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85顿顿有肉，前妻一家馋哭》 第1章 没有四大件休想进门 “三转一响加一台电视机就想娶我家闺女，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 “苏晚晴亲爹就要回来当大官了，是国营食品厂的厂长，他答应给晚晴安排纺织厂的工作，还解决城市户口，以后我家闺女就是国营工厂正式职工，每个月能有50块的工资。” “现在城里结婚，哪个不是送的四大件！” “陆山河，你一个乡下人种庄稼的，城里的户口都没有，没有四大件休想和我闺女结婚！” 一穿着红色碎花裙子，头发高高盘起的妇人双手叉腰，毫不客气的指着陆海大声嚷嚷着。 这一幕让接亲现场的亲朋好友们尴尬无比。 不少亲朋好友都劝着说道：“胡娟，算了吧，你看他俩结婚证都扯了，就差办婚礼了，现在山河的条件比较差，两个人慢慢来嘛。” “就是啊，胡娟，你看接亲的队伍都来了，你这拦在门口像什么话啊！。” “苏海生都走二十多年了，这次回来真真假假谁知道呢，再说了，胡娟你都二婚生孩子又守寡了，差不多得了吧。” “山河对晴晴还是不错的。” 面对亲朋好友们的劝导，胡娟并没让路，而是大着嗓门儿指着陆山河的脑袋说道：“我呸！什么叫做还是不错啊！要户口没有户口要工作没有工作这叫不错？又不是你嫁女，说什么风凉话呢！” 胡娟的口水喷到了跪在地上陆山河的脸上。 “凑不齐四大件，这婚不能结！” “真不知道苏晚晴怎么看上了这个窝囊废！我跟你说，你下跪也没有用，凑不齐四大件就别进这个门！” 胡娟像个门神一样守在大院门口。 胡娟心里那个后悔啊! 如果女儿苏晚晴早点收到亲爹苏海生的信，怎么可能和陆山河扯结婚证。 如果苏海生真的解决了女儿的城市户口和厂里工作的问题，什么人不好找，非要找一个和自己一样穷的农民？ 胡娟后悔了，觉得这门婚事不划算，所以临时加了彩礼，就是希望陆山河知难而退。 而堂屋里，陆山河昨天送来的14寸熊猫牌黑白电视支着长长的天线，信号非常不稳定的正在放着《上海滩》。 胡娟的儿子，苏晚晴同母异父的弟弟王永志和十几个狐朋狗友守在电视前，一边吞云吐雾一边看着电视剧，似乎姐姐苏晚晴今天要结婚的事情和他无关。 这个年代，农村有电视可是一件稀罕事。 陆山河的大姐陆美琴看着弟弟如此不争气跪在地上，胡娟又说这种风凉话，气得口鼻冒烟。 不过为了弟弟的婚礼，陆美琴还是堆砌着笑容，好言说道：“胡伯母，话不能这样说啊，你们家落难的时候，山河对晴晴多有帮衬，每年有余粮都往你们家送，你们的田地也都是山河在帮忙打理。” 陆美琴心里急得都快哭了，为了陆山河能够娶到苏晚晴，一台电视机就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家里养的犁田的老牛卖了不说，还借了不少外债。 自己这个当姐姐的，也找婆家借了不少钱，这才凑够了彩礼钱。 父亲陆林山为了凑钱，还瞒着陆山河去城里卖了几次血。 今天亲朋好友都请到家里来了，等着陆山河把媳妇娶回家。 哪儿知道上门娶亲，胡娟又临时变卦，非要四大件的另外三个——电冰箱、洗衣机、录音机。 电冰箱和洗衣机加起来少说也得一千块钱。 陆山河的父母一个月收入都才几十块钱。 这怎么买得起啊！ 跪在地上的陆山河大脑一阵懵然。 自己不是得了癌症快死了吗？ 怎么跪在了地上，又回到了1985年6月娶苏晚晴的日子？ 难道自己重生了！！ 看着眼前一直在喷盐汽水的胡娟，陆山河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 哎哟! 痛！ 陆山河确定自己应该是重生了! 激动！兴奋！还有对不去无数遗憾弥补的期待! 陆山河一下就浑身上下都使劲！ 陆山河想着自己前一世，羞愧难当也无比愤怒。 前一世，陆山河父母为了满足丈母娘胡娟的狮子大开口，可谓是倾家荡产。 父亲陆林山再次去卖血凑钱，晕倒后被送回家，一年后感染肝炎最后肝硬化去世。 姐姐陆美琴把家里所有的积蓄拿了出来，差点和姐夫离婚。 成绩很好的妹妹陆美棋从学校辍学，几年后去山上采中药补贴家用的时候，摔下悬崖死了。 陆山河这才凑够了四大件，结上婚。 但陆山河给的彩礼，包括电视等四大件也全部被胡琴安排给了胡琴自己的儿子，也是苏晚晴同母异父的弟弟王永志。 而婚后，陆山河却并不幸福，苏晚晴还是个扶弟魔，什么东西都往王永志家里搬，就差把自己卖成钱送给王永志。 陆山河晚年得了血癌，需要亲属的骨髓配对就能够活下去，而此时有血缘关系的直系亲属也只有陆山河和苏晚晴的儿子陆涛。 哪儿知道一查陆涛的血，却发现陆涛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陆山河居然被戴了一辈子的绿帽子，帮别人养了几十年便宜儿子！ 想到这一点，陆山河气愤难当！重活一世，绝对不会再让历史重演！ 这个婚，前世丈母娘胡娟不想自己结，现在自己更不想结婚！ 1985年4月7日，陆山河要重新做人！ 陆山河死死盯着苏晚晴房间的窗户。 苏晚晴正站在窗户边嗑着瓜子，看着跪在外面的陆山河一点都不着急。 她也不想结婚了，所以很赞同胡娟临时加彩礼的要求。 从苏晚晴的眼神之中能够看出她并不喜欢陆山河，只是把陆山河当备胎。 只是自己年纪大了，以前和村里男人玩的太开，家庭条件又不好，别人不要自己，迫不得找个接盘侠而已。 现在自己的亲爹要回来了，要给自己安排一个月50元的纺织厂工作，还要解决城市户口。 苏晚晴觉得自己一下就变得高贵起来，老实人土农民陆山河配不上自己！ 看到苏晚晴的眼神，陆山河猛然一下就站了起来。 第2章 这个婚我不结了 “你要干嘛!”胡娟被陆山河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说道：“街坊邻居都看着的，你可别乱来啊!” 而周围的亲戚和街坊邻居看到这一幕都在窃窃私语。 “你们不知道吧，苏晚晴的亲生父亲苏海生要调到咱们江城县了，听说是做了大官还要解决苏晚晴的工作和户口，所以胡娟这才加了彩礼。” “胡娟肯定后悔死了，要是早知道苏海生要回来，怎么可能同意苏晚晴嫁给农民陆山河啊，肯定要想方设法找一个城里人。” “苏晚晴的亲生父亲做大官了?你们说的是十年前的那个不辞而别的知青苏海生啊？那胡娟吃了大亏了，苏海生走了以后，她第二年就改嫁生仔了，哈哈哈!” “苏晚晴也不是个好东西，听说一直都和公社的男人鬼混，这年纪大了，没人敢娶，实在没办法才找到老实巴交的陆山河。” 80年代的农村民风淳朴，哪个女人闲言闲语比较多，稍微有点条件的婆家都嫌弃。 胡娟听着周围人议论自己过去那段陈年往事，一阵烦乱，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没有四大件，不嫁女! 自己女儿那么漂亮，马上又是城里人了！ 难道以后还愁嫁？ 胡娟冷声问道：“陆山河你想清楚没有！” 陆山河脸色冷峻，闷头往前走。 这么把姐姐陆美琴给吓坏了，陆美琴赶紧拉着陆山河的手说道：“山河，别着急，我们……我们先回去，实在不行，我们再想点办法。” 看着如此疼爱自己的姐姐，陆山河更觉得自己前世不是个东西。 不理会众人的说劝，陆山河冲进了堂屋，一把就将电视机的插座拔下来，再将电视机抱在怀里。 这一下，苏晚晴的弟弟王永志急了，一把拉住陆山河的手喊道：“你干啥呢！” 大家看电视看得好好的，王永志在狐朋狗友的面前可是挣足了面子。 现在被陆山河一搅和，他不爽得很。 陆山河一把就将王永志甩开，抱着电视就往外面走，“这婚我不结了！你女儿爱嫁谁嫁谁！电视是我买的，我当然要拿回去。” 这话一出，接亲现场的人一下就愣住了。 陆美琴赶紧拉住陆山河的手，说道：“山河，说什么胡话呢！” 陆美琴当然着急，陆家家里穷，家里给陆山河说了好几门亲事，女方家里都是嫌弃陆山河家实在是太穷了，饭都吃不起，没有答应。 就算陆山河又高又帅，在这个年代，长得帅也不可能当饭吃。 苏晚晴虽然一直和村里的混混厮混在一起，风评不太好，但总归是个女人愿意嫁给弟弟，要比弟弟打一辈子的光棍要好。 家里这么穷又是农村的，有个女孩子愿意嫁过来已经很不错了。 苏晚晴看着陆山河居然抬着电视机，说不结婚了，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以前陆山河对苏晚晴可是唯唯诺诺的，是个标准的舔狗，根本就不敢说一个不字，现在居然发气说不结婚了！ 胡娟也生气了，对着陆山河吼道：“陆山河，这个窝囊废，你爸妈就该把造你的那三分钟拿去种地，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浪费粮食。不结婚就不结婚，我闺女还不想嫁给你呢！” “大家都听着哈!我们家闺女苏晚晴，看不起农村的这个窝囊废陆山河，这婚是我们不结的。” 陆美琴听胡娟也说不结婚了，又急又气，浑身发抖，差点晕死过去，嘴里急着喊道：“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陆山河双目鼓铃，指着胡娟说道：“看你是个老妇人，我今天不打你，你要是再出言不逊，就别怪我不客气！” 言罢，陆山河“砰”一声将堂屋的桌子砸的稀烂。 这桌子也是陆山河省吃俭用买的。 猛然的声响，把胡娟吓得赶紧闭嘴。 她毫不怀疑，自己再多说一句，陆山河会把拳头砸到自己身上来。 陆山河将电视机放在地上，又去拿了收音机、自行车，最后将两个大件绑在自行车上，对陆美琴说道：“姐，我们回去。” “啊!”陆美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难道这婚……真的不结了？ 陆山河说道：“这世界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难道这两条腿的女人还不好找？她家的闺女又漂亮又马上有城里的户口有城里的工作，谁爱娶谁去娶，反正我不娶。” 说了这话，陆山河看了苏晚晴一眼，眼神没有任何的感情。 王永志不答应了，也着急了。 怎么电视机被拿走了不说，自行车和收音机都被拿着了。 他每天都还在二八大纲去村里找女孩子玩呢，这车被拿走了还怎么载女孩子啊！ 还有收音机，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要听邓丽君的歌呢。 “不行!这些东西你不能拿走!”王永志拉着陆山河的自行车不放手。 但是王永志平时好吃懒做，抽烟酗酒身体弱不禁风，怎么是陆山河的对手。 陆山河一个拉扯，王永志啪得一下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陆山河无比解气! 前一世自己做牛做马，居然帮这个便宜小舅子赚彩礼，这个小舅子非但不知道感恩，还觉得这是理所当然，还嫌弃自己给的钱少了，从来都不给自己好脸色。 以前就算是去苏晚晴娘家吃饭，胡娟都是把好吃的好喝的留给王永志，款待自己的要么是萝卜咸菜，要么是前些日子吃剩的饭菜。 好不容易，一次端午节胡娟拿出酒来请自己喝，结果也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劣质假酒，小舅子看不上不喝，又送不出去，这才放在自己这里做人情，差点没把自己给喝死。 这种人，陆山河重活一世怎么可能还给他脸。 陆山河骂道：“狗东西！！” 王永志尖着声音对胡娟说道：“妈！妈！我要电视，我要收音机和自行车!” 见胡娟没有反应，王永志又转脸对房间里的苏晚晴说道：“姐！我管你结不结婚，电视、自行车、收音机必须要留下！” 苏晚晴此时的呆住了。 因为今天陆山河的反应太反常了！ 自己最佳的备胎，最老实听话的舔狗居然敢不结婚还把送过来的彩礼拿走。 苏晚晴又气又怒，也不顾及婚礼的习俗，赶紧走了出来。 第3章 人善被人欺 “陆山河，你要翻天是不是！”苏晚晴双手叉腰，也不顾及这么多人在场，当场就对陆山河发火。 “东西给我放下！”苏晚晴自以为能够把陆山河拿捏在手中。 毕竟这个老实的农民，从来都是听自己的话，今天怎么开始反抗了！ 比如前段时间，陆山河才帮苏晚晴家把五亩地的菜籽给收了，马上给就是春耕了，陆山河也答应自己，春耕的时候要帮着在五亩地种水稻。 这让胡娟和苏晚晴节约了不少钱请人工的钱，家里农活这么重，活胡娟一个人可干不下来。 王永志又是好吃懒做不干活的人靠不住，苏晚晴宁愿和村里的混子玩暧昧看电影混一些财物也不可能干农活。 按照以前，苏晚晴的声音一提上去，陆山河就害怕苏晚晴生气，赶紧过来嘘寒问暖认错道歉。 但是今天，不一样。 陆山河撅着头，冷漠的看着苏晚晴，再次重复刚刚自己说的话：“苏晚晴，这婚我不结了，你爱嫁谁嫁谁。” 言罢，陆山河把电视机从地上捡起来，放到陆美琴的怀里，用二八大杠带着陆美琴回家去了。 苏晚晴见陆山河根本就不理自己，整个人都愣住了，动了动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 胡娟陆山河远去的背影就骂道：“陆山河你个王八蛋，要娶我闺女的人从这里排到了公社路口，稀奇嫁给你了！活该你一辈子找不到媳妇！” 苏晚晴见陆山河居然真的走了，气呼呼的回到卧室，砰一声就把门给关了。 胡娟则对着宾客喊道：“看什么看，散了散了！” 而王永志害怕自己在狐朋狗友的面前被看不起，强硬着头皮说道：“电视机有什么了不起，谁家没有一样。” 陆山河骑着自行车，陆美琴在后排抱着电视和收音机，很是着急： “山河，你怎么这么冲动啊，四大件也就差洗衣机、冰箱和录音机， 我们再回去想想办法，怎么能说不结婚就不结婚了，这……这让左邻右舍看咱们家的笑话。” 陆山河蹬着自行车，听了大姐这话差点吐血，买熊猫牌14寸的黑白电视就花了家里500元，自行车和收音机虽然便宜，但加起来也要好几百。 现在还要买洗衣机和冰箱、录音机！这不是要了家人的命吗！ 陆山河一个劲的蹬着二八大杠，说道：“和苏晚晴这种女人结婚了，大家才看笑话。” 陆美琴当然知道陆山河这话是什么意思，陆山河是嫌弃苏晚晴在村子里的名声不好，和很多男人都玩儿得很开。 陆美琴有些生气地说道：“我们家什么条件你不是不知道，能有个女人嫁给你就不错了，而且苏晚晴马上就是城市户口，还要去县城的纺织厂工作，到时候你的城市户口问题也能够解决，这种条件哪里去找！” 陆山河的姐姐和父母也不是一门心思的糊涂，而是看中了苏晚晴马上能有解决城市户口和工作问题。 1985年，改革开放还没几年，去年才刚刚取消人民公社，农村人口和城市人口流通还不顺畅。 如果能够进工厂上班，再有个城市户口，那就是铁饭碗，就真的是咸鱼翻身了! 陆山河笑了笑没有说话，心情却无比的澎湃！ 这是最美好的时代，也是最激情的时代！ 自己重生了，依靠自己能力，必定能够取得比上一世更大成就。 农村户口又怎样？ 三十年后，城里人想要农村的户口还要不到呢！ 苏晚晴家在红星公社四大队。 陆山河的家在二大队，也不远。 虽然在去年，红星公社就改名为远山乡，但是在老百姓记忆中，叫了30多年的公社不是改个名字大家就能改口的。 院子里热热闹闹，七八张桌子坐着生产队的领居还有亲戚。 桌子上摆着瓜子糖果还有一些干果、香烟。 领居和亲戚们嗑着瓜子，吞云吐雾，户外搭建的临时灶台正在准备午饭。 这年代，农村结婚的礼金大部分都是两块三块，重要的亲戚朋友才给五块十块，有很多人甚至提一点米面油也算是送礼了。 所以，办婚礼再加上彩礼什么的，男方是要亏的！ 陆山河的母亲何慧穿着几十年只穿过两三次的红裙子，在院子门口翘首以盼。 看着陆山河先是一喜，紧接着脸一下就沉了下来，她赶紧问道陆山河和陆美琴：“新娘子呢！!” 亲戚和村民们也起哄走到门口在看新娘子，还有一些附近几个大队的混子青年不怀好意看着陆山河，眼神很是戏谑。 这个眼神陆山河当然懂——你的新娘子我们以前玩儿过。 何慧看着陆美琴居然把电视和收音机等东西拿回来，急着说道：“怎么把彩礼拿回来了！苏晚晴呢，人怎么没有接回来。” 陆美琴的性格和何慧差不多，藏不住事，直接说道：“胡姨要加彩礼，没有冰箱、洗衣机和录音机，就不要我们带人走。” 何慧急的说道：“这么贵的东西，我们……我们怎么买得起啊！” 父亲陆山林则是满脸发黑站在门口，也是不发一言。 陆林山一家原本是城里的知识分子，六十年代的时候被打为右派，家产全部没收。 陆林山的父母兄弟也就是陆山河的爷爷奶奶叔伯伯全部死了，只有陆山林一个人因为年纪小被下放到了红星农场改造。 因为吃苦耐劳能干活，公社的时候何家缺劳动力，就入赘到了何家和何家最不待见的二女何慧结婚。 因为是入赘，再加上身世被人看不起，所以一辈子在何家都抬不起头，更是被陆山河的外公外婆和两个舅舅往死里欺负。 陆山河在何家也不被待见，甚至一直被外公外婆以及两个舅舅当做外人。 同样是高中念完后考了高中专（八十年代特有制度，高中念完读中专），陆山河就不允许去读书，说读书花钱，比陆山河大半岁的表哥何文斌就可以去，陆山林和何慧还被要求一个月给家里额外交5块钱，当做何文斌的学费和生活费。 这一次为了儿子结婚，东拼西凑自己还去卖了几次血，凑了彩礼，就是为了儿子堂堂正正站起来，从何家这里分家，不再受何家的气，也不要像自己这样窝窝囊囊。 没有想到，突然多出这么多事情来。 陆山河的两个舅舅和舅娘都在看笑话。 但是陆山河的重点却没有在这里，把自行车扔在路边就往猪圈跑。 第4章 上门女婿不如狗 八十年代，农村结婚最重要的就是杀猪。 一条大肥猪杀了以后，各个部位都是菜，再搭配一些蔬菜就是婚宴。 84年以前，家里养的猪都是公社的，猪长大以后要交到公社去杀，每户只能够分到一点肉。 人民公社结束以后，养的猪才是自己的，可以自己吃，但是卖还是要通过公社，不能私自买卖。 陆山河要赶紧去看看，家里养了十个月的猪到底有没有被杀。 这个年代的农村可没有什么饲料。 一头猪至少要养一年才长得肥。 家里为了给陆山河办婚宴，这才把还没有长大的猪给杀了，镇上的猪肉卖1.2元一斤，城里卖1.5元到1.7元一斤，这头猪也是家里为所不多的财产，要是被杀了才真的可惜了！ 可惜，陆山河抵达猪圈时已经晚了。 猪早就被杀了，大木桶里面装着满满的一盆猪血，内脏堆在一起，猪正在被屠宰。 哎！晚了! 不过陆山河还是让正在屠宰的邻居别动了，把猪留在这里。 何慧追了过来，急着说道：“山河，现在可怎么办啊!” 外婆王素芬见这么多宾客还在，媳妇没有娶回来，何家失了面子，对着何慧又是一阵乱骂。 “你这个死丫头！彩礼都没有问清楚，就要去娶媳妇！你们自己想办法把彩礼凑齐了，必须苏晚晴娶过来！结婚的事都给左邻右舍宣传了，这个丑，我们何家是担不起的！” “还有啊，你两个兄弟在这次婚宴上是出了力的，他们可是没有去干活，在家里留着帮你，桌椅板凳也借给你用了，务工的钱，你还是要贴上。” 王素芬一边说着，一边用围裙擦着手，说道：“晦气，真是晦气！陆林山这个窝囊废，自己窝囊还生了个窝囊儿子！” 看着外婆尖酸刻薄的样子，陆山河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的亲外孙结婚，舅舅帮忙居然还要给工钱！ 看着母亲又着急又难受的样子，陆山河把来到嘴边骂人的话咽了回去。 陆山河知道父母都不被何家待见，重生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赚钱，让父母赶紧从何家分家！ 何慧是何家的二女儿，生何慧的时候何家家里穷。 何慧刚刚出生，父亲何方民就要把何慧送走。 可惜是个女娃子，没有人要。 从小营养跟不上何慧体弱多病，两岁的时候，何慧被父亲扔在树林里，让她自生自灭，最后的还是被邻居家送了回来，但是何慧的右耳却不见了，被树林里的老鼠啃的。 想到这一些，陆山河的鼻子酸酸的，眼眶有些微红，母亲这辈子不容易! 上一世，何慧原本想着跟着陆山河和苏晚晴能够过上好日子，最后却被苏晚晴拒之门外，这一世陆山河说什么都不要让母亲再受委屈。 陆山河走到了院子里对宾客说道：“这婚不结了，大家都散了吧，感谢大家捧场，大家请回吧。” 果然，左邻右舍还有亲戚朋友们窃窃私语，对着陆山河指指点点。 “听说是彩礼没有谈好。” “我倒是听说苏晚晴的亲爹当了大官要回来了，要给苏晚晴解决户口和工作的问题，这一下苏晚晴肯定是看不上陆山河了。” 王素芬感觉到脸上无光，赶紧走出来说道：“是结婚的日子没有测好，测好了再邀请大家。” 堂屋里，陆山河的外公何方民，外婆王素芬以及两个舅舅舅妈、表弟表妹和陆山河的父母，姐姐、妹妹都在。 大家像往常一样围着一个大桌子坐着。 陆山河和陆林山坐在桌子的最末端，也代表着他们都身份，一大家子的男性，就这两个姓陆，其他都是姓何。 外公何方民抽了一口旱烟，说道：“林山、何慧，山河的婚肯定要结，你们再想办法凑凑钱，把彩礼给补上，两个人都扯结婚证了，不办婚礼不接过门，像什么话！” 王素芬补充说道：“这个婚必须要接，说什么都要把苏晚晴娶回来，苏晚晴的爹回来了，当了大官，以后陆山河可是城里人，还能解决工作的问题！到时候让苏晚晴的爹帮帮忙，也给文星安排一个城里工厂的工作，解决城里的户口问题。” 何文星，陆山河二表弟，二舅何大志的儿子。 果然王素芬考虑的是自己的亲孙儿。 连陆山河结婚的利弊也是从何家角度考虑而不是去看陆山河是否幸福。 大舅何大勇也说道：“就是，纺织厂可是国有企业，正式员工一个月有五六十块的工资呢！到时候，文斌念中专的钱，妹妹这边也可以多承担一点。” 王素芬立刻符合说道：“对，一个月五六十的工资，再分十块钱出来给文彪开高中专的生活。文斌现在是关键时期，让他在学校好好念书，不能一边念书一边勤工俭学。” 何大勇的老婆，陆山河的大舅妈李海燕也说道：“可不是么！我们家文斌是正儿八经的高中专生，只是比大学生差一点点，毕业后是包分配的，不能受苦的，要是勤工俭学耽误学习就不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李海燕还阴阳怪气的看了何慧一眼，意思是你家的孩子没出息，我家的何文斌才有出席。 陆山河感觉到一阵恶心，这帮人让自己结婚的目的从来不是考虑到自己是否幸福，是考虑到苏晚晴马上就有县城的户口，还能去纺织厂上班，一个月五六十的工资，而这个工资可以拿给何文星念中专！ 陆山河的父亲陆林山是知识分子，从小就教育陆山河念书，以陆山河的成绩，岂是高中专？只要顺利读下去，考上大学也应该没问题。 但是家里穷，没钱，陆山河念高二的时候找外公外婆大舅二舅借钱，都说没有。 最后外公何方民一锤定音，说何家只能够集中全力供一个中专生，当然是供自己的亲孙子。 让陆山河早点在家里干农活挣钱，不要念书花钱了。 陆林山早就被何家压榨的不敢反抗性格木讷，再加上他年轻的时候因为是知识分子遭受到迫害，所以也不敢再提陆山河念中专或者去参加高考的事。 何文斌去江州念中专的时候，爷爷何方民给了何文斌自己压箱底的五百块。 想到这一幕，陆山河都觉得寒心，自己要结婚，何慧可是跪在何方民的面前，问何方民借五十块，何方民都说没有。 此时的陆林山低着头，神态木讷，不说话。 何慧忍不住低声说道：“苏晚晴她妈要冰箱、洗衣机和录音机，录音机还好办，但是冰箱和洗衣机 我们怎么买得起？” “置办彩礼我们都欠了很多钱了，一台冰箱要七八百，小天鹅的单缸洗衣机也要三百多，一千多块钱我们怎么出得起。” 李海燕轻笑一声说道：“这么大三个活人，连彩礼钱都凑不齐，那还结什么婚。” 陆山河嘻嘻笑着说道：“是啊，咱们家三个人，辛辛苦苦干活，又要交生活费，又要交养老费，还要给帮别人供学生，怎么有钱结婚呢。” “大舅二舅，外公外婆，要么你们出点钱，支援点。” 这话一出，众人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第5章 这是何家的猪，你姓陆的怎么能吃 大舅二舅等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山河。 平日里，陆山河都是老实巴交的，家里长辈说话，他从来不敢插嘴。 现在居然敢插嘴，而且每一个字都是戳在了大家的心窝子里，让大家很是不爽。 陆林山在公社的农场做工，每个月有二十块钱的工资，何慧在家里种地，一年的收入平均到每个月也只有十多块钱。 一家人一个月也就不到五十块钱的收入。 但是陆林山和何慧每个月要给何方民以及王素芬十块钱的生活费，还有给大舅大舅妈五块钱算是补贴侄儿何文斌读高中专的生活费。 算下来，两个人就算是什么都不买，一个月也只能够存二十多块钱。 再加上陆山河干农活或者是去农场做些零工，一家人一个月也就不到五十块钱。 彩礼一台电视就500多块钱，要存接近两年才买得起。现在还要买冰箱、洗衣机等，哪儿还有钱。 最关键的是，陆山河这一次结婚，何慧求爹爹告奶奶问何方民以及她的两个哥哥借钱，一毛钱都没有借到。 大舅何大勇答应出一点桌椅板凳，把自家种的花生当结婚时候的炒货，好像都是天大的人情了，不然陆林山怎么会被逼无奈去卖血。 何慧见儿子为自己出头，鼻子一下就酸了，有些苦说不出来，有些苦已经苦了几十年了。 陆林山依旧木讷，不作声。 几十年来，家庭的巨变和生活的艰难他已经养成了少说话多做事的性格。 大舅妈李海燕听陆山河这样说，一下就炸了，指着何慧就骂道：“何慧！你看你教的什么儿子，长辈说话的时候有他接嘴的地方？没教养的狗东西！” “大家在出谋划策，帮你儿子想怎么样娶媳妇，这什么态度呢！好心当做驴肝肺了！” 陆山河气的够呛，重生以前，这个大舅妈人最恶毒！ 贪小便宜不说，还一直欺压母亲。 李海燕的儿子何文斌后来毕业买买房，又是找何慧借钱，何慧基本上把家里的积蓄全部都借给了李海燕。 后来何慧得了重病，在医院抢救，等着交钱做手术。 陆山河问大舅妈李海燕要钱，李海燕说没有钱，都给儿子买房了，还说陆山河逼她还钱，要逼死她。 最恶毒的是，大舅还帮着舅妈说话。 最后何慧的手术被延误，没有几天就去世了。 这是陆山河一辈子的痛！ 现在重生了，这种悲剧，绝对不能够再发生。 陆山河就要给大舅妈怼回去，被陆林山给拉住了。 陆山河看了父亲一眼，不再说话，他和一个农村泼妇斗什么嘴，要收拾她以后有的是办法！ 陆林山说道：“孩子结婚钱的事情，我和何慧想办法。” 看着父亲黢黑的脸颊和瘦弱的身体，陆山河的鼻子一下就酸了。 何方民也不想越说越过火，最后女儿不给自己交生活费，那才麻烦，他说道：“吃饭吃饭吃饭！” 一说吃饭，大舅二舅和大舅妈二舅妈以及两家人的孩子都坐在椅子上不动，似乎理所当然。 只有何慧和陆林山去厨房将已经准备好的饭食端了上来。 农村的饭很简单，平时也是几个素菜和咸菜，再加一点红薯煮饭，一两个星期都难得吃一次肉。 但是因为今天准备酒席款待宾客，一块猪肉都已经下水煮熟了，所以何慧用辣椒抄了回锅肉。 一看到肉端上来，孩子们的口水一下就涌了出来。 陆山河瘦得和豆芽一样的亲妹子陆美棋，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这一盘回锅肉。 本来是十三岁的年纪，身高体重却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像个豆芽似的，严重的营养不良。 反倒是大舅的二孩何春花和二舅的两个孩子何文星、何春芳，一个个都是结实的很。 “吃饭之前我再说一件事。”何方民又放下了筷子说道：“既然陆山河的婚期延期了，那杀了的猪就不能吃了，何大勇……” 何方民喊了大儿子。 “爸，你说。” 何方民：“这几天天气大，猪肉放久了要臭，明儿你就把猪拿到公社去卖了，卖的钱交给我，留十块钱何文斌当学费和生活费。” “好嘞！”何大勇大喜过望！ 家里的猪得有两百多斤，把猪血和不要的内脏扣除猪肉也有一百三四十斤，现在公社收猪平均一元二毛一斤，这可以买一百五六十块钱。 何慧和陆林山都默不作声，似乎已经习惯了何方民发号司令，对家里的事情作安排。 用后世的话来说，两个人是被何家pua习惯了。 但陆山河听了这话，整个人都炸掉了。 这猪可是陆林山从红星农场买的，也是陆山河、何慧以及陆林山辛辛苦苦喂养大的，大舅二舅和外公外婆一毛钱的力都没有出过，还是不是在何慧这里薅一点猪草拿去喂自己养的猪。 现在婚没有接，猪杀了要卖，居然是让大舅卖，钱给大舅，天底下哪儿有这种事情！ 陆山河严重怀疑，何慧根本就不是何方民亲生的。 但是陆山河没有发怒，他心中有计划。 “行了，吃饭吧！”何方民说道。 话音刚落，大舅二舅等人以及他们的小孩，根本就不吃蔬菜，一个劲的夹着回锅肉，害怕肉被别人抢光一样。 而何慧和陆林山则默默夹着面前的咸菜，合着红薯饭。 瘦弱的陆美棋看着肉一直流口水，但是肉离她很远，反而是离何文星和何春芳和何春花很近。 陆山河心中冷笑，亲孙女和外孙女果然不一样。 陆美棋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伸着手要去夹肉，哪儿知道被李海燕一个筷子搭载了陆美棋的手背上。 李海燕下手非常重，手背上打了两个红红的筷子印。 “没规没矩的，当妈的是怎么教的，不知道坐着吃饭啊！” 陆美棋没有夹到肉，手又被打了，“哇”一声就哭了出来。 何慧见女儿被打，心疼的不得了，说道：“大嫂，孩子懂什么，有话好好说啊，怎么动手打人啊！” 李海燕阴阳怪气说道：“古话说，养不教父之过，三岁看到老，有些行为习惯该教就要教，不然一个没有教好，另外一个又没有教好！” 李海燕这是在含沙射影说自己的孩子有出息考上了中专，而陆山河是个废物，现在陆山河的妹妹也是个废物。 陆山河“嘭”一声就把筷子扔在桌子上，瞪着李海燕冷声道：“你再敢说一句！” 第6章 分家，必须分家 李海燕看到陆山河如此凶狠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陆山河平时虽然比较木讷，和他的爹一样，但是身高也有一米八，身体健壮，一下站起来，瞪着大大的眼睛，还是有点吓人。 何慧赶紧抓住陆山河，“山河!你干什么！坐下。” 妹妹何美棋看到大人们在吵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自己不乖不听话惹恼了大家，吓得哇哇大哭。 看着母亲就要哭出来又哀求的样子，陆山河深吸一口气，看着李海燕。 他是重生而来，知道太多的悲剧。 现在更像是站在上帝视角去看问题，而何慧不是，她还在局中，持续了几十年的生活环境，不是想反抗就能够反抗的。 但是要分家！ 必须要分家！ 绝对的不能够再让父母和妹妹在这个家里受气。 即便是现在家里没有房子，也要先分家自己开灶做饭。 陆山河的第一要务也是赶紧赚钱，去公社申请宅基地，重新建房，彻底分家。 姐姐陆美琴就是没有办法忍受这样的家庭环境，这才早早的就嫁人了。 何方民拍拍桌子说道：“行了行了，吃饭吃饭，吵什么闹什么！美棋年纪还小，小孩子吃什么有辣椒的回锅肉，对身体不好。” 陆山河看到这一幕，简直无语了！ 再次怀疑何慧不是何方民亲生的，说美棋年纪小，不能吃有辣椒的回锅肉，为什么年纪差不多的何春花和何春芳就能够吃？ 陆山河直接就把肉端带了自己的面前，大声说道：“今天我就要吃这肉，我看谁还和我抢！” 陆山河直接把肉全部弄到自己碗里，连一点油沫子都不剩。 他就要看看，何家的人要怎样! 果然看到陆山河如此凶狠，刚刚还如同亢奋公鸡一样的李海燕等人忽然之间有点懵，虽然唧唧歪歪半天，但是不敢再抢肉了，也没有肉抢了。 陆美棋却被吓住了，她平日里被外公外婆责骂习惯了，没有两个老人开口，都不敢吃陆山河夹给他的肉。 陆山河也只有叹息一声，有些事情急不得，得慢慢来。 饭后，洗碗和打扫卫生，当然只有何慧来做。 何家的两个媳妇高傲得很，从来不做这些事情。 陆山河心疼母亲，过去帮忙。 看着才三十八岁的母亲后脑勺已经有了几缕白发，心里很是难受。 看着陆山河过来帮忙，何慧说道：“山河，结婚的事情，你别担心，我和你爸再想想办法。” 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 两个人都去卖血吗？ 陆山河看着乌黑的洗碗布，简直下不去手，干脆直接用手搓，“妈，这婚我不结了，苏晚晴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就和村子里的那些男人鬼混，这种女的我不娶也罢，以前我迷她是我眼瞎，今天我把什么都看清了。” “我爸不能去卖血！你有没有听说，县城里卖血的很多都被传染上了肝炎，肝炎可医不好，多的钱都要花出去！” 何慧身体一怔，她不知道陆山河怎么知道陆林山去卖过血。 何慧叹气一声说道：“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和你爸没有本事，家里条件也差，你爸年轻的时候遭过罪，心气早就没有了，最担心的就是你，你要是安家了，他也就安心。” “山河，咱们家娶个媳妇不容易，要珍惜，把握眼前的东西。” “再说了，苏晚晴也是可怜的孩子，你要多给她一些关爱。” 陆山河无奈地笑了一声，有些人的恶毒是深入骨子的，不会改变！ 苏晚晴比陆山河大五岁，是生产队的农民胡娟和下乡知青苏海生滚菜花地生的孩子，两人并没有扯结婚证。 1958年，江城县红星公社来了第一批知青，苏海生就随着第一批知青来到这里插队。 六十年代末期，苏海生在家里的帮助下，欺瞒了自己有老婆和孩子的事实，抛妻弃子偷偷返城离开了红星公社，不知音讯。 丈夫走了以后，胡娟一家的生活也陷入了困境。 五六十年代，一个寡妇又带着女儿，根本就没有办法生活。 1968年，胡娟嫁带着女儿给生产队一个残疾人王家林，生了第二个孩子王永志。 哪儿知道王永志刚刚出生，王家林就得了肺痨死了，胡娟又成了寡妇。 从此以后，胡娟和两个子女还被生产队的人戳着脊梁骨说闲话。 但苏晚晴长大后，亭亭玉立生得好看，是村里的一枝花，一直被各种男人包括村里的混混围着转。 从小穷怕了没有爹的苏晚晴，经不住村里和镇上一些混子拿出食物、金钱的诱惑，和这些男人玩儿得很开，换一些粮食或者是肉回家改善伙食。 比苏晚晴小五岁的陆山河也喜欢苏晚晴，但是他和村里的那些混子不一样，他老实胆子又小，有色心没色胆，只是默默帮衬着苏晚晴。 以前人民公社的时候，陆山河卖力干活，公分兑的白糖、猪肉都往苏晚晴家里送。 去年农村土地承包，陆山河把家里的余粮，打零工赚的钱也都交给苏晚晴。 陆山河把家里的农活干完，还要起早贪黑的帮苏晚晴家干农活。 苏晚晴也不介意有这个备胎。 后来苏晚晴的年纪大了，准备结婚了。 村里的男人却嫌弃苏晚晴脏，没有一个愿意和苏晚晴结婚。 胡娟也不想一直养着闺女，毕竟儿子也一天天大了要结婚也要钱，这才着急起来。 最后胡娟和苏晚晴一合计，选中了比苏晚晴小五岁，老实巴交的备胎陆山河。 家里本来就穷的陆山河能够娶到媳妇，家人当然高兴。 陆家的条件，能娶到女人就不错了，何况苏晚晴本来就生得漂亮，家里也不嫌弃苏晚晴过去那些往事。 两家彩礼也是谈妥了的，三转一响加一台黑白电视。 陆家费尽心思凑够了彩礼，两人扯了结婚证。 可正要举办婚礼的前一天，胡娟忽然收到了苏海生写给女儿苏晚晴的信。 苏海生在信上说，当初自己回城是无奈之举。 现在自己已经再婚并且有了孩子，因为工作的关系马上要调回江城县（红星公社远山乡所属县城）。 为了弥补以前对女儿的亏欠，会解决女儿苏晚晴的城市户口和工作的问题，但是和胡娟缘分已经。 胡娟接到信以后又哭又笑，大骂苏海生狼心狗肺，却也知道自己也再嫁过人还有儿子王永志，不可能和苏海生在一起了。 胡娟想着女儿马上是城里人了，又有正经工作，嫁给农民陆山河不是吃亏吗？ 这才临时加了彩礼，发生了陆山河去娶亲被拒绝的一幕。 因为这些原因，何慧才说苏晚晴也是可怜的娃。 陆山河洗碗最后一个碗：“妈，我也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安排，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这婚我坚决不结，以后我要找个有知识有文化，孝尽父母的大学生当老婆。” 陆山河是绝对不会娶苏晚晴的。 苏晚晴不仅是个扶弟魔，把自己当奴隶，还给他带了四十年的绿帽子，这种日子陆山河受够了！ 前一世，和苏晚晴结婚后，陆山河累死累活进城打工，把所有的收入都交给了苏晚晴。 苏晚晴却宁愿住厂里的职工宿舍，下班后还和厂里的男男女女混在一起看电影、打麻将，也不回陆山河农村的家，更不会做家务。 苏晚晴看电影晚了，深夜回到厂里的宿舍，陆山河都要给苏晚晴端上一盆洗脚水给她洗脚。 苏晚晴还嫌弃陆山河农民的身份，对陆山河又打又骂，动不动就扇耳光、拳打脚踢吐口水，骂陆山河是没用的蠢猪，是个窝囊废。 陆山河爱苏晚晴，想着她成了城里人，下嫁给自己委屈了，所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而苏晚晴孝敬公婆这事，更是谈都不用谈。 父亲陆林山去世的时候，苏晚晴也没有回来，借口是害怕死人，气得陆山河的母亲何慧大哭。 不仅如此，陆山河还给丈母娘家做牛做马。 几年后，苏晚晴同母异父的弟弟王永志结婚，苏晚晴和胡娟又问陆山河要钱。 陆山河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顿只吃一个馒头，白天黑夜的打工，这才凑够了王永志结婚的彩礼钱。 再后来，苏晚晴和厂里的一个车间主任亲亲我我，厂里风言风语，全纺织厂都知道苏晚晴成了车间主任的“小秘”，陆山河为了两个人的孩子也忍了。 90年代下海潮，陆山河实在没有了办法，辞去了机械厂的零时工，去沿海地区打工。 因为吃苦耐劳，再加上人比较聪明，赶上改革开放的红利，创业成功，虽然不是亿万身价，但也是有车有房现金数百万。 但陆山河却依旧没有办法摆脱苏晚晴的束缚。 整个企业的股权和控制权都在苏晚晴的手里。 小舅子王永志更是企业的高管，只懂得喝酒赌博玩儿女人，浪费企业的钱，还搅黄了陆山河好几个生意，一分钱的正事都不干。 每次陆山河给苏晚晴说让王永志别再企业里干了，苏晚晴就大吵大闹，砸东西撒泼，让陆山河不断地妥协。 这样的女人拿来干什么！ 当然这些话，陆山河不会给何慧说，说了何慧也不相信。 听了儿子安慰的话，何慧无奈地笑了笑。 陆山河还有重要的事情对何慧说道：“妈，咱们分家吧！你和爸还有美棋也不能被他们欺负!\\\" 想着刚刚的情况，何慧也不由得垂泪，但是说分家，没钱没房，谈何容易! 何慧点点头，默不作声。 陆山河见此装知道，自己要是没有赚到钱，没有足够的实力，何慧必定没有勇气分家。 洗了碗之后，陆山河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不然就晚了。 陆山河走出厨房，忽然看到陆美棋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 第7章 红烧猪肉 陆山河走到陆美棋面前，看着小丫头豆芽一样的身体，再对比一下身体健壮的和文星河亭亭玉立的何春花何春芳，心里很是难受。 陆山河有一个亲姐姐和妹妹。 因为家里太穷，大姐陆美琴早年就嫁了出去。 但是陆山河内心觉得最愧疚的还是陆美棋。 上一世，家里人为了给陆山河凑彩礼，让原本成绩很好的陆美棋从学校辍学，几年后陆美棋去山上采中药补贴家用，摔下悬崖死了。 想到这里，陆山河的内心又是一痛。 自己重活一世，是绝对不会再让陆美棋受苦的，他要让陆美棋念大学，过着公主一般的生活！ 陆山河走过去一看，只见陆美棋居然从地上捡起什么东西来吃。 而地上的苍蝇四处乱，有什么好吃的？ “美棋。”陆山河喊了一声。 陆美棋听见有人在背后喊自己，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身体吓得一阵发抖，转过身来看到是哥哥陆山河，这才放心下来。 “哥，你可吓死我了。” “美棋，你在吃什么？” 陆美棋露出甜甜的可爱笑容，将手里东西拿出来给陆山河说道：“哥，这地上有好多猪肉，可香了，你要不要吃。” 猪肉？ 陆山河看着陆美棋手里捏着一条四五公分长的白色组织，上面还沾了一些地上的泥土。 这是刚刚屠宰猪的地方，陆美棋手上的应该是杀猪落在地上的肥肉。 “你不吃吗？你不是我吃了！”陆美棋将生的猪肥肉放在嘴里，可劲的嚼着，似乎要把肥瘦里面的油水全部咀嚼出来， 看到这一幕，陆山河心里发怵。 这是自己的妹妹啊！ 亲妹妹啊！ 别人在吃回锅肉，自己的妹妹只有吃掉在地上的生肥肉！ 陆美棋吃了一块，又趴在地上找肉吃。 她赶走了苍蝇，还将上面的蛆虫挑开，又从土里捡起来一小块肥肉。 夏日里的天气很炎热，地上的肉已经有些发臭，苍蝇也在上面生蛆。 陆山河不愿意伤陆美棋的自尊心，便说道：“美棋，咱们不要吃这块生肉，你想不想吃红烧肉啊。” “红烧肉？”陆美棋想着自己在过年的时候吃过火烧肉，猪肉块上涂满了油汁，嚼在嘴里又软烂又糯，不断的咽口水。” 陆美棋也是十三岁了，知道很多东西，她咽了咽口水说道：“可以哥……家里哪里有红烧肉，妈妈都说，红烧肉要过年才可以吃。” “相信哥，就跟我走。”陆山河向陆美棋保证。 陆美棋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赶紧跟在陆山河身后。 陆山河牵着陆美棋瘦弱的小手，心里一阵温暖。 这是他的妹妹，他的亲妹妹！ 前一世，他没有保护好妹妹，这一世不回了。 夏天的天气很热，所以今天杀好的猪肉已经被分好，放在厨房阴凉处的大缸子里。 缸子蹲在装满水的木桶里，这样就能够保证猪肉的温度比较低，不自于腐烂。 就在陆山河和陆美棋准备进厨房的时候，忽然听到厨房里面有响动声。 一听，是大舅妈李海燕和二舅妈张梨花的声音。 陆山河让陆美棋保持安静，自己则去窗户往里面一看。 只见大舅妈用菜刀正在切猪肉，而二舅妈则小心翼翼在门口张望。 大舅妈李海燕一边动手一边说道：“陆山河真是不知好歹，一家人都在为他考虑，他到好，好心当做驴肝肺！何慧也不像话，教育的什么儿子，没个出息！” 二舅妈张莉花说道：“苏晚晴要比山河大五岁，而且历史也不光彩，现在加那么多彩礼，陆林山肯定没那个钱。” 李海燕眉头一挑说道：“还挑？就以陆山河那个条件，还挑？有母猪愿意嫁给他都不错了，还选人？” 张梨花噗呲一笑。 张梨花又问道：“嫂子，这肉要不要给何慧留一点？” 李海燕小声斥责说道：“你是傻啊！这肉本来就没有多少，卖了钱还要给分给老头子，给何慧做什么，让他们家几个傻子吃？” 张梨花点点头说道：“大嫂说得有道理。” 听了这话，陆山河紧紧的握住拳头。 这两个妇人，平日里什么家务活都不做，全是何慧在做，自己家还帮着李海燕的儿子交念中专的生活费，没有想到他们在背地里这样说自己的母亲。 好生歹毒！ 陆山河冷笑一声，又把拳头放开。 自己母亲受到的委屈，必将找大舅二舅家百倍偿还。 大舅妈和二舅妈很快将把肉切好，鬼鬼祟祟用稻草将肉裹好带走。 看着两人走远之后，陆山河才走进厨房。 这猪是陆林山买的，是陆林山和何慧买的，所以应该就是陆家的，不是何家的。 陆山河当然有处理权。 陆山河用稻谷草将肉全部包好，然后将其驮在自行车上，又拿了锅和盐，小心翼翼带着陆美棋离开了家里，到河边的草地里。 陆美棋看到这么多的猪肉，眼睛都直了。 但是陆美棋还是很担心，“哥，这肉我们拿走了，会不会被爸妈说啊！” 陆山河看着陆美棋灵动的小眼神，拍了拍陆美棋的头说道：“放心吧，你不说没有人知道。” 两人来到河边，陆山河选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猪肉。 陆美棋留着哈喇子，一直盯着猪肉忍不住还用收去抠了两块生肉塞进嘴里，被陆山河给制止了。 “哥，多要一点肥肉。”陆美棋一直盯着肥肉。 八十年代生活条件差，大家吃猪肉都是喜欢肥肉不喜欢瘦肉。 “好的，多一点肥肉。” 陆山河将肥肉多一点的五花肉切好以后，放在一边，让陆美棋去摘了一点野荷香和茴香当做香料。 然后在锅下做了一个土灶台，堆上柴火，将猪板油下锅炒出油。 “好香！哥哥好香！”陆美棋一个劲的咽口水，肚子咕咕叫。 这个年代家里人多，又没有多少油荤，吃不饱饭是正常的。 陆山河哈哈大笑说道：“是猪肉好香，不是哥哥好香。” 猪肉烧的热了以后，切好的五花肉下锅，紧接着是葱段，野荷香和茴香，炒出香味后加盐巴和酱油，等肉能够用筷子穿透了猪肉，就往里面加水，用火慢慢闷。 不一会儿飘香四溢，别说陆美棋，陆山河也忍不住吞口水。 八十年代的猪真的要比后世的香了不少。 “好香！好香！好香啊!”陆美棋欢呼雀跃。 陆山河嘿嘿笑了一声，将覆盖在锅上的芭蕉叶拿开。 就在这是，两人忽然听到背后的有响声。 第8章 我的妹妹我保护 “谁！” 陆山河回头一看，大声呵斥一声，还以为是家里的人跟了过来。 结果一看，是陆美棋养的土狗豆豆。 八十年代，人都吃不饱别说是狗了。 豆豆每天也只能够一些米糠和猪草。 这晚上是嗅着猪肉的味道赶了过来。 看着陆美棋，豆豆一个劲的摇着尾巴，口水也流了出来，它从出生到现在是真的一口肉都没有吃过。 陆山河看到土狗，哈哈大笑一声，心中无比的爽快，这就是重生之后，美好的开始。 陆山河将一些猪的杂碎扔给豆丁，豆丁可劲的吃着。 陆美棋咯咯咯的笑着，陆山河看着妹妹，眼中是无限的宠溺。 很快，红烧肉好了。 陆山河用树枝做的筷子，夹起来一块放进陆美棋的嘴里，陆美棋大快朵颐，嘴唇上全是油亮亮的猪油。 “好吃！哥哥，肉肉好吃！” 看着妹妹贪吃的样子，陆山河就知道她平日里没有少受苦。 同样是孙女，何春芳和何春花就能够得到爷爷奶奶的宠爱，好吃的好玩的都留给这两个孙女。 但是作为外孙女，陆美棋就像是外面捡的野孩子，别说关心孩子是否长身体，能够让陆美棋活着就不错了，简直就是小时候何慧的翻版。 陆山河忍住了，没有吃多少，而陆美棋则是把肚子撑得圆圆的，打了好几个嗝。 陆美棋忧心忡忡地对陆山河说：“哥，我们下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呢，是不是要过年才能够吃肉。” 陆美棋害怕以后都吃不到了。 陆山河捏了捏陆美棋的脸蛋的，“放心吧，以后我们每周都有肉吃的。” “真的！”这一下陆美棋开心极了，又舔了舔嘴，她相信哥哥一定不会骗自己的。 这个年代喂的猪都是土猪大黑猪，不是英国引进的白皮猪。 土猪的肉虽然好吃，但是生长非常缓慢。 刚刚猪肉被大舅妈和二舅妈分走了不少，剩下的猪肉可能还有一百斤左右，再加上内脏有三十来斤。 陆山河要赶到明天一早，把这些东西全部卖到县城去。 吃饱喝足了的陆美棋已经躺在哥哥身上熟睡了。 小丫头睡着了还在说梦话：“猪肉真好吃。” 看的陆山河忍俊不禁。 陆山河将自行车和猪肉就放在河边，用比人还高的芦苇杆遮挡住，然后抱着陆美棋回家，把陆美棋悄悄放在床上后，自己又赶紧去河边骑着自行车驮着猪肉，趁着月色赶紧去县城。 之所以去县城而不是去乡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乡上认识陆山河的人太多了，而且去乡上肉只有卖给公社，价格低还会被发现。 晨光熹微，露气在路边的草叶上凝结成珠。 陆山河没有丝毫的困意，反而无比的兴奋。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个年代没有雾霾的空气真的很好。 大队离县城有二十多公里，再加上这个年代除了几条主干道意外，可没有什么柏油马路，陆山河硬生生骑了三个多小时才到江城县。 市场里不少猪肉摊正在开门。 陆山河随便找了一家，敲门进去后，问道：“同志，你这边收猪肉不？自家养的猪。” 开店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看了陆山河自行车上驮着的猪肉，脸色微变，左右张望了一下，让陆山河赶紧把猪送到铺子里。 1984年结束了人民公社，私人买卖开始放松，票证时代也慢慢走向历史告。 但是具体到各大城市和个人，大量的票证还在流通，人们的思想也不开放，所以老板也是小心翼翼。 猪肉店老板问道：“你这肉是哪里屠宰的，有证吗？” 这个念头，农户可以自己养猪，但是猪肉都必须要被公社（后来的乡上）集中收购，集中屠宰才能够上市销售，私人屠宰自己吃可以，买卖在明面上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陆山河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人总是有贪欲的，这个年头能够做生意的，都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 陆山河解释说道：“自己家养的猪，自己屠宰的，不是病猪，你看肉都是新鲜的，原本准备办酒席，后来酒席黄了。” 猪肉店的老板，仔细查看着猪肉的颜色和血渍，点点头说道：“成，我给你收，一块钱一斤。” “县城的生猪卖一块五一斤，你给我一块钱一斤？” 陆山河说着就要往外走：“我去别家店看看。” “别别别！别走啊！”老板也着急了，说道：“一块二一斤，内脏我按照毛猪七毛一斤的价格给你算，价格不能够再上去了，不然我也没有利润。” “你这个没有屠宰证，我还要担风险。” “行！成交。”陆山河也爽快的答应道。 他要抓住时代的风口尽快赚钱就要有启动资金，有多少算多少。 猪肉一共110斤，内脏一共32斤，总价是143.4元。 1985年夏天，第四套人民币才刚刚发行，所以市场没有多少流通的，老百姓手里都是第三套人民币，最大的面额就是十元。 将厚厚的钱拽在手里，陆山河有深深的满足感。 早上八点，县城也热闹起来。 陆山河先是找了供销社附近的贩子，花了钱买了牛奶票和布票。 再去供销社的买了五斤8毛4分钱一斤的牛奶粉，陆美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每天红薯野菜稀饭或者是野菜红薯疙瘩汤根本就没有营养，喝点牛奶才能长高。 陆山河又买了一点花布料让裁缝给陆美棋做裙子。 1983年全国宣布取消票证，1985年的时候，大米、面粉等在城市不算太缺，一些生活必需品不那么紧张了，但是像电视机、缝纫机、自行车这些东西还是稀罕物。 此外，还包括粮、布、油、肉等还是供应依旧不是那么丰富，布用布票，肉用肉票，凡是生活用品几乎全部用票。 因为各地的票证制度还是要到1993年才慢慢退出舞台。 在江城县这样的县城，物资还是比较匮乏，紧缺物资还是要凭票购买。 陆江买的电视机，也是托关系，花了钱拿到的工业票才有资格买到电视机。 陆美棋这个年纪正是长身高的时候，自己的妹妹只有自己爱。 办完事情之后，陆山河又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家里。 此时此刻。 苏晚晴家。 王永志根本就不顾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和一些混子朋友去乡上玩儿去了。 苏晚晴则左顾右盼看着陆山河一直没有来，有些担心，说道：“妈，你说陆山河会不会不来了啊！” 苏晚晴毕竟和陆山河扯了结婚证，虽然有机会去纺织厂上班，变成城里户口，但是苏晚晴总觉得不怎么踏实。 胡娟磕着瓜子说道：“你还想着陆山河这个蠢小子？你要记住你马上就是城里人了，要去纺织厂上班，一个月得有五十块钱呢！等那个时候，咱们找个城里人结婚，陆山河不来最好，我说你们两个啥时候去把婚离了，早知道就不扯结婚证了。” “你要记得你答应妈的，以后一个月给我交三十块钱，你弟还没有结婚呢！” “哎呀知道了妈。”苏晚晴心里还是不安。 八十年代城乡差距巨大，嫁给城里人，说的简单却一点都不好办，城里人的婆婆也要看女方的家庭，谁愿意自己孩子找一个娘家是乡下的女人呢，这不是扶贫吗？ 何况的苏晚晴的年纪也大了，今年也要27岁了，心里肯定很着急。 “对了，我已经去厂里打听好了，你爹今天到县城，市里到县城的班车一天就两班，我们早点去车站接他，一定要让他把工作和户口给你落实了，这个非常重要。” “可是妈，爸不是说了，让我们不要接他嘛。” 胡娟说道：“他说不去我们就不去？这可是关系到你的工作和户口的问题。” 苏晚晴点点头，说道：“妈，那我们先去县城。” 与此同时，何家。 大舅何大勇忽然发现，厨房里的猪肉怎么不见了! 猪呢！ 猪去哪里了！ 第9章 智斗大舅妈 一百多斤的猪肉和几十斤的内脏居然不见了！ 这可是一百多块钱的东西！ 是一个人好几个月的工资！ 这猪卖了的钱，是要上交给何方民的，一部分还要给孩子当生活费。 这可是大事！ 何大勇心里一阵慌乱，翻箱倒柜的在厨房里面找着，别说是猪肉了，连一根猪毛都没有找到。 何大勇着急了！ 何方民、王素芬以及大舅二舅大舅妈二舅妈等人全部都聚在厨房门口。 何大勇急忙对何方民说道：“爸！这猪是昨天我和大志两人把骨头剔好，肉全部都分好了，就放在缸子里，缸子还放在装了水的木桶里，就是为了避免肉变质，这……这早上来怎么不见了。” 王素芬也着急了，这可是一百多块钱的猪肉啊！ 王素芬气得捶打着胸口说道：“这……这好好的猪肉就放在这里的，难不成来贼了？” 何方民还是沉得住气，说道：“不可能来贼，这个年头哪儿还有什么贼。” 农村的民风比较淳朴，即便村里有几个好吃懒做的混子也不敢入室偷东西，更何况八三年严打之后，犯罪率更是降低。 李海燕和张梨花的表情很是不自然。 王素芬说的来贼了，其实也有他们两人的一份。 虽然一个人才拿十来斤肉偷偷藏着，但这可不是贼是什么。 李海燕看着婆婆妈王素芬一直盯着自己，赶紧先下手为强说道：“外贼进不了，家贼可难防，说不定咱们家有些人把肉都拿走放自己的房间了！” 李海燕说这话的时候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一直盯着何慧。 意思是何慧把猪肉拿走了。 陆山河听了这话，再看着李海燕的表情和眼神，恨不得一拳将这个可恶的女人揍成猪头。 先不说这猪本来就是何慧养的，何慧就算是卖了钱揣包里也不关他们都事。 就说李海燕和张梨花本来就偷偷的拿走了二三十斤猪肉，李海燕就不该说这种含沙射影的话。 果然，何方民是最听不得这种话的。 何方民直接颐指气使地问女儿：“何慧，这猪肉是你和林山拿去卖的吗？钱还是要交过来啊！” 何慧感到很委屈，但是又不敢顶撞父亲，便对李海燕说道：“大嫂，你这就是冤枉人啊！我和林山根本就没有动过猪肉，怎么可能拿去卖。” 李海燕阴阳怪气说道：“人心隔着肚皮，你凭嘴说，谁相信啊！分明是昨晚陆美棋没有吃到肉，你心里不爽快，又想着这猪是你养的，这才拿去卖了。” 张梨花也补充说道：“说不准是卖了给儿子凑彩礼。” “我没有！”何慧急着涨红着脸。 何慧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嘴巴也比较拙，不像李海燕那样伶牙俐齿。 李海燕指着何慧说道：“昨晚上吃了饭，在厨房里洗碗的就是你和陆林山，不是你们卖的未必是我们卖的不成？” 何方民显然不信任自己的女儿，而是信任自己的媳妇，便不耐烦的对何慧说道：“何慧，猪卖了就卖了，钱交出来就是了，我知道你为陆山河凑彩礼，但是也不能把主意打在大家的头上。” 陆山河愤怒了，这尼玛是外公说的话？ 一边是想着苏晚晴城市的户口和纺织厂的工作，让何慧和陆林山就算是卖血也要把苏晚晴娶过来，根本就不在乎苏晚晴母亲漫天要价的彩礼和苏晚晴以前不光彩的历史。 一方面，何慧养的猪，他们都惦记着，巴不得全部吃进肚子里，猪毛都不吐出来。 陆山河愤怒，但是不莽撞。 父母的懦弱不是一两天的，在自己有资本分家以前，现在发火，除了让母亲难受父亲受气外，毫无意义。 陆山河招呼土狗豆豆过来。 豆豆昨天晚上算是接受了陆山河的贿赂，所以非常听话。 豆豆摇着尾巴就跑了过来，陆山河在豆豆的耳边说道：“豆豆，你去前面两个屋子把猪肉找出来，就是昨天晚上我给你吃的那个。” 中华田园犬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狗之一，陆山河说话它一下就明白了。 豆豆直接冲到了李海燕的家里，去找猪肉。 何家的布局类似于四合院，从大院进来之后，三方都是住房。 其中正对着大院门口的是何方民、王素芬的住处，左右两边分别是何大勇和何大志的住处。 何慧因为是女儿，再加上不受何方民的喜欢，所以在大院左边挨着猪圈的位置住，是一处内外套间的竹板黄泥巴土屋。 豆豆的嗅觉非常灵敏不一会儿就把李海燕昨天晚上偷偷拿的猪肉给叼了出来。 豆豆非常知趣的将猪肉放在了何方民的脚下，这一下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李海燕这一下着急，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解释。 陆山河冷声说道：“贼喊追贼这事儿玩儿得溜啊！” 李海燕怒斥着陆山河说道：“什么贼喊追贼，谁是贼！” 陆山河说道：“谁偷了猪肉谁是贼，还污蔑我妈，真是光屁股打狼，胆大脸皮厚啊！” 这话一处，何慧忍不住噗呲笑了一声，更是让李海燕忍不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何慧不知道，自己平日里十分木讷的儿子，今天怎么变得伶牙俐齿起来。 陆山河故意用了“偷”而不是用拿。 因为猪肉本来就是何慧和陆林山养殖的，陆山河是拿不是偷。 “你!你……”李海燕急得说不出来话。 张梨花脸都烂了，赶紧低着头不敢说话，生害怕李海燕把自己给出卖了。 陆山河知道何方民和王素芬肯定是要偏向何大勇一家，便继续添一把火，“人证物证都在这里，未必还要抵赖？” “爷爷，昨晚上美棋多出一块肉还有被有些人责骂呢！现在大舅妈做表率，是不是以后大家都可以偷偷拿猪肉。” 陆美棋是知道真相的，她看着平日里欺负自己的大舅妈被陆山河怼的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话都说不出来，肚子都要笑痛了，但是依旧要忍住。 何方民又气又怒，他还一直相信大儿子一家，没有想到偷东西偷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看到父亲的眼神，何大勇的面子过不下去了，这事儿居然发生在自己老婆身上，自己这个大哥好生没面子。 何大勇又气又怒，一巴掌“啪”得一声甩在了李海燕的脸上。 第10章 让你们狗咬狗 李海燕整个人都懵了。 脸上火辣辣的痛，她完全没有想到老公居然要打自己。 何大勇说道：“爸，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不允许海燕私自拿猪肉。” 李海燕本来就是个泼辣的主，被何大勇这样一打，一下就炸了！ 何方民没有想到何大勇居然一巴掌就打了过去，这下自己原本是要生气的，也无气可生了，便说道：“行了行了，反正肉都是你再卖，海燕帮你先把肉拿过去也是正常的，快把肉卖了钱给我拿回来就行了。” 何方民这也是在给李海燕台阶下。 这一幕更是让陆山河非常的气愤。 假如说是何慧偷的肉，何方民绝对不会这样轻飘飘的就算了，必定当着大家的面把何慧说的一无是处，其他人还要煽风点火。 陆山河坚定了分家的决心，这样的大家庭还留着干什么！ “何大勇，你这个天刀杀的家伙！你居然敢打我!”哪儿知道李海燕根本就不领情，她也没法领情，毕竟她这里只有十多斤猪肉，还有一百多斤的确不是她拿。 让她把这一百多斤猪肉找出来，卖成钱给何方民，她哪儿去找。 “我承认这十多斤猪肉的确是我拿的，我和张梨花商量好了的，每个人只拿十五斤，其他的猪肉我的确不知道在哪里！何大勇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敢打我，看我不弄死你。” 李海燕哪儿受得了这种气，提着扫把就向何大勇的脑袋上挥了过去。 陆美棋肚子都要憋痛了，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 看到乌烟瘴气的众人何方民吼道：“行了！行了！都给我安静！” 何方民气呼呼地说道：“我还没死呢!” “大志，你们两口子也有参与？”何方民质问何大志。 公公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斥责媳妇的，只能够管教自己的儿子。 张梨花没有等何大志说话，就着急地说道：“我也只拿了十五斤，是大嫂让我拿的，说好了一人十五斤，不给何慧说，拿了你们也看不出来。” “张梨花，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怎么反咬我一口。” 这下好了，张梨花和李海燕狗咬狗，陆山河也失去了兴趣，反正猪肉成了罗生门，永远都找不到。 拉着陆美棋的手回到房间里，教陆美棋读《孙悟空》连环画去了。 陆美棋认真的阅读着连环画，小姑娘的成绩很好，陆山河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妹妹念书考大学。 阳光照射进窗户，在陆美棋的脸上渲染出一层金黄色的光晕。 陆山河心里有些发慌，仅仅依靠包里的一百多肯定不行必须要抓住时代的风口尽快多赚钱。 他站起来，看着窗外远处农田里，正在犁地的村民，心里有了主意。 这个时代，公社化运动刚刚结束，但是几十年的人们僵化的思想一时半会儿难以解除。 农民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老老实实种田，每年卖一点粮食，城里的居民觉得应该进厂上班，有个稳定的工作。 似乎离开了集体，大家都吃不起饭。 80年底中后期，投机倒把慢慢和政治脱钩，国家对练摊、国企剩余产物私自定价销售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大的风口就是个体户和倒爷，这个时候你去学校门口或者是工厂门口卖早餐赚的钱都要比工厂辛辛苦苦赚得多。 90年底随着改革开放和与国外联系更加频繁，人民的生活水平有了极大的提高，最大的疯狂就是下海经商，倒买倒卖，或者是办工厂，引进海外的设备做加工制造业。 想到这一切，陆山河心里激动。 把握机会的眼光，很多时候要比学会某种技能更加关键。 此时，江城县汽车站。 苏晚晴和胡娟早早的就来到了这里，等着的苏海生。 几十年没有见到苏海生了，胡娟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还穿上了自以为是漂亮的衣服。 苏晚晴则有点紧张。 父亲离开的时候，自己还小，完全没有印象。 对父亲的印象也仅仅是限于照片上或者是胡娟的描述之中。 苏晚晴只是知道，父亲很帅，而且很有才华。 “晴晴，你看我这裙子好看吗！”随着班车抵达的时间临近，胡娟也开始紧张了。 “还有，你看我的发型好不好看。” 胡娟今天也是第一次涂口红打腮红，感觉非常的别扭。 “哎呀，妈，你已经很好看了。” 苏晚晴只是这样说的，其实农村的女人每天都在干农活，起早贪黑，又是太阳又是风霜的，年纪大了之后，脸上全是岁月的沉淀，怎么可能好看得起来。 “对了，你爸说他这一次来县城是去什么厂来着？” 苏晚晴回答说道：“是食品厂。” 胡娟忍不住吐槽说道：“也不把你安排进食品厂，非要让你去纺织厂，不知道怎么想的。” 苏晚晴为苏海生解释说道：“这不是为了避嫌吗，总不成老子在厂里，女儿也在同一个厂里吧。” 胡娟点点头说道：“有道理。” 很快，两人看到江州市到江城县的班车到了。 一个穿着白色衬衣打着领带的提着行李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胡娟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苏海生。 胡娟的眼睛一下就红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但是青年时期的感情，还是埋藏在心里。 苏海生居然一点都没有变，自己却老了不少。 “这是我爸吗？”血缘关系让后苏晚晴一阵开心。 苏海生还是很帅的，再加上在城里工作，不像农民一样整日下地，看着要年轻很多。 反倒是胡娟在农村，日晒雨淋，看着好像是苏海生他妈，而不是前妻。 胡娟矗立在原地，不敢向前。 苏晚晴赶紧说道：“妈，走啊！” 在苏晚晴的劝说下，胡娟这才下定决心上前。 可就在这个时候，在苏海生的后面又出来两个女人。 其中一人的头发搞搞盘起，穿着暗红色的长款旗袍，整个人光彩夺目，和周围绿色、灰蓝色的的确良工装女人截然不同，好像和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还有一个小女生年纪要比苏晚晴小了不少，扎着羊角辫，穿着黄色碎花短裙，显得活泼可爱，这裙子一看就是城里最新的款式。 女孩子一下车就东张西望，对苏海生说道：“爸，这就是江城县啊，以后我们在这里生活？” 中年女子咯咯笑了一声说道：“静予，矜持一点。” 苏海生当着众人的面，用随身携带的方巾擦拭一下中年女子额头的汗水，显得相当恩爱。 胡娟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第11章 碰了个钉子 很明显，穿着旗袍的这个女子应该就是苏海生现在的妻子姜荷语。 胡娟平时在生产队上大大咧咧，比较泼辣，自以为还是大队的一枝花。 第二任老公王家林去世以后，胡娟虽然没有再嫁，但是在大队里风姿卓越，和不少男人之间多多少少都有暧昧。 但是再怎么风姿卓越，也是农村人，而且年纪也去了。 和姜荷语一对比，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姜荷语后面那个小女生，看样子应该就是苏海生在信上提到的女儿，苏静予。 苏晚晴看着气质高雅，活泼可爱的苏静予，再看看自己穿得花布裙子，一瞬间就自惭形秽了。 苏晚晴心中想着，原来城里人和农村人的差距居然这么大。 胡娟看着苏海生和姜荷语在一起神态自若，恩爱有加，内心很不是滋味。 她现在才是个外人。 虽然苏海生抛弃她在先，但是胡娟后面都又嫁人了，两人缘分已了，剩下的羁绊就是苏晚晴而已。 胡娟不想上去了，因为上前去就是丢脸，而且很少尴尬。 “晚晴，你过去吧，问下你爸你工作和户口的事情，我就不过去了。” 苏晚晴也知道这个情况胡娟去不太好，便点点头，走了过去。 苏海生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就要拿着行李坐上食品工厂派来的苏联拉达尼瓦汽车，苏晚晴小跑着过去。 可是“爸”或者“爹”这个字始终说不出口。 但是苏晚晴强烈的预感，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而且苏静予和苏晚晴一看就是两姐妹，眉宇和五官之前七八分相似。 果然苏静予注意到了苏晚晴，苏海生也看到了苏晚晴。 苏晚晴预料之中苏海生的开心或者是兴奋表情是没有的，反而是一脸的震惊随后是烦闷。 苏晚晴还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苏海生是这种表情，苏海生主动说话了：“那个，不是让你们不要来车站吗？你先回去，过几天我让秘书过来找你。” 苏海生的表情明显是不想让姜荷语知道自己在这里还有个女儿，但是因为一些愧疚所以给苏晚晴写了信。 直到苏海生等人上了拉达尼瓦汽车，苏晚晴的“爸”字始终没有说出口。 苏晚晴则是僵硬的站在原地，脑子里还在打转，就像是被丢弃的孩子。 而在车上，苏海生早已经满头大汗，赶紧给姜荷语解释：“荷语，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道她今天要来，你也知道以前我在红星公社插过队，以前年轻比较糊涂做了一些错事……我……” 苏海生过去的那些风流史，姜荷语或多或少是知道的，但是姜荷语以前就是喜欢苏海生，也是因为姜荷语父亲的关系，所以苏海生才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乡下插队回到了城里。 这一次苏海生回到江城县工作，姜荷语之所以要跟着来，一方面是因为组织要求，更重要的是害怕苏海生旧情复燃。 女人的直觉果然是灵敏的，一来就看到了苏海生传说中的女儿，长得还有些妖媚。 姜荷语冷呵一声说道：“苏海生，别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给你说，当初你回城我爸妈可是担着风险给你办的，你可别忘恩负义！” 当着食品厂司机的面，苏海生早就急的满头大汗，他说道：“荷语，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那一些层面往事早就翻篇了，你又何必计较呢！” 姜荷语冷哼一声说道：“你知道就好，但是我们约法三章，这一次你调任红星食品厂，是个机会，好好干就能够市上更上一步，不要给我东想西想，以前的那些陈年旧事就扔远一点，可别今天来一个女儿在厂里上班，明天就来一个女人住我家里了!” 姜荷语实在是太了解苏海生了，所以才故此一说。 苏海生冷汗都出来了，自己原本打算给苏晚晴安排在纺织厂工作，解决城里的户口弥补自己没有养育女儿的亏欠，现在看来不行了，得想起他办法弥补了。 苏海生能够有今天这一步，全部是依靠自己的老丈人，要是把夫人姜荷语得罪了，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反倒是苏静予落落大方，很开心的问道：“爸、妈，刚刚那个是不是以前你们提到的我的姐姐？” 姜荷语说道：“你可没什么野种姐姐。” 知道母亲生气了，苏静予不敢再多说话。 看着搭载苏海生的汽车离去之后，苏晚晴这才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胡娟身边。 “怎样，给你爸说你工作和户口的事情没有？” 苏晚晴摇摇头说道：“他说下来再找我。” 胡娟再傻也知道情况可能不好，对着早就已经远去的汽车骂道： “狗日的苏海生，你怎么就跑了，敢做不敢当的窝囊废，当初你和我滚菜花地的时候都说的什么话呢!今天一个字都不认了！” 苏晚晴见周围的人都在盯着自己，赶紧拉着胡娟的衣服说道：“好了妈，好了，大家都看着呢！” 胡娟这才松口，但是气得胸口一起一伏。 苏晚晴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婚事。 现在都年中了，今年一过就二十八岁了。 在农村二十八岁的姑娘孩子都三四个了，自己却还没有结婚。 要是苏海生那边帮不到自己的忙，以苏晚晴家现在的条件，即便是自己漂亮有几分姿色，恐怕也很难找到如意的对象了。 到时候别说是陆山河了，恐怕只有去找那些条件极差的光棍或者是死了老婆带了两三个孩子的鳏夫。 这样一对比下来，陆山河至少是干干净净的，而且踏实肯干活，嫁给他肯定也不会受苦。 苏晚晴着急了，说道：“妈，要是爸不给我解决城市户口和工作问题，我咋办啊！” “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临时加彩礼，我和陆山河早就结婚了！” 胡娟烦得不得了，说道：“你们两现在有结婚证，就是合法夫妻！再说了，你爹又没有说不给你解决城里的工作，怕啥！” 别说苏晚晴，胡娟也着急了，毕竟家里还有一个祖宗王永志。 苏晚晴要是嫁不出去，哪儿有钱给王永志娶媳妇啊！ 两人十分落魄的又乘车回公社。 而此时在何家，陆美棋“哇”一声就哭了。 第12章 你没资格教训人 陆美棋吐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长期的缺乏油荤突然之间吃了大量的猪肉肠胃受不了，还是因为昨天在地上捡了已经变质的肥肉，所以吐了。 小孩子吐了也就吐了，原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这个年代的农村，也不要想有多干净卫生，很多小孩子的肚子里面也有蛔虫，蛔虫发作的时候也会吐，甚至会把虫子给吐出来。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因为陆美棋是在院子里和何春花何春芳一起玩跳绳的时候吐的，而这个时候李海燕正在院子里面晾衣服。 李海燕看到陆美棋吐的东西里面有很多没有消化的猪肉。 这下好了！ 李海燕炸了！ 陆美棋吐的东西里面居然有猪肉！ 还不是一些碎屑，而是好几个大碎块。 要知道，陆美棋昨天可没有吃过哪怕是一点点的猪肉。 李海燕一下就想到一件事！ 到现在家里的那根猪都没有找到，不是李海燕拿的，也不是张梨花拿的，未必是凭空消失了不成，肯定就是何慧拿的。 何慧和陆林山养的猪，可能是舍不得卖了把钱交给家里，所以才偷偷把猪拿走，一部分卖了一部分吃了！ 不然陆美棋怎么会把猪肉吐出来。 李海燕咋乎乎地喊道：“我就说一百好几十斤的猪怎么不见了，原来是进了某些人的肚子里啊！好家伙，果然是吃进肚子里拉出来是一泡黄泥屎，谁都看不到，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是吧！哪儿知道吃进去还被吐了出来！” “呜哇！呜哇！呜哇！！” 陆美棋一直哭，一直抽泣着。 小孩子本来就以为自己呕吐是生病了，吓得哭得很伤心，现在听李海燕那么大声音在说话，更是害怕，哭得更伤心了。 在农村，小孩子生病了通常都得不到家里的关爱。 反倒会被大人责骂调皮不听话，再加上要吃赤脚医生开的很苦的药，孩子当然会害怕。 大中午，何方民、王素芬以及何大勇、何大志等人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小憩。 一听到院子里面在吵闹，一会儿是孩子的哭闹声，一会儿是李海燕咋乎乎的声音，心里烦躁得很。 李海燕的老公何大勇气不打一处来，赶紧从房间里面走出来，骂道：“大中午的你在叫什么！进产房下崽啊!” 因为猪肉一直没有找到，虽然李海燕极力否认是自己偷的猪，但是毕竟有十多斤猪肉是从何大勇、李海燕的屋子里面找到的。 这个屎盆子就一直扣在何大勇的头上，让何大勇在家里面抬不起头，所以这几天他心情烦躁得很。 李海燕被老公一吼，也是非常不耐烦。 “你自己过来看，是说猪肉去哪里了，原来被有些人吃了！” 一听说是猪肉找到了，何大勇等人全部都小跑着出来。 “哪里有猪肉？”何大勇急忙着问道，他现在最想的就是把戴在头上的屎盆子给拿下去。 李海燕指着陆美棋的呕吐物说道：“你看猪肉在哪里。” 果然，何大勇看到了地上的猪肉碎块，这些都是没有消化就吐出来了。 何大勇喊道：“爸，老娘，你们快来看。” 何方民和王素芬也赶了过来。 李海燕当着众人的训斥陆美棋：“你说，是不是何慧把猪肉拿了！” 陆美棋一边哭一边摇头，她答应过哥哥，绝对不能够出卖哥哥。 何方民和王素芬很漠然的站在屋檐下，看着一直在哭闹呕吐的陆美棋，没有丝毫关心的表现。 如果现在在这里哭的是何文星或者是何春花、何春芳等人王老太太绝对赶过来宽慰这孙子孙女了。 但是现在哭的是陆美棋，姓陆不姓何。 吵闹声音很大，刚刚在外面干完农活的何慧和陆林山走了进来。 何慧赶紧把陆美棋抱在怀里，安慰着陆美棋。 “琪琪，怎么了，怎么吐了呀，林山，你快去倒一点热水。” 李海燕冷声说道：“怎么吐了，偷吃猪肉吃多了，怎么会不吐啊!” 何慧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 她看着地上的污秽物，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陆美棋怎么会吃了猪肉。 何慧蹲在地上，看着哭泣泣的陆美棋，轻言细语问道：“琪琪，你告诉妈妈，猪肉是在哪里吃的？” 陆美棋只是哭着摇头，什么都不说。 答应过哥哥的话，绝对不能够说! 十三岁的陆美棋已经董事了。 李海燕尖声说道：“何慧，你在这里装什么装，”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素芬黑着脸，说道：“何慧！你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把猪肉拿了！” 何慧这个时候也着急了，说道：“我没有！” 王素芬大声斥责说道：“没有？没有那么陆美棋吐的猪肉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猪自己跑到她的肚子里不成？” 何慧本来是要询问自己的女儿，但是看着陆美棋又在吐又在哭，当妈的怎么可能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她将陆美棋紧紧的抱在怀里说道：“我说没有就没有！” 王素芬冷声说道：“你是没有，有些人可就说不定了，看着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不说话不吭声的，实际上做什么事情，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 这话就是说的陆林山。 王素芬一直看不起陆林山，以前十年x革的时候,因为陆林山的成分不好,所以连带何家也没有少受白眼。 比如分田分到的是土地最不肥最不好跟踪的坡地。 有比如二儿子何大志原本是有机去当兵的也被刷了下来。 何大志当兵不成功是因为身高不够，但是王素芬一直认为就是因为陆林山的成分不好，把何大志给连累了。 陆林山刚刚把一碗热水端了过来，准备给陆美棋喝，顿时感觉到委屈难受和愤怒。 男人的自尊心在这一刻得到了极大的羞辱。 他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是受气。 以前在从城里下放到农场，因为是知识分子受人欺负。 后来和家里失去联系，与何慧结婚之后又受何家的人白眼。 现在猪肉不见了，又栽赃在他头上。 陆林山砰的一声，将装水的碗就扔在地上。 这可把陆美棋吓了一大跳。 陆林山抄着棍子就往陆美棋的身上打，打得陆美棋一边哭一边跑。 “你个死丫头，你老实说，你的猪肉是哪里吃的，你的猪肉是哪里吃的！不说看我不打死你！” “爸爸！别打了！呜呜别打了!” 而何方民、王素芬以及陆美棋的大舅、二舅等人丝毫没有拦着的意思，只是在一旁看热闹，表情似乎再说打得好。 这打的要是何春花或者是何春芳，王素芬肯定早就下场阻止了。 只听见碰到一声，棍子打在了陆美棋的大腿上，陆美棋倒在了地上。 第13章 愤怒的陆山河 何慧放在了陆美棋的面前，对着陆林山骂道：“打人，打人，你就知道打人！打人能不能解决问题！” 陆林山干瘦的身体举着木棍，指着何慧说道：“你别惯着这个丫头！” 就在这个时候，陆山河回来了。 陆山河刚刚进来就看到陆美棋在地上哭，陆林山还在逼问陆美棋猪肉在哪里。 而李海燕则是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幕，甚至还忍不住拿出一些瓜子来嗑。 陆美棋就算是屁股和身体全部都挨了打，泪水哗啦啦的流了下来，依旧紧咬牙关不松口，就是不说猪肉是陆山河拿的。 看到这一幕，陆山河的鼻子一酸很是难受。 这个倔强的傻丫头，吃两口猪肉就要挨打，而且怎么都不把自己给出卖。 这样的妹妹，值得陆山河爱护一辈子。 看到陆林山如此愤怒要打人的样子，陆山河赶紧走过去，三两下就把父亲手中的棍子给夺了下来。 陆山河狠狠的将棍子扔在地上。 陆林山性格很闷，他压抑了一辈子委屈了一辈子，所以沉默的像块石头。 这种沉默已经扭曲了陆山林的心理。 陆山河看着父亲，他很可怜。 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动不动就拿棍子教育子女，只为了那所谓的青红皂白，从来不考虑子女的感受，更不会考虑子女的成长经历。 在这个年代，又什么是错，什么是对呢？ 吃了自家的猪是错的？ 把猪卖了钱给何方民，帮着大舅养中专生是对的？ 陆山河呵呵！ 在陆山河看来，这个年代能够吃饱饭，能够让陆美棋健康成长，能够想办法赚钱，赶紧分家，这就是最大的正确！ “你躲开！”陆林山吼道：“这丫头不知道在哪里吃了猪肉，不交代清楚我今天打死她！” 八十年代，特别是在农村，长幼尊卑非常重要。 这就是为什么何方民或者是王素芬做了那么多决定，就算是错的，子女也要遵守的根本原因。 陆山河将棍子扔在地上说道：“弄了半天都在找猪啊，我还以为什么事。” 陆山河将背篼扔在了地上，他刚刚才去地里考察了一番，看看做什么生意才好。 陆山河随口说道：“这猪你们别找了，我已经卖了，换了一百多块钱，给棋棋买了牛奶和裙子，棋棋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营养！” 陆山河将棋棋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陆美棋倔强地抬起头说道：“哥，我什么都没有说。” “傻孩子！”陆山河看着地上一摊呕吐物，更是一阵心酸。 陆美棋很少吃猪肉，更很少吃油荤。 所以在昨天晚上吃了红烧肉以后，肠胃适应不了，这才吐了。 陆山河这样一说，李海燕一下就炸了。 “看啊！看啊!你们都来看啊!我就一百多斤的猪肉去哪里了，原来是被陆山河拿去买了，何慧，陆林山，你们还狡辩不！这就是你们教的好儿子！” 何慧整个人都傻了，她完全没有想到平日里老实巴交的陆山河居然偷偷的把猪肉拿去卖了。 陆林山则是气急败坏，觉得陆山河败了自己的名声，他原本就在何家呆地不愉快，被老丈人老丈母看不起，现在陆山河这种表现更是坐实他陆林山教子无方！ 陆林山从地上就拿起棍子，对着陆山河的身上就招呼过去骂道：“你个混账小子，好的不学就学那些偷鸡摸狗的东西，我陆林山一辈子清清白白，没有你这种偷奸耍滑的习惯。” 按照过去的传统，老子打儿子，儿子是绝对不能够还手的。 以前，陆山河也很老实，陆林山的棍棒招呼到身上的时候，陆山河也不敢还手。 但是今天不一样，陆山河又拉过陆林山手中的棍子扔在地上，说道：“打！你就知道打！还会什么！” “你女儿，十三岁了，和豆芽菜一样，矮了何春花何春芳一大截，头发都没有长密，还是黄的，都营养不良了，你还打什么！” 陆山河早就受够了何家的环境，说道：“你守护的那些清清白白是什么?是自己养的猪杀了不敢吃，卖了的钱不敢要，是你儿子和你外甥同时考上了高中，，人家一句话，你就不要你儿子念书，让你儿子早点干活赚钱。” “你所守护的清白是什么？是每个月花五块钱给其他人的儿子交生活费，是窝窝囊囊生活在这个屋檐下，被羞辱被骂也不敢反抗！” 陆山河并非是对父亲不尊敬，他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了陆山河内心的痛楚。 “你！”陆林山气得浑身发抖。 但是他内心清楚，陆山河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何慧听了陆山河的话，也是一个劲在哭。 这几十年，他们受了太多的苦难，这种苦怎么是一句两句话就能够说清楚的。 何慧哭着说道：“山河，你不许这样说你的父亲，你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陆山河冷眼看着何方民等人说道：“这头猪，是我爹从农场买的，是我爹和我妈辛辛苦苦割猪草喂的，养大了是给我结婚办酒席用的。” “现在我的婚不结了，这头猪也是我爹妈的，我把这猪卖了，给我妹妹买了奶粉、衣服，剩下的钱，我拿来孝敬我父母。” “大舅妈，二舅妈，你们两人一个人偷了十多斤猪肉，我看在亲戚的份上不计较。但是我要告诉你，陆美棋是陆林山和何慧的女儿，是我陆山河的妹妹，陆美棋的父母有资格教训她，我当哥的有资格教育她，你是外人，你管好你家的事就行了，你们没有资格教训陆美棋！” 陆山河扔下这句话，就把陆美棋抱起来，宠溺的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陆美棋的泪痕。 “反了！反了！”李海燕被外甥当着众人的面指责，激动得气得不得了。 “爸！妈！你们看！你们看啊！陆山河居然对长辈这么不敬！他们把猪卖了还有理了！” 一直没有发话的王素芬说话了。 “何慧！好好管好你的儿子！卖猪的钱必须交出来！简直是无法无天了，这家还有没有一家之主！” 陆山河笑了。 李海燕和张梨花每个人拿了十多斤猪肉，王老太屁都不放一个。 现在知道自己把猪肉卖了，就发这么大的火。 陆山河笑着对王素芬说道：“我的好外婆，你要是看不过我们姓陆的，那就分家啊！” “毛主席说的，妇女能够顶半边天，生儿生女都一样，我妈也是何家的人，也有资格分家产！” “你！你!”王老太被外孙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14章 谁怕谁!不行就分家 陆山河说道：“分家，实在不行就分家！分家对大家都好!” 扔下这句话之后陆山河带着妹妹回屋了。 王素芬第一次被外孙怼，心里气愤得很，对着何慧就破口大骂。 “何慧，你看你教育的是什么儿子？还好没让这个白眼狼去念中专，要是念了中专，那不是把何家的祖坟都给掀了呀？” 何慧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陆山河说分家，而且是把毛主席的话都搬出来了。 毛主席说妇女能顶半边天，意思就是男女都一样。 如果陆山河真的喊分家，何慧要一份还无可厚非。 就算是的何方民不允许，何慧和陆林山闹到大队上，闹到公社里，肯定也是支持何慧的。 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怎么能够把家产分给姓陆的！ 想到这里，王素芬一下就紧张起来，赶紧拉着老头子回屋子里，分家是绝对不能够分家的！ 房间里。 陆山河检查着陆美棋的伤口。 陆林山站在远处，也想回来看下，但是基于男人的自尊心，他没有上前。 陆林山也是模样做得凶，下手不重，陆美棋也只是后背上有些红色的印记，没有受伤。 陆美棋毕竟是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陆美棋看到了陆山河给自己的买的奶粉，香味让陆美棋馋得不得了。 陆美棋缠着陆山河要吃奶粉。 但是因为的陆美棋刚刚呕吐过，陆山河害怕妹妹肠胃受不了，就粘了一点奶粉给陆美棋吃。 这个年代的奶粉可不是一包一包的卖，而是散装，按照斤量称。 奶粉也是纯天然的，不像后世要加什么三聚氰胺等添加剂。 香甜的味道一下就蹿进了陆美棋的口腔，陆美棋愉快极了！ “哥哥，我还要吃，我还要吃！”陆美棋吵着闹着说道。 陆山河刮了一下陆美棋的鼻子说道：“等你肠胃好一点我兑给你喝，牛奶加一点白糖才好喝。” 何慧知道奶粉很贵，要八毛四分一斤，便说道：“真是的，买这么贵的东西干什么！都十三岁了，还喝什么牛奶，你小时候喝米汤不是一样的长这么壮。” 何慧虽然是责怪的话，但是语气和表情中满满的是宠溺。 哪儿有当妈的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想到这里，陆山河又想到王素芬对何慧的态度，更是怀疑，何慧到底是不是王素芬的亲女儿。 陆美棋有些可惜地说道：“哥，棋棋不争气，昨天晚上吃的猪肉全部都吐了。” 看着陆美棋一脸遗憾的样子，一家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陆山河今天已经在家里的农田附近逛了一圈，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搞钱了。 陆山河对妹妹说道：“你现在肠胃还不好，不能够吃太油腻的东西，一会儿我给你熬一点鱼汤喝。” “好哇！好哇！我要喝鱼汤，棋棋最喜欢喝鱼汤了！” 何慧对陆山河说道：“山河，你以后不要再提分家的事情了，弄得你外婆不高兴。” 陆山河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是看到何慧一脸担忧的样子，又把要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何慧现在不分家的原因不是不想分家，而是没有勇气分家。 现在一家人还是依附着大家庭生活，何慧的不知道离开大家庭之后能不能活下去。 陆山河也不打算和何慧过多的计较，等他找到了赚钱的法子，赚到了足够多的钱，就是分家的日子。 不过陆山河还是叮嘱何慧说道：“妈，给外公外婆交生活费没有意见，但是绝对不能再给何文斌的生活费了，美棋还要念书，以后有花钱的时候。” 何慧沉默不语。 有些事情，一时半会儿想不通也正常，陆山河也懒得多说。 晚上吃了晚饭后，陆山河带着手电筒去田边。 重生以前，陆山河的生意覆盖很广，有传统的制造业以及销售，还有互联网应用等。 陆山河甚至自学了很多计算机语言，比如java和python等等。 但是这一些，放在八十年代，没有一点用。 这个年代，买电视都是奢侈品更别说计算机和互联网了。 要是想赚钱，只能够从身边的资源入手。 现在农村人大部分吃都吃不饱，所以大部分的土地都是种植水稻、玉米、土豆、红薯等作物。 这个年头根本就没有什么化肥，所以农作物也长的慢，产量低。 大米、玉米等粮食还是公社统一收购，根本不能够私人买卖。 陆山河如果去种田，肯定一辈子都是农民。 红星公社背靠大山，山中的物产很丰富，虽然有果树、药材等，但是也没有形成规模。 陆山河把目光放到了水稻田里。 这几年的农村，大家都缺油荤，稀罕的是猪肉，特别是猪的肥肉，所以农田里什么泥鳅、黄鳝、鲫鱼等都没有人管，更没有人捕捞。 有些家里甚至用黄鳝来喂猪。 在陆山河看来简直是暴殄天物，这次没有污染的稻香水产，在后世都是宝贝。 重生之前，陆山河生活的城市，人工养殖的黄鳝都卖到了，四五十一斤，没有污染纯稻田里的黄鳝更是要六七十一斤。 现在农村的人就算是缺乏油荤和蛋白质都不吃黄鳝，最主要的还是不知道怎么处理。 黄鳝泥鳅一类的稻田水产，都是生活在淤泥里面，土腥味太重，如果处理不好，非常难吃。 而处理黄鳝泥鳅等水产，最主要的就是重油。 农村家家户户都缺油，怎么可能想到要用大量的菜籽油或者是猪油处理这些水产。 但改革开放以后，特别是1983年家庭承包责任制在农村的实施，取消人民公社之后，大家的生活水平在提高。 尤其是在的城里，很多家庭都不怎么缺乏菜籽油或者是猪油了。 这些稻香水产要是处理得当，绝对是一道美味，也肯定是陆山河的第一桶金。 想到这里，陆山河在家里找了好几个竹篓，偷偷将一些米饭和猪大肠放进竹篓里，然后把竹篓分别放在沟渠的闸水处、农田水深适合淤泥比较多的地方准备试试水。 要是抓到了鲫鱼，就给陆美棋熬鱼汤喝，帮助陆美棋长身体，要是抓到了泥鳅和黄鳝等，明天就拿去县城里卖。 陆山河都是直接选择的县城而不是镇上，因为他知道，镇上人的消费水平也达不到吃泥鳅黄鳝的水准。 此时，在县城。 苏海生安顿下来之后，特意派司机去接女儿苏晚晴到县城吃饭。 但是看着一桌子的好菜还有旁边的可乐，苏晚晴吃不下去。 第15章 苏晚晴后悔了 “晴晴，吃饭啊，你看一桌子的菜，你都不夹一个。” 苏海生将啤酒倒在杯子里，喝了一口说道：“你旁边的这个是可口可乐，美国的饮料，大城市的孩子都喝这个。” 苏海生看着苏晚晴，内心的感情很复杂，有些愧疚又有些难受和逃避。 要是没有这个女儿就好了。 苏晚晴的脸型五官和苏静予很相似，得益于苏海生的基因，都很漂亮。 只是苏晚晴的个子要比苏静予矮小一点，皮肤也要黑一点。 苏晚晴的内心感受也非常的复杂，一方面是切不断的血缘关系，一方面确实陌生。 苏晚晴对父亲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时候，而且这种记忆已经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你在信上说，要给我解决工作和户口的事情，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纺织厂上班？” 苏晚晴没有多少文化，说话也很直白。 她现在一门心思的想着要成为城里人，要去工厂上班。 不然那边没有把接盘侠陆山河给抓住，这边又没有解决工作的问题，那才是得不偿失。 话说在这里，苏晚晴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个人是不是她的爹，其实已经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解决她的户口和工作问题。 苏海生非常的为难。 农村户口和城市户口之间界限非常明确，卡得非常严格。 不是想办就能够办得到的。 如果苏晚晴要想变成城镇户口，只有投靠直系亲属一条路，也就是苏晚晴的户口挂在苏海生的户口簿下面，而苏海生的户口簿的户主是现在的老婆——姜荷语。 今天苏海生出来见苏晚晴都是偷偷摸摸的，就是害怕老婆发现了。 要让姜荷语答应苏晚晴把户口迁移过来，这不是摸母老虎的屁股，自己不想活了吗？ 苏海生能够在知青上山下乡的时候提前回来，能够有今天的成就，和姜荷语娘家的关系是分不开的。 所以当初冲动之下写信给苏晚晴承诺的两件事——解决户口和安排在厂里的工作，一个都办不了。 苏海生只有想其他的办法补偿苏晚晴。 苏海生对苏晚晴说道：“晴晴，现在城镇的户口审核非常严格，所以你把户口迁到城里的事，我再想想办法。” 这其实就是推口话了。 “工作的事情，我给你们红星公社（远山乡）粮站的站长打过招呼了， 你可以去粮站上班。” 苏晚晴听了父亲这样说心一下就凉了。 苏晚晴生气着说道：“公社粮站上班还不是农民吗!” 苏海生的确对女儿有亏欠之情，但是家里的主导权不在自己的手里，他只有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补偿苏晚晴。 苏海生将一个信封递给苏晚晴，说道：“晴晴，这里有200块钱和一封介绍信，你把介绍信拿去找公社粮站站长吴中广，他会给你安排工作，工资待遇也给我说了，一个月30块钱。” 苏海生看了看手表，时间不够了，便匆忙离开了现场,一会儿如果晚一点回去，家中的母老虎肯定又是要发威了。 “晴晴，我在厂里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这一桌子菜，你吃不完就打包回去吧。” 苏晚晴痴呆的留下原地，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这就是说自己的户口肯定是黄了，在县城纺织厂工作的事情也是没有了。 去粮站上班的确要比当种地轻松一点，但是……这种落差有太大了吧。 而且如果户口问题没有解决，自己就算是在公社（乡）上班，还是农民，自己都27岁了，陆山河都不和自己结婚了，难道真的要嫁给村里的那些丑八怪或者是老光棍。 想到这里，苏晚晴心里一阵慌乱，也不顾一桌子自己从来都没有吃过的好菜，赶紧坐班车回去。 苏晚晴也失了主意。 可是刚刚回到大队的家里，却发现胡娟坐在堂屋里哭。 “我咋怎么命苦啊!”胡娟看到苏晚晴，哭得更厉害了。 通过胡娟断断续续的表达之中，苏晚晴才知道苏海生的新老婆姜荷语已经找过胡娟了。 意思就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这都已经二十多年了，让胡娟和苏晚晴不要再胡搅蛮缠。 苏海生可以给苏晚晴解决在乡上粮站的工作，也会考虑王永志工作的问题，这就是补偿。 今后王永志要想在村上或者是乡上找工作，苏海生也可以帮忙，算是仁至义尽。 但是果苏晚晴再去找苏海生，那么苏晚晴粮站的工作没了不说，王永志也没有机会在乡上工作来。 如果胡娟还有别的心思，那就别怪姜荷语不客气，采用其他手段。 胡娟非婚生孩子的事情虽然是陈年往事，但是现在再拿出来说，受到影响的不仅是胡娟和苏晚晴，还有胡娟的宝贝儿子王永志。 这不是要了胡娟的老命么！ 姜荷语的原话是，苏海生在江城县带一两年就走，也可以随时都可以走。 也就是，姜荷语也不怕自己的老公的名声在这里弄臭了。 但是胡娟和苏晚晴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王永志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 宝贝儿子王永志都还没有成家呢！ 要是把名声搞臭了，还怎么活？ 最后胡娟还是选择了妥协，和姜荷语签署了协定。 毕竟粮站的工作，一个月还是有30块钱。 这对胡娟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苏海生不回来，自己的儿女甚至连工作都没有。 胡娟哭诉之后这才和苏晚晴商量着未来，毕竟苏晚晴都27岁了。 80年代的农村，女孩子一般二十岁左右就结婚了，十七八岁结婚的比比皆是。 有些十七八岁把孩子生了，等到二十岁在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的都有。 而且很多农村人根本就不在乎结婚证，只要办了酒席拜了堂就算是结婚了。 在农村女孩子要是超过二十五岁不结婚，会被人说闲话，要是二十七八岁还不结婚，那就是异类了，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闲话。 而且胡娟知道自己的成份不好——寡妇，还有个儿子。 别看有不少男人追求苏晚晴，其实这些男人都只是想玩儿，占苏晚晴的便宜，真的愿意和自己结成亲家的，除了陆山河的父母，还真的没有几个人 胡娟觉得自己命很苦，年轻的时候就被大队的人说闲话，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 苏晚晴也是着急了，现在城里去不了城里的工作也没了，可别陆山河也黄了。 “妈！要不……要不，咱们把彩礼再减一点，还是把婚结了吧。” 胡娟觉得也是这个道理，但是她本就是要强的女人，说出去的话不能说收回来就收回来。 “冰箱可以不要，但是洗衣机必须要，便宜和臭小子了！”胡娟自言自语说道。 第16章 苏晚晴的备胎 胡娟委托生产队的刘大娘给何慧带话。 意思就是多的彩礼不要了，老四大件（三转一响）加一台电视和洗衣机，就能够把苏晚晴娶回去。 洗衣机要小天鹅的，绿色壳子的那种，有双缸，一个甩干一个洗衣。 胡娟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大量了，就是一台洗衣机的事情，陆山河家里应该能够满足。 刘大娘是生产队的妇女办主任，母亲姓何，以前是何慧一个大队的而是红星二大队何家林东，后来嫁到了四大队王家林。 而且刘大娘和何慧还沾亲带故，由刘大娘去说这件事，再好不过了。 胡娟欢天喜地计算着自己家里的最大利益。 可是就当刘大娘离开胡娟家里的时候，胡娟有对苏晚晴说道：“晴晴，你不是要去公社粮站工作了嘛，公社的陈会计不是一直对你有意思吗？你们俩个再接触接触，看看他有没有娶你的那份心。” 胡娟说到底，还是不甘心女儿就这样嫁给一个家庭和自己一样穷的人。 说到公社的会计陈国泰，苏晚晴又是一阵烦乱。 陈国泰和其他男的没什么区别，和苏晚晴搞暧昧占点便宜，就是看着苏晚晴漂亮家里穷好上手而已。 苏晚晴家里穷，又希望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吃的饱饭，有漂亮的衣服穿，所以让陈会计得逞过几次，换了几张布票、肉票和粮食。 但是陈国泰个子又矮又丑，一米五不到的身高满口的黄牙，脸上全是脓疮，说话一股臭水沟的味儿，无论是素质还是形象比起陆山河都差了老远。 如果不是为了生活太差，苏晚晴看都不看陈国泰一眼。 “妈！你就别恶心我了！”苏晚晴说了这话之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而陆山河却不知道，或许是因为自己重生没有选择和苏晚晴结婚，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产生了蝴蝶效应。 在前一世，原本能够拿到城市户口，并且去纺织厂上班的苏晚晴居然没有解决户口和工作的问题。 清晨，凌晨五点。 陆山河早早的就没有了睡意，摸黑起了床去田里查看昨天下的地笼。 初夏的凌晨天气微凉。 露气在野草上结成水珠，空气中是干净清香的味道。 陆山河走在田埂上，露水早就已经把军用布鞋打湿了。 按时陆山河根本就不在意，他反复深呼吸，这样干净的空气在后世可是奢侈品。 这段时间正是农忙的时候，有些农田已经开始插秧。 一眼望去，满是山水田园之色。 这样的景色如果放在后世，不用多说必定是乡村田园旅游胜地。 但是陆山河现在没有时间去考虑这次问题，检查地笼。 好家伙! 地笼里密密麻麻全是水产，鲫鱼、草鱼、黄鳝、泥鳅还有一些螃蟹和青虾。 看到这些东西，陆山河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这些河鲜，放在后世，过油之后加辣椒和泡菜一堆乱炖，三五个好友十箱啤酒可能都不够。 陆山河清点着这些水产。 好家伙！ 不少黄鳝居然和自己的手腕差不多一样粗，看着就和一条蛇一样。 这说明当地人根本就没有谁去捕捞黄鳝，黄鳝都要成精了。 螃蟹和鲫鱼也非常的肥美，特别是稻田里的螃蟹就是稻田蟹就是河蟹也叫毛蟹，这种螃蟹以后必定是贵的不得了。 螃蟹全是肉质和蟹膏，用大姜清蒸最好吃。 但是螃蟹在这个年底根本卖不起价，陆山河也就把螃蟹给扔了。 昨天晚上陆山河总共下了三个地笼，黄鳝和泥鳅总共收获了三十多斤，还有鲫鱼草鱼无数。 陆山河只将黄鳝和泥鳅装到了的编织袋中。 编织袋里面有用湿润的水草，能够保证黄鳝和泥鳅好几个小时都死不了。 准备完毕之后，陆山河先回家，从家里的泡菜坛子里面抓了一些泡萝卜、泡辣椒等泡菜，有在地理掏了一点姜葱蒜和香菜。 最后，估摸着陆美棋要起床去念书了，又给陆美棋冲了一杯牛奶煮了一个鸡蛋，这小妮子从馋牛奶得很。 何慧却因为嫌弃奶粉太贵了，舍不得给陆美棋吃。 何慧的性格，陆山河太了解了，越是贵重的东西越是舍不得。 比如在重生以前，陆山河在外面打工给何慧买了面包，何慧居然把面包藏在柜子里舍不得吃，直到面包发霉。 发霉了，又舍不得扔，她就要吃了。 或许过了苦日子的人，都有这样的习惯。 所以冲奶粉的事情，都是陆山河亲自来做。 昨晚这一切之后，晨光熹微。 陆山河提着编织口袋去大队路口做李二大爷的去公社，再去公社坐跑城乡客运的柴油三轮车去县城。 到江城县的时候，时间不早不晚恰好八点过，县城的菜市场已经开市了。 陆山河提着编织口袋在菜市场走了一圈，有好几个卖鱼的档口，但大部分都是卖鲫鱼或者是草鱼、鲤鱼的，没有卖黄鳝和泥鳅的。 陆山河心中大喜，找菜市场的一个大娘借了两个大木盆，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将黄鳝泥鳅一股脑儿倒进去，随后接了菜市场的自来水，恰好把泥鳅淹没，几个小时没有见水的水产又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但是这些河鲜到底卖多少，陆山河的心中还是有些犯嘀咕。 陆山河在几个卖鱼的档口询了价，发现鱼的价格居然和猪肉差不多，三斤以上的鱼能卖一块五左右一斤，草鱼和鲤鱼要便宜些，鲫鱼能够卖到一块七八一斤。 这样看来，黄鳝卖一块五左右一斤应该问题不大。 可是当陆山河把摊位摆好之后，旁边摆摊的大叔直接乐了。 大叔一看陆山河的打扮就知道应该是附近农村来的。 人民公社化的时候，可不是谁都能够在菜市场卖菜，私人卖菜那是投机倒把。 菜市场卖菜的也是有正式编制的国家工人，每天卖哪些菜，卖多少，价格多少，都是有定额分配的，猪肉甚至还需要票证才能够买到。 80年后，特别是83年取消公社化之后，一些大胆的农民才到城市的菜市场买菜，国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然社会风气已经放松了，但是从农民手中收购蔬菜或者是水产再去卖，这种事情在大城市已经出现了，但在小县城可没有人敢，低买高卖，做中间贩子，大家害怕一个投机倒把就扣在你头上。 旁边的大叔一看陆山河的阵仗，说道：“同志，你卖黄鳝？这东西土腥气太重了，可没有人要。” 第17章 发财啦! 这位中年大叔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这个年代并不缺黄鳝，人民公社取消以后，菜市场销售的蔬菜或者是水产也可以自己定品种自己定价格。 不少卖水产的当初也尝试过卖黄鳝，结果根本就卖不出去，城里人根本就不喜欢黄鳝。 最重要的还是黄鳝有很大一股的土腥味，做到餐桌上以后，大家还以为是在吃淤泥呢。 这样的结果陆山河想到过，他对大叔说道：“先试试看吧。” 中年大叔无奈的摇摇头，回到了自己的摊位，这个年轻人不听劝，不过他也不好多说，毕竟是别人的事情。 果然从早上八点过一直到中午，无论是泥鳅还是黄鳝，一根都没有卖出去。 不少买菜的顾客或许是根本就没有看过陆山河的木桶，又或者是过来瞧了瞧，发现没有鱼直接摇摇头。 中年大叔忍不住了，又对陆山河说道：“小兄弟，你看我没有骗你吧？这黄鳝和泥鳅都是有土腥味的，基本上没有人买。” 陆山河点点头，“大叔说的对。” 大叔指着市场不远处的河沟说道：“别在这里等了，把这些臭家伙扔河沟里，早点回家吧，下次可以带点鱼过来，我给你收了。” 这个年代，热心人还是多。 陆山河呵呵笑了一声，在菜市场卖鱼的竞争就很大了，如果折给市场大叔，陆山河势必会少赚一笔钱。 而且时代不同对鱼的看法也不同，这个时代，人们买鱼都是想买大的，觉得越大越好，后世则觉得越是野生的越好，太大了反而会怀疑是不是用饲料或者是药物了。 陆山河在乡下的稻田和河沟里面捉的鱼，可能还没有大叔卖的一半那么大，如果卖鱼也卖不到几个钱。 但是陆山河也不着急。 接近中午了，陆山河肚子也饿了，他找旁边卖菜的大娘借了一口锅和炉子。 前一世被苏晚晴折磨几十年，苏晚晴从来都不做家务，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几乎所有的家务都是陆山河做的，当然包括做饭。 所以现在陆山河有一手好厨艺，或许应该感谢苏晚晴。 起锅烧油，切好的姜葱蒜干辣椒，再将切块的泡菜下锅，重盐。 然后下刮好切段的黄鳝。 只听见唰一声，已经切成段的黄鳝入锅，一阵白色的烟雾腾起。 紧接着，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从锅中飘了出来，很快就弥散到了大半个菜市场。 这种爆香黄鳝的做法，陆山河敢保证，江城县从来没有出现过，也从来没有人去过。 在过去物质极其匮乏的数百年时间，没有人会想到油盐以及泡菜、辣椒和河鲜之间的组合会如此的美妙。 果然香味一出来，旁边的人坐不住了。 卖鱼的大叔口腔中的唾液疯狂的分泌着。 “小兄弟，你这弄的是啥呀？好香呀。” 大叔不断的咽着口水，他忍不住往锅里瞧，说道：“就这个气味道，我都可以干两斤大米饭，和一斤白酒。” 陆山河说道：“再过一会儿熟了，你来尝尝。” 10来分钟之后，黄鳝焖好了。 陆山河又找大娘借了两根黄瓜，将黄瓜切成块状之后扔进锅里。 黄瓜不要闷得太烂，有一点脆，带着一点清香最好。 陆山河从包里拿出来一个白面馒头。 夹了一块黄鳝，就这白面馒头就是一大口。 黄鳝嫩而不老，入口滋润，因为处理得当，没有一点腥味，只有鲜美。 陆山河大口大口的吃着馒头，觉得这是自己重生以来最好吃的食物。 卖鱼的大哥也尝了一口黄鳝，忍不住对着陆山河就竖起大拇指。 “小兄弟，你这个做法我第一次看到也实在是太好吃了吧，这个鳝鱼的鲜味要高出我的鱼百倍啊。” 陆山河呵呵笑了一声。 只有丰富的食物才能够演变出丰富的产品。 在物质贫乏的年代，有吃的就不错了，怎么会有那么多做吃的花样？ 这些做吃的花样也都是后世慢慢总结的，这个时代是毕竟没有的。 陆山河在菜市场里面做黄瓜烧鳝鱼，可不是给自己吃，而是要告诉大家，黄鳝不是不好吃，黄鳝和泥鳅的味道非常的好，只是你们没有找到适合的做法而已。 一大锅黄瓜烧鳝鱼放在那里，陆山河站起来吆喝道：“黄瓜烧鳝鱼免费试吃，免费试吃啊！” 免费试吃！ 这种促销手段在后市的超市随处可见。 这个年代可没有。 大家都害怕吃亏，买根葱多担心多给你一根，怎么可能让你试吃。 果然陆山河这一吆喝，有不少在菜市场买菜的人都过来看一看。 看热闹是中国人的天性，而且可以免费尝一尝，大家当然乐意。 一名穿着花裙子中年妇女第一个过来，尝了一块黄鳝之后，她感觉自己沉寂了几十年的味蕾，一下就被触发了。 原来黄鳝还可以这么好吃，没有一点腥味，非常的爽口，满满的都是鲜美。 “同志，你这黄鳝多少钱一斤？” 陆山河说道：“1块5毛一斤，买黄鳝，我教你怎么做才好吃，你如果拿回去今天可以做，我还帮你剔出来。” 陆山河在前世从厂里下岗之后，就下海经商。 虽然不是什么亿万富翁，但也在一线城市有好几座房产，有豪车，有自己的公司，如果不去看婚姻、败家的小舅子和自己养了40年的便宜儿子，陆山河也算是成功人士。 所以陆山河知道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 第1个就是“奇”，要敢于做第1个吃螃蟹的人，你卖的东西和别人不一样，你才有优势。 第2个就是“心”，要用心做事，卖东西卖的不仅仅是东西，而是服务，是一种品质。 比如陆山河隔壁那个大叔是卖鱼的，但是他卖鱼，除非顾客主动要求，他很少问顾客要不要杀鱼，即便是杀鱼，也简单的把内脏给拿出来，完事儿，鱼的鳞片和腮帮子都不处理。 而陆山河卖黄鳝，会主动问你要不要剔骨，也会帮你把骨头剃得干干净净，拿回家就能煮。 中年妇女显然是第一次见这种卖法，说道：“给我来5斤，我家人多。” “好嘞！”陆山河十分熟练的黄鳝用钉子钉住头部，锋利的剔骨刀将黄鳝从中间剥开，把骨头给剔出来。 随后陆山河又给这位大姐讲了做黄鳝的技巧和方法。 “哎哟，这黄瓜烧黄鳝味道可不得了呀，我也来两斤，今天晚上正好下酒。” “太入味了，一点腥味都没有，小兄弟给我来两斤。” 接近中午的时候，不一会儿功夫，陆山河30斤黄鳝和10斤泥鳅已经卖了个七七八八。 陆山河右手摸了摸鼓鼓的腰包，已经有整整45块钱进账。 这个时代，国营工厂的工人辛辛苦苦工作，一个月可能也就四五十块钱，陆山河才一天就赚了45块钱。 就在这个时候，陆山河看到走过来的女子，吓了一大跳。 第18章 巧遇小姨子 只见这女子身材高挑长发披肩，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身材婀娜的走了过来。 陆山河一急。 这不是苏晚晴是谁！ 不过陆山河再仔细一看。 这女子的外貌虽然和苏婉晴有七八分相似，但是脸上的胶原蛋白更足，而且肤如凝脂明眸皓齿，脸部更加有立体感，要比苏晚晴漂亮不少。 再加上她的这一身十分清爽的幸子衫，这是大城市女人看了山口百惠《血疑》才有的打扮。 小县城和农村的女孩子连电视都很少看，在小县城里也买不到这样的衣服。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似之人？ 陆山河心里一紧，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苏晚晴同父异母的妹妹，也就是自己前世的小姨子——苏静予。 但是对于自己这个小姨子，陆山河着实没有太多的印象。 前一世因为双方的生活差距非常的大，一辈子见面可能就一两次。 苏晚晴是农村长大在工厂打工，后来陆山河发迹之后又成没有上班，每天打牌、逛街、跳舞。 而苏静予陆山河只记得她好像是考上了什么名牌大学，后来又前往美国深造。 两人见面也是苏海生60岁生日的时候，见过一面，就再无印象。 毕竟时间太久了，陆山河依旧不敢确认。 况且陆山河对苏晚晴没有什么好印象，连带对苏家的人也没有什么好印象。 他继续卖黄鳝和泥鳅，早点卖完早点收工回去。 从大城市过来的苏静予似乎对小县城的菜市场非常感兴趣，特别是闻到了黄瓜烧鳝鱼的味道之后，更是被吸引了过来。 “可以尝一尝吗？”苏静予的声音软软的，音色也音调和苏晚晴完全不一样。 这让陆山河产生了一些错觉。 “随便品尝。”陆山河用筷子夹了一块黄鳝放到盘子里。 苏静予馋的流口水，直接用手将黄鳝放进嘴里。 “唔唔唔！好好吃！真的好好吃哦！”苏静予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爽口，酸辣的食物，痛并快乐着。 看着苏静予狼吞虎咽吃着东西，又被黄鳝里面的辣椒给辣住了。 陆山河有些恍惚的将水递了过去。 这其实是陆山河镌刻进骨子里里面的本能，重生前和苏晚晴在一起，苏晚晴如果要喝水，一个眼神或者是一个小小的动作，陆山河就能够领悟，然后马上就将水递给苏晚晴。 因为只要自己稍微晚一点或者是迟钝一点，免不了又是被苏晚晴的一阵责骂，或者是拳打脚踢。 这一种条件反射就算是重生了，依旧存在。 陆山河刚刚把自己的水壶拿出来，随后反应过来，这个女孩子不是苏晚晴，又用急忙准备把水壶拿回去。 却没想到也不知道苏静予是真的被辣住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嫌弃陆山河的水壶，她抢过陆山河的水壶，吨吨吨的喝了起来。 “同志，你的黄瓜烧黄鳝味道不错呀，就是有一点辣。” 苏静予从包里面拿出了一面方巾轻轻的擦拭着嘴边的辣椒和水珠，不断的吐着舌头，似乎冷空气能够吹走舌尖上的那一抹燥热。 苏静予吐舌头的样子十分可爱，这种感觉和苏晚晴截然不同。 “同志要买一点吗？1块5一斤，我帮你把黄鳝的骨头剃了，还教你回去怎么做。” 苏静予明显是对这种味道恋恋不舍，也想父母也尝试一下。 “我们家三口人，买多少合适？” 陆山河大约估算了一下，说道：“如果还有其他的菜，一斤黄鳝就够了。” 苏静予咯咯的笑了两声，“你这人还挺老实的。” 这不是苏静予第一次出来买菜。 前些天苏静予在前面买鱼，明明家里面只有三个人，卖鱼的却说要买三四斤才能够。 结果昨天的鱼买回家吃了一半，还剩一大半，又被父亲给责怪了，说自己浪费粮食，浪费钱。 母亲姜荷语是典型的城里人，没有受过苦，所以吃剩的的鱼，她第2天坚决不吃，结果全部都被苏海生给打扫了。 “那就给我来一斤。”苏静予甜甜地说道，她将手提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绣着荷花的钱包，准备从里面掏出1块5毛钱。 这个年代用真正钱包的人很少，大部分人的钱包都是用丝巾或者是绣花布手工做的。 就在苏静予刚刚把钱掏出来的时候，一个黑色的影子忽然一闪而过。 这人手脚奇快，苏静予绣着荷花的钱包不翼而飞。 苏静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这人撞倒在地上，来不叫痛就指着众人远去的方向大喊道：“有小偷抢钱包！” 菜市场的卖家和顾客们都在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突发事件让大家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 而且菜市场的人很多，也非常的杂，一溜烟的功夫小偷就不见了。 80年代大部分人都比较穷，而且没有监控，因此犯罪率也非常的高。 这个年代发生了各种特大重大案件，有些案子到几十年之后都没有办法破。 也是这个原因，所以才有了83年的严打。 严打之后，重大特大案件降低了不少，但是偷抢摸的还是在做老本行。 在车站市场等人流量比较密集的地方，偷抢钱包的人最多。 这部分大部分都是团伙作案，集体分赃。 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陆山河可不答应。 他人高马大，看得远，步子也迈得大。 “站住！”陆山河呵斥一声，赶紧就追了上去。 小偷在人群之中穿梭着，希望能够摆脱陆山河，哪知道陆山河因为个子比较高，一直锁定锁定的位置，他的手里还拽着水壶。 七横八拐，大约跑了七八百米，小偷的体力实在是不够气喘吁吁。 陆山河看准的时机，直接就将铁水壶扔的过去。 只听见砰的一声。 铁水壶正好打中了小偷多头部，小偷哎呦一声摔在地上。 陆山河三步并作两步走，一把就夺过了苏静予的钱包，骂道：“好受好脚的做什么不好，偷东西！” 小偷还恶狠狠瞪着陆山河，陆山河骂道：“瞪什么瞪！信不信我一拳。” 小偷吓得赶紧埋头。 这个时候，菜市场治安大队的红袖标也赶到了。 治安队大队的大队长张国栋也是跑得满头大汗，他脱下了帽子，用方巾擦擦汗水，随后双手紧紧地握住陆山河的右手十分感谢地说道：“同志！谢谢你啊!这小子在咱们菜市场作案好几回了，狡猾的很，今天可算是把他逮住了。” 菜市场的民众看着陆山河擒拿小偷，纷纷欢呼起来，不断的鼓掌。 陆山河将小偷交给治安大队的，说道：“没事儿，没事儿，小意思。” 陆山河忽然想到他刚刚在追小偷的时候，不小心把装黄鳝的木桶给碰倒了。 里面还有一些黄鳝和泥鳅呢！ “糟糕！”陆山河赶紧就往回走。 张国栋还准备多和陆山河聊几句，见陆山河要走，赶紧问道：“同志，你叫什么名字呀？” “陆山河！” 第19章 同志，请等一等 陆山河回到自己的摊位时，苏静予已经被左右卖菜的大婶搀扶坐在了椅子上，倒在地上的木桶也被扶了起来。 不过里面的黄鳝也只有两三条了，大部分的黄鳝顺着旁边的臭水沟逃之夭夭了。 陆山河也只有苦笑一声，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日行一善，日行一善。” 也不知道那些早就被陆山河给刮了的黄鳝，听到他这样说会有何感想？ 陆山河将着荷花的钱包递给苏静予，“你点一点看看缺不缺钱。” 苏静予非常感激，拿出钱包清点了一下。 看着苏静予从钱包里面拿出来的钱，陆山河一阵无语。 这个年代讲究的是财不露白。 苏静予包里面的钱少说也有一百多。 果然是富家女啊！ 小县城里，大家上街能揣几块钱十多块钱就非常不得了。 好家伙，这女孩子居然揣了一百多块钱，也不怕被贼惦记。 陆山河赶紧站起来，将苏静予给遮挡住。 但是苏静予好像对自己身上还有多少钱，有没有被偷走，并不是很在意。 她拿出了自己和外婆的照片，长舒一口气说道：“还好！照片没有掉。” “同志，谢谢你！”苏静予真的非常感激。 陆山河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陆山河本来就是又高又帅，露牙笑让苏静予很有好感。 现在的年轻人，无论是农村还是县城，基本都要吃糖抽烟。 很多人的牙齿有烂又黄，陆山河洁白的牙齿的确很特别。 随后陆山河将刚刚收苏静予到一块五毛钱还给她。 “这黄鳝只有三根了，个头也不大，最多只有半斤，这钱退你了。” 这反而让苏静予很不好意思了。 苏静予连忙推脱说道：“不了，不了这钱你不能退我。” “要不是你忙我追钱包，木桶也不会倒，黄鳝也不会溜出去。” 苏静予脸上一红，说道：“刚刚我帮你抓黄鳝，黄鳝太滑了，折腾了半天我们也只抓了三条起来。” 苏静予这样一说，卖鱼的大叔和卖菜的大婶都哈哈大笑。 大婶还笑骂着说道：“都怪那该死的老刘，每天早中晚都要来泼水，黄鳝黏不溜秋的，顺着水就流臭水沟里去了。” 见苏静予就是不收钱，陆山河也没有办法，一直和女人推脱也不好。 陆山河也只有将剩下的三根黄鳝剔骨切段后，用谷草包好，放进苏静予的菜篮子里。 苏静予也不推脱。 东西卖完了，陆山河总共赚了48块5毛。 纵使重生以前自己也算是千万富豪，银行卡长期保持七位数，陆山河也觉得48块5毛是一笔巨款。 他用了一天就挣了国营工厂工人一个多月的工资。 这证明了这个门道可以走。 陆山河一阵激动，等自己完成原始积累，就可以投资更好的产业，说不准自己能够成为公社第一个万元户。 将木桶和锅还给大娘，陆山河将没有用完的泡菜、姜葱蒜等装好后，准备去供销社看看铅笔、橡皮和尺子等文具。 1985年，小学还是五年制。 陆美棋以为身体瘦小和家庭原因，念书也是断断续续的，所以陆美棋马上十三岁了还在念小学五年级。 陆山河要让陆美棋好好念书，绝对不能够辍学。 就在陆山河走到市场门口的时候，发现苏静予一瘸一拐的左右张望，看来是脚崴了不好走路。 江城显示一个小县城，这个年头又没有什么出租车，唯一的公共交通工具就是在县城里面穿梭的人力三轮车。 而且人力三轮车的数量也不算是很多，所以苏静予一直在等待着。 陆山河本来想上去帮忙的，可是又一想这人很有可能是苏晚晴同父异母的妹妹。 陆山河不愿意同苏晚晴和苏晚晴的亲戚们多打交道，便装作没看见扛着口袋就要离开市场。 “哎，哎，哎，同志！”苏静予好像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熟人，赶紧招呼陆山河。 陆山河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同志，卖黄鳝的同志！” 陆山河记得苏海生是东吴人，所以苏静予也应该是东吴人。 情急之下，苏静予东吴话脱口而出。 “卖黄鳝”听着就像“卖黄色”。 “卖黄色的同志！” 这一下好了，来往的路人纷纷侧目。 大家还认为陆山河倒卖黄色读物的呢。 83年之后，虽然投机倒把罪已经不和政治挂钩，但其中有一项重罪就是倒买倒卖非法出版物。 陆山河很担心苏静予这样一喊，把治安大队的人给吸引过来了，所以赶紧走到她的面前。 苏静予可怜兮兮的看着陆山河，陆山河这才发现她的脚已经肿了。 他赶紧把手中的东西放下，蹲下来仔细一看。 这脚踝红肿的非常厉害，不像是简简单单的拧了，好像有一些骨头错位。 “那个……我可以给你看看吗？” 毕竟是女孩子的脚踝，在这个年代还是属于女人比较隐秘的东西。 苏静予已经是满脸通红，这可不是害羞，而是痛的受不了。 她的眼睛里面包着泪水，如果不是街上来来往往有这么多人，她肯定都哭了。 陆山河虽然会简单的接骨术，但是这种技术毕竟是针对畜生的，不是针对人。 “你还会医术？”苏静予忍住疼痛问道。 陆山河随口说道：“给骡子接过骨头，给母猪接过生。” “噗！！呜呜呜！”苏静予本来被逗笑了，结果一笑带动了筋骨，脚更痛了。 而且苏静予的脚踝，看着红肿的非常厉害，还是需要专业的医生检查一下是否有骨折或者是骨头错位。 陆山河蹲在地上，背对着苏静予说道：“在县城也没几辆三轮车，前面二里路就是县人民医院，我背你过去吧。” 苏静予本来有一些不好意思，但是她也是刚刚到江城县，方圆十里还没一个熟人，连一辆人力三轮车都没有，也只有拜托陆山河帮忙了。 苏静予点了点头，双手环绕，紧紧的抱住了陆山河，被陆山河背在了背上。 就在陆山河要走的时候，苏静予又赶紧指着地上说道：“黄色，黄色，黄色没有拿。” 陆山河脑子一懵，随后憋得肚子发痛。 原来是小姑娘刚刚在陆山河这里买的黄鳝没有拿上。 陆山河有弯腰把黄鳝拿好，然后将苏静予送到了县人民医院。 医生检查之后果然是骨折，只有住院治疗。 得了。 陆山河只有让苏静予坐在医院门诊的座位上，自己帮她办理住院手续。 陆山河也看到了苏静予的名字，确认了苏静予就是苏晚晴的妹妹。 得到这个结果，他更想溜。 还好苏静予也不是占小便宜的姑娘，知道住院肯定是要花钱的，直接把钱包递给陆山河，看着陆山河忙前忙后。 此时苏静予内心的感觉很奇怪。 从小到大因为父母的工作都比较忙，所以她都是自己照顾自己。 外婆去世以后，更是一个人料理自己的生活，无论是上学还是去医院也都是她一个人。 忽然之间有一个陌生的男人，非常贴心的在为自己忙碌着。 这种感觉的确很奇怪。 好不容易把小姑娘送到了住院部，让她安稳的躺在了床上，陆山河已经是满头大汗，衣服都不知道已经浸湿几次了。 陆山河看着苏静予安稳的躺在床上，便说道：“一会儿请医院的护理人员通知一下你的家属吧，我这边还有点事先走了。” 陆山河可不愿意去通知苏静予的家属。 哪知道陆山河刚刚走到门口，苏静予连忙坐起来喊道：“等等，黄色同志！” 第20章 同志没有钱好使 果然！ 这个黄色同志一喊，医生护士全部盯着陆山河。 陆山河汗颜！ 他赶紧走了过去，说道：“同志，我姓陆，我只是卖了几条黄鳝而已。” “而且你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 苏静予忽然之间反应了过来，忍不住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咯咯咯！” 苏静予这一笑，又把的脚踝的伤口弄得发痛，又忍不住哎呦一声，捂住脚踝，眼泪都痛了出来。 陆山河也只有哀一声，苏静予和她的姐姐苏晚晴一样，都让人不省心。 “陆哥，你看这都两点了，我们都还没有吃饭，能不能麻烦……麻烦你帮我去医院食堂打一点饭，我也请你吃饭。” “我肠胃不太好，现在饿得肠胃发疼……” 苏静予努力露出笑容，但是陆山河能够看到她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应该是真的痛。 苏静予又将自己的钱包递给了陆山河。 陆山河也不客气接了过来。 他现在的想法就是赶紧把苏静予“处理”了，给陆美棋买文具。 陆山河去了医院的食堂。 很显然，两点钟也没有什么吃的了。 厨房的工人都坐在后庭或下着象棋或打着长牌。 陆山河问道：“同志，厨房还有吃的吗？” 厨房的工人们看了陆山河一眼，没有回答。 这个年代，医院的食堂工人都是国家的正式员工，用后世的话来说是“有编制的”。 城里人和农村人之间，工人和农民之间的界限非常清楚。 而这一些拿国家工资吃饭的工人，干多干少都一样，基本上就是能摸鱼就摸鱼，能不做事就不做事。 看到一身农民打扮的的陆山河，更是不想搭理。 陆山河见锅里还有一些剩饭，便打起了主意。 他自己动手，准备把苏静予买的黄鳝处理了。 初夏的天气还是比较炎热，苏静予一时半会儿又回不去，黄鳝要是臭了就可惜了。 就在陆山河准备借用食堂里面的锅碗瓢盆，准备午餐的时候。 打牌的厨师赶紧走过来说道，“唉唉唉，我说你在干嘛呢？” 陆山河笑着说道：“同志，我朋友住院了，没吃午饭，也没有带什么吃的，你看你这边是否方便我借用一下厨房的炊具。” 后厨的这位工作人员，光头胖脸，身宽体胖，一看就是一个厨子。 他按住了陆山河的手说道：“放下放下，这是公家的东西你怎么能够随便动，我给你方便谁给我方便呀？” “毛主席都说了，为人民服务吗，与人方便就是为人民服务。”陆山河嘻嘻笑着说道也不生气。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放下，哪凉快去哪去。” 改革开放以后，特别是在人民公社结束以后。 奢靡享受从大城市开始往小县城蔓延，以前那种特别淳朴的民风正在逐渐的消失。 所谓的与人方便，为人民服务这样的理念越来越少了。 “胖子赶紧过来打牌了，怎么着，输了钱就想跑呀！” “来了来了，慌什么慌！”胖子再次催促陆山河离去。 陆山河从包里面掏出5毛钱，直接递给胖子说道：“同志，你就行个方便嘛，病人还在病房里，不能饿肚子。” “去去去别和我来这一套。”胖子虽然在挥手拒绝，但陆山河能够通过他的眼神明白，胖子不是一本正经，油盐不进，而是嫌弃陆山河给的钱太少了。 陆山河又摸出一块钱，直接塞到了胖子的衣服里。 “大哥就行个方便。” 胖子这个时候才笑嘻嘻的说道：“原来是病人要吃饭呀，怎么不早说，蒸笼里还有一点米饭，你这边随便用啊，一会儿用完帮我收拾干净就行。” 胖子刚刚输了一块钱，心痛的不得了。 一块钱都可以买大半斤猪肉了。 现在好了陆山河，把他的亏空给弥补上了，他当然开心。 陆山河满口称是答应说道：“你就放心吧，一会儿我肯定给你打扫干净。” 陆山河的心里却在呵呵。 同志两个字，果然没有钱好使。 将蜂窝煤重新生火之后，陆山河准备给苏静予做两个菜。 黄鳝的腥味比较大，陆山河将黄鳝切成丝以后，用油跑一遍，再加入泡菜和姜葱蒜，再加入一些土豆，这一次没有加辣椒。 一道简单的峨眉鳝鱼丝就算是做好了。 厨房里还有一些白菜，陆山河又用鸡蛋做了一个白菜汤。 这样一菜一汤就算是做好了。 胖厨子看着陆山河在用厨房的油和鸡蛋也没有说什么。 反正这东西都是公家的，又不是他自己的。 用公家的东西与人方便，还能够赚一些钱，何乐而不为？ 将饭菜用厨房里面的完成好之后，拿上筷子端了上去。 病房里，医生刚好给苏静予检查了脚踝。 看到了陆山河回来还以为他是病人家属，便叮嘱陆山河说道：“确定是骨折了，现在不是很严重，但还是要打石膏，住院几天观察一下，脚部红肿比较严重，要好好照顾，避免感染哈！” 陆山河虽然无奈，也只有点头应付着。 医生还用力嗅了嗅鼻子，觉得什么地方很香，结果一看是陆山河端的饭菜。 医生的口腔疯狂的分泌者唾液，这饭菜一看就非常的好吃可口。 但毕竟是在工作时间，医生也只是夸奖了一句，便带着医护人员离开了。 “厨房有什么好吃的？我肚子都快饿坏了。”苏静予倒是自来熟，赶紧坐了起来，等待着陆山河的投食。 陆山河十分无奈的将饭菜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说道：“这都两三点钟了，厨房哪还有什么吃的。” “我和后厨的同志说好了借用了一下他们的厨房，尝一尝我的手艺吧，峨眉鳝丝鸡蛋白菜汤，米饭是厨房的，你饿了就快吃吧。” 苏静予不断的咽着口水，她的字典里可没有客气两个字。 满足自身的味蕾和肚子是第一要务。 苏静予端着饭碗疯狂的吃着菜。 “唔唔唔，原来鳝的做法不仅仅是红烧呀，这切成丝的好好入口！味道好好吃！” “嗯嗯嗯！白菜蛋汤也好好吃！” “实在是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苏静予感动的都快哭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这一次脚受伤是值得的，居然能够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 “陆大哥，你做的饭菜怎么这么好吃！” 陆山河也只有无奈的笑了一声。 总不能够说这是因为上一辈子和他的姐姐结婚自己受家暴和虐待练出来的吧。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的门砰就被打开了。 第21章 你可不准瞎交朋友 只见一名穿着长裙，头发高高盘起，气质高雅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很显然，这个女子就是苏静予的母亲姜荷语。 姜荷语十分着急的来到了床前，看见苏静予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这才长出一口气。 “医院的同志都找到你爸的厂里了，说你的脚踝骨折了，怎么搞的，早上出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姜荷语的语言之中听着像是责怪，实际则是满满的关心。 苏静予倒是毫不在乎，反正痛也痛过了，哭也哭过了。 倒是陆山河给他做的两道菜，让她满心欢喜。 苏静予嘟着嘴对母亲说道：“我不是让他们不要告诉爸爸吗。” “不告诉你吧，难不成你还瞒得住吗？是我给你爸说的，你爸工作太忙了走不开。” “没事儿吧！刚刚我在下面和医生交换了意见，说得住几天院，观察一下。” 看着母亲着急的样子，苏静予只有露出安慰的笑容说道：“哎呀，妈没事的，医生都说了是小问题，打了石膏住几天院就好了。” 姜荷语这才点点头。 她本来想问女儿吃饭没有，却发现女儿手中正端着碗筷，吃着午饭。 一看她吃的东西，姜荷语眉头紧蹙。 “受伤了就要吃清淡一点，你这吃的是什么东西啊！别吃了，一会儿妈给你做一点好吃的。” 听着姜荷语喋喋不休的关心，苏静予有一些不耐烦的说道：“哎呀，等你把饭送过来都下午了，我这一顿是中午的。” 姜荷语也只有点点头，想到这也是。 “你这小丫头呀，就是让人不省心！还好我说服了你爹，把你带到身边，要是继续让你留在家里，也不知道会惹出多大的事来。” 苏静予只有吐了吐舌头，不做回复。 这个时候姜荷语才注意到了陆山河，而且发现陆山河居然也端着一个碗和苏静予吃着同一盘菜。 最关键的是陆山河穿着破旧的短袖，一双劳保鞋上面还满是污泥。 整个人黑的发亮，一看就是长期干农活被太阳晒的。 女儿怎么能够和农民共吃一盘菜？ 这个男人是怎么来的？ 姜荷语想到这里之后吓了一大跳，难不成是这个男人欺负女儿导致女儿的脚踝骨折？ “这位是？” 苏静予赶紧解释道：“这是陆大哥，我是去菜市场买东西，结果遇到了抢钱包的，一急之下摔倒在地上，所以脚踝骨折了。” “陆大哥帮我追回了被抢走的钱包，又扶我到医院。” 一听女儿这样说，姜荷语这才长出一口气。 姜荷语赶紧从包里面拿出来10块钱要塞给陆山河说道：“同志，谢谢你啊！这一点小心意你收着。” “不用不用！”陆山河赶紧拒绝说道：“这是应该做的。” 钱，陆山河肯定是不会收的。 不过姜荷语出手果然大方。 一摸就摸出了10块钱。 如果按照购买力，这个时代的10块钱和陆山河重生那个时代一两千块钱差不多，毕竟国营工厂的工人一个月也才40~60块钱的工资。 既然姜荷语和已经到了医院，陆山河也想着赶紧脱身。 他放下了碗筷说道：“小苏那你好好休息，一会儿你饭吃完了，就麻烦阿姨把碗送到后厨去。” “阿姨，那我就先走了哈。” 苏静予听着陆山河叫自己小苏，表情有一些怪异，不过还是笑嘻嘻的点点头。 姜荷语也说道：“那行，我就不送你了。” 陆山河转身离开了病房。 就是他刚刚关门的时候，姜河语就十分不满的对女儿说道：“以后发生这种事情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别相信陌生人，万一别人是坏人怎么办！” 一听妈妈这样说，苏静予十分的不高兴，“哎呀妈，陆大哥是好人！再说了，当时那种情况，我怎么第一时间告诉你啊！” 见女儿居然和自己顶嘴，姜荷语的语气又重了几分。 “好人，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好人两个字是写在脸上的吗？” 苏静予不想和母亲过多的争辩，便低头不说话。 “还有啊，你还是有一点安全意识和健康意识，别没事儿和陌生人吃同一盘菜，你没看那个人身上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做苦力，和什么人接触过。” “前段时间上海还有好多城市都爆发了肝炎，这些病是要传染的呀！” 姜荷语说着说着还把苏静予的筷子给抽了出来，她想了半天，觉得还是不放心。 “差不多，别吃了，我让你爸给他们厂里的食堂说一声，给你单独做两个菜，晚上给你送来。” 说着姜荷语还把峨眉鳝丝以及白菜汤倒到了垃圾桶里。 这可把苏静予委屈的不行。 “妈，你怎么老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陆大哥真的是好人，她做的菜也特别的好吃。” “我肚子还饿着呢，还有那么多没吃完你就给我倒了，毛主席可是说过，节约光荣，浪费可耻！” “这个丫头片子，什么时候学会顶嘴了！我教育你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吃亏！” “江城县可是小城市，比不得我们生活的大城市，坏人多，风气不好！我得跟你外公说一下，让你爸在这里待几个月半年，有一点资历就赶紧回去了。” 陆山河一直在门外，听着母女俩之间的对话。 他并没有愤怒，而是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代的阶级和身份界限其实是最严重的。 “远离苏家的人。”这是陆山河给自己定下来的做人准则。 陆山河之所以停了姜荷语的话一点都不生气，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和苏晚晴结婚，那就必定不在可能和苏静予发生任何的交集。 离开医院之后，陆山河去了县城的供销社给陆美琪买笔和文具盒。 而此时，作为说客的刘大娘也自告奋勇带着姐妹们来到了何（陆）家，她势必要把这个红娘给做成，让陆山河和苏晚晴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刘大娘款款而入，一点都不当自己是外人，一屁股就坐在了堂屋里椅子上。 第22章 这个主我替你做了 何慧知道刘大娘是为自己儿子的婚事而来，所以赶紧用搪瓷杯倒了一杯水。 又把上次摆宴席没有吃完的蜜饯和瓜子拿了上来。 “还有，小刘来了，还没有吃饭吧，晚上一起吃饭。” 王素芬坐在了刘大娘的旁边，十分客气的邀请。 刘大娘也不客气，爽快的嗑着瓜子，喝着水说道：“那感情成！” 李海燕听到了这一幕，心里还是不爽。 毕竟又多了一张嘴要吃饭，家里的米和菜又要少一些。 更何况刘大娘来是为了陆山河几个外人。 “晚上没几个菜，刘大娘，你别介意哈。” 李海燕这话其实是让刘大娘不要在这里吃晚饭。 哪知道刘大娘以为你还是和自己客气谦虚。 她赶紧说道：“我也是从二大队出去的，咱们都是一家人，有啥吃啥，有啥吃啥。” 这话让李海燕气得够呛。 刘大娘也不啰嗦了，开门见山，对王淑芬和何慧说道：“晚晴和山河这两个孩子已经领了结婚证。” “现在咱们是新时代，不是旧社会，领了结婚证，在法律上来说就是合法夫妻，所以这婚还是要结的。” 何慧是老实人话也不多，只有一个劲的点的头。 陆林山和何家两兄弟一听刘大娘过来的目的是说陆山河的事情，也都找地方坐了下来。 刘大娘见自己这么受重视，心情非常愉快，很有成就感。 她说道：“这一次我过来也纯属帮忙，不是为了我自己都是为了孩子们。” 何慧赶紧说道：“大娘辛苦了，这事儿要是成了，咱们知道肯定要感谢大娘！” 何慧又十分为难的说道：“他们俩虽然已经领了结婚证，但是自古以来拜堂成亲才算是一家人。” “胡娟开口闭口就让我们凑齐四大件，一台电视机就让我们非常困难了，我们哪儿还能够凑齐四大件呀。” 刘大娘赶紧拍了拍膝盖说道：“哎呀，何慧，做人要目光长远呀，要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胡娟那边都已经说了，现在两个还是结婚彩礼不要四大件了，就上次那些东西，再加一台洗衣机就行了。” “现在你们舍得一台洗衣机，将来的好处可是多多呢，我已经拿到了确切的消息，苏静予的亲爹苏海生回来之后，是在县城的国营食品厂当厂长。” “你们好好想一想，多加一台洗衣机，就换的一个当厂长的老丈人，到底划不划算？” 刘大娘这样一说，众人一下就议论起来。 “哎哟，这苏海生看不出来呀，当初偷偷摸摸的就走了，没想到这几十年之后回来还当了大官！” “如果苏海生做了国营食品厂的厂长，那苏静予不就是厂长的女儿？这陆山河是真的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呀！” 李海燕说这话的时候，表面上看是祝福，其实非常的酸，她在想为什么这么好的事情没有落在自己家人的头上。 “二妹，这婚必须要结！两人结婚之后再找苏海生，把陆山河安排在厂里工作，这么好的事情哪儿去找！” 何大勇说这话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陆山河在厂里工作，一个月就有50块钱的工资，给父母的抚养费和他儿子的生活费肯定要往上涨一涨。 何大志也赶紧说道：“就是呀！二姐，你看文星的成绩也不好，初中没有念完不念了，让他一辈子做一个农民也不成事，陆山河要是找到这么一个老丈人，再把文星的工作问题给解决，这不就是皆大欢喜吗！” 无论是何慧还是何家的人，内心还是希望陆山河和苏晚晴能够成了这一门婚事。 但是这一些亲戚们都考虑的是怎么样才能够从陆山河的婚姻中捞到好处。 大家都没有想过，洗衣机的钱到底是从哪儿拿。 特别是当听刘大娘说，苏海生是回到县城的食品厂，做厂长之后，大家更是开心。 毕竟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依照陆山河的条件，突然找到一个当厂长的老丈人，这是老陆家的祖坟冒青烟了呀。 一直没有说话的何方民立刻拍板说道：“何慧，林山，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陆山河和苏晚晴的婚事就定了，咱们再重新选一个良辰吉日，把他们俩的事给办了！” 何慧虽然也是同意这门婚事的，但是她也眉头紧促，在想着几百块钱的洗衣机，怎么样才能够搞定？ 何大勇说话了：“陆山河前几天不是刚刚卖了一头猪吗？得有100来块钱，我这边再凑50块，大志你那边也再凑一凑钱。” “爸妈，你看你们也凑一点。” 可不要以为何大勇说这话是为了录山河考虑，真得帮助陆山河凑彩礼。 他可是全部位自己在考虑。 果然，何大勇说完这话之后又立刻对何慧说道：“二妹，这钱我们可是借给你的，婚结了可是要还的，而且咱们先说好，陆山河结婚以后，肯定是要去厂里工作的，这生活费，你们家一个月要多交10块钱，毕竟爸妈把你还有山河，养大也是不容易的。” “文斌还在念书，山河的条件好了，也要多帮衬一下，每个月的生活费加到7块钱吧。” 李海燕见陆山河走了狗屎运，要娶城里人心里也是不平衡的，阴阳怪气的说道：“咱们家为了陆山河结婚，可是操了大心，咱们可是掏空家底帮你们凑彩礼，所以这事咱们先说好。” 见何大勇一家占了这么大的便宜，何大志也不敢落后。 “二姐，今后陆山河可就是半个城里人了，一个月还有几十块钱的工资。咱们不是决定下半年把家里的房子给翻修一下吗，陆山河被咱们何家养了这么多年，这装修房子的钱他是肯定要出的。” 最后还是何方民一锤定音，也不征求何慧和陆山林的意见，“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快把钱拿出来。” 何方民也在算着自己的小九九。 他也要拿钱，他拿钱不是送给何慧的，而是借给何慧的，钱是要还的。 这边借的钱，以后每个月能够多10块钱的生活费，下半年修房子的时候，自己还能够少掏钱。 这个交易必定是划算的。 何方民拿出了10张10块的总共是100块钱。 何大勇和何大智分别掏出了50块钱。 总共200块钱交到了何慧手上。 看到这一幕，何慧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当初陆山河要结婚凑彩礼的时候，她求爹爹告奶奶，问大哥和三弟借钱，问父母借钱。 大家都说没有很困难，实在走投无路了，陆山林还去卖血。 现在一听说陆山河要找一个当大官的老丈人，陆山河结了婚之后，自己家能够捞到好处，忽然之间大家好像都有钱了。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的大门忽然响了。 第23章 人至贱则无敌 何慧等人往门外一看，现在是好几个年轻小伙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进来。 “这就是我姐夫家呀，我姐夫呢？” 来的人是王永志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 陆山河和苏晚晴准备结婚的那一天，王永志和朋友们在家里面看电视。 正看的好好的陆山河就把电视机给抱走了。 这让王永志在朋友面前折面子很是不爽，他才不会管姐姐是结婚还是不结婚，不会去算计结婚好还是不好，他只管自己过得舒不舒服，有没有面子。 所以这几天，王永志一直在和胡娟闹，说要把陆山河拿着的电视机给抬回来。 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拿回去的道理？ 吵得胡娟和苏晚晴不胜其烦。 刚刚王永志从外面玩回来到家里，胡娟已经让刘大娘过来当中间人，同意了苏晚晴和陆山河之间的婚事。 那这就更好了。 陆山河买的电视肯定是要抱过来的，这个14寸的熊猫牌黑白电视机，到头来还是属于王永志的。 得到消息的王永志迫不及待的拉着狐朋狗友就过来抱电视。 他们还等着每天一播的上海滩呢。 王永志在大队上好吃懒做，混日子也是出了名的。 胡娟和苏晚晴虽然精于算计，但毕竟要把一家三口人吃饭的问题给解决。 而这个王永志则是只吞不吐的主，每天和公社的几个混子在一起，要么偷着打牌，要么去县城看电影，从来不干活。 虽然是农村人，但王永志一身上下可穿的比县城的人还好。 脚下的那双皮鞋，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搞的鞋票，在县城供销社买的皮鞋。 苏晚晴和胡娟挣的那几个钱，百分之八九十都是用在了这个玩主的身上。 何慧看到王永志，心里也一紧，赶紧把刚刚收到的钱拽在手里，藏在了背后。 就是害怕被这小子给拿了。 还没有等何家的人反应过来，王永志已经走进了唐屋，东瞧西看的找电视在哪里。 结果堂屋没找到电视，才发现电视在何大智的家里。 这也是何慧对自己兄弟的无限的妥协。 何春花和春芳两姊妹以及何文星要看电视。 何大志就自作主张，把电视搬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说这样要方便一些。 但这个理由其实非常的牵强。 苏晚晴家里面有电，是因为苏晚晴和公社的一个领导关系比较好，领导帮苏晚晴的家搭了一根线。 而何家是根本没有通电的，电都没有通，看什么电视？ 只不过是何大志希望能够把电视机占为己有的一个谎言而已。 王永志抱着电视机就往外面走。 何大志赶紧过来阻止，“电视你不能拿走！” 王永志可不是陆山林或者是何慧，他叼着香烟，直愣的看着何大智说道：“这是我姐夫买的，送给我姐的，我咋不能拿走？” “陆山河要和我姐结婚，不仅要送电视，还要送洗衣机，咱们家可是通了电的。” 85年可没有电费一说，这找关系把公司的电接到了自己家里，可没人收电费。 “再说了，你们家又没电，拿着电视有啥用。” 何大志有一些尴尬的愣在原地。 何大勇没有占到电视机的便宜，当然也不愿意何大志占便宜，见到这一幕又说道：“这本来就是陆山河给苏晚晴的彩礼，这婚事本来就是要成的，早拿过去，我拿过去都一个样。” 刘大娘也在一旁帮腔说道：“就是呀，到时候你请人抬，还不是得感谢别人，人家陆山河的小舅子，现在过来台电视，也是理所应当的呀。” 王大志嘿嘿一笑，呼朋唤友把电视机给抱走了。 临走之前还把陆山河的自行车给骑走了。 这自行车也算是彩礼之一。 王永志还笑呵呵的对众人说道：“早一点办喜酒啊，我还等着喝喜酒呢。” 刘大娘给乐呵呵的说道：“你看别个小舅子亲自来了，他们俩的婚事绝对没问题，就等着你们把洗衣机给抱过去了。” 事已至此，陆林山和何慧也就默认了。 这一天晚上，陆林山亲自下厨，高了半斤猪肉款待刘大娘。 这钱当然也是陆林生和何慧在出。 刘大娘在公社的各个大队行走，做的就是这个行当，每家蹭吃蹭喝都是小的，如果事情说成了，还会有红包，逢年过节，大家还得提一些鸡蛋米面去感谢他。 “大娘，别客气啊。”何慧说道。 今天除了吃肉以外，还做了一锅大白米饭。 要是在平时，大量的红薯加玉米有一点很少的玉米就算是一顿了。 但因为是邀请客人，所以肉和米饭都摆在刘大娘的面前。 而何春花的晚辈肯定是没有大米饭吃的，还是和过去一样，一大碗红薯加一点点玉米。 何春花和春芳以及何文星、陆美琪四姊妹盯着刘大娘和面前的白米饭，直流口水。 何慧让刘大娘不要客气，多吃一点，这本来是谦虚客气的话。 哪知道刘大娘还真的不客气。 一个劲的把肉往自己的碗里面夹，大口大口的刨着米饭，好像连续好几天没有吃饭，专门空着肚子过来占便宜一样。 这个举动让何慧实在是看不下去。 但没有办法为了儿子的婚姻，肯定是要付出成本的。 刘大娘倒是吃饱喝足，一盘肉她一个人，全吞进了肚子里，连一点肉渣子都没剩。 却把几个孩子饿的肚子里面泛酸水。 何慧看到这一幕被我的苦笑。 老太太实在是太苛刻了一点。 左手宴请了客人，右手就要苛刻家里人的伙食。 反正要尽量做到自己不吃亏。 刘大娘吃了饭之后还不愿意走的样子，继续坐在堂屋里面嗑着瓜子和李海燕的人唠着嗑。 “妈妈我饿！”陆美棋可怜巴巴的看着何慧，她不仅是饿，而且肚子里面还在反酸水。 陆美棋的肚子饿何慧肯定是能够理解的。 一点红薯加一点水，怎么可能吃得饱？ 而且红薯进的肚子里面是要胀气泛酸水，让人非常不舒服。 何慧知道李海燕和张梨花肯定要给自家的孩子开小灶。 何慧手里面虽然没有什么东西，但总不能让孩子这样一直饿着。 何慧忽然想到，陆山河不是给陆美棋买了牛奶吗？ 看见女儿饿得可怜巴巴的样子，肚子完全凹了进去，脸还没有自己的巴掌大。 何慧于心不忍，面对陆美棋说道：“你自己去兑一点牛奶喝。” 听见母亲去和自己对牛奶，陆美棋的眼睛一下就放出了光芒。 而这句话却被何春花听到了耳朵里。 第24章 女孩子喝什么奶粉 那一天陆山河给陆美棋买了牛奶之后，就把何春花、何春芳馋得不得了。 浓浓的奶香味，还有陆美棋喝了牛奶之后嘴巴一圈的奶泡，让何春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何春花也想喝牛奶。 这个年代最缺的就是吃的。 小孩子对一切吃的都非常渴望，更别说是可口的牛奶了。 可是何春花把自己想喝牛奶的事情给母亲李海燕说了之后。 非但没有得到母亲的认同，反而被母亲责骂了一顿。 说都十二三岁的大孩子了，还喝什么牛奶？ 今天晚上宴请客人刘大娘，孩子们本来就没有吃饱。 何春花和陆美棋一样，饿的肚子里面泛酸水。 红薯煮汤不会让人感觉到有饱腹感，反而会让人越吃越饿，越吃越恶心。 何春花瞧着陆美棋把牛奶兑好之后，抱到院子里面咕咕咕的喝了起来。 她也忍不住偷偷的来到了何慧的房间里，把一包牛奶全部都拿走。 然后自己回到李海燕的房间，然后将奶粉舀出来放在碗里，再冲上了热水。 浓浓的奶香扑鼻而来。 何春芳和何文星看到了，也是肚子饿的咕咕直叫。 “姐，我也要喝！” 三姊妹之中，何春花的年纪最大。 因为受到父母的影响，何家三兄妹平时在一起玩，遇到陆美棋的时候一定会欺负她。 何春花犹豫了一会儿，虽然有些舍不得，但也是想显摆一下自己，拿出了大姐头的语气。 “那我给你们兑牛奶，一个人只能喝一点点哦。” “嗯嗯嗯！！只喝一点点！”何春芳和何文星忙不迭的点点头。 何春花加牛奶给二人兑好，两姊妹端着牛奶，开开心心的在院子里面喝。 大人们都在唠着嗑，根本就没有注意几个小家伙。 但是陆美棋看到。 陆美棋看着三个人居然在喝牛奶，想着难不成大舅妈或者是二舅妈给他们买了牛奶吗？ 陆美棋是个聪明的姑娘，她没有直接过去找何春花对质。 而是先回房间里面看了看。 这一看不知道。 果然放在斗柜上面的奶粉不见了。 陆美棋想着的自己哥哥，花了那么多钱给自己买的奶粉，居然被人拿了，气不打一处来。 她赶紧走到了何春花的面前问道：“何春花！你的牛奶是从哪里来的？” 因为何家三兄妹对陆美棋从来没有好的态度，一直都是在捉弄陆美棋。 所以陆美棋也从来不叫他们姐姐或者是妹妹，而是直呼其名。 何春花没有想到她偷牛奶的事情，这么快就被陆美棋给发现了。 眼睛有一点躲闪，但依旧不承认说道：“这是我自己买的！” 陆美棋着急了说道：“你把我的奶粉偷了！这奶粉是我的！” 说完之后陆美棋气势汹汹的查看何春花的怀里，想把奶粉给找出来。 发现没有之后，陆美棋又去李海燕的房间，果然在房间的柜子上发现了这一包奶粉。 陆美棋将奶粉拿了出来，十分生气的对何春花说道：“你就是把我的奶粉拿了！” 何春花不愿意在自己的弟弟和妹妹面前折了面子。 一把又抢过了陆美棋手中的奶粉说道：“这是我买的！” 这一下陆美棋着急了。 这奶粉非常贵，陆美棋是知道的。 哥哥因为给自己买这个奶粉，还受到了母亲的责怪。 所以陆美棋把奶粉视为珍宝。 要不是陆山河每天强制性要求陆美棋喝奶粉，陆美棋都舍不得喝，得把奶粉好好的放在牛皮纸里，像宝贝一样藏起来。 现在何春花不仅给自己抢了，还说这奶粉是何春花买的，陆美棋怎么可能不着急？ “这就是我的，这就是我的！”陆美棋要去抢奶粉。 陆美棋虽然只比何春花小了几个月，但是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导致她的身体羸弱，不仅个头被何春花矮了一头，体格也小了不少。 所以根本就不是何春花的对手。 何春花用力一掀，陆美棋就啪一声跌在地上。 但是陆美棋没有哭，她的目标是要把哥哥给自己买的奶粉给抢回来。 陆美棋和何春花扭打作一团，两个人都躺在地上，早上才换的干净衣服又弄的浑身是泥。 小孩子打架，家长基本上不会管。 但如果把衣服给弄脏，那么家长就生气了，毕竟洗衣服又要浪费时间。 “狗日的何春花！你又在地上打滚！赶紧给我起来！”李海燕抄着扫帚就赶了过来。 要是放在平时母亲这样一吼。 何生花肯定就是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害怕挨打。 但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陆美棋是抢了自己的奶粉。 何慧看见两个孩子打着一团也赶了过来。 “棋棋，快点起来，怎么和姐姐打了起来。” 陆美棋还没有说话，何春花就恶人先告状。 “陆美棋她打我！” 何慧一听何春花这样说，提着木条就打到了陆美棋的屁股上。 只听见啪啪啪几声。 陆美棋的大腿上，就出现了几道血痕。 何慧和陆林山教育孩子的方法并不多。 经常都是不问青红皂白的，往孩子的身上招呼。 陆林山等人，神态漠然者站在旁边。 刘大娘更是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热闹。 陆美棋被打得跳了起来，声音带着哭声说道：“是何春花抢我的奶粉，何春芳把我的奶粉拿走了。” 此时，何慧才注意到一包奶粉正在何春花的怀里。 而这包奶粉这是陆山河买的。 何慧手中的木条掉在了地上。 陆美棋真的好想哭，她强忍着酸酸的鼻子和腿部的疼痛，疯了一般的撞向的何春花。 何春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撞在地上。 她哇哇大哭，奶粉也掉在了地上。 陆美棋赶紧把奶粉捡起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害怕被别人再拿走。 这是哥哥给自己买的奶粉，花了很多钱的！ 原本在台阶上看热闹的何方民和王素芬坐不住了。 刚刚是何春花站上风，所以两个老人没有出面干涉。 现在自己的乖孙女被打了，这可怎么得了？ 王素芬心如明镜，当然知道这件事是谁对谁错。 但是小孩子哪里讲对错，更何况何春花是自己的孙女。 而且王素芬看见何春花何春芳，还有何文星三姊妹喝牛奶，喝得津津有味，内心也是欢喜极了。 所以王素芬站出来说道：“行了，各自管好各自的孩子，不要打了。” 王素芬拿出了自己的逻辑：“这奶粉本来就是家里的猪卖了换钱买的，人人都有份！” 王素芬一把从陆美棋的怀中拿过的奶粉，又拿出了四张报纸，将一包奶粉分成4份。 “何文星是男孩子长身体多要一点，美棋和春花都10多岁了，也不是喝奶粉的年纪了，就尝尝味道吧，奶粉喝多了，牙齿会坏的。” 王素芬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她将差不多3\/4的奶粉全部给了何文星，陆美棋分到最少一点，可能只够兑一碗，何春花和何春芳要比陆美棋多至少一半。 这一幕被刚刚走进来的陆山河看到了。 第25章 给你一个完整的童年 陆山河离开医院之后，就去了县里的供销社。 不仅给陆美棋买了文具，还买了大白兔奶糖。 去年过春节的时候，姐姐陆美琴回来过，就带了一块大白兔奶糖。 陆山河没有吃，留给了陆美棋。 陆美棋吃了之后对这个味道念念不忘。 现在陆山河有钱了，虽然不算多，但是给妹妹买点大白兔奶糖也是舍得的。 陆山河刚刚进入大院，就看见王素芬在分奶粉。 看到王素芬的这种分法，陆山河内心呵呵。 在王素芬和何方民的心里，几个生儿和外孙的重要程度是有排序的。 最重要的当然就是已经考上了高中专正在外地上学的何文斌。 紧接着是念小学没有念完就不想读书的何文星。 毕竟这两个都是孙儿，何家传宗接代的任务。 这个年代，而且是在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 所以王素芬和何方民谈爱孙儿是理所应当的。 紧接的才是何春花和何春芳两姊妹。 两个人虽然是孙女，但毕竟是姓何，也算是何家的人。 然后才是陆山河和陆美棋，以前还有一个陆美琴。 这三个人都是姓陆，在王素芬和何方民看来，姓陆的就是在何家白吃白喝，是在帮别人养孩子 还好，陆美琴已经嫁出去了。 王素芬把奶粉分好之后，最满意的当然是张梨花，毕竟自己的家中有两个孩子，一个是何春芳，一个是何文星，所以分到的奶粉最多。 而最无语的则是何慧。 奶粉里面是陆山河花钱买的，虽然这买奶粉的钱是卖猪换的，但是这猪毕竟是何慧和陆林山养的呀。 到头来明明是属于陆美棋的奶粉结果分给了别人。 但是何慧和陆林山都没有说话。 陆林山是上门女婿，按照何家的传统和家规，现在没有他说话的资格。 何慧是女儿，但是也选择了沉默。 一家人被何方民和王素芬压抑了几十年，早就失去了反抗精神。 李海燕虽然也分到了奶粉，但是不多。 她把气全部撒在了何慧的头上。 李海燕说道：“何慧啊，你好好管一管你的孩子，这么小就要打人，以后长大了怎么嫁得出去哦！” 何慧低着头，身体颤抖。 王素芬也说道：“何慧，陆美棋越来越顽皮了，这才多大呀，怎么能够动手打姐姐！好好教育一下，今后出去，可没有人护着她！” 有了爷爷奶奶撑腰，何文星最开心，他大大方方的把奶粉给收好。 何春花虽然不是最大的受益者，但也算是赚了。 几兄妹就要把奶粉给拿走。 最委屈的是陆美棋。 原本陆美棋是强忍住不哭的。 结果发现爸爸妈妈都没有办法为自己撑腰。 她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奶粉，被其他几个兄弟姐妹给拿走。 到这里，陆美棋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陆山河走了进来，大声呵斥说道：“都把奶粉给我放在地上，我看看谁敢拿!” 陆山河一呵斥，几个弟弟妹妹吓了一大跳。 只见陆山河提着东西，气势汹汹得走了过来。 陆美棋看见哥哥来了，终于包不住眼泪了，眼泪唰的一声就流了下来。 陆山河将陆美琪搂在怀里，对着王素芬等人怒目而视。 诚然这些人是他的长辈，但是这一些人比陌生人还不如。 陆山河十分确定，要不是小时候有父母在自己身边忍辱负重照顾自己，陆家三兄妹很有可能直接被饿死。 能够把何慧扔在水里，让何慧自生自灭的何方民和王素芬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众人见陆山河这样一吼，不敢说话了。 陆山河身高有一米八，身体强壮，吼起来还是很有气势。 而且这几天陆山河的行为和性格有些怪，也不像以前那样的老实忠厚。 特别是前几天敢直接对王素芬和李海燕，这是大家没有想到的。 因此，现在的陆山河一发火，大家忽然之间就不敢说话了。 陆山河将收拾好的奶粉交给陆美棋，说道：“美棋，你要记住，这是你的奶粉，如果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任何人都不许拿，现在是这样，以后是这样，听到没有？” 陆美棋看见哥哥之后，破涕为笑。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哥哥才会对自己这么好。 陆山河看待事物也是区分来看待的，何春芳和何春花、何文星虽然不懂事，这并不是他们的本性，而是家长长期的教育。 上一代的恩怨最好不要蔓延的下一代。 所以陆山河对何春芳三姐弟说道：“你们三个要喝牛奶可以，但一定要征得陆美琪的同意，如果陆美棋不愿意，你们就不能够硬抢，你们知道了吗！” 或许是迫于陆山河的气势，三姐弟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点点头。 陆山河才不管那么多，他将刚刚从县城供销社买来的大白兔奶糖拿了出来。 “大白兔，大白兔！大白兔奶糖!” 小孩子们盯着奶糖眼睛都直了！ 虽然有些东西只吃过一次，但是能够记忆一辈子。 何文星更是馋得流口水。 这个年代，奶糖在农村可是稀有产品而且价格昂贵。 光明牌的大白兔奶糖，一斤就要一块五毛钱，这个价格堪比猪肉。 如果论块卖也行，要五分钱一块。 很多家庭都舍不得，所以大白兔奶糖在农村绝对是奢侈品。 李海燕和张梨花看着陆山河提着的大白兔奶糖也是眼睛都直了。 这一袋少说都有一斤吧。 大家心里都在犯嘀咕，陆山河真的是把猪肉卖了丝毫不心痛钱，居然一出手就买了一斤大白兔奶糖。 要是他们知道陆山河买奶糖的钱是今天卖黄鳝钻的，根本不是卖猪肉的钱，而且卖黄鳝还赚了45块钱，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李海燕看到陆山河大手大脚，更是气得够呛，转头就对何大勇说道：“我们还把钱借给他去买洗衣机，这钱不能借！你看他出手多阔绰。” “你们要吃糖吗？”陆山河问着四兄妹。 “要吃要吃，我要吃糖!” 小孩子的本性暴露出来。 其实陆美棋还是希望能够和何春花和何春芳一起玩的。 四姊妹玩起来的时候也没有多大的矛盾，只是因为家长的教育让何家三兄妹认为陆美棋好欺负，所以一发生矛盾就欺负陆美棋，陆美棋也长期处于劣势。 对小孩子的事情，不能够用大人的仇恨去解决问题。 陆山河将一包大白兔奶糖全部交给了陆美棋说道：“大白兔奶糖今后给美棋保管，你们要吃，必须要针对美棋的同意，而且嘴巴要甜一点，该叫姐姐的叫姐姐，该叫妹妹的叫妹妹，四姊妹要团结，不能打架，你们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四姊妹异口同声的喊了出来。 第26章 我的事情我做主 “棋棋妹，我想吃奶糖。”何春花讨好着说道。 “好!给你一颗大白兔奶糖！”陆美棋拿出一颗奶糖递给了何春花。 刚刚还在打架的两姊妹，一下就和好如此。 陆山河一直都觉得，如果大人正常的教育，不要灌输仇恨，下一代的兄弟姐妹几个感情是可以很好的。 陆山河这样做，就是要让陆美棋在和几个兄弟姐妹之间的相处之中占据主动权和绝对的优势。 这样能够建立陆美棋的自信心。 现在陆美棋最大的性格弱点就是不自信，做事情胆怯。 小孩子要是能够建立自信心，今后无论是在学习还是进入社会之后，都会有无穷无尽的能量去克服困难面对挫折。 陆山河教育孩子是很有一套的，重生以前，陆涛就被陆山河教育的非常好。 想到这里，陆山河又一阵叹息。 自己费尽心思教育出来的孩子，到头来居然是帮别人养的便宜儿子。 这一下好了，四个姐弟其乐融融。 奶粉是陆美棋管理，只要陆美棋愿意的情况下，其他三个才能够过来讨奶粉喝。 奶糖也是陆美棋在管理，也是要经过陆美棋的同意，其他三个人才能够有奶糖吃。 原本准备把大部分的奶粉给何文星的王素芬看到这一幕，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孩子都笑嘻嘻的和好了，大人还说什么？ 陆山河又把给陆美棋买的文具和铅笔拿了出来。 印着孙悟空图案的铁皮文具盒还有红红绿绿的铅笔，更是让小孩子眼睛都瞪大了。 陆山河这一买的比较多，铅笔就买了一把总共十支。 “我要！我要！”何春花和何春芳看到铅笔激动得不得了。 “棋棋妹妹，送一只给我好不好。” “姐姐，我也要，我也想要一支，我有个木头玩具我给你换。”何春芳也急忙着说道。 陆美棋也不知道给不给，看了一眼陆山河。 陆山河鼓励的看着陆美棋，意思是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决定。 就在这个时候，李海燕气炸了！ 从李海燕进何家的门那一刻起，何慧在自己的面前都是低着头走路，这个家第二代人都是李海燕这个大嫂说了算。 现在自己的女儿何春花居然对何慧的女儿陆美棋唯唯诺诺竭尽讨好之态，就是为了喝一口牛奶，吃一块奶糖，或者是拿一支铅笔。 当然，让李海燕最生气的，其实是陆山河出手这么大方，买了很多自己想买而舍不得买或者是不敢买的东西。 李海燕怒气冲冲的走到何春花面前，拧着何春花的耳朵就往屋子里面走，一边走还一边骂道：“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吃糖要坏牙齿的！你给去进去好好反思一下。” 李海燕说话的声音很大，连院子外面田里干活的人都能够听见。 李海燕平时也是飞扬跋扈习惯了，所以她一吼，不仅是陆山河和何慧，就算是老公何大勇以及公婆何方民、王素芬心里都会颤抖，站在原地不敢说话。 大家最害怕的就是李海燕撒泼。 陆山河知道，李海燕这撒泼，骂的是何春花，实际上却骂的是陆山河。 但是陆山河根本就不在意，只是可怜的何春花，从小在这种家庭下长大，也不知道会不会对性格产生扭曲。 陆山河的这个行为，让何大勇看不过去了。 何大勇批评说道：“山河，别手里有几个钱就乱花，我们还借钱给你买洗衣机娶媳妇，你倒好，拿着钱买糖买奶粉！” “都这么大一个人了，孰轻孰重都分不起，也不知道陆林山教育的是什么孩子。” 何大勇这话让陆山河很是不爽，自己的钱花在什么地方是自己的事，关别人什么事。 但是何大勇说借钱给自己买洗衣机。 何大勇什么时候借过钱给自己。 这个时候，一直坐在座位上嗑瓜子的刘大娘赶紧站了起来，用十分夸张的语气说道：“哎哟，山河呀，可算是把你等到了。” “今天我过来是给你说天大的好事。” “我废了好大一番功夫，这才把胡娟给说服了，胡娟那边的彩礼降了，再加一台洗衣机就可以了。” 陆山河眉头紧蹙，自己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他陆山河是永远不会和苏晚晴结婚的。 何慧也赶紧过来有些责备陆山河，说道：“山河，手里有两个钱还是要节约点，明天我去找下大队书记，看看能不能搞一张工业票，咱们凑点钱把洗衣机买了。” 陆林山站在原地没有说话，陆山河一看陆林山的表情，就知道老爹准备去卖血。 何慧还把何大勇、何大志以及何方民借的钱全部拿出来，让陆山河感谢长辈们。 陆山河看着何慧手里面拽着钱，便把钱接了过来，揣到自己的包里。 这可不意味着陆山河选择妥协，听家里人的话要和苏晚晴结婚。 而是因为这些钱本来就是陆家的。 何慧和陆林山每个月要给何大勇五块钱算是何文斌的生活费，每个月要给五块或者是七块钱给何方民算是家里的生活费，此外何大志结婚的时候，何慧和陆林山也没有少出钱，没有三五百一两百块钱肯定是有的。 现在何方民拿了一百块钱，何大志和何大勇分别拿了五十块钱，连当初何慧拿出去钱的利息都不够，而且还是有条件借，陆山河当然把这些钱揣进兜里。 何慧又说道：“刚刚王永志过来，把电视机和自行车都拿走了，说让我们找个好日子把洗衣机送过去，酒席办了，你和苏晚晴的婚事就算是成了。” 糊涂啊!这个当妈的实在是糊涂啊！ 陆山河气不打一处来，但是总不能和自己的母亲发火。 看着刘大娘，陆山河才是冒火。 刘大娘这个人陆山河是知道的。 搬弄是非，最喜欢的就是牵线搭桥，两边通吃。 这种行为和后世的那些律师一个样，吃了被告吃原告。 陆山河看着嬉皮笑脸的刘大娘，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个女人，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陆山河笑着对刘大娘说道：“大娘，你想得真周到呢，那我得好好感谢你才是。” 刘大娘还没有看出陆山河是在讽刺自己，还以为陆山河是真的要感谢自己，便赶紧说道：“哪儿谈什么感谢不感谢的，我刚刚看到你们家院子里的一只大红鸡公长得还蛮壮实的，结婚就要用这个冲喜。” 这是刘大娘这一类人的行话。 意思就是看上你们家的大红公鸡了，识相一点的就赶紧把大红公鸡捉给刘大娘。 就在何慧就要去捉公鸡的时候，陆山河问刘大娘。 “大娘，你当初把李翠花介绍给何永贵的时候，有没有收大红公鸡啊？” 第27章 暴打小舅子 果然，陆山河一提到李翠花和何永贵，何慧一下就不去捉鸡了，刘大娘也一下就尴尬了。 李翠花和何永贵是三大队的。 李翠花是寡妇，死了丈，何永贵是三队的老光棍。 在刘大娘的撮合下，何永贵花了一辈子的积蓄，把李翠花接回来家，当然也给了刘大娘好几只大红公鸡，两人结婚后生了一个大白胖小子。 这可把何永贵激动的不行，刘大娘也以各种名头，让何永贵逢年过节都要感谢自己一头大红公鸡。 后来，何永贵发现李翠花和大队的张大林偷情，而且得知自己养了多年的大胖小子居然是张大林的儿子，一气之下，用杀机的短刀将李翠花和张大林以及两个人的儿子全部都杀了。 这事儿就发生在三年前，吓得刘大娘一个月不敢出门。 后来何永贵被县公安给抓了，游街之后，枪毙。 这件事在当初轰动一时，大家都在议论，要是当初刘大娘不为了那几只大红公鸡，乱点鸳鸯谱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毕竟李翠花当初在公社的风评都不好。 陆山河提了这两件事，就是让刘大娘闭嘴，不要多管闲事，毕竟苏晚晴在公社的风评也不好。 刘大娘这一下尴尬了，动了动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有说道：“那……那我先走了。” 陆山河这才对何慧说：“妈，我自己的婚姻问题，我自己有打算，我不会和苏晚晴结婚的，就算是要结婚，我也要找一个贤惠温柔善良的女大学生。” 说完这话，陆山河就往外面跑。 王永志这个王八羔子，居然把自己的电视机和自行车给拿走了。 这两样东西在农村是绝对的稀罕物，得要好几百块钱呢！ 前一世陆山河被这个小舅子占了不少便宜，这一辈子绝对不会这样了。 看着陆山河居然说不结婚了，而且拽着钱就往外面跑，看样子肯定是不打算还钱了。 何大勇这一下着急了，对着何慧就是破口大骂：“何慧，你看看你和陆林山教出的是什么混账儿子！怎么就不结婚了!能够在城市工作有城里户口工作的女孩子在哪里找！” “这个王八羔子，如果是我的儿子，看我不打死他！” 何大勇这是在骂陆林山。 一直沉默的陆林山，这个时候却说话了。 “我的儿子，我自己知道教育！” 扔下这话以后，陆林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哪儿会有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如果陆林山不爱陆山河，就不会为了孩子的彩礼去卖血。 陆林山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是窝囊的。 当初被打成右派，就是不敢反抗。 后来遇到了爱情，和同样苦命在农场做工的农村女人何慧在一起。 何慧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温柔贤淑，能够治愈陆林山那伤痕累累的灵魂，两个人相濡以沫，日子还算过得去。 但是何家的实在是太过于压抑，让陆林山无法呼吸。 陆家也算是书香世家，只是到了陆林山这一代衰败。 按照陆家的家风，苏晚晴的确不是良配。 但是陆林山实在是太穷了，儿子能够娶到媳妇都已经很了不起了。 现在看着儿子有自己的想法，有反抗精神，陆林山好像看到了理想中的自己，内心是对陆山河支持的！ 陆山河往四大队家追。 自行车带着电视机，王永志又和一堆狐朋狗友在一起，所以肯定走不了多远。 果然，跑了二里地后，陆山河看到了王永志将电视机放在自行车的后排捆绑好，自己推着自己车和狐朋狗友一起叼着烟，慢悠悠的往家里走。 看王永志一脸嘚瑟的样子，陆山河就知道王永志这小子在吹牛逼了。 陆山河赶上去，挡住了王永志的去路。 王永志深深的啄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吐在陆山河的脸上，“姐夫，你的洗衣机买上了吗？这么着急的叫我来娶我姐吗？” 王永志其实对陆山河没有任何的感情，甚至对苏晚晴也没有任何的感情。 王永志最关心的还是自己能不能有电视看在朋友面前显摆，有没有洗衣机和自行车在亲戚面前吹牛。 就算是苏晚晴嫁给一头猪，只要有电视，王永志也不关心。 陆山河看到王永志这种吊儿郎当的表情，心中更是厌恶。 想着上一辈子，这个没有任何文凭，没有任何能力的小舅子在自己的公司做吃空饷，甚至黄了自己好几个重大的项目，就是气打不一处来。 陆山河也不知道自己上一辈子怎么忍得了这个败家子。 但是这一辈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陆山河将王永志叼着的烟拔下来，扔到地上说道：“谁特么是你姐夫，电视机和自行车留下。” 王永志明显愣住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陆山河现在的态度和以前完全不同。 以前陆山河爱慕苏晚晴，自己让陆山河做什么陆山河就做什么，一点怨言都没有。 几年前还在挣工分的时候，王永志让陆山河帮自己挣工分，陆山河甚至连自己都这一份工分都没有完成，就屁颠颠的帮着王永志干活，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多看苏晚晴几眼。 现在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小子移情别恋了不成？ “陆山河，你什么意思？要娶我姐，没有彩礼可不行，我们家已经大人大量了，给你免去了冰箱和录音机，你还要咋滴！” 陆山河呵呵笑了一声，没有理会王永志，而是动手去拿自行车和电视机。 这个举动让王永志觉得很没有面子。 特别是在自己的朋友面前。 王永志也怒了，骂道：“什么叫做不结了！这婚是你想结就结，想不结就不结的吗？” “你要是不想结婚，也可以，彩礼留下，哪里凉快哪里去。” 陆山河只是冷笑一声，说道：“起开！” “玛德！”王永志骂道。 陆山河人高马大，看着陆山河就要把自行车和电视机拿走，王永志着急了，一个巴掌就给陆山河扔了过去。 陆山河的心里本来就带着气，抓住了王永志的手臂，一个用力，身体瘦弱的王永志站立不稳，连滚带爬滚到了水田里。 第28章 让你小子长点教训 王永志的狐朋狗友赶紧把王永志从水田里面捞了起来。 不过这几天在淹秧苗，所以水田里面全都是淤泥。 王永志爬起来之后，就如同包了浆的小泥人，再去陶瓷窑里面烤几天，就能够成为兵马俑了。 “狗日的陆山河，看我不弄死你！” 王永志就要冲过来打陆山河，但是陆山河牛高马壮，单薄的王永志怎么是对手。 陆山河想着上一世被王永志吸血吃肉就气不打一处来。 上一世的仇恨和这一世的仇恨全部涌上了心头。 陆山河狠狠一拳头就砸在了王永志的胸口。 王永志一下就觉得气紧，差点昏死过去。 “弄他！给我弄他！谁弄死他，谁就是我姐夫。” 和王永志在一起的这几个混混，没有几个是好人。 他们和王永志混在一起，要么是为了混电视看，要么是混吃的，当然最多的还是图能够和苏晚晴在一起，要是能够揩揩油，占占便宜就是最好的了。 不过让他们娶苏晚晴，大家都不愿意，苏晚晴这种女人，看看就行，娶回家那就是在自己的头顶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顶绿帽子。 王永志说的“谁就是我姐夫”这话，意思可不是娶苏晚晴，而是可以占苏晚晴的便宜。 听了这话，混混们一下就起哄了！ 大家想着苏晚晴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有那天生的媚眼，一下就冲动了，把陆山河围在中间不断的起哄。 陆山河看着一脸小人得志王永志，心里免不得又是一阵恶心。 苏晚晴恶心，胡娟恶心，王永志更恶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道门。 王永志把自己的姐姐当做筹码，也是够了。 胡娟能够生出这样一个儿子，还真的是祖坟烧高香。 “上！一起上啊！咱们这么多人怕什么！弄死他狗日的。” 在王永志的催促之下，众人一拥而上。 陆山河再怎么牛高马大也是一个人，四五个混子左右突击之下，脸上也挂了彩。 “啐！”陆山河在地上啐了一口血水，牙齿磕碰到舌头上，出血了。 王永志看着陆山河的体力逐渐支撑不住了，哈哈大笑说道：“陆山河，现在就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洗衣机买上，乖乖的把我姐娶回家，我家还有几亩地的秧田还等着你插呢。要么就把这些东西留下，滚蛋！” 陆山河笑着说道：“王永志，你找这么多人围着我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脾气和我单挑。” 王永志长得和他去世的老爹王家林一样，个子矮小又瘦弱，如果单挑肯定不是陆山河的对手。 王永志也是脸皮厚，说道：“我特么就不是英雄，就是小人！” 王永志见陆山河肯定是不愿意妥协的，但是电视机和自行车自己都想要，便下定决心要给陆山河一点教训。 要是王永志的脑子不清醒也不对。 王永志想过自己要是惹出祸事怎么办，大不了就让自己的姐牺牲一下，去公社找找关系就能够解决。 而陆山河算什么？ 什么关系都没有。 “打！给我狠狠的打！” 王永志从地上操起一块石头就要敲在陆山河的头上，其他几个混子也纷纷从地上操起石头就要动手。 陆山河也被惹毛了，他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就是冲着王永志，将王永志狠狠按在地上，一拳一拳砸在王永志的头上。 王永志惨叫一声，口鼻出血。 “放开！放开!”王永志的混混朋友一边殴打陆山河一边喊道。 但是陆山河就是死咬着王永志不放手。 “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忽然一声某吼。 混混毕竟是混混，被人这样一吼，大家一哄而散。 陆山河也收起了拳头，站了起来。 王永志在地上已经被打懵了，满头满脸都是血。 陆山河还狠狠王王永志的身上踢了一脚，说道：“你小子回去给你妈说，要彩礼一分钱没有，想抢我的东西，没门儿。你姐我是不会娶的，谁爱娶谁娶！” 王永志看着陆山河的拳头都吓得浑身发抖，心中虽然无比的怨恨，还是赶紧开溜。 “山河，你没事吧！”说话的是同一个大队的李二牛。 陆山河用手抹了抹额头的血水说道：“没事，出出汗！” 看着停在田埂上的自行车和电视机都安然无恙，陆山河这才长舒一口气。 李二牛赶紧将自己搭在背后的毛巾递给陆山河。 陆山河用毛巾捂住后脑勺破皮的伤口，这帮人下手真狠。 不过王永志应该比自己要惨得多。 “我带你去卫生院吧！”李二牛很是着急。 陆山河说道：“不去，皮糙肉粗的出点血排排毒。” 陆山河和李二牛坐在了田埂上，好半响这才缓过气来。 李二牛将铁皮水壶递给陆山河，陆山河也不嫌弃咕咕咕的将水全部都喝完。 李二牛这个时候才说道：“三河，我……我今天其实是要来找你的。” “啥事儿。”陆山河见头皮没有流血了，将李二牛的毛巾放在河沟里洗。 一拧就全部都是血水。 李二牛和陆山河算是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 李二牛家更穷，父亲很早就去世了，母亲得了一场大病高烧一场后就瘫痪在床，李二牛是靠爷爷奶奶拉扯长大。 现在爷爷奶奶的身体又不好了，经常生病，还不能够下地干活，等于家里三个病人要遭顾，全靠李二牛一个人担着家。 以前人民公社的时候，李二牛家因为公分不够，还经常被公社的人欺负。 但是李二牛很老实，而且心地善良，人品要比王永志这种地痞流氓好了八倍。 陆山河一听李二牛说要找自己，就知道有什么事了。 “你妈的情况不好？”陆山河问答。 一提到这个问题，李二牛的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天气热了，伤口长蛆了，抱她去医院，她怎么都不去，说花钱，现在还吊着最后一口气。” 李二牛努力种田、工作，但是所有的钱都送给了医院。 看着陆山河没有说话，李二牛赶紧说道：“山河，我……我不是来找你借钱的是，是……是想找你借一碗米……我娘说，她想喝米粥了，这青黄不接，我家也没有余粮了。” 说到这里，李二牛滚烫的眼泪哗哗哗的就流了出来。 第29章 翅膀硬了 听李二牛这样一说，陆山河的鼻子还是有些发酸。 1985年，人民公社化结束第二年，改革开放第6年。 但是对内陆城市而言，特别是农村地区，最大的矛盾还是饿肚子和没有粮食。 大量的人都生活在贫困线上。 像陆山河这样，家里人口众多，劳动力足够的人，也要每天不停的干活才能够勉强吃得上饭，而且吃饭也不是吃大白米饭，是红薯加玉米。 袁隆平的杂交水稻也还在实验之中，要在1990年后才能够推广。 再加上江城县的土质一般丘陵多，所以水稻一亩的产量也不过才三四百斤。 每年秋收，生产队下来把粮食收走以后，每家每户其实也没有省下来多少，根本就不够一家人吃。 红薯和玉米土豆才是主食。 而像李二牛家，就更具体了。 田本来就没有多少，劳动力也只有李二牛一个，家里还有三个病人。 病人看病是要花钱的，粮食还值钱一点，所以就算是每年李二牛秋收之后有余粮，也会把余粮交给公社帮忙卖了（80年代不允许私自卖粮），换一点钱给家里人买药或者是看病。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一碗米才真的是难倒李二牛啊！ 别说一碗米，李二牛恐怕这十年一粒米都没有吃过。 “走！”陆山河说道：“去我家，我给你弄粮食。” “我帮你抱电视机。”李二牛抱着电视就往陆山河家走。 到陆山河家之后，陆山河用装电视的纸箱将电视装好，然后放在房间里防潮垫位置。 现在家里还没有电，等以后有电了就可以让陆美棋看看电视，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但是电视机绝对不能够让何大勇或者是何大志拿走。 看到陆山河居然真的把电视机和自行车拿了回来，何慧一阵眩晕，看着这婚是真的结不成了。 王素芬也傻眼了，还想着陆山河攀上了高枝，以后每个月多给自己一些生活费，还把何文星几个兄弟姊妹的工作问题解决了。 王素芬也忍不住了，对着陆山河就是破口大骂：“哎哟！我的天啦！何慧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有出息的傻小子，放着城里的姑娘不要，难不成你还看上了公社的李寡妇不成！家里电都没有你把电视拿回来干什么啊！” “何慧！你怀这傻小子的时候是不是猪食子吃多了，这小子的脑袋这么笨！” 王素芬越想越生气，又是继续破口大骂说道：“姓陆的都是瘟神，好的坏的都分不清楚！少奋斗一辈子的婚姻不把握，非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当土农民！” 王素芬的骂声非常的大，又是整个院子里面都听得见。 何大志也走了出来，想着陆山河放弃了城里的姑娘，今后给家里帮不到什么忙，也是非常的生气。 “妈，你就别理这个混小子，这小子的脑袋被犟驴给踢了！我家文星要是大10岁，这样的婚姻是肯定要把握住的。” 李二牛目瞪口呆的看着最佳人闹腾。 没有想到陆山河的处境和自己也差不多，虽然各有各的难处，但是都挺难的。 陆山河将自行车和电视机放好之后，看着这一屋子人，破口大骂，门口飙脏话，就不忍了。 陆山河对着王素芬说道：“农民怎么了！这屋子里还全部都是农民呢！毛主席都是农民出生的，有些人自己是农民怎么还骂起农民来了。” 何大勇看陆山河居然吼起来了，愣了。 以前的陆山河可不是这个样子，以前的陆山河沉默寡言无比老实，长辈说话或者是责骂，陆山河话都不敢说一句，现在居然敢和长辈顶撞了！ 何大勇拿出自己是长辈的身份责骂陆山河说道：“陆山河，你是怎么和你外婆说话的，外婆这是关心你，为了你好！” 陆山河笑了，说道：“大舅，你这个外字用的好啊，就是因为我姓陆，所以你们一直把我和我爸当外人，哭活累活都是我们姓陆的在做，便宜好处都被你们姓何的占完了!” “别的不说，就说今年的春耕吧，你们家的田是你何大勇犁的还是你宝贝儿子何文斌犁的？是我爸陆山河犁的！我家因为我要结婚把耕牛卖给公社了，我爸要犁你家的田，问你家借牛，你却说牛生病了！不就是舍不得一点干草吗？” “最后还是我把人力给你犁的地，马上就要轮到我们们插秧了，到时候你自己插秧，可别找我爸！” “你！你!”当着众人的面，何大勇被怼的说不出话来。 陆山河可一点面子都不给何大勇，继续怼道：“大舅，我记得当初何文斌也给苏晚晴家耕过地，好像也是喜欢苏晚晴得很，你既然这么喜欢苏晚晴，要么让何文斌回来把苏晚晴取了得了，好处全部是你们家的，挺好的!” “你！你！”何大勇气得气冒三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陆山河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王素芬坐不住了，骂道：“何慧，你管管你的儿子，这是不是翅膀长硬了！” 陆山河看着王素芬，心中冷笑。 他和王素芬空有祖孙之名，没有祖孙之实，陆山河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有从王素芬这里得到过一点点的关爱。 陆山河甚至不止一次听大队的人讲，陆山河刚刚出生的时候，作为外婆的王素芬不是高兴而是大骂作孽，生了个儿子又要花钱了，还责怪何慧亏心事做多了。 陆山河看着王素芬说道：“对啊！分家啊!我早就想分家了，这何家我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要记得分家有我妈三分之一的份！” 陆山河懒得理这老太太，直接去厨房用碗给李二牛盛了一碗精米。 厨房的米分为三部分，最多的是米糠，然后是糙米，最少的就是精米。 精米一般都是来重要客人才拿出来煮的，数量非常少。 陆山河直接就给了李二牛一大碗。 李二牛的赶紧拒绝说道：“山河，你给我一点糙米就行了，这精米，精米实在是太宝贵了！” 陆山河摆摆手说道：“什么宝贵不宝贵的，母亲才是最宝贵的!” 陆山河这话让李二牛的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 陆山河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第30章 借米 重生以前，陆山河刚刚从厂里下岗还没有创业的时候，每天都被苏晚晴嫌弃，甚至被苏晚晴赶出家门不准回家。 那个时候陆山河身上一分钱都没有，还是好哥们儿李二牛让陆山河坐在自己的家里，还给陆山河一些钱。 这种恩情陆山河一辈子都记得。 这份恩情甚至要比何家的所有亲戚朋友都要重。 后来陆山河做生意发达以后，想拉李二牛一把，回到远山乡（红星公社）二大队去找李二牛的时候，却得知李二牛在一年抗洪抢险之中去世了。 这种遗憾，陆山河带了一辈子。 重生一世，陆山河是绝对不会让李二牛这么好的人这么早就去世的。 重生之后，可能很多东西都变了，但是人的性格是不会变的。 李二牛见推脱不过，便说道：“山河，这碗米等今年秋收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陆山河拍了拍李二牛的肩膀说道：“都是自家兄弟，还有什么还不还的？” 陆山河还从包里面拿出了5块钱要塞给李二牛，让李二牛给他妈看病，李二牛怎么都不会要来。 见推脱不过，陆山河也不再勉强。 看着李二牛居然端着一碗精米离开，王素芬又开始喋喋不休的骂娘了，说陆山河是败家子，把家里面的东西往外面端。 人都是势利的。 如果是生产队的队长来借米，王素芬肯定屁话都不敢说。 但是过来借米的是李二牛，李二牛家里面本来就没有什么靠山，穷得不得了，王素芬当然刚才十分的嫌弃。 “你这个败家子，把家里的东西往外面拿！真是瞎了狗眼了！” 李二牛看着王素芬骂得这么难听，迟疑了一下。 陆山河拍了拍李二牛的肩膀说道：“别理她，这米是我们家的，你拿走吧。” 李二牛这才端着米赶紧离开回去给妈煮一碗大白米饭。 陆山河把这一切做完之后，才把今天从县城里面买的猪肉给拿了出来。 今天晚上要做一个小炒肉给陆美棋补一补身子。 这当然是开小灶，不会吃大锅饭。 何大勇和王素芬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 因为这段时间陆山河花钱的确是大手大脚的。 不仅买了奶粉，还买了大白兔奶糖，又给陆美棋买了文具，现在居然又把猪肉给拿了出来。 不过何大勇认为陆山河花的这些钱都是前段时间买猪肉得到的。 刚刚没有在陆山河的那里占便宜，何大勇也只有暗骂了一声败家子，别灰溜溜的回房间去了。 其实何大勇在一个劲的咽着口水。 他想着要是晚上能够吃小炒猪肉喝两口酒，那这个日子才真的是潇洒呀。 晚上吃饭的时候，陆美棋大口大口的吃着肉。 经过这段时间身体的调养，陆美棋的肠胃已经好了不少，吃的肉都能够吸收。 何慧和陆林山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微笑，但是内心则是担忧。 陆林山更是只夹着泡菜，没有夹一块肉。 他不是不愿意吃，而是觉得肉很珍贵，舍不得吃，能给孩子多吃一点，那么就让孩子多吃一点。 “爸，你吃肉啊！”陆山河对父亲说道，又动手夹了一块肉放在父亲的碗里。 陆林山这段时间心事重重。 今天借此机会他对陆山河说道：“山河，上次你自己偷偷卖猪的事情我们就不追究了，但是这钱你还是要省着花，你还没有结婚，以后还要带孩子，这些都是一大笔开销。” 当父母的一直都在为自己的子女考虑。 陆山河丝毫不在意夹了一块肉放在嘴里。 这个年代的猪肉没有任何的饲料也没有注射抗生素等药物，肉质非常的鲜美，而且很有嚼劲。 陆山河觉得今天这一碗小炒肉，自己都可以吃5碗米饭。 陆山河说道：“爸妈，我这段时间说分家，可不是说说而已，这么多年咱们是怎么过来的你们心中明白。” 陆山河说这话的时候，陆林山和何慧都低着头没有作声。 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两个心中是清楚的。 好不容易过了那么多的十年，好不容易包产到户。 却要承担着何家如此沉重的担子。 这一份担子就像是一座巨山压在身上，让两人喘不过气来。 但如果要说分家，两个人想都不敢想。 分家之后住哪里？ 陆山河说的是女人也有和家财产的一半，但按照公社的习俗以及农村的传统习俗，何慧是一毛钱一间房屋都分不到的，就算是这事闹在了公社里也得不到支持。 更何况在公社里大部分人看来，陆林山年纪轻轻的就倒插门到何家，现在成了家，有了孩子，一下子相当于是白吃白喝的，在何家住了几十年。 父老乡亲肯定是站在何家这边的，是绝对不会有人站在陆林山这一边的。 没有勇气，也没有条件分家，所以两个人才会默不出声。 陆林山喝了一口自己酿造的红薯酒，说道：“山河分家的事情以后不要提了，你如果实在是不喜欢苏晚晴，不愿意和苏晚晴结婚，这件事情当爹的也不会强迫你。” 何慧也说道：“今天你就不应该和你的外婆和大舅吵架，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 陆山河也十分体谅自己的父母，知道劝说他们分家是肯定不现实的。 分开的事情只有靠自己! 陆山河愿意一分钱都不要何家的，也不会继续待在和家。 这就涉及到两件事，一个是土地，一个是建房。 80年代似乎一切都必须要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有时候一切都可以不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按照规章制度，陆山河是没有资格在除了何家宅基地以外的地方重新建房。 但是如果和大队书记搞好关系，让大队书记在公社那边说一说话，公社重新给陆山河批一块宅基地也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里，陆山河决定接下来的事情自己来干，不会再为难父母。 他又吃了一口肉，对父母说道：“这件事情我心里没有说，你们别担心。但是有两件事情你们不能做，爹，婚姻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你不要为了给我凑彩礼再去卖血了，这对身体不好还可以容易染病。” “你要相信你们的儿子，我肯定有赚钱的法子。” 陆林山沉默不言，算是同意了。 “还有，马上轮到咱们家插秧了，你们不许帮大舅二舅，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可别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陆山河和何慧又为难了。 与此同时，在苏晚晴家，胡娟看到儿子的熊样，炸了！ 第31章 造黄谣 “妈，你找了一个好女婿啊！我今天好心好意过去谈办酒席的事情，陆山河倒好，直接给我说不结婚了，还把我打一顿，赶了出来。” 王永志可不敢说实话，只有把屎盆子往陆山河的脑袋上扣。 一听这话，胡娟整个人都炸了！甚至根本就不相信。 “你说什么？陆山河说不结婚了？”胡娟根本就不相信陆山河不结婚了。 “刘大娘没有和他们家说，我的彩礼都少了吗？不要四大件了，只要电视机和洗衣机就行了，电视机他们都买了，只需要买一台洗衣机不就行了吗？” 厅堂里面，吊在头顶的灯光昏暗，电压还不稳。 但这是胡娟的骄傲，因为整个大队，除了大队书记家以外，也只有胡娟家家里才有电。 “可不是吗!”王永志说道：“这陆山河太可恶，占了我姐的便宜，还不和我姐结婚，这不结婚也可以，但至少要赔偿我姐的损失吧！电视机和洗衣机必须拿过来！” “对了，马上就要春耕插秧了，让陆山河过来把咱们家的秧田给擦了，前几年都是他在干，今年可不例外。” 王永志还把陆山河当大冤种。 说到占便宜，苏晚晴尴尬的手指头都要抠出血了。 公社里，很多男人都占过苏晚晴的便宜，唯独陆山河没有占苏晚晴的便宜。 陆山河甚至连苏晚晴的手都没有拉过，只是苏晚晴的备胎而已。 不过现在苏晚晴和胡娟的心态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以前是家里穷，苏晚晴的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了，害怕结不了婚，能够找一个陆山河，苏晚晴有依靠，家里也有个壮劳力。 现在不一样，现在苏晚晴虽然不能在城里上班，但是也被安排到了乡里公社的粮站，是个正经工作，每个月还有三十来块钱，什么男人不好找？ 苏晚晴一直都是被公社的男人们吹捧，自以为自己的美貌可以当饭吃，同意嫁给陆山河是陆山河的福气。 陆山河居然敢拒绝自己！ 苏晚晴愤懑说道：“陆山河这个穷光蛋，谁还看得起他呢！他不想娶，我还不想嫁呢！” “就是！”胡娟赶紧补充说道：“这婚事黄了就黄了，这我们不愿意嫁！晴晴，明天你就要去粮站上班了，什么男人不好找！” 这个时候刘大娘也来了。 收了胡娟的好处，事情没有办好，刘大娘当然要过来找个借口交代。 刘大娘一进屋就唉声叹气大声喊道：“哎哟，我的娟妹子啊！这个陆山河是绝对不能够嫁啊!我今天才知道，他看上了公社的沈知青！” “啊！”胡娟听了这话有些纳闷儿了！ 苏晚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说道：“他陆山河这个王八蛋，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他是什么档次呀，还看上了公社的沈知青!” 沈知青名字叫沈薇，是大城市的姑娘，也是一个倒霉鬼。 1977年最后一批知青下乡，16岁刚刚念高中的沈薇也接受了国家的号召下乡到了红星公社。 到红旗公社之后安排在农场工作，后来和同样下乡的知青苏乔谈了恋爱。 哪知道前些年国家的知青下乡政策又发生了变化，在乡下的知青可以返城，但是名额又有限。 沉迷于爱情的沈薇，将返城的名额让给了男朋友苏乔，自己被迫留了下来。 这下好了，苏乔返回城市以后，立刻就和城里的姑娘结婚，反倒是让沈薇留在这里。 受了情伤的沈薇也就留在了公社，后来因为工作能力出众，又是高中生，而且人又长得非常漂亮，就留在了公社工作。 高考恢复之后，沈知青也在备战高考，不过已经失利两次了。 这个年代高中生可值钱了，堪比几十年后的重点本科大学生或者是研究生。 公社的大部分乡亲们也搞不清楚高中生和大学生的区别，反正就是觉得沈知青有文化。 陆山河在家里说不娶苏晚晴，要娶就娶一个大学生。 整个公社可连一个大学生都没有。 刘大娘是自动对号入座，把沈知青当做了大学生，以为陆山河喜欢沈知青，所以才会有刚刚这一说。 胡娟对苏晚晴说道：“晴晴，你明天就去公社的粮站上班，我倒要看看，是穷的叮当响的陆山河没人要还是咱们家苏晚晴没人要。” “沈知青是要上大学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陆山河这个穷光蛋！” 苏晚晴虽然很高傲，但是听说自己的“男人”居然喜欢上了别的女人，心中还是愤懑得很，她回到房间碰到一声把门给关了。 苏晚晴明天就会拿着介绍信去公社的粮站上班，她就不信，自己是粮站的正式员工，每个月还能够拿三四十块钱的工资找不到丈夫。 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难道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 想到这一点，苏晚晴在衣柜里面翻箱倒柜的找出最漂亮的衣服，她决定明天要穿得漂漂亮亮的上班。 第二天一早上，苏晚晴穿着漂亮的衣服，还化了妆去粮站上班。 可是当苏晚晴将自己的介绍信交给站长吴中广的时候，吴中广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能够看得到他的冷漠。 苏晚晴笑着说道：“吴站长你好，是我直接介绍过来的。” 苏晚晴想着自己的亲爹再怎么说也是县城食品厂的厂长，面子应该还是有的，所以介绍信写过来，吴站长肯定会给自己安排工作。 吴站长的心里肯定不高兴。 公社虽然不是国营企业待遇也没有工厂好，但再怎么说也是国家序列，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粮站的人员是有限的。 吴站长原本是把这个岗位留给自己的侄女，现在被县里的关系硬生生的安插进一个人来，这个人吴站长又得罪不起，所以吴站长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 吴站长没有好脸色，苏晚晴的心也凉了半截。 吴站长在介绍信上面签了字说道：“你下去找王主任吧，王主任会安排工作。” 找到王主任后，苏晚晴居然被安排到粮食仓库里面。 这个工作可不好干，不仅要帮助搬运粮食，对粮食进行统计检测等等。 苏晚晴还以为自己会被安排在办公室工作，没有想到居然要去干体力活一下就不高兴了。 “王主任，这活儿我干不了！”苏晚晴想着今天自己还穿着裙子，怎么能够干这些粗活？！ 第32章 本性难移 王主任呵呵笑了一声说道：“小苏啊，这个工作给你安排了，你就按照安排做事，粮站这么大又不是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分工。” “你这不想干了也行，给吴站长说一声，我们这里好重新安排人。” “你！” 苏晚晴顿时语塞。 她原本以为王主任会给自己的父亲一些面子，哪儿知道王主任也是油盐不进。。 在公社，表面上按照条条框框办事，但实际上要给你穿小鞋。 这就是吴站长的想法。 苏晚晴把自己侄女的工作岗位给抢了，吴站长肯定是要给苏晚晴穿小鞋的。 既然有介绍信，那是肯定要安排工作的。 至于怎么安排工作，安排什么工作，工作强度怎样，这就是粮站内部的事情了。 而且吴站长已经把苏晚晴的事情打听清楚了。 给苏晚晴写介绍信的就是苏晚晴的亲生父亲苏海生，但是苏海生已经重新安家了而且有了孩子。 吴站长还打听到这一次苏海生来到江城县，算是过来镀金的，待个一两年就会离开。 来到江城县之后，好像也没有请苏晚晴或者是苏晚晴的母亲去家里。 这就说明了苏海生对苏晚晴也仅仅是心生愧疚，对其进行一些相应的弥补。 一个道理非常的明显。 如果苏海生真的看中这个女儿，为什么不解决苏晚晴的城市户口，不把苏晚晴调到城市的工厂去工作，却放在了公社的粮站？ 仅仅是这个安排，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所以吴站长根本就不怕，才让王主任给苏晚晴穿小鞋。 听王主任这样说，苏晚晴动了动嘴，最后忍了。 因为她想着，如果不在粮站工作，那不是又得回去当农民去种田？这不比在粮站还要惨吗？ 苏晚晴无可奈何，只有过去帮一些工人搬粮食。 就在这个时候，公社的会计，也是和苏晚晴一个生产队的陈国泰夹着公文包走过来了。 陈国泰今年三十岁，在大队的时候没少和苏晚晴眉来眼去。 苏晚晴家能够牵上电线，陈国泰功不可没。 但是苏晚晴知道，陈国泰和别人一样，只想和自己暧昧，占便宜，可没有和自己结婚的想法。 而且陈国泰一家是红根正苗，父亲还参加过红军，觉得找对象家里穷点没关系，越穷越光荣，但是绝对不能够找风评不好的。 苏晚晴这种风评不好的女子，被陈国泰的父亲批评为封建时代的勾栏货。 苏晚晴去陈国泰家吃饭的时候，还被陈国泰的父亲给赶了出来。 但是苏晚晴毕竟美貌和身材在这里，陈国泰也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主，有腥味哪儿有不偷吃的。 每次偷吃之后，陈国泰都会满口的甜言蜜语，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而且陈国泰个子又矮又丑，一米五不到的身高满口的黄牙，脸上全是脓疮，说话一股臭水沟的味儿。 要不是为了一些好处，苏晚晴也觉得恶心。 后来苏晚晴的年纪大了，真的到了要谈婚论嫁的时候。 觉得陈国泰也是考虑对象之一，这人虽然丑一点，但是家庭条件好，成分好。 苏晚晴也去找过陈国泰，哪儿知道陈国泰以各种借口推脱不结婚。 这样，苏晚晴才找到陆山河这个让自己不是很满意的备胎。 现在不一样了，苏晚晴能够在粮站工作了，身份也不一样了，看到陈国泰的底气也不一样了。 陈国泰看到苏晚晴眼睛都直了，特别是今天苏晚晴打扮的非常漂亮，在农村里如此漂亮的女孩可不多了。 他的小腹一下又有了反应，想着以前两人鱼水交欢的日子，心里酥麻酥麻的。 “陈会计，你也在粮站办事啊？”苏晚晴娇滴滴的说道，还弯下腰给陈会计倒茶喝。 这一弯腰整个胸口一览无余。 陈会计咽了咽口水，尴尬地说道：“苏晚晴，你……你怎么在这里啊。” 苏晚晴挺着胸口有些骄傲地说道：“我亲爹回来了，是县国营食品厂的厂长，我爹安排我在粮站工作呐。” 苏晚晴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故意说得很大，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让粮站的其他人听到，免得这些人欺负自己。 陈会计看着苏晚晴如此妩媚的样子，似乎又想到以前两人鱼水交欢的时候。 陈会计心中一动，苏晚晴的亲爹回来了,是国营食品厂的厂长？ …… 一大早，陆山河就帮着家里在秧田里面干活。 村民们喊着薅秧号子，顶着大太阳，在地里插秧。 偶尔遇见一些蚂蝗吸附在脚上，大家也不慌乱，在额头摸一把汗水，滴在蚂蝗的位置，轻轻一扯，蚂蝗就下来了。 五月正是农忙的时候，四月收割了菜籽，马上就要犁田、堆肥，五月就要抢着时间插秧，不然九月收不了稻谷，公家的粮食没有办法上交，家里没有余粮吃饭和陆美棋上学都成问题。 外公和大舅二舅家里分的地却都还没有开始插秧。 倒不是大家很富有，根本就不需要种田，而是大家都在等着陆林山过来帮忙，他们就相信到时候到临头了，陆林山和何慧还是忍不住要把家里所有的秧苗都插完。 他们是吃准了陆林山性格的柔软处。 陆山河就呵呵了，真的是人至贱则无敌，累得累死，懒的懒死。 要是陆山河猜得没错，苏晚晴家里的地肯定也是等着自己去插秧。 上个月收菜籽的时候，也是陆山河当的免费劳动力。 看着忙碌陆林山，陆山河也不由得只有苦笑一声。 都说儿子像老子，如果陆山河真的把苏晚晴娶进门，那还这个要重复陆林山的苦日子。 还好陆山河没有这样做。 陆山河看着连绵起伏的丘陵，还有一个个不大的梯田，脑子里面想着办法。 这里的田地并不是像北方平原地区一大片一大片连接在一起可以机械化操作，而是一个个的碎块。 别说这个年代农村拖拉机都少，插秧机根本就没有，就算是有，在这样的地形之下也没有办法就作用，机械设备根本就进不来。 但是这种大场面大量人员的劳作效率实在是太低了，而且很累。 每年插秧完，何慧都累的半死，腰都直不起，要在家里躺好几天，有时候还要找村里的赤脚医生开几味中药。 陆山河虽然没有念过大学，重生之前从工厂下岗之后就四处打工，然后外出闯荡创业，但是他脑子灵活，特别是对理工科感兴趣。 在陆山河创业成功之后，他还真的凭借自己的实力重新自考了本科又考上了护士理工大学的研究生。 这就足以说明了陆山河的确是读书的料子，只是机会来的太迟了。 陆山河想着后世在丘陵地带也有梯田，同样是机械不方便进来。 但是有一种手持的小型机械插秧机，陆山河灵机一动，这个时代不好搞发动机，那也可以按照相同的原理做手动的机械插秧机，这样的效率也要比人工高很多。 丘陵比不得平原，一个重点能手早上六点开始工作，到晚上七点，能够插秧六分地就不得了，机械效率肯定比人工高。 说做就做，陆山河也不插秧了，回到屋子里找来陆美棋的铅笔和纸和尺子，坐在田埂边详细的画着图纸。 就在陆山河刚刚把图纸画完，田里忽然有人喊道：“沈知青，你来啦！” 第33章 无比震惊的沈薇 在最应该返城的时候，知青沈薇为了自己的爱情，将属于自己的名额让给苏乔，没有回去。 沈薇相信苏乔在城里立足之后，一定会来接自己。 哪儿知道沈薇等来的是苏乔分手的信，并且告诉自己，他已经在城里结婚生子，有了新的生活。 苏乔还在心里祝福沈薇，让沈薇好好生活。 可是沈薇能够好好生活吗？ 当沈薇想回去的时候，却发现父母已经去世，回去早已经没有了归路。 沈薇只有留在公社，一边工作一边准备高考。 可惜因为感情伤得太深，再加上高考恢复这几年后，题型也在不停的变化， 沈薇是有才华的，县里农业股（后世设农发局）专家下来讲农业技术和知识，发放技术书籍，公社的领导和工作人员没有几乎没有懂的，但是沈薇懂。 所以沈薇留在了公社，还成了公社农业社的社长，年轻有为。 这几天，公社各个大队陆陆续续都开始插秧了，沈薇也带着工作人员下来检查工作。 沈薇皮肤很白水灵灵的，和农村的姑娘完全不一样，而且个子很高，气质非常高雅。 这种气质，不是穿几件好看的衣服或者是长得漂亮就有点，而是从小到大养成的娟秀的气质。 比起艳丽苏晚晴，沈薇更像是山谷里一抹幽兰。 公社的流氓们没有少打沈薇的注意，甚至有人大胆的去偷看沈薇在河里洗澡。 但是这一切都被公社书记给对付了，一些小混子还被公社治安联防队给教训，至此以后没有人再敢打沈薇的主意。 陆山河也赶紧站起来，将手里画的图纸藏在身后，笑呵呵对沈薇打招呼说道：“沈知青。” 按照以前，沈薇都比较和蔼，要和大家打招呼。 但是今天沈薇居然没有看陆山河一眼，反而故意离陆山河远远的，这就让陆山河感觉到非常奇怪了。 不仅是沈薇，沈薇后面的那些工作人员还是很嫌弃而且厌恶的看了陆山河一眼，随后赶紧走开。 甚至有几个年纪和沈薇差不多的女同志，看着陆山河在身后藏的本子，脸色更是变了。 “这陆山河也太恶心了吧！居然对外宣布要娶沈社长！他不是才和苏晚晴结婚吗！” “别理这种人，这种人就是肤浅的登徒浪子，他是什么人，怎么配得上沈社长，沈社长是要考大学的！” 沈薇听了同事的这些话，又想着这几天外面都在说陆山河要娶自己，更是尴尬不已，脸色羞红。 她内心无比的愤懑，她沈薇再怎么说也是城里人，就算是苏乔不要自己，自己要嫁给农村人，也要嫁给老实、勤劳、肯干、上进人品好的农村人。 陆山河这个人，听说要和苏晚晴结婚，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又没有结，现在又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真是绝对恶心。 陆山河看着众人一脸嫌弃自己的样子，还在窃窃私语。 “你们说现在农忙的时候，陆山河不在田里面干活，坐在田坎旁边干什么呀？” “还能干什么呀？肯定是偷懒呀？” “那你说他后面的本子是什么东西？怎么偷偷摸摸的藏在身后？” “还能是什么呀！肯定是那一些书籍！”有些小女生说到了这句话，脸色羞得通红。 改革开放之后，特别是80年代以后，社会的风气也发生了一些转变。 这种转变是由大城市刮向农村的，一些不健康的出版物也流向了农村。 83年严打，其中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部分，就是严打非法出版物。 这一部分非法出版物就有不少是带颜色的。 大家以为陆山河在看黄色书籍。 沈薇一听，对陆山河更是厌恶了！ 沈薇本来就长得非常漂亮，在公社里面也有很多人追求，对来自于农村的男人来说，如果能够和城里的知青沈薇在一起，那绝对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沈薇听着同事们这样说，心里面更是愤怒，更加瞧不起陆山河了。 直接把陆山河归类于登徒浪子。 农业社的工作人员王二强，也是沈薇的追求者之一。 王二强自以为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平时有事没事的都对沈薇献殷勤。 可是沈薇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王二强一眼。 现在王二强觉得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他就是要沈薇让公社的人看清楚，陆山河这一种村子里面无所事事的登徒浪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王二强趁着陆山河没注意，一把就要抢过陆山河背后的笔记本。 哪知道陆山河反应奇快，居然躲了过去。 可是王二强见自己偷鸡不成就，开始硬抢。 陆山河一边呵斥一边阻挡，但是田埂的位置有限，笔记本一不小心掉落在了沈薇的面前，并且摊开了。 摊开的这一页，恰好就是陆山河画手持插秧机图纸的这一页。 沈薇非常的奇怪，她将地上的笔记本捡了起来。 陆山河绘制手持式插秧机是按照cad图纸标准进行绘制的。 不仅有三视图，而且每一个零件都画得非常的清楚，零件之间的角度和结构。 一些力学模型，还是用标准的力学公式来展示。 看到笔记本上的如此工整的手持插秧机的图纸，以及相关的公式，沈薇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有一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陆山河。 因为陆山河所用的这些知识，就算是向上的知青那一些念过高中或者是大学的知青，可能都没有办法像陆山河这样画的如此仔细。 沈薇现在心里面犯嘀咕，陆山河真的是只念过初中的农民吗？ 就在沈薇盯着陆山河发呆的时候，陆山河一把就抢过了沈薇手中的笔记本，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真是一群神经病！” 陆山河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公社农业社的这些同志对自己是这种态度，最近好像没做什么事情吧？ 王二强赶紧来到了沈薇的身边说道：“沈社长，陆山河这小子是不是在看非法出版物？要不要我们向联防队举报他！” 沈薇有一些失神的摇了摇头，随后看着陆山河离开的背影。 她刚刚看到笔记本上面的东西，所受到的冲击要比看非法出版物所受到的冲击还要大。 一个没有念过书的人，怎么会一些比较难的物理公式，怎么会画三视图？ 而就在陆山河要离开的时候，李二牛喘着气爬上了田坎，眼睛里面包着泪，对陆山河说道：“山河快来帮帮忙！我娘……我娘她好像不行了！” 第34章 千金的恩情 看到李二牛忍不住就要哭出来的样子，陆山河赶紧把笔记本和笔揣在了包里。 “二牛你慢点说怎么回事？” 李二牛这一次，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豆大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陆山河将自己随身带的铁壶递给了李二牛，李二牛抱着铁壶，咕咕咕就将大半壶水给喝光。 此时李二牛才缓了一口气说道：“山河，我娘她昨天说想喝稀饭，我就在你家借点米给她熬了稀饭，她坐起来吃了，吃的很香，足足吃了两大碗。” “我以为……我以为我娘她的病快要好了……哪知道今天早上，把昨天吃的稀饭全部都吐了，然后一直在抽搐，脸色黑青，看着快要不行了！” 陆山河回忆起往事，现在是1985年的5月，李二牛的娘的确是5月份去世的。 昨天李二牛他娘要喝大米稀饭，肯定不是病要好了，而是回光返照。 看到李二牛如此悲痛的样子，陆山河虽然知道他俩肯定是没救了，但为了照顾李二牛的感情也说道：“走二牛，咱们抬伯母去医院！” “二牛你听到没有！” 在陆山河的大声喊道之下，李二牛这才回过神来，他重重的点点头，赶紧和陆山河一起跑向家里。 果不其然，李二牛的母亲现在是出气多进气少。 两人赶紧把门板给拆下来，在上面随意放了一床袄子，然后将李二牛的母亲抬到了门板上。 紧赶慢赶的两人来到了公社的卫生院，可是卫生院一看老太太的这种情况，直接就不收，就说活不了了。 李二牛可不甘心自己的亲娘就这样走了，想去县医院。 如果站在理智的角度，陆山河肯定是不劝李二牛去县医院。 去县医院花钱不说，人遭罪，而且命也救不回来。 但是这种事情不能够站在理智的角度。 李二牛只有一个亲娘，他是个大孝子，他想尽孝，毕竟亲娘走了就没有了。 李二牛的身上分文没有，只有看着陆山河。 陆山河二话不说，在镇上叫了一辆柴油三轮车，两个人抬着李二牛的亲娘就往县院走。 李二牛在车上，一边抹着泪，一边对陆山河说道：“山河，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 俗话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当初陆山河在日子最难过的时候，是李二牛雪中送炭。 现在重生之后，陆山河这样做也算是报恩了。 陆山河拍了拍李二牛的肩膀说道：“咱们兄弟之间不谈这个。” 很快柴油三轮车抵达了县人民医院，陆山河付了钱之后和李二牛一起将他的母亲抬入了急诊。 医生赶紧就是一番抢救，一个小时之后，医生十分无奈的走出抢救室，摇摇头说道：“节哀吧，人已经走了。” “我们怀疑是脑部有肿瘤，突发癫痫，惊厥之后走的，看你们要不要做病理分析，如果要做病理分析的话，就要进行尸体解剖。” 人都已经去了，再纠结他的死因，完全没有意义，而且还要多花钱。 再加上李二牛的母亲，本来就是长期患病瘫痪在床，早晚都要走的。 虽然内心早就有了准备，但是当听到医生宣布自己母亲的死讯之后，李二牛还是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好半响李二牛收住了哭声，他现在要面对现实，那就是要去交钱，医院可不是慈善机构，抢救人是要给钱的。 李二牛看着医院开出的一大串费用单，整个人都是傻了。 抽血化验5毛，各种抢救措施一块，还有各种液体2块5，还有床位费等等。 一共算下来，李二牛需要交7块5毛钱。 这个年代的医疗条件虽然不好，但是对城镇职工还是比较友好的，只要你在国营单位上班，看病住院基本上都可以报销。 但是李二牛的母亲是农民，农民看病只给自己掏钱。 李二牛现在浑身上下，总共还不到5毛钱，哪有什么7块5呀！ 李二牛这个时候才冷静下来，他明明知道母亲不行了，为什么还要把母亲带到县医院？ 带到县医院肯定是要花钱的。 现在人走了，他才后悔！ 刚刚在公社的卫生院，卫生院的医生说娘没有救了，就应该放弃治疗的，不应该那么冲动地带到县城。 李二牛十分尴尬的问诊窗口的收费员说道：“同志，我现在身上只有5毛钱，可不可以先把俺娘的遗体拿回去安葬了，我下来凑一凑，再把费用交了。” 县城的工作人员，其思想已经逐渐的开放，以前那一种为人民服务的感情淡漠了。 收费人员，一听说居然不给钱，赶紧说道：“不给钱可不行呀！不给钱，你妈的遗体不能给我拿走！” 李二牛一听这话就炸了，“你们！你们！” 看着李二牛马上就要冲动，陆山河压住了李二牛的手臂，二话不说就掏出了钱，递给了窗口的收费人员。 李二牛的脸上的通红，男子汉所有的尊严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拿到了收费人员，开出了发票之后，李二牛身体颤巍，接过了发票。 扑通一声，李二牛跪在了地上。 他趴在地上对着陆山河磕了一个头说道：“山河，你对我李二牛好，我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今天你借我的钱，我一定还你！” 陆山河赶紧把李二牛给扶起来说道：“可别说这话，咱们哥俩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你的娘就是我的娘！钱不钱的事儿咱先不说！” 陆山河又从包里面摸出了5块钱，递给李二牛说道：“给咱娘置办一些衣物吧，一会儿我们托人把他送回去，选一处风水好的地段，以后也有一个思念。” 李二牛痛哭流涕，被陆山河搀扶起来之后，接过了陆山河的钱，去买寿衣给他母亲穿衣服准备后事了。 陆山河在医院的走廊里，脑袋空空的。 他重生了，所以对他而言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只要抓住时代的机遇就能够咸鱼翻身，取得比上一辈子更加好的成就。 但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而言，特别是农村的人而言，大家都在和饥饿和贫穷做斗争，能够吃饱一顿饭，或者是一个月能够吃上一次肉，那就是老天对自己最大的奖赏。 陆山河握紧的双手，他发誓一定要尽快抓紧时间赚到更多的钱，尽快的改善家里的生活条件。 就在陆山河出神的时候，忽然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陆大哥！” 第35章 陆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 陆山河的思绪被这一个喊声给打断，他转头一看，只见穿着粉红色裙子的苏静予，正在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陆山河一个头两个大，想着苏静予的腿骨折了，伤筋断骨100天，就算是要出院，可能得一两个星期，她现在还在县医院住着院呢。 可能是在病床上面待烦了，苏静予正杵着拐杖，晃晃悠悠的在医院的走廊上散步。 “陆大哥，你是专门过来看我的吗？”苏静予的眼睛在陆山河的两只手上晃悠，还以为陆山河来看自己，应该是给自己带东西。 结果发现陆山河的手上空空无一，苏静予不由得有一些失望。 在经过刘大娘的事情之后，陆山河根本就不想和苏家的人打任何的交道。 无论这个人是苏晚晴还是苏静予。 所以陆山河装作没有听见，三步两步走就要赶紧往外走。 陆山河的这个动作，可是让苏静予搞不懂了。 苏静予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也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子。 她随着父亲和母亲来到江城县，本来在这边就是人生地不熟的。 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陆山河，也认定陆山河是个汉子。 苏静予把陆山河当做成自己在江城县的第1个朋友。 她甚至有一些期盼陆山河过来看自己，还特地为陆山河准备了礼物。 这个礼物非常的宝贵，是自己的舅舅从国外给自己带回来的，国内根本就没有卖。 就是准备看到陆山河的时候送给他，以此来表示陆山河见义勇为，帮助自己拿回到钱包，又乐于助人送自己的医院的感谢。 哪知道陆山河居然看到自己就跑？ 这到底是什么鬼？ 苏静予莫名其妙，杵着拐棍就上前追赶陆山河。 陆山河快步往前走，几乎都要小跑起来。 苏静予本来就是脚踝扭伤是骨折，现在又打着石膏，杵着拐棍，根本就跑不快。 情急之下拐棍碰到了走廊的凳子，她哎哟一声摔在了地上。 在走廊里面的医护人员赶紧过来搀扶苏静予问道：“同志你没事吧！” 苏静予本来就很委屈，现在不小心摔跤之后看着陆山河的背影更是委屈。 她自己明明拿着礼物要给陆山河，可是陆山河怎么看到自己就跑？！ 一时间各种委屈之情涌上了心头，再加上脚痛的不得了，摔一跤之后，大腿又磕碰在凳子上变得淤青。 苏静予鼻子酸酸的，眼睛红红的，发脾气说道：“呜呜呜呜！用不着你们管！” 陆山河听到背后苏静予的哭声，转过头来一看，苏静怡居然摔在了地上，而且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陆山河有一些无奈，但是总不能让小姑娘一直在地上吧，更何况他还受损伤了。 陆山河只有转身小跑着过来，“你怎么摔地上了？” 旁边坐在凳子上等待着看病的大爷看不过去了，责备陆山河说道：“小伙子，你这就不对了，你媳妇明明受着伤，在后面一直叫你，你都没有回头，你看吧，这一着急就摔在了地上！” 一听见老大爷说自己是陆山河的媳妇，苏静予瞪大的眼睛，带着哭声反驳道：“大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谁是他媳妇儿，我还是黄花大闺女！” 苏静予是大城市来的，说话直来直去，这样一说，反倒是把这位不少人给逗笑了。 老大爷赶紧捂着嘴说道：“我错了，我错了，不是媳妇是朋友！” 陆山河也不管是媳妇还是朋友，赶紧把苏静予扶起来，坐在凳子上。 看着是陆山河搀扶自己，苏静予也没有再闹情绪了。 她直愣的看着陆山河说道：“我是土匪吗？怎么看着我就要跑！” 陆山河只有干笑着说道：“这都是新时代新生活哪来什么土匪，再说了咱们都是毛主席的学生，看到的土匪有迎难而上，怎么可能会逃跑！我这不是没看到你吗？” 苏静予眼睛转了一圈，看着陆山河，好像要从陆山河的眼睛之中看出这到底是不是谎话。 本来就是说谎的陆山河怎么能够经得住这种考验？ 他赶紧把眼睛盯到别的方向。 “你说谎，你骗我！”苏静予一下就发现自己被骗了。 陆山河根本不想和苏静予有过多的纠缠，“我让护士送你去病房，自己要爱惜自己，明明脚就有伤还要跑！” 苏静予就是觉得陆山河在躲着自己，“你来医院不是来看我的？” 听了苏静予这句话，陆山河差点儿笑出声来。 他躲苏静予都来不及，也不想和苏家的任何一个人发生任何的关系，怎么可能还来看她，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陆山河解释说道：“我陪一个朋友送他的母亲过来看病。” 苏静予拿出了十万个为什么的精神，眼神非常的执拗又闻道：“那阿姨的身体好些了吗？” 想到李二牛的母亲，这辈子都是一个命苦的女人，现在死了也算是解脱了。 陆山河也只有叹气的说道：“长期卧病在床，刚刚去世了。” 苏静予连忙道歉说道：“啊！不好意思，对不起！请节哀！” 陆山河挥挥手说道：“没事儿！对于伯母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 苏静予虽然性格直来直去，但也是非常明事理的。 他知道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 陆山河现在肯定在忙着他朋友母亲的后事，苏静予也不可能过多的耽误他。 “你去忙吧，我一会让护士送我上楼。” 陆山河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伤筋动骨100天，别咋呼咋呼的到处乱跑。” 听陆山河这样批评自己，苏静予也不生气，她反而笑嘻嘻的从包里面摸出一个东西说道：“那天你帮了我，我一直在想怎么报答你，特地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等你哪天来的时候要给你，没想到你今天就来了，你猜猜这是什么！” 陆山河懒得和小女生玩这种无聊的游戏，便说道：“不猜！” 苏静予的小女孩心态来了，语气还有一些撒娇的说道：“唉呀，你猜嘛！我保证你从来没有见过，你如果猜到了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如果你猜不到，你就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山河无奈的笑着说道：“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你看！”苏静予把手摊开。 第36章 小女生的心思 陆山河的眼神很好，能够看到包装上面写着英文lindt。 这个年代在小县城可没有人认识英文，但是陆山河不一样。 陆山河是重生的，不仅能够用英文熟练的交流，当然也认得英文。 而且就算是不认得英文，陆山河一看这个包装就觉得非常熟悉。 因为这个包装就是瑞士经典的巧克力品牌瑞士莲。 巧克力在后世非常的常见，普通的工薪阶层都能够买得起，就是非常常见的普通零食。 瑞士莲巧克力，也因为要扩展业务，所以在夏国也有相应的工厂，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奢侈产品。 但是在这个年代，连大白兔奶糖都是稀罕物，更别说是国外的巧克力了。 国外的巧克力也根本就没有出口到国内，苏静予手里都是一块巧克力，肯定是从国外带回来的。 苏静予用这个考陆山河，他相信陆山河100％不认得。 陆山河实在是不想再和苏家的女孩子纠缠了，他很随意的就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不就是巧克力吗，lindt瑞士莲巧克力。” 当陆山河把这话说完之后，苏静予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陆山河，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她手中的这个礼物的确是瑞士莲巧克力，是舅舅从欧洲给她带回来的，总共只有一袋，可能有20来个。 她给家里面的亲戚朋友分了一些，自己又留了一些，手里面也只剩下三个了。 她准备送一个给陆山河，毕竟这样的礼物非常的珍贵。 别说是在小县城，就算是在上海一类的大城市，也没有多少人见过瑞士莲的巧克力。 但是陆山河居然认得这是巧克力，不仅真的巧克力，而且还能够随口说出上面的英文。 苏静予正在念高三，也学习了英文。 她觉得陆山河的英文发音要比自己的英文老师还要标准。 就在苏静予目瞪口呆的看着陆山河的时候，陆山河说道：“我说的对吗？” 苏静予还是有一些发呆，随后她回过神来，将手里的巧克力递了过去。 “送给你的，希望你能够有天天好心情。” 陆山河接过了苏静予递过来的巧克力，巧克力还有一些温热，如果用力的话，能够感觉到里面有一些融化了。 一方面是天气的温度，另一方面是苏静予的手温。 陆山河接过巧克力之后说道：“life\\u0027\\u0027s like a box of choctesyou never know what you\\u0027\\u0027re gonna get。” 说完这话之后，陆山河赶紧闭嘴，觉得自己装过头了。 苏静予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许是没有听清楚陆山河在说什么，或许是听到了英文，但是不知道这句话英文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静予便问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陆山河赶紧说道：“我说人生就像是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这是《阿甘正传》之中的经典句子。 不过阿甘正传要在94年才播放，现在才85年，还有几年呢。 苏静予一直在回味着陆山河给自己说的这句话。 她看着陆山河，感觉自己有一些搞不懂陆山河。 要说陆山河是农民吧，但是他居然认识巧克力，还会英文，而且还会说出这么有哲理的句子。 要说陆山河是知青或者是大学生，但是他又在市场里面卖，自己从地里面做的黄鳝，而且穿着打扮非常的简陋，浑身皮肤黝黑，一看就是长期在地里面干活的。 苏静予收拾好自己的心情，露出开心的笑容，对陆山河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巧克力，但不管怎么说你猜正确了！我要履行承诺，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不过分，任何一个都行！” 说完这话的时候，苏静予的点脸色忽然变得有些微红。 她心中砰砰直跳，不知道陆山河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哪知道陆山河山想都没想直接说道：“好好养病，注意身体。” 说完这话之后陆山河摆摆手：“我朋友出来了，我这边还有点忙，你快回病房吧。” 看着陆山河离开的背影，苏静予怅然若失。 忽然苏静予突然喊道：“陆大哥！” 陆山河顿足。 苏静予大声说道：“我还有机会吃到你做的鳝鱼吗？” 陆山河点点头。 县医院收了钱之后，很快就帮助李二牛办好了母亲的死亡证明。 1956年全国就开始实施火化政策，但这政策大部分是对城市，红星公社这样的乡下落后地方，依旧实施的是土葬。 李二牛用陆山河借给他的钱，买了一口薄棺，没有设置灵堂，有没有超办丧事，只是请了大队的队长和几名德高望重的老者。 因为天气非常的炎热，死者的遗体不能够放得太久，所以在第2天，在萧瑟的唢呐声之中，李二牛的母亲下葬了。 你要留双手，缓缓的抚摸着母亲的墓碑，这也是陆山河借给他的钱做的。 随后李二牛重重的在母亲的坟前磕了三个头。 昔人已去，逝者如斯。 生活还是要继续。 家里面还有爷爷和奶奶，还是要看病吃药还需要吃饭，李二牛牛还是要继续干活。 李二牛也用十分坚定的眼神对陆山河说道：“山河，今后我二牛的命就是你的，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李二牛性格陆山河是了解的，老实忠诚，非常讲义气，人品绝对没有二话。李二牛说完这话之后就要抢这帮陆山河家里面插秧，这被陆山河给拦住了。 陆山河看着李二牛说道：“放牛，你就算是一天24小时，从早干到晚，不停的干农活，你觉得你赚点钱够不够给你的爷爷奶奶看病？” 这个问题想都不用想，肯定是不够。 李二牛摇摇头说道：“肯定是不够，吃饭可能都够呛。” 三张嘴吃饭，一个人干农活，别说吃大白米饭，就算是吃米糠也吃不饱。 陆山河决定拉李二牛入伙，毕竟两个人的力量远远大于一个人。 陆山河说道：“79年改革开放，83年废除了公社化，现在投机倒把罪也没有针对那一些小商小贩，二牛，这是最好的时代，你想不想跟我干？” 第37章 合作计划 李二牛此时还沉浸在，陆山河刚刚说的一堆话之中。 就是啊，一辈子就算是辛辛苦苦的种地，就算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从早上5点干到晚上12点，这一辈子都是农民。 种的粮食，把公粮交了以后，可能连吃饭也勉强。 李二牛虽然脑子没有陆山河灵活，但是这几十年来，大队里面来了不少知青，知青们陆陆续续的来，又陆陆续续的走。 他知道农村人和城里人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这种阶级是没有办法跨越的。 但是李二牛知道陆山河很聪明。 陆山河能够轻而易举的就拿出那么多钱，肯定有自己的门道。 而且现在陆山河帮了自己，李二牛更是对陆山河无条件的相信。 李二牛赶紧说道：“山河，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以后我就听你的！” 陆山河点点头说道：“你是不是会做黄鳝？” 一听这话，李二牛更是搞不懂了。 捉黄鳝有啥不会的？ 农村里谁不会做黄鳝？ 但是捉黄鳝用来干什么？ 李二牛以前也做过黄鳝，但是捕捉黄鳝要么是用来玩，要么就是喂家里的猪或者是鸭子。 他搞不懂陆山河为什么要让自己做黄鳝。 陆山河可知道李二牛是做黄鳝的一把好手。 别看捕捉黄鳝说的简单，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很多技术问题。 比如，同样是放竹篮，放的位置不同，深度不同，时间不同，所捕捉的黄鳝数量也不同。 有些人可能是放一晚上，一只黄鳝都捉不到，但李二牛很有可能一个竹篮就是几十斤。 陆山河对李二牛说道：“我怎么做你先别管，今天晚上咱们先捉黄鳝。” “好嘞！”李二牛愿意为陆山河赴汤蹈火，别说小小的捉黄鳝了。 自从陆山河说要分家之后，只要是陆山河做饭，那肯定是做小锅饭，不会和王素芬的人一起吃。 现在的陆山河敢做敢说，谁敢怼他，他就怼回去，所以王淑芬和大舅二舅等人嘴里面虽然嘟嘟囔囔，但是也无可奈何。 而且陆山河天天吃。 前两天是买了一些五花肉拿回来炒回锅肉，今天又买了一些排骨过来烧小土豆。 这可把陆美棋给高兴坏了，隔两三天就有肉吃，陆美棋大快朵颐，这段时间身体也结实了不少，个子也长高了。 陆美棋在长个子，倒是让陆山河非常欣慰。 前一世对妹妹的亏欠也只能够在这一世进行弥补。 李海燕老远的就闻到了肉味，他远远的看见陆山河一家人在吃肉。 忍不住向地上啐了一口口水说道：“吃吧吃吧，吃死你们！” 李海燕肯定是非常的嫉妒，他家的家庭条件算是几姊妹中最好的。 但即便是这样，也不敢隔三差五的就吃，每个月吃一次肉都比较困难。 李海燕的内心一直认为，陆山河这段时间买猪肉的钱就是前段时间卖猪的钱。 “看你把钱花光了怎么办？没钱没有彩礼，活该没老婆！”李海燕又忍不住对着外面啐了两口水。 李海燕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好像就是要让陆山河听到。 陆山河当然是听到，但是他觉得无所谓。 狗咬你一口，难不成你还咬狗一口不成？ 但李海燕这话区长何慧过意不去。 一直以来大家都是吃大锅饭，现在自己家吃肉开小灶，何慧是怎么样都咽不下去。 “妈！吃饭呀！”陆山河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了何慧的碗里。 虽然的确是肉，何慧也很想吃，但是只是吃在嘴里如同嚼蜡。 陆山河当然明白母亲的心里在想什么，这其实就是被pua习惯，何慧已经不是一个独立人格的女人，她无论是在肉体上还是在精神上，已经被何家奴役了一辈子。 别让她摆脱这种奴役，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现实的。 何慧很想把这一些排骨拿去给自己的两个兄弟以及父母吃。 李海燕在外面骂骂咧咧，见陆山河没有什么反应，声音更大了。 “不就是吃两块排骨吗？有什么了不起！再吃排骨也是猪脑子，吃排骨也考不上大学，我儿子可是大学生！” 李海燕的儿子何文斌，不过是高中专生，李海燕故意把自己的儿子说成大学生。 听到这一幕，陆山河笑了。 陆山河夹了两块排骨，递给陆美棋说道：“来，美棋，你把这两块排骨给何春花，让她也尝尝你哥的手艺！” “好嘞！”陆美棋开心极了。 自从上次陆山河调解兄妹之间的关系之后，拥有丰富资源（奶粉和大白兔奶糖）的陆美棋已然成为了几个兄弟姊妹之间的大姐头。 何家三兄妹对陆美棋完全是夫妇贴贴。 当陆美棋把排骨送到了何春花的手里之后，何春花当然非常的开心，甜甜的叫了一声妹妹。 哪儿知道李海燕气炸了，一把就将何春花放到嘴里面的排骨给扯了出来，还把何春花正在更换的牙齿给扯掉了。 “吃吃吃每天就知道吃！” “吃什么猪肉！别人给你什么吃什么，你怎么知道有没有毒！” 何春花被吓得哇哇大哭，李海燕见自己和陆山河的交锋之中没有占的便宜，气呼呼的就回到了房间。 何慧这下彻底的吃不下去了，她将排骨端起来拿到了堂屋里面的餐桌上，对王素芬和何方民说道：“爸妈吃饭！” 陆山河彻底无语了。 不过她也非常理解母亲现在的心情。 她为这个家付出了一辈子，后来让她独立出来，情感上她可能接受不了。 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分家，各过各的。 难道何慧把排骨端到了桌子上，大家一起吃王素芬就会开心吗？ 王素芬非得不会开心，还会骂人。 果然王素芬啪哒一声，就将桌子上的排骨摔在的地上。 她满口喋喋不休的骂道：“吃！吃！吃什么吃，有些人的翅膀是长硬了！吃了剩的的端给我！良心被狗吃了！” 何慧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赶紧解释着说道：“妈！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山河他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 “我看你们是巴不得我死！好把这个家给分了！” 王素芬又开始哭诉：“我的命好苦呀！想当初三年自然灾害，我和你爹饿着肚子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们给拉扯大，现在你们一个个都长大了，有好吃的了，就觉得我们老了，不中用了。” 一听王老太这样一说，何慧更是着急了：“哎呀妈，我真的没这个意思。” 看到外面闹成这样，陆山河冷笑一声走了出去。 第38章 撸起袖子加油干 陆山河将摔在地上的排骨全部给捡了起来。 他心中呵呵冷笑。 这个王老太真的是脾气大，为了让自己发泄出去，才不管这些排骨到底是多少钱，也不顾及家里面好几个小孩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肉了。 何慧见陆山河出来捡排骨，以为陆山河也是认错，赶紧为陆山河说道： “妈，山河他还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啊，我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要吃排骨，要是我知道今天晚上吃排骨，肯定是让一家人一起吃，大家热热闹闹的才好吃。” 李海燕走进来说道：“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了，谁不知道你们买排骨的钱就是卖猪的钱，这猪可是何家的猪，还没找你们算账呢。现在又卖猪的钱，买排骨来做人情，还是吃剩的了!何慧你可是真的做得出来呀，你的眼里还有没有爸妈？” “我！我！”何慧本来想辩驳什么，可是又觉得自己是无可辩驳，好像陆山河出的本来就是错的。 陆山河没有理会大家，而是把排骨全部都给捡了起来。 就当王老太以及李海燕，认为陆山河会把排骨重新拿碗装着放在桌子上，让大家吃的时候。 就当李海燕还在想着自己要不要吃陆山河的排骨，到底应该摆什么谱的时候？ 陆山河做出了让两人气得吐血的事情。 陆山河直接把这些排骨扔在了屋子外面土狗豆豆的面前。 陆山河拍了拍手说说道：“这人啊，有些时候还没有狗通情达理，我的排骨是吃了剩下的，这吃剩下的东西，当然不能给人吃，肯定是要给狗吃。” 这一下陆美棋喂的土狗豆豆可高兴死了。 这个年代人都吃不饱，更别说狗了。 狗基本上都是吃米糠，米糠都吃不饱，那就只有自己想办法去地里，逮一些田鼠或者是野鸡。 突然之间有这么多的肉还是排骨，怎么可能不高兴？ 李海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中更是生气了，她还准备吃排骨的，现在好了，排骨居然给狗吃了。 “你！你！你！你要气死我呀！”王老太太更是气的心痛，差点心肌梗塞就这样走了。 “何慧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大舅何大勇看不下去了，搀扶着王老太太指着何慧的鼻子就开骂。 陆山河拉着母亲的手，就要把母亲往房间里面送。 他冷笑着看着众人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觉得过不下去那么就分家。” “这排骨是我挣的钱买的，我愿意给谁吃就给谁吃，我愿意给豆豆吃就给豆豆吃，你们谁都管不着。” “大舅、大舅妈可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去年秋收的时候，我和爹在大队何富贵家帮忙，何富贵杀了一只鸡来感谢我和我爹，你们两人可是把机给截下来了，在家里面开了小灶，我和我爹连鸡肉气味道都没闻到。” “说话不要说的太满了，说别人之前先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 说完这话之后，陆山河拉着母亲的手就回到了房间，砰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了。 可把何大勇、李海燕和王素芬气得不行。 何慧本来想批评陆山河几句，陆山河很认真的对何慧说道： “妈，咱们现在过好自己的日子。这个世界上除了你儿子以外，没有任何人盼你过得好，包括外公外婆和大舅二舅。” 说完这话之后，陆山河回到了房间休息，毕竟晚上还要和李二牛去做黄鳝。 深夜12点。 陆山河带着电筒可以用黄鳝的一些猪内脏米饭等等和李二牛相约在了田埂边。 好家伙！ 李二牛更是全副武装，拿了好几个竹篮以及竹篓。 “山河你说咱们怎么干？” 陆山河说道：“我这里有猪内脏，还有一些米饭，咱们找几处黄鳝出没多的地方打地笼，明早上我们一早过来收，收了就送到县城里面去。” “你说是去卖呀？”李二牛对陆山河的计划感到非常的惊讶：“可是黄鳝土腥味那么重，猪吃多了都不想吃，人怎么可能是这种玩意儿？” 在李二牛和大部分农村人的概念之中，黄鳝是大家最不可能吃的东西。 陆山河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李二牛有过多的纠结说道：“这个问题咱们明天再说，先弄黄鳝。” “是这个道理！” 李二牛果然比陆山河要会捕鳝鱼。 他找了地坑填、水闸的下口、藕塘的几处坑洼都下了地笼。 两人把地笼下完之后，已经是深夜一点过了。 陆山河还好，因为晚上吃了肉，所以并不饥饿。 李二牛这几天在忙着他娘下葬的事情，把所有的积蓄都花光了。 今天晚上也只是吃了一些米糠，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 陆山河早就有准备，直接在田埂上火，把刚刚摸起来的一些鲫鱼，开肠破肚之后，淋上菜籽油和陆山河秘制的辣酱烤着吃。 这可把李二牛给香的，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吞进去。 “山河，你这用的是什么秘制酱料呀？居然这么好吃!” 陆山河笑了一声说道：“好吃就行，下次我请你吃更好吃的东西，咱们喝酒！” 农村地区大家饭都吃不饱，可没有心思去研究美食。 农村里虽然没有后世的鸡精、蚝油等调味料。 但是山野里面全都是自然的食材。 只要你用心，就可能够调制出比后世的工业调味料更好吃的东西。 李二牛也不再过问了，一口气干掉了三只一斤重的鲫鱼。 米糠因为是纤维素多，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少，所以感觉到肚子不饿，其实浑身上下都觉得自己是空落落的。 但是鲫鱼就不一样了，鲫鱼是满满的蛋白质，吃下去之后很有饱腹感。 两个人吃饱之后接近2点。 李二牛身体壮实，让路上好回去休息，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守着，时间到了就收地笼。 “我回家也睡不着，家里面热的很不透气。” 陆山河点点头，他其实是知道李二牛不想回家，不是因为家里面热，而是不想睹物思人。 父母在，还有来处。 父母去，也只有归路了。 陆山河回家也没有睡觉。 为了改变现成的人们对黄鳝的固有看法，打开黄鳝的销路。 陆山河准备用绝招——炒料！ 第39章 满满的收获 深夜何家院子里面很安静。 偶尔会有几只蛐蛐的叫声，风吹过院子里的柿子树，树叶沙沙作响，反而给院子里面平添了几分安静。 这几天正是农忙的时候，大队口子上的茶馆里打牌的人都没有。 大家四五点就得起来，得忙到晚上八九点。 所以很多人都困的不行，早早的就睡去，而且睡得很沉。 陆山河在厨房里把窗户和门全部给打开，风吹了进来，给他带来了一丝凉爽。 陆山河用毛巾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 虽然是凌晨气温已经下降了，但依旧十分的炎热。 陆山河准备炒料。 陆山河重生以前无论是超市还是菜市场，已经有很多卖预制调料的了。 这些预制调料可以用来做火锅，也可以用来做鱼。 预制调料就保证了即便是你不是大厨，或者是你不会处理某项食材，将别人已经做好的调料加进去，也能够做出很好吃的味道。 陆山河就是要用预制调料，将农村里面最丰富的鳝鱼给卖出去。 而且陆山河保证，这种预制调料，除了自己以外，短时间内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模仿不出来，这种味道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陆山河的预制调料使用了母亲泡的泡菜、这段时间满山遍野的辣子，以及姜葱蒜和豆瓣等等。 当然最重要的是油。 最好的油当然是猪油和牛油，只是目前陆山河手中比较少，所以就用菜籽油进行代替。 陆山河直接起锅烧油，最后下豆瓣和姜葱蒜以及辣子，最后再下泡菜。 泡菜何慧泡制的，里面有萝卜、辣椒、青菜头等等。 泡菜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不同的人泡泡菜有不同的味道。 而何慧泡的泡菜绝对是一绝。 在物质极其匮乏的年代，陆家的三姐妹从小到大可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饱饭。 没有肉的时候，全都是依靠何慧的泡菜来下饭。 有时候一点泡菜就能够让三兄妹吃整整几碗红薯和米糠，这就是泡菜的魅力。 因为这个时代没有鸡精和味精，所以陆山河就用前几天在山里面采的蘑菇和骨头汤代替。 蘑菇的品种非常的多，后山最常见的品种就是鸡纵菌。 鸡纵菌鲜中带鲜，绝对是所有人菌子中的极品。 当把泡菜炒出香味之后，就将鸡纵菌和骨头熬制的鲜汤加入进去，再下入香菇丁。 几乎是一瞬间，强烈的香味从锅中腾起。 仅仅是闻到这个味道，陆山河觉得自己都要干三碗饭。 从凌晨一点半到四点，陆山河足足炒了两锅料。 他将这些料全部都装在木桶里，然后用已经洗干净并且晾晒干的谷草遮挡住，准备明天一起带到市场上去。 炒料使用的油也经过高温，还有高盐，就算是在炎热的夏季，放一两个月也不会坏。 正好将这一切全部准备就绪的时候，就去田埂上找李二牛。 田埂上比较凉快，李二牛在这里睡得非常舒服。 不过牛二牛的内心还是做的事情。 所以他4:30就开始收安放在各处的竹篓。 好家伙，这不收不知道，一收吓一跳。 李二牛和陆山河放的这几个地笼足足收了120多斤各种鲫鱼鲤鱼，虾蟹，黄鳝和泥鳅。 除了一些不值钱的虾蟹被放掉以外，其余的鱼类和泥鳅黄鳝全部都被打捞了起来。 陆山河初步估计了一下，可能有120多斤。 因为天气比较炎热，所以他们要赶在太阳出来之前，把所有的东西都送到县城去。 陆山河又采用老办法，找来了板车，将板子上面垫上了满满当当的谷草，又把所有的打湿。 随后将鱼、黄鳝和泥鳅一排一排的码在谷草上，然后再在上面堆放谷草。 劳动人民的智慧的确是无穷的。 鱼和黄鳝这样一放还的确一点都不动弹，非常听话。 李二牛又看着陆山河把满满的一桶东西搬上了板车边问道：“山河，你这个是什么东西？” “预制调料包好吃的很！” 李二牛也不再多问，在前面卖力拉车。 因为这一次带的东西比较多，来到公社之后，公社的柴油三轮车肯定拉不了，所以两个人只有选择一个骑自行车，一个人力拉板车，徒步前往县城。 谁累了之后就相互交换。 就当两人准备出发的时候，李二牛一拍脑门说道：“我家里不是有一头驴吗？咱们干嘛不用驴呀？” 李二牛赶紧回家，把推磨的驴给牵来让驴拉车。 这样就轻松了不少，陆山河也不用骑自行车了。 陆山河比以往更强烈的希望能够买一辆三轮车，如果能够烧柴油的就更好了，汽油的就不要去想了，这个年代汽油可是非常宝贵的，连加油站都少的可怜。 两个人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早上八点赶到了江城县集市。 陆山河又看见了卖鱼的大叔，在这里坐着卖鱼。 大叔见到陆山河之后，十分开心的和陆山河打招呼。 “哎哟，小伙子，可是好几天没有看到你了！” 陆山河嘿嘿笑了一声说道：“前些天有一点事就没有来。” 大叔说道：“这几天有好几波客人来问你有没有来，盼呀盼呀，可把你给盼来了。” 这一下陆山河开心了，说明上一次自己买黄鳝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陆山河已经和市场上的大爷大叔大娘很熟悉了，问了几家，又找了几个大木桶，将100多斤鱼，黄鳝和泥鳅的分盆装好。 卖鱼的冯叔说道：“我去，好家伙，这一次你们搞了这么多东西。” 陆山河知道，卖东西一定要有差异化的竞争。 而且自己出在市场初来咋到，就必须要结交朋友，如果刚刚来就和附近的人竞争，会遭受排挤的。 冯叔是卖鱼的，那么陆山河就绝对不能够卖鱼。 所以陆山河像自己做的那些鲤鱼和鲫鱼，一股脑的全部批发卖给了冯叔。 冯叔卖鲤鱼，市场价是1块7一斤，陆山河卖给冯叔只卖一块钱，给冯叔让了7毛钱的利润。 这可把冯叔给高兴坏了。 “哎哟，我说小陆呀，你这样我，可不好意思了。” 陆山河和李二牛一边将鱼搬到了冯叔的盆子里，一边笑着说道：“冯叔咱们就别客气了，你也知道我是专门卖黄鳝的，这鱼我也不会卖。” 冯叔乐呵呵的笑着，赶紧过来帮忙。 鱼不算多，总共有19斤多一点，冯叔直接算20斤，冯叔直接拿出了20块钱递给陆山河。 这一幕可把李二牛给看呆了。 20块钱！他在地里苦嗨嗨的干一个月，可能也就是这个数，这陆山河一上来就赚了20块钱。 冯叔还把自己接的自来水管分一节给陆山河，让盆子里面一直有水，这样能够保证黄山和泥鳅有氧气。 接下来就是卖黄鳝了。 第40章 爆赚 陆山河和李二牛分工合作。 李二牛专门负责给黄鳝称斤两，以及把黄鳝给剔骨，用谷草给包起来。 陆山河则负责推销自己的秘制做酱料和收钱。 当然还是和上一次销售黄鳝一样。 陆山河还是借了一个铁锅，用自己的秘制酱料，用黄瓜烧了一锅黄鳝。 凡是从这里路过的，无论你买不买，都可以品尝一下黄瓜烧黄鳝是什么味道。 果不其然，一锅黄瓜烧鳝鱼做出来之后，整个菜市场香的不得了。 卖菜的大娘笑着对陆山河说道：“哎哟，山河又来了呀，我一闻到这味儿就知道你过来了。” 甚至有一些卖菜的大叔开玩笑对陆山河说道：“山河呀，就是闻到你这味儿，我就能够干下去三碗米饭。” 陆山河也十分的大方，将自己烧的鳝鱼给四周的大叔大婶们分了一些，分的不够，自己再炒一锅就是了。 陆山河如此豁达而且大方的态度，的确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 不少卖菜的大叔大娘也不是白吃，有些给陆山河送了几枚鸡蛋，又有一些给陆山河送了一些菜，大家其乐融融，关系非常的好。 就在这个时候，治安大队的队长张国栋也来了。 张国栋看到陆山河之后也是乐呵呵的给陆山河打招呼。 “哎哟，山河!你今天又来卖黄鳝了。”张国栋给陆山河递了一支香烟，陆山河笑着拒绝了，表示自己不抽烟。 自从上次陆山河英勇的抓到小偷以后，张国栋对这个小伙子就非常有好感。 按理说，但凡是在菜市场之中设摊卖菜卖鱼的，都必须要到供销社那边登记。 如果是私人的摊贩，还要交一定的管理费，交了管理费没有关系说不定也不能摆摊。 但是陆山河的管理费，张国栋直接就给他免了。 上次抓到了小偷，张国栋可是被治安队狠狠的记了一功，而张国栋知道这功劳是陆山河带来的。 张国栋对陆山河说道：“上次我就闻到你这烧鳝鱼的味道，恨不得拿回去下两斤酒，今天你可得给我留两斤啊。” “放心，张队长，一会儿我给你留两斤，骨头给你剃好放在那里。” 随着黄瓜烧鳝鱼的出锅，过来围观的顾客也越来越多。 这一次陆山河卖鳝鱼的价格涨到了1块8一斤，但是要送预制调料。 如果不要预制调料的，还是原价1块5一斤。 一位戴着眼镜的老先生走了过来，“小伙子，你这个鳝鱼我可以尝尝吗？” “尝，随便尝。” 陆山河用筷子夹起了一块鳝鱼递给老先生，老先生也不怕手脏，接过之后放进了嘴里。 “哎哟！味道可好了！” 老先生不断的嗒吧嗒吧嘴，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黄瓜烧鳝鱼要是用来晚上下酒，可是美味啊。 老先生又问出了，很多围观的消费者最想问的一个问题：“可是小伙子呀，我拿回家去烧，要是烧不出这个味道怎么办呀？” “就是啊，就是啊，我们说不出来这个味道，那可就浪费了。” “这黄鳝我们以前可是做过的，做出来之后满满的腥臭味不好吃全都倒掉了。” 围观的人群们七嘴八舌，意思就是大家都知道黄鳝的蛋白质高，也很有营养，但是根本做不出来陆山河黄瓜烧鳝鱼的这种味道。 陆山河立刻把自己做的酱料搬出来说道：“不会做没关系啊，我已经调制好的酱料，买黄鳝我送酱料。” “你们把这个酱料拿回去，加油爆香，按照自己的口味和鳝鱼的多少添加一些酱油或者是食盐就行了。” “用这个酱料做出来的鳝鱼，味道和我做出来的完全一样，你们如果食材丰富一点，再加一点土豆番茄什么的，可能比我做出来的还要好吃。” 这个时候大家才注意到陆山河的旁边有两大桶酱料。 “哇，就是呀，这个酱料好香呀。” “用这个酱料做，鳝鱼必定没有腥味。” 卖鱼的冯叔看到陆山河，居然卖黄鳝送酱料，绝对这小子脑瓜子绝对灵活。 他也帮衬着对这一些顾客说道：“这小伙子可是咱们菜市场的大英雄，前几天才抓住了小偷，所以他卖的东西你们绝对放心，而且这个鳝鱼绝对好吃。” “就是呀，就是呀，山河卖的东西绝对没问题的，你们就放心买吧，这个酱料可好吃了，我刚刚就吃了鳝鱼，还下了二两酒。” 在香味的引诱之下，再加上周围卖菜的大叔大婶都在为陆山河说话，顾客们的确动心了。 “那你的鳝鱼怎么卖呀？” “1块8毛一斤送酱包1块5毛一斤，不送酱包。”陆山河也十分实诚，“如果你们需要我们的鳝鱼都是免费给你们刮开剔骨。” “处理好的鳝鱼，你们拿回家之后放上酱包就能够做，非常简单。” “给我来两斤，我要酱包！” “我也要酱包！” 很快还不到下午一点，陆山河手里80斤鳝鱼已经卖了个七七八八。 大部分顾客都是要酱包的。 毕竟酱包拿回去做起来简单，而且酱包的味道也非常的好。 李二牛在不断的刮黄鳝，将黄鳝用稻谷草包好，陆山河在不断的给人装酱包，收钱。 好不容易中午的客人少了一些，陆山河清点了一下身上的钱，总共有132块5毛钱。 再加上冯叔给自己的鱼钱20块钱，总共有152块5毛钱。 看到这么多的钱，陆山河心中爽快。 这样干下去，刨去制作酱料的成本，一个月赚两三千块钱应该是问题不大。 陆山河想着，得让何慧多做一些泡菜了，毕竟泡菜也有一个周期，一般得要十来天才好吃。 在附近卖菜的大娘那里要了一些土豆之后，陆山河和李二牛就着剩下的鳝鱼汤把土豆囫囵吞枣的芋泥肚子里面就算是中午的午饭了。 “山河准备收摊了呀！”张国栋也忙完赶了过来。 陆山河将早就准备好的两斤鳝鱼和酱包递了过去说道：“张大队你的鳝鱼，这是酱包，你回去把这个酱包用，菜油爆香之后放一点盐，再加入鳝鱼，再放入一些清水，焖好就可以吃了。” “哎哟，你这可太贴心了！”张国栋就要去包里面掏钱，“这两斤得三块多钱吧。” 陆山河十分大方说道：“张大队在我这里面买鳝鱼是看得起我，还收什么钱呀？拿回去吃拿回去吃。” 陆山河这样做是有两个原因，一方面的确是想结交朋友，两斤鳝鱼对他来说也不多。 最重要的是张大队是治安大队的大队长，而且非常年轻，前途无量，陆山河今后想要发展，肯定不会卖一辈子的鳝鱼，说不定哪天需要张大队帮忙，先把感情联络在这里，以后才好办事。 果然陆山河说句话让张大队十分的受用，他拍了拍陆山河的肩膀说道：“那成！我这里就谢谢你了。” 还有一斤多一点的鳝鱼，陆山河也不想卖了，准备拿回家去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陆大哥！” 第41章 孤独的小姨子 陆山河一个头两个大。 因为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谁的。 苏家的小公主苏静予。 陆山河简直无语了。 怎么每次来到县城都要碰到苏静予，好像两个人约定好似的。 果然，只见苏静予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色的t恤和短牛仔裤以及马丁靴，笑呵呵的就小跑着过来。 这样的打扮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虽然改革开放已经好几年了，但是最受益的还是沿海城市以及一些大城市，而类似于江城县这样的县城生活水平和生活状态还是和10年前没什么两样。 包括陆山河在内，菜市场里面买菜的还是卖菜的，所穿的衣服基本上只有两种颜色，灰蓝色和军绿色。 像苏静予这样清凉的打扮，放在整个江城县，可能也没几个。 李二牛看着竟然有这么漂亮打扮这么时髦的女孩子来找陆山河，眼睛都瞪直了。 看着苏静予走近，李二牛一拍脑门，这个女孩子他认识呀，这不是陆山河已经扯了结婚证，但是还没有办酒席的未婚妻苏晚晴吗？ “嫂子！”李二牛多多少少知道陆山河苏晚晴的一些事情，但是两个人毕竟都是辞了结婚证，只是没办酒席了。 李二牛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嫂子。 这一声嫂子可把苏静予给弄得愣住了。 李二牛为什么叫自己是嫂子？ 而且苏静予发现，李二牛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崇敬和尊重之情。 这不就是小跟班看大嫂的眼神吗。 苏静予脸色一红，心里想着难道陆山河和他的朋友乱七八糟的说了一些什么？ 苏静予还没有说话呢，陆山河赶紧用脚狠狠的踩了一下李二牛，给了李二牛一个眼神。 “二牛赶紧把这一些空着的盆子还给大婶。” 陆山河很担心一会露馅了，李二牛把苏晚晴三个字给说出来，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陆山河本来就不想和苏家有任何的关系，这个苏静予当然是能打发走就打发走，可别再遇到了。 李二牛唉呦一声，不知道为什么陆山河会用这种态度对自己。 不过他想着我肯定和苏晚晴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便露出我懂得的笑容，赶紧收拾装黄鳝的木桶，还给周围卖菜的大神。 这个笑容更是让苏静予脸上挂不住了。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这个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随后苏静予狠狠的刮了陆山河一眼，对陆山河说道：“你和你的朋友说了什么？他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陆山河赶紧把这个话题绕过去，胡诌说道：“我朋友出生的时候，脑子被夹过，有点不好使，而且天生斜眼弱视，为了看病花了不少钱，他还有两个爷爷奶奶躺在家里，甚至病不能下床，母亲也刚刚因病去世，挺可怜的，他看谁都是这个样子，你可别介意啊，可不是对你不礼貌。” “哦，原来是这样啊。”听陆山河这样一说，苏静予看李二牛的眼神变成了同情和难过。 苏静予可是有同情心的女孩子，小时候连一只昆虫都舍不得踩死。 李二牛转头看着苏静予盯着自己，他也有一些不好意思露出傻傻的笑容。 这更是坐实了陆山河说李二牛脑子有毛病的事实。 陆山河说道：“怎么出院了吗？不好好在家里面休息，到处乱蹦哒什么，菜市场的地面又滑，一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 苏静予露出甜甜的笑容说道：“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陆山河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 的确是担心！ 但他不是担心苏静予而是担心自己，苏家的人怎么老是阴魂不散？ 苏静予说道：“出院了呀，昨天刚出院，医院的住院部闷得很不透气，我妈提前给我办了出院手续，让我在家好好休息。” “那你还出来！”陆山河认定了苏静予不是一个乖宝宝。 苏静予说道：“我爹刚到这里上班，每天忙得很，早上我还没睡醒他就走了，下午我都睡觉了，他还没回来。” “我妈又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他，我在家里面无聊的很，电视也没什么好看的。” 好家伙！ 听了这话，然后差点气得吐血。 这个年代的家里面有电视看，已经是一等一的家庭了，苏静予竟然会嫌弃。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在农村，像苏静予这个年纪的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电视，这段时间正是农忙的时候，必定会在田里面犁地插秧，晒得浑身乌漆抹黑。 陆山河也懒得和苏静予再废话了，“你赶紧回去好好休息吧，不然一会你爸妈就得担心了，我这边也要收摊了。” 看着陆山河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苏静予也很奇怪，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陆山河给得罪了。 苏静予说道：“我妈也不太会做饭，我爸时间太忙也没时间做饭，家里的饭实在是太难吃了，你能不能帮我做一次上次的黄瓜烧鳝鱼啊？” 啊! 陆山河仰天长叹，女人实在是太麻烦了。 看着桶里还有一斤多的鳝鱼。 陆山河赶紧招呼李二牛，“二牛过来，赶紧把这鳝鱼的骨头给剔了！” “好嘞！”李二牛赶紧过来给黄鳝剔骨头。 陆山河给苏静予准备了满满一碗酱料包，说道：“这次酱料包你拿回去吧，用油把酱料包给炒热，再加一些鳝鱼和你喜欢吃的蔬菜进去，加一点水焖一下就可以吃了，味道和我做的一样。” “收摊生意，谢谢你的上次的巧克力，这一次我也不收你的钱了。” “嗯！！”苏静予看着颜色十分诱人的酱料，包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陆山河看着空荡荡的盆子，心里却是满满的。 今天要比上一次收摊的早一些，上一次收摊是接近中午1点，这一次收摊还不到1点。 100多块钱就到手了。 再这样干下去，陆山河觉得自己成为这个时代的万元户，指日可待！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这边卖完了，要收摊了。” 苏静予问道：“陆大哥，你明天还来不？” 陆山河忙着收拾东西说道：“再说。” 苏静予内心空荡荡的，她此时觉得自己有些委屈。 一个人在江城县也没有朋友，这里的环境、饮食风土人情和上海都不一样，路上甚至连一辆车都看不到。 最关键的是孤独，没有朋友没有诉说一个人的那一种苦闷和孤独。 苏静予想回上海了。 陆山河忙得很，没空搭理苏静予。 收拾完东西后，陆山河给冯叔等人打了招呼，将李二牛拉到了市场旁边僻静的巷子里。 第42章 推心置腹 两人坐在骡子拉的板车上。 陆山河和李二牛用毛巾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这天气本来就很大，再加上菜市场里面闷得很。 汗水早就把两人的衣衫给浸湿了。 李二牛拿着铁壶到旁边的自来水管接了一壶水。 再把铁壶递给陆山河，陆山河抱着铁壶就吨吨吨的干了半壶。 这自来水要是放在陆山河重生以前，是肯定不敢喝的。 好不容易两人才喘一口气，平静下来。 陆山河对李二牛说道：“二牛你猜猜我们今天赚了多少钱？” 李二牛在数字上完全是个白痴。 他只是看到了冯叔给了陆山河20块钱。 李二牛还把今天的收益往了高处说。 “赚了50块钱？” 50块钱对李二牛来说都是天文数字了。 他辛辛苦苦在地里干了一个月，把粮食卖了，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种了这么多年的地，李二牛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积蓄，连母亲去世了都是找陆山河借的钱。 陆山河是十分耿直的人，特别是对自己的兄弟更是这样。 陆山河直接将152块5毛钱拿出来，放在板车上说道：“今天一天我们一共有152块5毛钱的营收。” 李二牛没做过生意，也不知道营收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看到了这么多钱，整个人变得无比的震惊。 “这……这么多！” 李二牛反反复复的看着钱，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一叠厚厚的票子。 因为是零售，所以1毛2毛5毛一块两块都有。 虽然李二牛是自己的兄弟，但是亲兄弟要明算账。 这钱虽然挣得多，但也要分谁的贡献大。 如果不讲兄弟情面，这一次的生意陆山河是老板，李二牛是陆山河雇来的员工。 陆山河从一堆票子里面抽了10块钱递给李二牛说道：“这10块钱算你的劳务费，以后你跟着我干，我保证你每周都能够吃上肉。” “不不不！太多了太多了！”李二牛赶紧把钱还给陆山河说道：“山河我不能要这么多的钱，我娘生病去世，你给了我那么多的钱，还帮了我那么多，我不能够收你的钱，我李二牛今后就是给你卖命都行，你可别给我钱。” “你个傻子！”陆山河拍了拍李二牛的手臂说道：“你给我卖命又不收钱，那你吃什么？” “你还年轻，你还有爷爷奶奶生病要钱，你还没娶媳妇，没钱你怎么过？” “你跟着我陆山河，我保证有我陆山河吃肉的，就绝对有你李二牛吃肉，今天的情况你已经看到了，咱们在这里做一天的生意就比很多工业工厂的工人干一个月赚的工资还要多。” “你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今后我麻烦你的事情还多着呢，这钱你收着！” 陆山河想要尽快的成为万元户，尽快的搞定分家的事情，尽快的修建房子。 仅仅是依靠卖黄鳝肯定不行。 要是让陆山河每天夜里去捉黄鳝，白天又拿到市场来卖，不仅身体吃不消，赚钱的速度也太慢了。 所以陆山河必须要壮大自己的团队。 和自己感情非常好的李二牛是最佳的人选。 今后卖黄鳝的行当完全可以交给李二牛，陆山河只开拓业务和收钱就行了。 李二牛本想推脱，不过又想着自己的确是需要钱给爷爷奶奶治病，还要娶媳妇，所以这钱是肯定要收的。 但是李二牛只拿了5块钱，把剩下的钱全部还给了陆山河。 李二牛想着，自己就算每天拿5块钱，一个月都有150块钱了，都是一笔非常可怕的数字。 “山河，以后我就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对我二牛这么好，我这辈子都跟你！” “别别别。”陆山河嫌弃得说道：“我还想娶媳妇呢！” 李二牛憨厚地笑着。 “对了，山河，你和苏晚晴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能喝你的喜酒啊，刚刚苏晚晴来找你是不是说结婚的事情？” 听到这话，陆山河就头痛。 陆山河说道：“刚刚那人不是苏晚晴长得比较像而已，我和苏晚晴不可能结婚的，这事儿你以后别提了。” “二牛，你先回去吧，我在县城还有点事，一会我自己找一辆三轮车回来。” “好！”李二牛现在是对陆山河言听计从，揣着滚烫5块钱准备回去。 在回去之前女儿又想到自己的爷爷奶奶，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猪肉了，他又回到了时常准备割一斤猪肉。 一斤猪肉才卖1块7毛钱，5块钱割了一斤猪肉都还有3块3毛钱。 李二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如此的富有。 他十分阔气的从包里面掏出1块7毛钱放在了肉铺的案板上说道：“我要一斤猪肉，给割肥的，我全要肥的，不要瘦肉。” 农村里极度缺乏油荤，肥肉要比猪肉更受人欢迎。 “好勒，一斤猪肉，多肥少瘦！” 李二牛走了之后，陆山河也揣着一百多块钱块钱在县城里面行走着。 他要找几家可以制作机械零件的，帮忙打磨一些机械。 目的就是为了组成手持插秧机。 家里还有好几亩地需要插秧，做手持插秧机，不仅仅是为了方便家里，更重要的事撬开公社关系大门的利器。 这个时代，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在工厂里面工作，紧紧依靠你的个人努力是绝不可能成功的。 中国毕竟人情社会，而八九十年代是最讲究人情的时代。 陆山河要想把自己的生意做大，要想赚更多的钱，就必须要疏通各种关系，而公社是最基础的一级。 陆山河的心中很清楚。 别看自己现在从大队农田里面把黄鳝给捞了出来，转一转拿到县城就能够卖钱。 要是这东西有技术含量吗？也是有的。 比如陆山河做的烧黄鳝的酱料包就有技术含量。 但要说这个技术含量有多高也不见得。 如果有人拿到陆山河的酱料包，细细的分析去仿制用不了多久，可能也会做出来味道差不多的酱料包。 而鳝鱼就更不说了。 农村里面到处都是鳝鱼。 别人想抓，可能比陆山河抓的更多，也可以拿到的市场来卖。 所以在公社，特别是大队这些人发现陆山河的生意门道之前。 陆山河必须要想尽办法让自己尽快在这一行业完成垄断。 想明白了这一点，陆山河走进了江城县红旗机械厂。 第43章 有些b必须装 六十年代到七十年代，中苏交恶，美国又在东南沿海不断的派遣飞机侦查，眼看就要打第三次世界大战。 为了避免苏联和美国将中国广大发达地区和工业城市给一锅端了，国家开启了三线建设。 三线建设是中国经济史上一次极大的规模的工业迁移，意思就是在内陆城市建设副本。 沿海地区和东北重要工业城市有的，中西部地区的一些小城市就有，只是一个大号一个小号，反正多多少少都要有备份。 这样就算是沿海城市被一锅端了，国家还有反击的余力。 江城县虽然是小县城的，但是也有一些备份。 比如苏海生任职的国营食品工厂，以及江城县的国营红星机械二厂和拖拉机厂。 机械二厂并不生产机械，而是为大厂配套生产一些零部件。 产品的种类不多质量一般，但是能用。 很多从五六十苏联援助的机械设备，因为中苏交恶，设备维护所需要的零部件苏联不提供了，只能够是国有的机械厂仿照着苏联的零部件模仿生产，慢慢的还真的摸索一条路出来，生产的零部件质量虽然一般，但是能用。 让红旗机械二厂生产手持插秧机的一些零部件，问题应该不大。 但是陆山河太明白这个时代国营工厂领导的心态了，只对上负责，不对下负责，更不会对外负责。 陆山河现在这一身打扮，要是去机械厂必定会被赶出来。 所以陆山河也不着急，去县城的百货商场买了西装和皮鞋。 如果说供销社是为了提供大部分必要的生活物资，那么今年年初才开业的县城百货商城则是为了满足更资本化的物质需求。 这里不要票，但是价格贵得吓人也不是几个人买得起。 一双牛面皮三接头皮鞋，每双零售价32元。 一套没有任何品牌的西装，一套82元。 这就是80年代畸形的物价，收入很低，但是稀有产品贵得要死，产品不充分造成的。 陆山河卖了一早上的黄鳝，赚了一百多块钱，就花了一个七七八八了。 不过还别说，当陆山河穿上了这一身打扮之后，还真的人模人样的，恍惚之间又回到了重生之前，自己创业的日子。 陆山河本来就长得俊而且身姿挺拔，就是有一点黑。 这西装虽然不是什么牌子货，款式土得让人发指，颜色还是那种很浅的灰蓝色。 但是穿在陆山河的身上就是好看。 百货商店的销售小姐姐看着陆山河一身西装和皮鞋，眼睛都亮了，忍不住夸奖说道：“同志，你这是穿着去结婚吧！” “这身绝对好看!新娘子可有福气了！” 改革开放后，很多人的思想也发生了重大变化。 五六十年代，人们崇尚红根正苗，越穷越光荣。 谁家如果是三代农民，再有人参加了红军，那可不得了，踏破门槛都要来说媒。 可是现在不一样，越来越多的人崇尚的是有稳定的工作（国营工厂最好），城里人的身份，如果谁家是万元户，那可不得了，门槛都要被踏破。 所以，看着陆山河居然买了几十块的皮鞋和西装，燕京都不眨一下，直接把陆山河归类为城里的有钱人，不是在国营工厂当管理层就是在机关部门上班的，眼睛都亮了！ 陆山河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只有他才知道宝宝心里苦！ 表面光鲜，看着是西装革履，其实里面还穿着破洞的汗衫。 这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吧。 陆山河又买了一个公文包，找票贩子搞了烟票，买了一包大前门，这才走向红旗机械二厂。 果然。 门卫大爷看着陆山河这样子，不仅没有阻拦，还笑嘻嘻的把陆山河给迎了进去。 陆山河也很大方，抽了一根大前门递给门卫大爷。 门卫大爷受宠若惊，双手接过来香烟。 陆山河问道：“你们的办公室走哪里？” 这说话的声音，带了一点点港台腔调。 重生前的陆山河长期在深市创业，这种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手到擒来，更是能熟练的使用粤语。 果然，门卫一听，居然是港台腔!更是恭敬了：“前方大楼一层右转就是。” 陆山河其实喜欢标准的普通话，但是没有办法，改革开放之后，大陆吸引的第一批“外资”就是香港和台湾的。 这个年代，你一口港台腔，大家都以为你是港台的投资商，毕恭毕敬，比叫一声同志还要好使。 门卫还怕陆山河不识路，赶紧在前面引路。 随后敲门：“任主任，有位同志找你！” 果然国有企业就是在摸鱼。 不大的办公室有三个人，一个在抽烟看报，一个在公文里面藏着金庸的小说，还有一个女朋包对着镜子在化妆，就没有一个干活的。 抽烟看报的就是任主任，带着蛤蟆眼镜，头发微卷蓬松，脸型修长，四十岁左右。 头也不抬，问道：“没看到我在忙吗。” 陆山河清了清嗓子：“同志雷猴，我呢度想做一啲设备，唔知你哋呢度有冇呢个技术。” 纯正的粤语! 果然一听这话，任主任赶紧把报纸放下，起身主动和陆山河握手。 “你好你好!”任主任又赶紧对正在化妆的李露说道：“小李，赶紧给客人泡杯茶水！” 商业谈判，陆山河前世经历过无数次，所以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气场，都拿捏的很准。 茶泡好之后，陆山河也不客气，坐在了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这一次他不用粤语了，而是用带着港味的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我这一次是代表我们长天公司到咱们江城县考察的。” 长天公司，是陆山河重生前创立公司的名字，所以这话亦假亦真，也不算骗人。 “听说江城县人杰地灵，自古就有名人志士啊!” 陆山河用茶碗盖刨了刨漂浮在上面的茶叶，喝了一口茶，看着局里局气（局长的气势）的，比局长还局长。 任主任则非常规矩，赶紧说道：“过奖了，过奖了!” 任主任的脑子却在打转，这个长天公司是个什么公司。 陆山河点点头，将画好的图纸拿出来，递给任主任说道：“我们公司要搞一批设备，需要一些零部件，你看看这些零件，你这里能不能做？” 第44章 中国人不骗中国人 、 任主任接过陆山河递过来的图纸，看着上面非常标准的三视图，更加确定了陆山河是港商。 任主任的脑子还有一脸懵，因为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外资。 1985年香港还没有回归祖国，所以依旧算外资。 外资！ 这可是外资啊！ 任主任虽然没有接触过外资，但是经常在市场或者是省上开会。 外资可是大宝贝。 至于为什么要说外资是大宝贝，任主任也不知道，他只是知道一定不能够得罪，要全力以赴，不能够丢江城县和红旗机械二厂的脸。 任主任非常重视，立刻找来技术人员。 技术人员一看，说道：“这个零件简单，能够做出来，只是我们没有模具，要单独调整设备重新加工，费一点工夫。” 一听这话，陆山河心中一喜，“多少钱都没有关系，能做出来就行，先做一个样品吧。” 陆山河本来没有抱太多的期待，毕竟85年的技术水平还是比不得后世，而且类似于机械设备一类的工厂都是国有企业，没有私人企业。 后世随便找一个小工厂就能够做出来的产品，在这个年代可能很多国有机械厂都做不出来。 任主任一听陆山河要给钱，赶紧制止说道：“香港同胞、大陆同胞，都是中国人！这一点小零件，又没有多少成本，什么钱不钱的。” “我是中国人。”陆山河可没有说谎，他本来就是中国人。 一听这话，任主任极度兴奋，“咱们都是一家人，小问题，不说钱。” “小王啊！”任主任喊着工程师王立，“这个零件你要多久才能够做得出来。” 王立说道：“可能要一天。” 任主任立刻拍板：“陆先生，明天我让人给你送到招待所来，你看成不成？” 任主任还以为陆山河住县招待所。 陆山河摆摆手说道：“我明天来取就成。” 这个年代的人也比较淳朴。 任主任要拉着陆山河，请陆山河吃饭，被陆山河给拒绝了。 最后把陆山河送到厂区门口，陆山河的再三要求之下，这才回去。 回到办公室，小秘书李露正在收拾陆山河的喝过的茶杯。 李露用力嗅了嗅，有些奇怪的说道：“还真是奇怪了，这办公室里怎么有股鱼腥味儿，咱们食堂这几天没有吃鱼吧。” 办公室工作人员陈凯也用力嗅了嗅，说道：“就是啊，咱们食堂可是很久都没有吃鱼了，你们今天中午吃鱼了吗？” 大家当然都是摇头说没有。 最后还是任主任说道：“这陆老板是从香港来的，香港在海边，肯定有腥味，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李露捂嘴偷笑说道：“对对对，还有香港脚。” 玩笑归玩笑，任主任还是准备找时间把有港商来考察的事情厂长说一声。 陆山河东拐西拐，确定厂里的人没有跟上来，这才长舒一口气。 他请机械二厂做的是一个较为复杂的零件，手持插秧机的其他零件，陆山河可以从自行车上取下来用，或者是自己用木头就能够制作。 但是这个年代，基本上做机械的都没有私企。 如果有私企，那问题就很好解决了，直接给钱企业就会加工。 但是国有企业可不是钱能够搞定的事情，讲究的是关系和排面。 陆山河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穿着干活的短袖和布鞋，可能连红旗机械二厂的大门都进不了。 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陆山河将一套西装和皮鞋用袋子收好，这衣服可不能够随便穿更不能够弄脏了，毕竟县城里可没有什么干洗店。 不过这钱如流水才是真的。 今天赚了一百五十块钱，买衣服鞋子就花了一百一十多，还有不到三十块钱。 这三十块钱陆山河也没有存着，而是发挥了最大的用处。 他又返回菜市场买了一些猪肉和猪油，还去供销社找票贩子买了油票，又买了几十斤菜籽油。 票贩子张志成看着陆山河一会儿买鞋票，一会儿又买布票和奶粉票，眼睛瞪得大大的。 甚至忍不住对陆山河说道：“哥，你这是干啥生意的，要么带带我，我这倒卖票的生意也不做了。” 从83年开始废除票证制度，比如棉花票已经废除了，但是还有大量的票证在市面上流通，倒买倒卖票证肯定是违法的行当。 所以张志成内心还是有些怕。 陆山河看了一眼张志成，说道：“我这儿哪儿有什么行当啊，是穷的没办法，卖血的。” 陆山河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说道：“你看，我这身体亏得，哎……要不是家里有病人，既要看病，又要补营养，实在是太缺钱，谁干这事儿。” 张志成看着陆山河的黑眼圈，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原来也是一个可怜人。 张志成连连抱歉，还说以后陆山河过来买票，绝对给优惠价。 陆山河只是将猪肉、一些猪板油带了回去，其他东西找治安队的张国栋要了供销社一处安全的空屋子放着，等李二牛明天用板车拉回去。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 陆山河将猪肉和油直径拿进房间里。 何大勇和领居在门口的树影下打牌，李海燕磕着瓜子在和一些失去劳动力的老太太们聊着天。 而外面和家总共加起来有七八亩地都没有开始耕种。 插秧要讲究的是及时，也是有窗口期的。 何家的人之所以不种地，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和往常一样，大家都认为陆林山和何慧两个人肯定要把家里面所有的地都给种完，大家只需要开开心心的玩儿就行了。 毕竟自从陆林山入赘到何家之后，种田一类的活都是陆林山在做，这一下都是几十年了，似乎这田都是陆林山的活，何家的两兄弟只需要坐在家里面等着粮食收成就行了。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陆林山在干活的时候腰部给扭伤了，正被何慧搀扶着走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如果是一家人，是亲戚，肯定会上上前嘘寒问暖，但是何大勇依旧在打牌，李海燕只是看了一眼，继续嗑瓜子。 第45章 何家的田何家自己种 刚刚睡了午觉起来的王素芬看到陆林山居然回来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王素芬看到这一幕一下就炸了。 现在可是农忙的时候。 农忙的时候不在地里忙，怎么就回来了，还有好几亩地，抢着春耕的时候，难道就不种了吗？ 王素芬指着陆林山就开始骂。 “这真是吃白食吃惯了！干活的时候回来睡觉！这秋天的时候还收不收粮食了？” “长着一张嘴吃的又多，还不干活，这养人还不如养猪呢！” “猪养肥了拿去卖了还有钱，这人养肥了，只知道睡觉也不干活，真是晦气！” 王素芬是典型的农村泼妇性格。 发火的时候，就算是何方民在她的面前，都要吓得退让几分。 听到母亲满口是脏话，骂人非常的难听，何慧的心里非常难受，而且左邻右舍都在门口，这样一骂，大家都能够听得见。 就算是家里面养一只狗，也不应该这样吧。 何慧赶紧解释说道：“妈，林山他的腰扭住了，得休息一下。” 何慧说这话，原本认为王素芬会体谅自己，哪知道王素芬更是紧咬不放，“休息一下什么休息一下！天天吃喝拉撒，还没休息够呀。” “要休息，把这几亩地的秧给插了再休息，你想休息，老天爷怎么不休息一下？这插秧的时间过了，天气一热，秋天一到没粮食交给公家，你们吃个屁。” “哎呀，妈你少说几句，你让两个哥帮下忙，每年都是我和陆林山插秧，他们连忙都不帮一下。” 何慧的内心感到极度的委屈。 解放之后，农民翻身做主人。 但是何慧觉得自己和陆林山还是农奴，不过这地主换成了王素芬和何方民两口子，背上还寄生着何大志，何大勇两家人。 这话就是一把利剑，插到了王素芬的心窝子里，一下就捅了马蜂窝。 王素芬扯开嗓门儿说道：“什么叫做不帮忙！这秧苗是谁拿回来的，你们俩把犁地的牛给卖了，犁地的牛是谁去借的？还不是你大哥二哥，没良心的狗东西，吃饱了撑着不记情啊！” “让你们俩去插秧，哪这么多借口，是不是要让我和你爹去插秧呀，你们俩就在家里面好好躺着，我们两个老的好好伺候着你们一家人！” “想当初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家里连一口吃的都没有，为了你们三兄弟能活下去，我和你爹舔着脸，一家一家的去见面，挨着挨着下跪磕头。” 王素芬又拿出了绝招，借着以前的历史说事儿，“何慧你可别没良心，你能长这么大，全是我和你爹，还有你两个哥省着吃，把粮食匀给你的，你现在长大了嫁人了，胳膊肘往外拐了，不要你爹妈了是不是？” 说到这里，王素芬一把鼻涕一把泪，用着泛黄发污的衣角不断的擦拭鼻涕，恶心至极。 一听这话，何慧就相当的难堪，“哎呀妈，咱们再说插秧的事情，你又扯到哪儿去了呀？” 陆林山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不愿意和长辈争执，更不愿意左邻右舍看自己的笑话，便说道：“妈，我不是回来休息的，就是腰拧了有一点伤，我去涂一点菜籽油，一会儿就去插秧。” 什么地方跌打损伤就涂一点菜籽油，这样做有没有效果大家都不知道，可能就是寻求一点心理安慰吧。 而这一幕恰好被从外面回来的陆山河看在眼里。 陆山河心里那个气呀！ 果真是有吃有喝有钱拿就是何家的。 有地有农活，那就是陆家的。 父亲陆林山这一辈子实在是活得太窝囊了。 他就像是一头老黄牛，一刻不停的在不断的干活。 而何家的人就像是寄生在老黄牛身上的吸血虫，不断的吸血，直到老黄牛死亡为止。 陆山河本想冲动的上去教训王素芬一顿，反正他在这个家里面从来没有感受到王素芬是自己的外婆，反而就像是地主和农民之间的关系。 陆家就像是佃户，而何家就是地主。 但是陆山河想着王素芬毕竟是何慧的母亲，如果自己当着母亲的面指着外婆，何慧肯定会非常的伤心。 所以陆山河心生一计，准备好好对付一下自己懒惰得不得了的舅舅，还有这个不分是非把自己父亲当牛使唤的外婆。 陆山河将自己买的肉放进了屋子里面，赶紧出来搀扶着父亲说道：“爸你腰拧了还干什么活呀？赶紧去休息。” 刚才王素芬要说话，陆山河马上拍着胸口保证说道：“放心吧爸，我马上去插秧，这几亩地我能够干完。” 陆林山本来想说自己去的，可是他刚刚把腰一挺直，就发现剧痛无比。 这腰扭了，没有10天8天的肯定是好不了，如果强硬在下地干活，说不定还会弄得更严重，这秧苗插完了还要马上种玉米、土豆有些瓜果。 要是一直不能够下地，这才是最麻烦的。 陆林山也就犹豫了一下，便叮嘱了一下陆山河插秧的一些方法和技巧，还要注意事项。 别小看插秧这一项工作。 秧苗如果插的深度不到位，或者是密度不对，等到抽穗灌浆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空壳子，这就是标准密度里的营养不够相互竞争导致的结果。 农民可不知道什么科技，但是他们有几十年的工作经验，这就是最先进的方法。 陆山河连连称是说道：“哎呀爸你放心吧，我知道的，又不是没干过。” 王素芬见陆山河主动把活给揽了过来，便不再说什么，冷哼一声回到了屋子里面。 只要有人干活那就行。 何慧赶紧对陆山河说道：“山河，一会儿我过来帮你。” 陆山河赶紧说道：“哎呀，我一个人干得完，你好好休息吧，我买了猪肉，这天气大晚上炒来吃了可别放，放坏了又没得吃。” 何慧忍不住嗔怒道：“你小子又糟蹋钱。” 嘴巴上这样说，肉还是要炒的，因为猪肉不经得放，天气太热了，要是不炒，明天肯定不能吃。 陆山河嘿嘿笑了两声，边去了田边。 在田边，陆山河看着空当当的水田，让他插秧？呵呵做梦吧! 第46章 陆山河的长远打算 要种田，首先要搞清楚种田的目的是什么？ 种田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每年交上公粮，还有一部分的余粮，能够养活一家人，这就是种田的目的。 陆山河现在有钱了，也有了赚钱的门道，通过赚取的这些钱，完全能够买公社的粮食交粮，还能够买米买肉保证父母和妹妹的生活。 既然是这样了，为什么要干累的要死每年还没有多少收成的种田营生？ 即便是要种田，那也是种何慧和陆林山包产到户的田，肯定不是种何家的田。 至于何家有没有收成，或者是收成多少，这跟陆山河有什么相关的？ 本地有句俗话叫做“不插六月秧”，也就六月的插秧长出来的水稻要么无法生长，要么错过了时机没有办法灌浆。 这都是五月底，马上就是六月了，还不插秧，到九月肯定没有收成。 至于何家吃不饱饭？吃不饱饭两个大舅会想办法。 陆山河将叼在嘴里的稻草吐在了地上，转身找李二牛去了。 江城县就这么大一点，鳝鱼的销售无非是两个点。 一个是供销社外面的菜市场，还有一个便是几家国营饭店。 现在陆山河已经把菜市场搞定了，剩下的就是这几家国营饭店。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私人餐馆或者是私人饭店，只要能够把国营饭店给搞定了，那么就是垄断行业！这段时间陆山河的收入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沈社长，你看那个痞子盯了水田半天都没有干活，整个公社，只有他们家的秧田还没开始动，这马上就要六月了，再不插秧，过了时节就晚了！” 王二强远远的就看到了吊儿郎当的陆山河，为了表现自己，又在沈薇的面前告状。 沈薇这两天和同事一直在田间地头奔跑着，指导公社的农民一些技术问题。 旱极而蝗。 去年大旱，大旱二年必虫患。 如果在犁地插秧的时候没有把地里害虫处理干净，今年的收成就麻烦了。 83年取消公社化，包产到户，按理说每家每户种多少粮食有没有收成，这些都和公社没有关系。 但是公社每年收粮的多少是有任务的，是有考核目标的，为了更好的收成，公社肯定要派人下来指导工作。 