,安然度过了冬天。 大伙心存感激地对着村子鞠躬感谢,大多数人都恋恋不舍,不想走。 要是能定居在这里多好啊!不用再担惊受怕,忍饥挨冻地赶路,居无定所,天为被地为床。 可惜他们不是这里的户籍,在这没田没地没房,是黑户。 当然,要是能选择,他们更想回南林村。 林紫苏看着车窗外的院子、房屋、山林,一群野猪、一头狗熊、几只野鸡兔子、橡子豆腐干、木炭、野菜。。。 大伙不仅在这里白住,还连吃带拿走。 再见了,。。。黑熊村?野猪村? 林紫苏转头看向沈香兰:“要不,我们给这个村子取个名字吧!叫黑熊村,还是野猪村?” “闲的你哟!”王老太咂吧下嘴,“叫黑熊村吧,比野猪村听着威武!” 叶老太温和地笑着道:“都行。” 陆氏想了想:“嗯。。。要不叫熊猪村吧!” 冯氏皱起眉头,“啥呀!不如就叫黑熊村!” 陆氏:“我们抓到20多头野猪,黑熊只抓到一头!野猪比黑熊多了好多啊!” 冯氏:“黑熊值钱啊!” 沈香兰:“真是闲的,不是我们的村子,命名有什么用!” “以后我们回忆起来,也有个名字叫啊!说起来就是那个村,捡到熊的村,抓到野猪的村,烧得木炭的村?”林紫苏表示不赞同老娘的说法,命名很重要,虽然这里不是我们的村。 林紫苏一拍方向盘,“对了,到时候大伙投票选名。取几个名字,让大伙选自己中意的名字,哪个名字人多,就叫那个村名。” 叶老太笑眯眯道:“好办法,苏丫头就是聪明!” 沈香兰:。。。。。。 长长的队伍在小路上,拉的老长。休息了将近两个月,吃饱睡饱的大伙,精神头都非常不错。 出发第一天,一整个白天,休息的次数不过2次。待到晚上,大伙一如既往在野地里落脚。 晚食后,大伙在黑熊村、野猪村、金炭村、熊猪村、冬福村、橡子村。。。。十多个村名中,金炭村以最高票数取胜。第二名是冬福村,第三名是黑熊村。 接连几日赶路,官道上的行人渐渐多起来。 路上的行人,有衣衫褴褛的;有穿着布丁衣服,整齐干净的;有3辆牛车的;有穿着细棉布外衫,赶着马车的队伍。。。 想不到刚开春,官道上就这么热闹。 自从路上行人多起来后,官道附近的野菜就少了。 今天中途休息一会儿,林紫苏就看到一对年轻夫妻在吵闹,两个小女孩子在旁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官道上行人多了,人气就旺,从早到晚都能听见吵闹声。 两个孩子哭个不停,年轻妇人蹲下身子,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崩溃大哭,年轻丈夫站在旁边手足无措的劝慰。 媳妇孩子一起哭,年轻男人只好先蹲下来,哄一哄孩子,又侧头对着媳妇说着什么。 一家四口蹲在路上,他们队伍里的人,绕过他们四个人,继续往前走,没人等他们。 林紫苏解手回来,看到一家四口还在那里哭。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是看到其中一个岁数小的孩子,哭的有些不对劲了,脸色发紫,唇色也是发紫。 她赶紧对着走在后面的沈香兰道:“娘,你看那孩子面色,明显缺氧啊。” 沈香兰自己是做母亲的人,看不得小孩子受罪,“这是哭太久了,气憋着了。”说着就往那边走去,林紫苏赶紧跟上。 沈香兰对着两夫妻说着孩子的情况,口音不一样,两方人连比带划。 年轻妇人后怕地抱着小女儿哄着,年轻丈夫赶紧抱着大女儿哄。 两口子是又后悔又害怕,光顾着自个发泄情绪,差点害了小女儿。 安抚好两个孩子后,两夫妻对着沈香兰感谢。 沈香兰问他们,怎么就一家四口赶路? 年轻妇人说着眼眶就泛红,眼泪就冒出来。 原来前面离开的队伍,是他们村的人。但是他们的爹娘兄弟,早早就离开了,撇下了他们一家四口。 爹娘哥嫂得了消息,有兵要打过来了,连夜悄悄就跑了。等他们第二天起来,人去屋空,钱是没有的,只剩了一些粗粮给他们。 村里人责怪他们爹娘哥嫂不是人,有事都不通告诉村里人,自己悄悄跑了。 年轻妇人姓梁,她说是公婆不待见她,因为她连着生了两个女儿。大女儿四岁,小女儿两岁。 年轻男人姓赵,虽是家里小儿子,但是不得父母偏爱,爹娘偏爱大哥一家。 两夫妻跟着村里人出来逃难,带着两个不大的孩子,又累又怕,少不了吵嘴。 两个小女孩,和母亲长的像,大大的眼睛,哭红的小鼻子。说话奶声奶气,对着林紫苏叫姐姐。 林紫苏忍不住摸口袋,可惜没有糖,真想掏出两块糖出来给两个小女孩。 因为之前流匪派人卧底他们队伍的事,沈香兰、林紫苏也不敢拉人进队伍里,只是让他们跟着,有事能帮就帮一把。 两母女回到队伍给林有才说了,一家四口的事,看着可怜。要真是如他们所说,两个年轻夫妻身上没有几个铜板,粮食也不多,带着两个幼童,怕是走不远。 林有才:“看看再说吧。” 休息了20多分钟,队伍继续往前走。 第二天下午,他们走到了通安县城门口。 导航显示是需要穿城而过,大伙需要路过通安县城。 县城门口除了守门的兵,还摆了桌椅在城门口。有个中年男人拿着笔,坐在桌椅上写写画画,时不时抬头看进城的人。 第105章 通安县 城门口熙熙攘攘,人们排着队进城。队伍长的一眼看不到头,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关城门。 林有才看眼电子手环上的时间,“里正爷,天色不早了,进城队伍排着老长。要不我们就在城外歇一晚,明天直接穿城而过。” 林里正吧嗒着烟杆嘴过干瘾,烟叶早就没有了。他看着城门口的长队伍,他们队伍人多,进城还不知道找不找到地方住。“行,就在城外歇一晚,明早进城。” 队伍往前走,找到一块离城门不远的空地落脚。大伙搭棚子,搭灶台烧水、煮晚食,各自忙活开。 林有才喊了几人一起,朝着城门口走去。 “诶,你们干啥?想进城,后面排队去。”排队进城队伍里,身穿麻衣的大汉,看着4人探身探头的样子,皱着眉头满脸不耐地说道。 赵壮不好意思摆手道:“大叔,我们想看下前面怎么回事,进城咋这么慢。” “你们在这里东张西望。。。不会是贼吧!”大娘说着赶紧捂着包裹,侧向一边看着他们。 听到大娘的话,周围的人也警惕地看向林有才几人。 林有才、赵壮、田大牛、林有兴尴尬地往一边走去,刚朝着城门口走近些,守城门的士兵目光不善地看着他们。 他们真不是要乱插队。。。4人悻悻地回去。 第二日,天色微亮,林有才一行15人就去城门外排队。等到天色大亮,他们总算进了城。 15人分散开,3、4人一组朝着粮店、杂货店,茶馆酒楼,平民集市几处晃荡,林有才几人打听粮食价格,其他人随便往哪一待,就听到不少消息。 林有才问了几家粮食价格,价格只高不低,他和掌柜谈好粮价,到中午时,大伙也打听到不少消息。 这个通安县,问题不小,赶紧路过为上策,还好昨晚没进城留宿。 15人在街边巷子里集合,赵壮迫不及待开口,“我就说进城只要一个铜板,奇怪的很!哪个县太爷这么好心。” 林有兴:“城门口守着这么多人,进城检查又不严,我也觉得奇怪。” 林有丰听的满头问号,“啥意思啊?” 林有才:“你们听到了什么?” 赵壮:“我俩在集市,听到卖货的闲聊,说是早点卖完,早早回家。去年开始他们县城里老是丢人,孩子、女人、年轻小伙都有,报官也没用,不了了之。丢人的人家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赵旺:“说是去年里丢了不少人,刚开始偶尔少几个本地人,没传开。后面人丢的多了,本地人都不敢进城,到处乱跑了。过了几个月,外地人来的多了,这里丢人的情况少了许多。老百姓为了营生,也只得来县城里卖东西。” “我去茶楼听说,这里的。。”沈经富指了指天,“爱财贪色,外室都有不少。这城里有个刘媒婆,咳,是哪种姻缘都做的媒婆。她有个拿手本事,就是看女人很有一手。那媒婆能说会道,三寸不烂之舌,眼光又毒,说是很多富绅,还要一些别地的官员,都明里暗里找她牵线。靠着这本事,那媒婆赚的盆满钵满,使奴唤婢,还有不少有钱有权的人给她撑腰。” 当然这媒婆牵的线,牵的不是好姻缘红线,而是牵的床笫榻前,满足男人二兄弟的线。 有人眼红,有人不耻,有人羡慕,可是刘媒婆有钱又有人罩着,通安县的人也只能说说闲话,过过嘴瘾。 一行去打听消息的人,听到这类消息都特地留了心,自家都有媳妇、孩子,姐姐妹妹的。 万万不能着了道,女人、孩子落到这种人手里,那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哪家权贵人家的楼子后门,没扔出过咽了气的漂亮姑娘。 林有才:“民斗不过官,大伙赶紧穿城而过,离这里远远的。” 陶明远:“我们和粮店掌柜都谈好粮食价格了,等会我们的队伍进城,空一辆车去拉粮,付完钱就走。” “我看这通安县的百姓过得并不怎么样,县城里的平民老百姓吃穿看着很差。 仗没打过来,没有兵灾也没有天灾,这里粮食卖的老贵。“林有才指了指上面,“应该是不做人,不是好人。” 留了10人在城里粮店外等着,5个人出城和大伙汇合,说了他们打听到的消息,他们分析的情况。 林里正通知大伙,特别是女人、孩子们,女人们把自己捂严实了,扮丑、扮瘸,装病。。。小孩子们各家大人看牢了。 沈香兰和林紫苏特意去告诉那一家四口,叮嘱年轻小夫妻,跟紧队伍,把两个女孩衣服换了,让梁氏自己也换成男装。 沈香兰再三叮嘱,两口子把孩子抱在怀里走。牵着都怕人多你挤我挤的,孩子就被顺走了。这里人生地不熟,人家团伙作案,孩子丢了根本找不到,冤都没处伸。 吓得两夫妻,连连点头,慌里慌张地开始收拾。 队伍里的女人们去年秋天,林紫苏建议穿男装开始,她们就一直都是男人装扮。 男人装扮也好,干活、赶路都方便。逃命赶路在外,刚开始还有心情讲究一下自己的外貌。时间久了,吃不好睡不好,能活着就不错了,没人有心情讲究这些。 女人、孩子都坐车里去,男人们走在队伍外围,队伍收拾好朝着城门口走去。 一家四口赶紧跟上,离的近了,队伍后面的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时不时注意着他们。 林有才他们在城里等得心急,半个时辰后,总算是看到队伍的身影。赵屠夫驾着特意空出来的牛车,朝着街边粮店去。 这次买的都是粗粮,价格谈好,重量装袋称好,粮店伙计们直接装上车。 去年卖乌桕蜡烛剩下的30多两,这会儿只剩十多两了。买了20两银子的粗粮,塞满了一个车厢。 大伙不得不感叹,粮食越来越贵了。 林有才几个人跟在牛车旁边走,朝着缓慢向南城门走的大队伍赶去。 第106章 装病出城(求发电) 通安县南城门,这个时间点,出城的人并不多。 没一会儿就轮到大伙的队伍,车厢里时不时传来咳嗽声。守城门的士兵,拿起刀挑开车厢上的草帘子,探头朝里看去。 脸色苍白灰暗的妇人,捂着嘴咳嗽个不停,小孩子脸上灰扑扑地,唇色惨白,出气多进气少地窝在妇人怀里。整个车厢的妇人、孩子,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士兵皱着眉头,转身向坐在桌子后面拿着本子,看向这边的八字胡瘦高的男人禀报情况。 八字胡男人听完士兵的话,眉头深皱,打发士兵过来继续查看。 林有才拖着一条腿,走到车厢边,对着其他查看的士兵说道:“官爷,家里妇人孩子,天寒地冻受了风寒,一个月都不得好。白天黑夜地咳,好不容易进城来治病,大夫说没得治了,是痨病。。。”说着就抹起眼泪来。 士兵们一听是痨病,赶紧往后退几步,抬手捂住口鼻。 “抱歉啊,官爷。我们就是怕这病传染给别人,才把她们关在车厢里。”林有才仿佛站立不稳地样子,扶着车厢,揉了揉右腿,满脸痛苦之色。 驾车的赵壮突然呼吸急促,几个深呼吸,然后猛烈咳嗽。脸色憋的青紫,断断续续说道:“哎哟。。。胸口好痛,呼呼。。。” 队伍其他人,也是一脸菜色,满面愁苦,时不时有人咳嗽。 坐在城门口的八字胡男人,听了士兵的禀报满脸不高兴,摆摆手。 长长的队伍,走过城门。一个队伍里到处都是咳嗽声,车外的男人们走路要死不活的样子,不少瘸腿、佝偻着腰走路的。 八字胡瘦高男人一脸晦气神情,赶忙用手地捂着口鼻。抬眼看着队伍,又看看本子,满眼阴郁。 大伙好不容易出了城,离城门很长一段距离,瘸着腿、佝偻着腰、要死不活走路的人们,立马健步如飞。驾着车辆的人,甩着鞭子,整个队伍加速度往前走。 一家四口紧跟着队伍后面走,追的上气不接下气,两夫妻抱着孩子咬紧牙关跟上。 大伙中午出的城门,走了一下午一口气都没歇,一直走到天黑。 铜锣声响起的时候,大伙直接就地坐下歇气,累的直喘气。 妇人孩子们从车上下来,准备晚食。 解完手回来,房车里只剩下一家四口。林有才葛优躺在沙发上,累得手都不想抬。林紫苏给老爹倒了一杯温水,愤然道:“一个县城拐卖人口,做的如此明目张胆。这通安县上头肯定有大官庇护着,真是乱世之相。” 林显文趴在大床上,一下午坐在房车卫生间里,吐得有气无力,什么时候能不再晕车。他气愤道:“官商勾结,动作这么大,肯定不只是钱财的事。女人、孩子不用说,肯定是拿去做侍妾、女婢、仆人之类的。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大汉也要,怕是抓去做壮丁,上战场当炮灰!这些外地人、流民啊,都是白得的人口资源,” 林有才:“没错。” “唉。。。真是过了一关又一关,关关难过。”沈香兰说着下车,提了小桶水往队伍后面走去。 两个小女孩坐在父母身边,玩着地上的小石子,两夫妻坐在地上直喘气,动都不想动。 梁氏看到沈香兰过来,赶忙站起身,“婶子来了。” 沈香兰:“这附近没水源,给你们拿桶水过来。” “谢谢婶子。”赵木跟着站起身,接过水桶。 梁氏不好意思道:“谢谢婶子,老是麻烦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沈香兰:“出门在外,谁都有难的时候,别客气。” 赵木咧开嘴笑道:“婶子,等会用完水,桶我给你送去。” “行,你们找他们借个火,自己也点个火堆。”沈香兰说完转身回去。 赵木连连点头,“好的,婶子,我去捡柴火。” 等赵木找了些枯木回来,找他们借了火,点起一个火堆。 梁氏嘴甜,找个婶子借了一个小陶罐,煮水喝,两口子拿木棍串上馒头烤热。馒头就着热水,一家四口解决了晚食。 梁氏还了陶罐、木桶回来,两口子哄睡了两个孩子,梁氏小声对着丈夫说道:“我听说他们是因为兵灾从北边过来的,去往南方。这队人心善,好相处,要不我们跟着他们去南方吧!” 赵木听到媳妇这样说,想了想,没说话。 梁氏看他不做声,就知道丈夫在想什么,满腔怒火说道:“爹娘和大哥大嫂们,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村里人也不搭理我们。我们要钱没钱,要粮没粮,我们两个带着这么小的孩子,路上多危险啊!你说咋办嘛!” 赵木心里不是没想过这些,他也愁啊!可他从小到大,二十多年来就没出过远门,最远也就是跟着村里人出来,半路还丢下他们,跟着另一个队伍走到通安县。 他对外边只有恐惧和陌生,看着沈婶子们的大队伍,心底满满的羡慕。但是萍水相逢的人,投缘就多说几句,能顺手帮的事,人家也会帮一把,多的就不要想了。 梁氏了解自家男人,这么多年他们两口子在赵家,就是当牛做马的。她男人只知道闷头干活,两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 赵家是婆母杨氏当家,说一不二,生了两个儿子,三个闺女。三个闺女大了,就拿了彩礼嫁出去了。大哥的媳妇先进门,大嫂嘴会哄人又有眼色,接连生了两个大胖小子,她才嫁进赵家。 她后面接连生的两个都是女儿,公婆都不待见。赵木和她再怎么任劳任怨又有什么用。一有事,就把她一家四口丢下了。 梁氏想起嫁过来这么些年,尽是磋磨和委屈,眼中就止不住的流泪。 赵木心里也难受的很,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手心的肉就是要比手背的肉厚些。爹娘偏爱大哥一家,他知道,人心就是偏的。他也没有怪过爹娘,毕竟那是生养他的亲爹亲娘。 从小到大 ,成亲生子,日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来了。突然世道就乱了,到处打仗,马上就要打到家门口来了。 在这个生死关头,他一直刻意忽视的问题,暴露在眼前,让他不得不面对。 第107章 有些内急 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阳光洒在翠绿的树叶上,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林翠荷双手举起刚编好的草篮子,“苏妹,你看篮子怎么样?” 林紫苏选出老一些的折耳根,嫩的等会做菜吃。“翠荷姐的手就是灵巧,编东西又快又好看。” 林翠荷一脸开心地蹲下来,帮着选折耳根,“这些根,有什么用啊?” 林紫苏把老一些的折耳根选出来,丢进新编好的草篮子里,“这个折耳根可以当菜吃,也可以做药。嫩的根和叶做菜吃,这老的根,不好吃,晒干煮水喝好。” “还能做菜吃啊!我听四婶说这是药。这草味道好臭啊,闻着头晕!大伙闻不来,都不要。” 林紫苏嘿嘿笑道:“喜欢吃折耳根的就非常喜欢,不喜欢吃的闻都闻不来。大伙不要正好,我嫌少。” 两背篓折耳根 ,有几家吃的来的拿了一些做菜,剩下的大部分被她选出来放到篮子里。小部分拿来做菜吃,他们一家四口都爱吃。 “哥,把篮子绑到车顶上去。今天开太阳,晒一晒。”林紫苏朝着走过来的林显文喊道。 林显文:“等下,我上车喝水。” “铛铛铛!铛铛!铛铛!”铜锣声响起来,该出发了。 林显文喝完水下车,两三下爬上车顶,用麻绳把草篮盖子绑紧,再把草篮子绑在车顶框架上。 队伍再次出发,顺着官道往前走。 一路上行人不少,队伍行进缓慢,不是让行人,就是行人让他们。 “铛铛铛!铛铛!”铜锣声响起。 林紫苏看眼时间,7点多出发,现在9点多,这才走了两个小时。“铜锣声怎么响了?才走了没多久,是不是有事啊!” 林秋月:“我下车去看看。” 林紫苏停好车,“我也下去活动一下。” 林紫苏下车伸伸腰,就看到一些人急急忙忙往一边跑去。 今天轮到林紫苏家在队伍末尾,她又听见跟在队伍后面的年轻夫妻在吵嘴。 贫贱夫妻百事哀啊! 梁氏气得眼眶发红,大声道:“找!找!找!上哪去找你爹娘啊!你还没断奶啊!什么情况,你搞不清楚啊!” 赵木朝着前面的队伍看了看,赶紧小声道:“你小点声!你那么大声干嘛!!” “你都是当爹的人了,没有爹娘,你活不下去啊!是你爹娘和大哥大嫂丢下我们跑了,不是我们抛下他们走了!叨叨个没完没了!那你拿个办法出来啊!” 赵木满脸为难道:“我。。我就说说,咋了嘛!” 梁氏冷笑道:“呵,我们就当找到你爹、娘、大哥、大嫂,他们还不乐意看到你噢!你热脸贴过去,人家的冷屁股都不想给你贴! “梁来弟!!!”听完她的话,赵木脸色一瞬间变白,提高声音吼道。 “怎么,我说中啦!我嫁到你家这么多年,当牛做马,受尽白眼,饱饭都没吃过。我过得不好就算了,两个孩子跟着被欺负!要去找,你去就是!”梁来弟说着说着,眼眶通红,眼泪掉下来,抬手狠狠擦掉,拉着两个孩子到路边去坐着。 林紫苏听着两夫妻吵嘴,忍不住摇头,嫌弃地:“啧啧啧。。。” 林显文:“啧啧啧。。。这赵木真没用!一点担当都没有!” 林紫苏听到声音转头,“我去。。。吓我一跳!你干嘛呀,悄悄走人身后。” “谁悄悄走啊!你自己听人家吵架,听的入迷!”林显文翻个白眼,送给她。 林紫苏:“这年代,上哪找人噢!天下这么大,交通、信息传递不发达又慢。” “有啥好找的!不是,这赵木的爹娘也是6的一批啊!亲儿子都不要了!”林显文不解道。 林紫苏:“儿子多呗,还有两个孙子。” 林显文:“你怎么知道?” 林紫苏:“娘说的。” 林显文撇嘴:“那也没我们爷奶的儿子孙子多啊!” 两人没听到夫妻俩的声音,探头出去看。只见赵木蹲在梁来弟身边说着话,梁来弟察觉到什么,抬头望过来。两兄妹往回一缩,拍拍胸口,偷听差点被抓包。 “铛铛铛!铛铛铛铛!!”铜锣声响起来,出发!出发!! 队伍有条不紊地继续往前走,夫妻俩别别扭扭地紧跟着往前走。 “铛铛铛!铛铛!!”铜锣声响起。 林紫苏不敢相信地看着时间,这才走了十多分钟的样子,铜锣声怎么又响起来了?? “到底是怎么了?”林紫苏满脑壳问号地下车去,只见几个人急急忙忙往一边去。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这些人一脸便秘样走回来,其中有她老爹、姑父、堂叔、婶子。。。 林紫苏走过去,“爹,你不舒服?” 林有才脸色奇怪地摇摇头,“水喝多了。” “。。。是吗?”林紫苏怀疑地看着他。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队伍启程。 半个小时后。。。 “铛铛!铛铛!铛铛铛!”铜锣声响起。 “不是。。。闹着玩呐!”林紫苏无语至极,太反常了吧! 沈香兰皱着眉头,“怎么回事啊!我下去看看!” 房车里的人议论纷纷,队伍里的其他人也在不解地讨论着。 几分钟后,有人爬上车顶的声响。 “谁上我车顶了?”林紫苏纳闷地下车,看向车顶。“干什么啊你!才晒多久啊,你取下来干嘛?” 林显文:“娘要我取下来!” 沈香兰擦着眼睛过来,林紫苏面色一变,“娘,怎么了?!” 沈香兰捧着肚子,弯下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直起腰拍拍胸口,又“哈哈哈哈。。。。”弯下腰,抹着眼睛。 林紫苏:“。。。。。。” 林显文:“。。。。。。” “你们爹他。。。哈哈哈。。。傻子一样。。。”沈香兰叉着腰,拍着胸口喘气。“肚子笑痛了!你去把。。。呼。。折耳根洗洗。” “老四媳妇你笑什么,老四咋了?”王老太听到说她老四儿子,赶紧下车问道。 沈香兰:“有点不舒服。。。” “啥?!老四生病了?你当媳妇的,还笑得出来!”王老太气呼呼说道,这老四媳妇怕不是个憨子吧! “怎么了?有才哪里不舒服啊?这。。。”叶老太牵着小孙子下车,不解地看着女儿。 第108章 可菜可药 火焰舔舐着锅底,铁锅里咕噜噜地水泡在翻滚,锅上冒着白气。洗干净的折耳根,在篮子里沥着水。 “行了,撤柴火。”沈香兰说着把折耳根倒进铁锅里,盖上木板子。“闷一会儿,就可以喝了。折耳根泡的水,可以当做茶水喝。你们要多喝些温水,要多喝才好的快。” 坐在周围的十多人,脸色不自然地点头应道。 人体不是金刚,随着天气渐渐回暖,一路上风餐露宿的大伙,身体的小毛病就没断过。能忍的就忍过去,实在忍不了的再说。 今天十多人不停的上厕所,其实在昨天就有,只是症状没那么严重,又遇到通安城的事。 一早起来,身体就明显的不对劲。下面尿急尿频尿刺痛,有的还痒痛。 沈香兰问了丈夫林有才怎么了? 林有才把她拉到一边吞吞吐吐地说了,可怜兮兮看着她。 沈香兰一听就明白了,他们可能是得了急性尿道口炎症。 大伙一直在路上赶路,吃不好睡不好,免疫力下降。在外赶路没有清洁条件,个人卫生一塌糊涂,头上的虱子,身体的皮肤病,手脚上的皮肤,都看不成。打水烧水麻烦,然后大伙又为了少上厕所,就少喝水。疾病在人们不知不觉中,就找上了身体。 沈香兰让林有才去问男人那边具体的症状,她就去问妇女这边的情况。好在问来的结果都不严重,都是早期的轻症状。 现代的话,沈香兰肯定是建议去看泌尿科。吃抗菌的西药,再用高锰酸钾稀释液泡洗一洗下面,或者药膏外涂。当然具体怎么治,也要看病情程度来。 目前在这里就没有这个条件,唯一的药就是折耳根了。 折耳根又名鱼腥草,它对于人类是可菜可药的好植物。它全株都可以入药,也都可以做菜吃。 鱼腥草有清热解毒、利尿通淋、消炎、抑菌的功效,它对抑制细菌的作用非常强,它能治疗很多疾病。 鱼腥草煮水,它的药性通达人体上、中、下三焦,对于部分细菌、病毒所引起的风热感冒、咽炎、肺炎、泌尿系统感染、生殖系统感染、皮肤炎症有较好的疗效。 人们多喝鱼腥草泡水,可以增强人体的抗炎、抗病毒能力,对维持人体的健康有益处。但是脾胃虚寒的人,就不要喝鱼腥草泡水,因为鱼腥草性寒,喝多了可能会加重寒气,引发腹泻、腹痛等等。 风寒咳嗽的人也要避开鱼腥草,风寒感冒的人需要去寒,而不是清热。过敏体质的人,也不要吃鱼腥草,它含有致敏成分,可能会引发过敏症状。 队伍里这十多人的尿道口炎症,用鱼腥草煮水喝几天,算是对症入药,歪打正着。 沈香兰让林有才去叮嘱男人那边,多喝温水,多排尿,勤擦洗,保持干净干燥。 对于让大伙多休息,提高免疫力,吃食清淡,少吃辛辣食物、忌烟酒这些,她就不说了。前面是没条件,后面是辛辣食物、烟酒他们压根没有。 高锰酸钾片,医疗箱里倒是有一大盒,拿几片泡水稀释,足够十多个人用了。 沈香兰又让他们烧了两锅热水,用木桶泡了高锰酸钾片,加水稀释。然后拿出两个换衣小帐篷,让他们到一边去清洗。 十多个人有男有女,有的脸色通红,有的神情尴尬,有的恨不得把头埋进装着折耳根水的碗里去。 林紫苏、林显文算是知道老娘为什么,笑出眼泪了。 王老太、叶老太她们,还有队伍里的人们,脸色各异,神情复杂。 林紫苏咳咳两声,轻清喉咙,“这有什么,是人都会生病啊!逃难在外,谁身上不是这痛那痛的,条件差,避免不了。” “是啊!正好现在是春天,很多植物都长出来了。遇到认识的草药都顺手采一些,有病也能用一用。”沈香兰认可道,再这么流浪下去,身体真是吃不消。 林紫苏:“老话说的好:山中无杂草,认识都是宝。” “可我们在赶路,又不是在赶山。路上人这么多,很多野菜才冒头,就被拔了。还轮到你噢!”林显文一副你想的美的表情,看着娘和妹妹,然后就得到他娘给他的脑瓜子蹦! 队伍里的人,有的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的,也过来舀了碗水喝。沈香兰赶紧告诉大伙,哪类人不能喝,折耳根性寒。 趁着等待的这会儿功夫,沈香兰让妇人们围过来,告诉她们私处的清洁问题。 大娘大婶们多数都还好,年轻媳妇和姑娘们,听到沈香兰说私处卫生,都红着脸低着头,不好意思。 沈香兰:“每次我们落脚休息的时候,要是水源充足,一定要烧水擦洗身上,特别是清洗下面。现在天气渐渐暖和了,有条件一定要洗。下面要保持干净干燥,不然就容易得病。生病自己难受,看病吃药又是一大难题。哪怕身上少擦洗都没事,下面一定要经常清洗。” 梁来弟也凑过来听,看大伙没有赶她,就蹲在一边听。她察觉是他们队伍里,有人生病了。听沈婶子这样说,她也赶紧记下来。沈婶子要大伙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林有才洗完,还换了小裤。换下的小裤自己搓洗干净,走出小帐篷又发现没地方晾。。。心好累。 林紫苏百无聊赖地看着老娘在给妇女同胞们科普卫生,她觉得没意思,转身打量官道上的行人们。 他们队伍停在官道外围,怕挡住其他行人的路。路上的行人,路过就会好奇地打量他们队伍在干什么。 一个十多人的队伍,一边打量着他们,一边朝前走。当他们走近了,林紫苏才看清,这是一个半大孩子的队伍。 十多个人全是孩子,最大的看着也不过14、15岁的样子。穿着都非常破烂,浑身脏兮兮,背上都背着篓子,手上拿着棍子。他们看着队伍里的人,转头看向他们,他们非常警惕地靠着路的另一边走。 林紫苏看着他们的模样,虽然穿着破烂,个子除了高低不同,其他都差不多,但是不难看出有男孩,也有女孩子。 林紫苏只是无聊,看着他们走过去。他们队伍后面的一个孩子,背篓里的东西,让她觉得非常眼熟。 林紫苏死死盯着背篓里的东西,忍不住动起来,快步走过去。 第109章 与它不期而遇 “你要干甚么!!!”小孩举起棍子对着林紫苏喝道。 林紫苏赶紧举起双手,摆了摆手,“我没有恶意,我。。。” “你不要拿着棍子对着人!”林显鹏走过来,身后跟着林显文、林显程、林显万、沈安荣。。。,拿着棍子看着对面围拢过来的一群半大孩子们, 林紫苏扯林显文一下,指了指小孩背篓里的东西。林显文侧身探头去看,那小孩子警惕地侧身,挡住林显文的视线。 林显文:。。。。。。 林紫苏:“可以把你背篓的东西,给我看看吗?” “我凭什么给你看!!不给!”小孩说着就要走。 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孩子,眼神凶狠地站到林紫苏他们面前挡住。 林紫苏看着这剑拔弩张地气氛赶紧道:“我可以用吃食和你们换!” “不换!”少年立刻拒绝。 林紫苏:“给银子行不行?” “不卖!不换!不给!我们走!”少年朝身后一挥手,继续往前走。 “等一下!那借我看一下行吗?就在这里看,我不拿走!”林紫苏退而求其次道。 少年刚想开口拒绝,他身后的孩子扯了扯他衣服,压低声跟他说话。 少年想了想:“你到底要看什么?” 林紫苏扫视这群孩子的神情,如果她没走眼的话,“背篓里那张纸!” 听她说完,十多个半大孩子神情都有变动,年纪小些的孩子脸上都是惊讶之色。 林显文疑惑地看着老妹,她眼神这么好的吗?等等,一群像乞儿一样的半大孩子,拿张纸当宝贝?虽说这年代纸张金贵,但是逃难在路上也没有食物重要吧!除非。。。纸上的内容很重要。 少年:“可以借你看一下,只能在这里看,不能拿走。” 林紫苏赶紧点头:“行,没问题,就在你们面前看。” 少年:“那你拿什么来换?” 林有才:“你要什么?” 两兄妹转头,叔叔伯伯爷爷们来了不少,站在旁边看着,队伍里的人都朝着这边张望。 ”前面的让让。” “还让不让人走了!” “全站在路上堵路啊!” 林紫苏:“我们别站在路上了,到一边去商量好吗?” 少年点点头,两伙人往走到路边去。 少年:“我们要粮食,给粮食就行。” 林有才:“要多少?” 少年看眼身后的同伴们,想了想,“3。。。3斤粮食。” “等会儿。”林有才说着拉过女儿到一边,两人嘀嘀咕咕。 林有才小声道:“你没看错吧!!!” “哎呀,看了不就知道了。我说纸张,他们反应那么大,估计八九不离十。” “行吧,行吧。”林有才走回去,“2斤粗粮,就在这里看,行吧?” 少年看着他们队伍这么多人,多数都是青壮年,犹豫了一会儿就点头答应了。他们要是硬抢,收拾他们十多个大半大孩子,不用费什么力。他们愿意好商好量,还拿东西换,应该是讲道理的人吧。 少年:“行,先拿粮来。” 林显鹏:“我去去就来。” 在等大堂哥拿粮的时间里,林紫苏试探地问道:“你们怎么得来的?你们识字?” 少年头扭到一边不做声,其他孩子好奇地打量对面一群大人、小孩。孩子们的眼里有警惕、不安、羡慕、好奇。 没一会儿,林显鹏抱着小木盆过来,里面装着2斤粗粮。 “粮来了,拿出来给我看看。”林紫苏让少年确认了粗粮,伸手朝着他。 少年一招手,躲到人后的小孩,不情不去走过来,取下背篓递给少年。 少年伸手翻了翻,取出一叠纸,“是看这个?” 林紫苏凑头过去,惊讶地捂住嘴,狂点头,“就是这个!” 双方谨慎地一个给粮,一个给一叠纸。 林紫苏没心情管这么多,拿过来一叠纸,赶紧展开。 林有才、林显文凑头过来,两眼睁的老大,嘴巴“o”地合不拢。 林显文:“我去。。。” 林有才:“真的假的。。。” 林紫苏翻到正面,标题写着:和国周报。 四个红色的大字,醒目的印刷在第一版的最上面。四个字下面还标注了拼音,旁边小框里,印刷了日期。 林紫苏忍不住念出声:“和国周报,第17期,1009年9月4号,星期一,和国报社出版。” 林显文:“报纸?!报纸!!!” 三人对视,这不就是现代版的人民日报嘛!!! 小孩:“这是和国邸报!!!你们认识上面的字?” 林紫苏指着报纸上公告里“报纸”两个字,“这两个字读报纸!邸报是大桓朝的,和国的叫报纸。” 林紫苏没再搭理其他人,展开报纸,是一张大纸印刷上文字。分10个版块,正面5版,背面5版。折叠起来就是一叠纸,打开就是一大张纸,这对于现代人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但是在这个时代来说,就太奇怪了。 林紫苏、林显文、林有才三人各拿着报纸一角看起来,沈香兰久等不到三人回来,走过来看情况,看到他们手上的报纸也是一震。 “这字怎么有大有小,这小字,小归小,却是极清晰工整。”陶明远紧靠着林有才看着报纸上的内容,“你看,这“龌蹉”两字,印得这样小,却依旧是笔画清晰。这字的印法是第一次见,好生奇怪,字之间的部首不相连。” 这是现代的正楷印刷,不是毛笔字,肯定不一样啊!林有才没理他,先把报纸看完再说。 林紫苏先把10版大致看了一下,第一版是和国官府的公告;第二版是和国欢迎各地百姓来和国定居,附上各个方向怎么去和国的陆路、水路的路线图。第三版是和国定居的政策、要求之类的。 第四、五版是和国目前的国内情况、老百姓生活中的事;第六、七版是医疗方面的,写了寄生虫疾病预防,女性生理期、怀孕、生子。。。 第八版是招工广告,各式各样的店铺、工厂招人,对工人的要求和做工待遇都写的详详细细。 第九版是各式各样求购和求售信息,购买健康牲口,售卖木材之类的。 第十版就是故事大全,以故事的方式普法,宣扬老百姓的故事,还有现代人熟悉的四大名着,网络小说。。。 第110章 心动不如行动 “显鹏,帮叔去拿纸笔来。”林有才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林显鹏说道。 “好嘞,叔。”林显鹏应声就往回跑。 “你们这一群人,是准备去和国?”林紫苏抬头问向少年。 少年看她一眼,没做声。 林紫苏看着老爹,林有才看向那群孩子,面黄肌瘦,破烂不堪的衣服挂在身上都打晃。 林有才:“我们的队伍就是去的和国,你们也去和国的话,可以跟在我们队伍后面。你们一群小孩子,情况允许,我们能关照就关照一下你们。” 少年面无表情看向他们,“看完了没,看完了就还给我们!” 林有才:“等会,我们把路线抄下来,就还给你们。” 林紫苏只恨手机没跟着穿过来,不然全给它拍下来,回房车慢慢看。 “有才,上面写了啥,我看的要懂不懂的。”林本树读过书,识得字的,只不过年轻的时候,考了几次童生都没考上,就不考了。 林有才一脸开心道:“这是和国的报纸,和国在南方,最近几年新立国家。我知道那些富绅为什么要往南方跑了,都去了和国安家落户了。” 一家四口,四目相对,看了报纸后,心里都明白和国是怎么回事了。这个世界怕不是穿成筛子了吧! 赵屠夫急道:“说详细点啊!” “赵叔,等会儿。我写把路线抄下来!”林有才接过林显鹏拿来的纸笔,林显鹏又递过来一块木板,一张小凳子。 林有才坐下看着两兄妹道:“你们看看,你们大哥,多细心啊!” “确实,大哥非常照顾家人。”林紫苏说的真话,这一路以来林显鹏作为大哥,对弟弟妹妹都很照顾,做活也是从不偷懒。 林显文点头,他这个少年身体,成年人灵魂,还没大堂哥勤快,会照顾人。 林紫苏看着一群小孩,除了留了两个小屁孩盯着报纸,其他人转身围在一起嘀嘀咕咕去了。 等林有才把所有路线抄下来,路线图也画下来。他又抄了去和国定居的政策和对老百姓要求,和国公告上的重要点,和国的国内情况,都选重要的抄了些。 林有才收了纸笔站起身说道:“行了,抄好了。” 林紫苏把报纸叠好递过去,“拿好了。” 背篓里放报纸的小孩,这会儿却没接报纸,犹犹豫豫喊道:“姐。。姐姐,你可以告诉我们,上面。。。说了啥吗。。。”小孩子声音越说越小。 带头少年把刚才的2斤粗粮递过来道:“大叔,这粮你们收回去。作为交换,你可以告诉我们那报纸写了啥吗?” 他旁边稍矮的少年说道:“大叔,我识得几个字,但是它上面很多字,我没见过。。。” 林有才想了想,“这样吧,大伙都集中在一起听吧!我也不想说两遍!” 两方人都同意,就在官道旁边荒废的田地,大伙坐下来。林有才拿着报纸站在最前面,从第一版说起。 这会儿正是中午,路上的行人很多,走过的人都好奇地看着那群人。等到林有才说到报纸的第二版时,路过的人都停了下来,竖起耳朵听。 林紫苏和林显文一人拿着报纸一边,竖起来对着大伙。 林有才指着上面的地图,“这里有一条江,叫长江。它是一条非常宽 ,非常长的一条江。我们要渡过长江,到达对面的岸上,才能去往和国。” 赵屠夫皱眉道:“我们这么多辆车,怎么过去啊?船也坐不下啊!长江有桥过去吗?” 林家四口人心想,现代是有,这里嘛,只能靠船了。 林有才一副大伙莫急的表情说道:“先听我说完,上面说是和国有非常大的船,专门等在岸边,不收钱送我们到长江对岸去。每天有3趟船,错过了就得等第二天。” 林本树笑道:“那好啊!是好事啊!不过,那船能装的下这么多牲口车子不?” 林有才:“放心,装下我们这里的所有人和牲口、车子,都绰绰有余!能装这里几倍人和车!” 大伙震惊哗然,朱明不信道:“你咋知道啊?你见过?” 林有才心里吐槽道:我不仅见过,我还坐过呢! 林有才:“我在书里见过,听书院的山长说过。是不是真的,到长江边就看到了。这份报纸是去年9月的报纸,写的都是半年前的事了,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 我先表态,我家肯定是去和国的。” 林有丰:“去和国安家,真的会给我们落户,还给田地?” 林有才:“上面说的是,在和国住了一年表现良好,并且学会和国字,会写会读的人就能落户。田地可以买,价格不贵,开荒出来的地不要钱,算自己的。开荒地有限制,根据当地的情况来定每人可以开荒多少亩。” 林有才翻到第八版,“你们看,这上面很多招工的消息,这一版都是的。有的老板包吃包住,有的月钱有几两银,也有招小孩干活的,勤快就饿不死人。官方还给贷钱,利息非常低,贷钱买牛、买种子、买农具,做小生意啊!上面都写了有!” 田大牛:“真的啊!!!” 大伙神情激动,互相讨论着。 林有才:“忘了说最重要一点,每个人都必须读书,每个人都必须会和国的文字!读书不要钱的,读的好考试考前三名的,还有奖金拿!” 杨老头:“啊。。。我们祖祖辈辈大字不识一个,这不是为难我们嘛!” 林有才:“杨叔,不为难,年纪大的不强求,主要是小孩和年轻人必须学会!” 林有才又指了指,“它这里还写了,有手艺的人,经过考察合格,包吃包住,月钱还高。成为官府的正式工后,还分房子、田地,生病看大夫也是官府掏钱,老了也是官府养。” 大伙震惊得嘴都没合上过,像是在听神话故事,不敢相信。 林有才指着妹夫一家说道:“我妹夫一家,是木匠,家传的老手艺人,可以去和国的船厂,或者建筑厂。石叔和石永凭他们的手艺,绝对能被厂子选中,到和国不愁吃喝,连房子都有现成的住。” 林红梅激动地站起来,“哥,真的吗?” 林有才:“是不是真的,去了都知道了。我现在是看报纸上,它写的要求估计的。” 大伙羡慕地看着石家人,手艺人到哪里都饿不着。 林有才说的口干舌燥,路上的行人都不赶路了,都停下来听的津津有味,各自心里盘算着。 梁来弟在后面听的两眼放光,在和国女子可以读书,可以出来工作赚钱,可以有户口,可以自己买房住。 那群小孩子更是听的心神向往,他们在茶楼没听错。他们做的决定对不对,到和国就知晓了。 大伙听得心动不已,各自心里都有了计较。 第111章 决定去 “这纸上写的东西,有才都告诉大伙了。我也表态,我家肯定会去,和有才家一起走。”林里正按下激动地心情说道。 “它说是这样说,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朱大富站起身道。 林有才:“不管这报纸上写的是真,还是假,我们有其他的选择吗?” 陶明远看向岳父朱大富轻声道:“爹,我们没有更好的去处啊!” 朱大富:“我问清楚些嘛。” 林里正:“我希望它是真的,要是真如那什么纸上所说,我们去那里,日子就好过了。大伙一路走来,要命的事情遇到不少,大伙同甘共苦走到这里,我希望大伙一起去。当然,你们有更好的去处的,请自便,我不拦着。” 李菊花站起身道:“我家也去!” 赵屠夫:“不用说,我家肯定去!” 田大牛:“我家也是!” “我家也去!” “我也去!” “我家去!” “我家跟着队伍走!” 。。。。。。 大伙纷纷表态,都去跟着队伍走!这一路经历太多生死之事,大伙心里都有数。再退一步说,他们真没其他选择,走到哪是哪,要是真如纸上所说,和国这么好,那真是神仙保佑了。 “天色还早,我们再往前赶赶,遇到有水源的地方就停下来落脚休息。”林里正说完,林本树敲响铜锣,招呼大伙继续赶路。 不管是官道上围过来听消息的路人,还是那群小孩子,大伙都没说什么,自顾自地赶路。 大路朝天,管不了人家怎么走,爱跟着就跟着。他们白天晚上都有值守的人,大伙自己注意些,小心些就行。 大伙想着中午知道的消息,赶路都有劲,不过得照顾队伍里生病的十多人,不得不时不时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下午5点的时候,一条蜿蜒向前的河流出现在大伙面前。河上有一座大石桥,明天赶路,大伙要从桥上过去。 清澈见底的河水,河岸郁郁葱葱地柳树,河岸边的田地有百姓在耕作。 林老头看着人家在田地忙活,眼里涌出羡慕,“这里的田地都没荒废,看,他们在春耕啊!唉,要是在家,这会儿我们也忙着春耕呐!” 王老太看眼林老头,“说这些干啥!我们到那啥和国,不只有田地耕作,儿孙们还能去上工赚钱呐!” 林老头:“唉,到了才晓得啊!” 大伙在河岸石滩上落脚,路上行人不少,河岸两边能落脚的地方都有人了。 林紫苏下车看着这壮观的一幕,都没地方上野厕了,只能在房车旁边挖个坑,拉管子进坑直排。 大伙各忙各的,房车里空出来,林有才一脸菜色地上车休息。 林紫苏给老爹递杯折耳根水,笑道:“爹,哈哈哈。。。你中午说报纸上内容的时候,像个传销人员,最起码是个传销内部高层。” 林显文:“哈哈哈。。。也像电信诈骗团伙的头头,骗人去缅甸北嘎腰子一样!” 林有才翻个身,没心情搭理俩兄妹,生了两个啥玩意啊!心累! 沈香兰拍拍林有才的肩膀,“今晚记得洗澡啊!多喝水!” 林有才又翻过身来,“那报纸上写了长江,还有那路线图,那是不是证明我们所属的时代不同 ,但脚下的土地还是华夏的那片土地。” 林紫苏:“我们应该是在一个架空的时代,脚下的土地还是华夏国的土地,地球还是那个蓝色地球,应该是这样。” 林显文:“如果是这样,那黄河呢?我们没经过黄河啊!但是从那个黑熊村,就明显是靠近南方这边的气候啊!” “那还不简单,我们一路往南赶,都没遇到黄河,南县在黄河以南呗!你们印象里有黄河吗?”林紫苏看着爹妈问道。 沈香兰摇摇头,“没有。” 林有才:“没,在南县、南林村,都没听人提过黄河。整个州府应该是和黄河不靠边,以前去安城考试,也没听人提起过。” 沈香兰:“这里的省与省的地域划分和我们那又不一样,省市县名字也不一样,都套不上,只能估计出个大概。” 林显文:“消息闭塞的时代,我们晓得大概就行了,我们应该不会再回南县了。我要去河边下笼子,老妹你去不去?” 林紫苏立马站起身,“肯定去啊!上一次下笼子,还是去年刚出发的时候。” 沈香兰:“说起去年下笼子得的那些鱼,你们奶念叨半个月 ,费她的油。” 林紫苏:“哎呀,床下不还有油嘛!悄悄地装一碗,拿出来煎鱼!” “你把谁当傻子呐!鱼煎出来,那个油味,不管是尝还是闻,别说你奶、婶子们,翠荷她们都能晓得不同。” 林显文:“我不管那么多,我抓鱼去!嘿嘿嘿。。。大不了烤来吃,反正大火堆,一直烧着。” “随你们,我下去帮忙做晚食去。”沈香兰说着就下了车。 俩兄妹也跟着下车去忙活下笼子的事。 留林有才一个人在车上躺着,躺的也不安生,时不时要去卫生间一下。 林紫苏挥着锄头在挖土,“嘿,有有有,赶紧捡笼子里去。” 林显文拿着两根树枝,扒拉着挖开的泥土翻找,一根根扭动挣扎地蚯蚓被他夹起来,丢进鱼笼子里。 林显河蹲在旁边帮忙拉开鱼笼放饵的口子,看着十几根在笼子里扭来扭去的蚯蚓,“显文哥,够了吧?” 林紫苏看一眼,“行,我们走。”把翻开的泥土扒拉平整,三个人朝河边走去。 “这里水流平缓,旁边还有棵柳树,绳子就绑柳树正好。”林显文把鱼笼上的绳子绑在柳树上,提起鱼笼放进河里去。 “笼子不会被人拿走吧?”林显河看着两河岸边上都是人,他们放鱼笼下去,不少人看着。 林紫苏也看向四周,各色赶路人都有,她见那群小孩子在离他们不远处落脚 ,有几个小孩河边钓鱼。 简陋的钓鱼工具,一根木棍绑着麻线,麻线上绑着石头,自制的鱼钩挂着蚯蚓。 林有才:“那就放两个时辰吧,我们的人都在旁边,我看谁敢拿。” 林紫苏:“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就在旁边钓鱼,顺便守鱼笼。!” 林显河拍手:“好!” 第112章 长青渡口 吃完晚食后,河边钓鱼、下鱼笼三人,变成十多人。林家小辈们都来凑热闹,2月底的晚上,河边还是很冷。点起炭火堆,大伙烤着火守在河边。 王老太懒得浪费口水, 吃完晚食,洗漱完就睡觉去了。 晚上10点多,林老头拿着棍子来,“请”他们回去睡觉。 林紫苏看着满满一桶子收获,“这河里资源不错啊!” 林显文笑的见牙不见眼,也不是多想吃鱼,收获一堆水产品,心里就开心!太好玩了! 水桶里有巴掌大的鲫鱼、小河蟹、小河虾、小螺蛳、小鱼仔、小鳅鱼。。。 林显鹏还钓上来一条黑鱼,个头还不小。 林显文嫉妒得呀!不过,他钓鱼是空军,他鱼笼收获不少,心里得到些安慰。 为了不费油,林紫苏提议明天做一锅酸菜鱼,有鱼有酸菜,还可以下些野菜进去吃。 酸菜是现代出品,只有两包,林紫苏决定拿出一包煮鱼吃。天天吃的实在是太清淡了,嘴里没味,难受。 第二天林有才不顾媳妇的阻拦,硬是吃了一碗酸菜鱼,还加了辣椒的。 然后他一天都待在房车卫生间里,房车里除了男幼童,就他一个男性,卫生间门直接关紧。拿着水壶进去,有水喝,又有马桶解决内急。 可把林紫苏笑得肚子痛,沈香兰不想搭理他,王老太直摇头叹气,大的小的都不省心。 官道上行人越来越多,大伙减少休息的时间,加速度赶路。 报纸上的路线图,对林紫苏只有参考作用,她还是靠的房车导航走。主要是,不按照它的导航走,它就熄火给你看啊! 不过也好,她不用担心路线问题,跟着导航开车就是。 十多天后,时间来到3月中旬,大伙终于来到长江边上。 长江如同一条巨龙蜿蜒在大地上,气势磅礴地向东奔腾。巨大宽阔的江流,把两地分隔开。 长江的两岸,山峦起伏,雄伟壮观。有的山峰高耸入云,有的山峰形态各异,令人叹为观止。 长江水清澈透亮,在阳光的照射下,江面波光粼粼,宛如闪烁着星星点点。 看着眼前的景色,林紫苏在心里感叹道,哪怕是在另一个时空,再次看见长江,也被它的壮阔震到。不得不说一句,长江不愧是这片土地上的母亲河,是生命之源。 赶到长江岸边的人们,都被这眼前的大江震撼到。目不转睛看着,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江。 林老头:“这江,我的老天爷!这么大啊!” “怪不得有才说,大船能装我们的车辆、牲口、人都还有余。这不是大船,都不敢过江啊!”林本树呆呆看着江面。 李菊花抓着大儿手臂,踮起脚尖,看向江面,“这江面像是一眼望不到头啊!这。。这得多宽啊!” 长江边,绿树成荫,花草繁盛,鸟儿在枝头欢快地歌唱,仿佛在欢迎人们的到来。 房车喇叭声响起,吓得林紫苏一激灵,条件反射冲进车里。房车只是暂时停车,大伙停下来欣赏长江的景色。 立体地图显示一个点,箭头直指那点,距离相隔2.1公里,显示屏倒计时30分钟。 林有才连忙过来询问,“怎么了?有危险?难道江里还有水怪?” “不是,它标了目的地,还倒计时30分钟。快,大伙赶紧上路!这里和目的地相隔2.1公里,快快快!可能是渡船快到岸了!”林紫苏急起来,突然就赶时间啊! 林有才听完就立刻跑去告诉里正,林本树赶紧拿起铜锣一顿敲,“大伙赶紧动身!船快到岸了,错过了就过不了江了!大伙赶紧往前走!” 大伙一听,真有船接他们过江啊!大伙激动起来,牟足劲朝前头。 梁来弟身上的疲累瞬间消失,打了鸡血一样站起来,“你听到没有!真的有船!有大船接我们过江!快走!快跟上!” 大毛听到前面队伍的说话声,“大哥,真的有船!报纸上写的是真的!是真的!!!”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大家快走!快跟上!去晚了,船上就没位置了!”少年让弟弟妹妹们先走,他在最后,免得有人掉队。 江边的一大群行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听到有船坐,风风火火跟着走。 十多分钟后,大伙走得上气不接下气,牲口们也喘着气。 房车一开到立体地图表示的点,屏幕倒计时还没停,林紫苏正觉得奇怪。 大伙停下来,没看江面有船,也觉得奇怪,不解地朝着江面张望。 林显文下了牛车,拿着望远镜看向江边,“江边有渡口,还有一个小院子,有人在排队!江面没看见船!” 林有才当即决定,“我们都过去看看,有人排队是不是船还没来!肯定要排队上船,可能还要看户籍什么,大伙先过去!” 林显文一马当先跑过去,已经有几十人在那里排队。其中有3辆马车,车厢外站着6个带刀的青壮汉子,在一众衣服打补丁的老百姓队伍中,格外醒目。 林显文不管这么多,奔过去打听情况。等他走近,发现这小院子是水泥砌的,就是水泥原色,外面没有贴瓷砖,也没有刷漆。 门口有5人坐在桌后忙碌着,还有一些人拿着武器站在一边。林显文凑过去,想问一问情况。 守卫直接开口:“需要询问的,排这一队。小孩,到这来。” 林显文走过去,这队没几个人排,他站在人后,前面有4个人。 后面的大队伍走来,林有才让大伙先排着队,他去找林显文。 林有才刚想问,林显文指了指前面的人,“询问也要排队。” 一个年轻女子从院子里走出来,她上身穿着深青色的对襟衫子,下身居然是一条裤子。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仿佛把中裤穿在外头,一条烂布裙遮挡都没有。 排队的人们,看着都很诧异,但是这些人,不管男女都是这样的穿着。发型更是吓人,女的头发盘上去或剪短到脸边,男的头上剪的只剩一点点头发,比光头强一点而已。 众人小声议论,在突然响起地非常响亮的女声中停了下来。只见女子拿着一个下窄上宽的不知什么东西,放到嘴边,走出来大声说道:“大家好,我是长青渡口的工作人员,欢迎大家前往和国。” 第113章 渡江船 人群听到前往和国,瞬间沸腾起来。 年轻女子微微一笑,继续道:“大家稍安勿躁,按照顺序排好队,每个人做好登记,拿上牌子,排队登船。” 如此话语,重复了三遍。 林紫苏伸出车窗听了一耳朵,缩回来告诉车内的人。 叶老太:“我们下车吗?” 沈香兰:“排到我们,我们都要下车登记,拿了牌子才能上船。” 王老太:“那车子怎么上船哟?吊上去?” 林紫苏:“等会儿船来,就晓得了。队伍前面还有三辆马车呢!后面赶来的人家,也有牛车、骡车,工作人员肯定有办法。” 陆氏紧张道:“我还没坐过船呢!” 杨氏:“我也是。” 冯氏:“我有点,那么大江,不会掉下去吧!” 王老太:“呸呸呸!乱说什么!” 沈家大媳妇赵氏也是一脸担心,“我们从未坐过船,听说晕船可难受了。” 叶老太:“家里人都没坐过船,第一次坐,还是大江,难免紧张害怕。” 沈家二媳妇张氏搂着4岁的儿子,应道:“是啊,娘。等会晕车咋整?” 叶老太:“能咋整,晕也得上船,忍忍就到岸了。” 排队的人们见到着装整齐的和国士兵,腰间佩戴着大刀,来回走动维持秩序,老实地站好排着队。老百姓都怕和官府中人打交道,老百姓的站姿,不分男女,多数都习惯佝偻着,驼着背,脑袋低垂看着脚面或者地面。这才是,本分老百姓的站姿。 林有才一家是例外,林显文站在队伍中踮起脚,四处张望。林有才想找工作人员打听,没找着机会。 突然江面传来声响,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声由远而近,巨大鸣笛声震耳欲聋。 林紫苏听到声音一愣,“船来了!”打开驾驶位的门就下车去看。 王老太:“什么。。什么船来了?” 房车里的人也跟着下了车。 岸边的人们,听到江面上的声响,都吓得呆若木鸡,随即巨大的恐惧占据心神,人群慌乱起来。小孩子吓得嗷嗷哭喊,大人们惊慌失措。 “大家不要害怕,是船来了!一切行动听指挥!不得听指令者,全部丢进江里喂鱼!”清晰明了的女声响起,声音通过喇叭传出来,大家听得都是一震。 “啥?丢进江里喂鱼?” 人群里各种议论声响起,有人犹豫,有人退却,有人不以为意。 年轻女子等了几分钟再次开口:“大家听从工作人员的指挥,不捣乱,不擅自行动,就能安全抵达和国。” “咋,咋能一言不合要丢人喂鱼呐!这,这去了人家的地盘,大伙不是羊入虎口嘛!任凭人家搓圆捏扁啊!”林老头看着四儿说道。 “到别人的地盘,当然要按人家的规矩做了。爹,你担心不无道理,但我们在大桓朝,又好到哪里去。大桓朝民不聊生,上面的人争权夺利,大桓朝到处大乱。我们一路走来,生里逃生。大伙都没地方可去,不如去和国撞运气。” 林本树拍拍林老头肩膀,“横也是一刀,竖也是一刀,怕啥!万一,和国真如报纸上所说,我们不就有好日子过了!” 在鸣笛声中,一艘渡轮缓缓驶过来,它的身躯庞大而坚固,浮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白色的船身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光芒。 林紫苏嘴巴成“o”形,“渡轮!!!” 不只是她惊得呆住,岸上的人们全部惊呆在原地。 随着巨大的船身停在岸边,人们仰着头,张大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江面上的庞然巨物。 小孩子们张大嘴,忘了哭泣,呆呆地看着雪白的轮船。 女工作人员:“船到了,大伙不要急,排好队,登记好,拿上牌子就能上船,牲口、车辆都能上船。” 人们回过神来,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林有福拍着二弟的肩膀呐呐道:“我的老天爷呀!我不是在做梦吧!” “应该不是做梦吧。。。做梦不得这么真吧!”林有贵呆呆地说道。 林有祥:“这世上,咋有这么大的船啊!用啥子做的哟!我的天老爷诶!” “等会我们就能上船了,快站排好队,马上就到我们了。”林有才拉回忍不住向外走了几步的哥哥们。 轮船的甲板放下来和岸边的水泥路对上,轮船上一楼是停车场,2、3层是住宿的地方,4层是驾驶舱、餐厅、员工宿舍。5楼是大平台,人们活动的地方。这是一艘人车同行的游轮。 轮船上已经有不少人,站在围栏后面好奇地望着岸上的人们。 前面排队做好登记,领了牌子的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陆续排着队上船。 等了许久,终于轮到林有才。林有才把自己的户籍文书、路引交给桌子后面的工作人员,一边回答着工作人员的问题。 林有才:“我在和国的报纸上看到,一天有三次坐船过江的机会是吗?” “你说的那是渡江的船,从江这边送到江对面,航程很短,一天来回三次,这个渡口没有。”年轻男子指着岸边的船说道,“那渡江船比这船小多了,这船是远航的船,会中途靠岸停下,上人、下人、补给物资。最多几天才来一次,时间不定。”工作人员耐心地说道。 林有才:“哦,是这样。我以为这么大的船,每天来接人三次呢!”这要是一天来往三次,往南的人流量得多大啊!北方人口流失太严重。也不知道,这船是不是和房车一样,消耗油还是自动补充油量。他印上手印,拿回自己的户籍文书路引,让身后的家人们上前来登记领牌。 林紫苏要开车,她就排第二登记,看着眼前到处都是现代化的痕迹。再看那船,都不用猜,可以肯定是现代穿越人士,还有巨大的金手,是金手不是手指,这挂开的,怕是两只巨大的金手。 看着自己挂满草席子的房车,再看看人家。。。林紫苏的沉默,震耳欲聋。 大伙到这里时,是上午11点多,林紫苏看下时间:15点。岸上的人们,终于都上了船。 大伙站在一楼甲板上,只觉得像陆地一样的宽阔。跟着工作人员的指示,排着队往前走。 一楼停车场,已经停着有几十辆车厢,牲口被栓到另一边,有几个工作人员在清理地上的粪便。 “牲口和车辆停在一楼,大家带上自己的贵重物品和生活用品,排好队上楼。楼上有住宿、吃饭的地方。”年轻男子拿着喇叭,重复说了三次。 第114章 轮船生活 新生号,三个红色的大字挂在轮船上层侧面,最上面的顶层是蓝色的甲板,四周围着护栏,人可以上去活动,看风景。最下面一层是两层楼高的停车场,中间2、3层是客房,4层是驾驶舱、餐厅、员工宿舍。 两个年轻女子从楼梯下来,打开蓝色的门走到停车场,其中一女子拿起喇叭说道:“大家好,我叫张红,我是负责3层客房的管理人员。接下来,大家有被褥的带上被褥,客房里只有床板,没有被褥。2层住男性,3层住女性,女人、女孩上前来排队。” 大伙都不想离开家人,内心都很恐慌害怕,但是都不敢出声询问。不等大伙发表意见, 另一个年轻女子拿过喇叭说道:“大家好,我叫孙小青,也是3层客房的管理人员,有事都可以找工作人员。男女分开住,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女人、女孩上前来排队。接下来,我们带你们上楼入住。” 林紫苏和老爹打了招呼,就和老娘扛着、抱着被褥上前。她站第一个,沈香兰站第二个,她们队伍里的其他女性,都纷纷跟着排在后面。 梁来弟一手拉着一个女儿,立马跟上去,排在她们后面。那群半大孩子,在带头少年的示意下,跟了上去。有4个女孩子,头发乱糟糟,脸色脏兮兮,看不出本来模样。 孙小青拿着本子在记人数,大人、小孩各多少,走到沈家二媳妇张氏面前,看着她牵着的孩子问道:“小孩子几岁了。” 沈家二媳妇张氏:“4岁。” 孙小青点点头,拿起喇叭说道:“6岁以下的男孩,可以跟着娘住一起,6岁以上的男孩跟着父亲住2层。现在我们上楼去,扶着栏杆,小心走。” 孙小青打头走在前面,领着女人、孩子们上去,张红在最后。等女人、孩子们上去了,男人、孩子们才跟着男性管理人员上2层去。 孙小青看着本子上问了沈香兰,“你们是一家人吗?” 沈香兰回道:“是。” 然后林家女眷,林紫苏、沈香兰、陆氏、杨氏、冯氏、林翠荷、林夏桃、林秋月,8个人住进了4人间。房里有4张床,连着一排过去,房内独立卫生间,卫生间里有洗漱台、马桶。有玻璃窗能看见外面的江景。 沈家二媳妇张氏和林红梅两人带着孩子,也是只住进一样的4人间。还有两个妇人带着孩子,也住了进去,和她俩一个房间。一个妇人带着2个孩子,一个妇人带着3个孩子,年龄都只有几岁。一家睡一张床,各自铺上带着的被褥。 2、3层的客房有单人间、双人间、四人间、六人间,单人间是一张1.8米宽的大床,双人间是两张1.5米宽的大床,四人间是4张1.2米宽的床,6人间是3架1.2米宽的上下铺。 没有亲人在身边的小孩子,全都安排在6人间,6张床睡12个孩子,一张床睡两个孩子。房里都是半大的女孩子,也有大孩子带着小孩子。 王老太和叶老太被分到双人房,两人睡一张床,另一张床是沈家大儿媳和赵氏两个女儿秀秀、巧巧睡。 前面上船的那些人,被管理人员喊进自己的房里待着,只能隔着房门听外面的动静。 张红、孙小青安顿下一百多个妇女、孩子,每个人的牌子和本子上对一遍,本子上的人名后面都记上房号。 带男人们上2层的两个年轻管理人员一个叫苗强,一个叫何江, 林有才、林显文、林有福、林有贵、林有祥、石永、沈经富、沈安荣,8个人被分到住4人间。 沈经财和老爹沈老头住进双人间,还有林老头、石老头,他们4个人住。林显鹏、林显程、林显万、林显运、林显山、林显河6个人,也被安排进双人间住。3个瘦削的少年睡一张1.5米宽的床足够睡,两张床6个人,还有余地。 林有才他们铺上被褥,全都好奇地打量房间。 林有福:“我还是第一次住这么好的房子,要是以前想都不敢想,这灯雪亮的!” “大伙都是第一次住这么好的房子啊!这是什么,好亮啊!能看到外面的江水,还有山!”林有祥凑到玻璃窗前,看着外面。 “这里有水出来,这是恭桶吗?有才哥,这里和你那房车好像啊!”沈经富在卫生间里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突然每个房间了响起声音,“大家好,欢迎乘坐新生号,我是船长,谢大军。大家在自己的房间里待好,新生号马上启程。” 随着鸣笛声响起,船身开始动起来。两岸的风景,动起来。 林紫苏按下门把手,“这门打不开。。。外面上锁了。。。” 沈香兰:“可能是为了防止大家乱走,好管理。毕竟我们不是出来游玩的。” 林紫苏秒懂老娘的话,这不是现代大家出门坐船游玩。这船上的人,什么人都有,谁也不知道谁,为了船员安全,为了大伙的安全,确实要锁门。 林紫苏本想出去看风景的,回到床上躺下。算了,大伙都在房里老实待着吧。 如果让人随意走动,万一发生暴乱,或者有人搞破坏的人。别出去看个风景,被人推下船喂鱼去了。 船只动起来,十多分钟后,就开始有人在卫生间里待着,吐得出不来了。 林紫苏和沈香兰睡在床上,船身一摇一晃地,两人睡得香喷喷。好在他们房里的8人,倒是都没人晕船。 下午有工作人员推着车,每个房间送了热水。林紫苏、沈香兰两母女翻个身,接着睡,她们带了水杯、水壶,里面还有水,目前不需要。 林显文要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林有才一脸的无奈,房车的医疗箱里也没有晕车、晕船药。 晚上6点,许多工作人员推着车来送晚食。每个人一份餐食物,一份就是一个餐盒装着。 林紫苏洗了把脸出来,打开餐盒盖子,里面有格子,把不同的餐食分隔开。 沈香兰看向女儿,两人四目相对,南面有这些农作物了。 第115章 新奇农作物 “这。。这盘子亮的都能照人啊!铛!铛铛!这盘子都是铁做的啊!”冯氏拿着餐盒看稀奇,用手敲了敲,“还有铁盖子,装饭菜用这么贵重的盘子!这得花多少银钱啊!” “这是饭盒。”林紫苏纠正道,这饭盒一看就是定做的,是以前老款式改良的饭盒。老款式带盖那种是长方形,80、90年代常用。手上这款要大两、三倍,里面还有几个间隔,能让饭菜分开放。 陆氏从餐盒里拿起金黄色的玉米棒子,咬上一口,嚼了嚼,眼睛放出亮光。用手指抠下一粒玉米,拿到眼前细看,“好甜啊!一粒粒黄色的,这是啥啊?” “好吃!”林秋月拿起玉米棒子啃上一口,笑得眼睛眯起来,嘴边粘着玉米碎屑。 林紫苏拿起玉米棒子,咬上一口,又甜又糯,这个季节怎么有嫩玉米吃? 沈香兰看着餐盒里的晚食说道:“这是玉米。”拿起餐盒里的筷子,夹了一筷子红白相间的土豆丝,放入口中,嗯。。。剁辣椒炒的酸辣土豆丝,酸辣爽口,好吃,记忆中的味道。 陆氏:“玉。。玉米?这是一种米?怪不得一粒粒的,这么大一粒粒的米,我还是第一回见!” 杨氏笑道:“我们一路走来,第一回见的东西多了!” “呵呵呵呵。。。一路都是新鲜事。这是啥菜,嘶,吃了嘴巴痛。”陆氏吃了一口酸辣土豆丝,辣得找水喝。 餐盒里的晚食,一根蒸煮玉米棒、酸辣土豆丝、两张杂粮饼。对于现代人来说,这是减肥餐。对于这里的老百姓来说,是很丰盛的一顿饭食,特别是一路逃难过来的人们,多数人长期没吃饱过饭。 “这是酸辣土豆丝,红色的是一种叫辣椒的蔬菜,调味的菜,辣嘴巴。一根根淡黄色的丝,是。。。”林紫苏用手做了个圆的造型,“椭圆,就是长圆长圆的土豆切成丝炒的菜。土豆和玉米是粮,又可以炒成菜吃。” “我们那里要是有土豆、玉米就好了,又可以当粮,又可以做菜吃。”杨氏说着夹起一筷子土豆丝尝了尝,“嘶,嘴巴痛。。。滋味很好。” “土豆?土里长的豆子?我还没见过有手那么大一个的豆子?”冯氏伸出一只手,学着林紫苏手掌凹个圆形。 “。。。。像豆子,但不是豆子。。。”林紫苏脑壳飞速旋转,“就像花生一样,长在土里,没有壳,一个个土疙瘩一样,很大一个的,皮薄薄的。” “吃饭吧,等会应该会来收餐盒。玉米、土豆到和国会经常见到的。”沈香兰拿起饼子,一口饼子,一口酸辣土豆丝。 新生号上的2层、3层人们,大多数都吃的津津有味。因为饿了什么都好吃,而且玉米、土豆都是第一次吃。 赵壮两三下啃完玉米棒子,嘴巴里塞的鼓鼓的,慢慢嚼着,“这是啥啊,好吃!” 赵屠夫吃完餐盒里的晚食,一抹嘴,“这细细一根根的,不知道啥菜,滋味好!” “嘶。。。就是有点痛嘴巴。”赵旺赶紧拿出水囊喝口水。 赵喜:“我喜欢这个菜,好下饭啊!这黄棒子,好甜!” 林有丰:“要是有才在就好了,他肯定知道。” 赵屠夫:“可惜不能出房间,只能等我们到和国,才晓得了。我们那都没这玩意,肯定是和国特有的!” 房里人赞同地点头,吃完后还意犹未尽。 林有才他们客房的人都吃的香喷喷,除了林显文。 林有福咂巴着嘴说道:“味道真好!就是量太少了,吃不饱啊!” 林有祥:“不晓得这坐船吃饭要不要钱啊!从上船到现在都没提!” “我估计着会要,只不过现在不要,可能等我们到那里安定下来,有收入了慢慢还吧!”林有才擦把嘴,把儿子的晚食放到自己带的陶碗里,把餐盒空出来。 “滋滋滋。。。”电流声响起,紧接着有好听的女声响起,“大家好,我是新生号的管理人员李小倩。今晚的晚餐是蒸玉米、酸辣土豆丝、杂粮饼,祝大家用餐愉快。再过10分钟,工作人员会来收餐盒。请大家不要浪费食物。” 林紫苏听完广播看着手表,用餐时间给了充分的1个小时的时间。6点钟发餐,7点钟收餐盒。 林紫苏想到什么说道:“光我们这批上船的人,都有400、500个人,加上之前上船的人。这餐盒,怎么洗的过来。。。” 沈香兰:“人家肯定有办法,这船都有了,洗碗不是啥大问题。” 7点钟,船上的工作人员挨个客房收餐盒。饭菜没什么油水,剩饭剩菜那是没有,倒是不难洗。 厨房工作人员挨个装进洗碗机里,光放进去也花了不少时间。船上的洗碗机是定制的,清洗消毒烘干一体。这些餐盒放进去,主要不是洗,而是高温消毒。这是定下的规矩之一,目的是防止传染病。 客房的住宿安排,工作人员也是尽量让一批的人,一个队伍或一个家庭的人住在一起,避免冲突。 林紫苏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着,又不能出去。到了9点钟,工作人员挨个叫关灯不许再喧哗,她只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发呆。 发了一会儿呆,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7点,工作人员又推着车来送早餐。餐盒里是稠稠的杂粮粥,一个蒸红薯,一点腌酸菜。 大伙心满意足地吃完早食,等到8点钟,工作人员来收餐盒。 8点半,林紫苏她们的房间门打开,旁边的客房门也打开。没见过的女工作员领着一群女人们,上顶层甲板透气,看风景。 每批人都有半个小时的户外看风景时间,看完一批回房间,换另一批上顶层甲板透气。先女后男,轮着出来透气。 中午12点,工作人员又来送午餐,可把刚上船的大伙高兴坏了。在家都只能吃早晚两餐,想不到在船上还吃上了一日三餐。 中午吃的白米饭、辣椒炒鸡蛋、青菜,打开饭盒,众人都惊呆了!闻着饭菜香味,口水控制不住地流。 多数老百姓,活到老都没吃过白米饭,白面也是极少能吃到。能吃白米、白面,都是官宦人家。一般的小富之家,都不舍得经常吃白米、白面的餐食。 第116章 到岸剪发 长江两岸风景美不胜收,山峰如龙似蛇,蜿蜒不绝。鸟儿在枝头清脆地啼叫,猴子们跳跃在树林间,时不时发出叫声。 船只随着江水荡漾,林紫苏在床上躺着,百无聊赖地打哈欠。一路上赶路,只想安心睡个饱觉,可现在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也难受的紧。 她感觉像是被人圈养的家畜一样,每天定时吃,定时睡。一天出去放风半小时,在客房里有事没事就是睡。 婶子们的八卦,翻来覆去就那些事,一路上她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 这样的日子,大伙在船上过了三天三夜。除了林有才一家4口,不能自由活动憋的难受以外,队伍其他人都很满足。不用干活,每天有人送吃食,白天睡,晚上睡,终于得好好休息一回。 期间船靠岸了4次,时间都不久,半个小时到1个小时。可惜每次靠岸的时候,都不是她出去放风的时间段。 她感觉是每次靠岸都有人上船,只是人数不多的样子。 待到第三天的下午,船长广播通知大家马上到达和国临水县码头,有车辆的人家先跟着工作人员下到一楼,车辆先下船,上岸等待。步行的人家先收拾好行李等待,工作人员会带领大家下到一楼下船上岸。 三天在船上要死不活的林显文,听完广播立马来了精神,软着手脚爬起床,准备下船。 等到林紫苏排着队下到1楼,终于见到三天不见的老爹、老哥。 有牲口的人家去领牲口过来套车厢,手上拿着一张纸回来,林紫苏凑过去看老爹手上的纸写了什么。 林紫苏:“收费单啊!三天的牲口饲料费、卫生费。。。你付钱了?” 林有才:“没有,他们说上岸有人收。” 林显文:“不行了,我得上车躺躺。” 林紫苏笑着问道:“你不晕车了?” “。。。上岸再说。”林显文说着爬进房车里。 一对年轻夫妇,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身边还有一群人跟着,两个丫鬟模样的少女和青壮护卫们。上船之前护卫们腰间都带着大刀,这会腰间不见刀,等护卫们领来马匹,套上车厢,两夫妻抱着孩子上了马车。 其间,林紫苏听见小孩子的咳嗽声,时不时就咳一会儿。 在工作人员拿起喇叭,指挥着车辆按顺序上岸。 林紫苏队伍里的十多辆车上岸,到了岸上,大伙发现这是一个非常繁华,宽大的码头。水里停在岸边的船只,船只有大有小,一眼望不到头。岸上人来人往,人头攒动。 等了十多分钟,船上的人们都下来了。林紫苏们的队伍人员都到齐了,跟着岸上接应的工作人员走。 大伙没有进城,而是往码头另一边走去。一栋栋水泥房子建在城墙外面,600、700人的大队伍,看着这一排排房屋愣神。 林紫苏下车,转头看见那几辆马车直接进了城,工作人员拿着喇叭说话,她也顾不上管闲事。 人群沸腾起来,因为工作人员说,来到和国第一件事收拾个人卫生。有虱子的头发必须剃掉,全身洗干净,换上干净衣服才能进城。 人群吵吵闹闹,工作人员面无表情说道:“安静!现在排队剃头、洗澡!” 3月的夜晚温度不高,冷风吹着,身上凉飕飕。有人说道:“这么冷的天洗澡,会受风寒!这要是我们的命啊!” 三百个穿着统一服装的军人,腰间带着刀,从城内出来,列队站在人群两边。 众人瞬间安静下来,老实地随着工作人员的指挥排队。女的在右边那栋浴室,男的在左边那栋浴室。 工作人员拿着本子,对着人们手里的牌子查对,看完一个就进去一个。 一进去里面,热气扑面而来,暖和的很。屋顶上安装有电灯,室内一片雪亮,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10个女子等在那里,有年轻的也有年长一些的,她们头上戴着圆筒的帽子,把头发遮住,脸上戴着口罩,身上穿着围裙,手上拿着剪刀,面前摆着凳子。 上船前她爹是他们队伍里第一个登记的,她是第二个登记的。女人里她是第一个登记,所以女人们按照顺序从1到10坐过去,林紫苏是第一个过去坐下的人。她娘第二登记,就在她旁边,然后是王老太、叶老太、婶子们、堂姐们。 林紫苏主动把包头的围巾取下来,把头发解开,让人检查。 “短头发啊,小姑娘头发有些油!”工作人员手指在林紫苏发间翻查,“倒是没有虱子,真是难得,你头发还要剪短一歇吗?” 林紫苏:“再剪短点吧!谢谢。” 工作人员:“这个大姐的头发也没有虱子,哎呀,我是第一次碰见没虱子的头。大姐,你的头发还要剪短吗?” 沈香兰:“剪吧,谢谢啊!” 随着“咔擦咔擦”剪掉头发的声音,长长的头发剪断,工作人员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拿着长长的断发塞进塑料袋子里。 林紫苏和老娘早已剪好头发,站在一边等着王老太、叶老太、婶子们、堂姐们。 婶子们虽然脸色不好看,满脸痛惜自己的头发,倒是没哭。王老太和叶老太脸色难看,强忍着。 林翠荷、林夏桃、林秋月眼眶、鼻子通红,眼泪吧啦吧啦往下掉,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工作人员边剪边安慰:“姑娘,头发剪了还会长长的。短发很舒服的,短发多方便啊!能经常洗,洗了容易干,不长虱子。” 等10个人都变成齐耳的短发,外面跟着就进来10个女子准备剪头发。看着她们10个人的样子,惊得叫出声。 工作人员示意她们安静,每个人都要剪,没必要大惊小怪。工作人员指着她自己的头发,她们也都是短发。 工作人员说完就领着林紫苏她们进去洗澡,她们跟着走进浴室。浴室里灯光雪亮,暖烘烘的,一点冷意都没有。工作人员让她们脱下脚上的鞋子,换上旁边鞋柜的木底凉拖。 第117章 洗澡穿新衣 水泥毛胚的浴室,雪亮的灯光把室内照的清清楚楚。两面墙高处都开了一排横着的长方形窗户,按上透明的玻璃。 水泥地面是人工抹的防滑纹理,中间是两条很长、很宽的木质长凳。四面墙上用木板做了隔间,隔间有门,门板没到地上,在外面能看到隔间里有没有脚。 隔间里的墙上有水管子,水管上安装着莲蓬样的东西,上面有很多小孔。沿墙边的地上是开的一圈下水槽,污水能顺着水槽排出屋外的水沟里。 工作人员给每人发了一条毛巾,一小块灰绿的肥皂。她走隔间里,演示怎么开关水,“头上莲蓬样的东西叫花洒,热水从上面下来。” 她指着嵌在间隔木板上,一上一下两个木篮子说道:“上面的篮子是放干净的毛巾、衣服的,下面这个小篮子是放肥皂、脏衣服的。外面的长凳子上,也可以放衣服。水管里面只有热水,没有冷水,温度合适,不会太烫。用肥皂从头到尾打上泡泡,揉搓好,再打开水冲洗干净!洗好了,就擦干出隔间,我把干净的衣服裤子放在中间的长条凳子上。尺码不合适,可以叫我换啊!” 林紫苏闻了闻灰绿色的肥皂,有一股植物的清香,是药皂吧? 工作人员刚迈出去的脚又收回来,转身说道:“老人家洗澡别关门。”她指了指间隔上的木门,“以免洗澡摔倒了没人知道,大家洗澡小心滑倒。有事喊工作人员,浴室里的工作人员,喊哪个都可以。”她说完就出去招呼其他人。 沈香兰看向叶老太、王老太,“娘,我们赶紧洗吧,洗完好休息。” 林紫苏麻溜地脱下厚外套、毛衣、裙子、棉裤、袜子,只身剩下里衣裤,拿着毛巾肥皂走进隔间里。关上门,把淋浴的手柄打上去,热水从花洒里喷出来。伸手接热水,水温稍烫,洗澡正好。 林紫苏脱光光,打开热水冲洗一会儿,打湿头发和身体才拿起灰绿色的肥皂洗头发。 肥皂抹了几圈头发,她才搓揉头发起来。“咚咚!”隔间的门被敲响,她顶着一脑袋泡泡,打开门探头出去,“娘,我洗澡呢,怎么了?” 沈香兰:“你要不要搓背!” “不用,你要不要我帮你搓?”林紫苏眯起眼睛,“泡泡水流下来了,我冲水去了。”赶紧打开水龙头,冲干净头发,顺便把脸洗了。 她拿毛巾擦了擦眼睛,用肥皂抹满全身,脚丫子也抹上。全身搓出泡泡,仔细搓洗每一寸皮肤。她上次洗澡还是5天前,房车卫生间里是方便洗。但是有两天时间是忙着赶去渡口,车上人多没有大洗,只是睡前小洗,后面在船上3天,也都是小洗,没条件大洗。 “肥皂全部用掉,不要不舍得用,等会检查。大家认真洗,洗干净才能走啊!”工作人员的声音在浴室里响起。 林紫苏听见隔壁隔间里,大伯娘在帮奶搓背,她娘在隔壁的隔壁帮叶老太搓背,教老人家怎么用。 沈香兰:“紫苏,你肥皂还剩没?” “剩下一点。”林紫苏把剩下的肥皂递出去。 沈香兰:“你奶还差点皂。” “哦,我洗好了,衣服送来了没有?”林紫苏擦干身体,光溜溜出来,浑身散发着热气,皮肤洗的泛红。她还没发育,洗衣板一样的身材,瘦麻秆一样,没有一点不好意思。 “拿来了,在木凳上。”沈香兰接把肥皂递给陆氏,自己去洗澡。 整齐的衣服叠在木凳子上,工作人员看着她的小身板,递给她一套秋衣秋裤,还有三角内裤。林紫苏看着衣服裤子,脑子里有回到现代的幻觉。 她穿上内裤,拿起棉质的秋衣,把圆形的领口拉开一些,以免湿发打湿衣服,从头上套进去。用毛巾擦擦脚,坐在木凳子穿裤子。 裤子腰部不是松紧带,腰部缝了一个管圈,里面穿着一根布绳,拉紧布绳子系好。当然是没有松紧带舒服,只有这条件,不掉裤子就行。 浴室里温度很高,光着身子也不觉得冷,只穿秋衣更不会觉得冷。 工作人员:“出去的时候,会发外衣外裤,用过的毛巾自己带走。你们的脏衣服,这里有草网兜,自己带去洗衣房。” 林紫苏:“嗯,知道了。” 叶老太拿起衣服,翻来覆去不知道怎么穿。林紫苏拿过姥姥手上的衣服,“姥,这是小衣,和肚兜一样。来,你伸手。对,后面有扣子,扣上就好了。” 林紫苏看着胸罩,应该是和国厂子自己缝制的。没有海绵垫,有弹力的带子,没有钢圈,就是棉布做的。胸的位置棉布多几层,其他地方就是一层布。背后的扣子,倒是和现代内衣一样的扣子款式,是金属调节扣,可以调节胸围的大小。 叶老太穿上,有些不习惯,倒是不难受。“你个孩子,咋会穿这个?” 林紫苏脸不红,心不慌说道:“刚才那工作人员教别人,我看到了!” “你这孩子,倒是学什么都快!”叶老太笑眯眯看着外孙女。 林紫苏拿起秋衣给她看,“姥,你看。两手拿着衣服肩膀两边,这个圆领口下垂下来的是前面。”她把衣服圆领前后给姥姥看,“这衣服就是中衣,直接从衣摆这里套头进去,就穿好了。这是小裤,这是中裤,你老坐在木凳子上穿。两只脚先穿进裤腿里,两条裤子都可以先穿进去。然后站起身,一条裤子,一条裤子地拉到腰间来,中裤系上带子就行了。” 林紫苏帮着叶老太把衣服裤子穿好,王老太擦着头发出来。她又去帮奶奶穿衣服,教她怎么穿。 王老太摸着身上的新衣服,稀罕道:“这衣服、裤子模样是怪了一些,穿着怪舒服的,这布料真好!” “活到老,还是第一次能在冷天暖暖和和地洗澡洗头。真是舒服!”叶老太坐在木凳子上舒服地眯着眼睛。 “是啊!在老家,冬天谁敢冷天洗澡噢!那一不小心就得了风寒,要人命啊!这里洗澡太暖和了,洗完澡脑壳、身子都感觉轻了几斤!”王老太也坐在木凳上舒服得感叹。 其他人陆陆续续都顶着齐耳短发,跟着工作人员进来洗澡,大家笑着打招呼。 虽然刚剪头发身体和心理上都不适应,但是大家都剪了头发,发型都一样,心理接受度高了不少。 林翠荷、林夏桃、林秋月三个堂姐洗的满脸满身通红出来,拿毛巾捂着胸,不好意思地走隔间。 林紫苏两步过去拉她们过来穿衣服,“赶紧过来穿衣服,这是小衣小裤,先穿小衣小裤。”她拿起小衣告诉大堂姐怎么穿,站她身后,帮她调节好大小,扣上扣子。 大堂姐瘦高瘦高的,想不到还挺有料,毕竟是快满16岁的少女。 林夏桃和林秋月表姐也是瘦高个,比大堂姐小1、2岁,还没发育开,工作人员拿的是像运动背心一样的小短褂给她们穿。 林翠荷看着贴身的中衣中裤,有些不自在,她们从小到大,穿的衣服裤子都非常宽松,看不出身体曲线。 洗好的人坐在木凳子上等其他还在洗澡的人,等到她们这第一批10人都洗好,工作人员带她们去休息室。 休息室里很暖和,有成排的靠椅,有长条木凳子,还有一大桶凉白开水免费喝。工作人员给每个人发了一个竹筒杯子,让大家想喝水就去接。 第118章 清洁到底 天边泛起鱼肚白,天色渐渐亮起。 全副武装的工作人员打开炉子门,提起一袋袋头发,头发连同袋子一起丢进熊熊燃烧地烈火里。工作人员赶紧关上炉子门,生怕虱子蹦出来。 几百男女剪发洗澡,就忙活了一晚上。浴室里白色水汽,让室内如同云端,白茫茫一片。 林紫苏终于不用闻着臭味睡觉了,室内只有淡淡的药草味。昨晚洗完澡,在休息室里喝了水,休息了一会儿,就被工作人员引到另一间屋子里穿上新棉衣,厚裤子,还有新棉鞋。 出门闻着冷冽清新的空气,跟着工作人员到另一处屋子,也是水泥房屋。屋内砌了火炕,可把大伙高兴坏了,火炕她们熟悉啊。 火炕上有干净的被褥,全都是米黄色的,没有染过色的本色。孩子们开心地在火炕上打滚笑闹,被大人抓着不准动。 大伙头上都包着毛巾,在休息室烘干的头发上都均匀地洒了药粉。然后用毛巾裹严实,再睡觉休息,明天白天也要继续裹着,直到晚食后去浴房洗头发洗澡。 连四条狗都被洗了澡,洒上了药粉,只不过包是包不住它们的。狗子们是工作人员要求狗主人带进浴室里洗澡,和人一样,发了一份毛巾、灰绿色肥皂给狗狗用。人和狗洗好,一起去休息室休息烘干。 林紫苏和沈香兰包着脑袋睡到一边,她俩以防万一,也洒了满头药粉。别一路上没虱子,睡一觉得了一头虱子,那她俩得崩溃。 早上7点,工作人员喊大家去食堂吃早餐,自己去食堂排队领餐。大伙来到食堂,已经有人排着队,不分男女。 林紫苏看着林老头,不解道:“爷,你包着头干嘛?你没剪头发啊?” “剪了,咋没剪。这不是剪了头发,老是觉得头上凉飕飕的,就包上嘛!”林老头伸手摸了摸头顶,活到老,第一次把头发全剪了,真不习惯。不过洗头倒是真的方便,擦一擦就干了。 林显文剪发洗澡睡了一晚,现在全是上下舒舒服服,“哎呀!大家都是新发型啊!不错,不错!” “你少贫,排队去。”林有才把儿子往前推去。 “沈大姐,你们来了。”梁来弟一手牵着一个女儿,过来打招呼。” “是啊!小叶和小芽洗了澡,剪了头发,好漂亮啊!”沈香兰逗着两个小女孩。 两个小女孩脑袋上也包着毛巾,瘦削的脸上显的两只乌黑眼睛格外大,精神头不错,害羞的躲在娘身后。 “走,我们排队去,边排边聊。”沈香兰招呼大伙去排队。 吃了早食,大伙回到住的屋子里,工作人员拿了本子来点人数,查看大伙手上的牌子。然后叫大伙去洗衣房洗衣服,洗衣房做了水泥台子,木质的洗衣板、木盆、敲衣锤子、洗衣皂在台子上放着。 屋里不冷,有火墙,台子上有水管、水槽,水管拧开水龙头放水洗衣服,污水就顺着水槽流向屋外的水沟里,省了提水倒水的力气活。 屋内另一边做了斜坡,没有多斜,只是让水能流向水槽。这里有很多木架子,是晾衣服用的,衣服滴下的水就顺着斜坡流进水槽里,排出屋外。 大伙除了吃中饭,其他时候都在洗衣房里洗衣服。洗衣房有两大间,可以容下两百人洗衣服,但是这次来的人多,还是得排队洗。 王老太们把被套、被单、毯子啥的全都搬来洗,这洗衣房洗东西太方便了。晾不下的,屋外还有露天的晾衣架。 林紫苏、沈香兰在房车里,用洗衣机洗衣服,不用去洗衣房凑热闹。王老太的两个肉坛子,早已空空,她死死护住坛子不让丢,然后搬到牛车上去了。小床能全放下去,洗衣机也能用了。 房车里除了两母女,还有十几个小孩子。女人们要忙着洗衣服,男人们要去帮忙拧水晾晒。她俩不用去洗衣房,就看着这些年龄较小的孩子们。 本来男人们是不会去做的,被工作人员要求去做事。一是做事不分男女,能干活的都得去干;二是人多做事,分工合作,洗衣速度快一些,后面排着很多人。 工作人员一说明天你们还进不进城了?人和行李不干净,不准进城。 大伙如同按上了发条,干了一天活。吃了晚食,晚上继续洗澡洗头,然后回屋睡觉。 天一亮,工作人员把大伙叫起来,吃了早食。大伙排队去收了昨天洗的,屋内有火墙,薄的衣服裤子已经干了,厚的还有些湿。 工作人员一再叮嘱,别乱拿,别拿错,闹出纠纷今天就别进城了。 牲口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检查身体,狗、牛、骡体内体外都做了驱虫。 林紫苏对这个和国的当权者,深感佩服,是个讲究人,爱干净这点尤其明显。 等大伙收拾好行李,排着队准备进城的时候,工作人员一人拿着喇叭,一人拿着一大叠账单,一人拿着本子检查牌子和登记。 林紫苏拿过老爹手上的账单,每一条明细写的清清楚楚。上船后的费用:船费、餐食费、住宿费;有牲口的人家,还有牲口安置费、饲料费、卫生费、照料费。 下船后的费用:剪发、洗澡、毛巾、肥皂、新衣、新鞋、住宿、餐食、洗衣、头发驱虫费,有牲口人家就会有牲口驱虫、照料之类的费用。 林紫苏家有条大黑、两头牲口,人口也多,费用就比别家多些。 要不是看着账单费用,虽然列的很多,价钱却不贵,她都以为和国靠这个发财。 林紫苏虽然不知道和国的物价几何,看单子上的价格,是按照现代的算法、物价来定的。所以她觉得价格不贵,成本上略加一点。船票是真的便宜,意思收了一点,这里的人不懂,一家四口估算船的油钱都不得了。 油钱都是倒贴,应该是为了引进人口,主要这些人多数是穷苦百姓,也榨不出几两油来。 大伙看着账单,基本上没几个人看懂,写的是和国字,数字是阿拉伯数字。 人群一片哗然,工作人员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家不要慌张害怕,账单上没有多少费用,现在不用你们结账。账单上的费用,是去城里结算。账单和牌子不要弄掉,带着进城。进城安顿下来,这些费用可以慢慢还,城里工作很多。只要勤快的,都能挣到钱。” 第119章 清水城(求发电) 蹄子踩踏在水泥路上,发出“哒哒哒”地声响,外来流民大部队朝着城里走去。 工作人员骑着毛驴在前面带路,大伙见工作人员直接带他们进了城。城门口不见有人守门,也不用收进城费,觉得甚是神奇。 城门上三个鲜红的大字,“清水城”。 城里的水泥路又宽又直,店铺整齐林立的在路两旁。街面上干干净净,不见牲口粪便、生活垃圾。 大伙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四处看,城里的人们看街道上走过的几百人队伍一眼,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好似对这种场景司空见惯,不甚在意。 大部队走到城中,一处街道旁没有店铺房屋,是一大片空地,空地上聚着一大群人在围观什么。 空地上有竖起的一排排牌子,四周种了花草树木,还砌了石凳子。 领头的工作人员停下,拿起喇叭对着身后的一群人说道:“大家记住这里,叫信息广场,政府公告、本地和各地的新消息、店铺和厂子招工等等,都可以来这里看。” 队伍接着往前走,一座三楼高的水泥房出现在大伙面前。 工作人员指着挂着的牌匾说道:“这是清水城县政府大楼,城里其他地方我就不一一告知了。大家以后生活久了就熟悉城里了。” 大伙看的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惊叹连连。 大部队继续往前走,然后左拐进入另一条街,再左拐一条街。水泥加大石头砌的3米高围墙,出现在大伙的视野里,围墙上还插了碎瓷片、陶片。 院门上挂有牌匾,写着“临时居”。院门是两扇大木门,敞开着,大伙跟着走进去,一大片木房子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院子大门里,贴着围墙建了一排木房子,是工作人员的办公、住宿的屋子。 看见这么一大群人进来,屋内走出着装一样的工作人员,笑着和带路的工作人员打招呼,两人进屋去交接工作。 没一会儿,带路的工作人员就出来,“我就带大伙到这了,其他的就由这里的工作人员负责。”说完摆摆手就骑着毛驴走了。 10个工作人员走出屋子,一个高大的男子拿着喇叭说道:“大家好,我是临时居的工作人员,李通。欢迎大家来到临时居。临时居,顾名思义就是大伙暂时居住的地方。大伙只能在这居住一个月,一个月后自己买房、租房、去其他地方落户都行,就是不能再在临时居住了。” 大伙议论纷纷,眼里带着不解、惊慌、迷茫、无助。 李通:“大家听我说完,这里的房子每一间都不大,勉强住两个人都嫌拥挤。所以一人一间,一天一元钱住宿费。一元钱就是一文钱的意思,一天一文钱,一个月三十文。从你们入住的今晚开始算,一个月的时间里随时可以来缴费,最后一天交也行。” 李通指了指屋外墙上贴着的纸,“这里贴着临时居的规章制度,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写的清清楚楚。收费、罚款也写的清清楚楚,临时居里面有住房、澡堂、厕所,这些都要收费,这三样都是按月收。 厕所就是茅房,不要说我不在这里上茅房,我不洗澡的话。清水城的规矩,随地大小便、随地吐痰、随地扔垃圾,都要罚钱,没钱罚就去做苦工,去扫大街,洗厕所,有的是脏活累活给你干。” 李通咽了咽口水,润了下喉咙,继续说道:“临时居里面不能煮饭吃,不能生火,吃饭去外面买,去外面租房子做也行。有什么疑问、不明白的可以来这里问工作人员。 还有一点,在这里不能同房,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这里不准做男女之事。记清楚了!一旦发现,不只重重罚款,还要打扫厕所、澡堂卫生,去外面扫大街。” 人群直接炸了锅一样,年轻的男女都听的脸红,年长一些的觉得不像话,这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不成体统,羞死人。 其他规矩也是奇奇怪怪,莫名其妙,不能理解。 另一个女工作人员接过喇叭说道:“我叫金春燕,是临时居的管理人员之一。大家听到这些不理解、不习惯,很正常。在这里待久了,就明白了。从明天开始,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要去学校上课,上课都是免费的。 每天上半日课,下半日可以去做工挣钱。每个月都会考试,考试名次在前面的都有钱拿。在和国,每个人最少初级班毕业。初级班毕不了业,一直学,学到能毕业为止。除非是特殊群体,另论。特殊群体是脑子有问题、生重病、年纪太大之类的人。” 其他8个工作人员拿着小本子、墨笔、一叠资料,其中一个女工作人员拿过喇叭:“现在10个一组跟着一个工作人员走,去住处。养狗的人家,狗可以住这里,但是狗要栓绳子,不能乱跑。大人、小孩可以住一间,大人与大人不能住一间。车子牲口先停在一边,等会儿再牵去牲口、车辆棚子。” 林紫苏的房车幻视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刚开始有1小时,后面一个小时,一个小时的延长时间,到现在为止已经有6个小时了。 她的房车还是用麻绳链接着牛车尾,有检查的时间就点幻视。 她房车立体地图的景象范围,从最初的方圆50米,升到方圆70米,到今天升到了方圆100米。 虽然这里处处都有现代化的痕迹,刚来还是低调些,草席子继续盖着车,在临时居住一个月再说。 林紫苏看着眼前的木房子,工作人员真是没夸张,说的实话。木房子真的小,就一个单间,单间里就一张大概1.2米宽的床。一张小木桌、矮木凳,床尾还剩点空地,行李多的都不够放。 沈香兰看向工作人员:“请问贵姓?怎么称呼?” 女工作人员:“我叫苏娟,叫我名字就行。” 沈香兰:“苏姑娘,可以多租一间房吗?” 女工作人员:“不能,每个人只能租一间。” 两母女对视一眼。 苏娟看着本子问道:“你俩是母女吗?” 沈香兰点头:“是。” 苏娟:“母女俩住一间吗?” 沈香兰:“不,各住一间。” 苏娟:“那就住312、313号吧,钥匙给你们,在这里盖个手印就行。” 林紫苏接过钥匙,木门上就是插销锁,锁头就是挂锁。门是打开的,她直接走进313房里去,房里一架木床,一套小桌子小凳子。 房间虽小,倒是出乎她意料的干净,没有异味。只是这房子冷天住还行,热天住中暑、长痱子是肯定的。 第120章 临时居 “临时居早上6点开大门,晚上8点关大门。牲口房里的牲口,自己喂养、清理卫生,一头牲口一元钱一天,限时一个月。全权交给工作人员照料,一头牲口5元钱一天,限时一个月。临时居有仓房,行李多的人,可以放到仓房去,仓房里面1小间一元钱一天,时限也是一个月,一个月不拿走,就充公、扔掉。”广播声反复播放5次。 林老头和王老太本想着小孩们两人、三人一间屋,挤一挤住着,能省一点是一点,一个月下来也能省不少。 林有才苦口婆心劝说,“行李不放进屋,大伙都出去读书、做工去了,行李被偷了,人生地不熟,上哪去找回来。放仓房里也是一文钱一天,那钱不如租房住,房子能住也能放东西啊。” 两老人想了一下是这个道理,行李放自己屋里,晚上睡觉自己看着也放心些。 意外的是林有祥和冯氏的两个儿子,林显山、林显河两兄弟要求住一屋,两兄弟年纪10岁出头,一路上逃难什么事都是和家人在一起。他们初到一个地方,不敢一个人睡一间屋子。 林有福和陆氏的两个闺女林翠荷和林夏桃,也要求住一间屋有伴。林秋月就跟着娘,杨氏睡一间。 自己要求的,林有才也不就说什么了,孩子想有伴,两个人睡一屋,就随他们。 林家21口人,租了18间木屋。大人住宿各自一间屋,倒是不分男女,林家的木屋在一排。行李塞房间里,贵重的放房车里,还有宽裕的地方,不用租仓房放行李。 沈家两老人各自一间,两对夫妻各自一间,大人唯一不同的是老二媳妇张氏带着小儿子住一间。沈安荣一间,沈秀秀、沈巧巧两姐妹住一间,仆人赵老头和阿旺各自住一间。沈家租了10间屋子,没租仓房放行李,因为行李没多少,塞房间里够了。牲口就全权交给工作人员照料,每天5元钱。 石家人口简单,石老头住一间,石永住一间,林红梅带小儿子住一间。 其他人家都一样,大人是必须单住一间,有小孩子的就带小孩子住。 梁来弟带着两个女儿住一间,赵木自己住一间,木屋就在旁边。 那一群跟着林紫苏队伍到和国的半大孩子们,三、四个的住一间,都是半大孩子工作人员都同意,不过男孩、女孩要分开住。 在金炭村拉出来的两车炭,用得还剩一车加半车。林里正让谁家屋子空着地方的就放一些,所有炭硬是都放下了,省了租仓房的钱。 临时居里非常大,男浴室三个、男厕所三个都在左边。女浴室三个、女厕所三个都在右边,都各自在一边。不存在走错的问题,墙上都写着大大的红色男女二字。 临时居只有两个洗衣房,两个加起来都没有城外的一个洗衣房大。外面有晾衣服的水泥空地,地上固定着一排排的木架子,上面晾着不少衣服。 大家忙着打扫屋子,也没什么好打扫的,床架子、桌子、凳子擦一擦就完事。铺好床,行李放好,翻出昨天洗的,晾的半干的衣服,女人们约着出去晾。 林紫苏拿了一床旧草席子,叠了三叠,放在床尾。她出门把在大伯爹屋里的大黑喊出来,跟着她回她的木屋。她拍了拍地上的草席子,摸着狗头说道:“晚上和我睡一屋好吧?我有好多吃的,晚上我俩可以悄悄吃。” 大黑拼命摇着它的大尾巴,蹭着林紫苏。林紫苏:“呸呸”吐出嘴里的狗毛,“别摇了,等会尾巴摇成螺旋桨,飞上天了!” “啧啧啧。。。哎哟,这会儿不怕虱子上身了。”林显文站在门外,一脸嫌弃地看着老妹。 林紫苏回他一个大白眼,“我乐意!再说大黑刚洗了两次澡,又用了药粉驱虫。人家现在香喷喷,身上虱子也少了很多好吧!” 林显文:“啧。。。你出不出去,老爹他们要上街去了。” “废话啊!不出去,在这里吃空气啊!”林紫苏赶忙拿起大伯爹用麻绳做的狗绳,给大黑套上。“大黑,快走,我们买好吃的去!” “买好吃的去!”林显文阴阳怪气学着老妹说话,“买买买,你有钱嘛你,口袋比脸还干净!大黑跟哥走,哥有钱!” 林紫苏拍开他的爪子,“你有钱?你把钱拿出来看看!啧啧啧。。。” 沈香兰皱着眉头过来,“你俩还小的很啊!天天吵吵什么!” 林显文:“我俩人的年纪加起来也才20多岁啊,不小吗?” “哎哟!”林显文捂着耳朵。 林紫苏在旁边幸灾乐祸,“嘿嘿嘿嘿嘿。。。” 沈香兰看着女儿:“走不走!!” “走!走走走!”林紫苏麻利地锁好门。 沈香兰凑到林紫苏耳边,“先去房车拿银子。” 林紫苏:“走吧。” 房车和车厢都在木头棚子里放着,木头棚子就在牲口木房子的旁边。走过去挺远,林紫苏看下手上的表,现在上午11点多,走过去也得7、8分钟。 沈香兰一袋沈家的碎银子,卫七娘的银镯子揣进口袋里。 在大兆城宝月楼卖泡面得了200两银子,买粮花了一百两,零零碎碎花了几两,还剩93两。林有才拿出43两,等会上街看看情况。 一家四口紧赶慢赶走到门口,赶上大部队,几百人出门甚是壮观。倒是也没有全部上街,几个不想走路的老头子,拿着小凳子坐在晾衣服那里看着,顺便闲话家常。 林有才看着林本树身边没有林里正问道:“本树叔,里正爷没来啊?” 林本树:“我爹说想休息,不想走动,等会给他买吃的回去就行。” “也不知道,和国用的什么交易,收不收银子。”林有才刚说完,林显文气喘吁吁跑回来。 “爹,我刚问了一个店老板,他们不收银子、铜板,只收和国的纸币。银子、铜板要去银行里换成纸币,拿纸币用。” 第121章 逛街 一群人又朝着银行走去,一路走一路看,走了20多分钟才走到银行。 赵屠夫看着眼前的一大座水泥房子,上面挂着牌匾:百姓银行,“这就是钱庄?” “是啊,赵叔。和国不叫钱庄,叫作银行。”林有才从敞开的大门走进去。 百姓银行的布局和现代的一样,只不过没有机器。一排排长条木凳有序地排列在中间,银行柜台上镶嵌有钢化玻璃,玻璃后有人工作人员在数钱。一排过去,有10个窗口在忙活。 林有才走近柜台看去,一位身着工作服的年轻男子过来拦着他说道:“大哥,存钱、取钱、换钱请排队。” 林有才:“哦,排队要取票吗?” “要的。”工作人员拿出一个木制牌子递给他,“叫到号子,就可以去窗口了。” “好。”林有才看着手上的木牌写着19号,转身看着木条长凳上的人,估计得等好一会儿了。 林有才出去把情况说了,“这要是一个个排队换钱,一下午时间都没了,还得饿着肚子等。你们要是信的过我,我就把各家多少钱记在本子上,一起换了,就快些。大伙可以先去逛一逛清水城。” 田大牛把身上仅剩的一两银子递过去,“有才哥,说的啥话啊,咋可能不信你。有你帮我换钱,我还省了功夫呢!” 赵屠夫:“你这话就见外了,你帮我换钱,我还能到处去逛逛。” “。。。不是,得留下来几个人帮我啊!”林有才拒绝收钱,“我们人多,别挡在这里,到旁边巷子里去。” 林有才拉着陶明远不放,沈家两个小舅子、林有兴、赵壮,都喊来一边数钱,一边记在本子上。 林有才看着林本树说道:“叔,那公帐上的30多两银子换不换?” “我打算把炭都卖了,熊身上的东西也卖了,把公帐一拢,全部分清楚完事。”林本树想了想,“人生地不熟的,先把那31两银子换了吧!大伙来这里的账,都等着钱结!”说着从怀拿出两个小布袋子,递给林有才一个。 林有才倒出来看了看,三个银锭子、一个小碎银子,正好31两银子。“行,明远记上。” 卫七娘递上银镯子,”林秀才,我只有这个,不晓得能不能换。” 林有才接过银镯子,“没事,我帮你问问。实在不行,就找个当铺问问。” 卫七娘:“行,谢谢林秀才。” 各家当家的都拿了仅剩不多的钱财,让他们帮忙换钱。没办法,临时居不能做饭,今天得花钱买吃食。 等林有才收了大家要换的钱,几人进银行去,正好叫到18号,马上就要叫到林有才了,大伙坐在凳子上等。 其他人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田大牛想起那个啥场子,“我们要不要去那啥场子,说有招工信息那个地方,去那里看看。” 大伙眼睛一亮,石永双手一拍,”对啊!明天只要上半日课,下半日可以去做工挣钱!” 林有寿抓抓头道:“可我们不认识字啊!更何况是这里的字!” 赵旺:“问旁边的人呗!那么多人看,肯定有不少认字!” 李菊花:“那行,你们去看招工的事,我们去逛逛其他地方。” 大伙往前,找到了信息广场,一部分男人围过去看,一部分男女继续往前走。 林紫苏闻着空气里的香味:“我出现幻觉了,我闻到炸鸡的香味了。” 林显文认真闻了闻:“没错,我也闻到了。”两兄妹对视一眼,想法不言而喻。 “炸鸡是啥子?鸡拿油炸?鸡炖来吃都难得吃一回,我的老天爷!还拿油炸!那得用多少油啊!”王老太满脸心痛地拍着大腿说道。 “奶,炖鸡是炖鸡,炸鸡是炸鸡,那怎么能一样!味道完全不同!”林紫苏说着口水都要下来了,肚子空空,午饭都还没得吃,想着就想往传来香味处跑。 王老太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孙女的手,“你给我慢着!钱都没有,你跑去干啥!” “等会我爹就拿钱来了嘛!我先去看看!”林紫苏说着就想挣开王老太。 “谁说要买炸鸡吃了,买几个饼就行了。我们没田没地没房子,赚钱的门路也没有。每天睁眼就是花钱,你给我省着点!”王老太苦口婆心说着,拉着孙女不放。 沈香兰:“林、紫、苏!你还小的很!” “我不小吗?”林紫苏睁大眼睛说道。 沈香兰伸出手掌,“你看我手掌小吗?” 林紫苏:“不大。”但是打人可疼了。 沈香兰:“我们先四处看看,等你爹回来再说。” 其他人都逛到前面去了,林家人不急不慢走在后面,时不时看到有腰带佩刀的巡逻队走过。 清水城里百姓的神色都是安然自若、放松的,安心地忙碌着自己的事。 “咦?这是个牌子上标的箭头,右拐是去医院的路?”街道两旁能偶尔看见竖立的高木牌,木牌上写着字,字上标注着拼音,还有箭头指示方向。 叶老太好奇道:“啥是医院?” 沈香兰:“就是治病、救人的地方。” 叶老太:“哦,是病坊?施诊局?” 沈香兰:“差不多吧,我也没进去过,就是治病拿药的地方。” “这地方永远不要进去为好!走吧,走吧!”陆氏说着扶着王老太往前走。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走了十多分钟,见到一条街都是卖吃食商铺。 林紫苏闻着空气中的香味,更饿了,我的老天奶! “前面那个铺子,咋这么多人排队啊?”沈家大媳赵氏指着前面说道,“好香啊!” 沈秀秀牵着赵氏的手,睁着大眼睛看着她道:“娘,我好饿。” “娘,我也好饿。。。”沈巧巧吞咽口水道。 林紫苏看眼手上的表,快1点钟了,老爹好了没有啊!大黑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兴奋地摇着尾巴。 林显文几步走过去,“我去看看。” 来到排满孩童队伍的店铺外,一股极其诱人的油香、肉香味传来。惹得林显文口水差点兜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 “买鸡腿的排这队,买鸡架的排那队,排好队啊!马上就炸好了。”戴着帽子口罩的店员对着店外说道。 一群孩童听到快炸好了,激动得探头探脑。 林显文看着这些孩童,服饰上虽有补丁,却是干净妥帖的,并不是衣衫褴褛的。男孩剪了寸头,戴着洗的发白的帽子,女孩剪着齐耳的短发,头发梳的齐整,看着并没有黏腻,虱子乱爬。脸上也没有脏污,多数脸上都有肉,还有血色,并不是皮包骨,腊黄的脸。 第122章 吃炸鸡 孩童们欢快地互相说着话,林显文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这些孩子,多数都是孤儿,每天半日读完书,下半日就去做工。半日临时工,都是现结钱。到底是拮据,也要攒上好几天,才能几个伙伴约着凑钱,买份鸡架分着吃。 鸡翅2块一个,鸡腿5块钱一个,鸡架10块一个。林显文看那炸好的鸡架,不是鸡锁骨,是没有鸡翅、鸡腿,只有鸡头、鸡脖、鸡身子的炸鸡架。 林显文心里觉得少了什么?对,鸡爪去哪了? 林紫苏看他久久不回,走过来问道:“发什么呆啊?” 林显文:“我在想鸡爪去哪了?” “变成无骨泡鸡爪了呗!”林紫苏看着店里的炸鸡,她就知道她没闻错,果然有!“扛不住了,我要去找爹去了!” 沈香兰对着两人招手,“回来,我们去找你爹去!” 林有才把换好的钱,按照本子上的记录,各家都发下去。 一个铜板一块钱,倒是省事了,按照现代的算法来。一千个铜板是一两银子,他拿了43两出来换,得了4万3千块钱,存了3万块,兜里揣着1万3千块钱。 和国的钱不是铜板,也不是银子,而是塑料纸,没错就是塑料纸。不是现代的纸币,而是和国的当权者,自己排的版,做的图,轻薄薄的一片塑料纸。 有1角、5角、1元、5元、10元、20元、50元、100元,这和现代差不多。面额不同,画像不一样,与现代不同的是图案上没有人物像,只有各种农作物和机器的图像。 大家拿着手里光滑、平整的纸币,看着上面的图案,甚是新奇,有说有笑地议论着。 林有才急道:“我们去找其他人吧!” 大伙回神,急忙一起往前走,去找其他人。 林紫苏一群人往回走,走到信息广场,正好看到老爹在人群里面指着上面的招工告示,念给大伙听。 两兄妹火急火燎地冲进人群,找老爹要钱。 林有才随手抽了几张百元大钞给兄妹俩,让他们买了吃食就回去,等会他们再回临时居吃。 林紫苏塞给老娘200元,两兄妹就往炸鸡店快步走去。两兄妹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大黑走在旁边,屁颠屁颠跟着。 炸鸡店排了三队人,整只炸鸡、鸡腿鸡翅、鸡架。买鸡架的队伍人最多,买鸡腿鸡翅的队伍人最少,买整只炸鸡的比鸡腿鸡翅队伍人数多些,但是比鸡架队伍人数又少太多。 林紫苏只见此地的所有店铺门前的排队,都井然有序,没看见人插队 整只炸鸡队伍都是大人,俩兄妹排在中间,队伍成凹形。 排到两人,林显文:“整只炸鸡多少钱一只?” 店员看到对方是小孩,也没有怠慢,如常回答:“整只炸鸡20元一只。” 林紫苏算着帐,买整只炸鸡便宜4块钱,相当于两个鸡翅的钱不用出了,怪不得整只炸鸡队比鸡腿鸡翅队伍人多些。 林显文:“来5只,打包带走!” 林紫苏赶紧说道:“不,来6只,打包带走!” 店员和排队的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俩孩子,女店员说道:“吃食没有问题,是不退不换的。是要6只炸鸡吗?” 林紫苏掏出两张百元,“我家人多,你放心打包吧!” 排队的人看着俩兄妹穿着很普通,身边牵着一只全黑的大狗。虽说不是胖狗,但也不是瘦骨嶙峋的瘦狗,身上都是腱子肉的感觉。能养的起狗,肯定有些家底,买那么多炸鸡,倒也正常。 等了没多久,林显文抱着6袋油纸装着的炸鸡,林紫苏给了200元过去,店员找了80元给她。 两人一狗走出队伍,又看向旁边的店铺有什么吃食。 林紫苏打开一包炸鸡,拧了鸡头丢给大黑,大黑一口叼住,边吃边流口水。 林紫苏抱着两袋炸鸡,林显文抱着三袋炸鸡,能腾出一只手,一人拿着一个鸡翅啃。看着两人啃鸡翅,大黑老实地蹲在地上等骨头吃。 整只炸鸡两人对半分,鸡架一人一半,鸡翅一人一个已吃完,鸡头给了大黑,鸡脖子一人一截。两个鸡腿包起来,林紫苏包起来,塞到怀里。 两人吃完,林紫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帕子,两人擦了擦嘴和手,林紫苏叠好放回口袋里。 林显文吧唧一下嘴,眼睛看着旁边的店铺,“好渴啊!” 林紫苏翻个白眼,“就我们两个在这里,别演行不行?” “走,喝糖水去。”林显文两步走过去,排队的人并不多,很快就轮到他们两个。 一人一碗酸酸甜甜的糖水,不知是什么果子熬的糖水。 林紫苏:“咦?娘她们怎么还没走过来?” 林显文喝着糖水,“又不是只有这条街有卖吃食的店铺,可能去另一条街了吧。” 林紫苏:“那我们去找他们,等会儿炸鸡凉了就不好吃了。” 两人一狗往回走,还没到信息广场就碰到来找他们两人沈香兰。 沈香兰:“炸鸡买了?” “买了,买了6只,我俩吃了一只。”林紫苏拍拍怀里,“给爹和你留了鸡腿。” “鸡腿你俩自己吃吧。走了,走了,他们在前面等着。” 一群人碰面,两兄妹像移动的炸鸡,吸引了大伙的目光,特别是孩子们发绿的眼睛。 林紫苏把三包炸鸡往王老太怀里一塞,转移火力。 林显文把两包炸鸡给姥姥,叶老太不接,“我们买了有,你们自己吃。”她指了指大儿子沈经富,他两手提满了吃食。 沈经富笑着往前走几步道:“苏丫头、文小子,舅舅手里吃食多,想吃什么,过来拿。” 两兄妹摆手,刚吃了炸鸡和糖水,肚子饱饱的。 堂哥堂姐们羡慕地看着两兄妹,有姥姥、姥爷、舅舅疼真好。 不过,就算他们外家在,也不会给他们吃食。自家孙儿吃都嫌少,哪里会轮到他们。 一群人一路闲聊走回临时居,各回各家,一家人聚到一起吃东西,聊着上街的见闻。 王老太买了一碗腌菜、一叠饼、一包杂粮馒头回来。她黑着脸,打开五只炸鸡的油纸袋,分给家里人。 她本想留三只明天吃的,她的好四儿说留不得,会坏掉,冷了就不好吃了,得立马吃了,不然就浪费钱了。 林有福:“娘,放心吃吧。今天我们去那个广场看招工,好多活做,每天干半日活,工资也不少。” 林有贵:“是啊,娘。明天我们就去找活干,工钱是现结的。” 不管大人们的心情怎么样,孩子们吃到炸鸡,开心的只管闷头吃饭,没空搭理人。 第123章 上学(1) 天色微微亮,临时居里就有人活动的声响。 王老太挨个木门敲着过去,对于王老太的叫醒服务,林紫苏半年来,已经习惯。 大伙纷纷起床穿衣,拿着帕子去厕所洗脸、解手。厕所外间有一排洗手池,上面安了水管、水龙头,早晚洗脸、漱口、上厕所一并就解决了。 澡堂、洗衣房、厕所都是水泥建的,这些硬件公共场地,和国很是舍得下本钱。 林紫苏昨天下午在城里逛了一圈,大部分都是原来的古建筑,少部分是新建的水泥房和新木房,有限的资源用在刀刃上。 厕所里间是左右两排隔间,每排隔间下面是一条水泥沟,人就蹲在水沟上排泄。外面时不时有水冲进水沟里,把排泄物冲出去,进入外面的地下大粪池里。 王老太第一次上厕所的时候,看着水沟有水冲过,惊叹连连说道:“干是干净,就是太费水了。” 林紫苏:“这地方又不缺水,粪水还能肥地。” 临时居的广播响起,召集大家集合,男的一队,女的一队,6岁以下男童、女童站另外一队。 陆陆续续还有人刚洗漱完,过来排队。人多,洗漱要排队,等了半个小时,人都到齐。步行出发,左拐一条街往前走,就看见敞开的两扇大木门。 大木门上面挂着牌匾,写着“清水学校”四个大字。 从临时居步行到学校大概10分钟的样子,大伙走进大门,看到里面一栋栋新建的2层楼木房子。 林有鹏忍不住说道:“里面好宽大啊!房子好多啊!” 林有才:“有这么多人要读书嘛!大家认真学习啊!这关乎到你们以后做什么工,能拿多少钱啊!” 林有福拍了拍林显鹏肩膀,看着林家的孩子们说道:“这辈子没都敢想过,能不花钱读书,你们这些孩子要好好学啊!” 林有才:“大哥,你也得认真学!不分大人小孩!” 林有福:“。。。晓得了。” 临时居的工作人员递给学校工作人员一本本子,就走了。 学校工作人员拿起喇叭说道:“欢迎大家来到清水学校,现在先分班,念到名字的就走出来,站到另一队,30个人一个班。李大牛、田翠花、张小丫、毛小桃。。。” 林家一大家子男女老少21口人再加上沈家9个人,正好30个人,4岁的沈安达和石家4岁的石涛去了6岁以下的孩童班上课。 沈家仆人赵老头和阿旺去了旁边的班,昨天他俩还不肯去上学,还是沈老头对两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大意就是既然来到和国,那大伙就按照和国的规矩做事生活。 林紫苏他们的班级是初级29班,她在坐在木桌木椅上环视一圈,嘴角抽了抽。前段时间还在长江对面逃难,这会儿一大家子人坐在一个教室里上课,好魔幻的场景。 大伙坐好凑着头叽叽喳喳议论,教室的木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齐耳短发,穿着和国风格简练衣服、裤子、棉鞋的女孩。女孩13、14的模样,林紫苏感觉和她一米五的身高,瘦瘦小小的个子,还没长开的样子。 女孩走上讲台板着脸,对着下面说道:“大家好,我叫孙小娟,是你们的语文课老师。”她指着教室木门上的小牌子,“这是初级29班,大家记住了!学校班级多,可别走错教室了!” 孙小娟看向墙上挂着的圆形钟表说道,“墙上挂着的是钟表,数学老师会教大家学习钟表怎么看。现在早上7点零9分钟,我们8点上课,大家可以先去学校食堂吃早食,在7点50之前回到教室坐好,8点开始上课。明天大家可以吃了早食,在7点50之前到教室坐好。现在大家去吃早食吧,等会见。还有一点,教室里不可以吃东西,吃东西只能在食堂里。”她说完自己率先走出教室,走向食堂。 教室里的大伙听的一脸懵,云里雾里的感觉。 林才有站起来:“大家快去食堂吃早食,还有小半个时辰就要上课了。走吧,走吧。” 王老太:“学校还包饭啊?那个吃早食要钱不?” 林有才无语道:“我的娘,我们从上了和国的船,到这里的几日的花销都算了钱的。” 王老太:“我。。我晓得嘛!” “奶,快走吧!等会得排老长的队啦!吃不到早食,得饿着肚子上两个时辰的课。”林紫苏挽着王老太往教室外面走。 林有才指着门上喊道:“记住啊!初级29班,实在记不住,29两个数字记住了!别等会走散了,走不到教室了!” 食堂根本就不用找,一出教室门就看到一群人往一个地方走。等林家、沈家人跟着走过去,路上竟是熟人,大伙有说有笑跟着往前走。 没一会儿就看到“食堂”两个红色的大字,在一个宽大的房子顶上面立着。 沈老头指着那两个字说道:“那两个字是食堂不?那字怎么立在房顶上了?” 林显文笑的一脸灿烂地说道:“姥爷,立在房顶上,大伙一眼就看到了呀!” 林紫苏:“民以食为天!走,走,走!” 食堂是水泥砌的,大伙走上几层台阶,走进食堂里。只见里面宽敞通透,一排排长方形木桌和长条木凳整齐有序的排列着,已经有人坐在那里吃早食。 另一边一排都是透明的玻璃,里面的桌子上摆着一盆盆包子、馒头、饼子、粥、面条、饺子。。。 窗口排起5队长长的队伍,林紫苏拉着王老太过去排队。 林有才赶紧喊住,“不用大伙都去排队,2、3个人排队买回来就行了。” “也对噢!老爹你排吧!”林紫苏看着墙上的菜单和价目表开始念,“素饺子10个2元,肉饺子10个4元,肉包子1元一个,馒头5角一个,饼子1元一个,肉饼子2元一个,素面条3元一碗,加肉的面条5元一碗。。。” 林紫苏说着菜单,不少人竖着耳朵在听,心里记住价格,想着等会儿买啥吃。 排在队伍里的孙小娟一脸诧异地看着她,这女孩识字?她刚才好像在初级29班见过她。。。 第124章 上学(2) 时针指向7点,分针指向45,林紫苏掏出自制小帕子把嘴一抹,看着手表道:“还有5分钟,快到7点50了,吃完没有?” 坐在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她说的时间,加快了吃食速度。大伙30、40分钟没吃完早食的原因,主要是排队花了些时间。 林有才看了一眼电子手环,又看下大伙,都吃完擦嘴中,除了沈家二媳张氏和林红梅恋恋不舍的看着孩子吃完早食,排着队跟着老师回教室。 每次6岁以下的孩童班级,第一天来上课吃早食,是老师带着来食堂吃,这餐不用给钱,算政府账单上,6岁以上的都得自己掏钱。 吃完早食大伙火急火燎地往教室赶,不出所料,今天第一天上课的人有一大部分进错了教室,闹出不少笑话。 老师像是习以为常,清点好人数,差不多8点30几,终于可以上课了。讲台上放着一叠叠本子,还有布袋子。 孙小娟打开本子说道:“下面发书本和文具,念到一个人的名字,就上来领。林有才。” 林有才坐到后面,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朝讲台上走。孙小娟看了他一眼,递给他一个布袋子,一本细麻纸装订成的本子,一本外面写了语文一的软纸书。 林有才摸了摸布袋子,里面有硬笔的触感,拿着东西回到位置上。 孙小娟:“林紫苏。” 林紫苏坐在前排,走两步就到了讲台上。 孙小娟看着她,果然是她,不仅识字还知道时间。孙小娟没说也没问,把东西递给林紫苏,林紫苏接了就回到座位上。 十多分钟,大家都领到了书本文具。王老太、叶老太、林老头、沈老头一脸神色复杂,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和自己孙女差不多大的黄毛丫头叫大名。 大伙想不到能免费读书,更想不到教书的夫子这样小。 林紫苏打开布袋子,里面是两只铅笔、一把小刀,铅笔做的略粗,橡皮擦呢?不需用吗? 孙小娟没有废话,直接开说:“学校的规矩是早上8点上课,大家就要在8点之前到教室里准备上课,最好是7点50之前到教室。每天上课不能迟到,不能早退,迟到和早退都要罚钱。 每天的上课时间早上八点到十二点,8点到10点上语文课,10点到12点上数学课。下午自由活动,回去休息,出去做工都行。 日历不用多说,几月几号大家都知道,我要说的是和国的星期。星期和日历不冲突。” 孙小娟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星期一到星期日,“一个星期就是7天,7天一个轮回,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星期日。最后一天不叫星期七,叫星期日或者星期天。比如今天是3月17号星期三,那明天是星期四,后天星期五,以此往后推,到星期日为止。星期日过了,第二天又是星期一,如此循环往复7天。星期几和几月几号不冲突,日历是日历,星期就是循环的7天,不管是几月几号,各算各的。” 孙小娟:“我为什么要告诉大家一个星期7天?因为和国的上班、上学,除了按照几月几号算,还会按照星期来算。 和国的星期一到星期五是上班、上学的时间,星期六、星期日是休假的时间。一个星期上五天班和学,休息两天。 你们要是去政府办事,就得选星期一到星期五的日子去,星期六、星期日政府也有人值班,但只处理急事。医院例外,医院是轮着休息。 今天是你们上学的第一天,3月17号星期三,明天是星期四,后天是星期五,你们上三天课就到星期六、星期日。星期六、星期日不用来上课,休假。 休假大家多在家里练习课上学习的内容,争取早日初级班毕业。我们有初级班、中级班、高级班,在和国每个人最起码要初级班毕业。毕业的等级不同直接影响你们出去做工的工钱。 中级班毕业可以去读技校,免费学习技术,技校毕业更好找工作,工钱非常高。 高级班毕业可以去考官职,去政府上班。” 前面大伙听的云里雾里,似懂非懂,听到后面全都来了精神,当官?读三个班就可以去考官职,去当官? 孙小娟喝口水,继续说道:“学校每个月的月底都会考试,幼儿班会考,初级、中级班、高级班也会考。在月考中,考进前百分之50 的人,都有30元拿,意思就是前一半的人可以拿钱。考进前100名有40元,前50名有50元,前10名70元,第三80元,第二90元,第一100元。” 林老头瞪大眼睛,不仅读书免费,考好了还有钱拿!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他聚全家之力,省吃俭用十多年,供一个秀才出来,算什么? 沈老头和林老头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讶和震惊。 孙小娟:“试卷满分是一百分,试卷考的80分以上,就算合格,可以毕业。初级班毕业,就去中级班上课,中级班毕业想去读技校也可以,继续读高级班也可以!好了,这些就说到这里,还有什么疑问,下课后再问。我们先打开书本,从拼音字母学起。。。” 林紫苏一家四口,倒是老老实实坐着听,表面上是这样,心里想的是中午吃什么。这小学一年级的内容,对于现代人来说。。。除非是从未上过的学,但是九年义务制教育,不读书的人应该也不多。。。 上完语文课,休息20钟上个厕所,随着上课钟声响起,继续上数学课。数学课也是一个年轻女孩来上,带着巨大的木头做的时钟,上面时针、分针、秒针都有,做的非常逼真。还把数字和三根针染了颜色,刻度也染了色,颜色都不一样,方便教学。 先教的阿拉伯数字,也就是老师口中的简便数字。她把语文写法一到十,繁体写法壹到拾,零是0,1到10都写在黑板上,教大家辨认,怎么用。从最简单的加减法开始学,然后就是教时钟怎么看时间,24小时制和12时辰制的区别。 随着下课钟声响起,大伙把语文一、数学一课本上交,拿着小本子和文具布袋回去。 大伙走出教室,有序地往学校外面走。 林紫苏听到旁边的大叔说道:“这和国真是神了,外来的流民,不给人安排活做,反而安排人免费上学。每天还要求得洗澡,每天都得干干净净。” 第125章 下馆子 一群人走出学校,街道上瞬间都是人。人挤人,拥挤不堪。 林有才招呼大伙往信息广场去,看一看今天有什么短工。想去做工的,都跟着往那边去。 “娘,我们去吃什么?”林紫苏拉着沈香兰往前走。 不等沈香兰回答,王老太赶紧说道:“早上不是才吃了肉包子、肉面条,中午吃个饼得了,昨个我买的酸菜下饭,配着饼子吃挺香。” 沈香兰堵住女儿的话头说道:“这里人太多,我们先离开这条街吧。” 待林紫苏她们走到信息广场,广场竖牌前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林紫苏:“挤都挤不进去,我们先去吃了午饭再来看吧!” “吃了午饭回来,哪里还有好工给你做啊!被人占完了!”王老太看着挤不进去,站在街边干着急。 林紫苏诧异地看着她,“奶,你要去做工啊?” “不做工吃啥?睁眼就得花钱!”王老太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姥,你不会也去做工吧?”林紫苏转头看向叶老太。 叶老太好笑地看着她摇摇头,“我哪有时间去做工,我要看着达达。” 林显文看着爷、奶、姥姥、姥爷说道:“我们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官话听的半懂,这地方的方言压根听不懂,不会说和国的官话,也不会说这的方言。您们老人家吃了午饭四处逛逛,逛累了就回临时居休息吧!” “是啊,爹、娘你们别去做工。家里这么多人,哪能让你们去做工啊!”沈香兰不担心自己的爹娘会去做工,主要是担心公婆。 她想到临时居的家当说道:“我们都在外面做工,临时居的行李、车子、牲口怎么办?万一少了哪样东西,上哪找人赔啊?只能认栽啊!牲口还要有人喂食照料,请临时居的工作人员照料?” “自家牲口,自家照料就行,花啥钱啊!等会回去,我去喂。”林老头听着四儿媳说请人照料,赶忙表态。老四这对夫妻啥都好,就是说花钱就花钱,大手大脚的。 “也是啊!我们出来了,临时居没一个我们的人,我得赶紧回去!家里这么多人,哪里需要请人了,牲口顺手就喂了。”王老太说着就想立马回去。 ”奶,不急,吃了午食再回去。牲口的草料还得买,不然喂啥啊!”林紫苏拉着王老太往前走。 林显文:“我问了,临时居有草料卖,不贵。地方都不熟,就买临时居的草料就行” “王婶子、林叔,那你们逛,我们要去买点东西。”沈经富和颜悦色地说道。 沈老头:“亲家、亲家母,临时居见啊!” 叶老太:“回见!” 林老头:“啊,行,你们去忙。” 王老太:“回见。” 沈香兰对着爹娘叮嘱道:“那你们注意安全!” 林紫苏:“小心安全!” 林显文摆摆手:“等会见!” 沈家一行人朝着另一条街走去,林家人继续往前走。 一行人你一句,我一句,边走边聊来到吃食一条街。清水城卖吃食的店铺有很多,卖各色小吃最多的一条街,就是有炸鸡卖的那条街。 沈香兰没让林紫苏去买那些零嘴,就在附近找了小饭馆,大伙吃饭。 林有福4兄弟带着林显鹏、林显程、林显万,3个年纪大些的少年去信息广场。林家21口人剩下14个人,一桌坐不下,坐了两桌人,一桌坐7个人。 王老太、林老头、陆氏、林显运、林显文、林显河、林显山坐一桌,沈香兰、杨氏、冯氏、林翠荷、林夏桃、林秋月、林紫苏坐一桌。 小饭馆是四方桌,四条凳子,坐8个人正好。有个凳子就只坐一个人,林紫苏巴不得自己一个坐,没人影响她夹菜干饭。结果真是她一个人坐,她老娘太了解她了。 杨氏和女儿秋月坐一起,翠荷和夏桃坐一起,沈香兰就和冯氏坐一起。林翠荷看林紫苏一个人坐,不忍心,想过去和她坐。 林紫苏赶忙打住,“我一个人坐,挺好,没事。奶,快点菜啊!”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等会还有正事干。 王老太看着菜单,不舍得点菜,犹犹豫豫点了3个素菜,店小二脸色肉眼可见地不好。 王老太:“咋没馒头、饼子?” 店小二:“我们这里多是吃米饭,吃面食等得时间长些。” 林显文:“我要吃米饭。” 林紫苏:“我也是。” 白米饭三元一碗,粗粮饭一元一碗,王老太全部点了粗粮饭。 王老太皱着脸,“就上这几样。” 店小二:。。。。。。 林紫苏不顾老娘的眼神警告,站起身看着店小二写的菜名,抽了抽嘴角,拿过店小二的菜单,“有辣椒炒肉啊!加个辣椒炒肉,豆腐干?再加个豆腐干炒肉,还有这个辣椒小河虾,再来条红烧鱼!这4个菜,加上刚才点的三个素菜,每桌7个菜。每桌啊!” 店小二看看林紫苏,看看两桌的大人。 林紫苏直接掏出200元,“我有钱,听我说的,赶紧上菜!” 沈香兰对着店小二:“去吧,就按她说的上菜上饭。” 林显文凑过头看单子:“等一下,全部上白米饭,不要上粗粮饭。” 王老太额头青筋直冒,拍着胸口顺气。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做声。 林老头拍拍老妻,安慰道:“这一路走来,各个都吃尽苦头。孩子们好不容易下馆子,我们人又多,不多点几个菜,不够吃嘛!”虽然他也心疼钱,但是他对老四一家已经习惯了,管不了,买就吃吧。 王老太瞪他,“你次次都是这么说!” 林紫苏:“奶,您老别生气,你放开吃就是了。我给钱,不要你出钱!” “你是不当家,不晓得柴米油盐贵!你的钱?还不是你爹给你的钱!”王老太说到四儿,越想越气,咋给孩子这么多钱,怎么当爹的!回去得好说说他! “我爹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林紫苏刚说完,感受到老娘的死亡视线。 王老太:“嘿,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林紫苏不紧不慢说道:“奶,下个月考试,我拿前三,奖金我分你一半,行吧!菜来了。。。” 店小二:“辣椒炒肉,一桌一盘。” 林紫苏:“米饭!” 店小二:“米饭马上来!” 店里其他桌的人看着他们,王老太忍了忍。 鲜香味美的菜端上桌,雪白的米饭端上桌,冒着热气,香味直扑鼻腔。大家忍不住地咽口水,眼睛看着桌上的饭菜,移不开视线。 陆氏咽了咽口水,看着婆母,“娘,要给他们留些菜不?” 林显文看着辣椒炒肉,猛吸一下鼻子,“大伯娘,我爹身上带着钱,不用留。这些菜,能够我们吃都不错了!” 林老头一脸不可置信,这孩子真是。。。“一桌子菜,还不够吃?你们把我这把老骨头啃了得了!” 第126章 询问信息 一行人满足地走出小饭馆,饭馆虽小,味道不错,价格实惠。大家都吃的很开心,除了王老太、林老头。 特别是看到账单那一刻,林显文赶紧一手一个挽着走出饭馆。林紫苏快速结完账,不给俩老人说话的机会。 林紫苏:“奶、爷你们回临时居吧,我们去。。。去找活干!” 王老太、林老头一脸不相信地看着她,不只他们不信,其他人也不信。 林紫苏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她要去忙了。“我们去忙咯!” 林显文摆摆手。 沈香兰看着三个妯娌,“你们去哪?” 陆氏:“我们去看看有什么活干。” 冯氏不想回去听唠叨,不如在外面转转说道:“我去那些饭馆、酒楼问问,招不招人洗碗。” 杨氏点头道:“嗯,洗碗我也能干,我也去。” 最后,王老太、林老头最小的两个孙子,林显河、林显山和他们回临时居去了。两孩子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娘、哥哥姐姐们,恋恋不舍走了。 林紫苏找到老爹他们,不只林家人,还有一路逃难来的男人们。一群男人拿着吃食,边走边吃,上百人感觉像是去打群架的一样。 林紫苏:“爹,婶子、姐姐们也想找活干,你帮她们找找。” “有,有活干。”林有才从兜里掏出小本子翻开,“我把大家能干的活,地方在哪里,都写在本子上了。你们看看,想干什么活。” “你们忙,我们先走了。回见!”林紫苏说完,就拉着老娘、老哥走。 林有才挥挥手,“行,你们注意安全。” 清水政府,门口没有人站哨,林紫苏直接走大堂。一幅世界地图画满整面墙,正对着大门,人走进来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林紫苏、林显文、沈香兰走进大堂,仔细看着地图。整面墙的地图,只有华夏地图上,南方地区有几处彩色的版图。其他的都是版图涂成白色,黑线勾勒版图,黑字写名。 “这是他们自己画的!”林紫苏指着南方的那几块彩色的版图,“这是和国目前占领的土地?” “这是哪个省啊?这的省市县的划分,本来和。。就不一样,只能估计哪是哪个省了。”林有才在细细打量。 “我们现在是在红色这块吗?”沈香兰看着地图上明显的一条长江,红色那块正好在长江边上。 “应该是。”林紫苏往里走,走进里面的大厅,就看到一块牌子上写着咨询处。桌后坐着7个男女,多数都是小年轻。 “姥爷、大舅、二舅、表哥!”林紫苏看到姥爷、两个舅舅、表弟坐在桌前询问。 林显文:“姥爷、大舅、二舅、安荣。” 沈老头转头笑道:“诶,乖!” 沈安荣:“姑姑、小文、小苏。” 沈经富:“姐,显文、紫苏,你们也来了。” 沈经财:“姐,显文、紫苏,姐夫呢?” 沈香兰:“爹,你们吃午饭了?你姐夫忙别的去了。” 沈老头:“吃了,你娘她们先回去了。我们就来问问情况。” 沈香兰:“那你们问你们的,我们回去再聊。” 沈老头点头,继续问着对面的年轻人。 “你们好!想咨询什么?”年轻的姑娘热情地招呼林紫苏三人坐下。 林紫苏:“您贵姓,怎么称呼?” 年轻姑娘拿起挂在面前的工作牌,工作牌上有名字和她的相片,她指了指上面的名字,“我叫唐小甜。” 林紫苏:“唐姑娘,我想问下,外面的地图,有颜色的版图是指和国的土地吗?” 唐小甜笑着点头道:“是的,是指目前和国的土地。” 林显文:“目前是指,和国还在。。。扩张版图。。。扩张土地。” “是的,你们是刚来到清水城的吧?”唐小甜听口音,明显不是本地人。 沈香兰:“是啊,今天第一天上课。” 林紫苏:“和国对于我们这些外来的人口有哪些政策什么的吗?” 林显文:“临时居我们只能住一个月,那户口、定居是怎么安排,还是有什么条件、要求?” 唐小甜耐心地说道:“有的,有很多政策。” 三人坐好,表示洗耳恭听。 唐小甜:“外来的人,想落户定居,首先就得初级班毕业。幼童和年老体弱的人,不强求初级班毕业。没有户籍可以先来政府登记,办个临时户籍,就可以租房住或买房住。 等到初级班毕业,找到稳定的工作,在和国居住满一年的时间,并在一年内没有不良表现,可以申请和国户籍。 想去乡下定居,购买房子、田产的也是一样。乡下也是半日课,半日做活,和城里不一样的是上午做活,下午上课。” 林紫苏:“那我们初级班、中级班、高级班毕业后是留在清水城,还是被安排去哪里?” 唐小甜:“清水城现在人口比较多,大多数会往其他地方安排。除非你有稳定的工作在清水城,就可以留在这里。 和国的土地在不断扩张,人口会往缺人的地方安排居多。” 沈香兰:“也就是说,哪里缺人就往哪里去?看运气?” 唐小甜:“是也不是,看你会什么,哪个地方缺什么样的人才,就安排什么样的人才过去,主要还是看这个安排。 比如,有个地方缺人种地,就会安排农家去种地。哪个地方缺大夫、缺建房的。。。缺什么人就会安排什么人去。” 林紫苏:“去哪个地方落户定居,就是看运气。哪里有空缺,才能去。比如某个地方缺种田的老百姓,就安排外来会种田的百姓过去,是这个意思不?” 唐小甜微笑着道:“是的。但是可以自己选择,可以拒绝不去。你想去的地方也可以申请,这个不强制要求的。” 林紫苏心里想,其实就是一看运气,二凭本事,看各自能力。 第127章 身份证 雪亮的灯光在屋内亮起,穿着统一服装的工作人员和服饰各样的人,在大厅里各自忙碌着。 林紫苏看了一眼姥爷那边,还在询问,她接着问道:“那我们去哪里得知这些消息呢?我看清水城来往的人挺多,需要在和国落户定居的人不少吧?” 唐小甜:“城中有个信息广场,里面有许多竖牌,有新消息工作人员会贴上去,大家可以经常去信息广场看。还可以来咨询处,就这里,询问工作人员。有时会有宣传部门的工作人员,巡回放广播告知大家。” 沈香兰:“哦。。。这样。” 唐小甜:“你们刚来不知道,在和国许多事情都需要出示身份证,比如租房,去做工。你们有时间可以拿着户籍文书,先去把临时身份证办了。办身份证需要自己出钱,25、50元一张。” 林显文惊讶道:“做工也要?那些刚来,做半日工的呢?” 唐小甜:“半日工、临时工有身份证最好,没有也能做工。” 三人听到这样说,松口气,今天大伙应该能挣点钱。有事做,有钱进口袋,大伙心里能安稳些。 林紫苏低头撩开一点衣袖,看眼手上的表,下午15点多。“那办身份证的人多吗?” 唐小甜:“挺多的,需要排队。早上8点上班,中午12点下班,下午14点上班,18点下班。这个24小时制,你们学到这了吗?听的懂吗?” 三人点头,林紫苏:“懂,今天学了。” 唐小甜点点头,松口气,听的懂就好,用12时辰来说这个上下班时间又不够准确。 沈香兰:“那办身份证的地方在哪里?” 唐小甜:“我带你们去,今天办不了没关系,先认下路。办理身份证的工作人员是轮着休息,星期一到星期日都可以来办身份证。过节的日子不办理身份证,政府里只有值班的工作人员在,其他工作人员都会休假过节。” 三人点着头跟在她身后走,直走穿过大厅,通过一扇门,来到一个小一点的大厅。这个大厅也很宽大,里面摆了一排排的长条木凳子,凳子上面坐着十多个人。 门口有小桌子板凳,一个年长的妇女派发木牌子。木牌子上写的数字,想办身份证的人领木牌子,坐在木凳子上等待。上一个办理完身份证,就会叫号子,拿着叫到的号码,就可以去办理身份证了。 唐小甜:“你们带了户籍文书吗?” 林显文:“没带。那没有户籍文书的人,能办吗?” 唐小甜:“能办,很多人都没有户籍,临时身份证、居民身份证都能办。何大姐说,来到和国等于新生,人生重新开始。有原来户籍,只是身份证办理和登记的时候方便一些,速度快一些。” “何大姐是谁?那这样的话,自己的名字、年纪想怎么填就怎么填啊?”林紫苏诧异的睁大眼睛问道。 唐小甜提到何大姐就笑眯了眼,“何大姐就是和国的主席啊!主席不是皇帝,是和国的领头人!何大姐说的,不要搞错噢!” 三人嘴角抽了抽,一脸复杂神色。 唐小甜以为三人是不习惯这个称呼,“我第一次听说的时候,也是不习惯,久了就习惯了。” 林紫苏憋住笑,应声道:“嗯。” 唐小甜:“你们有户籍吗?有户籍办理身份证只要25元,没有户籍的50元。办理临时身份证和居民身份证价钱一样,有户籍和没户籍价钱就不一样。” 沈香兰:“我们有的,还有这么多人排队,我们明天再来吧。” 林紫苏估算着时间,“反正下午也没事,哥,你拿着木牌在这等着,我和娘去拿户籍来。” 唐小甜看着中年妇人问道:“周姐,还有牌子吗?” 周姐:“还有5个牌子,那三个人是要办不?赶紧来领号码牌。” 林紫苏:“来了。” 唐小甜:“周姐,今天办理身份证的人不多啊?” 周姐:“还行吧,比前段时间好些,号码牌都没有剩余的。” 林紫苏看着她递过来的三个牌子,“五个号码牌,我们都要了,我们人很多。” 周姐看她一眼,“行,办理完身份证,出来就把号码牌放回我这里来。” “好的,谢谢。”林紫苏拿着号码牌递给老哥,“你在这等着,我们去拿户籍。” “行,快去快来啊!”林显文揣着号码牌,找个空位坐下。 唐小甜带着母女二人往回走。 沈香兰:“唐姑娘,这号码牌每天限多少数量的吗?” 唐小甜:“是的,主要是为了不让大家白等。每天工作人员的人数是固定的,主要是机器只有那一台,加人手也只能帮着把信息填好。” 林紫苏:“什么机器啊?” 唐小甜对着两人一笑:“待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迎面走来沈家人,林紫苏喊道:“姥爷、舅舅,你们是去办身份证吗?” 沈老头惊讶道:“是啊,你就办完了?” 林紫苏笑道:“别去了,今天的名额没了。” 年轻男子看着唐小甜问道:“满额了吗?” 唐小甜点头。 他转身对着沈家人说道:“今天的名额满了,不过没关系,除了节日放假,星期一到星期日都可以来办理的,不用急。每天限人数办理身份证,也是因为办理不过来,领号码牌是为了不让大家白等。” 沈家人表示理解的点点头。 沈香兰剜一眼女儿,林紫苏笑道:“姥爷,我这里还有两个名额,你们办吗?” 沈老头好笑地看着她,“你这孩子,调皮的很。” 沈香兰:“爹,你和娘先办理身份证,你两个老人家难得排队。其他人明天再来办就是的,不急,还有一个月时间。” 沈经财点头道:“是啊,爹,今天还有名额,你和娘先办吧!” 沈经富:“要办的人太多了,你和娘免得来人挤人,我回去把户籍文书带来,你和老二先去等着。” 沈香兰:“显文在里面拿着号码牌坐着的,你们也进去坐着,我们等会儿就来。” 沈老头:“行,你们小心些。” 林紫苏和沈香兰、沈经富、沈安荣、两个工作人员往回走。 唐小甜:“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再来咨询处询问。” 年轻男子微笑道:“欢迎你们下次再来。” 林紫苏:“好的,谢谢你们。” 4人快步朝外走去,走着来回也要半个多小时,还是脚程快的情况。 第128章 办理 街道上人来人往,4人快步走,也不影响他们边走边聊。 “我发现和国的女工作人员,都是抬头挺胸,直视其他人,落落大方的与人打交道。”林紫苏这段时间与和国的工作人员打交道,除了不符合这个时代的东西以外,最明显的就是女性工作人员的精神面貌,言行举止。她们不会因为对面是男性,就不敢抬头看人,眼神躲闪,害羞,不好意思之类的。 沈经富非常认可地说道:“是啊,她们和大桓朝的女子完全不一样!我在外行商的时候,都没见过这么多大胆的女子。和国真是神奇!与大桓朝处处不一样!” 沈香兰:“读的书不一样,接受的思想不一样,肯定都不一样啊!” 沈安荣:“清水城街上干干净净,还有人打扫,地上都没见肮脏东西。在街上晃荡的乞丐、闲汉、地痞流氓,也没见着一个。每个人都非常忙碌的样子。大多数人穿着不算多好,精神头都不错。” 林紫苏:“表哥,你观察的还挺仔细啊!” 沈安荣不好意思的笑笑道,“和国与我们生活的地方太不同了,忍不住多看多听。” 4人边聊边往临时居走,林紫苏看到前面有个人影非常眼熟,走过去才看清是李铁蛋围着穿着光鲜的中年男人说着话。 李铁蛋正好背对着他们,没有发现4人。 林紫苏:“他在干嘛?做工?” 沈香兰:“不做工,能干嘛!” 林紫苏:“对了,我要记得找李大丫说说,让她办理身份证,户口可别再上李家了。” 沈香兰:“利弊说清楚就行,让人家自己选,那是别人的人生。” 林紫苏:“知道,但是她年纪不大,见识、认知她能有多少嘛!那不得多提点几句。” 沈经富:“唉,天下可怜人何其多。不过能顺手帮一把,是好事。看着也是真可怜!” 4人紧赶慢赶,身上都走出汗来了。林紫苏:“能不能坐车出门噢!走的累!” 沈香兰:“才走多远点噢!车子停哪嘛?我们才进城多久,你知道哪里可以停车?” 林紫苏:“问呗!” 时间紧,4人也不啰嗦,拿了户籍文书就走。沈安荣留下来陪他娘她们,沈香兰挽着叶老太就走。 4人往清水政府赶去,气喘吁吁走到政府大门口,林紫苏看下时间,4点40。4人在门口缓了会儿气,才往里面走去。 来到办理身份证的地方,林显文、沈老头、沈经财坐在一起聊天,看到四人进来,松一口气。 林显文:“娘,下一个就到我们了,你们终于来了。” “走的累死了,身上都出汗了。”林紫苏觉得有些热,想脱衣服又怕着凉。 林显文:“等会出去问下,有没有停车的地。这城也不小,有事全靠脚走,吃不消,时间也不赶趟。” 林紫苏:“嗯,我正有此意。” 沈香兰:“到我们了,爹、娘你俩先办,我陪着你们去。” 叶老太紧张地站起身,“行。” 沈老头:“走吧,赶紧办完,人家也好下工回家。” 沈香兰朝发号码牌的中年妇人走去,“周大姐,我们可以陪着进去吗?” 周姐:“可以,你们是一家不?” 沈香兰:“是一家。” 周姐:“那你们可以一起全进去,先把表填好,办理的速度快一点。” “好。”沈香兰往回走两步,扶着叶老太,“爹,我们可以一起进去,走吧。” 7个人走进门里,外面的等待大厅都空了。屋里很宽敞通透,开着雪亮的灯光,到处都可以看得清楚明了。 屋里有二十多个工作人员,都是年轻男女。其中一个年轻女子看着进来的人说道:“你们好,需要办理身份证的人,请到这边坐下。” 一排桌椅板凳,后面坐着工作人员。沈香兰扶着叶老太坐下,沈经富拿出户籍文书摆在桌面上。 沈家的男人们虽然没有考学,没有有功名在身,但是都识字,会写会算。对于和国的字,连猜带蒙,也能看个半懂。 沈香兰负责给他们翻译,根据工作人员说的,教他们怎么填写。 林紫苏、林显文两人各自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在工作人员诧异地目光中,按照工作人员说的,自己填写好信息。 