沈薇也远远的就看到了在田埂上望着水田就是不干活的陆山河。 陆山河痞里痞气的样子让她心生厌恶，前几天看到陆山河绘画图纸产生的好感好感荡然无存，又想着陆山河在大队里宣传要娶了自己的事情，觉得自己前几天对陆山河奇怪的好感一定是错觉！ “别理会他！看九月拿不出粮食他们怎么办！”沈薇莫名有些生气。 陆山河还不知道自己就是叼一根茅草，居然就惹得一个女生生气了，他晃晃悠悠来到了李二牛家。 李二牛的确是个孝顺的孩子，此时正在忙着和爷爷翻身擦背。 天气炎热，老人长期卧病在床容易得褥疮，褥疮一化脓，苍蝇就要在上面生蛆，非常恶心。 给爷爷奶奶翻身完了以后，李二牛还要忙着下地插秧。 李二牛家还是有几亩地，在跟着陆山河卖鳝鱼之前，这几亩地是家里唯一的收入。 陆山河赶紧把李二牛拉住说道：“一亩地一年的收入才多少？卖几天鳝鱼就把钱赚回来了，种田的事情我过几天帮你。” “我搞了一些猪杂碎回来，一会儿你再把收获的螺蛳砸碎当饵料，多做地笼，这段时间咱们多搞一些黄鳝。” 任何赚钱的机会都是稍纵即逝，陆山河要在别人发现自己搞黄鳝赚钱之前，多搞一笔，垄断市场。 就算是最后别人看到自己卖黄鳝，也跟着去卖黄鳝，陆山河的市场和口碑已经在这里了，也有优势，就是多赚钱少赚钱的问题。 李二牛相信陆山河的判断能力，赶紧放下锄头，用竹条编更多的地笼。 陆山河的目标就是这个夏天将整个大队里大一点的看得过去的鳝鱼全部给捕捞完，全部换成钱。 李二牛想着自己居然在一天之内就就赚了五元钱，激动的不得了，卖鳝鱼的确要比赚钱赚。 这天晚上，李二牛按照陆山河的吩咐继续下地笼，而陆山河则有更多的时间炒料，并且嘱咐何慧多泡泡菜。 儿子的要求，何慧当然尽量满足，何慧也没有多想，只认为是陆山河喜欢吃泡菜。 陆山河又是深夜的时候开始炒料，通过几次销售，他也大约知道一斤黄鳝多少料比较适合。 深夜，月光露出了半个头，预示着明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料炒完以后，已经是十一点过点。 下地笼和收黄鳝的事情交给李二牛，陆山河就好好休息一下。 毕竟连续几天熬夜，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 而此时，在公社粮站仓库。 两具身体正交缠在一起，娇喘和沉重的呼吸声，在安静的仓库里显得尤为明显。 不一会人，男人就不行了，躺在装满大米的抹布口袋上心满意足得休息着。 尤物！ 苏晚晴绝对是尤物！ 虽然以前不是没有玩儿过，但是时隔半年再在一起，陈国泰还是觉得自己的身体瞬间就被掏空了。 苏晚晴收拾着战场，内心没有丝毫的预约，只有无比的恶心。 陈国泰满口烂牙，一嘴的口臭，呼吸和说话，会让整个房间都变得像个臭水沟。 但是没有办法， 苏晚晴觉得这是她目前能够遇到的最优质的男人了。 年纪相当未婚，红根正苗，还是公社的会计，一个月的工资比自己还要多十块钱。 会计又是公社主任（现乡长）最得力的助手，除了固定的工资外，每年收粮、收菜籽的时候，还少不了额外的粮食和菜籽油。每年的猪肉、过年过节费肯定是少不了。 苏晚晴还听说，现在的副乡长马上就退休了，陈国泰年轻有为，而且父亲是红军，成分好，是副乡长的得力候选对象。 最关键的是，陈国泰的家里住在公社也就是乡上，不是在大队（村里），家里已经有黑白电视机和冰箱，洗衣机了，这个和农村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虽然陈国泰比陆山河丑了不是一个档次，但是从物质意义上来说，是苏晚晴目前为止最优的选择，如果能够和陈国泰结婚，至少自己不用当农民去种地。 “国泰，你……你可是答应了我的，要对我负责！” 陈会计一听这话，冷汗一下就出来了，脑子顿时就清醒了。 第47章 你要对我负责 陈国泰的确很好色。 应该说大部分男人都很好色。 但是好色和结婚是两码事。 公社里的男人又不是傻子，如果苏晚晴真的好看，适合娶进门，为什么说陆山河只有一个傻子愿意，别的男人都不答应？ 因为大家都知道苏晚晴的光辉事迹和苏晚晴的家庭。 苏晚晴并不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子。 她今天能够和陈国泰在粮仓滚粮仓，那么在以前就很有可能和其他的男人钻过菜花地。 陈国泰这几天也打听清楚苏晚晴生父的情况了。 苏海生的确是来到江城县里，而且是在食品厂当厂长。 按理说这样的身份放在公社那都是一等一的大官。 但是苏海生已经再婚了，而且还有个女儿。 苏海生的老婆和女儿都来到了江城县。 苏海生要是真的在乎苏晚晴，肯定会给苏晚晴安排县城的工作，解决城里的户口，或者把苏晚晴接到城里去住。 苏海生没有这样做。 还只是将苏晚晴安排这个粮站工作，而且还是做最辛苦的仓库盘存、搬运等工作。 又如果苏海生在乎这个女儿，那必定会给公社打招呼，给苏晚晴安排办公室里轻松一点的工作，但是苏海生也没有这样做。 这都快半个月了，苏海生甚至对自己这个女儿不管不问，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也就是苏海生对这个女儿的补偿也仅限于在粮站工作了。 更何况陈国泰已经有对象了，公社卫生院的护士张桂华。 张桂华虽然没有苏晚晴漂亮，但也算是落落大方，而且和陈国泰在一起的时候，是黄花大闺女，最关键是家庭健康完整，家里面几个哥哥都是在公社上班，条件可比苏晚晴好了好几倍。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苏晚晴在让陈国泰对自己负责的时候，陈国泰犹豫了。 “陈国泰，你什么意思啊!刚刚你弄我的时候，我们两可是说的好好的，你要娶我的！我现在可没有嫁给陆山河，你可别赖账啊!” 陈国泰一个头两个大。 刚刚陈国泰和苏晚晴巫山云雨之前，陈国泰的确说了一大堆的情话。 可是这男人对女人说情话，不就是为了哄骗女人上床吗，这种话怎么能够当得真呢？ 陈国泰很是尴尬，但是又不能让苏晚晴不高兴，便说道：“晚晴，你放心吧！” 这话一说出口，陈国泰自己都不相信。 果然，苏晚晴听了这话之后，喜笑颜开，强忍住内心的恶心，在陈国泰的脸上亲了一口说道：“国泰哥，我就知道你好。” 陈国泰一下又来了感觉，他一下就把苏晚晴压在了身下…… 早上七点半，陆山河和李二牛又来到了菜市场。 这几次，陆山河和菜市场的人都比较熟悉了，所以无论是卖鱼的冯叔也好还是隔壁卖菜的大婶也好，都专门给陆山河让了一个位置，现在冯叔隔壁的位置就是陆山河卖黄鳝的摊位。 和上一次一样，陆山河先将自己捕捞的鲫鱼、鲤鱼等以一块钱一斤左右的低价转卖给了冯叔，然后才开始卖黄鳝。 冯叔也是心照不宣，将陆山河的鱼收好以后把钱递给他。 这里面其实也是有名堂的。 冯叔是卖鱼的，但不是老板，而是供销社下属菜市场的员工，拿工资吃饭，也就是卖多卖少都一样，卖的钱还是要交给供销社的。 但是每天进多少鱼也是冯叔说了算，因为冯叔知道每天菜市场的平均消耗到底是多少。 现在陆山河把自己的鱼卖给冯叔，那么冯叔赚钱的机会就来了。 冯叔完全可以说市场的买鱼的人不多，然后减少从公家渔场那里进货的鱼，将缺额部分放在陆山河这里。 如此以来，冯叔就能够赚两份钱。 一分钱是自己的死工资，一部分钱就是从陆山河这里进鱼的钱。 一斤鱼冯叔能够赚五毛，二十斤鱼就是十块，这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冯叔对陆山河非常好，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陆山河给冯叔的可是确确实实的利润，就算一个月只算二十天，一天只赚五块钱，一个月也有一百块。 这笔钱已经远远的高于了冯叔的工资，这也是市场经济的魅力。 冯叔也算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几年之后，供销社和菜市场慢慢的脱钩，也对私人买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个时候的竞争就大了。 冯叔心照不宣的收货给钱，陆山河也是心照不宣的给了冯叔一个标志性的笑容。 重生的那一刻起，陆山河就知道“钱”比“同志”管用。 陆山河将菜市场档口的事情交给了李二牛，自己则带着三十多斤的黄鳝继续跑市场。 陆山河对李二牛是放心的，一方面自己和李二牛是穿着同一条裤子长大，彼此都是知己知彼，李二牛一抬脚，陆山河就知道他要放屁还是拉屎，所以李二牛不敢乱来。 另一方面黄鳝有多少斤，酱料有多少斤，这是有数的，卖多少有多少钱也是有数的。 所以陆山河可以当甩手掌柜。 已经有过经验了的李二牛也架锅下油，做黄瓜烧鳝鱼给大家免费试吃，然后卖货。 陆山河则来到了江城县国营大饭店的门口。 江城县国营大饭店是县城里面最大的饭店，这个年代没有什么私人餐馆，饭店当然也是国家的。 早些年国营大饭店是不对外经营的，只对县里的政府机关以及一些国有单位提供伙食或者是接待餐。 后来改革春风吹满地，国营饭店为了提高自己的收入，也响应号召对外营业，有了一些资本主义的色彩。 苏海生请苏晚晴吃饭地点就是这里，在这里能够买到可口可乐这样的稀罕物，足以说明饭店的档次还是比较高。 陆山河把黄鳝带到了国营饭店，原本以为能够很顺利的销售出去，哪儿知道自己还没有走进后厨的大门就被看门的大爷给拦住。 “干什么的！出去出去，后厨重地可不是你能够来的！” “大爷，行个方便！”陆山河早有准备，从包里面掏出了一包大前门，又塞了过去。 原本以为这招好使，哪儿知道大爷直接回收说道：“走走走，赶紧走！年纪轻轻不学好，哪里凉快哪里去！” 陆山河又换了一招，喊道：“同志！” 大爷说道：“喊同志也不能够进！” 哟嘿！ 陆山河笑了，今天还遇到个油盐不进的主! 第48章 急救队员陆山河 陆山河不生气，也不和门卫大爷争执，而是在后厨外面找了一个树荫蹲着，他在寻找机会。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有些时候机会真的是需要等。 陆山河见后厨里面的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就知道国营饭店的生意非常的好，而且今天可能会有重要的客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这么大的天气，还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这男人地位不低，更是说明了国营饭店今天肯定是要接待重要的客人。 “王刚呢？王刚在哪里！让王刚赶紧做两道硬菜，今天是市上的领导过来检查，别把你们的那些家常菜端出去！” “谁来我们这里吃吃家常菜的呀！” 西装男人满头大汗，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他满脸通红，也顾不得热，一会儿走进后厨，一会儿又出来，忙得不可开交。 “怎么我没有看到王刚！不是通知过今天有重要的客人吗！王刚，王大厨去哪里了！” “吴经理实在不好意思，王刚他母亲生病，他带母亲去医院了，今天请个假！” 一个戴着厨师帽的中年人，赶紧过来解释说道。 这戴着厨师帽的中年人就是后厨的厨师长胡德彪，而穿着西装的男人则是国营饭店的经理吴小兵。 一听大厨王刚居然有事请假了，吴小兵气不打一处来说道：“昨天不是千叮万嘱的给他说过了吗？今天有重要客人有重要客人！他怎么招呼都不打就请假了！” 厨师长胡德彪只有不断的陪笑道歉说道：“吴经理，这人吃五谷生百病，王刚就是个大孝子，又是家里面唯一的儿子，总不能把老母亲扔在家里面不管吧！” 吴小兵虽然非常的生气，但也知道老人家生病是难免的事情，只是好巧不巧撞到了这个时机点。 吴小兵只有平静一下自己的情绪，在后厨里面大声问道：“这里面谁会红烧兔？酸菜鱼的会不会？东坡肘子呢！红烧鹅有没有人会做？” 吴小兵大声喊了一大堆菜名，这一些都是大菜硬菜，可是后厨的这些厨师们都低着头，没有一个人敢响应。 一方面是因为大家平时都是做的家常菜，比如回锅肉，青椒肉丝，宫保鸡丁等等，这种大菜硬菜很少做。 另一方面是因为大家都知道今天是市上来的重要客人，如果因为自己的手艺不好发挥失常，一不小心把中午的招待给办砸了，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这个责任大家都担不起。 反正都是领死工资吃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此所有的人都埋着头当鸵鸟。 吴小兵那个着急啊，“李师傅，你也是在后厨几十年了，今天你救救急！” 哪知道，头发已经成为地中海阳光的李师傅，赶紧摆手说道：“不成不成，这可不成，吴经理，我一直是在后厨当帮厨，虽然偶尔做两个菜，但也不是大厨呀，今天这么重要的客人，我可不敢上！” “二娃子，你呢！你跟着王刚这么多年了，也是学了两招吧？” 二娃子也赶紧摆手说道：“吴经理，我可是个墩子啊，只会切菜摆盘，可不会做菜！” “胡德彪你呢!” 胡德彪赶紧也说道：“吴经理，也你知道我是从车间调过来管后厨的，做饭我真的不行。” 看着后厨10来个人，居然一个独挡一面的都没有，吴经理气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今天的招待要是没有办好，自己这个总经理的帽子可能都会被摘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人力三轮车停在了后厨门口。 “吴经理呀，你要的鸡和鹅我可给你送过来，这可是现宰现杀的，新鲜的很嘞！” “知道今天是市场来领导，我怕下面的人办事不力，可是亲自把你要的东西给你送过来。” 陆山河听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他抬头一看，好巧不巧，这不是市场治安联防队的大队长张国栋嘛。 机会果然来了，陆山河赶紧站起来走了过去。 之前吴小兵有一些气急败坏的对张国栋说道：“哎呀，张大队长呀，现在出现了个麻烦事情，王刚王大厨家里有事来不了，现在后厨一个大厨都没有，你带来的这些东西我都找不到人做。” “哎呀，这可怎么得了！”张国栋还是有一些着急了。 “张大队长，你也在这里啊！”陆山河看准机会赶紧走上前去。 “诶，陆山河你怎么在这里？我说你今天怎么没在市场上，原来溜到这里来了。” 陆山河赶紧掏出大前门，给张国栋和吴经理散过去。 张国栋没什么说的，都是老熟人，很熟练的接过烟又接过了陆山河点的火。 吴经理现在真烦闷得很，也接过烟巴拉巴拉抽起来。 陆山河指着旁边的口袋说道：“这不是想扩大一下收入嘛，知道咱们县的国营饭店都是招待的有身份有地位的客人，所以想把咱们江城县最新鲜的鳝鱼拿过来，也让外地的人尝一尝咱们江城县的鲜味。” 张国栋嘿嘿的笑一声，他就知道陆山河的脑子灵活，能够想出在市场上让大家试吃这种法子，就足以说明这小子就非常的不简单。 他知道陆山河在外面等着，肯定是要等机会把自己的黄鳝给推销出去。 忽然之间，张国栋想到，陆山河这小子手艺可不一般啊！他在市场上做的鳝鱼，让别人闻到味道都可以喝二两酒。 张国栋赶紧对吴经理说道：“吴经理，今天王刚不是没在吗，让陆山河给你们做大餐，这小子是在市场摆摊卖鳝鱼的，但是他的厨艺绝对一流，保证让市上的领导服服帖帖，美酒都要多喝几杯。” “真的假的呀？”吴经理上上下下打量着陆山河。 陆山河穿着有一些发乌的短袖，军用胶鞋上面全是泥，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鱼腥味，这小子做吃的真的能行？ 张国栋见吴经理还在怀疑之中便说道：“哎呀，吴经理呀！救急不救穷呀！！这马上就中午了，你的菜如果还弄不上去，到时候上面责怪下来，你总不能够给上面解释说王刚不在吧！” “你要是信得过我，就给陆山河一次机会。” 陆山河赶紧把手擦了擦露出标志性的微笑说道：“我可以试一试！” 第49章 这手艺，真是绝了! 吴小兵现在也的确是没有办法了，毕竟整个后厨除了王刚以外，还真找不到第2个做大菜的人。 现在也只能够死马当做活马医。 而且如果陆山河做的菜不好吃，吴小兵也会想方设法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陆山河的身上。 有一个出头鸟当然是最好的。 吴小平赶紧对陆山河说道：“那你赶紧的赶紧的，还有两个小时就要上菜了，你赶紧弄两三个大菜！” “好嘞！”陆山河拖着装黄鳝的口袋，就往后厨里面走。 吴小兵还是不放心，毕竟陆山河他可是从来都没有接触过。 “陆兄弟，你是要做什么菜？” 陆山河看着后厨里面的食材。 一般的家常菜，其他的厨师都可以做，他这一次是要做大菜。 要说腥味，鹅肉的土腥味更重，因为鹅是吃草的。 而且一个小时如果是烧鹅，必定是来不及了。 后厨虽然有高压锅，但是高压锅压出来的鹅肉，不仅没有办法除去腥味，而且味道也不好吃。 现在能够做的大菜只有两样，两样都是下酒菜。 陆山河说道：“我自己改良的新疆大盘鸡，黄瓜烧鳝鱼。” 新疆大盘鸡是用大火猛炒，出菜速度快，而且非常入味，很香，适合下酒。 黄瓜鳝鱼那就不用说了，这是陆山河的拿手菜。 他今天来本来就是要推销鳝鱼的，肯定要做自己最拿手的黄瓜鳝鱼。 “黄瓜烧鳝鱼？”吴小兵一听这话，赶紧说道：“不成不成不成，不能够做这道菜，你还是做烧鹅吧。” “这鳝鱼土腥味重的很，咱们农村都是拿来喂猪的，怎么能够给人吃！这可是市上的领导，又不是农村喂的猪。” 吴小兵一说这话，后厨的众人哈哈大笑。 因为在他们看来，来到各个县蹭吃蹭喝的市上领导和农村喂的猪有啥区别？ 陆山河还没有说话，张国栋就赶紧说道：“吴经理，陆山河做的黄瓜烧鳝鱼和你以前吃的鳝鱼完全不是一种味道，他有特别的做法和秘制酱料，我今天敢保证，这道菜上了之后，绝对能够征服这些领导的味蕾！” 吴小兵对此还是持怀疑态度：“真的假的？” 张国栋拍胸口说道：“真的，你就相信我吧！” 陆山河可没有时间听两个人废话，因为只有一个小时就必须要上菜。 还好陆山河上一辈子被苏晚晴折磨的上得厅堂下的厨房，无论是剁鸡还是炒料，手脚都非常麻利，速度非常快。 陆山河一露身手就把吴小兵给征服了，毕竟这种身手可不是普通的厨子，或者是墩子能达到的。 很快，两道硬菜就做好了。 黄瓜烧鳝鱼，香气逼人，让人垂涎欲滴。 改良之后的新疆大盘鸡，鸡肉色泽娇嫩，鸡皮还在冒油，看着就忍不住咽口水。 后厨的众人不断的闻着两道菜的美味，都对陆山河的授意赞不绝口。 胡德彪对陆山河竖起的大拇指说道：“果然是色香味俱全！” 吴小兵有些不放心，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坨鳝鱼放在嘴里。 咽下去之后，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鳝鱼一点都不腥，而且入口鲜嫩一抿即化，突出一个鲜字。 “看不出来呀，这鳝鱼居然还能够这样做，味道不错呀！” 陆山河嘿嘿的笑了两声，用衣衣服角拭了一下汗水。 吴小兵一方面安排后厨的众人上菜，另一方面邀请陆山河在旁边休息入座，还亲自给陆山河泡了一碗茶。 后厨的温度非常的高，这个年代又没有什么空调，陆山河也随遇而安，坐下来将一碗茶吨吨吨，全部都给喝完了。 而在国营饭店的大包间里面，市上的领导正在觥筹交错。品尝着国营饭店的菜。 当新疆大盘鸡和黄瓜烧鳝鱼端上来的时候，一位领导看到这就奇怪。 “这鳝鱼我吃过油炸的，还没有吃过，用黄瓜烧的，吃上去会不会有腥味？” 油炸干煸鳝鱼，其目的就是用重油将鳝鱼里面的水分给炸干，最大程度的减少鳝鱼的腥味。 红烧鳝鱼稍微处理不好，腥味就非常的浓，让人难以下咽。 吴小兵在旁边伺候着，一听众人说这话，他的内心也非常的忐忑。 果然县政府接待办的主任狠狠的白了吴小兵一眼，然后气冲冲的走出了包间。 吴小兵心理犯嘀咕，赶紧跟了上去。 刚刚走到门口，接待办的邓主任，劈头盖脸的就把吴小兵给骂了一顿。 “你小子怎么办事的！这个鳝鱼是猪吃的食子，你怎么能够端上桌呢！” 吴小兵胀红着脸，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邓主任，王刚今天的母亲生病了，我们换了一个厨子，实在不好意思！” 邓主任用手使劲的戳在，吴小兵的胸口上骂道：“你呀你呀！也算是跟着我七八年，做事情怎么还是毛手毛脚的，一点都不沉稳！王刚有事回家了，那可以去食品厂或者是拖拉机厂借厨子呀！怎么能够随便就在外面找了一个厨子！” “要是事情办砸了！我拿你试问！” “邓主任，邓主任请你过来一下！”果然让邓主任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市上的领导肯定是吃了，黄瓜烧鳝鱼觉得不好吃，这才让邓主任过去。 吴小兵的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肯定是玩完了。 吴小兵只有偷偷的站在门口听里面的对话。 一名市长的领导开口说话了，“邓主任呀！今天做这饭的厨子，是你们国营食堂自己的厨子还是外面请的呀？” 邓主任心里无比的忐忑，赶紧把责任推卸出去说道：“这……这这是外面请的。” “刘局长，如果今天晚上的饭菜不如味，你们千万千万别往心里去呀！明天！明天我请你们吃江城的山珍，保证比今天的好吃！我们以前的那个大厨生病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邓主任一边道歉，一边把责任推卸出去，最害怕的就是这是自己担责。 “别别别话可别这样说！我们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刘局长举个酒杯说道：“今天这新疆大盘鸡和黄瓜烧鳝鱼，味道特别的好吃，我们都非常满意，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鳝鱼，所以才想问你这厨子你们是从哪里找的。” “这一盘鳝鱼我们都吃完了，可是我们杯中的酒还没有喝完，看看能不能麻烦你们的大厨，再给我们上一份黄瓜烧鳝鱼。” 一听刘局长这话，邓主任整个人都懵了，这是哪跟哪？ “啊？”邓主任一脸懵逼。 第50章 大生意成了(三更求好评!) 邓主任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刘局长再一次提醒：“邓主任，是这后厨的厨师走了吗？还是没有鳝鱼呀？” “哎呀，有的有的！”邓主任的内心极度狂喜！ 没有想到歪打正着！ 更没有想到他一直担心的是黄瓜烧鳝鱼非常的难吃，不入这一些市场领导的法眼，没有想到他们觉得还是很喜欢！ 喜欢就好呀！ 领导喜欢的事情才能够办成！ “我马上再上后厨上一份黄瓜烧鳝鱼！请几位领导稍等！” 邓主任欣喜若狂的退出了包间，狠狠的在吴小兵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行啊！哪里找到大师级厨子！赶紧让后厨再上一份黄瓜烧鳝鱼！” “今天我给你记一功！下半年接待办的副主任退休，你小子有戏！” 什么叫做从地狱到天堂？ 吴小兵感觉自己就是从地狱到天堂！ “感谢邓主任！”吴小兵赶紧小跑着朝后厨去，他非常担心陆山河就走掉了！ 真的是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吴小兵追着陆山河，就是上天派来帮自己。 “陆兄弟，陆兄弟！”吴小兵和邓主任小跑着来到后厨，“麻烦兄弟再上一份黄瓜烧鳝鱼。” 看着陆山河没有走，吴晓斌这才长出一口气。 他的内心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是路遇贵人呀！” 依旧在这里面等着陆山河的张国栋拍了拍吴小兵的胸口说道：“怎么着，我没有骗你吧，我这个陆兄弟，做菜的手艺绝对是一绝！” 陆山河呵呵一笑，立刻将口袋里面的黄鳝拿出来，手脚麻利的将鳝鱼处理，之后又做了一锅黄瓜烧黄鳝。 这一锅黄瓜烧鳝鱼，当然也得到了市场领导的好评，接待办的邓主任被夸的都不好意思。 邓主任的工作得到了领导的认可，下面的吴小兵以及胡德彪等人，当然也得到了领导的夸耀。 好不容易送走了市场的领导之后，吴小兵急急忙忙的又回到了后厨。 陆山河是一个非常好的厨子，国营饭店的生意越做越大，越做越好，仅仅依靠王刚一个大厨肯定是不够的，在得到了邓主任的授意之后，吴小兵希望能够破例将陆山河给留下来。 “山河，你的情况我也听张大队说了，在市场上卖鳝鱼也不是个办法，要不然你在我这里干，邓主任说了，想办法给你解决身份问题。” “咱们国营饭店的待遇还是不错的，大厨一个月能够拿60块钱，节假日还有各种补贴，最重要的是正式职工！” 在80年代，大家最稀罕的工作就是在机关企事业单位工作，在大家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做生意一说。 好像世界上只有三种工作，一个是属于国家的干部，一个是属于国家的工人，还有一个就是属于国家的农民。 如果能够在县里的国营饭店工作，有正式工人的身份，那可是铁饭碗！和后世的公务员相比也不遑多让。 最关键的是，工资还非常的可观，一个月得有60块钱，要比普通的国营工厂工人高了不少。 听了吴小兵这样说之后，张国栋赶紧拍了拍陆山河的肩膀。 “陆兄弟，这可是一个好机会，一定要珍惜呀！” “你要是能够成为国营饭店的正式工人，工作几年之后，这边想方设法都要把你的户口问题给解决了，到时候你可是城里人，无论是居住条件，还是今后你小孩子的学习问题，肯定都要比你在乡下好！” 吴小兵也赶紧说道：“陆兄弟，这一次你帮了我，当哥哥的也向你保证，你如此出色的厨艺，在国营饭店绝对能够出彩，以后解决户口问题版本钉钉上的事情！” 苏晚晴要是知道陆山河有这样一个工作机会，甚至能够解决户口问题，一个月还有60多块钱，肯定又是后悔的不得了，巴不得路上后把自己给娶进门。 后厨的众人也十分羡慕的看着陆山河，觉得就算是个傻子也会答应。 哪知道陆山河只是笑了一声说道：“吴经理，张大队，我知道你们俩是诚心想帮我，如果诚心想帮我，就允许我像咱们供应饭店供应黄鳝。” “吴经理，我这个黄鳝的品质张大队是知道的，而且我送黄鳝，还给你们配酱料，今后就算是王厨子回来了，也能够做出今天黄瓜烧鳝鱼的味道，这完全可以成为国营饭店的一道菜！” 吴经理再也没有想到，陆山河居然拒绝了，自己的美意，有一些着急的对陆山河说道：“陆兄弟这件事情可开不得玩笑呀！机不可失呀！今天你做的菜得到了市场领导的赞扬，就要抓住机会，等过段时间你想通了，我再向领导提这件事情，难度可就大了！” 陆山河当然知道难度大，这个时代农民的身份和城市居民的身份是不可跨越的。 除非有非常好的契机，不然很难从农民转变成为城市户口成为工人。 但是陆山河毕竟是重生而来，他知道时代是向前发展的。 如果他选择在国营饭店里面当厨子，可能他一辈子就是个厨子。 但如果他把生意的路子理顺，好好把握住时代给他的机会，那才真的是有美好的未来。 陆山河再一次说道：“吴经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就习惯在乡野里面捉一捉黄鳝种种田，你让我每天待在后厨里面我也不习惯。” “你看真的想帮我，就在国营饭店推出几道鳝鱼的菜品，我给你们供货。” 见陆山河如此的坚持，吴经理也不好说什么。 “吃黄瓜烧鳝鱼，今天得到了市场领导的好评，这道菜我们肯定是要推出的。” “这样吧陆兄弟，你每天给我们送30斤黄鳝过来，价格就按照你说的1块8毛钱一斤，我们这边如果需要加量，再和你商量！” “那感情好！谢谢吴经理，谢谢张大队！” 张大队拍了拍陆山河的肩膀说道：“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陆山河这一下开心了，在市场每天的鳝鱼销量大概是50斤到100斤左右，视市场情况而定。 国营饭店每天稳定有30斤，这样算下来每天销售100斤到130斤黄鳝应该是没问题。 那每天的营业收入得有100多200块，在夏天的这几个月，至少每个月得有3000~4000块钱的纯收入，这可是一笔巨款！ 说不定这个夏天陆成河就能够成为大队里的万元户。 陆山河收了钱之后，婉拒了吴经理请他吃饭的邀请，他得赶紧去红旗机械二厂，手持插秧机的重要零部件应该做好了。 第51章 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 陆山河和李二牛再次在菜市口附近的小巷集合。 陆山河的鳝鱼和酱料基本上在江城县菜市场打出了名气，昨天捕捞的鳝鱼不多，也就一百来斤。 市场消耗了七十多斤，国营饭店又买了三十斤，下午三点，所有的黄鳝就全部卖完了。 两总共营收达到了170多块钱。 因为有些顾客买黄鳝没有买酱料，所以酱料还剩了一些。 市场上有很多卖菜卖肉的“领居”想要酱料，陆山河也很大方，直接把酱料送了大家。 毕竟这些邻居是菜市场的土着，而陆山河是新兵，还是需要大家的照应。 李二牛的手有些颤抖，哆哆嗦嗦将116块五毛钱摸了出来递给陆山河，“山河……这……今天这么多！” 前些天是陆山河自己收钱，今天是李二牛收钱。 李二牛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钱，吓得不行。 他一直把钱紧紧抱在怀里，就是害怕钱弄掉了。 一百多块钱啊! 城里的工人也得要两三个月才能够赚这么多！ 陆山河清点了一下收入，还是很满意。 菜市场的销量差不多已经达到了上限，而且这几天大家都是吃个新鲜，过段时间大家都吃过鳝鱼了，可不可能天天吃鳝鱼，市场的黄鳝的销量肯定会下滑，能够维持在每天销售三五十斤就非常不错了。 陆山河又抽了十块钱给李二牛，李二牛赶紧摆手拒绝，“山河，你昨天才给了我五块，今天这钱不要了！” 李二牛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是也知道不能够要自己认知范围外的钱。 陆山河做生意的套路，李二牛完全不懂，而且觉得太复杂了，他只是按照陆山河的要求去捉黄鳝，然后销售，怎么值得起一天十块钱。 “拿着！你跟着我做事，不生活了？” 李二牛见推托不过，只好收了五块钱。 陆山河让李二牛去菜市场的仓库，把自己买的菜籽油、猪油、香料等东西用驴车拉回去，自己还要去机械二厂拿零件。 机械二厂，任主任早就把零件准备好了，还用牛皮纸给包好。 陆山河本来只要一份零件，哪儿知道机械二厂居然做了两个。 陆山河看着零件，非常满意！ 陆山河这一次做的零件主要是转轴和轮盘。 插秧机要想耐用，转轴和轮盘只能够用铁铸锻才行，用木头的在红星公社这种崎岖的山地，没两天就坏了。 但是用钢铁，手工敲打可不行，必须要用机床。 所以也只有机械二厂能够搞定。 轮子则可以用自行车的车轱辘，改装一下就行了。 不得不说，这个年头国家的机械厂质量还是很过关的，先不说技术水平怎样，但是用料非常的扎实。 这几个零件，陆山河觉得就算是把插秧机给用坏了，这几个零件也不会坏掉。 不过机械二厂这种热情让陆山河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了。 一个谎言只能够用无数个谎言去遮掩，陆山河也只有很不好意思的用广普表示感谢。 任主任和车间的技术员眼巴巴的看着陆山河，希望陆山河试用零件之后，能够以公司的名义批量的采购。 改革开放之后，特别是83年之后，各大国营工厂在完成以前计划经济时代的工作之余，也在大批量的开拓自己的业务。 如果能够和香港企业签订合作订单，任主任完全可以在厂长的面前邀一邀功。 和香港商人牵线搭桥，这可是小县城的第一次。 升职加薪先不说，年终考核肯定是优秀了。 陆山河只是嘿嘿笑了一声，直接把任厂长和技术员的表情给忽略了。 这个年代香港商人的地位是高大上，陆山河不提任主任也不敢多说什么。 任主任和技术员王立交换了一下眼神，意思是港商肯定要把零件拿回去试一试，才决定是否能够大规模的采购。 陆山河问这两个零件要多少钱？ 任主任赶紧摆手说道：“小事一桩要什么钱呀！” 忍了半天，任主任还是把内心的话给说了出来：“陆老板这边如果看得上我们的零件和加工水平，能够给我们一些订单，这就再好不过了！” 陆山河只有呵呵一笑，也不回答，留给两人无限的遐想，两人也不敢再多问。 就在陆山河要走的时候，他忽然睹见了任主任桌面上放的一张报纸。 只见报纸上面赫然写着日期，1985年5月27日。 国际版的头版头条是孟加拉1万人在暴风之中失踪。 这本来是一条不大不小的新闻，但是陆山河看了之后，内心猛然一震。 陆山河是78岁死亡的，所以1985年的事情，距离他死亡的时候已经好几十年了，年轻时候的事情，他已经模模糊糊记不得了。 但是看到这条新闻之后，陆山河的心里面总觉得有一些怪异，好像这条新闻之后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但因为时间太长了，陆山河怎么都记不起来。 “陆先生，陆先生。”任主任微笑着邀请说道：“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怎样？咱们这边的国营饭店味道非常不错，我请你尝一尝江城县这边的特色菜！” 一听这话，陆山河差点吐出血来。 要是请他去国营饭店吃饭，这事不就是露馅了吗！ 他赶紧拒绝说道：“不用了，不用了，下次吧，我得先把这零件拿回去。” 陆山河拒绝了任主任也不好说什么，和王立一起把陆山河送到了厂子门口。 任主任回到办公室之后李露有一些奇怪的说道：“任主任，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陆老板有些奇怪呀？” “我看电视的一些香港商人来咱们内地，都是咱们的政府亲自接待，这个陆老板怎么独行独来呀？连一个秘书都没有。” 任主任说道：“别人是考察视察，你有没有和地方合作，项目还在考察之中，领导可能还不知道吧。” 任主任的话是这样说，但是内心还是有些犯嘀，他准备什么时候这件事情给厂里的领导汇报一下，看看厂里的领导是不是知道这件事？ 与此同时，李二牛已经先行一步，用驴子拖着陆山河买的猪油和食用油等农副产品，慢悠悠的回到了大队上。 而刚刚从公社看完唱戏回来的王永志等人，远远的就看到了李二牛。 上一次王永志拿回电视机和自行车又教训陆山河，结果被李二牛给搅黄了。 王永志还在找机会弄李二牛，哟嘿，这一下好！ 李二牛只有一个人，这不是瞌睡碰上了枕头吗？ 第52章 被发现了! 李二牛这一路可是走的胆战心惊。 一方面是包包里面还揣着好几块钱，这是他这两天的工资。 钱虽然不多，但对包里面连一分钱都没有的李二牛来说是一笔巨款。 另一方面李二牛的离侧后面拉的全是食用油和猪油，还有一些香料。 这个年代买油可是要凭票。 普通人家哪儿吃得到这么多的油？ 这油是陆山河买回去用来炒料的，一板车的油得10来块钱，加上猪油得好几十块钱。 李二牛最担心的是把货给弄丢了。 陆山河对自己这么好，要是自己把这些东西给弄丢了，那才是对不起陆山河。 李二牛也非常的小心谨慎，所有的东西它都是用稻草覆盖着，这样就算是拉进了大队，也不会引人注意。 就在李二牛小心翼翼的回家的时候，王永志和公社几个大队的混混，一起围了上来。 李二牛赶紧护着驴车，死死的盯着王永志：“王永志，你要干什么！” 王永志嘴里面叼着烟，乐呵呵的看着李二牛。 85年大城市买烟可能已经不需要烟票，但是在江城县这样的小城市，香烟还是紧俏产品，依旧要凭票供应。 王永志没有工作，也不是什么大富人家，每天都有香烟抽，也不知道这些烟是从哪来的。 王永志吊儿郎当的样子，还以为自己很帅，他将烟头吐在了李二牛的脚前，眼神冷峻的看着李二牛说道：“李二牛，你那天不是牛的很嘛！还用锄头打伤了我几个兄弟，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呢。” 李二牛死死的护住驴车，“赶紧走开！” “哟嘿，二牛，你小子是不是脑子傻呀！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我们会让你走？” 有好几个那天被李二牛打伤的人，直接拉住了李二牛的驴车，说道：“把你的驴留下来算是咱们的医药费了。” 大家都知道李二牛家穷的叮当响，还有几个病人，把驴车留下来也算是鸡脚杆上刮油了。 一听对方要驴车，李二牛坐不住。 这驴车上面的可是陆山河采购的物资，被发现了可不得了。 李二牛也不愿意，和这帮人过多的纠缠。 “对不起！这事儿咱们下来再说，我今天还有事。” 看李二牛居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服软了，这可以让王永志欢喜的不行。 “哟嘿，你们看啦，这小子还会说对不起，我还以为他就是个榆木疙瘩呢！” 王永志想着自己的电视机和二八大杠，内心就愤怒的不得了。 就算是这驴车留下，自己也拿不回电视机了。 “别tmd废话，驴车留下，从我的胯下钻过去，这事就这么结了！” 王永志一边说一边还翻倒着驴车，“都说李二牛家穷的叮当响，往上30代都是农民，我倒要看看你的车里面拉的到底是什么。” 李二牛本来都想妥协，但没有想到对方变本加厉，不仅要驴车，让自己从胯下钻过去，还要看驴车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怎么行？！ 李二牛有赶紧护住驴车说道：“我都已经道歉，你们赶紧起开！” 李二牛越是这种表情，王永志越是觉得不对劲。 他一把就将驴车上面的稻草给刨开，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驴车上居然有好几缸菜籽油，还有垒在稻草上的一块一块的猪板油。 猪板油下锅一熬，熬出的油在于冷却，那就是白花花的猪油。 想到猪油，王永志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家里面吃饭都是红薯和包谷，哪儿看得见什么油沫子。 这李二牛家是大队里面出名的落魄户，家里穷的叮当响，连吃白米饭都是奢侈。 怎么买了这么多菜籽油和猪板油？ “你小子去公社偷东西了！”王永志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就是你要你要偷东西。 毕竟你臆想别人做什么，通常都是你自己做过的。 王永志家说的好听点是越穷越光荣，说的难听点，其实也是落魄户。 偷鸡摸狗的事情王永志干过，所以认为李二牛也是在干偷鸡摸狗的事情。 李二牛赶紧把王永志给推开，你不愿意和这些混混，多打交道，驱赶着驴车就要往家里走。 王永志的人可不干了，大声呵斥的道：“好你个李二牛呀，表面上看你老实的不行，结果也是在干偷鸡摸狗的勾当！” “走，和我们去找公安特派员！” 公安特派员是公社派出所派遣到每一个大队的协助治安工作的人，属于公社和派出所双重管辖。 如果真的去找公安特派员，后面免不得又是一大堆麻烦事。 李二牛也豁出去了。 直接从驴车上面抽出一根扁担，对着这帮小混混就挥了过去。 王永志等人都是好吃懒做的主，农活都干的少，可谓是弱不禁风。 看见李二牛一发狠，大家赶紧躲开。 有一些人想去抓扯李二牛的扁担，也被李二牛推倒在地上。 李二牛本来就是一身蛮劲，真要发起牛疯来，可没有一个人能够招惹的起。 好几个混子都被推倒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 趁着这个机会，李二牛赶紧驱赶着驴车返回家里。 “王哥，追不追！”同样是四大队的胡强问道。 “追个屁！李二牛就是个不要命的主，这铁木扁担真的招呼在你的头上，他连医药费都不会给你掏。” “那咋办呀！总不能这样就算了吧！咱们去公社告状！说李二牛偷东西！” “对！咱们去告状！李二牛家连一顿白米饭都吃不上，怎么可能买这么多的粮油和猪板油？” 王永志的意见本来是和大家一样，要去公社里面告状。 可是他又一想，公社如果真的丢了这么多的猪板油和菜籽油，肯定早就发现，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动静？ 那就只有一个问题，李二牛的这一些货物不是偷的，很有可能是买的。 王永志也不算笨，一下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王永志问着胡强说道：“前段时间，李二牛他妈不是死了吗，我听说他给他妈办了丧事，还请了大队的人砌了一个坟，还挺漂亮的。” 胡强一拍脑门说道：“对呀！这办丧事和砌坟得花不少钱啊，我还见那墓碑是上好的大青石呢！” “那你们说，李二牛钱是从哪里来的？” 第53章 退婚可以，彩礼留下(三更求好评!) 大家听王永志这样一说，觉得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好像是这样！李二牛家的几亩地倒是耕种了，但是他家的自留地到现在都还没有动。” “而且这小子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道搞什么去了。” 王永志虽然没有什么文化，好吃懒做，但并不是个笨人。 一下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先别去公社告状，这李二牛家一直穷的叮当响，突然之间有钱买食用油和猪板油，还给他妈举行了风风光光的葬礼，其中必定有问题。” “王哥说的对！但是这李二牛到底是搞什么发财的！” 王永志立刻说道：“咱们哥几个都好好盯着，看看这李二牛到底在干啥。” “我看李二牛眼圈发黑，全是黑眼圈，说不定他在夜里捣鬼！” “咱们今晚上就盯着李二牛，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几个兄弟就这样决定下来。 王永志想着李二牛驴车上满满的菜籽油和猪板油，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猪板油下锅之后将猪油给熬出来，剩下的猪油渣子，那可香呀！ 想到这里，选择了一种过年才能够吃到的油炸香味，王永志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吞下去。 …… 陆山河在县城拿到零件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大队，而是在县城买了两斤猪肉，裁了五尺布。 这些东西是要拿到苏晚晴家的。 陆山河和苏晚晴是肯定不会结婚了。 按照江城县本地的习俗，退婚也是有退婚礼的。 东西不算多，看男方的心意就行。 最麻烦的事情就是陆山河现在已经和苏晚晴扯了结婚。 虽然在传统意义上，两个人没有办酒席，就算是没有结婚。 但是在法律意义上，两个人已经扯了结婚证，那就是夫妻。 陆山河对苏晚晴实在是太了解了。 这个女人就是趋炎附势，和他妈一样是绝对的势利眼。 要是她知道陆山河有了赚钱的门道，一天就能够赚100多块钱，说不定还真的不愿意退婚。 所以陆山河赶紧得把这件事情给了结，以免夜长梦多。 傍晚时分，陆山河提着猪肉和布来到了苏晚晴的家里。 苏晚晴此时也刚刚从粮站下班回来。 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和陈国泰在一起，所以苏晚晴双目含春，走路都带着风。 工作顺利，爱情有了新的进展，人的气色也好了不少。 不过苏晚晴现在是啥样，陆山河觉得和自己没关系，陆山河只想退婚。 苏晚晴在门口看了陆山河一眼，并没有理会陆山河，而是快速的回到了家里。 胡娟刚好做完了饭，等着王永志和苏晚晴回来就是开饭。 菜也做得很简单，红薯玉米糊，一碟泡菜，炒了一碟红薯叶子，这就是普通农家人的一顿。 也只有陆山河才大手大脚的让家里面隔三差五就吃一顿肉。 看到陆山河之后，胡娟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哟，这个不是那个谁吗？怎么还好意思过来呀！我家可没有什么大学生！” 胡娟这是在讽刺陆山河对外面说自己要娶大学生。 陆山河和苏晚晴准备办酒席那天，陆山河让自己折了大面子，这一股气胡娟咽不下去。 后来又让刘大娘去说情，少了一些彩礼，哪知道陆山河居然油盐不进，胡娟更是气得不行。 现在陆山河送上门来了，胡娟当然要把内心的不快发泄出去。 胡娟还以为陆山河又是来说结婚的事，便尖着声音说道：“你这是知道咱们家晴晴等亲爹回来了吧？给晴晴可是安排了粮站的好工作，舍不得了？想和我家晴晴复婚了吗？” 苏晚晴此时也非常的骄傲，虽然自己的身份还是农民，但也是在公社工作了，算是公社的正式工作人员。 这可是陆山河这个农民身份比不了的。 但苏晚晴看陆山河的眼神又有一些复杂。 放眼整个公社，能够比陆山河高大，比陆山河帅的好像也没有人。 好看的东西大家都喜欢，女人看男人也是一样的。 苏晚晴的内心又有一些失落，这样的帅哥终究成不了自己的老公。 不过鱼和熊掌肯定是不能够兼得的。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找一个有实力的男人，要比找一个窝囊废的帅哥更现实。 胡娟朝着门口啐了一口水说道：“我跟你说，你现在想明白了想通了，想娶我家晴晴了，门都没有！” “知道我家晴晴的亲爹在食品厂当厂长，就想过来巴结？想占便宜？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嘿啐！”胡娟卡了一口浓痰吐在了陆山河的面前，“你小子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陆山河总觉得一阵恶心。 在和这一家人打交道，真的是减寿。 陆山河将买的猪肉和五尺布放在了地上说道：“我今天来可是退婚，按照咱们当地的习俗退婚礼我也带来了。” “明天是周三，公社也要上班，苏晚晴，咱们去公社把离婚证给扯了。” 扔下这话之后，陆山河就要离开。 听着陆山河这话，苏晚晴整个人都要气炸了。 他陆山河有什么条件，有什么资格让自己退婚？ 陆山河把自己当什么了？ 即便要退婚，也是她苏晚晴退婚。 苏晚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陆山河的鼻子就骂道：“姓陆的，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 “你不过就是一个穷光蛋，土农民，你爹还入赘何家，连自己的房子都没有，你还真瞧得起你自己啊，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退婚！要退婚都是我退！” 苏晚晴将陆山河送过来的肉和花布提起来之后扔到了陆山河的面前。 哎哟这个把胡娟给心痛的，再怎么说这肉是可以吃的，花布也是可以用的呀。 陆山河倒是觉得无所谓，他说道：“谁退婚都一样，那就算是你退婚吧，咱们明天早上一起去公社开离婚证明。” 说完这话之后陆山河就要走。 就在这个时候，王永志回来了。 王永志赶紧说道：“这退婚可以呀，但是退婚礼得有三转一响加一台电视机和洗衣机！” 王永志心念念电视机和洗衣机，姐姐结不结婚无所谓，但是东西必须要拿到手！ 胡娟拍脑门儿一想，对呀！还是儿子聪明。 反正两个人都不结婚了，苏晚晴现在有稳定的工作，而且和公社的陈会计在相处，也不着急。 而陆山河这么着急退婚，主动权就在苏晚晴这里。 趁这个机会狠狠的敲诈陆山河一笔，如果有了三转一响加电视机和洗衣机，王永志今后结婚的彩礼不就是有了吗？ 胡娟赶紧补充说道：“对！你把我们家晴晴耽误这么久，必须是要赔偿的！洗衣机和电视机必须要搬过来，不然这婚咱们不退！” 第54章 这是通知你可不是求你 陆山河知道胡娟一家人都挺无耻到，没有想到会这么无耻。 自己今天带来了退婚礼，就是要把过去的事情做一个了断，按理说也是仁至义尽了。 如果说陆山河已经占过苏晚晴的便宜，胡娟大吵大闹还要赔偿，这件事另说。 最关键的是，从始到终，陆山河连苏晚晴的手都没有牵过，更别说上床了。 的确，苏晚晴身上的隐秘部位什么地方长了痣陆山河都知道，但这是自己重生之前的事，不是这辈子的事。 反倒是公社很多男人都占过苏晚晴的便宜，胡娟怎么不问这些男人要彩礼？ 陆山河呵呵，真的是抓住一个老实人使劲薅啊！ 不过这一辈子，陆山河可不会给前世丈母娘丝毫的面子。 还有小舅子王永志。 陆山河看着吊儿郎当的王永志，上辈子有自己担着，这小舅子才惹出的祸事全部是自己擦屁股，这才没有出大事。 这辈子谁爱担谁担，反正不是他陆山河。 苏晚晴眉目含春，必定是在外面有男人了，都这样还让自己当冤大头，真是晦气！ 重生之后，陆山河更有底气，更有信心，既然苏晚晴不想退婚，自己有的是办法让苏晚晴退婚。 不仅退婚，而且一毛钱的好处也别想捞到。 陆山河笑呵呵的将苏晚晴扔在地上的猪肉和花布捡了起来。 猪肉可以拿回去做辣椒炒肉，花布给你给何慧做几件衣服，胡娟不要拉倒！ 至于王永志说要留下彩礼，白日做梦! 陆山河将花布和猪肉上的灰尘拍了拍说道：“苏晚晴，你都在外面有男人了，还不退婚干什么，未必得陇望蜀，脚踏两只船还在犹豫？” 果然这话戳到了苏晚晴的心窝子里了。 水性杨花的女人最不愿意听别人说自己水性杨花，就如同三秒战斗力的男人要反复对女人强调自己有半个小时一样。 “陆山河，你个王八蛋，胡说八道什么！”苏晚晴气得浑身发抖，“还是那句话，要退婚可以，彩礼留下！不然没门儿!” 气急败坏之下，苏晚晴同意了王永志的方案。 陆山河耸耸肩说道：“随你吧，我今天来只是通知你的，不是来求你的！别到时候，花布和猪肉都没有了，某些人的脸也丢到公社了！” “明天早上九点，我在公社等你。” 扔下这句话之后，陆山河提着东西走出了院子。 他此时此刻的神清气爽，心情愉悦。 拒绝苏晚晴，这是他上辈子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上辈子是无限制的满足苏晚晴，甚至能够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一开始因为苏晚晴成了城里人下嫁给自己这个农民，内心觉得愧对苏晚晴，所以对苏晚晴无条件的顺从。 后来只是因为两个人有了孩子，陆山河是个对家庭极度负责的人，不希望孩子因为父母之间的争吵，而感觉不到家庭的温暖。 而最后陆山河觉得自己是被pua习惯了，甚至有一点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对苏晚晴言听计从。 办酒席那天拒绝了苏晚晴，今天正式向苏晚晴提出退婚！ 陆山河才觉得自己是真正的重新活过来了。 王永志看着陆山河，居然把东西提着回去了，真是气不打一出来。 他急着对苏晚晴说道：“姐！你可不能够这样顺着他，他要是不把电视机和洗衣机给我们搬过来，这离婚证明你不能够和他去开！” 王永志也不知道不离婚对陆山河有什么坏处。 但是他看着陆山河如此着急拿离婚证的样子，想着不让苏晚晴和他拿离婚证，那肯定是对自己这边有利，而对陆山河不利，不然陆山河那么着急干什么？ 苏晚晴内心也是非常的烦躁，和陆山河开离婚证明是肯定的。 毕竟自己要嫁的男人是公社的会计陈国泰，也慌着开离婚证。 陈国泰的条件可比陆山河要好了一百倍。 可是苏晚晴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而且苏晚晴就是搞不懂，以她自己目前的条件，在公社的好几个大队也算是不错的了，毕竟能够在粮站上班，每个月还有稳定的工资。 按理说这陆山河条件这么差，如果能够和自己结婚，都算是祖上烧高香了，为什么一定要退婚，还那么慌着和自己办离婚证？ 想到这里，苏晚晴的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陆山河是找到了新的对象？着急和别人结婚？ 那结婚对象是谁？ 难不成就是这段时间大家都在传的公社的农业社社长知青沈薇？ 不可能！ 沈薇怎么能够看得起陆山河这样的破落户！ 胡思乱想之下，苏晚晴对王永志说道：“他不把彩礼留下来，我就不和他领离婚证，看他怎么办！” 这说的当然是气话，毕竟苏晚晴也巴不得赶紧和陆山河把离婚证给领了，那边好和陈国泰结婚。 想到条件更好的陈国泰，苏晚晴的内心笃定了几分。 一会儿吃了晚饭，苏晚晴还要去公社粮食仓库值晚班，今天晚上陈国泰还要溜过来找她。 陆山河将东西拿回了家里，把肉交给了陆美棋。 “哇，哥今天又吃肉了啊！”虽然这段时间隔三差五的都有猪肉吃，但陆美棋看到猪肉之后还是在流口水。 陆山河对陆美棋说道：“你把肉炒了，咱们两个先吃饭给爸妈留一点。” 陆美棋秒懂，忙不迭的点头。 因为陆美棋知道，如果把猪肉交给何慧，何慧免不得又是一番责骂，说陆山河乱花钱。 而且这猪肉必定会拿到堂屋里面的大桌子，又是何家的老老少少一大桌子坐着吃，到时候必定又没有陆美棋的份，王老太还要说各种颜色话，难听的很。 到现在为止，何慧和陆林山还认为陆山河包里的钱就是上次卖猪肉的钱，以及上一次何大勇、何大志和王素芬借的钱。 总共加起来也就200来块。 这钱可是给陆山河结婚用的，不是给陆山河糟蹋的。 这前前后后，陆山河又是买奶粉衣服，又是买玩具，还要买大白兔奶糖的，还买了好几次猪肉，何慧可心痛的不得了。 看着陆山河糟蹋钱去买猪肉，肯定又是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 反倒是现在把猪肉给炒，木已成舟，一会儿给何慧吃，何慧就算是再怎么不乐意，又舍不得猪肉浪费，还是得把肉给吃了。 兄妹两人心照不宣。 陆美棋甚至在捂嘴偷笑，他这个年纪本来就是单纯的，只要有肉吃就开心的不得了。 13岁的女孩子在农村已经会做很多家务，让陆美棋炒一个猪肉完全没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忽然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只听见王素芬用十分尖锐的声音骂道：“陆林山你这个窝囊，每天只吃不拉的狗东西，让你插几亩地的秧铁，这都几月份了！” “你只稀稀拉拉的插了一亩地，看到了秋收的时候，你连狗食子都吃不上！” 第55章 羞辱我爹?搞死你们! 王素芬是何家绝对的权威，每当她开口骂人的时候，包括何方民在内的人都默不作声，不敢说话。 陆美棋一听外婆又在骂人，也是吓得浑身发抖。 陆美棋平时也没少被外婆责骂。 陆山河摸了摸陆美棋的头发，“赶紧去炒肉！” 陆美棋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陆山河走到了屋外，堂屋里面王素芬正在乱发脾气。 “咱们家10来口人，一年到头就指望着这几亩地能够收一些粮食，啊，你倒好！天天躺在家里面，什么事也不做！” “那天满口答应的好好的，说这几天就插秧，还好我今天起个心去田里面看了看，好家伙，就一亩地稀稀拉拉的插了几个苗！” “这马上就6月了！再过几天晒几个毒太阳，你的秧苗还没插下去，今年秋天收成什么！” 王素芬说话的时候，满口的唾沫喷在了陆林山的脸上。 陆林山只是低着头，这样的场景已经重复了几十年，他早就已经麻木了。 上次陆林山的腰伤一直没有好，这是长期的腰肌劳损造成的，可不是用农村的土法子涂一涂清油就好了。 陆林山内心也是非常的生气，一方面是自己的几个舅子根本就不帮忙。 家里的几亩地分的位置本来就不好，全部都是坡地，离家里面又远，他们还不帮忙。 一方面又生气自己的儿子陆山河，陆山河这小子这几天大白天的都不见人，不知道在哪里去，每天都花钱买一些东西回来。 而且陆山河明明就答应了他这几天会帮忙插秧的，他对儿子也放心，也没去地里看，现在老太太去看了，居然一亩地的秧都没有插！ 陆林山在对比何文斌和自己不争气的儿子陆山河，更是气得捶胸顿足。 苍蝇在屋子里面乱飞，趴在了陆林山满是汗味的头顶，甚至在上面拉了一坨屎。 陆林山也是木讷的没有任何动作。 何慧有一些心疼丈夫，但是又不敢和母亲顶撞。 “哎呀妈！你就少说几句！这么些年来林山为家里面也付出了不少。” “这林山的腰伤了，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恢复的，他现在下床扛锄头都困难，你让他怎么去插秧！” 何慧急忙着说道：“要不然让大哥和大志帮下忙，我也让陆山河帮忙，我们这两天抓紧时间，肯定能够在换季之前把秧苗给插完。” 一听何慧说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外孙，王素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别给我提那个没出息的混账东西！猪也卖了，钱也借给他，好家伙，婚不结！把全部拿出去挥霍了，大白天的也看不见一个活人，你知道现在队上的人怎么说吗？” “说你何慧的儿子有出息，要和公社的沈知青结婚！” “陆山河是什么品种，几斤几两他自己拎不清？” “简直就是牛棚里养鸡，架子不小啊，还想找沈知青结婚！” 说到这话，何慧的心里还是气。 那天陆山河明明答应陆林山要去插秧，结果转眼间就不见人。 一天到黑都看不到人，也不知道这小子跑哪里去了。 李海燕见缝插针的说着风凉话：“还是我家的文斌懂事呀，心疼自己的爷爷奶奶，省吃俭用的还要给两位老人寄糖水罐头。” 水果罐头在农村是个稀罕物，但是在城里面的百货商城和供销社都能够买得到。 而且价格也不算贵，便宜的也就7毛8毛，贵一点的也就一块多一点。 何文斌不就是寄了两个黄桃罐头回来，李海燕是年年夸，年年夸，就害怕两个老人家就把自己孙儿的心意给忘记了。 而陆林山给何家一辈子忙碌干活，还每天被人见人嫌，似乎他这一辈子的付出还没有何文斌两个水果罐头值钱。 何大勇和何大志也站出来斥责何慧的想法。 何大勇说道：“妹子，你这话就不对了！这哪年的秧苗不是陆山林插的？当初陆林山要娶你的时候，咱们可是说好的，在家里面的活肯定是要干的！” 何大志也嗑着瓜子说道：“就是呀二姐，当初陆林山在农场多惨，住牛棚，吃着谷草，甚至连米糠都没得吃，就差没饿死了。” “要不是咱们何家收留了他，哪儿轮到他有今天啊！” 在何大勇和何大志的眼里，陆林山不是他们的妹夫或者是姐夫，而是何家的奴隶。 何家给陆林山一口饭吃，陆山林就得干活。 而且属于陆林山的活，休想让何家兄弟帮忙！ 何慧动了动嘴，可是她的嘴又比较笨，在父母和两个兄弟的攻击之下，她根本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只有默默的抹眼泪，恨自己的命苦，恨自己的儿子没有何文斌争气。 陆林山看着自己媳妇委屈的样子，也十分的痛恨自己，这个腰怎么早些时候不痛，晚些时候不痛，非要这个时候痛的要死。 陆林山抓住何慧的手，对王素芬说道：“妈，变天之前我肯定把坡地的秧苗给插上，你就别担心了。” 陆山河看着父母受了莫大的屈辱，内心也愤怒。 他故意拖着不插秧就是要搞何家！ 陆山河倒是要看一看，这何家没有陆林山撑着，就依靠长舌妇李海燕偷奸耍滑的张芬，还有两个只知道喝酒吃烟打牌的舅舅，到底会怎么样？ 但是在分家之前，陆山河必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何家怎么做人。 收拾好自己内心的心情，陆山河笑嘻嘻的走了出去说道：“爸这两天我在公社有点事，现在忙完了，秧田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在家休息，我这几天全部能够搞定。” 陆山河就是要拖，把插秧的时间一直往后推。 反正他现在有钱，也有了赚钱的门路，根本就不依靠这几亩地生活。 反倒是他要看自己的这两个舅舅到时候火烧眉毛了，屎胀屁股了，到底是下地插秧，老老实实的干活，还是继续嗑着瓜子，喝着茶，下着象棋打着牌。 王素芬看着陆山河懒洋洋的走出来，更是一肚子的火，好像这何家的田到现在都没有插秧，就是陆山河的原因。 她对着陆山河噼里啪啦就是一顿臭骂。 陆山河表面上也是笑着，嘻嘻哈哈的连连称是。 陆山河的内心却是无比的冷峻，到时候就有何家好看的！ 手持插秧机一出来，陆山河可以小半天就把自己的地种了，何家的地？ 呵呵！ 求他他也不种！ 见陆林山同意插秧，陆山河也认错，愿意配合插秧。 5月间最重的农活总算是甩了出去，何家的兄弟也常顺口气，不用自己下地干活。 他们太了解陆林山的性格了，谅陆林山也没这个胆子不干活。 沉闷的晚饭之后，陆山河来到了房间后的自留地，开始用零件和二八大杠改装插秧机。 屋子里面比较热，吃了肉的陆美棋正在陆山河旁边美美的睡了过去。 地上点着枯萎的树叶和杂草，烟雾能够把蚊虫给熏走，免得叮的人身上发痛发痒。 没一会儿工夫，陆山河设计的手持插秧机就组装完毕。 就在陆山河准备把陆美棋抱进房间里面睡觉的时候，他的心里面忽然咯噔一下！ 沉久的记忆一下就冲上了脑门！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到报纸上孟加拉1万人在飓风中失踪的消息，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了！ 第56章 危情时刻 是火灾！ 储木场的火灾！ 陈旧的记忆一下就涌上了心头。 这一场火灾，把公社的储木场烧得干干净净，好像还死了十几个人。 最后调查火灾的原因，是储木场守仓库的老头，把自己抽的旱烟烟蒂扔在了地上。 这段时间本来就是天干地燥，储木场的地面又是很多的木屑。 木屑燃起来之后，原本是有机会扑灭的。 哪儿知道守仓库的老头晚上喝了地瓜酒睡得死死的，失去了灭火的最佳机会，最后整个储木场都被点燃。 死的那十几个人也不是储木场的工人，是一个看门的老头，公社值班的领导，还有就是前来救火的人。 为什么陆山河对这件事记得这么清楚？ 因为在自己重生前的这一天，陆山河去公社卫生院给自己的父亲腰痛的买药，公社卫生院的那些医生们，干了工作吃饭的时候也在闲谈国家国际大事。 桌面上就是摆着陆山河下午看到的报纸，而谈论的话题就是孟加拉失踪了一万人。 这种国际新闻对陆山河来说本来就是无感，过目就忘。 但正是因为报纸出来的第2天凌晨，公社的储木场就发生了火灾，死了10多个人，大队的青壮年还都被叫去扑火。 陆山河还从草木灰里面拉出来好几个死人。 两种死亡联系在一起，所以陆山河在几十年之后，依旧记忆清晰。 等等！ 还有一件重要的信息，闪现在陆山河的脑子里面。 陆山河记得，火灾的死亡人之中有公社的值班人员。 火灾发生之后，大队有不少婆婆大娘都在议论，说可惜了，可惜了！ 可惜沈知青这么年轻，过几天就要考大学了，居然死在了火灾里！ 陆山河的心中猛然一撞，今天晚上公社的值班人员就是沈薇！ 而自己重生之前，年轻的沈薇在这一场火灾之中就死去了。 储木场就在公社政府办公楼的后面，所以发生火灾，沈薇肯定是第1个冲上去。 人这一辈子会发生很多很多的意外，也会看见很多很多的意外。 但是当真正的意外摆在陆山河面前的时候，陆山河总不能够见死不救吧？ 更何况这人是自己认识的沈知青啊！ 陆山河赶紧把手持插秧机藏在草堆里，又把已经熟睡的陆美棋，抱起来放回了房间里的床上。 火灾到底发没发生，自己重生之后还会不会发生？ 陆山河可不敢赌，又赶紧就把手持插秧机给拿出来，把二八大杠的车轮拆卸下来之后，重新装到自行车上，然后急匆匆地就要往公社赶。 李二牛已经在门口了，他准备找陆山河说，今天自己板车拉货的事情被王永志给发现了。 哪知道陆山河根本就不给他任何的机会，“今天你自己去捉黄鳝，我有一点事情！明天你先去市场卖着， 我明天也有事！” “唉！山河可是一件事情……” 李二牛话还没有说完，陆山河的二八大杠已经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田间的山路并不好走，深夜虫子的声音，更像是一道一道的催命符，促使陆山河快点赶路。 还好陆山河从小在这里长大，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 紧赶慢赶，总算是来到了公社的储木场。 陆山河长舒一口气，储牧场里面安安静静的，偶尔能够听到几声狗叫。 没有火灾。 没有烟雾！ 陆山河惊魂未定，觉得自己多想了。 他重生之后没有和苏晚晴办酒席，没有同房，没有帮苏晚晴插秧，而是去捉黄鳝，卖黄鳝。 这应该产生了一定的蝴蝶效应，所以火灾应该是不会再发生了。 如果不发生火灾，沈知青就不会死在这一场火灾上，她会在7月份的时候参加高考，开启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就当陆山河觉得自己想多了，准备回去的时候，他的右眼狂跳。 觉得自己还是不放心！ 陆山河准备去储木场里面看一看，如果看门老头没有睡觉，那么就让他别喝酒了，别抽烟了，赶紧睡觉！ 想明白了这一点，陆山河快步向储木场走去。 储木场的大门紧闭，陆山河也只有从侧门的围栏翻进去。 很快他就找到了值班室的位置。 值班室是用简易的木块堆砌的，隔着老远就能够听到里面的打鼾声。 陆山河长舒一口气，如果看门到人已经睡着了，肯定不会起来抽烟了。 可就在陆山河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闻到了一股烟味。 陆山河奋力的用鼻子嗅了嗅，的确是烟味！而且是木材烧焦的味道！ 就在陆山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见猛然一声，一个对方木材的仓库发生了剧烈的燃烧。 砰！ 一时间火光四射，更多的火星飞溅出来，打在了更多的仓库和木柴上。 完了！ 陆山河哀叹一声！ 历史还是发生了！ 陆山河不是傻子，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水火无情，可不是逞能的时候。 舍己为人，抢救公社财产的事情，也不可能发生在陆山河的身上。 至少陆山河觉得，自己只要是活着，那么所做的贡献应该要比储木场的木材大。 但是陆山河还是本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态度。 他赶紧敲击着值班室的门，好不容易把熟睡的大爷给拖了起来。 大爷看着满眼的火光整个人都吓傻了！ “赶紧走！”陆山河怒吼道，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嘶哑，从来都没有使过这么大的力气! “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大爷的眼睛里不是对火灾的恐惧，而是担心上面对自己问责，自己承担不起。 “逃命要紧！”陆山河呵斥道，这才让大爷回过神来。 两人赶紧逃出了储木场，陆山河就要去喊人救火。 就在这个时候，陆山河忽然看到一个身影居然逆向跑向来储木场。 这个人不是沈薇是什么！ “玛德！这个傻女人！”陆山河一边让大爷去找人救火，一边向沈薇狂奔！ 这么大火，四周又全是木材，再晚一点可跑不出来了！ “沈知青！你赶紧出来，你进去干什么！”陆山河喘着粗气，火烟味十分呛人。 沈薇没有注意这人是陆山河，却往快被点燃的办公房跑，“公社林地和木材到资料全在里面，这是几代人的心血，可不能烧了！” 陆山河一听这话，浑身都鸡皮疙瘩都竖起来，因为他知道，沈薇一进去就彻底完了。 第57章 你无耻! 为了保护暴风雪中公社羊群的草原英雄小姐妹龙梅和玉荣，在拼命追赶羊群的时候严重冻伤。 为了抢救国家财产冲向失火工地而牺牲的郭嘉宏。 还有几年后才牺牲的救火英雄赖宁。 陆山河这个时代的人，听过太多这样的故事。 有些时候陆山河都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把公家的财产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等陆山河看到沈薇义无反顾的要去办公楼，好像明白了什么。 陆山河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在沈薇冲进办公楼里面的房间时，一把就把沈薇给拉住。 “你不要命啦！仓库全部是可燃物，而且空间密闭有限，一会儿燃起来是要爆炸的！” “赶紧出去！” 沈薇的手腕被陆山河抓痛了，她转头看了一下陆山河，这才把陆山河给认出来。 沈薇的大脑有一些宕机，他不知道为什么陆山河会出现在这里。 沈薇往身后一看，果然有好几个仓库都已经失火。 看着沈薇依旧在这里发呆，陆山河赶紧问道：“你到底要找什么赶紧的！” “公社林地的资料！”沈薇一边说，一边在办公室的柜子里面寻找着。 红星公社两面靠山，山高路崎林地很多。 要把红星公社林地的覆盖范围，具体树木的品种等等资料搞清楚，在没有无人机，没有先进卫星设备的这个时代，没有10年是不现实的。 这个年代又没有什么计算机，所有的原始资料都是纸质档案，储木场又是乡林业社的办公地点，资料就放在这里。 如果资料被毁了，后面要想再搞清楚公社的林业资源，可能又得花10多20年。 沈薇刚刚下乡当知青的时候，就是帮助老一辈梳理这一些资料。 所以她才知道林业资料的宝贵，也会在看到火灾的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抢救资料。 陆山河看见了木头柜子上面写着林业资源档案几个字，随手抄起一块砖头就把锁给砸坏，他赶紧把里面的资料给拿出来说道：“走了走了，赶紧走了！” 陆山河拉着沈薇的手，就要往外面冲。 陆山河一边冲一边嘴里骂骂咧咧说道：“我特么的才刚重生，还没过几天好日子呢，今天要是为了你交代在这里，那才真的是月猛子卖身——真是亏了血本啊！” 因为周围的木材在燃烧，噪音也非常的大，再加上四处都是烟，所以陆山河骂骂咧咧的话，沈薇一句都没有听明白。 她还以为陆山河一直在叮嘱自己，让自己小心一点，跑快一点。 她心里忽然有一丝感动，觉得陆山河好像没有公社那些人说的那么差。 至少他很有正义感，出现了火灾，也是第一时间冲了进来，没有选择逃跑。 沈薇看着陆山河着急的样子，大脑一片空白，只是跟着陆山河往外面跑。 她又想着陆山河为什么晚上会出现在这里？ 难不成她真的是想娶自己？大晚上的来找自己？ 逻辑虽然说不通，但是在这种场合之下也不谈什么逻辑了。 陆山河拉着沈薇往外面跑，可是还没有跑到大门口，他发现跑不动了。 因为前往大门的道路已经被坍塌的木材给拦住了，木材燃烧着熊熊大火，再往前走必定是死路一条。 陆山河又赶紧拉着沈薇往后退，内心去咯噔一下，发现他们俩人毕竟是完蛋了。 因为林场的四周都燃起了大火，两个人蜷缩在一个小空间里。 沈薇整个人都吓傻了，夏天穿的衬衣也被飞溅过来的火星子烧出了好几个大洞，里面光洁的皮肤也隐隐乍现。 陆山河可没有心思欣赏这等春光，再这样下去，别说是被火给烧死，被这烟雾都能够给呛死。 陆山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好不容易重生了，可是要好好过日子的，绝不能够在这里交代了！ 他观察的风向，风是往东南方向吹的，也就是大门那个方向，所以绝对不能够再往那个方向跑，只能够往回跑。 狭小的空间已经快被坍塌的木方给包围了，左手边的木架子好像是坍塌之后呈现出一个支架可以钻出去。 但是烟雾太大了，必须要保护自己的呼吸顺畅。 “你有尿吗？”陆山河陡然一问，直接把沈薇给弄懵了。 她的脸刷一下就红，她又觉得陆山河流氓色胚。 都这个时候了，居然问自己要不要撒尿，还要占自己的便宜！ 陆山河看见沈薇如此木讷的样子，直翻白眼！ 不过也不能怪沈薇。 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防火急救的知识。 不能够再拖了！ 陆山河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劳保裤给脱下来，当着沈薇的面就开始拉裤衩撒尿。 “你！你！”沈薇此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 空间就这么小，陆山河的动作又这么大，男孩子最隐私的部位，最不该看的东西沈薇都看到了！ “臭流氓！”沈薇吓得都要哭出来了！ 都这个时候了，陆山河为什么要做这种流氓的动作？ 可是沈薇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感觉一股尿骚味窜入了肺腑，闻到这个味道，她差点恶心的吐了出来。 而且鼻子和嘴巴还黏糊糊的！ 沈薇：“呕！” 原来是陆山河把他的用尿浸湿的劳保裤扯成了两半，一半拴在了自己的脸上当做口罩，一半套在了沈薇的头上。 看到沈薇恶心的样子，陆山河有一些不好意思的摸头说道：“这段时间有点上火，味儿有点大，你忍一忍，活命重要！” 陆山河和拉着沈薇就穿过了倒塌的木架，往逆风的方向跑去。 穿过坍塌的木架之后，沈薇指着前方一个地下室说道：“去地下室！储木厂以前是鬼子存储战备资源的仓库，这是地下室里面可以通风！” 沈薇以前在储木场工作过，所以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 看着面前的木方就要坍塌，陆山河赶紧拉着沈薇，跑进了地下室。 沈薇原本破烂的上衣卡在了地下室外的门锁上，急急忙忙往下一跑，只听见刷的一声，整个上衣都被撕扯烂掉了，只留下贴身的衣物。 这一下两人好玩了。 一个没有上衣，一个没裤子，几乎赤诚相待。 第58章 孤男寡女 沈薇又害羞又无奈，她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 而且上衣都没有穿。 最关键的是沈薇还带着陆山河的半条劳保裤，而劳保裤上面则充满了尿骚味。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听见砰的一声，地窖上端的木方彻底的塌陷了。 木架子带着熊熊的烈火将地窖全部覆盖。 陆山河赶紧把下地窖的盖子给盖上，以防止火势蔓延进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两个人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人的潜能是无穷的，沈薇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自己这么能跑。 沈薇赶紧把罩在自己头上的劳保裤给解下来扔在地上，内心又是一阵恶心。 陆山河赶紧解释说道：“火燃烧木材之后会产生很多有毒气体，这一些气体被我们呼吸进去，没一会儿就会让我们晕倒，最后会躺在火堆里面窒息而亡，或者是被烧死。” “我做的这个劳保裤算是简易的防毒面具，能保证大部分的有毒烟味被隔离在外面。” 沈薇点点头，知道陆山河没有说谎，也没有去指责陆山河。 陆山河看着沈薇，没有想到沈薇的皮肤这么好，在地窖里面几乎没有光线，一点点的火光照射进来，都能够看到沈薇的皮肤白的发光。 沈薇见陆山河如同饿狼一般的盯住自己，内心还是有一些害怕。 她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以前沈薇和知青们在知青宿舍住的时候，女生们一个房间，男生们一个房间。 有一些女生在晚上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被男生给侵犯了。 到现在还不知道这些男生到底是乡下的农民还是男生知青。 沈薇也差点被侵犯，不过他可不是个认命的人，拼命反抗之后，那人的眼球被神威戳爆，逃跑了，没有被抓住。 沈薇的手已经摸到了身后的一块石头，只要陆山河有非分之想，她手里的这一块石头会毫不犹豫的召唤在陆山河的头上。 紧接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陆山河居然把自己的衣服给脱了，现在就是穿着一个三角内裤，站在自己的面前。 就在沈薇要把石头挥过去的时候，只见陆山河把上衣递给沈薇。 “你赶紧把衣服穿上，我去找一找这边有什么出口。” “公社救火的人肯定来了，刚刚门卫大爷看见我们两个人进来，他们必定会想方设法找到我们的。” 沈薇没有想到自己对陆山河又误解了，这个男人对自己完全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反而还处处为自己考虑。 听着外面木架子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音，沈薇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陆山河跟着自己冲了进来，并且及时想办法让自己避免呼吸到烟雾，自己很有可能早就已经死在这火堆里面了。 想到这里之后，沈薇的内心一阵感动。 她忽然就想到，公社里面有不少人在传，陆山河想娶自己。 现在居然和陆山河机缘巧合的在地窖，或许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 陆山河在地窖的几个通道里面反复的查看，结果发现了非常不好的事情。 因为这个地窖是本人修筑的，距离现在也是40多年了，好几个出入口都已经被厚厚的淤泥给覆盖住。 铁门也早已经生锈，锁的钥匙也不在了。 就算是陆山河有暴力把门锁给砸开，用力去推门，也会因为泥土的堆积，而没有办法把门打开。 所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从哪里进来的就从哪里出去。 可是当陆山河用力的把地窖的盖子往上面顶的时候，却发现上面坍塌的木架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顶不开。 “找不到出口吗？”沈薇也有一些慌张了。 人在黑暗的时候很容易感到恐惧，再去思考一下自己还要看困在这里根本就出不去，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沈薇更是一种心慌。 忙了一晚上，这几天晚上又天天熬夜。 陆山河逐渐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不支。 他瘫坐在地上说道：“地窖总共有两个出口，一个是我们进来的这个下口，一个是通往外面的路口。 但是通往外面的路口年旧失修，而且外面被很深很厚的泥土给挡住，我们根本就打不开。” “现在我们只有祈祷外面的人能有尽快发现我们这里了。” 其实陆山河心里还是慌得一比，现在还不知道外面的木材堆积了多厚，能不能发现我们。 沈薇也没有办法镇定了，哭着喊道：“我们该怎么办啊!” 陆山河本来想责怪沈薇。 要不是这个女人莽撞，冲进了火场里，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 但是看着沈薇哭兮兮的样子，陆山河心软里。 现在无论是斥责还是批评，意义都不大。 陆山河宽慰着说道：“放心吧，他们会发现我们的，现在我们只要等火灭了，上面人把坍塌的东西挪走就行，先休息一下保存体力。” 陆山河用石头敲击了一下铁门，能够发出声响。 一会儿听见有人来了，只需要敲击铁门就行了。 沈薇已经是六神无主了，只有点点头，抹了抹眼泪，听陆山河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地下室的气温要比外面凉的多。 别说是沈薇，就算是陆山河也冷得有些发抖。 日本人修建地下堡垒是贮藏物资的，所以地理位置选得非常好，干燥阴凉，比外面地好几度，甚至十度都有。 但陆山河是男人，是纯爷们儿。 他双手环抱，一直在跺脚，以此来暖身体。 沈薇看到陆山河这样，咬了咬牙，说道：“你过了坐！” 陆山河愣了一会儿，不知道沈薇是什么意思。 沈薇红着脸说道：“你过来坐，两个人靠近一点，我冷！” 陆山河也冷！ 二话不说就坐了过去。 沈薇似乎下定了决心，将自己整个身体贴在了陆山河的身上。 沈薇低着头，不想让陆山河看到自己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和男人做如此亲密的动作。 陆山河试探着用手抱住沈薇，见沈薇没有反抗，他便将沈薇仅仅搂在怀里。 陆山河不是占便宜，而是真的冷。 不知不觉，两个人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忽然听到有人喊的声音。 第59章 粮仓的炮台 两个人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忽然听见外面居然有人在喊，这可把两人给激动的。 劫后余生可能就是这样的感觉！ 就在沈薇要捡起身边的石头，用力的去打盖板的时候，被陆山河给拦住。 毕竟现在沈薇穿着陆山河的衣服，裤子也被火星烧了好几个洞。 而陆山河更惨，衣服和裤子都没有了，只穿着裤衩，看着十分的狼狈。 陆山河倒无所谓，反正自己是男人，就算是被别人看到也是别人吃亏，而不是自己吃亏。 但是沈薇就不一样了。 沈薇有三个身份，一个是还没有出嫁的黄花闺女，一个是公社农业社的社长（现在也叫做乡农业站的站长），还有一个便是有文化的知青。 这三重身份叠加起来，都不能够让沈薇和光溜溜的陆山河像这样被别人给看到。 就算两人的确什么都没有发生，出现现在这个情况，也的确是因为火灾的原因。 但是公社里面的长舌妇可不少，大家你一言我一句，仅仅是唾沫星子都可以把沈薇给淹死。 即便是现在陆山河还搞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要娶沈薇，怎么公社里好多人都说自己要娶沈薇？ 简直是莫名其妙的。 陆山河对沈薇说道：“咱们俩现在这样被别人看到不好，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躲在这个拐弯处，你用石头敲击铁门，让他们把门给打开，然后你把他们给吸引出来，我找个机会溜走就行了。” 沈薇点点头，对陆山河的好感更多了。 她没有想到陆山河遇到大事不仅非常的冷静，而且心是如此细腻，都到这个时候了，还照顾自己的感情。 陆山河又把自己怀里厚厚的林地资料递给沈薇说道：“这个东西给你，可是你拿命换来。” 沈薇把资料接了过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只感觉自己的鼻子酸酸，眼泪一个劲的往外面流。 她不管不顾的紧紧的抱住了陆山河，十分感动的说道：“陆山河，谢谢你！” 被沈薇这样一抱，女孩子的温暖一下就传遍了陆山河的每一个皮肤，他变得敏感，有一些发热。 “行了行了，赶紧！不然一会儿他们走了就麻烦了”。 陆山河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沈薇用力拿石头敲击着铁盖。 果然外面的人好像听到了敲击声。 “你们听见没！好像又有人在下面！” “我也听见了，我也听见了！赶紧赶紧 ！快点把这些东西给挪开！” 大约过了10多分钟，地窖的铁盖被人打开。 公社的工作人员，公社下面几个大队的青壮年，还有县城消防队，派出所的人全部都到了。 公社主任看到沈薇之后，赶紧拍着胸口说道：“哎呦沈薇原来你在这里！你可把我给急死了！快点上来，快点上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 公社的工作人员们看着沈薇的手上还抱着储木场存放的林地资料，内心更是一种感。 他当即就对身边救火的众人说道：“沈薇舍己为公！就出了咱们公社林场的资料！咱们为沈薇鼓掌！” 现场掌声雷动！众人给了沈薇无上的荣誉！ 沈薇也很感动，但是她心中很明白，抢救出资料的不是他沈薇，而是陆山河。 要不是陆山河，不仅这些资料没有办法被抢救出来，她沈薇都有可能交代在这里。 沈薇正当说陆山河的事情时，又想着陆山河刚刚的叮嘱。 犹豫之下，众人已经把沈薇给拉了上去。 “沈薇，这下面还有人吗？” 沈薇的心理一颤，也不知道应该说是有人还是没人。 她又回头看了看陆山河长的位置，只见陆山河摆摆手，让他们赶紧走。 沈薇便回头说道：“额……没……没人了！” 此时派出所的人才说道：“还好这一次火灾发现得早，也只烧了几个储木房和仓库还有半座办公楼，没有造成人员死亡，要是再晚10多20分，这活把整个储木场全部吞并了，说不定能够把前面的公社办公楼给引燃。” 听了派出所的同志这样说，躲在后面的陆山河也长舒一口气。 看来因为自己的出现，提前叫醒了门卫大爷，门卫大爷提前出去叫了人灭火，所以这一次的火灾造成的损失没有陆山河之前大。 而且听派出所的同志说，这一次灭火应该没有人牺牲。 看着沈薇的人离开之后，陆山河这才悄悄的从地窖里面爬了出来。 陆山河没有注意到，他刚刚爬出地窖的时候，被公社的王二强看到了。 王二强的脸色惊恐，他赶紧又看了看沈薇。 发现沈薇身上穿的果然是男人的衣服。 这一下一抹极度的仇恨蔓延在王二强的脸上。 陆山河不是二大队的吗？这大半夜的怎么会在储木场，而且和沈薇在一个地窖？ 王二强赶紧快步跟上了沈薇。 陆山河找到了一处没有被火烧的库房，在里面随意扒了两件工人的衣服穿上。 总不可能光不溜秋的回去吧。 要是被大队的人看到了，还真不知道会说些什么。 还好自行车还在外面。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凌晨三四点了。 陆山河骑着自行车，感受着深夜的凉风，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回家。 他其实还是比较有成就感的。 毕竟今天自己救了一个人，也算是间接救了十几个人，这或许就是重生的意义，改变自己，改变别人！ 从公社到大队，要经过公社的粮仓，也就是目前苏晚晴所工作的地方。 而在粮仓内，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大汗淋漓，刚刚分开。 陈国泰是凌晨三点过来的，才过来也就不到半个小时。 完事之后陈国泰抓着衣服就穿上，急匆匆的就要走。 这一下把苏晚晴弄得很不高兴了：“你怎么刚刚来就要走！才弄我一次就要走，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而且今天来的这么迟！” 陈国泰的脸色非常的不好，他肯定不能够给苏晚晴说，今天晚上他是在小护士那里，好不容易把小护士框来睡觉，有借口，一早上就要工作，这才在凌晨赶了过来。 “马上天就要亮，这几天又是农忙，四五点就有人起来干活，一会儿迟了被别人发现就不好了。” 苏晚晴又一把把陈国泰给拉住说道：“那你上次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兑现！” 第60章 抓住你的把柄 虽然粮食仓库里面没有开灯，但是借着月光，苏晚晴依旧能够看到陈国泰的脸色非常的不好。 陈国泰有一些不耐烦的说道：“这事你就不要老是问，结婚又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说服我爸不是还要时间吗。” 苏晚晴也只好点点头说道：“那你还是要抓紧时间！要是我怀上你的孩子，咱们还没结婚，这事可就没有办法见人了！” 一听怀了孩子，陈国泰吓了一大跳，“这都还没结婚，你怀什么孩子！不怕丢人！” 苏晚晴狠狠的掐了一下陈国泰：“怀不怀孩子又不是我说了算，未必和你没有关系？只管吃不管养？” 陈国泰不敢再在这里待了，他急匆匆的收拾好东西说道：“没有怀孩子就好！” 因为公司卫生院的小护士张桂华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陈国泰和苏晚晴也不过是玩玩而已，怎么可能和苏晚晴结婚？ 他跟着就要和小护士张桂华办婚礼了，还想着什么法子能够把苏晚晴给甩掉。 张桂华的家庭可比苏晚晴干净多了。 但是男人都是偷腥的。 看着苏晚晴如此妖娆的样子，还有床上的那些活，陈国泰每一次都是心痒痒的，要过来偷吃一口。 一听陈国泰答应要和自己结婚，苏晚晴心花怒放， 她也赶紧把衣服穿好之后，送陈国泰出去。 “也不知道你这么着急回去干啥，这大凌晨，大家都在睡觉，可没有什么夜猫子。” 苏晚晴没有想到，还真的是好巧不巧，今天真的有一只夜猫子。 陆山河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的就在粮仓前方。 就在此时，陆山河就看到了陈国泰和苏晚晴二人，从粮仓走路出来。 按理说黑不溜秋的，借着月光，就算是个人也看不清楚到底是谁。 但这个人是苏晚晴，是陆山河的前世老婆苏晚晴。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陆山河对苏晚晴实在是太熟悉了。 苏晚晴走路的姿势，抬头的神态，甚至举手的动作，都印刻在陆山河的脑海里面。 陆山河正愁找不到借口让苏晚晴退婚呢，好家伙，这女人果然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 陆山河赶紧把自行车给停住，下车之后偷偷的摸了过去。 看到了，苏晚晴和陈国泰在粮食仓门口还拉拉扯扯，拥抱亲吻。 “狗日的不要脸的贱女人！还问我要彩礼！真tnd不要脸！”陆山河的心里骂骂咧咧，知道了什么叫做狗改不了吃屎。 在前一世苏晚晴就是水性杨花，一开始是看不起陆山河这个农村人到处勾勾搭，后来更是祸水成性。 果不其然，这一世苏晚晴还是这个性格。 陆山河下意识的摸了摸兜里，希望能够从兜里面摸出一部手机，把这个画面给拍下来。 结果一摸发现兜里空空无一，陆山河这才无奈的笑了一下，85年有什么手机？家庭用户甚至连座机都没有。 不过陆山河死死的把陈国泰的样子给记住了。 无论是这一世的仇恨，还是上一世的仇恨，陆山河都要报在苏晚晴的身上，让这个女人为她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苏晚晴和陈国泰一番拥吻之后，陈国泰这才匆匆忙忙的离开。 而陆山河回到家之后，用井水洗了一个澡，睡了一个回笼觉，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之后，又赶在早上去公社。 这是他给苏晚晴的承诺，今天早上要在公社开离婚的证明。 至于苏晚晴来不来那是苏晚晴的事情，陆山河也只给她这一个体面的离婚机会。 果不其然，一直等到早上10点，苏晚晴都没有。 反倒是昨天晚上受了惊吓，回去休息的沈薇匆匆忙忙的来上班了。 沈薇一进入公社，公社里面无论是领导同事，还是前来办事的村民，都给予沈薇热烈的掌声。 昨天晚上储木场发生了严重的火灾，沈薇为了公家的财产舍身忘我，冲进火场抢救林地资料的事迹已经在整个公社传开了。 大家都认为沈薇是救火英雄，公社还准备把沈薇宣传为典型事迹上报给县上以及市上。 沈薇有一些不好意思，不断的向同事和群众点头。 此时沈薇也看到了陆山河，她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惊喜，居然还偷偷的对陆山河吐了吐舌头。 随后沈薇想着昨天晚上两个人如此亲密，又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陆山河对沈薇露出微笑，也算是缓解了沈薇的尴尬。 沈薇来到陆山河的身边，小声的问道：“你在公社干什么呀！现在好了，大家都把我宣传成救火英雄，守护国家财产的英雄，你也不露面。” 陆山河嘿嘿的笑了一声说道：“我就是个泥腿子，不在乎这些虚名，反倒是你，说不定能够把你调任到县城去上班呢。” 听了陆山河这话，沈薇觉得很受用。 沈薇喜欢农村吗？肯定不喜欢！ 她自从插队在林场工作，成为知青的那一刻，就无时无刻的想回到城里。 但她失去了机会，现在想回去，父母却都已经去世了，她也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沈薇希望能够参加高考，考到理想的大学，出来之后分配工作，其原始的愿望就是想回到城里。 “好了，不提这个了，你怎么到公社了？” 陆山河说道：“我是来开离婚证的，不过对方没来，今天肯定是弄不成了。” 听到这话沈薇的人内心又咯噔一下。 她知道陆山河是已经结婚了的，现在要来公社开离婚证，难不成……他对外说要娶自己是真的？ 但是沈薇是个脸皮薄的姑娘，这种事情她怎么好问？ 沈薇现在的心理七上八下，非常的乱。 “沈社长！哎哟，你怎么来上班了？我也刚刚听说！昨天晚上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好好的在家里休息一下。” 说话的正是陈国泰，陈国泰是公社的会计，当然也是在公社工作。 陆山河看着陈国泰的样子，内心冷笑，好家伙，原来这个人也在公社工作。 沈薇十分礼貌的给陈国泰打招呼说道：“陈会计，我没什么事，休息一下就行了。” “那行 ！我去忙了！” 陈国泰离开之后，陆山河赶紧问道：“刚刚和你说话的这人是谁？” 沈薇有些奇怪，为什么陆山河对这件事情感兴趣，她还是说道：“这人叫陈国泰，是公社的会计，工作挺认真的。” “那陈会计结婚了吗？”陆山河又问道。 第61章 陆山河的报复计划 沈薇不知道陆山河为什么会对一个会计感兴趣，而且还是一个男的。 不过既然陆山河在问，沈薇也如实说道：“陈会计有一个未婚妻，是咱们公社卫生院的护士张桂华，怎么了？” 陆山河嘿嘿笑了一声说道：“没什么就问问，只是觉得陈会计这么优秀，那你说应该结婚了。” 陆山河是怎么想就是怎么说，但是这话到沈薇的耳边，却是另一番的感受。 沈薇的脸上一红低着头，还以为陆山河若有所指，说陈国泰那么优秀应该结婚， 那自己是不是优秀？是不是应该结婚？ 想到这里，沈薇的脑袋一热，追问者陆山河说道：“那你说我优秀吗？” “啊？”陆山河的脑子当即宕机。 这是哪儿的哪儿？ 怎么又扯到了沈薇的身上？ 沈薇问这话难道是自己什么地方又把这尊菩萨给得罪了？ 还好陆山河的脑子转的快，他笑呵呵的对沈薇说道：“你已经很优秀了。” 就在沈薇内心有些窃喜的时候。 陆山河又泼了一盆冷水：“但你还可以更优秀！” 沈薇直接翻白眼，“你慢慢等着你的新娘子吧，我要去上班了！” 陆山河嘿嘿笑了一下。 一直等到早上10点，也就是陆山河和苏晚晴约定的时间，苏晚晴都没有过来，这就说明了苏晚晴是肯定不会过来了。 一切都是在陆山河的预料之中，苏晚晴这样的女人，是绝对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她要在任何男人的身上争取自己的最高价值。 既然如此，陆山河肯定不会客气，让苏晚晴一分钱都不值。 陆山河离开公社办公楼之后，直接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公社卫生院。 “同志你好，我找一下你们的护士张桂华。” 也不是陆山河做人很损，而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他就说让张桂华看一看自己找的老公，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请问你是？”卫生院门口的护士，看着陆山河有一些奇怪。 毕竟到卫生院，大部分都是直接看病的，很少用指名道姓找一个护士的。 “哦，我是张桂华，远方的表哥，找她有点事。” 小护士一听陆山河是张桂华的亲戚，态度一下就变了，赶紧请陆山河入座，“张桂华在住院部，你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叫她过来。” “张桂华你表哥找你！” 小护士这样一喊，反倒是把张桂华给弄懵了。 张桂华的母亲根本就没有兄弟姐妹，她哪来的什么表哥？ 不过张桂华还是起了好奇之心，她放下了手中的活，赶紧就到了门口，一看陆山河觉得不认识呀。 陆山河对张桂华说道：“张护士，我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谈，咱们门外说话。” 女人的好奇心已经被吊起了，她跟着陆山河来，到了卫生院外的小路上。 “你到底是谁？我可是没有表哥。” 陆山河上上下下观察着，张桂华。 张桂华就是普通的农村妇女，个子不算高，可能只有1米5多一点，皮肤非常的黑，脸比较圆，鼻头也比较圆。 如果只是说相貌，张桂华属于那种扔在人群堆中，就再也找不出来的。 陆山河这一下知道为什么陈国太会和苏晚晴搅在一起了。 苏晚晴深的漂亮，身材妖娆，对喜欢偷腥的男人来说是致命的吸引力。 但凡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苏晚晴和张桂华，肯定会选择前者。 当然如果要结婚的话就另说。 陆山河又看了看张桂华的肚子。 因为天气比较热，所以张桂华的护士服里面可能也只穿了一件单衣。 这件单衣却暴露出了张桂华的身材，张桂华非常的瘦，但她的肚子却有一些大。 陆山河两世为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张桂华已经有一些显怀了，可能是怀孕了。 “怀孕了？”陆山河善意的问到。 听到这话，张桂花赶紧把衣服拉了拉：“关你什么事！你到底是谁找我干什么！” 80年代未婚先孕，可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 张桂华这段时间上班都小心翼翼的，就是害怕就被同事看出了自己已经怀孕的事实。 而且张桂华也在催促陈国泰结婚，陈国泰那边也答应下来，两个人很快就要办结婚证，吃酒席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陆山河一下就知道自己怀孕了。 陆山河说道：“我猜的没错的话，这孩子的父亲应该是陈国泰吧？” 张桂华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因为她和陈国泰在谈恋爱，公司里面很多人都知道。 张桂花只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这么早就怀孕的事实。 “你到底是谁有什么话就说。” 陆山河说道：“我这一次来找你是为了你的婚姻和你肚子里面的孩子。” “粮站有一个女工，叫做苏晚晴，她也在和陈国泰谈恋爱。” 一听陆山河这样说，张桂华整个人都炸了，“你胡说！陈国泰怎么可能和别人谈恋爱！我们都要结婚了！” 陆山河笑了一声说道：“我可没有胡说，苏晚晴是我名义上的老婆，我总不可能拿自己的尊严开玩笑吧？” 一听陆山河这样说，张桂华吓得赶紧捂住嘴巴。 “不过我和苏晚晴已经没有感情了，我们准备离婚，反倒是你，自己未来怎么打算？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听了陆山河的这些话，张桂华捂住了嘴巴，整个人瞬间就被击溃了。 她蹲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道：“那我该怎么办呀！我们双方家庭都说好了，农忙完之后就结婚的！我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呀！未婚先孕，或者是把孩子给打掉，每一条都可以弄死我的！我爹妈都要打死我的！” 对于这样的女孩子，路陆山河只有抱以同情。 张桂华想了一会儿之后赶紧说道：“不行！不行！绝对不能够让陈国泰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就算是陈国泰身败名裂，也只能够和我结婚！” 陆山河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渡人渡己，天若不渡，人需自渡。 陆山河江早已经写好的条子交给了张桂华。 “这上面是苏晚晴在粮食仓库值夜班的时间表，一到晚上，陈国泰都会到粮食仓库去和他私会，你看着办吧。” 张桂华看着苏晚晴上夜班的时间，果然就发现了，昨天晚上苏晚晴是夜班，而昨天晚上陈国泰找了各种借口离开家里，原来就是和苏晚晴私会去了。 三天之后，苏晚晴又是一个夜班。 张桂华将纸条死死的捏在手里，似乎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 陆山河办完这事儿之后心情大爽，到时候和苏晚晴离婚，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那个时候公社的相关领导作证，苏晚晴是重大错误，结婚不仅得离，就算陆山河提出什么赔偿，也是情理之中。 而此时此刻在何家，王素芬整个人都炸了！ 第62章 超级神器 王素芬怎么不着急？！ 今天大队一家一户的通知，说天气预报已经得到了比较准确的消息，明后天是大雨，随后气温将升高七八度！ 也就是今天和明天是插秧最后的期限。 如果气温升高之后再去插秧，秧苗的存活率低不少，就算是成活，秧苗返青的时间也会往后延长，到时候还没有灌浆，叶子就黄了。 那一天陆林山答应的好好的要去插秧，这都又过了一两天，地里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陆林山，你是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是不是要我和你老丈人拿着工具亲自去山地里插秧？” 王素芬生气了 ，她甚至顾不得家丑，故意站在了院子门口，扯着嗓子，对着陆林山辱骂。 不仅辱骂陆林山，还一边骂一边对过来看热闹的邻居介绍。 “我们看呀，这就是我的那个窝囊废女婿！成天在家里面好吃懒做，让他去插秧，就给我说是腰痛！” “马上就要变天，大雨之后，温度要高七八度！那个时候还怎么插秧！插下去也活不成！” “他陆林山就是不要我和我老头子活！就是要在秋天活活饿死我们！” “我和我家老头子命苦呀！40年代大饥荒，吃观音土也要带着孩子们长大，三年自然灾害，就吊着一口气也要把几个孩子和孙辈养大！” “现在我们老了，人家嫌弃我们了，巴不得我们早点死才好呢呢！” 王素芬的表演的确有一套，声情并茂，把眼泪鼻涕全部都给哭出来了。 这一幕让邻居们纷纷侧目，对着院子里面的陆林山指指点点。 而何慧的两个兄弟，居然和邻居们一样在看热闹，忍不住还上前指责陆林山两句。 “你这是要把妈给气死你才高兴！” “何慧，你这太不懂事了！春耕的大事怎么能够当做儿戏！” 何慧一脸着急，拉着王素芬的衣袖，劝她少说两句。 可这话把王素芬彻底给激怒了？ 王素芬杵着何慧的额头就骂道：“当初你真的是瞎了眼了！怎么和这种窝囊废结婚！找一头猪也别找他好。” 在院子里的陆林山，感觉到了无比的耻辱和痛苦。 这种耻辱和痛苦，已经伴随了陆林山大半辈子。 今天院子里面还晒着干辣椒，陆林山是强忍着腰部的疼痛，去收干辣椒。 没有想到却被王素芬如此没有人格的指责。 陆林山强忍着腰部的痛苦站起来说道：“我现在去插秧。” 何慧又赶紧跑过来，搀扶着陆林山说道：“你都这个样子了，还插什么秧。” 陆林山老实忠厚是在整个大队出名了的，而王老太太尖酸刻薄，邻居没事早有耳闻。 邻居们纷纷劝着王老太太：“唉呀，行了吧！你看陆林山都这个样子了，还插什么秧。” “就是，王大姐，你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让他们赶紧帮帮忙，不然明天一下暴雨，后天一升温，还真的就麻烦了！” 王素芬可不是个听劝的人，一听左邻右舍说让她的儿子去查呀，王素芬急了，“我儿子手里还有别的农活呢！在家里面的分工可是说好的，可不能坏了规矩！” 恰好这一幕又被刚刚回来的陆山河看到了。 陆山河的嘴里面叼着茅草，慢悠悠的说道：“老远的就听到狗叫，还以为家里面有小偷呢！” 王素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陆山河是在骂自己呢。 “不就是插秧吗，我现在就去插秧。” 陆山河表面上虽然是笑嘻嘻的，但是内心却有着滔天的怒意。 当王素芬把陆林山当做是畜生来骂的那一刻，在陆山河的心里，这一份亲情早就淡了。 无论王素芬是陆山河的外婆也好，何慧的母亲也好，这些都不重要。 谁惹了陆山河的父母，谁就要付出代价。 上一辈子陆林山在这样屈辱的环境里面生活了一辈子，最后病痛死去。 陆山河永远记得，陆林山在患肝癌肝腹水，肚皮肿的像个大气球的时候，何慧跪在地上求父亲何方民和他的两个兄弟借钱。 何方民和王素芬的原话是，“这种人早死早超生，何必浪费钱去治病！” 陆山河重生的这一世，一定不会给王素芬丝毫的面子！一定会让自己的父亲有尊严的活着！ 听到陆山河要去插秧这话，王素芬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因为陆山河这小子说插秧已经前前后后说了两三次，但是田里面的秧苗一根都没有插进去，还是光秃秃的在那里。 所以陆山河说的这话，王素芬压根就不信。 哪知道陆山河还真的将已经最好的秧苗放在了驴车上，还从屋后拿出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机器。 陆山河这一次是真的去插秧苗的！ 临走之前，陆山河还让陆林山好好的在家里休息。 王素芬尖酸刻薄的样子，让邻居们也看不下去。 “王婶，你们家一个人就好几亩地，这加起来也接近10亩了，陆山河一个人就算是有三头六臂，这一天也插不完啊！” “就是啊，这马上就变天了！还是让陆山河的两个舅舅帮帮忙，大家都赶紧抓紧时间吧！” 哪知道王素芬的内心本来就是憋着气的，她想着今年插秧他们家居然落后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家的事你少管！要不你们过来帮忙！” 5月的农忙接近尾声，大家都累得不行，王素芬说话又难听，还让他们去帮忙，这怎么可能？！ 所以王素芬这一句话，就把左右邻舍怼得不敢再插一言。 王素芬这一次课根本就不相信陆山河，所以她和陆山河的两个舅舅，居然跟着陆山河来到了山坡上。 他们三个人可不是来帮忙的，而是来当监工的。 有一些看热闹的邻居也跟了上来。 何家的农田基本上全是坡地，何慧知道一路山河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没有办法完成如此多的工作。 她刚刚来到坡地，就挽起了裤脚，开始麻利的插秧。 结果还没有插一陇，就给陆山河给拦住了。 “妈，你放心，把这些都交给我！” 结果让众人无比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陆山河将一篮一篮的秧苗放在了一个奇怪的机器上。 机器按照水田的形状走着曲线或者是直线。 人和机器走过的地方，秧苗牢牢的插在地上，而且排列非常的整齐，间距也非常的合理。 这个效率是人工插秧的好几十倍。 “这！这！这是什么东西！”何大勇发出了惊叹之声。 第63章 就是让你干着急 由于红星公社的水田大部分都是梯田，所以插秧的效率要比在平原上低许多。 按照红星公社青壮劳动力的插秧水平，插完一亩地可能要5~6个小时。 而陆山河就是这样一垄一垄的推着机器走，秧苗哒哒哒的插在了水田里。 陆山河将一亩地插完，只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陆山河还是有一些遗憾，因为这个机器是人工的，还是需要人力推着走，所以效率也降低了许多。 要是能给我安装一个柴油发电机，一亩地陆山河可能只要15分钟就能够全部将其插完。 何慧看到自己的儿子用一个神秘的机器，居然一个小时就弄完了一亩地，又惊又喜！ 她这一下知道为什么陆山河不着急了！ 因为陆山河手里面有插秧机。 大队里面看热闹的人也是议论纷纷。 “这陆山河手里面机器是啥呀？插秧的速度怎么这么快，而且非常标准！比我们手工插秧要好多了！” “我看报纸上登过，好像叫做插秧机，叫日本苏联和美国那边才有，这东西可贵了，可能要好几万块钱！” 说几万块钱已经是村民们能想到的最大数字了。 大家看着陆山河轻轻松松就弄完了，一亩地无比的羡慕。 “我们家要是有这个机器，那插秧得多轻松呀，这段时间这么热，可把我们给累惨了！” “陆山河怎么搞到这个机器的？” “肯定不是买的吧，这机器公社都买不到，一定是从哪儿借的。” 这一幕则把王素芬和陆山河的两个舅舅看懵了。 他们本来想过来当监工，顺带骂一骂陆山河，发泄一下这么久家里还不插秧的怒气。 可是看到陆山河的效率这么高，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左邻右舍对着王素芬羡慕说道：“何家大婶子，你外甥这机器哪里搞的呀，这效率也太高了吧！” “就是啊！你看这插秧一垄一垄的看着多整齐啊！这要比我们人工插的漂亮多了！” 王素芬也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没有附和，也没有说话。 但是她看着陆山河动作麻利，内心还是有些窃喜。 有了这个东西，今明两天肯定能够把家里面的所有稻田给插上一秧，这样秧苗就能够赶在变天之前生根了。 村民们对着陆山河指指点点，陆山河也是无所谓，自顾自的插秧。 公社那边也收到了气象局的电报，所以派出了好几组人，一个大队，一个大队的催促插秧的进程。 二大队这边是王二强带人过来的。 恰好王二强也看到了这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 他赶紧跑过来，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陆山河和他的手持插秧机。 “陆山河，你的机器是从哪里来？” 王二强说话的态度可一点都不好，甚至有一些颐指气使。 因为他认为，陆山河这个没有念过书又十分懒散的土农民，怎么可能搞得出手持插秧机这样高科技的东西？ 但是公社也没有这个玩意儿，那么陆山河是从哪里来的？ 而那天晚上陆山河去了畜牧场和今天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关系？ 王二强立刻就化生为侦探，怎么看怎么觉得陆山河心里有鬼。 甚至有一些觉得这个手持插秧机应该是公社的，陆山河必定是在公社借的或者是偷的。 陆山河看了一眼王二强，根本就懒得理他。 这种人最招人讨厌，以为自己有一点地位，就完全目中无人。 可是王二强又有什么地位呢？ 不过就是家里的老爹是以前公社的主任，不过现在已经退休了，王二强在公社工作而已。 论身份，大家都是农民，没有什么高低之分？ 见陆山河居然根本就不搭理自己，王二强感觉到自己的面子很过不去，毕竟大队里这么多人都在看着自己呢。 王二强本来就是穿着筒靴，他急匆匆的来到了地里，一把拉住了陆山河的时候说道：“我在问你话呢！” 陆山河就是这样的人，人敬我一尺，我敬别人一丈。 就王二强这个鸟态度，陆山河更是不愿意理他。 他将手持插秧机往王二强的面前一推，下插的销头，差一点把王二强的脚给插到。 “躲远点，躲远点，机器不长眼睛，一会儿伤着人了，可别怪我！” 王二强吓了一大跳，赶紧一瘸一拐的跳上了田埂。 “陆山河，你他妈是不是故意！我问你这机器是哪来的！” 陆山河直接对着王二强说道：“你是派出所的还是哪儿的？我有必要和你说什么吗？起开哪儿凉快哪儿去！” 这话让王二强直接吃瘪。 在公社里面谁不给王二强几分面子？ 这个年代的农民都怕官，王二强虽然不是什么官，但是他在公社上班，这10多年来参与了各种运动，在公社的农民眼里，王二强就是一个官。 但陆山河是重生而来，心态早就和这个时代的人完全不一样。 时代在飞速的变革，要不了几年像王二强这样的人，注定会被时代所淘汰。 王二强走上田坎之后，群里面嘟嘟囔囔的说几句，对着下面干活的陆山河大声说道：“这马上就要变天，你们插秧的赶紧的！不然9月没收成，我们来收粮的时候可不要哭哭啼啼的！” 似乎王二强骂骂咧咧，大声吼了这几句，能为自己找回一些面子。 临走之前，他深深的看了一下陆山河的手持插秧机，内心好像有了别的算计。 没好一会儿陆山河就把属于陆林山、何慧以及自己的田地的秧给插完了。 时间也来到了下午，就在王素芬和何大勇、何大志等人，以为吃了午饭之后陆山河会接着插秧的时候。 陆山河居然把手持插秧机用水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放这个屋子里面，闷头回房间睡大觉。 这一幕可把王素芬的人看呆了。 何大勇第一个沉不住气，他直接对何慧说道：“妹子，这都什么时候了，陆山河怎么还要睡觉呀！赶紧起来呀，还有好几亩地没做呢！” 何慧此时内心也有一些纠结，这天气这么热，陆山河已经干了一上午，这两个舅舅不仅没帮忙，连一口水都没有给陆山河喝。 现在中午陆山河吃个午饭，休息一下，恢复一下停，这边居然就要催着干活。 生产队的牛，也不是这样折磨的吧。 何慧十分心疼儿子，没有去催促陆山河，反而是对何大勇说道：“哥，就让山河他休息一下吧。” 何大勇坐不住了，他非常担心今天的活干不完。 何大勇二话不说就走进了屋子里面，“年纪轻轻休息什么！得抓紧时间插秧才行！” 第64章 一笔笔算账 何大勇看着陆山河在草木床上呼呼大睡，气不打一处来。 “赶紧起来起来！还有好几亩地呢！你现在不干，今天肯定干不完，明天就是大暴雨。” 陆山河可不是装睡，而是的确很困了。 昨天晚上和沈薇在火灾现场，基本上一晚上没睡，早上又去了公社等苏晚晴过来离婚，刚刚回到家，还没有休息，就用手持插秧机去插了一下午的秧。 现在何大勇就让他去继续干活，陆山河心里呵呵。 因为在陆山河的计划之中，本来就是把属于何慧、陆山林以及自己的田给耕种完。 至于属于外公外婆和两个舅舅家的地，陆山河是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帮助他们插秧的。 手持插秧机的效率的确非常的高，大半天时间就搞定了几亩地。 剩下的就不好意思了。 看陆山河躺在床上根本就不起来，何大勇也没招了。 何大勇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王素芬就气呼呼的走了进来。 “陆山河，你这是什么态度，长辈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躺在床上！” “还有几亩地的秧田还没插呢！在这里躺着干什么！” “何慧赶紧说说你儿子，怎么和他老子一个德性！懒得像一头猪一样！” 陆山河本来不想发火的，可是听王素芬这样一说，陆山河腾得一下坐了起来。 陆山河酝酿着这么久，就是为了捉弄王老太太，怎么可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陆山河呵呵笑着对王素芬说道：“外婆，我家地里的秧苗可是插完了，你们何家地里的秧苗插不插，这可不关我的事。” 陆山河一说这话，王素芬着急了，破口就对陆山河骂道：“你说的是什么浑话，什么叫做你们家的秧苗插完了！还有好几亩呢！赶紧的！一会儿天都黑了。” “何慧，你快点管管你儿子！” 陆山河站起来，走到房间门口。 果然看到大舅、二舅，大舅妈二舅妈等人都在门口。 何慧也着急的正要说话，陆山河说道：“妈，你不要说话。” 陆山河将启动手持插秧机的插削取了下来，放在自己包里，冷眼看着王素芬，说道： “这么多年来，何家的地都是我爹在犁田、插秧、管理、施肥、收割，等到秋收的时候，我爹和我妈分到的粮食最好，而从来不下地的大舅二舅分到的粮食最多。” “外婆，你能够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今天我爹的腰扭伤了，我爹不能够休息，而我两个舅舅什么事都没有做，就可以休息，我的好外婆，可真的是一个是你亲生的，一个不是你亲生的!” 王素芬没有想到陆山河居然会当即翻脸，王素芬说道：“文斌在外面念书要钱，文星还小当然要多分一点，你们一家子都在劳动工作，少分点粮食又怎么了。” 何慧和陆林山知道儿子今天还要帮着自己出气，这么多年的委屈，他们也是心寒了，所以都没有说话。 李海燕早就看陆山河不顺眼了，叉着腰站出来说道：“陆山河，你是怎么对你外婆说话的！对长辈是这个态度？你眼里还有没有你外婆，没有教养的狗东西！何慧，你看你教育的什么儿子，是不是要逼死两个老人你们才开心啊！” 陆山河眼神冷峻盯着李海燕，“这里谁都有说话的份，最没资格说话的就是你！” “你在家里做过什么？做饭洗衣全是我妈在做，你连你的内衣和内裤都给我妈洗，要点脸不？！” “当初你生何春芳坐月子受了寒，我妈生陆美棋也受了寒，是谁把家里唯一的红糖和所有的鸡蛋都让给你了，到现在我妈腰还在痛！” “大冷天的，我妈还在坐月子，你居然怂恿外公外婆让我妈打冰冷的井水给你们全家洗衣服！你能要点脸吗？” “何文斌考上高中专，你们何家全家支持，我陆山河念书的成绩不比何文斌差，你们为了给何文斌凑学费，居然让我不要念书了，早点在家里帮衬。我爸妈辛苦一个月，还有给何文斌五块钱的生活费。” “大舅妈，你说这些话能要点脸吗？你最没良心，最没资格说话!” “你!你!”李海燕没有想到陆山河居然把何慧给自己洗内衣内裤的事情都翻出来了，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陆山河今天不想一件事一件事的捋，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 “外婆、外公，你们两恐怕就从来没有把我妈当做是你的亲女儿吧，从来没有把我和陆美琴陆美棋当做是你们的亲人吗？” “家里的母鸡下蛋，明明四个鸡蛋，春芳春花、文星和美棋可以一个人一个，外婆你可真会安排，文星吃两个，春芳、春花吃一个，陆美棋没有。” 见陆山河把自己和孩子们平时遭受到的不公平全部搬了出来，何慧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山河你别说了。” 七八十年代，大家的日子都很苦，但是何慧觉得自己最苦！ “还有大舅二舅，别的事都不说了，你们明明早就知道过几天就要变天了，需要赶紧插秧，而我爹的腰也扭了，不能够干活，你们有时间喝茶、打牌，就是要等我爹去插秧。我爹实在是干不动了，你们居然把注意打在了我的头上。” 陆山河冷眼看着何大勇和何大志，说道：“大舅，你不是一直说你儿子优秀吗？你儿子除了给外公外婆寄过一个水果罐头，还干过什么！你儿子优秀，有孝心，体恤他爷爷奶奶，让他回来插秧啊，干嘛找我！” “我陆山河在你们眼里不是没有出息东西吗？我给你们插什么秧？” “今天我就说明了。”陆山河露出微笑，“何家的地，我是一分都不会动，你们要么自己插秧，要么等着变天，农田在那里费着养野草吧。” 陆山河又轻笑一声，“不过就算你们现在下地插秧，时间也来不及了，等着秋天饿肚子吧。” “你！你！”何大勇没有想到陆山河居然连自己都话都不听。 “还有！”陆山河说道：“从今天开始，陆家吃饭和你们何家分开，今后我们吃肉也好吃糠也好，不管你们事，你们也别过问。” “你！你！”王素芬气得说不出来话，差点一口气没有缓过来见阎王去了。 第65章 哭天喊地也没用 王素芬一边哭喊着，一边让何慧教育他的儿子，可是何慧依旧在旁边默不作声。 陆林山本来就是心寒不已，见儿子为自己这几十年出气，更不可能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之间天空炸雷滚滚，乌云密布，看样子可能要下雨，而且是暴雨。 也就是说县城的天气预报预报的不准确，变天可能会提前来。 下雨的确适合秧苗生长，但是下雨并不适合插秧，毕竟人在雨中，工作效率都会降低很多，秧苗插不好，也容易浮起来。 而且初夏时分，一场大雨通常意味着后面将会是艳阳天，温度也会提高几度。 这一下王素芬着急了，也没有时间和陆山河一笔一笔的算到底谁对谁错，赶紧指挥两个儿子和儿媳去山上的坡地插秧。 就像陆山河说的那样，要是再不抓紧时间去插秧，秋天可真的只有喝西北风，收不到粮食不说，公社到时候了让上交粮食，恐怕连一颗粮食都交不上。 何大勇何大志二位兄弟平时是玩惯了，打牌喝酒吹牛逼都行，让他们干农活肯定不行。 要不是陆林山在家里面顶着，这二位兄弟早就喝西北风了。 现在陆林山生病，陆山河根本就不给他们面子，王素芬也只有催促他们。 “可是妈，这都这么晚，我们还有好几亩地，就算是插到天亮也插不完呀。”何大勇找一堆借口，其实就是不想干活。 别看现在是80年代，在农村皮鞋都是稀罕物，但是何大勇不知道从哪里捡了一双皮鞋。 每天要么用猪油，要么用菜籽油，把皮鞋擦的敞亮，而且还穿着不冷不热的西装裤和一件立领短袖。 看着就不像是农民，反而更像是某个小县城的哪个领导。 何大勇最大的爱好就是端着茶杯，到大队口子上去吹牛逼。 吹牛逼的话题，永远都离不开自己的儿子。 一般都是儿子在念大学（其实是高中专），城市的生活怎样怎样，儿子的同学又是某个大领导的后代等等。 还别说，因为这个年代的农村人基本上都没有进过城，更没有进过大城市，所以听何大勇摆龙门阵津津有味。 何大勇非常在乎自己的形象，让他不把皮鞋脱了，到水田里面去插秧，这可怎么行！ “咱们明天再说吧！”何大勇就是懒，不想下田。 何大勇此时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是认为何慧和陆林山会不断地妥协，明天依旧会帮忙插秧。 而何慧则是冷眼看着这一切。 今天何方民和王素芬用如此恶毒的语言辱骂陆林山的时候，何慧对这个家就已经彻底死心了。 这让何慧觉得不值得，自己和陆林山在家里面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但是到头来，换取的是理所应当和不断的辱骂，没有任何的亲情。 陆山河今天下午的话，让何慧彻底的清醒，或许真的是给分家了。 见大儿子喊不动，王素芬又着急的去叫二儿子何大志。 何大志因为是王素芬最小的儿子，王素芬和何方民爱他爱得不得了。 所谓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就是这个道理。 就是在60年代的困难时期，王是素芬宁愿自己饿肚子，吃树皮和野菜，也要把家里面唯一的粮食留给何大志。 所以何大志长得白白净净又高又壮，和比较瘦弱的何大勇以及何慧完全不同。 别看何大志也是农民，可是何大志从小根本就没有受过多大的苦，连农活都少干。 让他去插秧，他甚至连秧苗的间距是多少都搞不懂。 何大志赶紧拒绝说道：“妈的，天都黑了，而且看着要下雨，这么晚你去干活，小心摔着，明天再说吧，这插秧早插晚插都一样。” 听了何大志这话，王素芬差点喷出血来。 什么叫做早插晚插都一样？ 明明就要变天了，今明两天如果不把秧苗给擦完，那何家的地，一直到9月可是彻底的荒废了。 水田要想在后面补种蔬菜或者是玉米是肯定不可能的。 要么插秧种植水稻，要么就只有荒废在那里。 陆山河听到二舅这话，觉得又可怜又可笑。 果然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二舅居然连插秧的时间都搞不明白。 陆山河就是要看看，何家家离了陆林山，这几兄弟的日子到底好不好过。 王素芬见大儿子喊不动，小儿子喊不动，女儿女婿就更别说。 一边哭天呛地说的自己命苦，一边赶紧扛着锄头，让驴车拉着秧苗到坡地去插秧。 王素芬本来想去拿陆山河的插秧神器的，一方面是折不下自己的面子，另一方面只是这个东西拿起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用，结果哭得更厉害。 何方民是经历过旧时代的，旧时代地主收粮，交不上要挨打! 虽然现在是新时代了，他也很清楚，秋收的时候如果交不上粮，那可真的要了老命。 何方民也赶紧赶着驴车和王素芬一起去坡地了。 何大勇虽然的确不想种地，但是看着两位老父亲老母亲都上去了，也不好意思在家里面呆着。 他也赶紧跟了上去。 看着李海燕居然还在门口嗑着瓜子，何大勇气不打一处来。 一巴掌就将李海燕手中的瓜子拍倒在地上说道：“嗑嗑嗑！一天到晚就知道磕！” “赶紧收拾东西去插秧！” 见丈夫发火了，李海燕也不敢怠慢，灰溜溜的扛着锄头也跟着上去。 何大勇又招呼了何大志，大哥说的话，何大志也不敢不听，也拖着张芬去帮忙了。 这一次，陆林山没有心软，他就坐在门槛上，看着坐着离开的背影。 何慧犹豫了一会儿，本来想上去帮忙的，可是又想着丈夫受了这么多的委屈，她自己这个女儿也从来没有被父母当做女儿，只是在不断的流泪。 陆山河才没管那么多，继续在床上呼呼大睡。 就算是坡地上面上了6个人工，还有好几亩地，两天时间是绝对插不完的。 果不其然，在坡地上还没有干上活，6个人就开始骂了起来。 王素芬责怪何方民插秧的速度太慢，“何方民，你狗日是吃饱的牛肚子——草包啊！让你把秧苗给我递过，你狗日的怎么在田埂上抽起了旱烟！” 何方民也是欲哭无泪，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以前家里面的农活，特别是重活和粗活都是陆林山在做，现在突然让他来插秧，这不是要老命吗？ 李海燕和何大勇也吵作了一团。 平时你让陆林山干活，大家都认为插秧多简单的一件事。 可是李海燕插的秧，要么是歪歪斜斜并在一起，要么根本就没有插下去，水一浸泡又扶了起来。 “你这个瓜婆娘！嗑瓜子能够嗑出长城来，让你插个秧怎么跟画蚯蚓似的！” “何大勇，你特么的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杵在田坎上干什么下来呀！” 何大勇看了看自己脚上的皮鞋，厚颜无耻的说道：“我哪儿是干这种活的人！” 话音刚落，天空忽然倾盆大雨。 第66章 何方民要求情 暮春初夏的雨，来得快也来得及。 大雨倾盆而下，坡地上的树木发出沙沙沙的声音。 树上的乌鸦也哇哇哇的叫着，赶紧找岩洞去躲雨。 而何家的水田，秧苗插了还不到一分地。 刚刚插下去的秧苗，除了王素芬插秧的方式到位，秧苗的深度也到位秧苗能够耐得住大雨以外，张芬和李海燕插的秧，全部浮了起来，飘在了水田边上。 相反今天陆山河插的秧，因为深度和力度都恰好适合，所以它的根系难道的抓住土壤，反而在大雨之下，疯狂的散发出新的根系。 大雨之后再来几个太阳，厚积薄发的秧苗，就会很快的抽出新叶子。 这大雨一时半会儿肯定是停不了了，而明天如果是大太阳，今天飘在稻田上的秧苗就算是死不了，根系也会受到伤害。 如果再在大太阳之下去插秧，温度要比今天高好几度，返青的时间也会拉长，收成就别想了。 一想到这里，王素芬一屁股坐在了水田里嚎啕大哭。 她一边哭着一边喊道：“这个怎么办呀！这可怎么办呀！要是9月没有收成，这可怎么办呀！” 大雨把李海燕的头发也给淋湿了，她原本盘子非常好看的辫子，这一下在暴雨之中全部给散架。 一边是插秧，怎么都弄不下去，一边又是下着暴雨，刚刚插的秧又飘了起来，那一边老公何大勇又在一直口吐芬芳对着自己辱骂。 李海燕觉得又委屈，又是难受。 她啪的一声把玉秧盘扔在了，田坎上嚎啕大哭，“这活我干不了！我不干了！” 看这一家子的女人都在哭，还在田埂上抽着旱烟的何方民抖了烟灰，却发现烟斗早就被雨水给打湿了。 何方民这个时候才知道，平日里被一家老小当做畜生来骂的陆林山是多么的重要。 何方民忍不住说了一句，“要是陆林山在，今天晚上肯定能够插个一亩两亩的。” 何方民甚至还有一些责怪，“人家陆林山还是辛苦，这么多年咱们这么多地，全都是他和何慧两个人干完的，没有半点怨言，咱们平时的确亏待他了。” 何方民这也算是死到临头了良心发现。 插秧插几亩地，这说出去也就是几个字，大家平日里没有干活，都觉得好轻松。 可是真的干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几亩地几个人干活干一晚上都干不完。 一听何方民说这种风凉话，王素芬气不打一处来。 “狗日的何方民，你说什么风凉话！你心疼你的宝贝女婿，那你赶紧去请他过来帮忙呀！” “这个让陆山河也过来，时间来不及了！这雨越下越大，让陆山河把他的那个机器拿过来！” 王素芬嘴上虽然不服软，但说的话其实已经服软了。 她可能拿不下那个脸去求陆林山或者是陆山河，只有让何方民去叫陆林山过来帮忙。 “对呀，爸！你给何慧说一声，让陆林山和陆山河过来帮帮忙，用他那个插秧机一晚上应该能够搞定。” “就是要爸！何慧平时最听你的话，你过去给何慧说一声，咱们一家人哪能够一直置气的。” 早就已经淋成落汤鸡的何大志，摸了摸脸上的雨水。 现在他就觉得陆林山是香饽饽了。 “爸，你就过去让陆山河过来帮帮忙吧，一家人分什么家。”李海燕也说话了。 听到李海燕这话，何方民也是哭笑不得。 平日里面李海燕的话是最多的，一会儿嫌弃陆林山和陆山河吃饭吃的多了，一会儿又嫌弃陆美棋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姓陆不姓何，早晚要嫁出去，还得吃家里的粮食。 现在她又好心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家？！ 何方民虽然心里也不喜欢陆林山，但是事已至此，他只有拉下脸去求女儿求女婿。 要不然这场暴雨一过，秋天不是说颗粒无收，大面积的减产是肯定的了。 这么大的雨，秧苗也没有办法插了。 一家人只有淋着大雨又回到了院子里。 何方民用乌黑的帕子擦了擦头顶和脸上的雨水。 既然要求女儿女婿办事，肯定不能够像过去那样颐指气使直接安排。 态度还是要摆端正。 何方民准备带点东西过去。 他翻箱倒柜找到了大孙子何文斌从城里面给他带来的水果罐头。 这水果罐头的保质期有一年，年初送过来之后，何方民一直舍不得吃。 犹豫了好一会，何方民又把水果罐头给放下了。 他还是舍不得水果罐头。 东翻西倒，何方民总算是找到了已经发霉的猪油糖。 这猪油糖是何方民去吃席的时候拿口袋装回来的。 放到现在，可能也有两三年了。 因为农村是平房，也比较潮湿，所以猪油糖的表面上已经起了一层乌黑的霉菌。 这东西看着就恶心，何方民用刚刚自己擦头和脸上雨水黑色的毛巾，把猪油糖上面的乌黑霉菌全部给擦拭干净，然后用一张旧报纸包好，这就算是礼物。 何方民冒着雨来到了对面猪圈旁边的小屋，用手敲着门喊道：“闺女！闺女！” 因为陆林山和何慧住的房子，根本就不是正屋，而是两个人后来结婚之后临时搭建，所以有一半墙和猪圈的墙是共用的。 这一下雨一吹风，猪粪的味道扑鼻而来。 何方民就算是常年在农村，一闻到这个味道都差一点作呕。 他此时此刻在意识到，女儿和女婿居然在如此恶劣的房间里面，生活了几十年，还在这里生育了三个儿女。 这是几十年以来何方民第一次叫何慧是闺女。 在过去基本上都是直呼其名，呼来喝去，从来都没有给过好脸色。 何慧给陆林山的后腰涂了清油之后，两个人早早就睡去。 可是家里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两个人怎么睡得着觉？ 何慧一听父亲在叫自己，心里一颤，忍不住就要去开门。 陆林山依旧默不作声，他的内心委屈，却不善表达。 就在何慧准备开门的时候，直接被陆山河给拦住了。 第67章 自作孽不可活 陆山河对何慧说道：“妈，你真的认为外公这是在求你吗？他们这是临时抱佛脚也是走投无路了，平日里就想着家里面的大事小事都是你和爸大包大揽的做完，现在我们不做，他们一时半会儿没招，这才求你。” “你信不信，要是你不出去，一会儿外婆和我的两个舅舅就会对你破口大骂。” “爸、妈，你们在这个家里面也生活这么长时间，外公外婆和我的两个舅舅怎么样对我们一家人，你们应该是心知肚明。” “而且雨这么大，爸的腰伤还没有好，你真忍心让他带着腰伤去插秧？” “妈，你知不知道，就是我没有和苏晚晴办宴席的那一天，家里面晚上炒了一盘肉，外公把这盘肉端到了何文星、何春花和何春芳的面前，文琪一块肉都没有吃到。” “她晚上饿的不行，在厅堂外面的泥地里捡一些碎肉吃？” “同样都是第3代人，你还觉得咱们是外公外婆的一家人吗？” 陆山河说了这些话，何慧一下就想着前段时间，陆文琪肠胃不好，吐了一些肉出来。 不仅是王素芬和何方民，连他的哥哥和弟弟以及嫂子和弟媳，看陆美棋就像是看敌人一样，并不把陆美棋当做是孙女和侄女。 更不会去关心陆美棋的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甚至巴不得陆美棋把肠胃里面的所有肉都给吐出来，以此来证明陆家的人就是小偷。 一想到过去的这种往事，何慧就觉得心寒。 虽然何方民一直在敲着门，何慧还是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没有理会。 哀莫大于心死，这么多年来在家里面受的折磨，的确让何慧不愿意再去回忆。 陆山河看着母亲没有去开门，也是长出一口气。 分家只是第一步，陆山河还得想办法到公社那边去要一块地，重新建一座房子，这才是真正的分家。 陆山河也知道，公社的地肯定不好批，所以他搞出了手持插秧机，准备以此为敲门砖。 这个年代，私人企业少的可怜，而且陆山河又是在思想更加封闭的内陆城市。 如果你手里面没有资源没有关系，想要把手持插秧机变成是专利性产品，批量生产然后卖出去，可行性为0。 自己生产东西自己销售，轻则把手持插秧机给没收了，重则给你扣一个投机倒把罪，还说你扰乱春耕毁坏国家粮食大局，判你个10年20年也不算多。 别看80年代的经济无比的活跃，但无论是联想的柳传志还是华为的任正非，大部分都是科研院所或者是国家企业走出来的。 他们的手中早已经累积了人脉和资源，所以才能够成功。 而且不少人虽然成功了，后面还是因为各种原因被判入狱。 横冲直撞，必定会被撞的头破血流。 陆山河必须要小心谨慎，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 手持插秧机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技术，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陆山河舍得把这个技术扔出去，是为自己在公社获取最大的利益。 何慧的心里面虽然依旧比较担心外面，毕竟是自己的父母。 但她还是坐了下。 何慧知道，如果今天这件事情她妥协，那么今后家里面所有的农活和工作也全是自己和陆林山的，两个兄弟和嫂子弟媳，将更加的肆无忌惮。 陆山河说的果然没错，何方民连续敲了几下门，叫了几声闺女里面没有回复之后，他发泄似的，狠狠的撞了一下大门。 “你出不出来！我就问你出不出来！你再不出来就不要当我的女儿！”何方民想着自己舔着老脸去求女儿，居然还被女儿这样的忽视，他一是感觉拉不下面，第二就是感觉相当的愤怒。 撞门的声音非常的大，把已经深睡的陆美棋也吵醒了。 陆美棋吓得哇哇大哭，还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事情，外公外婆又要打自己。 毕竟平时里面几个孙辈，挨打最多的也是陆家的孩子，何家的几个孩子何方明和王素芬可舍不得打。 陆美棋一边哭着一边说道：“呜呜！妈，今天晚上我吃饭，外公叫我吃不要吃白面馒头，我真的没有和何文星抢白面馒头，你给他说一说不要生气了。” 陆美棋平时没少挨王素芬和何方民的打，小孩子的反应是天性的，所以她一听到外面咚咚咚的敲门声和外公的怒吼声，当然会吓得浑身发抖。 何慧看到这一幕心酸至极，她将陆美棋紧紧的搂在怀里说道：“棋棋乖，没有人在批评你，你喜欢吃白面吗，明天妈妈给你做白面馒头好不好？” 听着母亲的反复劝说，陆美棋这才缩在被窝里面不敢出声。 何方民在外面实在是没招了，雨越下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暗，就算是现在把陆山河以及何慧全部给找出来一起插秧，这么大的雨，肯定也是没有办法工作了。 何方民唉声叹气，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屋檐下，一边捶着胸口一边哭，倾盆大雨，把他的浑身上下全部都给打湿了。 他为何慧准备的早就已经发霉的猪油糖也全部掉落在了地上，顺着雨水滑进了屋檐旁的臭水沟，与猪圈的排水沟融合在了一起，晃晃悠悠的流到了外面。 后一步赶回来的王素芬等人看到了这一幕，当然知道，何慧和陆林山是不愿意帮忙。 王素芬气不过呀！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当家，一直以来也都是她对陆林山和何慧呼来喝去，两个人根本就不敢反抗。 王素芬气不过，从柴房拿了一把镰刀，一刀一刀的狠狠的劈在了何慧的门口，一边披着一边骂道：“狗日的没良心的东西！当初真不该把你生出来！” “那年发大水，就该把你扔进河里，让你被河水冲走，拿去喂狼！就不该听你爸的话，把你给找回来！” “狗日的何慧，你怎么不去死！” 王素芬一边骂一边敲着门，可是屋子里面毫无动静。 何慧听了母亲的辱骂，也算是彻彻底底的明白，陆山河说的是真的，何方民和王素芬的确没有把她当做女儿。 何慧还知道当初为什么母亲要把他扔到河沟里。 因为家里穷，又是天灾收不上粮食，为了让两个儿子吃饱饭，所以舍弃了女儿。 这个时代的人，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残酷。 最后王素芬一口气提不上，啪一声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不得了了，何大勇和大志，李海燕和张芬，也是一边敲着门一边敲着门一边对着何慧破口大骂。 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何慧你个没良心的东西！非要把妈气死你才开心！” “养不熟的白眼狼，喂狗都比喂你好！” 听到这话，陆山河回到屋子里面就提了一把菜刀，砰一声就把门打开。 第68章 白面馒头和猪油渣 陆山河手里面提着菜，突然一开门站在门口，在黑夜和大雨的笼罩之下，就像是一尊煞神。 陆山河对着这一帮人吼道：“谁在敲门，我砍断谁的手！” 陆山河砰的一响，把菜刀狠狠的插进了柱子头里，这把就在面前的李海燕吓了一大跳。 看着陆山河凶神恶煞的样子，李海燕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靠近一点，这菜刀的刀口必定会砍到自己的手臂。 这段时间李海燕也觉得陆山河变化很大，从以前的老实人变成了一个不讲情面，不顾人情的混子。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嚷嚷了。 陆山河把菜刀取下来，砰一声就把门给关上。 对付讲道理的人，可以慢慢的和他们讲道理，但是对付李海燕这样的长舌妇，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 何慧还是有一些担心王素芬，“山河，你的外婆她没事儿吧？” 这就是何慧，老实而善良的农村妇女。 陆山河躺在床上说道：“他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在外面，会有什么事情？” “如果两个儿子，两个儿媳都照顾不好一个老人，那我外婆养了他们一辈子白养了，活着还不如死了！” 陆山河说的当然是气话，也是要清楚的告诉何慧，现在何方明和王素芬应该是何大勇和何大志两个儿子的责任，不仅仅是何慧一个人的责任。 今天晚上，算是和何家彻底闹掰了。 何慧也只有重重叹口气，重新回到了床上睡觉。 房间里面蛐蛐一直在叫嚷着，何慧也是心乱如麻。 这一夜注定是彻夜无眠。 陆山林和何慧是指望不上了，这么大的雨地里的秧也肯定是插不上了。 何大勇和何大志七手八脚的将倒在地上的老太太抬回了家里，这还没几分钟呢，两个兄弟又吵作一团。 何大志想把老母亲带到公司的卫生院去看病，毕竟人的年纪大了，淋一场雨又受了刺激，现在又突然倒在地上，应该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何大勇却不愿，只觉得老人家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其实说到底就是何大勇不愿意麻烦也不愿意花钱。 把老人家送到卫生院去，肯定要派人照顾，那是李海燕去？还是张芬去？ 不仅如此，去卫生院一检查肯定是要花钱的，这钱是何大勇出还是何大志出？ 两个兄弟之间吵架，两妯娌之间也在打肚皮官司。 李海燕最聪明，她生害怕自己留在这里一刻，一会儿如果去卫生院守夜，就是她自己。 李海燕赶紧说道：“那个……爸，这天下这么大的雨，我看看文芳被子盖好没有，我先回房间了。” 见李海燕这么贼，居然就溜了，张芬也反应过来。 张芬也找了一个拙劣的借口：“我……我也去看看文星的被子盖好没有。” 两兄弟还在争吵，一会儿何大勇说平时何大志就没有照顾母亲，何大志则反驳何大勇天天在大队口喝茶。 何方民听得不胜其烦，大声吼道：“滚！都给我滚！劳资还没死呢！” 两兄弟听了这话，心中窃喜，大家都巴不得赶紧走，就是害怕老母亲砸在自己手里。 看着自己最心疼的两个儿子居然一哄而散，躺在床上但是没有昏迷的王素芬又开始哎哟哎哟哭天抢地。 “当初我生病的时候，陆林山还用驴车把我送到公社卫生院，何慧还给我守夜，给我端屎端尿，现在他们一个都不管我。”王素芬一边说一边哭，似乎在今天感受了到何慧和陆林山的一切美好。 何方民越听越恼火，大声呵斥道：“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做什么！睡觉！睡觉！” 何方民还是怕花钱怕麻烦，也不愿意带老太太去卫生院。 王素芬一边哎哟哎哟个不停，一边担心山坡梯田的秧苗。 “这么大的雨，秧苗怎么办啊，今年收成可怎么办才好啊！” 何方民想着这事儿也是心烦意乱：“怎么办，凉拌！” 何方民已经准备躺平了，这么大的雨，必定是没有办法插秧了。 至于九月有没有收成？ 那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这一晚，何家的人一个都没有睡着，但是陆山河睡得很香。 这不是报复，而且回到自己应该的位置上。 第二天一大早，陆山河早早的起来给家人做了一顿早饭。 早餐很丰富，白粥和大面馒头，还有陆山河熬猪油专门留下来的猪油渣。 猪油渣再用猪油跑一边，加一点椒盐，是绝对的美味。 这段时间，陆山河是不是就给家里买一些米面或者是猪肉。 何慧还以为这依旧是卖猪剩下的钱，知道自己管不住儿子，也只有叹一口气，不做干涉。 何慧昨晚上可没有睡好，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一会儿是梦见陆林山卖血都没有力气了，还被王素芬喊起来去插秧，最后吐得血把整个秧田染成了血红色。 一会儿又梦见王素芬死了，自己去送葬。 所以早上醒了之后，何慧感觉自己比插了一晚上的秧还要辛苦。 反倒是陆美棋，看着有大白馒头和猪油渣可以吃，可开心死了！ 小女孩最容易满足，昨天哥哥答应自己今天有大白馒头，今天果然有大白面馒头。 不仅有大白面馒头，还有猪油渣。 陆美棋大口大口啃着馒头，又把酥油想的猪油渣放进嘴里，吃得可香了。 “哥，我以后天天都要吃大白馒头和猪油渣！” 看到女儿如此的开心，原本心事重重的，何慧也开心了不少。 陆山河拍了白陆美棋粉嘟嘟的脸脸蛋说道：“好，哥哥保证你每天早上都能够吃到白面馒头，还能够吃很多很多的猪油渣。” “好呀好呀，我最爱哥哥了！” 看着陆美棋天真烂漫的样子，陆林山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看着儿子和女儿都在健康的成长，陆林山觉得，分家之后一家四口在一起吃饭，这个氛围可比在何家的大堂中，一大家子吃饭要好得多。 李海燕今天也睡了一个懒觉，这么大的雨，大家也放弃了去山坡插秧。 李海燕心思比较多，她透过陆山河打开的门，往里面一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陆山河一家人居然在吃白面馒头，而且他还闻到了一股猪油渣的味道！ 这可把李海燕馋的不行！ 但是李海燕不服输啊！对着门口就啐了一口骂道：“吃吃吃！看你们把卖猪的钱吃完了还吃什么！” 可是看到了陆山河凌厉的眼神，又吓得赶紧躲开。 今天天工不作美，昨晚上的暴雨一直持续到现在，丝毫没有退去的痕迹。 雨这么大，李二牛昨天晚上肯定也是没有下地笼的，所以今天也不用去县城的菜市场。 但是今天有一个很有趣的事情，晚上是苏晚晴在粮仓值班。 陈国泰会不会趁着大雨没有人去澜沧和苏晚晴私会？ 陆山河是个男人，他认为陈国泰会！ 傍晚，陈国泰在张桂华家吃了晚饭，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张桂华念小学的弟弟张得子辅导数学，而是找公社夜间有巡逻值班的就要溜了。 想着苏晚晴滑溜溜的身材，陈国泰的心早就飞了。 第69章 公社捉奸 看着陈国泰慌慌张张的就要走，张桂华又想着那天陆山河给自己说的，今天晚上是苏晚晴值班，陈国泰很有可能要去和苏晚晴私会。 苏晚晴也算是公司的风流人物，公社几个大队的年轻人没有不认识苏晚晴的。 苏晚晴当初生病的时候，也是到公社卫生院看过病的。 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是张桂华还是对苏晚晴印象深刻。 苏晚晴这种姿色又绝艳，嘴巴又甜，又会哄男人的的农村女人，绝对不是张桂华能够比的。 张桂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已经四个月了，陈国泰非但不和自己结婚，还和外面的女人勾三搭四。 一想到这里张桂花悲从中来。 张桂华还对自己的男人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这个男人真的是去公社加班，而不是去粮站的仓库和苏晚晴私会。 “国泰！”张桂华喊住了正要出门的陈国泰，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说道：“这么大的雨了，你们公社的都要值班吗？” 陈国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当然要值班！” 张桂华一听这话，整个人僵在那里，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国泰，你也知道我怀孕，宝宝都3个月快4个月了，现在都有已经有一些显怀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 ？” 一听这句话陈国泰的脑袋就发懵。 陈国泰虽然家庭条件比较好，工作也比较好，但是他的形态外观不是很好。 个子长得矮不说，小时候因为经常生病，吃了赤脚医生四环素，而且长期吃，再加上后面又是抽烟又是喝酒，所以牙齿又丑又黄又难看，说话还有一股腐臭味。 所以公社上或者是县城的女孩子肯定看不上陈国泰。 陈国泰也只有找大队上，也就是乡下的女孩子。 人长得漂亮的犹如苏晚晴，陈国泰又看不上他的家世。 选来选去也只有张桂花，还勉强可以。 但是陈国泰的内心还是有一些不甘心，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公社的会计，而且公社改成乡镇之后要增加一名副乡长，他又是最热门的人选。 张桂华实在是长得太过于粗糙，陈国泰心里也很烦。 虽然陈国泰的内心非常的清楚，他这辈子肯定是要和张桂华结婚的。 但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叛逆的小孩子，好像要在入学之前使劲的玩个够才行，才能够够本。 “这下雨天公社才要值班，万一出了安全问题怎么办！” 陈国泰直接忽略了张桂华说的要结婚的问题，而是一本正经的说公社肯定是要值班的。 “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吧，我都去公社了。” 陈国泰说了这话之后，打着雨伞，赶紧往粮仓走。 他的心已经飞起来了，今天晚上下暴雨，公社的街上肯定没有几个人，而且明天大家来上班，肯定也上的比较迟，干活插秧的肯定也没有，这就意味着陈国泰可以在粮仓多待一段时间，好好的和苏晚晴温存一下。 陈国泰没有想到的是，在她的身后，已经心灰意冷的张桂华，连雨伞都没有打，就跟在陈国泰的后面，一边走着还一边哭。 陆山河也准备去粮仓碰一碰运气。 他穿着蓑衣，骑着自行车就往粮仓赶去。 自行车的轮胎和插秧机的轮胎是共用的。 所以陆山河把插秧机的轮胎卸下来，又把一个机关销头给卸下来。 这样就算是有人偷偷的拿了他的插秧机，也根本就没有办法工作。 防盗防火防小人。 这个年代农村盗窃的事情可能会很少，三年严打之后，很多农村都能够做到夜不闭户。 但是小人，哪一个时代都有。 很快陈国泰就来到了粮仓，他轻车熟路的就摸了进去。 苏晚晴甚至为他配了一把值班室的钥匙。 此时苏晚晴正躺在值班室的床上，忽然就感觉到有个男人从背后在摸自己。 “国泰！”苏晚晴心中一惊，随后又感受到了熟悉的手感，内心一阵窃喜。 这么大的雨，这个男人还摸黑过来找自己，这就说明了这个男人离不开她。 陈国泰虽然打了雨伞，但是外面的雨很大，所以他的衣服都打湿了。 苏晚晴摸着浑身湿漉漉的陈国泰，就要给陈国泰脱衣服。 陈国泰二话不说，不仅把自己脱得溜光，还把苏晚晴脱得溜光。 就在陈国泰准备进一步动作的时候，苏晚晴忽然制止着说道：“这值班室万一来人怎么办？咱们还是去粮食仓库保险一点吧。” 陈国泰早就已经是j虫上脑，抱着苏晚晴就开始啃，“怕什么呀？这么大的雨怎么可能有人来！” 忽然陈国泰又想到一个问题，这里毕竟是值班室，有被子，有桌子，还有床。 但是今天晚上苏晚晴值班，明天早上肯定有人要来。 男人女人在里面战斗过的痕迹，肯定会非常的明显。 所以最安全的地方还是粮食仓库。 粮食仓库有无数的茅草和粮食，随便怎么翻滚，怎么战斗，到时候把粮食一覆盖，基本上都看不出来。 而且粮食仓库因为要存放粮食，所以在顶部有通风，但是在下部还要保持干燥。 因此里面的温度也是非常的舒适的，不冷不热，那种环境要比在闷热的值班室舒服多了。 陈国泰和苏晚晴都已经是急不可耐了，两个人甚至都没有穿衣服，小跑着就来到了不远处的粮食仓库。 一到粮食仓库，陈国才一下就把苏晚晴按在了米袋上，不断的在苏晚晴的脸上和脖子上啃着。 一边坑和一边动情的说：“晴晴，你可想死我了。” 苏晚晴本来就是想要和陈国泰结婚的，不然自己怎么可能任有陈国泰作贱？ 心态发生了改变，心情也会发生改变。 所以她现在居然觉得陈国泰的嘴巴臭味好像小了一些。 两个人腻在一起，大口大口的喘着出气。 而此时此刻，跟在陈国泰背后的张桂华，心如死灰。 她100%的确认，陈国泰根本就没有值班，而是来到了粮站的仓库，和苏晚晴这个贱蹄子私会了。 张桂花没有哭，她只是脸色惨白，捂着肚子，淋着大雨。 她想去死。 她一点都不怨恨陆山河告诉自己这个真相，如果结婚之后才知道陈国泰是这样的人，张桂华才真的是生不如死。 就在张桂华心如死灰走向路边的河沟时，她的手一把被人拉住。 第70章 就是要把事情闹大 张桂华的手不仅被人拉住了，似乎天上的雨也要小了一些。 张桂华苍白无力的往上面一看，原来不是雨小了，而是有人在自己的头顶上打了一把伞。 在告诉张桂华真相之前，陆山河也纠结过，因为他不知道张桂华的承受能力。 但是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就算是陆山河现在不告诉张桂华陈国泰和苏晚晴在私会，张桂华在结婚之后也会知晓，可能受到的打击更大。 现在两个人还没有结婚，孩子也还没有出生，张桂花有更多的选择，她可以选择原谅这个男人，当然也可以选自己及时止损。 也是因为担心张桂花会想不开，所以陆山河才冒着大雨来到粮仓。 果不其然在这里碰到了张桂华。 “你这个傻姑娘，要是我再晚来一步，你是不是要往小河沟里走呀？” 陆山河在重生以前被戴了一辈子的绿帽子，在自己临死之前才知道养了几十年的儿子，居然不是自己的。 所以张桂华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陆山河完全知道，也完全能够感同身受。 看见有人过来了，一直沉默的张桂花这一下才彻底的崩溃了。 “呜呜呜，你不要管我，让我去死！” 张桂华一边哭泣着，一边挣脱着陆山河的手掌。 陆山河紧紧地拉住张桂花的手，不让张桂华往前半步。 “这面前的小河沟只是个排水沟，你跳下去，水最多到你的膝盖，根本就淹不死人，你要去死，改天找一条大河！” 张桂花有一些发愣，没有想到陆山河是这样劝人的。 从心理学角度来说，有一种自杀叫做应急自杀。 就是情绪爆发到了极致之后想不开。 张桂华现在就是这种心态。 当张桂华得知面前的小河沟死不了人的时候，她忽然之间又没有了自杀的念想，只是觉得好悲哀，好伤心。 陆山河这才劝说道：“你的日子还长着呢，想不开什么！要想不开我才想不开，这苏晚晴和我还领了结婚证，整个大队都知道我们两个人结婚了。” “你还自以为苏晚晴和陈国泰有一腿吗，我tmd告诉你，这苏晚晴和咱们公社好多男人都有一腿！” 似乎是为了喊醒张桂华，陆山河直接说了脏话。 “我头顶的绿帽子，比你大冬天穿的棉袄子还厚！我要是想不开去自杀，早就自杀千百回了！” 张桂华这才直愣愣地看着陆山河。 雨水啪嗒啪嗒的打在陆山河的脸上，但是陆山河的眼神无比的坚毅，没有一丝愤怒，甚至感觉到平淡，以及更多的理智。 陆山河把雨伞彻底的让给了张桂华，张桂华的心一下就平静了。 是啊，这个男人好像和自己一样惨，果然都是苦命人。 “那……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冷静下来的张桂华忽然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看着陆山河希望陆山河出一点主意。 陆山河说道：“还能怎么办？无论你愿意或者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你现在要做的都是捉奸！” 陆山河这句话一下就把张桂华给点醒了。 “对呀！苏晚晴这个该死的狐媚子！肯定就是他勾引我们家国泰！今天晚上我就让她亮亮相！看她有多妩媚！” 听了张桂华说这句话，陆山河就觉得张桂华的内心还是爱着陈国泰的。 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还有一句就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男人和女人出轨，从来都不是男人的原因，或者是女人的原因，而是两个人的内心都冲动都有想法都不道德。 但张桂华的第1个反应就是，她认为陈国泰出轨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苏晚晴在勾引陈国泰。 这就已经充分的说明了，张桂华的内心是深爱着陈国泰的，也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和陈国泰分手。 陆山河也不由得自夸了一下，在重生以前他为了经营企业，看了不少心理学方面的书籍。 这企业心理学和感情心理学果然也是相通的呀。 似乎是小说里面的剧情，也是故事村子里面长舌妇的八卦故事。 捉奸好像要和棍子联系在一起。 张桂华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棍子，在大树下面找到一根树枝，她就急匆匆的冲进粮仓。 陆山河直翻白眼说道：“你是怀了孩子的，你一会儿就在旁边站着躲着雨，我进去捉奸，你帮我做个见证就行。” 陆山河的目的就是要让人做个见证，他抓住了苏晚晴的把柄，这样苏晚晴就算是不愿意也没有办法，只能够和自己离婚。 毕竟在婚内出轨，和别人滚粮仓，在这个时代严格一点，完全可以扣上流氓嘴的帽子，是要判刑的。 忽然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炸雷滚滚，闪电照亮了整个夜空。 闪电直接劈在了粮仓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大树上半截直接拦腰斩断。 因为是初夏时间，大树都是枝丫茂盛。 连同树冠树叶和树枝，砰的一下砸在了粮仓的房顶。 这一下不得了了。 整个房顶砸出了一个大窟窿。 紧接着旁边的一棵大树也因为狂风而倒下。 这棵大树好巧不巧，将粮仓唯一的入口，死死的给堵住。 陆山河看到这一幕，心中一惊赶紧说道：“这下不好了！整个公社的存粮全部在粮仓，这大雨把水灌进去，后面又是连续一周的大雨，粮食根本就没有办法晒干！” “现在如果不去抢救粮食，公社的粮食全部泡水，完蛋了！” 这个年代的人，都把公家的位置放得很高。 张桂华也是有集体意识的人，一听陆山河这样子说，急忙的问道：“那该怎么办呀！” 陆山河把伞交给了张桂华，“你在办公室那边的房檐下躲着，如果办公室的门开着，你就赶紧进去，找块毛巾把你身子擦干净不要受凉，千万不要去树下，你千万不要乱动！” “我有自行车，我现在去公社喊人，让大家过来抢救粮食！” “嗯！”张桂华肯定的点点头。 陆山河赶紧骑着二八大杠去公司摇人，张桂华看着陆山河离开的背影，心中也默默的感叹。 像陆山河拥有集体意识的人，人又长得高又帅，为什么苏晚晴会不喜欢呢？ 第71章 哦豁，出不去了 天空中大雨倾盆而下，公社到粮仓还有一段路，这一段路一点都不好走。 就不要期待85年农村的道路是白加黑，或者是水泥路。 用泥土连沙石铺在地上，再用压路机给你碾压一遍，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陆山河骑着自行车赶到公社办公地点之后，早就已经是满头大汗。 他用衣服擦拭了一下额头，也不知道流下来的是雨水还是汗水。 “粮仓破了一个大窟窿！赶快去抢救粮食呀！” 陆山河扯着嗓门儿大声喊着。 奈何雨声太大雷声太大，陆山河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黑夜之中。 陆山河真的着急啊！ 的确，他现在有几百块钱，而且也找到了赚钱的法子。 但是整个公社还有很多的穷人，就像李二牛跟着他以前一样，连饭都吃不饱。 公社里面的粮食，一部分是要上交给国家，一部分就是用于应急救灾的，还有一部分是要销售给百姓的。 如果粮仓的粮食被毁了，很多处于饥饿边缘的穷人没有吃的不说，也不能够排除今年秋收的时候，公社增加粮食增收的比例。 到时候这些损失还不是按人头算在百姓的身上。 陆山河将自行车停在公社大院门口，二话不说直接冲了上去。 公社每天晚上都是有人值班的，就像是那天发生火灾的时候苏晚晴值班一样。 还好公社办公大院的只是平房，陆山河直接朝着有灯光的地方飞奔过去。 因为心中着急，他碰了一下就把值班室的门给打开。 好巧不巧，今天值班的是沈薇。 更巧的是，沈薇刚刚洗漱完毕，把衣服脱了，正准备睡觉。 刚刚把上衣脱掉，没有想到门一下就被打开。 这个举动可把沈薇吓了一大跳。 她赶紧背着，把自己的上身给遮住，甚至伸手摸到了枕头后面的刀具。 沈薇因为是下乡插队的知青，一开始的时候住的是知青宿舍，后来知青陆陆续续的返城，沈薇也分配到了公社工作，所以公社专门为沈薇安排了住的地方，也就是公社的值班室。 在这种情况之下，大部分时候的夜班都是沈薇在值。 晚上公社也很少有来人，这突然之间来人还是把沈薇吓了一跳，而且对方根本就没有敲门。 陆山河也是来不及敲门了，他一开门之后就盯着沈薇。 沈薇虽然用被子遮住了大半的身体，但是胸口以上以及光洁的脖子还是露在外面。 这一下把陆山河弄的不好意思了。 反倒是沈薇，看到是陆山河以后，紧张的心情放下了一大半。 “陆山河。”沈薇红着脸喊了一声，“你这么晚来公社做什么，我都要睡觉了。” 陆山河有一些不好意思的，赶紧转过身说道：“刚刚从粮仓路过，雷暴雨之下，树冠把粮仓的屋顶打了一个窟窿，大雨全部交到粮仓里面了。” “县里的天气预报说未来的几天都是大暴雨，现在要是不把粮食给抢救出来，全部被水浸泡之后，后面几天粮食都没有办法晒干。” 沈薇听到陆山河说的这些话，有一些失望，也有一些感激。 失望的是，她还以为陆山河是专门过来找自己的，没有想到陆山河是因为公家的事情来找自己。 是感激的是，这么大的雨，陆山河居然为了公司的粮仓的事情，冒雨过来找自己。 这样一下可好了，陆山河光辉雄伟的形象，在沈薇的心灵更加深了。 沈薇听了这话之后也着急的不得了，她当然知道粮站粮仓的存粮是公司的全部的存粮。 要是粮仓里面的粮食被毁，那么从现在到秋收，粮食供应必定会出麻烦。 这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上面肯定会追责。 沈薇也紧张，赶紧说道：“你你……你不要回头，我穿衣服。” 陆山河有些不好意思的，赶紧说道：“那你赶紧。” 很快沈薇就把衣服给穿好了，但她此时也没有注意，毕竟现在公社只有她和陆山河两个人。 还是陆山河的脑子转得快，“咱们公社不是有广播吗，赶紧打开应急广播，让大家都过来帮忙！” “粮食可以就近转运，就堆放在没有被淋湿的仓库，或者是放在粮站的会议室和办公室。” “对，好主意！”沈薇不由得深深的看了陆山河一眼。 这个男人冷静沉稳，一点都不像是干农活的莽子。 沈薇赶紧来到公司的广播室，打开了一级广播之后，字正腔圆的说道： “各位同志，各位乡亲，现在播放一条紧急通报！因为暴雨和雷电，公社的粮仓受损严重，大雨已经灌入粮仓，大量的粮食受到了雨水的浸泡！” “现在号召大家紧急动员起来，前往公社粮站的粮仓，将粮食抢救搬运出来，运送前往南站的会议室和办公室！” “请大家携带运动车和遮雨的工具，请大家紧急行动起来！” “再次播放一遍紧急通知！” 陆山河看着沈薇在紧急播送，直到今天晚上之后，苏晚晴和陈国泰都完蛋了。 今天晚上可是全公社的男男女女都会到凉山去抢救粮食，苏晚晴和陈国泰，必定会被大家看到。 这个年代，大部分的村民还是非常有责任感和集体荣誉感的。 大家一听广播！好家伙，要是粮仓的粮食没有了，那今天吃饭可咋办？ 并不是每个家庭都有足够的余粮，公社里特别是公社街上的住户，大家都是要去公社买米的。 这一下公社包括公社下属的好几个大队，男男女你们一听到这个广播，赶紧穿着蓑衣或者打着雨伞，紧急的赶往公司的粮站。 沈薇和陆山河广播完之后也赶紧去帮忙。 正在粮站的仓库里面欢愉的苏晚晴和陈国泰，先是忽然一下听到了粮仓屋顶砰的一声，被树冠砸下了一个洞。 两个人吓了，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 粮站也是有广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你说值班的苏晚晴应该赶紧广播，请公社过来帮忙。 可是当苏晚晴慌慌张张的，光不溜溜的向着门口走，准备出仓库的时候，却发现仓库的门已经被一颗的大树死死的挡住。 陈国泰也深感事情不妙，要是一会有人过来帮忙，发现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光溜溜的，那可就麻烦！ “怎么办！怎么办啊！”陈国泰也慌了神，刚刚他和苏晚晴都太激动了，所以从值班室到仓库连件衣服都没有穿！ 这要是被发现，可真的完蛋了！ 第72章 你光溜溜在干啥? 陈国泰佝偻着身体，用力狠狠的撞击粮仓的大门。 但是他瘦弱的身体在大门之下，显得更加无力。 陈国泰的确慌张了，粮仓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一会儿肯定会有人过来的，要是被发现了，这不是拿自己的前途和未来开玩笑吗！ “苏晚晴，这仓库还有没有后门！” 苏晚晴也是着急，她在粮站工作这么长时间，也知道仓库只有一个门。 “仓库只有一个门，当初是为了防盗，所以只设了一个出入门。” “这下怎么办？这下怎么办！”陈国泰想在仓库里面找一点衣服穿上，奈何仓库除了一些麻布口袋以外，根本就没有任何衣服。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也听到了粮站的广播在响。 雨声很大，但是广播的穿透力非常的强。 陈国泰听见了沈薇在广播里说号召公社的男男女女，赶紧来到粮仓帮忙。 这下陈国泰的心都凉了半截，今天晚上的一身热血或者变得冰凉。 “再找一找有没有后门！你没有听广播在说吗！一会儿就有人到粮仓来救灾了，要是我们被发现可怎么办！” 陈国泰有着大好的前程，如果没有意外，他会在年底成为副乡长。 今天偷情这件事情如果被公社的民众发现，那自己的前途肯定被毁了！ 最关键的是家里面还有一个未婚妻张桂华。 张桂华的背后还有乡卫生院。 这件事要是被发现，别说是前途，陈国泰可能都没有脸在公社待下去了。 家里面的老爷子恐怕用棍子得把自己给打死！ 外面的雷声大作，陈国泰能够感受到，已经有不少人向粮仓赶来了。 他在粮仓的各个房间和隔墙寻找着出口，奈何粮仓的建设就是为了储存粮食防止偷盗，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就能够找到除大门以外的出口？ 苏晚晴虽然也在帮忙找出口，但是她此时的想法和陈国泰完全不一样。 苏晚晴本来就是想着要和陈国泰结婚。 既然两个人要结婚，那么夜间私会，这就不是道德问题。 大不了就会给粮站或者是公社说在公共场所情不自禁，和道德也靠不上边。 反而因为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自己和陈国泰在一起。 这样陈国泰肯定要为自己负责，那两个人就能够结婚了。 苏晚晴还是那个苏晚晴，任何一段感情她都充满着算计，无论是和陆山河在一起，还是和陈国泰在一起，她都要获取最大的利益。 所以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口，苏晚晴直接放弃了，她从地上找了一个麻布口袋，把自己的上身和下身给套住。 这样避免一会儿被人找到的时候光溜溜的，那才真的是丢脸。 陈国泰没有放弃，一面翻倒的粮食寻找出口，嘴里还骂骂咧咧。 找了半天满头大汗，实在是找不到，陈国泰愤怒而又无助的在仓库中大吼一声。 这个吼声可把苏晚晴吓一大跳。 陈国泰看着五六米高上面的窗户，现在只有唯一的一个办法，那就是从窗户上翻出去。 他得抓紧时间，不然一会儿来人就麻烦了。 陈国泰赶紧让苏晚晴过来帮忙，苏晚晴心不甘情不愿的过去帮忙，但是她知道自己帮忙也是白搭。 因为这个窗口总共有五六米高，就算是爬上去也跳不下，跳下去肯定会没命的。 原本在家中熟睡的粮站站长吴中广听见了外面的广播也吓了一大跳。 作为粮站的负责人，粮站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是肯定要负主要责任的。 吴广中甚至连外套都来不及穿，穿上鞋子就快步往粮站跑去。 公社卫生院，除了留守的护士和医生以外，其他的医生和护士也赶紧前往粮仓去救援。 沈薇和陆山河也来到了粮仓的现场，公社的何主任也来了。 何主任根本就来不及带蓑衣，他看着已经被砸出一个窟窿的仓库，心已经凉了半截。 大家看着领导来了，都围在了领导的身边。 何主任还是忍不住对沈薇一阵表扬：“小沈，这一次又是你！要不是你及时通报这些粮食恐怕都得泡汤！” 沈薇看了看陆山河，之间陆山河一个劲的摆手，沈薇这才作罢没有说话。 何主任立刻命令，责问站长吴广中说道：“吴站长，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粮站的广播没有第一时间响，还要由公社这边来广播。” 吴广中恨得牙痒痒，他马上责问下属，“今天是谁值班！” “吴站长，今天是苏晚晴值班。” “苏晚晴值班，怎么连广播都没响！” 对这个关系户，吴广中本来就是痛恨不已，他的心中也有了算计，趁着这个机会把苏晚晴给开除，先让自己的侄女过来上班。 这样做名正言顺，也站得住脚，就算是苏晚晴的亲生父亲来过问，自己也有充足的理由。 众人赶紧来到办公室一看，值班室非但没有人，男人和女人的衣服还扔在了床边。 这一下众人面面相觑，既尴尬又愤怒！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陆山河就隐没在人群中等着看热闹就好。 而张桂花着焦急的等待着，她现在已经看到了陈国泰进入粮仓，但是内心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万一陈国泰真的是前来工作呢？ 何主任立刻指挥众人，赶紧把挡在门口的大树给挪开，然后就近抢救粮食，把粮食搬运到办公室或者是会议室。 人多力量大，男人们纷纷出，在暴雨之下将绳索系在了倒塌树木的几个支点。 在人和马的努力，躺在大门口的大树枝被挪开。 众人很快就将门给打开，张桂华和陆山河见此状也赶紧走上前去。 张桂华左看右看，发现粮仓没有人，内心居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好像是陈国泰没有干坏事一样。 可就在这个时候，陆山河眼睛比较尖，一下就看见了躲在粮食堆后面的苏晚晴，还有已经爬到三四米高处的陈国泰。 陆山河笑了一声，随即大声呵斥道：“嘿，你是干什么的！偷粮食的吗！赶紧下来！” 陈国泰的身体本来就瘦小，爬到了这么高的窗户，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更何况他之前是在和苏晚晴巫山云雨，体力早就透支了。 被陆山河这一呵斥，内心下了一个激灵，手脚不稳，啪一下就摔碎了粮食袋上。 第73章 一对狗男女! 苏晚晴刚刚还用布口袋把自己的身体罩了一下， 而陈国泰则比较慌张，只顾着走出口逃命，全身上下光溜溜的，一丝不苟。 公社的工作人员都用电筒把苏晚晴和陈国泰照着。 陈国泰非常丢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他赶紧想用手摸旁边的布口袋，把自己给遮挡住，哪知道自己的身边什么都没有。 唯一的布口袋还装着粮食拖都拖不起来，怎么可能穿在自己的身上？ 这灯光一照在陈国泰的脸上，陈国泰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扒光了。 不对，陈国泰浑身上下本来就是一丝不挂。 “陈会计，你怎么在这里！” “是啊，这不是陈会计吗！” 公社的人纷纷都认出了陈国泰。 再联想刚刚在值班室，一地的男女衣服，众人恍然大悟，明白了什么。 吴广中可没有给苏晚晴面子，“太不要脸！实在是太不要脸？！你们居然在粮仓里做这种苟且之事！防止塌了都不知道报信！” 这一下大家才把注意力放在了苏晚晴的脸上。 苏晚晴多多少少也算是公社的名人，人们对着苏晚晴请指指点点。 有些人说她漂亮，更多的人说她不要脸 苏晚晴看着大家都指着自己，她也不害怕。 苏晚晴赶紧来到陈国泰的身边，一把就把陈国泰给抱住。 苏晚晴高傲的扬起脖子，对粮站的吴站长说道：“吴站长，我和陈国泰两个人是两情相悦的！我们两个人没有犯法！我们是要结婚的！” 苏晚晴还用手膀子搓了搓陈国泰，“国泰你说呀！我们两个是不是要结婚！” 苏晚晴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理由。 “我一个人在仓库值班害怕，我恋人过来陪我怎么了！又不是犯法！” 听到苏晚晴如此狡辩的话，陆山河的内心直接呵呵。 这个女人真的好不要脸！ 前脚拒绝和自己退婚，后面又说要和别人结婚，果然是蛇蝎女人，谁娶到他谁家倒了八辈子血霉？ 陆山河冷笑一声，这一下苏晚晴完蛋了！ “陈国泰！”公社卫生院张桂华的同事也认出了陈国泰。 他们又转眼看见了旁边的张桂华。 此时此刻的张桂华早已经是泣不成声，要不是同事搀扶着，她早就晕厥在了地上。 卫生院的同时要为张桂华出气了，指着陈国泰的脑门就辱骂道：“陈国泰，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和我们张桂华在一起，怎么又和这个贱女人私混在一起！” “衣服裤子都不穿，恶不恶心！” “你知不知道张桂花已经怀孕！这么大的雨，你居然躲在这里做苟且之事！” 卫生院的同事一个一个的义愤填膺，全然忘记了要赶紧过来搬运粮食的事情。 公社的何主任也气的口鼻冒烟，患者犯了心脏病。 如果县上要追究起来，这一次的责任可大了！ 公社的会计和粮站的值班人员，半夜三个人在仓库鬼混，粮仓发生了重大的事故，他们居然都不拉警讯！ “你！你！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何主任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这句话。 张桂华在有人的搀扶之下，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她来到了陈国泰的面前，指着陈国泰的鼻子说道：“陈国泰！我到底算什么！我都怀孕三个月，你一直不给我家提亲，一直不和我结婚，是不是因为这个狐媚女人！” 张桂华又豁出去，她一边哭着一边控诉着。 陈国泰只是埋着头不敢回话，更不敢盯着张桂华的眼睛。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陈国泰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的地步。 张桂华则是气极而怒，这个年代未婚先孕，本来是一件非常不光彩的事情。 但她没有想到在自己怀孕三个月的时候，这个男人居然和别的女人赤裸裸的在一起！ 而且陈国泰刚刚从他的家里出去，找的借口还是公社值班！ 张桂华这样一说，众人更是窃窃私语。 “天哪，张桂华居然怀孕！” “陈国泰太不要脸了！准新娘都怀孕了，他还和别的女的在一起！” “你们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不？” “哎呀，怎么不知道！苏晚晴呀！四大队的一枝花，可出名了，听说和很多男人都有一腿。” “果然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 “你们听说没有？这个苏晚晴好像和二大队的陆山河已经结婚了。” “我听说好像只是开了结婚证，还没有办酒席，听说是陆山河主动要退婚的。” “哎呀，这个陆山河可真聪明！他可能早就知道这个狐媚女子的性格了！” 大家还不知道，正主陆山河就躲在人群之中，而且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苏晚晴听着大家如此的议论，有一些发愣。 她有些不可思议看看陈国泰，又看了看一直在自己面前控诉的张桂华。 张桂华居然怀孕了！ 张桂华居然是陈国泰的未婚妻？ 陈国泰居然要和张桂华结婚？ 这一下她苏晚晴不是第三者吗？ 这个玩笑开大发了！ 苏晚晴脸色一下变的刷白，她有些站立不住。 苏晚晴赶紧转头质问陈国泰，“国泰！这个女人是谁！她怎么怀孕，是你的孩子吗？” 苏晚晴满怀期待的认为，陈国泰肯定会站在自己一边。 哪知道一直当鸵鸟的陈国泰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 他偷偷的抬起头，依旧不敢直视张桂华和众人的眼光。 但陈国泰还是支支吾吾的说道：“桂华，你就原谅我吧！是这个女人勾引我的！” “她把我拉到粮仓来，直接就把衣服脱了往我的身上靠！” 说着说着陈国泰一下就跪在了张桂华和公社何主任的面前。 “桂华，何主任，就是这个女的勾引我！我根本就不想和她在一起，非要缠着我，说只要我不和她在一起，她就要自杀。” “我这是害怕出人命，被逼无奈才和她在一起。” 陈国泰为了自己的未来和前途，一边说着一边哭诉着，还一边扇着自己的耳光。 “桂华，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真的是被逼的，我也是一时糊涂呀！桂华，你一定要原谅我！” 陈国泰一边说着，一边扇着自己的耳光。 他的脸打的啪啪直响，不一会儿就红。 苏晚晴不可思议的看到这一幕！ 弄了半天，小丑竟是她自己？ 苏晚晴疯了，大声喊：“陈国泰!你个王八蛋！” 第74章 绝望的苏晚晴 苏晚晴此时的脑袋还是懵的。 一直以来陈国泰都对她是甜言蜜语， 并且信誓旦旦答应要和她结婚。 这段时间苏晚晴所做的一切，包括在粮仓毫无保留的和陈国泰鬼混，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要和陈国泰结婚的基础之上。 陈国泰也不止一次答应过要娶自己。 今天粮仓的顶棚垮塌了，苏晚晴也知道，必定会有公社的人过来抢救粮食。 她甚至打定主意了，就是要让公社的人看到自己和陈国泰在一起，这样才能给陈国泰压力，让陈国泰尽快的娶自己。 一切都按照苏晚晴设计的方向在发展，就是没有想到今天来的人居然有陈国泰的未婚妻！ 陈国泰居然有一个未婚妻！ 而且对方居然还怀孕，接近4个月！ 当苏晚晴满心欢喜的认为陈国泰一定会当着大家的面保护自己的时候。 陈国泰居然跪在张桂华的面前，不断的扇耳光祈求原谅。 最让苏晚晴绝望的是，陈国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说自己勾引他！ 居然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在了她一个人的头上！ 苏晚晴那个恨呀！ 天刀杀的，第一次和陈国泰相遇的时候，还不是陈国泰对自己各种勾引，不断的用利益诱惑，这才让苏晚晴上道。 现在陈国泰居然说自己主动勾引他！ 苏晚晴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一团火，既扑灭不了，又发泄不出去。 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闪电让苏晚晴的脸色越发苍白，她浑身发抖，感觉快要窒息过去了。 苏晚晴死死的看着张桂华。 张桂华又矮又胖，而且长得又黑，根本就是一个难看的女人。 这么丑陋的女人，凭什么和自己抢男人？ 苏晚晴的内心忽然有一些慌张。 今天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如果自己没有办法抓住陈国泰，那自己必定会成为公社里面人见人嫌的贱女人。 到时候别说是找陈国泰或者是陆山河一类的人结婚，但凡是正经人家，都不可能和自己结婚。 苏晚晴彻底着急了，她赶紧抓住陈国泰的手臂，似乎是质问更多的是哀求：“陈国泰你怎么了！你怎么向他下跪求饶。我们两个是相爱的呀，你答应过要娶我的！” “只要我在粮仓值班，你都会过来找我的，怎么能说我是勾引你？” “陈国泰，这个女人又黑又丑又胖，你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女人？一定是受到了威胁，对不对！” 无论是公社的何主任，还是粮站的吴站长，又或许是这一次来抢救粮食的其他民众，大家都不是傻子。 众人一看陈国泰这样的反应，又听苏晚晴说自己在粮仓值班，陈国泰每天晚上都会来找他，心中基本上对两个人都有了清醒的认识。 并不是谁勾引谁，这就是一对狗男女。 男的有了未婚妻，未婚妻还怀孕了，看见了漂亮的女人就想偷腥。 女的只想发挥自己的身体优势，找一个有稳定饭碗的男人结婚，仅此而已。 何主任的内心也是极度的愤怒，不过他还是给陈国泰留了几份面。 陈国泰的父亲毕竟是以前公社的副主任，还是老红军，面子是要给。 至于苏晚晴，这就不是在何主任考虑的范围之内了。 千思回转之下，何主任已经考虑好了保全陈国泰的办法。 那就是一口咬定苏晚晴是勾引陈国泰的，而且陈国泰也要向张桂华认错，获得张桂华的认可，这件事情就能够大事化小。 苏晚晴原本以为自己这样可怜巴巴的，希望陈国泰能够站在自己的一边。 哪知道陈国泰一下就把苏晚晴的手给甩开，继续跪在张桂华的面前，祈求原谅。 张桂华在卫生院的同事们看到这一幕气氛不已，他们纷纷赶到了苏晚晴的面前，指着苏晚晴的脸破口大骂？ “你这个女人好不要脸？！人家都怀了陈国泰的孩子，你还要勾引人家！” “居然和一个孕妇抢男人，放在旧社会，你要被挖眼睛，拔舌头，千刀万剐的！” “咱们要去派出所告你！你这是流氓！” “打她！别放过这个贱女人！” 卫生院的医生和护士们越说越气，特别是看着张桂华浑身都被大雨给淋湿了，怀着身孕还过来捉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激动的人群捏着拳头，纷纷招呼向苏晚晴，有的人像苏晚晴吐口水，还有的人抓扯苏晚晴的头发。 苏晚晴一边反抗一边哭诉着，还让陈国泰过来帮忙。 可是陈国泰就是跪在地上无动于衷。 再这样下去可能要出人命，何主任赶紧招呼到众人说道：“行了行了，这事儿下来再说！大家赶紧抢救粮食！” 卫生院的领导也招呼着同事们，赶紧去抢救粮食。 这一下大家才放了苏晚晴一码。 苏晚晴头发被扯掉了不少，身上一块青一块肿，她蹲在地上发呆，没有哭也没有笑。 这个样子的确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张桂华则是心软的女人，看见陈国泰在自己的面前又是下跪，又是扇耳光认错的，又想着自己怀在肚子里面的宝宝，居然就这样原谅陈国泰了。 看到这一幕，陆山河也只是不断地摇头。 陷入爱情的女人，除非是自己撞南墙撞的头破血流。 陆山河也不是什么救世主，他甚至是一个自私的人，只希望能够保全自己，保护家人。 所以张桂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陆山河也没有办法左右。 陆山河回到了值班室，将苏晚晴的衣服拿在手上，然后递给了蜷缩在粮仓的苏晚晴。 “衣服穿上，赶紧回去吧，可别一会儿又挨打了。” “明天我会找公社开离婚证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来不来公社，公社都会给我开的。” 苏晚晴的脸上一僵，没有想到陆山河也在这里！ 苏晚晴赶紧用衣服擦干净自己的泪水和汗水，她看着面前的陆山河，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汹涌的河流之中溺水，突然抓住一块浮木。 没有了陈国泰，至少还有陆山河！ 苏晚晴心中那个后悔啊！要是当初胡琴不随便的加彩礼，自己现在都应该和陆山河结婚了。 苏晚晴啪一下跪在的陆山河的面前，拉着陆山河的裤脚哭诉着说道：“山河！山河，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做这种事情，我回去就给妈说，我一分钱的彩礼都不要，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陆山河轻笑了一声，将自己的脚挪开，慢悠悠的走出了粮食仓库。 而在旁边的沈薇看着刚刚发生的这一幕，心里面忽然一阵难受。 也不知道是为陆山河被戴了绿帽子而感到伤心，还是知道陆山河已经结婚了而伤心。 第75章 妈，都怪你! 看着陆山河离开了粮仓，沈薇赶紧追了过去。 “你要回去了吗？”沈薇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态。 陆山河看着忙忙碌碌抢救粮食的人说道：“这边人手应该足够了，我在这里你帮不上什么忙。” 沈薇点点头说道：“今天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及时报信，也不知道这里的粮食会损失多少。” “都是小事！”陆山河摆了摆手，就骑上了自己的二八大杠。 沈薇赶紧说道：“今天发生的这种事情，公社的何主任都在，明天你来公社办离婚证明，就算女方不在场，是女方那边的过错，公社也会给你办理的。” “谢谢了！沈社长！”陆山河骑上的自行车。 沈薇听陆山河这样感谢自己，心里面没有一点点的愉快，反而觉得有些不舒服。 看着陆山河远离的背影，沈薇的内心五味杂陈。 这个男人很奇怪。 上次火灾明明是陆山河的功劳，但是陆山河却一点都不邀功。 这一次粮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也是陆山河第一个报信，但陆山河似乎也不邀功，沈薇本来想提陆山河的名字，都被陆山河给制止。 这个男人到底图什么？ 当代活雷锋？ 沈薇用力摇了摇头，摆脱了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 而这个时候苏晚晴也追着出来，大声喊着陆山河的名字。 可是也不知道雨太大，还是风声太大，陆山河头也不回，蹬着自行车就离开了。 沈薇和苏晚晴对视，两人不发一言，也不知道双方在想什么。 回到家之后，陆山河用毛巾把身上的雨水擦拭干净，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这一晚他睡得特别香。 而苏晚晴也没有任何心思在粮仓值班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一团糟，她浑浑噩噩的冒雨回到了家里。 大半夜的又下着雨，门口弄的咚咚直响， 胡娟本来就睡得正香，一听见门口的动静，忍不住就坐起来，破口大骂。 “谁大晚上的敲门！怎么不去死呀！” 骂骂咧咧的还是要起来把门打开。 结果一看是浑身淋的湿透的女儿。 看着苏晚晴苍白的脸色，凌乱的头发，还有手臂上一块青一块紫的伤口。 这可把胡娟吓了一大跳。 “晴晴，你这是怎么了，今天晚上你不是夜班吗？怎么就回来了！” “你身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路上摔的吗？” “你不是说晚上陈国泰都会来找你吗？这么大的雨，他为什么没有送你回来！” 面对着母亲一连串的提问，苏晚晴只是哭！一边哭着还一边骂道：“你别给我提他！”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胡娟追问的女儿。 哪知道苏晚晴气汹汹的回到了房间，在关门的那一刹那，苏晚晴十分埋怨的吼着胡娟说道： “全部都怪你！” “要不是你鬼迷心窍，临时加彩礼，我早就和陆山河把婚礼给办了，早就嫁出去了！怎么会有今天这种事！” 胡娟一听女儿说这话，她可就不乐意了？ “什么叫做都怪我？你亲爹是食品厂的厂长，你现在是粮站的正式员工，这种条件哪里去找？” “我让陆山河家彩礼都是看得起他，陆山河这一种土农民，家里穷的叮当响，怎么配得上你！” “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咱们不要陆山河，要陈国泰！陈国泰可是公社的会计，我听说公社改成乡之后，还要增加一名副乡长，陈国泰的爹以前是公司的副主任还是老红军，他很有竞争力的！” “你这个小丫头，都这个时候了，还想什么陆山河！陆山河哪儿陈国泰好！” 胡娟本来还想多说几句，哪知道苏晚晴砰的一下就把门给关了，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嚎啕大哭。 现在别说是陈国泰，就连陆山河她也得不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山河就来到了公社，去妇女主任陶丽华那里开离婚证明。 80年代的公社，妇女主任是民生、妇女工作一把抓。 陶丽华一早就听到了昨天晚上粮仓发生的事情。 红星公社的面积本来就不大，除了公社的街道以外，往下也只有7个大队。 公社的妇女主任，基本上能够把全公社的女性都认识的完。 今天早上，陶丽华一听说苏晚晴和陈国泰光溜溜的在一起，就知道这个苏晚晴就是陆山河当着众人面退婚的苏晚晴。 陶丽华看陆山河的眼神有一些可怜。 毕竟一个男人的老婆，被那么多人现场抓包和别的男人偷情，怎么看怎么可怜。 陶丽华这个眼神把陆山河弄得不自在了。 陆山河摸了摸鼻子，“陶主任，这离婚证明女方不来我能开吗？” 陶丽华本来还想动动嘴劝几句，听陆山河这样一说，她也替陆山河感觉到不值。 陶丽华二话不说，直接就给陆山河办理了离婚证明，还安慰着陆山河说道：“这是女方的过错在先，你是无过错的一方能开。” \\\"小伙子，这是好事！这种女的早离婚对你也好！\\\" “如果你这边送了彩礼，可以要求女方退回，公社这边是支持你的！” “这天底下那么大，顾家专情的女人还是有的，只要你勤劳，用劳动的双手创造财富，女孩子还是愿意嫁给你的。” 陆山河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将两张离婚证明拿在手里说道：“谢了啊，陶主任！” 陶主任又赶紧叫住了陆山河说道：“这离婚证明一式两份，你们是因为特殊情况离婚，但离婚证还是要交一份给女方，咱们公社有传达告知的义务。” 陆山河摆摆手说道：“这个没问题，我把另一张离婚证送给苏晚晴。” 看着陆山河走了之后，一直在门口晃悠没有进去的沈薇赶紧走了，过来小声的问到陶丽华。 “陶主任，陆山河他是顺利离婚了吧？” 陶丽华喝了一口茶，点点头说道：“离婚了，女方有过错，这种情况下公社肯定是支持的。” “这小子也挺可怜的，遇人不淑啊！” 沈薇陷入了沉思。 “对了，沈薇，你认识陆山河？” “啊！没有！没有，我也是听说了昨晚粮仓的事。”沈薇赶紧辩解。 而此时此刻，硬着头皮到粮站上班的苏晚晴，这被直接叫到了粮食站长的办公室。 一封开除通知，递到了苏晚晴的手上。 第76章 你这是流氓罪 苏晚晴虽然没有念过高中，但是有小学学历的她还是能够认得字的。 看见通知书上面写的“开除”两个字，苏晚晴整个人都懵。 这是苏晚晴绝对没有预料的！ 苏晚晴预计今天最多就是批评一下自己，大不了再罚一些工资，怎么可能开除！ 苏晚晴这份工作是苏海生写了介绍信，通过江城县政府那边批条子到公社的，再批到公社粮站的！ 现在吴广中居然不顾情面要把自己开除了！ 苏晚晴回过神来之后，绝对不认可！ 苏晚晴非常激动地对吴广中说道：“吴站长！我是粮站的正式工人，你凭什么开除我！” 吴广中还认为苏晚晴要一点脸，拿到开除通知之后，就一个人悄悄去收拾东西回家了。 没有想到，苏晚晴居然还质问自己，为什么开除她！ 吴广中气得胸口发闷，他忍住了怒气，说道：“苏晚晴，我们为什么开除你，你心里没有数吗，还在问我!” “昨天公社那么多人都在粮仓，看到你干的那些龌龊事，你还好意思问我！” 苏晚晴也是着急了！ 在粮站工作每个月还有几十块的工资，这工资虽然比不上去县城当工人，但总比当农民好。 如果连粮站的工作都保不住，苏晚晴又只有像以前那样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年到头还拿不到几个钱！ 这种日子，苏晚晴过够了！ 苏晚晴很是激动地将辞退通知扔在了吴广中的桌子上，“吴站长！昨天是有很多人来粮仓！那又怎样!我和陈国泰是两情相悦的！我们是要结婚的。” “我们两个处对象，陈国泰来陪我值班，我又没有犯法！凭什么开除我！”苏晚晴重重的拍着桌子说道：“吴站长，我去上班了！” 听了苏晚晴这么不要脸的话，吴站长觉得自己要被气出心脏病。 在办公室给吴站长斟茶倒水的刘姨是张桂华的二婶，听到苏晚晴居然说自己和陈国泰两情相悦，气得浑身发抖。 苏晚晴明显就是第三者，还厚颜无耻的说自己和陈国泰是相爱的！ 刘姨忍住讽刺说道：“真是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脸!” 苏晚晴一听，对着刘姨就吼道：“姓刘的，你骂谁呢！” 刘姨咚一声就将水瓶放在地上，叉着腰对苏晚晴说道：“我骂的就是你！你这个狐狸精怎么这么无耻呢！” “张桂华和陈国泰都谈婚论嫁了，人家都怀孕三个月了，你好不要脸去勾引别人的男人！” 这话就如同一把利剑，狠狠的戳进了苏晚晴的心里。 苏晚晴端起了桌上的茶杯，将滚烫的开水泼在了刘姨的身上。 刘姨尖叫了一声跳了起来，大声喊道：“杀人了！苏晚晴杀人啦！” 吴广中只觉得晦气！ 大清早的就看着两个女人吵架，这不是晦气是什么! 昨天粮仓出了这么大的事，上面怎么追责还不知道呢！ “够了够了！别再闹了！”吴广中站起来说道：“苏晚晴，粮站辞退你，不是和你商量，是给你通知！你爱在哪里上班就去哪里上，反正粮站一毛钱的工资都不会给你！” “人家张桂华怀孕三个多月，这事如果别人去告你，你的流氓罪跑都跑不了！” “我还听说你和四大队的陆山河还领了结婚证！” “你的婚都没离，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脸都不要了，还想在这里工作！” 扔下这话之后，吴广中气呼呼的离开了办公室。 吴广中本想看在苏晚晴父亲的面子上，给苏晚晴留一些脸面。 没有想到苏晚晴居然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大吵大闹。 吴广中本来就对苏晚晴不满意，现在肯定不会给她面子了。 他还想着赶紧把苏晚晴赶走，把位置留给自己的亲戚呢。 一个萝卜一个坑，苏晚晴不走，自己的亲戚侄女怎么来上班。 这一下苏晚晴整个人都懵了。 ”流氓罪”三个字，直接把她吓到了。 这并非是没有先例的。 就在前些年，县城里面纺织厂的女工和几个男生在舞池跳舞，发生了一些亲密的行为，都被抓起来判了流氓罪，最后是判处了死刑。 如果张桂华告自己是流氓罪，苏晚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跑不了。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苏晚晴哆哆嗦嗦的捡起了开除通知书，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家里。 家里面，胡娟呆坐在门口，双目无神。 大雨还在稀稀落落的下着，雨水溅起了泥浆，贴在了胡娟的布鞋上。 胡娟看到苏晚晴走了过来，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赶紧站起来问这女儿说道：“你不是上班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公社本来就比较小，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下就传开了。 胡娟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心中的乘龙快婿居然和卫生院的护士在谈恋爱，而且人家护士都怀孕三个多月了。 这一下好了，苏晚晴成了第三者，不仅和陈国泰结婚的事情黄了，还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苏晚晴到家之后彻底崩溃了，“我被开除了！” “妈！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在我和陆山河结婚的时候加彩礼，我早就和陆山河结婚了，怎么可能看上陈国泰！” “陈国泰这个狗不要脸的东西！和别人在一起了，还来招惹我！” 苏晚晴一边哭诉着，一边斥责自己的母亲。 胡娟这一下也懵了，“你说什么！粮站把你给开除了！这粮站怎么能够把你给开除呢！” 刚刚睡醒的王永志听到了这话，也打了一个激灵。 他可不关心自己姐姐的死活，他只关心自己一个月5块钱的生活费，能不能拿到手。 “姐！你说粮站把已经开除了！这是为什么呀！” “我可不管你是不是被开除，反正你那天和妈都答应我的，每个月要给我5块钱的生活费，这个钱可不能够少！” “还有啊姐，你说陈国泰娶你，是要拿电视机和洗衣机过来的！他答都答应了，这次可不能算了呀！” 听着王永志喋喋不休的说着生活费和彩礼的事情，苏晚晴不胜其烦！ 胡娟又赶紧安慰儿子说道：“你放心，你姐答应过你一个月5块钱的生活费，肯定不会少的！就少说两句吧你!” 有了胡娟这句承诺，王永志这才闭嘴。 但是胡娟却心神不定，“这可怎么办才好！你工作没了，这可怎么办才好！一个月二三十块钱呢！” 就在这个时候，胡娟忽然看到有人走了过来。 第77章 态度大变也晚了 陆山河穿着蓑衣，骑着自行车来到了胡娟家。 一进大门，就看到苏晚晴哭哭啼啼和胡娟着急的样子。 平心而论，一个活寡妇，带着一对儿女长大不容易，真心不容易。 当初陆山河也是看着这一家人不容易，所以才忙前忙后的帮助这家人种田、干活，甚至不介意苏晚晴过去的那些糟糕事，愿意娶苏晚晴回家。 但是做人要讲良心！ 苏晚晴和胡娟一山还望一山高，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总以为自己有多大的资本，把别人当做是垫脚石。 本性难移！ 上辈子的苏晚晴和这辈子的苏晚晴的性格都是一样的，只是不好意思，陆山河不奉陪了！ 如果是在过去，陆山河一到胡娟家，胡娟肯定是阴阳怪气的，给陆山河准备茶水什么的就别想了，有个好脸色都不错了。 陆山河也会老老实实的向胡娟问好，然后自己找活干。 喂猪、打扫卫生做饭、种菜、犁田、锄草等等，干了活甚至还没有饭吃，就是一个免费劳动力。 但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的胡娟极为反常，看到陆山河进来了，赶紧开门，“山河来了啊！哎哟，下这么大的雨，快进来坐！晴晴，快点给山河泡一碗茶！” 胡娟怎么不着急啊！ 陈国泰抓不住了，只要少把陆山河抓住吧！ 陆山河虽然是农民，比不上陈国泰，但是勤快肯干活啊！ 而且胡娟还惦记着陆山河为苏晚晴准备的那些彩礼，放在陆山河家里还没有用呢！ “诶！好！我去泡茶!”苏晚晴也反应过来，错过了陈国泰，一定要把陆山河给抓住！ 反倒是王永志，有些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陆山河，见陆山河盯着自己，王永志又赶紧把眼睛给挪开。 很快苏晚晴就把茶水给泡好了。 农村里也没有什么好茶叶，不过就是一些清凉解暑的植物晒干之后的叶子。 胡娟破天荒的还说道：“山河，今天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我去杀一只鸡！” 王永志一听说要杀鸡，这下开心了！ “杀鸡啊!妈，你给我点钱，我去公社买点下酒菜，我让小龙他们过来吃饭！” 王永志又想到了自己的几个狐朋狗友。 胡娟赶紧呵斥一声说道：“今天你哪儿都不去，就在家里!” 开什么国际玩笑！ 家里的鸡可是养了好久都舍不得杀，今天要不是为了未来的姑爷，胡娟才不会杀鸡！ 陆山河见此状，也是呵呵。 以前自己过来，连一口水都没有的喝。 今天居然又是参茶倒水又是杀鸡的，真的是受宠若惊啊! 不过，天底下哪儿有免费的午餐。 陆山河赶紧叫住了胡娟，说道：“胡伯母，你就不用忙活了，今天我来是给苏晚晴送离婚证明的。” 陆山河将其中一份离婚证明放在桌子上，说道：“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整个公社都知道了，我也不多说了。” “苏晚晴，我陆山河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占过你一丝一毫的便宜，以前的事情就画个句号，咱们好聚好散。” 说完这话之后，陆山河神清气爽！ 上一辈子，这个女人让自己戴了一辈子的绿帽子，还帮他养了几十年的便宜儿子。 这种窝囊事情，这一辈子绝对不会发生了！ 苏晚晴这种女人，谁爱要谁要！ 果然当苏晚晴听了陆山河这样一说，又看到了桌子上的离婚证明，脸色刷一下就变得苍白。 苏晚晴赶紧把离婚证明撕碎，扔在地上说道：“公社开离工证明是要两个人同时到场！我都没在，你凭什么把离婚证给开了！” 陆山河心里呵呵，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女人还狡辩什么？ 陆山河说道：“昨天粮仓那一点龌龊事，整个公社都知道了，公社妇女主任何主任二话没说就给我开了离婚证明。” “苏晚晴，你把离婚证明撕了也没用，现在咱们俩人没关系了。” “你和陈国泰在一起，不在一起也好，都和我陆山河无关。” 陆山河自认为已经给苏晚晴留足了面子，昨天晚上在粮仓，没有当众和她翻脸，已经很不错。 说完这话之后陆山河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又重新骑上了二八大杠准备回去。 “陆山河！”苏晚晴大声喊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你以前亲口对我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胡娟也赶紧站出来说道：“哎呀，山河来都来了，走什么走！” “过去的那些事都过去了，两个人都结婚了，还离什么婚，今后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咱们好好测一测日子，找个时间，把宴席给办了，彩礼我也不要，只要你们两个人过得好，我当妈的就安心了。” 听了胡娟如此假惺惺的还在说结婚的事情，陆山河子只觉得恶心。 陆山河直视着苏晚晴和胡娟说道：“可别了，一会儿陈国泰过来提亲给，看到我还在这里，可别误会了。” 陆山河就是随口一说，是讽刺胡娟和苏晚晴的。 哪儿知道胡娟和苏晚晴的脑子笨，不知道陆山河这是在开玩笑。 苏晚晴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赶紧说道：“你说国泰他要过来提亲吗？什么时候过来！” 看到苏晚晴和胡娟这个反应，陆山河无奈地摇摇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可怜之人果然必有可恨之处！ 都到现在了，胡娟和苏晚晴都还在算计。 即便陆山河心软了和苏晚晴在一起，陆山河敢保证，今后苏晚晴遇到更优秀的男人，只要她记得自己还有姿色还有那个条件，一定会倒贴上去，又会和上辈子一样。 见陆山河真的走了，苏晚晴这才恍然大悟！ 陆山河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呢！陈国泰肯定还守着那个小护士，又怎么可能来娶自己！ 想到这里，苏晚晴嚎啕大哭！ 胡娟也回过神来，她着急的在屋子里踱步说道：“不行!不行!男人没了，你粮站的工作必须要保住，不然永志今后结婚没钱怎么办，这个家里的生活开支怎么办？晴晴赶紧去找你爹！让他想办法！” 陆山河回到家后，天空短暂的放晴，他估摸着今天晚上应该和二牛去捉黄鳝，国营食堂那边，肯定等着他送黄鳝。 而在堂屋，李海燕一直盯着陆山河，也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 第78章 就喜欢你们愤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在这几天的大雨以前，公社的春耕就全部结束。 公社几个大队，几乎所有的水田都插上了秧苗。 只有何家的几亩地，因为两兄弟之间相互推卸，又因为陆山河和何家分家，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插上。 这连续几天的大雨，再去插秧也来不及了。 这可把王老太太和何家兄弟急得不得了。 何大勇就找到了公社的农业社，看看农业社那边的技术人员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给予一些技术帮助，让晚插秧的秧苗也能够存活下去。 农业社本来是沈薇在负责，何大勇去农业社的时候恰好沈薇不在，便找到了王二强。 王二强那一天带着工作人员检查公社插秧工作的时候，就看到了陆山河的手持插秧机。 他对这个东西非常感兴趣！ 王二强的脑子很灵活，他知道这个东西如果拿出来，搞不好还是重大发明。 而且王二强也非常的奇怪，明明手持插秧机就是陆山河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搞到，怎么连陆山河的大舅二舅家里面的田都没有插上秧？ 王二强的娘家也是四大队的，他爹和何方民的关系还不错。 所以何家的人找上门来，王二强也只有给予力所能及的帮助。 他告诉何大勇，连续几天大雨之后，抢救性的插秧肯定是来不及了，而且公社也没有秧苗了。 不过等秋收的时候，公社这边可以想一些办法，少在何家这边收粮，或者是让何家能够以收购价在外面买粮食交给公社。 这样只要何家两兄弟在秋收之前，在地里弥补性的做一些蔬菜或者是瓜果，再勤劳一点，养殖一些鸡鸭等，应该能够弥补没有种粮的亏空。 见王二强如此热心的帮忙，何大勇当然是万分感激。 但王二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肯定不会白帮忙。 他让何大勇把陆山河的手持插秧机借来用一用。 何大勇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虽然陆山河闹了分家，但是何大勇还是觉得自己这个当舅舅的，拿外甥的东西用一用又咋滴？ 可是是连续好几天，何大勇都发现陆山河把手持插秧机藏在了靠近猪圈的房间里。 现在家里关系这么紧张，让何大勇腆着脸问陆山河要，他可拉不下这个面子。 所以任务就落在了李海燕的头上。 何大勇让李海燕趁着陆山河不注意的时候，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这个手持插秧机拿出来交给王二强。 等王二强用完了还回来，那不就得了。 所以李海燕一直在寻找的机会。 李海燕想着，这段时间插秧的工作已经完成了，陆山河应该不会再使用手持插秧机。 所以等陆山河不在的时候，把手持插秧机给搞出来，陆山河也不会突然之间就发现。 而且李海燕那个恨呀！ 明明陆山河这个臭小子手里面就有手持插秧机，可以帮着大家抓紧时间把秧给插完。 他嘴上答应的好好的，到最后几天却临时变卦，这才导致了何家好几亩地都没有插秧。 李海燕把农田没有插秧的事情，全部怪罪在了陆天河的头上。 好像就是因为陆山河，家里面才会有可能在秋天面对粮食危机。 所以李海燕觉得把陆山河的手势插秧机给毁了，也不足以平息内心的怒气。 李海燕心里藏不住事，陆山河当然能够看出自己的两个舅舅和舅妈心里对自己不爽。 不爽又咋滴！ 陆山河就是喜欢大家很不爽又拿自己没有办法的感觉。 上一辈子，父母被何家兄弟欺负了一辈子，这一辈子让自己两个舅舅自作自受又怎么了？ 陆山河也早就有防备，他把手持插秧机的插销和盘锁取下来，藏在了房间里。 大雨之后，空气十分的清晰，明亮的月光挂在头顶，已经潮湿了好几天的虫子，纷纷的从地里钻出来，在夜空之中鸣叫着。 在田地里和河沟里，憋了很久的黄鳝、泥鳅等活物，也抓紧时间出来觅食。 夏季的气温很高，它们的能量消耗也很高，更何况这是一个美妙的繁殖季节。 陆山河吃过晚饭之后，就骑着自行车去找李二牛。 李二牛早就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钱真的有魔力，自从李二牛尝到了赚钱的甜头以后，每天都是盼着雨停，他好去下地笼。 “山河，这几天可把我给逼疯了。” 李二牛向陆山河展示着身后十来个的地笼。 这几天李二牛闲得慌，下不了地笼就在家里面用竹片和竹丝做了不少地笼。 李二牛还是会动脑筋的，这一次做的地笼，专门针对黄鳝和泥鳅，黄鳝和泥鳅能够钻进去，鲫鱼和鲤鱼不一定能够钻得进去。 李二牛认为地笼每次能够抓住的黄鳝和泥鳅数量有限，如果把有限的空间拿去捉鲫鱼或者是鲤鱼，在以低价销售给菜市场的冯叔，这就太不值当了！ 陆山河忍不住对李二牛竖起了大拇指。 李二牛就是读书读得少， 但凡是多读一点书，依靠他的领悟能力和动手能力，并不比今后的高材生差。 “这几天我忍不住也下了好几个地笼，但是因为下着雨，所以效果不好。” 陆山河也急忙着说道：“还是和上次一样，咱们分头行动，你去下地笼，我就在你家炒料。” “这月亮下面全是厚厚的云层，看这个情况，明天肯定还要下雨，咱们今天晚上多搞一点！” “好！”李二牛说干就干，轻车熟路的就把地笼扔到了水闸口农田里或者是小沟。 陆山河坐在李二牛的家里面炒料，今天炒料的数量要比前几天多了一些，动静比较大，李二牛家比较偏僻，也免得被人发现。 月光之下，王永志和几个狐朋狗友正在生火烤鸡。 昨天中午的鸡肉吃不上，王永志的胃部反复翻腾，饥饿得不行。 这晚上好不容易等胡娟睡着了，他直接把鸡给偷了出来，招呼几个狐朋狗友，把家里面的地瓜酒也拿得出来，准备搞一个露天烧烤，把这只活鸡给烤了，好好过一过嘴瘾。 就在这个时候，同一个大队的朋友王小龙用手戳了戳王永志说道：“你看，你看，你看！你看那个人是谁？” 正在杀鸡的王永志抬头一看，不远处的月光之下，李二牛正在河里下地笼。 “这不是李二牛吗！” “就是啊，这就是李二牛！” 王永志的狐朋狗友们纷纷说道。 “这李二牛这么晚了，鬼鬼祟祟的在干嘛！” 第79章 让人眼红的陆山河 前段时间王永志的人看到了李二牛驴板车上面带了很多食用油和猪油之后，心里面一直就在犯嘀咕。 因为他们知道李二牛在家里面穷的叮当响，连吃一顿大白米饭都很困难，怎么会突然就有了这么多食用油和猪油？ 王永志等人本来跟着李二牛，想看看李二牛到底在做什么勾当，却没想到这几天都是下的大雨，所以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哪知道千算万算，算不到今天他们在田野里烤鸡的时候，居然发现了李二牛晚上在做着偷鸡摸狗的事情。 “志哥，你说他在干什么？” 王永志此时也没有心思再烤鸡了，他将火灭了，把鸡藏在了草丛里说道：“走，咱们去看看再说。” 几人小心翼翼的，借着月光跟在了李二牛的身后。 发现李二牛在水稻的闸口农田的回弯处，以及河流淤泥比较多的地方下地笼。 王永志随意找了一个地笼，打开一看，里面已经上了一些黄鳝。 王永志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李二牛下地笼捉黄鳝干什么？ 这黄鳝本来就是农村的常见物，大家也一点都不稀罕，更不屑下地笼去捉黄鳝。 就算是要下地笼，也肯定是去捉鲫鱼或者是草鱼，这一些肉要多一些。 王小龙将笼里的黄鳝捉了出来递给王永志说道：“志哥，利哥，你们说这小子捉那么多的黄鳝干什么，难不成是喂猪？” 王永志虽然是一个混子，但是脑子还算灵活。 王永志从包里面抽出一个烟屁股，点燃之后深吸了一口说道：“喂猪也不至于吧？李二牛最多养了两三头猪，也要不了这么多的黄鳝呀。” “而且大晚上的来做鳝鱼，拿去喂猪，没那么多闲心吧？”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偷偷的跟在李二牛的身后，远远的看着李二牛走进了院子。 这一下可不得了了，大家一下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 这香味可比刚刚用谷草烤鸡可香多了，王永志的眼睛比较尖，一眼就看到了在院子里面炒料的陆山河。 陆山河怎么在这里？！ 王永志现在对陆山河可是恨得牙痒痒！ 今天白天王永志也在公社听到了苏晚晴的风风雨雨。 陈国泰不仅不能够和苏晚晴结婚，苏晚晴的工作还弄掉了。 陈国泰不娶姐姐，那就没有彩礼，没有电视机和洗衣机。 苏晚晴在粮站的工作弄丢了，那自己一个月就少了好几块钱的生活费。 王永志把这一切的账都算在了陆山河的头上。 他甚至还惦记着陆山河的电视机和二八大杠。 “你说他们在干什么！”说话的这人是何洪利，和陆山河一样是二大队的，也是一个混子，他爹是二大队的生产队队长何茂强。 当初知青在公司的农场插队干活，知青宿舍就修建离农场比较近的二大队。 何洪利就时不时的去骚扰知青宿舍的女知青。 其中有一个叫做张惠的女知青，在深夜的时候还被何洪利给侵犯了。 可是事发之后何洪利怎么都不承认，再加上何洪利他爹是大队的队长和农场的关系也比较好，这事就压了下来。 最后知青返乡名额有限，张慧的竞争对手又把这件事给告诉了组织。 当然从竞争对手的口中这件事情就变了味，不是张惠在夜里遭受了侵犯，而是张惠行为不检点和大队上的农村青年鬼混。 80年代哪儿能够听到这种事情，最后张惠成功被竞争对手给挤了下来，和沈薇一样没有办法返城。 沈薇的心态好，最后去了公社的工作，但张惠的心态直接崩了，当天晚上就跳河自杀。 但是始作俑者何洪利到现在为止却依旧逍遥自在，没有人追究他的责任。 如果往上追三代，何洪利还算是陆山河远方的表哥。 这段时间何洪利就听说陆山河与何家分家了，而且隔三差五的就往家里面买猪肉。 “你说这陆山河和李二牛到底在干什么，我听说他这段时间天天往家里面买猪肉，还买奶粉，是不是发财了？” 众人听何洪利这样一说，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李二牛和陆山河捉这么多的黄鳝，可不是喂猪的，是拿到县城去卖？” 王永志的脑子比较灵光，他一拍脑门说道：“是可说不准，现在城里人啥都吃，口味怪的很，说不定你这东西卖到城里值老钱了！” 何洪利想着黄鳝煮熟之后一大股腥味，家里面都是用来喂猪的，一阵恶心。 “这猪食子不会真的卖到城里吧？” 王永志摆摆手说道：“这可不一定，这两天下大雨，明天早上必定还会下雨，李二牛放的地笼，如果今天凌晨不收，明天一下雨肯定什么都没有了。” “咱们就在这里蹲着，看看这两个人到底要干什么！” 大家看着陆山河将熬好的猪油倒在锅里，就下了姜葱蒜的佐料。 噌的一声，带着浓郁香味的油烟扑腾而起。 仅仅是闻到这个味道，王永志的人就不断的咽口水。 王小龙舔了舔舌头说道：“这猪油，要是舀一大勺放在碗里下一碗葱花面，这滋味可是不得了？” 何洪利也擦了擦口水，“居然下了这么多猪油，这可得不少钱吧！这味道我就能够喝二两酒！” 王永志则是眼睛发红。 陆山河他实在是太清楚了，家庭条件和自己家差不多，也是一个破落户。 平日里面米糠都舍不得吃，大部分都是吃红薯拌野菜，现在居然买了这么多猪油和食用油，下油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王永志内心也是无比的嫉妒，就刚刚陆山河下的那些猪油，都够王永志吃一年了！ 王永志忽然想到，以前陆山河对自己的姐姐是百依百顺，什么话都听，现在却想方设法的退婚，对苏晚晴避之不及，到底是什么原因？ 难道因为陆山河真的发财了？瞧不上苏晚晴了？ 想到这里，王永志更是气愤。 在王永志看，公社里谁都可以比自己过得好，但是陆山河绝对不行。 所以王永志也决定守在这里，他就是要看看陆山河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何洪利都坐不住了，他从地上薅了一把野芥菜，居然就着陆山河草料的味道把切菜送进嘴巴里，还咀嚼的嘎吱嘎吱的，挺香的。 凌晨时分，陆山河把料炒好和李二牛一起去收黄鳝。 在草丛里面已经睡地死沉的王永志等人被驴车的声音吵醒。 第80章 陆山河这是发大财了! “快点快点，都醒醒！”王永志赶紧叫醒了熟睡的众人。 天气预报不准确，今天非但没有下雨，还是一个艳阳天。 早上6点过，晨光熹微，天边的云彩翻着白肚皮，这就意味着又是大太阳。 连续下了好几天的雨，地里的野草，疯狂上着露水。 在晨光的照射之下，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王永志等人的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部都打湿了。 众人可没有心思欣赏早晨的风光，赶紧抖落身上的露水，偷偷的跟在李二牛的驴车后面。 这几天连续大雨，田里面的黄鳝等活物也无比的饥饿。 所以昨天晚上一下地笼，居然收获了200来斤，可谓是收获满满。 陆山河和李二牛坐在驴车上了，两个人啃着猪肉白菜包子，哼着歌向着县城走去。 这个猪肉白菜包是陆美棋包的，猪肉是陆山河在公社买的，白菜是自家里种的。 天气比较热，陆山河买了一大堆猪肉回来，陆美棋害怕给放坏了，干脆一股脑儿的炒了肉臊子，包成了包子。 这样放在井窖里面，还可以放好长一段时间。 这个年代没有什么英国的白皮猪，全是中国的土黑猪。 土黑猪肉质紧凑，用猪油爆香之后更是香味扑鼻，再加上清爽的白菜，一口咬下去，肥油一下就充满了整个口腔。 陆山河和李二牛，昨天忙了一晚上，一口包子下去满满的饱腹感。 心情和味蕾都非常的愉悦。 要是放在过去，如此馅料十足的包子，李二牛根本就舍不得吃，里面的肉渣子他都可以炒好几盘菜。 但现在的心情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跟着陆山河有肉吃！ 李二牛想着今天把黄鳝卖出去，又有不少的收入，开心不已！ 这一幕可把王永志给馋坏了。 昨晚上大家本来就什么都没吃，现在也有看着两人在啃肉包子，恨不得把舌头都给吞下去。 看着驴车越走越快，王永志的人逐渐的跟不上。 这三个人之中，还是以何洪利为主。 大家看着何洪利，何洪利舔了舔舌头说道：“这一条路下去肯定是去县城的，咱们去公社吃一碗面，去县城瞧瞧。” 陆山河和李二牛与往常一样，李二牛在菜市场这边卖黄鳝。 菜市场众人热络的和陆山河会打着招呼。 张国栋看见陆山河来了，也赶紧走过去。 “你小子可算来了！过两天我的老战友要过来，我还说买几斤黄鳝来款待他们，左等右等你都没来，还以为你被黄鳝给吃了呢！” 张国栋开着不痛不痒的玩笑，让菜市场的气氛也热闹了起来。 陆山河有一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说道：“这几天农忙，在家里面忙着插秧呢。” “张队长要黄鳝，直接给我说就行，我给你留最好的！” 一来二去两人早就熟悉了，张国栋也是拍了拍陆山河的肩膀，表示了感谢。 至于钱不钱的，就算是张国栋给钱，陆山河也不会收。 毕竟陆山河能够打开国营饭店的生意，张国栋在其中还是帮了忙的。 做生意就是这样，不要想着把所有的便宜都占完，一定要给别人留一口饭吃。 而且张国栋还年轻，做事也非常的精干，陆山河时不时的给张国栋送几斤黄鳝，这其实也是对张国栋的投资。 万一张国栋是人中龙凤今后升官发财了呢？ 八九十年代，裙带关系最严重，没有关系无论是做生意还是工作都是寸步难行。 陆山河也在小心翼翼打造自己的朋友圈。 把李二牛留在菜市场之后，陆山河则把50斤黄鳝装在驴车上，准备送到国营饭店去。 国营饭店和陆山河约好的是每次送30斤，陆山河这一次带了50斤。 看中的就是国营饭店已经将黄瓜烧黄鳝作为了一道主推菜品。 而此时此刻，匆匆忙忙在家里扒了一口饭的苏晚晴，也穿上了自以为最好看的裙子。 苏晚晴这是要去县城找父亲求救，陈国泰那边是没有音讯的，也是肯定不会娶自己的。 但是粮站的工作一定不能够丢，就算是粮站的工作没有了，苏晚晴也必须要让苏海生想办法给自己重新安排一个工作。 不然一家老小的开支该怎么办？ 而且已经习惯了来钱容易的苏晚晴，再让她去地里干活，这还不如让她去死了算了。 在苏晚晴抵达县城的同时，王永志等人也寻着驴车的痕迹，一边走着一边问，最后问到了菜市场。 江城县本来就不算大，而且汽车也非常的少。 要问两个男人骑着驴车去哪里了，这就不要太容易了。 “在那里在那里！”王永志等人一下就看到了，在菜市场卖黄鳝的李二牛。 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有一些买菜的百姓掏出了几块钱递给李二牛，从李二牛的手中换到了几斤已经剔骨了的黄鳝。 看到这一幕，王永志的人惊呆了！ “你们看清楚没有？刚刚那个老头递了几块钱过去？” “太远了，没看清，不过我看的是两张红色的，至少得有两三块吧！” “你看你看你！又来一个人，好像递过去了一张大团结！” 一张大团结是第3套人民币10块钱，在这个年代都是一笔巨资！ 让大家看到李二牛收过大团结之后，又找了一些零钞，还给了一大包黄鳝。 这一下再是傻子也看清楚了，李二牛这是在县城的菜市场卖黄鳝，而且还赚了不少钱。 看着李二牛不断的收钱，王永志的眼睛发红。 家里面干农活一个月也挣不到几块钱，王永志还认识几个县城的哥们儿，别人在县城的国营工厂工作，一个月也才三四十块钱。 而就在王永志站了这么一会儿，李二牛少说都收了十多块钱到包里了。 人从来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以前李二牛里穷的叮当响，大家都嘲笑。 现在看着李二牛居然卖黄鳝赚钱，王永志肯定是嫉妒的不得了。 何洪利也有一丝不可思议的说道：“这黄鳝连猪都不吃的东西，卖到城里面还真的有人买？这城里人的口味怎么这么奇怪！” 看着买黄鳝的老头走了过来，王永志赶紧跟过去拦住老人说道：“老人家，你刚刚这是在买黄鳝吗？” 老人家还以为王永志也在找黄鳝，他掂了掂手里用谷草包好的黄鳝说道：“你也要买黄鳝呀？前面前面就在卖，你可得抓紧了，他们家的黄鳝紧俏的很，不一会儿就卖完了！” 王永志又赶紧问道：“这黄鳝多少钱一斤啊？” 老人家回答说道：“加料1块8一斤，味道好吃的很！” 一听这个价格，王永志一瞬间就呆住了！ 他意识到，自己的那个便宜姐夫，陆山河可能是发了大财！ 第81章 生意被盯上了 王永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斤黄鳝一块八，十斤黄鳝就是十八块，如果是一百斤黄鳝，那就是一百八十块！ 国营工厂的技术工人，顶天一个月也就五十块钱，管理层一个月才六七十块钱。 王永志看着李二牛面前的几个大木盆。 这几个木盆里面的黄鳝和泥鳅加起来至少得七八十斤，甚至100来斤。 如果今天这100来斤全部卖完，那么收入得一百六七十块钱！ 这钱是能够计算的！ 想到这里，王永志咽了咽口水！ 他这下知道为什么李二牛有钱买了那么多猪油和菜油了，也知道为什么陆山河不愿意和自己的老姐结婚了！还对外宣称要和沈薇结婚！ 一天如果收入几十块钱，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 说不定沈薇还真的看得起陆山河！ 王永志在大队里面各种坑蒙拐骗，甚至打着姐姐的幌子找公社里面的混子借钱，一个月七七八八算下来最多10多块钱的收入。 别看王永志每天都穿着一个大前门的烟盒，里面全部都是他在公社捡烟屁股，只有一两支是完整的烟。 需要在兄弟或者是外人面前装面子的时候，王永志才把好烟拿出来叼在嘴巴里，但是他根本就不敢点烟，等别人不注意就把烟给抽出来，然后把烟屁股拿出来，继续抽烟屁股。 拮据的日子已经让王永志压抑许久！甚至只能够在公社的街道上看电影发泄。 想着以前对自己恭恭敬敬无比尊敬老实巴交干活的陆山河一天居然能够赚几十块钱，嫉妒之心让王永志的面容变得无比的扭曲。 王永志又从怀里的烟盒子拿出了一个烟屁股，点燃之后啄了两口。 王小龙看了看王永志和何洪利，忍不住说道：“这黄鳝真的能够卖钱?以前也没有听说过谁卖黄鳝啊！” 何洪利也着急了，对王永志说道：“城里人口味和咱们农村不一样啊，现在咱们怎么办？” 人都是这样，如果你不认识的人忽然之间发达了，你根本就当回事，就好像马云挣了一个亿和你没啥关系一样。 但是如果有一天，你身边穷得叮当响的朋友或者是同学忽然之间发达了，别说挣一个亿，就算是挣四五十万，都会让让你不舒服！ 你都会想，大家都是土农民，都是吃红薯米糠和野草长大的，凭什么别人能赚钱，你不能够赚钱？ 王永志和何洪利就认为，陆山河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傻农民，自己肯定比陆山河厉害，陆山河都能够赚得到，钱他们肯定也能够赚到。 王永志还比较谨慎一点，他又连续问了好几个到李二牛摊位这里买黄鳝的顾客。 结果发现别人真的是掏出真金白银买黄鳝之后，王永志直接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将其踩灭。 王永志看着何洪利说道：“这大队农田里面的黄鳝又不是陆山河和李二牛的是集体的，陆山河和李二牛能够做黄鳝去卖，我们也能够捉黄鳝去卖！” “对！”听了王永志这话，何洪利也非常的兴奋，“咱们也可以下地笼，逮黄鳝！” 何洪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土腥味那么重的黄鳝在县城菜市场这么受欢迎，但是李二牛和陆山河能够卖钱，他们觉得自己也能够卖钱。 王永志恶狠狠的说，“这捉黄鳝要什么成本？一个地笼，弄点螺蛳肉，黄鳝自己都要进来。” 王永志和陆山河不一样。 陆山河有钱，讲究的是效率，所以下地笼的时候用的是猪内脏，这样效率高，引诱性更强。 王永志等人自己都吃不饱饭，可舍不得用猪内脏，就准备选择用螺丝肉。 螺蛳捡上来之后，用石块全部砸碎，满是腥味，这个味道黄鳝和泥鳅也很喜欢。 “李二牛卖一块八，我们就卖一块，卖五毛，反正捕捉黄鳝又要不了什么成本！” 王永志等人完全没有做生意的经验，只是想着把陆山河的生意给抢过来，可以以低价取胜。 此时，何洪利的内心还有紧张感，好像总是认为大队农田和河沟里面的黄鳝要被陆山河捉完一样。 三人也没有等陆山河回来了，而是迫不及待的回到大队，准备做地笼，下黄鳝。 好像明天能够把黄鳝卖到市场，把钱揣进包里才善罢甘休。 还不到中午，李二牛带来的黄鳝已经卖了一大半，他还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生意已经被别有用心的人给盯上了。 同样在县城，精心打扮的苏晚晴一边问路一边寻到了县食品厂。 食品厂可是好单位，工作待遇高不说，逢年过节还要发毛巾、食用油以及食品厂自己生产的干红薯粉、面粉等东西。 苏晚晴看着穿着灰蓝色的确良工装进进出出的工人们，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身纯棉的裙子一点都不好看了。 纯棉的裙子是棉花纺织的，这个工艺都有好几百年历史了，而的确良则是合成纤维，属于现代工艺。 所以在这个年代，能够穿上的确良衣服的，大部分都是城里人特别是城里的工人，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同志，你好，请问下苏厂长的办公室在哪里？” 苏晚晴也是第一次来如此气派的地方，说话都胆怯了半分。 守门的大爷看到苏晚晴不是工人，眼睛就没有挪开报纸，而是很不耐烦地说道：“你是谁啊，苏厂长是你随便找到人吗?有提前预约吗？” 苏晚晴赶紧说道：“同志，我是苏厂长的女儿，我有急事找他！” 一听这句话门卫大爷赶紧放下了报纸，扶了扶鼻架上厚重的玻璃眼镜。 “哎哟，这不是静予吗！不好意思，我眼拙！你不是和苏厂长去国营饭店吃饭了吗？怎么还没走呀！” 一听这话，苏晚晴就知道门卫把自己认成了苏海生和姜荷语的女儿苏静予。 但是她也没有时间和门卫大爷辩解了，道谢之后又赶紧向路上的人打探国营饭店该怎么走。 门卫大爷又扶了扶厚重的眼镜架，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摇头说道：“嘿，现在的小姑娘，一个早上居然换了两身衣服。” 江城县国际饭店，陆山河刚刚把黄鳝用驴车送过来，就被国营饭店的吴经理拉着手。 吴经理语气急迫的说道：“哎哟，山河兄弟！我这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给盼来了！” 第82章 陆山河的修罗场(1) 80年代的国营饭店，一部分是对内部的职工，最主要的就是机关食堂，一部分的功能则是对外营业。 可是县城里面大家的收入都比较低，谁没事儿都不会在国营饭店里面吃饭。 因此国营饭店还有一个重要的职能就是承接政府或者是国营单位对外的一些招待和宴请。 今天国营饭店要宴请省上的领导。 省上的领导这一次来考察江城县，就是希望江城县能够发挥自己独特的农产品优势，让江城县的食品工厂包装一些罐头类的食品。 比如黄桃罐头。 江城县是盛产黄桃的，可是从来没有人想过要把黄桃做成罐头。 而这个年代能够把黄桃做成罐头的，一般都是沿海地区的国营工厂，他们引进来苏联或者日本的罐头包装和密封技术，走在了前列。 省上的领导去沿海地区考察之后，觉得沿海地区能够做黄桃罐头，而且利润还不错，那么江城县也能够做黄桃罐头增加地方财政收入。 只需要好好的利用江城县的水果资源，引进一些生产线就行了。 由于今天领导们刚过来，并不是正式的宴请省上的领导还带了家属，所以苏海生以及县上的领导也把家属带在身边作陪。 这叫做对等作陪。 国营饭店目前能够拿得出手的特色菜就是陆山河改良的黄瓜烧鳝鱼。 黄瓜烧鳝鱼很好吃，在省上领导刚刚来江城县的时候，江城县的一些领导就把这个牛给吹出去了。 今天省上的领导特意带着家属过来，就是要品尝这一道美味。 哪知道前几天大雨，陆山河好几天没有送黄鳝过来了，国营饭店根本就没有黄鳝。 就算是现在想方设法的去周围的河沟抓一些黄鳝或者是在市场买一些黄鳝，没有陆山河秘制的酱料，也做不出这种味道。 吴经理就是等米下锅，所以才会急得不行。 这个年代也没什么电话，吴经理能做的就是在原地等待，或者是去菜市场找人。 菜市场那边的人还没有回信，陆山河就来了，吴经理当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不好意思吴经理，这几天下大雨，地笼也没有办法下。” 吴经理赶紧把陆山河邀请进了后厨说道：“让你在国营食堂工作，解决你工人身份的问题你也不肯。” “今天咱们什么话都别说了，虽然你带了个酱包，但是后厨的那些厨子我也信不过，就拜托你亲自下厨做一道黄瓜烧鳝鱼！” “今天你带来的所有的黄鳝，我们国营食堂都给你买了！” 吴经理做事情非常的决断，意思是陆山河这个忙非帮不可。 其实吴经理非常的聪明。 买黄鳝是花国营食堂的钱，又不是吴经理自己的钱，有多少买多少，但做的是吴经理个人的人情。 但如果今天省上的领导没有款待好，那么问责下来可就是吴经理的担着。 陆山河二话不说，直接把东西放下之后上灶。 陆山河的内心其实非常的清楚，黄鳝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陆山河这边能捉黄鳝，早晚别人也能够捉黄鳝。 但要把黄鳝卖出去，依靠的可不仅仅是什么价格或者是品质，而是人脉，说的更直白一点就是关系。 陆山河现在和国营食堂搞好关系，今后就算是有一百个一千个人买黄鳝，国营食堂也可能只买陆山河的黄鳝。 毕竟人情是无价的，而且是相互索取和给予的。 陆山河说道：“吴经理客气了！前几天是我不对，没有及时把货给送过来，今天晚上灶，算是赔一个不是！” “我保证能够把味道弄好，让客人满意，让领导满意！” 陆山河这话，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农民能够说出口的。 吴经理听了之后，心里热乎乎的，非常舒服，非常受用！ 吴经理拍了拍陆山河的肩膀说道：“我就给他们说过，山河兄弟绝对是个人才！讲道理，讲义气！” 陆山河嘿嘿笑了一声，拍蒜，切葱，剁辣椒，开始做做准备工作。 后厨里面的师傅和帮主，都知道陆山河的手艺非常不错，大家也是心悦诚服的给陆山河打下手。 而此时此刻，在国营饭店的牡丹厅，江城县县一级的领导、食品厂的领导、省上的领导以及家属们，吃着水果，嗑着瓜子，喝着茶，闲聊着。 县食品厂属于省上直管，所以苏海生的地位和县领导平起平坐，只是权力没有县领导大。 而且大家都知道苏海生是从沪市下来镀金的，背景不敢妄语，省上的领导对苏海生也非常的尊重。 反倒是苏静予和省上领导的女儿，叽叽喳喳嘻嘻哈哈聊作一团。 江阳省毕竟是一个内陆城市，无论是经济还是社会的发展程度，远远比不上沪市。 所以苏静予无论是谈吐还是她的见识，都让省上领导的家属们非常的羡慕。 不知不觉之间，苏静予居然成为了女性家属之中的中心焦点，大家都在听着苏静予讲着沪市的一些见闻。 这个时候，吴经理亲自上来告诉大家可以上菜了。 服务员将桌子上的茶水和瓜果撤了下来，一道一道精美的江阳县特色菜送了上来。 吴经理还专门向省上的领导介绍说道：“这一份就是我们江阳县的特色菜，黄瓜烧鳝鱼，这鳝鱼全市农村稻田里面野生的，肉质细嫩，非常爽口，完全没有一点点的腥味，各位领导可以尝一尝！” 一听吴经理这样一说，苏静予在用力闻了闻，情不自禁的就张大了嘴巴，甚至忍不住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因为这个味道，她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就是陆山河烧黄鳝的味道！ 也不知道怎么的，苏静予对这个味道念念不忘。 前些日子下雨的时候，苏静予从学校出来还专门去了菜市场逛了逛，就是看看陆山河到底在不在。 可是一连两天，陆山河都没有在哪里，问卖鱼的冯叔，冯叔说陆山河好几天都没有来过了。 苏静予没有想到在国营饭店居然能够闻到同样的味道。 她赶紧问到吴经理：“吴经理，你们这一道黄瓜烧鳝鱼，是哪一位师傅做的呢？” 吴经理可不敢说是外面找的人，那不是露馅了吗？ 他只得回答说道：“这是咱们国营食堂的一级厨师做的！味道非常不错，请各位领导品尝。” 听到这话，苏静予不由得有一些失望。 而此时在饭店门外，苏晚晴也找了过来。 第83章 陆山河的修罗场(2) 国营饭店是江城县最好的饭店，也是县城宴请外面领导最重要的地方，算得上是江城县的门面，所以国营饭店的装修在县城而言，还是非常的豪华。 大门口就是两只雄壮威武的汉白玉大狮子，进门更是有仿苏联金色华丽的装修。 苏晚晴再怎么说也是农村人，去过最高级的地方，也就是公社的办公室。 一进门就看到如此华丽的装修，她整个人都变得怯生生的。 虽然上一次和苏海生到国营饭店吃过饭，但那个时候的苏晚晴的心思根本就没有在饭店的装修。 此时此刻一个人过来，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过汲取了在食品工厂差一点被赶出去的教训,苏晚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小心翼翼在大厅里面寻找着苏海生。 大厅里面没有人，她就挨着挨着一个包房，一个包房的找。 国营饭店的服务员，看着苏晚晴穿的还算是漂亮，想着可能也是在饭店吃饭的，也没有过多的去过问。 此时，在包间里面吃饭的姜荷语和苏静予从后门出大厅去上卫生间。 姜荷语先回来，刚刚准备回包间的时候，就看到了苏晚晴。 这苏晚晴和苏海生差不多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五官和苏静予还有一些相像。 所以姜静荷一下就把苏晚晴给认出来了。 看到苏晚晴，姜荷语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股恨意和愤意一下就涌上了心头。 她明明和胡娟说的好好的，苏海生帮助苏晚晴解决工作，换取的就是胡娟和苏晚晴绝对不能够再打扰苏海生和自己的家庭。 这才多长时间？ 苏晚晴又要来找他爹，这不是诚心和自己作对吗？！ 姜荷语快步的走到了苏晚晴的面前。 苏晚晴也认出了这个穿着旗袍的美艳中年女子，就是苏海生的第2个老婆。 “你来这里干什么！”姜荷语双手环抱，眼神中充满了敌意，她甚至卡住了苏晚晴前进的身位。 因为苏晚晴再往前面走一点，就能够看见苏海生的包间。 女人总是自私的，虽然苏海生和胡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人老珠黄的胡娟可能也不再会对苏海生产生任何的吸引力。 但是想着苏海生做知青的时候，姜荷语和家人想方设法走关系要把苏海生弄到城里，苏海生却在农村和胡娟胡天胡地的滚菜花地好不快活，姜荷语就非常的不爽，也是永远不可能让胡家的人在和苏海生接触。 如鲠在喉就是这种感觉。 苏晚晴有一些手足无措的打着招呼，“阿……阿姨。” 姜荷语没好气的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短暂的惊慌之后，苏晚晴也直接的看着姜荷语。 她心中对姜荷语也是有恨的。 当然这种恨可不是因为父爱，因为在苏晚晴很小的时候，苏海生就离开了，苏晚晴对苏海生根本就没有多少印象。 这种恨是来自于现在自己的处境和本来应该获得的利益。 想着如果不是姜荷语，苏海生这一次回到江城县，完全可以把母亲胡娟带回家。 这样苏晚晴和胡娟就能够自动成为城里人了，苏晚晴也不可能为了一个粮站的小工作，而忙天荒地的来到县城找苏海生帮忙。 苏晚晴也是语气强硬的说道：“我来找我爸。” 这个态度让姜荷语更是不爽了：“他在里面陪省上的客人没空，你赶紧回去，可不要坏了大事。” 苏晚晴立刻说道：“那我在这里等他。” 这一下姜荷语彻底的愤怒了：“苏晚晴，我看在你是苏海生女儿的份上，我不和你多计较。” “我和你妈已经达成协议了，帮助你和你弟解决工作，你就不要在这里死缠烂打。” “我听你爸说，你现在在粮站工作，一个月也有好几十块，工资完全能够足够你们一家人开销够你妈养老，人不要太贪心！” “可不要到时候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到。” 一听姜荷语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对自己说，苏晚晴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我找我爸你管不着！” 说着就要往里面冲。 姜荷语是十分爱面子的人，苏海生正在陪县里以及省上的领导吃饭，这个时候苏晚晴冲进去，那苏海生还要不要面子？ 苏海生是在这里镀金，是要在这里捞取政治资本的。 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被省上的领导看，如果再被反馈到组织上，组织要是得知苏海生原来插队的时候还处处留情，有了一个女儿，不是说苏海生的仕途就完蛋了，肯定要打七八折。 一想到这里，姜荷语一下就着急了，她拉着苏晚晴的，就要往门外走。 苏晚晴本来就没有防备，这一抓又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她吃痛之下，跌跌撞撞和姜荷语来到了门口，两人在门口激烈的争吵，引起了不少供应饭店员工的注意。 国营饭店的后厨，陆山河忙完了。 陆山河做事从来都是有始有终，而且非常的仔细。 做了黄瓜烧鳝鱼之后，陆山河又做了几个炒菜，还把锅碗瓢盆洗得干干净净，这才准备离开。 陆山河这一举动让后厨的厨师和帮厨们非常的不好意思，大家一边帮着陆山河打扫卫生，一边道谢。 吴经理这边也是非常的感激，按照今天谈好的1块5一斤的价格，将50斤的黄鳝全部买了下来。 吴经理递过去7张大团结，有一张橙红色的5元大钞。 陆山河也不客气，将车票叠好之后放到了裤包里。 陆山河现在要存钱，毕竟分家之后建房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山河兄弟，反正都中午了，要不咱们一起在这里把饭吃了吧。” 陆山河想着李二牛还在菜市场，便拒绝说道：“不了，刚刚我问王师傅（王刚）要了两个包子，我还得去市场呢。” 吴经理一直听说陆山河居然只拿了两个包子，这一下不开心了！ 他赶紧让后厨用牛皮纸包了10个包子递给陆山河。 “山河兄弟，这几次你都帮了我的大忙，我还是那句话，咱们国营食堂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陆山河也不客气，收了下来。 这国营食堂包子的肉馅儿可要比陆美棋自己包包子的肉馅儿多得多。 上大火一蒸，轻轻一捏，就能够浸出油水来。 这东西要是拿回家，陆美棋可不得高兴死了。 “谢了，吴经理！那我就先回去！” 吴经理微笑着说道：“那行，我就不送你了。” 陆山河提着东西走出了后厨大门，忽然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因为他发现了苏静予恰好从厕所里出来。 第84章 后悔也晚了 江城县的国营食堂在这个年代虽然修建的非常的豪华，但和后世的普通饭店相比都落了档次。 首先就是厕所在大厅后门的位置，挨着后厨，大厅里面没有厕所。 所以顾客上厕所都必须要从大厅的后门走出来，如果遇到刮风下雨什么的，都不是很方便。 陆山河赶紧缩回了头，等苏静予先从后门进大厅。 江城县的确是太小了，陆山河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也能够遇到苏静予。 但是秉承着女人都嫌麻烦这一现实问题，陆山河没有走出去。 和苏家的女人，陆山河的确不想发生太多的交集。 更何况陆山河还记得在医院的时候，苏静予的母亲姜荷语评论自己那一种嫌弃而且觉得恶心的样子。 让苏静予少和自己来往。 陆山河很清楚的知道，80年代人与人之间的身份差距是非常悬殊的，身份证沟壑根本就是难以填平。 苏家是知识分子家庭，而陆山河就是一个泥腿子。 苏静予不可能一个人来国营饭店，毕竟是和家人一起，陆山河也不想自讨没趣。 饭店的门口，苏晚晴和姜荷语之间的争吵，已经非常的激烈。 “要不是你这个女人，我爸怎么可能离开我妈！” 一听苏晚晴提旧事，姜荷语整个人都炸了，“你还好意思提你妈！要不是我，苏海生到现在还在农村里面当泥腿子。” “和你妈有什么前途？面朝黄土背朝天，夏天滚水田，冬天滚麦田吗？” “要不是我，你爸能进城？你怕进不了城，你能有现在的工作？” “你真以为你爸一辈子待在农村能有什么出息吗？得和你那个后爹一样，一辈子的土农民！” “你！”苏晚晴气得面红耳赤，嘴上说不过就开始动手。 姜静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在了苏晚晴的脸上。 苏晚晴吃力不稳，摔倒在地上。 今天特意穿的纯棉花裙子，也裹上了乌黑的淤泥。 这一下姜静荷出气了，“你回去告诉你妈，要是再在这里纠缠，你信不信我让你们连公社都待不下去！” 这一幕陆山河看在眼里。 陆山河一下就明白了，粮仓发生的事情之后，苏晚晴必定是被辞退了，这次找到县城，求他爹想办法。 陆山河装作没看见，赶着驴车闷头就要往外面走。 可是他看着苏晚晴，无比狼狈的躺在地上，不断的抽泣着。 姜静荷又指着苏晚晴的鼻子在骂，陆山河又有一些看不下去。 但是陆山河没有理会苏晚晴，而是赶着驴车直接从苏晚晴的身边离开。 苏晚晴眼泪模糊，她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发现自己面前这人居然是陆山河。 人在溺水的时候，一块浮板都能够救命。 陆山河现在就是这一块浮板。 苏晚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陆山河的手激动的说道：“山河，山河，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在一起不要分开好不好！不要离婚好不好！” “我向你保证，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照顾你，我再也不和外面的那些男人有纠缠！” “我们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苏晚晴说的极为动情，一边说着眼泪还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如果说这话的是别人，陆山河差一点心软。 但是这人是苏晚晴，陆山河看着苏晚晴的样子面无表情。 但重生之后的陆山河不再是以前的那个陆山河。 他认为自己这一辈子一定会过得非常的自私，只会保护自己和家人。 他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什么救世主，更不会去救赎苏晚晴灵魂。 而且陆山河对苏晚晴实在是太了解了。 这个女人现在是溺水了，所以疯狂的想要抓住一块浮板。 等她回到岸上的时候，她就想去找自行车，找摩托车，找小汽车，早就把身边的那块浮板生在了垃圾堆里。 一个人什么都可能会变，但是一个人的性格永远不会变。 陆山河对苏晚晴说道：“我可不是来找你的，我这里路过。” 苏晚晴僵硬在那里。 陆山河笑着讽刺说道：“苏晚晴，我可不是公社的会计，每个月也没有几十块的工资，你跟着我多吃亏啊。” 而此时，回到包房里面没有看到姜静荷的苏静予，也出来找人。 好巧不巧，她看到了陆山河在门口。 正当苏静予非常激动的要上去给陆山河打招呼的时候。 又好巧不巧，她看到了苏晚晴拉着陆山河的手。 而且听到了苏晚晴对陆山河说，在一起不要分开。 从苏静予这个角度看过去，陆山河和苏晚晴是深情默默的拉在一起，苏晚晴还对陆山河说不要分开。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两个人是在处对象，还是两个人已经结婚？ 当苏晚晴开口说，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的时候，已经说明了全部的问题。 苏晚晴和陆山河已经结婚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听苏晚晴这样一说，苏静予的笑容一下就僵在了脸上。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怎么的了，如同坠入没有底的冰窖，身体的那种失重感和无力感，一下就传遍了全身。 苏静予的鼻子忽然有一些酸酸的，她有一些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最后好不容易才站住，傻乎乎的看着陆山河。 陆山河说完这话之后，赶着驴车离开了国营饭店，苏晚晴知道今天姜荷语在这里，自己见苏海生肯定无望，便小跑者去追陆山河了。 看着两人离开，好半响苏静予才回过神来。 她有一些失魂落魄的看着母亲，随口问道：“妈，你在外面干什么？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苏静予从小就是姜荷语的心头肉，为了女儿能够健康成长，姜荷语和苏海生，给予了她最大的爱。 就算是苏海生，来到江城县这边镀金，两个人都不放心把女儿交给外婆照顾，也带到身边，来这边入学。 所以姜荷语是绝对不可能告诉苏静予，她爹在这边还有一个老情人，一个情种。 姜荷语理了一下有一些能量的头发，看着自己被苏晚晴抓伤的手背，若无其事的说道：“没什么，一个疯女人抓着我要钱，被我赶走了。” “走了，回去吃饭了，你还愣着干什么！” 在门外，苏晚晴快步追上了陆山河。 第85章 收益创新高 “山河，你等等我！”苏晚晴此时头发凌乱，一身漂亮的裙子也被淤泥弄得乱七八糟，看着无比的狼狈。 陆山河只得把驴车停了下来。 可是当苏晚晴真实的平静的心情去面对陆山河的时候，她张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 毕竟当初要找接盘侠结婚的是她，想着自己的老爹回来做了大官，看不起陆山河的是她，想加彩礼的也是她。 现在自己工作丢了，所谓的如意郎君，陈国泰居然早就和别人在一起了，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再去求陆山河，这一个道理苏晚晴都看不下去。 “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憋了半天苏晚晴说出了这句话。 陆山河转过头来看着苏晚晴，很淡然的说道：“要是陈国泰和你那晚没有被人发现，你haihuo？” 果然这句话一下就砸到了苏晚晴的内心深处。 苏晚晴根本就不爱陆山河，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这件事。 以前和陆山河在一起是想找个接盘侠，现在和陆山河在一起，其初衷其实也是想找一个接盘侠。 陆山河无论是从家庭出身，还是从家庭条件来说，苏晚晴根本就瞧不上。 苏晚晴觉得自己漂亮，有资本，苏海生回来做大官以后，苏晚晴觉得自己更有资本，更是瞧不起陆山河。 自始至终，陆山河都是在苏晚晴最绝望最无奈的时候，实在是没得选的时候的答案而已。 这怎么能够谈得上真的愿意和陆山河在一起？ 苏晚晴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陆山河呵呵笑了一声，轻轻的拍了拍驴屁股，驴车晃晃悠悠的往前走。 而苏晚晴看陆山河的眼神，已经从一瞬间的那一种依赖和不舍得，变成了无比的愤怒和仇恨。 似乎自己今天这样的一切遭遇，都是陆山河带来的。 “你会后悔的！”苏晚晴大声喊道！ 后悔吗？ 陆山河真的后悔，他后悔上一世过了一辈子没有认清楚苏晚晴如此恶心的面目。 在国营饭店的包间。 苏静予有一些魂不守舍，省上领导的家属们主动和苏静予攀谈，苏静予都充耳不闻，看着饭菜发呆。 “静予，静予！陈阿姨在和你说话，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姜荷语的确是见识多广的女性，非常容易调整自己的心态。 刚刚才和苏晚晴发生过强烈的争执，现在又恢复了当初的优雅，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啊！？好！”听着母亲不断的叫自己，苏静予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 不过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全无了。 连她最喜欢吃的黄瓜烧鳝鱼，也一口都吃不下去。 苏静予这个时候有一些自嘲，便开始了自我安慰。 “我和陆山河不过才见过几次面，怎么会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我为什么会生气呢？为什么感觉到不开心？” “这黄瓜烧鳝鱼的味道也就这样吧，好像也没有想象之中的好吃！” “江城县的教学质量要比沪市那边差了许多，爸让我认真念书，不然考不上大学！” “什么莫名其妙的想法？” 苏静予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话，一边碎碎叨叨，把自己脑海之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赶了出去，好像这样自己会开心不少。 但是苏静予还是觉得，今天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就算是在饭后，省上领导的几个儿女，邀请苏静予去逛江城县的江边公园，苏静予都一直打不起精神，时常问牛答马，恍恍惚惚。 回到菜市场的陆山河，把热乎乎的包子递给了李二牛。 两个人坐在摊位上，喝着凉白开啃着包子，满足感十足！ 吴经理本来是送了一大包的包子，贝陆山河和李二牛这样一吃居然只剩了两三个。 昨天晚上两个人下地笼又炒料，本来就是饥饿难耐，这些包子可香的不得了。 剩下的包子陆山河，将其用牛皮纸好好的包起来，准备拿回去给陆美棋吃。 李二牛这边的黄鳝基本上也卖完了，剩下一些品相不好的，陆山河直接把他送给了冯叔和菜市场的其他人。 做一做人情，陆山河在这个菜市场才有立足之地。 菜市场的大叔大婶早就和陆山河熟悉了，大家也都不客气，收下了陆山河送的黄鳝。 冯叔回赠了一条鲤鱼，王大婶等人还送了一些蔬菜和玉米。 陆山河拿走了50斤鳝鱼，李二牛这边还有60多斤全部都卖完了。 因为有一些顾客买了酱包，有些顾客没有买，所以60斤黄鳝卖了96块钱。 加上山河从国营饭店那边拿到的75块钱，陆山河今天的营收是171块钱。 今天的收益绝对创新高了！ 得顶国营工厂的工人三五个月的收入。 还是和往常一样，陆山河分了5块钱给李二牛，李二牛开心的不得了。 但是陆山河也发现一个问题。 江城县菜市场加上国营饭店每天对鳝鱼的消耗，可能也就是77斤到110斤。 今天之所以卖了110斤，是因为前几天下大雨，陆山河和李二牛有没有过来摆摊。 如果每天都在这里，那么销售数量应该不会到100斤。 也就是说卖鳝鱼是有上限的。 毕竟江城县就只有这么大，每天愿意吃鳝鱼的人数也是有限的。 卖鳝鱼的收益可以保证家庭正常的开支和生活，能够保证陆美棋顺利平安的念书。 但是陆山河想更进一步，想分家之后单独建一处房，再买一些家电，甚至想累积一笔原始资金，迎接新时代的到来，做更能够赚钱的生意，仅仅依靠鳝鱼肯定不够。 陆山河估摸着还要想一些办法。 下午十分，两个人又坐着驴车，晃晃悠悠的回大队。 李二牛昨天晚上一宿没睡，今天有吃的包包的，躺在板车上呼呼大睡。 初夏，雨后天气就是暴热，陆山河因为有心事怎么都睡不着。 怎样才能够赚更多的钱？ 陆山河需要动一动脑筋。 而此时在何家。 因为今天出太阳了，前几天的秧苗已经扎根生长，陆林山和何慧都下地，看看秧苗的生长情况，并且除杂草，家里面也没有人。 李海燕确定陆山河等人都不在，陆美棋也去上学了。 她鬼鬼祟祟的来到了猪圈旁边的柴火堆里， 三下两下的就把陆山河的手持插秧机给抽出来，然后急匆匆的拿了出去，她要去公社把这个东西交给王二强。 第86章 陆山河算什么东西? 李海燕拿着手持插秧机，鬼鬼祟祟的到了公社门口。 她害怕被人发现，又将手持插秧机藏在了公社门口的草丛里，这才去办公室找王二强。 农忙暂时告一段落，公社里的人又闲了起来。 农业社（现改名农技站）的大家喝茶看报，或者是听收音机打盹，反正是心不在焉，在公社里面混日子。 而公社计生办这段时间都比较忙，马上年中的考核就要来了，还得挨家挨户的去找大肚皮。 只要是大肚皮，家里面已经有一个孩子，那不仅要罚款还要拖到乡镇卫生院去做手术。 上面考核是有指标，抓不到一定的人数，可是要受罚。 所以一到农忙结束之后，整个公社各个大队基本上都是鸡飞狗跳哭爹喊娘。 “王站长，是我呀，李海燕。” 李海燕一走进办公室就浑身不自，轻言细语的喊了一声。 公社改革改为乡之后，农业社也改成了农技站。 沈薇自动由农业社的社长转转任农技站的站长，而王二强则是副站长。 王二强可不喜欢听别人叫他副站长，所以很多人也很知趣的把这个副字给省去。 王二强嘴里面叼着烟，面前还放着一个大瓷杯。 手上还装模作样的拿着一本书《母猪的产后护理》。 看见是李海燕，他知道让李海燕办的事情已办到，但是姿态还是要拿出来。 王二强将烟掐灭之后放在烟灰缸里，又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最后再把嘴里面的茶渣子，吐在了地上，然后对身边年轻的工作人员说道：“小李帮我倒一点水。” 年轻的小李赶紧行动起来，甚至走路都带着小跑，去茶水间的端水瓶。 王二强这个时候才站起来整理了一下洗的有一些发乌的白衬衣，指了指门外说道：“李嫂子咱们出去说。” “哎，好嘞！”李海燕也无比的谄媚，赶紧跟着王二强来到了公社外。 要是陆山河看到李海燕是这种态度，绝对会惊掉下巴。 因为在家里，李海燕说话从来都是大块大块的，好像自己就是领导。 王二强的年纪要比李海燕小10来岁，但李海燕在他面前的语气，就像个孙子似的。 人果然是趋炎附势，按地位说话。 李海燕小心翼翼的将草丛中的手持插秧机给拿出来，“王站长，你看我把东西给拿过来了。” 王二强生害怕这东西就被公司的其他人给看见，内心慌的一逼，表面上还是故作正经的说道：“行了行了，东西就放那里，知道了，你走吧。” 这可怎么行！ 李海燕今天帮王二强把东西给偷出来，其实就是要王二强给自己承诺，在秋天收粮食的时候，给自己这边少一点配额。 这段时间大家都能忙完，该休息的休息，该吹牛的吹牛。 但是李海燕和何大勇可没有办法休息，他们想方设法要在地里面种一些蔬菜和瓜果，以弥补粮食的亏空。 大雨之后又是无比的炎热，这个天气顶着大太阳干活，人都要晒脱一层皮。 就这几天，李海燕都晒脱了两层皮，整个人都黑了五度不止。 而且这几天也不是种菜和种瓜果的时候，现在这么着急的把蔬菜苗和瓜果种到地里，到时候有没有收成还另说。 而且这两天为其在地里中蔬菜和瓜果的问题，李海燕和何大勇几乎是早上吵架，中午吵架，晚上还是吵架。 李海燕一会儿嫌弃何大勇干活的速度慢，一会儿又嫌弃何大勇没有让王素芬和何方民过来帮忙。 李海燕把这一切，把这几天自己受到的委屈，全部都怪在了陆山河的头上。 想到陆山河这个小畜生，李海燕就气的牙痒痒更是一肚子子火。 “王站长！那天你答应我的事情！”李海燕赶紧追问着说道。 王二强有一些不耐烦的说道：“这事我心里有数，你先回去吧！” 李海燕只有幸怏怏的站在门口，虽然得到了王二强的口头答复，但是李海燕总觉得心里面不踏实。 王二强有一些不耐烦的，对李海燕说道：“行了，你先回去吧，别在这里站着。” “那……那王站长，你一定要记得啊，我这边就先回去了。” 李海燕这才有一些失望的转身回家。 看见李海燕走了之后，王二强左顾右盼，又发现公社门口没有人，这才把手持插秧机拿回办公室隔壁的空房子里面。 看着手持插秧机，王二强双眼放光，这可是好东西！ 过几天就是公社关于春耕的总结大会，要表扬一批人，批评一批人。 王二强要是把这个东西给拿出来，那肯定会被公社的领导表扬，到时候自己就坐稳了农技站副站长的位置。 而且王二强还年轻，原本副乡长的位置是陈国泰，现在陈国泰的风评不好，那副乡长的位置就空了下来。 沈薇因为是知青，而且一心一意要高考，所以不可能留在公社。 王二强对自己的仕途还是抱有希望的。 而且王二强非常喜欢沈薇，到时候把这个东西拿出来，公社的领导对自己一表扬，沈薇也会对自己刮目相看。 王二强也不会担心大家知道这个东西是陆山河先发明的。 因为他和农技站几个人首先看到陆山河用手持插秧机耕种的同事已经沟通好了。 大家都会一致认定，手持插秧机是王二强在长期的工作积累之中，再结合自己渊博的学识小小的发明出来的。 至于陆山河？ 陆山河算什么东西？ 陆山河不过是二大队的一个泥腿子，初中读完就没念书了，在公社一个领导不就不认识，要说这东西是陆山河发明，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更何况有农技站的几个同事为自己作证，这件事情必定是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王二强更加得意了。 他哼着小曲，把空房的门给锁上，又回到了办公室继续喝茶，详细的阅读《母猪的产后护理》。 而此时此刻，在不远处的副乡长（原公社副主任）罗洪涛的办公室，陆林山正尴尬的处在原地，他此时已经满头汗水。 第87章 我这是按规矩办事 陆林山今天是来公社申请宅基地建房的。 他窝窝囊囊的在何家一辈子，儿子这段时间的行为和话语彻底把陆林山给点醒了。 不争馒头争口气！ 陆林山也彻底的想通了，不愿意再依附于何家，要分家！ 而且陆林山也相信，依靠自己和一家人的勤劳，一定能够闯出一片小天地。 不说是大富大贵，至少能够让女儿安心读书，能够让儿子找的一个好媳妇。 陆林山现在内心里面最大的心愿就是，尽快为陆山河找到一个好媳妇。 鸟儿下蛋之前要筑巢，猫狗下崽之前要找洞，人在结婚之前也是要有房子的。 这件事情亘古以来便有之。 陆林山想着儿子的婚姻和感情一直不顺，根本的原因就是没有分家，家里面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目前陆林山河何慧住的地方是靠近和家猪圈，用茅草和泥巴修筑的破烂小房子。 房子里面被隔成了两段，虽然看着是隔成了两段，其实准确的说只有一个房间，以及小半个类似于阳台的小屋子。 这个小屋子只能够放下一张床，连一个窗户都没有。 何慧，陆林山以及陆美棋住一个屋。陆山河因为长大了，就住那个没有窗户的小半屋。 这样恶劣的居住环境，一到夏天，苍蝇蚊虫老鼠那就不用说了，最关键的是还有隔壁猪圈的恶臭味，时刻相伴着众人。 冬天的日子也非常的难过，用茅草和黄泥做的房子根本就不保温，一到冬天整个房子犹如冰窖。 就算是没有怎么下地干活的陆美棋，也是一脚的冻疮。 也就是因为如此恶劣的居住环境，所以大姐陆美棋无可奈何之下，才选择了嫁人。 要是陆美琴不嫁人，家里面的居住空间更加的局促。 而何大勇和何大志，也是王素芬的子女，他们住的房子就十分的阔绰。 不仅是木梁结构的，还有三间半方方正正的大屋子。 其中最让陆山河感觉到不公平的就是何大勇。 何春芳现在还小，与何大勇以及李海燕睡在同一个屋，也就是说何大勇还空了两个屋。 陆林山和何慧不止一次的找何方明以及王素芬商量，希望何大勇能够让一间房间出来给陆山河，这样陆山河就能够有自己的房间，娶媳妇的时候也好看一点。 可是无论是何大勇，李海燕还是王素芬和何方民，都是坚决的不同意。 李海燕还一哭二闹三上吊，说自己的儿子辛辛苦苦在外面念书，心里还想着爷爷奶奶，给爷爷奶奶买了水果罐。 这一边爷爷奶奶连他的房间都不给你留一个。 王素芬本来就十分心疼自己的亲孙子何文斌，一点都不喜欢陆山河，所以直接顺坡下驴，也支持了何大勇和李海燕。 说这个空的房子是要留给何文斌的，何文斌虽然在外面读书，但是随时都有可能回来，而且暑假寒假都会回来，如果把房子让给了陆山河，那么何文斌住哪里？ 当陆美琴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气的够呛，从夫家赶回来，帮陆山河说理。 哪知道直接被王素芬和李海燕戳着鼻子骂。 王素芬甚至说道：“一个外性怎么管何家的事，下不出崽的铁母鸡，还有时间吃咸菜！” 这是在诅咒陆美琴嫁出去这么多年之后一直没有生孩子，还瞎管闲事。 陆美琴听到这话之后，气得直接哭了，发誓再也不回何家。 上一次要不是陆山河结婚，陆美琴也是绝对不会回来的。 现在，陆美棋也一天一天的长大了，陆山河也是要结婚，所以住房是要解决的头号问题。 陆林山想着，咬咬牙，辛苦一点，省吃俭用，在外面去借一些钱，也要把房子给建了。 不然陆山河永远吃不到媳妇，但凡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一看到陆山河住的地方，也是绝对不会嫁过来的。 但是修房子必须要批宅基地，批宅基地的审批权就在公社。 所以陆林山今天才来到了公社，找到了分管审批的副乡长罗洪涛。 陆林山说了自己家的人情况，有一些着急的等待着。 罗洪涛既没有让陆林山入座，也没有正眼看陆林山，而是慢悠悠的喝着茶，看着报纸。 “领导，你看这事儿到底成不成？我们要的地也不是农田，就是一处荒地，要不了多少，够咱们一家人住就行。” 陆林山本来是个书生，也算是半个知识分子。 可是这几十年来命运的戏弄，早就抹去了他身上的书生气。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一点发抖，以前在农场做工的时候，没少受hongwei兵的欺负。 等了好半响，罗洪涛才把茶杯放下说道：“你这事儿，要办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这个程序嘛……还是比较复杂的。” “首先，你家现在是有住的地方，你的情况我刚刚也找下面的人了解了，你家空的房子还挺多的，现在就申请宅基地，不符合要求。” 一听这话陆林山着急了，“那空的房子不是我家的，适何家的！” 陆林山一接嘴，罗洪涛不高兴了，他压了压手说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不管你们是陆家的还是何家的，你们都是一家人，自己家的内部矛盾怎么能够想办法占公家的便宜？” “第二，这程序你也不符合要求，申请宅基地，先要获得大队的同意，这个生产大队是要开会的，要大队村民半数以上同意，经过大队审批你才能够报上来。” “这个第三嘛……”罗洪涛想了第半天，没想到第三点，便随口说道：“反正你这是不符合程序的。” 其实罗洪涛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确，事情的确很复杂，但是也不是不可以不办。 80年的就是人情世故的年代，别人过来申请宅基地，多多少少都要打点一下。 两瓶好酒，两条好烟，一些茶叶，这些都是最基本的。 这陆林山空手而来，张嘴就说，罗洪涛肯定不高兴。 陆林山一下就激动了，“可是我看我们大队何有才（何洪利他爹，二大队队长）家里面有房，都申请了新的宅基地又修了一处房，为啥他们家可以，我们家不可以？” 一听陆林山说了这种直筒心窝子的话，罗洪涛一下就愤怒了，他砰的一下拍了一下桌子。 第88章 你这是不符合要求! “大队没有开会，没有签字，这事儿办不了，你回去吧!”罗洪涛气得够呛，只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不会来事儿。 “罗乡长，我这边真的是符合要求的，我儿子要结婚了，没有住的地方，我小女儿也大了，现在还和我们睡一张床，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罗洪涛没好气得说道：“没住地方睡猪圈，我还开会，你赶紧回去！” 说完之后，罗洪涛拿着有红星的笔记本就要去会议室，他才懒得和农民在这里纠缠。 陆林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办公室，觉得自己真的没用，连申请宅基地的事情都办不好。 在公社门口，陆林山遇到了同样是二大队的何大发，两个人以前一起在农场干活，关系还不错。 只是陆林山因为是外来户，所以从农场解散后，只能够在家里种地为生。 而何大发是本公社的人，路子广，除了在家务农以外，还在公社混了一个治安队员的名头，虽然是兼职，但是一个月还是有几块钱的工资。 “林山，你这是公社来办事啊？”何大发故意把自己的身体挺得笔直，把衣服上治安大队的标志露出来，这也是一种炫耀。 果然，看到陆林山的眼睛盯在自己的衣服上，何大发的内心有一种很深的满足感。 工资不多，但是这一身皮，在公社也能够横着走，可以捞到的好处也不是农民能够比的。 陆林山收回了羡慕的目光，有一些失落得说道：“你知道我家那个孩子要结婚了吧，家里的房子不够住，我准备来申请宅基地重新建房。” 何大发拍了拍陆山河的胸口说道：“好小子，你们分家了？早就给分家了！你那个老丈人老丈母把你当畜牲使唤，你能够憋到现在也是挺能的。” 陆林山憨厚得笑着，他的懦弱和窝囊，在公社也比较出名了。 “怎么了？事情没有办成？”何大发从包里掏出“永红”牌香烟，自己叼了一支，又递了一支给陆林山。 陆林山赶紧摆手表示自己不抽，“说我不符合要求。” 何大发一看陆林山就知道他没有上道，便说道：“你这是没有给罗乡长上供。” “上供？”陆林山一听这话，就有一些搞不懂了。 “就是表示感谢！人家罗乡长给你批条，还给你盖章，肯定要感谢人家。” 陆林山是老实人，还是没有听明白感谢是什么意思，说道：“他如果同意了，我肯定当面谢谢他！” 何大发有些无语，自己说的这么明白了，陆林山怎么还不懂，何大发索性直接把事情说现实了，“口头感谢有什么用！你得来一点实际的，不说给钱，好烟好酒至少来一点吧。” 一听这话，陆林山一下就炸了！ “烟酒茶叶！这不是贪污吗!”陆林山气急败坏得说着。 他现在身上本来就没有多少钱，还在想办法凑钱在宅基地建房子。 这边宅基地的批条没有拿到，那边就伸手要礼！不是贪污是什么! 陆林山的声音大得不得了，吓得何大发赶紧用手捂住陆林山的嘴巴说道：“你这个木疙瘩，小声一点！” “什么贪污！这是应该的!别人给你帮忙你就应该感谢！” 陆林山还是气不过：“公社就要为人民服务!” 何大发彻底无语了，也懒得再和陆林山争执：“真是个书呆子，看书看傻了，都什么年代了，还为人民服务，你要是不感谢，不给好处，你家的宅基地一辈子都拿不到批条。” 何大发有一些气急败坏，觉得陆林山是无可救药了，“真是读书读傻了！” 陆林山则是气呼呼的回家，他再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没有办法申请到宅基地，居然是因为没有提烟酒和茶叶！ 陆林山此时此刻也反应过来，罗洪涛必定是看不起一般的烟酒和茶叶，可是稍微上一点档次的烟酒和茶叶，陆林山也没钱买啊！ 陆林山豁出去，实在不行，一不做二不休，自己找一块地，自己砍伐木头准备材料，自己修建房子，他就是要看看，到时候自己一家人搬进去住，未必公社还要把大家赶出来不成？ 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的罗洪涛，看见了陆林山留在自己办公桌上的宅基地申请书。 罗洪涛把申请书拿起来一看，陆林山的确是个书生，别的不说，这一首字还是写的挺漂亮的。 可是字写的漂亮有什么用？又不能够当饭吃。 罗洪涛都没有仔细看内容，直接就把这张纸捏成一个纸团，扔进了垃圾堆。 这一天晚上，陆林山怎么样都睡不着，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琢磨着在什么地方能够找一块宅基地可以建房。 想来想去陆林山还是不敢冒险，要是房子修建好之后，因为没有手续，被公社全部给推倒了，那不是前功尽弃吗？ 陆林山的性格也比较倔强，他准备每天早上起个大早，去找二大队的生产队长何有才，让何有才在大队上给他过一道手续。 这样大队的手续齐了，他才把大队的手续交到公社，就不信公社不给他批。 今天晚上李二牛和陆山河没有去捕黄鳝，昨天晚上两个人熬了一个通宵，今天得好好补一补觉。 相反，王永志则和王小龙、何洪利等人，下地笼捉黄鳝去了。 他们也想在第2天把黄鳝拿到县城去销售，这样就可以赚一笔大钱。 此时此刻王二强也睡不着觉，明天一早公社就要召开春耕的总结大会。 王二强在脑海里面一遍又一遍的过着，怎么样介绍手持插秧机，怎么样才能够让公社的领导相信自己。 第2天一大早，王永志等人也找了一辆驴车，偷偷摸摸的把黄鳝运到了县城。 无论是王永志也好，王小龙也好，平时都是好吃懒，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主，所以他们做黄鳝的技巧也没有李二牛强。 他们将螺蛳打碎之后，用螺丝去诱捕黄鳝，结果搞了一晚上，一个是地笼的数量不多，还有一个是螺蛳的应用性不强，结果才弄了20多斤。 虽然数量不多，但王永志的人还是打算去县城试一试。 早上，晨光熹微，才刚刚九点炙热的太阳就透过了百叶窗照射到了会议室，总结大会开始。 当领导总结了今年公社春耕的情况之后，王二强举手，他要发言。 第89章 你这不是发明，你这是偷! 何江华乡长（以前为公社主任）站在讲台上，看着跃跃欲试，想要发言的王二强，便露出微笑，请王二强发言。 王二强整理了一下衣领，快步走到了讲台上。 王二强正在讲台上说道：“今年咱们公社的春耕在何乡长的指导下，又取得了一场漂亮的胜利！” “这和何乡长，罗乡长等众多领导的指导是分不开的！” “我们乡（公社）的春耕取得了完美的开局，最终获得了伟大的胜利，也为振兴中华实现四化，做出了应有的贡献！” 会议室的众人拍巴巴掌欢迎。 只有沈薇百般无奈的坐在台下，从何乡长到罗乡长再到王二强，大家说了一大堆废话。 沈薇在笔记本上也记得笔记的。 笔记本的内容非常丰富，一是，省略号。二是，省略号，三是，省略号…… 因为领导在台上讲的是废话，所以沈薇也只是记了省略号。 百般无聊的她又发挥自己的艺术特长，在笔记本上画着画。 画画的内容是粮仓的地窖里，她和陆山河两个人…… 沈薇画画非常有天赋，一幅素描画的惟妙惟肖。 领导的废话说完了，沈薇的画也画完了。 画完之后，沈薇看着自己画的素描有一些发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 王二强一连串的废话说完之后，总算是进入了重点。 王二强说道：“但是在今年春耕的过程之中，我们也发现了很多问题。” “首先咱们红星公社也就是现在的远山乡，地形比较复杂，平整的农田比较少，而且机械化不发达。” “所以在春耕的时候，我带着咱们农技站的同事，一个生产大队，一个生产大队的走访，一块农田，一块农田的详细查看，就发现了几个问题。” “一是山地、坡地比较多，人工插秧比较辛苦，耗费时间多，效率低下。” “二是……” 王二强洋洋洒洒地分析了好几点，让何乡长不断的点头，觉得这小子是做了功课的。 分析完原因之后，王二强让手下的人把陆山河的手持插秧机拿了出来。 “所以，我经过反复的分析，仔细的了解，用心研究制作了这一个手持插秧机。” “这个手持插秧机，只需要把秧苗按照固定的篮子放在上面，推着他在坡地的水田之中行走，它就会按照一定的间距，将秧苗牢牢的插在水田里。” “我们做过一个小小的实践，一亩地的秧苗，如果我们人工去插可能要六七个小时甚至更多，但用我们这个手持插秧机，连一个小时都不到，极大地提高了我们的生产效率。” 王二强还用手持插秧机在会议室里面做演示，这个动作一出，直接就引起了乡政府，领导和同事们的注意。 何乡长赶紧站起来指责王二强这个手持插秧机说道：“我去东北地区考察过，那边用的是大型机械化插秧机，所有的设备都是从苏联或者是日本那边进口的。” “但这个手持插秧机，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真的这么神奇？” 王二强没有说话，而是不断的给自己的下属一些眼色。 下属们赶紧站起来说道：“何乡长，我们这个找过农田试验，一亩地连一个小时都不到，不能够全部插秧完毕！” “我觉得手持插秧机值得在咱们公社大力的推广！” “就是呀，何乡长，而且用手持插秧机插入的秧苗排列非常的整齐，间距也非常的合理，不像咱们人工插秧的时候，因为有些人的技术不到家，所以一拢一拢还歪歪斜斜的，到时候影响水稻的生长和收割” 何乡长一听，手持插秧机已经经过了测试，一个小时不到就能够，一亩地的秧苗全部按照标准插到水田里，这一下就激动！ 这可是重大发明呀！ 这东西要是申报到县上，申报到市里申报到省上，肯定会获得领导的高度重视！ 何乡长现在还年轻，还希望能够更进一步。 别的不说，至少要去县城里面沾一沾油荤吧。 “好！好！好非常好！”何乡长非常的激动，连续说了三个好。 他立刻拍着王二强的肩膀说道：“王二强看不出来呀！你小子还有这方面的天赋！” 王二强有一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门，其实眼睛里面满是骄傲。 “这都是何乡长领导有方，何乡长时常教导我们，一定要以振兴中华实现四化为己任！我时刻将何乡长的话铭记在心，一刻都不敢忘记！” “要不是何乡长的谆谆教诲，我也搞不出这个小玩意儿。” 何乡长赶紧说道：“你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小玩意儿！你这东西是大发明！” “王二强，今天我就对你承诺，如果你的手持插秧机真的有用，我立刻就升你的职！” “哎！多谢乡长教导！”王二强非常会来事，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何乡长。 何乡长听了这些话之后，当然会非常暖呼。 可是坐在台下的沈薇，这个时候，睁大的眼睛看着王二强，一脸的震惊。 手持插秧机？ 沈薇听这话怎么这么熟悉？ 忽然之间。 沈薇的内心一动！ 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她就说她在什么地方看到过手机插秧机。 那一天和王二强去还是春耕的时候，陆山河拿着一个本子在田埂上写写画画。 王二强还污蔑说陆山河这是在看带颜色的小说。 还去抢陆山河的本子。 最后陆山河的本子落在了沈薇的脚下。 沈薇看到了手持插秧机的完整图纸 ，上面还有设计手持插秧机所需要使用的公式和一些物理知识。 也就是说手持插秧机，按道理应该是陆山河发明的，怎么转来转去变成了王二强发明的东西？ 沈薇心里面犯嘀咕，但是她的确没有看到陆山河使用过手持插秧机。 现在王二强这样一说，沈薇还是比较着急。 沈薇立刻站起来对王二强说道：“二强，你说这个手持插秧机是你发明的，我怎么一直没有听你说过呢？” 第90章 做贼心虚 王二强和沈薇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沈薇说这话的意思是在怀疑，手持插秧机到底是不是王二强发明的？ 毕竟沈薇虽然没有看到陆山河实际使用手持插秧机，但是亲眼看到了陆山河绘制的图纸，写的公式。 而且以沈薇对王二强的了解，这小子溜须拍马有一套，但是让他发明东西，这就差远了。 而王二强一听沈薇这话，还以为沈薇对是插秧机十分感兴趣，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王二强做人本来就是十分的圆滑，他赶紧说道：“沈站长，你平时的业务繁忙，这件事情我就没有提前跟你说。” 王二强说完这话之后，露出自以为，比较帅气的微笑看着沈薇。 希望能够从沈薇的表情或者眼神之中，看到哪怕那么一些许的赞美，或者是惊讶。 但是没有，沈薇的眉头紧蹙，眼神之中全都是疑惑。 时间已经来到了上午十点半，太阳已经挂在了半空之中。 阳光透过了窗户，将热浪送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的吊扇，呼啦呼啦的转着，可是并没有为王二强送来丝毫的凉爽。 王二强看着沈薇半天都没有说话，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了地上。 他的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毕竟是做了亏心事，经不得推敲。 沈薇一直看着王二强，她是个聪明的女人，能够从王二强有一些慌乱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他的说谎。 而且沈薇能够百分之百的确认，手持插秧机就是陆山河发明的，而且现在在会议室里面展示的这一款手持插秧机，一定也是陆山河生产。 自己为什么会来到了王二强的手上，没有找陆山河问清楚情况之前，沈薇不敢随意揣测。 金灿灿的阳光照在了沈薇的脸上，在她消瘦而又清秀的脸上泛出一道光晕。 王二强看着沈薇绝美的容颜，有一些发呆。 城市念过书的女孩子和农村的一些干活的女孩子就是不一样。 这一两年王二强每天都和沈薇在一起工作，把他的审美观都提高了。 王二强觉得自从自己遇到沈薇之后，看公社里面别的女人，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沈薇看着王二强的眼睛说道：“你刚刚说你的手持插秧机已经被公社的人试用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插一亩地的秧苗。” “是咱们公社哪一户人家试用的呢？” 何乡长听沈薇这样一说，也是连连点头。 手持插秧机绝对是一款解决人力资源不足，插秧地形复杂的插秧神器。 这件事情肯定要给县上的领导汇报。 但是给领导汇报之前，必须要非常的慎重，要确定手持插秧机的确是有效。 这东西如果只是一个摆设，实际应用意义并不大，把它报给县上的领导，非但不会受到表扬和嘉奖，还会遭受责骂，这就是得不偿失了。 何校长也赶紧说道：“对呀，二强，咱们公社的哪一户人家试用过手持插秧机？” 王二强咬咬牙一不做二不休说道：“我把这个机器借给了陆山河用过，陆山河用我的手持插秧机，完成了他们家几亩地的插秧。” 公社里面有不少人都看到了陆山河在使用手机插秧机。 所以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 既然瞒不住，那还不如先下手为强，说陆山河的手持插秧机是自己借的。 王二强已经和二大队的大队长何大发说好了。 有何大发和自己下面的几个同事作证，这件事情板板钉钉改不了。 公社里面也绝对不可能有人相信，一个没有念多少书的土农民陆山河能够发明手持插秧机。 而且何乡长要把这件事情给县上的领导汇报，又不是给下面的农民普及。 陆山河就算是知道了，以他的能量也掀不起多大的浪花。 何乡长听到电话之后连连点头。 有东西，有产品的使用者，还有已经用手持插秧机插好的农田。 如此看来，把手持插秧机这个重大的发明汇报给县上的领导，问题应该不大。 何乡长何江华，对王二强说道：“这样吧，二强，你辛苦一下，帮我准备一下手持插秧机的汇报材料，我后天要去县上开会，顺便给领导汇报一下这个事情。” 王二强开心的赶紧回答说道：“好嘞！我马上去准备！” 沈薇完全没有想到王二强会说他把机器给陆山河用过。 这人也太无耻了! 沈薇气得浑身发抖！ 但是她没有证据。 她觉得这件事情必须要找陆山河问个清楚。 因此，要把何江华给县上领导汇报的时间往后拖一拖。 沈薇也赶紧对何江华说道：“何乡长，我觉得咱们还是要仔细一点比较好。” “要不然明天我们找一块田地，请二强把手持插秧机的工作原理和工作方式给我们演示一下，这样我们在给县里汇报的时候，才能够回报的更加详实。” 何乡长连连点头说道：“还是沈薇考虑的周到，那就这样定了，咱们公社隔壁不是有一块荒地吗？这几天下雨，都快变成水田了。” “明天早上一早，我们就去隔壁试一试吧。” “二强，你去找一些秧苗。” “好嘞！”王二强这下可兴奋的。 好像明天他就能够被和何乡长提拔。 何江华离开以后，王二强赶紧在沈薇的面前解释说道：“薇薇，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我把手持插秧机发明出来，这是咱们整个农技站的功劳，你也有份！” 沈薇的职务虽然比王二强高，但是她的年纪比王二强小。 所以在私下的场合，王二强会故作亲昵的称呼沈薇为薇薇。 沈薇现在没有心情和王二强说话，她现在迫不及待的要去找陆山河，便随意的敷衍了两句：“这事明天再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看着沈薇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王二强还以为是自己没有把这件事情提前告知沈薇，所以沈薇才会生气。 王二强想着，等这件事情结束以后，自己下厨给沈薇做一顿好吃的，也算是赔礼道歉了。 沈薇匆匆忙忙的要去二大队找陆山河。 而王二强和下面几个人则赶紧把手持插秧机，拿到公社旁边的，荒废水田先试一试。 不然明天当着那么多领导的面展示手持插秧机，要是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使用，那可就完蛋了。 “大顺，你随意找几个田给我拔几株秧苗过来。” 农技站的年轻小伙子顾大顺，领命之后赶紧去附近的农田找秧苗。 王二强、顾大顺等几人，带着手持插秧机和秧苗来到了隔壁的水田。 他们开始操作。 第91章 沈薇的家访 陆山河设计手机插秧机，目的就是为了让更多的村民能够使用。 能够更加方便快捷的在类似于远山乡这样丘陵比较多的地带，实施插秧工作。 所以插秧机的操作比较简单。 一般的人摸索一两下之后都能够操作。 王二强把几株秧苗放在了插秧板上。 然后搅动着轮盘，将插秧机往前面推。 插秧盘上的秧苗果然非常顺利而且规整的插在了水田里。 看见有两株秧苗插在了水田里，王二强更是信心十足。 觉得这个手持插秧机操作起来也太简单了，好像手持插秧机就是他自己发明的一样。 王二强喜欢读书看报，喜欢穿西装打领带。 就是不喜欢下田。 在农忙的时候他去检查临时工作，也是穿着皮鞋或者白色的衬衣，甚至还打着蓝色或者是红色的领带。 根本就不会下田详细检查，这足以说明了王二强的性格。 所以王二强也不愿意过度的尝试，赶紧从水田里面爬了起来。 然后安排下人将手持插秧机从田里面拉起来，清洗干净之后，准备明天在领导的面前展示。 沈薇则火急火燎的赶到了二大队，此时已经是中午时刻了。 6月初的天气酷热难耐，站在阳光之下，没一会儿就会浑身冒汗，更别说沈薇是小跑着来到了二大队。 其实她早就已经香汗淋漓，身上的白色衬衣也已经浸湿，衬衣里面的n衣甚至若隐若现。 但是沈薇的心中装的急事，所以根本就没有在乎自己现在的形象到底是什么样。 何家的门口，李海燕正在院子里面扫地。 做了亏心事之后，李海燕这两天都是心神不宁。 她反反复复的观察着陆山河，发现陆山河依旧没有发现自己的插秧机丢了，这才长舒一口气。 江城县是季风性气候，因此四季非常的分明。 所以水稻也是一年只种一季，也就是5月中旬到5月底这段时间插秧。 等下一次插秧得明年的这个时候了。 明年的这个时候，陆山河才会去找插秧机。 那个时候找不到插秧机，也怪罪不到谁的头上。 想清楚了这一点，李海燕这才放松不少。 “大婶你好，请问一下陆山河的家是在这里吗？”沈薇的声音软软的，非常的好听。 而且她的普通话非常的标准，即便已经下乡插队好几年了，也没有半点江城县的地方口音。 沈薇可是公社的名人，人漂亮又是知青，现在又在乡镇工作，公社里面的男女老少都认识他。 李海燕一看是沈薇，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扫帚。 “哎呀，是沈社长来了，快请进，快请进！我给你泡一壶茶！” 但是李海燕又忽然反应过来。 沈薇过来居然是找陆山河的？ 李海燕的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陆山河说要娶沈薇是真的？ 难不成两个人已经开始处对象了？ 要不然沈薇这么大的一个官，这么优秀的一个女生，怎么会从公社跑到二大队来找陆山河这个泥腿子？ 一想到这一点，李海燕内心的酸味十足，嫉妒之情溢于言表。 沈薇的确很漂亮，不然王二强也不会为她着迷，以前在知青宿舍的时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男知青想和沈薇处对象。 李海燕甚至幻想过，自己的儿子何文斌年纪和沈薇差不多大，等儿子高中专毕业回来之后，要是能够把沈薇娶回家门也是不错的。 李海燕的确没有想到，沈薇居然会主动过来找陆山河。 不过李海燕忽然又反应过来，必定是陆山河在公社上惹到了什么祸事，所以沈薇才会过来。 想到这里，李海燕赶紧说道：“沈社长，是不是陆山河的臭小子惹了什么祸事？” “这小子从小就是这样，对长辈毫不尊敬，目中无人，自以为是，而且没有读两天书，肚子里面没有多少墨水，满肚子的坏水，就是一个粗人，我们可管不了他！” 李海燕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陆山河抹黑一遍再说。 一听李海燕这样一说，沈薇觉得有一些诧异。 因为李海燕口中的陆山河和自己接触的陆山河，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陆山河明明绘画图纸，会写数学公式，会引用物理原理，怎么可能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泥腿子？ 面对火灾的时候，陆山河奋不顾身冲到了储木场，又抢先告知了粮仓的房顶被击垮的事情。 这是心中有公家，奋不顾身的大无畏精神，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目中无人，满肚子的坏水？ 沈薇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她轻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听到了沈薇声音的陆山河从猪圈旁边的房子走了出来。 “沈社长你来了？快请进屋吧！” 沈薇赶紧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对着李海燕抱歉的笑了一声之后，随着陆山河来到了他的房间。 刚刚一来到泥巴房，沈薇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猪屎臭味。 这天气比较大，阳光一晒，隔壁猪圈的味道就满屋子的串。 陆山河有一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乡下条件有点差，你可别介意。” 沈薇笑着点点头，猪屎臭她可熟悉。 当初刚刚下乡插队的时候，沈薇负责的工作就是割猪草喂猪。 这个猪屎臭味，闻着闻着好像闻习惯了就感受不到了。 沈薇打量着陆山河的房间，半大的房间比当初的知青宿舍还要差。 但是陆山河的床旁简易的立柜上，堆满了各种书籍。 陆家穷的叮当响，可没有钱买书。 这些书全都是以前陆林山的，陆林山下乡插队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只是把这些书带在了身边。 在精神世界极为匮乏的80年代，陆山河就把父亲的书一股脑儿全部搬过来，空闲的时候就看一看。 沈薇此时才露出了笑容，她想着刚刚李海燕说陆山河肚子里面没有墨水，书没有读多少没有文化。 沈薇显然是不相信的。 简陋房间里面的陆山河，精神世界要比城里面住大房子的人充裕的多。 沈薇这个时候才想起了正事，“山河，那天我看见你的笔记本上有手持插秧机的图纸，你是不是把手持插秧机生产出来的？但是今天我怎么看到手持插秧机在王二强的手上。” “王二强还给乡政府的领导说手持插秧机是他发明的，是他把手势插秧机器给你插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听沈薇这样一说，陆山河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猜了个七七八八。 真是瞌睡遇到枕头。 他还估摸着什么时候把手持插秧机拿到公社去，以此为资本来换取宅基地。 没有想到王二强居然帮了这个“大忙”。 陆山河哈哈大笑说道：“这王二强是什么档次，能用我的手持插秧机？” 第92章 预判了敌人的预判 沈薇当然不知道，陆山河设计首次插秧机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被别人盗版或者是盗窃的危险。 所以陆山河在手持插秧机上面增加了两个安全锁。 第1个安全锁就是连杆和轮子之间的插销。 这个插销看起来非常的简单，但是原理比较复杂，不知道原理仅仅是按照手持插秧机的插销口，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出同样的东西。 没有这个插销，手持插秧机在运动的时候，就会出现卡壳、折叠，没有办法推动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第2个安全锁就是插秧机的轮盘和插秧机接触的位置。 这个地方有一个锁钩。 锁钩能够连接手持插秧机和插秧机的插秧盘。 这样在插秧盘上，整齐的叠放秧苗。 只需要搅动插秧盘，秧苗就能够整齐的插在水田里面。 锁钩看起来比较简单，原理也有一些巧妙，比较复杂。 所以没有锁钩，插秧盘只能够转动一圈，一圈之后就卡死，没有办法插秧。 而插销和锁钩都在陆山河的身上。 陆山河将其放在了屋子里面，没有安装在插秧机上面。 这样就算是有谁把插秧机给拿走了，也没有办法使用插秧机插秧。 王二强之所以能够在水田里面尝试成功，是因为王二强偷懒，连一个轮盘都没有转完就收工了，所以两个秧苗下去就觉得没问题了。 要是王二强再多溜达几圈，必定会发现插秧机会卡死，没有办法插秧。 陆山河笑着对沈薇说道：“这你就放心吧，插秧机就算是他拿到手也不会使用，我甚至可以很大胆的说， 整个公社没有人会使用我的插秧机。” “啊！”这一下可把沈薇给弄懵了。 但是沈薇看着陆山河如此坚定的眼神，总觉得自己愿意无条件的相信他。 陆山河对沈薇说道：“你就让王二强表演吧，他总会找我的。” 沈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后又看着陆山河生活的房间。 房间里面非常的闷，而且比较臭。 陆山河对沈薇说道：“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陆山河去厨房拿了一些调味品，还有一块猪肉，以及两个竹截，拉着沈薇就来到了离家不远的后山山坡上。 后天的山坡有很多松树，松树下铺满了松针，高大的松树遮天蔽日，让人的体感温度一下就下降了许多。 而且空气清新，视野很开阔。 站在山坡上，往前方望去，整个公社一览无余。 沈薇的心情就如同这阴凉的环境，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陆山河让沈薇坐着在了一个枯树桩上，自己则找了一个开阔的位置（避免火灾），用地上的干燥的松针升起了火。 沈薇看着眼前的风景，心旷神怡，“我来到公社这么久，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风景。” 陆山河生火之后，将已经蛮好味道的猪肉串，成了串架在火上烤，又在树林里面学了一些松茸。 松茸可是非常宝贵的食材，只有在干净，没有被污染的松针地里面才能够发现。 七八个松茸，不用加任何的味道，直接用树枝串起来之后，用文火炙烤。 温度将松茸内部的汁水开始翻滚，最后一点一点的冒了出来。 陆山河对沈薇说道：“这可是我的小时候秘密基地，以前我在家里犯了错误，就会在这里看一看前面的风景，这样大人就找不到我了。” 陆山河游泳带过来的小竹筒，装满了山泉水，放了一些松针进去。 将竹筒放在火堆旁边的灰烬之中慢慢微热。 过一会儿的，猪肉串和松茸都烤好了。 陆山河将猪肉串和松茸串递给沈薇，又给神威盛过去一杯温热的松针山泉水。 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本来中午就没有吃饭沈薇不断的咽口水。 嚼了一口猪肉串，外焦里嫩，香味十足。 松茸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什么东西都没有放，但这些最大限度的保证了食物的风味。 沈薇有一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山河，她没有想到陆山河的厨艺真的是一绝。 沈薇这一下就有一些看不懂陆山河了。 陆山河他明明是个农民，而且没有念多少书，为什么懂机械绘画图纸，甚至能够生产手持插秧机？ 而且他还善良，甚至为了抢救公家的东西奋不顾身。 现在居然还有这么好的厨艺。 沈薇觉得，陆山河要比以前从城里来下乡的知青好一百倍，比以前追求自己的苏乔要好1千倍1万倍 “试一试这个。”陆山河指了指至松针山泉水。 在高温的加热之下，松针里面的叶绿素，黄酮类化合物以及莽草酸都溢了出来。 因此山泉水里面有一点淡淡的清香，还有酸酸甘甜的味道。 “真好喝！”沈薇露出了甜美的微笑，这可比平日里在工作岗位上冷冰冰的样子漂亮多了。 吃饱了，喝足了，沈薇也准备回到公社去上班。 既然陆山河说他的心中有数，沈薇也不好多问。 但是沈薇是一个讲原则的姑娘，明天要测试手持插秧机，她便一定要质问手持插秧机到底是不是王二强发明。 而此时此刻在江城县的菜市场。 王永志和何洪利等人在菜市场坐了一上午，20斤黄鳝居然都没有卖出去。 而且王永志感觉到很困惑的是，菜市场左右卖菜的都看着自己，而且表情非常的疑惑。 有一些顾客看到自己这边在卖黄鳝，问了一下价格，还问有没有酱包，自己这边说没有想到之后，顾客之前就不买了。 一直到下午三点，黄鳝都还剩了七八斤。 这还是在王永志将黄鳝的价格降低到8毛一斤销售的。 也就是三个人一天只赚了不到10块，一个人最多能分三块多。 三块多虽然不少，但是王永志想着，对比陆山河和李二牛动则几十上百，内心还是有一些嫉妒和不甘心。 “不卖了，不卖了不卖！走，咱们去看电影！”何洪利非常不爽的说到。 还有七八斤黄鳝，三个人将其倒在了旁边的河沟里，拿着钱就去看电影。 县城电影院的电影票才一毛钱一张，王永志的人一个人分了三块多钱，不仅可以看电影还可以买啤酒买烟抽。 大家也算是看到了有钱的好处。 王永志狠狠的抽了一口烟说道：“玛德，为什么我们来卖黄鳝怎么就没人买呢！下一次我们把价格降到5毛一斤，我就不信没有人买。” 而菜市场的冯叔，看着王永志的人离开之后，赶紧把周围卖菜的大叔打算都找了过来。 第93章 二强，请开始你的表演 冯叔小声的对众人说道：“今天来咱们菜市场的这三个痞子是什么来头，怎么也在卖黄鳝。” 卖菜的王婶说道：“就是啊，今天陆山河没有来，他们就在陆山河的摊位上。” “还好大家都认可了陆山河的黄鳝，没有买他们的，但这事儿咱们必须要给陆山河说。” 陆山河热情善良，和菜市场的大叔大婶们相处关系非常融洽。 大家当然会帮着陆山河说话。 正在县城里面看电影的王永志没有想到，他们这边连菜市场的情况都没有摸熟，情报就马上要到陆山河那里了。 不过王永志等人抽着烟看着电影，享受了一下城市生活。 更是觉得，做有钱人可真好！ 何洪利恶狠狠的说道：“陆山河和李二牛一天就赚了100多块钱，那不是天天都可以在这里看电影？” 对于这三人来说，要是能够每天看电影，那就是极致的奢侈。 他们的思想境界也只停留在这里。 王永志赶紧补充说道：“可不是嘛！咱们和何叔生产队的队长，就应该管一管陆山河，这个生产队的黄鳝都是集体的，被陆山河一个人拿去卖，凭什么呀！” 何洪利说道：“今天咱们的销量不是很好，肯定是价格还没有到位。” “咱们就按照王永志说的，明天把黄鳝的价格压到5毛钱一斤，就不信没有人买！” “对！咱们就这样！” 三个人的确还是有生意头脑，知道以低价格竞争，是占领市场的最好手段。 但是有生意头脑，但不多。 要是所有的产品都能够以低价格竞争来获取市场，那么市场经济就不可能这么复杂。 第2天早上一早，公社旁边的水田里。 公社的大部分领导都到了，大家就是来看王二强发明的手持插秧机是怎么样插秧的？ 公社二大队的生产大队长，何洪利他爹何有才也到了。 何有才有不少事情要麻烦王二强，特别是涉及到明年的春耕和收粮的时候，免不了要拜托王二强照顾。 这样原本是分摊在何有才家里面必须要上交的粮食，就可以在王二强等人的操作之前，分到二大队的全部农户的人头上。 如此一来，二大队上交到公司的粮食总数额没有变，但是何有才家里面的少交了，其他农户上交的粮食增加了一点点，大家也看不出来。 人情是相互的，王二强给何有才人情，何有才肯定要把这个人情还给王二强。 何有才作为二大队的队长，当然知道这个手持插秧机是陆山河先使用的。 至于到底是不是陆山河发明的，何有才不知道，但肯定不是王二强发明的。 但是为了还王二强的这个人情，何有才今天就是过来作证说，这个东西是王二强发明的，而且是借给了陆山河使用。 陆山河不过是二大队一个泥腿子，他爹还是生产队有名的窝囊废。 而王二强只是公社农技站的副站长，未来还有可能是站长，甚至是副乡长的人选。 哪一个能够得罪，哪一个不能够得罪，闭着眼睛想都能够知道。 何江华对王二强说道：“二强，大家都差不多到齐了，你就演示一下你的手持插秧机吧。” 沈薇也在现场，虽然陆山河昨天给她吃了定心丸，但是她的内心依然忐忑不安。 这个插秧机看着非常的结实，而且一看就是个好东西，万一王二强完成了自己的表演，该怎么办？ 陆山河今天也来了，他笑嘻嘻的坐在田埂上看着王二强的表演。 王二强只是一心一意都在领导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远处的陆山河。 要是在平时，王二强根本就不会下水田。 但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王二强让自己的下属都不要帮忙，他要自己亲自表演，亲自邀功。 和昨天测试的时候一样，王二强家秧苗准备到了插秧盘上。 不过为了能够让领导们看得更加清楚，了解首次插秧机整个插秧的过程，所以今天的秧苗并不只有两三颗，而是满满的一个插秧盘。 王二强用了几分钟简单的介绍了手持插秧机的一些功能之后，撩起了裤脚，站在了水田的中央说道：“各位领导，各位同志，现在我就为大家演示一下手持插秧机的神奇之处！” “我只需要一边转动轮盘，一边将插秧机往前面推走，秧苗就能够非常整齐的按照一定的间距插到水田之中。” “而且插秧的深度不深不浅，恰好适合秧苗生长，最重要的是我的这个手持插秧机非常的节约时间。” “以前大家需要五六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够插一亩地，现在我一个人带着自己的机器，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完成工作。” 一听王二强这样说，今天才刚刚知道消息的公社的其他同志都非常的震惊。 一个人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够插完一亩地的秧苗，这绝对是神奇啊！ 王二强汇报完毕之后，开始按照昨天的方式一边推动着，手持插秧机，一边转动的轮盘。 果不其然，前几颗秧苗按照一定的间距，非常规矩的插到了水田之中。 何江华等公司的领导不断的点头，脸上满是震惊和激动之色。 何江华的心跳加速，他想着这个东西要是给县上的领导汇报，必定会得到领导的表扬。 王二强内心也十分的得意，他内心自言自语说道：“今天这个演示结束之后，我王二强在公社就是副乡长的有利人选了！” 就在王二强想入非非的时候，忽然之间手持插秧机，移动的轮子卡住了，转动的轮盘也卡住了。 整个插秧机的中部，忽然之间发生了弯折，插秧盘和手把扑通一声掉到了水田里。 王二强刚刚走路的速度还是比较快，而且根本就没有预料，插秧机居然突然之间会卡住。 他因为惯性的原因站立不稳，有扑通一声摔在了水田里，摔了一个狗吃屎。 这一幕可把何江华当人看呆了。 何江华赶紧问道：“二强到底怎么回事！” 第94章 一败涂地 二强刚刚摔下去的那一刻，脑袋里面还在做着升官发财的白日梦。 直到腥臭的水混合着淤泥，塞满了他的口鼻，他这才醒悟过来。 因为事发突然，而且王二强丝毫没有准备，所以他摔到了水田里之后，居然在疯狂的挣扎，还呛了好几口水。 浅水淹死旱鸭子。 大家没有想到王二强就是那只旱鸭子。 还好公社的同志眼疾手快，赶紧跳到水田里面把王二强给扶了起来。 王二强后半晌才缓过神来。 何江华看见王二强没事，赶紧问到他手持插秧机的事情。 “二强，你的手持插秧机怎么折成了两半？你赶紧把这一盘秧苗给插完，我们看一看你插秧的效果怎样。” 王二强赶紧把手持插秧机给扶起来，他也没有想到下部插销的部分居然折成了两半。 王二强手忙脚乱的，想要把插秧机给立起来，但是每次立起来之后，插秧机都会像无精打采的公鸡又将整个头耷拉下来。 王二强的心中大惊，他还以为是插秧机坏了。 却不知道插秧机根本就没有上插销，所以不能够前进才是正常的表现。 “二强，你这个东西到底靠不靠谱呀！” 天气非常的炎热，何江华早就是满头大汗，他一边擦拭着汗水，一边不耐烦的问道。 此时此刻的何江华内心已经凉了半截。 中国人种了几千年的地，大部分插秧都是手工插秧。 即便现在有机械化的插秧机，那也是苏联或者是日本美国的技术。 王二强几斤几两，怎么可能搞出效率这么高的手持插秧机？ 何江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相信。 一看领导在旁边催促，王二强也着急了。 他赶紧想方设法的要把手持插秧机直立在水田上，可是无论自己用了什么样的办法，手持插秧机都会折成两半。 虽然此时天气非常的炎热，阳光也直溜溜的炙烤着王二强。 但是王二强浑身上下全是冷汗，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 昨天明明试得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王二强遇到事情之后，从来都不会思考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把责任推卸给别人。 他立刻对顾大顺怒目而视大声呵斥说道：“顾大顺！是不是你动了我的机器！” 顾大顺听到这句话，吓得赶紧摆手说道：“王站长！昨天你让我把机器收回去，我就把机器放在了房间里面锁着，绝对没有碰，机器连摔都没有摔过，不可能是我弄坏的！” 王二强着急啊！ 在领导的面前演示却演砸了，升官发财，别想了，不说还有可能会受到责罚。 王二强一边捣鼓着机器，一边想着办法。 忽然之间。 王二强看到了，机器折成两半的位置有一个接口。 这个接口应该是放插销的。 王二强赶紧弯着腰摸一摸水田里面是不是有插销掉了。 可是摸了半天，除了摸到几根蚂蝗以外，什么都没有摸到。 蚂蝗看见食物来了，纷纷吸附在王二强的手臂上和脚踝上，疯狂的吸着血。 王二强手臂和脚踝又痒又痛，但是他现在急的不得了，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处理蚂蝗。 “顾大顺你给我拿一条树枝过来！” 王二强还是比较聪明，直到插销的位置必须要用一块木条或者是其他的东西放进去，这样才能够让手持插秧机直立起来。 顾大顺赶紧去旁边折了一只树枝给王二强递过去。 王二强右手忙脚乱的把树枝弄成大小适合的木质插销，然后将其插在了机器连接的部位。 这下手持插秧机，总算是直立了起来。 王二强赶紧给何江华汇报说道：“有一点小问题 ，不过我已经解决了，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王二强急不可耐赶紧推着手持插秧机往前走，又用手拨动着插秧的轮盘。 可是刚刚没有走两步，插秧盘的秧苗全部卡死在插秧盘之中，根本就不往下运输秧苗。 不仅如此，手持插秧机怎么推都推不动。 王二强坚信大力出奇迹，他疯狂的用力往前面一推。 木质插销直接折断，扑通一声，王二强又和插秧机一起在水田里面摔了一个狗吃屎。 不仅如此，插秧机的金属手把，还重重的打在了王二强的胳膊上，因为碰到了胳膊的关节和骨头，所以瞬间就红肿了。 王二强忍痛，赶紧爬了起来，用手胡乱的擦了擦脸。 他狼狈不堪的想把手持插秧机扶起来，可是怎么样都不行。 沈薇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这一下知道的陆山河昨天说整个生产队没有人会用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此时，也不知道是直觉还是灵感。 沈薇轻轻一抬头，就和陆山河双目对视。 她发现陆山河正在不远处的田野上翘着二郎腿，乐呵呵的看着王二强的表演。 看着陆山河嬉皮笑脸的样子，沈薇狠狠的瞪了陆山河一眼。 这倒不是责怪陆山河的意思，而是觉得陆山河胸有成竹的样子，反而让沈薇白担心了一场。 何乡长忍不住用手捂着眼睛，王二强现在的状况简直是惨不忍睹，让人不能直视。 公社的同事们虽然非常的同情王二强，但是看到王二强接二连三的摔跤，满脸的污垢，还是忍不住捧腹大笑。 “二强今天是在水田表演喜剧的吗？实在是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对不起二强，我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哈！” 王二强看着自己的脸在整个公社都丢光了，他愤怒的使劲推着手持插秧机。 但是昨天还无比听话的手持插秧机，今天却像一个调皮的捣蛋鬼，怎么样都不会听他的话。 何乡长也有头说道：“算了吧，看来你的东西还不成熟。” 看着何乡长失望的要走，王二强赶紧站起来说道：“何乡长，你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天时间绝对能够把手持插秧机给修好，这真的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王二强又把二大队的生产队长搬出来说道：“何乡长，不信你就问问二大队的生产队队长何有才，我这东西真的有用，真的非常的节约时间！” 何有才，也忙不迭的点头说道：“乡长，二强的手持插秧机，我们是试用过的，的确是非常的有用，今天可能是一次小小的意外，你给他一点时间。” 就在王二强十分慌张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了田埂上笑呵呵的陆山河。 王二强的内心一紧。 第95章 当众打脸 王二强没有想到陆山河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手持插秧机不见了。 而且王二强一看陆山河这一种神神秘秘的笑容，就知道陆山河必定在手持插秧机之中搞了什么手段。 肯定是因为陆山河搞了什么手段，所以自己在使用手持抽烟机的时候才会出现这么多的故障。 王二强吓得浑身是汗，一时间杵在水田之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看着陆山河，见陆山河耸了耸肩，又摇了摇头，随后慢悠悠的站起来，嘴里面叼着茅草，笑呵呵的离开了田埂回家去了。 “散了散了大家都散了吧！”何江华非常的失望，王二强这是在当着公社的面打自己的脸。 何江华内心又对沈薇充满了感谢。 要不是沈薇考虑的仔细周到，让王二强今天先尝试一下，那后面的玩笑就开大了。 要是县上的领导让何江华在当着领导的面使用手持插秧机，那肯定会出洋相。 王二强继续在水田里面祈求，让何乡长再给自己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内，他必定把手持插秧机的所有故障问题都给解决。 沈薇无奈的摇摇头，没有想到王二强的脸皮这样的厚。 沈薇这一下坐不住了，她本来就是实事求是的姑娘。 沈薇当着众人的面质问王二强：“二强，这个手持插秧机到底是什么故障？” 何江华也停了下来，他也想知道手持插秧机昨天被王二强吹的神乎其神，怎么今天一测试就出了故障。 沈薇直接杀人诛心：“我怎么听说这个手持插秧机是陆山河捣鼓出来的。” 王二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薇，沈薇怎么一句话就戳到了自己的心窝子里面？ 牛已经吹出去了，而且还当着公社这么多人的面，王二强现在要是承认这个手持插秧机，不是自己发明，是陆山河发明的。 这不仅会打自己的脸，到时候被追究起来，得知自己找人偷了陆山河的手持插秧机，说不定自己在公社的工作都保不了了。 王二强便厚着脸皮说道：“沈站长，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有何队长为我作证，我这手持插秧机是借给陆山河用的，怎么变成了陆山河发明的？” 王二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恶人先告状：“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把手持插秧机借给陆山河之后，陆山河用他插了好几亩地，说不定就是陆山河把我的机器给弄坏了，我得找陆山河算账！” 听到这话之后，沈薇彻底的无语。 沈薇和王二强在一起也算是工作了一两年，她还以为王二强只是有一些圆滑，比较势利。 没有想到王二强是如此不讲原则的人。 沈薇看到过陆山河的手持插秧机图纸，她准备下来将这件事情给何校长好好说一说。 一听王二强提了自己的名字，何有才也赶紧说道：“何乡长，这手持插秧机是新鲜的事物，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但是实践是要多次反复进行，你就再给王站长一个机会吧，要是手持插秧机完善之后，对咱们公社可是一件大好事呀。” 何江华点点头，准备再给王二强一次机会。 “我明天下午去县上开会，明天早上8点，你这个手持插秧机要是还没有维修好，我就不打算给县领导汇报了。” “咱们公社的同志创新发明这个精神是值得鼓励的，还是要向二强学习。” 何江华最后这句话只是碍于面子才说出口的，可不是真的鼓励王二强。 王二强立马答应下来，赶紧拍胸口，保证说道：“放心吧，乡长，明天早上的测试绝对没有问题。”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何家华摆摆手，也准备回办公室。 沈薇赶紧快步走了过来，给何江华汇报说道：“乡长，我有一件事情想单独给你汇报一下。” 何江华抬手看了看手表，打断了沈薇的话说道：“明天下午要去县里开会，还有很多材料要准备，我现在没有时间，你下来再汇报吧。” 见此情况，沈薇只有无奈的点点头。 从水田里面爬出来的王二强，骂骂咧咧的让让下属把手持插秧机给抬起来。 王二强强在公社里面还是认识一些搞机械的师傅。 他就不信公社里面的这些老师傅，把手持插秧机修不好。 何有才看公社没自己什么事情，向王二强告别之后也回家。 毕竟太阳这么大，天气这么热，在这里干晒着哪有在家里躺着舒服。 何有才顶着烈日回到家，茶都还没有喝一口，就知道有人要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陆林山手里拽着一封信，在何有才家门口走来走去，一看何有才回来了，陆林山赶紧追了上来。 “何队长，何队长！有件事儿我要麻烦一下你。” 何有才也没有请陆林山进屋，当在门口说道：“有什么事情在大队办公室里说。” 陆林山赶紧说道：“我就是在大队办公室等了你一上午，他们说你不在我这才找了过来。” 陆林山刚刚已经打量过何有才修建的住房，是砖混青瓦房。 这个房子放在大队里面绝对是高级的了。 何有才也是生产队里面数不多用砖头和小青瓦建房子的人。 而且房子外面还贴了瓷砖，看着相当的洋气。 生产队大部分人家里面的房子都是用泥巴墙修筑的。 就算是有部分人也用了红砖砌筑房，也会把红砖裸露在外面，没有钱刮灰，更没有钱在外面贴一层瓷砖。 “啥事儿？说吧。”何有才有一些不耐烦。 如果是大队里面其他人找何有才办事，何有才大部分都会笑脸相应。 但陆林山是大队里面有名的软蛋，家里穷的叮当响，帮陆林山的忙也肯定得不到什么好处。 这里的好处不仅仅是财物方面，也是人际关系方面。 大队里面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可以和何有才有互利互惠的关系，但陆林山能够给何有才带来什么？ 所以何有才才会非常的不耐烦。 陆林山赶紧把手上的申请书递给何有才说道：“何队长是这么一个情况，你也知道我家有好几个孩子，陆山河的年纪也大了，跟着就要娶媳妇，但住的地方的确比较寒酸。” “我去公社咨询过了，如果要申请宅基地，重新盖房，必须要大队这边开个会，通过一下，这就请何队长帮我这个忙。” 在命运的面前，陆林山也不得不扔掉读书人的面子，脸上堆砌出了，非常尴尬的笑容。 第96章 向陆山河求救 一听说是为了宅基地的事情，何有才心中有数了。 80年代不像几十年之后，后世由于保护耕地申请宅基地的程序繁琐，而且通过率非常低。 这个年代基本上就是大队队长同意，公社那边再盖个章就完事。 但有权力的地方，必定会滋生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申请宅基地容易，可申请的人得懂事呀。 陆林山走公社的领导手里面拿着申请书，现在找何有才手里面也只拿着申请书。 而且大热的天气，何有才的心理本来就非常的烦躁 何有才接过申请书说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回去等通知吧。” 何有才这话本来就是推口的话，回去等通知必定就是遥遥无期。 这就是当领导的艺术。 没有拒绝你，也没有答应你，既给了你希望，又没有完全给你希望。 但是读书已经读傻了，这几十年被命运折磨的糊里糊涂的陆林山，还以为何有才把这件事情真的放在了心上。 要帮自己召开村民大会，并且同意自己申请的宅基地。 他赶紧感激说道：“那就麻烦何队长了！” “行了，大热的天气，你快回去，我就不请你回屋喝水了。” 陆林山赶紧说道：“我这一生这么糟蹋，我就不进去了。” 担心了很久的事情，总算是有了着落，陆林山胸口的石头也放了下来。 现在陆林山觉得自己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赚钱。 实在不行，只需要把购买材料的钱赚到就行，建房的事情，陆林山觉得自己和陆山河两个人辛苦一点可以自己建房。 回到家的何有才，赶紧把已经湿透的短袖给脱掉。 至于陆林山给他的申请书，他转身都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公社的街上，王二强看着孙师傅和李师傅，详详细细的琢磨着手持插秧机，从早上11点过一点一直捣鼓着下午4点，折腾了半天，甚至用一个钢条打磨了插销，但是也不匹配这个手持插秧机。 王二强这一下着急了。 他浑身是汗，急的不得了。 “孙师傅，你再看一看，是不是哪个零件对不上！” 孙师傅也算是搞机械的老师傅了。 公社里面很多机械都是孙师傅在维修。 孙师傅摆摆手说道：“你这个洋玩意，我可搞不来。” 王二强赶紧说道：“我这可不是什么洋玩意，这就是咱们自己人做的。” 说到这里王二强赶紧捂嘴。 差一点就把手持插秧机不是自己设计的事情给说出来了。 孙师傅折腾了大半天，自己的活都还没有干完，全是帮空忙。 他也有一些不耐烦了。 “这手持插秧机是你设计的，你倒是把图纸给我呀。” “这个插销的图到底是什么样子，我照着的图纸才能够弄出来呀！” “你的图纸不给，让我按照插销口的形状自己弄，内部的结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可能匹配得上。” 王二强只有胡诌说道：“我的图纸不是弄掉了吗。” 孙师傅又说道：“这插销的图纸应该不是很复杂吧，要不你现场给我画一个，我照着弄。” 王二强这下着急了。 他连什么三视图都搞不懂，怎么可能重新画一个插销的图。 “都跟你说图纸弄掉了，我怎么画？” 一听王二强这话，孙师傅就觉得有一些不对劲。 但凡是做过机械维修或者是机械设计的，如果产品和东西是你自己弄的，又不是特别复杂的东西，怎么可能，自己设计的东西自己重新复述一遍都不行。 王二强知道，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必定会露馅。 他赶紧让下属把手持插秧机又抬走，嘴里又骂骂咧咧的说道：“你技术不行，还老怪别人。” 这一下孙师傅着急了。 他干了一辈子的机械维修。 从最开始维修苏联的简单机械设备，到现在日本和美国的设备。 一些公社常用的他都能够修。 也算是公社的老师傅了，现在王二强居然说他的技术不行！ 孙师傅气的够呛。 他气急败坏的指着王二强说道：“拿走拿走拿走！把你这东西拿走！谁能修谁修！” 双方既然已经撕破脸皮，王二强骂骂咧咧说了几句之后，又把设备拿回了公社的房间。 但是冲突之后，王二强又变得绝望起来。 整个公社都没有人维修手持插秧机。 现在时间已经晚了，拿到县城去也来不及了。 王二强咬咬牙，想到了最后一个办法——找陆山河。 在王二强的印象之中，陆山河不过就是公社二大队的一个泥腿子。 甚至高中都没有读完就辍学了。 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他现在的发展，和王二强比都差天远。 王二强认为，只要自己给出的条件恰当，陆山河必定会对自己妥协。 王二强昨天也听同事说了陆林山到公社里面来申请宅基地，结果被罗乡长晾了的一旁。 以申请宅基地这个条件和陆山河做交换，陆山河必定会同意。 想到这里，王二强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简单的吃了晚饭之后，王二强变骑着自行车，去二大队找陆山河。 此时陆家也在吃晚饭。 晚饭的时候，陆林山有一些开心，“我把申请宅基地的事情告诉了何队长，何队长答应帮我们这个忙。” 一听这，陆山河就觉得不对劲。 何有才当了大队长这么多年，人品怎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这个人，趋炎附势，擅长拉帮结派，对自己没有利益的事情绝对不做。 陆林山这是给的何有才什么好处，所以何有才才会答应帮这个忙？ 陆山河便问道：“你给何队长送礼了？” 陆林山眉头一皱说道：“我正儿八经的申请宅基地，给他送什么礼？” 陆山河放下了筷子问道：“那你把咱们家申请宅基地的事情给何有才说，何有才怎么回答的？他真的答应帮我们忙了？” 陆林山说道：“他说，让我回家等通知。” 听了老爹说这话，陆山河差点吐血，这随口的官话也能信？ 等通知就是没戏！ “这事儿指定没戏！不过放心吧爸，宅基地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这边会想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王二强来到了院子门口。 刚刚吃了饭走出家门的李海燕一看王二强，心里一紧。 李海燕尴尬的笑着对王二强说道：“王站长，你找我有事啊？” 王二强都快急疯了，“我找陆山河。” 第97章 你什么档次，配求我? 陆山河刚刚吃了晚饭，神清气爽的走出了屋子，看到王二强之后，脸上堆砌出虚假的笑容，“哟，王站长来了。” 王二强没好气的拉着陆山河，把陆山河带到了院子外。 李海燕看着这个场景，心中一跳。 不知道王二强找陆山河是什么事，会不会和手持插秧机有关。 “王站长有什么事说一声就是了，怎么亲自过来啊，这大晚上的，大队的路有不好走。”陆山河几乎是把虚情假意写在了脸上。 王二强也不废话了，赶紧说道：“山河，手持插秧机是不是还有一个插销和轮盘锁，在哪里，你赶紧给我拿出来。” 陆山河心中呵呵。 这王二强还真的把自己当一根葱了。 陆山河这几天在观察，李海燕看自己眼神都是鬼鬼祟祟的，想都不用想，必定是李海燕把自己的手持插秧机给偷了。 陆山河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道：“哦！原来是插销啊!这偷东西的贼是不是太慌张了，没有把东西偷完，插销我还留在房间里呢，我估摸着没啥用，准备扔了。” 李海燕一听陆山河说是贼偷了东西，心里一跳，吓得差点站立不稳。 王二强赶紧说道：“哎哟，小声一点，小声一点。” 陆山河冷声笑着说道：“偷了东西，还要别人小声一点，现在做贼的都这么大胆了。” 王二强尴尬得很，赶紧摸出一包大前门给陆山河，你先别生气啊，我这不是一心在公社上，想把东西推广给公社嘛，那天你不在，我就……我就让你大舅妈帮我把手持插秧机给拿来用一用了……” “哦！原来是我大舅妈偷的啊!”陆山河的声音又大了几分，“这人啊！好事不做，一天到晚偷鸡摸狗，怪不得今年的秧苗都赶不上插了，原来都是想歪门邪道去了。” 李海燕胀红着脸，浑身发抖，但是根本不敢出去，丢不起这人，她再也没有想到，王二强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把自己给卖了。 王二强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山河，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知道你爹今天去乡上申请宅基地了，罗乡长没有同意。” “我帮你把宅基地的事情搞定，你把插销和轮盘锁给我，我还给领导汇报，说手持插秧机的研发有你的功劳，你看怎样？” 陆山河真的想笑。 要说关系，陆山河和沈薇的关系更好，而沈薇还是王二强的顶头上司。 真的要找关系批宅基地，陆山河托沈薇的关系，再给何乡长送点礼，还要王二强这个小杂碎出什么面？ “王二强，我给你脸了是不？你偷我的东西，还要我帮你，你这人怎么这么贱啊！” “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你什么档次的杂碎，和我谈条件!” 陆山河根本就给王二强的面子，劈头盖脸的骂着王二强说道：“偷东西的还厚着脸皮过来让我帮忙，你要点脸不？”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尽快把插秧机还回来，在公社广播站对着全公社向我道歉，我还考虑原谅你。第二，你如果不还回来，信不信我向公安特派员告你！” “到时候可仅仅是遭受处罚的问题，说不准还要坐牢判刑!” 王二强完全没有想到陆山河居然如此的强硬，居然不给自己面子，还要告他！ 王二强气得胸口发痛，指着陆山河说道：“你小子不要给你脸不要脸！” 陆山河从地上就拿起一把锄头，“滚!信不信我弄死你！” 王二强吓得赶紧开跑，一边跑还一边骂骂咧咧的。 陆山河看着王二强跑远了，心里也呵呵。 古人说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 王二强就是那个小人，准确的说是伪君子，按理说完全不应该得罪王二强。 但是陆山河就不信这个邪。 王二强这种人，你今天给他面子，助纣为虐，明天他就会骑在你的头上拉屎，更看不起你。 这种人就是要一次性把他打痛，他才知道怕你。 陆山河看着王二强离开背影，心中有了算计。 李海燕在房间里，吓得浑身发抖。 她想着陆山河要去找公安特派员告状，说有人偷东西。 要是公安特派员查到了自己的头上，那自己该怎么办？ 是不是要坐牢？ 陆山河故意走在李海燕的屋门口，大声呵斥骂道：“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居然偷我的东西，要是被我找到了，我送她去坐牢！” 李海燕吓得不仅是浑身发抖，肠胃还痛得不得了。 居然一不小心，拉在了裤裆里。 李海燕准备向何大勇求救，看看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 这一天晚上，陆山河继续在李二牛家炒料。 李二牛则和以前一样，在河沟里面下地笼。 王永志和何洪利等人也准备下地笼。 “等等!”王永志说道：“李二牛他们使用猪内脏下地笼，我们是用的螺蛳肉，螺蛳肉的效果肯定没有猪内脏的效果好！” 何洪利叼着烟，“猪内脏？这个东西可贵了，咱们自己都舍不得买来吃，怎么可能拿来捉黄鳝啊!” 王永志的脑子全是歪门邪道，说道：“这事儿还不简单，李二牛一般都是凌晨四点左右开始收黄鳝，咱们都不用下地笼了，凌晨三点就开始收，就收李二牛下的地笼。” “神不知鬼不觉的，李二牛不是免费为我们干活嘛！” 王永志这样一说，王小龙和何洪利激动的鼓掌，“这事儿我们怎么没有想到呢!” 王永志得意的说道：“黄鳝是活物，四处跑，能够跑进地笼也能够不进地笼，到时候李二牛收不到鳝鱼，也怪不到我们的头上。” 何洪利哈哈大笑，“对了，我还在外面打听到了，陆山河这黄鳝不仅让李二牛在菜市场卖，还送到了国营饭店，咱们也可以把黄鳝送到国营饭店啊!我们的价格要是比陆山河便宜，国营饭店肯定买我们的。” “对!这是个好主意！” 一番商量之后，三个人悄悄的跟在李二牛后面，记下了李二牛布置地笼的位置。 第98章 暴捶王二强 李二牛自从跟了陆山河之后，生活非常有规律。 每天凌晨下地笼收黄鳝，早上和陆山河去菜市场卖黄鳝，下午回家睡觉，晚上就准备诱捕黄鳝的猪内脏等等。 人在赚钱的时候心情也好，李二牛这几天就是心情很好，再加上吃的东西好了，所以整个人也胖了一圈。 他把地笼布置完以后，就赶紧回去补觉。 一会儿四点就要起来收地笼，要赶第二天早上七点过县城的早市。 陆山河早上要去公社办事，所以李二牛得自己一个人把黄鳝送到县城。 李二牛不知道，正在他熟睡的时候，王永志等人将李二牛的地笼全部收了起来，陆陆续续上了五十多斤黄鳝。 王永志看着满满当当的黄鳝，舔了舔嘴皮说道：“果然是猪内脏好，这才几个小时就收了五十斤。” 何洪利因为兴奋而眼睛通红，“今天我们的黄鳝就卖八毛一斤，我就不信没有人买。” 王小龙则想着吃肉，“今天卖的钱，我要买猪头!买好酒，晚上我要吃红烧肉！” 一说到红烧肉，王小龙口水都流了出来。 王永志一巴掌打在了王小龙的后脑勺，骂道：“你小子一天到晚都想着吃，这黄鳝还没有卖完呢！” 王永志也想着吃肉，买酒和买烟还有看电影。 三人赶紧把黄鳝用湿润的谷草装好，放在板车上，再将板车停在何洪利家，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去县城。 四点，李二牛和往常一样过来收黄鳝。 越是收黄鳝，李二牛越是无比的心惊肉跳。 一般来说，这么多的地笼一晚上收五十斤左右是正常的，收上百斤就是爆护。 但是今天把所有的地笼全部翻完，只有七八斤的黄鳝，而且大的没有全是小的。 到底怎么回事! 李二牛的瞌睡醒了一大半，浑身是冷汗。 是因为天气的原因黄鳝变少了，还是因为这几天一直捕捞黄鳝没有多少了。 这件事必须要给陆山河说，但是又想着要赶早市。 七八斤黄鳝也是钱，李二牛只有闷头拉着驴车先去县城卖黄鳝再说。 此时，公社。 下午何乡长就要去县城开会，这一次县城开会的内容非常重要。 大约就是省里准备让县城的食品厂出品罐装的黄桃等罐装食品，让各大乡镇（公社）支持，一方面将现在有的黄桃回收后卖给食品厂，一方面则是鼓励农户种植黄桃，公社按照收购粮食的方式收购农户种植的黄桃。 黄桃成熟的时间是七月中旬到八月初，食品厂那边已经引进罐头的生产线了，收黄桃的任务就压在了各个公社上。 但是在开会之前，何乡长还是给了王二强最后一次机会，看看手持插秧机。 手持插秧机如果能够成功，对何乡长个人而言，更是挣表现的机会。 王二强昨天请了孙师傅搞不定，找陆山河还被骂走，手持插秧机肯定用不了。 所以在去水田之前，王二强就在会议室汇报说道：“乡长，二大队的陆山河使用的手持插秧机的时候，把的几个插销弄坏了，一时半会儿修不好，好的重新生产。” “我的手持插秧机也算是公家的工具，陆山河这是损坏了公家的工具，必须要赔偿!” 王二强昨天在陆山河那里吃了憋，内心非常的不爽，肯定要拿陆山河初七。 王二强还列了一个清单出来，交到了何乡长的手里，说道：“这些损坏的部件总共三百块！” “我做手持插秧机，全部都是用自己的钱做的，没有花过公家的一分钱。” 贬低别人抬高自己，这是王二强一惯的做法。 王二强说的深情并茂，一副一心一意为公家的样子。 何乡长居然信了！ 他指着清单上的价格说道：“这陆山河不知道怎么用手持插秧机，就这样瞎折腾，忽然损坏了这么贵重的零件？” 王二强痛心疾首说道：“就是啊!他不会用也不知道问一下，就知道用蛮力。” 王二强这样一说，公社的同志们一下就愤怒。 “这个陆山河怎么能够这样呢？” “就是呀，不会用怎么使蛮劲呀。二强贴了自己的钱研发和生产的手持插秧机，这损坏的钱必须让陆山河赔偿！” 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最后把目光纷纷的投向了何乡长。 沈薇听着大家要这样说，见王二强如此的恶心，气得胸口发痛。 沈薇直接说道：“王二强，你就实话实说吧！” “手持插秧机，明明就是陆山河发明，陆山河设计的图纸，陆山河找人生产，你的手持插秧机为什么不能够推动？” “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是因为手持插秧机有两个关键的零部件在陆山河的手上！所以你没有办法使用而已。” 沈薇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王二强更是把脸胀的通红！ 他有一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沈薇，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平时对沈薇这么好，还处处照顾沈薇，沈薇居然和自己作对。 王二强看沈薇的眼神完全从爱慕变成了愤怒。 “你胡说，这东西是陆山河一直拿走了，一直没有给我的，所以我的插秧机才一直用不了。” 沈薇心里想着，豪气万丈一心一意为公家水火都不怕的陆山河。 又看着面前为了一己私利，不断的把屎盆子扣在陆山河头上的王二强，内心一阵恶心。 沈薇看着何乡长说道：“何乡长，我亲眼看到了陆山河在笔记本上画了插秧机的三视图，我沈薇能够保证，手持插秧机就是陆山河发明的。” “王二强你口口声声说手持插秧机是你发明的，那你告诉我们，手持插秧机使用了哪一些物理原理，有哪几种部件，你是否能够重新绘画一张手持插秧机的图纸？” 沈薇一连胜的质问让王二强大喊淋漓，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我要找你们领导！我的东西就是被你们公社的人给偷了，我要找你们！” 沈薇一听这是陆山河的，露出喜悦的笑容 第99章 宅基地随你选 “山河！”沈薇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了会议室的门口，对着工作人员说道：“陈叔，你放他进来吧！” 在公社办公区看门的陈大爷，听沈薇这样一说，这才有一些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陆山河给放了进来。 陆山河对着沈薇眨眨眼睛，沈薇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陆山河肯定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陆山河一看到王二强，就指着王二强说道：“好啊，就是你！王站长，我都听人说了，我的东西就是你拿的！” 何乡长看着陆山河咋呼呼的在这里又吼又叫，赶紧拍了拍桌子说道：“沈薇，这位同志是谁呀？” 沈薇赶紧回答说道：“何乡长，这就是陆山河。” 何乡长看了看陆山河又看了看王二强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薇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何乡长说了一遍。 她当然没有直接指名道姓的说王二强偷了陆山河的手持插秧机。 只是说不知道为什么手持插秧机到了王二强的手上。 陆山河直接把自己画的图纸交给了何乡长。 王二强还是不死心，赶紧说道：“他把我的图纸也偷了！” 陆山河笑呵呵的看着王二强：“那你说说插秧机的原理是什么？” “插秧机有什么原理？不就是把秧苗插到了水田里吗？” 陆山河无奈的摇头说道：“插秧机采用的是均匀切块原理。” “所用的部件有插秧香分插秧，机构、机架、浮体，行走装置，送样机构等等。” “你让人偷了我的东西，东西没有偷全还有一些零部件落在我家，插秧机当然不能够用。” 陆山河一说这话，大家基本都确认了插秧机是陆山河的。 何乡长详细的看图纸，图纸画的非常的详细，而且上面的字迹和王二强的字迹完全不同。 何乡长砰的一声，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王二强到底怎么！” 王二强支支吾吾，急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何乡长非常愤怒，他自己抱了这么大的希望，结果是被人给玩了。 “你小子！好的不学全是这些歪门邪道！” “农技站的副站长你别当了，好好给我写1万字的检查，到时候怎么处理看组织！” 王二强这一下急了，哭着说道：“乡长！乡长啊，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公社的着想啊！我也是想让插秧机尽快的公社推广呀！” 何乡长懒得听这话，放轻松的态度，对陆山河和沈薇说道：“陆同志，沈薇，你们俩能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在何乡长的办公室，他详细的听了陆山河介绍首次插秧机的原理，陆山河也把插销和盘锁拿了出来，表示只要这个东西安装在手持插秧机上面，手持插秧机就可用。 陆山河还详细的写了手持插秧机的使用原理，交给了何乡长。 何乡长拿着陆山河撰写的使用原理，内心无比的兴奋！ 这个东西要比王二强口述的靠谱多了，而且一个字都不用改，直接就可以给县上的领导汇报。 何乡长是个实事求是的人，他十分肯定陆山河作出了贡献：“我一定会好好的给县上的领导汇报，陆山河，我也会把你的名字署在这份报告上！” “现在咱们国家在努力实现四化，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劳动人民是伟大的！只有在不断的劳动过程之中才能够总结经验，创造发明！” “王二强这个狗东西，天天在办公室里面，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他说他弄出了插秧机，我第一个怀疑！” 沈薇忍不住偷笑。 陆山河也长舒一口气，80年代不像后世，这个时代没有关系寸步难行。 如果在二三十年之后，陆山河完全可以把自己方面的手持插秧机拿到相关部门去申请专利，最后和一些机械设备公司合作生产。 这个小发明并不伟大，原理也很简单，不可能大赚，但小赚一笔也是没问题的。 但是现在所有的工厂都是国营单位，陆山河一个什么关系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农民，把相关的发明创造文件寄给国家的相关部门，必定是打水漂没有任何的回信。 陆山河也不可能有那么耐心的时间去等结果，所以以手持插秧机为契机，和公社的领导建立良好的关系，今后自己做什么东西都非常的方便。 这才是最大的利益。 沈薇看见何乡长在一个劲的夸奖陆山河，内心也是甜滋滋。 她忍不住对何校长说道：“那一天储木场发大火，也是陆山河一个冲进来的，他不仅救了火，还把我给救了，只是陆山河一直不让我说。” “还有那一天粮仓的屋顶被掀翻，也是陆山河让我用广播告诉大家的。” 何乡长非常的震惊，这陆山河绝对是个大英雄呀！ 是完全可以当做英雄模范势力上报给县城的！ 何乡长双手紧紧地握住陆山河的右手，“哎呀，陆同志！你做了这么多好事，为公社贡献了这么多！怎么能够沉默不说呢！” “这些事情必须要好好的宣传，让大家向你学习！” 何乡长这个举动让陆山河有一些不自在了。 陆山河也非常的直白，他对何乡长说道：“其实今天我来公社，也是有一个事情想麻烦乡长。” 陆山河做出了这么大的贡献，还用手持插秧机献礼，何乡长也是非常的大方，“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组织能够帮忙的一定帮忙！” 陆山河便说道：“咱们家加上我还有一个没有出嫁的妹妹，一共四口人，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小了，只有一个半的房间。” “何乡长，你看我和我妹妹年纪大了，不可能和父母睡在一起，你看能不能在咱们队给我批一块宅基地，还是想有个住的地方。” 何乡长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陆山河的手持插秧机使用说明书，别说是批一块宅基地，就是批十块宅基地，也是没问题的。 何乡长直接说道：“这是小事！这样吧，你们大队只要不是别人的农田，看中哪块地就可以在哪块地上建房子，你说你家有四口人，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也快结婚了，我给你批个6人户吧！” 沈薇听何乡长说陆山河应该结婚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一乱。 “这事儿是由咱们的罗副乡长负责，你去找他吧。” 陆山河有一些无奈的说道：“我爸找过罗乡长了，还找过我们大队的何队长，但是两位领导好像都不怎么上心，罗乡长说我们不符合条件。” 何乡长一听这话，就知道是什么原因卡住了，陆山河必定是没有送礼。 “嘿，这个罗洪涛做事情怎么这么死板！” 何乡长二话不说，用笔在纸上写了批条，“这个东西你拿去，谁不同意就把这个条子给他！” “谢谢何乡长！”陆山河这一下石头放下了。 就是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响了。 第100章 我要参加高考(继续爆更) “请进！” 走进来的是罗副乡长。 罗副乡长整理了下午和乡长要开会的材料。 “沈薇你也在这里呀！” 刚刚会议室的争吵，罗洪涛并不在，所以他也并不认识陆山河。 “洪涛，你正好在，一件事情我给你安排一下。” 何江华介绍说道：“这位是陆山河陆同志，也是咱们公社二大队的村民，时间有限，陆山河的事迹我下来给你说，现在陆山河他们家要申请宅基地，你办理一下。” 罗洪涛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他一看陆山河居然找到了乡长的办公室打扰到了何乡长，气不打一处来。 “啊，这事我知道，陆林山找过我。” “他们家的房子多的很呢，不符合要求，我没有批。” 何江华可不想当着陆山河的面，被罗洪涛折了面子。 而且现在陆山河在何江华内心的地位非常高。 别说是陆山河家的房子不够住，就算是陆山河家现在的房子非常的多，他还想申请宅基地，这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何江华摆摆说道：“他的情况我清楚，一个家庭五六口人，一间房算多吗？行了，这事你也别说，我已经给了批条，你按照批条办理吧。” 罗洪涛的内心虽然非常的不爽，但是也不得不听命。 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且何江华在县城还有一些关系网。 罗洪涛有一些不可思议的看了陆山河一眼，他不怎么搞得清楚，陆山河怎么攀上了何乡长这样的关系？ “好的！我下来跟着安排。”罗洪涛赶紧回答说道。 何江华又对陆山河抛出了橄榄枝，“山河啊，我看你对农业技术方面非常的了解啊！咱们公社正是缺少这方面的专家，要不要考虑来咱们公社工作，我这边可以想办法给你解决身份问题。” 85年可没有公务员一说，但是能够在乡镇上班，待遇和身份肯定和在大队当农民完全不一样。 何江华现在因为忙着赶下午的会，没有时间和陆山河多说，“这事你考虑考虑，沈薇，我手里还有一些文件要看，你陪一陪山河。” “好嘞！”沈薇也不知道怎么的了，一听说陆山河可能要来公社上班，内心竟然有一些小窃喜。 沈薇把陆山河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不远处同一个办公室的王二强正在一脸阴沉埋头写检查。 他看到沈薇进来，本来想急着上学去质问沈薇为什么老是和自己过不去，可是一看到了跟着沈薇进来的陆山河，心里一下就清楚了。 看着沈薇和陆山河嘻嘻哈哈，王二强又想到了前段时间畜牧场遭受到了火灾，沈薇居然和陆山河躲在一个地窖里面，而且衣服都没穿，内心的嫉妒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王二强没有理会两人，埋头继续写的检查。 但只是他内心的恨意滔天，一个又一个的毒剂涌上了心头。 沈薇指着自己的办公桌，非常开心的向陆山河介绍：“这就是我工作的地方！” 女人其实有一种猫咪性格。 当她的内心装着一个人的时候，便会对这个人比较依赖，而且无话不谈，愿意向对方分享自己的一切事情，包括自己的私生活。 但如果女人讨厌一个男人，和这个男人说一个字都嫌累。 “公社的办公条件虽然比较差，但还算是比较整洁，我最喜欢窗户外面的这个小院子。” “枇杷树和黄桃树，一到成熟的时候，上面的鸟儿就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陆山河看着窗户外面的小院子。 在炎热的天气之下，的确给人带来了一丝清凉。 陆山河又看着沈薇的桌子放着一本单词书。 沈薇这是在准备7月的高考。 高考以前是不考英语的，但是83年开始把英语作为高考的主要科目。 沈薇因为是文科，所以考试科目成为了3+3。 三科是语文数学英语，剩下的三科是政治、地理、历史。 沈薇是初中毕业后插队的知青，本来就没有系统的读过高中，其他的科目可以靠自己聪明的才智硬啃骨头啃一点，英语就难了。 高考恢复之后，高考招生的对象包括下乡的知青。 所以沈薇在公社的高中挂了学籍之后也能够参加高考。 沈薇看着陆山河把目光盯在了自己桌子的英语书上，内心一阵慌乱。 并不是害怕陆山河知道自己要参加高考，而是非常的纠结，如果自己高考考上之后是不是要离开公社？ 女孩子的心思非常的难猜，陆山河也没有去猜。 陆山河只觉得沈薇记忆单词的方法不对。 沈薇没有系统的学习过英语，她现在所学的英语，主要是依靠两种方式。 一种是购买的英语书籍，还有便是录音机收听英语书籍配套的磁带。 记单词的方法也非常的老土，就是在英语的下面写上汉语发音。 比如influence，这是沈薇目前正在记忆的单词。 她会在influence的下面写上，英福路恩斯。 说白了就是死记硬背。 陆山河用笔在influence的下面又写上了几个单词。 affect，effect，effective等等。 他对沈薇说道：“你记单词的方法有问题，首先你应该系统的学习音标词根联系，然后把单词放在句子中记忆，最好记一个单词的时候，将其关联的几个单词同时记忆，这样你就不会忘记。” 陆山河在这方面当然有经验，他后世的时候备考研究生，可是背了不少单词。 而且在他的创业过程之中也不少，和国外的客户打交道，也是要使用英语的。 背单词肯定要讲究方法，不然考研单词本第1页的abandon，你从备考第一天背到最后一天还是这个单词。 听陆山河这样一说，沈薇不可思议的瞪大着眼睛。 陆山河为什么会英语？ 而且陆山河在influence下面写的几个单词，好几个单词都不认识。 “你会……英语？”沈薇无比的震惊，陆山河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她是不知道，他真的是农民？ 陆山河赶紧说道：“会一点，我爸也是下乡插队的知青，没事的时候他教我的。” 陆林山是第1批下乡插队的知青，说起来到现在也20多年了。 一听说陆山河的父亲是，插队的知青而且懂英语，沈薇一下就开心，“能不能请叔叔教教我？我英语怎么学都学不明白。” 陆山河一听这话，一个头两个大，果然是吹牛吹爆了。 陆林山哪儿会什么英语，倒是下乡在农场干活几十年，和动物交流的牛语、猪语倒是学会了不少。 “这事我回去和他说说。”陆山河脸红。 陆山河甚至想着，学历在什么时代都不会吃亏，即便重生了，知道时代发展的脉搏，学历也非常的重要，在很多时候这是一块敲门砖。 那自己要不要也参加一次高考？ 陆山河在思考着要不要参加高考，李二牛到市场却一脸懵逼。 自己的摊位居然被别人给占了！ 第101章 对不起，我们只认陆山河 位置被占了就占了吧，李二牛准备换一个地方继续摆摊，就在这时候卖鱼的冯叔赶紧走过来，拉着李二牛的衣袖说道：“陆山河呢？” “山河今天有事，来不了。”李二牛还没有察觉事情的严重性。 冯叔指着陆山河以前的摊位说道：“昨天你们没有来，你们的摊位被人占了，而且对方还是卖的黄鳝，听他们聊天的口气，好像还是红星公社的。” 一听这话，李二牛急了，“他们也卖黄鳝！？” 就在这个时候，李二牛看到了何洪利，心里一紧！ 这不是二大队大队长何有才的儿子何洪利吗？ 李二牛又回想着那天自己带着猪板油回家，被王永志和何洪利等人发现的情况，内心有不好的预感。 公社除了陆山河，谁知道黄鳝卖到县城还能够赚钱？ 肯定是王永志和何洪利发现自己捉黄鳝卖，换到钱了，这才来市场卖黄鳝。 李二牛甚至严重的怀疑，昨晚上下的地笼只有七八斤黄鳝，黄鳝是不是被何洪利他们给先诱捕完了？ 李二牛还没有往恶毒的地方想，黄鳝不仅是何洪利他们诱捕完了，而是被他们偷走了。 何洪利和王小龙也看到了李二牛，乐呵呵的走过来，“哟，二牛，我们就说你这段时间怎么长胖了，有钱吃大白米饭了，原来是在这里卖黄鳝了啊！” “真是不巧啊，我们也在卖黄鳝。” 两人看了看李二牛刚刚下水到木盆里面的黄鳝，哈哈大笑。 “哟，你这黄鳝个头不大啊！数量这么少。” 李二牛气呼呼的一言不发！ 王小龙故意大声喊道：“鳝鱼啊！新鲜的鳝鱼，这边只要八毛一斤！” 菜市场的众人一听王小龙这样吆喝，纷纷皱眉。 鳝鱼一般都卖一块五到一块八一斤，王小龙这边一下卖八毛一斤，就是扰乱市场。 不仅仅是让李二牛的黄鳝不好卖，甚至会连累其他水产的价格。 李二牛这一下着急了。 陆山河只教了他鳝鱼卖什么价，加酱料卖和不加酱料卖是什么价，如果有客人要求，鳝鱼还要杀了剔骨之后送给客人。 但是陆山河从来没有教过自己，要是遇到竞争对手压价怎么办。 这个年代又没有手机，李二牛也不可能打电话咨询陆山河应该怎么办。 但是李二牛有一个特点，就是莽！还有就是倔！ 他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和往常一样，继续卖黄鳝，以不变应万变。 王小龙他们卖八毛一斤，李二牛这边还是卖一块五到一块八一斤。 早上开市了，买菜的大爷大妈们提着菜篮子陆陆续续了走了进来。 有些愿意买黄鳝的，一看到李二牛就赶紧过来了。 “二牛，山河不在啊，昨天你们怎么没有来，这鳝鱼可馋死我了，咦今天怎么这么少，给我来两斤。” “好嘞！”李二牛赶紧杀鳝鱼，剔骨宰段。 不一会儿，李二牛这边的鳝鱼就卖光了，此时连中午都没有到。 反而是何洪利那边，鳝鱼的价格虽然便宜，但是问的人多，买的人少。 陆山河在菜市场这么些天了，早就和那些鸬鹚客（喜欢吃鱼的人）搞得很熟悉了，大家都认准了陆山河的摊位。 而且陆山河和菜市场卖菜的大爷大妈关系也很好，这些人在卖菜的同时，也会推荐顾客去李二牛的摊点那里卖黄鳝，说李二牛的黄鳝正宗，味道好。 当然，对食客而言，大家买陆山河的黄鳝，更主要的是买陆山河的酱料。 所以，就算何洪利这边的价格比较低，卖了一上午，居然三斤都没有卖到，这个销量比昨天的还糟糕。 何洪利这一下着急了，他就是搞不懂了，为什么自己鳝鱼的价格这么便宜还是没有人买！ 此时，提着一箩筐大约十来斤鳝鱼的王永志也来到了国营饭店。 门卫见是送鳝鱼的来，还以为是陆山河的人，便把人放了进去。 吴经理看着鳝鱼送来了，赶紧迎了过去，“这两天怎么没来？” 王永志赶紧把箩筐放下，说道：“领导，我是红星公社的小王，听说你们需要鳝鱼，我这就送过来了。” 王永志恰这一条手臂粗的黄鳝，递过去说道：“领导，我这鳝鱼个头粗，味道好，主要是价格也便宜。” “一斤只要八毛!” 一听这个价格，吴经理眉头一抖，知道这人应该是抢陆山河生意的。 但是陆山河卖给吴经理的不仅仅是鳝鱼，还有无法模仿的酱料。 最主要的是陆山河带了国营饭店的不仅仅是鳝鱼或者是酱料，而是惊艳的菜品和厨艺。 别的不说，就陆山河临时救场的那两次，这一份人情都让吴经理绝对不可能做出对不起陆山河的事。 王永志卖的鳝鱼八毛一斤又怎样？ 国营饭店是公家的，买鳝鱼的钱也是公家的，又不是他吴经理的。 就算陆山河的鳝鱼卖两元一斤，吴经理也肯定买陆山河的鳝鱼而不是买王永志的鳝鱼。 王永志明显不知道国营饭店的一些情况，东西卖给公家和卖给私人完全是两种事。 所以吴经理没有给王永志好脸色，“出去出去，我们这里的食材都是有专业供货的，谁知道你的黄鳝有没有毒啊， 出去出去!” 这一下王永志傻眼了。 吴经理叫来了门卫，直接把王永志赶了出去。 王永志手里的十来斤鳝鱼，一条都没有卖出去，只得灰溜溜的回菜市场。 处理完公社的事情后，陆山河也来到了菜市场。 恰好遇到了李二牛磨磨唧唧的准备回去。 李二牛虽然早上就把鳝鱼卖完了，也没有立刻走，而是看一看王永志他们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看到了陆山河，李二牛赶紧把早上地笼没有鳝鱼，今天王永志等人又在卖鳝鱼的消息告诉了陆山河。 李二牛有些激动得说道：“山河！他们这算不算恶劣竞争!” 陆山河一下就反应过来，这一次上的鳝鱼没有收多少，肯定是被王永志等人给偷了。 陆山河卖鳝鱼，别人当然也可以卖鳝鱼，这一切都在陆山河的预料之中。 所以陆山河才会提前和大家搞好关系，特别是打通国营饭店供货的环节。 但是王永志这样压价格，陆山河这就不喜欢了，不过还好因为没有酱料和口碑，王永志手里的黄鳝没有卖多少。 陆山河在李二牛耳边悄悄说着什么，这一下李二牛来精神了！ 说完这话之后，陆山河快步去找张国栋。 第102章 预知未来 张国栋这个时候正在办公室里面吃着午饭。 看见陆山河过来了，张国栋赶紧招呼陆山河过来喝酒。 “你小子可来了！我正说找你说事儿呢。” 陆山河笑呵呵的坐了过去，张国栋这才对陆山河说道：“陆兄弟，下个星期我可能就不在市场这边工作了，要调任县里面的企业局工作了，担任副局长。” 陆山河赶紧恭喜说道：“哎哟，那我得恭喜张局长了！” 张国栋赶紧摆摆手说道：“这还得托老兄弟你的福，这一次企业局写副局长后备几个干部，资历都和我差不多，只是我前段时间不是抓了危害咱们市场好几年的犯罪团伙嘛，所以领导也比较看重我。” “你说我这个是不是托了你的福！” 陆山河哈哈大笑，也算是受用了。 企业局在一些城市也叫做商业局，在80年代可是和粮食局齐名的香饽饽单位。 主要的工作就是分管本县的一些国营企业和国营工厂，协助上级部门分管上级设立在江城县的一些企业，比如机械厂以及食品厂等等。 所以对张国栋来说，这是绝对的进步。 张国栋拍了拍陆山河的肩膀说道：“陆兄弟，虽然咱们两个人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但非常的投缘。” “我虽然没有在市场这边工作，但市场的几个管理者都是我的兄弟，今后有什么用得着的地方，给我打一声招呼就行了。” 张国栋的确是个非常耿直的男人，陆山河也善意的对张国栋提醒说道：“张大哥，这段时间我听说咱们江城县要让各大公社和生产队大力的种植黄桃。” 张国栋点点头说道：“有这个事，你也知道咱们江城县的产业不多，上面的领导也想我们江城县以我们的优势农产品为基础，做一点东西出来。” 陆山河重生而来，太熟悉国家经济的发展，也太熟悉江城县的发展了。 85年之后，江城县向各大公社推广种植黄桃，并且采集黄桃做水果罐头。 哪知道江城县水果罐头的质量根本就比不上沿海地区。 不仅价格昂贵，而且质量差。 结果导致大量的黄桃罐头在市场上滞销，这直接导致了江城县食品厂破产工人下岗，江城县也没有能力收购广大农户的黄桃。 最后不仅是江城食品厂破产大量的工人下岗，不少种植黄桃的农民也是血本无归，非常的凄惨。 既然张国栋是陆山河的朋友，陆山河也好意的提醒张国栋说道：“张大哥，如果你相信兄弟，那你一定要记住，如果食品厂要生产以黄桃为基础的水果罐，你一定要坚决的阻止。” “沿海地区的罐头生产线起步早，发展快，市场已经建立了，我们江城虽然有黄桃资源，但是没有市场，机械设备也是别人淘汰的，我们做黄桃罐头必死无疑。” 张国栋心里一惊，他其实也是想过这个问题的，但是没有陆山河想到这样的透彻。 看着张国栋疑惑地眼神，陆山河笑着说道：“我说我会看相把控未来，你信不信？” 张国栋哈哈大笑，但还是把陆山河的话记在了心里。 张国栋话风一转，问道：“对了，陆兄弟，你今天来找我，肯定不是来找我聊天的吧。” 陆山河点点头，把自己遇到的麻烦事情告诉了张国栋。 张国栋一拍桌子说道：“这事好解决，交给我就行。” “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扰乱，别说是因为陆兄弟你，就算是为了咱们市场的公平公正，我也要管。” “还有一件事情得麻烦一下张大哥。” 陆山河说道：“我这边想考大学，但是没有高中的学籍，看看能不能在县城里面挂个学籍，有机会参加考试。” 张国栋想了一会儿说道：“我和教育局的人还是比较熟，这是我给你打听打听。” “哎！那就谢谢张大哥了。” “都是兄弟，谢什么！” 85年是计划经济的末期，虽然还有投机倒把罪，但类似于小商小贩，大部分市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市场上所有的商品都是有国家指导价格的。 按照国家指导价格卖，大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边乱杀价格，那就是扰乱市场。 张国栋并没有把王永志的人赶出去，而是让红袖标围着王永志的摊点，让王永志等人按照规矩办手续。 这个办手续的规矩就多了，按照条条款款的来，王永志的人就算是办一个星期都办不完。 红袖标的一围过来，就算是王永志的黄鳝价格非常的低，能够吸引周围的顾客，大家也不敢过来买了。 随着时间的推迟，王永志和何洪利的人解释了半天，忙活了半天，满头大汗，手续也没有办完。 三人非常的着急，这市场又非常的闷热，鳝鱼死了不少， “不卖了不卖了！回家回家回家！”何洪利是何有才的心肝宝贝，即便是生活在农村，也没有受多少苦。 这菜市场里面异味熏天，燥热的不得了，卖了半天鳝鱼一个都没有卖出去，还和红袖标纠缠了半天，早就急不可耐。 他不耐烦的说道：“不卖了，不卖了！咱们走，咱们走！” 完全没有想到钱居然这样的难赚。 王永志赶紧问道：“那这些鳝鱼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腥臭味这么重，未必拿回家自己吃？扔了扔了！” 三个人没有办法，只得把黄鳝扔到了菜市场旁的水沟里，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何洪利这才问道王永志：“你带一车鳝鱼，卖到国营饭店，对方买没有？” 王永志非常无奈的说道：“国营饭店说他们有固定的供货商，没有买我们的鳝鱼。” 三个人忙活了半天，没有卖到多少钱。 最后何洪利看着王永志，他知道王永志的主意多。 王永志恶狠狠的说道：“这钱我们赚不了，陆山河也别想赚！” “咱们去告陆山河！” 何洪利说道：“怎么告？” “陆山河捕了黄鳝到市场上去卖，这就是投机倒把！咱们告他投机倒把！” 王永志不学无术，最喜欢的就是在家里面听收音机。 所以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事情。 他知道前些年，83年严打的时候，除了流氓以外还有不少小商小贩，被判处了投机倒把罪。 何洪利一听，“对呀！咱们去告他！陆山河和李二牛就是投机倒把，把咱们公社的黄鳝到卖到了市场上，这就是投机倒把罪！” 三个人嫉妒心非常强，陆山河能赚的钱他们赚不了，那陆山河也别想赚。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就是这个道理！ 而李二牛则按照陆山河的吩咐，在水沟里面把黄鳝全部捞了起来。 李二牛看到一些黄鳝，身上还有一大股猪内脏的味道，非常气愤的说道：“我严重怀疑王永志这几个狗日的东西，把我下的地笼全部给翻了！” 李二牛一边说着，一边把黄鳝收拾好准备摆下午的市场。 陆山河也点点，他现在得想一些办法。 李二牛在摆下午的市场，陆山河泽去逛了一下供销社和新华书店。 80年的高考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高考的预考，高考预考通过的学生才有资格参加高考。 江阳省的预考就在下个月。 陆山河今年参加高考，肯定是无望了，他准备买一些书回去复习一下，毕竟这么多年了，好多知识都忘记了。 此外，把知识点分析出来还可以教一教沈薇。 就在陆山河翻着新华书店里面关于高考的书籍时。 身后脆生生的声音喊道：“同志！” 第103章 古灵精怪的小姨子 陆山河转头一看，只见苏静予手里面抱着一本书，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江城县果然是小地方，新华书店也只有一个。 现在是放学时间，在这里遇到高中生是大概率事件。 陆山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苏静予就自来熟，小跑着过来，“陆哥哥，你也来看书呀。” 苏静予今天穿着淡黄色的裙子，马尾辫高高扎在脑后，雪白色的小皮靴更是能够凸显出她窈窕的身材。 城市的女孩子发育就是好，苏静予也不过才十七岁，身高已经有一米七了，有肉的地方一个都不少。 “你要高考？”苏静予看到了陆山河手上的几本书，都是近几年来高考的模拟题以及知识点。 陆山河只是笑了笑。 苏静予看着陆山河，眼睛有些放光。 “那你在哪里复习？江城县一中吗？” 按照陆山河现在的穿着打扮，就是一个土农民，浑身上下还有一些鱼腥味。 刚刚来图书馆的时候，不少看书的学生和知识分子还皱眉看着陆山河。 这种打扮怎么可能参加高考。 但是苏静予却知道，陆山河懂英语。 这个年代懂英语的人可是凤毛麟角。 所以就算是陆山河参加高考，也在苏静予的预料之中。 苏静予甚至认为，陆山河就是应该参加高考。 陆山河哪儿有什么时间去学校学习，不过想挂个学籍看看而已。 现在搞钱可比学习重要。 你有钱，以后就一定会有学历。 你有学历可不一定有钱。 “我就随便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苏静予鬼鬼祟祟的往后面一看，赶紧抱住了陆山河的手，将自己的手挽到了陆山河的手臂上。 温暖滑溜的感觉一下就传遍了陆山河的全身，陆山河的身体有些僵硬。 这个小妮子到底要干什么？ 重生以前，陆山河和苏晚晴的关系并不好，甚至连夫妻生活都没有。 再加上老年的时候身体也不好，前算后算也有二三十年没有碰过女人了。 突然之间软糯的感觉，陆山河有些僵硬。 苏静予很明显也感觉到了陆山河身体的僵硬。 她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 苏静予感觉到陆山河的身上有味儿，她用力嗅了嗅，嗯是鱼腥臭。 但是苏静予也不在乎，甚至……觉得这种味道有些特别。 这一下陆山河知道苏静予为什么抱着自己了，因为身后来了一名梳着三分头，嘴唇上长着绒毛的小男生。 男生的手上拿着几本小说，粗略看过去，第一本小说是张扬的《第二次握手》。 “静予，我挑选了几本很好看的小说，送给你好不好。” 话还没有说完，男生一看到苏静予居然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脸上的表情比万花筒还要丰富。 陆山河想笑，这个鬼妮子，花招还丰富呢。 “静予，这位……这位是……” 苏静予骄傲的昂起小脑袋说道：“这是我哥！” “张义海，我哥不让我高中的时候恋爱，你就别缠着我了。” 对面中分的张义海肯定不相信，“你家就只有你一个，你哪儿有哥。” 陆山河心里门儿清楚，也配合苏静予表演。 看来这个张义海这一身的装扮，应该是江城县某个领导的儿子。 苏静予人很漂亮，身材高挑皮肤又白，成绩应该也不错。 从沪市那边转学过来，受到男生的欢迎也应该很正常。 苏静予这是那陆山河当挡箭牌呢！ 苏静予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插班生的家庭情况都被张义海了解清楚了。 苏静予脑子转得很快，“这是我姐夫，我姐夫也是我哥！” 姜荷语虽然从来不在苏静予面前提苏晚晴，但是在江城县有一个姐姐的事情，苏静予心中是清楚的。 这话一出，陆山河的心里咯噔一下。 侧眼看着苏静予。 他心里扑通扑通。 这小妮子是真的知道自己和苏晚晴结婚了，还是随口胡诌的啊！ 苏静予嘴角微微上翘，眼睛里全是主意。 陆山河一时半会儿居然猜不透苏静予到底是是不是真的知道。 苏静予又说道：“张义海，我们是高中生，主要的任务是学习，不是谈恋爱。” “你看。”苏静予指着陆山河手里的高考资料说道：“我姐夫都知道给我买复习资料，你却给我看言情小说，你是不是要害我！” 苏静予伶牙俐齿，批驳的张义海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我……” 苏静予接着说道：“张义海，现在你不认真念书，高考考不上，难不成以后我们两人都去工厂做临时工吗？” “我……我……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姐夫，这高考资料多少钱，我买了！我买来送静予。” 苏静予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将陆山河手里的高考资料拿到新华书店前台，又找了好几本高考资料。 张义海咬咬牙结账了。 苏静予也不过是教训一下张义海而已，她从包里面把钱掏出来，递给张义海说道：“张义海，谁要你的书，以后就别缠着我了，小心我姐夫收拾你。” 张义海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陆山河，咽了咽口水从前台抓过钱，赶紧骑着自行车开跑。 “人走了，可不可以把手拿来了？”陆山河看着苏静予。 苏静予吐了吐舌头，把手拿开。 “这个张义海烦死了，我上学第一天就缠着我。” 陆山河将自己买资料的钱掏出来，送到了苏静予的手上，“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随后陆山河拿着资料就要走，他还得去供销社采购香皂、肥皂等生活用品。 “姐夫，这都快傍晚了，你不请我吃饭啊！” 陆山河：“你自己有钱，还有谁是你姐夫，别瞎胡说。” “你不请我吃饭，我就去红星公社找你。”苏静予放了大招：“我还有好多高考的问题要请教你呢。” 陆山河身体继续僵硬。 这小妮子怎么知道自己是红星公社的？ 她还知道什么？ “新华书店门口，江州小面。”陆山河扔下这句话，快步走了出去。 “好嘞！我最喜欢吃江州小面了，又辣又爽口，比沪市甜腻腻的饭菜好吃多了。” 陆山河哭笑不得，按照苏静予这种态度，是不是请她吃猪食子，她都会觉得好吃。 就在陆山河点了两碗小面的时候，红星公社二大队，一个疲惫的身影带着两个小娃子一瘸一拐的来到了何家。 第104章 回娘家 “哟，我还以为是哪个回来了，原来是美琴啊！” 这两天，见公安派出人员没有找自己的麻烦，李海燕还以为自己偷陆山河手持插秧机的事情搞一个段落了，这才放下来，又回归到了以前的生活——嗑瓜子，八卦。 看到陆美琴一身的狼狈，两个孩子更是衣衫褴褛，心里有一点点莫名其妙的爽快。 “你不是不回来了吗？” 陆美琴和何家的关系本来就不好，所以这才早早的嫁人，看到李海燕，也没有喊人。 但是两个小孩子不知道大人的恩怨，小孩子则非常的懂礼貌，哥哥董川和妹妹董佳嘴里甜甜的叫了一声舅婆。 李海燕根本就没有理会两个小孩子，白眼一翻，等着看陆美琴的笑话。 “瞎喊什么人！”陆美琴提着两个孩子就往猪圈那边的房子走。 何慧刚刚干活回来，一看到陆美琴带着两个孩子回来可高兴了! “哎呀，川川和佳佳回来了！”何慧赶紧放下锄头和镰刀，又用污黑破旧围裙擦拭了下粗糙的双手，就要去抱孩子。 “外婆!外婆！”两个孩子可高兴了，一下就扑进了何慧的怀抱里。 何慧对房间里面喊道：“棋棋，你看看谁回来了。” 小孩子吵闹的声音让小院子里一下就热闹了起来。 棋棋和两个小孩子之间的年纪差距并不算太大，所以只是小长辈。 一听说川川和佳佳来了，棋棋高兴坏了! “小姨！小姨！”孩子们吵吵嚷嚷非常快乐。 棋棋赶紧又从斗柜上面摸出来陆山河给自己买的大白兔奶糖分给川川和佳佳。 小孩子可高兴坏了！ 大白兔奶糖在这个年代可是稀罕物，陆美琴家里的条件也不好，所以孩子很少能够吃到糖。 “小姨，小姨，我要糖！” “糖糖真好吃！” 这样一吵，把同样在家的何文星和春华春芳三兄妹吸引了过来。 小孩子之间，没有大人那么多的仇恨，打架和好是常有的事。 “我也要吃！” “姐姐我也要吃。” 陆美棋现在根本就不缺糖吃，而且陆山河的教过她，在自己愿意的情况下，可以去分享。 陆美棋也很大方的将糖分给了何家的三兄妹。 几个小孩子玩在一起，小院子里面恢复了很久都没有的热闹。 小孩子们在一起玩耍，但是大人们各怀心思。 王素芬在在门口黑着脸看着陆美琴，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何慧抱过孙子之后，这才发现陆美琴有一些不对劲。 陆美琴的衣服破烂，手上和脖子上全是伤口。 “琴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又打你了？” 一提到这件事，陆美琴忍不住就开始流泪。 因为陆家房子太小，而且陆美琴和何家的关系很差，所以陆美琴虽然就是嫁到了一大队，回来的时间都少。 当妈的哪个不心痛。 一看到陆美琴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忍不住就开始抹眼泪。 “当初我让你不要那么着急结婚，不要那么着急结婚，你偏偏不听，就要嫁给董木匠，比你大十多岁你都要嫁。” 陆林山也走了出来，看着女儿一身的是伤，忍不住摸出来叶子烟开始不断的啄。 长期的生活压榨让陆林山没有什么主意，除了自己苦闷自己难受以外，也不会表达什么。 所以在陆山河重生以前，陆林山得了肝癌，一方面是因为卖血的时候感染了肝炎，还有一方面就是因为他性格内心深处的自卑和压抑。 当初陆美琴执意要嫁给董木匠的时候，作为父亲都是反对的。 可是陆美琴连续三个反问，直接让陆林山和何慧哑口无言。 这三个反问分别是： 我如果不嫁人那我住哪里。总不可能和陆山河睡一张床吧？ 陆山河年纪大了，总要结婚，我不嫁人没有彩礼，弟弟哪有钱结婚？ 家里面的粮食，连弟弟妹妹都不够吃，我不嫁人吃什么？ 也就是这样，陆美琴早早的就嫁人了，而且是嫁给了大她10多岁，并且拾过老婆的董木匠。 陆山河自己上辈子找了一个扶弟魔，他的姐姐为了自己的婚姻也是一个扶弟魔。 所以这辈子重生之后，陆山河第一件事情就是和苏晚晴退婚，也不要姐姐想方设法的在婆家捞钱，回来给自己结婚用。 在陆山河的内心深处，他是希望自己姐姐婚姻幸福的。 何慧生生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还是喝了烂酒就要打你？” 何止是喝了烂酒要打人。 打牌输了要打人。 干活累了要打人。 想做房事，但是陆美琴干了一天的活累得不行，或者是身体不舒服，没有答应，董木匠还是要打人。 当初为了陆山河结婚，陆美琴东拼西凑凑了100多块钱，这也不是问董木匠要的，而是自己省吃俭用不断的干活赚的。 陆美琴也非常的清楚，这钱要是不借给陆山河结婚，也迟早会被董木匠拿出去打牌，喝酒给败光。 但是这一些苦，陆美琴也只有藏在心里。 她这一次回娘家，也是被打的受不了了，差一点就被打死了，这才跑了回来。 陆美琴是典型的农村女人，你从来没有想过会和董木匠离婚。 不过是想在娘家住几天，避避风头，等董木匠不发疯了，她再带着两个孩子回去。 所以面对何慧一直不断的问自己，陆美琴只是一言不发。 最后想着自己也实在是委屈，身上的伤口还在痛。 也默默的流眼泪。 小孩子哪知道大人的烦恼，在院子里面玩的开心的不得了。 看着陆美琴一直在哭，李海燕开心极了，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悄悄听着这一对母女的对话。 这件事情明天又可以拿到，大队口去唠嗑。 好一会儿何慧才抹了抹眼泪，问着陆美琴：“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陆美琴想了一会儿说道：“我想在家里面住几天。” 这个事情就让何慧犯难了。 家里面的屋子本来就小。 陆美棋现在还和陆林山挤在在一张床上。 陆山河一个大男人睡的床宽度还不到80公分。 总不可能让陆山河和陆美棋挤一张床吧。 那两个孩子该怎么办？ 第105章 最毒妇人心 何慧看了看，坐在门口的王素芬，也只有希望王素芬看在自己后辈的份上，让孩子们能够住在何大勇家空的房子里面。 何慧是这样打算的。 让陆美棋带着川川和佳佳去住何文斌那间房。 何慧和陆美琴睡现在的屋。 陆林山则和陆山河在不到80公分宽的床上凑合几晚上。 这样难题就能够解决了。 但何慧也知道这段时间和王素芬这关系处得非常的僵硬。 两家甚至闹到了分家的地步。 但是何慧的星座非常的清楚。 自己和母亲和两个哥哥关系之间变成这样的僵硬，并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是因为陆山河。 而是因为何家长长期以来对自己和陆林山的压榨。 虎毒不食子。 何慧和陆林山也不会去何家住，只是让一个孙辈陆美棋和第4代人过去住。 就算是王素芬或者是两个哥哥对自己以及陆林山有意见，那么对后辈人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更何况刚刚陆美棋拿出大白兔奶糖的时候，还分给了何文星以及春芳春花三兄妹吃。 何慧为了不让陆美琴担心便说道：“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吧。” 陆美琴当然也知道家里面的情况，她便小声的问道何慧：“可是我们三母子，该怎么住？山河难道不回来吗？” 何慧宽慰着说道：“晚上我让棋棋带着川川和佳佳，去她大舅家住。” “我和你挤一下大床，山河和他爹睡小床，凑合一晚上。” 陆美琴也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同意了何慧的办法。 她现在肚子很饿。 董木匠吵架打人之后，是直接把陆美琴赶出了屋子。 陆美琴现在身上穿着的衣服其实并不算是正常的衣服，而是当做睡衣的旧衣服。 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更别说吃的了。 “行了快进屋！我现在去做饭。”何慧十分心疼自己的女儿。 送陆美琴进屋之后，何慧又抬头看了看坐在屋檐下面的王素芬。 她咬了咬牙走了过去，厚着脸皮对王素芬说道：“妈，今天晚上我做饭，琴琴回来了，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吧。” 王素芬冷哼一声，“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妈？” 旁边的李海燕也冷不丁的说道：“哟呵，小姑子不是要分家吗，怎么着，又不想分家了呀？” 何慧没有理会李海燕，只是说道：“晚上你们和文星春芳也过来吃饭。” 晚上不用自己做饭，还能够白吃一顿。 李海燕和王素芬当然不会拒绝。 而且王素芬和李海燕的心里还洋洋得意。 还以为那个软弱的何慧又回来了。 那么今后所有的家务，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包括农务，又可以全部甩给何慧和陆林山。 陆山河这段时间赚了不少钱，前前后后得有好几百块。 所以隔三差五的都往家里买一些猪肉。 这个年代的农村，喜欢吃肥肉多一点的。 肥肉油多，吃在嘴里那才过瘾。 何慧晚上用陆山河买的猪肉，做了一道红烧肉，又用青椒炒了一个肉丝，紧接着就是一些素菜。 这红烧肉的味道已做出来，整何家院子里面都飘着猪肉的香味。 左邻右舍一些人还纷纷的过来，问着门口嗑瓜子的李海燕。 “海燕啊，今天你们家吃猪肉呀！” 李海燕是一个非常爱面子的人，有炫耀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 “这农忙完了，肯定要吃猪肉，补一补身体。” 这话一出可把邻居羡慕的不得了。 “真羡慕你们，不插秧毫不在乎，还吃猪肉，是不是找到什么发财的门道了？” 李海燕呵呵的笑了一声，故作高深莫测。 陆山河这段时间都是行踪不定，一般都不会按时回家吃饭。 所以何慧一般都会给陆山河留下一些饭菜。 满满的一桌子饭菜，又摆在了何家的厅堂里面。 小孩子们看着红烧肉，口水都流了出来。 川川和佳佳眼睛更是直愣愣的瞪着红烧肉。 他们一年到头可能都吃不到一顿肉。 董木匠时常给公社或者是农村做一些木匠活。 收入也的的确确要比单纯的务农高了不少。 但是董木匠喜欢喝酒打牌，这两个东西就是一个无底洞，一下去之后，家里的积蓄也剩不了多少。 所以陆美琴的家庭条件并不算好。 开始吃饭了，看着今天有肉吃。 何方民和何大勇何大志三个人，也不管这肉是谁弄出来的，先把家里面的地瓜酒拿出来。 香肉下酒，这可是好东西！ 三个人一边干着酒，一边出着猛汗，还不断的把红烧肉往嘴巴里面送。 陆美琴是饿急了，她看着白花花的米饭，忍不住的就往嘴巴里刨。 陆美琴甚至有一些奇怪，家里的条件不是很差吗，何慧今天怎么把猪肉拿了出来？ 川川和佳佳因为年纪比较小，手也比较短，就算是夹到了红烧肉，也很快就被几个小长辈给抢了过去。 陆美琴根本就舍不得吃肉，夹到一块肉之后也放到了川川和佳佳的碗里。 陆美棋也非常心疼自己的两个外甥和外甥女，也帮着抢肉，抢到之后也放进了川川和佳佳的碗里。 ”你们慢慢吃，哥哥经常买肉回来，不着急。“ 陆美棋这说话无意，听着有意，可把李海燕等人嫉妒的不行。 心里也骂着陆山河是败家子，迟早把结婚的钱挥霍完。 可是两个小家伙的嘴巴本来就非常的小，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咀嚼了好半天都还没有咽下去。 夏日的天气非常的炎热，猪肉放的时间长了会坏掉。 所以陆山河每次去县城买猪肉，也没有买多少，够一家四口人吃就行。 现在一家四口人分量的猪肉，一大家子十来个人来吃，肯定是不够的。 一盘肉上桌还没5分钟，就被全部抢光了。 何方民的人的酒还没有喝几口。 看见没肉了，何方民哒吧哒巴嘴，将白水土豆夹起来，在红烧肉的汤汁里面滚了一圈，又送进了嘴里。 调皮的何文星，看见了佳佳和川川的碗里面还有肉，直接过去把两个人的碗抢过来，把红烧肉塞进了嘴里。 川川看见自己和妹妹的肉被抢了，跳下了凳子，又跑过去抢碗。 李海燕悄悄的伸出了脚，只听见啪的一声。 川川被绊倒，嘴皮也被牙齿磕出血，倒在地上哇哇大哭。 第106章 暴打李海燕 陆美琴因为就坐在川川的旁边，一看川川摔倒就知道是李海燕在捣鬼。 她一下就炸了！ 自己在婆家被欺负，回到家还被欺负。 陆美琴把嚎啕大哭的川川扶起来，对着李海燕怒目而视。 “你怎么和小孩子过不去！” 陆美棋把川川抱在怀里，川川瘦骨嶙峋，虽然已经四岁了，还是轻飘飘的，没有什么重量。 陆美棋这样一说，李海燕可不答应。 咋乎乎的就骂了起来：“陆美琴你什么意思！婆家受了气在家里面撒泼是不是啊！你的小孩子吃饭的时候不认真到处乱跑，自己摔倒了你找我说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了！” 听了这句话，陆美琴气的够呛！ 她坐在川川的旁边，明明就是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李海燕伸出的脚，把川川给绊在了地上。 且不管李海燕伸脚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孩子摔在地上，哇哇大哭，嘴唇还磕出了血。 作为长辈，而且是两代的长辈，想的不是将孩子抱起来宽慰一两句，反而是对着孩子和陆美琴指责，这种做法本来就非常的让人寒心。 陆美琴可不是何慧，根本就不给何慧的面子。 “大舅妈！川川怎么摔倒的你心知肚明！而且是你家的孩子过来抢川川碗里的肉！” “文星在饭桌上到处乱跑，抢别人的肉，你为什么不说！” 李海燕一听这话一下就冒火了，这等于说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了文星的身上。 文星就是李海燕的逆鳞，孩子从小宠到现在，自己舍不得打，舍不得骂，怎么可能让陆美琴责备自己的孩子？ 李海燕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陆美琴的鼻子骂道：“是不是给你脸了，有大没小的！小孩子之间发生争执，那是小孩子的事情，你一个大人发什么火！” “再说了，咱们文星也是你家川川和佳佳的长辈，你们家的孩子还得叫文星一声舅表叔！” “这长辈吃晚辈的肉，有什么大不了的！” 李海燕的嘴里面还包着饭，这一开口说话，带着酸臭味的饭粒就喷在了陆美琴的脸上，还有一些饭落在了桌子上的饭菜里。 两个人越说越激动，开始了拉扯。 何方民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说道：“行了行了！吵什么吵！吵什么吵！还吃不吃饭了！” 何方民和王素芬当然是拉偏架的。 王素芬直接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说道：“这还要不要人吃饭！婆家受了气往娘家撒，哪有这种道理！” “不吃饭就赶紧滚蛋！” 何方民和王素芬从来都是重男轻女的。 所以从小到大一直都看不起何慧。 这何慧又生了一个陆美琴，又是一个女娃子。 何方民和王素芬当然要计算，这女娃子在家里面要吃多少粮食？到头来嫁了出去家里面什么都捞不到。 所以两人和外孙女的关系一直都不好。 这陆美琴一回来，整个家里面就鸡飞狗跳，王素芬和何方民，当然是不胜其烦。 何慧和陆林山听到这话，内心满满的不是滋味。 何慧本来想给何大勇和李海燕说，今天晚上让陆美棋带着两个小家伙睡何大勇家。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何慧这话怎么才能开得了口？ “吃什么吃吃什么吃！不吃了！”陆林山重重道将筷子甩在桌子上，内心里面全是怒火，却找不到地方发泄。 而李海燕和陆美琴还在你一言我一句的相互刺刀。 小孩子在旁边，吓得哇哇大哭。 川川拉着陆美琴的手说道：“妈妈妈妈，我们不要在这里，我们回家好不好！” 陆美琴一边哭着，一边抱着川川，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自己在婆家受欺负，回到了娘家，还要被何家的人欺负。 李海燕刚刚被陆美琴的话说痛了，看到这一幕，冷不丁又讽刺的说道：“还回去什么！你爹又不要你，这没人要的野种哪还有什么家呀！” 陆美琴一听这话，更是愤怒了。 “你说谁是野种！你到底说谁是野种！” 陆美琴愤怒的推嚷着李海燕，李海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直接就和杜美琴厮打起来。 按理说这种情况，李海燕的老公何大勇应该出来制止。 但何大勇却埋着头喝着酒，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和自己都是无关的。 陆美琴这几天在婆家受了委屈，本来就没有睡过好觉，吃过一口饱饭。 今天才没吃两口，又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一阵眩晕，被李海燕推倒在地上。 何慧本来要去拉架，但她的身体也没有李海燕好，直接被李海燕推倒在地上。 李海燕抖动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骂道：“真是一屋子的吊死鬼打粉插花，死不要脸的！” “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自己不守妇道被哪家赶出来了，还回娘家撒野！” “你爹妈惯着你，我这个当舅妈的可不会惯着你！” 亲姑妈假舅妈，半真半假是姨妈，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李海燕对她的这个子女可一点感情都没有，从小到大，双方的家庭为了抢夺粮食增强利益，还发生了不少冲突。 陆美琴本来想爬起来的，可是她脑袋眩晕，怎么都爬不起来，只有蹲在地上护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嚎啕大哭。 这一幕，恰好被刚刚回来的陆山河看到了。 陆山河看着无比得意的李海燕，愤怒不已。 看在他是舅妈的份上，陆山河没有和她一般计较，只是想着分家，远离这帮人。 没有想到这帮人得寸进尺，居然还把陆美琴和何慧推倒在地上。 陆山河二话不说，快步走了过去。 只听见啪的一声。 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了李海燕的脸上。 陆山河身高1米8，气壮如牛，这一巴掌下去可一点都没有收敛力气。 李海燕直接被扇懵，摔倒在地上，不仅在脸上磕了一个大豁口，门牙还被磕掉一个。 鲜血哗哗哗的流了出来。 陆山河指着李海燕的鼻子骂的：“你tmd别给你脸不要脸，别以为你是我舅妈，我不敢打你！你就是天王老子，只要敢惹我妈，惹我姐，我都要弄死你！” 这是陆山河重生之后骂的第一句脏话，整个何家的人懵了 第107章 这个人不能惹 李海燕被打倒在地上，口鼻都是鲜血，她捶胸顿足，哭喊道：“杀人啦！杀人啦！陆山河杀人啦！” 何慧和陆林山见此状赶紧把陆山河给拉住，就是害怕陆山河冲动，真的闹出了人命。 何大勇也赶紧站起来，要推搡陆山河。 何大勇刚刚见李海燕占了便宜，所以闷头喝酒根本就不动手阻止。 现在见李海燕吃了亏，这才站起来，就要动手打自己的外甥。 可是陆山河和何大勇一顶牛，何大勇一看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身体还比自己强壮的陆山河，气势顿时弱了半分。 何方民赶紧站出来，大声呵斥说道：“你们是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何方民还斥责陆山河，“你当外甥的怎么能够打舅妈。” 陆山河紧握着拳头，直接把何方民给怼了回去。 “我姐是你的外孙女，川川和佳佳是你的后辈，他们三人受的委屈，你说过一句好话没有？” “文星一出事，你就站出来拉偏架！” “的确，咱们陆家的人不需要你们关心！但咱们陆家的是人，也轮不得你们欺负！” “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谁敢动我家人的一根汗，我直接弄死他！我陆山河说话算话！” “何方民！别以为你是我外公，我不敢打你，从小到大你有没有把我们一家人当做外孙来看！” “我看在我妈的面子上，给你三分薄面，你赶紧把你的嘴给我闭上，有多远给我躲多远！” 何方民第一次见外孙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吓得懵在那里，不敢再说话。 陆山河赶紧把陆美琴扶起来，坐在了椅子上。 又招呼陆美棋赶紧过来给姐姐端来一杯水。 陆美琴这才缓过气来。 想着自己的命不好，在婆家被人欺负回到娘家还是被人欺负，也只有弟弟站在自己的身边保护自己。 陆美琴一边想着一边哭，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压抑在心里，好不难受。 陆山河拍了拍陆美琴的后背，算是给姐姐以安慰。 小时候家里穷，陆美琴就算是自己不吃饿肚子，也要把白面馒头和白米饭留给陆山河。 这种恩情陆山河会记得一辈子。 他那个时候就在心里面立下誓言，只要自己活着一口气，就要保护姐姐不受伤害。 李海燕见家里的人不为自己撑腰，一边哭着一边骂着何大勇说道：“何大勇！你就是裹脚老太婆的脚趾头，窝囊废！你媳妇儿被人打了，你还不动手！” 看着李海燕还在那里咋咋呼呼，陆山河直接走过去，瞪着李海燕。 李海燕吓得不敢说话。 陆山河指着李海燕的鼻子骂道：“你这个搬弄是非，蛇蝎心肠的毒舌妇！不要给你脸不要脸！” “那天偷了我的手持插秧机给王二强，我给了你面子，没有把这件事情说破。” “现在敢欺负我妈和我姐，不用我弄死你，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罪状告到公安派出所人员那里，让你去坐牢！” “到时候你们家何文斌毕业了分配工作要政审，一查，他妈是个盗窃犯，还在监狱里面坐，你看国家给不给何文斌分配工作！” 陆山河这一说，吓得李海燕赶紧闭嘴。 李海燕有一些害怕了。 一个是害怕坐牢，当然最害怕的还是影响自己儿子的工作。 80年代，高中专出来也是要分配工作的，何文斌一般都会分配在国营工厂。 但是分配工作的前提就是要进行政审。 政审的时候如果有直系亲属，坐牢了有案底，肯定是有重大影响的。 但是李海燕也是死鸭子嘴硬，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用乌黑的衣服擦拭着嘴上的鲜血，一边哭着一边骂着陆山河说道：“你少血口喷人！你自己把东西弄掉了，还污蔑说我偷你的东西，你的那个什么破玩意，我才没有兴趣！” 陆山河呵呵笑着说道：“王二强当着公社人的面都说了，就是你把我的手持插秧机机偷了给他的，你还狡辩什么？” 何大勇一听说李海燕今天偷了东西，还被陆山河给知道了，也吓得不轻。 李海燕坐不坐牢，何大勇可能不会太上心，但是想着会影响儿子以后的工作，这可怎么得了！ 何大勇赶紧问道：“陆山河的手持插秧机是你偷的？” 李海燕胀红着脸，坚决硬抗到底，“你别听他胡说！他没有证据，就是胡说八道！” 80年代又没有什么监控，做了的事情，只要没有被抓过现行，基本上都是一笔糊涂账。 偷东西可是非常丢人的事情，而且是要坐牢的。 李海燕当然是死不承认。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外面忽然有一阵声响。 原来是公社的何江华乡长带着沈薇等公社的工作人员来到了陆山河家。 何乡长还不知道，院子里面正在争吵，他让工作人员把买的猪肉和好酒以及一条好烟，递给了陆山河。 何乡长十分开心的说道：“哎哟，山河！这几天你可帮了我大忙！” “今天我给县上的领导汇报了我们手持插秧机的事情，县里的领导高度重视！高度肯定！” “希望我们的手持插秧机能够得到推广，争取能够在明年春耕的时候派上用场！” “我专门给县里的领导提了你的名字，县里的领导对你的工作非常的肯定！” “你这算是对咱们公社作出了重大的突出贡献，我以公社的名义买了一些猪肉烟酒，还有一袋大米，这是咱们公社对你这样优秀同志的鼓励！” 沈薇则是笑意盈盈的看着陆山河，眼睛里面是真心实意的为陆山河感到高兴。 这一幕让何方民王素芬以及和家兄弟的人都惊呆了。 陆山河有什么能量，居然能够让公社的乡长，亲自带人过来送礼！ 李海燕也吓得闭嘴，生害怕自己多说一句自己的谎言就露馅了。 陆山河赶紧接过乡长递过来的礼物，“哎呀，何乡长，这是我应该做的，怎么能够受礼呢！” “这是公社对你的奖励，有什么受不受的。” 陆山河看着李海燕，又看了看何乡长说道：“何乡长，我有一件事情想给你汇报，希望何乡长能够替我做主！” 第108章 自扇耳光求饶 陆山河今天给何江华长了大脸。 今天江城县总共20多个乡镇在县上开会，选出来发言的也只有5个乡镇，何江华就是其中一个。 其他乡镇的一把手都是被县上的领导批评了，只有何江华一个人受到了县上的领导的表扬。 所以陆山河对何江华而言，绝对是仕途的福星。 现在别说陆山河请何江华做主帮一个忙，就算是帮十个忙，只要在何江华的能力范围之内，何江华都非常乐意效劳。 “陆兄弟，你说这话就客气了，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这边一定竭尽全力。” 陆山河说道：“王二强不是偷了我的手持插秧机吗，那天当着公社那么多领导的面，王二强已经承认了手持插秧机是我大舅妈，也就是李海燕偷了之后给他的。” “何乡长，在咱们公社居然发生了偷窃东西的事件！按照咱们公社的规矩，按照国家的法律，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通报咱们的公安派出人员！” 李海燕和何大勇的人见陆山河这样一说，大惊失色！ 这是把状告到了乡长那里。 每个公社也就是现在的每个乡都有公安局的公安派出人员，这也就是后世乡镇派出所的前身。 王二强那天在公社里面的确是无可奈何，承认了是李海燕把手持插秧机偷了之后给他的。 那一天何江华只是让王二强写了检查，并且降了王二强的职，没有想过进一步的追究。 现在陆山河说，要追究偷窃手持插秧机人的责任，何江华觉得的确应该追究责任。 80年代的社会比较乱，所以有了83年的严打。 偷东西无论金额的大小是必定会被判刑。 更何况手持插秧机，根本无法用金钱去衡量。 判个三年以上轻轻松松。 何江华对陆山河说道：“这事没问题！小王！” 何江华立刻叫着自己办公室的主任。 “何乡长！” 何江华吩咐说道：“你赶紧去公社，找公安派出人员陈队长。” “就给他说，咱们二大队发现有人偷东西，让他赶紧带人来！” 李海燕听这话着急的不得了！ 做贼心虚！ 自己做过的事情肯定是经不起推敲的。 要是真的被公安派出人员带走了，简单的一审问，绝对能够确定自己是偷了东西的。 到时候就像是陆山河刚刚说的那样。 不仅李海燕自己要坐牢，还会影响何文斌的未来。 何文斌的高中专还有一年多一点就要毕业，那个时候李海燕还在牢里面是有案底的，必定会影响儿子分配工作。 家里面辛辛苦苦供出了这么样一个大学生（中专生），如果毕业之后，因为李海燕找不到工作，李海燕死的心都快有了。 在大队农民的心里，见过的最大的官就是以前的公社主任，也就是现在的乡里的乡长。 何江华不威自怒，一看这个样子是肯定要给公安派出人员提供问题线索的。 这一下不仅是李海燕着急了，何大勇也着急了。 何大勇完全没有了刚刚和陆山河顶牛的气势。 他赶紧对何江华说道：“何乡长，你可不能去找公安派出人员呀！” “这是家务事！咱们家里的家务事！” “陆山河的手持插秧机是李海燕拿的，但李海燕是陆山河的舅妈，舅妈拿侄儿的东西，没问题吧！” 看着陆山河冷笑的样子，何大勇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他要赶紧露出谄媚的笑容，对陆山河说道：“那个山河呀，你看这件事就这样算了行不行，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 陆山河心里呵呵。 家里面有好处的时候，那个时候就是何家是何家，陆家是陆家。 以前家里面有一些糖果，何大勇和李海燕，包括王素芬和何方民，都是给何家的几个孩子吃。 家里面有重活，累活的时候，就分给何慧和陆林山。 这就是一家人。 陆山河根本就不给何大勇面子，呵呵笑着说道：“咱们怎么能够是一家人呢？” “这要是一家人，她能够伸出腿来把川川给绊倒？” “要是一家人，能指责我爸我妈，还有我姐骂出那么恶毒的话？” 王素芬也担心自己的孙子何文斌今后毕业分配工作受影响。 她赶紧用从来没有过很温和的语气对陆山河说道：“山河，这舅妈借你的东西怎么能够叫做偷？” “行了大家都别争执了，赶紧过来坐着吃饭。” 看着王素芬如此的样子， 陆山河更不会给她面子了。 “外婆，我是你外甥，怎么着在孙儿的前面都有个外字，怎么能够是一家人呢。” “前些日子我妹妹陆美棋吃了我给她做的猪肉，你们都说她是偷家里面的猪肉。” “我们如果是一家人，怎么能够用偷字呢？” “既然大家都是用偷字，那肯定不是一家人啊！” 王素芬一听陆山河这样一说，支支吾吾半天开不了嘴。 陆山河冷冷的看着李海燕说道：“你能不能以你儿子发誓，如果是你伸脚把川川给绊倒了，你儿子学业不顺，工作不顺，婚姻不顺！” “我……我……我……” 李海燕在陆山河的直视之下，忽然之间就崩溃了。 她一边哭喊着，一边对陆山河：“山河，我错了！舅妈真的错了！” “你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饶了我吧，文斌还在上学，辛辛苦苦考上了高中专，这马上就要毕业分配工作了，不能因为我的事情毁了呀！” “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文斌和你无恩无怨啊！你不能害了他呀！” 陆山河面无表情。 激动之下的李海燕，扑通一下就跪在了何慧的面前。 “何慧你就劝劝你儿子吧，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刚刚是我伸脚把川川绊倒了，我没良心，我道歉！我一会儿带川川去卫生院看病，所有的费用都是我出。” 李海燕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扇着自己的耳光，“我错了！我错了！何慧、山河你们就饶了我！” 李海燕为了自己的儿子，扇自己耳光的时候非常的用力，就是害怕陆山河不原谅自己。 不一会儿李海燕的口鼻就流出了鲜血。 第109章 再惹我家人，弄死你 何大勇看着自己的老婆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但凡是一个男人，这个时候都会站出来制止。 但是何大勇没有这样做。 因为他知道现在已经是绝路了。 很明显何江华是站在陆山河这一边。 要是陆山河坚持把李海燕送到公安特派员那里，何江华是肯定支持陆山河的。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 都能够证明李海燕偷了陆山河的手持插秧机。 偶尔看何江华对手持插秧机的在乎程度，就能够大约估摸出手持插秧机的价格一定不菲。 那个时候李海燕判个三五年是轻轻松松。 何文斌分配工作肯定有影响。 何大勇是个极其自私的人，为了儿子的未来，李海燕自己遭一些罪，他觉得这样的代价是可以付出的。 见陆山河依旧没有松口，何大勇赶紧过来求自己的妹妹。 “妹子，你看，海燕她已经认错了，她是个妇道人家，没有多少文化，做事情经常就不动脑子！” “今天的事情的确是我们不对，过去的事情也是我们不对，一会儿我们就带川川去卫生院看病，所有的医药费我们出！” “今天晚上，美琴和川川他们可以睡我的房间，他们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你能不能求一求山河，这件事情就这么样算了吧！” “不然……不然今后文斌毕业出来工作都没有办法分配，这个怎么得了呀！” 何大勇越说越激动，豆大的汗水从额头落下来。 何方民也过来求情：“阿慧呀！大勇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哥，文斌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侄儿。” “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呀！要是李海燕真的去坐牢了，你哥该怎么办？今后文斌找不到工作了，那该怎么办！” “你看海燕，她都跪在地上，嘴巴都出血了，她知道错了。” 何方明和王素芬等人虽然是在求情，但是言语里面更多的是对何慧的责怪。 好像是因为何慧的原因，所以这个家里面才变得一塌糊涂。 何慧的内心，是无比的寒冷。 只要何大勇或者是何文斌有一点事，即便这种事情还没有发生，两个老人都着急的不得了。 为了自己的儿子，为了自己亲孙儿，两个老人似乎什么事情都愿意做，愿意妥协。 但同样是子女，同样是孙儿。 他们对何慧，对陆美棋，陆美棋和陆山河又是什么样的？ 何慧忍不住哭了出来，她一边哭着一边捂着胸口说道：“是啊，李海燕他都知道错，我应该怎么办啊！我是不是应该也跪下来向她磕头啊？” “何文斌是你们的孙儿，他这个工作可能会受影响，所以你们着急的不得了。” “陆美琴就不是你们的孙女，川川就不是你们的晚辈！” “一个当长辈的，伸出脚来，把川川给绊倒，你们不闻不问！要不是山河回来了，你们是不是就打算和稀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琴琴在婆家受到的欺负，她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够回娘家。” “你们做长辈的是什么态度呢？我不求你们安慰一两句，但是你们也不要冷嘲热讽呀！” “陆美琴也是你何方民和王素芬的外甥女呀！” “她李海燕不仅把川川给绊倒了，还动手打了我和琴琴。” “那个时候，你们怎么不站出来为我和琴琴说话？” “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你们知道的，但是你们就是不愿意说！” “你们不说，那我来说！” “因为在你王素芬和何方明的心里面。” “我何慧虽然是你们的女儿，但远远没有你的两个宝贝儿子重要。” “同样，我何慧的儿女，他们是姓陆的，不是姓何的，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一直到现在，你们自始至终都把他们当做是外人！” 何慧这么多年压抑在心里面的苦闷，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这一番话一说出来，让何方民和王素芬哑口无言。 陆美琴听着母亲这样说，想着川川刚刚还受了委屈，自己不仅在婆家受了委屈，到了娘家还要受委屈。 忍不住又是嚎啕大哭。 何慧和陆美琴母女抱着哭，川川和佳佳看着外婆和母亲在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做错了事情，惹了大人不高兴。 川川赶紧过去，抱着陆美琴的衣服说道：“妈妈妈妈，不要哭了好不，川川一定懂事，一定听话！” “川川的嘴巴已经不痛，妈妈你不要哭，不要责怪川川好不好。” “呜呜呜！！川川，我可怜的川川！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陆美琴一发不可收拾，觉得自己的命和母亲何慧一样苦。 看到这一幕，无论是沈薇还是何江华都不胜唏嘘。 陆林山的软弱，在整个公社都是出了名的。 陆林山被何家的人打压折磨，公社里面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 但是看到今天的这一幕，大家这才知道何家的人多么的恶毒。 沈薇的内心也是无比的感慨。 她没有想到陆山河居然是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成长。 沈薇的眼神之中，看陆山河也多了几分复杂。 李海燕居然恶毒得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居然伸出脚把小孩子给绊倒。 陆山河给陆美棋使了一个眼神。 这段时间在哥哥的帮助之下，陆美棋也成长了不少，不再是那个调皮，只知道哭的小女孩了。 她虽然也是红着眼睛，但是忍住没有哭，赶紧把姐姐和母亲搀扶着回到了房间里面。 何江华则看了陆山河一眼，似乎在征求陆山河的意见，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公安派驻人员，把李海燕带回去审问。 陆山河这个时候说话了：“我现在警告你们！从今天开始，只要你们敢惹我的爸妈，我的姐姐和妹妹我的外甥，我和你们没完！” “今天晚上我睡李二舅家，我姐睡我的床！” 陆山河可没有给李海燕面子。 何江华也多多少少知道陆山河的意思，他当然要为陆山河撑腰。 便大声对陆山河说道，其实也是想让何家的人听到：“山河今后有什么事情直接到公社来找我。” “那我这边就先走了。” 陆山河道谢之后送何江华等人离开院子。 随后陆山河瞪了一眼李海燕说道： “没人叫你起来，你不准起来！” 扔下这话之后，陆山河回去宽慰自己的母亲后，这才带着换洗的衣服去李二牛家。 李和燕吓得心里一颤，疼痛和恸哭惊吓之下，居然一下就晕了过去。 第110章 陆林山绝对申请不了宅基地 就在陆山河准备离去的时候，陆美琴把陆山河的手给拉住说道：“山河，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外面去睡了，我一会儿带两个孩子回家。” 陆美琴想着自己的弟弟当着这么多的面保护自己，内心一阵温暖，也非常的感动。 但是陆美琴看着整个家里面乱糟糟的，她又把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在了自己的头上。 好像是因为自己来，所以才发生了如此冲突的家庭战争。 想着陆山河，要是因为自己连家都不能够回，内心还是过意不去。 对于这个大姐，陆山河无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都是心存感激。 董木匠在外面喝酒打牌不顾家打老婆孩子，所有的钱都挥霍完毕。 在上一世，陆美琴就是因为想不通，经常遭受家暴，所以在1987年发大水的时候，带着两个孩子川川和佳佳从公社上游的水库跳了下去。 等人打捞上来的时候，川川和家家的身体都被鱼啃了一大半面目全非，而陆美琴则是自始至终一直没有被找到。 这件事也成为了陆山河心中永远的痛。 反而是董木匠将对自己的妻子和一双儿女的离世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情，第2年就娶了同村的一个寡妇。 不过老天也长眼了，董木匠在89年的时候喝酒喝多了，回家走夜路，从田埂上摔到了一条浅水沟里。 浅水沟的水虽然不深，但是董木匠的头部向下，直接溺死了。 这件事情在公社也传得特别的邪乎。 公社里面的老人都说是陆美琴带着一双儿女找董木匠报仇了。 所以这一辈子陆山河重生了，对于大姐他有两件事情要做。 第1件事情就是要让大姐和董木匠离婚，就算是陆美琴今后一辈子都不结婚，陆山河相信自己也有能力照顾自己的姐姐，也能抚养两个外甥外甥女长大成人。 第二件事情就是陆山河讨厌苏晚晴是搀弟魔，也不会让自己的大姐成为扶弟魔。 他不会再让大姐为自己的婚姻或者是其他事情花一分钱。 所以陆山河笑着对陆美琴说道：“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安心住下，董木匠的事情咱们下来再说。” 陆山河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李海燕。 李海燕被人掐着人中，好不容易才苏醒了过来。 陆山河没有理由会李海燕背着行李离开了房子。 送李海燕去看守所坐牢？这太便宜她了。 陆山河知道自己母亲的性格，母亲是善良的，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虽然得了一时的爽快，但是何慧必定会长时间的不安心。 甚至按照何慧的性格，还会把李海燕以及侄儿何文斌的遭遇怪罪在何慧自己的头上，一辈子都不安心。 所以要对付李海燕，那就是炖刀子割肉一刀一刀的来。 而且整个事情不会再让何慧参与，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陆山河要让李海燕为他以前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刚刚醒过来的李海燕看到了陆山河冰冷的眼神，又吓了一大跳，赶紧跪在地上。 陆山河轻笑了一声，根本没有理会他，直接找李二牛去了。 也不知道李海燕跪了多久，她感觉到浑身发麻，血脉不畅通了，确定陆山河已经走远了，这个时候才在何大勇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 何大勇赶紧把李海燕送到了屋子里面，屋子里面何大志以及张芬都在。 何家的兄弟和媳妇当然会为何家的人说话。 张芬赶紧给李海燕倒了一杯水，关上了房门之后大骂道：“这个陆山河是越来越有出息了啊！居然敢让自己的大舅妈下跪！这还有没有天理啊？他就不怕以后走夜路死在田里啊！” 张芬这也是胆小怕事。 她害怕门打开了，自己骂的话被陆山河给听到，到时候陆山河又来收拾自己。 李海燕见有人为自己撑腰，一个劲的抹眼泪，还骂何大勇是个没用的东西。 何大勇和何大志在房间里面抽着闷烟。 最后何大勇才说道：“陆山河这不是没有把你偷东西的事情告诉公安派出所人员吗？你怎么能够偷别人的东西呢？” 一听何大勇居然还在责怪自己，李海燕一下就炸了。 “好啊，你个何大勇，你老婆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不帮着我说话，还帮着你的外甥说话!我为什么偷手插秧机?咱们家那么多田没耕种,陆山河明明有手是插秧机，他故意把他自己的田耕种了，不给我们用，呸！所以我才没有这样的亲戚。” 何大勇继续抽烟。 他心里也不爽的很，但是今天有把柄在陆山河的手里，他也没有办法发作。 张芬双手叉腰，阴阳怪气的说道：“就算陆山河有手持插秧机又怎样？还不是坐在猪圈旁边的那个破房子里面，陆美琴在婆家挨了打，带着两个孩子回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真是活该！呸。” 何大勇听了张芬这话觉得有道理，赶紧宽慰着李海燕说道：“就是呀，海燕，弟媳这话说的对。陆山河他们家祥子分家，在外面修房子，想得美哦，他们就不符合咱们公社申请新宅基地的要求。” “咱们二大队的大队长何有才是我的同学，又是发小。”说道这话的时候，何大勇非常的得意：“他那天给我说过，陆林山找过他申请宅基地，他没同意，你放心吧，陆林山一辈子都申请不了宅基地。” “宅基地申请不到，他们也没有办法修建房子，只有够挤在猪圈旁边的两个破房子里面，真是活该！” “就是啊，嫂子，你也别生气了，你看这一下雨一出太阳，何慧那房子臭味熏天，活该他们一家人受着这个臭味。” “就算是他们把宅基地申请到了，也没有钱修房子，陆林山和何慧有多少钱？” 李海燕一听老公和张芬这样宽慰自己，心里面舒服了不少声音，她呸的一声在地上啐了一口痰，说道：“活给他们家人都在闻猪屎的味道。” 似乎这样李海燕才能够在心里找到平衡，但是她说的这句话说到后，半截声音越来越小，就是害怕的陆林山听到，到时候又告诉陆山河自己又是吃不了兜着走。” 就在何家两口人关在房间里面诅咒陆山河，找平衡感的时候。 门口忽然有人喊道：“陆林山在家吗？” 第111章 人红众人捧 陆林山是在家里面宽慰着何慧和陆美琴。 听见有人喊自己，他赶紧走出了房门。 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再过一会儿天都黑了。 串门唠嗑的差不多也都回家了，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陆林山？ 何大勇和何大志也非常的好奇，两兄弟赶紧不再说话，把门露出一个小缝隙，这样可以方便自己看到外面。 何大勇一看内心一跳。 这人不就是二大队的大队长何有才吗？ 还有才这么晚的来找陆林山是什么事情？ 何大勇忽然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陆林山走了出去，看见了何有才便喊道：“哎哟，何大队啊，稀客稀客，快坐快坐，何慧去泡一杯水。” 对于生产队普通的农民而言，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公社，更没有进过县城，见过最大的领导就是生产队的队长。 所以见生产队的队长过来，还是要给面子的。 要是在平时，按照何有才的性格，根本就不会喝何慧的茶。 更不会入座。 因为在以前何有才打心眼里都是看不起陆林山一家人的。 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公社的何乡长还有罗乡长，专门打过招呼的。 让何有才必须按照公社何乡长的批条，认认真真抓紧时间把陆林山宅基地的事情给批了。 两个正副乡长同时打招呼，说明这件事情非常的急迫。 何有才心里也犯嘀咕，不知道陆林山什么时候靠上了公社领导的关系。 但是这件事情既然已经说了，而且领导又追的着急，所以何有才也来不及刨饭，赶紧过来找陆林山。 何有才用双手接过了何慧递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后说道：“陆林山啊，你小子可以呀，什么时候攀上了公社领导的关系？” 这句话把陆林山说的莫名其妙，忽然之间陆林山又想到了，刚刚何乡长才从自己的家里离去，便明白过来，这一定是陆山河的努力。 何有才把已经做好的宅基地文件递给陆林山说道：“何乡长专门打个招呼的，你上次来申请的宅基地的事情，所有的手续全部做完了。” “老哥我想着你家里的人口比较多，所以也向何乡长说了，给你们申请了5人户，建筑面积不超过140平就行了，地点在咱们生产队，只要不是别人的自留地，或者是包产到户农田，你们随便选。” 何有才做事做的人都非常的圆滑，他又把陆林山能够拿到宅基地批文的功劳放在了自己的头上。 其实公社之所以能够给陆林山一家批5人户，并不是因为何有才的面子，而是陆山河的面子。 陆林山一听这话一下就高兴了。 这段时间压在心里面的石头，瞬间就落了下去，他感到踏实无比。 “哎哟，感谢何队长！感谢何队长！”陆林山是个老实人，激动之下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一个劲的表示感谢。 要是放在过去或者是其他人，何队长肯定是旁敲侧击的问陆林山有好处。 但是这事儿是乡上的领导亲自打招呼的，就算是陆林山主动给好处，何有才也不敢要。 何有才把杯子里面的茶水一干二净说道：“行了，我家里面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这边赶紧把地方给选好，然后给我说，最后找个良辰吉时破土动工吧。” 陆林山直接把何有才送到了门口这才回屋。 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没有想到最难搞定的宅基地申请的事情被批准了。 陆林山手里面拿着大队和公社出的各种文件，左看右看反反复复，感觉如同自己在做梦一般。 公社的农民申请宅基地，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是困难的。 像陆林山这样没有关系的去申请，大家肯定是按照条条框框的，但是即便是你所有的条件都符合要求，也会因为各种原因不给你办，除非你找人情送礼。 但这事儿说起来也简单。 乡镇的领导一打招呼，何有才甚至连生产队大队的会都没有开，就帮陆林山把会议资料给做好了，乡上再出个章，所有的资料全部齐备。 何慧不识字，但是她拿着陆林山递过来的文件，反反复复的看，忍不住还流下了眼泪。 不认识字，但是认识公社的大红章，她知道这个大红章最管事儿。 “这是5人户呀！”何慧兴奋的快晕过去了，她还一直认为能够申请到三人户都是不得了的事情，没有想到直接给他批了5人户。 如此以来不仅陆山河的婚房的问题解决了，以后就算是陆美棋或者是陆美棋回家来住，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陆美琴也非常的开心。 这样弟弟结婚就有婚房了，她以后回娘家也不会像今天这样的窘迫。 陆林山赶紧找出一个信封，把所有的文件叠整齐之后，小心翼翼的放在心房里面，然后再折叠起来，藏在了床头最隐秘的位置。 这就说明了文件非常的宝贵。 宅基地的事情解决了，陆林山现在心里面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想方设法的努力赚钱，早日在宅基地上盖上属于陆家自己的房子，这才是真正的分家。 院子对面的何大勇和何大志亲眼目睹了何有才过来送文件，并且亲口告诉了陆林山宅基地审核的事情通过了。 两个人的身体僵持在门口。 何大勇嘴里面还喃喃自语的说道：“怎么会呢？陆林山申请宅基地怎么会通过呢？！他这完全是不符合要求呀!” 李海燕刚刚也听到了何有才的话，她身上也不痛了，一个鱼跃站起来，不可思议的问着说道：“刚刚何有才说什么，陆林山申请宅基地的事情通过了还是5人户？” 嫉妒之情一下就冲上了李海燕的心头，她难受的不得了。 不患寡而患不均。 李海燕觉得生产队里面谁申请通过都和她不相干，她甚至还会送上祝福。 但是陆林山这个被何家欺负了几十年的老实人申请宅基地的事情居然通过了这件事情，李海燕觉得心里面非常的不爽，就好像只有千万只蚂蚁在心头上爬一样难受的不得了。 何大勇也是非常的嫉妒难受，毕竟他当初也是申请过宅基地，最后被批了，但是批的是三人户，为了让房子更大一点，他才和父母一起修建的。 何大勇二话不说，抬脚就走出大门说道：“不行，我要去问问何有才，这陆林山完全没有资格，为什么会申请通过！” 而另一边陆山河已经快到了李二牛家。 在路上陆山河看着天空中的银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从此以前沈薇已经死了，现在因为自己的原因，沈薇又活了下去。 想到这里的时候，陆山河忽然觉得毛骨悚然，有一些不对劲。 第112章 命中注定的女人? 上一次粮仓出了事，陆山河去找沈薇，就发现偌大一个办公楼只有沈薇一个人在值班室睡觉。 而且公社办公楼是五十年代修建的，最早还是gmd的乡政府办公楼，办公室的门锁还是最简陋的插锁。 这种锁防君子不防小人，陆山河上次去找沈薇，一不小心就打开了沈薇值班的房门。 后世的人说八十年代夜不闭户，都没有人偷东西，那是分情况的。 其实很多大案要案都发生在八十年代，因为刑侦手段有限，所以很多案件到陆山河上一辈子去世的时候都没有破案。 陆山河担心的是王二强。 刚刚何乡长亲自来到陆山河家，就是说了县里表扬陆山河手持插秧机的事情。 有表扬的必定会有批评，王二强被责罚写检讨降职处理。 但是王二强的老爹是以前的副乡长，王二强也是心高气傲，心胸狭窄的人。 在重生之前，王二强最后成长为江城县副县长，退休之前成为了江城县人大副主任，最后退休前因为各种“腐烂”的事情落马，被判了死缓。 陆山河多多少少知道一些王二强发迹之前的事情，钱方面的事情就不说，最主要的是在九十年代建筑业大爆发的时候，和江城县本地搞建筑、砂石、拆迁的老板厮混在一起，闹出了不少人命。 陆山河很担心王二强把气撒在沈薇的头上，沈薇虽然是知青，但是在公社毫无根基，王二强是地头蛇，这一次被打下去，必定会再露头。 说什么的，陆山河都觉得沈薇不应该在公社的值班室住，就算是要住，也要把门和锁换了再说，最好还是在公社找个人家寄住更好一些。 想到这里，陆山河把换洗的衣服扔在李二牛家，快步向公社走去。 陆山河完全没有想到，人性难改，有些事情还真的被自己说中了。 王二强被降职以后，彻底的失去了年中竞选副乡长的机会，这几天，班都没有去上，天天和狐朋狗友喝闷酒，内心却全是戾气。 特别是想着自己一直当着祖宗供起来的沈薇，居然在最关键的时候反咬自己一口，心里更是冒火。 喝了一口地瓜酒，夹了两个花生米，王二强总觉得有怒火发泄不出去。 何洪利给王二强掺满了酒说道：“强哥，这个沈薇不是一直都喜欢你吗？怎么和你反着来？” 王二强给自己身边的兄弟的一直宣传的是沈薇喜欢自己，现在惨被打脸的滋味不好受。 “你懂什么懂！”王二强骂道。 何洪利等人也嘿嘿笑着，不生气，说道：“强哥，这个女人好对付的很，只要上床了，还不是什么都听你的。” 李小虎也说道：“就是啊强哥，沈薇就是个知青，听说她爹妈在城里都死了，回也回不去，她以后高考回城了，你们两岂不是天隔一方，不相往来？” “强哥，你知道咱们三大队大队长李建伟嘛，李建伟论人才论相貌都比不上强哥，人家娶的媳妇还不是女知青。” 何洪利一拍脑门儿，露出猥琐的笑容说道：“李建伟啊，这个人我知道！” “长的歪瓜裂枣的，当初追求咱们公社的柳知青，柳知青不从嫌弃李建伟长的丑，结果人家深夜摸到了知青宿舍，直接把柳知青给办了！” 何洪利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飘了起来，借着酒劲更加兴奋了，似乎晚上偷偷摸到知青宿舍把柳知青办了的人是何洪利，不是李建伟。 偷偷摸摸摸到了知青宿舍吧，女知青侵犯的事情，何洪利也做过，只是那个女知青的脸皮薄，第二天跳河自杀了。 想着过去的往事，何洪利回味无穷。 “就是啊！最后柳知青还不是闷头吃亏，不声不响和李建伟结婚了，连城都没有回，这没几个月就生了个大胖儿子，现在可幸福了！” 一说这话，大家都笑出了声。 王二强想着也是这个道理，沈薇虽然人在公社，知青返乡的机会也失去了，但是她一门儿心思都想着高考，早晚都要离开公社。 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效仿李建伟把沈薇给办了！ 沈薇无亲无故，被人欺负了，甚至连说都不敢说一声，这说出去可得把沈薇自己的名声都毁了。 到时候城里回不去，公社又没脸，还不是只有嫁给自己。 所以王二强确定，只要自己神不知鬼不觉把沈薇办了，沈薇吃了哑巴亏，肯定只有嫁给自己。 王二强这一点还是信心，自己的条件再怎么说也比李建伟要得多，沈薇嫁给自己也不吃亏。 王二强又想着沈薇洁白的皮肤，还有俊秀的面容，心里猫爪的一样。 他将杯中的地瓜酒一饮而尽之后说道：“你们先喝着，我出去会儿。” 何洪利和李小虎暧昧的看了王二强一眼，继续磕花生米喝地瓜酒。 六月的乡野万里无云，星河灿烂，虫子躲在暗处吱吱呀呀得叫着，等待着露水的降临。 陆山河可没有心思欣赏这些风景，他先是一路小跑回来家，然后骑着二八大杠来到了公社。 陆山河满头的汗水，看着公社值班室的灯光亮着，心里这才长舒一口气。 陆山河走到了值班室的窗子边，看着沈薇正点着台灯做着高考的模拟试卷。 她眼神专注，灯光的照射在脸上，让她的脸蛋更是白得发光。 沈薇的皮肤本来就非常的白，再加上肤质很好，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艺术品。 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在看着自己，沈薇抬头一看，就看到了有个头在防护栏的外面笑呵呵的看着自己。 沈薇吓了一大跳，看着是陆山河这才长舒一口气。 “你……你来干什么？” 沈薇看着陆山河的眼神有一些乱，上一次陆山河这么晚来公社找自己是因为粮仓漏雨，这一次这么晚了，来找自己干什么？ 沈薇开始胡思乱想，又想到公社里面的那些大妈大娘在传说陆山河要娶自己，心里更是如同小鹿一般乱跳。 陆山河也陷入了尴尬，他是担心沈薇的安全这才没有过脑子急匆匆就赶了过来。 孤男寡女的，自己这么晚去找单身的女知青，这算什么事儿？ 陆山河嘿嘿笑着，还好有几十年的人生阅历，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我听说你下周要参加高考预考，准备过来给你说一下知识点。” 说完这话，陆山河溜进了沈薇的办公室。 此时，在公社的街道上，一个黑影端着一个酒瓶，也摇摇晃晃的向公社走。 第113章 女孩子的心思真难猜 沈薇听陆山河这样一说，埋着头，她没有察觉自己的脸蛋已经滚烫。 八十年代的高考预考非常残酷。 你预考的成绩要过线了，才有资格参加高考。 要是因为发挥不好没有过线，连参加高考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对普通的考生而言，要很好的发挥两次才有机会考上好大学。 沈薇是理科生，又在江城县一中挂了学籍补习，所以高中的课程勉强还是学习了下来。 但毕竟年纪要比普通高三的学生大一些，而且还有工作在身，没有系统性的做全日制的高中生，所以沈薇始终觉得自己的知识储备比起高考的要求还差那么大一节。 也正是因为这样，沈薇在空闲的时候都会很专心的复习。 学习是要讲究方法的。 沈薇的理科都还不错，就是英语相当的折磨人。 她刚刚做了一套模拟的英语试卷。 结果100分的满分，她才得了20多分。 这就让沈薇非常的绝望了。 按照这样的分数，就算是其他科发挥再好也肯定会拖后腿。 陆山河从房间的门溜了进来。 他的眼睛在值班室转悠着，看看有什么安全隐患。 窗户还好，虽然窗户比较老旧，而且根本就没有办法锁住，但是安装了木条定的防护栏。 这里是公社的办公区，正大光明的把防护栏给破除了进来的可能也是少数，大部分都是小偷小摸，所以这一点陆山河还是比较放心。 就算是王二强对沈薇有非分之想，也不可能用斧头把木质防护栏给砸开。 最麻烦的还是值班室的这一个木门。 这个锁根本就没啥用，轻轻一推就断掉了。 这些还不是最关键的问题，最关键的问题是值班室里面并没有厕所，如果沈薇要上厕所还需要出办公室，到室外的厕所去。 这非常不方便，而且如果真的有坏人，这绝对是可乘之机。 因为是晚上一个人休息，再加上房子比较闷热，所以沈薇穿着也非常的清凉。 她扎着马尾辫，只穿了一件雪白色的纯棉睡裙。 睡裙脱到了膝盖的上方，露出了光洁滑溜的脚。 在灯光的反射之下，整个人看着白的发光。 漂亮的女孩子大家都喜欢。 陆山河也忍不住多盯了几眼，看着沈薇端水过来，陆山河又赶紧把眼神给收了回来。 虽然有了几十年的人生阅历。 但再次和单身的女孩子同处一室，陆山河还是感觉有一些别扭。 沈薇一坐在陆山河的身边，陆山河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肥皂香味。 这个年代肥皂和香皂都算是稀罕物。 肥皂还好一点，香皂更是非常的珍贵。 一条肥皂在供销社要卖四毛钱左右，国产北海牌的香皂要贵一点，5毛到6毛一个，国外的香皂更贵。 而且力士香皂还是请的大明星林青霞打广告。 在未来二三十年之后，哪公司请明星给香皂打广告，大家肯定都会说他脑子有毛病。 肥皂和香皂这些东西不是你想买就买，是需要工业票的。 所有，在城市还好一点，大家可能会用肥皂洗衣服，香皂洗澡。 但是在农村直接把皂角摘下来熬成汁液，用皂角子洗衣服或者是洗头，讲究一点的会用茶菇。 有一些更不讲究的，直接拿到河边用清水洗，或者讲究一点的会用茶菇。 沈薇肯定是舍不得钱去买香皂，所以才会买肥皂来洗澡。 陆山河想着什么时候去县城给沈薇带两块香皂。 沈薇坐在陆山河的身边，看着陆山河一直盯着自己，她的心跳也在加速。 忽然之间感到浑身上下不自在。 她以为陆山河是看着自己在出神，却没有想到陆山河是在想着香皂的事情。 这几次，沈薇觉得自己对陆山河有些走心了。 这个聪明但是又忠厚帅气的男人，让沈薇的脑子有些犯迷糊。 沈薇觉得这种感觉和当初知青苏乔追求自己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苏乔就像是的一场戏，开篇就很吸引人，但是终究都会有散场的时候。 而陆山河就像是一本书，值得反反复复的阅读，每读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感觉。 沈薇用力摇摇头，希望将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在脑后。 她要高考，要进城。 而陆山河是公社二大队的农民，自己和陆山河终究是不可能的。 沈薇在苏乔那里受了伤，失去了返回城里的机会。 她是绝对不会再失去第二次机会了。 红星公社她待了快十年了，这种苦日子她受够了。 陆山河想着香皂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沈薇的眼神。 他回过神来之后看着沈薇做的英语复习题，简直是错误百出漏洞太多。 英语记忆单词的确非常的重要，但这是最基础的。 真正到考试的时候，还是有一些应式技巧。 如果说数学或者是其他的理科科目，陆山河还需要好好的复习一下，把知识给捡回来，毕竟已经放了几十年了。 但英语则不用。 语言是深入脑海里面的一种记忆。 就像游泳一样，只要你学会了10多20年不游泳，但是一下水一下就会了。 80年代的英语考题还是比较简单，知识点就是那么几个，不像后世那么的变态。 陆山河指着沈薇的一道错误提说 “except but besides besides。” “这4个单词看起来意思可能都差不多，但是就高考而言，它其实是有固定搭配的和使用语境的。” “besides, but, except都可表示除外，但besides 表示一种累加关系，意指除了什么之外，还有什么，而 except 或 but 则表示一种排除关系，意指除了什么之外，不再有……” “所以这道题应该选择 besides.” 陆山河一道错题一道错题的给沈薇讲解，沈薇听得非常认真，她觉得标准的答案从陆山河的嘴里说出来，好像是活了一样，变得非常的生动，比自己去看参考答案要深刻的多。 在知识的面前沈薇好像是出生的婴儿，孜孜不倦的吸收着知识。 陆山河认真的讲着，沈薇不知不觉间也越贴越近。 忽然之间，陆山河感觉到自己的手臂碰到一抹饱满的柔软。 第114章 我们一起进城好不好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无数的温暖包围着，香香糯糯的很舒服。 陆山河转头一看，原来是沈薇把身子靠过来看自己，自己的手不由自主的碰到了沈薇上部敏感的位置。 天气非常的炎热，沈薇又穿着睡裙，可能是为了舒服，里面什么都没有穿。 这就让陆山河非常的尴尬了。 把手拿开也不是不拿开也不是。 陆山河的心中波涛汹涌，整个思路一下就卡在了那里，也不知道讲题讲到什么位置。 沈薇本来听题听得非常的专心，陆山河忽然就不讲了，她还有一些奇怪，以为是陆山河在整理思路，准备下一道题应该怎么讲。 可是等了半天陆山河都没有说话，沈薇这才转过头一看。 只见陆山河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胸口。 沈薇的脸一下就烧的通红。 她的内心也是波澜壮阔，把自己的身体挪开也不是不挪开也不是。 两人四目相对，更是尴尬不已。 还是陆山河是老油条，反应比较快。 他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说道：“我去接一点水。” 脱离战场。 陆山河没有去接热水，而是把水缸里面的冷水舀了起来，咕咕咕咕的大喝几口，这才让陆山河朝日的心情安静了不少。 沈薇则偷偷的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胸口，她都感觉自己没有脸去面对陆山河了。 即便和苏乔在一起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样亲密的接触过。 但是沈薇的内心忽然有一点点的异样。 她好像并不抗拒这样亲密的接触。 陆山河把水端过来之后，坐在了座椅上。 沈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陆山河的英语这么厉害，而且理科好像也不错，那陆山河是不是可以参加高考？ 如果陆山河参加高考，和自己考上了同一所大学，那两个人是不是都不用待在农村里了？ 窗外的月光洒在了沈薇的脸上，微微的凉风让她滚烫的脸稍微舒适一点。 想到自己的未来，想到刚刚这种可能，沈薇的心怦怦直跳。 她迫不及待的就问这陆山河说道：“山河，你也可以参加高考呀！” “你的英语这么好，肯定能够得高分，你能够设计手持插秧机，理科好像也不错，你参加高考必定能够考上理想的大学，到时候咱们俩都可以去城市了。” 说了这话之后沈薇吓了一跳，他怎么能够说出这种话？ 而且还说出咱们俩都可以去城市上大学这种话。 沈薇赶紧手忙脚乱的解释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大城市工作，改革开放了，大城市的机会肯定要比农村多一点。” 陆山河经历了这么多年的人生，也算是老油条了。 小女生脸色慌乱，支支吾吾说了这么多，陆山河也懂。 他呼吸沉重，扑面而来的全是沈薇身上淡淡的肥皂味，这种感觉非常好，就像是夏日雨后新鲜的空气一样让人舒服。 参加高考吗？ 今年肯定是没有希望了，陆山河并没有报名参加高考，也没有资格参加下周举行的江阳省高考预考试。 他对沈薇说道：“明年再说吧。” 陆山河又教了沈薇一些做题的办法。 刚刚陆山河看了沈薇的英语卷子，发现沈薇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基础不牢，也就是她的单词词汇量还不够。 离高考预考还有一周，离高考的正式考试，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让沈薇记忆数千个高考的英语词汇，是绝对不现实的。 所以陆山河也只有教沈薇一些答题的技巧。 这些技巧应用在单选填空，阅读题以及英语作文是最管用的。 特别是阅读题。 就算是你不认识阅读的单词，只要掌握技巧，也能够有很高的命中率。 讲完了最后一道题，陆山河这才谈了今天的正事。 “沈薇，我觉得咱们值班室的条件不是很好，而且你一个人住这里可能也不太安全，要不然你去公社找个人家租房住也行。” 沈薇见陆山河在关心自己，内心有一些窃喜。 住在公社的值班室的确有很多都不方便，而且也不是长久之计。 就这样，公社里有一些大妈大婶都对沈薇有闲话了，说沈薇一直在占公家的便宜。 沈薇说道：“我准备高考之后就搬出去。” 沈薇下乡插队之后，户口也落到了红星公社。 她如果愿意安心在红星公社，公社是要给她分配住房的。 但是沈薇一直都没有下定这个决心，因为她一门心思的都想回城。 所以公社给她的好意她一直没有接受。 沈薇之所以把时间放在高考之后，也是看自己考试的成绩怎样。 如果考过了那肯定立刻回城，肯定再也不需要寄住在公社，如果考不过那个时候再另想他法。 陆山河也点点头，认可了沈薇的说法。 让沈薇今天晚上搬出去是不可能的，陆山河准备明天去公司找一个锁匠，把值班室的门锁给换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 沈薇赶紧站起来说道：“我送你。” 看似陆山河走出了公社办公大院外面，沈薇这才回到了值班室，关上了们准备睡觉。 就在沈薇准备关灯的时候，她转过头一看，吓得尖叫一声。 王二强光着膀子，直愣愣的看着沈薇。 王二强的眼睛赤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浑身的酒气，看的样子非常的凶狠。 沈薇吓得赶紧往后面退了几步。 “王二强，你到底要干什么？！”沈薇厉声呵斥道。 王二强桀桀桀的笑着，随后咬牙切齿对沈薇说道：“沈薇，沈站长，我王二强平时待你不薄，你指东我不敢往西，在公社里面，好吃的好用的我都留给你，甚至还处处维护你，为你说话。” “我王二强为了你，可以说连男人的脸都豁出去了。” 王二强满身酒气，一边说着一边往沈薇这边靠拢。 “好啊你个沈薇，我一直还以为你清纯的很，是知青，有知识，有文化，很自爱，没有想到你这么晚了，穿这么少，居然和陆山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做着偷偷摸摸的事情。” “我这一下知道你那天为什么当着和乡长的面说我，揭我的短，为陆山河说话，原来陆山河这个混蛋小子是你的姘头啊！” “你！你！你！”沈薇被王二强这样一说，气得够呛。 王二强舔了舔嘴巴，一下就猛扑上去，“他陆山河能够尝你的滋味，我王二强也要尝一尝！” 第115章 这个人不能留 酒精和荷尔蒙的味道刺激着王二强的大脑。 沈薇的皮肤很白，就像是洁白的月光照射在没有一点污迹的雪地上。 再加上沈薇身上淡淡的肥皂香，幻想内心最原始的欲望被激怒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沈薇尖叫的想要摆脱王二强的拉扯。 可是王二强毕竟是个男人，胳膊肘比沈薇的小腿还粗。 竟然硬生生的把沈薇从门口拿了过来，扔在了床上。 沈薇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放缓的态度对王二强说道，“二强，你还年轻，可不要把自己给毁了，你现在走，我就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沈薇这话原本是放低态度安慰王二强。 哪知道听到了王二强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威胁自己。 王二强一下就把沈薇压在到床上说道：“你特么的敢威胁我！他陆山河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大队的一个农民，要家庭没家庭，要工作没工作，他有什么能够比得过我？” 沈薇的双手生痛，眼泪都给痛了出来。 这个情节又让他想起了几年前在知青宿舍的时候，柳知青和张知青分别被人侵犯了。 沈薇后来听说，张知青张惠被侵犯的时候反抗非常激烈，反抗越激烈，对方越兴奋。 所以沈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咽了咽口水，“二强，你误会了，我和陆山河没有什么，陆山河过来是辅导我高考题的。” 王二强的脸离沈薇越来越近。 他甚至能够清楚地嗅到沈薇温暖的呼吸。 女孩子的温度让王二强彻底的释放出自己的兽性。 都到这个时候了，王二强是绝对不可能放过沈薇的，嘴里还满口的脏话。 “当初柳知青被李建伟弄了，最后还不是和李建伟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大胖儿子。” “沈薇，你就让我弄一次！” “等我弄一次我们结婚，你也给我生一个大胖小子。 王二强的脸就要往沈薇的脖子上乱拱，沈薇一边尖叫着，一边躲避着，最后狠狠的一口咬在了王二强的手臂上。 王二强大叫一声，更加愤怒了。 陆山河离开了公社的办公大院，骑着二八大杠，享受着夏日夜晚的凉风，慢悠悠的准备骑去李二牛家。 陆山河还没有骑多远，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前方不远处有一个酒瓶子，酒瓶子在月光之下反射出一阵眩光。 这个位置离公社大约不到10米，属于公社门卫三包的范围。 公社政府行政单位的一部分，当然是非常在乎门口的环境卫生。 所以每次下班前，都会把大院门口扫得干干净净。 陆山河刚刚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这个酒瓶子。 陆山河赶紧刹车，疯狂的往大院里面蹬。 果不其然，他看见了值班室，有两个身影正在拉扯。 看着那个男人的体型，不是王二强是什么？ 怕什么来什么。 陆山河发现自己重生之后，直觉非常的灵。 他也来不及停自行车，直接把自行车扔在地上，然后从地上捡起一块砖。 极速跑到值班室门口之后，陆山河大呵斥一声，这可把王二强吓了一大跳。 陆山河二话不说，一个板砖就甩在了王二强的脸上。 只听见砰的一声。 王二强的鼻啊嘴唇被板砖打破，鲜血一下就溢了出来。 陆山河把王二强压在，握紧拳头，一拳又一拳，愤怒的招呼在王二强的脸上。 “吃人饭，做畜牲的事，你还有没有脸!” 陆山河的身材要比王二强魁梧不少。 他的拳头捏紧了就像是铁块，重重的砸在王二强的脸上，没一会儿王二强满脸是血，嘴里还吐着血泡。 沈薇反应过来，赶紧拉住陆山河，声音带着哭声说道：“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是要坐牢的。” 80年代因为严打，所以见义勇为要比后世宽泛的多。 陆山河也是见好就收，为了一个王二强去坐牢，铁定是不划算。 别看刚刚沈薇和王二强对话的时候故作镇定，实际上早就吓得不行。 见王二强浑身是血躺在地上，陆山河又在自己的身边。 沈薇再也忍不住了，彻底的崩溃，扑在陆山河的怀里嚎啕大哭。 陆山河宽慰着沈薇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陆山河要是再晚了一步，沈薇都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今后的人生。 事情也惊动了在公司巡逻的公安派出人员。 很快公社的何乡长、罗副乡长，以及公安派出人员马队长、办公室主任李秀华全部都到了值班室。 何江华气的脸色发青。 这种事情居然出现在自己的公社，传出去他何江华的老脸往哪里搁？ 而且出事的不是别人，是王二强。 王二强的父亲王柏是公社以前的副主任，职位和现在的副乡长相当。 这倒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王二强的大伯王松参加过战斗，立了功，是军转干，目前是江城县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 组织部是管辖人员调动的，常务副部长有实权。 何江华想要更进一步，跳出公社的大坑到县城里，找关系就恰好找到了王松那里。 也就是这样，所以王二强犯了错误，何江华也只是当着众人的面让他写检讨，但是私下里还是安慰过王二强。 现在这事摆在面前还真的不好处理了。 要是处理恰当，何江华上升之路一路平坦。 要是处理不恰当，这辈子可能只有窝在公社了。 但是人证物证俱在，何江华也不可能公然包庇王二强。 陆山河不是傻子。 他一看何江华为蓝的脸色，就知道其中的所有人。 王二强父亲以及大伯的官职，陆山河也是心中有数的。 陆山河也知道这一次把王二强打不死。 打不死也得让他先脱一层皮。 按照何江华目前的想法，肯定是先让公安特派员把王二强抓去审问，然后蛰伏一段时间等这件事情淡了，王二强也就出来了。 以后是陆山河对王二强的了解，这个男人心胸狭窄，龇牙必报留下必是祸患。 所以陆山河先发制人，对公安派出所人员以及何乡长说道：“何乡长、马队长，我有话要说。” 第116章 要变得更强大 陆山河说道：“中央三令五申的说黑恶不除，社会不宁。以反反复复的对外强调可判可不判的,坚决判;可杀可不杀的,坚决杀。” “除此以外，为了整顿社会风气，从中央到地方都是畅通举报渠道，鼓励宁可错报也不能够漏报。” “沈薇、沈知青再怎么说也是国家的知识分子，他到处插队到咱们公社，对咱们公社也是有贡献的。” “今天要是被王二强给得逞了，事情传到县城传到省上，传到全国，全国民众怎么看我们红星公社？” “王二强这是在给咱们公社抹黑，必须要严处重处。” 陆山河一说这话，何江华的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这是陆山河在威胁自己。 意思是如果不给但凡有丝毫的徇私舞弊，陆山河肯定会把这件事情通过举报渠道举报到县里，市里，省上甚至到中央。 王二强一听这话，更是气急如雷。 “陆山河，你这个臭小子别嚣张，信不信我弄死你。” “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你知不知道我大伯是谁？” 陆山河眼神冷凌看着王二强说道：“我的确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让全国民众都知道你爹和你大伯是谁。” 何江华赶紧说道：“山河!这件事情沈薇受委屈了，肯定是王二强的不对！张大队我建议把王二强羁押到县城所里。” 张大队当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赶紧让下属同志把王二强带进了公安的车里。 先压下去避一避风头，至于最后怎么处理，那以后再说。 何江华当然是对沈薇好好的安慰了一番，“沈薇，二强他这是喝多了才做出这种，不过脑子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 “只要我在，你放心，没人敢欺负你。” 沈薇沉默不语只是把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她身体紧紧的靠着陆山河，似乎能够从陆山河的身上找到一些安全感。 陆山河看着被带走的王二强，知道自己现在的能量不够，还斗不死王二强，但是他内心已下定的决心。 任何一个时代都是非常的残酷。 要想在这个时代活下去，活得更好，能够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必须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有些时候强大可不仅仅是指的钱，更重要的是权力。 陆山河的心中已经有了算计。 沈薇今天晚上不可能再在值班室睡觉了。 好不容易缓过神来之后，她和财务室孙婷一起回了孙婷在公社街上的家。 孙婷正好也是单身，两个女生平时玩的也比较好。 这样陆山河也比较放心。 处理完公社的事情之后，陆山河正在骑着自己的二八大杠回到了李二强的家中。 连续好几天没有在县城卖过黄鳝了。 李二牛今天还是准备下地笼捉黄鳝。 就在李二牛下地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下地笼的几个固定的位置有一些脚印。 下地笼捉黄鳝的地方，肯定不是大家干农活的地方，一般的人都不会往这边走。 李二牛做事情从来都是粗中有细。 一看这个脚印就不是自己的。 他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陆山河。 陆山河一下就想到了，那天李二牛下地笼，那么多的鳝鱼，忽然之间不见了。 “肯定是王永志他们，偷鸡摸狗跟在我们的身后，我们下地笼他们就偷鳝鱼。” “那现在怎么办？”李二牛想着自己辛辛苦苦下的地笼，所收获的成果全部被王永志的人拿走了，内心就是一团火。 陆山河说道：“今天晚上咱们继续下地笼，上一次他们在县城卖鳝鱼，没有赚多少钱，所以辛辛苦苦熬夜熬通宵，偷我们的鳝鱼也没多大的用处。” “咱们这一次放心的下地笼。” 从此以前陆山河几乎和王永志生活了一辈子。 他太了解王永志的性格了。 王永志这个人好吃懒做，只知道占便宜。 占不到便宜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再做的。 陆山河的确没有猜错，何洪利刚刚在陪王二强喝酒，喝的醉醺醺的，回家之后倒头就睡。 王永志也在家里面呼呼大睡，根本就没有起来。 前几次他们学习陆山河和李二牛在县城里面卖黄鳝。 结果卖了半天才卖出一点，三个人一分，也没多少钱。 一来二去之后，三个人也失去了兴趣。 为了那一点钱，通宵熬夜去扒黄鳝，还要把黄鳝送到县城里面，这种事情他们可不想做。 听陆山河这样肯定的说，李二牛放心下来，继续下地笼。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李二牛就骑着驴车，带着黄鳝去县城。 陆山河想着自己不可能每次都要去县城卖黄鳝，他要赚更多的钱，仅仅依靠黄鳝肯定是不够的。 所以这一次陆山河把陆美琴叫上。 然后叫陆美琴在菜市场买黄鳝，到时候销售黄鳝的事情就交给陆美琴，陆山河放心不说，还可以陆美琴蒙了一份职业。 在菜市场当小摊贩，肯定要比种田赚的多。 以后就算是陆美琴和董木匠离婚了，自己也有一个谋生的职业，两个孩子也有钱生活念书。 陆美琴也是一个老实的农民，从来没有想过卖黄鳝也会赚钱。 当她看到陆山河熟练的操作，把黄鳝给剔骨，用谷草包好，递给了买菜的大爷大妈，又畅快的收钱之后眼睛瞪得大大的，简直不敢相信。 她从来没有想过钱，居然来的如此容易。 昨天晚上陆美琴在家里面的时候，就听父母唠叨，说陆山河不结婚到处乱花钱。 一会儿又买肉回家，一会儿又给陆美琴买那么多的文具，还买了糖。 何慧说这话的时候满是心痛。 陆美琴也觉得，自己的弟弟有一些不心疼钱，毕竟都还没有娶媳妇儿，而且家里面还要建房子。 但是一直到今天到现在陆美琴才知道为什么陆山河花钱大手大脚的。 原来在菜市场卖黄鳝这么赚钱。 陆山河笑呵呵的对陆美琴说道：“姐，这个菜市场的档口左右都是熟人卖鱼的，冯叔特别的关照我，今后你就别在家里种田了，就来这里帮我吧。咱们姐弟俩的钱都好说。” 陆美琴心中可乐呵了，她赶紧对陆山河说道：“你这个小子，瞒着爹妈瞒了这么久，我们还说你乱花钱，不过就算是在这里能赚钱，你也不能够乱花啊，家里面马上也要收房，你还得娶媳妇，总得要给自己留一点积蓄吧。” 陆山河递了一个热腾腾的水煮土豆给陆美琴说道：“放心吧，姐我心里有数。” 陆美琴又问道：“对了山河，昨天你没在家，我们在商量，宅基地选择什么地方比较适合？” 第117章 举报!我要举报 白水煮的土豆，虽然没有一点味道，但是将皮剥了之后，一阵浓郁的香烟味扑鼻而来。 再用土豆蘸一点辣椒面，一口咬在嘴巴里，土豆的香味混合着辣椒面的香辣味，疯狂的刺激着陆山河的味蕾。 陆山河大口大口的咀嚼着，差一点把舌头给吞进去。 他十分享受重生之后这种简单而愉悦的生活。 随后再端起豆浆，吹了一下豆浆上面的热气。 香浓甘甜的豆浆混合着土豆下肚，满满的饱腹感，这就是陆山河的早餐。 这个时代的豆浆全是用石磨给推出来的。 用石磨推出来的豆浆，粗细恰好细腻，味道非常的浓郁。 只要比后世在面摊上用豆浆粉兑的豆浆好喝多了。 陆山河一边吃的土豆，一边思考着陆美琴提出的问题。 宅基地应该选择什么地方？ 这个问题，陆山河还真正的认真思考过。 陆山河非常准确的记得，21世纪初期，也就是2000年左右，从省会城市江州市将会修建一条高速公路。 这一条高速公路将贯穿整个江阳市。 而高速公路的必经之地就是红星公社的二大队。 红星公社二大队将会有不少农户会被拆迁。 拆迁的位置距离现在的何方民大约50米左右，也就是在猪圈后面的树林里，这个位置既不属于农田，也不属于谁的自留地。 陆山河就是准备把房子修建在这个位置。 如果把房子修在这个位置，那么陆山河的房子今后必定会被拆迁，反而何方民的房子不会被拆迁。 而且21世纪初期，也是房地产大跃进的时候，对拆迁的赔偿也非常的可观。 别的不说，三套房肯定是有的，而且三套房全部是在县城里。 现在叫做江城县，等2000年左右的时候，江城县会直接被江州市给吞并，变成江城区。 顶峰时期的2017年左右，江城区的房价一平米达到了15,000。 三套房就算一套房100平米，那么三套房就是300平米。 也就是陆山河只要把宅基地选在距离猪圈50米左右的位置，就算是现在什么生意都不做，只要苟且着，让一家人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活到2000年左右，就能够在县城获得三套房。 再往后推17年，这三套房就会价值450万。 陆山河的目标肯定不只是这三套房，但是有了这三套房，陆美琴和陆美棋就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想到这里，陆山河很认真的对陆美琴说道：“姐，宅基地我已经选好了，就是在咱们家猪圈后面50米的位置，那一块树林里。” 一听这话，陆美琴一下就跳了起来。 “怎么选在这么近的地方，为什么不离何家远一点？” 陆美琴住的地方，离何家越远越好。 陆山河当然不能够说自己能够预知未来，他只是说道：“我找风水先生看过，这个位置对咱们家的后人好。” 这两天时间陆美琴对陆山河的了解越来越多，知道自己的弟弟有自己的想法，而且路上很能赚钱，要注意，值得信任。 她便对陆山河说道：“山河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当姐的都支持你，现在咱们找到了赚钱的法子，就要多赚钱，找一点把房子修起来也不用受阖家的窝囊气。” “到时候我和妈再想办法给你物色一个好媳妇，苏晚晴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咱们就不要去想了，我听说三大队刘家的姑娘还不错，念过小学，今年19岁，干活很踏实，非常的勤劳，到时候我给你问一问。” 陆美琴还以为陆山河之所以选择和苏晚晴分手，就是因为苏晚晴家要的高额的彩礼，所以陆山河还有自卑的心。 弟弟的婚姻大事一直放在陆美琴的心里，陆美琴这段时间也在琢磨着公社里有哪家适龄的姑娘。 陆山河一听这话，一个头两个大：“这事以后再说吧。” 陆山河说的是以后再说，但陆美琴却把这事挂在了心里，现在陆山河找到了赚钱的法子，家里面的宅基地又申请成功了，可以建新房子，这个条件放在公社几个大队也算是上等了。 条件好的高攀不起，但是条件适中的陆必清觉得还是可以好好给弟弟物色物色。 陆山河把鳝鱼摊位交给陆美琴之后，自己则和李二牛给国营饭店送鳝鱼。 这一天，王永志和何洪利也在县城里面转悠，他们第1个点位就是来到了菜市场。 两个人一下就看到了陆美琴在摊位上卖着鳝鱼，而且生意非常的好。 这让王永志和何洪利非常的嫉妒。 同样是卖鳝鱼，他们俩人赚不到钱，但是陆山河一家人赚钱，这不是存心上的难受是什么？ 王永志眼睛通红，这几天他好几晚上都没有睡好。 本来好不容易发现一个赚钱的机会，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会用。 什么是最痛苦的？ 得到又失去是最痛苦的。 得到失去之后发现别人得到了，那是更痛苦的。 王永志现在就是这样的心情。 王永志小声的对何洪利说道：“我已经打听好了，陆山河这种行为，也算是投机倒吧，咱们完全可以去告他，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咱们去哪儿告呢！”何洪利但脑子没有王永志转得快。 王永志对市场的运行也不是了解，不知道市场是归供销社和工商局那边在管，但是他知道有事情找公安绝对没错。 “去派出所！” “派出所绝对管这事儿。” “这几年派出所抓了不少投机打靶的人。” 何洪利说道：“对，咱们先去派出所，回去我再让我爹给公社那边说一声，两边配合，我就不信陆山河死不了。” 两人说到做到，赶紧快步赶向市场附近的派出所。 刚刚走到门口，他们却看到一个老熟人。 何洪利的心理咯噔一下。 这头发凌乱，一身酒气满眼通红，刚刚从派出所里面走出来的人，不是王二强是谁？ “强哥，你这是怎么回事？”何洪利想着昨天晚上和王二强喝酒之后说有事先走了，肯定是去公社找沈薇，现在又从派出所里面又走出来，他心里咯噔一下。 第118章 让人非常眼红 论地位和家庭条件，王二强肯定要比何洪利以及王永志好了不少。 因为王二强是以前是农技站的，所以何洪利和王永志等人，家里面的粮食想要多一些，每年收粮的时候想少交一些，肯定要和王二强处好关系。 再加上这几个人之间相互比较投缘，都是喜欢到县城里面去看电影，喜欢喝酒打牌，所以经常在一起玩。 王二强也隐隐约约成为了这几个人之间的头子。 王永志当然是地位最差的，但是他非常会来事，所以你和这几个人混在一起。 王二强的内心本来就非常的不爽。 昨天晚上他直接被公安派出人员带到了县城的派出所中。 然后马上通知了自己的家属。 身体不太好，虽然没有退休，但是已经退二线的王二强的老爹，听到了王二强喝酒之后，竟然想强奸公司的女知青，差点犯了心脏病一命呜呼。 他娘更是哭天抢地，好像天就要塌了一样。 这件事情最害怕的就是定型。 按照目前严打的情况，强奸未遂也是罪大恶极，是肯定要被判刑的，虽然判不了死刑，但也是判。 想着自己的儿子还这么年轻，前途还那么的光明，很有可能一切就戛然而止，王二强他娘当然接受不了。 所以昨天晚上，王二强他爹赶紧连夜进城，把王二强的大伯从被窝里面给拖出来。 王二强的大伯王家祥，赶紧动用了自己的关系，这才把王二强给保住。 最后派出所这边给王二强的定性是酒后发疯，扰乱社会治安，并没有定性强奸未遂。 所以王二强这才被保释了出来。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王二强的大伯王家祥，要求王二强不允许回公社了，至少这几个月不能够回公社。 要么去别的城市生活，要么就在江城县呆着，反正就是不能够回公社。 这件事情如果被告到了市里面，或者是被省上的媒体知道了，那就非常的麻烦。 这个年代又没有网络监督，信息传输也不是那么的畅通。 所以王二强消失几个月，或者是更长时间，只要不去深究，大家还以为他坐牢了呢。 等时间过了，特别是沈薇高考离开公社以后，王二强再回公社，根本就不会有人追究。 但是让王二强非常不爽的是，自己本来是副乡长的有力竞争人选，这一下，可是什么机会都没有了。 大伯也承诺给王二强找一份在国营食品厂的工作，但是王二强的心里还是不爽。 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了陆山河的头上。 要不是陆山河折回，发现了王二强。 王二强早就已经和沈薇巫山云雨，说不清楚，马上就可以吃酒席结婚了。 到时候试图和美人双丰收，这才是王二强的算计。 大家听王二强这样一说，一个个也是义愤填膺。 王永志这才说道：“我这下知道陆山河为什么不娶我姐了，原来他看上了公社的沈知情呀！” 何洪利赶紧对王二强说道：“要对付这个陆山河也不是不可能。” “哦？”王二强一听这话，心里一跳，赶紧问道：“你这话怎么说？” “陆山河何乡长的关系也比较好，他弄出了一个什么手持插秧机，何乡长非常的喜欢。” 何洪利点燃一支烟说道：“这事我知道，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我爹还把宅基地申请的审批手续送到他的手里。” 何洪利心中也是非常的不爽。 陆家原本只是二大队的一个落魄户。 陆林山虽然不是彻底的入赘到了何江，但其实也是差不多。 这种落魄户，何洪利从来没有看在眼里。 没有想到陆山河出来之后，陆家好像是打了翻身仗，路子越走越顺。 特别是陆山河居然在卖黄鳝，还赚了不少钱，这让何洪利非常的嫉妒。 何洪利说道：“这个陆山河带着一个生产队的李二牛，还有他姐陆美琴，在前面的菜市场卖黄鳝。” “菜市场是供销社下属的集中供应市场，以前菜市场卖菜的，还是供销社的员工。” “陆山河他们，捉了公社的黄鳝，拿到菜市场来倒卖销售，这就是投机倒把！” “这投机打把罪要是被认定了，就算是陆山河和何乡长的关系再好，肯定也是没戏的！” “对！”王二强一听这话，非常的兴奋，“人赃俱全，陆山河这下跑不了！” “走，咱们去派出所告这小子！” 其实在85年，基层的执法也是非常的混乱。 一方面人民公社运动已经结束，改革开放也进入了第6个年头，在经济上是鼓励小摊小贩。 但是另一方面，由于国家是摸着石头过河，所以在这期间滋生了许多贪污腐败以及经济乱象，又要严厉的打击投机倒把。 这让基层的相关部门执法也非常的困难，不知道哪一些是投机倒把那一些不是投机倒把。 一些沿海的城市，比较呵护地方经济，还会对投机倒把罪进行详细的甄别，保护一些刚刚新起的民族资本和实体企业。 但是在比较闭塞的内陆城市，这种事情就没得说了，肯定是发现一个打一个。 投机倒把是归本地的工商局管，也就是现在江城县的商业局。 但是为了严厉的打击投机倒把，街道或者是辖区涉及的派出所，也会协助管理，比如抓人，没收赃款，缴没脏物，这一些都是由派出所和工商部门协同办案。 当王二强和王永志等人把相关的情况告诉了派出所的，陈伟陈队长的时候。 陈队长也是为了能够立功，搞业绩，一边派人去商业局通报相关的情况，一边立刻带走几名同志，就要去菜市场抓人。 陆山河贩卖黄鳝的情况和菜市场，其他人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其他人无论是卖鱼还是卖菜，其东西都是由供销社统一批的。 而陆山河则是从公社捉黄鳝拿到菜市场去卖，这就是典型的投机倒把。 看着陈伟，陈队长带着派出所的同志要去抓人，王二强不敢去，害怕被陆山河发现，但是王永志和何洪利则赶紧跟在后面，他们相信这一次陆山河绝对跑不了！ 陆山河的确没有跑，陆山河此时此刻正在上一句，在商业局副局长张国栋的办公室里面唠嗑。 第119章 求陆高人指点迷津 陆山河想要对付王二强，想要在江城县立根。 在这个时代，仅仅依靠聪明的脑子找一些赚钱的方法是绝对不行。 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那就是找关系，建立自己的关系网。 而陆山河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就是培养关系。 不要去找目前已经身居高位的人。 以陆山河目前的实力，让他去找江城县的县领导，县领导根本就不会给他见面的机会。 陆山河也不可能和县上的领导建立良好的友谊。 所以陆山河把目光放在了张国栋的身上。 张国栋刚刚升职，供销社下属的市场管理主任，升职到了商业局的副局长。 而且张国栋的年纪也不算太大，才30来岁，可以说只要好好的干，前途无量。 陆山河也愿意助张国栋一臂之力。 更何况，无论是阴差阳错，还是机缘巧合，张国栋的这一次甚至也和陆山河密不可分。 陆山河喝着杯里的茶水，张国栋也没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是和陆山河并排坐在沙发上。 这已经充分显示出了他对陆山河的尊敬。 通过前几次抓小偷以及建议江城县不要做黄桃罐头的事情，张国栋已经充分感受到了陆山河绝对是个高人。 而刚刚接任商业局的副局长，又是从外单位直接调过来的。 张国栋肯定不受本单位老同志的喜欢。 本单位原本有机会升职副局长的中层白江涛，更是对张国栋非常的不服气。 明里暗里的，找一些老同志团结起来给张国栋穿小鞋。 就是要逼迫张国栋就范，让张国栋没有脸在商业局待下去。 在白江涛的人看来，商业局是仅次于粮食局的一个香饽饽。 商业局的副局长，要是能够运作的好，那绝对是油水颇丰，名利双收。 看着张国栋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的抽，时不时的还用手挠着头皮。 陆山河就知道他遇到了麻烦。 陆山河将茶杯放在茶几上，笑着对张国栋说道：“张哥，你这是升职了，按理说说是高兴呀，怎么愁眉苦脸的。” 这事儿不提还好，一提张国栋就是满肚子的牢骚。 张国栋摆摆手说道：“哎呀老弟，这事就不要提了。” “别人坐在我这个副局长的位置上，觉得是个香饽饽，我现在可是如坐针毡呀！” “现在各种大问题难问题，全部都抛给了我，我这是千根在里面挑线，没有头绪啊！” 陆山河再怎么说也是有几十年的经商经验，有一些商场的游戏规则，他还是比较清楚的。 “如果不嫌弃我烦人，我倒是愿意听张哥说一说。” 张国栋知道陆山河的鬼点子多，而且看问题的方法和别人不同。 反正自己内心都烦闷的很，还不如把这事儿给陆山河说一说，说不定陆山河还真的有解决办法。 张国栋便打开了话匣子，唠唠叨叨也抓不住重点，就是说了一大堆。 不过陆山河也算是听明白了。 让张国栋非常烦闷的事，江城县扎钢厂的问题。 江城县扎钢厂是县属的国营企业。 用后世的话来说，扎钢厂解决了江城县大量的就业问题，为江城县贡献了大量的gdp。 但现在问题是，轧钢厂已经连续5年亏损，而且亏损非常的严重。 厂长换了一茬又一茬，但还是止不住的亏损。 如果说国内的钢铁行情不行，那么亏损还说得过去。 关键是现在国内四处在搞基建修建房子，钢材的价格也一个月一个价。 轧钢厂的销量也在节节攀升 现在虽然是计划经济，但是放在整个江阳省甚至全国这个大盘里。 轧钢厂怎么可能会年年亏损？ 现在最麻烦的事情是，因为钢厂出现了严重的亏损，这导致钢厂没有钱给工人发工资。 再是怎样的计划经济时代，人民公社化运动已经结束了，吃大锅饭的时代也结束。 工人们是要等着拿工资回去养家的。 无论是家里面买米买油买肉，还是老人孩子生病，小孩子念书上学或者是结婚，都是要钱的。 工厂发不出工资，工人们就要去闹事。 有好几次，上百个工人把县政府给围了。 虽然最后采取了强制措施，把几个带头闹事的关了起来。 但钢厂的问题不解决，这种抓带头人的办法也是治标不治本。 所以江城县就给商业局下了死命令。 一个月之内必须查出，为什么钢材的价格年年上涨，销量年年增加，钢厂去年年亏空的原因。 这件事情原本是另外一个姓谷的副局长负责。 但是谷副局长和白江涛穿一条裤子，在两个人的左右搭配之下，商业局的范德仁局长，把这件事情交给了张国栋处理。 也给张国栋下了使命。 要是找不出原因，张国栋的副局长也别想当了。 供销和工商虽然有一些相同之处，但也算是隔行如隔山。 张国栋对国营企业的经营状况非常的不熟悉，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储备，下面的人还给他穿小鞋，让他在短时间之内找出问题，这不是盲人摸象吗？ 张国栋一边说着一边大吐苦水：“还不如我在市场里面呆着舒服！” 陆山河笑着给张国栋进了一支烟说道：“张哥，这人总是要进步的。” “你这一次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这一次你要是交不了差，把你给下放了，你可能回供销社当市场管理的主任都当不了了。” 官场如战场，满是刀山火海，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张国栋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他指着自己办公桌上的一大堆财务资料，还有各种钢厂经营的情况报告，整个人都头大。 “这些东西我实在是看不懂。” 陆山河站起来说道：“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 “唉呀，这我可是求之不得！”张国栋甚至是亲自起身，帮陆山河满了满杯里的茶水。 这个年代的财务资料比起后世股份制有限公司的财务资料，那可是简单了不少。 而且这个年代的人作假的效果和后世各种千奇百怪的造假手段也没办法比。 陆山河经营过自己的公司，里面的名堂，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大约看了一个小时左右的资料，陆山河一下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简单来说，江城县的轧钢厂，是瘦了公家肥了私人！ 第120章 山河，你真是我的军师! 陆山河将相关的资料挑选出来，摆在了张国栋的面前说道：“从5年前开始，江城县扎钢厂出现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不知道你们发现。” 张国栋看到这些资料就是一个头两个大，能够把这些资料给看懂，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陆山河说道：“最大的问题就是轧钢厂的成品率，以及废钢的问题。” “从5年前到现在，扎钢厂的成品率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波动，但是产量在大幅度的增加，所以导致了废钢大幅度的增加。” “这期间轧钢厂还申请了资金，购买了国外淘汰的炼钢设备，希望能够提高成品率。” “主要的亏损在于，两点。” “第1点是在于因为成品率不高，所以采购了大量的粗钢，生产的成品钢材数量比较少。” “这几年钢材的价格的确在攀升，随之而来的也是成本的攀升，成品率不高就导致了钢厂其实一直是在做亏损的买卖，亏损的这一部分就是废钢。” “第2部分亏损就是。这几年钢厂也在不断的采购新的设备，但是这一些设备有好几台都是因为使用不当损坏，从而盘亏。” 张国栋内心不由得对陆山河竖起大拇指，这么复杂的财务资料，这么复杂的经营资料，陆山河仅仅用了一个小时就将其分类归纳，并且找出了其中的症结。 陆山河又继续说道：“5年期间，整个钢厂换了四任厂长，其中副厂长和各生产部的一些主任，也换了不少。” “但是有一个副厂长和两个部门的负责人一直没有变过，这就是负责生产的副厂长杜青山，以及设备处的主任黄海，和生产处的主任陈刚。” 陆山河很快就将这几个人和工厂亏损的原因联系在一起。 陆山河非常认真的对张国栋说道：“张哥，你看一看这份资料。” 陆山河将一份资料递过来，这份资料是轧钢厂那一些质量不达标的，废旧钢材的去处。 “所有的废旧钢材，都是被隔壁县城邻水县钢厂收购的。” 张国栋看到这一份资料，觉得有一些奇怪，“这有什么问题吗？邻水县钢厂的设备要比我们先进一些，他们那边有能力处理质量不达标的废旧钢材。” “他们会把废旧钢材，当做原材料重新生产成品钢。” “我们双方都合作几十年了，建国之后都是这样合作的。” 陆山河又拿出一份进货单，递给张国栋说道：“你再看看这份资料。” “既然邻水县的当场生产的是精品产品钢，就肯定不会有粗钢。” “但是我们有40％左右的粗钢进口方向，都是来自于邻水县。” 陆山河这样一说，张国栋好像忽然之间抓到了什么，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样表述。 陆山河将问题点出穿，“我研究过轧钢厂这几年购置的设备，设备都来自于苏联和德国。” “即便是二手设备，这种型号的设备是比较耐用的，恰当维护，应该不至于短短几年就报废。” “所以我非常怀疑，江城县扎钢厂钢材的成品率其实在5年以前就已经提上来了。” “在生产处理上，那一些所谓的废钢，很有可能有绝大部分根本就不是废钢，而是精品钢材。” “这一部分钢材以废钢的名义在邻水县转了一圈，又以粗钢的名义重新回到了江城县扎钢厂。” “这一来一去，对厂子而言是双倍的损失，但是对某一些具体操作的人而言则是双倍的利润。” “所以通过这一些材料，我严重怀疑刚刚我说的那三个人，必定有问题。” 陆山河喝了一口茶水说道：“这件事情其实也非常容易查，只要你们派人，守着邻水县到咱们江城县的必经之路，拦截运送粗钢钢板的货车，查一下货车里面到底是进口的粗钢原材料，还是本来就是江城轧钢厂的精品钢材就知道了。” 听了陆山河这话，张国栋如同醍醐灌顶。 他再结合自己和江城县轧钢厂的那一些领导，接触时候对方的反应，以及神态，一下就明白了，陆山河的推测很有可能就是问题的症结。 张国栋将杯中的茶水咕咕咕的灌到肚子里，身体微微出汗，他内心只是酣畅淋。 张国栋重重的拍了拍陆山河的肩膀：“山河兄弟，你这个兄弟当哥的我认定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军师！要是你今天不来，他们在其中搞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假公济私，我还真的不知道！” 陆山河则非常的淡定，继续喝着茶对张国栋说道：“张哥，既然这几个人是惯犯，而且搞了这么多年，还挤走了好几任厂长，我认为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就利益方面而已，这几个副厂长或者是中层，很有可能是底下的虾兵蟹将，大佬应该在县城。” “官场如战场，稍有不慎，满盘皆输，张哥你要慎重考虑。” 张国栋坐了下来，有一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山河。 陆山河真的是个农民？ 真的是个种田捉黄鳝，卖黄鳝的农民？ 他考虑问题的深度，他的知识面，以及他处理问题的方式，完全和农民沾不上边。 相反好像是在官场混了几十年，或者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狐狸。 别人可能只能够看到钢厂出了问题，陆山河却能够看到钢厂的背后是复杂的利益斗争，甚至还涉及到权力斗争。 仅仅凭借这一点，陆山河已经远超了同龄的许多人。 张国栋也十分庆幸自己在菜市场认识了陆山河。 不然仅仅是钢厂这个烫手的山芋，张国栋也觉得自己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张国栋也推心置腹的对陆山河说道：“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 江城县的杨书记是外地空降来的，商业局的周局长是杨书记亲自提拔的。 其原因则不言而喻。 张国栋觉得自己也是在赌博，如果赌赢了，那必定会受到周局长和杨书记的重视，今后肯定会平步青云。 如果自己赌输，轻则原地踏步，无法前进，重则接受处罚回到菜市场。 陆山河看出了张国栋的心思，他送给张国栋一句诗，“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第121章 你这是投机倒把 张国栋反反复复念着陆山河说的这句诗，诗虽然很简单，但是寓意很深。 “男子汉大丈夫在世一辈子，哪能够胆怯懦弱。” 张国栋的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既然已经走上了仕途的道路，那肯定要咬牙走下去。 说的大一点，那就是要更好的为人民群众服务。 说的小一点，就是要光宗耀祖，不能够苟活一世。 张国栋看着陆山河，想着如果能够让陆山河在身边辅佐自己那就好了。 但是张国栋也知道陆山河的志不在此，所以这话，现在提不是时机。 张国栋在办公室的抽屉里面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陆山河说道：“兄弟，上次你托办的事情，我已经给你办好了。” “这是教育局给你的批条，你可以在江城县一中办理你的学籍，无论你是旁听也好，或者是当插班生也好，都是没问题的。” 陆山河将信封收好，“谢了张哥！” 张国栋摆摆手说道：“咱们两兄弟还有什么谢不谢的！我倒是希望你真的学业有成，按照你的能力，窝在小小的红星公社，真的是屈才了。” “我还真的想让你在咱们工商局上班，就做我的办公室主任！” 陆山河听到这话，有一些哭笑不得。 他去国营食堂的时候，吴经理让他在后厨当主厨。 现在来到了商业局，张国栋又希望自己当他的办公室主任。 自己还真的是人才呀。 陆山河知道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便向张国栋道别说道：“张哥，那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我姐还在菜市场帮我看着摊子呢。” 张国栋要忙着给周局长汇报刚刚陆山河分析的情况，便把陆山河送到了门口说道：“张兄弟有事没事多在我的办公室坐一坐，咱们喝杯茶聊聊天。” “今后在菜市场遇到什么麻烦，你尽管来找我，只要有我这个做哥的在，你的事儿就是我的。” 陆山河笑着答应了下来。 陆山河不知道，此时此刻，在王二强和何洪利的举报之下，辖区派出所的陈伟陈队长带着人已经赶到了菜市场。 陈伟直奔主题，赶到了陆美琴的摊位上。 “黄鳝和钱都给我收了，人给我带去！”陈伟不威自怒，按照规矩办事。 很快，派出所的同志，就把所有的黄鳝收了起来了，还给陆美琴戴上了手铐，陆美琴今天卖的几十块钱也全部被没收。 陆美琴本来就是老实本分的农民，刚刚还沉浸在销售黄鳝赚钱的喜悦之上，没有想到这下一秒居然就被人给抓了。 短暂的害怕和失神之后，陆美琴赶紧问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凭什么收我的黄鳝收我的钱！” 陈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还给自己嘴犟，一脚就踢倒了，装着鳝鱼的木盆，还有一些没有被没收的鳝鱼掉在了地上，扭曲的摆动着身体，还有一些顺着水流流进了下水道。 陈伟两个问题直接把陆美琴给问傻了。 “你的黄鳝是从供销社那边指定的水产公司拿的，还是自己捕捞的？” “你在这里摆摊，有没有相关部门的批准？” 陆美琴当然是支支吾吾的答不出来。 她其实今天在这里摆摊的时候，内心就有一些胆怯。 毕竟前些年打击投机倒靶还是非常的严重。 别说是卖鳝鱼，就算是上街你卖两个馒头，都是要判刑。 有一些罪状还是轻的，早还是被判了死刑。 但是想着陆山河，摆了这么久的摊都没有事，所以陆美琴这才放松了警惕。 这一下就被抓了，陆美琴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其他同志，我这是第1次，我下次不敢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二牛回来了。 王永志看着李二牛兴奋的，眼睛发红，他赶紧走上前去对陈伟指证说道：“陈队长，这个是李二牛，他们和陆美琴还有陆山河是一路的，都是卖鳝鱼。” 李二牛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就被派出所的同志给按倒在地上戴上了手铐。 就在这个时候，现在菜市场治安队的队长，王大庆赶了过来 王大庆以前是张国栋的跟班，张国栋调任升职以后，王大庆接了张国栋的班。 菜市场治安队的队长，属于供销社管，也算是供销社的中层。 张国栋在离开之前，反反复复的给王大庆强调，一定要好好的照顾陆山河的这个摊位。 所以王大庆一看陆山河的摊位出事情，这才赶得过来。 由于陈伟陈队长负责这个辖区，经常和王大庆打交道，所以王大庆还是认识的。 王大庆赶紧从包里面摸出一支烟递给陈伟说道：“哎哟，这可不是陈队长，陈队长这天气这么热，到我办公室里面去喝一杯茶，我有一点事情给陈队长汇报。” 哪知道陈伟直接就打开了王大庆递过来的香烟，“大庆，我们现在认识归认识，你可别给我来这套。” 王大庆赶紧说道：“还有陈队长这话可说的！陈队长，你们这是执行什么公务呀。” “王大庆，你们的菜市场有人在这里擅自摆摊这里，贩卖水产！这是严重的投机倒把，这么严重的问题，你在这里管理，你没有发现？” 这事儿在王大庆看来其实是可紧可松。 只能说陆山河的摊点在这里要显眼一些，赚的钱要多一些。 这个年代在菜市场里面，已经有不少江城县附近的农户上来赶集，悄悄的售卖自家的一些农副产品。 王大庆本来想悄悄的把陈大队，拉到办公室里面，给陆山河的摊点说一说情，这事就过去。 哪知道陈伟直接要上岗上线这事就非常的麻烦。 王大庆非常的尴尬。 李二牛疯狂的挣扎，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一下就被三明派出所的同志按到在地上。 菜市场的众人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 原本还想过来买鳝鱼的顾客们看到这一幕，吓得根本就不敢来。 冯叔本来想站出来为陆山河的摊点说几句话的，可是他人微言轻说话又顶什么用？ 就在这个时候，陆山河从商业局回来了，一下就看着穿着制服的人，心里暗道不好。 李二牛眼角，看见陆山河之后大喊一声：“山河快跑！” 王永志赶紧道：“陈队长，这个就是投机倒吧的主谋陆山河，你们赶快，可别让他给跑了！” 第122章 我怕了你不成? 陆山河听着李二牛让自己赶紧走，又看得见王永志和何洪利居然也在菜市场，还有一些穿着制服的派出所的同志，心里面就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陆山河呵呵一笑，这一天他早就预料过。 民不告，官不究，可以准确的说85年小商小贩的生存状况。 其实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政策也没有解释的那么详细。 毕竟投机倒把罪的确摆在那里，并没有废除，有人告状还是要执法的。 但无论是沿海地区还是内陆的发达城市，为了解决城市民众和农村失业失地民众就业的问题，为了满足城市居民的物质需求，很多大城市已经开始鼓励商贩，鼓励个体户从事餐饮小商小贩等活动。 但因为江城县是内陆城市，而且非常的落后，所以也不知道是按照旧的政策走，还是按照大城市的风向标走。 越是落后的城市越保守。 因此他们选择了按照已经过时的政策走，把陆美琴的摊点判定为投机倒把。 但是知道历史走向的陆山河根本就不怕。 这一张纸迟早要捅过去，早一点捅过去，对自己今后做生意还是有帮助的。 王永志的人以为陆山河就要跑，派出所的同志都准备撸起袖子开始追了。 哪知道陆山河邢庭信步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陆山河十分淡定的对派出所的同志说道：“各位同志不要激动，我姐是在这里帮我看一下的，这摊是我的，我和你们走一趟。” 陆美琴的穿着十分的朴素，而且神情慌张，一看就是农村里面的农民，不太可能是做生意。 反而是陆山河眼神机敏，再加上举报的人说的就是陆山河，所以派出所的同志重点就是关注陆山河。 陆山河、李二牛和陆美琴三人都被带到了派出所。 王大庆见此状，赶紧骑着自行车去商业局找张国栋。 张国栋对王大庆有知遇之恩，算是王大庆的师父。 张国栋在离开菜市场之前，反反复复的告诉王大庆，一定要好好的关照陆山河。 现在陆山河遇到了这样的难题，王大庆如果不及时的把相关的情况告诉张国栋，到时候陆山河真的出了什么问题，王大庆没有办法给张国栋交代。 看着陆山河的人被带走，菜市场的商贩们，一下就议论开。 有不少人为陆山河感到可惜。 毕竟陆山河会做人会做事，和市场的人相处都非常的好。 更是有一些私自将家里种的菜带到菜市场来贩卖，没有经过供销社直批的那些小摊贩，吓得赶紧把东西收拾回家。 他们也担心和陆山河有一样的境遇。 自己带的东西被没收那是小事，要是被抓进局子里面关个3年5年，那才是得不偿失。 王永志和何洪利则是弹冠相庆。 自己赚不到的钱，陆山河也别想！ 特别是王永志。 本来家里面是有电视有洗衣机有二八大杠的，结果陆山河把这些东西全部都毁了。 毁了那没事，姐姐苏晚晴至少还能够嫁给公社的会计陈国泰，还是因为陆山河，把这桩婚事也给毁了。 人只要陷入了极端就是这样。 明明陈国泰没有办法和苏晚晴结婚，是陈国泰自己出轨乱搞男女关系。 但王永志还是把这一切都怪罪在了陆山河的头上。 王永志狠狠的啄了一口烟对何洪利说道：“洪利哥，咱们去喝酒，陆山河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没有个三年五年肯定是出不来。” 何洪利也是非常的高兴：“走，咱们回家喝酒！” 王永志上上下下打量着何洪利，何洪利的家庭条件虽然没有陈国泰的好，而且何洪利人品也差的很，几年前侵犯过知青，还把之前逼的跳河自杀。 但何洪利他爹再怎么说也是二大队的生产队大队长。 别小看生产队的大队长，手里还是有钱有权的。 要是能够攀上二大队生产队长的关系，好像也是不错的。 王永志在家里和何洪利喝着酒，忍不住说出了这事。 “洪利哥，你看我姐怎样？人长得漂亮勤快的很！” 何洪利一听这话，忍不住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笑容。 漂亮的女人谁不喜欢？ 但是何洪利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娶苏晚晴。 他不过是想和苏晚晴搞一段关系，发泄发泄而已。 苏晚晴这种女人，在公社里面是出了名。 何洪利如果要说娶苏晚晴，别的不说，老爹何有才就要打断自己的腿。 “考虑考虑。”何洪利说道。 辖区派出所，审问一番之后，陆美琴对很多事情都不了解，所以先被放了出来。 但是陆美琴哪儿能够现在就回家。 她着急的问值班的同志，“警察同志，我弟弟什么时候能出来！我们没偷没抢，真的什么坏事都没有做！” 值班的派出所民警，态度有一些不耐烦的对陆美琴说：“想出来哪那么容易！” “什么叫做没有犯错误！你弟弟犯了重大的错误！” “投机倒把你懂不懂！情节严重的得判三年！” 一听可能要判三年，陆美琴吓得瘫坐在地上。 她忽然大声哭了起来。 “我们就是卖一点鳝鱼，怎么是投机打靶呀！” 派出所的警察同志还是比较人性化的，他将陆美琴搀扶了起来说道：“行了，大姐，你与其在这里哭，还不如回家通知一下他的父母，再收拾收拾东西，这看守所可没被子。” 陆美琴一边哭，一边想着自己，弟弟的命怎么这么苦，又想着，看守所里面的条件肯定非常的差，还要赶紧去坐三轮车回公社。 在审讯室。 陆山河的态度非常，没有撕心裂肺的说冤枉，也没有害怕的浑身发抖。 反而是很沉着冷静的看着陈伟，陈队长。 这个眼神让陈伟非常的不舒服。 陈伟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说道：“说吧，你也知道我们把你带过来是因为什么事情。” “自己如实交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陆山河环顾看了看审讯室的环境。 斑驳的墙已经脱皮，三合土地面早就已经被踩的碎裂，上面还混杂着各种乌黑的污垢。 整个审讯室，散发着一股霉味。 这个地方人待久了肯定都要生病。 陆山河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被带过来，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陆山河的这个表现，让陈伟彻底的愤怒了，他重重的拍了拍桌子，“你他妈少给我来有的没的，想少受一点罪，自己交代！” 就在这个时候，王大庆大口大口的喘着出气，总算是来到了商业局门口。 第123章 谁敢动我的人? 此时此刻，张国栋正在周局长的办公室里面说着江城县扎钢厂的事情。 当张国栋把陆山河的分析一五一十的全部的告诉周局长之后，周局长的内心无比的震惊。 他是想过轧钢厂里面肯定会有一些腐败。 但是他只是把这一些腐败和目前各地的常规腐败做比较。 大不了就是原材料的高低差价，或者是刚才出库的高低差价等等。 但是这些东西都查过，完全没有问题。 没有想到陆山河分析的这种新型的腐败，如果属实，所涉及的金额和严重性比周局长预想的还要严重的多。 张国栋还说道：“不仅是将合格的钢材当做是废钢，走邻水县转一圈又按照原材料的价格进口回来，陆山河还怀疑设备的采购方面也有问题。” “他建议我们去省上咨询一下相关设备的价格。” 80年代的信息非常的闭塞，要通过信息差赚钱，那实在是太容易了。 比如一台设备从德国或者是苏联出口到中国只值20万。 但是江城县没有这种渠道，不知道这个价。 而江城县扎钢厂有他们自己的渠道，他们能够以20万的价格拿到，却以30万或者是更高的价格报给县上的领导。 只要搞定中间的代理商，那么这钱100％的吃到了轧钢厂相关人员的包里。 周局长非常认真的听着张国栋的汇报，甚至还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详细的记录了一些疑点和问题线索。 周局长随后抬起的头，十分凝重的问道张国栋说道：“国栋，今天你的汇报让我很震惊，你立刻安排信得过的同志，咱们就守着邻水县到咱们江城县的必经路口，就去抽查轧钢厂的货车，看看他们拉过来的，到底是原材料出钢，还是本来就是从江城轧钢厂出去的产品钢材。” “这件事情一定要找自己信得过的同志去办。” 张国栋赶紧点头说道：“这件事我明白！” 随后周局长又问道：“对了国栋，你提的这个陆山河到底是什么人？是在什么单位任职吗？” 一提到陆山河，张国栋就非常的推崇，根本就不会把所有的功劳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张国栋说道：“这个陆山河虽然是一个农民，在菜市场卖黄鳝，但是我觉得他学识非常的了，而且看问题的方式很深，很透，这个人我觉得是一个人才。” “陆山河还分析了咱们江城县准备大规模的搞黄桃种植这件事情，他建议我们不要推广黄桃的种植，也不要在食品加工厂做罐装黄桃，说这样做不仅得不到任何的收益，还会让大量的民众陷于贫困。” 周局长把这话给听进去了，但是有些事情他是决定不了的。 周局长点了摆手说道：“什么时候方便，请这个陆山河到国营饭店吃饭，我也和他认识认识。” 张国栋非常的高兴说道：“这事我来安排。” 就在这个时候，王大庆得知张国栋在局长的办公室，他在局长的办公室外面等着。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有见张国栋出来，这一下王大庆等不住了，直接就来到了局长的办公室。 王大庆因为是跑着过来的，所以还喘着粗气。 看到王大庆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张国栋的脸色有一些难看，对王大庆说道：“大庆有事找我，去我办公室等着就好，没看见我和局长在谈事情吗。” “陆山河他……”王大庆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听张国栋让自己去办公室等着，只好把后半句话收了进去。 可是张国栋一听陆山河一下就紧张了，“你说陆山河？陆山河怎么了！” 周局长刚刚才听张国栋，十分推崇陆山河，也赶紧问道：“陆山河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赶紧说。” 王大庆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才说道：“陆山河不是在咱们菜市场里面摆了一个摊位卖黄鳝吗？” “今天派出所的来，直接把陆山河的摊位给没收了，还把人都给抓进去了！” 一听这事，张国栋一下就着急了。 张国栋对政策还是比较了解的。 以前人民公社化时代的时候，物质资源极其匮乏，不少城市的居民就吃不饱饭买不到东西，仅仅依靠供销社，完全没有办法满足民众们的需求。 改革开放以后，特别是1980年，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以及解决城镇和农村大量人口就业的问题，1980年11月4日，燕京市政府决定允许个体户从事餐饮、小商品贸易等经营活动。 人民公社化运动结束以后，更多的城市允许个体从事餐饮享商品贸易等等活动。 所以投机打靶，并不针对从事餐饮，小商品贸易等等一些小范围经济活动的普通民众。 主要就是针对那一些垄断性经济或者是扰乱市场价格的二道贩子，以及贩卖非法出版物的这些人。 陆山河不过就是卖几根黄鳝，这黄鳝的价格还和县城指定的价格差不多，没有扰乱市场，也没有垄断性经济，算什么投机倒把！ 他们居然把陆山河给抓了！ 张国栋十分愤怒地对周局长说道：“周局！这市场出现投机倒把的人，应该是由我们去判定，而不是由派出所，这派出所没有经过我们直接抓人！太不讲理了！” “还有，陆山河为我们提供了线索以及工作思路，这会为国家挽回几万几十万的资金！老司机跟黄鳝能够比得了的！” 张国栋越说越愤怒，“不行，我要去派出所把陆山河给弄出来！” 周局一听说不过是卖两根黄鳝，派出所就把人给抓了，也非常的错愕。 因为周局上个星期才在省城开过会，省城那边已经放出了风声，参考燕京，沪市等先进城市的标准，逐步有规模的开放小商小贩等个体经营户。 以此来缓解城市居民物资匮乏，以及大量城市和农村青年没有办法就业的问题。 因为事情比较敏感，所以省政府没有直接发文，而是开会口头传达。 逐步开放，也不是一下全部开放。 但即便是这样，陆山河也根本够不上什么投机倒把罪。 周局长赶紧说：“国栋，我也和你去一趟，今天这事我也得好好的感谢一下陆山河！” 第124章 让我陆山河给你上一课 而此时此刻，在辖区派出所的审讯室。 陆山河说已经反客为主，把陈伟成队长怼的说不出话来。 “你们给我扣上的罪名是投机倒把，那我请问一下你们投机倒把具体描述的内容是什么？” 陈伟还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难缠的嫌疑人。 别人要是被抓了，早就吓得屁滚尿流。 陆山河车被抓了，悠哉悠哉的，好像还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这个年代的派出所警察，综合能力和素质肯定和后世的没法比。 有不少派出所的民警在办案，但是他们自己连依据什么样的法律办案都不知道。 陆山河继续给陈大队长普及知识说道：“投机倒把罪，顾名思义即是以买空卖空、囤积居奇、套购转卖等手段获取利润。” “陈队长，我可是不符合这几个认定原则哈。” “这鳝鱼是农村的常见物，我可以捉来卖，别人也可以捉来卖，而且我的价格也不是低于市场价格，而是按照咱们公司对一些水产品的指导价格来销售的。” 陆山河扭了扭身子，手被铐在了铁椅上，的确非常的不舒服。 陈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被陆山河说的面红耳赤，根本就是无理辩驳。 陆山河活了两辈子，看人也是非常有准头。 他能够看出来，陈伟年轻，办案有冲劲，很想证明自己。 但是一遇到逻辑对不上的时候，他就非常尴尬。 说简单一点，这就是业务不精通，说难听一点，这就是个愣头青。 陆山河又说道：“你们难道都不看报纸吗？” “陈大队长的工作的确比较忙，没有收听新闻，没有看报纸，也是很正常的。” “那我这边给陈大队长宣讲一下政策，1980年，中央转发全国劳动就业会议议定的文件《关于进一步做好城镇劳动就业工作》，这算是从中央层面正式承认了个体经济的合法地位。1981年7月7日，国务院作出《关于城镇非农业个体经济若干政策性规定》， 鼓励待业青年从事个体经营，有计划地将部分服务业和商业包租给个人，使城市个体工商业获得合法发展。” “从1981年到现在，包括燕京等国内很多城市都批准了个体经营户，摆摊设点，从事包括餐饮、非影响国家紧急产品等等的销售，包括水果，农副产品等等。” 陆山河早就知道有这一天，所以他在卖黄鳝之后，就开始各种寻找相关的政策文件，就是为了预防这一天。 这一些政策文件早就在自己的脑海里背着，滚瓜烂熟。 这一股脑儿的把所有的政策和相关城市的例子，砸在了陈伟的头上，陈伟愣生生的，还没有反应过来。 说道理说不过，那当然就是讲暴力。 特别是听了陆山河的话之后，陈伟还是相当的怀疑，自己带着同志这么冲动的抓人，是不是真的抓错了？ 他有强烈的冲动，要去翻一下最新的法律和规定。 但是现在当着陆山河的面，他肯定不能够认输，更不可能说自己抓错人。 在这个年代宁可抓错判，错也绝对不能够放过。 陈伟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指着陆山河脚底下的三合土坑说道：“你看着你脚下踩的这一些坑没有，这人得多大的力气，才把三合土踩成一个一个的小坑。” “你是聪明人，老老实实的交代你一些问题，就能够少受一点罪。” 陈伟的意思很明确了，不听话就要挨打。 这个年代在审讯室挨打，那是多正常的事情。 审讯室严刑逼供，得要二三十年之后才会逐渐好转。 陆山河也不担心。 他继续笑嘻嘻的看着陈伟，也不怕成为让人来折磨自己。 因为陆山河的手中有足够的底牌，足够和陈伟周旋。 陆山河说道：“陈队长这段时间比较心烦吧，是不是因为盗窃团伙的事情。” 陈伟根本就不想和陆山河扯犊子说这些有的没有的。 但是陆山河的话中有话，几乎每一句话都戳到了陈伟的心窝子里面。 让陈伟有满怀好奇，不得不想听下去。 这个时候派出所的同志走了进来，两个人三大五粗，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家伙。 这两个人就是要过来动粗的。 只要陆山河不招，那就不好意思。 “陈队，你出去休息一下，我们来吧。” 哪知道陈伟刚刚听了陆山河的话，心中像猫抓一样。 这个陆山河难不成是神？ 怎么自己想的什么，内心里面哀愁的是什么，陆山河什么都知道。 陈伟这段时间的确非常的心烦。 烦心的就是江城县盗窃团伙的事情，也就是在菜市场摸包的那帮人。 菜市场摸包的，虽然抓住了。但顺藤摸瓜之后，发现这几个摸包偷窃的人不过是团体组织上面的小渣子。 声名远扬的头目大麻子，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 而以大麻子为中心的是犯罪团伙，还分了好几级。 偷偷摸摸不过是最基础的。 还有诈骗，人口贩卖，大麻子甚至还背着人命。 但这个人一直没有被抓住，非常的狡猾。 随着陆山河重生，生活的时间增加。 几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的涌入到脑海之中。 这些记忆可能会来自于路边的一些景色，也可能会来自于当时的一些报纸。 比如对这个大麻子，陆山河记忆非常的深刻。 大麻子在潜逃的过程之中，还制造了好几条人命。 从西南地区逃到了东北地区，又逃到了沿海地区，在缺乏有效监控设备的80年，硬生生的让这个人逃了七八年才抓住。 陆山河对陈伟说道：“警察同志还是要讲法律，我这边不过是卖也卖黄鳝，不犯法也不会危害社会治安。” “相反有一些犯罪团伙，到现在你都没有抓住，到时候如果真的闹出人命了，你就算是没收我几十斤上百斤甚至上千斤的黄鳝，也弥补不了。” 陈伟赶紧挥手，制止下属过来。 陈伟也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用非常好的态度对陆山河说道：“这些事情你都知道的这么清楚，你难道和他们是一伙的？” 听到这话陆山河差点笑的喷出来。 这小子的脑子转不过来呀。 陆山河躺在椅子上说道：“我和他们一伙的，我有必要去买黄鳝？” 陈伟想也是这个道理，“那你说说你还知道什么！” 陆山河活动了一下，备手靠考主的双手说道：“请教人的问题，你们就是这样请教的？我这手痛的很，也很口渴，人这一分心呀，脑子就转不过来。” 陈伟点点头，他觉得陆山河说的非常有道理，一个大型的犯罪团伙和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人命比起几斤黄鳝，毕竟是前者要重要的多。 “小王，赶紧给他把锁打开，请到我的办公室去泡一杯茶。” 听到这句话，小王明显一愣，“啊，你说什么？” “赶紧的！”扔下这话之后，陈伟头也不回的回到了办公室。 第125章 震惊，座上之宾 等周局长和张国栋火急火燎的赶到派出所的时候，派出所已经下班了，只有值班的民警。 周局长赶紧问道：“你们的陈队长呢？” 值班的民警说道：“陈队长在审批犯人。” 周局长和张国栋与辖区的派出所合作比较多，也打过很多交道。 他们当然知道辖区派出所审讯犯人的流程是什么。 一听陈队长在审讯犯人，张国栋身上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三四十年之后，民警办案是疑罪从无。 要有确切或者是比较确切的证据，才能够逮捕罪犯进行审讯。 而这个年代是疑罪从有。 只要你有嫌疑，先把你抓过来审讯一番再说。 普通的审讯你不开口或者是和派出所掌握的嫌疑对不上，那就采取一些特殊手段，让这些嫌疑对得上。 所以张国栋非常的担心，陆山河在里面已经吃了亏。 毕竟张国栋反反复复的承诺过陆山河，只要陆山河在菜市场摆摊位，张国栋一定会保证陆山河的摊位没有问题，可以正常的经营。 更何况前几分钟两个人还在商业局的办公室，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陆山河还给张国栋出了那么多的主意。 这后一秒钟陆成河就出事情了，自己这个当哥的肯定说不过去。 张国栋气急败坏的一跺脚说道，“哎呀！这下可糟了！陈队长这么多年了，做事情还是这么莽撞。” 好巧不巧。 陈伟这个时候正好拿着自己和陆山河的茶杯出来倒水。 他一看得见老熟人张国栋，居然在背后说自己的坏话，眉头一拧，说道：“我说刚刚怎么一直在打喷嚏，原来是有人在说我的坏话。” 陈伟把水倒好之后，又端着茶杯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周局长和张国栋赶紧赶了过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周局长和张国栋整个人都懵了。 他们还以为陆山河正在审讯室里面挨打，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就是要救人。 没有想到陆山河居然坐在了陈队长的办公桌坐对面，正在悠哉悠哉的和陈队长喝着茶水。 陈队长好像还十分恭敬的，给陆山河递上烟，哪知道陆山河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烟。 这到底是哪儿跟哪儿？ 难不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老鼠和猫成朋友了？ 陈队长看着周局长和张国栋来到了直接在办公室，还不知道所以然。 赶紧请周局长和张国栋坐下之后，安排小王给两人倒水。 “这都下班了，什么风把你们二位给吹了进来？” 陆山河看着张国栋，微笑着对张国栋点头表示谢意。 今天他被带走的时候，也想过像菜市场的王大庆求救。 让王大庆赶紧找商业局的张国栋。 但是陆山河根本就没有这样做。 他只是轻轻的看了王大庆一眼。 也并没有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王大庆的身上。 因为陆山河非常的清楚。 在这个残酷的时代，一切都要依靠自己。 不能够什么事情都靠别人。 如果依靠陆山河的能力，连陈伟都搞不定，那陆山河也没有资格在这个时代混了。 老老实实的回到公社去种田算了，别的也就什么都不要想。 所以陆山河才通过自己的方式，不仅说服了陈伟，还想陈伟和自己称兄道弟，双方可以做朋友。 既然来都来了，张国栋也把事情给说清楚。 “陈队长，这个陆山河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 “他在菜市场销售黄鳝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这个打击投机倒把应该是咱们商业局的事情，我们商业局没有委托你们派出所出面，你们不应该擅自行动吧。” 陈伟一听这话，无比的震惊。 这陆山河到底是有什么样的魔力？ 怎么让张国栋也和他称兄道弟？ 而且不仅是张国栋。 连商业局的周局长都出马了。 张国栋已经把事情给摊开说了，周局长也不会藏着掖着。 他立刻站在张国栋的这一边说道：“陆山河和咱们商业局之间还有一些事情要谈，我们还有一些问题想向陆山河请教。” “陈队长，国家前些年已经下了政策，允许城镇和农村的失业民众摆摊设点，做一些小生意。” “这一些政策中央都是有明文规定的，咱们江城县比较闭塞，所以很多政策都执行不到位。” 周局长从包里面摸出了一支烟递给了张国栋和陈伟。 两个人也不客气，结果的大前门，拿出火柴之后点燃抽了上来。 不一会儿整个办公室里面就是烟雾缭绕。 男人之间的对话在这些烟雾之中变得平和，没有那么锋芒毕露。 周局长继续说道：“但是政策执行不到位，不意味着没有这些政策。” “陆山河也不过是在田里面捞一些黄鳝，按照市场价格在市场里面销售，这算得上符合中央政策的小摊小贩，算不上投机倒把。” “要真的说投机倒把，陆山河他还不够格呢。” 陆山河的内心还是有一些感动。 他觉得至少自己和张国栋交这个朋友，没有白交。 张国栋还是非常讲义气的。 不仅自己过来说清，还把商业局的周局长也拉了过来。 听了周局长和张国栋这一些话之后。 陈伟哈哈大笑，拿着桌上的文件说道：“误会！误会！这些都是误会！” “你们说的这些事情，我都清楚，我已经让小王给我找了中央和国家的相关政策。” “咱们江城县的物资比较匮乏，消息也比较闭塞，所以很多中央的政策我们实施的还不到位。” “山河兄弟在菜市场销售黄鳝，这的确是符合中央的文件精神，不是投机倒把。” 张国栋和周局长听到这话，两人面面相觑。 这事就结束了？ 这陆山河可以啊！ 居然凭借一己之力就把脾气暴躁，从来不吃亏的陈伟说的服服帖帖。 接下来成为的一番话，更是让两人无比的震惊。 “我请山河兄弟在我的办公室坐一坐，是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他。” “你看我们两个人说的正热闹的时候，你们二位又来了。” 张国栋和周局长听了这话，更是无比的震惊！ 这陆山河到底有什么魔力？ 要知道陈伟可是在外面有个绰号叫做陈阎王。 陆山河竟然三言两语，就从一个犯罪嫌疑人，变成了陈伟的好朋友，好兄弟和座上宾？！ 第126章 什么东西一片居然要7毛? 陆山河刚刚已经和陈伟进行了深切坦诚的沟通。 这让陈伟有一些恍惚。 如果别人不说陆山河的身份。 陈伟百分之百的确认，陆山河应该是在刑侦干过几十年的老战士。 因为陆山河刚刚分析，大麻子可能会潜伏的位置，以及可能会犯的案子，非常的符合逻辑，而且比派出所干了好几年的民警分析的还要准确。 如果这件事情不归陈伟的民警负责，是归刑侦负责。 陈伟准备明天就把陆山河的分析情况报给刑侦队。 到时候民警和刑侦双方联合起来，绝对能够把大麻子给抓到。 只要能够把大麻子给抓到，那么江城县从现在到过年，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特别重大的案件。 陈伟也能够睡一个安稳觉。 陈伟赶紧对周局和张国栋说道：“陆山河的事是误会，我已经给分局打了申请，山河兄弟摊点的损失由我们辖区派出所赔偿。” 陆山河赶紧摆摆手对陈伟说道：“不过就是几根黄鳝没什么事，陈队长这也是一心为民吧。我家的酱料做黄瓜烧鳝鱼，味道特别棒，改明儿我给陈队长送一些酱料和鳝鱼过来！” 陈伟赶紧拍拍陆山河的手说道：“这我怎么好意思呢！” “都是自家的同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陆山河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把茶水一饮而尽，“要是没什么事，我这边就先回去了。” 陆山河说的都是自家的同志，这让陈伟非常的受用。 陈伟让陆山河先不要走，他从抽屉里面最深处的位置拿出了一盒茶叶。 这盒茶叶是他战友从西湖给他带来的上好的龙井茶。 “山河，你刚刚给我提供的线索非常的重要。” “我也没有什么好给你的，这一盒西湖龙井茶是今年的春茶，我一直舍不得拆开来喝，现在送给你。” 这个举动让张国栋和周局长有一些不淡定了。 陈伟的外号除了是陈阎王以外，还有一个外号就是茶痴。 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喝的茶叶，居然送给了陆山河，这就说明了陆山河和他谈的非常好。 陆山河也不是一个扭扭捏捏的人，通过和陈伟这一个多小时的聊天和接触。 他基本上已经知道了陈伟是什么样的性格。 人非常的耿直，有一些冲动。 如果这个时候不收下陈伟送过来的茶叶，陈伟反而还不高兴。 投以木瓜，报以琼瑶。 今天把茶叶收了，下次再给陈伟送几根黄鳝就行了。 而且因为生活习惯的原因，陆山河也是非常的喜欢喝茶。 在重生以前，西湖的龙井，洞庭湖的碧螺春，黄山的毛峰等等，他都非常喜欢喝。 重生以后，家里面的条件差，准确的说整个公社的条件都非常的差，也没有什么好茶叶。 家里的那些茶叶也都是一些野花野草晒干之后泡水喝取一点味道而已。 看着陆山河要走，陈伟又赶紧说道：“这天都这么晚，咱们几兄弟一起吃个饭，我一会儿要两名同志开车送你回去。” 80年代派出所是配有车的，北京吉普。 这车发动机还是用手摇杆的，不断的转动摇杆，发动机才能够启动。 不过这已经算是非常的先进了。 而且80年代不像后世，后世是绝对不允许公车私用。 这个年代，车怎么用就是领导说了算，有不少领导还专门配了司机，负责接送领导上下班和外出开会考察等等。 陆山河原本不打算推辞的，不过他今天还有事，一个是刚刚自己进了看守所，李二牛和陆美琴肯定是非常着急。 陆山河得先回去给他们说一声，免得两个人着急。 第二个则是陆美琴在家里住了，吃的用的都没有，非常的不方便。 陆山河还准备去供销社采购一些东西，比如肥皂、洗发水、甚至换洗的衣服等等。 反正现在陆山河也不缺钱，买肥皂和洗发水，基本上是闭着眼睛。 也算是实现了洗发水自由和肥皂香皂自由。 陆山河解释的原因之后，陈伟也表示非常的理解。 还是要求两名民警同志开车送陆山河先去供销社买东西，再回红星公社二大队。 离开之前，周局长又和陆山河聊了很久。 特别是陆成河再一次重复自己对江城县扎钢厂的一些判断，周局长觉得这话从陆山河的口中说出来，要比张国栋再转述一道更有价值。 周局长甚至当即就确定，明天一早就安排工作人员去各大路口守着，他就要看看江城县砸钢厂，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山河，等这件事情处理完，我和国栋请你到县城来吃饭！” 陆山河也是笑呵呵的答应了下来。 到了供销社之后。 陆山河准备大采购。 今天有车回家多买一些东西，肯定是要方便一些。 在供销社门口的那些票贩子，对陆山河也是非常的熟悉了。 有一些东西不需要票直接购买，陆山河就直接购买。 但是比如肥皂洗发水等等比较稀缺的生活物资，还是需要有票的。 陆山河应用前在门口的票放在那里以较为高的价格购买了对应的票。 衣服，棉布，被子，棉花，肥皂，香皂，洗发水等等等等。 供销社的工作人员看着陆山河卖了这么多东西，都是目瞪口呆。 可是看着陆山河把东西带上了警车，公社的销售人员也不再说什么，还以为是县城哪个当官家里的公子在这里采购东西呢。 这所有的东西之中，陆山河最看重的一样东西。 那就是卫生巾。 供销社的卫生巾数量非常的少，只有不到三包，而且价格极其昂贵。 居然要7毛钱一片，一包卫生巾有16片，一包就要10多块钱。 无论是城里的女性职工还是农村的女孩子都是舍不得用的。 但是陆山河把这三包一起买了。 这三包分别是送给何慧，陆美琴和沈薇。 这玩意儿在这个时代非常的羞涩，陆山河肯定不能够直接送给何慧，让陆美琴代劳就行了。 去值班室的时候，陆山河也看到过沈薇在生理期的时候使用的东西，就是两根布条子里面插满了，非常粗糙的草纸，有时候为了节省还用的布条。 这种做法是非常不卫生的，所以这个年代的女性容易得妇科病。 陆山河也是非常的豪爽，偶尔购买了两包香烟，递给了请示上的两名同志。 两名同志有一些受宠若惊，连忙道谢。 买完东西之后，陆山河在车上昏昏欲睡。 太阳快落山了，吉普车晃晃悠悠的向着公社驶去。 而陆山河没有想到的事，家里面出大事了。 第127章 媒人上门 今天何慧是请了的媒人和姑娘到家里吃饭的。 媒人是三大队的，也是何慧的老长辈，叫做李俊芳，还是刘家姑娘的四舅婆。 姑娘就是前段时间陆美琴给陆山河提过的三大队的刘姓姑娘。 刘姓姑娘名字叫做刘小米，在家里排老幺，上面还有4个哥哥。 刘家在公社三大队也是清清白白的，往上数五六代都是农民，放在10年前说那就是成份非常的好。 包产到户以后，刘家也分到了一些田，全家老小都是以务农为生。 刘小米才刚刚满19岁，家里就慌着把她给嫁出去。 究其原因还是家里面有4个哥哥，都等着娶媳妇，这没钱怎么娶媳妇。 还是想用刘小米换一些彩礼，先把老大的婚姻问题给解决了。 没办法，农村就是这样。 以陆山河家里的条件，要想找到家庭条件多么好的女孩子，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何慧和陆林山看来，能有一个女孩子愿意嫁过来，这都是相当的不错了。 以前媒人也给陆林山说过刘小米。 但是刘小米的父母一听说是陆林山这一家，就赶紧拒绝。 这姑娘嫁过去了，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这个婚还结什么？ 总不可能让陆山河住在留下吧？ 刘家上面可是有四个哥哥，自己家的房子都不够住，怎么可能再招一个上门女婿？ 现在刘小米之所以能够同意，那是因为家里人听说陆山河家申请了宅基地要重新修建房子，又听说陆山河发明了手持插秧机，得到了公社领导的表扬。 这才勉勉强强的同意了这一门婚事。 按照农村里面的传统，在婚事说定之前，女孩子是肯定不会去男方家的。 但是今天刘家的人实在是坐不住，想去看一看陆山河家的实际条件以及那个刚刚申请的宅基地，顺便再谈一谈彩礼的问题，这才是七大姑八大姨的全部都来到了陆山河家。 客人来了总是要请吃饭的。 还好，现在家里的条件不错，陆山河也时不时的买一些肉回来。 蔬菜和鸡蛋家里面也有，所以也能够招待客人。 陆家的房门口热热闹闹，反倒是让何家有一些不习惯， 被陆山河教训的够呛的，李海燕看到这个情况不敢作声，她害怕自己说的话又被陆山河给听到，那个时候自己才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 王素芬看着媒婆过来给陆山河说情，也是把头高高的扬起，内心非常不是滋味。 按理说她才是一家之主，这种事情他应该出面的。 但是自始至终何慧都没有来亲过自己。 显然是彻底的分家了，不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目中无人了。 张芬看着那边热热闹闹，厨房里面还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肉香。 内心非常的嫉妒。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陆山河家里面怎么隔三差五的都要吃猪肉？ 好像这猪肉是不要钱的一样。 张芬阴阳怪气的说道：“这又是炒肉，又是做饭，婚事成不成还说不定呢。” “可别到时候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哭哭啼啼的找别人借钱。” 张芬这话可是说到了阖家兄弟以及李海燕的心窝子里。 他们可是打心眼里，希望陆山河一辈子光棍，找不到媳妇。 何大勇看见自己的老婆李海燕的面色非常的不好。 宽慰李海燕说道：“这刘家的条件也非常的一般，上面还有4个哥哥等着娶媳妇，就算两个人结婚了，陆山河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何大勇故意把这个“好”字拖得非常的长。 显然是说的反话。 意思就是陆山河娶了刘小米，并不是娶了刘小米一个人，而是娶了刘小米全家。 李海燕也反应过来，忍不住噗嗤一笑说道：“那我还真的希望他进门婚事成了呢。” 何慧和陆美棋在家里面忙活。 陆美棋忍不住吐槽说道：“我姐去哪里了？” “和你哥出去了，怎么还不回来。” 陆美棋鼻子一翘，嘴巴一痒，生气的说道：“自己到跑了。” 想着儿子马上就要娶媳妇了，终身大事总算是要安定下来了。 陆林山的心情非常的好，在陆美棋的鼻子上刮了刮说道：“你这个小丫头，每天都盯你姐的哨岗，今天晚上有肉，你多吃两块。” 一听这话，陆美棋可是乐呵了，“那我可要好好帮忙！” 厨房是临时搭建的，木头的梁柱搭着一些茅草。 土灶台上面架着一口铁锅，里面正在咕噜咕噜的炖着红烧肉。 陆美棋仅仅是闻到了这个味道，就馋的不得了。 看着爹妈的注意力没有在自己的身上，陆美琪偷偷的打开锅盖，用铲子加了一块肉弄到地上。 恰好这一幕被何慧看到了。 陆美棋赶紧说道：“哎呀。这怎么一不小心把肉给弄在地上？” “这肉都脏了，请客人肯定是不行的，我就勉为其难把它吃了吧。” 陆美棋古灵精怪，把肉捡起来之后，在衣服上扒拉扒拉，然后就塞进了嘴里。 看见女儿这种样子，何慧也只是翻了翻白眼。 不过何慧的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忧。 她拉着陆林山的衣袖说道：“这没人让我们给5斤猪肉，5斤菜籽油，1斤猪油，还有两条肥皂，两尺布，算是给女方家里面的见面礼。” “这婚事到底能不能成呀？要是不成了，这不是吃亏了吗。” 何慧知道陆山河在县城里面做一些东西，能够赚到一些钱，但是具体做什么，她不是很清楚。 现在要花这么多的钱，这结婚到底能不能成也不知道，何慧还是担心发生像苏晚晴那样的事情。 陆林山说道：“该给的还是要给，我看刘小米这个孩子，长得黑黑的，挺结实，是个勤快的女孩子。” 既然陆林山这样说，何慧也不好再说什么。 在吃晚饭之前，陆林山又带着刘家的亲戚朋友，在离猪圈后面50米远的位置看了一下宅基地。 这是陆山河定的宅基地，说是找风水先生看过的，陆林山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是也没有去更改。 陆林山还是非常骄傲的说：“这里会建五人户，以后山河生三五个孩子也是没问题的。” 总体条件，刘家的人还是比较满意。 但就是这个时候，陆美琴哭着跳着跑了回来。 第128章 这一下大家急眼了 今天刘家的亲戚和刘小米到陆山河家吃饭。 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刘小米和他的父母想看一看陆山河。 虽然大家都是一个公社的，平时干活的时候相互之间也见过面。 但是这种干活匆匆忙忙的见面和正式场合见面，是不同的概念。 刘小米只是隐隐约约觉得陆山河有一点帅。 内心还是比较心动的。 现在知道陆山河家里的条件也还是过得去了，可以修建新房子。 刘小米还是比较中意这一门婚事。 看着陆山河的姐姐陆美琴哭着跳着跑回来，刘小米等人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何慧看着大女儿这样的激动，也顾不得在厨房里面忙碌了。 赶紧用乌黑的围裙擦了擦手跑过去，把陆美琴扶起来说道：“琴琴怎么回事？” 陆美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妈，山河他，山河他……” 看着陆美琴，结结巴巴半天都说不出来一个字。 这可把何慧和陆林山急得不得了。 “你坐下来歇口气喝口水，慢慢的说，陆山河到底怎么了？” 王素芬、陆方民以及陆山河的两个舅舅妈一听见陆山河出事了，也赶紧来到院子里听情况。 这几个人可不是为陆山河感到担心，而是纯粹的看热闹。 特别是李海燕，被陆山河教训了一顿之后，表面上根本就不敢得罪陆山河。 现在听说陆山河出事，她恨不得放鞭炮庆祝，内心默默窃喜，脸上甚至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何大勇也是乐呵呵的说道：“可别是陆山河掉进沟里捞不上来了吧！” 对于陆山河这个外甥，何大勇也是非常的气愤。 毕竟以前可以占陆林山的便宜，现在再也占不到了。 以前陆林山何慧每个月都要给5块钱给何文斌当生活费。 除此以外，交学费和书本费的时候，陆林山何慧多少都要表示一点。 这样供养何文斌，就不是何大勇和李海燕两个人的事情，而是全家的事情。 两个人轻松了不少。 但是陆山河直接断了何文斌的粮。 不仅每个月的生活费不给了，还直接扣了上次何慧找何大勇借的陆山河的彩礼钱，说的是还以前给何文斌的钱。 一来一去何大勇可亏了不少。 再加上今年没有插秧，更是让何大勇内心那团怒火，怎么都发泄不出去。 何大勇欺负陆林山老实，不善言辞。 哪知道冒出一个陆山河，何大勇肯定心头不舒服。 张芬的心里也不舒服。 以前陆林山没有分家的时候，所有的家务都是由何慧在做。 何慧甚至还洗了张芬以及李海燕的衣服。 但是分家之后，家务活变成了两个媳妇的事情。 两个人不仅得做饭洗碗，还得洗衣服打扫卫生。 只要干活肯定就有矛盾，婆媳之间，两个媳妇之间还经常吵架，大家瞪鼻子瞪眼的毫不相让。 何方民和王素芬的心里也不舒服。 以前何慧和陆林山每个月都会给他们5块钱或者10块钱，当做生活费。 现在生活费也没了。 所以他们就算是人性没有泯灭，不会诅咒陆山河去死，但是也想看热闹，想知道陆山河到底倒了什么样的大霉。 陆美琴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喝了两口水，这才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 她总算是说出了口：“陆山河，被派出所的同志给抓了，说的是要判刑。” “啊？！”一听这话何慧差一点晕倒。 还是陆林山比较沉着冷静，赶紧问道：“山河他是犯了什么事情，怎么可能被派出所的给带走？” 陆美琴抹着眼泪说道：“派出所的同志说陆山河犯了投机倒把罪，可能是要被判刑的！” 农村里的人对投机倒把罪也没有什么明确的概念。 只是收听广播或者是看报纸，前些年好些投机倒把罪，有一些是判了重刑，比如无期徒刑和枪毙，还有一些，就算是判的轻的也得是三五年。 一听陆美琴这样说，何慧直接晕倒，陆美琴赶紧扶住母亲，掐着母亲的人。 陆林山也是脑子一阵眩晕，陆山河可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 家里的日子好不容易好了一点，眼看着宅基地批下来了，就要去建房子。 没有想到陆山河居然出了这么一档的事情。 陆林山知道陆山河这段时间赚钱，但是不知道陆山河具体是搞什么赚钱。 没有想到是以投机倒把罪给抓。 这肯定是做不正当的营生！ 陆林山没有想过儿子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反而是气的捶胸顿足，破口大骂说道：“这个臭小子这个兔崽！好的不学学投机倒把！” “我就让他在家里面老老实实的种田吧！他非要搞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就是陆林山，压抑了一辈子，被欺负了一辈子，还是非常爱面子。 遇到儿子出事的第一时间，没有想过儿子会不会遭受了什么冤枉，反而是认为儿子不学好。 如果陆山河此时在现场，肯定也不会责备自己的父亲，只是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这一辈子压抑了这么久，才养成了如此懦弱无能的性格。 一听说陆山河居然被抓了，李海燕这一下觉得解放了。 她笑嘻嘻的尖声对刘家的人说道：“哎哟，这人都进了监狱了，还怎么娶媳妇呀！” 刘小米的父亲刘威脸色一下就变。 这打亲家打亲家，怎么打在了犯罪分子的头上？ 刘威只觉得非常的晦气。 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没人李俊芳的头上。 刘威忍不住斥责李俊芳说道：“你这物色的是什么人呀！我家姑娘再怎么不值钱，也不可能嫁给蹲大牢的呀！” 李俊芳脸色得通红，她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档子事情。 李俊芳对着陆林山吹了一口痰说道：“陆林山，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当初介绍的时候，你可是说陆山河老老实实的干活利索。” “我看在和何慧是多年朋友的份上，这才为你们家陆山河物色姑娘。” “现在倒好！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简直是败坏我的名声！” 陆林山站在脸上通红站也坐，不是坐也不是，脑子里面更是一团浆糊，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刘小米一时间也不知所措，她拉着父亲的衣角问道：“爹，那我们还要不要在这里吃饭？” 刘小米也是非常的纠结，一方面是觉得陆山河长得很帅，自己还是比较中意。 另一方面又觉得陆山河居然蹲了大牢，这个年代蹲过大牢的人一辈子都会被人瞧不起。 刘小米又有一些看不起陆林山，毫无主见的她才看着刘威等刘威做决定。 刘威没有说话刘小米的母亲说话，“吃吃吃！还吃个屁啊，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了饭和陆山河一起去蹲大牢吗？” 第129章 什么陆山河回来了? 一看见刘家的人是这样的反应，张芬和李海燕忍不住就要笑。 李海燕甚至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哟，这某些人要分家的吧，怎么分着分着分到监牢里面去了？” 好不容易何慧醒了过来，忍不住就要嚎啕大哭。 “山河那么老实，那么勤快，怎么可能犯错误呀！” 农村里面的妇女又没有主见，看见何慧这样哭，陆美棋和陆美琴也跟着哭。 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陆林山一下回过神来。 陆林山虽然嘴里面骂骂咧咧，觉得儿子没有学好这才犯的错误。 但是内心里面还是心疼自己的儿子，心疼的不得了。 陆林山赶紧解下了挂在身上的抹布，他急匆匆的就要走。 “林山你去哪里呀！” 陆林山说道：“我去县城的派出所，去看看山河到底犯了什么错事。” 何慧也赶紧站起来说道：“我跟着你一起去。” 何慧又看着刘小米，对这个媳妇她还是比较满意的。 要是因为陆山河被冤枉，而失去了这一门婚事，何慧觉得对不起儿子。 何慧又赶紧对刘小米说道：“小米，你们来都来了，晚上就在这里吃饭吧，我要美琴和美棋陪你们。” “山河的事情，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情况，要去县城里面问一问才知道。” “但是我相信，山河从小到大都是一个老实乖巧的孩子，绝对不可能犯这一些原则性的错误。” 哪知道刘小米的母亲，根本就不给何慧任何的机会。 “不成不成，这饭不能吃！”刘小米的母亲拉着刘小米就要走。 “这饭吃了，事情就定下了一半，这饭不能吃！” 刘小米的七大姑八大姨也七嘴八舌的说道： “就是啊，这门亲是不能够成！” “陆山河坐牢了，刘小米怎么办！” “这坐牢了是要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的，咱们小米还年轻，可不想当一个活寡妇。” “就是啊，你们家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早就知道陆山河可能要坐牢了，所以赶紧给他找个媳妇，让我们家小米当活寡妇呀！” 七大姑八大姨骂骂咧咧的要走。 何慧也拦不住。 门口还有不少人看热闹。 这村子里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陆山河被抓了，可能会被判刑的消息，没一会儿就传遍了整个生产队。 就是这个时候，一辆警车从路口驶进了生产队，很快就停在了生产大队的路口。 倒不是说警车不愿意开过来，而是农村里面的土路，过人过牲畜还行，过汽车那就没办法了。 在车上，陆山河也确认了今天到派出所告状的人就是王永志和何洪利。 这事儿陈大队给他提过，两位民警也进行了确认。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陆山河心中呵呵。 真的是冤家路窄。 上一辈子自己被那个小舅子折磨的够呛。 没有想到这一辈子把苏晚晴给打发了，小舅子又贴上来了。 陆山河的这个人就是这样，别人敬他一尺，他敬别人一丈。 别人敢给他使辫子，他就敢让别人这辈子都不得安生。 要对付王永志，那实在是太简单了。 王永志本来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人。 游手好闲不干活，但是每天都要吃喝拉撒，还得抽烟喝酒，甚至还会去赌博。 那么钱从哪里来？ 想都不用想都知道。 至于何洪利？ 那更是跑不了！ 何洪利就是个杀人犯！ 他虽然没有把以前的女知青推下河。 但就是因为何洪利把女真心给侵犯了，所以才导致女知情想不通跳河自杀的。 这件事情大队的人都知道，公社一些人也比较清楚。 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要认真的追查起来，肯定是经不起推敲的。 强奸罪按照83严打的那一种力度，何洪利是肯定要被判死刑的。 在车上陆山河也给两位民警提过了，公社知青被侵犯的事情。 并且表示下来之后将详细的写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件事情民警非常的重视。确定下来好好的调查一下。 关于王永志的事情，陆山河也提过，让民警好好的关注一下公社的这个人。 陆山河被陈队长和商业局的两位局长奉为贵宾。 用比较违心的说，陆山河好像有一些料事如神。 所以他提的这些事情，民警当然非常的重视。 “陆兄弟，采购了这么多东西，我们帮你提回去吧。” 有被子，有床单，有肥皂香皂，洗发露，白糖，上好的面粉等等，东西实在是太多，陆山河一个人一次也拿不完，便同意了两位民警帮忙， 这一下可不得了。 大队里面看着警察一左一右把陆山河夹在中间，好像更是证实了刚刚的传言，陆山河被抓了，可能要被判刑。 现在把陆山河押送到了大队，很有可能是来指证犯罪现场。 毕竟公社也出过一些重刑犯，被抓了之后也是要来犯罪地点指认现场的。 快到何家大院的门口，张芬眼尖，一下就看见了两位民警和陆山河。 她赶紧尖叫一声，大声说：“哎呀，快来看快来！陆山河被派出所的民警抓着回来了，这肯定是犯了大事！” 何方民和王淑芬也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门口一看。 果然看见陆山河被民警夹在中间。 他们一摆手说道：“陆山河这一下出大事了！” 刘家的人赶紧躲在旁边，生害怕被别人看到自己今天过来是说亲的。 这个时代但凡是和犯罪分子沾上一点关系，那在公社就抬不起头了。 刘小米也赶紧躲在了父亲的身后，就是害怕陆山河看着自己。 和犯罪分子相亲，这事儿说出去，刘小米都要被朋友嘲笑。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人大跌眼镜。 三人走进之后，大家才发现民警身上都扛着东西或者是提着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 “两位同志就放在我家屋门前，这么晚了，你们把我送回来，实在是不好意思。” 两位民警体力也很好，干活非常的利索，很快就把陆山河买的那些日用品堆在了房门口，并且码的整整齐齐。 这一下就非常显眼了。 花被子，棉絮，花布，两条肥皂，几块香皂，还有大家很难得看见的，洗发水等等。 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众人诧异的时候，两位民警同志非常热情的给陆山河握手道别说道： “山河，那我们这就走了，你刚刚说的事情，我一定给上面反映，今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你是陈队长的朋友，就是我们的朋友。” 刘家的人震惊了！ 陆山河居然和县城派出所的民警是朋友？ 他不是犯罪分子吗？ 那陆山河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是干什么？难道是给刘小米的见面礼？ 第130章 这么丰富的物资是给谁的? 两名民警同志看到了眼角还挂着泪水的陆美琴，以及表现的十分震惊和不解的陆山河和何慧等人。 一下就知道了所以然。 毕竟是陆美琴回来告诉家人，陆山河可能会被抓了。 所以家人才会这样的震惊。 既然陆山河是陈队长的朋友，两位民警同志也觉得有必要向大家解释一下。 不然会给陆山河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两位同志赶紧说道：“大家可别误会！我们辖区派出所是有一些事情找陆山河了解一下情况。” “了解完情况，我们就把陆山河给送回来了，陆山河和我们陈队长是好朋友，可不是什么犯罪嫌疑人！” 民警解释完了之后，就表示要离开。 陆山河本来想留两位同志吃饭的，但被两位同志给拒绝了。 陆山河也没有强求，送两位民警同志到门口之后便返回了。 何家院子里面的人脸色各异。 陆美琴和何慧当然非常的开心，赶紧拉着陆山河的衣袖询问情况。 陆美琴忍不住又哭了出来，用衣袖抹着眼泪说道：“山河，你可吓死我了，我还真的以为你被抓了呢！” 陆山河宽慰着老姐，“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可能会被抓呢。陈队长就是向我了解一下情况，你看，这还不是派了警察同志把我给送回来了嘛。” 陆美琴一个劲的点着头，也不知道，自从上次陆山河退婚之后，陆美琴总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很有主见，而且值得信任。 李海燕等何家的人则赶紧闭嘴。 何大勇有一些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说道：“这陆山河怎么和现成的派出所队长成了朋友？还让民警把他给送回来？” 生产大队的人，这一辈子见到的最大的官可能就是大队队长，连公社的主任也就是现在的乡长也看不到。 这陆山河一出去就和派出所的大队长成为了朋友，何大勇心里面当然不是滋味。 李海燕更是不敢再说话，刚刚才说了一些刻薄的话，嘲讽陆山河都蹲大牢了，肯定没有办法结婚。 现在好了，陆山河竟然回了！ 刚刚说的话，要是被陆山河知道，陆山河一凶狠起来，李海燕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李海燕的心中有一些害怕，毕竟那一天跪在地上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向陆山河求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同样的事情，李海燕可不想做第二次。 王素芬和何方民只有另外的想法，他们觉得陆山河出息啊！居然能够和派出所的民警交上朋友，这以后办事方便多了！ 但是两个人又拉不下脸，所以表情尴尬的站在那里。 态度变化最快，当然就是刘小米的父亲刘威。 他也觉得陆山河有出息！ 别的不说，仅仅是和民警称兄道弟做成了朋友，还有大包小包买回来的这些东西。 这都是有能力的表现！ 刘威看着陆山河摆放在地下的花棉被，棉絮，几条香皂和肥皂还有农村根本就看不到的洗发水，眼睛都直了！ 特别是香皂和洗发水。 在农村完全能够展现一个家庭的实力。 这东西贵的不行。 要说农村里面的人买，肯定是买得起的。 但是买得起和舍得买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就和后世我买得起一百万的迈巴赫和我舍得买迈巴赫一样。 意义完全不同。 陆山河一买就买这么多，完全就是舍得买！ 这个情况还走什么走？ 陆山河明显就是乘龙快婿啊！ 刘威赶紧拉着刘小米和老婆，往陆林山那边走，脸上堆砌出笑容：“还有陆大哥，咱们要不就开始吃饭吧！边吃边聊！” 刘家的亲戚看到这个状况，也是眼睛都直了。 甚至有一些人还数着地上的香皂和肥皂到底有多少块。 是不是陆山河买的见面礼，过来的人每人都可以得到一块。 刚刚还在说陆林山不讲道德，明明知道儿子坐牢了，还要过来相亲的那些刘家亲戚们，这态度一下就变。 “就是啊，赶紧咱们坐下边吃边聊！” “可以谈谈日子，两家的孩子年纪也不小了，先把事情办了，还能抱一个大胖儿子呢！” “就是啊！我看这事能成！陆山河年少有为，咱们家的小米也非常的贤惠勤劳，两个人简直是天生一对！” 陆林山和和何慧见此壮，也是喜笑颜开。 儿子没事，没有被抓，没有坐牢。 相亲的刘家也要留下来吃饭，可是大好事啊！ 陆林山赶紧照顾着何慧：“快点上菜！” 陆山河的心思一直在思考着，怎么样凭借张国栋和陈队长的关系，把生意给做大。 耳边那一些客人嗡嗡嗡的谈话声，他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陆山河招呼着陆美棋说道：“美棋，过来帮我把东西搬进去！” 陆美棋赶紧跳下了台阶，到门口帮陆山河搬东西。 这一下刘家的人眼睛都看直了。 除了刚刚摆在表面上的香皂，肥皂洗发水，棉被等等以外。 还有上好的花布，白花花的面粉，两三斤的排骨，一个大报纸包着白糖，保温开水的牡丹花保温水壶，一包大白兔奶糖，肥皂粉，居然还有中华牌的牙膏！而且不是一支还是好几支！ 牙膏是绝对的稀罕物！ 在农村刷牙，大家可舍不得用牙膏。 不讲究的直接用清水，讲究一点的会用木炭或者是食用盐。 牙膏是绝对舍不得用的。 这一下刘家的人激动了！ 这陆山河也太大气了吧！ 第1次见面就买了这么多东西当做见面礼！ 刘小米眼睛都看呆了。 她虽然也19岁了，但性格还是和小孩子性格一样。 特别是大白兔奶糖和中华牙膏，她以前就特别想吃，特别想用。 可是家里面有4个哥哥吃饭都成问题，这些东西完全是奢侈品。 看见大白兔奶糖和中华牙膏的一瞬间，刘小米就心有所属了，非陆山河不嫁。 刘小米赶紧看到父亲和母亲，眼神之中充满了羞涩。 早就把刚刚嫌弃陆山河可能会坐牢的事情抛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看着陆美棋和陆山河把东西搬进了屋子里面，刘威和刘小米都觉得不怎么对劲。 反正这东西都是要送给刘家的，陆山河往屋子里面搬干什么？这不是白干活白费力气吗。 刘威坐不住了，赶紧站起来说，“哎呀山河！这东西放在这里不碍事，咱们先吃饭！” 陆山河这才从自己的思绪之中走了出来，他有一些疑惑地瞪着刘威。 这不是三大队的刘大叔吗，刘大叔一家人在这里干啥？ 第131章 我的婚姻我做主! 陆山河有些觉得莫名其妙。 因为陆林山河、何慧的社交圈有限，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家里比较穷，所以也不太爱和公社里面的其他人一起玩。 特别是陆林山，更是非常的孤僻。 整个公社里面，甚至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就算是现在家里的条件好，陆林山也慌着忙着要筹钱去建房子，怎么可能大张大鼓的请这么多平时交往不深的人过来吃饭？ 陆山河一看见肤色黝黑，对着自己甜甜笑出声来的刘小米，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前些日子陆美琴还在说，家里面有给自己相亲。 相亲的对象好像就是三大队的刘小米。 陆山河见此状一个头两个大。 如果陆山河没有重生，没有像后世那样有那么多的人生阅历还念了书。 那么他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认真干活的农民。 他和刘小米相配，不能说是100％，勉勉强强凑合在一起生活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非常可惜的是陆山河重生了。 他经历了上辈子几十年的人生。 有丰富的阅历，也算是有知识，有文化。 让他和大字不识一个的刘小米共同生活一辈子，是绝不可能的。 两夫妻抬头不见低头见，要是人生观和世界观没有在一个频率上，无法产生共鸣，这样一种婚姻生活是绝对的痛苦。 所以陆山河想都没想，肯定是要拒绝这一门亲事。 就在这个时候，在刘威的眼神之下，刘小米放下了碗筷，走了过来，拉着陆山河就往桌子那边走。 “山河，快过来吃饭，吃东西，吃了饭再说。” 刘小米肯定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场合，所以说话也没有过脑子，非常的直白。 “这些东西我爹和大伯他们能够拿回去。” 陆山河听到这话之后哭笑不得。 何慧则用一些责怪的眼神看着陆山河。 她也以为陆山河买这些东西是给相亲对象的见面礼。 她责怪陆山河，是觉得陆山河东西买多了。 毕竟按照当时农村的传统，相亲见面，买点花布和白糖就行了。 陆山河买这么多东西纯属浪费！ 这事儿完全不能够有一点暧昧和犹豫。 必须要当机立断的说清楚。 陆山河退后的两步，把刘小米拉自己的衣袖给分开。 这个举动让刘小米杵在那里，脸上满是尴尬。 刘小米的母亲赶紧过来打圆场说道：“哎呀，两个人才刚刚认识，要多多说话，多多磨合就好了。” 陆山河虽然心里明白，但是表面上一定要装作不知道，他质问何慧说道：“妈，刘叔他们来这是？” 何慧赶紧笑呵呵的说道：“这是你李阿婆给你说的亲事。” “刘小米你也认得，她小时候你还带过他一起玩呢。” “对了，你还没有叫叔叔阿婶呢！” “山河，赶紧过来吃饭！过来叫人。” 刘小米，一听何慧说陆山河带过她，心里也是甜丝丝，对着陆山河就傻笑。 陆美琴此时也走过来，“山河，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刘小米呀。” 陆山河一个头两个大。 “爸妈，叔叔阿姨，各位大叔大婶。” “来的都是客！大家好好吃饭！” “但是相亲和结婚这件事情，爸妈你们还是要考虑我的感受，听我的意见。” 陆山河已经说得非常委婉了。 毕竟大家乡里乡亲的，也不想伤别人的面子。 刘威一听陆山河说句话感觉到不对味。 弄了半天陆山河，不喜欢这门亲事？ 但是不对呀！ 既然陆山河不喜欢这门亲事，他干嘛去街上买这么多的见面礼？ 刘威摆出了长辈的姿态，指着堆在地上的物品说道：“山河，你说这话，我当叔的就不爱听了。” “咱们家小米是女孩子，今天我们主动上门，也算是认可你了。” “你刚刚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买了这么多东西当见面礼，未必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我当然理解，我也听说你和苏晚晴退婚了。” “这事儿我们家小米也不在乎，毕竟咱们农村是以婚礼办席才算是正式结婚，公社拿的结婚证不作数！” “对啊，就是啊，不作数！”刘家的亲戚分分附和着。 但是眼睛却一直直溜溜的瞪着地上的香皂，肥皂以及牙膏。 想着一会儿吃了，要先下手为强，把自己喜欢的选到手，免得被其他的亲戚拿了。 陆山河见刘威这样说，简直是哭笑不得。 搞了半天，他们以为自己买的这些物资是给他们的见面礼？ 这想多了吧！ 牙刷和洗发水何慧都舍不得用，这见个面吃个饭就把他送出去？ 陆山河又不是傻子！ 既然话说到了这里，陆山河也直接把话给说直了。 “刘叔，阿姨，我想你们可能是误会了。” “我爹妈给我说媒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既然大家都来了，我就把这事说得清楚一点。” “来的都是客，大家来我家吃饭，我欢迎！” “但是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自己的婚姻我自己有安排。” “你们家的小米的确非常的优秀，很勤劳，也很能干！一定会有更加优秀的男人能够配得上她。” “你们说我买的这些东西呀？这些东西是给我姐和我妈买的，不是给你们买的，不好意思，让你们误会！” 陆山河说这话，让刘小米一家人尴尬不已。 话说的好听，来都来了，都是客人可以吃饭。 但是吃饭的目的是什么？是相亲，是订婚事！ 陆山河都说了这种话，这饭怎么可能吃得下去？！ 陆林山也是着急了。 当着客人的面怎么能够说这种话呀？这不是丢面子吗？ 他觉得自己是当爹的，就有能力能够管陆山河。 “山河，你说的是什么话！” “你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婚姻大事岂同儿戏？” “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没权利参与。” 陆山河呵呵笑了。 有时候他又心疼陆林山，一辈子吃苦，一辈子受气。 有时候他又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种事情上陆山河是绝对不会让步。 陆山河直接一句话怼的陆林山说不说话。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你们给我姐找的是什么婆家？喝酒赌博打牌还打老婆孩子。” “你觉得我姐幸福吗？” “你也想想你的儿子一辈子都不幸福吗？” 脸都撕破，刘威觉得自己没有脸面。 他砰了一下，拍着桌子指着陆林山说道：“陆林山你这是玩我们呢！请我们来相亲，这婚又不结，当我们是小孩子！这事你不给我个解释没完！” 刘家的人分分附和说道：“就是呀，这也太不像话了！” 这个时候陆美棋站得出来，“你们才不像话呢！听说我哥被派出所的抓走，你们吓的生怕就和我哥有一点牵连，赶紧就要走。” “现在见我哥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还和派出所的民警做了朋友，你们又舔着脸的要相亲！” “你说你们这是和我哥结婚呢？还是和钱结婚呢？” 陆山河忍不住想笑，对着陆美棋竖起了大拇指。 第132章 我坦白，我有钱 这话直接把刘威怼的说不出话来。 陆山河笑呵呵的说道：“刘叔，派出所的民警也说不准要找我什么事。” “说不准哪天，又让我进去，我就出不来了。” “那不是又让你丢面子了吗？” 陆山河也是知道刘小米家的情况。 刘小米上面有四个哥哥，最大的有32岁了。 到现在一直没有结婚，就是因为家里面的条件比较具体。 这是等着刘小米嫁出去，拿一些彩礼回家，才能够让大哥结婚。 把刘小米嫁出去，好像就是在等米下锅。 一个苏晚晴，一个王永志，已经让陆山河受够了。 这边刚刚才跳出一个火坑，又进了另一个火坑，还是4个哥，4个舅子。 4个大舅哥等着吸陆山河的血，陆山河又不是大傻逼。 刘威是要面子的，再加上他刚刚听到陆山河进了局子之后，的确带着一家人就开跑。 现在可没有脸继续在这里待下去。 “要娶我家小米的人都踏破了门槛，我们还稀奇你陆山河？” “你这种人，活该被苏晚晴退婚！” 刘威为了找回面子，所以把陆山河向苏晚晴退婚，故意说成了苏晚晴，不愿意和陆山河结婚。 但是陆山河觉得无所谓。 反正婚事黄了就行。 越是重生过来的人越是知道不要做一些无意义的社交。 更不要因为顾及面子而浪费自己的时间。 刘威见陆山河吊儿郎当的，叉着腰，根本就不理会自己。 他自己再杵这里就真的是彻彻底底的丢脸了。 刘威赶紧拉着刘小米就要走。 可是刘小米走到一半又回头看着陆山河。 今天才是真真正正的和陆山河近距离接触。 陆山河可真的是帅。 而且陆山河重生而来，虽然衣服还是那些衣服，但是穿着方式和打扮风格完全不一样，而是后世的现代风。 这让刘小米有一些痴迷了。 再加上陆山河家拿到了宅基地决定修房子。 陆山河有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这么多生活用品给自己的姐姐。 也说明陆山河是一个有能力的人。 再有两名民警同志做他的兄弟加成。 在刘小米的心里陆山河妥妥贴，贴的是乡村村草，是她心中的白马王子。 看着刘小米五步三回头，刘威气的够呛，拉着刘小米说道：“你看什么看！还嫌丢脸，丢的不够呀！” 哪知道刘小米居然挣脱了刘威的手，快步走到了陆山河的身边，对陆山河说道：“山河，我不嫌弃你！” 陆山河看到这一幕，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是哪跟哪呀？！ 随后陆山河想着自己买回来那么多的物资，又明白过来了。 要是在后世，你开着豪车，出手就甩一个百八十万，路上的甲乙丙丁女孩也会拉着你的手说非你不嫁，一见钟情。 哪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 不过就是见钱眼开罢了。 还好刘威丢不起这个脸，拉着女儿就走。 刘小米被架着走，嘴里还在说着：“山河，你下来要找我呀！” “山河！” 王老太太和何家两兄弟以及李海燕、张芬等人，见此状紧回到屋子里。 陆山河的眼神非常的吓人，特别是李海燕，害怕陆山河过来又给他两耳巴掌，所以赶紧缩了回去。 陆山河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端着饭就大快朵颐，“爸妈吃饭呀！” 陆林山和何慧的内心不是滋味。 一方面觉得儿子出息了，有钱买这么多东西，还能够和县城的民警交朋友。 但另一方面又觉得，儿子大了，不怎么听话了。 好说歹说才找到一个相亲的对象，没有想到陆山河三言两语就把别人给打发走。 陆山河也觉得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可以和父母好好的谈一谈。 在何家面前从来不开口的陆林山，在儿子面前觉得自己是绝对的家长。 陆林山说道：“山河你的年纪，一天一天的大了，以前你不喜欢苏晚晴的事情，我们也理解。这事就过去了。” “但刘小米的确是个好姑娘，这婚事是我和你妈千挑万选给你物色的。” 陆山河笑着对陆林山说道：“爸，这都什么时代了，婚姻的事情我自己有主意。” “你能有什么主意！爸妈是过来人，知道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 “你想吧，当初你要和苏晚晴结婚，我和你妈都是反对的。” “这刘小米的家庭条件的确很一般，上面还有四个哥哥。” “但是她为人踏实也很勤劳，肚子也没有什么歪肠子。” “你们两人只要踏实一点，勤奋一点，日子肯定比我和你妈过得好。” 陆山河听到这话有一些无语。 什么叫做他是过来人？ 陆山河存活的一世，这辈子的生命加上上辈子的生命，可大了陆林山好几十年。 要说是过来人，陆山河才是过来人。 陆山河也不藏着掖着了。 直接从包里面拿出了1000块钱。 就是这段时间卖黄鳝攒的。 当然不是全部的钱，还有一些钱，陆山河放在了自己的包里。 这1000块钱全部都是老人头。 也就是一共只有10张，每张都是100。 之前是陆山河拿各种零钱在县城的银行兑换。 看到这么多的钱，陆家的人全部都惊呆了！ 陆美棋也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钞票，动手拿了一张起来说：“哥，这就是100块钱吗？！” 陆林山吓得赶紧把钞票从陆美棋的手中抽出来。 他压低了声音对陆山河说道：“山河你这钱是哪里来的！” 陆林山又想着，刚刚陆美琴说陆山河投机倒把被抓了，内心有不好的预感。 陆山河有一五一十的把自己捉黄鳝卖黄鳝以及给国宜饭店供货的消息说了出来。 “爸妈，这钱是咱们家修建房子的。” “到时候我再找公社给咱们家通电，咱们家的电视就能够用了。” 陆美琴今天帮陆山河卖过黄鳝，她忙不跌的点头说道：“爸，妈这是真的。今天我就帮陆山河在菜市场里面卖黄鳝，没一会儿就赚了100多。” 陆林山和何慧完全不敢相信。 他们两人每天累死累活的干农活，一个月也不过几十块钱。 这陆山河天天在县城里面轻轻松松，居然就赚了100多！？ 陆林山是个书呆子，而且受过压迫，胆子小的不得了。 他赶紧小声说道：“他们说的没错，山河你这就是投机倒把！”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喊道：“陆山河在家吗？” 陆林山吓了一大跳。 第133章 我要娶大学生 陆林山赶紧用盘子把1000块钱压在下面。 财不露白。 农村里的人更是如此。 平日里陆林山有个10多20块，都会把它藏在红内裤的夹层里面。 就是害怕自己出去干活的时候给弄掉了。 现在陆山河居然直接把1000块钱甩在了桌子上。 这个让当爹的心跳加速，差点没犯心脏病。 来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公社的队长何有才。 前几天何有才也比较奇怪。 为什么平日里老实巴交的陆家，怎么因为陆山河的出现，就搞出了手持插秧机还给公社搞好了关系？ 而且居然还有钱修房子？ 今天很有才听说，陆山河因为投机倒把罪被县城的派出所给抓了。 很有才才反应过来陆山河原来是搞投机倒把，所以这才有钱了。 他这就要借着送宅基地相关文件的机会去陆家看一看。 这一来看不知道，不看吓一跳。 陆山河根本就没有被抓，反而是好端端的在吃饭。 不仅如此，桌子上还摆满了饭菜。 农村平日里都少有油荤。 陆家居然是大鱼大肉！ 而且何有才好巧不巧，恰好看到了陆林山用盘子压着的钱。 虽然不知道盘子下面的钱到底有多少？ 但是100块钱的颜色和其他面值的颜色是完全不一样的。 这个年代哪来那么多100块钱。 何有才的心里面咯噔一下，想着陆家肯定是发财了。 他赶紧掩饰住脸上的嫉妒之情。 将宅基地修建的批文递给陆林山说道：“林山兄，山河呀，上次宅基地的批文你们都拿到了，这一次是同意修建的批文。” 陆林山赶紧双手接过批文道谢，“哎哟，何大队客气了，你说一声，我自己过来拿都行，那劳烦你亲自跑一趟。” 何大队摆摆手说道：“这不是小事一桩。” “对了，这一次我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给你们宣讲一下。” 何大队将公文包里面的宣传单，递给了陆林山说道：“林山，你也是识字的有文化的，看一看咱们县城的政策。” “现在咱们县城推广种植黄桃，有一些蓄水不太好的农田，明年都可以改种为黄桃。” “家里附近的林地也可以改种为黄桃。” “咱们江城县的食品工厂建设了先进的水果罐头基地。” “以后要大规模的收购黄桃，现在你们种植黄桃，公社每亩地还要补贴5块钱。” “黄桃种苗找我买就行了。” “以后黄桃成熟了，按照市场价全部收购，不会亏的比种粮食划算！” “这么多？！”听到这话，陆林山吓了一大跳。 毕竟以前种粮食的时候，从来没有听说过是补贴，都是农民自己贴钱。 现在种植黄桃居然要补贴？ 陆林山心动！ 陆林山邀请何有才坐下来吃饭被何有才给婉拒。 何有才又盯了一下盘子下面压着的100块钱。 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等何有才离开之后，陆山河才接着刚刚的话题。 “爸妈，这1000块钱建房子，不管是5人户还是6人户，肯定是够的。” 毕竟现在农村建房子大部分都是乡里乡亲的帮忙，没有什么包工头。 乡里乡亲的大部分管饭就行了。 毕竟以后别家建房的时候，陆林山也会去帮忙，这用后世的话来说叫做共享劳动力。 最花钱的地方就是建筑材料。 1000块钱购买建筑材料肯定是足够的了。 但是陆山河并没有把1000块钱直接给陆林山，而是说道：“爸，你要买什么材料的时候多少钱你给我说一声，我给你支钱。” 做完计划之后，陆山河又把钱收起来揣进了包里。 这个动作可把陆林山气的够呛，“怎么了儿子还防着老子？” 还别说，陆山河还真的防着陆林山。 他非常担心陆林山和何慧，把这钱又拿去资助王老太太，还有自己的那个大表哥。 两个人被何家欺负了一辈子，骨头可不是一下两下能够直起来的。 当然何家还有一个无比高明的手段。 那就是用亲情和道德来绑架。 用这一招搞定何慧百发百中。 这钱是自己辛辛苦苦挣的，可不能够拿去便宜别人。 所以在家陆山河要当起来。 陆山河又抽了100块钱递给陆美琴说道：“姐，当初我结婚买电视的时候，你借了我不少钱，也不怪你当初借的多，借的少这一百块钱给你先用。” “这可不行，我怎么能够拿你的钱！你要节约一点，还没有娶老婆呢！” 陆美琴连连推迟，陆山河直接说道：“姐，这钱你就不用推辞了，以后你就帮我卖黄鳝，这算是你的工资！你要是推迟，我只有请别人帮我买黄鳝，这钱还不是在给别人。” 听陆山河这样一说，陆美琴还是有一些心痛。 这钱给外人肯定没有给自己好。 她便把钱给收了起来。 当姐的还是非常心疼弟弟，“这钱我帮你保管着，等你娶媳妇的时候我再还给你。” 陆林山还是有些担心陆山河卖黄鳝要被抓。 陆山河又普及了一番中央和国务院的精神。 “爸！咱们要敢做第1个吃螃蟹的人，这样才能够赚钱。” “中央和国务院都已经放开政策了，允许小商小贩。现在就是有很多人在观望在担心，所以我们的竞争压力也不大。” “等过段时间大家都知道可以摆摊做生意了，大家都去卖黄鳝，咱们就赚不到钱了！” “人这一辈子的机会没有几个。” 陆林山点点头，他知道儿子长大了，见识比自己多，想法比自己多。 这真金白银的就摆在眼前，没有人能够经得起金钱的考验。 何慧则担心陆林山结婚的事。 “你说那个刘小米你不喜欢，那你到底是喜欢谁呀？” “咱们这几个大队，年龄和你差不多能够成婚的姑娘也不多呀。” 陆山河把最后一口饭给泡完说道：“妈，刚刚我已经说了，我的生意我做主，我要取大学生！” 陆山河这话本来就是胡诌的，意思就是要表达自己对婚姻的主动权。 哪知道，何慧听这话可吓了一跳说道：“你不会要娶咱们公司的知青沈薇吧！” 一说公社里面的大学生，大家都自然不自然的把她和沈薇对号入座。 陆山河听到这话，差点把一口饭给呛出来。 他又赶紧绕过这个话题，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对了爸妈，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必须要给你们说！” 第134章 这种事干不得 陆山河要说的事情就是种植黄桃的事情。 黄桃是绝对不能够种植的。 江城县作为内陆城市，无论是农业的发达程度，还是食品加工厂的先进程度，还有市场占有率，比起沿海城市，不是差了一点半点。 这个时候江城县头脑发热，让农户们在林地里或者是农田里种植黄桃，每亩地还给补贴。 这个前景看着是非常的美妙，但是等黄桃成熟之后，江城食品厂收过去，做成黄桃罐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销路。 第1年第2年可能还会有江城县以及省城给予资金补贴支撑。 往后面，没有任何销路的黄桃罐头，必定会被市场所抛弃。 江城县也不是什么富有的县城而是内陆城，甚至是落后的内陆城市。 给农民的补贴也在会一两年之后终止。 那个时候，农村里面，因为家家户户都在种黄桃，所以黄桃之间相互打架，价格低的可怜，不说食品厂又不收。 农民们辛苦了一年也只有血本无归。 水果可是不能够长时间存放的。 而种出来的那些黄桃食品厂不收，当做是普通的农副产品到菜市场去卖，销量也不会高多少。 所有的亏损都会由农民独自承担。 那个时候的农民想把黄桃树给砍了，重新复耕为水稻或者是菜籽，又要花费一番功夫。 而且在农村里面的都知道，种植果树是非常吸收土地养分。 80年代的化肥又非常的少，而且很昂贵。 种植果树的土地，没有个三五年，很难恢复当初的肥沃。 即便是第2年继续种植水稻，产量也非常的欠佳。 现在江城县在全面的推广种植黄桃，很明显是何江华何乡长没有顶住上面的压力。 不过这也是在意料之中。 一个小小的乡长，怎么可能改变整个县城甚至整个省的决策部署。 陆山河把相关的道理告诉了父母。 陆林山和何慧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 如果陆山河没有告诉原理，直接说不能够种黄桃，陆林山还可能会还觉得儿子没事儿找事。 但陆山河把原理说的这么清楚，陆林山还是比较理智。 何慧心里面只有一些心欠欠的，“我也听说现在有很多生产队在种植经济作物，能够补贴一下家用。” “咱们还是应该种植一些什么吧，又要建房，你还要结婚，这些都要花钱。” “紧紧依靠咱们家那几亩水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把钱给凑够。” 何慧的内心其实非常不是滋味，要不是儿子在外面赚了一些钱拿回来，家里面建房的确还很困难。 何慧看着陆山河。 陆山河身姿挺拔，模样帅气。 在这一刻，何慧忽然觉得儿子长大了。 针对家里面应该怎么样增加收入的问题，陆山河也是想过的。 这个时代。 缺什么做什么是最赚钱的。 80年代的人，最缺的还是物质，是吃的东西。 陆山河之所以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这一点，就是因为他在国营饭店做了一道黄鳝烧鳝鱼，很快就成为了国营饭店的经典名菜。 所以陆山河准备在农村农副产品以及食品之间作出平衡。 在积累足够的原始资金之前，不能够好高骛远，只能够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 而且江城县是内陆城市，没有任何的贸易基础。 要想象在深市或者是羊城那样，做制造业，做对外贸易，陆山河现在没有钱，没有那个资本，最重要的是没有这个条件。 先累积资本，再做大做强。 步子迈的太大了，会扯着蛋。 陆山河甚至这个道理。 “养殖龙虾。” “龙虾？”一听这句话陆美琴，也觉得不太对劲。 “龙虾？这种恶心玩意儿在田里面到处都是，拿来干什么？”何慧和陆林山一时半会也搞不懂。 因为龙虾喜欢比较肮脏但是抚养度比较高的水域。 一些死水的稻田或者是水流比较缓的水沟，里面就比较多。 1929年日本引进小龙虾到中国，是为了把小龙虾当做饲料。 哪知道这家伙的繁殖能力实在是太强了，60年代初期，中国的南方，西南方和中部地区，大部分的农村和水域里面都有了。 但这东西壳多肉少，土腥味比黄鳝还要重，也是被农村人嫌弃的对象。 60年代，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实在是没有吃的，有一些农村捕捞小龙虾来吃。 腥味太重，长期吃不少农村的人，一闻到龙虾的味道就想吐。 后来生活条件慢慢的改善，龙虾更是无人问津。 农村里的小孩子在河里面捞鱼，捞到了龙虾都会直接扔掉，嫌弃的不得了。 龙虾之所以遭到嫌弃，最根本的原因还是，生活物质匮乏，大家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东西用重油重盐，重辣等香料调制出来是人间的美味， 在85年之后，特别是在90年代初，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之后，龙虾一瞬间就成为了夜市最火爆的畅销品。 还成为了江州市的一道名片。 后世的人一想到江州市的宵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龙虾。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毕竟会赚到大钱。 陆山河就要做第一个吃螃蟹，不对是吃龙虾的人。 黄鳝相当有局限性，销售地点只能够是饭馆以及普通人家的餐桌。 但是普通的人家有几个时候会做黄鳝吃？ 所以销售黄鳝是有上限。 黄鳝能够让陆家吃得上饭，让陆美棋有钱读书，家里面有钱修房子，但绝对不能够让陆山河过上自己想要的好生活。 龙虾则可以帮助陆山河真正意义上的积累第一桶金。 为今后投资实体产业，做大做强奠定基础。 龙虾和黄鳝一样，生产队这么大一点的地方，多捕捞几次就没有了。 所以要想循环持续的挣钱，是需要想办法养殖的。 又好巧不巧，陆山河在重生以前爱好不多，就喜欢刷农村地区的抖音。 一来二去，居然把很多农村地区养殖家禽水产的技术学了个七七八八。 陆山河对何慧说道：“咱们就搞养殖业，龙虾可以在水田里面捕捞，家里面可以养一些兔子鸡鸭等。” “新宅基地附近不是有很多荒地吗？这些地方可以利用起来！” 陆山河一点都没有开玩笑对何慧说道：“妈，你信不信，用不到一年的时间，等咱们家的新房建起来之后，我们不仅有电视看，还有洗衣机，大冰箱！” 一听陆山河画的大饼，何慧笑的合不拢嘴，“哎哟，要真的是这样，咱们家的门槛都要被媒婆给踏平。” 现在陆山河是家里面的主心骨，何慧愿意听儿子的。 饭后陆山河给陆美琴分享了今天买的东西，也是让陆美琴安安心心的在家里面住下去。 第二天，陆林山就到镇上去找建房子的材料，何慧也去镇上购买一些鸡仔兔子以及鸭苗等等。 陆美琴继续在县城里面卖黄鳝。 何大勇和何大志则听了公社的话，在何有才那里买了大量的黄桃苗。 何家今年的农田没有插秧，夏天也本来不是种树苗的时候，但是两兄弟急不可耐，就是害怕秋天没有收成。 一大早，陆山河则拿着东西去找沈薇，明天是县城高考预考的日子。 第135章 你是小流氓 沈薇这段时间按照陆山河给的方法复习英语，感觉的确非常的好。 做模拟试卷的时候，阅读题的准确率要比以前高了不少。 马上就要高考了，就像陆山河说的那样，背单词肯定是没有时间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掌握做题技巧。 但是沈薇才刚刚拿起钢笔做了两道题，又身体颤抖的把钢笔给放下。 她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后背的衣服更是被汗水所浸湿。 倒不是说天气非常的炎热，所以沈薇才出汗。 而是沈薇觉得自己的小腹痛的不得了。 这是老毛病了。 这是刚来到村子里面插队做知青时候落下的毛病。 那个时候沈薇来了大姨妈还要去农场干活。 沈薇清楚的记得，刚刚来的时候，农场的条件非常的差。 连热水都没有。 即便是大姨妈来了，都也只能够用冷水洗脸洗脚，甚至洗澡。 冬天在农场里干活的时候，也时常会下冬水田。 一来二去身体就受了寒气。 农村里面哪有什么条件去看医生？ 沈薇也就稀里糊涂的过了，觉得自己的身体应该能够扛得住。 却没有想到这落下了病根，一来大姨妈就痛得不得了，而且大姨妈一点都不规律。 沈薇只有把笔放下，趴在桌子上，脸痛得雪白，感觉整个人都要晕厥过去。 “忍一忍就好，忍一忍就好。” 沈薇的内心无比的强大。 当初个子还没有鼓风机高的沈薇，就艰难的独自在农村生存了下来。 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战胜这种痛苦。 就在这个时候，陆山河到了。 发生上次陈国泰的事件以后，沈薇就和公社的财务孙婷住在一起。 公社知道沈薇要高考，特意给她放了几天假，所以她现在一个人在孙婷家里。 陆山河还以为沈薇出什么事情，赶紧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沈薇，你没事吧！” 沈薇费力的摇摇头，好不容易才把头抬起来，对着陆山河露出一个惨白的笑容。 窗外的阳光打在沈薇的脸上。 却没有让沈薇感觉到丝毫的温暖，反而是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我没事，忍一忍就好了。”沈薇这话说出了，连她自己都不信。 陆山河也不是大傻子，一看这个情况就知道沈薇的大姨妈来了。 女孩子生理期的痛苦，陆山河没有经历过，但是能够感受得到。 这种疼痛，如果要快速的止住，只有吃阿司匹林或者是布洛芬。 但是要长期的调养，也只有求助于中医。 陆山河准备等高考完就带沈薇去县里的中医看一看。 陆山河赶紧用杯子倒了一杯热水，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红糖，也只得作罢。 他又用热水把毛巾给弄湿，赶紧把热毛巾递给了沈薇。 “你捂着肚子要好受一点。”沈薇留着冷汗点点头。 果然热毛巾放在肚子上以后，疼痛要减轻了不少。 可是热气一来之后，沈薇感觉自己的小腹哗啦啦的在响。 这是大姨妈来的征兆。 沈薇赶紧站了起来，也顾不得陆山河在这里。 她从衣柜里面拿出一条蓝色的花布。 花布条两侧比较粗，中间是一块布。 然后沈薇又将粗糙的草纸，也就是卫生纸，叠了又叠卡在了布条的中央。 这就是七八十年代最常用的卫生棉条。 好一点的中间夹卫生纸，差一点点中间也是棉布，用完了还要洗。 这个年代的卫生草纸，哪有什么消毒这样的工序。 基本上都是用竹浆或者是木浆通过多种化学工艺制造成纸以后就开始销售。 里面的化学药品残留多不说，细菌也非常的多。 这种方式对女孩子的健康也很不好。 卫生纸虽然可以更换，但是棉条基本上都不会更换，洗了之后又重复使用。 农村里又没有什么洗衣液，或者是洗衣粉，大不了就在河水里面，搓两搓就作数。 棉布还会隐藏很多细菌，这对女孩子也是非常的不好。 所以从七八十年代走过的女孩子，大部分到了中老年之后都患有严重的妇科病。 陆山河赶紧过去，拉住了沈薇手中的卫生条。 这可是女孩子最隐私最隐秘的东西。 就隐私程度来说，比穿在最里面的内裤还要羞人。 “你……你……你干什么。”沈薇既脸色羞红，小腹又胀的受不了。 “你……你……快把这东西还给我。”沈薇觉得再这样和陆山河纠缠下去，说不定就要在陆山河的面前漏了。 要是真的在陆山河的面前漏了，屁股后面全是红血，那可丢人丢死了。 这一辈子在陆山河的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陆山河这才反应过来，觉得自己有一些鲁莽了。 他尴尬的笑了一声，放开了卫生棉条。 沈薇一边往厕所跑，一边回头都用陆山河骂道：“小流氓！” 沈薇此时也搞不懂，平时一本正经的陆山河怎么会抢自己的卫生条？ 乱七八糟的想法，沈薇在卫生间里面悉悉疏疏的更换着。 陆山河尴尬的笑了一声，刚刚他的确着急了。 陆山河想到刚刚，沈薇羞红着脸的样子非常的可爱。 内心也是怦然心动。 家里面一直张罗着给他相亲，他的年纪也的确可以结婚了。 比起前一世无比刻薄，一心一意只顾着娘家的苏晚晴。 沈薇的确是好了1000倍1万倍。 而且沈薇有知识，有文化，有颜值。 这要是放在后世，不知道得被多少人追。 没有个百八十万一套房一辆豪车，根本是没有办法把这样的姑娘娶进门。 现在沈薇因为家庭的原因和社会的原因，插队到了公社，没有办法回去。 如果哪个男孩子娶了他其实是捡漏的。 想到这里，陆山河居然露出了一丝傻笑。 但是又想着沈薇一心一意要考回城里。 但是自己家里有父母要照顾，还有一个要念书的妹妹，陆山河又肯定不会离开村里的。 一想到这里，陆山河的脸上笑容又僵硬了起来。 沈薇换好卫生条之后走了出来，肚子也舒服了不少。 陆山河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开。 生活其实就是开盲盒，你永远没有办法去预料下一步应该做什么，那还不如率性而为，真诚对待每一天，每一个人。 陆山河将从县城供销社购买的卫生巾递给沈薇说道：“这是送你的。” 沈薇一看卫生巾还有一些懵，不知道这是啥？ 但是一看卫生巾的形状，还有上面包装上写的字，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这个年代，这男孩子送女孩子东西要么送钢笔，要么送书，或者是笔记本。 再不济也得送，两束野花吧！ 这陆山河忙天荒地的跑过来，居然给自己送姨妈巾。 沈薇无比尴尬的杵在那里，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该笑。 第136章 老姐放了大心 陆山河因为来的比较着急，所以也没有过多的考虑女孩子的感受。 看到沈薇如此尴尬的样子，陆山河才忙不迭地解释说道：“这个东西叫做卫生巾，是一次性的，里面有很多的吸水材料，一天用3张左右就足够了。” “最关键的就是卫生，这东西使用了之后，扔到垃圾桶里，不用重复使用，也不会被细菌感染。” 看着陆山河一本正经的在给自己普及知识，沈薇真是觉得自己的不好意思是多余的。 卫生巾她当然知道。 女孩子对自己使用产品的关心程度要远远的高于男孩。 这个东西公社里面的供销社偶尔会有。 但大部分都是被乡长拿回去给他的夫人使用了，有时候被公社里面有资历的老大姐给拿走了。 在县城的供销社，沈薇也看到过卫生巾。 但是价格实在是太贵了，一片就得7毛钱，一包都得好几块钱。 这个价格拿来吃猪肉不香吗？ 所以沈薇根本就舍不得买。 又想到陆山河给自己送了一包过来。 沈薇的内心非常的感动。 她刚刚还在担心明天考试该怎么办？ 用卫生棉条加卫生纸是肯定不行的。 卫生纸一会儿就被浸湿了，而考试一科都得考两个多小时。 肯定是不行的。 只能用厚的棉布代替卫生纸。 但是这大夏天的，一块棉布至少要用一个上午的时间。 肯定会非常的不舒服。 陆山河这是帮了沈薇的大忙。 沈薇非常感谢的接过了卫生巾，“谢谢！” “这东西很贵，我知道的，等我发工资了，我把钱给你。” 她赶紧把卫生巾给藏了起来，毕竟这种事情不可能一直和男生没完没了的聊天。 陆山河摆摆手说道：“小意思，不用给钱，你现在抓紧时间好好收心，准备明天的高考预考，” 80年代的高考非常的残酷。 只要预考发挥不好，没有考到合格线，直接就被淘汰，连参加高考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陆山河过来了，沈薇也赶紧把自己的练习题翻出来，请教着陆山河几道自己怎么做都做不对的题。 陆山河也很认真的为沈薇讲解。 高考预考总共有三天时间，还好县城为考生们都准备了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就是学校的宿舍。 也就是沈薇要在江城县待三天时间。 但是高考预考的前一天学校是不安排住宿的，因为学校里面的学生还没有把住宿的地方给腾挪出来。 沈薇明天早上一早上就得从公社往县城赶。 沈薇在为这件事情犯愁。 公社到县城的距离，也不是10多20分钟能够走到的。 陆山河看出了沈薇的为难之处，“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县城吧，二牛有驴车，我们早上也起的比较早，应该能够赶上你去学校考试的时间。” “反正驴车坐的位置也多，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速度也是一样的。” 沈薇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感激，总觉得陆山河和其他的男孩子不一样。 陆山河似乎总能够想到自己要想的事情，还能够提前一步给予自己帮助。 看着眼前这样一位，眼神憨厚但是模样帅气的男孩子，沈薇总觉得内心很安心。 这种感觉是自从自己离开城市来到乡下插队之后从来没有过的。 陆山河为沈薇辅导的一些题，又讲了明天考试的技巧之后，这才离开孙婷的家。 恰好明天陆山河也真的去准备去江城县一中。 去看一看能不能把学籍挂在江城县一中，毕竟他的手中有江城县教育部门的批条。 陆山河可不是要真的去某所大学念书，而是希望拿一个高中毕业证之后，再拿到一个大学历。 在这个时代只要高考通过，那么陆山河就有自己的办法，和学校商量，不用上课也能够顺利毕业。 大学学历在80年代可是比黄金还珍贵，这样的包装对陆山河今后在县城做事，或者是做生意都是有好处的。 第2天一大早，李二牛就把驴车赶了过来。 陆山河猜的果然没错，自从王永志和何洪利没有办法通过黄鳝赚钱以后，两个人也懒得去下河去捉黄鳝，更不会像以前一样偷偷的把陆山河下的地笼给摸了。 所以李二牛昨天晚上又捉了几十斤黄鳝，今天有一部分送到国营饭店，一部分送到菜市场刚刚好。 陆美琴也和昨天一样，协助陆山河在菜市场里面销售黄鳝。 她看到沈薇居然也在驴车上，而且还和陆山河有说有笑，心里咯噔一下。 难不成陆山河说要去大学生还真的不是开玩笑？ 难不成陆山河已经和沈薇在谈恋爱了？ 陆美琴心中紧张，时不时的就要去看沈薇。 但是她也不敢多看，害怕自己引起了沈薇的反感。 不过陆美琴的心中窃喜，无比的激动！ 陆山河要是和沈薇沈知青好上了，这绝对是老陆家的祖坟冒青烟呀！ 陆美琴想着，这事一定要给爸妈说一声。 两个人真的好上了，那还张罗什么相亲？ 沈薇就是最好的选择！ 陆美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让沈薇有一些尴尬，还以为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呢。 几个人各有心思，总算是来到了县城。 和陆山河道别之后，沈薇快步的走向了考场。 两人甚至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 陆山河也找到了江城县一中的教务处。 教务处的教导主任，拿到县城教育局的批条，二话不说，直接让相关部门的同志给陆山河办理了挂学籍的事宜。 挂学籍是肯定要交学费的，不过学费也不算贵。 一学期只要10块钱，两个学期就是20块。 书本费和考试试卷费有几块钱。 陆山河因为不在学校吃饭和住宿，以也省了一大笔开支。 如果路上很便宜，可以找一个应届班从9月份就开始插班听课。 同时陆山河可以参加1986年的高考以及高中的会考。 会考通过了能够拿高中毕业证。 后世一听说会考那觉得简直是水得不得了，轻轻松松就能过。 但这个年代通过的比例还是非常的低，通常一个班有五六十个人，拿到高中毕业证的连一半都不到。 所以高中毕业证在这个年代也非常的值钱。 同时陆山河要是没有教育局的批条，也不可能念得了高中。 向教导主任道歉之后，陆山河又问了教导主任，要了近几年高考的试卷和书籍。 他准备带回去好好的研究一下高考的题型。 从教导处主任的办公室出来，时间已经来到了早上10点。 陆山河闲的无事，在江城县一中校园里面漫步。 在重生以前，江城县一中对陆山河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即的。 那个时代谁要是考上了江城县一中，再不济以后也能够当一名工人。 就在这个时候，陆山河忽然看到了墙角边，有一群女孩子在激烈的争吵，甚至还有放荡的嘲笑声。 第137章 孤独的苏静予 陆山河本来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 但是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山河快步走过去。 果然看到了苏静予，被一群穿着灰蓝色校服的女生们围在中间。 80年代大城市的学校校服一般采用的是海军服，无论是风格还是设计，款式还是很漂亮的。 到了90年代，好看的海军服才变成了宽大的运动装。 但是在江城县这一类的小城市，从70年代到80年代的校服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就是灰蓝色的棉质衣服。 也说不出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风格，或者叫做劳动风。 而在人群中央的苏静予，则穿的是艳丽的裙子，身后高高扎起了马尾辫。 她在人群的中央，始终是面露微笑，丝毫不妥协。 这个笑容直接让围着她的女生们愤怒。 “你到底脱不脱！我就问你到底脱不脱！” 一个胖女生指责苏静予说道，她的手从一根手指头变成了一个巴掌，面露凶相，就像是要一巴掌扇在苏静予的脸上。 但是苏静予依旧高昂着头，没有任何的胆怯。 此时一个黑瘦的女生对胖女生说道：“班长，和她这么多废话干什么！” “咱们直接把她的衣服扒下来不就得了！” “就是啊！脱她的衣服！看她还这么得意不！” “穿裙子了不起啊！大城市来的了不起啊！” “你们在大城市有优越的条件，还不是依靠咱们工人阶级的付出！你这个资本主义的小尾巴！” 苏静予十分倔强的说道：“今天不是星期一，没有升旗仪式，我可以不穿校服。你们没有权利管我穿什么！” “你不穿校服，穿这么鲜艳的裙子！就是资本主义作风！现在还不是wg，不然拉着你去游街！” “我是班长，我有权利管你穿什么衣服，我再数三声，我问你拖不拖！” “别和她废话，脱她的衣服！” 看到这一幕，陆山河彻底的愤怒了。 别小看女生的圈子。 女生的圈子有时候比男人更加的恶毒。 特别是这一些处于青春期的女生。 表面上来看，这个胖女生作为班长，好像是在维护集体和班级的荣誉，要让苏静予穿和他们一样丑陋的校服。 但是说到底，这些人就是嫉妒苏静予长得漂亮，穿的好看。 苏静予的这一套裙子肯定是在沪市买的，也只有这种国际一流的大城市，才有如此设计风格，漂亮，颜色艳丽的裙子。 而虽然已经进入了80年代，改革开放也过去了6年了。 