工作人员拿着他们的户籍文书比对,又根据他们填写的内容仔细问了一遍。 沈香兰又过来看了看,对工作人员说没问题,工作人员带着俩兄妹去旁边的房间拍照。 林紫苏心里吐槽,完全就是现代办理身份证的模式。她端正坐好,工作人员给她梳了梳头发,把她头发别在耳后,然后工作人员拍了几张。 林紫苏拍好,林显文坐上去,在工作人员的指示下头摆正,几下就拍好了。 两人出去等,叶老太和沈老头的表格终于填好,沈香兰拿着表格就是麻溜地填完,弄得工作人员多看了她几眼。 两兄妹陪着叶老太、沈老头进去拍照,俩老人一脸懵地轮着坐好拍照,工作人员耐心地在旁边指引他们怎么做。 最后沈香兰进来拍照,全程半个小时,5个人就办理完了身份证。 工作人员们都非常的惊讶,他们还以为今天最少要晚半个小时,才能下班去了。 工作人员让5个人去外面的等待大厅坐着等,因为5个人办理的快,还剩半个小时。让他们拿了临时身份证再回去,明天就不用再跑一趟了。 一般是上午办理身份证,下午来拿,或者是第二天来拿做好的身份证。 林紫苏非常期待,那个何大姐,难道有做身份证的机子?不可能吧。。。 下午18点,清水政府响起钟声,工作人员们脸上都带着笑意,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里面的门打开,一个年轻女孩拿着五张临时身份证出来,看着身份证上的名字念道:“林紫苏,来拿临时身份证。”她对着身份证上的寸照,看着林紫苏的脸,对得上,就递给她。 林紫苏看着手上的临时身份证,整体淡黄色塑料卡片,和现代身份证的尺寸差不多,卡片上的排版布局一模一样。 右上方是林紫苏的1寸照片,贴在纸上,没错就是贴在纸上。左上方印着名字、性别、出生日期、住址,就是没有民族。最下面一排印着临时公民身份证号码。 她翻过来看背面,印着和国临时居民身份证,清水城政府签发,有效期限。看着日期,算了一下,三个月换一次,就是一个季度得来换一次 整个临时身份证,就是一张纸上印着个人信息,贴上个人寸照,然后塑封住。一张塑料卡片身份证完成,塑封不怕水打湿,经得用。 第129章 蜂窝煤 太阳渐渐西沉,天边留下多彩的余晖。 街道上人来人往,吃食铺子里外都是满满的人。 林紫苏他们拿到临时身份证,就打算买些吃食回临时居去。 五张临时身份证被沈老头、叶老太、沈经富、沈经财四人,反复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眼里的震惊之色,只增不减。 沈经富:“这画像怎的如此清晰,看着和真人一模一样。这么小的画像,那么一会儿就画好了,这画师真厉害啊!” 林紫苏:。。。。。。 林显文:。。。。。。 沈香兰:。。。。。。 “我们就坐在那里一下,这画像就成了。”沈老头看着自己的照片,反复看,瘦了真好,就是他咋黑成这样了。 “我看到那女的拿着一个小盒子,对着你们一会儿,就说好了。那是什么法器不成?“沈经财回忆着刚才的画面。 沈香兰:“天色不早了,我们买了吃食,回去再说吧。” “是了,是了,他们该等着急了。”叶老太看着临时身份证上自己的画像,真是老咯!这满脸的褶子,那么小的画像,连脸上的皱纹都清晰可见,真是神了! 买了一堆吃食,7人就急急忙忙往临时居赶。 一路上还碰到不少自己人,也是拿着吃食回临时居。大伙有说有笑,聊着今天的做工和见闻,不知不觉走到临时居。 王老太、林老头拿着小凳子,坐在木屋外面望眼欲穿。林有山、林有河两兄弟听到说话声,从木屋里探出身来。 看到林紫苏三人回来,四人急忙走过来询问。 王老太拍着大腿道:“你们终于回来了,那啥办好了?” “奶、爷,我们三个的办好了。明天中午下了学,大伙就赶紧去拿号码牌排队,早办早好。”林紫苏说着从口袋里,掏出淡黄色的临时身份证给他们看。 林显文自觉地把自己的临时身份证,也递过去。 “爹、娘,林有才他们还没回来吗?”沈香兰踮起脚四处看了看,很多人都还没回来。 “出去干活的,都还没回来。这。。。还画了画像啊!”林老头瞪大眼睛,把临时身份证放到眼前,仔仔细细打量着寸照。“这画的真好啊!一看就晓得是苏丫头!” “这画像,画的跟真的一样。”王老太小心地摸着,“这外面包的是啥子,硬硬的!” 嘈杂的人声传来,一大伙人走进临时居,朝着这边走来。 “爹、娘,我们回来了。你们吃晚食了没?”林有才抱着几袋吃食,一脸喜色地走过来。 王老太:“还没啊,等你们呐!今天做工咋样啊?” 林紫苏:“爹,你这么开心,是发财了?” 林老头:“咋少几个人?” 林有才:“大哥他们放牛车去了!今天一车木炭都卖出去了。还剩半车,里正爷说,一家分一点,反正用的上。” 林显文:“不好卖吗?” 林有才:“这车像子树烧的木炭,要是在北方卖的话,能卖出更高的价钱。在这里也不是不好卖,只能说是和当地的物价相比,价格还行。城内是不准烧柴火的,都是烧的煤炭、木炭,清水城里有蜂窝煤卖。” 林紫苏掏掏耳朵,“蜂窝煤?!蜂窝煤都用上了?!” 林有才:“我向酒楼掌柜打听的时候,也是惊讶的很。” 林老头一脸怒色道:“临时居里不让人开火煮饭,城里咋的还不让人烧柴啊!” 王老太眉头深皱,满脸忧色道:“这光烧炭火、烧煤,多花钱啊!我们还是找个村子住吧!” 林有才耐心地细细说来,“爹、娘,你们先听我说完。我理解为啥不让烧柴!这城里烧柴也得买,城外附近哪里有那么多柴给人烧啊!烧柴太烟熏火燎了,城里人们住的又密集!最重要一点,男女老少都要去上课、上工,哪个有时间去很远的地方打柴火! 这蜂窝煤是政府卖的,价钱不贵,3元钱一斤煤。按人头限购,一个人一个月30斤煤,超过30斤煤还要再买,就是10元一斤。 木炭就是老百姓自己烧炭用或者卖,用什么材料烧成炭来定价,价格高低不一样。像子树烧成炭,价格就比较高。但是价格和北方比就差很多,打听了一圈,差不多都是6、7元一斤。 大多数人都是买政府的蜂窝煤用,木炭是茶楼、酒楼买来小炉煮茶煮酒,厨房烤吃食用的多。我们就卖给茶楼老板了,6元一斤。 要不是大伙缺钱,我们又还没有居所,木炭太占地方了。我都不想卖,各家分一下,都差不多了。要是大伙留城里,以后也要买煤买炭用,反正用得着。” 林紫苏:“像子树烧的炭,确实不错,清脆悦耳。好木炭都是金石之声,这个价格真是便宜了。早知道在上船之前,在那边找个城卖了。” “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啊!长江对面多危险啊!你要命还是要钱啊!”沈香兰没好气对着女儿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沈香兰转头对着公婆,“爹、娘,我们边吃边说,吃食都要冷了。” 王老太:“哎哟,光顾着说话了。来,来,把桌子、板凳摆到外面来,先吃了晚食再说。” 煤和炭一样,都不是平民老百姓能用得起的。煤炭、木炭都是珍稀资源,木柴也难得,烧火煮饭用多了木柴被长辈骂都是常事。 在南方购买木柴,平民老百姓也能接受的起柴火价格。在北方木柴可就不便宜了,更不要说煤炭、木炭了。北方冬天的柴火还会涨价,多数老百姓都是自己上山砍柴、捡柴用。 百姓们追求的并不是暖,而是不被冻死。寒冬是老百姓最难熬的季节,冻死、生病的百姓多如牛毛。火是一种宝贵的资源,在古代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冬日洗澡都被视为不良习惯。 在寒冬,大富大贵的人家也不会轻率洗浴,倒不是不舍得柴火、炭火,而是怕染上风寒一病不起。更不要说平民老百姓们,活着本就艰难困苦,哪里敢寒冬洗浴。 古代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分男女都是长发,头上有虱子是常态。所以有了蓖梳,用蓖梳梳发,把虱子梳下来。富贵人家喜欢用花香头油梳发,西方人喜欢用香水,其中的原因少不了是个人卫生问题。 林紫苏咬一口馒头嚼一嚼,夹起一筷子酸菜塞嘴里,咽下去说道:“清水城产煤吗?还是产煤地离这里不远?” 林有才:“这不产煤,听说是产煤地不远。主要是有水路运煤,运煤到这方便又快,听说是每日都有煤运来。” 第130章 不同的户籍规定 大伙吃完晚食,天彻底黑下来。临时居不准点明火照明,晚上19点电灯亮起。 围墙里面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根几米高的水泥柱子,柱子上面安装有大灯。十多个大灯一亮,宽阔的临时居里一片明亮。虽然没有亮如白昼那么夸张,但是能看得清路和人。 临时居20点关大门,22点关大灯。白天人们要上学、上工,晚上吃了晚食要洗澡洗衣,人太多得排队进行,所以关灯时间略晚一些。 一大家子人吃完晚食,林紫苏、林显文、沈香兰就把在清水政府打听的消息,还有自己的分析全部说了。 林紫苏:“这个临时身份证就是个人信息,和户口没有关系,我的临时身份证上的地址,写的临时居。户口是定居落户的时候,再说的事。” “我在那里排队等待的时候,看到他们拿的居民身份证,是淡蓝色的,我们的临时身份证是淡黄色的。而且我还听说。。。”林显文看着林老头、王老太说道:“在和国,不管男女,有无父母亲人,都可以申请自己单独一个户口。成家的子女就必须得从父母的户口上分出来。自己小家一个户口,或者自己单独一个户口。” 林老头:“啥?!!” “小家一个户口啥意思?!”王老太惊道。 沈香兰:“成家的男女,都要从父母的户籍上迁出来,除非是他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比如,林有才和我成家了,我俩都有父母兄弟姐妹,那我们两个的户籍就得迁出来,另开一个户籍。大哥、二哥、三哥,也是一样。 您俩老人可以单独一个户籍,也可以和其中一个子女,在一个户籍。反正就是你们的户籍中,只能有一个子女的家庭。” 林有才听到这样里就明白了,“爹、娘,意思就是我们几兄弟成家了,不能在一个户籍上,必须各自分家生活。但是不管你们两人的户籍,是单独在一个户籍上,还是和哪个子女在一个户籍上,所有子女对您俩的孝敬、照顾和以前都是一样的。分户籍对爹娘的孝敬,你们放心,没有影响。” 一大家子听得懵逼、惊讶,各自心情复杂,有自己的想法。 俩老人表示不能接受,林老头气愤道:“爹娘在,不分家。祖祖辈辈都是这个规矩!” 林有才:“大桓朝分家过的也不少,我们要在和国生活,那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矩!更何况,户籍在不在一起有什么关系?亲人之间是血缘和亲情在牵绊,又不是靠一张纸来维系。大家只是没在一个户籍上,不住在一起,兄弟姐妹还是兄弟姐妹啊,爹娘还是爹娘啊!那以前,我和香兰成亲后,一直都住在城里,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啊!要去逃难,第一时间就回村找你们了!” 林老头皱巴着脸道:“那怎么一样!你是为了去书院教书,住城里方便。” 林有才:“那怎么不一样!以前在大桓朝我住城里方便上工,以后我们几兄弟在和国,房屋还可以建一排嘛!您俩想住哪家,住哪家!不乐意和儿子住,再给您俩建一栋屋子住!” 林有才说着站起身来,“现在大伙刚到和国,各方面都不习惯,我们走一步看一步!时候不早了,明天都得上学、上工,你们先去洗澡吧,排队得排好一会儿了!我去找大伙说说,看大伙什么想法,明天下学,大伙一起去把临时身份证给办了。” 林有祥:“对,是得办!今天一样的做工,有初级毕业证的,有临时身份证的工钱都比我们多一些。” 林有福:“是啊!一样的出力,少那许多钱!” 林老头的注意力一下子被转移,“啊!咋这样啊?少了多少啊?” “奶,我们洗澡去,早洗早休息。明天那么多事呢!”林紫苏叹气,要不是澡堂有工作人员守着,洗完澡要签名或者盖手印。她是真不想去澡堂洗,队伍排得老长了。她想回房车洗,回房车睡。 林显文也是相同的想法,要不赶紧出去租房子住吧。现代人也不是所有人冷天都会洗澡,热天不洗澡的都有。主要是排队,真的麻烦。 早晨6点,天色才蒙蒙亮,临时居里就有人起来。7点钟,临时居放着广播,叫人起床。 3月底的天气,早晚还是非常寒冷,白天午时温度高些。 大伙洗漱完毕,拿着布袋子和本子朝学校走去。路上看见有卖早食的摊子,买了早食边走边吃。到学校的时候,早食差不多都吃完了。 各自找到自己的教室,进去坐好。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有的坐在位置上聊天,有的坐在位置上翻看本子,回想昨天老师教的东西。 林有才:“紫苏啊,下学了,我们先回临时居去,我要把冰柜里的东西拿走。” 林紫苏:“这里能卖?有人买了?” “嗯,我昨天没去做工,到处打听事。我们把大伙一起的东西,该卖的卖了,该分的分了。以后怎样,以后再说。” 沈香兰:“也是,时间长了扯不清!大伙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 林显文拉老爹过来一些,凑到他耳朵说道:“我们出去租房子住吧!住在临时居太不方便了!” 林有才笑道:“你猜临时居为什么只让人住一个月!临时居就是不想让人住的方便,住的太舒服!临时居只是让刚到这里的人,暂时有地方落脚,得到喘息时间。最主要是让大伙积极自力更生,和国都给这么多便利了,正常男女都能生活下去。” 林紫苏:“相比其他国,和国简直就是神仙国好吧!” 沈香兰:“和国让许多底层百姓的人生,有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廉价的船票、住宿、吃饭费用,也不急着让人付账;不分男女,不分老少,都能免费学习,还发放免费的本子、笔;提供廉价的住所;提供临时工作,挣生活费。那么多国,也只和国把百姓当人。” 林有贵:“是,是这个理。昨天我们去码头搬货,有工作人员安排,没人抢也没争,大家排队领事做。” “要是在大桓朝去做工,可没那么容易。人家都有地盘划分,你想去做工,得先认人。”林有福回想起以前农闲的时候,兄弟们进城找事做,可不容易。打架抢事做,再正常不过了。 教室里的林家人,都纷纷点头。昨天男女老少都找到事做了,领着现结的钱,回临时居的路上,冷风都是甜的。 一家四口互相对视一眼,心领神会。虽然他们才来几日,但是清水城的一切,让他们知道,穿过来的“同乡人”必定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 第131章 去租房 天色阴沉。 下学后,大伙午食都没吃,拿着户籍冲向清水政府。 沈香兰、林显文带着大家,去清水政府办理临时身份证。他们昨天办过了,熟门熟路,把大伙带到办理大厅领了号码牌,又把办理流程告诉大伙,俩母子就撤了。 沈经富和沈经财昨天虽然没办,但是流程都知道的,他俩也能帮助大伙。 沈老头、叶老太、沈香兰、林显文先去信息广场看看,顺便等林紫苏过来,一起去吃午饭。 在金炭村得的那头倒霉熊,它的熊掌、四肢腿、熊胆、熊肋骨,都还冻在房车的冰箱里。房车只有林紫苏能打开,林紫苏和老爹回临时居拿熊去卖。 林有才给牛、骡子喂了草料,把牛牵出来套上车厢,驾着牛车出门。 “等一下,我把大黑牵上。大伙都不在,不然另外三条狗,也可以牵上,带它们出去溜达。” 林有才:“没事,等会里正爷办完证就回来的。” 林紫苏:“这么多人,怕是要办几天去了。” 林有才:“那也没有办法,慢慢办吧” 林紫苏快跑向自己的小木屋,钥匙插进锁孔里开锁。“大黑!憋坏了吧!走!带你上街去!” “爹,你等会儿,我带大黑上个厕所就来。”林紫苏牵着大黑往卫生间走,本土田园犬就是聪明,她教了两次,大黑就会拉坑里。 牛蹄“哒哒哒”朝着清水政府走去。 林有才驾着牛车,林紫苏和大黑坐在旁边,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有穿着统一服装的人在打扫街道,有的在指挥驾着车的不要乱停,有的拿着笔和本子拦着骡车在写着什么。 林紫苏:“难怪牛屁股后面,装个屁兜。老爹,你昨天被罚钱了吧!” 林有才:“哈哈哈哈。。。牲口随地大小拉,都得罚钱。昨天被罚了1次,2元钱。昨晚分炭钱的时候,你本树爷又把两元给我了。” 两人说着话,来到清水政府门口。 “赵爷爷、树爷爷、陶叔你们怎么站在外面啊?临时身份证办好了?”林紫苏一眼就看到站在街边的几人。 赵屠夫:“没有,人太多了,让他们先办吧!我们去把东西卖了再说。” 林紫苏:“你们特意等在门口的啊?” 陶明远:“是啊,先来认下路,有时间再来办。” 林紫苏牵着大黑跳下车,让他们上车。 林本树:“我们来的时候,就有人在那等着了。我们的人,就40多个人领到号码牌。” 陶明远:“工作人员看着我们几百人进去,都没人惊讶,好似习惯了!” 赵屠夫:“人家啥场面没见过,赶紧走吧!” 牛车路过信息广场,林紫苏牵着大黑下车,老爹驾着牛车走远。 信息广场有他们不少的人,在找半日工做。林紫苏找到坐在一边的娘、哥、姥姥、姥爷、爷、奶、里正爷、二爷、三爷、三奶。。。 她有些懵,“各位长辈好!你们都不要办证吗?” 王老太递给她一个饼,“不急,过几天再办。林紫苏接过闻了闻,是葱油饼,咬一口,里面还有肉馅。 林里正:“有证工钱能多5元,就先让要做工的人先办。我们这些老辈子,后面再办也没事。” 林紫苏:“哦。” 沈香兰:“快吃,吃完我们去看房子。” 林紫苏咽下嘴里的饼说道:“那现在就走吧,吃饼又不耽误我走路。” 林老头站起身:“里正叔,那我们走吧。” 一行几十人,除了沈香兰,老的老,小的小,走着看房子去。 林本水:“昨个下午,他们就找到租房的店子了,说是官府开的店有保障。在进城门不远,大路旁边,我们直走过去就能看见。” 林紫苏走在最后面,悄悄撕下一小块饼喂给大黑,凑到老娘身边,“爹他们早就打算租房了?房子中介在哪里都找好了。” 沈香兰嫌弃地看一眼女儿,“限期一个月,你是一点都没当回事啊!难道最后一天,才去找房子租啊!” 林显文:“呵呵呵呵。。。吃你的饼,跟着走就行。大黑过来,哥哥等会给你买好吃的。” 林紫苏一个大白眼甩过去,阴阳怪气学着说道:“哥~哥~等会儿~给你买好吃的~” 众人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大开的城门口。 “是不是那个店子!”林显文指着店门上头挂着“清水政府”,四个大字下面写着稍小一点的一排字,“房屋买卖租赁中心”。 林紫苏:“清水政府房屋买卖租赁中心!” 林里正:“苏丫头认识不少字啊!走,咱们进去看看。” 清水政府房屋买卖租赁中心,是由和国官方管理,一排5间商铺打通,里面非常宽敞明亮。 一个年轻姑娘穿着工作服,脖子上挂着工作牌,她面带微笑地走过来询问:“请问,您们是要看房吗?” 林本水:“我们想租房子。” 李元把人请到一边坐下说道,“我叫李元,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您们需要多大的房子呢?多少人居住?请说一下你们对房屋的要求。” 有一堆长辈在,林紫苏他们没法插话,随他们聊去。 李元走到存放资料的书柜里,拿出大本子过来,翻看起来。“根据你们的要求,三百多人都要住的近,最好那一片都是你们住。私人租赁的房屋没有满足这个条件的,只有政府城内的公租房和城外郊区政府的公租房。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林里正:“租金多少啊?” 李元指着墙上的价目表,“老爷爷,价钱要看你们选择多大的房屋,是城内的房屋还是城外的房屋。价钱都是政府定的,明码标价,墙上贴着价目表。” 林紫苏走过去,看着节目表,眼花缭乱,总结就是多的上千元、几百元、一百多元,几十元的也有。“能拿着价目表,去看房子吗?这看了才好做决定。” 李元笑道:“能的,全程有工作人员陪同。去远处看房,有车子坐着去。车费是5角一人,看房才有的优惠价。因为你们要看的这两处地方,离这里比较远。您们看,怎么样?” 林里正:“一家派一个代表去,还是都一起去看?” 林本水:“这里离临时居挺远的,大伙来都来了,一起去看吧。我这里先垫着钱,爹,行不?” 林里正:“行,时间不早了,走吧,走吧。” 李元:“您们稍等,我去安排车。” 几分钟后,20多个人坐着三架骡车准备穿过城内,先去看城外的公租房。 第132章 看房 骡车不紧不慢走在主街道上,一辆牛车过去。 林紫苏和大黑坐在车厢外面,她眼尖一下就认出自家牛车,赶紧扯着嗓子喊:“林有才!!!林有才!!” 大黑:“汪汪汪汪。。。。” 林老头:“你这丫头,咋喊你爹大名啊!” 林紫苏:“不喊大名,光喊爹,他也不知道叫谁啊!” 城内的车子,都不准行驶的过快,速度只比人走快些。 林有才听到他的名字一愣,赶紧拉扯缰绳,让牛停下来。他侧出身子,转头向后看去。一眼就看到大黑,还有旁边的闺女,驾着骡车的年轻姑娘看着面生。 林有才:“你们坐的,谁家的骡车?” 林紫苏:“我们和工作人员去看房子,爹去不去?” 陶明远探出头来说道:“我们刚好办完事!去啊!” 林有才:“去,正好去看看。” 赵屠夫:“你们走前面,我们跟在后面去。” 长江码头这边进城是北城门,四辆车朝东城门而去。 清水城有四个城门,早晚都不开关城门,也无人守城门。城内外一天24小时有治安队巡逻,几队人马轮班巡视城内外。 从北城门那边坐着车穿过清水城内,来到东城门花了40多分钟。从东城门出去,往外走十多分钟,就看见一个个有序排列的院子。院子的围墙都是用泥巴石头垒砌的,看着有2米多高的样子。 李元和另外两个车夫停下骡车,她指着这一片的院子说道:“老大爷,这一片的院子都是政府前两年建的公租房,短租、长租都可以。” 林本水:“这些房子现在有人在住着吗?” “有人在住的,不少人。院子有大有小,价格各不相同,大小都要看看吗?” 林有才:“来都来了,都看看吧。” 林本树:“走,我们人多,空着的院子都看看。” 两个车夫留在原地等待,看着4辆车。 李元带着人往前走,走到一个院子门口,掏出钥匙打开双扇木门上的锁,推开院门走进去。“这是3型院子,院子宽敞,前后都可以种菜,养家禽、牲口。” 李元带了大伙看了前后院子,来到中间的木楼说道:“这是屋子,有两层楼,楼上楼下都能住人。”她掏出钥匙打开锁,推开堂屋的双扇木门,“进门是堂屋,左右是房间,堂屋后面也有一间屋子。每个房间都有窗子,推开窗子,光线都非常好。 一楼有一个堂屋三间房,二楼有四间房。厨房是一间水泥房,单独建在左边,上二楼的楼梯就在厨房和房屋中间。”说着走到厨房,她指了指带扶手的木楼梯,掏出钥匙打开厨房的单扇木门,引着大家走进去看厨房。 水泥砌单间厨房,里面有两个灶台,烟囱竖在房顶。水泥砌的台面,上面可以切菜或放东西,下面有两层,也可以放锅碗瓢盆。 大伙看了厨房,接着走上木楼梯,上二楼看房间。 “典型的南方木楼,整个木楼都是木头做的,没用一颗钉子那种!”林紫苏拍了拍木板,这种木楼在现代农村都还有人建来住。 老辈子们年轻的时候,就会在自家山上种树。几十年后等到孙辈要建房,就可以上山伐树建房。木料自家有,就只要出师傅工费,买屋瓦就行。 要是自家没有木材,需要买木材建房的,那价钱就非常昂贵了。一套漂亮的木楼建下来,可比建一栋砖房楼贵多了。 这里的木楼,没有什么特别的设计,没有繁复雕花什么的。主打一个结实、简洁、实用,木板是纯实木很厚实,木材外面都刷了桐油。 大伙看完下楼来到院子里,李元指着屋顶上的黑瓦说道:“屋顶的瓦都是好的,没有漏水的困扰,要是房屋哪里出现问题,你们可以到房屋中心去找我们。我们会有人来维修房屋,但如果房屋是人为破坏的,就得照价赔偿。 大家要小心用火,安全用火,院子里有两口大水缸,里面必须随时装满水,是以防万一,备着灭火用的。 这一片有两口大水井,用水就得自己去挑。往那边走,稍远一点的地,有一条小河。 对了,厕所和浴室单独建在后院。我建议冷天还是去城里大浴室洗,温暖又方便。” 陶明远:“这南方的屋子就是和我们北方不一样啊!” 林老头:“咋都没有火炕啊?” 李元笑道:“大爷,我们这里不兴火炕,冬天也冷,但是没北地那么冷。冷的时间也没有很长,我们一般都是烤炭火。” 林本树:“那这价钱。。。” 李元:“我们这的短租,以月为单位,最短1个月起租。不管有没有住满一个月,都是按一个月收钱。第一年租房子,1型院子每个月300元,2型院子每个月500,3型院子每个月800元,4型院子每个月1200元。” 林本铁:“这么贵!” 林本铜:“这价钱,还能少不?” 李元摇头:“这是政府定的价钱,明码标价,不是我们能改的。” 林有才:“我们先看吧,看好,问好价钱,回去再决定!” 一行人去看了4型、2型、1型院子,又看了两个水井在哪里,小河往哪边走。 4个院子的户型基本差不多,区别在于院子大小和木楼的大小,房间的多少。1型院子最小,只有前院,一层木房子,并列三间木房。左边是单独的厨房,一眼看过去就是一排4间房,茅厕和浴室单独建在前院的一侧。 2型院子比1型大些,但也没有后院,只有前院。木房子只有一楼,没有二楼。左边厨房,右边房屋就是打开双扇木门,进去是堂屋,两侧是房间,堂屋后面还有一间房间。茅厕和浴室也是单独建在前院的一侧。但是房间面积宽大一些,院子也要大一些。 4型前后院子很宽大,厨房、浴室、茅厕都是水泥砌的,单独建在后院的一侧,中间是2层楼的木房子。房间有十二间,房间多,且很宽大。 第133章 意外 “这地如何称呼?距离清水学校多远啊?”陶明远四处打量 ,转过头来问着李元。 李元:“这里不是村子,这里原来是城外的一块空地。来清水城的人越来越多,城里住房紧张,政府就划分这一片,建了公租房区。 这里叫清水3号小区,城里的公租房区叫清水1号、2号小区。城门南外的公租房区叫清水4号小区。 忘了说,公租房最短1个月起租,最长2年,意思就是最多只能租2年。第2年的房租比第1年的房租贵很多。 清水3号小区到清水学校,驾车只要20多分钟到30分钟的样子,走路的话50、60分钟。” 林紫苏小声对着老娘嘀咕:“啥都叫清水,取名真省事啊!” 沈香兰好笑地看着她,“省事确实是省事,但是一听名字老百姓就知道是官方的,有安全感,信任度高。而且也让人更容易记住,对这些大字不识几个的老百姓友好啊!” 林紫苏:“那倒是。” 一行人上车回城,去清水2号小区看一看,清水1号小区已经住满了。 40多分钟后,4辆车停在清水2号小区路边,大伙步行进去。 清水2号小区布局和城外清水3号小区布局一样,也是4种户型。一个种类的户型建在一起,小区里四通八达的水泥路,城外小区是石板路。 城里1、2号小区是水泥砌的房,准确来说是砖房子,城外两个小区是木房子。但是城外小区有院子,院子宽敞可以种菜、晾衣服被子、玩耍、养牲口家禽。城里小区1型、2型没有院子,就是一栋砖瓦房在水泥地上。3型、4型有前院,但是不大,是水泥地,勉强停两辆车牛车进去。 王老太:“咋没看见厕所和洗澡的屋子?” 李元:“厕所和浴室建在屋子里,洗澡大伙多数是去大浴室洗,方便。” 王老太皱着眉头说道:“建在屋子?那得多臭啊!” 李元:“老太太,不臭的,上完厕所自己倒水冲就是了。” 林有才看了一圈回来问道:“这里的房子都是用来出租的?” 李元:“是啊!外地来到清水城的人多。” 林有才:“只有出租的房子?没有卖的房子吗?” 李元:“卖的、租的房子都有。有清水城的居民身份证能购买官方的房子,临时身份证只能买私人的房屋。私人卖房的很少,所以多数外地人都是租房。” 林有才:“可你们租房最多只能租两年啊!两年后呢?” 李元微微笑道:“很少有租到两年后的,要么落户在清水城,要么就去和国其他地方安家定居了。” “哦,那这房子我们肯定是要租的,我们回去商量一下,看是租城外,还是租城内的。”林有才说完转身看向老辈子们,“里正爷,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林里正:“没啥要问的,我们回去商量好,明天就来租。” 李元:“那好,你们是住在临时居吗?送你们回临时居?” 林有才:“嗯,我们住在临时居。” 清水2号离临时居没多远,十分钟不到,骡车就停在了临时居门口。 付了车钱,大伙走进临时居。出去看了一圈房子,回来再看临时居的小木屋。。。明天能搬家就好了。 林紫苏:“爷、奶,我们在临时居租了18间小木屋,一天一元钱,加上两头牲口每天两元。21个人每天每人一元的沐浴费,还有去洗衣房一元一桶的洗衣服费用。换洗衣服时多时少,平均算下来每天最少40多元钱,还不包括一日三餐的费用。” “要是算上吃食,21个人加一条狗,每天最少一百多元的吃食费用。我们往少的算,住宿加吃食,一天平均最少150元钱。”林紫苏一条条算给林老头和王老太听,不是俩老人不会算,而是不想算,他们算账心口疼。 林显文凑过来说道:“临时居只让我们住一个月,迟早得租房住,买房又没这里的户口,也没有钱。现在空房多,还有的选,万一又来人,到时候都没选择的余地。” 林有才:“我刚算了一下,21个人一天所有费用加起来,平均数150元,一个月30天算,就是4500元。光算临时居的费用的话,取个平均数43,一个月就是1290元。也不便宜啊,还不如租房住呢!3型院子800元一个月,老大了,还可以种菜。1290元都可以租4型院子了,还自由。” 王老太:“打住!别算了,算的我心口疼!” “这花销咋这么大啊!船上的费用和城门外的费用,都没结账呢!”林老头愁得眉头深皱。 林紫苏好笑道:“爷、奶,你们别只看出账,要算进帐啊!我们人多花费肯定比人少的花费多,这很正常嘛!但是家里进帐也多啊!不算我家4个人,3叔两个儿子在家,也不算他俩。 别以为我不会算账,3个叔叔、3个婶婶,6个大人做半日工,能赚40多元、30多元。大伯爹和二叔的4个堂哥、3个堂姐半日工10多元、20多元。我往少的算,大人平均半日工钱30元,哥姐们20元。6个30元,7个20元,180加140,每天进账320元,这还是算的平均数,只多不少。320一天,30天就是9600元。 奶,你。。。。呜呜呜呜。。。。” 王老太赶紧捂住林紫苏的嘴,“闭嘴吧你。” 林显文噗呲笑出声,“爷、奶,你们看,在这说点事都不放心吧!说点啥,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林老头赶紧说道:“租,租,明天就搬!” “奶,你洗手了没?就捂我嘴!”林紫苏嫌弃地擦擦嘴。 王老太:“诶,你孩子!谁让你嘴巴没把门!吃饭不晓得肉要藏在碗底啊!” 林有才:“那你们是想住城外还是城内啊?” 林老头:“看大伙吧!我是想住城外,反正家里有车,路程又没多远。” 王老太:“城外多宽敞啊!城内又贵,院子又小。我还想种点小菜吃,这么多张嘴巴要吃要喝,光买可不行,还是自个有地好。” 外出做工、办理临时身份证的人都回来了。大伙说着自己做工时的见闻,吃着买回来的晚食,边吃边聊。 天色渐渐暗下来,吃完晚食,大伙聚在一起说着租房的事情。大伙都选择去城外住,房租便宜几百元,院子还大,离城又不远。 等到大伙都说得差不多了,卫七娘牵着女儿卫大丫过来找林里正,李菊花跟在后面,神色焦急。 林本树问道:“咋了这是?” 卫七娘:“我。。。这。。。李大丫还没回来,天都黑了,还没见她身影。” 林里正心里涌起不好的预感,眉头深皱问道:“她不是和你们一起去做工了吗?” 突然,有几个工作人员朝这边走来。李通看着聚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一群人,大声问道:“请问李菊花在这里吗?“ 李菊花听到叫自己的名字,呆愣住,忐忑不安地问道:“。。。我是李菊花。” 李通:“李大丫,是你家的姑娘吗?” 第134章 大丫住院 “李大丫是我家的姑娘!啥时候成她家的姑娘了!”张婆子站起身来,不满地说道。 李通:“你是李大丫什么人?” “我是李大丫的亲奶,这是她亲爷。”张婆子转身没看见儿子,转头四处寻找,“咦?人了?” 李菊花:“官爷,李。。李大丫怎么了?” 李通:“我们这里没有官爷,不要叫官爷。我叫李通,喊我名字就行。不知道名字的,直接叫工作人员就行。李大丫在医院里救治,你给她拿一身干衣服去医院。” 卫七娘紧张地问道:“啊!医院?她怎么了?生病了?” 李菊花:“好,我马上去拿。” 李通旁边一个瘦高的男人说道:“她没什么事,呛了几口水,有些受寒,医生给她吃了药。” “呛水?受寒?”不用想,这里面肯定有事啊!3月份的春天还冷着,谁会下河玩水不成,林紫苏看向老爹。 林有才:“那我们驾车去医院看看她。” 瘦高男人看着一群人,面无表情开口道:“李铁蛋在不在?” 赵壮转身看向后面,“刚才还在这儿?” “找我儿干啥啊?!想让我儿出药钱啊!那死丫头可不和我们是一家了,自个分出去了!死活和我们没关系!”张婆子撇着嘴,阴阳怪气地说道。 李大丫和她睡一个木屋,李菊花回木屋,用布包了一身李大丫的衣服出来。听见张婆子在那阴阳怪气,她立马说道:“你刚才不是说李大丫是你家的姑娘嘛!你说话咋和放屁一样!” 张婆子翻个白眼,回道:“我家的事,要你管啊!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丫头,你还想白得了去!做梦!” 李菊花:“呸!你个不做人事的污糟婆子。” 瘦高男人没时间在这里听这些,他寒声道:“李铁蛋在不在?你自己走出来,还是我们“请”你出来。” 大伙瞬间安静,住在临时居的其他人,也从自己小木屋里出来看热闹。 大伙回过味了,发觉事情不对劲起来,看着四周寻找李铁蛋。 李老头也发现不对劲,他也对着周围探头探脑,想让儿子先走。 “我叫周江,是清水城公安局的警察。”瘦高男人说着从兜里掏出证件。 林里正看向林有才问道:“公安局是干啥的?” 林本树:“警察是啥官啊?” 周江:“公安局就是衙门里负责抓犯人的,警察就是捕快。” 林里正走出来说道:“这位官爷,李铁蛋是犯了啥事啊?” 周江:“老大爷,叫我周江就行。具体什么事,明天大家就知道了。大伙都回自己木屋里去,我们要搜查。” 李通:“大伙回自己屋去,不要关门,配合警察办案,不配合的一起抓走。” 大伙纷纷朝自己木屋走去,敞开着门,好奇地伸头朝外看。 临时居里大灯亮着,3个警察牵一条田园犬为一组,5组人朝里面走去,没一会儿就有狗叫声传来。 林紫苏抱着大黑坐在屋子里,“屁股都还没坐热,人就找到了?”她自言自语说完,伸头朝外看去。 李老头:“官爷,我儿是老实的本分人,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你们不要抓我儿子!我儿子啥事都没干!你们怎能乱抓人!还有没有天理啊!杀人啦!欺负我们是老百姓啊!欺负我们是外地人啊!”张婆子抱着其中一个警察的腿不撒手,哭天抢地喊叫。 周江:“你再这么闹,连你一起抓走!” 张婆子一愣,撒开手,坐在地上拍大腿,哭闹不止! 李通:“一起抓走吧!这么吵闹,临时居的人都不用睡了!” 张婆子听见这话一哽,立马消声。 在人群中的李铁蛋,听见有人说他名字,立马就跑到厕所隔间里躲着。打算等人走了再出来,谁成想他刚从厕所里,探出头来想看人走了没,就被逮个正着。 李铁蛋被抓走,周江特意过来叫李菊花去医院。 林有才和林有福去套了牛车出来,带上李菊花、周江一起去清水医院。 等他们2个到临时居大门口,已经是晚上23点,工作人员听到声响出来开大门。 林紫苏听到响动,打开门缝望出去,看到是爹回来。她赶忙问道:“爹,大丫怎么样?不严重吧?” 林有才:“你还没睡啊!大丫受了点惊吓,受了凉,不严重。你快睡吧,明天再说。” 其他人听到动静,也打开木门探出头来询问。 林有才小声说道:“大伙都睡吧,没啥大事。很晚了,等会儿吵到其他人睡觉,工作人员要过来的。” 林有福回自己屋睡觉,林有才走到赵屠夫木屋门口。 赵屠户问道:“你婶子呢?” 林有才:“婶子在医院睡,她陪李大丫。具体啥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警察说明天就知道了。” 赵屠户点头:“行,你也快去睡吧。” 第二天,大伙去清水学校,赵屠夫跟老师说了情况,给李菊花和李大丫请了假。 下了学,大伙继续去办临时身份证,林紫苏她们去医院看望大丫。 第135章 再次伤害 骡车载着人“哒哒哒”停在医院门口的水泥坪子上,“清水医院”四个大字竖立在二层砖瓦房顶。 清水医院占地很广,正大门前有三百多平米的水泥坪,靠边有两间小木房,小木房里有几个人守门。当有人驾车来医院,木屋里就有人出来引着车子往旁边走,打开双扇大木门,进入院子里。 院子里特别宽大,里面有水泥砌的柱子,用来拴牲口的绳子用的,院子是医院专门停车的地方。林有才驾着骡车,后面还有赵屠夫驾着牛车,跟着前面的守门人进入院子,把牲口的绳子拴在柱子上。 院子里除了进来的大门,还有两个门,守门人告诉他们,中间这个门是去看病的楼房,最右边那个门是去住院楼房的门。 大伙说了声谢谢,就朝着最右边的双扇门走去。双扇门关一扇门,开着一扇门,走进去路边有指示牌,指示牌上有箭头、汉字,汉字上还标着拼音。 林有才带着大伙走向住院部,住院部只有2层楼,走进一楼大厅往右边走。林有才走到7~9号病房门口停下,敲响门“咚咚咚”,他轻声说道:“可以进来吗?” 病房门打开,李菊花看到大伙绽开笑脸:“你们咋来了?” 沈香兰:“我们来看看,大丫怎么样?” 李菊花:“你们进来吧。” 来的人除了林有才和赵屠夫,其他都是妇女,他俩没进去,在门口看了一眼就去楼外等着。 病房里有三张病床,另外两张病床住了两个妇人。大伙放轻动作走进去,只见李大丫一脸虚弱,唇色惨白的躺在病床上。 林紫苏:“大丫,李奶,你们吃午食了吗?” 李大丫点点头:“吃了。” 李菊花:“医院有食堂,我去买回来,我俩刚吃完。你们吃了没?” 林紫苏:“我们待会去吃。大丫,你赶紧好起来,我们要搬新地方去住了。” 卫七娘:“吓死我了,没事就好。你要听大夫的话,好好吃药吃饭,很快就好了。” 卫大丫:“大丫姐,我们一起住个小院子好不好?你快点好起来,我们一起去做工。” 沈香兰:“你安心养病,我们都在呢!不要怕!”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安慰着李大丫。 李大丫吸了吸鼻子,抬手擦眼睛,擦来擦去,都擦不完。 沈香兰:“大丫别哭,你也别怕。和国不像其他国,有政府给你做主,有我们大家给你撑腰。” 卫七娘:“大丫你好好养病,我先去把院子收拾好,你养好病就能过来住了。” 李大丫吸着鼻子,红着眼睛点头。 李菊花:“你再睡会,我去送送她们。” 李菊花送大伙走出去,来到一个亭子里给大伙说了李大丫昨天下午的遭遇。 昨天下午李大丫和卫七娘、卫大丫、李菊花,还有几个婶子、姑娘去了城外洗浴中心干半日活。 洗浴中心就是大伙下船上岸,就必须去剪头发、洗澡、住宿的地方。洗浴中心的活,是打扫卫生、擦洗火炕桌椅板凳、洗被套床单。。。 半日工有20元钱,洗浴中心宽大屋子多,所以活多,招的人也多。招的人多,每个人分下来的活就还好。很多刚到清水城的妇女做半日工,就喜欢去那里做事,不需要什么技巧。 这两日下午,她们都是去那里做半日工,中午过去还包一顿午食。 昨日下午16点多,李铁蛋跑来洗浴中心找李大丫,说有事让她帮忙。李大丫说事还有一点没做完,不能走。 李铁蛋跟她说,看到她娘了,问她去不去认她娘。她娘马上要坐船走了,要不要去见一面。 李大丫本来是不想搭理李铁蛋的,听他这样说,犹豫了下就跑回去跟管事的请假,又跟李菊花说她爹来找她有事,她出去一下。李菊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李大丫就飞奔出去了。 李菊花想着这一路,李家三个不知廉耻的,顶多在背地里找大丫要点吃食什么的。大伙这么多人,李家三个只要还想待在队伍里,就不敢作大妖。她忙着干活去了,就没想那么多。 李大丫跟着李铁蛋来到码头边,果然有一艘两层楼的大木船停在江面上。码头上,不只有官方的船,各类船都有,最多的是来和国做买卖的商船。 李铁蛋走在前面,带着李大丫上船,然后把她引到一个屋子里。说是让她坐在这里等,他去把人叫来。 李大丫想着要见到,从记事起就未见过的娘,紧张地在屋里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左等右等还没来人,就觉得不对劲,想出去看看。没成想门从外面锁上了,拍门也没人应,直到她感觉船身动了起来。 李大丫脸色惨白,反应过来,她的亲爹把她卖了。 大船朝着江心划去,李大丫急躁起来,门打不开,外面又传来脚步声。她试着去打开船窗,还好船窗是里面下锁的,打开船窗下面就是江水。 李大丫探出身子朝岸边望去,船离岸还没多远。船房的门被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走进来。看到李大丫探出半个身子在外面,几步上前想拉她回来。 李大丫看到来人要抓她,她眼一闭,紧咬牙关,松开手,捏着鼻子,朝外面跳下去。 “嘣”地一声落入江水中,刺骨的寒冷席卷而来,身上的棉衣吸了水,格外地沉重。李大丫本来就不会水,在水里扑腾几下,一个浪打来,她就往下沉。 船上的中年男人,指挥着小厮放下小船去捞人。 李大丫昏过去之前还想着身上的新棉衣棉裤,这是她第一次穿新衣新裤。虽然账单还没钱结,她身上也没有几文钱。但是现在有地方干活,每天有学上有工钱挣,她要不了多久就能还上了。 她第一次拥有新衣新裤,还是她自己赚钱买的,可惜了,她才穿了几日。 明明生活眼看着就要好起来了,为什么。。。她不甘心。。。 在江面上巡逻的水军,看到一个小姑娘站在船窗上,没一会儿就掉进江里。 快艇冲过去,人已沉下去了。快艇上的一个水军腰上绑着绳子跳进江里,几分钟后捞起李大丫,快艇上的人把李大丫拉了上去。水军赶紧用军校学的急救,给李大丫施救。 巡逻的大船开过来,拦截住大木船,让船返航回到清水码头。船主看着插着和国旗帜的巡逻船上的大炮,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让船返航回清水码头。 水军看到李大丫,吐出水来,有了呼吸,赶紧开着快艇送到码头上。码头上执勤的士兵,赶紧驾着骡车送李大丫到清水医院救治。 李大丫在医院没多久,就醒了过来。护士给她换下湿衣服,她穿着病人服接受警察的询问,她把知道的全告诉了警察。 警察问她有其他亲人或者相熟的人吗? 她就说了李菊花,警察就带着人去临时居抓人,告诉李菊花给李大丫带衣服来穿。 大伙听着李菊花说完,大骂李铁蛋不是人,哪里是亲爹,简直畜生不如。 李菊花:“大丫真是个苦命的孩子,好在老天爷保佑,被人救下。她昨晚,发了一晚上的高烧,吓死我了,还有晚上男大夫、女大夫都在。” 沈香兰:“怪不得她看着有气无力,面色惨白,真是辛苦你了李婶子。” 李菊花:“不说这些,人都有难的时候,能帮一把是一帮。更何况,我也没做什么。” (宝子们,我用电脑写才能上图,平板和手机上不了图,所以现在上图少。有时间,后面我会补图。文中水军,没有打错,就是水军,不是海军。) 第136章 搬家 绿意盎然的草地上,一朵朵红的、蓝的、紫的小小野花,如同点点繁星绽放在草地上。 园子里,嫩绿的树叶迎风摇曳。绿油油的树下,有一把固定的长木椅,上面坐着出来散步透气的病人和家属。 林紫苏看着木椅上的三人,有些眼熟。女子盘着大桓朝已嫁妇的发型,头上插着金银发饰。两个小孩身型瘦削,皮肤雪白,小脸上又大又圆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她走过去。 沈香兰转身喊道:“地上有银子捡?快跟上,事多着呢。” 看望完李大丫,听完李菊花说了前因后果,大伙往医院停车院子走去。 上车坐好,车子朝清水政府房屋中心驶去。 今天除了办临时身份证的人,其他人租房子、搬家,今晚都不在临时居住了。 待他们到住房中心,已经有不少人办好了租房手续。 租房是需要临时身份证的,但是办理身份证的地方,每天只能办理这么多张。房屋中心的人从临时居拿了他们上船前登记的资料,先登记办理租房。让他们在一个星期之内,得了临时身份证再拿来登记一次。 租哪型院子,租多少个院子,哪些合租,哪些家庭单独租,昨晚上都商量好了。 沈香兰、林显文、林紫苏拿出临时身份证,办理租房登记。林有才一是有事要去做,二是他不做工,让给其他人先办。所以一家四口就他没有临时身份证,不过也没事,过几天再来登记一次就是。 林紫苏一家四口租了,300元一个月的1型小院子。不管林老头、王老太乐不乐意,反正一家四口坚持自家租一个小院住。 除了林老头、王老太有意见,其他人都无所谓,随他们想怎样就怎样。住在同一片地方,离的又不远,人家四口人以前在城里单独住习惯了。 老人家不舍得住3型、4型,想租个2型挤挤住算了。 “我们租2型院子,17个人屋子挤都挤不下。孩子们都大了,这么多孩子哪里有地方睡。租3型院子挤挤,一大家子还能住下。 楼下楼上7间屋子,爹娘一间屋,我和媳妇一间,老二俩口子、老三俩口子各一间。翠荷、夏桃、秋月一间,你6个孙子,3人一间,3人一间,正好。”林有福当没看见爹娘的神情,自顾自地掰着手指头算给爹娘听。 林有福:“老四一家来一起住,我们就租4型院子,房间就够住。我们随老四,他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林有才跟着帮腔:“家里哥哥们,嫂嫂们,侄儿侄女们都做工赚钱。每天上学、做工一天回去,想睡个好觉,都没个安稳地方睡?这谁受得了! 我们四个人,都不去做工,这对哥嫂们就不公平。我们自己住,自己掏钱,想做工就做,不想做工就不做。一家子和气最重要!” 你一言,我一语,把俩老人堵的没机会开口。 林紫苏不管这么多,火速办理好租房手续,然后就打算去临时居开房车走。 路上有和国报纸的那群孩子,昨晚听到他们说租房的事,带头的少年就来询问具体情况。 然后少年就决定跟着他们租房,租了1型小院,十多个孩子三间房,挤挤也够住了。 林紫苏觉得这些孩子生命力真顽强,有毅力、机灵又能吃苦,还会察言观色,听到他们办临时身份证,立马跟着去办。 他们和这群孩子熟了之后,才知道是一群乞儿。他们有的是被丢弃,有的是亲人全无,有的是战乱后无家可归。 林显文感叹,这群孩子真是比他们命还硬。南林村逃出来的这支队伍,好歹装备多,食物多,人数多,青壮年占大多数。还有外挂,房车带路。 其实这群半大孩子一路走来,十多个孩子是死剩下的。 陶明远一家、赵屠户一家也是租的1型小院子,家庭人员简单,人口少的都爱租1型或2型小院子。 卫七娘让李菊花帮她问一下,李大丫是否和她母女合租1型院子。1型小院子一个厨房三间屋,她母女一间,李大丫一间,梁来弟和两个女儿一间。三间屋子一样大,中间屋子不做堂屋,做房间住人,正好住下。 梁来弟丈夫赵木就去和别人合租,南林村人合租的人家不少。想省房租的人家,这家多1、2个人住不下,那家多1、2个人住不下,干脆合起来,几个男人租1型小院子住。3个房间几个大老爷们挤挤,能睡不少人。房租一分,能少出不少钱。 租完房子,大伙火急火燎去临时居办手续,搬行李。今天租房搬家,这半日都没得去做工,没有工钱进口袋。今天忙活完,明天下学后,好去做工赚钱。 第137章 判挖煤 阴沉两天的天空,下起毛毛细雨。蹄子踏在路面,发出“哒哒哒”地声响。 小部分人先跟着工作人员去清水3号小区,一起去看租的院子。确认房屋里的情况有无问题,退租的时候工作人员要查看,有人为的过大损坏,造价赔偿。 房车只有林紫苏能开动,她跟着大部队回临时居搬行李。大伙刚进临时居,就看到李老头和张婆子拉扯着林本树,嚷嚷着什么。 林本水扶着老爹林里正下了牛车,急急忙忙走过去问道:“大哥,这是咋了?” 林本树满脸烦躁地说道:“我刚办好临时户籍回来,这两人就缠着我不放!听说是李铁蛋卖闺女,被官府的人抓去煤矿挖煤去了。” 李老头急忙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咋成卖闺女了!” 张婆子拍着大腿说道:“闺女大了,就该嫁出去!她自己不小心摔江里了,咋能怪她爹!!” 林本树:“你们和我说这些干啥!又不是我抓了李铁蛋!对着官府的人去说啊!!!我要忙着搬行李,没功夫和你们在这闹!” 林里正走过来,听到这几句话,大致明白发生了啥事。他刚想开口说话,李老头、张婆子就丢开林本树,朝着他走过来哭诉。 林里正皱着眉头看着两人说道:“大伙好言好语劝你们不听,现在弄出事情来了,找我又有什么用。” 林本树:“我都说了多少次,我们一群外地流民到人家的地盘上,还能咋滴!哪怕是以前在大桓朝,那也是官府让百姓死,那就得死,让百姓生,咱们才得生。” 林有才:“走吧,走吧,不关我们事,赶紧搬行李去小区。” “这雨越下越大了,赶紧的吧!”沈香兰催促着,自己率先进木屋收拾床铺。 半个小时后,林家行李全部打包好放上车。林老头给林里正打了声招呼,房车、牛车、骡车朝着临时居大门走去。 大伙都知道城外的清水3号小区在哪里,打包好行李的人家赶紧出城往小区走。刚搬家,家家事多着呐!明天上午要上学,下午要上工,可没工夫耽误。 房车前面走着骡车,车头绑着绳子和骡车相连。虽然和国有“同乡”,长江江面上有大轮船、快艇,但是他们刚到这里,还是先低调着为好。 小院子里,林显文拿着一串钥匙,坐在堂屋门槛上,百无聊赖的等着他们。骡子走进院子,房车在院子里停好,两车相连的绳子解开。王老太她们从房车上下来,大家跟着骡车往院外走去。 林有才赶着骡车出院子,林有福赶着牛车在路上等着,看到他们出来就往前慢慢走。 沈香兰把院子大门一关,“你俩兄妹别坐着了,干活啊!” 林紫苏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我就睡房车里。” 林显文:“娘,中间这屋做客厅用?左右两间,那你和爸一间,我一间,老妹睡她的房车里。” “随你们,你俩动起来,扫地、擦桌子,整理一下。你别抓着大黑尾巴玩了,天都快黑了。” 林紫苏看眼手上的机械表,“下午15点多,离天黑还有几个小时。” 林有才:“院子、房间我都看了,空荡荡的,没啥东西。” 沈香兰推开堂屋的门,“四方桌,四条长凳,不是东西?地上不要扫?”她推开两个房间的门,木地板上放着一架木床、衣柜、小木桌、小木椅,都是现代简单实用款式的家具。 沈香兰看着俩兄妹,“这些家具,不擦就用?这些院子都住过人的,看着干净也得擦洗了再用啊!你俩把两个房间和堂屋卫生搞干净,我去收拾厨房。” 沈香兰上车选了一件林有才夏季的旧外衣,拿剪刀裁剪成好几块,俩兄妹各拿着一块旧衣服,一只折叠水桶。 沈香兰看了看房车里面,“你先把房车里擦洗一遍吧,房间卫生我们自己搞。” 林紫苏:“还想等天晴,里外大洗一遍呢!这房车外面大半年没洗了,都被泥巴包浆了。” 沈香兰:“车里面经常待这么多人,你先大致擦洗一下,晚上睡着也舒服些。等哪天晴了,再大洗吧!” “咚咚咚!”院门传来声响,沈香兰走过去开门,“应该是你们爹回来了。” 打开院门,沈香兰让到一边,林有才赶着骡车进来。 沈香兰:“正好你回来,赶紧的,一起把卫生搞了。” 一家四口撸起袖子就是干。 其他院子里也是一样,王老太指挥着大伙打扫屋子,放好行李,把屋子收拾出来。 陆氏擦了擦手,“娘,被褥不够啊!” 以前在老家火炕上睡着,有床被子盖,有草席铺着就够了。逃难路上都是挤在一起睡,临时居缺被褥的就租被褥睡,要么就一床薄被子,垫一半盖一半,裹成蝉蛹一样睡。 这房间里是木架床,床上就木板子,想每个房间有垫的、有盖的,就得去买。 王老太叹气道:“老祖宗老话说的好,破家值万贯!啥都缺,啥都要花钱买!唉!” “明天下学了,上街去逛逛,还能咋办。”林老头把玩着老烟杆,烟叶早就没了。 大伙忙忙碌碌地整理行李,打扫卫生,脸上都带着喜悦。虽然是租的屋子,户籍也是临时的,但是都很开心,很满足,历经艰险的一路来到这里,是值得的。这么好的院子,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得住。 有人开心,有人愁,这么多开心的人里,不包括李老头一家三口。 林里正叹口气,还是吩咐大儿林本树和李老头、张婆子去官府一趟看看。 林本树面无表情,只能和两人走一趟。本来今天临时户籍办好了,又搬住处,心情美着呢!真是老鼠屎,坏人心情。 李铁蛋蹲在牢房里,悔不当初。他就不该在清水城干的,在大兆城就该把那死丫头卖掉。遭瘟丫头竟然敢跳江,还害他被抓。真是养个赔钱货! 李铁蛋在心里骂骂咧咧,时不时望着外面,盼着爹娘来救他出去。 第138章 贩卖人口罪 一家四口打扫完卫生,已经是下午17点多。 林紫苏摸摸肚皮,“娘,好饿啊!晚上吃什么?大黑你饿不饿?” 趴在地上的大黑,摇起大尾巴,看着她。 “我也好饿!我还好困!果然劳动过后,又饿又困!”林有才趴在四方桌上,肚子里在唱空城计,他也不想动。 沈香兰:“车上只有米、面、油、调料,没有菜。” 林有才:“我去城里买吃的,来回要不了多久,爹娘那边也得买,我去找大哥一起!” 沈香兰:“大伙都没剩多少粮食吧,顶多还有些粗粮。” 林有才:“估计大伙被褥也缺的严重,不过卖熊、卖炭分了钱,租房、买吃食和家用倒是够了。大伙每天做工,也有收入,温饱不成问题,都过的下去。” 沈香兰:“多亏和国政策好,大伙能好过些了。快去吧!饿死了!” “好,我快去快回!”林有才披上蓑衣,戴上斗笠,给骡子套上车厢。 林显文打开院子门,等老爹出门了,再关上院门,上插销。 清水3号小区的院子,1型、2型、3型、4型都按照院子类型分布,不同类型的院子之间,没有建围墙隔断,都是相通的。 小区建在城外空地上,小区没有建围墙围起来。院子和院子之间都隔着一条能过车辆的小路,四通八达。院子都是一排一排,整整齐齐,规规整整的布局建的,院门上都有院子标号。 林有才驾着骡车来到3型59号院子门口,这正是林老头、王老太他们租的院子。 林有才停好骡车,站在院门口喊道:“爹、娘,你们忙完了没?晚食吃啥?” 林老头:“没,你娘正说着呢,连把菜叶子都没有!” 王老奶:“昨晚我就该多买点酸菜的!” 林有才:“别呀,今天刚搬家,好好吃一顿啊!大哥、二哥、三哥,走,进城买吃的去!” 林有福:“来了,来了。” 林有贵:“我在家收拾吧,你们去吧!” 林有祥:“走起。” 林有才:“有啥收拾的,就那么多东西,家里这么多人在。” 林有福拉着二弟衣服,就往外走。“快走,快走,天要黑了!” 林有祥:“清水城又不关城门。” “饿呀!你不饿啊!”林有才好笑地看着他。 “少啰嗦了 ,你们几个,快去快回!”林老头撵着几个儿子,赶紧走。 林有才又驾车来到3型62号院子,敲响院门,“爹、娘,经富、经财!” 沈经富快步过来开门,“姐夫,快进来坐。” 林有才:“你们吃晚食了没?” 沈经富:“没有,正打算出去买些现成的回来。” 林有才指着身后的骡车,“那走吧,就坐我的骡车去。咱们快去快回!” “行。”沈经富转头对着阿旺说道:“你们看好家。” 阿旺打扫着牲口棚子,站起身回道:“好的,老爷。” 沈经富瞪阿旺一眼,无奈地说道:“说了不要叫老爷,和国没有老爷。记得叫叔!” 阿旺:“好的,沈。。。沈叔!” 5人坐在骡车上,往城内赶,刚进城没多远就看到打着伞,走在街道上的三个人。 “本树叔、李叔、张婶。”林有才看着林本树,打着眼色。 林本树眉头深皱,满脸疲惫道:“你们自己去那广场看吧。”说着也不想搭理身后的两人,快步朝城外走。 李老头看见林有才眼睛一亮,快步走到骡车旁说道:“有才,你帮帮李叔。你是秀才,你去官府说说,肯定管用。我们愿意罚钱,多少都愿意罚啊!钱不够,我们先欠着,我们做工还。” 张婆子:“有才啊,那矿山可不是人待的地方啊!我家铁蛋去了,哪里还有命回来!” 车上5人都比李老头、张婆子晚一辈,有些话不好说,也不想惹一身骚。车厢里的4人,庆幸车帘子放的快,都坐在里面不吭声。 林有才后悔了,刚就该让大哥赶车的,他扯了扯嘴角说道:“李叔、张婶,现在是在和国,别说秀才了,举人、进士来了也没用啊! 我去官府能说啥,我一个大桓朝过来的流民。哎呀,雨越下越大了。李叔、张婶快回去吧!天也快黑了,我得赶紧进城去!” 林有才不等两人说话,一鞭子抽在骡子屁股上。骡子飞来横祸,屁股挨鞭子,痛得它“哒哒哒哒。。。”往前跑去。 第二日清晨,各家的牛车、骡车上没有了行李,能坐下不少人。大伙有的坐车,有的走路,都往清水学校赶去。 到了清水学校,驾车的跟着守门人的指引,把车子停在学校里一个单独的院子里。院子不远处就是学校的食堂,有的人在校外早食摊子上买了吃食,有的在学校食堂买了吃食。 吃完早食,林紫苏看着手上表,时间还充裕的很,才7点10。大伙慢悠悠朝着教室走去,待到7点50进来一个面生的人。 瘦高个的年轻女子,拿着一叠纸走进来,站在讲台上,做自己介绍。“大家好,我叫丁夏。今天第一堂课,我们不上语文课,我给大家说和国的律法。 大家刚来和国,对和国的律法不熟悉,在接下来的日子,时不时会有律法课。大家认真学习,以后会读拼音,认识和国的文字,就能自己看报纸,报纸上面会有律法内容,也会有犯了律法的真实事件。 今天,我从婚姻的律法说起。不管以前你们的生活中,对自己的婚姻,对下一辈的婚姻怎么做怎么看。到了和国的土地上,没有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个说法。 在和国的律法中,两个人成亲,只有四个字,自由、自愿。不管是父母还是爷爷奶奶、外婆外公,还是其他亲人,都不可以私自做主定下他人亲事。 在当事人的不知情、不愿意的情况下,强迫、欺骗、蒙蔽。。。他人成亲或定下亲事。和国政府不同意、不认可,一律作废。 凡是以欺骗、威胁、强迫、蒙蔽等等手段,让他人成亲,一律视为贩卖人口。不管你是他的谁,依法惩处。 在和国贩卖人口,一律送到矿山挖煤,情节严重者处以死刑。 不管什么情况下,如果有人给你定下亲事,只要你不愿意,你就可以去政府、公安局寻求帮助,和国政府会为你做主。还可以对和国任何公职人员寻求帮助,不管什么职位、什么部分的公职人员都有责任和义务帮助你。 来到和国,你们可以相信和国政府,遇事一定要知道去求救。” 丁夏看着下面的半大女孩们,反复强调道。 第139章 婚姻法 “女子22岁,男子22岁,是男女的法定结婚年龄。在和国必须到法定年龄,才能成亲。在和国成亲,需要男女双方本人去民政局的婚姻登记处,登记结婚。婚姻成功登记,婚姻才受政府的认可和保护。 男女双方不到法定年龄成亲,没有在婚姻登记处登记的婚姻,一律视为无效婚姻。促成无效婚姻的人,都将遭到律法的惩处。 和国律法规定,不管男女,年龄满18岁是成年人。以前是女子15岁及笄,男子20岁及冠,在和国男女都一样,18岁成年。”丁夏停下说话,看着下面众人从震惊、愤怒、不解、不接受、不可思议。。。 这个场景不只是这个教室在上演,其他教室也是同样上演,还有不少人激动反驳,更多人表示不能接受。 无一例外的是讲台上的老师,表情平淡地看着大家,仿佛习以为常。 林紫苏在心里吐槽道:我草是一种植物。。。女的15岁成年,男的20岁才成年,这双标,这特殊待遇,啧。。。@#$#!@$%$#@&!&%。。。。 丁夏看了会台下人们的反应,接着说道:“在和国,成亲时男女双方,没有彩礼,没嫁妆,没有嫁娶之说。男女双方从婚姻登记处领到结婚证开始,脱离原生家庭,双方户口迁出原家庭户口,自成一家。 。。。。。。 我以上所说,在和国必须遵守。大家不必议论,不必激动,我不是在和你们商量,我是在告知大家。和国定下的律法,不容商量。不接受的人,可以离开和国的土地。离开之前,把账单还清,就可以走,无人阻拦。” 丁夏喘口气,无视下面的反应,接着道:“前日下午,有一名刚到清水城几日的男子,把13岁的女儿,卖给外地商人。买卖同罪,男子被送去矿山挖煤,商人被罚巨额罚款,并被记录进和国黑名单,和国所有码头不再对他开放。 具体详情,大家可以去信息广场查看。信息广场和报纸上会不定时地发布犯罪案例,用来警示大家不要犯同样的错误。 我手上拿的是和国的婚姻法,大家每人一张收好,经常拿出来看一看。 今天的律法课,就到这里,大伙可以休息一下再上接下来的课。” 丁夏说完,把手中的一叠纸,一组一叠纸,一人一张,让大家传递下去。 丁夏一走,教室里到处都是嗡嗡嗡地说话声。 陆氏愁得坐在位置上唉声叹气:“哎哟,本来这逃难就耽误了一年。我的显鹏、显程、翠荷、夏桃,要是以前该成亲的成亲,该定亲的定亲了。我还想着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就寻摸亲事来着。爹、娘,这咋办哟?” 林有福:“你嚷嚷个啥!你想被抓去挖煤啊!” 林老头满脸愁容不作声。 王老太唉声叹气,“咋办,还能咋办,在人家地盘上,该咋办就咋办。” 林有才看不下去好笑地说道:“大嫂不要急,不只是你家这样,大家都一样啊!和国的每个人都一样!和国又不是让大家七老八十才能成亲!” 沈香兰:“上了20岁再成亲挺好啊!不管男女都成熟了,有能力组建家庭,抚养儿女,赡养老人。” 无例外,林有才、沈香兰接受家人们的白眼洗礼。 林显文和林紫苏趴在桌子上闷笑。 律法课上了一个多小时,休息了20分钟,语文课和数学课各上了一小时。 后面的两节课,大家都上的心不在焉。老师们早有预料,新内容不多,更多的是让大家练习做题。 待到终于下课,大伙就在学校食堂吃了午食就赶着车去逛街,采买一些吃的用的。 大部分人还是去办临时身份证和做工,少数一些人去买东西,顺便帮他人买一些必需品回去。 林紫苏吃了一碗鸭子面,满足地擦了嘴,等着其他人。 林里正、林老头、杨老头、石老头。。。一堆老头子不去做工,吃完午食就回清水3号小区去。春天是种植的好季节,他们打算把院子里的地挖一挖,松松土,自个种些菜吃,最起码自家吃的蔬菜不用买。 林老头反复叮嘱王老太记得买些菜种回来,可别逛得忘记了。 王老太不耐烦地挥手,让老头子赶紧走。 大伙驾着车去往东市,东市都是商铺,少数几家是官方的店,多数是私人商家的店。 大伙是奔着官方的商店去的,因为大伙需要购买棉花被。清水城其他商铺虽然也有棉花被,却比官方的售价高,质量还不一定有官方的好。 南方这几年因为和国,普及了棉花的种植,但是人们对棉花的需求非常大。北方的商人会来和国购买棉花,去北方售卖,每年只有一定的购买量。南方这边对棉花的需求本身就大,所以大量棉花在和国官方的掌控中。 和国政府为了让百姓能盖上棉花被,拿着临时或居民身份证就能去官方店低价购买两条棉被。 一个人只有一次低价购买两条棉被的机会,这是目前的政策。想要多买几条棉被,就只能按照原价购买。 当地的百姓可以自己种植一些棉花自用,多了不能种植,因为棉花是非常消耗土地肥力的,官方不允许百姓用农田过多种植棉花。 当然百姓也不想过多种植棉花,还是种植粮食安心。 牲口车辆停在路边划分好的地方,各个开心地进入店铺看起商品来。 林紫苏感叹,购物真是大部分女性都喜爱的事情,刚才在车上还长吁短叹地女人们,这会儿把律法课上的内容抛却脑后。 官方的店铺是一排面门,足有十多个面门,占了大半条街。有的几个店铺打通连在一起,有的单独一个店面。无一例外的是,门外的牌匾和店铺风格一个样。 屋顶上竖立着“清水政府商铺”,屋檐下的牌匾写着:清水城粮食铺、清水城布料铺、清水城种子铺、清水城棉花铺、清水城特产铺、清水城工具铺、清水城药铺、清水城杂货铺、清水城邮铺、清水城书铺。 布料铺子里有各种布料卖,也有做好的衣服、裤子、袜子、鞋子卖。棉花铺子有弹好的棉花被和棉花枕头,也有散装的棉花卖。 布料铺、棉花铺之间互通,5个门面连在一起,里面站满了客人在选购商品。 林紫苏看她老娘专注地和奶、婆、舅妈、婶子们选完棉被、枕头,又朝布料铺子走去,三个堂姐、两个表妹也是乐颠颠地跟着到处看。 林有才和林显文去种子铺选种子去了,林紫苏朝着特产铺子走去,买些零食回去吃也是极好的。 第140章 开锅吃肉 天色依旧阴沉沉,好在今天没下雨。大伙买好东西,往城外清水3号小区走去。 林紫苏和娘、哥拿着自家东西下车,先开院子门进去,打开房门放下东西。林有才扛着两床棉被进屋,又跑去扛了两床棉被进屋,这才驾着骡车去给其他家送东西。 今天买的棉被太多,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东西,几辆车都装满了,多数人都是走回来的。 没拿任何东西,走一个小时的路程,对于他们走了几千里路的人来说,不过是热个身而已。 沈香兰把床上的被褥抱到一边,床板上重新铺上草席子,把旧棉被铺在草席子上,再铺好床单。今天新买的棉被,套进被套里,棉花枕头也套进枕套里。 枕套、被套还是房车里的被套,原身的4套床上用品,逃难路上的时候,两床给了王老太他们。昨晚林显文床上一套,两夫妻床上一套。 沈香兰忍了很久了,一是布料不喜欢,二是被套得用粗线缝,换洗被套就得拆线,套回去就得缝,比上辈子的七十、八十年代的被套还要麻烦。 今天在店子里看到棉布的床上用品,那必须买几套来用。她在布料店选的布,现货没有,还得等几天做好再去拿。 林紫苏把蔬菜、肉菜放回冰箱里,今晚要做的菜,放到厨房里去。然后和林显文拿着小锄头在前院松松土,种些绿叶菜。 1型小院是院子空地就像一块长方形,院子大门在中间,走进院子里,中间一条青石板路到房檐下。院子右手边是厕所、浴室、牲口棚,面积都没多大,只能说够用。左手边是一块用石头围起来的小菜园,最里面靠墙的位置还有两口水缸。 小菜园没多大,种些葱、韭菜、小白菜之类的还行。林有才、林显文今天在种子店买了,鸡毛菜、韭菜、生菜种子,这三样菜长的快,要不了多久就能吃。林有才也不知道这鸡毛菜和生菜的种子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用油纸包着卖的。 林有才买了好几包,给爹娘、岳父母都买了,毕竟住在城外,还是没有城内买菜方便,后来发现是他多虑了。 林紫苏把大黑赶到一边,松好土,把在西市菜市场买的小葱种下去,盖好土。林有才赶着骡车回来了,林显文赶紧去开门。 “小葱种上了,草种先泡几个小时再种。”林有才把骡车关进小棚子里,拿出刚买的糠皮、豆子,倒了一些进食槽里。他走到厨房接水,提着一桶水回到棚子,倒进骡子的水桶里,吃的喝的都给它准备好。 林紫苏从房车接了水管到厨房,做饭洗菜用水就很方便。虽然有外挂在不缺水用,林有才还是决定时不时的,要驾着骡车去水井运水回来。 昨天运了几桶水回来,今天就不去了,明天再去。反正是骡车运水,不是他提水、担水,做做样子还是要的。 林紫苏的房车里面只有床、冰箱、卫生间、沙发、小洗菜台,室内炒菜就用智能炒菜机,那是情况特殊的时候用一下。 她上辈子外出游玩的时候,基本都是用车尾的燃气灶炒。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都是拿出三脚架,锅子放上去,烧柴火炒菜。 柴火炒菜煮饭,真的香,又好吃,那是燃气灶炒不出来的味道。大伙选城外的3号小区,房租便宜、院子大、院子能种菜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就是能烧柴火。 厨房里的卫生昨天打扫好,今天林有才还买了两口铁锅,当初南县家里的锅子都没带,他们想着房车上有锅子。可惜算错了,烧柴火还是铁锅实用又好用。 厨房里空荡荡,只有搬不走的灶台、水泥台面柜。想开火煮饭吃,只能自己买,自己带。 一家四口待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各自忙活不忘聊天,林有才切了两块肥肉开两口新铁锅。 林紫苏烧火,沈香兰在切肉,林显文在洗蔬菜。 林紫苏:“终于有我们四个能安心说话的地方了,都多久了,一路逃难想好好说会话都不行。” 沈香兰:“也是你爹执意要租个小院子住,要是我说啊,肯定不成!” 林显文:“这是儿子和媳妇的区别!” 林有才:“唉,我都要磨破嘴皮子了。不过,时代不同,思想肯定不同,时代的局限性。” 林紫苏:“是时代的局限性,但是现代又不是没有“清朝人”,裹小脚的现代人多的是,青年、中年、老年都有。” 林显文:“重男轻女的更是不少!别说老年人,80后、90后、00后都有不少!” 林紫苏:“哈哈哈。。。你真敢说。” 林显文:“有什么不敢说的,网上一搜,一大堆,还有不少高材生。现实比小说还要抓马!” 林有才:“上到有权有势的人家,下到穷兮兮的人家。” 沈香兰:“别的不说,只说我们这支队伍中,重男轻女的人家不少,但是像李家这样的,真是独一份。够狠啊!大丫这孩子,真是命苦,从小没娘,跟着爹,也没过一天好日子。爹不疼,爷奶不爱,全靠命硬活到现在。” “从古到今意外或人为死掉的女婴、女童、少女,多不胜数,还有婴孩塔。大丫确实是命苦又命大,好几次差点没命,都躲过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李铁蛋被抓走了也好,那李老头和张婆子呢?”林紫苏玩着烧火棍,看着老爹认真地开新锅,她看下时间,才16点钟,做晚饭还有时间。 “说到他俩个,本树叔烦死了,今天他俩没去学校上课,跑去公安局闹。刚才去送东西,听说是张婆子滚地不起,又哭又喊,吐口水。。。两个都被关起来了。”林有才说着都觉得好笑。 沈香兰:“自作孽不可活!活该!” 新锅开好后,林有才做了一大锅红烧肉,又炒青菜、辣椒炒小干鱼,煮了一锅柴火饭。 可把俩兄妹馋的哟!坐在厨房里,走不动路了。 林有才装好两碗红烧肉,对着俩兄妹说道:“快去,给你爷奶家、外公外婆家各送一碗去!” 林紫苏:。。。。。。 林显文:。。。。。。 沈香兰:“1、2。。。” 林紫苏:“哎哟。。。我去把小单车拿出来!” “有电吗?”林显文一脸不看好地问道。 林紫苏:“有吧。。。应该。。。” 最后,两人骑着小单车,林显文提着菜篮子坐在后面,林紫苏坐在前面开小单车,大黑摇着大尾巴在后面跟着跑。 第141章 家人聊天 堂屋里,户外太阳能手提灯挂在墙上,照亮屋内。 