但是江城县作为一个小县城，这6年时间，似乎并没有什么重大的改变。 无论是人们的思想开放程度，还是穿着，和六七十年代wg期间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整个县城的色彩都是灰暗的。 以蓝色军绿色和灰色的居多。 大家一下看到了如此明亮的女孩子，而自己却没有办法成为如此明亮的女孩子，内心肯定是非常的嫉妒。 所以，她们才把正常人拥有正常审美观的苏静予，当做是异类。 然后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改造她，改良她，让她和大众一样。 别看苏静予的父亲在食品厂做厂长，她又是大城市来的。 可是这样的女生来到一个县城的中学，反而还更容易受到孤立和排挤。 她的过去和她的家庭，反而会成为她社交的累赘。 女生已经加资本主义的小尾巴贴在了苏静予的脸上，这已经非常能够说明问题了。 胖女生也就是这个班长，数到三之后，发现苏静予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 一个女生抓扯住了苏静予的头发，还有女生就开始脱苏静予的衣服。 而作为班长的胖子女生对此丝毫没有阻拦，反而一个巴掌就要扇过去。 胖子女生却没想到，自己的手被狠狠地钳住。 转过头来一看，发现高大威猛的陆山河，就在胖女生的身后，死死的抓住胖女生的手腕。 对付这样的，陆山河当然不会客气。 这样的女生不打痛了，下一次他还会找苏静予里的麻烦。 陆山河啪一个耳光打在了胖女生的脸上。 胖女生的脸颊一下就变得通红，她的面孔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苏静予看到这一幕，鼻子一下就变得酸酸。 这一学期以来，她在学校里面受尽了欺负。 她曾经告诉过班主任，也告诉过父亲和母亲。 可是这三个人给苏静予的答案就是，让苏静予尽快的融入这个环境，要和同学们打入一片。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小女生圈子里面的，这一些女生的思想根本不像大人想象的那样的单纯。 不是苏静予不想融入她们，而是这些人想方设法的排挤苏静予。 因为苏静予的出生和来处就是原罪。 胖子女生被这一巴掌一打直接吓懵。 陆山河一靠近胖子，就闻到了她身上的一股烟味，再仔细一看，发现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也被熏的老黄。 “你到底是！你凭什么打人！” 陆山河根本就不给这些小女生面子，脸色冷静的说道：“我是他哥，你们教导处的龚主任也是我的朋友。” “从现在开始，我的学籍挂在江城县的一中，只要我看到或是听到你们敢欺负我妹妹，我见你们一次，打你们一次！” 随后陆山河盯着胖子说道：“你是班长是吧！班长就要带头学好，什么都不学学，社会上的一些小混混，拉帮结派，欺负外人！” “怎么着了！以为自己有这个班长的身份，别人不敢惹你了！” “满嘴的烟气，手指还被烟给熏黄了，你说把这事儿给你们教导处的龚主任说了，你觉得你这个高中是能毕业还是不能毕业？” 果然胖子一听这话，吓得脸色铁青。 她们虽然拉帮结伙排挤苏静予，但毕竟还是学生，没有出过社会。 陆山河这经历了几十年人生的老油子，气场往这里一站，再加上出手又狠，还直接点出了胖子的弱点。 吓得胖子吱吱呜呜，半点话都说不出来。 陆山河看着胖子这熊样，佯装着就要一脚踢过去，吓得女生们赶紧后退。 陆山河指责胖子说道：“麻溜的道歉！然后赶紧滚蛋，不然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让你们全部退学！” 第138章 你这丫头让人白担心了 胖子班长带着女生们赶紧鞠躬，向苏静予道歉。 随后立刻跑开了。 她们还是害怕陆山河将自己抽烟的事情告诉年级的教导主任。 到那个时候可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80年代的校风校纪也是非常的严格。 高中生是绝对不允许抽烟的，抽烟和坏学生基本上是画等号。 被学校给逮住了，留校察看都是少的费用，可能会勒令退学。 要是一个女生被一群女孩子欺负了，这个女生会怎么办？ 大部分会非常的委屈，有一些还会很自卑。 反正不会有人会开心的起来。 但是苏静予居然笑呵呵的站在原地。 陆山河写的是目瞪口呆。 她居然在笑 似乎丝毫没有因为刚刚的事情而感到悲伤，或者是难受。 这个女孩子的内心力量极为强大。 “山河哥。”苏静予笑意盈盈。 随后苏静予将手里面握住的东西扔在了地上。 陆山河这才看到苏静予居然是戴着手套，手里面捏了一大把生石灰。 看到这一幕，陆山河有一些哭笑不得。 弄了半天，苏静予是早有准备的。 也就是即便陆山河没有出现在这里，没有阻止胖子班长和那些女生殴打苏静予的行为。 苏静予会毫不客气的将手中的石灰，撒在这些女生的脸上。 一想到这里，陆山河觉得自己出现可能是多余。 他没有理会苏静予，闷头就往回走。 “哎呀，山河哥哥！你走什么呀！” 苏静予快步追了过来。 直接把自己的手，挽在了陆山河的手臂上。 “刚刚你可是对那一些女生说过，你是我哥，以后可要保护我的。” 陆山河翻了翻白眼说道：“我可要收回刚刚说的话，你这不是早有准备吗，我出现还坏了你的好事呢？” 苏静予嘿嘿的笑了两声，“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女孩子在外总要好好的保护自己。” “她们这么多人，对付我一个，我肯定是要反击，不然怎么办？傻乎乎的站在这里被他们打？” 苏静予还有一些，意犹未尽的说道。 “今天我故意穿这么好看的裙子，就是要刺激她们，她们自己没有漂亮的裙子还羡慕我！” “只有今天她们动手了，我这就是自卫反击！” “老师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苏静予还有一句话没有告诉陆山河。 反正出了天大的事情，有爹在后面兜着，总不可能把自己给开除了吧！ 陆山河还真的是哭笑不得。 “你这生石灰要是撒在了他们的眼睛里，要是没有及时的处理，可能会有大麻烦。” “哼！”苏静予哼了一声，“我才不管那么多！” “我做人的原则就是，谁对我好一分我对谁好十分，谁要是不待见我，我也不会待见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女子报仇，一刻都不能等！” 说了这话之后，苏静予把自己的身体贴得更紧，似乎陆山河对她好一分，她就要贴近陆山河十分。 陆山河想想也是。 校园暴力长期的存在于学校，无论是在80年代，还是陆山河重生以前的那个时代。 对于校园暴力，女孩子必须得站出来，并且表现的强硬一点，不然别人会觉得你软弱，一直欺负你。 还有陆山河想了想，这几次和苏静予接触之后，他也基本能够了解清楚苏静予的性格。 这个小妮子，古灵精怪，内心的歪主意多得很。 她这种性格，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怎么可能在学校里面吃亏呢？ 自己是真的白担心了！ 陆山河的脚步越走越快，他得去菜市场看一看陆美琴卖黄鳝的销售情况。 陆美琴上一次被警察带走以后，在菜市场的影响非常的不好。 也不知道生意会不会受影响。 哪儿知道苏静予根本就没有打算放过陆山河。 反而是像一只跟屁虫一样跟在陆山河的后面，手也是越握越紧。 这个时候苏静予才反应过来，“对了山河哥，你怎么到我们学校来，你是来找我的吗？” 陆山河十分无奈的说道：“我是在学校挂个学籍，看看明年能不能参加高考。” 一听这话，苏静予兴奋了，“你也要参加高考呀！对哦，我记得你好像会英文挺厉害的样子！那你不是要直接读高三，成为我的学长吗？” “咱们学校的教学质量还行！我听说去年高三有20多个学生考上了大学。” 在85年，江城一中高三年级大约是200人左右。 有10%的大学上线率，已经非常不错了。 陆山河这才停住了脚步，只能指苏静予抱住自己的手臂说道：“我现在的事情办完了，我要回去了。” “这都中午了，你不请我吃饭吗？自从上次吃了你的黄瓜烧鳝鱼之后，我好久都没有吃到过这样的美味了。” “你看看我都瘦了！” 陆山河看着苏静予已经胖嘟嘟的脸，这比刚刚来江城县的时候都胖了一圈。 不过女孩子嘛，特别是少女，脸蛋胖一些，显得更加可爱。 陆山河倒是觉得自己的审美观是没有问题的，不像后世那一些网络媒体，带偏了男人的审美。 觉得白瘦幼才是美。 陆山河反而觉得女孩子还是要健康活泼。 不过这可不是审美的时候，马上就要12点了，沈薇也快考完出来了。 他还答应过沈薇，今天中午一起吃饭。 要是带着苏静予，这可不方便。 陆山河已经走到了学校的门口，苏静予还真的是厚着脸皮看了过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抠门呢，让你请我吃一顿饭就这么难？我的要求又不高，就去你菜市场摆摊那里，吃你们的午饭就行了。” 苏静予可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她真的馋陆山河的黄鳝，馋得不得了。 不过好像家里面的人都不太喜欢吃黄鳝，他们总觉得黄鳝生活在泥塘里面，生长环境不好很恶心。 就在陆山河正在绞尽脑汁准备摆脱苏静予的时候。 李二牛在门口看见陆山河，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 “山河！你可算出来了！我刚刚要进去找你，可是门口的大爷不要我进去！说我长得不像学生。” 看着李二牛如此紧张着急的样子，陆山河还以为菜市场出事了。 第139章 女生的心思很难猜 李二牛又看到了苏静予，有一些尴尬的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还用手抓了抓头。 这个女孩子他可认得，有好几次陆山河都没有在摊位上，这个女孩子都要过来问一问陆山河在哪里，有时候还会买半斤一斤黄鳝。 不过李二牛有一些好奇。 为啥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欢围着陆山河转？ 苏晚晴就不说，沈薇是这样苏静予还是这样。 李二牛又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长得也不比陆山河差呀。 “什么事？赶紧说！看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李二牛这才说道：“刚刚我去国营饭店送黄鳝，国营饭店的吴经理指名道姓的要你过去。” “说时间紧，任务重，让我赶紧找到你！” “我寻思着你应该还在学校，所以我都没有去菜市场，直接过来了。” 陆山河思索了片刻。 想着国营饭店，肯定是要招待什么重要的客人，所以吴经理才会想到自己。 国营饭店是陆山河最重要的客源。 能够保证陆山河每天都有较为稳定的收入，别的不说，一个月从国营饭店这边拿到1500~2000块钱的纯收入是没有问题的。 而1500~2000块钱的纯收入，放在这个时代是一笔巨款了。 足够陆山河一家生活的非常滋润，也能够满足陆美棋读书的需求。 而且就算是菜市场的鳝鱼一点都销售不出去，只要国营饭店能够和陆山河保证合作，那就没问题。 陆山河还想着过段时间组织人手到山坡上去采摘，松茸等野生菌，未来还搞养殖业，将这一些食材全部都卖给国营饭店，来增加自己的收入。 所以和国营饭店的关系不能够搞僵。 权衡之下，陆山河只有把和沈薇吃饭的事情放一放。 以后和沈薇解释，沈薇应该能够理解。 “走，我们去国营饭店。” 再跑着去国营饭店，肯定是来不及。 两人招呼了一辆柴油三轮车，苏静予一听说是国营饭店，以为是要去吃饭，也是自来熟，一屁股就坐了上来。 陆山河也懒得去赶她，别任由她和自己一起去国营饭店。 高考预考的第1门考试结束。 沈薇觉得自己的发挥还不错，她将考试的工具收拾好以后，走出教室，东张西望，希望能够看到陆山河。 可是一直从教室走到了校门口，都没有发现陆山河在哪里。 沈薇不由的有一些失望，想着陆山河是不是忘记了，他们约好了今天中午要一起吃饭。 “沈薇走呀，我们一起去吃饭！” “咱们去食堂，我有饭票，我请你！” 说话的是今天考场上的女生，也是沈薇在这里挂学籍旁听时候认识的好朋友罗小兰。 思来望去，都没有看到陆山河，沈薇的心里有一些心念念的。 下午2点就会进行第2门考试，得抓紧时间吃饭，好好复习一下。 沈薇当即就作出了决定，不再等陆山河，而是和罗小兰一起去了食堂。 在食堂里面打饭，沈薇也是心不在焉的。 想着陆山河，为什么中午没有等自己？ 沈薇已经给了陆山河100个理由。 比如陆山河是突然遇到的事情回去了。 又或者是门口的守门大爷不让陆山河进去。 看着沈薇一脸的心事，罗小兰还以为他在为考试的事情而担心。 “你平时的成绩这么好，都没有来上课只是旁听，很多题我不会你都会，考试绝对没问题的。” 沈薇勉强的微笑点点头。 这个时候一个胖子女生带着四五个女生，直接过来把沈薇挤到后面，她们在插队。 沈薇眉头紧蹙。 但是看着这些小女生穿着江城县一中的校服，她是一个借读生，并没有发作。 “班长！你说那男的真的是苏静予的哥哥呀？” “他真的和咱们学校的教导处龚主任真的是朋友？” “有可能吧现在社会上的人是不可能直接念高中，他直接来咱们学校，好像是挂学籍应该是有关系的。” 胖子女生心里也是非常的郁闷，脸上还火辣辣的痛。 “苏静予这个臭丫头，我早晚得收拾她。” 但是陆山河实在是太高大了，身体又长得壮实。 他面色凶狠，往那里一站，大家都害怕的不得了。 “苏静予这小妮子是从外地来的，哪有什么哥哥呢！” “就是呀！我听她叫那个男生是山河哥，如果是亲哥直接叫哥就行了，怎么会叫山河哥。” “说不定那个叫什么山河的是她的男朋友呢！” “我也觉得是男朋友，苏静予还挽着他的手，笑呵呵的往他身上贴呢！” “就是呀！苏静予这个臭丫头，一来学校，咱们学校的男生们就好像丢了魂似的，上学放学都盯着她！” “这个狐媚子不知道有什么了不起！” “她还高傲着呢，所有的男生都看不上，没有想到已经谈恋爱了！” 别人聊天，沈薇本来就不打算听，她也没有那么的八卦。 但是前面的胖女生忽然提到了山河。 沈薇的心里还是不由得咯噔的一声。 叫山河的人这么少。 而且听他们的描述，身体很强壮，个子很高，还在学校里面挂了学籍。 这不是陆山河是谁？ 陆山河是那个什么苏静予的男朋友？ 沈薇本来打算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是话已经到了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害怕从这些女生之中听到的答案，和自己内心最不愿意想象的情况一样。 那自己该怎么办？ 难道陆山河今天中午没有等自己吃饭，就是因为和那个什么苏静予在一起了？ 苏静予又是谁？ 随后沈薇又有一些自嘲。 陆山河和谁恋爱和她沈薇有什么关系？ 她是一定要考上大学，一定要回城里的，一定要离开让自己伤心，并且难过了这么多年的红星公社。 但是一想到这里，沈薇又有一些难受想哭。 她好想现在就知道陆山河到底在什么地方。 沈薇在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 饭也一口也吃不下。 她直接把饭票塞到了罗小兰的手里，准备回宿舍看书。 “嗨！沈薇你不吃饭了？” 沈薇抹了抹眼泪说道：“不怎么吃得下，我回宿舍看书了。” 而此时此刻，在邻水县通往江城县的必经道路上，一辆装满钢材的货车，缓缓行驶了过来。 第140章 料事如神 就在这一辆货车的屁股冒着黑烟，就要驶过两个县城之间的交界线，进入江城县市。 一名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快步的跑到了县道的中央，并且用力的挥着手。 看着前方有人，正在打瞌睡的卡车司机，也只有赶紧的把车停靠在路边。 拉钢材的货车是绝对不能够跑得太快的，不然遇到了突发情况，一个急刹车踩下去，后面的钢材就会全部化为利剑，一根一根的插到货车司机的身体里面。 穷死不拉管，饿死不拉卷。 这是后世货车司机行业内部约定成熟的行业规矩。 钢铁的比重很高，所以这样一个刹车，也让货车司机有一些后怕。 还好自己没有超速。 “例行检查！”穿着白色衬衣的男人，走上前去和货车司机周旋。 而在路边穿着，商业局支付的工作人员们一拥而上，直接把货车全部给包围。 80年代商业局还是有执法权的。 张国栋在路边不断的吸着烟，心里面其实早就忐忑不安。 今天这件事情动了这么大的力量，甚至还和邻水县的相关部门联合执法。 而且为了能够把犯罪团伙一网打尽，避免内部有一些叛徒参与在其中提前通风报信。 所以这一次的行动，只有江城县的一把手知道，江城县下面的各部门和分管领导都不知道。 如果货车检查没问题，那么商业局的脸就丢大了。 到时候可不是张国栋没有办法交代，商业局的周局长也没有办法对上面交代。 张国栋来到了货车司机旁边，查看这货车司机的相关证件。 张国栋检查至货车司机的驾驶证和身份证，随口问道：“你这货车拉的是什么？” 货车司机有一些局促的搓了搓手，焦急不安地从包里面摸出一包烟，然后一支一支的散给张国栋等人。 张国栋也没有拒绝，接过烟之后点起来抽了一口。 货车司机赶紧回答说道：“我们这些跑货运的能够拉什么？我这是江城县轧钢厂的货车，往轧钢厂拉的肯定是原材料呀。” 轧钢厂厂和钢铁厂还不一样。 钢铁厂是将铁矿石炼制为钢铁。 而轧钢厂则是以钢铁为原材料，将这一些出钢炼制为可以应用在机械设备或者是建筑材料的钢材。 轧钢厂生产的原料有三种：钢锭、锻轧钢坯和连铸坯。 是肯定不会有钢材的。 张国栋对下属说道：“这运输钢材干嘛用纤维布捂得严严实实的？打开看一看，检查检查。” 一听这话，货车司机着急了。 他赶紧从公文包里面拿出一包烟，塞到了张国栋的怀里。 “领导领导！咱们都是江城人！轧钢厂的厂长和县上的领导都很熟，领导你通融通。” “咱们这货真拉的，就是什么锻轧钢坯一类的，铁家伙又重又脏，可别把各位领导的手给弄脏。” 这一下张国栋可没有收货车司机的烟。 货车司机越是这样，张国栋越是觉得有问题。 他将嘴里的烟拿了出来，扔在地上用脚踩了。 红色的烟蒂被灰尘摩擦灭了。 “检查！”张国栋铿锵有力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关系到他的仕途。 成了功德无量，一帆风顺。 要是败了，他可能真的只有滚回菜市场去当安保队员。 商业局的工作人员们摩拳擦掌，熟练地跳上了货车，将货车上面覆盖的纤维布拿了下来。 张国栋也赶紧来到货车的尾部查看情况。 刚刚取下一片纤维布，里面果然是露出了锻轧钢坯。 工作人员有一些疑惑地看了看张国栋，意思就是货车的东西好像没问题。 张国栋的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好。 他让工作人员将全部的纤维布都给弄开。 张国栋不放心，还亲自爬上了货车，这一看，心里面凉了半截。 货车里面全都是钢坯，没有一点钢材，更不可能有江城县轧钢厂生产出来的钢材。 货车司机有一些得意的走过来说道：“领导，你看我没有骗吧！真的全都是原材料，啥东西都没有。” “这钢材原材料的采购，还给你们备过案。” 商业局的工作人员只觉得有一些晦气，大家纷纷跳下货车之后，挥着挥手，让货车司机赶紧滚蛋。 张国栋从包里面掏出一支烟，点亮之后狠狠的啄了一口。 忽然之间他又觉得有一些不对劲。 就像是陆山河说的那样，邻水县并不是钢材原材料的生产地。 钢材原材料的生产地在另外一个省城，位置和邻水县恰好相反。 85年路上的货车虽然多，有一些工厂也有钱买得起货车了，但油价依旧昂贵，加油也非常不方便。 而且货车跑起来每跑一米都是要钱。 江城县轧钢厂为什么让运输原材料的货车绕了一圈，从邻水县这边进入江城县？ 这些钢材的原材料明显是铁矿石炼制的，不是邻水县小钢厂用废钢炼制的。 不对劲！ 绝对不对劲！ 张国栋看了看时间，内心越发不安起来。 张国栋立刻招呼住，要离开的货车司机，让工作人员直接把货车给扣，停在县道旁边的一个岔路里面。 这让货车司机非常的不解了，各种好话，歹话说了一大堆，但是张国栋就是不放行。 并且让执法人员躲在隐蔽处，耐心等待。 果不其然，等了两个小时之后，又有一辆货车行驶了过来。 这辆货车还是江城县轧钢厂的货车。 张国栋等人立刻上前，直接拦住了货车，二话不说，直接上车检查。 好家伙，这可不得了！ 货车上面全都是已经扎好了的钢材。 而且这一些刚才上面标注的型号全部都是江城县轧钢厂。 也就是陆山河的猜测完全正确。 江城县扎钢厂，为什么会亏空？ 就是因为在轧钢厂里面有蛀虫！ 将江城县扎钢厂生产出来的已经合格的钢材，当做是不合格的钢材，以废钢材的形式以超低的价格卖给了邻水县钢厂。 美其名曰，邻水县钢厂有能力处理这一些屈服强度等指标，达不到要求的钢材。 领水县钢厂是怎么处理这一些，指标达不到要求的钢材的呢？ 把所有的钢材丢进炉子里面融化，除去杂质，然后铸炼成钢坯。 江城县钢厂再以钢坯的价格，把这一些根本就没有处理过的钢材给买回来。 这一来一去之间，差价可不得了，全部都进了私人的腰包！ 张国栋将手中的烟扔在地上，内心无比的兴奋，“扣的两辆货车全部带到局子里去，这些人全部带走，马上给周局汇报，可以让周局和县城公安局联系，立刻抓人！” 第141章 立了大功! 整整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商业局和县城公安局联合办案，将江城县轧钢厂的涉案人员一网打尽。 县里的领导对这件事情高度重视，甚至任命一名副县长亲自督办。 而商业局的张国栋和周局长得到了县城的高度表扬！ 县里某位领导甚至已经给周局长和张国栋留下了口信。 两个人已经在县城和市上留下了美名。 两个人思维缜密，以挖蛀虫的方式，挖出了盘踞在江城县钢厂数年的蛀虫，挽回了国家的损失。 县城和市上的领导都高度的重视，江州市甚至以江城县轧钢厂为例子，准备开展以案促改的反腐整风大运动。 要一个一个的核查江州市下属的各大钢厂相关情况，要挖出蛀虫！ 在商业局的办公室。 周局长十分兴奋的亲自给张国栋泡了一杯茶。 “国栋啊，国栋！这一次你可是立了大功啊！” “你知不知道这一次我们两个人挽回了多少损失？” “几十上百万啊！” 张国栋喝了一口茶，内心也是非常的自豪。 吃上了公家的饭，有时候追求的可能并不是金钱，而是这种荣誉感和成就感。 但是张国栋的内心最感谢的还是陆山河。 要不是陆山河从一大堆繁琐的票据和凭证之中看出了问题，并且直接提出了可能会出现的。 张国栋怎么可能这么顺利的顺着线索挖出这么多的蛀虫。 周局长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心情平静下来。 “我在不少单位都干过，三年前又转到了商业局。” “今天组织部的领导都给我说了，下个月县城的人事就要调整，我要去人大，做副主任，也算是功成身退了。” 周局长有一些自嘲的说道：“按照我的经历到人大做副主任是不够格的，但就是因为今天这事，上面的领导非常的重视，非常的赏识，所以才有了这个位置。” “国栋呀！你还年轻！这改革开放，沿海地区已经刮起了一阵春风！这风呀，迟早会吹到咱们内陆城市。” “好好干！我已经向组织部门推荐你，就让你接我的班。” 张国栋一听这话，吓了一大跳。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是在半年之内连跳两级啊！ 从供销社的中层，跳到了商业局当副职，这下个月还有机会成为商业局的局长！ 这不是两连跳是什么？ 张国栋赶紧站起来说道：“哎呀，周局，我这是新人，怎么够资格呢！局里面还有好几个副局长的年限都比我长！我这……德不配位呀！” 张国栋诚惶诚恐的样子，让周局长很满意。 这个小伙子做事缜密，有冲劲，而且非常的谦虚，是个可以好好培养的好苗子。 周局压了压手说道：“举贤不避亲，官惟贤才。” “组织上都说了，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不看年纪只看能力。” “你的能力在这件事上已经被充分的证明了，你在商业局局长的位置上，一定能够让咱们县的的这一些国营工厂发展的更好。” 话都说到这里了，张国栋也只有向领导保证自己一定好好干，不辜负领导对自己的希望。 周局又对张国栋说道：“这件事情我也听你说过，那个叫陆山河的年轻人，的确非常的有能力！如果有机会，你可以直接让他到机关来上班吧。” “这样的人才可别被埋没了。” 张国栋当然点头接了下来。 张国栋的内心也非常的清楚。 自己能够坐到现在这个位置能够立这么大的功，陆山河可以说占了九分的功劳。 如果没有陆山河，张国栋志伟自己现在应该还在菜市场当管理员维护治安。 陆山河不仅是自己的福将更是智囊！ 要是能够让陆山河到商业局上班，好好的辅佐自己，张国栋觉得自己的仕途还可以更进一层楼。 80年代进机关上班的方式有两种。 第一种就是大学生分配工作。 为什么大学生有干部的身份，其实就是和这一段历史背景分不开的。 但哪有那么多大学生？ 还有很多领导的孩子成绩不好，考不上大学呢。 这就有了第2种进入机关单位一个途径。 那就是批条。 特别是在县城这一级，只要拿到了组织人事部门的批（最重要的是一把手签字），就能够进入机关部门工作。 没有干部的身份，那就从办事员做起。 在机关里面再想办法读几个函授拿到专科或者是本科的学历，干部的身份就解决了，今后也可以正常的晋升。 周局长还有承诺，如果陆山河愿意到商业局来上班，他这边可以想办法给县上的主要领导说一声，争取争取。 这样的人才，周局长也相信，县里的领导一定会答应。 周局长要是去了人大做了副主任，那也算是县一级的领导班子了，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张国栋说道：“这事儿我和陆山河说一说！” “走吧！国营饭店，咱们先去喝茶，今晚上县里的领导请咱们吃饭，也算是对咱们褒奖了！” 江城县国营饭店，是有接待性质的，所以不仅有早中晚餐，以及住宿，还有茶水等。 有不少外面的领导到江城县来参观访问，也会到这里喝喝茶，谈一点事情。 江城县国营饭店。 陆山河可累的够呛。 他果然没有猜错，吴经理是拖壮丁让他来帮忙。 今天省里的领导来调研，而这位领导是山川省峨眉人。 当江城县这边的领导，提到国营饭店的一大名菜是黄鳝烧鳝鱼的时候。 省上的领导一下就提到了自己家乡的名菜，峨眉鳝丝。 还说自己离开了家乡20多年，再也没有吃到过这样的菜了。 吴经理一听！ 好家伙！峨眉鳝丝他也从来没有吃过，但是听陆山河说过，好像陆山河对这道菜品挺在行。 这才赶紧去找陆山河。 吴经理下个月人事变动，就要升职了，成为政府办的副主任。 他想在自己离职前的最后一段时间，还是要尽心尽力的做好服务。 最后陆山河真的找来了，陆山河做的峨眉鳝丝，也果然让省上的领导尝到了家乡的味道，非常的开心，今天的调研也非常的成功。 吴经理开心了，陆山河也顺带的说出了，今后向国营饭店供应一些蔬菜、菌类和家禽的事情。 吴经理当即就答应下来，而且表示陆山河可以供应更多的产品。 这话陆山河没有听懂。 吴经理也不方便，只是说过段时间就知道了。 江城县国营饭店是提供给县政府和县委机关领导的，也是用于接待的。 但是江城县大大小小还有很多部门，以及很多国营工厂。 这些地方都是有自己的食堂。 吴经理的意思是，他做到了政府办副主任的位置上，到时候肯定会考虑陆山河的。 吴经理是高兴，但陆山河看着自己身边的这个丫头，好像不怎么能够高兴得起来。 第142章 这事必须支持你! 苏静予在这里蹭了一顿午饭，居然还主动帮陆山河打起了下手。 还时不时的说着，在厨房里面摘菜可比在学校里面念书有意思多了。 陆山河忍不住摇摇头。 别人把这里当做是工作，觉得辛苦的不得了。 苏静予却把这里当做是体验生活的了。 出身环境决定了性格，陆山河现在对这话是深信不疑。 好不容易忙活完，陆山河和吴经理道别后让苏静予回家。 “你就别跟着我了，这午饭你也蹭了，难不成还要我请你吃晚饭呀？” “我没问题！今天中午的峨眉鳝丝挺好吃的，就是咱们的饭是客人的饭匀出来的，分量有些不咋够。” 陆山河简直是哭笑不得，感情这丫头片子，吃自己做的饭菜还吃上瘾了。 “行了，早点回去吧，别让爸妈担心。” “我不想回去！”苏静予一听说要回家，整个人就如同霜打的茄子。 陆山河又问道：“你在学校里面受欺负的事情，为什么不跟你爸说？” “你爸是江城县食品厂的厂长，你们学校好多食材，米面油面包子馒头什么的，还是你爸的工厂供应的，至少你爸给学校的领导打个招呼就能够解决了。” 苏静予的头如同拨浪鼓一般摇着，“我跟你说你也不知道。” 女生不愿意多说，陆山河也不愿意多问。 “行了，赶紧回去！我也要回去！” 这个时候苏静予才依依不舍的看着陆山河说道：“山河哥，你可是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说了要保护我的，这话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陆山河大约能够理解，苏静予在学校里面所遇到的困境。 也能够理解，一个女孩子从大城市来到小县城之后，似乎和这里格格不入。 陆山河这一次没有反驳苏静予，而是点点头。 苏静予这个时候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将自己刚刚偷偷削好的苹果递给了陆山河。 “后厨挺热的，吃个苹果解解暑，那我就走了。” 姑娘的性格也洒脱，来的快，去的也快。 就在陆山河把苏静予送出大门之后，又被后厨的大厨王刚给叫住了。 王刚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包里面摸出一包红双喜递给了陆山河。 这红双喜放在这个年代，可是好烟，一包得一块多接近两块钱。 一般都是拿来送礼，普通人可舍不得抽。 普通人就算是抽的比较好的，也只抽5毛一包的大前门。 陆山河见此状就知道王刚定有所求。 果然王刚有一些局促的说道：“山河有件事情想请教你一下，你的那些菜具体是怎么做的？可不可以在空的时候教教我？” “上次你写了一个菜谱，我照着做总是差一些味道。” “如果你在咱们国营饭店工作，这事我肯定就不问你了，但你有自己的打算，我还是想请教一下手艺。” 王刚奉送了香烟之后说道：“我知道咱们厨师这一行，有咱们的规矩，手艺一般不会外传，要是您不嫌弃，我想拜你为师！” 陆山河看着白白胖胖，比自己大了一轮的王刚，居然要不耻下问被自己为师，有一些哭笑不得。 “王大厨，你这就客气了，什么拜不拜师，今天我还有事，改天我送鳝鱼到饭店，就详细的跟你说一说。” “教你说不上，咱们相互指点，相互学习。” 陆山河两世为人说话也很好听，这把王刚听的心花怒放，连连道谢！ 陆山河又不开馆子，不靠自己的手艺吃饭，所以教一两个人怎么做吃的，问题也不大。 而且在这个时代，一定要广交朋友，建立自己的朋友圈和关系网。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够变得更加强大。 “哎哟，这不是山河吗！” 陆山河城才发现国营饭店里面的熟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是刚刚过来准备吃饭的张国栋以及周局长。 张国栋知道陆山河要往国营饭店送鳝鱼，所以今天和周局长得到了县上领导的邀请来到这里吃饭，就想碰一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陆山河。 张国栋和周局长赶紧上线去和陆山河握手，把今天查找到江城县轧钢厂线索的消息告诉了他。 “山河呀！这一次你可帮了我们大忙，我刚刚才和国栋说，问你要不要到商业局来上班，帮你解决身份问题。” 王刚在不远处，本来想回避的，可是一一听见这话，内心则无比的震撼。 他就说为什么陆山河看不起在国营饭店的工作，原来商业局也就请他去上班。 而且陆山河明显和商业局的领导认识。 这个陆山河前途无量啊！ 王刚有一些后悔了。 刚刚不应该给陆山河孝敬一包红双喜，应该孝敬一条的。 王刚也是非常懂规矩的人，见三人在聊天，便赶紧去后厨。 陆山河只是嘿嘿的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他可不想走仕途的道路。 周局见陆山河这表情，知道这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这么定的，便说道：“这事你回去考虑考虑。” 陆山河连连点头道谢。 由于今天是县城领导请客，周局也不可能邀请陆山河一起吃饭。 便让自己的秘书陪同陆山河就在国营饭店里面吃饭，周局这边自己买单的，你算是感谢陆山河提供的线索和分析思路。 陆山河赶紧拒绝说道：“谢了周局，我在家里还有事儿，这饭就不吃了！” 周局佯装生气说道：“这都快晚上了，家里还有什么事！” 陆山河这才说道：“家里面准备建房子，材料还没备齐呢，准备去建材市场看一看，搞一点钢筋水泥红砖什么的。” 陆山河做事就是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的最好。 虽然还有十来年房子有拆迁。 但是这10来年总是要住人的，总不可能因为以后要拆迁，就随随便便修一个泥巴房吧。 陆林山本来想直接用黄泥土和木头以及竹子修一套房子就行了，比现在的条件好，能住人就很满足了。 何慧只想买一些砖，修建红砖房。 在公社里面，能够修建得起红砖房的，目前只有包括大队长何有才在内的少数几家人。 但是红砖房结实，而且只要通风做得好冬暖夏凉，但是造价昂贵，又有一些担心。 陆山河则不这样想，他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要修建两层的小样楼。 周局长一听陆山河要去建材市场看钢筋水泥等原材料，二话不说，直接拍板决定。 “山河！这饭你今天吃定了，建材你不用去看了！” 第143章 占了大便宜 陆山河一听这话，心里想着，难不成自己要占便宜。 结果周局长接下来说的话，让陆山河觉得自己是占了大便宜。 周局长说道：“你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我要是看着你去建材市场买钢材，那就对不起我。” “咱们现在就在查江城县轧钢厂的事情，你说你的钢材该买还是不该买？” 张国栋也听明白了，周局长话中有话，哈哈大笑，拍了拍陆山河的肩膀。 周局长直接把话给说明了，“你家建房子要多少钢材多少水泥，多少红砖，多少砂石，直接报一个清单给张国栋。” “这些东西，我让人给你送来，直接送到你的家门口。” “钢材就别说了，轧钢厂就是生产钢材的，要多少有多少。” “建设局的曹局长，是我的同班同学，这段时间咱们县正在建设文化馆，多出来的水泥沙石砖头还找不到地方放，我也让人给你拿过去，你看着用。” 陆山河心里一跳，这岂止是占便宜，简直是占了大便宜！ 农村修建2层小楼，仅仅是购买材料少说也得好几千块钱。 陆山河现在手里的钱也刚刚够。 要不是陆山河有赚钱的门路，也不可能把全部的积蓄拿去建房。 现在周局长直接拍板，免费提供钢筋，砖头，水泥和砂石。 那买材料的钱就节约了一大半。 剩下的就是人工费了。 农村里面建房都是相互帮忙的，不用给钱。 说花费的钱也就是帮忙的，左邻右舍在家里面吃饭喝水的钱。 这吃饭能花多少？ 算来算去，陆山河基本上是白捡了一套房。 80年代不比后世。 领导的权力也非常的大，做这事也不会有人追究。 而且周局长的心中有数。 陆山河帮了这么大的忙，给江城县挽回了这么大的损失。 送一些建材给陆山河也是情理之中的。 而且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周局就准备把这件事情给县里的领导汇报。 他相信县里的领导也是支持的。 县城里面建文化馆，本来就有大量的材料浪费。 这些东西与其浪费，还不如做个人情。 陆山河赶紧答谢道：“这就谢谢周局了！” “行了谢什么谢，赶紧吃饭！” “小王，你和山河对接一下，一会你们吃饭的时候就具体说一说，看看需要多少钢材，多少水泥什么的！” “好的周局，这事儿你放心，我一定办好！”秘书小王赶紧说道。 陆山河本来想赶紧去江城县第一中学找一找沈薇，吃个晚饭给她解释一下。 这下好了，周局长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面子，自己要是不吃饭，那就是对别人的不尊重了。 他只有耐着性子，陪王秘书一起吃饭。 吃饭的途中，陆山河把早就已经计算好的钢材，水泥和砂石等用量，告诉了王秘书。 又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王秘书。 王秘书说拿出笔记本认真的记录了下来，向陆山河保证，一周之内一定把原材料给送到。 而此时此刻，已经考完下午这一课的沈薇，脑子有一些迷糊的转悠到了校门口。 傍晚夕阳虽然没有那么的明亮，但是却依旧炽热。 沈薇的额头布满了小汗珠，上身穿着的白色衬衣，也被汗水给浸湿。 高考第1天结束，非住校的学生可以回家。 门卫大爷小跑子来到了门口，把已经生锈的铁门给打开。 铁门吱吱呀呀的响着，打断了沈薇的思绪。 她望着路边，自行车从校门口骑过，溅起了一路的灰尘。 灰尘的幻影之下，没有陆山河 陆山河没有在这里。 沈薇觉得自己有一些可笑，自己是来参加高考预考的，是一定要通过艺考有资格参加高考，并且一定要高考成功离开弄一个乱七八糟的红星公社。 陆山河来与不来又有什么区别呢？ 想到这里，沈薇快步的向食堂走去。 她得快一些吃饭，然后回到宿舍好好的备考明天的考试。 酒足饭饱之后，已经是晚上7:30了。 王秘书因为要送周局长回去，所以没有办法送陆山河。 陆山河也摆摆手表示理解。 李二牛何陆美琴在国营饭店门口等着陆山河。 看着陆山河，陆美琴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什么都不用说。 陆山河知道今天在菜市场一定会非常的顺利。 陆山河让二牛带着自己先去江城县一中，可此时已经是晚上了。 校园里面安安静静，从门口看什么人都没有。 陆山河就要往学校里面走，被门卫大爷给拦阻。 “干什么！干什么!\\\"大爷就像个门神。 陆山河赶紧把刚刚王刚孝敬自己的烟递给门卫，“大爷，我朋友就在里面我去看看。” 哪儿知道大爷是接受了社会主义教育的，对香烟无感。 “你爹妈在里面都不能进，现在都几点了！里面都是高考生，回去，回去吧!” 陆山河怅然若失，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宿舍楼，也不知道沈薇考得怎么样。 他也只有叹息一声，回到驴车上。 回家的路，月明星稀，扑鼻而来的是道路两旁野草的芬芳。 陆山河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告诉陆林山、何慧，他去县城已经把材料给搞定了，这几天可以开始挖地基。 前段时间陆山河又连夜画了房子的图纸，是2层小洋楼。 底楼一个客厅一个厨房，带了三间卧室。 2楼总共有三间卧室，一个客厅，还有一个平台。 最重要的是卫生间在室内，再也不用盯着寒风到室外去上厕所了。 总共是6人户，陆美琴也可以一直在家里住。 看到陆山河画的图纸，何慧喜笑颜开，随后又有一些担心。 “咱们大队还没有人修2层小洋楼，公社街上的2层小洋楼也不多，会不会很贵？” 陆山河说道：“其实建房成本也比一层的平房贵不了多少，我身上有钱，妈你就放心吧。你想想，今后佳佳和川川长大了，总要有住的地方吧？” 何慧也担心陆美琴，想着婆家如果不给陆美琴出路，陆美琴总得回家来住。 见儿子信心满满自由主张，何慧也不好说什么。 陆林山抽着旱烟说道：“那这事就定了！我明天就找左邻右舍过来帮忙！” “阿慧，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要多准备一点饭菜！” 何慧点点头，给左邻右舍过来帮忙的人准备饭菜，是她的份内之事。 而且修建房子本来就是体力活，虽然不至于天天吃肉，但也至少隔三差五要准备一道翘荤菜（一点点肉，带一点油气）。 此外，肉不一定每顿都要有，但是酒可少不了。 干力气活的男人们都喜欢喝酒。 何慧还得去公社，打一些粮食酒。 都是来给自家帮忙的，总不可能用一些地瓜酒就把人给款待了。 第2天一大早，陆林山就准备了香烟，一些鸡蛋，还有一些米面，准备一家一家的去请人帮忙。 可是刚刚走出门口，他的内心纠结了。 第144章 陆家那么穷，干嘛去帮忙? 陆林山看着何家的两个舅子哥躺在屋檐下的椅子上，一个闭目养神，一个哼着小曲其实有一些不甘心。 进入7月就到了农闲的时候，两个舅子哥，除了常规性的给种的菜除除草施施肥浇浇水以外，大部分时间都是无事可做。 要么躺着发呆，要么去吹牛或者是喝酒打牌，反正就是不干活。 而何家的房子是陆林山来到回家之后才修建的。 那个时候陆林山可是出了大力气。 何方民非常心疼钱，一毛钱都舍不得。 所以也不太愿意邀请左邻右舍来帮忙建房。 因为左邻右舍一来建房，那就请别人吃饭。 别人是来干体力活的，总不可能一点野菜，一点红薯，加一点米汤，就把别人给打发了吧。 肉可以没有，但至少得有大白米饭或者是面食。 这些东西都得花钱。 放在10多年前，何家也是穷的叮当响，肯定也舍不得这些钱。 所以原本是应该左邻右舍帮忙的劳动力，基本上压在了陆林山一个人的肩上。 那个时候的陆林山，白天黑夜的干，大清早的要干农活，干了农活，还要顶着烈日修建房子。 不仅要出劳动力还要花钱。 陆林山和何慧，完全是省吃俭用。 除了保障几个孩子能有吃的以外，所有的钱都用在了建房子上。 每天别说是大白米饭了，能吃到一些红薯米汤都非常不错。 而何大勇和何大志则是能偷懒就偷懒。 可以说现在何家所住的房子，有70%以上都是陆林山的功劳。 陆林山心里面当然不爽，当然是不甘心。 自己当初辛辛苦苦的帮何家盖房子，现在自己要修建房子，凭什么何家的两个舅子哥不出力？ 陆林山没有出门，而是转头对，也坐在走廊上的何方民说道：“爸，过两天我们家要建房子了，我想请两个哥过来帮忙，每天管三顿饭。” 何方民听这话，内心明显一颤。 他觉得陆林山家是没有钱的。 陆林山和何慧都是务农，而且以前大部分钱都给何家，陆山河还没有结婚，还要凑彩礼，家里面能有几个钱？ 他还以为陆林山要建房至少得等年后家里面宽裕一些再说。 怎么这么快就建房？ 难不成陆家发财了？ 何方民的心里面不是滋味，毕竟以前陆林山说的好听一点，是何家的女婿，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何家的劳动力。 这陆林山都快年过半百了，怎么这个时候翅膀硬了？还真的要自己修房子。 何方民没有回答陆林山的话，而是不断的啄着手里的叶子烟。 他心里面不舒服得很。 陆林山这话也不是说给何方民听的，而是给何大志，何大勇听的。 陆林山想着，但凡是这两个人有点良心，看在过去自己帮助何家辛辛苦苦建房的份上，多多少少都应该过来帮忙。 更何况两个人还是陆山河的舅舅。 但很明显，陆林山高估了这两个人的德行。 两个人可不会因为以前陆林山帮着何家建了房，还要给妹妹和妹夫帮忙。 见陆林山走了以后，何大志这个时候才说话了。 “陆林山他家有钱建房？” 何大勇也觉得陆林山家里面穷的叮当响，陆山河结婚的彩礼都还没有凑够，怎么可能有钱建房？ 在房间里的李海燕，一听说陆林山一家真的开始建房了，心里面也是咯噔一下。 嫉妒和羡慕之情一下就涌上了心头。 她感觉心里面难受的紧。 一直以来生活不如自己的陆林山和何慧，居然真的分家要建房了。 李海燕嘀嘀咕咕的对身边的张芬说道：“怒江有什么钱建房，用竹子和泥巴盖两间屋就不得了了！” 张芬嘴里面也嘀嘀咕咕的说道：“就是啊，他们家凭什么建房子！” 何大勇越想越生气。 要是陆林山家真的修建的房子，那么就住的是新房。 那可不是比自己家里的条件还要好？ 嫉妒之情让何大勇无法自拔。 从来他都是家里面的老大，爸妈也最爱自己。 自己条件也是最好的。 现在陆林山的条件比自己还要好？ 何大勇也没有心思在这里打盹了，他赶紧站了起来，要找邻居唠嗑唠嗑，看看陆林山是不是找大家帮忙建房了。 在公社大队，陆林山挨家挨户的送面条以及鸡蛋和大米等。 东西虽然不多，但也是自己的心意。 陆林山在大队的人缘还是比较好的，毕竟他做人踏实，而且非常的勤快。 只要是有人让陆山河帮忙干活，陆山河基本上都会答应下来。 所以这一次陆林山的家里面有事，大家也十分乐意帮忙。 更何况陆林山先拿来了面粉鸡蛋等等。 让陆林山没有想到的事，他这边前脚刚刚走，后脚何大勇和李海燕等人，就在田间地头的和人唠嗑。 何大勇有意无意还说道：“陆林山呀，我那个侄儿没什么出息，干活不踏实，每天还去县城玩，他爹气得不得了，想建个房给他娶媳妇。” “可家里面哪有那么多钱，听说这一次，他们家就准备了一些红薯还有野菜。” “这建房的是力气活，吃一点红薯可以再怎么够呀！” 李海燕也添油加醋的，和大队的大妈大娘说道：“我可是心疼我那个小姑子，儿子没出息，好不容易一门亲事，因为没彩礼给别人给退了。” “现在家里面到处借钱建房，欠了一屁股债。” “自己没能力建房子就别建了，还四处麻烦街坊邻居，我这个做嫂子的还真不好意思！” 农村有不少妇女就是嘴碎，用后世的话来说，就特别喜欢听八卦。 这田间地头的话，越传是非越多。 很快，不仅是二大队的人，就连隔壁几个大队的人都知道了，陆林山家里面没钱，到处借钱，就是为了盖房给陆山河娶媳妇。 大家去帮忙干活，肯定是白帮忙，连口吃的都没有。 乡里乡亲的，相互帮忙是一码事，帮忙连饭都不管，哪有这种事情？ 难不成真的是吃家里的米帮别人出力？ 自古以来哪有这种事？ 大队里面几个德高望重的老者，还说陆林山没出息，没钱建房，还请大家帮忙，做人不地道。 有一些平时和陆林山关系比较好，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还是要去帮忙。 但大部分人都选择不去。 男人去帮忙连吃都没有，干活干累了，回家还吃那么多的米，这是要被老婆骂饭桶的。 第2天，陆家的宅基地开工，陆林山和何慧早早的就煮了一大锅白米粥，还蒸了一大锅馒头，等待左邻右舍过来帮忙。 可是一直从6点等到早上8点，陆林山人都傻了。 第145章 满生产队的谣言 早上8点，太阳也早早的升了起来了。 地里青草上面的露珠随着气温的升高也逐渐的蒸发。 桶里面的鸡鸭，早早的就已经起床，在小树林或者是小水沟里面寻找着吃的。 土狗在荒草地里面撒着欢。 看见陆林山这边，煮了一大锅稀饭，又蒸了馒头，摇头摆尾，希望能够祈求一点吃的。 天气虽然不算太热，但陆林山早已经是满头大。 忙活了一早上，就等着良辰吉时开工。 怎么帮忙的一个都没有来？ 陆林山在宅基地的空地上，来来回回踱着步。 何慧也是满头大汗，急忙的问道：“林山，你到底有没有找大家帮忙呀？” 陆林山这一下着急，“怎么没有请他们帮忙？我还送了鸡蛋面条，还有一些大米，大家答应要过来的！” 何慧觉得不太对劲，又问道：“是不是你把时间给说错了。” 陆林山摇了摇头，“怎么可能把时间说错啊，这时间是我翻着黄历找出来的好日子，还千叮万嘱的让他们今天8点以前赶来，我绝对不会把时间说错的。” 此时，李海燕也到自家的自留地，摘葱子准备回去下面条吃早饭。 她看着陆林山和何慧局促的站在原地，心中不由的窃喜。 这忙活了大半天，煮了那么多的米粥，还有那么多的馒头，没有人过来帮忙。 这可是活该丢脸！丢脸都丢在整个大队了。 李海燕不作声，摘了一些葱子就走了。 王素芬将家里面的鸡鸭赶到了小树林里，也看见了处在原地十分尴尬的两口子。 王素芬觉得心里无比的解气。 一边赶着鸡鸭，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没有能力分什么家建什么房呀，这鸡鸭都知道成群结队的回屋，成群结队的出去寻觅食物。” “这人啊，有时候连畜生都不如！” 何慧听了这话，听不过去，站出来反驳说道：“妈！我大哥二哥怎么没有过来帮忙！” “昨天我们还说了，今天要动地基建房的，请他们过来帮忙！” 何慧道不是求着大哥二哥过来帮忙，而是以前家里面修建房子的时候，陆林山出了那么多的力。 现在轮到她和陆林山建房了，这两个当哥的，总该过来还人情吧？ 哪知道王素芬说道：“你两个哥又不是小孩子，我能够指挥他们干活呀？” “自己不孝顺，没大没小的，还要别人帮忙？”王素芬好像丝毫都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陆林山还是有骨气，听了王素芬这话之后，也不等人了，拿起锄头就开始挖地。 陆山河说要建2层小楼房，那地基肯定要挖的深一些。 他一锄头一锄头的挖下去，草地下面深色的泥土被翻了上来。 农村的汉子，所以我的怨气都在这把锄头上。 何慧心疼自己的丈夫。 这一锄头一锄头的下去，也没个人帮忙，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够把地基给挖好。 这一个人建房，没有个半年一年的怎么可能建得好？ 何慧一把抓住了落地扇的锄头，心里面也是憋屈，觉得不公平。 “林山，你现在别干活了，我在这里守着，你一家一家的去问，看看大家为什么没有过来。” 陆林山觉得何慧说的有道理，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时间给说错了。 陆林山赶紧把锄头给放下，就要去问一问大队的人，为什么没有过来帮忙？ 就在这个时候，和陆林山关系比较好的何中华带着家伙走了过来。 何中华憨厚老实，一来就要问陆林山，什么地方是地基，他这边好开始挖土方。 80年代农村建房也没有什么机械设备，基本上都是靠人工。 没有左邻右舍的帮忙，建房的难度肯定很大。 何中华都来了，这就说明了陆林山昨天的时间根本就没有说错。 陆山河和李二牛也来了。 两个人把陆美琴送到了县城继续卖黄鳝，也要赶回来帮忙。 古人讲究风水，和良辰吉时。 现在农村里面也讲究开工大吉。 今天是破土动工的日子，陆山河这个主人家是肯定要到的。 陆山河看到现场也非常的奇怪。 夏天的天气非常的炎热，按理说说早一点起来干活，大家还凉爽一些。 怎么这都8点过了，大队过来帮忙的，只有何中华一个人？ 陆林山赶紧问道：“中华，德清和周全他们怎么还没有来？昨天我给他们说了时间的。” 何中华有一些尴尬。 他今天也是不想来，毕竟他也听说了，陆林山家里穷的很，一屁股的债，过来干活连吃的都没有，还要自掏腰包贴饭钱。 但是迫于他和陆林山的关系比较好，以前都在农场干过，陆林山做的也比较耿直，所以这才过来了。 但是因为知道陆林山这边干活没有什么吃的，所以大家才不来，这话何中华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陆林山人老实，也没有看出何中华的脸上有一些怪异。 陆山河是个人精，一下就看出了何中华，眼神之中在隐藏着什么。 陆山河从兜里面掏出大钱门，抽出一只递给何中华。 陆山河自己不抽烟，但是他会随时抽一包烟在包里，就是为了在县城的时候给大家打好关系。 “何叔，今天是开工大吉的好日子，你有啥情况知道的，都给我们说说。” “你是长辈又是邻居，咱们家建房还得靠邻居们帮衬。” “我们家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你多多批评指正。” 何中华平时你都抽的是叶子烟，哪儿有钱买什么商品之间烟来抽。 见陆山河居然奉上和纸烟还是大前门，何中华赶紧，接过的香烟也打开了话匣子。 “林山咱们俩也是老朋友了，有什么话我就实话实说。” “咱们大队都说你陆林山为了修这个房子，欠了一屁股债，你儿子的婚姻大事也没解决。” “说咱们来这里干活是白帮忙，你只准备了红薯和野菜。” 一打开话匣子，何中华就收不住了，“我说林山呀，这建房子是体力活，咱们帮忙归帮忙，你这边干活的饭菜都不准备，谁愿意来呀！我是看咱们家关系好，这才来帮忙。” “要是我在你这里干了活，回家还饿得吃家里的饭菜，我那口子可不打死我？” 一听到这话，陆山河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陆山河指着不远处的一锅稀饭和一蒸笼的馒头说道：“何叔，你看看那是啥。” 第146章 不要去求人，要让人求你 何中华一下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锅稀饭和一个蒸笼的大白馒头。 他还有一些不相信，还专门凑过去看了一下。 馒头的确是大白馒头，是上好的精面粉，雪白的馒头又大又泡，上面一点杂质都没有。 何中华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供销社里面卖的面粉大部分都是低筋粉，而且很粗糙，有些麦麸都在里面，蒸出来的馒头偏黄，而且成坨，不好看。 陆家今天蒸出来的馒头，又白又泡，就像是生产队白白净净的王寡妇。 何中华现在就想捡一个馒头抱着啃。 何中华又去看着铁锅里面的稀饭，用勺子一搅动。 好家伙。 一阵热气一下就扑在了何中华的脸上，随之而来的是大米的香味。 这稀饭，全部是由大米熬制的，而且是粳米，米粥白得发光，一点杂质都没有，这也是好米。 米粥的旁边，还有煮熟的茶叶蛋。 五香茶叶蛋的料是陆山河自己配的，舍得下料，下盐，茶叶蛋才香。 农村人的，心疼钱，做饭炒菜都舍不得放盐巴和酱油，更不会煮茶叶蛋。 这对他们来说，就是糟蹋钱。 陆山河也心疼钱，但是该节约的节约，该花的花。 修建房子，把大家款待好点，大家干活也积极点。 陆山河比陆林山会做事，直接用大碗和盘子盛了一碗稀饭和一个馒头，一个茶叶蛋。 “中华叔，你没有吃早饭吧，赶紧吃，吃了咱们再干活，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何中华肯定是在家里吃了饭的。 但是早上的饭，是粗玉米窝窝头，加一碗白开水，哪儿有大白馒头和茶叶蛋香。 就算是吃了早饭，何中华都要说没有吃早饭。 “嘿嘿，那我就不客气了！”何中华接过大碗，呼呼呼吹了一下滚烫的大白粥，一口鸡蛋一口馒头一口粥，吃得可香了。 特别是茶叶蛋，入口即化，酱香味十足，全是满足感。 这一下无论是陆林山还是何慧，一下就知道了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来帮忙。 因为大队的人还以为，陆林山家穷得很，建房子到处借钱，所以过来帮忙连吃的都没有。 何慧气得够呛，“也不知道是哪个人这样说的！这不是存心和我们过不去吗!” 陆山河其实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事。 这一次建房，大舅二舅都没有来帮忙，就很说明问题了。 更是证明了，陆山河分家的决定是对的，更应该早点把房子给建好，早点彻底分家。 陆林山啪的一下就把锄头给放下，说道：“我去给他们说！” “我陆山河做事光明正大，从来不欠别人的人情，街坊邻居在我这里干活，管吃管喝！饭都吃不饱怎么干得好活，我陆林山不是那种人！” 陆林山真的很生气！ 他也是个爱面子的，现在整个大队都说他请人干活不管饭，这不是让全生产队的人，一个人给他一记耳光吗！ 陆林山刚刚要走，却被陆山河给一把拉住。 “爸，别去。”陆山河慢声细语的说道。 “现在去干什么？求大家过来帮忙，告诉他们咱们家建房是要管饭的？” 陆山河说了这话，让陆林山有些发愣。 “不这样做，那该怎样做？” 陆山河将蒸馒头的锅盖给盖上，免得蠓虫掉在上面。 “现在你去找他们，说了情况，他们又有几个人相信？就算是有一些人拉不下面子，过来帮忙，也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陆山河说的的确是这个道理，这一下陆林山有一些为难了，“那该怎么办？” 现在陆林山越来越信任自己的儿子。 觉得儿子看的比自己多，注意也会比自己多。 陆山河直接说道：“咱们哪一家都不去，哪个人都不求，来多少人，咱们就请多少人干活，别的事情就不管了。” 陆山河说了这话让陆林山有一些搞不懂。 如果不去说，别人怎么会过来帮忙干活？ 现在加上何中华，就算把陆山河以及李二牛给算上，总共也就4个人。 4个人建房不是不能够建，但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而且陆山河是要建二层的小洋楼。 按照宅基地那个位置的土质情况，地基最少得挖一米到1.5米。 这个年代没有什么重型的机械设备，全部要靠人力去挖。 这挖地机都得挖好几天。 陆山河对陆林山说道：“放心吧爸，这事你不用担心。咱们预计的工期是3~4个月，3~4个月，咱们这房子绝对能够建完。” 没有机械设备，人工的速度要慢一些，但是慢也慢不了多少，大不了就是挖土方以及浇灌混凝土的时候，没有设备支撑。 陆山河选择的是框架结构，这个年头大部分住房都是砖混，设置构造柱，圈梁上面在盖预制板。 但从后世回来的陆山河知道，江城县也是处于地震带，农村也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所以多花一些钱做框架，总比有人员和财产受伤的要好。 而且所有的钢材和水泥以及沙石都是由周局承诺提供，不做白不做。 陆山河相信，3~4个月的工期完全够，到时候我再预留一两个月装修，明年春节的时候一定能够搬进新家。 陆山河竟然这样承诺了，陆林山也不好说什么。 等何中华吃饱喝足之后，陆林山和何中华就拿着铁锹，不断的挖着地基上面的泥土。 陆山河把李二牛留在这里，他先骑着驴车进城了。 一方面是把陆美琴给接回来，另一方面就是大肆的采购。 猪肉，鱼肉，粳米，面粉还有大量的调味料。 蔬菜家里面倒是有，用不着再去购买。 陆山河又花钱买了一大片猪板油。 请别人来劳动，总不可能每天都喝稀饭吃茶叶蛋吧？ 可以面条，饺子，抄手，什么的换着吃。 至于午餐和晚餐。 那可丰富了！ 大白米饭算什么？ 陆山河要在这里干活的亲朋好友街坊邻居，顿顿吃肉！ 要把自己家里面建房的日子，办的比过年还热闹。 他要让猪肉的香味传遍整个村子！ 那时候这样做可不是傻乎乎的花钱，而是要给爹妈积攒人气，抬高地位。 农村就是这么样的现实，你家条件差就看不起你，还各种讽刺挖苦。 恨不得人人都在你的身上踩一脚。 陆山河这样做，就是要让自己的爹妈今后在大队公社里面昂首挺胸。 也是要做给何家的人看，离了何家，陆家活得更好。 躲在屋子里面一直观察着陆林山工地这边情况的，何大勇和何大志等人看着只有陆林山和何中华两个人干活。 忍不住哈哈大笑，无比讽刺的说道：“这两个人干活，建房建到明年地基都挖不完。” 作为陆山河的大舅二舅，两人居然躺在椅子上看热闹，可一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第147章 肉香满山村，馋死你们 接近中午的时候，陆山河大包小包的采购回来了。 猪肉不能够采购的太多，可以直接在公社买，但是要新鲜的最好。 但是猪板油可以买在那里，到时候放在锅里面用高温一加热。 猪油就熬了出来，雪白的猪油再加上香脆的猪油渣，这可是大人小孩子都喜欢吃的东西。 东西准备好了，陆山河直接在宅基地的这个地方架了两口锅。 陆山河招呼来陆美琴和何慧。 何慧看着陆山河又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又买了这么多的东西，忍不住又责备了两句。 陆山河可不管这么多，笑呵呵的，根本就不回话。 倒是陆美琴这段时间和弟弟相处之后，知道弟弟有能力，有自己的主见，而且处理事情肯定要比父母处理的好。 所以她完全站在陆山河这一边。 “哎呀，妈。你就听山河的吧，山河肯定有办法！” 何慧见女儿这样一说，也露出甜蜜的微笑。 毕竟这日子在一天一天的变好。 何慧肉眼可见的，家里面吃的穿着都要比以前好得多。 陆山河说道：“咱们就把这两口锅架在这里，一个锅熬猪油，另一个锅咱们就做红烧肉。” “就用土豆红烧，肉可要舍得放，我今天在公社可买了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还买了好几斤排骨。” “大料要舍得放，我可是买了上好的酱油。” 江城县的人，几乎家家户户每年都要做一点豆瓣酱。 一方面是因为农村的物资实在是太匮乏，豆瓣酱可以当做是下饭菜，无论是蘸着萝卜白菜吃，还是用来直接扒饭，味道都非常的好。 还有一方面就可以用来炒肉或者是做红烧肉，能够把猪肉的香味提到极致。 何慧和陆美琴都是做饭的好手。 只是平时舍不得放料。 陆山河都说了随便放大料，那味道肯定是好的不得了。 土灶升起了热火，铁锅坐在上面，很快铁锅就被烧热。 陆美琴家打理干净的猪板油，平铺在铁锅上面。 只听见呲的一声。 猪板油表面的一层水蒸气，遇到热锅之后沸腾而起。 随着铁锅温度的升高，猪板油使劲的往外面挤着自己的透明精华。 一时间，浓郁的猪油香味扑进了众人的鼻腔里面。 何慧这边也开始做红烧肉。 辣锅烧油，油温差不多之后，先下葱姜蒜，随后将肥瘦相间，已经切成块状的猪肉倒下去。 猪肉和菜籽油相结合，滋滋滋的不断往外面冒着油气。 等猪肉块表面微黄，肥肉的油脂已经被熬出来之后，何慧向油锅里面加入几块土黄色的冰糖。 冰糖既能够提味提鲜，还能够给红烧肉上色。 放冰糖何慧都心痛，平时这东西可舍不得买。 此时的红烧肉，身体变得腊红，香味直击肺腑。 陆美棋看到这一幕，馋得一直流口水。 她就要伸手去抓肉，却被何慧一巴掌给打开。 “小馋鬼，一会儿做好了够你吃。” 不仅有猪油和红烧肉。 何慧还蒸了一大锅白米饭，几个时令蔬菜也洗干净了，放在簸箕里面滴水。 一会儿放一点猪油，在这里面放一些猪油渣，将这一些蔬菜炒着吃，那也是人间美味。 何中华一边干活，一边闻着猪肉和猪油的香味。 肚子咕咕直响。 可是馋得不得了。 他这一下可放心。 一边卖力的干活，一边对陆林山吐槽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东西，到处宣传说林山兄这边干活不管饭。” “这又是红烧肉，又是猪油的，伙食条件这么好！我可享福了！” 陆林山一下就明白了，儿子的主意是什么。 的确，做人不能够主动去求别人，没有设置条件让别人来求你。 如此以来，达到同一个目标，但是结果完全不相同。 被迫拉不下面子来干活和心甘情愿来干活，完全是两种概念。 猪油渣炸好了，黄亮黄亮的猪油到了碗里。 一会儿在时间和温度的作用，冷凝的猪油就会变成圣洁的雪白色。 何慧将猪油渣放在盘子里，陆美棋这一下忍不住了，伸手就抓了一块猪油渣放在嘴里。 一边哈着气，突出热气，一边往嘴里送。 还不断的抡着舌头，虽然很烫，但是非常的好吃。 “姐姐姐姐，猪油渣好吃！” 陆美琴笑了一声，又把最后渣分给了佳佳和川川。 两个小家伙也吃得不断的吞口水。 陆美琴还是非常的懂事，把猪油渣送到了何中华这边。 何中华尝了两三个，一边笑着，一边卖力干活。 陆山河乐呵呵的说道：“中华叔，你可得留一点肚子呀，一会儿还有好酒呢！” 红烧肉也快烧好了，锅盖一打开，好家伙，那个热情，那个香味，被微风一带，瞬间就传遍了整个何家，不仅仅是何家能够闻道这个味道，两三里外也能够闻到。 就在这个时候，在屋子里面午休，睡得迷迷糊糊的，李海燕和何大勇两人，用力的嗅了嗅鼻子。 李海燕在睡梦之中还不断的咽着口水。 今天中午只是吃了一点红薯糙米饭，还有一点咸菜。 虽然管饱，但是哪儿能和肉比。 李海燕梦见自己在吃红烧。 她一个鱼跃一下就坐了起来，有些迷糊的问着何大勇，“大勇，今天晚上爹娘他们做红烧肉吗？” 何大勇看着没有穿上衣的李海燕身上满满的五花肉，肚子也吃不饱，他也没啥兴趣。 “想啥呢！这青黄不接的吃啥红烧肉！” 忽然之间，何大勇又用力嗅了嗅。 果然是红烧肉的味道。 他一下就跳下了床，伸着头到屋外一看。 心里暗道不好。 “难不成这红烧肉是陆山河他们家做的？” 李海燕吞吞口水说道：“不会吧！这建房要花那么多的钱，陆林山还得留钱给陆山河娶媳妇呢。” “请一些人来帮忙，中午管一顿大白米饭都很不错，怎么可能还有红烧肉！” “ 走，咱们去看看！” 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来到了陆家宅基地那边。 果然看见一锅红烧肉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 这个肉香，这种香味，闻着气味何大勇都觉得自己可以下二两酒。 李海燕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我的天！这么大一锅红烧肉！陆林山发了哪门子财？” 第148章 抢着求着来干活 闻着红烧肉的香味，李海燕的肚子一下就饿了。 好像今天中午什么都没有吃一样。 粗粮和红薯给人的饱腹感，怎么可能比得上猪肉的油荤。 何大勇后悔啊! 今天早上陆林山就给何方民提过，请自己和何大志去帮忙。 这话虽然没有亲自给两个兄弟说，但是说话的声音这么大， 两人肯定是听到了的。 何大勇嫌弃干活没饭吃，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不愿意帮陆林山的忙，所以压根就没有想过来。 哪儿知道陆林山居然这么舍得，做了一大锅红烧肉，不仅如此，地上还摆了江城大曲！ 江城大曲是江城本地最好的酒，一瓶都要卖一块五毛钱，那个酒香味，揭开盖子满屋都是。 江城大曲可不是几分钱一斤的地瓜酒和红薯酒能够比的。 何大勇也咽了咽口水，要是吃着红烧肉，干着大白米饭，再喝两口酒，这日子才舒坦。 江城大曲何大勇也只是过年的时候去队长何有才家喝过一小杯，那个滋味，终身难忘啊！ 何大勇说道：“海燕，山河再怎么说也是我外甥，这建房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也去帮帮忙。” 何大勇可不是真的要帮忙，而是馋红烧肉。 当何大勇把这话说了以后，李海燕一巴掌就打在了何大勇的头上，“你糊涂了是不，眼里就只有红烧肉？当初我是怎么跪在地上的你忘了！” 说起这话，李海燕的心里还在发怵。 到现在她都不敢和陆山河对视，就是害怕陆山河哪天把公安派出人员找到，说自己偷东西。 何大勇想着老婆下跪的事，也觉得心烦。 再对比下红烧肉，心不甘情不愿的和李海燕一起回到房间里面睡闷觉。 李海燕烦闷地说道：“就挥霍吧！等把陆山河结婚的钱都折腾光，看你们家还有肉吃不！” 但是空气中红烧肉的味道让何大勇心烦意乱，再加上天气燥热的不得了，看的躺在身边的李海燕，他干脆一翻身，把李海燕压在身下。 李海燕一吃痛，用手锤着何大勇骂道：“死鬼，大中午的你要干什么。” “吃五花肉！”何大勇喘着粗气。 “哎呀，死东西！” 不太结实的木床，嘎吱嘎吱摇曳着，何大勇满屋子的红烧肉味道，更饿了。 肉味从宅基地的位置一直向外飘散着。 农村里的劳动力，大部分日子里面都是饿着肚子。 对肉的味道非常的敏感。 一点点的肉香味，一下就让坐在何家不远处的村民们提起的精神。 “这是哪来的肉香！” 住在不远处的何大壮用力嗅了嗅鼻子。 “有红烧肉的味道，还有猪油渣的味道！” 仅仅是闻着这个味道和大壮就不断的咽口水。 “谁家烧红烧肉把火开这么大！” 在物质匮乏的时代。 家家户户吃肉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是害怕被别人看到了。 毕竟家里面要是来一个客人，你这肉不用来招待客人是说不过去的。 有的客人吃的哪有自己吃的？ 何大壮闻着肉香，摸摸索索的寻到了陆林山的宅基地。 一下就看到了铁锅里面的红烧肉，还有放在盘子里面的猪油渣。 不仅如此，加了香油，撒了芝麻和辣椒油的，凉拌黄瓜丝儿也做好了。 最关键的是，在地上还炖着几瓶没有开封的江城大曲。 何大壮身高体重，也是干力气活。 以前大队里大队外，有人家要建房子，要修葺猪圈什么的，何大壮都要去帮忙。 这一次何大壮本来也要说来帮忙的，可是一听何家两兄弟说陆林山穷的叮当响，这里干体力活只有一些粗粮和野菜，他的心都凉半截。 大热天的干体力活还没有吃的，谁都不愿意。 可是现在眼前看到的这一幕，好酒好肉，大白米饭，这哪是什么粗粮和野菜啊！ 何大壮看着何中华以及李二牛在卖力的干着活，忍不住就咽了咽口水。 一会儿他们必定可以吃肉又喝酒。 何大壮忽然觉得有一些不好意思。 昨天陆林山带着面条过来请自己干活的时候，自己可是把面条给收了。 面条虽然不多，只够吃几顿，但总归是收了礼的。 现在看着红烧肉又跑过来，想着要来干活，何大壮的脸有一些拉不下去，他觉得自己有一些对不起陆林山。 但红烧肉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肚子里面的馋虫已经有好几个星期都没有进过油荤了。 最终还是肚子里面的馋虫比面子重要。 何大壮厚着脸皮，对陆林山说道：“林山叔，你看昨晚上你都给我说过来帮忙的，我都一不小心就被睡过头了。” “实在是不好！你看你这里还缺人不，我这一身的力气，现在还是农闲时刻，这力气也使不住呀！” 陆林山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何大壮是闻着肉香味这才过来的。 大家也看破不说破。 陆林山对何大壮说，“是你在挖地基，你回家去拿锄头过来帮忙。” “你块头大，就多干点活，一会儿米饭管饱！” “哎哟，好嘞！”何大壮一听一会儿米饭管饱，浑身就是力气，赶紧小跑着回家，扛着锄头过来干活。 陆林山这一下也尝到了甜头，这下知道了陆山河说的自己不求人，要让别人求自己是什么意思。 如果陆林山再去挨家挨户的找人过来帮忙，别人肯定会挑三拣四，提各种要求，甚至干活的时候还会磨皮擦痒，拈轻怕重，害怕自己干多了。 现在就完全不一样了，比如何大壮还主动回家拿工具，屁颠屁颠的抢着过来帮忙。 陆林山也第一次尝到了被生产队的人尊重的感觉。 以前自己也是乐于助人，生产队谁家要帮个小忙什么的陆林山也跑得很快。 但是陆林山这种行为却并没有获得别人的尊敬，反而觉得陆林山老实好欺负，过来帮忙是理所应当的，一毛钱的报酬都不用付。 今天的这种自信心和优越感，是陆林山自从插队到乡村之后从来没有过的。 何大壮回去扛锄头的时候，也把在陆山河家干活，有红烧肉吃的事情传了出去。 好家伙，这一下好了。 那一些早上找借口不愿意过来帮忙的生产队邻居们，似乎一下就变得热情起来，纷纷自带家伙过来帮忙。 一时间，整个宅基地的基坑都占满了人。 这么多人，工期肯定得缩短了。 陆山河非常的满意。 人太多，李二牛甚至都不用干活了。 陆山河正准备去找李二牛，猛然之间却发现，怎么李二牛不见了！ 第149章 哟嘿，你还打倒一耙 李二牛没有在宅基地这边干活，反而是在配合陆美琴做午饭。 一边帮着陆美琴递碗筷和盘子，时不时的还给陆美琴洗了一个野桃子，将桃子切成瓣后送了一块到陆美琴的嘴里。 看到这一幕，陆山河浑身上下全是冷汗。 李二牛这是要干嘛？ 想当自己的便宜大舅哥吗？ 虽然陆山河想着肯定是要陆美琴和董木匠离婚的。 但是绝没有考虑过李二牛这档子事。 陆山河一把就把李二牛给拉过来，“你怎么净挑便宜活干！” “看见那堆土方没？”陆山河指着宅基地旁边堆着的土方。 “赶紧找个鸡公车，把这一些土方拉到后山的坡地倒掉。” 陆山河也不确定，刚刚李二牛和陆美琴之间的这种互动，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这一次肯定也不能够直接问李二牛或者是陆美琴，不然陆山河的脸往哪儿搁？ 只有把李二牛先给分开，先观察观察再说。 中午1点过，午饭也好了。 陆美琴和何慧非常的麻利，将饭菜摆在了桌子上，招呼着干活的邻居们过来吃饭。 大家等的就是这一刻。 众人放下锄头，用冰凉的井水，把手洗干净之后，又把脸上和额头的汗水擦拭的干干净净。 说着笑着坐在座位上。 陆林山把酒拧开之后，给众人满上，“大家吃好喝好，一会儿下午才有力气干活，我先说好了，这酒啊，适量即可，但是大白米饭绝对管够！” 陆林山这样一说，众人们纷纷扯着嗓子叫好。 大家端起碗筷之后，二话不说就开始抢着红烧肉。 何大壮眼疾手快，夹了一块肥瘦相间，上面满是油珠子的红烧肉。 一放进嘴里面轻轻一咬。 好家伙，油沫子混合着红烧肉的香味，满口的串着。 浓厚的肥肉味道，让口腔和味蕾都获得了极大的满足。 何大壮都记不清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吃过猪肉了，他一直在嘴巴里面嚼着，甚至都舍不得下咽。 肥美的红烧肉，再加上陆山河买的大料，香味十足，绝对是一道人间美味。 何大壮觉得自己吃的这一道红烧肉，要比这辈子吃过的其他菜都要好吃。 最后就这一口酒，将门口的美味顺下了肚，极大的满足了肚子里面的馋虫。 然后再刨了两口米饭，何大壮觉得人生竟然会如此的美妙！ 何大壮又赶紧要去抢肉，却发现碗里面的肉满满当当的，锅里面都还有肉没有上来。 而且桌子上面还有一道美味，那就是撒了椒盐的猪油渣，这东西下酒可是绝对的美味。 何大壮和大队的大多数人一样，都十分的感慨，陆林山这一次对大家可真的好！ 这肉是肯定吃不完的，根本就不用抢，酒肉饭都是管饱，大家哪有不卖力干活的道理？ 大队里面德高望重的何川舟站了起来，他举着杯子说道：“各位，各位，咱们二大队的兄弟们安静下来，我说两句！” 何川舟清嗓子说道：“今天林山这么热情的款待我们，我当地就表个态，陆林山家的房子我们包了，咱们好好干活，绝对把他的房子修得结结实实，九级地震来了都震不垮，大家说对不对啊！” “对！”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陆林山也喝了一口酒，站起来说道：“我这里也给诸位乡亲们兄弟们承诺，只要你们在这里干活，别的我不敢多说，我能够保证顿顿大白米饭管够！顿顿有酒喝！” 一天的陆林山这话，大家欢呼雀跃。 已经睡醒了的何大勇，这个时候的肚子更饿了。 宅基地离何家只有50米远，嘈杂的声音很容易就传过来。 何大勇走过去一看，好家伙！ 喝酒吃肉，刨着大白米饭，好不热闹！ 何大勇舔了舔嘴皮，心里越想越不甘心！ 这陆林山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妹弟，家里面修建房子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一家人没份儿反而是被给外人吃了！ 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难受！ 人最难受的不是永远得不到，而是可能得到的却不给你，给了你机会，却让你走进绝望。 不仅是何大勇，闻着肉香味的何大志也来了。 何大志生平两个爱好，一个是打牌，一个是喝酒。 江城大曲摆在那里，何大志已经忍不住了。 两兄弟看了一眼。 何大勇说道：“有啥好怕的？陆林山在咱们家生活了那么多年，怕啥！” “咱们俩再怎么说，都是陆林山的舅子哥！咱们俩说话，他还是得听！” 两兄弟眼神一交流，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何大志把声音的调子提了几分，“哟嘿！这么热闹！” 两兄弟走了过去，就要寻找空位置坐下。 毕竟是亲兄弟，何慧还是招呼了两人一声。 陆林山则默不作语，没有说话。 陆林山肯定是心里不好受，自己在何家付出了那么多。 轮到自己建房的时候，两个舅子哥一点表示都没有。 就在何慧看着陆林山，想着要不要给两兄弟找个空位坐下，一起吃午饭。 哪知道何大勇恶人先告状，直接就说道：“陆林山，你这样做就不对了呀！” “你家里地基开工这么大好的日子，怎么都不叫上我们，我们连外人都不如了？” 这突然之间扣的帽子，让有一些木讷的陆林山，忽然之间抓不到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话一出，生产队的男人们，也觉得不太对劲呀。 大家都喝了酒也是，有话就直说。 “还有林山，你这一下就做的不对了！” “就是啊，家里面建房怎么不让两个舅子哥帮忙呀？” 何川舟年纪要比陆林山大了10多岁，论辈分也要给陆林山长一倍。 这酒劲一上头，还给陆林山做起了教育工作。 “林山呀！你把咱们生产队过来帮忙干活的都安排的非常好！别的不说，就是这几顿伙食，放在咱们公社都是一等一的！” “咱们刚刚就表态，一定会把你的新居建得结结实实！” “但我是长辈，性格又直，该说的我还是要说！” “大勇和大志，是你的亲舅子，建房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叫他们呀！” 何大勇嘿嘿的笑了两声，顺驴下坡一屁股找到个位置坐一下，伸手就要去抓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 这有生产队的人帮自己说话，那还怕啥？ 可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啪的一声，何大勇的手被人用筷子狠狠的打了一下。 第150章 不好意思，这里的人够了 用筷子打掉何大勇手上红烧肉的是陆山河。 陆山河对自己这个舅舅可一点都不客气。 既然这个当舅舅的，从来没有一天尽过当舅舅的义务， 那么陆山河也没有必要尽自己当外甥的义务。 陆林山和何慧，不好意思拒绝何大勇和何大志。 那是因为两家人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太长了。 何慧又从小在何家长大，一直都被这一个哥一个弟弟的欺负。 从小也不知道该怎么样的拒绝。 逆来顺受习惯了。 这种性格，说的更直白点就是被pua了几十年，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改掉的。 但是陆山河可不惯着两个舅舅这种臭毛病。 什么事情这么简单？ 让你干活的时候你偷懒。 闻到肉香了有酒喝，就想过来占便宜？ 何慧和陆林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拉不下面子拒绝何大勇和何大志。 但是陆山河可管不了这么多。 酒肉大米都是陆山河买的。 陆山河有这个钱，能够供得起帮忙的工人们每天三顿饭。 但是陆山河的钱也不是白捡的。 何大勇和何大志就是不能够吃他买的肉。 这一筷子打下去，倒是让何大勇非常的尴尬。 为了缓解尴尬的情绪。 何大勇赶紧从桌子上拿起一双筷子，谄媚的笑着说道：“我不用手抓了，我用筷子。” 陆山河可不给何大勇的面子。 “大舅，你应该是吃了午饭吧，吃了午饭还过来干嘛！” 何大勇这一下坐不住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被自己的外甥教训，天底下哪有这种事情！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何大勇的面子还要不要？ 他何大勇今后还要不要在大队里面做人了？ 何大勇说道：“你妈和你爹要建房子，我这个当哥的肯定要过来帮忙呀！” 陆山河直接把筷子从何大勇的手上抽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说道： “哦帮忙呀！那可怎么行！” “一会儿要是你碰着磕着，或者是干活干累，我外公外婆我舅妈责怪我，那可怎么办！” “这份罪状，我们可担不起。” 大队里面的人多多少少都听过何家的故事。 也知道陆林山自从插队，和何慧结婚之后，一直都在受何家的气。 大事小事都帮何家干完了，好像还吃力不讨好。 最近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自从陆山河做出手插插秧机之后，陆家好像是时来转运一样。 不仅家庭条件越来越好，好像还和公社的一些领导攀上了关系，连二大队的大队长何有才都要敬让三分。 现在众人看着陆山河对何大勇的态度，大家都默不作声了。 毕竟这是别人家的家务事。 而且大家这一次过来帮陆林山干活，又喝了陆林山的酒，吃了陆林山买的肉。 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肯定是要向着陆林山的。 何大勇尴尬地杵在原地，她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外甥居然会如此的伶牙俐齿。 而且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丝毫不给自己面子。 看着何大勇还要说话。 陆山河直接给二位舅舅说道：“不好意思呀，两位舅舅，我家的宅基地也不算大，需要过来帮忙干活的人也不多。” “你看咱们队都已经这么多朋友和长辈过来帮忙了，就不劳烦你们两位了！” “这活只有这么多，每天的饭菜数量都是固定。” “你们二位舅舅要是过来，那我得请哪位回家休息啊？” 陆山河这句话可是说到了大家的心坎。 开什么玩笑？！ 到陆家来帮忙，有肉吃，有酒喝。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家里面就算是过年也不可能从除夕到初七都是吃肉吧？ 但是在陆林山这里干活，还别说，不管肉多还是肉少，每天总能够闻到肉香。 要让他们现在把锄头扛回家不干了，那可不行！ 所以陆山河一说这话之后，坐人的屁股上面好像是沾了胶水一样，死死的贴在凳子上面。 没有一个人愿意站起来，更没有一个人愿意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何大志和何大勇。 这几乎是给何家两兄弟下了逐客令。 两个人脸上无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何慧本来想站出来说话，却被陆山河的眼神给制止了！ 何慧想着这么多年的委屈，忍了。 而且刚刚何大勇居然还说，家里面建房这么大的事情没有邀请他。 家里面要建房第1个知道的，其实就是他！ 这个时候李海燕走了过来。 李海燕洗完衣服回到屋子里面发现何大勇不在。 一听说话的声音，没有想到何大勇居然在陆家的宅基地。 李海燕也恰好看到了何大勇被陆山河羞辱的样子。 她又急又怒，只有无可奈何。 李海燕有一些畏惧陆山河，但见自己的老公当着生产队这么多人的面被陆山河羞辱，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面子必须要挣回来的！ 李海燕快步走了，对着何大勇就喊到：“何大勇！你在这里发什么神经呢！” “自己家里面的活干完了？你是割了猪草还是喂了猪！” “家里这么多活都没有干完，今年家里面可养了三头猪，咱们自己都忙不过来，去帮别人什么嫌忙！赶紧回来！” “去把猪肉的水给焯了！这段时间我身体乏的不得了，还得吃一点青蒿炖肉，补一补身体呢！” 其实今天晚上李海燕家的晚餐就是泡菜加红薯。 她故意说家里面养了三头猪，晚上还要吃猪肉，也就是想在陆山河的面前争一争面子。 何大勇和何大志，也再也没有脸待在这里。 灰溜溜的离开了。 临走之前何大勇还说了一句，自己都不信的话。 “就是呀，我哪有时间来帮忙呀，家里面还有猪等着我喂呢。” 看着两人离去之后，陆美琴和陆山河一样都出了一口恶气。 陆美琴小时候也没少被自己的两个舅舅和舅妈欺负。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继续卖力的干活。 而李海燕回家之后，一边哭着一边向着王素芬告状。 “妈！你就不管管你的那个宝贝女儿？” “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家大勇的头上了！” “大勇和大志听说他们要修房子，好心过去帮忙。” “何慧和陆山河，还污蔑说我们没吃的，过去找他们要饭吃！” “天底下哪有这种事！”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 何方民和王素芬哪儿听的这种话！ 特别是何方民，历来他都是和家的家长，说一不二的主。 现在女儿和女婿要分家不说，连奉养他的钱都给断，他也是满肚子的火！ 何方民直接说道：“哭哭什么哭！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爹的！今儿就算了，明天我就要去看看，何慧她到底还认不认我这个爹！” 第2天一大早，宅基地继续开工，而陆山河则早早的去县城。 今天是沈薇高考预考结束的日子。 第151章 他是好人，但不适合你 家里面在修建房子，按理说陆美琴也应该在家里面帮忙，帮何慧做饭收拾碗筷什么的。 但陆山河那一天看到了李二牛和陆美琴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一些。 所以一大早就把李二牛留在陆家帮忙，而让陆美琴在菜市场这边卖黄鳝。 陆美琴想的简单，可不知道自己的弟弟有这么多的心思。 还以为家里面建房急着用钱，所以要在这边卖黄鳝赚钱。 陆山河给国营饭店送了鳝鱼之后，去了商业局将建房的工期表送给了张国栋。 张国栋也表示，只要地基开挖完之后，商业局这边就会让相关的同志，将水泥砂石砖头钢筋等分批分次的送过来。 忙完这一切之后，已经是下午了。 陆山河又慌慌忙忙的来到了江城县一中的门口。 看了看手腕机械表的时间，沈薇应该是考完了。 陆山河的手中还带了从供销社购买的薄荷糖。 大夏天的，考完试吃一块凉爽的薄荷糖，从嘴巴到胸口都是透心凉。 可是紧等慢等，陆陆续续已经有很多学生从考场里面走出来了，都没有见沈薇从江城县一中里面走出来。 陆山河有一些意外。 难不成沈薇提前走了，或者是没有考最后一门？ 陆山河不知道。 学校里面，有一个女孩子手中抱着自己的复习资料躲在墙后面一直看着陆山河。 她就是沈薇。 沈薇此时的心情也非常的纠结。 一方面她也知道陆山河对自己非常的好，可是自己在考试的头一天陆山河放了自己的鸽子，没有和自己一起吃午饭。 另一方面，这三天做了高考的预考题之后，沈薇忽然感觉到前途光明，对高考非常有信心。 要是高考能够考出一个不错的成绩，她绝对能够离开红星公社，离开江城县，回到北方的大城市。 沈薇极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她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不想再吃第二次亏。 当初为了爱情，她把回城的名额让给了苏乔。 可是苏乔却无情的抛弃了她。 沈薇现在非常的胆怯。 如果自己真的因为内心的那一抹情愫留在了红星公司。 那自己和陆山河会有美好的未来吗？ 陆山河等了许久，见学校里面的学生都全部离开完了，沈薇依旧没有出来。 他的内心未免有一些失落，还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感觉。 陆山河已经把自己买的薄荷糖全部都吃光了。 他拿出最后一块薄荷糖，整块的塞进嘴巴里。 口腔好像因为吃了太多的薄荷糖，已经变得麻木，感受不到一丝的凉意。 反倒是心里面有一些发闷。 陆美琴应该还在市场等着自己回去。 陆山河用力嚼着，把嘴巴里面的薄荷糖嚼碎之后，整个都咽了下去。 随后慢悠悠的将手揣在兜里，离开了学校返回菜市场。 就在这个时候。 沈薇忽然想到了英语考试的最后一道题。 英语作文题目是，学生小王给来自于燕京的李先生写一封信表示感激，感谢李先生这么多年来对自己学习的资助。 沈薇想着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个被资助的学生小王呢？ 要不是陆山河教自己学习英语的方法，给自己梳理了那么多可能会考到的英语作文题目，让自己按照一定的模范和规则把这一些英语作文都给背下来。 她今天最后一道英文作文题， 她怎么写的都不知道。 陆山河是陆山河，陆山河不是苏乔。 陆山河帮助自己，从来没有有过任何的索求。 一想到这里，沈薇的内心忽然非常的难受。 沈薇好像一瞬间就放下了内心的所有介怀，赶紧小跑着来到了门口。 却发现陆山河已经早已不知道去哪里了？ 沈薇的心跳加速，东张西望，希望能够看到陆山河的踪影。 可是搜索片刻之后，发现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此次的沈薇有一些怅然若失。 她矗立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脑子很乱，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公社的财务孙婷过来了。 孙婷今天按照公司的要求到县城来采购一些物资。 她想着沈薇今天也是高考结束，所以看看能不能碰碰运气，和沈薇一起回公社，果不其然发现沈薇就在门口站着。 孙婷让柴油三轮车师傅赶紧停下来，“沈薇，沈薇，沈薇我在这里！”孙婷招着手大声呼喊着。 这个时候沈薇才从失魂落魄中回过神来。 “孙婷你怎么来了？”沈薇的脑子现在还有一些乱。 孙婷拉着沈薇，坐上了柴油三轮车说道：“公社今天来县城采购东西，我来碰碰运气，没有想到你真的在这里。” “走，咱们一起回家，今晚上咱妈要烙饼子，放了猪油的可香了！” 柴油三轮车的速度可比驴车快多了。 沈薇虽然比陆山河晚一步回公社。 但却在路上碰到了陆山河的驴车。 她将头头伸出窗外，隐隐约约能够看见陆山河躺在驴车上。 可是三轮柴油车的速度很快，双方就这样错过了。 回到公社孙婷的家之后，沈薇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看到孙婷之后，沈薇总算是忍不住了，“婷婷，你觉得陆山河怎么样？” 孙婷一边收拾的东西，一边看着失魂落魄的沈薇。 女孩子对感情的事情都非常的敏感，一看沈薇这样，那必定是心里有人了。 孙婷吓了一大跳，“微微，你在想什么呢？你不会对二大队的那个陆山河有意思吧？” 见心事被人说看了，沈薇也不觉得尴尬，她内心本来就是想找一个人倾诉。 沈薇因为是知青，在公社插队，大部分的知青走了以后，她说话的人也很少。 毕竟大家以前的生活环境不同，经历不同，很难走到一起。 孙婷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沈薇帮着孙婷收拾东西，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说出来，“山河他的人还是不错，做事踏实，有主见，而且还乐于帮忙，你觉得呢？” 一听这话，孙婷一下就炸了，立马转过身，甚至都不要沈薇给自己收东西了。 “什么叫做我觉得呢？我觉得不怎么样！” “薇薇，你这都已经复习了这么久，高考预考也考完了，如果通过的话可以马上参加高考。” “高考考上大学的话，是要去外地上学的，今后毕业出来包分配是要去大城市的。” “陆山河再怎么优秀也不过只是一个农民，你当初已经为了苏乔在红星公司耽误了这么久，未必你还想重蹈覆辙不成？” “他是好人，但是不适合你，更不能成为你的羁绊。” 孙婷的话犹如一一记鸣钟，振聋发聩。 沈薇的心里咯噔一下，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第152章 你得为自己考虑 沈薇有一些着急的说道：“可是陆山河的人真的不错呀，他还会英语，还给我辅导了一些。” “要不是他，这次高考预考，我的英语作文都不知道该怎么写。” “陆山河他也可以参加高考，和我一起去城里吧？” 孙婷赶紧双手握住沈薇的手臂，看着沈薇着急，有一些慌乱的眼神。 同样是女孩子，孙婷明显的感觉到沈薇这是陷进去了。 孙婷很认真的对沈薇说道：“薇薇，你这一切都是假设，就算陆山河不知道什么原因会英语，但是高考仅仅是考英语吗？还有其他几门学科他会吗？” “还有刚刚你自己都已经把内心的想法给说出来了。” “你心里面肯定也是有陆山河的，但是你和他在一起的前提条件是，陆山河能够考上大学，和你一起离开红星公社去城里。” 孙婷撩着沈薇的发丝，将她乌黑的发丝轻轻的别在耳朵后面。 露出沈薇明亮光洁，极具立体感的鹅蛋脸蛋。 即便孙婷是女孩子，她也觉得沈薇真的很漂亮。 “傻丫头，这些年你在红星公社受苦了，苏乔的事情绝不能够发生第二次。” “你不属于这里，过去现在和以后都不属于这里，收起心思好好准备高考，回到你本该属于的城市。” “陆山河是绝对不会参加高考的，就算他参加了高考，也绝对不会离开红星公社。” “他和你是完全不一样的，这里有他的父母，他的姐姐，还有他的妹妹。” “他妹妹年纪还那么小，还是要人照顾，肯定是离不开红星公社的。” 孙婷的话犹如一盆又一盆的凉水，一盆又一盆的，泼在了沈薇的身上。 沈薇自己扪心自问。 是否愿意为陆山河放弃高考或者是放弃去城里的机会？ 一想到这个问题，沈薇就犹豫了。 她这几年来在工作之余，做插班生听课，疯狂的复习。 就是为了尽快的逃离这样的环境，尽快的回到城里。 如果为了陆山河留下来，这不是功亏一篑吗？ 看着沈薇迷乱的眼神，孙婷知道这个傻丫头还没有想清楚。 她拍了拍沈薇的后背说道：“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咱们赶紧去吃饭！” 沈薇也点点头，把那些杂乱的思绪抛在脑后，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等待预考的成绩，好好准备没有几天的高考。 与此同时，陆家也在吃晚饭了。 农村里面正餐是中午，晚餐则算不上。 今天的晚餐，还会除了加了一些土豆和蔬菜在中午的剩菜里面以外，还用铁锅烙了一大锅饼子，又煮了一大锅米粥。 何慧本人是非常节约粮食的，所以她做饭菜的份额是恰好够。 又不知道来帮忙的这一些大队邻居们的饭食到底是多少，何慧和陆林山根本就没有上桌，要等别人吃完了收拾完了，一家人才简单吃一点。 陆家的晚餐也很简单。 香葱烙饼，白米粥，还有一些时令的蔬菜。 考虑到陆美棋在长身体，陆山河又用鲫鱼煎了白嫩的鲫鱼豆腐汤。 陆山河能给得起钱请工人们每天都吃肉。 但何慧非常的心疼钱。 所以即便家里面还剩了一些猪肉，何慧舍不得拿出来炒，而是等着明天工人来上工的时候做一个俏荤菜。 陆山河也计算着每天饭食的开支。 算上李二牛，每天总共有10个工人在这边帮忙。 等地基挖完以后，那就分擅长泥工瓦工或者擅长木匠的分别过来帮忙。 那个时候每天的工人就没有这么多了，大约只有五六个人。 平均算下来，每天只需要三斤猪肉就够了，每天一瓶江城大曲或者一斤粮食酒，这就是固定的开支。 80年代的农村可比不得后世的城里，不可能一个人给他供应一两斤肉。 一个人能够保证二三两肉都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伙食了。 普通农村的人家，一个月能够吃一次肉都吃不了。 大米很面粉都不用去公社购买。 等把家里面存的大米和面粉吃完了，陆山河再去买不迟。 毕竟家里面的大米和面粉都是去年的，平时里面是舍不得吃，所以要放在这里。 现在陆山河有比较稳定的收入，而且收入还不低，所以把家里面的旧粮旧面粉消耗完之后再买新的是最好的选择。 这样算下来，每天的伙食费大约在7块5到8块钱左右。 如果建房的周期是三四个月，那么开销也不会超过一千块。 这些开销陆山河还是承担得起的。 江城县这边的农村好就好，劳动力比较富裕，改革开放也才没多久，农闲的时候大家也不知道出去打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邻里之间相互帮忙建房也是老传统。 大家既然是相互帮忙，也算是共享劳动力，所以相互之间都不收工钱，只管饭就行。 开饭了。 陆山河啃了一块饼子。 用菜籽油烙的饼子就是要比干锅肉的饼子香的多。 陆山河嚼了一口饼子，又用黄瓜蘸了豆瓣酱。 一口咬下去，黄瓜的清香混合着豆瓣酱的香辣味，非常的下饭。 陆山河又吹了吹碗面，将一大口米粥吞进了肚子里。 大夏天的人的食欲本来就寡淡，这种饭时让人非常的爽快。 陆美棋有鱼肉吃，开心的不得了。 美滋滋的，喝了一口鱼汤，又将鲫鱼两侧腹部的肉给剔下来，沾了一口豆瓣酱送进嘴里。 就在陆家一家人吃得开开心心，规划着明天干活该怎么计划的时候。 何方民和王素芬，不声不响的走了过来。 背后还跟着何大勇和何大志的人，只是这两人没有进屋，而是站在房门口。 王素芬看着香葱烙饼，这可是上好的高筋面粉做的。 还有白花花的白米粥，全是粳米没有一点点的米糠。 好家伙，陆山河和何慧分家之后吃的居然比自己家吃的还好。 今天晚上何家只吃了一碗红薯米粥，还有一些咸菜。 做饭还是两个媳妇推来推去实在是推不掉了，由张芬骂骂咧咧，一边说颜色话一边做的。 这让王素芬吃着都不高兴，又想着何慧以前非常勤快，每天都把饭菜做的可口端上桌子的日子。 越是想到这里，王素芬的心里越是觉得不平衡。 至少现在陆林山和何慧住的地方还是何家的房子。 何方民和王素芬可不会觉得自己怯生生的，两个人一屁股就坐在了饭桌旁的两张椅子上。 何方民说道：“阿慧，今天当爹的过来，有些事情还是要和你谈一谈。” 第153章 人可以不要脸到什么程度 一般来说，何方民是上一代的人，他们要过来谈事情，都是由陆林山或者是何慧出面。 陆山河就坐在位置上，啃着饼子，喝着米粥，不说话。 由于房门是打开的，陆山河能够看见站在外面的李海燕等人。 李海燕的眼神和陆山河的一触碰，就吓得赶紧低头，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陆山河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当初如果把公安派出所人员找来，告李海燕偷东西，李海燕可能会坐牢。 与其让她彻底坐牢，还不如让她对陆山河有畏惧之心，看着陆山河就想着自己偷过东西的事情，就要退避三舍，根本就不敢看陆山河。 何慧礼貌性的问道：“爸，妈你们吃饭没？” 两个人肯定早就吃饭了，农村农闲时节，只要没有农活干，大家吃饭的时间都比较早。 而且大部分的农村都是一天吃两顿饭。 早上早早的起来去把菜地浇了把稻田里面的杂草除了，九十点钟会吃一顿饭，下午四五点钟会吃第2顿饭。 倒不是说大家在减肥，而是生活条件都很差，很多家里人口多孩子多，是供不起三顿饭的。 一日三餐，也是在90年代之后才大规模的在农村普及。 即便是在陆山河重生的那个年代，很多农村人每天也只吃两顿饭。 王素芬看着用菜籽油煎的香饼，还有香喷喷的大白米粥，以及工人们吃的剩下的肉渣炒的俏荤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这简简单单的一顿伙食都要比自己家里的要好。 王素芬越发想念以前何慧在家里的时候。 何慧心灵手巧，做饭又好吃，可比自己的两个媳妇能干多了。 一想到这件事情，王素芬就觉得委屈。 她嘴巴一撇，还理所当然的说道：“知道了还问。” 何慧给陆林山使的一个眼色，陆林山在不大的屋子里面拿出了两副碗筷，又给何方民和王素芬盛上了一碗米粥。 两个人可不客气，直接用嘴嗦着米粥，米粥到了口腔之后，还发出叭嗒嗒嗒的声音。 何方民还把俏荤菜里面的油汤全部倒在了碗里，好像要把这一些残汤剩菜一个劲的都吃到肚子里面才舒坦。 看到这一幕，陆山河也没说什么话。 他对何方民和王素芬，完全没有一点感情，但是也理解何慧。 何慧就算是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内心里面的这一份亲情也不是说断就断的了。 几十年感情的东西，陆山河劝也劝不了的。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挺快的，把房子给建好，两边分开住，各过各的，老头老太想干嘛干嘛。 只要他们敢打何慧和陆林山的歪主意，陆山河就和他们急。 门是打开着的，一阵风吹过之后，隔壁猪圈的味道一下就窜了过来。 陆山河将手里的饼子吃完之后就不再吃了。 一个是猪圈的臭味实在是不好闻，虽然在这里生活了20多年，这个味道还是让陆山河感到难受。 不过还好，再等几个月，最迟在明年春节的时候，新房就建好了，就可以搬家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陆山河就要看看，这两位老人家今天过来，又把大舅二舅一家带着过来，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等何方民和王素芬吃完之后，何方民这才说道：“你们这说分家就分家，招呼都不打一声。” 陆山河笑了。 哟呵，这态度还真的把自己当做是大家长了。 陆山河猜的一点错都没有。 何方民说道：“阿慧，林山，在分家之前，你们也在何家住了几十年。” “林山，你以前是知青，wg这时候还被批判，条件差没吃的，也是我们何家收留了你，你说我这话说的对还是不对？” “你也在咱们家住了这么多年，吃咱们家的用咱们家的，大家都是一家人，这么多年来，我也没有多说什么。” 陆林山放下的碗筷，眼睛盯着空荡荡的盘子，不发一言。 太阳已经落山了，屋子里面也黑黑的，灶台旁的煤油灯，随着屋外吹进来的风，闪烁着身影。 “女大不中留，这事儿我们也能够理解，但是建房这么大的事情，你们都不和我说一声，这一次就是你们的不对。” 陆山河起身倒了一杯水，他可不是给人何方民倒的，而是给自己倒的。 他就要看看何方民到底要聊出什么样的聊斋。 何方民的脸皮可真厚，陆林山的确是条件太差，和何慧结了婚，住在了何家。 但是这几十年来何家大活小活，都是陆林山干的，陆林山不仅帮何方民干活，还帮何家的两兄弟干活。 如果完全不谈感情只按照资本的雇佣关系来说，陆林山所创造的价值远远的高于何方民给他的待遇。 这何方民还真不要脸，好意思把这事拿出来说！ 何方民将碗里的米粥舔得干干净净，把碗筷放下之后说道：“建房这件事，我有两个要求。” “第一个，你大勇和大志再怎么说也算是一家了，现在是农闲了，手里的活也不忙，让他们过来帮忙！” “我这身体不好，你可以打打下手，我也过来帮忙！” “这一天三顿饭我们也过来吃，外人吃的，我们一家人也吃的。” 一听老爹为自己做主，何大勇和何大志两兄弟兴奋的捏紧了拳头。 特别是何大志，馋那个江城大曲馋的呀，恨不得现在就开一瓶过一过酒瘾。 何方民这话说的好听呀，表面上的意思是家里面缺劳动力，让何大勇和何大志过来帮忙修建房子，这是给陆林山天大的面子。 要是不知道何大勇和何大志两兄弟德行的人，还以为两兄弟真的是要过来帮忙。 但陆山河则非常的清楚，这两兄弟哪儿是过来帮忙的？ 就是过来混吃混喝的。 让他们过来建房，毕竟是什么事都不会做，找各种借口偷懒，等到吃饭的时候，他们就会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而且吃的比谁的都还要多。 陆林山、何慧，当然知道何方民打的是什么主意，什么帮不帮帮忙干不干活的，不就是想在这里一天三顿有饭吃，每天都有肉有酒吗？ 陆山河没有发作，而是笑嘻嘻的继续喝着水，他要看看何方民接下来的表演。 何方民提出了自己的第2个要求。 “阿慧，林山，就算你们两个分家，你们住的地方我也给你们留着，你们也在何家家住了这么多年，大家也都是一家人。” “我和你娘现在老了，也要考虑养老的问题，你们新建的房子，也要给我们老两口留个一间两间，我们还是要过来住。” 第154章 离了大谱 让何慧给自己留一间或者是两间房，并且准备和王素芬过来住，这是何方民下午思来想去想去打定了主意。 这个主意之前没有给王素芬说过，何方民直接告诉了何慧。 王素芬听何方民这样一说，这话简直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面去。 她忙不迭的一个劲的点头，完全赞同这个主意。 这段时间陆林山和何慧分家以后，王素芬已经完全收购了自己的两个儿媳妇。 每次做家务做饭，两个人都要扯皮，小吵大吵无数，把家里面弄得乌烟瘴气，还时不时的给自己脸色看。 做饭的事就更别说了，无论是张芬还是李海燕，做饭和熬猪食一样，难吃的不得了。 每天吃大锅饭的时候，要么就是红薯粗粮，要么就是野菜红薯，食之无味，吃的让人发吐。 但以前何慧在这里的时候就不一样。 条件差，大家都差，食材也是那些食材。 但何慧总会粗中有细，比如将红薯藤加一些辣椒油凉拌着吃，野菜焯水之后蒸熟用玉米面烙大饼等等。 食材虽然很粗僻，但是味道很可口，这就是粗中有细，也是用心做事和不用心做事的区别。 张芬和李海燕做饭就好像是完成任务似的，把王素芬和何方民打发了再说。 如果大家都吃这些东西，那还好说，可是每到夜晚，无论是张芬还是李海燕，还要在自己的家里面开小灶。 这可把王素芬气的不得了。 做家务那些也是气的王素芬肝疼。 让他们洗衣服，把衣服放在河水里面，沾一点水，就算洗完了。 洗之前衣服有什么样的污渍，洗之后就有什么样的污渍没有任何的改变，甚至还有一大股水腥臭。 所以思来想去，王素芬还是觉得和女儿住在一起好一点，至少何慧能够把她照顾的舒舒服服非常省心。 何方民提出这样的算计，不仅仅是因为何慧做吃的好吃用心，做家务也比自己那两个媳妇能干，最关键的还是住的地方。 何家的这一套土坯房，是在陆林山、何慧结婚之后修建的，到现在也有10多20年的历史了。 当初建这一套土坯房，可不是为了何慧和陆山河结婚，而是为了大幺儿何大志结婚。 张芬是一大队的，家庭条件还可以，当初和何大志恋爱的时候就放出话来，要是家里面没有住的地方，那就不结婚。 为了让大幺儿能够结婚，这才建了现在的这种房。 土坯房的房间虽然多，但是好的房子都被何大勇和何大志选走了。 当初两个媳妇两兄弟为了选最大的房间，还双双大打出手，要不是有何方民这个当爹的在中间拦着，说不定还要闹出人命。 最好的房间被两兄弟给选完了，只剩下了一间比较小的通风条件和光线都不好的房间。 这就是何方民和王素芬现在住的卧室。 而且那个年代修土坯房，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什么把房间抬高避免潮湿。 阴暗不通风又没有光线一大股霉味，让老两口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风湿，而且还长期咳嗽。 最有讽刺意味的是，修建土配房的时候，陆林山出力最多。 到头来陆林山和何慧带着几个孩子，连一间房子都没有分到。 就算是何大勇和何大志，每个人都占了两间房，也没有给陆林山留一间。 陆林山还是靠着猪圈的土胚墙，自己用竹片和泥巴搭了一个套间，也就是现在吃饭的这一间。 为这事儿，何慧觉得愧对陆林山，毕竟建房的时候陆林山出力最多。 但陆林山自始至终从来没有谈论过这件事，甚至都没有埋怨过何慧。 以前的房子不好，现在陆林山要修建房子了，何方民当然想挑选一间好的房间住。 而且何方民也听说了的，陆林山这一次的房子是用砖砌的，不是土胚房。 砖砌的房子，那可比土坯房舒服多了。 在门外听了这话的何大志何大勇两兄弟心里面一动。 他们两人也想要一间砖砌的房子。 但是两兄弟也实在开不了这个口让陆林山给他们两人一人一间。 不过何大勇已经打定了主意，下来的时候再给何方民说一说，让何方民再去要一间。 这样等何方民死了以后，那何大勇和何大志不就是一人一间的吗？ 陆山河差点把口中的水给吐出来。 他能够想到老头老太太比较不要脸，比较自以为是。 但没有想到两个人这么不要脸！ 何方民没有注意到陆山河的表情，继续说了下去，“阿慧呀，我和你妈的年纪大，现在住的那间屋子的确是太潮湿了，而且没有光不通风，你还是应该考虑我们两个人吧。” 何慧一听这话，强烈的委屈，压抑着自己的内心。 嫌弃房间里面不通风没有光？ 为什么不问何大勇或者是何大志要一间房！ 这两兄弟一个人一间房还空着呢！ 何慧鼻子酸酸的，委屈的想掉眼泪。 她想想也是。 那空的一间房是给何文星何文斌以后娶媳妇的，怎么可能给两个老人。 可是这事儿何慧想不通！ 何慧砰的一下把碗顿在了桌子上，忍住要掉下来的眼泪说道：“爸妈，当初我和陆山河的确是住在了何家，但是我们两个人住的什么房间，你们难道不清楚吗？” “你现在好意思把这事拿出来说，你不觉得丢脸，我都替你觉得丢脸！” “就是这屋，咱们现在吃饭的这屋，是林山自己去山地里面砍竹子，用黄泥巴扶在竹片上靠着猪圈的土坯砌起来。” “爸妈，当初猪还有房子住，我和林山还没住的地方，修建家里的房子，林山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听了何慧这话，何方民嘿嘿笑了两声，准备把这事给略过去。 当初何方民分房的时候当然想过何慧和陆林山在没房。 但是女儿女婿没房，也架不住儿子和儿媳那边求着要房，要是不给两兄弟一人两间房，两兄弟说不定真的要拿刀把对方给砍死。 儿子当然比女儿重要！ 眼看着忽悠不过去，何方民大言不惭的说道：“林山的动手能力不是很强嘛，自己一动一动手，这不就是把房给建起来了嘛！” 何方民说这话就是在何慧的伤口上撒盐，这话的意思就是，活该你家男人能干，能干就多做一点。 又好像是在说，老实人就是要活该吃亏。 听到这话，无论是陆林山还是何慧都气的不得了，就当陆林山气愤的就要站起来的时候，被陆山河一把给拉住了。 陆山河笑嘻嘻的看着何方民说道：“外公有这个要求，咱们当然要满足！” 第155章 老不要脸，就别怪我不客气 陆山河起身之后在狭窄的床头柜上面翻倒着。 这里有着陆山河自己设计的住房施工图。 农村建房比较简单，所以简单的施工图，陆山河也会自己绘制。 陆山河将图纸摆在了何方民的面前，何方民一看这个图纸，虽然一些标识不太懂，但是能够看出这是个房子的布局图。 仅仅是看图纸，就知道房子非常的漂亮，房间多。 陆山河指了指底楼的一处房间对何方民说道：“外公，你看看这间房怎么样？” 何方民根本就看不懂图纸，只是看到这里有一个房间，感觉还挺不错的，最主要的是看上去非常的宽，要比其他房间敞亮了许多。 他看见陆山河如此真诚的态度，觉得自己这个长辈的还是有面子，只要自己一出面无论是陆林山还是陆山河，屁都不敢放一个。 何方民很是高兴的，把图纸递给了王素芬，“你看看这间房子怎么样？” 煤油灯，不断的晃悠着身影，灯光在图纸上飘来飘去，时而看得清，时而看不清。 王素芬眯着眼睛，看着何方民指的这一处房间的确是又宽敞又明亮，比旁边的要大了许多便很开心的说道：“好好好，就是这间！” 在门外的何大勇何大志两兄弟，听说父母居然那么轻松的就在陆林山这里拿到了房子，也是非常的震惊。 他们认为陆林山肯定会找各种借口拒绝何方民的要求，没有想到陆林山和陆山河居然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两兄弟也能咽口水，好生羡慕。 砖混房冬暖夏凉，而且蚊虫也比较少，可要比土胚房舒服多了。 陆林山看着何方民和王素芬指到的这个位置，脸上露出了非常怪异的表情。 陆山河十分愉快地说道：“那行，外公外婆，你们今后喜欢的话就住这里吧。” 何方民嘿嘿笑了两声问道：“山河呀，这个房间面积有多大呀？有没有现在大勇他们的房间大？” 陆山河点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这个房间可大了，得有60多平。” 这一下何方民有一些紧张了，“这房间这么大呀。” 陆山河笑呵呵的说道：“可不是吗，这个猪圈就有六七十平，外公外婆要是要过来住嫌大了，我在这里用土胚给你们隔一个房间就行了。” “这里好呀，通风阴凉，面积又大，可舒服了。” 陆山河把这话一说，两个老头老太脸一下就黑了。 陆林山忍不住就要想笑，陆山河这个鬼小子鬼主意太多，把两个老人家戏耍了一下。 “陆山河你什么意思？你让我和你外婆住猪圈！你！你!”何方民的血压飙升，差点被气出心脏病。 他这下知道为什么他指的这个房间这么宽了，这tmd是猪，猪圈猪圈肯定宽呀。 陆山河收集的图纸，冷眼看着何方民：“咱们新建的房子房间不多呀，你的这个要求也达不到，只有猪圈能够满足。” “这房子我爸妈要住一间，我结婚要住一间，陆美琴一间，陆美棋一间，我还得为佳佳和川川考虑，以后我有了孩子还得为我的孩子考虑，实在是腾不出来地啊。” “外公当初你建房的时候，也不正是这样为我的大舅二舅还有何文星何文斌考虑的吗？” “这大家一分下来，我们一家只有靠着住店的地方搭一个土坯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呀？” 陆山河说完这话之后，抱着手脸色冷静的看着何方民。 这话，陆林山何慧都说不出口，但是陆山河能够说的出口。 反正撕破脸就撕破脸。 大不了今后大家不来往就是了。 何慧拉了拉陆山河的手，意思是让陆山河少说几句。 “你！你！你！”何方民肯定是没有脸留在这里了。 他砰的一下拍了桌子。 “你们这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当长辈的！！” 说完这话之后，何方民像以前一样，就要找家伙去抽陆山河。 以前何方民认为陆山河不和陆美琴的人不听话，捡着身边的工具就往死里打。 村里面长辈打小孩，被大家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陆家的三兄妹，小时候可没有少挨家伙。 即便是现在，陆美棋还时不时的被何方民或者是王素芬用棍子打。 但是对于何文星和何文斌两个亲孙儿。 何方民就心疼的不得了，别说是用家伙打他们了，就算是语气说道一些都舍不得。 果不其然，在桌子一角默默吃着饭的陆美棋看到这一幕，吓得浑身发抖。 但这一次陆美棋变得勇敢起来。 她想着哥哥给自己做肉吃，想着哥哥给自己买了糖，还买了玩具，买了文具。 想着哥哥为了让自己长得高高的，即便是再忙再辛苦，也会为自己熬制鱼汤。 勇敢的陆美棋，一下就站了起来，挡在了陆山河的面前，声音有一些颤抖：“不许打我哥！” 何方民感道：“你给我滚开！信不信连你我也一并打！” 陆山河将陆美棋抱开，一点都不害怕，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对何方民说道：“有脾气往我的头上招呼，你看看你这样一棍子打下来，连住猪圈都做不成，我陆山河必定把你送进去吃牢饭，说到做到！” 陆山河凶狠的眼神把何方民给吓到了。 何方民也或多或少的听说陆山河在公社有朋友。 要是真的去吃牢饭，何方民的老命都要搭在那里。 这一棍子他不敢打。 而且他看着陆山河凶狠的眼神和紧握的拳头。 毫不怀疑自己这一棍子还没有打下去，陆山河就一个拳头撂在自己的头上。 “不孝子孙，不孝子孙！你们这样不孝顺，会遭报应！” 何方民终究还是胆怯了，不敢打人，气冲冲的拉着王素芬离开了房间。 听到这话，陆林山和何慧沉默不语。 陆山河倒是觉得无所谓。 如果陆林山为何家付出了那么多，辛辛苦苦的一辈子，他儿子给他建了一套房，这样都还要遭报应，那好吃懒做的何大勇和何大志，不知道被雷劈几百回。 见何方民和王素芬走出来，何大勇和何大志一下就凑了过去，义愤填膺的为父亲鸣不值。 “爸！陆山河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就是啊，爸！陆山河他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听着两个儿子这样说，何方民和王素芬更是一肚子的火。 何大志还在馋江城大曲还有红烧肉。 他又忍不住问道：“爸，那明天我还去不去帮忙，我们中午是不是可以在那里吃饭？” 看着何大志这个榆木脑袋就在问这个问题，何方民气不打一处来，把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在了何大志的身上，“吃吃吃吃个屁，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听到这话，何大志如霜打的茄子，但是肚子里面的酒瘾让他非常的难受。 他在想着发小，也就是生产这个队长何有才，家里面肯定有酒，便去何有才家蹭酒喝。 果不其然，何有才在院子里面喝着小酒，吃着花生米，生产大队还有好些，平时玩的比较好的人都在。 农村串门喝酒要么带一些东西，要么就带一些话题。 何大志开门就放出了王炸，“你们知道不，陆林山家建的房子是砖混的！” 第156章 嫉妒之心杀死人 何大志说完这话之后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自己动手拿了一个杯子，把地瓜酒倒的满满的。 脑子里面幻想着杯中的酒就是江城大曲，就着桌子上的花生米，一口就把酒喝下了肚。 何有才是二大队的生产队长，按照80年代的相关政策，严格执行基层民主，所以何有才是被人给选出来的。 生产队长的权力可大了。 当初分田划地的时候，哪家哪户在什么位置，是生产队长说了算。 现在每年春耕分配劳动工具和种子，秋收的时候制定每家每户到底收多少粮，都是生产队长说了算。 今年开始，计划生育执行最严格的时间来了。 何有才还有一个工作就是带着兄弟挨家挨户的去找大肚皮。 有些给了好处的，何有才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也给对方说清楚，自己这边不管，但是如果被公社的抓住了，也不关自己的事。 有些给不起好处的，那就实在不好意思，管你是一个月大还是8个月大，直接拖到公社的卫生院去做手术。 公社的工作人员人数有限，而且公社下面那么多的生产队，所以就算是公社的领导，也就是现在的乡长，也非常的依赖生产队长。 说的更直白一点，生产队长就是土皇帝，一个人说了算。 而且在这其中，何有才也捞了不少好处。 比如何有才以及他几个兄弟家的地，位置是生产队这是最好的。 每年春耕的时候发种子也是有很有才以及他的几个兄弟们先选。 无论是蔬菜种子还是其他的瓜果种子，也都是最好的。 秋收的时候，何有才只把自己家分的田地和人口数量少报一些。 把自己家应该缴纳的粮食，按照一些统计技巧分摊到了大队其他的人家。 83年之后，公社会有一些拨款到大队，修建沟渠和一些村道。 也是何有才组织人手来做这件事情，要说其中没有油水，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所以何有才家里面的存粮是整个大队最多的，也是公社唯一一家建了砖混住房的。 何有才为了保证自己每届都能够被选上生产队的大队长，所以他也在大队之中笼络了一批人。 这一些人平受了何有才不少好处，时不时的就到何有才家里面来喝酒吃饭。 反正一些地瓜酒和花生米，何有才也供得起。 何大志何大勇两兄弟，也算是何有才这边的人。 上个月抓大肚皮的时候，何大志还是出过力。 何有才一听何大志说，陆山河家居然有修建专户的房子，眼睛狠狠的一跳。 心里面非常的不舒服。 何有才一直都认为自己是生产大队的土皇帝。 如果把砖混的房子当做是皇宫，整个生产大队肯定只能有一个皇宫，怎么能够出现第2个皇宫。 而且最让何有才非常不舒服的就是，他从儿子那里得知，陆山河是在县城里面卖黄鳝。 也就是陆家发财是卖黄鳝发的财。 以前大队的资源都掌握在何有才的手中，现在居然有人绕过大队赚到了钱，何有才肯定会心里不舒服。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每天去上班的路上都会看见一个乞讨的乞丐，时不时的都给他扔几块钱，他对你感恩戴德，磕头道谢。 忽然有一天，你去银行的时候，居然看见这个乞丐开着豪车过来存巨款。 这种反差心理实在是太大了！ 在一边嗑着瓜子的何洪利，一下就站了起来。 上次他和王永志一起去告陆山河投机倒把，谁发现陆山河根本就没事儿，心里面就有不好的预感。 这才几天？ 陆家居然开始修房子了，而且还是砖混的！ 陆家修房子，何洪利当然知道，毕竟审批手续还是何有才送过去的。 但是大家都想的是，大不了就修一些泥巴房，没想到居然修了砖混的房子！ 卖黄鳝居然这么赚钱？ 何洪利咽了咽口水，非常的嫉妒。 “大志叔，你是不是看错了！陆林山他们家穷的叮当响，就算是这段时间陆山河赚了一些钱，也不可能有钱修建砖混的房子吧？” 何洪利这样一说，引得周围喝酒的人纷纷附和。 “就是呀，大志，你是不是听错了。” “砖混房要买红砖水泥，还得搞钢筋预制板，这些材料可要不少钱呢。” 要是这帮人知道，陆山河要见的不仅仅是砖混房，而是更加先进的框架结构，不知道会不会嫉妒的吐血。 何大志又喝了一口酒说道：“我图纸都看到了，千真万确！” “陆林山有啥资格建砖混的房子？” “嗨，你们别说我还真听到。今天陆家开工，听说陆家开出的条件是顿顿有肉，米饭管饱，还有江城大曲可以喝。” “真的假的呀！条件这么好？” “肯定是真的呀！隔壁的何大壮都去了，他说陆家婶婶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 “我去！过去帮忙干活，还有红烧肉吃？那明天我也去！” 何有才听大家这样讨论的脸都黑了。 其他人或者实际陆林山要修建砖混的房子，又或许是想着去陆林山家帮忙有肉吃。 但何有才想的却是另外一种事。 陆山河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和公社的领导走得很近，陆林山又通过这种方式来笼络大队的人。 年底大队又要进行新的一轮生产队队长选举了，陆林山是不是有想法？ 一想到这里，何有才觉得陆林山对自己是很大的威胁，忽然就觉得桌面上的花生米一点都不香，心里烦躁的不得了。 在一旁喝着酒的王祖茂，看出了何有才的心思。 王祖茂将酒杯放下说道：“这事儿大家就别担心。” “也不知道陆林山他们一家找的宅基地是找谁算的，他那个地方，背靠大山又在树林里面，左右都是土坡，是个大凶之地。” “在那个地方建房子，家族不旺不说，主人还得生病，儿女也会非常的不顺。” “说的轻松一点，儿女不孝，家庭不和谐，说的难听一点，那就是家破人亡。” 王祖茂这话一说，喝酒的人全部都竖起了耳朵。 王祖茂是二大队王家林的，今年也有57岁了。 这个年代在农村，57岁算是大爷。 王祖茂年轻的时候不做正事，偷鸡摸狗，年纪大了又开始装神弄鬼，但不知怎么的，做红事白事，慢慢的做出了名堂，是大队甚至整个公社有名的王半仙。 大家给宅基地看风水，给去世的人看墓穴位置，侧方位算阴阳，甚至给处对象的小年轻算八字，基本上都要找王祖茂。 何有才家建房也找王祖茂看了风水。 大家找王祖茂，看阴阳算八字，要么就给一块两块，要么就带上好酒好肉或者是粮食。 二三十年累积下来，王祖茂躺在家里面，什么农活都不干，居然还成了大队里面条件比较好的一户，20多年前还娶了一房媳妇，生了7个娃。 80年代的农村，wg的风气渐渐的消失，各种气功旁门左道横行。 大家在家里面的墙壁上贴着毛主席的像，但是要做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却不讲唯物主义而是寻大队公社里面的阴阳先生或者求神问佛，魔幻的不得了。 一听王半仙说这话，何有才和何大志都高兴。 何大志赶紧站起来问道：“王师傅，你说陆林山他们家的宅基地不好，真的假的？” 第157章 你这头脑，不走仕途可惜了 大队人基本上都相信王祖茂王半仙，觉得王半仙看人看风水都很准。 比如王祖茂给何有才一家看了宅基地的风水，结果何有才这几年都非常的顺利。 还有生产队的刘秀珍几年前嫁男人，王祖茂一看刘秀珍的外貌就说刘秀珍克夫，以后肯定要死老公。 结果刘秀珍结婚三年之后果然就死了老公，变成了寡妇。 这一下王祖茂就更神了，王半仙的名号就彻彻底底的坐实。 王祖茂从包里摸出一包烟，单独给何有才散了一根，自己又抽了一根，文绉绉的说了两句：“宅左右有土坡怪石，入林中甚闭，煞矣。” 这话，何大志听得半懂不懂，但是知道陆林山家的宅基地不好就行了。 这一下何大志等人可高兴坏了，好像比自己家建房子都高兴。 特别是何大志和何洪利，内心舒坦无比，恨不得陆林山现在就把房子修建好，然后等着厄运降临，一家人家破人亡才舒服。 在院子里面喝酒嗑瓜子的人也窃窃私语。 “这陆林山怎么不长脑子啊，花了那么多钱修建房子，怎么不看看风水。” “就是啊！我也听说他们家的宅基地在树林里面，太偏僻了，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大家异口同声，都是觉得陆林山没有选好宅基地，风水不好。 何有才心里打了歪主意。 陆林山的房子现在才开始修建，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他宅基地的风水不好，那么陆林山完全可以立刻止损，立刻重新选宅基地。 宅基地已经批了，如果要重新换宅基地，还要公社重新批，要重新走手续。 按照公社的规矩，宅基地批了，就是不能够改变的，也不得更换。 但是何有才又担心陆山河和公社哪个领导的关系好，宅基地也能够换那就麻烦了。 所以就算是要把陆林山家宅基地风水不好的消息宣传出去，也至少要等陆家的宅基地挖得差不多了，最好开始建房了，这个时候说出去，那才行。 何有才说道：“行了，大家都别议论了，各家人有各家人的想法。” 何有才这样一说，众人纷纷禁言，但是这个消息要是不说出去，心里憋的难受啊。 农村里大家在农闲的时候干什么？ 不就是吃饭喝酒吹牛打屁吗！ 接下来的几天，陆林山一直在组织左右邻居帮忙建房，陆山河空的时候会来帮忙，但是大部分时间还是往县城跑。 一方面是给国营饭店送给鳝鱼，让姐姐陆美琴卖鳝鱼。 当然最重要的是，陆山河想把国营饭店食材配送的单子给吃下来。 吴经理吴勇已经升职为县城政府办的副主任了，现在应该叫做吴主任，主管的就是下面的国营饭店。 而且吴勇也有这个意思，让陆山河把这个生意拿起来做。 在政府上班的人，是最能够嗅到政策变化的。 以前倒买倒卖绝对是违法的行为，也就是投机倒把。 但是改革开放之后，特别是八三年之后，社会风气逐渐开放，个体户做生意的逐渐多了起来。 陆山河帮了吴勇那么多的忙，算是吴勇的福星，而且吴勇也想把一些权力揽在手里，所以才希望陆山河给国营食堂供应食材。 吴勇的办公室，陆山河和张国栋都在。 三个人算是老朋友了，也知道陆山河和张国栋的关系，吴勇说话也没有见外。 “山河，国营食堂每天需要的菜品，我也给你列了清单，肉类你这边肯定是暂时没有办法，你看看蔬菜这边还有一些干杂，能不能供应的过来？” 陆山河仔细的看着清单，国营食堂有三个功能。 一个是为县政府的那些领导和工作人员提供一日三餐，还有一个便是对外经营，第三个当然就是宴请来到江城县的领导和客人。 猪肉什么的，陆山河肯定供应不上，因为他的手中没有资源。 但是蔬菜和干杂陆山河可以想一些办法。 这些蔬菜和干杂，并不是要陆山河家里面种蔬菜或者是制作干杂，陆山河完全可以在大队甚至是整个公社挨家挨户的收购，收购之后再销售给国营食堂。 如此以来就可以从中赚取一些差价。 国营食堂每天需要的蔬菜大概在500斤左右，每斤蔬菜如果是从农户的手中收购再送到国营食堂的，每斤大约有1分钱左右的利润。 也就是每天送货到食堂，陆山河得有5块钱的利润。 一个月大概会有150块钱左右的利润。 这个利润肯定比工厂上班要高得多但是对比黄鳝又少得多。 蔬菜属于是初级农产品，利润不高也是非常正常的。 但是利润低，陆山河就不做吗？ 答案是否定的。 陆山河要的是进入国营食堂的这个供应体系，只要进去了，以后的生意肯定会做大做强。 如果陆山河再想办法把肉制品给搞定，那就能够完全给国营食堂供货，今后甚至可以给各大国营工厂的食堂供货，那么利润就会直接起飞。 陆山河喝了一口茶说道：“吴主任，你放心吧，这次我一定给你办好！我保证每天送过来的菜都是新鲜的！” 听陆山河如此肯定的答复，吴勇也非常满意。 但是陆山河又说道：“我敢断定国家的经济肯定会走向开放，也会鼓励个体经商户以及民营企业。” “但是现在这个时间段比较敏感，我以一个农民的身份供货，做这种事肯定会招人非议，甚至会说我偷奸耍滑，投机倒把。” “吴主任你如果方便的话，直接把我挂在供销社下面的某个蔬菜供应组，这样我不拿工资，但是有了身份，以供销社的名义采购，做事就方便的多了。” 吴勇听陆山河这样一说，一拍脑门儿觉得这事儿真妙！ 自己考虑的甚至都没有陆山河考虑的那么周全。 国家的确在逐步的放开经济，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是小心为好。 吴勇立刻说道：“还是山河考虑的周到！这事好办，我也在协助副县长分管供销社，我给你一个批条，你可以在供销社区报到。” 知道说到敏感的事情，即便是自己的人，张国栋还是非常的懂事，借口尿遁先离开。 看着张国栋离开，吴勇才说道：“这县里总有一些白条，还有资金要处理，可能要从你的蔬菜里面过，别人我信不过，就信得过你。” 这事儿陆山河当然懂，比如国营食堂只要100斤蔬菜，陆山河可以给他开成150斤。 食堂也把一百五十斤的钱给陆山河，陆山河再把50斤的钱返给吴勇就行了。 至于这钱是怎么用的？ 陆山河不会过多的过问。 事情商定之后，吴勇给陆山河开了一个批条，又给供销社的负责人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吴勇十分遗憾的说道：“山河，你这个脑子不从政，真的是可惜了。” 陆山河嘿嘿的笑了一声说道：“人民公仆发不了财，我想发财！” 见陆山河如此直白的回答，吴勇哈哈大笑。 陆山河离开办公室之后，恰好看到了从厕所里面出来的张国栋。 陆山河赶紧小跑鞋上去了，“张局，有件事情我得给你汇报一下。” 第158章 心里面的大疙瘩 张国栋停住了脚步，他的看法和吴勇是一致的。 陆山河没有走仕途，的确有一些可惜。 在陆山河还没有汇报工作之前，张国栋就说道：“山河呀，吴主任和我考虑的事情都是一样的，都觉得你这边不走仕途有一些可惜。” “虽然你现在没有大学学历，也没有中专学历，但是没有关系！” “你这边先以办事员的身份进来，到时候再读一个函授或者是党校，这学历和身份不都上去了嘛！” 陆山河知道张国栋是在诚心关心自己。 他还是谦虚的说道：“我可不是当官的料子。” “不过张局有一件事情我得麻烦一下你。” 张国栋摆摆手说道：“现在怎么这么谦虚了，别叫张局，叫我哥都行，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如果能够帮到忙的，我一定帮忙。” 陆山河这件事情还是考虑了许久。 虽然97年前后大量的供应工厂倒闭破产，大量的工人失业。 但那也是12年之后的事情。 就目前为止，国营工厂还是非常不错的工作单位。 陆山河不想进厂上班，也不想进入体制之内，但是他想让自己的姐姐陆美琴进去。 在这个时代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并不是赚多少钱，而是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一个安全的环境。 国营工厂一个月少说也得40多块钱，完全足够陆美琴使用。 陆山河也不放心陆美琴起早贪黑的卖黄鳝。 川川和佳佳现在年纪还小，何慧可以帮忙带。 等陆美琴在县城立足之后，也可以把川川和佳佳送到城里面去念书。 等12年之后，陆山河相信自己，再怎么窝囊也肯定会事业有成了。 那个时候陆美琴是否下岗已经不重要了。 所以陆山河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直抒胸臆，“我有一个大姐，我想让他找个工厂上班，轻松一点的最好，也能够方便照顾孩子。” 去工厂可比进机关事业单位容易多了。 而且张国栋本来就是管全县的各种国营工厂。 张国栋点点头说道：“这个没啥问题，就去咱们县的食品厂吧。” “食品厂虽然是省属企业，但我们也能够说得上话，食品厂的工作比较轻松，福利也好，就不去做一线了，在后勤吧，后勤的普通女工，一个月也有45块钱，逢年过节什么的，还有米面油可以拿。” 张国栋都说了，陆山河也不好意思再让张国栋选一下其他的国营工厂，便连连感谢。 陆山河又提醒张国栋说道：“张大哥，你留意一下咱们江城县的优势资源，咱们江城县是一个小县城，发展产业不能够面面俱到，全面开花，要做到小而精，只有这样对咱们江城县的经济才好。” 陆山河点到即止。 不过这话已经让张国栋陷入了沉思。 在张国栋看来，陆山河就是高人。 他说的每一句话，可不是随口说的，而是深思熟虑。 不过今天的时间有限，张国栋对陆山河说道：“山河，什么时候空了你到办公室来找我，我们好好聊聊。” 陆山河赶紧答应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陆林山宅基地已经挖好了。 宅基地本来打算挖1米5深的，结果往下挖之后全是黄泥土，所以又加深了一些，挖到了1米8。 这可花了好些功夫。 不过建房的第1件大事总算是完了，接下来就是浇筑地基，然后就可以慢慢的起住房了。 但是这段时间。 陆林山何慧总觉得过来干活的人也好，从这边路过看自己建房的人也好，又或者是在生产队里面遇到的熟人也好，看他们两人的眼神都有一些不对劲。 不仅如此，连何大勇何大志两家，看自己的时候表情也有些怪异。 陆林山说不出这种感觉是什么。 要说他们的羡慕或者是嫉妒，好像又不是。 最后陆林山总算是想到了一个词语来形容。 那就是幸灾乐祸。 对，就是幸灾乐祸！ 陆铭山有一些搞不懂，自己这边建房，何家兄弟应该嫉妒的不得了。 他们怎么会幸灾乐祸呢？ 今天早上，陆林森刚刚准备去宅基地建房。 结果又看见了何大志怪异的表情，这一下陆林山绷不住了。 这种表情就好像是陆林山是在茅坑上面修房子一样。 建房的时候陆林山把这事儿给过来帮忙的邻居们说了。 邻居们也实在是忍不住了。 毕竟把王半仙的话说出去，这好像又是和陆林山过不去。 毕竟别人随口一句话，又不是真的，陆林山建房是大喜的事情，把宅基地风水不好的事情说了，那不是在陆林山的头顶浇凉水吗？ 大家过来帮忙，开开心心的，每顿还有肉吃，有酒喝。 没有必要这样泼陆林山的冷水。 但如果这话不说，大家又觉得心里面硌得慌。 陆林山对大家这么好，每顿大白米饭管饱有肉吃，还有酒喝。 不对陆林山说又对不起陆林山。 最终还是何大壮，实在是忍不住了。 他放下锄头对陆林山说道：“林山叔，你也知道咱们公社有一个王半仙吧。” 陆林山有强烈不好的预感，他点点头说道：“王半仙谁人不知呀。” 陆林山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一次选宅基地本来应该找王半仙先看一看地的。 但因为这块宅基地是陆山河选的，所以没有找王半仙看地。 陆林山赶紧问到何大壮，“那王半仙说了什么没有？” “王半仙说你这块地基，只有一根独路进来，又是在树林里面，而且左右的土丘怪石嶙峋，是大凶之相。” “他……他还说……” 一听这话，不仅陆林山着急了，何慧也着急了。 何慧赶紧问道：“他又说了什么？你快说呀！” 这一次何大壮还没有开口，一起干活的陈大爷说道：“王半仙说的话，咱们整个生产队都知道了，说你这地基没有选好，是大凶之象，建好房子之后，轻则家庭不和睦，多灾多病，子女不顺，重则……” “重则……家破人亡！” “啊！！”一听这话，何慧差点晕过去。 而过来看热闹的何大志等人，则忍不住偷笑，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第159章 坏事人皆知 陆林山是知识分子，从来都是相信科学不相信鬼神，但是新建的住房这才刚刚把地基挖掘完毕，生产队的人就这样说，是谁心里都不舒服。 陆林山搀扶着何慧说道：“一个混账东西，张嘴就乱说！我这里上风上水，我儿女孝顺，风水哪里不好了！” 陆林山非常生气的吼出了这一句话，干活的人便不在言语卖力干活。 毕竟陆家给的伙食还是非常的好。 别的不说，就是为了每天这三顿饭，大家也肯定愿意，陆林山能够继续建房。 但是何慧听到这话之后，心里面不是滋味。 作为母亲的，最在乎的并不是自己过得好不好，而是在乎自己的子女过得怎么样。 何慧想着陆山河的婚姻一直不顺，陆美琴在婆家又遭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去，陆美棋则长得跟个小豆芽似的，比同龄人矮了一大截。 自己的家里面这么的不顺，是不是因为宅基地的原因？ 现在新建的住房，宅基地又没有请风水先生看过风水，会不会还是有问题？ 眼看着家里面的生活条件，现在好了一些，要是因为宅基地的风水不对，让自己的后代，过得不顺心，那何慧才觉得自己是得不偿失。 “我出去一下。”何慧给陆林山说了一声之后，急急匆匆的就出去了。 她要去找王祖茂王半仙过来好好算一算，看看自己这个宅基地到底好还是不好。 何慧这样做，还真的就遭了王半仙的道。 王半仙听说陆林山家建房子居然没有请自己去看宅基地，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 别人都找自己看风水，陆江的没有找自己，这不仅是对自己的不尊重，最关键的是王半仙又少赚了一笔。 二大队梯田边的南坡，这里就是王半仙的家。 此时王半仙正在家里面喝着酒，吃着花生米。 桌子上不仅摆着花生米，还有一些炸猫鱼。 猫鱼旁边放着一个碟子，里面是用辣椒面盐巴等等制作的椒盐蘸酱。 猫鱼是用河沟里的小白条油炸的。 这东西可是下酒的绝佳搭配。 油炸小白条也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够吃得起的。 倒不是说小白条很稀罕。 小白条可不稀罕，农村里的河沟到处都是。 之所以说不是家家户户都能够吃得起，是因为油炸小白条非常的耗油。 家里面可舍不得用菜籽油去炸小白条。 看见何慧来了，王半仙只是动了动眉头，没有站起来迎接，也没有打招呼。 既然是半仙，姿态是肯定要做足的。 何慧有一些着急的走过去说道：“王师傅，你在喝酒呀。” 王祖茂的媳妇苟玉英，邀请何慧坐下来吃饭，何慧赶紧摆摆手，说自己已经吃过了。 何慧也直接开口了，“王师傅，我们家最近在建新房，还请王师傅帮我们看看，咱们家的那个宅基地是要的还是要不的。” 和陆林山不同，何慧从小就没有念过书，没有多少文化，是纯粹的农村妇女。 农村里大部分的人都信王半仙，何慧当然也信王半仙。 特别是关系到自己儿孙的事情，何慧当然着急。 王半仙故作声势，放下筷子说道：“何嫂子，我可是听说你们家的地基都已经挖完了，现在这个时候请我去看风水，是不是有一些没必要呀。” 何慧急忙着说道：“哪里哪里，就是要请大师去看一看。” 王祖茂说道：“这宅基地已经起了，我看的难度也要大一些。” 这肯定是话中有话，意思就是让何慧多给一些供奉。 王祖茂可是听说陆林山一家阔绰的不得了。 在他们家干活不仅一天管三顿饭，而且顿顿都有大白米饭，还有二两肉，有酒喝。 这个待遇可比当初何有才家里面建房的待遇高多了。 剩下的话王祖茂就不说了，苟玉英说道：“平时咱们家老王给别人看风水，最少都是收10块钱，或者是三斤肉，5斤大米。” “你们家这宅基地都开挖了，算是开了风水，现在去看风水，如果涉及到要改风水，那对咱们家老王的身体损耗非常的大。” 夫妇两人一唱一和，意思就是让何慧加价。 何慧一听看一次风水至少得10块钱，心里狠狠一跳。 这农村家里面的生活一个月才多少钱？ 这张口闭口就要10块钱，的确是狮子大开口。 不对，王祖茂还要何慧这边加钱！至少得15 、20块。 何慧虽然心疼钱，但是想着，这种事情关系到自己的丈夫和孩子，钱还是值得花的！ 何慧立刻答应说道：“王师傅放心，肯定不会让你白忙活！” 听了何慧这话，王祖茂心满意足。 他就是靠这个讨生活的，农村里面的农民一个月累死累活，大约也就是20来块钱的收入。 王祖茂帮人看一看风水，或者是看一看面相，鉴别鉴别因缘，轻轻松松就10多20块的收入。 这一年下来，收入不仅比大队里面的农民收入高得多，甚至比县城里面的工人收入还要高。 而且王祖茂根本就不用干活，每天在家里面吃着喝着混的，时不时看一点易经八卦，也不管自己看得懂还是看不懂，反正能够糊弄别人就行了。 王祖茂和何慧把时间给约定下来，准备第2天早上就去陆林山家看一看风水。 事情说定之后，何慧这才回去。 但是何慧的心里面依旧不踏实。 晚上吃了夜饭之后，在房间外的院子里面走来走去，想着要是宅基地的风水真的不好，那还得重新找宅基地。 重新找宅基地，可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还得找大队队长以及公社签字批准。 但是对方愿意同意，你感谢别人还得花钱。 一想到这里何慧就烦躁的不得了。 在院子对面的何大志和张芬看着着急不安的何慧，当然知道何慧是因为什么东西而担心。 李海燕也走了出来，盆子里面放着，用井水洗过的凉黄瓜。 这段时间黄瓜开始成熟，农村人茶余饭后会用凉黄瓜清凉解暑。 李海燕看着在门外躲着脚步的何慧，和张芬交换一个眼神，就知道何慧在想什么。 李海燕的声音故意大了几分，说道：“哎哟，你们知道吗，就咱们大队那个寡妇，被王半仙判定克夫那个，就是刚刚结婚没几年就死了老公那个，这段时间好像在让刘婶给她说媒。” “你说这种人都被王半仙看出了克夫，谁还敢娶他过门呀！” 李海燕这句话就是故意说给何慧听的，就是要恶心死她。 就在这个时候，大院的门被推开了。 第160章 凡事要信科学 这是陆山河从县城回来了。 陆山河隐约已经成为了陆家的主心骨。 李海燕一见陆成河回来了就赶紧闭嘴。 可是李海燕刚刚说的话，已经被何慧和陆林山听到了。 特别是何慧，想着王半仙看风水，看面相，真的好像比较准。 又想着她说自己的宅基地是大凶之象，心里面更变得急躁起来。 李海燕嚼了一口黄瓜，偷偷的看着陆山河。 她心里面无比的窃喜，甚至巴不得，陆林山就把他的新房给建起来。 这样风水就会影响到陆家的后人。 陆山河也有一些奇怪，今天爹妈的表情好像有一些不正常。 家里面新选的宅基地风水不好的事情，已经让何慧着急了一天。 陆林山虽然嘴上说一定要相信科学，不要搞那些封建迷信。 但是奈不住身边的人都觉得王半仙说的有道理的，风水不好对后人不好，他的心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所以也一直在和何慧商量，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明天还是请王半仙过来看一看。 看见陆山河回来了，何慧赶紧把陆山河拉进了屋里。 陆林山和陆美琴也走了进去。 何慧急忙的说道：“山河，你听到咱们生产队有什么风言风语没有？” 陆山河有一些，奇怪的说道：“我刚从县城回来，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看见何慧如此着急的样子，陆林山有话就直说了。 “这段时间大队里面都在传，王半仙说我们家的宅基地风水不好，轻则家庭不和睦，家庭成员生病，重则家破人亡。” 陆山河一听这话，一下就愤怒了！ 这不是诅咒人是什么！ 风水这个东西，可以说他是科学，也可以说他是玄学。 不过多多少少还是有一定的道理。 王半仙没有多少知识文化，他所谓的风水知识，完全是在自己的实践之中，或者是看一些地摊文学慢慢积累的。 他在大队给人看风水或者是面相或者是算命，也基本上是满口跑火车。 如果真的说准了，那就是王半仙非常的神，料事如神，看东西看得准。 如果没有说准，王半仙也可以把话给圆回来，比如做了什么法事，破解了凶相等等。 陆山河因为在重生之前做生意的，肯定也是要看风水。 他的风水理论可比王半仙丰富多。 陆山河选的这个宅基地，除了今后会拆迁以外，从风水的角度来说，两边地势高，背后靠大山，房子修建以后，站在2楼的平台，可以直接跳高望远，可以说就是一个聚宝盆，不仅对身体有好处，而且还聚财。 王半仙说这个话，陆山河第1个的想法就是，王半仙纯属恶心人。 第2个想法就是，大队里面有人嫉妒了，故意让王半仙来恶心自己。 自己家修建房子，而且还是修建框架结构，不仅用了钢筋混凝土，还要用大红砖。 这些建筑材料在农村都是非常罕见的。 这在大队里面引人嫉妒也是很正常的，但陆山河不在乎。 何慧说道：“明天王师傅要过来帮我们看风水，山河你在公社是不是认识公社的领导。” “要是咱们宅基地的风水真的不好，可不可以请领导重新给我们批一下，咱们换一个再去。” “趁现在才刚刚挖地基，损失小一些，不然今后把红砖都砌上了，那个时候拆了再重建就麻烦了。” 风水不好，所以换地方？ 陆林山听后会这样一说，也觉得非常的麻烦，而且还亏钱。 家里面修建房子，供应左邻右舍一日三餐，这钱虽然是陆山河花的，但陆林山也是心痛呀。 重新建房就要重新挖地基，还要重新请工人，我先给大家做饭吃。 这段时间供应的大白米饭，猪肉还有江城大曲，全部都白费了。 陆林山赶紧说道：“山河，别听你妈的，什么风水根本就不讲科学依据！咱们家的房子建的好好的，这一帮人就是嫉妒，所以才张嘴乱说。” 何慧一听陆林山这样说就不高兴了。 “王半仙在咱们大队准的不得了，你刚刚没听李海燕在说那个寡妇。” “王半仙说他克夫，结果刚结婚没多久，她老公还真的死了，这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一听何慧说这话，陆林山腾了一下就站了起来。 现在分家了，陆林山觉得自己的腰杆也硬了，不太听得进去别人的不同意见。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陆山河已拍桌子说道：“行了，行了都别吵了，明天那个王半仙不是要来吗，我去会会他，看他的风水是怎么说的。” “明天县城也要送建筑材料过来，这事儿明天再说吧。” 何慧和陆林山看着儿子每天跑县城卖黄鳝，吃不好，睡不好，也是心疼。 所以就立刻终止了吵架，洗漱之后早早的睡去。 陆山河今天本来想告诉陆美琴以及父母，安排陆美琴去工厂上班的事情。 可是一回来就遇到了这事，他也糟心的不得了，这事儿索性就按下以后再说。 何家的院子本来就不大，陆林山和何慧两口子在屋子里面吵架，对面的屋子也听得清清楚楚。 没有了何慧在家里面干农活做家务，两个媳妇又不听自己的话。 这几天每天做家务喂猪，挑着粪桶去浇菜的，王素芬腰部和肩膀痛得不得了。 她坐在屋门口，听见何慧和陆林山两口子吵架，嘴巴里面也嘟嘟囔囔。 “分家分家！就知道分家！现在好了吧！新房还没建好呢，就开始吵架！我就是要看看你们搬过去住了，要吵的怎么个天崩地裂！” 也不知道王素芬这话是在骂何慧，还是在骂自己。 第2天一大早，陆山河让陆美琴去县城卖黄鳝，他就在家里面等着，就要看看王半仙到底有个什么样的说法。 在陆美琴离开的时候，陆山河写了一个纸条，让陆美琴把纸条送给商业局的张国栋。 陆美琴也不识字，不过弟弟交代的事情他一定会办好。 生产队没有隔夜事。 大家一听说何慧请王半仙到家里面看风水。 趁着农闲的时候都过来看热闹。 这一下陆林山的脸挂不住了，这不是让整个生产队的人都知道自己家里的宅基地风水不好吗？ 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特别是何洪利在前面带头，王祖茂一看到陆林山家的宅基地，眉头一蹙，连连摇头。 第161章 算天算地不如算你自己 王祖茂一摇头，何慧的心就凉了半分。 看热闹的大队村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都在等王祖茂说一个所以然。 何慧那个后悔啊！ 今天请王祖茂过来看风水，就应该悄悄的把王祖茂请过来，现在好了，弄得整个大队人尽皆知。 要是宅基地的风水真的不好，那不是整个大队都知道陆林山选的宅基地风水不好了。 何洪利躲在人群中，恶狠狠看着陆山河。 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陆山河卖黄鳝就是能够赚钱，自己就不行！ 何慧赶紧问道：“王师傅，你看看我们家宅基地，情况怎样？” 王祖茂要在大队混下去，肯定要和生产队队长何有才站在同一战线上。 何有才明显是对陆林山家里面修建砖混住房不爽，王祖茂当然要按照何有才内心的想法说话。 在众人的注意之下，王祖茂说话了。 “林山，我这个人说话直来直去，有什么我就说什么了。” 陆林山心里发怵，没有理会王祖茂。 王祖茂直言不讳说道：“左右怪石嶙峋，土坡耸立，入径甚深，按照一斤八卦来说，水山蹇卦大凶！” “哟，是大凶啊！” “这地基都挖了，怎么是大凶之相！” “陆林山也是个活宝，挖掘地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找王半仙测一测。” “就是啊！这个宅基地肯定得废了。” “是啊！肯定得换地基了。” 这话一说，干活的邻居们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干活了。 何洪利和何家兄弟等人幸灾乐祸。 何大志接嘴说道：“这地基都挖了，不要可惜了，要么多挖一点，咱们家建个鱼塘或者是多种一亩地还是可以的。” 这话更是让何慧气得够呛! 何慧问道：“王师傅，你看这有没有破解之法，大凶是怎么凶？” 王半仙见何慧如此紧张的询问自己，心里飘呼呼的，“大凶之象就是对你和家人不好，轻则家庭不和睦，重则多灾多病家破人亡。” “你这地基没有办法破解，只有换一个地方。” “啊！”一听这话，何慧紧张得不得了。 大队看热闹的人就开始嚼舌根了。 “怪不得陆山河被退婚，他们家地基就一直没有好过。” “你们有没有看到，陆美琴还是回来了，听说她婆家对她也不好，两个孩子都回来了。” “就是啊!王半仙算的真准。” 何慧挺大家这样一说，心里顿时没有了注意。 她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是涉及到自己儿女的事情，她还是有的害怕。 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麻烦王师傅帮们重新看一个地基。”何慧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重新找地基。 王祖茂有些为难的说道：“这天气这么热，地基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选到的，要么改天再说。” 何慧这一下着急了，知道王祖茂这是要钱。 她颤颤巍巍从包里面摸出一个绣花的布袋子，再将袋子一点一点的打开，里面有二十块钱，而且是由两张大团结组成的。 对何慧而言，十块钱的大团结都是大钞，平日里把粮食或者是蔬菜卖给公社，收到的钱也都是几分几毛几块。 这钱是给王祖茂准备的。 大家看着何慧这钱，就知道她是要给王祖茂的。 大家也对王祖茂很嫉妒，动动嘴吧就来钱了。 但是这钱，大家也知道自己挣不了。 王祖茂眯着眼睛看着何慧钱包，二十块他还觉得少了。 就在何慧要还钱的时候，一旁的陆山河一把就把何慧的手给拿住。 陆山河笑嘻嘻的对王祖茂说道：“王大师，今天这么热的请你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王祖茂看着陆山河，点点头。 陆林山看着陆山河的表情，觉得有些奇怪。 昨天晚上他还在说要讲究科学，怎么今天这个态度。 陆山河从包里面拿出一张崭新的绿色四伟人头。 看到陆山河手上的钱，包括王祖茂在内，众人都惊呆了！ 这是一百啊! 崭新的一百啊！ 农村人不吃不喝好两三个月才能够赚100。 就算是凑够了一百，也肯定是散钱，不会是整整一百块。 陆山河将一百块钱递给王祖茂说道：“这是茶水钱，王师傅请笑纳。” 王祖茂也是咽了咽口水。 在大队做了这么多年的阴阳先生，他收到最多的也是十来块钱，陆山河这一下给了一百块，反倒是让王祖茂有些手足无措。 王祖茂赶紧擦了擦手，就要去拿钱，哪儿知道陆山河一把就把手收回来了。 陆山河继续笑嘻嘻的又将钱揣进了包里。 “王师傅，这茶水钱我可以给你，但是还是麻烦王师傅算一算命。” 王祖茂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陆山河的表情到底是啥意思，他还以为陆山河真的是要算命。 “算命也成！是算你的命还是算谁的命？” 陆山河双手叉腰，笑呵呵的站在了王祖茂的面前。 王祖茂身材猥琐，人又长得干瘦，比陆山河城整矮了两个头。 王祖茂抬起头，看着陆山河的五官。 陆山河五官俊朗，眉宇锋利，眼神深邃，气质尤佳。 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农村里面干活的憨厚老实。 王祖茂虽然给很多人算过命，也看过很多人的面相，但是大部分都是农村的人。 突然之间看到陆山河这种气质，这种五官，瞬间就变得词穷起来，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山河呵呵笑了一声说道：“那先不算我的，师傅你先给自己算算命，你算一算今天你出门是凶还是吉？” 王祖茂瞬间一愣，一时半会儿不知道陆山河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要反应过来，陆山河是在戏弄自己的时候，旁边的陆美棋按照昨天晚上陆山河说的办法，端着一盆猪粪，啪的一下就扑在了王祖茂的身上，然后自己再假装一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就赶紧站起来，吐着舌头对王祖茂道歉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大爷，我不小心摔倒了。” 王祖茂的浑身上下全部都是臭猪粪，恶心的不得了。 身边围观的人群见此状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又闻着这种恶心的臭味，忍不住又发吐。 王祖茂的个子本来就非常矮，刚刚被陆美棋一泼粪，嘴巴里全是粪渣，他恶心的一边呕吐，一边后退，却不小心磕到了身后的石头上，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脑袋又碰到了刚刚的粪盆。 众人笑得更欢乐了。 陆山河摇摇头说道：“天天算别人的命，看别人的风水，得把你自己的命自己的风水算一算，看来你今天出门没有看黄历，也没有给自己算过有今天这一劫，今天你不宜出门。” 陆山河舔着牙齿，这个王半仙张口闭口的就诅咒别人家破人亡，让他吃一口大粪都是轻的，总有一天他得好好收拾这个王八蛋。 第162章 好东西来了 何慧看着陆山河这样折腾，脸都黑了。 她可不是傻子，要相信陆美棋是不小心把一盆猪粪撞在了何祖茂的身上。 这绝对是陆山河安排的！ 不过看着王祖茂如此狼狈的样子，何慧又忍不住要偷笑。 这个陆山河就是鬼点子多！ 周围的村民们更是哈哈大笑，丝毫不给王祖茂的面子。 以前王祖茂在大队里面装神弄鬼，故作高深。 每说一个字或者是每做一个动作，都好像是蕴含着无穷的意义，让大家去思索。 现在好了，直接被一个小女孩子泼了一身的粪。 这一泼不仅破去了王祖茂身上的神秘感，让大家知道王祖茂还是普通人。 更是让王祖茂得脸在整个大队都丢尽了，以后大家还要找王祖茂算什么风水或者是阴阳，那才真的是丢人。 对付这种神棍 ，这个小女孩最容易破招。 王祖茂好不容易把嘴巴里面的粪渣给吐干净，可是只要一吸入空气，就感觉到整个身体都是臭的，恶心的不得了，只有弯着腰呕吐着。 把早上吃的肉包子和花生米全部都给吐了出来。 周围的人看着也恶心不已，纷纷躲远一点。 他被陆山河这样一捉弄，简直是气急败坏，站起来就是爹呀娘的破口乱骂，丝毫都没有一点半仙的形象。 这一下大家都认清了，王祖茂也是普通人而已。 就像陆山河说的那样。 他给别人看风水算命，怎么没有看看自己今天外出必有凶兆？ 陆美棋咯咯咯的笑着。 王祖茂知道自己是被小孩子给捉弄了，就算是一肚子的火，也不知道向哪儿发。 批评小孩子或者是和小孩子对骂？ 那王祖茂就真的把人品都给败光了。 王祖茂恼羞成怒，灰溜溜的就要走。 陆山河还故意恶心他，“王大师，你这边不给我们看风水了呀？” 王祖茂恶狠狠的说道：“你们家的风水坏极了，大凶大坏，一家人都不得顺利！” 这是愤怒的气话。 陆山河也不生气，笑呵呵的抱着手对王祖茂说道：“王大师，你的这话我收下了，我也告诉你一句话，今后你出门的时候一定要翻一下黄历，不然下一次说不定泼在身上的可不是什么猪粪了。” “也注意千万不要走夜路，说不定哪天摔死在沟里都不会被人发现。” 陆山河的最后三个字咬字咬的很清楚，吓得王祖茂内心一颤。 看看陆山河这样凶狠的眼神，知道陆山河可不是开玩笑的。 说不定哪天陆山河就会过来收拾自己。 王祖茂吞了吞口水，吓得根本就不敢说话。 这个时候，大队的大路口子上来了一辆大货车。 这是商业局组织的大货车，货车里面拉来的建房所需要的一些建材，包括水泥，砂石，钢筋，红砖等。 这些建材陆山河都是没有花钱的，全部都是商业局组织国营的相关工厂送给陆山河。 而且目前江城县本来就有一些建设，剩余的钢筋水泥和沙石都非常的多。 与其把这些东西浪费了，还不如给陆山河做一个顺水人情。 陆山河这一次可是帮了商业局的大忙，为江城县挽回了不少损失。 村道非常的狭窄，货车只能够停在大队的道路口。 然后建设局的城建股股长刘建强从货车上跳了下来，指挥着工人把相关的建材搬运下来，然后一点一点的往陆山河宅基地这边送。 何家的两兄弟看着王大师在陆山河这里吃了鳖，脸色非常的不好。 他没有想到陆山河根本就不信什么风水，还直接让王大师难堪。 而就在这个时候，何家兄弟以及围观的村民，看见工人们居然把水泥砂石，红砖和钢筋一点一点的运输到宅基地这边，眼睛都发直了！ 大家都知道红砖钢筋，水泥和沙石都是好东西，能够用这些东西建房谁还用泥巴和竹片呀！ 但这一些建筑材料昂贵的不得了。 农村也没有几个人能够用得起。 这一下大家都不淡定了。 “天哪！陆山河家居然买了这么多钢筋水泥！” “红砖！这红砖只有咱们江城县的砖厂，才能够生产，买红砖好像要批条吧！” “哎哟，这个河沙可是建房子的好东西！陆山河家居然用了钢筋！我的天啊，这是要建什么房子！” 王祖茂也没有走，好不容易在旁边用井水把脸洗干净之后，就看见了大部队吧，东西给送了进来。 王祖茂的眼睛也直了！ 整个生产大队，租房最好的就是何有才的家里，用了红砖，但是没有使用钢筋。 第二好的就是他王祖茂的家里。 没有用红砖，但用了比较差一点的青砖，也算是比较好的住房。 可是现在和陆山河家的建材一对比，简直是差了老远！ 村民们也窃窃私语，大家羡慕的不得了。 “陆林山家这次发财了！” “这钢筋拿去卖废品都得卖多少钱！” “你就这一点出息！这么好的钢筋，怎么可能拿去卖废铁！” 刘建强小跑着过来，一眼就看到了陆山河。 他虽然没有和陆山河见过，但是来之前也听张国栋张局长介绍过陆山河的外貌特征。 这一次张国栋特意给建设局的领导说了一声请刘建强下来，刘建强也非常的乐意。 毕竟商业局和建设局也算是县城的两大强势部门。 两个部门之间相互都有一些配合。 刘建强手下的人赶紧介绍说道：“陆同志你好，这位是我们建设局城建股的刘建强刘股长。” “咱们刘股长可是大学生！长安建筑大学毕业的，分配到咱们江城县的工作！现在主要是负责江城县的城市规划和建设。” 陆山河笑着和刘建强握手，在机关单位里面上班的人不会讲风水，但其实城市的规划和建设就是要讲风水。 只是风水这两个字换了一种说法而已，变成了规划。 一个城市要想发展的好，必须要按照一定的道理去规划， 村民们一听说县城建设局的领导居然下来了，还给陆山河送了这么多的建材，震惊的不得了。 在公社，大家见过最大的官，可能就是妇女主任或者是农机站的站长，连副乡长都难得见一面，更别说是见县城的领导了。 刘建强虽然只是一个股长，但再怎么说也是县城的。 刘建强看了看陆山河家的宅基地，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声音提高了几分，对陆山河竖起了大拇指说道：“陆同志！你家这个宅基地的位置好呀！简直就是上风上水！大吉大利的好位置！” 这话一出，直接啪啪啪的打王半仙的脸，这话也让生产队的人感觉到不可思议！ 第163章 神棍和知识分子你信谁? 刘建强看着村民们都比较惊讶的表情，内心有一些不舒服，还以为村民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刘建伟立刻说道：“风水这个东西，虽然是封建迷信，但是现在也能够用科学的方式去解答他。” “比如一个人长期生活在阴暗的屋子里面，用风水的角度来说，那肯定是风水不好容易生病，但是用科学的角度来说，因为屋子里面长期见不到阳光，昏暗潮湿，所以容易滋生霉菌，而且废气排不出去，这会导致人的身体不健康，这是有科学依据的。” “同样宅基地的风水也是如此。” 刘建强是大学本科生，毕业分配之后来到了江城县。 按照刘建强的学历和他的认知，必定是前途无量。 陆山河也看出了这一点，所以准备一会儿和刘建强好好的拉一拉关系。 刘建强又接着为村民们普及什么是风水的知识。 “我为什么说陆家的这个宅基地选的好呢？” “首先陆家的宅基地地势比较高，而且背靠大山，这样一来有居高临下的气势，外面的空气吹进来之后也不是贯通的，而是可以和这个山坳里面交换空气，从科学的角度来说，对人的身体也是非常的好。” “此外修建房子，这周围的树肯定会要砍掉，到时候就一马平川，你不会太潮湿，滋生的细菌和霉菌也不会太多，对身体的健康也很好。” “而且这个地是坐南朝北，东南北三方都可以晒到太阳，任何生命的存在都是需要阳光的，阳光能够照射下来，紫外线也能够杀菌，同样能够促进钙的合成，适宜的温度也会让大家处于一种非常舒适的环境，这样家庭也会和睦，也会幸福。” 刘建强这样一说，围观的村民们不断的点头。 “好像是这个道理啊，咱们家的房子前面就有一个院坝，每天都能够晒到太阳，所以咱们一家身体都很健康。” “怪不得隔壁的刘叔，这么早就得了肺痨死掉了，听说才40来岁吧，就是因为他们家这房子太阴暗太潮湿了，又在树林里面，四面都不通风。” “唉哟，这样，一看来陆林山家的这个宅基地的确是上风上水啊，这一些树木今后房子修建之后肯定是要砍掉的，变成晒谷场。” 在刘建强的解释之下，大家忽然就明白了，陆林山这一块宅基地的确是上风上水。 最关键的是背靠大山，山上的山泉可以直接通到家里面，这可比打井用地下水舒服多了。 王半仙以前总在大队里面说风水风水，到底什么是风水，大家也是一知半解，而且王半仙说的洋不洋土不土的一些，稀里糊涂的话大家也不知道对不对。 但是今天刘建强彻底的把什么是风水，风水和科学的依据给村民们普及了，大家都觉得刘建强说的对。 “刘股长，人家是大学生，还是重点大学的大学生，他的话肯定要比王半仙在理吧！” “刘股长说的很在理呀，什么是上风上水？这不就是科学吗!” “那个不是吗？毛主席都是讲科学的，可不是讲风水的!” “今天王半仙出门肯定没有看黄历，也没有给自己算命，这才被泼了一脸粪。” “我觉得王半仙算的也不是太准，他给我家算命说我要生一个儿子，结果我生了七个全是女儿，我拿这件事情去质问他，他又找了各种借口，还说下次给我老婆单独做一做法事，我呸我信他个鬼！” 刘建强无论是气场还是表达，都要比王半仙强了不止一点半点，他这一解释当然能够很快的说服村民。 最开心的当然要说何慧，何慧无比庆幸自己有一个聪明的儿子陆山河！ 要不是陆山河，今天她这个钱不仅莫名其妙花出去了，还得暂停住房的修建，另外寻找宅基地。 这一来一去耽误了时间不说还得花不少钱。 而且刘建强的话完全收到到何慧的心坎里，无论是环境还是地势，这明显就是上风上水。 那到底是相信大学毕业，而且在县城建设局上班的刘建强，还是相信以前是个烂混混酒鬼，偷鸡摸狗，后来半路出家成了一个半仙的王祖茂。 大家想都不用想，肯定会相信前者。 陆林山看了一下陆山河，心里面第一次感觉到儿子真的长大了，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为人处事，要远远的强于他这个老子。 但是陆林山还是要批评陆山河。 “山河做人还是要诚恳踏实，可别把你妹妹给教坏了。” 这是在责怪陆山河，让陆美棋出面给王半仙泼粪的事情。 陆山河这一招也非常的巧妙，如果是陆山河出手教训王祖茂，那么两个成年人之间的冲突结果还真的不好说，就算是最后陆山河取胜，王祖茂一发怒之后把陆山河告到了生产大队或者是公社，那陆山河肯定少不了惩罚。 但是小孩子就不一样了，小孩子干这件事情，就算明知道她是故意的，也不了了之。 陆美棋看见父亲在批评哥哥赶紧站出来说道：“爸，真的是我不小心摔跤的！” 这点小心思怎么可能瞒得过陆林山？ 陆林山批评着说道：“你不小心摔倒了，你没事拿个盆子装了那么多猪粪干什么？” 陆山河黑黑笑了一声，没有和陆林山发生任何的争执，而是很宠溺的摸了摸陆美棋的头发。 重活一世的陆山河当然知道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弱肉强食，黑森林法则。 要想在这个世界上生存，那就必须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相比于变成傻白甜乖乖小绵羊的陆美棋，陆山河更希望自己的妹妹变得更加聪明，调皮一点都比老实一点好。 陆林山就是老实的一辈子，但也受欺负了一辈子。 陆山河赶紧请刘建强入坐，并且给刘建强带来了茶水，这茶是张国栋送给陆山河的，陆山河平时也不怎么喝茶，陆林山也不会喝茶。陆山河也只有拿出来招待客人了。 刘建强早就听人说过陆山河非常的聪明过人而且有才能，帮助江城县挽回了几次上百万的损失，和陆山河一番攀谈之后，刘建强更是对陆山河的学识和见解表示无比的佩服。 两个人在这里聊着天，工人们则将钢筋水泥以及沙石搬运到了指定的地点。 何家兄弟和王素芬看到这一幕，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陆林山这块地居然是上风上水？怎么县城的人都给陆山河送建材。 李海燕酸味十足的说道：“这么好的房子，咱们文斌才配的上，他陆山河算什么！” 李海燕这话，一下就把何大勇点醒了！ 第164章 太惹人嫉妒了 何大勇咽了咽口水。 又看着不断的往宅基地处搬运的钢筋水泥和砂石。 这些东西就好像是一件一件的艺术品，不仅昂贵，而且让何大勇不能够触摸。 而且刚刚听刘建强说，陆林山家里面是要建二层小洋楼的。 第二层将会登高望远，非常的气派。 这话可让何大勇嫉妒的不得了。 何大勇做梦都没有想过自己要建二层小洋楼。 二层小楼里面的大屋子，那必定要自己的孩子何文斌进去住，那才配得上。 他陆山河没有知识，没有文化，不过就是个在乡下种田的 ，凭什么住这么气派的房子？ 要是自己的儿子何文斌将来娶媳妇，能住上这样的2层小洋楼，那得是多么的气派！ 何大勇已经打定主意，陆林山修的房子，就算是没有何方民王素芬的一份，没有他何大勇和兄弟何大志的一份，那也必须有何文斌的一份！ 何文斌的婚房必须布置在最好的房间里。 何大勇的心里也有了详细的算计。 何大勇怀着心思，也没有兴趣再在宅基地这边看热闹，回家喝闷酒去。 邻居们则是按部就班的继续整理地基。 今天把地基整理完毕之后，明天就可以做基础了，基础做了就可以起地圈梁和柱头，看着看着住房就会慢慢的建起来。 陆山河直接邀请刘建强在自己家里面吃饭。 刘建强家里面是城里的知识分子，无论是读大学还是工作，一直都在城市里面，从事的工作也很少和农村打交道。 这一次来到了红星公社，来到了二大队，刘建强的确有很多不一样的感受。 陆山河亲自下厨，中午给大家做了一道小炒肉，炸肉丸子酸菜汤，松茸炖鸡，油炸香菇，还有一些下酒菜。 不仅把过来帮忙干活的邻居们馋的不得了，更是把刘建强馋的不得。 刘建强不断的夹着菜，小炒肉滑嫩爽口，要比城里面的好吃多了。 松茸炖鸡更是鲜美无比，鸡汤上面飘着一层黄色的鸡油，松茸的外观呈现棕色，里面却是雪白的肉。 一口松茸一口鸡肉，再喝一点带着鸡油的鸡汤，这个美味赛过活神仙！ 鸡肉炖松茸在农村里面也是绝对的稀罕物。 稀罕的不是松茸，而是鸡肉。 可没有几家舍得把自己家的老母鸡杀来炖松茸。 农村里面的鸡养殖只有两个用途。 要么是捡鸡蛋，要么就是卖给公社，除非有重大节日或者是重要的客人，普通家里面都不会杀鸡的。 陆山河介绍着说道：“松茸可是好东西，人工根本就没有办法培育，只能够在环境比较好，没有受过污染的山林里面才有。” 刘建强对陆山河说道：“我在国一食堂吃过黄瓜烧鳝鱼，听说这道菜是你发明的？那味道也真是绝了！” 陆山河有一些谦虚的说道：“黄瓜烧鳝鱼是早些年就有的菜品，也不算是我发明的，我只是对菜品进行了一些改良。” 刘建强可是对陆山河佩服的不得了，能文能武，懂经济，懂政策，还会厨艺，也觉得陆山河在乡村是屈才了。 工人们也吃得非常开心，肥美的鸡肉一口咬下去，满口都是鸡油。 在陆山河这里干活，好像每天都是在过年，不对，应该说在这里的生活比过年的还要好。 一口鸡肉再喝一口江城大曲。 那种滋味，简直就是不白来人间一趟。 大家吃了肉喝了酒，干活更加卖力了。 毕竟地基挖完之后，有一些没有技术的邻居们都得回家呆着了。 下一批是来到陆林山家干活的，都得是有一些手艺的人。 要么是懂泥工的，要么是在县城里面工地上干过活，懂得绑扎钢筋的。 多多少少都要动一些脑子。 纯粹靠力气挖地基的这种体力活，的确是需要人，但也要不到这么多人了。 所以大家都非常珍惜在这里吃饭的机会。 酒足饭饱之后，刘建强告辞。 陆山河也非常会做事，无论是刘建强还是今天和货车一起过来那些工人们，陆山河都给他们准备了一些小礼物。 给刘建强准备的是山上现菜的野生松茸，牛肚菌，羊肝菌，还有一只大母鸡以及一些鸡蛋。 给其他工人准备的就是三枚五枚鸡蛋。 东西虽然不多，但是这份人情在里面，工人们也非常的开心。 宅基地和建房的事情落实下去，陆山河心里面也踏实。 陆山河准备今天晚上，就告诉何慧和陆林山，让陆美琴去国营食品厂上班的事情。 晚饭过后，不远处的梯田里面，青蛙咕咕咕的叫声，太阳落山，天气有一些凉爽之后，声音里的昆虫也不断的叫着。 扑鼻而来的是一阵一阵田野的清香，让闻习惯了屋子里面猪屎臭味的陆家人有一丝清爽。 陆美棋嘴里嚼着还没有成熟的胡豆，胡豆的一点点是清甜味，是农村里面小孩子为所不多的零食。 但是也不能够吃多了，吃多了还得被大人训骂。 这胡豆成熟之后是要拿到公社去卖的，而不是小孩子的零食。 “爸、妈、大姐，我托关系给大姐找了一份在县城食品厂的工作，是厂里的正式员工，在后勤，每个月的工资大概得40块左右。” “现在在农村，每年靠天吃饭，收成不一定不说，就算是丰收的时候，把公社要收的粮这些扣除，一个月算下来也最多20多块钱，而且还辛苦。” “咱姐如果能够去工厂上班，拿到了国营工厂的正式身份，每个月多了钱不说，未来还可以有江城县的户口。” “对咱们农村的人来说，孩子唯一的出路就是念书，县城的教育质量肯定要比咱们公社的教育质量好得多。” “只要咱们大姐在县城，今后川川和佳佳，包括美棋也能够在县城念书。” 陆山河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何慧和陆林山听得目瞪口呆。 80年代的户籍制度相当的严格。 农村里的人要想去城市，几乎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考上大学成为国家干部被分配。 就算是你当兵，退伍之后也是退回原籍，不会把你安置到城市。 农村和城市之间的差别非常的大，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大的让人无法想象。 别说农村的人想去国营工厂上班，就算是城里的人想去国营工厂上班，那都是天大的难事。 国营工厂基本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老子退休了，儿子才能顶岗，如果你有三四个儿子，也只能够选一个去顶岗。 这么俏的工作，陆山河是怎么搞到手的？ 不对！ 陆林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第165章 这么好的事你让给别人? 陆林山考虑的是，自己从城市里面插队到公社之后，这几十年来一直想方设法的想回去。 哪知道又被打成了右派，家里面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根本联系不上。 陆林山也只能够在红星公社二大队何慧结婚，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乡下人。 陆林山想回城里，但他没有办法，几十年来回城的愿望一直在心里，却一直没有办法实现。 农村的人去城里的道路有多艰难，陆林山是知道的。 别的不说就说，红星公社的那些知青吧。 知青可以回城的时候，但是名额有限，大家为了抢这个名额，也是挤破了头。 很多人就算当初是朋友，为了这个名额也是相互排挤，相互揭发。 沈薇就是因为这样，到现在都回不去。 沈薇现在要回去的唯一办法也是只有高考。 这陆山河是怎么拿到国营工厂上班的名额的？ 当陆林山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陆山河也不愿意多说。 毕竟陆山河和县城张国栋、周局长以及吴勇等人的关系，可以用，但是绝对不能够说。 你不能够判断，哪些人是心怀歹意，在背后捅你的刀子。 要是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用这件事去攻击张国栋或者是吴勇，那陆山河倒是害了别人。 倒不是说陆山河防着陆林山，而是陆山河不能够管住陆林山的嘴，陆林山不小心把这事给说漏了，谁听到这就不是陆山河能够控制得了的了。 陆山河说道：“爸，这事你就别管了！我有自己的办法。” 何慧也是咽了咽口水，内心怦怦直跳，简直就不敢相信。 成为城里人？ 这次何慧一辈子想都不敢想。 何慧也接触过城里人，城里人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要比农村人洋气许多。 而且城里人对农村人的那种态度，那简直就是居高临下，就好像是旧时代租界里的洋人看不起租界外的人一样。 同时城里人和农村人也有天然的隔阂。 要想让城里人娶一个农村人做媳妇，或者是嫁给农村人，除非遇到知青下乡这种特殊情况，别的时候你想都不要想。 这比封建时代的血统和身份更加严重。 但陆林山又想到一个问题！ 这么好的工作岗位，陆山河干嘛让给陆美琴，而不是自己去？ 无论是农村，思想也好封建思想也好。 陆林山和何慧都是认为，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 陆美琴都嫁出去了，那就是跟着别人姓了。 养女不能够防老，养儿才能防老！ 这么好的工作机会，为什么陆山河不去？ 想到这里，陆林山拍板了。 “山河！我不知道你这个县城的工作是怎么来的，但是一个月如果有40块钱的工资，还能够拿到城里人的身份和户口，我不同意你姐去！” “你要去！” 陆美琴在饭桌上，一开始是双眼金光，因为她和陆山河去过县城，知道陆山河在县城有很多领导朋友，路子很广，说不定这事儿真的能够成。 但一听自家的老父亲不允许自己去县城工作，而是让陆山河去，陆美琴也只有低着头，默不作声。 何慧也赶紧说道：“就是呀山河！这事你得赶紧抓紧！要是被别人抢了该怎么办！一个月可得40多块钱呢！还有国营工厂工人的身份，是不是能够达到县城的户口？” 一提到这事，何慧一下就变得喜悦起来！ “要是咱们家的山河能够在国营工厂工作，还能够拿到江城县的户口，咱们这房子一修建起来，媒人可不把咱们家的门槛都给塌平了！” 何慧提到这事，陆林山也觉得有道理！ 有大房子，还有稳定的工人身份，县城的户口，陆山河就算是没有办法在县城找个姑娘，在整个红星公社找一个姑娘，那不是轻轻松松！ 想到这个画面，陆林山美滋滋的，他拿出了旱烟，捉了两口，又吐出一阵一阵的烟圈。 这是陆林山的老习惯，只要心情愉快或者是烦闷的时候都要抽烟。 也只有心情愉快的时候才会吐出烟圈。 “那个时候咱们可得好好的物色物色，女孩子至少得上过初中才行！” “如果能够和城里的姑娘结婚就更好了！” 陆林山拍板说道：“这么好的机会，你不能够让给你姐！” 陆林山和何慧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凭着内心的感情，你完全忽略了陆美琴的感受。 陆美琴也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最后才勉强露出了微笑对陆山河说道：“就是呀山河！咱们爹妈努力了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跳出农门，好不容易能够在城里面工作，你得好好珍惜机会。” 陆山河看着大姐的表情，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内心也非常的无奈。 陆美琴在婆家遭受到虐待，这才带着两个好孩子逃回了娘家。 本来以为能够在娘家找到一点家的感觉。 哪知道当和弟弟比较的时候，陆美琴还是被排在了后面。 不过陆美琴对这件事情也非常的理解。 一只手伸出来，五根手指头还不一样齐，家里面就有陆山河这样一个儿子，陆林山何慧把陆山河放在第1位，陆美琴也是能够理解的。 但陆林山说这句话，陆山河就不爱听了！ 什么叫做这么好的机会不能够让给你姐！ 陆山河结婚的时候，家里面的钱凑不够彩礼，陆美琴自己省吃俭用，偷偷的塞给了何慧一些钱，就是给陆山河结婚用的，这钱陆山河也自始至终都没有，让陆山河或者是何慧还。 还有，陆美琴早早的就嫁给了董木匠，可不是因为陆美琴喜欢董木匠。 陆美棋当初是爱上了红星公社的一个知青。 之所以要嫁给没有多少文化长得又丑陋的董木匠，就是因为能够让自己早一点嫁出去，为家里面减轻负担，也能够让陆山河早一点结婚。 陆美琴为家里面牺牲这么大，陆山河是记在心里的！ 陆山河上辈子和这辈子最反感的就是扶弟魔，但最感激的也是自己的这个姐姐。 所以他下定决心，不能够让自己的姐姐受委屈。 而且陆山河的志向根本就不是在工厂，改革开放快10年，民营经济会越来越活跃。 去工厂上班，适合的一些寻求安稳的人，不适合追求更多的陆山河。 但是对一个女孩子，一个女性拥有自己的工作，能够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她才是一个独立的女性。 也只有这样，陆美琴离婚之后才能够按照自己的感觉去找自己心爱的人，而不是因为经济压力去屈服于别人。 一些话陆山河也懒得和父母说，毕竟和他们说他们也没有办法理解。 什么男女平等，大姐为家里面付出很多等等，陆山河一个字都不想提。 陆山河当即立断说道：“爸妈这事儿不是和你们商量，这事儿是通知你们。” 一句话就把陆林山噎的说不出话，他本来想训斥陆山河几句却被何慧给拉住。 气的陆林山只有抽着闷烟也吐不出圈圈了。 而此时，同样在家里面睡不着的还有苏晚晴。 第166章 我错了，我们复合吧! 苏晚晴自从上一次被公司的粮站开除以后，家里面的日子就非常的难过了。 没有了男人给自己的经济援助，仅仅依靠苏晚晴和胡琴两个人在地里面劳作，一个月根本就没有多少钱。 依靠王永志？ 算了吧！ 苏晚晴的这个弟弟，每天吃喝玩乐，不伸手问两个人要钱就不错了，也别指望他能够为这个家里面带来什么。 六七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以前陆山河在这个家里面帮衬的时候，时不时会拿一些米面过来，再不济也会去深山里面下套子，做一些野兔，野鸡，甚至是野猪。 那么夏天的时候，家里面的生活还是好过一些。 陆山河在的时候，苏晚晴从来就没有考虑过家里面要干什么活，也没有考虑过这顿，吃完下顿还有没有吃的。 但现在全部的事情都落在了苏晚晴的头上。 走投无路的苏晚晴，也三番两次的去城里面找过自己的亲生父亲苏海生。 苏海生也因为这个事情给公社打过电话，得知事情的起因结果之后，苏海生只觉得自己的脸上没面子。 自己怎么生了个这么个女儿！ 这件事情要是被食品工厂的人给知道，连苏海生的仕途都会遭受到影响。 苏海生也没有心思再给苏晚晴找别的工作，就是害怕这个没有出息的女儿，再给自己添乱。 现在苏海生的心情可不是来到江城县，要回味几十年前的那段感情，要弥补自己的遗憾。 而是想着自己尽快的完成江城的工作，赶紧回到沪市。 苏晚晴三番两次的去找苏海生，也让苏静予的母亲非常的不高兴，直接给苏海生下了最后的通牒，要是再在这里纠缠不休，就别怪她不客气。 苏海生的仕途能够走得这么顺，全是依靠姜家娘家的实力。 为了自己的仕途，为了现在这个家庭，苏海生让自己的秘书给了苏静予200块钱，并且要求苏静予不要再和自己见面了。 秘书对苏静予说话可不那么客气，直接警告苏静予，下次要是再来食品工厂，可不是请到办公室里面去喝茶，而是被保安给赶出去。 苏静予一直在农村生活，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被秘书这样一恐吓，也吓得不敢再去找苏海生了。 可是200块钱拿回来之后，直接被王永志看到，二话不说就拿走了。 这事儿胡娟还袒护王永志，说男孩子在外面怎么能够身上不揣钱！ 钱可是用来买米买面的，可把苏晚晴气得够呛。 这段时间，苏晚晴也听说了，陆山河家在盖新房子，不仅盖了新房子，而且还要用红砖盖！ 最关键的是，苏晚晴也听说了，这段时间在陆山河家干活的街坊邻居们，每一顿都有大白米饭管饱，而且还有肉吃。 这可把苏晚晴馋的不得了。 现在在家里面，一个月能够吃得上二两肉都非常不错。 这陆山河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怎么每一顿都有大白米饭和肉吃！ 苏晚晴嫉妒的不得了，也愤怒的不得了。 她想着，要是当初我和陆山河结婚了，那现在陆家砖混的房子，最大的那一套是不是自己的？ 毕竟陆家也只有陆山河这个宝贵儿子而已， 想到这里，苏晚晴的内心更是不爽。 内心就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不断的啃食着自己的肉体。 人生最难受的是什么？ 不是你永远得不到。 而是你得到了又失去。 苏晚晴现在想着，要是当初自己没有提高彩礼的要求，现在和陆山河结婚了，这房子肯定要比当初的四大件好的多。 一想到这里，苏晚晴的肚子更饿了。 她急忙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翻箱倒柜，希望能够从自己的箱子里面找到当初陆山河送给自己的定情信物。 以前陆山河和苏晚晴在一起的时候，也给苏晚晴送过很多东西。 除了吃的用的一类的消耗品以外，还送过一些书，一些钢笔，以及陆山河用竹条编的小蚂蚱。 陆山河的手非常的巧，用竹条编的蚂蚱或者是蜻蜓栩栩如生。 但过去陆山河送给苏晚晴的这些东西，不值钱的都被苏晚晴给扔了，值钱的书和笔什么的，都和公社的朋友换了粮食或者是肉。 现在哪还有陆山河遗留的东西？ 忽然之间苏晚晴想起了陆山河送给自己的一个用竹子编的蚱蜢，不值钱，扔在地上之后被隔壁的孩童捡到了。 苏晚晴赶紧去隔壁，根本就不顾及小孩子的眼神，总算是在不算多的玩具堆里，找到了这一只蚱蜢。 苏晚晴也不顾小孩子的哭闹声，直接把蚱蜢给拿走。 苏晚晴现在心里有一些发慌，因为前段时间，已经有人去陆家相亲了。 她非常害怕别人捷足先登。 在临走之前，苏晚晴还特意洗了脸，把自己给梳妆打扮了一下。 又找到了最漂亮的淡黄色裙子。 她的内心怦怦直跳，以前陆山河不是一直想得到她吗？ 她一直都嫌弃陆山河穷，把陆山河当做是备胎，所以自始至终都没有给陆山河占便宜。 这一次，苏晚晴准备豁出去。 她相信凭自己的姿色，就算是个入定的老僧，也忍受不了。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苏晚晴快步走向了二大队。 刚刚走到何家院子，苏晚晴用力嗅了嗅，就闻到了空气之中残留的肉香味。 苏晚晴咽了咽清口水，这肉香味让她的肚子更饿了。 苏晚晴没有进何家院子，而是偷偷在陆家房子后面离新宅基地不远处的荒草堆里面躲着。 借着月光，苏晚晴能够看见堆在宅基地，空地上的红砖，还有钢材。 这一下苏晚晴真的心动了，真的是红砖房，外面没有谣传！ 月亮初上的时候，她总算是等到了陆山河。 这段时间天气闷热无比，也干燥无比。 何慧在屋门口滞留地栽种的瓜果都快缺水死掉了。 顶着太阳又不能够浇水，一浇水就会烧根。 所以见天气凉了下来，陆山河这才慌着给地里浇水。 看见陆山河走了出来，苏晚晴赶紧站了出来，用十分温柔的声音喊道：“山河！” 第167章 女人的算计 苏晚晴特意把自己的裙子往下面拉了拉，露出了自己胸口光洁的皮肤。 由于时不时要干一些农活，苏晚晴的皮肤是小麦色，不像沈薇那样白的发光。 但是苏晚晴的皮肤很好，比较光滑，所以在月光的照耀下，还是有一些光彩夺目。 苏晚晴赶紧把手中的蚱蜢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陆山河的手上。 “山河，这是你以前送给我的东西，我现在还留着，我还好好保存着。” 陆山河看着手上的竹蚱蜢，翅膀和腿都断了，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脑袋和身体。 这东西是她好好保存了的！ 陆山河可是信了鬼了。 陆山河斜眼看着苏晚晴，如果不是上一世和她生活了一辈子，知道她这种趋炎附势极致的利己主义者性格，陆山河肯定会感动。 忍不住就着了她的道。 苏晚晴拉着陆山河的时候说道：“山河，你家还有吃的吗？我现在还没有吃饭。” “要不咱们去回龙坡那边，你给我捉一只野兔子，咱们烤着吃。” 苏晚晴还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山河以前是我错，你对我这么好，我还误解你那么多……我们复合好不好？以后我就做你的贤内助，好好的照顾家里，孝敬公婆！” 说完这话，苏晚晴还往陆山河的身上蹭。 长相无比丑陋的陈国泰，苏晚晴都能够受得了，更别说长相帅气的陆山河了。 现在的苏晚晴是真心的喜欢陆山河，因为她知道陆山河家里面的条件变好。 从备胎的身份，一跃就成为了自己主要攻下的目标。 陆山河呵呵笑了两声，轻轻的用手隔开苏晚晴。 他非常的清楚，这个女人丢掉粮站的工作以后，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出路。 陈国泰可能也没有要她，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又想拿出自己的绝招。 陆山河对苏晚晴说道：“苏晚晴，别把你使在陈国泰身上的那招用在我身上。” “好好的做我的贤内助，在家里面照顾公婆？我看你是挖空心思的想把我家里搬空，抬回娘家吧。” “赶紧回去吧！一会儿夜深了，山上还有狼呢。” 苏晚晴没有想到陆山河如此的决绝。 就当她要说些什么，把身体挨得更紧的时候。 陆山河将葫芦瓢伸进了木桶里，浸满了一瓢水之后，狠狠的往苏晚晴身边的菜地里浇水。 陆山河当然是故意的，一边叫着躲开，一边一瓢水全部泼在了苏晚晴的身上。 打扮无比精美还穿着裙子的苏晚晴，瞬间就成了落汤鸡。 苏晚晴站在原地，浑身气的发抖。 她忍不住就要原形毕露，指着陆山河的鼻子，像以前那样骂他。 可是想到今天自己来的目的，苏晚晴忍了又忍。 苏晚晴摸了摸脸上的水珠，“我来帮你浇水吧。” 陆山河又是一瓢水泼在了苏晚晴的身上。 直接水珠滴滴答答的从苏晚晴的头发丝儿上落在了裙子上，又从裙子上落在了泥土里。 干涸的泥土疯狂的吮吸着水珠，不一会儿水珠就全部的浸润进了泥土。 陆山河把葫芦瓢扔在了木桶里，“我现在要去打扫猪圈，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这乌漆麻黑的，可不要不小心摔倒在粪坑里！” 这句话可把苏晚晴彻底给激怒了！ 苏晚晴家手里的蚂蚱狠狠的摔在地上，直接用脚踩碎，说道：“陆山河，你不要我给你脸不要脸！追我苏晚晴的男人，从二大队可以排到公社门口。” “今天我是看在咱们这么多年来的感情上，如此卑躬屈膝的来求你，你这样三番两次的羞辱我！真当我苏晚晴没人要了吗？” 陆山河对这话已经完全无感了，他耸耸肩说道：“苏晚晴，你也睁大眼睛看一看。” “我家要建红砖房，5人或6人户，随便我修建。” “就我这个条件，要想在咱们公社去，哪个女生，哪个女生不愿意？” “我这是脑袋浆糊了，还是怎么着了，要和你在一起？” 陆山河说句话可不客气，得把上辈子和这辈子所有的屈辱全部还给苏晚晴。 “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你说说你和多少男人滚过床单了？掰着手指头数得过来吗？” “陆山河你最好记得你说话的，我苏晚晴要是让你好过，我下辈子不做人!” 苏晚晴气气冲冲的走了，陆山河觉得和这种女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生命。 越想越气不过的苏晚晴，根本就没有回家。 而是摸到了陈国泰的家里。 陈国泰虽然在公社丢的工作，但因为家里面是红根正苗。 再加上陈国泰大的老爹在公社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还不错。 所以陈国泰被安排在了公社的农场工作。 除了养殖一些牲畜以外，还会从事屠宰的工作。 工作虽然辛苦一些，但是待遇也不比以前在公社大院差，一个月的有三十多块钱。 而且听说陈国泰结婚了后，还是要建房子。 想到这一点，苏晚晴已经打定了主意。 而且今天苏晚晴还得到一个消息，和陈国泰在一起的那名小护士，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的流产了。 流产是小事，最重要的是医生好像诊断这名小护士今后再也不能够怀孕了。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陈国泰的老父亲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当即就不想同意这门婚事。 一个女人要是不能够生孩子，那陈家还怎么传宗接代？ 为此陈家和小护士在家里还吵得不可开交。 苏晚晴直接截住了刚刚从地里回家的陈国泰。 拉着陈国泰就往草堆里面跑。 恋人在坐小月子，两家又因为孩子流产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 再加上前段时间丢了工作，陈国泰的心里本来就烦的不得了。 现在看着浑身湿漉漉的苏晚晴，还穿着如此漂亮并且诱人的裙子。 在苏晚晴的主动之下，两个人一下就死灰复燃，紧紧的搂在一起，在草地里面滚着。 不一会儿，草丛里面就发出了女人得喘息声和男人急促的呼吸声。 这一次苏晚晴抓住了机会，拉着陈国泰的手说道：“国泰，我一直没有跟你说。” 苏晚晴紧紧的贴在陈国泰的身上说道：“国泰，我怀孕了！我偷偷找别人算过，好像是个儿子。” 第168章 到底是谁! 陈国泰这段时间本来就非常的烦闷，所以刚刚苏晚晴一勾搭自己，他就完全变得情不自禁。 一番云雨之后，又听说苏晚晴怀了孩子，这一下喜从中来！ 陈国泰想都没想，也根本就不用问，就想当然的认为苏晚晴肚子里面的孩子必定是自己的。 他十分激动着抱着苏晚晴，嘬着苏晚晴的脸蛋。 苏晚晴妩媚的靠在了陈国泰的怀里，“国泰，你什么时候娶我？” 女人在适当的时候必定会送出致命题。 陈国泰的年纪也不小了，家里面也急忙着为陈国泰张罗婚事。 所以这才选中了年轻，家庭条件比较中等的小护士张桂华。 但是陈国泰的确不喜欢这个小护士。 小护士长得矮又胖，而且黑成了一坨煤球。 比起婀娜多姿的苏晚晴差了太远。 陈国泰和小护士滚床单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全程处于被动状态，而且非常的恶心。 所以这一次张桂华流产了，陈国泰居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苏晚晴的家庭条件虽然比较差，而且风评也不好，但男人总是视觉动物，喜欢好看的东西。 而且此时此刻的陈国泰也不在乎这一些了。 毕竟他和苏晚晴偷情的事情，弄得整个公社人尽皆知，他还为此丢了工作。 反正他都被公社认为是烂人是薄情寡义的人，就算是最后自己无比被动的和小护士结婚，也不会改变公社对自己的风评。 最关键的是，现在苏晚晴怀孕了，而且很有可能是个儿子，陈家有后了！ 陈国泰的老爹本来就非常不满意小护士以后没有办法生育，还想着什么办法把这件婚事给推脱呢。 现在苏晚晴怀孕了，那这事就顺理成章了！ 再说了，陈国泰和小护士又没有领结婚证。 恋人之间分手，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看着娇美的苏晚晴，陈国泰紧紧的把那她搂在怀里，“娶，我现在就回家跟爹说，我要娶你！” “走，咱们一起回去！咱们爹同意的，我们就找个时间把婚礼办了！我要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 陈国泰拉着苏晚晴的手就往家里面走。 苏晚晴心花怒放，在路上又对陈国泰说道：“我听说那天晚上我们被公社的人发现，是因为陆山河去公社告了状，最后是沈薇带的人过来的。” 一说到让自己身败名裂的事情，陈国泰的眼神陷入了阴霾。 陆山河和沈薇的名字狠狠的刻在了他的心里，这事儿早晚要算账。 陈国泰一家住在公社街镇和一大队交界的位置，用后世的话来说，他还不算是纯粹意义上的农村人，而是镇上的人。 人家上一辈几个兄弟比较团结，家里修建的房子也比较好。 是青砖和小青瓦，而且家里面还通了电，放在哪个生产队都是一等一的。 苏晚晴跟着陈国泰踏进院子之后，昂首挺胸，还故意把自己的肚子给挺起来。 她现在肚子里面怀的可是陈家的种，她就不信陈国泰那个古板的老爹敢把自己怎样？ 苏晚晴的脑子里面也恶狠狠的想着，这段时间陆山河对自己的羞辱，她将会想方设法千百倍的还回去！ 陈国泰在公社的农场工作！这可是一个稳定的职业，除了每个月固定发工资以外，时不时的还会拿一些米面油和肉回家。 他陆山河拿什么和陈国泰比？ 想到这里，苏晚晴的心里舒坦多了。 走进院子的时候，苏晚晴又对陈国泰说道：“到时候我们办酒席的时候，至少得办20桌，酒席上得有肉！” 苏晚清想着自己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风风光光的，酒席一定要摆满整个院子，到时候就让陆山河看一看，自己现在找的人比陆山河好100倍1万倍。 想着苏晚晴的肚子里面怀着是自己的大胖儿子，陈国泰高兴的不得了，满口答应了下来。 夜晚的陆山河也没有睡觉，他拿出笔和纸在纸上写写画画。 主要是写着这段时间他在县城里面收集到的各类蔬菜的零售价，以及在生产队里面收购蔬菜可以支付的成本价格。 陆山河现在有县城供销社工作人员的身份，以县城供销社的名义到各个生产大队收购蔬菜问题不大。 但最关键的还是，蔬菜的利润现在非常的低，不像后世那么的暴利。 但陆山河又不愿意放弃和县城政府之间的关系。 如果陆山河整个人都投入到了蔬菜的供应之中，既浪费时间又赚不了多少钱。 而且卖黄鳝那里也需要人，所以陆山河准备重新整理一下思路，采取薄利多销，抓住供应链。 只要供应链在自己的手里，那么就是细水长流。 想明白了这个道理，陆山河准备让李二牛多召集几个人，也可以把何慧以及陆林山发动起来，在整个生产队收蔬菜。 到时候李二牛负责送货，陆山河只负责收钱就行。 菜市场黄鳝的生意也要保留，陆美琴工厂下班回来之后可以炒料。 如果李二牛有时间，可以去看摊位，没有时间就直接把黄鳝和炒料批发给卖鱼的刘叔。 但是陆山河要求刘叔必须把自己的招牌改一下。 80年代大家都没有什么商标和品牌的意识。 从这个时候将一些商标或者是品牌给建立起来，10多20年之后将会非常的有利。 把这些思路给理清楚之后，已经凌晨两点了。 陆山河这才用井水简单的洗漱之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在公社孙婷家里面住的沈薇却依旧在挑灯夜读。 还有几天就高考了，沈薇强迫自己不能够分心。 但是沈薇心中很清楚，她现在手里的复习资料以及复习的方法，都是陆山河告诉他的。 沈薇想着孙婷那天说的话，自己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应该抓紧时间高考去城里。 但是沈薇始终没有办法安静下来去复习，她想着自己和陆山河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怎么样都安静不下来。 特别是发生火灾的时候，陆山河拉着自己逃生，救了自己这一命。 这种恩情沈薇就算是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而且沈薇一打开书，书上面就印着陆山河的影子。 火灾现场的一幕一幕，还有在山坡上陆山河给自己做的烤松茸。 这一切就像是电影片段一样，不断的在深切的脑海里面播放着，沈薇根本没有办法控制。 这段时间沈薇又听说陆山河家在建房子，他必定是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过来找自己，而且沈薇也得知，陆家的宅基地好像被公社比较有名的王半仙说成了风水不好。 一想到这里，沈薇的脑子里更是一团乱麻。 自己去城里又怎样？一个人无依无靠。 沈薇把书给合上，也不准备看书了，想早一点休息。 在这个时候，沈薇忽然听见了门口有一丝动静。 沈薇心里面一跳。 今天晚上孙婷在公社值班，这么晚了会是谁？ 第169章 俏媳妇上门? 在公社的值班室经历过王二强的事件，沈薇对晚上一个人独处已经是有阴影了。 所以晚上孙婷去公社值班室值班的时候，沈薇都会将房门给紧锁。 不仅如此，在房门的内侧他还上了一道铁链子。 “婷婷，是你回来了吗？”沈薇试探着说了几声，可是门口忽然之间就没了反应，连动门锁的声音也停止了。 沈薇这一下才觉得不对劲。 如果是孙婷回来了，她是有钥匙的，可以直接把门打开，或者是叫自己一声，让自己把门内的铁链给打开。 但门口根本就没有人说话，这就说明回来的根本就不是孙婷。 这一下沈薇吓着了。 沈薇赶紧去厨房摸出一把水果刀，又把房间里面所有的灯都打开。 她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门口，果然看见门锁虽然没有被打开，但是门和门门之间的缝隙要大了一些，必定是有人来过。 “是谁？！” “谁在外面？！” 就在沈薇准备偷偷的从门缝中往外看去时，忽然一阵黑影从门口快速的走过。 这个举动把沈薇吓了一大跳。 她吓得尖叫了一声。 赶紧把门给抵住，然后又搬来桌椅板凳堵在了门口。 但是黑色的影子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这一晚上沈薇肯定是睡不着了。 她又赶紧回到房间里面，把房间里的门也锁上。 她比任何时候都盼望着白天赶紧到来。 早上六点过，值完夜班的孙婷回来。 沈薇才赶紧告诉了孙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哪知道孙婷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微微，你是不是这段时间看书，熬夜熬多了眼睛看花了呀？” “咱们这里是公社的街上，又不是生产队，没有多远就是派出所，谁这么大胆呀！” 在孙婷的反复劝说之下，沈薇还以为自己的眼睛真的看错了。 但是她也的确不敢一个人在家里面了,“婷婷，以后你去值夜班，我也陪你去值夜班，我不敢在家里面了。” 孙婷无可奈何的说道：“没事，再过几天我爸妈就要过来陪我住了。” 昨晚上一宿没睡，太阳又升了起来，沈薇是怎么样都睡不着了。 她洗了一把脸，用白面蒸了10多个大馒头，眼看就是早上8点了。 今天因为是周末，所以公社也不用上班。 沈薇将这些馒头放在了布口袋里。 沈薇在公社的工资也不高，只是福利和待遇要好一些。 陆山河家要建房子，无论是为了感谢陆山河的救命之恩，还是感谢陆山河帮自己复习，沈薇都觉得自己应该去陆山河家的宅基地那边转一转。 在宅基地干活的工人肯定很多，现在又是周末，自己过去帮帮忙或者送十来个馒头过去，也是理所应当的。 刚刚洗漱完毕的孙婷看见锅里面蒸了一大锅的馒头，白面的香味扑鼻而来，孙婷饿得不得了，也不顾锅里面还很烫，伸手就捻了一个馒头起来。 馒头在她的左右手跳动着，好不容易凉了之后，孙婷掰了一块塞进了嘴里。 香甜的馒头充裕着孙婷的口腔。 孙婷有一些打趣的对沈薇说道：“你平时挺节约的，怎么今天舍得把白面全部用来做馒头呀？” 沈薇一边收着馒头，一边对孙婷说道：“这馒头我要拿去给陆山河，你可只准吃一个，你如果还想吃，我过几天给你做。” 孙婷一听说是我要去找陆山河，就有一些不高兴了：“干嘛又去找那个陆山河呀，真的还有几天高考了，你也不复习。” 沈薇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她提着布口袋，“我心里有数。” 言罢，沈薇在公社找了一辆柴油三轮车，给了对方5毛钱，让柴油三轮车把沈薇送到了公社的二大队。 村民们在工地热火朝天的干着。 宅基地的柱头已经立了起来，由于是钢筋混凝土的柱子，这也是公社的第一次，所以除了在工地现场干活的人以外，还有很多人在看热闹。 不少村民第1次看到原来钢筋做成笼子以后用木板固定，往里面灌混凝土，原来比红钻还要更加结实。 何慧在临时搭建的灶台上忙碌着，为工人们准备早饭和午饭。 她乐呵呵的看着忙碌的工人们，想着今后房子建好，给陆山河娶一房媳妇，那日子才真的有盼头。 看见沈薇居然过来了，何慧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活到路口去迎接。 “哎呀，沈薇你来了，吃早饭没有？快来快来，我正在下面条，也给你盛一碗。” 沈薇人长的标志，而且又是知青，还在公社政府工作，是不少条件较好人家理想的媳妇对象。 上一次沈薇和陆山河来到家里，何慧就喜欢沈薇喜欢的不得了。 心里面也有个念想，要是沈薇能够嫁给陆山河成为自己的儿媳妇，那该多好。 但这件事情何慧也只有想想而已，毕竟双方的条件差异非常的大，一个插队的知青，而且老家是城里人，还知书达理的女孩子，怎么能够看得起没有多少知识文化，只知道干活的陆山河。 以前何慧想都不敢想，但是随着家里面的条件变好，又开始建新房子，沈薇又隔三差五的过来找陆山河。 何慧觉得这件事情说不定还真的能够成。 “阿姨，我吃饭了。”沈薇一边说话眼神一边在寻找着陆山河，“这是我做的馒头，听说你们家在建房，早餐可以吃一些馒头。” 沈薇把馒头递了过去，此刻把何慧激动的不得了。 “哎呀，过来玩就过来玩，还带什么馒头呀？” “下来，我让陆山河把馒头的钱给你。” 沈薇赶紧摆手说道：“阿姨不用了，也没几个钱，山河帮了我这么多，我就做了几个馒头，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沈薇找了半天没有找到陆山河，索性帮何慧干活。 “阿姨你在给工人煮面条呀，你先吃饭吧，我来帮你煮面条。” 何慧见推脱不过，只得把临时厨房这个位置让给沈薇。 她用乌黑的围裙擦了擦手，赶紧去找陆山河。 人家姑娘都来了，陆山河这个正主还不出现像什么话？ 李海燕看见沈薇居然在室外的灶台为工人们下面条，心里面一惊。 这沈薇沈知青，居然过来帮忙。 难不成外面传言陆山河要娶沈知青是真的？ 李海燕还想着等自己的儿子何文斌回来之后，托人给沈薇说一说媒。 自己的儿子何文斌读了高中专，配沈知青是完全配得上的。 毕竟当母亲的还是希望儿子在身边，她想着等何文斌回来就分配到江城县的县城里，再把自己和何大勇接到县城里面去住，那日子才有盼头。 自己的儿子还有几天就回来了，怎么能够提前让陆山河给得逞！ 想到这里，李海燕坐不住了，不顾那边是陆林山的宅基地，快步走了过去。 第170章 挑拨离间就有你 李海燕的手里面还拿着劳动工具，也算是虚情假意过去帮忙。 沈薇不知道何家的情况，也不知道陆家的人其实已经和何家闹了很深的矛盾，也是因为这些矛盾，所以才分家。 她看着李海燕过来，知道李海燕应该是陆山河的舅妈。 便十分礼貌并且乖巧的叫了一声阿姨。 农村里面叫长辈，一般都不会叫阿姨，毕竟大家都是沾亲带故的，通常会叫大娘、大姨或者是婶子。 沈薇如此脆脆的声音，而且又是普通话，又甜又好听，这回让李海燕的心都软了。 李海燕满心欢喜，越看沈薇，越是喜欢。 李海燕走到了沈薇的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的沈薇。 今天的沈薇因为是刻意过来见陆山河，所以也是有一些打扮的。 米白色短裙配上了一双布鞋，完美的衬托出了沈薇窈窕的身材。 乌黑的长发扎成了一束马尾辫，显得干净利落，更是让她白净的脸蛋显得更加洁白细腻。 高挺的鼻梁上微微有一些汗珠，因为用手背擦了擦，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 李海燕的娘家条件比较一般，她个人长得也是尖嘴猴腮，一脸的刻薄相，可以算是比较丑陋，所以找到了在公社里比较穷的何家。 看着沈薇如此漂亮的脸蛋，李海燕都已经开始幻想，今后何文斌和沈薇结婚之后，沈薇生的孩子一定会非常的漂亮，改良一下自己和何大勇的基因。 “沈知青今天没上班，过来帮忙呀。” 李海燕又看了看锅里面沸腾的白面条，还有放在灶台上面的猪油渣臊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陆家的伙食开的真好。 来这里干活的工人居然都能够吃猪油渣拌面。 沈薇还以为是陆山河的长辈过来打探情况，有一些不好意思。 她撩了撩挡在眉心的刘海说道：“今天周末公社没有上班，听说陆山河家在建房子就过来看一看，能有什么帮忙的我就帮一帮。” 这话就让李海燕非常不高兴了。 沈薇又不是二大队的，是知青还在公社工作，又不是沾亲带故没事过来帮什么忙？ 所以李海燕试探性的问道：“你和陆山河在谈恋爱？” 李海燕迫切的想知道这个问题，她也没有多少文化，所以问问题也算是直抒胸臆了。 沈薇的内心也时常在想一个问题，自己要不要和陆山河在一起？ 她觉得自己的内心已经有了答案，所以才会不顾孙婷的反对，一大早就来到了陆家，帮着何慧干活。 至于高考之后自己能否考上大学或者考上大学之后，自己会去哪个城市念大学，这些事情沈薇都不愿意多想。 船到桥头自然直，多想无益。 可是当李海燕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之后，沈薇的心里还是扑通的跳了一下，心里和表情都变得慌乱起来。 这事儿是自己心里面的小秘密，自己连陆山河和何慧都没有说，怎么可能会说给陆山河的亲戚听。 所以沈薇红着脸赶紧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说道：“哪儿有！” 如果何慧在身边，必定会看出沈薇的心思。 女孩子嘴巴上说哪有，可是内心里面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是李海燕一门心思，都想着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沈薇，哪注意到了沈薇的表情。 一听见沈薇否定了这件事情，李海燕心花怒放。 但是李海燕也不会忘记补刀，故作十分关心陆山河说道：“我那个外甥呀，没有念过多少书没有多少文化，不像我家文斌还念了大学，不过陆山河人老实，肯干活还是非常不错。” 这句话的重点不是陆山河人老实，而是陆山河没有多少文化以此来凸显自己的儿子何文斌很有文化。 何慧也故意把自己的儿子念的高中说成了念大学，因为在农村人看来，只要你外出念书，中专也是大学。 但是这话在沈薇那里听着就完全不对了。 说陆山河没有多少文化？ 要说陆山河没有念过大学，沈薇是相信的。 但是要说陆山河没有多少文化，沈薇可是一点都不信。 如果一个人没有多少文化，那么他为什么会英文？为什么会数学？为什么还会物理？ 为什么他复习高考的方式要比沈薇的先进很多，而且非常有效？ 但何慧说陆山河人踏实肯干活，这话沈薇听进去了。 沈薇还有一些害羞的就低下了头。 她经历过一段不是很成熟的感情，以前同为知青的苏乔就是人脑子灵活，油嘴滑舌，一点都不踏实。 相比之下，人比较老实的陆山河反而还能够给沈薇以安全感。 就在沈薇沉溺于自己的想法的时候。 李海燕一句话忽然给沈薇当头泼下了一盆凉水。 “这人老实呀，还是不错的。” “陆山河的妈有一个朋友李俊芳，给陆山河说了一门亲事。” “三大队刘家的人刘小米。” “这刘家姑娘呀，才19岁，人长得俊俏，家里面条件也好，和陆山河是完全配得上的。” “前几天媒人和刘家的亲戚都来了，陆山河中意这个姑娘中意的不得了，我听说婚事儿也说定了。” 李海燕用手捂着嘴巴笑出了声，外露的两颗大门牙连收都收不回去。 沈薇甚至能够看到李海燕乌黑发黄的门牙上面沾着一些糠皮。 看着何慧要过来了，李海燕赶紧摆摆手说道：“哎呀，你瞧我这嘴，这事和你说什么呢？” “什么呀，过几天我的儿子就要从大城市回来了，以后分配工作也不知道会分配在公社的政府部门还是会分配到县城。” “过几天也请你过来吃饭，你们俩认识认识。” 说完这话之后，李海燕贼眉鼠眼的看了一眼远处何慧赶紧溜掉。 溜掉之前，她趁着沈薇不注意，还伸手狠狠的抓了一把猪油渣子，把猪油渣子塞进了嘴里，用力嚼了嚼。 猪油渣子里面丰富的动物油脂一瞬间就从干瘪的油渣中迸裂而出，填充了李海燕的整个口腔。 久违的油腻，让李海燕的内心非常的充实。 她不断地吧嗒吧嗒嘴巴，似乎要把里面的油脂全部都给榨光，内心才舒坦。 李海燕最后才非常不舍得将满口的油和猪油渣子吞进了肚子里，这种感觉要比她和李大勇在床上做夫妻生活还要满足。 但是此时此刻，沈薇盯着柴锅在发愣，心都凉了。 第171章 醋坛子打翻了 李海燕刚刚说的话有几个很关键的词，就如一把一把的利刀，狠狠的扎进了沈薇的心窝子里面。 让她的心里面在不断的流血，不断地发痛，让她的身体在不断的冷却。 何慧居然给陆山河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才19岁，而且李海燕说，对方长得很俊俏。 最关键的是陆山河好像还很喜欢那个人，还定了结婚的日期。 这些话一遍一遍的在沈薇的脑海里面转悠着。 沈薇心里飞得很慌，觉得非常的难受。 她的脑子里面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沈薇又胡乱想着那一天自己参加高考预考，本来约好了中午和陆山河一起吃饭，但是陆山河始终没有来，是不是和那个刘姑娘在一起了？ 胡思乱想之下，沈薇没有察觉到自己面前的这一口铁锅，里面的水在疯狂的沸腾着，与此同时里面煮的面条早已经全部坨掉了。 何慧赶紧往面锅里面加了一瓢冷水，然后用碗将已经坨掉的面条给捞了起来。 沈薇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赶紧帮忙，然后一个劲的说着不好意思。 何慧却丝毫没有责怪沈薇的意思。 她知道沈薇以前是城里的姑娘，而且又在公社工作，公社政府的条件肯定要比乡下好了很多，女孩子不会做家务也是很正常的。 “山河，赶紧带沈薇去喝口水，这天气怪热的。” 内心无比慌乱地沈薇这个时候才发现陆山河笑意盈盈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还露出洁白的牙齿。 “走，我请你去喝茶！” 陆山河拉着沈薇的手，就往树荫下面走。 闲来无事的陆山河，无比想念自己重生以前喝的奶茶，所以也尝试做了一杯。 农村里面买不到木薯淀粉做珍珠，但是有糯米做的糯米粉。 糯米粉做成了小汤圆，煮熟之后就像是一颗一颗白色的珍珠。 在用农村里面常见的植物熬成香味浓郁的茶水，用给陆美棋买的奶粉放在里面，再放一些糖。 一杯简易版的珍珠奶茶就算是做好了。 这奶茶不仅陆美棋喜欢喝，陆山河在干活累的时候也会喝一杯。 而且因为是夏季，陆山河把奶茶放在了井水里浸着，拿出来的时候冰冰凉凉的十分解暑。 喝珍珠奶茶，如果不用吸管就没有了灵魂。 吸管也非常好办，陆山河用还没有长成熟的小竹竿，将中间掏空。 恰好不好，直径和后世的吸管差不多。 沈薇学着陆山河的样子，轻轻的捉了一口吸管。 香气浓郁的冰奶茶包裹着几颗珍珠，一下就窜进了沈薇的口腔里。 这种感觉是沈薇从来没有尝试过的。 陆山河成功的打开了沈薇味觉的新体验。 沈薇嘴里面嚼着软糯q弹的小汤圆，忍不住露出了十分甜美的笑容。 一切烦恼都可以被美味的食物给赶走。 但是沈薇想着刚刚李海燕说的话，心情又一下低落下来。 沈薇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这杯水，也给刘家姑娘喝过吧。” 这话一说出口，陆山河明显一愣。 “刘家姑娘，是哪个刘家姑娘？” 沈薇还以为陆山河故意忽悠自己，咬牙狠狠的说道：“还能有哪个刘家姑娘？不就是那个和你相亲的对象吗？我听说你们都订婚了。” 陆山河才思敏捷，又想着李海燕刚刚从这里离开，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山河看着沈薇现在的表情，多多少少也算是知道了她心中的想法。 陆山河故意说道：“哦，你说的是刘家姑娘，小米呀。” 沈薇一听，陆山河如此亲昵的叫对方小米，内心完全是打翻了醋坛子。 “叫的这么亲热，什么时候办酒席，到时候记得请我。” 陆山河哈哈大笑说道：“李婶的确给我介绍刘小米，但是我觉得，男生和女生之间，以后在一起不仅仅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更多的还是应该心灵沟通。” “小米是个好姑娘，人很善良也很勤劳，但我和她缺乏一些共同的认识，和共同的语言。” “订婚的事是我舅妈李海燕对你说的吧，她是不是还说过过段时间她儿子何文斌要回来了，介绍你们俩的认识一下？” 沈薇脸上通红，有些挂不住。 陆山河心中呵呵，又是李海燕，看来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李海燕丝毫没有得到教训，还变本加厉了。 不过陆山河也不生气，对付李海燕这种女人，他手中有1000种1万种办法。 既然李海燕喜欢挑拨离间，喜欢和他玩儿。 那陆山河就慢慢的和她玩儿。 果然，沈薇听陆山河这样一说，脸上又一下就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那你说什么样的女生才和你有共同语言？” 陆山河轻飘飘的说道：“我听说整个公社都知道了嘛？我陆山河要娶大学生。” 当初陆山河说这话，不过是为了堵住爹妈的口，免得他们为自己的婚事瞎操心。 而公社里面又没有大女学生，大家理所当然的把大学生和知识文化程度最高的沈薇沈知青对号入座，还以为陆山河看上了沈知青，大言不惭的要娶人家。 沈薇当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是闹了一个大红脸，暗自骂陆山河无耻。 可是今天沈薇听陆山河这样说，以后内心却甜丝丝的。 但是沈薇一下反应过来，她自己也不过是个旁听的高中生，还没有参加高考呢，怎么能够算上大学生？ 沈薇看着陆山河深邃毫无杂念的眼神。 她暗自握紧的拳头，心里也是无比的感动，她知道陆山河说这些话，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都是为自己好，是要鼓励自己考上大学。 她也暗自发誓，下周的高考她一定会努力。 陆山河直接把这话给带过去了，对沈薇说道：“二牛和几个朋友在旁边的小树林等着我，我带你过去。” 陆山河和李二牛等人正在商量在公社收购蔬菜的事情。 二大队的体量还是太少了，陆山河准备把收购的范围扩大到整个公社的几个生产大队。 但这件事情就必须要公社的支持，陆山河也不期望公社能够全力支持，只要不使绊子就好。 沈薇是在公社工作而且又是农技站的站长，有些事情可以和沈薇说一说，如果沈薇能够从中协调，那么陆山河赚钱的门道将会走得比较顺利。 此时此刻心中无比得意地，李海燕回到家中，她看着在门口拨包谷的王素芬，十分骄傲的说道：“妈，再过两天文斌放暑假就要回来了，现在在家里乱糟糟的，门口还堆了那么多的柴和杂物，你有空还是收拾收拾吧。” 李海燕颐指气使的语气并没有让王素芬生气，因为王素芬一听自己的乖孙子就要回来了，心花怒放。 第172章 这活可没人干 何家院子龙门的位置，长时间都堆放着一些柴火和杂物。 这些东西摆在那里乱七八糟的，以前陆林山和陆山河还会收拾一下。 如果是干柴，会将被规规矩矩的码放整齐，放在龙门旁边的简易搭建的小屋子里。 这样做是避免下雨的时候将干柴给打湿。 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物，陆林山也会定期清理，能用的就归位到工具箱或者是需要用的地方，不能够用的，就统一整理之后，拿出去扔掉。 但自从陆家和何家分家之后。 这一些脏活累活就再也没有人干了。 王素芬和何方民两个人年纪大了，这么多的杂物和干柴，两个老人又干不动。 何方民不止一次让何大勇或者是何大志把龙门后面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整理一下。 两兄弟嘴巴上答应的好好的，但实际上则是相互推诿，大家都不干。 两兄弟其实各怀心思。 这干了苦活累活身体是要累的，身体一累那就要饿，饿了就要吃东西。 可是家里面的粮食就这么一点，也没有多少荤腥，每顿都是红薯或者是粗粮，一点油墨子都看不到。 这自己的体力为何家做贡献了，谁能弥补呀？ 所以两兄弟推三阻四之下，杂物越堆越多，最后还直接把龙门的一半都给遮挡了。 无论是干活进出还是拿工具进出都非常的不方便。 有一天何大志自己晚上喝了酒摸黑回来，居然被杂物绊倒，狠狠的摔在地上，膝盖都摔了一个大豁口，血都流了二两，要吃好几个鸡蛋才能够补得回来。 酒醒之后的何大志本来打算不再和何大勇一家计较，要把这些杂物给收拾收拾。 哪知道刚刚做了这个念头，就被张芬骂的个狗血淋头。 张芬的意思是，这些杂物又不是何大志或者是她张芬扔的，何大勇和李海燕扔的最多，王素芬其次。 特别是王素芬，一看见生产队的路上或者是哪个荒地有一些木头棍子，废弃的锄头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觉得这些东西有用，要往家里面搬。 搬回来之后却一次使用的机会都没有，然后就堆在那里，结果越堆越多。 张芬戳着何大志的头就破口大骂说道：“你是不是傻呀！又不是我们扔的最多，为什么我们要搬呀！” “把这么多的杂物搬完，没有一两天是搞不定的！” “一两天我们两个人去做就是4个劳动力，4个劳动力要是去农场做零工，那也是可以挣一块两块的！” 何大志一下好像真的是这个道理。 便随意用谷草灰，把自己的大豁口盖住，不再动搬运杂物的念头。 当初陆林山刚刚开始建房子的时候，工人们进进出出，包括一些建设工具和原材料拉进拉出，从何家大门这边进去的话，距离要短一些，工人们也要省事一点。 但是因为龙门这边有很多杂物挡住，所以陆林山也提出过主动清理一下。 但是在气头上的王素芬根本就没有答应，意思就是何家的东西，姓陆的不要动。 这个把陆山河气的够呛，陆山河也再也没有从何家龙门这边进屋子，反而是带着工人们从树林那边绕着到了宅基地。 但距离虽然远一些，但也免得王素芬在那里叽叽喳喳闹的不停。 现在听说自己的孙子要回来了，王素芬非常的激动。 她想着何大勇和何大志肯定也不会把这些杂物给搬开。 为了自己的大孙子，为了大孙子何文斌回家之后看着家里面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王老太准备自己动手。 她也不顾自己的腰本来就有一些痛，先是是一点一点的把干柴码整齐，然后把这一些杂物收拾好之后，能用的就用，不用的就堆放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让她把这些东西扔出去，她可舍不得。 每个杂物对他来说都是一个宝贝，自己好不容易辛辛苦苦从外面捡回来的，怎么能够扔出去呢？ 而且农村有一种说法，那就是东西不能够乱扔，特别是不能够扔出去。 扔出去就会丢财。 有一些杂物堆放的比较高，王素芬就搭着梯子上去拿。 这一幕被何大勇何大志以及两个媳妇看见。 四个人居然什么表示都没有，好像这根本就不关自己的事情。 两个媳妇心中甚至在暗自庆幸，乱七八糟的杂物，总算是有人收拾。 反正只要不是自己收拾，不是自己麻烦，那就无所谓。 王老太这边为了迎接何文斌回来和老头子两个人在收拾杂物。 而在宅基地不远处的树林里面，陆山河正在布置任务。 今天在树林里面开小会的，除了陆山河和李二牛，以及刚刚来的沈薇以外。 还有陆山河以前在大队里面玩的比较好的两个朋友——蒋大伟和杨洪涛。 二大队原来也叫做何家林。 顾名思义就是这里姓何的比较多，以前是何家的祖宅所在地。 而很明显李二牛、蒋大伟和杨洪涛都是外姓人。 外姓人在何家林以前是遭受到了严重的排挤。 特别是在包产到货分田的时候，生产队的大队长何有才，把生产队那一些坡地、庄家长不好的地方都分给了外姓人。 所以大家都是穷人，日子都不好过。 以前陆山河念书的时候，也是姓何的在一起，其他的外姓人在一起。 因为外姓人人数比较少势单力薄，时常都会受到姓何的欺负。 而孩子受欺负回来告诉家长，家长也不会过度地为孩子撑腰，只是想息事宁人，毕竟大人在二大队也受了何家的欺负。 但当初陆山河看见谁被欺负了，还会为他们出头，一来二去，陆山河就逐渐的成为了这帮外姓人的头子。 蒋大伟和杨洪涛与李二牛一样，家庭条件奇差无比，也没有念多少书，没多少文化，但是有一个非常大的优点。 那就是踏实肯干，能吃苦。 这一些性格和品质是在艰难的生活条件之中锻炼出来的。 陆山河非常珍视的一些品质，总要比偷鸡摸狗要好的多。 陆山河直接就分配了任务，先让两个人在二大队摸一摸情况，看看能够收多少菜起来，价格要比农户卖到公社的高几厘钱。 他还让两个人发动家里面的人，到山上去采集松茸鸡纵菌等山珍，到时候看数量的多少给予一定的价格。 沈薇看着陆山河非常细致的布置任务，眼神有一些痴迷。 这个男生要比大家认识的聪明的多。 陆山河安排任务之后，还给大家发了几块钱，收购蔬菜肯定不会让大家垫钱收购，这让众人非常的感动。 在宅基地这边吃过午饭之后，陆山河又把沈薇送到了公社孙婷的住处。 他可不愿意沈薇继续在宅基地这边帮忙，毕竟还没有几天就要高考了，这个时候复习肯定是最重要的。 沈薇在想着，要不要把晚上黑影的事情告诉陆山河。 可是想着自己可能会看花了眼，也不想让陆山河过于担心，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只是有一些舍不得的对陆山河说道：“你能不能晚一些回去，我还有一些题想向你请教。” 而此时，何家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第173章 真是烫手的山芋 王老太摔跤了。 从木梯子上摔了下来，扑通一声栽在了地上。 当时就晕了过去，最后还是何方民用冰凉的井水，让王老太苏醒了过来。 可是王老太的脚踝肿的老高，也不知道是摔断了腿还是仅仅是扭伤。 何方民急忙着把王老太从地上搀扶起来，将其扶到了房间里面的床上。 用手捏着王老太的脚踝，却发现脚踝的红包越肿越高，看着就像是一个即将喷发的小火山，非常的骇人。 王老太虽然瘦成了一把骨，重量也不算太重。 但何方民也是个老头子，遇到这种事情，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把王老太送到医院里去，而是赶紧把大儿子和二儿子找过来。 何方民也不想把王老太送到医院里去，毕竟医院就是个吸金窟。 人走到门口就要开始给钱。 谁家里有那么多钱在医院里面糟蹋？ 农村人里面的人从生到死很少在医院里面晃悠。 大部分人生病的都是用土法子搞一些中草药，一股脑儿的灌进肚子里，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实在是病的太重，自己没有办法解决，就问一下村子里面的赤脚医生，看一看三素一汤有没有办法解决？ 如果三素一汤都没有办法解决的，那才送医院。 有不少家里面看见医院住院做手术开出的划价单，也会吓得赶紧把病人接出来。 回家之后能够自然好的，那当然是好事，如果扛不过的死了也就死了。 所以何方民不打算把王老太送到医院里去，而是问几个儿子该怎么办？ 何大勇和何大志看到王老太太躺在床上嘴里，哎哟哎哟的叫着痛，脚踝还肿的老高，第一个反应不是去关心老太太身体情况怎么样，或者是想办法进行救治，反而是开始了争执和指责。 “大哥，你们是怎么搞的！你和嫂子都在家里面，看见爸妈爬这么高就弄东西，怎么也不阻止一下！” “现在好了，摔了吧！” 何大志说这话的时候，情绪也非常不耐烦。 因为他已经想到了后面几天的事情。 老太太生病了，那谁做饭？ 老太太生病了还要人照顾，谁去照顾？ 是自己家的张芬去照顾，还是李海燕照顾？ 各家都有各家的事情，谁没事儿在一个老太太的身边转悠，这不是耽误事儿吗！ 何大志还想着自己和几个朋友约好了喝酒打牌的，可别让王素芬把自己的事情给耽误了。 何大勇一听小弟说这个话，直接就是火冒三丈。 “大志，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妈摔了是妈爬那么高自己摔的，又不是我让妈爬那么高自己摔的！” “前些天妈还让你把龙门那边的杂物给收一下，你一直都不收拾，现在好了吧，出事了吧！” 两兄弟你一句我一句，闹得不可开交。 张芬在王素芬的旁边，但自始至终都没有走到她的面前，十分嫌弃的看着王素芬露出来的脚。 王素芬常年在地里面劳作，年轻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鞋子，所以这一双脚早就被折磨的乌七八糟。 除了乌黑以外还有大大的裂口，裂口里面填充着厚厚的黑黑的东西，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长的茧子还是地里的那些淤泥。 脚踝肿得高高红红的，看着就像是一个散发出恶心臭味的瘤子，让人望而却步。 王素芬只是闭着眼睛一个劲着在唉呦唉呦唉叹着。 李海燕则是站在王素芬的卧室门口，没有走进来。 她用手捂着鼻子，十分嫌弃房间里面的味道。 老人家的身体都有比较重的臭味，再加上农村里面的人也不爱洗澡，而且王素芬和何方民还把马桶放在了卧室里面，也不是每天都要清理。 所以整个房间里面都充斥着浓郁的，恶心的，不明的，让人作呕的味道。 既像是夏日里面腐臭的下水沟，又像是死老鼠和粪坑混合的味道，反正是让人难受的不得了。 这个时候的李海燕也更不可能进去。 王素芬为什么会摔倒？ 因为王素芬爬梯子不小心才摔倒的。 那王素芬为什么会爬梯子呢？ 还不是因为李海燕说何文斌要回来了，家里面乱的很，让王素芬整理一下。 所以这个时候李海燕要是进去，那可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李海燕心中想着，如果到时候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了自己的头上，自己不仅花钱让王素芬治病不说，每天还得照顾这个恶臭老太太，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何大勇和何大志还在房间里面吵着。 何大勇骂何大志，“你每天都知道在外面喝酒打牌，也不知道回家帮一帮家里！” “家里面堆了这么多的活还没干，你好像看不见一样！” 何大志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我打牌喝酒怎么了！我打牌喝酒，又没花你的钱，只花我自己的钱！” “你还好意思说家里这么多的活没干，每天吃饭可没少你一口，你吃了那么多，爸妈还帮你养何文斌，每个月给他生活费，每学期给他学费，你怎么不帮忙多干一点！” 两兄弟把本来就是乱七八糟的房间里面吵得更加乌七八糟。 前面是两兄弟的争吵声，旁边又是王素芬一直在疼痛的哎哟哎哟呻吟声。 何方民的心里面烦的不得了，他用力拍了拍床头，把王素芬吓了一大跳，也让何家两兄弟安静了下来。 “行了行了，别吵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头子还有没有我这个当爹的！” “你妈的脚肿成这个样子，你们就不想一点办法吗！” 两兄弟这才停止的争吵，看着躺在床上的烫手山芋。 按照农村的土办法，如果跌打损伤了，那么在伤口涂抹一点清油就好了。 清油也叫做菜籽油，这东西在农村也是个稀罕物。 农村里面吃油，一般都是吃猪板油，而且也少的可怜，舍不得放。 这菜籽油更是舍不得放，除了逢年过节做大菜要用菜籽油以外，平时里面吃饭，基本都没有什么油气。 现在要让两兄弟把家里面的菜籽油弄一点抹在老太太的脚踝处，两兄弟可都舍不得。 这个时候何大志走了过来，他用力的吸了吸痰，啐了一口散发着恶臭味的浓痰在老太太的脚踝处，然后用手摸了摸，把浓痰抹均匀，让皮肤更好的吸收。 何大志若无其事的说道：“我感觉没什么大事，先观察几天。” 可是王素芬的确是痛的受不了，她一边哭喊着，一边惨叫着说道：“我要去卫生院！痛死我了，我要去卫生院！” 第174章 极度自私的人 一听说老太太要去医院治疗，这一下大家都傻眼了。 如果要去医院，兜里面没有5块10块的，根本就不敢进去。 而且后期的治疗费用到底是多少，大家心中也没有数。 不过让何大勇非常清楚的是，如果把老太太送到医院去，那就真的是无底洞了。 以前生产队的何秀花就是洗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栽到了河里，然后被送到了公社的卫生院去抢救。 结果听说花了好几十块钱，把家里面的家里都掏空了，人也没有抢救回来。 人财两空这件事情，理智的何大勇可是不愿意做的。 何大志一听说老母亲要去医院，也是吓了一大跳。 去医院谁送过去？ 送过去了，谁垫钱？ 这事儿何大志可不愿意做。 所以两兄弟交换了一下眼神，刚刚还在争吵的两兄弟，一下就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何大勇对王老太太说道：“妈，没什么事，去什么医院，你这个脚肯定就是扭了，躺在床上休息两天，过段时间就好了。” 何大志也赶紧跟着说道：“就是呀，去医院就是受罪，在家里面躺几天就好了。” “我明天去山里面给你弄一些中草药，给你熬制一些敷在红肿的地方，可有效了！” 为了能够不让王素芬去医院治疗，平时无比懒惰的何大志还主动请缨要去山里面采中药，给王老太熬制中药敷在伤口上。 两个媳妇还在帮衬着说道：“就是呀！去医院就是折磨人。” “咱们公社卫生院的条件又不好，一个病房里面要睡10来个人，里面可臭了，而且晚上根本没有办法睡觉。” “妈，咱们不要去医院，去医院没病都要折腾出病来。” 何方民对自己这两个儿子的德行实在是太清楚。 何大志要去山里采什么中药，可不是为了王老太太，而是不想花钱去医院而已。 何方民虽然不是医生，但在农村活了几十年，也有一定肯定的技能。 这些技能可能是在过去自己受伤的过程之中积累的，也可能是在家里面的牲畜生病的基础之上积累。 去不去医院并不是王老太太说了算，也不是两个儿子说了算。 而是要看王老太太的伤情情况。 何方民详细地端详着王老太太的脚踝。 发现王老太太的脚踝并不是仅仅的扭伤那么简单，脚踝的一处皮肤高高的隆起，何方民用手一摸，好家伙！ 这哪是什么扭伤？完全就是骨折之后，断裂的骨头把皮肤给支撑出来。 怪不得王老太太会痛的，一直流冷汗。 摔骨折了，怎么可能不痛？！ 何方民当机立断说道：“大勇大志，你妈这是骨折了，赶紧找一块板车，把你妈送到公社卫生院去。” 一直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李海燕，一听说王老太太的确是骨折了，吓了一大跳。 骨折治疗可得花不少钱。 而且伤筋断骨100天。 也就是王老太太最起码得一两个月不能够下床。 这期间谁来照顾老太太呀？ 李海燕赶紧装模作样的捂着肚子说道：“大勇，我的人也不太舒服，过几天，文斌就要回来了，文斌的被子都还没有给他清洗晒过。” “你可不要走啊！” 张芬听到这话气的够呛。 好像李海燕的意思是老太太去医院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何大志了！ 张芬又赶紧站出来说道：“大志，一会儿文星就要回来了，还没做饭呢，我可没时间去医院！” 躺在床上的王素芬一听，两个儿媳妇居然这样推脱，情不自禁悲从中来。 平日里她累死累活的，为了两兄弟，今天她骨折了，躺在床上，两个儿媳妇两个儿子居然相互推脱。 也不知怎么的，王素芬又想着自己的女儿何慧。 要是何慧还在这个家里面，肯定会二话不说直接带着自己去医院。 她一直在唉声叹气，一声一声的呻吟，这个生意让两个儿子儿媳妇不胜其烦。 何方民是真的生气了，他见两个儿子相互推脱，便对王素芬骂道：“那龙门的木材还有杂物放在那里那么久了都没有人收拾，你今天发什么疯？怎么想着去收拾东西！” 何方民肯定是气不打一出来，毕竟家里面的人受伤了要花钱，大家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所以他要搞清楚到底为什么王素芬今天要去收拾这些杂物。 如果是因为何大志或者是何大勇让王素芬去收的。 那么谁叫的谁负责。 何方民也是穷的叮当响，当然抠门的不得了，要是王素芬到医院去治病，这个钱肯定是谁起的头谁出。 何方民提出这个问题，何大志这一下可高兴。 因为又不是他让王素芬去收拾的东西。 何大志和张芬赶紧说道：“这可不关我们俩的事，这杂物堆放在那么久了都没个人收拾，我也没叫我妈去收拾。” 李海燕这个时候吓了一大跳。 因为是她让王素芬去收拾的，原因就是说自己的儿子何文斌要回来了。 何文斌是大学生，现在要回来了，家里面当然要整整洁洁，干干净净的。 不然像什么话呢？ 可是这事儿千万不能够让王素芬说出口。 不然到时候王素芬和何方民把所有的罪过都怪在了自己的头上。 那不仅自己和何大勇要送王素芬去医院，今后花钱治病以及照顾人都落在了他们两个人的头上。 李海燕脑袋飞快的运转着，忽然之间就想到一个完美的借口。 李海燕赶紧忍住房间里面的恶臭，快步走到房间里面说道：“唉呀，这还不是怪陆林山和何慧！” 李海燕抢着说道：“咱妈就是心疼何慧他们家修建房子，从屋后的树林那边绕过去，还得多走好几百米，而且路也不好走。” “从咱们家的大门这边走过去路要平坦一些，距离要短一些，但就是杂物堆的比较多，所建房的工具和材料不怎么好拿的过来。” “咱妈就是心疼他们两人，所以一直嘀咕着要把龙门这边的杂物收拾一下。” “我看见了之后都劝了好多次，但是妈就是体量何慧，也没有听劝，看吧，这一下出问题了！” 李海燕把谎言说的和真相一样轻松自如，甚至连借口都找得非常好。 这话一说出口，躺在床上的王老太太也赶紧附和说道：“我这也是心疼，他们两人建房辛苦吧。” 王素芬的心理门清，当然知道自己干活是为了迎接孙儿回来。 但是自己摔倒这件事情这个罪过怎么都不能够放在自己亲孙儿的头上。 现在要去医院治病，又没有人照顾，又没有钱，王素芬理所当然的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何慧。 第175章 老太太又作妖了 李海燕和王素芬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当然非常能够把握住老太太的心理。 老太太最爱的就是两个儿子，自从有了孙儿之后，又最爱何文斌和何文星。 最不喜欢的就是何慧。 老是觉得何慧在家里长这么大，吃了家里面的粮食，嫁出去之后又是别人的女人。 所以王素芬是绝对不可能把自己从竹梯上面摔下来的过错，怪罪到何文斌的头上。 而且何文斌还是家里面唯一一个大学生（高中专），王素芬和何方民都稀罕的不得了。 在外面干活的时候或者是同别人唠嗑的时候，必谈的话题就是自己的大孙儿何文斌考上了大学。 当说出何文斌的时候，那骄傲的表情，就好像是大中午的烈火太阳，普照万物，得意的不得了。 现在把自己摔伤的责任扣在何文斌的头上，这种事情老太太肯定是干不出来的。 而且去医院又要花钱，老太太也舍不得两个儿子或者是何文斌花钱。 所以现在想去只有把帽子扣在何慧的头上。 也是这样一种念头，所以在李海燕提何慧和陆林山的时候，王素芬立马附和，表示同意。 这一下好了！ 何大勇，何大志，何方民三父子都长舒一口气。 花钱和照顾的人都找到了，那就是何慧和陆林山，跑都跑不掉！ 何大勇自告奋勇说道：“这何慧和陆林山两口子太不懂事了！” “他们要建房子，从正门过自己过来收拾东西呀！爸妈的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让妈去收拾东西！这爬高上梯的，难免要磕着摔着！” “还好，妈只是脚受了伤，要是摔到了腰或者是头部，何慧和陆林山还担不起这个责任！” 两兄弟越说越起劲，一个一个的义愤填膺，就要找何慧和陆山林讨一个说法。 对于两兄弟的这种行为，王素芬也是默认的。 她痛的浑身冷汗都出来了，现在好想马上去医院，让医生给她打一针止痛针。 现在王素芬的治疗费用和照顾的人都有了对象，何大勇和何大志愤怒着就要去宅基地的那边找何慧要说法。 李海燕赶紧躲到一旁，这事儿只要达成目的就行，她也不想过多的掺和，只要不是自己给钱，自己送老太太去医院，那就没问题。 张芬则是虚情假意过来嘘寒问暖，意思就好像是，陆林山和何慧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明明知道自己的母亲年龄这么大了，还让母亲干活等等。 张芬还假心假意的，给老太太擦一擦额头的汗水。 但是让她带老太太去医院看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干了一天活的陆林山和何慧坐在了屋子面前的小桌子上，和陆美琴、陆美棋，佳佳和川川在一起吃着晚饭。 今天的黄鳝销售也非常的好，又有几十块钱入账。 陆美琴知道这些钱自己一分都不能够拿，而是放在那里等陆山河回来之后交给她。 建房的钱由陆山河管子陆山河计划和安排在用。 陆山河知道，陆林山和何慧两个人都比较抠门，就算是家里面的条件宽裕了一些，两个人也是舍不得吃，舍不得喝。 所以建房期间的伙食全部由陆山河委托陆美琴去安排。 晚餐虽然不像中午那样的丰盛，但是也有一道凉拌猪头肉下酒，给几个孩子做了黄瓜肉片汤，吃的也是大白米饭。 陆美棋以及佳佳和川川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个劲的对着肉夹着，把肉全部都塞进了嘴里，就是害怕这些肉不够吃。 陆林山看着孩子和外孙吃的这么开心，自己也很开心。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小酒，也没有去夹凉拌猪头肉，而是夹了一颗花生米放进了嘴里。 又脆又香的花生米咬下去之后，浓郁的香味串遍了整个口腔。 陆林山有轻酌了一口小酒，这种日子他过得十分惬意，也非常的开心。 这一下可不得了。 何方民，何大志，何大勇，居然看见陆家的伙食开得这么好，又羡慕又愤怒。 何大志的嘴里面还骂骂咧咧的说道：“陆林山和何慧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只顾自己吃吃喝喝，不顾当妈的！” 何大勇站过去，冲着何慧就骂道：“何慧，你这个做女儿的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看见大哥指着鼻子在骂自己，何慧有一些莫名其妙。 陆家和何家已经分家了。 这一次建房也没有让何家兄弟来帮忙，这何大勇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慧放下的碗筷，看着何大勇说道：“你要说话就把话给说清楚！” 何大勇冷笑一声，“你们两口子在这里喝酒吃肉，日子过得可真潇洒！” “你可知道咱们当妈的还在床上躺着，脚都摔断了！” 一听见王素芬躺在床上生病了，何慧也不再计较何大勇前面说的那些混账话，她赶紧站起来说道：“你说什么！妈怎么摔断腿了？” 陆山河、陆美琴等人可以不在乎王素芬。 分家之后陆林山也可以把王素芬当做是路人和陌生人，双方之间不再会有任何的交集。 但何慧毕竟是王素芬的女儿，女儿对母亲的这种感受和感情，是自打一出生开始就印刻在基因和骨子里面的，不是说断就能够断。 “妈怎么样了！”何慧非常的着急就要去探望王素芬。 可是陆美琴还是比较理智的。 陆美琴一把就拉住了何慧说道：“她是怎么摔倒的，妈，你不要着急，问清楚了再说。” 陆美琴看着一脸奸相的何大勇和何大志，就知道这两兄弟肯定是一肚子的坏水。 哪知道陆美琴不问这话还好一问这话，何方民一下就炸了。 他气的身体发抖，指着陆美琴就骂道：“你们这几个好没有良心，把你们养这么大，养了一窝白眼狼！姓陆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何大志赶紧补充指责说道：“姐，你问这个问题还好意思？” “咱妈就是心疼你和陆林山建房，拉材料要从树林后面绕一圈，非常不方便，想着你们方便一些，这才去收拾龙门旁边的那一些杂物！” “咱妈是因为你们才从梯子上摔下来的，你们现在还好意思问妈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当这是分了家就忘了娘！” 第176章 睁着眼睛说瞎话 很明显，无论是何大志还是和大勇，都说老太太是因为陆林山这边要建房子，所以去收拾龙门，这才摔倒。 这话陆林山是绝对不会相信。 陆林山在何家这么多年了，老太太是什么性格她心中实在是太清楚了。 老太太可以为了何大志何大勇每天辛勤劳作，帮助这两兄弟做家务，做饭洗衣服都没有问题。 以前还是人民公社化的时候，老太太也可以为了自己的两个亲孙儿想要吃肉，一大早的天还没有亮，大概凌晨四五点就来到了公社那里排队，用肉票换肉。 但是要说老太太因为陆林山要建房子，所以去收拾龙门，陆林山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陆林山的筷子掉在了老太太的身前，让老太太帮忙捡一下，老太太都不愿意，还别说收拾东西了。 一看何家兄弟咋乎乎的不断的指责何慧，陆林山就知道何家兄弟心中肯定有鬼。 这两个人必定是不想花钱带着老太太去医院看病，所以这才想方设法的赖上了何慧。 就当陆林山准备拉住何慧，不要何慧说话的时候。 何慧却急忙的放下手中的东西，急匆匆的往何家的屋子里面赶。 陆林山也赶紧跟了过去。 何慧的心里陆林山是非常明白的。 就算是何方民以及王素芬，只是把何慧当作家里面的劳动力，从来没有把她当做亲生女儿。 但何慧心中善良，也非常的孝顺，一听母亲的腿摔断了，肯定十分的着急。 陆美琴看到此状，也知道何慧的心里面在想什么。 她也急匆匆的跟了过去。 陆美琴想到这件事情必须要给陆山河说，但好巧不巧，这个时候的陆山河又不在。 看着何慧急急忙忙的去了何方民的屋子里面，何大勇也长舒一口气。 只要王素芬把何慧给赖定了，那么去医院看病的钱以及陪护的人就有了着落。 一想到这里，陆美琴可不答应，她就知道何家的人必定没有安好心！ 见何慧、陆林山以及陆美琴都离开了，何大勇和何大志看着桌子上的肉和大白米饭不断的咽口水。 小孩子在这里倒是无所谓，只要大人看不见就行了。 何大勇二话不说，直接伸手就抓了一盘凉拌的猪头肉，混着香菜和葱子酱猪头肉塞进了嘴里。 何大勇的手上发黑，指甲里面全是污垢和泥。 但是他一点都不在乎，嘴里还吧唧吧唧的嚼着。 这油荤的味道让他的口腔和脾胃都十分的舒坦。 何大志见何大勇在吃凉拌猪头肉，他也不介意，赶紧也抓了一大块放进了嘴巴里，然后不断的吮吸着乌黑开裂的手指头。 这一幕把佳佳、川川以及陆美棋看的目瞪口呆。 完事儿之后，何大勇还狠狠的盯了三个小孩之一。 何大勇的确有一些畏惧陆山河，但未必还畏惧三个小孩子不成！ 临走之前，何大勇还把陆林山喝剩的酒一股脑的灌进了肚子里。 他不断地舔舐着嘴唇，十分嫉妒陆林山现在的生活。 一边走着嘴里还在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陆山河到底是在哪里发的财！怎么天天都吃肉！” 果不其然，当陆美琴来到王素芬的房间的时候再说，刚好听见王素芬在那里不断的哭泣。 说话的那种就好像是，自己是因为心疼何慧家盖房子，想把龙门收拾一下，方便工人进出，所以这才摔倒在地上的。 李海燕听王素芬这样一说，这时候才长舒一口气。 她不断地拍着胸脯，溜到房间里面去了。 何慧根本不在乎王素芬的脚是因为自己摔断的这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她在乎的是自己的母亲，现在躺在床上，满头的冷汗在受罪。 何方民见女儿过来了，昧着良心不断的指责何慧。 “自己建房自己收拾呀！你妈都多大年纪了，还让你妈帮你收拾这些杂物！” “现在好了！人摔着了，你看怎么办！” 何方民的心中其实也非常的清楚，王素芬是为了孙儿而回来，所以才收拾龙门的。 但是和王素芬想的一样，何方民也是非常心疼自己的孙儿。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怪罪在孙儿头上。 这才睁着眼睛说瞎话。 做完之后，何方民的双手一摊，意思是这事儿必须得何慧负责。 陆美琴赶紧拉住母亲的手，对着何方民和老太就说道：“你们俩都多大年纪了？张口闭口就胡言乱语，难道自己不会心痛吗？” “真是笑死了！” “当初我爹就是要收拾龙门的那些杂物，你们说这些东西是何家的不要我爹动！” “现在你们居然说因为我爹在建房子，为了我爹好，然后主动收拾这些杂物！” “外公外婆，你们说这些话，到底良心会不会痛呀？” 陆美琴丝毫不让，她在这个家里面已经受够了，所以才会这么早的嫁人。 看着王素芬躺在床上，一直在叫着痛，而且脚踝已经肿得非常高，何慧的心里非常的难受。 她赶紧对陆美琴说道：“行了，琴琴你少说几句，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外婆。” 陆美琴最不喜欢的就是听这种话。 “什么叫做外婆！外婆外婆就有一个外字，妈，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们就是找不到人给医院钱，所以才把你找到的！” 陆美琴对着王素芬怒目而视说道：“你要是敢以你的亲孙子发誓，说今天你去收拾杂物，的确是为了我爹陆林山建房子，我就相信你！” “我们二话不说，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但如果刚刚你说的话有半句假话，那我所有的诅咒都会报复在你的孙子的身上！” 这话一说，王素芬的脸一下就变得刷白。 真话假话，她的心里面当然非常的清楚。 让她以自己的顺而发誓，这事怎么能够成！ 李海燕一听陆美琴居然出这样的主意，赶紧走过来，一边哭着一边喊：“你这个做晚辈的怎么给自己的长辈说话！？陆美琴你没有看你的外婆脚都肿的这么高！你们要是心疼她就带她去医院，你们要是嫌麻烦就赶紧离开，何必在这里说这些亵渎人的话！” 第177章 小心报应! 王素芬一听李海燕这样一说，赶紧顺势就哭了出来。 她可根本不敢用自己的孙子来发誓，所以立刻把所有的责任全部一股脑的都推在了何慧的身上。 “哎哟，我命苦呀，我命苦呀，我生了三个孩子，没有一个孩子在管我。” “我骨头都已经断了，做女儿的非得不帮我，还要让我发誓。” “你们全部都走吧，全部都离开！都管都给我滚，让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死了算了。” 王素芬一边呻吟着，一边哭喊着，一边还用力不断的砸着床板。 本来都已经老旧腐朽的床板砸得砰砰砰响，看着床板好像有塌陷似的。 这么多年来，王素芬对自己是什么样的，何慧其实心中也是清楚的。 但是就像何家两兄弟打的主意那样，他们吃定了何慧心中放不下自己的母亲。 看准了何慧性格之中的那一个绵软或者是叫做孝顺。 何慧一看王素芬根本就不敢接陆美棋的话也不敢用何文斌或者是何文星来发誓。 心中也知道了七七八八。 王素芬根本就不是为了陆林山要建房子，方便工人来回走动，所以才把龙门旁边的杂物给收拾干净。 何慧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素芬要去收拾杂物，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陆美琴早就吃透了王素芬的厉害。 也知道她只要遇到事情解决不了，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说儿女不孝顺。 陆美琴赶紧拉着何慧的手说道：“妈，我们走，我早就和这边分家了，她摔倒是他自己的事情，又不是我们让他摔倒的。” “龙门旁边的那些杂物堆放了，这么些时候都没有人收拾，我爹要去收拾，还被你们给赶了出来，我大舅二舅大舅妈二舅妈都在家里面，他们不收拾，反倒是让外婆收拾，说不定就是他们让外婆收拾的呢。” 见真相被陆美琴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 王素芬哭得更厉害了。 “行了行了都别说了！”何慧的眼睛红红的。 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知道老太太的算计，心里面委屈。 但另一方面老太太的脚实在是摔得很厉害，骨头高高的翘起来，何慧也非常的心痛，再怎么说王素芬也是他的母亲。 何慧对陆林山说道：“林山，你去准备一个板车，牵一头驴出来，我们把妈送到公社卫生院去看一看。” 见何慧下定了决心，整个和家的人都长出一口气，老太太总算是有人收拾了。 何慧又对陆美琴说道：“美琴，你就在家里面，不要跟着我们去，照顾好美琪和佳佳、川川。” “要是你弟回来了，就给你弟弟说一声，明天工人还要过来干活，让你们注意一点。” 陆林山听了何慧这话内心也是憋着气。 但是他知道何慧是善良温柔的。 就算知道父母对自己再这样的不公平，她也是会照顾父母的。 陆林山内心长叹一口气，也只有依着自己的老婆。 毕竟他当初愿意何慧在一起，和何慧结婚并且生儿育女，建立家庭，看中的也是何慧善良的这一点。 不过陆林山还是留了一个心思，他就害怕到时候的医药费全部让自己家出。 自己这边不好说这事儿，但是儿子出面肯定没有问题。 陆林山赶紧对陆美琴说道：“美亲，要是一会儿你弟回来了，记得给你弟说这件事情。” 说完这话之后，陆林山赶紧去畜生棚里面牵了一头驴出来又绑在驴车上。 他和何大志两个人在驴车上面垫了一些姑谷草，又垫了一床被褥。 然后小心翼翼的把老太太抬在了驴车上。 按理说妈受伤了要去住院，儿女肯定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但何大志和张芬马上就找到了借口。 “妈猪圈里面的猪还没有喂，我一会儿把猪喂了再过来看你哈。” 何大志和张芬以前是从来不会干多少家务的，喂猪这件事情也根本就不会做。 现在假惺惺的说要去喂猪，其实就是不想去医院，害怕一会儿给医药费的时候自己要付钱，更害怕要留在医院照顾老太太。 何大勇和李海燕也赶紧说道：“妈，这几天何文斌要回来了，但到底是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也不知道，要是我们现在走了，家里面没有人也不好的，我们就不去了哈，过几天等文斌回来了，我带文斌一起去医院看你。” 两个儿子，两个儿媳都有借口。 只有女儿和女婿没有借口。 但王素芬居然能够表示理解。 看着两个兄弟这样说话，何慧也懒得和他们计较。 何方民也不会去医院。 他从来都是大男子主义。 从来都是女人照顾男人，哪有男人照顾女人的？ 何慧赶紧让陆林山赶着驴车，急急匆匆的去公社的卫生院了。 看着何慧和陆林山拉着老太太离开的背影。 何家的兄弟们才长舒一口气，这一下烫手的山芋总算是送人了。 看着母亲和父亲如此的辛劳，既要照顾一家老小，还要修建房子，现在老太太病了还要送老太太去医院。 陆美琴恶狠狠的盯着何方民骂了一句说道：“你们这样做，小心遭到报应。” 扔下这句话之后，陆美琴就离开了这个让人无比压抑难受恶臭的房间。 她要等陆山河回来，把这事给陆山河说，他相信弟弟一定有办法。 何方民被外孙女这样一说，内心一紧，老一辈的都是封建迷信，他怎么可能不害怕报应。 如果真的不害怕报应，那刚刚就信口胡说，拿着孙儿发誓了，可是他们不敢。 何方民哆哆嗦嗦的从包里面拿出旱烟，点燃之后做了一口让自己的心里舒坦一点。 待陆美琴走了之后，他才自言自语的说道：“报应什么报应！儿女要是不孝顺他们才会遭报应。” 何方民这话本来是针对何慧说的，哪知道何大志和何大勇一听这话内心一颤。 在前往公社卫生院的道路上，驴车在小路上走着不断的颠簸着，一颠簸，老太太的脚就痛得不得了。 一边哭着一边破口大骂。 似乎要把何慧骂了个狗血淋头，她的脚才不会痛。 何慧一边哭着一边对着老太太说道：“你就骂吧，骂吧骂死我吧，到时候我死了，看你生病的时候，谁还带你去医院。” 而此时，在孙婷的家里，沈薇和陆山河正在认真的复习。 天色暗了下来。 第178章 鬼魅的黑影 月光挂在了窗外的天空之中，皎洁的月色通过窗户洒在了沈薇简陋但是非常整洁的桌面上。 在桌面上摆放着一本练习册，上面的字迹隽秀而清晰。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沈薇只是觉得只要陆山河坐在自己的身边，就算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复习起来都非常的认真，而且非常的安心。 陆山河此时也拿着一个纸和笔写写画画的，也不知道在写着什么，沈薇看着陆山河俊秀的侧脸，有一些怦然心动。 沈薇觉得自己应该是走心了。 陆山河似乎发现了沈薇在看着自己，他微微的抬头看着沈薇，两人双目相接。 好像是女孩子的心事被别人给发现了，这反倒是让沈薇弄了一个大红脸，沈薇赶紧埋头继续看着书。 沈薇此时的心中想法也非常的简单，她要认真的复习准备高考，至于高考之后，考到什么样的成绩，去什么样的学校，这些都无关紧要了，最重要的是现在和陆山河在一起，让沈薇自己的内心非常的安心。 陆山河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准备回家。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面原本就不太明亮的灯光，突然一下就灭了，不仅是沈薇的房间，进门厅堂里面的房间灯光也灭了。 “这是停电了吗？”沈薇说着便要从抽屉里面翻出蜡烛将其点燃。 公社这边的电压不稳，停电是常有的事，所以家家户户基本上都准备了蜡烛或者是煤油灯。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黑色的影子快速从窗边走过。 看到这个影子，沈薇心里面吓了一大跳，又想着昨天晚上半夜的时候听到门在响动。 孙婷此时正在自己的屋子里面，肯定不是孙婷回来了。 窗子外面是小区的一个死胡同，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从外面走过。 那到底是谁？ 本来不想让陆山河担心的沈薇这一下的精神彻底的绷不住了，她赶紧抓着陆山河和的手，把昨天晚上好像有人影的事情说了一遍。 80年代的治安并不像后世的那么好，几十年之后，一些互联网媒体十分羡慕80年代什么夜不闭户，这些都是极个别的现象。 反而是80年代的恶性犯罪频发，人民的安全感，也没有后世那么舒适。 80年代晚上十一二点，一个小姑娘是绝对不可能，也不敢在外面行走的。 但是在沪市凌晨一两点钟，都有小姑娘在外面喝酒唱歌，甚至夜跑。 陆山河刚刚也看到了一个影子，一下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沈薇一个姑娘家，人长得漂亮而且又是单身，被什么人给盯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拍了拍沈薇的后背，让沈薇不要那么惊慌，并且宽慰着说道：“不要怕，我在这里呢，” “咱们小心一点，你去叫孙婷就在屋子里面待着，我出去看一看。” “对了，有没有手电筒？” 陆山河自己都是重生而来，什么事情都经历着过了，未必还怕了对方不成？ 沈薇小心翼翼的从柜子里面拿出了一个手电筒。 两个人来到了客厅，恰好孙婷也从自己的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孙婷此时正在房间里面看小说，忽然之间停电了心里也很不爽。 可是一听沈薇说刚刚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孙婷也觉得，昨天晚上沈薇看到的黑影可能真的不是幻觉而是真的，这一下两个小姑娘的脸色一下就变得傻白。 陆山河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拿着一把水果刀，小心翼翼的把门开好之后，随后把门给关上。 沈薇和孙婷赶紧按照陆山河的吩咐，先把大门给锁上，然后回到自己的卧室里面，把卧室门也给锁上。 黑漆漆的巷子里面，乱七八糟的堆放着杂物。 陆山河把电筒打开左右看着，却没有发现什么人。 就是这个时候在巷子的t字路口，忽然一个影子闪过。 对方可能也没有想到，两个女孩子的家里面居然还有一个男人，见计划没有办法得逞，这才赶紧开溜。 陆山河快步追了过去，可是只看到了一个影子。 由于巷子里面的杂物太多，陆山河的速度也不快，等来到了t字路口的时候，这个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陆山河又赶紧来到了巷子里面的配电箱，果然心中的判断是正确的。 根本就不是什么电压不稳停电了，而是有人蓄意破坏了配电箱的线路，导致了孙婷这边停电。 这件事情就非常的严重了，至少说明了两个问题。 第1个问题是对方是有针对性的，无论是对两个女孩子有企图，还是对家里面的财物有企图。 但是这个人三番两次的来到孙婷家门口晃悠，肯定是盯上了孙婷或者是沈薇。 还有就是这个人应该是懂电工的，他是带电操作切断了线路。 而且很大概率是对这边非常的熟悉了，也不知道是踩点时间比较长，所以非常的熟悉，还是本来就是这边的熟人。 无论是哪种情况，孙婷和沈薇都非常的危险。 陆山河接通了配电箱的电路之后返回了孙婷的家，并且告知了两女这件事情。 陆山河隐约能够记得85年还是86年的时候，江城县好几个公社的确是出过一连环的命案。 那个时候的死者都是女孩子。 而且死亡的状态无一都是先被侵犯之后再被杀死。 犯罪分子是极其变态，人杀死之后，甚至还对女孩子的身上动刀，把一些作用的器官给切割下来。 由于犯罪分子专门寻找人比较少的公社镇上，所以一直没有把人给抓住。 好像过了10年还是20年，这一名犯罪分只是因为一次车祸，被人给撞了，随后才被敏感的民警所察觉倒查出来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无论怎么样，陆山河都觉得孙婷这个家是绝对不能不再住了。 女孩子本来就胆小，一听陆山河这样说了之后，更是吓得脸色苍白。 孙婷结结巴巴的对陆山河说道：“那……那可怎么办才好？” 陆山河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孙婷，随后又看了看孙婷傲人的上围，眼神一紧，神色变得惊恐起来。 第179章 蝴蝶效应 孙婷的身材非常的好，比沈薇的还要好。 也不知道在条件艰苦的80年代，孙婷是怎么样有这样的身材的？ 该有的地方都有，而且非常的傲人。 沈薇看着陆山河的眼睛，一直盯着孙婷的上面，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孙婷也注意到了男人的目光赤裸裸的看着自己，非常的不好意思。 她觉得陆山河根本就不是像沈薇口中说的那样，是谦谦玉君子，反而是一个流氓小混混。 孙婷狠狠的刮了陆山河一眼。 但是陆山河根本就没有在乎这样的眼神，他的内心无比的惊恐。 蝴蝶效应。 在陆山河重生以前，沈薇早就在储木场的火灾之中被烧死了。 所以按照历史发展的正常规律，沈薇这个角色已经早就不存在了。 如果沈薇的角色不存在了，那么沈薇就根本不可能搬到和孙婷在一起住，也不会参加后面的高考，陆山河此时也不会在孙婷的家中辅导沈薇复习。 而陆山河很清楚的记得公社发生命案之后，报纸上是这样描写过受害的这一名女性，说这名女性的身体有两个部位被切割，而且这一名女性是在公社的政府上班。 报纸上还公布过这一名受害者女性经过处理后的照片。 至于这个女孩子到底叫什么，名字是谁，陆山河早就不记得了，但是忽然和眼前的孙婷联系在一起，陆山河有百分之七八十的把握在自己重生以前，这一名遇害的女性就是孙婷。 而且这名受害者是犯罪分子杀害的第一个人。 从这个人开始，犯罪分子才走上了不断杀人的道路。 至于犯罪分子和孙婷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是情杀还是仇杀？ 陆山河已经完全记不清了，而且当初的新闻陆山河也是简简单单的看了一眼和自己无关的事情，陆山河也没有过多的了解。 也就是说，对方可能根本就不是盯上了沈薇，而是盯上了孙婷，只是恰好沈薇和孙婷住在一起。 一想到这里陆山河就是惊恐无比。 他在无意之中改变了历史，同时历史也在不断的改变他。 但是不管怎么说，孙婷这边是绝对不能够再住了。 坏人在暗处，陆山河在明处。 沈薇继续住在这里，迟早会出问题。 但陆山河也不可能对沈薇或者孙婷说自己是因为重生过，所以才知道有一个犯罪分子是一个疯狂的杀人魔头。 也不可能对两个女孩子说，沈薇按照历史发展规律，其实你已经死了，孙婷，你其实也快死了。 陆山河只能对两个女孩子说：“对方直接掐断了这个屋子里面的供电线路，可能是直接针对你们俩的，我建议这段时间你们不要在这里住了，明天去派出所报警。” “啊，不住这里，那住哪里啊？”孙婷到这个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而是有一些迷茫。 陆山河却是直愣愣的看着孙婷说道：“孙婷，你平时有没有仇人？” “我哪有什么仇人？！”孙婷赶紧把这句话给带过。 可是陆山河两世为人，一看孙婷的眼神就觉得孙婷不正常。 如此慌乱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就说明了孙婷是肯定和谁发生过矛盾。 而且这么年轻的女孩子，矛盾大部分是在情感上面的。 陆山河点到为止，这件事情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而且如果陆山河去告诉公社的派出所的人员，可能会发生命案，派出所的人员也觉得陆山河是在信口开河。 毕竟事情没有发生前，所有的人都会认为陆山河是开玩笑，这也是人之常情。 陆山河要做的并不是要保护所有的人，他只是要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所以沈薇绝对不能够在这里住了。 今天晚上陆山河也不可能回去了。 陆山河对沈薇说道：“我今天晚上就睡客厅，你们早一些休息吧，其他的事情明天再说。” 有陆山河在这里，沈薇的心中也不再慌张，两个姑娘今天被吓得不轻，早早的躲到被窝里面去休息了。 陆山河却一宿都没有睡，一方面在思考着自己的生意，另一方面又得担心沈薇的安全。 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孙婷和沈薇两个姑娘搬到公社政府去住。 再怎么说，公社那边还是有看门的大爷，每天还换着人在值班，而且旁边就是派出所，犯罪分子再怎么嚣张，也不可能到公社政府大院去犯罪。 陆美琴在家里面等了一天，陆山河还没有回来，也只有早早的把两个孩子和陆美棋弄到床上睡觉，这事儿也只有明天再说。 第二天早上一早，陆山河首先带着沈薇以及孙婷去公社的派出所报案。 果然派出所民警的态度和陆山河的猜想是完全一致的。 因为陆山河说的所有事情别人都没有看到，黑色的影子的范围又太广了，除了电表箱，剪断以外，也没有发生任何的损失，派出所也不可能立案。 所以只是简单的做了笔录之后，就让三人回家。 在陆山河的强烈建议之下，沈薇和孙婷把日常用的东西搬到了公社政府大院。 把两个女孩子安顿完毕之后，陆山河这才赶紧去了县城。 此时李二牛已经把昨天陆山河安排的任务完成了。 李二牛的驴车上面拉着500多斤各种蔬菜，还有从山上采摘来的松茸鸡纵菌等山货。 看见陆山河之后，李二牛等人非常的兴奋。 毕竟用钱去购买农户手中的蔬菜，这件事情李二牛他们从来没有干过。 以前大队的农民们所种植的蔬菜全部都是以公社统一的价格交给公社，当然公社统一的价格肯定非常的低。 人民公社化运动结束以后，这件事情虽然不是强制的，但是也约定成俗。 农民的脑袋也不是那么的灵光，蔬菜种了那么多自己吃也吃不完，吃不完的当然是卖给公家，赚一些钱总比这些蔬菜在地里烂掉的要好得多。 这一次李二牛按照陆山河的分付用现金去收购农民的蔬菜，而且价格要比公社收购的价格高一些，极大的提高了农民的积极性。 大家纷纷的愿意把自己手中多的蔬菜卖给李二牛，而不是交给公社，所有500斤的菜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凑齐了。 陆山河看着娇艳欲滴的蔬菜和瓜果，也是非常的开心，“走，咱们去国营饭店，今天这一票生意绝对做成。” 陆山河没有察觉到，李二牛的板车早就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第180章 怕个屁!干就完事儿 陆山河和李二牛将蔬菜送到了国营饭店。 这段时间国营饭店里面的生意依旧火爆，为了增加收入，国营饭店在去年就将大厅和部分的包间对外开放。 现在来这里消费了，普通市民倒是不多，大部分都是国有企业的相关负责人以及他们的客人。 反正如此是公款消费，在哪里消费都一样，而国营饭店的档次还要高一些，而且菜品的味道还不错，所以大家都愿意过来。 吴勇升职为县政府办的副主任之后就主管国营饭店，时不时也会在这里视察工作。 而现在国营饭店的负责人也就是国营饭店的经理范冰则是从交通局调过来的。 这个时代的交通局可没有后世那么的吃香。 毕竟如在街上跑的大部分都是驴车或者是人力三轮车以及自行车，汽车的数量也是极少的。 国家还没有开始大规模的基础设施建设，道路也是非常的破旧。 如此看来从交通局调任到了国营饭店，虽然是平行调动，但是对于范冰冰来说，其实这里是个肥差。 所以能够从交通局调任到国营饭店的，多多少少在县城里面还是有一些关系。 范冰就是从市委组织部出来的，这一次能够来国营饭店任职，多亏了他的老上司，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王松的关系。 而王松就是王二强的大伯。 吴勇能够想到从蔬菜的供应那边找到一些利润。 范冰当然能够想到。 以前县城国营饭店的蔬菜供应主要是来自于红旗公社。 由红旗公社的供销社亲自供应。 不足的地方再由国营饭店到当地的市场进行采购，以此来弥补。 范冰在上任之前，就已经和红星公社的李主任，也就是现在红旗乡的李乡长搞好了关系。 双方甚至在蔬菜以及肉制品的供应商达成了一定的共识。 好巧不巧，当陆山河和李二牛的驴车来到国营饭店门口的时候。 红旗乡的驴车也来到了国营饭店的门口。 驴车上面的蔬菜和陆山河驴板车上面的蔬菜种类差不多。 而且看样子数量还要多一些。 但是仔细一看陆山河就发现对方旅车上的蔬菜，无论是品质，还是质量比起陆山河这边的都要差的太远。 比如在驴车最上面的那些白菜。 陆山河带来的大白菜娇艳欲滴叶子翠绿，上面还带着清晨的露水，这一些蔬菜都是大队的农户们凌晨才采摘的。 这一些年也没有什么化肥和农药，空气中的雾霾也非常的少。 所以大白菜把外面的叶子剥开之后，里面的嫩叶直接生吃都没有关系。 但是对方那辆驴车上面的大白菜，品质则完全不同。 白菜又老又蔫，一大颗白菜，能够食用的可能只有一点白菜心。 也不知道这些菜到底是从地窖里面弄出来的还是采摘之后卖不掉拿过来的。 陆山河和对方对视一眼，一下就知道对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竞争对手! 陆山河也搞不清楚，自己往这边供应蔬菜是吴勇钦点的，也是和吴勇说好的。 既然我又让自己供应蔬菜，为什么又让别人过来？ 李二牛也看了陆山河一眼，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山河按住了李二牛的手，让李二牛不要轻举妄动。 对方的驴车上下来两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光头刀疤脸，浑身皮肤黝黑，身材非常的壮实，一看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他也觉得很奇怪，怎么自己这边一直供应蔬菜，突然之间又有别人把蔬菜拉过来了。 刀疤脸走到陆山河的驴车旁边，随手就拿起了一颗白菜，还把白菜外面的叶子掰开之后放进到嘴里嚼着。 随后又把咀嚼碎了的白菜叶子吐在了陆山河的面前。 这个动作非常具有挑衅的意思。 李二牛很想一个拳头照顾在对方的脸上。 但被陆山河给制止住了。 不清楚对方的身份之前，陆山河不会轻举妄动。 “你这蔬菜拉到国营饭店干什么？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江城县的菜市场，出门左转再往右走。”刀疤脸说话的声音有一些沙哑。 陆山河将刀疤脸吃过的白菜拿起来扔在地上，笑呵呵的看着刀疤脸说道：“我车上的东西是人吃的，狗啃过的杂物放在这里，可把我的好东西给污染了。” 陆山河说话没有一个脏字，但是每个字都是在骂人。 他舔着嘴唇，狠狠的看着刀疤脸，只要对方敢动，他不介意自己的拳头在重生之后开开光。 要说怕，他怕个屁。 政府那边有政府办的副主任吴勇撑腰，商业局那边局长和副局长和自己的关系都非常的好，国营食堂这边整个后厨对自己都不错，厨师长王刚还叫自己师傅，他怕什么？ 果然，陆山河讽刺刀疤脸是狗，一下就让刀疤脸和身后的跟班愤怒了。 对方向前来就要动粗，李二牛提着扁担，整个人横在陆山河的面前，“谁敢过来，我灭了谁！” 大清早的后厨的人也陆陆续续来上班。 后厨的主厨王刚看到了此状赶紧跑着过来。 “哎哟，师父，师父你来了。” 随后王刚又看到了刀疤脸，也露出了笑容，“峰哥，你送菜啊！” 看到了两个人剑拔弩张，又看到了两个驴车上面都带着菜，王刚多多少少明白了些什么。 王刚赶紧让后厨的人把刀疤脸带来的驴车上的蔬菜全部给收了进去。 陆山河看见后厨的人，收菜的时候，就算是那一些乱七八糟已经没有办法食用的白菜或者是已经腐烂的瓜果红薯土豆等等，全部都是照单全收，过称之后全部都计算了重量，并没有经过任何的挑选。 而且后厨收菜的动作十分的熟练，一看就是和刀疤脸配合过无数多次。 王刚见到刀疤脸在那里监督收菜，赶紧把陆山河拉在了后厨隐秘的位置说道：“师父，今天你们送菜过来呀？” 陆山河也非常的奇怪，“那个刀疤是谁？” 王刚说道：“李峰，红旗公社供销社的副主任，一直在给咱们供应饭店供应蔬菜，政府办副主任张江波的战友。” 陆山河眉头紧蹙，“咱们这国营饭店到底是由吴主任分管还是由张江波分管？” 一见陆山河提这个问题，王刚就不断的唉声叹气，摇着头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也有一些麻烦。” 人。 第181章 抢夺生意 “以前吴主任在咱们饭店做吴经理的时候。咱们国营饭店是归政府办的张江波张副主任在管，所以张主任就让自己的拜把子兄弟也是战友，红旗公社那边的供销社过来送货。” 陆山河当然知道，别如说是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在后世几十年之后，类似于政府机关食堂一类的地方供应蔬菜，也不可能是公平公正的，对社会开放的，必定是那些关关系的，才能够把东西给送过来。 “刚刚那些白菜和腐烂的土豆红薯你们都看到了吧，那些东西你们都照单全收？” 陆山河随口问道，其实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一提到这件事情，王刚的心中也非常的烦闷。 “可不是吗，不全收该怎么办？” 王刚小声的对陆山河说道：“每次清理这些蔬菜，都要浪费我们大半天的时间，很多蔬菜根本就没有办法上桌，就算是勉强能够上桌的，都要通过特殊的处理。” “不用那一些霉烂的土豆，就绝对不能够用来炒土豆丝或者是做汤，只能够捣碎了做土豆泥。” “师父我们又不是外人，我也跟你说实话。” “红星公社那边每次都给我们送八九百斤蔬菜。” “这还是第1车，一会儿都还有几车。” “但实际上我们能够用的也只有四五百斤，大部分的坏掉的也只有拿去喂鸡喂猪，有时候甚至猪和鸡都不吃，只能够扔掉。” “这段时间是夏天，天气非常的热，蔬菜霉烂的也很快，而且他们送来的蔬菜本来就有很多是烂的，不够的部分我们还要去市场上采购增加。” 王刚苦笑一声说道：“吴经理当初注意这件事情就是苦不堪言，但是没有办法。” “我一个同事，做帮厨的小马，小马也是个退伍军人，刚正不阿，李峰送菜的时候有这么多的烂菜烂叶子，小马一个都没有收，你猜最后怎么着？” “政府办那边直接越过了吴经理，把小马给开除了，说小马上班的时候在偷懒，还说小马偷食堂的东西。” “小马哪能是偷食堂的东西啊？他不过就是看着这一些烂菜叶子可惜了，总不可能给客人吃吧，给领导吃吧，所以就拿回家自己吃，这就给小马定性了。” 陆山河这一下，算是明白过来了。 吴经理早就看以前的张副主任不满了，对送菜的红旗公社也非常的不满，但是因为他没有权利，所以只有强忍着。 现在他升职为政府办的副主任，主管国营饭店，肯定要纠正以前的那些不正之风，所以才会让陆山河供货，目的就是要把红旗公社和李峰给挤走。 但张副主任依旧是政府办的副主任虽然没有分管国营饭店这边，但是影响力还在，所以他继续让红星公社给国营饭店供应蔬菜和肉食。 而现在新上任的国营饭店经理范冰很有可能搭上了张副主任那条线，也有可能和红旗公社那边说好了，也默许了让红旗公社这边继续供应蔬菜。 理清楚了这样的问题，陆山河也找到了一些对应之策，不过陆山河也不由得苦笑。 吴勇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把陆山河放在火架上来烤。 想陆山河用自己的办法搞定红旗公社。 这就是小县城的政治。 可能在吴勇的眼中，陆山河也只是他手中的棋子而已。 但是陆山河会因为畏惧红旗公社，畏惧刀疤脸李峰，就放弃了给供应食堂供应蔬菜吗？ 供应蔬菜的利润虽然不高，但是陆山河绝对不会放弃的，因为这是一个平台，是陆山河生意做大做强，早日实现财富自由的平台。 陆山河舔了舔嘴皮对李二牛说道：“二牛，卸菜！把菜堆放在后厨门口。” 李二牛早就跃跃欲试，一听见陆山河这样吩咐，立刻让杨洪涛和蒋大伟开始搬运蔬菜。 这个举动让王刚犯难了，这个蔬菜是收还是不收？！ 如果收了，再加上刚刚李峰供应的蔬菜，已经远远超过了国营饭店日常的用餐标准。 而且新来的经理范冰也没有说过要收陆山河的菜。 但如果不收菜，不仅把师父陆山河给得罪了，也会把心上人的政府办副主任自己的老上司吴勇给得罪了。 这简直是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呀。 刀疤脸李峰一看陆山河这边也要把蔬菜给搬运下来，彻底的不爽了。 他立刻让人围了上去阻止杨洪涛和蒋大伟的行为。 “我说兄弟，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呀？”李峰一下就看出了陆山河才是他们的头，站在陆山河的面前。 “没看见，我们刚刚把蔬菜送到了后厨。” 陆山河也懒得理他，笑呵呵的说道：“你送你的蔬菜，我送我的蔬菜，我们两个的两不相干，我又没有阻止你送蔬菜。” 陆山河这话的确让李峰抓不到把柄，也顿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样应对。 的确是这样，现在的主体是国营饭店，陆山河送菜又不管他李峰的事情。 李峰把压力给到了后厨的厨师长王刚身上。 “王刚，我记得你们国营饭店对每天对蔬菜的需求量也不过就是五六百斤吧，我们今天送了700多斤蔬菜过来，难道还不够你们用还要从别人那里买吗？” 这一下皮球踢到了王刚那里，王刚也是非常的为难。 他十分尴尬的看了陆山河一眼，也不知道陆山河这菜到底是收还是不收？ 虽然吴勇说过要收陆山河的菜，但是县官不如现管，新来的经理范冰又没有说过要收别人家的菜。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王刚在后厨，手艺不错，也是小心谨慎出了名的。 他非常害怕步小马的后尘。 要是因为今天这件事情处理不当被开除了，那才麻烦。 国营食堂再怎么说也是工人身份，还是国家的工人，福利待遇什么的都还很不错，做到了后厨的厨师长还在江城县分了房子。 要是今天的决定不慎重，把领导得罪了，那就不好了。 王刚尴尬的笑着，看了看陆山河，又看了看李峰，两个人都得罪不起。 就在这个时候，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王刚你在干什么，这都几点了，还不如去后厨准备，你不知道今天中午县上的领导要过来宴请客人啊！” 第182章 斗智斗勇 王刚抬头一看。 好家伙，今天难道是大家都选过日子的。 过来的正是以前分管国营饭店的张江波，张副主任。 而在张江波的身前，正是目前分管国营饭店的吴勇。 吴勇的后面是现在国营饭店的经理范冰。 让王刚赶紧去后厨，准备食材的就是范冰。 陆山河看了一眼吴勇，吴勇只是给了陆山河一个肯定的眼神。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而且接触过这么多次了。 吴勇想说什么话，基本上给陆山河一个眼神，陆山河就能够明白过来。 吴勇让陆山河今天过来送菜，这一切都是设定好的。 陆山河也没有让李二牛的人乱动，而是把菜搬运到了后厨的旁边阴凉的位置。 既然吴勇今天想演戏，那么陆山河就好好配合吴勇演戏。 吴勇的目的也非常的简单。 一次性的把和张江波之间的纷争给搞定拿到，同时给范冰一个下马威，自己也要拿到国营饭店的真正控制权。 范冰和张江波已看到了陆山河以及陆山河带来的蔬菜。 两个人的眼神之中出现了一些诧异。 但是因为今天有县上的领导要宴请客人。 所以张江波和范冰也不好对王刚说什么，更没有时间去调查这件事情，只得急匆匆的走进了饭店的包间。 几分钟之后，范冰借着上厕所，匆匆忙忙的来到了李峰的旁边，在李峰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陆山河。 随后范冰对王刚等后厨的人说道：“咱们国营饭店就是江城县的门面，不仅要给江城县的政府大院提供饭菜，还承担了接待外面客人和重要领导的重要任务。” “所以你们后厨这边收菜，我都说了很多次了，来历不明的菜一定不能够收。” “要是这些菜，让领导吃出问题了，我看你们怎么负责？我说的话你们听明白没有！” 范冰斥责人的声音非常的大，吓着王刚等人赶紧连连称是。 这就让陆山河感觉到非常的搞笑了。 范冰的意思是说那一些已经快霉烂的土豆和叶子发黄有一股霉臭味的白菜，是品质过硬质量非常好的蔬菜。 而自己带来的这一些清脆欲滴非常可口的新鲜菜品，则是那些来历不明可能会出现食品安全问题的不正经的蔬菜。 有了范冰的撑腰，李峰的腰杆挺得更直了。 经理都这样说了，王刚等人更不敢收陆山河的菜，只有不好意思的给陆山河一个欠意的笑容，却不敢和陆山河说话。 李峰赶紧让人把陆山河给堵在门口。 现在对陆山河提出的要求是，陆山河人可以走，菜留下。 李峰认定陆山河这些菜有问题，要把这些菜送到卫生局检查。 “这菜有问题。你说是送到咱们国营食堂，要是流入了市场，咱们江城县的那些百姓吃你的菜，吃坏了肚子该怎么办？” 李峰下面的光头男人直接挑起了刺头。 “就是啊，人可以走，但是菜必须留下，咱们把这个菜送到卫生局去检查检查。” 李峰笑呵呵的看着陆山河。 十分得意的对陆山河说道：“小兄弟，我不管你是哪儿的关系，敢把菜送过来。但我现在给你说清楚，有些东西不是你想送的进来就送得进来的，有些钱挣的烫手你还是不要参与的好，小心把自己给点着了。” 李峰虽然是在红旗公社下属的供销社任副主任，但是每个月的死工资根本就没有办法满足他的开销。 他也逐渐感受到了改革开放的红利，知道通过一些手段和关系可以挣钱，而且这些钱可以揣进自己的兜里。 李二牛气冲冲冲的，就要找李峰理论。 但是被陆山河一把抓住。 陆山河笑呵呵的对李峰说道：“今天我们的菜就放在这里，我看你们要怎么着？” 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陆山河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自己的前世老丈人苏海生。 大热的天气，苏海生却穿着厚实的西装，打着领带，一看就热的不得了。 苏海生来这里吃饭，并且打扮的如此的正式，这就说明了今天来到江城县的客人十分的重要。 不过让陆山河长出一口气的是，小跟屁虫苏静予没有跟来。 陆山河想着，有好一些日子没有看到苏静予了，这小家伙应该放暑假了吧，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在干什么。 陆山河这边的人也不少，李峰想着现在的领导在里面也不敢对陆山河动手，只是相互僵持着，想着等领导走了之后，再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人。 接近中午的时候，一辆黑色的伏尔加停在饭店的门口。 吴勇和张江波的人都在门口迎接。 紧接着从伏尔加车上下来一名穿着中山装，年约60岁的男子，这人就是省上分管食品产业和农业的王厅长王忠义。 王厅长这一次是专门来调研的，也是给江城县食品工厂带来罐头生产的相关技术和生产线。 众人赶紧簇拥着王厅长回到了包间。 “吴主任，今天的饭菜都已经安排好了吧，赶紧上菜。”说这话的是穿着灰色西装，打着领结，连约50岁头发有一些突兀的江城县县长陈辉。 作为政府办的副主任，又主管接待和国营饭店，吴勇赶紧说道：“陈县长，东西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菜。” 就在这个时候，中山装的男子停止了和苏海生的攀谈。 他转头对陈县长说道：“陈县长呀，这一次我们来到江城县，我们不仅要给咱们江城县的食品工厂带来一些技术和设备，指导江城县食品厂进行经营性的生产，为咱们国家尽早的实现4个现代化作出努力，更重要的是要下来调研看看，看看咱们江城县有什么特色的农产品，或者是优势资源。” “咱们要合理的利用江城县的优势资源，这样才能够体现咱们的产业价值嘛。” 王厅长这话一出，陈辉的人赶紧连连点头。 “谨遵王厅的教诲。” “咱们江城县经济发展落后，农业产能不足，也就是没有体现我们的优势资源。” 就在线上的几个领导还在不断的反省的时候。 王忠义话风一转说道：“咱们江城县多山丘，而且盛产松茸，松茸可是个好东西，我去上海的时候那边的松茸加工到日本去卖，可是给咱们国家挣外汇的。” “今天别的菜我不点了，我就点一个松茸炖鸡，你们看怎么样？” 陈辉赶紧答应下来：“松茸炖鸡好呀，这次可是个好东西。” 此时吴勇笑了。 而范冰和张江波吓得脸色苍白。 第183章 陆山河出马! 范冰和张江波当然会吓得脸色铁青。 因为国营饭店根本就没有准备松茸。 国营饭店是让红旗公社那边送菜来。 红旗公社的李峰送的菜，品质又非常的差。 这样算下来利润是非常高的。 李峰的人赚快钱赚习惯了，每天拿一些烂白菜，生霉的土豆和红薯，就能够赚不少钱，何必费心费力的让人去山上采松茸。 江城县虽然是多丘陵，有很多松树气候也非常适合松茸生长。 但是也要看地方。 陆山河所在的红星公社就很多丘陵，盛产松茸。 而李峰所在的红旗公社，只是平地比较多，剩菜粮食种蔬菜比较方便，不产松茸。 李峰也不可能让人去别的公社，把松茸给挖过来，然后送到国营饭店这边。 现在王忠义点名要吃松茸炖鸡。 范冰就像是现在发动人去市场买，肯定是买不到的，去山上把松树给采摘下来，也不一定能够采得到，毕竟已经好几天没有下雨了。 就算是在山上采到了松茸，再送到供应饭店，然后把鸡给炖出来。 那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去了。 领导的时间可不能等。 这要是把王忠义给得罪了，县上的领导怪罪下来，第一个遭受到惩罚的就是他范冰。 范冰和张江波的脸色刷白，但是吴勇则面露笑意。 吴勇和王忠义的秘书关系非常的好，也得知了王忠义非常喜欢吃山珍。 在山珍之中，又以松茸为最。 所以才旁敲侧击的和王忠义的秘书让提一提江城县盛产松茸。 既然江城县盛产松茸，那么后面的话就根本就不用不用说了。 王忠义从省城远道而来，那肯定是要吃松茸的。 领导喜欢吃什么，领导当然不可能张着嘴巴从省城一直说到县城。 所以这件事情包括陈县长也不知道。 吴勇抱着手，看着范冰和张江波，等着好戏开演。 陈辉满口答应下来，一定会有松茸炖鸡，但实际上内心也是慌的一逼。 他赶紧找个借口把范冰、张江波和吴勇给叫了出去。 “老吴，你现在是分管国营饭店的，赶紧让后厨安排一道松茸炖鸡。” 吴勇装作不知道，又立刻对范冰说道：“范经理，赶紧通知后厨做一道松茸炖鸡出来。” 因为涉及到领导的事情，所以陈辉根本就不敢马虎。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后厨走，似乎要看着后厨的厨师们亲自把松茸炖鸡给下锅了，他心里面才踏实。 “王厅长是给咱们带来技术和生产线的，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怠慢。” “我们要去沿海城市买罐头生产线和包装线，对方根本就不卖给我们，还是王厅长在沿海城市呆过，这才给我们想办法，千万不要在吃饭这件事情上出了岔子。” 陈辉一边走着一边说着，内心有些慌乱。 这一下范冰内心慌了。 他赶紧阻止陈辉继续去后厨，然后哭丧着脸会抱着说道：“各位领导，咱们国营饭店一直都没有购买过松茸，我们没有松茸，怎么能够做得出松茸炖鸡啊？” 这话一出陈辉的脸一下就黑了，整个身体如坠冰窖。 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赶紧质问着范冰说道：“什么没有松茸，咱们江城县特产就是松茸这件事情外面的人都知道，怎么会没有松茸？” 范冰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看了一下张江波的眼神，立刻和张江波达成了统一战线，准备把屎盆子扣在吴勇的头上。 “这事要问吴主任，我才刚刚来到国营饭店，这些事情我不清楚。” 吴勇笑呵呵的看着范冰，今天不把这个小子的骨头给打断，顺便把张江波给撸下来，他吴勇在这个世界上就白混了。 陈辉赶紧质问吴勇说道：“吴勇，你在国营饭店做了这么多年的经理，现在是政府办的副主任，也是分管国营饭店，这事你怎么说，赶紧想办法！” 吴勇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的说道：“给领导汇报一下。” “我虽然在国营饭店做了这么多年的经理，但是饭店蔬菜肉制品供应这件事情，一直都是由张江波张主任负责，我不敢掺和。” 张江波的脸色变得铁青。 陈辉听了吴勇这样汇报，内心就明白了一个七八八，下面的人搞了这些名堂，他内心其实是清楚的。 哪些岗位有油水，哪些岗位有哪些名堂，他内心也是清楚的。 但是你捞油水归你捞油水，不要影响正常的工作，那就没问题。 现在这件事情是影响到正常工作，陈辉气得不得了。 就在陈辉准备发作的时候。 吴勇画风一转，立刻说道：“我始终觉得咱们供应饭店的蔬菜供应，一直是依赖红旗公社，是有一些问题的，因为红旗公社所产的蔬菜种类有限，不能够凸显出咱们江城国营饭店是江城县的一张名片。” “所以我就自作主张，通过下沉调研，找到了咱们红星公社。” “红星公社供应的蔬菜品质好种类多，完全能够和红旗公社进行互补。” “但是这事儿以前由张江波张主任负责，现在我刚刚负责这块做出改变，又害怕让张主任心里面多想。” “所以我今天让红星公社也把蔬菜给送来了，也请二位领导现场指导指导，看看咱们是选红星公社的蔬菜，还是选红旗公司的蔬菜。” 吴勇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完全是一个老油条，说话滴水不漏。 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似乎都是站在江城县的角度，站在江城县国营饭店的角度去考虑。 