四方桌上摆着一大碗色泽红亮、肥瘦相宜的红烧肉,一小碗绿油油的蔬菜,一碗红彤彤的干辣椒爆炒的小干鱼,菜香扑鼻。 林紫苏从碗里抬起脸,嘴脸上全是油,几粒白米饭粘在脸上。她伸筷子进辣椒小干鱼碗里,夹起一筷子放进碗里,吃一口菜,扒一口饭。 沈香兰放下碗筷,看着俩兄妹扒饭,哭笑不得地说道:“行了啊!你们都吃了两碗饭了,不能再吃了。晚上吃多了,也不怕消化不良。” “一下子吃这么多红烧肉,长时间寡淡的肠胃,突然进这么多油水,晚上你两个别拉肚子。”林有才扒了两碗饭,擦干净嘴,站起身伸个懒腰。“你俩吃完,把碗洗了,厨房卫生打扫好。 林显文嘴里包着饭菜,只能点头。 林紫苏拍拍吃撑的肚子,站起来,“我去喂大黑。” 大黑以前在林家时,还有一个破陶碗吃饭。流浪的路上要么自己捕食吃,要么人把食物丢在地上吃。 林紫苏选了一个旧陶碗,看着大黑说道:“以后你用这个碗吃饭吧!” 大黑看着林紫苏手里的碗,尾巴摇的更欢了,紧跟在林紫苏脚边。 林紫苏从锅里拿出一碗蒸熟的杂粮饭,倒进大黑碗里。要是在现代就喂白米饭了,一路逃难下来,在这个时代喂碗白米饭,她怕出门遭雷劈。她现在没和王老太、林老头住在一起,才敢喂碗杂粮饭给大黑吃。 要是被两老人知道,少不得一顿啰嗦话,不过她能理解,这个时代物资匮乏,人都吃不饱。 端着大黑的饭碗,走回堂屋,林显文已经吃完饭,在收拾碗筷。 “来,把这汤汁倒进大黑碗里,肉汤拌饭吃。”林显文说着把大碗里剩下的红烧汤汁,还有留着的两块红烧肉,倒进大黑的碗里。青菜碗里,还剩一筷子青菜,一点汤汁,也全倒进大黑碗里。辣椒干鱼,还剩小半碗,等会收到冰箱冷藏室里去。 林紫苏把碗放在地上,大黑摇着大尾巴,狗吞狗咽。浸透浓郁肉汤的米饭,香的大黑风卷云残几下子就吃完,连碗都添的蹭亮。 林显文去洗碗,林紫苏去扫地、擦桌子。 沈香兰:“红烧肉还说有的剩,连汤都没剩下的。” 林有才:“哈哈哈哈。。。现在可不是现代,食物充足。好不容易能敞开肚皮吃肉,哪里有剩。明天再做就是,放学后记得买菜回来。” 沈香兰:“明天不上学,星期六。” 林有才:“那明天、后天能好好休息两天了。” 俩兄妹打扫完厨房卫生,锁好厨房门,提着太阳能灯回到堂屋。 堂屋里有一盏灯,林紫苏就把手上的灯关了。一家四口坐在堂屋里,消食聊天。 3月底的气温,晚上还有些冷,林显文关上堂屋门,大黑吃饱了趴在地上开始打盹。 “李大丫什么时候出院啊?”林紫苏打开自己的保温杯,喝口温水。 林有才:“风寒感冒,也得住个4、5天吧。” “租房、医药费、临时居,月底还有船上的费用。公账分的钱,怕是不够用噢!”林紫苏掰着手指头算。 沈香兰:“不够就先借些给她,应该没差太多钱。我们刚到这没多久,离一个月之期,还有不少日子。她每日做半日工,能赚到钱,应该还能剩一些吧。” 林有才:“只要人没事,这些都是小事,大家帮一把就过去了。” 林显文:“今天上的律法课,你们没什么想法吗?” 林紫苏回忆一下,说道:“。。。现代法律为基底,它还是因地制宜,按照这个时代的情况改了不少。” 林有才:“我们明天记得去买报纸,对和国了解的还是太少!要是往期的报纸也能买到就好,能了解和国的初始。” 沈香兰:“嗯。消息闭塞的环境,能有报纸看,能知道不少消息。今天这婚姻法和人口拐卖,我觉得不错!现代还讲究个人权,惩罚不够解气。这里的惩罚对心情友好!” 林紫苏:“我表示赞同,就怕执行起来难。现代都还有不少“古人”,更何况这里从皇帝到民间,一直都是压榨女性,思想根深蒂固,扭转过来很难!” 林显文:“确实难!不过乱世用重典,大多数人都怕疼、怕死!伟人说的好,枪杆子里出政权!” 林紫苏笑着接道:“尊严只在剑峰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 “谁厉害谁说了算!事情好办就办,不好办也要给我好好办!”林显文握紧拳头做个强壮的手势,“管他们怎么想,刀子架在脖子上,看谁脑袋铁敢对着干!” 林有才:“我看那个何大姐,就是这个想法。规矩摆在那,她一手刀子,一手甜枣,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沈香兰:“这么多福利,可不是白享的。好处给的足,没谁想离开!对比大桓朝那么规矩,和国这些律法根本算不得什么!你看大伙哪个没意见,一下午唧唧歪歪!你说让他们走嘛,没得哪一个吱声。” 林有才:“大伙都不傻,在和国把百姓当人看,大伙能活的像个人样。不说以前的大桓朝,现在的大桓朝内乱如此严重,争权夺利,百姓最遭殃。” 林显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可不是说说而已。从古至今,都是一样的。” 林紫苏:“老百姓可不管谁当皇帝,老百姓只想有吃有住,能好好活着就行。也不知道和国建国多久了?也不晓得那“同乡”来这个世界多久了?我们到这个世界都还没一年。” 林有才:“这只有在和国生活久了,才知道去了。我们尽量不要暴露吧!以后车子暴露,就说是仙长给的,这里都有大轮船了,房车算个啥!不过,除非是“同乡”之间交流,反正不要承认是魂穿的。” 林紫苏:“嗯,房车暴露没事,但是不要承认我们是魂穿过来的。我觉得林家人,要是知道实情,心里怕是不好受!” 林显文:“那大黑听见了,要不要灭口。” 大黑趴在地上,抖了抖耳朵。 林紫苏转身看着地上的大黑,“大黑,林显文要吃了你,他想吃狗肉!你以后别和他玩了!” 林有才笑道:“你俩少贫!” 第142章 做什么营生 黑色的夜空中,星星天上闪烁。 一栋2层楼的水泥砖房,2楼窗户有电灯的光亮透出。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亮打在年轻女子的脸上,女子坐在桌前,手里拿着笔,看着手上的纸张。 宽大厚实的办公桌上,放着水杯、笔记本电脑、一些文件,文件都是各地送来的时事。 当女子看到清水城送来的文件中,写着几日前,从北方来了几百个流民,从长青渡口上船,到清水码头下船上岸。 和国从年初到年尾都有流民来,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让她看着文件出神的是,船上的工作人员在船上一楼停车场,发现一辆外面盖着草席子,里面是一台汽车。 刚开始车子上船,大伙只是奇怪,牛车能拉的动两个车厢吗?后面那个车厢更大,有四个轮子,车厢还很长。盖着草席,看不清楚具体情况。 等到第二天,工作人员去停车场巡视,就发现黑色的车轮胎,掀开草席子一看,就是汽车无疑。虽然车身脏兮兮,全是厚厚的泥。 工作人员是见过汽车的,他就纠结是不是政府派出去做事的,但是又感觉不对劲。 然后让临时居的工作人员继续观察,找人去车棚子看了,确定是汽车。那群人,每日都去学校上课,后面还租了城外的房子。 他们观察那群人,就是一大群普通老百姓,这让工作人员更觉得奇怪。最后决定,以防万一,还是上报上来。 她眉头上挑,眼睛里带着笑意,“这么多年了,难道是有“老乡”来了?”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清水3号小区里,巡逻队走过。 刚住进来的人们,各个都兴奋,聊的很晚才睡,不只林家四个人聊的热火朝天。 林紫苏看着三人说道:“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我们四个干什么营生呢?不可能贩卖房车里的镜子、玻璃碗、不锈钢盆、泡面。。。为生吧!” 林显文摸摸下巴,心里算算帐,“那也不是不行。” 三人一记眼刀飞给他。 林有才:“我想着我们刚到这里,先观望一下,了解和国各方面再决定。我们把初中高三个班的毕业证拿了再说!到时候是去考官,还是做生意什么的! “老娘可以做老本行,开药厂制作药品卖!和国有挂,蔬菜、粮食种类多。和国目前的国土都是在南方,南方蔬菜、水果、香料种类本来就繁多。我想开个店子,卖吃食,古代版的速食店!”林紫苏撑着下巴,畅想未来。 父子俩表示赞同,差点都忘了老婆的老本行了。 沈香兰:“我早就想过,一直条件不允许。到时候稳定下来,可以试试。” 林有才:“你想开速食店,那得在繁华的城市,人口流动大的地方!有这个想法没问题,就看以后什么情况。” 林紫苏:“那你们俩呢?” 林显文:“走一步,看一步呗!我只想躺平,在现代上班,上得够够的了!到这里,谁知道更难!” 林有才:“再说吧。” 沈香兰:“天天忙忙碌碌的,睡觉去吧!我们现在自己住,有的是时间聊了。” 林紫苏走回房车,林显文提着灯走出堂屋,回自己房间,嘴里不忘念叨:“没手机玩已经够惨了,有本故事书看也行啊!” 沈香兰和林有才回房,林有才回头说道:“那明天去逛逛,买几本话本呗!” 林紫苏从车窗探出头,“对噢!我们可以写小说卖啊!这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在现代,好歹也是看了那么多年的小说!在这里把看过的小说写出来,总不会告我抄袭了吧!” 林显文想了想,觉得可行,“嗯,是个好主意!我俩可以一人写一本试试水!” “我觉得写八卦也行!结合以前看的新闻、八卦,改一改,肯定有人看!谁能不喜欢看八卦呐!”林紫苏笑得贼兮兮道。 沈香兰:“我们逃难一路的见闻,也可以写啊!” 林有才:“睡吧,睡吧,明天再说。” 林紫苏:“你们是不是忘记一件事啊?” “又怎么了?”沈香兰转过身来问道。 林紫苏满脸黑线,“洗漱啊!不说洗澡吧,也得洗脸、刷牙、洗脚,再睡吧?!” 林有才一拍脑袋,“忘了!我说好像少了什么事!” “。。。。。光顾着聊天,忘记洗漱的事,来了,来了。”沈香兰朝着房车走来。 林显文:“你们洗完再喊我!” 林紫苏不想进堂屋里去,堂屋里又没电视看!堂屋里只有桌椅板凳,两扇木门只虚掩着,没有关紧上锁。让大黑睡在堂屋里,方便它进出。 林紫苏:“房车让给你们,我去找林显文聊天。真的是要买些书回来看,没手机玩,闲下来不知道干什么!” 星期六的早晨,睡梦中的林紫苏听到鸡叫声。她来这里大半年,都不记得上次听鸡叫是什么时候了。因为家禽都被杀光,进了人类的肚子。 她揉了揉眼睛,摸向床头的表,8点多了。院子里偶尔传来几声骡子的叫声,林紫苏听见爹娘的说话声,她戴上手表,爬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完下车。 她昨晚和老哥说好,今天进城去书铺逛逛,问下行情,再买些纸笔开始写故事。 林紫苏一下车就看见,爹娘在小菜园里忙活。“爹、娘,你们把菜种,种下了?” “嗯,去把你哥喊起来,我们进城吃早餐。我临时身份证还没办的,今天赶紧去办了。”林有才拍拍手上的泥,直起身子说道。 林紫苏揉了揉大黑的头,“行,大黑去吗?” 林有才:“大黑守家,回来给它带好吃的!” 林有才骡车套好,一家四口出门,关好院子门。骡车朝着他爹娘、岳父岳母的院子走去。 最后,5辆车的人朝着城内去,他们还有很多人没有办理临时身份证。身份证办理处,每天只有这么多办理名额,不只林紫苏他们这群人要办,城里还有不少人要办。 大伙车子刚出小区,就发现小区对面,有一排卖菜的百姓,男女老少都有。卖的都是自家种的蔬菜,田野山上摘的野菜,水里捕捞的鱼虾,还有抓到的兔子、野鸡。。。。 沈香兰探出头:“咦?这么多卖菜的,昨天怎么没看见?” 沈经富:“我们忙着去上学,没注意看吧。” 林显文:“大舅,这就在大门口对面,想看不到都难吧!” 林紫苏:“不会是只有星期六、星期天才来这卖吧?不少人在买菜!” 第143章 书铺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那是春雨独特的味道。 春雨绵绵,细密的雨丝,如丝如缕,轻轻地洒落在大地上。远处的山峦在雨中若隐若现,仿佛被一层薄纱所笼罩。 街道上,人来人往,人们打着油纸伞,有匆匆走过,也有慢步行走。 林有才赶着骡车把家人们送到清水店铺,又急急忙忙赶着骡车去清水政府。今天没办成临时身份证的话,明天又得来一次。 林紫苏:“春雨绵绵无绝期!想不到下雨天,街道上也有这么多人。” “毛毛细雨,影响不大。更何况,今天是星期六。”林显文说着走进书铺。 沈香兰:“你俩个别乱走,我去药铺看看。” 林紫苏:“好。” 清水书铺是三间相通的门面,一间卖文具,两间卖书。不少店员在店子里来回走动,为客人服务。 林紫苏在书架旁找到林显文,“看什么呢?找到故事书了?” 林显文扬了扬手上的话本,“这是本地的话本,”他指向旁边,压低声音,“那边有四大名着和网络小说。” 林紫苏睁大眼睛,“她不会还有网络吧?不可能吧。。。难道是有系统?” 林显文凑过去小声嘀咕:“。。。这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不过,印这些话本也就能卖钱。她都建国了,印书应该只是丰富大家生活。” 林紫苏:“说到这个,你西游记给大家说到哪了?” 林显文:“三分之一吧,我告诉大伙,西游记后面的故事,我还没看到。” “以后他们识字了,就可以自己看了。”林紫苏看着书本上的标价,“价格不便宜啊!西游记上中下三本,他们分成三本印刷出售。一本50元,相当于一天的工钱了。” 林显文:“三本150元,在现代也不便宜啊!” 林紫苏瞟一眼旁边,时不时看向他俩的店员,不会以为他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是要偷东西吧。“这几本看过了,不用买。这本地的话本便宜,3元一本,买几本回去打发时间。” 林显文:“你去问问老板,哪里可以卖小说。我俩写了得有地方要啊!” “你怎么不去?”林紫苏拿着3本话本往柜台走,柜台在卖文具那间。 林显文:“那就一起去。想不到来书铺的人,还挺多。” 柜台前是长长的结账队伍,多数是来买纸笔的人。 “你在这排着队,我去拿些纸笔。”林紫苏说着把话本塞他手里,去货架上看笔和本子。书铺里都是木头做的书柜、货架,上面的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贴好价格。 沈香兰从药铺过来,看见两人在排队结账,又走去其他店铺逛逛。 林紫苏看过去,货架上摆着毛笔、墨笔,装成册子的黄本子,写毛笔字的宣纸、毛边纸,砚台、红印泥,石头、木质的镇纸,削铅笔的转笔刀。 转笔刀是木头做的两指宽的小盒子,侧面留了小口,小口上方插着一片小刀片,和现代最简单款式的转笔刀一样。 文具款式不多,种类倒是齐全。 林紫苏拿了一盒墨笔,里面有20支,10本小本子,10个转笔刀。东西太多,两手拿不住,只能抱在怀里。 “姑娘,你拿个篮子装吧。”女店员递给她一个手提的购物篮。 林紫苏把怀里的东西放进去,接过篮子,“谢谢。” 女店员腼腆一笑,“不用谢。” 林紫苏想起一样东西,“你们这里有日历卖吗?” “有,有日历卖,在那边货架。”女店员引着她往书柜走,“在这里,大的10元一本,小的5元一本,里面内容一样,就是纸张和字的大小不一样。” “那给我大的拿3本,小的拿3本。”林紫苏看着女员工惊讶的眼神,想起现在的身体12岁还未满,她解释道:“我帮其他人家带的,他们上工没时间来买。” 女店员笑了笑,“哦,是,要上工是没时间买东西。” 林紫苏:“这里有报纸卖吗?” 女店员:“有,结账柜台有卖,日报、周报都有的。你还需要什么吗?” “谢谢,买齐了,我结账去。”林紫苏说着提着篮子朝林显文走去。 她把篮子放在林显文脚边,“结账柜台那里有周报、日报卖,你结账的时候记得买啊。我找娘去了。” 林显文:“行,你们在外面等我啊!马上就排到我了,前面就两个人了。” “放心,会等你。”林紫苏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店铺。 沈香兰拿着两个油纸包过来,正好看见林紫苏走进特产店。“你昨天不是才买了一堆零嘴吗?” 林紫苏:“来都来了,顺便再买点回去。” 沈香兰:“骡车可不在这里啊,等会儿自己提啊!” “有一元钱的公共骡车、驴车坐啊!”林紫苏指了指街道上,时不时路过的宽大木车厢,车夫在前面赶车,后面车厢里可以坐7、8个人。 人是从车厢后面走进去,车厢一角写有一个大大的7号,如同现代公交车一样,下面写着路线上的站点。 沈香兰:“?” 林紫苏:“这几日你没看到吗?” 沈香兰:“不准买,吃完了再买。零嘴放不了几天就坏了。” “买什么?”林显文身上斜挎着一个鼓鼓的麻布袋出来。 “你还买了包?”林紫苏打量着他。 林显文:“那不然呢?用衣服兜啊!下次出门买东西,记得背包。” 沈香兰:“昨天才提醒了你们,不放在心上。” “娘,你买了什么?”林显文看着他娘抱着的两个油纸袋。 “药啊!一路上,药都被消耗的没剩多少了。”沈香兰看着走路来的3号骡车,“车厢上写了清水政府,赶紧拦车!” 骡车路过3人,在几米外的公共车站台停下。车夫吆喝一声,“清水店铺到了。”车厢里的人从车厢后面下车,车夫下来,站在车厢后面,等着人上车,他好收钱。 三人提着东西,快步走过去,林紫苏:“大叔,路过清水政府吗?” 车夫点点头,“到清水政府,一人一元钱,”他指了指车厢外壁上画的身高量尺, “孩子,1米以下免费,1米以上5角,1米4以上1元。” 林紫苏和林显文都不用量身高,沈香兰直接递过去3元,车夫收了钱让三人上车。 车厢里左右两排位置,一边能坐4个成年人。车厢里坐着两个人,一个老太带着一个男孩。林紫苏三个人坐到另一排位置上。 骡车没有停留很久,停下2分钟的样子,就赶着骡子朝下一站走去。 第144章 自渡 外面的小雨淅淅沥沥下着,车轮压过湿漉漉的水泥路,公共骡车走过一站又一站,乘客们上了下,下了上。 半个小时后,车夫停下骡车,吆喝道:“清水政府到了。” 林紫苏眨巴几下,快闭上的眼睛,叹口气,清水政府终于到了。 三人拿着东西下车,朝着清水政府里面走。 林紫苏:“我觉得啊,我们要学学怎么驾车!” 林显文狠狠点头道:“非常有必要学会!” 沈香兰:“还有一天假,明天没什么事,就学呗!骡车、牛车都学一遍。” 林显文:“不都是牲口拉车嘛,还要都来一遍。” 沈香兰:“动物不一样,脾气不一样啊!驾照都还分几种呐!” 三人轻车熟路地来到办理身份证的地方,林有才拿着102的号子,最少还有一个多小时或两个小时的时间。 三人拿着东西跟着林有才去政府停车院子里,放东西。林有才继续去排队,三人打算去清水医院看看李大丫什么情况了。 从清水政府走到对面街,再走30、40米从小巷子穿到另一条街继续走,大概走个20多分钟的样子,就到清水医院。 三人不想坐公共车,没多远,打着伞自己走去吧。公共车不是坐着很难受,车厢空间挺宽的,不拥挤;车厢高度也够,不压抑。 三人受不了的是,走到一个站停一下,虽然没停多久。每个站都有人上下车,就挺难受。还是自己学会驾车,出门自己驾车,方便舒服些。 沈香兰在路上买了两包糕点,准备给李大丫吃。 林紫苏想起一件事,看向沈香兰问道:“娘,爹不是秀才吗,那他应该有书啊!我怎么从没见过他的书和文房四宝? 林显文:“对噢!你不说,我还没注意!是没带走吗?丢在南林县了?” 沈香兰压低声音说道:“以前有,不是丢了,是卖了!前年的时候,你们两个不是被人拐走了吗!找人打听消息,让人帮忙找,都得花钱啊!原身两个跑去外地找来,钱用完了,我身体的原身又生病了,才回的南县。沈家出了不少钱,帮了不少忙。原身两夫妻欠了林家、沈家的人,不少恩情。不然,你们老爹,那么耐烦哟!我们占了人家的。。。” 沈香兰话还没说完,清水医院门口传来吵闹声。两个人眼熟的人,被人抬着走出屋子,被人连拉带拽来到,清水医院大门口的水泥坪子上。 林紫苏认出两人,赶紧拉着老娘和老哥往右边走,借着坪子上人的掩护,赶紧走进屋子里去。 外面的辱骂声,穿透屋墙传进室内。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沈香兰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李老头和张婆子。 沈香兰眉头皱紧,“不好!快走!” 三人急匆匆走到李大丫的病房里,只见护士拿着冷帕子给李大丫敷脸。 李大丫头发、衣服凌乱,两边脸上的手掌印清晰可见,肉眼可见的红肿。 她听到动静,抬起红彤彤的眼睛看向门口,看是三人来了,赶忙擦了擦眼泪。 护士见到三人问道:“你们是?” 沈香兰:“我们是李大丫的同乡,这是。。。?” 护士把帕子递给她,叹口气,摇了摇头,“你们来了,我做事去了。” 沈香兰接过帕子,“行,谢谢啊!” 林紫苏看着病房里,明显刚整理过的痕迹,怪不得另外两个病床,病人的生活用品在,病人却不在。 林显文张张嘴,不知道说啥,“我出去等你们。” “嗯。”林紫苏把雨伞递给林显文,把病房里的地上打湿不好,让他拿着出去等。 沈香兰拿了木梳把李大丫的头发梳整齐,帕子放回木盆里搓了搓,给李大丫擦擦脸。 沈香兰:“别怕,我们给你想想办法。我买了两包糕点,你饿了就吃,别舍不得吃,放坏了更可惜。” “谢。。谢谢兰婶子,谢谢你们。”李大丫说着眼泪掉下来。 林紫苏故意问道:“咦?菊花奶呢?她不是在陪你的吗?” 她当然知道李菊花白天半天上学,半天出去做工,晚上回来陪李大丫。今天星期六肯定是去做一天的工了,下午5、6点才回来去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想转移话题,转移注意力。 李大丫吸着鼻子,“李婶子去做工了,下工就会来陪我,我没什么大碍,大夫说我明天可以出院了。” “身体好了就是大好事,别哭了,快尝尝糕点,刚出锅的,香的很。”沈香兰打开油纸包,糕点的香甜味瞬间扑鼻而来。 李大丫不好意思道:“婶子、紫苏,你们也吃。” “我们一路吃着来,不饿,你快吃吧。你杯子有水吗?我给你倒水来!”林紫苏说着就去拿她的水杯。 “我。。我自己来,你们快坐。”李大丫说着掀开被子,想从床上下来。 林紫苏说完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拿着木杯子出了病房门,朝水房走去。 病房里有卫生间,但是没有热水洗浴,上厕所都是用水桶里的水冲。医院有专门的送水工,推着水车来送水进厕所。 每个科室都有水房,水房都有人烧热水,用来喝和沐浴。清水医院只有门诊大楼有3层楼,其他的楼,都只有两层。一是没电梯上下,二是用水不方便。 林紫苏装了温水,回到病房,递给李大丫。 李大丫吃了一块糕点,就不吃了。 林紫苏不用问都知道,有这样的爹、爷、奶,刚又遭了一顿打,哪里有心情吃东西! 林紫苏想了想:“我觉得你只有彻底去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你才能摆脱这些人。你爹已经送去矿山了,你爷奶这么闹,你也过不好!” “你以后每日下工后,来我们院子,我们教你学习。知识能改变命运!你学会和国的文化,才能真正融入到这个国家! 你努力学习,争取早日把初级班和中级班的毕业证拿到手,就会有稳定工作,可以调去和国其他城市工作生活。 和国给了苦难的人机会,你要好好抓住! 人的一生,只能靠自救。不要妄想有人来拯救你!别人只能帮你一把,能不能脱离苦海,还是看自己。”沈香兰看着李大丫认真地说道。 李大丫眼睛大睁,看着她,随后重重点头。 第145章 海带猪蹄汤 毛毛细雨,随风飘。一颗颗晶莹的水珠,落在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上。 林显文坐在亭子里,在看今日的青省日报。日报版面只有6版,写的是青省每日的大小事。 和国占领土地后,用的是现代的省、市、县、镇、村、组。清水城是青城的省会城市,每个省都有日报,每日更新本省的大小事。 和国目前有5个省,全部都在南方。周报有10个版面,每周更新和国五个省的大小事、重要决策、新政策、各省的大事等。 林显文看的入迷,林紫苏轻轻地走到他身后,两手往他肩上一捏,捏完就往后退几大步。 林显文惊得从石凳上蹦起来,差点就是一拳过去。 看着2米外的林紫苏,翻个大白眼。 沈香兰顺着走廊往外走,多看一眼,都觉得眼睛疼。 三人在医院待了一个小时的样子,来回走的时间算上,差不多两个小时。 林紫苏觉得她老爹,应该办理好了吧。 等三人走回清水政府,林有才已经在骡车上,等着他们了。 沈香兰:“其他人了?” 林有才:“办好证的去找事做了,没办好的继续排队中,要么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你们呢?一上午干了什么?” 三人把上午去书铺、药铺买了什么说了,着重说了李大丫的事。 林有才:“和国对李老头和张婆子这样的人,就没有什么办法吗?不过,你说的对。说来说去,还是要自强。那晚上,我跟大伙说说,把陶明远也叫上,他学的挺快!初级班的内容不难,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大伙现在忙着挣钱,本来我打算等月考成绩出来,再说这个事的。” 一家四口驾着骡车来到西市菜市场,林有才去停车。 昨天给肉铺的老板下了定钱,定了猪蹄、板油,沈香兰去肉铺付了尾款,提着一篮子肉去买素菜。 林紫苏:“这里有干货店,进去看看。” 等林有才拴好骡车过来,沈香兰的菜篮子里多了一包干海带。 4人又去买了把绿叶菜,就回去了。 林紫苏看下时间,13点40。忙活一上午,时间还挺早。 大黑在院子里听到熟悉的声音,兴奋地在大门后蹦跶。 林紫苏下车开门锁,推开大门,大黑兴奋地绕着她的腿打转。“让开大黑,骡子踩你噢!” 沈香兰洗干净煮板油,在砧板上切成小块。烧火工林紫苏,烧着灶火。林显文接盆水把海带泡进去,来到水沟边刮生姜皮,剥大蒜皮,洗干辣椒、小葱、绿叶菜。 林有才用火烧猪脚上的毛,一股臭糊的气味弥漫开来。烧好猪蹄外面,用刀背敲掉猪蹄尖上的指甲壳,用刀刮干净烧黑的猪皮,用水洗干净,一只大猪蹄就处理好了。 从房车里翻出一把没砍过人的砍骨刀出来,剁大猪蹄子。“嘭嘭嘭!嘭嘭!嘭。。。”地砍剁声响彻厨房。 大黑摇着尾巴,围着林有才走来走去。过了一会儿,大黑围着沈香兰走来走去,满院子飘着肉香。 沈香兰用漏勺舀起锅里的油渣,拿碗装好,撒上一点盐,摇晃拌匀。 沈香兰:“谁要吃刚出锅的油渣啊~” 林紫苏立马举手,“你的崽要吃。” 她接住娘递过来的碗,迫不及待用手拿了一点进嘴。撒了盐的香酥油渣,吃进嘴里,香的根本停不下来。 沈香兰:“拿筷子!” 林紫苏拿了筷子过来,夹起油渣喂娘一口,走去给剁猪蹄老爹一口,洗菜的老哥一口。 林显文:“再来亿口!” 林紫苏又夹了一筷子,“还想亿口,给你吃两口就不错了。” “大黑,你的口水收一收。”林紫苏夹起一颗油渣朝大黑抛去,大黑一个小跳,油渣精准进嘴。 沈香兰:“边吃边看火啊!” 林紫苏端着碗坐回灶口前,大黑紧跟其后。 林有才剁好大猪蹄子,洗了洗手,“我去里正、爹娘那里一下。” 林紫苏:“我买了三本大日历,三本小日历,自家留一本就行了,其他的给里正太爷、爷奶、外公婆送去吧。” “行。”林有才走去堂屋,翻看刚才买的一堆东西,找到6本日历。 大本日历上面有挂钩,可以挂在墙上,也可以摆在桌子上。大日历上一侧自带一支笔,可以用来圈日期,记事件。 小本日历只能挂在墙上,过一天,撕一张。 林有才一手打着伞,一手拿着三本大日历,爹娘家最近,先走到爹娘家。敲响门,“咚咚咚!” “谁呀?”王老太打开一侧门,看出去。“老四来了,快进来。” 林有才:“不进来了,我还要去里正那有点事。娘,你一个在家?” 王老太:“我和你爹在家,在后院种些小菜。” “停雨在种啊,别受凉了。这是紫苏买的日历,今天是3月22号星期日,明天星期一要上学啊。”林有才抽出日历上的笔,把22号圈起来,“以后过一天,可以用笔划掉一天。” “买这东西浪费钱噢!”王老太双手在身上擦了擦,拿过去爱不释手地摸了摸。 “有了日历,以后几月几号,星期几就不会记错了。我走了,娘。”林有才往岳父岳母家走去。 来开门的是大弟媳,让她不用麻烦,不用喊爹娘。他递过去日历说了怎么用,就摆手告别,朝林里正家走去。 林有才告诉里正李老头和张婆子去医院打李大丫的事,又说了晚上一起学习的事。大伙早日毕业,能早日多赚钱,找个好工作稳定些。 林里正家人口最多,他家租的是4型院子,院子里房屋多,院子宽大。要是学习的人多,林里正就让大伙自带小板凳,到他家院子里来。 林有才觉得不错,他家租的1型小院子,坐不下几人。 等林有才回家,猪蹄烫在锅里冒着咕噜噜的泡泡。 炸出来的猪油,已经过滤进罐子里。一碗油渣,在灶上晾着。 两兄妹各吃了一小碗油渣,就不吃了,留着肚子吃猪蹄。 沈香兰把洗干净,打结的好的海带放进猪蹄锅里煮。 今晚的菜就是猪蹄海带汤,清汤火锅。钢筋三脚架拿出来,放在火塘里的炭火上。 林有才端起灶上的锅子,放到火塘里的三脚架上,等会可以烫绿叶菜吃。 林紫苏调了四小碗辣椒蘸水,她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林显文:“青城靠江不靠海,想不到有海带、紫菜卖。” 林紫苏:“淡菜也有,水路运输方便啊!” 林有才:“南县在内陆也有这些干货卖,只不过价钱贵,百姓可吃不起。” “来到和国,就不是稀罕菜了。”沈香兰切好小葱,每个蘸水碗里放一点,猪蹄锅里也撒一些葱花,再撒一些白胡椒粉下去。 她拿起锅铲拌了拌锅里的猪蹄,“拿两个碗来。” 林有才:“下着雨,我去送吧。” 林紫苏:“用菜篮子装着去,好提一些。” 天上的毛雨下了一天,雨虽不大,不打伞出门,时间长一点也会淋湿衣服。 林有才一手打伞,一手提着菜篮子,给爹娘、岳父母送去。 下午5点多,阴沉沉的天越来越暗。 一家四口没吃午饭,晚饭就早点吃。昨晚剩下的一小碗辣椒小干鱼,从冰箱里拿出来热一热。 林有才提着篮子回来,掏出两个空碗放回灶台上,洗了手,在火塘旁坐下。 沈香兰:“爹娘准备吃晚饭了没?” “饭在锅里煮着,只有爹娘两个人在家,哥嫂们还没回来。大弟媳在洗菜,厨房里正煮着饭,两个小舅子还没回来。”林有才说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坨肉,放在辣椒蘸水里滚一滚,塞进嘴里。 林紫苏咽下嘴里的肉,吸着气说道:“这蘸水还有点辣!这个时间,叔婶们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大黑趴在地上,啃骨头啃得不亦乐乎。 林显文夹起盆里的绿叶子,放进猪蹄汤里烫一烫。 在这湿冷的夜里,一家四口坐在火塘边上,吃的浑身暖和,身心舒爽。 第146章 月考 时间如流水,一个星期一晃而过,来到了一月一次的月考。 3月30号星期一月考,全校所有学生都要参加考试。不管是刚进校学习半个月,还是几天的人,都需要考试。 刚入学的人感受一下什么是考试,试卷是什么样子。学习时间较长的人,考试来检验一下学习情况。 考过的人,直接毕业,考不过的人,继续留在班上学习,一直到考过为止。 语文试卷发下来, 林紫苏他们从3月17号开始上学,减去星期六星期天,总共才上了9天学。 当第一场考试,语文试卷发下来的时候,多数刚入学的初级班学生们。他们连题目都看不懂,虽然文字上都标了拼音。 对于现代人,要谁突然默写拼音表的单韵母、声母、整体认读音节,百分之90的人都写不全。但是看一遍或者写一遍,基本都会了。 老师发下来的课本教材,下了课,都要收回去。学生可以拿本子,把课本上的要点抄下来,拿回去学习。 林紫苏一家四口人,上课的时候拿着课本,看一遍就知道试卷上要考什么内容。这都考不过,一家四口之间要互相嘲笑一年。 语文试卷第一题就是写出四个声调,一、二、三、四声。第二题就是四条线的拼音格,把拼音字母按照格式写在拼音格子里。默写整个拼音表,按照单韵母、声母、整体认读音节默写。 拼音加上声调拼写组词、造句,语文试卷前面两版是考拼音。试卷翻过来,背面两版是考文字的偏旁部首和笔画顺序,还有简单的文字。 汉字的一到十,日常要用到的字和词,近义词、反义词、多音字,还有造句。写两百字的小作文,内容不限,没有错字,内容流畅就能拿小作文的满分。 数学考试,考的阿拉伯数字的加减乘除法和计算题。 林紫苏一家四口,语文、数学张卷子各半个小时没到就写完了,那还是慢慢写字的原因。做的再慢,还是剩很多时间。 俩兄妹在想各自小说的内容情节,他俩上个星期就开始动笔写了。两人打听清楚,稿子要投给报社,报纸上连载小说或者出书。前提是两人的小说能过稿,实在不行,自费印刷出书也可以。 沈香兰想着等会去买些什么菜,中午吃什么,晚饭做什么吃。春天时不时下雨,想晒些草药,都不好晒。 林有才写完就打瞌睡,巡视的老师们,看着卷子写满了,也不好说什么。 初级班语文、数学的内容,学扎实了,基本上初级班毕业,在和国生活没有大碍了。 语文考试两个小时,数学考试也是两个小时,中间休息30分钟,所以考完都12点30了。 一上午在大家汗流浃背、唉声叹气、精神恍惚中过去了。 林有福:“我都不晓得那纸上是些啥子噢!” “它不认得我,我也不认得它。”林有贵摇着头说道。 林老头皱巴着脸说道:“还不如喊我们去种地!在这费时间干啥子!” 林有才无奈地笑着道:“走吧,吃午食去。” 林有祥:“走,走,吃完好去做工。大哥、二哥,今天去猪肉厂干活不?我昨个听赵叔说,工钱不错!” 林有才:“猪肉厂?去杀猪?” 林有祥:“不只杀猪,还有其他事做,估计是清洗啥的。” 林有才:“杀猪,赵叔拿手。那他一家干老本行啊!” “有才兄,你考的怎么样?”陶明远带着妻儿走过来。 “就那样吧!怎么?你还想对答案啊?”林有才笑道。 陶明远嘿嘿笑起来说道:“正有此意。” 林有才摆摆手道:“唉,别对了,后天就出成绩了。去食堂吃午食不?” “去,随便吃点。还得去做工!”陶明远说着招呼妻儿,一起朝食堂走去。 林紫苏看着陶明远的儿子,想起他的小女儿,还有她的两个4岁小表弟,“陶叔,这些几岁的小孩要考试吗?” 陶明远:“不考,6岁以下的孩子读的幼儿班,和我们不一样。” 沈香兰:“幼儿班和我们不一样,小孩子嘛,年龄小能从启蒙慢慢教。你那两个小表弟,一天都在幼儿班里,父母19点之前来接就行。” 林显文:“学校包饭啊?” 林紫苏:“父母要出钱不?” 沈香兰:“你两个真是不管事啊!好歹也来这里快两个星期了。6岁以下的孩子读幼儿班,早中晚三餐学校都包了,父母不用出钱。早上在家没吃饱的,到学校还能吃。” 我草是一种植物,不是正式居民都有这样的福利啊!林紫苏竖起大拇指,“这和国政府有实力!” “掌权者大气啊!”林有才点头,肯定道。 林有才:“这年代,吃不饱是常态!胖子都是稀有体型!小孩子可怜,父母知道能免费上学,又免费包三餐,有6岁以下孩子的人家,肯定会送来学校的。掌权者是个仁心的!” 大伙听到都纷纷点头赞同,确实是这样。他们来到这里十多天,这里的生活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第147章 草药 吃完午食的大伙各自忙碌开,有的结伴去做临工,有的结伴逛街采购,有的结伴回家。 林有才和哥哥们、赵叔、赵壮4兄弟、田大牛一群男人去猪肉场做工,来到清水城十多天了,家里安置的差不多,人休息的也差不多了。闲着也是闲着,家里也不能只出钱不进钱,相熟的人一起去做工也有伴。 沈香兰、林紫苏、林显文朝林有才挥手,林紫苏驾着骡车带着王老太、林老头回去了。 沈家大儿媳赵氏驾着牛车,带着家里的老弱妇孺回去。 上个星期,林紫苏三个人说要学驾车。林有才叫上空闲的人,一起学。一个两个也是教,4个5个也是教。 多一项生活技能总是好的,凡事指望别人,不如指望自己可靠。 沈家有一辆牛车,两辆骡车。沈老头、沈经富、沈经财、沈安荣带着阿旺、赵老头,要经常出门打听消息,熟悉和国经商的情况,沈家打算继续经商。 他们经常在外面,女人孩子们在家里,生活用品、食物采买,进出城就不方便。家里闲着的牲口车辆,放在那里也是闲着,和国女男都一样,都可以在外做工、做官,不存在女子不可以抛头露面。 林有才来问的时候,叶老太就叫两个儿媳去学驾车,她们出行方便些。 两辆骡车一前一后走进清水3号小区,林紫苏来到自家院子大门前停车,让老娘和老哥先回院子。林显文唤大黑出来上骡车,林紫苏驾着骡车送王老太和林老头回去。 春天野草野菜生长茂盛,林老头和王老太会约着其他不去做工的老人们一起,去附近的河边、山脚下割野草喂牲口,摘野菜自家吃。 林紫苏就让大黑跟着去,林里正家的虎斑狗,赵屠夫家的三花狗,朱家的大黄狗,顺带一起出去放风。 不下雨的天,四条狗子都能跟着一群老人们,出去撒欢儿一下午。 林紫苏和林显文回房自己的写文大业,现在两人的身体年龄小,又是初来乍到。目前家里吃住行上面,钱财够用,不急着赚钱活命。 沈香兰上个星期,每天中午下学后,回清水3号小区放了东西,就背着篓子和老太太、老头子们、狗子们去周围打野。 她采到不少草药,回来清理好,趁着开太阳的天气晒着。小院里摆着不少圆形竹簸箕,里面装着草药晾晒。 老话说的好,山中无杂草,人识都是宝。 在南方野外,路边很多随处可见的植物,就是有用的草药,有的植物用途还很广。 大簸箕里,摆满了紫花地丁。紫花地丁是很常见的植物,如其名开着紫色的花朵,非常漂亮。 紫花地丁是华国原生植物,它喜欢阳光和湿润的环境,它耐荫也耐寒,不挑土壤,适应性又强。所以它分布广,大部分地方都有它的身影。 紫花地丁有清热解毒、凉血消肿的作用,内服可以治疗黄疸、痢疾、乳腺炎、目赤肿痛、咽炎,外敷可以治跌打损伤、痈肿、毒蛇咬伤等。 它在民间又有壮阳草之称,又是疔毒痈疮、蛇毒的克星。 气血亏虚的人,可以用紫花地丁和当归、黄芪补身体。 有湿热凝结骨痈疼痛高肿的病人,可以用紫花地丁和茯苓、车前子、金银花、牛膝同用,以利湿清热。 身体得了疔毒痈疮,红肿热痛的病人,可以单用新鲜的紫花地丁捣成汁服用。捣烂的紫花地丁渣还可以敷在患处,或者还可以和金银花、蒲公英、野菊花配伍。 颈项瘰疬结核病人,可以用紫花地丁和夏枯草、玄参、贝母、牡蛎相合,以散结消肿。 小院里的光紫花地丁就晒了4簸箕,林紫苏和林显文时不时也会去采摘。林紫苏觉得紫花地丁非常漂亮,每次看见就采一大背篓回来,还有野菊花、金银花。 山上的野花,不采白不采。她只要出去打野,肯定是背着一篓子野花回来的。 沈香兰告诉林老头、王老太一些常见的植物,哪些是草药,有什么作用。他们看见都会顺手采摘,背回来。 院子里的簸箕晒的都是常见的草药,有折耳根、蒲公英、野菊花、金银花、紫丁地花、连翘、车前草。。。 洗干净,整株晒干或切段晒干,收起来备用,也可以送去药房售卖。沈香兰去药铺买药的时候,特意打听了,药铺有专门收药的工作人员。不少百姓会拿自己采摘的药材,去药铺卖。 药铺更喜欢收新鲜草药,他们自己晒干、炮制,更专业一些。新鲜草药的品质能看的见,所以品质好的草药,收价会高很多。 沈香兰晒干草药,不是拿去卖给药房的,她是留着自己备用。她上辈子学的就是制药,专攻中药制剂。 新鲜的草药和简单晒干处理的草药,除非是难得的珍贵药材,一般的药材是卖不出什么好价钱的。 中药制药需要有场地、人力、物力,现在院子不是自家的,租的还是一个小院。小院子前面的空地上,被小菜地、房车、厕所、浴室、牲口棚、车厢占满。 林紫苏的房车顶上摆满了簸箕,院子里的房屋只有一层,楼梯架在墙上,装着草药的簸箕放在房顶上晾晒。 沈香兰想制作中药膏、丸、散。。。,因为没有场地,她想自己采摘草药,自制小份的练练手,熟悉一下。可惜现在连也没时间,每日要上半日课,一下午根本不够。而且制药途中根本不能停下来,人也不能离开。 沈香兰决定先收集草药,到星期六星期日再试试。家里存了干草药,不拿去卖也不用愁,家里人有小病小痛,就可以用。许多药不用特别制作,就能治病。 俩兄妹在屋里写的头晕眼花出来,外面天色也快黑了。大黑已经放风回来,跟在沈香兰的身后走。 堂屋门口放着一篓子新鲜植物,沈香兰忙着收晾晒的草药,还没时间处理它们。 林紫苏走过去扒拉一下,看里面有哪些草药,“爷奶摘来的啊?” “嗯,你们把它们拿出来分类,把烂叶泥土清理干净。”沈香兰把干透的草药,收进塑料袋里装好,对着俩兄妹说道。 林显文摸着肚子,“好饿啊!老娘!” 沈香兰:“喊什么喊,等会儿。” “咚咚咚。。。”大门口传来敲门声。 “老爹回来了!”林紫苏转身去开门。 她开门看见老爹提着猪五花肉站在大门口,大伯爹他们赶着牛车走远。 (宝子们,今天第二章我得凌晨加速赶。宝子们早点休息,第二章明天白天再看吧。) 第148章 中级班 晴空万里,风和丽日,4月来了。 星期一是3月的最后一天,全校学生月末考试。 隔一天,星期三成绩就出来了。 语文老师孙小娟走进初级29班的教室,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人。过一会儿,她才开口道:“恭喜我们班的4位同学获得一等奖学金。” 林家人、沈家人震惊地看着孙小娟,窃窃私语起来。 “念到名字的同学上来领奖金和初级班毕业证。”孙小娟笑着拿出四个红包和四个蓝色封面的毕业证。 同一时间,一百三十多个初级班里都在进行一这幕。4千多名初级班学生,羡慕又眼热地看着老师手里的奖金和毕业证。 “林有才、林紫苏、沈香兰、林显文,我们恭喜4位同学初级班毕业,4位同学都获得第一名的好成绩。啪啪啪啪啪。。。。。”孙小娟说完带头鼓掌。 林家人、沈家人震惊地看着一家四口,随后惊喜地跟着老师鼓掌! 林有才拿第一名,他们不震惊,林显文拿第一名,他们想一会儿,也觉得正常。一家四口全拿第一名,他们震惊地不敢相信,林紫苏和沈香兰接受最多的注目。 一家四口上台领奖金和毕业证,四人面上平淡无波,心里已经羞红脸,怪不好意思的。这不是妥妥地欺负本地土着嘛! 孙小娟:“你们四个是和国建国以来,最短时间获得初级毕业和全年级第一名的学生。恭喜!恭喜啊!你们今天就可以去中级班上课了!” 林紫苏:我草是一种植物,这是和国速度嘛!什么事都是高效率啊! 四人不想说话,礼貌地微笑点头,接过奖金和毕业证,“谢谢老师。” 孙小娟:“你们再接再厉,以后就是和国的栋梁之才。” 四人心里尴尬地一批,面上微笑点头,“好的”“会的”。 孙小娟:“你们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现在去中级21班报道吧!” 四人:“。。。好。” 在四人回位置拿布包的时候,孙小娟接着说道:“大家3月的月考成绩,贴在公告栏上。大家下学后,可以去查看自己的月考成绩。” 老师在讲台上,一家四口只能不做声,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出教室,往另一边校区走去。 清水学校目前的初级班有4千多人,每个班人数限制在30人,有一百三十多个班。初级班顶峰的时候上万人,几百个班,一个教室最多40人。 班级人数都是明文规定的,一群大字不识一个的男女老少,突然要他们学习,那是非常困难的。所以不能上大班,都是上小班,一个班人数不能超过40个。教室也是按照40人的规格建造的,算好大小尺寸的。 中级班目前只有23个班,每个班30人,也就是说中级班只有690个人。 和国所有省份的学校,初级班的人数都是最多的,每年都是如此。中级班人数一直在一千以下徘徊,高级班人数在200以下徘徊是常态。 清水学校高级班目前只有5个班,每个班30人,其中一个班人数没满30人,只有十多人。 初级班人数多,所以从学校大门进来,入目的教学楼,都是初级班的。中级班和高级班,还要穿过学校的草坪子,朝另一边走去。 一家四口边聊边走,还看见有不认识的人和他们一样,朝同一方向走,也是初级班毕业,去中级班报道的人。 林紫苏:“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和自己的爹妈、姥姥姥爷、爷奶、舅舅舅妈、叔叔婶婶、姑姑姑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做同学,一起上课放学。好魔幻啊!” 林显文:“我已经习惯了,魔幻事情像人要吃饭上厕所一样常见!” 沈香兰:“我只想赶紧全都毕业噢!我要开始我的制药大业!” 林有才:“初级班毕业就不用上学了呀!和国只强制初级班毕业,中级、高级不强制!” 沈香兰:“那不行!我可是80年代的大学生!我那时候的大学生含金量多高啊!现在就初级班毕业,多丢人啊!” 林显文:“论华国人对学历的执着!” 林紫苏:“那我更惨,我刚考上研究生,就。。。早知道大学毕业要么去玩,要么上班。辛辛苦苦看一年书,如意的考上了,嘿~谁想到竹篮打水一场空,从零开始。” 林有才:“谁没读过大学咋滴!我觉得最惨的是,钱没花完,全家没了。” 林显文:“一朝回到解放前!谁不是噢!” 林紫苏:“一家人还比上惨了。。。我们要乐观的想,我们又有一次重启的机会。” 一家四口凑在一起走,一路嘀嘀咕咕来到中级班的教学楼。教学楼外墙上,会写上初、中、高级多少班到多少班,告诉大家这栋楼,是什么班,有哪些班级。 没有办法,一个学校有几百个班级,不熟悉环境的人,想找其中一个班,太难找了。 四人走了一圈,终于找最边上的中级21班。 林紫苏敲门,里面传来男声:“推门进来。” 一位中年男性站在讲台上,学生们在座位上看着书。 林紫苏目测一下,教室里空了9个位置。 中年男老师:“我叫贺之章,是中级21班的语文老师。你们上来签名,领课本,就可以坐到座位上去看书了。” 一家四口:“好的,贺老师。” 四人签好名字,领了课本,空着的9个位置随便坐。 教室里的座位不是固定的,也不是老师调的,谁早到谁有选择的权利,晚到的坐剩下的座位。 每天下学,自己的东西要全部拿走,初级班的课本会收上来,锁在教室角落的柜子里。 教室卫生按照名字排序,轮着打扫,其实也没啥好打扫的。 中、高级班的课本免费发给学生学习,学生可以带回家学习,毕业后课本交上来就行。课本丢失、损坏,学生照价赔偿。 一家四口刚坐下,教室门被敲响,贺之章让外面的人进来。 一家四口看清进来的人,眼睛一亮,陶明远。 陶明远签完名,领了书本下来找座位,看见他们四个,也是眼睛一亮,赶忙坐到旁边去。 9天时间,让一群从没接受过书本教育的人,脑子里从没有学习概念的人。突然去学现代小学一年级的内容,哪怕再简单,也不可能这么快学会。 只有像林家四口学过的人,陶明远这种读过书的秀才,短时间内学的会,学的快,才是正常的。 第149章 乞儿 少年对着白蓬蓬的热馒头吹了吹,迅速咬下一口,在嘴里咀嚼。白面馒头在嘴里嚼碎,被唾沫融化,清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发开。 在和国不仅餐餐能吃到白米饭,他们的白面馒头里可能还加了糖,和国是不缺糖的。 他看见食堂大婶子做糕点,精米磨成细粉,米粉加糖做米糕,刚出锅时,香味充斥着食堂。但他每天买的吃食是白面馒头,十多张嘴要吃要喝,他还得存钱付房租,清水城内没有乞丐,城内城外也没有破屋破庙住。 他们每天能有干干净净,刚出锅的白面馒头吃,他和弟弟妹妹们都感觉像做梦一样。他们很满足,有地方做工挣钱,有干净的地方住,有吃食,有学上,没有人欺压他们。 和国的富庶超乎了他的想象,免费上学,还发笔、本子,学的好还有钱拿。食堂里的餐食,有精米、白面、蔬菜、肉食,加糖的各色糕点,应有尽有,价钱都非常便宜。哪怕每日只做半日工,也足够吃喝。 学校食堂提供一日三餐,大部分都只上半日学,学生们多数的早餐、午餐在学校吃。食堂晚食也会做,因为老师、幼儿班的孩子、食堂干活的人都在学校吃晚食。在学校吃晚食的人少,做的量会比早午餐的量少很多。 大部分人都喜欢在学校吃饭,因为比外面食铺价钱便宜,好吃、实惠、量大。不少人在学校吃了午食,还会再买几份饭菜回去,留着晚上吃。 这个年代的人们都是一日两餐,来到和国后,人们习惯了一日三餐。因为这里有物美价廉的食物,每天都有活计可做,每天都能挣到钱。每天上学、做工,忙忙碌碌,来来去去,消耗非常大,不吃饱身体扛不住。 少年是一个乞儿,天生天养,没名没姓,他给自己取名叫大树。他在生活在大桓朝一个大城里,从记事起就成日混迹在街头。每日在茶楼、酒楼、青楼、赌坊混迹,每天能吃什么就看客人剩下什么。当然还得抢到,才有得吃。 混久了,他身边跟着一群乞儿。他年龄稍微大些,弟弟妹妹们叫他大哥,跟着他在街上讨食。 乞儿们经常去那些不入流的地方,打杂、跑腿换些吃食,运气好时还能得到干净的食物,捡到一些碎铜板、碎银子。 某一天,大毛在青楼里打杂,听到房里的男客对楼里的姑娘说,要姑娘跟他走。大桓朝到处在打仗,待不住了。他从报纸里看到,南边太平,跟着他去南边。 大毛第一次听到报纸这个词,满脑壳问号,不知是啥东西。想不到,没多久他就知道了,他在院子里捡到掉在花盆旁的报纸。 大毛不识字也不知道啥是报纸,他只知道纸很贵,书可以卖钱。他打开报纸,那么大一张纸,叠成几叠,他第一次见这样的书。他折叠好塞进怀里,拿着剩饭剩菜朝城外的破庙走去。 乞儿们白天在城里打杂、跑腿、讨饭,城门关之前出城,聚在破庙里共享今日得到的食物。多数时候全都倒进锅里,煮成一锅糊糊,每人一碗,能填饱肚子就行。他们从记事起,就没有什么好不好吃,干不干净,能活着就行。 直到在茶楼晃荡的黑豆,看到说书先生拿着报纸,说着报纸上的故事。他听到喝茶客人之间的谈话,马上要打过来了,什么和国,什么南下,什么逃命,回去把听到的说了。 没多久就看到城里不少人家,拖家带口驾着车走了。 一群乞儿商量,他们哪里讨饭不是讨饭。真要是打仗,城里不仅没地方讨饭了,他们小命也不保。 他们混在流民里,一起往南走,随波逐流。一路上的艰难险阻提起来就想哭,30多个弟弟妹妹们,病死、饿死、出意外没的,最后只剩下十多个孩子。十多个孩子里,有几个小孩是路上加入他们的。 不幸中的万幸,他们后来遇到了南林村的队伍。老远他们就看到路边休息的大队伍,真羡慕啊!有车、牲口、粮,人又多,真好啊! 大毛无意中捡到的报纸,救了大伙的命。大树想不到他们一群小孩子,在流民队伍中,还能遇到心善的大人。让他们跟在队伍后面走,时不时关照他们一下。 不久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报纸上所说的和国,他们赌对了。 他们跟着去了临时居,跟着去上学,跟着去做工挣钱,跟着去城外租院子住。 他们做了几日工,十多个孩子省吃俭用凑钱,好不容易租了300元一个月的小院子。院子不大,三间房,十多个半大孩子挤着住,但是他们都很开心。这是他们记事以来,第一次住正儿八经的房子,还是带院子的。 中间那个屋本来是堂屋,房屋中心的工作人员给他们加了床、柜子、桌椅进去。堂屋里的四方桌和长凳子,搬到了厨房里用,他们再三感谢。 他们来到清水城,感受到的都是善意,不会因为他们是小孩好欺负,就区别对待。 清水城里是有孩子院的,十岁以下孩子都可以进去,包吃包住包上学。刚进清水城的时候,就有工作人员看他们一群小孩,没有一个大人就询问过他们。 他们最小的4个弟弟妹妹,都不肯去。工作人员看着这一群小孩子,最大的14岁,最小的4岁,书面说明情况向政府递交了申请,政府同意免了他们在船上的所有费用和城外洗浴中心的费用。 工作人员也不是给他们搞特殊,这是明文规定的,对本国和外来的无亲人的孩子们,制定了许多福利政策。 十岁以下的可以进孩子院生活,十岁以上的半大孩子,临时居、租房都得自掏腰包。政府对于半大孩子们的自力更生,提供不少岗位,专门是给半大孩子们的活计。 4个较小的弟弟妹妹,每日在清水学校的幼儿班上学,三餐在学校吃,不用管,大孩子下工后去接回家就行。让大孩子们安心、轻松不少,大树有时在想,要是路上死去的弟弟妹妹们,都能活着来到和国多好。 下学后,学校告示栏前人山人海,也有不少人根本没来看成绩,去食堂吃了午饭,就急急忙忙去做工了。 等大树、大毛、黑豆。。。一群小孩啃着馒头去看成绩,告示栏前没剩多少人了。他们站在告示栏前面,直接从后面看,一个个的查看过去。他们一群小孩的成绩,全是惨不忍睹的分数。 大毛:“哇!林大书一家好厉害啊!” 大树:“你咋晓得?” “刚才在食堂排队买馒头,听到他们一起的人在说啊!”大毛指着第一张纸上的成绩,“这是林字,我认识!这一横是一字,这最前面的人名,和他们说的一样啊!林大叔、兰大婶、紫苏姐姐、显文哥哥,4个人考了100分,是满分!他们一家四个都考了第一名,每个人得了100元的奖学金!” “我听到说,他们今天就去中级班上课了,已经初级班毕业了。”黑豆咽下馒头说道,眼睛里满是羡慕。 大树吃完馒头,看着大伙的分数,“要不,我们买几包糕点去林大叔家,晚上跟着学习。” 大毛:“林大叔他们晚上上课的时候,有叫我们去学习啊!我们不是去过吗?” 大树轻轻敲了大毛的头一下,“不管我们去不去学习,这一路上的照顾,我们都该表示。只不过我们没钱,刚来这里不久,用钱的地方又多。” 黑豆:“嗯,明天我们再早起一点,多割几捆青草,给林大叔家送去。我们要是能初级班毕业,我们的工钱能高不少嘞!” “走了,时间不早了,做工去。”大树招呼大伙往外走。 第150章 得学习 夕阳西下,街道上热闹起来。 下工的人们在街道上,有的买吃食,有的买菜,都往自家赶去。 今天赵木做工的地方离清水学校近,他下工后去接两个在幼儿班的女儿。梁来弟、李大丫、卫七娘、卫大丫、李菊花、林家陆氏、林家杨氏等等,十多个妇女一起去上工,一起下工往家赶。 大伙为了省1元钱的公共车费,都是从城北走到城东的清水3号小区。除非是谁有急事或是赶时间,能走都是自己走着去。 李菊花看着天上的余晖,“那两个老不死的不在,大伙都清静不少!” 卫七娘:“是啊!真是清静不少!现在日子多好过啊!非得作妖!” 李大丫没有做声,心里却是松快的。但是算着时间,只有8天了。李老头、张婆子要被放出来了,她眉头皱起。 3月21号星期六,那天李老头、张婆子气不过儿子被抓去挖煤了,打听到李大丫在清水医院住院。跑去清水医院,他们告诉医生,他们的孙女李大丫被人送到这里治病。他们是李大丫的爷爷、奶奶,他们来照顾孙女,不知道病房在哪里。 医生也是好心,查到了李大丫在哪个病房,看着他们年纪大,带着他们去找。结果李大丫病房里的另外两个病人,吓得赶紧跑出病房去找医生。科室里的医生喊来了医院的警卫队,抓走在病房里打骂李大丫的李老头和张婆子。 公安局来人,看见是在公安局门口撒泼打滚闹了两天的两个人。现在又到医院里闹事,还打伤人。 不管两人怎么狡辩,打伤自家人也不行,直接把两人关进拘留所里,拘留20日。 和国的拘留所可不是那么好待的,关在拘留所有吃有住。吃,每天两餐菜糊糊;住,牢房地上铺稻草。早上6点起来上律法课,8点吃早食物,9点开始干活。一直干活到19点,才能休息吃晚食。 吃完晚食,还不能睡觉,还得抄律法,抄完10页,才能睡觉。字不要求写的多好,但是写的像鬼画符,就重抄。抄不完,就不能休息,实在抄不完,明天再接着抄。每天抄的页数,都是定好的。拘留时间到了,还没抄完规定的律法页数,不准走,直到抄完才能走。 耍懒?装病?不肯抄?不走就不走?拘留所的工作人员巴不得,拘留所有的是活给你做。还不用给你工钱,每天给两碗菜糊糊就行。拘留所里的工作人员,不准打、不准骂、不准动刑,但是他们有的是办法折腾人。 李老头和张婆子在里面待的生不如死,活又活不好,死又不舍得死,每天身心被折腾的够呛。 大伙走到城东的清水3号小区,已经19点多了。李大丫打开院子门,李大丫、卫七娘、卫大丫三人走进去,梁来弟去赵木住的院子接两个女儿过来。 李大丫去厨房烧火,把四人的馒头放到锅里重新蒸热,待会配着菜吃。馒头和菜,是4人在洗浴中心食堂买的,留着晚上吃,洗浴中心会包一餐午食。 她们算着下工走到家已经很晚了,自己做来吃,钱还多些,还费时间费煤费炭。最主要是每天要上学上工,时间紧迫,晚上还得抓紧时间去学习。 李菊花回到家,丈夫、儿子们赶牛车回家快,晚食快做好了。 大伙快速吃完饭,拿着小凳子、本子、笔,朝着林里正家的院子走去。 林紫苏家四口人吃完饭,沈香兰和林有才去林里正家院子帮大家上课。俩兄妹在家里,忙着自己的写文大业。 本来今晚打算林、沈、石三家聚餐,恭喜林有才一家四口的毕业升班,还拿到奖学金。 大家各有各的事,干脆等星期六大伙都休息一天,不上学也不上工,好好聚一聚。来到和国半个月,几家人都没聚过,没在一起吃好好吃顿饭。 陶明远吃完饭,带着妻子、儿女也朝林里正院子走去。 沈香兰:“陶明远厉害啊!不愧是千军万马中,考上秀才的人。我们一家,没什么好说的,自己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 “大家只看到别人的成功,没看到别人在背后的努力。考秀才要学、背、写的更多更难,十年寒窗苦读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和“我”年纪轻轻考中秀才,学习天赋和运气都有些。 大伙不知道他,我是知道的。他从17号上学第一天开始,就在认真学,也不去做工,除非有事才出门。他从早学到晚上,经常来和我交流学习。你没看过他的本子,语文、数学两本课本上的内容,都被他大致抄下来了。每天人家还练字!以前是写的毛笔,现在用墨笔,他不习惯就天天练。”林有才说着竖起大拇指。 沈香兰:“这份毅力和努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两夫妻说着话,走了十多分钟,终于走到林里正的院子里。 院子里满满当当都是人,大人小孩坐在小凳子上聊天。 林有才拿了两个手提太阳能灯来,把两个灯挂在高处,让院子里明亮些。 林里正一手铜锣,一手锤子,“铛铛铛铛!!!大伙安静,不要再聊啦!认真学习!早学完,早回去睡觉!” 第151章 朋友 晨光熹微,烟囱冒出白烟,家家户户炊烟袅袅。 林紫苏舀一勺子白糖加进白粥里,用勺子搅拌融化。她舀起一勺白粥,吹凉一些再喝掉。 四方桌上冒着白气的白馒头、一碟咸菜,每人一碗粥就是今早的早餐。 林紫苏啊呜一口,咬下一大口软乎地白馒头,嘴巴塞得鼓鼓囊囊。馒头越嚼越香,嘴里是麦香味,带着丝丝甜味。 清水城不产白面,白面是政府从北方买来的。前年大桓朝的老皇帝薨了,4个皇子争抢皇位打得火热,大桓朝里就乱了。长江以北的商路就断了,而且也没有再度打通,整个南方和北方之间的贸易都受到非常大的影响。 北面战火连连,粮食短缺,有粮食的人也不会卖粮食。商人冒着巨大的风险来往贩货,更是不会从北面往南面贩卖粮食。商人只会贩卖药材、煤炭、皮毛。。。更值钱的货物。 商路难通的的原因在北面,北面的三个皇子打的太激烈。南面的宁王隔岸观火,按兵不动,到后面想动的时候没机会动了。 和国重新开通一条新商路,海路。南北的贸易,又才开始流通。 中级班的同学有许多是本地人,一家四口和中级班的同学熟悉后,知道不少事情。 桌子上的白粥是昨晚睡前,架在炭火上熬煮的。炭火大部分盖着灰,留一点小火慢慢熬,早上起来白粥正好可以喝。白馒头和咸菜是在学校食堂买回来的,在家吃了早餐,去学校就直接奔向教学楼上课。 大伙租房后,有厨房自己开火,还是习惯在家里吃饭,早晚餐能在家里吃就在家里吃。午食就只能在外面吃,下学后要去做工。一没有时间来回,二没时间做饭。每天要上学,要做工,不吃饱就没力气和精力。 天色越来越亮,大伙吃完早食到小区门口等着。没车的站在路边等车,有车的等人到齐。 小区对面还有公共车的站台,是一个木制的小亭子,能挡太阳、挡雨,有地方坐。 林紫苏每天早上看见不少在那里等车,更多的人是早早走去学校。 人到齐了,蹄子踩在水泥路上,发出“哒哒哒。。。”地声响。车辆从城门洞经过的时候,一阵臭气传来,还有“吼吼吼。。。”地猪叫声。 林紫苏捏着鼻子,从车厢里探出身子望去,大青骡拉着金属笼子车。她看材质和样式,应该是钢筋电焊做的笼子。 总共有5头大青骡拉着车进城,笼子里是一头头粉白的猪。 林有才去杀猪场做工回来,跟家里人说过。猪的品种不是原始品种,是现代的改良品种猪,公猪都是骟过的。 在古代想吃肉食,并不简单。每天在菜市场能买到猪肉,拿回家做好一吃,就吃出熟悉的感觉。 林有才去杀猪场做了几天工,知道不少事情。城外有养殖场,有专门的养猪、养鸡的场子。 炸鸡用土鸡做可以不好吃,林紫苏一吃炸鸡就知道是现代的品种鸡,做出来的炸鸡。 一家四口,心里浮出两个字:牛啊! 和国土地面积虽然不多,但是在方方面面上,“同乡”下了不少功夫。他们估计和国的掌权者,是想改变这个时代的生活方式,虽然在占领土地方面进程缓慢。 地方占下了,得有人管理,如果还是用以前的官员和人才来管理,吃剩饭一样,这也是她这么重视文化教育的原因吧。 如果想让现代的观念潜移默化,深入骨髓,那就的从小娃娃开始。人是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的,和国现在的多数百姓,只不过是被迫接受,有吃有穿,有工做有钱挣,重点是无能力反抗。 一家四口和中级班的同学熟络后,班上有不少本地人之外,还有不少曾经家里有权有势的人。 其中有一个是曾经县令的女儿,她叫李云熙,今年13岁。李云熙的爹是正儿八经地进士,她很骄傲地告诉林紫苏,因为县衙里不少人都是捐官,买来的官职。县尉、县丞、主簿、教谕,都不是进士出身,属于杂牌官。 林紫苏想到了陶明远,他只有秀才功名,却去县衙做了个小官。应该是朱家花了不少钱,给他捐官了。 从李云熙口中得知,清水城原来只是一个长江边上的县城。几年前被和国占领下来,人口多起来,城的面积扩大,城内环境、住房、气氛都大变样。 李云熙很喜欢这种变化,她的梦想是在和国政府工作。 城里有权有势,没有做过大奸大恶事情的人,一样的在清水学校读书。大奸大恶的人,在和国军队进城后,在县衙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剁了头。 曾经的李县令,重新在清水学校读书,大半年时间就初、中、高级班毕业,在清水政府上班有几年了。 李云熙说到这里,很是自豪,虽然她中级班还没能毕业。 中级班8点上课,8点50下课,休息十分钟。9点上课,9点50下课,休息十分钟。10点上课,10点50下课,休息十分钟。11点上课,12点下学。一上午四节课,不同的科目。 中级班的科目不只有语文、数学,还有生物、地理、化学、物理,总共6门课。语文、数学考试分数80分及格,其他四门课60分及格就行。 生物、地理、化学、物理四门课,学的都是基础内容,并不难。中级班毕业就可以去技术学校,学习专业课,毕业考实践和理论。毕业后就能去专业对口的地方工作,吃的公家粮。 10点50下课,李云熙从自己座位上站起,坐到林紫苏旁边,找她聊天。 自从林紫苏到中级班,就有了李云熙这个朋友,李云熙下课就找她聊天,下学约她去玩。刚到这里不熟,林紫苏可不敢离开家里人乱跑。 不过,这也不妨碍女孩之间的友谊。李云熙也不介意,两人下课就聊天、上厕所,下学在食堂午餐,聊会天再告别。 李云熙给她讲清水城的事情,林紫苏给她讲一路逃难过来的见闻,有时交流一下学习。 (宝子们,别急。清水城只是暂时的落脚点,南林村的人会一起定居在其他城市。房车会动起来的,女主不会一直在一个地方,女主现在身体年龄还小。无一例外是,他们一直生活在和国。) 第152章 投稿 下了学,在学校食堂吃了午食,大伙分开,各自忙碌。 林紫苏和李云熙挥手告别。 林紫苏架着骡车带着娘和哥哥去报社,林有才坐上牛车和哥哥们去做工。 报社建在清水政府附近,位置不在主街上。 林紫苏架着骡车来到清水报社的大门口,门卫查看了临时身份证,打开栏杆放行。 清水报社占地面积很广,院子宽大,里面有花坛、树木。两层楼的水泥砖房,房屋众多,有人进进出出。 三人从中间的大门进去,左边有楼梯上二楼。左右两边是长长的过道,过道两边都是办公室,办公室外面挂着牌子。 林显文:“这布局太熟悉了。” “外面挂着牌,找吧。要不问问人,问人还要快些。”沈香兰说着,朝一个抱着一叠纸的姑娘走去,问道:“打扰一下,请问姑娘,报社可以投稿吗?” “投稿?可以的投稿,在对面右边第一间屋子。”姑娘礼貌地笑了一下,指向对面过道。 沈香兰:“好的,谢谢你啊。” 三人朝对面走去,右边第一间屋子门开着,里面有六张办公桌,各自靠墙摆放着。 有五张办公桌后面,坐着人在忙碌,还有人站在办公桌边上和坐着的人,指着桌面上的本子,说着什么。 沈香兰敲了敲房门,“咚咚咚!请问这里可以投稿吗?” 屋内的人忙碌的人,转过头来看他们一眼,其中一个年轻男人问道:“这里可以投稿,你们是要投什么?” 林紫苏、林显文从各自书包里,拿出本子走进去。 林紫苏:“我们来投故事,我看报纸上有连载故事。” 年轻男人:“嗯,有的。可以投故事,不过我们要看故事内容,才做决定能不能用。” 林显文点头:“行,这是我的故事大纲和前几章内容。” “我的也是。”林紫苏递过去,“是交你吗?” 年轻男子:“我叫叶书皓,你们先交给我,主编出差去了。我们收不收你们的故事,要一个星期才有结果。你们在登记表写上自己的名字,故事的名字。你们在清水学校上课吗?” 林紫苏:“在的。” 叶书皓:“那就填班级,有消息会通知你们。” 林显文:“行。” 两人写好信息,本子放在办公桌上。 叶书皓看见学校班级,写的中级21班,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人不可貌相啊。 林紫苏:“还有什么要做的吗?” 叶书皓:“没了,等我们消息就行。” 沈香兰:“那我们走了。” 林紫苏驾着骡车,朝着菜市场方向去。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林显文:“哎哟,不管他成不成,稿子投出去就安心了。” 林紫苏:“是啊!希望有好消息传来!” 沈香兰:“我听你爹说,中级班可以下乡去教初级班的。有工资,包三餐饭,还有补贴。” 林紫苏:“我知道,李云熙给我说过。她去过附近的镇子,给村子里上过初级班的课。她都是家里仆人陪着去,当天去当天回。” 林显文:“现在还有仆人?” 林紫苏:“以前的仆人,当然和国占领这里后,现在不叫仆人了。只不过在她家做惯了事,还留在她家干活。李云熙家每月按照和国工钱要求,每个月给他们月钱。” 林显文:“哦,我就觉得奇怪了!这可不是“同乡”办事的风格啊!” “娘,你想去?”林紫苏侧过头看向老娘问道。 “要是在清水学校兼职下,还行。下乡,不敢。我还是想做老本行,哎哎,那有位置,就停那。” 林紫苏绑好骡子的绳子,三人朝菜市场里面走去。 沈香兰:“要买些米面回去了,再买点酱油、盐、糖。” “多买些菜回去吧!放在有地方(冰箱)放,不怕坏。”林显文四周看,菜市场里有不少百姓摆着菜摊。 菜摊后面的人,多数都是老人,年轻人应该是做工去了。 林紫苏朝前走,有个摊位摆着三个水桶。她几步走过去,看向桶里,鱼尾拍打着水花,差点溅到她身上。“有黑鱼,好大一条!” “你说哪个鱼?我给你捞出来。”老板是个中年大叔,热情地起身。 林紫苏指着桶的黑鱼,“大叔,这条黑鱼怎么卖?” 老板顺着她的手,捞起一条又粗又长的黑花纹的大鱼,“是这条鱼不?” 林紫苏点头:“是啊!怎么卖?” 沈香兰:“这么大一条!这鱼怎么卖?” “酸菜鱼!!”林显文吸溜一下口水。 老板看到有大人在,脸上笑容深了好几分,“蛇头鱼好吃的很,鱼肉嫩,鲜的不得了!小姑娘会挑!不贵,3元一斤。” 沈香兰:“老板便宜一点啊!” 老板:“那你们要几条嘛?” 沈香兰:“来两条吧!你便宜一点!” 老板:“2.5元一斤,行不行?” 沈香兰:“行吧。” 俩兄妹一人提着一条3、4斤的黑鱼,跟在沈香兰的身后去买酸菜。两人想着今晚吃辣辣地酸菜鱼,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三人买了酸菜、米面、调味料就赶忙朝骡车走,提不动啊! 林紫苏让林显文驾车,她坐在车厢里喘气,两条黑鱼在塑料口袋里蹦来跳去。 因为经常会去买菜,车厢里背着塑料口袋,特意装肉菜的。血腥味弄的车厢脏兮兮,难擦洗,味道又难消。 等到了家,两条鱼奄奄一息,偶尔动一下。 下工回来的林有才,看着煮好的饭,切好的酸菜、辣椒、生姜。。。 林有才满脸问号:“主菜呢?” “在这里,等着你回来。”林显文从房车冷藏室里拿出鱼,提着两条鱼跑进厨房。 “哇!这么大的黑鱼!”林有才眼睛一下就亮起来,撸起袖子开干。 林紫苏笑嘻嘻道:“在古代有一点好,食物都是纯天然的!买这些肉食,不担心是饲料养的。嘿嘿嘿嘿。。。。今晚吃野生大黑鱼!” 林显文:“清水城外,不是有养殖场啊!” 林紫苏:“那是极少数情况!看品种就看的出来啊!黑鱼多的是,谁去养啊!” 林有才把黑鱼切成片,他的刀工没得说。鱼切好,没多久,香辣的酸菜黑鱼就出锅了。 俩兄妹给姥爷家和爷奶家,各送了一碗香辣酸菜鱼,姥爷家回了一碗炖鸡,爷奶家回了一碗蔬菜炒肉。 一家四口美美的吃了一顿晚餐,还剩下不少菜,明早可以配着馒头吃。 大黑开心地摇着尾巴,它今晚吃到鸡汤泡饭。最近的日子,是它狗生以来,吃的最好的日子。 第153章 小儿急症 翠生生的鸡毛菜,在阳光下生机勃勃,让人看了欢喜。 林紫苏摘下一把鸡毛菜,丢进菜盆里。院子里的小菜地,已经郁郁葱葱一片。 “咚咚咚!”院子门被敲响,林紫苏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走去开门。 “文娃子!苏丫头!开门!”王老太的大嗓门在院子外响起。 “奶,来了。”林紫苏拉开门上的木插销,一打开门,大黑摇着大尾巴窜进院子里。 王老太对着狗骂道:“你这个白眼狗,天天赖在这里。” “哈哈哈哈哈。。。。奶、爷,你们进来坐啊!喝水啊!”林紫苏听着奶的话就想笑,她让到一边,让两人进来休息。 林老头摆手,“不了,等会你叔婶们就要下工回来了。” “哪有这个闲工夫在这坐,草要不要?”王老太说着把背上的篓子取下来。 林紫苏赶紧阻止,“奶,骡棚里有草呢!那群孩子,早上会送草来,给钱不要。小菜园里的菜能吃了,我刚摘了鸡毛菜,你们拿回去吃。” 沈香兰在厨房忙活晚饭,等了半天没等来叶子菜,出来看见公婆在院门口。“爹、娘,饭菜好了,在这吃了晚饭再回去啊!” 