而不是站在一己私利去的角度考虑，这就让陈辉非常容易接受，而且非常的中听。 但现在陈辉最关心的并不是红旗公司，或者是红星公司的菜品质量怎么样，他关心的是红星公社有没有把松茸送过来。 陈辉半只脚踏进了后厨，看到了陆山河和李峰，也看到了两个人脚下堆放的蔬，菜一个是娇艳欲滴十分的新鲜，一个只是乱七八糟喂猪猪都不给吃。 吴勇立刻介绍了陆山河，也介绍了红星公司的优质蔬菜。 吴勇问道：“山河，我让你把你们公社的优质蔬菜送过来，你们公社到底有没有松茸呀？！” 陆山河也是个人精，毕竟活了几十年以前也经常和官员打交道，一下就明白了吴勇的意思。 陆山河小心翼翼的拨开了菜篮子，覆盖在外面的松针将几块体积较大非常完美的松茸拉了出来说道。 “领导，我对你们国营饭店其实是有意见的！咱们国营饭店是咱们江城县的一张名片，我来了好几次，怎么看这边连顶级食材松茸都没有，所以我今天我特意准备了松茸。” “这松茸领导你收不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显示出咱们江城县农产品丰富，山珍物产丰富。” “你们要是收，松茸我送给咱们江城县，也算是为咱们江城对外展示咱们的物产出一份力，你们要是不收那也没关系，咱们拿回家烤着吃也是美味。” 吴勇听了陆山河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这小子太上道了吧！ 他之前什么事都没有给陆山河说，陆山河居然给出了满分答案。 陈辉悬着的心，一下就落了地，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陆山河，觉得这小子做事踏实脑子灵光，非常不错，也算是真的为他排忧解难了。 陈辉赶紧说道：“赶紧杀一只老母鸡，松茸炖鸡，尽快上菜。” 陆山河又站出来说道：“我陆山河不才，厨艺还是有一手，特别是对松茸炖鸡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要是领导相信今天我上灶。” 这个时候吴勇赶紧说道：“陈县长，这个陆山河就是咱们江城县国营饭店黄瓜烧鳝鱼菜品的创始人，他要是上厨，今天保证王厅长满意！” 第184章 李峰的溃败 让一个外人在后厨上灶，还是款待最重要的省上的客人，要是放在过去，陈辉随便怎么样都不会同意的。 因为陈辉根本就不敢冒这个险，要是陆山河做的菜不好吃，让王忠义不高兴了。 那自己就真的不好交代了。 但今天的情况完全不一样，陆山河已经通过了最简单的语言和动作，表明的陆山河和普通的农民完全不一样。 并且王刚也当着大家的面叫陆山河是师父。 同时吴勇也说了，目前江城县国营饭店的招牌菜黄瓜烧鳝鱼也就是陆山河发明的，吴勇还极力的推荐陆山河，这就说明了陆山河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而且目前也只有陆山河里面有新鲜个头比较大的松茸。 陈辉除了相信陆山河以外，没有更多的选择。 而此时此刻，张江波的脸色则是铁青。 他看着一脸得意的吴勇，知道吴勇今天是故意设这个局的，就是要把陆山河推到国营饭店，让陆山河供应蔬菜。 这一招是明棋。 在即便是这样，张江波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因为此时棋盘上的棋子只能够按照这样的方向走，没有别的办法。 张江波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在和吴勇的竞争之中，这一招是落败了。 现在张江波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弃车保帅。 尽快的和李峰等红旗公司的人厘清关系。 领导又不是傻子，基本上不用去动手，直接用眼睛看，就知道李峰送过来的菜简直是乱七八糟的，连生霉的东西都有。 而陆山河送过来的菜品则是娇艳欲居清脆可人看着品质就非常的好。 就在陈辉准备答应的时候。 上了厕所的李峰也走了过来。 李峰认识张江波。 可是李峰不认识陈辉。 他今天还不知道县城里面的大领导来了。 以为张江波和范冰过来视察工作，要给吴勇一个下马威。 毕竟以前吴勇在国营饭店做经理的时候，没有少针对李峰，只是因为张江波的原因，李峰在这里还是比较顺利，但是他看吴勇一直不对眼。 现在能够借着领导在自己面前，李峰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好好的羞辱一下吴勇。 要告诉吴勇张江波才是自己的后台，你一个吴用才刚刚升职为副主任，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张江波扳手腕。 “范经理，张主任你！我刚刚把菜送来。”李峰没有注意到，范冰一直给自己使眼色，而是大大咧咧地说道： “范经理有一个情况我向你反映一下，咱们红旗公社和国营饭店也合作了这么多年了，我们的蔬菜质量是有保证的，怎么今天有别人过来送菜？” “范经理你得好好把把关呀，其他人送的菜要是和我们的菜混淆在一起，这些来路不明的菜让领导们吃出了问题，这个责任我李峰可承担不了。” 李峰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陆山河，李峰手下的人也七嘴八舌的说着。 “就是呀，我们红旗公司的蔬菜是有保证的，有一些来历不明的人想浑水摸鱼，这怎么行？” 陈辉还在生气红旗公社的蔬菜质量这么差，连松茸都没有送来！ 现在倒好，居然有人过来邀功，这把陈辉气得不得了。 陈辉就当着众人的面，从李峰脚下那一堆蔬菜之中，扒拉出一个已经发霉的土豆和一颗叶子发黄有一些水腥臭味的白菜。 “范经理，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们就把这一些蔬菜给领导吃！” “到底是你们眼瞎还是我眼瞎？” 砰的一声，陈辉将腐臭的白菜扔在了范冰的脸上。 这一幕把李峰给吓坏了，李峰再怎么傻也能够看出，陈辉的官职应该比范冰要高了不少。 范冰根本就不敢说话，也不敢出声，恶心的蔬菜汁液滴在了范冰的嘴唇上，范冰也不敢动。 陈辉想着今天差一点就没有办法给王厅长交代，内心早就是一肚子的火，他对着张江波骂着说道：“我听说红旗公社的蔬菜是你分管国际饭店的时候让他们送的，张主任，你跟着我这么久了，你也知道我要求的是做事要实事求是，保证质量。” 张江波冷汗直冒，一个劲的点头，根本就不敢说一个不字。 “这些小事就不用我教你了，你自己处理。” 说完这话之后，陈辉让陆山河赶紧准备松茸炖鸡，然后回到包间，赶紧去陪同省上的客人。 李峰见陈辉走了之后，本来还想给范冰以及张江波解释一下。 哪儿知道张江波狠狠的瞪了范冰一眼，又看了一下吴勇没有说话，离开了。 他现在没有分管国营饭店，所以最好的处理办法就是交给吴勇。 在和吴勇的权力斗争之中失败了也就失败了，至少能够保住现有的职位，要是真的把陈领导给惹急了，他有可能连政府办的副主任也当不上。 吴勇也没有理会李峰而是对范冰说道：“范经理。陈县长的话你应该是听懂了吧，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吴勇此时的内心十分的爽快，今天和陆山河配合的非常默契，几乎是兵不血刃就解决了自己的心腹大患。 今后就算范冰还是国营饭店的经理，有这件事情戳着范冰的心窝子，范冰也不敢再造事，只有规规矩矩的缩在自己的龟壳里面，自己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李峰还有一些没有反应过来，还要解释一下自己送过来的蔬菜，并不是全是腐烂的，想要把所有的借口都怪罪于天气，实在是太热了等等。 但范冰根本就没有理会他，而是狠心对后厨说道：“王刚今后你们后厨收菜只收红星公社的菜，不要收红旗公社的菜，行了，这件事就这样定了。” 说完这话之后，范冰还狠狠的看了陆山河一眼，但是他无可奈何。 “好嘞！”得到了领导肯定性的答复，王刚当然开心，特别他和陆山河之间的关系又非常的好，现在更是开心。 “范经理！”李峰着急的叫了一声范经理。 但是范冰根本就没有理会了。 王刚的后厨的人员早就受够了，李峰送过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蔬菜，现在赶紧把这些蔬菜全部都还给了李峰，然后让人清点陆山河送过来的蔬菜。 陆山河则理所当然的来到了后厨准备做松茸炖鸡。 王刚等后厨的人员立刻位列两旁为陆山河服务着。 范冰冷笑一声看着陆山河，距离开饭还有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要看看陆山河怎么在半个小时小时以内搞定松茸炖鸡。 第185章 这单生意吃定了 范冰觉得自己还有一次机会。 如果陆山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了松茸炖鸡非常的难吃，得罪了县上和省上的领导，那么陆山河往国营饭店送菜也基本上不可能了。 现在的李峰，虽然被领导要求不准往国营饭店送菜，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范冰和张江波再走一走关系，让李峰重新杀回来的问题可能不大。 但如果陆山河真的把美味的松茸炖鸡给做出来，那么李峰和红旗公社的蔬菜配送生意就是真的走入了绝路。 吴勇也非常明白这一点。 他也是在赌博，这一次只要赌赢了，整个国营饭店就全部掌控在他的手中，今后要处理一些事情就容易多了。 吴勇赶紧问着陆山河说道：“山河这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炖鸡的话都还有好几个小时，你做松茸炖鸡没问题吧？” 吴勇现在其实有一些后悔。 他刚刚不应该那么冲动的让陆山河去表现。 如果就是让后厨做这件事情，就算后厨做这道菜失败了，也大不了惩罚几个后厨的厨师，也不会伤及到陆山河的配送业务。 哪儿知道陆山河查看了一下后厨的工具之后，便摆摆手说道：“放心吧，半个小时能够搞定。” 王刚立刻说道：“师父，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我们全力配合。” 看到陆山河春风得意的样子，一脸灰头土脸的李峰咬牙切齿。 李峰召唤着下属，将乱七八糟的蔬菜重新放回驴车上，离开之前他狠狠地看了陆山河一眼，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 陆山河立刻安排任务，让王刚等人帮忙杀鸡。 自己则亲自处理松茸。 不到半个小时炖鸡肯定不够，但还好后厨有高压锅，如果用高压锅炖鸡10多分钟就能够搞定。 但是高压锅炖鸡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缺点，那就是鸡利用高压快速煮熟的，会导致食材的味道，层次感非常的明显，没有融合在一起。 也就是鸡肉是鸡肉的味道，松茸是松茸的味道，而汤甚至就是白开水的味道。 这样的松茸炖鸡根本就不好吃，更别说要款待省上的领导了。 陆山河肯定没有办法用高压锅将松茸炖鸡做到100%的完美，但是能够将口味还原到百分之七八十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80年代的松茸是真正的纯野生松茸，鸡也是没有喂过饲料的土鸡，所以通过这一些顶级的食材又能够弥补高压锅的缺陷，这样一来口味其实能够达到后世的90%左右。 陆山河采用的是两种办法来尽力还原味道。 它将松茸分为两个部分，其中一部分剁碎混合在母鸡腹部之中，一起下高压锅。 另一部分松茸则是一会儿起锅之后再备用。 这样在高压锅的压力之下剁碎的松茸汁液能够充分的和母鸡的肉质混合也能够充分的侵入到鸡汤之中。 为了让高压锅的鸡汤味道更加鲜美一些，陆山河又用棒子骨和一只鲫鱼放入高压锅之中熬汤。 很快高压锅炖的鸡就炖好了。 陆山河将鸡汤之中的棒子骨和鲫鱼碎渣以及松茸碎渣捞起来倒掉。 将新鲜的松茸再下入锅中，开大火沸煮。 松茸本来是新鲜的食材，只要一上温就可以食用。 距离上菜还有5分钟，松茸炖鸡就做好了。 王刚是资深的老厨子，他一闻到这个味道，就对陆山河竖起了大拇指。 “师父果然是师父，看来我还有很多东西得向你学习。” 陆山河早就已经是满头大汗，他放下锅铲之后用凉水洗了一把脸，这才感觉舒适了不少。 就在陆山河做松动炖鸡的时候，有几个锅也在同时做饭动工。 其中有陆山河卷帘和创新的黄瓜烧鳝鱼，作为饭店的主打菜品也被做好了。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王刚了，王刚将这一些食材摆放在精美的盘子和碗里面，服务员们鱼贯而入开始上菜。 看见所有的菜品都已经齐备了，吴勇这才长舒口气。 他拍了拍陆山河的肩膀说道：“山河兄弟，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陆山河则笑着说道：“亲兄弟明算账，一会儿你们忙完让人把我的蔬菜点了账给我结了。” “我这些蔬菜都是找咱们大队的农民们用现金收购的，这钱我可是垫着的。” 吴勇点头说道：“这件事情你放心，能结账肯定会给你结账，咱们前几个月给你日结，以免你垫付资金，等后几个月咱们就月结？” “没问题！” 陆山河也的确累了，不断的喝着凉水。 而此时松茸炖鸡，黄瓜烧鳝鱼等精品菜已经送到了餐桌上。 国营饭店的确是江城县的一张名片，所做的菜品色香味俱全，一看就非常有食欲。 王忠义一眼就看到了砂锅里面的松茸炖鸡。 夏季比较炎热，吃饭之前喝一碗开胃的鸡汤，也是非常不错的。 服务员将一颗松茸和鸡汤送到了王忠义的碗里。 王忠义先是轻轻的喝了一口鸡汤，然后尝了一口松茸。 此时此刻的包间里面，没有人敢发声。 因为大家都不知道，这不到半个小时就做出来的松茸炖鸡，到底好不好吃。 王忠义将鸡汤和松茸送进胃里之后放下了碗和勺子。 他闭着眼睛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随后王忠义睁开眼睛说道：“今天在路上的时候，我就听秘书说，咱们江城县的国营饭店放在咱们江阳省都是一等一的。” “今天我别的菜品不评价，就这一道松茸炖鸡，的确让人回味无穷呀！我小时候饿得不得了，母亲为了让我们兄弟几个不挨饿，忍痛杀了家里面唯一一只下蛋的母鸡，踩了山上的松茸炖给我们吃就是这个味道，这几十年我去过上海，北.京等很多城市，也吃过很多松茸炖鸡，但是都没有这个味道。” “这道菜评满分！陈县长呀，今天你要给你们的后厨厨师长加工资呀。” 一听到这句话，无论是陈县长还是吴勇等人，都是长出一口气，陆山河果然是陆山河，这一下总算是交代了。 陈县长立刻在吴勇的耳边耳语者说道：“刚刚那个陆山河是个人才，以后就让他们供应蔬菜松茸也供应过来，遇到应急的时候，还可以让他上灶嘛！” 吴勇大喜过望，赶紧答应下来。 王忠义的人用餐之后不用也赶紧让出纳核算了一下陆山河这边供应蔬菜的价格，500斤蔬菜陆山河每斤蔬菜只赚了两分钱。 也就是这一趟陆山河，只赚了10块钱，利润远不如鳝鱼。 但是现在鳝鱼的需求量比以前少多了。 如果加上鳝鱼以及松茸的钱。 陆山河的纯利润能够达到100块钱。 这边的销路打开了。 鳝鱼需求量正在削减，但是蔬菜和松茸的需求量上去了，一来一去还是有的赚的。 等回到公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这个时候，陆美琴才急匆匆地找到陆山河告诉他王素芬出事了。 第186章 做得再多也是不孝顺 当陆美琴告知了陆山河，王素芬摔倒并且送到医院的前后经过之后。 陆山河心中呵呵。 根本就不用脑子想就知道王素芬在龙门那里收拾杂物，根本就不是为了陆家能够方便的建设住房。 肯定是为了他的大孙子何文斌要回来。 而且很明显自己的两个舅舅肯定是的不愿意花钱，也不愿意到医院去照顾人，所以找到这个借口，把老太太推到了何慧的头上。 作为女儿，何慧没有办法，这才和陆林山带着老太太去了公社的卫生院。 何慧做这件事情，陆山河是能够理解的。 因为何慧是一个有良心有孝心的人，不像何大勇和何大志，良心都被狗给吃了。 但是有良心归有良心，有孝心归有孝心，也不能够随意被何大勇和何大志两个人欺负。 要尽孝可以，自己的两个舅舅同样要尽孝。 老太太想让何慧兜底，带她去医院看病帮她治病，这一点陆山河也没有意见，毕竟何慧是老太太的女儿。 但该付出的代价一定要付出。 陆山河怎么可能看着何大勇何大志两家人轻轻松松的躺在家里面？吃着何家的红利，却一毛钱的代价都不付出呢。 “从昨天到现在，爸妈都没有回来过吗？” 陆美琴点点头说道：“这几天在生柱头，本来爸应该回来盯住的，但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很有可能老太太的情况比较严重。” 陆美琴始终不愿意叫了王素芬是外婆，而是叫她老太太。 可以看出陆美琴对老太太的介意之深。 陆山河放下了手中的东西之后，骑着二八大杠就要往公社卫生院去。 “山河、山河你吃晚饭没有？吃了晚饭再去吧。”陆美琴十分心疼自己的这个弟弟。 以前陆美琴在家里面没有一点家的感觉，父亲是个窝囊废，母亲又是个苦命的人。 她无时无刻的都想着尽快的脱离这样的原生家庭。 可是没有想到，却从一个围城来到了另一个围城。 独木匠喝酒打人，婆婆也对她不好，对她各种嫌弃。 但是这一次回到娘家之后，陆美琴才感觉到了家里面的变化和和家分家了，陆家能够自己开火，自己做饭，自己决定自己的事情，陆山河还花钱，找关系让家里面开始盖房。 这一切都是自己这个弟弟。 陆山河已经成为了陆家的主心骨。 “不吃了，我去医院看看再说，我要是再不去也不知道那个老太太会怎么作妖。” 已经下定了决心，这一次要好好的整治一下王素芬。 别让王素芬每天得了便宜还卖乖，还当真以为何慧是他的女儿，就可以随意折腾。 亲情的确非常的重要，但是亲情也不是用来透支的。 看见陆山河坐上了二八大杠，陆美棋赶紧从厨房里面拿了一个馒头塞到了陆山河的怀里。 “不吃饭怎么行！小心把你的身体给累垮了。” “谢了！老姐。”有陆美琴在家里面，陆山河非常的放心，他骑着二八大杠一边啃着馒头一边飞速走前往公社的卫生院。 刚刚来到公社的卫生院，就遇到了今天晚上值夜班的张桂华。 自从上一次陆山河带着张桂华看到了陈会计陈国泰和苏晚晴鬼混之后。 张桂华的心情就非常的不好，不仅上班的时候会被一些不理解自己的同事说闲话，回到家还会被邻居们左指右点。 原本怀着孕的张桂花，在这种精神压力之下流产了。 而且还被诊断很有可能今后都不能够怀孕。 本来孩子的月份就比较大了，流产之后，还被告知是一个男孩子，张桂华更是痛哭流涕。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自己的恋人遇到这样的打击之后，应该是过来宽慰和陪伴。 哪儿知道陈国泰知道自己的儿子没了，张桂华还可能没有办法生育，陈家的第1个反应就是退婚。 这可把张家的人气的够呛。 而且医生说的是张桂华可能没有办法怀孕，又不是张桂华绝对没有办法怀孕。 但陈家却不愿意冒这个险。 这一下张桂华才知道了，陈国泰根本就不爱自己，他就是喜欢在外面沾花惹草。 当一个女人看清楚一个男人的本质之后，女人也会毅然决然的离开他，所以张桂华同意退婚。 这一下张桂华看到了陆山河，没有丝毫责怪这陆山河的意思，反而十分感激陆山河。 因为陆山河让他早一点看清了陈国泰的本来面目，要是结婚之后陈国泰在外面搞女人，那么受罪的就是张桂华自己。 知道陆山河的外婆在住院，张桂华赶紧给陆山河带路说道：“老太太在前面住院，情况不是很理想，脚踝骨折了。” “她这个年龄段骨折得到县医院去做手术，而且恢复的时间还比较长，咱们公社医院还没有能力做这个手术。” 陆山河点点头，也不在意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反而是对张桂华说了一声对不起。 流产被男人抛弃又退婚，还被同事们指指点点，这一系列的打击任何一个女人都没有办法承受。 张桂华却笑着对陆山河说道：“有什么对不起的，我还十分感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提前揭露陈国泰那恶心肮脏的本质，我和他结了婚，后面才委屈。” 陆山河点点头，对张桂华说道：“你身体的情况我知道，现在的医学越来越发达，也不要太过于着急。” “你下一次去县城医院提前给我说一声，我和县城的领导也是认识的，到时候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这个忙，陆山河觉得自己一定要帮。 善良的女性总不应该受到这样的折磨。 到时候无论是给吴勇说医生还是给张国栋说一声，县医院最好的医生多多少少都会给一些面子。 张桂华笑着道谢，带着陆山河到了老太太住院的病房前。 刚刚走到门口，还没有走进去，陆山河就听见了，老太太在病房里面撒泼。 老太太一边哭一边喊着：“你们这是要弄死我呀，你们就是要弄死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生出你这个畜生东西。” 第187章 看你能撒泼到几时 看了眼前的这个画面，压抑在陆山河内心的火气，一下就疼了起来。 夏季天气本来就比较炎热。 卫生院的病房空间比较狭窄，床铺还比较多，不大的房间里面居然挤了16个人，本来就非常的闷热，而且空气非常的污浊，陆山河才来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恶心的臭味。 考虑到老太太在这么热的情况下脚又骨折了，非常的难受，所以何慧很贴心的给老太太用刀削的桃子，并且把桃子喂给老太太吃。 在这里连续24小时照顾老太太，何慧已经非常的耐心了。 但是老太太却嫌弃桃子桃子削的太大了，何慧是存心要把她给噎死，所以这才把桃子扔在了何慧的脸上，对着何慧破口大骂。 桃子是黏糊糊的汁液，扒拉在何慧的发丝上，汁水滴答滴答的落在何慧的衣服上。 “养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早知道在你小时候就把你扔在和你冲走喂鱼算了。” “明知道我的牙口不好，还把桃子削这么大，你是想噎死我呀，你是不是不想管我了？！” 老太太说着说着又哭了，还有更大的声音，对着病房里面的其他人哭诉说道：“她就是想害死我！就是嫌弃我在床上不能够动弹……” 老太太在一边骂字还带着脏字，而且嘴巴翻的很快，甚至有一些词语根本就听不清楚。 但是病房里面的其他病人眼睛也不是瞎子，能看得出何慧是受了委屈的。 就在陆山河要进去的时候，王素芬得尿胀了。 又骂骂咧咧的让何慧带自己去上厕所。 脚踝骨折的病人本来就打着石膏，就算是还没有做手术都不能够轻易乱动。 所以何慧赶紧拿来一个尿壶，又把病床给拉上，让王素芬在床上解决。 这也是医生叮嘱的，毕竟骨折的地方还是比较严重，在做手术之前如果再发生二次挫伤，那就麻烦了。 但是王素芬就是不答应，就是要折磨人。 “你要是盼我死，你就早一点说，我这么大年纪了，你让我在床上尿，我怎么尿得出来？你是不是想让别人看我的笑话，羞死我呀。” 何慧赶紧说道：“妈，医生说过，你现在骨折还没有手术，不能够下床，我把帘子拉上，没关系的。” 何慧一边说着还一边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王素芬，帮助王素芬解小便。 同一个病房病床的人，看见何慧如此小心翼翼的服侍着王素芬内心都无比的感慨。 “都说久病无孝子，王老太太她的女儿太会照顾人了，也没有生气。” “就是啊，这个老太太的脾气怎么这么差？他女儿对他够好了，还这样辱骂人家。” “我女儿要是过来看我一眼，我都满足了，还奢望什么在床前伺候着。” 王老太太却在床上大声叫了起来：“你就是要弄死我，你就是要弄死我，你不要我上厕所，你要憋死我医生，我要叫医生。” 一边说着话王老太太还把尿壶砰的一下扔在了何慧的头上。 何慧也是感觉自己受到了千万般委屈。 她眼睛红红的，泪水啪嗒啪嗒的，就掉落下来。 刚刚因为是男女有别，所以陆山河没有好进来，现在既然老太太没有在床上解小便，那陆山河就不客气了。 陆山河三步并着两步走，来到了王素芬的病床前。 一把将地上的尿裤捡起来扔在王素芬的身上，然后把帘子给王素芬拉上，冷声对着王素芬说道：“爱上不上。” 看见陆山河来了，心中委屈的何慧扑在了陆山河的怀里，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陆山河拍了，拍母亲的后背，用卫生纸擦拭何慧发丝上的桃子碎屑，说道：“没事儿，有我呢。” 王老太太这边没有办法，尿憋的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才用尿壶在病床上小解。 可是又想着陆山河在自己的面前，王老师他就开始哭天呛地，大骂何慧不孝顺，故意当着陆山河的面羞辱自己。 老年人有隐私的心态，陆山河能够理解，但是像这样撒泼大闹，完全不顾及女儿的感受和医生的叮嘱，这就是典型的泼妇了。 王老太太一边骂着，还想将手中的尿壶泼在何慧的脸上。 直接被陆山河一声给呵斥住。 何慧要伸手去端老太太的尿壶，也被陆山河给制止住。 从昨天老太太的摔跤到现在连24小时都不到，老太太就是这样的闹腾折磨、辱骂何慧。 试想要是陆山河没有在这里时间再长一点，何慧将会遭受到怎样的折磨。 陆山河直接给了两块钱给医院的护工让复工把老太太的尿壶拿去倒了。 老太太看见陆山河出手如此大方，居然给了护工两块钱就到一个尿，心里又是难受的不得了。 想着要是这个钱拿给自己，那该多好呀。 不过此时的王素芬内心也打定了主意，她这一次就赖定了何慧，反正何慧家的钱多，有钱修房子，那就肯定有钱给自己治病。 陆山河今天来可不是要给老太太请护工的，也不是要花钱给老太太治病的，而是要告诉老太太，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负责。 这个时候陆林山从外面买晚饭回来了。 老太太看见晚饭居然是白面馒头，就骂陆林山对自己不孝顺，想饿死自己因为他想吃肉。 陆山河的心中呵呵。 何家的伙食他是清楚的，何慧没有在回家做饭之后何家的晚上大不了就吃一点红薯野菜饭或者是粗粮稀饭加一点咸菜。 吃白面馒头都算是一等一的伙食。 而且陆林山这一次带来的不仅是白面馒头，还有一些咸菜，以及两个白水煮鸡蛋，看样子是要给老太太补充营养。 老太太居然还嫌弃，还说陆林山和何慧不孝顺。 真的不孝顺的不是陆林山何慧，而是老太太的两个儿子儿媳。 何慧还劝了几句，要让王素芬吃一点东西，不然会饿的受不了。 但王素芬咬定了自己饿得慌要吃肉。 何慧没有办法，只得给陆林山一个眼神，让陆林山去买一点肉。 陆林山也只好去公社卫生院的食堂买一些肉，不过卫生院的伙食也不是很好，肉也只是翘荤菜而已。 就当陆林山买好了肉要寄给老太太的时候，却被陆山河一把拉住。 第188章 专门治你的 陆山河拉住了何慧的手，将何慧手上的这一碟白菜炒肉沫，端起来放在了老太太的面前，笑呵呵的问着老天爷说道：“外婆。这白菜炒肉沫，你要不要尝一点？” 公社的卫生院毕竟不是江城县的国营饭店，所以无论是菜的口味还是表观不远，不如现成的国营大饭店。 白菜上面连一点油星子都没有，所谓的肉末其实也只是有一点碎末渣子浮在白菜上面，咬一口吞下去可能连肉的味道都感受不到。 但即便是这样的菜放在何家也是一等一的美味了。 毕竟阖家平日里面很少吃肉，一个月能够吃一次肉都很不错了，晚上也就是一些干炒野菜，加红薯或者是粗粮，再就这一碟咸菜就是一顿。 老太太其实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着把大白馒头的中间给掰开，然后将白菜肉沫，放在馒头的中央裹起来一口咬下去，那绝对是一等一的美味。 但是老太太不甘心呀。 她摔了一跤还骨折了，内心本来就非常的不爽。 虽然这件事情和何慧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老太太忍不住就要把所有的问题都怪罪在何慧和陆林山的身上。 似乎是何慧和陆林山的原因，所以老太太才会摔跤的。 自己摔了一跤，还只能够吃一个馒头以及炒荤菜，老太太肯定不会不爽。 她想着陆林山一家建房子的时候，日子过得多滋润呀，伙食开的多好呀！ 别的不说，每顿都有大白米饭。中午和晚上还有红烧肉或者是回锅肉，那油气可足了，哪儿是这一点子白菜碎末渣子能够比。 所以老太太又开始闹脾气了，她将头转到一旁，冷声着说道：“不吃！你们每天的伙食开的好啊，顿顿有肉，这一点儿子就不要给我打发了，我一个当妈的！连点一些过来干活的工人都不如。” “你把我当乞丐呀！” 老太太觉得自己很亏，脚摔断了，肯定要多吃一点肉才能够补得起。 她也吃定了何慧性格之中的软弱点。 知道自己一撒泼何慧就没有办法，就必须按照自己的主意来。 陆山河不是何慧，根本就不需要给老太太任何的面子。 陆山河点点头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对老太太说道：“你不吃呀，你不吃那我吃了，恰好今天晚上我还没吃晚饭呢。” 陆山河人长得壮，饭食也很好。 虽然在来的路上啃了陆美琴递过来的一个馒头，但这也只能够保证自己的肚子不咕咕大叫，实际上还是有一种饥饿感。 陆山河说句话可不是要劝老太太把饭吃下去，不要饿肚子，而是自己真的饿了。 陆山河一口小半个大白面馒头就吞进了肚子里，紧接着又把白菜炒肉沫送进了肚子里。 当着老太太的面，陆山河把馒头和菜吃得干干净净，一点油都没有剩。 吃了之后陆山河还用纸抹了抹嘴，“现在下面的食堂应该关门了，你老人家安心吧，吃肯定是没得吃了，反正天气这么热，你也吃不下，喝一喝凉水的了。” 王素芬没有想到陆山河居然会这样对自己，这一下整个人都气炸了。 一边哭喊着，一边寻死觅活。 同一个病房的病人看到这一幕，大家都是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毕竟老太太刚刚的性格，大家也是见识了。 何慧这么有孝心，脾气这么好的人，居然被老太太骂的一文不值。 现在陆山河故意不给老太太面子，反而让大家觉得这老太太的活该。 王素芬有一些气不过，好像她说要死在陆山河面前，能够把陆山河给威胁到似的。 看着王老太又在折腾，何慧的心脏受不了，就要想办法外面去给王素芬弄一点吃的。 陆山河直接转头对母亲说道：“妈，你要是这样做没有人觉得你有孝心，你反而是在作践你自己。” “当初咱们家的建材要从门口过，我这个外婆可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我可听说何文斌过几天就要回来了，你说他收拾龙门旁边的杂物，是因为我们还是因为何文斌？” “恐怕是因为他的打算要回来，自己想真正表现，所以才去收拾龙门旁边的杂物吧！” “这事儿她个儿子不做，她自己跑去做，摔跤了儿子还不负责赖在你的身上，妈，你是把我的外婆当妈了，我的这个外婆可从来没有把你当女儿！” “他两个儿子，我两个舅舅身高体重，每天在家里面闲的发慌，自己的母亲生病了，这下好了，大家都有事了，好像突然之间都变得勤快起来。” “妈，要是哪天你不在了，你说咱们外公外婆生病了，是不是得把你从地里面挖出来，让你再伺候他老人家？” 陆山河说这话的确让人听着十分的难受。 但是陆山河不这样说，何慧清醒不了。 “陆山河，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王素芬气的够呛，可是一张嘴除了骂一些脏话之外，好像什么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张桂华带着医生走了过来。 刚刚和张桂华分开的时候，陆山河就请张桂华去带医生过来，当着大家的面说一说老太太的身体情况。 公社的卫生院医疗环境一般，医资力量也很少。 恰好今天的值班医生谷医生也是骨科相关的主任医生。 谷医生的手里面拿着x光片，脸色也比较沉重。 公社的卫生院是没有ct机的， x光机也少的可怜，红星公社的卫生院之所以有x光机，这还是。上级医院支援的，当然不可能一直放在这里，而是让红星公社用，两年之后又换到下一个公社，不同的乡镇之间循环使用。 谷医生说道：“这事儿我今天早上也和你们交流过了，老太太是脚踝粉碎性骨折，这种情况是肯定要做手术的，将那一些碎掉的骨头取出来，并且植入钢钉。” “不然那一些碎掉的骨头，一直在组织之中，必定会引起炎症，如果引起了血液方面的毛病，那情况是不太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但咱们乡镇的卫生院没这个条件要做手术，肯定得去县医院才行。” 陆山河直接问道：“那整个治疗下来大概得花多少钱？” 第189章 孝心也要分大小 这个年代的农村可没有什么新农合或者是医保更没有社保。 生病吃药基本上都是自己给钱。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很多农村的人生病了，要么就直接搞一点草药吃，要么就求助于农村的赤脚医生，搞一点三素一汤。 能医得好就医，医不好拉倒。 但也不是所有的农村人都有这样的好心态，大部分人还是怕死的。 红旗公社也有不少得了绝症的人，倾其所有还是没有把命给捡回来。 谷医生虽然没有在县医院工作，但是也是医疗系统的。 大概也知道老太太这种情况，手术之后再进行康复，得花多少钱。 谷医生思索一会儿，说道：“老太太的骨头比较脆，如果想今后在手术之后能够下床行走，进行一定程度的劳动，那还是得植入钢钉。” “咱们国家没有这方面的材料，钢钉也是从日本那边进口的。” “住院手术费，再加上材料费，再怎么说你们也得准备300块钱。” 300块钱在85年，那可是大手术了。 毕竟这个年代做一台阑尾手术也才几十块钱而已。 “300块钱！”王素芬一定的价格吓了一大跳，“你们这哪是医院啊！你们这是屠宰场呀！” 一听王老太咋乎乎的说这话，陆山河忍不住想笑。 医院的确是屠宰场，不仅仅是这个年代，在陆山河重生，以前的任何一个时代，那都是屠宰场。 “我不治了，我不治了，我要回去！”王素芬也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忘记找何慧要钱治病，她以为自己要出钱，吓得赶紧拒绝治疗。 300块钱呀！ 农村人就算是不吃不喝，也得要大半年才凑得起300块钱。 可是怎么可能有人不吃不喝呀，这300块钱对农村人而言绝对是一笔巨款。 谷医生赶紧说道：“我说300块钱只是一个初步的估计，因为咱们公司的诊断手段有限，所以还得去县医院具体做一做ct，让专科医生看一下费用，可能比我刚刚说的价格要高一些，毕竟进入骨头的那种钢钉目前咱们国家还没有办法生产，都是进口的，进口的费用可能要高一些。” 一听这话，王老太一下就炸了：“一个钉子什么要300块钱，我家全是钉子，都给你拿过来。” 谷医生听到这话之后也是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老太太我这里说的骨科钢钉是嵌进你的骨头里面，让你锻炼的骨头连接在一起，这样才能够保证你在手术之后还能够正常的行走。” “钢钉是用的惰性金属钛合金，不是咱们普通的铁钉子，咱们的普通铁钉子，植物到身体里面那不得生锈浑身感染了吗？” 王老太太听不懂，反正只是觉得钢钉贵。 “反正这病我是不治了，要治你们给钱。” 惊讶之后的王素芬，又想着何慧。 她相信自己的女儿，绝对不可能让自己残疾一辈子，肯定是要花钱给自己治病的，只要给钱，那自己怕什么？ 别说300，就算是500、1000，只要有何慧给那王素芬觉得自己无所谓。 陆山河又问道：“如果不治疗会有什么后果？” 谷医生很认真负责的说道：“王老太太的肺部功能非常的差，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肺部感染，脚踝的炎症随时可能会引起肺部的感染，如果不尽快手术，肺炎可能随时会要了患者的命。” “如果一切都非常的顺利，没有发生炎症或者是炎症得到了控制，没有引发肺炎，脚踝粉碎性骨折，这一辈子肯定是不能够走路了，更不可能干农活。” 王老太太本来就是个贪吃怕死的人，一听说可能会感染肺部要了命，还听说最好的情况就是躺在床上，一辈子都不能够下床走动，这一下可吓得不轻。 “不行不行，医生我要做手术我要治疗！” 一说这话的时候，王老太太还感觉到嗓子和肺部有一些难受不停的咳嗽，她更加惊恐了，还以为自己是感染的肺炎。 老一辈人的生活条件都非常的差，能够活到这个时代完全是幸运。 王老太太就看见过公社和大队里面很多人，或许是偶然一次风寒，又或许是一些伤口感染引发的肺炎很快就走了，所以她对肺炎有着天然的恐惧。 王老太太平时在家里面不仅要吸何方民的二手烟，她自己还要抽旱烟，所以肺功能要好，那才怪。 而且就算是一切顺利，不做手术，瘫痪在床，王素芬也不能够接受。 公社里面也有一些老人瘫痪。 瘫痪在床之后，一开始丈夫和儿女还孝顺，可以照顾一下，但是王素芬深知久病无孝子，时间长了谁还管你。 三大队就有一个老头瘫痪在床，三年之后全身溃烂身躯死了。 三大队也有一个干活从山坡上摔下来，腿摔断了，没钱去医院治疗的也瘫痪在床。 后来尸体都臭了，好几天才被人发现，也是家里面根本就不管他。 王老太太害怕死亡，这一下彻底的慌了。 谷医生见自己要交代的，也全部交代完了，面对王老太太和何慧说道：“你们尽快作出决定吧，这拖一天对病人也不利。” 谷医生走了之后，已经慌张的王老太太，不管自己晚上吃没吃饭，赶紧拉着何慧的手说道：“阿慧，让山河用驴车把，我送到县医院去好不好？我们去县医院治疗。” 这一下王老太太不撒泼了，也不会说何慧不孝顺了。 可何慧和陆林山则犯难了。 做手术可能得300块钱，而且300块钱可能还压不住。 现在家里面在盖房子，陆山河又没有结婚，什么事都要花钱。 陆林山也不知道陆山河现在身上有多少钱，他想着要是把王老太太送到县城去治疗，300块钱全都拿了出去，那自己家里面建房的事情可能只有缓一缓了。 何慧也在纠结，一方面是一时半会儿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钱。 另一方面只是母亲绝望又哀求自己的样子，让她有些心软。 再怎么说王素芬都是自己的母亲，做女儿的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妈躺在床上，或者是肺部感染死亡呢？ 陆山河当然看出了父母的纠结，他笑着对王素芬说道：“做儿女的肯定要尽孝心，哪儿看着做长辈的，生病了见死不救的呀。” 王素芬见陆山河说这话，赶紧点头说道：“对对对，山河说的有道理。” 却没想到陆山河话锋一转：“但是孝心嘛，肯定是几个儿女几分孝心，孝心还是要分大小的。” “外公外婆把家里面最大的房子最好的屋子都给了我的大舅和二舅。” “我妈就住猪圈旁边的小屋子，还是临时搭建的。” “所以这份孝心，大舅二舅要多尽一些，我妈我爸就意思意思就行了。” “咱们就按照房子的大小和位置来分配孝心吧，我刚刚估算了一下，咱们家出10块钱，也算是尽孝了，剩下的医疗费你让咱们大舅二舅想办法。” “实在不行你那个大孙子在城里面念大学，那可有出息了，让他也尽一尽孝心。” 第190章 咱要的就是一个理字 陆山河姓陆，何文星和何文斌是姓何，所以王素芬喜欢这三个孙子中的哪一个？ 肯定是有答案的。 王素芬最喜欢的当然是何文斌，她最亲爱的大孙儿。 何文斌长得虽然没有陆山河壮实，也没有陆山河帅，但人家何文斌是大学生，至少在王素芬的心里认为何文斌是大学生。 红星公社10多年来连出一个高中生都稀罕，更别说是出一个大学生了。 何文斌是王素芬的骄傲，这怎么是陆山河能够比得了的？ 在王素芬的心里，别说是一个陆山河，就算是10个陆山河也比不上自己的大乖孙何文斌有出息。 陆山河就算是再怎么能干，这一辈子都是在红星公社的二大队里面当农民。 而何文斌可是正儿八经的读书出来的，今后是要分配工作的。 工作就算是分配的再差那也是在江城县，至少以后得有工人身份，还可以有城市的户口。 陆山河一个农村的人，怎么能够和一个有城市户口的何文斌相比？ 王素芬的心里其实还有一点点期盼着自己几年之后的生活。 那就是大孙儿何文斌今后分配在县城里，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不错的收入，还分了房。 时不时的就会把王素芬和何方敏接到县城里面去享福。 那时候王素芬可能有多骄傲啊! 在公社里面就算是谁问着，这个牛吹出去，别人嫉妒的眼神可得让王素芬舒服的不得了。 所以一听陆山河说，让自己的大乖孙何文斌为自己出医疗费，王素芬的心里面一惊。 要是她的脚没有摔断，她肯定一个弹射就坐了起来，这事儿怎么能够行？！ “不行，文斌他还在念书，每年的学费和生活费都得不少钱，怎么能够让他承担我的医药费？” 老太太那袒护的样子，好像把何文斌捧在手心里怕碎了，含在嘴巴里又怕化了，心疼的不得了。 陆山河一见老太太这个样子，点点头说道：“你的意思就是，我爸妈和我陆山河想办法凑一凑钱，送你去县医院看病对吧？” 老太太还真是这样想的，所以陆山河一说这话老太太便沉默不语。 陆山河又转头对何慧和陆林山说道：“爸妈，你看，文斌他现在正在念书，又要花钱，大舅和二舅平时那么辛苦，又没有赚多少钱。” “外婆的脚摔断了，又不能够不管他，要不我们咬咬牙，新房暂时不建了，我也暂时别结婚了，咱们三个把钱凑一凑，送外婆到县医院去做手术，你们看好不好？” “啊！”何慧一听这话，睁大了眼睛。 王素芬是她的妈，生病的脚断了，她的确要管。 但是也没有想过家里面不建房，陆山河不结婚，把所有的钱都凑起来给王素芬去治病。 何慧想着，自己的两个哥哥多多少少肯定要承担一些责任呀，怎么可能所有的责任都是由自己来承担。 所以一听陆山河这样说，何慧才会如此的惊讶。 陆林山也是瞪大的眼睛。 他再也没有想到儿子居然会出这种主意。 陆山河见父母的表情，内心呵呵一笑。 他当然是故意这样说的，就是要激一下两个人。 这王素芬明显把陆家的人当做是冤大头。 陆山河要是不激一下父母，王素芬就又哭又闹温水煮青蛙，还说不定所有的责任都给何慧扛了。 王素芬一听，陆山河居然主动要凑钱送自己去县城治病做手术。 想着自己不用出钱，自己的儿子和孙儿也不用出钱，就能够把手术给做了，把脚给治好，当然是开心的不得了。 她赶紧对陆山河说道：“山河，那你们什么时候送我去县医院？刚刚医生说了，这病可不能够拖越早治疗越好，不然时间长了脚踝变形，就可能恢复不过来了，而且我的脚骨折了，还有可能引发炎症，我的肺功能也不好。” 王素芬一前一后两种反差的表现，让何慧无比的错愕。 刚开始陆山河让何文斌出钱，王素芬又叫又跳，坚决不同意，说自己的孙儿在念书要花钱。 现在何慧主动说自己家的房子不建了，自己也不结婚了，把钱凑一下给王素芬拿到县城去治病做手术，王素芬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满心欢喜要赶紧去治病。 王素芬完全忘记了，刚刚医生说要去治病的时候他赶紧拒绝，就担心的是太花钱了，现在反应过来，可以花陆家的钱，不用花自己的钱，她当然开心。 就在王素芬满心期盼的看着陆山河，准备马上就启程去县医院的时候，陆山河呵呵一笑，放下了，已经吃完的碗筷。 “外婆，你的心地可真善良呀。” “你乖孙，在外面上大学，让他花一分钱你都着急的不得了，就是怕他念不成书了。” “你外孙一家几口人现在还挤在一个窝棚里面建房子要钱，我还没结婚，结婚也要钱，你也不考虑考虑我。” “让我不结婚不建房，把所有的钱都凑起来给你，到县医院去治病，这可是好事呀。” “不过这件好事呀，也只有做梦的时候想一想。” 陆山河说完这话之后，从包里面掏出一个钱包。 然后摸出了一张大团结。 陆山河将大团结放在了王素芬的床铺旁边，笑着对王素芬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咱们孝心还是要分大小的，你那么心疼你的孙儿，他当然要多付出一点孝心，我这个外孙人见人嫌也没人爱，我就少给点钱。” “卫生院的住院费我把钱结了你不用管，这10块钱是我孝敬你老人家的，其他的事情你去找，你的两个乖儿子去找你的两个乖孙子吧，就别来找我们了。” “这10块钱就是一个理字，这件事咱们病房里面的大叔大婶都在作证，你就算是把这件事儿拿到公社去说，或者是拿到县城告到派出所告到法院去，那我陆山河你说的过去。” 说完这话之后，陆山河拉着何慧和陆林山的时候，头也不回了，离开了病房，这一下老太太目瞪口呆，着急了赶紧喊道：“哎哟，阿慧阿慧，你就这样不管我呀？！” 第191章 要治病可以，你得听我的 老太太虽然只在这里住了一天的院，但是她的各种作妖也让病房里面的人看了个七七八八的，大家都觉得何慧很孝顺。 当儿做女的，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现在的农村老人生病了，儿子儿媳有多远躲多远，谁还费心巴力的把你送到公社医院还请医生过来看病，帮你交住院费，走遍整个公社的农村，这件事少之又少。 所以看何慧的人走了之后，同一个病房的病友们也开始吐槽了。 “女儿女婿当在这个份上很不容易了，还得帮老太太接尿呢。” “就是呀，老人家也不要太过分了吧，别人可是帮你把卫生院的住院费都给结清了，你两个儿子怎么不过来看你啊？” “唉，我要是有这么孝顺的女儿就好了，我不仅儿子不管我，我女儿也不管我还是我自己拿出棺材本过来住院的，什么时候死了他们就高兴了。” “这个年头生儿生女有啥意思呀，到头来还不是折磨自己。” “就是就是这话我赞同，想当初过生活关的时候，咱们可是省吃俭用，把儿女给拉扯大，这儿女长大了又有了家庭，把孙儿孙女给我们带自己外出潇洒，现在我们生病了，谁来看你了？别说生儿生女，就算是儿女的不来看你。” “刚刚他女儿还说要把住院费给他结了，他外甥还给了他10块钱，这么好的外孙哪儿去找呀？” “我算是听明白了，那个老太太也忒过分了一点，怎么了所有的负担都让女儿来担负，他不是还有两个儿子吗？儿子怎么都不来看他，也不知道是干嘛的。” 王素芬听着身边的病友们左一言右一语说自己，她也面红耳赤。 王素芬又是哭喊着，又是哀求着，大声的喊着何慧，要何慧回来。 她现在内心恐惧的不得了。 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身上又没有钱，要是真的出事的，一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其他的就不说了，连最简单的上厕所王素芬都不能够搞定，必须要人帮助。 何慧也是心寒。 她没有想到自己在母亲心中的地位却是如此的不堪和卑微。 就像陆山河说的那样，每个人都要尽孝，但是孝心也有透支的那一天。 自己就算是付出的再多，在王素芬的心里面，自己永远不如两个兄弟，陆山河这个外孙也永远不如何文斌。 所以这一次，何慧是下定决心不再回头的。 可没有想到陆山河却停下了，又笑嘻嘻的往回走，陆山河这个动作倒是让何慧和陆林山有一些搞不懂了。 看见陆山河回来，王素芬这才长舒一口气。 但是她只是尴尬的笑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陆山河坐在床边问着王素芬说道：“外婆你想不想治病？” 王素芬一个劲的点着头，哪儿有人不想活命的，她可不想后半辈子就在床上度过。 陆山河又说道：“那行，公社的住院费就不说了，我给你出。” “去县城的医疗费至少得300块钱，我妈和我两个舅舅按比例分担。” “我知道你喜欢算账，那我就一笔账一笔账的给你算。” “你对我妈有养育之恩这无可厚非，但是我们也为你们何家卖了几十年的命。” “就算是按照农场劳动力的报酬来算，那也早就够本了。” “我爸就更不说了，你老是说我把吃喝家的用何家的，就该干活。” “其实你内心也知道，要不是我爸在家里面干活，你和我外公还有我那两个舅舅两个舅妈，恐怕连吃的都没有，别的不说，就说今年，插秧我爸没参与吧？整个大队也只有你们家错过了插秧的时机。” 陆山河一笔账一笔账给王素芬算着算的，王素芬面红耳赤。 陆山河指着床铺上的10块钱，最后说道：“这10块钱就是我们应尽的孝心，如果想让我们多进点孝心，你老人家也拿出诚意来。” “何家的住房必须分一间给我们，就是你留给何文斌的那间！” “建设房子的时候，材料是我爸买的，房子是我爸修的，到头来我们连一间房都没有，天底下没这种事儿。” “要是当初建房的时候，我爸没花一分钱，没有出过任何劳动力，那我陆山河敢说这句话，我们一间房都不要。” “但是外婆你有没有底气说建房的时候我爸没有出过力？” “我爸不仅出了力，还是占了大头！” 陆山河必须为父母讨回公道，何家的房子陆山河是绝对不会住的。 但是住不住和要不要是两码事，住不住是自己的事情，要不要是自己的态度问题。 而且王素芬就算去县城住院，也不过是要300块钱而已。 300块钱对何家来说是一笔巨款，但对陆山河来说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以陆山河目前的生意体量，没两三天就可以赚300块钱。 “你这事好好考虑考虑，想清楚了给张桂华张护士说一声，张护士知道过来告诉我。” 见陆山河一笔一笔的和王素芬算账，何慧抹着眼泪。 这些年来自己命苦是怎么过的，也只有何慧自己内心清楚。 何慧想着，自己生陆山河坐月子的时候还要帮两个兄弟媳妇用冷水洗衣服。 现在落得一身病根，连一句好话都没有。 想着当初建房的时候，她和陆林山又出钱又出力。 家里面嫌弃买木材贵，还是陆林山三更半夜的时候到深山老林里面去砍伐木材，一个人拖过来。 这些事情，何大勇和何大志一分钱的力气都没有出过。 最后家里面上梁，请工人吃饭，何大勇和何大志也没出钱，也是陆林山和何慧省吃俭用省下的钱，拿去买了几斤肉款待了工人师傅。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何慧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要是王素芬还有哪怕一丁点良心，都会答应陆山河这一个并不苛刻的条件。 这一次陆山河和父母彻底的走了，坐着驴车离开了。 留下了一个人在床上欲哭无泪的王素芬。 王素芬又开始演戏了，她一边哭着一边骂女儿不孝顺。 什么把她丢在医院让她赶紧去死一类的话脱口而出。 但是王素芬是什么样的人，病友们都知道了。 有一个老大爷被王素芬哭得不胜其烦，转头骂着王素芬说道：“要哭去找你儿子哭去，让你儿子带你去县城看病，这几点了乱七八糟的，烦不烦呀？信不信我把凳子给你扔过来。” 见老大爷孔武有力的身体，王素芬吓得浑身发抖，赶紧闭嘴。 陆山河等人也回到了家里，何大勇见状赶紧过来问道：“何慧，妈的情况怎样？” 第192章 烫手的山芋没人要 别看何大勇那么着急的样子，他可不是担心王素芬的身体，而是担心王素芬看病的费用太多了，到时候让几个兄弟一起承担，那才麻烦。 陆山河是个人精，又两世为人，当然一眼就看出了何大勇的想法。 何慧还以为自己这个当哥的，真的是担心母亲的病情。 便一五一十的将王素芬已经骨折，公社卫生院没有办法做手术，只能够送到县城卫生院的事情告诉了何大勇。 何大勇一听说一听说去县医院做手术，至少得准备300块钱，吓了一大跳。 他忍不住吐槽说道：“现在的医生还有没有医德呀？动不动就是三位数！这哪是治病救人啊，这简直就是抢钱。” 何大勇嘴里面叽叽咕咕的，好像公社卫生院的这些医生就是大骗子，想方设法的要把家里面掏空，根本就不是治病救人一样。 何大勇这样一说，李海燕和张芬也赶紧附和说道：“就是呀，肯定就是个小问题，去什么卫生院呀，就咱们生产队的铃医都能够治好。” “就是呀，还不如把妈接回来，去找陈二叔看病，说不定陈二叔那里花不了几毛钱就能够治好。” “陈二叔可神了，上次隔壁家的何富贵，不知道怎么的，浑身痛得不了，打一针就好了。” 铃医也叫赤脚医生，也就是生产队的陈二叔。 陈二叔可不是什么医学校毕业的，而是跟着自己父亲学的中医的手艺。 但乡村的赤脚医生毕竟是赤脚医生，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开的方子也是常规的，只能治疗伤风感冒或者是拉肚子一类的简单疾病。 而现在的赤脚医生，所依赖的中医也比较少，大部分都是三素一汤。 所谓的三素一汤就是维生素、抗生素、激素，一汤就是葡萄糖。 这些东西能够治疗大部分的常见疾病，比如感冒发烧，那就抗生素加维生素，比如拉肚子呕吐，那就是抗生素加葡萄糖，葡萄糖是补液的。 比如浑身各种痛，那就给激素，最喜欢用的激素就是地塞米松。 这个年代的医生也不知道乱用激素或者是抗生素会有各种副作用，对那一些病人来说只要身体不痛了，身体的那一种病症消失了，那么就是神医。 李海燕和张芬还以为王素芬的病只需要打一打抗生素，或者是搞一搞激素，就能够顺利康复一样的。 何方民则坐在台阶上不断地吸着旱烟。 烟雾从口中喷出来，寥寥的升到了空中，然后不见了。 何方民内心也很烦，300块钱可是天文数字。 陆山河看着一家人这副德性，内心呵呵，他才懒得管这么多，直接把医生的原话告诉了何家的人。 “公社的医生说了，因为公社只有上级支援的x光机器，只能够看到是骨折了，但是骨折具体什么情况还需要去县城的医生看。” “但是骨折了就必须要去县城做手术，要在脚踝的位置打一根钢钉，钢钉咱们国家没有技术生产是进口日本的，最少也得300块钱。” “如果不进行手术，轻则终身在轮椅或者在床上，不能够从事劳动也不能够行走，重则引发全身的感染，特别是肺上有问题，会引发肺部的感染，到时候情况恶化会有什么结果，医生也不能敢保证。” “外婆的意思是去县城做手术。” “现在就是费用的问题。” 陆山河说完这话之后，乐呵呵的看着何家的人。 要说占便宜，自己的大舅二舅比谁还跑得快。 但是要说给钱嘛，何大志和何大勇赶紧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忽然之间，何大勇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 明明是何慧把王素芬送到医院的，而且王素芬之所以住院，那就是因为陆山河要修建房子，王素芬想把龙门的杂物给弄开。 所以医药费的事情肯定是由何慧和陆林山来搞定呀，现在这件事情昨天就已经定好的。 定都定好的事情，你自己还怕什么？ 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信。 何大勇已经在内心面把自己和何大志编造的，王素芬是因为陆林山才收拾龙门的事情。幻想成了真实发生的一样。 想明白了这个问题，何大勇赶紧站起来说道：“何慧，既然妈都说了要去县医院手术，那你们赶紧把妈送到县医院去啊。” “妈，是因为你们才摔跤的这件事情你们必须负责。” 一听何大勇这样一说，何大志立刻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附和说道：“就是呀，姐！妈就是因为方便你们家的建筑材料出入色彩，收拾龙门，最后摔跤把腿给摔断了。现在妈想去县医院做手术，那肯定要去啊，费用必须由你们承担。” 李海燕本来也想复合说几句，可是一看陆山河凌厉的眼神，吓得赶紧不敢说话。 男人已经出面了，张芬也不好说话，但是张芬的表情已经表示了她对男人的这个决定100%的赞成。 何大勇又补充说道：“总不能妈一辈子都躺在床上吧。” 一提这些话，张芬就算是再不想说话也忍不住了。 因为她最担心的就是老太太病了之后要让人在床前伺候着，那才是最折磨人的。 所以张芬赶紧说道：“我家还有两个小孩子呢，老太太要是在床上躺着，我可没时间照顾。” 何方民一听这话，内心更是烦躁的不得了。 何方民对自己两个媳妇到底是什么样的德性，是非常清楚的。 要是王淑芬躺在床上，两个媳妇肯定不会照顾他，到头来所有的事情还是落在他何方民的头上。 想明白了这一点，何方明把手里的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站在了自己的儿子一边。 “阿慧，你妈摔跤的原因你也是知道的，就是想着你们家要建房子，方便材料进出，所以这事儿你们也有责任。现在当务之急不是你们家建房子，而是他去县城医院做手术，你们先把建房的事情停一停，把你妈送到县城去把手术做了。” 一听何方民说这话，何慧简直是目瞪口呆。 她做女儿的是担心母亲生病，所以才把母亲送到了卫生院。 没有想到回来之后无论是何方明还是自己的两个兄弟，都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了自己的头上，说出的这些谎话，他们甚至连脸都不红一下，而且似乎还串通一气了，认定了是他何慧自己的责任。 何慧现在才无比感谢自己的儿子，要不是陆山河作出一系列的安排，她何慧现在还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何慧又气又怒，急的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陆山河笑呵呵的说话了。 第193章 有的是办法收拾何家人 陆山河看着一副不要脸的两个舅舅说道：“外婆要去县医院做手术，那是肯定要去的，但手术医药费的事情，外婆已经有了安排。” “儿女有别这事儿，不用我说，你们都知道。” “所以儿女之间的孝心是不一致的，我妈和我爹敬孝10块钱，这钱已经给外婆了，卫生院的住院费我妈也出了。” “外婆那边也说好了，剩下的钱我大舅二舅出，要想我们家多出一点，那也没问题，外婆让大舅把何文斌住的那间房子让出来给我住，那我们可以出50块钱，让两间房出来，我们呢出一百块。” 一听王素芬居然说要把何文斌的房子让出来给陆山河住，这一下李海燕坐不住了，赶紧说道：“这哪行呀，文斌还有几天就要回来了，肯定要有自己住的地方呀，不行不行，这事绝对不能答应。” 陆山河也懒得和何家的人扯，反正方案和话都带到了，既然何家的人觉得老太太死活无所谓，那么陆山河肯定也觉得无所谓。 陆山河冷笑着说道：“老太太是怎么摔倒的？为什么摔倒的你们心里有数。咱们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就是因为何文斌快回来了，你们嫌弃龙门这边太杂乱了，让老太太去打扫卫生。” 既然双方都说开了，那陆山河也没有必要虚情假意的叫王素芬是外婆。 “咱们的孝心已经尽了这事儿，无论是大队还是公社，说理都说得过去。” “你们要不要尽孝心是你们自己的问题了，这事儿我一个外姓人也管不着。” 陆山河扔下这话之后，拉着陆林山和何慧回到了家里。 何慧也气得够呛，回到家里面之后，还默默的抹着眼泪。 看见陆山河走远了之后，何大勇这才大声的说道：“老天真是瞎了眼了，养一个没孝心的女儿。我娘她怎么这么命苦呀？” 这话刚刚一说，天空中雷声咋作一道闪电劈开了黑夜。 吓得何大勇赶紧闭嘴。 因为何大勇心中非常清楚，不孝顺的并不是何慧而是他自己。 见何慧不愿意出钱，也不愿意送老太太去县城和大运河，何大志更不愿意出钱。 要让两家一人出100多块钱，这怎么可能！ 所以何大勇和何大志都是接口家里面有事没有和何方明商量老太太的事情，各自回家去了。 留下孤单一人的何方民捶胸顿足，哭天呛地。 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孤单，两个儿子，两个儿媳，根本就不管自己的老伴儿。 还是何慧好何慧至少要把王素芬送到医院去。 最后雨实在是太大了。 何方民又抹了抹眼泪，灰溜溜的回到了房间里面。 何方民在短短的几分钟也想通了。 要花几百块钱给王素芬治病，那是肯定没有的。 只要把家底掏空了，能凑齐这么多钱，但是治病过后日子怎么过呀？ 何方民还要和村头的那些老太太老头喝酒打牌呢。 把钱给老太太治病了，哪还有钱喝酒打牌？ 所以何方民想通的是王素芬死了也就死了。 只要不花钱，什么都好说。 何慧在家里面气啊，气的是无论是自己的爹还是两个兄弟，根本就不管妈的死活。 还气这两个兄弟，居然把所有的罪都怪罪在自己的头上。 一边担心母亲的身体，一边又对何家男人所作所为的愤怒，让何慧怎么样都睡不着觉。 但是何家男人的这些反应完全在陆山河的预料之中。 何大勇和何大志如此的自私，就是随他爹。 何家的男人必定会不管王素芬的死活，就把王素芬扔在医院，甚至连看都不会去看他。 王素芬到底能不能去县城做手术？能不能治好？这事儿不是陆山河说了算，也不是何家人说了算，而是王素芬自己说了算。 陆山河一定要通过这种事情，狠狠的出心中的恶气。 老太太今天晚上肯定会睡不着，会作出决定。 而且就算是老太太去了县城的医院，到时候要找好的医生做手术和家是没有这个关系和人脉的，也只有陆山河有。 只要老太太想活命，那么这事儿陆山河能够拿捏得住。 老太太那么的胆小，还等着大孙子回来享福，怎么可能不想活命？ 果不其然，在第2天一大早，何家院子就来人了。 过来的是红星公社二大队的何方远。 何方远和何方明都是方字辈，说起来两人还是远方的堂兄。 老太太昨晚上一宿没睡，最后下定决心同意陆山河的做法。 那就是把何家的一套房分给陆山河，自己去县城做手术的费用由三兄妹共同分担。 可是老太太又不可能回家来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何家的人，也只有把这事儿告诉小护士张桂华，让张桂华告诉二大队和家里的人。 恰好何方远在卫生院看病，所以这事儿就委托何方远过来说了。 何方远一进门，看见何方民居然在悠哉悠哉的抽着旱烟，和家两兄弟一个还没有起床，一个居然准备提着茶壶到村口去打牌。 气得一捶胸口，十分着急地说道：“哎哟，我说你们爷俩到底在干什么呀？大勇大志你妈在公社卫生院住院这事你不知道呀？” 何方远当着三兄弟的面说道：“方民，弟妹（王素芬）我带话说他要去县城做手术手术费用三兄妹分摊，他以前对不住何慧现在要把分给何文斌的那套房，分给陆林山这样三姊妹，每个人在和家至少有一套房。” 李海燕一听这话，赶紧说道：“不行不行，这事儿不行，老太太自己摔跤的，凭什么让我们给钱？文斌马上就要回来了，没住的地方可不行。” 张芬也站出来说道：“这事我不同意，凭什么要我们分摊钱呀？老太太在龙门那边干活，明明就是大嫂让他打扫卫生迎接何文斌回来，这事可不能怪我呀。” 张芬本来就是老大粗，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说完之后赶紧捂着嘴。 李海燕马上就和张芬炒作一团骂着张芬说道：“什么叫做我让老太太干活，什么叫做老太太干活迎接何文斌这事儿和我可没关系啊。” 看着何家的人大家都不想出钱，而且都在吵架，何方远也是不胜其烦，赶紧摆摆手说道：“我只是带话的，你们家的事情你们自己拿主意，行了，我走了，反正现在弟妹还躺在病床上呢。” 过了一天，王素芬见家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来看自己，在床上又哭又骂一会儿，骂自己养两个儿子没出息，一会儿又骂何慧，当然骂的最多的还是自己的老头子何方民以及两个媳妇。 王素芬今天的炎症非常严重，脚已经全部肿了，如果再不做手术，还真的挺麻烦的，她实在没有办法只有委托张桂华向自己在一大队的娘家——王家的人求助。 第194章 娘家的人来了 王素芬的娘家是红星公社一大队王家林的。 家庭条件还算是殷实。 王素芬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 其中大哥战死在抗美援朝，也算是功臣之家。 也因为这个原因，二哥和小弟公社多多少少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其中二哥王其刚以前是一大队的队长只是因为年纪大了，职务退了下来，去年因病去世。 小弟王其慎在公社的农场工作，也快到了退休的年纪，今年要退休的他把农场的工作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也就是陆山河的表舅王昌松，日子也算过得不错。 王昌松以前当过兵部队，退伍之后分到了公社的农场，因为踏实肯干再加上红根正苗，所以现在是农场生产经营部门的主任。 而且王昌松年轻有为，如果没有意外，年底应该会升级为农场的副主任，将来是农场主任的热门人选。 毕竟在农场上班，每个月都有固定的工资，每年的逢年过节还有米面油的福利。 那一些没有办法去县城做工人的农村人，最大的渴望就是能够进农场工作。 张桂华的家离王家也比较近。 所以在老太太的委托之下，张桂华下班之后把老太太的情况给王家的人说了一声。 正在家里面晒着草药的王其慎，一听张桂华说自己的姐姐住院了，何家的人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去探望的，也没有说要给姐姐治病，这一下气得不得了。 王其慎将手中的耙子扔在地上，骂着说道：“何方民这个狗东西？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今天是周日放单休，刚刚从农场回来的王昌松问道：“爸，怎么了？” “怎么了？你姑姑在卫生院住院，何家的人一个人都没有去照顾的！” 王昌松的年纪要比陆林山小接近十来岁，比陆山河大一点，再加上以前他和陆林山一起在农场工作过，知道陆林山有知识，有文化，而且做人踏实，所以对于陆林山还是有好感的。 王昌松反倒是对何家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好感。 何大勇和何大志就不说了，这两兄弟从小到大都是好吃懒做的主。 何文斌王昌松也比较了解。 在外人看来何文斌是大队里面为数不多的大学生。 有知识有文化素质非常的高，以后还可能被分配到县城，成为城里人。 但是王昌松却知道何文斌念书的时候喜欢偷钱。 有一次何文斌来农场玩，就把王昌松放在柜子里面的钱给偷了。 想着对方是自己的娘家的关系也比较近。 何文斌还叫自己一声舅表叔，要是这事儿说出去，何文斌可能连大学都没得读，所以这事也不了了之。 王昌松反而有一些喜欢陆山河。 一方面是因为以前工作的原因，陆山河也是想到农场去找自己的父亲，和王昌松也玩的来。 另一方面则是陆山河做事诚恳，为人踏实和他的父亲一样，心里面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坏水，这倒是比较符合王昌松的胃口。 而且当初陆山河和何文斌同时念书，最后何家选择放弃陆山河供何文斌继续念书，这个做法让王昌松也非常的不满意。 王昌松想着以陆山河的成绩，今后考大学肯定是没问题的，肯定要比何文斌考得好。 但是王昌松也知道陆山河姓陆不姓何，所以牺牲陆山河，把剩下的钱供给何文斌念书也是在情理之中。 王昌松对何家的人也是深恶痛绝，什么样的老子就生什么样的儿子。 在他看来，何文斌就不是个好东西。 何家的事情，王昌松本来就不想管，毕竟这是上一代的事情了。 但王其慎却坐不住了，他立刻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对王昌松说道：“赶紧的，你把驴子牵出来，咱们去一趟公社卫生院。” “我只有这么一个姐姐，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样没了吧。” 王昌松说没有办法，只得去棚子里面把驴子给迁过来，他一边走着还一边询问张桂华的具体情况。 两个人家住的比较近，小时候也一起玩过，所以张桂华没有忌讳，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况告诉了王昌松。 陆山河也算是帮过张贵华的忙，所以张桂华当然是站在陆山河这边，帮着陆山河说话，不过事实也是如此。 王昌松本来就知道何家人的性格在听张桂华这样一说事情的经过就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王素芬是肯定不会因为陆林山家要建房子才去收拾龙门的。 毕竟是因为自己的大孙儿何文斌要回来了。 一清楚了其中的事情原委，王昌松不断的摇头。 他觉得陆林山一家人也算是仁至义尽，在这种情况下，还把老太太送到了公社卫生院，并且给老太太垫付了医药费。 要换做是别的子女，谁还管你的死活？ 所以王昌松觉得还是有必要和父亲去一趟卫生院。 一方面医院里面躺着的是自己的姑姑，另一方面王昌松害怕自己要是真的不出面，陆山河一家人又要吃亏。 王昌松并不是什么圣人，只是觉得陆山河从小到大都是聪明伶俐，而且做事踏实，读书的机会让给何文斌不说，还遇到这种糟心的事情，的确有一些恶心人。 王昌松和父亲王其慎坐着驴车来到了公社的卫生院。 王素芬的确没有人照顾，当着何慧的面，她随便怎么样都不可能在床上拉屎撒尿。 现在没有人了，她没有办法，也只有用尿壶在床上解决。 本来就是腿脚不方便，所以上厕所的时候，有一些排泄物还掉落在了床上，这样整个床上都有一股恶心的尿骚味。 昨天晚上陆林山给王素芬打了大白馒头和一道俏荤菜。 王素芬还嫌弃没有肉还不吃，最后被陆山河给吃了。 可是今天到现在，都已经下午了，要不是一名护士可怜王素芬，帮王素芬去打了一点稀饭，她到现在连饭都吃不上。 王素芬躺在床上唉声叹气，就在这个时候，他居然看见弟弟王其慎过来了。 想到自己居然没人管不禁悲从中来，王素芬拉着弟弟的手，眼泪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哭诉着说道：“我命不好呀，养一个女儿不孝顺，把我一个人丢在医院，我现在拉屎拉尿都在床上，我可怎么办呀？让我死了算了！” 王昌松一听，姑姑居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怪罪到了何慧的头上，简直就是直翻白眼。 第195章 姓陆的怎么给我养老送终 王素芬一边哭着一边指责着自己的女儿不孝顺，就是要把自己给弄死。 看着姐姐现在躺在床上，脚上又打的石膏，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王其慎的内心还是不好受。 王其慎气得不得了，对王素芬说道：“你女儿不孝顺你的两个儿子呢，两个儿子怎么不来看你？” 果然，一提自己的两个儿子，王素不知道芬赶紧打住，也不哭了。 她的内心何尝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也不孝顺，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故意说，她是因为陆林山才把腿给摔断的，把责任推在何慧的头上？ 但是知道也不能说呀。 一个人这一辈子错了几十年，到头来肯定是不会认错的，而是不断用一个又一个的错误去麻痹自己。 王素芬对外都说的是儿子孝顺孝顺的不得了。 但实际上所有的痛苦还是由自己来承受。 也就是所谓的把牙齿打碎了，自己默默的吞在肚子里面，还要说没事儿。 王素芬也不断的麻痹自己，说何慧不孝顺。 这时间一长了在她的心里面，何慧还真的变成了一个不孝顺的人，而自己的两个儿子那可是孝顺的不得了，还有一个十分优秀的在外地念书的孙儿，那也是对自己好的不得了。 过年的时候还给自己寄了几个水果罐头，她现在还舍不得吃呢。 王其慎多多少少知道自己姐姐家里面的那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非常愤怒的说道：“你都这样了，还不让你的两个儿子过来守着你？” “两个儿子不懂事未必老何还不懂事啊，姐夫怎么也不来看看你，你现在床都下不了，吃饭上厕所怎么办？” 一提这话，王素芬又是悲从中来。 她当然知道儿子和老公是肯定不会来看自己的。 但是这话也不能够说出去，说出去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所以王素芬也只有为他们找借口说道：“这几天家里面的活比较多，他们在忙嘛。” 一听这话王昌松实在是忍不住了。 “大姑，你的事儿张桂华都给我说了。” “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就直接说吧，你的腿是怎么摔的？” 对着外人王淑芬还要说假话，以此来维护自己家里面的和谐。 但是现在自己家里的人都不来看自己，也只有自己这个弟弟来看自己，王素芬本来就是悲伤的不得了。 王素芬便一五一十的说了，自己的脚到底是怎么摔的。 一听王素芬解释，王其慎就来气！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攀上攀下的？何文斌要回来了，他妈他爸不知道打扫呀，要你去打扫。” “这一次是把你的脚给摔断，说句不客气的话，要是你的后脑勺着地，到时候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话也只有自己的亲弟弟才能够对王素芬说。 “这……他们忙的吧，反正我在家里面闲着也是闲着，没什么事儿。” 一听王素芬说这句话，王昌松也不客气了。 “忙忙什么忙，我可是听说了，今年你们家连秧苗都没插，还忙什么？” “也不知道你的两个儿子到底是干什么的，别人的家庭都是男人主外，勤勤快快的，你们家倒好以前依靠人家陆林山，现在陆林山分家了。你们连秧苗都不插了。” 一提到这件事儿，王素芬就一把鼻涕一把泪。 王其慎从包里面摸出20块钱递给王素芬：“我们家的条件你也知道，昌松也30来岁的人了，还没有结婚，虽然工资还不错，但毕竟还要凑在那里建房结婚用的。” “这20块钱也只能是杯水车薪，你的手术必须要去县城去做，这钱你得和你的儿子想想办法。” 王其慎是弟弟，但毕竟姐姐嫁出去了，也算是个外人。 所以他站在外人的角度，也能够把问题给看透。 “你这个人啊，就是受到了何方民的影响，喜欢儿子不待见女儿！” “可是你家里面哪件事情以前不是何慧在做？” “这何慧对你还是不错了，你看看你，连儿子都不把你送到医院来，还是何慧送过来的，还把钱给你垫了你不要对人家何慧太多苛刻。” 果不其然，这句话一下子就戳到了王素芬的痛处。 “谁说生儿生女都一样，生女的嫁出去了，那就是外姓人。” “今后何文斌一念大学分配到县城工作，还要给我养老送终呢，他陆山河姓陆的，未必要给我养老送终？” 王素芬这番话，全然把以前陆林山何慧累死累活的为何家出力干活、建房这些事情全都给忘了。 她为自己一个遥远空无的幻想，便把陆林山和何慧全盘否定。 王昌松更是为陆林山感到不值，从亲戚关系来说，他应该和何家更亲一些，但是自从见识过何文斌偷钱之后，王昌松更喜欢和陆林山以及陆山河待在一起。 王昌松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便对王素芬说道：“行了，姑妈，当务之急是要凑齐300块钱去县城做手术。” “我觉得陆林山的提法没问题，不管你的脚是怎么受伤的，儿女的都应该承担责任。” “现在这300块钱，单独何大勇或者是何大志肯定都给不起，只有三姊妹大家都出一点。” “陆林山和我姐（何慧）再怎么说也是为何家做了不少贡献。” “当初建房的时候。你们只把猪圈旁边的那个围墙分给他们，让他们自己搭了一个棚屋，这事儿我心里面也一直介意。” “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分一间房给何慧，也缓解一下你们的关系。到时候我再给陆林山说一说，他那边出100。何大勇何大志一人出100。我和我爹这边再出几十块钱。大姑，你和大姑爷自己再拿一点积蓄出来，那么手术的钱也就齐了。” “别小看人家陆山河，我现在可听说陆山河可出息了，和公社的领导关系都非常好。” 王素芬本来想辩驳几句，但是想着自己躺在床上，脚已经重的跟茄子似的，要是再不治疗，恐怕真的只有截肢了。 见王素芬沉默不语。 王其慎便说道：“那行，这主我就帮你做了，我现在去姐夫那边跟姐夫说一声，尽快的把钱凑齐，尽快转到县医院去。” “可是这房子，我是留给何斌的，今后文斌结婚总要单独一间房吧。” 王其慎简直无语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你的大乖孙，到时候你死在病床上，谁孝敬你？” “你不是分了三间房给何大勇吗？虽然何文斌的那一间要稍微大一点，不是还有一间小的吗？年轻人嘛，小房凑合就凑合。到时候大不了让何大志，把他们现在住的房子让给何文斌他们俩去住那间小的就行了。” 王其慎又和医生交换了意见，医生也是说王素芬现在的脚肿的厉害，害怕感染，到时候感染了手术都来不及了，只有截肢。 事不宜迟，王其慎和王昌松赶紧又坐着驴车去何家。 这一天，在陆山河的安排下，陆家的房子继续在建着。 陆山河也无所谓，姓何的都不在乎王素芬的安危，他一个姓陆的担心什么。 见王其慎和王昌松气呼呼的就走了过来，何方民吓了一大跳，毕竟自己这个舅子哥还是有几分魄力。 王昌松，现在在农场又有职务，在何家说话还是说一不二，有分量的。 何大勇见舅舅和表弟来了，知道肯定是为母亲的事情，他赶紧过去，恶人先告状。 第196章 舅舅打外甥天经地义 王昌松的年纪虽然比何大勇小。 但是因为家庭条件比何大勇好，是公社农场部门的领导，而且当过兵，知识文化程度也比何大勇多。 所以王昌松和王其慎在家里面还是说得起话的。 农村最看重的就是辈分。 就算是面对声音比自己小的舅舅，何大勇说话声音也要低几分，客气了不少。 何大勇赶紧汇报工作说道：“小舅，你总算来了！唉，这几天我为咱妈的事情，一天一天的睡不着觉，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说了这话之后，何大勇还用手去抓自己，又黑又油的头发。 没想到头发一根都没有抓下来，反而抓下来很多头皮屑，让王昌松恶心的不得了。 看到小舅回来了，李海燕也知道小舅说了一句话也过来告状，赶紧来到王其慎面前。 “还有小舅你可算回来了，这几天我何大勇为了妈的事情饭都吃不下。” 王其慎沉默不语，王昌松早就已经是怒火滔天。 他没有想到何大勇和李海燕当着自己的面，这大白天的还是睁开眼睛说瞎话。 这两个人要是有孝心，为什么王素芬已经住两天，今天是第3天院了，没有去医院看过一次？ 为什么王素芬要转院去县城人民医院，两个兄弟连反应都没有。 何大志的年纪差和王昌松更小，他看见小舅和表弟过来了也赶紧过来告状。 “小舅你知道咱妈的脚摔断了吗？”何大志十分着急，似乎要把自己凸显得非常关心王素芬的身体。 “陆林山他们在修房子你知道吧？妈就是为了方便材料的进出，所以收拾一下龙门这边的杂物，一不小心就从梯子上摔了下来！” 见自己的丈夫都在指出陆林山和何慧的不是，张芬也站出来，双手叉腰。眼睛看着陆林山附近旁边的小屋子对着王昌松说的：“就是啊，小舅这事儿你得做主呀！” “何慧和陆林山两个人太不像话了，咱妈都多大年纪了，还让她爬上爬下去干着一些粗活累活，一点孝心都没有。” “妈的医药费必须让何慧和陆林山出。” 何大勇还赶紧回到房间里面，拿了一支烟给王其慎和王昌松敬上，又给两个人倒了一杯水。 何方民则是一个劲的抽着烟，有一些不好意思看王昌松和王其慎。 事情的原委他都知道，但是两个字——没钱！ 没钱就是没钱。 没有什么人比钱重要，或者是钱比人重要的，只是让他们花钱，舍不得而已。 王其慎听了几兄弟说这话已经是气得吐血了，要是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还真以为这兄弟非常的孝顺呢！ 王其慎直接问道何方民：“姐夫，现在姐要去县城医院做手术，你是怎么想的？” 见父亲还在这样和何方民商量，王昌松实在是忍不住了。 将已经点燃的烟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灭。 “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大姑要去县医院做手术，至少得需要300块钱，你们两兄弟是怎么考虑的？” 一说到钱的问题，两兄弟一下就闭嘴了。 何大勇这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既然是何慧惹出来的事情，那肯定有何慧负责！300块钱可不是小数目。” 李海燕也小声的嘀嘀咕咕说道：“就是呀，这事肯定是找何慧呀，咱们家文斌还没有结婚呢，今后结婚得花不少钱。” “自己惹出的祸事就由自己负责，为什么把一家人都拖下水。” 李海燕还说道：“摔骨折了，又不是我们的错。” 王昌松只觉得自己的血压飙升。 他知道何家的兄弟不要脸，从小到大都是好吃懒做。 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教出来的儿子何文斌才会在农场偷钱。 砰！ 众人只听见砰的一声。 王昌松直接把何大勇递过来的茶水狠狠的扔在何大勇的身上。 搪瓷杯子里面的热水泼在了何大勇的衣服上，沸水溅起来碰这个何大勇的脸上，烫的何大勇赶紧后退，一边叫一边跳。 搪瓷杯子跌落在地上，虽然没有摔坏，但是外面的瓷全部摔碎了。 王昌松忽如其来的发怒，把何大勇的人吓了一大跳。 王昌松根本就不给何家的兄弟面子愤怒地说道：“你们两兄弟良心被狗吃了！” “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以前生活观的时候，我大姑可以为了你们两兄弟凌晨3点就到公社排队，就是为了在地上捡一些不小心落下去的猪杂碎，给你们改善生活。何慧连一口汤都没得喝。” “我大姑是绝对不可能因为陆山河何慧在建房子，去打扫龙门的卫生。” “你们现在说这话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我大姑到底是为了谁才来收拾龙门旁边的杂物，你们比我更清楚！” 王其慎也生气了，他也是一把年纪了，同一辈的也只有他和姐姐王素芬两个人。 现在姐姐在医院里面躺着，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在家里面好像什么事儿也没有。 王其慎怒吼一声说道：“行了，这事儿你们也别争了，我已经去医院看过我姐了，她已经决定了，去县城医院做手术。” “手术费用你们三兄妹分摊！” “何大志何大勇何慧三人每个人出100块钱！” “这事儿我姐同意了，我代表我姐跟你们说一声！” “这件事情你们嫌麻烦我就去做，每个人出100块钱，马上给我，我明天和昌松两个人，把他大姑送到县医院去！” “对了！”王其慎又想起一件事情。 凡事都要讲究公平。 何家的人对陆林山一家苛刻至极，王其慎也是知道的。 “我姐也说了，堂屋右手边的那一间房，分给陆林山和何慧。” “何慧和陆林山也出100块！你们只给陆林山他们分猪圈旁边的偏房，何慧和陆林山又凭什么出100块钱？” “虽然5个手指头有长短，但还是要相对公平！” “当初何慧和陆林山，为家里的付出，我也是看在眼里的！人家提的这个要求不过分！” “这不仅仅是我姐的决定，也是我的看法！” “姐夫，你觉得这事儿怎么样！” 何方民简直是目瞪口呆。 何大勇这一下就着急了，“这个可怎么行！文斌马上就要回来了，回家没坐的地方怎么行！” “这房子明明是分给我们家的，凭什么给何慧！” 看见何大勇还在为争房子面红耳赤，是否就不在乎王素芬的健康。 王其慎彻底的愤怒了，一个巴掌啪一声打在了何大勇的脸上！ “你这臭小子还有没有良心！没你妈把你这个兔崽子生出来，你能有儿子？” 王其慎这一巴掌势大力沉，何大勇的脸直接通红。 但是他根本就不敢说一个不字。 毕竟自己还在王昌松的农场里面干活拿钱。 “这事就这样定了！谁不同意，那谁多拿100块钱出来。” “我大姑要是在医院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们何家没完！” 李海燕的确着急了，赶紧跑到何方民的面前，推了推何方民说道：“爸这事儿他们说了不算，你得做主呀！要不你多出一点钱？” 一听说要出钱，何方民肯定不答应。 他慢悠悠的说道：“你妈的身体重要，这事儿听昌松的。” 何方民的内心也慌的一逼。 他害怕，王其慎下一巴掌就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而且只要是兄妹出钱他不出钱就行。 至于房子？ 反正房子也不是他在住。 王昌松又说道：“我大姑要是去不了县城医院做手术，你们也别想在农场干活了！” 王昌松这次下了通缉令，因为在农场的关系，何大勇和大志等人，会去农场干干活，挣一些零花钱。 去农场干活，挣的钱是揣进自己的兜里，在何家干的活那是平均分配。 所以何大勇何大志通常都把何家的活一股脑子甩给陆山河，自己去农场那边干。 如果王昌松不允许他们去农场，那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这个时候陆山河走了过来。 第197章 房子没了 陆家这个时候正在建房。 已经傍晚了，但是工人们还在忙碌着。 不过王其慎和王昌松来了，陆山河还是听见了声音，所以刚刚在旁边看着热闹。 王昌松再怎么说也是陆山河的表舅。 而且对陆家还算是不错。 所以陆山河通常把王素芬和王其慎以及王昌松分开来看。 陆山河能够猜到。 自己对王素芬这一激，王素芬躺在床上实在是没有办法，走投无路了，这才想方设法的联系了自己的娘家人。 王昌松本来就是在农场工作，而且还是个小领导。 何家的两兄弟多多少少依赖王昌松赚一些外快？ 要是王昌松这边不高兴了，那么何家兄弟今后的财路也就断了。 所以刚刚王琪慎了一巴掌下去，何大勇根本就不敢还手。 在农村舅舅打外甥，那就是代表自己的姐姐管教孩子，天经地义。 但首先这个舅舅要对家里面负责。 何家的兄弟看着陆山河走了过来，气得牙痒痒。 但是他们现在又不敢说一个不字。 李海燕的心中还是非常的不爽。 毕竟自己家的房子，以后是要给何文斌的，现在居然要转手给陆山河这事儿怎么可能舒坦？ 就在李海燕还要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的时候。 早已经看不下去了，王昌松说道：“古人都知道：亲有疾，饮药，子尝之！” “现在还没有让你们做到这一步呢，只是让你们几兄弟凑钱，把我大姑送到县城的人民医院做手术，你们还推三阻四。” “我王昌松虽然没有什么出息，但是在公社还是算说得上话的。” “嫂子（李海燕），这事儿如果你们都不做，那就是没良心，到时候何文斌回来，我直接就给组织报告，看他的政审过得了不。” “政审过不了，别说是县城当工人，就算是来咱们农场当工人都不得行。也只有返回原籍做农民，那这几年书就白读了！” 王昌松说话可不客气。 对这两兄弟毕竟也没有什么客气。 当初偷钱的事情还没有找何文斌算账呢，这个兔崽子，王昌松可一点都不看好。 果然李海燕一听说以后孩子政审过不了，连工人都当不成，吓得赶紧闭嘴。 陆山河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也没有插话。 他手里面早就准备了100块钱。 陆山河将100块钱递给王昌松，又给王昌松和王其慎敬了烟。 “舅公和表舅都做主了，这事儿我们听你们的。” “天大的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外婆去县城医院做手术的问题。” 陆山河说话非常的漂亮。 这个态度在和刚刚何大勇何大志的态度一起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反而是显得陆山河非常有孝心，而何大勇何大志就是两个畜生。 陆林山和何慧也赶来了。 何慧见舅舅来了，一边哭诉着，一边给舅舅说明情况。 对自己这个外甥女，王其慎还是非常喜欢的。 毕竟何慧从小就勤劳，家里面大事小事都是她在做。 这些事情外人不知道，王其慎心里面清楚。 何大勇和何大志脸都黑了，没有想到陆山河如此爽快就掏钱。 100块钱呀，可不是小数目。 而且让两个人目瞪口呆的是，陆山河掏出的是崭新的，一叠大团结！总共十张！ 农村里面能够拿出一张崭新的大团结都不得了了，没有多少人有这么多大团结。 现在让何大勇和何大志凑足100块，也是凑不足的。 他们还得东拉西扯，把零钱给凑起来，有些不够的还要找左邻右舍以及亲戚朋友借一点。 这陆山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 老人家最在乎的就是面子。 陆山河现在又给王其慎敬烟，又把100块钱当即交给了王其慎，这就是给王其慎面子。 证明他这个当舅公的说话还是做数？ 王其慎内心舒坦呀。 姐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整何家没有一个人能够搞定。 他一出马就把事情搞定了，这就证明他的能力行还能够为姐姐说话。 王其慎又立刻说道：“你们俩兄弟呢，赶紧把钱给我。” “明天何大勇和何大志必须来一个，和我一起把你们娘送到县城去。” 有了农场干活，以及何文斌的政审问题做威胁两兄弟，两人只有听话顺从。 是让他们现在就拿出100块钱，的确拿不出来。 李海燕气的要吐血，坐在旁边生着闷气，但是又不敢说话。 何大勇的脸肿的老高，也只有谄媚的笑着说道：“舅，这100块钱不是小数目，你看能不能给我一晚上时间，我先凑一凑，明天早上一早咱们去医院前，我一定把钱给凑够。” 见何大勇的态度也好了起来，王其慎点头说道：“明天早上6点我们在医院等你，你们两兄弟把钱给凑够，咱们给你娘把出院手续办了，尽快的送到县城医院。” “可是在县城医院，我们也没熟人呀，也不知道过去能不能住院。”王其慎这一下犯难了。 陆山河这个时候站出来说道：“放心吧，舅公，我在医院有个朋友，明天你们去医院，我也去，外婆能够住院。” 陆山河说这话可不是为了王素芬，而是为了王昌松。 陆山河重生以前，王昌松所在的国营农场改制，因为他是干部的身份，所以进入公社工作。 后来又因为工作干的好，找了一个不错的老丈人，官至江城县纪委书记，县委常委，后来从人大主任的位置上推了下来。 王昌松也成为了王家为数不多有出息的人。 以后何文斌找工作，王昌松还帮了不少忙。 陆山河重生以前，所赚的第1桶金也是由王昌松帮忙。 这个关系陆山河肯定要好好的维护。 见这事儿就定了下来，王其慎又立刻对何大勇说道：“大勇，赶紧把屋子的钥匙拿出来给山河。” “何慧、林山，我听说美琴也回来住了，现在你们那个房子怎么住人呀？新房又没建好。你们两口子就过来住吧。” 何慧和陆林山简直是喜出望外，没有想到儿子轻轻松松就把原本属于自己的房子给拿了回来。 何慧说道：“这房子给山河安排。” 众人看着陆山河，想着陆山河会怎么安排这个房子。 第198章 这个破房子谁稀罕呢? 明明是自己的房子，现在突然变成了陆山河的，何大勇和李海燕的心中肯定是不爽。 但是因为王其慎和王昌松在这里，两个人又不好发作。 更何况现在母亲还躺在医院，等着钱去做手术。 何大勇和李海燕虽然本来就不孝顺。 但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背上不孝的名声。 这个名声可一点都不好听。 要是传在了大队和公社里，两个人今后做人都得夹着尾巴。 不过两个人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现在说这个房子是陆山河，那是因为王素芬不在这里。 等王素芬的病好了回来之后，到时候李海雅或者是何文斌在王素芬的面前哭诉一下。 那王素芬和何方民必定会改变自己的主意。 到时候房子还是在自己的手上。 想明白了这一点，何大勇和李海燕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人果然想到一块去了。 也就是现在用房子引诱何慧和陆林山给钱，先把王素芬给病给治好。 到时候再把房子要回来，那不就得了。 他们相信王素芬的病好了之后，肯定是站在何文斌这一边。 毕竟何文斌是亲孙儿姓何。 陆山河和王其慎以及王昌松的关系再怎么好那也是姓陆，不是姓何的人。 亲孙儿没有住的地方，怎么谈恋爱怎么结婚？ 何大勇想清楚了这一点，冷眼看着陆林山和陆山河。 心都想着等你们得意吧。 到时候等老太太的身体恢复了，看你们能够得意到什么时候。 陆山河对何大勇一家人的性格实在是太了解了。 一看他们的眼神，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问题。 陆山河肯定是不在乎何家的房子，他只是想为父母争一口气。 何家的房子再漂亮，有陆山河这边马上建成的2层小洋楼漂亮？ 而且何家的房子是底楼，潮湿不说朝向也不好。 在这里面人住久了都要倒大霉。 但是吃到肚子里面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这个房子现在只要是给陆山河了那么不管，何大勇和李海燕今后有什么办法？ 陆山河是绝对不会把这个房子交出来的。 见众人看着自己，陆山河也只是轻笑了一声说道：“我自有安排。” 这话一说出口，何大勇的心里面非常不爽。 什么叫做自有安排？ 到底是陆山河过来住还是陆林山、何慧过来住，或者又是陆美琴过来住？ 李海燕想着陆美琴带着两个孩子，要是陆美琴过来住，那到时候才烦的不得了。 李海燕在内心里面阴暗的想着。 陆美琴看样子肯定是要长时间的在娘家住了。 陆美琴是女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李海燕认为，陆山河那边建的新房子是必定不愿意陆美琴带着两个董家的孩子过去住的。 所以他觉得陆山河肯定要安排陆美琴住在何家这个房子里面。 想到这里，李海燕暗自啐了一口水。 觉得陆山河也是自私的不得了。 可是她却没有想到，陆山河根本就不稀奇何家的这一处房子。 这个房子陆山河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但是他也不会让人进去住。 这个房子陆山河会用来养鸡。 准确的说是用来养鹌鹑鸡。 80年代想要发财，陆山河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办法想着路子。 现在80年代，人们最大的矛盾就是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和匮乏的物质之间的矛盾。 所以在这个时代，陆山河在没有多少本钱的时候，用后世的技术做养殖业，做大做强是最好的机会。 鹌鹑鸡可是个好东西。 随着这几年餐饮业的爆发。 要不了几年江城县甚至整个江阳省路边都是火锅店、中餐馆以及小吃馆（串串香、烧烤店等）。 这些餐馆对鹌鹑蛋的需求是极为旺盛的。 陆山河要是能够提早布局垄断这一行业，成为整个襄阳市甚至全国最大的鹌鹑蛋供应商，那么在90年代成为百万富翁甚至千万富翁，没有一丁点问题。 没有办法下蛋的鹌鹑鸡也可以卖到各大火锅店，餐饮店，甚至卤肉摊店。 在陆山河的记忆之中，80年代末90年代初，人们对肉制品的需求极为旺盛。 但是猪肉的价格较为昂贵，鸡肉的产量也低价格也昂贵，所以鹌鹑鸡在这几年成为了乡村和城市餐桌上肉制品的代表。 城市的工人下班回家之后，去摊点买一只或者是两只已经烤好烤或者是卤好的脆香的鹌鹑鸡回家下酒，美味加酒可以扫除一身的疲劳。 在各大学校的门口一只只小鹌鹑鸡也成为了学生们最喜欢的宠物之一。 在陆山河的记忆之中，后世的某个亿万富翁就是通过养殖鹌鹑鸡，走上了致富之路，也是在这个时代。 既然别人的道路走得通，那么重生之后的陆山河相信自己的道路也走得通。 陆山河在想着致富的法子，可是他的眼神在何大勇和李海燕的人的眼中，却是在算计着想着怎么样才能够把这个房子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不过陆山河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们，而是邀请王其慎以及王昌松到家里面去吃饭喝酒。 两个人也想看看陆山河这边建的新房子，并没有拒绝。 看王家父子跟着陆山河以及陆林山去陆家喝酒吃饭了。 忍了许久的何大勇才狠狠的啐了一口痰在地上。 何大志看到了这个情况感同身受，他赶紧对何大勇说道：“大哥，我觉得他们实在是太霸道了吧，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咱们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外甥，何文斌还要叫他一声舅公，陆山河再怎么说也是隔着一个异姓，还要加一个表字，他怎么和咱们这么不对付？” 何大志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内心却是窃喜，因为当初分房的时候,他就比何大勇少分一间。 了两间房，何大勇分了三间房，两个大的，一个小的。 现在何大勇向其中一间大的无可奈何的交给陆家的人，何大志心中当然开心。 比起自己得不到，看着别人得到的有失去，更会让人感觉到愉快。 何大勇本来就是内心一团火，一听何大志这样一说，非常生气的说道：“现在一切都是为了妈的身体，等妈回来了，这房子是谁的还说不定呢。” 陆林山和陆山河邀请王家父子坐下来喝酒吃饭。 两父子一看陆家摆的饭菜，整个人都惊呆了。 第199章 没有陆山河你们就等着吧(1) 王其慎和王昌松都知道陆林山的家以前非常的穷。 以前在农场工作的时候，农场还没有食堂，陆林山每天都是带着一个土豆，或者是红薯，带一些咸菜，就当做是一天的饭菜。 甚至连白面馒头都吃不上。 看陆林山实在是有一些可怜，王昌松才时不时的接济一下陆林山。 毕竟王昌松在农场的身份是干部，而陆林山以前在农场的身份是右派分子。 可是今天却完全不一样。 陆家的桌子上的菜品虽然不多但却有两个肉。 一个是松茸炖排骨，还有一个是白菜炝炒五花肉。 排骨是陆山河在公社买的，目的是为了给陆美棋补一补身体，毕竟陆美棋比其同龄人要小了一大截。 松茸是今天送到国营饭店的。 国营饭店把品相好的松茸选了起来，有一些品相比较差，但是能吃的就被陆山河拿了回来，合着排骨一起炖了。 松茸可是个好东西。这些剩下的松茸虽然样子不好看，但是能吃，而且非常有营养孩子吃了也是有好处的。 白菜炝炒五花肉这道菜则是给陆林山下酒的。 这段时间天天在地里干活建房子。 陆林山可是累的够呛。 只要是喝过酒的人都知道。人在疲惫的时候要是能够吃两口就喝一口酒，那浑身的疲乏都解了，舒坦的不得了。 王其慎的酒瘾犯了，特别是看见五花肉上面一层油，他的肚子就咕咕作响，饿得不得了。 陆山河非常懂事。 直接开了一瓶江城大曲，给王王其慎以及王昌松满上。 这可是让两个人受宠若惊。 江城大曲啊！就算是在农场大家也舍不得喝，都是要平时上面来领导的时候才会开一瓶。 陆山河这样做可不是无事献殷勤。 是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是王家父子对于陆家还算是比较好。 虽然没有给钱给物，但是也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去看陆家和何家的关系，你觉得何家的做法非常的恶心人。 这个原因就是陆山河非常看好王昌松的未来。 王昌松现在丝毫没有发迹的迹象，在别人看来大不了就在农场做一个主任或者是副主任到退休都算是顶天了。 但是陆山河知道这是因为王昌松还没有遇到自己的媳妇，还没有遇到自己命中的那个贵人。 知道未来的事情，陆山河肯定要和王昌松处好关系，说不定哪一天还要求王昌松办事呢。 酒过三巡之后。 王其慎说着以前何家三兄妹小时候的事情，也替陆林山感到不值。 说陆林山踏实肯干这几年也是委屈了。 陆林山也只是苦笑一声，千言万语化作杯中酒，一杯下肚，整个人都舒坦了不少。 有些东西就是命。 陆山河则向王昌松询问农场的事情，说到农场的事情王昌松也是一杯酒下肚，话题可是少不了。 “现在的国营农场比不得当年了。” “大家都没有责任感，干多干少都拿那么多的钱。所以国营农场的效率低思维僵化，产量也低，比不上那些搞合作社的。” “主要的粮食什么的就不说了，那是国家有要求要收购的。” “现在咱们农场种的瓜果蔬菜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办法满足市场的需求。有些时候领导觉得市场上的白菜紧缺，好卖我们就大量的种白菜，可是当我们的白菜上市之后，江城县这么一个小小的市场，根本就消化不了大量的白菜，也只有烂在地里。” “唉，我又不是农场的主任，有些事情我也只有和你们说说，没有发言权。” 听了王昌松说这话，陆山河深有感触点点头。 现在的国营农场，类似于后世的那一些行政体制僵化的国营企业。 工人们干多干少都一个样，所以大家都不积极。 能摸鱼的就摸鱼。 而领导层则想法设法的让自己富起来，至于农场或者是国营企业赚不赚钱亏不亏损似乎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而且管理者的思路又跟不上市场，所以经常是外行指导内行作出错误的决定，这会导致国有农场年年亏损。 反正亏损也是亏，国家的钱不是亏，自己的钱大家也都觉得无所谓。 只是王昌松比较有责任心，所以看不惯这一些。 饭后。 陆山河十分懂事的送了一瓶江城大曲和两包大前门给王昌松以及王其慎。 这让两个人开心的不得了。 内心对陆山河竖起了大拇指。 今天早上一早。 陆山河和何慧就去了公社的卫生院，何大勇和何大志两兄弟也假惺惺的来了。 李海燕和张芬要睡懒觉，加上本来就不想去面对一个断腿的老太太，所以就找了一个借口没有来。 用李海燕的原话说，王素芬是何大勇的妈，又不是自己的妈，自己那么关心干什么？ 王昌松也来了，他害怕回家的人又把老太太留在公社卫生院不放心。 王素芬看见三兄妹都来了不经悲从中来哭得一塌糊涂。 何慧于心不忍，也不断的偷偷抹眼泪。 何大勇故意在老太太的面前提何文斌要回来了，回来的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来探望老太太。 这更是让王素芬哭得稀里哗啦，想念着自己的大孙儿。 看到这一幕，陆山河心中更是呵呵。 以前陆山河在何家也是干了不少活，王素芬怎么不这样想念自己？ 不过陆山河心中也非常的坦然，他还害怕被王素芬惦记着，被这样的老太太惦记着恐怕做梦也得被吓醒。 江城县因为人口众多，所以县城人民医院的变化也非常多。 王昌松不敢耽误，赶紧让何家兄弟把钱给自己他来做担保，然后送王老太太去县城医院治疗。 何大勇和何大志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包里面抓出了一大把钞票，有一块的，两块的，有几毛的，甚至还有几分的，东凑西凑凑，凑了一个麻袋，这才分别凑够了100块钱。 办完出院手续之后。 陆山河在路口先行和李二牛会合，要去国营饭店送菜。 何慧则和何大勇以及王昌松一起送老太太去人民医院。 临走之前，陆山河还对何慧说道：“如果一会儿入不了院，不要着急在医院等一下自己。” 按照目前的情况要入院是肯定要找关系的，何大勇和何大志有什么关系，他们最大的关系也仅仅限于生产队的大队长。 在路上，何大勇一直吐槽着自己比较具体，现在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今后何文斌谈恋爱家里面没有钱，女方看不起他等等。 这让王素芬心里面烦的不得了，看着何慧越看越不舒服。 好像是何慧让她摔断了腿，还会让两兄弟出钱去治病，何慧让何文斌今后没有办法谈恋爱。 老太太一会儿说腰痛，一会儿说背痛，反正躺在床上怎么都不舒服，就是要折腾何慧。 还好陆山河没在这里，陆山河要是在这里，绝对直接把你车扔了走人。 但是何慧想着妈本来就是生病的，身体不舒服，咬咬牙忍了。 这一幕让王昌松也看不过去了，他忍不住说了王素芬几句，王素芬这才消停下来。 可是众人已到达江城县人民医院之后傻眼了。 第200章 没有陆山河你们就等着吧(2) 江城县很大，管辖了30多个村镇。 所涉及的人口也非常的多，总共有60多万人，是江阳省比较大的县城。 这个年代交通还非常的不方便。 乡村的百姓要去省城看病非常的困难。 所以只要自己公社卫生院或者是乡村赤脚医生看不好的，一般都来到江城县人民医院。 如此一来，江城县人民医院的病人就非常的多。 当何慧和何大勇以及王昌松将王素芬送到江城县人民医院之后，看到整个医院里面人山人海，排队挂号和排队缴费的人都快排到大门外面了，感觉到非常的吃惊。 80年代可没有什么网上挂号，更没有预约挂号。 所有的挂号和缴费都必须要去窗口排队。 而且因为没有计算机，无论是挂号还是缴费所有的凭证都是用手写。 这就导致了医院门诊的效率非常的低。 何慧让何大勇看着老太太，自己赶紧去排队。 可是排了半个多小时， 挂号的队伍根本就是动都不动，连半米都没有挪过。 何慧急得不得了，天气又热，整个医院的大厅都是一股汗臭味狐臭味和脚臭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让人非常的难受。 何慧赶紧让自己后面的人帮忙看着一下位置，然后去窗口前面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排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队伍都没有动过？ 客户一走上去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窗口的一个老太太说自己给了2块钱，结果窗口人员找钱的时候少找了几毛钱。 窗口人员又坚持说自己肯定没有少找，把钱放在了窗口上，已经被老太太拿走了。 老太太又坚持说自己肯定是少拿了几毛钱。 就是这样，双方一直僵持不下，老太太也不走，窗口里面也没有办法为下一名同志办理挂号业务。 两个人说着说着还吵了起来。 老太太索性直接躺在地上，又哭又闹又撒泼。 窗口的其他员工也不着急，慢悠悠挂着号。 反正都是拿死工资吃饭，到点下班。 别人挂得了号挂不了号，看得成病，看不成病，又不关自己的事。 看到这一幕何慧简直是无语了。 天气这么热，王素芬还躺在木板上，脚已经肿得非常厉害了，这么下去怎么得行？ 何慧还好心劝着老太太起来，让老太太赶紧让后面的挂号，哪知道这不劝不要紧，一劝直接被老太太骂的狗血淋头。 “我掉了钱又不是你掉了钱！你说这话是不是和窗口那个女人一伙的？” 何慧直接无语。 王昌松还是见过世面的人。 见此情况，再在这里等下去恐怕到下午也挂不了号，到时候医生都下班了。 王昌松赶紧让何慧继续在窗口这里排队而让何大勇去挂急诊。 哪儿知道急诊的人也非常的多。 何大勇等的不耐烦了，直接挤在了医生面前说道：“大夫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妈的脚摔断了，现在还躺在木板上，能不能先帮我妈看一看，看看要不要住院？” 这话不说不要紧，一说后面排队的人一下就着急了，直接把何大勇拉开。 “同志，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呀？大家都是来挂急诊的，谁家的情况不着急啊？” “就是啊，我家孩子发烧40度都在这里排了半个小时了，你们家腿摔断了算什么，又死不了人？” “我家老太太还昏迷半个小时了呢，还不是在这里排队？你着急什么着急？” 本来就是夏天天气燥热，而且家人生病了，大家的心情也不好，火冒三丈。 现在突然有人要我过来插队，大家肯定不会答应。 要不是有人拦着，有些家属拳头都招呼在了何大勇的身上。 何大勇吃瘪不好意思在这里站着，又只有灰溜溜的回来了。 这一下一家人看着躺在木板上的老太太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个时候王素芬的精神状态已经非常的差了，她的脚痛得不得了，甚至引起了高烧。 见来了医院这么久，还没有看到医生，她烦躁的不得了。 儿子和女儿在面前，她当然不可能骂儿子，而是对着何慧破口大骂。 “该死的臭丫头，就是让你让我来县医院!你就是不要我好好的，你就是想我死，你就让我躺在这里等死吧你。哎哟，痛死我了。怎么还没有医生过来！” “我要回去，我不要在这里等着，我要回去。” 何慧看老太太这么痛苦，就要给老太太喂水喝。 早知道刚刚把水递过去，王素芬就撒泼，把整杯水就泡在何慧的身上，还把杯子扔在何慧的身上。 何慧用随身携带的手绢擦拭着身上的水滞，她也气得不得了。 自己又给钱又出力，也算是尽了大孝心了。 哪知道王素芬如此撒泼。 何慧生气的说道：“要回去让你儿子带你回去，你现在脚骨折了，又在发炎又在发烧，回去死了也就算了。” 何大勇烦躁的不得了，他也不想等了，便让王昌松搭把力，干脆送老太太回去算了。 何大勇现在心里面想着王素芬死了更好。 死了，自己这边不用照顾人，还不用花钱，房子也不用给陆山河，那简直就是一举多得呀。 想通了这一点，何大勇露出的笑容，十分耐心地对王素芬说道：“妈，你想回去，我们就回去好不好？到时候我请大队的医生给你开点药咱们把药吃了，病慢慢就好了。” 刚刚王素芬一直在撒泼要回去，可是现在说要回去的时候，王素芬又不干了。 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自己这个情况回家之后肯定是等死。 何大勇一起抬王素芬，王素芬的手就在何大勇的脸上乱抓，把何大勇的脸抓成了大花猫，“何慧想我死，你也想我死呀回去，你又不知道你想什么回去我就死了。” 何大勇的脸火辣辣的痛，啪的一下把王素芬又放在了木板上，破口大骂，说道：“不回去就不回去抓人干什么，疯了吧？！” 看到这一幕，何慧忽然有一些想笑。 王昌松这个时候才想起了陆山河说道：“行了行了，大家都别闹腾了，我们一边排队一边在这里等一下。陆山河走之前说过如果没有办法看病住院等一等他，他好像有办法。” 一听这话本来心里就烦躁的，何大勇忍不住说道：“等什么等等？陆山河来了又有什么用？未必陆山河认识江城县人民医院的院长能够让咱妈马上住院不成！浪费时间！” 何大勇气得不得了，也烦躁的不得了。 他蹲在地上随手摸着包里面想抽一支烟出来。 可是摸了半天一支烟也没有，现在出去买烟他又舍不得，因为买了烟又要散给王昌松抽，自己就少抽一根。 何大勇索性在地面扫视着，发现了一个烟屁股，连屁股上面还有一小段白色的没有抽干净的烟。 趁着人不注意，何大勇把烟屁股捡了起来，点燃之后啄了两口，这时候心里才舒服不少。 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 何大勇相当不耐烦了，“要等你们等什么狗屁陆山河？我就不信他来了，妈能够住院。你们在这里我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陆山河走了过来。 第201章 强大的人脉 陆山河笑呵呵的说道：“怎么听着有人在骂我呢？” 何大勇看到的陆山河把头转到一边，心里面是真的不爽，陆山河虽然是他的外甥，但是这个外甥可一点都不听舅舅的话。 看见陆山河来了，还会比较着急，赶紧说道：“山河，这边排队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陆山河在给国营饭店送完菜之后，恰好看到了吴勇也在国营饭店这边指导工作。 那边把外婆住院的事情告诉了吴勇。 吴勇二话不说，立刻回到办公室，把电话打到了江城县人民医院郭兰院长的办公室里。 郭院长给吴勇回话，到时候人送到了医院，直接去办公室找他就行了，他来安排工作。 陆山河让众人在这里等一会儿，他直接去院长办公室找郭兰。 国营单位都是一家人，更何况打招呼的是政府办的副主任吴勇。 现在办公室里面忙着的，郭院长见陆山河来了也知道吴用之前打过招呼。 赶紧放下手中的事情，让骨科的刘主任和自己一起去看王素芬。 何大勇看着陆山河过来逛一圈，又走了气的破口大骂。 还以为陆山河只是嘴巴上的功夫，把大家扔在这里不管了。 没有想到，没过一会儿，陆山河居然把人民医院的院长和骨科的刘主任都找来了。 看到这一幕，何大勇目瞪口呆有一些不可思议。 他不知道陆山河什么时候人脉居然变得这么广。 刘主任简单的看了一下王素芬的伤口和骨折的地方，根本就不需要做ct，仅仅是凭借经验，他就知道必须要马上做手术。 “必须马上手术，再晚两天就算是手术，这条腿可能都保不住，如果炎症感染到了肺部，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你们看看这里，组织已经开始出现坏死了。”刘主任详细地查看着王素芬的腿，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建议医生过来详细的查看自己的病情，王素芬总算是安静了。 刘主任也有难处，他回头看着郭院长说道：“可是郭院长咱们科室现在的病床已经满了……还有不少病人在排着队呢。” 就在郭院长要说话时被陆山河打断了。 陆山河冷眼看着王素芬说道：“别的事情我不管，现在就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住院做手术。要么回家，回家的后果你也是知道的，腿肯定是保不住了，命能不能保住我也不知道。” 陆山河做事情毫不拖泥带水。 别人说话王素芬肯定不信，但是医生说话，王素芬100%的相信。 这个年代的医生，职业素养很高，也不太会糊弄患者。 王素芬听了刘主任刚刚说的那些话，吓得浑身发抖，直冒冷汗。 她还等着享清福呢，可不想死。 “我要住院，我要做手术。” 陆山河点点头说道：“住院你也知道，现在骨科的床位很紧张，很多人都挤不进去，但是我可以请郭院长帮忙，让你住院。” 郭院长点点头说道：“陆兄弟说这话就客气了，你是吴主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点小忙一定能够帮得上的。” 一听郭院长这话，王素芬和何大勇心中都大惊。 江城县人民医院的院长居然和陆山河称兄道弟，这陆山河到底是什么能力？ “山河，我要住院做手术。”王素芬的手紧紧的握住陆山河，语气十分的轻柔。 陆山河有一些想笑。 他长这么大，可能第1次听到王素芬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自己说话，果然实力才能够拿到自己想要的尊重。 陆山河点头说道：“行，要住院，我就给郭院长说，但是咱们之间约法三章。” “你有三个子女，两个儿子，今天这么多人在这里作证，你实话实说，你的腿是怎么摔断的，但凡有一个字是谎言，你的事情我不管了，我让郭院长也不管，那么多患者在排队，郭院长如果不是实在是推不过去了，也不会帮我这个忙。” 陆山河这句话让郭院长的内心十分的舒坦。 因为陆山河诚恳，爽快，有什么说什么。 但凡是郭院长能够推脱开人情，肯定不会帮陆山河这个忙，但是陆山河这话也说明了，郭院长够义气。 看着郭院长又看着陆山河凌厉的眼神，王素芬这一下不敢说谎，她可不敢拿自己的心灵或者是腿来开玩笑。 “是……是……李海燕说，何文斌要回来了，让我把龙门的卫生打扫一下，不然孙子回来看的乱七八糟的，像什么话！” “我打扫卫生的时候，这才一不小心摔了的。” 呵呵，果不其然！ 听到这话，王昌松也是非常的愤怒，因为自始至终何家的人都咬定是何慧的原因，所以老太太才摔跤的。 何大勇更是尴尬的想找一个地方钻进去。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自己的谎言，滋味的确不好受。 何慧一听这话，鼻子酸酸的。 儿子从始至终都是要回自己找回公道。 陆山河点点头这事儿他也不追究了。 陆山河又对王素芬说道：“你是长辈，摔着了进医院做手术理所应当。” “但是大家尽的孝心是不同的。” “我爸妈把你从家里面送到了公社卫生院，现在又把你送到了县城卫生院，我又找关系让你入院治疗，我们家还出了100块钱以及公社卫生院住院费。” “这事儿我们不计较了。” “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住院到你手术以及手术之后的护理，我爸妈忙得很，没时间来照顾你，你的两个儿子儿媳，甚至你的大孙儿何文斌也得出出力，这事儿你同意不同意？” “同意同意！”老太太赶紧点头。 她现在害怕陆山河害怕的不得了，就担心陆山河在郭院长的面前说一个不字，到时候郭院长不受自己住院那才麻烦。 陆山河点点头对王昌松说道：“表舅，那入院手续和费用这边就麻烦你了。” 王昌松这一下更是对陆山河高看一眼，他拍了拍陆山河的肩膀说道：“这里有我，你就放心吧。你不是还有两个舅舅舅妈吗，轮流照顾。今天我大姑答应了我在这里作证，谁也要是敢耍赖，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陆山河用了不到20分钟就处理了王素芬住院的事情，随后他让何慧坐李二牛乘驴车回公社了。 陆山河这还有事情要做。 还有两天，沈薇就要高考了。 第202章 我要结婚了，男人比你强 陆山河记得上一次沈薇的文具已经是相当破旧了。 沈薇平时练习所用的笔还是铅笔，每一支铅笔要写到手没有办法持握的时候才会放在一边，成为候补队员。 高考的时候肯定是不能够用铅笔的。 所以高考预考沈薇是借了孙婷的钢笔。 在物资匮乏的年代，买钢笔都是要凭票的。 孙婷也舍不得把自己的钢笔送给沈薇，也只是偶尔借给沈薇用。 陆山河看着这一幕记在了心里。 所以他今天离开医院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供销社给沈薇买文具。 钢笔，铅笔，橡皮，墨水，文具盒等等。 高考就要有高考的样子。 可不要自己准备的非常充分，却因为学习用具不好，而失去了考上大学的机会。 除此以外，陆山河还给沈薇买了一个喝水的杯子，还有一包奶粉。 此外例如洗脸毛巾，肥皂，香皂，牙膏，牙刷，洗脸盆、保温瓶等等都准备完毕。 这些东西也不用拿回去，而是放在供销社，等沈薇高考前一天过来的时候拿，直接可以放到学校宿舍。 这段时间的天气非常的炎热，而高考要考三天，沈薇会提前一天来到县城，在学校的宿舍住三个晚上。 夜里要是不洗澡，非常的难受，江城县一中宿舍的生活条件又比较差，洗澡非常的不方便。 把这些东西准备完毕之后，沈薇就可以在宿舍里面洗澡了。 一切准备完毕之后，路上和才在县城找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回到了公社，先把文具给沈薇试用一下。 学习用具就和武侠小说里面的刀剑一样，得试用一下，觉得称手才能够上战场。 就在陆山河刚刚到达公社的时候，看到两个十分熟悉的人影——苏晚晴和胡娟。 两个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在公社的镇上采购着。 看两人大包小包的提着，这一次采购应该花了不少钱。 陆山河一看，发现两人买了贴着喜字的温水瓶，有一些搪瓷碗，还有一床红色的大棉被。 哟，看到这个架势，应该是苏晚晴要结婚了。 陆山河看人也非常的准，虽然苏晚晴极力掩饰。 但是陆山河能够看到她今天穿的衣服非常的宽松，完全和她的身体不符合。 苏晚晴是一个非常爱美的人，夏天穿衣服更是要穿紧身衣，以此来凸显自己凹凸有致的身材。 但是今天她的穿着和她的性格完全相反，似乎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陆山河一定苏晚晴的小肚子一瞬间就明白了。 弄了半天苏晚晴这是怀孕了呀。 看到这里，陆山河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上一世苏晚晴就是在和自己结婚之后怀孕的，陆山河还欢天喜地的庆祝自己有了孩子。 母亲何慧，还放下了手中的农活照顾了苏晚晴两年，顺带把胡娟也给照顾了，期间受了胡娟不少气。 苏晚晴和胡娟的内衣内裤甚至都是何慧洗的。 冬天的时候，苏晚晴的肚子越来越大，陆山河看见何慧当天发着高烧居然给胡娟洗衣服，气得陆山河够呛。 苏晚晴是孕妇，何慧照顾苏晚晴，陆山河能够理解。 但是胡娟好手好脚的，每天在家里面混吃混喝什么事情都不干，还要何慧照顾，陆山河肯定气不过。 就在陆山河要发怒的时候，被何慧拉住，理由是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着想。 为孩子诞生，陆山河又全身心地抚养孩子长大，到死的那一刻，才知道孩子不是自己的。 现在苏晚晴怀孕了，陆山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必定是个野种，也不知道苏晚晴和哪个男人鬼混一不小心怀孕了。 当然也不知道是哪个接盘侠那么粗心大意，居然愿意和苏晚晴。 想着有人要遭自己重生以前遭的罪，陆山河哭笑不得，不断地摇头。 既然已经分手了，那就是陌生人。 陆山河根本就不想招呼两人。 准备把文具送到孙婷家拿给沈薇之后，就赶紧回去。 毕竟这几天家里面建房，事情多的不得了，建房可不能够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左邻右舍去做很多很细节的东西还是要陆山河以及陆林山亲自动手。 陆山河根本没有理会两人一直往前走。 哪知道胡娟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陆山河，胡娟赶紧拉拉拉苏晚晴的手。 苏晚晴也看到了故人。 苏晚晴对陆山河的心情是非常的复杂。 一方面她的确是把陆山河当成了自己的备胎，想着自己实在是找不到人了，就可以嫁给陆山河，陆山河也的确够帅，符合苏晚晴的审美观。 但没想到陆山河直接拒绝了自己，当众打自己的脸。 另一方面，苏晚晴又对陆山河恨的牙痒痒，她已经从各种渠道知道了自己和陈国泰偷情的事情被揭发，就是陆山河第一个看到的。 陆山河让她丢了工作，也让陈国泰丢了工作。 还好陈国泰在家里实力够强，又给陈国台安排了农场的工作。 但是苏晚晴又有一些感谢陆山河。 因为要不是陆山河，她和陈国泰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结婚，陈国泰也不可能和那个小护士分手。 陈国泰丑是丑了点，但家庭条件要比公社各大队那一些农民的家庭富足多了，所以苏晚晴还算是嫁的不错。 陆山河不想理苏晚晴，但是苏晚晴可不放过这个机会来羞辱陆山河。 “哟，我当是谁呢，走路鼻孔都朝天，看不起谁呢？”苏晚晴把买的东西故意放在了自己的身前，双手叉腰，笑呵呵的看着陆山河。 陆山河笑嘻嘻的看着苏晚晴，根本就是懒得理她：“苏晚晴，咱们俩已经不在一起了，你这么念念不舍得叫着，怎么？还舍不得呀。” 以前陆山河和苏晚晴在一起的时候口笨的不得了，苏晚晴说一句话，陆山河奉为圭臬，根本就不敢反驳。 但今天的陆山河却直接把苏晚晴怼得哑口无言。 苏晚晴打量的陆山河，陆山河身子挺拔面容俊朗，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远远的高于陈国泰。 一想到陆山河拒绝了自己，苏晚晴就气得够呛。 她胸口一挺，作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陆山河呀，我本来说去你们家找你的既然今天在公社街上遇到你了，我也给你知会一声，七月初七是我和国泰大喜的日子，咱们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我邀请你来吃酒席。” “咱们家国泰啊，现在在公社的农场工作，待遇可不比以前在公社政府大院差。” “过段时间，双缸洗衣机，冰箱，还有电视就会送到我们家。” “陈国泰可是真心实意的要娶我。” 苏晚晴这样一说，胡娟也骄傲了，“就是呀，这么好的姑爷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陆山河还以为是谁不长眼睛娶了苏晚晴这样的女人，弄了半天原来是陈国泰这个接盘侠。 果然是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他忍不住就笑了出来。 苏晚晴一看陆山河的眼神之中居然没有丝毫的嫉妒，或者是愤恨，居然是嘲笑，气得不得了。 “你笑什么？！” 第203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陆山河当然想笑，这一对极品凑合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以后陈国泰死之前，会不会知道这个孩子有可能不是自己的。 以陆山河对苏晚晴的了解。 苏晚晴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是肯定不会嫁给陈国泰的。 这必定是怀孕了，没有办法才走的接盘侠。 陆山河收起了笑容说道：“我这哪是笑啊，我这是羡慕，陈国泰家庭条件比我好，收入比我高，还能够给你买四大件，可羡慕死我了。” 陆山河的脸上哪有丝毫的羡慕，全是嘲讽。 但是苏晚晴的脑子一时半会没有转过来，还以为陆山河真的是后悔没有和自己结婚。 她笑呵呵的点点头说道：“我可是邀请你来参加我的酒席了，到时候记得准时来。” 胡娟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他借着陆山河的话说道：“陈国泰哪是比你强一点呀，可是比你强多了。” “他家的厕所可都比你们家大！” 胡娟是知道陆山河家的住房的，就在猪圈旁边搭了一个黄泥巴竹编房，这地方送给胡娟住，胡娟都不会住。 不过胡娟这段时间忙着自己女儿的婚事，消息可比较闭塞，再加上两人不是一个生产大队的，她还不知道陆山河家正在建房呢。 就在这个时候，在镇上采购生活物资的沈薇看到了陆山河十分开心的小跑着过来，“山河！” 沈薇解开自己的心结之后，也能够很自然而然的质问自己的内心，能勇敢面对自己对陆山河的情绪。 沈薇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除了母亲之外没有谁要比陆山河对自己好了。 看见了沈薇，陆山河自然而然的走了过去，摇了摇手中的东西说道：“你后天不是要高考了吗？给你买了文具，祝你旗开得胜。” 沈薇今天来到公社，就是想买一些高考用的文具，但是一看价格她又有一些舍不得，还是准备向孙婷借。 没有想到陆山河居然给她买了铁盒文具盒，中华牌的铅笔，还有英雄牌的钢笔以及橡皮，开心的不得了。 “这段时间我和婷婷都住公社，她想着我明天就要去县城了，今天晚上特意给我包了猪肉馅的饺子，肥肉多一些，走，我们一起去吃饺子。” 这个年代的人喜欢吃肥肉，要多吃瘦肉。 毕竟肥肉有油气，咬在嘴里之后满满的获得感。 陆山河根本就没有理会胡娟和苏晚晴，非常开心的和沈薇一起去吃饺子了。 看着沈薇居然和陆山河一起走了，苏晚晴目瞪口呆，内心不是滋味。 她愤怒得很，这才想起陆山河根本就没有看她买的红双喜字保温瓶，还有大红被子。 原本想在陆山河面前炫耀一把，现在反而是被陆山河在自己的面前炫了一把。 苏晚晴既不甘心又是不解，公社的沈知青怎么和陆山河混在一起了！ 沈薇亭亭玉立，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优雅。 这一份气质是苏晚晴穿再漂亮的衣服画最漂亮的妆都比不了的。 “未必两个人还真的在一起，我才不信！陆山河是什么东西，沈薇怎么可能瞧得起她？” 苏晚晴恶狠狠的说完了这句话。 随后看着陆山河还没有走远，苏晚晴大声的喊道：“我的酒席可要摆30桌，到时候来迟了可没位置了。” 这话是故意说给陆山河听的，就是要恶心陆山河，可是哪知道陆山河根本就没有理会，反而和沈薇一路说说笑笑。 30桌也不过是苏晚晴随口说的。 农村办酒席还是要花钱的，三十桌的蔬菜、肉、水果、还有糖果花生，瓜子等等这些都要钱。 按照公社的水平，农村结婚摆个10来桌就非常不错了。 生产队大队长的儿子结婚的时候。也不过才二十桌。 苏晚晴现在确定自己办酒席至少摆30桌就是要争这口气，她准备一会儿再提这件事情。 要是陈国泰不同意，她这个婚就不结了，把孩子打掉，气死陈国泰。 公社政府大院。 自从上次王二强的事情之后，门卫大爷也是24小时值班制，所以真的要比孙婷的家安全不少。 但是孙婷在这里住着不习惯，想着等沈薇高考了，她就回去住了。 甚至还有一些怀疑沈薇和陆山河疑神疑鬼的。 不过今天可是个好日子，胖乎乎的饺子在沸水之中咕噜咕噜的煮着。 不一会儿饺子就浮在了水面上，熟了。 女孩子的调料不算多，把饺子捞起来放在碗里之后放一些豆油，再滴一滴菜籽油，撒一点葱花，就是美味。 沈薇故意给陆山河拿了一个大碗，孙婷总共煮了30个饺子，沈薇给孙婷装了10个，给自己装了5个，其他的都给了陆山河。 孙婷看到这一幕白了沈薇一眼，沈薇什么心思，她要是再看不出来，就不是沈薇的好朋友了。 但是孙婷根本就不看好沈薇和陆山河，她觉得两个人根本就不是在一个世界。 沈薇是从城市来的，到乡下来插队，总有一天她要回到城市里去的。 她现在和陆山河在一起，除了浪费时间以外，更多的是伤害自己。 陆山河也的确饿了，他坐在椅子上吃着饺子，也没有看锅里还有没有剩下的饺子。 一边吃着一边说道：“沈薇我已经打听好了，你们这次考试的地点也是江城县一中，还是住宿舍。” “我在县城的供销社给你买了洗脸毛巾、牙刷、香皂洗脸盆和保温壶什么的，明天给你送到学校来，这样这两天你洗漱也方便。” 沈薇完全没有想到陆山河着实会如此的仔细，居然把自己高考的东西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千言万语！ 沈薇只有非常感谢地说道：“山河，谢谢你了！” 孙婷看到这一幕，却很是不爽，对陆山河说道：“陆山河，我承认你的确很好，但是你这样擅自主张，是不是有一些不尊重沈薇的意见。你给了沈薇这么大一个人情，你让沈薇怎么还？” “未必等沈薇以后考上了大学去大城市了之后，还要回来找你?” “青蛙带着大雁喝了一口水，未必还让大雁带着青蛙翱翔天空吗？” 孙婷这话没有一个字提陆山河在追沈薇或者是沈薇喜欢陆山河，但是话里言语之间就是让陆山河放弃他的幻想，也是告诉陆山河，沈薇是要去大城市的，和陆山河不是一路人。 陆山河怎么可能听不出来这种说辞？ 但是他这样做并不是所谓的爱意表达爱意，而是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这个年代出一个大学生不容易。 更何况沈薇这么努力，在如此艰苦的条件下还是参加了高考，也是非常的不容易啊。 陆山河笑呵呵的放下碗筷，看着孙婷说道：“沈薇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做这一份饺子，就是希望沈薇今天晚上吃好一点，后天能够取得好成绩。” “同样我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的初衷和你一样的，也是希望沈薇能够取得好成绩。” “未必今天晚上你做的这一顿饺子，是希望沈薇今后用什么更好的方式回报你吗？” “你!”孙婷一听陆山河这话急了，放下碗筷，一下就站了起来。 第204章 你们在干什么! 孙婷站起来之后就要冲着陆山河吼起来。 这一下可把沈薇搞得有一些紧张了。 两个人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她可不希望两个人因为自己而吵起来。 沈薇也不可能去指责孙婷对陆山河的看法。 毕竟孙婷有这样的想法，说这样的话还是为了自己好，这一点沈薇的心中是清楚的。 就在沈薇认为陆山河就要发火的时候，哪知道陆山河香呵呵的剥了一瓣蒜塞到了孙婷的手里。 “饺子配蒜，那才够味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 孙婷看一见笑呵呵的陆山河，看着他递过来的蒜。 想着沈薇明天就要去县城高考了，现在这个时候自己没有必要和陆山河吵架。 “我自己有手，谁吃你剥的蒜呢！” 孙婷没有伸手，而是坐了下来，但是内心气也消了。 陆山河没有介意，反而是把蒜递给了沈薇。 沈薇倒是笑呵呵的接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碗里。 轻轻的咬了一口蒜，再吃了一口水饺。 火辣辣的味道以及注入白菜的香味，一下就窜满了沈薇的整个口腔。 物质匮乏的年代，身体和味蕾对美好事物的追求是第一要务。 两个人没有争吵了，这一顿饺子倒是吃得愉快。 饭后陆山河让沈薇试用了一下新文具。 英雄牌钢笔厂是是国家最重要的轻工业工厂，所以生产的钢笔质量也非常的好。 沈薇尝试着写了一下自己的名字，笔锋顺滑字迹娟秀，她非常的开心。 崭新的钢笔也让孙婷羡慕得不得了。 陆山河今天是买了两支钢笔，一支本来是留给自己用一支送给沈薇的。 看见孙婷这个表情，陆山河二话不说，将钢笔送给了孙婷。 这一下孙婷犹豫了。 毕竟钢笔不是蒜，是非常稀罕的东西，而且身体也非常的喜欢。 “山河送给你，你就收着吧。” 在沈薇的鼓励之下，孙婷顺从了自己的心意，把钢笔收了起来。 虽然心里面不情不愿，但是嘴巴上还是对陆山河说一声谢谢。 孙婷想的是什么，陆山河当然很清楚。 女孩这一点心思，陆山河要是再猜不透，他就真的是枉自两世为人了。 更何况其实孙婷也是心思单纯，还是比较好拿捏的。 对这样的女孩子，办法也非常的简单，那就是送礼物。 一份礼物不成，那就两份礼物。 夜色渐晚。 陆山河又叮嘱了一下沈薇考试的方式方法之后，便离开了公社的政府大院。 明天沈薇会乘坐公社的柴油三轮车去县城，先去供销社把陆山河买的东西拿着，然后再去江城县一中。 沈薇会在学校里面关三天这三天，想出来也没办法。 家里面王素芬刚刚住院，房子也拿到手，新房也在建设之中，陆山河实在没有办法陪沈薇，只有向沈薇说一声抱歉。 两人分手之后，陆山河才想着今天自己没有骑自行车，只有徒步回到大队去。 就在陆山河来到大队，路过自家田地的时候，忽然看到群里面居然有好几个影子。 这些影子竟然在稀稀疏疏的偷摘田里面早熟的黄瓜和西红柿。 农村里面种田都是有规范的。 比较规整的大田，5月插秧之后种的是水稻。 在这一些规整大田旁边不规则的小块，地上一般都会种植蔬菜。 例如白菜、茄子、辣椒等等。 而大田旁边的田埂上，只会种植类似于玉米，黄瓜，番茄，蚕豆等农作物。 随着陆山河拉扯起了团队，对国营饭店供货。 陆山河不仅自己这种蔬菜也会收购邻居们的蔬菜。 这一些蔬菜以及成熟的黄瓜还有一些番茄，除了自己吃以外，大部分是要送给国营饭店的。 这帮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居然把成熟的黄瓜和番茄全部都摘了下来。 大家都是生产队的人，抬头不见，低头不见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就是这个时候，陆山河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咱们把这一些黄瓜摘了，田的主人会不会说呀？要不然给他留两根吧？” 陆山河天听到这句话简直是哭笑不得。 他应该是感谢这个人，还是不感谢这个人，还留两根，真的是谢谢他哦。 忽然又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说道：“马凯你在害怕什么？偷一根也是偷偷10根也是偷，改变不了性质的，咱们今天晚上都没有吃饱饭，摘两根黄瓜充饥怎么了？一会儿我放几颗糖果在地上，就算是咱们买了他的黄瓜。” “嘿，赶紧接着，我看这个番茄也不错，又红又大，我尝了一口，好甜呀，完全可以当水果吃。” 这女孩子一边说着嘴里面还在咀嚼着。 看来是准备把这么一大块番茄全部都给消灭光。 “对啊，我觉得说的对，反正都摘了黄瓜一根也是栽两根也是栽10根也是在咱们多摘一点，一会儿拿回去分了。” “今天好多人都没有吃饱饭呢，还干了不少活，可累死我们了。” 看来还不是两个人叽叽喳喳有好多，男生女生都在说话。 陆山河简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农民辛辛苦苦的种田，弄了半天这些人在摘桃子。 而且这些人听口音，不像是红星公社的口音。 别看江城县不大，其实各个地方的口音分辨还是非常的明显。 以江城县的洛江为界限。 洛江以东的人说话会带一些儿化音，更接近于北方方言。 而洛江以西的人，由于地方比较闭塞，古时候交通也不方便，所以说话的口音要重一些，本地的土话要多一些。 红星公社这么偏僻的地方，肯定是在洛江以西。 但忽然之间陆山河感觉有些不对劲。 刚刚那个男人的口音，准确的说是那个男生的口音，好像是江城县城的口音。 而其中有一个女孩子的口音，软软绵绵的根本就不是江城县本地的人，反而像是大城市过来的。 等等陆山河的内心忽然打了一个机灵。 这个口音怎么越听越熟悉？ 不过管他这个口音熟悉还是不熟悉，这帮人偷东西绝对不行。 陆山河借着月光也偷偷的进入了菜地，看着对黄瓜上下其手女生们，大吼一声：“干什么呢？偷东西呢？” 这一声怒吼把大家下了，打一个激灵，不少女生还尖叫了出来。 “啊!有鬼！” 第205章 女孩都怕鬼 女生们男生们吓了一大跳，赶紧开跑。 这里丘陵地带，地形哪儿是平原能够比。 再加上大家对地形一点都不熟悉，大部分一哄而散逃掉了，有一些跑到尽头的发现是死路。 当然最倒霉的那个，就是说普通话的女孩子，是被脚下的石头给绊倒摔在地上。 “哎哟哎哟，疼死我了。” 女孩子转头看着已经跑掉的背影，愤怒的大喊：“马凯、陈莉，你们这帮混蛋扔下我一个人。” “说好的同甘苦共患难你们倒好，扔下我一个人就跑了。” 因为经常要走夜路，所以陆山河随身都携带了一只手电。 他打开手电对着倒在地上的女孩子。 手电筒的灯光晃着女孩子睁不开眼睛，女孩子用手挡着，却发现好像是无济于事。 陆山河呵呵的笑了两声。 果不其然果然如此。 自己还是猜对了。 这个说偷1黄瓜个和偷10个黄瓜没什么区别，一口就闷掉大半个番茄的女生就是苏静予。 陆山河有一些搞不懂了。 虽然现在是放暑假了，但按道理说苏静予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面，写暑假作业或者是看电视。 怎么有事没事跑到地里面来偷黄瓜了？ 灯光晃着苏静予，苏静予明显没有看出这个人是陆山河。 苏静予赶紧把书包里面偷摘的黄瓜和自己已经啃了一大半的西红柿全部交出来，摆放在陆山河的面前。 一边摆放，一边求饶说道：“大叔放过我吧，我这是初犯。” “我们真的是饿的受不了了，所以才出来找吃的。” “我这里还有糖！我给你糖！” 说着苏静予还把包里面的一些糖果给翻了出来，放在了地。 见自己对面的大叔一直都没有反应，苏静予还以为对方放过了自己。 赶紧连滚带爬，就从菜丛里面钻出去。 哪知道陆山河一把就抓住了苏静予的裤腿，恶狠狠地露出了很粗俗的声音说道：“你这细皮嫩肉的，大半夜钻到菜丛里面，左右上下又没有人，那不是白白便宜我这个老汉了？” 陆山河当然气的够呛。 你说这帮兔崽子偷菜就偷菜。 可是他们偷菜一点技巧都不讲。 有一些黄瓜和西红柿根本就没有成熟，他们还是那样硬拽的把他们给弄下来。 这就导致了黄瓜藤和西红柿的茎叶也受到了损伤。 有一些才刚刚冒出头的果实，也这样毁掉了。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不种田不知道种田的辛苦。 这个年代没有化肥，也没有什么农药。 除草施肥全都是依靠人工。 六七月正是野草疯长的时候，野草只要不立刻除掉，就会给蔬菜瓜果争抢水肥。 所以别看那7月是农闲，陆山河还是得很早起来，把地里的草给除掉。 那施肥就更别说了。 后世有化肥，复合化肥放在地里面，会慢慢的释放肥力，两三个月不用施肥都没问题。 但是这个年代也只有去化粪池将已经发酵的屎尿等捞起来，和着水施肥。 夏天天气又热，那个味道简直是让人难以描述。 苏静予一听如此粗俗的声音，还有话中有话的指向。 吓得哭了出来。 “叔叔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是第1次偷东西。” “你放过我，我下来把钱给你送过来，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我们今天真的是饿极了，干了很多活，又没有什么吃的。” 陆山河见苏静予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心中既同情，觉得她可怜，又觉得好笑。 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生，被学校里的女生欺负的时候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一句软话也没有说。 没有想到现在哭的稀里哗啦的。 陆山河心软，也不忍心再吓唬她了，而是慢悠悠的说道：“我的意思是这一些黄瓜呀，番茄呀，今天早上我才用大粪施过肥。” “什么屎屎尿尿啊一类的混合着水就浇在了这些菜上。” “我不知道，刚刚你啃黄瓜和番茄的时候，有没有尝到一些奇怪的味道？” “我是担心你吃了出问题。” “啊！”陆山河这句话可把苏静予给吓坏了。 似乎刚刚吃在嘴里面，清爽的黄瓜以及甜美的番茄，都变成了一滩粪水，让人恶心的不得了。 一想到这里，苏静予恶心至极。 再加上夏日夜晚的泥土，本来就会散发出一阵阵的土腥味。 现在的苏静予好像觉得自己的整个口腔鼻腔还有腹部都是粪水。 苏静予一边趴在地上，一边不断的向外呕吐着，似乎要把刚刚刺激你的东西全部给吐出来这才放心。 哪知道怎么吐都吐不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呕吐着，可怜极了。 陆山河收起的手电筒蹲在地上，笑呵呵的看着苏静予。 苏静予还以为这个可恶的农村大汉要侵犯自己，吓得又哭又叫。 陆山河用手电照着自己的脸。 这一下苏静予才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人原来是陆山河。 陆山河笑眯眯的看着苏静予，这也算是给这个小姑娘偷东西的惩罚。 原本以为苏静予看着陆山河会止住哭声，没有想到苏静予看到陆山河之后哭得更厉害了。 她一边哭着一边抹着自己的眼泪，看样子是委屈极了。 这个哭声就把陆山河搞得不懂了。 陆山河觉得不太对劲呀。 自己虽然穿的不咋样，但是论相貌和气质这一块还是占优的，虽不是说玉树临风，但也不至于把人给吓哭吧。 陆山河收起了捉弄人的想法，“嘿嘿，行了行了，还在哭什么哭我你都不认识了呀。” 哪知道就是因为认识陆山河，苏静予才哭的。 她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呜呜呜！坏人！老师他们欺负我，同学他们扔下我不管，你还要欺负我！” 苏静予哭的梨花带雨，整个身体都在抽泣。 这一下把陆山河弄的没招了。 女人一哭男人就没招。 陆山河只得想方设法的把苏静予给搀扶起来，哪知道女孩子哭的身体发软，整个人都趴在了陆山河的身上。 “行了行了，刚刚是捉弄你的，这几天太阳大的不得了，施肥要烧根，每天都是用山上留下来的清水浇灌蔬菜，没有粪便没有粪便。” “我不是计较你们偷菜的责任了还不行吗？别哭了，这大晚上的这么大的哭声，小心把长毛姑给引出来，长毛姑专门吃了一些爱哭的小孩。” 果然陆山河这样一说，苏静予赶紧闭嘴。 陆山河又整无语了，这都多大年纪了还怕鬼。 苏静予停顿了一会儿，哭得更厉害了。 陆山河：“……” 第206章 夏天微风、调皮的女孩子，还有那群野鸡 苏静予哭了好半晌，把陆山河的肩膀衣服都被打湿了，自己也哭累了，这个时候才消停下来。 不过说话的时候整个身体还在抽泣，显然是情绪还没缓过来。 七八月正是野草莓生长的时候。 陆山河从地上摘了一些野草莓，塞进了苏静予的嘴里。 酸甜的汁液一下就窜满了苏静予的整个口腔。 苏静予可能的确是饿了。 不断的咀嚼着，这个时候的情绪才好了许多。 在和苏静予聊天的过程之中，陆山河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丫头放暑假不在家里面看电视吹电风扇，反而是来到了红星公社二大队，搞了半天是江城县一中响应国家号召做三下乡活动。 全国的知青上山下乡的活动结束以后，这种基因却没有从国人的骨子里面消失，而是演变为各种更加科学的下乡活动。 所谓的三下乡活动，就是文化、科技、卫生下乡。 说的更直接一点，就是让城市里面的大学生和高中生或者是高知群体，到农村来帮忙体验生活。 不过持续的时间不像以前知青下乡的时候，要持续几年十几年甚至一辈子。 现在的三下乡，大部分都是集中在寒暑假或者是周末。 持续时间比较短，内容也没有那么丰富，最主要的就是让学生们体验一下生活，不要忘记劳动的本质。 高中生现在也属于知识分子群体，高中毕业之后如果考上高中专或者是大专、本科，那就是干部身份，国家要分配工作的。 所以不少高中学校也把高中生纳入了三下乡的范围，在高一高二寒暑假课程不是很繁忙的时候，都会让学生下乡帮忙。 苏静予所在的江城县一中也把学生们分批送到了江城县下属的各大公社，也就是现在的各大乡镇。 恰好苏静予这个班的学生就分到了红星公社，而苏静予和同时的10多个学生被分到了红星公社的二大队。 他们住在红星公社的老知青宿舍住宿，白天在农场里面干活。 干活的内容也就是给蔬菜除草、给秧田截水、给果树施肥等等。 别看劳动的种类比较少，劳动强度还是比较大，再加上农场吃的肯定比不上城里，睡也睡得不好，所以饿得受不了的学生们，这才组队外出觅食。 好巧不巧，找到了陆山河种的番茄和黄瓜，一不做二不休，全部都给糟蹋了。 “你们就这么笨，出来下乡都不带一些干粮？” 苏静予的家庭条件可不差，苏海生就不提了，在江城县食品工厂任厂长，每个月的工资少说也得一两百块钱。 苏静予的母亲姜荷语的娘家在沪市是非常有实力的，亲戚不仅有高官还有大商人，要比苏海生强了不少。 拿钱给苏静予买一些干粮，应该问题不大。 一说到这件事儿，苏静予就气得不得了。 “761压缩饼干，糖果，还有我妈烙的大饼，过来到农场的时候被老师全部都给没收了，只留了一些糖果给我们。” 陆山河哈哈大笑，但是表示理解。 这个时代的老师还是比较负责的，当然也是比较古板，不像三四十年之后所谓的军训也好体验生活也好，大部分都是走一个形式。 老师也不在乎学生有没有学到知识得没有得到锻炼，而是在乎学生的身体没有受到伤害，毕竟家长和社会舆论可是不好惹的。 而农场的饭菜也不好，每顿也是一些粗粮馍馍，或者是红薯粥加一些咸菜、凉拌黄瓜什么的，偶尔炒两个鸡蛋，也没有肉。 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农场的工作强度又大，肯定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受不了。 “那你现在肚子饿不饿？”陆山河见苏静予的嘴唇和嘴角上，全都是果酱的汁液，把她的嘴唇渲染的殷红，让女孩子变得更加可爱。 苏静予一个劲的点着头。 她在县城里面每天晚上都会回家，每天晚上都有肉吃，这都好几天没有吃过肉了，也没有吃过大白米饭，肯定是饿的受不了，也不是几个小浆果能够果腹的。 “走。哥给你弄点吃的，看你饿的这个样子！” 今天晚上陆山河本来就有计划的，既然来了一个苏静予那当然是要抓壮丁了。 陆山河朝着稻田里面走着，苏静予你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 这个年代没有什么除草剂，人工劳动也是精准打击，给水稻除草只是在稻田里面除草，而稻田旁边则不会管。 后世则是一网打尽，撒了除草剂之后，除了水稻以外，其他杂草寸草不生。 所以现在的稻田旁边都长着水稻的伴生草，有稗草、千金子、双穗稗草等等。 这些草可是有一些割手，陆山河因为长期干农活，所以皮糙肉厚，对稗草什么的早就免疫了。 但苏静予从来没有干过农活，细皮嫩肉的人又长得白净，刚刚穿过一笼草，身上就被割了不少伤口。 苏静予也是个争强好胜的主。 该哭的时候她哭的稀里哗啦，不该哭的时候，就算手臂上被划了不少伤口，她也咬牙跟了上去，一个痛字都没有喊过。 陆山河见此状，还是有一些怜惜。 他将自己肥大的短袖给脱了下来，套在了苏静予身上。 这样就能够避免苏静予的手臂被水稻或者是稗草的叶子给割伤。 衣服一罩在苏静予的身上之后，苏静予拿起衣领在鼻子前闻了闻。 随后她鼻头一皱，小声地嘀咕说道：“臭臭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苏静予还是穿的心安理得，甚至觉得有一些开心。 就在这个时候，苏静予看了看天空。 璀璨的银河将黑色的天空划破为两半。 这种震撼直击内心，一阵风吹过，苏静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夜里总算是降温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陆山河将手电高高的举起，手电的强光刺破了黑夜，直愣愣的罩着稗草中央的位置。 苏静予悄悄的挪到了陆山河的旁边，发现陆山河手电照的地方有一只黄棕色的野鸡傻愣愣的站在稗草中间，一动也不动。 看到这一幕，苏静予兴奋的拍着手，她哈哈大笑说道：“你说这野鸡是不是傻呀，怎么站在中间动都不动？” 陆山河嘿嘿笑了一声，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一摁就把野鸡按在地上，抓住了它的翅膀。 苏静予这才仔细一瞧这野鸡就是野鹌鹑。 陆山河今天晚上本来就是打算作业完成，并且掏鹌鹑蛋的！ 陆山河对苏静予说道。“你快在附近找找，这两天正是鹌鹑交配繁殖的季节，有鹌鹑的地方必有窝，咱们把窝给它掏了。” 第207章 女孩子的心思你别猜 这一下苏静予也兴奋了，她在附近寻找着，果然发现了一个鸡窝。 鸡窝里面有七八枚花里胡哨黑白相间的鹌鹑蛋。 这一些鹌鹑蛋都是已经受了精的种蛋。 拿回家孵化，必定能够出小鸡。 陆山河让苏静予把鹌鹑蛋掏出来放在农田旁边隐蔽的位置。 一会儿数量凑多了，再找个家伙拿回家，就可以自己孵鹌鹑了。 80年代的农村，无论是鹌鹑还是秧鸡，对农民来说都是害鸟。 这个年头的粮食产量本来就不高，野鸡什么的还要祸害稻田。 因为它们做窝的时候会压倒一部分的水稻，这些野鸡也属于杂食性的禽类，不仅要吃稻田里面的虫子，等水稻成熟的时候还要吃稻谷。 庄稼人恨他们恨得不得了。 又因为鹌鹑和秧鸡体积很小，肉也少的可怜，所以农村也很少有人专门捉这些东西来吃。 除了在家里面闲着无事的农村青少年以外，每天干活累的要死的成人，谁没事晚上拿手电筒去照鹌鹑或者是照秧鸡。 苏静予只觉得好玩，却有一些同情心。 “山河哥，这鹌鹑鸡看着怪可怜的，我们一会把它吃了会不会不太好呀？” 这东西没办法解释，也没有办法深究。 真的要解释，可以写出几万字的论文了。 后世的那些环保主义者就为吃动物还是不吃动物打的不可开交。 农村人的食物匮乏，填饱肚子为原则，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小猪小鸡小鸭也挺可怜的，我可没见你少吃肉。”陆山河随意扯了一些稗草，将一只一只的鹌鹑鸡捆成一串。 鹌鹑这东西傻不拉叽的，捆住翅膀或者是脚之后，居然就不动了。 陆山河又说道：“要么咱们把这些鸡给放了，改明儿你也别吃猪肉了。” 一听说以后不能吃猪肉了，苏静予可不答应，嘴角一翘，很生气的说道：“那可怎么行？” 随后苏静予乌黑的眼睛珠子转了一圈又说道：“山河哥，你说这鹌鹑被电筒一照就不动了，傻乎乎的，我们把它吃了，会不会也变傻呀？” 听到这句话，陆山河哭笑不得。 这小丫头，骗子哪来那么多废话。 “赶紧的去找一些柴火，你不是肚子饿了吗？看我给你露一手。” 在苏静予找柴火的时候，陆山河又赶紧回家拿了一些菜籽油和盐巴还有剪刀过来。 在稻田的后面，山坡顶上，一从篝火冉冉升起。 十来只鹌鹑，已经被陆山河拔毛剥皮。 鹌鹑的毛非常的难弄，所以陆山河索性连鸡皮也不要了，直接把鸡皮给去掉。 简单的用菜籽油以及食盐还有地里的水芹菜的腌制以后，在木架上串成串，放在火堆上烤。 一边烤着，一边刷着菜籽油，当外面那一层肉烤得焦黄，再撒一些食盐和芝麻在上面。 这种香味直接刺激着苏静予的味蕾，苏静予的口水不断的往外冒着，馋的不得了。 第一串鹌鹑烤熟了，陆山河将她从火堆上取了下来递给苏静予。 苏静予开心的不得了，双手接住了木棍，一个劲的把鹌鹑往嘴巴里面送。 可是刚下火的食物哪有不烫嘴的？ 苏静予一边呼喊着好烫，一边吹着又一边吃，她可是饿极了。 这个时候的苏静予可不会说鹌鹑好可怜，而是说好香，好香。 “呼呼！呼呼！好香，好香，好烫！” 陆山河又用搪瓷杯接了一点山泉水，里面放着竹叶心，放在火上慢慢煮。 水煮开以后再晾冷，慢慢的品尝着竹叶清香的味道和鹌鹑鸡的香味重叠起来，让人的口腔有更深层的满足。 苏静予一边吃喝着，一边看着陆山河在傻笑。 看来这傻鹌鹑吃了之后真的影响智商。 吃饱喝足之后还剩了6只鹌鹑鸡。 陆山河也懒得带回家了，让苏静予带回知青公社给他的那些同学们吃。 陆山河把苏静予送到了公社的知青宿舍门口，这才准备回家。 在知青宿舍门口。 苏静予看着陆山河有一些念念不舍。 “山河哥，我下一次想吃肉该怎么办呀？” 陆山河懒得搭理她：“自己下地捉野鸡去，或者让你爸妈给你送肉来。” “哼！” 看着陆山河一脸的嫌弃苏静予却一点都不生气。 “行了，赶紧回去吧，一会儿你们同学看不到你，别着急了。” 同学们刚刚跑归跑，但是也十分担心苏静予的安全。 已经有两队人马带着手电出去找人了。 一队去农场报告给老师，还有一队在刚刚在番茄和黄瓜的地方找人。 “行了，进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就在陆山河准备离开的时候。 陆山河忽然感觉到身体一热。 原来是苏静予小跑着，过来给了陆山河一个拥抱。 女孩子身上特殊的味道，还有胸口的那一抹温暖让陆山河的脑子一阵迷糊。 当陆山河回过神来的时候，苏静予这个小妮子已经脱身离开了。 陆山河和苏静予都没有察觉，在不远处一个男生正直愣愣的看着这里。 陆山河无奈的笑了一声，转身回家去了。 而在知青宿舍，苏静予则十分大方的，用小刀将6只鹌鹑鸡分成一份一份的分给宿舍的女生们。 女生们可高兴坏了，也馋坏了，不断的把鹌鹑鸡往嘴里送。 “静予，你刚刚去哪里了？这烤鹌鹑鸡是从哪里来的？” “好香好香！” 同学黄丽一个劲的啃着鹌鹑鸡的胸脯肉一个劲的问着。 苏静予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想着天空中的银河，还有那一抹篝火。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击着女生宿舍的门。 刚刚那个暗处的男生王宏伟带着班主任陈老师来了。 陈老师一进门就看着躺在路上的苏静予，“苏静予你下来！” “刚刚你跑哪里去了？这些鹌鹑鸡哪里来的？” “你们来这里是劳动的，是接受大劳动人民教育的，不是来享受的！” 苏静予躺在床上，根本就没有理会。 她天生反骨，根本就不怕老师。 班主任陈老师也不好多说，毕竟苏静予是苏海生的女儿。 陈老师点到为止，“行了，赶紧把鸡肉给收起来，洗漱睡觉了，明天早上6点还要起来劳动呢。” 王宏伟一眼就看到了，苏静予身上穿着的，根本就不是女生的衣服，而是一个男人的t恤。 他轰的一下血压就上来了，内心的嫉恨之情让他难以忍受。 “苏静予你身上穿的这个男人的衣服是谁给你的？” 第208章 关你屁事 王宏伟不是傻子。 他刚刚在草丛里面就看到了苏静予主动去抱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 这个男人上身什么都没有穿，穿着灰蓝色的短裤，还有一双看不清什么颜色，但是沾满了污泥的鞋子。 一看这个男人就根本不是什么学生，必定是公社的农民。 王宏伟心中那个恨呀。 自从苏静予插班来到自己班上之后，苏静予就深深的吸引了这个小县城的男生。 王宏伟的父亲是江城县公安局的局长，再怎么说也算是干部家庭富裕人家。 但是当王宏伟把自己和苏静予一比较之后，才发现无论是苏金宇的审美观，知识面还是穿着打扮，简直就甩了江城县优秀女孩子好几条街。 这让王宏伟深深的着迷。 在班上王宏伟也时不时的给苏静予献殷勤。 送钢笔或者是小发夹。 又或者是送一些糖果或者是小饼干。 课间的时候，王宏伟还会主动拿着苏静予的水壶到茶水间去接水。 硬生生的把一个优秀的官二代活成了一只可怜的舔狗。 这让不少对王宏伟有好感的女生，非常的愤怒和难受。 大家都想着她苏静予凭什么呀！ 但是王宏伟为了得到女孩子的好感，甘心做舔狗。 哪知道努力半天没有丝毫的效果，苏静予还是对自己爱搭不理。 这就把王宏伟给弄郁闷了。 王宏伟还以为自己表现的不够好，或者是打扮的不够正派。 他又带上了父亲名贵的手表，这一次出来三下乡，还偷偷摸摸给苏静予带了不少零食。 没有想到自己这一切的付出，居然还不如公社的一个农民。 王宏伟看到苏静予主动拥抱陆山河的那一幕，整个人都郁闷了。 他还在想，是不是苏静予就好那一口。 就是光着膀子，穿着深蓝色的棉质短裤，还有那乱七八糟的劳保鞋。 那自己今后是不是要这样打扮才能够讨得女生欢心？ 最让王宏伟感到无比郁闷的是，苏静予居然穿着那个男人的短袖。 而这个短袖上面的污泥看得清清楚楚，王宏伟甚至觉得上面肯定沾了男人的汗水，有一些恶心。 但是苏静予居然不嫌弃！穿到现在还舍不得脱掉！ 在这一种强烈的嫉妒和愤怒之下，王宏伟才当着老师的面问出了这个问题。 知青宿舍的灯光本来就比较灰暗。 刚刚苏静予进来的时候，女生们或者是没有看到苏静予身上穿的是男生的衣服，又或者是看到了又不好问。 这一下王宏伟一问，知青宿舍的女生们齐刷刷的都看着苏静予。 苏静予本来就对跟屁虫王宏伟没有任何的好感。 现在王宏伟当着这么多女生的面问自己这个问题，更是让苏静予反感的不得了。 苏静予连老师都不怕，怎么可能怕一个王宏伟。 “关你屁事！”苏静予看着王宏伟直接骂了出来。 这话是同寝室的王萍教她的。 在沪市的时候，苏静予可是家里的乖乖女，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从来都不说脏话。 来到江城县之后，身边的女孩子都在说脏话。 苏静予跟着学了几句，觉得那几个字脱口而出，既简练又能够表达内心的情绪，爽的不得了。 “你！你！”王宏伟又气又尴尬，但是他又不敢对苏静予说一句重话，就是害怕自己在女生的形象里面又糟糕了。 苏静予才懒得理他，躺在床上根本就没起来，“报告老师，我们要休息了，明天早上还要起来干活，还有这里是女生寝室，一个男生走进来，是不是不太方便？” 陈老师也觉得现在太晚了，有什么事情回学校处理要妥当一些。 他便点点头，对着女孩子们说道：“行了，大家都不要聊天，把门锁好，早点休息！” 苏静予没有把陆山河递给他的短袖给脱掉，而是闭着眼睛准备睡觉。 女孩子要比大家想象的更要打得粗，更加适应这里的环境。 王宏伟只有垂头丧气的退出了女生宿舍。 离开之前，他还远远的看了一眼苏静予，多么希望苏静予也能够看自己和他对视一下。 可是让王宏伟失望的是苏静予根本就没有看他。 这一下王宏伟十分的苦闷了。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星空也非常的璀璨。 王宏伟把陆山河的样子深深的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他想着，等这边农场放假的时候，就是要找一找关系，看一看红星公社的这个土农民到底是谁！ 陆山河和苏静予分别之后也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去刚刚藏鹌鹑蛋的地方，把所有的鹌鹑蛋拿回家。 然后放在棉被里，用热水袋当做恒温器进行热敷。 陆山河要养殖鹌鹑，最关键的就是要建立一个群体。 如果一只鹌鹑一只鹌鹑的，在秧田里面去捉，这太麻烦了一些。 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一窝种蛋一窝种蛋的端回家自己孵蛋。 鹌鹑蛋的孵化周期大约在16~17天。 母鹌鹑大约40天左右就可以下蛋。 陆山河要用几年的时间尽快的占领整个江阳省的市场。 现在没有人专门养殖鹌鹑，也没有人提供鹌鹑蛋。 这的确是一片蓝海市场。 但是国人也是最聪明的，跟风能力非常强。 要是别人看着陆山河养殖鹌鹑赚钱，自己也必定会跟着养殖鹌鹑。 但是陆山河一点都不担心。 他甚至愿意更多的人养殖鹌鹑，因为养殖鹌鹑的人越多，那么说明这个市场的路子越宽广，市场就越大。 至于今后更多的人养殖鹌鹑，自己怎么样才能够赚钱。 陆山河有两个绝招。 这两个绝招能够保证陆山河在未来的几年里，赚到足够的钱，用最饱满的精神状态迎接90年代的到来。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 陆山河直接用钥匙打开了为何文斌准备的房子。 看到陆山河把房子给打开了，从医院回来让何大志接班的何大勇，心里面非常的不舒服。 在李海燕的怂恿之下，何大勇对陆山河说道：“这里面的床和家具，我可得拿出来！” 李海燕虽然有一些畏惧陆山河，但也赶紧帮着丈夫说道：“文斌今天就要回来，这床我们要拿出来给文斌睡！” 李海燕心中恶狠狠的想，陆山河肯定是要把这房子拿给陆美琴睡。 把床拿出来，到时候陆家的人自己做床也得好几天，反正恶心一天是一天。 陆山河双手抱在怀里，笑呵呵的看着李海燕和何大勇的表演。 第209章 拿起的东西给我放下 看着陆山河这个样子，何大勇鼓起精神，拿出了舅舅的气势。 “你让开一点，我进去搬床。” 昨天陆山河决定让何大勇和何大志两家人轮流照顾老太太，这让何大勇的心里面非常的不爽。 他照顾了一晚上，在医院里面憋的闷。 好不容易让何大志接班了，这才赶紧回来。 何大勇根本就不想照顾王素芬，可是没有办法，毕竟王昌松在那里作证，除非自己今后不想再农场找一些零工的活，那就可以完全不顾陆山河的安排。 何大勇平时没有什么爱好。 就是爱好和别人下棋，并且喝两口酒，吃两口肉。 下棋可不是下素棋，而是有输赢的。 平时何大勇所有的钱都交给了李海燕，只有去农场做一些零工，赚的钱才能够自己揣在兜里。 要是让他不再去农场做零工，今后没有酒喝，没有肉吃，不能够出去下棋，那可不行！ 陆山河也没有挡着何大勇的去路，而是笑呵呵的让开一个身位，让何大勇去搬家具。 家具肯定是不能够了让给何大勇的，但是陆山河就是要让他们去搬，捉弄捉弄自己的这个大舅，一会儿怎么搬出去，再怎么搬进来。 何大勇和李海燕赶紧动手，不仅把一张木床给搬了出来，连同木床旁边的衣柜和洗漱台也搬了出来。 何文斌这间房子的地面是三合土。 幸亏三合土拿不走，要是能够带走，何大勇可能会把地面也得扒一层皮。 何方民看了这一幕，一个字都没有说，反而在默认何大勇和李海燕这样做。 刚刚带着工人们去干活的陆林山也看到了这一幕，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木床还是他做的呢！ 不仅仅是木床。 这一整套家具都是陆林山搞定的。 何家抠门的不得了，根本就舍不得外出去找木匠置办家具。 所以家里面所有的家具都是陆林山一个人做的。 虽然当初做床的时候，何方民和王素芬说过，这床是给何文斌的。 但是家具都是给房子配套的。 房子现在都是陆山河的了，家具肯定也是陆山河的。 陆林山这几天也算是醒悟了。 自己就算是对何家的人再好。 这帮人也是狼心狗肺的狗东西。 喂不饱的狗！ 特别是王素芬摔倒的事情，要不是陆山河，何大勇和李海燕还真的要把王素芬摔断腿的事情栽赃在自己头上。 陆林山三步必走两步走赶紧走过来，拉住了何大勇的手。 “你这是啥意思？” “这房子都腾出来了，拿家具是啥意思！” 陆林山想为儿子争一口气！ 想把这套家具给争取下来。 无论这家具今后是给陆美琴还是陆山河，总比给何文斌要强！ 心中本来就是一肚子火的何大勇，见陆林山居然敢和自己抢家具，死死的抬着床不放手。 以前的陆林山根本就不敢在自己的面前说一句重话。 自从陆山河当家之后，陆林山的态度越来越恶劣。 何大勇有一些怕陆山河，未必害怕陆林山不成。 “这房子是你们的，但这家具是给何文斌置办的，这当初打家具的时候就说好了，你未必说话不算数不成！” 陆林山本来就口笨，被何大勇这样一怼，直愣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放手！”何大勇喊到。 “不放！这床和衣柜本来就是我置的！我不放手！” 见两人在这里争执，李海燕可不答应了。 李海燕赶紧让何方民过来评理。 何方民嘴里面抽着旱烟，只是轻轻的抬头看了一眼，便把头转到旁边说道：“这家具的确是何文斌的，当初是说好了的。” “你！” 陆林山气得够呛。 让何方民评理！ 这哪里还有什么理评？ 何方民明摆着就是要偏向于何家的兄弟。 毕竟陆林山只是女婿，而何大勇是亲儿子。 陆山河一开始根本就没有看上这一套家具。 只是想捉弄一下何大勇。 无论是床也好，衣柜也好，款式都比较老气，而且用的木材也不算好。 这房子陆山河也不打算用来住人，而是养一条狼狗，再在里面养鸡。 狼狗是李二牛家的黑豹。 陆山河因为经常前往李二牛家，所以黑豹早就和陆山河玩的很熟。 而且黑豹非常的聪明，在李二牛家就担当了家畜的警卫员。 不会偷吃鸡鸭，反而会驱赶鸡鸭去觅食，或者是让它们带回家。 陆山河就准备把这只狼狗给要回来。 到时候他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间屋子里面就是养鸡。 谁要是敢打鸡的注意，被黑豹咬死咬伤了那就是活该。 谁要是敢打黑豹的注意。 只要黑豹死了或者是失踪，管他是谁弄的，那么陆山河直接就把这间房子用来堆放给蔬菜施肥的大粪。 这一阵风吹过，不仅仅是何大勇和何方民的屋子，就算是何大志的屋子，那都是满屋飘香，爽的不得了。 陆山河做人还是留了一线，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陆山河本来想一会儿再动手，先捉弄一下何大勇，让他们先把家里搬出去再说。 现在既然陆林山来了，那陆山河戏弄何大勇的游戏就到此截止。 陆山河笑眯眯的看着何大勇说道：“大舅，你们家便宜已经占的够多了，以前的事我就不计较了，这家具你放下。” “现在家里面所有的家具都是我的爹到山上去砍伐松木，一个人置的，你们一家也没出过力。” “你家现在睡的床，也是我爹置办的，这事儿我们都不计较了。” 陆山河笑呵呵的说话，丝毫看不出愤怒的气息。 何大勇见外甥居然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又想着自己在医院里面受的委屈，那更是不答应了。 “不行！你外公刚刚都说过了，不管这个家具以前是谁置办的，置办这套家具，那就是给文斌的。” “房子的事情我就不说了，文斌今天就要回来了，小屋那边没有床，也没有衣柜，文斌回来怎么睡啊？” 陆山河心里笑呵呵。 怎么睡？ 当初没有置办家具的时候，一家人铺一张凉席，倒在地上就睡了。 这何文斌未必去城里面念书，还娇贵了，非要床才睡得着？ 陆山河继续，脸上挂满了笑容的说道：“怎么睡我管不着，但是我只知道，这套家具你得放下，不对，你得帮我把家具给抬回去安好，你不管在家具我们是用来烧柴也好，住人也好，你们都不能够拿走！” “你说我说的对吗？舅妈？”陆山河又笑嘻嘻看着李海燕。 第210章 何家大少爷回来了 陆山河只是看着李海燕，笑呵呵的，什么话都不用说。 李海燕却有一些害怕。 她有好多把柄都抓在陆山河的手上。 别的不说，就是上次她偷了陆山河的手持插秧机，就够李海燕喝一壶。 原本气势汹汹的李海燕，整个人一下就哆嗦了。 陆山河又轻飘飘说道：“前几天公社公安派出所的李所长还在和我聊天，说今年市上的严打还有任务咱们公社还没有完成一半，还对我说，要是看到小偷小摸什么的，一定要给组织汇报！” 陆山河说汇报这两个字的时候，故意使用的重音。 李海燕心中一颤，现在她看着陆山河感觉自己就是生不如死。 只要自己没有去蹲大牢，只要陆山河还在这里盯着自己，自己在陆山河的眼里就是一只都可以拿捏的小兔子。 想明白了这一点，李海燕简直就是欲哭无泪。 她这一下知道陆山河明明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都有，就是不举报自己偷东西了。 不是因为大家是亲戚关系，也不是因为陆山河大发慈悲，而是陆山河手中拿捏着呢！ 时不时让李海燕被迫就范，可要比直接把李海燕送到看守所有趣多了。 李海燕赶紧对何大勇说道：“大勇啊！你看这家具什么的都太老气了，咱们家文斌再怎么说也是大学生，用这十多年前的家具，太寒酸了点，以后他交的女孩子到家里一看，也不讨喜。” “咱们等文斌回来了，咱们按照文斌的喜好，重新置办家具。” 李海燕不断的摇着自己的手，一个劲的给何大勇的眼神。 “放下！赶紧放下！” 何大勇这一下看明白了李海燕的眼神，心中虽然非常的不爽，但是也无可奈何的将家具放下。 陆山河有笑嘻嘻地说道：“大舅，这物归原主，这东西哪里搬出来的就要搬回哪里，我爸身体不舒服，我这样子也够呛，你不搬回去，我只有去公社找人了。” “搬！搬，我们搬！”李海燕又赶紧搭把手，和何大勇一起把家具搬回房间里。 夏日的天气非常热，床和柜子直接从门口又抬不出来，肯定也抬不进去。 所以都是被拆了才能抬，在陆山河的监督下，何大勇又得把这一些家具给装上。 一来二去，早就是满头大汗，浑身上下全部都湿了，今天早上的馒头也白吃了。 何大勇越想越气，他本来就是舍不得花力气都人，这一份力气与其花费在拆家具，搬家具又回搬家具组装家具上，还不如去农村做日结工，每天还有几块钱。 何大勇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李海燕的头上，一边组装的家具干着活，一边骂着李海燕说道：“都是你干的事情！没事儿，让我搬什么家具！” 原本是何大勇要去搬家具，现在却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李海燕的头上。 李海燕刚刚在陆山河那里受了委屈，心里面本来就不爽的不得了，他戳着何大勇的鼻子骂道：“是你自己要把家具给搬出来的，现在反倒是怪到我的头上了。” 就在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陆山河在看热闹的时候。 何家的龙门忽然传出一个熟悉的喊声：“爸妈，爷爷奶奶，我回来了。” 陆山河转头一看。 发现穿着衬衣和西装裤以及亮头皮鞋，提着推拿行李的何文斌回来了。 在何文斌的旁边还有一个亭亭玉立的短发姑娘。 姑娘明眸皓齿，个子要比何文斌矮一头，大约能够到沈薇的眉间。 这位姑娘穿着洁白色的裙子和一双红色小凉鞋，有一些好奇的打量着何家的院子。 正在房间里面争吵的何大勇和李海燕一下就听到了儿子的声音，赶紧小跑着出来。 “哎哟，文斌回来了!”这可把李海燕高兴的。 要说陆山河处处压制着李海燕，让李海燕非常的郁闷，那么何文斌就是李海燕的解药。 何文斌可是正儿八经的高中专生，连学费都是国家给的。 可是要比陆山河好，1000倍1万倍。 陆山河再怎么厉害，那不过也是个农民没有办法拿到城市的身份。 “哎哟，文斌回来啦。” “回来了给大队打个电报呀，提前说一声，让你爹去县城的车站接你。大包小包提着可受累了。” 两个人可兴奋了，赶紧来到龙门，又看到了何文斌旁边清秀文静的女孩子。 这一下李海燕可高兴坏了。 一个人出去，一双人回来。 而且这个女孩子的气质高雅，看着并不比沈薇差，模样清秀漂亮，虽然不如沈薇漂亮，但是非常的耐看。 女孩子落落大方，露出微笑对着李海燕和何大勇打个招呼。 “叔叔好，阿姨好。” “哎哟，这可是……这可是……” 李海燕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这女孩子跟着何文斌一起回来，这不明摆着这是何文斌的女朋友吗？ 何文斌也赶紧介绍着说道：“爸妈，这是方秀，我同班同学。” “方秀这是我爸妈。” “这……这带同学回来怎么也不提早说一声，你看这是我们什么都没准备？” 李海燕不断的用有一些发黑的衣服，擦拭着自己的手，对着方秀傻笑着。 李海燕也是十分的尴尬，她非常想把自己家里面最好的一面留给何文斌带回来的第一个女性朋友。 奈何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李海燕连一点准备都没有。 何大勇更是尴尬，他现在还光着膀子，用脱下来的衣服擦拭了一下汗水。 随后何大勇反应过来，赶紧帮助何文斌拿行李。 何文斌从心里之中拿出了4瓶水果罐头，“爸，这是我给大家带的礼物，这水果罐头可好吃了。” 听到这句话，陆山河不由得想笑，何文斌这是带水果罐头魔怔了吧。 每次回家都带水果罐头。在外地也是寄水果罐头回来。当然陆山河也能够理解，因为水果罐头。长得好看而且价格便宜。 何文斌看着陆山河在旁边，只是给陆山河点了点头，也没有怎么说话。 两兄弟小时候还是在一起玩儿。 但何文斌在陆山河的面前一直都非常有优越感，毕竟自己的家里面的条件要比陆山河好。 可自从你高中之后，陆山河的成绩超过了何文斌，这就让何文斌非常的不舒服了。 还好，最后家里面选择让何文斌继续念书，而陆山河辍学。 至此以后两兄弟就没有怎么说话了。 这个时候才看清楚了，何文斌身边的那个女孩子。 好家伙！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这个女生，陆山河认识而且非常的熟悉。 第211章 这对鸳鸯我拆定了 何文斌带回来这个女孩子名字叫做方秀。 是何文斌的同班同学。 陆山河之所以认识方秀，是因为在重生以前，方秀是王昌松的老婆。 方秀的父亲在陆山河重生以前官至省厅级干部。 王昌松也是靠着女方的这一层关系，无论是在生意上还是在日子上，都过得有滋有味。 方秀的确是何文斌的同学。 但是陆山河从来没有听说过两个人有一段感情。 可能是自己重生以后，产生了一些蝴蝶效应，所以何文斌才会把方秀领回家。 在陆山河的记忆之中，何文斌的确和自己的一个同班同学谈过恋爱，但这个人不是方秀。 而且何文斌就是个渣男。 利用自己高中专的身份，不仅在中专学校里面谈的恋爱，还把公社的一个女孩子玩的团团转。 这个女孩子不仅和何文斌滚了床单，还差点割腕自杀。 最后何文斌进了城里去上班，此事才不了了之。 陆山河笑呵呵的看着方秀，已经下定了决心。 俗话说宁拆10座庙，不毁一桩婚。 但陆山河就是准备铁了心，要把方秀和何文斌给拆散。 顺带要给王昌松创造一些机会。 看着陆山河直愣愣的盯着方秀，何文斌的心中有着莫名的快感。 自己一出去念书，就彻底的和农村告别，并且和陆山河拉开了差距。 以前陆山河高中的成绩再好又怎样？ 以后还不是何方民的决定，全家集中所有的财力供何文斌念大学，而陆山河辍学只能够当一个农民。 现在何文斌把漂亮的女朋友给带回来了，对方还是城里人，你陆山河又有什么？ 何文斌拉着方秀，故意走到了陆山河的面前，介绍的说道：“山河，这是我同学方秀。” “方秀这是我表弟，陆山河，咱们红星公社的劳动积极分子，也是种田积极分子。” 何文斌没有一个字提陆山河是农民，看每一个字都是在说陆山河是农民。 他十分骄傲的把方秀推到了陆山河的面前，意思就是告诉陆山河，他何文斌在城里面找了一个城里的姑娘。 这个姑娘可比公社的所有农村姑娘要漂亮1万倍，有知识有文化1万倍。 陆山河点点头，趁着何文斌没注意，伸出手，对方秀说道：“bonjour madame.” 这是一句法文，意思是女士你好。 常用于法语环境之中的人，初次见面。 陆山河之所以要说这句话，是因为方秀的母亲是江阳省大学的法语老师。 方秀虽然有严重的偏科，没有考上大学，只考上了高中专，但是她从小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之下，英语和法语都非常的好。 因为高中专本来就要学英语，所以陆山河没有用英语，而是用法语。 就是要让何文斌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什么，而方秀能够听得懂。 吸引一个女孩子注意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对自己产生好奇。 陆山河一直坚信江山能改，本性难移。 就算是自己重生，何文斌那种偷鸡摸狗脚踏几只船的性格也不会改。 所以无论是为了方秀，还是为了王昌松，陆山河都要做这件事。 果然方秀听到陆山河说了一句标准的法语之后。 整个人都无比的震惊。 中国以前学苏联，现在和美国搞好关系之后又在搞改革开放。 学生们或许会俄语，或许会英语，会法语的寥寥无几 一个偏僻的小山村，一个皮肤漆黑，长相俊朗的农民，居然会法语。 方秀不由得多看了陆山河一眼。 陆山河的长相和何文斌完全不同。 何文斌瘦高，戴着方框眼镜，选择有一些斯文。 陆山河却高大健康，身材俊朗。 而且陆山河的笑容非常的吸引人，洁白的牙齿更是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更加纯粹。 何文斌就两个人在聊天，还不知道说些什么，便赶紧问着陆山河说道：“你刚刚说啥？” 陆山河立刻装傻，露出憨厚的笑容对何文斌说道：“没事，我在说城里面的女孩子到底是吃啥长大的，皮肤咋整的，白白的发光！” 一听陆山河开始胡扯，和刚刚的状态截然不同，方秀忍俊不禁知到陆山河是在捉弄何文斌。 一听陆山河说这话，何文斌心里面可骄傲。 农村的女人每天都要干活，所以晒得黢黑，城里面的女人又不用干活，不用晒太阳，当然长得白净。 他还以为陆山河这话是在羡慕嫉妒自己。 “这是天生的，哪儿是吃什么东西能够改变的了。” 何文斌还虚情假意的邀请说道：“山河，我从城里带了一些好东西，今天晚上你和姑姑姑爷他们过来一起吃饭呗。” 陆山河嘿嘿笑了一声，说道：“谢了，家里面还有事，我就不来吃了。” 本来就是虚情假意的话，何文斌也没有过多的劝说。 陆山河转头向屋子里面走去，一会儿李二牛回来了，还得问李二牛今天送菜的情况。 何文斌看见何大志之后，从包里面摸出一包迎宾香烟递给何大志，还十分得意的说道：“叔，我知道你喜欢抽烟，特意从城里给你买了一包烟。” “爷爷，你也有一包。” 听何文斌这口气，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香烟，结果是最便宜的迎宾。 不过是孙儿送的，何方民还是开心的不得了。 方秀也非常会做事，也给大家带了礼物。 要么是百雀羚的面霜，要么是绿豆糕。 东西分量不多，但是非常的精致，和女孩子的性格相配。 “哎哟，你看这孩子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呀！”李海燕嘴上是这样说，却一个劲的把礼物拿了过来。 但是越看方秀越顺眼，还侧面问了何文斌，方秀的父母是干什么的？ 当得知对方的父母在城里面是干部家庭，这一下李海燕可满意了。 “爷爷，我奶奶呢？”看见孙儿回来了，还是念大学回来的。 一提到这件事情，何方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李海燕一下就带着哭腔说道：“你奶奶，你奶奶现在骨折了，在医院住院呢！” 而在另一边，李二牛则兴致冲冲的赶了回来，向陆山河汇报着喜讯。 第212章 信陆哥，不吃亏 李二牛今天可兴奋了，江西县国营饭店这段时间的效应非常的好，所需求的蔬菜量也比较大。 每天李二牛仅仅是送蔬菜，包括土豆红薯等等，从一开始的四五百斤到这几天六七百斤的供应。 每一斤蔬菜，陆山河这边设定了2分到5分左右的利润，大部分都是在两分钱。 今天总共向国营饭店送了650斤蔬菜，总利润能够达到13块钱。 再加上松茸等山珍的利润，纯利润能够达到！5块钱。 如果再算上销售鳝鱼的利润，那每天150块钱左右没有丝毫的问题。 最关键的是，相比于以前在市场卖鳝鱼，完全依靠市场说话，今天可能赚钱，明天大家都不喜欢吃鳝鱼有可能一条都卖不出去，现在的这种收入是完全稳定的。 就算是市场上一条鳝鱼都卖不出去，国营饭店也能够保证陆山河每天都有上百块钱的收入。 李二牛可兴奋了，但是他还是有一些不甘心。 人都是看得多，见得多才能够想得更多。 他对陆山河说道：“还是要配送猪肉才赚钱，今天我就看了国营农场，他们送了半只猪过来，好家伙，直接是二三百块钱，那利润肯定也没得说。” “要是我们能够找到猪肉的资源去配送猪肉，收入肯定要翻倍！” 李二牛简单的计算着说道：“我打听过了，一斤猪肉配送的那个农场，最起码要赚2~3毛钱，100斤那就是二三十块钱。” “如果我们能够把猪肉的生意也抓在手里，每天的纯利润至少能够达到200块钱以上。” 目前陆山河给李二牛和杨洪涛蒋大伟等人是按照工资和绩效计算。 李二牛每个月稳稳的100块钱，按照季度还有50~100块钱不等的奖金。 杨洪涛和蒋大伟一个月工资也有40块钱，如果干的好，每天都过来帮忙，收东西收的多，每个季度也有几十块钱的奖金。 如此算下来，李二牛的工资待遇要远远的超过了县城工厂中级以上领导的待遇。 杨洪涛和蒋大伟的收入也远远的超过了县城的工人。 现在两个人兴奋的不得了，但是按照陆山河的吩咐，他们不敢把自己收入的事情往外说。 说出去那必定会在整个公社引起轰动。 两个农民，没有正经的工作，没有念过多少书，就是跟着陆山河搞一些买卖，收入居然要比县城的工人和公社的那一些领导的待遇还要好。 这会颠覆众人的想象。 “山河，要不咱们养猪吧！” “咱们养猪，直接给国营饭店供应肉，那可得赚不少！” 李二牛现在一门心思都想着赚钱娶媳妇。 而且内心也有了意中人。 所以希望能够赚的更多。 但对于养猪肉，陆山河并不看好。 最关键是养猪的投入大，回报周期长，这和养鸡养鸭完全不一样。 而且形势的变化非常的快，现在农村养猪不喂饲料，从猪仔子到最后出栏，少则十个月，多则一年以上。 周期实在是太长。 周期越长那么风险越大。 而且现在江城县的生猪不能够私人买卖，农民养猪只有卖给公社。 公社会将收购到的猪肉分配，要么是送到公社的供销社，要么是送到县城里面去。 也就是到农村的这一阶层，公社是对猪肉垄断的。 养殖猪的，还有一种就是国营农场，为江城县国营饭店提供猪肉的就是国营农场。 大家都知道猪肉是香馍馍，而且是垄断生意，所以根本不可能让一个陆山河掺和进来。 除非陆山河和相关领导的关系足够好，并且能够给予涉及的人员足够的红利。 猪肯定是要养，但不是现在，要养也是陆山河让别人养，陆山河去收购，而不是陆山河自己养。 陆山河为什么要养殖鹌鹑？ 除了因为鹌鹑赚钱以外，最重要的是陆山河要实验饲料。 陆山河在重生以前曾经做过饲料的生意，对各种家禽以及家畜的饲料比较了解。 对其中的工艺以及配方也比较了解。 80年代中后期，人民群众的矛盾是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和生产力的矛盾。 大家都想吃肉，但是肉的价格贵而且产量低。 现在市面上国营农场用的饲料也大部分是国外进口的。 比如正大，美国的adm公司等等。 这些饲料公司目前是呈现垄断的态势，不仅饲料的价格高，最关键的是还限制了配额，也就是你想买都买不到。 如果陆山河能够在这短短的几个月，或者一年时间内，打破国外的垄断，搞出自己的国产饲料，效果和国外的差不多。 那么这何止是几万块钱或者是几十万的生意？ 陆山河就真正的踏入了改革开放的第1步。 陆山河对李二牛说道：“养猪的事情你先别想，这不是咱们现在能够拿捏的东西，好好做好自己手里的事情。” “可是！”李二牛觉得自己已经想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养猪并且赚钱的法，他兴致勃勃的把这个法子和陆山河分享，没有想到陆山河听都没有听多少，直接就拒绝了。 李二牛有一些失落，他知道自己跟着陆山河赚了一些钱。 但是他并不满足给陆山河干苦力，还是希望能够为陆山河分担一些东西。 只有这样陆山河才能够更加的认可自己。 也不会让陆美琴不和自己一起去卖黄鳝。 但是李二牛也非常的佩服陆山河。 在公社里面收蔬菜，谁都会收。 去山上采松茸或者是其他的山珍，大家都会。 但是能够把这些东西整合成资源销售出去，国营饭店只买陆山河的，而不买别人的。 这就是能力。 所以陆山河这样一说，李二牛也不敢多问，他无条件的相信陆山河，听陆山河的。 “行了，二牛，洗个手，中午一起吃个饭！” “好嘞！”李二牛也不客气，赶紧去帮忙。 早上起来的太早也饿得慌，今天中午陆家的伙食可不差，熬了一锅大骨汤，还有陆山河亲自下厨做的红烧兔可以下酒，这滋味可是爽多了。 “二牛你先帮忙，我去拿酒。” 陆山河买的江城大曲放在老屋子里。 今天的工人不算多，中午吃吃饭，喝喝酒解解乏，下午才有力气干活。 陆山河边和陆林山一起回老屋子里面拿酒，正好去叫在老屋那边洗衣服的何慧吃饭。 三人刚刚来到老屋，就见何文斌和方秀还有何大勇、李海燕走了过来。 何文斌看见陆林山和合肥之后，十分热情的说道：“二姑，二姑爷，我这大老远的回来，给你们带了东西。” 第213章 你们可真会做事 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何慧以前也非常的心疼何文斌。 要不然也不会每个月掏出5块钱，算是何文斌的生活费。 “哎哟，文斌回来啦！这是放暑假了吧！” 见外甥提着礼物来看自己，何慧还是非常的开心。 她赶紧擦了一把手，“今天中午就一起吃饭吧！” 李海燕之所以要跟着何文斌过来给陆林山和何慧送礼物，其实就是要显摆一下。 显摆一下自己的儿子多优秀在大城市里面念高中专，从大城市回来还给大家带了礼物。 “不吃了！今天家里面炖了鸡，孩子回来了，给他犒劳犒劳。”说这话的是李海燕。 李海燕其实就是故意在何慧的面显摆，意思就是今天中午家里面吃鸡。 农村里面有杀鸡待客一说，这就说明了，鸡在农村里面还是非常的贵重，平时的时候大家都舍不得吃。 今天为了何文斌杀鸡，就是要显示出自己儿子的优秀。 李海燕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说邀请陆林山他们一起过来吃饭。 她可舍不得。 这个好东西只能够给自己的儿子吃，给自己一家人吃，怎么可能给外人吃？ 何慧也听出了李海燕话中有话，但是她根本就不在乎。 因为现在她已经分家了，有更好的生活。 反倒是何慧和陆林山反反复复的打量着方秀，觉得方秀这个女生的气质容貌上佳。 随后何慧又看了看陆山河，愁容写在了脸上。 这个表情被李海燕尽收在眼里。 刚刚李海燕在陆山河那里吃了亏，现在肯定要把面子找回来。 “哎哟，你瞧我这记性，都忘了给你们介绍了。” “这是方秀，文斌的同班同学，大城市来的姑娘，要看看农村的生活环境。” 李海燕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忍不住就要捂嘴：“你瞧瞧这城里的孩子，农村有啥看的，不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吗！” “不过还好，文斌出息了，在大城市里面念书，以后就不用回咱们红星公社了。” 李海燕说这个话，一个字一个炫耀。 炫耀自己的儿子，以后毕业肯定会分配在城市里面工作，又炫耀儿子找了一个好女朋友，是个城里人。 何慧又看了看陆山河内心那个愁呀。 陆山河就是婚姻不顺，找了一个苏晚晴，现在苏晚晴还要嫁给别人。 看见何慧不开心的样子，李海燕开心极了。 方秀没有察觉到，这一家人居然在明争暗斗。 她从绣着兰花的背包里面拿出了一盒百雀羚，“阿姨，也不知道该给你们送什么，这东西你试着用一用，天气比较干燥的时候都好用。” 一看方秀居然要给何慧送百雀羚，李海燕那个心疼呀！觉得自己刚刚没有交代清楚。 给何慧送什么东西呀！何文斌这边本来就拿了东西的，送给她就得了。 百雀羚可是个好东西，红星公社的供销店都没有卖，要去省城才买得到。 李海燕一个劲的给方秀使着眼神，哪知道方秀根本就没有看懂。 还是何文斌知道自己母亲的想法，他也心疼这一盒百雀羚。 何文斌赶紧拉住了方秀的手，“这东西，二姑也没法用，你收着吧。” 方秀杵在那里有一些发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刚刚张阿姨能用，为啥你二姑不能用？” 方秀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但凡是有半点心思，考虑一下男孩子的条件和环境，也不可能和何文斌谈恋爱。 所以她也是直来直去的主。 刚刚送了一盒百雀羚给张芬，张芬笑呵呵的接受了。 为啥张芬能用何慧不能用？ 方秀还以为是自己送的东西送错了，“这百雀羚只有一种啊，我没有买错呀。” 方秀无意之间，当众给了李海燕一记尴尬的耳光，这才让李海燕不知道说什么。 何慧也看出了李海燕的心思，也不想为难方秀，便很礼貌婉拒说道：“姑娘这东西你就收着吧，我们农村这边，早起早贪黑的干活，也没时间收拾自己的脸。” 何文斌赶紧把自己从大城市的礼物带了出来说道：“二姑，你们平时也很少去城里，这次回来我也给你们带了一些东西。” 何文斌把东西给拿了出来。 还是一瓶水果罐头，一个方盒子的龙须糖。 何文斌一边把东西拿出来还一边有一些自夸的说道：“二姑二姑爷可能很少去城里，这水果罐头可贵了！味道也不错，既保留了水果的味道，而且很甜！你们可以尝一尝，也给陆美棋他们尝一尝。” 张芬见状也走了过来，在旁边帮腔说道：“你看看文斌这孩子多懂事呀！去城里回来也知道孝敬我们！” 陆山河看到这一幕，差一点把肚子都给笑痛。 要是真的让大家都尝一尝，买一罐水果罐头还真的只是尝一尝。 这水果罐头以及龙须糖陆山河眼熟。 但是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 陆山河接过了何文斌递过来的水果罐头。 他快速的扫了一眼罐头的包装和生产日期。 果不其然，自己又猜对了。 这个水果罐头是一年以前何文斌放暑假给何方民带的。 总共带了四罐水果罐头，何家的人陆陆续续吃了三罐，还剩一罐。 这一罐何方民实在是舍不得吃，就放在了家里面。 水果罐头是有保质期的，这放一年了，肯定已经过期了。 也就是陆山河手上的这一罐水果罐头，其实是去年和文斌送给何方民的，现在看着过期了，才打着给二姑二姑爷带礼物的借口，又送到了陆山河的手上。 保质日期是三个月以前到期的，也就是这水果罐头已经到期三个月了。 龙须糖也是去年的，这个包装陆山河熟悉的很。 陆美棋想要吃这一盒龙须糖，被何方民给阻止了。 那一幕陆山河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舍不得给孩子吃，何方民把这个龙须糖放在那里也过期了！ 何家人可真会做事呀！ 把过期的东西当做礼物送！ 何文斌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给何慧、陆林山带东西，只是方秀带了一些东西要送给何慧，何文斌也不可能空着手，而且李海燕也想着在何慧的面前炫耀一把自己儿子以及儿子的女朋友。 所以这才出了一个主意，干脆把已经过期的水果罐头和龙须糖当做礼物送过去。 陆山河笑呵呵的说道：“我们一家都是农民，的确很少去城里……但是咦，我怎么看这东西有点眼熟。” 第214章 我真的不想装x 陆山河可不会给何家的人任何面子，所以故意把水果罐头拿过来，东翻翻，西翻翻说道：“咦，这个罐头我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 “哎哟，看吧，这瓶盖上面的这个缺口，是何文星要吃，结果外公不愿意不小心磕碰在桌子上的。” “还有还有这个产地……这不是你去年拿回来的罐头吗？你看这生产日期都……” 何文斌听陆山河说这话额头冒虚汗，面红耳赤。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会万无一失，既把面子给做足了，又不用浪费钱给何慧以及陆林山送礼物,还能够在方向的面前树立自己宽厚待人，孝敬长辈的形象。 哪知道陆山河的记性居然这么好，连这个罐头的来历都搞得这么清楚。 李海燕也是满脸的尴尬。 她带着何文斌过来找何慧和陆林山是过来装逼的炫耀的。 没有想到被陆山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打脸。 见陆山河要说这个罐头的保质日期，李海燕一把把罐头给抢了过来，装模作样的看着罐头里面的东西：“哎哟，山河你是不是记错了呀？这水果罐头可是好牌子，可能以前吃过，记成了以前那个罐头吧。” 何文斌反应过来，赶紧在脸上堆满了笑容，一个劲的掩饰着自己脸上的尴尬说道：“就是啊，山河，你是不是记错了，这红旗牌的什锦水果罐头本来就是大厂的罐头，很多地方都有卖的，你肯定是以前吃过记错了。” 何文斌已经紧张的前言不搭后语。 何文斌刚刚把这个罐头送给何慧的时候，还在说这个罐头很罕见、很好吃，只有大城市才有卖的，江城县这里的小城市没有卖。 现在又说这个红旗牌的罐头，可能到处都有卖的，陆山河可能是看错了。 陆山河笑了一声，又把何慧手中的龙须糖给拿了起来说道：“我看这个龙须糖怎么也这么眼熟呀？好像是去年你从带回来孝敬外公的吧，陆美棋他们要去吃，外公也舍不得，最后把龙须糖给藏了起来，也不知道过期没有。” 陆山河又要看龙须糖的保质日期。 这个年代的人，特别是农村人，买东西根本就不可能是看保质期，也没这个习惯。 而且保质期的位置也非常的隐蔽，不仔细找还根本找不到何文斌没有想到陆山河居然这样直接就要去看。 这一下可尴尬了。 方秀算是了解清楚的情况。 她就说刚刚在房间里面的时候，何文斌叽叽咕咕的和李海燕在说什么。 方秀和何文斌在一起的时候，何文斌也从来没有提过自己有一个二姑和二姑爷，这一次回来也根本就没有给两个人考虑礼物。 搞了半天原来何文斌和他妈是打这个主意。 把家里面已经过期的东西当做伴手礼，又重新送出去。 一想到这里，方秀觉得难受的不行，她没有想到何文斌居然还有这样一面。 但作为何文斌的同学，这一次又和何文斌一起来到乡下。 方秀还是很大方的把刚刚已经收起来的百雀羚递到了何慧的手上，“阿姨，你就把这个礼物收着吧，这不仅是我的心意，也是文斌的心意。” 方秀很会做事，这也算是为何文斌解围了。 刚刚还不愿意方秀把百雀羚送给何慧的李海燕和何文斌杵在那里不敢说话。 因为陆山河手里面拿的那盒龙须糖就是个炸弹，只要陆山河再掂量一下龙须糖，看一看保质期，那么何文斌的脸就算是丢完了。 陆山河看着方秀，暗自点头。 这个女孩子的确不错，秀外慧中，而且会处事，这个女孩子嫁给何文斌，那真的是糟蹋了。 既然已经下定的决心要拆散这对鸳鸯，那么陆山河当然是好事做到底。 “妈，这是人家文斌和方秀的一片心意，你就收着吧。”陆山河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方秀递过来的百雀羚，塞进了何慧的怀里。 何文斌也只有尴尬的笑着说道：“是呀，二姑，这是我们的一片心意。” 何慧见大家都这样说，也只有笑呵呵的把东西给收好：“那就谢谢你了，方秀。” 陆山河也见好就收，没有再去纠结龙须糖和水果罐头到底有没有过期的问题。 陆山河对方秀说道：“文斌，人家方秀难得来咱们公社一次，就来尝尝咱们的特色菜吧，今天中午我家做的特色菜，味道挺不错的，你们都一起来吃吧，舅妈，你把大舅也叫上，咱们过去喝酒。” 陆山河说这话的时候，把手里的龙须糖掂量掂量。 这个举动看得何文斌心惊胆颤，何文斌本来不想去吃饭的，可是他怕自己没有答应陆山河，陆山河马上就要看龙须糖的保质日期。 “去！去！方秀，我们去二姑那里吃饭，我二姑的手艺可好了。” 这一下李海燕着急了，她没有告诉何文斌和方秀陆山河家的修建房子，也不想方秀陆山河家在修建房子。 陆山河家的房子修建的实在是太气派了，这要是被方秀看到了，再对比一下何文斌住的地方，心里面有别的想法，那可怎么办？ 因此李海燕急忙着说道：“文斌家里面都炖了鸡，就在家里面吃吧，过几天再去你二姑家吃饭。” 陆山河笑着说道：“大舅妈你也一起过来吧，家里面不是炖鸡了吗？如果不介意把炖的鸡一起拿过来，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的。” 陆山河的手里面继续翻转着龙须糖。 李海燕咽了咽口水，好想把那一盒龙须糖给抓下来。 她心中也在犯嘀咕，按理说陆山河恨自己恨的不得了，每次喊舅妈，她都听得心惊胆颤，这一次怎么会主动邀请大家去吃饭？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李海燕不敢再阻止何文斌和方秀过去吃饭，她自己可不乐意去便说道：“你们去吧，年轻人有话说，这天气太热了，我和你大舅舅不去了。” “那成，走吧!”陆山河这个时候才转身回房间里抱出一个箱子。 纸箱写字的那一面靠在陆山河的怀里,大家也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陆山河家是住在猪圈旁边砌的简易房子，这一点何文斌是知道的。 可是陆山河卷带着何文斌和方秀绕过破旧的房子和猪圈，穿过几棵大槐树。 这一下何文斌有一些搞不懂了，“山河不是去你家吃饭吗？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啊？” “快了就在前面。” 当穿过最后一颗槐树的时候，一大片空地让人豁然开朗。 陆山河家的房子第1层已经砌完了第2层马上上梁。 看到这一幕，何文斌惊呆了。 第215章 请你吃肉，你愁啥 “山河这这……这是哪里啊！” 何文斌看着忙碌的工人们都没有穿上衣，汗水滴答。 而李二牛正在露天灶台那里炒着菜。 “山河，快来快来开饭了，你的酒拿了没有？” 陆山河拍了拍怀里的纸箱说道：“这可不带了吗？” 当陆山河把纸箱放下之后，何文斌才清楚的看到了上面写的几个大字——江城大曲。 看到这一幕，何文斌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这一次从省城回来也是给大勇带了一些酒。 但带的这些酒都是用坛子装的散装粮食酒。 散装的粮食酒合计下来也不过才七八分一斤，而江城大曲一瓶虽然比不上五粮液等国家级的名酒，但在江阳省来说也是非常的有名，500毫升也就是一斤酒得要三四块钱一瓶。 陆山河居然一抱就抱了一件，总共6瓶。 何文斌的心思也没有在酒上，而是看着房子，“山河这是谁家的房子呀？” 陆山河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李二牛就说道：“这是山河家修建的呀，2层小洋楼，马上就要上大梁了，到时候还得摆酒席呢！” 在农村建房可是一件大事，是肯定要摆酒席的。 但是摆酒席的日子则是有选择。 不是在房子修建完搬家之后，而是在上大梁的时候。 上梁大吉，不仅要选良辰吉时还要选太公压阵，有避凶驱邪的意思。 同时也要请大队或者是公社里面的亲朋好友，左邻右舍过来热热闹的吃一顿。 意味着新房子火气旺，红红火火。 陆山河建的这个房子虽然不是木质结构，也没有办法按照传统的方式进行上梁，但是传统的习俗肯定不能少。 果不其然，何文斌一听，这2层小洋楼居然是陆家的房子，整个人都惊呆了。 陆家是什么条件，何文斌是非常清楚的，条件差的不得了，不然也不会没有办法供陆山河念高中。 陆山河在公社的高中只读了一年，就直接辍学了。 这二层小洋楼放在整个生产大队都是绝无仅有的第一次。 这陆山河家到底是干什么发财的，居然修这么好的房子？ 就在何文斌发愣的时候，李二牛也把菜给端了上来。 松茸炖大骨汤，凉拌鸡肉，红烧兔丁，还有大葱炒肉段。 荤菜就足足有4个。 其他的就是一些下饭的时令蔬菜和瓜果。 工人们围坐在一起，陆山河把江城大曲给打开，给工人们满上了酒，请大家吃好喝好。 大家也不客气，纷纷夸着陆山河董事陆家的人会待人，吃着肉喝着酒，也在商量着建房子的一些技术难题。 方秀也看着这二层的小洋楼，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惊讶。 她是江州市的人，江州市也是江阳省的省会城市。 但这样省毕竟是内陆的贫困大省，经济条件不如沿海地区发达。而陆山河的这1栋2层小洋楼是按照后市新农村建设那一些漂亮但是不土豪，典雅，但是不奢华的，新农村风格建设的。 陆山河也让李二牛给何文斌满上了酒，说道：“吃啊！吃饭！这么多菜随便吃！你才从市里回来，一路辛苦了。” 陆山河主动举杯对何文斌说道：“咱们兄弟之间别的话就不说了，就祝你学业进步!” 何文斌看到这一桌子菜都快哭了。 何家的条件也就那样，要说好肯定要比以前陆家好了不少，但是要说有多好也不见得。 毕竟何大勇又不是一个勤劳的人，何文斌的学费虽然是免费的但吃的用的住的全都要给钱，大城市外面的诱惑又多，玩的也多，什么旱冰场、录像厅等等，这些都是要花钱的。 何文斌的生活费还是几家人凑齐了给他的，所以他在学校也不可能有太多的开销，拮据的不得了。 每顿也只敢在食堂里面吃几毛钱的饭菜，连肉都舍不得吃。 进入大城市之后，何文斌也见识到了大城市的生活，特别是身边的很多同学家庭条件都比较好，远远是他这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不能够比的。 何文斌也知道方秀的身份和他的家庭，所以下定了决心要对方秀。 家里面的财力不够，那就用文采去凑。 何文斌给方秀写诗，绞尽脑汁的给方秀制造城里面没有的浪漫。 用最便宜的办法，最复杂的过程。总算是获得了方秀的好感。 这才把方秀带到了农村来。 这个年代的女孩子和后世的完全不一样，她们充满了浪漫对自由以及一切不符合实际的幻想。 在这个年代，你可能会用一首诗，一封情书追到一个女孩子。 但如果在二三十年之后，没有10万、8万的彩礼，没有县城的一套住房，你写1万首诗，女孩子理都不搭理你。 看着这一桌子的肉，看着杯子里的好酒，又想着刚刚陆山河故意对自己的羞辱。 陆山河好像是在大队里混的风车水起。 看着工人师傅们喝酒喝得差不多了，陆山河还给工人师傅们递上了香烟。 这香烟可是大前门贵的不得了，不是何文斌买的那种垃圾迎宾烟能够比的。 看到这一幕，何文斌更加难受了。 方秀在学校里面是学建筑设计的，对房子的布局和建设非常的感兴趣。 她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样式的住房，这1栋2层小洋楼和传统的苏联式的建筑，或者是中国式的传统建筑完全不同，融合了一些江南水乡的建筑风格却有一些西式的味道，完全符合方秀的口味。 方秀便和陆山河聊起了建筑方面的事情。 没有想到陆山河的视力非常的广，不仅会法语，而且对建筑风格也非常的了解。 两个人相谈甚欢,非常的投缘。 这让何文斌非常的吃醋。 他和方秀在一起的时候所谈论的除了那一些狗屁诗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聊的。 方秀在他的面前永远都是一个矜持文静知道应该做什么的好姑娘，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像今天这样如此欢快的笑过。 嫉妒愤恨不甘心吃醋，等各种复杂的心情，涌上了何文斌的心头。 何文斌就是气不过呀。 自己明明比陆山河强了那么多，为什么刚刚回来的第1天又被陆山河压了一个头？ 陆山河可是没有机会念大学的肄业高中生而已，不过是一个农民，甚至连城市的户口都不可能有，更没有机会在城市的工厂去工作。 想到这一点，何文斌饭也吃不下了，愁眉苦脸的。 李海燕和何大勇在家里面左思右想也吃不下饭，他们非常担心方秀被陆山河给挖了墙角，简单的刨了两口饭之后，也赶紧的走了过来，还端了一碗鸡汤。 “阿秀啊，这农村的饭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实在吃不下，天气太热了，就喝一口鸡汤。” 看到这一幕，陆美琴当然知道你还也在想什么，她冷不丁的说道：“你这一碗鸡汤一下肚，哪还有什么胃口吃饭？方秀，喜欢吃什么就加什么，咱们家随便的很没那么多规矩。” 陆山河则笑呵呵的说道：“大姐你也多吃一点，过几天你就要去食品厂上班了，正式员工，回来的次数也少了，要想再吃爸妈做的饭，可得找机会了。” 陆山河故意说出这话，这一下李海燕和何大勇以及何文斌等人震惊的张开嘴，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 第216章 绝对不可能! 陆美琴也知道自己过几天就要去县城的食品厂上班了，内心开心的不得了。 当然最感谢的还是陆山河，要不是陆山河在县城里面有关系，按照陆美琴的身份，是永远不可能去食品工厂上班的，别说是正式员工，就算是临时员工也没有机会。 这个机会可是来之不易，陆美琴肯定会好好的干，她还想着要把自己的一对儿女送到县城里面去念书呢。 看着何文斌从外面念高中专回来，陆美琴的内心其实是有一些羡慕的。 对大部分的农村人而言，能够改变自己人生的命运的捷径就是念书。 可这话听到何文斌和李海燕以及何大勇的耳朵里，总觉得那么不对味。 陆美琴要去食品厂当工人，而且还是正式工人。 这怎么可能！ 陆美琴是农村户口，怎么可能去厂里当工人？ 在国营工厂里面后勤当正式工人，是坐办公室的，需要干部身份。 大中专生或者是大学生毕业，才会有干部身份。 就算是何文斌，辛辛苦苦的送到市里面去练高，中专出来之后也只有一个干部身份。 运气比较好，才会分到国营工厂里面去工作当一名正式的工人。 运气比较差的还有可能回到公社，分在公社的农场粮站等等。 何文斌这种是中专生还不是大学生，分到国营工厂的难度还比较大，李海燕也正在为这事儿发愁，想着能不能托一托关系，找一找熟人帮帮忙。 可是何家从何大勇这一辈儿往上数，三代四代都是农民，没有任何关系在城里。 认识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大队的大队长，要想找公社的领导帮忙，还得从大队长这边绕一圈。 这陆美琴居然直接就当了工人，怎么可能？ 何文斌也有一些忍不住了，一边吃着菜，一边问着陆美琴说道：“琴表姐，你说你要去县城的国营食品厂工作，是过去帮忙还是过去做临时工？” 何文斌还以为是陆美琴老公家有什么关系，让陆美琴过去做临时工，那这个东西应该解释的过去。 哪知道陆美琴非常的骄傲说道：“不是临时工，是正式员工，在后勤上，好像也不是很累，山河帮我找的工作，每个月得有40块钱，手续已经办完了，明天就可以去报到。” 陆山河嘿嘿笑了一声，喝了一口酒，又夹了一口菜。 表情就是告诉大家，这不过是小事。 陆山河觉得这是小事，可是在何文斌以及李海燕等人的内心里面，听上去却是无比的震撼。 每个月40块钱呀，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何大勇和李海燕两个人累死累活，一个月也不会有40块钱。 要想去国营工厂做正式工人，如果不是干部身份，除了厂长同意以外至少得县上领导的批条。 也就是陆山河找到的关系，至少是县上的关系。 这段时间陆山河每天在县城里面晃悠，看着好像没有做什么正事，但是也挣了不少钱，不然陆家也不可能天天喝酒吃肉。 最关键的是陆山河家还建了2层小洋楼，还有现成的车队给陆山河送钢材和水泥。 李海燕不是傻子，这前后的事情一联系起来就知道，陆山河肯定是发达了。 也不知道是攀上了县上的什么关系，连陆美琴的工作都能够解决。 如果陆山河连陆美琴的工作都能够解决，那是不是也能够为今后的何文斌解决工作？ 是不是可以把何文斌安排在现成的国营工厂？ 连没有任何学历的陆美琴都能够成为正式职工，有中专学历的何文斌，岂不是可以做到中层的小领导？ 一想到这里李海燕那个后悔呀！ 到处找关系找靠山，眼前的这个陆山河不就是关系吗？ 李海燕非常的后悔，刚刚不应该鼓动何文斌把家里面过期的水果罐头和龙须糖当做礼物送给何慧。 这把陆山河给得罪了，陆山河怎么可能还帮忙？！ 李海燕赶紧用手臂戳了戳何大勇的手，给了何大勇一个眼色。 何大勇好不容易才能够正大光明的过来吃酒喝。 这骨头汤，贴骨肉炖的糯耙，塞进嘴里面那就是满足感。 红烧兔丁，兔丁下嘴，再就一喝酒，那个滋味赛过神仙。 这酒可不是什么地瓜酒或者是红薯酒，而是正儿八经用五种粮食酿造出来的江城大曲。 这酒就算是过年何大勇都舍不得喝，现在能够白吃白喝，他当然赶紧往肚子里面塞，往嘴里送。 见何大勇半天没有反应，李海燕又狠狠的踩了，何大勇一脚说道：“去！赶紧把家里面炖的鸡端过来！” 何大勇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端鸡。 李海燕可舍不得把鸡肉给大家吃，所以刚刚来的时候只是给方秀端了一碗鸡汤。 想着今后陆山河可能会帮忙，这才过了深入把炖的鸡给端过来。 可是何大勇的心里却不舒服，一边把鸡放在桌子上，一边小声的对李海燕说道：“自己不是留着晚上吃的吗？端过来这么多人，一会儿就没了！” 何大勇自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非常的小，真没想到他的嗓子本来就很粗，这话被周围的人都被听到了。 方秀和何文斌尴尬不已。 但何文斌的想法和李海燕不一样。 何文斌认为陆山河就是在吹牛。 陆美琴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在国营工厂成为了正式职工。 陆美琴肯定是自己搞不清楚情况，把零时工，当作是正式职工了。 陆山河把杯中的酒一干二净，放下的筷子，对身边的工人说道：“大家赶紧来吃鸡啊，我大舅妈炖的鸡可香了！” 这一下工人们可激动了，不仅有猪肉吃，兔肉吃，还有鸡肉吃！ 大家纷纷抱着碗筷，赶紧来到陆山河这一桌，这一只老母鸡最多只有二斤重，去掉骨头之后也没有多少肉。 一个人夹一筷子，很快这一碗鸡汤上面就飘着一层肉沫子，还有一些葱花。 这是工人筷子上面没有吃干净的东西。 李海燕简直要哭出声了。 她这炖鸡是给陆山河想和陆山河拉近关系的。 真没想到陆山河一口都没有吃，全部都被工人给吃完了。 这可把李海燕气的够呛。 何文斌看着方秀在和陆山河聊得非常开心，心里面不是滋味他把筷子一放说道：“妈，我先回去了，自从省城回来还没休息过呢。” 何文斌没有理会李海燕以及何大勇，更没有理会方秀气冲冲的就离开了工地。 李海燕和何大勇也没有心情吃饭了。 何大勇看着上面飘着葱花和油沫子的鸡汤，舍不得扔掉，更舍不得再给这些工人喝，就将一碗鸡汤吞进了肚子里，然后赶紧跟着儿子回家，方秀见何文斌居然没有叫自己，直接就走了非常的纳闷，也赶紧快步赶了过来。 傍晚时分，何家院子旁边的小树林里，何文斌和方秀激烈的争吵着。 第217章 男人的游戏玩砸了 “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是我的朋友还是陆山河的朋友？你是回我家还是回陆山河家？” “不就是吃个饭吗？是不是看着陆山河家建了二层小洋楼，心里面羡慕，所以才和陆山河一直聊天。” 愤怒会让人的性格和面容扭曲。 何文斌现在就非常的愤怒。 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想着今天中午的事情，心里面越想越不爽，越想越愤怒，越想越难受。 最后晚上的饭也没有吃几口，坐在家里面生闷气。 李海燕还以为儿子从省城回来还不太适应，有一些劳累了，所以就让儿子和方秀出去走一走，转一转，看一看农村傍晚的风光，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两人走到小树林旁边，心中实在是压抑不住怒火的，何文斌直接对着方秀开喷。 方秀整个人都震惊了。 她没有想到回到家里之后，何文斌完全就是变了一个人。 居然对着自己吼了出来，还骂的那么难听。 方秀内心觉得委屈，但她从来都是一个有主见的姑娘，凡事都讲一个理字。 如果她没有主见，是绝对不可能和何文斌在一起，也绝对不可能来到和何文斌来到农村的家中。 方秀忍住了想哭的冲动，正眼看着何文斌说道：“何文斌，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和陆山河两个人之间是光明正大的，我们两个刚刚在谈论的是建筑是美学，谈论的是罗曼和巴洛克！” 何文斌听方秀这样一说，简直就是一头雾水。 “什么罗曼什么巴洛克，我看你们就是在谈罗曼蒂克！” “陆山河不过是个土农民，一辈子都没有离开过江城县，他这个土农民懂建筑懂什么建筑？给猪圈砌挡风墙吗！” 方秀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她没有想到何文斌和他写的是完全是两种人。 在诗词里面，何文斌是浪漫温馨懂女孩子。 但是现实生活中的何文斌，特别是回到乡下的何文斌，居然是如此的粗鄙不堪。 方秀和何文斌之间本来就没有多少共同的语言，除了谈一些诗词以外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秀深呼吸一口忍住内心的怒气，“我不想和你争这个，我们回去吧。” 哪知道何文斌完全是上头了，他冷笑一声，双手叉腰指着方秀说道：“我看你就是见钱眼开就是嫉妒陆山河家建了2层小楼房，就是嫌弃我们家没有建二层小楼房。” “你就是嫌弃我出生是农民，我们家不是干部家庭。” “我以为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没有想到你和他们没什么两样！” 何文斌卑微的自尊心占据了大脑，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发子弹，狠狠的射击向方袖的胸口，把方秀打得遍地鳞伤，狼狈不堪。 方秀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她看着何文斌，有些不可思议的摇摇头，觉得自己真的是看错了男人。 这个男人没有浪漫没有温情，只有冷峻、自私以及那卑微的自尊心和大男子主义。 方秀点点头说道：“是我是和陆山河谈的来，因为陆山河懂法语懂建筑，我虽然和他第一次见面，但是我觉得我们之间聊得来，有共同语言。” “我和他之间的交流，也是普通的交流，我方秀坦坦荡荡。” “他陆山河一个土农民，懂个屁的法语，懂个屁的建筑，你少在我的面前装了！你喜欢他是吧，你喜欢他，你今天晚上就和他去睡觉！我把你送到他的面前去！” 方秀说和陆山河共同语言就有一计核弹，在何文斌的内心爆炸，把他炸的体无完肤，所以他的表达完全失态。 这一下方秀忍不住了，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交往了半年多的何文斌居然让自己和陆山河去睡觉，这么恶心龌龊的话，他居然说得出口。 方秀的眼泪哗啦啦的一下就流了出来，她觉得自己在说任何一个字都是对自己的伤害。 方秀摸了摸眼泪赶紧转身，小跑着就要回何家拿行李，她要回江阳市。 这一下何文斌才是恍然大悟，知道自己胡言乱语，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惹着女孩子不高兴了。 他赶紧跑着，抓住方秀的手腕说道：“方秀方秀，我刚刚有些激动，我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你起开!”方秀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挣脱着何文斌的束缚。 何文斌是个大男人，方秀是个小姑娘，力气可能不能够和大男人相比。 何文斌知道自己的话说糟糕了，很有可能会失去方秀，所以把方秀紧紧的搂在怀里，然后一个劲的在方秀的脖子上啃着，一边啃着一边说道：“阿秀阿秀，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 女孩子身上的荷尔蒙气味极大的冲击着何文斌。 80年代的社会风气已经非常开放了，准确的说要比二三十年之后更加开放。 在大学里面男生女生拉手接吻，甚至做更加亲密的事情，大家都觉得习以为常。 何文斌也找个机会，想要和方秀有更加亲密的接触，但是都被方秀给拒绝了。 这一下何文斌忍不了了，他一边亲吻着方秀，一边喘着粗气说道：“阿秀，今天晚上你就给我好不好？我们两个坦诚相待，再也不要彼此怀疑。” 一听这话方秀觉得更加恶心。 她一个巴掌啪的一声打在了何文斌的脸上，又用脚狠狠的踢着何文斌的下腹。 这一下何文斌痛的不得了，捂着下体蹲在地上又哭又喊又打滚。 方秀急匆匆的回到了何家，收拾自己的行李就要走。 这一幕可把李海燕给吓坏了。 “方秀，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呀？” “阿姨叔叔，我在学校还有一些事，我先回去了。” 李海燕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这么晚了也没有车去公社，公社转车还要去县城，县城在坐大巴才能够回学校。”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早一点休息。” 李海燕当然着急啊，她想着方秀和儿子肯定是吵架了，方秀这么优秀的女孩子，背景又这么硬，自己那个傻儿子，怎么不知道珍惜啊！ 何文斌也赶紧赶了过来，要去抓方秀的行李。 哪儿知道方秀曾经放下了狠话，“何文斌，你要是再敢动我，你信不信我马上就跳到你们大队那里的那条河里？” 这一下何文斌害怕了，赶紧住手。 方秀红着眼睛，一边流着泪，一边提着行李离开了何家。 这一幕被暗处的黑影给看见了。 第218章 卑微的自尊心 方秀离开何家的院子之后，忽然之间又有一些害怕。 80年代的农村可没有什么路灯嗯。，农村里面的房子也很少通电，晚上这个点了，大家干活也干累了，大部分都已经回家睡觉。 农村的房子也不像公社镇上的房子一样沿着路边鳞次栉比密密麻麻的修建着，而是无规律的散布在山坡上，池塘边，或者是河边。 但是方秀是一个有骨气的姑娘，何文斌用如此恶毒的话去羞辱她，用如此恶意的猜想让她对号入座，作为一个女孩子，这是绝对不能够忍受的。 方秀咬咬牙，摸着田埂向着大队外面走去。 在何家。 李海燕赶紧追了出来，可是方秀负气而行，步子很快，李海燕根本就追不上。 眼看着方秀消失在黑夜之中，李海燕这一下着急了。 “文斌，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不是和方秀吵架了！方秀为什么要走！” “这么黑的天气，要是出事了该怎么办！” “你赶紧去追她呀！” 何文斌刚刚本来有一些后悔。 可是看着母亲也在指责自己，他的大男人思想作祟，心里上去追方秀，面子上也过不去了。 在父母的面前，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 所以何文斌十分嘴硬的说道：“不追，要追你去追！这种女人追来干什么！” 何文斌说出这句话之后坐在的椅子上，但内心还是无比忐忑的看着外面。 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期望，希望方秀看着外面的天很黑，找不到路，自己又给回来了。 何文斌现在也是后悔啊，方秀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她的父母还是省城的高官，自己刚刚真不应该说那么硬的话。 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后悔和面子比起来，当然是在家人那里的面子更重要。 “哎呀，你这个混账东西！”李海燕又气又怒。 “大勇大勇！方秀不见了！”李海燕有，只有去求助何大勇。 哪知道何大勇中午和下午喝了两台酒，中午的是江城大曲，晚上又喝的是红薯粮食酒，晚上的酒品质差后劲足，半斤下肚之后，他已经到梦中去找王母娘娘了。 无论李海燕怎么推怎么打，何大勇连一个声响都没回应。 这一下李海燕真的着急了，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人。 这是自己的家务事，李海燕又不好意思去求助何大志和张芬。 要是去找何大志和张芬，这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 去找陆山河帮忙？！ 这更是不可能的了！ 李海燕本来就是要防着陆山河挖何文斌的墙角，现在去求助陆山河，这不是把女孩子往陆山河的怀里送吗？！ “哎呀！！”李海燕又激动又紧张的叫了一声，拍了拍膝盖，坐在门口，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何家的生意非常的嘈杂。 从家里出来倒马桶的陆美棋，恰好听到了事情的前后起因。 陆美棋虽然只是在今天中午的时候和方秀见过一面。 但是秀外慧中的方秀，的确让陆美棋心生好感，这种感觉很温暖，一看就知道方秀是一个好姐姐。 得知方秀这么晚了居然要走，陆美棋吓得不得了，赶紧回去给陆山河说。 陆山河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何文斌和方秀吵架了。 陆山河赶紧让陆美棋带着两个外甥睡觉，自己则和陆林山何慧会去找人。 陆山河非常担心方秀的安全，主要是方秀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有一些土坡和山路根本就不好走。 要是不小心摔到了山脚下或者是山沟里，那真的是人都不好找。 没有几年以前，生产队的陈光棍，晚上喝了酒之后走夜路，就是摔到了山沟里面。 大家都以为陈光棍去投奔外地的亲戚，最后隔了一年之后，大队有人放牛牛跑到山沟里面去了，这才发现早就已经被野兽啃了，只剩下骨头和衣服的陈光棍。 还是通过陈光棍衣服上面的毛主席徽章才把他给辨认出来的。 何文斌看着陆山河一家急匆匆的出来去找人，内心的那种可笑的自尊心又发作了。 更加坚信陆山河绝对是对方秀有意思，而方秀肯定也是对陆山河有好感。 他索性也不洗漱了，钻到了被窝里，用被子捂着头，免得自己听见外面的动向，心里面又烦躁的很。 黑夜之中，山谷的微风让方秀的身上有一些发凉，野兽的叫声更是让她起了鸡皮疙瘩。 方秀是城市里的女孩子，从小都是在城市里面长大，即便是去农村也是去接受劳动教育住的是集体宿舍，很少一个人行动。 方秀也有一些后悔了，刚刚不应该那么冲动，再怎么说应该等天亮了再离开。 但是女孩子的倔强让她鼓起勇气，借着月光埋着头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个时候方向的背后响起了一阵摩托声，随后一个刹车。 一个黑影子从摩托车上走了下来。 由于对方是背着月光，所以方秀也看不清楚这个人到底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 “同志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黑影子说话的声音是男声，声音有一些粗糙。 方秀没有说话，而是有一些紧张的退后了几步。 这个男人又向前走了几步说道：“你这是去公社吧？正好我也要去公社办点事情，我骑着摩托车快一些，要不然我送你吧。” 见方秀依旧有一些害怕。 男人又说道：“我就是红星公社二大队的，现在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走路也不安全。” 一听对方说是红星二大队的，想着何文斌一家也是红星二大队的，方秀便放下了戒心。 不过她还是详细的问道：“何文斌你认识吗？” “认识怎么不认识？都是二大队的，他是我外甥，还叫我一声舅，快上来吧。我这边还赶时间。” 一听对方说何文斌是他的外甥又是二大队的，而且对方的衣服上还别着毛主席像章，方秀便不再怀疑，坐在了摩托车上。 陆山河骑着二八大杠寻着田埂往前走，因为对道路非常的熟悉，所以他的脚也蹬得很快。 但是越往黑也是中走，陆山河越是心惊肉跳。 因为方秀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还带着行李，按理说应该走的不是很快。 怎么陆山河都走了好几里地，每天都要到公社的农场了，马上就要到公社了，怎么连一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方秀！” 陆山河对着山坳大声吼了一声。 可是除了空荡荡的回音以外，没有任何的回答。 就是这个时候，陆山河忽然看见了不远处的田地里面散落了一只红色的皮鞋。 第219章 就是这个人 陆山河心里一惊，暗道不好。 这段时间公社本来就不太安全。 前几天在孙婷家里面鬼鬼祟祟的那个黑影子，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 那天那个黑影子出现的时候，陆山河总觉得不对劲，好像记忆之中有这么一个点，但是一直抓不住。 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回忆，陆山河忽然想到了85年年中，到85年年底的时候，红星公社和附近的好几个公社的确是出了几条命案。 死者都是年轻的女性。 陆山河还隐约记得，母亲何慧还叮嘱陆美棋等人晚上不要乱跑。 后来这事儿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反正凶手一直没抓到。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江城县加大了向各大公社派遣公安人员的力度，每个公社最后都成立了派出所，每个村也成立了治安巡逻大队。 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80年代的社会并不是很安全的，在农村尤其如此。 陆山河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他赶紧扔掉手中的自行车，寻着皮鞋的方向往山坡树林深处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树林里面有一个白色的影子在晃动。 陆山河赶紧大声呵斥一声。 白色的影子吓一大跳，一回头陆山河却发现是个熟人。 “表舅！”这个人正是王昌松。 王昌松从县城的医院回来，等来到公社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公社晚上有没有柴油三轮车。 王昌松说也只有从公社步行到农场,走路走到一半有一些尿急，所以在树林里面撒尿呢。 看到陆山河之后，王昌松这才长舒口气。 “原来是山河呀，我还以为是谁呢!这吓了我一大跳,你这一大声把我吓得，差一点就前列腺发炎了。” 王昌松这个时候又反应过来了，询问着陆山河说道：“山河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是要去公社办事吗？” 陆山河急的不得了，赶紧拉着王昌松的手说道：“赶紧的，赶紧的和我一起去找人。” 王昌松这一下有些搞不懂了，“找谁呀？这么晚了！是棋棋还是谁生气离家出走了？” “找我的舅妈，你媳妇！”陆山河着急的不得了，随口说了一句。 “啊!”王昌松这一下搞不懂了，“你是不是喝多了？我婚都没结哪来什么媳妇？” 陆山河拉着王昌松来到了路边，指着不远处的红皮鞋说道：“你来的时候有没有听见过什么异响？看见过什么人没有？” “何文斌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女同学叫做方秀，两个人吵架方秀带的东西要走，这乌漆抹黑的又这么晚了，我从家里一路寻找到这里就没有看见过人，方秀一个女孩子又提着那么多的东西，怎么可能寻找了好几里地，连人影子都没看到？” “这皮鞋必定是方秀的，她下午来的时候，我看她穿的就是这双皮鞋。” 这一下王昌松也着急了。 他是一名退伍军人，从来都是以保护人民群众的安全为己任。 王昌松急忙着说道：“我刚刚走的路上的时候，好像是听到了摩托车的声音。” “这条路是二大队到公社的必经之路，我还在估摸着，二大队有谁家那么豪气，居然买了摩托车。” “这一下对上了!”陆山河心的一跳说道：“方秀不可能跑那么快，毕竟是上了男人的摩托车，然后又发现了什么情况，所以跳车！” 两个人一交换眼神，赶紧往树林那边去找人。 特别是陆山河知道这几个月红星公社的几个大队必定会出人命，这要是出在了方秀的身上，那他才着真的是自责一辈子。 两个人寻找树林往前走着。 陆山河也把电筒大大的打开照射的前方的道路。 电筒能够对犯罪分子起到吓阻的作用。 犯罪分子看到电筒之后，即便是犯罪的时间，也要迟疑一下。 果不其然，两个人走了，没多远就看见河边的一棵柳树下面有两个人影。 现在是夏天，即便是晚上，天气也非常的炎热。 再怎么说也肯定是要穿短袖的。 但是这个男人没有穿短袖，还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袖，而且还戴着帽子。 一看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最关键的是陆山河隐隐约约之间在这个男人的身下看到一个女孩子的身影。 女孩子穿着的长裙，借着月光看着和方秀今天穿的长裙一模一样。 “站住干什么！” 陆山河怒吼一声。 似乎把这一辈子所有的力气都吼了出来。 彻底缺乏男人吓得够呛。 男人转头一看，陆山河和王昌松居然有两个人。 吓得赶紧开跑。 这个男人非常会选地方。 在隐秘的道路以下，但是离道路非常近。 要不是陆山河他们从树林那边穿过来根本就看不到。 紧接着陆山河听到了摩托车启动的声音。 男人骑着摩托车逃窜了。 陆山河想着这个男人的背影，又想着那天在孙婷的家中看见的那个男人的背影。 不敢说100%，但是陆山河80%就是同一个人。 也就是这个男人的作案工具，肯定是有摩托车。 非常可惜的是这个年代根本就没有路边的摄像头。 如果有摄像头调一下监控，确定能够把这个男人给抓住。 “你赶紧去救人！我去看看到底是谁？” 陆山河让王昌松去看方秀，自己的十分着急的来到道路上骑着八大杠去追人。 只是自行车的速度哪儿能够和摩托车相比。 陆山河骑了好一会儿，发现摩托车早就没了影子。 但是陆山河十分的仔细，他又把车停好详细地查看着道路上的车扎。 这个市面上的摩托车没有几个品牌，不同的轮胎宽度、印花对应着不同的摩托车型号。 这些线索都可以提供给警方。 王昌松赶紧来到了方秀的身边。 发现方秀的衣服被撕扯了一大半，洁白的胸口露出了一大截。 她的嘴里面还被塞着一张恶臭的布条也不知道是什么。 人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也不知道是被吓晕的还是那个男人使用了暴力的手段把方秀掐晕。 “方秀芳秀，你快醒醒。“ 王昌松就把方秀的衣服整理好好遮住了春光。 方秀这个时候再迷迷糊糊的苏醒了过来，看见王昌松之后又惊又恐大声的叫了出来。 王昌松这个时候赶紧说道：”我叫王昌松，是何文斌的舅舅，何文斌是我外甥？“ 王昌松这不说还好，这一说方秀彻底的吓晕了。 因为刚刚那个摩托车的黑衣人，在方秀上车之前就对方秀说何文斌是他的外甥。 第220章 你还敢打我不成? 看到女孩子身上还有伤口，特别是脖子上还有抓痕，头发凌乱，浑身因为惊恐而变得发抖。 这让身为退伍军人的王昌松无比的愤怒。 要不是陆山河反应快骑着自行车过来找人，又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小红皮鞋。 要是自己再来迟一步，还指不定方秀会遭受到怎么样的伤害。 见女孩子吓得发抖，王昌松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作，谁能够安静的守在方秀的身边，等待陆山河回来。 这个时候追不上摩托车男人的陆山河回来了。 看见陆山河之后，方秀这才长舒一口气，再坚强的女人，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哭了出来。 方秀的裙子已经被扯破了，没有办法再穿。 王昌松赶紧把自己的短袖脱下来递给方秀。 两个男人在面前，方秀就算是不好意思也没有办法，只得把灰色的短袖给穿上，并且向王昌松道歉。 “刚刚实在不好意思……我以为……”冷静下来的方秀向王昌松道歉。 王昌松却气得不得了。 “何文斌这个兔崽子，自己把女孩子带回家里面却不好好照顾!这么晚了，不是本生产队的人，根本就不敢在外面走！他居然让一个女生在外面走，还有没有良心？” 一提到何文斌，方秀的脸色暗淡。 她走出何家大门的那一刻，她就决定和何文斌的关系结束了。 在被摩托车的男人欺负的时候她更是心如死灰。 还好陆山河和王昌松及时出现。 如果他们两个人再晚一点，如果让那个坏人得逞，方秀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信心去面对这个世界。 “你是怎么想着跳车的？”陆山河见方秀的脚被摔伤了，就能够猜到她肯定是跳下了摩托车。 “我坐在车上的时候，看见他的腰间有手枪，当时我还不相信，有一些害怕的摸了一下的确是手枪。” “我一动手那个人就恼羞成怒，我这才吓得赶紧跳车。” 听到这话，陆山河和王昌松都不由得一阵冷汗。 刚刚是因为两个人突然出现，让摩托车男人措手不及，甚至都来不及摸枪，赶紧开跑。 如果只有陆山河一个人，或者是再给他多一些反应的时间。 说不清楚陆山河这个时候又得去见阎王说重生的事情了。 王昌松也是一身的冷汗，他是退伍军人，也是摸过枪的人，知道那个人的危害。 想到这里王昌松又是对何文斌无比的痛恨。 “何文斌这个兔崽子，让女孩子一个人出来，这么晚了要去县城，要是真的出事了怎么向她的父母交代，怎么向学校交代！” 方秀也不敢走夜路了，但是也不愿意回到何文斌的家中过夜。 陆山河和王昌松陷入了两难。 王昌松在农场工作，也是个小领导，有事没事的时候都会在农场住，很少回家。 这里离王昌松的家还比较远，如何让方秀再去王昌松的家，那还得走一大段的夜路。 去陆山河家住也不现实，陆山河家的新房还没有建完旧房，就是住建旁边的老屋子，现在一家人在那里，陆山河晚上还在住二牛家呢。 虽然陆山河拿到了何家的一个房间，但是离何文斌太近，方秀肯定不愿意去。 就在这个时候，陆山河忽然想到一个人——苏静予。 苏静予她们现在就是在农场工作，住的就是离农场不远的知青宿舍。 知青宿舍的条件虽然一般，但是有很多女孩子，而且有床位，还有老师在旁边的房间守着，比较安全。 “去知情宿舍凑合一晚上，江城县一中的学生们这段时间在你们农场劳动教育。” 王昌松这才反应过来，的确有这回事。 取得了方秀的同意之后，两人才把方秀送到了知青宿舍。 王昌松本来就是农场的干部，在和老师交涉之后，方秀送到了女生宿舍。 女生的玩的本来就比较晚，就算是已经躺在了宿舍的床上，也是在讲这小话。 苏静予的耳朵很尖，一下就听出了陆山河的声音。 她赶紧下床，悄悄的把头探了出来。 果然发现陆山河和王昌松送了一个女孩子过来。 苏静予鼓愣大大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方秀。 又看着陆山河一脸担心的样子，随后嘟起了嘴，脸上满是不高兴。 要不是老师在这里，苏静予绝对要去拉着陆山河问一下这个女孩子到底是谁。 不过她狠狠的瞪着陆山河，眼神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情绪和心中的疑问。 陆山河又狠狠的回瞪了一万苏静予，让她赶紧回到床上去睡觉。 原本以为这个小妮子会发火，早知道看到陆山河回应自己，她反而还露出了嬉皮笑脸的表情。 陆山河彻底无语，这小女生是不是皮子痒了，喜欢挨打？ 方秀刚刚一进寝室，苏静予也不管，自己只穿着小裤子，拉着方秀就坐在了床上。 “姐姐，你和陆山河认识吗？” 办完这事之后，陆山河本来想送王昌松回家，哪儿知道王昌松气急败坏的说道：“我那个表姐，从小就把何文斌给宠坏了！他念中专以前，我放他一马，没有举报他偷偷钱！当时我举报他偷钱，他连中专都上不了！” 陆山河看了一眼王昌松。 王昌松的心里面一紧，赶紧选择闭嘴。 因为王昌松的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他当初一狠心举报了何文斌，那么现在去念书的应该是陆山河。 王昌松赶紧把这个话题给岔过去。 “今天方秀要是出事，我看他们何家老少怎么给人家家庭交代！” 王昌松怒气冲冲的和陆山河一起回家，他再怎么说也算是关系走的比较近的长辈，而且他的表兄弟何大勇，还是靠他的关系，在农场里面挣些零花钱。 两个人来到何家之后，让陆山河有一些来气的事，无论是何文斌还是李海燕，居然都在家里面没有出去找人！ 要知道方秀可是何文斌带回来的不是，他陆山河或者是王昌松带回来的。 李海燕竟然有人回来了，还以为是方秀，赶紧往门口一看，谁发现是陆山河和王昌松。 “何文斌呢？”王昌松问道。 “搁屋子里睡觉呢。”李海燕心神不定，她又不可能把方秀走的事情告诉王昌松。 听这话陆山河再也忍不住了，“自己带回来的同学，这么晚了一个人离开，他小子还有心思睡觉？” 在屋子里面的何文斌听见了陆山河的声音，他心里面本来就烦闷的不得了，一下就跳下了床，走了出来。 “陆山河，还好意思和我说这话！要不是你中午和方秀眉来眼去，方秀怎么可能离开！” 听了这话，陆山河简直是哭笑不得。 果然，这话不仅是陆山河听不下去，王昌松也听不下去。 他两步跨到了何文斌的前面。 啪，一巴掌打在了何文斌的脸上。 第221章 有人要眼红了 这一巴掌直接把何文斌给打懵了！ 李海燕也吓了一大跳。 王昌松直接指着何文斌的鼻子骂道：“你这个兔崽子！从小到大就不学好！妄还是个中专生，我看你连生产队的畜生都不如！” “同学是你带回来的，你就要对你的同学负责！”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陆山河骑着自行车去追人，要不是陆山河发现了遗落在村道上的红色皮鞋，最后找到了方秀。” “现在你就哭着给方秀的父母道歉吧！” 一听说女孩子找到了，李海燕不断的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 哪知道何文斌则是恶狠狠的瞪着陆山河，又瞪着王昌松。 还挺起胸，要和王昌松顶牛。 这一幕更是让王昌松十分的恼火。 “怎么不成你还要打我呀？！” 王昌松虽然是比何文斌大不了几岁，但再怎么说他也是长辈是小舅。 当初何文斌念书以及何大勇在农场工作，都少不了王昌松的帮忙。 王昌松打何文斌耳光，何文斌的内心虽然非常的不服气，但是不敢还手。 但是何文斌把所有的错误都怪在了陆山河的头上。 王昌松本来还想多说几句，但是想着那个骑摩托车的男人手中有枪，这可能还涉及了刑事案件，要给公安派出所的人反映，便把这事儿给咽了下来。 何文斌根本就不服气，他还非常的嘴硬说道：“公社就这么大，一个大活人能够跑到哪儿去！找到就找到了呗！” 说句话的时候，何文斌继续恶狠狠的盯着陆山河。 他把今天自己受到的所有委屈，全部都算在了陆山河的头上。 听到这话王昌松就气得不得了！ 再对比一下，做事踏实有责任心的陆山河。 王昌松现在那个后悔，要是当初直接把何文斌这个混小子给举报了，现在去念书的可能真的是陆山河！ 王昌松还要动手，被陆山河给拉住了。 “表舅，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人找回来的就好。” “你那里离她们宿舍比较近，明天我有事去县城，你都过去关心一下。” 陆山河善意的提醒着，给方秀和王昌松创造机会。 王昌松，咬咬牙放下了手。 何文斌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有些话点到即止。 实在没法醒悟，那也没办法了。 何文斌本想问一下方秀现在在哪里？ 但是话到了嘴边，又不想主动退让，承认这个错误，便不再询问。 何文斌转头对李海燕说道：“妈，那个小屋子太热了，我睡不着，咱们家不是还有一个大屋子吗，你去把被子给我铺上，我睡那边凉快一些。” 何文斌说完这话之后，就要去开隔壁大房间的门。 真没想到门被锁住了，怎么打都打不开。 何文斌非常不耐烦的对李海燕说道：“哎呀，你赶紧把门给我打开啊，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当菩萨呀！” 李海燕这个时候才支支吾吾的说道：“这房子……这房子现在是你二姑的。” 何文斌这一下就傻眼了，“什么！我的房子怎么变成了二姑！谁做的主呀！” 本来要走的王昌松，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必须要站出来。 王昌松十分生气的说道：“这是你奶奶，你爷爷做的主！” “你奶奶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呢，你连关心的话都没有一句！” “陆山河又花钱又出力，还找了关系把你奶奶送到了县医院去治疗，这房子是你奶奶给你二姑的，你爸妈已经同意。” “你们！”何文斌气的快吐血了！ 他不过半年没回来，怎么家里面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以前在家里面唯唯诺诺的陆山河一家，怎么变得这么气硬，还欺负在自己爹妈和自己的头上了！ 这事绝对不能够这么算了！ 李海燕全相赶紧息事宁人，毕竟何文斌以后的工作很有可能还要靠陆山河呢。 “行了文斌，你不是累了吗？赶紧回去睡觉！” 何文斌今天本来因为方休的事情就有些心虚，见母亲也这样说，他咬咬牙回到了小屋子里。 关门的时候，他还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房门上。 砰的一声，倒是把李海燕吓得不轻。 “行了，我也回去了，你们早些注意！”王昌松也是心神不宁。 毕竟现在知道那个骑摩托车的男人可能有枪，而且还在公社的各个生产队流窜，这让他非常的不安。 陆山河没有理会何文斌和李海燕独自回到家里去睡觉了。 明天一早还要和李二牛一起收菜，随后要去县城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县城公安局刑侦大队的。 摩托车男子手上有枪，这个事情绝对不能够大意。 无论是方秀还是其他的女孩子，但凡是史上一个，那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陆山河做事的效率都非常的高，也希望能够高效率的办事。 现在蔬菜的模式是陆山河和李二牛以及杨洪涛和蒋大伟一家一户的收菜。 既浪费时间不说，也浪费精力。 因为要赶在国营食堂，中午开饭以前至少两个小时要把菜送过去。 这就导致李二牛和杨洪涛他们每天早上至少4点就要起床，挨家挨户的蔬菜才赶得上国营饭店做饭的时间。 如果头天下了小雨，第2天要去山上采菌子，蒋大为和杨洪涛两个人通宵都不能够睡觉。 所以看着每天送菜要挣那么10多20块钱，也打好了和国营饭店之间的关系，但实际上杨洪涛他们挣的是辛苦钱。 陆山河现在就要改变这种现状。 所以第2天早上一大早起床，当李二牛和杨洪涛他们约好又准备挨家挨户的收蔬菜的时候，被陆山河给阻拦住了。 “咱们已经在公社连续收了好几天的菜，大部分人家都知道我们在收蔬菜，咱们今天就让蒋大伟一个人出去收菜。” “让蒋大伟告诉他们，今后要想卖蔬菜的，直接把蔬菜送到李二牛家门口，我们不仅收蔬菜，山上的山珍也要，如果谁下田摸了黄鳝送过来我们也要。” 陆山河坚信人的精力有限，任何一门生意不可能从头到尾把所有的钱都给赚完。 那这个时候该怎么办？就该选取其中利润最大付出劳动力最小的。 现在往县城供应蔬菜的渠道掌握在路上的手中，如果能够发动村民们自己把菜给送过来，那大家要轻松不少。 “这个主意好！”李二牛眼睛通红，显然是昨天晚上没有睡觉。 得到命令的蒋大伟又去挨家挨户的收菜，并且一边收菜一边让公司的村民宣传出去，自己这边如果来不及，就让大家把菜送到李二牛家去。 还别说，这招还特别好使。 不少公社的村民把菜卖给陆山河，他们尝到了甜头，这价格要比公社收菜的价格高，而且每天都在收，不像公社时而收时而不收，种菜的利润也比种粮食好多了。 大家左顾右盼见杨洪涛他们都没有来，最后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今天只有蒋大伟来收菜，来不及收的就送李二牛家。 农民在家里面也没什么事，想着有利润，又赶紧把菜送到李二牛家。 其中，家里面滞留地最多的何方飞一家今年就在这里种了不少蔬菜和瓜果。 自己吃也吃不完，送给公社，公社也不要，蔬菜瓜果又不能够放的，特别是丝瓜黄瓜等这么热的天，时间长了容易坏掉，没有想到李二牛这边全收了，高兴的不得了。 一大早何方飞一家三口就挑着扁担，满满的蔬菜和瓜果去找李二牛。 这一幕被早起遛弯的何洪利看到了。 何洪利赶紧叫住了何方飞：“叔，你这么一大早挑这么多蔬菜去哪儿呀？” 第222章 生产队长没用了? 在国家的特殊时期，形成了人民公社化的机制，其中最基层的组织领导就是生产队的大队长。 生产队的大队长作用就是统筹自己这个生产队的生活生产物资资源。 后来人民公社化结束之后，生产队大队长的作用就更加类似于后世的一个村的村长或者是叫做村支书。 但目前生产队的大队长也是整个生产队和公社之间的枢纽作用。 有些比较有脑子的生产队长，会利用这一种枢纽作用，利用这一种资源，获得工作以外的报酬，甚至随着改革开放的力度加大，变成了一方的一霸，或者是一方的富豪。 何洪利的爹何有才就是二大队的生产队长。 公社化结束以后，他还帮着公社收集粮食，分发劳动工具。 如果生产大队有一些需要修沟修路工程等等，也是何洪利来组织人手并且承接上级资源的一些建筑材料。 何洪利也逐渐从这些权力之中尝到了甜头，所以是第一个在村子里面修建砖混房子的。 这其中的不少材料就是当初修勾修路省下的。 现在，何有才也是帮着公社收粮食，收蔬菜。 生产队的农民们不仅种地种主粮，水稻，玉米小麦等等，还会种一些蔬菜和瓜果。 在蔬菜瓜果丰收的时候，一家就那么几个人，根本就吃不完。 所以何有才也会收购村民们种的蔬菜瓜果，还有一些水果，统一的送到公社里面去。 当然公社收购的价格那可低多了，要比陆山河收购的价格低了不少。 比如陆山河收购村里面的白菜一斤，陆山河给的价格是三分钱。 陆山河卖到国营饭店的价格是5分钱，一斤白菜陆山河能够赚两分钱。 但是何有才收购村民们的蔬菜，第一是不可能完全收购完，第二是收购的价格也非常的低。 还是以白菜为例子，还有在这边统一的收购价格有时候最高能够达到一分钱，大部分时候是5厘钱。 在陆山河收购蔬菜以前，农民们都没有很好的路子，肯定是以超低的价格卖给了何有才。 何有才把这些蔬菜瓜果收集到以后，也会以收购的价格提供给公社，他还不敢在其中吃差价，因为他没那个胆子。 但是他做这件事情也并不是全无好处。 比如有一些多的蔬菜瓜果，他可以拿回家自己吃，报给公社的时候就以折损来报公社也不会计较。 每年因为他做这件事情，公社逢年过节的时候，还会单独给他分一些猪肉，食用油，粮食等等。 这段时间何有才的这个生产大队没有向公社提供蔬菜，公社也没有察觉什么，毕竟公社下面还有10多个大队， 这边的缺口完全可以用其他生产大队的蔬菜来弥补。 但是何洪利心里不爽呀！ 以前家里面根本就不用种植蔬菜水果，直接薅村民们的羊毛就行了。 这段时间天气热的不得了，何洪利家本来就没有种蔬菜，本来想薅两根黄瓜或者是西红柿吃，结果居然都没有人把蔬菜给送来。 一早上起来，嘴巴里面寡淡的慌的何洪利看到何方飞的扁担里面正好挑着黄瓜和一些番茄。 何洪利就想要一些来吃。 “叔，反正你都要把这些蔬菜挑到我们家里面去，我拿两根黄瓜和一些番茄。” 说了这话之后，何洪利就要开始动手。 按照过去的情况，何方飞肯定就让何洪利拿了。 何洪利再怎么说也是何有才的儿子，和生产队长把关系搞好，秋天收粮的时候自己这边少交一点或者少一些折损，那也是不错的。 哪儿知道这次情况和上一次完全不同。 何方飞居然往后面退了两步，把扁担往身边挪了挪，没有让何洪利去拿自己扁担之中的黄瓜和番茄。 这个举动把何洪利给惹恼了。 “我说叔呀，你这到底是啥意思？给我吃两个黄瓜，一个番茄，又怎么了，到时候我给我爹说一声，把我吃的那些东西算到损耗里面不就得了，又少不了你一分钱。” 何方飞赶紧抬着扁担往李二牛家的方向走。 “不行不行，今天可不成！” “有啥不舍得，难道这些蔬菜你不是送到我爹那里去公社的吗？” “啥送给你爹呀，你爹一斤白菜只给我一分钱，有时候才给我5厘钱，我的菜是送给李二牛他们的，李二牛一斤菜给我三分钱。” 一听到这事儿，何洪利整个人都不好。 李二牛又是李二牛！ 李二牛的背后必定是陆山河！ 上一次李二牛和陆山河一起卖黄鳝的事情，何洪利这边想抢生意都没有抢到，还惹的一身的包。 没有想到陆山河和李二牛现在就开始收蔬菜了。 还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一看何洪利还蒙在鼓里，何方飞也不想得罪他，便说道：“现在陆山河和李二牛他们在整个生产队收蔬菜，收野生的山珍，别的不说，就我这一筐白菜，他们收购的价格可比你爹给的价格高多了。” “而且你爹要的数量又少，我这边是能提供多少他们就收多少。” “行了，我不跟你说了，还赶时间呢。” 何方飞赶紧快步向李二牛家走去。 何洪利小心翼翼的跟在何方飞的后面来到了李二牛家。 果不其然，看见生产队有不少农民都大框小框的提着蔬菜送了过来。 送过来的不仅有蔬菜，还有一些山珍，比如鸡纵菌，牛肝菌等，甚至还有一些把黄鳝送过来的。 鳝鱼对农村的人来说根本就不值钱，几分钱一斤都可以卖给李二牛。 李二牛他们也懒得每天晚上熬夜下地笼去捉鳝鱼，所以花几分钱收农民们做过来的鳝鱼，效率更高。 就像陆山河对他们说的那样，不可能把所有的钱都给赚完，而是要把一个行业之中最赚钱的抓到手中。 目前陆山河所从事这个行业最赚钱的就是渠道。 只要牢牢掌握住供应蔬菜的渠道，那就能够吃到利润的大头。 这一幕却被何洪利给看到了。 何洪利极度眼红。 这些原本是何有才的生意，虽然不能够换钱，但是逢年过节总能够换一些吃的用的。 而且何洪利也知道陆山河家建起了2层小洋楼。 他就说陆山河这些钱是哪里来的？ 原来就是倒买倒卖搞到的！ 上一次何洪利去县城去告陆山河投机倒把没有成功，这一次何洪利也没有这么傻。 既然陆山河能够靠这个赚钱，那他何洪利为什么不能够靠这个东西赚钱？ 何有才还是生产队的大队长，何洪利的话语权可比陆山河高多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何洪利舔了舔嘴唇，直接抓住刚刚把菜卖给李二牛的同生产大队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王春发要再核实下情况。 第223章 寻上门来了 通过对王春发的一阵询问之后。 何洪利确认了何方飞所表达的意思是正确的。 陆山河和李二牛的确是在整个生产队收蔬菜瓜果。 最关键的是他们还现金交付。 王春发刚刚卖了一些番茄和茄子，就拿到了三毛钱。 如果你手里面有粮票，去公社买米，也不过才1毛2到1毛4一斤。 这一些菜就可以换两斤米，王春发当然觉得划算。 这菜种多了，没人吃也会坏掉。 何洪利放走了王春发，从旁边的野草地里面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含在嘴里。 何洪利心里美美的想着。 陆山河能够通过这个渠道赚钱，那么他何洪利也能够通过这个渠道赚钱。 而且何洪利已经打定了主意。 他觉得自己不需要给县城供货。 只需要给陆山河供货就行了。 生产队谁说了算？ 生产队当然是生产队长说了算。 当初陆山河家为了丰田分到离水源近的地方，还提着猪肉和酒求爹爹告奶奶的求到了何有才的家里。 生产队里面村民们能干什么要干什么，那就是何有才的一句话。 通过上次告陆山河投机倒把的事情，就让何洪利非常的清楚，做生意这方面，陆山河的确是块好料子。 何洪利准备掺一股。 陆山河怎么买卖都和何洪利才没关系，但是这利润必须有何洪利的一部分。 “啐！” 何洪利把搅碎的狗一把草吐在了地上，恶臭味的脓液，有一些还粘在了衣领上。 何洪利用粗糙而肮脏的手背拍了拍，见这东西一直都没有拍下来也不管了。 他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准备去找王小龙等人。 这帮人从小到大一直跟着何洪利混，没少吃喝何洪利的好处。 要想在陆山河的生意之中参一股，以后每天都有利润。 那就必须要从李二牛下手。 与此同时，李二牛这边把蔬菜什么的收齐以后，又骑着驴车去找陆山河，然后和陆山河、陆美琴一起去县城了。 今天也正是陆美琴在食品工厂报到的日子。 因为大家都起的比较早，而且忙着去收蔬菜，所以肯定是没有吃早饭的，李二牛对此也早有准备。 他从布口袋之中，翻出了煮好的熟鸡蛋，还有水煮的玉米棒子。 把玉米棒子给了陆山河和陆美琴，又把唯一的鸡蛋给了陆美琴。 “趁热吃，这鸡蛋是我们家老母鸡下的，蛋老香了！” 陆山河接着玉米棒子直接敲在了李二牛的头上，“你个狗东西怎么只有一个蛋，我吃啥？” 李二牛尴尬的笑了一声，说道：“我们家的那只母鸡不是老了吗？老鸡下蛋不带劲儿，这个天气一周才两三个蛋，不够吃。” “琴姐这几天辛苦了，吃个鸡蛋补一补身体。” 李二牛一边说这话，一边看着陆美琴露出傻笑。 陆美琴结过婚有过孩子，也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各种带颜色的玩笑都开得起，更别说这些小恩小惠了。 男人的那点心思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她本身也饿了，毫不客气的把鸡蛋磕破之后，将蛋白和蛋黄送进嘴里。 鸡蛋煮熟之后，本身就带了那么一点点的咸味，再加上老母鸡长期在地里面翻虫子和草籽吃，鸡蛋本身有一股浓郁的自然香味。 见陆美琴吃着蛋，李二牛又赶紧把自己的水壶送了上去，害怕女人噎着了。 陆美琴把蛋顺进肚子里之后，才乐呵呵的对李二牛说道：“那你一个鸡蛋可不够，我可是有两个孩子。” 这话可是一语双关。 李二牛老实憨厚，可能没听懂，“那……那……那……我把老母鸡杀了，另外多养几只小母鸡，多下几个蛋，这样就够吃了。” “哈哈哈哈！”陆美琴捂着嘴，放声的笑着。 看着大姐笑得这么开心，陆山河也在审视着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至少他现在能够看出陆美琴比较开心，不像刚刚回来那一阵子愁眉苦脸，心理压力非常的大。 陆美琴没有提过要回去的事情，陆山河也不会主动去问。 反正现在家里面不差钱，而且新房马上就要建好了，大姐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陆山河养大姐一辈子也是没有问题的。 陆山河啃着玉米棒子，也想喝水，不过他没有去拿水壶，而是在车上挑了一根黄瓜，用衣服擦了擦黄瓜，上面的露水就嚼了一口。 黄瓜的汁水清爽无比，滋润着陆山河干涸的口腔，青黄瓜的汁水是世间最美味的饮料。 驴车上众人的笑声在村道上回荡着，无论是李二牛还是陆美琴，都非常珍惜的这一刻。 日子在一天天变好。 可就在这个时候，陆美琴的笑容忽然之间就僵硬在脸上。 她赶紧把头埋了下来，躲在了菜堆里面。 李二牛的笑声也一下就僵硬在那里。 陆山河转头一看，知道为什么陆美琴突然之间不敢笑了。 他只见董木匠骑着破烂的自行车，一个劲的往前走，也没有注意驴车。 这条路下去只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二大队。 陆美琴回来也有好些天了。 董木匠原本以为媳妇和过去一样生几天闷气就会自己回来，没有想到这一等二等，还没见到人。 这一下着急了，害怕自己的媳妇跑了，所以才去陆美琴到娘家去看一看人回来没有。 陆山河也沉下了脸，看着远去的董木匠。 有些事情终究要解决，而且早一点解决，比晚一点解决要好。 他拍了拍大姐的肩膀大姐安心下来。 果不其然，董木匠找到了陆家。 陆林山在小树后面干活建房。 陆美棋带着川川和佳佳去找同学玩了。 只有何慧一个人在家。 董木匠从何家大门走了进去，看见了正在洗衣服的李海燕，勉强打了个招呼。 李海燕把衣服扔进盆子里，站起来看着董木匠，当然知道董木匠的来意是什么。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董木匠喝酒打牌打媳妇儿这事儿，李海燕也是知道的。 她就是要等着看陆家的笑话。 “妈，美琴回来过没有？” 何慧看着董木匠，又想着那一天陆美琴回来的时候遍体鳞伤，带着两个小孩子无依无靠，便气不打一出来说道：“美琴啊，美琴，没有回来过呀!美琴好长时间没有回来了。” 董木匠舔了舔嘴皮，赌鬼都是比较精明的。 他左右打量着院子里面是否晒得有陆美琴的衣服，或者是生活的痕迹。 何慧的手里恰好又抱着川川和佳佳的衣服，她赶紧用自己的大衣把小孩子的衣服给挡住。 走了一圈之后，董木匠一无所获。 何慧也借口要去田里干活，把门给锁上了，也没有留董木匠吃饭。 就在董木匠要离开的时候，刚刚睡醒的何文斌走到了董木匠的旁边，小心翼翼的在他的耳边说道：“表姐夫，我表姐带着孩子回来好几天了。” “对了，你不知道吧，我表姐他们家有钱了，你看看那小树林后面正在建房的2层小洋楼可气派了，听说还有我表姐的一间屋子。” 说完这话之后，何文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拍了拍董木匠的肩膀去刷牙了。 第224章 毒辣的算计 何文斌一边用水刷着牙，一边偷偷的看着身后董木匠的反应。 见董木匠脸色阴晴不定，时而愤怒，时而暴躁，时而着急，内心不由的窃喜。 人就是这样，不患寡而患不均。 何文斌是昨天失去自己的屋子的，今天他就想把同样的事情报复在陆家的头上。 董木匠一看就不是一个善茬。 要是知道陆家修建了2层的小洋楼，那不闹了个天翻地覆，怎么可能？ 而且何文斌昨天晚上也听说，董木匠对陆美琴不好，不仅在外面喝酒打牌，夜不归宿，还时常打骂孩子。 陆美琴这一次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其目的就是要躲避董木匠的折磨。 还听说陆美琴有和董木匠离婚的打算。 现在董木匠知道陆家的条件变好了，还有楼房可以住了，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陆美琴离婚得。 到时候就让董木匠好好的折腾陆美琴和陆家吧。 折腾别人就能够快乐自己。 何文斌心里面非常的不爽。 昨天晚上王昌松那一记耳光，何文斌可是把仇记在了陆山河的身上。 他从小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主，受不到任何的委屈。 谁要是让他受一点点委屈，他就让谁加倍不舒服。 他绝对要让陆山河不舒服！ 李海燕见儿子说了这句话，忍不住也叨了两句，“可不是吗，他们家可是2层小洋楼，听说陆美琴还出了钱，也不知道这钱是哪儿来的？” 说这话就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乱了。 明知道董木匠是赌鬼，还要说建房有陆美琴给的钱，这不是让董木匠心里面发慌吗？ 果然董木匠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好你个陆美琴！陆美琴你给我出来!”董木匠赶紧的来到了小树林后面的空地上。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好家伙，2层小洋楼已经建了起来。 马上第2层都该要放梁了。 整个房子相当的气派，放在公社的各个生产大队，可能都是独一无二的。 董木匠还到房间里面去看了看！ 好家伙，即便是第1层的房子也抬高了一米多，这样就免得潮湿。 整个屋子也相当的气派，开间很大，而且因为修建的是框架结构，所以前后非常的通透，空气对流。 董木匠点燃一支烟狠狠的啄了一口说道：“这房子住着，要比自己家那套舒服多了！” 董木匠已经打定了主意。 陆家的房子修的这么大，他到时候也可以隔三差五的过来住。 把朋友叫上在这里喝酒打牌，自己也有面子。 看见了正在干活的陆林山，董木匠赶紧过去，“爸，陆美琴呢！她们回娘家也好长一段时间，我准备把他接回去。” 董木匠虽然叫陆林山是爸，但是看他的模样和陆林山好像差不多一样大。 陆林山看见董木匠没好气的说道：“没看到过，美琴又没有回过娘家！” 董木匠嘿嘿的笑了一声，说道：“我都听说了，美琴他带着孩子已经回来好几天了。” “谁说美琴带着孩子回来了？” “你自己的老婆孩子找不到了，怎么过来问我要人。” 陆林山忙着手里的活，没好气的回答着董木匠。 董木匠在岳父的面前吃了个蹩，也没有继续争论下去。 他现在可要把关系搞好，不然今后分房的时候，怎么可能有自己的一分？ 董木匠又指着正在建设的2层小洋楼说道：“爸，家里面建房你也说一声呀，我好过来帮忙！” “这房子的主体马上就要建完了，木匠活什么的就包在我身上！” 陆林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这事以后再说！” 别看董木匠说话好听，好像是真的要帮助老丈人干活。 其实心里面精着呢。 首先干木匠的要用木材，要用钉子以及其他的材料。 这些材料肯定是让陆林山给钱董木匠去买。 董木匠就能够理所应当的从中吃一些回扣。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当董木匠真的帮助老丈人把这一些活给干完之后，他到时候才理所应当的提出要一间房子，偶尔过来住一住，那个时候陆林山还真的不好拒绝。 陆林山的确留了一间房子给陆美琴。 但这房子是给女儿的，而不是给女婿的。 倒不是说陆林山偏心看不起自己的女婿。 最关键的还是董木匠，实在是太不是个东西了。 打骂老婆孩子，喝酒赌博。 但凡是他懂得心疼人顾家，别说是一间屋，就算是董木匠带着陆美琴过来常住陆林山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陆林山也拜拜手说道：“下来再说吧。” 董木匠自讨没趣，又回到了猪圈旁边的房子门口，等着陆美琴回来。 哪知道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 眼看着要中午了，董木匠实在忍不住了，从包里面掏出一支烟递给了何文斌。 何文斌在家里面可是个好孩子，他左看右看见父母都不在身边，这才接过了董木匠递过来的烟。 “文斌，你知不知道美琴他们去哪了，怎么这都中午了还不回来。” 何文斌抽了一口烟之后说道：“表姐夫这事你不知道呀？” “啥事儿，有事你快说，藏着掖着的算什么。” 何文斌这个时候才说道：“我可是听说，陆山河给表姐在县城里面找了一个工作，好像是在食品厂上班，一个月得有四五十块钱。” “陆山河说话又没有一个准，他要是能够把表姐弄到县城去上班，这么好的工作，这么好的待遇，为什么陆山河自己不去？” “什么！县城里面食品工厂上班！这怎么可能！”一听这话董木匠真的着急了。 一个是觉得这话不太可信。 就像是何文斌说的那样，县城国营工厂的工作有那么好进？ 不是城里的人，又没有念过多少书，还不是干部身份，怎么可能够进国饮食品工厂当工人！ 另外一方面董木匠又觉得，要是陆美琴真的能够进食品厂上班，那可是给他董家长了大脸！ 国营工厂的女工人呀！ 这事儿说出去，可得让街坊邻居和亲戚朋友羡慕的不得了。 但是董木匠又有一些担心。 陆美琴已经10天半个月都没有回家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跑到县城去上班，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不打算回来了？ “表姐夫，你就去县城看看吧，我可听说县城里面诱惑多得不得了，工厂里面的一些男工人女工人们，眉来眼去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何文斌把挑拨离间做到了极致，他其实也想核实一下，陆美棋到底有没有在县城的国营工厂上班。 “tmd这个臭婊子！真的要翻天了不成！”董木匠狠狠的把烟扔在地上，用脚踩了踩，赶紧骑着自己的破旧二八大杠往公社去了。 第225章 这么好的工作你为啥不去 此时此刻在县城里，陆山河陪着陆美琴，在国营食品工厂完成了入职手续。 国营工厂一听说是绝对的高大上，没有学历，不是城市户口，根本就不好进去。 但实际上在国营工厂的内部，其实就是近亲繁殖。 所谓的近亲繁殖就是，如果你是普通工人，那么等你退休或者是临近退休之后，你的儿子或者是女儿可以过来顶岗。 江城县国营食品厂，从建国之初一直到现在。 有一些岗位甚至已经顶岗到了第3代。 也就是从爷爷辈儿退休，由爸爸顶上，爸爸这边快退休了，又有儿子顶上。 顶岗的人只要是厂里工人的直系亲属就行了，至于你有没有学历，到底懂不懂技术，这一些都是无关紧要的。 当然如果你是普通的工人，你的岗位也只能够由一个子女来顶岗，你的其他子女还是得另想他法。 如果你是国营工厂的领导的亲戚，或者是县城某个领导的亲戚。 那这事就更加好办了，找关系拿到县里上的批条，就可以到国营工厂来上班。 陆山河就是通过领导的批条把陆美琴安置进来的。 也正是这种原因，所以进入80年代末90年代初之后，全国各地的各大国营工厂机构极为臃肿，领导也不管厂子里面的亏损或者是盈利，只管国营企业的钱能够流到自己的包里就行了。 国营工厂里面的工人们，干活也丝毫没有干劲，反正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自己能够按时上班准时下班，每个月的工资和逢年过节的福利待遇，少不了自己一分钱。 要是谁敢克扣工资不发钱，这些工人们都是正式有编制有身份的，可是能够聚集起来闹事的。 至于工厂的效率怎样，那和自己没有关系。 到90年代中后期97年98年，行政体制机制极为落后的国营工厂，根本就没有办法和那一些经历过市场摧残的私人企业相竞争。 倒闭的倒闭破产的破产工人们也是下岗的下岗。 陆山河当然知道江城县食品工厂在90年代也会倒闭的。 但是这不是还有10多年吗？ 对一个女人来说，现阶段进入江城县食品厂工作是最好的安排。 食品厂分管人事的曹副厂长，早就得到了县城领导的叮嘱。 所以很快就把陆美琴的事情给安排了下来。 陆美琴在工厂的后勤，主要做的就是收发文件，掺茶倒水等工作。 这些工作非常轻松，又没有什么压力，而且每天8:30上班，下午6点就下班了。 针对住宿不方便的人，工厂还安排了住宿。 虽然不是什么单人间，是8个人一个寝室。 但再怎么说生活环境都要比农村猪圈旁边的矮房子好得多。 陆美琴的住宿问题也解决了。 至于两个孩子川川和佳佳。 因为年纪还小，所以何慧可以帮忙带一段时间。 等陆家的房子建好以后，陆美琴周末也可以回来。 陆山河也想好了。 川川和佳佳长大以后，自己可以在县城给陆美琴租一套房子，把川川和佳佳甚至陆美棋接到县城里面去念书。 县城的教育条件可比公社要好多了。 80年代中后期房地产市场还没有开始改革。 所以陆山河要想在县城里面买一套房，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个年代要想在县城有房子，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公家分配。 陆美琴要是干得好，也赶上了工厂分配住房的福利，说不定也能够花很少的钱拿到食品工厂家属大院的一套房。 在食品工厂工作这可要比干农活轻松多了。 刚办完所有的入职手续，拿到了入职的批文和工作牌之后。 陆美琴还有一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反反复复的抚摸着自己的工作牌。 这东西可是价值千金。 陆美琴又看着陆山河，要不是事实摆在面前，她都不相信陆山河，居然有这样的关系，真的能够把自己安排到食品厂工作。 但是作为大姐，陆美琴还是有一些担心自己弟弟的婚姻大事。 “山河，既然你有这样的关系，为啥你自己不在工厂工作呀？” “你要是能够在国营工厂工作，拿到工人的真实身份，咱们生产队的那一些单身女孩子，不是排着队的要和你相亲！” 对这个问题，陆美琴是怎么想都想不通。 陆山河嘿嘿笑了一声，只是对陆美琴说道：“我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工厂每天按时上下班，我可习惯不了！” 陆美琴这一下着急了，“这每个月得四五十块钱呢，按时上下班，可比干农活好吧，有啥习不习惯的！” 陆山河还没有告诉陆美琴，自己不仅随时都可以去国营工厂上班，还被吴勇邀请管理国营食堂，做国营市场的主厨，还被张国栋邀请去商业局上班，成为政府机关人员。 上面两个职业，无论是哪一个，都要比在国营工厂上班好多了。 而这一些所谓的香馍馍职位，可都是被陆山河给拒绝了的。 陆美琴要是知道这件事情，那可不气的捶胸顿足。 “走，老姐，别纠结这事了！” “咱们出去好好吃一顿，也算是庆祝你工作有了着落！” 陆山河本来想请陆美琴去国营食堂吃饭的。 但陆美琴却介意国营食堂是请大官吃的，她一个农民进去不妥当，而且吃也吃不踏实，还贵。 于是两人就选了一家路边摊，也是一家小火锅店。 80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内陆大地。 而且即便是人民公社化时代，国家对私人餐饮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的比较松。 所以江城县还是有很多小餐馆的。 这家被命名为江城小火锅的火锅店在陆山河的记忆之中是83年开业的，最后是老爷传给儿子，儿子传给孙子，一直持续开了好几十年还做成了连锁，在a股上市公司上市。 这个年代吃火锅可便宜了，几毛钱就可以让老板烫一些菜，就着米饭吃。 如果还想吃一些肉，喝一点酒，几块钱也能够搞定。 就是两个人坐下的时候，门口忽然一阵粗鲁的喊声。 “好你个陆美琴！有家不回，原来在县城里面晃悠！可把我找的好苦！” 第226章 孩子会被人看不起 看来何文斌说的没有错，陆美琴果然是在县城里面，董木匠又气又怒。 哪家的媳妇结了婚带了孩子之后长时间都不回家。 这在乡里乡亲那边说出去可是要遭受人笑话的。 而且看着陆美琴居然和陆山河一起在街边上吃火锅。 董木匠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两个人吃一顿火锅少说也要花一两块钱，如果再吃一点就喝一点酒，几块钱就没有了。 董木匠在平里里面就算是喝酒打牌，也舍不得在外面吃火锅，大不了去面馆，吃二两素面剥一些蒜下酒。 现在见老婆居然这么奢侈，那必定是就像何文斌说的那样，在县城的国营食品厂找到了工作。 董木匠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果然看见陆美琴的桌子上已经摆放了两盘牛肉，陆山河还用二两得杯子打了二两泡酒。 陆美琴看见董木匠之后，整个人都起了生理反应。 整个人都开始发抖，而且脸色畏惧，生理性的往后退了几步。 这一幕陆山河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无论是这一辈子还是重生前，陆美琴都是自己的姐姐，而且对陆山河非常好。 想着董木匠平时在家里虐待陆美琴，陆美琴这才会看见董木匠就如此的害怕，陆山河的内心就是怒火中烧。 董木匠快步走了过来，一把就抓住了陆美琴的手，“走，跟我回去！” 这段时间媳妇儿没有在家里面，董木匠回家没有人给自己洗衣服，也没有人给自己做饭，他的内心本来就烦躁的不得了。 所以这一动手非常的用力。 粗糙乌黑的手紧紧的抓住了陆美琴，再加上董木匠力气非常的大，要不是陆山河拦在那里，他差点就要把陆美琴拖到地上。 火锅店和街上的行人纷纷看着热闹。 这个年代，在县城里面老公打老婆，男人打女人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大家也都是看着热闹，根本就没有上前阻止的。 董木匠的力气再大，也没有陆山河的力气大。 陆山河直接捏住董木匠的手腕，一拳打在了独木匠的下巴，董木匠这才吃痛迫不得已的把手放开。 “你tmd再动手试试！”陆山河这是真的发怒了，要是董木匠再敢动粗，陆山河不介意在大街上和董木江干一架。 陆美琴赶紧躲在了陆山河的身后，面色恐惧的看着董木匠。 董木匠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当着陆家人的面，他怎么能够对陆美琴动粗。 陆山河看到了回去给何慧和陆林山一说，那董木匠要争取房子，问陆美琴要钱的事情，这不是泡汤了吗？ 董木匠再怎么说也时常在公社干活，这点见识还是有点。 虽然很痛，但是董木匠的瞬间变脸，脸上赶紧堆砌满笑容，露出焦黄稀碎的牙齿。 长期喝酒、吃肉又不讲究卫生，早就让他的口腔全是龋齿，似乎说两个字就能够把牙齿里面黑乎乎的臭杂质给喷出来。 董木匠赶紧说道：“山河啊！你姐和孩子这么多天没有回家，我这是着急了！我一直在寻人，从家里寻到了二大队，妈还说美琴他们没有回来过，要不是何文斌，我还不知道你们在县城呢！” “你看我这是着急了，这才动手！咱们两兄弟，你可别往心里去！” 董木匠又赶紧对陆美琴说道：“美琴，你没事吧？刚刚没有把你弄痛吧，我们回去吧！” 董木匠赶紧道歉，脸上也全是笑容，要表达自己的真诚。 看热闹的人见这架打不起来，都觉得无趣，便挥挥手都离开了。 “我不回去！”陆美琴想着在婆家，只有董木匠喝醉了酒就要打人，还要被婆婆欺负，她说什么都不回去。 董木匠内心全是怒火，但是有不能发作。 董木匠又好言好语说了一些话，但是陆美琴就不走。 陆山河看着董木匠说道：“我姐想在娘家住几天，你先回去吧。” 董木匠也知道在大街上，再这样闹下去，陆美琴不会跟着自己走，陆山河也会在这里阻拦，到时候就是适得其反。 他便笑呵呵的问着陆山河：“山河，我听文斌说，你姐现在在县城的食品工厂上班，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呀！” 陆山河一听这话，露出冷笑。 他就说为什么董木匠能够找到这里，搞了半天是何文斌在那里通风报信。 陆山河可不相信何文斌仅仅是说说而已，这是故意把董木匠招惹上身，要给姐姐难堪，顺带让自己不舒服。 陆山河把这个话环绕过去说道：“你先回去吧。” 董木匠也知道有陆山河在这里，自己根本占不到什么便宜。 他想着，陆美琴最在乎的就是一双儿女。 只要让川川和佳佳跟着自己回家，陆美琴思念儿女心切，到时候也会乖乖的跟着自己回家。 只要回到了婆家，那到时候还不是董木匠一个人说了算。 董木匠便点点头：“那成，女儿回娘家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那我就先回去了，美琴，你记得回来哈。” 董木匠离开之前，还把两盘生牛肉给顺走，又把陆山河打的二两酒，一口灌进肚子里。 这火锅店的泡酒味道就是好，要比公社打的地瓜酒好喝多了。 看着董木匠离开了，陆美琴这才长出一口气。 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心思吃饭。 陆山河提了一下离婚的事情，陆美琴也只是低着头，她的内心没有想好，无论是为了两个孩子的成长，还是公社的流言蜚语。 女人的脸皮薄，80年代在农村女人要是离婚，那大家可不会怪罪于男人对女人不好。 而是会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在女人的身上，如果没有生孩子的，就说这个女人不能够生育，如果生了孩子那肯定是这个女人在外面勾三搭四有了别的男人，或者是在家里面对婆婆公公对老公不好，不遵守三从四德，所以老公才不要她。 而且这些脏水不仅要泼在女人的身上，包括川川和佳佳，今后去学校念书，老师和同学们得知陆美琴离婚了，也会戴上有色眼镜看两个孩子。 同学们也会在川川上和佳佳的背后吐口水，对孩子的成长是肯定有影响的。 就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系列的问题，所以陆美琴根本就不敢提离婚两个字。 陆山河见姐姐没有说话，也不再提这个话题，他脑子里面已经想到了千万个方法，怎么样才能够让陆美琴怎么样稳妥的离开董木匠。 吃完火锅之后，陆山河把陆美琴送到了工厂，又回到了火锅店找老板攀谈了起来这才是正事。 第227章 这菜不许送 火锅是从山城那边传到江城县的。 最开始是码头工人干活干累了，又买不起正儿八经的猪肉，便购买一些廉价的有些变质的杂碎，一股脑儿的放进锅里面煮着吃。 之所以放料放的重，也是因为很多廉价的内脏杂碎时间放长了之后有一些变味，所以在煮火锅的时候才会用大料掩盖住那些腥臭。 不过随着这几年，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好，火锅也不仅仅是码头工人解决饥饿的办法，也是不少居民们聚会、休闲解乏的办法之一。 江城小火锅这家店刚刚开业，陆山河在里面转了一圈，发现可以用于烫火锅的食材也少得可怜。 大部分是动物的内脏以及一些肉制品，素菜也只有土豆，豆腐皮一类的。 在陆山河的记忆之中，从83年开始一直到90年代中期，火锅，中餐，快餐各类街边店铺开始多了起来。 民众的饮食也开始多样化。 陆山河准备等到9月10月，等自己的鹌鹑鸡繁殖起来之后，天气凉爽，就可以把鹌鹑蛋兜售到这些店铺中看看效果。 而且这段时间陆山河也没有闲着，在孵化鹌鹑鸡的同时，也搜索着以前在饲料厂工作的记忆，做饲料配方的尝试。 只要等饲料的配方做成功，那所有的问题就能够迎刃而解。 从火锅店离开之后，陆山河又分别去了江城县辖区派出所和公社的派出所报案，说了昨天骑摩托车黑衣人的事情。 派出所的明显态度倒是比较好，但是因为没有发生任何的财物损失，或者是人员伤亡，再加上现在又没有监控，警察也只是留下了陆山河的通讯地址和联系方式，做了笔录之后，便让陆山河离开了。 针对这个问题陆山河也是无可奈何，毕竟民警也没有上帝视角，他们会更加相信自己的职业判断，而不是某个村民对某一件事的看法。 陆山河最后再争取一把，“这种绝对是流窜作案，而且专门对乡镇和村上的妇女下手。” “同志，你说的情况我们都了解。但是江城县这么大，你说的情况我们还需要时间去核实。” 陆山河觉得自己口水都费劲了，但是在案件没有发生之前，也是多说无益。 这事就算是告诉了张国栋或者是吴勇，派出所这边给出的答案肯定也是相同的。 陆山河向民警们道谢之后，去公社购买了一些制作饲料配方的材料便回去了。 明天就是沈薇高考的最后一天，陆山河准备弥补上一次的遗憾，带沈薇去国民饭店好好吃一顿。 所以第二天送菜和配送的事情就交给了李二牛。 这天一大早，李二牛和蒋大伟等人按照陆山河的要求，没有挨家挨户的去收菜。 而就是在李二牛家等着，等别人把菜送上门来。 反正生产队的大家都知道，每天早上6点以前把菜送到李二牛家，李二牛这边就可以照单全收。 收多少算多少，6点以后李二牛就会把蔬菜配送到国营饭店。 大队的人谁不想多赚一分钱？ 连续一次两次没有及时的把菜送过去，他们也会着急的。 可是今天有些奇怪。 从5点一直等到5点半，居然没有一个人把菜送过来。 昨天的这个情况，也陆陆续续至少收了100多斤菜了。 李二牛没想到，今天是何洪利与王小龙等人守在了通往李二牛家的必经之路。 每当有大队的村民要过来送菜的时候，都会被何洪利给拦住。 一直和陆山河合作的不错的何方远，今天又拿了一筐蔬菜送了过来。 结果被何洪利挡在前面。 “叔，我是说最近我爸准备送菜到公社，结果根本就收不到菜，原来你们把菜都卖给了李二牛。” “我爸是大队的队长，他收菜是为公家做事，蔬菜送菜都是由公社做担保，你们也不会上当受骗。” “你们把这菜给李二牛，小心鸡飞蛋打，什么都捞不到！” 何方远等人一听何洪利这样一说，内心还是有一些犯嘀咕。 但是想着李二牛那边收蔬菜的钱要比公社高了不少，便对何洪利说道：“二牛做事踏实，我们都相信他不会骗我们的！” 何方远这样一说，不少村民也跟着起哄说道：“就是呀，二牛说我们的菜是给的现金，又不是赊账！” 这话一出，何洪利气得不行！ 何洪利直接放下的狠话，“私自倒买倒卖，这就是投机倒把的行为！你们忘了以前何家梁的教训！” 何家梁也是二大队何家林的人，老婆生了孩子之后难产而死，70年代末期为了自己的孩子能够喝到两口奶，把自家的猪肉偷偷的卖给了县城的一个贩子。 结果何家梁和县城的猪肉贩子都被判了刑，孩子也生病死了，前些年何家梁才放出来，看到家破人亡，自己也疯了。 何洪利一说倒卖倒卖就是投机倒把，那一些对六七十年代有深刻记忆的大队人，一时间都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何洪利见自己占了上风，又看着何方远说道：“叔，这几天梯田要淹水了吧，我爹可是生产队的队长。” “谁家种粮食要不是为公，这水可是见不到他家的田呀！” 稻田的沟渠接着公社的小河，每个生产队都有一个简易的闸门。 而何有才作为生产队的队长，是有权利开关这个闸门的，也有权利决定哪一家中的水稻淹水，哪一家不淹水，放水灌溉的顺序是什么等等。 这段时间正是水稻开花和灌浆的时候，天气又热的不得了，就是需要引沟渠的水来淹田。 要是何有才把水给大家断了，那一年的辛苦劳作又白费了。 何洪利冷声笑着：“今天我就把狠话放在这里，咱们公社谁要是敢把蔬菜卖给李二牛，谁就是和整个公社过不去！” “到时候谁家的水稻田干旱了，谁被告发了投机倒把被抓了，也别怪我没有提前提醒你们！” 大家窃窃私语，却不敢再上前一步。 毕竟何有才代表的是公家。 到时候真的把何有才得罪了，一边没有水灌溉稻田导致水稻减产，另一边秋收的时候何有才又让大家多交粮，那才是得不偿失，可不是几个蔬菜钱能够弥补的。 最关键的是有何家梁的前车之鉴，大家还是害怕坐牢被抓。 此时，李二牛走出来查看情况，众人看见李二牛之后赶紧低着头，随后纷纷的把采摘的蔬菜拿回家，一会儿准备给何有才送过去，看看公社需不需要。 “何大爷！你们把菜都送过来了，干嘛要走呀！”李二牛着急的喊道。 第228章 强行入股 李二牛赶紧拦住了何远方，说道：“何叔，你都把菜给送来了，干嘛要走呀？” 何远方停了下来，把扁担卸在了田埂上。 他内心肯定是要把这一筐蔬菜全部都卖给李二牛的。 无利不起早，这几天又不是农忙的时候。 谁没事儿三四点钟起来摘菜呀。 而且还摘了一大箩筐，自己根本吃不完，公社要蔬菜又不是每天定量的，而是看运气，要是运气不好，这一些蔬菜公社也不得收，只有喂猪。 可是他又看了看何洪利的眼神，想着刚刚何洪利说的话，又想着家里面还有几亩地的秧田，便郁闷的摇摇头，抬着蔬菜筐就要往回走了。 其他一些农户，也害怕坐牢，更害怕的是自己家里面的农田没有办法淹水，秋收的时候又被何有才一家人捉弄，故意为难多收粮食。 所以虽然内心很郁闷，也是抬着蔬菜往回走了。 李二牛赶紧拦住了大家的去路：“大家来都来了，就把菜放下吧，我用现金给大家收购。” 这个时候何洪利才说道：“谁要是愿意把菜卖给李二牛，那就把菜给留下，要是不愿意的就赶紧走。” “这件事情我一定会给我爹说一声，让我爹给公社领导汇报，无规矩还真的不成方圆了！” 大队里面的村民大部分都比较老实，能够起这么早摘菜拿过来卖的，也是挣几个辛苦钱。 被何洪利这样一恐吓也不敢在这里停留，全部都离开了。 李二牛就算是再笨也知道这其中必定有何洪利作梗。 李二牛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水，指着何洪利的鼻子就骂道：“何洪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洪利笑嘻嘻的对李二牛说道：“二牛啊，大家都是一个生产队的，我爹还是生产队的大队长。” “你和陆山河收大队的蔬菜倒买倒卖，这事儿你不给我说一声，你觉得过得去吗？” 李二牛看出了何洪利来者不善，“我们收蔬菜是我们的事情，乡里乡亲的把蔬菜给我们，我们给现金，没有欠过大家一分钱，这事儿和不和你说又怎样？” “李二牛，你不要给你脸不要脸！”王小龙站出来说道：“这二三十年来，咱们大队什么事情都得有才叔做主！” 何洪利压压手，让王小龙不要说话：“李二牛，你知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不敢把蔬菜卖给你？” “大家都要权衡利益，除非他们不想在公社过了。” 如果说公社是个大家庭，那么何有才就是这个大家庭的家长。 有些利益不是摆在面上的，而是躲在暗地里的。 比如说给稻田灌溉水的顺序。 很多时候提前一天灌水和推迟一天灌水，水稻灌浆的效果就是不一样。 这几天太阳十分毒辣，地里又缺水，晚一天灌水，水稻的灌浆效果就是不好，就是要减产。 谁提前灌水，谁推后灌水，这就是何有利说了算。 又比如说秋天的时候，江城县会遭遇到雨季。 那个时候大家都会抢着收割水稻。 公社里面收割水稻都是你帮帮我，我帮帮你，大队里的人相互帮忙。 到底是先收割谁家的，后收割谁家的，也基本上都是由大队的队长来安排。 晚几天可能一场大雨之后又会造成减产。 而如果连续下雨，稻谷根本就没有办法晒干，最好的办法就是送到公社的烘干房里面通风烘干。 这个年头没有什么电烘干技术，一般都是用的烧柴火将热风灌入仓库之中。 但是公社的烘干房容量是有限的。 哪些人的稻谷能够进粮仓？哪些人的稻谷不能够进粮仓烘干？ 这也是何有才说了算？ 如果真的遇到了连续10多20天的雨季，那么那一些没有进入烘干房的稻谷是肯定要发霉的。 到时候公社来收粮食，要么这些发霉的粮食根本不收，即便是托关系，好说歹说要收粮了也是两斤或者三斤才按照一斤标准的烘干粮食来收。 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农民。 大队的农民们想通了这一点，也不会为了几毛钱或者是几块钱的蔬菜利润而把何有才给得罪了。 李二牛这个时候已经握紧了拳头，双目通红。 李二牛因为家庭的原因，从小就被何洪利等人欺负。 以前读小学，冰天雪地在公社捡狗屎挣公分，何洪利这一帮人会把李二牛捡的满满一箩筐狗屎给抢了，送到公社去计公分。 而没有计公分的李二牛不仅回家要挨一顿打，因为没有计公分分粮食或者是分肉的时候他们家没有，李二牛又要挨一次饿。 后来读了初中，这帮人又觉得李二牛的行动缓慢比较木讷，所以经常在放学或者上学的路上欺负他，在他的身上撒尿拉屎，大冬天的把他推到水沟里等等。 现在大家都是成人了，没有想到何洪利又欺负在了头上。 李二牛忍不住就要动手打人。 哪知道何洪利嬉笑了两声说道：“你把这个拳头握着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打我不成？” “这明天就要放水灌溉了，你家的几亩地不想灌溉了？” 一直在李二牛家里面等着李二牛回去的杨洪涛和蒋大伟等人，见李二牛半天都没有回去，就出来找人，看见了李二牛和何洪利的对峙。 “二牛!”两人喊了一声，赶紧站在李二牛的身边。 两人的家庭都比较苦，从小也是李二牛的好朋友好哥们儿。 李二牛这个时候才放下了拳头说道：“咱们回去。” “你走什么啊！”何洪利叫住了李二牛，说道：“二牛，你们要做事儿也不是不可以。” “我可以给我爸说一声，今后让左邻右舍把家里面的蔬菜瓜果什么的送到我家，你到我家来拿。” “但是你要把你们配送蔬菜的利润分给我六成。” 何洪利一说这话李二牛整个人都气炸了，“当初我们在水田里面捉黄鳝，那些黄鳝就是你们几个拿的？” 何洪利笑了一声，没有否认这件事。 “你在想屁吃！这事儿没得谈。”李二牛说道。 何洪利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行，那你今后就别想在大队收蔬菜了。” 第229章 亏本也不能断供应 何洪利放下这句狠话之后，便回家去睡回笼觉了，一会儿下午他还约着朋友一起打牌喝酒。 看着何洪利离开的背影，杨洪涛这才着急的对李二牛说道：“牛哥现在咋办呀！咱们几个家里面种的蔬菜根本就不够，要是大家都不愿意把菜送到咱们这里，我们怎么给山河交代？” 陆山河这段时间比较忙，把蔬菜和配送的事情全部交给了李二牛和杨洪涛等人。 而且千叮万嘱的对李二牛说，一定要保证国营饭店的蔬菜配送。 赚多赚少是一码事，最关键的是双方之间的关系一定要维持住。 是陆山河和县上领导联系的桥梁。 而且国营饭店并不是什么普通的苍蝇馆子，是专门供应机关领导和工作人员的食堂，也是专门用于款待上级领导和外地客人的餐馆，是有一定级别的。 现在国营饭店的蔬菜全部都是由陆山河这边供应，要是陆山河这边掉了链子，那就是打了国营饭店的脸，打了吴勇的脸。 到时候再想和国营饭店合作，或者让吴勇办事，那就是难上加难了。 “要不这事儿咱们先和山河商量一下！”蒋大伟提出了这个意见。 李二牛看着太阳已经挂到了天空之中，如果再不把菜送到国营饭店，今天中午国营饭店肯定是来不及做饭的。 李二牛当即立断说道：“涛，你现在挨家挨户的去收菜，能够收多少算多少，价格可以比昨天要高一些。” “大伟，你和我一起赶紧去县城，咱们去菜市场买菜，今天就算是亏损一点都不要紧，一定要保证国营饭店的供应。” “这件事情，咱们等山河回来给山河说。” “山河对咱们这么好，他交代的事情我们务必要完成！” 一听这话，蒋大伟有一些着急了，“咱们在大队收蔬菜，又配送到国营饭店，就是因为咱们大队的蔬菜产量还不错，而且价格比较便宜。” “我们要是舍本逐末，去县城的市场买菜，那再配送到国营饭店不是亏本吗！？亏本的生意谁做！” 李二牛时间来不及了，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赶紧说道：“今天咱们亏本就亏本！要是今天的蔬菜没有办法配送到国营饭店，今后这笔生意也别想做，等山河回来，怎么看咱们！” 大家一听果然是这个道理，赶紧分头行动。 杨洪涛继续挨家挨户的收蔬菜，李二牛则和蒋大伟一起赶紧去县城。 杨洪涛在农户家里面收蔬菜的时候，大部分也是吃闭门羹。 毕竟何洪利已经把话说在那里了，大家还是有一些担心，所以也不愿意把菜卖给杨洪涛。 有一些胆子比较大的，偷偷摸摸的卖了一些蔬菜，数量不算太多，而且也让杨洪涛千万不要对外说这件事情。 这让杨洪涛非常的憋屈。 眼看着生意已经步上了正轨，眼看着每天都有几块钱的收入。 夺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正在村口朋友家里打牌的何洪利，也听人说杨洪涛又挨家挨户的去收蔬菜，嘴里面叼着烟，心里也是非常的不爽。 “利哥，你说这李二牛会不会和咱们合作呀？今天早上都已经给他警告了，他居然还敢让杨洪涛去收菜，这也太不给你面子了吧！” “陆山河以前不过是咱们大队老实巴交的土农民，陆家也是吃一顿没一顿的。” “这才多长时间，他们家居然就开始修建了2层的小洋楼，听说还是砖混结构呢！” “收蔬菜，然后送到县城去卖，这东西利润可大了！” 王小龙可不知道什么是框架结构，只知道砖混结构是最好的，所以把陆山河家的房子往好了说。 一听这话，何洪利更是眼红了。 何洪利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思打牌了。 他狠狠的啄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踩灭。 “你们说李二牛一般啥时候回来。” “这段时间我们观察，李二牛一般下午四五点从县城回来。” “回家之后倒头就睡，晚上八九点才起来吃饭。” 蔬菜的买卖的确非常的辛苦。 早上起得早，还要把蔬菜配送到县城，回来之后非常的疲惫，一般都会睡了一觉，等天气凉爽一点再起来吃晚饭。 “那成！一会儿你们把家伙给带上，咱们哥几个还是给李二牛讲讲道理。” 大队里面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情。 别说是左右邻居了，就算是亲兄弟，也会为了你的果树把我门口的太阳遮住了，或者是你种的蔬菜吸收了我家地的肥料，你家的鸡偷吃了我家的米等等，这种杂事打得不可开交。 针对村子里面的打架斗殴行为，只要没有出人命，没有出现重大的伤情，大队队长一般也只是出面调节，或者是根本不管。 公社工作人员更少，也不会管这种事情。 李二牛的人忙活了一整天，还从江城县的菜市场买了大量的蔬菜，亏了不少钱，这才赶到国营饭店做饭之前把蔬菜给供应上。 而这个时候陆山河还没有回来，李二牛还不知道怎么给陆山河交代这件事情。 “牛哥，明天怎么办？”杨洪涛和蒋大伟都非常的着急。 大家都不愿意做亏本的生意。 如果按照今天这种贴钱的办法供应国营饭店，大家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贴不了这么多钱。 “你们先回去吧，一会儿山河回来了，我和山河商量一下。” 杨洪涛和蒋大伟也的确累了，今天钱花出去不少，午饭和晚饭都舍不得吃，啃了大半个红薯，也算是对付一顿。 “那行牛哥，我们先回去休息，有什么消息通知我们一声。” 李二牛也是浑身的疲惫，和两人分别之后，李二牛准备回家睡一觉等陆成河回来再说。 可就在这个时候，李二牛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黑。 一计闷棍打在了自己的头上，李二牛吃痛摔倒在地上，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李二牛感觉到腹部一阵闷痛，五脏六腑搅和搅和着就要吐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二牛才从昏天地暗之中清醒了过来。 何洪利蹲了下来，看着李二牛，用手拍了拍李二牛的脸说道：m的李二牛，你tm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老子都说了！你要想收蔬菜，只能够从我这里收，你居然还敢让人挨家挨户的去收菜，明天稻田灌水，你家就别想了！” 第230章 干他丫的! 李二牛的嘴里含着青草，拳头紧握。 他想奋力的从地上爬起来，却没想到被四五个人按在地上。 这个时间段在这个道路上根本就没有别人，李二牛就算是身强力壮，也必定是双拳不敌四手。 炽热的太阳烤在头顶，李二牛浑身是汗，内心全是怒火。 要是能够让他站起来，他绝对是用拳头狠狠的砸在何洪利的头上。 李二牛这一辈子窝窝囊囊，吃一顿饿一顿，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坦的日子。 还好是遇见了陆山河，这才过了几天舒心的日子，活得像是一个人，没有想到又遇到了何洪利这个瘟神。 见李二牛没有再挣扎了，何洪利这才蹲了下来。 他轻轻拍了拍李二牛的脸说道：“你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老子今天早上已经给过你一条生路了，你要买菜可以，从我这里买，利润咱们四六分，生产队的乡亲们信任我，把蔬菜卖给我，你从我这里拿菜也很省事。” “怎么还不乐意啊，还单独挨家挨户的偷偷收菜。” “整个二大队，哪有不透风的墙？” 随后何洪利又站了起来，从包里面摸出一支烟。 王小龙赶紧过来给何洪利点烟。 何洪利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把烟灰抖落在李二牛的头上。 “今天这个只是教训，要么这个生意就别做，那么就按照我的规矩做。” “下一次可没有那么走运！” “你如果再想尝试一下，那我下一次就不像今天这么轻松，我会让你再重温一下你小学时候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 “明天记得来找我，我知道你们是给国营饭店送菜。” “给国营饭店送菜，一天都不能够耽搁，明天要是没菜了，我看你们怎么办！” 何洪利拍了拍李二牛的脸之后，带着王小龙等人离开。 隔了好半天，李二牛这才缓过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转身就回家里去，他要去拿杀猪刀，干死何洪利这狗日的。 谁和他过不去，他就和谁过不去！ 陆山河对他好，他绝对不能够让何洪利伤害陆山河的利益！ 陆山河此时已经从县城回来了。 他下午和沈薇一起去国营饭店吃了一顿饭之后，又把沈薇送到了学校。 因为明天高三的考生还会到学校留两三天，各科的老师会针对高考题现场做点评，并且做出正确答案。 高三的学生需要根据明天老师给出的标准答案来估分，在高考成绩下来之前，会先行填写高考志愿。 80年代可不像后世那么的科学。 是先填志愿再出分数。 这个风险因素就非常的大了，很多高考生因为估分错误，导致学校填写错误从而失去了念大学的机会。 所以这件事情非常的慎重，沈薇也不敢太过于放松。 因此陆山河把沈薇送到的学校又先行回来了。 刚刚走到大队的路口，就被杨洪涛和蒋大伟给叫住，说了早上的事情。 三人又赶紧来到了李二牛家。 恰好看见了李二牛提着杀猪刀，气冲冲的就要去找何洪利算账。 杨洪涛和蒋大伟一见李二牛满脸的是伤口，身上还有淤青，就知道肯定是被何洪利的人给打了。 脑子里面的理智全部都没了，愤怒着扛着锄头也要和李二牛一起去找何洪利算账。 “干他娘的何洪利！” “这事儿谁怕谁呀！” “弄死他狗日的，山河，这狗日的就是上次带的人把我们的黄鳝给偷了！” “他上次还去报警，说我们投机倒把，派出所的这才把美琴姐给抓了！” 众人义愤填膺，好像就是要拿着杀猪刀和锄头，要把何洪利给砍死。 李二牛今天之所以这么愤怒，也是因为他知道上一次居然是何洪利安排人告的状，所以才把陆美琴抓了。 要不是陆山河在县城上有关系，陆美琴现在可能真的被判刑了，连出都出不来。 所以无论是为陆山河为自己还是为陆美琴，李二牛想把何洪利给干死。 “够了！都给我停下！”陆山河怒吼一声，这才让众人消停下来。 “你们现在去干什么？当着何有才和他老婆的面，把他儿子给砍死？” “然后一会儿派出所的就把你们带走，过几天，背上插着白色犯罪标语，坐着卡车到江城县去溜达一圈，然后枪毙？” 陆山河这样一吼，众人果然安静了下来。 但是大家心里面憋屈的很。 杨洪涛指着李二牛身上的伤口说道：“可是山河难道这事就算了！” “何洪利不仅打了二牛，明天稻田灌水，还不灌咱们的。” “最关键的是国营饭店的配送每天都需要蔬菜，要是何洪利在这里拦着，大家不敢把蔬菜卖给我们，我们怎么给国营饭店配送？” “从不可能每天都去菜市场买菜，再配送给国营饭店吧！” “这亏本的生意谁做呀！”杨洪利非常的愤怒。 因为他家庭条件也不好，小时候也受到了何洪利的欺负。 现在看到自己的好朋友被欺负，内心当然非常不爽。 哪知道陆山河则非常的淡定。 “那一天我把我姐从派出所给带出来，我就找派出所的民警问了，知道上次我们被告的事情就是何洪利和王二强搞的鬼。” 这话一出，众人感到非常震惊，没有想到事次陆山河早就知道。 大家不解的事，陆山河明明知道了这是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 陆山河又说道：“咱们在县城里面赚钱，为的就是改善生活。” “只要咱们改善生活，别人看着我们过得好，特别是何洪利这一帮人看到咱们过得好！心里面肯定不舒服！” “那咱们咋办！”见陆山河说话又是话中有话，大家都非常的着急。 陆山河则是说道：“我一直没有动何洪利，就是因为时机未到。” “你们说，何洪利之所以这么嚣张，是因为何洪利自己还是因为什么？” “肯定是因为何洪利他爹啊！他爹何有才可是咱们二大队的队长，和公社领导关系也非常的好！” 陆山河点点头说：“这马上九十月，大队书记就要重新选举了。” “我本想在9月份才动手，既然何洪利找死，那也怪不着我们。” 大家一听陆山河这样一说，一下就激动了。 “山河难道你有办法！” 陆山河眼神冷峻说道：“二牛挨了一顿，咱们绝对10倍让他赔偿，咱们这样做！” 第231章 要让人灭亡，必将让他疯狂 第2天一大早，李二牛等人按照前几天的样子也是一家家的收菜。 有些偷偷卖给了李二牛，有些不敢，这事儿又被何洪利知道了。 而且今天红星公社二大队的人都起得很早，5点快就起床了。 因为今天是大家的稻田灌水的时候。 已经连续半个月，都是艳阳天，农田里面蓄的水早就已经消耗完毕，农田结块了。 这几天也是稻田里面的水稻灌浆的时候。 要是再不给稻田灌水，那么今年的水稻肯定会减收。 公社经过二大队的黑水河的闸门将会开启，黑水河的水将会通过生产队的沟渠流入到相应的农田之中。 黑水河也不是整个夏天都有水，而是要等上游得水电厂打开闸门放水才有水。 水电厂也是按照县城的安排，不可能让水白哗哗的流下去，实在是干旱的不行的时候才会分阶段的打开闸门放水。 水过某个农田的时候，将会由大队队长和工作人员负责将其豁口的木板抽取。 这样水就能够灌入农田。 有一些梯田因为地势比较高，还要用水车等把水给抽上来。 但是农田的数量比较多，而且沟渠只有一条。 所以到底是谁先灌溉随后灌溉，这是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每年村里的乡亲们都会因为灌溉的事情吵架，甚至打架。 后来在公社的统一安排之下由大队队长安排。 灌溉的顺序除了你要来的比较早以外，最关键的是由大队的队长来统一调配。 二大队的村民们眼巴巴的看着何有才，就是希望何有才能够看待大家是同一个大队，而且平日里对他比较尊敬的份上，先把自己的农田给淹了。 何有才一个人肯定是干不完这么多的活，所以每次都会让自己的儿子以及大队的工作人员来帮忙。 这几年何有才的年纪也大了，也很少来现场了，基本上都是让自己的儿子过来替自己做主。 大队本来就是一个熟人社会，大家讲的是人情。 按理说灌溉农田应该是按照从上游到下游，一个农田一个农田的灌溉。 但实际上确实按照大家的关系好坏，谁的关系好谁先灌溉，有可能是最下游的农田先灌溉，反而是最上游的农田最后灌溉。 何远方家的农田就靠着黑水河。 可是因为昨天何远方要把蔬菜卖给李二牛，今天早上还真卖了，得罪了何红利。 所以今天何洪利故意没有打开何远方农田旁边的关水的木板。 清凉的河水顺着沟渠汹涌而下，越过了何远方的农田反而跑到下游去了。 眼看着水稻都要干死了，这水还没有下来，这一下可把何远方一家人急着跳。 因为黑水河只有今天有水，明天上面的闸门又会落下，又没水了。 今天要是不灌溉，今年的水稻肯定要减产。 “何洪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何远方赶紧跑到了何洪利的旁边质问道。 哪儿知道何洪利只是轻飘飘的说道：“远方叔，你们这边再缓一缓吧，下游还有那么多的农田，面积比你大，而且干旱的很厉害，先把下游的灌溉了，再说你的。” 何远方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我稻田里面的水稻全部都焦尖了，等你把下游的水稻全部都灌溉了，上游电站的闸门都关了哪儿有水。” 何远方一边骂着一边就要和儿子去把木板给抽开。 哪儿知道这王小龙等二大队的治安人员一把扑倒在地上，“何远方你要干啥？这不听从安排，信不信我们把你送到公社治安队去。” 何远方年纪本来就大，被年轻小伙子这样一按，就像一头死狗一样被按在地上，毫无动弹之力。 何远方在地上指着何洪利破口大骂说道：“狗日的何洪里，你这就是公报私仇，就是见不惯我把菜卖给李二牛。” 何洪利十分嚣张的说道：“在公社就要服从组织的安排，有一些不听话的人肯定是要接受惩罚。” 这一幕让左右的村民们看不下去了。 大家都是农民，靠天吃饭靠地吃饭。 每年的天干或者是洪水已经让大家更难受了，现在还有个人祸。 而且李二牛在大家给大家挨家挨户的收蔬菜，也是给大家实实在在的增加了收益。 现在何洪利在从中横差一杠子，不准大家卖菜，村民们每天的收入也少了几分，心里面肯定是不爽。 大家恶狠狠的看着何洪利，但是不敢作声。 不仅是何远方，还有好几个因为这几天偷偷摸摸的把菜卖给陆山河和李二牛的人也被何洪利报复。 李二牛家的田就在下游，等下午4点过水也到他家农田了。 显而易见何洪利根本就不可能让人把豁口的木板给抽出来，所以河水路过了李二牛家的田又奔着其他家去了。 李二牛本来就是一肚子的火，再加上陆山河和刻意有吩咐。 所以他直接就跳到了田埂上对着何洪利大吼大闹。 “何洪利，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故意打击报复是不是！我家的田不多，要不了多少水，你只要把木板一打开，我家的田就被淹了。” “你这让人故意把这个豁口的木板给按住，不给我放水，你到底什么意思？” 李二牛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 这让周围在田里干活的大队邻居们都站了起来看着这一幕。 大家都知道李二牛这几天肯定是把何洪利给得罪了，肯定要遭受到打击报复。 但是大家都敢怒不敢言，没有想到李二牛居然站出来直接和何洪利吵架。 哪知道何洪利十分的嚣张，指着李二牛的鼻子骂道：“老子就是不给你放水，你要怎么着？” “你偷偷摸摸的收蔬菜，不是赚钱了吗？卖菜都赚钱了，还种田干什么？” “倒卖倒卖我还没和你算账的，你还敢找我。” “操你妈的何洪利，老子弄死你。” “毛主席打土豪分田地，就是要让咱们农民富起来，你狗日的这个做法和地主豪绅有什么区别？” 李二牛些话的确是说到了大队村民们的心坎了！ 开闸放水淹田天经地义，凭什么要听何洪利一个人的？ 李二牛有现在的所有行为和语言，都是陆山河教的。 “老子就不给你放水，看你要怎么办？” 李二牛和公社的工人们厮打了起来。 但在陆山河的指导下，你要有这次非常的聪明，只是把事情闹大自己并没有受伤。 最后骂骂咧咧的又退回去了。 看见李二牛认怂，何洪利骂道：“咱们二大队以后谁再不服从组织的安排，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这一次的放水淹田，有十来户的田没有被淹或者是只放了一点水。 这些人都是得罪了何洪利或者是何有才的。 大家没有办法，只有用水桶去黑水河，把已经快要干涸水（上游已经关闸）给弄起来，人工浇水，众人一边干活一边骂何洪利和何有才。 傍晚时分，李二牛和杨洪涛、蒋大伟围在陆山河身边，陆山河要开展计划的第二部分。 第232章 弄死他 李二牛看到陆山河和大家在自己的身边，他的内心也是有一团火。 李二牛捏着拳头，十分愤怒的说道：“今天下午要不是我听陆山河的话，我手里面的那个锄头还真的要敲在何洪利的头上。” 杨洪涛按着李二牛的手说道：“牛哥，咱们听山河的，山河让咱们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杨洪涛内心还是憋着一团火。 今天早上一大早，他就和蒋大伟一起挨家挨户的收菜，而且按照陆山河昨天的要求，今天蔬菜的价格又要比昨天提高了不少。 陆山河现在的打算也是保证国营饭店的蔬菜的供应，所以就算是少赚一点。 今天蔬菜的价格提高以后，大队之中的确有很多农户都愿意把蔬菜卖给杨洪涛，但是因为昨天何洪利才给大家有过提醒，所以今天收菜的数量也远远比不上前些天。 导致了杨洪涛今天将蔬菜配送到国营饭店的时候，又只有按照昨天的老办法去菜市场购买，然后再销售给国营饭店。 这样做肯定又是亏本的，杨洪涛怎么可能不愤怒。 陆山河笑眯眯的说道：“刚刚我已经和何洪利谈过了，从明天开始，我们所有的蔬菜都在他那里拿货，利润按照四六分成，他分六成，我们分4成。” 这话一出三个人一下就炸了。 “山河！你真的找何洪利谈过了？” \\\"不行!怎么能认怂！\\\" “这些蔬菜都是咱们大队的，农户辛辛苦苦种植出来的，凭什么让他占一个便宜？” “就是呀，咱们到国营饭店去配送蔬菜，累死累活的利润本来就不高，还要给他分6成，凭什么呀！” “山河是不是他下午威胁你了！你不要听他的，大不了咱们兄弟几个找他拼了！” 杨洪涛还能够保持理智说道：“咱们先不要着急，等山河把话给说完。” 陆山河笑呵呵的问道：“二牛，昨天你们说，要怎么何洪利？” “干死他狗娘养的！”李二牛说起这件事情，双目喷火。 “那行！今天咱们就这样干！” 陆山河这样一说，反倒是把众人给吓了一大跳。 这陆山河下午才找何洪利谈过生意，怎么又说要把何洪利给干死？ 陆山河让三个人把头埋下来，小声的对三人说道： “我下午对何洪利妥协，他非常的高兴，已经开始幻想在家里面修建2层小洋楼了。” “我还得知何洪利今天晚上在村头和别人喝了酒，晚上还要去打牌，深夜才回家。” “咱们今天晚上4个人分头行动。” “二牛你和蒋大伟一起，就埋伏在何洪利每次打牌回来的那条小路上。” “一会儿你们动手的时候，记住什么地方痛就往什么地方打，但是千万不要闹出人命。” “咱们守的那条小路，路本来就狭窄，而且旁边就是河沟，人打了之后直接扔到河沟里面去。” “到时候何洪利一清醒过来，就算是浑身痛得不得了，那还以为是自己喝醉了摔在沟里面摔伤的。” 一听陆山河这样说，李二牛兴奋的握紧了拳头，“今天晚上我就弄死他，狗娘养的！” 陆山河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今天的天气不算好，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乌漆抹黑的，就算是何洪利反应过来是有人打他，你猜测倒是我们，但是他也根本就没有证据。” 陆山河抿了抿嘴唇，八九十年代就是草莽时代。 要在这个时代活下去，活得更好，一手要抓经济，另一手要抓关系，当然该狠的时候还是要狠。 不然你赚的钱，将会全部成为他人的嫁衣。 相比于李二牛的冲动，蒋大伟还是比较淡定。 “山河就像你昨天说的那样，大队的那些人之所以畏惧何洪利，并不是因为何洪利本身，而是因为他爹是大队队长，和公社很多领导的关系都比较好。” “要是何洪利被打伤了，他爹到时候追查起来，咱们哥几个免不了会有麻烦。” 杨洪涛也赶紧说道：“就是啊，咱们就算把何洪利给打了，出了这口恶气，那又有什么用？” “大队里的农户，就算是愿意把宿舍卖给我们，他们也没有这个胆子。” 陆山河轻笑的一声说道：“所以今天晚上我要和洪涛一起，去另外一个地方。” “今天晚上之后，何有才自己都是自顾不暇，更别说管他的儿子了。” “而且今天晚上之后，咱们大队的所有人都不会再畏惧何有才了，公社的那些领导也不会再相信何有才。” 见陆山河说的神神秘秘的，李二牛这一下比较着急了。 “山河有什么话你要说清楚呀，为什么今天晚上之后，大队的村民们就不会再害怕何有才了。” 陆山河没有多说，而是拍拍李二牛的肩膀说道：“二牛这些事情你不要多问，今天晚上你只负责报仇就行了，昨天何洪利怎么弄你的？今天你怎么加倍的偿还！” 李二牛也舔了舔嘴唇说道：“那行，我就什么话都不说了，今天就听山河的！” 陆山河既然是重生而来，那当然是知道时代发展的脉络，也知道很多人的秘密。 特别是那些生活在自己身边的人。 陆山河就知道何有才的命运。 如果按照事情的正常发展，何有才可是当了一辈子的二大队大队长。 10多年之后，高速公路修到了红旗公社的二大队。 何有才通过和政府和施工单位合作做二大队的一些拆迁工作，真正意义的满满当当吃了第1桶金。 后来开了自己的沙场和建筑公司，并且把这一切都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何洪利打理。 到21世纪的时候，何洪利这一代人已经成为了千万富翁。 可以说他就是典型的利用手中的权力变现，并且赶上了时代的红利。 但是非常可惜的是，他惹谁不好，惹到了陆山河。 再完美再有能力的人都有自己的缺点。 何有才就有自己最大的缺点，陆山河今天晚上就是要抓住何有才的这个缺点。 四个人晚上简简单单的吃了一些面条之后，等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便开始奋斗行动。 陆山河的消息果然没有错，下午和陆山河谈妥生意之后，何洪利非常得得以直接找朋友喝酒去了。 喝了酒又打了牌，这已经是十一点了，他才晃晃悠悠的从打牌的地方回家。 李二牛和蒋大伟沉住气，看着左右没有人，李二牛一跃而上，直接用麻木口袋罩住了何洪利的头。 第233章 老爷子，你惹了大麻烦 何洪利本来还哼着歌儿，用乌黑的指甲把牙缝里面的牛肉给掏出来，嚼吧嚼吧子再吞进去，心情大好的时候，忽然就感觉到面前一黑。 紧接着他感到了后背遭了一记闷棍，痛得不得了。 然后就摔倒在了地上，紧接着是拳打脚踢。 李二牛和蒋大伟从小就被人欺负，别人欺负他们的时候，他们是肯定要还击的，所以也算是从小就打架。 当然知道打什么地方人痛的要死要活，又不足以致命。 “痛痛痛！” “别打了，别打了，痛！” 何洪利一边哭喊着，一边用手护着头。 李二牛下手非常的狠，虽然不足以把何洪利给打死，但是去床上躺个10天半个月是肯定的了。 紧接着李二牛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搞了半天原来是何洪利这个小子晚上喝了酒又吃了肉，被殴打之后，肚子里面的那些污秽物全部都被打出来了，让人恶心的不得了。 李二牛最后狠狠一脚踹在了何洪利的肚子上。 何洪利只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搅在了一块，就要喷出来。 蒋大伟赶紧拉拉李二牛的手，意思就是说差不多得了，要是再打下去，可能会闹出人命。 李二牛还不解气，解开裤子之后，一泡骚尿撒在了何洪利的头上。 以前念小学的时候，何洪利就是这样对李二牛的。 君子报仇，20年也不算晚。 何洪利嘴巴口鼻全都进了尿水，他本来想吐出来的，可是因为喝了酒又挨了打，浑身上下都痛得不得了，根本就没有一点力气。 做完这一切之后，两个人又一脚把何洪利的踹到了田埂下面的沟里，这个时候才心满意足的回去。 但是李二牛在回去的路上，还是比较担心。 他担心的并不是何洪利是否知道是自己动手。 而是担心陆山河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 陆山河和杨洪涛摸着黑路来到了一大队。 到现在杨洪涛还不知道陆山河带自己来底要干什么。 “山河，何洪利不是在二大队吗？咱们来一大队干什么？” 陆山河小声的对杨洪涛说道：“咱们过来是找何洪利他爹？” “什么！？” 这件事情现在大队里面没有人一个人知道，但是陆山河知道。 何红利他爹何有才可不是什么老实人，他最大的缺点有两个。 第1个就是怕老婆，第2个就是贪色。 两者其实也是相辅相成的。 因为害怕老婆在家里面找不到任何的自信，所以才会在外面找女人。 何洪利的姘头就是一大队廖屠夫的老婆，胡秋月。 廖屠夫要为公社工作屠宰猪肉，屠宰猪肉的时候一般都是晚上。 晚上把把猪杀了，把肉分了，第2天公社才会把猪肉拿到公社去卖，或者是送到县城的供销社。 所以廖屠夫工作的时间一般都是。深夜10点到第2天的凌晨三四点。 在大队里，特别是在80年代，屠夫可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工作。 他虽然不是公社正式的干部但也有正式的编制，可以拿工资。 而且屠夫屠宰肉的时候，多多少少都可以把一些猪肉或者是猪的杂碎拿回家里面。 在七八十年代，一个家庭一个星期吃一次肉都非常的困难，但是廖屠夫的家里面隔三差五的都有肉。 也就是这个原因，廖屠夫娶到了同一个生产大队，身材妖娆相貌俊秀的胡秋月。 但因为廖屠夫的工作忙，每到晚上就要去工作，一到白天都在家里面呼呼大睡，下午又出去吹牛喝茶。 所以这让胡秋月非常的不满。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在自己最需要的年纪，老公居然夜不归宿，女人肯定非常的恼火。 再加上胡秋月一直没有孩子，廖屠夫也对女人失去了兴趣。 和不能够下蛋的女人在一起，还不如去屠宰场看母猪。 何有才怎么和胡秋月认识的，这件事情已经不可考究了。 但是陆山河重生而来，知道了他们两个人有这一档子事情。 后来何有才发达了，胡秋月找何有才一笔一笔的算账，要和胡有才结婚。 这事儿在整个公社都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胡秋月忽然一夜之间消失了。 胡秋月的家人说胡秋月是去沿海地区打工了，胡秋伟的老公廖屠夫也是这样说的。 但在胡秋月消失没有多久，廖屠夫也借口外出打工走了。 但最后陆山河才判断，胡秋月那么刚烈的女人，是绝对不可能一分钱都不要就这样走的，很有可能是被何有才找人给做掉了，廖屠夫被何有才收买了。 只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何有才有权有势，而且民不告官不究，没有人去追胡秋月失踪这件事情。 今天陆山河来不仅要彻底的让何有才失势，其实也是救胡秋月一条命。 果不其然，10点过廖屠夫刚刚出门，要去公社的屠宰场上班。 十一点何有才就鬼鬼祟祟的摸了过来。 在家里面没有办法享受到女人的温柔，何有才在这里寻找快乐。 陆山河提前准备了食物。 胡秋月家里面的土狗也只是闷哼的一声，随后乖乖的啃着肉骨头。 农村的狗可怜的很，人都吃不饱，更别说狗了。 狗也只能够吃一些米糠或者是红薯。 忽然之间有肉吃，当然是一个劲的对着陆山河和杨洪涛摇着尾巴，开心的不得了，似乎这两个人才是他的主人。 “哼！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胡秋月开始发嗲。 “这两天大队的稻田放水，这不是才忙完嘛！”其实就是因为家里面有母老虎出不来，好不容易等母老虎要睡了，何有才找了一个要按照公社的要求去视察黑水河以及稻田的借口这才出来。 两个人一阵抚摸之后，紧接着是前戏，然后是正戏。 杨洪涛也是个初哥，第一次看活生生的春宫图面红耳赤。 陆山河则看的津津有味。 而且何有才和胡秋月都是非常的小心。 做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敢在房间里，廖屠夫很小心点，被子和床动过，或者是有男人的味道，一下就能够看出来。 两个人搞这种活动，一般都是在柴房里面进行。 大夏天的两个人渐入佳境，又热得不得了，十分激动的把衣服脱了扔在地上。 陆山河握紧拳头，小声的对杨洪涛说道：“你赶紧去屠宰场把廖屠夫给叫回来。” 杨洪涛赶紧点头，又小声的说道：“这一来一去得半个小时，何有才年纪也不算小了，几分钟就结束战斗了，要是廖屠夫来，这人走了怎么办？” 陆山河却笑着说道：“我这段时间晚上和李二牛摸黄鳝的时候就发现了何有才的秘密，他们结束战斗之后，何有才一般都会抱着胡秋月在柴房睡一觉，大约凌晨三四点才走。” 陆山河扬了扬手中的东西，老粗的铁丝还有一把锁。 柴房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门。 把这个门给锁住，别说是人，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 杨洪涛看了之后大喜过望说道：“我马上去叫人。” 第234章 现在你跪下来求我也没用 杨洪涛小心翼翼的离开了胡秋月家以后，赶紧快步的跑向了公社的屠宰场。 公社的屠宰场位置并没有在公社的镇上，而是在去县城的公路边。 来来回回也要一两个小时。 杨洪涛深吸一口气开足马力，用力的跑着。 他要尽快的把廖屠夫找过来。 而在胡秋月家的柴房处，何有才的年纪虽然大了，但是为了让胡秋月感到满意，他还是保证了自己的最佳状态，而且做出了戏前。 前前后后也花了半个小时才解决战斗。 战斗以后，他的身体的确是扛不下来了。 无比疲惫的把胡秋月抱在怀里。 胡秋月虽然是如狼似虎的年纪，但也只经历过廖屠夫和何有才两个人。 自从胡秋月不能够生孩子之后，廖屠夫对胡秋月的兴致大减。 每一次都是草草了事，应付交差。 所以就算是何有才的体力和技术再怎么不行，比起廖屠夫也是只胜不差。 因此胡秋月还是比较满意的。 胡秋月躺在何有才的怀抱里，手指在何有才的胸口画着圈圈，时不时又把他胸口的毛放在手指间之中把玩。 “有才，你什么时候娶我回家呀？” 一提到这个问题，何有才就是一个头两个大。 毕竟家里面有一只母老虎，要是把这一只母老虎给惹急了，那个时候不要说离婚了，自己的命根子能不能保住都是另说。 见何有才一直都没有说话，胡秋月的心里面非常的不舒服，用手狠狠的掐了一下何有才的胸口。 “你是不是又想吃我的白食？” “哎哟！痛！”何有才赶紧坐了起来，他身体疲惫的不得了，“放心吧，秋月我一定会娶你的，过段时间我就把这事儿给家里面的那个老太婆交代！” “她在家里面好吃懒做，什么都不干，一毛钱都别想得到！” 得到了何有才如此肯定的回答，胡秋月这才放心下来。 她紧紧的靠着何有才，两个人疯了一阵子之后也十分疲惫了，再加上天气非常的炎热，就这样光溜溜的在柴房里面沉沉的睡去。 陆山河在外面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特别是柴房外面的蚊子非常的多，再加上陆山河是新鲜的血液，所以这些蚊子馋的不得了。 在陆山河的身上叮了很多包块。 “总算是睡过去了！”陆山河放松下来，狠狠的抓了抓身上的包块，然后小心翼翼的溜到了柴房里面，将两个人的衣服裤子拿了出来，直接扔到了狗窝里面。 土狗闻到了主人家的衣服，吐着舌头对着陆山河摆着尾巴，好像十分感谢陆山河刚刚给它施舍的肉骨头。 随后陆山河拿出了有小拇指粗的铁链子，将柴房的门栓给捆住，然后又半个拳头大的铁锁，把铁链给丝丝锁住。 这一下才真的是一只苍蝇都跑不出来了。 所有的事情做完之后，陆山河找了一块通风舒服的地方躺在地上，美美的睡觉。 可惜这是80年代没有手机。 不然根本就不用在这里守着，直接用手机把两个奸夫淫妇的小视频拍下来，直接上传到网上，何有才就会瞬间社死，更别说还有资格当这里的大队队长了。 就在陆山河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 杨洪涛和廖屠夫赶到了。 廖屠夫的手里面还提着杀猪刀，他面红耳赤，双目喷火。 “贱人呢，这个贱人在哪里？老子要亲手把这一对奸夫淫妇给宰了。” 陆山河见此状抱住了屠夫，把廖屠夫手中的杀猪刀取了下来放在地上。 陆山河说道：“廖大哥，我在好几天以前就看见很有才这个狗日的偷偷摸摸摸过来欺负嫂子。” “嫂子也是被迫的，她迫于何有才是二大队队长的淫威，又不敢声张。” “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廖大哥在整个又是有头有脸的人，这次要是告诉了廖大哥，肯定会破坏你们之间的夫妻感情。” 杨洪涛看着陆山河的颜色，又赶紧补充说道：“就是啊，廖大哥你是堂堂正正的真汉子，在咱们公社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能够被何有才那个狗日的戴绿帽子？” 廖屠夫一听说自己的老婆是被迫的，怒火稍微减了几分，“你确定你嫂子是被迫的？” “我确定千真万确，嫂子就是被何有才强迫弄了一晚上。” “我砍死他个狗日的。” 看着廖屠夫依旧那么激动，陆山河又说道：“廖大哥这样可不行啊，你要是冲进去拿菜刀把何有才给砍死了，到时候公安派出所的人员过来把你抓到了，就算何有才有过错在先但你杀人也是犯罪啊！嫂子这么漂亮，到时候还不是便宜了其他人。” 在陆山河的反复劝说之下，廖屠夫这才冷静了下来，想想是这个道理。 要是把廖屠夫给砍死了，到时候自己还是要被杀头，这个生意可一点都不划算。 “陆兄弟，你帮了我，我听你的，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陆山河又小声说道：“如果就这样算了，把他们两个放了，以何有才的权势和他在公社的关系，到时候说不定还倒给廖大哥你身上泼一盆脏水，说你的不对。” 廖屠夫本来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他听陆山河这样一说，又不断的点头。 如果真的把何有才给放了，按照何有才的德性，说不定还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在自己的身上。 陆山河说道：“咱们还不如借着这个机会，直接把何有才给扳倒，何有才平日里在二大队作威作福习惯了，很多村民都对他不满意。” “这一次又惹到了廖大哥的头上，就是他自己找死。” “咱们把公社的领导和一二大队的乡亲们都带过来让他们看一看，平日里人模狗样的何有才到底是什么畜生样子？” 廖屠夫本来就对胡秋月不满意，他想着通过这个机会也给胡秋月一点教训，生不出崽来他也不想了，但是得在家里面老老实实的做女人伺候他。 廖屠夫舔了舔嘴唇说道：“我去把他们娘家的人喊来，看看他那个德行。” 陆山河又对杨洪涛说道：“洪涛你去二大队把乡亲父老和何有才他们家人都叫过来。” “好嘞!”杨洪涛这一下开心极了，满满的报复欲望。 三个人在柴房外面说的话，何有才再怎样疲惫深睡也被吵醒了。 他猛然一下惊醒，坐了起来：“秋月，你听见是不是有人在外面说话？” 何有才赶紧要去找身边的衣服，可是摸了半天却发现衣服怎么不见了？ 第235章 陆山河真滑头 这个时候何有才反应过来，自己和胡秋月的奸情肯定是被什么人给发现了。 “秋月秋月，你的衣服呢？ 胡秋月也睡得迷迷糊糊的，赶紧爬起来，发现自己放在身边的衣服果然是不见了。 两个人赶紧的要推门而出，却发现柴房的门居然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这个时候两人才无比的惊恐。 现在肯定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 再过一会儿，天空蒙蒙亮，廖屠夫屠夫就要回来了，要是被发现，那可就完蛋了。 何友才吓出一身冷汗。 要是自己和胡秋月之间的奸情被人给发现，不仅家里面的那只母老虎饶不过自己，自己做了20多年的生产队大队长可能也做不成了。 说不定公社的领导还要给自己一个处罚。 何有才赶紧用力去撞柴房的大门，却发现柴房的大门居然被人用铁链子紧紧的锁住。 这一下何有才直接吓尿了。 砰砰砰。 除了链子的碰撞声音以外，柴房的大门没有丝毫的损坏。 何有才又赶紧问到胡秋月：“秋月你们知道的采访有没有窗户或者是别的什么出口” 农村的柴房面积本来就比较小，再加上又不是住人的地方，所以根本就不可能设置窗户。 胡秋月非常着急的摇着头说道：“该怎么办呀？有才。” 何有才这才通过门缝，看见了外面好像有人在行走着。 他整个人都吓傻了。 “廖……廖大哥！”他还以为是廖屠夫在门外。 “廖大哥我错了，你大人大量放我一次好不好？” 柴房门的缝隙有限，何有才又看不清楚外面到底是谁。 何有才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在二大队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会被别人给报复。 他赶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外面的黑影子说道：“外面的大哥你大人大量放过我好不好？” “我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把门开开好不好？” 何有才想着，一会儿要是廖屠夫手里拿着杀猪刀，那可不得把自己给杀了呀。 见外面的黑影子停了下来。 何有才一边磕头，一边哭喊着说道：“大哥、大爷！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给你钱我可以给你钱。” 陆山河用手掐着嗓子，让自己变声：“你说说你在二大队得罪过什么人？” 这个话让何有才给蒙住了，因为他在二大队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了。 陆山河又接着说道：“今天早上你们家宝贝儿子干的事情你一清二楚吧。” 这话一出何有才浑身大汗。 他当然知道今天早上何洪利干了什么混蛋事情，本来天气就干旱还选择性的让一些农户的农田淹了水，部分农户的农田不能够淹水，这肯定是得罪人了。 何洪利把这件事情给何有才说过，意思是教训一下二大队那一些不听话的人。 陆山河也知道二大队的村民们把蔬菜卖给陆山河和李二牛以此来赚一些钱，他觉得这是一个大生意，也支持儿子把这个生意给拿回来。 这肯定是得罪人了，但到底是谁过来报复自己？何有才心里面猜测了很多人，却不知道到底是谁。 他还听儿子说今天下午已经和陆山河谈好了，那应该不是陆山河和李二牛，难道是何远方或者是其他人？ 何有才的思绪非常的乱，他根本就不敢猜了。 跪在地上继续磕着头，哭着让陆山河和饶命。 陆山河心里面呵呵，这两父子都是一个德性。 要说何洪利的这些作为何有才不清楚不放任，这怎么可能？ 陆山和笑着说道：“你就好好在里面呆着吧，你可没有得罪我，你把别人的老婆给上了，那就要敢做敢当。” 很快廖屠夫和杨洪涛把人都叫了过来。 有二大队和一大队看热闹的，当然最主要的是有胡秋月的娘家人，还有何有才的老婆周俊芳。 陆山河偷偷的把钥匙交给了廖屠夫，然后偷偷的摸到了人群之中，化身为看热闹的人。 李二牛等人也来了，他们笑嘻嘻的心中爽到爆，并且对陆山河竖起了大拇指。 今天过后，何有才这个大队队长就别想当了。 村民们纷纷议论道： “老廖，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呀，何有才再怎么说也是二大队的队长，不可能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吧。” “就是啊，这也太不像话了吧，你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工作，挣钱给家里面，他们俩倒好，在这里逍遥快活。” 村民们不谈论还好，一谈论，廖屠夫就是气不打一出来恨的牙痒痒。 最倒霉的还是很有才的媳妇周俊芳。 周俊芳已经哭得呼天抢地，“何有才，你这个狗日的杂种，昨天晚上你说要和公社的领导去查看黑水河的情况搞了半天，是到这里和这个贱女人鬼混了。” “胡秋月你这个死狐狸精！自己有老公还在外面勾搭其他人。” 周俊芳怎么可能不哭呀？ 儿子一晚上没回来，到现在还找不到人。 老公一晚上也没回来，这下找到了却是在别人的被窝里。 在柴房里面的胡秋月和何有才两个人吓得浑身发抖。 廖屠夫被大家说的心里面愤怒，用钥匙打开了门锁，把铁链子取下来扔在地上，砰的一声把门给踢开。 这一下一二大队的村民们都凑在了门口，往里面一看。 不看不得了，一看吓一跳。 只见何有才和胡秋月一对狗男女，各自拿着一块柴火挡在敏感的位置，狼狈不已。 胡秋月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对廖屠夫说道：“老廖我我……” 可是一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事实就摆在面前。 周俊芳看见自己的老公如此猥琐的躲在女人的身后，身材就像一个干瘪的老头，都这个样子了他还出去偷情。 周俊芳一下就哭了，倒在地上，拳打脚踢要死要活。 “狗日的何有才，老子砍死你。”廖屠夫看到这一幕，想着自己辛辛苦苦的大半夜出去工作，凌晨才回来，一年四季都没得休息，娶个媳妇居然和别的老男人睡觉。 他挥着杀猪刀就要砍过去。 还好村民们都比较理智，赶紧把廖屠夫给拉住。 “老廖，你忍一忍！” “我忍个屁，又不是你媳妇。” “别冲动呀，要是把人杀了，你要坐牢呀。” 廖屠夫这句话听进去了，他把刀扔了，一脚狠狠的踹在了何有才的胸口，何有才感觉自己的胸骨都断了他，趴在地上不断的咳嗽着。 这个时候外面忽然有人说道：“公社的吴主任（吴乡长）来了。” 第236章 一石二鸟 何有才毕竟是当了好几十年的大队长，和公社领导的关系非常的好。 这一次吴乡长过来是为何有才解围的。 人无完人，每个人都有错误都有缺点。 站在吴乡长的角度，何有才就算是和别的女人鬼混，那也是他的私事，不影响何有才为公社做事。 特别是何有才非常的圆滑做事业，让吴乡长非常满意。 比如每年收粮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给吴乡长孝敬一些。 又比如逢年过节也会非常的来事儿。 如果大队里面有修沟修渠或者是修路，这一些好处也都会上供一些给吴乡长。 谁的屁股上没有粑粑？ 就是看你用不用纸擦而已。 吴乡长希望把何有才保下来。 毕竟如果何有才下去了，重新换了一个新的队长上来，要是和自己不对味，那么吴乡长做事情也非常的别扭。 陆山河躲在人群之中，一看到吴乡长这个样子，就知道吴乡长肯定是要帮助何有才说话。 也就是因为要预防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昨天陆山河才让李二牛的人挑动村民们对何洪利的不满。 不然今天这件事情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对何有才而言没有任何的伤害。 吴乡长来到门口之后让公社治安大队的人把廖屠夫给劝住。 吴乡长向大家了解的情况之后说道：“行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 “何队长是公社的干部，大家都让开，我们会把何队长带到公社去处理。” 现在把人带走肯定是要冷处理。 等过段时间大家一忙起来，早就把这件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到时候何有才还是二大队的队长。 陆山河要的肯定不是这个效果。 所以他在人群之中给了杨洪涛和李二牛的一个眼色。 两个人心领神会的在人群之中大声吼道：“廖大哥那么辛苦的，每天上班这么晚，也是为公社做贡献了，何有才作为二大队的队长，这不是欺负到廖大哥的头上了吗？” “就是啊，廖大哥实在是太可怜了。” “现在把何有才带到公社去，这意思就是把人给放了吧，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这种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廖屠夫现在本来就是非常的愤怒。 被大家这样一说，要突破也认为廖有才肯定是要被吴乡长给带走。 “不行！不能走！”廖屠夫又把刀拿在手上，“这人睡了我的老婆，害得我戴绿帽子不能走。” 廖屠夫非常的冲动，挥舞着杀猪刀，好像是吴乡长的面子都不给。 廖屠夫的亲戚和朋友也纷纷斥责吴乡长要包庇何有才。 吴乡长这一下两难了。 何有才则是跪在地上，把脸埋在身体里面，好像只要他看不见别人，别人就看不见他。 在陆山河的授意之下，杨洪涛和蒋大伟又挑拨喊道：“何有才这么大年纪了，还违背人伦，和有夫之妇偷情，说不定私下里道德有多么败坏，这个人怎么能够做我们二大队的队长呢！” 这话一出，村民们又激动了！ 大家想着这几天农田灌水，何有才的儿子何洪利就是假公济私，让不少得罪了何有才父子的人农田没有被灌水，眼看着就要减产了，心里更是冒火！ “就是啊！今天当着吴乡长的面！何有才不配做我们二大队的队长！” “吴乡长，我有事情要给你汇报！我们前几天得罪了何有才的儿子何洪利，何洪利就报复我们，好不容易黑水河来了一点水，何洪利故意指使大队的工作人员，不给我们放水，这天气这么干旱，这几天要是还没有水，今年我们的水稻肯定减产。” “就是啊，我们把何有才和何洪利父子得罪了他们就假共济私报复我们。” “我们不同意何有才再担任咱们二大队的队长。” “他们两父子坏死了，我也不同意。” 村民们吵吵嚷嚷的抗议着，事情已经由何有才睡了廖屠夫的老婆，演变成了何有才欺压二大队的村民，不配做二大队的队长。 大家越说越激动，特别是廖屠夫和他的朋友以及家人。 最后局面越来越混乱，大家居然冲到了廖有才的面前对料才拳打脚踢。 何有才用双手扶着头一个劲的求饶，可是大家的情绪已经上来了，那还顾得了那么多。 特别是部分村民想着自己家的水稻没有淹水肯定要减产，下脚非常的狠。 而且村民们还拦在公社治安大队队员的前面，不准治安大队的人带走何有才。 吴乡长也是经历过动荡的人，知道在基层稳定是压倒一切的。 看着二大队的村民们义愤填膺，看着廖屠夫这样的激动，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表态不做出这个决定，那肯定是要闹出人命的。 吴乡长赶紧让工作人员拿了一个喇叭过来，对着喇叭大声喊道； “大家都静一静，请大家都静一静。” 陆山河又给了李二牛和杨洪涛等人眼色，几个人也大声喊道：“咱们大家都安静一下，听吴乡长要说什么？” 村民们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何有才，躺在地上，浑身都是伤，嘴角还带了血。 陆山河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就要发笑，如此看来，何有才和何洪利两父子都得躺在床上，没有个10天半个月是肯定好不了的了。 吴乡长觉得今天要是自己不表态肯定收不到场，说不定何有才要被打死都不知道。 为了基层的稳定，吴乡长只有说道：“大家刚刚反映的问题我都已经知道了，咱们的大队干部就是要为村民多做事，要为村民谋利益。” “有些人站在这个位置上，却做着违背良心的事情，违背村民意愿的事情，我作为咱们红星公社以前的公社主任，也就是现在远山乡的乡长，是第一个不答应的。” “今天咱们乡几个班子成员都在现场，我们就举行一个现场的乡党委会。” “咱们一致决定免去何有才远山乡第二生产大队大队长的职务。” 乡里有好几个分管领导和何有才的关系都比较好，但是事已至此，大家也只有举手同意，以此来和何有才划清界限，免得引火上身，把自己给招惹了。 这个决定让二大队的村民们欢呼喝彩。 吴乡长又说道：“那么现在咱们就启动民主程序，咱们二大队的村民大部分都在这里，你们觉得谁能够胜任生产队的队长？” 陆山河看了一眼李二牛，在李二牛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一个名字。 李二牛心领神会，大声的喊道：“何远方！” 第237章 没错黄鼠狼正是在下 陆山河可没有那么傻，要让大家推给自己的老爹陆林山作为二大队的生产队队长。 一方面陆林山的成份不太好，以前是知识分子，被打成右派之后才来到二大队的。 还有一个就是陆林山不太善于拉关系做事情没有那么圆滑，让他作为二大队的生产队队长，也是不服众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陆山河的生意，慢慢的就要起来了，以后还会非常的忙，需要自己的老爹帮忙。 如果老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公社的大小事务处理上面，肯定也不会有多少时间顾及家里面的生意。 之所以选何远方，陆山河也是有自己的决策。 何远方是二大队蔬菜的种植大户，目前和陆山河的利益绑定的非常深。 肯定会非常支持陆山河在生产大队收蔬菜。 还有一个便是，何远方和何慧的关系也比较好，何远方的老婆和何慧算是好朋友，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干活，还时不时串门一起吃饭。 何远方在二大队的口碑也很好，所以陆山河提议何远方大家也不会反对，这件事情就这样顺理成章了。 果不其然，李二牛这样一吼一嗓子之后，二大队的村民们也大声高呼着何远方的名字，同意让何远方担任二大队的大队长。 这就是民意，这就是二大队村民们的意思。 吴乡长就是心里面非常的不乐意，想要保住何有才也肯定不现实了。 他被迫宣布说道：“那就按照大家的意思任命何远方为二大队的代理大队长，等公社这边的程序走完公示之后，就正式任命为大队长。” 二大队的村民们欢呼雀跃。 陆山河见事情已经搞得差不多了，就赶紧拉了拉李二牛的衣袖要走。 浑水摸鱼，才能够获得最大利益。 有些事情不用把自己推到前台，钉对钉铆对铆的冲突，反而对自己不利。 李二牛、杨洪涛和蒋大伟等人，赶紧跟着陆山河穿过人群溜出了廖屠夫的家。 何有才现在不是二大队的队长，那么何洪利就不可能这么嚣张了。 今后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的胆量和陆山河作对阻止陆山河收蔬菜。 而且何洪利这一顿打肯定也是白挨了，他爹都是自身难保更不可能说为他找出凶手。 三个人一口气来到了二大队李二牛家。 这才放声大笑起来。 杨洪涛对陆山河竖起了大拇指：“山河，你这也是太牛了吧，这挑拨离间的功夫真是厉害。” “咱们这是不费吹灰之力，把何有才父子都给收拾了，也算是报了昨天上午的仇。” 李二牛则是十分愧疚的，对陆山河说道：“山河都怪我不好，我早就应该听你的，不应该那么冲动。” 陆山河拍了拍李二牛的肩膀说了：“咱们都是兄弟，别说这些。” 蒋大伟对李二牛说道：“二牛，咱们可是熬了一夜，忙活了一整天了，赶紧把你好吃的好喝的拿出来，咱们好好吃一顿，明天好大干一场。” “这两天咱们每天都是去江城县的集市买蔬菜供应给江城国营饭店，可憋屈死我了，明天咱们就可以正儿八经的挨家挨户的收蔬菜了。” 李二牛赶紧说道：“大家在屋子里面坐一会儿，休息一下，我上厨！咱们喝酒吃肉，好好休息一下。” 陆山河这一下也放下了心，“明天还是按照老规矩老计划，现在何有才和何洪利父子都倒了，明天村民们肯定是把蔬菜送到二牛家，咱们不用挨家挨户的去收菜了，也不用那么辛苦。” 众人一阵兴奋，李二牛杀了一只老母鸡炖了一锅汤，又去公社割了半斤猪肉，炒了一个肉丝。 众人酒足饭饱澡之后就李二牛家休息睡觉。 李二牛可是舍得自己家的老母鸡，毕竟跟着陆山河混，别说是一只老母鸡，10只、100只，上千只老母鸡，他以后都买得起。 就在众人要散去的时候，陆山河提议道：“我不是说了昨天下午我和何洪利谈好了，要和他合作吗？咱们四六开。” “要不咱们去何有才家探望探望何洪利，看看这个生意还能做不能做?” 大家当然知道，陆山河这个计划就是要羞辱何洪利，让他今后看着陆山河都要躲三丈远，在二大队夹着尾巴做人。 最近就算何洪利能够猜到昨天晚上殴打自己的人肯定和陆山河有关系。 但是没有证据，老爹又倒台了，他也是无可奈何。 “走，怎么不去！”李二牛也是兴奋的摩拳擦掌。 这种人又来到了何有才家。 陆山河这才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走茶凉。 按照过去，现在晚饭之后正是乘凉的时候，何有才家可热闹了，喝茶的，打牌的，聊天的，人多的时候得十几号人，人少的时候也有四五号人。 可是今天却是清风雅静，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周俊芳在屋子里面暗自垂泪。 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老公出轨被发现遭人打了二大队的队长也干不了，儿子也莫名其妙的，不知道是喝酒喝多了栽在沟里受伤了还是被人打了，受伤了，躺在床上都下不来床。 甚至以前朋友那么多，现在居然一个都没有过来探望的，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不伤心？ 忽然周俊芳看见陆山河的人过来了，而且手里面还提着水果和半斤猪肉，赶紧抹了抹眼泪，心中是无比的感激，看来真朋友还是有的。 “哎呀，山河你们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陆山河笑嘻嘻的说道：“以前有才叔挺关心我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作为晚辈理应过来探望一下。” 周俊芳又哭了：“还是山河有心!咱们家到底是倒了什么霉，怎么碰到这档子事了？！” 在陆山河旁边的李二牛，心中狂笑差点憋出内伤。 要是周俊芳知道是陆山河用锁把何有才锁在柴房里面，又指使李二牛打了何洪利，不知道还会不会如此感激陆山河。 “对了，周婶，家里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看见何洪利呢？” 一提到儿子，周俊芳又哭了，“呜呜呜！洪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是喝醉了酒摔伤了，还是得罪了什么人？被打骨折了，才从医院回来，躺着休息呢。” “啊!这样啊！谁这么嚣张！”陆山河故作惊讶的说道：“那咱们先看看有才叔，再探望一下何洪利吧。” 第238章 就喜欢看你不爽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陆山河和李二牛等人，把猪肉和水果交给了周婶,先去房间探望了一下何有才。 躺在床上的何有才用被子把自己全身上下都给蒙住，即便是天气非常的炎热他也不敢把被子给拿下来。 最关键的原因就是今天他在整个红星公社都出名了，完全就是社死，简直就是没脸见人，不仅是没脸见人，而且他出去走在路上，还有可能挨打。 今天可是在公社领导的担保之下，他才好不容易从廖屠夫的家里面跑了出来。 现在他根本就不敢到外面去走动，更不敢去一大队。 害怕走在路上廖屠夫突然冒出来，拿刀把自己给砍死。 陆山河轻轻地拍了拍何有才的被子说道：“何叔这天气这么热的，你不怕生痱子呀。” “何叔，今天的情况我也听说了，这事儿也不能够全部怪你，以前你对咱们二大队这么好，现在突然下了职务，我们心里面也不好受。” 何有才听到这话完全是悲从中来，年过半百的汉子，竟然忍不住在被窝里面抽泣了起来。 这个时候周俊芳才走过来，把何有才身上的被子给拿了下来：“陆山河他们来看你了。” 周俊芳心里面也是非常的难受，一方面老公出轨他肯定责怪老公。 但另一方面她是一个女人，只能够依靠男人。 男人突然从二大队的大队长变成了普通农民，走到路上还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她也没脸见人呀。 被子一揭开之后，陆山河忍了好久才忍住了内心爆笑的冲动。 只见何有才整个人裹得像个木乃伊一样，可见能够骨折的地方都骨折了。 本来医生是要求何有才在医院里面住院的，但是何有才实在是丢不起那个人，不愿意见人这才回来了。 何有才看着陆山河，脸上全是感谢的意思。 一点都没有当初做二大队大队长的时候那种嚣张和得意的气焰。 就在这个时候，何有才忽然忽然忽然看见了陆山河穿的裤子和穿的鞋。 面色惊恐，忽然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敢确定。 陆山河当然知道何有才在想什么。 他在想陆山河穿的鞋和裤子，为什么和昨天晚上那个守在门口的人所穿的鞋和裤子是完全一样的？ 但是何有才又不敢过度的猜想，甚至问都不敢问。 陆山河呵呵的笑着，直面何有才的眼神，他就是要让何有才想不通，睡不着。 何有才以前做的那些事情，让大队很多人晚上都气得睡不着觉。 自己也应该睡不着觉，尝一尝这种滋味。 陆山河还故意退后了几步，让很有才能够清楚地看着自己的鞋子和裤子。 “何叔你好好的休息，我听说今天一大早廖屠夫就要过来看望你，好像被人给拦住了。” 何有才吓得瑟瑟发抖，想着等自己的身体好了之后，赶紧去投奔亲戚家避避风头，不敢在二大队了，也不敢再去想陆山河到底是不是昨天晚上那个人的事情了。 探望完何有才之后陆山河又和李二牛和杨洪涛的人去探望何洪利。 何洪利的情况要稍微好一些，但也是腿和手骨折了。 何洪利看到陆山河和李二牛等人脸色惊恐。 他躺在床上的时候就在想，自己挨打到底是不是李二牛他们干的。 因为除了李二牛之外，没有谁对他有如此大的仇恨把他往死里打。 何红林看着陆山河笑呵呵的面容，心里有一些发毛。 陆山河坐在何洪利的床头边，还用水果刀给何洪利削了一个苹果。 “何大哥，咱们昨天下午还谈好了四六分成做蔬菜生意，你现在怎么成这样了呀？” 何洪利面色发狠，却因为下巴脱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陆山河把苹果削好之后，塞了一个在何洪利的嘴里。 本来就脱臼非常难受的何洪利，含着苹果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支支吾吾的根本就说不出完整的一个字。 陆山河放下了刀之后，慢悠悠的说道：“可是昨天我回去想了一下，觉得四六分成不怎么划算，我重新做了一个方案，何大哥看看成不成？” 陆山河说道：“我的方案就是直接让咱们生产队的村民们把蔬菜送到李二牛家里面，咱们还是按照以前那样拿去送给国营饭店。” “至于分成嘛，我觉得还是不要分给你比较好，何大哥，你觉得呢？” 陆山河笑呵呵的看着何洪利。 何洪利的脸色的通红，极力的想说话，可是每说出一个字他脱臼的下巴就痛得不得了。 何洪利愤怒但是无可奈何，极力挪动的嘴巴没有说出一个字，反倒是把苹果给搅碎成汁液，混合着恶心的口水滴落到了衣服上。 何洪利现在已经完全猜到，到了昨天自己挨打，肯定就是李二牛他们干的事情。 但是他即便知道的事情也无可奈何。 因为现在何有才都是自身难保了，更别说为何洪利说话撑腰。 陆山河笑了两声，轻轻的拍了拍何洪利的脸。 “行了，你就好好休息吧，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看你”两个字咬得很重，听得何洪利毛骨悚然，拳头紧握。 陆山河和李二牛等人离开了何洪利的房间准备回去。 周俊芳还哭兮兮的把众人送到了门口，不断的感激他们不忘情谊过来探望。 离开了何有才的家之后，李二牛这才问道：“山河，咱们今天过来何洪利可能猜得到是咱们打的他。” “要是他到时候身体康复了，找我们报复怎么办？” “就是啊山河，何洪利在公社名头还是不小，王小龙、何大志等人都是他的小弟，到时候会不会找我们麻烦？”杨洪涛也说道。 李二牛摸出一包大前门，给众人散着烟。 陆山河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凌厉起来。 陆山河说道：“如果何洪利敢找咱们的麻烦，我们见一次打一次，打到他服为止。” “何洪利最大的靠山就是他的老爹，现在何有才已经倒了，自身都难保，更别说为他的儿子擦屁股了。” 陆山河本来是不抽烟的，但是这段时间他的压力也非常大，便接过了李二牛递过来之后狠狠的吸了一口说道：“咱们这几个要想成事，软的硬的都要来，一个何洪利我们都搞不定，那就别想在江城县混了。” 陆山河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了踩。 李二牛和杨洪涛等人也大声喊道：“就是呀，咱们怕个球，他要是敢惹咱们，咱们下一次就干死他。” 这一天李二牛刚回家，就有很多村里的村民过来询问是否可以继续收蔬菜。 李二牛当然是欢欢喜喜的答应了下来，可以预见明天早上肯定有很多村民，再一次把蔬菜送过来。 而陆山河刚刚回到家，却发现早就有一个客人在这里等着自己。 第239章 贵重的礼节 “山河你快点，别让你远方叔久等了。” 何慧赶紧拉着陆山河的手，就往里走。 夏日的天气非常的炎热。 陆家的小房子本来就不透气，更加闷热。 所以客人来了，何慧和陆林山也没有让何远方去小屋子里面，而是坐在了屋子旁边的大槐树下面。 六七月份正是槐树开花的时节。 坐在槐树下面，一阵风吹过，淡淡的槐花香让大家心旷神怡。 这几天何慧也会把槐花给剪下来，放在太阳下面，晒干之后用来泡茶。 农村可没有什么上好的茶叶，所有的茶叶都是来自于生活中的那一些常见的植物。 何远方的桌子上面就摆着一杯槐花茶。 在热水的激发下，晒干的槐花努力的向外迸发出芬芳。 槐花茶水进入口腔,甜蜜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能够扫去一整天的疲惫和烦恼。 “哎哟，是远方叔来了。”陆山河赶紧到井水那边去洗了一把脸，又从包里摸出一包烟递一支给何元方。 “远方叔有什么吩咐，叫我一声就是了，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何大勇和何大志已经在屋檐下偷偷的看着这边。 他们的心中也直犯嘀咕，不知道为什么何远方会过来找陆山河。 昨天深夜到今天早上一、二大队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还有才偷情被人反锁在柴房里，差点被廖屠夫给砍死。 而且今天早上生产队的领导还下来，免了何有才生产队二大队的职务，任命和何远方为大队长。 今天有很多人到和何远方的家里面去拜访他，就是为了拉近和何远方的关系。 可没有想到何远方居然过来拜访陆山河。 何大勇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对何大志说道：“大志，你说这何远方怎么过来找陆山河呀？陆山河有什么面子让他过来亲自过来。” 何大志也觉得不可理喻。 “是不是陆山河欠了他钱？人家现在是生产队的大队长了，过来要钱也是天经地义吧。” 何大勇连连点头说道：“肯定是陆山河欠他的钱！” “陆山河真是活该，这一下把新任的大队长都得罪了。” 可是何大勇越看越不对劲。 “不对呀，大志！” “你看这和远方是不是提着东西啊？” 两个人之间何远方的身边放着一个灰色的布袋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是不是想多了？何远方怎么可能给陆山河带礼物，肯定是他在公社里买的什么东西。” 何大勇嘴上是这样说，但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一直盯着何远方这里，尖着耳朵要听着他和陆山河到底在聊着什么。 何远方把布口袋里面的两瓶好酒，一条好烟，还有一些糖果干杂什么的拿了出来送到陆山河的面前。 看到这一幕，何大勇和何大志目瞪口呆。 何远方还真的是给陆山河送东西的，陆山河是何德何能怎么可能让何远方送东西？ 何远方笑呵呵的说道：“山河，这是我一点心意，你务必要收下。” 陆山河故作惊讶的说道：“哎呀，远方叔，有什么吩咐你就直说，怎么还拿东西来你这可是让我折寿了。” 何远方赶紧阻止了陆山河的推脱说道：“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我今天能够当上二大队的队长，全靠你！” 今天早上杨洪涛的人在那里吼着推荐何远方为二大队的队长，何远方知道就是陆山河指使的。 陆山河嘿嘿的笑了一声不承认，也没有否认，“远方叔得人心啊。” 何远方也是笑了一声，说道：“山河，这段时间我的确跟着你们赚了不少钱。” “以前我的蔬菜送到何有才那里，何有才不仅是低价收购，还要想着法子的给我克扣一些，然后再送到公社。” “公社要蔬菜的数量也有限，今天要5斤萝卜，明天可能一斤都不要了。” 陆山河点点头，这是实话，他也不推脱了。 何远方又说道：“我知道时代变了，现在咱们县城也有汽车了，县城职工的家庭基本上都买了黑白电视机，听说今年下半年咱们二大队要通电了。” “咱们再像过去那样老老实实的干活、种地肯定是不能够致富的，山河你头脑聪明，点子又多，今后还要多帮帮你远方叔，带着乡亲们赚钱致富，咱们国家要实现四个现代化，咱们二大队的乡亲们也要实现四个现代化呀！” 陆山河便点头说道：“何叔这一点就放心吧，恰好我还真的有件事情要给何叔汇报呢。” “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够帮得上忙的，一定要帮忙。” 陆山河也直言不讳的说道：“远方叔也知道，我和二牛在县城有一些关系，可以把菜卖出去。” “而且我们在相亲那里收购蔬菜的价格也要比公社收购的价格高一些。。” “远方叔可以鼓励一下乡亲们，把蔬菜送到二牛那里，只要能够送来，我们都尽量收。” 见陆山河的提议居然是这个，何远方当即就答应下来。 “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件事绝对没问题，我何远方带头就把蔬菜送到李二牛那里去！” “唉，好嘞！那我就谢谢远方叔了。” 何有才在二大队干了20多年，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关系网，就算是人设崩塌了，但是这些关系网还在。 何远方现在就是要尽力的笼络自己身边的人，让大家站在自己的这边，这样他才能够扫清何有才以前的势力，建立自己的圈子。 “行了，山河这些东西你就收下吧，我就先走了。” “等你这边房子上大梁的时候，我一定赶一个大礼。” 陆山河笑呵呵的把何远方送到了门口，两人这才道别。 陆山河回到屋子之前看了一眼偷偷摸摸的何大勇和何大志。 两个人吓得赶紧把脖子缩回去。 陆山河轻笑了一声，也没有给两人打招呼。 见陆山河离开了。 何大勇这才说道：“这是我们家我，爱看谁看谁，爱看哪里看哪里，我怕什么怕！” 何大志则是小声的说道：“这段时间陆山河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谁知道呢！” 中午十分，陆家开饭又是一大锅好饭菜和工人们一起吃。 何慧把所有的食材和碗筷准备完之后，招呼大家过来吃饭。 可是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川川和佳佳两兄妹、 这一下何慧着急了：“山河、美棋！你们看到川川和佳佳没有！” 第240章 这女人在外面鬼混 “川川和佳佳怎么没有看到人？” 何慧满屋子的找人。 陆家的房子本来就很小，一眼都能够看尽，屋子里面别说是人，连一个苍蝇都没有。 何慧这一下真的着急了，又在房间屋后的找着，还在小树林里面找着。 可是依旧一个人你都没有看到。 “美棋，今天你不是在和川川和佳佳一起玩吗？他们两个人到底去哪里了？” 陆美棋这一下也慌神了。 农村地区就是这样，大人在干农活的时候，一般都会让较大的孩子去带那些小孩子。 这一段时间陆家都在修建房子，带川川和佳佳的任务肯定是交给了陆美棋。 陆美棋也是到处找人，没有看见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妈，今天我的确带着川川和佳佳去找同学玩了，可是我们玩了之后都回来了呀，刚刚他们都还在这里呢！” 陆山河的心中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何慧又赶紧到何家那里去问，问李海燕和张芬，两个小孩子有没有去找何春芳和何春花玩。 李海燕和张芬心里面本来就对何慧不爽，见两个小孩子不见了，非但没有一点同情心，还内心窃喜。 所以她们非常冷漠的说道：“何慧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自己家的孩子又没让我们带走，丢了怎么问到我们的头上？” “就是啊，自己没看好孩子，可别又怪到我们的头上了。 何慧本来就非常的着急，听两个妯娌居然这样说，她更加着急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小孩子贪玩，有没有过来找何春花和何春芳玩？” 李海燕冷哼一声，“我家春芳可是要学习认字的，哪有空和一帮野孩子玩儿。” 陆山河在小树林那边找人，所以李海燕才敢说这种话。 何慧今天是来找孩子的，不是来吵架的。 所以她没有和李海燕计较，而是慌慌张张的去寻人了。 看见何文斌也在这里，便问何文斌有没有看到川川和佳佳？ 哪知道何文斌的眼神躲闪，还是随口说道：“没有看到。” 寻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有看到过川川和佳佳的影子。 陆山河也注意到了何文斌奇怪的表情，便对何慧说道：“妈，会不会是董木匠把孩子给接走了？” 陆山河想的那一天董木匠县城里面去找陆美琴。 虽然态度诚恳，说以后一定会对陆美琴好。 但是谁的话都可以相信，就是不能够相信一个赌棍和酒鬼的话。 一听陆山河这样一说，何慧一拍脑门，带着哭声说道：“这左邻右舍都找遍了，没有看见人，二大队的都是街坊邻居，也不会乱带小孩子走，川川和佳佳那么听话，肯定不会跟着陌生人离开。” “是被他们的那个畜生爹给带走了。” 想着董木匠打老婆打孩子，想着自己的两个外甥那么可爱，这几天在外婆外公家里面也非常的开心，何慧和陆林山就是唉声叹气。 这个时候，陆美琴回来了。 刚刚在食品工厂上班，陆美琴还是不怎么习惯，而且心中挂念着两个孩子，所以就算从县城到公社得坐一个小时的车，陆美琴还是赶天赶地的赶回来。 “美棋来，看姐姐给你买的什么？” 陆美琴虽然没有发工资，但毕竟是上班之后的，第一次回家还是给孩子们带了礼物。。 这是给孩子们买的薄荷糖。 要放在平时，陆美棋看着姐姐给自己带了糖，肯定会开心一点，把糖捧在手心里面对姐姐说谢谢。 可是今天陆美棋却闷闷不乐，眼睛还红红的。 看到妹妹反常的一幕，陆美琴问道：“美棋你在哭什么呀？给你买糖了，难道你还不高兴吗？” “过去把川川和佳佳叫出来，大家一起吃糖。” 这个时候陆美棋才有一些崩溃的哭着说道：“大姐，我把川川和佳佳给弄丢了。” “什么！川川和佳佳弄丢了？” 陆美琴一下就崩溃了，赶紧满屋子满院子的找人，却发现一个回声都没有。 陆山河当今地段对陆美琴说道：“大姐你不要太着急，肯定是被姐夫带走了。” “咱们现在就去姐夫家看看，孩子在不在如果孩子不在我们就报警。” “对，咱们不要着急，先去小董家看一看。”陆林山嘴里面啄着叶子烟也跟着说了一句。 孩子不见了他心里也着急，可是找了这么久，找了很多地方也没有看见人，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孩子跟着父亲走了。 陆美琴想着又要回婆家，回到那个如地狱一般的地方，内心就一阵发凉。 陆山河狠狠的瞪了何文斌一眼。 何文斌本来就是做贼心虚，所以赶紧躲开了陆山河的眼神，回到屋子里去了。 董木匠家在一大队挨着二大队的地方，路途比较遥远，大家也非常的着急，所以陆山河赶紧去找了李二牛把驴车给带上。 李二牛听说川川和佳佳不见了，心急如焚，晚饭都顾不得吃赶紧放下碗筷牵着驴车就要一起去找人。 紧赶慢赶总算来到了董木匠家。 董木匠早些年没有喝酒、赌博也是非常勤劳的，所以也是公社各个大队之中为数不多能够住上专门结构房子的人。 夏季非常的炎热院子和房门都大打开。 房间门口摆着一张八仙桌，这也是董木长自己打的家具，当初娶陆美琴的聘礼之一。 董木匠早年丧父，由母亲张水仙带大，他也是家里面唯一的儿子，所以现在也承担了赡养母亲的义务。 没有看见董木匠的人，但是看见张水仙和川川、佳佳坐在八仙桌上吃着晚饭。 看见儿子和女儿都在，紧张的不得了的陆美琴激动的哭了出来，赶紧上前去。 川川和佳佳看到母亲之后也非常的激动，一边喊着妈，一边就要下桌去扑到陆美琴的怀里。 可是一看到张水仙狠狠的盯着自己，两个孩子屁股上就像沾了胶水一样贴在椅子上不敢起来。 张水仙狠狠地瞪着陆美琴，冷声说道：“外面鬼混这么多天还知道回来还知道有这个家呀。” 陆美琴看着两个孩子的晚餐就是一碗黑乎乎的红薯野菜糊糊，别说是肉，连一点咸菜都没有，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第241章 要对付你，我有1000种方法 陆美琴没有理会张水仙，她和张水仙之间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而是径直走到了川川和佳佳的面前，拿过了川川面前的黑乎乎的食物，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 天气非常的炎热，这一碗也不知道是红薯野菜和什么弄得糊糊，已经有一些发馊发臭。 必定是张水仙前几天做的东西没有吃完，放在那里的今天又拿出来给孩子吃。 以前陆家很穷的时候也会吃红薯野菜的糊糊。 但是何慧总会把这一种糊糊做成一道美味。 不能说有多好吃，但至少不会放坏了再给孩子。 张水仙看到陆美琴做这个动作，就是认为陆美琴针对自己，说自己没有把孩子给带好。 张水仙立刻扯着嗓门开始攻击自己的儿媳妇儿，“你一个当妈的，婆婆、老公不管，带着孩子这一走就走10多天。” “天底下哪还有这种事情？哪个做媳妇的像你这样四处鬼混？！” “我跟你说，少在我的面前耍花招，不守妇道的人，在咱们公社是要绑着石头沉河底的。” “哈呸，还嫌弃我做的东西不好吃是吧，不好吃你回来自己做呀。” 张水仙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看的恶心至极。 陆美琴今天不想和张水仙吵架，她就是要保护自己孩子的安全，看见两个孩子安全她就放心了。 但是川川和佳佳显然是非常畏惧张水仙。 听着张水仙在那里大声说话，他们两个还在发抖，根本就不敢吃饭。 而且陆美琴还看见，陆山河给两个孩子买的新衣服，今天早上明明才穿在身上，现在就不见了，又换上了两件黑不溜秋，四处是破洞的旧衣服。 肯定是张水仙嫉妒两个孩子回了陆美棋的娘家过得比较好，把衣服给扒了，又换上了旧衣服。 “还在那干什么？赶紧吃呀。不吃我拿去喂猪了！今天晚上你们什么吃的都没有！” 张水仙看着两个小家伙眼睛直愣愣的瞪着陆美琴，意思就是让亲妈为他们撑腰。 想到这一点，张水仙更是生气了。 重重地拍着桌子喊道：“你们到底要不要吃？不吃我就拿去喂猪了。” 张水仙当然看到了陆美棋背后的何慧，她就是故意这样说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在红星公社嫁出去的女儿，就是要听婆婆妈的话。 娘家的人来到婆家说理，在农村可没这种事儿。 张水仙的嗓门非常的大，就是要宣示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何慧看着自己的两个外孙被奶奶责骂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可以想象平日里面陆美琴和两个孩子在这种家庭氛围之中是怎么生活的。 可是按照农村的传统习俗，她还真的不能够说话，只能够劝陆美琴说，孩子找到了就行。 陆美琴的眼睛红红的，泪水已经忍不住巴拉巴拉的掉了下来。 陆美琴护住两个孩子，这一次她下定了决心对张水仙说道：“我要带两个孩子走，我要和董建离婚！” 这段时间陆美琴也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之所以没有勇气离婚，最关键的原因就是自己没有经济独立的基础，要是离婚了失去了收入来源，孩子们怎么办？ 后来在陆山河的劝导之下，特别是陆山河给自己安排了工作之后，陆美琴的信心也足了。 就算是不离婚又怎样，难不成董木匠会把钱拿给两个孩子花？ 董木匠肯定是赚多少钱就拿多少钱去喝酒打牌，根本就不会管孩子，连孩子孩子们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念书了。 “什么！你要离婚？”张水仙完全没有想到陆美琴居然会如此的刚硬，居然直接提了离婚。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是不是在外面有男人了，是哪个男人的宠你离婚！” “我跟你说你休想离婚！” “当初我们董家娶你的时候可是建了房子，置办了家具，还买了自行车的！说要离婚，说的轻巧。” 和农村的泼妇没有什么好谈的，而且陆美琴是嫁给董木匠的又不是嫁给张水仙的。 陆美琴没有理会张水仙，拉着两个孩子的手就要走。 张水仙赶紧又去拉孩子。 两个孩子被奶奶和妈妈左右拉着，害怕的不得了大声的哭喊着。 这个时候董木匠回来了。 董木匠气冲冲的挡在了陆美琴的面前，指着陆美琴的鼻子就要骂人。 可是他一想到陆山河家在建房子，他也想要有一间便忍住了。 董木匠把川川和佳佳抱在怀里，对陆美琴说道：“我是孩子他爹，你要把孩子带到哪里去？” “离婚我肯定不同意，你现在一个人跑到县城去上班，把孩子扔给你爸妈，你有没有尽到一个当母亲的责任？” 董木匠直接反客为主，恶人先告状，把陆美琴怼的说不出话来。 家里面在争吵着，很快就把左邻右舍的人引了过来。 农村的人最喜欢看热闹，特别是在夏天傍晚没事做的时候看别人的热闹是最开心的事情。 张水仙看见自己的邻居和朋友都来了，腰杆也要硬了一些。 她双手叉腰指着陆美琴大声喊道：“来啊，来啊，大家都评评理呀，我这个媳妇带着两个孩子，一离家出走就是10多天，老公不管婆婆不管，家里面的农活也不干，你们说这个媳妇是不是外面有人了，玩儿野了！” 陆美琴这段时间回了娘家，家里面生活开得好，她的心情也放松了，人也长得胖了一些，最重要的是气色好了不少。 所以在别人看来就好像是外面有了男人，把她滋润的气色变好了。 邻居们虽然也知道董木匠的德性，但是碍于大家都是一个生产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可能当着董木匠和张水仙的面指着两人。 便把闲言碎语全部都扔在了远嫁而来的陆美琴身上。 大家指着陆美琴窃窃私语。 “就是啊，你看陆美琴这才离家10多天，怎么变得水光滑嫩的？” “是不是外面有男人了？” 川川和佳佳见父母和奶奶一直在拉扯，一个劲的哭着。 一时间陆美琴陷入了僵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怎么弄了半天好像是自己的不对。 陆山河舔着嘴唇，要是他手里有刀，现在会毫不客气的捅进董木匠的心窝子里面。 两世为人的陆山河知道处理问题不是这种做法。 李二牛也要冲动的上前去打人，被陆山河给按住。 目的是为了让陆美琴和川川佳佳逃离董家这个无底洞。 现在大家都在这里看着，最主要的是两个小孩子在哭，如果在激烈的争吵或者是发生肢体冲突，一定会给两个孩子留下阴影。 陆山河的心中已经有了算计，要对付董木匠，他有1000种1万种方法，用不着现在，让两个孩子受到惊吓。 陆山河笑呵呵的上前，一把就抓住了董木匠的手。 第242章 挖坑等着你往下跳 别看陆山河现在是笑嘻嘻的拉住了董木匠的手。 要是没有人，陆山河绝对会一拳狠狠的砸在董木匠的腹部，教育他到底什么才是做人。 但是陆山河没有这样做。 要收拾一个人，有很多方法。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产生暴力冲突，是最不理智的方法。 陆山河的手紧紧握住董木匠的手臂，笑着对董木匠说道：“姐夫，无论是姐姐也，姐夫也好，都是为了孩子，要给孩子创造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 “咱们家现在建了2层小洋楼，也给姐姐考虑了一间屋子，就是为了川川和佳佳，今后通了能够回来住一住。” 陆山河的笑容很有亲和力，前面那些话说的，让董木匠听了也很舒服。 而且董木匠因听到说陆家建了2层小洋楼还给陆美琴留了一间，心里面可是爽的不得了。 给陆美琴留了一件，其实就是给自己留一间。 那以后自己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到陆家去住。 董木匠不断的笑着点头，觉得陆山河说的有道理。 他赶紧扯着嗓音说道：“就是啊！我在外面辛辛苦苦的干木匠活，也是为了给家里面创造更好的生活环境。” “川川和佳佳长大了，要读书要吃饭，哪一样不要钱？” “我现在辛辛苦苦的在外面工作赚钱，陆美琴现在还要和我离婚！” 董木匠完全是打蛇上棍，得寸进尺！ 自己在外面明明是赌博喝酒，他一个字都不提。 陆山河也没有揭穿董木匠的面目，而是笑呵呵的说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也别吵架了，这样吧，大姐你也很久没回家了，今天晚上就和川川佳佳在家里面住，时间不早了，你们吃了饭以后早一些休息！” 但是陆山河的话也有一些警告，“明天我们家有客人，大姐你带着孩子过来吃个饭，姐夫你要是有空也过来。” “今天二大队的队长何远方才来过咱们家，给我送了两瓶好酒，明天姐夫过来一起喝。” 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了。 今天晚上陆美琴可以在董木匠家暂时居住，但是董木匠别想发火，更别想打人。 因为明天陆美琴还要带着一家人回来，但凡是她和孩子身上多一道伤口，那就别怪陆山河不客气。 而且二大队的队长和陆山河的关系也很好，二大队和一大队本来就是挨着的，双方队长也是朋友关系。 “什么！”一听陆山河这话，李二牛着急了。 李二牛前几天看到陆美琴的时候，就看到她身上的伤口，他非常担心陆美琴，今天晚上住这里又要挨打。 陆山河押住李二牛的时候让李二牛不要说话。 董木匠也听到了陆山河与其中威胁的意思，他虽然是万般的不爽，但是也答应下来。 “行，明天我过来喝酒！” 董木匠心中肯定是非常的怨恨，怨恨陆美琴这么多天，带着孩子出去也不回家。 更怨恨董家，让别人看到笑话。 他今天晚上和明天可以不打人。 但是来日方长。 只要陆美琴和两个孩子住在家里面，那要动手，别人又看不到。 陆山河说道：“行了，姐时间不早了，你带着两个孩子，赶紧睡觉吧。” 陆美琴肯定是不愿意在董家住的，但是现在两个孩子在董木匠的手里，而且刚刚一番争吵，孩子也是惊恐万分，没有任何的安全感。 她现在既然带不走孩子，肯定也只有住在这里。 陆美琴看了一眼陆山河，她知道自己这个弟弟的主意非常的多，一定会有办法。 想明白了这一点，陆美琴也答应了下来。 事情处理完以后，陆山河带着李二牛和何慧准备回家。 路上李二牛非常不解，甚至有一些愤怒的只问陆山河说道：“山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明明知道董木匠他就不是一个东西！” “他说的话你还信！” “表面上他对我们嘻嘻哈哈，要听你的话，说不定我们走了以后，反过身来他一喝酒一赌博就要打人！” “你难道没有看到你姐身上的那些伤口吗？” “到底是多狠的人，才会把一个女人打得遍地鳞伤！” 陆山河的眼神阴冷说道：“我当然知道！” “我姐和董木匠必须要离婚！” “但不是今天！” “现在我姐和董木匠还是夫妻，他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当爹的把孩子接回家吃一顿饭或者是在家里住，放在哪里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如果今天我们动手，第一个我们在道义上站不住脚，而且这里是一大队的董家林，董木匠的亲戚很多，真的动起手来，我们两个人肯定要吃亏，最主要的是两个孩子肯定要被吓住，对他们的身心健康也不好。” “第二个，只要今天我们动手，无论是我们输了还是赢了，公社的派出所可不管这么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我们就不占理！” “我刚刚给了他威胁，他今天晚上是绝对不敢动我姐和两个孩子一根汗毛。” 一听陆山河这样一分析，李二牛这才恍然大悟。 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山河还好你提醒了我，不然今天我又动手，说不定还真的被抓到了，派出所去关着。” 陆山河的眼神阴冷：“我们要想对付董木匠，有的是办法。” “你知不知道董木匠平时爱在哪里赌钱。” 陆山河这样一提醒，李二牛寻思了一会儿说道：“就在一二大队交接的那个茶铺子，那个啥，李波家开的那个茶铺。” “那个李波应该是你的堂哥吧？” “对远房堂哥，我爹和他爹是一个爷爷。” 陆山河点点头：“我记得你们俩人的关系还比较好。” 一说这话李二牛打起了精神，“那可不是嘛，小时候我们穿一条开裆裤。” “李波我可认识，牌技一流！” 陆山河一这样说，李二牛忽然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 “我这边给你500块钱。” “500块钱这么多！”李二牛吓了一大跳。 “你把500块钱给李波，让他坐庄，让董木匠血本无归！” 第243章 这个人情必须还 李二牛当然知道，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只要董木匠去赌钱，而且是输得一塌糊涂，那他就完蛋了。 一方面，在公社赌钱是要被抓的。 另一方面他欠了一屁股的债，肯定是对李波他们言听计从。 陆山河摆摆手说道：“这500块钱并不是全部拿给李波的。” “其中300块钱可以给李波他们拿去分。” “剩下的200块钱就是董木匠输光了之后让李波借给他。” “再把这200块钱赢回来是要还给我的。” 村子里面的赌博就算是赌的再大，每天最多几十块钱的输赢。 如果不是那一些老赌徒，只是平时玩扑克或者是玩麻将的人，每天也最多两三块钱的输赢。 董木匠以前的收入比较高，所以赌的也大。 让他在几天之内输几百块钱，应该问题不大。 陆山河有300块钱送给李波他们，平均一个人也能够分90多100块钱。 也算是见面礼了。 而且陆山河对李波还是比较了解的。 重生以前李波做人就非常的耿直，甚至为了兄弟把人给打伤了，坐了几年牢。 坐牢回来之后，以前的那些兄弟根本就没有理会他，他也毫无怨言，觉得做兄弟就应该讲义气。 陆山河现在正是事业的初始阶段，就是要交朋友的时候。 李波这种朋友，值得交。 至于怎么样做庄怎么样能够让董木匠心甘情愿的输这么多钱。 陆山河相信在村口开茶铺的李波知道该怎么办。 李二牛是非常着急，希望陆美琴能够脱离苦海。 但是他知道蛮干肯定也不是办法，所以拿着陆山河递过来的500块钱，赶紧就去找李波了。 看着李二牛离开的背影，陆山河摸了摸鼻子陷入了沉思。 他能够看出，李二牛非常的在乎陆美琴。 但是每每想到李二牛想当自己的便宜姐夫，陆山河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摘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到了嘴巴里，“天下哪有那么好吃的甜果子！” 随后陆山河将嚼碎的狗尾巴草吐在了地上。 他现在最反感的还是何文斌这个狗杂碎。 应该就是何文斌狗日的，通过什么方式把川川和佳佳给引诱过来，然后让董木匠给带走。 何文斌三番两次的挑衅自己，那陆山河是绝对不会客气的。 刚刚吃了晚饭，对大部分的村民而言天色已晚大家都洗漱睡觉了。 但因为夏天的晚上屋子里面比较闷热，所以也有很多村民们根本睡不着。 那一些爱喝酒的就会呼朋唤友，在某个人的家里面，白一碟咸菜或者是花生米，每个人半斤地瓜酒，一喝就是凌晨两三点，喝得晕乎乎的，回到家里面倒头就睡，舒服的不得了。 爱赌博的那就更是舒服了，大热的天气，大家在房里屋外赌一赌，躲到凌晨三四点钟再回家睡一觉，可是舒服的不得了。 当然前提是你的赢钱。 李波家开这个茶坊，每杯茶只收5分钱，茶水不贵，最重要的是，在茶水间的后面，那就是一屋子的赌徒。 李波和几个兄弟坐庄，有时候还会陪这些赌徒玩两把，无论自己输赢都会抽圈钱。 这一来二去，李波每个月的纯利润不计算自己赌钱赢的，仅仅算收的圈钱，生意差的时候得有三四十块钱，夏天生意好的时候得有六七十块钱。 但是赌博毕竟是见不得光的声音。 所以李波每个月挣的钱也不可能全部都踹走自己的包里，也会去打点一下大队的队长还有公社的工作人员。 李二牛找到了李波，李波不可开心的不得了。 两个人虽然只是同一个曾祖父，论血缘关系还是远了一些，但是李家的后代，男人少女人多，所以两个人平时亲如兄弟。 看得到李二牛李波高兴的不得了。 “二牛，怎么的，今天晚上你也想玩两局？” 李波知道李二牛的家庭条件比较差，平时都在踏踏实实的干活，根本就不可能过来赌钱。 所以这话也是开玩笑的意思。 玩笑开完了之后，李波拍着李二牛的肩膀说道：“二牛，咱们都是本家人，又是兄弟。” “我早就说过了，你在家里面种田，种蔬菜，种水果，赚不了几个钱。” “还不如过来帮我。” “我这里的生意越来越好，正是缺人的时候你过来帮我，我每个月给你开20块钱的工资。” 给李二牛开20块钱的工资，一点都不少了。 因为李二牛家里面还有农田有粮食和蔬菜，这样一算起来，每个月的收入也能够达到三四十块钱。 李二牛笑呵呵的回绝了说道：“哥，我现在跟着陆山河在做事，还是能够生活的下去。” “陆山河呀？”李波皱着眉头，随后笑意对着大声说道：“就是那个以前咱们在学校被欺负，替咱们出头的陆山河？” “对，就是陆山河！” 李波点点头说道：“陆山河是个好兄弟够义气，你跟着他混肯定不会吃亏。” “咱们从学校出来这么多年了，虽然在一个公社，平日里也很少联系，什么时候你把他约出来，咱们也一起喝酒!” 李二牛捶了捶李波的胸口，两兄弟从小在一起长大，以前念书的时候，在公社要到一个馒头都是李二牛吃一半，李波吃一半，大家不分彼此。 既然李二牛又不是过来赌博的，也不是过来投奔自己的，李波又一些搞不懂了。 “这次家里热得慌，过来找我吹牛？” 李波一边说着话还是给李二牛倒了一杯茶水过来。 两兄弟之间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双方还是非常信任的。 李二牛直接问道：“这段时间董木匠还过来打牌吗？” “打呀，怎么不打？”一提到自己的客户，李波开心了。 “这小子就是送财童子，明明自己的牌技很差，手艺也差，脾气也差，却就喜欢赌，输了个输的净光，就出去打工，赚了钱又回来赌老婆，孩子也不管。” 李二牛轻笑了一声，直接从包里面掏出一个大布袋子，里面全是10块钱的大团结。 这些钱本来就是陆山河做买卖生意的，刚刚给了李二牛。 看到这么多的钱。 李波整个人都懵了。 “二牛，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李二牛说道：“这是山河给你的，请你帮个忙。” 当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李波说道：“赌钱归赌钱，但是他老婆孩子连畜生都不如。” “这事儿凭咱们俩的关系，不给钱我也给你办好。” 李二牛说道：“这可不行，山河说了亲兄弟明算账，再说了，这钱也不是全给你们了，要借给董木匠才行！” 就在这个时候，在家里面闲的无聊，又不能打人的董木匠过来打牌了。 第244章 眼红了 李波对着李二牛点了点头，两人话不多说，这件事情肯定能够办到。 董木匠什么牌都会玩。 打麻将和玩扑克都不在话下。 当然最喜欢的还是玩扑克，因为玩扑克的人数可以多可以少，而且每局的时间短输赢大，能够不断的刺激人脑中的多巴胺。 对这种赌徒要做局也非常的简单。 让他赢钱，不断的赢钱。 赌徒的心态就是赢了5块，想10块，赢了10块，想100块，永远没有上限。 等董木匠觉得自己赢得差不多了，认为今天自己的手气肯定是开过光的非常的好，想赌一把大的时候那就不好意思，就要开始输钱了。 人最痛苦的并不是没有得到，而是得到了之后又快速的失去。 董木匠肯定不甘心赢了钱之后居然全部输了，还把本金输个精光。 他肯定想着翻本。 翻本没有钱怎么办？那就只有借。 都是赌徒，所以左右的一起打牌的人肯定是不会借给他的，一般都是找庄家，也就是找李波。 李二牛躲在暗处，喝着茶水，嗑着瓜子，看着读得眼红的董木匠。 已经赌了半个小时的董木匠，这个时候已经赢了30多块钱。 今天他牌友可是由李波以及李波的朋友亲自陪同。 董木匠兴奋的不得了。 还以为自己是时代转运今天居然一口气赢了30多块钱。 没有想到他开心没有多久。 没有半个小时，所有的钱全部都输出去了。 董木匠本来就是心态不好。 越是输钱他叫的越大倍数越多。 哪知道这本来就是一个局，李波的人相互放水专门搞董木匠。 不仅刚刚赢的30块钱没了，这一两个月在外面做木工活赚的50块钱也全部赔了个精光。 李波见好就收，说道：“行了行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今天到此为止。董哥，你刚刚还欠我两块钱就不用给了，咱们下次来玩。” 这怎么行？ 李波成功的把董木匠给激怒了。 “我董建可不是差那两块钱的人。” “波哥，你借我一点钱，我一会儿翻本了还你。” “不行不行，你今天都输了50多块了，回本不知道猴年马月了，不借不借。” 这一下董木匠可真的是着急了。 “你借我50块钱，这几天我手里的木工活都很多，都是现结，就算是一会我输了，要不了多久，我干了活也能还你。” 赌红眼的董木匠可没有想过这已经是7月中旬了，马上8月一过就是9月，两个孩子就要去念书。 还两个孩子念书，学费和生活费也是一笔钱。 在董木江的反复哀求和保证之下，李波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借给董木匠50块钱。 李二牛看到这一幕不由的咂舌，这赌注上的钱真的就是数字。 就算是他现在跟着陆山河做送菜的生意，赚了一些钱，他也不敢上赌桌去赌。 李二牛想着，他还得赚一大笔钱，把家里面的茅草屋重新翻修，像陆山河一样说是建二层的小洋楼，至少要建一层的砖混房子。 建一层砖混的房子，那才有面子，娶媳妇。 一想到娶媳妇这件事情，李二牛不由得咧嘴笑了，他的脑海之中不断的闪现出一个人影。 一直到凌晨1点。 李波才叫收摊，不打牌了。 董木匠借了50块钱，又输了个差不多。 但是李波故意让了一手，其实也就是故意设局。 让董木匠在最后几把又赢了10块钱。 “波哥，咱们这儿玩几把吧，我这个手气才刚刚顺起来。” 董木匠已经赌得脸色发红。 “不行，不打了，这都凌晨1点了，明天还早起有事呢。” “就是啊在凌晨一点了，还打什么打，要打牌，咱们明天晚上6点准时开局。” 董木匠内心有一团火，本来手气才好起来，突然就不打了，但是他也无可奈何。 只有顶着红眼回去心烦意乱的睡不着觉，十分期待第2天的6点赶紧到来，他趁着手气好把钱给赢回来。 看见董木匠走了之后，一直守在这里的李二牛也非常满意的点点头。 李波对李二牛说道：“二牛你放心吧，山河交代的事情我肯定办成。” “以前念书的时候，我差陆山河一个人情，这个人情我必须还。” “你看今天我尾盘的时候放他一手，他觉得自己的手气来了，咱们信不信他明天绝对还要来。” 李二牛骂道：“这个畜生自己的老婆孩子不管，就知道赌钱。自己赚的钱全都扔在了赌桌上了还说什么养孩子老婆。” 李二牛向李波道别之后，拿了李波一个馒头当宵夜，便回到家里。 这一天晚上李二牛也睡不着觉，满脑子都是董木匠的事情。 今天一大早，李二牛家里可热闹了。 二大队的大队长何远方带头亲自挑着两箩筐蔬菜过来给李二牛收购。 有大队长带头，别人还怕什么？ 那一些平日里面和李二牛有合作的村民们也早早的起来，把已经摘好的新鲜蔬菜和瓜果送到李二牛面前。 大家这几天可是憋坏了。 前些天无论无论是两毛还是5毛，每天至少看得到钱能够进自己的裤包里。 钱多多少少不说，但至少能够买一些米，凑够几天还可以买一顿肉。 “二牛这几天你受委屈了!”农村的大婶还送了两根黄瓜给李二牛吃。 “唉呀，王婶你这客气了，我受什么委屈啊，前些天大家送过来的菜我没有收，还真的挺不好意思的。” “还好那个狗日的何有才现在躺在床上！一说着他，我就是一肚子的火。” 门口热热闹闹的。 早上6点整能够把菜送来的，基本上都送了。 李二牛也按照陆山河的吩咐，送多少收多少。 毕竟蔬菜本来也不值几个钱，国营饭店基本上能够全部吃掉。 国营饭店吃不完的，陆山河就会以极低的批发价，将其卖给菜市场的那些老朋友。 李二牛和杨洪涛等人带着满满当当的蔬菜，赶着驴车去县城了。 陆山河今天也起得很早。 他搞的几十个野鹌鹑鸡蛋基本上都孵化出来了。 一大早何文斌还在睡觉的时候，陆山河砰的一声，把何文斌隔壁的房间门打开。 从现在开始，这个房间将变成鸡窝。 第245章 与鸡为邻 陆山河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 然后让陆美棋帮着自己，把那一些养鸡的工具全部都搬在这间房子里。 养鸡这个东西说复杂也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 养鸡的关键并不是鸡长多大或者是繁殖了的多少，而是大密度的养殖鸡不能够生病。 所以养殖的房间必须要保证通风，而且湿度不能够太高。 这个房间虽大是大，但是只有一扇窗户，不算是特别的通风。 反正现在陆家都在修建2层的小洋楼，有工人在，陆山河已经让工人拿着大锤把房间的对面也敲一个窗户出来。 到时候房间里面再搭几个木架子，鹌鹑鸡就可以在木架子上面搭窝下蛋。 立体化的养殖再放养，要比平面化的养殖产量高，而且鸡也不容易生病。 这段时间何文斌的睡眠一直都非常的不好。 最关键的就是他把女朋友方秀给弄丢了。 那天晚上方秀离开之后，虽然自己的小舅说已经找到了方秀人没事情。 但是这么多天了，方秀根本就没有来找自己，这是不是说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宣告结束？ 何文斌想着方秀的家庭和她的容貌，内心有一些不甘心。 到手的鸭子都飞了，是个人心里面都不舒服。 何文斌的房间和陆山河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陆山河在房间里面弄得砰砰响，何文斌不胜其烦，把被子拿过来，把头给捂住。 他昨天晚上本来就失眠了，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忽然之间又听到了剧烈的响动，砰砰一声。 不仅声音巨大的人在响动，而且整个房子也在震动。 何文斌感觉自己的心都跳出来了，差点心脏病突发，就这样了，当场毙命。 “你是谁在那里弄啊？”何文斌赶紧随意穿了一条裤子就跑了出来。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了一大跳。 只见自己隔壁的房间那一间原本属于自己的大房间，已经被陆山河弄得面目全非。 里面的简单装潢全部没有了，家具什么的也被抬走了。 不仅如此，在进门的对面也被砸了一扇一米宽的窗户。 还有一些木架子也被抬了进来放在了房间里。 何文斌看着陆山河嘻嘻哈哈的站在门口，就是一肚子气。 何文斌又左右看了看人，没有看见李海燕和何大勇。 “陆山河你在这个房间里面到底干什么，怎么把墙砸了一个洞呀？” 陆山河已经安排村里的工人把这些建筑垃圾给拖运出去。 陆美棋则是非常的勤快，拿着扫把和拖把，开始愉快的打扫卫生。 卫生打扫完之后，陆美棋又去老房间那边把陆山河已经孵化出来的几十只小鹌鹑鸡仔给带了过来。 陆山河懒洋洋的说道：“这房间打了一个洞，前后才能够通风通风好，鸡才不能够生病。” “鸡？” 何文斌感觉自己的脑子转不过来。 这人的房间关鸡什么事情？ 忽然之间，何文斌有一种特别不好的预感。 这又是开窗打洞，又是把木架搬过来，难不成…… 陆山河用手机的捏鼻子：“养鸡鸭，不然干什么？” “啊!”何文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崩溃了。 这个时候陆美棋已经把鹌鹑鸡给搬了过来。 这些鹌鹑鸡刚刚孵化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人，所以根本就不怕人反而非常的亲热。 牲畜就是这样，睁开眼第1个看见是谁就把谁当做自己的妈。 “养鸡！不行不行，这个房间就在我的隔壁，怎么能够养鸡？” 何文斌本来要伸手去抢夺陆美棋手中装鸡仔的箩筐。 早知道陆美棋眼疾手快，直接把这箩筐的鸡仔全部都泼到了地上。 鹌鹑鸡们行动非常的灵敏，很快就有集结成了队伍，在陆美棋的驱赶一下就要回到房间里面去。 何文斌赶紧抓了一只鸡仔，哪知道鹌鹑鸡一撅屁股将一坨稀屎拉在了何文斌的手上。 何文斌恶心至极。 因为在农村有这么样一个说法，手上粘了鸡屎是要倒大霉的。 唯一破解的方法就是找一只狗，把狗尿淋在自己的手上，才能够解除霉运。 何文斌赶紧把小鸡仔扔在地上，小鸡仔屁颠屁颠的跟着大部队离开了。 这个时候何大勇和李海燕两人也干活回来了。 一看见何文斌和陆山河站在走廊那里对峙着，他们俩就知道肯定不会有好事。 何大勇和李海燕赶紧走过去，一看房间就觉得不对劲。 “爸妈你们过来看看这个陆山河，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欺负人欺负到头上了！你看他把咱们的房间打了一个洞，说是通风好，他要在这里养鸡。” 李海燕看见满屋子的鹌鹑鸡跑跑闹闹，叽叽喳喳的不停，心烦意乱。 何家的房子建设方向是东南走向。 而且在东北方向又有一座山。 所以风吹过来，那必定是先吹到了养鸡的这个房间，然后再倒灌倒何文斌和李海燕的房间。 也就是只要这里养鸡了，那么何文斌和何大勇、李海燕今后在屋子里面将会永远闻着鸡屎的味道。 冬天可能会好一点，那一到夏天太阳光一照再加上一下雨水蒸气一蒸发，那种滋味简直就是酸爽得不行。 何大勇一定能够想象，每天早上太阳照射过来一只眼睛，它就能闻到隔壁的鸡屎味。 能够想象和李海燕亲嘴的时候，也是满口的鸡屎味。 能够想象他会伴随着鸡屎味睡觉。 何大勇实在是忍不住了，本想责骂陆山河几句。 可是一想到李海燕的把柄一直在陆山河的手里。 这个就好像是有一把剑悬在李海燕的头上，迟迟没有落下，但是又不敢保证这个剑永远不会落下。 何大勇忍了又忍，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内心愤怒的情绪，他露出了笑脸对陆山河说道：“山河呀！你在这个房间里面养鸡，实在是不妥。” “你看这两个房间挨在一起的，鸡这种牲畜又比较烦人，到处拉屎比较臭，这臭味窜到了隔壁的房间，时间长了人是要生病的。” 陆山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再在这个房间打一个洞，这样空气就能够对流了。” 陆山河指着何文斌的房间说道。 吓得何大勇赶紧制止。 何大勇当然知道陆山河是故意这样做的，因为陆家在猪圈旁边住了几十年，猪圈的那个臭味可要比鸡屎的臭味臭多了。 这个时候已经送菜回来的李二牛牵着一只大狼狗过来。 狼狗和陆山河非常的熟悉了，看着陆山河就不断的摇着尾巴。 狼狗一看见何大勇的人就咧着的嘴巴。 吓得何大勇赶紧往后推。 陆山河把门给锁上说道：“只要我的鸡出一点问题或者是掉了一只，我就找你们。” 说完这话之后，陆山河扬长而去。 留下李大勇等三人面面相觑。 而此时此刻，在江城县城里。 沈薇则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第246章 沈薇的高考志愿 经过反复几轮的过分之后，沈薇已经对自己的成绩有数了。 按照保守估计，沈薇觉得自己考上重点本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她完全可以报南方的几所重点大学。 80年代最受理科大学生欢迎的专业就是土木、机械、化工、电气、医学。 学习的这几个专业出来之后，今后分配工作要么就是重点的部门做公职人员，要么都是大型的国有企业是妥妥的金饭碗。 恰好南方沿海的几座城市，包括沈薇的家乡的几所重点大学，这几个专业都是王牌。 明天就要填写志愿了。 沈薇还在纠结到底填什么学校，填什么样的专业。 如果回到自己的家乡，回到城市里。 虽然能够回到自己小时候生活的地方，但是对沈薇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毕竟自己的家人已经全部都不在了。 回去也是一个人。 但是江城县一中的班主任老师对沈薇则是非常的看好。 认为沈薇这种戒赌神能够考到这么好的成绩，非常的不错。 按照以前的大学报考情况，为沈薇推荐了一些知名度比较高的重点本科。 和沈薇谈心的时候，班主任老师还说道。 “咱们江城县是小县城，咱们县城的学生都要想方设法的考到大城市去考到好学校去。” “沈薇，咱们经过了三轮的估分，你的成绩都非常的不错，就大胆的报学校。” 老师这话让沈薇也非常的犹豫。 从老师的办公室去宿舍的时候，沈薇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看着外面的银杏树。 微风吹过，银杏树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沈薇和陆山河在半山腰望着远处的风景。 也不知什么时候沈薇觉得自己和陆山河在一起，她的心能够安定下来。 填写志愿的前一天，孙婷也提着的水果来找沈薇。 “薇薇，我听你们同学说你估分非常好，怎么样？有什么打算？” “沪市还是羊城？” “我听说沪市可现代了，那个高楼呀，一眼都望不到顶，满大街都是小汽车，家家户户都有黑白电视。” “沪市离你家也很近，你要报考那边吗？” “我还听说学习建筑和电气今后可好安排就业了，都是分到省城级别的重点单位。” “学医也不错！今后我看病找你，你可不许收我的钱。” 孙婷说到这里之后，情绪也有一些不好。 毕竟自己最好的朋友要离开，也是一件非常难过的事情。 孙婷是沈薇的闺蜜，所以当着闺蜜的面，沈薇也不愿意撒谎。 沈薇把自己填的模拟志愿递给了孙婷。 孙婷看见模拟志愿上面写的几个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孙婷的声音一下就提高了几分，“沈薇，你是不是疯了呀？” “你预估的分数那么高，怎么可能填江阳大学！” “而且还填的是农学系！” “你这都做了好几年的知青了，别人都想方设法的想回去，你都考上大学了，怎么想方设法的还要当农民啊，你疯了是不是？” 沈薇沉默不语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模拟志愿书。 忽然之间孙婷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我这一下知道了！” “你就是为了陆山河是不是？” “咱们回到大城市里面什么男人不好找，你非要惦记那个陆山河。” “以后你去了大城市，毕业之后分配到机关单位或者是国营企业，以你的学历，你的才华，你的相貌，哪个优秀的男生不追你?” “大学毕业就是干部身份以后还要解决城市的户口问题。” “你没有必要留在江阳省这种又穷又破的地方吧！” “你还记不记得苏乔啊？” “当初对你那么的甜言蜜语,你就是为了他把进城的名额让给他，到现在都还在公社住值班室！” “不行！薇薇，虽然我非常的舍不得你走，但是我觉得你为了你自己的前途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原本内心还有一些纠结的沈薇，在孙婷这样一通劝说之下，反而是想通了。 沈薇将模拟志愿书折叠好之后，放进了包里。 “婷婷你知道吗？陆山河他和苏乔是完全不一样的。” “陆山河现在在公社里面做了一些买卖，他种植蔬菜、还在养殖鹌鹑鸡，这一些都是需要农学的知识。” “我在江阳大学念书，如果是学农，一方面离他比较近，可以时常回来探望他帮助他。另一方面，等我以后大学毕业了有知识有技术了也可以帮他。” “婷婷你也知道我爸妈都去世了，就算是去了沪市念书，离嘉州比较近，我回去房子也没了，家人也没了，只有我一个人。” “我承认我心里有陆山河，和他在一起我能够感到很舒心，这样就够了。” “我的命是陆山河救的，就算是今后陆山河辜负我！我也忍了！” 还有一些话什么也没有说。 要是没有路山河。 沈薇她早在那一场火灾之中就死掉了。 而且，这一个月以来和陆山河分分合合，沈薇也越加认清楚了，她自己舍不得和陆山河的这段感情。 见沈薇说着说着眼睛里面都包着泪水。 孙婷也只有叹息一声，“是啊，你这样说我也觉得陆山河要比苏乔那个小白脸踏实的多。” “陆山河知不知道你这个打算？” 沈薇摇摇头说道：“高考分数没有下来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数。” “我打算等录取通知书正式到了再告诉他。” 孙婷实在是太了解沈薇了，“我看你是不想他担心你吧，不想他认为你这样填志愿是因为他的原因而有心理负担。” 一说这句话，孙婷有一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孙婷只有站起来说道：“哎呀，好了行了行了。” “谁叫你是我的好朋友，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但是那个陆山河我得好好的警告他，但凡是他对你有一点不好，我就拿刀把他给骟了。” 一听这话，沈薇羞怒说道：“骟什么骟，他又不是畜生。” 孙婷咯咯咯得笑道：“你啊，你这都还没有嫁人呢，怎么就向着对方说话了。” “对了，你是学农的，到时候你来操刀。” “去你的孙婷，我揍你！” 两个女孩子嘻嘻哈哈打闹做一团。 …… 还有两天就是农历七月初七，是个好日子。 这一天，红星公社有两件大喜事。 第247章 前妻的请帖 第1件大喜事，就是以前公社的陈会计陈国泰，要和漂亮的姑娘苏晚晴举行盛大的婚礼了。 这几天陈国泰和苏晚晴都是挨家挨户的拜访自己的亲朋好友，或者是左右邻居，挨家挨户的把请帖送过去。 这一次陈国泰办酒席要大办特办。 听村民们说，不仅要连续办三天，而且每顿每桌都有肉，每顿每桌也都有酒。 这一两个月算是农闲。 每天大不了就是给蔬菜浇一浇水，摘一摘菜，锄一锄草。 大家心里面都是闲的发慌，要是有热闹凑有酒席吃，肯定是好的不得了。 苏晚晴和陈国泰婚礼酒席的时间就定在了农历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鹊桥相会，一翻黄历也是个极好的日子。 这一天苏晚晴还拿着手写的请帖找到了正在干活的陆山河。 苏晚晴穿着真丝的连衣裙，头发高高盘起妆容精致，还有一双黑色的羊皮尖头鞋 这是刻意精心打扮而来的，真丝的连衣裙以及黑色的羊皮尖头鞋，在公社是肯定没有卖的，县城也够呛。 苏晚晴必定是问着陈国泰去江州市百货商城买的。 也不知道陈国泰为此出了多少血。 和苏晚晴精致的妆容和打扮完全不同，陆山河这个时候正在猪圈旁边的小屋子里面捣鼓饲料，他穿着军用的布鞋，浑身上下全是泥土和污秽物。 而且因为饲料本身就带着一些腥臭味，所以感觉整个人都是臭臭的。 饲料是陆山河按照前世的记忆进行配比的。 有玉米、豆饼、麦麸、高粱、鱼粉等等。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搞到一些蛋氨酸和赖氨酸，这些东西工业化生产的成本要低一些，而目前公社没有，陆山河还准备什么时候去省城看一看。 鱼粉则是捞黄鳝的时候那一些小鲫鱼小白条等等，在菜市场卖不完的，全部晒干之后用石舂舂成粉。 陆山河在不断的改进自己的饲料配方。 只要最后拿到了蛋氨酸，赖氨酸等工业材料，他相信自己的饲料一定不会逊色于后世的大品牌饲料。 达到了这个目标，别的不说，小赚一笔，让这一辈子无忧无虑是肯定没有问题的。 苏晚晴看见陆山河居然是这副德行，心中无比的开心，还好没有选择陆山河，而是选择了陈国泰。 苏晚晴故意把自己的肚子挺起，向陆山河宣誓自己已经怀孕了。 然后陆山河说道：“山河咱们两个人再怎么说也算是相识一场，农历七月初七，在国泰他们家那里，我们办结婚的酒席，我希望你能够来参加。” “把叔叔阿姨还有美棋他们也一起叫来。” “为了准备这一次的酒席，国泰可是费了好大的劲。” “这一次每一桌我们都要摆迎宾香烟，还有江城二曲酒。” “对了陈国泰家也早就通电了，美棋不是喜欢看电视吗？可以到我们家来看电视。” “这段时间正在播放《星星知我心》可好看了。” 随后，苏晚晴将手中的手写红色请帖，塞在了陆山河的怀里，又从包里面抓了几颗喜糖递给他。 苏晚晴根本就没有碰陆山河的身体，他嫌弃陆山河一身的乱七八糟的污秽物臭的，让人作呕。 刚刚苏晚晴提到江城二曲和迎宾香烟，还有电视剧的时候，非常的得意。 江城二曲可是好酒，一瓶也得一块多钱。 但是陆山河则是心里呵呵。 江城二曲是江城酒厂下属的二级品牌，其品牌力度和酒的品质要弱于江城大曲。 陆山河这边家里面干活，都请工人喝的是江城大曲。 而苏晚晴那边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才喝江城二曲。 同样香烟也是一样。 大前门的价格可要比迎宾贵了不止一点。 陆山河请工人们都出的是大前门，而自己的老爹则抽的是红塔山。 怎么可能稀罕迎宾香烟。 不过对苏晚晴这种女人，陆山河则是懒得理会。 陆山河故作惊讶的说道：“陈会计这一次是下了血本呀，每桌都有江城二曲，还有烟抽，啧啧啧。” 苏晚晴见陆山河如此震惊的样子，内心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给陆山河建房的工人们也早早的就回去休息了，因为房子在小树林后面，所以苏晚晴也看不见。 到现在苏晚晴还不知道陆山河和家正在建二层的小洋楼，同样陆山河也不说。 苏晚晴上上下下打量着陆山河靠着猪圈的这一处房子。 想着自己要是真的嫁到了陆家，那还不是只有睡在猪圈旁可真恶心。 苏晚晴十分嫌弃的说道：“山河你们家还是要想一些办法，就你们这个条件，你还怎么娶媳妇呀？” “我本来有几个闺蜜，家庭条件还挺不错的，也是单身。我想把她们介绍给你，但是一想你们家这个条件，要是把你介绍给闺蜜，那闺蜜不得说我坑她呀。” 陆山河只是憨笑着，也不用回答。 看着陆山河这个样子，苏晚晴不断的摇头，更是庆幸自己没有嫁给陆山河。 这个时候，陆美棋跳着过来帮忙了。 她一看到苏晚晴就往后退了两步。 对于这个差点成为自己嫂子的女人，陆美棋从来就没有喜欢过。 看见陆美棋，苏晚晴还是笑嘻嘻的，又从包里掏出了两颗糖要递给陆美棋。 “美棋，我快结婚了，七月初七到时候记得和你哥哥一起过来吃酒席哈，来，乖吃两颗喜糖。” 苏晚晴给糖的时候非常的得意，毕竟糖果在农村还是不常见，小孩子们最喜欢吃的也是糖果，却没有钱买。 哪知道陆美棋早就吃过各种大白兔奶糖和水果糖，对苏晚晴给的这种劣质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兴趣。 根本就没有伸手去接。 这就让苏晚晴尴尬的不得了。 但是苏晚晴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特别是现在嫁给了陈国泰,陈国泰就算是失去了公社的工作，那至少也在农场有一份正式的工作呀。 在农场有工作，那就不算是农民，而算是工人。 可要比陆山河这种纯粹的农民高档的多。 苏晚晴能喝一声，不再理会陆山河和陆美棋，款款离去。 而在和家门口那一些聊着天嗑着瓜子的大爷大婶们看着苏晚晴过来送请帖，也不断的指指点点。 “你看这苏晚晴打扮的多漂亮呀。” “就是呀，听说陈国泰家可有钱了，有电视机，洗衣机和冰箱呢。” “陈国泰被公社给开除了，现在在农场上班，一个月的工资好像也不错。” 苏晚晴听着大家对自己的议论，内心也是十分的得意。 那么第二件大喜事嘛！ 第248章 吓尿了 第二件大喜事情就是陆山河家的上梁大吉。 农村建设新房是肯定要举行仪式的，并且邀请亲朋好友过来凑一凑热闹给新房增添一些烟火气。 这个仪式并不是在新房修建成功之后办酒席。 而是在建房的时候，上梁的那一天就要办酒席。 上梁那天还要请太公，要请公社或者是大队有名望的老人过来主持典礼。 以前请的是王半仙。 但是王半仙被陆山河教训了一顿之后，基本上不敢再从事这个行业了。 所以这一次请的是何远方来主持。 陆林山是读书人，不讲究这些。 陆山河原本也是不信这些的，但是自从重生之后，他觉得自然界冥冥之中肯定是有定数的。 所以两父子一商量，干脆也不在外面去请什么神仙或者是半仙过来算日子，而是直接翻了一下家里面的老黄历，觉得七月初七这个日子不错，就是准备七月初七举行上梁仪式。 按照红星公社过去的做法。 上梁仪式只邀请自己的亲朋好友以及左邻右舍。 但是谁来吃席这个主人家不管。 有一些不是左邻右舍和亲朋好友听到的这件事情都可以过来吃，席人越多越热闹，主人家也非常的喜欢。 正是因为基于这种原因，所以上梁仪式的酒席菜品也并不是特别的丰富。 正中午那一顿是有肉的，早上和晚上肯定是没有肉。 毕竟主人家根本就不能够预料到底有多少人会过来吃席，要是人数太多了，大家随礼的金额也比较少，那大办特办肯定是要亏本的。 但是陆山河并不这样想。 陆山河现在也不差钱。 每天的收入就算是再低，再怎么说也有一两百块钱。 一两百块钱的酒席都可以办得很好了。 而且陆山河已经给国营大饭店的王刚说了，也给政府办的副主任吴勇说了。 到时候请王刚派一些国营大饭店的厨子，就在陆山河家这边办酒席。 王刚肯定是来不了，毕竟国营饭店那边肯定需要他主厨，但是王刚下面的人厨艺也非常的好。 来两三个人就能够把堂子给镇住。 陆山河也是按照老规矩。 上梁大吉办酒席办三天。 不仅包早中晚餐，而且顿顿有肉有烟还有酒。 烟肯定是大前门。 这样虽然算不上特别的高档，但是放在农村也算是不错了。 酒则是江城大曲。 要比苏晚晴办酒席的江城二曲高一个档次。 这段时间很多工人都在陆山河家这边干活。 大家都知道陆山河家非常的阔气。 所以目前有意向来陆山河家吃酒席的人，都已经有五十几号人了。 苏晚晴家的四大队离陆山河家二大队的距离也不远。 说不定到时候还有四大队的村民们愿意过来吃酒席，凑一凑热闹。 苏晚晴家的亲朋好友和陆山河家的亲朋好友重叠的人也有很多。 两个人的正戏都是七月初七。 陆山河倒是非常的期待，七月初七这些客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安排。 不过在这之前陆山河和李二牛还需要处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董木匠，董建。 这都10来天了。 差不多也是应该收网的时候了。 这一天陆山河和李二牛约好一起去李波的茶坊看一看。 李波的茶坊依旧是非常的热闹。 喝茶的人非常的多，当然打牌的人更多。 董木匠是完全掉入了李波设立的牌局 每天打牌基本上都是先赢后输，然后又赢。 当然前面是小赢，后面是大输，最后又是小赢。 这样算来一天肯定是血亏的。 每天打牌，董木匠哪儿有什么时间外出干活？ 这几天他的好多师兄弟都让董木匠出去做木工活。 但是董木匠都没有同意。 他已经杀红了眼，总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回本要赚钱了。 可是每次大抱着的这个心态，坐到牌桌上，每次都是大输。 这10多天的时间，董木匠不仅把自己的本金输了个精光，还欠了李波200块钱。 昨天下午5点。 下午的牌局已经结束了。 董木匠又输了30多块钱。 而这一次他是彻底的没有了本金，昨天借李波的钱也全部都输光了。 这一下李波没有说话。 但是李波的朋友也就是那一些和李波一起做局，搞董木匠的人就不答应了。 “董建，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赢得起输不起啊。” “不行不行，你今天不能够走。” “先把输我们的钱给我们才行。” “就是啊，你不能走，哪有输钱赖账的，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 董木匠现在是胡子拉碴，人也瘦了一整圈，眼眶发黑，皮肤乌黑。 他的精神状态非常的不好。 这10多天他输了这么多的钱，每天根本就没有心思回家睡觉，更别说洗澡，好好的刮一刮胡子或者是洗个头。 董木匠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恶臭。 还好，李波他们本来就是开茶馆的，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识过。 不然早就把董木江给赶出了茶馆了。 董木匠这一下吓住了，赶紧把非常难看的笑脸堆砌在脸上，不断的点头哈腰说道：“何二哥王三哥，今天我实在是没有钱了，你们宽限我几天，我明天赢了一定还你。” 这一下何二哥就不高兴了，砰的一下用力是拍了拍桌子。 “董建，你说了这么多屁话，就是想赖账对吧？” “你现在本金都没有了，还欠了波哥一大笔钱，哪来的什么钱翻本呀？” “就是啊，你休要糊弄我们，今天你要是不把钱还清就不许出去。”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要是不还钱，那就按照江湖规矩把手切下来。” 何二哥从包里面摸出一个小刀，碰了一下插到桌子上。 这把董木匠给吓尿了。 董木匠浑身发软，嘴巴也不利索，赶紧对李波说道。 “波哥波哥，你再借我50块钱，这30块钱我还给他们，还有20块钱，我当本金，明天翻本我一定能够赢钱。” 李波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董建，我刚刚才算了一下，你都差我200块钱了。” “你两百块钱什么时候还？” “大家在公社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样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内你凑不够200块钱，你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 第249章 跪地求饶 李波是公社远近闻名的狠角色。 80年代扫黄打非，顺带也是打击赌博，在公社能够开茶庄，而且这么久了还没有一点事情，这就已经足以说明李波还是有一些名堂。 董木匠也知道每年都会有人欠了赌债不还。 这些人要么逾期之后倾家荡产双倍甚至三倍四倍的偿还赌债。 要么就是莫名其妙的变成了残疾。 大家虽然都不说，但是心知肚明，肯定是李波这帮人干的。 董木匠可不敢惹李波。 他本来就是靠这双手吃饭，要是手废了，以后可该怎么办？ 董木匠吓得跪在地上，赶紧哀求，并且希望李波能够宽限几天。 董木匠本来就是一个赌棍，每次把钱赌输了，把身边亲朋好友的钱都借了过来。 有一些能够还得上，有一些肯定是还不上。 就算是能够还上的，也不知道是过了猴年马月才勉强去还钱。 所以董木匠知道自己的本事，三天时间他就算是砸锅卖铁每天都去工作，又或者是把身边的亲朋好友都问一大圈。 肯定是没有办法把200块钱给凑齐的。 “波哥波哥，你就宽限我几天，半年你给我半年时间，我一定把钱给你还过来。” m的！”李波一脚就踹在了董木匠的胸口。 “半年时间，你当我是财神爷啊！” “三个月三个月，我一定能够还得清！” 董木匠吓得屁滚尿流，浑身上下都是汗。 啪的一声。 一记耳光扇在了董木匠的脸上。 “董建你不要不识抬举，你问我借钱的时候，我二话不说直接就借给了你。” “现在让你还钱，你怎么这么多b事啊。” 李波已经让人写好了欠条。 欠条的内容就是让董木匠在三天之内还清所有的债务。 如果还不清，那么每天按照10％计算利息。 200块钱的10％就是20块钱。 董木匠一个月累死累活可能也只能够挣三四十块钱，活多的时候能够挣五六十。 让他每天就还20块钱的利息，就算是把他卖了，他也还不起。 但是在李波的威逼之下，特别是锋利的小刀，就插在了麻将桌上。 董木匠浑身发抖的签好了字据。 但最后落笔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力气都没有的瘫坐在地上。 200块钱他到哪里去找呀？ 三天之内是铁定还不上。 就在这个时候，陆山河和李二牛走了过来。 和对待董木匠的态度完全不同，李波看见陆山河和李二牛之后，赶紧安排人参茶倒水。 陆山河十分霸气的坐在了桌子旁的沙发上说道。 “李波，你前几天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呀。” “你和二牛是兄弟，但亲兄弟明算账，你差我的这300块钱，也有一段时间了。” 李波的脸上赶紧堆砌笑容说道：“山河，我这不是不想还钱，是实在没有钱。” “你看前段时间我把钱全部都借给董建了，这小子还差我200块钱没有还呢！” 董木匠一听这话，就好像是自己已经沉在水底了，又被人给打捞上来。 他知道陆山河这段时间好像是发财了，不然也不会有钱修建家里面的2层小洋楼。 但是他没有想到陆山河居然这么有钱，随手一出就借了300块钱给李波。 欠李波的钱要是不还，李波要砍自己的手。 但是现在李波欠陆山河的钱，就是能够把自己的债务转移到陆山河身上。 陆山河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小舅子，那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董木匠赶紧拉着陆山河的手说道：“山河山河，我糊涂呀，我这几天糊里糊涂的就把资金给赌大。” “现在欠了李波他们200多块钱，能不能把我欠他们的债务转移在你的身上？” “你让波哥还你100块钱就行了！” “剩下的200块，我一定还你，你给我时间我一定还你！” 李波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一拍脑门，开心的说道：“哎哟哎哟，你看，瞧我把这事给忘了！” “这董建不就是山河的姐夫吗！” 董木匠一个劲的点头说道：“对对对，我就是陆山河的姐夫！” “山河，你快给李波说，我欠李波的200块钱，转移到你的身上，就是我欠你200块钱，李波欠你100块钱，这样我就和李波两不相欠了。” 李波继续露出笑呵呵的面容说道：“山河是我大哥，山河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我要把我的200块钱收到手，要把300块钱还给山河。” 陆山河用手扶着下巴，摸索了一会儿说道：“这办法也不是不行，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 “对对一家人一家人！”董木匠不断的点头哈腰。 陆山河笑呵呵的蹲在地上看着董木匠。 “我说姐夫，下半年川川和佳佳就要上学了，两个孩子的学费你准备没有？” “那天我把姐送回家，看见川川和佳佳的奶奶只给他们吃了一些都已经馊了的红薯野菜糊糊。” “我就说咱们姐夫在外面干活，多多少少还是能够挣钱的。” “怎么搞来搞去，两个孩子连吃的都没有？” 董木匠脸色一下就变得铁青，“那个山河…我就是考虑到下半年孩子要念书，所以才想在牌桌子上多赚一些钱。” “我！” 李二牛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天下竟然还有如此不要脸之人。 李二牛比较冲动，他的手被陆山河按住。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说道：“这当然没问题，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山河你说，别说是一个条件，就算是100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陆山河露出的人，畜无害的笑容：“条件其实很简单，和我姐离婚。” “什么和你姐离婚？不行不行，这件事情我绝对不能答应！” 董木匠一下就慌了神，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掉坑里了？但是一时间找不到证据。 李波已经把欠条交给了陆山河，陆山河收起了笑容，冷眼看着董木匠。 “我没有赌钱，你赌钱，我没有欠钱，你欠钱了。” “这白纸黑字写的很清楚，你欠李波200块钱。” “你不答应我的条件也可以，今天就让波哥和你讲一讲道理，三天之后再问你要钱。” 陆山河故意问着李波：“波哥，要是我姐夫两天之后还不清200块钱，那怎么办？” 李波一下就抽出了桌面上的水果刀，直接插到了董木匠的手掌心之中。 “啊！！！”董木匠剧烈的惨叫了一声，不敢有任何的反抗。 陆山河拍了拍董木匠的手，露出让人心惊胆战的笑容，说道：“我说姐夫，我今天不是来和你做条件交换，我是来告知你的。” 第250章 苦日子快结束了 鲜血滴答滴答的，顺着桌边掉落在地上。 董木匠的手在发抖。 他也不知道这一刀下去有没有伤到手掌的神经。 要是伤到了神经，他今后干木工活可能都比较困难。 董木匠此时才有一些恍然大悟。 他想着是不是陆山河和这个李波串通起来搞自己？ 但是即便他知道了这两人是串通起来搞自己也无可奈何。 第1个他赌博，第2个他欠别人钱。 不答应陆山河的条件，结局无非是两个。 一个是被李波的人搞成残废，这一辈子都不想好过。 另外一个就是送到监狱里面去坐牢。 按照董木匠所涉及的赌资，至少都是三年起步。 想明白这一点，董木匠冷汗都出来了。 “山河，山河我想清楚，我这个人爱喝酒，又喜欢打牌，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也不配做一个丈夫。” “你姐跟着我的确是委屈了，我同意离婚！明天明天我就和你姐去公社扯离婚证！” 陆山河给了李波一个眼神。 李波直接把锋利的尖刀给抽了起来。 痛得董木匠哇哇直叫。 “给董哥包扎一下。” 茶馆的工作人员还是非常懂得，也可能是经常干这种事情。 他们很快就拿出了医疗工具，简单的给董木匠进行了包扎。 但是包扎也是仅仅能够止血而已，要想彻底的治疗伤口，还是需要进一步的去医院做缝合。 陆山河从包里面拿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 这协议书可不是陆山河自己写的，而是按照公社离婚的模板抄录的。 董木匠看着离婚协议书，脸色变得铁青。 协议书写得很清楚，两个孩子今后由陆美琴一个人带。 而且陆美琴不会要董木匠一分钱。 这是肯定的。 董木匠现在也是一屁股的债务，根本就没有一毛钱的存款。 和这种赌棍，最好是不要有一分钱的瓜葛。 别看今天董木匠受到的教训，陆山河相信这种人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要不了几天，等他的伤口好了以后，说不定等他的伤口还没有好，他都会换一个地方去打牌。 人就是这样，江山能改本性难移。 董木匠哆哆嗦嗦的看完了离婚协议书的全部内容之后，忍痛在签名的那一栏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陆山河拿起协议书，在董木匠的身上踹了一脚。 董木匠连滚带爬倒在地上。 要不是这个时代杀人会犯法，陆山河怎么可能和这种赌棍这么多废话。 陆山河和李二友离开了茶坊，李波赶紧追了出来。 李波从包里拿出了500块钱递给陆山河说道：“山河，这钱你收着！你是李二牛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把这钱给我就是看不起我。” 陆山河笑呵呵的接过了500块钱，从中抽出300块钱，又塞到了李波的怀里。 “这事，二牛之前已经和你约定好了，答应的事情，现在又反悔不是男子汉所为。” 李波只有笑呵呵的，收过了300块钱。 男人做事又要讲情面，又要讲道义。 李波知道，过两天就是陆山河家新房的上梁仪式。 这些钱完全可以当做礼金，又返给陆山河。 这天晚上李波做东，请陆山河和李二牛到公社的馆子里面搓了一顿。 李波听说陆山河在搞一些蔬菜的配送和养殖业。 “我这边开茶坊，里面是搞打牌的，说的好听一点，是我关系处的比较好，所以一直没有出事。” “但说的难听一点，我这个其实就是非法的行当。” “说不定哪一天我就进去了。” 陆山河明白李波的意思，李波其实也想转行，但是赚快钱赚习惯了，你让他现在去务农，根本就不可能。 陆山河对李波说道：“这事儿我记在心，今后有我发财的路子，肯定带上兄弟。” 如果不是重生而来，陆山河肯定不会说这种话。 就是因为陆山河重生而来，太了解李波的性格和他的为人了，所以才敢无条件的相信李波。 这一天晚上董木匠没有回家。 他去医院缝合伤口，但是伤口有一些感染浑身发烧，被公社卫生院要求在医院打一晚上的点滴。 公社的卫生院还要求董木匠住院，但是董木匠想着明天要和陆美琴离婚，根本就不敢住院。 要是离婚没有去，他毫不怀疑李波的人会把他的手给砍断。 吃了饭之后，陆山河把离婚协议交给了陆美琴。 这两天陆美琴和两个孩子回来，陆美琴还是和以前一样，每天累死累活的干活带孩子，伺候老公，伺候婆婆。 但即便自己付出的再多，还是讨不了一句好话。 每天被婆婆骂个半死不说，最关键的是还得不到什么吃的。 还是那一些已经发臭发馊的乱七八糟的糊糊。 陆美琴根本就不忍心把这些乱七八糟的食物给两个孩子吃。 毕竟两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所以她也自掏腰包买了一些大米或者是白面，给孩子煮了一顿米饭，或者是弄了两个馍馍。 无论是米饭也好，面条也好，或者是馍馍也好，陆美琴也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要吃独食，而是拿出来和大家一起吃。 也让婆婆妈吃米饭和馍馍。 但是这一切在董木匠母亲的眼里看来都是对自己的挑衅。 她觉得陆美琴是在偷吃独食。 陆山河来的这一刻，董木匠的母亲正在指着陆美琴的头大骂。 “一点都不知道怎么样过日子！川川和佳佳下学期就要念书了，你非但不说节约一点，凑一些钱给孩子念书，还偷偷的去买大米去买白面！” “你身上有几个子花不完？如此铺张浪费！” “红薯野菜糊糊就吃不下去了？” “咱们这代人，你们这代人哪个不是吃红薯野菜糊糊长大的？” “都当妈的人了，还那么矫情干什么！” “我儿子辛辛苦苦的在外面打工赚钱，你就在家里面糟蹋钱！” 陆美琴低着头，一句话也没有说。 川川和佳佳一个劲的哭。 陆山河愤怒了，“你儿子可不是天天在外面打工，而是天天在外面赌钱。” “现在可是欠了一屁股债，就差没把两个孩子给卖了。” “什么不可能！”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要赌钱，但是老太太可不愿意当着外人的面承认。 陆山河呵呵笑一声，直接把离婚协议书扔在了桌子上。 第251章 我要死给你看 董木匠的母亲不认识字，看见这一页密密麻麻的写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她还在指责陆山河，打胡乱说，明明自己的儿子在外面打工，挣钱养家，供两个孩子读书，根本不是赌博， “你不要给我看这是什么，我又不认识字！” 董木匠的母亲不认识字，但是陆美琴认识字。 陆美琴拿起来仔细一看，没有想到居然是离婚协议书。 而且董建居然在离婚协议书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看到这一幕陆美琴，感到完全不相信，最后是喜极而泣。 她就知道自己的弟弟陆山河有办法，一定会让自己过上好日子。 她曾经无数次提过和董木匠两个人离婚。 但每一次提离婚，基本上都是被董木匠打的够呛。 而且董木匠还变本加厉，用更多的时间去喝酒打牌，输得更多。 到头来还把自己的这一些罪恶全部都怪在陆美琴的头上。 好像是因为陆美琴要和自己离婚，自己才自暴自弃，所以这才去赌博喝酒的。 从此以后陆美琴根本就不敢提离婚。 但是今天！ 所有的问题迎刃而解。 陆美琴认识董木匠的签名。 她百分之百的确认，这个签名就是董木匠的字，盖的手指母章也是董木匠的。 陆美琴还以为这个章是红印，她要是知道这个章就是董木匠的鲜血，不知道会从何感想。 就算是董木匠的母亲再怎么不识字，她看到此情此景，内心也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你这纸上写的到底是什么？”老太太问着陆山河。 陆山河也一点都不介意，逐字逐句一个字一个字的，把纸张的内容念给老太太听。 当老太太一听，董木匠居然同意和陆美琴离婚，而且两个孩子居然都是由陆美琴来带，又哭又闹。 不仅对着陆美琴撒泼，还在地上打滚。 陆美琴本来就比较心软，看到这一幕就要伸手去扶老太太。 被陆山河给拦住了。 这个老太太的性格陆山河实在是太清楚了。 别看她在地上打着滚，又哭又闹，就像是发疯一样。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哭，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要威胁陆美琴妥协。 见陆美琴和陆山河均在无动于衷，似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站在旁边看热闹。 老太太也觉得自己一直在下面打滚，好像没有什么意思，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又赶紧站起来，要去抢桌子上的离婚协议。 陆山河早就防备老太太的这一手，眼疾手怪直接把离婚协议书拿了起来，整理好之后揣到了包里。 他最后对陆美琴说道：“姐，我先带着两个孩子，你赶紧把东西收拾了，以后就不在这里住了。” “我已经和董建说好了，明天早上8:30，你们两人就到公社里去扯离婚证。” 陆美琴赶紧点头，她是一刻都不愿意在这里呆。 但是老太太就不乐意了。 老太太一听陆美琴果然就带着两个孩子，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对陆美琴说道：“陆美琴，你不许走，也不允许把两个孩子给带走，你要是走，我就在你的面前自杀！” 董木匠的母亲实在是太恶毒了。 平时在家里面就配合董木匠虐待陆美琴。 陆美琴被自己的老公打的红色是伤，她也从来不会站出来帮杜美琴说话。 现在陆美琴为了自己，为了两个孩子成长的环境，选择和董木匠离婚。 而且董木匠都已经同意，她还要以自杀作为胁迫，逼迫陆美琴就范。 送到这里，老太太还拿起一把菜刀，好像只要陆美琴带着两个孩子离开这个家，她就要自杀。 这可把陆美琴吓得不轻，这个真的担心老太太用菜刀抹了脖子。 但是陆山河太了解老太太的德性了，就她那个德性，身上有一点小病小痛都怕的不得了，以前也把陆美琴折腾的不轻，给她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自杀。 陆美琴在这个家里面也没有什么好收拾。 以前结婚时候何慧给她买的一些金银首饰，你早就被董木匠败了个精光。 结婚这几年来了，陆美琴甚至连一件衣服都没有买过。 当初陆山河要和苏晚晴结婚，陆美琴支持弟弟的钱也是她偷偷藏起来。 这钱要是被董木匠发现，也早就被挥霍一空。 “姐，咱们走，这个老太太要是真的自杀，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陆美琴也实在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她也反应过来，老太太肯定也是借此为威胁。 根本就不理会老太太，带着两个儿女就和陆山河一起离开了董家。 在路上，陆美琴甚至还问过川川和佳佳会不会想奶奶？ 结果两个孩子不断的摇头。 很显然他们在董家日子过得并不好，每天不是被打就是挨骂，甚至连吃也吃不饱。 当得知今后都会和舅舅以及小姨住在一起，两个孩子开心的不得了，又蹦又跳，比过年还要高兴。 看到这一幕，陆山河也是心生感叹。 家庭环境对孩子的成长环境实在是太重要了。 一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太，一个只知道喝酒打牌赌博喝酒了之后还要动手打人的父亲。 在这种环境之下，就算是两个孩子，再怎么可爱再怎么优秀，长大之后性格也会有缺陷。 以后两个孩子都在陆家，那一份本来不就健全的父爱就算是缺失了，也无所谓。 但陆山河重生而来，你知道父亲的角色对两个孩子非常的重要。 他作为舅舅，今后也要更多的扮演父亲的角色，帮助两个孩子健康成长。 果不其然，一回到陆家，川川和佳佳开心的不得了。 拉着陆美棋的手一起玩陆美棋还给两个孩子分了一些糖果。 见两个孩子这样的开心，陆美琴也长出一口气。 这段时间她在家里，连上班都和打游击一样，要赶紧把家里面的家务事做完，把两个孩子照顾好才能够去上班。 晚上回来之后还要把老公和婆婆的衣服洗了，才能够睡觉。 现在的生活总算是属于自己和两个孩子的了。 第二天陆山河带着陆美琴去公社政府等董建。 这次董建比较老实，很快就把婚给离了。 董建还想跪下来向陆美琴求饶，被陆山河一个眼神瞪的，吓得赶紧开走。 刚刚走出公社陆美琴就嚎啕大哭。 陆山河把姐姐搂在怀里，“好了，大姐，都过去了！今后没有人敢欺负你。” “谢谢你，山河！” 陆山河开玩笑说道：“我这么着急把你接回娘家，可是因为后天咱们家就要办酒席，你可得受累了。” 听了弟弟开玩笑的这句话，陆美琴破涕为笑。 而这段时间，公社二大队和四大队的村民们也在纠结着。 第252章 去谁家吃酒席? 农闲的时候大家都喜欢吃酒席。 谁家要是结婚，或者是办满月酒再或者是死人都没关系。 大家都喜欢去凑热闹。 农村的酒席就是，你随礼随一些鸡蛋大米，或者是随礼一块钱两块钱都可以。 都能够来吃酒席。 大家图的就是一个热闹。 可是这段时间大家才发现一个问题。 陆山河家的上梁酒席，和苏晚晴家的结婚酒席，正席是在同一天，也是持续三天。 到底吃哪一家非常的伤脑筋。 而且一个是一、二大队，一个是四大队。 总共涉及了三个大队。 二大队是陆山河家办酒席。 苏晚晴在四大队而陈国泰在一大队。 主席虽然是陈国泰在办，但是苏晚晴四大队的那些亲朋好友们都要去。 吃饭就是中午那么半个小时。 也不可能东家吃了马上去吃西家。 大家肯定要选择一家最好吃的，酒最好的，肉最多的。 四大队，苏晚晴家的隔壁。 胡大龙几姊妹正在家里面吃饭，也谈到了这件事情。 胡大龙还是胡娟的亲戚，苏晚晴还要叫胡大龙一声大舅。 按理说于情于理，胡大龙一家人都是要去陈国泰家吃酒席的。 但这段时间胡大龙又和李二牛有生意往来。 胡大龙家里面种的那些蔬菜和瓜果吃不完的，全部都打包卖给了李二牛。 李二牛也基本上是照单全收，也让胡大龙家的条件改善了不少。 以前一两个月才吃一顿肉，这段时间胡大龙卖蔬菜赚的钱，也隔三差五称几两肥肉回家，过一过油气。 胡大龙就说道：“我听说陆山河家这一次请太公，每顿都有肉吃，而且还摆的是江城大曲。” 胡大龙这样一说，胡家的兄弟赶紧接嘴说道：“对对对！我也听说了！” “咱们大队的刘老三好像就在帮陆山河家建房子。” “我都听说了，他们工人每顿都有肉吃，有酒喝还管烟。” “这平时都吃的这么好，办酒席肯定吃得更好！” 众兄弟舔了舔嘴，想着能够大吃大喝三天，开心的不得了。 喝了酒，吃了肉之后再打牌，那个日子可潇洒极了。 而如果去陈国泰家喝酒。 一方面，苏晚晴的风评本来就不好，还是欺负了小护士张桂华才上位的。 胡家几个兄弟算是女方的亲戚，过去之后肯定会被男方看不起。 另一方面陈国泰又是被公社给开除了公职，现在在农场上班，再怎么财大气粗，比起陆山河给工人每顿都有肉都有酒，肯定还是差了一些。 而且女方的亲戚过去吃酒席，吃一顿别人不会说什么。 你如果连吃三天，男方家的人肯定会有怨言，嫌弃女方的亲属吃的多。 毕竟谁家的酒席，里面的食材都是花钱买的。 胡大龙这一下没有说话了，但是他的几个亲戚朋友都觉得，不去陈国泰家吃酒席好一些。 最后双方一合计，决定少给陈国泰苏晚晴随一些礼，干脆去陆山河家吃酒席算了。 在陆山河家吃酒席，根本就不用担心遭受白眼。 类似于这种想法的，在二大队和四大队都非常的多。 二大队都不用说了，大队长何远方带头要去陆山河家吃酒席，二大队的不少村民们这段时间都把自己的蔬菜卖给陆山河，从中获取到切切实实的利润。 无论陆山河这一次的酒席是办的有酒有肉还是有糠有红薯，大家都愿意来捧场，这是发自内心的。 而和陆山河生意往来比较少的村民，也会被陆山河最盛大的酒席所吸引。 农历七月初六傍晚，江城县国营饭店的厨子们就由副主厨周天成带队带着家伙过来打灶。 这一次的工具还是用一个小货车拉过来的。 是政府办的副主任吴勇亲自找人开的小货车。 吴勇因为有事来不了，还专程让人给陆山河带了100块钱的厚礼。 100块钱对于村里的人来说肯定是厚礼，毕竟大家随礼，一般都是大米菜籽油，面粉等等，给钱的也就是几块钱，最多不会超过5块，关系走得非常近的亲朋好友可能会给10块钱。 100块钱是绝对不可能。 但这100块钱，对吴勇而言只是小礼。 吴勇能够走到政府办副主任这个位置，和陆山河有着莫大的关系。 如果不是陆山河帮忙，为吴勇解决了一个有一个的问题。 就算是吴勇最终还是能够走到政府办副主任这个位置，那肯定也得三四年之后了。 专业的就是专业的，无论是使用的锅灶还是铲子菜刀，肯定要比农户家自己的要好得多。 办酒席的前一天肯定要在新房前面的搭建天棚，作灶台等等。 二大队的邻居们也过来帮忙，大家一看居然有这么专业的厨师队伍，都吃了一大惊！ 纷纷好奇的问着陆林山。 “林山，你是哪儿找的这一些厨师队伍呀？看着好专业啊！” “就是啊，看到他们面孔挺生的，好像不是咱们公社的人。” 陆林山现在满是骄傲。 “这事我也不知道，你们得问山河，全部都是山河安排的。” 陆林山当然知道这一些厨师都是国营大饭店。 但是他想都不敢想，儿子居然请了国营饭店的厨师过来帮忙。 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别人肯定不相信，只有让大家去问陆山河。 当大家从陆山河的口中得知，这些厨师居然是国营饭店的大厨，之后无比的震惊。 “山河，小子太厉害了！国营大饭店的厨师都是给领导做饭吃的，大家都知道，你怎么把各位老师都请下来了呀？” 陆山河嘿嘿的笑了一声还没有回答，主厨周天成说话了。 “山河兄弟可是我们的大厨呀，也是我们现在的主厨，王刚的师夫！我们过来帮忙，那不是理所应当吗！” 听到这句话，众人简直不敢相信。 “开什么国际玩笑！陆山河，你是江城国营饭店主厨的师父？” 陆山河无比谦虚的说道：“大家就别听周大哥开我的玩笑了，我只是教了王师傅几道菜，不是师父。” “哎哟，我的天哪！给江城饭店的主厨教了几道菜，也是不得了的事情啊！” 大家一边干活也非常的兴奋，更是期待明天的饭菜到底会怎样的好吃。 与此同时，苏晚晴和陈国泰这边也在忙前忙后的准备第2天的酒席。 苏晚晴穿着连衣裙，妆容精致，非常的骄傲。 “国泰，咱们当初安排的50桌肯定不够呀，我觉得还要增加十桌，我们那边的亲戚可多了！结婚这种大事我一辈子只经历一次，你可不许给我抠门！” 第253章 这一下就尴尬了 陈国泰这一次结婚也是想大办特办，这不仅是要满足苏晚晴的虚荣心，更重要的是要证明自己过得还是不错的。 前段时间陈国泰被公司开除以后，公社和一大队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闲言闲语。 特别是一大队自己的左右邻居，那种风言风语更是听得让人受不了。 有一些骂陈国泰是人渣，把张桂华给抛弃了，娶一个长相漂亮的苏晚晴。 有一些直觉的陈国泰是活该，这么好的工作不珍惜，那么好的女孩子也不珍惜，居然去找了一个在公社风评不是很好的苏晚晴。 陈国泰想着只要自己的婚礼酒席办的大，只要大家热热闹闹，看见自己的生活条件还是不错，那过去的那一些闲言闲语肯定就会随风逝去，没有人再敢提了。 陈国泰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他也不是个傻子，更不会对苏晚晴言听计从。 农村的桌子不大，都是八仙桌，一般可以坐8个人，如果紧凑一些可以坐10个人。 苏晚晴要再增加10桌，也就是要增加80个人。 增加10桌，每天就要增加30顿饭，早餐和晚餐都是简餐那不说了，中午这一顿正餐可不能含糊。 酒肉烟糖果什么的都少不了。 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成本。 陈国泰拿出了本子，上面写的，自己发出去请帖的名字，以及对方会预计来多少人。 “晚晴你看大家挤一挤是不是也能够坐，再增加10桌，会不会空的太多了？哪能够增加80个人啊！” “怎么不能够增加80个人！” “我把请帖也发给我的爹了。” “我爹他们工厂就有几千个人，不是说全部来，就算那些高层领导过来也得有几十个人吧。” “人家都是城里人，平日里面都是去江城县国营饭店吃饭，做的是皮沙发，不可能让他们过来挤着大家一起吃饭吧！” 陈国泰一听苏晚晴这样说，觉得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 陈国泰之所以愿意和苏晚晴结婚，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也知道了苏晚晴的父亲目前在江城县食品工厂当厂长。 江城县食品工厂做厂长可是有权力的人。 今后说不定能够给自己一些帮助，比如把自己调到食品厂去做会计，或者是在县城给自己安排个工作等等。 既然老丈人和他的同事们要过来吃酒席，那感情好！ 那肯定要把服务做到最周到，这样老丈人一开心，说不定看自己这个女婿还是有一些能力，结婚之后直接把自己调到城里去。 想明白了这一点，陈国泰立刻说道：“没问题！增加10桌就增加10桌，我马上给张厨子说一声。” 公社各大队办酒席，有部分是自己家里面自己做，但更多的还是请公社食堂的那些大厨带着家伙帮忙做。 食材也可以分为半包和全包。 陈国泰家，因为种的粮食不多，养的猪也不多，所以没有办法自己提供食材，把钱交给张厨子，由张厨子自己按照每桌的标准进行安排。 当然钱也不是张厨子一个人赚，他只是拿着公社厨房的死工资，这些钱拿回去是要交给公社的。 当张厨子听到陈国泰的安排之后，有一些不解。 “我说陈大哥，这个人数要确定，夏天咱们准备食材，可是有进无退的，不要跟我说到时候人没有那么多让我们退食材。” “这天气这么热，东西没有吃没两天就坏了，我可是没有办法退！回去也没有办法给领导交代。” 陈国泰拍胸脯保证说道：“这个绝对没问题！我陈国泰说话做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主。” 张厨子还是一点都不放心，他又重新拟了一份合同，让陈国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农村办酒席其实也不叫做合同，也就是简单的协议，或者是叫做约定，避免到时候有人赖账，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 现在白纸黑字的写的非常清楚，如果到时候酒席的人数不足，那还是按照60桌来算。 陈国泰不仅填上了自己的名字，还预支了30%的材料准备费。 钱和协议到手，张厨子这才张罗着赶紧让人把多的桌椅抬过来，又赶紧准备食材。 陈国泰的这一桌酒席，自己提供烟酒糖果花生瓜子等，中午这一顿正席，也得投8块钱一桌。 把早上和晚上搭着算（晚上一般都是吃中午的剩菜），也得10块钱一桌。 60桌就是每天600块钱，最后两天不是正席要便宜一些，人数少一些，可能有30桌，也得8块钱一桌，也得480块钱。 这一顿酒席办下来至少得花1000多块钱。 陈国泰本来就是会计，他详细的计算，只要老丈人那边带着工人过来吃席并且随礼，那应该不会亏。 只要不亏钱，一切事情都好说。 第2天一大早，陈家和苏家的大部分亲戚都来了，按照公社的习俗，把苏晚晴从家里面接出来，送到了陈国泰家。 看见热闹的这么多人，陈国泰满心欢喜，觉得自己的媳妇还是算的比较准，今天中午60桌肯定是没跑了。 陈国泰的父亲原本对苏晚晴一点都不看好，但是看着大家如此的热闹，又想着苏晚晴的肚子里面怀着陈家的后代，还是把笑容堆积在他的脸上。 接亲祭祖之后，就是把新娘子送到了陈国泰家。 然后等到11点过12点左右的良辰吉时，有公社德高望重的人做司仪，简单的宣布两个人结婚礼成，然后就是开席。 就在两个人准备进行仪式的时候，不断有亲戚朋友把礼金或者是礼物塞给了陈国泰。 礼金不多，2块5块的都有，有部分也有10块的。 礼物大不了就是一些米面油或者是猪肉。 这个天气，猪肉可没有办法放，赶紧交给厨子，明天就可以少送一点肉过来。 但是亲朋好友在给礼金的时候，都会说一句话。 “国泰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家里面还有点事，今天中午我就不在这里吃了。” 一个人两个人找这个理由，陈国泰还是嘻嘻哈哈的应付过去。 可是当十多，二十多甚至更多的人找这个礼物的时候，陈国泰脸都烂了。 本来预计了60多人，现在一走就走了几十户，那不是还剩10来桌？ 办酒席亏本或者是赚钱，这倒是其次，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只有几桌十来桌人凑热闹，这像什么话！ 陈国泰赶紧问这苏晚晴：“晚晴，你爹和他们工厂的那些工人什么时候来？” . 第254章 脸都烂了 苏晚晴也是着急。 这马上就要举行仪式了，农村的仪式再这么简单，就算是吼两嗓子，那也算是结婚仪式。 怎么那天答应过自己要过来的，苏海生还没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生面孔从龙门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 生面孔看见穿着红色裙子的苏晚晴，赶紧过来把信封递给苏晚晴说道：“请问你就是苏晚晴吧！” “对呀，我是请问你是……” “你好，你好，我是江城县食品厂办公室的小王。” “苏厂长今天有事来不了，特地委托我把这个红色的信封交给你。” 一听这话，苏晚晴的心就凉了半截。 结婚这么大的事情，自己的亲生父亲明明就在江城县，他居然都不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这像什么话？！ 而且当苏海生还是明明说的好好的，一定会带着食品工厂的那些同事过来凑个热闹。 也就是因为这样，苏晚晴才多准备了10桌。 这一下好了，别说是食品工厂的那些工人不过来，就算自己的老爹都没有过来。 红色的信封拆开一看，里面是10张崭新的大团结，也就是100块钱。 苏晚晴一下就哭了！ “我爸有没有说他为什么不来？！” 小王面色尴尬，只得找理由说：“苏厂长的事情实在是太忙了，这段时间又有省城的领导过来检查！” “实在是忙不过来！” 其实小王是知道苏海生不来的原因，根本就不是省城有领导过来检查，也不是工作太忙，而是不敢来。 那天苏海生对苏晚晴说要带自己的同事过来凑凑热闹，那就是随口说的。 苏海生本来是要过来的，哪知道被老婆抓了包。 老婆给苏海生两个选择，要么离婚，让苏海生净身出户，滚回红星公司的乡下去找胡琴。 要么就老老实实的在家里面待着，哪儿都不能去。 但是作为父亲，苏海生可以让人给苏晚晴送礼金。 苏海生能够提前从乡下回城市，能够一步一步的从一名工人成长为厂长。 这和自己的老婆姜荷语的娘家是分不开的。 要是苏海生净身出户，回到红星公司，回到四大队，又重新成为一个农民。 先别说苏海生到底适不适应农民的这个生活习惯，是否能够接受从头再来。 就光是现在胡琴年老色衰，要让苏海生和胡琴睡在同一张床上，苏海生浑身都得起鸡皮疙瘩。 所以苏海生没有办法，只有听老婆的话，让小王送了一些礼金过来，自己就不来参加婚礼了。 礼金。苏海生还是还不敢送多了，只敢送100块钱。 毕竟要是送多了，让老婆不满意，那后面的闲言闲语和抱怨多得不得了，可得让苏海生头痛。 一听小王说自己的爹真的不来了，苏晚晴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食品工厂的领导和中层不来参加自己的结婚酒席，礼金肯定也不会送来了。 那自己昨天说的增加的那10桌，不就是浪费了吗？！ 那可得不少钱呀！ 想到这里，苏晚晴哇一下就哭了。 陈国泰也着急了！ 原本是热闹的事情，大家走的走散的散，找借口不来都不来，这个结婚还结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胡大龙也塞了5块钱给苏晚晴。 “晚晴，我家里面还有点事，今天的酒席就吃不了了，祝你和陈国泰百年好合，天长地久，早生贵子。” 胡大龙说这话的时候东张西望，他看着和自己一起来的人已经溜了去陆山河家。 而且他马上要中午，从一大队赶到二大队还得不少时间。 胡大龙觉得自己一大早就过来帮忙，现在又给了礼金，也应该算是仁至义尽了，就算是要走也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现在离开，不知道能不能够赶上陆山河家的午饭。 胡大龙已经知道了陆山河今天的酒席，可是请了江城国营大饭店的厨师过来。 江城国营大饭店的厨师水平可要比公社那一些厨师的水平好多了。 公社厨师的水平，仅仅限于把饭给做好，把肉给煮熟，至于味道嘛，那就不提了。 毕竟这个水平大家都尝过。 既然是吃酒席，那肯定要，不仅是吃饱还要吃好。 胡大龙算是苏晚晴比较亲的亲戚了，苏晚晴没有想到他居然饭都不吃就要走！ “大舅，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怎么饭都不吃就要走啊！” 胡大龙尴尬地笑了一声，说道：“反正就是家里有些急事，好了，我得走了！” 说完这话之后，胡大龙脚底抹油，赶紧开溜。 陈国泰再怎么样都沉不住气了。 他本来想出去找朋友问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陈国泰就让大家这么多没有面子？ 连这些都不是就要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大队的司仪却大声喊着良辰吉时已到夫妻双方拜堂，成亲。 陈国泰也没有办法，只有把内心的这一种愤怒给忍下去，赶紧和苏晚晴拜堂成亲。 两个人在坐着仪式也没有空，看着到底坐了几桌人。 可是陈国泰和苏晚晴听着下面吵吵吵吵的声音，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仪式完成之后，两个人站在台上，向诸位嘉宾谢礼。 结果两个直接盯眼往台下一看，这一下直接傻眼了。 60张八仙桌，规规整整的摆在台下。 居然稀稀拉拉的只坐了几桌，连陈国泰这会估计的10桌人都没有！ 而且还是稀稀拉拉的坐着一桌连8个人都没有坐满。 如果每一桌坐8个人，总共算下来可能连六七桌都没有。 陈国泰脸都烂了！ 苏晚晴也傻眼了！ 准备上菜的厨师们，也直接懵逼了！ 张大厨自言自语的对自己的几个徒弟说道：“今天这是咋回事！以前办酒席不是说全部坐满，也不可能这么少的人！我做的菜，你没有毒吧！” 陈国泰这一下实在是忍不住，他赶紧走出去，抓住了自己在大队中的朋友陈海波。 陈海波刚刚也是匆匆而来，给了礼金之后又匆匆而去！ “海波，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怎么正席都不吃就要走！” 第255章 这下彻底的崩溃了 陈海波虽然从小都和陈国泰一起玩，但是以陈国泰的性格都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而且喜欢在别人的面前炫耀。 所以时间长了，陈海波和陈国泰之间也只是表面友好关系。 这一次陈海波家里面的二哥在陆山河家当工人，帮助陆山河建房子。 二哥那边给的消息是，陆山河今天办酒席，只要愿意去的，是否随礼都可以。 而且那边有鸡有鱼有猪肉牛肉，还有江城大曲，有大前门，公社几个大队好一些朋友都过去。 最关键的是他今天早上也听说，陆山河那边请的是江城国营饭店的厨子。 味道可要比这边好多了。 在陈国泰这边吃酒席，喝一杯酒都要被陈国泰唠唠叨叨的不断的炫耀，烦躁的不得了，那还不如到陆山河那边去吃酒席。 去那边吃酒席，三五个朋友喝酒聊天，还没有任何的压力，要比陈国泰这边轻松多了。 陈海波原本打算把这边的礼给送了，就赶紧过去赶午饭。 但既然陈国泰问到了这件事，陈海波还是如实告诉了他。 “国泰，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几个朋友都到二大队陆山河那边去吃酒席了。” “陆山河那边建房子上梁，今天请太公，也在办酒席。” “我一个人在这边吃，别扭得慌，还是过去凑凑热闹！” “国泰这边能帮忙的我都帮了，这边你酒席办完需要抬桌子，搬椅子什么的，尽管吱声，我过来帮你。” 陈海波当然是说的客气话，那边吃肉，喝酒打牌，肯定是欢快的不得了，怎么还可能过来帮忙，不过是找个借口赶紧开溜而已。 陈国泰一听见又是陆山河，整个人都气炸了，但是他没有听清楚陆山河为什么要办酒席。 在一旁的苏晚晴看见稀稀拉拉只有几桌人，也是气得不得了，感觉自己的面子全都没了。 结婚之前她还在和自己的几个姐妹还有邻居以及娘家那边的亲戚吹牛，就是说自己结婚的时候至少得60桌。 还让自己的亲戚朋友早一些来，来迟了可没位置。 现在好了，亲戚朋友来的非常少，别说来迟了没有位置，就算是再迟一两个小时来位置都坐不满。 苏晚晴也听到了陈海波提到了陆山河，赶紧问到陈海波：“陈哥，你刚刚是说谁？谁要办酒席呢！” 陈海波当然知道苏晚晴和陆山河之间的关系，现在又有陈国泰在中间，他肯定是不愿意提陆山河的事。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得不说。 “是呀，陆山河家建了2层小洋楼，今天正式房子的上梁仪式要请太公，他们家办了酒席，听说还把江城县国营饭店的厨子给请来了！” 苏晚晴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炸了！ 陆山河家居然修建了2层小洋楼！ 整个公社的几个大队，可能只有陆山河他们家才建了二层小洋楼！ 苏晚晴的记忆之中，陆山河一直是自己的舔狗，家里面穷的叮当响，怎么可能有钱修2层小洋楼？ 还把江城县国营饭店的厨子请来办酒席，开什么国际玩笑？ 陆山河哪有钱请江城县国营饭店的厨子，江城县国营饭店，可是给领导做饭吃的。 陆山河就算是有钱请厨子，这些厨子也不会来呀！ “陈哥，你有没有听错！陆山河家那么穷，怎么可能接2层小洋楼？” 陈海波也不想在这个事情上纠缠，那边说道：“这事难道你不知道吗？这段时间不是农闲吗，咱们大队有不少人都过去帮忙了，听说平时干活的伙食就开得非常好，每顿都有肉，这一次办酒席，肯定也是不错。” 陈海波还是算是比较耿直，该说的都说了，说完最后一个字，他赶紧开溜，要是再晚一会儿，肯定是赶不上午饭了。 陈海波知道，他好几个朋友，为了今天能够吃到陆山河家的酒席，可是空着肚子，昨天晚上也没怎么吃饭。 看着陈海波离开的背影，苏晚晴整个人都崩溃了。 她内心不断的反问自己，陆山河怎么可能建2层的小洋楼？ 陆山河怎么可能请江城县国运食堂的厨师过来办酒席？ 陆山河家里面哪来的这么多钱？ 他以前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家里面不是穷得不得了吗！ 苏晚晴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陆山河，确定陆山河今天的确没有来吃酒席。 在看着希拉拉的几个人，他一点结婚的心情都没有了。 陈国泰的内心也非常的不好受。 他之所以有今天的结局，所以被公社政府给开除，那还不是因为陆山河吗！ 司仪在台上招呼着两人，让两位新人挨着给大家敬酒。 陈国泰和苏晚晴虽然是边路笑脸，而是爱着给大家敬酒，但是内心早已是五味杂陈。 今天的婚礼一点都不开心。 现在最着急的还不是两位新人，而是张厨师。 昨天晚上陈国泰千叮万嘱的对张厨师说要多10桌人。 所以今天张厨师带了更多的桌椅，带了更多的食材。 又害怕中午上席的时候时间来不及，很多食材早就已经准备好了。 这下完蛋了。 满满当当居然只坐了8桌人，如果算稀稀落落的也只有十一二桌。 还差了这么多桌该怎么办呀！ 张厨师赶紧抓住了陈国泰来，到了旁边安静的地方对他说： “国泰，昨天咱们可是说好了的，60桌，我可是准备了60桌的菜，现在差了这么多人怎么办呀？我可不会退钱！” 陈国泰本来就在为这事儿糟心，听张厨师这样一说，脑袋一热直接说道：“上菜，全部上菜！没人吃了我拿去喂狗！” 看着厨师们满满当当的上菜，陈家的老爷子又见根本就没有几个宾客，气的捶胸顿足。 在房间里面直接骂，“这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呀！苏晚晴这个败家娘们儿还没有正式关门呢，就这么不会当家！” 陈老爷子破口大骂，就要出去指着苏晚晴的鼻子骂。 还好被亲戚朋友给劝住了。 “唉哟陈大爷算了吧，今天你儿子的大喜的日子，你这样闹腾这个婚还结不结！” “人少一点就少一点嘛，热闹闹的就行！” “饭菜没有人吃，一会我们打包吧！” 最后这句话，我们打包包才是大家最后的心愿，打包拿回去多爽呀！ 苏晚晴这边匆匆给大家敬酒之后，根本就没有心思吃饭，赶紧去了二大队。 她就要看看陆山河家到底是不是建了二层小洋楼，大家是不是真的去陆山河家吃酒席了？！ 第256章 恨得牙痒痒 苏晚晴的内心非常的不服气。 她从小到大都在做选择题，选择肯定是对自己最有利的答案。 这一次她放弃了陆山河，至少是她自己认为自己放弃了陆山河，而不是陆山河抛弃她。 她选择陈国泰，就是因为陈国泰要比陆山河好千万。 这种好，最基础的来源就是家庭条件。 陆山河什么家庭？ 寄生在何家的大院里，老爹就是个窝囊，家里面唯一的房子就是靠着猪圈砌筑的泥巴房。 陆山河也没有念什么书，和他爹妈一样没出息，在家干农活。 这样一个没有出息的农村男，在公社一抓就是一大把。 这种男人怎么可能在家里面建二层的小洋楼？怎么可能请县城国营饭店的大厨？ 苏晚晴越是想着这一些事情，心里面越是发慌。 她急急忙忙的来到了陆山河家。 发现何家的院子里面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哪有什么二层小样的？ 看到这一幕，苏晚晴的心里面有一些窃喜。 想着自己那些亲朋好友，果然是在骗自己，根本就不是来陆山河家这边吃酒席。 但是苏晚晴内心又有一些奇怪。 自己家的酒席再怎么说也是有酒有，现在大家都是农闲的时候，为什么放着自家的酒席不吃？ 就在这个时候，苏晚晴忽然听见了小树林旁边有一阵嘈杂声，欢声笑语连连。 苏晚晴暗道不好，赶紧来到小树林，往里面一看。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她的内心扑通一声，睁的大大的眼睛感觉到难以置信。 眼前2层的小洋楼已经立起了，虽然没有装修，但是仅仅到了一个框架，都让人感觉到非常的震撼。 毕竟在公社的几个大队没有哪家建的是2层小楼。 小洋楼下面大约有500平的大平坝，热闹闹摆着八仙桌坐满了人。 大家觥筹交错喝着酒吃着肉，聊着天，非常的快乐。 苏晚晴不仅看到了刚刚说要过来的陈海波，还看见了娘家的亲戚胡大龙等人。 最关键的是苏晚晴看见了大家喝的酒，居然是江城大曲，要比自己买的江城二曲贵了不少。 陆山河居然还给每桌都在发烟，发的烟也是大前门。 苏晚晴内心无比的震撼。 这种感觉好像是煮熟的鸭子飞。 人最痛苦的当然就是本来属于自己的，得到了又失去。 苏晚晴当然不好意思过去坐着大大咧咧的吃酒席，或者是看看大家到底是吃的什么菜。 她偷偷的来到了露天厨房的位置，厨师们正在忙碌着，一道菜一道菜的跟得上。 果然他看见厨师穿着的白色短袖和带子的厨师帽，上面都绣了江城国营饭店几个字。 而做的菜也都是极品。 蜜汁烤鸭，小米焖排骨，糖醋鲤鱼，黄瓜鳝鱼，东坡肘子等等。 这现在摆在盘子里面，看着就是色香味俱全，非常的诱人。 而且摆盘也很有讲究，就是大饭店的那种摆盘。 这种摆盘苏晚晴也看到过一次，上一次苏海生请自己在国营大饭店吃饭，就是这种摆盘。 这种菜品要比自己家的婚宴的菜品高档多了。 自己家的那种婚宴，大不了就是炖个鸡，炒一点猪肉，简简单单的，完全没有陆山河这边这么丰盛。 苏晚晴越看越不对味，为什么陆山河会突然之间这么有钱？！ 厨师看着苏晚晴在这边扭扭捏捏盯着菜，还以为他是今天的宾客等着上菜呢。 “这位女同志，你赶紧去坐着呀，马上就上菜了，一会儿还有醋溜排骨，霸王别姬，这些菜在咱们农村可是比较少见，你们可有口福了！” “还别说，陆山河可真是大方呀，农村办这么高档的宴席，我遇到的也比较少！” 苏晚晴听到厨师说这话，更是想哭了！ 就在苏晚晴准备偷偷摸摸的离开的时候，她忽然之间碰到了一个女生。 只听对方哎哟一声，吓了一大跳。 随后两个人眼瞪眼，面面相觑。 “啊，是你！”对方的说话声音脆脆的，非常好听。 苏晚晴当然认得自己面对面的这个女生。 这就是苏静予。 今天陆山河办酒席，也邀请了自己的小表舅王昌松他们参加。 王昌松和陆山河虽然有辈分之间的差距，但是平时两个人就是铁哥们，当然要过来参加一宴席。 这段时间苏静予他们班在农场工作，这件事情理所当然的被苏静予给听到了。 所以苏静予这才找借口从农场溜达出来，偷偷摸摸的来到了陆山河家准备吃一顿好的。 早知道就这样和苏晚晴碰见了。 苏晚晴还没有说话，苏静予激动的拉着苏晚晴说道：“你是不是叫苏晚晴？是不是就是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 苏晚晴尴尬的笑了一声。 她打量着苏静予的穿着。 同样都是苏海生的女儿，苏静予因为是在农场工作，所以穿的比较朴素，但是脖子上戴的纯黄金的长生锁，这可是骗不了人的。 苏晚晴近距离的看苏静予，这个小妹妹和自己有几分相像，但是皮肤比自己白了不少，而且模样也更加好看一些。 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像是童话书中的公主洋娃娃一样。 “你是不是叫苏晚晴！？”苏静予提问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就在这个时候，何慧跟着走了，过来要帮着端菜。 苏晚晴赶紧躲开，不愿意和何慧见面，留下一脸茫然的苏静予。 苏静予有一些奇怪自言自语的说道：“怎么来都来了，怎么还躲起来，不进去吃席！？” 说完这话之后，苏静予准备大大咧咧的走过去，本来想找到一个空位，一屁股坐下去。 哪知道被自己的两个同学找到了。 “静予你跑到这里来了！赶紧回农场，今天是咱们劳动实习的最后一天，学校的领导和农场的领导都来了，这午饭吃了就要讲话了！” 苏静予再怎么调皮，在这种大事上也不敢擅自行动。 嘴里面嘟嘟囔囔的表达了几句不满，随后趁着厨师不注意，偷偷拿了盘子里面的一个鸡腿放在嘴里。 还十分侠气的说道：“贼不走空！” 啃着鸡腿的苏静予没有察觉到，她和沈薇擦肩而过。 第257章 你算老几 刚刚走了两步，啃着鸡腿的苏静予好像是注意到了身边这个白衣如雪的女孩子。 苏静予一直认为农村的女孩子都是穿的非常的难看，而且皮肤黝黑，没有想到刚刚从自己身边路过的这个女孩子这么好看。 苏静予赶紧转头看着沈薇。 “静予，你在看什么！赶紧走了！一会儿迟了班主任又要批评我们了。”同学催促道。 “唔唔唔……”苏静予将鸡肉吞进肚子里，心里虽然有些奇怪的想法，但还是赶路更重要。 沈薇和孙婷两人手挽着手，也一起过来吃酒席。 沈薇的手里面还捏着两个牛皮纸信封。 里面似乎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她看见在院子里面有这么多人，热热闹闹的也是感到非常的开心。 孙婷有一些抱怨的说道：“早知道今天我就不洗衣服了，早一点过来，你看这都没位置了。” 孙婷还找了一个土坡站了上去，站得高才能够看得远。 她一桌一桌的数着人数，数完之后才吓了一大跳。 整个晒坝，总共摆了30多桌人。 30桌全部坐满了，最关键的是这还不是坐一次，坐满了就没有人，还有不少宾客在树荫下面乘着凉等待着下一波。 看到此情此景，孙婷不由得咂舌。 陆山河实在是太豪气了吧，居然请了这么多宾客。 看见男人有出息，沈薇的内心也有一些小小的骄傲。 但是她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婷婷你说这么多人在这里吃席，那得花多少钱呀！” 沈薇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的那些帮厨。 他们在不断的上着菜。 端过去的是糖醋鲤鱼，东坡肘子，还有大家最喜欢的梅干菜扣肉。 梅干菜扣肉用极品的五花肉做成，五花肉肥而不腻，一口咬下去非常的爽口，能够极大的满足食物贫瘠的人们对荤腥的需求。 沈薇一边看着走菜，又感叹着说道：“全是荤菜，看样子这一桌得不少钱。” 看到这一幕，孙婷忍不住开沈薇的玩笑说道：“薇薇，我看着你都还没有过门，就在为夫君考虑了。” “那你要不要过去给陆山河说，还有两天的酒席就不要办了，干脆你亲自下厨，也节约一点成本。” “去你的，就知道开我的玩笑！” 两人嘻嘻哈哈嘻嘻哈哈的，就要过去吃席。 一直躲在树荫下面的苏晚晴，也看见了沈薇和孙婷。 她已经不止一次看见陆山河和沈薇在一起了。 如果第1次第2次她还认为是巧合，或者是双方只是朋友关系。 但是今天沈薇居然以如此轻松的心情过来吃酒席，已经足以说明他和陆山河这边不是情侣，也是感情非常好的朋友。 苏晚晴的内心五味杂陈，她甚至在想，要是当初自己的妈没有狮子大开口，要那么多的彩礼，那现在这二层小洋楼就是自己的，今天的这个酒席自己就是女主人，那可是多么的气派呀。 就是这个时候，苏晚晴没有想到，过来看后厨还有哪些菜的陆山河瞅见了自己。 只见陆山河笑呵呵的走过来，说道：“怎么不进去坐呀！第一波人马上吃完，赶紧找个位置坐下！” 苏晚晴十分的尴尬。 她本想偷偷摸摸的离开的，却没想到被陆山河给发现。 陆山河本来就是今天酒席的主角，他往这里一站，肯定是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有不少正在等着吃下一波酒席的人也围了过来，众人看见苏晚晴之后更是窃窃私语。 “怎么苏晚晴跑到这里来？” “我听说苏晚晴今天结婚，也在办酒席，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哎呀，你们听说没有，苏晚晴家今天办酒席，本来是预计了60桌人，结果中午在那里吃酒席的，满打满算还不到10桌，食材可浪费了！” “可不是吗，今天这边是江城县国营大饭店的厨子做的菜，可比苏晚晴婚宴那边丰富多，肯定选择在这边吃呀！” “就是就是，我们在陆山河这边吃完，牛吹的差不多了，一会儿再去陈国泰他们那边看一看，如果有剩的菜，咱们再打个包！” “你们大家都知道吧，以前苏晚晴和陆山河是订了婚的，眼看就要办酒席了，结果苏晚晴她妈狮子大开口，不仅要电视机，还要冰箱和洗衣机，陆山河这一气之下才和她扯的离婚证。” “现在陆山河家的日子可好了，就这几天的酒席，所花的钱买冰箱和洗衣机应该足够了吧！” “就是呀，这个苏晚晴真是目光短浅，陈国泰也不是个好东西，把张桂华搞流产了，又和张桂华分手！真是不是一类人不进一家门！” 苏晚晴现在还穿着结婚的红裙子，听着别人在自己的身边，左一眼右一眼的说自己的不是，她的内心极其的别扭。 但是苏晚晴就不能够表现的非常生气，还得面露微笑，保持自己端庄的一面。 毕竟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是她自己偷偷的跑过来看情况，而这里这是陆山河的主场。 自己要是在这里大吵大闹一番，那才真的是丢人现眼，这下如果再被陈国泰知道了，回去肯定没有好脸。 内心虽然万分的愤怒，万分的嫉妒，但苏晚晴还是忍了！ 她现在看陆山河，内心没有任何的遗憾，而是无法抑制住的愤怒和仇恨。 陆山河当然看出了苏晚晴脸色的变化。 这种女人的性格，他实在是太了解了。 别跟她的面上乐呵呵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其实内心已经是无比的仇恨。 陆山河也根本就没有给苏晚晴的面子，反而是当着诸多人的面说道：“哎哟，实在不好意思！这农历七月初七啊，就是个好日子，所以今天我们请太公也选了这个日子！” “我听说有很多客人连你那边的酒席都不吃了，就是过来凑热闹，我这个人啊，缺点一大堆，就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热情好客。” “苏晚晴，你这大中午的跑过来又不坐着吃饭，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苏晚晴看陆山河如此的表情，在想着自己的宾客，大部分的确跑到这边来凑热闹了。 忽然之间就反应过来了！ 陆山河闲这个日子绝对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选这个日子和自己的婚期冲突，让自己难堪。 一想到这里苏晚晴怒火中烧，“陆山河，你是不是故意让我今天出丑的？” 听了这句话陆山河可乐呵了，“你算什么，你配让我故意针对？” 陆山河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是恰好能够让身边的人听见。 有一些人忍不住偷笑，这反倒是让苏晚晴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她恶狠狠的指着陆山河的胸口说道：“你做这种事情，小心遭报应！” 说完之后她灰头土脸的赶紧开溜，不然一会儿人越来越多，陈国泰知道这件事情可不得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 一边跑着回村，苏晚晴的利用心一边狠狠的骂着陆山河。 她想着总有一天，要让陆山河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事情所说的每一句话。 就在陆山河看着苏晚晴离开的背影，直骂晦气的时候，一个脆脆的声音在身边喊道：“山河。” 第258章 这也算双喜临门了 陆山河回头一看，只见沈薇睁睁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 沈薇高考之后，一方面是陆山河很忙，另一方面当然是沈薇忙着填志愿，双方的联系也很少。 见沈薇忽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陆山河还是非常的开心。 沈薇从怀里面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陆山河。 “知道你今天要办酒席，我这是随礼，你可不能够拒绝。” 孙婷嘻嘻哈哈的说道：“山河，沈薇这段时间可是省吃俭用的，这一份厚礼你可以好好珍惜啊！” 沈薇的心意陆山河当然知道，他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沈薇的礼金。 陆山河笑呵呵的把礼金给收起来，邀请沈薇进去就坐。 沈薇看着苏晚晴远去的方向，内心也是长舒口气。 自从知道自己的心里面有陆山河之后。 沈薇对苏晚晴更加敏感。 毕竟苏晚晴以前和陆山河是领过结婚证的，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两个人曾经是夫妻。 陆山河没有注意沈薇的怀里面还紧紧的抱着一个牛皮袋子。 沈薇由于是公社农业社的主任，也就是现在农机站的站长。 所以今天来陆山河这边吃酒席的不少人都认识沈薇。 大家纷纷站起来给沈薇打招呼，沈薇也一一回应。 各个大队的人今天去到这里，当然就是喝酒吃肉，最重要的还是聊天八卦，交换情报。 大家一看沈薇来了，那可不得了。 毕竟以前陆山河说要娶个大学生，在整个公社可是出名的，大家都认为陆山河是要娶沈薇是开玩笑，毕竟陆山河的家庭条件和沈薇简直是差了天远，怎么可能娶得到沈薇。 但是这段时间陆山河建了二层小洋楼，又带领大队的村民们卖蔬菜致富，而且沈薇和陆山河的关系也非常的好，今天还特意过来吃酒席。 所以以前陆山河说的那一句玩笑话，在大家看来必定将会变成现实。 “你看沈薇见咱们山河的眼神没有，哎哟！眉目含春！他们两人肯定是谈上了。” “就是啊，你可别说陆山河小子虽然是长得黑，但是挺帅气的，而且脑子灵活。” “还好陆山河没有和苏晚晴结婚，苏晚晴这个女人呀，娶不得。” 人就是这样，只要你给他带来好处，他就不断的说你的好话。 时间陆山河给生产大队的村民们带来了不少好处。 无论是卖蔬菜也好，捕捞黄鳝也好，或者是山上去采菌子，3块5块10块20块，大家多多少少都赚了一些钱。 所以不断的说着陆山河和沈薇的好话。 大家人挤人挤在一起，说话也能够听得到。 虽然比较嘈杂断断续续的，但是沈薇也能够捕捉到其中的信息。 她的脸有些发烫，但是心里面却有一些喜悦。 今天是上梁仪式，邀请太公，所以就算是以前有什么恩怨，陆林山和何慧还是把何家的两位大哥以及自己的父母给请了过来。 自从沈薇坐在座位上之后，对面的何文斌就一直看着沈薇。 何文斌也算是在城市里面念过书的人，身边的女生也很多。 他本来以为方秀已经算是非常漂亮的了，没有想到对面的女生，比方秀还要漂亮。 女孩子皮肤雪白，就算是简单的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扎着干练的马尾辫，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和那种清秀的五官，是任何女生都不能够比的，方秀比其她还要差一大截。 而且何文斌一听身边的人说，沈薇居然和陆山河是一对，内心的那种嫉妒之情更是从心里面涌到了头顶，让他难受的不得了。 好像什么便宜都让陆山河给占完了。 以前自己才是家里面最优秀的人，整个家里面都围着自己转，怎么这一次从学校回来，感觉到全天下的人都围着陆山河在转。 何文斌难受啊，他想着要是方秀不走就好了，方秀换上一身漂亮的裙子在模样上，虽然比不上沈薇，但是穿着打扮和气质还能够和沈薇较量较量。 就在何文斌想着方秀的时候，他抬头一看，忽然看见方秀居然在面前，何文斌赶紧定神，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有想到的确是方秀。 这可把何文斌给激动的，他赶紧站起来喊道：“方秀！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说句话的时候何文斌眼睛都不眨一下，关键就是脱口而出，十分的诚恳。 哪知道方秀只是看了何文斌一眼没有理会他，反而是跟着王昌松一起到邻桌去坐了。 这可把何文斌给弄懵了。 他还以为方秀还在生气。 放下筷子要准备去请方秀过来。 可是刚刚起身，就看见王昌松居然夹了一块肉在方秀的碗里，还十分宠溺的看了方秀一眼。 方秀则是很羞涩的点点头，然后很乖巧的吃着碗里的肉。 何文斌感觉到血压从脚底一直飙升到头上。 他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炸了，脑子里的cpu也直接烧干，完全搞不清楚这眼前的景象到底是什么情况。 方秀可是他的同学呀，是他把方秀带到红星公社的，准确的说方秀是他的准女友。 而王昌松只是自己的小舅舅呀。 怎么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和眼神交流，看着这么的暧昧，好像他们两个人才是恋人一样。 陆山河在远处也看到了这一点。 内心不由的窃喜。 自己这个红娘做的好呀，果然让两个人牵手了。 自此以后，王昌松必定会平步青云，飞黄腾达，毕竟背后有一个强大的老丈人。 何文斌愣愣的坐了下来，看着碗里面的肉，旁边的酒一点都不香了。 但是何文斌又不甘心，他立刻放下筷子又走了过去，走到了方秀的旁边，对方秀说道：“方秀你和我一起坐吧。” “这段时间到底跑哪里去了，知道我很担心你。” 方秀知道自己迟早会面对今天这一刻。 她原本以为何文斌见到自己的第一件事，他至少会嘘寒问暖，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或者是情绪，再或者给自己一个道歉，那么他的心里面还要舒服一些。 没有想到没有嘘寒问暖，更不可能有什么道歉，有的只是责问和质问。 质问自己到底去哪里了？ 方秀面无表情地对何文斌说道：“我坐在这里挺好的。” 王昌松也说道：“赶紧过去坐着吃饭吧，还有那么多人在后面等着呢。” 何文斌心里面一跳，转头看着在不远处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陆山河。 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陆山河！ 肯定是陆山河干的！ 第259章 连续打脸两次 何文斌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肯定是陆山河把方秀安顿在王昌松那里的。 至于方秀和王昌松到底是怎么样好在一起的，现在追究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了，毕竟两个人很有可能已经在一起了。 一想到这里何文斌气的吐血，他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就快爆炸了！ 方秀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家庭条件这么好的女孩，本来是何文斌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怎么这样就送给了别人。 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小舅舅。 何文斌一直以为方秀是看上了陆山河，要和陆山河在一起，却没有想到方秀居然和王昌松在一起了。 何文斌走到陆山河的面前质问道：“陆山河你到底是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面在打着什么主意！” 陆山河一脸懵逼，露出人畜无害并且十分委屈的眼神看着何文斌说道： “是今天的酒不好还是菜不好？吃酒席就是这个样子的，肯定不能够让所有的人，你要是吃不饱，我让厨房给你下二两面，再给你加个鸡蛋。” 何文斌见陆山河揣着明白装糊涂，更是怒不可遏。 “我没说你今天酒席的事，我问你为什么把方秀送到了我舅舅那里！” 陆山河一听这话，简直就是想笑。 何文斌就是这样的性格，自己做错的事情，从来不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而要把所有的罪过都怪罪在别人的身上。 今天是因为有很多客人在这里，所以陆山河懒得和何文斌废话，要是两个人单独在这里，陆山河还真的要好好的和何文斌论一论道理。 陆山河说道：“你要是没有让方秀生气，方秀怎么可能离开你，不要在别人的身上找原因，而是要在自己的身上找原因。” “你！” 何文斌看了看方秀，哪儿知道方秀根本就不理会自己，甚至连招呼都不打一声，气的够呛。 何大勇在这里，他当然知道何文斌的内心不舒服，其实何大勇的内心也不舒服。 但是今天是吃酒席的时候，而且有这么多的邻居在看着自己，要是今天何文斌和陆山河发生争执，别人看的可是自己的笑话。 何大勇赶紧抓住了何文斌，让何文斌坐下好好的吃饭，有什么事情下来再说。 陆山河的这番话让何文斌哑口无言，心里虽然非常的不服气，但依旧坐了下来。 何文斌见对面的沈薇在看着自己，赶紧选择闭嘴，他立刻坐着把自己的身体挺得笔直。 似乎感觉沈薇一直在注意自己，自己一定要注意形象一样。 沈薇虽然以前是公社的知青，但是很少来二大队，后来成为了公社的中层，何文斌又去学校念书了，所以何文斌并不认识沈薇。 他还认为沈薇是哪家的姑娘，一直看着自己，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 既然方秀已经没有办法和自己在一起了，这个长相漂亮，非常有气质，而且身材很好的沈薇完全可以成为自己的下一个目标呀。 何文斌这个时候主动和沈薇攀谈起来。 他当然不敢直接问女生的名字是什么，就问一问是几大队的，以前怎么没有看到过她等等。 沈薇是个秀外慧中的好姑娘。 也不可能当着大家的面子打何文斌的脸，不理会他。 所以就心不在焉的，有一茬没一茬的和何文斌聊着。 哪知道何文斌越聊越起劲，还真的以为沈薇被自己的风度翩翩迷住了。 所以故意透露出了自己是在江州市念大学的情况。 何文斌当然不可能说自己是念中专，他直接说是大学，毕竟他认为农村里的人也分不清楚中专和大学到底有什么区别。 反倒是坐在一旁的孙婷，不断的给沈薇使脸色掐着沈薇的手臂，让沈薇不要浪费时间和这种人聊天了。 可是沈薇就是面浅，不好意思拒绝别人。 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陆山河、陆林山和何慧端着酒杯挨着一桌一桌的敬酒。 来到了何文斌和沈薇这一桌。 何文斌十分不情愿的站起来，但是杯子也没有和陆山河砰在一起。 这个时候孙婷大声的说道：“沈薇，你不是带了一个礼物要送给陆山河吗？” 孙婷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看了何文斌一眼。 果不其然，何文斌瞪着大大的眼睛，感觉到完全的难以置信。 这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还要给陆山河送礼物？过来吃酒席大不了随一些礼就行了，随礼一般都是在吃酒席之前就完成了，怎么还要送礼物呢？ 沈薇感觉到非常不好意思，用手拐撞了撞身体的胸口。 孙婷在什么那边说道：“哎呀，反正这件事情也瞒不了多久，还不如直接公布得了。” 现在成为骑虎难下，只有把牛皮纸交给陆山河。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陆山河把牛皮纸打开。 里面有两个东西。 一个是高考的分数。 还有一个便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85年的高考只分为本科和专科线，没有分为一本二本三本。 学校是按照投档的人数，从高分到低分录取。 例如80年的高考，燕京大学和水木大学在江城县这边的录取分数，都达到了480分以上。 而沈薇的高考分数居然达到了520分。 这种分数线报考燕京大学和水木大学完全没有问题。 “燕京大学还是水木大学？” 陆山河真心的为沈薇感到高兴。 女孩子没有在学校正规的学习，平时工作又比较忙，还能够挤自己的时间看书，准备高考。并且考出了这么优秀的分数，这种自觉性和主动性常人难敌。 陆山河一边问着话，一边又打开了里面的录取通知书。 录取通知书上面写的名字，陆山河整个人都震惊了。 他感到十分不可思议的看着沈薇。 因为沈薇的录取通知书居然是江州农业大学。 陆山河重生而来，当然知道江州农业大学在以后也是重点大学是211院校。 但是这个学校无论是名气还是实力，比起了首都的那两所王牌大学差了天远。 有一些识字的村民们也看见了沈薇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赶紧表示祝贺。 “哎哟，沈薇这是考上了大学呀。” “实在是太好了，咱们红星公社这么久的，可算是出一个真正大学生了。” “沈站长可真了不起啊。” “肯定的呀，沈站长以前的成绩就很好，只是知青下乡的时候耽误了。” 看见沈薇和陆山河如此亲密的关系，又看见了沈薇居然考上了大学。 何文斌的脑袋直接宕机。 他小声的问到孙婷说道：“沈薇和陆山河是什么关系啊？沈薇考上大学，怎么把通知书给陆山河？” 第260章 给你一个惊喜 有些人生来就会让人有亲近感，比如沈薇。 沈薇走到哪里都是大家瞩目的对象，都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好看，大家都想和她聊几句。 但是有些人由内而外都散发出让人讨厌的气息，比如何文斌。 何文斌的模样虽然不丑，但是他一说话那一种德性，就让人感觉到非常的讨厌，孙婷就非常的讨厌何文斌，虽然两个人才相处不到半个小时。 “怎么的，你看上沈薇呀？”孙婷是敢说敢当的主。 看何文斌还含含糊糊的，她索性直接把这一层纸给捅破。 何文斌也没有想到，孙婷居然敢这样直接问？ 他有一些尴尬并且不好意思的说道：“想交个朋友。” “耍流氓！”孙婷轻轻的骂了一句，然后说道：“沈薇把陆山河当做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你知道沈薇高考考多少分吗？考了500多分，这个成绩上燕京大学和水木大学都是绰绰有余了。” “什么！”何文斌简直不敢相信，沈薇高考卷考了500多分。 这个成绩完全就是学霸呀。 何文斌忽然觉得有一些自惭形秽，他还想和沈薇做朋友，沈薇的成绩可比自己好多了，自己只是一个中专生。 何文斌的那种小眼神小表情，被孙婷尽收眼底，她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沈薇为了陆山河没有报考燕京大学和水木大学，而是报考了江州农业大学。” “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你现在知道了吧？” 一听这话何文斌直接感到抑郁了。 一个成绩非常好，高考分数非常高的女孩子为了一个男生，居然只报考了一个农业大学，两个人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何文斌心里面愤怒的发慌。 在陆山河身上是有毒吗？ 怎么方秀一见到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沈薇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怎么和陆山河在一起？ 孙婷又神补刀：“沈薇能够考到今天这个成绩和陆山河也是分不开的。沈薇他的英语不太好，要不是陆山河对他进行辅导，他英语也考不了这样的成绩。” 听到这话，何文斌更是感到无比的奇怪了。 陆山河不过是个土农民。 念书还辍学了，连高中都没有念完。 这个人居然会英语，还能够给沈薇辅导英语，开什么国际玩笑？ 何文斌彻底的郁闷了。 方秀没有了。 新的目标沈薇让他兴奋了不到10分钟，居然是陆山河最好的朋友，甚至是女朋友。 这个酒席吃的，他心里面拔凉拔凉的。 何文斌从桌上扯过一个鸡腿用力啃着，又将杯里面的白酒全部灌进肚子里。 他恶狠狠地想着这些食物也仅仅是向陆山河讨要的利息。 村民们还在激动的庆祝着，毕竟公社出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别说是大学生，出一个中专生都不容易。 大家还纷纷谈论着沈薇这一下肯定会回到大城市了。 一开始沈薇还有一些害羞，认为孙婷闹这一出岂不是让她在众人的面前丢脸，非常的尴尬。 可是她当看到陆山河的眼神之后，那些杂乱的心绪忽然之间就不见了。 她很安静的看着陆山河的双眼。 觉得自己所做出的选择，自己肯定要勇敢的面对。 无论陆山河到时候会怎么样的看自己，沈薇觉得自己不后悔。 哪儿知道陆山河只是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轻轻的合上，放在了牛皮袋子里，又将其还给了沈薇。 他的眼神满是宠溺和感叹。 然后拍了拍沈薇的肩膀说道：“傻姑娘快坐着吃饭，一会儿凉了。” 沈薇的鼻子一下就酸了。 千言万语，全部在两人的眼神之中。 她忽然觉得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是值得的。 每一桌的酒敬完之后，陆林山又站在了高处，还是要对着大家讲两句话。 今天的陆林山内心是无比的感慨。 儿子出息了，他也跟着沾光。 从他和何慧结婚的那天起，他就渴望拥有属于自己的一栋房子。 看着自己的两个舅子住着新建的房子，而自己则和老婆以及三个孩子，挤在猪圈旁边的小屋子里面，他的内心那种委屈，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今天所有的梦想都实现了。 陆林山觉得这一辈子是值得的。 至少从今以后他可以在何家挺直腰杆堂堂正正的做男人，可以在大队和公社里面停止腰杆，村民们也不会有异样的眼光和戏谑的表情。 陆林山的语气有一些哽咽，他说道：“今天我陆林山建房上梁和请太公的仪式十分开心，也十分感激大家能够来到。” “隔山隔水不隔心,友谊不管远与近！咱们家建房子也少不了各位乡亲父老的出力。” 陆林山举着杯子说道：“今天我敬大家一杯，再一次感谢大家。” 能够喝江城大曲，今天来吃酒席的村民们，能喝酒的不能喝酒的都希望尝一尝，所以大家也把杯中的酒给斟满站起来，大声的对陆林山说的恭喜。 “大家吃好喝好！”陆林山又最后说道：“我儿子陆山河，在县城捣鼓一些事情，这件事情大家也知道，如果大家有多的蔬菜瓜果什么，或者是自己家养的猪鸡鸭牛，河里捕的鱼黄鳝等等，自己吃不完的都可以去找山河。” “别的不敢保证，山河一定能够给大家满意的价格，至少让大家有钱打酒，有钱去买几斤肉，买几斤米。” 一说到这里何远方也非常给面子，也站在了陆林山的旁边说道：“咱们国家要实现4个现代化，咱们红星公社的村民们也要奔向幸福生活。” “国家已经改革开放了，深圳特区已经建起来了，改革春风要吹满地。” “咱们的思想也要解放。” “现在陆山河呀，手里面有一些资源，我这里倡议啊，咱们二大队的村民们手里有多的新鲜的蔬菜瓜果什么的都可以来找陆山河。” “我何远方以前就是咱们二大队的种菜大户，一方面是我个人比较喜欢吃蔬菜，另一方面当然以前咱们红星公社对蔬菜也有需求。” “但现在红星公司的需求弱了,咱们怎么办呢？咱们找陆山河呀，陆山河有办法。” 现场掌声雷动。 这一下何文斌才恍然大悟，为什么陆山河家忽然有钱了,原来是有了路子。 但到底是什么路子？ 陆山河家日热闹闹的吃的酒席。 苏晚晴则灰溜溜的回到了家中。 陈国泰黑着脸看着回来的苏晚晴。 第261章 这下真的打水漂了 陈国泰看着苏晚晴，整个人都不好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么多的客人，只有陈国泰一个人在这里应付，苏晚晴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还说是今天结婚，可是今天的主角却只是陈国泰一个人。 “你去哪里了？”陈国泰没有好脸色。 他心里面最不爽的就是，今天摆了60多人，准备了那么多的菜，结果过来吃酒席的只有不到10桌。 为其这件事情，他的老爹已经把他骂的狗血淋头。 苏晚晴随口说道：“出去转一转。” 她不愿意和陈国泰多说话。 苏晚晴内心也十分的不爽。 60桌人只来了几桌，比起陆山河那边的人满满当当的30多桌坐满，还翻了两三台，差远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刚刚已经有人看到了，你是从陆山河那边过来的。” “都已经和我结婚了，心里面还想着他！心里面想着他，为什么当时不和他结婚呢？你过来糟蹋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听这话苏晚晴一下就炸了，她眼睛红红的指着陈国泰破口大骂说道：“好你一个陈国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呀，是呀，没有问题，我的确是去陆山河那里了！我是去看看为什么我们这边的客人全部跑到他那里去了。” “你陈国泰没用，自己结婚连客人都搂不住。” “60桌人满满当当的，60多桌人，结果只来了10多桌，你有脸在这里，我可没有脸。” 一提这事儿，陈国泰的内心也是鬼起火，他破口大骂说道：“难不成这是怪我吗？” “我怎么知道那么多的客人全部要去陆山河那里！” 苏晚晴把肚子一挺，把有些显怀的肚子显露给陈国泰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怪你，难道怪我喽？” “是你陈国泰没出息！人家陆山河家里面使用的是江城大曲，你买的是江城二曲！陆山河家请的是江城县国营饭店的厨子，你请的是公社的厨子，别人家办酒席10多个菜全是肉，你的菜只有两三个是肉。” “你怎么和别人相比？！我要是村里的人，我肯定也去陆山河家吃酒席。” 苏晚晴拿出了女人的三大绝招，一哭二闹三上吊，一边说着一边哭。 “你是不是不要我活了，你不要我活了，我就带着你的孩子一起去死。” 苏晚晴说着，就要用手捶着自己的肚子。 这可把陈国泰给吓的。 他赶紧把苏晚晴抱在怀里说道：“好了好了，我又不是故意说这句话的，谁遇到这些事情都不开心。” “行了行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听陈国泰这样一说苏晚晴这才不闹腾。 但毕竟已经嫁过来了，苏晚晴还是心疼办酒席的那些钱。 她赶紧对陈国泰说道：“国泰，你看看外面的一些没有上客人的桌子，上的菜还有没有。” “让厨师别上菜了，今天天气热菜容易坏，我们明天就少弄一点，这些剩的菜可以放在一个大锅中乱炖，这样后面几天晚上就不用准备新的菜了，还可以节约一笔钱。” 陈国泰这才反应过来，把正事都给忘了。 60桌呀，最起码有40多桌没有坐人！那可是不少钱。 要是把这一些菜，后面几天的晚上一锅乱炖，那也算是一顿正餐了。 两人赶紧走出去一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把心脏病都给气出来。 公社的厨师也算是老实，毕竟是收了陈国泰的钱，所以满打满当的，把60做的菜全部都给做满了。 做了菜之后就全部都放在了桌子上。 结果其他几桌的客人吃完之后赶紧过来打包，有些人还把家里面的碗和盆子拿过来了打包。 不仅仅是在这里吃饭的客人有不少给陈国泰或者是苏晚晴家随了礼，但是在陆山河家吃酒席的客人也赶紧过来打包。 有些客人甚至为了一个鸡腿或者是一个肘子，还争吵起来。 整个酒席乱的像一个菜市场一样的，一点都没有结婚办婚礼的样子。 这意味着今天好几百块钱的酒席全部都打了水漂。 看到这一幕，苏晚晴彻底的崩溃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顾及自己现在穿的是结婚的新裙子，一边哭着一边指着陈国泰大骂：“陈国泰你这个榆木疙瘩，怎么不在外面看着一点啊？你怎么让厨师全部都把菜给上了。” 陈国泰他也气得够呛，他赶紧去后厨找张厨师，指责张厨师就是一顿臭骂。 张厨师也根本就不客气，他又不是靠在外面做酒席赚钱的，他可是公社正儿八经后勤的厨子，是拿国家的工资吃饭的。 “我说陈同志，今天早上你可是跟我说的随便来多少桌客人，你花了钱的这菜都要给你做出来，就算是人吃不完都要喂狗，你说你这句话到底是不是原话？” “你看现在多好呀，大家吃不完，都拿一些家伙过来打包，这也不是浪费吧，总比拿去喂狗也要好。” “你！你！”陈国泰气的够呛，他指着张厨子却无话可说。 因为他的确说过，反正钱都给了，把所有的菜都给做出来，就算是吃不完都要拿去喂狗。 张厨子也是有脾气的，“你要是不满意我，你就另请高明，我这边还不对付了！” 说完这话之后，张厨子就照顾着他的那些帮厨，还有服务员：“伙计们，咱们收工，这活咱们不做了。” 见张厨子就要走，陈国泰也急得够呛，这才是正席的第1天后面还有三天呢。 张厨师是要走了，这时间那么紧他哪儿，去找别的厨子代替。 陈国泰就赶紧拉着张楚子的衣袖，好声好语的劝着。 还摸出了一包自己抽的红梅给当厨师让当厨师消气。 “哼！”张厨子冷哼一声接过了红梅，这事儿才算了结。 傍晚时分。 无论是陈国泰家还是陆山河家，客人们都陆陆续续的散去。 在陆山河家新建的房子前的院子里，一家人围在一起喝着何慧泡的花茶吹着傍晚的凉风，好不自在。 何文斌已经气冲冲的走了，回到家之后他和何大勇以及李海燕三个人相互争吵着，肯定是因为方秀的事情。 而王昌松、方秀，孙婷和沈薇的在陆山河旁边喝着茶。 陆山河把沈薇叫到一边，从箱子里面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沈薇。 第262章 亲密触碰 沈薇收过了红色的盒子。 陆山河露出微笑和洁白的牙齿，对沈薇说道：“你打开看一看。” 沈薇点点头，打开之后发现是一支钢笔。 但是这支钢笔和县城供销社买的钢笔又完全不一样。 县城供销社的钢笔大不了就是英雄牌，而英雄牌的款式又只有那么一两种——塑料的笔身，不锈钢的轻薄盖子。 笔身的颜色要么是军绿色，要么是暗红色。 但陆山河的这支钢笔笔芯是用竹筒做的，打开之后笔尖是金色的。 最让沈薇感到奇怪的是钢笔吸墨水的墨桶样子很奇怪，不是用手捏的那种。 陆山河说道：“我就相信你一定会考上大学的，在想给你送一个什么礼物，最后给你做了一支钢笔，吸墨水的钢笔轻轻把这个按键往往上面一推，就能够把墨水给吸上来，笔尖是纯金的，我找金匠铺给你打的。” 一听是纯金的，沈薇这一下下的父亲赶紧拒绝说道：“这这东西实在是太贵了，我不能够要。” 沈薇一边说着一边把钢笔往陆山河的怀里面塞。 陆山河拿到钢笔之后，又放到了沈薇的怀里，他看着沈薇，把沈薇看得非常不好意思。 “这是我自己做的。”陆山河说道：“比起你放弃了燕京大学和水木大学的机会，在江州念书，这个礼物不算贵重。” 沈薇这才露出的笑容，把钢笔收好放在了自己的包里。 陆山河此时的心情其实也是非常的复杂。 他虽然重生而来，但是感情经历非常的少。 上一辈子他爱着苏晚晴，累死累活的就是要让苏晚晴过上好日子。 结婚之后，陆山河甚至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爱情了，更多的是作为丈夫的责任和作为父亲的责任。 没有想到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他和苏晚晴的孩子居然不是他自己的。 此时此刻面对沈薇，陆山河当然知道沈薇的心意。 一个女孩子为了自己，放弃了大好的前程。 这一份感情陆山河肯定会好好的珍惜。 虽然两个人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 但沈薇还是比较腼腆，她可不想让陆山河认为自己留下来是为了陆山河。 沈薇便找个借口说道：“我念江州农业大学，可是想向袁伯伯学习，为咱们的杂交水稻做贡献。” 袁隆平在81年获得国家发明特等奖之后，瞬间就火遍了大江南北，也成为了学生们教科书上最重要的人物。 沈薇这样说也是能够过得去的。 这个借口对陆山河来说实在是太拙劣了。 陆山河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沈薇。 还别说女孩子的皮肤可能真的和基因有关系。 沈薇再怎么说也是公社农技站的站长。 时不时都会下乡到农田附近转一圈，给生产大队的农民们指导一些工作，晒太阳的时候也不是少数。 但是沈薇的皮肤就是这么的白，而且非常的好，除了右脸有一颗小痣以外，脸上连一个痘痘都没有。 陆山河甚至能够感受到女孩子身上的那种很特殊，令人愉悦的味道。 沈薇脸变得通红，呼吸急促，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陆山河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个女孩子心里面装的都是自己。 这个女孩子为了自己放弃了去首都读大学的机会。 这个女孩子是那么的好看，要比年轻时候的苏晚晴好看一千倍一万倍。 而她现在居然和自己在一个屋子里面。 陆山河如果还能忍得住，那他就不是个男人了。 他轻轻的搂着沈薇的腰。 女人的腰盈盈一握。 隔着轻薄的白色裙子，陆山河神子能够感受到女孩子光洁的皮肤。 “嘤。”沈薇第一次感觉和男生靠得如此之近。 陆山河的手隔着衣服触碰了她的皮肤，她就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心里面更是扑通扑通的跳着，整个人都快要窒息。 她的身体变得僵硬，却不由自主的向着陆山河的怀里靠去。 男人荷尔蒙的味道，让沈薇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她的脑子里面胡思乱想，却非常愉悦此时此刻的感受。 就在陆山河捋着沈薇乌黑的发丝，准备有进一步的动作时。 门口陆林山的话不合时宜的传了过来。 “山河快出来送送你舅舅，他快要回去了。” 沈薇听了这话吓了一大跳，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她此时已经闹了一个大红脸，头埋在胸口，根本不敢看陆山河。 “傻姑娘。”陆山河知道沈薇比较面浅，所以就先行出去了。 王昌松和方秀要回农场了。 陆山河送着两人一直到大队口。 王昌松对陆山河说道：“山河明天方秀就要回去了，明天你和二牛他们是不是要去县城送蔬菜？麻烦你把方秀送到江城县的汽车站，她要回省城。” 陆山河开开心心的点头说道：“放心吧，舅舅。” 提到这事儿的时候，方秀抬头看了王昌松一眼，眼神之中有一些复杂。 陆山河让沈薇和方秀聊聊天，自己则和王昌松往前多走了几步。 他知道王昌松肯定有一些话要给自己说。 王昌松有一些无奈的说道：“山河，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当舅舅的挺混蛋的？” “方秀是何文斌的女朋友，我现在却……” 陆山河却说道：“舅，你这话就说错了。方秀不是何文斌的女朋友，他只是何文斌的同学。” “何文斌那个混蛋东西，要是那天晚上咱们没有看到方秀，方秀还不知道得受多大的委屈。” 王昌松想到那天晚上惊险的一幕，一点点头，对何文斌更是愤怒了。 “方秀这么好的女孩子，也不知道何文斌那个混蛋东西怎么不知道珍惜。” 女孩子在什么时候会对男生产生好感？ 在她遇到危险孤立无助的时候。 那天夜里，方秀和何文斌吵架之后，自己孤独一人，在山道上走着，被摩托车的黑衣人带到了荒郊野外，差一点将其侵犯。 还好是陆山河以及王昌松的出现救了她。 这几天方秀在农场里面和女生们一起住，王昌松也是给他无微不至的关心。 王昌松是军人，而且心胸豁达，所以给方秀的感觉犹如一棵参天大树能够为她遮风挡雨。 完全不像是何文斌那样的小肚鸡肠，斤斤计较。 所以方秀也很喜欢这种感觉。 两个人现在虽然没有完全确定关系，但是心中已经有了彼此。 陆山河又宽慰的说道：“这人啊，一辈子就那么百八十年，一晃就过去了，可不要到时候老了躺在床上走不动了，回我一起过去，有无数的遗憾。” 陆山河现在重生了，他有机会弥补遗憾，但是谁又知道每个人都会重生。 陆山河计划让王昌松醍醐灌顶。 王昌松重重地拍了，拍了山河的肩膀，千言万语，不尽言中。 此时，在村口处。 几个人正在一边打牌一边算计着。 第263章 密谋 “二同，小胡！” 陈国泰非常烦躁的把牌给推倒。 他这一把又输了。 陈国泰从包里面掏出了两块钱，扔在了桌子上。 王二强笑呵呵的，把钱收起来放进了包里。 坐在陈国泰对面的何洪利说道：“国泰，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可是你结婚大喜的日子，怎么不在家里面陪娘子闹闹洞房什么的，怎么过来打牌呀？” 一说这话，陈国泰更是气。 非常不爽的和着麻将说道：“碰什么碰，肚子大着呢！” 陈国泰一说这句话，王二强和何洪利猥琐的笑着。 内心里面也在想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农村里面比较封建迷信。 认为女人的肚子里面怀了孩子，就不能够进行夫妻之事。 一方面是因为这样做可能会对孩子不好导致流产。 另一方面则是认为这种事情不吉利，要被邪气上升倒大霉。 可是陈国泰想着自己也没有碰苏晚晴啊，怎么这段时间这么倒霉！ 何洪利这段时间的伤口也好了，今天来到这里打牌。 但是老爹不是生产大队的大队长，家里面的收入也少了一大半。 以前能够背靠老爹，在村子里面要一点油水。 现在却越过越惨。 要不是前几年家里面还有一些积蓄。 何洪利现在肯定也不知道在哪里喝西北风。 王二强说道：“国泰，我听说你们今天家里面原本是准备了60桌，结果只来了不到10桌对吧？” 男人在外面要的是面子。 王二强说这句话就是伤了陈国泰的面子。 陈国泰当然不可能把责任放在自己身上，而是全部推给了苏晚晴。 “就是苏晚晴这个臭娘们，自己没有把人数给算好，让我摆60桌！60桌给鬼吃呀，这我可亏惨了。” 王二强嘴角露出了笑容。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 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要点到即止。 继续说这件事情，肯定会让陈国泰生气。 王二强又看着何洪利说道：“洪利，我听说有才叔他的大队长职务被撸了下去，你那天晚上好像也被人打了吧？” 一提这话何洪利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何洪利的啄了一口香烟，又将烟蒂狠狠的摁在了桌子上。 “这事就别提了！” “我要是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我非弄死他不可。” “老板倒点水干什么呢？茶都喝干了还不过来？” 何洪利又发生牢骚。 其实他心里面已经有一些清楚，这件事情一定是陆山河干的。 特别是那天，李二牛穿着同一条裤子，同一双鞋过来，在自己的面前耀武扬威。 这不摆明着打自己的人就是李二牛吗？ 何洪利也知道自己在二大队也是得罪了不少人。 但是他得罪的人之中没有谁敢对自己下黑手，除了李二牛。 听见有客人在催促倒茶水。 李波赶紧带着水瓶过来说道：“来了来了。” 李波慢悠悠的将茶瓶打开，把水倒在了何洪利的杯子里。 何洪利看见李波进来便不再说话。 随后李波让大家打好牌喝好茶，然后就退出了房间把门给关上。 但是李波并没有离去，而是悄悄地把耳朵贴在门缝边。 作为茶坊的老板，他肯定会在茶坊里面听到各种各样的事情，这里就是公社的情报交流中心。 一般的情况下，李波对大家谈论什么根本就不在意，因为这是病人的隐私，也是他做生意的原则。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里面的人谈论的是李二牛和陆山河。 这10多年来，李波和李二牛之间的交集比较少，但是并不能够冲淡他，小时候和牛二牛穿一条裤子一起长大。 更何况里面还有陆山河。 李波这辈子很少敬佩什么人，但是他对陆山河却是敬佩不已。 一方面是以前结束的时候李博遭人欺负，陆山河为他打抱不平，这件事情一直记在李波的心中。 另一方面就是陆山河这段时间搞的蔬菜收购带着大队的人致富。 这种眼界和胸襟李波也非常的佩服。 何洪利看见李波出去了，这才说道：“我虽然不能够100%的确定那天打我的人是谁，但是毕竟是陆山河指使李二牛干的！” “这一次咱们二大队新的队长何远方也和陆山河穿同一条裤子，就是陆山河的人起哄着让村民们选的。” 王二强嗑着瓜子，又喝了一口水看着陈国泰说道。 “国泰呀，昨天你们家预计的是60桌其实只来了10来桌人，这件事情不能够怪嫂子（苏晚晴）。” “我听说陆山河是把江城县国营饭店的厨子请来了，酒席的菜品也比你们办的好，而且到处让人宣传到他们家去吃酒席日子还给你们选择了同一天，你说他这是不是故意的呀？” “别给我提那个兔崽子！”陈国泰这一下彻底压抑不住内心愤怒的情绪了。 “我有今天这个结局，我被公社开除，就是这个兔崽子和沈薇那个贱人干的好事。” 说起沈薇，王二强的眼神之中也充满了阴霾。 要不是沈薇这个贱人，王强现在肯定已经是远山乡的副乡长了。 以王二强在县城的关系，做两年副校长，到时候肯定会被调任到城里的重点部门去当领导。 哪像现在呀躲在城里面，不敢正大光明的回来。 突然之间，陈国泰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他对王二强说道：“二强你也是被陆山河和沈薇那个臭婊子搞的吧？” 王二强露出阴冷的笑容说道：“要不是我大伯在县组织部工作有一些关系，我现在很有可能关在牢里出都出不来。” “沈薇和陆山河这两个贱人，我迟早要找他们算账。” 何洪利一拍桌子说道：“可是强哥上一次我和王永志向去县城告过陆山河投机倒把，但是陆山河什么事都没有，他现在在公社收蔬菜，肯定是卖给国营饭店，咱们可是看到他越赚越多呀。” 王二强的眼神，无比的阴霾，用手指在桌面上敲着说道：“要搞陆山河很简单。” “陆山河不是在他们大队在整公社都收蔬蔬菜吗？” “咱们也有人也可以把蔬菜卖给他！我要弄死他狗日的！” 陈国泰和何洪利一阵惊喜，立刻说道：“强哥，你的意思是……” 第264章 蛇鼠一窝 王二强的眼神十分的阴毒。 他做梦都想把陆山河给搞死。 王二强甚至想着，如果现在是旧社会，他肯定是找个机会直接把陆山河给杀死。 陆山河害得他东躲西藏，一个大好的前程现在也没有了。 他要是不把陆山河给弄死，他觉得自己就不是男人。 但是这里毕竟是茶坊，人多口杂，要是在这里把事情给说了被别人听到，到时候可能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还弄得一身的骚。 王二强今天的确实赢了不少钱，但是为了拉陈国泰和何洪利下水，和自己在一起共同行动，所以今天赢了这些钱，王二强可以非常大方的退给大家。 王二强拿出一叠钞票，把赢的钱退给何洪利和陈国泰之后说道：“咱们去洪利家，这里人多口杂，说话不方便，咱们几个都是好哥们，打牌嘛，就是娱乐娱乐，怎么能够谈输赢，各自把各自的钱拿回去吧。” 以前王二强在公社上班的时候，大家都是以王二强为老大。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王二强家的背景很强大，他的伯父在县城组织部任副部长，很快就要高升，为组织部的部长。 组织部的部长基本上就要进县城县委的常委，算是县级领导。 所以王二强很容易东山再起，根本就瞧不上公社副校长的职位。 何洪利愿意和王二强一起玩，也是希望能够借助王二强的关系，看看自己的父亲或者是自己，有没有机会再东山再起。 何洪利狠狠的做了一口烟，接过了老王二强递过来的钱说道：“既然强哥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也就不客气。” “走吧，都到我家里面去。” 大家收拾东西之后，立刻到何洪利家里面去详细商量。 在门口的李波，见三人要走，赶紧从门口离开，若无其事的打扫着茶房里面的卫生。 李波看着三人离去之后，心里面咯噔一声。 也不知道三个人的肚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坏水，他们肯定要对陆山河和李二牛不利。 李波让自己的媳妇看着茶坊，他则赶紧去李二牛家，这件事情必须要和李二牛说清楚，不然到时候李二牛和陆山河被这三人给坑害了那可不好。 李二牛今天也在陆山河家吃酒席并且帮忙。 李波过去的时候他才刚刚回来。 李波赶紧把刚刚听到的事情告诉了李二牛。 李二牛一听这话，愤怒的不行。 “果然是蛇鼠一窝，狼狈为奸！王二强这个狗日的！我还以为他被判刑了呢！居然一天牢没坐就被放了出来！” “何洪利这个天杀的，那天我打他都是轻的，应该把他打的再在床上躺半年一年的！” 李波心里面有一些担心对李二牛说道：“你和山河小心一点，他们特意提到了，你们在公社收蔬菜。” 李二牛捏着拳头说道：“以前王二强在公社上班，何洪利他爹是二大队的队长的时候，我们都不怕他们！现在怕什么！” 李波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之后便回家了。 而此时此刻在何洪利的家中，桌上摆放着一碟花生米，还有三个酒杯。 三个人越喝越上头。 “什么你说在菜里面投毒！那这会不会死人呀！” 听到这话之后，何洪利吓了一大跳！ 他知道王二强狠毒，没想到王二强这么狠。 王二强舔了舔嘴唇说道：“这菜是送到江城国营饭店，吃这些菜的，要么是县城的领导，要么就是市里，或者是省上的那些大领导，极个别的才是咱们县城的百姓。” “你们想呀！领导吃饭中毒了可是大事！必定会追究责任！” “李二牛和陆山河一个都跑不掉，不是判死刑，就是把牢底给坐穿。” 偷鸡摸狗的事情，何洪利和陈国泰干过，占别人便宜的事情，他们两个人也干过。 但是要让他们投毒杀人，给他们10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王二强也是在试着两个人的口风，他也不敢投毒杀人。 他将杯中的酒一干二净之后说道：“也不是让你们投毒杀人，只是让你们想办法让陆山河的这一批蔬菜出问题。” “你们仔细想一想，就算是没有死人拉肚子或者是生病都行，到时候江城县国一饭店是必定不敢再和陆山河合作。” “国泰，你现在在农场工作，农场是种植蔬菜的，而且现在农场的场长，还是你爹战友的儿子，你们的关系非常好。” “你们想一想，江城县国营饭店，再怎么说都是肯定要人供应蔬菜的。” “到时候陈国泰农场那边可以想办法搞一些蔬菜过来卖出去，何洪利，你在公社的朋友也比较多，咱们也可以取代陆山河收蔬菜。” “你们说说，陆山河的生意是不是到了咱们几兄弟的身上？” “这陆山河有钱，能够修建2层的小洋楼，咱们几个兄弟以后也会有钱修建二层小洋楼。” 这话一说，陈国泰和何洪利，血压噌噌的往上涨，想着陆山河过的生活，本来应该是他们，他们的心中非常的不服气。 但是陈国泰还是比较沉得住气，他反问王二强说道：“强哥，你怎么能够保证国营饭店不采购陆山河的蔬菜之后会采购咱们的？” 王二强嘿嘿的笑了一声，十分骄傲的说道：“我大伯可是县城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马上人事变动就会成为组织部部长。” “你说一个县级领导给一个国营饭店打个招呼，让他购买咱们红星公社的菜，你说底下的人是听还是不听？” 何洪利听了这话，一拍脑门说道：“就是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这！强哥的大伯可是领导呀！” 陈国泰依旧比较谨慎说道：“这事可以做！咱们就是要把陆山河的生意给他弄黄！但是投毒的事情，咱们三兄弟一个都不能更改，得想一下其他的办法，借他人之手最好！” 何洪利忽然灵光一闪，在众人的耳旁小声的说了一些。 随后整个房间欢声笑语，大家把酒满上，吃着花生米将杯中的酒一干而尽。 “行，咱们就这么干！” 第265章 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得到李波的消息之后，李二牛根本就来不及睡觉，赶紧去找陆山河。 刚刚准备睡觉的陆山河，没有想到王二强居然没有坐牢。 猜都不用猜，陆山河就知道王二强上面肯定有人。 陆山河重生而来，在记忆中上一世的王二强是当了大官，上面肯定有人。 “李波刚刚给我们，王二强他们肯定是盯上了我们给国营食堂配送蔬菜的事。” 陆山河说道：“王二强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人在县城或者是省城做官。” 李二牛眉头紧蹙说道：“我好像听说他有一个什么大伯，在什么组织部什么的。” 一说这话，陆山河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我想起了，应该是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 “真是权力滔天了，手都伸到公安系统了。” “山河，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李二牛很是着急。 日子一天一天的好起来，李二牛这段时间也存了不少钱。 李二牛算着自己存的钱，如果一切顺利，一直有给国营饭店送菜的生意，那么最多一年，李二牛也能够赚够建房的钱。 到时候不说学习陆山河在家里面建二层小洋楼，至少能够建一层楼房吧。 这生意要是被王二强他们给搅黄了，那才是心痛。 陆山河眉头紧蹙，思考着对策。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 对方如果盯上了自己送菜的生意，那么采取的方式无非有三种。 第一种就是直接找上面的关系，让国营饭店不再收自己的菜。 陆山河很快就排除了这种方案。 因为自己和政府办的副主任吴勇不仅仅是朋友关系，更是利益关系。 吴勇在上面还是有人，也有涉及了相关的领导。 一个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直接下命令让国营饭店不收自己的菜，而且去收别家的菜，这有越权的嫌疑，不符合这些上面的人做官的原则。 第二个就是王二强或者是何洪利等人，按照陆山河的模式，花钱收购别人的蔬菜，让公社村民的将蔬菜卖给他们而不是卖给陆山河。 这一点的难度也比较大，因为无论是陈国泰还是李二牛在公社的名气都有些臭。 失去了村民们的信任，农民都是很保守的群体。 他们好不容易和陆山河建立了生意关系，是不可能轻易的改变。 但是如果要达成第一点和第二点也不是不可能，那就是要陆山河或者是陆山河的生意彻底消失。 那么怎么才能够让陆山河的生意彻底消失？ 陆山河想着王二强的狠毒还有何洪利以及陈国泰对自己的仇恨和他们的智商，很容易就想到一件事。 投毒！ 要是这几个人搞些这些名堂，而且在暗地里，陆山河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最关键的是！ 现在陆山河在整个公社的收购蔬菜、黄鳝、家禽等等，又没有科学的检测手段，要是他们偷偷摸摸在任何一颗蔬菜或者是萝卜、红薯、黄瓜上面下毒， 陆山河不可能也没有那个实力，一个蔬菜一片叶子的检查。 想到这里之后，陆山河面色阴冷。 无论是王二强、陈国泰还是何洪利，他都没有赶尽杀绝。 既然对方这样找死，那么就真的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 陆山河说道：“二牛，你去通知蒋大伟和杨洪涛，让他们在后山等我。” 对于这件事情，陆山河必须要引起重视，而且要采取应对的办法，不然就会一直被动挨打。 什么时候被王二强捅了一刀子都不知道。 既然王二强他们想作死，那么陆山河就送他们一程。 在后山上。 陆山河、李二牛、蒋大伟、杨洪涛几人都在。 这是陆山河圈子里面的核心。 基本上都是和陆山河从小玩到大的，知己知彼陆山河对他们的性格也很了解。 而且这些人的利益也和陆山河绑定在一起，所以陆山河对他们非常的放心。 李二牛在叫蒋大伟和杨洪涛的路上，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两个人。 两人都觉得前段时间揍何洪利手段轻的，当初应该直接下重手，让他在床上躺个一年两年。 见到陆山河之后，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一个劲的要给三人一些教训。 既然已经用一些手段教训过何洪利，那么就可以依葫芦画瓢王二强和陈国泰。 最激动的就是蒋大伟。 这段时间隔壁大队的一个女生谈恋爱。 同龄的人和女生谈恋爱，一般都是带女孩子去河里面捉鱼，或者是在山坡上面吹风，用狗尾巴草做戒指。 有钱的蒋大伟已经进化到拿钱到县城的百货商城或者是供销社，买裙子，买花布，买糖果，买肥皂，把这些东西送给女孩子。 这种做法当然是对蒋大伟的竞争对手的降维打击。 女孩子们慢慢的体会到了物质的美妙感受。 裙子肯定要比在山坡上采摘的狗尾巴草编的戒指要好的多。 要是王二强他们让蒋大伟没有了收入。 蒋大伟的婚还怎么结？ “干他狗日的！山河，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来处理。找个晚上等他们喝酒打牌，回去之后，一闷棍子打在他的头上，我看他还怎么办？！” “就是啊，打死他们狗日的！”杨洪涛也非常的气愤。 路人看着陆山河等着陆山河拿主意，只要陆山河一点头，这两个人会毫不客气的每天晚上蹲点，找机会把王二强，陈国泰以及何洪利的人再收拾一顿。 哪儿知道陆山河却一直没有开口，而且要头说道：“这件事情不能这样做。” “何洪利上次挨打，还可以说是意外，招不到人，但是如果三人同时出问题，那很明显就是我们干的。” “而且王二强在县城里面有关系，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追究下来肯定会查得到蛛丝马迹，我们几个一个一个都跑不掉。” “咱们还这么年轻，我可不想没赚几个钱就去坐牢。” 陆山河这话一出，可把众人给急的。 “那怎么办呀，山河，总不可能眼睁睁的让他们在背后使坏吧。” 李二牛也说道：“就是啊，山河你都分析过他们很有可能会投毒，咱们找公社这么多农户收菜，咱们怎么知道他们是在哪里投毒，总不可能投鼠忌器，因为他们可能投毒而不收菜了吧！” 陆山河露出笑容说道：“我可不是喜欢被动挨打的人，这一次咱们主动出击。” 第266章 看看到底是谁搞谁 “二牛这段时间你照常收菜。” “咱们还是按照前几天一样，收购的蔬菜就送到江城县国营饭店。” 李二牛非常的担心说道：“可是万一我王二强那个狗日的找人在里面投毒怎么办？” “要是国营饭店的那些领导真的吃饭吃出问题了，咱们可就麻烦了，不仅仅是要做到的问题，这个生意肯定是一辈子也做不成了。” 陆山河点点头，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这段时间你要辛苦一些，不仅要收菜，还要把东西送到国营饭店去，就你一个人。” 众人一看陆山河，就知道陆山河有主意。 这几人之中，陆山河的年纪虽然最小，但是大家都把陆山河当做自己的老大。 大家安静的下来，等待着陆山河说接下来的计划。 陆山河说道：“接下来几天咱们三个人就比较辛苦。” “洪涛，你给我盯着何洪利，看看这小子这几天要干什么勾当，24小时给我盯着，我觉得他们很快就要下手了，最迟不超过两天。” “他和什么人接触了，说了什么话你都要给我记着，特别是如果他自己不动手，肯定会安排别人动手投毒！” “大伟，你给我盯着陈国泰。” “陈国泰这个人胆子比较小，我觉得他动手的几率比较小，但是也给我盯紧了。” 一听陆山河这句话，大家都比较激动。 “王二强由我亲自盯。” “王二强这个人也是接受过教训的，他这一次100%不会亲自动手。” “但是这一次我一定要让王二强死无葬身之地。” 陆山河说这话的时候露出阴冷的表情。 八九十年代是草莽的时代。 这个年代甚至死个人，大家都不会追究。 历史上那么多的大案要案也都发生在八九十年代到陆山河重生的几十年之后这一些案子也没有破。 杀人放火的事情，陆山河肯定不会干。 但是既然有人惹到他的身上。 那么就不好意思了。 蒋大伟赶紧说道。“山河你的意思是不是只要发现他们有投毒的情况，咱们就立即上去人赃俱获，干死他们。” 陆山河摆摆手说道：“不，如果他们投毒或者是指定的让谁投毒，你们就要看清楚，到底是谁在什么地方，怎么样投毒。” “然后一定要记住，到底是哪株菜哪片叶子投的毒，二牛你收菜的时候这些投毒的菜也要收。” “啊!!”这可把李二牛给吓坏了。 “那咱们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陆山河笑了一声让众人附耳过来，告知了三人自己的计划。 一听这话众人拍案叫绝。 “这一次王二强肯定是死定了。” 三人离开后山的山坡之后，立刻分头行动。 而为了掩人耳目，李二牛则在第2天继续照常收着蔬菜。 陆山河猜的果然没错。 王二强就是一只缩头乌龟，只敢指使别人。 第2天王二强又和何洪利以及陈国泰等人碰头，许诺了两人好处。 许诺只要把陆山河的人搞垮，王二强就会让自己的大伯和公社这边的领导联系，诬陷何远方和陆山河是一路货色。 说何远方为了赚钱，所以纵容陆山河在公社收购蔬菜，这样何远方二大队的大队长肯定是干不成了。 二大队的大队长就会落在何洪利的头上。 王二强又给陈国泰许诺。 到时候公社收菜的生意就交给陈国泰来负责。 陈国泰赚利润的大头这可比他现在在农场上班的工资高多了。 这三个人之中最鬼鬼祟祟的就是何洪利。 当天下午何洪利就找到了二大队的一个傻子何展宇。 何洪利给了一包粉末给何展宇。 让何展宇把这一包粉末弄到了何展宇他爹从山上采的松茸上。 因为何洪利知道但凡是要点松茸的那必定肯定是县城的那一些达官或者是外面的客人。 而且松茸的数量本来就不多，可以做到精准投毒。 何展宇本来就是村里面的傻子，别人叫他做什么，只要给他几个糖果或者是一些吃的，他就会照做。 拿到糖果之后何展宇笑哈哈的，非常的开心。 看到这一幕之后，杨洪涛恨得牙牙痒，恨不得上前就去给何洪利一个拳头。 但是他谨记陆山河说的话把事情的结果全部给记下来，一会儿一五一十的给陆山河汇报。 杨洪利也不由得佩服何洪利的确非常的毒辣，找了一个傻子，到时候就算被发现一个傻子投的毒，又有谁会去追究呢？ 果不其然，何展宇投毒之后，何展宇的老爹丝毫没有察觉。 又忙天荒地的把这一篮子为数不多的松茸送到李二牛那里去，松茸的价格要比其他的蔬菜和瓜果贵不少。和老爹可以赚不少钱，改善一下家里面的生活。 一边去送松茸，何老爹的嘴里面还喃喃自语的说道，“这段时间天气太热了，也没有下雨，山上的松茸数量也少，我凌晨四五点钟就过去守着，不然会被别人抢了先。” 看到这一幕，杨洪涛也暗自的叹一口气，大家都是苦命人，反而是被这一些狗东西给利用了。 何展宇老爹也是命苦人。 何老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还是个傻子，家里面还有两个老人卧病在床，全靠他一个人支撑着，老婆也很早就跑掉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陆山河得到这个消息之后。 立刻让李二牛把有毒的松茸给捡出来。 何洪利投毒的方式非常的聪明，松茸上面本来就有一层灰灰的东西，可能是松茸的孢子和它分泌溶液的混合物。 就喜欢吃山珍海味的人而言，这一层灰灰的东西才是松茸最极品的东西。 在饭店里面洗松茸的的时候也只是洗下面菌根的泥土，根本就不会洗菌伞。 陆山河舔了舔嘴巴。 “你们说他这投的是什么毒？” “看这个粉末的样子，应该是巴豆粉” 陆山河点点头：“这些狗东西还是胆子小了！” 巴豆粉末只需要吃不到一两，就会让人剧烈的腹泻，是农村的赤脚医生用来治疗便秘的常用药材，许多家里面也有备。 这松茸上面都是巴豆粉，何止一两多？而且被压在了中间，如果不仔细去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再加上松松上面有粘液，等这些菜运送到国营饭店后，巴豆粉已经全部深入到了松茸之中，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这一锅松茸炖鸡，大家吃下去，那可不得拉着底朝天！ 到时候一追究起责任来，那必定是陆山河这边送菜的问题。 陆山河说道：“这几天我就在县城呆着，要找机会，你们记得每天都给我送新鲜的松茸来。” 第267章 一箭双雕 让杨洪涛和李二牛没有想到的是，陆山河居然直接把何洪涛指使人投毒的这几只松茸给扔掉了。 “山河！你把这几株松茸扔掉，咱们怎么有证据啊！” 陆山河笑着说道：“就按照我刚刚说的做，山人自有妙招，二牛等我消息就到县城找我。” 往后的一两天，由李二牛继续收菜，陆山河则每天都去县城送菜，而且一待就是一整天。 杨洪涛和蒋大伟继续盯着何洪利和陈国泰，以防止这两人又出什么幺蛾子。 陆山河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一箭双雕的机会。 这几天李二牛虽然依旧在收松茸，依旧交给了陆山河，但是陆山河并没有把松茸送到国营饭店去。 有时候王刚问道，说领导们想吃松茸炖鸡了，陆山河就问王刚是哪位领导，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人便说没有松茸。 陆山河一直在等一个人，陶然。 陶然并不是江城县的人，而是隔壁临江县委办的主任。 陆山河已经从吴勇那里得到了一些消息。 这一次县委一些领导班子的换届，竞争最激烈的就是县委常委县委组织部的部长。 目前这个位置有两个人选。 其中一个就是临江县县委办的主任陶然。 另外一个就是县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王二强的大伯王松。 按理说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一般都会下到部门去当一把手，而不会直接晋升为组织部的部长。 但是王松因为在某些事情上立过功，所以被上面的领导看重。 陶然和王松相互竞争，因为王松是本地人，而且和县上的领导关系都比较好，所以他的机会要更大一些。 直到第2天，陆山河就快放弃，准备采用第2个计划的时候，他总算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临江县市委办的同志来到江城县这边学习交流，陶然赫然位列其中。 这一天江城县市委办在江城县国营饭店设宴款待临江县市委办的同志。 既然是来学习交流的，那肯定要好好的款待。 市委办的领导点名要让江城县国一饭店做两道菜。 好巧不巧，这两道菜都是陆山河带来的。 第1道菜就是陆山河在以前红烧黄鳝上创造而出的黄瓜烧鳝鱼。 第2道菜则是结合了江城县特殊的山区和丘陵的地质，用美味的山珍松茸炖走地鸡。 王刚本来想跟领导汇报这段时间，天气比较热，炎热没有下雨，所以陆山河那边没有送松茸过来。 但非常巧合的是头一天还真的下了一场雨，而陆山河真的把松茸给带了过来。 嗅着空气中潮湿的气味，陆山河的嘴角露出了微笑，果然是老天都要帮自己。 陆山河把为数不多的松茸交到了王刚的手上，并且反反复复的叮嘱王刚，松茸炖鸡的汤不要太多，太多了之后就尝不了松茸的味道和鸡的香气。 陆山河交给王刚的松茸，当然不是何展宇投毒之后的松茸而是新鲜从山上采摘的。 王刚接过松茸之后，对陆山河连番感谢。 “山河你可能不知道，咱们江城县和临江县一直都是竞争关系。” “江阳省的资源本来就有限，一些产业布局可以放到临江县，也可以放到江城县。” “咱们今天就要让那临江县的土包子瞧一瞧咱们江城县的两道美味，就算是他们临江县的大厨也做不出这个味道。” 陆山河还故意笑呵呵的问王刚是否需要帮忙。 王刚一边忙着准备食材，一边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他们不过是临江县那边县委办的领导。些又不是什么大领导，还用不着师父你出手，我一个人就可以把他们全部搞定，一会儿他们喝我炖的这个松茸炖母鸡汤的时候，恨不得把舌头也给吞下去。” 陆山河笑呵呵和王刚道别之后便走开了。 王刚赶紧准备食材，中午12:00就要正式开饭。 11:45左右，陶然在这临江县县委办的同志以及江城县县委办的那些同志来到了江城县国营大饭店的包间。 王刚这边的食材已经准备完毕。 除了普通的家常菜以外，最重要的就是用砂锅炖的松茸老母鸡和黄瓜烧鳝鱼。 王刚还代表国营饭店过来给客人讲解几道特色菜。 就在王刚刚刚把砂锅的盖子揭下来，准备让大家尝一尝从山上采摘的新鲜松茸炖的走地老母鸡的时候。 陆山河忽然砰的一下，就把包间的门给打开。 声音非常的大，让正准备夹松茸的客人们，赶紧顿住了手中的筷子，直愣愣的看着陆山河。 陆山河赶紧把盖子盖在砂锅上对大家说道：“这松茸不能够吃，松茸被人给投毒了。” 听到陆山河说的这句话，王刚吓得脸色惨白。 满屋子的领导们也吓得不轻。 正在大堂里面的范经理听到了里面的响动之后，也赶紧赶了过来。 范经理本来就对陆山河一点都不感冒。 一听陆山河说，松茸里面居然有毒，这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今天吴勇没有在这里，又出了这么大的篓子，范经理对着陆山河吼道：“陆山河，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 王刚早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师父，你可不要开玩笑啊！这松茸炖鸡我是守着处理的，松茸也是新鲜的，其实。怎么可能有毒呢！” 这一下，陶然和江城县这边的领导脸都黑了。 他们的手拿着筷子悬停在空中，现在这一桌子美味就算是真的没有毒，大家也不敢吃了。 陆山河端着砂锅就往外走。 众人也跟着了走了出来。 范经理冷眼看着陆山河，要不是吴勇在上面，他早就想把陆山河一脚给踢飞了。 他就要看看陆山河今天到底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江城县毕竟是偏僻的小县城，县城的建设不算太现代，卫生条件也不算很好。 街道上有很多流浪的狗、猫，偶尔还有一些野狐狸和黄鼠狼。 陆山河用筷子夹起松茸和鸡肉扔在路边，很快就有饥饿难耐的野狗野猫过来吃。 野猫把鸡肉给叼走了，野狗虽然不吃蘑菇，但是松茸有浓郁的鸡肉香味，它一口就将鸡肉连同这骨头吞进肚子里。 看到这一幕，范经理实在是忍不住了。 “陆山河你到底要干什么！” 话没有说话，只见野狗居然呜呜两声倒在地上死了。 第268章 我比你毒 这一下，众人的脸色惨白。 松茸真的有毒，最起码二十多斤的狗居然吃了一口几分钟就死了。 刚刚如果是人将这些松茸吃到肚子里，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范冰的脸色刷白，身体颤抖，差点站立不稳。 这要是真的出事了。 他这个经理不说别当了，还得去坐牢。 王刚也吓得够呛，身体直发哆嗦。 他看着陆山河。 也不知道这松茸为什么会有毒，是变质了还是什么？但是毫无疑问，陆山河救了自己的命。 陶然则是脸色铁青。 上面早就有传言，他有可能进入江城县县委常委的班子。 而自己的竞争对手就是王松。 王松黑白两道通吃，这一次全国上下搞严打，都没有把王松后面的那些势力给打下去。\\u003d 最近可能有人对自己不利。 没有想到自己这才刚刚到江城县，居然就差点被人给毒死。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这些松茸的毒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但是陶然相信，肯定是有人下毒。 而且陶然已经脑补了一些画面，甚至设想这毒是不是王松找人弄的。 “报警！报警！赶紧报警！” 现在这些事情，范冰已经是处理不下来了。 只有赶紧报警找警察来处理，并且立刻把这一些情况汇报给吴勇。 刚刚吃了午饭，正准备躺在休息室里面休息的，不用一听这话吓得睡意全无，赶紧骑着自行车赶了过来。 很快警察也到了。 “这松茸的确是我们收的，松茸是山上的山珍，绝对没有污染。” “带着泥土包裹在松针之中，可以存储两三天。” “这段时间江城县的雨水非常的少所以山上的松茸也很少，我们也不是每天都能够收到松茸。” “松茸是前天收的，但因为包裹在松针之中，所以非常的新鲜，这一点王刚王师傅可以作证，不可能有变质。” 陆山河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变得一些慌乱。 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封锁了饭店的包间和后厨，并且让人在大厅里面一个一个的做笔录。 送菜的陆山河以及做饭王刚是最关键的人。 “那你是怎么知道松茸有毒的？你知不知道，要是你再晚几分钟整个搬家的人可能都没有命了。” 陆山河脸上无比的慌张，但是内心却无比的淡定。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因为这毒就是他下的。 何洪利让人在里面投了巴豆。 巴豆的毒性太弱，根本就毒不死人，那么定性也非常的轻，甚至可以像上次一样，说是一次恶作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陆山河把毒性给加重了，吃了这东西要死人，那么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富贵险中求。 这一次如果不把王二强的人给搞死。 那么这帮畜生就会在暗地里面无休无尽的给自己找麻烦。 陆山河这几天耐心的在县城等待，就是在等待的这一天，等待陶然来到江城县国际饭店吃饭。 这是陆山河最优的计划。 当然陆山河并没有100%的把握，陶然要来。 如果陶然不来，陆山河就不会采取第2个计划，等待江城县的某个大领导过来。 只要是大领导能够过来，那么计划就能够实施。 还好陶然来了！ 陆山河的目的就是，把王二强投毒的事情给做实，而且要牵连到他的大伯王松。 投资的动机很简单。 王松和陶然，两人之间是竞争对手。 而王松是本地人，陶然是外地人。 王松为了能够尽快的上位，所以摸清楚了陶然的一切动向，你知道陶然今天回来江城县。 王松把陶然的一切动向告知了王二强，只是王二强想办法投毒，把陶然给杀掉。 最后再嫁祸给厨房或者是送菜的人。 80年代这种事情实在是太正常了，没有人会怀疑这样的动机。 陆山河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要毒杀临江县的市委办主任，还丧心病狂的要毒杀陪同的所有人，目的就是为了让自己上位。 这种事情一发生了王松背后的关系，就算是再硬，他也脱不了关系。 王松一倒，王二强必定会坐牢。 那么上次强奸未遂的事情肯定会倒查。 如此以来王二强是有作案前科的，投毒的这个黑锅，他跑都跑不掉，判个10年20年甚至更长时间是绝对少不了的。 王二强和王松倒了，何洪利更逃不了。 唯一比较幸运的就是陈国泰了，这件事情他没有参与群众，算是侥幸逃脱。 这件事也经得起查随便民警怎么查，那是100%的事实。 因为王二强本来就指使何洪利去投毒。 至于何洪利百般交代，说自己投的是巴豆，而不是老鼠药。 谁信？ 何展宇是个大傻子，不知道何洪利交给他一包粉末里面肯定是毒药，是什么毒药他又不知道。 再加上何洪利在二大队的名声我就臭了，还有王二强许诺事成之后，让何洪利做生产队的队长，这件事情生产队多多少少也有人知道。 所以何洪利的这个黑锅也怎么样都逃不掉。 陆山河这样做就能够彻底的铲除生产大队的隐患。 既然王二强想栽赃陆山河，那么陆山河就顺理成章，借力打力。 陆山河对派出所的民警说道：“是李二牛告诉我的，是我们公社的何洪利指使我们大队的傻子何展宇投毒。” “松茸是何展宇的父亲从山上摘的，李二牛也是早上找何展宇家结账，听到何展宇嘀嘀咕咕笑着说何洪利给他一颗糖，又给了他一包粉末，让他把粉末倒在松茸里面。” “这件事情可以叫李二牛以及何展宇一家过来作证。” “李二牛得知这个情况之后，也不知道粉末里面是什么，害怕这东西有害，所以赶紧跑过来告诉我。” 此时的李二牛正在国际饭店的门口，他曾经是满头大汗，神情慌张。 另外一位民警把李二牛叫过去问话做笔录。 陆山河这边则继续问话。 “何洪利指使别人投毒，为什么有什么目的，何洪利和县城的人情领导无怨无仇。” 陆山河这个时候要模糊一些了，他既要给一些线索给警察们去查，也要隐瞒一些情节，这样才对自己最有利。 “警察同志，这件事情我就不是很清楚了，我只是听说这件事情好像和王二强有一些关系。” 警察脸都黑了，说道：“查！给我狠狠的查！这件事情不查个水落石出，我这个刑侦队的大队长还不当了！” 这个时候，吴勇得知消息赶紧过来。 第269章 这下你死得挺硬的 吴勇毕竟是政府办的副主任，和公安系统还是有一些联系，所以他很快就见到了陆山河。 吴勇是100%不相信这件事和陆山河有牵连。 陆山河给国营饭店送菜，每天都有的赚，日子过得幸福的不得了，不可能在菜里面下毒，砸了自己的招牌。 这就是所谓的没有作案动机。 但是吴勇也吓得够呛。 要是今天在国营饭店真的吃死了几个人，他绝对是要负领导责任。 “警察同志陆山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陆山河又把刚刚告知警察的话重复一遍，告知吴勇。 并且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 “哎呀，我想起来了，那个王二强在咱们公社强奸未遂，被你们公安给抓了，现在是严打期间，按理说应该是从严从重处理。” “王二强强奸未遂的事情，公社好多人都知道，包括现在咱们乡的乡长，还有当事人沈薇、咱们的会计孙婷都知道。” “我记得报纸上都登过，临江县有一个强奸未遂的罪犯，好像都是顶格处理，判了10年。” “怎么王二强一天牢都没有坐就出来了？噢，我想起来了，这是不是和王二强的亲戚有关，我都听公社好多人在说，王二强的哪个亲戚在咱们江城县是大官！” 陆山河故作糊涂的露出一点线索，又不全部说完，他毕竟要给公安机关的人留出一点查案子的空隙。 一想着不是陆山河这边送菜的问题，而是有人故意投毒，吴勇也常碎口气。 如果是陆山河这边送菜的问题，那他肯定要负责任，如果是有人故意投毒，那就和他没关系了。 毕竟如果有人故意投毒，无论是吴用管理还是其他人管理，无论是路上和送菜还是其他人送菜都不可能100%的阻止。 还好是陆山河送菜，有责任心，及时的赶了过来，阻止了最恶性事件的发生。 如果不是陆山河，而是其他的人管他那么多，对这件事情不管不问，或者是反应稍微迟钝一点，那么今天也不知道会多少领导吃了之后躺在那里。 吴勇心里面扑通扑通的跳着，早已经是浑身冷汗，他不由得看了陆山河一眼，眼神之中满满是感激之情。 如果不是陆山河，要是吃死的人，那可怎么办？ 吴勇赶紧为陆山河说句好话。 “罗同志，这个陆山河可是咱们江城县的大名人呀，上次咱们钢厂不是有连环的腐败案吗？陆山河就是帮了大忙帮我们查出来了，他现在和商业局的张副局长关系也非常的好。” “陆山河可是个好同志，往上数三代都是清白的，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自绝后路的事情。” “我反倒是比较担心那个王二强。” “你们倒应该查一查王二强的亲戚到底是谁，是不是和陶然同志有什么恩怨？” 罗涛大队长一下就被吴勇的这句话给点醒了。 就是呀，公安刑警查案子讲究的是作案动机。 陆山河这边是完全没有作案动机。 罗涛把陆山河的笔录做完以后，就让陆山河先回去等消息，到时候需要他协助调查的时候再协助调查。 锅里面的松茸和鸡肉肯定也被带走了。 现场勘察完毕之后，罗涛立刻组织刑警大队的公安同志部署下一步的任务。 很快各种消息就汇总到了罗涛的手里。 “罗大队我们已经查到了，红星公社，也就是现在的远山乡，的确有一个叫王二强的人。” “这个王二强以前是红星公社的农技站的一个副站长，的确涉及一起强奸未遂案，但不知道为什么，一天牢没有做，只是在看守所待了半天就出来了。” “刚刚我们查了卷宗和当时的笔录，好像不被认定为是强奸未遂，而是认为两个人之间开玩笑。” 一听这话罗涛气得不得了。 “开玩笑，但我们是三岁的傻小子啊，开玩笑会开到看守所去？开玩笑，公社会把他给开除了？” “小王，你马上带一队人，立刻给我走到那个王二强，还有何洪利、何展宇！” “罗大队罗大队，我这边也查到了资料。” “王二强这个人不简单呀，陆山河的笔录好像是真的。” “王二强的大伯王松是咱们江城县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 “这段时间咱们江城县不是有传言吗？王松可能进入县委常委，而竞争对手就是陶然。” 一听这话，罗涛一下就坐不住了。 并且开始了自动的脑补。 “你们的意思是这个王松手里面不干净，为了这个位置对陶然下毒手？” “很有这个可能！我们调查了关于王松的所有事情，发现这个王松还真的不简单，在江城县黑白两道通吃，县城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上一次咱们江城县的国营钢厂不是出了贪污腐败案吗？” “好像王松在其中就有一定的股份，也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他逃脱了，什么关系都没有。” 想到王松有这样的前科，想到王二强有强奸别人的前科。 按照王松的背景和条件，他还真的有可能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 正气感爆棚的罗涛狠狠的拍了拍桌子说道：“咱们江城县虽然位置偏远了一点，贫穷落后了一点，但是也不由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人胡来。” “我就不信相信这个王松当的是只手遮天，可以自己草菅人命，没有法律管他了！” “这件事情咱们江城县管不了，我就给江州市汇报，让江州市的领导来管。” 毕竟涉及的是县委的重要领导，所以罗涛也感觉到查案子的难度很大。 罗涛也非常的清楚，江城现在江城县一团乱泥，上一次将实现刚才一个贪污腐败案，擦了半天也只是抓了厂长和会计。 这一些都是小苍蝇。 真正的大肉都是在县政府县委里面。 罗涛的脸上露出冷笑，用力掰了掰手指说道：“这个王松真的是好算计啊，仗势自己是在县委组织部知道领导的动向，把陶然的所有动向透露给自己的侄儿。” “然后让侄儿看准时机让一个傻子投毒。” “一个傻子投毒完全不需要任何的理由，要不是陆山河这一次过来及时赶到，这顿饭吃下去还真的有可能把桃源他们临江县的这些领导全部甩在地上。” “到时候让我们去查查来查去查到一个傻子的头上，然后傻子说自己只是闹着玩的，不知道情况，我们怎么办？” “王松这是挖好了陷阱等着我们跳呢。” “我们总不可能让一个傻子坐牢，让一个傻子对死人负责吧！” “王松非常清楚，临江县的陶然他们过来，肯定要在江城县国营饭店吃饭。” “而咱们江城县国营饭店最出名的两道菜就是松茸炖鸡以及黄瓜寿山芋。” “黄瓜和鳝鱼的数量都很多，鸡的数量也非常多。” “这段时间数量比较稀少，难以获得的就是松茸。” “所以客人过来吃饭点松茸，那必定就是那几颗松茸没有更多的选择。” “这个王松啊可真是聪明，可惜聪明没有用到正途上。” 罗涛越说越气愤。 这让他的下属也非常的气愤。 “罗队，我们现在怎么办！” “王松他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到时候如果倒打一耙矢口否认，我们可以有办法交代呀。” 罗涛现在已经有100%的把握确定投毒的凶手就是王松以及王二强。 80年代抓人哪有这么多的推论或者是不断的研判？ 一般都是依靠大家的经验。 罗涛立刻对众人说道：“马上去省城一趟，这件事情比较大，必须要让江州市公安的同志协助咱们。” “你们几个立刻也去红星公社抓人。” “抓的人之后，千万不能够把这些人送到江城县的看守所。” “把这一些人全部都送到江州市的看守所。” 罗涛知道这里边的关系网非常的复杂，要是再把人送到江城县的看守所，说不定又和王二强的强奸未遂案一样，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说不定罗涛还会背一个污蔑的责任。 “可是罗队咱们的管辖范围只是江城县，要是把江城县的犯罪嫌疑人数到江州市去，县上的领导会不会责怪我们呀？” 罗涛从包里面抽出一根烟，很好的抽了一口，又心烦意乱的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了踩。 “这件事情就按照我说的做，天塌下来，有我这个个高的顶着，你们不用担责任。” 罗涛还是一名非常有正义感的警察。 “这可是涉及到人命的大事呀，要是这么就算了，我这一身制服也算是白穿了。” 85年汽车的数量非常的少。 但是公安部门是肯定配有汽车的。 罗涛赶紧乘坐汽车前往江州市去寻求支援。 他的师父现在是江州市公安局的局长。 而其他的刑警则骑着三轮摩托车紧急的前往红星公社。 他们非常担心消息已经走路了，会导致王二强和王松串供。 到时候把所有的责任都扔在一个傻子的身上。 傻子说话谁信呀，而且傻子说话也说不清楚。 这个时候的王二强正在和何洪利在何洪利的家里面打牌。 陈国泰也参与在其中。 他们三个人的心里面也是非常的紧张，一直在等待江城县那边的消息。 非常希望江城县的媒体，或者是从江城县回来的，村里人告诉他们，江城县的国营饭店发生了食物中毒的大事件。 最后一查就是陆山河所送蔬菜的问题，然后把陆山河给抓起来，好好的审问，审问后再判刑，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这件事情肯定不能够在茶馆里面说，所以三个人一直在何洪利的家里面等着。 “何洪利啊，你做这件事情到底靠谱不呀？怎么已经两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王二强还是非常的担心。 他的内心恨陆山河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陆山河的皮给扒了，筋给抽了，扔在河里面去喂鱼。 这件事情必须要做成，只要这件事情做成了那么陆山河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再无翻身之路。 何洪利抽了一口烟，他摸着牌，但是也是心不在焉的。 毕竟投毒的这件事情说小了，那就是恶作剧，说大了那肯定是犯法的。 而且现在在江城县国营饭店吃饭的都是那些大领导大领导要是吃饭吃出的问题造成了大规模的食物中毒或者是拉肚子，可没有人会认为你这是在开玩笑，而必定会认为你是在犯法。 这个时候的何洪利也不愿意再打牌了，他把麻将扔在桌子上说道： ”放心吧，强哥，这件事情我反反复复的计算过的，只要是领导在江城县国营饭店里吃饭，那必定是要点松茸。“ “我是看着那个傻子在松茸里面下了毒，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说不定现在江城县国营饭店已经出了大事情。” “不过是因为领导害怕把事情闹大了，所以这件事情一直没有公布出来。” 陈国泰也是心不在焉的，他当然希望陆山河出事，但是又害怕这些事情连累在自己的身上。 “你们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看见陆山河，这几天路上好像都没有回到村里。” “是不是已经出事情了呀？” 陈国泰一提这话，大家都得开心起来。 “就是啊，我们很久都没有看见陆山河了，说不定陆山河已经被警察抓了关在看守所，正在问话呢。” 王二强一听这话非常的开心。 “对，说不定警察马上就来了，要倒着追查陆山河配送蔬菜的事情，陆山河做这个生意肯定是黄了。” “来来来，咱们喝一杯，喝一杯，提前庆祝庆祝。” 王二强从桌子上端着酒杯，大家干杯之后把酒一饮而尽。 随后大家有吃的花生米，继续打牌。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忽然听到外面有一声嘈杂声。 紧接着何洪利家的门砰的一下就被踢开了。 何洪利的父母还在外面吓得大声说道： “警察同志，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 第270章 一网打尽 何洪利房间的门并不是被打开的，而是被警察给踢开的。 农村的房门一般都是木头做的，并且不太结实，所以警察这一脚踹下去，整个门就倒在地上，掀起一阵灰尘。 这可把房间里面的三个人吓坏了。 “蹲下蹲下全部给我蹲下！” 强奸未遂，再加上投毒。 这两项都绝对是恶性的刑事案件。 所以这次来的刑警大队副队长和他的战士们手里面是带着手枪的。 黑乎乎的手枪指着王二强，何洪利以及陈国泰三人的脑袋。 三个人直接吓尿了。 三个人当初在公社和大队再怎么横行霸道，那也是小孩子玩家家。 提刀打打杀杀的时候都少，大部分都是肢体冲突，打架斗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黑乎乎的手枪。 天气虽然很热，但是手枪是无比的冰凉。 三个人冷汗都吓出来了，虽然没人教过，但是他们还是本能的抱着头蹲在地上。 杨文武拿着本子走过来，一个一个的辨认着山的身份。 这个年代没有计算机，也没有信息系统。 辨认人员身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报身份证号码以及姓名，性别。 “哪个是王二强！” “警察同志我是。”在这种压迫感之下，王二强根本就不敢说谎话，赶紧举着手。 他的内心甚至还保持那么一丝一毫的侥幸心理。 希望警察第1个念出他的名字，是因为他的大伯是王松，是县委组织部的，警察要让他离开。 “王二强，你的身份证号码是多少？”杨文武根本没有给他好脸色。 王二强乖乖的把自己的身份证号码背了出来。 杨文武一看这个身份证和王二强在户籍所在地的身份证是完全一样的，他便指挥着两名干警，把王二强带到了三轮摩托车上。 紧接着是核实陈国泰以及何洪利的身份。 何洪利是重大嫌疑人也押送送到了三轮摩托车上。 陈国泰虽然没有参与这件事情，但是因为他和两个人聚在一起，也被带走问话。 到这一幕，何洪利的父母已经吓傻了。 特别是何有才。 他才刚刚从二大队的队长位置上被撸下来，本来心情就非常的抑郁，每天在家里面睡觉喝酒，想着自己过去的风光人生，再想着现在如此的落寞，非常的难受。 现在看见何有才，居然被警察带走，还戴着了手铐。 吓得心脏病一下就犯了，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何洪利的老妈一边看着儿子要被抓走，一边又看着老辈，居然倒在地上，一边哭着一边喊着救命，让左邻右舍的朋友先把何有才扶起来送到医院。 警察也是比较人性化的，看见这边出了事情，也立刻派出一辆三轮摩托车带着何有才和老伴先去先去的卫生院。 在三轮摩托车上，王二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怎么被铐住了？ 他赶紧问这警察说道：“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到底犯了什么法，干嘛给我戴手铐？” “少说废话，老实一点！”杨文武的脾气可不是太好。 要是今天国营饭店真的发生了中毒事件，那才是一件麻烦事情。 王二强以及何洪利被送到了何展宇的家里。 何展宇和他的老父亲都被警察给控制了。 公社里几个大队忽然出现了大量的警察和警车，而且又全部在何展宇的家这边，大家都围过来看热闹。 警察已经在附近划定的警戒线，所有的人都不能够靠近。 一看到何展宇，何洪利的心咯噔一下，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和王二强对视一眼，王二强也吓得够呛，浑身只犯哆嗦。 他小声的对何洪利说道：“到底怎么回事？警察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何洪利都快哭了，“这个我怎么知道？” 两个人窃窃私语，说话声音很小，虽然警察听不见。 但是警察办案经验非常的丰富，一看两人在这里交头接耳，那必定是有大问题。 杨文武赶紧让人把何洪利和王二强给分开。 “小李情况怎么样？”杨文武问的下属。 “杨队事情已经搞清楚了，的确是何展宇投的毒！” “而且是何洪利指示的！” 杨文武来到了何展宇身边，询问情况。 何展宇真是个傻子，但是看到这种情况，而且大家还穿着制服，也吓得直哆嗦。 何展宇的老父亲也赶紧说道：“各位警察同志，我的孩子虽然有一些傻，但是心地善良，绝对不会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肯定是找错人了。” 杨文武上下打量的何展宇和他的老父亲，他看人还是比较准的。 什么人什么神态，会做什么事情，他基本上一看就知道。 何展宇一看就是个傻子，除非有人指使。 杨文武问道：“老人家，你这几天是不是在山上摘过松茸卖给陆山河过？” 何老头赶紧点头说道：“摘过松茸摘过松茸，陆山河在整个公社每个大队都在收松茸，价格还不错，我摘松茸卖给他，赚一些生活费，这个不违法吧。” 说着和老头还哆哆嗦嗦的从包里面把卖松茸赚的钱给掏出来，他还以为卖松茸是犯法的。 杨文武没有拿钱，而是问道：“你是把松茸直接交给陆山河，还是把松茸交给你的儿子，让你的儿子交给陆山河。” 何老头很是担心，赶紧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部给说完：“家里面的农活比较多，我儿子虽然小时候发了高烧，把脑子烧坏了，但是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还是有的，所以我让展宇把松茸交给了李二牛。” “对了，李二牛和陆山河他们是一起的，李二牛负责在公社收蔬菜和山珍什么的。” “何展宇，你不要害怕，我们是来帮助你的，你如实说，你拿到松茸之后是直接给了李二牛吗？” 何展宇虽然傻，但基本的交流能力还是有的。 何老头也急忙着对儿子说道：“展宇你要是知道什么事情，赶紧告诉警察。” 何展宇这才结结巴巴用不太准确的语言表述说道：“是何洪利，让我一包粉末放在松茸上。” “他还给了我糖吃。” 说着何展宇从包里面把糖纸拿了出来。 糖纸上面还有一些甜味，所以和何展宇不舍得扔掉。 但是放毒的那个装巴豆的白纸则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何展宇这个时候也看见了不远处的何洪利。 他激动的指着何洪利说：“他说让我把东西放在松茸上，就给我糖吃。” 好了！ 傻子一般都不会慌话。 而且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已经说明了问题。 刑警大队的队员们接过了杨文武的眼神之后，立刻把何洪利带到偏僻处进行审问。 何洪利哪有见过这种场面，还没有等刑警大队的警察们利用审问的技巧，他就一五一十的全招了。 “警察同志，我真的只是投放的巴豆，只是想做个恶作剧。” “巴豆?你还好意思说巴豆？！你知不知道？差点闹出人命。” “你投放的是剧毒的药品（目前刑警大队的猜测是老鼠药，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测），居然好意思说是巴豆！” 何洪利自己认为自己说的是非常诚实的话，但是在警察看来不过是他为了逃避自己犯罪行为的一个技巧罢了。 这种人刑警大队的人看多了。 “你给我老实一点，老老实实的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做的这件事情非常的严重，你要是有一句谎言，说不定就把牢底给坐穿。”杨文武的类型，其实已经对案子定性了。 这一下何洪利整个人都懵逼了。 怎么可能是剧毒的药品，它明明投放的是巴豆啊! 可是此情此景，他已经吓得尿裤子了。 把牢底坐穿。 那就是无期徒刑。 80年代劳改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不仅没有人身自由，还要干活，可能还要挨打。 严打的时候四大队一个人就因为偷窃进去了，最后是被监狱里面的其他狱友活活打死在里面。 想到这里，何洪利真的怕了。 他的小腹一阵剧烈的疼痛，完全控制不住大小便，全部拉在了裤子里。 一阵恶心的车位，让杨文武等人差点想吐。 何洪利的这种生理上的反应，更是让杨文武认定的，何洪利肯定不是主谋者，必定是受到谁的知识？ “你是在这里说还是一会儿我们回看守所说？” “看守所的条件可没有这里好，你自己给我想清楚。” 杨文武身高1米8，皮肤黝黑，一脸的络腮胡，一看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是王二强指使的，王二强让我做的。” “王二强和陆山河有仇，看着陆山河在村子里面收蔬菜赚了不少钱，就想教训教训他。” “警察同志！我真的是瞎了心迷了眼，才听了王二强的话呀。” 杨文武轻轻地拍着何洪利的肩膀问道：“那你和陆山河有没有仇？” 何洪利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下去。 行了，什么话都不用说了，杨文武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王二强和陆山河有仇，所以只是何洪利安排傻子何展宇在陆山河收购的速度里面投毒。 这只是作案动机之一。 为什么东西恰好不巧地送到了陶然的餐桌上？ 为什么王二强强奸未遂，但是一天看守所都没有待过就出来了？ 那这就是动机之二，王松指示王二强这样做的，除掉陶然。 王二强打算一石二鸟既收拾了陆山河，又帮助自己的大伯解决政治敌人。 杨文武厉声呵斥说道：“把王二强、何洪利还有何展宇带走！” “赶紧给罗队通报一声，可别让王松跑了。” 在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窃窃私语。 “何洪利居然投毒呀？” “这小子的报复心实在太强了。” “就是呀！还好何有才没有做咱们二大队的大队长，要不然咱们以后可怎么活呀，得罪了他那不都得死。” 一想到这里有不少热心的村民们赶紧走过来。 “警察同志我要举报，我要举报何有才!” “警察同志是不是何洪利投毒？如果何洪利投毒，那就是对了！当初何有才在咱们大队做大队长的时候，那可是攻心私用啊，把咱们二大队的村民折磨的够呛。” 杨文武看着村民们纷纷义愤填膺的要举报，那觉得证据更加充分了。 他看了小李一眼，冲着小李点点头，小李赶紧去和村民们聊天，并且做下有用的笔录。 而此时已经到江州市汇报情况的罗涛也得到了江州市刑警大队的高度支持。 现在正是严打的时候。 从轻从重的处罚，一定要从重处罚。 发现问题一定要尽快处理。 这就是原则。 居然对着自己的竞争对手下毒，如此恶劣的事件！必须要严厉的查处。 所以当天晚上6点，罗涛就和江州市刑警大队的队员们赶到了江城县县委。 这件事并没有告知江城县的相关领导。 因为罗涛最担心的就是关系网。 此时此刻，江城县县委也没有下班，而是在开县常委会扩大会议。 王松赫然在列，列席会议。 县常委会扩大会议的议题就是讨论县委常委的人事变动，传达上级精神，并且征求大家的意见。 就在这个时候。 秘书赶紧跑过来小心翼翼的在县委马书记的耳边说了几句。 马书记听到这话之后，眼睛一下瞪得老大，随后有一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王松。 随后马书记对着秘书点点头，意思就是听江州市刑警大队的安排。 县委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 罗涛带头走了进来直接把目光锁定到王松身上。 王松此时还是一脸懵逼，不知道大家看着自己做什么？ 刚刚县委扩大会议讨论人事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县委常委等领导，提到了王松的名字。 意思就是王松业务能力强，可以作为组织部部长的人选。 按照不成文的规定，组织部的副部长不能够直接证明为组织部部长，甚至有些领导为王松想了一个法子，那就是让王松兼任几个月劳动局的局长，这样再提拔。 就在王松云里雾里飘飘然的时候。 罗涛从怀里掏出一张传唤证。 “王松，和我们走一趟吧，有些情况我们要向你了解一下。” 第271章 涉案太多 王松看着传唤证，再看着这一些警察完全是生面孔，一下就想到了这些警察很有可能就是江州市来的人。 这一下王松感觉到身体瘫痪，整个人都傻了。 他的全部关系网都是在江城县。 江州市那边来刑警，那肯定是自己出了大问题。 王松的心有一些发虚，身体发软，直接就瘫坐在了座位上。 他脑子里面飞快的转动着，想着到底是哪方面的案子暴露了出来。 是做钢材生意的时候，让人把一个钢厂工人扔到炼化炉里面化成了钢水？ 还是上一任钢厂的会计，不愿意配合自己这边做账被他安排人处理掉了。 又或者是王二强强奸未遂，一天牢没有坐，就是他找关系放出来。 或者是别的什么事情？ 王松只知道自己手里面的事情太多了，雪球越滚越大。 这一次江城县钢厂出了这么大的漏子，他也是费了好大的精神才让自己全身而退。 他甚至计划着只要自己成了组织部的部长进了常委，那肯定是要想方设法的把对自己不利的的一些人全部给换掉。 包括这一次新提拔的商业局副局长张国栋。 这个张国栋可是给他捅了大娄子，差点把他拉下马。 就在王松胡思乱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考着应对之策的时候，两名刑警已经把他架起来送到了车里。 县委书记马书记看到这一幕，也是一身的冷汗。 上级部门直接来到县委的会议室抓人。 这种事情江城县已经10多年没有出现过了。 马书记的讲台上摆放着一页纸。 上面正是写着这一次县委常委和市委组织部的人选，排到第1个的就是王松。 马书记本人也是比较喜欢王松的。 这个人做事非常的圆滑，处理事情十分的妥帖，让他比较满意。 所以今天开常委会的扩大会议，他也是想探一探众人的口风，也要把自己的意思从侧面的告诉大家。 这样接下来的提拔程序就是顺理成章的。 80年代地方的一把手都是本地起来的，很少有外来的干部空降。 不少一把手都是把家乡当作是自己的后花园，要好好的经营。 组织部部长这么敏感的位置，马书记肯定不希望外来的人过来插一腿。 就算陶然是市上推荐的人，马书记这边只要不点头，那么市上也拿他没有办法。 但是现在王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被抓走，即便后来被证明没有问题，这个人是肯定不能够用了。 马书记只有十分无奈抛出了陶然。 …… 李二牛和陆山河也从江城县的公安局刑侦大队做完笔录出来。 陆山河坐着李二牛的驴车，乐呵呵的往红星公社驶去。 此时两人心里面都没有数。 虽然知道刑警以及的目标指向了何洪利和王二强。 但是两个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陆山河也不清楚。 “山河你实在是太厉害了，这种主意都能够想到。” “就是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成。” 李二牛现在对陆山河是100%的言听计从。 如果把人生当做是下棋。 李二牛觉得自己只能够往前看一步。 但是陆山河却能够看十步二十步。 李二牛想着，就算是他和杨洪涛找机会，再把何洪利或者是王二强揍一顿，那又怎么样？ 总不可能把两个人给打死吧。 只要没有把两个人给打死，两个人必定会想方设法的进行各种报复。 而且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 这一次投毒是被陆山河分析出来的，也是因为李波提供的情况，算是侥幸，那下一次对方会耍什么样的花招，谁又知道呢？ 陆山河这一次直接给王二强下了死局。 投毒杀人未遂。 而且投毒的对象还是临江县的各路领导，人数还非常的多。 这算是性质极其恶劣，影响极其严重。 一般都会判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是10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也就是王二强最少会被判10年，何洪利那肯定是10年往上说。 一个人一辈子有多少个10年，等王二强判了10年出来之后，那就如同蝼蚁一般，任人拿捏还怕什么？ 李二牛说这话的时候有一些兴奋。 扫除了大队的大部分障碍之后，他就可以跟着陆山河大干特干，认真的赚钱。 那明年这个时候，他就可以把房子给建好，也有实力提媳妇的事情啊。 陆山河坐在驴车上，嘴角微微上扬，只是笑了笑。 他表面上非常的淡定，其实内心慌的一笔。 整个计划一环扣一环，稍微有一个露出马脚，那他就麻烦了。 富贵险中求，陆山河知道自己其实也是在刀口上舔血。 他的目的不仅仅是要彻底的拔掉王二强这个钉子。 而是要拔在王二强背后的王松。 只要王松不在得势，那么王二强是否坐牢，其实并不那么重要。 陆山河躺在驴车上，忽然问道李二牛：“二牛，你这辈子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 最好把李二牛问的一愣。 但是李二牛想着自打小时候自己就被外面的人欺负。 以前挣工分的时候被人欺负。 分田的时候又被大队的队长欺负。 大队里面有很多人看不起他，嘲笑他，觉得他是个傻子。 是跟了陆山河之后，李二牛才真正的找到了做人的尊严。 李二牛想着几年前父亲去世也正值盛夏。 那个时候天空中下着暴雨。 家里面的屋顶是用稻草和泥巴做的。 一下暴雨，雨水就滴滴嗒嗒的落在了屋子里面，还落在了父亲的床上。 那个时候父亲躺在床上，根本就爬不起来。 他拉着李二牛的手说道：“要是能够再活10年，一定把家里面的房子重新建过，睡得踏踏实实的，不用担心晚上哪里漏雨。” 想到过去的那一些艰难的往事，李二牛的眼角有一些湿润。 二牛说道：“建房，我爹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家里面的房子重新建过。” “等我挣钱了，明年我一定重新建房！有房了就可以娶媳妇。” 陆山河笑了一声，想着李二牛单纯的愿望，内心也非常的感慨。 他重活一世，对此更是有深刻的理解。 \\\"放心吧，二牛，明年你一定能够建房。\\\" 第272章 女孩子哭了 而陆山河此时也没有想到一个女孩子，因为他的事情急得哭了出来。 红星公社发生了这么大的刑事案件。 县城当然直接给何乡长，何江华打了电话。 一听说县城有好几个领导差点吃了红星公社的蔬菜一命呜呼。 何江华前列腺炎又犯了，憋着尿二话不说赶紧带着人要去现场。 沈薇肯定是要跟着一起去的。 可是当沈薇在路上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直接急的哭了。 因为她知道是陆山河在给县城送菜，难道是陆山河出事了？ 公社没有汽车，只有一辆三轮摩托车。 何江华赶紧把罗副乡长以及沈薇叫着，一起去二大队看情况。 罗副乡长听了这么大的事情，吓得浑身发抖。 这真要是出人命了，他这个副乡长可以别当了。 罗副乡长一边使劲的轰着油门，一边埋怨着说道：“这个陆山河可是咱们公社的名人了，怎么老是想着惹事！” “老老实实的在家里面干活不好，非要搞这一些歪门邪道！” 罗副乡长肯定会对陆山河不满，毕竟陆山河给他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上次我就说过陆山河在咱们公社收蔬菜是绝对不行的。” “国家在提倡改革开放，再提倡小型的民营经济。” “但是陆山河这个算什么，算民营经济还是算企业，他狗屁的就是投机倒把。” “县城的蔬菜好像以前是有临江县的一个公社农场供应的，这个质量还是有保证，毕竟是公家的东西，也不知道陆山河在哪儿找的门路子居然给县城的国营饭店供应蔬菜。” “这私人的东西质量安全怎么能够保证，那么多的领导，要是真的吃出了问题，可是天大的事情呀。” 罗副乡长一边吐槽的，一边气的骂娘，又一边看着路。 有好几个地方，他还搞了急刹车，差点把沈薇给甩下去。 沈薇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又被风吹到了空气之中。 沈薇辩解说道：“陆山河不是那样的人。” “他做事情特别的踏实，特别的仔细，绝对不可能是他干的。” “必定是有人谋害他。” 沈薇一直为陆山河辩解，并且拿出了令人信服的理由说道：“如果真的有人要投毒害人，不管你这个东西到底是公家的还是私人的，你必定都不能够保证。” 罗副乡长看沈薇忍不住都哭出来了，想着沈薇和陆山河之间，肯定是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他的心里面就更是起火了。 “我说沈薇啊，你作为咱们乡的领导，又是一个准大学生，说话怎么能够感情论事呀？” “今天这事儿，你千万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会儿可是有警察在现场，你不要随便发表言论，可不要影响你念大学了。” 哪知道沈薇直接怼道：“罗叔，我说的是这个道理啊，咱们公社有多少户人家里面的媳妇还在外面找汉子呢！” “难不成因为避免媳妇出去找汉子就把门给锁了或者是不结婚吗？” “最难管的就是人心，要是有人想投毒，就算是咱们公社送过去的蔬菜，他也会找机会投毒。” 沈薇说完这话之后，还十分倔强地看着罗副乡长。 她似乎在对罗副乡长说，她沈薇敢用人格担保陆山河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你！”罗副乡长在沈薇的面前吃了一个大憋，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憋出一句。 “我这是为了你好。” 何江华听着两个人吵吵闹闹心里面烦闷的不得了。 这件事情必定会影响红星公社也就是现在的远山乡在县城领导心中的形象。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警察都来了，咱们去看看情况就知道了。” 三人体达现场之后。 现场的笔录和询问也已经完毕。 副队长罗涛招呼着刑警们收工，把犯罪嫌疑人带回局子里面去。 何江华赶紧过来找罗涛了解情况。 了解了情况之后，何江华的脸都黑了。 这一次涉及的人员居然不是陆山河？ 而就像沈薇说的那样，果然是有人故意投毒。 沈薇看到这一幕，破泣为笑。 王二强在远处也看到了沈薇。 他恶恶狠狠的盯着沈薇。 心里面甚至暗自发誓。 要是这一次的事情解决了。 他王二强绝对回来弄死沈薇和陆山河，说一不二。 何江华面色难看，这一次涉及的人员和公社还真的脱不开关系。 一个是以前农技站的副站长，王二强。 还有一个是二大队语言大队长的儿子何洪利。 最后一个是公社以前的会计陈国泰。 何江华觉得的自己倒了大霉。 一个家里面出了一个逆子，那就是翻天了，怎么还今年出了三个逆子？ 不过何江华又暗自庆幸。 因为王二强已经被开除职务了，而且送到了看守所，和公社没有关系。 陈国泰也是因为上次的事情被开除了，和公社政府也没关系。 何洪利就更别说了，他的爹已经从二大队队长的位置上卸任。 一想到这里，何江华有长舒一口气。 这就好像是秋收的时候下一场暴雨，而暴雨恰好又没有在自己家田的上面。 此时副队长罗涛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他们本来就在调查王二强强奸未遂的案子。 恰好今天三位当事人都在场。 罗涛看了看周围，也没有什么外人便说道：“我问一件事情你们也别往心里去，但是一定要如实的告诉我。” “哪位是沈薇？沈薇今天来没有？” 沈薇举起了收说道：“我是。” 罗涛说道：“江城县派出所接到过一个案子，涉及到王二强强奸未遂，也是当事人对吧？” 想着那天晚上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还好陆山河出现。 沈薇坚定的点点头说道：“是的。当时公安派出人员就在附近，我们报的警。” “人确定是被带回派出所了吗？”罗涛让人做着笔录。 何江华赶紧说道：“的确是被派出所的同事带走了，但是王二强怎么今天在这里？” 好了，事情已经清楚了，罗涛也不必再细问了。 他心中冷笑，王二强的背景果然是硬呀。 看守所都没待过，就直接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沈薇模模糊糊的看着一个驴车趟了过来。 而车上的正是陆山河。 沈薇内心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爆发，她也不顾及身边有什么人，流着眼泪急忙的跑过去大声喊道：“山河！” 第273章 你的手真滑 沈薇不管不顾的紧紧的抱住陆山河，似乎能够感受到陆山河身上的温度，她悬着的心才能够放下来。 陆山河紧紧的搂住沈薇，可以想到女孩子一定是吓坏了。 陆山河轻轻的拍了拍沈薇的后背说道：“我又没事儿，这不是回来了吗？” 情绪平静下来的沈薇，没有想到自己的反应居然这么大，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抱一个男孩子。 沈薇这时候才平静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陆山河给沈薇递过一张手绢，沈薇接过手绢之后，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泪。 沈薇悄悄的松开了陆山河的怀抱。 毕竟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一个男孩子，她的面子上挂不住。 哪知道陆山河紧紧地握住沈薇的手。 沈薇轻轻的想把陆山河的手给挣脱开，但是挣脱了一会儿，见没有效果，便默认陆山河握住自己。 陆山河的内心窃喜。 有时候女孩子的体质非常的奇怪。 有些女生一晒太阳就会变得非常的黑，或者至少是小麦色。 但沈薇也经常在田间街头的检查工作，或者是指导农民们用技术种田，种植瓜果蔬菜，但是她没有怎么刻意的防晒，皮肤也没有晒黑。 