林老头摆了摆手,“不吃了,不吃了,等会你哥嫂他们就要回来了。” “走了,走了。”王老太说着就朝前走了。 俩老人急着回去烧火煮饭,一下午在附近野地里转转,现在天色不早了。老四一家虽然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但是吃的穿的,有好东西,经常往他俩那里送。他们也啥话说,老四一家图清净想单独住,随他们去了。 今晚家里没做好菜,猪肉沫炒酸菜,猪油大蒜瓣炒鸡毛菜。沈香兰就没有挽留,端着盆去水管那里洗鸡毛菜。 沈香兰:“你进去看着火。” 林紫苏摸了摸狗头,去厨房里看火。 鸡毛菜种子种下去20多天就能吃,她家鸡毛菜都能吃了,报社那边还没来消息。 俩兄妹等了两个星期,等待的第一个星期过去,两人去问。工作人员也不说是没看上,只说是主编没回来,稿件多,还得等一等。 林紫苏写的是中篇小说,她已经写完三分之一了。林显文写的短篇故事,写了好几篇了。 沈香兰找了药房的活计,工钱不高,好在轻松。林有才去附近村子教初级班,工钱不错,还有补贴。家里就林紫苏和林显文两个闲人,也是他俩短时间内,月考就考了满分,升到中级班。不然,王老太和林老头就要念叨他俩了。 俩兄妹打算明天再去报社问下情况,如果没戏,两人也得去找工做了。目前家里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不缺两人吃喝。 两人倒不是觉悟高,而是太无聊了,这时代想躺平,也没有互联网啊!没电子产品和网络,真的是太闲了,非常缺精神粮食。 俩兄妹现在的爱好是凑热闹,听东家长西家短,听大伙说在外做工的见闻。 他俩跟着老头老太太去附近打野,只能摘到一些野菜、野草、草药。新鲜几日,没劲。好东西在深山老林里,人生地不熟,又不是严重的缺吃喝,谁会没苦硬吃,有命硬送。 想来想去,还是去做工吧!多少能赚些工钱,改善伙食,还有人聊天。 白天的清水小区,上午没人,下午有几个老人,还会出去采摘野菜。小孩在幼儿班,大孩子、少年少女们、成人都在外做工。 清水城住房区,也就星期六星期日的白天有些人气。大伙忙忙碌碌,为生活奔波。这个奔波是大伙乐意的,喜爱的,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长久些。 等到林有才回来,一家四口坐在堂屋里吃饭,大黑在旁边蹲着,不吵不闹。 吃完晚食,老爹洗碗筷。收拾好,一家四口去林里正的院子,教大伙初级班的内容。大伙争取在4月底的考试,能有几个毕业的。 有个初级班毕业去做临工,工资都要高些。自己能写会算,也不怕被人骗了去。 林有才、陶明远没有特别的事情,每晚都会去帮助大伙学习的。林紫苏、林显文、沈香兰只时不时去一下,他们多数时候要忙活自己的事。教书育人不是简单的活,他们自学还行,指点一下也可以,全程教学,吃不消。 林里正家的院子,亮起灯来 ,林有才和林有福把灯挂好,准备开始今晚的教学。 大人小孩都坐在小凳子上,拿着本子和笔,跟着林有才读拼音字母。 林紫苏、沈香兰、林显文站在一边,等前面的教学过去。大伙后面做作业的时候,谁有问题,谁不会做,可以问他们。 石涛坐在林红梅和石永的中间,4岁的小孩每晚来学习也会像模像样地跟着读书。 林红梅和丈夫、儿子、公公租的1型小院子,他们一家人住正好。林红梅的小院子和她四哥的小院子,隔着几个院子的距离。 租院子,可以选,前提是有空着的院子选。小区的入住率很高,大伙租住清水3号小区,没多少选择的余地。剩哪个院子,看着没啥毛病,就住进去了。 石涛缩着身子靠着娘,正在跟着读拼音的林红梅,转头看着孩子。“涛儿,困了?” 石永听到媳妇的声音,也看向孩子,“要不,爹抱着你睡。”他说着就伸手过去抱孩子。 石涛只觉得身上冷,他肚子好疼,好似有虫在他肚子里翻滚搅动。小手紧紧握成拳,疼的他说不出话。 林红梅低头看向儿子,雪亮的灯光下,儿子的面色惨白,满脸是汗。4月天气还冷,哪里来的汗。 她吓得大声喊道:“涛儿!涛儿!你别吓娘,你咋了?你哪不舒服?” 石永赶紧把孩子抱在怀里,摸摸额头,摸摸脸,急得赶紧抱着孩子站起来。 石老头听到儿媳妇的声音,赶紧凑过来。“这。。这是咋了!!刚刚吃晚食还好好的。” 林红梅跟着站起身,眼睛在寻找沈香兰,嘴里喊道:“四嫂!四嫂!!四嫂!!!你帮我看看涛儿!!涛儿。。。” 在几人大声说话的时候,林有才就停了下来,朝这边走来。 林紫苏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劲,她赶紧拍拍老娘的手,“娘,快去看看。小孩子生病了?” 林紫苏话还没说完,沈香兰就大步走了过去。 沈香兰走过去就见到孩子双眼紧闭,满脸痛苦之色,面色苍白。她摸着孩子的脉搏,她大声喊道:“石涛!石涛!!石涛!!!” 她翻开孩子的眼皮,发现孩子已经意识不清了。“赶紧送去清水医院!林有才赶紧去套车!快点!!!” 第154章 绞肠痧 “你们还去套啥子车啊!有兴,赶紧去把牛车套好!你们驾着我家牛车去!快去!”林本树拉着大儿子就往后院快步走去。 林红梅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还是沈香兰手快扶住她。 沈香兰:“你要挺住,别慌啊!赶紧把孩子送去医院!” 其他人都懵了,围过来看孩子。 林有才跑去后院帮忙套车,陶明远大声喊道:“今天学习就到这里,大伙回去吧!等会牛车出不来!” 林有福反应过来,“大伙快回去,快回去吧!” 大伙人数太多,都是分批来学习,主要是照明的灯有限。今晚来学习的人有两百多人,把院子里挤的满满当当,堂屋里,厨房里,连围墙上都坐着人在听。 林本水、林本田让大伙赶紧让开,让出一条牛车能走的路。林显文把抱着孩子的姑爷拉扯到一边,让大伙出去。 没多久,林有才驾着牛车从后院出来。沈香兰喊石永和林红梅赶紧上车,等两人上车,她也赶紧上了牛车。 大伙让出路,牛车”哒哒哒。。”顺利出了院子,加快速度朝小区大门而去。 林紫苏:“大伯,我们驾车啊!跟着去啊!” “我回去驾车。。。”石老头手软脚软地往外走。 林有福:“石叔,你跟着我们走。别回去了!” 1型院子和4型院子距离远,3型院子快跑几分钟就到家了。 林显鹏:“我们跑回去,先套牛车!”林显鹏说着就拉着林显程往自家院子跑去。 王老太抹了把眼睛,“咋就这样了!咋就这样了!” 林老头对着林里正说道:“叔,我们先去看看。” 林里正:“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 林有福扶着石老头往外走,林老头一家子急匆匆往自家院子走。 林紫苏、林显文也走的喘气,他们刚到院子门口,林显鹏和林显程已经套好牛车,站在院子外面。 林有福把石老头和爹娘扶上车,林有贵、林有祥爬上车。 林紫苏突然说道:“钱!记得带钱!” 王老太听的钱,一激灵,赶紧下车。 林有福:“娘你慢点,别摔着了!” 王老太跑回屋子里去拿钱,揣好钱急忙往外走。 林有福:“你们先睡吧!关好门!” 等王老太上车,林有福驾着牛车就走。 发现孩子不舒服到现在,也只十分钟过去。 林家人都还有些懵,懵又急,急又只能干着急。 林显鹏:“四叔、四婶不在家,你俩今晚就在这睡吧!” 林紫苏摇头,“没事,大黑在呢!我们锁好门就是,凌晨爹娘回来,没看到我们又得来找。” 林显文:“大哥,我们回去睡。小区有人巡逻,还是挺安全的。” “那行,我们送你们回去。”林显鹏和林显程送两人回1型院子。 大黑在前面开路,林显鹏打着手电筒照路。 林紫苏和林显文也带着手电筒,有一个人照明就够了。 林家这边,林紫苏给了一个手电筒,晚上有什么事,有个手电筒照明方便些。 林有才驾着牛车在水泥路上狂奔,心里感叹着,还好晚上不关城门,不然就完了。 路上遇到一队巡逻警,不得不停下来回话。 警察看着车里不省人事的孩子,坐在林有才旁边,“快走!我帮你们开道。” 果然,一路上遇到其他巡逻队,牛车不用再停下来。林有才降点牛车速度,坐在旁边的警察向对面打声招呼,牛车就接着走。 火急火燎赶到清水医院,牛车直接停在门诊大厅的正门口。石永先下车,林红梅把孩子递给丈夫,跟着下车。沈香兰麻溜下车,喊着两人抱着孩子往里走。 值班的医生赶紧出来,护士推着平车过来。 沈香兰:“赶紧把孩子放到平车上去。” 石永把儿子放在平车上,医生和护士赶紧推着孩子往抢救室走。 医生赶紧给孩子把脉,看了孩子的情况,询问林红梅俩夫妻,一问三不知。 医生掀开孩子衣服,摸了摸孩子腹部,让俩夫妻出去。 护士拿来银针,把孩子衣服裤子脱去,盖上被子。 医生洗手,擦干手上的水,给石涛扎银针。 小小的孩子,身上扎了不少银针。 医生嘱咐护士,“你在这里看着,到时间叫我。我去开药。” 护士:“好。” 医生走出抢救室,沈香兰忍不住问道:“大夫,孩子是哪里不舒服?” 医生:“我正要找你们说,孩子的爹娘过来听。孩子有可能是绞肠痧,孩子情况不是很好。我先给他扎银针,等会给他放血治疗。孩子醒来,还要给他催吐排泄。你们跟着护士去办住院手续吧!” 沈香兰:“好的,大夫,麻烦你了。” 医生点点头,转身回办公室去写药单。 林有才谢过警察,停好车回来,问道:“孩子怎么样?” 两夫妻六神无主的站在抢救室外面,沈香兰:“大夫说,可能是绞肠痧。刚扎了银针,大夫开药去了。” 林有才震惊道:“天!还好我们是在清水城!不是在逃难路上!” 他们一家四口是知道绞肠痧的,在现代的时候,李军的朋友读高中的孩子,在学校上着课,十多岁的少年突然昏倒在课堂上,吓死人。他得的就是绞肠痧,差点没抢救过来,还好送的及时,住院一个多星期,才康复出院。 绞肠痧是急性病症,如果没得到及时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沈香兰心有余悸道:“还好这城不关城门,城里还有靠谱的医院。” 林红梅哭肿了眼,整个人摇摇欲坠。石永扶着媳妇,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护士:“谁是孩子的爹娘?跟我去办住院手续。” 石永:“我是孩子的爹,啥是住院手续?” 林有才:“走,我陪你去。” 两人跟着护士去办手续,结果两人都没带钱。 护士:“那先填好表,明天再去缴费。” 林有才:“行,行,谢谢啊!” 石永:“谢谢,谢谢。来的急,没带钱,明个一早我就交钱。” 两人正往回走,正好林有福扶着石老头走进医院大厅,林有贵扶着王老太,林有祥和林老头走在后面。 第155章 小命得救 “孩子呢?咋样了?”石老头看见儿子,焦急地走过去问道。 石永:“大夫在治。。。” “石叔,别急。大夫在给孩子治病。”林有才看到林老头、王老太,“爹、娘,你们怎么来了?这么晚了。。。” 王老太:“不晓得孩子咋样,我们咋睡得着!” 林老头:“孩子呢?” 林有才:“在那边,我们过去吧!” 半个小时后,医生起了针,石涛皱着眉头悠悠转醒。 护士打开门出去:“孩子醒了,孩子爹娘来。” 石老头激动地站起来,“治好了?” 护士:“其他家属耐心等待,大夫还在治病。” 林红梅拉着沈香兰的手,“四嫂陪我进去吧?” 沈香兰看向护士:“可以吗?” 护士:“只可以两个人进去,不能打扰大夫治病。” 石永:“那你和嫂子进去。” 两人进去,医生告诉两人孩子的情况,他给出的治疗方案。 沈香兰对绞肠痧的治疗知道一些,安抚地拍拍林红梅,“大夫你说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 石涛迷迷糊糊,时清醒,时不清醒,大夫让两人站在旁边看,到时候还能搭把手。 护士端来温水,放到一边,掀开被子,露出孩子手和脚。大夫用手沾些温水,对着孩子的膝腕处。一眨眼的功夫,皮肤就有紫黑处,护士递过去针,大夫拿针刺下去,冒出恶血。 大夫摸着孩子手足暖,又用针刺手指近爪甲的地方,放了几滴血。护士擦干净孩子手脚的一点血迹,盖上被子。 医生:“孩子现在还不够清醒,我们先给他灌肠。灌肠后,孩子还是疼痛难忍,我们再给他催吐、刮痧、针灸。” 林红梅赶紧点头。 沈香兰:“行。” 医生对着护士说道:“准备灌肠。” 护士对着林红梅说道:“孩子爹娘要来帮忙。” 林红梅赶紧点头,“好,好。” 护士转身去端来灌肠的东西,又去拿了便桶和草纸来。 沈香兰出去,叫了石永进去。 男人力气大些,护士灌好肠,石永可以抱着他儿子坐在便桶上,扶着孩子排泄。 沈香兰出去跟大伙说了情况,看着王老太、林老头说道:“爹、娘、石叔,你们回去睡吧!这里有大夫在,我们在,小涛没事的。” 林有才:“是啊,你们三个老人赶紧回去睡吧!你们保重身体好吧!明早再来看嘛!大哥你们也回去睡,有我俩在这里。你们回去跟大伙说一声,大伙也睡的安心些。” 林有福想想也是,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爹、娘、石叔,我们回去睡吧!明早再来就是!大夫说了,没啥大事了!” 王老太:“我带了钱来,你们付钱了不?” 石老头:“亲家使不得,我回家拿钱去。” 林有才:“不急,不急,我们跟护士说了,明天再付钱,小涛得住几天院呢!明天石叔再来付钱,也行的。” 林有才看下电子手环上的时间,晚上22点,时间过的挺快。“不早了,你们快回去睡吧!石叔,你放心,小涛的病,大夫有办法治。你保重好你的身体,他俩才能安心照顾孩子啊!” 林老头拉着石老头往外走,“有才的话,你还不相信啊!你回去好生歇着,红梅和石永才能安心照顾孩子。” 一行人急匆匆地来,又急匆匆地回去。 林有福把石老头送回家,看着他进去了,又驾着牛车到老四家的院子。站在院子外,能看见院子里还有灯亮着。 林有福扯着嗓子喊道:“文小子,苏丫头。” 没一会儿,院门打开一条缝,伸出来三个头,林显文在最上面,林紫苏在中间,大黑在最下面。 林显文:“大伯,小涛怎么样了?” 林紫苏:“好点了吗?” 大黑:“汪汪汪!” 林有福:“好些了,大夫还在给他治。你俩先睡吧,不要等你们爹娘了。” 林老头从车厢探出头来:“锁好大门、屋门啊!” 王老太:“不要随意开门啊!” 俩兄妹:“爷、奶,知道了,晚安。” 大黑:“汪汪!” 林有福驾着到自家院子门口,把爹娘放下,三兄弟一起去林里正家还牛车。自家牛车留着医院给老四夫妻用,他们坐里正家的牛车回来。 林有福还了牛车,给林本树说了情况,三人走了十多分钟回到自家院子睡觉。 院子里的大人、大孩子也没睡,年龄小一点的就先睡了。林老头和王老太把情况说了,喊大伙赶紧回房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上学,下午还要做工。 在清水医院的石涛,灌肠后排泄干净肠内的粪便,人就清醒了过来。 护士端了一碗药过来,林红梅接过,拿着勺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儿子喝药。 沈香兰叮嘱林红梅、石永,“你们要听大夫的吩咐,不要自己想怎样就怎样。不懂的就问,犹豫不决的也要问清楚,有事就跟家里人说,家人们一起商量。 还有这个灌肠,你们别看着简单,以后在家里就乱灌肠!灌肠是会死人的,灌不好,要出大事的! 还有就是别因为心痛孩子,不舍得孩子挨饿,听孩子喊饿就喂他吃食啊!医生可是特意叮嘱了,明天先别给他吃东西,看他情况再说!孩子最少得养八天、十天的。。。” 沈香兰又给两人说了很多案例,大人不听医生的话,喂孩子吃东西,导致孩子病情加重,害死小孩子的。还有很多不听医生的话,自己想一出是一出,害死自己的,害死家人的。 林有才在旁边添油加醋,把两人吓得摇头摆手,坚决不乱来,听医生的话。 石涛病情稳定后,护士用平车从门诊的抢救室,送到住院部的科室里。 林有才:“我们回去了,明早我们再来。你们在病房里安心照顾小涛,有事就喊医生。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有医生在上班的,不要不好意思喊啊!” “好,你们赶紧回去休息。”石永说着站起身来,送他们出病房。 林红梅:“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别送了,你回去!”林有才推着石永回去,两人走到医院停车的院子,驾着马车回去。 出了医院,外面黑的很,沈香兰打开手电筒照路,林有才赶车。 等两人回到城外的清水3号小区,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 敲响院子门,“汪汪汪!”大黑从堂屋里钻出来,直奔院子门。 “大黑,是我,别叫了!大家都睡了,别把人吵醒了!”林有才打着哈欠,对着门里的大黑喊道。 林显文揉着眼睛,打开房门出来,听到爹的声音,赶紧走过去开门。 等牛车进院子,林显文赶紧锁好院门,“娘,石涛情况怎么样?” “他情况稳定了,医生治疗效果挺好。你快去睡吧!”沈香兰说着去洗个手,准备回房睡觉。 “哎哟,你怎么也醒了,快去睡!”林有才拍拍胸口,看着车窗里伸出来的头,吓他一跳。 “稳定了就好,安心睡觉了。全家晚安,好梦!”林紫苏打着哈欠,关上车窗。 第156章 故事卖出 白雾蒙蒙的清晨,空气带着冷意。 麻绳栓在柱子上,林有才摸了摸骡子的头,迈步朝住院部走去。林紫苏跟在老娘身后,走过医院的小花园,来到第1栋住院部的一楼。 一群人轻手轻脚进入病房,石老头坐在床边守着,病床上小脸惨白的石涛。 林老头:“老石,你来的这么早,吃过早食没?” 石老头:“大永去买了,等会儿就回来。你们吃了没?” 林有才:“我们都吃过了,小涛怎么样了?” “丑时喊肚子痛,大夫给他催吐,吐完后,又给他刮穴位。涛儿就好了很多,安睡到现在。”林红梅小声对着大伙说道。 林有才:“好了很多就好。” 沈香兰:“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小涛只能喂些清淡好消化的食物,养个9、10 天就没事了。” 林红梅点头,“大夫也是这样说,吃食上注意些,今天只能喂些米汤水。” 林有才:“嗯,听大夫的没错。小涛好了不少,你俩不用都守在这里。一个人守半天,不耽误上学、上工。” 石老头:“是啊,你俩去上学、上工,我来守着。” 石永拿着早食回来,看见走廊里站着林家人,加快脚步走过去。“哥哥、嫂嫂们,你们来了。爹、娘,你们吃早食没?我刚买的馒头,还热乎着。” 林老头:“我们吃过了,你们还没吃吧,快去吃。” 石老头拉着儿子、媳妇商量,最后儿子、媳妇去上课,下午媳妇来守孩子,他和儿子去做工。晚上儿子、媳妇在医院里过夜,守着孩子,他回去守着家。自家有骡车赶路方便,他清早再来看孩子。 石家父子俩是木匠师傅,到清水城就一直在木厂做工。虽然是临工,但是工钱挺高。家里哪哪都要钱,孩子没什么大碍,一个人守着就行,其他人去挣钱。 一行人来了一会儿,又急匆匆地赶去学校上课。 上了三节课,课间休息的时候,林紫苏正在感叹,只有一节课就下学了,就听见有人来找。说是有林紫苏、林显文的信件,俩兄妹出了教室,看见一个年轻男子拿着两封信封。男子衣服裤子是和国常见的款式布料,唯一不同的是衣服胸前缝着一块绿色的布,布上绣着黄色的字:和国邮递员,工号xxx。 邮递员查看了两人的临时身份证,让两人签字后、盖手印后,把信封递给了他们。 上课铃响起,俩兄妹拿着信封回到教室做好,只能等着下学后再看。 好不容易到12点下学,等老师走出教室。林紫苏拿起布包,撒腿就往外跑。林显文愣了一下,拿着包也跟着朝外走。 李云熙、沈香兰、林有才、陶明远,四人话还在喉咙里没说出来,就看到俩兄妹一阵风出了教室。 林显文:“等等我,你属兔子的啊,跑的这么快!” “林紫苏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朝着四处张望了一番,才拆开信封。 “搞的像。。。做贼一样。。。你至于。。。吗!”林显文喘着气,迫不及待拆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信件看起来。 “哎哟!我不想别人知道啊!”林紫苏看着信件的内容,眉眼都是笑意,她就知道是报社来信了。“等的我好苦啊!我都以为石沉大海,没戏了!” 林显文:“我草是一种植物。。。你的写了什么?” “你的是啥?”林紫苏探头过去看老哥的,“你的故事发表在清水故事集里!” “是啊!。。。你写的故事连载在清水日报上?我去。。。可以啊!”林显文拿着老妹的信件,睁大眼睛仔仔细细看。 林紫苏:“走吧!走吧!吃了午食,就去报社吧!” 林显文:“哎哟!进钱了!自己赚的钱,我想下,怎么花!” “存起来啊!花什么花,除了日常开支,又没地方花钱!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租房子住!”林紫苏翻个白眼给他。 “差点忘了!买地皮、房子,要一大笔钱。”林显文抓了抓头,“是噢!在这里除了吃喝,就没有娱乐的地方。” 林紫苏:“和国禁止一切黄赌毒,压根就没赌坊、青楼之类的地方。茶楼倒是有,可以去喝茶聊天,听报纸、听故事。” 林显文:“还有戏院、话剧院。” “我怎么没听说?”林紫苏狐疑地看着他。 林显文:“ 我是听班上同学说的,戏剧和话剧是各省各地轮演。不是想看就能看,我们住在城外,又忙着上学、上工挣钱,没人注意。他说那个话剧最有意思,非常容易懂,就是用白话演。” 林紫苏:“那有机会,我们去看看。” 两人说着来到食堂,找到家里人,爹娘已经给两人买好饭菜,摆在桌子上。 他们自己再去排队买饭,又得等好一会儿去了。 爹娘也没问他们,大伙抓紧时间吃饭,忙着去做工。 吃完午食,林有才坐着学校的驴车去村里上课。林紫苏驾着骡车送老娘去药铺上班,俩兄妹去报社。 两人第二次来报社,停好骡车,拴好骡子,熟门熟路地去往投稿办公室。 办公室门敞开着,里面的人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忙活着。 林紫苏轻轻敲响办公室的门,上次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叶书皓,抬头看到他们,笑着问道:“下学了?” 林显文:“是啊,我们收到信件就过来了。” “主编回来就看了你俩写的故事,我们大家都看了,很不错。你们过来看下稿费,行不行。”叶书皓递了两张表过去,一人一张。 俩兄妹仔细看了一遍内容,觉得还行。 叶书皓微微一笑说道:“这个稿费是有明文规定的,不是胡乱给的。”他指了指墙上贴着的两大张稿费详情说明。 俩兄妹看向墙上,大致看了一下,没毛病。官方的报社,他俩信的过。主要是价钱也不错,还有就是除了清水报社,他俩也没地方投稿啊! 两人再仔细看了一遍合同,两人签字、盖手印,双方各拿一份同样的合同。 两人拿着叶书皓给的银行支票,去百姓银行领钱。等两人从百姓银行拿着钱出来,对着阳光看了看塑料钱,两人感觉像做梦一样! 第157章 钱财自理 蔚蓝的天空,阳光金灿灿。 林紫苏和林显文俩兄妹走出百姓银行大门,笑的见牙不见眼。 “哞~哞~” “哞~哞~哞~” “哞~” 街道上突然闹哄哄起来,传来一声声牛叫,牛蹄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哒哒哒~”地声响。 一群牛走在街道上,牛群四周都有人守着,大牛、小牛有序地朝前走。 街道上人头攒动,百姓们脸上带着灿烂地笑容,跟着牛群走,大家指着牛儿们有说有笑。 林紫苏看到一个大叔身上穿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走了十多米的路停下。牛群走远,他还踮起脚,伸长脖子看。 一个少年端着碗边走边吃,还不忘和身边的少年说话。 有几个汉子、老人眼睛放光地走在牛群四周,时不时和赶牛群的人搭话。 牛群从俩兄妹面前走过,两人也踮起脚尖看,可惜凑热闹的人太多,两人身高有待继续长。 林显文看前面全是人头、背影,收回视线,对着妹妹道:“我们现在去买东西,还是直接回家?” 林紫苏走向停在一边的骡车,“去找老娘,再买些菜回去。” 俩兄妹驾着骡车去到清水药铺,沈香兰在药铺里负责收药,查验百姓们卖到药铺里的中药。 临时工作和她的专业对口,她也能在收药中,知晓清水城附近的百姓,来卖的中药有哪些,哪些中药的出现频率多。最重要的是,知道各种中药的价格,她对中药的价格、行情有所了解。 俩兄妹熟门熟路走向药铺的后院,看见沈香兰在忙。两人和老娘说一声他们买菜回去,俩兄妹就驾着骡车去菜市场了。 两人不仅买了菜,还买了一堆零嘴回去,又去书铺买了本子、笔。今天的消费,都由林公子买单。 俩兄妹大包小包地回家,打开院子大门,迎接他们的是大黑地热情摇尾舞。 “今天我给你买了好东西,看姐给你露一手。”林紫苏从一堆东西中找出一袋猪肺,今天两人去菜市场,就剩一吊猪肺在那挂着了。 多数人都不喜欢吃猪肺,要是免费送,大家抢破头。要花钱买,没几人愿意买来吃,整个猪的肺价钱也不便宜。这里的绝大多数最喜欢买的就是肥肉,肥中带一点瘦肉就行。因为百姓们的伙食都缺油水,肥肉可以熬油,熬完又可以吃,多划算。 今天俩兄妹拿到报酬,那不得犒劳下恪尽职守看家的大黑。 两人没买到猪肉,就买了给大黑吃的猪肺。两兄妹正想着,以后买菜还是得赶早。正好有人地提着一只木桶进入菜市场,林紫苏看他裤腿挽起,脚上穿着草鞋,手上还有没洗干净的泥,估摸着这人刚抓完鱼。 林紫苏就走过去瞧,木桶里密密麻麻地鳅鱼,很是新鲜肥美。一家四口上一次吃鳅鱼,还是上辈子,老爹得了一桶别人送的野生鳅鱼。 老爹把鳅鱼去头去内脏,辣椒、大蒜、老姜爆炒鳅鱼,起锅前再放点紫苏。那天陈慧琴、李军、李艾、李昊一家四口都吃了两碗饭,还嫌米饭煮少了,李艾早上还嚷嚷着减肥来着。 林紫苏问了价格,稍微讲了下价,年轻男子看他们全要了,也便宜卖给了他们。 林紫苏掏出折叠桶的时候,那人都看愣住了,不过也没有好奇询问,收了钱,把鱼倒进他们的桶里。 林紫苏拉上纱网桶盖的拉链,顶多冒点水花出来。这个时代不像现代,塑料袋花几毛就能买到,出门买东西根本不愁用什么装。他们一家时不时要买菜,早上出门都会准备好塑料袋、折叠桶、布袋、篓子,方便装食材。 林显文把买回来的鳅鱼,倒入木桶里,等晚上辣椒爆炒鳅鱼吃。 林紫苏拿着水龙头冲洗猪肺,猪肺是给大黑吃的,血水也不用冲洗的太干净。 林显文烧火,林紫苏切猪肺放进锅里,再加水进锅,放一点点盐,一锅猪肺汤完成。 大黑寸步不离地跟在林紫苏后面,被烧火的林显文一把抓过来陪他烧火。 林显文揉着狗头,“你个小没良心的,猪肺可是我花钱买给你吃的!” 猪肺煮好,林紫苏洗了洗大黑的碗,给它连肺带汤舀一碗,放一边晾凉再喂它。 盖上锅盖,让锅里的猪肺汤自然晾凉,晚上再喂大黑一顿,剩下的装好放冰箱。一大锅猪肺,再拌点米饭,大黑能吃两天饱饱的肉汤饭。 林紫苏看着大黑的碗,想起一件事,她就觉得少了什么。“哎哟,忘了!” 林显文赶紧问道:“忘了什么?” 林紫苏郁闷道:“我俩应该在城里吃了午饭再回来的。” “。。。。。。”林显文叹口气,“我们下学后,拆了信封,不是去食堂吃了午饭嘛!” “。。。。。。是噢~”林紫苏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饿了就去吃零食,不是买了有糕点、果干啊!”林显文懒得搭理她,“我回房午睡去了!” 林紫苏:“哥,骡子你喂了没?” 林显文:“喂了,刚栓到棚子里去,就顺手加了饲料和水。” 所谓的饲料是去粮店买的糠皮、老玉米粒、豆子,粮店也卖牲口吃的干粮。 家里的牛、骡,现在每天都是青草和饲料混着喂,有条件肯定得喂点好的。哪怕人少吃点荤菜,也不能少了它们的口粮。 在这个时代,牲口可是一个家庭的重要资源,昂贵的财产。 兄妹俩各自回房,午睡了半个小时,就起来继续他们的写作。 晚上沈娘林爹下班回来,饭煮好了,鳅鱼去头去内脏处理好了,配菜也洗好了,等着林爹爆炒。 林紫苏:“你们去看了小涛吗?” 沈香兰蹲在水沟边洗手:“下工后大家都去看了,小涛一个白天都没再喊肚子痛。人看着虚弱了一些,其他都还好。你们今天下学跑那么快去干什么了?” 俩兄妹你一言,我一语,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林显文卖了5篇短故事,一篇故事一万多字,一篇故事稿费100元。他得了500元,今天的菜和零嘴都是他付的钱。 林紫苏写的中长篇,她投了故事大纲和前面几十章故事。故事一万字100元,目前写了17万字,得了1700元。 俩兄妹掏出稿费给老娘,爹娘都不要。 沈香兰:“自己收好,那么大个人了,我还得给你们管钱啊!” 林有才:“自己拿着,放好就行。” 林紫苏好笑道:“别人家,子女成亲生子了都还得上交钱,更不要说未婚子女的收入了。” 沈香兰留给她一个背影,“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林有才:“那不一样,一大家子吃喝用,又不分家,肯定是得每个人上交家用。” 林显文:“我们不是一样吃喝用在一起。” 林有才等油烧热,把老姜丝放进锅里,再把鳅鱼放进去稍微炸一下,锅子里都是热油炸物地“滋滋滋。。。”。 林有才拿着锅铲翻动鳅鱼,转头看一眼两人道:“你们还小啊!我们家人口又少啊!林家那么大一家子,那么多张嘴!还是分家好!各管各的!” 林紫苏:“那我们一家,是分出来了,还是没分出来?” “那还用说,肯定是分出来了啊!等我们登记户口的时候,所有人家都得分开户口。”林有才铲起锅里炒好的鳅鱼,“你俩去洗手添饭,我再炒个叶子菜,就能吃饭了!” 第158章 想学武 天空下起小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林紫苏搓了搓胳膊,“这下雨天,还有些冷啊!这热几天,冷几天的,衣服都不好加减!” 虽然四月下旬的南方,大家早已脱去厚厚的外套,身上穿两件衣服就够了,但是下雨天的早晚还是有点凉。 林显文皱巴着脸道:“昨天、前天、前前天都还是晴空万里,今天怎么就下雨了!好烦!到处湿漉漉的!” 沈香兰:“春雨贵如油!不下雨,大家都饿肚子!新一轮逃难,又开始了!这次是逃荒。。。” 林有才赶紧朝地上吐口水,“呸呸呸。。。大清早乱说话!南方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林紫苏打着伞跨上骡车,“我的娘啊!你还好是在家里说,在外面你怕是得被群怼!老百姓可听不得这些话!昨天我俩还看到牛了!好大一群牛!” “。。。。。。”沈香兰把女儿拉进车厢。 “那是和国政府从外面买回来春耕的,租借给老百姓种地的。”林有才在乡里教书,听村民们说的。和国政府一直都在外地搜罗牲口,只要是健康的牲口,价格合理,来者不拒,从不嫌多。 冒着雨,大伙赶到学校。 一家四口走进教室,李云熙礼貌地和沈娘、林爹打了招呼,就拉着林紫苏到一边说话。 李云熙:“你昨天下学跑那么快干啥? 林紫苏一脸真诚地看着她,小声道:“急着拉粑粑!” 李云熙一脸嫌弃地往后退一步,怀疑地问道:“昨天不是有人给你送信件吗?你偷偷跑去看信了吧!” “拉屎的时候顺便看了,内容就不能告诉你了。“林紫苏不想告诉别人她写文投稿了,俩兄妹连林家人都没说。写的什么故事,笔名是什么,爹娘都不知道。 本来俩兄妹之间,都不想互通笔名的,可惜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又一起去报社投稿,想不知道都难。 更不要说,她会告诉认识20多天的同学了。倒不是写文投稿的事情说不得,或者是写文见不得人,而是为了省些麻烦。不想被人影响生活,就不要暴露出来。 李云熙挑着眉,笑嘻嘻地看着她,“难道是。。。” “你觉得我这个年纪和样貌,为了躲兵灾,一路逃难到这里,有可能吗?”林紫苏好笑地看着她。 李云熙:“那倒也是。我感觉清水城中,少了很多谈论男女之事的人。大家的忙着学习和做工上去了!我小时候和娘上街,看见街上的闲汉、乞丐、地痞流氓成堆地聚在一起,要么坐在街边,藏在巷子里。现在的城里根本看不见闲汉、乞丐、地痞流氓,姑娘们也能安心地上街了,都不用带仆人保护了。” 林紫苏:“姑娘出门还是小心为好!结伴出行!不要放松警惕!万一出了事,就算后面坏人被抓到,死刑。受伤害的人,身心再也回不到以前。死去的人,也活不过来了。” 李云熙狠狠点头道:“是啊!我爹娘也是反复叮嘱我,出门在外小心些。他们有时间就会来接送我上下学。”李云熙凑过去,悄声说道:“我爹还给我请了师傅,教我拳脚功夫。” 林紫苏睁大眼睛,有些羡慕道:“我也想学,一直找不到门路。我们刚到这里也才一个多月。” 李云熙:“要不,我帮你问问?” 林紫苏:“那。。。学费贵吗?你一般什么时候学?每天还是?” “当然是每天了,不过下雨天,就在屋内扎马步,练些基本功。”李云熙想了想,“价钱我爹娘说过一次,我给忘了,我回去给你问问。 教我的是女师傅,功夫可厉害了。我师傅外貌看着不像是会武功的人,不知情的人看我师傅就是一个年轻姑娘。我师傅下手可狠了。。。 学拳脚功夫可不容易了,你确定要学?”要不是教室里有男性,她都要掀起衣服给林紫苏看背上、手上的印子了。 “肯定想学啊!这世道多危险啊!靠别人不如靠自己!不过,学费我家能负担的起就学!你师傅教了你,还有时间教我??还是说介绍其他师傅给我?我和我哥都想学,我还有一堆堂表兄弟姐妹。”林紫苏一脸认真、真诚地看着李云熙问道,生怕她以为她在开玩笑。 “铛铛铛铛。。。”上课铃响起。 两人凑在一起说话就没完没了,感觉没说几句话,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李云熙:“我今天回去,就帮你问问。” 林紫苏:“记得啊!” 两人恋恋不舍地回到座位上坐好,老师也抱着书本走了进来。 每天忙忙碌碌,时间过的很快,4月底的月考要来了。 下了学,林紫苏和李云熙去食堂吃了午食,林紫苏硬是要请客,让李云熙想吃什么随便点。 李云熙好笑地点了几样,平常吃的菜,两人边吃边聊。 吃完了继续聊,林有才不得不打断两人。 两人摆手告别,明天再见。 林显文眉头深皱,不解地道:“你俩聊什么呢!有这么多聊的吗?!” 林紫苏:“姑娘之间的事情,你少管!赶你的稿去!” “别贫了。先去看石涛小可怜怎么样了!”沈香兰赶紧打断又开始叽歪的儿女。 林家一大家子人赶着车,前往医院看孩子。看完孩子,大家再各自去忙活。 第159章 同乡来访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四月结束,五月开始。 五月初,四月底的月考成绩出来。清水学校上下都一片哗然、震惊、羡慕、嫉妒、怀疑。。。 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林紫苏一家四口初级班两门学科满分毕业,中级班六门学科满分毕业。 如果是一个人在短时间里,接二连三满分毕业,大家会惊叹羡慕,会认为这个人聪明绝顶、天赋异禀、才华横溢。 在封建制度的时代中,一家四口,大人小孩,男人女人,逃难到南方。在短时间里,全家接连不断地满分毕业,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和震惊。 林紫苏一家四口人在得知自己的成绩,都波澜不惊。当然,哪门学科只得了90多分,他们也不感觉意外,可能是看错题目或者是写错答案了。 一家四口要是6门学科的考试成绩,没上80分,没能毕业,他们才是震惊不已。 在现代的时候,李军和陈慧琴都是80年代的大学生,俩兄妹985大学毕业。大学毕业后兄妹俩都考研上岸,李昊研究生毕业,李艾是刚考上研究生,还没来得及读,发生车祸肉体没了,灵魂穿越。 一家四口在现代不说是学霸,在学历方面也是中上等水平的家庭。 整个四月份里,中级班的6门课,他们上课有听,课本有看,加上现代的记忆,考满分那是轻轻松松。 一家四口本意只是想快点结束,初中高级班的学业,完成任务一样。每个星期要花五天的上午去学校上课,非常限制活动范围。 学习不是浪费时间,但是对他们一家四口来说,已经学会的学科再花时间去学,是非常浪费时间的。一家四口又不是富贵闲人,自己想做的事情做不了,所以只想尽快完成学业。 在和国的百姓,只要不是犯了和国的律法,和国不灭,老百姓就能安稳地生活在和国的领土上。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怎么想,一家四口都按照自己的节奏来生活。别人怎么看,他们毫不在意。 林紫苏一家四口中级班毕业,没有人选择去学技术,读技术学校,而是直接去高级班继续学习,等着5月份的月考。 陶明远这次很遗憾,只有语文上了80分,其他科目都在50、60分徘徊。不过他也不气馁,更加努力学习,找林有才更勤了。 南林村出来的大伙,没有一个初级班考试及格,不过大伙的卷面分数比上次高了不少。特别是许多半大孩子考了60、70分,相信下一次会有人考及格初级班毕业。 林老头一家、沈老头一家、石老头一家,大家都很是得意,面上有光,与有荣焉。 清水3号小区的老头老太太们下学回去,一起约去附近摘野菜、割草。 甲老头:“大兄弟,你摘了多少野菜?” 林老头:“你咋晓得我老四一家四个人,初级班、中级班都考了第一名,还都是满分,拿了两次第一名的奖学金!” 乙老太:“大妹子,你的大背篓都装满了啊!” 王老太:“是啊!我四儿一家四个人,现在在高级班上课!我们才来一个多月,我老四一家3月从初级班毕业,4月从中级班毕业!哎哟!四个人都是考100分,一家四个拿了两次第一名的奖学金啦!” 南林村其他人,也是感觉非常自豪,在学校里抬头挺胸走路。课间休息时候,大伙和班里的同学聊的心花怒放。 “我是看着有才长大的,打小就是读书的料,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秀才。” “每天晚上,我们都要去学习,有才手把手地教我们大伙!” “当然啦!我们一个村子出来的,那可是生死之交!” “哎哟!熟的不能再熟了!” 。。。。。。 夜空上,星光闪闪,月亮弯弯。 林紫苏一家四口吃完晚食,俩兄妹准备回房继续赶稿。两人的故事,反响都不错。特别是林紫苏连载在清水日报上的故事,她4月底又收到信件,去了报社一趟。主编告诉她,周报上也要连载这个故事。她写一个故事,得了两份稿费,更让她高兴的是,辛苦手写的故事,能得到大家的喜欢。 林有才、沈香兰正准备出门,给大伙上晚课。争取大伙在5月底的月考,能有几人初级班毕业。 “汪汪汪~” “嗷~汪汪~” “呜。。呜呜。。汪汪~” 摇着尾巴走来走去的大黑,突然对着院子大门警惕地叫起来。 即将走到院门的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咚咚咚。。。” “咚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门外的人,没听到里面有人回应,开口道:“你好,请问有人在家吗?”一个年轻的女声在门外响起。 虽然大晚上有陌生的女声在门外响起,但是大伙来清水城一个多月,治安都很好,小区白天晚上都有巡逻队巡逻。林有才开口问道:“谁呀?” 刚走进房车的林紫苏,拿了望远镜就出了房车,爬上房车顶。望远镜有夜视功能,她一脸八卦地从望远镜里看向院子外面。她惊呼出声:“我地老天奶啊!” “怎么?怎么了?”林显文一脸好奇地询问,几步走过来,就朝房车顶爬去。 林紫苏看到停在院墙外面,亮着车灯的车,震惊地说道:“suv?黑色大奔?” 院墙外的人听到声音,抬头看向林紫苏,满脸惊讶地看着站在空中的两人。只有其中一位年轻女子,满脸笑容地朝车顶上的两人挥手。 车顶低于院墙高度半米的样子,从院子外面看,看到的是两个半大孩子站在空中,旁边也没有楼梯。 年轻女子:“我们是和国政府的人,晚上来打扰,真是抱歉。” 林有才和沈香兰听女儿说外面有车,立马就明白是谁来了。 林有才打开院子门,院子外面站着5个人,两女三男。“请进。” 其中一个女子对着另外4人说道:“你们在院外等我。” “不可。。。”另一个女子连忙说道。 沈香兰看向说不可的女子一眼,这声音就是刚才在门外说话的声音。 “你们把车子熄火,守着大门就行。”女子把院子门关上,转身看向一家四口,笑着说道:“我们能聊聊吗?” 第160章 何昭瑜 大黑咬着小布袋,熟门熟路地朝着林里正家跑去。林有才写了纸条放进小布袋里,让大黑送给陶明远,他今晚有事不去教学,辛苦他一个人忙活。 为什么给陶明远?因为只有他看字不费劲,其他人还没认全字。 户外太阳能提灯照亮堂屋,屋里的5个人坐在长条凳子上。林紫苏和娘坐一条凳子,林有才、林显文和客人各坐一条凳子。 女子看着15、16岁的样子,长相平庸,大大的眼睛很有神,一头齐耳短发。她肤色不白,是匀称的小麦色,身高一米五几的样子,很壮实。她穿着很朴素,清水城里随处可见的棉质上衣下裤,对襟纽扣外套,休闲裤子,运动鞋。 女子看着一家四口说道:“我叫何昭瑜,以表诚意,我先说我的经历吧!我生活在21世纪,普通的一天,我睡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个不在历史书上的朝代。” 一家四口点头,和他们一样,来自同一个世纪。 何昭瑜:“十四年前,我魂穿到这具身体上,当时这具身体才3岁。她被海水卷走了,然后又被海水推上岸 ,被人发现送回家。这是原身的父母说的,我睁开眼睛见到的是破烂的屋子。” 一家四口以为双方会互相试探、谈条件、拐弯抹角、纠缠啰嗦好久。想不到,何昭瑜上来就打开天窗说亮话,直奔主题。 四人听的八眼放光,他们喜欢直接输出,敞亮沟通最好,最有效。 不过,当听到何昭瑜说十四年前。。。四人呆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震惊地看着她。 林紫苏满脸惊讶地问道:“十。。十四年。。年前?!” “十四年!”沈香兰也是震惊非常,怪不得都建国了。当然,能称霸一方,建国立业,也不是待的时间长就行。 林显文脱口而出:“穿越老前辈啊!!我们一家四个来到这的时间,全部加起来,都没你时间的零头。” 林有才惊讶之余感叹道:“那你来到这里十多年了,离开现代很久了。” 何昭瑜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们真是一家人穿越啊!” 林显文后知后觉,自己说漏嘴了。 何昭瑜:“你们能一家人穿来真好!我是一个人穿来的!你们是我目前唯一知道的穿越者。” 林紫苏:“你也是我们唯一知道的“同乡”。” 何昭瑜:“我大概说下我这十四年的经历,我穿来的时候原身三岁。原身家里是海边的渔民,靠打渔为生。家徒四壁,吃了上顿愁下顿。 原身叫何大妞,她娘生了七个孩子,活下来的只有5个。上面三个哥哥,她排老四,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他们那的风俗是男女分开排序,所以她叫何大妞,妹妹叫何二妞。 我原名叫姜昭瑜,干脆就自己改名,随原身的姓,叫何昭瑜。 你们来到和国一个多月,肯定见到不少现代的产物,现代的条例。。。心里也知道,和国里有同类人。还觉得我太高调了,什么都不遮掩,什么都敢拿出来用。” 林紫苏给她倒了一杯水,何昭瑜接过,喝了一口润润嗓子,“谢谢。” “你这样做,肯定有你的原因。你能把这个时代的人,用现代的条例和观念,管理的井井有条。你能力很强,聪明又务实”。沈香兰真心夸赞道。 何昭瑜笑笑道:“我是没办法,为了活下去。何家是这个朝代的底层,家里穷,孩子多,原身还是女孩子,不显出能力,根本就活不到成年。 以前看小说,众多穿越者讲究韬光养晦、谨小慎微,尽可能的和本地人融为一体,不叫人发觉异常。 他们不管是用金手指,拿出超前的东西,还是用超前的知识,都要做好铺垫。准备的够合理,或者是和自身撇干净,转嫁到本地人身上。深藏功与名,做成功人士身后的人之类的。 能这样的隐藏的前提是,要有活着的条件。魂穿过来的家庭,不说大富大贵,最少都是中上层的家庭,再不济也有口饭吃,有个屋住。 凡是穿来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民,三天饿九顿的,身上没有主角光环,没有开挂。绝对活不了多久!” 一家四口非常赞同的,狠狠点头。要不是有房车使用,有房车这个金手指带路,有房车的装食物,有房车躲避,加上主角团的光环。战乱年代从北向南,一大群人走几千里路,怎么可能没死一人,顺利逃到南方。 何昭瑜看着下属推开一边院门,送信回来的黑色大狗走进院子,她接着说道:“不说何家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就说何家如果是粮食够吃的人家。在粮食够吃的年份里,父母不会吝啬展示亲情。 但在食不果腹的家庭状况下,他们只能选择放弃价值低的后代,选择价值高的后代活下去。 女孩子在家的取食顺序,只在狗之前,或者是在牲口家禽之前。要是家里孩子多,那甚至还不如狗,不如牲口家禽。 毕竟六畜是很有用的,还能卖不少钱。而在一个女孩子身上投资太多粮食,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浪费。 所以,我必须要展现自己的特殊出来,而且我也接受不了活在封建制度的生活中。” 林紫苏立刻举手,“我也是!我作为女性,哪怕是生活在承平年间,家里不愁吃喝,我也接受不了封建制度下的生活!我肯定会压抑地得抑郁症,最后抑郁而终!” 何昭瑜笑着道:“是啊!有谁想活在吃人的封建制度下!万幸的是,命运对我,不算太狠,给了我金手指。 一个王朝的衰败是渐进的,大桓朝近一百年来,国力一日不如一日,衰败之相,早已显现。 在我知道自己有金手指后,我就开始谋划。从何家所在的小城开始,蓄积力量,慢慢侵吞周围土地。这么多年以来,北方都没有任何动作。 在前年,老皇帝死后,本来就在暗地里斗来斗去的皇子们,把争权夺位摆上明面,打得你死我活。这让本就摇摇欲坠的王朝,彻底走向坍塌。这给了我,给多的时间和机会。 上层斗法,底层遭殃。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逃向南方。北方百姓涌入南方,我不嫌多,来者不拒。” 林有才:“人口资源是一个国家的重要资源,全是劳力啊!” 林紫苏:“古代的人口少,幼童时,夭折的孩子多,还重男轻女。长大成人后,各种原因导致寿命短。古代人口本来就是一个国家的,重要资源。 不过,乱世也不是没有好处。老话说的好,万事都有利弊两面。乱世人命如草芥,百姓活的凄惨。但乱世又是机会,不破不立!” 第161章 愉快面谈 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过去,一家四口从魂穿,到一路逃难,偶遇报纸,到达清水城。你一言,我一语,他一句地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 何昭瑜:“从你们上岸,就有工作人员给我送信。不过,我最近都不在清水城。后来听说你们一家四口考试的成绩,我基本确定无疑了。今天我照例来清水城巡视,也想见见你们。” 说到考试成绩,一家四口觉得有些好笑。 林紫苏:“我们想尽快完成学业,有更多的时间做其他事情。” 林显文:“在现代养成的习惯,拿毕业证如同刻在基因里,必须完成的任务一样。” 何昭瑜忍不住笑出声,“呵呵呵。。。我懂,我也一样。” 林有才:“很高兴你来与我们见面,还如此坦诚相待地把你的经历告诉我们。” 何昭瑜:“你们也很坦诚,把你们的经历都说了一遍。我们身处异世,难得遇到同乡人。刚到这里的时候,我也想过,可能有和我一样的穿越者。可十多年过去了,一直都没听说过,也没遇到过。我都放弃了,想不到,十多年后,还真遇上了。” 林紫苏:“一个人在异世,很孤独吧!我说的是精神上。” 何昭瑜一愣,点头道:“确实!特别是刚穿来的时候!古代的生活,可没有小说里那么美好。古代底层老百姓的生活,更不要说了,只是想活着都难。” 林显文、林紫苏满脸认同地狂点头,林紫苏:“古代风景好,空气好,百姓日子不美好。” 不说封建制度,就说吃穿住行上,一家四口是非常能理解。何昭瑜对城内环境、居住卫生、个人卫生的要求,严格执行非常有必要。现代有卫生意识的人,来到古代生活完全会受不了。 如果没能力改变,最后就会被迫同化,想想就可怕。 何昭瑜:“你们有什么打算?在清水城定居,还是有别的想法?” 林有才:“清水城人口流动很大,地方是个好地方。你也知道,我们一行人有300多人。老百姓没有田地,心里就是慌的。” 何昭瑜:“那倒是。我刚打下一个城,房屋、田地的选择比较多。城内外还在打扫、整理中,工作人员统计人口、田地、房屋、铺子。。。你们可以过段时间去看看。” 一家四口听到“我刚打下一个城。。。”,这话也太小众了吧! 不过,四人眼睛一亮,机会这不就来了嘛!就是不知道城的位置在哪里。 林有才:“我们看过清水政府里墙上的地图,这里是不是和现代一样?” 何昭瑜:“嗯,是一样。不过,大桓朝的城与城之间的划分和现代不一样,想比对现代的地图位置,只能估计带猜。” 林紫苏:“我们也是这样想的,不过,这影响不大,没关系。” 何昭瑜看向院子的车,“那是你的房车?” 林紫苏:“是啊!b型房车,买来上班通勤用的 。还好有个房车挂,不然这一路过来,够我们受的了。” 何昭瑜:“房车外面,你不用再盖东西遮掩。在和国境内有汽车不稀奇,你放心用车。” 林紫苏:“真的啊!有你这句话!行,明天就拆掉,然后洗车!来到这个世界9个多月了,还没好好洗过车的。” 何昭瑜好笑地看着她:“放心开出去吧!我听说你在找教武功的老师,没找到?” 林紫苏一提到这个就难受,“是啊!好老师少,想学的人太多,老师教不过来。” 何昭瑜:“呵呵呵。。。小事,我们是老乡,那不得好好照顾你!明天我找个师傅来教你!” 林显文赶紧举手:“还有我!” 何昭瑜:“没问题,再来一群人都行。听你们一路上的事,有一些小伙子很不错。对当兵有兴趣的,可以去清水政府招兵部门咨询,士兵福利待遇不错的。” 林有才:“行,我明天告诉他们,下学再一起去清水政府问问。” 何昭瑜:“嗯,时间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下次再聊。” 一家四口送她出去,看着5人上车,互相挥手告别,黑色大奔在夜色中离去。 关好院门,林有才:“想不到是个年轻女子。” 沈香兰:“你这是刻板印象,要不得!你的意思是女子不如男?” 林有才:“不是,那倒不是这个意思。” 林显文:“我觉得更意外的是她的性格,直来直去的。政权在握的人,都是心眼子跟筛子一样!试探来试探去,拐弯抹角。。。。” 林紫苏:“我觉得吧,只要不是太傻太天真或者太自大,手上拥有绝对的武力优势。没必要活得太累,直来直去挺好!” 沈香兰:“我们一家也没什么好骗的,来试探或套话、说假话的意义不大。她本可以不来这一趟,我们在她的地盘上,作不了妖,掀不起风浪。除非,我们的外挂开的比她大。很显然,我们没有那个能力。她肯定是观察我们一段时间,收集到不少信息,才来的。” “是啊,我也是这样想。她主动来,先说自己的经历,诚意很足。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对我们的影响,我觉得不大。我们穿来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大部分时间还是在逃难路上。”林紫苏感叹道:“独自在异世十四年啊!好久啊!” 林有才:“我也觉得影响不大,我们这一家四个人,对政权的欲望不大。。。” 沈香兰瞥一眼丈夫,“不要把摆烂说的这么高大上。。。” 林显文:“这叫知足常乐。我就想做富贵闲人。。。” 林紫苏:“你想的挺美!” 一家人聊了一会儿,各自洗漱一番,赶紧上床睡觉。 第二天,天色才蒙蒙亮。院子里,传来大黑的叫声。紧接着就是敲门声。然后就是女子的说话声。 林紫苏闭着眼,摸向放在一边的手表。把手表拿到眼前,睁开一只眼睛看时间:5点55分。 林紫苏:。。。。。。 大清早地干啥啊。。。。 难道是谁有急事? 林紫苏赶紧爬起来套上衣服裤子,穿着拖鞋,睡眼朦胧地走下房车,朝院门口走去。 林紫苏隔着院门问道:“谁啊?” 年轻女子:“你好!我是清水政府的工作人员,请问是林紫苏家吗?我们是来教授武功的老师。” 林紫苏掏了掏耳朵,难道是在梦里?做梦呢? 年轻女子:“你好?!请问是林紫苏吗?” 林紫苏打开一条门缝,看出去。一男一女,两人的穿着一样,熟悉的棉质对襟扣子的上衣,不同的是下面裤子的裤腿绑了起来。 女子长相很甜美,脸蛋秀气白皙,眉眼弯弯地看着她道:“你好,我叫谭元元,我是教武术的老师。请问是林紫苏吗?” 林紫苏的cpu缓慢转动,什么情况啊?这是做梦,还是现实? 大清早的。。。 屋子里的人,听到院子有人说话,突然又没了动静。全部起床爬起来查看,然后。。。。。。 一家四口在要死不活中,结束了晨练。一脸痛苦地去学校上课,在学校食堂吃的早餐。 一上午的课程,一家四口时不时地钓鱼。 第162章 开始痛苦地训练 清水城的高级班,只有9个班,每个班也是30个人。 高级班学习的内容是和国治国安邦的政治思想,和国的律法,公职人员的职责与义务,如何处理公务,如何处理工作时发现的问题。。。。。 教人如何写报告,如何填写表格,比如:姓名、年龄、性别、职务、身份证号、时间、地点,事件过程、处理办法、依据规条、各方签名。。。。。 哪怕是舞枪弄棒的莽夫,也得各个能写会算,按照官方要求来。因为公职人员不按照官方格式写公文,会被扣工资,要求再去学习。 林紫苏听着这些枯燥的课,瞌睡虫只往脑子里钻。 好不容易熬到下学,只想往家里冲!午饭都不想吃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在学校卫生间洗了冷水脸,一家四口去食堂吃了午餐。林有才、沈香兰去上工,俩兄妹驾着骡车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两人还想着,早上就擦了擦身上的汗,换了里面的衣服,就去学校上课了。现在下学回去,那肯定要好好洗个热水澡,舒服地睡一觉,再起来写稿,吃完晚饭,再继续写。 骡车走进清水3号小区,隔着十多米远,就看到有人骑着马在他们家院门口。等骡车走近,俩兄妹就笑不出来了。 骑在马上的年轻女子,朝两人挥手打招呼,“林紫苏、林显文,下学了!有没有吃午食?” 林紫苏看着长相甜美,“温柔可亲”的谭元元,扯了扯嘴角,一脸尬笑说道:“谭老师,我们吃了。你吃了没?” “我们刚吃了,你吃了没有?”林显文预感不好地问道:“谭老师特意等我们?有事?” 谭元元微微一笑,“早上我说了,每天上学前,下学后,都要练功啊!下午就你们两个有空,我就一个人过来了,卫章去忙公务了。” 林紫苏看着老哥,老哥看着她。 林紫苏眼神询问:她早上有说吗? 林显文摇头。 俩兄妹看着她,谭元元:“你们驾着骡车正好,跟着我走吧。” 两人到家门口,门都不得进,驾着骡车跟着谭元元身后走。 谭元元没有进城,带着俩兄妹去了西城门外面的军队哨所。哨所离城门1、2公里的样子,占地非常广,大门左右两边有站哨亭,里面有哨塔、食堂、住宿、会议室,室内室外练武场、运动场等等,一应俱全。 林紫苏和林显文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好奇地到处看。谭元元在前面骑着马慢慢走,时不时给两人介绍哪是哪。 林紫苏小声问道:“谭老师,这。。。我们能进来?” 林显文想问的是,我们练个武,跑这地方来,不妥吧。。。 谭元元笑着转头看着两人说道:“这是何大姐下的命令。” 两兄妹:啊? 谭元元带着俩人去牲口棚,拴好马和骡,就朝着室内的运动场走去。 室内运动场从外面看,全是木材建造的,整体是原木色,木柱子、木板子上都刷了桐油。 三人走上十多层石阶,看着房子的木柱,林显文用自己身子比了比大小,木柱最少有他4个粗。林紫苏伸开手抱了抱柱子,不知道4个她能不能抱住柱子。 两人跟着谭元元走去进去,大门两侧有男女厕所、更衣室。运动场室内高度最少有13米高,如同进了现代的室内运动馆,室内非常高大、敞亮、宽阔。 谭元元看俩人打量,就给两人介绍运动馆。 林紫苏感叹不已,木匠师傅太牛逼了吧!房子建造和设计都非常巧妙,她在现代知道古代的木房子,不用胶水,不用一颗钉子,全屋是榫卯拼接而成。 谭元元从更衣室的储物柜里,拿出两包东西走出来。“你们两个去更衣室换了出来,我们热个身就开始,抓紧时间。” 林紫苏抱着包袱就朝女更衣室走去,打开包袱里面是现代的春款运动装、袜子、运动鞋。她脱下自己的衣服裤子,换上运动装,穿上袜子、运动鞋,非常合身。。。。 她出来看到同样换好衣裤鞋的老哥,两人的颜色不一样,款式一样,都合身。 谭元元看了两人,笑道:“挺合身啊!走吧!” 室内的地上铺的是水泥,水泥地面抹的非常平整。室内还有不少人各占一块地方训练,男女都有。好奇地打量俩兄妹几眼,又忙着自己的训练去了。 谭元元先带着两人热身,来一段热身运动。然后就开始练习基本功。。。 等下午18点,俩兄妹的训练才结束。 俩兄妹听到谭元元那句,今天到此为止,可以回家了。如同听到天籁之音! 俩人半死不活地抖着腿,快步走去更衣室里换衣服,主要是跑不起来。 谭元元不由俩人拒绝,又拉着去食堂吃饭。 俩兄妹一进食堂就后悔了,穿着统一的军人都在吃着饭。见两个面生的半大孩子进来,齐齐看向他们两个。 谭元元像没看到一样,领着俩人去打饭,拿的是饭盘,就是现代那种几个格子的。 谭元元:“够吃不?” 俩兄妹看着餐盘里就一个小白菜,其他全是肉菜,满满一餐盘的饭菜,赶紧点头。 谭元元又给俩人拿了两小碗汤,三人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吃饭。 运动了一天的俩兄妹,放开肚皮猛吃,吃了再说。 。。。。。。 等俩兄妹到家,谭元元跳下骡车,坐上哨所的马车,四人挥手告别。 谭元元:“明早见!早睡早起啊!” 林紫苏:。。。。。。 林显文:。。。。。。 第163章 全民晨跑 “吱呀~”两扇木门从里打开,林有才从院子里走出来,拉着骡子的绳子,看着俩兄妹说道:“傻愣着干嘛,进屋啊!” 俩兄妹脚步沉重地走进院子,林紫苏没看到熟悉的黑色身影,疑惑地问道:“大黑呢?” 林有才:“在你爷奶家。” 沈香兰听到声音,从厨房里出来,“你俩吃饭了没?” 林显文:“吃了,在食堂吃的。” 林紫苏:“我的大黑~” 林有才:“我们都不在家,大黑一个狗关在院子里,多可怜啊!反正你爷奶下学后就回来了,大黑能跟着他们出去放风。” 林紫苏:“行吧~” 林显文:“你俩怎么不问我们去哪了?” 沈香兰:“早上跑完步,谭元元就给我俩说了啊!” 俩兄妹:。。。。。。 林紫苏:“我洗澡去了。。。还得赶稿。。。啊。。。” 林显文:“你快洗,我也要洗!” “哗啦啦啦。。。”热水流向身体,林紫苏只觉得浑身上下舒爽,热水冲走疲惫。 洗好澡,她让出房车卫生间给林显文洗澡,林紫苏拿着吹风机去外面吹头发。 在现代的时候,天气不是太冷,她就喜欢在外面吹头发。因为吹头发会掉落不少头发丝,在房车卫生间里吹头发,要得清理掉落的头发,是个麻烦事。 林紫苏看着满是泥巴的车皮,皱着眉打开盖子,露出里面插座。“爹,要找个时间,好好洗洗车了。” 林有才:“我打算天气暖和一些,把车外车内大洗一遍。现在5月份,天气越来越暖和,那就这个星期六洗吧。” 林紫苏吹了一会儿就吹干了头发,短头发就是好啊!清洗、吹干都非常方便,好打理。 等哥哥、爹娘都洗漱好,林紫苏回房车坐在沙发上,看着空白的本子发呆。身体太酸痛了,明早起来怕是痛不欲生。 林紫苏握着笔的手在抖,第一天就练的这么狠。。。 她故事里的女主苦,她现在觉得自己也很苦,只不过是身体的痛苦! 林紫苏深吸一口气,拿出律法书背起来。高级班学习的内容,是以现代知识为基础,再以当前时代的具体情况编写而成。对于一家四口也是新内容、新知识,只不过一家四口比这个时代的人,更容易理解和接受,学习、背诵起来更快。 林紫苏背了几页律法就哈欠连天,去洗了把冷水脸,强忍着困意写稿。不写不行,每个星期要去报社交14章故事,每章最少2000千字,平均一天要写4000字。 原来每天都有一下午的时间写文,吃完晚饭还能接着写,写累了就看会高级班的课本。 现在每天就要天刚亮起床,去热身跑步。晨跑完吃早饭上学,下学后吃午了饭就得去哨所训练到下午18点,在哨所食堂吃了晚饭再回家。这是两兄妹星期一到星期五的训练时间,谭元元送兄妹俩回来的路上告诉两人。 好在一个星期可以休息两天,一般都是星期六、星期天休息。也可能是其他时间,反正是有两天休息时间。 这是两兄妹从谭元元嘴里,听到的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林紫苏手写文,咬牙写了一章2000多字,实在是忍不住困意,洗个手就上床睡觉去了。她心里庆幸,还好存了不少的稿。 她睡着前,还在想何昭瑜,这女人行动也太迅速了吧。。。她也就说说而已嘛。。。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院门就被敲响了。 林紫苏:我不想起床!!!不想练了。。。啊啊啊啊啊啊。。。。。 林显文:救命啊!!! 沈香兰:这熊孩子多什么嘴嘛!哎。。。 林有才:一天天的。。。 林紫苏心里在呐喊,行动上依旧快速地穿戴,洗把脸就去打开院门。 谭元元笑盈盈道:“早上好啊!” 林紫苏:“谭老师,早上好~” 谭元元:“卫章去叫其他人了,等会儿就来。” 整个清水3号小区10岁以上到40岁以下的人,除非是身体情况不允许的,全部都要晨跑。 一年四季,除了冬天,春夏秋三季都得全民晨跑,还有全民运动会。这些是林紫苏和谭元元聊天,才得知的。准确来说是每年的4月到11月,总共8个月。 林紫苏他们不知道,是因为才来的人不用跑。 10岁以上到40岁以下,一年只有8个月集体晨跑运动,还有刚来和国的人不用跑。所有原因只有一个:身体素质不行,大多数人从小就营养不良,营养充足的人又从小缺乏运动。 运动虽好,也要根据身体情况去运动。过量过少运动,对身体都有害。有些人的身体,根本不能剧烈运动。有些人是身体底子很差,也不能强制运动。 所以和国政府虽然要求全民运动,但是也不强制大家去运动,只是建议,引领大家出门去运动,去锻炼。特别是对身体健康的女性,呼吁她们锻炼身体,政府有免费的武术课。 政府的免费课程是大课,人太多了。想学到位,学精的人家,条件允许会请武术老师,手把手教导。 一家四口洗漱完毕,卫章和其他工作人员带着其他人过来了。 晨跑运动开始,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在城外的水泥路上慢跑。隔一段距离就看的一个士兵守在路边,晨跑运动持续一个小时,6点开始7点结束。 7点到8点,大家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去吃早饭,赶去学校上课。 从星期二开始,如此过了四天。星期五晚上,两兄妹在哨所吃了饭,能自己驾着骡车回来了。每天运动前热身,运动后拉伸半个小时,回来洗热水澡,身体适应了一些。 林显文直接路过自己门口,驾着车去爷奶家接大黑。这四天过的实在是太充实了,每天都在争分夺秒的忙碌,大黑一直在爷奶家待着。 林紫苏:“我的大黑~” 林显文:“啥时候是你的大黑了~真算起来,是大伯买的狗。。。” 林紫苏:“大伯买的狗,那也是奶同意,给钱买的啊!大黑从小狗到大狗,林家人哪个没喂过它。家里的财政大权在奶的手里,我听老爹说,林有才虽然住城里,每个月的工资会给奶三分之一。那牛还是林有才买的呢!骡子是娘的嫁妆,沈家买的。” 林显文:“你要这么说,那林有才还是全家供出来的秀才呢!” 林紫苏:“那一路逃难,我们家少出力,还是少出钱了!你扯的清吗!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早就分不清了好吧!大伯都没意见,你有个屁的意见!大黑就是我的黑狗子,略略略略略略。。。。。等会看大黑是扑向我,还是扑向你~” 两兄妹斗嘴,没一会儿就到了院子门口,院门没关。林紫苏刚走进去,大狗就摇着大尾巴跑过来,鼻子哼哼唧唧,围着林紫苏打转。 林紫苏对着大黑就是一个虎抱,“嗯。。。大黑你要洗澡了。。。” 第164章 洗车 蓝天白云,阳光灿烂。 星期六早上9点,赖在床上不想起的林紫苏,在老娘第三次过来叫她吃早餐的时候,不得不爬起来。 林紫苏洗漱下车,朝厨房走去。 沈香兰端着早餐出来,“去堂屋,都端过去了。” 林显文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老妹起这么早啊!太阳才挂上天空呢!” “你屁股下的板凳都还没坐热!”林有才白儿子一眼。 沈香兰:“快吃饭,还有事呢!” 一家四口一狗吃饱喝足后,开始动工。 趁着今天休息,天气又好,把房车从里到外洗干净。 房车外的草席早已成黑灰色,林有才爬上车顶,拿出匕首割断绳子。草席掉落在地上,扬起一层泥灰。林显文戴着口罩,把草席拉到一边去,别挡着路,旧草席还可以拿来烧火。 黑色的车身上,哪哪都是一层层厚厚的泥土垢子。 林紫苏:“这怎么搞?这么厚的泥垢,用铲子刮,会把车皮刮坏吧!” “用水冲,冲一会儿泥垢就软化了。冲一冲,洗一洗,擦一擦,就干净了。我们先把车顶上的帐篷取下来洗,太阳能板也取下来。林显文来搭把手!”林有才从房车里的工具箱里,找出小扳手,说着就爬上车顶,开始拆卸车顶帐篷。 车顶帐篷一般都有一百来斤,林紫苏的车顶帐篷90多斤。从车顶上拆卸下来不容易,需要几人合力。 林有才先把帐篷的铝制伸缩折叠梯取下来,一头放在地上,一头靠着车身,林显文在下面把梯子移到一边。 帐篷里的海绵床垫取出来,沈香兰和林显文在下面接着,放到堂屋里去。车顶帐篷取下梯子和海绵垫子,帐篷重量会轻很多,等会从车顶取下来要轻松一些。 林紫苏站在车尾楼梯上,一会给老爹递工具,一会接老爹拆下来的螺丝之类的小零件。 林有才把车顶帐篷拆好,林紫苏、沈香兰、林显文站在车边上接它。林有才把帐篷慢慢朝下挪,三人在下面抓住帐篷一侧,它另一侧靠在车身上。 林有才赶忙从车顶上下来,抓着帐篷另一侧,四人一起把它抬到一边放着。车顶帐篷安装上车顶,从车顶拆卸下来,都挺麻烦的。不过,房车实在是太脏了,帐篷也非常脏,麻烦也得洗。 车顶帐篷取下来就露出车顶的平台,也是一层泥垢。盖在太阳能板上的木架子撬下来,两块不大的太阳能板也取下来,可以好好洗刷车身了。 林有才拿了水管站在车顶喷洒水,淋湿车身。沈香兰把帐篷海绵垫子套取下来浸泡,林紫苏在旁边帮忙。俩母女洗刷车顶帐篷,能拆下来的布料全部浸泡清洗。 林有才和林显文负责洗车身,厚厚的泥垢在水的冲刷下,慢慢软化掉落在地上。大块大块的泥垢,“啪嗒!啪嗒!”往下掉。 站起身伸伸腰背的林紫苏,看到这一幕说道:“我怎么感觉,我的房车像似在蜕皮一样!” 林显文看着满地的泥垢块,“确实像!像动物蜕皮!” 林有才:“少废话,赶紧洗。” 车身外面的泥垢掉落后,车身上还有很多泥水,父子俩拿着帕子擦车一边冲水,一边擦车身。车身擦完一遍,林有才打开车后门,从大床下面的柜子里,找出车子清洗液。 父子俩给车身打上泡泡,每个地方擦过去,再拿着水管冲刷! 车身焕然一新,黑的发光的车身,展现在眼前。 父子俩拧开毛巾的水,把车身上的水擦掉,俩人忙的一身汗。 林有才:“紫苏,快看!” 中午的阳光打在车身上,晃的林紫苏眯起眼睛看。“哇~差点亮瞎我的眼!”林紫苏走过去,看着爱车,“像新的一样!爹,像当初我们去提车的时候一样!车漆都没有划痕。。。咦?真的没有划痕!我记得副驾驶门这里,有划痕的。” 林有才凑过去看,“你的车不是可以可以自动修复吗!估计是它自己修复好了!” 林紫苏:“对噢!差点忘了!” “林有才,来搭把手!”沈香兰对着丈夫招手,车顶帐篷已经全部洗干净,过了清水。 “来了!还好房车的水无限续,不然得开去河边洗车。”林有才说着话,走过去帮忙拧水。 林显文把地上大坨的泥铲到旁边的小菜地里去,其他的泥用水冲到水沟里去,木板子路面用水冲干净。 房车中门到屋檐下这一段路,林有才用木板子铺了一条路,免得下雨天进出房车满脚泥水。 帐篷能晾晒的部分,都搭在长竹竿上晾着,哗啦啦地往下滴水,如同下大雨一样。 海绵垫子就不能暴晒了,先放在堂屋里吹风,晚上搬凳子到屋檐下,把它放在凳子上吹风就行。 一家四口看着劳动成果,内心满足,想做的事情终于做了,四人坐在凳子上喝水歇息。 休息了一会儿,林有才站起身来,“我去把草帘子丢出去。” 林显文:“干草帘子烧火不正好?干嘛要费劲丢出去?” 沈香兰:“草帘子上全是泥巴垢,一动它就是灰尘扬起。不缺那点东西烧火,脏死了,厨房全是泥灰。” 林显文对着老娘竖起拇指,“姜还是老的辣!” “我去去就回。”林有才把骡子牵出来,把三大块草帘子上洒点水,再把它们卷起来,用绳子绑紧。挂在骡子身上,牵着骡子往外走。 林紫苏:“昨晚上应该开车出去,到野地把草帘子丢了。今天老爹就不用再折腾一趟。” 沈香兰站起身,“反正都要出去丢一次,没啥区别。我去洗个澡,一身臭汗、泥灰。” 林紫苏:“去吧。” 林显文:“好饿啊!要是可以点外卖就好了!” 林紫苏:“我也好饿!好想喝奶车!”她看眼时间:13:10,怪不得好饿! 俩人坐在屋檐下发呆,大黑趴在地上,闭着眼睛晒太阳。 房车内的卫生,林紫苏早就打扫、整理过好多次了。租院子后,每天除了上学又不干啥,林紫苏和老娘就把车内清洁干净了。 车外的卫生不搞是有各种顾虑,现在是租院子住,固定居所也没有定下来。 房车里原有的食物,在逃难路上,各种调料、食用油、袋装米、零食,不小心就吃完了。