沈薇的皮肤非常的白，在初秋的阳光之下白的发光，甚至有一些耀眼。 这种肤色让她在人体之中赫然独立，非常引人注目。 陆山河摸着沈薇的手，沈薇的手也非常的滑嫩。 可能是因为被陆山河的手给捏住也很有可能是这样，第一次主动的去靠近男孩子，所以她的手心有一些发汗。 “妹子，你手真滑！！”陆山河美美的感受着。 和沈薇相处在一起的时候，陆山河感觉到内心非常的平静，这种感受和这一辈子以及上辈子与苏晚晴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以前和苏晚晴在一起的时候，陆山河时时刻刻都要想着不断的赚钱以满足一家老小的生活。 苏晚晴以前对物资的要求也非常的高，会看不起陆山河，并且不断的对于陆山河提出要求。 让陆山河无论是在工作还是在家里面那根精神的弦一直紧绷着。 沈薇一听陆山河居然说了一句“真滑”。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后才发现陆山河是捏着自己的手才说了这两个字，脸刷一下就红了。 “你耍流氓。”沈薇小声的说了一句。 陆山河憨厚的笑着，沈薇也是说归说，但是她的手也和陆山河紧紧的窝在一起，没有分开的意思。 生产大队的人都看着沈薇和陆山河，众人目瞪口呆。 特别是何江华和罗涛罗副乡长。 他们再也没有想到，沈薇居然和生产大队的农民陆山河在一起了。 沈薇再怎么说也是下乡的知青和大学生呀。 这马上就要去江州念大学了，以沈薇的出色外貌和她的学历，在江州随便怎么找都必定可以找一个城里人。 他陆山河算什么？ 就算是现在能够赚那么一点点钱，那骨子里面还是一个土农民啊。 没有学历，没有文化，也没有城里面的户口，不就是长得有一些帅吗？ 男人长得帅，难道能够当饭吃？ 沈薇在公社这么多年，何江华早就把沈薇当做成自己的女儿。 不然也不可能让沈薇在公社任职中层免费吃住这么一些年。 看见漂亮的小白菜居然被猪给啃了，何江华的心里面肯定是不是滋味的。 何江华准备今天之后找沈薇好好的谈一谈，让沈薇收拾一下心绪。 考上大学的女孩子，那就是祖国未来的希望，要立志报效祖国。 怎么可能为了乡下的这一段不怎么靠谱的儿女私情而耽误自己呢？ 而生产大队的人也感到不可思议。 他们一直认为陆山河说要娶女大学生是说说而已的。 没想到今天这一切都变成了现实。 沈薇是多么骄傲，多么漂亮的女孩子啊，居然主动去抱陆山河，这已经充分的说明了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大队有一些和陆山河同龄的男孩子们，无一不流露出羡慕的眼光。 他们想着等陆山河这边空了之后找陆山河好好的请教请教。 他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居然把沈薇沈知青给追到手了。 最嫉妒的还要数被两名警察同志，看守住的王二强。 王二强以前就是沈薇的手下，沈薇是正职，他是副职。 王二强想着，以自己的家庭条件和沈薇结婚，那也算是门当户对。 哪知道沈薇对自己居然不冷不热自己无限制的献殷勤，沈薇也完全把自己给忽视了。 所以头脑一发热的王二强那天晚上才会对沈薇做出出格的事情，而那天晚上之后王二强一切都毁了。 王二强对陆山河怒目而视。 他认为今天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倒霉都是陆山河带来的。 王二强狠得牙痒痒，身体颤抖。 今天被警察抓的应该是陆山河，而不是他王二强。 警察也发现了王二强情绪的变化。 他一脚踹到了王二强的屁股上，怒声吼道：“给我老实一点！在恨什么恨？” 王二强这个时候才老实，但是他一直用阴霾的眼神看着陆山河。 罗涛副队长件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给取证、调查和作笔录的也已经完成。 投毒事件的是非曲直已经非常的清楚了。 罗涛把手举起捏了一个拳头大声喊道：“把犯罪嫌疑人押上车，我们归队。” 罗涛和何江华握手，“何乡长多有打扰，我们这就撤了。” 何江华的脸色也依旧不好，这毕竟是发生在自己的头上的事情。 “罗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一定安排各大队下沉严防严控，把那一些有犯罪意识的人扼杀在摇篮之中。” 罗涛只是客气的笑了一声。 这种官话套话谁不会说？ 什么都好管，人心最难管。 罗涛也要赶着回去工作，所以不和何江华废话了。 众人押着王二强、何洪利、陈国泰以及何展宇去县城公安局刑警大队。 就目前掌握的证据来说，陈国泰没有涉及其中。 但毕竟在抓捕王尔强的时候，陈国泰和王二强、何洪利在打麻将。 很难说清三个人其中的关系，所以都要被作为犯罪嫌疑人，带到刑警大队去问话。 就在王二强来到陆山河身边的时候，他恶狠狠地盯着陆山河。 陆山河则是面露笑容，不畏惧王二强的眼神，直接看着他。 如果没有意外，王二强判10年甚至更长时间应该是稳了。 看着陆山河的笑容，王二强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他安排何洪利投毒的是巴豆，为什么变成了致命性的毒药？ 为什么一切顺利，警察忽然就上门了。 难道是陆山河？ 王二强愤怒的眼神一下变得惊恐起来。 王二强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事情。 他不断的挣扎着，想要摆脱警察的束缚。 然后对着陆山河咆哮：“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们要抓不能抓，我要抓陆山河！” “你们要抓陆山河呀！” “我明明投毒只是投的巴豆，为什么后面变成了致命毒药？” “警察同志这肯定不是我干的，一定是陆山河他们干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呀。” “陆山河你狗日的，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陆山河你这个混蛋东西！” 王二强惊恐的想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又叫又跳，就是要摆脱其他的束缚。 可是刑警队的警察们又不是傻子。 王二强一个强奸犯投毒，犯说的话谁信？ 陆山河投毒，陆山河投毒的动机是什么？害领导？开什么国际玩笑。 陆山河早就已经预料到王二强迟早会想明白这个事情，但是想明白又怎样？ 法律讲究的不是你说的有多动听。 而是讲究的作案动机，人证、物证。 这一切对陆山河都有利。 更何况还是陆山河跑过去救了那桌子领导的命。 所以陆山河只是面露微笑的看着王二强，没有惊恐的解释，更没有任何的辩解。 罗涛等刑警队的警察们根本就没有看陆山河，而是赶紧把王二强给控制住。 他们的内心已经给王二强定性了，王二强就是强奸犯投毒犯。 可是王二强看到的陆山河这一抹笑容，他的内心更是冰凉。 他100%的确定，这一切都是陆山河算计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陆山河的计划来的。 如此以来王二强更是无比的惊恐。 很快，警车和三轮警用摩托车呼啸而去。 李二牛、杨洪涛以及蒋大伟等人，这才围在了陆山河的身边，众人长舒一口气。 陆山河说道：“走，咱们今天晚上在二牛家吃饭，我请客。” 四个男人心照不宣。 有些秘密他们会死死的藏在心里带进坟墓里面。 李二牛则邀请沈薇说道：“沈站长，你也和我们一起吧。” 沈薇有一些犹豫。 去还是不去？ 陆山河劫后余生，她的内心也非常的开心。 沈薇想去，因为没有几天，她就要去江州念大学了，留在红星公社这边的时间越来越少，和陆山河见面的时间也会减少。 现在可没有什么高速公路。 从红星公社到江城县，在有驴车的帮助下，过去得要一个多小时，接近两个小时。 而江州市是江阳省的省会，离江城县更是有70公里。 来回非常的不方便。 沈薇也非常的清楚，自己去念大学之后，红星公社这边肯定会有一些分工的调整，自己肯定不会负责农技站的工作，回到红星公司了之后，可能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孙婷谈了一个县城的男朋友，在县城的纸厂工作，是正式职工。 两个人虽然还是在发展阶段，但是离结婚也不远了。 孙婷也在有意无意的给沈薇提过，等沈薇去念大学的时候，孙婷就和她那个男朋友定亲了。 到时候沈薇如果回来再住孙婷家，必定是不方便。 想到这里之后，沈薇的眼睛微红，内心无比的感慨。 在红星公社这么多年，自己离开之后，红星公社居然没有自己落脚的地方？ 双亲失散，老家的远房亲戚来信是父母都死了，家中的几个哥哥姐妹也早就失去了联系。 天下之大，何处是自己的家？ 陆山河明显感觉到沈薇情绪的波动。 他轻轻的拍了拍沈薇的肩膀：“请孙婷也一起过来吧，咱们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沈薇知道陆山河在关心自己的情绪，露出了开心的微笑。 天空中的晚霞给整个山坡都披上了一层紫金色的外纱。 阳光轻轻抚摸着沈薇的右脸，陆山河看着她淡淡的红唇，光洁白皙的脸蛋，内心感到非常的平和。 有明确的目标和计划，遇到任何困难都能够从容应对，有喜欢自己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还有那帮愿意跟着自己拼命的兄弟。 这或许就是重生的意义。 李二牛和杨洪涛今天下厨。 两人用猪骨头和鲫鱼，乱炖了一锅汤，里面是萝卜、冬瓜、白菜、番茄等蔬菜和瓜果。 李二牛则用家里面的零件按照陆山河描述的样子，搭建了一个烤炉。 竹签上面串着已经调好味道的猪肉、牛肉还有肥美的鲫鱼。 竹签上的烤肉涂满油之后放在烤架上面。 油滴在火上，腾起一阵烟雾。 仅仅是烤肉的这个味道，就让李二牛不断的咽口水。 还好家里面的老人，没有看见李二牛的这种吃法。 要是被老人看见了，那必定是一番吐槽，用了这么多的调料，还用了这么多的油，可是浪费啊。 肉串烤好之后，李二牛将肉分发给大家，众人狼吞虎咽的吃着。 特别是孙婷，孙婷虽然在公社工作，但是待遇也不算高，也不舍得吃肉。 她没有想到陆山河他们居然这么的阔气，居然弄了这么多肉出来。 李二牛有一些兴奋的说道：“从明天开始，咱们在公社就能够顺顺利利的收菜，顺顺利利的送到国营饭店了。” “何洪利那个王八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有些秘密要埋在心里，但是有一些情绪是压抑不住的。 沈薇也非常的高兴，最主要的是王二强，她还一直以为王二强已经被法律惩罚了，结果没有想到王二强居然又被放了出来。 还好，现在又进去了。 大家干杯将杯中的地瓜酒一饮而尽。 但是陆山河区并不乐观。 陆山河重生而来，太清楚官场那些人的想法和思维了。 虽然陆山河今天把一帮领导给救了。 但是菜出问题一定是陆山河这边出的问题。 那些领导可不管是谁下的毒。 而是谁出问题谁负责。 如果陆山河猜的没错。 过几天，陆山河应该不能够再往国营饭店送菜了。 至于以后还能不能够送菜？ 那就要看陆山河到县城里面和吴勇之间的谈判和交易了。 陆山河举起的杯子也说道：“为咱们的青春干杯！” 第274章 这一下急坏了 一杯地瓜酒下肚之后，气氛也变得热络起来，看着大家都这么开心，沈薇也不想去思考未来的事情了。 好好的珍惜这一秒这一刻，那就是最美的。 王二强却巴不得这一秒这一刻赶紧结束，他已经在裤子里面尿了两次，大便了一次。 要不是最后的这一次大便，实在是太臭了，刑警大队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给自己换裤子。 “我的伯父是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我姓王，我叫王二强，我伯父是王松。” “你们这是非法拘役，我要见我的大伯！” 当真的被关到了看守所，当手和脚都带着镣铐之后，王二强的内心才变得紧张起来。 他还原本以为没有多大的事情，就和上次一样，自己的大伯出面就会把自己给保出来。 可是，王二强的父母已经和大伯联系了，这都大半天的时间了，怎么这些警察对自己的态度是越来越凶狠？ 好像大伯没有跟他们打过招呼似的。 王二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所以这才忍不住把大伯给抬了出来。 刑警们看着王二强不说话，杨文武可不吃这一套。 杨文武笑呵呵的，看着王二强说道：“二强啊，不用你说，我们都知道你的大伯王松是组织部的副部长，前段时间还在传言，他立刻就要进县委的常委，成为组织部的部长。” 王二强见有杨文武如此的是抬举，心中也长舒一口气，还以为总算是来了一个董事的。 这一下王二强可高兴，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了下来。 王二强又像往常一样翘着二郎腿，看着杨文武说道：“杨大队，既然你都知道我的大伯是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马上就要进县委常委，那你赶紧把我放走啊！” “到时候我给我的大伯说一声，一定好好的感谢你，记得杨大队的恩情！” 一听这话，包括杨文武在内的刑警队的同志们都哈哈大笑。 都到这个是时候了，王二强还在寄希望于自己的大伯。 这就已经充分的说明一个问题，王松的确是安排王二强在搞自己的竞争对手，所以才会这样有恃无恐。 杨文武很认真的站在王二强面前，对他说道：“二强，你自己心里面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的心里面清楚。” “王松已经被革职审查了，你现在坦白从宽，你轻松一点，我们也轻松一点。” 一听这话之后，王二强整个人都吓傻了。 自己最依仗的就是自己的大伯，怎么大伯都革职审查了。 经过了三个小时的审查之后。 王二强坚持说道：“警察同志，我真的只是做恶作剧，就想戏弄一下陆山河，所以我安排何洪利在陆山河收到松茸里面加了一下巴豆，真的只是巴豆。” 王二强这个人怕痛怕死，怕担负责任。 再加上听说王松也被停职审查了。 王二强吓到了，也只有全盘托出，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事情都告诉了询问的警察。 他以为这样就应该能够逃脱一些责任，赶紧回家。 哪知道王二强说的这些事情，警察一个字都不信，反而认为王二强还在负隅顽抗。 杨文武给了罗涛一个眼神。 罗涛瞬间就明白过来了。 他舔了舔嘴唇，也不会动手，而是让下面的人把王二强押解到看守所的牢房里。 罗涛很认真的对王二强：“王二强你要认清楚，这里是公安局，一会儿你要去看守所，这里不是你们红星公社更不是红星公社二大队。 “刚刚我们问你的那些问题，你仔细思考，思考清楚了再给我们说。” “你要是思考不清楚，就一直在里面呆着吧。” 80年代严打。 要求的是从严从重处理。 所以县城的看守所人满为患。 放在里面的那一些人都是县城的五马六道，大部分也是能动手绝不动口的人。 大家在看守所里面的日子不好过。 那肯定要找一些乐子。 比如教训教训新人，让他知道谁才是里面的大爷。 对于这种事情，有不少基层的公安都是默认的。 毕竟关在里面的都是烂人。 在外面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现在进了看守所，受点苦也是应该的。 王二强还没有反应过来， 那些早先已经来到看守所的老混子们，一下就看中了长得白白嫩嫩的王二强。 王二强还没有说话。 很快拳头和脚就招呼了过来，还让王二强脱裤子。 这里下手可没有任何的轻重。 打的王二强屁股尿流，满口都是鲜血。 “别打了，别打了！”王二强哭爹喊娘，把自己的大伯给搬了出来。 “你们知不知道我的大伯是谁？” “我的大伯是组织部……” 这话还没有说完。 一个光头一脚踹在了王二强的腹部。 让王二强把今天中午吃的饭菜混合着胃酸以及鲜血，全部都给吐了出来。 这一下王二强明白了，刚刚罗涛说让自己在里面好好考虑考虑到底是什么意思？ 毫不怀疑，要是自己再在这里面住个两三天，肯定会被打死。 第2天一大早。 王二强就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 接下来就要等王松那边的调查结果。 杨文武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混乱的80年代，案子实在是太多了。 “杨队，纪委那边传来的消息，这是王松所涉及的案子，全部都查清楚了。” 罗涛把纪委那边送过来的资料递给杨文武。 一看这些资料，让人捏一把汗。 纪委那边可不是江城县的纪委，而是江阳省的纪委，直接过来调查。 案子查的非常的详细。 包括钢厂的包庇贪腐案，甚至还有几桩命案。 如此看来，王松指使王二强干这种事情，那完全是情理之中了。 在审问王松的时候。 王松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和儿子还有上面的人，把所有的责任都扛了下来。 反正都是豆腐摔在烂泥上，烂上加烂了。 已经心如死灰，急忙着希望保命，保着家里面齐全的王松根本就没有详细的看卷宗，稀里糊涂的就把责任王二强投毒的案子给承担了下来。 因为王松知道了自己的身上还有很多案子，这些东西没有被查出来，要是在一些小事情上继续和办案人员纠缠，那么牵扯的人就更广了。 人证、物证，口供都对得上。 王二强何洪利的案子也就结了，移送检察机关，等待法院宣判。 陈国泰也参与到了其中。 他虽然没有进行实质性的投毒，但是他提供了陆山河在公社收购松茸的信息，也建议何洪利把毒投到松茸上，还提了从傻子何展宇那里下手。 这也算是从犯了。 肯定被收押在看守所，至于怎么判，那得看法院了。 得知陈国泰居然也犯了事情，苏晚晴和陈国泰的老爹这一下着急了。 第275章 失去了才知道痛苦 公社的工作人员过来告诉了陈老爹陈国泰被逮捕的消息。 逮捕之后就要关在看守所，案子调查清楚之后就要等待法院的判决。 80年代没有电脑，没有计算机，没有手机，没有微信。 所有的案子都是靠人工一个一个的梳理并且形成卷宗，最后才进行判决。 虽然80年代严打要求的是从快从重处罚，但是再怎么快也是要人工去做，在判刑没有下来之前人还得在看守所。 “陈大爷，你空了就安排家人到江城县看守所给你儿子送一些东西，衣服、被褥什么的。” 陈老爹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差点心脏病发了，当场死掉。 不过是公社的工作人员过来，陈老爹还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男人的那种尊严还是要拿出来。 可是等公社的工作人员一离开之后。 陈老爹就是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家里面的窗户上还贴着大红的喜字。 陈家这才办婚礼宴席没多久，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情呀？ 陈老爹一边捶着胸口，一边哭喊道：“我们老陈家三代都是红的，怎么除了陈国泰这个窝囊废啊！” “这个狗东西败家子！我到底生了什么畜生儿子！” 苏晚晴也是整个人都傻了。 眼看着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这怎么当爹的被关到看守所里面去了。 苏晚晴捂着自己日渐变大的肚子心急如焚。 最关键的是刚刚公社人员过来的时候也说过。 陈国泰这个案子说复杂，也不复杂说简单也不简单。 到时候具体判几年也说不清楚。 可这不是判不判几年的问题，而是陈家的声誉问题。 在这个年代，特别是在农村，要是谁的家里面有一个人坐过牢犯过事。 这一家人在农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下一代人一出生就要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 而且听说这人坐牢判刑不说，还要交罚款。 陈国泰好不容易才在农场找了一份工作，收入还没有公社那么高。 这结婚办酒席把大部分的钱都用完了。 陈老爷子虽然是公社政府那边退休，每个月有一点点退休金，但是这么一点退休金怎么可能够用？ 苏晚晴是绝对不可能去工作的，她甚至连农活都懒得做，怎么有能力去赚钱？ 苏晚晴非常的着急，甚至有一些想打退堂鼓。 这没钱怎么带娃？ 自己一个女的出去就被别人指着后背骂，那个日子可以怎么过？ 苏晚晴还没有下定决心该怎么办的时候。 陈老爷子却把所有的罪过都怪在了苏晚晴的头上。 就像陈老爷子的那些亲戚朋友说的那样。 自从苏晚晴和陈国泰搞在一起之后，陈家的事情就没有顺利过。 公社那么好的会计工作陈国泰搞掉了。 办婚礼的时候也不顺利，原本只打算办三四十桌，结果涨到了60桌，来的却不到十桌。 一些食材和饭菜都被别人给打包了。 亏了一大笔钱。 现在更好了，人直接进了局子。 以前陈老爷子还觉得自己亲戚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添油加醋，煽风点火，不值得听。 可是今天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陈老爷子觉得可能真的是苏晚晴坏了自己家的风水。 陈老爷子内心里面一团火，忍不住就对苏晚晴破口大骂。 一会儿说她糟蹋钱办酒席办了60桌，结果只来10来做。 一会儿又说嫁过来之后什么活也不干，家里面乱七八糟。 当然，最伤人的话还是陈老爷子说苏晚晴对陈国泰不好，结了婚，还在生产队四处闲逛不回家。 这才让自己的老公外面去交了一些狐朋狗友，惹上了这样的大事。 陈老爷子可是不客气，骂起人来字字戳心。 陈家的那些亲戚又多，得知陈国泰出事之后赶紧过来看望老爷子。 嘴巴里说是探望，其实是过来看热闹的，毕竟谁有希望别人家比自己家要过得好呢？ 这些亲戚又是煽风点火。 说的陈老爷子更是心痛，更是愤怒。 说自己的儿子要是回不来，就让苏晚晴连爬带滚。 苏晚晴气的哭着离开了陈家。 苏晚晴要跑回娘家。 哪知道胡娟这段时间为自己的儿子王永志相亲的事情已经愁的内心全是火。 看女儿挺着个大肚子，居然要回来，这可把胡娟气的。 “你现在回来干什么！你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姓陈，不是姓苏，姓王，也不是姓胡。” “不成不成，自古以来就没有娘家帮着照顾孕妇的先例，你这次要是往家里面一坐，那些给你弟弟说媒的人都根本不敢踏进咱们家门。” “你不能够回来住！” “对了，上一次陈国泰不是说要给你弟买一辆自行车吗？他自行车什么时候买过来？” 苏晚晴哭诉着说道：“妈，今天公社的领导过来说，陈国泰好像犯了什么事儿，和王二强、何洪利一起都被抓了，好像要判刑。” “啊！”这一下胡娟可惊呆了。 王二强和何洪利出事在整个公社的好几个大队都传响了。 但是胡娟再怎么也没有想到，陈国泰居然也涉及其中。 胡娟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宽慰女儿，让女儿赶紧回屋，好好休息，好生养胎。 而是想着要是媒人知道，苏晚晴挺着个大肚子回娘家住老公还坐牢了，那肯定是不愿意把哪家的姑娘介绍给王永志。 哪家姑娘愿意过来，又要照顾大姑子又要照顾肚子里面的孩子的。 “不行不行，你更不能回来住了，你赶紧会陈家，赶紧回去吧，这天都黑了，快去。” 胡娟想着自己儿子终身大事的事情，心乱如麻，居然没有注意到女儿已经非常的憔悴，反而还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了。 被关在门外面的苏晚晴看到这一幕，彻底的绝望了。 她指着房子破口大骂说道：“当初陆山河要娶我，你非要别人加彩礼现在好了，弄得我现在这个下场。” “现在好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你高兴了！” 说着说着苏晚晴，哭了起来。 陆山河! 陆山河！ 苏晚晴忽然想到了陆山河，陆山河神通广大，好像和县城里面的领导也认识，她一定有办法救陈国泰。 想到这里苏晚晴又赶紧走夜路去找陆山河。 第276章 劝你善良 二大队到四大队的距离并不是很远。 但苏晚晴挺着一个大肚子，天色又暗了下来，她走了好久才来到陆山河的家。 陆山河家的2层小洋楼，虽然还没有建设完毕。 但主体结构已经出来了。 天气立秋之后，气温更加的闷热。 一家老小挤在猪圈旁边的小房子里面，的确非常的难受。 所以陆林山将建好的房子，1楼的其中两个大房间进行了简单的装修，一家大小先搬过去暂住。 所谓装修也不过是用报纸糊窗户，用木头做了三张简易的床。 但即便是这样，一家人都开心的不得了。 毕竟这种住宿条件比起猪圈旁边的茅草房那是要好千倍百倍。 最开心的当然要数陆美棋。 陆美棋长这么大，第1次自己拥有一张课桌，拥有属于自己的小凳子。 她将所有的书以及陆山河给她买的漂亮文具和海洋文具都摆放在课桌上。 暑假期间每天都在课桌上看书，写字画画，可开心了。 而且家里面除了陆山河以外，所有的人都不能够碰她的课桌。 昨天晚上陆美棋正在课桌上画着画。 煤油灯随着风，飘飘忽忽的。 亮度虽然不够，但是陆美棋乐在其中。 是家里面的2层小洋楼。 院子里面还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天空中还有彩虹。 小孩子的世界里面没有阴霾，只有阳光和彩虹。 陆山河坐在陆美琪的旁边。 国家在搞电力村村通的行动。 二大队这边也会把电网铺过来。 不过村子里面的老古董也非常的多，年纪比较大的拒绝用电，理由当然非常多，比如用电不安全等等。 但是陆山河已经给公社申请了名额。 2层小洋楼本来就预埋了电线。 等房子建好之后就能够通电。 苏晚晴走到了龙门的位置。 见了在屋子里面的陆山河和陆美棋。 再看着这一处2层的小洋楼。 苏晚晴的心在滴血。 她这段时间做梦都在想着一个问题。 要是当初没有听胡娟的话，下了决心嫁给陆山河。 那这栋房子是不是就是自己的？ 苏晚晴还听说陆山河在公社混的风车水起。 他在收购村子里面人的蔬菜，再卖到营饭店赚了不少钱。 要是嫁给陆山河，别说什么四大件。 买八大件、十大件，陆山河都买得起。 这种事情不能够细讲，越想让人越心痛。 苏晚晴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肚子。 她甚至想找一些办法把肚子里面的孩子做掉算了，再去找陆山河重归于好。 但是苏晚晴又想着，现在沈知青和陆山河在一起。 沈知青无论是相貌气质，还是她的内在条件，远远超过自己。 陆山河只要不是眼瞎，那肯定会选择沈知青，而不会选择自己。 胡思乱想之后，苏晚晴还是决定求陆山河把陈国泰给救出来。 陈国泰救出来了，以他在农场里面一个月二三十块钱的工资，家里面还是能够生活的。 想到这里，苏晚晴咬了咬牙。 她理了理头发，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 这个时候才过去找陆山河。 陆山河也看到了过来的苏晚晴。 他拍了拍陆美棋的肩膀，让陆美棋继续画画，随后和苏晚晴来到了龙门外的田坎旁边。 陆山河没有邀请苏晚晴进屋，这就是他的态度。 苏晚晴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不认识陆山河了。 以前的陆山河，人老实憨厚，自己说一他不敢说二。 什么事都会屁颠颠的跟着自己的身后。 那个时候苏晚晴看着陆山河，陆山河的眼神都要躲闪，非常的不自信，根本就不敢和苏晚晴对视。 而这段时间的陆山河，整个人好像变了一样。 反而是苏晚晴根本不敢和陆山河对视。 “找我有事？”陆山河随口说道，这里面还嚼着黄瓜。 初秋时期的黄瓜，甘甜爽口，既可以当水果，又可以当蔬菜。 苏晚晴这个时候才说道：“山河……我……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你。” “我知道你在县城的关系很好，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让陈国泰回来。” “我知道我们以前得罪了你，我现在向你赔不是，你看我挺这个大肚子，要是孩子没有爹，那可怎么办呀？” 苏晚晴这一次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他根本就不敢用重话对陆山河说，她也没有这个资格。 也只有哀求。 苏晚晴的性格，陆山河实在是太了解了。 不过看着对方孩子生育陆山河也懒得和他计较。 苏晚晴现在在求自己放过陈国泰。 要是这一次陈国泰和王二强他们的计划成功了，那么进监牢的那就是他陆山河。 那个时候苏晚晴会是什么样的心态？ 陆山河根本就不用想就知道，苏晚晴肯定会拍手叫好，大骂陆山河活该。 人就是这样。 自私的。 所以陆山河对苏晚晴说道：“这是我帮不了，陈国泰犯的是刑事案件，是江州市那边的刑警过来的，不过我听县里的朋友说，他不是主犯，只是重犯，所以即便判刑也判不了多久，在家安心等着吧，好好养身体，好好生孩子。” 一听陈国泰是刑事案件，可能也要被判刑。 苏晚晴再也忍不住了。 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怎么这么命苦呀？！” “这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 “以后我和孩子走在公社里，会被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苏晚晴蹲在地上，哭的稀里哗啦，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人不自爱，别人怎么可能爱她？ 这一切不就是苏晚晴应的吗？ 陆山河也懒得去教育别人，给他讲什么大道理。 看着她是孕妇的份上，陆山河摇头说道：“老老实实做个人吧。” 他实在不想在苏晚晴的身上浪费时间，这样的女人，不值得。 说完这话之后，陆山河便挥挥手回到房间里面去了。 双眼睛看着陆山河离开的背影，哭得更厉害了。 陆山河这几天的事情可多着呢。 最关键的是明天一定要去一趟公社，好好的和吴勇交流一下。 第2天，李二牛一大早就将蔬菜送到了国营饭店。 正当李二牛准备把蔬菜搬运到后厨的时候。 王刚尴尬的笑容，拉住了李二牛的手说道：“哥……还没来得及给你和师父说，这段时间你们暂时不用送菜了。” 第277章 什么!生意黄了? 一听这话，李二牛瞬间就愣住了。 他的脸上赶紧堆砌出笑容说道：“刚哥，这是怎么回事呀？” “我们这送蔬菜一直送的好好的，怎么突然说不送就不送了？” 王刚和陆山河合作的非常愉快。 他当然希望陆山河能够继续往国营饭店送蔬菜。 这样王刚还能够偷偷学一学厨艺。 但是能不能送蔬菜不是他决定的，而是上面的领导决定的。 王刚只有解释说道：“二牛，这事我也不能够做主，是领导安排的，你回去给师父解释一下，让师父空了去找一找吴主任，具体事情可能只有吴主任才清楚。” 李二牛也知道王刚也是下面干活的人。 很多事情，王刚根本做不了主，这个时候去为难王刚也没有必要。 李二牛看着这个预测的蔬菜在这里发呆，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 又一辆驴车载着满满的蔬菜走了过来。 李二牛还没有看清楚对方是谁，对方倒是十分得意的喊道：“哎哟，这不是那个谁吗！咱们好像见过。” 李二牛转头一看。 果然是老熟人。 红旗公社的刀疤脸，供销社的主任李峰。 上一次范冰刚刚担任国营饭店的经理时，就联系了红旗公社，让李峰那边送蔬菜过来。 当然两个人其中之间的勾当，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那个时候因为陆山河在，再加上有吴勇撑腰。 所以国营饭店最终是选择了陆山河这边的蔬菜，而拒绝了李峰。 那个李峰可是气急败坏。 可是今天的李峰简直是春风得意。 “这人啊话不能够说的太早，也不能够说的太满。” “王刚赶紧来收菜。” “唉哟，峰哥来了，好嘞好嘞，小陈，快点过来收菜。” 李峰乐呵呵地来到了李二牛的身边。 他从李二牛的驴车上捡起了一块黄瓜，随后将黄瓜放到嘴里面咬了一口。 “有些时候呀，菜的品质太好了，卖不出去还是卖不出去。” 这话就是故意要激怒李二牛，以报当初被驱赶之仇。 李二牛看着李峰驴车上的那些蔬菜。 果然和上次的一模一样。 一些歪瓜裂枣。 叶子已经发黄的白菜，下半截已经烂掉，或者是老的没有办法吃的黄瓜，更甚者还有一些发芽的土豆和生霉的红薯等等。 从这边送菜遵循的原则就是直管数量够，质量什么的就不用在乎了。 准确的说来，数量还只多不少。 所谓的数量只多不少，意思就是李峰如果送200斤蔬菜过来，那么王刚这边登记可能会登记300斤。 当然是支付300斤的钱。 至于那凭空多出来的100斤，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李二牛看见对方的挑衅行为，整个人都炸了。 “王刚，你们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们不收我的菜，我认了！但是你看看你们收的是什么菜？” 李二牛来到李峰的驴车旁边，拿起来一颗烂白菜说道：“这些蔬菜放在咱们红星公社喂猪猪都不吃。” “你们把这一些蔬菜收起来，这不是坑蒙拐骗害人吗？” 王刚见到这一幕，急得脸通红。 他赶紧拉着李二牛说道：“二牛二牛，小声一点。” 反倒是李峰非常的得意：“李二牛，你这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我的蔬菜烂，你凭什么说我的蔬菜烂？！” “我的蔬菜再烂也比你们的蔬菜好，你们的蔬菜里面有毒，吃了可是要死人的。” 这话一出，李二牛瞬间就炸了。 他举着拳头就要对着李峰招呼过去。 这一下李二牛知道为什么国营饭店不收自己的蔬菜了。 虽然上一次蔬菜里面有毒，警察认为是王二强的原因。 但毕竟影响太大。 国营饭店这才停止和陆山河这边的合作。 范冰走了过来，“怎么的怎么的，还要动手打人啊！” “范经理！” 后厨的人以及李峰赶紧喊到。 范冰乐呵呵的看着李二牛，心里面爽的不得了。 这一次国营饭店出现了投毒事件，对范冰而言，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他赶紧把这几天的事情告知了政府办的张江波副主任。 张江波立刻把这件事情给县城的领导汇报。 并且建议不能够再用红星公社的蔬菜了。 理由就是影响不好。 以后上面的领导过来检查工作，或者是一些兄弟城市过来交流工作。 大家一听说这里的蔬菜很有可能被人投毒，根本就不敢在国营饭店吃饭，那不是砸了国营饭店的招牌？ 果不其然，政府办的主任一听这话之后。 当今立断，无论吴用怎么样的解说，还是决定让国营饭店不再和红星公社合作。 张江波又立刻钻了这个空子介绍了李峰这边的红旗公社。 国营饭店的送菜一天都不能够断。 政府办的主任也没有多想，便同意了张江波的建议。 李二牛本来就是一个直肠子，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 即便范冰已经到达了现场，他还是非常的愤怒喊道。 “这收的是什么蔬菜，你们不收我们红星公社的蔬菜我们也认了。” “但是收这些乱七八糟的烂叶子，这糊弄鬼呢！” 一说这话范冰的脸一下就黑了。 他从李峰的驴车上挑选出一颗比较好的，对李二牛说道：“李二牛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够乱说。” “黄队，把李二牛他们赶出去，在这里像什么话。” 黄队是保安队的队长。 平时和李二牛的关系也比较好，但是范冰这样说话，黄队也不得不执行。 李二牛也不想为难别人。 无可奈何，只有和杨洪涛一起把驴车又拉了出去。 这一下杨洪涛可是着急了。 他们这几人的收入全都是在这一次蔬菜上。 每天送蔬菜一个月大家都能够挣好几十块钱，要比当农民好多了，比现成的工厂工人还要赚的多。 突然之间不送蔬菜，紧紧依靠菜市场的黄鳝，这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这可怎么办呀，二牛？”杨洪涛非常的着急，一时间没有了主意。 李二牛也是心如乱麻，这边的蔬菜送不出去，那么公社那边还收不收菜？ 公社那边不收菜，以前建立的那一些关系，那不是全都没了，对村民们该怎么解释？ 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陆山河也来了。 陆山河早就酝酿到了这一天，所以他已经有了对策。 第278章 收的不是菜是信任 “山河！国营饭店这边不收我们的蔬菜！” 李二牛看到陆山河之后，赶紧汇报情况 现在已经快10:30了。 大热的天气，蔬菜放的时间不能够太久，不然品相差了也不好卖。 特别是小白菜和香菜。 这两种蔬菜在阳光的照射下一失去水分，看着就非常没有卖相。 此时，李峰和他的同伴已经把蔬菜卸到了国营饭店的后厨，和驴车一同走了出来。 李峰看见陆山河之后，脸上堆砌出得意的笑容。 他对着陆山河做了一个手枪的姿势。 “砰！” 然后大笑了两声，离开了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的生意可是一个香饽饽。 陆山河这边还是算做的踏实生意。 就这样，如果不算黄鳝的话，每天都有差不多十多二十块的利润。 而李峰的那种做法，那就是昧着良心吃黑钱，利润肯定会更高。 这么大一个香馍馍，被李峰吃到了嘴里。 李峰当然是乐开了花。 随着改革开放进程的加剧。 那一些地方的官员，手里面有权力的人，逐渐的尝到了利用权力变现的甜头。 李峰就是这样。 他本来是乡镇公社的主任。 也是因为这层关系，他能够轻而易举的垄断红旗公社蔬菜的资源，并且将他卖到了国营饭店。 收蔬菜肯定是公家的钱。 卖蔬菜的利润肯定也是公家的钱。 但是一来一去也是有差价的。 李峰就要吃中间的差价，没有一分钱的成本。 这就是典型的利用权力变现。 普通的人若非是陆山河这样的能力，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门路给国营饭店送菜？ 普通人连国营饭店的门槛都碰不着。 李二牛抡着拳头，要不是陆山河在旁边，他绝对要上去和李峰干一架。 “看他那个得意的样子！” “山河刚刚你没有去后厨看，你和他送的是什么蔬菜呀！百分之五六十的蔬菜都已经坏掉了，有一些红薯和土豆还发了霉，就这一些蔬菜，居然送到了国营饭店！” 食堂这一些猫腻陆山河实在是太清楚了。 倒不是说要把这一些坏掉的蔬菜送给领导吃。 而是这一些坏掉的蔬菜是凑斤数的。 百分之五六十的蔬菜坏掉了，那么还有百分之四五十的蔬菜是好的。 这百分之四五十的蔬菜就是给领导吃的那些蔬菜。 那些坏掉的蔬菜就会算作是折损。 毕竟你家买蔬菜也会把外面的那层叶子摘了扔掉。 饭店同样如此。 陆山河拍了拍李二牛的肩膀说道：“你先和洪涛一起把蔬菜送到菜市场。 “我已经和菜市场的几家大一点的摊贩说了，我们收菜的价是多少就卖给他们多少，把这些蔬菜全部都卖给他们，这样我们就不会有损失。” “啊！”李二牛一听这话一下就生气了。 “山河我们进多少钱就卖给他们多少钱，那文不是分文不赚？我们这么早起来忙忙慌慌的把蔬菜送过来，我连早饭都没吃一毛钱不赚这算什么！” 李二牛能够吃苦，这是他的优点。 但是李二牛的弱点也非常的明显，那就是沉不住气，非常的暴躁。 杨洪涛反倒是比较信任陆山河。 他见陆山河如此的淡定，就知道陆山河一定有办法。 杨洪涛欠着李二牛说道：“二牛你还是等山河把话说完。 陆山河看着杨洪涛。 这个小伙子的确不错。 陆山河现在正在形成以自己为中心的商业班底。 每个人不同的性格，就要承担不同的工作。 杨洪涛可以帮助陆山河承担一些比较细致的事情。 陆山河说道：“国营饭店的事情你们不用管我来处理，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担心的是如果国营饭店这边不收蔬菜，那我们在公社还要不要收蔬菜？” “我们公社花钱从村民那里收蔬菜又卖不出去，是不是亏本了？” “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们，就算是亏本了，我们蔬菜照样要收。” “我们说的不是蔬菜，而是村民们对我们的信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做大做强。 “如果现在我们不收了，公社几个大队的村民对我们怎么看？大家肯定会觉得我们说话不算话，承诺的事情办不到不靠谱。” “那么如果今后国营饭店或者是其他地方，又可以收蔬菜了，而我们在公社又出现了竞争对手，你说的一些村民是死心塌地的把蔬菜卖给我们，还是卖给我们竞争对手？” 陆山河这一番肺腑之言非常在理。 杨洪涛听了之后连连点头。 李二牛也是茅塞顿开，觉得陆山河说的在理。 陆山河从包里面摸出一包大前门扔给李二牛，李二牛把烟拆开之后递给杨洪涛一支。 陆山河接着说道：“信任这个东西，建立的时候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但是击毁他连一秒钟都要不了。” “我现在已经和菜市场的那一些摊贩们说好了，蔬菜如果供应给市民，利润肯定要比国营饭店低，所以他们帮忙我们肯定是没得赚，但是这能够保证我们不亏本。” “至于其他事情，我这边想办法。” 陆山河很认真的看着两人说道：“你能听明白我说什么了吗？做生意和谈恋爱一样的，哪有什么一帆风顺！” “听明白了！”李二牛大声喊道，内心的那口恶气也消了，他知道陆山河一定有办法。 到时候，红公社的蔬菜依旧可以销售到国营饭店。 陆山河拍拍手说道：“那你们抓紧时间，再过一会儿，这蔬菜品相得不好了，我们的蔬菜品质高分量足，菜市场的顾客一定会很喜欢。” 安排完这边的事之后，陆山河婉拒了王刚请他中午一起吃饭，说一下情况，反而是带着文件夹去找吴勇了。 文件夹里面可不是什么资料，而是一叠钱。 这是这段时间，陆山河对国营饭店供应蔬菜利润的一部分。 两个人虽然从来没有对这个数字进行过任何约定。 但是这有的东西一定要有，这叫做会做事儿。 陆山河拿着文件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政府办办公室。 牛皮纸的文件在政府里面随处可见，大家也没当回事，还以为是哪个部门的人要过来给吴勇汇报工作。 毕竟陆山河穿上了衬衣之后看着还是人模人样的。 吴勇看见陆山河手中的那一个牛皮纸文件袋，就知道了陆山河的来意。 发生了这种事情，他本来要找机会给陆山河解释的，现在陆山河来了正好。 “小张你出去吧，把门关上，我有点事情要谈。” 吴勇对自己办公室的小张说道。 第279章 给你补偿 办公室的门关上之后，陆山河将手中的牛皮口袋递给了吴勇，说道：“吴主任，这是工作的汇报情况你方便的时候看一下。” 陆山河这个举动反而是把吴勇弄得不好意思了。 毕竟事情没有办好，对方还来感谢。 在道义上陆成河就占了一大头。 吴勇掂量一下牛皮口袋，里面少说也应该有1000块钱。 1000块钱放在这个年代，那绝对是一笔巨款。 可以同时买冰箱和电视机了。 吴勇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才40多块钱。 一年的收入都还没有1000块。 吴勇赶紧把牛皮纸还给陆山河说道：“山河你这样做就不够哥们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还叫什么吴主任，我就是你的勇哥。” 陆山河笑了，依旧依旧把牛皮纸塞到了吴勇的怀里。 “勇哥，这段时间也多谢你的关照，你都说是兄弟家，那么这东西你就不要再推辞了，这是咱们红星公社这个大队老百姓的一点心意。” “要不是勇哥你这边牵头帮忙，咱们红星公司的老百姓还不能够增加收入呢？” “人民公仆为人民，勇哥就是人民公仆的好榜样。”陆山河说着还给吴勇的杯子里面倒了一些水。 这话说的漂亮事情做得漂亮。 特别是牛皮纸里面的东西，是以红星公社的老百姓这个名义送的，让吴勇听着非常的受用也非常的开心。 他也不再推脱，把牛皮纸放在了抽屉里。 吴勇赶紧让陆山河入座，他显得非常不好意思。 “山河这一次发生了投毒事件，要不是你及时过来报信，临江县和咱们江城县好几个领导，当时就要躺在饭店里，那可是惹出了大祸事。” “你是立了功的，我清楚领导也清楚！” “现在你是受了委屈啊！” 陆山河笑着说道：“这算不到什么立功，但凡是个有良心的人都会赶过来报信。” 吴勇又哀叹一声说道：“山河呀，你也知道这官场里面的东西啊，讲的就是忌讳，再怎么说也是你送的蔬菜出了问题，领导那边是忌讳啊，害怕下一次又出问题。” “所以这一次张江波那个狗日的在领导身边一句话，领导立马反应过来，就让国营饭店不再收购你们的蔬菜。” “不过这事你放心，当哥的把这事记在心里面，等过段时间这件事情风平浪静了，没人再提这件事了，你们该送菜的还是送菜。” 吴勇拍胸口，对陆山河做出了上面的保证。 红星公社不再送菜给国营饭店，吴勇也是心痛呀。 他是政府办的副主任，每个月就那么一点的油水。 这城里面的开销又大，孩子要念书，家里面要添置东西，老婆要买衣服，还有父母要养老。 每一个字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40块钱只能够管一家老小吃的饱，怎么管得了一家老小过得好？ 陆山河那边断了收入，他吴勇这边也会断了收入。 要说着急，吴勇比陆山河还要着急。 陆山河笑呵呵的说道：“我听勇哥的。” 吴勇的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来:“范冰和李峰相互勾结，给国营饭店送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菜还增加重量，我心中是有数的。” “等这段时间，这件事情稍微平息了，我把领导带到国营饭店去亲自看一看。” “我就看看张江波要玩什么花样。” 有了吴勇这话，陆山河也就放心了。 很多事情都是尽人事听天命。 要是吴勇说这话只是为了宽慰山河的心，下来之后什么忙也不帮，陆山河还是要自己想办法。 况且陆山河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当初在菜市场卖黄鳝的时候，陆山河就团队一定要多一条路子，多一份收入。 现在即便持续给国营饭店送菜，陆山河还得想办法，要得有更多的路子，更多的收入。 这样某一条线断了那也不会影响整体收入情况。 陆山河站了起来说道：“勇哥，那我就先走了。” “今天送到国营饭店的一车菜没有卖出去，我还得想一想办法。” 吴勇赶紧拉住陆山河的手说道：“山河这办法你不用想了，我已经帮你想到了。” “这菜你就送到江城县食品厂去。” “这食品厂上上下下有几百好人也得吃饭。” “过去送菜的也是我帮他联系，是咱们县供销社的一个领导，现在这个领导的孩子有出息了，一家人都搬到江州市去住了，既然老熟人都走了，我肯定要换人你就去补缺。” 吴勇其实已经想好了，无论今天陆山河给不给自己送礼，他都要给陆山河弥补，那么让他给江城县食品厂送蔬菜就是最好的弥补。 “食品厂那边蔬菜的价格，你就稍稍便宜一点，毕竟是工人们吃的没有什么接待，他们的预算也不多，我这边的事情你就不要考虑了。” 吴勇说让陆山河不考虑的事情，就是不考虑给自己分红的事情。 这样也算是对陆山河的补偿了。 “江城县食品厂的厂长苏海生是外地调来的，他女儿转学过来读书的时候找了关系，还是我出面帮忙给他弄到江城县一中。” “这个面子苏海生还是要给我的。” 吴勇拍拍陆山河的肩膀，“当哥的说了绝对不会亏待你。” “下来我也给张国栋说一声，商业局那边也有几十号人，蚊子虽然小那也是肉，你也和张国栋是老熟人，你直接把菜送过去不会说什么的。” 这份大礼，陆山河当然笑纳。 只是转了一圈，居然碰到了苏海生。 吴勇说的苏海生的女儿转学过来，安排到了江城县一中。 这个人应该也是陆山河的老熟人苏静予吧。 陆山河想着苏静予，大晚上的在自己的菜地里面偷黄瓜吃，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这个丫头片子。应该是在公社的劳动实习课完了，怎么都不给自己打招呼就跑掉了。 “勇哥，那就谢谢你了。” 吴勇又从抽屉里面拿出一盒上好的铁观音，递给陆山河。 “我平时只喝红茶，这铁观音我也喝不习惯，你拿去喝。” 陆山河也不客气。 这事儿不就解决了嘛！ 晚上，陆山河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李二牛等人，不禁兴奋的跳了起来。 每斤蔬菜的利润少是少了一点，但是送菜的数量肯定有增加，这就意味着总收入不会减少。 “山河，明天你和我们一起去送菜吗?”李二牛问道。 陆山河摆摆手说道：“吴主任已经打点好了，你们到了联系后勤部的马部长就行。” 陆山河明天还有事，他要送沈薇去江州念大学。 第280章 心有所属 知青十多年，从朦胧的青少年时代到青年时代。 沈薇对红星公社有很多的不舍。 在这十多年，她见证了社会的变革，看到了改革开放，看到了村里的妇女也开始穿花裙子，看到了红星公社变成了远山乡。 这里每个生产大队的每一处田埂她都走过，甚至熟悉这里的每一棵大树，每一条河沟。 但是总有分别的时候。 离别这一天，远山乡的吴镇长、罗镇长还有孙婷等以前公社政府的同事都过来送行。 别人去念大学，大不了就拿一些应季的衣服，简简单单就去学校了。 毕竟寒暑假还可以回家。 但是沈薇去念大学，行李则是别人的两倍。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公社不是她的家，只是她暂时居住的地方，她没有家。 去念大学，肯定要把位置给后面的人捣腾出来。 沈薇眼睛红红的，人的生命之中，又有几个十年呢？ 吴镇长送给沈薇印有红星公社和远山乡的搪瓷杯子。 “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常回来看看。” “我还是想说，希望你大学学成之后能回来，但毕竟你是重点大学的学生，回来到乡镇工作，有些屈才了。” 农村始终是农村，再怎么好也是农村，这里没有好的医疗生活条件，也没有城市的户口。 当初几十个知青来到红星公社，大家慌慌张张的要回去，按理说沈薇也应该再那个时候走的，现在算起来也迟了好几年了。 远山乡政府没有自己的汽车，只有一辆柴油三轮车。 吴镇长安排人驾驶柴油三轮车把沈薇和行李送到江城县。 再从江城县乘车前往前往江州市。 孙婷和沈薇拥抱道别，两个女孩子感情很好，孙婷也止不住的流泪。 “寒暑假就回来，住我家。”孙婷说道。 沈薇点点头，但是她内心知道，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 三轮车哒哒哒的行驶着，就在沈薇大家挥手道别的时候，陆山河从旁边一个鱼跃跳了上来。 沈薇心里一直在等陆山河，但是左等右等陆山河都没有过来，她刚刚还有一些失望。 没有想到陆山河就来了。 “大包小包的提着，还哭兮兮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远嫁他乡呢。” 陆山河一句好话就把沈薇给逗乐了，她小粉拳恰到好处的砸在陆山河的身上，内心却无比的开心。 “知道你行李多，一个女孩子，我实在不放心。” 早秋的天气已经变得凉爽起来，三轮车在公社乡道上疾驰而过，风吹得沈薇一些发凉。 她把头轻轻靠在陆山河的肩膀上，陆山河也很知趣的搂在沈薇的纤纤细腰上。 女孩子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默认了这样的姿势。 真软！ 陆山河美美的享受着这一切。 柴油三轮车很快就抵达了江城县，陆山河和沈薇两人又转车坐大巴来到了江州市。 此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江州农业大学位于江州市最繁华的地方，现在还只有一个校区，几十年代大学扩招之后，学生越来越多，江州农业大学才在郊区建设了新校区。 2000年左右，江州农业大学，江州理工大学等江州多个重点高校合并，新组建江州大学，直接冲了211，985，全国排名前十五。 所以沈薇选择江州农业大学，其实也不算太糟糕，只是对她的分数看来，的确有一点可惜。 陆山河帮着沈薇将行李拿下车，又找了一辆柴油三轮把两人送到了学校。 不得不说，江州的确是省会城市，街上的行人、商场、店铺要被江城县多得多，而且民众们的打扮也更加时尚，民营经济肯定也更有活力。 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陆山河想着一会儿把沈薇送到了学校，自己也好好考察一下江州的市场，江州经济的体量要比江城大了不少，要是能够在其中寻找商机那就完美了。 江州农业大学校门口，是迎新的横幅，都是很有年代感。 类似于“农大铸就梦想，汗水飞扬青春”一类的，一看就是告诉学生们，以后肯定要下田干活。 进门是一条悠长的林荫大道，两旁全都是茂盛的法国梧桐。 各院系各专业的学长学姐都在路边搭着简易的工作台迎新，陆山河和沈薇很快就找到了生物工程系的生物科学专业。 此时，生物科学迎新工作台那里，学长们齐刷刷的都把目光投向了沈薇。 毕竟身体的身材相貌和气质在那里，经过工作历练的沈薇，整个人的气质要比那些段纯念高中再走进大学校园的女生们成熟了不少。 这对懵懂的大学生青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几个男生眼睛都看直了,都觉得这个女生实在是台漂亮了！ 最主要的是，在阳光的照射下，沈薇的皮肤白得发光。 她白色的衬衣和的确良的裤子，让她整个人都显得美丽、圣洁。 见沈薇走了过来，两个男生你戳一下我，我戳一下你然后相互激动的一笑。 一副你懂的的表情。 高中大家都是苦过来的，好不容易来到大学，男生们除了要在大学学习知识文化以外，大部分都渴望学到更多的人生知识。 而迎新这一份差事，对学长而言，除了帮助新生解决一些问题以外，最主要的就是认识刚刚进入大学的女生。 所以这一份差事一般只有学生干部才捞得着。 最后，生物科学系学生会主席廖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中分头，对身边的男生说道：“这个女生我搞定，赌一包红梅”。 身边的男生竖起了大拇指。 他伸手就要去帮助沈薇拿行李，并且说道：“学妹你好，请问你是生物科学专业的吗？我是系学生会主席廖超，行李交给我就行，这边来做一个登记，我带你去女生宿舍。” 工作台的学生们看着廖超的发挥，露出看热闹的而又激动的笑容，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想做，但是又不敢做的事情。 沈薇少年的时候在城市长大，但是记忆已经模糊了。 所以她也算是第一次来到大城市，看到校园女生们都穿着好看的花裙子而自己还穿着公社发的白村衣和的确良的裤子，这种强烈的反差还是让她内心有一些发怯。 所以廖超在叫沈薇的时候，沈薇愣了一下。 但是就在廖超伸手去抓沈薇行李的时候，沈薇本能的带着行李往后面一躲，转而看着陆山河。 除了陆山河以外，沈薇对任何男生触碰自己都非常的反感。 这个动作让廖超非常的尴尬。 第281章 会做事 生物科技专业的学长们看到廖超刚刚去搭讪就吃瘪了，忍不住都在偷笑。 但是沈薇刚刚躲开的那个样子，更是让其他的男生更是着迷了。 这种高贵不可侵犯的感觉，让男生更是充满了征服欲。 廖超的面子上挂不住。 赶紧解释说道：“学妹你好，我是生物科技系的学生会主席，大三，廖超，今天我们负责过来迎新。我看你的行李比较多，咱们江州农业大学的园区也比较大，我先带你登记，再带着你去女生宿舍。” 廖超这样解释之后，沈薇才放下戒心。 但是她依看了一眼陆山河，还是要征求陆山河的意见。 一看廖超就是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过来我帮忙提行李是假，泡妹子是真。 陆山河当然不可能把沈薇交到这种人的手里，便上前一步，挡在了沈薇的身前说道：“谢了同学，这些行李我们能够拿，这边的路我也比较熟。” 廖超只有尴尬的把手放下，然后指了一下去女生宿舍的道路，以此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廖超回到自己的位置时，学生会的好几个干事都开着廖超的玩笑。 “超哥，看来你的魅力不够啊，你看人家女孩子都没有理你。” “哈哈，超哥，你差我一包红梅，记得一会儿去小卖部买了补我。” 廖超心里面烦的不得了，看着沈薇的背影，既贪婪又难受。 身边的黄浩对廖超说道：“超哥，这个新来的学妹好像是名花有主了吧。” 廖超想着沈薇旁边的陆山河，说道：“那个应该是沈薇的哥哥或者是亲戚一类的吧，如果是她的男朋友，穿得那么土，一看就是乡下的，咱们怕什么！” 两个人哈哈大笑，又开心了起来。 高考恢复的这几年，也有许多乡下的考生倾其所有考上了城里的大学。 很多女孩子来到城里上大学以后，见识到了城里的繁华，对自己以前所在的农村是更加的排斥。 再加上大学里城里男生的条件都不错，所以在城里男生的攻势之下，在女孩子自卑心的作用之下，很多农村来的女孩子纷纷和乡下的男朋友分手，选择和城里的男生在一起。 有一些手段比较高的女孩子，还直接和城里的大老板在一起，直接解决了户口问题，也解决了今后人生的后顾之忧。 黄浩也凑过来哈哈笑道：“就是啊，超哥，咱们哥几个最擅长的是什么，那不就是挖墙脚嘛！” “这个沈薇长得正得很，应该是这一届新生之中最漂亮的女孩子了。” 三个男生嘿嘿的笑着。 黄浩还指着沈薇的背影说道：“咱们个几个都是有经验的人，你们看沈薇走路的姿势，能够看出什么吗？” 廖超等人秒懂，女孩子走的姿势端正从后面看，盆骨不大，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的雏。 一下就秒懂这个信息的廖超舔了舔嘴唇，又赶紧去迎接其他新生了。 陆山河带着沈薇在登记处登记之后，一起去女生宿舍。 陆山河重生而来，刚刚一看就知道廖超等人是不怀好意。 但是人总要成长，总要长大去独自面对社会。 不可能永远生活在谁的庇护之下。 陆山河还是提醒沈薇说道：“大学算是半个社会，要学会适应也要学会保护自己。” 沈薇是个聪明的姑娘，很多事情只需要简单的提醒一下就行，话不用说的太深。 沈薇点点头，以前在公社做工作的时候，时常和村民们打交道，也会和县城的领导打交道。 她早就不是那种单纯不问世事的女孩子。 人的本性是一致的，只是有些在村里有些在城里。 村里一些难缠的村民那种行为也是一言难尽。 有一年公社搞走进人民群众的活动，公社的干部都要下村挨家挨户的访问，询问对方是否有困难，是否需要帮助等等。 三大队就有一个死了两个老婆好吃懒做的光棍，缠着沈薇要沈薇给他找老婆。 这种问题，沈薇怎么能够帮忙。 结果到好，这个光棍得寸进尺，白天黑夜都缠着沈薇，要沈薇做她的老婆。 结果这种事，还是被沈薇很好的应对了。 所以以大学男生的那种套路和智商，要想追沈薇，还是差点火候。 沈薇狡黠的笑了一声说道：“你这是担心我还是担心你自己？” 好家伙，这个丫头都会反问了。 陆山河说道：“我是在担心刚刚那几个你所谓的学长，不要到时候哭爹喊娘的去找老师求安慰。” 沈薇噗呲一笑，随后给了陆山河一个大白眼。 很快两人到了女生宿舍。 八五年的大学，宿舍楼是受苏联风格影响很大的红砖筒子楼。 宿舍一共六层楼，八人间住了七个人，有一个床位是用来放行李。 宿舍没有厕所，更没有沐浴间。 地面是水磨石的，在这个年代算是高档装修。 宿舍其他的六名学生都到了。 江阳省本地的有三个，其他的都是外地的。 80年代，又是在南方。 女生们的个子普遍比较爱。 能够有一米六都算是高个子了。 沈薇一米六八的个子，在宿舍的女生之中也算是鹤立鸡群。 这刚刚一进来，六双眼睛就齐刷刷的盯着沈薇。 沈薇很大方介绍了自己，女生们一下就热络了起来。 陆山河从行李箱里拿出了百雀羚的护手霜，每个女孩子都送了一只，算是见面礼。 这一下女孩子们可开心了，对沈薇更是热情。 百雀羚的手霜可不便宜，很多女孩子都舍不得买，更舍不得买来送给别人。 陆山河这个大手笔，的确让宿舍的女孩子们对沈薇好感倍增。 沈薇也惊讶的看了陆山河一眼。 她内心非常的感动，陆山河为了自己能够在大学和室友们相处融洽，的确是费心不少。 安顿完沈薇之后，陆山河也准备离开。 沈薇急忙放在手里的东西，把陆山河送到了门口。 “行了，进去吧，刚刚我来到时候，见你们学校门口有很多饭店，一会儿记得请室友们出来聚一聚，也算是认识。” “远亲不如近邻，大家相互帮助。”陆山河从包里拿出了二十张大团结，总共两百元递给了沈薇。 “山河，我！我不能要你的钱。” 第282章 江州市的发廊 “赶紧收好，少说废话。”陆山河随意找了个借口说道：“这钱不是给你乱花的，大学里城里的学生多一些，肯定有一些人情往来。” “你请大家吃吃饭，我不在身边今后在学校才有一个照应。” “大学就是一个人情社会，还有些时候要比公社还要复杂一些。” 大学生的氛围和拉帮结派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后世还好一些，农村里的学生占比在逐年提高，能够有百分三十到百分之四十。 但是现在，在高考刚刚恢复没几年的1985，农村考生占比少得可怜，很容易被条件更好城里学生欺负。 沈薇名义上虽然是城里下乡的知青。 但是她在城里的家人已经失散，而且也没有住房，再加上高考的考籍也是在红星公社，所以也被归于农村考生。 沈薇一下就明白了陆山河的意思。 陆山河把钱给自己的意思是让自己大方一点，多团结同学，这样才不会被别人欺负。 送寝室的女生百雀羚，现在又给钱给自己。 沈薇点点头，把钱接了过来。 她没有理由再拒绝，不然男孩子真的会生气。 沈薇一直想对陆山河说一件事。 “山河，以你的学习水平，考大学一定没有问题，你……你也考个大学吧。” 陆山河笑了一声说道：“再说吧，行了，快回去吧，我走了。” 沈薇知道陆山河要在江州市考察市场，便点点头，和陆山河挥手道别。 在陆山河离开的那一刻，沈薇看着陆山河的背影，总算是包不住眼眶里的泪水，眼泪巴拉巴拉的就落了下来。 在下乡得知自己的父母都去世之后，沈薇一度以为自己再也找不到家的温暖了。 但是陆山河，给了自己最缺失的感觉。 这让沈薇更加坚定了一个决心，好好学习，学成以后，帮助山河干一番事业。 陆山河漫无目的的在江州市走着。 上一世，他在沿海地区做生意，开公司，父亲去世的早，只留下母亲一人。 何慧不愿意和苏晚晴住一起，陆山河就给她在江州市买了房子。 每年就算是再忙也要抽十天半个月回江州一趟，陪陪母亲。 只是苏晚晴和孩子从来都不回来探望何慧。 以前陆山河没有多想，还以为苏晚晴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和婆婆相处。 直到死亡的前一刻，陆山河才知道，那个孩子根本就和自己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既然如此，孩子还回家看什么奶奶。 看着江州市没有翻新的街道以及一排排的平房，陆山河心生感叹。 九十年代，房地产第一次改革的时候，江州市的房价也就几百块一平。 等待2020年左右，江州市核心地段的房价已经上涨到了三万多一平。 陆山河想着，尽快赚到更多的钱，这样就能够在九十年代初，商品房第一轮改革的时候搭上顺风车。 到时候即便是什么都不做，都能够躺赢。 两世为人，陆山河其实也看透了。 人这一辈子，更重要的其实不是你有多努力，而是你的选择。 选择恰当了，坐在风口上，就算是猪也能起飞。 选择错误了，就算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努力，收效也很小。 “帅哥，进来玩一下？”陆山河莫名其妙就按照以前的记忆走进了一个巷子。 这个巷子以及周围的平房实在就是年代末拆迁的，后来建了商品房，陆山河的第一套房子就买在这里。 拉客的人年纪不算大，花枝招展，穿得比较暴露。 陆山河顺着这人指的方向看过去。 最近好几个穿着暴露的小姐姐坐在门口，看着陆山河之后露出妩媚的笑容。 不愧是在城里。 女孩子们穿着已经非常性感了，有着85年之后那一波性解放的风潮。 看见陆山河的头望在那边。 30来岁的妇人见陆山河好像有意思，赶紧在陆山河的耳边说道：“小哥，进来玩玩呗，五块钱就能够玩。” 陆山河的脑子飞快的转动，85年江州市市里面的人均工资大概在40块钱左右，五块钱一次，那就是八分之一的工资。 按照后是人均5000块钱的工资，八分之一就是400元。 就站街女而言，这个价格肯定是贵了。 毕竟后世的价格至多也就是两百块左右，有些一百多就能够搞定。 陆山河摆摆手表示自己不去。 但是妇人看着陆生河的眼睛一直往街边的发廊里面看，认为陆山河是有意思的，只是嫌弃价格太贵了，所以才没有进去。 只要你有这个意思，那么价格的问题肯定是好说。 中年妇人拉着陆山河的衣服说道:“小哥，这样吧，我看你是第一次来，过来尝尝鲜，你给个三五元就行了。” 陆山河又不由得感慨，这个年代的站街女质量真好。 大部分只是淡淡的化妆，没有浓妆，也没有整容，这个质量三五元就能够搞定了！ 如果放在2020年后，包装成什么外围的小明星或者是小模特，那还不得1888或者是2888。 物美廉价，陆山河内心说道。 陆山河双手一摊说道：“包天多少？” 噗！ 中年妇人差点吐出血的。 包天？ 这种情况她还是第一次遇见了。 这段时间严打之后，妇人这边的生意也很差。 好不容易有个生意，她当然不愿意放过。 便盘算着妹子一天能够接多少客人，一个客人大概多少钱。 随后便说道：“一天就收你十块吧。” 陆山河说到：“一个人一天三块，同意我就来，不同意拉倒。” “我可不止要一个。” 陆山河说的这个价格也是合理的。 一个人一天三块，再计算老鸨的抽成，一天一个人两块钱的收入是肯定的，那一个月还是有六十块。 六十块在江州市也是高工资了。 何况，陆山河也看出来，现在这里的生意不好。 按理说傍晚和晚上的生意是最好的，但是现在一个人都没有进去的。 果然，中年妇女想了一会儿咬咬牙说道：“三块就三块，走吧去选人，小兄弟，你要几个人陪你?年轻虽然年轻，身体好，但是也要注意，出事了我这边可不负责。” 陆山河哈哈笑了一声说道：“美女姐姐，你放心好了，我的身体好着呢。” 老鸨一听说陆山河叫自己美女姐姐，欢喜得不得了。 赶紧带着陆山河进屋子去选人。 第283章 小哥，你身体吃得消吗? 陆山河走进发廊之后，打量着里面的环境。 发廊不算大，除了一个有些破旧的沙发以外，就是一个简单的家具还有一个黑白电视。 发廊往里面走，有红色的帘子挡住里面的屋子。 很明显，里面就是干事的。 发廊的窗户关得死死的。 窗帘也被拉上，只有一盏灰暗的灯光亮着。 中年妇女还真的是懂得营销。 灰暗红色的灯光能够掩饰女孩子外观的一些缺点，大家看着都是水光滑嫩的非常好看。 这个原理就像是在菜市场里面买猪肉，橱窗里面的灯都是红色，能够把猪头照射的很好看一个道理。 看到有生意来了，小姐姐们全部都站了起来，期盼地看着陆山河。 大家很久都没有收入了，再没有生意都要吃咸菜了。 陆山河可不会做劝风尘女子上岸，拖良家妇女下水的事情。 每个女孩子做这一样肯定都有自己的原因，陆山河也不是圣人，见一个劝一个。 陆山河扫视着坐在沙发上的七八个姑娘说道：“大家都站起来我看一看。” 姑娘们赶紧站起来，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陆山河。 希望陆山河翻自己的牌。 陆山河说道：“你们这几个，谁不想走路的或者是走路的速度慢的就坐下吧。” 这个要求倒是让人很好奇了。 妇人的脸上堆砌出笑容对陆山河说道：“小哥，你这是床上运动，又不走路，这个是什么要求？” 陆山河没有理会妇人，继续问道：“都能够走路吗？” 有一个矮胖的姑娘坐了下来，说道：“我这几天不太方便走路。” 陆山河默默竖起大拇指，月事来了都要接客。 陆山河有问道：“有谁的记性不太好，或者是不识字，也请坐下。” 这一下又坐下了两个人，只剩下五个人了。 陆山河点点头对中年妇女说道：“行了就这五个吧。” 这一下，妇人瞪着大眼睛，忍不住又看了一下陆山河的下半身。 心里想着，这个小伙子的身体是不是太好了一点，玩儿的真花，居然要五个人。 “小兄弟，你确认是五个人？” 陆山河直接将十五块钱掏了出来，“你看我是开玩笑吗？” 女孩子们哈哈大笑，其实大家都非常乐意。 因为一个男人的精力有限，只要他和其中一个女孩子玩，就不可能和另外一个女孩子玩。 大家都在怀疑陆山河到底行不行，要是能够在旁边什么事都不做，就能够赚三块钱，何乐而不为？ 陆山河又问着中年妇女，“美女姐姐，你要不要一起加入进来？” 中年妇女赶紧摆摆手说道：“不行，不行，我不能玩，我年纪大了，玩不了这么……” 中年妇女就要伸手去找陆山河拿钱，哪儿知道陆山河直接把钱揣进兜里，说道：“这钱可不是这么容易就给你们了，你们事情都没有做完，那就要问报酬的事情。” 中年妇女赶紧说道：“往里面走，左边第3间房间比较大，我在外面给你们把风。” 而这时陆山河又摆摆手说道：“我现在布置任务了，大家如果干得下来，那就去做，干不下来，这分钱你们也挣不了。” “我要大家想办法，分散到江州市的各处小街小巷，以及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 “去看一下这些地方的中餐馆，火锅店等等所有的一切餐馆，现在是饭点，你们去看一下他们的生意到底是怎样，有几间铺子，几个桌子，卖的是什么菜，价格是怎样？有多少人在吃饭。” 没错，陆山河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尽快的把江州市的市场给调查清楚。 为下一步的扩大生意做准备。 为什么不找大学生？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和几十年之后完全不一样。 几十年之后的大学生愿意送外卖跑快车，大家为了生存，根本就不会觉得丢人。 但是这个年代的大学生，一个比一个骄傲，觉得自己是天骄之子，鼻孔都对着天上。 让他们进工厂，他们都觉得委屈了，更别说让他们做这种事情。 找三轮车夫也不行，三轮车夫人五马六道，说不定把钱拿了就跑掉，就算是不跑的做事情也不像女孩子那么细心，而且他们也不识字。 陆山河看了一下手表的时间之后说道：“现在是5:30，我在这里等你们，争取在8点以前给我信息。” “三块钱是基础费，谁要是干得好，信息详细，我一会儿每人再奖励额外的三块钱。” 众人一听这话，这一下傻眼。 怪不得陆山河要问大家，愿不愿意走路，会不会识字。 原来是这种事情。 但是没有人愿意放弃这一段赚钱的机会。 毕竟钱的确不好挣。 陆山河又再一次问道：“不愿意去的举手。” 果然没有人举手。 陆山河边点点头，把三块钱分给众人。 “你们都可以到外面去乘坐人力三轮车，一会儿回来之后三轮车的车费我报销。” 这一下女孩子们开心极了，纷纷拿着属于自己的钱，赶紧去工作。 有一个叫做美美的女孩子在拍拍手说道：“安静一点，大家都安静一点，我们现在出去过后是各自为政，很有可能会找到重复的店铺，不如我们大家分一个工。” 江州市的面积虽然很大，但是江州市市区的面积也不算特别的大。 5个女孩子如果分头行动，再加上乘坐人力三轮车，两个小时应该能够完成任务。 陆山河不由的点点头，这个叫做美美的女人的确不错，至少做事情有条理有逻辑。 大家也觉得美美说的对。 很快美美给大家分工之后，5个人4个人往东南，西北4个方向走到古城城墙以外的地方，美美的在城中心。 陆山河则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小憩。 这段时间高强度的工作和精神压力，的确让他也比较疲惫。 房间里面的那些床路上可不愿意睡，鬼知道他们多久换一次被褥，鬼知道上面有没有前面那些人的遗留物。 中年美妇则坐在了陆山河的身边，陆山河给他们带来了这么大的生意，而且一会儿还有奖励。 中间美妇都有一些后悔，早知道刚刚自己也说加入进去，那还能够挣好几块钱呢。 中年美妇温柔的为陆山河按着太阳穴，陆山河闭着眼睛好好享受。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山河睡着了，后来感觉到下身一凉。 第284章 我不喜欢主动的 陆山河赶紧睁开眼睛，发现那个比较积极叫做美美的女孩子，居然在脱自己的裤子。 裤子都脱了一半，再加上电风扇吹着，汗液蒸发，所以这才感觉到凉飕飕。 裤子脱了之后，美美就要动手。 看到这一幕，陆山河吓一跳。 倒不是说陆山河有多么的纯洁，以前做生意的时候，各种应酬还是有的。 而是这种不打招呼就硬上的方式，陆山河一点都不喜欢。 陆山河赶紧把裤子提了上来，一个跃身又坐了起来。 美美看见陆山河醒了，如此急忙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笑。 美美是一个眼光很毒辣的女孩子。 她做这一行和其他女孩子做这一行的目的完全不一样。 其他女孩子做这一行，那就是做一单算一单，多劳多得。 但凡是家里面条件好一点的，谁没事儿出来卖呀？ 不少女孩子都抓住这青春的这几年，赶紧多赚一些钱，等到人老色衰二十八九或者是三十来岁的时候，就回到自己的老家，一般都是农村，找个老实人嫁了。 但美美不是这样的，她还是要挑客人的。 有些客人本身条件就比较好，假如她再主动一些，用一些手段，能够搭上顺风车。 不说是做正牌女友或者是老婆，就算是跟着这些有钱人，那也算是脱离苦海，要比不停的做单，最后嫁给老实人的日子舒服多了。 今天美美看陆山河虽然穿着很简陋，晒得也很黑，但是他的言行举止和一些气质，和以前那一些普通的客人完全不同。 再加上陆山河今天过来消费，再怎么说也得好几十块钱了。 一个男人花了几十块钱，连女人的手都不碰，反而是让他们去做别的事情。 这就已经足以说明陆山河的实力。 所以美美准备赌一把，希望能给陆山河留下好感。 她本来就是出来卖肉的，这种赌博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的损失。 牺牲一下自己的美色和身体，赌赢了就能够获得一个美好的未来，赌输了大不了就是当做被蚊子咬了一下。 拿出来干这行的，哪个男人上不是上？况且陆山河还有一些帅呢。 见陆山河在穿着裤子，美美忍不住捂着嘴笑了一声说道：“都到这里来了，还穿什么裤子。” 陆山河又不是初哥，也丝毫不慌乱从容淡定。 他把裤子提了上来之后说道：“我可不喜欢女人主动。” 既然是这样，那美美索性很温柔的躺在了陆山河的怀里，不断的挑逗陆山河，希望能够让男人主动一点。 但陆山河却不止这一套，他很冷静的说道：“我不感兴趣。” 美色当前一个男人居然能够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 这让美美非常的惊讶。 陆山河当然会拒绝。 沈薇无论是相貌身材还是气质，学历，都要比年轻的这个女人高出百倍。 即便不谈沈薇，就算是重生以前，在各种风月场所遇见的女人，也有比美美，更加漂亮，有气质。 陆山河这样一说，倒是让美美有一些尴尬。 美美最值钱的就是自己的外貌和身体，现在居然被陆成河不屑一顾，她感觉到了自尊心遭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还好陆山河比较通情达理，他对美美说道，“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已经给你们报酬，让你们帮我做事，你们也同意了，所以别的事情我不需要。” 美美听了这话内心才舒坦不少，“但是你给我们的钱很多呀，我们做的事情很简单，好些姐妹马上都要回来了。” “我可不能昧着良心挣钱，我免费送你一次。” 虽然陆山河说不喜欢女孩子主动，但陆山河越是这样拒绝，美美就越觉得这个男人肯定有故事，而且大手大脚的，必定有自己的事业。 她也不在管陆山河到底是故意矜持，还是在吊自己的胃口。 美美三两下就把自己的上衣扣子给解开了，整个人都贴到了陆山河的身上，还用手触碰着陆山河的下面。 这个女人可真有意思。 平心而论，美美其实长得不错，有一点小乖小乖的。 如果放在三四十年之后，根本就不用化妆，也不用开美颜，直接把直播一开，那必定就是绝世乖乖女，绝世小仙女，把男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榜上的大哥追着打赏肯定玩一样。 但是很可惜，这里不是二三十年之后，二十八十年代。 一个大美女贴到身上来，要说陆山河没有感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美美也知道怎么样让男人喜欢自己。 既然陆山河对男女那方面的事情不感兴趣。 那么美美也不会一直在这件事情上挑逗陆山河，这肯定会让男人感到反感。 所以美美让陆山河重新坐在了沙发上，很温柔的为陆山河揉着太阳穴，按摩着肩膀。 不得不说，女孩子在这方面可真的有天赋。 力道恰到好处，不是特别重，也不是太轻。 陆山河也享受着这一刻的放松。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其他的女孩子也回来了。 看见美美居然在给陆山河上献殷勤，有些人的内心肯定是不爽的。 毕竟陆山河说了要给大家奖励。 那么美美刚刚给陆山河按摩了，是不是要奖励的多一些？ 有一些心里面本来就不喜欢美美的女人们，则有了别的想法。 “怪不得她让我们到外城区找店铺，她一个人在内城。” “原来这样做就是赶紧把自己的活做完，为了拉近关系，一会儿多一些奖励。” 女人们的想法是一回事，完成任务又是另外一回事。 很快所有女孩子的情况都汇总在了陆山河这里。 整个江州市的城市区域，符合标准的大小餐饮总共有84家。 其中有火锅店6家，最大的一家火锅店叫做江州火锅城。 民营经济放开以后，反应速度最快的当然是江州一类的省会城市。 这个年代做餐饮的，只要味道不是太差，老板勤奋一点，抓住了时机，基本上都能够大赚一笔。 女孩子们能把餐馆的生意情况，客人的多少，消费情况以及人均消费价格都记录了下来。 女人的确是要心细一点，他们甚至把顾客的年龄层次也大约记录了一下。 陆山河不由的对自己的安排表示满意。 这个工作如果交给那一些人力三轮车夫去做，他们肯定马马虎虎的，就完成任务交差，把钱拿了走了了事。 目前无论是中餐馆还是火锅店，菜品的种类还是比较简单。 毕竟这才是85年，人们的生活物质还是比较匮乏。 大家首先要满足能够吃饱肚子的问题，才能够去满足自己能吃好的问题。 在饭馆里面去吃饭，大部分并不是要解决能吃饱的问题，而是要去解决吃的好的问题。 毕竟想要吃饱，那肯定是节约钱，到菜市场里面去买菜，拿回来自己煮，费用更要便宜一些。 陆山河也得到了一个信息，无论是火锅店还是普通的中餐馆。 并没有鹌鹑蛋。 毕竟这个年代在内陆城市还没有人养殖鹌鹑鸡。 对江州市的人来说，鹌鹑鸡就是那些乡下在秧田里面跑动的小鸡仔。 肉没有多少，而且还难以捕捉。 这种东西拿来吃干嘛？ 鹌鹑蛋大家也没有吃过，也不知道鹌鹑蛋的好处和香味。 陆山河看到了商机。 他要尽快的整合整个大队甚至整个公社的蔬菜瓜果种植体系。 尽量让公社的农民都把蔬菜和瓜瓜都卖给自己。 这样自己才有资格找到销路去配送。 陆山河不仅要尽快的占领江城县的市场，还要在你江州市的市场。 记录了这一些关键的信息之后。 陆山河还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给所有的女孩子以奖励。 每个人都奖励了三块钱到五块钱。 这让女孩子们开心不已。 今天才工作了不到4个小时，就赚到了平时好几天才能够赚到的钱。 就在陆山河要走的时候，美美赶紧追了出来，又给陆山河提供了一条信息。 “这些餐馆的蔬菜和干杂，都是在江州市第一农贸市场拿的。” “比较小一点的餐馆，会一大早的起来去农贸市场，自己买蔬菜。” “比较大一点的餐馆，比如江州火锅城，这是固定在几家拿蔬菜和肉制品。” 陆山河点点头，也就是目前为止，没有哪一家蔬菜的供应商主动给火锅店或者是餐馆送货上门。 可能是这个年代的这一些人都没有这种意识。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就是，现在在菜市场里面销售蔬菜的，大部分都是江州市供销社下面的几个蔬菜分销中心做的。 大家都是拿死工资吃饭，赚的多赚的少都一样。 个体的农民或者是菜贩子，在江州市肯定是也有。 但是他们的体量肯定也不大，意识也不到位，不可能给某个餐馆主动送菜。 美美大声的对陆山河说道：“老板，我这个消息对你有用吗？” 陆山河说道：“这个消息还是挺不错的。” 不然会以为美美问自己要奖励，他便从兜里面掏出了两块钱递给美美。 哪知道美美根本就没有把钱借过来，而是对陆山河说道：“我的名字叫做王美玲，老板空的时候可以过来找我。” 陆山河点点头，在江州市所以找了一家宾馆入住，第2天乘车回江城县了。 王美玲看着陆山河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一些怅然若失，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这种做法，到底能不能给自己带来想要的未来。 像陆山河这样，让王美玲感觉到比较好的客人，数量也不算少。 王美玲每次都是尽心的服务，希望能够给对方留下好的印象，让对方把自己给带出去。 可是一次一次的希望，换来的是一次一次的失落。 王美玲也记不得，这是第几次了？ 一起在发廊的伙伴小雪看了一眼王美玲，语气有一些酸酸的说道：“美美呀，咱们工作就工作，你不要每次都这样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你还真以为哪个老板看中了你要把你给带走呀？” “那些老板要是有钱，怎么可能和我们这样的女人结婚？” “好好工作吧，赶紧的！不要成天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小雪看着手上的5块钱还是非常的开心：“明天我请假，得去商城给孩子买一些东西，孩子都已经开学了，我都还没回去看他，他上次问我要的孙悟空连环画，我真的好久都舍不得给他们，今天可发财了！明天就给他买！” 听着小雪在自己的耳边嘀嘀咕噜的说着这一些事情，王美玲的心中其实是有数的，但是她有一些不甘心。 内心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又没有少一块肉，这样做又怎么了！万一有机会呢！” 很快中年美妇在发廊里面喊道：“美美赶紧过来接客了！陈老板又来了，这一次指名道姓要点你！” 美美赶紧把自己半裸的衣服穿好，又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露出标志性的职业微笑，又回到发廊深处的房间里面去接客。 第2天一大早，陆山河随意在宾馆门口吃了一碗面条之后，去汽车站坐了汽车回江城县。 昨天和李二牛分别的时候，他和二牛约好了，双方一起摘，江城县食品工厂见面。 看一下食品工厂这边对蔬菜的需求，以及到底在后厨是和谁接触。 有些时候县官真的不如现管。 虽然做这件事情有吴勇打招呼，国营食品厂的说还是也给吴勇面子。 但实际上，真正的操盘手是后厨或者是后勤的那帮人。 这帮人玩两手套路，玩的溜的很。 一方面在领导的面前满口答应，一定会按照领导的要求去做。 另一方面，等你真的把蔬菜送过来的时候，他就会以各种严苛的标准对你进行要求。 比如说你的蔬菜质量不达标，或者是种类不符合自己的要求等等。 这个时候领导还真的不好直接干预，毕竟后勤上的人也会打着幌子说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全工厂的职工好。 陆山河今天要李二牛等一下，其实根本目的就是要防止这一手。 有些时候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在陆山河刚刚来到食品工厂的后厨时，李二牛正在和一个人激烈着争吵着，看着就要动起手了。 第285章 不要劝我我，要弄死他 陆山河赶紧走过去，双方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只见李二牛手里面抬着一根扁担，对方的手里面也拿着一把柴刀。 李二牛和杨洪涛以及蒋大伟三人相互成犄角之势，而对方则有10来号人，完全是人多势众。 食品工厂的安保人员在两队人马的旁边，将两队人马包围起来，但是一看样子就知道他们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并没有想着要上前去劝架。 李二牛等人看到陆山河之后，赶紧放下的家伙，向着陆山河这边靠拢。 这一下陆山河倒是觉得奇怪了。 他们是按照吴勇的要求给国营食品厂送蔬菜。 只有两种结果:要么就是送蔬菜，要么就是不送蔬菜，怎么突然之间干起了架来？ 可是他陆山河走过去之后，一看到李峰等人，他就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陆山河的内心冷笑。 这是怕什么来什么？ 冤家路窄也不可能让道路窄成这样。 现在让陆山河比较好奇的是，李峰已经拿到了国营食堂的生意，怎么自己不给食品工厂送蔬菜，李峰那边也不会给食品工厂送蔬菜。 自己来李峰就来。 陆山河就算是再怎么给吴勇面子，也不可能三番两次的被别人欺负。 陆山河冷冷的走到了人群中间，李二牛和杨洪涛的人让开一条路。 李峰笑呵呵的看着陆山河。 陆山河舔了舔嘴唇，看了一下李峰这边送过来的蔬菜。 李峰这一次送来的蔬菜的品质比送到国营饭店还要糟糕。 如果国营饭店是优质的蔬菜，以及那些烂菜叶搭配着一起送。 那么这一次送到食品工厂的则是妥妥的烂菜叶和烂土豆，主打一个人，吃饱吃不死。 王二强小声的在陆山河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山河这帮人不讲道理，我们已经把菜送过来了，工厂的后厨也准备接我们的菜，但是这帮人过来之后，剩两下的把我们送过来的菜全部给推倒踩烂，然后把他们的菜送到了后厨。” 陆山河点点头问道：“后厨的那帮人怎么说？” 李二牛说起这件事情更是愤怒，“后厨的意思就是，他们只管收菜，谁送来的都行，让我们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 陆山河看着后厨在门外撒了一地的菜。 这一些菜都是李二牛他们辛辛苦苦的从红星公社收购来的。 都是花了钱的。 即便是这一些菜已经撒在了地上，而且已经被人踩的稀碎。 但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出，陆山河送过来的菜，品质就是要比李峰他们送过来的要好。 那么江城县食品工厂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山河有几个猜想。 最大的可能就是，苏海生要给吴勇面子。 因为苏海生是从外地调过来的，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没有什么关系网。 虽然官位当的大，但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所以苏海生在江城县国营食品厂的话语权，或许并不是陆山河想象的那么大。 而给后厨供应蔬菜，这件事情说起来小，其实也是牵一发动全身。 今天能够送蔬菜，那么明天就能够送猪肉，送大米，送其他的后勤物资。 这在多达几百人的食品工厂，绝对是一块大蛋糕。 而这块大蛋糕在苏海生来之前，肯定就被工厂的一些老资格给瓜分了。 苏海生这一次之所以要给吴勇面子，让陆山河给这边送菜，一方面肯定是因为吴勇帮了自己的忙，自己要还一个人情给吴勇。 更重要的原因可能是苏海生也要借无用之手，借着这个机会，把江城县食品工厂后勤的权力抓到手中。 所以别看现在是陆山河与李峰之间的斗争。 其实涉及到了苏海生和江城县食品工厂一些副职，但是是老资格员工的都是。 还有可能是涉及到吴勇和襄城县一些高层之间的斗争。 在这种错综复杂的局面之下，才会出现陆山河和李峰两队人马在江城县食品厂对峙，结果食品厂的人反而在这里看热闹的情况。 但是陆山河哪儿管得了这么多。 他只管一件事情。 自己这兄弟收的菜那么就一定要卖出去。 自己兄弟辛辛苦苦干的事情，如果一分钱都赚不了，还受了一肚子窝暖气，自己这个做大哥的，不把兄弟的面子给找回来，那么今后还怎么在红星公社混？还怎么做大哥？ “山河，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李二牛还是比较着急。 毕竟对方人数还是比较多，看过去得有七八个人。 而且江城县国营食品厂的这帮人明显就是在一旁看热闹，根本就不可能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看问题。 陆山河舔了舔嘴唇。 他永远记得伟大领袖的一句话。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他从李二牛的手中把扁担拿了过来。 好声好语的说道：“有什么事情大家好好谈，干嘛这样剑拔弩张，武刀动枪的。” 李峰他们一听陆山河居然说这种怂逼话，哈哈大笑。 李峰他们原本也没有想过给江城县国营食品店送蔬菜。 也是接受了高人点拨。 而且高人从中牵线，让李峰和食品工厂的几个副厂长以及后勤部的部长认识。 这几个副厂长和后勤部的部长本来就对苏海生非常的不满意。 特别是张波副厂长。 张波副厂长在副厂长的位置上已经干了20多年。 原本以为上一任厂长退休之后，他就应该顺理成章的成为厂长。 没有想到上级部门居然直接选择空降。 从沿海城市来了一个苏海生，担任了食品厂的厂长。 这种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不好受。 剩下的几个副厂长以及后勤部的部长，那就是利益关系了。 后勤可是一块大馍馍。 以前后勤部的部长，就对后勤工作的所有供应渠道全部垄断。 现在苏海生居然拿他开刀，他当然非常的不爽。 所以就和苏海生来了一处唱双簧。 你有你的张良计，我有我的过梁梯。 李二牛交过扁担之后，有一些担心的对陆山河说：“山河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呀。” 陆山河把扁担放在手里，很温和的说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个你麻痹！” 这话刚刚一出，李峰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陆山河一个扁担啪一声，重重的打在了李峰的头上。 第286章 干的就是你 李二牛和杨洪涛他们听陆山河说话，温温柔柔的，还说要和气生财。 因为陆山河就要这样妥协，早知道陆山河一个扁担居然打在了李峰的头上。 李峰当场被打倒在地，头部的血哗啦啦的流了下来。 陆山河可不是脑袋发晕蛮干。 而是瞅准的位置打过去。 这个位置不会伤及人的性命，也不会致人残疾。 但是皮肤非常的脆弱，扁担打过去，肯定要大量出血。 李峰直接被打懵了。 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他下面的人看到这一幕也是目瞪口呆。 大家都以为不可能打架。 毕竟李峰这边的人要多一些，算是人多势众。 而陆山河那边只有4个人。 况且这边还有食品工厂的保安队队员们在。 双方打架，谁动手都不可能讨到一个好果子吃。 李峰他们这边的计策就是，死缠烂打，抢陆山河的生意。 依靠者和工厂这边有关系，再依靠着自己的人多，生意抢下来问题应该不大。 没有想到陆山河居然直接动手。 陆山河一动手，李二牛和杨洪涛以及蒋大伟更是不能够等了。 三个人已经憋屈了很久。 既然老大都动手了，那他们还怕什么？ 大不了有劳一起做，有刑一起判。 对男人而言。 很多时候所谓的什么自由，法律，比起自身的尊严和兄弟的情感，那要轻多了。 李二牛和杨洪涛等人也随手拿着身边称手的工具，对着李峰的人就打了过去。 四兄弟非常的齐心协力，而且是拿命豁出去的。 这种精神状态和李峰那边的人完全不同。 李峰那边的人就是拿钱办事。 现在李峰都躺在地上，一直没有爬起来，大家更是怕的不得了。 凶狠的怕不要命的。 陆山河他们结合就是怕不要命的。 没有好一会儿，李峰这边的七八个人跑了一两个，其他的和陆山河他们扭打在一起。 陆山河和李二牛等人身上都挂了彩，但毕竟气势在那里，一时半会儿居然还占了上风。 工厂里面两群外人在打架，这一块怎么行。 保卫部的陈队长害怕把事情给闹大，赶紧带着队员，把两边的人都给控制起来。 陆山河这边也见好就收，把手里的工具扔在了地上。 陈队长看着两边受伤的人以及满地的狼藉，一脸的愤怒。 对着陆山河等人就吼道：“你们把这里到什么地方了啊？当做是你们公社你们大队了？” “居然敢动手打人，这件事情的性质极其恶劣，极其严重！” “我们已经通知辖区派出所，你们就等着被处理吧。” 80年代的工厂安保队，其实就有派出所的性质。 有派出所的民警在这边指导工作，有很多派出所退居二线的人也会在这里工作。 但是遇到了大家都如此严重的事情。 保卫处也不敢擅自做主，只有选择报警。 事情闹得很大。 很快就有人反映到了厂长苏海生以及副厂长张波的耳朵。 两个人正在会议室开会，得知消息之后，赶紧来到了打架斗殴的现场。 张波对这件事情早就有了预料。 准确的说是张波指使李峰的人好好的教训一下陆山河，以此来争取工厂蔬菜供应的资格。 所以他的心中早就有了详细的算计，知道该怎么样应对苏海生，怎么样把屎盆子扣在陆山河的头上，以此来掌控后厨的供应链。 苏海生此时的内心也无比的紧张和惊恐。 他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是不喜欢惹是生非。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所以才和苏静予的妈在一起结婚，并且听从了苏静予外婆以及外公的安排，来到了江城县镀金。 苏海生的内心直犯嘀咕。 他想着已经和吴勇说好了，让陆山河在这边送菜。 自己也亲自给后勤部的部长打了招呼，让后厨要收陆山河的菜。 这送菜和收菜是多么简单的事情呀？ 怎么会闹得这么大？ 怎么会突然打架抖起来？！ 苏海生以及张波到达现场之后，和张波穿一条裤子的后勤部以及保卫处的领导赶紧过来告状。 当然是倒打一耙。 后勤部的部长说道：“苏厂长，他们这边送的蔬菜质量不符合要求，所以我让他们回去重新配送。” “但是中午总是要给工人们做饭的，不可能让大家饿着肚子。” “所以我就想着和曹部长（后勤部的部长）商量一下，干脆问一下咱们这边国营饭店是找哪个配送蔬菜的，让他们赶紧给我们配送一点蔬菜应急。” “国营饭店可是咱们江城县的名片，他们找送菜的人，那肯定是绝对没有问题蔬菜质量肯定是有保证的。” 张波赶紧唱双簧说道：“这件事情我知道，能够给国营饭店送菜，也能够给我们送菜，况且中午大家都要吃饭，总不可能让工人饿着肚子，让给国营饭店配送的人，给我们送一点蔬菜过来，也是理所应当的。” 后勤部的部长赶紧又说道：“可是陆山河他们这几个，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自己蔬菜的质量不好，还不准别人把蔬菜给送过来！” “见李峰他们把蔬菜送过来之后，两边的人吵成一团，而且陆山河这边自觉的没有道理，说不过别人，居然就出手打人了！” “你看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到现在李峰还躺在地上，头还流着血呢！” 李二牛本来就是一个粗莽的汉子，一听后勤部的人居然袒护李峰，而且还对自己倒打一耙。 内心的那一团火，一瞬间就冲到了头上。 他指着后勤部的部长说道：“你tmd血口喷人，倒打一耙，眼睛被狗给吃了！” 李二牛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后厨堆放蔬菜的位置，抓了一把烂叶子走出来说道： “你睁开你的狗眼看一看，你哪只眼睛看到了，这个菜的品质比较好！？” “我们的菜品质绝对没有问题，本来都送过来的，后厨的人都要收菜了，也不知道这个李峰狗娘养的从哪里冒出来的，直接把我们的菜全部都倒在了地上！” “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为我们作证！” 李二牛用眼神寻求着看热闹的工人们的帮助。 早知道工人们都畏惧张波等人的权势，知道苏海生早晚一天要走，但是张波肯定是一辈子都在工厂。 所以大家都低着头，不敢为李二牛等人作证。 第287章 苏静予着急了 李二牛用目光扫视着这一群工人。 没想到工人们一个一个的都是怂逼，纷纷低着头，根本就不敢说话。 陆山河倒是对，他们非常的理解。 大家都是在工厂混一口饭吃，一个月拿二三十块钱的工资，还有一家大小要养活。 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出头，为了所谓的公平和公正，而把领导给得罪了。 苏海生看到这一幕，内心也是非常的愤怒。 他稍微用脑子一想，就能够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必定是张波又在从中作梗，借着这个机会，就是要和自己作对。 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张波和李峰好像是有理有据，所有的错误都是在陆山河那里。 这反倒是将了苏海生一军，让苏海生骑回来一下。 张波赶紧走过来，给苏海生汇报说道：“苏厂长，你看这帮人居然动手打人了，李峰还躺在地上，满地都是血，我已经让保卫处联系派出所了，派出所马上过来。” “在咱们国营食品工厂还动手打人，简直是目中无人，目无法纪！必须要严厉的惩处。” 苏海生现在是头痛的不得了。 如果陆山河他们没有动手打人，那么这件事情他还可以想办法兜过去。 但是陆山河他们居然首先动手打人了，这事要说故意伤害也是说得过去的。 见苏海生在那里一直没有吭声。 张波还故意激将苏海生说道：“只有陈师傅（以前江城县供销社的员工）没有过来送菜了，现在我们到底是找哪一家过来送菜都还没有说明，肯定是谁的态度好，谁家的菜质量好，那么就是谁家过来配送。” “江城县国营食堂配送方过来配送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怎么有动手打人强买强卖的做法？” “这要是严格的判别，算得上是黑恶势力，投机倒把。” 张波说了这话之后十分得意了苏海生一眼。 这就是把苏海生架在火架上面烤。 要是苏海生这个时候承认的陆山河是他叫来的人，那么是不是就承认了他指使陆山河在这里强买强卖，让国营食堂必须购买陆山河的蔬菜？ 苏海生非常爱惜自己的羽毛。 他是绝对不可能把屎盆子往自己的头上扣。 所以事已至此，他也只有装作和陆山河不认识，并且支持张波叫警察过来。 很快警察就过来了。 警察根本就不会管你谁的蔬菜好，谁的蔬菜差。 因为这并不是警察的管辖范围。 他只管到底是谁动手打人。 很明显是陆山河他们先出的手，李二牛杨洪涛以及蒋大伟等人也跟着动了手。 双方之间互有动手，那就是群殴。 双方肯定是都要承担责任。 但到底谁承担的责任更大一些，就必须要全部得到派出所去了解情况。 见警察过来了，李峰也缓缓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警察就是一番控诉。 李二牛看到这一幕，气得牙痒痒。 君子怕小人。 李峰这一种阴险狡诈的做法，的确是让李二牛无可奈何。 李二牛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陆山河。 没有想到陆山河则十分的坦然，好像他在打人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后果，并且有了应对之策。 既然老大都这样的淡定，那李二牛还怕什么？ 反倒是李峰非常的高兴。 这一次是陆山河先动的手，他们这边动手顶多也算是自卫。 而且李峰他们在派出所这边也有熟人，到时候认定性质也肯定会倾向于陆山河那边，更加恶劣。 辖区派出所的陈警官大声的呵斥说道：“把人全部都给我带走！搞什么搞，居然在工厂里面打架！大家都觉得活着无聊，想进去吃牢饭是不是！” 陆山河很顺从的，跟着警察同志坐上了三轮警车。 李二牛和蒋大为的人也被带走。 张波这个时候还虚情假意的问着苏海生：“苏厂长，你看这都要中午了，菜的事情该怎么办呀？” 李峰送过来的蔬菜在刚刚的打闹之中，也被李二牛他们弄得一地都是。 吃是肯定不够吃，即便还剩下一些数量也肯定是不够的。 工厂有几百号人，中午的吃饭问题要是不能够解决，大家一起哄闹起来，那才真的是给苏海生难堪。 苏海生狠狠的瞪了张波一眼，他知道张波都是在故意为难自己。 苏海生气呼呼的扔下一句话：“没有菜就赶紧去菜市场买，问我干什么，我又给你变不出菜来！” 说完这话之后苏海生转身就要去办公室。 江城县这个穷地方，苏海生以前年轻的时候在这里当知青待过，现在过来挂职锻炼又要待一段时间。 他肯定是不舒服的很，巴不得赶紧按一下快进键，尽快的调回城里去。 张波看到苏海生气急败坏的样子，内心却暗自高兴。 直到这一次对决，自己算是略略赢了半成。 今后后勤这一块的事情，苏海生必定是有心无力。 后勤部的曹部长看了张波一眼，两个人瞬间眼神交汇，都给对方一个秒懂的表情。 这一次的事件按照两人的预料在发展。 而陆山河这边。 就在陆山河要被押上三轮车的时候，被过来找老爹的苏静予与看到了。 大一的学生8月底就要开学，首先要进行思想教育课以及军训等等。 高中的学生得等到9月1号才开学。 苏静予这还有几天假期，老妈回沪市处理一点事情，苏静予一个人也懒得做饭，所以有时候没事儿都会在饭点的时候来到食品工厂混一顿饭吃。 80年代公家的资源私人使用，那是太正常的事情。 厂长的千金来工厂吃饭，这算什么事？ 很多国有企业，企业还养着一把手的一家人，比如公车要去接送厂长的女儿上学和放学，秘书要帮助厂长家打扫卫生，买菜做饭等等，这些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苏静予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她用力揉了揉眼睛，发现的确没有看错呀。 被警察带走的人就是陆山河，而且陆山河的小跟班李二牛苏静予也认得。 看到这一幕，苏静予一下就紧张，赶紧大声喊道：“山河哥！” 第288章 你被这混小子欺负了? 三轮车烧的是柴油，发动机的声音很大，再加上车上的警察一直在说话，非常的嘈杂，所以陆山河也没有听到苏静予在叫自己。 苏静予看见陆山河是被两名警察一左一右的押着上车。 这明显就是犯了事情被带走。 谁没事儿，和警察一起去派出所喝茶聊天呢？ 陆山河居然在食品工厂被抓了？ 这可把苏静予急得不得了。 苏静予赶紧小跑着就要去找自己的老爹，要问一问老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山河坐在三轮车上，这是闭目养神气定神闲。 对于这一次打人之后的后果，陆山河心里有数。 按照目前的法律。 打人轻伤，少说也得陪判三年。 但是陆山河相信，吴勇和张国栋肯定会保自己。 陆山河给这两个人带来的价值，可是无穷无尽的。 陆山河这一招也算是，主动出击，以进攻代替防守。 他就是要把事情闹大。 彻底的把李峰给赶出竞争行列。 不然让陆山河只是给江城县食品厂送蔬菜，他的内心也憋屈。 况且陆山河手里面还有一张底牌，让派出所的人不敢动自己。 不过这张牌目前为止还没有实际打出去。 陆山河回忆着重生以前的情况，实际应该差不多快成熟了。 苏静予几乎是小跑着来到了苏海生的办公室。 苏海生这个时候正是烦闷着呢！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厂长当的窝囊。 说起来挺风光的，是由大城市空降过来当厂长的。 手底下管着几百号人，江城县食品厂也是由江阳省亲自督办的食品工厂。 按照级别属于是省管企业，属于江阳省食品工厂的下属工厂，他这个厂长还是一个副处长的级别。 如果职位平调，完全和江城县的副县长同一个级别。 但是下面的几个副厂长完全把他给架空了，让他毫无用武之地。 来到江城县也好几个月，除了按照省上的要求推动种植黄桃的工作正在稳步推进以外，其他的工作没有一个是顺畅的。 无比郁闷之下，苏海生将杯中的茶水全部灌进了肚子里。 这个时候苏静予破门而入。 苏海生本来就在气头上，冲着苏静予发火说道：“让你在家里面好好的待着，多写一些作业，马上就要高考，怎么有事儿没事儿都往我的办公室跑！” 苏静予可顾不了那么多，毕竟陆山河是被警察带走的，而且是一左一右押送着，一看肯定就是犯了大事。 “爸，刚刚来的时候怎么看见警察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见有些人被警察给带走了！” “他们是偷工厂的东西吗？” 苏静予说出这话之后又赶紧自我否定。 陆山河是什么样的人品他是清楚的。 这个人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虽然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甚至有一些时候不耐烦，但绝对不是偷东西的人。 一提到这件事情，苏海生就是一肚子火，“你把你的书念好就是了，瞎操什么心！” “想想你的那几个表哥，全部都考上了重点大学！你要是不认真学习，连一个大学都考不上！” 苏海生算是半个入赘，虽然孩子跟着自己姓，但是自己生活和工作全部要听从姜荷语娘家的安排。 苏海生最痛恨的就是自己没有一个儿子，要是能够生一个儿子那就好了！ 但他对苏静予也多有宠爱，毕竟在姜家，也只有他和苏静予两个人实姓苏。 “哎呀，爸你就告诉我吧！” 苏静予这一下可着急了，她自己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语气相当的急迫。 面对女儿，苏海生也实话实说了。 “我让几个人给咱们工厂送菜，结果被别人断了生意，双方一言不合，动起手来。” “陆山河动手了吗？” 苏海生说道：“就是他先动手打的人。” 还有一句话说还是没有说。 就是因为陆山河先动手，所以才让自己非常的被动。 刚刚说完，苏海生忽然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苏静予怎么认识陆山河。 苏海生还没来得及问这个问题，只见苏静予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爸，那你赶紧想办法快救救路山河吧！动手打人是不是要被判刑呀！” “他要是被判刑了，那该怎么办！” 这一下苏海生整个人都愣住了。 “静予，你怎么和陆山河认识的？那个男人到底和你是什么关系！” 苏海生是个男人，而且经历了两个女人。 他太懂女人的情绪所代表的心理感受了。 如果两个人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苏静予怎么可能这么着急？ 如果不是普通的关系，那是什么关系？ 苏海生想着苏静予前段时间在学校的安排之下，到农村去劳动过一段时间。 好像安排的地方就是红星公社。 当初苏静予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人的时候，姜荷语还调侃说，让苏海生把女儿送过去，顺便会一会老相好。 苏海生当然话都不敢说一句。 陆山河也是红星公社的。 难不成苏静予在红星公司劳动的时候，被陆山河这个臭流氓给侵犯了？ 一想到这里，苏海生就惊出一身冷汗。 他赶紧拉住苏静予的手问道：“静予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被陆山河给欺负了？” 苏静予一听这话，赶紧挣脱出父亲的手急忙着说道：“爸你在说什么呀！我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钱包被小偷给摸了，是陆山河帮我把钱包给追回来的！我的脚拧了，还是他说我去医院的呢，这事儿妈都知道，你赶紧帮帮他呀！” 一听女儿这样说，苏海生这才常舒一口气。 苏海生点点头。 他也在一直思考着对策。 要想把张波给扳倒，要想在工厂里面建立威信。 今天这一次的斗争，他是绝对不能够输的。 苏海生在工厂内部也提拔了一些中层，这些中层干部肯定和自己一条心。 而在江城县，吴勇等和他的关系非常的好。 苏海生急忙着拿起了手机，先给吴勇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相关的情况。 毕竟陆山河是吴勇推荐的，这件事情还是必须让吴勇知道。 吴勇一听消息之后，整个人都炸了。 这个李峰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吧，拿到了国营饭店供应资格还不知足，居然欺负到了自己的头上。 吴勇二话不说，立刻就给辖区派出所的所长打了电话。 第289章 这个问题非常头痛 江城县城关派出所。 杨伟杨所长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他现在已经接到了无数个电话。 全部都是为了江城县食品工厂打架斗殴的事情。 这种打架斗殴的事情，杨所长处理的也不少。 一般都是谁先动手就是谁的责任，双方动手就是双方的责任。 派出所的事情也很多，不想走复杂的程序，能够调解的就调解，不能够调解的再走程序。 达不到轻伤的就行政拘留，达到轻伤以上的就刑事拘留，构成刑事犯罪的再移送判刑。 不过人都是感情动物，江城县这种落后的地方，法盲比较多，大家做起事情来也比较冲动。 如果都走判刑这条路，江城县的监狱都关不下。 所以大部分打架斗殴的，只要不是弄成残疾，不是闹出人命的，大部分都是拘留十多天了事。 但是今天杨伟接到的电话完全不对味。 有些政府的领导让杨伟这边一定要从严从重处理首先动手的人，说这是破坏江城县的形象，居然在食品工厂打架，食品工厂是省管单位，要是这件事传到省上去，上面问责，就是给江城县抹黑。 而有些领导则打电话，要求杨伟这边想办法从轻处理，把陆山河给放了。 这一下杨伟为难了，两边的领导都是大人物，两边都得罪不起。 所以当吴勇第二次打电话来的时候，杨伟就实话实说：“吴主任，不是我不帮你，但是刚刚好几个领导打电话过来，让我严惩肇事者，我这边的确也很难办啊！” 吴勇一听这话，一下就冒火了！ “到底是谁打的电话?是不是张云波？” 张云波就是政府办的副主任张云波，也是吴勇的死对头。 一听这话，杨伟一下就尴尬起来，打了个哈哈不想把真实的信息告诉吴勇，但是又不能不告诉吴勇，所以虽然他没有说，但是实际上他什么都说了。 吴勇一下就冒火了。 “张云波这个王八蛋！处处和我作对！” 杨伟也知道，其实是两边的领导都不好得罪。 最好的办法也就是和稀泥。 杨伟在电话里说道：“吴主任，你看这样行不行，两边都动手了，两边都挂了彩。” “谈不上重伤，但是总归还是受了轻伤。” “我担心的是，现在李峰已经在医院检查，就是在江城县人民医院，要江城县人民医院出伤情证明。我个人判定是轻伤，但是保不准人民医院是不是要开重伤的证明。” 杨伟这话说的很委婉。 其实意思也很明确了，李峰和人民医院那边的领导关系不错，很有可能鉴定结果是轻伤变重伤。 毕竟陆山河打的是脑袋，外面看着没什么，要是李峰说自己头晕呕吐什么的，那就有可能是重伤了。 如果是重伤，那么必定就是刑事案件，陆山河不判个三五年都是轻的。 杨伟还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吴主任，我还是建议你这边找个中间人调解一下，既然是两边都动手了，那这事儿还是比较好调解，但是陆山河这边是先动手，让陆山河这边补偿对方一点医药费，大家和解，也不用走刑事程序了。” 杨伟给的办法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吴勇完全咽不下这口气，别人都欺负到自己的头上了，自己这边还要让陆山河去调解，还要花钱。 先不说陆山河这边给了医药费和赔偿金，别人是否同意，就是是对方同意了，陆山河这边也算是认输了，以后再想把蔬菜送到江城县国营饭店或者是江城县食品厂，那难度就大了。 这不是断了吴勇的财路吗！ 吴勇啪的一下把电话给挂了，他要立刻去派出所。 去之前他也给张国栋打了电话，让张国栋也过来，既然这件事吴勇和张江波都闹翻脸了，那就把事情闹大。 看看到时候谁能饶过谁。 张国栋那边接到电话之后，也赶紧去派出所。 谁都能够出问题，陆山河是绝对不能够出问题的。 而苏海生打完电话之后，觉得还不靠谱。 一方面，这一次斗争如果自己输，那必定在江城县混不下去了，回城里也丢人，仕途也完蛋了。 另一方面，苏静予在自己的耳边吵得让人心烦意乱。 苏海生本来不想用姜荷语娘家的关系，但是事已至此，为了让自己尽快的在江城站稳脚跟，做出一番事业，好早一点回城，苏海生也不得不动用姜荷语娘家的关系了。 苏海生在办公室打了一个长途，长途的对方是沪市。 “姜山，是我，海生，你和江阳省这边的领导好像比较熟悉，事情是这样的……” 陆山河则是气定神闲的在派出所坐着，他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该搅动的人应该搅动了。 如果吴勇还不想断财路，如果苏海生还想在江城县待下去，那么陆山河自己就高枕无忧。 如果这两个人都是怂包，那陆山河觉得自己就是看走了眼，就算是被关十几天甚至判刑，那也是活该。 在这个年代做事情，哪儿有什么万无一失。 大丈夫成事，哪个不是在刀口上舔血。 更何况，陆山河做这样的决断，也只是冒了一些风险而已，还不是生死之事。 陆山河站起来，在派出所打量着。 眼睛还在桌子上的报案记录本详细的搜索着。 再看自己等待的那个契机到底到没到来。 很显然，上班的民警对陆山河的这个举动非常的不满。 “看什么看？给我坐到一边去！” 陆山河嘿嘿的笑了两声，坐在旁边。 这个时候，在民警的陪伴之下，已经去江城县人民医院做了伤情鉴定的李峰回来了。 李峰超就和江城县人民医院的医生说好了，虽然路上何时看准了他的头部打，只是让他的头部破了皮，没有伤害要紧的地方。 但是江城县人民医院的外科医生在某些领导打招呼之下，依旧给李峰出具了重伤的鉴定书。 民警脸色有一些不好看，把重伤鉴定书递给了杨所长。 杨所长的脸色也非常的不好看。 这就意味着李峰那边是拒绝调解的，陆山河这边肯定是要担负刑事责任。 李峰在这边看了，陆山河一大声的叫嚣着说道：“杨所长！你可要为我做主！我只是伤到了脑袋，我们下半辈子可怎么办！必须要给陆山河判刑！必须要判重刑！” 李二牛和杨洪涛等人听了这话，愤怒的就要起身。 “你tmd说屁话！睁着眼睛说瞎话！” “鉴定报告给我看一看，老子就要看看你哪里是重伤了，你要是没有重伤，我把你打成重伤！” “行了都给我坐下！”杨所长大声的呵斥道。 第290章 这个男人不能动 “都给我坐下，老实一点！” 杨伟非常的头痛，毕竟两边都是领导，两边的人都得罪不起。 他只有在中间和稀泥。 “李峰，你的鉴定报告就不用拿给我看了，情况我也是清楚的。” “陆山河，你首先出手打人，那就是你错了！有什么情况可以向领导反映，向我们反映，动手打什么人呀！” 陆山河只是笑呵呵的，没有说话。 李二牛却是沉不住气，他站起来指责李峰骂道：“杨所长这个人不老实，他绝对不是重伤，我不相信江城县人民医院，让他去江州市人民医院做鉴定！” “我们的江城县食品厂送菜送的好好的，这帮人把我们的菜全部都扔在了地上，踩的稀碎，是他们先动手的！” 李峰也和李二牛顶牛，“就他妈是你们先动手的！我的脑袋还是被那个姓陆的敲的！看见没有？是重伤！” 杨伟这一下冒火了，用手重重的拍着桌子说道：“行了，都给我安静一点，别轻伤重伤的，双方之间都有动手，都有挂彩，我完全可以给你们定义为互殴！” “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 杨伟放下狠话之后，两边的人马这才安静下来。 杨伟平息了一下自己的语气说道：“冤家易结不易结，作为派出所，就算是我们依据法律行事，该拘留的拘留，该判刑的判刑，你们双方的这口恶气也没有咽下去，到时候还是会惹是生非。” “我现在不以派出所所长的身份，而是以朋友的身份，想给你们俩人做一个和事佬。” “陆山河，你这边是首先出手打人的，你把对方给打伤了，这样，你赔偿对方的医药费，再补偿50块钱，这事就算结了。” 杨伟也是希望两边尽快的息事宁人，不要把矛盾放在自己的头上。 哪知道一听这话，李峰一下就急了！ “凭什么这事就算了！我被他打的这么重，什么医药费和50块钱就能够了的？必须走法律程序，必须该判刑的判刑。” 陆山河继续面临微笑，但是他的话可一点都不温柔，“判我的刑没关系，等我出来之后，我看你一次弄你一次，把你弄死为止。” 陆山河的眼神阴冷，这一种发自于内心的陆毅可不是装的，看得李峰心里一颤抖。 这两边的矛盾又要激化。 杨伟也知道，今天的调解肯定是做不成了。 就在杨伟毫无对策，不知道该怎么办事。 吴勇来了，张国栋也来了。 江城县本来就不大。 大家都是体制里面的人，也是相互认识的。 杨伟无可奈何的和两个人打着招呼。 张国栋笑呵呵的和杨伟握手之后说道：“杨所长，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边是接到了群众的举报，听说有不良商家销售腐烂霉坏的蔬菜。” “这顺着线索就查到这里来了。” 张国栋说完这话的时候还看了李峰一眼。 张国栋当然知道李峰背后的是谁。 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 陆山河算是他的带把子兄弟。 这个时候他要是不出手，那张国栋的三个字就真的是白写了。 张国栋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吴勇，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当然知道李峰送的这些菜是肯定有问题的。 既然大家都想把事情闹大，那么他张国栋再去添一些柴，加一点油。 到时候把所有的问题都摆在了账面上。 看看领导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张国栋本来就是商业局的也是有权利查这些问题。 果然，一听说张国栋要查腐败为难蔬菜的事情。 李峰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现在张国栋直接出手命中要害，吴勇这才长舒一口气。 吴勇急匆匆的过来，也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够强硬着，要求杨所长放人。 毕竟站在他这个角度，强迫要求派出所长做什么事情，肯定是不符合规定的。 就在李峰有一些局促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 张云波也来了。 张云波看到了吴勇之后，脸上堆砌出笑容 要是不认识他的人，还以为他是多么的和善。 这个人其实就是一个笑面虎，脸上笑得越开心，内心里面的坏水就越多。 张云波说道：“吴主任，什么风把你吹到派出所来了？” 吴勇冷笑：“彼此彼此。” 张云波摆摆手说道：“这可不一样，我是协助陈县长分管咱们江城县的各大国有企业。” “江城县食品工厂虽然是省属企业，但毕竟厂子建在咱们江城县的地界上，我总要协助了解一下情况，好给领导汇报” 江城县的领导配置不多，副县长少，所以政府办还承担了一部分原本属于副县长的职能。 政府办当然也把这些职能下分给各个副主任。 比如吴勇协助分管后勤、供销社等部门，而张云波则负责国有企业、粮食安全等等。 所以吴勇今天来到派出所属于名不正，言不顺。 但是吴勇的脑子也转得很快。 吴勇冷声对张云波说道：“那正好啊！我这边是对接全县公安系统的，我来派出所有什么问题吗？” 两个人第一轮交锋，不相上下。 杨伟看见两人针锋相对，知道满足一个领导的要求，那么必定会得罪另一个人。 既然如此，杨伟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折腾了。 走公平公正的法律程序，最好该判刑的判刑，该拘留的拘留。 杨伟说道：“刚刚做完了笔录，陆山河这边先动的手，李峰这边的人也动了手，李峰鉴定为重伤，我刚刚调解了一下，既然双方都不愿意接受了解，那就走法律程序。” “两边都要拘留，等这边把事情详细了解之后，再对其中的刑事犯罪提起公诉。” 张云波心中得意万分。 用李峰被行政拘留几天换取陆山河提起刑事诉讼，这是稳赢啊！ 就在杨伟要进一步解释的时候，座机又响了。 打电话过来的居然是县公安局局长，副县长马东元。 杨伟还没有来得及询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马东元就在那边急着对杨伟说道：“杨伟，食品厂的案子是不是在你手里，这事你自己想办法，把陆山河给放了！” 杨伟这一下震惊了！ 这陆山河到底是什么本领，不仅惊动了吴勇、张国栋等人，居然还把公安局长和副县长马东元给惊动了。 第291章 要闹就把事情给闹大 马东元这边才刚刚挂掉电话，直接分管自己的副局长，也打来电话叮嘱这件事情。 杨伟这一下郁闷了。 如果说刚刚张江波和吴勇之间在相互下绊子，杨伟还可以站在中间，免得引火烧身，交给法律去判决。 那么现在他就完全不能够置身事外了。 只有想一些办法，把陆山河给放了。 首先就是要认定并不是陆山河先动手，而是李峰那边先动手。 其次就是要认定李峰没有受伤。 这件事情非常好办。 因为刚刚的笔录已经记录的非常清楚了，是陆山河他们先把蔬菜送到了国营食品厂，随后李峰的人出现，把陆山河的蔬菜全部都给倒腾出来，扔在地上踩的稀碎。 那么这就算是李峰他们先动手了。 杨伟立刻就换了一副表情。 既然没有办法进行调解，那就只有按照上级领导的要求去做。 县官不如现管。 就算是张云波所在的政府办直接对的是县长，但他张云波也毕竟只是个副主任，比起自己的顶头上司，公安局局长，副县长，马东元还是差了一头。 杨伟一下黑着脸，给了身边的同志一个眼神。 民警秒懂，立刻将陆山河以及李峰给分开，分别关到了不同的房间。 李峰还以为杨伟要把自己给放了。 毕竟张云波都来了，领导都出面了，一个小小的基层派出所，这个面子肯定是要给的。 哪儿知道在李峰那边杨伟可就不客气了。 杨伟亲自坐到李峰的面前，看着笔录对着李峰说道：“这边我们已经调查清楚，是你们先出手，抢夺了李二牛他们配送的蔬菜，并且发生争执。” “李二牛那边是正当防卫。” “先行政拘留，其他的事情我们进一步调查。” 杨伟说完这话之后，立刻就要让李峰签字画押。 李峰还没有反应过来，最新的笔录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杨所长，你是不是搞错，明明是陆山河他们先动手，你看我的头这边还缠绕着绷带呢！医院可是给我鉴定的重伤！” 杨伟见李峰还在胡搅蛮缠，砰的一下拍着桌子说道：“要搞清楚，这里不是菜市场，是派出所！谁先动的手，我们调查的很清楚，你自己也心里清楚！” “你头上的伤到底是不是重伤你心里也清楚，赶紧签字，这件事情双方就过了，你如果胡搅蛮缠，那我们就进一步的调查，把你送到江州医院去，看看你的头到底是重伤还是轻伤。” “到时候到底是谁给你开的重伤证，谁指使的，牵连出一大波人，你李峰这个责任是承担得起还是承担不起！” 就在这个时候，商业局的工作人员也按照张国栋的吩咐前往国饮食堂去调查菜品的样本。 85年县城一级虽然没有食品药品监督的化验机构，但是那一些烂叶子和没烂的土豆红薯，发霉的生姜等等。 这些东西都是摆在眼前的，根本就不需要化验，一眼就知道这一些烂蔬菜肯定是违背了食品安全条例。 再加上李峰那边是红旗供销社供的货，也算是归商业局和供销社共同在管。 工作人员立刻把蔬菜的质检报告送到了张国栋的面前。 张国栋也豁出去了，也不管得不得罪领导。 让工作人员把质检报告手抄两份。 一份递给了杨伟，一份递给了张云波和吴勇。 看到报告张云波的脸上都黑了。 毕竟李峰是他推荐的人。 不仅给食品厂供货，还给江城县国营食堂供货。 这一份质检报告出来，那不就是当着所有的面在打他的脸吗？ 张云波不断的在给张国栋眼神。 意思就是这件事情让张国栋不要插手，到时候把上面的领导得罪了，那还不好交代。 哪知道张国栋完全是豁出去了。 要是陆山河保不下来，他这个商业局副局长也不用当了。 所以张国栋直接忽视了张云波的眼神，反而是问道杨伟。 “杨所长这件事情可能不仅是涉及到你们的基层派出所，也涉及到我们这边的食品安全问题。” “李峰，我们建议你先不要放，我们还要进一步的调查。” 张云波这一下完全没了主意。 什么事情好像在瞬间就突然大翻转？ 张云波脸色发黑，对杨伟说道：“这件事情我还要给领导汇报一下，杨所长，我接一下你的电话。” 杨伟同意之后，张云波赶紧拿起电话，用拨号盘拨了一个座机号码出去。 张云波赶紧小声的把这边的情况给领导汇报。 哪知道领导可能是已经得到了，省上的指示，急急忙忙的在电话中对张云波说道：“云波呀，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对了，你上次说的送菜的那个，也让他不要送了，这件事情交给吴勇处理就好。” 这一下张云波傻眼了。 他有一些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无用，又看了旁边房间里面的陆山河。 他完全不可思议，也无法想象，陆山河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居然让那么多的领导为他说话，而且这件事情居然就这样算了！ 不仅算了张云波辛辛苦苦布局的李峰，不仅没有捞到江城县食品厂送菜的生意，连国营饭店的生意也被搅黄了。 他肯定是没有脸再在派出所待下去了。 张云波十分愤怒的瞪了吴勇一眼，随后借口单位还有事情愤怒的离开了派出所。 此时依旧在房间里面等待着领导营救的李峰，左等右等，却得知了张云波早就离开的消息。 整个人一下就蔫了。 再加上他送的蔬菜质检报告摆在面前，不仅国营饭店和食品工厂的生意做不了，还要面临进一步的调查。 杨伟虽然是派出所的所长不用去，管他的问题，但是他看见质检报告上面写的土豆红薯以及蔬菜的糜烂程度，也是愤怒了，指着李峰的鼻子就骂道： “李峰，你再怎么说也是红旗公社供销社的主任，大大小小也算是人民公仆，你的菜是供给国营饭店的，也是给领导吃的，你都看看这些都是什么质量！” 李峰也是无比的郁闷，他为人办事怎么弄了半天自己关到笼子里？ 愤怒和郁闷之余李峰也慌不择口的说道：“不用这一些没烂的蔬菜凑斤两哪来的利润！” 说完这话之后李峰就后悔了，赶紧闭嘴。 “行，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吧。” 而陆山河这一边被关到房间里之后，一直没有人理会他。 李二牛有一些心浮气躁，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杨伟，看着陆山河脸上马上露出笑容：“陆山河这边没有你们什么事儿了，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是李峰他们那边先动的手，你们算是自卫还击，可以离开了。” 早就已经知道结果的陆山河也是面露微笑，十分客气的对杨伟说道：“麻烦你了，杨处长。” 杨伟摆摆手，烫手的山芋扔出去了，他才真的是长出一口气。 “行了，都赶紧回去吧。” 而李二牛和杨洪涛等人则是无比震惊的，看着陆山河他们也不知道陆山河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明明是陆山河先出手打的人，李峰还出了血居然没事儿了。 陆山河拍了拍李二牛的肩膀说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呀。”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小民警急忙着跑过来：“不好了，杨所，出事了！” 第292章 出大事了 城关派出所的工作压力比较大，任务也比较多，但一边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事情。 比如帮助街坊邻居调解矛盾，在菜市场抓小偷，或者是协助侦办一些盗窃或者是入室抢劫案件等等。 基本上没有接触过什么大案、要案。 江城县也是个小城市，过去几年所有的大案要案基本上都和情、仇有关。 大不了就是老婆和村子里的谁出轨，老公一气之下把对方的全家砍死一类的。 但这种事情和城关派出所也没关系，一般都是刑警大队那边在办。 见小黄急急忙忙的过来说出了大事情，杨伟的左边眼睛猛然一跳，忽然有了一些不好的预感。 他呵斥着小黄说道：“咋咋呼呼叫什么，你来咱们派出所也两年了，没有教过你，遇到事情要先打报告呀。” 小黄赶紧立正，进了一个警察里说道：“报告有急事。” 杨伟点点头。 “行了，你们快走吧，这时间也不早了。” 陆山河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小黄。 小黄十分的急切，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下来，滴在了自己的肩章上。 警察的心理素质应该是比较好的。 但小黄的表现明显是非常的惊恐，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出了大事。 陆山河的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 他让李二牛等人，先去门口等着，自己跟着小黄去看一看情况。 杨伟快步走到了会议室。 城关派出所的办公范围其实并不算大。 所以普通民警的办公室和会议室是连在一起的，每个人有一张办公桌，大家说事的时候也在一起好商量。 杨伟刚刚走到了会议室，不少民警一下就围了过来。 小黄这才急忙的汇报情况说道：“后厂街的臭水沟发现了一具女尸，上身敏感的位置被割掉，身体有被侵犯的痕迹。” 一听这话杨伟一下就急了。 后街厂也是属于城关派出所管辖的范围。 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居然出现了这么重大的恶性案件。 杨伟肯定是没有好脸色。 杨伟赶紧说道：“受害者的身份调查清楚没有？现场有没有被保护起来？通没通知刑侦大队？” 小黄赶紧说道：“刑侦大队已经派人过去看勘察现场了。” “受害者的身份已经查清楚了，是后厂街纺织厂的一名女工，初中文化，今年23岁，社会背景非常的简单，和父母住在一起，每天上班和下班都是两点一线，没有谈过男朋友，我这边协助刑侦大队询问了女工的那些工友，从他们的口中得知这一名女工没有任何的感情线索。” 社会背景简单，在外面没有仇恨，也没有感情线，那就说明不是情杀或者是仇杀。 “受害者的身上掉什么东西没有？”杨伟又赶紧问道。 杨伟本人也是一名老刑侦警察，只是因为年纪大了，组织上照顾他，才让他来这边当所长。 所以一听说发生的这种恶性案件，他的思维就飞快的运转着，寻找着蛛丝马迹。 “女工身上也没有什么首饰，只有5块钱的现金，现金被摸走了。” 杨伟陷入沉思。随后说道： “排除情杀和仇杀，那么剩下的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劫财，要么是劫色。” “但女工在整个县城里面也算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身上本来就没有太多的钱，如果是为了财物而选择杀人，既然要担负同等的风险，为什么犯罪分子没有选择更有钱的人？” 江城县虽然落后，但是夜生活还是比较丰富。 比如一些歌舞厅，还有一些夜场的录像厅，那里面随便找一个人，身上的财物都要比后场街的女工财物要多。 再结合这个女工的上身的被歹徒切割下来，下身也有被侵犯过的痕迹。 那么就很明显的说明了一个问题。 犯罪分子肯定是为了劫色，只是顺便劫了财。 而且他犯罪的手段极其嚣张，并且变态。 肯定不只是第1次作案，而是长期作案，流窜到了江城县。 想明白了这一点。 杨伟立刻说道：“赶紧派同志去现场协助刑警大队的人，随后排查一下后厂街的那些街坊邻居和小商小贩，看看他们最近看过什么，生面孔没有？” “另外就是联系一下省公安厅。” “让省公安厅查一下这段时间附近的这一些城市是否有类似的案子？” “记住要抓住特征，受害者一定是年轻的女性，而且是受到过侵犯，身体的某个被切割，有这几个特征的，其中两个都要列入我们的重点排查对象。” “犯罪分子很有可能是其他城市过来流窜作案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已经犯了严重的罪行被通缉的。” 陆山河听到这话不由得点头。 陆山河是重生而来，脑海之中记忆着千年时候的一些重要事件。 比如这一次的连环杀人案，陆山河就是记忆犹新。 因为前前后后江城县死了四五名女性。 在陆山河重生以前，犯罪分子还是在五六年之后才被抓住。 其他城市的女性也有受害的，死亡的受伤的惨不忍睹。 而杨伟并不是重生者。 仅仅依靠现场受害者的遗体和一些特征，就已经将案情分析清楚了个七七八八。 这就足以说明了杨伟的刑侦能力非常的强。 陆山河也不由的长叹一口气。 江城县进到歹徒的事情，陆山河在方秀差一点，受害的时候就报过案。 并且把这件事情给吴勇和张国栋也提过。 哪儿知道陆山河口说无凭，再加上没有出什么大事情，所以大家都没有把这件事情往心里去。 现在好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还凭空多了一名受害者。 陆山河的心里还是有一些难过。 吴勇和张国栋一听说，这边发生了命案，赶紧和杨伟打了一声招呼之后便离开，不能够打扰杨伟这边的工作。 可是吴勇越想越觉得不太对劲。 他怎么觉得这种案子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吴勇一下就想起了陆山河。 他赶紧转过身对杨伟说道：“杨所长！陆山河好像有一些线索！” 这一下，众人齐刷刷的看着陆山河。 第293章 缜密的思维 吴勇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有一点激动。 毕竟都是江城县的人，而且还在县政府上班。 一听说江城县居然有女孩子被害，死亡的情况还如此的凄惨。 吴勇的内心还是无比的愤恨。 想到了前些日子陆山河给自己说，在红星公社发现一个行踪可疑的男人。 这个男人差一点把陆山河的朋友给侵犯了。 这件事情吴勇也让陆山河给派出所报过案。 但是派出所因为没有什么证据，而且受害者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所以也仅仅是做了一些笔录，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大家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没有想到在江城县的后厂街居然出现了如此恶劣的案子。 杨伟一听说有线索，赶紧请陆山河入座，让小黄泡了一杯茶，详细的询问陆山河具体的情况。 陆山河又再一次把那一天晚上方秀差一点遭遇侵犯的事情再重复了一遍。 听完陆山河的复述之后，杨伟重重的拍了拍沙发，愤怒的说道：“这么大的事情当时的值班民警到底是谁？” “怎么只是简简单单的做了笔录就完事儿了，有没有去现场看过，有没有传过受害者询问情况。” 会议室里面大部分的民警都低着头，不敢去看杨伟的眼神。 恰好这一天值班的就是小黄，小黄也是涨红着脸不敢说话。 毕竟基层派出所的工作本来就比较繁忙了，那一天陆山河过来报警说明情况，既然没有受害者，小黄也不可能大动干戈的去调查了解。 对于这一点，陆山河也表示理解。 陆山河帮助小黄解围说道：“这种事情谁也没有办法预料，一个人买了菜刀你不可能知道他到底是去杀猪还是去杀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抓到凶手，保证江城县的平安，不要让更多的女孩子受到伤害。” 陆山河说完这话之后看了小黄一眼，小黄则会以十分感激的眼神。 因为是涉及杀人，侮辱尸体案。 所以还是比较敏感。 杨伟就让无关人的先行回避，自己则把陆山河留在了会议室。 陆山河说道：“刚刚杨所长分析的，我认为是完全正确，凶手是流窜作案，而且目标就是那一些单独行走，有一些姿势或者是身材比较好的女孩子，很有可能在外地已经有了案底。” “当务之急就是要和其他地方的公安局取得联系，看一看是否有同等的案子发生。” “而且那天晚上，方秀亲眼看到那个男人骑的是摩托车。” “摩托车的机动性比较强，就可以在不同的城市之间来回穿梭。” “所以我建议，第1个是排查这段时间从外地来到江城县的人，第2个就是排查江城县的加油站，看一看是否有生面孔骑着摩托车的中年男子，在这一些加油站加油。” 陆山河有分析说道：“如果我来判断，那么这个男人的摩托车肯定不是自己买的，他也买不起，必定是从哪个地方偷的或者是抢的。” “而且加油的话，我还怀疑他应该不会去正规的加油站，因为正规的加油站必定是要用油票，很有可能是去一些道路旁边的私人加油点，甚至会采用偷窃的方式。” 80年代初对汽油和柴油的限制非常的严格需要在指定的地点，用燃料票或者是油票才能够加油。 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这些年有一些路边的摊贩和老板，能够通过自己的渠道搞到少部分的柴油和汽油通过高价卖出，以此来获取利润。 摩托车的男人一定没有燃油票，但是摩托车有行驶，那么获得油的方式只有两个，一个是偷，另一个就是找私人偷偷的购买。 陆山河分析逻辑性强，条理清楚，不仅将案情分析的个七七八八，而且将凶手可能的行为，以及一些线索也告知了出来。 特别是当杨伟听到陆山河说摩托车可能是偷来的或者是抢来的，而且加油必定不会去正规的加油站，而是会找私人购买。 眼前一下就亮了。 他赶紧将陆山河说的话给记录下来，并且非常感谢陆山河的配合。 随后杨伟又提出一个问题。 “凶手已经在江城县作案了，这几天江城县的报纸肯定会报道这件事，之后凶手也知道整个江城县都在围堵他。” “那么凶手到底是会流窜到其他的城市，还是会继续留在江城县？” 不能够让更多的无辜群众死亡。 陆山河说道：“这种人犯罪一般都是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所以他不可能只杀了一个人，或者是两个人之后就收手，必定会多点作案。” “这一次江城县和周边的城市必定会对外来人口增加的审查，所以我判断凶手极有可能会流传到江城县的各个公社乡镇村落。” “这些地方环境比较复杂，警力比较单薄，而且落入了荒郊野岭之中，既有食物来源，你们找也不好找。” “到时候再突然出来作案，乡村的年轻女性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我建议是集中在江城县附近的公社和村落里面进行搜索，发动群众，只要发现可疑人就马上举报。” 陆山河说的这一番话，也不是信口雌黄，凭空想象的。 而是前一世那一些模糊的季节告诉他的。 陆山河隐约记得前一次红星公社就有一个受害者。 这个受害者好像还是在红星公社的政府工作。 再结合这个可疑的人可能会出现在孙婷的附近，所以陆山河判断上一辈子的受害者肯定就是孙婷。 但因为陆山河把沈薇给救活了又把犯罪嫌疑人给赶走了。 所以沈薇和孙婷到目前为止都活着。 那么陆山河就改变了历史的走向，犯罪嫌疑人很有可能会在乡村作案，受害者可能会从孙婷变成其他人。 毕竟是两世为人，而且时间太过于久远。 陆山河也记不得到底是在哪一个村落，哪一个地方把犯罪嫌疑人给抓获。 所以也只有寄希望于警察和人民群众，能够尽快的把凶手抓捕归案。 一听陆山河这样说，杨伟拍案叫绝。 第294章 谁是谁的棋子? “山河同志，我非常感谢你，能够给我提供这些线索和案件的分析思路。” “我马上就去公安局的刑警大队，立刻让他们沿路调查的一些私人买卖柴油和汽油的，并且尽快的发动咱们江城县各个公社各个村的人民群众，只要发现可疑的人，就赶紧举报。” 发动人民群众，这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陆山河赶紧摆摆手说道：“杨所长客气了，我也是江城县的人，在红星公社土生土长。” “想着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遭受了如此的苦难，内心也是无比的愤怒，希望能够尽绵薄之力，尽快的抓住凶手。” 杨伟无比感叹的说道：“山河同志，要是你能够进咱们派出所，那绝对是一名优秀的民警，刚刚让你受委屈了，实在很抱歉。” 80年代的基层，权力最大的并不是那些当官的，而是派出所或者是公安局。 因为他们直接对人民群众。 无论是买卖交易还是办什么事情很多时候都要和警察打交道。 陆山河其实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和杨伟拉近感情拉近距离，到时候真的有帮忙的地方，陆山河这边开口，杨伟那边也好答应。 吴勇也赶紧说道：“杨所长，山河的人品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上一次咱们江城县钢厂抓内部贪污，有一些财务数据就是陆山河帮我们分析出来的，还有就是国营饭店的投毒事件，要不是陆山河急忙着过来报信，后果还真的不堪设想。” “所以这一次你们把陆山河带过来说他这故意伤人，我第一个不信，陆山河的人品我是敢拍胸脯保证的。” 杨伟听了吴勇这话，更加惭愧了。 在基层干了民警这么多年，他看人还是比较准的。 陆山河气宇轩昂整个人就是一个正派，你要说他是阴险狡诈，不择手段，说出去大家可能也不信。 张国栋也在旁边帮腔说道：“我们商业局的同事和供销社的同事一起去食品厂看过陆山河以及李峰送的蔬菜。” “李峰送的蔬菜是什么品项我就不说了，刚刚我们同事开出的检查报告你也看到了。” “陆山河他们送的蔬菜以及瓜果土豆和红薯等等，品质都非常的好，甚至比菜市场端出来卖的那一些还要好。” “最关键的是他们供应给国营饭店和江城县食品工厂的价格还是很便宜，足斤足量也没有说瞒天要价。” “我觉得这样的同志，不是说给他带小红花，至少不能够让他蒙受冤屈吧！” 这话一说出来，杨伟更加不好意思了，他赶紧双手握着陆山河的手不断的道歉。 陆山河则赶紧回礼说道：“杨所长客气了，这一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今后杨所长还有什么需要帮得到忙的地方随时给我说，我陆山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一定在所不辞。” “陆兄弟，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陆山河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一切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 他和杨伟建立的不错的私人感情。 今后要想在江城县做一些小生意，那就容易多了。 “杨所长，那我们这边就不打扰了，你赶紧办案。” 杨伟本来要让小黄带着人骑着三轮柴油警用摩托车送陆山河他们回去。 但被陆山河拒绝了。 具体的理由是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追凶，追查凶手肯定是需要警车，不能够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了公事。 这个举动更是在杨伟的心中留下了非常不错的印象，说明陆山河这个人很正派，不贪小便宜。 派出所的门口，陆山河和李二牛等人也和吴勇、张国栋告别。 吴勇对陆山河说道：“山河，李峰这边再要想往食品厂和国营饭店送菜，难度就大了。” “你这边准备一下，我给领导汇报之后，你随时就要供应蔬菜。” “这一次可是两个供应点，一个是江城县国营饭店，一个是国营食品厂。” “你小子可给我好好的准备一下，不要到时候给我说你的菜不够。” 今天能够借着陆山河把老竞争对手张一波狠狠的按在地上摩擦，吴勇的心中无比的爽快，他用手击打了一下陆山河的胸口，算是对陆山河能力的认可。 吴勇还以为这一切都是巧合，是因祸得福。 他如果得知这一切都是陆山河自己的算计，也不知道会从何感想。 陆山河笑呵呵的看着吴勇。 他知道自己现在顶多算是吴勇或者是张国栋的代言人。 但是陆山河不甘于此，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 陆山河当然是拍胸口保证一定会保证供应。 城关派出所离政府还是比较近，吴勇先行回去打个电话，把这边的事情告知了苏海生，也算是两边通气了。 苏海生也长出一口气。 他也要借着这个机会，把手下的那些不听话的副厂长全部给换掉。 这一些副厂长找的人（李峰）后来的蔬菜出了问题，还有相关部门出具的质检报告作为依据。 那么开一个厂党委会，给这一些副厂长定一个渎职罪，问题应该不大。 肯定是不能够立刻给他们降职，但是把他们的权利给架空，也算是走出了一大步。 挂了电话之后，苏海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江城县食品厂也再一步一步的控制在他的手中。 可这个时候苏海生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陆山河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红星公社二大队陆山河？ 苏海生多多少少也知道苏晚晴曾经和人订过婚，这个人的名字好像就是红星公社二大队的陆山河。 也就是说陆山河招惹完大的又去招惹小的。 苏海生再怎么说也是过来人，看着小女儿苏静予一谈陆山河的语气那绝对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想到这一点，苏海生着急了，赶紧招呼秘书，让秘书开车去派出所。 众人走了之后，李二牛杨洪涛和蒋大伟围在陆山河的身边。 大家在激动之后，李二牛首先表示道歉。 “山河我不应该那么冲动，应该等你回来再处理。” 陆山河哈哈大笑，拍了拍李二牛的肩膀说道：“要是冲动我可比你冲动，我可是一个扁担砸在了李峰的头上。” 几个男人笑作一团。 陆山河收起了笑容，对李二牛的人说道：“咱们兄弟几个齐心协力，哪有干不成的事情！” 陆山河说这话在这一刻，彻彻底底的把这几个人给收服了。 内心忽然之间涌起了一股冲动。 他们想好好的跟着陆山河干，好好的赚钱过几年把家里面的房子给建好，然后再娶一房媳妇，好好的过日子。 就在陆山河的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苏海生的车也到了派出所的门口。 第295章 请你离我的女儿远一点 好巧不巧，苏海生在车子里面也看到了陆山河刚刚从派出所的门口走出来。 看到陆山河和他身边的朋友们嘻嘻哈哈的样子，苏海生就知道陆山河没事了。 苏海生想着自己打了那么多的电话，还惊动了沪市的小舅子，结果是把这样一个男人给救出来，内心就是一肚子的火，好像是吃了一个蟑螂那样，让人恶心。 特别是想着苏静予一提到陆山河的名字，两眼都在发光，担心的不得了。 就在苏海生要下车的时候，最让他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苏静予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的从食品工厂自己的办公室溜了出来，而且来到了派出所，一直在派出所门口等着陆山河。 看到陆山河之后，苏静予开心极了，一蹦一跳的走了过去，大声的喊道：“山河哥！” 陆山河本来准备和李二牛他们走的，看到了苏静予便让李二牛他们回避一下。 杨洪涛和蒋大伟不认识苏静予，但是李二牛认识。 李二牛对着陆山河偷偷的眨了眨眼睛，露出了暧昧的表情。 李二牛的内心嫉妒啊，也不知道陆山河到底有什么样的魅力，在红星公社有一个女知青沈薇对他无比的贴心，在城市里面又有一个活泼可爱无比机灵的苏静予。 陆山河真是好福气。 但是李二牛又有一些奇怪，这个苏静予看着怎么和一个人有一些相像呀。 但是李二牛就是一直想不起来，到底是和谁相像。 看见苏静予居然找到了派出所，陆山河还是有一些奇怪。 苏静予本来想去拉陆山河的手，却被陆山河往后面躲了躲。 看到这一幕的苏海生心里面在发痛，他忍无可忍，赶紧下车。 砰的一声，小车的车门被关上。 正准备和陆山河说一些悄悄话的苏静予听到这个响声，吓了一大跳。 苏静予往回一看，居然是自己的老爹。 她吓了一大跳，已经快摸到陆山河的手，在空中僵持着，又赶紧尴尬的退了回来，背在了自己的身后。 苏海生气的心脏病都要犯了。 女孩子这种姿态面对一个男生，要说其中没有一些魑魅魍魉，真的是鬼都不信。 “我不是让你在办公室里面好好的待着写作业吗，你的暑假作业到底写完没有！” 苏海生对着苏静予就是怒斥，他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就是被他妈给惯坏了。 什么事情都宠着她，让她无法无天。 每天都无所事事，都转学过来都快一学期了，按理说从大城市转学到县城，成绩应该在班上拔尖。 但苏静予的成绩永远是在班上的末流。 连一些从乡下来的插班生都赶不上。 苏海生自己是高材生，姜荷语也是高材生，没有想到生一个女儿出来居然这么的笨拙。 再加上苏静予有事没事的都出去玩，现在居然和一个乡下的穷小子认识了。 苏海生怎么可能不生气。 “作业作业快写完了，还有一点点……” “去车上给我坐着！” 父亲还是有绝对的权威，苏静予无可奈何，可怜兮兮的看了陆山河一眼，只有回到了汽车上。 苏海生看了陆山河一眼，本来不打算理会陆山河直接离开的。 但是想着自己不可能每天都守在女儿的身边，说不准哪一天苏静予又去找陆山河了。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和陆山河谈一谈。 苏海生走到了陆山河的面前，主动和陆山河握手。 陆山河则觉得人生无比的喜剧。 上一辈子和这个老丈人打过交道，没想到这一辈子在这种情况下又再一次相遇。 不过无论陆山河是怎么的厌恶苏晚晴，他更厌恶抛妻离子的苏海生。 一个抛弃妻子和孩子的男人有什么样的责任心呢？ 陆山河两世为人，算上年纪还比苏海生大了几十岁。 所以在面对苏海生的时候，他也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是直接的看着苏海生。 再加上陆山河要比苏海生高了整整一个头。 所以一加一减，反倒是陆山河的气势要更胜一筹。 苏海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而是语重心长的对陆山河说道：“你是吴主任的朋友，既然吴主任介绍你给咱们食品厂送蔬菜，那么只要你的蔬菜品质没有问题，那么这一单生意你就做得成。” 陆山河没有说话，继续微笑着看着苏海生。 苏海生又说道：“今天发生这种事情，毫无疑问是你先动手的，你认为仅仅凭借吴勇的能力，能够把你从派出所里面给捞出来吗？” 苏海生说这话的时候斜着眼睛看的陆山河，这是在向陆山河宣誓自己的权利。 他在等待着陆山河惊讶或者是感激的表情。 但没想到陆山河也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没有任何的反应。 苏海生看了一眼车子里面的苏静予继续说道：“我不管你是怎么和静予认识的，但是现在静予的年龄还小，她才17岁，而且主要任务就是学习，你最好是不要招惹她。” 陆山河笑了：“苏静予是非常可爱的小姑娘，她非常的聪明，我相信她学习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我也理解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的担心。” “但是，你把这些事情和我说又有什么用呢？” “我可从来没有主动去找过你的女儿。” 陆山河这一句话让苏海生居然是无言以对。但是苏海生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对陆山河进行警告。 “你能够理解就好，我不希望苏静予在和你见面，我发现有下一次，我就不会管你是吴勇的朋友还是谁的朋友，食品工厂的生意你肯定是没有办法做了。” “小兄弟好自为之。” 陆山河活了这么多年，最不喜欢的就是谁威胁他。 陆山河也笑着对苏海生说道：“一个自己都没有办法担负起父亲和丈夫责任的男人，是没有资格去教育别人怎么做的。” 说完这话之后，陆山河对着苏静予挥挥手，和李二牛一起离开了派出所。 反而是苏海生愣在的原地，内心怒火滔天。 但是苏海生又无比的愤怒，原来陆山河早就知道了苏静予和苏晚晴之间的关系。 那他接近苏静予到底是不是另有用心？ 第296章 舅舅，你的蛋 “爸，刚刚你给陆山河说了什么？” “陆山河今天怎么会被抓走呀？我都还没问他呢，他怎么就走了呀？” 苏海生脑袋痛得不得了。 他对苏静予说道：“我和你妈已经商量好 了，我的工作比较忙，你妈在沪市还得过一段时间才回来，家里面没人照顾你。” “这学期一开学你就在学校住校吧。” “马上就要高考了，你的成绩还跟不上，我和你妈也非常的担心。” “江城县不是大城市，这边的教学风格和师资力量肯定比不上大城市。” “知识点老师可能把你讲不透，你自己要多花时间去领悟去理解。” “让你住校也是让你好好收一收心，周末的时候我也会找江城县一中比较好的老师给你补一补课。” “你来江城县也有一段时间了，是也该收一收心了。” 一听说要在学校里面住校。 想着学校宿舍那么糟糕的条件，8个人一个寝室，而且还没有卫生间和洗澡的地方。 房子都是五六十年代修建的，非常的糟糕，宿舍还有老鼠。 苏静予赶紧拨浪鼓似的摇着头拒绝说道：“不行不行，我不住校，我家这么近，我为什么要住校呀！” 女儿天生反骨，苏海生决定拿出自己当父亲的权威，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说道：“不住校不行，必须住校，这事没得商量。” 让苏静予住校的目的不仅仅是希望苏静予能够尽快收心，好好的学习。 更重要的是苏海生不希望苏静予在和陆山河见面。 只要开学了，苏静予平日里面都在学校住校。 周末的时候又有老师给他补课。 那么苏静予是绝对没有自己单独的时间，更不可能和陆山河见面的。 苏海生的头非常的痛。 说完这话之后，他就把头靠在了座椅上闭着眼睛休息。 有那么一大堆的事情等着自己处理，秋季到了，这个秋天和明年的春天，他还得按照省上的命令，推广农户种植黄桃。 现在女儿又是一大摊子事情摆在这里。 苏晚晴那个不省心的女儿，又时不时的要来找他。 还有一个女婿陈国泰被关在看守所，他还得想办法把这个人给捞出来，还不能够姜荷语。 这一些烦心事情让苏海生烦的不得了。 汽车慢悠悠的从派出所的门口路过，恰好旁边就是刚刚离开的陆山河等人。 因为畏惧父亲，苏静予又不敢大声的喊出声来。 她是得赶紧手摇窗户，把汽车窗户摇下来，探出头看着陆山河，然后对陆山河露出甜甜的笑容。 只要陆山河没事，她就开心了。 陆山河也挥挥手，算是和苏静予道别。 虽然因为苏静予身份的原因，陆山河对她的第一印象不算是太好。 但是经过这么几次的接触，陆山河觉得这个小女孩敢爱敢恨，性格活泼，天真浪漫，要比他的姐姐苏晚晴好了不少。 看着陆山河和自己打招呼。 苏静予也开心了。 等待着男人的影子慢慢的变小拐角之后不见了，她才把头缩回窗户里面，坐在了座位上闷闷不乐。 还有两天就要开学了。 漫长的学期，还有那一些非常难以相处的同学，苏静予忽然感觉到一阵悲伤。 不过苏静予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乐天派。 她很快就回忆起偷偷摸摸在陆山河的菜地里面偷摘黄瓜的事情，嘴角又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 入秋的红星公社早晚比较凉，白天依旧很炎热。 山涧里面的野葡萄也成熟了。 眼看着住房一天一天要建好，陆林山非常的高兴，干活也有劲了。 他还专门到山涧里去把野葡萄采摘下来，给陆山河几兄妹尝一尝味道。 公社的集市可没有葡萄卖，因为漫山遍野的葡萄，又不值钱，大部分都是农民自己采摘了自己吃。 而且这个年代的葡萄和陆山河后世吃的那些葡萄完全不一样。 后世的那些葡萄又大又甜还没有籽，那是经过不同的品种不断的杂交育种培育的。 而这个年代的葡萄个头比较小，里面的籽还比较大，但是味道非常的甜美，是真正的有葡萄味。 农村的孩子平日里的零食本来就比较少。 能够有甜甜的葡萄吃，那就是秋天对农村人最大的恩赐。 陆林山抽着旱烟看着满箩筐的葡萄说道：“再过一个月房子就建好了，到时候我要在院子里面种一棵葡萄树，夏天的时候可以在葡萄树下乘凉，秋天的时候咱们就可以吃葡萄，吃不完的葡萄还可以酿酒，那个滋味美啊。” 陆林山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想象。 陆美棋可高兴了，不断的把葡萄塞进嘴里。 不一会儿她的嘴巴和手都是满满的紫色。 陆美棋吃了葡萄之后，还有一些恶搞的要去抓何慧的衣服。 气得何慧提着扫帚就跟着陆美棋跑。 秋天到了，农忙的时间也到了。 何慧这几天正忙着收辣椒，青色的辣椒可以用来炒菜，增加辣味刺激人的食欲，如果再放一勺子猪油，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而已经红透的辣椒，既可以晒干之后弄成辣椒面，又能够用清水洗干净，再晒干之后做辣椒酱。 江城县这边的人，每一顿饭菜可以没有肉，但是不能够没有辣椒。 收了辣椒之后，紧接着水稻又成熟了，那才是真正的农忙，每家每户的壮劳力都会下田收割稻谷。 何慧生忙着做辣椒酱，被陆美棋这样一倒腾，当然气的不得了。 陆美棋躲到了陆山河的身边，本来想把陆山河当做挡箭牌。 哪知道陆山河一把就抓住了陆美棋把他送到了何慧的手里。 “啊！哥！你这个叛徒。” 陆美棋尖叫着，可是怎么样也无法逃脱。 何慧把手上的辣椒全部都涂在了陆美棋的手臂上。 这一下陆美棋不敢闹腾了，因为没有好一会儿，她的手臂就火辣辣的痛。 何慧就要让陆美棋帮忙干活，告诉她干活出汗了，手臂就不痛了。 小孩子哪儿经得住骗，赶紧帮着何慧干活。 从城里面工厂回来的陆美琴只要带着两个孩子，一边干活，一边照顾孩子。 她帮着陆山河去打扫鹌鹑鸡的鸡窝。 川川和佳佳忽然激动的跑到陆山河的身边，奶声奶气地说道：“舅舅！蛋！蛋！” 第297章 做生意就是要独一无二 川川和佳佳的手里面拿着好几枚鹌鹑蛋。 陆山河养殖的鹌鹑鸡。 除了在稻田里面掏一些鹌鹑蛋自己孵化以外，还有一些则是设置陷阱，捕捉在野外生存的鹌鹑鸡。 如此一来，陆山河现在已经孵化出来的鹌鹑鸡，再加上补助的鹌鹑鸡已经有数百只。 自己孵化的鹌鹑鸡，还得一个月之后才能够下蛋。 但是那一些在秧田里面捕捉的野鸡，已经陆陆续续开始下蛋了。 只是陆山河还没有来得去管，所以有很多蛋都没有拿出来。 不过也没关系。 陆山河现在要做的就是扩大鹌鹑鸡的种群。 200只鸡是肯定不够卖的，连卖蛋也不够。 不过既然鸡已经开始下蛋了，那么就可以尝一尝鹌鹑蛋的味道。 以前农村食物匮乏的时候也有人去掏鹌鹑鸡的鸡窝把蛋拿出来煮着吃。 但是鹌鹑机十分的机警，再加上去掏鸡窝费时费力，80年代之后除了小孩子以外，大人已经很少干这种事情了。 有的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地里面多干一些活，让蔬菜瓜果的长势更好一点。 鹌鹑蛋鸡和田里面的其他秧鸡一样。 自始至终都没有成为人们食谱中的一员。 陆山河要想赚钱，要赚更多的钱，要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这个风口浪尖，抓住机遇淘到第一桶金，为进入新时代做准备。 那么赚钱的方式就要动一动脑子。 任何时代一样，你做别人不能做的事情，你才能够赚钱。 你只有不断的创新，才能够去赚钱。 比如说到田里面去捉黄鳝。 几个月前陆山河可以依靠捉黄鳝赚钱。 但是后来陆山河在江城县推广了黄鳝的一些吃法，让黄鳝的土腥味没有那么重，就有很多人在田里面去捉黄鳝了。 这样就导致了江城县的菜市场只要是卖水产的，基本上都附带着在卖黄鳝，也导致了陆山河黄鳝的销量大跌。 因为做黄鳝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陆山河能够做，别人也能够做。 但是养殖鹌鹑鸡则完全不一样。 别小看养鸡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给鸡吃东西就行了。 实际上只要你的鸡养殖到了一定的规模，它的成长，生病，孵化等等，这一系列都是问题。 没有好的饲料，没有和鸡配备的相关的疫苗或者是药物，一个是鹌鹑鸡根本就没有办法大规模的养殖，另一个就算是你养殖成功了，没有好的饲料，它的生长速度也非常的慢，投入和收入完全不成正比。 这就是养殖鹌鹑鸡的准入门槛，也就是陆山河的创新。 别人不能做的事情，陆山河能做那么陆山河，相信自己一定能够赚钱。 陆山河结合了上一次的记忆，已经开发出了适合鹌鹑鸡使用的饲料，只是还有几种氨基酸没有找到，不过这无关紧要，现在的配比已经足以让鹌鹑鸡的生长速度要比野外生长的速度快得多。 野外的鹌鹑鸡可能要三个月之后才能够下蛋，但是陆山河这边人工养殖的鹌鹑鸡可能只要两个月左右就能够下蛋。 此外陆山河用饲料养殖的鹌鹑，鸡的个头也要比野外的大了差不多一倍。 现在养殖已经有一定的规模了，陆山河准备过几天去县城里面看看鹌鹑鸡和鹌鹑蛋到底好不好卖。 毕竟说一千遍道一遍万遍，还不如自己尝试一遍。 陆山河摸了摸川川的头，将两个小孩子收集来的10来个鹌鹑蛋放在了桌子上。 “你们想不想吃鹌鹑蛋呀？”陆山河笑着问道。 “想！”川川和佳佳开心极了，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其实小孩子根本就不知道鹌鹑蛋到底是什么味道，好吃还是不好吃。 这个年代本来就是食物匮乏。 小孩子只要听到说“吃”这一个字，就会激动的流口水。 哪儿像二三十年之后的那一批小孩子，这个不吃那个不吃，各种挑食。 “今天舅舅就给你们露一手，就在院子里面乖乖的玩哈。” 野外自然生长的鹌鹑，鸡的重量大概在70克到100克左右，也就是不到二两。 但是通过吃陆山河开发的饲料生长的鹌鹑鸡，体重能够达到125克到150克，二两多接近三两重。 陆山河又去何文斌旁边养鸡的房间，捉了三只公鸡出来。 把公鸡杀掉放血之后用开水拔毛再开膛破肚。 陆山河现在的目的是让鹌鹑鸡的种群不断的扩大。 所以需要大量的母鸡，但是一定要控制公鸡的数量。 鹌鹑鸡公鸡的数量多了之后，相互之间会打架。 打架不仅会导致母鸡受到惊吓，产蛋率降低，还会导致母鸡受伤。 所以公鸡并不是越多越好。 那么多出来的公鸡，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要么就是进自己的肚子，要么就是进别人的肚子。 何慧正在新房子的厨房里面忙碌着。 辣椒弄好之后，她把陆山河从公社买回来的二刀猪肉切成片状，准备搞一个辣椒炒肉晚上给陆林山下酒。 除了肉外，这段时间农村里面最美味的还有两种菜——一种是辣椒炒丝瓜花，另外一种就是炝炒南瓜藤。 随着天气逐渐的变凉，开了花的丝瓜，即便是挂果也长不大了。 与其让这一些丝瓜挂果浪费营养，还不如在丝瓜藤割掉之前，把所有的丝瓜花给摘下，这可是乡野的一道美味，在城市里面可吃不到。 何慧用了辣椒炒肉之后，又把南瓜藤以及丝瓜花清洗干净，分别清炒和用辣椒炝炒。 “你这段时间这么辛苦在外面歇着，陪孩子们玩就好，不要进厨房。” 日子一天一天的好起来，何慧还是非常心疼自己的儿子。 “妈，等你忙完了就把厨房让给我，我给孩子们做一点好吃的。” 陆山河颠了颠手中已经洗干净打理干净的鹌鹑鸡。 何慧看着剖出来的鹌鹑鸡，忍不住笑了。 “你把你大舅隔壁的房用来养鸡，我还以为你用来养土鸡呢。” “养土鸡，赶集的时候，还可以拿到集市上去换一些菜或者是肉，再不济也可以给你爹换半斤烧酒。” “你倒好，那么大一个房间不住人不养土鸡，你用来养什么秧鸡子？” 农村里统一把鹌鹑鸡一类在秧田里面生活的各种鸡都叫做秧鸡。 “这个鸡剖出来有没有二两肉呀？老大一股土腥味一点都不好吃。” 当年60年代过生活观的时候，农村里面实在是没有食物，何慧也和家人们到地里面去捉秧鸡来吃。 不过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而且秧鸡长年累月的生活在秧田里面，身上的那股土腥味和草腥味，根本让人无法下口。 再加上秧鸡本来就没有多少肉，所以只要生活条件一好，这一种乡野的野鸡就没有人再过问了。 陆山河说道：“哎呀妈，你就把处方交给我吧，你放心，我搞出来的东西绝对好吃。” 何慧捂着嘴笑着说道：“行啊，那这边就交给你了，你再怎么说也是江城县国营饭店主厨的师父。” 何慧知道儿子的厨艺是一绝。 她做饭只管大家能够吃饱就行了，儿子做饭不仅要吃饱，而且还要吃好。 何慧把手里的事情忙完之后，就将菜端到了桌上，把厨房交给了陆山河。 陆山河准备将手里面的10多枚鹌鹑蛋做成茶叶蛋。 家里面的香料本来就比较齐备。 夏日里面干活，陆山河也会喝几口茶，让自己舒服一点，所以茶叶也是有的。 这些茶叶虽然都是在县城的供销社买的，不算是特别好的茶叶，但这个年代的茶叶比起后世的茶叶有两个优点，一个是茶山味比较浓，还有一个就是没有农药。 将茶叶和香料放到锅里面，倒了水之后，陆山河在在水里面放了一些盐和少许的红糖。 等水煮开以后，再把鹌鹑蛋放进去。 鹌鹑蛋的个头要比鸡蛋的小了不少，所以时间不宜煮长，长了反倒是比较老不好吃。 等鹌鹑蛋里面的蛋液凝固之后，陆山河用勺子轻轻地将茶叶蛋敲破，开了一点口子再继续煮几分钟，让汤汁的味道能够很好地融入到茶叶蛋之中。 三只公鸡因为是用饲料养的，所以肉还是比较多。 陆山河准备让小孩子们开开眼界。 所以不会用农村的传统做法烧或者是炒。 而是准备做可乐鹌鹑鸡。 可乐肯定是没有的，陆山河也没有那个闲心到江城县国营饭店去拿，但是可乐的口味则可以用现有的材料进行替代。 先把鹌鹑蛋鸡用生姜大蒜以及老爹的红薯酒焯水除去草腥味。 再放在锅里面用水煮，当然水里面要放一些盐，这样鸡肉才能够入味。 等煮的差不多陆山河才开始炒料。 除了姜葱蒜以及香料等常规的材料以外，最主要的就是要用红糖和一点点醋来调制可乐的味道。 农村做饭可舍不得用重料，但是陆山河有钱他舍得。 一点点香料和红糖以及醋，才能够将鹌鹑鸡自身的风味发挥到极致，那样味道才好吃。 等料炒好之后，才将三只鹌鹑鸡整个的没入到锅中。 然后将柴火的火压小一些，让料汁慢慢的温炖鹌鹑鸡。 10来分钟之后。 陆山河用筷子轻轻地戳着鹌鹑鸡的后背， 肉质已经变得松软，那就证明鹌鹑鸡已经做好了。 这算是改良版本的“可乐鸡翅”。 准确的说应该叫做红糖米醋鹌鹑鸡。 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孩子们已经等不及了，都坐在餐桌上等待着开晚饭。 陆美棋老远的就闻到了一股自己从来都没有闻到过的香味，口水都差一点滴落在衣领上。 “哥！今天你又做的是什么菜呀？” 陆美棋激动极了。 陆山河将鹌鹑鸡放在盘子里面端了过来。 孩子们看到了里面美味的食物，激动的叫了起来。 “赶紧吃饭。” 陆林山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早秋的风吹过，没有丝毫过去那种猪圈里的恶臭味。 这种感觉真是舒服呀。 陆林山闷了一口红薯酒。 陆山河给他买了好几件江城大曲他还舍不得喝，还是说红薯酒有味道。 “都快吃菜吃饭！” 陆山河可不客气了，先是夹了两筷子辣椒炝炒丝瓜花以及清炒南瓜藤。 那一种源自于大自然的清香味，让他的唾液分泌增加，不断的刨着米饭，可舒服了。 紧接着又夹了一块鹌鹑蛋放到嘴里。 鹌鹑蛋外面q弹，咬破之后里面的蛋粉很入味。 看着陆山河吃的津津有味，陆美棋和两个小孩子不断的流口水。 “不光是要吃蛋，还得啃鸡腿。” 有了陆山河的命令，三个小孩子再也坐不住了。 一个人拿了一只鹌鹑鸡。 陆美棋还是犹豫了，一会儿把鸡腿掰了下来，先是递给陆林山和何慧两个人，不要之后又递给陆山河。 陆山河哈哈大笑说道：“咱们的鹌鹑鸡以后越来越多，你先吃。” 小孩子把鹌鹑鸡放进嘴巴里。 整个眼神都变了，变得无比的明亮和惊讶。 好像是打开了新的味蕾世界。 特别是川川，一个劲的把鹌鹑鸡往嘴巴里面塞。 生怕一点汁液掉下来，浪费了。 “好吃吗？”陆山河问道。 “好吃！” “好吃！！” 孩子们异口同声的回答说道。 何慧也是舔了舔嘴唇说道：“哪有这么好吃？” 她舍不得和孩子们抢肉，但是眼巴巴的看着鹌鹑鸡，也是想吃一口。 陆美棋是个懂事的姑娘，将鹌鹑鸡胸口的肉掰扯下来递给何慧。 何慧只是轻轻的咬了一口，就无比震惊的对陆山河说道：“山河，你这鹌鹑鸡是怎么做的？怎么一点土腥味和草腥味都没有，这个肉质好嫩呀，要比鸡肉好吃。” 陆山河黑黑的笑了两声，“好吃就多吃两口。”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等这两天帮着何慧把田里的活干完之后，就把鹌鹑蛋想办法推销到江城县的火锅店。 鹌鹑蛋鸡则可以卖到国营饭店。 国营饭店的那些领导不会吃？ 不会吃没关系，陆山河有的是办法教他们怎么吃鹌鹑鸡。 民间的菜系流动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从高端到低端，一种是从低端到高端。 所谓的从高端的低端，就是那一些达官贵人们有权利的人喜爱一道菜，然后民众们才效仿他们，这样一道菜就能够普及。 现在生活条件逐渐的好了起来，民众们当然喜欢吃的更好更有味道，所以他们时常会去在乎江城县的领导们吃什么？ 只要陆山河能够将鹌鹑鸡的相关菜系推广到江城县国营食堂。 那么陆山河相信，用不了多久，整个江城县的很多菜馆都会出现鹌鹑鸡。 第298章 我一定赚得比你多 晚饭之后，原本有一些下雨的天气忽然放晴。 整个山野里面都是雨后泥土和植物的芬芳。 陆山河借着如此好的天气，去养鸡的房子里面，筛选一下公鸡和母鸡，只留下几只体格比较健壮的公鸡作为种鸡，其他的公鸡则全部拿出来，拿到新房子那边去单独饲养。 这一些单独饲养的公鸡只要是体格差不多的，陆山河就准备过几天把它搞到县城里面去卖掉。 体格还比较小的，就让他再多活几日涨一涨重量。 陆山河现在想的是过几天还是要去江城县机械厂一趟，让江城县机械厂按照陆山河的设计，做一个饲料加工机出来。 这样陆山河今后做饲料只需要把原材料投入进去，所有的原材料就能够自动粉碎并且混合在一起。 要比现在人工粉碎节省人力和时间多了。 就在陆山河在鸡窝里面倒腾的时候。 已经吃了晚饭的何文斌和李海燕等人，也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何文斌厌恶的看了隔壁的房间，一眼忍不住用手挥了挥，不要让鸡窝里面恶臭的味道窜入自己的肺里。 但是何文斌本人也敢怒不敢言。 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在陆山河的面前表现出哪怕是一点点的不满，真的把陆山河给得罪了，还保不准陆山河会做出什么样更加过分的事情。 何文斌因为念的是高中专，所以开学的时间要晚一些。 这个年代高中专和大学生一样，都是国家花钱让你去读，所以学费是不用花的。 但是学费只是学生在城市里面开销很小的一部分。 你吃饭总要钱吧，而且大城市里面玩的东西很多，人情客往也很多，请同学吃饭要钱吧，出去看电影去滑冰，或者是约女孩子也要钱吧。 因此这几天何文斌也和家人一起想方设法的凑钱，凑足下学期的生活费和日常开销。 李海燕和何大勇两个人以前本来就不怎么干活，全都是依靠陆林山在家里面打理。 现在陆林山分家了，也不会帮何家干活，两个人的收入也直线的降低。 再加上眼看着要秋收了，因为他们今年错过了插秧的时机，田里面也只有一些蔬菜，没有谷子。 别人家都开始筹备秋树的事宜，马上就有一大笔收入，但是李海燕和何大勇开始着急了。 他们不仅没有今年秋天稻谷的收入，甚至公社过来收粮，他们还得想方设法的花钱去买粮食来交粮。 这就让何文斌念书的生活费更加的困难。 按照以前何大勇和李海燕的作风，吃了晚饭之后，那必定是休闲的时候，何大勇还会串门到大队其他朋友的家里面，要么去唠嗑，要么去喝酒打牌。 李海燕的话就更多了，肯定会在二大队的晒坝那边和村里面的婆婆大娘聊天说八卦。 但是这段时间为了钱的事情，他们的确着急了。 自己包里面没有多少钱，就算是有钱也拿去给王素芬治病了。 问何慧借一些钱？ 一个是何大勇拉不下自己的这个脸，还有一个是有陆山河在这里是绝无可能的。 这么晚出来可不是为了出去玩，而是他们从公社的其他人那里得知有一个赚钱的好法子——捉黄鳝。 二大队有一些村民说，有人专门来二大队这边收鳝鱼。 鳝鱼的价格还是非常可观的五毛钱一斤的收。 这可把何大勇和李海燕给乐坏了，鳝鱼那村子的水田里面不是到处都有吗？ 五毛钱一斤，那么10斤就是五块钱，100斤就是50块钱。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李海燕和何大勇可乐呵了。 这农村里面什么都缺，那就是不缺黄鳝。 这鳝鱼以前放在农村里面喂猪，猪都不吃，怎么可能给人吃。 何大勇忍不住想笑，到底是哪个城里人脑子有问题，居然来到二大队收鳝鱼。 不过内心里面吐槽归吐槽，骂人归骂人有钱不赚，那真的是王八蛋，更何况现在家里面还严重的缺钱，不可能因为没钱让儿子的书不读了吧？ 李海燕和何大勇的内心都憋着一股恶气。 想着这段时间陆山河欺负到了他们的头上，他们却没有办法去反驳去反抗，只有忍气吞声。 那么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自己念高中专的儿子身上。 李海燕想着等自己的儿子毕业了，到时候分到县城里面去工作，那个时候看陆山河还有什么资格跟自己的儿子比。 所以当三人拿着做黄鳝的地笼和一些工具的时候，何文斌还故意的在陆山河的面前说。 “养鸡有什么了不起？养这一些秧鸡能够赚得到几个钱？” “全是草腥味，送给别人吃别人都不吃。” 说了这些话，何文斌还故意掂了一下手上的地笼，意思是自己现在有了赚钱的好法子。 陆山河看到这一幕，的确有一些想发笑。 何文斌或许还不知道，陆山河的第1桶金就是通过摸黄鳝赚到的。 而且恐怕何文斌还不知道，那一个所谓县城的人过来收黄鳝，其实就是陆山河的自己人。 既然黄鳝大家都可以捉，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陆山河果断让李二牛放弃了自己下田捉黄鳝的这种生意。 转而是让农民们去做黄鳝自己这边收购，然后批发到江城县的菜市场。 这样一来利润虽然比以前低了不少，但是自己不操心，能够持续的占领江城县菜市场的黄鳝供应，黄鳝的定价上有自己的话语权。 江城县菜市场，例如卖水产的刘叔，也非常乐意从陆山河这边接货。 因为陆山河批发给他们的黄鳝要比国营水产养殖场要低，而且没有销售的配额，能够赚多少都是自己的。 江城县黄鳝的总销量是肯定有限的，陆山河通过这种方式已经占据了至少70%的市场。 而且陆山河发动群众们下地捉，黄鳝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当黄鳝的供应数量多了以后，陆山河还可以降低收购的价格，现在是五毛一斤，供应黄鳝多了，陆山河完全可以降到3毛一斤，大家也要卖。 毕竟除了陆山河这边收黄鳝以外，没有任何人再收黄鳝了。 陆山河没有理会，何文斌继续在机房里面捉公鸡。 李海燕看到这一幕，她还以为是陆山河心里面不爽，故意说道：“文斌你搞快一点，还多嘴什么呀？” 这赚钱的机会可不能够给陆山河说。 何大勇，李海燕以及何文斌三人则兴致冲冲的拿着地笼，赶紧跑到附近的田里面去，要去捉黄鳝。 可是刚刚来到田里一家三口彻底的傻眼了。 第299章 等着你被打脸 为了捉黄鳝，李海燕在今天早上就把一部分的地笼插在了门口的农田里面。 这农田肯定不是李海燕家的，而是同一生产队何富贵的。 因为李海燕家今年也没有种水稻，水稻里面的田现在都是干旱的，只是种了一些瓜果和蔬菜。 这种环境下是肯定没有黄鳝的。 黄鳝喜欢生活在泥土松软的河沟或者是水田里面。 农田里面种着是水稻，只要你不把别人种植的水稻给弄死了，就算是在农田里面捉鱼捉虾，大家也不会说什么。 李海燕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把地笼插在何富贵的田里，准备今天过来来收，顺便把地笼给更换了。 哪儿知道眼前的一幕把李海燕给惊呆了。 在地里不仅是何富贵家的几兄弟在农田里面摸黄鳝，连同屋生产队其他的几个人也在地里面摸黄鳝。 整个一大片的农田，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全都是来摸黄鳝的。 好像人的数量比黄山的数量还要多。 按照这一种摸法，红星公社二大队地里面的黄鳝，迟早都得被人给摸干净，黄鳝都得断子绝孙。 何大勇和何文斌也是傻眼了。 何文斌昨天和李海燕一起来放的地笼，他也顾不得地里面全是稀泥，更顾不得自己是一个高中专生的身份。 赶紧把鞋脱了放在田埂上，然后摸到水稻田里面去拿昨天下的几个地笼。 果不其然，何文斌发现昨天自己下的几个地笼早就被人翻过了里面，又捕黄鳝的食物撒了一地，黄鳝也不见了。 此时此刻何富贵的手里面正好掐着三只黄鳝，一个劲的往自己的竹笼里面放。 何文斌赶紧上前去制止何富贵说道：“富贵叔这些笼子是我们今天早上下的，这黄鳝是我们的，你不能够往自己的竹笼里面放呀。” 乡野里面的黄鳝个头就是大何富贵手里面拿的这一只黄鳝大约有小孩子的手臂那么粗，至少得至少得三以上。 这样的黄鳝要是多出几只，那么就得有一斤了，一斤黄鳝可得一毛钱。 人和人之间，如果谈钱那是必定伤感情的，何富贵当然知道有人来收黄鳝，整个公社的人都知道有人来收黄鳝。 这黄鳝要是卖给了别人，那么何富贵的收益就少了一些。 农村里的人赚钱的机会本来就不多，除了种田种菜以外，好像也没有什么法子，忽然之间捉黄鳝也能够赚钱，大家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何富贵平时里面爱喝酒，也喜欢吃肉，但是因为家里面的条件比较拮据，所以肉也只是一两个月才吃一次，酒这个东西就更难说了，有一点钱的时候会去镇上打一些廉价的地瓜酒吃。 现在这一些黄鳝就能够换肉就能够换酒喝，何富贵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什么叫做你们下的地笼呀？有没有搞清楚这几亩地都是我家的，当初公社分田地的时候？这是分到我家里面的。” “你们家的地不是在那个半山坡吗？怎么到我家的地来折腾我家的地？种的粮食是我家的，地里面生的黄鳝当然也是我家的。” “你们把地笼放在我的田里，我还没有找你们算账呢，现在你居然好意思问我要黄鳝。” 何富贵这样一说，何家的几个子女也纷纷站起来，挡在了何文斌的面前。 何文斌的体格本来就比较小，而且平日里面也不怎么干活，被富贵家几兄弟这样一雄，吓得说不出话来。 李海燕上去就要和何富贵吵架。 “这明明是我们下的地笼，你凭什么把里面的黄鳝拿走呀！” 李海燕可一点都不服气，他看了一下何富贵和他几个儿子背着背兜里面的黄鳝，算起来少说也得有二三十斤。 这五毛钱一斤，那可得有十多块钱了。 这还是一块田里面的收获，如果再把附近的好几块田一起加起来，那不得有差不多20块钱。 20块钱，何文斌拿过去两个月的生活费都够了。 在利益面前何富贵也不讲什么邻居感情了。 “海燕，咱们可是邻居，你以前在我的田里面做黄鳝，我也不说了，地笼是你的，我没有不认你，把你的地笼拿走。” “但是这边是我的，你们在这田里面踩来踩去的，要是把我的水稻给弄死了，那该怎么办！” “你！”李海燕顿时就哑言了，毕竟这田的确是何富贵的。 何大勇也不想和何富贵争吵，而且他也没有理，所以他赶紧拉着李海燕招呼何文斌把地笼拿着离开何富贵的水田。 “二大队的农田这么多，咱们去找一下别家的田试一试。” 李海燕无可奈何，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再这样坚持下去，说不定连地笼都拿不到。 家人赶紧把地笼收拾好之后，去二大队其他的地里看一看。 好家伙，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基本上每一块农田里面都有人在捉黄鳝。 而且何文斌想去其中一块人比较少的地方捉黄鳝，立刻就被这块田的主人给赶出来。 一家三口晃晃悠悠，从6点过晃悠到接近八点钟，却发现基本上所有的农田都有人在捉黄鳝。 何文斌脸都黑了。 他已经浑身是泥，一家人拿着地笼，里面的食物都已经发臭了，却还找不到下地笼的地方。 何文斌抱怨着说道：“我们知道做黄鳝可以赚钱，二大队所有的人都知道做黄鳝可以赚钱！” “还有两天我就要开学了，我还得去县城买一些开学要用的东西呢，在这里不是浪费时间吗！” 听着儿子的抱怨，李海燕只有赶紧让儿子回去好好休息，他和何大勇要继续找地方捉黄鳝。 稻田里面的确是没有位置了，但是乡村里面有很多小河沟呀，在小河沟里面捉黄鳝，总没有人管了吧。 本来就不想劳动的何文斌赶紧把东西交给妈，自己回家躺着睡大觉去。 李海燕和何大勇总算是找到了一处连接着农田的小河沟，这其实也算是农村灌溉农田的沟渠。 两人寻找着适合的位置，把地笼下下去，却又不敢回家睡觉。 因为这些天大家都在说黄鳝，要是哪个讨厌鬼把他们下的地笼里面做的黄鳝拉走，明天早上一来那不是白忙活一趟。 李海燕让何大勇必须在这里守着，自己着回家去睡觉了 总算是等到了早上五点钟，天蒙蒙亮，李海燕也赶紧从家里面回来，和何大勇一起收着地笼。 好家伙，收益果然不错！ 第300章 不错城里的老板就是我 这个年代，乡野里的都没有什么农药，也没有化肥，完全就是自然界中小动物的天堂。 黄鳝同样如此。 再加上黄鳝的繁殖速度也很快，所以不仅是稻田里面有，小河沟里面也有。 自然界中的食物当然没有人类提供的丰富，何文斌他们用腐烂的猪大肠和一些米饭放在竹篓里面诱捕鳝鱼，这一个晚上的收获还是很不错的。 李海燕和何大勇一个个的收获着地笼。 一个地笼里面的黄鳝最少都半斤多，这沿途的河沟都有地笼，算下来，一天晚上收获十来斤黄鳝是完全没有问题了。 李海燕这一下开心的差点飞起来，她十分得意的说道：“我听说以前陆山河赚钱，就是抓黄鳝赚钱的，抓黄鳝都有钱建家里面的房子了。” “咱们现在也有这个门路赚钱了，以后一定不会比陆山河赚得少。” 李海燕一直对陆山河是又嫉妒又害怕，现在找到了赚钱的法子，内心的心气也要足了一点。 何大勇一听老婆这话也赶紧附和说道：“可不是吗！他陆山河算什么东西，高中都没有念完就辍学了，怎么和我们的文斌相比，现在咱们也可以捉黄鳝，反正都有县城的人来收。” 何大勇有些激动的说道：“等把文斌的大学供完，也可以有一点积蓄，留着文斌毕业了也可以找一房媳妇。” 还有一句话，何大勇没有说。 那就是陆山河这种纯粹的农民，居然能够让沈薇喜欢他。 那么文斌再怎么说都是知识分子，以后有城里的户口，肯定能够找一个女知识分子结婚。 李海燕轻哼一声说道：“那是肯定的，不是城里的姑娘，不是干部身份，我们家文斌还看不起呢！” 两个人心情大好。 何大勇看着早上起来，穿着单薄衣服的老婆，心里痒痒的，他一把就将李海燕搂在怀里，整个头在李海燕的头发和脖子上乱嗅。 何大勇激动地说道：“老婆，我们两个很久没有过了，这大早上的没有人，我们就在这地里搞一次！” 何大勇嘴里的热气吐在李海燕的脖子上，让她的心痒痒的。 每天晚上李海燕都能听到隔壁何大志和张芬晚上嗯嗯啊啊的，她心里难受的很。 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也不过才刚刚四十出头一点点，正是想要的时候。 李海燕也觉得自己还是有魅力的，再怎么说也算是徐娘半老。 在大队干活的时候，有不少汉子都盯着自己的胸口。 这就是魅力！ 现在男人一撩拨，李海燕的感觉一下就来了。 看着李海燕媚眼如丝，何大勇一下就把手放到了李海燕的衣服里，直接把李海燕压在了地上。 就在两个人有进一步动作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沟里居然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都来了。 吓得两个人赶紧分开，从地上爬了起来。 两人仔细一看，原来是更多的人来河沟捞地笼了。 李海燕和何大勇能够想到去河沟里面捞鳝鱼，公社好几个大队的其他人也知道在河沟里捕捞黄鳝。 两人赶紧把地笼收好之后，拿到大队岔口路那里的晒坝等着城里的人来收。 两人来到大队口的时候，这里已经有了不少人，大家都是带着黄鳝过来等着人收。 这就是渠道的价值，农户们就算是捕捉到一百斤黄鳝，要是没有人来收，他们也没有办法赚钱，因为没有销售渠道，而且黄鳝大家也不喜欢吃。 每天鳝鱼的收购价格都不一样，从三毛五毛到一块钱不等。 毕竟江城县对黄鳝的总消耗数量有限，要是供应的多了，江城县消化不了，价格肯定要跌。 李海燕和何大勇看着密密麻麻的人，整个人都傻了。 李海燕无语说道：“怎么这么多人捉黄鳝啊！” 不仅是李海燕在抱怨，很多在现场的人也在抱怨。 其实大家都是农民，当你们知道捉鳝鱼能够赚钱的时候，基本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捉鳝鱼能够赚钱了。 就像是后世当菜市场的大爷大妈们知道炒股赚钱的时候，其实股票已经准备割韭菜了。 这个时候，何文斌也来了。 说的好听点就是要帮着爹妈干活，说得难听点就是就是马上开学了，爹妈还没有把钱给自己，他就是要来看看黄鳝能够卖多少钱。 “收黄鳝的来了!” “收黄鳝的来了！” 农民们往中间的位置拥挤着。 何大勇也赶紧往里面挤，喊着：“看看我的黄鳝，我的黄鳝个头大！好吃！” 这个时候，中间收黄鳝的人已经估摸着今天农民们大概能送多少斤的黄鳝，也给定了收购的价格——五毛一斤。 这个价格还是在大家的预期之中。 这一下，何大勇和李海燕都兴奋了。 刚刚他们大概过了一下秤，两个人捕捉到黄鳝大约有20多斤，五毛一斤就能够卖十多块钱。 “请让一下，请让一下。” 当何大勇、何文斌和李海燕三人挤到中央的时候，发现这个县城收黄鳝的人怎么这么眼熟。 何大勇愣住了，这人不是二大队的杨洪涛吗？ 何大勇问道：“洪涛，你也来卖鳝鱼？” 杨洪涛一边让别人的鳝鱼过秤，一边把现金给村民，说道：“哎哟，何叔啊！我不是卖鳝鱼的，我这边是收鳝鱼的！” “啊!你就是那个城里人啊！”何大勇有不好的预感。 杨洪涛哈哈大笑说道：“啥城里人啊，我哪里生的，叔你还你知道吗！我们是收鳝鱼拿到县城去卖，以讹传讹就说我们是城里人了。” 何大勇有些尴尬。 他知道杨洪涛和陆山河的关系比较好，那杨洪涛帮着县城里面来收黄鳝陆山河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很快何大勇不用过多的去思考了，因为陆山河也来了。 杨洪涛十分开心的说道：“山河你怎么来了？这里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呀。” 陆山河则是说道：“我听说这段时间大家捕捉的鳝鱼很多，很有可能我们收购不完，今天我来就是看一看到底有多少黄鳝，村民们起早贪黑的去田地里面摸黄鳝也不容易，咱们还是能收尽收。” 既然陆山河都开口了，那么杨洪涛肯定满口答应说道：“放心吧，山河我会按照每天的收购情况进行调节，比如今天村民们送的比较多，我就会提前告诉大家，让大家明天少送一点。” 毕竟黄鳝是在地里面的，今天你少捕捉一点黄鳝还是在那里，也不会消失。 可是何大勇一听这话，忽然就觉得不对味了。 怎么杨洪涛收黄鳝还要征求陆山河的意见，难不成…… 第301章 自作聪明必将自作自受 就在何大勇脸色非常难看思考着最坏的可能的时候，何文斌已经沉不住气的。 何文斌赶紧问道杨洪涛：“洪涛，你收黄鳝是给县城里面的老板收的吧？这陆山河来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们卖黄鳝可是卖给县城的老板，可不是卖给陆山河。” 何文斌和陆山河之间本来就有一些矛盾，平日里面在家里很多事情不好说，但是今天他们是来卖黄鳝的，和家里面的那些家务事无关。 所以何文斌仗势着自己有几分学问，又是在江州市里面念高中专，直接把这句话这句话给说明白了。 哪知道杨洪涛听到这话之后忍不住想笑。 弄了半天这何大勇这个陆山河的大舅舅还不知道陆山河在做给县城送蔬菜送黄鳝的买卖？ 杨洪涛还不知道何大勇家和陆山河家有着很深的矛盾。 他便十分耐心的解释说道：“文斌啊，这个收黄鳝就是陆山河在收呀，我这都是给陆山河打工呢，每天收多少黄鳝，黄鳝的价格到底是怎样，这些都是陆山河说了算。” 何大勇、李海燕以及何文斌听了这话脸都黑了。 他们再怎么也没有想到陆山河和杨洪涛居然是一起的，而且杨洪涛收黄鳝居然是陆山河的授意。 何文斌的脸色更是非常的难看。 李海燕更是都想哭了，早上在河沟那边收地笼的时候，李海燕和何大勇还在美美的想着这一下可算是找到了赚钱的好法子，一定会比陆山河赚得多。 今后的好日子就来了，还想着把钱凑在那里，今后给何文斌娶一房媳妇。 辛辛苦苦把黄鳝捕捞起来，竟然是卖给陆山河。 既然陆山河在整个公社都在收鳝鱼，那就说明陆山河赚的钱可要比自己去河沟里面捕捞10多20斤的鳝鱼赚得多。 内心的那种落差和不甘心以及嫉妒之情油然而生。 让两个人的脸色十分的怪异，时而红，时而白。 何文斌更是没有脸在这里，他好想把刚刚自己说的话给收回去。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只有承受。 陆山河是笑嘻嘻的看着何文斌和李海燕等人也没有说出半点让他们不舒服的话。 私事是私事，公事是公事，陆山河还没有那么小气。 更何况现在陆山河牢牢占据占据上风。 何文斌旁边的那个房子还被陆山河用来养鸡呢。 就算是收了何大勇捕捞的这10多20斤黄鳝，何大勇和何文斌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陆山河便十分大度的说道：“洪涛，就按照刚刚你说的价格收吧。” 随后陆山河又转头看着自己脸色十分尴尬的何大勇，笑眯眯的问道：“大舅，你们捕捉的这黄鳝还卖不卖？” 有钱不赚王八蛋。 这竹篓里面的黄鳝可得值10多块钱。 何大勇急忙着说道：“卖卖怎么不卖？我们做黄鳝就是拿来卖的，农村里面谁吃黄鳝呀？” 陆山河安排杨洪涛说道：“洪涛给他们过秤算钱吧，称旺一点。” “好嘞！” 很快过秤之后杨洪涛说道：“20斤6两给你算21斤吧，总共10块零5毛。” 称了之后杨洪涛把黄鳝给收了过来就要去摸钱。 哪儿知道看到这一幕的何文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怎么在家里面被陆山河欺负出来，还是要被陆山河欺负？ 他一把就拉过了木桶，把何大勇已经倒进去的黄鳝又全部的倒了出来，放到了自己的竹篓里面。 他再怎么说也是在江州市念过书，见识还是有的。 何文斌认为现在要把鳝鱼卖给陆山河的这一些农民们都是傻子，陆山河肯定是要把剩鳝鱼拿到县城去卖，从中赚取差价。 既然陆山河能够从中赚取差价，那他何文斌也能够从中赚些差价。 何必要把自己的利益让给陆山河呢？ 所以何文斌说道：“爸妈咱们这个鳝鱼自己都可以卖，何必用这么低的价格卖给他陆山河？” “我们拿到县城里面去打打价，最起码得卖一块多。” 看到这一幕，陆山河忍不住笑了起来。 上一次要做这个事情的是何洪利，现在已经蹲在大牢里面等着吃牢饭了。 何文斌肯定是吃不了牢饭的，但是白跑一趟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陆山河就放任何文斌将已经卖出去的鳝鱼拿走，他给杨洪涛一个眼神，杨洪涛把刚刚递出去的钱又收了回来。 既然儿子都已经这样说了，何大勇和李海燕没有办法。 后面排队的村民们可是急不可耐，赶紧把三个人给挤开说道：“你们不卖挤到前面干什么呀？浪费时间，赶紧的，赶紧的让开。” 村民们继续把捕捉的黄鳝卖给杨洪涛。 “文斌，你真的不把黄山卖给陆山河呀？” 何大勇内心虽然有些不爽，但是在金钱和面子的面前，他选择了金钱。 何文斌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赶紧说道：“陆山河肯定是把黄鳝卖给县城。” “县城的黄鳝最起码得卖一块多，我们不能让陆山河白白的赚了我们5毛钱。” 何文斌说这话的时候还十分得意，好像是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可是这话刚刚说了没多久。 旁边的村民就站出来说道：“文斌，你在想什么呢，陆山河这边的黄鳝是直接供给江城县国营饭店还有食品工厂的，少部分是供给菜市场。” “人家陆山河和江城县菜市场的那些水产销售人员的关系都非常的好，只收陆山河的货。” “你这10多20斤的黄鳝拿到哪里去卖？拿到江城县菜市场，那你去试试看看有没有人买。” “你有这个想法，别人也有这个想法，前些天我侄子也觉得陆山河在赚差价，他自己把鳝鱼拿到江城县去卖。” “结果倒好，从早上到下午一根都没卖出去，早上的黄鳝是活的，下午回来都臭了。” 一听这话，李海燕和何大勇着急了。 他们也觉得把黄鳝拿到县城去卖不靠谱！ 这去县城还得两个小时回来也得两个小时，有的这份力气干什么不好？ 何大勇不再理会自己的儿子，赶紧把鳝鱼拿着，又要去卖给陆山河，可是他根本就挤不进去，等他能够挤进去的时候，杨洪涛那边已经收摊了。 杨洪涛笑眯眯的对何大勇说道：“不好意思说，今天咱们这边的份额已经收摊了，你明天早起吧。” 第302章 师父给你铺路 杨洪涛说这话也不是故意为难何大勇和李海燕，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为什么陆山河这边要安排杨洪涛一大早，5点过就要在二大队的村口收购农户们捕捉上来的黄鳝？ 就是要赶着在早市的时候送到菜市场，在中午吃饭以前送到江城县公益饭店和食品工厂。 杨洪涛这边负责收购，蒋大伟那边就已经准备好了驴车，把杨洪涛收购好的黄鳝，以及李二牛那边收购好的蔬菜，用驴车拉到县城里面去赶紧送货。 这何大勇和李海燕一家人一犹豫，再次转过身来的时候，蒋大伟早就把已经收购好的鳝鱼给拿走了。 何大勇和李海燕愣在原地。 到手的10多块钱就这样飞走了。 杨洪涛还好意对着二人解释说道：“何叔实在是不好意思，你们明天早一点来吧。” 何大勇还以为是刚刚自己卖出去之后又反悔，杨洪涛的心里不舒服在为难他。 “洪涛呀，你何叔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刚刚是我们不好，你看看能不能把我们的鳝鱼给收了，价格不要5毛，你给个3毛4毛都行。” 鳝鱼要是卖不出去，但又拿在手里也没啥用，又不能够拿回家吃吧，这东西一身的土腥味，何大勇可不会吃。 杨洪涛好心好意的解释，因为他不知道陆山河和何家有矛盾。 “何叔实在是不好意思，并不是价格的问题，而是我们的驴车已经去县城了，现在我把你的鳝鱼收过来也没啥用，要不你先拿回去养着吧，明天一早再来。” 杨洪涛的在何文斌听起来完全就是在羞辱他们。 这口气，何文斌可咽不下去。 “不收就不收，未必我们黄鳝离了你还卖不出去了！” 何文斌再次气呼呼的拉着何大勇要走。 何大勇也知道，再在这里也是丢人现眼，也只有和儿子老婆赶紧离开。 一路上何大勇和李海燕相互埋怨。 李海燕心里面非常的不舒服，戳着何大勇的脑袋说道：“就是你自己没有主见，你看吧，晚那么几分钟准备不掉了。” 何大勇也不服气：“什么叫做我没有主见？我觉得文斌说的对呀，凭什么把这鳝鱼拿给陆山河吃差价？” “我今天还真的就咽不下这口气，走咱们就去县城，我就不信咱们的鳝鱼卖不出去。” 何文斌被两人吵得不胜其烦。 他平时都是九点十点以后才起床，起床之后父母都把饭给他做好了，就差给他送到床上。 今天是因为要看黄鳝能够卖多少钱，所以他才六点就起床了，现在真是困得不得了，怎么可能和两个人一起去县城。 何文斌没有理会父母，而是赶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睡回笼觉。 正当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就听见了外面鸡飞狗跳，还有乒乒乓乓木架子移动的声音。 何文斌心烦的不得了，还以为父母又回来，在外面搞什么。 他气呼呼的一把把门打开，对着外面就有大吼。 却看到陆山河在他隔壁的房间里面捣腾鹌鹑鸡。 看着陆山河的眼神，何文斌吓得赶紧躲闪，再也没有脾气了。 何文斌闷着头赶紧回到房间里面去睡觉，却再也睡不着了。 陆山河的确在倒腾鹌鹑鸡。 他今天要把鹌鹑鸡以及鸡蛋拉到县城里面去看一看市场。 陆山河已经安排了三个试探方向。 第1个方向是直接到国营饭店去推广鹌鹑鸡的美食。 第2个则是去江城县的大小餐馆，特别是火锅店看一看，主要是推广鹌鹑鸡蛋。 陆山河刚刚已经收了上百枚鸡蛋，再加上前些天也有上百枚鸡蛋，总共有300多枚鸡蛋。 其中有50枚，陆山河已经用卤水卤好，完全可以当小吃给卖掉。 第3个方向则是到热闹的地方或者是学校门口，去卖鹌鹑鸡的小鸡仔。 小鸡仔大部分都是公鸡。 陆山河现在是要养一只大量的母鸡，所以用不到这么多的公鸡，还不如拿去卖掉。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陆山河把鹌鹑鸡蛋以及鸡仔放到了背篓里面骑着二八大杠去公社，然后再在公社坐柴油三轮车去县城。 这段时间陆山河也给自己立了一个小目标——购买一辆摩托车。 这个时代的摩托车有三大阵营。 最贵的也是质量，最好的就是日本的本田铃木等等。 这两个品牌得卖5000以上，好一点的得卖8000 、1万多。 第二阵营就是欧洲的品牌，例如捷克仕芝175、东德依发等等，不过质量比起日本车是要差一些。 第三就是国产的，例如嘉陵模仿日本生产的摩托车，这一类车质量还行，价格也比较便宜，只要1000到4000块钱就能买到。 陆山河的目标就是买一辆嘉陵50。 这辆车在农村还有一个很响亮的名称——母猪50。 因为80年代中后期到90年代初，很多农村的人就是骑着这一辆摩托车，在摩托车的前后就拖着母猪上街去贩卖。 这辆摩托车也叫做母猪50。 母猪50价格不算贵，应该1000多就能够拿到。 不过这个价格不贵，也只是针对陆山河而言。 工人的工资一个月才30到60块钱，买一辆摩托车可得差不多两年的积蓄。 陆山河很快就来到了江城县国营饭店。 恰好，县长陈辉也要在国营饭店吃午饭。 王刚一边忙碌着，一边对陆山河说道：“今天县委里面开常委会，开完可能都得一点过去了，不仅是县委大院的人要来吃饭，好多部门和一些国营企业的总经理都要过来吃饭，可把我们给忙的。” “反正我闲着没事做，我来搭把手。” 陆山河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开始干活。 有师父帮忙，王刚当然高兴。 这时候王刚也看到了陆山河身后有一个箩筐，里面全是叽叽喳喳的鹌鹑鸡。 “师父，你这筐里面的是什么鸡啊？” “鹌鹑鸡，准备把这东西卖给你，你要不要？” 王刚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说道：“啥鹌鹑鸡就是田里面的秧鸡仔呗，肉又不多，草腥气还重，有啥吃头？” 陆山河嘿嘿一笑说道：“你想不想更进一步？比如做咱们国营食堂的副总，甚至是经理。” 王刚一听这话，赶紧做了小声的动作。 “小声一点，一会儿被范大头给听到了。” 这范大头就是范冰，也就是现在国营饭店的经理。 陆山河拍了拍王刚的肩膀说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这个范大头在咱们国营饭店，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要不然今天师父就给你露一手，咱们还是要给领导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 第303章 让你下不来台 王刚有手艺，而且智商还是不错的，做人也比较圆滑。 他从一个墩子花了10多年的时间，升职为国营饭店的主厨，按照级别也算是国营饭店的中层。 要是能够更进一步成为国营饭店的副总经理，甚至是总经理，王刚当然愿意。 谁愿意在后厨这边吸着油烟，满头大汗的炒菜呀？ 王刚相信陆山河。 他觉得陆山河是自己的贵人。 别的不说，就是陆山河为国营饭店开发的这几道菜，王刚都跟着沾光。 因为除了陆山河以外，只有王刚能够把黄瓜烧鳝鱼做的味道最好。 也正是因为这道菜，王刚每个月还有一点点额外的奖励。 别的不说，一桶菜籽油得提回去吧。 看见王刚只是憨厚的笑着，没有说话。 陆山河笑呵呵的指着王刚说道：“刚哥有想法，但是刚哥腼腆不想说。” 王刚嘿嘿的笑了一声，“师父说咋整我就咋整。” 让王刚把菜单递过来。 因为今天中午吃饭的人比较多，所以范冰还是按照大众的口味制定的菜单。 毕竟是县委的常委会，总不可能让全县的那么多领导和部门的一把手在国营饭店把饭吃了，还吐槽国营饭店的饭菜不好吃吧？ 这不是打国营饭店的脸，是打江城县县委和县政府的脸。 陆山河扫视了一下菜单。 大部分菜都是中规中矩的，也都是下饭菜。 也就是这些菜之中缺乏一些点睛之笔，能够让大家留下深刻印象的菜品。 而且菜的配置有一些还不怎么合理。 比如其中有一道菜是麻婆豆腐，这道菜的确是下饭。 但是又有一道菜茄子焖豆腐。 其实就菜的类型来说，两道豆腐其实都是下饭菜也都是一个味性。 同样味型的菜，还有烂肉豇豆、鱼香茄子等等。 的确这都是一些下饭菜，但是如果一顿饭吃中只有下饭菜，而且全部都是重口味，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不断的喂你很香的猪食，会让人感到恶心。 陆山河上一次活了几十年，大大小小的饭局都接触过。 菜品怎么搭配怎么样才会合理，这个经验就算是江城县接待办的主任也比不了。 陆山河立刻调整了菜单的品种，减少了几味下饭菜，增加了一些清爽口感的蔬菜和汤类。 当然最关键的是陆山河要推出自己的菜品。 总共有两道菜品。 第1道就是，红糖米醋鹌鹑鸡。 也就是那天晚上给陆美棋他们吃的。 红糖米醋鹌鹑鸡之中，也可以增加一些鹌鹑蛋，以此来丰富口感。 第2道菜品就是脆皮鹌鹑鸡。 完全是用烧烤的方式进行腌制之后进行炙烤，再在鹌鹑鸡的外皮上面刷上一层由白醋、白糖水等调制的脆皮水，再搭配一些辣椒面作为蘸料。 这样一口下去外酥内嫩，是绝对的美味。 既然是领导吃饭，那肯定不能够像街边的苍蝇馆那样只管吃饱，还得吃好才行。 陆山河问着王刚：“敢不敢赌一把？赌赢了你能够在领导的那里留下深刻的印象，赌输了肯定要被范冰臭骂一顿。” 其实王刚也知道范冰搭配的菜品根本就不合理。 王刚吐槽着说道：“范冰本来就是个外行外行来指导内行，能够期待他什么？” “我听师父的，再怎么说师父的前面还有吴主任呢。” 师徒两人说做就做，立刻安排后厨的人打下手陆山河这边则亲自做鹌鹑鸡。 王刚看到了鹌鹑鸡，居然还有这样一种吃法。 认真的看，也认真的学。 他知道师父这是给自己一次机会，这两道菜要是能够学到手，并且在国营饭店推广出去，得到了领导的好评，那受益的必定是自己。 很快到了中午陆山河这边的菜也做好了。 鹌鹑鸡的数量有限，陆山河也不可能全部都搞在国营食堂。 所以只考了烤制了十只鹌鹑鸡，有十只红糖米醋鹌鹑鸡（可乐鸡翅的做法）。 烤制的鹌鹑鸡可以放到领导的那一桌。 红糖米醋鹌鹑鸡可是切块之后每一桌都放一点，大家尝一尝味道。 忙完这一切之后，恰好是中午12:40。 县常委会也开完了，领导们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国营饭店吃饭。 范冰也忙前忙后的去接待着。 吴勇对范冰说道：“这边的饭菜都准备好了吧，准备好就赶紧上菜。” “好了好了，已经准备好了。” 吴勇虽然对范冰非常的不满意，但范冰毕竟是张云波安排的人。 就算是要换人，也不可能在吴勇刚刚担任政府办的副主任几个月之久就提出换人，这不符合常理，也落人口舌。 后厨的工作人员们鱼贯而入，一道一道的菜端了上来。 很快没做的菜都上齐了。 范冰这个时候订着桌子上的菜，整个人都傻逼了。 他亲自定的茄子焖豆腐呢？ 烂肉豇豆呢？ 怎么这些菜全都没有？ 反而是桌子上多了两大盆鸟？ 范冰从来没有想过鹌鹑鸡能够做成菜，也从来没有看到过鹌鹑精做的菜。 鹌鹑鸡的体积本来就比较小，一只鸡打理干净之后只有一两多最多二两。 所以看着就像是一只一只鸟。 范冰急的不行，汗水都冒了出来。 正当他要急着去问王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县长陈辉指着桌子上的脆皮烤鹌鹑鸡，有一些奇怪的说道：“这是什么鸟呀？” 陈辉也没有吃过鹌鹑鸡，所以也把这道菜当成了鸟。 政府办的吕主任也懵了，这道菜他也没见过。 “范冰这是什么菜？怎么个吃法？”吕主人随口问道。 看见陈辉眉头紧蹙的样子，又看见吕主任好像是要生气了。 范冰赶紧推脱责任说道：“这该死的后厨，我没有安排这道菜呀，他们搞的是什么？王刚呢，把王刚给我叫过来。” 范冰处理这件事情非常糟糕。 按理说领导问到这句话，他稍微圆滑一点，都会把这件事给圆过去，而不是把责任给推到外面去。 果不其然，看见范冰如此糟糕的应变能力，吕主任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王刚被叫了进来。 范冰二话不说，先把王刚给批评了一顿。 “王刚你到底是搞什么的？我给你安排的茄子焖豆腐的那一些下饭菜，怎么一个都没上？你搞的是什么鸟？这个东西怎么吃！” 第304章 逆风翻盘 王刚一进来之后，看见各位领导的脸色不对劲，再看看桌子上的鹌鹑鸡一个都没有动过，就知道事情不好。 王刚知道自己可能赌输了，被师父带到坑里去了。 但是王刚觉得无所谓。 赌输了就赌输了呗。 人生哪有那么的一帆风顺。 赌输了，大不了继续做自己的主厨。 但如果不赌这一把，那就是一辈子做主厨。 领导还没有说话，范冰就咋呼呼的说道：“王刚！到底怎么回事？我不是安排了茄子烧豆腐吗，还有鱼香茄子，这些菜怎么都没有上？” “是不是我说的话你都不听了？要另辟蹊径，自作聪明是不是？” 范冰说话非常的难听，但是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但是这话倒让吕主任眉头直皱。 范冰是张云波推荐的。 但是吕主任很少和范斌直接打交道。 今天范冰这种状态，吕主任认为他作为国营饭店的总经理是不合格的。 王刚不卑不亢的说道：“报告各位领导，范经理的确是安排了好几道下饭菜，比如茄子烧豆腐，麻婆豆腐，鱼香茄子等等，这菜是我自己改动的。” 范冰一见王刚居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扛了下来，长舒一口气。 他转头看了一下坐在座位上的领导，还希望领导能够给自己一个赞许的眼神。 哪知道根本就没有人看他。 整个包间的气氛非常的压抑。 毕竟陈县长在这里，陈县长没有说话，所有的人都不敢说话。 还好吕主任一直在领导的身边，知道领导的喜好，便主动为紧张的气氛解扣。 吕主任笑呵呵的说道：“行了，把这两道菜都给撤了吧。” 哪知道，就在这个时候，陈县长居然主动夹起一块脆皮鹌鹑鸡放到了嘴里。 虽然大家看鹌鹑鸡有一些奇怪，就像是什么不知名的小鸟。 但是脆皮鹌鹑鸡烤的外焦内嫩，颜色也非常有食欲。 所以陈辉还是忍不住夹了一块放到了嘴里。 陈辉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因为鹌鹑鸡的确看着非常的有食欲，另一方面只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作为主要领导，是绝对不能够追求奢靡之风。 老一辈的革命领导爬雪山过草地，吃过冰冷的积雪没吃过菜根，现在国家还处于四化建设的关键时期，社会经济还不是很发达。 陈辉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不可能因为厨师把菜给上错了就不吃这道菜了。 这要是传出去，被其他地方的领导知道了，那像什么话？ 可是当鹌鹑鸡一入口之后。 陈辉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这鹌鹑鸡的味道不错呀，入口酥脆爽口，外焦内嫩，极大地激发了人的食欲。 陈辉咬了一口之后，又把剩下的鹌鹑鸡拿去蘸了一点椒盐，随后又全部都送到了嘴里。 嗯，味道的确不错。 这天气这么的炎热，如果全部吃什么麻婆豆腐鱼香茄子一类口味比较重的下饭菜，的确是让人非常的难受，心里面闷得慌。 反倒是吃一点酥脆的东西，要让人舒服一些。 范冰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吓傻了。 他非常害怕领导吃了鹌鹑鸡之后嫌弃鹌鹑鸡不好吃，又对自己一番责怪，赶紧催促王刚把菜给撤下去。 就在王刚要去撤菜的时候，陈县长点点头说道：“这道菜的味道不错呀，是你做的吗？叫什么名字？” 随后陈辉又说道：“大家都尝一尝，味道的确不错。” 这话一出让范冰目瞪口呆。 在陈辉的要求之下，不少领导都夹着鹌鹑鸡放到自己的嘴里。 紧接着当然是一番赞美之声。 “嗯，味道不错，连骨头都很酥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是鸟类吗？难道是翠鸟？” 没一会儿的时间，一盘鹌鹑鸡就被众人分抢一光。 不过大家还是比较懂礼貌，给陈辉留了最后一块。 陈辉也不客气把最后一块鹌鹑鸡也就是鹌鹑鸡的鸡腿放进了嘴里。 见大家这么喜欢。 王刚也长舒一口气。 他的内心是无比的佩服陆山河。 陆山河说能够成功，那么就一定能够成功，果不其然，的确是这样。 对厨师最好的尊重就是喜欢他做的菜。 王刚也侃侃而谈说道：“报告各位领导，这一道菜不是什么鸟，而是香酥鹌鹑鸡。” 这话一出，众人议论做一团。 “鹌鹑鸡？” “鹌鹑鸡也能这样吃呀！” “味道不错呀，完全没有草腥味酥脆很香。” 众人赞不绝口。 王刚也大胆的说道：“我想着这入秋了，一早一晚比较凉，但是中午还是比较炎热，再加上各位领导开了长会，肚子肯定饿了。” “但如果全是味道比较重的下饭菜，大家吃起来可能也比较难受。” “所以就在菜品上做了调整和创新，总共送了两道新菜，一道是这一盘香酥鹌鹑鸡，鹌鹑鸡是用文火慢慢烤制的，所以外皮酥脆，但是里面的肉质比较嫩。” “另一道菜是红糖米醋鹌鹑鸡，也就是这个盘子里面装的东西，各位领导也可以尝试一下。” 县长第一个拿起筷子，尝了一下红糖米醋鹌鹑鸡。 吃了之后连连点头赞不绝口说道：“哎哟，这道菜味道也不错，酸甜爽口让人脾胃大开呀。” “入秋了就是要吃这些菜，不然每天咸不拉叽的也没什么胃口。” 在陈辉的号召之下，众人也尝试了一下红糖米醋鹌鹑鸡，也是胃口大开，纷纷叫好。 陈辉看着王刚说道：“你这个厨子不错，咱们江城县国营饭店还是有能人呀。” “吕主任，国营饭店交到你的手里，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俗话说，治大国如同烹小鲜，我反倒是觉得这做菜呀，也和咱们江城县的发展一样。” “什么事情都不能够完全的墨守成规，还是要创新，只有创新才有机会嘛。” 陈县长这样一说，身边的各位领导不断的点头表示赞同。 陈辉又说道：“吕主任呀，今天这两道菜可以放到国营饭店的菜单里面，到时候客人来了也让他们尝试尝试。” 吕主任心里面只是舒爽不已，非常高兴，这领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夸奖自己，那就是他有面子。 吕主任也知道今天这个面子可不是范冰给他的，而是王刚给他的。 该批评的批评该奖励的也奖励，今天范冰的表现可是灾难性的，但是王刚的表现的确不错。 “各位领导慢用，我这边就先出去了。” 王刚回到后厨就看到了笑呵呵的陆山河，他相当的激动。 第305章 大力推广 “师父，咱们这把是赌赢了！” “今天陈县长亲自夸奖说咱们这两道菜做得好。” “还让咱们国营饭店把这两道菜收入菜单，到时候有外面的客人来的时候，也可以让他们尝一尝。” 陆山河哈哈大笑。 作为一个重生者，一个拥有几十年人生经历的人，一个吃过几千顿饭局的人，要是拿捏不住江城县领导的口味，那真的是白活了。 陆山河甚至想到，什么时候自己走错无路了，那也可以做一名厨子，开一个小饭馆，这样也能够满足一家老小的生活。 就在这个时候,吕主任带着吴勇来到了后厨,范冰也跟着过来了。 范冰是一脸的尴尬，而且无比的后悔。 今天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要是早知道陈辉陈县长非常喜欢今天推出的这两道特殊的菜系，那么范冰就把所有的功劳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现在好了。 明明陈县长在表扬国营饭店做得好却和自己无关，反而自己还成为了拖累。 所以范冰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 吴勇一看到陆山河，眼神之中露出一抹惊喜。 他快步走了，过来喊道：“好你个陆山河。” 吴勇再怎么说也在国营饭店做了好几年的经理。 王刚是什么性格的人，吴勇是非常清楚的。 王刚这个人求稳，可以把成熟的菜系做得非常好吃，是一名成熟的优秀的厨师长。 但是要让他在以前的基础上开发新的菜系，王刚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能力。 所以今天当两盘鹌鹑鸡摆在桌子上的时候，吴勇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背后一定有陆山河。 果不其然，陆山河果然在后厨。 陆山河和吴勇交换了一个眼神，并且看了一眼王刚。 吴勇和陆山河接触这么久了，两个人更像是朋友。 所以陆山河一个眼神，吴勇就知道陆山河想要表达什么。 陆山河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给王刚创造契机。 两个人都想把范冰给搞下去。 同时从外面调任新的人到国营饭店，吴勇又不放心，还不如安插自己的兄弟。 王刚在吴勇的手下，这么多年，两个人知根知底。 如果能够想办法让王刚取代范冰的位置，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吴勇秒懂，便不再和陆山河打招呼，反而是看着王刚，然后对吕主任说道：“吕主任，王刚是咱们国营饭店的中流砥柱，很多出色的菜品都是王刚做出来的。” “王刚管理后厨还是有一套，看今天咱们这么多人来吃饭，他都能够安排的井井有条。 ” 按理说范冰是吴勇的直接下属。 吴勇再怎么样都会提范冰一嘴。 哪儿知道吴勇根本就不看范冰。 吕主任则非常开心的对王刚说道：“王师傅，今天你的表现不错，就像刚刚陈县长说的那样，这两道菜系你再琢磨琢磨，放进国营饭店的菜单中。” 王刚拍着胸口，保证做到。 吕主任点点头，心里面也有一些别的想法。 国营饭店的地位非常的重要。 既是领导的食堂，也承担着接待的任务。 必须要有一个不错的人选来管理。 以前是吴勇，吕主任完全放心。 现在换成了范冰，那简直就是灾难性的表现。 吕主任现在反倒是有心思，把范冰给换了。 王刚应该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选。 吴勇非常会察言观色。 但是今天因为场合特殊，所以他不能够再多说了，下来之后再和吕主任好好的聊一聊。 陆山河和吴勇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便先行离开了，他还有事情要做。 王刚给领导打一声招呼之后，赶紧把陆山河送到门口。 “师父，今天可感谢你了！” 陆山河拍了拍王刚的肩膀说道：“感谢什么感谢，我还得拜托你，尽快的帮我把这道菜系给推广出去，让更多的江城县的人都能够吃到这道菜。” 王刚一看陆山河北路里面的鹌鹑鸡，还有一些鹌鹑鸡蛋，瞬间就秒懂了。 “师父，你不会准备养鸡卖钱吧？” 陆山河笑而不语。 离开国营饭店之后。 陆山河又向江城县县的几家餐馆以及火锅店推销了鹌鹑鸡和鹌鹑鸡蛋。 但是无一例外，都被这一些饭店给拒绝了。 包括火锅店在内的饭店，都是以赚钱为目的。 目前的菜系和菜品都比较稳，没有哪一家愿意冒险。 对此陆山河也早有准备。 特别是江城最大的火锅店，江城县火锅城，陆山河直接放了50枚鹌鹑蛋在火锅店，免费不要钱。 并且给了火锅店的李老板一包大前门。 “李哥，你就帮我推广一下，这鹌鹑蛋的钱我不收你的，就是客人来的时候，免费送给他们吃就行。” “鹌鹑蛋要提前煮好过水剥壳，这样涮火锅才好吃。” 伸手不打笑脸人。 更何况陆山河是免费赠予鹌鹑蛋，还给了一包大前门。 火锅店的李老板便答应下来也没当回事。 反正客人来了也就是提一嘴的事情。 客人愿意点就点，不愿意点就拉倒，他又不亏本。 最后一站，最近下午五点，陆山河来到了江城一中的门口。 现在是江城一中的校门，但这一片有很多学校。 包括江城县的小学、和高中都集中在这个地方。 再加上今年以来民营经济逐渐的放宽，不少小商小贩都会在放学的时间段集中在门口，兜售自己的商品。 这个年代也没啥零食和玩具。 大不了就是商贩们自己做的一些小吃，比如说大米锅巴、甜杆、糯米团子等等。 高档一点的商贩，还会去百货商城买一罐麦乳精。 把麦乳精放在玻璃杯里面兑水，5分钱一杯，大家也不嫌弃杯子上喝了一个，接着又是一个。 已经有不少商贩在校门口了。 陆山河这一次来卖的东西比较特别，总共有两个。 一个是已经卤制好的鹌鹑鸡蛋，还有一个便是还是小鸡仔的鹌鹑公鸡。 卤的鹌鹑蛋卖5分钱一个。 陆山河这样做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让鹌鹑鸡蛋被更多的人所知晓，这样今后这些食客去火锅店，或者是饭店吃到鹌鹑鸡蛋，或者是看到鹌鹑鸡蛋也会点，会觉得很陌生，很惊讶。 第2个鸡仔只是当做宠物玩，5毛钱一个。 自古以来，小孩子的钱最好赚， 卖鸡仔的利润可比卖鸡肉大多了。 陆山河把摊位摆好，开始叫卖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前方。 第306章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苏静予这个时候刚刚放学。 今年高三的她，晚自习要8:50才放学。 但是下午6点放学之后到晚上7:50上晚自习。 这有接近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是让学生们去吃饭，放松或者是散散步，调整一下学校里面紧张的学习情绪。 高中的学校也是有食堂的，虽然味道不怎么样，肉也不是很多，但是几毛钱就能够吃饱，也算是给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的住校生减一点家庭的负担。 但是那一些在城里面住的家庭条件比较好的学生则看不上学校食堂的饭。 他们一到下午放学那个点，一窝蜂的像麻雀似的冲出了校园寻觅着食物。 街边的那些小吃餐点是学生们最喜欢吃的。 几毛钱的大米锅巴或者是糯米团子，都要比学校食堂里面的饭菜好吃不少。 当然也有比较阔气的学生会主动请客，大家一起去旁边的饭馆吃小炒。 不过吃小炒的费用比较大，也不是每一个同学都能够请得起的。 苏静予从小就在沪市这样的大城市长大。 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没有见过？ 她当然看不起学校食堂的那种饭菜。 所以每到放学的时候，她总是全班第1个冲出教室，去学校外面晃荡。 以苏静予对她朋友的话来说：放学的时候去学校外面吃什么东西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热闹的氛围。 江城县是个小城市永远没有沪市那样的繁华。 习惯了热闹生活的苏静予，都快寂寞的原地死掉了。 苏静予本来准备去校门外面买一点酸豆角、糯米团子，当做晚饭。 结果没想到刚刚一出校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苏静予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结果她仔细一瞧。 好家伙这不是陆山河是谁？ 古灵精怪的苏静予本来想上去给陆山河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是想着如果直接去找陆山河，还不够刺激。 她便慢慢的放缓了脚步，东看看西看看，逐渐的隐没在人群之中，但实际上自己的注意力全部在陆山河那里。 苏静予有一些想笑。 陆山河今天穿着有一些破烂的衬衣和的确良的蓝灰色长裤，再加上一双沾满了泥的布鞋，面前还摆着一个背兜。 这个样子哪儿像是前些日子在家里面办酒席那个英俊潇洒的陆山河？ 完全就像是送过来赶集的大爷大妈。 而陆山河的头也左看看右瞧瞧，不断的招揽着生意。 苏静予看陆山河这个样子，内心忽然有一些发酸，觉得陆山河有一些小可怜。 这学校外面摆摊能够赚多少钱呀？ 不过陆山河摆了一箩筐的小鹌鹑鸡仔，的确是非常的吸引人。 有不少路过的小学生纷纷吵着闹着要买一只回家。 家庭条件好，顶不住孩子的闹腾，就花了几毛钱买了一只鹌鹑鸡。 条件不好的，当然就说这一些鹌鹑鸡不好，拿回家就要死掉等等，拉着孩子赶紧走掉。 算工人一个月收入40块钱，几毛钱一只鹌鹑鸡真的不算贵。 陆山河的确非常会抓商机。 不一会儿就卖出去二三十只小鹌鹑鸡，净收入10块钱。 相比于一个月在工厂苦哈哈的，才赚三四十块钱。 这种收益的确不错。 陆山河打算找机械厂，搞一些制作饲料的机器，再生产一点恒温孵蛋的机器。 等鹌鹑蛋的种群数量扩大之后。 那这个收入是眼看着噌噌噌的往上涨。 品质好一点的公鸡可以卖鸡肉，母鸡留下下蛋，母鸡老了之后也可以卖鸡肉。 那一些长得比较弱的小鸡苗，就可以当玩具卖。 左手右手都是钱。 最重要的是陆山河要用这个方式把自己的饲料给推广出去。 带动养殖户养鸡，陆山河卖饲料，这才是最终的终极赚钱方式。 陆山河在这边忙得热火朝天。 不仅卖小鸡仔，还卖卤制好的鹌鹑蛋。 鹌鹑蛋5分钱一个，是一毛钱三个，鹌鹑蛋是用陆山河的秘制卤料卤的，嚼在嘴里香的不得了。 学生们的零花钱虽然不多，但是2毛3毛还是有的。 一毛钱三个卤鹌鹑蛋，解解馋那个滋味可是爽啊。 苏静予看着陆山河一边忙碌一边擦着汗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苏静予的旁边，舔狗王宏伟一直从学校里面跟到了学校外面，手里面还拿着苏静予的喝水杯。 时刻准备着，只要苏静予要喝水，王宏伟就把杯子给递过去。 暑假的时候，苏静予这一班在陆山河的公社进行劳动实习。 苏静予三番五次的不给王宏伟面子，本以为王宏伟会放弃，哪儿知道这小子开学之后变本加厉了。 仗势着自己是班长的身份，而苏静予的学习成绩比较差，所以主动向老师申请，调到了苏静予旁边成为同桌，美其名曰帮助苏静予学习。 这下好了，王宏伟简直就是得寸进尺。 自习和下课的时候，主动帮助苏静予复习课文，监督书记与学习，还时不时的献殷勤。 比如主动给苏静予的杯子里面装满水，有什么零食分享给苏静予等等。 王宏伟还以为苏静予会慢慢的被自己感动。 哪知道苏静予烦得不得了。 本来就没有心思学习，这一下更没有心思学习了。 一下课她就不想在教室里面待，一直要在教室外面玩，到上课才进来。 放学更不愿意在学校直接出了校门到外面去买东西。 却没想到王宏伟居然拿着苏静予的杯子就跟着过来。 苏静予根本就懒得理会这一个跟屁虫，所有的心思都在陆山河的身上。 王宏伟顺着苏静予的眼神看到了正在卖鹌鹑鸡的陆山河。 陆山河今天的打扮非常的粗糙。 所以一时半会儿王宏伟居然没有把陆山河给认出来。 王宏伟见苏静予居然对鹌鹑鸡仔或者是鹌鹑鸡蛋感兴趣，十分不屑的说道：“静予，我们下馆子吧，我知道前面有一家红烧肉特别好吃，今天我请你。” “你看那个卖鹌鹑鸡和鹌鹑鸡蛋的干嘛？” “鹌鹑鸡蛋个头又小，难吃死了，你看那个人一身脏兮兮的肯定不卫生，小心吃了拉肚子。” “这个鹌鹑鸡更是骗人的，这么小拿回家怎么养的活，这个人就是个大骗子。” 看见王宏伟在污蔑陆山河，苏静予生气了。 不过她的眼睛一转又有了主意。 第307章 山河哥哥，我来帮你 “王宏伟你是不是说的你要对我好？我想做什么事情你都会尽力的满足我。” 苏静予双手叉腰，大大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王宏伟。 女孩子本来就很漂亮，而且最漂亮的就是她的眼睛。 这种摄人心魄的眼神，是个男人都没有办法直视。 王宏伟被苏静予看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他的老爹虽然是公安局的局长，自己再怎么说也算是现成的官二代。 平时你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可以在学校里面横着走，大家也不敢惹王宏伟。 但是面对着苏静予。 食品厂厂长苏海生的女儿，从大城市来的小公主。 王宏伟有些胆怯。 这个女孩子见识比王宏伟广，玩过的，看过的，王宏伟甚至连听都没看过。 所以在苏静予的面前，王宏伟是无比的自卑。 每一次和苏静予接触之后，王宏伟都会陷入深深的怀疑之中。 自己这么优秀，为什么还是觉得配不上苏静予？ 但是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想要。 所以王宏伟是越挫越勇，越打越猛。 但是被苏静予连番打击，他还是很坚强的站了起来，继续追求自己心爱的女生。 王宏伟没有想到，苏静予居然主动给自己说话，而且还提出了这个问题。 他根本就没有过脑子想，赶紧忙不迭点头说道：“肯定的！静予你想吃什么？我请你，你想买什么我都给你买，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想方设法的帮你办到。” 苏静予的内心狂笑。 但是她的面部表情还是保持淡定，反而是将嘴角微微上翘说道：“男人说的话我可不信。” “我妈都给我说过，信谁的话都不要信男人的话。” “哼！” 苏静予说完之后，抱着手假装的往前走，不再理会王宏伟。 这一招叫做欲擒故纵。 苏静予的内心默默的数数。 她相信自己数不到三声，王宏伟肯定要追过来。 果不其然，当苏静予数到二的时候，王宏伟赶紧跑着过来说道：“静予，静予，你可真的要相信我呀，我可和那一些说话不算话的男生不一样，我说话100%的算话。” “就今天就今天就现在，你想买什么东西想吃什么东西你给我说，我肯定给你买。” 王宏伟还从包里面掏出了40块钱，“你看吧，我把钱都带了。” 苏静予的内心暗自咋舌！ 公子哥果然是公子哥。 身上随便一搜，居然就带了40块钱的巨资。 这感觉就好像是二三十年之后，一个人的身上随随便便都揣了五六千块钱，那么多阔气。 而要知道王宏伟不过是个高三的学生而已。 苏静予就算是家庭条件非常的好，老爹和老妈的工资也高的不得了。 但是她包里面的零花钱也就只有七八块钱而已。 比起王宏伟还是差了一大截。 “哼！” 苏静予的内心冷哼一声，心道：你既然有那么多钱，那得花出去才行。 苏静予甜甜得笑着说道：“你对我可真好。” 哎哟，这话甜的可跟蜜似的。 王宏伟听在耳朵里甜在心里，笑容堆在脸上。 男人只要一得意忘形，那就是什么都忘了。 王宏伟赶紧对苏静予说道：“静予你想买什么？想吃什么我们一起去。” 王宏伟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一些咬牙打肿脸充胖子的。 别看他身上揣的钱比较多，但是也不敢乱花呀。 他有一些担心苏静予要去吃什么昂贵的东西，那他自己还是有些肉痛的。 苏静予点点头说道：“你得说话算话，不然我可不理你了。” 苏静予看着陆山河不断的擦着汗水，心里面有几分心痛。 这刚刚入秋的天气就是怪异的很。 前一天还刮风下雨，冷得穿长袖。 今天就这么的炎热，就算是已经下午了，还是这么热。 苏静予带着王宏伟径直来到了陆山河的摊位旁边。 王宏伟见苏静予居然是卖鹌鹑鸡，长舒一口气。 鹌鹑鸡的才多少钱？ 一毛钱就可以买三个。 他40块钱只需要花不到一块钱就能够满足苏静予的要求。 苏静予笑嘻嘻的看着陆山河，用甜甜的声音说道：“我要买鹌鹑鸡和鹌鹑鸡蛋。” 陆山河早就把她给认出来了，害怕这个小姑娘会坏事，便装作不认识说道：“鹌鹑鸡仔5毛钱一只，鹌鹑鸡蛋一毛钱三个，你要多少？” 陆山河说完这话之后，用毛巾不断的擦拭着自己的额头。 又把带来的军用水壶里面的水全部都给喝完了。 王宏伟开心的不得了。 能够花一点钱就能够让女生开心，这个买卖非常的划算。 好家伙。 陆山河的这个态度，让苏静予特别的不爽。 陆山河越是不愿意理苏静予，苏静予就越是要招惹他。 苏静予指着筐鹌鹑鸡仔，大约有四五十个说道：“这一箩筐鸡仔我全部要了，你看看多少钱？鹌鹑鸡蛋我也全部要了，你看看多少钱？” 苏静予说完这话之后，陆山河刚刚喝的水也差点喷出来。 王宏伟也是目瞪口呆，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完全没有想到，苏静予居然要把所有的东西全部给买下 陆山河就知道这小妮子是过来惹事的。 陆山河忙得很，不仅是忙着赚钱，还忙着调研市场，没有兴趣和苏静予过多的纠缠。 “去去去，哪凉快哪里待着，别来烦我。” 苏静予双手叉腰胸口一挺非常气愤的说道：“你就是以这种态度对待顾客的吗？我说我要买，我是真的要买，没和你开玩笑。” 陆山河懒得理她，随口说道：“不多不少，给你算40块钱吧。” 鹌鹑鸡仔应该有40只，算5毛钱一只，也就20块钱。 单纯鸡蛋数量不多，只有三四十个，其实也只有几块钱。 算起来不会超过30块钱。 但陆山河知道苏静予是过来招惹自己的，便随口说了40块钱。 他相信女孩子的包里绝对没有40块钱。 “行了行了，买不了就一边凉快去，别耽误我做生意，我忙着呢。”陆山河看着苏静予嬉皮笑脸的样子，直翻白眼。 哪知道苏静予哼了一声，看着身后的王宏伟说道：“你听到没？40块钱我全部要买，你赶紧给钱。” 王宏伟的cpu直接被烧干，愣了半天才说道：“啊？！” 第308章 苏静予的执拗 “啊什么啊！”赶紧动手买啊！ “你不是说答应了我的事情你都要做吗？怎么让你买一个东西，你磨磨唧唧的，你不买我自己掏钱买！” 苏静予的心情一下就不好了，不是因为王宏伟不愿意掏钱给就自己买东西，而是因为陆山河对自己很冷淡。 苏静予也不知道那天父亲和陆山河在一起说了什么话。 但肯定是不好的话，不然陆山河也不会这样不理会自己。 “买买买！肯定买！” 王宏伟一听说苏静予要不理会自己，要自己掏钱出来买东西，吓得够呛。 赶紧把自己包里面的四十块钱掏出来，递给了苏静予。 四十块钱虽然很肉痛，但是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获得苏静予的好感，王宏伟也是觉得值得的。 苏静予开心极了，一把就将王宏伟掏出来的四十块钱拉过来，送到了陆山河的手上。 陆山河的记忆力非常的好，当然能够认出王宏伟。 他知道苏静予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生，这是拿自己当挡箭牌，收拾身边的舔狗呢。 苏静予敢爱敢恨，和她心机很重的姐姐苏晚晴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性格。 虽然有些时候粘着自己很烦人，但是苏静予的这种耿直的性格，陆山河还是很喜欢的。 为了帮助苏静予摆脱渣男的纠缠，陆山河直接把递过来的四十块钱收起来。 “行了，这一筐鸡子和鸡蛋都是你的了，竹筐我也不要了，送给你。” 陆山河乐呵呵的将东西放下后只是拿起来自己的喝水壶，就要走人。 “哎呀，你走什么啊!！” 这一下苏静予着急了，一边拉着陆山河的衣袖，一边对王宏伟说道：“我的水杯呢!” 苏静予一着急，王宏伟就跟着着急。 他赶紧把苏静予的水杯递过去。以为苏静予是渴了要喝水。 可是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苏静予居然把自己的水杯递给了那个脏兮兮的卖东西的男人！ “你看你大汗，赶紧喝一点水，休息一会热再走。” 陆山河看着苏静予很真诚的把自己的水杯递过来，笑着拒绝了。 这一下苏静予是真的生气了，“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呢！难不成还嫌弃我脏？” 苏静予嘟着脸，气呼呼的将陆山河的军用和喝水壶打开，然后将自己的水倒进去，让陆山河喝。 这一幕看得到王宏伟目瞪口呆！ 他居然之间觉得不对劲。 如果这个人只是普通的商贩，苏静予为什么会这么上心呢？ 忽然之间，王宏伟认出来了！ 这个人不就是那天晚上和苏静予孤男寡女在一起的那个什么陆什么吗！ 王宏伟一拍脑门儿想起了，叫陆山河！ 对，这个人就叫陆山河！ 这一下王宏伟不淡定了！ 搞了半天，自己的钱全部给了陆山河不说，自己帮着苏静予带的水，居然也是给陆山河喝！ 王宏伟气的不行，喊道：“静予，这个男人是骗子，咱们这么多钱不能够买他的鸡啊!” 苏静予一直在和陆山河说话，现在被人打断，她心里烦闷得不得了，转头对着王宏伟吼着说道：“你给我闭嘴！” 王宏伟只有闭嘴。 苏静予拉着陆山河的手说道：“不行，我放学到现在还没有吃晚饭，我要吃晚饭，你要请我，我听说学校前面有一家小馆子的红烧肉很好吃，我要吃红烧肉。” 前面一家馆子的红烧肉好吃，这是刚刚王宏伟给苏静予说的，苏静予这样也算是现学现卖了。 王宏伟听着脸都黑了。 陆山河一边挣脱着苏静予的手，一边说道：“你要是什么自己搞定，你家那么有钱，又不缺吃的。” “不行！我要你请我，你刚刚赚了那么多钱，还是我照顾你的生意你不请我说不过去。” 陆山河将四十块钱全部递给苏静予说道：“你一个人去吃，我还回去还有事呢。” 苏静予根本就不在乎钱，钱哪儿有陆山河重要。 “我不要钱，我就要你请我，你要是不请我，我晚上就不去上晚自习，我就逃课。” “随你。”陆山河无所谓。 女孩子以折磨自己为手段来逼迫男人妥协，这是自古以来女人们最擅长的方式。 因为女人么你吃准了自己在男人心中的地位很重要，所以自己伤害自己，男人是必定要妥协的。 哪儿知道陆山河根本就不吃这套，他又不是小孩子，两世的年纪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 这一下苏静予真的着急了。 自己的杀手锏使用出来，居然对陆山河无效。 苏静予大声喊道：“你要是不请我吃饭，我就大声喊，说你欺负我，说你是个骗子，让你以后也在学校这里卖不成鹌鹑鸡。” 得了得了。 依旧是请吃一顿饭的事情，陆山河妥协了。 反正他自己也要吃饭，多带一个人就是多一副碗筷而已。 这一下苏静予开心了，蹦蹦跳跳就要去拉陆山河的手。 而最着急的还是王宏伟。 王宏伟付出了那么多，就是希望能够和苏静予一起去吃顿饭。 哪儿知道赔了四十块钱，连吃饭的机会都没有。 “静予，我呢！我呢！你不是答应了要和我一起去吃饭吗!” 苏静予挥挥手说道：“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去吃饭，你自己解决吧。” 王宏伟着急的喊道：“我一个人吃饭？我……可是你买的这些鸡崽和鹌鹑鸡蛋怎么办？” 苏静予买东西的目的又不是为了买东西，而是为了能够和陆山河说话，所以这些买到的东西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不重要。 “我不要了，你自己看着办。” 王宏伟整个人都傻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二五仔。 自己出钱，让自己喜欢的女生和别的男生去吃饭。 王宏伟本来恶狠狠的就要走，但是很肉痛自己刚刚花费的四十元。 王宏伟没有办法，只有来到了刚刚陆山河在的位置开始叫卖。 “鹌鹑鸡五毛一只，鹌鹑蛋可好吃了，一毛钱三个，大家都过来看看啊！” 王宏伟欲哭无泪，这么多的鸡崽和鸡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卖的出去。 而在饭馆那边，苏静予撑着小脑袋看着陆山河。 第309章 强吻 “快点吃，吃完了之后去上晚自习，都高三了，还没有一个读书的样子。” 陆山河不停的翻白眼。 其实陆山河本人也是高三的学生，不过和苏静予不一样，陆山河是挂的学籍，而苏静予是正儿八经的学生。 两个人在明年的六月都会参加高考。 陆山河也只是为了混个学历，以后做生意方便而已。 一提到念书两个字，苏静予头的大了，说道：“为什么人一定要读书呢，不读书不好吗？真的是烦死了，我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子，还非要我考大学。” “真的羡慕你啊，每天和鸡啊，鱼啊什么的打交道，自由自在的真开心。” 陆山河不断的夹着红烧肉，不得不说这一家的红烧肉真的非常好吃。 读书有啥用呢？ 对沈薇或者是何文斌这样的人而言，读书考大学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因为除此以外，他们是无路可走。 但是对苏静予而言，拿个高中学历的确也够了。 八十年代到2000年左右，进入国企或者是体制内根本就不看你的学历，也不会考试上岗。 而是看批条。 只要你的家庭背景够硬，能够拿到市（县）政府或者是市（县）委的批条，你就能够顺利的进入体制。 所以这二十年之间，有大量的富二代和官二代进入了体制内，造成了机构的极为臃肿。 苏海生是江城县食品厂的厂长，属于省管企业的分厂，也是副处级别。 姜荷语就更别说了，娘家在沪市的力量很大。 所以就算是苏静予不念书，等到了十八岁毕业了，想上班了，让家里给她搞个批条，哪个单位进去不了？ 正是明白这些道理，所以陆山河不会想王宏伟或者是别的人一样不断的劝苏静予一定要认真念书，一定要好好学习什么的，而是说道：“人生短短几十年，你喜欢做什么事，就做你自己的事。念书不是唯一的出路，你都要十八岁的人了，自己做什么绝对，以后自己不后悔，自己为自己的选择承担责任就好。” “行了，不说这些了，吃饭。” 陆山河可没有客气，不断的将红烧肉往嘴巴里送。 八十年代中后期，城市和农村的差距越来越大了。 在农村，吃肉都要看黄历，一个月能吃到一次，大家都开心的不得了。 但是在城市，街边的一个饭馆，只要给钱就能够给你做一盘红烧肉。 人生短短几十年，自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不后悔。 陆山河随后说的这几句话，则是深深的铭刻在了苏静予的脑海里。 这些话让苏静予的内心如同波浪一般起伏不定。 因为这些话，从来没有谁对她说过。 无论是的父母还是外公外婆，又或许是老师、同学，都让她认真念书，好像不学习就大逆不道，就对不起全家。 而陆山河则是让她好好做自己的选择，只要自己能够承担责任就好了。 苏静予看着陆山河的双眼，自己的眼神也变得明亮起来。 她觉得陆山河不是什么农民，也不是什么生意人，而是一个哲学家，文学家，思想家，就像现在学生们之中流行的席慕容、海子和北岛一样。 苏静予对陆山河更加好奇了。 这个男人到底是拥有怎么样的精力，才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相处的时间总是短暂的。 苏静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快七点五十了。 她就要无可奈何要回家去上晚自习。 苏静予再怎么混蛋，也做不到晚上逃课。 “山河哥哥，我要去上课了，今天你说的话我能够记住。” 陆山河哑然失笑，他又没有说什么话。 陆山河从来不会觉得自己重生之后就是救世主，会拯救谁的人生。 如果说陆山河真的能够拯救谁的人生，那么陆山河也只能够拯救自己的人生。 “山河哥哥，你以后下午都会在我们学校门口卖东西吗？” 当苏静予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陆山河有一些想笑。 他开玩笑说道：“难不成，你每天下午都要来找我，让你那个同学把存了很久的生活费交给我把我的东西全部都买起来吗？” 苏静予忍俊不禁，忍俊不禁，乐呵了起来。 “这样做也不是不可以，反正王宏伟他爹是公安局局长，有的是钱。” “快去上课吧。”陆山河挥挥手，让老板过来把晚饭的钱给结了。 苏静予起身，小心翼翼的来到陆山河的身边。 就在陆山河疑惑苏静予要做什么的时候，苏静予忽然俯下身，用吃了饭油油的嘴在陆山河的脸颊留下了一个香吻。 然后对陆山河说了一句“再见”，随后跳着跑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陆山河有些发愣，看着苏静予离开的背影，脸上似乎还留着苏静予的温度。 陆山河用的手擦了擦脸上苏静予的吻痕，吐槽说道：“全是油。” 苏静予的性格和沈薇完全不同。 沈薇腼腆，内敛。 要做什么事情，一定要深思熟虑，做好规划才做。 比如她的高考，比如她当初没有办法回到城里，想方设法进入了公社的政府序列，为自己谋求了很好的生活等等。 而苏静予则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甚至根本就就不考虑后果。 陆山河站起来之后，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初秋的傍晚，天气还是很舒适的。 苏静予走在路上，想着自己大胆的亲了陆山河一口，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随后苏静予撅着小嘴巴自言自语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相良光夫还这样亲吻大岛幸子呢！” “唔……比这个还狠！”苏静予想着《血凝》电视剧里相良光夫和大岛幸子激情的画面，不由得脸红。 在校门口，都快上晚自习了，但是王宏伟还在校门口。 他在校门口可不是为了等苏静予，而是卖鸡崽和鸡蛋。 陆山河的东西虽然很好，但是销售也是要看技巧的。 没有销售的技巧，再好的东西也卖不出。 王宏伟就是没有销售的技巧，喊了几嗓子之后，忽然又觉得有些丢脸，便没有再说话叫卖。 还有很多很多鸡崽和鸡蛋没有卖出去了。 苏静予懒得理会他，从后面偷偷溜走去上晚自习了。 王宏伟绝望了对着空气，小声喊道：“谁来买鹌鹑鸡崽和鹌鹑鸡蛋啊！很便宜的！” 小学和初中的都放学回家了，高中学生也回到学校里面上晚自习，校门口的人也变得少起来，只留下王宏伟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天色已经暗了，也没有车回公社了。 陆山河准备找个宾馆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去江城县机械厂。 可是陆山河却鬼使神差的走进了那天傍晚的小巷子里，又来到了那家发廊。 第310章 男人累了都要放松 发廊还是和前几天一样，一个小门开着。 年轻的小姑娘在门口招揽着客人。 改革开放之后，全国上下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邓爷爷说要让一部分人富裕起来，先富带动后富。 民营经济的活力被激发以后，小县城有一批脑子灵活的人在公与私之间找到了属于自己生存的空间，也从中赚了不少钱。 这些人在从来没有见过的财富和物质生活面前，选择了肉体的享受。 江城县阴暗巷子里面的那些发廊就成为了他们最好的去处。 五块十块，甚至三块钱就能够享受到家里面母老虎没有办法给予的温柔和享受，这种诱惑是绝对致命的。 陆山河倒不是要贪得一晌欢愉，而是有些想念美美的按摩。 重生以前，陆山河每次在做完应酬或者是工作完后，都会去正规的浴足中心放松一下。 毕竟家里面有母老虎苏晚晴，环境非常的压抑。 这个年代，在江城县肯定没有正规的浴足房，美美的手艺还不错，就让美美按按，让陆山河放松一下。 美美正好坐在门口，这个时候有个男人要找美美。 男人穿着衬衣，打着领带，还梳着飞机头。 这个年代，在小县城有这样打扮的男人，不是在政府上班就是在国有企业工厂上班，而且至少是个中层。 如果不是江城县本地人的，那么就是外地过来洽谈生意的。 男人本来…挽着美美的手进屋子里面洽谈一笔五块的生意，哪儿知道美美的眼睛一直在陆山河的身上打转。 陆山河今天这一身，完全就是农民的打扮，不修边幅不说，裤脚和鞋边上还全是泥。 比起找美美的这个男人差了许多。 没有想到美美却拒绝了穿着衬衣的男人，而是起身接待着陆山河。 “你来了！”美美的声音很温柔。 她喜欢对陆山河服务，倒不是说陆山河能够给她多少钱，而是和陆山河在一起，她感觉到很安心。 陆山河能够给她别的客人没有办法给予的东西——尊重。 陆山河能够给美美尊重，但是其他的客人以为自己花了钱，就要把美美往死里面整，似乎不发泄了三五次，不在美美的身上啃上牙印，就对不起自己花的这份钱一样。 陆山河笑着就要进去，这个时候身边的那个男人不乐意，冲着陆山河大声喊道：“你什么意思啊！这个女孩子是我先选中，你凭什么和我抢。” 男生虽然比陆山河低了一个头，但是一身的酒气，就要动手打人。 这可把老板红姐吓住了，红姐赶紧出来说道：“哎哟，来者都是客，不要动手，伤了和气不好。” 红姐也认识陆山河，这个特别的男人和那天怪异的行为，留给红姐深刻的印象。 红姐赶紧对陆山河说道：“先来先到，我安排露露陪你，露露漂亮的很，才十八岁。” 陆山河今天本来就累得不行，他只是想找个人帮自己按摩解乏！ 不是来和人吵架，更不是打架。 陆山河从包里拿出五块钱，递给男人说道：“兄弟，我和美美是好朋友，给个面子。” 男人其实心动了！ 五元钱可不少。 可是面子上过不去，男人咬牙说道：“不行，老板都说了，先到先得，你五块钱就把我打发了，叫花子啊！” 陆山河也懒得和男人计较，又总共拿出了十块钱，递给男人说道：“十块钱，今天晚上你包场都够了，你好好考虑下， 再多就没有了。” 十块钱，抵得上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面子重要，面子和钱比起来，重要个屁！ 男人乐呵呵的把陆山河递过来的一张大团结收好，问着红姐说我：“老板，刚刚你说的那个十八岁的姑娘是哪个，我尝尝味道。” 见陆山河出手这么大方，这么快就把纠纷给解决了。 红姐赶紧给衬衣男人安排露露，美美则把陆山河引入房间里。 陆山河很自然的躺在的床上，说道：“我过来休息的，你随意按按就行。” 女孩子哪儿有不喜欢愿意为自己花钱的男人？ 美美温柔的说了一声：“谢谢。” 她也不嫌弃陆山河的衣服有泥，小心翼翼的帮助陆山河把外套给脱下来。 美美知道陆山河对男欢女爱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很温柔的将陆山河的头枕在自己身前，慢慢的帮着陆山河按着太阳穴。 秋日的晚上有些凉，美美还将被子盖在陆山河的身上。 “其实刚刚你根本就不用花钱给那个男的，我三两句就把他给打发走了。” 美美尝试着和陆山河聊天，却听见了陆山河“呼呼”的微鼾声。 美美忍不住笑了，她细细打量着胡子拉碴的陆山河，觉得这个客人有些怪异。 美美也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的打量陆山河。 发现陆山河并不像她穿着的这么糟糕，反而有些帅气。 别的男人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衣服给剥掉，然后要把自己活吞了一般。 而这个男人上次和这一次都是让自己按摩。 或许……他真的有些累了。 美美也没有因为客人累了而偷懒，继续给陆山河按摩。 就算陆山河并没有说今天晚上要给自己多少钱，美美后面也没有再接客人了。 大约按摩了两个小时，美美见陆山河已经完全熟睡，便给陆山河盖好被子之后，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美美早早的起床，去早市给陆山河买了早餐，然后回家睡回笼觉了。 陆山河看着早餐也不客气，吃了之后放了十块钱在桌子上。 陆山河昨天晚上之所以不回去，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今天他一大早就要去江城县国营机械厂，完成两台机器的制作——一台是饲料颗粒加工机，一台是简易的水稻收割机。 九月底十月初就要收割水稻了。 如果像过去一样依靠人工，浪费时间不说，最主要的是人也很辛苦。 每次收割水稻，就像是一次大型的战役，不仅要和人斗还要和天斗。 与人斗是要抢在别人的前面，让大家过来帮忙。 与天斗，是九月的天气非常不稳定，早上可能是大太阳，下午可能就是暴雨。 而且收割水稻后，男男女女浑身上下都是水稻叶子割的伤口，火辣辣的痛得不得了。 这种滋味就算是陆山河重生了，他也一辈子都记得。 陆山河心疼父母，当然更不想多花费时间在收割水稻上，所以准备按照前世的记忆搞一个水稻收割机出来。 陆山河的手里面拿着几张图纸走进了江城县机械厂。 第311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江城县红旗国营机械厂，其性质和江城县食品工厂一样，也是属于省管企业下属的分厂。 机械厂主要是做拖拉机以及一些设备的零部件，不具备单独生产整机的能力。 在陆山河的记忆之中，70年代末和80年代初是机械厂最红火的时候。 那个时候全国上下大干热干，抢收割抢播种抢运输，需要大量的拖拉机。 而国产的拖拉机生产线只是从苏联那边引进过来的，再加上我们这边的技术比较差，所以拖拉机的质量也比较差。 拖拉机坏了就要维修，江城县机械厂恰好就是给拖拉机生产零部件的。 这无形之间反而让江城县机械厂火了一把。 84年85年的时候，普通工人人均工资大约在四五十块钱，而江城县红旗机械厂工人的工资就能够达到六七十块钱，效益好的时候还能够达到八十块钱，有一点后世烟草专卖局的感觉。 而到90年代之后，江城县红旗机械厂和大部分国企一样都犯了同样的毛病，那就是行政效率低下，没有任何的创新能力，再加上东欧巨变，苏联解体，改革开放加速，大量的引进欧洲和美国以及中国台湾地区的技术。 更多更好的拖拉机应运而生，老套的江城县国营机械厂，没有办法跟上时代的脚步，最后进行改制，卖给了私人，大量的工人下岗失业。 而私人也不会运营江城县机械厂，而是把这块地用来开发房地产，赚得盆满钵满。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上一次陆山河是以港商的身份过来和江城县机械厂接洽的。 这一次同样如此。 陆山河又换上了标志性的衬衣西裤还有皮鞋。 他的图纸就走进了江城县机械厂。 还是那个办公室，任主任，依旧拿着已经发污的茶杯，喝着茶还不停的吐着茶渣。 任主任看到陆山河之后，狠狠的愣了三秒钟。 这才反应过来，这人不是上次来找过自己的港商吗？ 任主任前段时间都还在说，这个港商怎么还不来找自己？ 机械厂明明按照港商的要求把零件做的无比的规整，就是要等着大订单了。 看到陆山河之后，任主任赶紧放下茶杯，站起来双手握着陆山河的手说道：“哎呀，陆先生，你总算来了。” 任主任还以为陆山河这一次肯定会带来香港那边的大订单，所以才会这样的热情。 陆山河从包里面摸出了华子递给任主任。 任主任一看是华子，赶紧双手接过烟，心里想着香港人的生活品质就是不一样。 任主任作为厂里的管理层级别和副厂长一样，他这个级别也只敢抽红塔山。 “陆先生，上一次我们给你做的那批零件你们感觉怎么样？这一次是不是来洽谈合作的？”任主任满怀希望的说道。 哪知道陆山河摇摇手，用十分标准的广东普通话说道：“很抱歉呀，任主任，上一批你们的零件质量的确不错，但是你们的产能以及价格和沿海地区比没有明显的优势，所以我们并没有选择这边。” “但我的父亲是江城人，我对江城还是有非常深厚的感情，我认为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以相互合作嘛。” 陆山河其实一点都不想假装自己是港商，但是他没有办法。 因为在80年代没有什么知识产权技术，私人企业才刚刚入头。 陆山河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和国有企业相抗衡的。 如果他不假装自己是港商，让对方对外资有所忌惮，他的这些图纸这些设计，百分之百会被江城县机械厂拿走。 那陆山河还玩儿什么？ 还不如能拖一天是一天，等过几年私人企业开放之后，陆山河就能够用手中的技术申请专利，并结合政府合作，来赚取更多的金钱。 任主任觉得陆山河说的有道理。 江城县是内陆的偏远小县城，江城县机械厂的实力肯定不如沿海地区的机械厂强。 陆山河选择沿海地区的机械厂而不选择江城县机械厂也是在情理之中。 再说陆山河也没有占江山机械厂的便宜，上一次做的零件陆山河是支付了全额资金的，而且所给的钱要远远的高于实际的成本。 但是陆山河说还有江城县的情怀，这一次又带来了新的合作，这让任主任非常的感动。 陆山河这一次是要做两种机器，一个是饲料机，一个是收割机。 和上一次一样。 陆山河并没有把整个机器的图纸交给江城县机械厂。 而是拆成了不同的零件，全部混合在一起。 这就是陆山河的聪明之处。 江城县机械厂只是一个零部件的加工厂，不是拖拉机的整装厂。 所以陆山河只是给他零件的图纸，而不给他整个设备的完整图纸，江城县机械厂也没有办法将这些零件组合成为一个标准的机器设备。 就如同你在玩具店里面买一个乐高，所有的零件都有，但是没有给你最终的图纸，你也没有办法拼出来一样。 任主任把生产车间的王立王厂长给找来。 王立还是有一些敏感性的。 和机械设备打了一辈子的交道，他一看陆山河都是一些零件的图纸，就知道陆山河肯定要做不得了的东西。 厂子里面的老师傅都有那种执拗，这个年代也不可能说你干的越多赚的越多，所以厂子里面老师傅都把自己的那一种内心的渴望和热情用在了对新零件、新工艺的追求上。 陆山河给的图纸非常有挑战性，王立当即就答应下来。 “我们没有标准的机床，一些零件都要通过手工制作，所以周期要长一些。”王立计算之后说道。 “大约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月左右。”王立说道。 “费用呢？”陆山河又问到费用的事情。 任主任赶紧对王立说道：“王厂长，成本是多少就是多少，不要往高了说。” 听了这话陆山河还是很感动的。 小县城的人还是有小县城的朴实，不像后世那一些商人，心思很多。 王立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有图纸，材料费也不值钱，主要就是人工，给几个工人的工资吧，200块钱。” 陆山河点点头，从包里面掏出40张大团结直接递给王立说道：“那我多出一倍的价格，多给我找几个师傅，我半个月就要拿货。” 第312章 我怀疑他的身份 王立没有想到陆山河这么大方，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这钱是应该拿还是不拿。 陆山河十分坦然的说道：“王厂长，这钱你要收好，一码事归一码是，我请你们帮忙做东西，你们也要用成本。” 任主任对的王立一点点头。 王立这才下定决心把钱给收了起来。 双方约定好交货的具体时间之后，陆山河这才离开。 看着陆山河离开的背影，任主任还是对陆山河有一点点怀疑。 如果说陆山河是港商吧，陆山河一直让这边出样品，但是从来不订货。 但如果说陆山河是骗子吧，陆山河出手又非常的阔绰，每个样品都给了足够的定金，让工厂不会亏本。 知道和任主任所了解的骗子完全不一样。 任主任用手摸着下巴，对身边的秘书，小李说道：“小李，你想办法打听一下这个人，看看他是通过什么途径来到咱们江城县的。” 陆山河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片刻了，他没有回去休息，而是立刻在李二牛家召集杨洪涛，蒋大伟等人开会。 杨洪涛的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皮肤有一些泛黑，但是五官端正，扎着长长的麻花辫模样还是有些青涩。 她看杨洪涛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爱恋。 作为过来人的陆山河一下就知道了，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陆山河看着小姑娘发现这个人他认识，不就是一大队刘家的姑娘，刘春花吗？ 在陆山河的记忆里，刘春花是那个流着鼻涕喜欢跟着大男孩背后玩耍的小姑娘，没有想到小姑娘也有长大的那一天。 刘春花的家庭条件不是很好，家里面有两个哥哥，两个弟弟，所以她早早的就辍学，在家里面务农偶尔会到公社去打工赚一些钱。 不过人倒是挺勤快的，人品也没有什么问题。 刘春花的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长袖裙子。 很明显，这肯定是杨洪涛给她买的。 两个人在一起，陆山河也感到很开心。 这个年代，找一个踏实的对象，让另一半能够安心的奋斗，是最美好的爱情模板。 杨洪涛见陆山河看着自己和刘春花，便有一些不好意思的解释说道：“山河，刘春花你也认识，我……我想的是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帮手。” 别看杨洪涛出手教训何洪利的时候，那叫一个狠字。 可是当提到自己心爱的人时，他的表情忽然之间变得扭扭捏捏，有一些害羞。 陆山河笑哈哈哈的拍了拍杨洪涛的肩膀说道：“春花是个好姑娘，好好珍惜。” 大家一片笑声之后，陆山河安排后面的工作。 “二牛，你还是负责收菜、收鳝鱼，目前我们这个收益点比较稳，能够满足大家的日常开支，还有一些结余。” 陆山河说这话的时候，大家的情绪都非常的高昂。 因为跟着陆山河，的确改变了过去那种贫困的生活。 至少现在吃穿不愁，还有钱谈恋爱有钱存在那里等几年存够之后就可以建新房。 “咱们现在要负责三个地方蔬菜以及一些农副产品的供应，一个是江城县国营饭店，一个是江城县食品厂，还有就是江城县的菜市场。” “所以我们收购的数量比较大，二牛这方面就辛苦你了，量大，但是质量不能够差，一定要把质量给我盯好了。” “对方的菜如果质量太差，就算是关系再好都不能够收，我爹妈送过来也不能够收！” “质量是咱们口碑的保证！” 陆山河再三的强调质量，也是有原因的。 其实收购蔬菜根本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竞争非常的大，有很多人都盯着这块香馍馍。 之所以赚钱，就是因为陆山河有渠道和关系，但是这一切都是以质量作为前提的。 要是质量方面没有做好，保不准又谁盯到陆山河这个生意，拿质量说话，到时候就算是关系再好，领导也不可能讲情面。 “放心吧，山河，质量方面我把关。” 陆山河又说道：“二牛、洪涛、大伟，你们有什么梦想没有。” 一提到这个事情，大家都激动了。 “建房！” “把我家的新房子修建好，娶媳妇！”杨洪涛说这话的时候，又转眼看了一眼刘春花，眼睛里面是满满的幸福。 陆山河有笑的说道：“有没有想过在城里面有自己的房子，可以自己开汽车，有没有想过带着老婆孩子，去看大海去国外看看。” 陆山河一番说辞把众人弄成目瞪口呆，但是内心却无比的激动。 开汽车？ 看大海! 这个年代的人要是能够骑上摩托车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更没有想过开汽车了。 李二牛挠着头说道：“山河，开汽车的可是大领导，咱们农村人开什么汽车啊，有母猪50都很幸福了。” 蒋大伟搓了搓李二牛的头说道：“二牛，你傻了吧，开汽车的怎么是领导呢？开汽车的一定是领导的司机呀，领导怎么可能亲自开车？” 众人哈哈哈的笑作一团。 陆山河却收起笑容说道：“大家都是我陆山河的兄弟，咱们几个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我问问你们信不信我陆山河？” 众人一看陆山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纷纷表态说道： “信！怎么不信！” “山河，既然你说大家都是兄弟，那么你就不不应该说这种话。” “以前咱们过的什么日子，现在咱们过的什么日子？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 “就是呀，山河！我们肯定信你！” 陆山河点点头说道：“既然大家相信我，那我就明说了，只要你们跟着我干，今后咱们不仅能够把房子给建好，还能够在大城市有房子能够开小汽车，能够看大海，还能够出国看看外面的世界。” “洪涛，这段时间你要辛苦一下，你和春花一起每天不仅要把菜送到县城里面去，每个店铺去推广鹌鹑鸡蛋和鹌鹑鸡，应该要不了多久，江城县自上而下都知道鹌鹑鸡和鹌鹑鸡蛋可以用来做菜。” 陆山河相信江城县的那一些主要领导已经尝过了鹌鹑鸡的肉香，这件事情必定会成为茶余饭后的闲谈，那么陆山河做的那两道菜系，也必定会从江城县国营食堂传到普通的饭店里。 “春花，送了菜之后，你们还要去江城县的校门口卖鹌鹑鸡仔和卤制的鹌鹑鸡蛋。” “卖出去卖不出去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让那些学生和学生家长以及周围的摊贩不断的接受鹌鹑鸡的信息，如果有摊贩问你这些鹌鹑蛋剂是从哪里来的，你就直接告诉他们是从咱们红星公社。” “如果咱们公社有人问鹌鹑鸡哪里来的，也说是咱们养殖的，如果大家要养殖，我们也欢迎！” 陆山河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尽快将鹌鹑鸡推广出去。 “但是有一件事。”陆山河看着众人说道。 第313章 这件事坚决不能做 陆山河笑着说道：“咱们鹌鹑鸡的养殖方式，不能够对外面说，想知道的人会主动问咱们。” 这是陆山河的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等待着鹌鹑鸡成为江城县的爆款。 等待鹌鹑鸡成为江城县的爆款，很多餐馆、火锅店都抢着要鹌鹑鸡的时候，陆山河就会对外收购鹌鹑鸡和鹌鹑鸡蛋，带动鹌鹑鸡的产业。 当然，按照目前农村人的养殖水平，鹌鹑鸡是肯定长不好的，就算是能够健康的成长，生长速度也很慢。 那么诀窍就是在陆山河的饲料里。 到时候，农户们想要养殖鹌鹑鸡赚钱，就只有向陆山河这里购买饲料。 陆山河掌握了一个产业链最核心的部分，以及销售渠道，那么事情就成功了。 “放心吧，山河！我们都听你的!”蒋大伟第一个表态。 蒋大伟又说道：“山河，二牛和洪涛都有任务，我的任务是什么呢？” 陆山河看着很积极的蒋大伟说道：“大伟，你不要着急，你身上的担子最重，只是还没有到工作的时候，这段时间先协助我，跑一跑机动。” 蒋大伟肯定的答应下来。 “大伟，还有一件事你要注意一下。” “大家都听说了吧，这段时间已经有公社和大队的同志过来给挨家挨户的做工作了，希望大家把分到手里面林地的树木都给砍了，树木卖到钢厂去炼钢，空出来的山地种植黄桃，对吧？” “对！”李二牛说道。 “我们家也来过村干部谈过了。”蒋大伟也赶紧说道，“说秋天就要种树，让我们这段时间把坡地上的野树都给砍了，卖给江城钢厂炼钢，然后种植黄桃。” 蒋大伟家的林地最大，是养鸡、采蘑菇的好地方。 种植黄桃是未来几年江城县农业以及工业的一件大事。 江阳省的气候本来就是适合黄桃生长，江城县看着沿海地区有些地方做黄桃罐头做得起飞，不仅增加了地方的收入还打响了知名度，江阳省看在眼里嫉妒在心里。 心里想着，黄桃吗明明是江阳省的主产水果，凭什么让其他地方的人拿黄桃赚钱，别人能做，那么江阳省也能够做。 这种心态就有点类似于自己的儿子比领居家的儿子长得帅，成绩好，结果领居家的儿子成了大事业还娶了漂亮的媳妇，自己家的儿子居然只有在家里当农民。 这种嫉妒之情，让江阳省难受的不得了。 所以江阳省以江城县为试点，让江城县从沿海地区以及德国同时引进了水果罐头生产线，并且鼓励江城县的农民看砍伐森林，种植黄桃。 陆山河重生而来，当然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是什么——江城县那些百年甚至千年的林地全部被毁了，种植为黄桃。 结果江城县食品厂的罐头生产成本较高，运输费用较贵，味道又没有沿海地区成熟的工厂好。 这导致了两个很恶劣的后果。 一个是江城县食品工厂破产，数千名员工失业，背后的数千个家庭和上万人受到冲击。 第二个是生态环境非常好的江城县多个乡镇在未来的几十年都成为了荒芜的枯村。 黄桃是果树，对土质和肥力要求非常高，种植以土壤酸化结板，不仅江城县原有的树木植被长时间没有办法恢复，也不适合其他农作物生长。 这种情况要到2010年左右退耕还林才有好转。 而当初做这个决策的江阳省的那些领导早就不知道换了几波，拍拍屁股走人了，留下一堆烂摊子。 现在红星公社二大队这边的山坡都是松树林、柏树林，海拔低一点的山坡都是夹竹桃和桉树。 这些植被生长了几十上百年，是天然的养鸡场，更是其他动物的天堂。 就这样被挥霍了，太可惜了。 所以陆山河对蒋大伟等人说道：“无论公社或者是县里开出怎样的条件，我们都不能够答应，就算是全生产队的人答应过了，我们也不能够答应种植黄桃，种植黄桃必亏本！” 李二牛说道：“可是昨天公司的干部来说，咱们同一种黄桃每亩林地还要给咱们补贴，好像一亩地补贴30斤粮食。” 前些年包产到户的时候，各家各户也分了林地。 当初分林地的，大家想的是可以砍树卖木材赚钱，或者是砍柴烧火做饭没有想过更多。 现在大家想的那些没有用的林地居然可以用来换取30斤的粮食，肯定会非常乐意的将木材砍掉卖给钢厂烧火，然后配合上级积极的种植黄桃。 陆山河很认真的对李二牛说道：“你们要是听我的那么以后一亩林地肯定赚得比30斤粮食多，你们要是不听我的，今后不仅是林地毁了，你再要做其他的生态养殖也晚了。” 大家纷纷表态，表示相信陆山河。 散会之后，陆山河把杨洪涛单独留下来谈话。 陆山河塞了100快钱给杨洪涛说道：“媳妇我看过了，谈恋爱要也要花钱，男人要对女人大方点，好好干！” 这可把杨洪涛感动的！ 一百块啊！ 等于城里几个月的工资了！ 杨洪涛执意要推脱，哪儿知道陆山河说道：“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陆山河！” 杨洪涛这才收下，只是内心早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跟着陆山河好好干！ 接下来几天，陆山河团队的几个核心人物都按照陆山河的要求按部就班的工作着。 果不其然，没有几天，江城县最大的火锅店，江城火锅城那边传来好消息。 由于陆山河免费送到那边的鹌鹑蛋受到了刺客们的欢迎，火锅店主动联系杨洪涛希望每天都能够配送一定数量的鹌鹑蛋。 江城县火锅城每天鹌鹑蛋的消耗量大约是500个，大概就是50份左右。 陆山河给火锅城批发价，10个鹌鹑蛋5毛钱，500个鸡蛋也就是25块钱。 每天25块钱，当杨洪涛确定这个营收之后，激动的快跳了起来。 他更是100%的相信陆山河，一定能够创造更多的财富。 陆山河销售鹌鹑鸡蛋的价格也不算贵10个鹌鹑鸡蛋5毛钱等于5分钱一个。 而鹌鹑鸡蛋在这个时代还是属于稀有产品，要比鸡蛋稀有的多，而鸡蛋虽然个头大，但是比较常见，价格也是三分钱一个。 随着鹌鹑鸡蛋的产量增加，鹌鹑鸡蛋的价格肯定会有所下跌，不过陆山河并不担心，因为产量增加意味着销量增加。 巨额的销量会弥补单个鸡蛋利润降低带来的损失。 这一天，陆山河家里正在搭配着鹌鹑鸡的饲料，公社的领导干部和二大队的大队长何远方来了，他们要找陆林山谈事情。 第314章 拆穿你虚伪的面孔 陆山河只见新房子的院子这边有不少人，人群中央的是二大队的大队长何远方带着大队的干部还有一个穿着衬衣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陆山河好像在公司见过，应该就是红星公社的工作人员。 何慧正在殷勤的大家倒着水，何远方大大咧咧的说道：“不用了，不用了， 我们去何家那边的院子坐一坐吧。” “曹主任还很忙，我们还得把二大队走完，大家在一起，那么这件事情说一遍就行了。” 陆林山和何慧虽然不愿意去何家大院，但是想着这是公社来的领导，又有何远方亲自陪同，便同意了下来。 何远方这个时候也看到了陆山河，笑着对陆山河说道：“山河，你来的正好，有一件天大的好事，你也过来听听。” 陆山河当然知道何远方和公社的干部曹娟要说什么，不过他还是笑呵呵的跟了过来，并且把包里的大前门掏出来，给何远方和大队的其他工作人员发烟。 何远方平时也舍不得抽商品烟，赶集的时候会在买一些晒干的叶子烟，自己卷烟抽。 看到陆山河递过来的商品烟，何远方赶紧接过来说道：“还是山河懂事！” 陆山河不仅给何远方发了烟，也给大队的其他干部发了烟。 陆山河知道大队干部不好做，农村人的工作也不好做，所以对二大队的这些村干部还是非常的客气。 曹娟则是一直看着陆山河。 以前沈薇在农技站工作的时候，曹娟是在乡镇党政办工作。 现在沈薇去城里念大学了，曹娟还是羡慕得很。 后来乡镇调整分工，高中文化的曹娟从党政办调整到农技站做主任，算是接了沈薇的班。 曹娟以前也听大家说陆山河，知道陆山河是个传奇人物，连城里来的知青沈薇对他都是推崇有加。 此时的曹娟仔细打量着陆山河，觉得陆山河的确不一般。 长得帅就不说了，最主要的是陆山河的身上有一种农村人身上没有的气质。 陆山河倒是无所谓，去何家就去何家。 现在陆山河把房子修建在这里，自己有收入，还给姐姐安排了工作，有底气在这里。 陆山河以及陆林山现在的心态和几年前完全不一样。 来到何家大院，何方民见公社的领导来了，也赶紧让何大勇和何大志把座椅板凳抬到院子里。 还让李海燕以及张芬去泡茶。 李海燕和张芬几乎是同时瞪了的何慧一眼，两人的心里憋屈。 以前陆林山和何慧没有分家的时候，这些家务全部都是何慧在做，现在却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再加上老太婆王素芬出院回来了，大家还要伺候这个病人，心里烦闷得很。 何远方的嗓门很大，走进院子里就喊道：“方民，今天过来是告诉你们一件大好事啊！” 一听说有大好事，刚刚出院不久的王素芬也在何大勇的搀扶下，颤颤巍巍走到了院子里。 何远方赶紧过去把王素芬搀扶住，王素芬坐在座位上。 陆山河看着王素芬的气色还是不错，看来江城县人民医院的医术就是要比公社的乡镇卫生院好一些。 “你在房间里躺着，出来看受凉。”何方民指责王素芬。 这倒不是真的关心王素芬的身体，担心王素芬受凉之后感冒，而是害怕王素芬的身体又起什么幺蛾子，到时候麻烦的还是自己。 王素芬则十分激动的说道：“我一听说远方有好消息要告诉我们，在床上怎么还躺得住啊！” 何远方与何方民算是远房亲戚，因此对王素芬还是比较关心：“老姐姐，这几个月你没有少受罪吧，现在恢复得怎么样？” 提到自己的身体，王素芬一下就来了精神，说道：“哎呀，人遭了老罪了！医院那个地方我实在是不想去了。” 何远方笑呵呵的喝了一口茶，说道：“是啊，人就是要少往医院跑，遭罪。老姐姐，我看你恢复的还不错啊！儿女把你照顾的好。” 何远方说这话其实是给陆山河的面子，因为他知道其实是陆山河动用了一些关系，才让王素芬去县城的医院住院。 一般乡下的人，怎么可能有条件去县城人民医院住院。 哪儿知道王素芬接着何远方的话就开始说：“就是啊，还好我的两个儿子还算孝顺，要不是我两个儿子，我早就死在医院里了，不像有些家里，女儿不孝顺，那就糟心哦。” 王素芬说这话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瞪了何慧一眼，意思很明确了，就是说何慧不孝顺。 王素芬又说道：“在咱们公社卫生院住院都行，非要把我弄到县城医院去，折腾人！” 王素芬这话让何慧的内心很是难受。 如果不是陆山河，这两个儿子何大勇和何大志根本就不想管王素芬。 还要在公社卫生院住院？ 公社卫生院都给王素芬下了病危通知书，要么转院到县城的医院，要么就回家等死。 何大勇去县城医院排队，县城医院人满为患，根本就进不了，要不是陆山河去找关系，王素芬早就死了，还去县城住什么院。 因为有外人在现场，所以何慧只是赔笑着，这个何家大院来一次何慧就糟心一次。 陆山河则是呵呵，不想和王老太太计较。 人就是这样，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就行了。 王素芬是何慧的母亲，这一次王素芬腿摔断了，陆山河代替何慧尽了女儿的责任。 但是也仅仅是这么多了，王素芬在想要一分钱的好处，肯定是没有了。 但是王素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污蔑何慧，陆山河可不能忍。 陆山河善意的提醒道：“大舅，江城县人民医院的骨外科的陈主任昨天还在给我说，你们剩下的医药费应该结一下了。陈主任是给我面子，所以拖了一个多月没有问你们要，你们差不多还是把费用结了，不然人家医院派人上门来要就不好了，外婆后续的治疗、诊断、开药什么的，江城县人民医院可不会负责了。” 何大勇和王素芬也只有尬笑。 王素芬嘴上说公社医院就好了，去什么人民医院，但是实际上她自己也清楚，要是在公社医院，早就死了。 想着要是费用不结，后续治疗就没有了，王素芬刚刚亢奋的心情一下就没了，说道：“大勇，你去把费用结一下。” 后续的费用的有四十多块，这不是要了何大勇的命吗！ 何大勇急着喊道：“妈！我都花了二十多块了，这费用让大志结！” 何大志一下就着急了，“凭什么啊！” 两个兄弟当着大队队长和公社领导的面子就开始争论了。 王素芬尴尬不已，刚刚还在说两个儿子孝顺，现在这两个人就在丢脸，孝顺个屁。 何慧知道是儿子点的花戏，忍俊不禁。 陆山河则看着笑话。 何方民气得够呛，说道：“行了行了，都别吵了！这事儿下来再说。” 何方民赶紧露出笑了，对着曹娟说道：“曹主任，这一次你们下来，是什么事呢?” 第315章 不好意思，我们拒绝 曹娟这才笑着说道：“各位，事情是这样的……” 曹娟足足花了半个小时给大家讲解了，砍树伐林种植黄桃的背景和政策。 曹娟说道：“砍伐的树木有江城县钢厂的人专门过来收购用来炼钢，林木可以卖钱。” “种植黄桃的，每亩地每年补贴三十斤粮食。” “以后黄桃成熟了，有江城县食品厂的人前来收购，根本就不愁销售，按照现在的售价，能够按照每斤五毛收购。” “咱们江城县本来就适合黄桃生长，如果好好管理，以后果树成熟的时候，每亩地能够产3000斤以上，甚至五千斤，就算是3000斤，一亩地一年也有1500元的收入。” 曹娟给大家画着大饼，“咱们生产队的每家每户谁没有两三亩林地啊，保守估计一年都有两三千的收入，现在干啥一年能够赚两三千啊！” 何大勇详细计算着，一年要是能够赚三千，那就是每个月250元！ 一个家里面算两个劳动力，一个人也能赚125元。 现在干什么事情，一个月能够赚125元？ 就算是在江城县食品厂上班，是中层，一个月也才五六十块。 何大勇和李海燕对视一眼。 心中得意的不行！ 因为陆山河虽然没有改姓，但是当初陆林山当初算是入赘到何家。 生产队在对林业进行确权的时候，陆林山和何慧只分到一点点林地，总面积不超过一亩。 而且林地的地势不是很好，在海拔比较高的地方。 种植黄桃肯定不能够在海拔很高的地方进行种植，海拔比较高的地方黄桃没有办法生长。 这一下，两个人开心了。 也就是如果这件事做成了，何大勇和李海燕就发财了！ 如果是从小树苗开始种，黄桃三年就能够结果，如果是引入大一点的树苗，两年后就能够结果，三年后就能够丰产。 这样过就意味着，三五年之后，何大勇和李海燕两个人一年就有三五千块的收入。 有了这个收入，他们怎么还看得起陆山河新建的房子！ 反倒是陆林山和何慧的表情有些难看。 这是好事啊！ 大家都知道这是好事！ 每亩地有30斤的粮食补贴。 树木砍伐了，还能够卖给江城县钢厂赚钱。 这就能够给大家在种植黄桃的时候一些补助和过渡。 桃子成熟之后还有人来收购。 这种事情百利无一害啊！ 但是陆林山也知道自己的林地位置不好，种植黄桃不是不可以，但是产量可能要低一些。 但是这件事陆林山拿不定主意，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拿主意的人。 就在陆林山纠结的时候，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他看着何慧。 何慧也在想，要不要做这件事。 曹娟看着大家在纠结，也有一些着急了。 这一次下来推广黄桃是带着任务的。 目的就是要让红星公社90%以上的村民都选择种植黄桃。 只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村民选择种植黄桃，江城县食品工厂才有足够的黄桃原料用于生产罐头。 曹娟站起来对大家说道：“砍伐森林种植黄桃，这是利于大家的大好事，现在森林长在山坡上，也不能够给大家创造任何的收益。” “大家自己想一想，就算是你们种植黄桃没有成功或者是收成不好，每年每亩地还有30斤粮食的补贴。” “家家户户谁家的林地不是两亩三亩？” “两三亩的林地，一年就有60斤90斤，甚至接近100斤的粮食。” “机会只有一次，希望大家能够好好把握，我现在就要做好登记，报给公社，公社还要汇总表格之后报给县上。” “到时候黄桃的树苗也是免费发放给大家。” “如果我的表格报上去，没有大家的名字，大家下一次想要再加入进来就比较难了。” 曹娟看着大家在犹豫，就是有些想不明白。 这么好的事情，大家为什么还要犹豫啊？ 何方民第一个站出来说道：“曹主任都这样说了，这是利于大家的好事，我第一个赞同。” “我家还有五亩林地，全部用来种黄桃。” 老爹都开口了，何大勇和何大志赶紧说道：“我们也加入我们也加入，年底全部可以用来种黄桃。” 何大勇美美的想到，可能要不了几年，他就能够成为万元户。 那个时候走到村上多有面子。 何大勇又看了一眼李海燕，两个人都在做着发财的梦。 众人的眼光全部盯着何慧以及陆林山。 何远方见陆林山居然在犹豫，有一些生气的说道：“林山这么好的事情，有啥犹豫的？” “种树都是农忙之后，又不耽误你种田。” “种植了黄桃，你的钱依旧是种粮食，我也知道你们家山河在捣鼓蔬菜。” “这黄桃种好之后有食品厂的人过来收，价格可比蔬菜高多了，蔬菜才多少钱一斤，大白菜才几分钱一斤。” 陆林山都要被何远方给说动了。 家里面的林地虽然位置不好，但多多少少种植黄桃之后肯定还是有收成不说，多一年有个1000 、2000块钱都算不错了。 陆林山和何慧交换了一下眼神。 何慧点点头表示同意。 就在陆林山准备表示自己家也会把树木砍伐了种植黄桃的时候。 一直在旁边听着大家争论的陆山河说道：“曹主任，远方叔，你也知道我们家的劳动力不多，山上的林地位置也不好。” “我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黄桃我们不种了。” 这一下何远方着急了。 “山河，这可是一件大好事啊，你可要考虑清楚。” 曹娟已经在这里说了差不多一个半小时。 好说歹说，各种好处都说了。 没有想到陆山河居然直接把自己给拒绝了。 曹娟觉得陆山河是在故意捣乱，便说道：“陆同志，这不是公社的政策，是县上的政策。” “我们公社也是好不容易把这个机会争取过来的。” “你可要考虑清楚呀。” 陆山河面露微笑对曹娟说道：“曹主任我已经考虑清楚了。” 曹娟有些生气说道：“山地种植黄桃每亩地每年给予30斤的粮食补助，但是如果不种植黄桃，那么每年我们收粮就要每亩地多收30斤。” 第316章 怼得你哑口无言 这话一出，陆林山和何慧脸都黑了，反倒是何家的人窃窃私语，李海燕还忍不住偷笑。 她在想陆山河是不是傻子，有一个这么好能够赚钱的机会他都不要，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现在好了，要是陆山河不种植黄桃，不仅每亩林地没有每年30斤粮食的补助，还要倒给公社三十斤粮。 江城县的地势其实本来就不太适合种粮食。 这边的坡地和丘陵比较多，也就导致了梯田比较多。 梯田粮食的产量是比较低的，大约只有平原地区的70%。 但是每年江城县交粮可一点都没有少。 按照前几年的标准，每亩地大约要交120斤到150斤的粮食。 交粮食也是有标准的，里面不能够有杂质，稻谷的含水量也不能够太多，必须要晒得越干越好。 当然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湿度测试剂，你的稻谷到底干不干燥完全是由粮站的工作人员说了算。 所以能够在粮站工作，那才真正的是吃皇粮，是大家羡慕的工作岗位。 如果现在每亩地多收陆山河一家30斤的粮食，那么陆山河一亩地就要交150斤到180斤的粮食。 一亩地现在的这个产量也不过才四五百斤。 交公粮就要交一半，剩下的粮食肯定不够一家人吃。 李海燕乐呵了。 陆山河在得意又怎样，现在还不是拿给公社领导给收拾了。 陆山河倒是觉得无所谓。 国家收购大米才1毛9分钱一斤，稻谷就算是按7折算也不过才一毛三分钱一斤。 陆山河家总共有七亩地，就算是按照每亩地交200斤粮食，总共也要交1400斤粮食。 1400斤粮食，算每斤粮食1毛5分钱，总共也不过才210块钱。 这么一点钱，陆山河是完全担负得起的。 陆山河有这样的经济实力，但是陆林山和何慧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经济实力。 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儿子到底能够赚多少钱。 想着今后每亩地要多交30斤粮，7亩地就要多交210斤粮。 陆山河要结婚肯定要花钱，陆美棋还在念书也要花钱。 陆美琴虽然在县城的工厂工作，但是每个月多少钱也不知道，而且还有两个孩子要养。 这么大的经济负担，让陆林山和何慧一下就吓住了。 陆林山还鬼使神差的问道：“曹主任，你说的是每亩地多交30斤粮食是按照林地算，还是按按照粮食地算？” 曹娟在公社工作了这么久，每次下乡下到大队，所有的人都对自己恭恭敬敬，害怕就把自己给得罪了。 这一次按照公社的要求，在几个生产大队推广黄桃的种植，工作也开展的比较顺利，曹娟去谈的农户都同意了，把树木给砍伐了而种植黄桃。 只有陆家在和自己唱反调。 这让曹娟非常的不爽。 按照上面的要求，是每家每户的工作都要做通的。 这边的工作做不通，那么曹娟就还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做工作。 大家都是拿工资吃饭的，立秋之后气温并没有降下来，依旧是热的不得了，谁没事儿想在农村里面挨家挨户的做工作，在办公室里面喝茶，难道不香吗？ 所以曹娟听到陆林山问这话之后，非常的不耐烦，随意敷衍着说道：“肯定是你种多少亩粮食，每亩的就要多收30斤，以你农田的面积算，而不是以你林地的面积算。” 李海燕和何大勇听了这话可开心了。 他们今年的田里面本来就没有种粮食，现在每亩地还补贴30斤粮食，虽然不能够完全弥补交公粮的粮食数量，但至少给家里面减轻了极大的负担。 所以即便刚刚已经告知了曹娟，他们要把林地的树木给砍了用来种黄桃，李海燕还是补充说道：“曹主任你可要给我们登记清楚呀，我们一家可是要种植黄桃的。” 一边是少30斤，一边是多30斤，这个账傻子都会算。 何慧有一些着急了，也不征求陆林山和陆山河的意见，赶紧说道：“那我们也种黄桃。” 李海燕不高兴了。 毕竟赚钱的事情，她可是希望自己赚钱，而别人不赚钱。 曹娟没好气的说道：“那就这样定了，我们走了。” 要是把工作给做通了，但是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曹娟还是不舒服。 哪知道这个时候陆山河对何慧说道：“妈，这一次你们听我的行不行？” 儿子开口了，何慧便不再作声。 何慧知道自己是妇道人家，懂的道理不多，没有儿子强。 要不是陆山河家里面连房子都建不上。 何慧只有收回刚刚自己说的话：“我听山河的。” 30斤粮食的钱，陆山河虽然给得起。 但如果是别的人家也不愿意把林地砍伐了种植黄桃，曹娟这样的说法不就是欺负人吗？ 所以陆山河必须要争取自己的权益。 公社的那些干部动动嘴就能够决定一家人的命运，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看着曹娟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陆山河又想到了沈薇。 做群众工作，曹娟比起沈薇的确是差了太远。 陆山河笑呵呵的看着曹娟说道：“曹主任，我问你三个问题。” “第1个问题，你说砍伐林地种植黄桃是县上的要求，那是否有相应上的相关文件？” “第2个问题，种植黄桃这是强制的还是自愿的？如果是强制的，像你说的那样不种植黄桃每亩耕地多收30斤粮食，这是你凭口说的，还是有公社的相关文件和通知？” “你！”曹娟没有想到陆山河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自己。 陆山河继续笑着说道：“第3个问题，如果农户们选择了种植黄桃，花费了大量的人力时间，到时候黄桃丰收了，江城食品厂不愿意来收，导致农户们大量的亏本，这一份责任是不是由公社来承担？又或者是公社或者是江城食品厂，是否会和农户签订收购协议，违背协议之后有一定的赔偿。” 陆山河说完这话之后喝了一口茶。 他思维清晰，逻辑条理无比的清楚。 江城县这一次推广黄桃种植漏洞百出，陆山河轻而易举的就点出了三个漏洞。 果不其然，当陆山河问完这三句话之后，曹娟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 气急败坏的曹娟也不喝茶了，对何远方说道：“何队长，二大队是不是还有几户我们没有做完，赶紧走吧。” “这送上门的好处，有些人不愿意得那就算了，我才懒得费口舌。” 第317章 你把公社得罪了 何远方见曹娟生气了，赶紧跟在曹娟的后面喊道：“曹主任，哎呀，曹主任。” 见曹娟没有理会自己之间的，走出了何家大院，何远方回头看了看陆山河，有一些生气的，对陆山河说道：“山河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说话的呀？” “咱们公社的那些山坡林地都是一些杂树，什么侧柏、樟树种在那里有啥用？” “把林地给砍伐了，种植黄桃是大好事。” “山河呀，我们两个的关系这么好，你何叔我不可能坑你吧？