只剩下方便面没吃,除了在大兆城卖掉的方便面,其他的都还在。 等林有才回来,其他三人已经洗好头发,洗好澡。三人又等林有才洗完,一家四口坐着骡车进城去吃东西。 第165章 无形枷锁 阳光明媚,蔚蓝的天空如同清澈的宝石,洁净无云。温暖的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道路上星光点点。 吃饱喝足的一家四口朝着清水店铺而去,骡蹄踩踏在路上,发出“哒哒哒哒”地声响。 “天气越来越热了,要做些薄衣裳穿了。”沈香兰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心情舒畅。 林显文:“我早就想说了,每次忙其他事情,就忘记了。” “那就去买,清水政府开的铺子在一排,买东西方便。”林有才吆喝骡子加点速向另一条街道走。 林有才停好骡车,父子俩去杂货铺、书铺看看。母女俩到布料铺子选衣服,林紫苏刚走进铺子,就听到4个年轻姑娘一边选着布料,一边说着话。 “哎,这连载的故事,太难等了。” “正看到精彩处,没了。。。又得等。” “知足吧,我们好歹每天都能从日报上,看最新的内容。周报一个星期更新一次,更难等。” “那倒是,早知道我就等写完了再看。等新内容,太抓心挠肝了。” “那二姐真傻啊!大姐的下场没看到吗!还是三妹果断,知晓悄悄往远处跑。” “孝道大过天!这世间又有几人敢违抗爹娘!一个不孝的名头下来,能压死人。” 。。。。。。 林紫苏在旁边陪着老娘选布,心思却在另一边,竖起耳朵听着4个女子的说话声。 沈香兰看女儿心不在焉地神情,一直关注着另一边,心里就有些明白。小声问道:“你写的?” 林紫苏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然后轻轻对着老娘点头道:“选好了吗?我觉得花色差不多,穿着舒服就行。” “你个臭丫头!”沈香兰拿着一件单衣,在她身上比划。 家家户户的妇女,大多数都是会织布、缝制衣服、鞋子的。不过,现在大伙每天忙着上学、上工,有部分人是在店铺里直接买成品穿,有部分还是买布料、针线,晚上在家里自己缝制衣服。 沈香兰的原身的女工,是非常不错的,织布、缝制衣服、裙子、裤子、鞋子。。。样样都会。原身还会绣花,水平只是一般,不过和同一地方的妇女对比,那还是绣的非常不错的。 沈香兰有原身的记忆,破了的衣服裤子缝补一下可以。要她给一家老小做一年四季的穿着,那她得疯,除非条件不行,迫不得已。目前有条件的情况下,那肯定买现成的穿啊! 母女俩大包小包地买了一堆穿的,去书铺找父子俩人。林紫苏走出店铺之前,都还听到4个女子在热烈地讨论她写的故事情节。 林紫苏心情不错,故事有人喜欢就好。不枉费她每天绞尽脑汁想故事情节,手写几十万字。 手写啊!手写啊!!林紫苏和林显文每次在家里赶稿,都非常、非常、非常地想现代的电子产品。 林显文的短篇故事,开始写的是逃难路上的见闻,自己的亲身经历,听别人说的故事。 林紫苏本来也是想写这一类的故事,后来在和李菊花、卫七娘、婶子们聊天,也有听大人们聊天,说做工是听到、见到的事,她从中得到的灵感。 林紫苏就想写一些身边的事,一些百姓的事,这个时代每个地方都在发生的事。 留传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的规矩,就是正确的规矩吗? 当然不是,那是受益者们非常团结,一直明里暗里维护着自身的利益。为了达到他们自私自利的目的,在他们肮脏的嘴脸上,龌龊地私心上,披上一层又一层的遮羞布,把黑变成白,把错变成对。 通过不停地对一代又一代的受害者洗脑,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本就没有见过世面,没有接受过教育的受害者们。让受害者甘心为之奉献,如同驯狗一样,牺牲自己,为他付出就会获得奖励。 受害者为了得到认可,得到奖励,一代又一代地恶性循环,就像紧箍咒一样。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决定生来是有五指山,还是生来就有紧箍咒。 性别决定枷锁。 一家四口大包小包,满载而归。回去的一路上,林紫苏看着头上的万里晴空,路边盛开的花朵,绿油油的野菜,美好的天气,美好的自然环境,清新怡人的空气。 可惜她的心情不怎么美丽,还有一些沉重。她越来越能理解何昭瑜,为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冒着巨大的风险,每天忙碌劳累,倒贴人力、物力、财力去建国。 林紫苏一家四口对权利没有太大的欲望,也没有太大的野心,当然也没有建国立业、治国安邦之类多牛的才能、本事。 一家四口本着既来之则安之 ,有吃有穿有住,能安稳的和家人朋友好好过日子就行。 可是,在这个时代能置身事外吗?显然是不能。 和国面积不大,并不是何昭瑜没有能力扩张,而是有一个重要原因,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何昭瑜打下一个地方,她要上任的官员,是从她的学校读书出来的,接受的是和国的思想品德和治国政策。如果她用的是前朝的官员,那她建的国,打下的江山,毫无意义。那不是她的初衷,也不是她的本意。 俩兄妹武功训练,有老师手把手教,有训练服,有饭吃,都是免费的。林紫苏一家能安心接受,就是想到了以后。一是为了自身安全更有保障,二是他们需要无封建制度的国家。 在这个时代,和国无疑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净土。他们不想奴役别人,也不想被人奴役。 认可和国政策法规的人,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想要安稳的生活,大家都得出力。 林紫苏一家四口到了家,兄妹俩下车,回房赶稿。他们必须趁着星期六、星期天不用上课,不用训练,多多赶稿,多多存稿,星期一到星期五就能专心训练、背书。 一家四口是打定主意,5月底高级班毕业,所有学业完成。当然要是想学技术,可以去技术学校继续学习。想做公职人员,就可以去考。 林有才、沈香兰把买给自家的东西,让俩兄妹放家里去。夫妻俩带着买给爹娘的吃食、新衣、新布料,喊上大黑一起去溜达。 夫妻俩先去沈家,在沈家玩一会儿,又去林家玩一会儿。晚饭是在沈家吃,又回去接儿女。 清水3号小区4个院型,说大还是挺大的。相隔距离远的人家之间,串门儿靠脚走,也要走挺久的。 第166章 故事里的故事 她叫刘盼弟,她出生在长江附近的小村里。 刘盼弟是姐姐们带大的,从记事起,她睁眼闭眼都是姐姐们。爷奶、爹娘每天都要在田地里忙农活,她从小到大从没在爷奶、爹娘脸上,看到过笑脸。 刘盼弟会走以后,就跟在姐姐们身后帮着干活。每次出门去田地里,他们都会路过村子附近的山。她经常听见山上有孩子的哭声,她问爹娘,爹娘说她听错了。姑娘家家的,不要多嘴多舌、乱问乱说。 夏天的时候,她和姐姐们在山上打柴,山上都是臭气熏天。实在是太难闻了,姐姐们就会换座山打柴。 小时候,她每天都觉得饿,每天都吃不饱。实在饿的受不了,她就去问姐姐,姐姐说她也饿。大姐和二姐端来三碗温水,三姐妹就慢慢喝,然后就饱了。没多久,上个茅房回来更饿了。 刘盼弟最讨厌冬天了,她一点也不喜欢雪。她的家乡会下雪,但不是每个冬天都下雪。冬天太冷了!下雪就更冷了!一到冬天,她就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又冷又疼。 时间在人们苦苦挣扎中流逝,她9岁了,爷奶说她是大姑娘了。她的大姐要出嫁了,她不懂什么是出嫁,听爹娘说是要到别人家过好日子去了。 刘盼弟很舍不得她大姐,以后家里就没有大姐在了,大姐是别人家的了。她看见大姐哭,哭的很伤心。她去找爷奶、爹娘说,不要大姐去别人家行不行? 她摸着被打疼的手脚,去找大姐,大姐抱着她哭,二姐也哭。她想,大姐是很不舍得这个家的,不舍得她们的。 过了两日,大姐被人接走了。穿着红色的新衣裙,坐在驴子上,走了。 刘盼弟第一次看见大姐穿新衣,还能坐驴子,不用脚走。那应该是爹娘说的,去过好日子了吧。大姐能过好日子,她很开心。 她问二姐,大姐是去过好日子了,真好。 二姐没有理她,拉着她跟在人群后面走。她们跟着走了很远,她第一次去这么远的地方。 刘盼弟和二姐走在路上又听到婴孩的哭声,细细弱弱哭声,时有时无。她朝着声音处望去,有一个很高很大的。。。屋子? 二姐告诉她,那不是屋子,是塔。 俩姐妹跟着人群进了城,又走了一条街,七拐八拐地看着大姐坐在驴子上,走进小巷里。巷子里的门打开,大姐从驴子上下来走进去,门关上。 二姐拉着她离开,往回走。 刘盼弟笑着说:“二姐,大姐真的是在城里过好日子,我们以后能来找大姐玩吗?” 二姐说不能来,拉着刘盼弟赶紧回去。 一路上,刘盼弟好奇地东张西望,城里真好啊!她第一次来城里,以后天天都能来就好了。 出了城,路过野外的塔时,刘盼弟又听到从里面传出婴孩的哭声。 她从小到大听习惯了,她们村子的山上,一年四季都有婴孩的哭声。爹娘说是夜猫在叫,是山上的野东西学人哭,专门引小孩上山,然后吃掉小孩。 回到村子,坐在树下聊天的婶子们,指着姐妹二人说她们娘生不出带把的,老刘家以后怎么搞噢! 刘盼弟回去告诉爷奶,爷奶板着脸说,要她和姐姐少吃饭,多干活,她娘就能有弟弟了。 这时候二姐就会缩着身子,低着头,站在一边不吭声。刘盼弟看着二姐不做声,她也不敢做声。 她从小就听村里的妇人说,大肚子就会有孩子。可是她娘,每年都大肚子啊!咋就没有弟弟呢? 每次娘大肚子几个月后,肚子就瘪下去了,爹和爷奶的脸色很难看。大姐、二姐和她,大气不敢出,大姐带着俩人出去捡柴、摘野菜。 大姐才离开家一天,她就好想大姐啊!以后只有她和二姐在家里了,以后二姐也会去别人家过好日子吗? 那。。。家里就剩她一个孩子了? 日子照旧过着,突然有一天,里正叫大伙在村头的大树下集合。 集合回来,爷奶、爹娘就让二姐和她去江对岸做工,半大孩子做工,也有工钱拿呢! 村子里女孩们,第二日就被送去了江对岸。 刘盼弟问二姐,有工做,有钱拿,为什么村里的爷爷、叔伯、爹不来做工,村里的男娃子们也不来?男人们不是更厉害吗? 后来,她经常来江对岸清水城外的洗浴中心做事,从管事的婶子口中得知他们不是和国的百姓。 和国只接受他国的妇女过来做临工,包一日三餐,5天发放一次物资,发的物资是普通的吃穿用物。 和国的钱不能带出去,金银铜更不能带出去。她们来做工,只有普通物资能拿回去。 下午18点下工,吃了晚餐再坐船过江回去。和国有小型渡船,早上接,晚上送,一天两趟。 自从在清水城做临工,一日三餐都能在做工的地方吃。娘、二姐和她,三人的脸上有了血色,她终于知道吃饱是什么感受,原来人是可以吃饱的。 原来除了菜糊糊、粥糊糊、黑硬的饼子之外,还有大米饭、大白馒头、大肉包、面条、红烧肉。。。真好吃啊!她感觉像做梦一样! 一年后,她娘肚子又大了。等她娘的肚子大了几个月后,她爷奶、爹,就不让娘过江去做事了。 等到有一天她和二姐下工回到家,看到爷奶、爹笑容灿烂,家里喜气洋洋。 那是她第一次见他们笑,原来他们是会笑的啊! 刘盼弟看着红红的、皱巴巴的弟弟,被奶奶抱在怀里,奶奶笑得脸上的褶子更深了。 她努力回忆,记忆里只有大姐瘦削单薄却温暖的怀抱。爷奶、爹娘的怀抱,是什么感觉啊? 她想问问弟弟,可弟弟才出生。 第167章 故事里的故事2 不知不觉两年过去,刘盼弟和二姐在清水城外做工表现好,被管事的推荐去上学。两姐妹背着村里其他人,偷偷去办了临时身份证。 奶要其中一个女孩留在家里照顾弟弟,爷说做工要紧,少一个去做工,要少得多少嚼头啊!奶只能作罢,刘盼弟这时就非常庆幸,只有女的能去做工,还只要半大女娃和年轻妇人去。 两姐妹每日做半日工,上半日学,同样上学的还有同村的和其他村的女孩子,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偷偷上学。 刘盼弟村子里的人,没有人读过书,祖祖辈辈都是种田为生。读书对于男娃子很遥远,对于活着都艰难的女娃子来说,更像天方夜谭。 可是,有一天,刘盼弟能吃饱了,能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了。她还记得,她第一次摸纸张,双手颤抖的厉害。 在清水学校上学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纸。她摸着薄薄的纸张,看着上面看不懂的符号,一脸茫然。 上了一段时间的学,她知道纸上的符号,叫做文字。她学会了拼音,学会了写字。 刘盼弟和二姐开心的回家,为今天又学会不少文字而高兴。刚进家门就察觉不对劲,爷奶阴沉着脸盯着俩人,俩人惴惴不安。果然,爹拿着棍子就朝俩人打来。 爹一边打一边骂,“我让你们不好好做工!!!” 奶:“敢去上学!!课堂是你们这些贱丫头能进的!!!” 爷:“我说带回来的东西,怎么越来越少!你俩个敢偷懒!” 两姐妹在院子里被一顿打骂,身上没一块好地方,她们娘在屋里抱着弟弟一声不吭。 第二天,两姐妹一瘸一拐地去江对岸做工。同村的女孩们也是一身伤,行动缓慢。 她们的脸上都没有伤,她们上午都没有去学校上课,有临时身份证的在城内找临工做,没有临时身份证的在城外找临工做。 下工后,刘盼弟和二姐路过信息广场围满了人,她拉着二姐凑过去看。刘盼弟只认识一些简单的文字,但是她学会了拼音,她会拼读。她又从信息广场上其他的人的口中得知,和国在招人去琉球学习和工作。 刘盼弟:“二姐,琉球是什么球啊?海?海比我们这的江还要大吗?” 二姐:“不晓得,我们赶紧回去吧。” 过了几日,刘盼弟她们得知是同村的婶子告诉村里的人。村子人说,她们这些丫头不老实做工,跑去上学,心都学野了。 星期六、星期日不用上工的日子里,两姐妹在家带弟弟 ,还有做不完的杂活。 刘盼弟去打柴时候,路过村子附近的山上,还是经常听到哭声。她读书后,知道那不是山上野兽学人哭,而是被丢弃的女婴。 县城外野地上的塔,不是里面住了人,里面装的是被丢弃的婴孩,是充满死气的婴孩塔。 自从刘盼弟她们上学被村里人知道后,她们在外做工都是被同村的人监视着,再也不能去上学了。 时间不会因为人世间的喜悲停留,时间会流逝,女孩子最终会长大。 二姐长大了,娘告诉她,二姐也要去别人家过好日子了。 刘盼弟越来越不喜欢回家,每次下工回家,迎接她的从来都不是好消息。 她不想二姐去别人家,她好想大姐啊!她想去城里看大姐,可是爹娘不让她去。她偷偷跑去,敲响那扇小木门,门开了。 出来一个老婆子,对着她就是一顿咒骂,骂完把门“啪”地关上。 后来,她偷听到邻居大娘们说话,她大姐到别人家一年就没了。 刘盼弟不相信,她跑回家问娘,娘不说话,只让她去捡柴烧火。 刘盼弟去问二姐,二姐也是沉默。她凑到二姐耳边小声说,她们报名去琉球吧。离这里远远的,我们可以做工养活自己。 。。。。。。 刘盼弟再一次跟在人群后面,去往城里。再一次路过臭气熏天的婴孩塔,走到城里的小巷口,看着二姐从驴子上下来,走进小木门里。 。。。。。。 林紫苏站起身,伸个大大的懒腰,活动手腕,活动手指关节。她再一次怀念她的笔记本电脑,她的键盘。虽然键盘打字肩膀和手也酸痛,但是比手写强太多了。 林紫苏打开房车门走下去,爬上房车顶,看向远处的绿色树叶,放松一下眼睛。 “你那是什么造型?想飞啊!”林显文从房里打着哈欠出来,就看到老妹站在车顶。 “哎哟我。。。吓我一跳!”林紫苏伸展到一半的手臂缩回来,扭头看见一张如同被吸了阳气的脸。 写稿果然耗人气血啊! 林显文站在屋檐下,来一套热身运动,舒展久坐的身体。“好饿啊!爹、娘怎么还不回来?几点钟了?” 林紫苏:“17点23,应该快回来的!” 林显文:“我们先去把饭煮上吧!” “行。希望他们收获满满回来!”林紫苏麻溜地下了车梯。 俩兄妹进厨房,林紫苏烧火,林显文淘米,煮香喷喷的柴火饭吃。 “等会儿,我要吃锅巴。锅巴放汤里泡几秒,又脆又有滋味。”林紫苏说着嘴里的口水泛滥起来。 林显文:“别光想吃的啊!你下个星期的文,写完了?” “写完了。。。讨厌的星期一,明天又要上午学文,下午学武了。”林紫苏说着眼睛肉眼可见的没有了光。 林显文:“哎,我身上还痛着呢!” 林紫苏:“谁不是啊!” 俩兄妹闲聊中,院门口传来敲门声。 “啊,爹娘回来了。”林紫苏快速站起身,朝院门口冲去。 林紫苏打开门,一条大黑影子窜进来。“大黑!!看你那身草籽。。。” “你猜今天我们摘到什么?”沈香兰笑眯眯地走进院子,把背上的篓子放下来。 “哈哈哈哈哈。。。你俩应该一起去玩的,天天坐在家里写写写,少年人的朝气都没了,写完这本休息一段时间。”林有才说着话,把篓子里的叶子拿出来,露出里面的收获。 “哇~这么多菌子,吃了不会看科幻片吧!”林紫苏看着满篓子的菌子,不由睁大眼睛。 林显文扒拉开娘背篓里面盖着的叶子,入眼就是白绿的茶泡。“茶泡啊!这么多!!!” “茶泡?好多年没吃到了!我去拿个盆来。”林紫苏说着就朝厨房走去。 林显文:“今晚可以吃菌子!不过,这菌子你们都认识吗?” 林有才提起背篓朝厨房走去,“放心吧!篓子里的菌子,我都认识。” 林紫苏拿着个盆出来问道:“爷奶他们的收获,怎么样?” 林有才:“每个人都是满满一背篓回去,是本地人带我们去打野。” 沈香兰笑道:“是你们爹的学生,他下午都要去村子里教书,一来二去就和村民熟悉了。” 林紫苏:“啊!我也好想去啊!!” “想的美,文都写不完,根本写不完。”林显文拍拍老妹的肩膀。 林有才:“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紫苏,快过来吃茶泡!” 第168章 学业完成 五月最后一天,天空阴沉沉,下着毛毛细雨。小雨下久了,到处都是湿答答的。 出门在外,落脚都得看清路面,好在城内的道路都是水泥路,只要注意别踩到积水。 如此天气,也没能影响林紫苏的好心情。 林紫苏:“终于考完了!!!” “啊!解放第一步!”林显文呼出一口气。 初级班的考试只要考一上午,中级班和高级班都要考两个上午。每个月底都要考试,不会搞特殊。不会因为要考试,而耽误学生们做工挣钱。 林紫苏:“还好每个月都可以考试!真是方便了我们!” 林有才:“这不是方便我们,这是方便大家。学校同一批的学生男女老少都有,有的是大字不识一个,有的会一点,有的是读书人。所有人的起点不一样,每一月一考,最合适不过。” 沈香兰:“每个月考一次也能看到,学生们的学习进度,挺好的。学生们也不会惫懒,有紧张感。努力学完,赶紧毕业,完事。” 林紫苏:“不浪费时间!完美!” 林显文:“这次其中最少有一门,应该不会得满分。不过,只要是前几名,都有奖学金拿。” 林有才:“申论的试卷,答案很广泛很灵活。看题目,根据和国目前的政策、律法、制度来答题。这种题目有是有答案,答到点子上有高分。有满分的话,我觉得阅卷老师有大问题。” 沈香兰:“那倒是,除非是他们定下的规矩是阅卷宽松,允许有满分。” “哎哟,吃午饭去咯!我只要能毕业就好!”林紫苏拉着娘往前走,心里忍不住吐槽,在现代从几岁就开始读书,一直读到20多岁。一朝穿越,还得读书。当然不是读书不好,人一辈子,也要看看不同地方的风景,干点不一样的事情。 吃完午饭,大家各自忙碌。俩兄妹自己驾着骡车,自觉地朝西城门外不远处的哨所而去。哪怕是连着两日上午的考试,下午也得去训练。 晚上19点,俩兄妹在哨所食堂吃的肚皮撑回来,爹娘正在吃饭。看到俩人回来,林有才和沈香兰开心地喊两人过去。 林紫苏:“我亲爱的爹娘,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分享?” 林显文眼睛一亮,“发大财了?” “你想屁吃!”林紫苏坐下,看着爹娘说道:“是不是有什么新政策了?” 沈香兰笑着看女儿说道:“还是我闺女聪明!”目光移向儿子,狠狠瞪他一眼。 林有才:“你们记得何昭瑜上次来说的话吗?” “她说了那么多话,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林显文说着说着,灵光一现,“不会吧。。。我们要搬家了?去新地方?” 林有才:“还不算太笨!今天信息广场贴公告了,等会儿我和大家商量一下。” 林紫苏:“那你俩快吃吧!我和老哥吃撑了,我俩先去溜达溜达,你们慢慢来。” 林显文:“我什么时候说去散步了?” 林紫苏:“你不去是吧?那你守家呗!” “我有说不去吗。。。”林显文站起身来,去拿手电筒。 沈香兰:“你俩小心点。” 林紫苏拍拍藏在衣服下面的腰包,“我随身携带匕首和弹弓,小区有巡逻队时不时巡逻,我们有亮瞎人眼的手电!不怕!” 林有才:“去吧,小心点啊!” 俩兄妹各自拿了一个手电筒,林紫苏的没用电筒,只是以防万一带着的。林显文拿着电筒照路,俩兄妹一路说着闲话,互怼几句,走到爷奶院子门口。 俩人站在院门外,就能听到里面的说话声。 “咚咚咚。。。”林紫苏敲响院门。 ”汪汪汪。。。”大黑最先听到声响,叫着跑到院门处,对着外面叫。 林紫苏:“大黑~大黑子~你吃饱了没~” 大黑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摇起尾巴,汪汪声变成嘤嘤声。 林显文:“家里有狗还是好,一点风吹草动就能预警。” “吱呀~”一扇木门打开,林显鹏看着兄妹俩,笑道:“快进来!” 王老太:“谁来了?” “肯定是老四他们。”林老头从堂屋里探出身子,看到俩孩子走过来。 俩兄妹走到堂屋门口:“叔叔、婶子、哥哥姐姐弟弟们,在吃饭呢!” 陆氏:“你俩吃完饭了?” 林有福:“饭菜还好,再来吃点。” 王老太:“你们爹娘呢?去里正院子了?” 林紫苏:“没有,爹娘还在吃饭。我们从哨所吃撑了回来,先出来溜达,消食呢!” 林秋月:“妹,哨所是啥样的啊?” 林紫苏:“没什么特别的,里面很大很宽,房子很多,人也很多。” 林显程擦把嘴问林显文:“弟,你们要练多久啊?” 林显文摇头,“还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你们今天考的怎么样?” 众人低头吃饭,吃完饭的收了碗筷去厨房。 俩兄妹:。。。。。。 林紫苏看着爷奶:“爷、奶,要不,我爹每天抽点时间出来,特意给你俩补习一下吧。” 林显文:“是啊,你俩只要60分就能拿初级毕业证。每天不用去学校了,想在家里还是出去溜达都行,多好啊!” 王老太:。。。是我不想? 林老头:这不是为难老人家嘛。。。 一大家子聊了一会儿,林有才和沈香兰敲响院门,大家一起朝林里正家里走去。 林紫苏走进院子就看到石涛乖巧的坐在娘身边,她过去摸了摸他的头发,抬头看向林红梅一家喊道:“姑姑、姑爷、石爷爷。” 自从上次得了绞肠痧,病一了场,石涛瘦了不少,可把家里人心疼坏了。吃东西方面,就注意了不少。 沈二舅的小儿子沈安达和石涛同岁,沈家看到石涛生病,也格外注意小孩饮食的各方面。 林有才看大伙基本都到齐了,就去和林里正大概说了今天看到的信息,大伙一起商量搬不搬家去另一座新城。 第169章 想去 黑夜如同一块巨大的黑绒布,星星宛如璀璨的钻石洒在天鹅绒上,闪闪发光,耀眼夺目。 宽敞明亮的院子里,人们在商量着去往何处。是留,是走,尊重各自的决定。 “大伙你一句,我一句,他一句,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也商量过了。谁也不敢保证哪个地方一定好,或者一定不好。还是那句老话,前路自己选的,好坏自己担着。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是留,是走,还是想去别的地方生活,由你们自己决定。”林有才说完自己的想法,就随他们去讨论。 林紫苏看眼手表的时间,已经晚上20点37。今晚大伙光讨论去哪了,没有时间学习了。 林有才看眼时间,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成绩还得两天后才出来,毕业证到手之前,照样去学校上课。 林有才和几个长辈说时间不早了,事情也说的差不多,一家四口准备回去。 林里正转身对着大伙说道:“时间不早了,大伙回去好好想一想,走之前想清楚就行。” 院子里的人,有序地朝外走。一家四口打着手电筒,往家走去。 林紫苏:“天气真是热起来了,十多分钟的路程,走的身上出汗了。” 沈香兰:“休息几分钟,汗凉些,再去洗澡。” 一家四口轮流洗完澡,坐在堂屋里闲聊。 林紫苏拿出一张华国地图,在四方桌上展开。这张地图是第一次自驾游的时候买的,自驾游哪能缺少地图。 林紫苏用铅笔把和国目前的领土圈出来,只能圈出一个大致的领土。 林有才看着圈出来的地图,指着现代的一个个省说道:“我听说何昭瑜的老家是琼省,从琼省起家,占领桂省、粤省,到闽省、赣省、湘省,最后台岛。按照现代的地图来说,就是这个顺序。” 沈香兰:“和国的省与省的土地划分,和现代不一样。我看着她好像把闽和赣合在一起了?” 林显文:“那应该不是她想合在一起吧,大桓朝省之间的划分本就是现代不一样啊!现代地图只能参考一下位置。” 林紫苏指着靠近海边的一个位置说道:“这是东海,那她说的刚打下的地方是不是长江三角洲这边?” 林有才:“公告上的描述,好像是浙省和沪省的位置。” 林紫苏:“这么重要的地方,她怎么才伸手?” 林有才:“你以为想占就能占啊!纸上谈兵简单,现实操作是九九八十一难。” 林显文:“你看她占领的地方,都是靠海的省份,要不就是长江流域。新生号那么大的渡轮只是拿来运人,我怀疑她有海里行驶的大轮船之类的,她的船肯定不少。” 林紫苏:“她肯定是巨挂!她不会还有军舰吧。。。” 林显文:“有可能。。。” 沈香兰:“人家敢建国,肯定是有底气的。我们心里知道就行,别出去乱说。” 林有才:“何昭瑜的事,好像没有刻意隐瞒。我问清水城本地人,好像都知道这些新奇的东西。” 林紫苏:“只要拿出来用,就瞒不住。实力在那里,有什么好遮掩的。不像我们在大桓朝,自身难保,哪怕是掩耳盗铃都要遮掩一下。” 林有才在清水政府,照着墙上的地图描绘了一份和国的地图。他去房间里拿来在桌上展开,两张地图对比。“清水城的位置,这么看的话,并不是湘省。何昭瑜是以长江为界,那我们应该是在现代鄂省的地界上。” 林紫苏:“这么一看,那肯定走的是水路,直接坐船到长江下游。那我们是自己坐官方的船走,还是官方有人带路啊?” 林有才:“等等看,官方肯定要贴公告的。” 沈香兰:“明天下午我们去报名,记得啊!” 林显文看着地图感叹一句道:“长江真是一道天堑!天然的战略屏障!” “长江不只是战略屏障,也是生态屏障。这说不完,睡觉去了。”林紫苏说着站起身,伸个懒腰,看眼时间,“22点34,我要睡觉去了。亲爱的家人们,晚安,晚安~” “一不小心聊的这么晚了,赶紧睡觉去。”沈香兰起身卷起桌上的地图,“地图收起来啊!丢三落四的!” 林紫苏刚踏出堂屋的脚,迅速收回来,“嘿嘿嘿。。。差点忘了。” 第二天,依旧是雨天,雨越下越大。天气不好,晨跑都会取消,这是惯例了。和国政府想让老百姓锻炼身体,但是不会极端的、变态的,硬性规定老百姓不管什么天气,什么情况都得运动。 不用晨跑,一家四口慢条斯理地在家吃了早餐,才驾着骡车接上卫七娘、卫大丫、李大丫、梁来弟、赵叶、赵芽。因为都住在1型院子离得近,下雨天去坐公车麻烦,顺路就挤一挤,一起去学校。 林家和沈家都在3型院子,沈家车辆多,林家牛车坐不下的人,就去沈家车上挤挤。从清水3号小区去学校的路程,没多远,驾车去半个小时都顶天了。 林紫苏小声问着卫七娘,“卫婶,最近你们那安静不?” 沈香兰想听,赶紧凑近一点。 卫七娘秒懂,“安静,又进去了。” 林紫苏和沈香兰表示明白了,自从李铁蛋贩卖女儿,被抓去挖煤,李老头和张婆子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到处闹。刚开始是在公安局门口耍无赖闹了几天,然后去医院打李大丫,被抓进去关了20天放出来。 两个人一出来就到处打听,就晓得李大丫和别人合租住在一起。俩人就跑到李大丫合租的院子门口,指着门骂,早也骂,晚也骂。卫七娘和梁来弟都不敢招惹这种不讲道理的人,就告诉里正,里正只好叫几个儿子来劝说。 可惜不管谁来劝说都没用,依旧骂骂咧咧,还泼粪。周围的邻居实在是忍受不了,直接告到清水3号小区管理处去了。 李老头和张婆子污染小区环境,又被抓进去关了20天,还被罚了钱。两个人抓进去之前,还被管理员守着清洗院门、道路。管理员身上都佩戴有大刀,再怎么无赖耍浑的人,只要怕死,就不得不从。 林紫苏和沈香兰想起来就摇头,一家子奇葩,只要他们在,大伙都过得不安生。 第170章 准备离开 下了几日的春雨,终于停了。五月底的月考成绩出来了,高级班的老师给通过考试的同学,颁发了毕业证。 林紫苏一家四口所在的高级班上,除了一家四口还有3个同学也通过考试毕业了。 在同学们的掌声中,7个同学上台领了毕业证和奖学金。 7个人领了毕业证和奖学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老师和同学们的目送中,走出了教室。 今天上午的课,也不用上了。一家四口在心里欢呼雀跃,面上还是一片淡定。 林紫苏还看到其他高级班,也陆续有同学满面春风地走出来。走出班级的人,都加快脚步朝学校大门告示栏走去。 老师只发了毕业证和奖学金,分数没有说。想知道自己考的分数,只有去告示栏看分数。 林紫苏从高级班第一个看起,嘿嘿嘿。。。不好意思,又是第一名。她转头看着爹、娘、老哥,挑眉使眼色。 三人好笑地看着她。 这次考试没有谁的试卷是满分,一家四口每门都是90多分。林紫苏的试卷平均分97,最高分98。林紫苏第1名,沈香兰第4名,林有才第5名,林显文第7名。 一家四口看完自己的成绩,也不顾周围其他毕业的同学,互相打量的目光。 四人转向中级班的考试成绩,看陶明远的成绩。 林有才叹息道:“老陶差几分啊!可惜了!” 沈香兰:“一个月考一次,没事,6月底再战!” 林紫苏看向李云熙的成绩,“云熙的6科成绩,4科上了80门,2科60多分。” 林显文:“这孩子还小,13岁?” 林紫苏:“是啊!她13岁!你现在也是13岁啊!” 林显文白妹妹一眼,朝初级班成绩告示栏走去。 沈香兰:“这姑娘年纪还小,家里又不缺钱,不用急着毕业。学扎实了,再上高级班还好些。” 林有才:“基础打好,学习时间长一些是好事,她年龄还小。” 一家四口看完中级班的成绩,转向初级班的成绩。 三百多人的成绩,一个个看下来,一家四口看得抓耳挠腮。 沈香兰:“正常,才学习两个多月。他们以前的生活中,就没有过读书二字。逃难过来,一脸懵地开始上学,人需要适应的过程。” 林有才:“那倒是,读几个月的书,慢慢就适应了,冬天之前应该有不少初级班毕业的。” “他们和我们不一样,从出生到长大成人,再到结婚生子,脑子里就没有过读书的概念。”林紫苏压低声音,“不像我们,从出生就被灌输读书、学习、考大学,读书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林显文:“不急,反正可以半工半读,不是一定要毕业,才能谋生。” “我们有一上午的时间,先去信息广场看一下有没有新的消息。”林有才说着朝前走去,招呼三人去停车院子拿骡车。 四人赶到信息广场,正好看到有工作人员贴完公告,提着浆糊桶走。四人快步走过去看,林显文指着公告说道:“出了,出了。想移居到海城的人,拿着临时或居民身份证去清水政府登记,统一坐船从长江出发。” “海城?”林紫苏看着公告上简短的内容,这取名真是随意啊。 “管它叫什么城,适合生活就行。”林有才仔细看了两遍公告,“走吧,我们先去清水政府登记,快下学了,再到清水学校等他们。” 信息广场没几人,大多数人不是忙着上班,就是忙着上学。四人看完公告,就坐着骡车前往清水政府。 进入清水政府的大堂,就看到醒目的红色牌子,走近看到牌子上写着:移居海城。 在清水城里,百姓的临时身份证和居民身份证都是随身携带的,这是政府的要求。因为很多时候,都需要用到身份证,比如去做临工,碰到巡逻的检查,遇到事情要办等等,都需要出示本人的身份证。 一家四口拿出自己的临时身份证,给工作人员做登记。 工作人员:“你们是租房住吗?” 林有才:“是。” 工作人员:“租房时间还没到的话,可以去房屋中心填张表。剩下的租房时间可以转到你们移居的城市,拿着表去那边的房屋中心就行,剩下的时间可以接着住。 下个星期一早上9点,你们拿着行李去北城门的码头等着就行。有工作人员在那里,会安排你们上船。 你们刚来这里的费用交完了吗?船费、洗浴中心、临时居的费用。” 林有才:“交了,都交了的。” 工作人员:“那你拿缴费单子来这里领上船的木牌。” 林有才:“行。” 一家四口又急急匆匆回去拿缴费单,拿了缴费单子又去清水政府领上船的木牌。 四人在外面吃了东西,差不多到了下学的时间,林有才赶着骡车到学校。 林紫苏去找李云熙告别,朋友一场,离开也要说一声。林显文也去找他的朋友告别,沈香兰去找沈家、林家、石家说了具体事项,吃完午食赶紧去办理,趁着人少免得排队。 林有才去找大伙说移居的事情,把知道的告诉大伙,大伙怎么做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清水城就是一个中转站,应该说长江边上的城都是中转站,接收长江对面过来的百姓。 等到和国打下新的城池,或者是和国哪里地方缺百姓,就送过去。 林紫苏站在草坪上,果然没一会儿,就看到李云熙和几个女同学走过来。 李云熙跟身边的女同学们说了几句话,就朝林紫苏跑来。 李云熙人未到,声先道:“今天月考成绩出来,你不要告诉我,你高级班毕业了!” 周围路过的同学听到这话,全都诧异地看过来,林紫苏拉着李云熙快步走到没人的角落。 林紫苏:“没错,姐姐我高级班毕业了!学业完成了!不过,我不是来和你说这个的。” 李云熙听到前面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听到后面一句话,她瞬间感觉不好。“你不会是要去其他地方生活吧?” 林紫苏:“哇~你消息挺灵通啊!是的,下个星期一就走。” 李云熙眼里闪过失落,“唉。。。不是我消息灵通,外来到清水城的百姓,都这样。住几个月就走了,我都习惯了。” 林紫苏:“没事啦~水路很方便,到清水城坐船很快的!有机会我再坐船过来,找你玩!我到了地方,我会给你写信的。” 李云熙立马翻出本子和笔,把家里的地址写给她,“你到了地方,有时间一定要给我写信啊!” 林紫苏点头,“嗯。” 第171章 收拾妥当 六月份,天气炎热起来。阳光穿过绿叶,落在地上星星点点。 汗水滴落在地面,渗水的衣衫贴在身上。额头上布满汗水,汗珠从额头滑过通红的脸蛋。林紫苏双手撑在膝盖上,嘴巴张着大口的喘气,时不时用袖子胡乱擦下脸上的汗水。 林显文龇牙咧嘴地站在一边,喘着气说道:“天气越来越热,热起来训练,消耗更大了。” 林紫苏:“天冷、天热体力消耗都会更大。” 谭元元:“休息会儿,我们就去吃饭。你们毕业了吧?明天星期五,你俩明天早上就来哨所,明天训练一天。明天我把你俩训练情况的表格给你们,你们到那边去,把表格给训练老师就行。” “元元老师,我会想你的。”林紫苏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回过神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毕业了?”他们今天早上才拿的毕业证啊~ 林显文:“我也会想你的,想哨所的。不过,老师你的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谭元元:“得了吧你们两个,少给我腻歪!知道成绩多大点事,每个月都差不多的时间考试和出考试成绩,问下就知道了。气喘匀了没?喘匀了就去食堂吃饭,吃完饭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可是一天的训练~” 俩兄妹哀嚎~ 天色渐渐暗下来,俩兄妹吃的饱饱地回到家。 林紫苏从房车的工具抽屉里翻出卷尺,给自己量了量身高,“来清水城,吃的饱,睡的安稳,我感觉我长高了不少~” 林显文把卷尺拿过来, 也给自己量了量,“好像是的,我也高了一点,身体也有肉了一点。” 沈香兰:“你们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又能吃能睡,不长身体才奇了怪。” “你们两个也就被拐走那一年吃了点苦头,俩兄妹从小到大虽说不是少爷小姐的生活,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从小没有缺衣少食过,俩兄妹从小跟着父亲读书识字。”林有才站在院门,准备出门,转头说道:“当然,这是原身的记忆。俩兄妹的生活,在大桓朝老百姓的生活来说,都算很不错的了。” 沈香兰:“你们在家,我们去里正院子,说下个星期一出发的事情。” 林有才和沈香兰吃了晚饭,叮嘱了俩兄妹几句,就朝着林里正家的院子走去。 “我先去洗澡了,洗完澡写两章故事再睡。唉。。。要多多存稿啊!还是你好些,写短篇时间线不会拉太长~”林紫苏说着上房车,准备洗澡。 “你快洗,我也要洗。这一身的臭汗,难受。短篇有短篇的压力啊~”林显文等老妹洗澡的时间里,干脆回房拿起纸笔写故事大纲。写一篇是一篇,能赚一篇的稿费,谁还会嫌钱多。走之前再投两篇,马上就是星期六、星期天,有时间写。 中午俩兄妹还是去了报社,说明情况。报社的编辑表示理解,这种事情在和国很常见。 林紫苏的中长篇故事,去了别处,提前两天寄过来就行。林显文有短篇故事,也可以寄过来,编辑部收了,就给他寄过去稿费。当然要是不收,稿子寄回给他。 第二天上完课,昨天没办完事情的人,午饭都没有吃,约着去清水政府办事。一些没交完的费用结清,移居登记好。大伙的租房时间都还有20多天才到期,去房屋中心拿租房表格,剩余的时间可以去那边继续租房住。 在和国租房子,要离开租房的城市去往和国其他城市,剩下的租房日期可以去房屋中心填写表格。本人拿一份表,当地房屋中心留一份表,带领他们过去的工作人员也有一份表。 如果所租的院子还没到期,人要离开和国,去往别国的。剩下的租房时间超过一个月的,退还一半。少于一个月的租房时间,不退钱,算自动放弃租房。 租房之前,工作人员会对租房的人再三说明情况。每次退租,工作人员要来检查,房屋也需要请人打扫卫生。租房期间,不是人为损坏,房屋的维修也是房屋中心的事。房屋闲置期间,房屋的巡视,房屋的维护,都需要人和财。 林紫苏和林显文在哨所挥汗如雨的训练了一天,林有才、沈香兰、其他昨天下午办完手续的人,继续做工挣钱。没办完手续的人,继续办理移居的手续。 南林村一起出来的大伙,除了李铁蛋、李老头、张婆子,其他人都是二话不说,要一起移居,不想离开大伙。梁来弟、赵木、两个女儿一家四口,还有十多个小孩子也是二话不说,没有犹豫要跟着一起移居到其他城市。 星期五大伙在忙碌中结束,星期六大伙依旧去做工挣钱,星期天大伙都不去做工了,早起收拾行李。 房屋中心的工作人员来验收院子,每个院子验收没问题。第二日早晨起床吃早餐,拿上行李去北城门外的码头,等着上船就行。 房屋中心的人来林紫苏家院子,验收房屋,看到院子里的房车满眼惊讶。到底是有工作原则,没有多问,验完就去下一个院子。 一家四口协力合作,把车顶帐篷安装回车顶。林紫苏观察了房车的能源,车顶的太阳能板取下来,没有影响房车24小时自动补充一次,水、电、气、油的量。 林有才就决定,以后定居落户下来,太阳能板就可以家用,家里电灯照明就没有问题。林紫苏觉得不错,她车顶又能空出位置出来。 林显文和沈香兰也觉得好,家里能有电灯用,方便很多。虽然现在用的是充电式灯,也很方便,但是得去房车上充电。万一以后房车不在家里,就抓瞎了。 孩子们大了,也不可能天天窝在一个地方,总要出门干自己的事。 来到清水城,家家户户都添加了不少东西,大伙的行李只多不少。林紫苏家的房车满满当当,买的4床新棉被、两口铁锅、衣服裤子鞋子等等,还有原来的行李。房车只剩主驾驶和副驾驶,能坐人了。 不过,这会儿不是逃难路上,清水城有车租。没车的人家,可以租车送人和行李去北城门的码头。等到了新地方,在船上就可以预定车子拉人和行李。方便的很,不愁行李拿不走。 和国各方面的价格,都是有明文规定的,价格老百姓都能接受,不会太高太黑。和国在物价这方面,管控的很严格。 倒卖、赚差价、黄牛之类的,打击的特别严。乱世用重典,不是说说而已。 马上要前往下一个地方,那边可能就是大伙定居落户的地方了。大伙内心忐忑、期待、激动、感慨。。。,希望出行顺利,安全到达目的地。 第172章 到达 天刚蒙蒙亮,清水3号小区许多院子里,都有了人声。大伙起床收拾好自己,吃了早食,最后检查一遍行李。出门赶早不赶晚,大伙准备早早出发,前往码头。 预约的车子排队进入小区,赶去约车的人家院子门口等待。林老头那边约了两个骡车,主要是新棉被、衣服之类的太占地方。 在清水城买新棉被、衣服鞋子之类,每个人都有限数的优惠新棉被、新衣买。多数人本来就没有多少好被好衣,一路逃难更加没剩什么好东西了。在清水城能挣钱,这些必需品价格优惠,每家都买了新棉被、新衣裤鞋。 大伙的行李都翻了几倍,大多数人家都租了车,送人和行李去码头。一辆车5块钱,省了不少事和时间。 车队穿过城内,浩浩荡荡前往清水码头。7点到达清水码头,船还没来,大家在码头等着。租的车子倒是守信,车夫们驾着车在码头排队等着船来,把行李送上船才会走。 9点钟开船,7点30的新生号鸣着笛,驶进清水码头。 大伙第二次看到新生号了,想不到时隔2个多月,再一次乘坐它前往另一个地方。 新生号停稳,大伙有序地上船,工作人员翻开本子,查看上船人员的木牌。驾车车辆上船的停好车,牲口交给工作人员。租的车辆上船,卸下行李就回到岸上走了。 林紫苏黑亮的房车,所到之处,都是焦点。同行的大伙,也是第一次看到它的真面目,一路上议论纷纷。 林紫苏的房车,打头走在最前面。她现在不想顾及别人的眼光和想法了,和国都有更夸张的现代产物了,房车算不得惊世骇俗。 新生号提前一个多小时到码头是有原因的,600多个百姓上船需要时间,600多个百姓需要安置妥当需要时间。 所有人和事都安排好,新生号才能安心行驶。在水上行驶几天,和在陆地行驶几天,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情况。 林紫苏一行人要在船上住4天3夜,带队的工作人员,已经告诉他们到目的地的时间。 新生号一楼可以停车、安放牲口、放置行李,就是不能住人,全程都有工作人员管理,不需要乘客操心。 坐过新生号的人,知道新生号的规矩。大伙把在船上生活需要的物品,放到房间里去。 床上用品自带,个人的洗漱、换洗衣物、个人用品等等,知道了房号,自己带上去找房间。 林紫苏、沈香兰还是在四床房,一床睡两个人,一个房间8个人。同住的还是沈香兰的三个妯娌和林紫苏的三个堂姐,正好8个人。这次大家住船上,明显和第一次住船的感受不一样,第一次的惶恐不安、新鲜、好奇、期待,这第二次熟门熟路、安心、期待。 林紫苏和沈香兰选了靠船窗的床,铺好床,放好行李。大伙心意相通地开始补觉,不用上学,不用做工,能安安心心睡大觉。 在船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睡觉打发时间,反正到点就有人送吃的来,到点出去放风。 这次坐新生号的规矩和上次一样,一日三餐有人送,每天只能出去放风一次。大伙不能随意在船上走动,都关在房间里,男性在2层楼,女性在3层楼。 这都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这个时代和现代不一样,肯定不能像现代一样,让人们在船上随意走动。如果让人们在船上随意走动,那管理难度翻几倍,工作人员和其他乘客的生命都有非常大的危险。大伙在水面上,小心为上,安全为主。 大伙不能随意走动,没有意见。在这个时代,花一些钱,能舒服、安全、快速地去往目的地,在以前那是梦里才有的好事。 林紫苏拿出自制的扑克牌和零嘴,8个人一边吃零嘴,一边打牌,打发时间,打牌打累了就睡。 4天3夜,大伙吃吃喝喝睡觉,很快就过去了。对于大伙来说,这几天是难得的悠闲,啥事都不用想,万事等上岸了再说。 船长通过广播,告诉大家目的地已到,还有半个小时准备下船,请大家收拾好行李,排队有序下船。 等林紫苏他们下船上岸,时间是下午17点30。没车的人家预约的骡车、牛车,已经等在岸上。有车俩的人家先下船,没车俩的人家在一楼站在自家行李旁边,等着预约的车辆上船装人和行李,再下船上岸。 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城门口没有洗浴中心。工作人员带着600多人的车队直接进城,前往临时居。大家凑合住一晚,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大伙进城的时候,18点多,天还亮着。城内的情景,大伙都能看见。 林紫苏通过车玻璃,城内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这里和清水城完全不一样,没有清水城的繁华,街道上的热闹。 城内就只有一条泥巴土路,两边都是低矮的房屋,都是土屋、木屋。不过,看到的几个百姓倒是和他们一样,男的剪成寸头,女的剪齐耳短发。穿着上就是普通的对襟上衣下裤,看一眼就知道是和国的百姓。 再往城里走,能看到路边在建的水泥房子。这个时间点工人都下班回家了,只看到建了一半的水泥房子。整个城的样子,明显的告诉刚来的人们,它才刚开始建设。 长长的车队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临时居。这里的临时居和清水城的临时居的一模一样,都是一个布局。清一色单人小木屋,公共澡堂、公共厕所、公共洗衣房,大伙都非常熟悉了。 工作人员安排大伙住下,其他的事情他们明天再说。 第173章 兴海城 天色渐渐亮起,大地摆脱黑夜的笼罩。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粉红色下面是无数道金光。 太阳升起来,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万物苏醒,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大清早的临时居,人声鼎沸。人们早早起来,去公共卫生间洗漱回来,就开始收拾行李。昨晚在临时居住宿一晚是免费的,今天大伙去出租的院子住。租房日期有剩余的继续租住,没剩余的重新租房。 6月的天气,大伙穿上了单薄的上衣下裤,脚上穿着草鞋。一家四口早已换上了夏装,昨晚四人睡的房车,没有睡小木屋。这么热的天,睡车顶帐篷,自然风从网孔里吹进来,非常舒服,蚊虫又咬不到。 林紫苏洗漱完下车,随便拉伸活动一下身体,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工作人员拿着喇叭走过来,“大家收拾好,过一会儿就出发去兴海1号小区。” 林紫苏的房车前面是工作人员的骡车,半个小时后,车子停下。林紫苏看到小区大门顶上竖起的大字:兴海1号小区。 工作人员:“我就送你们到这里,接下来你们和房屋中心的工作人员说房子事。” 清水城政府的工作人员,昨晚安顿好大伙,就和兴海城政府的工作人员交接了这批百姓的资料。 房屋中心的工作人员大清早就等在小区门口,拿着一叠清水城的租房资料。 大伙排着队,拿出自己的临时身份证和房屋中心的租房表格,等着这里的工作人员核实分出租房。 林紫苏坐在车上等的瞌睡都快来了,终于轮到她家。林有才知道了门牌号,领了院子的钥匙,驾着骡车朝1型小院子区域过去。 工作人员不带路,有问题可以回来询问。和国所有城市的官方出租房,都是一个模式和布局。这批人都是从清水城来的,在清水城生活了几个月,不是第一天来到和国。 林有才一家没有找多久,就看到院门右上角钉上去的牌子:1型57号。 林有才拿出钥匙开门,“吱呀”一声,两扇木门打开。骡车进去,房车跟着进去。 “娘嘞!粘贴复制一样啊!”林紫苏熄火下车,看到和清水3号小区一样的院子。 林显文:“还是有不一样的,有木头的香味,这些院子刚建好不久。” 林有才伸手摸了摸木柱和木板,耸着鼻子闻了闻味道说道:“确实很新,估计我们是第一批住进来的人。” “大黑!不准乱尿,去菜园里尿。”沈香兰看着抬起腿的大黑,连忙喊道。大黑刚想尿出来,硬生生憋回去,顺着她的手指方向,跑过去嘘嘘。。。 沈香兰:“住新房好啊!第一批干净!” 林有才:“。。。旧房也干净,房屋中心对出租房的管理,还是非常到位的。” 林紫苏:“如果这里不错,我们还是买地皮建房子吧!搬家好麻烦啊!” 林显文:“你住房车,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林紫苏:“你这就不懂了吧!房车也要有地方停啊!停在自家院子里和随便找个地方停,那能一样吗!” 沈香兰:“先看吧,刚到这里就说这些,还早噢!” “大伙都没吃早饭,我们是先去吃早食,还是先整理家里?”林有才看着媳妇问道。 林紫苏:“饿死了~先吃东西吧~” 林显文:“我们又不用上学了,有的是时间整理。” “我们是不用上学了,但还要上班挣钱啊!站在西北方向,有钱吹来啊!”沈香兰白了儿子一眼,看着院子想了想说道:“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先去吃东西吧!顺便买些菜回来。我们给他们买吃食回来,还是喊爹娘哥嫂们一起去?” 林有才:“林家、沈家、石家这么多人,一起去吧。大家顺便认认路也好啊!“ 林紫苏把房车锁好,一家四人一狗坐着骡车先去喊,同在1型院子区域的石家人。林紫苏家的院子在57号,石家在73号,林有才驾着骡车看着门牌号找过去。 院子是哪里有空着的,就住哪个院子,房屋中心的工作人员随机分配。 林有才隔着院子喊人:“石叔!石永!林红梅!!!” 石永高声应道:“四哥?”他赶紧打开门,“你们就忙完了?” 林有才:“房子又不会跑,吃饱了再整理!上街买吃食去不去?” 石永连连点头:“去,我们去。涛娃子一直在喊饿,红梅想洗锅,又没水。我们喊他们!红梅别忙活了,我们出去买吃食!” 林有才:“小区门口集合,我去叫爹娘和哥嫂!” 石永:“好嘞~四哥!” 骡车朝3型院子区域走去,整个兴海1号小区,1型、2型、3型、4型各有一百个院子,总共就是400百个院子。整个小区占地面积非常大,靠腿走,得走好久。大热天从1型院子,走到4型院子,要走的浑身湿透。 林老头的院子是3型61号,沈家是3型68号,两个院子隔的距离不远。 “我要饿死了~”林紫苏想吐槽,还是有电话方便,打个电话就约到位了。相互之间隔的远,一家家上门喊人,真是耗时啊! 等林紫苏他们上街,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大伙在清水城生活了两个月,再到兴海城,感觉就像是从省会城市,下放到乡村。 兴海城百业待兴,百屋待建。 大伙驾着车在城内逛了两圈,城不大,但是城墙在拆中,低矮、破败的泥土、石头砌的城墙被挖掉、铲掉。 大伙看的满头问号,林有才一家估计是何昭瑜要扩大兴海城区,正好城墙也破败,拆了在其他地方重新建城墙。 在城内没有看到打仗过的痕迹,城内的路虽然还是泥土路,但是明显的感觉到路被扩宽找平过。 街道边的铺子都只有一层,全部是简陋、老旧的,给人一种灰扑扑的感觉。 上面送这么多百姓过来,扩大城区,重建城墙,看来是要大力发展兴海城。 林紫苏喃喃自语,海城?长江下游的入海口?她灵光一现,原来如此,怪不得! 第174章 新老师 泥巴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 大伙找到一条街,人走中间,两边地上摆满了售卖的菜蔬或者是打野得的野菜、野物。 车子进不去,大伙停好车,边走边看,中意就蹲下来询问价格,价格合适就买。 兴海城没什么好逛的,到处在建房子,大伙买了菜就回兴海城1号小区。 人多了,要磨蹭半天,喊了这家,不喊那家也不好。只是出去买点吃食,林有才就喊了林、沈、石3家去的。大伙家里都有粮食、腊肉等等,在清水城的时候家家做饭吃,本就买的有,再加上又要离开,手里有点钱,就多买一些吃食备着。 不管去的地方如何,大伙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大伙只是没有新鲜蔬菜、新鲜肉吃,院子里又没有水井,用水还得去打水回来。大伙想着不如出去买点现成的吃食,顺便熟悉一下兴海城,明天大伙还要去学校报到。 在和国读书,不管你在哪个城、市、县、镇、村读书,离开去其他地方读书,不需要办理手续。没毕业证的自然要去学校读书,带上身份证去报到就行,有毕业证的更加不需要学校的手续。 在和国最起码要有初级毕业证,学校和政府每个月都会查,没有初级毕业证的人,没有在学校读书,那就要来逮你啦!逮住就罚钱,没钱就去打扫大街、打扫公厕、打扫公浴,有的是事情给你做。 在和国有了初级毕业证,政府就不会管你读不读书了。上不上进,努不努力,那是个人的事情。 但是在和国,最起码的拼音和文字要会。初级毕业证没有,那绝对不行!除非是身体原因,身体不允许,没办法学习的情况。 林紫苏一家四口吃了肉少的包子,也算是肚里有食了,买了蔬菜回来。四人一起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新院子只有一层薄灰而已,擦一擦,扫一扫,就完事了。 林显文把自己房间擦干净出来,“布局一样,连屋里的家具都是一样的款式和摆放。” 林紫苏:“出租房实用为主,只是无房的百姓暂时居住的地方嘛。工作人员要忙的事情一大堆,没必要在这些地方花心思。” 沈香兰:“自己买了房或者是建了房,你想怎么花心思折腾都行。只要不是违建,没人有时间搭理你。” 林紫苏:“赞同!赶紧把你被子搬进房里去,我也擦擦房车里面,打开门窗通风。” 林有才给骡子的食槽里倒进去糠皮、玉米、大豆,它的专属水桶里给它装了大半桶水,随它自己慢慢吃。 沈香兰把锅安上灶台,林紫苏把油盐酱醋的瓶瓶罐罐摆放好,林显文从车上把碗筷拿到厨房。林有才喂完骡子上房车,把水桶、水盆、水瓢拿到厨房。 沈香兰:“不错,可以烧火做午饭了。” 林紫苏:“我来烧火,早上吃的。。。一言难尽。好饿啊~” 林显文:“那我淘米煮饭。” 林有才:“我洗菜切菜。” 沈香兰:“我掌勺?还是你掌勺吧!我洗菜切菜。” 林有才:“不要对自己的厨艺,那么没信心~” 沈香兰:“油烟对皮肤和呼吸系统不好。” 林有才:。。。。。。 俩兄妹抖动肩膀,林紫苏:“哈哈哈哈哈哈。。。” 林显文笑得眯起眼睛,“哈哈哈。。。老爹,虽然你厨艺是好,但是老娘的也不差,你不要这么自恋~哈哈哈。。。” 你做一样,他做一样,饭菜一下就做好了。 四人一狗,美美的饱餐一顿,收拾完厨房卫生,就睡午觉去了。趁着刚到兴海城还没什么事,好吃好喝好睡了再说。 第二天,没毕业的集体去学校上课,一样的只上半日课,下午做工挣钱,刚到兴海城,就得重新找临工做了。兴海城既然要这么多百姓来,肯定是不缺事情做的。 林有才和沈香兰先去信息广场看一看,再去兴海城政府了解当地的情况。俩兄妹大清早还在睡梦中,就被人喊醒叫去训练了,压根就不用俩人去找人找地方报到。 俩兄妹有的想法,有的疑惑了。是和国的兵,做事就是如此积极,还是何昭瑜有事情等着俩人去干? 他们一家除了是魂穿过来的,与何昭瑜是“同乡”以外,没什么特别的。身体素质就是普通人,要靠后天补充营养和训练才比普通人强。文化方面,学的都是现代学校里的知识,又不是科学家或哪方面的专家。 训练的力度让俩人无从思考,好在只训练半日,在兴海城东城门外的哨所吃了午饭,俩人被送了回来。 天气热,俩人年纪小,身体素质一般,不能一下子就频繁、高强度的训练。 人体训练是一个漫长的持久战,不是一蹴而就的。人体训练需要循序渐进,积少成多,厚积薄发。 林紫苏和林显文面带微笑,挥手告别他俩的新老师:苏灵。 看名字让人联想到,苏灵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现实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大哥,长相不丑。年纪20岁,他俩叫大哥没毛病。 大清早俩人被他浑厚的嗓音喊醒,睡梦中被陌生的男声喊醒,俩人迷迷糊糊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俩人洗漱出去开院门,就看到一个大汉站在门外,递过来他的工作牌和文件,让俩人查看身份。苏灵又进院子和刚起来的林有才、沈香兰打了招呼,说明情况,俩兄妹就坐上车,脑子都没睡醒,就被拉到哨所训练了。 俩兄妹还想着过几天再去报道,多休息几天再说的。。。 院门一关,俩人的笑脸就垮了下来。 林紫苏活动酸痛的四肢,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房车走,她想去冲热水澡。。。 林紫苏:“苏老师比谭老师狠多了。。。” 林显文坐在堂屋的门坎上,没精打彩地说道:“你不是发誓要练出一身肌肉,一身功夫,别人再也不能轻易拎起你就是一丢,你“嗖”地飞出去吗。。。”他说着就来了精神,站起身模仿被丢出去的姿势。 林紫苏脸上没有表情地看着老哥,只不过眼神有点阴沉沉地道:“呵。呵。你今天用凉水洗澡吧~”她说完麻溜地进房车,锁好门窗,拉下隐私帘。 大黑围着房车,“汪汪汪汪~” 林显文:“啧啧啧。。。真是小气~还不让人描述一下。大黑别理她,哥哥带你玩去。” 林紫苏懒得搭理她哥,冲了个热水澡,浑身上下舒爽。她往大床上一躺,睡个美美的午觉,再起来赶稿子。 第175章 晚上做工 车窗外的阳光火辣,房车里面开着空调,非常凉爽。 林紫苏站起身活动身体,揉了揉酸痛的右肩膀和手。太费神了,写文还是当兼职写写吧。 “咚咚咚~” 林有才敲门院门,扯着嗓子喊道:“孩儿们,开门!” 大黑听到响动,首先跑到院子门口,摇着尾巴。 “来了,来了~”林显文快步朝大门走去。 林紫苏看眼时间,下午16点24,她打开车门,探出身体朝院门口说道:“爹、娘,快上车来凉快凉快~” 林有才牵着骡车进来,沈香兰左手挎着菜篮子,右手提着小水桶。 林显文接过水桶,打开盖子,“这是海虾?小杂鱼?” “我还买到螃蟹。”沈香兰说着赶紧上车,迎面而来的冷气,浑身上下瞬间凉快、舒服了。 林紫苏接过菜篮子,篮子里一把叶子菜、几只用草绳捆起来的海蟹。“真有螃蟹啊!青蟹、梭子蟹、兰花蟹、红花蟹。。。怎么这么多品种。。。” 沈香兰在卫生间里洗手、洗脸,洗完出来说道:“我们下午回来之前去买的菜,没有猪肉、鸡肉了。倒是有人在卖野鸡、野鸟,这些禽类没什么肉,还得自己收拾,我就没买。看到有渔民在卖海货,只剩下这些,让老板便宜一点,就全要了。” 林紫苏从冰箱里拿出一大瓶水,给老娘、老爹倒好水,拿起一杯水递给从卫生间出来的娘。 沈香兰接过水杯,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 林有才安顿好骡子进房车里来,先去卫生间洗个手脸,出来把副驾驶的沙发转过来坐下,拿起杯子里的水,也是一口干完。 林紫苏又给俩人倒满水,“外面这么热?” “想不到兴海城,6月份就如此热,感觉比清水城温度高不少!”林有才喝饱水,坐在沙发上歇息。 林紫苏:“确实很热,明显的感觉比清水城热。” 林显文:“这么热,在外做工的人,会中暑,更严重的会得热射病吧!” 林有才:“工地上,上午10点后就停工了,晚上再开工。” 沈香兰:“挺人性化的,向本地人打听情况,都是夸赞声。” “你们今天去兴海城政府打听到什么消息吗?”林显文看着菜篮子里吐泡泡的青蟹,抬头问道。 沈香兰笑着说道:“打听到不少消息,兴海城是刚占领一个多月的地方。不过兴海城只是这次战争中,被攻占下来的其中一个地方。它原来只是一个小县城,占地不多,县城破破烂烂、人口也不多。但是有一点,它地理条件好!” 林紫苏:“地理条件好?靠海?沿海城市?” 林有才:“地理位置不好,掌权的人也不会下本开发这里。” 林显文:“那你们的打算是?” “每个月底,都有考公。我打算月底去考试,先上着班再说。”林有才看儿女,“可惜你们身体年龄还太小,最少起码16岁才能考公。” 林紫苏:“穿越都逃不掉考公啊!” “应该说是穿越都逃不掉考公和上班!”林显文看向爹娘道:“你俩月底都去考公?” 沈香兰坚决地摇头道:“我不去,上辈子上班上得够够的了!” 林紫苏:“我也不想上班,要不是安全问题,我都不想去学武。” 林显文:“说的像是谁会喜欢上班一样。” 林有才:“。。。我也不想上班,不上班能干嘛吗?经商要有本钱啊!” 林紫苏:“二个舅舅重操旧业,继续经商。我们要不贩卖货物?我有房车,虽然运不了多少货。” 林显文:“盐和糖,你车子也能装不少了。私贩的话,货也不少了。和国律法明文规定,走私贩私,你想去挖煤了。” “历朝历代都不许!在现代,糖是战略物资,在古代,私自贩盐可是死罪啊!”林有才喝口水继续道:“我先考公看看,你娘要开药厂,今天问到一个合适的地方,明天我和她去看看。” 林紫苏:“我也好想去,一点都不想训练。。。” “。。。我也是。”林显文看眼桶里的鱼,“鱼翻白了。。。” “才死,没事,能吃。吃了晚饭,我要去问问大伙今天出去什么情况。初来乍到,有种两眼一抹黑的感觉。做晚饭吃去~”林有才站起身,提着菜篮子和水桶下车。 一家四口去厨房做晚饭,分工合作,半个小时后一桌海鲜上桌。白灼虾、炒青菜、辣炒螃蟹、油煎小杂鱼,各自一碗大米饭。 林紫苏:“不给姥姥家、奶奶家送菜吗?” “离得远,菜的量又不多,下次有好菜再送。”林有才夹起半个辣螃蟹塞进嘴里,满嘴都是鲜辣滋味,再扒一口大米饭。 “在清水城我就觉得远,大伙走动不方便。”沈香兰剥下虾壳,把虾仁放进闺女碗里。 “要是能建房就好了,规划好地皮,一溜建过去。”林显文嘴巴说着话,却不影响他吃东西的速度。 吃完晚饭,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俩兄妹收拾厨房卫生。俩夫妻骑着小电驴,先是去老爹、老娘的院子。 林有才和沈香兰刚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哥嫂们背着小篓子出门。 林有才一愣,赶紧问道:“大晚上去哪啊?” “四弟、四弟妹来了。今晚大伙不能学习了,青壮年都要去做工。”林有福让开院子门,“爹娘和孩子们在家里,你们进去啊。” 林有才:“去哪做工啊?晚上都看不见。” “今天下学后,我们去信息广场找事做。最多的活就是砌房子、围墙、码头,工钱也是最多的。”林有祥走出院门外,站到四弟旁边接着说道:“听说是白天太热,怕热死人,官府就晚上开大灯照明,让百姓晚上砌房子。像我们这些没初级毕业证的,就只给干到24点。让我们回来睡觉,第二天去上学。” 林有贵看着四弟俩口子问道:“是有啥事跟大伙说?” 林有才:“没啥大事,那你们去做事吧!那就是说,大伙白天的下午。都在家里?” 林有福:“是啊!没什么事做啊!只有晚上砌房子的活做。这里铺子都没几家像样的,官府贴的告示都是招人去砌房子。” 林有才:“行,那你们小心点,结伴去,结伴回来。” 第176章 好消息 夜晚降临,星星闪烁,弯弯的月亮从云朵后面探出黄色的月牙。 兴海城内城外热闹非凡,晚上比白天的人气还要旺盛。 各个工地上,周围埋下一根根又高又长的木柱。木柱顶部挂着大灯,雪亮的灯光照亮工地。 工地上男男女女都有,互相配合。忙中有序地砌房子、砌城墙、砌码头。晚上虽然没有太阳暴晒,温度低一些,时不时有凉风吹过。工人们的汗水,还是如下雨一样滴落在地上,浑身上下湿透。 每个工地上都有官府提供的免费凉茶,保证工人们都有水喝。 晚上00:00,第二日还需要上学的人们,回家洗澡休息。 第二天,林有才、沈香兰本想去问问,城外有没有适合建个小作坊的地方。结果问到了更重要的信息,午餐没吃,菜没买,就急匆匆往家里赶。下午没有工做,大伙下学了就会回家吃饭休息,等着晚上再去做工挣钱。 林老头端着饭碗,正准备下筷子吃饭,就看到老四儿来到院子里,一脸激动地说了一堆。 一大家子端着碗愣在那里,林有才加大声量,“你们怎么没有反应啊!政府分田地啦!免费的!快点行动起来啊!机会难得,大伙赶紧去,不然好地方就让其他人家选走了!” 林有福一脸懵地把碗放回桌子上,轻声问道:“真。。真的?我不是热懵了吧?” “真的,刚贴出的新消息。你们赶紧拿上临时身份证去兴海城政府,我去通知大伙。趁现在知道的人不多,我们赶紧去。”林有才说着就朝屋外走去。 林紫苏、林显文骑着电动小单车,拿着大伙各家的院子门牌号,一家家去通知。沈香兰去通知沈家,等会去接林家人。 林有祥狠狠拍自己大腿一掌,“嘶~不是做梦啊!爹,我们赶紧去啊!这天大的好事,我的老天爷啊!” 王老太反应过来,“快点,快点!都拿上自个的证,所有人都去。” 沈香兰从沈家的牛车上下来,敲响林家的院门,喊道:“爹,娘,你们好了没?” 王老太赶忙应道:“来了~” 林家院子门打开,牛车赶出来,坐不下的人去沈家的车子上去。两家人简单打个招呼,急急忙忙朝兴海城政府赶去。 林紫苏和林显文这边,从1型院子通知过去,林有才从4型院子通知过来。 俩兄妹虽然人小,大伙对俩人的信任度是非常高的。他们先去的姑姑家,林显文附耳在姑父耳边说了几句,手指压在唇上,做个嘘的手势。 石永一愣,接着就跑回屋里,简单说了几句,就让老爹和媳妇拿上临时身份证。他赶紧去套车,马上出门。 林紫苏提醒一句,“姑爷,你们走的时候,顺路把卫七娘她们几个捎上吧!” “晓得了。”石永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来。 这个地方不像清水城有公共车坐,出行就三种方式:双腿走、自家有车、坐别人家的车。 卫七娘她们的院子离她家院子近些,俩兄妹就先告诉了她们,再过来告诉姑姑一家。 林紫苏骑着车在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上行驶,后座上的林显文真想下车自己走,屁股要颠裂开了。 “苏姐!文哥!”院子木门打开一侧,伸出来一个男孩的头,大声喊道。 林显文回头,“大毛啊!你们都在家呢!” 大毛:“下学就回来了!你们吃午食了没?” 林紫苏笑道:“还没呢!你们吃了?” 大毛:“正准备吃,你们要是不嫌弃,进来吃点?” “不了。我们还有事!。。。对了,差点忘记了。”林显文从后座上下来,朝大毛走去,附在他耳朵边说了几句话,“你们快点去!我们去找其他人了!” 大毛瞬间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被林显文提醒一句,赶紧朝屋里跑去。“大哥!大哥。。。” 田大牛家也是租的1型院子,夫妻俩带着3个弟妹坐1型院子正好。面条刚端上桌,就听到敲门声。 “来了~是谁啊~”田大牛边朝院门走,边问道。 “大牛哥,是我~”林显文回道。 田大牛打开院门,看的俩兄妹,笑道:“你俩吃了午食没?” 林显文:“没时间吃了,我跟你说。。。。。” 田大牛震惊地站在门口,“真的假的?” 林紫苏:“大牛哥,你们拿着证赶紧走。能走多远是多远,到时候路上碰到谁家车空着就坐着去。要不,就让他们到地的了,又回来接你们。” 林显文:“快动起来啊!我们去下一家了!” 几分钟后,林紫苏刹车,林显文去敲门。 来开门的是赵壮,看见俩兄妹热情:“你俩吃了午食没?快进来吃!我们刚准备动筷子。快来!” 林显文看向老妹:“你等一会儿,我进去跟赵爷爷说几句。” 赵壮:“?” 林紫苏:“壮叔,快去套牛车吧!车子空可以带上大牛哥一家,他们应该还没走出小区。” 没一会儿,林显文就跑出院子,赵家院子里忙碌起来。 大伙家里,有的是正做好午食,刚坐下正准备吃。有的人家吃的简单,正吃一半。大伙听到消息都是不可置信,一脸懵,要是换个人来说,估计没几人信。 大伙一路逃难过来,不相信别人,绝对会信林家四口人的话。哪怕是两个小孩的话,他们都相信。不管真假,去了再说。 如果是假消息,顶多浪费点时间,又没什么别的损失。万一要是真的呢?是真消失,不去的话,那真是天塌啦! 大伙全部出动,包括小娃子都带上,火急火燎地带着临时身份证往兴海城政府赶。 没车的人家就快步走,有车的人家,车里能塞的下人的,就尽量让人上车。 林有才通知了里正一家,林本树让家里人先驾其他车去,他驾着车和林有才一样,去通知其他人家。 家里有几辆车的人家出行方便,空着的车可以带没车的人家走。 3百多人风风火火朝兴海城政府赶去,小区里的其他的租户,好奇地打开门看,有的走出院门询问。大伙当没听到,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赶紧走!恨不得立马长出翅膀,飞着去! 第177章 分田地 “还好大伙白天没活干,下了学就回家了。不然,想通知到每一个人,太难了!”林紫苏骑着电动单车在队伍最后面。 俩兄妹通知完了人,骡车让没车的人坐,俩人骑着车子去。兴海城大部分都是泥巴路,城内就少许一些青石板路。 晴天走泥巴路,就是一路吃灰,整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俩兄妹回院子,拿了帕子捂住口鼻,然后快速地朝大伙的最前面骑去。 为了少吃些灰,俩人第一个到达兴海城政府,推着单车朝大厅里走去。先去排队,看看情况。 当俩兄妹研究工作人员给的地图时,大部队才陆陆续续到来。大伙都是满脸通红,气喘吁吁。 地图是很简单的那种,手绘的简图,通俗易懂。纸上画了一个大圈,旁边标注城池,城外横竖线是四通八达的官道、小道。城外画了不少大圈,旁边标注田地,田地附近画了椭圆形的圈子,标注镇子、村子。 林紫苏和林显文对视一眼,这画的也随意了。不过,也能看懂。那这选地,看图来选,等于半盲选啊。 林有才走过来,凑近看俩兄妹手上的地图,“这是地图?” 林紫苏:“是啊!看着地图选?” 林有才睁大眼睛,眼里都是震惊,这么随意的?每家田地和房屋的选址,算是终生的大事啊! 林显文:“城内不能选,只能选城外的这些镇子、村子。” 林有才刚想询问工作人员,一道清脆响亮的女声响起。 一位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坐在柜台后面,拿着喇叭,字正腔圆地一条一条说着政府对分田地的规定。 先是说了本地百姓的分田地规定,再说的外地百姓分田地的规定。语速缓慢,让人听的清楚。 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反复读了3遍分田规定,休息20分钟,又反复读3遍分田规定。 工作人员说的是官话,也就是现代的普通话。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听的不是太懂,初级班毕业的老百姓能听懂,意思却未能全明白,或者说是不能理解。 不少人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特别是兴海城的本地百姓,都觉得条例太荒唐。 林有才眉头深深皱起,一句一句给老辈子们解释道:“官府的意思就是和国所有的土地,都是归国家所有。私人没有土地,土地都是官府的。没有买卖土地一说了,不可以买卖土地。 国家分土地给我们种,每年丰收的时候交税就行。按照刚才工作人员说的,税收不高。 分田地按照户籍来,不是按照人头来,每一户的田地都是一样的。家里人口多的,子女已成家的,赶紧分家。不然田地少,人口多,粮食肯定不够吃。 听明白没?” 林里正:“啥?说的啥玩意?” 林老头:“这。。。一定要分家啊?” “唉,我的爹,分家又不是断亲了。我们到时候住在一起,不是一样的吗?不分家,田地就少了,到时候建房的地皮也少了。 你们愿意啊?”林有才叹口气,“大伙明不明白,不重要!我们要想在和国扎根,官府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改变不了。现在赶紧的去选个好位置,其他的以后再说。” 林里正感觉脑袋里一团浆糊,不过他明白选地方最重要,不明白的以后再说不迟。“大家排好队,排好队啊!我们先选地方,其他的以后再说。” 林有才拿着地图过来,“城里的地方不能选,我们就选离城近的地方。离城近上学、做工、做买卖都方便,你们说怎么样?我看这个南城门这边好,有个村子离城稍远些,不过村子不远处有条大河。 这个离城最近的村子,有条溪流。到时候村里肯定会打井,南方这边肯定是不会缺水用。这两个村子,我中意这个离城近的,附近还有军队的哨所,多安全啊。” 赵屠夫:“有才吗,我跟着你选,叔相信你。” 李菊花:“离城近多好啊!干点啥都方便。” “离城近肯定好啊!我们就选离城近的这个村子!这个村子肯定很多人选,我们赶紧选!”陶明远看了看地图,这都不用想,离城近的位置,怕是要抢。 林本树:“你选的肯定是好地方,离城近的村子,小孩都知道好啊!我们快去定下来吧!” 大伙你一言,我一语,表示就选林有才看中的位置。这一路走来,林有才一家都没得说。更何况人家自己也要吃住,选个不好的地方扎根,他图啥啊! 大厅里的人越来越多,在大伙七嘴八舌讨论的时候,林紫苏早就定下兴海城,城外南面离城最近的村子。 她都不用问,老爹肯定能说服大伙。主要是条件摆在那,不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选择。 林紫苏心里庆幸老爹、老娘刚到这里,就天天去政府和信息广场打听消息。功夫不负有心人,及时发现新政策。俩兄妹到的时候,只有3、4个人在排队,俩人算是非常早到的。 他们这伙人也是运气好,来兴海城不早不晚,正好碰到第一批分田地的政策。 这些都是俩兄妹和工作人员聊天聊出来的,她的电动单车也出力不少。工作人员看他们推着电动单车进来,神情和眼神都不一样。 推着稀罕物进来,是人都会多看几眼,心里都会有计较。人性在哪个世界、哪个时代、哪个国家都是一样的。 没有居民身份证的百姓是大多数,这里的本地居民和外来百姓都一样,身份证都是临时的。因为兴海城刚被打下来,本地居民也需要初级班毕业,一年后再申请居民身份证。 太阳西沉,大伙才从兴海城政府出来。他们选择的地方,不是村子,是一个镇子,叫做清溪镇。 虽然大伙对和国土地规定和分田地规定,没有了解全面,多数人都不是很明白。但是不影响大伙有说有笑地回去,将近一年了,终于能落地扎根了。 他们只要遵守和国的规定,就能有家有地有粮,能好好过日子。不再每天忍饥挨饿,心惊胆战,惶惶不可终日。 第178章 清溪镇 从兴海城政府回到租院里,大伙才后知后觉肚子饿的呱呱叫。笑容满面地热了中午没吃几口的饭食,匆匆填饱肚子,赶去工地做晚工。 官府是发了田地和建房的地皮,建房要钱啊!没钱建房,一大家子不可能睡草地上。 现在是6月份,距离冬天没有几个月了,大伙都希望在入冬的时候能住进自己的新家。 林紫苏一家四口饿得要死,回家做了简单的晚食,赶紧填饱肚子。在外折腾一天,各个都是一身灰扑扑、汗津津。一家四口也是,林紫苏都闻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了。 上午训练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澡,就赶忙去通知大伙去兴海政府。跑来跑去一身灰,再加上天热流汗,更加脏兮兮。 俩兄妹把厨房收拾干净,林紫苏冲进房车卫生间就是一顿狂洗,脏衣服往洗衣机里一塞,她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咚咚咚~洗完赶紧出来!唉哟~我受不了了~”林显文在车外敲门,扯着嗓子说话。 “催什么催!来了!”林紫苏打开车门,去院子里吹会儿自然风。 沈香兰看着飞舞的蚊虫,“把灯关了吧!点个蜡烛,有点光就行。虫子朝着灯就扑过来!” 林紫苏:“在房门口挂上防蚊门帘呗!” “哪里有防蚊门帘卖?”沈香兰一脸诧异地看着女儿。 林紫苏:“怎么会没有,帐子从春秋时期就有了啊。只不过材质不一样嘛!古人又不傻!要不我们自己做也行,轻薄有小孔的布料,织布织稀松一些,布料织轻薄一些,不就行了。” 林有才:“防蚊虫的帐子,肯定有。到时候去布店问问嘛!” 林紫苏两眼放光地看向老娘,“娘,你不是会做驱蚊水、防蚊水、蚊香之类的吗?我们可以做这个卖啊!薄利多销,市场肯定很大!” 沈香兰两手一拍,站起身,“对!你不提醒,我都忘了。我们可以去政府问问,清溪镇附近可不可以租块地,建个小作坊,就先卖驱蚊类的产品试试。” 林有才举起双手,“媳妇,我无条件支持你!明天去清溪镇看地,可以在附近逛逛,再去政府问问。” 兴海政府土地管理部门,把下午来选地登记的百姓名单,给了兴海学校。名单上是本地百姓和外地百姓没有初级班毕业的,第二日土地管理部门的人要带着这些人去看田地、地皮。这些人第二日上午不用去上学,直接等在你选择地方那边的城门口就行。 天色刚亮,大伙简单吃个早食,就积极地赶往南城门口等待。 林紫苏坐在骡车右边上打哈欠,林显文坐在左边上打哈欠,中间坐着林有才赶骡子。 林有才:“你俩昨晚没睡?” “睡了啊!这不是起太早了嘛!等人又无聊。”林紫苏面上很困,心里乐开花,今天不用去训练。哈哈哈哈。。。。昨天从兴海政府出来,俩兄妹就去哨所说了情况,苏灵豪爽地大手一挥,准了。 天气越来越亮,进城上学、做工的百姓,看着一大堆人在城门口闲聊的人,满是惊讶、好奇地打量。 等到7点,两辆驴车朝南城门口而来。驴车直奔人群,工作人员拿着名单点名,点完名就上车,两辆驴车带头走。因为有许多百姓没有车靠腿走,所以队伍车辆的速度都非常慢。 40分钟后,林紫苏还特意看了眼时间。要是她开车的话,也就是十多分钟到城里了,离城确实不远。 队伍来到镇子口,路边摆放着石碑,石碑上刻了清溪镇,用红漆涂在字上面,格外醒目。 队伍朝里走,镇子中间有一条土路,路面明显清理阔宽过。道路两边是低矮的房屋,木头、竹子围的院墙。烟囱冒着烟,狗子们汪汪汪叫个不停。 镇里人听到动静,有的人急忙从屋出来,有的人站在院子里朝路上张望,有的人直接走到路上盯着队伍看。小孩子们嘻嘻哈哈地站在路边看热闹,好奇地打量队伍里的人。 一个中年男人,朝队伍前面两辆驴车走去。驴车停下,车上的工作人员跟他说了几句话,男人就跟在驴车旁边走,还招呼了两个人过来和他一起走。 林紫苏朝老爹凑过去,小声道:“工作人员好像和那中年男人认识啊?” 林有才压低声音说道:“可能是镇上管事的。” 林紫苏:“哦~” 整个镇子没有多大,镇中间的路没有多长,几分钟后就走到了镇尾。清溪镇路除了路两旁有院子,周围还零散着不少院子。 前面两辆驴车停下,大伙赶紧下车,随着工作人员的招呼,跟着朝前走。 紧挨着村尾人家院子旁边的空地上,几个木桩插进土里,木桩上绑了草绳,围出地盘。 工作人员肖柱拿出喇叭,指着木桩上用红漆写的数字说道:“看到数字没,这就是建房子的地皮,圈多大就是多大。政府根据地形圈好了的,各家派出代表来抽签,抽到哪块地皮就是哪块地皮。还有田地也是一样的,每家都是3亩田地,抽到哪就是哪啊! 可以选择放弃不要!也可以重新去兴城政府登记,换个村选,或者去其他城也行。想留在兴海城,但是不满意清溪镇选的地方,重新换其他村,要花钱的啊!交200元就可以重新选。” 另一个工作人员从驴车里,抱着一个大木箱出来,“每户人家派一个代表来抽签,先抽建房的地皮。” 林紫苏家是第一个登记的,爹、娘、哥派她出来抽房子地皮。她站在抽签队伍第一个,搓了搓手,右手伸进木箱子里搅了搅拿出一个塑料球,16号。 肖柱拿起喇叭说道:“16号,拿球去旁边登记。” 60多户人家,没一会儿就抽完了。各自拿着球去工作人员那里登记,其他工作人员把球收了。重新放回木箱子里,伸手进去搅拌,又抬起木箱子一阵摇晃。 肖柱:“抽完地皮,抽田地号子了。抽签队伍倒过来抽,从最后面开始摸球。” 林紫苏从队伍里出来,让林显文站在那里去,他家抽田地球是最后一个抽的。 几分钟后就轮到林显文伸手进木箱子里,他搅拌一下,随便摸了一个球出来。他看一眼,又把球给家人看,说道:“12号。” 第179章 清溪镇2 “1号!”赵壮举着写着1号的球给赵强和李菊花看,他抽的是地皮的号码。 “69号!”赵旺抽的是田地的号码。 赵强和李菊花嘴角抽了抽,眉头狠狠皱在一起。这俩孩子的手气,咋回事嘛! 赵喜一脸懵地问道:“1号、69号,是不是咱家房子和田地离的非常远啊?” 赵庆点点头道:“应该是吧。。。”他看了看爹娘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好。。。 赵强深吸一口气说道:“没事,咱家有牛车。” 李菊花安慰道:“哎呀,再远也在镇子周围嘛,不可能远到其他镇子上去嘛!家家都差不多!” 王老太看着手上工作人员给的字条,地皮:69号,田地:68号。 林老头赶忙询问4个儿子家抽到多少号,“大孙子,你抽到多少号?” 林显鹏:“爷,地皮:21号,田地:38号。” 王老太:“老二家了?” 林显万:“奶,地皮:52号,田地:40号。” 林有祥自觉说道:“爹,娘,我抽到地皮是29号,田地是47号。” 林有才:“抽到的号子太杂乱了。” 沈香兰:“不知道能不能互相换换,让一大家子的地皮、田地在一起。” 林有才:“等会儿问问。” 王老太看着女儿问道:“石家抽到多少号?” 林红梅把纸条伸过去给娘看,“娘,地皮:19号,田地:4号。” 林老头伸头过来看:“房子离你大哥、四哥家近,号子好。” “爹、娘,你们抽到哪里?”林有才看向岳父岳母问道。 沈老头满脸笑容说道:“运气不错,地皮:3、4、5号,田地:11、13、14号。” 沈香兰:“连起来的!这么巧?!!” 沈经富嘿嘿一笑:“爹一个人抽的,他一把抓的。” 林有才瞪大眼睛,惊讶地说道:“还可以这样!!!” 沈老头点头笑道:“呵呵呵。。。问了那个官员,他说可以!” 林老头气得直拍大腿,“哎哟!抽之前该问问的。” 王老太凑过来问道:“咋了这是?” 林有才一说,王老太悔得哎哟,哎哟个不停。 林有才去找工作人员询问,“您好,这地皮、田地的号码,百姓之间可以互相换一换不?” 肖柱摇头,拿起喇叭大声说道:“互相之间不可以随意换号码!大家抽的号码,工作人员已经登记好了。明文规定,抽到多少号就是多少号。来兴海城定居安家的百姓好几万人,大家抽到什么就是什么,都不能调换。 你们之间互相换了,到时候谁又反悔,不只是增加政府的工作量,还增加村民之间的矛盾,天天闹个没完没了。” 肖柱伸手向旁边的中年男人说道:“这是清溪镇的镇长,清溪镇百姓的事情由他管理。政府的所有公职人员,在工作中办事不力、不公正、收受贿赂等等问题,大家发现直接去兴海政府举报。举报核实准确,政府会给奖金和政审分。” 中年男子接过喇叭,笑容满面地开口说道:“大家好!欢迎大家加入清溪镇,成为清溪镇的百姓。我是清溪镇的镇长:陈志明,大家有事可以来找我,找清溪镇的其他工作人员都行。” 陈志明把喇叭递给旁边的年轻女子,女子接过喇叭,声音响亮地说道:“大家好,我是清溪镇副镇长:赵娇娥,欢迎大家加入清溪镇,大家有事也可以来找我。” 林紫苏看的一愣,她刚才还以为走过来的是三个男人,也可能是她没仔细看。这个副镇长的身材高大,很是强壮的样子。这个时代,女性很少有这样的身材。 林紫苏有点羡慕了,她要是长的这么高大,碰到坏人,能底气十足地反杀。 赵娇娥把喇叭递给旁边的年轻男子,男子接过喇叭,高声说道:“欢迎大家来到清溪镇,成为清溪镇的百姓。我是执法队队长:张海。我负责管镇子上小偷小摸、打架斗殴、杀人放火。。。大家一定要遵守和国的律法,做个好百姓。” “大家去看自家的地皮和田地,有事可以找这三位工作人员,或者去兴海政府都行。我们先回政府办事,大家慢慢看。”肖柱说完,招呼一起来的工作人员,上驴车离开。 等两辆驴车掉头往回走,大伙纷纷议论起来,拿着工作人员给的写着数字的条子,去看自家的地皮和田地。 林有才赶着骡子慢慢往前走,俩兄妹坐在他的左右边,三人看着街道两边圈起来的住宅面积大小都差不多。 林紫苏估算住宅面积大概有300、400平的样子,这个面积很不错了。 骡车往前走,终于是在左手边看到木桩上写着16号,大伙下车去看圈起来的16号地皮。 林紫苏:“我们圈起的住宅地后面,还有两个院子。一路看过来,就是这一边有三排住宅地。” “你看,这院子和院子之间留这么宽,以后肯定是要修路的。”林显文指着自家院子和17号院子之间的距离说道。 林紫苏:“后面还有两排院子,肯定要规划好住户的出行道路。” 沈香兰在自家住宅地走了一圈,“先把院墙砌起来,再修房子好一些。” 林有才:“先把围墙砌起来,建房的材料进院子又不怎么方便。” “先修左右后三面院墙,留对着道路这面院墙先不砌,不就行了。等到房子的大框架建好了,不需要大型材料进去了就可以砌这面院墙了。院门留大些,车子进出都不影响啊。”沈香兰边说边比划着位置。 “娘说的有道理,不过,这院子大门一定要对着马路吗?”林紫苏说出疑问。院子大门正对着马路,感觉不是很好,开门就是马路。 “这个院子大门的方向,要喊风水先生来看。”林老头背着手边看边说道:“可不能乱定位置。” 林有福:“家家都要建房子,都要定院门的方位。要不,大伙一起请一个师傅?” 林有祥:“这么多家都要看,那风水先生一天看几十家,肯定会随便看看。” 林有才赶紧打断这个话题,“现在说这个还早。现在严重的事是,建房的人和材料。这些去哪里搞来?城内在搞建设,城外几百户人家也要建房子,人手严重不足,材料要去哪里得?买都不知道去哪里买。” 第180章 清溪镇3 圈起来的住宅地上,大伙兴奋地站在只有杂草的地上,有说有笑地想着房子建成,在这里生活地模样。 看完林紫苏家16号住宅地,林家人朝着不远处林有福的21号住宅地而去,接着是林有祥的29号。 圈起来的住宅地都一个样,没什么看的。大家主要是太高兴,太兴奋了。他们要定居下来了,有房有地了,不用再流浪了。 骡车、牛车走到左手边29号住宅地,右手边有一条大路延伸进去。 林紫苏伸长脖子往过去,右拐进去的路左右两边也是钉了木桩,用草绳圈了住宅地。 林紫苏:“这个清溪镇要来多少人啊!镇子这条主路两边,都是安排了几百户人家。这右拐进去的马路两边,还有这么多住宅地。” 林显文:“地理位置这么好,明显就是要发展成大城啊!城内都不安排百姓,百姓都安排在城外附近。” 林有才:“管那么多噢!我想着就愁噢!等会去打听下,去哪买建房材料!” 林紫苏:“建房得先画图吧!房子要好好设计一下。” 车辆走到岔路口,右手边的路朝右拐,左手边的路往左拐下坡。 林有才看到路边的木板牌子上,写着39~69号地皮。他扯着麻绳,轻抽骡子两下,让骡子朝左走。“回去再说。要下坡了,抓紧啊!” 土路往左弯下坡,下完坡路又是直路。 林显文看到路边的圈起来的住宅地,感叹道:“还好我们没抽到拐弯路段两边的地皮噢!” 林有才:“住宅地皮又不是弯的,刚路过我看到地皮划分的很周正!只是在拐弯又下坡的位置,站在马路上看着有点奇怪,两边的地基抬高找平就行了。” 林紫苏回想现代街道旁的房屋,“以前也没少见啊!没影响!”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想起王老太、婶子们坐在车里,她止住话头。 这段弯路上下坡度不大,弯度也还好,路两边建房子根本没影响。在南方地区,这算啥噢! 王老太:“哎哟!你们说的再好听,我还是愿意抽到平路两边的地皮。” “到了,到了。二哥的52号住宅地。”林有才叫停骡车,大家下车去看一看。 林有贵一家五口,满脸喜色,在杂草丛生的地上走来走去。看了一会儿,恋恋不舍地上车朝69号走去。 一直走到这条路的尽头,林家人终于看到69号住宅地。 林紫苏:“奶,你抽的住宅地真的是最后一个啊!” 林显文:“这条街的尽头啊!街尾巴上!” “这里还有一条路啊,通哪里的?”沈香兰站在69号住宅地上,看着住宅地左手边上,有一条宽大的马路。 林有才看着这条路,回想一下进村到这里的路线,“好像是通城门口,等会我们驾车走一走,熟悉下附近的路。” 林紫苏:“我们是从村头过来的,在39号、40号、41号住宅地在拐弯那里,然后下坡弯过来又是一条直路到头。那不就是“u”形的路吗?那69号这个位置,又是街尾又街头。” 王老太脸上有了笑容,高兴地说道:“两边都有路,这里方便的很。” 林老头催促道:“看完地皮,我们赶紧去看田地啊!” 林显程转着头四处看,“田地从哪走?” “刚过来,我看到那边木板子上写了1到41号田地位置。”林显鹏转身指着59号住宅地马路对面的一条路。 林有福:“那掉转车头过去看。” 骡车打头,牛车在后,调转回去。 土路被扩宽找平过,车辆走这条路无压力。道路两边全是绿油油的禾稻,已经结了稻穗,到了8月底9月初就能收获了。 车子在路上走了十多分钟,终于看到木桩,木桩钉在田埂上,木桩上写着号码。木桩和木桩之间连着草绳,和住宅地一样,把田地圈起来。 林老头:“1号是赵屠夫家的田地吧?” 林有福:“是啊,爹。” 田地里都是绿油油的禾稻,禾稻都结了稻穗,放眼望去,看不到头。全是水田,种的都是水稻。 林老头:“啊!这能收多少粮食啊!” “粮食多的,家里的粮仓都装不下吧!”林有贵看着像是无边无际的禾稻。 林显鹏震惊地问道:“这。。。这。。这田地和田地里的庄稼,都是我们的??” 林显万惊喜地说道:“发财了啊!!!” 林显文看着两个白日做梦的堂哥,忍不住说道:“想的挺美啊!这些都是政府的粮,等这批稻子收获了,我们才能用田地!” 林有才:“忘了说,等谷子熟了,我们还得帮着收。每家3亩地,每家都得收谷子,政府会派人来拉走。谷子收了,我们就可以自己种地了。” 大人们都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官府白给地皮和田地,田地税收又少,上哪找种好事去。帮着收稻谷算什么,费点力气而已。 孩子们都是满脸失望,这些粮食要是自家的多好啊!不过,明年自家就能种了,明年家里就有这么多粮食了。这样想着,孩子们又开心起来。 路上有了人声,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大伙看完地皮,接着来看自家的田地。 车轮压着泥土、石子往前走,大伙看了田地大致在哪里,就没有走田埂去看了。 政府是按照现代的算法来定的田地面积,林紫苏心里算了一下,3亩地是2000平方米。她站在路边看着圈出来的3亩田地,很大很宽。 林家人看完1到41号的田地,没有原路返回,而是朝一条路左拐出去。路口有指示木牌子,写着42到130号田地。 天上的太阳越升越高,温度也是越来越热。看完田地,林家人驾着车往回走。 20多分钟后看到左手路边是69号住宅地的侧面,马路朝右直直地斜过去,十多分钟后,林家人路过清溪镇的村头。 写着清溪镇的石碑立在村头,在林家人的左手边位置。 林紫苏:“村头在这里,那69号住宅地和村头都在这条路的左边啊!” 林有才:“嗯,是的。我们现在走的这条应该是条官道,再往前走20多分钟就是南城门了。” “我觉得应该不能说是“u”形,村头这边的路要长很多,爷奶住宅地那条路要短些。这条官道是斜过来的,很明显啊!”林显文用手在比划着说明。 林紫苏:“那就把u的右边那条直线剪短一半,就准确了吧!要真说准确,那清溪镇里面还有不少岔路口,还有其他几条路。” 林有才皱巴着脸说道:“好了,好了,你俩打住,省点口水。我耳边像有万只蚊子在飞!” 第181章 缺建材 雨哗哗地下,天地之间都在水幕之中。一个时辰后,乌云散开,金色的阳光洒下来。 “你们看,那边有天虹!”林秋月踮起脚尖,指着不远处天上彩色的天虹说道。 杨氏抬头望向教室外,一条天虹挂在空中。 林有贵:“终于停雨了。” 兴海学校上到最后一节课时,外面突然下起大雨。直到放学,外面的雨都没停。这大雨来的快,下不了多久就会停雨,大伙坐在教室里闲聊,等着雨停了再走。 冯氏转过头看着婆母问道:“娘,等会儿我们去清溪镇看看不?” “有啥好看的,除了泥就是草。”王老太唇角上扬,转头看着老头子,“等会儿是直接回租住的房子,还是去清溪镇?” “天天去看,有啥好看的。回去吃了午食大伙好休息,晚上孩子们还得去干活。没钱,这房子猴年马月才建的起来!”林老头说起清溪镇就满脸愁。 距离上次抽地皮和田地,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日子都进入6月末了,建房这事还遥遥无期。 政府把地皮和田地免费给了老百姓,老百姓都高兴、激动,可是没能力把房子建起来也是愁! 林有福:“不晓得四弟考试咋样了。” 王老太:“你四弟肯定考的过,老四从小就有文曲星看顾!” 林秋月赶紧低头,咬着嘴唇,差点就笑出声来。她想到紫苏要是在这里,听到奶这句话,少不得要和奶你来我往几句。然后奶气呼呼地到一边去,不搭理紫苏。她一想到那个情景就想笑,呵呵呵。。。 林显万:“妹,你笑啥?啥事这么开心?” “没。。没笑啥!看的天虹开心,好久没看到过天虹了。”林秋月憋住笑,随意扯了个由头。 “雨停了,爹、娘,我们是现在回去,还是等老四过来?”林有福从座位上站起身,活动一下身体,看着爹娘问道。 林老头:“趁着雨停了,咱们赶紧回去!” “这么多人,一个牛车哪里坐的下?”王老太没好气道。 林老头:“问下亲家、老赵家、里正家,看谁回去,车上空着位置,就蹭坐一下!” 林有贵:“要不,还是等下四弟吧!” “女人孩子坐车,男人走回去呗!也没多远,反正下午没啥事。”林有福说着拿出课桌里的布袋子,招呼大家先出去。在教室里待一个上午,脑壳都发晕。 五艘货轮从长江上游顺流而下,来到长江入海口,停在兴海城1号码头。 林有才考完公考,驾着骡车刚准备走出兴海政府,就看到10个工作人员拿着一叠文件走出来。他们站在一边等了几分钟,有两辆驴车从停车的院子里出来,驴车经过林有才的骡车。 两辆驴车停在工作人员们的面前,驴车一停稳,他们赶紧上车。驴车快速走出兴海城政府院子大门,林有才隐约听到几句,大船到码头了,交接货物,这下有材料建房了。。。 林有才听到建房两字,耳朵恨不得竖起来。看来下午要去信息广场看下有没有张贴新信息,再来兴海政府一趟问问建房的事情。 政府分了地皮和田地,就不管老百姓了?他觉得不可能。这些外来的老百姓经济方面怎么个情况,政府肯定清楚。 过去大半个月,林有才到处打听建房工人、建房材料,不是没空,就是没有。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想建房有心无力。 林有才赶忙朝兴海学校赶去,林家人站在坪子里等车。 “爹、娘,我来的正是时候啊!大家快上车!”林有才停稳骡车,招呼他们上车。 “你们先上骡车,我们等老大驾牛车过来。”王老太让林老头、儿子、孙子们上骡车先出学校,她和媳妇、孙女等大儿赶牛车来。 林有才把骡车调个头,“那快上车,别堵在这里。” 回去的路上,林有才忍不住又啰嗦道:“爹,哥哥们,你们上学用点心,花些功夫咯!不读中级班和高级班没关系,赶紧把初级班的毕业照拿到手啊!” 林有福叹气,“坐在教室里就脑壳发晕~” 林有贵面露难色说道:“看着字就觉得眼睛疼!” “上学就难受。。。”林有祥皱巴着脸说道。 林老头右手食指和中指曲起来,对着已经一把年纪的三个儿子,挨个敲过去。 林有福幽怨地看着自家老爹,“你孙子们都在呢!” 林老头:“你还知道要脸啊!” 林有才苦口婆心道:“爹,考个60分有那么难吗?你把我告诉你的内容记住,在本子上多写几遍,考60分完全没问题啊!还有你们这些孩子,最少给我读个中级班出来!听到没有!现在上学都不要钱,给了机会要抓住啊!” 车厢里瞬间安静,少年们老实的一批,点着头应好。 林有才:“等会吃了午食,我要去信息广场看消息。” “咋了?官府出了啥告示?”林老头听到这个就来了神,赶忙问道。 林有才:“我在兴海政府考完试出来,听到几耳朵。好像是码头来船了,运了不少建房子的材料,那些工作人员忙着去接货。” 林有福:“城内到处在建房,城墙也在建,肯定会从外面运砖石、木材来。” 林老头想了想,脸上的高兴之色没了,“城内到处需要砖石、木材,不晓得几时轮到老百姓。” 林有才:“要是在大桓朝,压根就没这好事!和国政府肯定会考虑到老百姓,特意运送这些多百姓到兴海城,免费发放地皮和田地,难道是闹着玩啊!等着吧,肯定有政策的!兴海城缺建房材料,政府从外面运过来,也要时间啊!需求量这么大,也要时间收集!” 一车人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官府要办的事情多不胜数,啥事都需要时间。 说到建房木材,林有福想起五妹的话,“听老五说,石叔和妹夫忙的很。天天晚上做木工活到很晚,才得休息。有门手艺就是好啊!不愁没事做,不愁赚不到钱。” 林老头得意地笑道:“你爹我的眼光,差不了一点!给你们妹子选夫婿的时候,我和你们娘可没少花功夫打听好人家,选了又选。” 林有才笑着配合地说道:“呵呵呵呵。。。。那是!爹娘眼光没得说!” 第182章 国贷低息 下午,兴海城政府没有发布新的告示。 林有才吃了午食去信息广场看了一圈,没看到新消息,想着可能没那么快。他去邮铺帮女儿和儿子寄稿子,寄去清水城报社。 寄完稿子,没什么事,他在城内溜达一下,准备买些菜就回小区了。结果,封路了,士兵拦着主路,暂时不准通行。 他下车牵着骡子伸头探脑地到处张望,没一会儿,他隐约听到轰鸣声。林有才觉得这个声音很耳熟,好像是发动机的声音。 没一会儿,远处驶来的车辆,证明他的听觉没出错。一辆绿色的翻斗自卸车慢慢开过来,今天下过雨,车子没有扬起土路上的尘土。两辆土黄色的翻斗自卸车紧随其后,总共是三辆车。 三辆车里面都是装着水泥,水泥的灰随着车子的颠簸,扬在风中。汽车后面是牲口车队,牛车、骡车、驴车拉着板车,两侧夹了板子,里面垒着红砖。 一时半会儿不能走,林有才坐在骡车上吃零嘴,看着车队来来回回的运送建材。满车来,空车出城,他想应该是去码头装货了。 运来的材料不只红砖、水泥、石灰、沙子、瓦片,还有巨大的木柱子,一车车木材运进城。 第二日,林有才再去信息广场,果然有新的告示出来了。内容全是关于百姓们建房的条例、规定、政府帮扶。 林有才特意看了政府帮扶的内容,总结就是国家贷款给百姓建房,利息非常低。古代版的“房贷”,政府不是直接给钱,而是给建材,用了多少建材算成钱,每个月还钱。 中午下了学,不少百姓来信息广场看政府有没有出新的告示。昨天政府运建材进城的动静,大多数人都是知晓的。 百姓们看到国家贷款,都非常震惊。 这个国家贷款,不就是印子钱嘛!对于印子钱,百姓们都不陌生。自古以来,借钱都要给利息钱的。历来都是九出十三归的利息钱,哪里都是这样的利。 不管哪朝的老百姓,日子过的都是紧巴巴的,想吃口饱饭都难。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农户没有东西吃,存粮见底,新粮还没种,只能借钱去粮铺里面买高价粮过活。 种田是看天吃饭,天公不作美的时候,老百姓收成不好,还要交税,家里没多少余粮过冬。典妻卖妻,卖儿女度日,家破人亡,是常态。 一年四季钱庄、当铺、大户人家都会往外放债,九出十三归是最基本的利钱。还有更丧良心的翻倍砍头贷,一夜破家贷,掐在农户的命脉上。 多少农户就是这样沦为佃户,而多少佃户又在沉重的佃租中饿死。这些一直被剥削的底层老百姓,这其中死去的人命数都数不清,凡是被剥削压迫的老百姓,无不痛恨这样的世道。 可是痛恨又有什么用呢? 和国,立国以来,所到之处为什么如此得民心。固然是枪杆子里出政权,更重要一点是让百姓们有饭吃,有屋住。虽然奇奇怪怪的规定很多,律法很严苛,让老百姓不习惯,很是反感,接受不了。 但是家家户户都在暗地里供奉何昭瑜的长生牌位,日日祈祷和国不败,和国长长久久。 和国占领的土地上的百姓,他们感觉数千年以来,这是老百姓税赋最轻的日子。 何昭瑜带来了高产稻子,百姓大丰收,家里有余粮,税收还少。家家都有充足的粮食吃,何昭瑜让官府给百姓许多活做,官府还真发工钱给百姓。 以往老百姓给官府干活,还得自带口粮,做的慢了,做的不好,还得挨打。这就是每年老百姓都要经历的服徭役,受伤累死的老百姓多如牛毛。 老百姓在和国领土上的生活,才感觉活的像一个人,老百姓怎么会不感激涕零,只希望和国永不倒。 老百姓的要求真的很低,能吃饱饭,有屋住,没外债,就好过了。他们才不管哪个当皇帝,大桓朝的时候,他们别说日日吃饱,能不饿死都是奢望。 大桓朝也有官府给百姓的贷款政策,比如青苗贷,可知晓青苗贷的人往往不需要借。大户们借了官府的青苗贷,拿了钱转头已更高的利息放出去,为自己增厚家产。 穷人更穷,富人更富,阶级分明。 老百姓对官府的戒备是与生俱来的,能不和官府打交道,就尽可能不和官府打交道。 但是老百姓们自从在和国政府的治理下生活,与政府的官员们打交道,那就是家常便饭。 所以信息广场常常有老百姓聚集,每每有新政策出来,老百姓们都很积极响应。听闻有国贷出来,都纷纷打听着其中的细则。 这些积极的老百姓,倒不是兴海城的本地人。兴海城才占领2个多月,本地人对和国的政府还是陌生的。 积极的老百姓都是在和国其他城,生活过一年或者几个月的老百姓。有新的政策出来,政府有新城需要人口,有的人想换个地方生活定居,有的是外地流民。 兴海城今天发布的国贷是针对,来兴海城定居的老百姓建房安家的贷款。目的是让老百姓能有屋住,能安心在兴海城生活。 许多外来百姓,有的是孤儿,有的没有劳动力,有的上有老下有小,有的身无分文。。。政府不帮一把,大多数百姓生活想有起色很难。 当然,在和国违反律法,不守和国的规矩,还有离开和国,不再是和国百姓的人,和国政府会把免费发放的田地和房屋收回去,所有财产充公。 大伙看了新告示一路聊着回家,林有才他们回了兴海1号小区,又全都聚在林里正家的院子里。 林有才:“你们算一下,借1000元,在十年内还上2000元就行。十年1000的利息钱,不是如同没有一样!!!一年一百元的利息钱,有的人一天都不只赚100元嘛!这么低的利息,闻所未闻。这就是和国政府帮扶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才能有这么低的利息。” 林里正浑浊的眼睛睁大,诧异道:“真的是这么低的利息?! “真的不能再真!明早我就拿着临时身份证和毕业证去申请贷款,趁着昨天来材料了,我赶紧去申请,房子早建好早得住!” 赵强疑惑地问道:“咋还要拿毕业证去?” “毕业证能申请的贷款多一些,批下来的速度快一些,优先发放贷款!”林有才笑道:“要你们认真学习,老是找借口。” 第183章 院墙成 太阳当空照,晒的人身上滚烫,汗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滴落。 林有才接过一杯冰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 林紫苏接过空杯子,“再来一杯不?” 林有才摇了摇头,“不用。”他拿起湿帕子擦完脸,又把脖子擦一把,擦完感觉凉快许多。 “大伯爹来一杯水?”林紫苏朝林有福伸手,林有福把腰间的竹筒杯取下来,递给她倒满冰水。 每个人腰间挂着一只竹筒杯,这些竹筒杯是政府送给老百姓的,每个人都领了一个。竹筒杯上打了个小洞,穿着一根草绳,可以挂在腰上。竹筒杯上,自己拿刀子划个名字就行。 竹筒杯的自制很简单,一根根成人手臂粗的竹子,用切割机切成一节节的就行。竹筒杯就是原生态的竹筒,只不过切口平整,洗洗就能拿来喝水。 国贷建房政策发布后,第二天就有不少老百姓去申请。一个星期后,林有才这群人,都通过了申请。 林有才家是最先通过申请的,16号地皮是第一个拔草、清理石头,找平的地皮。 每天放学后,大伙不顾烈日当空,身上穿着长衣长裤,头上戴着草帽,清理地皮。各家之间,互帮互助,一家一家清理过去。 林紫苏的房车从自家清理地皮的时候,就开到清溪镇来,给大伙提供喝水服务。天幕也在清理好的地皮上,搭起来给大伙乘凉休息。 兴海政府只给他们这批人两个月的租房时间,加上清水城租房剩下的20多天,他们总共有两个月20多天。兴海城到处都在搞建设,根本找不到建房的人,干活得大伙自己上。政府只提供建房材料,提供技术人员在旁指导。 天气太热,大伙又要上学又要上工,不去做工家里又没收入,只能抓紧下午的时间干活。 虽然林有才家是第一家通过申请,是他们这群人第一家领到建筑材料的人家。但是林有才不想大伙家的地皮上空空如也,而自家的房子已经拔地而起。患寡而患不均,初来乍到,低调一些总没错。 林紫苏的房车从开到清溪镇就没回去过了,清水城剩下的房租日数用完后,院子就退掉了。 因为她家的建筑材料最早运来,堆放在院子里要有人守着。干脆就全家搬来住在空旷的地皮上,有房车在,对生活没有影响。俩母女睡车内小床,大床上堆满了到和国买的家用,俩父子睡车顶帐篷。 大伙看到林紫苏一家退了租,搬来清溪镇住空地上,也想过来在自家地皮上搭棚子住。一路逃难,天为被,地为床,大伙早就习以为常。还是林有才劝大家,现在不比逃难路上。 大伙在清水城置办了不少家用,搬来这里容易被人顺手牵羊,家里女眷也不安全。这里不像在逃难路上没有人管,有事情抄起家伙就上,能随意动手伤人,动手杀人抛尸。 大伙再租一个月的院子,各家院墙砌好了,房子大框架也建起来了,再退租到自家院子里搭窝棚住。正好现在是夏天,天为被地为床也能睡。 房屋中心的工作人员是巴不得有人退租的,兴海城和清水城的情况不一样。兴海城源源不断从外地运百姓过来定居,运过来要有地方给人住。政府的出租房就很紧张,巴不得新居民赶紧建好房子,搬出出租的院子。 林紫苏家为了安全着想,建筑材料一进场,首先就把院墙砌起来。建设部门的派了两个工作人员来指导,大伙上手就是干。家家都要砌墙建房,不分谁家是谁家,都积极来帮忙。 人多力量大,每天砌一下午,3个下午时间林紫苏家的院墙就完工了。要不是砌墙手生,每天又只有一下午空闲时间,不然半天就完事了。 院墙砌有3米高,用水泥、沙子、红砖、钢筋砌成。可惜条件有限,林家人在院墙顶插满了破陶片,林紫苏他们本意是插满锋利的金属尖头。 众人看着砌好的院墙,眼里都是羡慕不已。有的人是自家也打算砌这样的院墙,有的人是看到水泥院墙的价格,就放弃了。 院墙砌好,价格单子就出来了。账单是政府建设部门一份,财政部门一份,老百姓手里一份。 建之前,建设部门会算出大概的价钱,老百姓能接受,预算单上签字盖手印。一般建好后的价格和预算单上的价格,不会相差太多。除非建设中途增加了建材,或者是改变了建造方案。 最终还政府多少钱,是以实际的结算单子为准。要老百姓签预算单,是为了防止有人建造中途和建好后扯皮。 晚上,一家四人一狗吃了晚饭,在房车里吹空调休息。林有才拿出院墙的账单,一家人都忍不住叹气。 林紫苏:“院墙总花费:5749元。一个月30不休息,每天做工,平均30、40块钱的工钱,不吃不喝,也要5个多月才能赚到。” 林有才:“卖泡面的钱,还有不少,不用愁。来和国3个多月。你俩赚的稿费,我和你们娘去上班挣的钱,减掉这几个月的花销,还剩不少。” 林紫苏:“这只是建院墙的钱,还有房子呢!虽然借着有国贷,利息低,有钱还是不要欠钱的好!” 沈香兰皱着眉头道:“我也不喜欢欠债!我们要努力赚钱了!现在到处忙着搞建设,我先收集中药,忙完这阵就能制药卖。” 林紫苏:“自己制药卖,要去办证不?要手续不?” 林显文:“怕是要有官方检验,才能售卖吧?” 林有才:“到时候去打听下就知道了,你们娘制的药,你们还不放心啊!这时代多数是靠赤脚大夫治病,到处都缺医少药。你娘的药只要定价不贵,根本不愁卖。” 林紫苏:“这些我都知道噢!我担心的是,政府怎么个规章制度,在和国过日子,就要守人家规矩啊!毕竟药是入口的东西,治病救人的。到时候我们挣钱了,肯定会有人眼红什么的!” 沈香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做之前去政府打听清楚。” 林显文:“再不济,我们卖到和国以外的地方去呗!我们又不是贩毒,是正儿八经的治病救人的药。” 林紫苏眼睛一亮,“这个行!卖外面去赚的是真金白银!两个舅舅,不是一直在找机会嘛!等房子的事忙完,我们可以聊聊。” 林有才:“钱没了,可以赚。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为了安全,建院墙的钱,花的值!” “我也觉得值!墙起来了,晚上住在房车里的感觉和前几天住在光溜溜的地皮上,就是不一样!” 林显文:“安全感增加不少!” 沈香兰:“等院子大门做成,安装好!院门一关,那才安全感十足!” “汪~汪~”大黑摇着尾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 沈香兰伸手揉揉大黑的狗头,笑着道:“大黑也这样认为啊~” 第184章 求救声 清溪镇在南城门,俩兄妹习惯了每天清晨,天色麻麻亮就起床去东城门的哨所。 俩兄妹也想过,苏灵老师不能住在南城门的哨所吗?当然,俩兄妹只是在心里想想。这个肯定不能随意调动了,人家有自己熟悉的队伍。 免费训练,包吃包住包训练服,肯定要知足。关于包住,苏灵老师热情邀请俩人住在哨所,啥都不用带来,哨所全包。住在哨所里,随时都可以训练了,多好啊!俩兄妹听完,疯狂摇头拒绝! 苏灵:。。。。。。 林紫苏家的院子大门方向,不是正对着道路,而是在院子右侧。所有院子的大门都在院子的左侧或者右侧,没有开在正对道路的大门,这是政府建设部门的规定。 清溪镇这些新居民的建材进场后,时不时就有建设部门的工作人员来巡视,指导大家建房的工作人员也会看着。老百姓们砌墙建房不能超过和违反,政府建设部门的规划。 林紫苏家16号,左手边就是17号,右手边是15号。她家院子和17号院子,墙挨着墙,17号院子大门在左侧。她家院子大门和15号院子大门相对,中间是一条3米多宽的马路,方便前面和后面院子的人和车进出。 林紫苏洗漱完,发动引擎,把房车从院门口开走。她昨晚把房车停在院子门口,正好挡住院墙缺口。 骡车放在爷奶租的院子里,昨天下午院墙建好,林有福就把骡车送来了。房车只有林紫苏能开,林有才和沈香兰没有代步工具,太不方便了。 房车没锁,她留给爹娘住,俩兄妹驾着骡车朝东城门的哨所而去。俩兄妹去东城门不是穿过城内,因为城内到处在搞建设,道路不是很好走,而且也会远一些。 俩兄妹住在清溪镇后,就是走环城路去东城门哨所。道路一边是城墙,一边是绿油油的禾稻。 早晨雾气大,马路的能见度不远,时间还早,林紫苏打着哈欠慢慢赶着骡车走。林显文坐在车厢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妹聊天。 林紫苏正说着,赶紧完结她写的这个中篇故事。她以后也写短篇故事,就没有连载故事的压力。有短故事就写,没有就休息,收集灵感。 林显文突然打断她的话,皱眉问道:“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林紫苏瞬间闭嘴,停下骡车,俩人安静地听着附近的动静。 “救。。。救。。。救。。。。” 林紫苏隐隐约约像是听到声音,俩兄妹对视。 声音时有时无,“我。。。救。。。救救。。。命。” 林紫苏听清了,鸡皮疙瘩瞬间冒出来,汗毛竖起,她赶紧搓搓手臂。“你。。你听到了吗?” 林显文点点头,一脸惊惧地咽了咽口水,“你带刀了吗?” 林紫苏:“带了,刀和弹弓都带了。你忘了?” “没有,我带了。”林显文刷地从腰后抽雪亮的匕首,想了想又装回去,打开车厢里的夹板,拿出大刀和电棍。“你拿电棍,我拿大刀!” 林紫苏接过电棍下车,“那你喊一声,问一问,看。。看有人应你不?” 林显文:“那我。。那我问了?” “哎哟,快点!万一真是有人求救,再不救人就没了!现在天。。天亮了不少!大白天还能见鬼不成!!”林紫苏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怎么就没有巡逻的队伍路过。 “有人吗?!!有人需要帮助吗?”林显文喊完,没有动静。他又扯着嗓子喊道:“有没有人啊!是不是需要帮助?” 俩兄妹等了一会儿,林紫苏:“怎么没有声音了?” 林显文觉得大热天的突然有些冷起来,“不会。。。是我俩出幻觉了吧?” “天亮着呢!不会是晕过去了吧?我喊几句试试啊!”林紫苏提高音量喊道:“有没有人啊!!!!是不是要帮忙啊!!没人应,我们就走了啊!!!!” “救命!!!!救。。。。”嘶哑尖利地声音突然响起。 俩兄妹得一哆嗦,林紫苏:“好像。。好像是女的声音?” 林显文:“感觉距离有点远,那边都是田地啊!难道有人被蛇咬了?摔到腿了?” “寻着声音过去看看?”林紫苏说完,又扯着嗓子喊道:“你是受伤了吗?!” “救。。。救。。。。救命!!” 林紫苏打开电棍按了开关,有反应,“走吧!在这里磨叽也没用!去看一眼!要是有电话就好了!” 林显文爬上车厢,又摸了一根棍子出来,“走田埂路怕有蛇,我拿棍子走前面!走吧!走吧!” 林显文说着就朝前走,林紫苏跟在后,俩人从道路上走下田埂。 林显文在前面用木棍敲打四周,打草惊蛇。 林紫苏边走边时不时喊道:“你在哪里?发出声音,我才能找到你啊!” “我。。。这。。。” “田。。。。田。。。。。我。。。。。” 俩兄妹小心翼翼、心惊胆战地朝声音的位置找去,俩人脑海里控制不住地浮现在现代看的灵异小说。 林紫苏给自己打气,“老娘一身正气!邪不压正!” 林显文:“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这世上没有鬼神!没有鬼神!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你别念了!!停!!你到底在哪啊?”林紫苏烦躁地戳了戳走在前面的老哥,又高声喊道。林紫苏回头看向马路,俩人已经离官道有些远了,离声音的位置越来越近。 林紫苏眉头深皱,握紧电棍,打开开关,“你怎么了?是受伤了吗?你声音大一点!!” “我。。在这。。。这。。。救救。。。我。。。们。。。救。。。” 第185章 救人 清晨的雾迟迟没有散开,野草上、禾稻上都是露水。俩兄妹走在田埂上,裤子和鞋子被晨露打湿,俩兄妹却浑然未觉,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求救的声音上。 林显文拿着木棍用力拍打着前面的路,以防有野生动物蹿出来,俩人小心翼翼地寻着声音找过去。林显文忍不住回头,俩人已经远离官道一百多米远了。 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禾稻田,禾稻虽然没有高粱、玉米的植株高,但是也不算矮,藏人还是很简单的。 “救。。。救。。。。。。” 求救声又响起,林显文还听到了流水声。 林紫苏:“有流水声?这里有河?” 林显文用棍子扒拉着田埂上的草,朝前继续走,“应该是有河。。。啊!!!啊!!!!” 林显文木棍一丢,转身一把紧紧抱住老妹。 林紫苏吓得手一抖,反应迅速地把右手伸到一边,“小心电棍啊!叫什么啊!放开我。。。勒。。。勒到我了!”林紫苏用力把老哥推开,把电棍关了。 林显文白着脸,抖着声音道:“死。。。死人。。。。” 林紫苏探出身去看,“死人?死人会说话?”当她看清地上的情景,“啊!!!!啊!!!!!”条件反射地立马紧闭双眼,转过身紧紧抓住老哥两臂。 ”救。。命。。。求。。求求。。。你们,救。。。” 听到“尸体”说话,俩兄妹:“啊!!!!啊!!!!!啊!!!!!”紧紧抱在一起放声尖叫!各路神佛救命啊啊啊啊啊! “冤有头债有主!!!无意冒犯!!!”林紫苏扯着嗓子说完,推着老哥就想往回跑。 禾稻旁有一条小河,河里的水哗啦啦地在流动,河面上飘着白色的雾气。小河滩上有一个裸露的人体,头发湿漉漉地散开,几缕头发搭在苍白的脸上,头发下的眼睛大大地睁着,充满死气,看着俩兄妹地方向。草绳紧紧地绑着人体的双手和双脚,人体成一个别扭、诡异地姿势在河滩上。 “呜。。呜呜。。。别走!!。。。我。。。我在这。。。里。。。” 林紫苏迈出去地腿,硬生生停住,手上的青筋暴起,打开电棒开关,咽了咽口水,深呼吸!“吸~呼~”迅速转过身,眼睛避开最近的人体,朝着其他方向看去。 林显文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往前走几步,看向河滩其他方向。 一只苍白无力地手臂抬起,朝着两人方向伸,又颓然落下。 “那里还有一个人,好像还活着?”林紫苏说着绕开进处的人体,朝那人跑去。 林显文赶紧跟上去,林紫苏看着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人,看向老哥:“你把衣服脱下来?” 林显文双手捂住自己,“干嘛?”夏天身上都只有一件衣服,脱了就光溜溜了。 林紫苏无语地看着他,“难道我脱?”她手搭上女子伤痕累累的手,摸她脉搏。手指下的皮肤冰冷,当然,不用摸,肉眼也能看见女子身体温度不高的样子。还好现在是夏季,早晚都热,要是其他季节。。。 林紫苏拿林显文的单衣给女子盖上,她四处看了看,还有没有其他人,不远处那个人肯定是没了。“这里就你们两个?还有其他人吗?” 林显文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我们怎么救?抬到车上去?” 林紫苏看着女子变形的腿,“她骨折了,不能直接上手搬!我俩也没那么大力气!”要是有电话就好了,可以直接摇人来! 林显文:“要有担架就好了!” 林紫苏:“对了,车上我水壶里糖盐水,拿来给她喝,补充下体力。要是开房车来就好,车上有药!” 林显文:“那到底怎么搞?肯定要去喊人来!你一个人在这里?” 林紫苏摇头,“你留着这里,我去拿糖盐水来,再去喊人来!肯定会有巡逻的人路过。” 林紫苏站起身,林显文刚想说不敢,可是又不能丢下伤员一个人在这里,感觉她随时要断气的样子。 “林紫苏!!林显文!!!车子在这里,人了?林紫苏!!!林显文!!!!” “林紫苏!!!林显文!!!林紫苏!!林显文!!听到应一声!!!”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俩兄妹第一次觉得苏灵的大嗓门宛如天籁之音!! 林紫苏气沉丹田喊道:“苏老师!!!!救命啊啊啊啊啊!!!!!” 林显文跳起来,朝着官道方向挥动双手,“救命啊啊啊 !!!苏老师,救命啊啊啊啊!!!!快来啊!!!” 苏灵站在官道上,听到俩兄妹的声音,立马锁定方向,马绳一丢,对着一同来的人说道:“我去看看情况,你注意我的信号!”说完就朝俩兄妹的方向冲去。 俩兄妹看到苏灵朝这边跑来,松口气。 林紫苏对着地上的女子说道:“你挺住啊!有救了!有救了!马上送你去医院!” 女子苍白起皮地嘴唇轻轻动了动,说道:“谢。。。谢。。。。” 没一会儿,苏灵的声音就近了,“你俩搞什么鬼!大清早不去训练,来河边摸鱼。。。”在他看见河滩上的情景,声音戛然而止。 林紫苏看到苏灵,倍感亲切,鼻子有些酸,她赶紧说道:“苏。。苏老师,她骨折了,需要担架抬她去医院!我先去车上拿糖盐水给她喝,我怕她挺不住。” 苏灵看着河滩上的两个人体,“你的糖盐水放在哪里?我脚程快,我去拿!我让李新去喊人,让人拿担架来!” “好!水壶放在骡车里,一眼就能看到,还有竹筒杯。”林紫苏每天早上和哥哥去哨所训练,都会带上一大壶糖盐水。 苏灵来去如风,没一会儿就带着水壶、竹筒杯,还有一件深蓝色的套头棉质短袖,和苏灵身上的那件一模一样。 苏灵把衣服递给林紫苏,她接过短袖,盖在女子身上,再接过水壶和竹筒杯。 林紫苏为了好融化糖和盐,林紫苏晚上用热水冲好,水在保温壶过一晚,早上起来喝,水温温的,喝着正好。 从水壶里倒出糖盐水进竹筒杯里,林紫苏一手抬高女子的头部一些,一手拿着水杯喂她喝水。 第186章 送医 等待中,林紫苏给女子喂下两杯盐糖水。 三人看着她还能喝下水,稍微心安一些。 林紫苏抬手看眼手上的表,6点37,她感觉过了很久,其实才过去20多分钟。 十多分钟后,远处传来人声,官道上来了一队人。 苏灵朝他们挥手喊道:“这里,在这里!”一群人拿着东西,急匆匆往河滩边赶。 一群人看到河滩上的一幕,皆是一愣,紧接着各司其职忙活起来。 一个年轻女子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提着药箱的男子。 苏灵赶忙道:“这个还活着,喂了点盐糖水,脚骨折了。” 林紫苏和林显文赶忙让到一边。 女军医拿来毯子,盖在受伤女子身上,抽出盖着女子的两件衣服,看着林显文问道,“是不是你的衣服?” “是。”林显文赶忙接过穿上,另一件衣服给苏灵老师。 苏灵递给光着上身的李新,李新赶紧穿上,光着还是有些凉,特别是这种情景下。 男军医给受伤女子喂了一颗药,林紫苏赶忙倒水递过去。男军医接过,给女子喂水。 女军医拿了三块板子放在受伤女子的骨折的腿边,用带子绑上,暂时固定住,以防再次骨折。 苏灵、李新上前帮忙,几人小心地把受伤女子搬运到担架上。女军医拿绳子把受伤女子和担架绑在一起,以防搬运途中,她摔下来。隔着毯子,受伤女子不会觉得绳子难受。 纵使几人已经很小心了,受伤女子还是疼的脸色惨白,眼睛紧闭,眉头深皱,痛苦地咬紧牙关,忍着没吭声。 苏音反手抬着担架在前面走,李新抬着担架后面,两人走的很快,步子很稳。 田埂路并不好走,俩兄妹和俩军医跟在后面追前面的人,还得注意脚下的路。 另一具人体,交给一起来的警察们。身体灰白,已经僵硬,警察拿着本子和笔在记录尸体情况,还有现场情况。 等几个警察看完现场,讨论完毕,情况记录好。几人一起把尸体抬上担架,盖上草席,朝着官道而去。 担架抬进骡车厢里,女军医上车看着受伤女子,林显文坐在外面驾驶骡车。林紫苏、苏灵、李新、男军医上马,林紫苏骑的是女军医的马。 苏灵:“走,去军部医院。” 蹄子地“哒哒哒”声,在水泥路上响起。 林紫苏回过头看另一具人体的情况,只见警察们把担架放在板车上固定好,一人坐在板车上,马儿拉着板车朝城门走。其他人骑着马,在旁边走。 苏灵:“林紫苏,骑马注意看路!警察拉去公安局了,不要再看了!” 好在这里离东城门不远,离城外哨所也是非常近。几分钟后,就赶到东城门外的哨所。 进入哨所,林显文直接哨所里的医院方向去。几人合力把受伤女子的担架从车厢里抬出来,抬着就往医院里面送。 苏灵招呼着俩兄妹走,把骡车、马匹们拴在牲口棚里,几人朝着食堂走去。 俩兄妹看着桌上的早餐,有点食欲不振。 苏灵呵地一笑,“看见死人就吃不下饭了?那士兵打仗的时候,那不得全饿死啊!” 林紫苏:“那倒不是吃不下,只是有点。。。” 苏灵:“你们一路上逃过来,没见过死人啊?” 林显文:“那肯定见过,不过,这大清早的,有点刺激过头了!” “多次见几次就习惯了!赶紧吃,等会还得练!”苏灵咽下包子,“这事,你们不要说出去!出门在外警醒些!” 李新:“我跟警方打过招呼了,向外透露消息是巡逻时候发现的。以防万一,以后有人报复你们。” 俩兄妹点头:“好!知道了!” 一上午训练,俩兄妹刚开始没在状态,后面苏灵加大强度,俩兄妹就没心思东想西想了。 在哨所食堂吃了午饭,苏灵骑着马送俩兄妹回清溪镇。快到清溪镇的时候,苏灵对着俩兄妹说道:“有结果了,我在告诉你俩。别东想西想,别那么重的好奇心!” 俩兄妹乖乖点头:“好。” 林有才和沈香兰看到苏灵送俩人回来,很是诧异。除非是俩兄妹没车回来,苏灵才会送俩人回来。这有车,怎么还送回来? 林有才:“苏老师,这俩孩子不听话?惹事了?” 苏灵有些懵:“?” 林紫苏:“谁惹事啊!苏老师吃了午食出来消食,顺路过来看看,清溪镇这些新房子建设的怎么样了!” 沈香兰怀疑地看女儿一眼,周围人太多了,她没在纠结这个话题。对着苏灵笑着说道:“苏老师,进来喝杯茶。房子还没建,别嫌弃,等房子建好,来家里吃饭啊!” 苏灵连忙笑着摆摆手,“茶不喝了,我还要赶回去。等你们新房建成,一定会来叨唠!” 林有才:“欢迎!欢迎!有空常来!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苏灵:“好!走了,你们忙!” 这会儿已经下学,大伙在学校吃了午食就赶来清溪镇干活!什么时候能住上新房,就看大伙给不给力了! 今天从1号院子的围墙砌起,一百多个青壮年加上老人、妇人、少年少女们,人多力量大,砌围墙都是10家一起动工。一家都能分十多、二十多个人干活。 林紫苏负责大伙喝的水,林显文也得跟着爹娘一起去帮忙。 到了晚上,各家都留了青壮年在自家地皮上搭棚子过夜。因为各家的建筑材料送过来了,要留人守着。这一边建房区,瞬间就热闹起来了。 清溪镇本地百姓时不时探头探脑,小孩子们白天会过来凑热闹。白天黑夜都有巡逻队频繁地过来巡视,清溪镇的镇长、副镇长、管理治安的队长也是经常来查看。 一家四口吃了晚食,林紫苏开动房车把院门挡住,大黑和骡子在院子里也很安全。 沈香兰喝着水,看着俩兄妹问道:“说吧,是不是有事?” 林有才疑惑地看向媳妇,砌了一下午院墙,累的眼睛快睁不开了。 林紫苏同样犯困起来,“什么有事?” 林显文打着哈欠,“我想睡了,好累啊!身上黏糊糊的,我要洗澡!” 沈香兰放下水杯,看着俩兄妹,“装,给我装上了是吧!” 第187章 大树基金会 “爹,你瞒了娘什么事?”林显文强睁开眼睛,看向打着哈欠的老爹。 “爹考公职的笔试、面试、体检不是都过了吗?天天生活在一起,能瞒什么事?对了,爹你什么时候去报到上班?”林紫苏揉着眼睛问道。 林显文:“对噢!按道理,现在兴海城正缺人办事!和国政府办事效率这么高,不可能让考上公职的人,闲着啊!” 林有才:“快了,快了。这不是忙着建房嘛!我申请延后半个月,再去报到上班!” “你俩少转移话题,快说,上午去哨所训练,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沈香兰凝眉一想,眼睛睁大瞪着俩人问道:“苏老师中午送你们回来,是不是上午训练遇到了歹徒?!” 林有才忽地一激灵,困意消散不少,急忙问道:“歹徒?!你们遇到什么歹徒劫道了?大白天的,不应该啊?!到处有士兵和警察巡逻!” 林紫苏见忽悠不过去,叹口气说道:“不是,没有。 。。我俩没遇到歹徒,不过。。。”俩兄妹你一句,他一句,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还把苏灵叮嘱的话,说了一遍。 沈香兰和林有才神情复杂,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 沈香兰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正常人遇到有人喊救命,能不能成功救人是一回事,少不得要去看一看情况。 林有才:“在清水城安稳地生活两个多月,让我差点忘记身处什么世道了。以后出门在外,武器带上,结伴而行,谨慎些。尽量不要走人烟少,有“青纱帐”的地方。” 沈香兰:“现代不是一样的有,这种事情不管哪个时代、国家,都发生。我们除了谨慎提防,更要提高自身反抗能力。以前逃难没条件,等房子建好,我就做些药粉、药水给你们带在身上。” 林显文:“还是有网络和电话的时代方便,当然,这些玩意就不用想了。要是能做出信号弹也行啊!遇事就用红绿蓝三色的信号弹,朝天上放!” 林有才:“这个时代应该有烟花吧?!” 林显文:“烟花白天近处能听到响声,晚上还行,白天放到天上看不清啊!还是信号弹好,窜的高,白天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林紫苏:“我觉得目前不费力能拥有的,就是辣椒水!简单实用!信号弹,明天问问苏灵,我觉得军方应该有。看能不能买一些备用,实在不行再自己尝试做吧!” 林显文:“你不是有电棍吗!近距离攻击,电棍最实用!” 沈香兰:“电棍是电棍,辣椒水有辣椒水的用啊!明天找个由头,提醒一下大家,特别是妇女孩子。” 林有才:“那还不简单,就说是无意中听到工作人员之间聊天知道的。让大家注意安全,这是很平常的事啊!叮嘱大家带些辣椒粉、辣椒水在身上以防万一。” “这个可以。啊~困死了~明早还要去训练,我要洗澡睡觉了。”林紫苏眨巴眨巴眼睛,擦掉打哈欠涌出的泪花。 沈香兰:“行,你去洗吧!” 一家四口轮着洗完澡,林有才、林显文拿着电棍、消防斧子,上车顶帐篷睡觉。 帐篷里面的拉链头可以上锁,帐篷有好几层布,材质是防燃、防水、防风,用刀轻易划不破、割不烂。不过,现在是夏天,帐篷四周的几层布都掀一边去,露出纱网。 俩父子手拿着武器,吹着自然风睡觉。有大黑放哨,房车也会响喇叭声提醒,围墙也砌好了,晚上有警察和士兵城内、城外巡逻。一家三口睡得很安心,除了林紫苏。 林紫苏身体困倦,洗完澡往小床上一躺,就睡了过去。一晚上噩梦连连,她在梦里又看见,在逃难路上去解手,草丛里的尸堆。灰白浑浊没有生气的眼睛,大大的睁着,一动不动看着你。 她跑啊跑啊,重重摔到地上,手掌又被扎个对穿,血流不止。她吓得爬起来继续跑啊跑啊,就是找不到她的房车,周围没有一个人。 她转身又看见手脚被草绳紧紧绑着的女体,全身赤裸,短黑的头发非常凌乱,有几缕头发耷拉在眉眼上,头发下的眼睛,望着你。 她们都死不瞑目。 “还没起?醒来啦!苏老师来接你们去训练啦!”早起在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做伸展运动的沈香兰,听到院子外熟悉的声音。应声后,赶忙上车喊女儿起床。 林紫苏迷迷糊糊醒来,感觉自己的心脏蹦蹦跳的厉害。一身疲惫地爬起来,换衣服洗漱,启动房车开到院子里面,把院门口露出来。 苏灵看着疲惫不堪、没精打采的林紫苏,问道:“昨晚执行秘密任务去了?一夜没睡?”他本想问,昨晚是做贼去了? 林紫苏:“唉~一言难尽。” 林显文驾着骡车,苏灵骑着马在旁边,林紫苏坐在车厢门口,一脸疲惫模样。 林紫苏:“不是,老哥,你昨晚没做噩梦?老师,你也没做噩梦?” 苏灵:“没。。。” 林显文摇了摇头:“累了一天,到头就睡着了,睁开眼,天就亮了!感觉才睡下去没多久!睡觉的时间过的太快了! 苏灵想了想:“年纪小,见的少,会害怕,晚上做噩梦再正常不过了!不要想太多!那女子昨天中午,送去清水城的医院做手术了。正好中午有船过去,军医、警察陪着送过去了。兴海城的医院还在建,没有做手术的条件。” 苏灵说话一向都很简洁,很少说这么多,林紫苏知道他是想让兄妹俩安心些。 林紫苏:“那她的治疗费用,肯定要很多钱吧!” 苏灵:“嗯,政府先垫付,抓到行凶的歹徒,就搜刮歹徒的钱财支付医院的费用,多的会给受害者。如果歹徒没有钱财,政府成立的大树基金会出钱。” 林紫苏:“大树基金会?大树?” 苏灵:“叫大树怎么了!让自己成为顶天立地的大树,不好吗?” 林显文:“只是感觉取名有点随意。。。” 林紫苏:“那大树基金会的钱,从哪里来?” 苏灵:“和国人的捐赠,什么人都有。” “兴海城有大树基金会吗?能在兴海城捐吗?”林紫苏探出身子,看着苏灵问道。 苏灵看着她道:“你想捐钱?” 第188章 杀鸡儆猴 一上午的训练结束,在东城门外的哨所食堂吃了午饭,苏灵送俩兄妹回去。 林紫苏回去就跟林有才和沈香兰说了昨晚她做的噩梦,她想把捡到的金簪子捐到大树基金会,帮助困境中的女性。 林有才没有二话,立马同意女儿的想法,“你去吧!” 沈香兰轻轻拍了拍林紫苏的背:“物伤其类,你的潜意识会提醒你,她们的惨状,这类事件的痛苦、难过、恐惧、无助。遇到这类事情,做噩梦再正常不过了。你去吧,有苏老师陪着你,我们放心。” 林紫苏翻出用粗布包着的金簪子,塞进腰包里,下房车上马跟着苏灵的马儿身后,俩师徒朝兴海政府走去。 马、牛、骡、驴,俩兄妹都会骑,在清水城哨所里,谭元元教俩人的。每天不只是锻炼身体、学习拳脚功夫,射箭、赶车、骑牲口都教。 俩人快速来到兴海政府,苏灵带着林紫苏找到妇联办公室,大树基金会就是和国政府妇联部门管理。 妇联里面的工作人员全是女性,中年、青年、少年都有。苏灵说明来意,林紫苏从腰包里掏出粗布包着的金簪子。 年轻的女工作人员,当着俩人的面,给金簪子称重。金簪子的款式、克数,镶嵌的宝石颗数、颜色记录下来。 然后工作人员再三询问林紫苏,是否真的捐赠。 林紫苏点头肯定回答她。 工作人员得到肯定的答案,就拿起钳子把金簪子剪成三节,截断面可以看到是纯金的簪子,不是金包银。 金簪子剪断的目的,它会被做成小金条,躺在和国百姓银行的金库里。金子和上面镶嵌的宝石都会换成钱,这钱会给需要帮助的女性。 和国不允许金银流到外面去的,和国里的百姓,男的平头,女的齐耳短发,没有几人用的上这样的金簪子。 捐赠登记完,签好名,盖好手印,林紫苏提着一袋女性用品和捐献证书走出了清水政府。 俩师徒回到清溪镇,林紫苏给老师倒了一杯冰凉酸甜的梅子水。苏灵喝着冰凉酸甜的梅子水,和林家人闲聊了几句,骑着一匹马,手上牵着另一匹马回去了。 林紫苏家的地皮上,已经开始打地基。晚上,林紫苏才有空查看赠送的一袋子女性用品,粗布袋子上绣着大树基金会。 她打开袋子里面有两条棉质的毛巾,三条棉质的三角内裤,10包日用卫生巾、5包夜用卫生巾,毛巾和裤子上绣着小小的大树基金会,卫生巾包装油纸上印着大树基金卫生巾。 林紫苏看完装好,递给老娘,她的身体虚岁12,还没来月事。“你正好可以用!试试这里制作的卫生巾好不好用!” 自从到了和国,林紫苏就没用小木棍和大叶子擦屁股了,清水城里有厕纸和女性卫生用品售卖。价格不算便宜,妇女做工挣钱,倒也用的起。 沈香兰接过,把毛巾和内裤拿出来,卫生巾放到床下面的柜子里。房车上的卫生巾,她4月份的时候用完了。还好这具身体的月经量不大,省着用倒是支撑到了和国。更是想不到和国,这些日用品都有。 洗发、沐浴肥皂,洗衣的肥皂,洗油碗的天然洗洁精,牙刷、牙膏,应有尽有。虽然和现代的洗剂产品不一样,但是功效都是一样的,还是纯天然材料制作而成。 过了一个星期,时间已经是7月中旬了,69户人家的围墙全部建成,林紫苏家的地基也建好,只等木匠们来动工建房子。 俩兄妹从苏灵那里得知,获救女子两个手术都做的挺好。那女子在医院少说也要治疗一年,好好养伤。女子是本地人,家里没有长辈,只有一个妹妹和她相依为命。获救那天警察找到她妹妹,当天她妹妹收拾了行李和她一路去的清水城。 另一个女子在下游被打捞上来,两具女尸躺在警察局的停尸间。活下来的女子知道7人中的3个男子是谁,不熟悉,但是村子相邻她见过,知道名字。 奸杀案很快就水落石出,害人的歹徒全部抓住。 事情的全过程是7个本地男人,晚上在工地做完工,聚在一起喝酒。他们住在城外的稍远的村子里,三个年轻女子从另外一个工地下工回家,要从这个村子路过。一起回去的人不少,妇女们也很安心,时不时遇到巡逻队在夜巡。 7个人喝了酒,胆子就壮了,看到过去的年轻女子,白日不敢起的坏心思,喝过酒后,邪念就只往头上窜。 7人趁着夜色黑,尾随着走,到人群分开,人们各自回家。三个女子的家相近,经常是一起回家,眼看着就要到家,离家也就是十多米的距离,就被7人捂住口鼻拖走。 三人被欺负的半死不活,其他两个女子被捆绑的时候,另一个女子趁机跳进河里。她从小在河边长大,水性好,运气不好,跳下河里被石头磕断了腿。 她忍着剧痛,潜水沉下去,往下游去。那些人不知道是天太黑,还是笃定她死定了,没有人来找她。 她没有游太远,躲在石头后面。石头挡住冲下来的另一个女子,她拖着她游回岸边。还有一个女子,她不知道她被冲到哪里去了。 她拖着伤腿爬上岸,硬挺着等天亮,好在离天亮也就两个小时。看着天亮,她才敢喊救命,早上肯定会有人走官道去上学或者上工。 等政府公布了这事,老百姓无不感叹获救女子不幸,但也命大,求生欲望强烈,逃过一劫。 另外两个女子,可惜了。 信息广场立起柱子,7个人双手绑紧,被吊在信息广场的柱子上。双脚捆紧离地,脚绳上还绑着石头往下坠。 全城停学停工,城内城外的百姓都被工作人员们组织到,城里的信息广场看公开行刑。男女老少都要看,不敢看也要看。 警察局长上台对着老百姓们,把7人的罪行一条一条读过去。以上罪行,犯罪的后果是什么。 7人先是被剥光吊了一晚上,警察局长说完7人的罪行,在大桓朝的刽子手再就业,先是执行公开阉割。 7人没有被堵嘴,惨叫声响彻云霄。 等7人痛不欲生两个时辰,一桶冷水泼醒,再凌迟,被一刀一刀的割肉而亡。 老百姓们一天啥也没干,光看行刑了。大家突然就觉得,被罚去挖煤是“幸福”的。 镇长、村长、同村人全部被扣政审分,7人的家属、近亲,全部被扣政审分、家产没收,所有福利取消。 事后,连着一个星期,兴海政府里出动十多辆车,每天车辆在城内城外走来走去。车上有工作人员拿着喇叭,读着纸上的内容。 第189章 政审分 南林村逃出来的村民,经历一路生死逃难,安全意识都非常高。每家的院墙都舍得下血本,加上有和国政府出台的国贷建房政策。 房子能挡风遮雨就成,院墙那是必须要砌高砌坚固。大伙白天不是上学就是上工,多数人家里白日都没有人,没个坚固的高院墙,心里不踏实。 虽然家里没有金银,米粮、油、棉被、衣裳。。。那也是紧俏货啊。普通老百姓家里有这些生活必需品,那也是来到和国才能有的。 再者忙碌了一天,谁不想夜里睡个安稳觉啊!哪能千日防贼啊!防贼千日不如一朝防身! 前段时间出的奸杀案,更是让兴海城的老百姓,特别是家里有妇女的人家,心惊胆战,小心谨慎。 大伙看着林有才家的坚固的水泥院墙,很是羡慕。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不管什么时候,还是读书厉害好啊! 其他人家不是不舍得花钱建水泥院墙,而是政审分不够啊!有的人家压根就没有政审分。 大伙来和国3个多月,一直都是上学、做工,租房子住。生活中,没有需要政审分的地方。 和国占领土地上的本土老百姓,外地人定居落户在和国的老百姓,还有在和国有稳定工作的人,这三类人才知道政审分的重要性。 大伙准备定居落户在兴海城,有政府的优惠政策分地建房,才知晓政审分。 林有才一家也是到了兴海城建房,才晓得政审分。他们一家四口全都有政审分,他们一直不知道。 当林有才提出想建水泥院墙的时候,工作人员说要查政审分,光有钱也不行,分数合格才能申请砌水泥院墙。 一家四口一脸懵,看着工作人员查政审分,才知道政审分这个事,也才知道他们四人有政审分。 初级班毕业50政审分,中级班毕业100政审分,高级班毕业200政审分,林有才在清水城的时候,去村子教书47次,一次2分,加了94分。 林有才:350+94,沈香兰:350,林显文:350,林紫苏:350。一家四口在一个户口本上,政审分才能算在一起。四人政审分加起来1494分,超过一千政审分,才能申请的水泥院墙的材料。 和国政府对用水泥砌墙砌房有门槛限制,一是生产力跟不上;二是到处都在搞建设,政府的需求量本就非常大,肯定是优先政府的工程;三是珍贵难得的并不是水泥,而是钢筋。钢筋原材料的本就价贵难得,钢筋的制作要求非常高。水泥建筑中必须加钢筋才能更稳固,所以和国的水泥高楼并不多,最高的也不过2层、3层。 四是有政审分如同一根吊在驴子眼前的胡萝卜,资源有限,有限的资源肯定是优先给对和国有贡献、有用的人。 大伙因为没有政审分,都只能作罢,购买了木头。用整根海碗大的木头深埋进土里,并排围住整个院墙,木头顶部削尖。院墙高达4、5米,整根木头厚实,院墙也就厚实,看着非常有安全感。 买整根木头也是花了大价钱,并不比砌水泥院墙便宜多少。想自己去山上砍树回来,那是不可能的,外地人没山,哪来的树砍。本地大多数都是买木头,资源全是政府的。 林有才一家四口总共:1494政审分,砌围墙用掉1000,林有才:194,沈香兰:100,林紫苏:100,林显文:100。 林有才考上公职人员,加了200分。俩兄妹见义勇为,各自加了100分政审分。林紫苏捐赠大树基金会,除了赠送的女性用品和一本捐赠证书,还给她加了100分的政审分。 剩下的494分,加上500政审分,共994分,林有才一家想要砖瓦的厨房和卫生间,可是差6分。 沈香兰去大树基金捐了1000元,领了一袋女性用品和一本捐赠证书,得了20政审分。每个人一年捐赠现金不能超过一万元和国人民币。 凑够了1000,申请了砖瓦厨房和卫生间。地皮占地面积大,院子大,院墙长,砌围墙建筑材料就多,所以要1000政审分。砖瓦厨房和卫生间用上的水泥和钢筋,比院墙还少些。 所有人要建的房子是全实木,无钉无胶,全屋榫卯结构。每个人家的地基都是水泥钢筋建的,不用政审分,只算钱,这是政府给的福利。 林有才家的房子也是一样,他家的水泥地基建好了,垫木柱的石墩子摆好位置,沾上水泥,固定在水泥地基上。厨房和卫生间的下水道,埋的大陶管排泄,地下的粪池,用水泥砌好。 每家都得排着队,等木工师傅来干活。林紫苏家也一样,木材早就运进院子了,要等木匠师傅来,才能起木屋。 一家四口研究两晚,画的房屋布局图纸,一层的三合木房。总共有7个房间,一个大堂屋,一间储物室、一间大厨房,一间沐浴解手一体的卫生间,一间单独的小厕所。 中间是大堂屋,堂屋相当于大客厅。走进堂屋右手边开门进去是一间小客厅,从小客厅开门进去是林有才和沈香兰的主卧,主卧开门进去是一间衣帽房,放俩人私人物品的屋子。右边三间房是两夫妻的私人区域。 堂屋左边也是三个房间,1、2房间的房门在堂屋里,第3间房门在后面走廊里。中间的大堂屋有一间房加半间房的面积,堂屋后面也是一个房间。 走进堂屋,正对面的左边有一个门,走进去是一条4米多长,1米宽的走廊,右手边有房门,是堂屋后面的客房。 从走廊出去是3米多宽,几十米长的水泥长廊。隔着长长的室内走廊,对面一排水泥砖房房,从右到左,独立小厕所、沐浴解手一体的卫生间、大厨房、储物室间。 林有才、沈香兰右边房间最后一间衣帽房,对面就是卫生间。左边最后一间房间,对面是储物室。堂屋后面的客房,对面是大厨房,中间都隔着室内走廊。 (晚点上图。) 第190章 中元节 七月十五,中元节。 不管房屋建造的如何,上学、上工多么的繁忙,一年一次的中元节,大伙早早就准备好了。 七月十五正巧是星期日,不用上学,大伙早早就起床,拿着香蜡纸钱和供品,从兴海1号小区去清溪镇自家院子里。 从南林村逃难出来的十多户人家,为了地皮和田地全部分家后,有了69户人家。家家户户的地皮上,只有刚砌起来不久的院墙,院子里面堆着一些建材。 人们在自家院子里,临时用木板搭了一个桌子,摆上几盘糕点、果子。各家长辈们点蜡烛、烧香、烧纸,嘴里碎碎念着列祖列宗保佑,为了活命,大伙不得不一路逃难。历经险阻,终于来到南方,遇到了善待百姓的官府,免费给田地、给地皮,大伙有了新家。 现在房子还没建起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建好的。这里是和国的兴海城清溪镇,这里是新家,不要走错地方。列祖列宗们以后就来这里领纸钱,吃供饭,保佑全家健康平安、人发家发,财运旺。 林紫苏听着林老头在供桌那里碎碎念,林家一大家子人大清早站在21号院子里,祭拜林家的列祖列宗。 21号院子是林有福家,林有福他认为自己是长子,是老大,就让林老头和王老太跟着他住。虽然林老头和王老太夫妻,单独一个户口,那是为了地皮和田地,谁会嫌这些不动产多啊!虽然不能买卖,产权属于国家,但是只要守法不犯事,就能一直使用啊! 林有福不同意俩老人单独住,让俩老人跟着他住,另外三兄弟都同意,每个月都会给俩老人送吃、送穿,给月钱。俩老人的花费,4兄弟平摊就是。 今天中元节祭奠祖辈,林老头叫大家都来林有福家祭拜。 供桌是石家父子提供,俩父子是木匠,不管是在清水城还是来到兴海城,不缺工作。木匠是兴海城的急需匠人,俩父子直接进了建设部门。等父子俩有了初级毕业证,就能登记入编制,轻松拥有铁饭碗。 供桌是父子俩下班后,用休息时间做的。父子俩都是熟手,做张桌子用不了好久,只要木材充足。 大伙的早晨祭奠完事,准备煮早食吃。院子里除了堆放到一边的建材,就是一个供桌。 林有福爬上牛车,从车厢里拿出两口大铁锅,“接着!” 林有贵接过来一口锅,林有祥接过来一口锅,林有才打开两个钢筋三角架,俩人把锅子放在三角架上。 中元节祭奠,晚上才是重头戏。 今天早中晚三餐,都在林有福的院子里吃。野外做饭,大伙早已习惯,熟悉地分工合作。 先把早饭吃了,再忙活房子的事情,晚上吃了晚食,天黑再祭奠。 林紫苏坐在小木凳上,看着大人们忙活,人多用不上他们这些半大孩子。 林紫苏刷地闭上眼睛:“大黑!你的尾巴甩我脸上了。。。”她伸手抓住毛茸茸的大尾巴,抓过大黑就是一顿撸。 早食煮的一锅粥,配咸菜吃。吃完早食,沈香兰驾着骡车,王老太、陆氏、杨氏、冯氏5个人一起去城里买菜。 木匠师傅到了16号院子,林有才最早申请的建房,一家四口又有政审分,所以他家都是最先建。 林老头、林有才和3个哥哥去16号院子做事,顺便还能学习皮毛。木屋建造全程看过,能学不少皮毛! 林紫苏这些孩子们在21号院子里,要看着院子里的东西。林紫苏和林显文当小老师,教哥哥姐姐弟弟们学习。初级毕业证,必须尽快到手。 父母辈、爷奶辈的人学习,肯定非常困难。前面几十年压根就没接触过书本、文字这些东西,突然要学习、考试,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接受的。 几岁孩童和十多岁的少年们,对于学习知识的接受度就会高很多,年纪越小的越好教学。 林有才有时间会押着林家的孩子们学习,最起码要把初级毕业证拿到手。在和国待满一年后,没有初级毕业证,连定居落户都不行。 “哎哟,学习是自己的事情,能不能认真点!”林紫苏看着他们拿着棍子在沙地上鬼画符,她看得脑门疼,转身去看三个堂姐练字。 林显文:“奶和婶子们,应该快回来了吧。。。” 林显山:“我最喜欢写字了!文哥,你看我写的对不对?” 。。。。。。 下午17点多,清溪镇这边只有院墙,没有房子的院子里,炊烟袅袅,人声鼎沸。 3百多人都来到自家院子“野炊”,大家脸上都是笑容,眼里都是对未来的期待,心里是对未知生死的亲朋好友的想念。 晚餐做好,供奉祖宗们先“吃”。 林老头:“可惜没得酒,该倒上几杯浊酒供奉祖宗们喝。” 和国没有烟、酒售卖,更没有青楼、赌坊之类的地方,打牌、听曲也不行。毒赌黄严打严抓! 酒水多是自家偷偷酿造的粮食酒,和国不缺粮食吃,老百姓会偷偷酿造米酒、玉米酒、红薯酒、果子酒、药酒。。。 自家酿造的酒不在市面售卖,政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酒这种东西,用途很多,不只是能当酒水饮用。 林有才:“等房子建好,我们自己酿造一些嘛!家里人喝、用啊,都行。” 林老头:“行,大伙记得啊!逢年过节,家里要有些酒才行。” 等祖宗们“吃了”晚食,大伙才端碗动筷子吃晚食。 吃完了晚食,林有福担着箩筐,箩筐里放了没上供过的,新的一刀肉、糕点、糖果,香蜡纸钱,纸钱大包封。 夕阳西下,三百多人浩浩荡荡前往田地附近的小河边上,大伙准备在河滩上烧纸钱祭奠祖先们。 天色黑下来,大伙有序地排开,各自占一小块地。林老头摆上供品,点燃蜡烛、香插进泥土里。林有福4兄弟蹲下烧散的纸钱,这些是给阴差的引路钱。 一袋袋用粗白纸做的包封,里面包着黄色的纸钱,包封面上写着老家、新家的地址,祖先们的名字。等火烧大,把包封丢进去烧,边烧还得边喊! 林老头:“林家的祖宗们啊~来领钱嘞!来这里领钱嘞~不要走错路!新家是兴海城清溪镇嘞~以后都来这里领钱嘞~保佑林家的子子孙孙们,各个都平安无事!林家能在兴海城安居乐业嘞~” 第191章 中元节2 橙红色的火焰,从远处看去,在黑夜里犹如一朵朵盛开的花朵,在黑暗中绽放。 大伙各自祭奠完自家的祖宗们,每家都拿出没供奉过的糕点、猪肉、果子摆在一处,再拿出香蜡点燃插在泥土里,一叠叠没包封的纸钱堆在一起。 堆成小山的纸钱堆,四周插满了燃烧的香蜡,林里正拿着火把点燃纸钱堆,他对着北方大声喊道:“南林村的亡人啊~都来这里领钱啊~领了钱,在下面好过些~保佑南林村,还活着的人。。。” 大伙听着林里正絮絮叨叨地说着话,想到不知生死的亲朋好友,大伙泪如雨下。 一千多人的南林村,最早一起出逃的只有他们这3百多人。谁家都有在南林村和其他村,没逃难的亲人、朋友。时隔一年,相隔两地,距离几千公里,不知道同乡、亲朋好友中,还有多少人活着。 纸钱堆燃起熊熊大火,纸钱的灰烬随风飘远,如同把人们的思念和担忧,吹向想念的人。 大伙一边说着话,一边等着纸钱堆燃烧殆尽,等香蜡纸钱燃烧完了,彻底熄火,大伙才装好果子、猪肉、糕点,慢慢往回走。 晚上很黑,只看见蜿蜒的火把前进。天上闪烁着星星,耳边有蛙鸣虫叫,稻田里时不时有鱼儿拍打水花的声音。 七月十五的祭奠完毕,一群人走回自家院子,收拾东西,准备回兴海1号小区睡觉。有车的人家,让没车的人上车挤了挤,一起回城。等到7月份结束,他们退租,回自家院子搭棚子住。 十岁以下的小孩,都不准去烧纸。还好林紫苏已经虚岁12,一起去祭奠。主要是人多,她也想去看看。 她的姑姑林红梅和二舅妈各自带着自己的刚满5岁的小儿子,还有其他人家妇人带着小孩,都在林紫苏家院子里玩耍,等待大伙烧完纸钱回来。 虽然每家的院子都砌了围墙,但是都没安装院门,晚上留着妇女孩子在院子里不安全。全聚到林紫苏家院子里,在一起有伴又安全些。她用房车把院门堵住,四条狗子也在院子里,就很安全。 那十多个无亲人的孩子,没有过中元节,都待在兴城小区1型小院里学习。赵木和梁来弟把两个女儿也放到林紫苏家院子里,跟着大伙去河边烧纸,看着他们这么多人祭奠,很是动容。他们也很想自己的家人、老乡,从小到大的玩伴。 林有才和林显文驾着骡车送人回城里兴海小区,林紫苏和沈香兰就先洗漱,送完人回来的父子俩就可以直接洗了睡觉。 俩母女躺在床上聊着天,林紫苏:“娘,前院是不是要种几棵果树啊!春天闻花香,夏天没成熟的果子挂枝头也是一番美景,秋天果子熟透了,挂在枝头好看,还能吃,多好啊!” 沈香兰:“等房子完工,估计8月份了吧。种下去能活不?” 林紫苏:“那就把位置规划出来留着,爹不是说前院和房子两边都做水泥地面吗!水泥地面也好,免得下雨天满脚泥水。” 沈香兰:“行,果树苗遇到有卖就买回来。” 林紫苏:“这个时代有专门卖花苗、树苗的不?” 沈香兰好笑道:“你说为什么会有果农、花匠的名词?那些高门大户家里的花草树木,果园里的果树,怎么来的?虽然这里不是我们那个地方的古代,感觉都差不多,该有的,不该有的都有。” 林紫苏:“也是噢!种花、种树,好像是有几千年的历史,我们又名种花家!可能这里是什么平行宇宙吧!” 沈香兰眨了眨眼睛,“平行宇宙什么的话题,不说也罢。你爹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我眼睛快睁不开了。。。啊~”她打个哈欠,翻个身。 林紫苏洗完澡,躺着聊天,吹着空调,确实是聊着聊着困意袭来。 外面传来声响,沈香兰笑道:“人是真经不住念叨,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娘,老妹,开门!开门!”林显文打着手电筒,照向黑漆漆的房车。“爹,她们不会睡着了吧?” 林有才:“说着就喊醒呗!这么热的天,一身泥灰、烟灰、汗臭,不洗澡,要老命噢!车顶帐篷拆洗一次,麻烦的很!” 林显文下车去敲门,“咚咚咚!” 林紫苏已经坐在驾驶位上了,沈香兰拉下隐私帘,看着外面的俩人说道:“等一会儿!” 林紫苏把房车开离院门口,林有才驾着骡车进院,林紫苏又把房车开到院门口堵住。 林显文:“7月半的晚上,能不出门就不要出门!一路来去,路边全是烧纸的!一堆堆的火光,到处烟雾缭绕,可以直接拿摄像机拍电影了。” 林紫苏:“中式恐怖片?” 林显文:“再加上披头散发身穿白裙或者身穿红嫁衣的人,哇!太刺激了!” 林紫苏:“然后你又被吓得抱住我扯着嗓子尖叫?!” 林显文双手互搓自己的胳膊,“说的好像你没扯着嗓子尖叫一样!”他甩甩头,“说的我自己都有些后背发凉~” “哎哟!”林显文捂住头,转头看向身后的老爹。 林有才赏他一个爆栗,嫌弃地说道:“赶紧洗澡去了!!明天星期一!” 林显文:“你不是还没到上班的日子吗?” 沈香兰眼神一横,看向儿子幽幽说道:“房子不要建?不要人看着?你明天不要去哨所训练?” “我马上洗!”林显文拿好换洗衣服、毛巾冲向卫生间。 。。。。。。 光阴如梭,忙忙碌碌中,时间飞快流逝。 8月初,7月底的月考成绩出来了。 陶明远看到他自己的中级班成绩,松了一大口气,终于是中级班毕业了。他走到初级班成绩告示栏挨个找,看到媳妇和儿子两门的成绩都考上了80分,差点喜极而泣,比当年他考上秀才还激动。 大儿陶知晖初级班两门成绩:84、87,媳妇初级班两门成绩:89、81! 朱小玉看到自己成绩,当即就红了眼眶,眼含热泪。她每日有点时间就学习,她的功夫没白费。时隔几个月,她终于是初级班毕业了! 陶知晖看完自己的成绩,更是开心地又蹦又跳,“爹,娘,我要去买糖果子吃!要撒了芝麻,又甜又脆,嗯~闻着都香的那个糖果子!” 第192章 初级班毕业 午时的夏日,阳光炙热。树叶在热风中摇曳,绿意盎然。 兴海学校的告示栏前,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林翠荷、林夏桃、林秋月三姐妹欢喜地抱在一起欢呼雀跃,语文、数学终于上80分了,她们初级班终于毕业了! 大伙从3月17日第一天上学开始,到现在8月初为止,林翠荷、林夏桃、林秋月、林家二媳杨冬、杨冬小儿子林显运;沈老头、沈家大儿媳赵春花、赵春花大儿沈安荣;赵屠夫四儿子赵庆;林里正三儿林本田、二孙林有盛、三孙媳孙娟;杨家儿媳周翠红、卫七娘、梁来弟、李大丫。 除了最开始的林有才、沈香兰、林显文、林紫苏、陶明远5人初级班毕业。其余三百多人,在上学4个多月里,终于有18人考试成绩过了80分及格线,成功初级班毕业! 初级班毕业的人,第二天直接去中级班报到。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再继续学习。更是能在一个月后、一个季度后、半年后、一年后、几年后,再选择继续就读中级班或高级班,随个人意愿。 和国政府只强制老百姓初级班毕业,中级班、技术班、高级班就读还是放弃,随个人意愿, 选择就读技术班的人不能中途放弃,除非特殊原因等。而就读中级班和高级班,你可以一天去,一天不去,二天去,三天不去,前提是不能迟到、不能早退、不能扰乱课堂、不能影响其他同学学习。 你想学习,上课之前来,找位置坐下,听老师讲课,认真学习。不想来,也不用跟老师打招呼,教室里的位置都是随意坐的。 基本上去读中级班的人,只有极个别这样的人,大部分人都是每日按时到校上下学。 林有才一家四口和陶明远,都是每日不落地去学校学习。两天打鱼,三天晒网的人,有三种:一是工作原因,和国政府也分公务员编制、事业编制、准事业编制。 公务员编制起步高级班毕业,还得考笔试和面试。事业编制起步中级班毕业,也要考笔试和面试。准事业编制起步初级班毕业,一样的需要考笔试和面试,只不过初、中、高考的笔试和面试内容和难度都不一样。 和国建立初期需要大量的人做事,大多数人都只能勉强初级班毕业。想往上升,想改变编制,就得继续读书,把中、高级班的毕业证拿到手。 事业编制和准事业编制的工作人员,一边要工作,一边还要学习考试,所以和国政府准许“自由”读中级班、高级班。 公务员编制除了正儿八经高级班毕业和公职考试,就是立大功的人,可以直接给予公务员编制,享公务员编制待遇。 今天兴海学校初级班毕业的有31人,中级班1人,高级班无,主要是兴海城才属于和国两个多月。 清溪镇镇长陈志明和副镇长赵娇娥都是外地人,俩人来自不同地方,做同事也才两个多月。俩人都是初级班毕业,中级班在读,准事业编制。俩人因为工作中表现好,才被调过来任职。 来这里的两个多月,连着两个月的月初出月考成绩的时候,去学校领毕业名单,像走过场一样,每次都扑空。 每个省、市、县、乡镇、村子,每个月的初、中、高级班毕业人数,都会记录、统计,全国排名。 陈志明和赵娇娥看着手里的名单,笑得合不拢嘴。想不到分来的三百多个人里,有18个初级班毕业,一个中级班毕业。唯一一个中级班毕业是他们清溪镇的人,31个初级班毕业,他们清溪镇占18个。 俩人拿着名单,开心地像捡到钱一样。这不就是捡钱一样嘛!白得的绩效! 他俩知道林有才一家四口的成绩,刚开始很惊讶,一家四个都是高级班毕业的,只有林有才去考公职了。后面晓得他家一双儿女,一个虚岁12,一个虚岁14,已经高级班毕业,更惊讶连连! 和国政府年满15岁,才能考公务员。年满12周岁三证到手,还是只有一证的,都只能去考准事业编。到年满15岁,再去考公务员。 一双子女年纪不到,家里不缺那点工资,不舍得放出去历练,能理解。沈香兰高级班毕业,不可能只是想在家里,只想待家里初级班毕业就够了,何必费那个时间和功夫去上学、考试。 人家里可能是有其他打算吧。俩人一路聊着天、说着事回到镇子上。 一家四口的成绩是算在清水学校上,包括陶明远的初级班毕业,俩人也只是觉得可惜。 大伙住满7月份,都退了租的院子。8月初,大伙都住到了清溪镇,在自家院子里搭起棚子住。现在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候,露天睡都死不了人,只是要防着蚊虫蛇蚁。 不少人家除了用自家摘的艾叶熏熏四周,还用上在清水城买的蚊帐,晚上倒是能睡的着。 7月初定的院门,每家都陆陆续续安装上了。按照风俗,安装院子大门,也要庆祝一番的。大伙都忙,条件又有限,家家都搞建设,就算了。自家买点好菜吃一餐,算是庆祝了。 林有才看着老爹,“能读书、会读书的人,是男是女没有关系。7月的月底考试,二嫂、翠荷、夏桃、秋月,多优秀啊!你的儿子、男孙,这次就一个林显运考过了。”他说着看向三个哥哥,一群侄儿。 其他人很忙地这里看看,那里摸摸。 “爹,60分有那么难考吗?本田叔都考过了!他以后不用去学校了!”林有才说着叹口气,“没初级毕业证,田地税收会高一些嘞!你们舍得这新房、田地不?赖着不学,不考过初级毕业证,政府有的是方法嘞!” 林紫苏走过来:“奶、爷、叔伯们~中级班是可以去上,也可以不上。但是让政府晓得,人家想上学,却被家里各种原因,上不成。。。嘿嘿嘿。。。” 林老头吹胡子瞪眼睛说道:“我啥时候说不让她们去上学了!家里晚辈爱读书,我高兴还来不及!!” 林有才配合地说道:“我晓得爹不会这样,大哥、二哥、三哥也不会这样!我听说有人说什么姑娘家家,读那么多书没用,以后嫁到别人家,那也是便宜别人家。让姑娘去挣钱,不要她们去读书!你们可千万别说啊!和国政府可听不得这个!” 没人和林有才对视,瞬间忙碌地去找活干。 沈香兰随意说道:“不知道李铁蛋,现在咋样了?” 第193章 上梁大吉 8月12日,宜上梁。 “上梁大吉庆,福禄寿全迎,愿宅安宁乐,百世享太平。” 梁柱染上红,挂上红布和鞭炮。供桌上摆着大红烛,插着香,糕点果子摆三盘,香火燎燎。林有才、沈香兰、林显文、林紫苏,对着供桌、梁柱跪下磕头拜三拜。 随着老木匠吉祥话说完,抓着大红公鸡抹脖子,公鸡血洒在梁柱上,点燃挂在梁柱上的鞭炮。房子高处两边各自站着一个汉子,随着鞭炮声,扯着绳子把梁柱拉上屋梁放稳。 站在房子高处的其他汉子,把披红挂彩的两只箩筐拉上屋梁。两只箩筐里装着满满的糖果、蜜饯、果脯、点了红的小糍粑,还有特意去百姓银行换来的铜钱。 清溪镇的小孩们都围了过来,汉子们抓着箩筐里的东西,朝着坪地上的人们撒下去,每个方向都撒一把,小孩多的地方多撒几次。 下面站着的大人小孩笑嘻嘻地疯抢着,撒下来的东西。有人被糖果砸了头,笑容灿烂地一把抓住塞进口袋里;有人弯腰捡地上的铜钱、糖果,被人踩了手,没时间喊疼捡了塞兜里,继续抢;有的小孩被小糍粑砸到,顾不上疼,忙着塞口袋。。。 撒糖钱结束,上梁礼成,屋梁上的人扯着绳子,把两个箩筐放下来,再顺着木梯下来。 大毛眼疾手快,身上四个口袋塞的满满的,衣服还兜着几个糍粑。眼睛四处张望,他眼尖又发现木板下面滚落着2枚铜钱、两个干枣,两三步走过去抠出来。 上梁不是房子建完了,房子骨架建完或者建成大半的时候,选个黄道吉日就能上梁。 院坪里一侧还堆着不少木材,不少小孩四处寻找,掉落在边边缝隙,没被人发现的铜钱糖果。 林紫苏、林显文站在一边看热闹,谁知梁上的赵壮、林有兴朝着俩兄妹撒下来。俩人淋了几把糍粑、糖果、铜钱雨,被砸的抱头。可把俩兄妹旁边的孩子们乐坏了,都往俩人旁边挤。 俩兄妹哭笑不得,落在身上的东西,全都给了旁边的孩子们。 今天是俩兄妹家上梁的日子,他家最先建,所以建的最快,往后陆陆续续各家都会上梁。上梁是建新屋的大事,省啥都不能省了上梁仪式。 所以俩兄妹受到了屋梁上汉子们的“照顾”,是一个彩头。 清溪镇本地人家的孩子们都来了,镇长不让大人们过去,同意让大孩子、小孩子们去凑热闹,捡点零嘴吃吃,沾沾喜气。 大伙这边也只有孩子们去凑热闹,大人们在一边看,提前说好不让去抢。人多,抢碰捡的时候,怕出意外。本来是喜事,到时候有人受伤就不美了。 按习俗,上梁要办席面,请大伙喝酒吃肉。但是家家都建新屋,哪里有那么多时间去折腾,办席面就算了。 林有才家的上梁仪式完成,大伙说几句吉祥话,领着自家孩子,高高兴兴回自家院子做事去。 和国上到公职人员,下到普通老百姓,没有闲人。忙着公务,忙着上学,忙着上班,忙着田地,忙着做生意。。。各有各的忙。 连6岁以下的孩童,都要在幼儿班待一天。孩子们学习、玩耍,在老师的教育下养成生活和学习的好习惯。 8月初,兴海城政府派了十队木匠师傅过来,每队15人。一队一栋木房子,10栋房子一起开工,尽量快速完工。后续还有不少百姓过来定居,要建的房屋非常多。 69栋木房子,有的建一层楼,有的建两层楼,有的房子大,有的房子小。建房的时间和做工就不一样,十队木匠师傅的进度不一样。 木匠师傅的工钱是按照面积大小,房子楼层来算,所以不影响。建完一栋,紧接着建下一栋。 和国政府着重兴海城的建设,重建、扩建兴海城的内外,增加百姓,以建设成繁华大城为目标。 每天都有泥瓦匠、木匠等各种匠人,坐船来到兴海城干活挣钱。码头上,每天热闹非凡,天天有新的建筑材料到。 整个8月里,隔一两天就有人家上梁。最高兴的除了上梁的人家,就属清溪镇的孩子们,时不时有糕点、糖、干果子、糍粑、铜板捡,每天都能甜甜嘴。 小孩子们捡来的铜板,被大人没收。在和国内,不允许用铜板,需要去百姓银行换成和国纸币才能用。 1号是赵屠夫家,他四个儿子都没成亲,分不了家,都在一个户口上。他家起的两层楼木房,房间不少,为了四个儿子以后娶老婆有地方住。 虽然儿子们成家会分户出去,例外购置房屋,这是和国的明文规定。但是逢年过节也要回爹娘家,儿子媳妇孩子们回来也要有地方住啊! 赵强和李菊花想的挺远,看着快要建好的新房子,甚是欣慰。他们是北方人,他们那的百姓,建的最多的是泥砖房,有钱人家就是青砖大瓦房。当然,权贵人家是建的木房子的,但是和他们的木房子可不一样。木房子有很多种,规格用材都不一样。 他们第一次住木房子,还是来到和国。南方的天气不像他们那边冷,住木房子很舒服。 1号院子和后面的两个院子,单独一竖排。2号院子和1号院子大门相对,2号和3号院子院墙贴在一起,3号是沈家的院子,2号是那群十多个小乞儿的院子。 2号院子上梁那日,大伙都来帮忙。大伙真心为这些孩子们高兴,没有一个大人,全是半大的孩子,有今日的生活真是不容易。大伙也感叹,主要也是和国政府好,真心善待老百姓。 十多个孩子看着马上要完工的二层新房,激动的红了眼眶,小一些的孩子哭的稀里哗啦。兴海政府给2号院子的所有建设费用,减了一半,他们只需要支付一半的费用。 大树年纪最大,他贷的国贷,利息低、时间久,可以慢慢还。一群孩子自从来到和国,一直都被善待,对和国政府非常感激和感动。幼小的心里,埋下爱国的种子。 沈家有三块地皮,先建了3号院子的房子,4、5号后面再建。林家人口多,先建了林有才家的16号院子和林有福的21号院子。林里正家里也是,人口多,成家的也多,分家出去得的地皮也多,先建两个院子的房子先住着。 建房需要时间,让那些只有一个院子的人家,先建好房子,有房子住着。他们这些院子多的人家,先建够住的房子,其他院子的房子最后再建,不影响居住。 第194章 秋收 秋收时节,天空如洗,阳光洒在田野上,一片金黄。秋风吹过,金灿灿的的稻田泛起波光粼粼的涟漪,仿佛是大地上的金色海洋。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稻秆,今年秋收,必将稻谷堆满仓库。 大伙来到和国5个多月,第一次遇到不是节日,学校却放假的时候。 8月底,和国所有学校全部停课,所有老百姓一起秋收! 匠人除外,有田地的老百姓都得去秋收。趁着艳阳高照,抓紧时间割稻杆,打稻穗取下谷粒,平摊在太阳底下暴晒才好入仓库。 清晨5点多,天还黑着,清溪镇的人已经起床,到处都是火把的亮光和人声。不管是本地老百姓,还是刚迁居过来的老百姓,都是趁着早上凉快,天没亮就往地里赶。 天还黑着,林有才直接在田里插下一根竹竿,把家里的室外太阳能提灯挂上去,照亮田野方便大伙干活。 林老头、王老太一个户口,3亩田地,4兄弟各有3亩田地,5个户口有15亩田地。林有才看着一望无际的稻田,人都麻了。 政府主动给有田地的公职人员休假,只留了没有田地的公职人员上班。 种田真的太辛苦了!可不是嘴上说着那么轻松! 人口多的家庭,干活的时候就显出优势来了。人口多,田地多,大家一起干,不分你家我家。 林家21口人分工合作,割稻杆、搬稻穗、脱稻粒、装稻粒,各自有条不紊地开始忙碌。 等到7点钟,天色已经大亮。林有才拍死一只蚊子,用衣袖擦把脸上的汗水,去把灯关了。 大伙穿着长衣长裤,袖口裤腿都用布条绑紧了,不然在稻田里干活,手脚会被稻子叶割的全是伤,还要防止蛇虫叮咬。 林紫苏迷迷糊糊醒来,看眼手表已经7点钟了,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麻溜地穿衣洗漱。她家房子前两天刚建,林家一大家子人,买了好菜,一起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就入住了。不过她还是住房车里,因为有空调吹,房车一个人住,那是非常爽歪歪。 她下车走进堂屋,朝后面的厨房走去。还没到厨房,已经闻到香味。 林翠荷把蒸好的包子、馒头装进木篮子里,端起炒好的鸡蛋酱、酸菜放进另一个篮子里,再放一把筷子进去。林夏桃把烧开的水,晾在一边,等会一起拿去田里。 林紫苏:“姐,你们都做好了啊!好香啊!” “刚出锅,快来吃早食。”林翠荷招呼她过来吃。 林夏桃端着一盘包子过来,“这个是猪肉馅,这个是酸菜馅,想吃哪个自己拿。” 林紫苏:“我要吃肉包,酸菜的也要一个。” 三个人一人吃了两个包子,就着温开水,三两下吃完。 林紫苏趁着水温,撒了一点点糖和盐进去。三人把吃食提到房车上。林翠荷和林夏桃是做饭师傅,林紫苏是司机兼职烧火人。不过,姐姐们让她多睡会儿,没有叫她起床。 林紫苏和林显文放假了,一个星期不用训练。不过他俩可没觉得这是假期,秋收又晒又累,虫子咬,稻叶割。好在俩人不是秋收的主力军,倒是比训练的时候轻松些、自由些。 林老头和王老太可不舍得,读书有出息的四儿去干田里活计。要是在大桓朝,那是能拦着,在和国就行不通了。和国政府可不惯着你,什么读书人,什么当官的,统统都去干活!特意放秋收假,就是让人去干活的! 骡车和牛车已经赶去田地那了,林紫苏把房车开过去,方便喝水。 房车路过各家院子,里面传出声响。秋老虎厉害,太阳毒辣,匠人们都会趁早上凉快,赶紧做事。 匠人们的伙食是建设部门提供,有人专门在现场架锅子做饭炒菜,一日三餐都是政府包。他们的工资和福利,也都是政府发。 匠人们不能在百姓家里吃饭、收东西、收钱,政府这样规定能避免很多是非。不想去挖煤的人,就自觉些。 和国政府有纪委,有许多监督部门,严监严打不良风气。 匠人们建的哪栋房,建了多少栋房子,建设部门有专人登记备案,他们也要签字盖手印。 房车的轰鸣声,引得弯腰割稻的百姓,直起身子朝路上望去。黑亮的长柱型车子,下面四个轮子快速转动,不用牲口在前面拉也能动。甚至比牲口拉的车,跑的更快。牲口怕热、怕冷,要吃喝拉撒,要休息,可它不用。 老百姓们看着房车很是新鲜、新奇、稀罕,但是没有太过震惊和不可思议。因为早在几个月前,就见过不少各种各样的汽车。对,“汽车”,很奇怪的名字。还有又高又大的船,不是木头做的,全是“铁”做的,那得要多少铁啊! 林紫苏不管其他的目光和想法,路上畅通,几分钟就到达自家12号田。她家抽到的田地号靠前,先从近处开始打谷子。 房车停稳,三人提着吃食和水,踩着田埂,朝大伙走去。 林翠荷:“吃早食啦!” “刚出锅的包子噢~”林紫苏高声喊道。林家人只见从头到尾全副武装,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走过来。 林有才:“你捂这么严实,不热啊?” 沈香兰:“那还是愿意捂严实些好!” “热出汗也比被晒脱皮、被叶子割、被虫子咬强啊!布料很薄,也还好吧!”林紫苏放下装菜的篮子,把菜端出来放在脱谷机上。放地上有虫,人多也怕草、泥、杂质掉进菜里去。 大伙拿了馒头和筷子,一口馒头,一口包子,一口菜,就着水吃起来。 稻田打谷子前,会放水捉鱼,等田里水放干了,大鱼捉走,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打谷子。 水稻鱼轮不到他们这些百姓来捉,来的是军部的人,全部捉完拉走了。中午放学,不少小孩拉着桶,去捉一两指大的小鱼回家。 小鱼挤出内脏,用辣椒炒新鲜的下饭。烘干了,辣椒炒干鱼仔,那是相当的下饭。 林紫苏两兄妹要训练,等训练回来累的够呛,外面又暴晒,没有凑这个热闹。 家里就林显山、林显河下了学,两兄弟和村子里的孩子们提着桶去捞了不少。 第195章 秋收2 早晨的薄雾散去,太阳从东边升起。 大伙吃完早食继续割稻杆,或蹲或弯着腰割稻子,没一会儿不是腰背酸胀,就是双脚麻痛。 春耕辛苦,秋收辛苦,种田超辛苦。 这是林有才第n次,在心里吐槽。这会儿是真的无比怀念现代的生活! 林有才把割下的稻杆捆成一束,堆叠在田里。林紫苏跟在他后面,抱起捆好的一大束稻子,朝水稻脱粒机走去。 不管是叫脱粒机,还是叫打谷机,这工具是真的实用。不用电、不用油,脚踩就能把稻穗上的谷粒麻溜的脱下来。 打谷机是兴海政府用大卡车运到路口,每家来领一台打谷机到田里去。每台打谷机都有编号,林紫苏家领的是41号。工作人员一边登记,一边随机指派,排队轮到哪台就是哪台。这里不只是清溪镇的新民要用,还有其他镇子、村子本地百姓要秋收。 大伙把车厢拆下来,变成牲口拉着板车,方便运打谷机到田里。有力气的青壮汉子,能一个人背着打谷机进田里。 不是所有田地都靠着马路,大多数田地的路只有田埂,只能几人抬着打谷机到自家田里。 今天是打谷子第二天,林老头手上拿着一捆稻子,有麦穗那头放在打谷机里,他右脚踩着踏板,里面的滚轮转动,把谷粒全部带下来。 林老头把打干净谷粒的稻草捆好,丢在一边,忙完再收拾。他接过林紫苏递过来的一捆稻子,继续脱粒。 王老太用脖子上的帕子擦了擦脸,拿着一捆稻子过来,爱不释手地看着打谷机。“还是和国的官府厉害!啥都有!脱粒脱的多干净啊!不费力还快!” 林有福抱着一堆稻子过来放下,去田埂上拿水喝,“打谷机好用!明年我们也买一个打谷机收稻子!” 林老头心情愉快,充满干劲地踩着脚踏,“在老家的时候,我们收麦子,只能晒干了用棍子拍打下来,要不就放草席子上用连耞拍打。” 林有贵拿着镰刀站起身,缓下酸痛的腰,看着黄澄澄的稻子,笑道:“明年这个时候,收的谷子就是我们自己的了。” 大伙想着金黄的稻谷堆满仓,心里就踏实、满足、开心。老百姓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秋收都是抢收,赶早不赶晚,下大雨就会有损失,连着下大雨的话,收成就得完蛋。所以必须得火急火燎的收粮食,中午、下午是太阳最毒辣的时候,12点到3点午休,大伙避开最热最晒的时候秋收。 会有工作人员骑着马来巡视,怕有人中暑或者得热射病。3点之后,大伙都得带着草帽和镰刀继续来田里干活。 太阳越升越高,林紫苏看眼手表,11点22。看向王老太和林老头喊道:“爷、奶,我们回去煮午食去了!” 林老头:“去吧!” 林有才站起身,伸了伸酸痛的腰,看眼媳妇,再看向老娘,喊道:“娘、婶子,你们也回去吧!不差这会时间!”早上5点多来田里干活,到现在都7个多小时了。 林有福:“是啊!爹、娘,你们先回去吧!这亩田马上就割完了!” 林老头脚踩踏板,头都不抬说道:“我还能打谷子!老婆子,你带着媳妇、孙女们先回去吧!” 让你们回去,还不想回去!那就让我回去吧!累死我了!这怎么感觉比逃难路上还要辛苦!林显文感觉身上痒痒的、黏黏的,他看向堂哥林显鹏,“大哥,等会我们去河里游泳呗!身上痒死我了!这些毛絮絮,黏在身上痒的难受!” 林显鹏闭上眼睛,赶紧拿起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眼睛,刚才汗水掉进眼睛,痛死了。“行,吃了午食,告诉爹他们再去。” 林显文:“我爹肯定会去!河里泡一泡多爽啊!啊!我现在就想下河!这要打好几天谷子,身上要长痱子了!” 林紫苏抬头眯着眼睛看天空,看一眼赶忙低头,太刺眼了!太阳的光芒能亮瞎人的眼! 秋老虎太厉害了! 沈香兰麻溜地把镰刀一放,迫不及待走上田埂,转头对着林有才说道:“镰刀我放那了,记得收!” 林有才:“好。” 没有镰刀的百姓,可以向农业部门的工作人员申请镰刀。农业部门的工作人每天早上架着车,带着工具守在田边的马路上。需要镰刀去找工作人员登记、签字、盖手印,就能拿走镰刀,秋收结束,镰刀、打谷机要交还回去。 秋收完,没有工具上交?按照原价赔钱就行。 林紫苏上车赶紧打开车窗、车门透气,一上午暴晒,车内像蒸笼一样。 5分钟后,吹着冷气的林紫苏,“啊~活过来了!” 翠荷、夏桃、秋月,脱了草帽,摘了面罩,在沙发上葛优躺。 沈香兰坐在副驾驶上,吹着冷气,突然抖了抖,“啊秋!!”她耸了耸鼻子,“一热一冷,就是容易打喷嚏!” 前面的骡车,扬起黄色的尘土。 林紫苏特意让王老太她们坐着的骡车跑在前面,房车关门关窗,吸不到灰尘。骡车要是在房车后面,就得一路吃灰回家了。 家里的女人们走后,12点钟,林有才他们也收工了。 用打谷机脱下来的谷粒用黄麻布袋装好,农业部分的工作人员过秤,重量登记在本子上。放在路边放着,农业部的车子会来全部拉走。 林有才几人拿上镰刀、水壶,坐上牛车往河边赶去。让家里的大黄牛喝饱水,给它洗刷一下。 大伙全部跳进小河里凉快凉快~ 连林老头都忍不住下河泡澡,太热了! 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男人,让牲口喝水,给牲口洗刷凉快一下,再自己下河洗澡。 一队军人汗流浃背路过,除了穿着的衣服裤子鞋子不同,军人们也是寸头,头上戴着草帽,脖子上挂着布巾,手里拿着镰刀和水壶。他们避开百姓在的河段,朝其他河段走去,也是打算洗澡凉快一下再回去。 每个秋收的人都有帕子,是农业部门免费发放的。 林有祥站在河里,看着走过去的军人们,“这些是兵吧?” 林有才搓着脖子,“嗯,来打谷子的!我们家人多,辛苦几天能收完谷子!大树那群半大孩子,赵木那种家里只有两个大人的,3亩地不知道收到牛年马月去了。” 林有福:“那是为难人,不少人家只有两、三个壮劳力。谷子又不是收回自家,总不能让人花钱请人收谷子吧!” 林有才:“所以让些兵来干活了!本来就是收回国库的粮食!我们家人口多,辛苦秋收倒没什么,壮劳力少的人家,肯定要有帮手来收!” “快洗!洗完回家吃午食,赶紧睡会儿,下午还得忙活!”林老头洗的差不多,拧干帕子,走上岸去。 第196章 稻田鱼 骡车、房车刚进前院停稳,林红梅牵着石涛走进来。 林红梅笑道:“娘!嫂子们!你们回来了!” 石涛奶稚嫩地童音喊道:“姥姥,舅母,姐姐们好!” “小涛子上学了,就是不一样哈~嘴甜~”林紫苏走过去捏捏小表弟的脸。 “你来就来,拿这多肉干啥哟!”王老太皱着眉头看着小女儿,责怪地说道。 陆珍:“这里有好几斤猪肉吧!还买了蛋!你咋买这多菜哟!” 沈香兰:“你带孩子来就来,不要买这么多菜!” 林红梅朝堂屋里走去,把买来的5斤猪肉、3斤蛋、辣椒、丝瓜、白瓜全部放在桌子上。“这两天农忙,你们可得吃饱,不吃饱可干不动活!这些菜是公公、石永特意嘱咐我去买的,你们忙着干活,哪里有时间去买菜哟!更何况,我们俩母子也要吃啊!” 石老头和石永是木匠师傅,每天早出晚归,白天基本不在家,天黑才回来睡觉。家里的骡车也留给林红梅用,反正他们有建设部的车子来接。建设部的车子一路接过去,城内城外又不是很远,再忙也要人回家睡个觉吧!他们这些木匠师傅连学都停了,等不忙了再上学。 林家一大家子在,石家父子很是放心。现在不缺粮、菜吃,家家都能挣工钱,一大一小的饭菜不好做,两母子就跟着林家人吃饭。石永给钱,林家人不肯收,只能时不时买些荤菜送过来。 石父子是木匠,每天忙着干活,要家里只剩母子两人,这个情况无法。石家里3亩田地的稻子不用他家收,劳动力少的人家,就是农业部和军部自己收了。 像这种情况的人家不少,本来这些稻子就是士兵们收。新百姓们来了,劳动力多的人家就帮忙收,没那么多劳动力的人家,就只有士兵们自己收。 “你俩一大一小能吃多少哟!我做饭去了,赶紧吃了饭,大伙能午睡一下。”沈香兰说着朝后面卫生间走去,先去洗冷水脸、脖子、手脚,凉快些再进厨房。 这个天气在厨房炒菜、做饭是一种煎熬。 王老太和林红梅提着菜进厨房,厨房里的大水缸时不时有水花溅出。 林红梅放下菜,去看着扒拉在大水缸边上看鱼的儿子,她也伸头看鱼。“这稻田鱼好吃,明年我们也在水田里放鱼苗,秋收的时候也是一道荤菜!吃不完,还能拿来卖!” 陆珍笑着说道:“我听说南面喜欢做辣腌鱼、烘干鱼,可以放很久,吃起来又是另一番美味。” 陆珍的本名叫陆三娘,应该说是没有名字,她排行老三,所以就叫三娘。陆珍是她在清水城办理临时身份证时自己取的名字,因为不能用陆三娘这个名字。和国政府严禁用这样的名字,因为这样的名字太多,太随意。 她听四弟聊天的时候说过珍珠这种东西,她就干脆给自己取个珍字。 办理临时身份证的时候,很多妇女都给自己取了名字。这个时候大伙还没读什么书,以后识字,不满意当初取的名字,在办理居民身份证的时候,有一次重取名字的机会。当然,旧名字都会记录,个人档案上会有曾用名。 王老太想着以后的日子,脸上的皱褶都深了。“鱼肯定养啊!买些鱼苗丢田里,顺手的事。稻田鱼还挺好吃!明年秋收,收回来的谷子就是我们自己的了,鱼也是我们自己的。” 杨冬想着也开心,“听四弟说,税收不多。” 石永指着水缸里的鱼,“鱼鱼!肉是甜的!” 听着孩童的话语,妇人们都笑起来,这种日子是逃难路上不敢想的。 人多,一人干一样,午饭没多久就做好了。 林有才不在,掌厨的就是沈香兰。不是说她厨艺有多好,而是她舍得放油、调料。 总共就两盆菜,一大盆辣椒炒肉,一大盆白瓜鸡蛋汤。白瓜汤里的煎鸡蛋是特意给石涛煎的,孩子太小,辣椒炒肉对于他来说太辣。 饭菜上桌,男人们也回来了。大伙随意坐,添了饭夹了菜就开吃。 干农活一日三餐都得吃干饭,菜要有油水菜扛得住,在和国虽不至于天天大鱼大肉,但只要肯干活,吃饱喝足是没问题的。 大伙吃完午饭,少年们去收拾厨房卫生。这是林有才一再要求的,家里男人都要干家务活。 女人们随便用冷水冲个凉,或者用帕子擦擦身子,就去房里午睡了。 林有才家的7间房,全是空荡荡的,没有家具。主要是没地买,木匠师傅们都没空做。好在天气热,家里是实木房子,草席子往地上一放,枕头摆好就可以睡了。夏天睡实木地板,不用担心地上凉不凉的问题。 房间里空空荡荡,让人感觉是睡在巨大的木板床上,还不带晃的,随便滚,不用担心掉下床。 林有福他们直接敞开门,让自然风吹进房里,躺在地板上就睡了。女人的房间,房门关着,窗户打开着,林紫苏的户外电扇搬到房里给她们吹。 她和老娘睡房车里去了,她一回来就洗了个澡,换了干净衣服裤子。随便一洗,往院里的晾衣绳上一搭,这天气一个小时不用就干了。 在田里干活,衣服裤子都是湿了干,干了湿,不换不行。反正换的, 容易洗又容易干。 院子里像挂彩一样,到处晾着衣服。林有才他们在河里洗澡,顺手就把衣服洗了,光着膀子回来,牛车一停,衣服往绳子上一搭,吃饭去了。 林紫苏刚想给老娘说,晚上拿稻田鱼做酸辣椒鱼吃,爽歪歪。可惜她老娘已经在做梦了,天没亮就起床去干活,牛骡都受不了。 她家本来是没有稻田鱼的,两兄妹沾了苏灵老师的光。前天去哨所训练,这是放秋收假之前的最后一天训练。稻田鱼都是军部的,苏灵给了50斤稻田鱼,让两兄妹一路淋着鱼水拉回家了。 当天就给沈家送了几条,晚上沈、林、石三家吃了一顿。两大盆菜,一盆是煎鱼煮汤,鲜美鱼肉带甜,一盆是新鲜辣椒煮鱼,里面加了黄瓜、莴笋、土豆片。。。一些蔬菜。 辣椒鱼和里面的蔬菜,太下饭了有没有! 林紫苏想起来就流口水,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吃到。 第197章 田里野味 烈日如火,炙烤着大地,阳光似乎要将万物熔化。 汗如雨下,不是夸张比喻,而是客观描述。林紫苏赶紧扯起挂在脖子上的帕子一角,擦掉即将进入眼睛里的汗水。汗水流进眼里,眼睛会受汗水的刺激,非常难受。 身上的衣服被汗湿透,又被太阳烤干,干了湿,湿了干。 林紫苏直起腰身,叹口气,看向一望无际的田野。满目都是灿烂的金黄,那是炽热的色彩,万物都像被点燃了似的。 种田的农民真是辛苦啊!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这首小学生都会的诗词,完全呈现了种田的不易,太写实了。 李军和陈慧琴小时候下田栽秧、打谷子、种菜、浇水施肥都干过,后来出去读书工作就再没做过了。李艾和李昊从没有做过田地里的活,不过每年暑假会回老家的乡下,上山摘菌子、捡山核桃、摘野果,下河游泳抓螃蟹、摸螺蛳、捉泥鳅、黄鳝。疯玩一个暑假,到9月份开学,都不想回城里。 他们现在身体的原身,林有才小时候还做过一点农活,沈香兰和林显文、林紫苏都没下过田地。两兄妹被拐到安城那一年,在人家府中做的是打杂跑腿的伙计。 大伙在稻田里干活,都是脱了草鞋,光脚下田割稻子。 因为稻田里的水,虽然在前段时间捉稻田鱼的时候放掉了,但是田里的泥土没有完全干掉。有的地方一脚下去,不会下陷,有的地方一脚下去,直接陷泥里,要边拔脚边走。 当站在原地休息一会儿的林紫苏,迈步向前,一脚踩进烂泥里。她用力太猛,脚陷的有点深。 “啊!啊!!”脚底传来的触感,让她头皮瞬间发麻,赶忙用力拔出脚。她低头看向脚踩出的脚洞里,一条金黄的尾巴滑向泥里。 “咋啦?!”林显鹏扛着一大捆稻子,送去打谷机那里,离她最近。听到林紫苏尖叫,吓得把稻子丢下,两步跨过来。 他只见林紫苏两手往下一扑,在泥里摸来摸去,然后双手疯狂刨泥坑。 林显文冲过来,看见老妹地动作,震惊道:“我去,你干什么?发现金子了?” 林有才站起身,喊道:“怎么了?” 林显文:“没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抓到了!”林紫苏双臂满是烂泥,双手死死掐抓着一条两指粗的黄鳝。 林显文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妹的举动,竖起大拇指,“这位女壮士,你好生勇猛!!” 黄鳝在林紫苏手里疯狂扭动挣扎,金黄色的尾巴甩来甩去! 林秋月刚走到她旁边,一条“蛇”在她眼睛乱动,“啊啊啊啊!!!!蛇!!!蛇!快扔掉!!!” 林显鹏抢过林紫苏手上的黄鳝,朝田地里摔打! 林显程拿起扁担冲过来,林显鹏把手上的“蛇”丢在田里,让弟弟拿扁担打烂它的头。 “有蛇?!!哪里有蛇?”林有才拿着镰刀冲过来,其他人也赶紧走过来! 王老太:“啥玩意这是?屎黄屎黄的,身上没鳞啊。” 林紫苏呆愣地看着地上被打烂脑袋的黄鳝:“。。。这不是蛇。。。” 林有才走过来看着地上的黄鳝,松口气道:“吓我一跳!这是黄鳝!哎哟,我都热忘了,田里这些好东西!” 沈香兰摘下口罩,用帕子抹把脸说道:“对了,你们这些孩子可以挖泥鳅、黄鳝,晚食能多道肉菜。” 林有才:“你们在北方多是种的麦子、小米、豆子,都是旱地。南方是水田,半湿的田里也有泥鳅、黄鳝、螺蛳这些。” 林紫苏:“还有蛙,蛙也可以吃!” 林有福:“蛙在北方,我们也捉来吃!” “很多种蛙都能吃,蛙好吃!”林有才咂吧一下嘴巴说道。 “我去拿桶!”林紫苏说着就往马路跑去。 她不顾满手泥污,双手在衣服上搓了搓,打开车门,拿了两个木桶。从工具抽屉里,拿出两把小锄头,一把小耙子,丢进木桶里,关好车门,费劲地提着两个大桶往田里走。 当她走回田里,只见她老爹在指导林有鹏他们挖泥鳅。 林有才:“看空洞,泥上面会有手指大的孔,那些孔洞就是它们钻出来的。”林有才指着泥面上大大小小地洞,“对着洞一挖,绝对有!” 林显河:“啊!我挖到了!” 林显文:“快拿桶来!抓不住了!” 林紫苏赶紧下田,大伙把手里的泥鳅丢进桶里。 林翠荷看着桶里不停蹦跶的泥鳅,“要拿东西盖一下不?会不会跃出来?” “等多了再塞些稻草盖一下。”林有福看一眼桶里,笑开花,这感觉像白捡一样啊! “以前只在河里、水塘里捉过这些玩意,想不到田地里也能挖出鱼来!”林老头抽着旱烟,笑眯了眼。 林有才:“有水的田地才有嘛!” 王老太:“孩子们挖鱼,你们快去收粮,别都在这里看着,天快黑了。”王老太看眼桶里的泥鳅,赶着儿子、儿媳去割稻子。早日割完,早日休息。 林夏桃脚底踩到一个圆圆的,硬硬的东西,她伸手摸下去拿起来,抹掉泥巴,“田里还有螺蛳啊!” 林显万:“田里都有鱼,怎么可能没螺蛳!” 林紫苏:“螺蛳也丢桶里,集一桶,可以做嗦螺吃!” 林显鹏:“这玩意的肉难嚼,又腥,不好吃!” “那是奶和娘不会做,四叔会做,肯定好吃!”林夏桃说着,开心地把田螺丢桶里。 林显文挥舞着小锄头挖泥,林紫苏负责捡泥鳅。另外一把小锄头和小耙子给林显鹏和林显程挖泥,挖到有其他人捡起丢桶里。泥烂一些的地方用手刨更快,林家一堆孩子专心致志地捉泥鳅。 捉起鱼来,太阳不晒了,人也不觉得热了,腰不疼,腿不麻,浑身有使不完的牛劲。 下午18点,两木桶装的满满的,用稻草盖在上面。林紫苏和林夏桃用衣服兜着一大包泥鳅回房车,林有福和林有贵把两满满的两木桶野味放进车里。 林紫苏单手翻出袋子,“大伯爹扯下袋子!” 林有福扯开袋子,林紫苏和林夏桃小心地把衣兜里的泥鳅倒进去。 林紫苏看着自己这一身泥,不管那么多了,反正车椅都是皮的,擦擦就干净了。 林有福和林有贵下车继续去忙,林紫苏、林夏桃、林翠荷回家做晚饭,做好再送来。 天黑后,农业部的工作人员会来田边开大灯,大伙要忙到晚上22点才回家休息。 第198章 田间野味2 太阳缓缓向西边下沉,天空上都是彩色的晚霞。 房车开进院子,在屋檐下的美人靠上玩石子的沈安达、石涛,丢下石子就朝车子跑过来。 俩小孩高兴地蹦蹦跳跳,嘴里喊着,“车车回来了!车车回来了!” 林紫苏降低车速,打开车窗喊道:“别过来,小心压到你们两个。” 房车开到前院最里头,方向盘打左开进宽敞的过道里,在侧门停下。 两小孩从堂屋走过,来到后面厨房门口。 林紫苏打开侧门,提着一袋鱼进去,赶忙找了一个木桶倒进去。 林翠荷和林夏桃一起,抬着一桶鱼下车走进来。 林红梅从厨房里出来,看着满身泥污的三个人,惊讶道:“咋了这是?到处都是泥,你们和谁打。。打架了?” “啊~桶里是什么?”石永拿掉桶里的稻草,只见里面无数根东西在钻来钻去。“蛇!!!”他赶忙跑到娘身后躲着。 沈安达好奇地凑过来看一眼,唰地一下,也跑到林红梅身后躲着。 林紫苏大笑道:“哈哈哈哈~~~不是蛇!是好吃的鱼!” 林红梅肯定认得泥鳅,她小时候和哥哥们去水塘里捞过鱼,夏天时不时能吃到各种鱼。两个5岁小孩,没见过这些。 林红梅:“咋得这么多,快3桶了!” 林翠荷:“在田里挖的,不全是泥鳅,还有一些黄鳝、螺蛳。” “姑,我俩去抬木盆来。”林紫苏说着朝放在厨房里的两个大木盆走去。 “我们去把那桶鱼抬下来。”林翠荷招呼林夏桃去抬最后一桶鱼。 两个洗菜的大木盆,还是王老太在清水城买的,又重又大,也是有船有车,硬是拉到兴海城里来了。 两人把两个木盆抬出来,放到卫生间门前的过道里,两米多宽的室内过道是水泥地面,卫生间和小厕所门前有一段排水沟。 林紫苏从房车里接了水管进来,往两个木盆里放水。林翠荷她们把泥鳅、黄鳝、螺蛳倒进去,清澈的水立马浑浊。 林紫苏从房车拿来抄网,把它们又捞进木桶里。两小孩在旁边看新鲜,想动手又有些怕。 林紫苏:“姑,你去厨房忙活吧!别把你衣服弄脏了,我们三个洗就好。” “行,饭刚煮好了,我正准备炒菜。”林红梅说着走进厨房忙活。 三人换了三次水,终于看见水清了。两人把泥鳅、螺蛳、黄鳝分装开来,黄鳝半桶,螺蛳大半桶,泥鳅将近两桶。泥鳅分了6个木桶装,因为不能密集的养,水不够,会缺氧,家里的木桶用上大部分,加上两个大木盆。林紫苏家只有两个木桶,4个木桶和两个木盆是爷奶家的。 林紫苏叉着腰,看着大伙两个多小时的战果,心满意足地道:“它们得养几天,每天要换一次、两次水,让它们把泥土吐干净。” 林翠荷、林夏桃也是满脸笑容,丰收谁能不开心啊! 林紫苏找来大大小小,她老娘晒草药的竹簸箕,把木桶、木盆盖上,压上砖头,以免它们出来变成鱼干。 三人洗手,拿了干净的衣服、帕子轮流进卫生间,拿着水管直接冲凉水澡。三人洗完澡顺手把衣服洗了,去后院把干净的衣服收了,把刚洗的衣服晾上去。 全是泥的衣服,林紫苏肯定不会丢洗衣机去洗,脏衣服必须先手洗。她一身泥,不想在房车的卫生间里洗澡,冲下来的泥沙,她都怕堵了管道。虽然房车能自己修理,但是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要讲究、注意一些。 林红梅炒了辣椒炒鸡蛋,丝瓜汤,汤里放了几个肉丸子,是给不能吃辣的石涛和沈安达做的。 她会辣椒炒蛋,是跟她四哥学的,不是有多难炒。而是他们那里根本就没有辣椒,农家也很少吃炒菜,多数都是大锅炖。 石涛吸着鼻子,“好香啊!好香啊!我要吃饭!” 沈安达拍着手,蹦蹦跳跳,“我也要吃饭!!” “好!达达就在这吃晚食!”林红梅笑着看向洗完的三姐妹,“快来吃饭!吃完好送去田里!” 三人正在房车里,擦洗沙发、地板。。。 “安达~安达!沈安达!!”沈家二媳妇走进来,笑着道:“红梅姐,吃了没?” 林红梅:“正准备吃,达达就留在这吃饭吧!我煮了有他的菜和饭!” 沈家二媳妇张晓玉看着满地湿哒哒,桶、盆摆了一地,“不了,不了,家里煮了他的饭菜,老是麻烦你们。这一地的桶和盆,是咋了?抓鱼来?” 林红梅:“是啊!家里孩子们折腾几个小时,抓了不少泥鳅、黄鳝、螺蛳。紫苏说是每天换水,养几天去去泥!” “二舅母,你拿袋子装些回去吃!”林紫苏擦完房车下来,饿的要死,她只想干饭! 张晓玉拉着不肯走的儿子,赶紧朝外走,“不拿,不拿,你们自己吃!我们先回去了!” “那等养好了,再给你们送去!”林紫苏赶紧在娘俩屁股后面喊道。 吃了晚饭,林红梅和儿子留在家里,林紫苏她们带着两盆菜,一大木桶饭,一桶碗筷出发去田里。 等她们到时,已经是晚上19点28分,也是有林红梅帮忙炒菜煮饭,一个多小时就带着饭菜到田地里了。 林紫苏拉出水管,让他们洗手、洗脸擦脖子。大伙坐在田埂上吃饭,天边只有夕阳的余晖,风吹来带走暑气,自然风吹着凉爽不少。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20点继续干活,干到22点回家睡觉。 林紫苏看着翻出探照灯和电筒,拿着麻布口袋和棍子的哥哥们,“你们要去干嘛?” “想不想吃麻辣、香辣、酸辣子田鸡。。。”林显文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想!!!”林紫苏听着他说,刚吃饱的肚子,感觉又有点饿了。 林显文:“你去不去?” 林紫苏摇头:“不去,晚上蛇出洞捕食啦!” “我们就在附近田地里找!”林显文说完,招呼哥哥弟弟们走起。 干活到21点,女人们早一个小时回去,把装饭菜的桶盆,用了的碗筷拿回去洗。人多轮着洗澡要时间,早洗完早休息,明天还要早起。 男人们晚回去一个小时,到家正好可以洗澡,错开时间。 (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你们太可爱了!番茄更新了app功能,我终于能看到你们的段评了!爱你们,么么哒╭(╯e╰)╮) 第199章 来人 “收完谷子后,这地都不用翻了!”林老头坐在田埂上休息,指着被孙子孙女们翻了一遍的田地,好笑地说道。 林有福:“家里都没桶、盆装了。” “咋滴!肉还嫌多啊!”王老太斜大儿一眼。 林有祥咂吧两下嘴说道:“别说,老四炒菜就是好吃!辣椒泥鳅又辣又鲜,肉质又嫩。” “吃、吃、吃,就晓得吃,休息好了,赶紧就去干活,终于快收完了。”林老头抽了一口旱烟,吞云吐雾。 林有才喝饱水,用帕子擦干脸 ,皱巴着脸站起身,“爹、娘,我们一口气干完,再回家吃午食吧!下午就不用来了,能好好在家休息一下午了。” “我觉得行,跑来跑去的,晒死了。”林有祥抬头,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行,干吧!一口气干完,省事。”林老头吐出一口烟,点头道。 此时,沈香兰和小姑子在厨房做午饭,林紫苏、林翠荷、林夏桃、林秋月在家里处理泥鳅、黄鳝。 烧一大锅开水,一人往泥鳅盆里一倒,一人立马拿竹簸箕盖住,防止泥鳅跳出来。5秒钟,数五下就拿开竹簸箕,赶紧把泥鳅从热水里捞出来,放到旁边冷水盆里。用开水是烫死泥鳅,只烫5秒是怕时间久了,泥鳅都烫熟了。 冷水盆里洗干净泥鳅的粘液,再换盆冷水,就可以剪头剖开鱼腹。洗泥鳅粘液还可以用盐和面粉,在这个时代,这桶泥鳅还没有那点面粉和盐值钱。有的人家是喜欢不剪头、不剖出鱼内脏,直接水冲洗干净,沥下水就下油锅了。 每家的习惯不一样,林紫苏家喜欢处理的干干净净,吃的时候就方便省事了。 四人坐在小凳子上,林紫苏、林夏桃拿着剪刀,给泥鳅剪头,剪开腹部丢进旁边的木桶里。林翠荷、林秋月手里拿着小竹片,从桶里拿出泥鳅,把小竹片伸进剪开的腹部一划拉,内脏就掉在地上铺着接内脏的大荷叶上。 处理干净的泥鳅放到另一个桶里,4个人像工厂流水线一样,分工合作,速度很快。 林翠荷站起身,把一桶处理好的泥鳅,用水冲洗一遍,就拿到外面的竹编簸箕上。伸手把泥鳅一条条摆好,让它们都能晒到阳光。 秋收这几天,家家户户都在挖泥鳅、黄鳝。本地百姓都会做这事,多数也是收完谷子才有空去挖泥鳅、黄鳝。这些北方来的新百姓,没有在收粮时候挖泥鳅、黄鳝的习惯,北方都是旱地,种的麦子、高粱,水塘、河里才有泥鳅、黄鳝捉。 还是林家人跟大伙说的,家里孩子多的可以挖泥鳅去,当然收完稻子后再去挖也行。各自挖各自田地里的,去别人田地里挖要人家同意才行,免得生出口角是非。 泥鳅别看它小,泥鳅和黄鳝可是补身体的好东西。林紫苏他们折腾了4天,把15亩田地都翻了一遍,可把林家大人们震惊住了。大人们喊孩子们打谷子,一个个地喊累、喊晒、喊虫子咬。让孩子们去挖泥鳅、黄鳝、青蛙、螺蛳,那就有使不完的牛劲。 除了第一天没时间处理泥鳅,就没吃,后面三天都是吃泥鳅。拿来晒成干泥鳅,不是说大伙吃腻了,而是太多了,干脆晒干,想吃的时候再炒来吃。 再好的东西,吃多了都不想吃。多吃没有味,少吃才有味。干泥鳅可以储存,也可以送人。 4人处理好两桶泥鳅,沈香兰喊吃午饭。4人洗了手,进厨房吃午饭。香辣蛙、香辣泥鳅、白瓜黄鳝汤,香辣蛙里加了黄瓜条做配菜。 林紫苏最喜欢吃这些做配菜的蔬菜,黄瓜条吸收了肉味、辣味,黄瓜脆脆的,太好吃了。 沈香兰:“你吃完午饭,开车拿一盆蛙、一盆泥鳅、一碗黄鳝,送去哨所,给苏老师尝尝。” “行,嘶~哈~辣~辣~”林紫苏应了,转身去找水喝。 每晚家里哥哥弟弟们,就会拿着麻布口袋去抓青蛙。这几天晚上,家里听取蛙声一片。连夜去头、皮、内脏,也是家里人多,处理起来的快。不然白天累了一天,谁还有精神头去处理蛙! 吃完午饭,林红梅、沈香兰、林翠荷、林夏桃、林秋月,继续处理泥鳅。沈安达、石涛在院子里玩耍,时不时去后院看看暴晒的泥鳅。 林紫苏把菜端上车,发动车子朝东城门出发。 林有才他们顶着烈日,把收下来的谷粒,交给农业部的工作人员过秤,登记好。大伙都松了一口气,秋收终于结束了。 稻草堆在田里,农业部拉走一大半,剩下一小半给百姓。一亩剩下一小半的稻草也不少,林家一大家子有15亩田地,每亩一小半,林有才的后院都得堆满。 13点47,林家人又累又饿又热,终于到家了。洗洗手,大伙就干饭,吃饱了再说。 林有才四处看了看,“紫苏呢?车也不在院子里。” 脸恨不得埋到碗里的林显文,抬起头,鼓着腮帮子,嚼嚼嚼。“我说怎么感觉少了什么。。。” 沈香兰:“我叫她给苏老师送菜去了。泥鳅、青蛙、黄鳝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胜在味道好又新鲜。刚炒好了送去,让苏老师尝一尝。” 林紫苏到了哨所门口,站岗的兵都认得她,直接就让她进去了。她开着车去找人肯定不行,把车停好,下车去找苏灵。 哨所这么大,她犯愁苏灵是在宿舍?训练场?办公室?还是澡堂? 最后决定先去食堂看看,这个点应该是在食堂吃饭吧???要是在外做任务。。。 林紫苏刚走到食堂门口,就听到有人喊她。 “林紫苏!林紫苏你怎么来了?” 熟悉地声音,她立马转头,“。。。。老师,是你吗?几天不见,你怎么这么黑了!!!”全身上下就牙最白了。 她看苏灵一身清爽的样子,貌似才洗完澡来吃午饭。 “嗨~林紫苏!” “呵呵呵,林紫苏你还笑苏灵,你也黑了不少啊!” 林紫苏这才注意到苏灵高大的身体旁边,还有不少人,她以为是苏灵的战友就没注意看。 听到耳熟的声音,她看过去瞪大了眼睛,“啊~你们来兴海城了!”你们怎么会来兴海城?公务吗? 第200章 又见老乡 “正好,一起吃午饭啊!” 林紫苏看着何昭瑜在阳光下的笑脸,愣了愣,从没想过在哨所遇见她。 应该是来查看兴海城建设情况,不过,她倒是没官架子,直接来食堂吃饭。 对面来人,除了见过一面的何昭瑜,哨所的李新,还有清水城的老师谭元元、卫章。 “不了,我刚吃饱了过来!好久不见,谭老师、卫老师!”林紫苏想起此行目的,“哦,对了,我带了3盆菜来。你们没吃午饭,正好尝尝我娘炒的菜。” 何昭瑜笑着道:“好,沈阿姨的厨艺肯定没得说!我一直想去你家蹭饭来着,今天来的巧了!” 林紫苏笑容满面说道:“欢迎!欢迎!我家房子建好了,欢迎你们随时来玩。” 何昭瑜:“我们别在门口聊了,苏灵去打饭,我们去休息室吃。” “是。”苏灵转身就走进食堂。 “那我去端菜来。”林紫苏说着就朝停车场走。 “一起去吧!”何昭瑜说着跟在林紫苏身后,其他三人也跟上。 何昭瑜看着阳光下,黑亮的房车,现代气息扑面而来。 何昭瑜:“这就是你的b型房车,终于看到全貌了。” “呵呵呵~”林紫苏笑笑,对比你的资源,我的车是小巫见大巫。 谭元元、卫章、李新都是第一次见到林紫苏的房车全貌,以前是盖着草席,平时出入两兄妹都是驾着骡车。 林紫苏拉开车门上去,转身看着他们,“上来坐坐?要不就在我车上吃呗,有冷气吹。” “好主意!你去找苏灵,把饭拿到这来吃。”何昭瑜看着李新说道,转身就上了房车,大热天有冷气吹,不要太爽! 李新:“是!” “哇~好香啊!”何昭瑜耸耸鼻子,闻到熟悉的菜香。 林紫苏把副驾驶的双人沙发转过来,折叠收了的桌子放下来。两边都是双人沙发,中间是木色的桌子,秒变四人餐桌。 “好凉快啊!”谭元元上车,瞬间凉快不少,室外是火,室内是冰,冰火两重天。 “别站着,都坐呀!”林紫苏说着就把辣炒蛙、辣炒泥鳅、白瓜黄鳝汤端上桌,掀开盖着的荷叶。” “今天有口福了!!真是来对时候了!”何昭瑜看着现代南方熟悉的炒法,心里说不出的滋味。来这里十多年,虽然有空的时候,她也会做一些,在现代她爱吃的菜。但是吧。。。第一次在异世,能吃到“老乡”的家乡菜。 林紫苏看何昭瑜的神情,表示她懂,她能理解。“你有空,就来我家吃饭呀!再忙也要好好吃饭啊!鱼翅燕窝是没有,好吃的家常菜多的很。我爹娘炒菜没得说,特别是我爹。” 谭元元、卫章惊讶地看着她。 林紫苏从两人表情能明白他们的意思,好笑道:“我家我爹进厨房忙活的多些,我爹没空的时候,我娘才进厨房忙活。” 谭元元有些羡慕地说道:“你爹对你娘真好!” “还行吧~家人之间,家务活谁有空谁做嘛!”林紫苏谦虚地说道,扬起的嘴角比ak还难压。 何昭瑜好笑地看着她:“呵呵呵呵。。。。” 林紫苏看着从远处走来的人,“他们来了。” 苏灵提着两个木桶,李新拿着6个木凳子走过来。 “有沙发坐。。。差两个位置,拿两个凳子上来就够了。”林紫苏心算了下,他们有五个人,加上她,六个人,四人座不够啊!还好他们拿了凳子来! “哇~好香啊~”苏灵提着木桶上车,看着桌上的菜,吸了吸香味。 “你们快坐,我给你们添饭。”林紫苏掀开两个木桶上盖着的布,一桶米饭,一桶装着碗筷饭勺。 她装了5碗饭摆上桌,苏灵抓了一把筷子,三个菜盆里各插了几双当公筷,饭碗上摆上一双。 林紫苏看他们不动筷子,“吃啊,你们怎么不动筷子啊,菜应该没冷吧!” 何昭瑜:“你看着我们吃啊?” “我在家吃了两碗饭来的,你们快吃吧!这几天秋收,在田里捉了不少泥鳅、鳝鱼、青蛙、螺蛳,就想送些来给老师们尝尝。” 何昭瑜拿起公筷三个菜都夹了一些,其他人才拿起公筷夹菜。 何昭瑜吃了一口辣炒蛙,然后就根本停不下来。 其他人也是筷子和嘴没停过,林紫苏时不时给他们添饭。 两个双人沙发旁,各放了一个没有椅背那种圆木凳。两边各坐三个人,女的坐副驾驶沙发这边,男的坐中间沙发那一边。 林紫苏看他们忙着吃饭,没人有空搭理她,也不说话了,等他们吃完。 房车里,只有吃饭的声音和饭菜的香气。 何昭瑜从碗里抬头看他:“嘶~哈~嘶~有水喝吗?” 谭元元:“我也想喝水。” 苏灵:“啊~好辣~我也要!” 卫章:“我也要!” 李新:“辣的好爽!我也要喝水!” “啊!哈哈哈。。。忘了,菜是有些重口!”林紫苏站起身去柜子里拿出不锈钢杯子,打开冷藏室,拿出冰着的绿豆汤,挨个杯子倒好。 甜甜的绿豆汤是早上做好的,冰着家里人午饭后喝。喝完下午回去再煮就是,她娘买了不少绿豆、白糖。 林紫苏:“你们尝一尝,甜甜的绿豆汤,解辣又解暑!” 5人拿着绿豆汤就喝,入口清甜凉爽,舒服。 等他们吃饱喝足,饭菜全部见底,吃光光,绿豆汤喝光光! 林紫苏笑容灿烂,吃光喝光是对掌厨人,最高的好评! 何昭瑜:“你们把东西拿走,三个盆拿去洗了,半个小时后再送回来。” 4人齐声:“是!” 林紫苏看着何昭瑜,这是有事和她说,还是有话和她聊? 还特意支走人。 不过,车内的味道是真的有些大~ 林紫苏:“我去开排气扇,打开空气循环!车里菜味太重了~” “待久了就没觉得了,呵呵呵。。。”何昭瑜站起身,摸了摸吃撑的肚子。 “你是有事跟我说?”林紫苏走回来坐下,看着她问道。 何昭瑜点头:“是啊!b型房车虽小,五脏俱全,倒是挺实用啊!” “你要借我车?”可是她的房车,只能她开啊~ 何昭瑜摇头,“不是~我不缺车!我想你们去接个人到和国。” 第201章 接人 “啊?我?接人?”林紫苏睁大眼睛看着何昭瑜,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何昭瑜看着她认真点头,“对,你和苏灵他们一起去接人。” 林紫苏想来了一秒,可能是去和国其他城接人吧。“去哪接人?清水城?” 何昭瑜好笑地看着她,“谭元元、卫章都到兴海城来了,要你去清水城接什么人!北上去大桓朝接人。放心,队伍里有你熟悉的谭元元、卫章、苏灵、李新。” 林紫苏站起身,指着自己的身板,“不是,就我这个身板,还不够人家打两拳。虽说练了几个月的拳脚功夫,那也只是锻炼到身体,长高了一些,体质好了不少。我那点功夫,欺负身娇体弱的成年人和小孩子还行。” “哈哈哈哈哈哈。。。安啦!我不是让你去打仗,顶多算个辅助手。你的安全问题不用担心。”何昭瑜觉得她太逗了。 “我能干什么?负责开车?我车也装不到多少人啊!不对呀!你不缺车,应该也不缺开车师傅啊!”林紫苏满脑子问号。 “对,我不缺车,军队里有不少会开车的军人,你老师他们都会开车。”何昭瑜顿了一下,看着林紫苏的眼睛说道:“我本来是打算晚上去你家,找你们聊天的。这会碰到了,我就直说了。 我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就不拐弯抹角和你绕。你的房车和在现代的时候不同了吧,是不是多了一些功能?” 林紫苏犹豫了一瞬,点头道:“嗯,没错。多了导航功能,危险预警之类的。” 何昭瑜:“我有一座城。” 林紫苏:“?!!!” 何昭瑜不在意她的震惊,继续说道:“我是坐飞机出差,在飞机上睡着,一觉醒来就到了大桓朝。” “我是出车祸,醒来就是人家府上的打杂丫头。我还没适应,当晚就城破,忙着逃出城。我哥也在这个府上当跑腿小厮,他比我先穿来。我穿来当天,他就找到我了。 晚上安城被攻破,俩人开启逃难之路,然后是遇到同样穿来的爹娘。”林紫苏想起什么,解释道:“原身俩兄妹被拐去了外地,人贩子把俩人卖进府里当了一年的奴仆。” 何昭瑜哭笑不得地摇头,他们这几个穿越者,各有各的惨。“我原身是病死的,家穷孩子多,田地少。还好当天我就发现了挂,给这具身体吃药,补充营养,硬是把这具身体养好了。”她说着手里出现一支甜筒冰淇淋,递给林紫苏。 林紫苏眼睛、嘴巴一下睁的老大,这比看着游船还惊讶,她不可思议地接过甜筒,剥开纸。“巧克力味的,我最喜欢了!上次吃冰淇淋,还是去年刚穿来逃难路上,发现房车的时候。” 何昭瑜:“你有没有空间之类的?” 说着这个,林紫苏觉得手里的巧克力冰淇淋不香了。她摇摇头,“我只有房车,别的都没有,房车比以前多了一些功能而已。对了,它偶尔还会功能升级,添加功能。我车子能自动修复,车用资源也不用管,自动补给,就没了。” 林紫苏全身每个细胞都在羡慕,人家一座城!!!怪不得能建国! 何昭瑜:“我那一座城的车、船也多了功能,也是能升级。不过,只在我使用它的时候有。别人开车、开船就没有这些功能,只有普通功能。” 林紫苏:“so?” 何昭瑜:“和国事务繁多,我不可能事事亲为。你去的话,有房车的开挂功能,任务能完成的几率会高很多。大伙的安全归来的几率也会更高! 大桓朝这两年战乱,南方的宁王在我手里,翼王去年被杀,大桓朝现在是启王和翎王在争权夺位。我派去北上接人和办事的人很多,你们不是第一批,也不是最后一批。 这次你们要去的是翎王的地盘,不走长江,坐客滚轮走黄海。你放心,不是去很北的地方。你房车有隐身功能吗?” 林紫苏:“算是有吧,它那叫幻视。” 何昭瑜:“有就行。在这个没有热武器的时代,你有开挂汽车有热武器。你待在车里,只要不下车,危险性非常低。客滚轮送你们到那,便会一直在海边等你们回来。来回都是走海上,很安全。” 林紫苏:“我可能没说全,我在现代是出意外身亡,我哥在外喝酒猝死,我爸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然后,我爸妈一觉醒来就穿到林家夫妻俩身上,我哥是后来才穿到林显文身上,最后才是我穿到林紫苏身上。我在现代是第一个没的,想不到是最后一个穿来的。 我觉得我爸妈,是不会同意我出去冒险。” 何昭瑜表示理解,点点头道:“等会儿去你家,我和他们说说。我先把装备给你!” 林紫苏:“装备?” 林家院子里,林有才他们忙活完田里的事,回来吃了午饭,洗了澡,各自躺在房里休息。 林有才看眼电子手环上的时间,“这送个菜,也太久了吧!现在都快15点了。” “什么?!下午15点了?这去了差不多有2个小时了吧!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沈香兰说着就爬了起来,“我们赶骡车去找找。” “她要是赶骡车去的,倒是怕出事,开房车去的应该不会!大白天的 ,应该没人敢为非作歹,上次才当众行刑!可能是在哨所玩,她不会是和老师们聊八卦去了吧?!”林有才说着皱起眉头,以他对女儿的了解,八成是的,整天没大没小的。 沈香兰动作一顿,“倒是有可能。” 林有才也爬起来,“还是去找下吧,顺便把她叫回来。放出去,就不晓得回,不喊她怕是要玩到吃晚饭才回。” 俩夫妻打着哈欠走出房门,就听到车子的轰鸣声。 沈香兰:“说曹操,曹操就到。人真是不经念。” 林紫苏一脸兴奋地停下车,身后的马车跟着进了院子停下来。她把三个木盆相叠抱着下车,就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爹娘。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林有才走过来接过木盆。 沈香兰看到停在旁边的马车,“你们老师来了呀?” 林紫苏贼贼笑了两声,小声道:“嘿嘿嘿。。。不止我老师,你们看!” 何昭瑜走到车门口,满面笑容地挥手道:“沈姨、林叔,你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