哎呀，你办事真的是！” “行了，我先走了，这事你好好考虑考虑，考虑好了给我说，我在曹主任那边给你求求情。” 何远方气急败坏的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何慧和陆林山仔仔细细的想着，刚刚陆山河提出的三个问题，觉得有他的道理。 而且农民其实是被欺负惯了。 这个年代什么好事都不可能落在农民的头上。 真的有那么好的事情，公社下面的那些农场就大包大揽的拿去干了，怎么可能还有机会让农民去赚钱？ 而且陆林山和何慧也认为，儿子比自己见识多，光脑子比自己灵光一些，听儿子的准没错。 陆林山虽然不是什么环保主义者，但是以前家里面穷的实在是揭不开锅的时候，他也时不时去上山去打猎，采摘一些山珍或者是搞一些野味回来。 也正是那些野兔子、野山羊、野鹿，养活了陆家的三兄妹。 陆林山对大山是有敬畏之心的。 要是把山上那些长了几百年上千年的树全部都砍伐了，那么山上的那一些动物肯定不复存在，陆林山的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舒坦的。 现在好了，陆山河直接把曹娟给拒绝了，那么陆家的林地就不用砍伐，陆林山觉得这样的现在还是不错。 何方民和王素芬想着，要是一大家子全部都种植黄桃，到时候赚的钱多了，两个人还能够问何慧要一些钱。 毕竟何慧手里面的林地，也是从他何方民手中分出去的。 但是现在看来，这种计划肯定是泡汤了。 王素芬在心里面也不爽，毕竟这一次看病花了不少钱，还被外孙以及女儿羞辱了一番，至少王素芬是这样认为的。 王素芬在后面骂骂咧咧的说道：“真是蠢到家了，送到手上的便宜都不赚。” 李海燕赶紧接嘴说道：“哎呀妈啊，人家都分家了，你操心别家的事干什么？到时候卖黄桃赚的钱也不可能多分一毛钱给你。” 何方民听不得这话，一听这话他就非常的生气，“什么分家了？分家了，她何慧还是姓何！分家了，那一些耕地和林地也是从我何方民的手中拿出去的，是我何家祖祖辈辈的资产。” “没有我何方民，他们有什么林地！” “真是的，免费给你们树苗你们都不种，脑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方民说的这些当然是气话，他想着每亩地都要补贴30斤粮食，今后每亩地生产的三五千斤黄桃都会按照5毛一斤的价格进行收购。 这横算竖算，何方民肉痛呀。 要是当初没有把那几亩林地交给何慧，那现在他每年都得多差不多100斤粮食，今后每年都得多几千块钱。 但是气话究竟是气话，这林地和耕地早就已经确权了，就如同拿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收都收不回来。 听了这些话，陆山河就想笑。 何家祖祖辈辈的资产？ 打土豪分田地也不过才是二三十年前的事情。 何家往上数三辈，也是给地主干农活的佃户，哪有什么祖传的林地？ 陆山河懒得和何家的人一般计较。 在陆山河的记忆之中，上一辈子二大队95%以上的村民都听了公社的话，把林木给砍伐了，种植黄桃。 结果三年之后，第1批黄桃成熟了，村民们左等右等，等着江城县食品厂过来收黄桃。 早知道在前三年，江城县食品厂早就提前引进了黄桃罐头的设备，也先行采购了周边区县的黄桃进行生产。 结果亏得血本无归，黄桃罐头根本就卖不出去，逢年过节食品厂连工资都发不出去，只得利用黄桃罐头抵给工人算是工资。 所以等农民们的黄桃成熟之后，江城县食品厂根本就不可能过来收购。 公社那边每亩地给农民们补贴30斤粮食的压力也非常大，在第3年之后也不再补贴了。 红星公社的大量的黄桃上市却没有人收购，卖到市场上去也没有人买，这就导致了黄桃的价格暴跌，暴跌也卖不出去，只得烂在树上，反倒是便宜了山林里的那一些野生动物。 黄桃的果树虽然是免费赠予的，但是你种植果树肯定是要除草、施肥、蔬果。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在这边投入的精力，那么在耕地那边必然会减少精力的投入。 大量的果农辛苦了三年之后血本无归，大家又集体去找公社讨要说法。 结果公社直接打太极，说当初种植黄桃是农民们自愿的，也不是公社强制性要求大家的。 让大家种黄桃的时候也没有签合同立字据。 80年代又没有什么互联网，红星公社这么偏远的地方，也不可能有媒体过来报道，再加上大部分农民一直以来都是逆来顺受，所以这事儿也不了了之。 那几年红星公社的农民惨得很，一方面是天气不好，粮食的收成不佳，另一方面寄予期望的黄桃又全部泡汤，好些村民原本凑了几年的积蓄准备建房的，也不敢建房了。 陆山河重生了，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救世主。 他只能够让自己的家人和最好朋友，不要犯这个错误就行。 至于其他人，爱咋地咋地。 陆山河离开何家大院的时候留下了一句：“免费的其实是最贵的。” 扔下这句话之后，陆山河就走了。 “免费的就是最贵的?”何方民听了陆山河说这话，忍不住啐了两口痰，“一天到晚神神叨叨不学好，也不知道何慧教的什么儿子！” 从早上7点过忙到晚上八点，曹娟也累得够呛。 红星公社二大队，只有陆山河、杨洪涛、蒋大伟和李二牛他们的工作不好做，其他人的工作都做好了。 特别是那个陆山河，简直就是冥顽不灵，居然还质疑公社的政策！ 第2天早上一上班，曹娟就去告状。 第318章 这个人欠收拾 以前公社的的吴主任，也就是吴乡长在这个月初的时候就已经退休了。 陈国泰和王二强当初就盯着公社副主任的位置，进而想成为公社的主任。 没有想到现在两个人是难兄难弟，都在看守所里面等着判刑。 而红星公社也就是现在远山乡的乡长，乡党委书记，则是从县城空降而来的，叫做肖能兴，是一名30出头的年轻人。 以前是县委宣传部的副部长，这一次来到红星公社，其实也是准备镀个金，为下一步进城做部门的一把手以及的后面更进一步做准备。 既然是要下来镀金的，那肯定就要做出一些成绩才行。 远山乡穷得叮当响，是一个连吃肉都数着日子的乡镇。 要想在这里做出一番成绩，那么带领这里的乡亲们脱贫致富，在远山乡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让乡镇有收入，最好是能够帮助县城创造收入，那就是最好的政绩。 江城县在各大乡镇推广黄桃种植，就是肖能兴获得政绩最佳的时机。 所以肖能兴向江城县拍胸口保证了，他们的远山乡，90％的农户都会支持黄桃种植，也会参与到黄桃种植之中。 肖能兴才不管今后的黄桃种下去之后到底是赚钱还是不赚钱。 他在乎的是只要自己能够推广到90％的数量，那么必定能够讨得县级领导的欢心。 到时候自己也会早一年进城，早一年提拔。 而且肖能兴本来就是县城里面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在县城长大，再加上父亲是以前江城县的老县委书记，在物质上就没有缺过。 所以肖能兴也没有办法去体验农民的辛苦，也察觉不到山坡上的那些林地是对红星公社耕地的一种保护。 林地大量的被砍伐，刚刚栽种的果树，肯定没有办法固定泥土的，紧接着就是土地的沙漠化，水土流失。 江城县这几年本来就比较干旱，不然也不会出现前几个月秧苗需要用水的时候，还在眼巴巴的等待着上游的发电站开闸门。 如果林地遭到大量的砍伐，以后干旱的日子会更多。 别说种田可能会缺水，就算是种果树，也会严重的缺水。 不过这一系列的前后逻辑，肖能兴根本就不关心。 他最关心的还是红星公社下属的那些大队农民种植果树的参与率有没有达到90％。 为了让参与率尽快的达到90%，肖能兴总共下派了5个工作小组，分别下沉远山乡的几个大队。 5个工作小组还有竞争关系，谁要是把工作干得最好，不仅有物质上的奖励，还有职位上的奖励。 一个副乡长的位置空在哪里，肖能兴也不说谁能够上，谁不能够上，而是让大家去揣摩，自己去努力。 都在政府工作了，哪个不想更进一步？要是能够更进一步，谁愿意在下面跑二排？ 所以一大早，各个工作组的组长就过来汇报工作，谈业绩挣表现。 曹娟是最积极的一个，她先是把自己工作的艰辛之处阐述一遍，然后又说了自己的成绩——基本能够完成乡镇交给的任务，二大队大部分的农户都同意砍伐林木，种植黄桃。 “只有陆山河，李二牛，杨洪涛和蒋大伟他们这几户，死活都不同意种植黄桃。” “特别是蒋大伟，他们家因为人口比较多，所以林地数量最多，差不多有10亩。” “蒋大伟他爹妈以及几个姐姐都同意种植黄桃了，就是蒋大伟不同意。” 一听这些话，肖能兴坐不住了。 二大队本来就没有多少个人，突然之间就有四户人不同意种植黄桃。 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那肯定会有更多的人开始犹豫，这种工作怎么推得下去？ 曹娟又继续说道：“肖书记，我已经了解清楚了，李二牛、杨洪涛和蒋大伟他们，平时里陆山河的关系非常好，基本上是陆山河说什么他们就听什么。” “就是陆山河挑唆他们拒绝种植黄桃。” “这完全就是一个耗子坏了一锅汤！” 肖能兴虽然来到远山乡不久，但是远山乡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 而且肖能兴之所以能够被提拔，和组织部的常务副部长王松有莫大的关系。 肖能兴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是在组织部的干部股工作，后来被王松提拔为中层，再调任到宣传部任副部长。 所以肖任兴一直认为，远山乡这边的风气是有问题的。 干部就是干部，农民就是农民。 干部再怎么烂，那也是干部内部的事情，绝对不能因为某个农民从中挑拨而出问题。 这就好像是封建社会皇家的烂摊子，皇家自己知道收拾，轮不着你庶民说三道四。 所以一提到陆山河，即便是陆山河当初发明了手持插秧机对乡镇有贡献，即便陆山河收蔬菜，的的确确是为乡镇的农民增加了收入。 但在肖能兴的心中，这个农民不可深交，而且必定会坏事。 果不其然，曹娟在二大队的工作无法推动，就是因为陆山河这个搅屎棍。 所以必定要给陆山河一些教训！ 曹娟见领导的脸色不好，有一些担心领导责怪自己的工作能力不强。 她赶紧说道：“肖书记请你放心，我这边再去做一些工作，一定能够拿下二大队，让二大队的配合率达到100%！” 哪知道肖能兴只是慢悠悠的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缓缓的拨弄着茶盖，他看着曹娟说道：“这几天水稻都成熟了吧，二大队那边预计多久收割水稻？” 曹娟赶紧回答说道：“预计下个星期就开始收割。” 肖能兴点点头，心中有了算计。 七八十年代，公社里面干活，其实都离不了集体。 比如公社里面修建沟渠或者是道路，每家每户都要出劳动力的。 这不是自愿，而是义务！ 又比如插秧或者是收割的时候，也是左邻右舍的过来帮忙，同样别人需要收割的时候你也过去帮忙。 这些都需要公社和大队进行调节。 二大队的沟渠年久失修，本来就打算秋收以后，把沟渠重新整备一下。 现在，肖能兴改变了主意。 肖能兴对曹娟说道：“你让二大队的大队长通知一下，立刻成立两支工作队伍，由咱们乡政府统一调配，一支队伍修建沟渠，一支队伍挨着收割水稻。” “沟渠不修建不行，不然水稻收割了种植油菜，田里面又是干旱，没有水。” 曹娟一听这话，瞬间就明白了肖能兴打的是什么主意。 第319章 就是要故意刁难你 按照乡镇原来的计划，肯定是要等秋收之后，再修建沟渠。 因为秋收是在和天气作战，在和天气抢时间。 9月初的天气是艳阳天，但是9月中旬到9月底，按照往年的情况，江城县都有阴雨连绵，甚至是大雨。 公社的粮食烘干房容量是有限的，也只能够保证公社的储备粮能够去烘干，不能够保证公社下属的所有大队的农民都把粮食拿到烘干房去烘干。 所以抢收粮食之后，必须要抢在下雨之前，在大队的晒坝里或者是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面，把粮食给晒干。 不然以80年代的条件，粮食只要一上潮那就会发芽或者是生霉。 到时候一年的努力又白费了。 现在肖能兴为了对付陆山河，为了尽快的推广黄桃和种植，让所有的村民都听话，他采取了极端的措施。 在大队成立两支工作队，两支工作队都听从乡镇的安排。 这样的话修建沟渠就会占用收割水稻的时间，收割水稻就不可能任由村民们自己找时间收割了。 因为所有的劳动力都集中起来统一管理了。 那么村上就会安排农民统一集中的收割水稻。 至于什么时候收割到哪一家，这肯定是乡镇说了算。 既然要对付陆山河，那多简单。 把陆山河、李二牛以及杨洪涛和蒋大伟他们家的水稻放在最后。 也不是不给他们收割。 而是给他们收割之后，天气就发生了变化。 到时候肯定没有办法把粮食晒干。 粮食的损耗肯定也非常的大。 秋收完之后马上就要交公粮。 他们只要不种植黄桃，交公粮的份额也很大。 到时候就看他们到底是妥不妥协。 曹娟得到了肖能兴的授意之后，大喜过望！ 怎么样才能够把工作妥善的推进？ 那就是挑起群众斗群众。 曹娟十分开心的说道：“就是要让整个生产队整个公社的人孤立陆山河和李二牛他们。” “他们要是不听话，不按照咱们的要求去做，那他们一辈子在这个大队都说不起话，都要受到孤立。” 肖能兴也为自己的计策感到十分的高兴。 他再次用茶盖拨弄了一下茶叶，“小曹呀，话不能都这样说。” “我们这样做都是为了人民群众呀！” “你想呀，9月把水稻收割了，10月就马上要种植油菜。” “这个沟渠要是不修建好，大家还怎么种植油菜啊？我们这个是为人民服务。” 曹娟也觉得自己失言了。 有些东西可以意会，不能够言传。 怎么能够说孤立群众么！ 曹娟赶紧陪着笑说道：“肖书记说的是我这边马上去办。” 很快曹娟就向二大队传达了二大队要修建沟渠的要求。 让二大队的大队长后面发挨家挨户的通知，所有的壮劳力都必须站出来。 七八十年代都是有这种规矩。 只要是公社或者是大队有事，所有的壮能力都要站出来出力。 你要是不这样做，那肯定是要被大队的其他人所唾弃。 到时候你家要是在发生什么事情，或者是需要大家帮忙，那大家必定都不会愿意帮助你。 而且你会在大队抬不起头。 何远方便挨家挨户的通知大家到村活动中心开会。 陆林山和何慧也来到了村活动中心，到底是出啥事儿了？ 何远方拿着大喇叭说道：“咱们这是一边秋收，一边修沟渠，两手抓。” “新来的肖书记对咱们好呀，知道咱们的沟渠年久失修了，影响收成，这才下定决心帮助咱们把沟渠给修建了。” “修建沟渠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肖书记帮我们向上级部门申请了一些建筑材料，咱们二大队的乡亲们，只管出力就行了。” 村活动中心围满了人。 大家对修沟修渠完全没有意见。 但是也有人提出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何队长，修建沟渠我是没有意见的，但现在正是秋收的时候，大家都在抢着收割水稻。” “这时间晚了，天气一变化一下雨，咱们一年的辛苦啥都没了。” “我们的劳动力全部出来去修建过去了，那什么时候能收割水稻呀？” “就是啊，就是啊，就是这个道理。”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要抢收水稻的事情。 修建沟渠是理所当然的。 沟渠修建的再好，那也是公家的，不是自己的。 只有在稻田里面种植的水稻是自己的。 要是因为修建沟渠把收割水稻给耽误了，这事找谁说理去？ 何远方知道大家有这样提问，他压了压手说道：“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 “咱们的肖书记，我们的曹主任就是考虑到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把所有的劳动力都集中起来，分成两个组。” “两个组交叉工作。” “一个组修建沟渠，一个组按照乡里的规划，齐心协力为大家抢收水稻。” “这样一来咱们沟渠也修建了，水稻也收割了，不耽误大家的事情。” “大家想一想，10月份就要种植油菜了，要是我们的沟渠依旧像以前那样堵塞、垮塌，到时候大家还不是得走个两三里路去挑水，那得多麻烦呀。” 何远方这样一说，村民们都不断的点头觉得何远方说的有道理。 既能够修建沟渠，又不耽误收割水稻，那肯定没问题。 “没事，我们听何队长的。” “这件事情我们听何队长的。” “大家都是二大队的，齐心协力就把事情给办好了，没什么大问题。” 在何远方身后的曹娟，听见大家这样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陆林山和何慧觉得这事没什么毛病。 特别是陆林山又是个热心肠，帮着村子里面修建沟渠，那是一件大好事，也没往心里面去。 毕竟陆家建房大队里面的劳动力也是过来帮忙。 可是当陆山河从县城里面回来，陆林山告诉他这件事之后。 陆山河一下就觉得，这事有毛病啊。 不仅有毛病，而且还有大毛病。 陆山河问着的陆林山：“何叔说的是分成两个组，一个组修建，构取一个组收割水稻交叉工作。” “那么两个组分别有多少人？先收割谁家的水稻后收割谁家的水稻，咱们二大队总共有多少亩水稻？总共需要收购多少天？他们计算过没有？” “要是来不及收割下雨怎么办？” 第320章 呵呵，看看是谁搞谁 陆山河说完这些话之后，忽然沉思一会儿说道：“组建工作小组没有问题，但是按照常理，工作小组应该是先抢收粮食，然后再修建沟渠， 吴主任在乡镇工作这么多年，应该不会犯下这种基本的逻辑性错误。” 陆林山虽然迂腐，再加上年轻时候长时间收到大家的压迫，性格已经变得木讷和缓慢，但是他也觉得陆山河说的有道理。 陆林山沉思一会儿说道：“说的有道理，九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别看现在是艳阳天，可能用不了多久的就要下暴雨，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收水稻。” 陆林山啄了一口烟，有些头痛，他看着陆山河，“山河，公社那边的领导换了，现在乡长、乡党委书记了，听说是新来的一个年轻人叫做肖能兴，是县城那边下来的。” “这个新乡长可厉害了，大队里都在传，肖书记把以前吴乡长留下的一些元老全部都发配‘边疆’了，罗副乡长你认识吧，就是吴乡长一手提拔的，原本被认为是乡长的热门人选，现在好像被安排负责妇女的工作了，待遇虽然没有变，但是权力低了不少。” 陆山河摸着下巴，寻思着原来是这么回事。 以前的吴乡长一直都是乡长，党委副书记，乡党委书记都是由的红星农场的一把手在兼职，吴乡长想转正（书记）到退休都没有机会。 现在县城空降一个乡长，居然直接把党委书记的名头也占了，这很说明一个问题——肖能兴在县城的背景很硬。 而且陆山河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肖能兴之所以安排收割水稻和修筑农田同时进行，很有可能就是要收拾那些在大队不听话的人，以此来完成自己90%的农户种植黄桃的目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这样安排，恐怕陆山河家的水稻肯定是最后一批收割，到时候是否下雨，还真的只有看天命。 陆山河对父亲说道：“爸，咱们家就不要参加公社的什么工作队了，过几天我回来帮忙，把水稻收割了再说。” 陆林山这一下犹豫了，说道：“不听公社的安排，肯定不太好，咋能没有集体主义观念呢？” 陆林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人民公社时代虽然结束了，包产到户也实施好几年了。 但在生产力低下，生产物资极其匮乏的农村地区，真正的劳动单位也并不是个人，而是大队，大队就叫做生产大队。 以大队为一个单位，在公社时常要从事除了耕种、收割以外的其他工作——修建沟渠、道路、水坝、晒场等等。 这些工作都是没有任何报酬的，而是集体所为，做这些事也是为了集体生活的更好，类似于古代服徭役，当然本质是完全不同——一个是封建压迫，一个是为了集体中个人的幸福生活。 如果不服从呢？ 不服从就要遭受惩罚，毕竟这个年代的生产力低下，生产物资匮乏，种子、一些化肥、大量的劳动工具都是由公社（乡镇）统一管理，想买都很难买到。 到时候个公社不给你种子，不给你劳动工具，农民还怎么种地，怎么收获，怎么生活？ 陆山河一下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由得暗自点头，肖书记和曹娟的这个计策可是真的毒辣啊。 左手是萝卜，右手是大棒，到时候左右开弓，红星公社下属几个大队的所有农民，还不是得乖乖听话，任由罗书记拿捏？ 但是很可惜，罗书记找错了对象。 罗书记的脑子还停留在人民公社时代计划经济时代，而陆山河早就步入了市场经济时代。 就算是家里的水稻全部没有办法收割，全部烂在地里，陆山河都能够保证家人吃穿完全不愁。 不过既然曹娟他们想玩儿，陆山河就陪他们玩一玩，到时候大家都走到了赌桌上，押注发牌，就看看谁的实力强大了。 陆山河对陆林山说道：“爸，咱们家水稻收割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 由于二大队这边大部分都是梯田，所以人工收割水稻的速度还是比较慢，一个人全身心的投入劳动，从天亮干到天黑，一天大约能够收割0.6亩左右的，陆山河家这几亩地，就算是两个劳动力，也得干6天。 但是县城机械厂的手持简易收割机马上就能够做好，到时候陆山河再买一辆野猪50，把摩托车发动机拆下来，安装在收割机上。 收割机刷刷刷要不了几个小时就能够收割一亩地，一天内就能够把陆山河家的几亩地全部都给收割完。 陆山河也记得，重生以前自己和苏晚晴结婚的那一个秋天，一直干旱的江城县，天气非常的反常。 本来是九月底十月初才秋雨绵绵，结果九月中旬就是大暴雨，一直下了半个月，到十月才大雨才停。 这一年，红星公社的村民们损失惨重，不少粮食都烂在地里，就算是有些抢救了出来，结果泡烂发霉的，发芽的还是非常多。 因为这一次大雨，公社这边采取措施不及时，当时的乡镇党委书记还被调离了岗位。 至于重生前的乡镇党委书记到底是不是肖能兴，陆山河已经记不得了。 即便县城牵头采取了减少农民们收粮的数量，但是江城县农民依旧过得非常惨，吃都吃不饱更别说吃肉了。 还好八十年的村民们的收入要比以前高一些，大家有一些积蓄，又去公社换了粮食，这才度过一年。 不过很多农户也是因为这一年秋天的大雨，延缓了的建新房或者是娶媳妇的想法。 陆林山也不愿意想那么深，在他从小收到的教育和生活环境中，让他觉得集体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既然公社组织大家去劳动，他和何慧都是壮劳力，肯定不能够拒绝。 至于陆山河去不去都行，因为每家每户只要出力了就行。 见陆山河这样说，陆林山点头道：“那行，我和你妈明天一起去大队报到，咱们大队这么多水稻都要收割，应该不会落下我们。” 陆山河笑着，如果历史没有改变，肖能兴采取的这种行为，一个月后肖能兴如果不被追责，他陆山河直接改名叫陆坡沟。 第321章 欺负人欺负到头上了 陆山河自己有备无患，甚至准备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教训一下曹娟，便对陆林山说道：“爸，家里面稻田秋收的事情你不要担心。” “这几天太阳那么毒辣，就不要去凑热闹修建沟渠了。明天我给何叔说一声，我出点钱，让何叔另外找人代替我们做，何叔和咱们家的关系不错，会答应我们的。” 是不是上工了，都是生产队大队长说了算。 到时候陆山河给何远方塞点钱或者是别的好处，让何远方随便找人帮助陆家把这一份劳力完成，也算是陆家完成任务。 这事儿其实也不算是违规，你出钱请别人把劳动力卖给你，符合市场经济原则。 但是陆林山的脑子和肖能兴一样的，都改革开放六年了，脑子还是停留在计划经济时代，陆林山惊说道：“咱们家的劳力，自己出劳力就是了，何必要麻烦别人？” 陆山河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苦笑一声。 他忘记一个问题。 请人帮忙干活，一个劳动力一天至少给一两块钱。 包括陆林山在内，生产大队很多人一天一两块钱是挣不了的。 所以这份钱与其给别人糟蹋了，倒不如自己去挣。 陆山河现在虽然有钱了，陆林山也知道陆山河有钱，但是他生活的环境和成长经历，注定他舍不得花钱请人。 陆山河也不想和父亲争论，他开心就好。 陆山河说道：“那行，我也不劝你，你和妈看着办，反正这么热的天，注意休息，不要伤着身体就行。” 陆山河准备回屋子看书睡觉，临走之前塞了两包大前门给陆林山，说道：“抽这个吧，叶子烟味道太大了，干活卷烟也不方便。” 抽烟肯定对身体不好，但呼吸对身体也不好，因为呼吸时间长了，人要死。 人生在世几十年，陆林山这一辈人，很多人辛苦了一辈子，经历了国家最痛苦的时期。 都这个岁数了，能享受就好好享受吧，担心那么多干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陆山河有事，他带着钱一个人去江州市买摩托车了，顺便看看江州市的废品回收站有没有不要的摩托车发动机。 这一次陆山河买摩托车的价位是在1000以内，这个价格买日本的本田、铃木等肯定够呛。 陆山河上辈子这辈子都不喜欢日本，所以日本的摩托车技术再好，也不会买。 1000元可以买一辆不错的母猪50（嘉陵）摩托车，剩下的钱还可以淘一个废旧的发动机安装在柴油\/汽油收割机上。 陆林山和何慧则和公社大部分人一样，一大早就去大队的活动中心晒坝那里去报到。 何远方踌躇满志，作为二大队的生产队长，他对自己生产队的工作还是非常负责。 何远方又拿着大喇叭吼道：“就像肖书记和曹主任说的那样，修建沟渠是有利于我们的大好事，是有利于我们子孙的大好事！咱们生产队的村民们，也要积极的发挥红旗渠精神！这是关系到大家切身利益的大好事！” 晒坝里的村民们都很热情，恍惚之间又回到当初那个集体干活，集体吃大锅饭的时候。 统一干活最大的好处就是大队要管饭吃。 别看陆山河在二大混的风生水起，其实二大队还有很多人吃肉都要挑日子，一年吃不到两次肉，大白米饭也舍不得吃，秋收后除了交公粮以外，剩下的粮食也会拿到公社去换成糙米或者是其他粗糙的粮食。 一斤大白米可以换两斤多的糙米或者换三斤的麦麸。 营养不营养先不说，至少数量增加了可以让一家老少能够吃一个饱饭。 而在大队这边干活，大队这边的伙食是糙米、大白米以及红薯等混合做饭，这可比单纯的吃糙米或者是米糠舒服多了。 这也是大家很积极的原因之一。 “现在我来安排分工。”何远方开始安排分工。 分工还是比较合理，比如年轻一点先修筑沟渠，抢工期。 年纪比较大的，则按照顺序收割水稻。 收割水稻讲究的是技巧，不是蛮力，所以年纪大的有经验的人其实效率更高一些。 而二大队地势不好，修沟渠要爬坡上坎，年轻人好一些。 收割水稻的顺序是按照则以抽签的形式决定。 这个就是老天做主了。 在何远方身边做监工的曹娟一听这种分工方式，一下就不乐意了！ 曹娟赶紧喊道：“何大队，你等一下，你的分工方式有问题，肖书记专门交代过分工的，还是我来安排吧。” 曹娟和何远方的目的不一样。 何远方的目的是把公社的工作高效干好，既能够尽快把沟渠修建好，又能够抢在下雨之前把水稻全部收割了，保证没有一户二大队的村民遭受损失。 而曹娟的目的是利用这个机会，搞死以陆山河为首的二大队团体，让黄姚种植尽快推广。 至于沟渠修不修建好，谁家的水稻没有收割被水淹了，这都和自己无关。 反正自己是吃皇粮的，就算是二大队的粮食全部没有收成，曹娟的工资也不会少一分钱。 这是屁股决定脑袋，只为上级负责的思想。 何远方没有想到曹娟在自己安排上都要横插一手，他的脸色不好看，但是依旧礼貌的说道：“曹主任，我们以前集体干活都是这样安排的，这样安排比较科学。” 曹娟不是农民，而是乡镇镇上的人。 再加上她现在在乡政府工作，所以鼻子比眼睛还高。 论身份，曹娟自认为比何远方高贵。 论地位，她是公社农技站的主任，何远方是二大队的大队长，也比何远方高。 所以曹娟很反感别人顶撞她。 曹娟有些不爽的说道：“何队长，科不科学不是由你说了算，而是肖书记说了算。” “这一次修建沟渠，县上是下达了专项资金购买建筑材料的，要是你们延误了工期，是你担负责任还是我担负责任？” 何远方本来就是农村人，不善言辞，说不够曹主任，便一声不吭把安排的名单交给了曹娟。 曹娟一看，我去！怎么没有陆山河的名字？ 陆林山倒是有，那是陆林山怎么能够收割水稻？必须弄去修筑沟渠啊！而且去最陡峭最困难的地方。 曹娟开始宣布了。 第322章 摆明就是针对你们 曹娟也没废话，当即开始念名字，将事情都安排下去。 起初安排的倒还算合理，但等念到陆林山、李二牛等人时，却有些不同了。 “你们就去修建老野沟吧，那里虽然远了一点，但我相信你们能够办好乡政府的工作。” 四周的人们听闻此话，也都是微微一顿。 老野沟，那地方可有些偏僻。 山路陡峭不说，离这里还远不少，来回都得浪费不少时间。 陆林山脸色有些难看，忍不住出声询问：“曹主任，那一段路可不好走。” “为啥就得我们去啊。” 曹娟瞥了一眼，语调冷清：“怎么，你是在质疑我们的决定？” “修建沟渠，收割水稻，本来就是乡政府定下的，大家要有集体意识，该出力就出力。” “不就是麻烦了一些，都是乡里人，走个山路能有啥困难的，你们去有什么问题吗？” 陆林山被这么一说，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但大家都没有做声，他也不好再开口了。 曹娟环顾四周，神色淡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继续说道： “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大家分工修建沟渠，才能不浪费时间、人力。” “大家要明白，我们也是想早日将沟渠修建好，要不然，水稻收割了种植油菜，田里面又是干旱，没有水，大家还得辛辛苦苦去河里担水。” “到时候，损害的还不是大家的利益，对吧。” 对于曹娟的说辞，大多数人也都表示赞同。 乡民的文化程度，普遍不高，曹主任好歹也是读过书的，这么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 但大家可都不是傻子，陆林山、李二牛等人，被安排去老野沟修建沟渠，这摆明就是要针对他们啊。 那段地势可是最麻烦，也最难搞的。 如今全部都交给了他们，其他人自然也就乐得清闲。 不用想也知道，之前推广黄桃，陆山河得罪了曹主任，如今这是给他们穿小鞋呢。 陆林山刚才还敢去询问，不也被说的哑口无言吗？ 四周的人们，如今神色各异，之前卖蔬菜给陆山河他们的村民们，还是有些为陆林山和李二牛他们鸣不公，不禁低语道： “曹主任这安排，明显是看不惯陆家啊。” “谁说不是，连带着李二牛还有蒋大伟他们，也都被安排去了那一段修建沟渠。” “都已经定下了，还能怎么办，那老野沟总得有人去，陆山河他们，只能自认倒霉呗。” 这些人和陆山河也算是有些交情，听到这样的安排，自然是有些打抱不平。 但这样的话，众人也只敢在私底下说说。 曹主任可就在前面，要是被听到可就麻烦了。 和这些人不同，大多数人对这样的安排是满意的。 其中一些人，心中更是嘲笑不已。 陆山河一家，如今盖了新房子，说不羡慕是假的。 曹主任这般安排，让陆家等人吃了亏，自然也是暗自窃喜。 种植黄桃大家都愿意，这样的好事还当场拒绝也怪不得别人。 要怪就怪你陆山河固执己见，非得得罪曹主任。 本来这件事情，大家都是很看好的。 被陆山河这么一闹，反而有些里外不是人了。 好像你陆山河啥都懂，啥都看得明白似的，大家就都是傻子？ 人都是随波逐流的，而此时陆山河一家，还有李二牛这些人，反倒是有些异类。 现在吃了瘪，其中有人就笑了笑：“陆山河还是太年轻啊，乡里的事，大家也都是集体商量的。” “既然县里推广种植黄桃，大家照着做就是了，还给补贴粮食，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 “非得唱反调，显得你陆家与众不同是吧，哼。” 边上一个黄黑皮肤的妇女，也跟着附和道： “是啊，山河这人呐，脑瓜子倒是聪明，但有时候，又太固执了。” “曹主任都讲的很清楚了，但他就是不愿意，也不知道咋想的。” “毕竟，曹主任也是为了大家好。” 不止是这些村民，其实何家众人听到曹主任的安排，也是这般想的。 李海燕推了推一旁的何大勇，撇了撇嘴，“陆山河一家，就是不开窍，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这下子，看他们怎么办。” “那老野沟，哪个想去，何慧这下子要倒霉咯。” 何大勇不置可否，看着前面微微颔首：“要是听我们的，也不至于会这般下场。” “真以为那陆山河能有多少能耐啊，和曹主任闹矛盾，能有你好果子吃？” “这都是活该，哼。” 周围的议论声，曹娟自然也是听在耳里。 这一次的安排，她自然是刻意的，就是要给这些人一点颜色看看。 你陆山河、陆林山不同意，那我就给你们安排最难的，让你们吃点苦头。 二大队这边，可就是你陆山河这几个不同意了。 曹娟心头不爽，对此颇为恼怒。 自己这边要是做不好，肖书记肯定也不会给好脸色看。 说是没有用的，还得用点手段才行。 等到对方服软，自己再给点好处，陆山河一家肯定会感恩戴德的。 到时候说不定还得感谢自己呢。 正当这么想着，边上的何远方却皱起眉头，低声说道： “曹主任，您来安排我没什么意见。” “但您是否可以重新考虑一下，老野沟那地方有些危险。” “还是让年轻人去吧，陆林山、蒋国安年纪都大了，不太合适。” 曹娟站在原地，双手环抱胸前，转头看了一眼。 “何队长，既然都安排下去了，大家也没什么意见，就不要再变了。” “他们年纪大了，就不干活了？” “修建沟渠，是乡政府统一调配，不能因为他们家年纪大，就不出力，或者去干轻松活。” 她得理不饶人，继续开口：“何队长，想必，这个道理你也明白。” “集体劳动，大家都出力干活，有什么问题？” “你觉得不合适，那要不你自己去替他们修建沟渠？” “或者是你觉得咱们二大队还有谁比较适合去老野沟，你也推荐下？” 这话一出，大队的其他人不干了。 “安都安排了，可别换人！” “就是啊，在组织里就要听安排！” 村里的人都不愿意去老野沟，何队长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第323章 要不，你来安排? 何队长摸了摸头，感到左右为难，他虽然想帮帮陆林山等人，但现在也只得妥协。 “对了，名单里，为何没有陆山河，他应该也要一起啊。” “你写漏了？” 曹娟盯着何队长，当即就质问起来。 何远方看着对方的目光，那咄咄逼人的态势，让他颇为不适。 “曹主任，这种集体劳动，每家只要出人就行，陆山河有事，就不过来了。” 曹娟一听陆山河竟然不来，立马就垮下脸来，沉声喝道： “不来？” “怎么，现在连参加集体劳动，都这么不情愿了？” “我看这陆同志啊，就是觉悟低，还想偷懒不成？” 她冷哼一声，朝着众人继续不悦开口：“不来可不行，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脱离集体开溜。” “这样吧，罚款十元，算是对他的惩戒。” “日后可不准这样了，否则乡里肯定不饶他。” 众人听闻此话，也都是脸色微变，十元可不少了。 就因为陆山河没来，就被罚了十元，大家也都是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 何方民一家子，听到说陆家被罚款，也都是暗自冷笑不已。 转头看去，此时的陆林山和何慧，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让何家如何不高兴，乐得见此。 陆林山和何慧低语了几句，也都是有些埋怨。 今天发生的事情，其实或多或少都和之前有关。 曹主任这么安排，倒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是他们拒绝了种植黄桃不是？ 二大队里，可就自己这几个没同意了。 现在听到说被罚款，陆林山想要解释几句，但见曹娟在前方冷冷的看着自己，也只得低下头不说了。 陆林山神色变幻不定，心中只得叹了口气。 公社曹主任既然都这么定下了，还能怎么办呢？ 那地方颇为危险，山势陡峭。 自己不去，总得有人去做这件事情，集体劳动不就是如此吗？ 为了大家好，自己牺牲一些，多付出一点，倒也没什么。 都是一个乡里的，有时候计较太多，反而会闹矛盾。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 在这样的年代，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也是很正常的。 乡里乡亲的，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互帮互助，集体劳动，这种观念很深刻。 有时候忍得住气，为了和谐愿意多付出，牺牲一些自己的利益，也看得很开。 陆林山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就当为大家做了一件善事，为自己家人积德祈福了。 吃得亏有时候是一件好事，有时候也是一件坏事。 这不是他的错，是这个时代的错。 曹娟罚了陆家十元，见陆家二人低头，也没有继续废话，安排起了收割水稻的事情。 而这一次和之前一样，陆家，李二牛等人，家里的田，全都被曹娟给安排在了最后收割。 毫无疑问，这曹主任是打定主意，就是要针对他们，大家心里也都很清楚。 之前修建沟渠，就让陆家还有李二牛等人去老野沟。 如今收割水稻，还把他们安排在最后。 陆林山听闻此话，当即就不乐意了。 再老实的人，也不能够一个劲的被针对啊! “曹主任，去老野沟修建沟渠，我们也不说什么了，但是收割水稻的顺序凭什么把我们安排在最后面啊。” “你这样做，我可不会同意，你必须重新安排。” 李二牛也是忍无可忍，撸起袖子，迈步往前，作势就要动手。 “曹主任，你这是几个意思，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是吧。” “今天，你要是不给一个说法，就别想走了！” 而其他几个人，也都是如此，跟在李二牛的身后，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何远方见到这几人闹事，当即出声喝道：“干什么，都退后。” “不要冲动，这件事情，曹主任自然会给你们一个解释。” “李二牛，你可不要胡来。” 曹娟看着这些人，脸上似有不屑，这李二牛就是个蛮横人，不讲理了还？ 此时的晒坝，公社的人都在看热闹。 李二牛等人满脸怒意，要不是被何远方拦着，现在估计都要打人了。 任谁被这么接连欺负，那也忍不住啊。 如今的乡野之间，虽然大家提倡和谐社会，但民风彪悍，真要闹起事来，打架斗殴，那也是常有的事。 好在一般都是小打小闹，有大队长出面调和，一般也都能解决。 曹娟是知识分子，自然不会和李二牛等人一般见识。 那不是拉低自己身份是什么？ 她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拿起大喇叭，“陆林山，李二牛，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定下，就按照我们给出的计划去做。” “把你们放在收割水稻的最后面，那也是为了你们着想。” “老野沟修建沟渠，确实比较费时费力，相比起其他地段，要麻烦很多。” 说到这里，她突然又话锋一转，“所以，你们修建完沟渠，肯定会比较晚。” “到时候，正好轮到你们收割水稻，你们也能亲自参与，以免出了什么岔子。” “大家先弄完各自家的水稻，最后再帮你们收割，那也不就是一两天的事情吗？” 曹娟对此早有预谋，现在解释起来，那自然是头头是道。 “公社现在比较忙，但大家可不会忘了你们，把你们留在最后，那也是对你们的关心。” “怎么，你觉得乡里乡亲的，还会丢下你们不成？” “不管怎么安排，总会有几家留在最后，你们现在公然反对，这是对我们不信任吗？” 这大帽子一扣上，陆林山站在此地，感觉浑身都不舒坦，整个人就是一愣。 大家看他们的眼神，也都有些不悦起来。 陆林山咽了口唾沫，心里泛起了嘀咕，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成罪人了一样。 “曹主任，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曹娟盯着他，沉闷开口：“那你是什么意思，要不，你来安排？” “你想把谁排在最后，你来，我不管了，行了吧？” 此话一出，四周人群顿时就炸了锅一般，甚至有人开始出声指责陆林山的不对！ 第324章 有好处不要非要受苦 一名瘦削村民当即就怒了，直接出声骂道：“姓陆的，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 “都已经安排完了，非得闹事是吧。” “你们安排在最后，不就是晚点收割嘛，不知道你在闹个啥。” 另有一个二大队的人也跟着说道：“就是，听从曹主任的安排就行了。” “要是再来安排一次，我们可不答应。” 一些不爽陆林山一家的人，甚至大声的呼喊起来，说支持曹主任。 农村的人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陆林山本来就是热心人，以前村子里面谁叫陆林山去帮忙，陆林山也非常乐意。 帮了忙之后，大家给一点剩菜剩饭给陆林山吃，陆林山还感恩戴德。 那个时候的村民们对陆林山的感觉非常好，但是这种感觉好，并不是因为陆林山乐于助人，而是陆林山的家里面比大部分村民都穷。 村民们站在上位，他们施舍东西给陆林山，会让他们产生一种成就感。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陆林山虽然也是热心肠，但是他家里面有钱了，而且建了新房。 这让不少二大队的人心生嫉妒，所以也跟着瞎起哄。 当然也有部分村民们和陆山河有蔬菜方面的合作，站在陆林山这一边。 但是，现在反对的声音很大，而且有领导在现场，这一部分村民也只有默不作声或者是小声议论。 这让场中的陆林山听着四周的喧闹声，脸色不由得微微泛白。 面对大家的指责，他虽然咽不下这口气，但是也知道自己一个人说不过整个二大队的人。 男人尚且如此，一旁的何慧那更是面子薄，眼看情形不对，好像自己家引起了二大队的公愤，赶紧说道： “我们听安排就是了，晚一点收割水稻就晚一点。” 周围的人其实都很清楚，现在自己没有排在后面，那当然是好事。 所以支持曹主任，指责陆林山等人，那也是为了自己好。 既然陆林山不吭声，何慧也出来打个圆场，大家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了。 曹娟心中冷笑不已，瞥一眼陆林山夫妇，又转头看了看李二牛等人。 “怎么，你们还有什么异议嘛？” “你们也听到了，大家可都支持现在的安排。” “李二牛，你难道要和公社作对？” 李二牛脸色铁青，心中猛地怒火上涌。 他骂了一句，迈步就要上前揍人。 这时，一旁的杨洪涛眉头一挑，连忙出手将其拉住。 他压低声音，当即劝解道：“二牛，不要急。” “这件事情山河早就预料到了，我们之后再想办法。” “现在你就算把她打一顿，也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害了自己。” 李二牛也是被曹娟那副嘴脸给气的，接连被这么欺负，脑子有些转不过弯。 他整个人都在气头上，现在被杨洪涛给劝住，就如同泼了一盆冷水。 李二牛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怒火，死死的盯着曹娟。 李二牛想着那天晚上陆山河安排工作就预计过这种事，肯定有预案，便把拳头松了下来，不给陆山河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杨洪涛扯着他的胳膊，继续说道：“晚点，我们和山河说一下情况，会有办法的。” “他点子多，对付这女人不是问题。” “我们先回去，不要在这里闹事。” 李二牛冷哼一声，嘴里嘀咕道：“今天要不是人多，我非得教训她一番。” “真当我李二牛好欺负啊，玛德！” 虽然嘴里不饶人，但他还是没有再往前了，转身往回走去。 曹娟本来还想着，这李二牛要是敢动手最好，到时候就有办法搞定此人。 毕竟自己可是代表公社做事，要是在这里被打了，这李二牛自然脱不了干系。 但李二牛退走了，这让曹娟嘴角微动，看着杨洪涛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杨洪涛倒是一个稳重、机灵的人，竟然还忍得住。 此时，陆林山和李二牛等人，也都没了动静。 曹娟见气氛冷了下来，倒也没有耽搁时间，直接就道： “行了，大家散会吧，各自忙碌。” “有什么问题，可以来公社找我们。” “都抓紧时间，赶紧回去吧。” 随着话音一落，众人也都纷纷散去。 往回走的路上，何大勇看着陆林山，冷笑一声。 “我说你们也是，之前种植黄桃，你们不答应。” “现在安排修建沟渠，你们还在闹。” “收割水稻，你们依旧吵个不停。” 他摇了摇头，面露讥讽之色，继续开口：“好好的便宜不占非要受罪，这也是活该。。” “真当那曹主任是好惹的啊。” “服个软，认个错，不就行了，非得和曹主任斗，脑子不灵光，就是笨。” 边上的村民们，看着陆林山和何慧，也都是低声议论着，不停的指指点点。 李海燕撇了撇嘴，装模作样关心说道：“何慧啊，你说你也是，男人不顶用，你也跟着犯傻啊。” “大家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我看你啊，差不多。” “现在曹主任给你们小鞋穿，那指不定后面还会给你们找什么麻烦呢。” “我看你们还是去给曹主任认个错，看看有什么办法弥补。” 她幸灾乐祸，看着何慧的脸色，心中别提多高兴了。 还有村民小声说道：“陆林山也是，别以为他们家盖了房子，在公社就有头有脸了。” “要收拾他们，有的是办法。” 周围的村民也都是笑了笑，看着这陆林山夫妇，纷纷摇头不已。 其中一个男人，更是当场就说道：“还好，我当时就选择了种植黄桃。” “还有粮食补贴，这样的好事，为啥不做啊。” “你们啊就是脑子一根筋，种就种呗，能有啥大不了的。” 一个身形微胖的妇人，忍不住点头：“对啊，陆林山，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送给你们的好处，摆在面前都不去拿。” “真是搞不懂，何必闹得这么不愉快，当时曹主任的脸色都不好了。” 陆林山二人听着大家的议论声，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往家里走去。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后悔。 他相信山河，是不会害自己的。 毕竟都是一家子，山河做事从来都是有分寸的。 自家能盖上房子，那也都是山河的功劳，跟着他做不会错。 对于自家儿子，他还是很放心的，因此也就懒得去辩解什么了。 修建沟渠，这件事情已经安排下去。 陆林山和何慧二人，带上了水壶、干粮，拿起工具当即朝着老野沟走去。 老野沟地势险要，位于山腰之上。 一开始还有一些路，黄泥土地面倒也不难走。 左边是山坡，右侧是山崖。 但随着越往上，路就越来越难走。 两侧杂草丛生，脚下已经没有了路面，都是一些石板堆砌往上。 老野沟平日里来的人很少，久而久之杂草就多了起来。 要来到这里，不仅路途遥远，而且相当的麻烦。 修建沟渠的地方，更是乱糟糟的，首先就得清理周围的杂草碎石等等。 然后就得开始挖沟渠，让水能够流通。 因为位于山腰上，这里的土质坚硬，挖起来也是相当费力。 二人忙活半天，也就将杂草处理干净，简单的挖了一小段。 饶是如此，两人也是累得够呛。 此时，远处来人了。 第325章 直接罢工了? 来的人正是蒋大伟的爷爷蒋国安和李二牛等人。 他们也是大口喘气着。 这里条件艰苦，杂草丛生，乱石堆砌，将其清理出来已经相当不易。 还要在这里挖沟渠，可以想象有多么麻烦了。 同样是在山里修建沟渠，但山腰下的地段，可就要好了很多。 周围的杂草不多，土质也比较松软，挖起来省时省力。 山腰下的何大勇看了看上面，嘴里笑了笑：“那上面的老野沟，已经很久没人去了吧。” “去到上面，然后再回来，一个来回都得费不少时间。” “还是我们这里好啊，挖着轻松，草也不多。” 边上的李海燕点了点头，看着上方不由得讽刺道：“俗话说，傻人有傻福。” “这下子，这两口子不就享受到了？” 周围的人听到此话，也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一个妒忌陆林山家里盖了房子的村民，忍不住出声吼道： “陆林山，你们可别偷懒啊。” “别等我们弄完了，你们还在那里磨磨叽叽的。” “到时候被曹主任知道，可没你们好果子吃。” 另有一人也跟着喊了一嗓子：“你们呐，就是轴。” “陆林山，干脆去给曹主任认个错，同意种植黄桃算了。” “在上面挖沟渠，你们的身体也吃不消啊，别累倒了，多的都去了。” 陆林山二人，脸色此时也不好看，何慧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忍不住低声说道： “林山，曹主任那边，我们算是得罪了。” “接下来，可怎么办啊，要不咱们种黄桃。” 陆林山看了看何慧，她满脸愁容，显然是颇为担忧。 “山河让我们不要种植黄桃，肯定有它的道理。” “挖个沟渠而已，辛苦一点，也没什么。” “来，喝点水吧。” 此时，李二牛听着下方的话，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 “大伟，凭什么就得我们来干这重活啊。” “那曹主任还真是小心眼，不就是没答应种植黄桃嘛。” “非得给我们安排在老野沟，摆明就是故意的，要不是被拦着，我当场就得教训她一顿。” 蒋大伟一边松着土，一边喘了口气，“我也气不过，但现在能怎么办呢？” “忍一忍吧，把活儿干完就行了，没必要闹事。” 李二牛冷哼一声，停下手里的活儿，朝着杨洪涛看去。 “你们是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不想干了，先歇着再说。” 蒋大伟等人听闻此话，也停了下来。 “山河还没回来，我们到时候，看他怎么说吧。” 说完此话，几人又朝着陆林山那边走去，让二人也停下。 此时，天气依旧有些炎热，李二牛撸起袖子，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叔，咱也别顾着忙了，免得累坏身体。” “那曹主任针对我们，也没必要给她好脸色。” “咱们等山河回来再说，这沟渠先不修了。” 就这样，修建沟渠的事暂停下来。 众人不时聊着天，总算是能够歇口气了。 但是众人不知道的是，这时有一人正在慢悠悠的向着老野沟走来。 从山脚往上，半个小时之后。 何有德站在原地，微微一愣。 好家伙，这几人都搁这儿歇着呢？ 说起来何有德此人，他是前村长何有才的侄儿，何洪利的堂弟。 何有才失去村长之位后，何有德他们一家人过的也不太好。 毕竟之前何有才在位时，平日里也会帮衬着他家。 都是亲戚关系，那自然也会走点后门什么的，捞些好处也是常有的事。 但现在就不同了，没了好处不说，日子也是越过越苦。 还好以前何有才，在公社那边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人情往来。 何有德也越过了大队长何远方，直接在曹娟那里谋了个监工的差事，也总算是有个事做。 此时看到陆林山、李二牛在那里聊天，那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没想到，这直接就罢工了啊，工具丢在一边，全都在这里聊天？ 他脸色有些难看，眉头紧锁，转身就朝着下方走去。 飞快往山下走去，来到了公社门口。 他也没有耽搁，很快就来到了曹娟的办公点。 “曹主任，我是何有德，您还记得吧。” “我负责监工修建沟渠。” “说起来，我们之前见过两面，你叔何有才以前提过你。” 曹娟打量了一眼，见他一副谄媚憨笑的模样，端起手里的水杯，不急不缓的说道。 “怎么，有什么事情吗？” 她语调平淡，不太像搭理对方。 何有德倒也没有在意这些，嘿嘿一笑：“曹主任，您交代的事情，我可没有忘。” “为了让沟渠早日完成，我可是一直都在忙着呢。” “大家积极性都很高，沟渠的修建进度也挺快的，就是陆林山等人在那里偷懒。” 曹娟本来不想多说，准备听听就打发此人走。 但现在一听陆林山等人，她放下水杯，饶有兴致的问道： “详细说说，怎么回事。” 何有德点了点头，立马就道：“陆林山等人，根本就没把修建沟渠的事放在心上。” “我去看的时候，一群人在那里坐着聊天呢，就把四周杂草清理了一下，我看都没怎么挖。” “这些人，当真是害群之马，二大队里，怎么就出了这样的。”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大家都在忙着修建沟渠，干的是汗流浃背。” “唯独陆林山一行人，在老野沟歇着，就跟去玩似的，工具扔在一边，完全就没动。” “曹主任，你说这群人是不是很可恶。” 曹娟听闻此事，也是被气得够呛。 自己给安排的修建沟渠，这几人还真是胆大包天，直接罢工不干？ 这是公然挑衅，没把公社放在眼里啊。 她柳眉一挑，胸脯起伏不定，当即怒道： “哼，我就知道，这陆林山等人，觉悟低，思想有问题。” “集体劳动，竟然敢罢工，这可不行，我得去向肖书记汇报。” “这一次你做的不错，之后会给你一定的奖励，没其他事情就出去吧。” 何有德心头一喜，转身就往外走去。 这陆林山等人，得罪了曹主任，二大队谁不知道啊。 何有德其实就是故意去老野沟监工，不管你们在没在偷懒，都会回来告状的。 毕竟，这可是他拉近与曹主任关系的关键。 第326章 不是我看不起，你买得起吗? 时值秋季，天空虽然没有大太阳，却依旧颇为闷热。 曹娟皱起眉头，心情烦躁，迈步来到了肖书记办公点。 轻敲房门，只见肖书记正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打扰了，肖书记，我这边有些事情要汇报一下。” 她点头微笑，话语十分客气。 肖书记示意对方坐下，这才淡淡开口：“曹主任，这几天你不是在大队忙着推广种植黄桃的事吗，怎么出什么岔子？” “还有就是，修建沟渠的进展如何了？” “两个工作都非常重要，要两手抓，两手硬。”肖书记放下文件，很认真的说道。 曹娟听闻此话，立马就将陆林山等人罢工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肖书记，这些人是真的不听劝，种植黄桃也不答应。” “如今连参加集体劳动，去修建沟渠都这般偷懒，实在是难办。” 肖书记目光一凝，眼中泛起一丝冷意，嘴里沉声说道： “一群顽固分子，要是人人都像他们这样，那我们的工作还如何开展？” 曹娟赶紧补充说道：“我看呐，这种人就是破坏集体团结，必须要严惩。” 肖书记看了一眼窗外，思索片刻，继续说道： “这样吧，你通知下去。” “修建沟渠的任务，是我们乡政府统一调配安排的。” “在收割水稻的同时，修建沟渠也得按时按质完成。” 他轻敲桌面，转头看着曹娟道：“要是完不成任务，那就是延误工期。” “陆林山他们要是干不完活，那收割水稻的事情，就他们自己想办法。” 曹娟微微颔首：“明白，肖书记，我这就通知下去。” 这一招可以说相当的狠，收割水稻，那自然是越早越好。 你们拖着罢工，那也行。 水稻你们自己收割，看谁能拖到最后。 但是你们在收割水稻之前，得先把沟渠给修完。 到时候，着急的还不是你们自己。 曹娟想到这里，一边往外走去，一边冷笑不已。 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屑的呢喃道： “喜欢耍小聪明是吧，还闹罢工？” “等大家的水稻都收割完了，我看你们急不急。” 和来时不同，曹娟走在路上，心中畅快不少。 闷热的天气，似乎也不那么烦人了。 ...... 江州市。 八十年代的市区，街道两侧，显得颇为杂乱。 墙上能看到一些油画海报，老旧的三八大杠随处可见。 来往的人们，大多穿着朴素。 男的梳着流行的中分头型，穿着时髦的黑色皮夹克，或者深灰色的长外套。 而女的一般则是牛仔裤，或者一些长裤、碎花裙什么的，主打的就是一个宽松。 陆山河今天从公社到县城，又从县城坐车来到江州市在街上东走西窜，目的就是为了买一辆摩托车。 有摩托车可方便了，不仅给县城送菜，不用再赶驴车，今后去县城或者是市里办事什么的也方便。 朱祠街，这里以前是销售自行车、和一些机械设备的现在发展成了摩托车一条街。 品牌很多，价格高低不等。 陆山河迈步往里走去，扫了一眼，金城摩托车行。 陈旧的玻璃柜台，店面不大。 一个梳着油头的老板，此刻正坐在椅子上。 此人见到陆山河，打量了一眼，淡淡说道：“想买什么自己看。” “价格不贵，看上就说。” 说完此话，这人继续坐着。 他手里拿着杂志，正看的津津有味。 显然这老板似乎觉得，陆山河也就是个闲逛的。 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也就懒得搭理。 陆山河四处看了看，金城70，金城机械厂生产的，体积小巧，价格确实不贵。 但这种型号的摩托车，发动机可不太行。 他也只是看了看，当即就往外走去。 隔壁一家，幸福摩托，牌子不大，但店面确实要气派不少。 老板是位女性，身材高挑。 她看到陆山河进来，只是看一眼，当即就没了兴趣。 陆山河穿着普通，一看就是农村来的。 虽然看着还算干净，但能拿的出钱买摩托，她可是不信的。 因此女店员神色冷淡，直接就道：“这里的摩托车可不便宜。” “您要看可以，但不要乱摸，碰坏了你可赔不起。” 这女店员的态度相当不友好，陆山河撇了撇嘴，淡淡开口： “不就是一辆摩托车，能有多贵？怎么，摸一下还能掉层皮还是咋的？” 女店员站在门口，靠在墙边嘲笑道：“你要买就买，别浪费我时间。” “这款幸福125是最新的，也不贵，几千万把块吧。” “您要是喜欢，可以买一辆回去。” 陆山河听闻此话，直接就道：“就是个摩托车，我花这么多钱，何必呢。” “不过，今天我肯定是要买回去一辆的。” “但你这态度太差，是不想让我买啊。” 说完此话，陆山河当即就往外走。 女店员对此早有预料，嘴角微动，满脸的讥讽之意。 “没钱就不要充大爷，买不起，还能看个啥？” “就你这样的农村人，我见得多了。” “年纪轻轻的，手里才几个钱，就敢出来买摩托，闹呢？” 陆山河懒得计较，又走向隔壁的另一家店，嘉陵摩托。 店内，一个小姑娘正在介绍着，看到陆山河进来，都是十分的热情。 “您里面看，有需要的，可以问我。” 小姑娘很健谈，态度也不错。 先是让陆山河自己看看，很快忙完手里的顾客之后，立马就走了过来。 “您倒是好眼光，这辆嘉陵50，是我们这里的畅销款。” “最近有优惠，价格挺合适的，之前是1000，您要的话，我可以少一点。” 陆山河对此颇为满意，他手里差不多就1000。 现在还能省一点，那自然是好的。 “行，你少一点，我直接买了。” 陆山河仔细了解一下，也没有废话，当场就要买下。 他的爽快，倒是让小姑娘微微一愣，从进店到购买，不过十分钟。 别看这位穿着朴素简陋，但出手是真的大方。 “行，那就980，少您20块。” 20块钱，一听好像跟没少一样，但在80年代可就不同了。 那时候的人们月工资，也就几十块罢了。 这20，那也快顶上半个月了。 毫无疑问，这个价格确实不错。 陆山河交完钱，在小姑娘的微笑中，直接将摩托车发动，慢慢往外开去。 摩托车特有的声音响起，刚开出店门外，隔壁的几个人顿时就呆住了。 之前的那个油头老板，还有那位女店员。 全都难掩诧异之色，对此颇为意外。 还真就买下摩托车了？ 第327章 民心所向 之前的油头老板，眼看陆山河开着嘉陵摩托车，脸色有些难看。 谁能想到，陆山河竟然真的有钱买摩托车。 尤其是女店员，心里更是懊悔不已，这可是一笔大单子。 要是自己卖成的话，那可就好了。 毕竟一辆摩托车动辄上千，其中的利润也不小。 女店员也是看走眼了，以为只是个穷小子。 农村人来见见世面，这也是常有的事。 陆山河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随手拿出上千的人呐。 但有时候就是这般的奇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还真没错。 心里面懊悔，可是嘴上却不服输：“买个母猪50而已，还是没钱的穷鬼。” 80年代的摩托车上牌限制的不那么严，陆山河准备先骑几天，过段时间再去上牌。 风风火火的骑着摩托车，陆山河很快来到废旧品市场。 这一次没有花费多少时间，300块，直接淘了个废旧的摩托车发动机。 陆山河动机械，这发动机没有坏，稍微清洗一下就可以直接安装到自己设计的收割机上。 有了摩托车，回去就方便多了。 等回到远山乡，已经是傍晚时分。 此时，修建沟渠的村民，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陆山河可不是故意的，母猪50的发动机声音就很大。 他只是轻轻的一轰油门，摩托车嘟嘟嘟的声音就从大队口一直传到了大队里面。 何大勇看到陆山河开着摩托车回来，不由得无比震惊。 “海燕，这小子怎么还搞了辆摩托车。” “看这玩意儿，价格怕是很贵吧。” 李海燕也是满脸的惊讶之色，随即回答：“不知道啊……是摩托车至少得大几百1000多吧，陆山河家才建了房子，花了不少钱，不可能是他买的吧？” 陆山河这边建房，再加上办酒席，前前后后都花了一两千块钱。 不可能又有1000多块钱买一辆摩托车。 何大勇又说道：“但是咱们二大队，也没有谁家有摩托车啊，不可能是谁借给陆山河的吧！” 何大勇和李海燕虽然嘴上不承认，陆山河新买了一辆摩托车，但是心里面依然确定，这摩托车就是陆山河新买的。四周的村民也是目瞪口呆，看着陆山河满脸的羡慕之意。 “山河啊，这车多少钱啊，看着挺新的。” 陆山河笑了笑也懒得谦虚：“也就一千不到，还行吧。” 众人一听此话，当即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一千？ 这陆山河当真是发财了啊，连摩托车都买得起。 大家低声议论，瞅着那辆崭新的摩托车，东摸一下，西瞅一眼。 之前卖过他蔬菜的村民，也是满脸笑意，上前围拢道贺。 而那些嫉妒他的人，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甚至有人低声说道： “不就是买个摩托，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看他陆山河停在这里，不就是故意显摆嘛？” 陆山河也没有搭理这些说闲话的人，等到大家散去，这才回到屋内。 他刚喝了一口水，就见李二牛等人气鼓鼓的走过来。 “山河，这曹主任如今可就盯着我们呢。” “不就是没种植黄桃嘛，还故意整我们。” 陆山河听闻此话，倒也没有感到意外。 “不急，喝口水先，详细与我说说。” 等大家都坐下，李二牛当即义愤填膺的说道： “早上安排修建沟渠，那曹主任故意把我们弄到了老野沟。” “你也知道，那地方有些远，而且路不好走。” “而且杂草很多，土质硬，要挖沟渠，实在是费劲的很。” “别人干的活，吃一碗红薯稀饭，就可管饱，我们干这活吃三碗干饭都得饿1” 他说到这里，又继续道：“而且干活时，还有人故意挖苦我们。” “实在是可恶。” 陆山河微微颔首，当即询问：“你们把活儿干完了吗？” 蒋大伟等人尴尬一笑，缓缓开口：“我们气不过，干脆就歇着了。” “懒得去管那什么沟渠，不干了。” “天天上山，累死累活的，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李二牛也跟着附和道：“对啊，明天还要去县城送蔬菜。” “咱也没这时间耽搁不是？” “天天跑老野沟挖沟渠，时间根本就凑不上，所以只得罢工不干了。” 这几人跟着陆山河赚了钱，内心也有了底气，说罢工就罢工，又不缺集体这碗饭吃。 要是曹娟欺负到其他老实人的身上，那肯定得累死累活，白天黑夜的干了。 看他苦恼的样子，一旁的杨洪涛也解释道： “是啊，山河，我们也是没办法。” “那曹主任摆明就是针对我们，不仅让我们去老野沟修建沟渠，收割水稻也把我们安排在最后。” “这不是欺负人嘛。” 说完，他又继续道：“但这一次，我们虽然罢工不干了，那曹主任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后面很有可能采取更加激烈的措施。” 此话一出，李二牛也是犯了难，别看他刚才说的霸气，不干就不干了。 但之后如何应对，也是一个大麻烦呀。 其实不只是李二牛，杨洪涛也是面露思索之色，不停的想着对策。 看着众人的脸色，陆山河却十分淡然，给自己缓缓倒了杯水，平静开口： “这件事情你们不用管了。” “大伟，明天我们去老野沟，我去看看这老野沟到底有多难！”陆山河笑眯眯的说着，一点都不像要去老野沟干活的样子。 听到此话，李二牛微微一愣。 陆山河这是要替自己去修建沟渠？ 陆山河摆摆手说道：“既然曹主任盯得紧，态度还是要放端正，我就回回这个曹主任，看看她是不是在办公室里闲得怕感冒，每天都来监工。” 陆山河心中依然有了计划。 “其他的不要太担心，先做好眼前的事情再说。” 他端起水杯，看着二人投来的目光，继续安排道： “二牛，明天你继续收购公社农民的蔬菜。” “要注意一下，那些有些坏的，不太新鲜的就不要收了。” “我们要保证质量，不要出什么纰漏。” 收购蔬菜，送到县城，这个活计陆山河是很看重的。 因此，他希望将事情办好，将合作长期保持下去。 “洪涛，你明天骑我的摩托车去送菜，这摩托是以前你在农场骑过，没啥技术含量。” 这个时候众人才反应过来，陆山河刚刚是骑摩托车回来的。 男生们无论是哪个时代总是对能跑的东西感兴趣。 以前是马、自行车，现在是摩托车，以后还有可能是汽车。 陆山河买的摩托车，可把李二牛的人羡慕的。 但是大家的羡慕是发自内心的那一种高兴，激动。 “山河，你这是多少钱呀？”李二牛首先问道。 李二牛想着，要是自己能够骑着摩托车，每天送陆美琴上下班，那就好了。 杨洪涛也羡慕得很，摩托车可比自行车方便多了。 都是兄弟，陆山河也说实话，“摩托车不贵，也就980元。” “这只是一辆摩托车而已，只要大家跟着我干，以后都能买上。” 李二牛和杨洪涛等人，可不认为陆山河是在吹牛。 他们坚信只要跟着陆山河，今后不仅能够建房，还能够买摩托车。 天光大亮，李二牛家门口。 前来卖蔬菜的公社农民，此刻已经围拢过来。 李二牛事无巨细，挨个检查着。 按照陆山河的说法，这些蔬菜要尽量新鲜，坏的不收。 他也是照此执行，十分的认真。 “来，叔，上秤。” 李二牛招呼一声，将蔬菜称重算价。 “这是您的钱，收好。” 一名中年汉子点了点头，微笑说道： “可以啊，李二牛，你现在算账还挺快的。” “收蔬菜这活儿是越来越熟练了。” 李二牛憨憨一笑，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忙碌起来。 而卖完蔬菜的农民，此时又看向杨洪涛这边。 杨洪涛把崭新的摩托车挺好，绑好箩筐后装菜，村民们已经知道了陆山河买了两摩托车，又是一番羡慕。 杨洪涛说道：“这段时间，大家也跟着我们赚了一些钱，山河说了，只要大家好好干，咱们一定能够致富！” 杨洪涛这话很有煽动力，大家在陆山河这里是切切实实的拿到了钱，这个比听曹娟的话，干集体的活混几碗饭吃实惠多了。 众人嘿嘿一笑，顿时气焰高涨，纷纷起哄： “到那！山河有头脑，做事有稳重，跟着你们干我们也没少赚，大伙还是信任你的。” 甚至有村民主动说道：“二牛，你给山河说一声，要是他们家水稻没人收割，咱们几个就是出一把力的事!” “对啊!”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个时候，陆山河来了。 第328章 走，去老野沟喝酒吃肉! 众人见到陆山河过来，也都纷纷打着招呼。 “山河啊，你现在可是出息了。” “这摩托车老贵了吧，你也是舍得啊。” “收割水稻的事，你需要的话，和我们说一声就成。” 陆山河谢过大家，当即开口： “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你们家里也缺人。” “大家先忙好自己家里的事，我这边就不麻烦大家了。” “我这不是客气啊，大家都是熟人，不存在。” 众人见陆山河一脸淡定，似乎并不着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陆山河家里被安排在最后收割水稻，大家其实也是想出一份力的，毕竟陆山河是带着大家赚钱了的。 和众人聊了一阵，陆山河也没有耽搁时间。 他招呼着蒋大伟，当即就要往老野沟而去。 李二牛看到这一幕，立马就急了。 “山河，你们当真要去那老野沟啊。” “那曹主任故意针对我们，干脆不管这件事算了。” 陆山河摇摇头直接就道：“放心，谁说我们要去干活了。” 他转头看向蒋大伟，语调平淡：“大伟，你去一趟公社。” “买几斤牛肉，另外再买些好酒。” “今儿，我们就去老野沟继续歇着。” 李二牛微微一愣，搞不懂山河这是要做什么。 买肉买酒，这是故意气曹主任吧？ 蒋大伟也没废话，应了一声，转身就小跑而去。 等到一切妥当，陆山河一行人朝着老野沟出发。 此时山下修建沟渠的地方，何大勇还有李海燕一大早就来了。 一些村民也是趁着凉快，正在卖力的干活着。 松土，挖沟，然后通渠。 大家不停的忙碌，手里的活儿可是没少干啊。 因此看到陆山河一行人慢悠悠往上的时候，都是满脸的错愕之色。 何大勇忍不住嘀咕道：“这小子，还以为是在散步呢？” “老野沟那边的活儿，都干完了？” 李海燕冷笑一声：“听说陆林山他们，昨儿歇了一天。” “李二牛他们直接罢工了，今天也没来。” 边上一个村民，不由得骂道：“哼，还耍起了滑头。” “我们在这里累死累活的，他们倒好，偷懒不干活啊。” “曹主任肯定不会轻易饶了他们。” 何大勇不置可否，撇了撇嘴：“得罪了曹主任，现在还敢罢工。” “等着看好戏吧。” 陆山河等人一路往上，自然也听到了众人的窃窃私语。 但他压根儿就不在乎，神色坦然的走着。 等来到老野沟，陆山河环顾四周，心中也是颇为恼怒。 如果说干活，这老野沟条件太艰苦了，杂草很多，碎石成片。 脚下泥土很硬，要想将其挖开，确实很麻烦。 安排在这里修建沟渠，不仅耗时而且耗力。 难怪大家都不愿意来到这里，显然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但是如果说风景，这里风景好啊！ 嗯。举目望去，站得高看得远，放眼望去山谷之中全是金黄的稻子。 这环境要是放在三四十年之后，那肯定整个山沟都堵满了汽车，大家都等着过来秋游呢。 清晨的老野沟，有阵阵凉风袭来，天气还不算炎热。 陆山河见大家都没吃早饭，当即说道： “大伟，东西就放在这里吧，你去生个火，咱们烤肉吃。” 蒋大伟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周围。 此地是山里，干燥的树枝很多，蒋大伟手脚麻利，很快就弄来了一堆树枝。 他拿起一些树叶点燃，然后将树枝放上去。 随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火逐渐大了起来。 陆山河和蒋大伟将烤肉拿出来，用提前准备的串子给弄好。 两人放在火上不断的烤着，很快，牛肉就变得焦黄。 撒上盐巴、孜然等等，随着牛肉逐渐的熟透，肉香不断弥漫开来。 此时，一旁的路林山和何慧，心思并未在烤肉上。 二人嘀咕了几句，拿起锄头等等，似乎打算继续修建沟渠。 陆山河见状，当即制止。 “爸，别忙了，先吃饭。” “修建沟渠，不用急。” 陆林山摇了摇头，想说自己挖一点，之后就能少干一些活儿。 “没事，反正也没事干，趁着早上凉快，我们先挖一段。” 何慧也是这般想法，微笑附和道：“对啊，你们先吃吧。” “我们等会就来。” 陆山河将手里的烤肉放好，招呼二人去坐着吃。 “没事，先吃饭再说。” “早上都没吃饭，饿着可不行。” “修建沟渠的事，你们不用担心。” 见陆山河坚持，二人也只得顺着他的话坐了下来。 就这样，众人围坐一起。 一边吃着烤肉串，一边聊着天，倒也颇为惬意。 陆山河拿出酒，给大家倒了几杯。 “来，喝着。” 众人碰杯，不时的笑了笑。 老野沟内，传出陆林山爽朗的笑声，还有众人不时闲聊的话语声。 和老野沟不同，此时山下的何大勇等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停给自己扇着风。 李海燕坐在一边，也是累的不行，嘴里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口水。 她深吸一口气，总算是感觉整个人缓过劲来了。 因为修建沟渠的事情比较急，为了趁着早上凉快加快进度，李海燕都没怎么吃早饭。 其实不只是她，何大勇也是喘着粗气，饿的都快眼冒金星了。 他看了看天色，太阳逐渐升腾而起，四周又燥热起来。 “海燕，早知道，我们就该带两馒头过来。” “早上光吃那点红薯稀饭，根本就不抗饿啊。” 李海燕也是颇为无奈，当即便道：“时间紧，我也没时间煮饭啊。” 边上一个村民也是如此，歇了一口气，嘴里断断续续道： “是啊，要不是想早点完工，回去忙着收割水稻。” “我们也不会这么着急赶来。” “实在是太饿了。” 正当这么说着，忽然一个鼻子灵敏的汉子嗅了嗅，似乎闻到一股香味。 他扫了一眼四周，奇怪道：“咦，怎么有香气？” “好像是肉香？” 大家都面露疑惑之色，以为这人是不是饿出幻觉了。 但仔细一闻，还真就如此，周围确实飘散着一股肉香。 “谁家的肉啊，这么香？”何大勇嘀咕了一声。 起初他还以为，是谁私自带了肉来，正琢磨着去蹭几口。 “是不是你们，谁带了肉啊，别藏着，赶紧拿出来。” “大家都饿的不行了，分大家几口啊。” 然而众人都是摇头，这让何大勇微微一愣。 那这肉香是哪来的？ 第329章 你算什么狗东西 何大勇皱起眉头，又仔细闻了闻。 这肯定是肉香没错了。 但这大早上的，怎么可能有人吃肉？ 八十年代，农村地带，人们吃饭都成问题。 大多也都是吃点糙米啥的，白米饭可是比较奢侈的。 更别提肉了，只有逢年过节才会买上那么小半斤。 所以平日里的众人，也都是稀饭馒头，小咸菜啥的。 这已经算是不错的生活了。 平常想要开荤，基本是不可能的。 大家闻着肉香，就仿佛馋虫被勾起。 简短的商量一下，众人放下手里的工具，开始寻找起肉香的来源。 很快众人就来到老野沟附近。 果然，这里的肉香愈发浓郁了，香气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大家顺着往里看去，顿时就是一愣。 不远处，陆山河一行人正围坐在火堆旁。 陆林山喝着酒，不时闲聊着，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蒋大伟一边烤着肉，一边撒上孜然等等。 随着滋滋滋的细微声响，烤肉散发出浓烈的香味。 那烤肉更是冒着油水，肉香扑鼻而来。 整个老野沟内，欢声笑语，众人十分惬意的坐着。 何大勇咽了口唾沫，脸上满是羡慕之色。 那些肉可不便宜，有猪肉，有牛肉。 而边上的酒，更是江城大曲，这可是好酒。 他看着陆山河嘴角的油渍，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嫉妒之感。 李海燕也是如此，看到那些肉和酒，眼睛都放光一般。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流口水，不由得啧了咂嘴。 其实不止是二人，其他村民同样也是如此。 面黄肌瘦的他们，哪见过这样的阵仗。 这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要知道，平时能吃上一口大白米饭，那就已经很不错了。 吃肉那更是想都不敢想，毕竟肉可是很贵的。 就算是逢年过节，那也是买一点肉，开个荤解解馋罢了。 所以在看到陆林山一行人吃肉喝酒之后，大家也是不停的咽着口水。 此时陆山河也注意到了他们，当即站起身来，笑着招呼道： “大家都累了吧，要不，过来吃两口？” “酒也有，我给大家倒上。” 听到他的话，众人面面相觑。 这时，一个憨厚的汉子走了出来。 他平日里和路山河关系还不错，人也颇为耿直。 听到陆山河叫大家过去，也没多想。 “山河，您可太客气了。” “这肉好香啊，我过来尝尝，您放心，不会多吃的。” 有了他开头，其余几个和陆山河关系可以，早已按耐不住的村民，也跟着纷纷上前。 毕竟，大家平常吃肉的时候可不多。 现在机会难得，陆山河主动邀请，当即也就不站着了。 至于修建沟渠的事，耽误了就耽误了，晚点弄也行。 大家也不傻，现在有酒有肉吃，谁还愿意顶着太阳去累死累活的干？ 干活大不了加个班熬个夜，但是肉错过了就没有了。 “这酒不便宜啊，味道确实好，之前我想买，但就是太贵了。” “大伟，你这烤肉的手艺可以啊。” “哎呀，这味儿真香。” 村民们对此赞不绝口，吃着肉，喝着酒，别提多痛快了。 但很快一道人影走了过来。 何有德面色铁青，当即怒斥道： “陆林山，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曹主任安排你们修建沟渠，你们却在这里吃肉喝酒？” “你们还把公社放在眼里吗，还把乡政府放在眼里吗？” 他眉头紧皱，看着眼前的众人，盯着那些酒肉，心中满是愤恨。 这些酒肉可不便宜，何有德平日里都没怎么吃过。 如今看到这一幕，那肉香和酒气扑鼻而来，当即就怒了。 自己跑上跑下，都没这么舒坦过，凭啥你们就能在这里喝酒吃肉？ 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能放过你们。 尤其是这陆林山一家子，简直就是恶心人。 有点闲钱就敢这般做，真当曹主任奈何不了你们？ 等自己回去非得好好说说，让曹主任收拾你们。 如今的他，也算是有了靠山，曹主任那边专门让自己盯着。 现在抓到了把柄，那自然是不会轻易撒手。 “我可告诉你们，耽误了修建沟渠的事情，公社怪罪下来，你们就等着吧。” “陆林山，你儿子犯浑，难道你也要跟着？” “曹主任可是专门让我盯着你们，这一次看你们怎么解释！” 此话一出，陆林山心头一颤，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何有德的话，让他颇为胆怯。 他赶紧起身想要道歉，招呼着何慧就要干活，却被陆山河一把拉住。 “没事，爸，我们吃我们的。” “妈，你也坐下吧。” 其余吃肉喝酒的村民，也是有些惧怕何有德这个监工，停下手就要离开。 “大家继续，干活都累了，该吃就吃，这能有啥？” 他让大家继续吃喝，随即又转头看向何有德，笑呵呵的说道： “何有德，参加集体劳动，每家每户都出人了。” “我们干累了，吃个肉喝个酒，有什么问题吗？” 何有德面色一沉，当即勃然大怒：“妈的，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们干活了吗，就在这里废话？” “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现在还让大家一起吃，破坏团结，延误了完工时间，你们负责啊？” 虽然这何有德气焰嚣张，说话声音都大了几分，但陆山河却丝毫不惧。 “我们喝酒吃肉关你啥事，我是偷你家肉了，还是抢你家酒了？” “我们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咋的，还得给你打报告不成？” 他鄙夷的看了一眼，继续笑道：“有本事，你也可以啊。” “一个监工，搞得自己很有地位一样，什么玩意儿。” “不是我说你，这些酒肉你买得起吗？” 他撇了撇嘴，“你想吃，我还不给你呢。” “就算是拿去喂狗，也比给你强啊。” “好狗可不咬人，你这样的狗，我可不稀罕。” 说完此话，陆山河就懒得搭理此人，继续转头吃喝去了。 何有德气的直跺脚，嘴里骂骂咧咧。 但看对方不理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四周的村民，也都看着他，低声嘲笑着。 何有德怒不可遏，当即放了狠话：“你给我等着！” 第330章 带坏风气，破坏团结! 何有德一个人直接下了山，走的那叫一个急。 他面色阴沉，当即就来到公社。 “曹主任，你可要好好治治这陆山河。” “如今的他，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不仅在老野沟罢工不说，还喝酒吃肉，让不少干活的村民也加入了。” 他气急败坏，嘴里不停说着： “要是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工作可就没办法继续展开了。” “修建沟渠的事情，怕是要耽搁了。” 曹娟柳眉一挑，缓缓开口：“喝酒吃肉？” “看样子这是打定主意，不管修建沟渠的事了呗。” “这可不行，工作都已经安排下去了，要是完不成，我也不好交代。”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泛起一丝寒意。 “一旦开了这样的头，我们可就麻烦了。” “这是公然挑衅我们公社的权威，如此恶劣的作风，不能放任不管！” 说到这里，她当即招呼一声，让下面的人一起出去看看情况。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曹主任都发话了，工作人员只得跟上。 一路来到老野沟，曹娟看到眼前一幕，面沉如水，当即喝道。 “陆林山，你们还真是无法无天了是吧。” “修建沟渠的事，不管了？” “我可警告你们，要是再这样，肖书记可饶不了你们。” 此时的老野沟，一群人吃肉喝酒，工具扔在一旁，沟渠是一点没动。 尤其是看到陆山河，那悠然自得的模样，更是令她恼怒不已。 自己这个主任都没你这般安逸，你倒是在这里享福啊。 特别是那个牛肉啊！ 曹娟自己也馋的不得了，她在公社的工资也不高，虽然比农民过得好一点，但也舍不得买肉。 这让她心中的嫉妒，还有怒火，当即就涌上心头，说话语气也重了不少。 众人看到曹主任亲自来了，还有公社乡政府的人也都在这里，大家当即就停下动作。 曹娟扫了一眼众人，嗔怒道：“现在，我以农技站主任命令你们，赶紧干活。” “你们要是敢继续待在这里敷衍了事，那你们家的水稻，工作队也不会帮你们收割！” 不少村民看曹娟发了这么大的火，立马灰溜溜的回到了工作岗位，不敢多说一句。 毕竟曹主任可不简单，要是得罪了她，日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虽然大家都回去了，但陆山河蒋大伟，依旧在那里我行我素，就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曹娟气不打一处来，嘴里继续骂道：“陆山河，种植黄桃，也是你不同意。” “还让李二牛他们也跟着你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做法，是多么的恶劣？” “带坏风气，破坏团结，这是公社绝对不允许的。” 陆山河听闻此话，淡淡开口：“曹主任，您这可就冤枉我了。” “我做什么了，就带坏风气，破坏团结？” “大家伙饿了，吃点肉喝点酒，有问题吗，哪条规定写了不允许？” 他神色平静，并没有因为曹娟的话而有丝毫波动。 曹娟冷哼一声，知道这小子油盐不进，当即又转头看向陆林山夫妇。 “陆林山，你们也看到了，再这样下去你儿子还不得翻天了？” “好好管管吧，要不然，之后闹出什么大乱子，我可保不了你们！” “修建沟渠的事，可是乡政府统一调配安排的，你们不管不顾，到头来还是害的自己。” 陆林山二人也不知道如何反驳，曹主任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怎么办呢？ 刚刚从山坡那边爬上来看热闹的何大勇，看到这二人吃瘪，也是幸灾乐祸起来。 让你们一天天的偷懒，大早上的，还吃肉喝酒。 现在当场被抓住把柄，看你们怎么办。 李海燕其实也是这般想法，心中暗爽不已。 这都是活该啊，让你们喝酒吃肉，现在知道怕了吧？ 正当这么想着，陆山河的声音再次传出。 “曹主任，公社安排修建沟渠，二大队的人都有参与。” “我们作为公社的一员，那自然也不会例外。” “您放心，我们会积极配合公社的工作。”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故意怼人，而是继续说道： “您既然已经安排我们在老野沟，那我们也会照办。” “这段沟渠我们保证在规定的时间内建好。” 曹娟嘴角微动，冷笑一声：“陆山河，你还真以为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啊。” 她面露不屑，居高临下的说道：“让你们服从安排，你们还不愿意。” “就你们这样的，思想有问题，做事不积极的人我见得多了。” “公社是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们来制造问题的，二大队里，就属你们最喜欢闹事。” 曹娟说完又继续道：“这段沟渠，反正你们必须得修好。” “要是完不成，那就是你们的问题。” “到时候耽误了农忙，责任全是你们自己的。” 曹娟的意思其实很明确，你们要是继续拖下去那也行。 出了问题你们自己负责，而且耽误了用水，到时候其他村民也会找你们的麻烦。 一旦引起二大队众村民的不满，这陆家到时候赔礼道歉都来不及。 毕竟大家可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把这几个钉子户收拾掉，二大队可就好管教多了。 所以她才这么急着，要把这个锅甩给他们。 甚至还当着众人的面点了出来。 这一招可谓是用心险恶，早有预谋啊。 然而陆山河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让她一愣。 “诸位，修建沟渠，确实比较耗时费力。” “这样吧，有谁愿意帮我们修建的，我每人给十块钱的劳动费！” “只要两人，要来的赶紧，晚了可就没机会了。” 两个人每人十块钱，认真干活，要不了十天沟渠就能够建完。 陆山河的话颇为平淡，但这话却犹如石落水中，掀起一阵波澜。 四周的村民对此事议论纷纷。 好家伙，十块啊，这可不是小数目。 大家只需要费点时间，出出力就行，最多十天，十块就到手了。 毫无疑问，这在当时的吸引力是很大的。 很快，几个人就跃跃欲试，显然是动心了。 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不少和陆山河关系好的村民，立马就上前报名。 甚至有几个村民直接就说不要钱，要主动帮陆家修建沟渠。 曹娟看到这一幕，脸皮抽动了几下。 她胸前剧烈起伏，差点没背过气去！ 第331章 完不成，批评罚款! 陆山河看着众人围拢过来，当即点头：“感谢大家，钱该给还是要给的。” “这样吧，就老陈，黄三。” 陆山河点了两个熟悉的村民，招呼着对方过来。 这二人与他关系不错，刚才还很诚恳的说不要钱，就当帮个忙了。 但陆山河没有这样想，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从兜里掏出二十块。 “来，拿好了，一人十块。” 陆山河面带笑意，每人给了十块钱。 这二人见陆山河这般客气，而且十分守信用，当即也是面色一喜。 “放心，这修建沟渠的事，我们肯定帮你完成。” “大家乡里乡亲的，你们也帮过我们不少。” 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十块钱那可是相当划算。 这笔钱可不少了，费些时间出把子力就能拿十块。 这在其他地方根本就不可能。 “行，那拜托两位了，这十块，你们就帮着干十天就成。” 陆山河计算过，十天这一段沟渠修缮完毕没问题。 “完了去我家里吃饭，算是答谢你们。” 农民平日里，可没有别的收入，大多都是种田种菜。 咬咬牙干十天就能有十块，这确实不是一笔小收入。 周围的村民听到此话，不由得满是羡慕之色，纷纷懊恼自己怎么慢了一步。 这可是十块啊，能买不少好东西了。 而其中的何大勇，心中嫉妒不已，嘴里嘀咕道：“山河这小子，还真是舍得。” “每人十块，说给就给啊。” “我这累死累活的，还没钱呢。” 李海燕听着他抱怨，当即低声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不就是十块钱，哼。” “只能说何慧命好，有这么一个儿子帮衬。” 在场的所有人中，曹娟是最为生气的一个，她目光凛然，深吸一口气。 陆山河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啊。 如果说她之前是恼怒这陆山河，那现在就是记恨了。 种植黄桃，他没有答应，还让李二牛等人跟着做。 修建沟渠还是这般，偷懒耍滑，如今更是让她在村民这边失了面子。 她自然是气急败坏，双手叉腰，死死的盯着陆山河。 曹娟虽然是十分生气，但此刻她也清楚，这陆山河毕竟是自掏腰包请人。 既没有花公社的钱，也没有违反规定，自己还真就不能说他什么。 但她可不愿就此放过，当即怒喝道：“陆山河，你花钱请人，我也不说什么。” “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要是你们没能按时完成，耽误了通水灌溉时间，公社一定会全大队通报批评。” “另外这件事情性质恶劣，之后你们要是耽误工期，还得罚款。” 陆山河神色淡然，喝了一口酒，不急不缓的说道： “曹主任您放心，我自然说了就会做到。” “你也别急着批评罚款了。” 曹娟听闻此话，她冷哼一声，转头朝着帮忙的村民狠狠说道： “你们帮陆山河修建沟渠，自己也不动脑子想想。” “你们自己也要修建其他段的沟渠，还得忙着收割水稻。” “到时候自己的活儿都干不完，耽误了沟渠进度，你们同样要受罚。” 陆山河摆了摆手，笑了笑说道：“曹主任，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有这个时间在这里废话，不如先组织村民收割水稻，天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了。” “到时候下起雨来，耽误了收成，我看你如何向村民交代，自己先好好想想吧。” 曹娟撇了撇嘴，目光一寒，沉声开口： “陆山河，公社里的事情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怎么做难道还要你教吗？” “你这是在质疑乡政府的工作安排吗？” 她气焰嚣张，继续说道：“二大队里，就数你最聪明是吧？” “我们这么多公社工作人员，还没你清楚还是怎么的？” “我奉劝你，别太高看自己。” 陆山河也懒得搭理此人，嘴里继续吃着牛肉，一脸的悠闲自得。 曹娟知道这陆山河不好对付，只得无奈收手。 “陆山河，话我已经说了，修建沟渠你自己看着办。” “公社的人可都听着的，要是完不成，自己知道后果！” 曹娟撂下狠话，再也没有多看一眼，直接就离去了。 何有德见到曹主任都走了，神色阴晴不定，当场就道： “哼，我可是会盯着你们的，有本事你们就继续这样干。” “我倒要看看，这老野沟的沟渠，你们如何完成！” “搞不定，公社不会轻饶你们！” 何有德也是没办法，连曹主任都只能离开，自己还能怎么办呢？ 这陆山河确实不简单，如今也只得暂时不管了。 但他可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之后再去曹主任那边多说说。 如今自己也算是曹主任这边的，当然得和曹主任多走动才是。 等到曹娟、何有德，还有公社的一行人离开，陆山河则招呼村民继续吃喝。 蒋大伟一边拿出肉继续烤着，一边说道：“山河，这曹主任还真就盯着我们了。” “我看她一天到晚是不是闲的慌啊。” “大老远跑上来，和我们闹一顿，何必呢。” 陆山河不置可否，笑了笑说道：“盯就盯呗，能有多大事？” “只要我们按时完成，她就拿我们没办法。” 说完此话，他忽然转头对着村民说道：“收割水稻的事情，我建议你们抓紧。” “按照公社的安排，时间都比较晚了，还不如自己回家早点收了。” “毕竟水稻可都是自己家辛辛苦苦种植的，就这么一直在田里也不放心不是？” 他喝了口酒，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这个时候靠公社，还不如靠自己。” “大家要想清楚。” 对于陆山河的话，人们的神色表现各异。 一些村民思索片刻，对此也觉得很有道理。 琢磨着早点去收割水稻了，不想再继续等下去。 甚至一些人，已经开始想着放下沟渠的活儿，打算这两天就去收割。 但也有不少人对此嗤之以鼻，觉得这陆山河想太多了。 公社既然有安排，照办就行。 而此时的公社曹主任，已经去到肖书记处汇报工作。 第332章 不给陆家收割水稻! 曹娟到来时，肖书记正在看一份文件。 “打扰了，肖书记。” “有关陆山河的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和您汇报一下。” 肖书记眉头一挑，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她的下文。 “二大队这边，修建沟渠的进展还算不错。” “但唯独陆山河那边，出了一些问题。” 说到这里，她详细将事情给叙述了一遍。 肖书记听完脸色不由得难看起来，他沉吟道： “这件事情必须要解决，既然这陆山河如此不通情达理，那就让他自己干吧。” “拒绝种植黄桃不说，还不服从安排，不把修建沟渠当回事。” “通知二大队的何远方，陆山河他们家里的水稻，公社不组织收割。” 他喝了一口水，淡然开口：“既然他觉得自己有能耐，有本事。” “那就让他自己去想办法。” 曹娟应了一声，将手里的工作都汇报完后，转身离开此地。 很快，曹娟叫来何有德，直接说道。 “何有德，刚才我已经请示过肖书记，鉴于陆山河恶劣的态度。” “对我们公社造成了一定的不良影响，因此你去通知一下何远方队长。” “安排村民收割水稻时，陆林山家里的就不要收割了。” 她晃了晃杯中的热水，浅浅喝一口。 “这陆山河不听集体的话，破坏团结，你也都看到了。” “公社这样做，也是对大家的一种警告。” 何有德心头一喜，心说看你们得意，这下子麻烦大了吧。 而何远方在听闻之后，眉头紧皱，当即就去找了曹主任。 “曹主任，陆林山一家子，也是我们二大队的一员。” “不给他家收割水稻，这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大家都是一个乡里的，就算有什么不满，也没必要这样做。” 曹娟气不打一处来，猛地站起身子，“何队长，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要针对他们一样。” “这是肖书记传达给我的，而且这陆家拒绝种植黄桃，还在老野沟吃肉喝酒。” “这件事情你也知道吧，大家都在卖力修建沟渠，这群人却在那玩儿。” 她目光一凝，朝着何远方喝道：“这样的人，必须要惩戒一番。” “否则公社还有何公信力可言，何队长，你也是公社的一员，难道就不应该反思一下？” “二大队出了这样的人，也不知道你是如何管理的。” 而此时一旁的何有德，也是跟着附和道：“是啊，何队长。” “连肖书记都看不下去了，你难道还不懂吗？” “怎么，连你也要跟着那些人反对公社的安排，不听肖书记的领导了？” 曹娟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怒火，“何队长，服从安排。” “这件事情已经定了，肖书记亲自批下的。” “在这个问题上，你应该思想正确，可不要破坏团结。” 何有德也是点头说道：“是啊，何队长。” “不听领导的话，不团结，这可是原则性错误。” “你好歹也是二大队的队长，这点觉悟还是要有的。” 何远方被两人轮番说教，本来还想讲讲道理，如今也只得叹口气。 不给陆家收割水稻，这确实是有些过了。 但曹娟这边不松口，而且还是肖书记亲自安排的。 他虽然有些生气，却也没有解决办法。 “曹主任，我知道这件事情性质恶劣，是应该好好说一番。” “但陆家的水稻，我们还是应该收割吧，不能因为这就不管了呀。” 曹娟有些不耐烦了，她摆摆手，颇为不满的说道： “何远方，你是二大队的队长，陆家的情况你最清楚。” “二大队可就他们这几个没答应种植黄桃了吧，修建沟渠还闹罢工。” “出了这么多事情，你难道没有责任吗，我都不知道你这队长是怎么当的。” 她喝了口水，继续开口：“如果人人都像他们这样，那我们这工作还怎么展开？” “还要公社来做什么？” “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你照着执行，别耽误我时间，赶紧出去吧。” 听着曹主任这一堆话，何远方也是气得够呛。 你这针对陆家等人不说了，现在反而还怪在我这头上？ 陆山河不愿意种植黄桃，别人有自己的想法，倒也不奇怪。 做一做思想工作，慢慢劝解就是了呗。 结果修建沟渠，给人安排到老野沟。 收割水稻，也给人弄到最后去，换谁也有脾气啊。 老实人就该被欺负啊，咱得讲道理不是？ 他对此自然是清楚的，但那又怎么样呢？ 何远方最终也只得不说什么，默默往回走去。 一路上他面色难看，不时的吧嗒几口卷烟，显然十分的烦闷。 走路都是心不在焉的，不停的想着什么。 而有其他心思的，其实不止是他。 此刻，忙碌一天回来的村民，正陆陆续续的往回走。 炎热的气候，总算是转来了一丝凉意。 何大勇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最近天气还可以，虽然依旧有些闷热，但下午要凉快不少。” 李海燕点了点头，缓缓开口：“还真别说，最近确实没那么热了。” 大家对此也是议论纷纷，其中一名汉子皱起眉头，奇怪道： “我总感觉，这天气不太对劲啊。” “老刘头，你说呢？” 被称为老刘头的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 别看年纪大了，但因为常年劳作，身子骨倒是硬朗的很。 他抬起黝黑的手掌，遮住头顶的阳光，仔细看了看。 “这天气，怕是过不了多久，要下大雨啊。” “你们难道没发现，这天似乎变得有点快吗？” “往常可不是这样的。” 另外一个老人，戴着草帽，也是顺着说道： “确实如此老刘头，你家的水稻还没收吧，我觉得还是要趁早。” “万一真变天了，可就麻烦了。” 众人听到二人这般说，也都是紧张起来。 之前和陆山河、蒋大伟等人吃肉喝酒的一群人，也动起了自己的心思。 因为陆山河就提到了，收割水稻要趁早，免得出什么岔子。 第333章 不听集体安排? 相信陆山河的人，听闻老人的话，心中暗自打定主意。 先回去把水稻收割了再说，至于修建沟渠的事晚点再做。 毕竟入秋的天气还真的说不准，说下雨就下雨。 等公社工作组的集体安排，也不知道还要多久，他们也是不想再等下去了。 当然，不相信陆山河的人，依旧没有放在心上。 虽然这些老人农作经验丰富，但天气哪是说变就变的。 这几天依旧有些炎热，短时间不会下雨。 陆山河不过是个年轻人，现在得罪了曹主任，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他敢和曹主任对着干，可不代表他们这些普通村民也敢这样做。 而且公社都已经安排了，现在私自去收割水稻，那可是要得罪人的。 因此他们也只是想一下，就没再继续深思了。 就这样，接下来的几天，情况再一次有了变化。 不少村民竟然不去修建沟渠，将这件事情放到一边，开始私自收割起自家水稻来了。 何有德在知道之后，当即是勃然大怒。 他挨个上门劝说，甚至还威逼让大家听安排，不要私自停工。 此时一处水稻田边。 何有德见汉子还在收割着，立马怒斥：“三娃子，你是疯了吗？” “你爸是个混球不听劝，你也跟着犯傻啊？” “水稻就在这里，又不会飞走了，忙着收割干啥？” 那叫三娃子的男子，瞥了一眼，出声回答： “我爸说早点收割早安心，山河也是这么说的。” “你就别管了，我们把水稻收完会继续修建沟渠的，不会耽误。” 何有德骂骂咧咧的说道：“陆山河的话，你们也信啊。” “公社工作组已经集体安排了，收割水稻也就早晚的事儿。” “你们放下修建沟渠不管，私自收割自家水稻，那还要公社来干啥？” 他也是气糊涂了，指着三娃子继续道：“我劝你不要犯浑，快叫上你爸回去。” “否则曹主任知道了。” “到时候罚你们款，看你们怎么办！” 然而三娃子就跟没听到一样，继续收割自家水稻。 任凭何有德怎么说，甚至威胁都不管用。 ...... 天光大亮，清晨的农村，颇为凉爽。 杨洪涛已经办完事，将摩托车已经还了回来。 陆山河吃了一碗稀饭，一边就着小咸菜下饭，一边简单的收拾一下。 他骑上摩托车，一路风风火火的向着江城机械厂而去。 此时的机械厂区，工人们正在忙碌着。 焊机正在吱嘎吱嘎的响着，火星子四处飞溅。 陆山河的出现，自然引起了厂区的注意。 生产车间的王立王厂长在听闻之后，立马就出来迎接。 “陆先生，您来的倒是时候。” “东西已经做好了，你要看看嘛？” 陆山河点了点头，跟着往里走去。 此时任主任微笑而来，走路有些缓慢。 因为常年坐办公室，如今倒是长胖了一圈。 “陆先生，听闻您过来，有失远迎啊。” 任主任伸出手握了握，嘴里依旧笑道。 “这一次的零件，我们的师傅也是加班加点赶出来的。” “您放心，质量绝对没问题。” 陆山河不急不缓的拿出一包华子，直接给人递了过去。 他点燃香烟，夹在手中吸了一口： “我肯定信得过任主任，你们办事我放心。” “这一次来的有点急，没有带什么，不要介意。” 任主任摇摇头，客气道：“哪的话，陆先生。” “你能照顾我们生意，就挺好了。” “走吧，先去看看。” 在两人的陪同下，陆山河很快看到了自己定制的东西。 陆山河在那边不停的查看着，仔细确认着东西有没有错。 而任主任抽着烟，眯起眼眸，压低声音：“王立，这人看着有些不太对劲啊。” “我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人不像是个港商啊。” 王立也是颇为古怪的看了一眼，点头附和：“确实如此，刚才他来的时候，骑的是一辆摩托车。” “这不太符合他的身份吧。” 任主任弹了弹烟灰，不动声色的说道：“上次来就是他一个人。” “这一次来也是自己一个人。” “也没个人陪同啥的，这样的人物，怎么着也得政府的人员一起吧？” 王立皱起眉头，询问道：“要不，我去探探口风？” 刚这么问，陆山河已经拿着定制的东西走了过来。 “行了，我已经看过，没什么问题。” “这一次多亏你们了，我先拿回去试试看，之后有机会再联系。” 任主任依旧面带笑意，当即说道：“好的，陆先生。” “没问题就好，您之后有合作需求，可以随时来找我们。” 等到陆山河骑着摩托车离去，任主任思索片刻。 他让王立继续去厂子里忙着，而自己则是去了趟商业局。 这件事情还得汇报上去。 陆山河现在有收割机的材料，还有废旧发动机，缺的就只有汽油。 但汽油可不是那么好买的，陆山河倒也不急，去到商业局找了趟张国栋。 张国栋副局长，听到他需要几桶汽油，当即就点头应了下来。 这点小事，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 买了几桶汽油之后，陆山河这才回到家里。 他也没有耽搁时间，开始将这些东西都装好。 很快，一台收割机组装完毕。 而此时的远山乡，气温似乎正在逐渐降低，天气愈发的闷热潮湿。 细心的陆山河注意到，路上似乎有蚂蚁在搬家，这是要下雨的前兆。 而且在农村，还有一句谚语：“蜻蜓飞的低，出门带雨衣。” 种种迹象表明，似乎有一场大雨将要来临。 夜幕低垂，阵阵凉风袭来，陆山河将收割机放好，看着头顶的夜空。 刚琢磨着今晚是不是要抓紧连夜收割水稻，以免耽误了收成。 就在这时，耳旁响起何慧的声音：“山河，吃晚饭了。” “你在看什么呢，赶紧进来，外面在吹风。” 陆山河应了一声，回到屋内吃起了晚饭。 一家人其乐融融，让他也感觉轻松不少。 但他的心思可没在这里，而是不时看着外面的夜色。 看样子今晚就必须得收割了！ 第334章 一夜收割完，这不可能! 陆山河吃过晚饭，又休息了一阵。 此时已经到深夜，夜色之中，道道凉风席卷而过。 陆林山瞅了瞅那台收割机，奇怪的问道：“山河，我刚才看你拿个什么东西回来，那是啥啊？” “我专门组装的手持收割机，最近可能要变天了。” “收割水稻不能再耽搁下去。” 何慧一脸诧异，当即说道： “山河，这收割机怕是很贵吧，你自己买的？” “这东西我在电视上见过，只有国外的才有!可稀罕了!” 农村人把玩农具就和小孩子把玩玩具一样，爱不释手。 “其实没必要的，我们花些时间也能收完。” 陆山河摇摇头，笑了笑道：“没事，这东西以后也用的上。” “也没花多少钱，主要是收割水稻能快上很多。” 说到这里，他皱起眉头看看四周，当即又继续道： “爸，今晚我们就把水稻收割了吧。” “我看这天气，怕是有些不太对劲。” “万一真下大雨，可就麻烦了。” 陆林山听着儿子的话，也是点点头。 “行，最近这天气确实不太正常，我也琢磨着早点收割为好。” 很快，何慧和陆美棋也起来帮忙，一行人快步朝着水稻田而去。 陆山河发动摩托车，带上手持收割机就开了出去。 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晚里自然颇为吵闹。 此刻一间屋子内，和外面的凉风不同，里面正是热火朝天。 吱嘎吱嘎的床板声，伴随着阵阵低喘，何大勇和李海燕正在享受着二人世界。 也就在此时，何大勇二人看向了窗外。 夜色里摩托车灯闪过，两人注意到陆山河手里似乎拿着一个机器。 毫无疑问，这东西二人可没有见过。 “大晚上的，陆山河不睡觉是要干啥？” “那机器看着还不小。” 听着何大勇的话，李海燕也是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该不会是想趁着晚上收割水稻吧。” “也对，得罪曹主任，水稻怕是只能自家忙着收了。” 何大勇倒也没有过多关注，搂着李海燕的腰肢，继续卖力。 “管他的，我们家今年又没有种植水稻。” 李海燕皱起眉头：“唉，大勇，你这是没吃饭还是怎么的，一点都没劲儿啊。” 何大勇听到此话，也是满脸的无奈之色。 这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过了。 最近忙着修建沟渠，饭也没怎么吃，现在当然就没力了。 何大勇想要解释，但看李海燕别过脸去不搭理自己，也就不好再提了。 何大勇也觉得扫兴！ 收割水稻，是一件相当耗时且费力的过程。 要是在往常，要将其收割完会花费不少时间。 但如今有收割机，一切就快了起来。 陆林山和何慧装水稻，陆山河用摩托车运回去。 大家配合默契，在田里不停的劳作着。 忙活一晚上，陆家的水稻终于是收割完成。 第二天一大早，陆山河将收割机给了李二牛等人，让他们也赶紧去收了。 李二牛等人看到这东西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好家伙，这玩意儿还是收割机？ 之前可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等看完陆山河的示范之后，李二牛当即照着做起来。 之前李二牛等人收割水稻，那都是人工，用镰刀什么的。 但如今有收割机，效率瞬间就提了起来。 相当的省时省力。 李二牛等人收割完水稻之后，陆山河也没有藏着掖着，将收割机借了出去。 毕竟二大队里，和他关系好的也不少。 收割机买来就是用的，借给大家伙倒也没什么不可。 二大队不少人都听陆山河的，而且看着要变天了，赶紧赶黑收割水稻。 直到第二天，也是人休息机器不休息。 第二天，众人看着要变天，收割水稻的人更多了起来。 李二牛等人用机器收割水稻的事情，其实大家也有注意。 如今等亲自拿到手，一名戴着草帽的老汉，不由得诧异道： “山河啊，这东西还真是方便，收割起来速度很快啊。” “以前要是有这个哪还用这么麻烦，这一天天的热的要死。” 边上另外一个妇人也点头笑道：“是啊，山河，你倒是聪明。” “这收割机看起来花了不少钱吧，我们也不能白用不是？” “这样吧，改天咱给你家送点鸡蛋去，就当感谢了。” 陆山河摇摇头，直接回道：“不用，也没花多少钱，大家一起用呗。” “都是一个乡里的，平日里熟门熟路，这点小忙不算啥。” 此时手持收割机的汉子，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伴随着轰鸣声，成片的水稻被收割。 其余村民看到这一幕，那自然是羡慕不已。 因为收割起来确实方便又快速。 对此大家也是颇为佩服，没想到陆山河竟然又捣鼓出这么一个好东西。 佩服之余那就是惊叹了。 因为陆山河能弄出这东西，不仅需要知识和脑子，还得想办法将其造出来。 而陆山河是如何办到的，这当然会让人感到惊讶。 最为关键的是，陆山河还免费让大家用，既不收钱也不要东西。 这样的好事，平日里可基本见不到。 所以大家对于陆山河那是心存感激，更加的信服。 陆山河这样做，其实也是利用这种方式，打破了公社所谓两个工作队的工作模式。 也就在大家忙碌的同时，曹娟和何有德来到这里。 曹主任毕竟是公社的人，一方面是出来视察工作，另一方面就是传达肖书记的指示。 说白了就是不准给陆山河家收割水稻，怕这些人不听暗地里帮忙。 所以她才会来到这里看一下。 然而等到现场之后，她整个人就是一愣。 热火朝天的收割水稻现场，倒是没什么奇怪的。 但令人吃惊的是，陆山河家里的水稻，竟然已经收割完了。 这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即斥责道：“何队长，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暗中让村民把陆山河家里的水稻给收割了？” “肖书记可是说了的，不准这样做，你这是在胡来！” 何远方不过是陪同而来，他对此也是不明所以，满脸的诧异之色。 这时一个村民出声解释：“曹主任，陆山河家里的水稻，是他们自己家收割的。” “昨晚上连夜就收割了，我们也是今天才看到。” 边上一个农民也是点头附和：“是啊，我们也很奇怪，怎么一下子就收割完了。” “不过，确实是他们自己收的。” 曹娟冷哼一声：“这不可能！” “七亩地，一晚上收割完，你们是在开玩笑嘛？” 第335章 都是为了你们好 不止是曹娟，一旁的何有德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一晚上收割完了，就凭陆家那几口人？” “这是不可能的，肯定是二大队里的人暗中帮忙了。” “曹主任，这件事情必须要调查清楚，不听乡政府统一安排，私自收割！” 曹娟面色阴沉，心想这陆山河倒是胆子不小。 修建沟渠的事不管了，反而自己收割起水稻来。 她刚要出声斥责陆山河等人，这时却感觉脸颊有些湿热。 曹娟微微一愣，下意识摸了摸，一滴水滑落而下。 “嗯？” 曹娟有些奇怪，当即看向上空。 也就在此时，湿热的天气下，阴沉的上空，乌云阵阵。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忽然大雨骤然而降，雨水哗啦啦的落下。 大家的衣服都瞬间被打湿，整个人都是懵的。 曹娟擦了擦脸上的水渍，身上都已经湿透，却依旧没有察觉一般。 整个水稻田，一众村民也是回过神来。 村民们顾不得身上被淋湿，大叫着开始抢收水稻。 大暴雨下，水稻要是不收割了，只怕当场就得淹一片。 曹娟看着众人慌乱的神情，忙碌的身影，焦急的呐喊，也是有些发愣。 其实不只是这边，修建沟渠的一众村民见到大雨落下，纷纷大叫着往回赶去。 还真就被说中，变天了，下起大暴雨来。 水稻田中，哭喊声，焦急声，不绝于耳。 抢收水稻的农民们，身上早已被打湿，却根本不管不顾。 整个水稻田里，满是镰刀挥舞，众人此时已经跟发疯了一般。 对比起这些村民，此时的陆山河等人却站在边上，气定神闲。 因为他们的水稻已经收割完了，全部在家里，自然是不用担心淋雨。 曹娟定了定神，她此时的衣衫已经淋湿一片，感觉浑身不舒坦。 尤其是看到这些人在收割水稻，当即怒道：“大家不要擅自行动。” “收割水稻的事情，公社这边已经安排好了。” “会组织收割队统一挨家挨户的收割，你们不要急，先回去躲雨。” 因为大雨的缘故，前来抢收水稻的村民也越来越多。 不少人都是从修建沟渠的现场赶来的，拿起镰刀就下到了田里，对于曹主任的话根本就不管不顾。 曹娟眼看众人就跟没听到一样，脸色顿时就是一垮。 她指着众人，嘴里骂道：“我都说了，你们没听到吗？” “快回去，收割水稻的事情不要管了。” “公社会帮你们统一收割的！” 她气急败坏的说着，一副为了大家好的模样。 一旁的何有德也是紧跟着，上前一把拉住一个要下田的村民。 “没听到曹主任的话嘛，快回去，水稻不准私自收割！” “你们这样做，是违反规定，公社已经安排好了。” “听安排就行。” 那村民一听此话，当即勃然大怒：“何有德，你特么是疯了吗？” “这么大的雨，还不收割，等着被淹啊？” “你别拦着我，信不信我动手揍你丫的！” 说完此话，这村民一把将何有德给推开，直接跳下田里忙碌起来。 村民们当然着急，这一年的收成就看着这几亩薄田，要是被淹了，损失了，明年喝西北风啊！ 何有德也没有想到，这村民脾气这么大。 他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么一推，湿滑的泥土使得他脚没有站稳。 何有德一个踉跄，当即就被摔了个狗啃泥。 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曹娟此刻也是大喊大叫，嘴里连连出声。 “你们这是违反公社安排，这样做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这么大的雨，太危险了，赶紧回去吧。” “公社已经统一安排收割水稻了，不用担心。” 大雨瓢泼落下，一众村民焦急的收割。 听到曹主任的话，众人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怒喝道： “都下这么大的雨了，等公社统一收割，那得是什么时候？” “挨家挨户，啥时才能轮到自家？” “曹主任，你倒是说的轻松！” 到处都是质疑，怒骂的声音。 曹娟气的浑身发抖，刚要反驳，又听到一个妇人尖声骂道： “水稻泡水里，生霉发芽谁负责？” “公社让交公粮，到时候我们交不上，你曹娟能负责吗？” “不帮忙就算了，还在那里让我们回家，说等公社统一收割！” 妇人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共鸣，其中一个老头子直接就怒道： “姓曹的，你赶紧滚吧。” “我们收割自家的水稻，碍你啥事了？” “别以为你是主任，读过书，就在这里指手画脚，什么玩意儿！” 曹娟脸色惨白，雨水打湿了脸颊，她感觉浑身冰冷，当即哆哆嗦嗦的骂道： “反了天了，你们等着吧！” “不听公社安排，我会向上级汇报的！” “你们这些人，就等着挨批评！” 曹娟也是气的够呛，转身就往回走去，懒得多看这些人一眼。 她已经尽力劝过了，但众人反而还骂自己。 这让曹娟实在是恼怒不已。 ...... 江阳省。 暴雨连绵不绝，阴沉昏暗的天空，不断有乌云笼罩。 不只是远山乡，整个地带都是大雨一片。 甚至不少地方，已经是积水甚高，淹到了小腿。 因为大雨来的突然，很多地方都没有做好准备，这使得不少地区都被淹了。 远山乡二大队这边，已经是一片忙碌景色。 农村之中，空气清新，和城里颇为不同。 但水稻田这边，到处都是人影，收割的收割，搬回家的搬回家。 一众村民在不断的抢收着自家的水稻。 而曹娟和公社的那些干部，却毫无作为，压根儿就没搭理。 陆山河和李二牛，见到大雨来的急，此时也是在帮着关系好的村民收割。 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头，他皮肤黝黑，脸上满是皱纹。 但此刻的他却一脸的真挚情感，露出感激的笑容。 陆山河摇摇头，直接就道：“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大家都是一个乡的，就应该团结在一起，互帮互助。” 他们手持汽油收割机，效率那是高了很多。 他们还以为陆山河要用镰刀，没有想到他拿出一个大家伙！ 第336章 山河，这次多亏有你! 第336章： “哎哟，这是什么！”老头看到机器轻轻一扫，水稻拦腰斩断，速度是镰刀的好几倍。 “手持插秧机，吃汽油的家伙，这个效率高，叔咱们赶紧抢收！” 有陆山河的帮忙，收割水稻那自然是更加迅捷。 “山河啊，真是多谢你了，这机器帮了我大忙啊。” 对于陆山河的话，众人也是心有感激。 是啊，都是一个乡里的。 这一次也幸亏陆山河等人帮忙，要不然收割水稻，怕是要慢上很多。 李二牛也是憨憨一笑：“大家都是熟人，这点小忙没什么。” “帮助你们，也是帮我们自己。” “之前山河就说过，跟着我们做，肯定是能够有好处的。” 大家也是面露微笑，对此更加信服。 陆山河等人那可是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跟着他混确实不错。 至少在这个时候，陆山河等人还舍得用收割机帮忙，而且还是免费的。 就这一点，就让大家感动不已。 忙碌的水稻田上，此时的何有德也是回过神来。 他拍拍身上的泥土，看着众人的身影，忽然脸色一变。 何有德拍了拍脑袋，嘴里骂道：“糟了！” “光顾着和曹主任一起过来，我怎么就忘了，自家的水稻还没收割呢。” “这么大的雨，怕是要泡水！” 想到这里，何有德面露焦急之色，转身就朝着身后跑去。 何有德家里的水稻田，本来位置在二大队靠后一点。 但因为他听话，曹娟在安排的时候，就将其给排在了前面。 而今天恰好就是工作队收割何有德家里水稻的时候。 何有德此时也是急了，不管脚下的泥泞，嘴里不停地大呼小叫。 他跑到收割队这边，当场就道：“快，今天该给我家收割水稻了。” “你们还在这里干啥，我那边急等着呢。” 然而这些收割工作队的村民，却根本就不搭理他。 这让何有德急眼了，拿出架势，当即开口： “我可是公社安排的监工，按照公社的安排，今天就该给我家收割水稻。” “你们还不去帮忙，在这里干啥，必须服从安排。” “快，要是再不去，我可就要到公社去告状了！” 听到此话，众村民当场就怼道： “都这个时候了，谁还帮着你家收割水稻啊。” “我们自家的都还没收割，跑去给你家，你脑子没事吧？” “我们可没闲工夫和你瞎扯，要割自己去割！” 众人说完当场就走了，似乎懒得和他废话，浪费时间。 毕竟他们的水稻田，也要急着收割呢。 听说陆山河那里有手持收割机，此刻都忙着去借，哪有时间和他争辩。 此时到处都是人影，不少人围拢过来，纷纷出声想要借收割机。 其中一个村民急得是左右乱走，不停催促：“山河啊。” “我也是没办法，这雨来的太急了，不用收割机根本就收不完。” “要是再晚些，我家的损失可就大了。” 这时，一个妇人出声阻止：“怎么就你家损失大？” “我们也想用收割机啊，谁不急？” “山河，你就把收割机先借给我们吧，我们就剩最后一点。” 大家争吵不休，你说你有理，他说他有理。 整个场地乱哄哄的，显然都想将收割机借到手，先将自家的水稻给收割了。 陆山河看到大家焦急的模样，当即出声说道： “如今大雨来临，我也理解你们的心情，都想借收割机。” “但各自为政肯定没有办法抢收水稻。” “你们都抢着要收割机，也不是个办法。” 他顿了顿，又继续解释道： “这样吧，大家五人分为一组，其中一个小组用收割机。” “其他小组按照收割难易程度，分工收割。” “粮食抢手到的农户，将自己家里部分粮食补贴没有抢收到的，你们同意吗？” 陆山河心思缜密，他知道不论将收割机借给谁，都会得罪人。 因为你将这东西给了其他人，那没有借到的人，恐怕会心有怨气。 这反而会让大家的关系不好，甚至让对方记恨自己。 有些时候，村里人就是这么实诚。 没多少别的想法，就是单纯埋怨。 所以陆山河思来想去，就拿出这么一个不得罪人的办法。 不得不说，他倒是考虑周全。 这样做既不会引起不满，也不会有人埋怨。 而且大家都能够分到一些粮食，总比大家都损失好。 毕竟五人一组分工抢收的数量，肯定比各自为政抢收的多。 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毕竟陆山河一心为民考虑，而且还免费将收割机借出，大家也不好多说什么。 对比曹娟的做派和做法，大家显然对陆山河更加的信服和感谢。 而提起何有德，那大家就不屑一顾了。 可以说陆山河深得人心，和曹娟、何有德形成鲜明对比。 对此大家也都同意，按照陆山河的意见去做了。 就这样，按照陆山河的做法，大家再一次忙碌起来。 而曹娟见二大队此刻已然是乱了套，竟然都听陆山河的，当即是面色一凛。 她直接就去了公社汇报！ 天空大雨不断，雨水打湿了衣裤。 曹娟冒着大雨，气急败坏的来到了肖书记这边。 “肖书记，这陆山河简直就是混蛋。” “将修建沟渠的事扔到一边不管不顾。” “还暗中将自家水稻给收割了，根本就没把公社放在眼里。” 肖书记眉头微皱，喝了一口热水，看着窗外的大雨。 “肖书记，这小子完全不听公社的安排，自己做自己的。” “陆山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敢质疑公社的安排。” “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儿，我看呐，不只是觉悟低，思想也有很大问题。” 听着耳边的话，肖书记沉声开口：“这场大雨来的急。” “现在，收割水稻和修建沟渠那边，是什么情况？” 曹娟没有磨叽，直接就道：“别提了，肖书记。” “如今修建沟渠全面停滞，那陆山河带动村民不听话，不听安排。” “现在所有人居然全都去收割自家水稻了。” “那陆山河是主使，我们可不能轻易放过此人，必须严惩！” 肖书记微微颔首，刚要出声，红色座机却响了起来。 他将其拿起，接通之后，当即面色肃然。 等挂断电话之后，肖书记当即开口：“江城县那边打来的。” “江城县也收到了大暴雨预警，江城县是农业大县，暴雨也不知道要下几天。” “县里刚开过会了，领导要求各个乡镇组织，帮助农民抢收水稻，一切都要以收水稻为第一要务。” 第337章 都是曹主任的问题? 因为暴雨天，水稻在大雨的冲刷下泡在水中。 或者因为湿度过高，而无法晾干，这将会导致稻谷发霉变质。 虽然是下雨天，但秋季的温度不算低。 水稻要是发芽或者生霉等等，将会给农民带来巨大损失。 曹娟本来还在说着二大队的事情，例如沟渠也没人修了。 她刚以为肖书记要表扬自己及时汇报工作，尽职尽责等等。 然而肖书记的话，却让她的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肖书记目光冰冷，当即对着曹娟破口大骂：“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着什么修建沟渠。” “那陆山河的事情先放到一边，修建沟渠也不要管了。” “上面都说了，这大雨也不知道会下多久，现在的第一要务是赶紧抢收水稻！” 说到这里，他又继续开口：“还有你，曹主任！” “你是分不清主次吗，还是不懂下雨天对于水稻的危害？” “亏你是农技站的主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的。” 肖书记可不管曹娟脸色有多么难看，嘴里继续说道： “你现在赶紧去抢收水稻，而不是在这里废话！” 曹娟心中十分的委屈，修建沟渠和收割水稻，不都是你肖书记安排的吗？ 当时还说这两件事都要同时进行，一把手抓起来。 现在下暴雨了，就来怪我？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她可不敢将其说出来。 她此刻整个人都是懵的，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曹娟深吸一口气，当即点头：“明白，肖书记。” “我这就去安排。” 外面依旧大雨瓢泼，湿透衣裤的曹娟站在门口，只感觉浑身冰凉。 此刻她的心情就如同这大雨一般，整个人说不出的烦躁。 接连的大暴雨不停歇，到处都是泥泞。 陆山河也是颇为忙碌，他直接组织起关系比较好的村民。 利用分小组和收割机的模式，基本能够把村民的水稻抢收成功。 但这也仅限于和他关系好，或者说愿意信他的人。 对比起其他村民，或者说和陆山河关系不好的。 那就完全不同了。 整个收割场景那是乱七八糟，因此损失惨重。 这也就导致，大家是怨声载道，对于曹娟那是破口大骂。 有的说她在乱搞政策，也有的说她就是个啥也不懂的主任。 因为之前曹娟的表现，反正现在大家对其是相当不满。 虽然是乡政府统一安排收割，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大家损失惨重。 村民需要一个宣泄口，而曹娟就成了众矢之的。 之前村民收割水稻时，她就在一旁阻止，说公社已经统一安排收割了。 还让大家回去，不要管这里。 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总得有人要担责。 而这个责任，直接就落在曹娟的身上。 可以说，曹主任面临的压力是相当大的。 当然不止是她，此刻的肖书记，同样是心惊胆颤。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红星公社门口，几位领导正迈步而来。 领头的这位手里拿着公文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戴着副黑色眼镜。 他是江城县的领导，分管农业的徐成龙副县长。 如今江城县大雨连绵，他当然也不可能闲着。 因此，组织人手四处视察暴雨灾情，现在就来到了红星公社。 然而这里的情况，却让他面色一沉。 整个红星公社，很多农户都绝收了。 仔细了解之后，这才清楚其中的原委。 原来是肖书记的安排，让整个公社实施分小组工作。 一边安排修建沟渠，一边安排收割水稻。 这样的安排，直接导致收割水稻的时间被延长。 可以说把收割时间给耽误了。 如今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徐副县长当即就来到了公社。 此时听到消息的肖书记，面露微笑赶紧出来相迎。 “徐县长，还劳您亲自来一趟，里面坐。” 他招呼着众人往里走去，等落座之后赶紧递了几杯茶水。 徐成龙倒也不废话，话语冰冷，神色凝重的说道： “肖书记，这一次红星公社损失惨重，很多农户都绝收了。” “想必，你也知道了吧。” 肖能兴作为乡长，他对此当然清楚，点了点头：“是啊，徐县长，这一次暴雨来的太急。” “我们事先也没有预料到，所以，这一次的收成确实很糟糕。” “不过不少农户还是收割完了，没多少损失。” 徐成龙不置可否，又淡淡开口：“肖书记，有些事情，想必你也清楚。” “听说你同时让修建沟渠，收割水稻，这件事情是你安排下去的吧？” “这可严重耽误了收割水稻的时间，要不是你这样做，恐怕损失不会这么大。” 听闻此话，肖能兴心里咯噔一下，当即解释道：“肖书记，确实有这件事情。” “但当时我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的意思是，让先收割水稻，然后修建沟渠。” “我说这两件事情都很重要，每件事情都要紧抓。”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但没想到的是，下面的人会错了意。” “搞了个同时抓，这才耽误了收割水稻的大事。” “我也是这几天大雨才知晓，原来水稻还有很多没有收割。” 徐成龙眉头一挑，敲了敲桌面，当即发火：“肖书记，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你们都有责任。” “该处理就要处理，不能姑息。” “尤其是那个曹娟曹主任，村民们都对她颇为不满。” 肖能兴一看对方冒火，浑身的冷汗，赶紧说道：“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严肃处理。” “曹主任犯了大错，自然是应当担责的。” “我这就安排下去将曹娟开除公职，移交纪委进一步调查，以此来平息村民们的怒火，也算是给大家一个交代。” 徐成龙冷哼一声，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件事情不管是肖能兴的问题，还是那曹娟的责任。 都必须要有人出来担责，而毫无疑问，曹娟注定是那个牺牲品。 准确的说，在暴雨下来的那一刻，她就逃不掉了。 毕竟出了这件事情，总不能让肖能兴自己站出来认责吧？ 肖能兴深知其中的关键，所以早就有预案。 第338章 肖书记要抢功 肖能兴赶紧配着徐副现场视察灾情。 整个红星公社，因为大暴雨来的急，如今有大片水稻被淹。 徐副县长在来的路上，也是特地视察了一下，心中也是哀叹不已。 水稻田内，人头攒动，稻子倒伏。 村民们对此也是直摇头，脸上没有笑意，也不知如何是好。 就这样来到二大队，本来还以为这里的情况只怕会更糟糕。 然而现实的情况却并不是如此，让他感到惊讶的是，这里的水稻竟然已经抢收了不少。 徐成龙看着人们忙碌的身影，严肃的表情终于松弛下来。 他微微点头，称赞道：“做的不错，井井有条，村民们很积极啊。” “比起其他地方的慌乱，他们倒是条理清晰，做事很有章法。” 徐成龙可是见过其他地方的，大多都是乱哄哄的，哭喊声，叫骂声不断。 但这里的村民却是不同，人们分工合理。 有收割水稻的，有将其码放成捆的，有安排往回运的。 最让他感到吃惊的是，竟然还使用了收割机。 徐成龙见到这一幕，当即上前，微笑询问： “老伯，如今下大雨，水稻没有办法晒了。” “你们是如何堆放，如何解决的呢？” 这位老伯本来还在往回运水稻，被这么拦住也是微微一愣。 刚才他就注意到这一行人，虽然穿着朴素，但明显不是本地村民。 毕竟常年坐办公室的，平日里也会外出洽谈，或者视察。 所以自然是有一些气质，看着就和农民不太一样。 此刻见对方询问自己，这老伯显得有些拘束。 他尴尬一笑，露出有些发黄的牙齿。 “额，我们是先运到陆山河的洋房家里。” “山河家里的洋房，现在改为了烘干房，免费提供给村民使用。” 徐成龙微微颔首，一边让随行秘书记录，一边笑道： “做的不错。” 此时一路跟随而来的拍照人员，也是赶紧将其给照了下来。 毕竟这也算是一个难得的示范点，至少有个地方有收成，不至于全军覆没。 将其给照下来，回去也能交个差。 陪同而来的肖书记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赶紧上前解释道： “徐县长，我也是看大雨来了，就赶紧通知下去，安排抢收水稻。” “这几天我也是忙的不行，一边让人抢收水稻，一边安排运送回去。” “为这件事情，我可是好几天都没睡个安稳觉了。” 徐成龙似笑非笑，直接就道：“抢收水稻，是目前的第一要务。” “这件事情很紧急，当然得操心了。” “不过，二大队这边倒是不错，安排的很恰当。” 肖能兴听闻此话，继续开口：“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徐县长，不得不说，这场雨来的太快了。” “要不然，我还能够做的更好，但能抢收回来一些也是好事。” 徐成龙不置可否，又淡淡说道：“我看其中有人用了收割机。” “收割机这个东西只有大城市才有，效率很高，而且很贵。” “你倒是有能力，连这东西都能搞到手啊。” 肖书记听到此话，他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却是微微一愣。 惊讶之余，他自己也是不明所以，收割机？ 肖能兴当然不知道收割机是哪来的，但现在他也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他笑了笑，当即低声解释：“我这也是没办法，毕竟抢收水稻时第一要务。” “农民的大事，就是我的大事。” “因此，我也是连夜托关系，让城里给弄收割机来。” 肖能兴说完，又继续道：“为这件事情，我还给了一些钱。” “不过您放心，都是我自己掏的腰包，没有滥用一分公费。” “来到这里为民做事，这点小钱我当然不会斤斤计较，帮大伙赶紧收割水稻才是正事。” 徐副县长微微一顿，听这肖能兴说的那是大义凛然，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他倒是没有想到，这肖能兴是一个能人，而且为人正义。 徐副县长拍了拍他的肩头，当即表扬道：“你有心了啊。” “你的领导力不错，做事有能力，不拘小节。” “回头我会好好汇报的。” 刚这么说着，和村民一起抢收水稻的二大队大队长何远方走了过来。 他见到肖书记先是一愣，随即汇报起来。 “肖书记，这一次真是多亏陆山河啊。” 肖能兴见到何远方过来，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啊。 这时候过来汇报工作，那不是直接露馅了吗？ 想到这里，他赶紧就道：“何队长，现在正是紧急时刻。” “汇报工作日后再说，你先和大伙一起忙着抢收水稻吧。” 何远方和大多数村民一样，原本看着黄澄澄的水稻可以早一点收割避免损失。 结果曹娟乱安排什么工作组等等，要不是陆山河大部分都绝收了。 这让何远方也是十分恼怒，如今见到肖书记，当然不会轻易离开。 他没有理会肖书记让自己离开的话，而是继续开口。 何远方义愤填膺的说着，将事情给原委给一股脑的说出来。 “就是因为曹主任，原本我们可以收割完。” “结果就因为乡政府的安排，说要弄什么工作组，这才出了乱子。” “如今耽误了收割水稻的时机，造成村民们巨大的损失。”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继续道：“好在有陆山河在，他自己出钱，自己搞了一台收割机。” “还免费给大家伙使用，油钱都不要大家给。” “抢收水稻之后，公社的烘干房根本就不够用，还好陆山河把自己家新建的洋房拿了出来。” 此时的何远方，说起话来那是一点都不带刹车的。 “他家的新房子，住都没有怎么住人，直接就免费给大家改成烘干房。”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能够抢收不少粮食。” 在叙述中，肖书记不停的使着眼色，示意他不要继续往下说了。 但何远方确实被气的不行，他也是照着实话实说，哪会去管肖书记的意思。 毕竟这一切和曹主任本来就有莫大的关系，自己又没有说错！ 第339章 必须严肃处理 此时，四周的村民也是纷纷围拢过来。 大家听着何远方的叙述，也是紧跟着起哄。 怒骂声，吵闹声，呵斥声，那是不绝于耳。 其中被说的最多的，就是曹主任，当然，还有乡政府乱安排等等。 而说完这些，大家还顺带感激了一番陆山河，都说这一次多亏他的帮忙等等。 被村民围着，肖书记之前还能镇定几分。 但随着众人的愤怒告状，他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 他面红耳赤想要辩解几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 因为这些事情他当然是知道的，也明白这些都是事实。 一旁的徐副县长听着众人的吵闹声，当即脸色阴沉下来。 他神色肃穆，朝着边上的肖能兴冷声说道： “肖书记，这就是你说的？” “你倒是挺能编啊，和大家伙的话都对不上！” “你这是渎职，你知道嘛！” 他示意大家安静，沉声喝道：“你这是坏了村民们的生计！” “就是因为你的巨大失误，耽误水稻收割！” “按照规定，这件事情必须要严肃处理。” 徐副县长一边说着，一边朝村民们喊话： “大家放心，我们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肖书记渎职，曹主任以权谋私，这都是不能容忍的。” “我作为江城县的副县长，自然会秉公处理。” 听闻对方是副县长，而且承诺会给一个交代，大家也都高兴起来。 这一次水稻损失惨重，和曹娟等人脱不了干系。 如今有人站出来为他们喊话，那自然是相当好的。 ...... 暴雨连连，此刻一间屋内，曹娟面如死灰。 阴冷的天气之中，她微微颤抖着身体，看着窗外的大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外，脚步声逐渐传来。 几名身穿制服的县纪委人员前来。 “曹同志，按照规定，你得和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有关你滥用权力，以权谋私的事情，我们已经走访了很多村民。” “你有权为自己辩护，但在这之前，你最好老实把事情交代清楚！” 曹娟都要吓哭了，“同志！我真的不知道啊！我都是按照肖书记的吩咐办事！我一心为公，天地可鉴啊!\" \"是不是为公，我们自有定论！和我们走一趟吧！” 曹娟身体发软，被两人押解着，慢慢的往外走去。 公社大门口，一辆“伏尔加”轿车停放着。 这是江城县不多的公务用车，要不是今天有大雨，加上要带走的是书记和主任，平日可不会轻易动用。 此时，一众村民打着伞在外面看着热闹。 往日里嚣张的曹主任，现在却犹如过街老鼠，颤抖着身子慢慢往前。 众人看到她这副模样，当即是议论纷纷。 “没想到吧，这知识分子也能这般惨样。” “之前对我们指指点点，非得弄什么修建沟渠，害我们水稻损失这么多。” “活该，这个曹娟就是个害人精，根本就不懂农事，也不知怎么就坐上了主任的位置。” 之前曹主任在位时，大家伙虽然有怨气，但也不敢当着面说出来。 对于她的指指点点，也只能忍气吞声，敢怒不敢言。 但如今曹主任被带走，大家自然就没有这方面的顾忌。 曹娟听着众人的低骂声，也不知说些什么，有恼怒，有羞愧，也有愤恨！ 她平日里高高在上，作为知识分子，又是公社主任。 自然不会和这些普通村民斤斤计较。 但如今听着这些话，当然会感到恼怒了。 当然，人都是要脸的，她自然也会有一点羞愧感。 但这样的感觉，也只是一瞬间罢了。 而愤恨，那就是对于陆山河。 要不是陆山河此人，也不会牵扯出这么多问题，最终导致自己成为阶下囚。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陆山河！ 她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冷冷的扫视一圈众人。 那冰冷的眸子，让一众村民不寒而栗，议论声都小了不少。 一旁的制服人员冷哼一声，直接将其押到车上。 “老实点！” 不只是她，等到肖书记也被押出来之后，曹娟不由得冷笑一声。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肖书记最终也没能保住自己。 随着引擎的发动，这两人离开了红星公社，接受调查。 而很快消息就传了回来。 肖能兴，也就是肖书记。 他因为渎职造成公社威信力大降，带来恶劣影响，当场就被革职处理。 而曹娟，也就是曹主任。 她因为以权谋私，滥用职务，耽误水稻收割，造成村民巨大损失。 按照调查结果，罪行严重，根据相关处理办法，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毫无疑问，曹娟这一次是惨了。 在听闻这个消息之后，红星公社内是议论不断。 尤其是那些工作人员，平日里也没少受曹娟的气。 现在她被处理了，大家当然也是喜笑颜开。 而曹娟从党政办带到农技站的那伙人，自然是脸色难堪。 毕竟这些人可都还想着曹娟能尽快做出成绩，然后高升。 这样的话，也能带着大家伙一起升职。 但事实并非如此，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就没人有这样的心思了。 其实不止是这些人，包括之前跟着混的何有德，如今也是满脸的苦涩。 曹娟被查办，甚至还要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这个消息传到他的耳中，可以说是晴天霹雳。 他跟在曹主任的身后，可没少耀武扬威。 如今回想起来，不由得浑身颤抖，躲在家里都不敢出门。 “玛德，难怪最近大家伙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是要找自己算账啊。” 以前他可是监工，现在面对一众村民，却感觉自己才是被监工的那个人。 他整日里坐在家里，那是如坐针毡。 冰冷的凉风袭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肖书记的革职，曹娟被依法处置，所带来的影响可不小。 整个二大队内，如今形势也是巨变。 红星公社，抢收水稻还在继续。 副县长和县里的工作队，也是紧跟着而去。 因为有收割机，收割的速度快了很多，效率很高。 徐成龙也看过收割机，这东西十分好使，确实很有用处。 他让秘书将其记录下来，觉得这件事可以树立典型，好好报道。 暴雨大灾，整个江城县都受损。 有这个事迹，也能提振士气不是？ 第340章 正常交易，有问题? 大雨之中，徐副县长一行人正在朝着陆山河家里而去。 然而这一次却扑了个空。 陆山河在其他地方帮忙，现在正好不在。 徐副县长还打算好好去慰问一番陆山河，准备树立一个英雄典型。 但这一次没见到，也只得先暂时搁置下来。 ...... 而在江城县，上一次任主任去商业局报案，这件事情也是颇为复杂。 当时去到商业局之后，任主任没有耽搁，把有人假冒港商等事情给汇报了上去。 因为江城机械厂也是国营企业，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白江涛的耳中。 白江涛此人是商业局的中层，隶属于市场监管部门，主要是负责调查市场运营情况等等。 而他和商业局谷副局长关系密切，说白了就是一条线上的。 办公室，白江涛示意任主任坐下，他让人倒杯水，这才说道： “这件事情，你确认了吗？” “那人真是假冒港商？” 任主任刚喝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听闻此话立马点头应道： “真是如此，我之前也没怀疑，但现在却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 “这人出行也没其他人，开着个摩托车，独来独往的。” “这确实和港商不符啊。” 白江涛点点头，他思索片刻：“假冒港商，可是欺诈行为。” “任主任，你们有没有受到经济损失一类的？” “你具体说说看。” 任主任当即就叙述起来，随即又道：“我们倒是没有经济损失。” “此人是给了钱的。” 白江涛身边的人听闻此话，立马就说道：“既然对方给了钱，那这就属于正常的市场买卖行为。” “如今倒是算不上诈骗。” 话虽然这么说，但白江涛却眸子微动。 之前因为国营钢厂的案子，张国栋压了谷山副局长一头。 如今他正愁没有什么办法对付，自己和谷副局长关系好，对方也找过自己几次。 现在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吗？ 只要抓住机会，就有的是办法。 想到这里，他当即摇头，话锋一转：“话不能这样说，我们作为市场调查部门，还是要弄清楚。” “这件事情一定要调查，对方虽然没有骗钱，但行为恶劣。” “如果我们放任不管，岂不是人人都可以这样做了？” 白江涛刚才还说的云淡风轻，似乎没怎么在意这件事情。 现在突然态度转变，让其余人也是一愣。 但见他话语坚定，也不好多说什么。 “你去查一查，那个姓陆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身边的那人当即点头，迈步往外走去。 经过一番详细的调查，对方很快就将身份查了出来。 名叫陆山河，去了红星公社。 得到关键信息之后，白江涛立马就去谷副局长那里。 “谷副局长，这件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只要我们利用好，只能就能在局长面前露脸。” “到时候，压这张副局长一头，也不是没可能。” 谷副局长听闻此话，摩挲着茶杯，淡淡开口： “嗯，这件事情确实要好好查一查。” “既然有线索，那我们就去一趟。” “走吧。” 就这样，一行人随即向着红星公社而去。 ...... 此时的陆山河，并不知道有一群人正在寻找自己。 之前借给村民的收割机，在收割完水稻之后，如今已经换给了自己。 但他也没有闲着，而是正在指导其他村民使用收割机。 而开车前来追查假冒港商的白江涛一行人，在询问过几个村民之后，这才来到红星公社二大队。 众人下车之后，正好就看到陆山河在教村民们使用收割机。 看到这一幕，任主任和王立不由得脸色一变。 任主任嘴里骂骂咧咧：“我早就觉得，这小子不是港商，不过是一个村民。” “竟然还敢欺骗自己，当真是好胆！” “哼，现在被抓现行，我倒要看看，他如何辩解！” 一旁的王立也是暗自点头，低声附和：“谁说不是，任主任。” “我当时还在奇怪，这人怎么还懂这些，一个港商会明白这么多问题？” “果不其然，这人就是个假冒的。” 两人都感觉被欺骗，而且还是被耍的团团转。 看着陆山河那是气不打一处来，差点就要上前质问。 而白江涛和谷副局长，互相对视一眼，不禁是心中一喜。 假冒港商，私自造收割机，这件事情可不小。 一旦查实，就有问题可弄，到时候说不定也是一个功劳。 想到此处，两人也都是一脸急切，想着立功时的模样。 很快，商业局的人就将陆山河给围起来。 任主任和王立直接上前，朝着他大叫：“姓陆的，你说你不是港商吗？” “怎么在这里收割水稻？” “我还差点就信了你，你胆子不小啊，敢欺骗我们！” 王立也是怒斥：“陆山河是吧，你来我们机械厂下单，到底是做什么？” “就为了这个收割机？”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欺骗！” 虽然陆山河被众人围住，面对两人的接连指责，庞大的压力汇聚而来。 他却依旧神色淡然，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港商的事肯定瞒不了多久，但是他有些意外，对方居然大张声势的找上门来。 陆山河只是缓缓开口： “两位，你们这说的，我们只是正常的交易，买卖行为。” “我买东西的时候，是没给你们钱，还是抢你们东西了？” “凭什么说我是欺骗啊，是不是港商，和我正常买卖有什么问题吗？” 两人听闻此话，当即就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如果你不是港商，我们会给你打磨零件吗？” “而且还是定制的，这件事情你有很大责任，必须要严肃处理。” “立马调查！” 陆山河摆摆手，依旧平淡的说道：“我说了，我们只是正常交易。” “钱货两清，然后就没有其他连带关系了。” “如今你非要和我扯什么港商，这不是闹笑话么？” 任主任和王立也不知道如何说了，毕竟这确实是一个买卖行为。 交易完成之后，双方确实就没有什么关联。 陆山河拿钱买东西，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白江涛眼看二人沉默下来，当即站出来说道： “你似乎想的太简单！” 第341章 请你配合调查! 白江涛面色阴沉，当即说道： “你隐瞒自己的身份在先，然后定制零件。” “我可告诉你，这样的做法，是有欺诈性的。” “你一直在说自己是正常买卖行为，合理的交易，但有个前提是你说了自己是港商。” 他冷哼一声，继续开口： “不管你是否给了钱，这些都不重要。” “我们追究的责任是，你假冒港商身份。” “这就是诈骗，我们有权将你带走审查。” 八十年代，商业局是有一定执法权的，白江涛这样说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说完此话，他又迈步走上前，将那台收割机给拿在手上。 “你们过来看一下，这里面的部件，是江城机械厂生产的吗？” 任主任和王立当即上前查看，很快就确认道：“就是我们机械厂出产的。” “这是定制部件，我们不会看错的。” 白江涛点点头，转头看着陆山河，招呼众人将其带走。 “陆山河，请你配合我们调查，你假冒港商定制零部件。” “这件事情我们有权弄清楚，这也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当然，收割机我们也会带走，因为这其中涉及到了江城机械厂生产的部件。” 眼看一行人要把陆山河给带走，四周的村民当即就不答应了。 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人站出来，护着陆山河道：“你们干什么！” “这是陆山河自己生产的收割机，凭什么你们收走！” “山河说的没错，他自己花钱定制的部件，这没有问题，东西现在就是属于他的！” 周围的村民们也是激动不已，纷纷出声说山河的收割机，就是他自己的。 白江涛目光一凝，扫视一圈众人：“东西我们必须要带走。” “陆山河还得跟着我们回去，配合我们的调查。” “这件事情和你们无关，该做什么做什么。” 但村民们依旧不依不挠，反正就是不让陆山河被带走，收割机也不准收去。 陆山河眼看气氛越来越紧绷，他赶紧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大家不要冲动，这件事情总要得到处理。” “先好好说。” 他见大家慢慢平静下来，这才看向任主任。 “任主任，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大家都有各自的理由，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这样吧，我就问你一句话，我买东西，给钱没有？” 任主任微微一愣，但还是老实回答：“给了啊。” 陆山河应了一声，又继续道：“自己给的价格合不合理，有没有让江城机械厂遭受损失？” 任主任一听此话，心中当即就明白过来，此人这是在给自己挖坑呢。 要是顺着这么说下去，他陆山河就没问题了。 但现在的局面可是骑虎难下，商业局的人可就在这里，自己说假话那可是要担责的。 四周的村民也在这里看着，自己要是说假话，恐怕更麻烦。 想到这里，他干脆就当没听见，就这么沉默下来。 但一旁的王立可就不同了，他是搞技术的，哪会想这么多。 他当即下意识就道：“没有遭受损失，给的钱说起来还比市场价高一些。” “我这是实话，陆先生确实给多了。” 此话一出白江涛脸色都变了，他暗骂这小子脑子不开窍，这时候说这些干什么？ 白江涛气得够呛，知道局面有变化，再这样拖下去，怕是要出什么问题。 他皱起眉头，吩咐一声：“行了，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不耽搁时间了。” “将其带走吧，不要等了。” 眼看商业局的人抓住自己的胳膊，陆山河当即说道：“你们这是滥用职权！” “诈骗罪的性质，和你们说的可不一样！” “按照法律规定，必须得是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用虚构事实或者隐瞒真相的方法，骗取数额较大的公私财物的行为。” 他搬出法律，继续说道：“我没有骗取你们任何财物，也不是非法占有。” “因此，我这就是正常的交易，买卖行为。” “你们带走我，是不符合法律规定的，这样做是违法的行为！” “我说我是港商，咱们红星公社有个地方叫沱河港，我家在沱河港边，不是港商是什么，你们自己会意错了，怪别人？” 村民们一听这话，赶紧帮着陆山河说道：“对啊！我们都是港商！” 白江涛眸子一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没想到这个农民出身的小子，竟然还懂得一些法律。 这倒是有些棘手了。 但他倒也不急，摆摆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有关事件得调查清楚才行。” “按照规定，我们有权抓你回去，你有什么话等之后再说吧。” “你假冒港商，还敢在这里狡辩，哪怕你是合法买卖，我们也得抓你回去审问。” 这可是一件功绩，如今人都来了，要是就这么离开那岂不是笑话？ 虽然这陆山河说的头头是道，但白江涛可不听这些。 此时暴雨连连，泥泞的道路上，冷风不时吹拂过脸颊。 谷副局长擦了擦飘来的水渍，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少废话，陆山河。” “今天我们既然来了，那就是掌握了证据。” “请你配合我们调查，来人，将其抓走！” 他神色肃穆，招呼着白江涛动手。 白江涛微微颔首，一把抓住陆山河，当即就要往回走去。 陆山河被一群商业局的人给围着，押着胳膊就要给抓走。 看到这一幕的村民们，也是气急败坏的上前，将这些人给团团围住。 因为大家一直在抢收水稻，因此手里都拿着镰刀锄头什么的。 众人纷纷叫嚷，局势瞬间就失控了。 要知道陆山河平日里可帮了不少忙，大家本来对其就有好感。 这一次抢收水稻，也多亏他的收割机。 所以大家也都很感激，如今看到陆山河要被抓走，当然不会同意。 整个场面可谓是相当混乱，村民们上前阻拦，甚至开始动手推人。 商业局的这群人脸色泛白，忍不住喝道：“你们干什么！” “我们可是商业局的人，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快退回去，否则依法论处，你们都要担责任！” 然而，一名村民却吼道：“凭什么你们乱抓人！” “陆山河花自己钱买的东西，怎么就成诈骗？” “还讲不讲道理了！” 第342章 将陆山河带走! 白江涛一边拉着陆山河，一边朝大喊的村民喝道： “你们不要妨碍公务，这件事情我们需要调查清楚。” “大家不要激动，先回去等之后的消息。” “我们保证依法处理，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然而一众人却根本不听，眼看陆山河依旧要被带走，还是阻拦在前。 谷副局长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就难看起来。 四周保护他的几个商业局人员，也是大呼道： “反了，你们这是要闹事吗？” “当真是无法无天，这帮人反了！” 其中一个商业局的人也是急了，当即威胁出声： “我们可是政府的，你们再不退去，我们可就要叫警察了。” “你们大队的大队长在哪里，赶紧出来！” “公社的人呢，干部呢？” 整个场面乱作一团，白江涛骂了一句：“还真是折腾。” “你们这是在违法！” “吗的，你们都疯了吗？” 此时有村民已经冲了进来，一把推开白江涛，试图将陆山河给带出去。 白江涛和几个商业局的人赶紧上前，将这名村民控制住。 双方开始争吵，甚至动起手来！ 而就在不久前，公社公安派出所，一间办公室内。 唐正邦正喝了一口茶，窗外依旧大雨不断，气温十分低。 热茶之中有淡淡茶香弥漫，这茶叶可不错，平日里很难买到。 一口下去，唇齿留香，他感觉整个人都舒坦不少。 刚靠在椅子上眯了会儿，忽然，脚步声急匆匆的赶来。 “糟了，唐所长，收割水稻那边，出了事情！” 唐所长眉头一皱，不急不缓的说道：“咋了，收个水稻，都能闹出事情。” “是谁又在闹事啊，这点小事情，你去处理不就行了。” “小林啊，不要啥事都来找我，你作为我们派出所的一员，也得好好出去历练，协调处理事务。” 被称作小林的男子，擦了擦额头的水渍，当即出声： “不是小事，那边似乎聚众斗殴，人数很多。” “如果只是一两个人闹了矛盾，我还能协调，但人太多，我也没办法弄啊。” 唐正邦听闻此话，当即面色微变，聚众斗殴这可不是小事情。 要知道，平日里的小打小闹也就算了，要是出现聚众斗殴那可就不一样。 这要是被记录上去，他到时候怎么汇报，怕不是要挨批评。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所长，管的也就这么一个小地方。 如今出现这件事情，当即也坐不住了，起身上前。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详细说说？” 小林也是满脸焦急，陆陆续续的说道：“我也不清楚啊。”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是刚才得到了一点消息。” “说是今天来一群人，打听一个叫陆山河的，然后直接就去了收割水稻的现场。” 他喝了一口水，又继续说道：“接着，双方就发生冲突，起因我们也不知道。” “听说那边吵的很凶，有村民就找到了我们。” 唐正邦听到这里，脸色一冷：“不会又是哪些外乡人来闹事吧。” “这种情况倒也不是第一次了。” “这些外来人就是不服管教，来我们本地乡村，还敢动手！” 他招呼一声，当即说道：“叫上几个人，我们过去看看。” “必须尽快控制住场面，要是真打起来，我们也不好向上面交差。” 虽然下着大雨，但一行人可不敢耽搁，立马就朝着现场急走而去。 等到之后，刚好看到双方准备动手，甚至有人已经殴打起来。 其中一个村民挨了一拳，倒在地上，泥土打湿衣衫。 而商业局这边，同样有一人被打翻在地，衣服上满是泥泞。 激烈的争吵声中，唐正邦当即上前，制止了双方的打斗。 “我是公安派出所的，赶紧停手，否则全部带回去！” “听到没，都给我住手！” 唐正邦一身制服，在如今这个年代，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见到他前来，双方慢慢的拉开距离，紧盯着对方。 暴雨不断，唐正邦擦擦脸上的雨水，他看了看两侧。 “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敢来这里闹事！” “这里可是红星公社，聚众斗殴，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我警告你们，这件事情可没完，必须跟我回派出所接受调查！” 看到有警察前来，白江涛一开始还有些欣喜，觉得这下子终于是有办法治治这些村民了。 但听到这警察的话，白江涛脸色就有些不悦起来，他冷哼一声。 “一个派出所的人，口气还不小。”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就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还调查我们，你确定？” 唐正邦没见过这群人，只当是外来人，当即笑了笑。 “我是派出所所长，你们在这里打架斗殴，我难道不该管？” “这里只要发生了治安事件，那就和我有关，抓你们回去调查有意见？” “我管你们是谁，来到这里那就得听我们的，否则依法论处。” 一旁的小林，听到白江涛的话，也是满脸的怒意。 “怎么，你们这是要闹事？” “我们都在现场了，还这般嚣张，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吧。” “来到红星公社，那就得按照规定办事，发生冲突也得我们来协调。” 他说完此话，继续说道：“说说吧，你们到底是哪里来的。” “平日里，我们这边也会来外乡人，但像你们这般嚣张的，倒是少见。” “老实交代，要是敢撒谎，我们可是有权关押你们的。” 白江涛撇了撇嘴，环顾四周，当即冷冷开口：“连我们都不认识。” “倒也不奇怪了，一个派出所的人。” “和你们说吧，我们是县城商业局的，这一次过来是调查案子。” 一旁的商业局人员，也是居高临下的说道：“商业局办案，你们应该配合我们。” “而不是在这里扯什么聚众斗殴，你是管这片的，这些村民敢殴打我们，你难道没有责任？” “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管理此地治安的，这是你们的失职！” 第343章 左右为难 听闻是什么商业局，小林当即就道： “你们胆子不小啊，商业局也敢说。” “要知道假冒公务人员，那可是大罪。” “赶紧如实交代，你们到底是谁。” 唐正邦也是点点头，直接了当的开口： “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啊，真当我们傻么？” “身份证件，都拿出来我们看看。” “不确认一下，我们怎么知道？” 假冒？ 商业局工作人员听到此话，也是被气得够呛，当即拿出证件。 “你们好好看看，我们是不是在说假。” 等仔细确认之后，小林压低声音：“老唐，还真是商业局的人。” “这证件没问题，身份信息也对的上。” 唐所长眉头一挑，不动声色的瞅了瞅，还真是如此。 他微微颔首，笑了笑说道：“原来都是自己人啊。” “抱歉，我们也不知道你们是商业局的人，还以为是外乡人来闹事呢。” “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误会啊。” 白江涛听着这唐所长打着哈哈，当即瞥了一眼。 “唐所长是吧，既然我们的身份已经确认了，那就好。” “我们是过来办案的，这件案子可不小。” “这位叫陆山河的，我们需要带回去调查，还有这台收割机，也是物证。”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但麻烦的是，这些村民偏不肯，还阻拦我们带人。” “我就不懂了，你们这红星公社二大队，到底是什么风气。” “敢阻拦我们商业局的人办案，当真是胆子大了是吧？” 唐所长环顾四周，这才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能详细说说嘛？” “大家有事好好商量，不要冲动。” “村民们不让你们带走，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不妨我们先谈谈？” 白江涛倒也没有磨叽，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行了，唐所长，具体细节你也了解了，我们依法带人回去调查，没有任何问题。” “他们阻挠办案，接下来就由你们接手。” “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就不在这里久留了。” 他说完就要离开，嘴里也不忘提醒：“这些村民敢对我们动手，这种风气可不好。” “唐所长，你是管理这片治安的，可得上点心啊。” “这些阻挠办案，闹事的村民，必须要严惩！” 唐所长脸色有些难看，站在原地什么也没说，毕竟对方是商业局的人，确实不好多说什么。 然而，此时的村民却依旧不乐意，招呼着众人将商业局的人围住。 “要走可以，必须把人留下。” “你们滥用职权，这是违法的。” “而且你们还打了人，必须给个交代！” 白江涛见这些村民还敢阻拦，当即怒道：“唐所长，你自己看看！” “还不将其给劝开，怎么，还要我们来帮你？” “那你这个所长，是不是还要我们来帮你当？” 唐所长深吸一口气，刚要让大家散开，却听到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说道： “唐所长，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陆山河你也是知道的，他不就是自己弄个收割机吗？还免费给我们用，帮我们收割水稻!” “如今就要被抓走，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其中一个妇人更是斥责道：“是啊，抓人也得讲道理不是？” “陆山河又不是没有给钱，而且还多给了一些。” “凭什么就要被抓去调查啊，这不是故意的吗？” 唐所长神色阴晴不定，他瞅了瞅白江涛，又瞅瞅村民，也不知如何是好。 如今正是大暴雨的时候，抢收水稻时第一要务。 农民们正是抢收水稻的时候，那个所谓的收割机，江城机械厂可做不出来。 而且这东西毕竟是陆山河自己花钱弄的，倒也没什么问题。 买卖就是这样，一方给钱，一方给东西。 而且还是在合法的途径下购买，这说起来也是可以的。 要知道陆山河还多给了一些钱，其中并没有欺诈财务的成分。 他毕竟是所长，也是懂得一些律法的。 所谓的假冒港商，这件事情不管有没有，都没必要小题大做。 就因为这个原因，就要将其给抓走，这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唐所长还是心向村民的。 但麻烦的是，白江涛等人那可是商业局的人。 他们毕竟是县城来的，可不是什么小村子的人。 对方既然来到这里办案，自己又不太好得罪。 这可就让他有些骑虎难下了，得罪哪边都不太好。 正当这个时候，远方又来一拨人，领头的那位正是何远方大队长。 而和他走在一起的，正是徐成龙，江城县的副县长。 一行人来到这里，也是微微一愣。 场面着实有些古怪，两拨人各自对立，中间还站着派出所警察。 何远方自然是认得唐所长的，他赶紧上前询问。 “这是咋回事啊，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不是抢收水稻吗，你们也来帮忙了？” 唐所长皱起眉头，无奈说道：“出了点事，我们过来协调。” “这些人说是要将陆山河带走，是商业局的人。” “村民们不允许，然后就对峙起来。” 何远方感到十分奇怪，不由得说道：“陆山河怎么还招惹上商业局的人了？” “你确定没搞错吗，他们把陆山河带走干啥，有什么问题吗？” 唐所长直接就道：“村民们说没有问题，陆山河花钱买了些收割机部件。” “钱是给了的，对方也承认。” “现在的问题是，商业局说他假冒港商，因此要带走调查此事。” 此时，白江涛见二人还在嘀咕，当即就忍不住了。 “赶紧让村民们散开，唐所长，我再说一次。” “我们没时间在这里耗着，你要是处理不了，我们就换人来办。” 谷副局长眼看事情闹大，也是想赶紧结束，当即沉声说道： “行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大家都散了吧。” “你们这个二大队，必须要整治一番，如此恶劣的作风，可不能惯着。” “白江涛你通知下去，让县里的人过来接手处理，和这些村民是说不通的。” 这时徐副县长走过来，看到这一幕当场就发火了，他质问道： “你们是干什么的！” 第344章 点名批评! 徐副县长的出现，并未引起白江涛等人的注意。 毕竟，来到这里的人这么多，谁又认识谁呢？ 白江涛环顾四周，沉声说道：“我都说了，商业局调查办案。” “你们都是什么人，还敢在这里大呼小叫的。” “这红星公社，风气已经恶劣到这般地步吗？” 徐副县长听闻此话，脸色不由得一沉，什么时候商业局的人都这么嚣张了？ 他招呼着身旁的人，立马吩咐道：“你去公社用座机通知一下。” “让商业局的范德仁局长马上过来。” 说完此话，他又看看周围的村民：“大家都不要聚集了，先抢收水稻。” “这里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放心，陆山河不会被带走。” “我们都在这里，你们不用担心，收割机也可以继续使用。” 白江涛面色一凝，心中感到有些诧异，对方看起来架子不小啊。 一来就说要让局长过来，这似乎来头不小。 想到这里，他脸色阴晴不定，当即出声喝道： “此人是谁啊，口气倒是不小。” “我们局长，是他想见就见的吗？” 边上的一个工作人员皱起眉头，低声提醒： “这位，好像是江城县的徐成龙副县长。” “我之前见过他一面，应该就是了，不会认错。” 白江涛微微一愣，整个人顿时就是一哆嗦，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副县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对此十分意外，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傻傻的看着对方，之前嚣张的模样直接就萎了下来。 徐副县长并没有搭理，而是看着一众村民，继续说道： “现在全省都是大暴雨，都是大灾害。” “大家都要忙起来，抓紧时间抢收水稻。” “你们，还有商业局的同志们，也都一同去帮忙。” 徐副县长都发话了，一众县里的工作人员，还有商业局的人也都赶紧去抢收。 陆山河听到徐副县长这么说，心里也很清楚，这里面有副县长作秀的意思。 但是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大雨依旧，天空阴暗，乌云阵阵，哗啦啦的雨声响个不停。 忙碌的水稻田内，人数再次增加，县里的工作人员和商业局的人，也都是弯腰收割着水稻。 很快，江城县的范德仁局长和张国栋副局长也都来了。 “徐副县长，没想到您在这里啊，我们接到电话，也是感到很意外。” 范德仁局长满脸笑意，迈步上前握了握手。 徐副县长点点头，直接就道：“这里发生的事情，我给你们说一下。” 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他继续道：“商业局的人，做事有些急躁了。” “范局长，你们以后必须得加强管理啊。” “尤其是谷副局长，还有这位白江涛同志，这处理事情的态度令人不满。” \"我们的身份是什么？人民公仆，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为难人民的！\" 他皱起眉头，毫无在意这两人的难堪，沉声说道：“必须点名批评，以儆效尤。” “要不然人人都这样做，那我们的威信何在，如何给村民一个交代？” 此刻的谷副局长，还有白江涛，那都是脸色惨白。 二人听着徐副县长的话，心中更是咯噔一下，完蛋了！ 这话简直就是给二人定性了，而且还是当着局长的面点名批评。 恐怕之后的仕途，怕是要没了啊。 想到这里，谷副局长眉头紧锁，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白江涛站在原地，身体都在微微颤抖，也不知是给吓的，还是大雨给淋的。 范德仁微笑着说道：“您放心，徐县长，我们一定严肃处理。” “发生问题就要解决，我们不会包庇任何人。” 而一旁的张国栋听完徐副县长的话，赶紧上前，嘴里解释道： “徐县长，收割机的事情，其实我是知道的。” “陆山河要帮乡里的人收割水稻，这本来就是一件好事。” “他去机械厂花钱购买零部件，我想着这件事情并不违规，也是一件小事，因此就没有给领导汇报。” 他顿了顿，继续开口：“所以我就没有阻拦陆山河这样做。” 四周的村民，如今也是说了起来。 “还真别说，这收割机可好用了。” “要不是陆山河弄出来这东西，我们这一次的水稻损失怕是很重。” “是啊，多亏陆山河帮忙。” 徐副县长听着周围村民的称赞，也是点了点头。 “嗯，这件事情你做的很对，处理的没问题。” 范德仁紧跟着说道：“是啊，张副局长确实不错，做事踏实，以大局为重。” 徐副县长不置可否，继续说道：“利于人民的事情就要好好扶持，好好推广。” “我们不仅要喊出口号，也要实践下去，真正为民做事。” 别看徐副县长说的义正言辞，但其实他也不是完美的人。 人都是有私心的，哪怕是他徐副县长。 徐副县长这样说，其实也是为了自己的政绩。 如今到处都是灾害，能在这里树立形象，弄一个典型，那自然就是好的。 毕竟一篇报道，不仅需要照片，还需要相应的文字内容。 而徐副县长如今的说辞，那自然也就是报道的素材。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雨之中，徐副县长看了看天色。 “陆山河同志，我看这水稻也快抢收完了。” “今天，你不妨来县政府做客，我们商讨一下具体内容。” “例如将收割机推广开来，如何扩大生产规模等等。” 陆山河听闻此话，并未感到奇怪。 现在这个年代，营商环境不太好。 自己不过是个农村人，要想通过创新发明来赚钱，那几乎是非常困难的。 因为大部分好的东西都会被收归政府，所以陆山河也不打算用收割机或者是插秧机赚钱。 他主要是想争取谋求自己在江城县的地位，这样以后自己在江城县做生意也方便一些。 也许对于普通人，或者说普通村民来说，钱才是好东西。 因此首先想的就是如何赚钱。 但对于陆山河来说，有一个关系网也是很重要的。 不管什么时候，有关系就好办事，这是不变的策略。 第345章 摆上几桌! 此时，能够抢收的水稻基本已经收割完毕。 四周的村民开始高呼陆山河的名字。 大家对此颇为激动，显然都十分感谢陆山河的付出。 之前陆山河就提醒过，可能会变天，让大家提前收割水稻。 在大雨爆发之后，也是陆山河主动帮忙前来收割，甚至还把收割机借出来。 而且他没有要一分钱，甚至连东西都没有要过。 如今抢收水稻完成，大家当然得感谢一下陆山河了。 不远处的何远方，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颇为感慨。 收割水稻的时候，他没有为大队争取利益。 如今陆山河声望正高，也许，自己这个二大队大队长的位置更适合他。 想到这里，他当即上前，主动申请让出这个位置。 大家听到何远方要让出大队长的位置，当即也是跟着起哄，想要陆山河接手。 但陆山河对此却是摇头，示意大家安静之后，这才徐徐开口： “抢收水稻，是大家的功劳，我只是出力帮一把罢了。” “远方叔作为大队长是称职的，平日里为我们做了很多事。” “他为人耿直，做事实在，而且没有偏袒任何人，是一位好干部！” 他看着四周的村民，继续说道：“二大队需要他，我们也需要他。” “他经验丰富，我们也都有目共睹，没什么问题。” “因此，还是继续做下去吧，这个位置你更适合。” 经过一番讨论，最后还是留任何远方和生产队的大队长。 此刻，天色已经逐渐暗淡，徐副县长一行人开始往回而去。 “山河，之后有时间，可以过来找我。” “我们好好喝两杯。”张国栋微微一笑，点头说道。 陆山河倒也没有拒绝，当即说道：“行，有时间我们再聊。” “今天多谢您了，还帮着我说话。” 张国栋对此没有多说什么，挥挥手，这才转身离去。 夜幕低垂，陆山河帮助村民们热火朝天的将水稻烘干。 等干完活之后，陆山河邀请村民们都过来吃饭。 最近可是把大家都累坏了，一直在抢收水稻。 如今有陆山河牵头，大家也自然乐得在一起吃个饭。 很快，木质圆桌开始摆放，碗筷直接就放上去。 村民们也是自发的从家里拿来了菜，等到几个妇女将其洗净后拿到厨房。 平日里，负责做大锅菜宴席的几个老厨子，也是不停的翻炒着。 农村里就是这般，自家种出来的菜，闻起来就是香。 也就个把小时不到，接连有菜给端出来。 而陆山河也没有吝啬，将不少肉给拿了出来。 要知道，肉在当时可是相当贵的。 陆山河却没有犹豫的将其拿出来，自然也得到了大家的敬佩和感谢。 欢快的气氛之中，孩子们四处打闹嬉戏。 八十年代，村民们的家里，一般都会有泡菜坛子。 常年腌制着泡姜、酸萝卜、酸豆角。 酸豆角要是加点肉末炒，瞬间就能吃三大碗米饭。 而此刻的圆桌上，也是摆满了各色菜肴。 酸萝卜炒猪小肠、油豆腐焖肉、豆豉炒空心菜梗等等，那都是相当不错的。 而最为吸引眼球的，莫过于吃酒席时的“八大碗”。 扣肉就有两碗，一碗是纯扣肉，满满一大碗全是肉，另外一碗是香芋扣肉。 其他的八大碗分别是：棋子肉（类似于红烧肉）、猪脚、鸡肉、酥肉、鱼果（用小鱼裹上面糊炸制）、猪肚、粉丝肉丸……还有1个肉类的。 当然，这样的高规格，一般人也吃不起。 但陆山河也没有闲着，而是每一桌都弄了一份扣肉。 虽然八大碗弄不起，但一碗肉还是没问题的。 几个炒菜，几个肉菜，外加一个扣肉，这也算是不错的菜了。 因为肉基本上都是陆山河家里出的，所以大家都十分感激。 见到陆山河之后，纷纷上前打着招呼聊天，犹如众星拱月一般。 而不远处的何大勇夫妇，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是满脸的嫉妒之情。 陆山河如今可不同以往了，在大家的心里很有地位。 何大勇对此也是一脸的羡慕，嘴里更是嘀咕道： “这小子有些聪明，搞出个什么收割机。” “如今又摆这么几桌，大家当然对他感恩戴德了。” 一旁的李海燕撇撇嘴，有些不满的说道： “别光说人家，你个不争气的，你要有本事，还会这样吗？” “哼，陆山河也就是耍些小聪明罢了，一个农村人能有多大见识。” “她何慧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和我们有什么差别？” 此时，菜已经全部端上来，陆山河在大家的推动中，直接站出来讲了几句话。 大家也是纷纷鼓掌，说着一些客套的话语。 一分钟之后，陆山河让大家举起酒，喝一口之后，这才直接道开席。 气氛顿时热闹起来，小孩们夹着肉，吃着那肥瘦相间的扣肉，嘴里满是油渍。 但小孩们吃的那叫一个香啊，平日里毕竟可吃不到这样的好菜。 就算一个月家里能开开荤，那也是吃点炒肉啥的。 要么是做成肉丝解解馋，要么就是炒个回锅肉什么的。 肉一般都不多，主要是解个馋，饱饱口腹之欲。 但这扣肉可就不同了，实打实的一整块，量大管饱，吃着还有油水。 可见陆山河倒是下了血本，花不少钱啊。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一边吃着，一边聊着天，倒是有些吵闹。 但也就在此时，刘小米急急忙忙的跑来了。 要知道，虽然二大队的水稻基本抢收完了，但刘小米所在的三大队那边情况却不容乐观。 刘小米听说二大队陆山河这边有收割机，当即就冒着雨跑过来了。 大雨瓢泼，刘小米浑身都被打湿，衣衫早已湿透，头发凌乱不堪。 正在吃饭的蒋大伟看到这一幕，当即上前：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冒雨过来了。” “先回屋子里，我衣服是干净的，你先换上。” “别着凉了，天太冷。” 蒋大伟将衣服给她披上，见刘小米俏脸微红，当即也是一笑。 第346章 狗咬狗 刘小米以前是陆山河的相亲对象，虽然两个人最黄了，但是蒋大伟还是非常懂分寸。 把衣服给刘小米披上之后，赶紧把刘小米领进去，然后和刘小米保持距离。 刘小米是这几个大队远近闻名的好姑娘，勤快能干，做事踏实，而且有孝心。 蒋大伟还有一些替陆山河感到可惜，这么好的姑娘，陆山河都不要，不过他，想着陆山河和沈薇之间不清不楚，便把这话藏在了心里，没有告诉山河。 “山河！我……我……我想借你家的收割机，大水把田都快淹完了，我们实在是来不及了，要是再不收割水稻，可能全部烂在地里。” 说完这话之后，刘小米赶紧低着头红着脸，因为前些日子相亲的时候，陆山河拒绝了自己家里面的人对陆山河说话很重，刘小米也不确定，陆山河要不要把收割机借给自己？ 哪知道陆山河根本就不在乎这些，让蒋大为端来一碗滚热的肉汤，让小米喝下驱寒。 陆山河听到刘小米是来借收割机的，而且态度很好。 他当即同意把收割机借给她。 “行，收割机我给你，这么大的雨，等会儿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一旁的蒋大伟此刻也说道：“小米，这东西还有些复杂。” “万一你不会用的话，可就麻烦了。” “我等会儿和你一起过去，教你们怎么用。” 陆山河点了点头，立马就道：“嗯，蒋大伟你和她一起过去吧。” “有什么问题，及时过来问我。” 陆山河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在村民们的热情之中，再一次回到饭桌上。 ...... 和热闹的二大队不同，此刻的某处地方，曹娟和肖能兴正面临着巨大的难题。 两人被带走审查之后，本着大灾大难面前，从严从重从快处理。 两个人的问题也被定性了。 最基本的，两人都是渎职，刑事犯罪，移交检查机关处理。 审问室内。 昏暗的灯光下，两名身穿制服的同志正在紧盯着。 “两位，好好交代吧。” “我劝你们不要耍滑头，如果发现你们撒谎，后果自行承担。” 曹娟和肖能兴就这样坐着，两人各自陈述起来。 一开始肖能兴说的倒是没错，但他隐藏了一些细节，明显是想撇开自己的问题。 曹娟当即就怒了，连声质问：“姓肖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误会了，是我做的？” “修建沟渠，收割水稻，是你说同时进行的，而且还说修建沟渠很重要，要先弄好。” 她面色阴沉，继续开口： “到你这里，就成了我理解错了意思，是我想先修建沟渠？” “你这是在污蔑，我是按照你的意思做的，我怎么可能擅自下达指示。” “姓肖的，你自己说过的话，现在就不承认了？” 肖能兴面不改色，淡淡开口：“曹娟，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你弄错了。” “我可没让你先修建沟渠，我只是说比较重要。” “收割水稻，本来就要提前弄，谁知道你非得先去搞修建沟渠，不是你的责任？” 两人也是争吵不休，看得审问人员直摇头。 等到做完记录，两人交代完之后，这才直接给押回去。 漆黑的屋子内，曹娟被关在里面，外面依旧能够听到雨声。 但冰凉的感觉，却让她感到极度的不适，浑身在微微发颤。 吃着送来的馒头，稀饭，小咸菜，她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 眼泪滴落在稀饭之中，然而她却浑然不知一般，整个人显得颇为呆滞。 在这样的屋子里，她就好似被关押的鸟。 看不到外面的天空，没有了自由。 冰冷，孤寂，腐朽，那种崩溃的感觉弥漫心头。 她整个人就如同疯了一般，时而大喊，时而哭泣。 曹娟想要离开这里，但她却无可奈何，没有任何办法。 比起曹娟，肖能兴的罪责要轻一些，但依旧不容小觑。 肖能兴在得知定罪之后，当即发动关系，想着如何将自己给捞出去。 几天里，他的家人也来到这里看望他，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也就在此时，上面有人带来了口信。 内容很简单，说现在暴雨大灾难，任何人都保不了，让肖能兴一个人受着。 肖能兴通过家里面的关系从检察机关得知，像他们两个人这种情况，少说也得三五年。 得到这个消息后，肖能兴直接傻了。 暴雨连连，江城县依旧是天色昏暗，乌云阵阵。 公社二大队这边，和陆山河关系比较好的一些村民，此刻也是喜笑颜开。 因为陆山河的原因，他们提前抢收了水稻，即使一些没来得及收，也减少很大的损失。 大家或多或少的都抢收了一些粮食。 一些家里的地实在是太偏太远的农户，虽然粮食全部被雨水浸泡大部分都绝收了。 但是因为他们参与了陆山河安排的抢收劳动，也能够从别的农户那里分到一些粮食。 如今，粮食烘干之后，在何远方的组织下，人们也都纷纷来到了此地。 之前陆山河就说了，参加抢收水稻，就能够从别的农户分到一些粮食。 现在陆山河果然兑现承诺，这也让大家更加的信服了。 随着一个一个的名字被念到，粮食被一铲一铲的装进箩筐内。 何远方看着大家高兴离去，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也是十分感激陆山河，要知道，如今整个红星公社，只有二大队这边的粮食收成要好一些。 其他几个大队的情况，可谓是极其的难堪。 在曹娟和肖书记的挥霍下，那是相当糟糕。 而二大队能抢收这么多水稻，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陆山河。 他让大家伙提前抢收水稻，而且还拿出了关键的东西，收割机。 要不是有收割机，加快收割水稻的速度，许多水稻同样是来不及收割的。 “山河啊，这一次多亏了你，我们二大队的粮食收成还行。” “不少水稻都抢收完了，要不然，今天的分粮，怕是没办法进行。” “这其中，你的功劳是最大的。” 陆山河听闻此话，摇头说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你也是出了力的，何叔。” “不然大家也不会这般团结。” 正当两人在说着的时候，不远处的何大勇和李海燕，却冷笑一声。 别看如今大家都在分粮食，但其实根本就没有分到多少。 因此两人有些幸灾乐祸，觉得这些人有些搞笑。 何大勇扫了一眼，不屑的说道：“忙活这么久，就分得这点粮食，何必呢。” “还不如在家睡个觉，这大冷天的，又下着暴雨。” “非得去抢收什么粮食，真是没事做了。” 李海燕点了点头，对此颇为赞同：“是啊。” “还好咱们家今年没有种植粮食，不然种植了也是白种，没有收成。” 对于两人来说，抢收水稻，那完全就是白搞。 虽然是抢收回来一些，但真正能分到手上的，又能有多少呢？ 因此看到村民们分粮食时，这两人没有羡慕，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二人没有种植粮食，不这么说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话是这样说，但是何大勇和李海燕想着过半个月就要交粮，自己这边什么都没有还是有些发慌。 “你去给爸说一声，陆山河把粮食分给村里人，咱们也要分一点。” 第347章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此时，刘小米和蒋大伟已经来到了水稻田里。 四周有不少村民围拢过来，大家看着蒋大伟手里的收割机，也都是一脸的疑惑。 蒋大伟一边向大家讲解着如何使用，一边还亲自示范起来。 随着收割机启动，成片的水稻收割完成，众人也是点头赞许。 “还真别说，这玩意儿挺好使。” “小米，这东西应该挺贵吧，陆山河免费借给我们使用？” “山河既然都借给我们了，之后还是得感谢一下。” 刘小米听着大家的话，当即笑了笑：“陆山河说了，大家乡里乡亲的，就应该互相帮助。” “他免费借给我们，不要钱，也不要东西。” “我们也别耽搁了，赶紧抢收水稻吧。” 一旁的蒋大伟看着刘小米，拿起收割机，缓缓说道：“小米，我来帮着给你们收割。” “反正我们那边也收完了，多个人也快一些。” 刘小米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就道：“大伟，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这里有我们就行，还麻烦你，怪不好意思的。” 蒋大伟却摇摇头，也不等刘小米说什么，立马继续忙碌起来。 他拿起收割机，也就片刻功夫，直接就扫了一大片。 大雨之中，他戴着草帽，浑身已经湿透。 但蒋大伟依旧在不停的忙碌着，没有一句怨言，还时不时和刘小米聊着天。 而这一切刘小米都看在眼里，她拿起一旁的水杯递过去。 “大伟，喝点水，我看你都出汗了。” 蒋大伟点点头，接过对方递来的水杯，当即说道：“谢谢。” “说起来，你们家的水稻也快收割完了，这几天雨挺大的。” “你应该早点来找我的，我也能帮着给你们收割不是？” 刘小米俏脸微红，当即开口：“主要是你们那会儿也在忙。” “我也不好意思叫你过来，而且，大家都在忙着抢收粮食。” “耽搁你时间，也不太好。” 蒋大伟却摇摇头：“你这话说的，小米，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们之间还这么见外啊。” “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 刘小米低着头，一边收割着水稻，一边声若蚊呐： “行，大伟，我知道了。” 蒋大伟继续忙碌着，刘小米不时抬头看看他，心中感到一丝暖意。 和陆山河一样，蒋大伟也是一个勤快能干的人。 比起陆山河，似乎蒋大伟更要好亲近一点。 一想到这里，刘小米的脸通红。 ...... 大雨持续，几天过去，天空依旧昏暗。 早晨的农村，细雨朦胧。 何慧一如往常，煮了一锅热稀饭，然后这才将咸菜给端出来。 因为昨晚办了几桌，此时家里还剩下不少菜肉。 何慧自然也没有藏着掖着，将一盘肉和一盘小菜给热一下。 “吃饭了，山河。” 何慧叫了一声，开始拿出大花碗，挨个盛上热腾腾的稀饭。 很快，众人吃起来。 陆林山夹一块肉，缓缓说道：“山河啊，这一次还是你聪明。” “竟然弄出个收割机，水稻抢收，我们二大队算是挽回不少损失。” “大家平日里都给我说，还得是你脑子好使，有想法。” 陆山河淡淡一笑，随即便道：“我也是最近观察天气，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有句话说的好，有备无患嘛。” “就目前来说，事实确实如此，果真是下暴雨了。“ 何慧点点头，一边喝了口稀饭，一边说道：“这暴雨也没有停的意思。” “其他大队可是损失不小，真是愁人呐。” “对了，你等会儿还要出去吗？” 陆山河放下碗筷，简单收拾一下，“嗯，这几天收割水稻，二牛一个人在收菜。” “我得去一趟，盯着也放心些。” “另外，我还得把收购价格提一提，毕竟大暴雨蔬菜也不好收。” 就这样，陆山河来到了收蔬菜的现场。 雨还在哗啦啦的下着，村民们将蔬菜送过来，李二牛忙着称重。 陆山河示意大家过来，然后挥挥手：“大家听我说。” “最近大雨不断，你们收蔬菜也挺辛苦的。” “因此，我们决定提高收蔬菜的价格，增加大家的收入。” 听到陆山河这样说，一众前来卖蔬菜的村民也是齐声欢呼。 毕竟，现在雨这么大，将蔬菜收起来卖也是很麻烦的。 更何况大家冒雨送过来，比往常可要麻烦不少。 如今提高了收购价格，大家自然也是很高兴。 陆山河看到村民喜笑颜开，也没多说什么，微微点点头。 因为大雨的缘故，陆山河等人也没有外出，就这样度过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陆山河起了个大早，简单的洗漱一番，这才往外走去。 他和杨洪涛一路到了县里，将蔬菜送过去之后，按照约定去商业局找张国栋。 商业局，偌大的办公室内。 范局长、张国栋、谷山、任主任也都在这里。 另外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整个办公室颇为简洁，墙壁上挂着一些表格，应该是商业局的一些统计表等等。 当然还有一些规章制度什么的，窗户口，摆放着几盆花花草草。 木桌上还有几部座机，靠墙边有一些文件夹。 这是一个标准的办公室，在80年代十分常见。 此刻坐在皮沙发上的谷副局长，可谓是脸色阴沉，眉头紧皱。 他看到陆山河到来，那自然是相当不高兴的，甚至可以说记恨不已。 上一次就是因为陆山河，自己遭受批评，给范局长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如今看到陆山河，就好比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他眼眸微眯，扫了一眼，也没说什么。 就这样靠在皮沙发上，手臂搭在一旁，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这一次让陆山河前来，他当然清楚是要做什么。 虽然他想对付陆山河，但深知眼下还不是时候。 毕竟范局长就在这里，他可不敢乱来。 那样只会得不偿失，到时候恐怕会闹的更乱。 所以谷副局长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怒火，也就没再去多想。 而陆山河的到来，自然也吸引了那位陌生人的关注。 第348章 不要给你脸不要脸 而此人名叫杨建，是江城县国营机械厂的厂长。 他四十来岁长头发，穿着花格衬衫，手里叼着一支香烟。 见到陆山河过来，当下取下蛤蟆镜，一脸的笑意。 “你就是陆山河同志吧，确实看着很有精神，不错。” 这人倒是十分的热切，和陆山河握过手之后，当即示意他坐下。 陆山河坐下之后，当即说道：“领导好。” 杨建先是自我介绍一番，这才又徐徐开口：“我来之前听过不少你的事情。” “山河啊，你组装的收割机不错，在这一次的抢收水稻里发挥重大作用。” “这一次暴雨来的突然，你为江城县的收割工作，提供了各种帮助，大家对你是赞赏有加啊。” 陆山河听闻此话，暗自点头，此人说起话来倒是头头是道，十分的客气啊，比起莽撞的谷副局长，的确要多几分行道。 “都是一些小事情，不足挂齿。” 从进来到现在，这杨建也是一直在开口聊天，这让一旁的张国栋脸色有些难看。 他时不时的朝陆山河使眼色，显然是让他少说话，免得出什么岔子。 陆山河自然也注意到了，所以简单的寒暄几句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和大家打过招呼，商业局的范局长，这才慢慢的走过来。 “山河同志，你为我们江城县做出了不小的功劳。” “尤其是收割机，解决不少难题，我们商业局对此也是十分的高兴。” “这一次劳烦您亲自来一趟，其实还是要谈一谈详细的内容。” 陆山河不动声色，微微颔首：“不知，范局长是要与我谈什么呢？” 范局长给陆山河递了杯茶水，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 “我们是想让你和江城县机械厂合作，我相信，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要想大规模的生产，你自己肯定是办不到的。” “因此合作对大家来说，都是有好处的。” 陆山河接过茶水，淡淡喝了一口，只感觉茶香弥漫鼻尖。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露出一副思索之色。 见到他这般模样，一旁的厂长，也就是杨建顿时就有些急了。 他再次面带笑意，目光微眯，淡淡说道：“山河啊，其实和我们合作是不错的。” “你之前做出了手持插秧机，现在又搞出汽油收割机，我们其实是很希望能和你达成共识的。” “只要你答应由我们江城县机械厂来生产这些，用来推广各大公社使用，也是有利于大家的好事。” 杨建顿了顿，又继续道：“一旦推广开来，这将极大提升农民们的生产效率。” “山河啊，其实这也是县上领导的意思，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陆山河眉头微皱，又喝了一口茶水，心中不停地琢磨着此事。 在如今这个八十年代里，一个普通的农民，要是想用技术申请专利，然后通过这样来赚钱是绝不可能的。 因为所有的生产物资和市场都是国家的。 除非你在沿海地区是港资或者是外资，又或者是临海地区关系比较好的私人大老板。 否则的话想都不要想。 而陆山河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一个农民，没有任何资源。 所以他只能依靠自己一个人打拼，没办法依靠别人。 他如今手里掌握的这个插秧机和收割机的技术，其实将其给拿出去也没什么。 陆山河并不会感到多么可惜，毕竟他心里很清楚，再过几年之后就不同了。 因为几年之后，国营机械厂会大量仿制欧美和日本的产品。 这种东西到时候在很多城市以及乡村都会普及。 所以陆山河知道，现在将技术拿出来，还可以利用手里现有的技术换取一些特殊的待遇。 最终，陆山河眉头舒展开来，他淡淡开口：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这技术可是我花费不少心血弄出来的。” 杨建微微颔首，心中感觉有些不悦，但还是笑呵呵的说道：“我就知道，山河同志觉悟高。” “如今能主动提出来，证明你还是很有想法的。” “当然，你都说出来了，我们自然不会让你吃亏。” 杨建直接就道：“陆山河，你不如来我们厂子，直接当厂里的技术员吧。” “我们给你正式工人的岗位，一个月50块钱的待遇。” “到时候你再告知我们技术，如何？” 在杨建看来，陆山河不过是一个农民，他一个月能挣多少钱？ 50块那已经是相当高了。 按照他的想法，这个待遇足够吸引。 一个正式工人的身份，难道还会比农民差？ 因此在杨建看来，陆山河肯定是会答应的，这样的好事难道还会拒绝？ 但陆山河也不是傻子，对方这点价码不过是糊弄人罢了。 他手里的技术可不止这么一点，他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呢。 想到这里，陆山河心里冷笑一声，当即委婉说道：“时候不早了。” “我朋友还在外面等我，要不，这件事情我们下次再谈吧？” “毕竟，让朋友这么一直等着，我也不太好意思。” 他见杨建脸色有些难看，又赶紧补了一句。 “当然，你们的条件我也会考虑考虑的，只是现在我还没想清楚。”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就变了。 众人神色凝重，尤其是谷副局长，当即一拍桌子。 “哼，我就知道，这小子胃口不小。” “区区一个农村小子，给你一个正式员工还不乐意？” “杨厂长这么和颜悦色的与你说，你竟然还敢拒绝，真是有意思。” 陆山河神色不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未反驳什么。 谷副局长看到陆山河盯着自己，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继续开口： “我看你小子，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给你脸了是吧，别这么不识抬举。” “你自己好好想想，这样的机会可没第二次了，不抓住你就还是一个农民。” 他顿了顿，又讥讽道：“怎么，你难道还想回去当农民吗？” “来江城县当工人，总比你种地强吧？” “小子，你可不要不听劝！” 第349章 拿出点诚意! 陆山河也懒得听这些人的废话，招呼已经打了，当即迈步往外走去。 此时，杨建的脸色也是阴沉无比，他冷冷看着并没有说话。 张国栋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要知道这几个技术如果交给了国营机械厂，国营机械厂的生意不说有多好。 至少是能够在整个江阳省占据一席之地的。 所以他当即笑呵呵的劝解：“诸位，不要着急。” “凡是都是可以谈的嘛，有什么问题大家提出来，好好协商。” “合作共赢才是真的，没必要闹得这么尴尬。” 他缓和一下气氛，这才看向范局长和杨厂子，继续说道： “两位，陆山河毕竟是被徐副县长点名表扬了的，我们还是应该好好合作。” “这也能造福江城县的农民不是，也能给大家的功绩记上一笔。” 说完此话，他压低声音：“陆山河就是一个农民出身，他不太愿意拿出来，无非就是觉得好处不够。” “把这件事情促成了，大家都有好处，因此我们是否应该开出更好一点的条件？” “条件太苛刻，对方肯定不干呀，这道理谁都懂不是？” 听到他这样说，杨厂子似乎有些恼怒，一个正式员工，50一个月难道还少了？ 但很快他又听到张国栋继续道：“其实，上次钢厂查案子，我就想招揽他了。” “我也说了，帮他解决身份问题，但陆山河没有同意。” “而现在给陆山河五十块，一个技术工人的待遇，他心里有想法也不奇怪。” 范局长眉头紧皱，沉默片刻，也是有了自己的想法。 陆山河确实有些不同，是被徐副县长点名表扬的人物。 自己想要挣表现，捞业绩，怎么着也得拿出一些诚意。 徐副县长都看好他，所以自己促成这一次的合作，也是很有必要的。 想到这里，他当即点点头：“张副局长说的是，这陆山河是人才，咱们给的太少了。” “而且徐副县长也看好他，点名表扬过，我们当然得拿出诚意来。” “这样吧，杨厂长，你们机械厂干脆聘请他为技术顾问。” 杨建有些疑惑，嘀咕了一声：“技术顾问？” 范局长不置可否，继续开口：“我说的这个技术顾问，要享受副厂长的待遇。” “解决他的身份问题，还有分房的问题。” “对了，副厂长的待遇，现在一个月是多少？” 杨建脱口而出：“现在一个月是六十。” 范局长微微颔首，不急不缓的说道：“我建议给他100一个月。” “按照副厂长的待遇分120平套三的住房，可以不用上班。” “另外的话，给予一定的政治待遇，这样我也好给副县长交差。” 杨建都有些傻了，好家伙，一来就是副厂长的待遇，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这样的先例，还真没有过，所以杨建都有些懵。 而一旁的谷副局长听到这些，脸都白了。 他一个副局长都没混的这么好，自己的待遇如今竟然还赶不上这陆山河？ 这实在是有些离谱啊。 此时，杨建也是回过神来，他思索片刻点头答应下来。 “行，那就这么定吧。” 范局长倒也没有磨叽，朝张国栋使了个眼色：“你去和他谈谈，就按照这个条件来。” “现在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得拉拢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不要把这件事情搞砸了，我们等你的消息。” 张国栋连声应下，当即迈步往外走去。 江城县，陆山河并未离开此地，而是去到了熟悉的菜市场。 他看到了老朋友，当即也是上前询问，例如这段时间集市的价格变化，还有最近发生的事情等等。 很快，陆山河刚聊完就看到张国栋寻了过来。 “山河，走，我们找个地儿好好聊聊。” 一家茶馆内，张国栋喝一口，这才缓缓开口： “山河，我已经和范局长聊过了，还有杨厂长那边也松了口。” “他们的意思，是给你一个技术顾问的身份。” 陆山河微微一顿，有些不太明白，一个技术顾问，也好意思拿出手？ 张国栋看到陆山河疑惑的表情，当即也是猜到了什么。 他尴尬一笑，继续说道：“你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个技术顾问的身份，有着副厂长的待遇。” “你可要知道，机械厂的副厂长，也不过才60一个月。” 他摩挲着茶杯，直接又道：“但是范局长说给你100一个月，而且还给你解决分房。” “分120平套三的住房，可以不用上班。” “身份问题给你解决了，也给你政治待遇了，还分房，很好了!” 陆山河喝一口茶，奇怪的说道：“这里的意思，是可以给一些方便？” 张国栋点点头，笑着说道：“这个条件已经不错了。” “说实话，我觉得你没必要再拒绝，还是答应下来吧。” “这已经是最大的诚意了，真的，山河。” 陆山河听闻此话，顿时也明白过来，恐怕这真的就是目前能争取到的最大利益了。 现在自己创业，想用收割机技术来赚钱，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有资源都是国家的，还不如谋取一定的地位，这个身份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等之后创业之后，到时候对方也会给一定的方便，这也算是很好的了。 思前想后，陆山河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但他依旧提出一个附加条件。 那就是给商业局和机械厂配送蔬菜，如果对方能够答应，那自己就没有问题。 张国栋听到陆山河要提附加条件，还以为是什么苛刻的内容。 等听完之后，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还真是个鬼才，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弄你的蔬菜配送啊？” “这点小事倒是没什么，我可以代表他们答应你了。” 双方谈妥，陆山河也就同意下来，毕竟，如今的他能拥有这个地位已经不错了。 在他看来，聘任为江城县机械厂的技术顾问，总比之前说的那个什么技术工人强吧。 那杨建之前还忽悠自己，说什么给正式工的待遇。 现在这个副厂长的待遇，岂不是更好？ 第350章 春风还没有吹过来呢 双方谈妥，气氛也变得更加轻松下来，陆山河半开玩笑道。 “张哥，问你个问题。” 张国栋此时心情正好，也笑了。 “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有什么话直说就是，要是又有了什么附加条件说出来，能答应的我替你答应，不能答应的我替你争取。” 陆山河笑道：“不是什么特殊的条件，只是聊聊天而已。” “那就更别藏着掖着了。” “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如果我自己把技术握在手里，过几年自己建个厂，单是供应附近几个县的小型收割机，一年就能赚个几十万？要是全省都用我的收割机，那估计身价就是几百万了吧？“ 陆山河话音未落，张国栋直接把入口的茶水吐回了杯子，着实是被陆山河的想法给吓到了。 “山河，这种想法可不能有啊。我知道你小子聪明，但是聪明也要用在正途上，这话我就当没听到了，下次可不许和人这么讲。” 看到张国栋惊慌失措的样子，陆山河就知道内地的政策还是以保守为主，毕竟张国栋如今接触的层面都是这个态度，可见个人开厂的难度有多大。 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春风还没有刮到内地。 看到陆山河没回答，张国栋苦口婆心道。 “山河，我知道你聪明也赚了一些钱，可是先不说你的钱够不够开厂，就是够，你觉得你能拿到开厂的手续吗？就是能拿到，你觉得你竞争的过国营机械厂吗？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 “就算你能够开厂，生产出产品，你的产品好，江阳省那么多国营工厂，哪个不眼馋？随便给你设定几个障碍，你东西都卖不出去！血本无归啊！” 陆山河问这个问题，其实就是旁敲侧击一下，看看上面的政策到底有没有贯彻下来，毕竟他比张国栋更明白现阶段开厂的难度，比张国栋说的还要艰难十倍。 哪怕解决了张国栋说的两个条件，一旦工厂盈利，被人盯上，光是查就能把他查到关门破产。 那时候可就不是不赚钱那么简单了，吃牢饭恐怕都是轻的。 “张哥我知道，这不就是聊聊天嘛，我都答应你了，肯定是不会更改的。” 张国栋点点头，松了口气。 “你这小子，就会吓唬你张哥，好了，既然事情办妥了，我也回去知会一声，对了，晚上我做个局，你也来吧，有什么具体细节，也可以再谈谈。” “怎么能让张哥破费？你说地方，我请。” “那就国营饭店吧，四点到，有没有问题？” “我等会儿就过去。” 张国栋哈哈一笑。 “行，有阵子没尝你的手艺了，国营饭店现在的厨子多少差点儿意思。” 和张国栋下了楼，二人分道扬镳，陆山河直接骑上自己的摩托车，去了国营饭店。 听说陆山河来了，王刚满脸热情的下楼迎接。 “师父，你可有阵子没来了。” 陆山河笑道：“前几天不是刚来过？” “路过不算，对了师父这么阴的天儿，你想吃点儿什么？我亲自给你去做。” 王刚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靠陆山河的一路引导，所以这一声师父也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我没什么想吃的，晚上有个饭局，四点张哥带机械厂的领导过来吃饭，我提前过来休息，顺便和你说一声。” “哦，师父请的客人，那一定要重视，不知各位领导想吃什么？” “我给你写个菜单吧，你按这个安排就好。” 陆山河写下菜单，王刚小心翼翼的接过看了一遍。 “保证完成任务，我这就亲自去安排。” “不用，还早呢。” 陆山河虽然这样说，王刚还是给陆山河沏好茶水，急匆匆安排去了。 下午四点，张国栋等人准时来到了国营饭店。 进了包间众人依次坐好，张国栋一一给陆山河做介绍，然后又给大家介绍道。 “这就是陆山河了，大家叫他山河小陆都行。” 对于张国栋的这番介绍，陆山河多少有些无语，不过还是一一打了招呼。 很快饭菜端了上来，陆山河亲自给大家倒酒。 范局长见陆山河如此懂事，对陆山河的印象多少改观了一些。 杨建看着倒满的酒杯也不由的夸赞了一句。 “不错，有前途，日后到了厂里，可要好好和同事处好关系啊。”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又给下一个人倒酒。 等倒满了，对方竟然都没什么表示，这让陆山河忍不住挑了挑眉。 之所以倒酒是因为整个桌子就他陆山河年纪最小，他总不能让张国栋去照顾大伙儿，但这并不说明他陆山河是个软柿子。 更何况连范局长和杨建这两位主位宾客都知道酒满了，叩下桌子，这姓胡的不过是个副厂长，摆什么架子？ 既然要给下马威，那就别怪我陆山河不给你面子。 看到陆山河一抬酒瓶，酒水直接洒出顺着桌子流向自己，胡国祥惊呼一声。 “喂，你是瞎了吗？看不到满了？” 陆山河笑道：“我以为胡厂长觉得不够，自然是接着倒了，毕竟我是东家，客人不说停我怎么敢停？” 张国栋自然也看出胡国祥是在给陆山河下马威，急忙打圆场。 “胡厂长别生气，山河今儿累了，手不稳，来，我来给大家倒酒。” 陆山河并不把瓶子给张国栋，笑道。 “张局，我来就行，你坐着就好。” 其他人自然也看出了陆山河和胡国祥的第一次交锋，都打着哈哈圆了过去，至于刁难陆山河的人一个都没有。 毕竟谁也不想被陆山河倒的面前一大滩酒水，他陆山河不心疼，他们还觉得难受呢。 端起酒杯，陆山河先敬了范局长，然后又敬了杨建。 估摸着该自己了，胡国祥小心翼翼把手伸向酒杯。 “我敬你一杯，任主任。” 胡国祥愣住了，其他人也是满脸尴尬，他们没想到陆山河如此记仇，竟然和胡国祥杠上了。 胡国祥更是气的满脸通红，那握住酒杯的手变得无所适从。 小子，你给我等着，等你进了厂，看我怎么收拾你。 心中暗暗发誓，胡国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到胡国祥那恶狠狠的表情，张国栋心中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该组这个局，本来想让陆山河和大家拉近关系，现在好，还没进厂，先把副厂长给得罪了。 第351章 我真不稀罕 陆山河并不知道张国栋的想法，就是知道，也不会理会，毕竟现在有求于人的可不是自己。 一圈儿酒敬下来，王刚亲自端着黄瓜烧鳝鱼走了进来，同时介绍道。 “这是国营饭店的招牌菜，鳝鱼配菜也是陆师父亲自挑选的，大家尝尝。” 张国栋急忙借着上菜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这可是我交代山河亲自安排的，大家尝尝有什么不同，山河这小子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杨建急忙接话道：“哦？陆山河亲自做的？那可要尝尝。” 范局长也道：“我听说这个菜就是陆山河发明的，今儿我们倒是有口福了。” 二人的话让气氛再次热烈起来，众人纷纷动筷子，不住的夸赞，只有胡国祥故意避开黄瓜烧鳝鱼，那样子就像是怕陆山河下毒一般。 张国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借着敬酒的功夫，拉回了话题。 “在这里我敬各位领导一杯，祝我们国营机械厂越来越好。” “也祝商业局的各位工作顺利。” “张副局长客气了，我们可不是领导，我敬您。” 看到胡国祥不动声色，张国栋心中暗骂，脸上露出笑容。 “胡副厂长，山河年纪小照顾不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我敬你。” 胡国祥不情愿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看到胡国祥这个样子，范局长也不由的露出一丝不满的表情，张国栋这面子给的可不小，胡国祥竟然不识抬举，这不是打他商业局的脸吗？ 杨建同样微微皱眉，要不是碍于胡国祥的身份，他也要发火了，毕竟今天这事儿要是黄了，受损失的可是机械厂。 “好了，大家都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毕竟今儿可是大喜事儿，山河你说对吧？” 杨建这故意拉近关系的称呼，让陆山河算是看明白了，这个胡国祥在厂里似乎比杨建还要有分量，不然一个副厂长怎么可能把一个厂长拿捏？ 想到这里，陆山河笑了笑。 “当然，不过有些事情虽然我和张哥谈过了，还是想和杨厂长确定一下。” 杨建急忙道：“你的条件我们都知道了，也都答应。” 说完杨建把许诺给陆山河的条件说了一遍，陆山河还没开口，旁边的胡国祥先炸毛了。 “一个月一百块？杨厂长，你这是什么条件？机械厂可是公家的！” 胡国祥真的怒了，他一个月的正式工资也才六十块而已，凭什么陆山河一个土包子，竟然比自己还高？ 而且自己不时还得去厂里溜达溜达，陆山河竟然不用去厂里上班？ 更更可气的是，陆山河竟然还能分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 杨建彻底绷不住了，拍案而起。 “胡国祥，你够了，现在我还是厂长。” 胡国祥被杨建的样子吓到了，什么时候杨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了？ 可是想到如果没有自己老爹哪有杨建的今天，胡国祥的腰杆再次硬朗起来。 “杨建，你是厂长不假，可是这种待遇你过厂党委会了吗？你私自做主，你信不信……” 杨建要气疯了，虽然自己是给胡国祥铺路的，他也明白，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他杨建不要脸吗？ 更何况这事儿也不是他杨建做的主，而是副县长的指示。 眼看杨建竟然吵不过胡国祥，陆山河也站了起来。 “看来机械厂内部还有分歧啊，要不你们回去再商量商量？” 范局长眼看事情要黄，站起来道：“好了，引进陆山河的技术是徐副县长的指示，如果胡国祥你有什么疑问，就请胡厂长他老人家去找徐副县长。” 范局长话一出口，胡国祥明显是怕了，冷哼一声坐了回去。 “我没说不让引进他陆山河的技术，我就是质疑一下，要怪也怪杨建没有提前和我说清楚。” 杨建几乎要疯，这也能怪到自己头上？要说告诉你也得找到你人才行啊，要不是碰巧半路遇到了，谁知道你整天在哪儿泡着？ 深吸一口气，杨建缓和一下情绪，眼神无奈又真诚道。 “山河，你提出的条件我保证能够落实，你还有其他的要求也可以提出来，趁着今天都理明白。” 看到杨建如此模样，陆山河叹了口气。 “杨厂长你觉得你们给的很多是不是？” 杨建怎么听，怎么刺耳，难道这小子真的要临时加条件不成？ 范局长也微微皱眉，看了张国栋一眼。 张国栋急忙道：“山河，咱不是说好了吗？” 陆山河道：“张哥，你放心我答应了的事情就不会更改，我只是想说两句掏心窝的话，在座的各位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我陆山河也不例外。” “机械厂给的条件，别人稀罕，我陆山河一点儿都不稀罕，但是江城县的老百姓苦啊，如果大家都有收割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稻田被淹？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乡亲们颗粒无收？” “如果每个乡有一百台，不，哪怕只有十台，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你们有工资，可是他们没有啊。” “我陆山河打算把收割机的技术交出来，绝不是为了那一点点的福利，而是为了不让此类事情再次发生，好了，我说完了，明天我会去厂里找杨厂长，交出技术，至于福利……就算了吧。” 说完陆山河转身出屋。 屋内一片安静，很明显还没有从陆山河慷慨激昂的自述中回过神来。 范局长微微皱眉，急忙给张国栋使个眼色。 “去把山河追回来。” 张国栋急忙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向外走。 杨建急忙道。 “张副局长，告诉山河，待遇不变，该给的照旧。” “知道了。” 说完张国栋跑出了包间。 胡国祥冷哼一声。 “他不要，不是正好？” 杨建怒视胡国祥，一句话说不出来。 范局长冷哼道：“如果你让胡厂长和徐副县长沟通一下，我倒也支持你，如果不能那就闭嘴。” 胡国祥舔了舔嘴唇，不说话了，说到底仗着他爹的余威，还不敢当面得罪商业局的局长。 第352章 偶遇美美 张国栋一路追到一楼，拉住了陆山河，看到陆山河在笑，瞪了陆山河一眼。 “你小子玩儿什么呢？” 陆山河笑道：“没玩儿什么啊，只是不想和这些人继续吃饭了而已，倒胃口。” 张国栋无语道：“我还以为你小子真上头了呢，那个明天你就去机械厂报道，待遇不变，不过你可要小心一点，胡国祥家老爷子是上一任厂长，人脉极广，说不定会从中作梗。” “知道了，张哥回去吧。” 张国栋也看出陆山河不会回去，叹了口气。 “唉，行吧，我就说你跑的太快了，明天记住了啊。” “知道了。” 说完陆山河走出了大厅。 看到陆山河推着摩托车离开，张国栋这才转身回去。 雨滴缓缓落下，停了没多久的秋雨，似乎又要来了。 陆山河左右看看，将车鬼神神差往一个方向推去，喝酒不开车，这是他的原则，虽然这个年代还没有这种法律法规，可是陆山河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啪！清脆的声音从巷子里传来，同时传来一个男人的咒骂。 “他娘的，给你脸了是不是？” “彭立新，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啪。 女人抬手抵挡，却是慢了一步。 “没关系了？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可不止百日的恩情，你说呢？” “彭立新，你这个混蛋，我和你拼了。” “呦……又要拼？来，让我看看你怎么和我拼。” 说话间男子直接抓住女人的手腕把女人拎了起来，抬手又是两个耳光。 “来，让我看看你怎么和我拼了？” 陆山河是不想管闲事儿的，毕竟这个年代这种事儿并不少见，可是此时陆山河并没有离开，因为他总觉得这女人的声音有点儿熟悉。 推车靠近，朦朦胧胧中，哭泣和叫骂声更加清晰，而那女人的脸也逐渐引入眼帘。 “美美？” 陆山河的话让二人同时看了过来。 美美急忙别过脸去。 “你认错人了。” 陆山河忍不住苦笑，如果光线太暗陆山河还不敢确认的话，那么这个动作已经坐实了美美的身份。 “喂，打女人算什么本事？” 彭立新看看陆山河，又看看陆山河的摩托车，然后又看看美美，笑着把美美放下，但是抓美美的手却没有放松，依旧死死的攥着。 “呦，看样子是个熟客啊，怎么舍不得了？” 陆山河把摩托车靠在墙根走了过来。 “你先把她放开。” 彭立新笑了，笑的痞里痞气。 “你说放就放了？你是他的客人，我可是他男人。” 陆山河一愣，心道，这他娘的有点儿乱啊，还真有让自己的女人当站街女的？ 美美急忙道：“老板，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是我男人。” 啪。 彭立新抬手打了美美一耳光。 “被我上了，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女人，懂吗？” “啊……我和你拼了。” 眼看美美挣扎，彭立新又要动手，陆山河也懒得细问，直接上去抓住了彭立新的手腕。 “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总之打女人就是不对，你先把她放开。” 感觉陆山河抓自己手腕的力气，彭立新心中大惊，这哪儿是手，分明就是一个铁钳。 “放了她也行，给钱，最低十块。” 美美急忙道：“老板，别给。” 美美的话直接激怒了彭立新，抬起刚被陆山河放开的手就朝美美的脸上打去。 “我说了不许打女人，你他娘的聋了？” 陆山河也来了火气，一伸手抓住彭立新的手腕向手甩去。 嘭。 彭立新撞在墙上，脑子里嗡嗡直响。 晃了晃脑袋，彭立新彻底怒了。 “他娘的，你敢打我？” 看到彭立新扑上来，陆山河也不客气，抬脚就是一脚。 啪叽。 彭立新这次可没有刚才那么好运气，直接被踹进水坑里，倒翻了两个跟头。 感受着满嘴的污泥，彭立新再次爬了起来。 “他娘的，你给我等着，我找人弄死你。” 陆山河迈出一步，恶狠狠道：“滚，再骂，我先弄死你。” 彭立新吓的急忙转身，再次摔倒。 跑出十米，回头骂道：“你们两个狗男女给我等着，你们活不过今晚。” “滚。” 彭立新害怕的转身向外跑去，路过摩托车抬脚就要踹一脚撒气。 “动一下摩托车我让你走不出这个巷子。” 彭立新讪讪的收回脚，又骂了两句，快步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吐口水，也不知道是骂人还是清理嘴里的污泥。 看到彭立新离开了，陆山河回去把摩托车推了过来。 “走吧，我送你回去。” “谢谢。” 陆山河没说话，两个人安静的向巷子里走。 很快回到发廊，看到陆山河和美美在一起，红姐笑着迎了上来。 “老板，欢迎啊，有日子没来了。” 红姐对陆山河印象深刻，给每个姑娘都是一批钱，却不干正事。 陆山河笑道：“的确有日子没来了，刚好路上遇到美美，就过来看看。” “呦，还是咱家美美有魅力，喝点儿啥？” “来一壶热茶吧，等会儿让美美给我按摩按摩。” “行，姐姐我亲自给你去泡。” 让陆山河坐下，红姐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美美的房间内，美美听到敲门声，吓了一个哆嗦。 “谁？” “我。” 美美打开门，红姐闪进了房间。 “陆老板说让你等会儿按按身子，你换换衣服下去接一下。” 美美急忙摇头道：“红姐，你能不能和陆老板说一声，就说我今天不方便。” 红姐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不是过日子了吗？再说了陆老板和别人不一样，你就是来了，也不要紧吧？” 美美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擦伤的胳膊。 “总之你告诉他换个人就是了，我真的不方便。” 看到美美的眼神，红姐就明白了，叹了口气。 “算了，我去和陆老板说一声吧。” 亲自端茶下楼，红姐笑的满脸花开。 “等急了吧？这天气凉了，就得喝点儿热乎的，来……红姐给你倒上。” 陆山河说了句谢谢，问道： “美美换好了没？” “唉……这孩子一根筋，说不方便，要不你换一个？” 第353章 美美的过往 听说让自己换一个，陆山河笑了。 “红姐，你也知道，我就是简单的放松放松，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吧？” 红姐知道陆山河误会了，叹了口气：“不是身子不方便，是心里不方便。” 想想美美之前的开朗，再想想刚才的狼狈，陆山河明白了，淡淡一笑。 “红姐，美美是不是经常被人欺负啊？” 红姐笑道：“哪儿能呢？这孩子我稀罕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欺负她？” 陆山河笑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似乎对她的样子太习以为常了吧？如果是平时朋友受伤了，就算是普通朋友，也不该如此冷漠不是？我看，连个问的人都没有，美美的人缘不至于如此差吧？” 红姐笑的有些尴尬，欲言又止。 陆山河摸出两张十块钱，放到桌子上。 “红姐陪我喝喝茶聊聊天吧，这就当是酬劳了。” 红姐顿时喜笑颜开，急忙把钱收了起来。 “要不是看你人好，咱又是老朋友，还是美美的好朋友，我是真不愿说，毕竟咱也不是那爱嚼舌根的人。” 陆山河点点头，算是默认了红姐的自我贴金。 “我知道，我也是想看看有没有能帮把手的，我这个人见不得打女人，既然见了心里别扭。” 红姐叹了口气。 “唉，美美命苦啊，要是早些遇到的是你，也不至于入了这行。” 陆山河知道红姐要开始了，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于是红姐开始讲述。 三年前美美辍学后，就开始混日子。 毕竟这个年头工作岗位可是稀缺资源，哪怕美美有城市户口，也只能无所事事的在家待业。 也就是这段时间，美美开始接触大量和她一样的同龄人。 大家在一起溜旱冰，压马路，学着大人抽烟，甚至和人打架斗殴。 起初美美还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了自己和别人的差距。 别人总有漂亮的衣服穿，而她只能穿着家里父母淘汰下来的工装。 直到又一个姐妹换上了新裙子，美美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也就是那天，美美第一次知道了竟然还有舞厅这种地方。 在那里，每个人都似乎忘了自己，忘了生活的苦，唯一有的就是尽可能的扭动身体的发泄。 在那里美美借着狂躁的音乐骂出了自己所有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事儿，喊出了自己的所有不快，还有生活中的苦。 离开舞厅后，姐妹们跟着一个个大哥离开，唯独留下了美美和彭立新。 那是美美第一次被人搂腰，美美过激的避开了彭立新。 对此彭立新并不在意，反而笑着问美美饿不饿。 晚饭就没吃的美美加上一晚上疯狂的蹦跳，早就饿了，不等开口肚子已经出卖了她。 彭立新很绅士的带美美去吃了面条。 “说起这个就生气，那彭立新算什么东西，好好一个姑娘，三毛钱的面条就被他给骗去了。” 看到红姐气急败坏的啐了一口，陆山河笑了笑。 “这些事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红姐骂道：“彭立新自己说的啊，有时候被美美撞见，美美也没有反驳过，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儿。” 陆山河点点头。 “哦，后来呢。” 红姐起身又泡了一壶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继续讲了起来。 “吃完面后，彭立新就送美美回了家，就离开了。” 陆山河心道，这彭立新还挺会拿捏这个时代女孩子的心思的，看样子没少祸害人。 “这坏东西这个时候就憋着坏呢，美美一个刚辍学的小丫头，哪儿懂男人啊，就喜欢上了。” “后来彭立新也不知道哪儿弄来一件二手的健美裤送给美美，一番花言巧语就把美美给骗到手了，说的太恶心我就不复述了。” 陆山河笑了笑，没有言语，示意红姐继续。 “唉，得手后，这狗东西就露出本性了，想让美美帮他赚钱，美美不同意，他就把美美灌醉，带着一帮子畜生把美美给糟蹋了，唉，你说这下雨天那狗东西也敢出门，他就不怕雷劈了他？” “说远了，后来……” 陆山河已经不想听下去了，他也有点儿恶心。 “行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茶叶喝的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红姐急忙起身道：“说起按摩你红姐的技术也不差，要不我帮你按按？都是正经人，姐不占你便宜。” 陆山河笑道：“不必了，让我放松的是女儿香，红姐的味道太浓我受不了。” 红姐嗔笑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拐着弯儿的骂人。” “红姐是花香浓郁，我无福消受而已，好了，走了。” 红姐把陆山河送下楼，陆山河道：“对了，下次彭立新再欺负美美就让她报警，这种事儿还得警察出手。” 红姐嘴角抽搐欲言又止，反驳又不好反驳毕竟陆山河虽然怪异也算是回头客了。 可是不反驳这话怎么接？ 陆山河见红姐这幅模样回过神来，这可不是几十年后。 就算几十年后，你让红姐报警，就她这个职业也得掂量掂量。 “算了，当我没说，要是那彭立新再欺负她，还是告诉我好了，能帮的我就帮一把。” “行，我回头告诉她。” 目送陆山河推着摩托车离去，红姐咂咂嘴。 “唉，怪人，有车不骑，有女人也不亲近，这人活的个啥？” 红姐回到楼上，推开美美的房门，看到美美躲在窗帘后面，嗔怪道。 “别看了，走了。” 美美没想到自己竟然忘了插门，急忙从窗帘后站了出来。 “我就是看看风景。” “乌漆嘛黑的，能看什么？还不是看陆老板？不是我说你，好好儿的一单生意从手心里漏了，这么好的客人哪里去找？” 美美低头不语。 红姐生气道：“好了，你也别躲着了，人都走了，下楼去吧，等会儿要上客了。” 美美嗯了一声，看到红姐要走，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红姐，刚才谁帮陆老板做的按摩啊？” 红姐撇美美一句，冷哼了一声。 “反正不是你，行了，别想太多不该想的，你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完红姐下楼去了。 第354章 胡国祥的狙击 次日，陆山河骑车来到机械厂，看到几个身穿制服的年轻人并排走路，按了按喇叭。 几个人回头，让开一条路，陆山河一眼就看到了中间的彭立新，一拧刹车，刚好停在了几人身后。 “是你？” 彭立新自然也认出了陆山河。 其他人看着陆山河的摩托车一阵羡慕，这年头能买得起摩托车的那可是有钱人。 “立新，你朋友？” 陆山河笑了。 “我可没有这种垃圾朋友。” 彭立新微微眯起眼睛，恨不得用眼皮把陆山河给夹死。 “小子，你他娘的够厉害的呀？找到这儿来了？我告诉你，别多管闲事儿，小心我……” 陆山河抬起拳头，吓的彭立新急忙后退一步。 陆山河笑了。 “就你这胆子，打你都脏了我的手，我劝你做个人，别哪天出门被车撞死。” 说完陆山河一拧油门，进厂去了。 目送陆山河进了厂子，其他人纷纷询问。 “立新，谁啊？” 彭立新咬牙道：“不认识。” “不认识？怎么看你们之间有事儿啊？” “昨天我和女朋友闹点儿矛盾，被这多管闲事的家伙遇到了。” 其中一人想到偶遇彭立新的情形，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昨天你不是摔倒了啊？” 彭立新翻了个白眼。 “是摔倒了，和他打的时候摔的，他也没好，挨了我好几拳。” 其他人看看彭立新瓜子身材，想想陆山河碗大的拳头，以及陆山河刚才抬拳彭立新的反应，就知道彭立新在吹牛。 “挨打不要紧，有机会哥们帮你出气。” “就是，挨打嘛，不寒碜。” 彭立新干笑两声嘴硬道：“没挨打，他也被我揍了。” 陆山河自然不知道几人说了什么，把车停在办公楼下，径直来到了杨建的办公室。 看到陆山河杨建明显松了口气。 “你可来了，我真怕你意气用事，昨天是胡国祥不懂事儿，你可别放在心上。” 陆山河笑道：“杨厂长的为人我是清楚的，既然都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 杨建点点头道：“你先坐下喝点儿茶，等会儿开个会，通知一下大家，对了，会议人员不包括胡国祥，你可以放心。” 陆山河心道，有他我也不怕。 不过杨建这么安排，可见杨建对自己的重视，所以投桃报李陆山河还是懂的。 “那就多谢杨厂长了。” 坐在办公室内，没等多久，有人来通知说是大家都集合好了，杨建这才带着陆山河往会议室走去。 推门而入，杨建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 陆山河发觉杨厂长忽然停下了，越过杨厂长的脑袋一看。 厂长牌子旁边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不是胡国祥又能是谁？ 此时杨厂长堵在门口进也不是，回头和陆山河解释也不是，一时间僵在了那里。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胡国祥大会小会从不见人，今天这么早怎么就出现在了这里？自己也没通知他啊？ 陆山河自然明白了杨厂长的尴尬，小声说。 “杨厂长，进去吧。” 陆山河的声音平和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杨建干咳一声，走进了会议室，等陆山河走进会议室，杨建急忙拍起手来。 “让我们一起欢迎新同事，陆山河。” 不少人抬起手来跟着鼓掌。 胡国祥眼神恶狠狠的一扫，抬起的手纷纷落下，稀稀拉拉的掌声瞬间消失，独留会议室内杨建那孤单的掌声。 杨建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深吸一口气，带着陆山河来到厂长的位置上。 “山河，请坐。” 陆山河在杨建身边坐下，不卑不亢，似乎刚才的事情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而这一幕反而把胡国祥气的不轻。 小子，你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杨建此时内心很乱，胡国祥彻底打乱了他的部署。 本来想着快点儿把陆山河的事儿解决了，反正陆山河也不来上班，厂内也就太平了。 可是现在看来，这胡国祥明显是有备而来，今天这会怕是不会顺利。 脑子一乱，手也就跟着乱了。 “这个……关于场内的男女风气……” 拿起一份稿子念了两句，杨建才发现不对劲。 “拿错了，不好意思。” 急忙翻出关于陆山河的演讲稿，杨建清了清嗓子念道。 “那个……今儿开这个会呢，是这么一件事儿，就是关于咱们厂引进的关于新型收割机技术的问题意见，这个意见经过县里领导的指导后，决定实施……” “今天我们请来了新型收割机技术的发明者，就是我身边这位年轻的小伙子，陆山河，大家鼓掌欢迎。” 杨建再次带头鼓掌，而会议室内的其他人满脸纠结，其中几个人低着头，轻轻的拍了两下，明显是想着两边都不得罪。 杨建满脸尴尬的看向陆山河。 “山河，你给大家讲两句吧。” 陆山河点点头，站了起来。 “对于杨厂长的夸赞，我陆山河不敢当，能够发明这收割机纯属偶然……” 不等陆山河继续说，胡国祥冷嘲热讽道。 “我猜也是撞了狗屎运了，不然一个农民凭什么发明的出收割机？” 其他人急忙附和。 “就是，看他晒的那样儿，还不如咱厂里的工人白净呢。” 说完众人哄堂大笑。 杨建气的一拍桌子，怒道。 “都给我安静，这有什么好笑的？” 胡国祥抱着肩膀笑道：“杨厂长我们说的是事实啊，怎么？你还不许我们阐述事实了？别说这收割机的发明者是不是他，就算是，他陆山河不黑？农民就是农民，他就是发明了汽车，他也是农民。” 胡国祥把农民二字咬的很重，明显就是要羞辱陆山河。 陆山河笑道：“这么说在座的各位，还有胡副厂长是看不起农民了？” 胡国祥笑道：“对啊，我胡国祥就是看不起你们这些地里刨食的农民，怎么了？” 陆山河笑着看向众人。 “你们也是这么认为的了？” “我觉得吧，我和胡厂长的意见一致。” “胡厂长说出了我们广大工人的心声啊。” 第355章 现场考验 陆山河看到众人一副唯胡国祥马首是瞻的样子，淡淡一笑,叹了口气。 “我想问一个问题，在座的各位的父母，祖辈是不是农民，如果是你们这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们数典忘祖连自己的爹娘老子也看不起？” “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教员他老人家可是说过，工人也好农民也好，都是无产阶级，是不分贵贱的。” 说完陆山河看向杨建。 “杨厂长，会议记录等会儿给我一份儿，徐副县长说让我有时间写一份关于新型收割机的报告，我看这素材就不错。” 一听徐副县长，刚才还附和的人全傻了，胡国祥也愣住了。 这话要是传到副县长的耳朵里，虽然不至于把自己的位置丢了，说不得要被老爷子训斥一顿。 “陆山河，你别套没用的话，今儿我们是说收割机技术问题的，不是给你讨论阶级问题的，而且你一个技术员阶级问题也轮不到你来讨论。” 陆山河问：“胡副厂长是看不起技术员了？” 胡国祥要气疯了。 “我，杨厂长，这会还开不开了？” 杨建心中冷哼，开？他娘的，不是你们捣乱说不定这会都开完了。 “山河啊，咱还是说正事儿吧，大家其实都挺忙的。” 陆山河也不想和胡国祥这种傻逼继续纠缠，点了点头。 “好吧，其他的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杨厂长继续吧。” 杨建点点头明显也想快点结束。 “这个……因为陆山河愿意把技术移交给机械厂，所以我们厂给出了以下优惠条件，工资一个月一百元，外加一套三居室的房子，接下来主要就是沟通一下房子的问题，刘主任，你说一下厂内住房情况，让山河考虑考虑。” 刘主任还没开口，有人站了起来。 “杨厂长，我还有问题。” 杨建心里这个恨。 “有问题可以保留。” 胡国祥道：“杨厂长，这就不对了吧？小赵也是技术员，陆山河也是技术员，怎么他陆山河就可以胡说八道，小赵就不行了？” “我是有关于技术方面的问题想请教陆山河，还请厂长批准。” 杨建想再次拒绝，陆山河点了点头。 “可以，有什么关于收割机的问题问就是了。” 陆山河都答应了，杨建也不好意思继续阻挠，闷声闷气的坐下喝茶。 小赵见杨建坐下，继续问道。 “是这样的，您的图纸我们已经研究过了，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是否可以把图纸放大，机器做大，把汽油机换成柴油机呢？你也知道咱们厂是搞拖拉机配件生产的，柴油机更容易搞到手，而且柴油机马力也大，一次能收割更多的稻田。” 胡国祥看着陆山河笑了，这问题可是他带人提前琢磨出来的，为的就是刁难陆山河。 只要陆山河回答不上来，那陆山河的工资就必须降，房子就更别想了。 毕竟小赵都进厂八年了，也是技术员，连小赵都没分房子，陆山河他凭什么？ 柴油驱动其实问题也不大，但是陆山河故意要刁难一下胡国祥的人，便避开柴油的话题。 陆山河笑着问：“假如，我是说假如，你能把收割机放大五倍，你想把它卖到哪儿？” 小赵道：“当然是江城县，以及周边了，毕竟咱们厂的生产能力有限。” 陆山河点点头。 “那么我问你江城县周边地形以什么为主？” 胡国祥不耐烦了。 “陆山河让你回答问题，没让你问问题，别转移话题。” 陆山河笑着看向胡国祥。 “胡副厂长，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回答你的问题，而且这是关于小赵问题的最后一个反问，请问江城县周边是什么地形？” 胡国祥冷哼道：“废话，丘陵啊，谁不知道？” 陆山河笑了。 “你都知道是丘陵，还要把图纸放大，是你脑子有病？还是买家脑子有病？做那么大，先不说上山下山方不方便，就说江城县的水田，大的一二亩，小的一分二分，大型机器进去头都回不过来，有合适的不用，非要把它放大？” 胡国祥气的说不出话来，却无法反驳，是啊，只想到关于拖拉机改装收割机的问题了，没想到就算成功了，那也和江城县的地形不符。 “那……那我卖到平原去总行了吧？你就说你能不能改？” 陆山河毫不客气，指着胡国祥的鼻子骂道。 “有些岗位的人，德不配位啊！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人家平原收割机的技术早就成熟了，你一个做拖拉机配件的，你和人家竞争，你竞争的过吗？先不说我做不做的出来，就是做出来，你能卖的出去？胡厂长啊胡厂长，你是打进了无产阶级内部的敌特吧？” 胡国祥什么时候被人指着鼻子骂过？ “你，你，你……你放屁。” “怎么？急了？脑子里没有半两豆腐脑的东西，除了吃老本你还会什么？技术？你也配和我提技术？” 陆山河说话历来客气，但是对胡国祥这种人，今天不杀他的威风，以后打交道的麻烦事还多着呢！ 胡国祥要气疯了，直接看向远处的一个年轻人。 “小王，你问他，只要你问住了他，我给你涨工资。” 杨建也要气疯了，这是当真自己的面儿搞小团体啊，此时他哪儿还看不出胡国祥这是提前组织好，找陆山河兴师问罪来了？ “都够了，问什么问？有那脑子不如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人家山河给的图纸。” 王凯看到厂长发火，吓的缩了缩脖子，就要坐下。 胡国祥大声道：“问，谁让你坐下了？” 眼看小伙子都要被挤兑哭了，陆山河笑道。 “杨厂长，你这样只会让他们不服，今儿我就让你们问个痛快，来……谁有问题只管问。” 王凯看看杨建，看看胡国祥。 胡国祥骂道：“问啊，让你问你哑巴啦？” 王凯急忙拿出本子。 “这是一个传动转换的问题，已知小带轮转速80每分，大带轮转速45每分，小带轮直径30厘米，大带轮直径50厘米，弹性滑轮率为0.02，请问传动比是多少？” 胡国祥冷哼一声道：“陆山河说啊，多少？只要你答的上来，杨厂长给你的待遇，我胡国祥第一个支持，要是你说不出来，那就给我滚。机械厂不养闲人。” 第356章 他是不是答错了 胡国祥的怒吼中带着绝对的自信。 他已经让人打听过了，陆山河不过是一个农民。 不要说陆山河没有上过高中，即便是大学毕业，只要不是机械专业，这种问题怕是都很难回答上来。 至于让王凯出马，那自然是让王凯这个新职工，把陆山河比下去。 只要陆山河答不上来，他就可以有理由把王凯的各种待遇和陆山河对比，那样的话即便是杨建同意，在座的其他人也不会同意。 看着怒吼的胡国祥，陆山河笑着看向王凯。 “刚毕业吧？” 王凯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胡国祥大声道：“陆山河你别叉开话题，马上回答问题。” 杨建道：“胡国祥，你够了，山河没有学过机械方面的知识，你这是胡闹。” 胡国祥冷笑道：“没学过？那他怎么得到收割机秃子的？不会是偷来的吧？我看厂长你该向京都汇报一下，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偷了哪家工厂的图纸跑来忽悠我们，万一真是他偷的，咱们又生产出来的话，那时候乐子可就大喽。” 陆山河笑着拿起粉笔，转身来到黑板前，开始列公式。 看到陆山河列出公式的那一刻，王凯就知道自己输了。 如果没学过，绝对不可能如此轻松的列出这个公式。 而且更让他诧异的是，陆山河竟然还记得他刚才列出的数字。 这得多好的脑子才能听一遍就记住啊？ 就算是自己，也要写下来才能进行第二遍的计算。 很快陆山河就算完了，把粉笔丢在了桌子上。 “这种学校里的初级理论题也好意思拿出来考我，胡副厂长你是真的看不起我啊，还有没有更难的了？拿出来我练练手。” 胡国祥看着黑板上的一串数字，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意思。 “王凯，他是不是答错了？” 胡国祥这话有威胁的成分，意思就是无论如何陆山河的结果都必须是错的。 可结果，王凯此时对陆山河佩服的五体投地，根本就没理会胡国祥的意思。 “厂长，陆山河的答案完全正确，和我计算的结果是一样的。” 胡国祥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杨建倒是松了口气，同时也对陆山河更加佩服了。 这样的人才能够加入机械厂，只要自己这一段时间做出成绩来，说不定到时候还真的有可能把厂长的位置坐实了。 哪怕胡国祥的老爹自己的前任厂长施压，只要自己有绩效，上面的领导怕是也不会同意。 想清楚了这一点，杨建的腰杆更加笔直了，心里也打定了主意，无论胡国祥如何胡闹，陆山河这件事儿绝不能有差错。 “好了，该问的也都问了，没有人怀疑山河的能力了吧？既然这样，那山河的待遇就定下来了，刘主任你说一下住房的情况吧。” 刘强看出此时杨建的气势明显比刚才强了不少，一时间心里不由的打鼓。 胡国祥在一旁冷哼道：“刘主任，厂里分房的事情都是你一手操办的，那间房子空着，这还用想吗？” 刘强干笑了两声道。 “厂长，按理说批条都是你们签的字，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杨建道：“你是老员工，你比我清楚，你说就是，我就不回去翻档案了。” 杨建当上厂长后，还真的没批过分房子的批条，至于他之前，当然是老厂长胡国祥的老爹批的房子了。 刘主任本想把问题甩出去，见杨建这样，也只好按照胡国祥的要求说。 “只剩下一栋一零三了。” 杨建问：“一零三？面积多少？” “一百三十六平。三室一厅。” 杨建笑着看向陆山河。 “挺合适的，山河你说呢？” 一百三十六平，三室一厅足够姐姐一家人住了。 甚至等陆美琪上中学了，也能分到一个房间。 至于陆山河他自然是不会过来住的，毕竟现在他逗留在城里的时间并不多，如果自己居住可就更浪费了。 而且一百三十六平，等到这里拆迁也能分到一大笔补偿，这种好机会，不要白不要。 不过陆山河并不放心，毕竟说起这处房子的时候，胡国祥竟然没有提出反对。 “面积倒是合适，就是不知道房子怎么样，杨厂长有时间的话不如带我过去看看。” 胡国祥起身道：“陆山河你是什么身份？也配让我们陪你去看房？给你分了你就去住，哪儿那么多事儿？” 陆山河笑道：“胡副厂长似乎很着急啊，莫非这房子有什么猫腻？” 胡国祥冷哼一声。 “就这一栋房子，你爱要不要，能有什么猫腻？” “既然没有猫腻，那我让人带我过去看看自己的房子在哪儿？这不过分吧？” 杨建也不想继续让陆山河与胡国祥继续吵闹，打圆场道。 “好了山河，我带你去看就是，刘主任带我们过去看看吧。” 刘主任没想到让自己带路，一时间忍不住看向胡国祥。 这让陆山河觉得这房子一定有问题。 迫于无奈，刘主任也只好带着杨建和陆山河出了门。 另外一个车间主任，急忙来到胡国祥身边。 “厂长，这两个家伙太不给你面子了，我看不如你和老厂长说一声，把杨建给换了。” 又一个车间主任凑了过来。 “是啊，还有那刘主任，我看也有反心，也别让他当后勤主任了，也该换掉。” 胡国祥一愣，站了起来。 “不行，我得跟过去看看。” “厂长，我们陪你去。” 说话间好几个人跟着胡国祥追了出去。 刘主任一路忐忑的带杨建和陆山河下了楼，停下了脚步。 不等开口，胡国祥就带人跑了下来。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杨厂长我还是陪你们看看好了。” 杨建心里这个恨，这胡国祥平时人影都不见，今儿反而成了牛皮糖，甩都甩不掉。 “胡副厂长，如果你真的没事儿就是车间转转抓一抓生产，房子的事儿我带山河去就可以了。” 陆山河笑道：“胡副厂长既然想去，那就一起看看，不碍事儿的。” 陆山河都同意了，杨建也不好再说什么，于是让刘主任继续带路，一行人往东走去。 第357章 不能分的房子 越走杨建的心里越是不安，等刘主任带杨建走过一排仓库，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直到刘主任停下脚步，抬起手来，杨建才明白自己的不安来自哪儿。 “就是这里了。” 陆山河的脸也黑了下来。 眼前这哪儿是住房，分明就是个破仓库。 原本窗户的位置，直接被开出一个门来。 几台破柴油机东倒西歪的摆在客厅的地面上，整个房间到处都是油污，哪怕是墙上都有很多柴油干了的痕迹。 “杨厂长，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住房？” 这种房子住进去还不如睡大马路安全呢，陆山河怎能不发火？ 胡国祥冷笑道：“全大院就这一处没有分出去了，其他几间是存放重要零部件的，你想住还不能给你呢。” 胡国祥左边的车间主任笑道。 “有的住就不错了，三室一厅的大房子，也没错啊。” “就是，哪儿那么多要求？就这房子要是分给别人，别人还抢着要呢。” “山河，你别生气，这肯定是个误会。” 杨建此时也是怒火中烧。 “刘主任，你到底想干什么？” 胡国祥笑道：“厂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刘主任当然是执行你的命令了，谁不知道家属楼紧缺？能有这么一套房就不错了。” 杨建扭头恶狠狠的看着胡国祥，很显然，这个胡国祥仗势着县里有人给他撑腰，至始至终没有把他这个厂长放在眼里。 \"胡国祥！你到底什么意思！\" 胡国祥不可思议的看着杨建。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句？” “我是厂长，我说的话，难道不作数了！” 胡国祥微微点头，指着杨建。 “好啊，要不是我爹栽培你，你能有今天？你还和我摆起架子来了？” 杨建大声道：“我杨建承认能走到今天多亏了老厂长的栽培，可是我在这个位置一天就要为这个厂负责，如果你觉得委屈那就去告，让老厂长换了，如果不能，那你就收敛点！” 胡国祥要气疯了，杨建见了自己哪次不是客客气气的，今儿竟然敢骂自己。 “好，好你个杨建，你给我等着！” 胡国祥本来就是所谓的官二代，哪儿能给杨建面子。 说完胡国祥扭头离去，他身边的两个狗腿子主任也急忙跟了上去。 刘主任也想溜，杨建冷冷道：“你想去哪儿？” 刘主任狠狠吞咽一口唾沫。 “厂长，你就别为难我了，山河这房子你也别要了，厂里的情况你还不了解，就当我求你了还不行？” 陆山河冷冷道：“房子，我自然可以不要，不过收割机的图纸我也不会留下，杨厂长如果你觉得合作没有必要，那我陆山河也就不必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杨建急忙拦住陆山河道：“山河，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你安排好，别走，给我一点儿时间。” 说完杨建看向刘主任。 “我记得我住的那栋楼的一楼南边儿好像搬走了对吧？” 刘主任急忙摆手。 “厂长，那房子咱可不能动啊。” 杨建皱眉道：“不能动？什么意思？” “那……那房子是胡（副）厂长给他小舅子准备的婚房，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这要是给了陆山河……” 不等刘主任说完，陆山河道：“杨厂长，就它了，面积小点儿无所谓。” 杨建脑袋都要炸了。 “山河，别意气用事，咱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房子。” 陆山河道：“杨厂长，我陆山河也不是泥捏的，如果不能分到这套房子，合作就算了吧，说实话这图纸我自己收着，总会有眼力好的老板看上，隔壁的临江县似乎也对这个东西感兴趣。” 就在杨建为难之际，一个小伙子跑了过来。 “厂长，县里来电话了。” 杨建浑身一个激灵。 “谁打来的？” “徐副县长，我问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徐副县长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我转达你，说这几天他要回市里汇报工作，让您把新型收割机的情况写一份报告送过去。” 杨建心想这还不算大事儿？这他娘的是天大的事儿。 如果陆山河不把完整的图纸交出来，如果没有陆山河的指导，还搞什么收割机？ 如果搞不成，徐副县长汇报完了，这边流产了，他杨建岂不是彻底完了？到时候不用老厂长安排，胡国祥直接就是厂长了。 “行，我知道了。” 说完杨建对着刘主任伸出了手。 “钥匙拿来。” 刘主任要哭了。 “厂长，你玩儿真的啊？这要是给出去，咱俩都得完蛋。” 杨建骂道：“不给？不给你现在就给我滚蛋。” “给，我给，不过得回办公室拿。” 说到底杨建现在还是厂长，而且要是在这里被开了，自己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 一旦自己下去了，以胡国祥的尿性，哪怕真的成了厂长自己想回来也不可能了。 一路回到办公室，刘主任把钥匙和相关资料拿了出来。 看着上面老厂长的签字就在上个月，杨建只觉得一阵心寒。 名义上老厂长退下去两年了，可这种事儿竟然还是需要他签字，而不是自己。 直接把资料撕了，杨建开始写新的房屋居住的相关资料。 写完让秘书拿来公章，重新盖上印章，签字。 做完这一切，杨建松了口气，拿起钥匙道：“走，我带你去看看新房子。” 厂长的家属楼，胡国祥看中的房子肯定不会差，这让陆山河的脸色好了不少。 几人一起下楼，往家属楼的方向走去。 来到家属楼下，院子中央，有一个花坛，里面摆放着一个两米多高的假山。 虽然没有喷泉，可是和入口处的大松树却也遥相呼应，别有一番味道。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边远离厂区，绿化也好，自从进了院子，连远处的冲压床巨大的撞击声都像是在几百米开外了。 “不错，环境好多了。” 杨建笑道：“这边安静不少，这就是你的房子了，如果你喜欢养花，自己可以养一些，现在这些花儿是刘老太太养的。” 越过窗前的小花坛看进去，屋内一片明亮，白白的墙壁明显是最近才新粉刷的。 “挺好。” “你满意就好，进去看看。” 第358章 胡国祥的愤怒 走进楼道，杨建打开门，也不由的眼前一亮。 屋内打扫的干干净净，客厅内放着一个新沙发，沙发对面是新的电视柜。 走进厨房，厨房内还摆放着一个没拆包装的新冰箱。 “等会儿我让人把东西搬出去，你先看看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 陆山河点点头，又进了洗手间，洗手间内，一个崭新的马桶白的晃眼。 “挺会享受的，还用上马桶了。” 见陆山河明显心情好了很多，杨建笑道：“我家都没有马桶。” 这年头马桶可不便宜，这一个马桶抵得上机械厂普通职工两个月的工资了。 由此可见胡国祥对自己这个小舅子着实是不错。 就在杨建带着陆山河看房子的时候，胡国祥带人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 “杨建，你反了天了你？” 杨建冷冷的看着胡国祥道：“胡副厂长，你怎么来了？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吗？” 胡国祥骂道：“姓杨的，你别拿厂长的帽子压我，我胡国祥不怕你，现在把钥匙交出来还好，要是不交出来……” 陆山河晃了晃钥匙问：“不交出来，你能怎样？” 胡国祥要气疯了，指着陆山河道：“给我交出来。” 杨建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直接拦在了陆山河面前。 “胡国祥，这是按照上级指示分配给陆山河的房子，你再胡闹你信不信我给你处分？” “处分？你敢给我处分，明天就让你滚蛋。” 杨建冷冷道：“好，今儿我杨建也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我杨建批了房子，谁都不能要回去，这是机械厂的规矩。” “规矩？好，今儿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王主任去通知工人，今儿放假，都给我过来评评理。” 杨建脸都绿了。 陆山河道：“杨厂长，他这么闹你就没办法向徐县长汇报工作了吧？” 杨建明白过来急忙对秘书说道：“小李，去给徐副县长回个话，就说机械厂有人带头闹事儿，我暂时不能给他汇报工作了。” 扭头要跑的车间主任一个急刹车，看向胡国祥。 胡国祥道：“杨建，你少拿徐副县长吓唬我。” 杨建冷笑道：“我可没吓唬你，小李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回徐副县长的电话？” 小李满脸尴尬的来到胡国祥面前。 “胡厂长，你让让，我去回个电话。” 胡国祥气的抬手给了小李一耳光。 “回你娘，滚回去。” 杨建骂道：“胡国祥，你反了？” 胡国祥用力深呼吸道：“房子你分给别人我没意见，但是屋里的东西我要搬走。” 陆山河笑道：“可别啊，赶紧让工人罢工过来评理啊，你有理你怕啥？” 胡国祥狠狠的瞪了陆山河一眼，恨不得把陆山河吃了。 “小子，你给我等着，我和你没完，还愣着干什么？搬啊。” “厂长，真搬啊？要不你先问问老厂长的意见？” “我让你们搬就搬，听不懂人话？” 如果不是徐副县长真的盯着这件事儿，小李绝不敢让他胡国祥让路，所以很有可能徐副县长真的打了什么电话，不然杨建胆大包天也不敢抢自己的房子。 心里暗暗发誓迟早要把房子夺回来，胡国祥开始命令自己的几个狗腿子搬东西。 陆山河拉开洗手间的门道：“胡副厂长，马桶别忘了。” “用不着你提醒，是我的我都搬走，去把马桶给我砸下来。” 东西搬完，杨建看着屋内的狼藉还没开口说话，胡国祥拿着棍子把玻璃也砸了。 “新玻璃是我换的，要用你们自己换。” 杨建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 “山河你别在意，等会儿我让人打扫一下，对了，我同学在家具厂，要不我让他送套家具过来？我看之前的布局还不错。” 陆山河知道这人情自己不收杨建怕是也不会安心，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那就多谢杨厂长了，其实胡国祥这种人没必要怕他，如果他能当上厂长，那才是对大家最大的不公平，等会儿咱们一起回办公室，一起写一份关于这次合作的汇报，也好让徐副县长清楚这边的情况。” 有些话杨建是不适合说出口的，如果是陆山河帮忙说，事半功倍，更何况今天的事儿胡国祥也的确做的太过分了。 到时候根本就不需要掩饰，实话实说也够胡国祥喝一壶的了。 “行，那就麻烦山河兄弟了。” 回到办公室，当着陆山河的面儿，杨建打了一个电话。 “山河，那边说成品今天就能送过来，定做的话要晚几天。” “成品吧。” 这个年代安全意识薄弱，新做的家具只要漆干了，就敢往家摆，重生的陆山河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更何况这房子是给陆美琴住的，两个孩子在屋里，家具要求也不能太高。 沟通完，杨建给徐副县长回电话，结果那边在忙，于是二人各自开始写稿子。 不多时，陆山河就写好了，递给了杨建。 杨建接过一看，啧啧赞叹。 “好俊的字。” “杨厂长过赞了，马马虎虎，你看看内容要是可以就他了。” 杨建看完，心不由的噗噗直跳，陆山河从头到尾没提胡国祥的名字，可是看完就有种杨建和陆山河李金艰难险阻的感觉，和陆山河一比，自己的报告简直就是小学生作文。 “山河，你真的是个农民？” “我爹以前被打成了右派。” 一句话，就让杨建恍然大悟。 很多右派其实都是知识分子，一个知识分子能有陆山河这样的儿子，就不意外了。 “怪不得了，唉，可惜了啊，对了你父亲现如今做什么的？” 这封信给了杨建极大的信心，如果能把陆山河的父亲安排进机械厂，一来可以多一个有能力，有学识的人，二来也能卖陆山河一个人情，三来还能拉近和陆山河的关系，简直就是一石三鸟。 陆山河还真怕杨建去聘用自己的老爹，急忙道。 “那些年怕了，他现在就想做个农民，你就别去吓唬他了。” 杨建满脸惋惜道：“哦，这样啊，那可惜了。” 第359章 五打一还输了 而此时，在打磨车间内。 彭立新几人，坐在废旧轮胎上，一边叼着烟一边打着扑克。 八十年代初的工厂，并不繁忙，不像二十一世纪的流水线几乎停不下来。 而今天的活儿更是少的可怜，所以全都被彭立新几人推给了别人。 “一对六，说起来据说过几天要忙起来了。” “一对八，忙啥啊，什么时候忙过？” “最近说是要新加工什么收割机，主任都跟着做模具去了。” “杨厂长就是胡闹，好好儿的拖拉机配件做着呗，瞎折腾啥？” 彭立新把烟头吐到地上，伸脚踩灭。 “就是，也不给涨工资，竟然要多干活儿，没有天理。” 几人正说话间，又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哎……你们看到没？” 几人回头问：“看到啥？有啥好看的？” 进来那人笑道：“摩托车啊，好像还是个新的，你们猜谁买的啊？不会又是胡副厂长的亲戚吧？” 彭立新一听摩托车，忍不住问了一下摩托车的颜色。 等那人说完，其他几个人同时看向彭立新。 “立新，看样那混蛋还没走呢，要不哥们儿替你出出气？” “一顿酒，让你出了这口恶气，如何？” 彭立新咬牙道：“有哥几个给我撑腰我彭立新怕啥？只要收拾了那混蛋，今儿晚上我约几个妹子，今晚好好儿的玩他一个晚上。” 说话间几人急忙收起扑克，丢给了后进来的小伙子。 “收起来，不许玩儿，不许弄丢了，丢一张抽你一耳光。” 那人急忙道：“彭哥，王哥哪里话，我哪儿敢玩儿你们的扑克。” “那就帮忙好好儿收起来，对了，你说的摩托车在哪儿？” 听说陆山河的摩托车在办公楼下，几人直接溜出了车间。 来到办公楼对面的墙头后，几人商量好轮流观察，第一个人刚刚盯了一分钟，就见陆山河出来了。 “哎哎哎……来了。” 彭立新等人急忙起身，果然看到陆山河来到了摩托车前。 “去门口堵。” “对，别在厂里，被领导看到不好。” 说话间几人直奔厂门口。 陆山河骑车来到厂门口，发现大门竟然关了，有些好奇。 不等他喊看门大爷开门，就看到屋内彭立新几人满脸笑容的走了出来，拦住了去路。 “干什么的？” “叫什么名字？” 见几个人各个叼着烟，昂着头，伸着脚，一颤一颤的满脸二流子样，陆山河就知道这大门怕是没那么容易出去了。 熄灭摩托车，陆山河拔下钥匙，坐在摩托车上玩味的看着彭立新等人。 “干什么的？你们说我是干什么的？” 彭立新冷哼道：“呀……嘴还挺硬，是我们在问你？还是你在问我们？” “就是，在机械厂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的名号，拖拉机车间五虎你可听过？” 陆山河看着眼前的五个小瘦猴子，笑着摇了摇头。 “什么五虎没听说过，五条虫倒是有所耳闻，你说呢彭立新？” 饶是此时人多，彭立新也不敢上前，恶狠狠道。 “哥几个，这货骂咱们呢，怎么办？” “怎么办？揍他。” “不给我们五虎面子，就是不给我们大伙儿面子，揍他。” 说话间，五个人纷纷丢下烟头朝陆山河冲来。 眼看六个人要打起来了，看门大爷急忙拿起电话。 “保卫处吗？有人在咱们厂打起来了，对，大门口呢。” 这边打了电话，那边已经交手。 只见陆山河伸手掐住一个人的脖子，用力向旁边一甩，那人踉跄着向旁边跑去。 此时第二个人的拳头已经高高举起，人也跳了起来。 可是不等他的拳头砸到陆山河，陆山河抬起的脚已经踹在了他的肚子人。 整个人戛然而止，停顿不过一瞬间，快速弓起身子向后射出，到翻着跟头向远处滚去。 彭立新三人都看傻了，陆山河这也太猛了，他们哪个不是打架的好手。 可是遇到陆山河怎么如此不堪一击呢？ 其实也不怪他们诧异，平时他们都是欺负欺负老实人，一般也不会还手。 即便是还手的，第一次打架，也没有这些二流子出手利索，会紧张。 但是陆山河就不一样了，重生来，伙食好的不得了，加上平时干活儿多，人高马大，胳膊长腿也长，一只手都能把几十斤的货物丢到车上，打彭立新这些人，简直和欺负小孩儿没太大区别。 更何况以陆山河的见识，打架这种小事儿紧张这种情况根本就不会发生，正常发挥的情况下，这些整天混日子的二流子自然不是对手。 看到自己的两个同伴坐在地上咒骂，彭立新有些毛了，手偷偷的摸进兜里。 “一起上。” 彭立新的小动作陆山河看在眼里，盯住彭立新的同时，抵挡另外两人的攻击。 可能是被分散了注意力，竟然被其中一人抓住了胳膊。 看到自己人撕扯住了陆山河，彭立新兜里的手猛的抽出，手中多了一把匕首。 陆山河想也不想，用力一甩胳膊，把彭立新的同伴甩向彭立新。 本来打算刺陆山河看到自己同伴过来，彭立新急忙避开。 下一刻手腕被陆山河捏住。 用力一抖，一捏，铁钳一样的力道让彭立新疼的叫了起来，匕首也落在了地上。 一脚踩住匕首，陆山河直接把彭立新拎了起来，攥紧拳头，照着彭立新的脸上就是一拳。 “他娘的，敢玩儿刀？” 嘭。 一拳下去，彭立新满眼金星。 嘭。 第二拳下去，陆山河的手有点儿疼，彭立新的口鼻顿时血流如注。 不等陆山河打第三拳，远处跑来三个拿着警棍的保卫处成员。 看到陆山河拎着小鸡一样的彭立新猛揍，三人急忙出口阻拦。 “住手，把人放下。” “马上把人放下，再动手打人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看到是保卫处的人来了，陆山河冷哼一声，直接把彭立新丢在了地上。 看到保卫处的人来了，彭立新抹一把脸上的血水，声音变调道。 “李队长，这人偷厂里的东西，还打人。” 第360章 去一趟保卫处吧 其他人本来有点儿害怕，听彭立新这么一说，急忙附和。 “对，这混蛋不但偷东西还打人，还动上刀了，李队长你看刀就在他脚下呢。” 李刚看向陆山河脚下，果然有一把匕首，冷哼道。 “离开凶器，不许动，动的话我们可不客气了。” 陆山河微微皱眉。 “这位队长，我是离开这把刀呢？还是不要动呢？” 其中一人道：“别废话，离开那把刀，然后不许动。” 陆山河退回一步，微微举起双手道。 “是不是容许我解释一下？先动手的可不是我，这把刀也不是我的。” 彭立新急忙道：“李队长，这刀就是他的，大家都看到了。” 李刚平时没少得彭立新的孝敬，而且这保卫处的权利也就局限于厂内，所以外面的事儿，彭立新还帮过他几次。 从这方面来讲，两人还算是朋友，虽然这朋友并不对等，可是两人的关系也比陆山河这个陌生人强的多的多。 “是不是你的，你自己说了不算，就算不是你的，你偷东西也是事实，跟我们去保卫处走一趟吧。” 彭立新道：“对，有什么问题去保卫处说。” 其他人刚才被陆山河揍了，正郁闷呢，只要去了保卫处，他们就可以仰仗李刚报复了。 “说的好，必须去保卫处说清楚。” 陆山河自然明白，去了保卫处就算自己有理也是没理了。 哪怕最后能洗脱嫌疑，一顿打肯定少不了的。 毕竟在这个厂区之内，保卫处的权利和派出所可是几乎对等的。 “想带我去保卫处也可以，我需要提前通知一下杨厂长。” 彭立新一听骂道：“你还想通知给厂长？你算什么东西？” 李刚也道：“这种小事儿就不必麻烦厂长了，你放心只要你没问题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陆山河心道我信你个鬼，就看彭立新的反应也知道你们是一伙的。 就在陆山河想着如何通知杨建的时候，一个小伙子跑了过来。 “陆技术员，等一等。” 陆山河看向跑过来的年轻人，放松下来，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杨建的秘术姓姚。 李刚看到姚青径直来到陆山河面前跑的气喘吁吁，递给陆山河一张纸，不由的愣住了。 “小姚，你和这位先生认识？” 小姚点了点头，对陆山河道。 “家具厂那边来电话了，说马上就送过来，您还是先等一等吧，到时候让他们直接把家具搬进屋子里，也免得家具在外面受了潮。” 陆山河笑道：“我是没问题，不过这几位怕是不会让我跟你回去。” 姚青这才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尤其是彭立新更是满脸血污，脸也肿了起来。 “李队长，这是怎么回事儿？” 彭立新急忙道：“这混蛋偷了厂里的东西，还打人。” 李刚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么个情况，所以现在我得带他去一趟保卫处。” 姚青急忙道：“不可能，今儿我一直和陆技术员在一起，他不可能偷东西的。” 一个人凑过来道：“姚秘书，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还能骗你？你看立新都被他打成什么样子了？” 姚青忍不住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刚刚分了房，一个月还一百块的工资，用得着偷东西？ 陆山河道：“我没偷东西，至于打他，那是因为他们先动的手。” 姚青点了点头。 “李队长，肯定有误会，要不我看算了吧。” 彭立新瞬间就要气炸了，自己差点儿被打死，岂能算了？ “姚秘书，你这话什么意思？合着挨打的不是你对吧？” “就是，平时念你是个文化人，不和你计较，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眼看彭立新的几个同伴满脸凶恶，似乎要连自己一起打，姚青紧张的浑身紧绷。 “你……你们……我……我要告诉你们不要胡来，陆技术员是厂长重要的客人。” 彭立新叫嚣道：“今儿他就是厂长打了人也不行。” 眼看彭立新等人要在这里动手，李刚道：“够了，有什么事儿回保卫处再说。” 看到几个人扭着陆山河就要走，姚青吓坏了，急忙跑进了门卫室。 一边看着陆山河跟着李刚等人离去，姚青一边拨号，拨错好几次才接通。 “喂？什么事儿？” “厂长不好了，陆山河被保卫处带走了。” “什么？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保卫处说陆山河打人了还偷东西，彭立新满脸是血，牙也没了，我来的时候……” 不等姚青混乱的话说完，那边直接挂了电话。 陆山河显得很平静，如果这么短的路杨建都不能赶来的话，那自己也只能靠实力自己离开了。 果然走了一半儿，杨建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把人给我放了。” 李刚本来看到杨建满脸堆笑的准备邀功，听到呵斥脸上的笑容直接僵住了。 “厂长，这人是个小偷。” 杨建气道：“放屁，山河怎么可能是小偷？” 看到杨建如此维护陆山河说不怕是假的，可是此时如果承认自己诬陷陆山河，不但白挨一顿打，说不定还要受处分。 想到这里彭立新大声道。 “他就是小偷，我们都看到了。” “对，我们亲眼看到他偷了东西。” 看到五个人七嘴八舌纷纷指认陆山河，李刚道。 “厂长，事实怎样还得问问，我带他去保卫处问清楚，如果真是冤枉了他，放了他就是。” 杨建也感觉脑子有些乱，于是看向陆山河。 “山河，到底怎么回事儿？” 陆山河笑着指了指彭立新。 “昨天我在大街上看到这混蛋在欺负女人，就教训了他一顿，没想到这货怀恨在心，刚才我从楼上下来要出去，他带着这四个人在厂门口堵住我，要打我，被我揍了，就这么点儿事儿。” 陆山河没说李刚，因为他知道李刚其实真较起真儿来，杨建不一定能拦得住他，而且以后自己姐姐还要过来住，这种真正的地头蛇能放一马就放一马。 至于彭立新这几个混子，陆山河就没打算放过了。 这种人你就是饶了他，下次见你还会咬一口，对这种人，就得狠点儿，让他知道疼，他才真正的不敢惹你。 第361章 不好意思，这种人不能留 听陆山河说完，杨建看向彭立新。 “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彭立新几人明显慌了，可是依旧嘴硬。 “不是的，这货胡说。” “厂长，他就是偷了东西，和立新没关系。” “对，偷了东西还打人，这事儿说不过去，必须去保卫处问问。” 李刚什么人？一来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尿性，二来见的人多了，审过的人也多了，哪儿还看不出谁在撒谎？ 可是就这样承认，那自己之前的行为就不好解释。 “厂长，您放心山河不会有事儿的，咱讲究个公平公正，我就带他过去问问，做个笔录就行了，您看如何？” 这无疑是向杨建打了保证，可是杨建却不能让陆山河受这份委屈。 “保卫科就不必去了，问就在这里问好了，我也看看保卫处是怎么问的，你们不是说山河偷了东西吗？他偷了什么？” 彭立新几人一时语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杨建彻底放心了，李刚也微微皱眉，他是没想到彭立新是真的在给自己惹事儿。 彭立新忽然看到同伴衣服上的钢笔急忙道。 “偷了一只钢笔。” 那人也是聪明，急忙取下钢笔。 “对，就是这支钢笔，主任让我帮忙保管的，没想到被他偷了，要不是我们五个人抢回来，可怎么和主任交代啊。” 杨建要被气笑了。 “一支钢笔？这支钢笔多少钱？” 彭立新道：“很贵的，主任买的。” “对，很贵。” 陆山河也笑了。 “请问这钢笔多少钱？值得我陆山河去偷？” 彭立新道：“这可是英雄钢笔，得两块五呢。” 其他纷纷附和。 “对，很贵的钢笔，主任当宝贝一样。” 杨建冷笑一声，此时他已经肯定这几个人是在为难陆山河了。 不说别的，就是陆山河在机械厂的工资都有一百块，如果算上陆山河的其他生意，人家能看的上一支小小的钢笔？ “你们觉得一个能骑摩托车的人会偷一支钢笔是吗？” 彭立新等人此时鼻尖已经冒汗了，怎么忘了这茬儿了，陆山河可是骑摩托车的啊。 眼看彭立新几人说不出话来，李刚急忙打圆场道。 “厂长，事情清楚了，这就是一起普通的年轻人的冲突，既然没事儿那就算了吧。” 听李刚这么说，陆山河险些冷笑出声。刚才姚秘书劝的时候你们可没说算了。 “杨厂长，我个人觉得有些人留在厂里也是害群之马，要是哪天在外欺负妇女被人找到厂里先不说对厂里的名声有没有影响。 就说这诬陷他人的毛病就不是什么好习惯，今儿是我和你在一起，说的清楚，万一哪天我没和您在一起，被他们诬陷了，岂不是说都说不清了？ 还有那把匕首，今儿他敢拿来刺我，明天说不定谁惹他不开心了，他就要在厂里捅人，这种人留在厂里也是个祸害。” 杨建顿时明白了陆山河的意思。 “你们五个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五个人顿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杨建。 不等五人开口，陆山河道：“杨厂长，我觉得吧，问题出在彭立新一个人身上，其他人也是被他怂恿的，都开了也许不太合适。” 其他四人本来恶狠狠的看着陆山河一听陆山河竟然替他们求情，纷纷开口把责任推到了彭立新身上。 “厂长，对，就是彭立新怂恿我们的。” “他说只要我们帮他的忙，就请我们喝酒，看在平时还算不错的份儿上我们才答应了。” “我们从没和他在外面惹过事儿，我们是无辜的啊，厂长。” 彭立新都懵了，一瞬间体会到了什么叫众叛亲离。 “你们……你们……厂长，是他们怂恿我找陆山河报复的，我根本打不过他。” 杨建看几人一眼，冷哼道：“那就彭立新开除，其他人写份报告，下周全厂通报，有问题吗？” “没问题。”四个声音同时说道。 “厂长，你不能开除我啊。” 彭立新大声求饶。 “我都被他打成这样了，你不能开除我啊。” 机械厂工作轻松，待遇也不错。 一旦丢了这份儿工作，再找可就难上加难了。 而且回家也不好和父母交代啊，毕竟这可是占了父亲的位置的。 可是杨建此时怎么可能留他？ 毕竟他为了和陆山河拉近关系，连胡国祥都得罪了。 “那也是你自己活该，好了，你们四个把他撵出去吧。” 其他四个人此时急于表现，直接过去开始推搡彭立新。 “你已经被开除了，李队长，你看着办。” 看到彭立新被推搡着离开，李刚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剩下三人，杨建叹了口气。 “山河，那个……” 陆山河笑道：“不用客气，这又不是杨厂长的错，好了不是说新家具马上就到吗？还是看家具去吧。” 让姚青去厂门口迎接，杨建和陆山河直接去了家属大院。 没多久一辆货车，驶入家属大院儿。 看着满满一车家具，连杨建都有些羡慕了。 “我当初刚来的时候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陆山河笑道：“看上哪件直接搬回屋就行了。” 杨建笑道：“还是算了，我家里乱的很，现在安排什么进去都多余。” 引导家具厂的人搬东西，很快屋内就有了烟火气。 看着屋内的床和衣柜，橱柜，沙发椅，陆山河觉得陆美琴只要买上被褥就可以拎包入住了。 “到时候我再添置一台电视和冰箱，就齐活了。” 杨建笑道：“说起这个，应该也快到了。” 陆山河诧异道：“啊？这也给配？” 杨建笑道：“你可是咱们厂的功臣，这些都是基本配置。” 陆山河明白杨建这是投桃报李，估计就连杨建过来后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一栋楼上住，免不了还要麻烦厂长。” “客气了。” 不多时，新冰箱和新电视机也到了。 安排好这些，杨建邀请陆山河去吃饭。 “今儿刚好有空，不如晚上我做东？” 陆山河笑着拒绝道：“那就不必了，我得去接我姐去了，以后这房子我姐也住，如果厂长有什么事儿我不在的话也可以让我姐转达。” 第362章 给你一个大惊喜 江城县食品厂门口。 陆山河坐在摩托车上，一手拿着半瓶北冰洋，另外一手拿着一瓶未开封的北冰洋，安静的等待着。 汽水这玩意儿外面可没有卖的，陆山河是在国营饭店王刚那里薅的羊毛。 随着厂内响起刺耳的铃声，很快人群如同潮水般涌了出来。 走出厂门的男男女女，每一个路过陆山河的时候，都忍不住看向那辆摩托车，以及陆山河手里那瓶未开封的北冰洋。 几个女孩子，互相手挽手停了下来，小声嘀咕几声，笑着向陆山河走来。 “靓仔，等人啊？” 陆山河撇几人一眼没回答，他陆山河人高马大一表人才不假，可是这靓仔和他丝毫不搭边儿。 毕竟哪怕是这个时代，靓仔也得是那种穿个白衬衫，理个中分头，脑袋油光的人。 而这些条件他陆山河一样不占。 见陆山河不理自己，几个女孩子不乐意了。 “喂，和你说话呢，没听到啊？” 陆山河淡淡道：“是吗？我可不是靓仔。” 几个女孩子笑起来。 “说你是靓仔就是靓仔。” “就是，除了黑点儿，头发理的乱七八糟以外不得不说是个标致人儿。” 对于几人的夸赞，陆山河用沉默来回答。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这么漂亮的三个女孩子和你说话，你怎么爱答不理的啊？” “就是，要不是看你模样还俊俏，我们还懒得理你呢。” 陆山河道：“如果懒得理就离开好了，脚在你们身上长着，我又没强迫你们。” 其中一个女孩子瞬间生气了，被同伴拉住。 “不好意思，我朋友脾气有点儿不好，不要在意，其实呢我们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 “就是，别人想和我们做朋友，我们还不乐意呢。” 陆山河撇几人一眼。 “没兴趣。” 中间女孩用手拉住自己的两个同伴笑道。 “你对我们没兴趣但是我们对你有兴趣，我看不如这样，你请我们每人喝一瓶北冰洋，晚上我带你去舞厅玩儿，好不好？” 八十年代中后期，社会风气其实比较开放。 特别是工厂的男男女女，大家有工作有工资，也没有什么上身渠道，下班的时候就喜欢滑冰、唱歌、看电影。 这几个女孩子看中的也不是陆山河长得帅气，而是他骑了摩托车。 眼看陆山河还是不理会，旁边女孩冷嘲热讽道。 “这摩托车不会是借的吧？不然怎么连一瓶北冰洋都请不起呢？” 陆山河淡淡道：“对，你们猜对了，就是借的，你们可以离开了。” 说话间，陆美琴满脸疲惫的走了出来，陆山河懒得理会三人，拿着北冰洋迎了上去。 看到陆山河轻松打开盖子把北冰洋递给陆美琴，三个人同时吞咽一口口水，露出嫌恶的表情。 “切，什么东西？能喜欢这种女人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就是，这种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车肯定是借的，我们还是走吧，多看他一眼我都恶心。” 中间的女孩看着陆山河和陆美琴亲昵的样子，心里竟然生出一丝羡慕，哪怕这车真是借的，如果每天下班有这样一个人接自己，哪怕没有北冰洋也是好的。 “好了，别看了，赶紧走吧，晚上还一起出去玩儿呢。” 陆美琴喝了一小口，嗔怪道：“下次别买了，水不能喝？这甜水也就加了一点儿白糖而已。” 见陆美琴那舍不得喝的样子，陆山河就知道陆美琴其实是心疼钱而已，毕竟陆家真的是穷怕了。 两毛钱一瓶的北冰洋，不说喝不起，也的确十分奢侈了。 “姐，一瓶汽水而已，不用留给小川和小佳，他们想喝我这个做舅舅的自然会给他们买，这瓶给你的你就喝。” 被陆山河戳破了心思，陆美琴白了陆山河一眼。 “你可别总惯着他们，到时候我要养不起他们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儿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上车吧。” 陆山河不想这些细枝末节和姐姐争论，等日子彻底好起来，陆美琴自然明白什么更加重要。 看到陆美琴上了陆山河的摩托车离去，厂内见过陆美琴的人纷纷八卦起来。 “哎……那就是陆美琴的老公吗？” “怎么可能？我听说她离婚了，八成是和别人勾搭上了吧？” “哎呀不得了啊，这是找到下家了？” “有些田就是闲不住，总得种点儿啥。” 说话间，旁边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路上陆美琴问陆山河去哪儿？陆山河只说去了就知道了。 就这样一路忐忑的来到机械厂的家属院儿，陆美琴依旧一脸懵懂。 直到陆山河拿出钥匙打开房门，陆美琴依旧没明白怎么回事儿。 “怎么样？满意吗？” 看着屋内崭新的家具和电器，陆美琴满脸拘谨。 “你租的？” “不是，厂里给配的。” 陆美琴震惊的看着陆山河。 “配的？” “对，今儿刚分的，所以带你过来看看。” 陆美琴从震惊转变为欣喜，连连点头。 “不错，不错，家具好，电视机也好，有这么一套房子，家里给你说媳妇，就容易多了，有人要三大件，咱这提前就准备好了。” 看到陆美琴激动的各个屋里查看，陆山河笑了。 “这是给你住的。” 陆美琴连连摆手。 “那可不行，你到了年纪了，有这么好的条件咱们要利用起来，你让我住成什么了？绝对不行。” 陆山河笑道：“姐，我自己的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总往家跑也不是事儿，路又远，路上还不安全，等把小佳和小川上小学，直接接过来县里上学也方便的多。” 陆美琴连连道：“那可不行，这怎么行呢？这么好的条件我们住不是浪费了？” 陆美琴做梦都不敢想自己能够住进这么好的楼房，还有这么多的家具。 “姐，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孩子们考虑啊，你在县里上班，见孩子一面儿，回去孩子们都睡了，第二天孩子还没起床，你就得赶回来，说是看孩子，可是孩子们能看到你吗？” 陆美琴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县城离家并不近，陆山河说的也是事实，她的确是看到孩子们了，可是孩子们呢？ 想到孩子们问陆山河要妈妈，陆美琴就一阵心酸。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让你住你就住，再说了家里那么大的房子，我要是想结婚，能有几个比得过我的，我的个人问题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第363章 好领居 陆山河说完，感觉自己被紧紧的抱住了。 “山河长大了，知道疼姐姐了。” 陆山河一下子无语了，这是还把自己当三岁孩子呢。 想到自己小时候脚被扎伤了，姐姐背自己回家，陆山河心中暗道。 这辈子，这点儿补偿可不够，毕竟你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这次我怎么可能再让你苦一次呢？ “好了姐，让人看到多不好，以为我欺负你呢。” 陆美琴松开陆山河，抹一把眼泪。 “对，山河分新房子了，这是大好事儿我咋还哭上了？” 陆山河笑道：“这叫喜极而泣，好了，我带你去买新的被褥，我没提前买，就怕买的你不喜欢。” “把厂里宿舍那边的拿过来就好。” “丢了，新屋子必须配新被褥。” 说完陆山河把钥匙交给陆美琴，拉着陆美琴出了门。 机械厂附近就有商店，很快陆山河就挑了最贵的一套，把陆美琴心疼的不轻。 “一套被褥加一个枕头二十块，你是不是疯了？你不是说怕我不喜欢吗？这个颜色我就是不喜欢。” 陆山河抱着被子笑道：“这个棉花厚，咱得讲究个实在。” “啥话都让你说了，我看这被子也没比八块的好哪儿。” 陆美琴是真心疼，那可是半个月的工资啊。 可是想到陆山河这是给自己买的，心里有不免感动。 回到房间，帮陆美琴安顿好，陆山河又出门去买菜。 买菜回来，刚好看到陆美琴在和一个女人在说话，得知对方竟然是杨建的老婆，陆山河笑了。 “原来是嫂子啊？等会儿您回去和厂长说一声，你们都下来吃饭吧，我就不上去喊了。” 女人愣了一下，笑着点点头。 “行，那我回头和他说一声，至于来不来我可说了不算。” 说完女人转身上楼去了。 看到女人明显不开心了，陆美琴忐忑道：“山河，我没给你惹事儿吧？“ 陆山河笑道：“他爱来不来，不来正好，我还真不稀罕请他。” “说哪里话，人家可是厂子夫人。” “行了，你别帮忙了，你就坐那儿看会儿电视就行了。” “咋看啊？” 陆山河无语的擦了擦手，打开了电视机。 一番调试，电视上出现了满是雪花的模糊人影。 陆美琴激动道：“有人了，有人了。” 陆山河更无语了。 “这能叫有人了？别急……” 随着陆山河把天线摆弄到合适的方向，人影终于清晰了，杂音也消失了。 “好了，看吧，天线方向记住了，别碰跑了，又没人影了。” 说完陆山河回厨房继续做菜去了。 看着电视机里的新闻联播，扭头看看陆山河，陆美琴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 五楼，杨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房门打开，老婆推门而入。 “厂里的这些人越来越不像话了。” 杨建没回头道：“又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刚才我见一楼来了新的住户，我就和她聊了两句，结果他家男人回来了，说什么，你回去的时候和你家男人说一声，让他等会儿下来吃饭，我就不上去喊他了。这叫什么话？简直就没把你当厂长。” 杨建把目光从电视机上挪开。 “是不是一零二？” “对啊。” “让我去吃饭？” “怎么啦？” “说啥时候了吗？” 杨建老婆都懵了，人家没把你当厂长，都不亲自来请，怎么你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了还？ “没说啊，就说等会儿，不过我见他手里拎着菜，应该是刚从菜场回来。” “哦，对了上次那谁拿来的那瓶剑南春你放哪儿了？” 杨建老婆彻底懵了，指了指酒柜。 “就在那儿啊。” “哦，给我拿出来，等会儿你就别做我那份儿了，我下去和山河一起吃，对了，以后别拿你那点儿脾气压山河，和人家也客气点儿。” 说完杨建直接起身关了电视。 “算了，不看了，我先下去了。” 看到杨建自己拿着酒出了门，杨建老婆依旧不可思议的站在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哪怕是老厂长都没让杨建这么用心过吧？难道那一零二刚来住户有什么很大的背景不成？ 陆山河正在做菜，看到杨建拿着剑南春走了进来，笑了。 “刚才还说忘了买料酒了，你就给送来了。” 杨建无语道：“这么好的酒，做料酒可惜了吧？” “好酒配好菜嘛，没有好菜，再好的酒有什么意思？” 说完陆山河直接接过，熟练打开，给锅里倒了一点儿。 陆美琴满脸局促的问：“山河这位是？” “哦，杨厂长，杨厂长这位就是我姐，以后多担待。” 杨建急忙和陆美琴握手。 “幸会，幸会。” 陆美琴受宠若惊，急忙弯腰。 看到陆美琴如此大的动作，杨建急忙放低姿态。 眼看俩人要拜堂成亲，陆山河急忙道：“都是自己人，你俩就别客气了。” 杨建满脸尴尬，陆美琴只觉得脑子不够用了，这厂长也太平易近人了。 很快陆山河就做好了饭菜。 杨建闻着满桌的香味，笑道。 “听张国栋说你手艺好，今儿这是第一次真正尝到你的手艺，光是味道就比国营饭店的那些厨子还要好。” 陆山河知道这是恭维话，笑道。 “我这里的配料可不比国营饭店，味道还是差点儿意思，杨厂长不嫌弃就行。对了嫂子和孩子们呢？一起叫下来？” 杨建摆摆手道：“不用管他们，他们吃过了。” 陆美琴道：“不应该吧？刚才嫂子也是拿着菜上去的，就是和山河一起做菜应该也没吃才对，要不我上去叫好了。” 陆山河道：“五零二吧？我没记错的话。” “哦，我上去问问。” 说完陆美琴开门出去了。 陆山河对杨建笑笑。 “我姐这个人实在，杨厂长别往心里去。” 杨建尴尬道：“看来实在人面前有话得直说，不然搞的我欺负老婆似的。” 说完二人都笑了。 听说让自己下楼吃饭，杨建老婆笑着指了指厨房。 “都快做好了，就不去了，下次吧。” “哦，这样啊，那您能给我拿两个碗吗？我们买的不多。” 杨建老婆回厨房拿了三个碗递给陆美琴。 “嫂子您稍等，我给您分三个菜上来。” 看到陆美琴拿着碗下楼，杨建老婆再次愣住了。 果然不多时，陆美琴跑着上了楼，看着碗里三样菜，杨建老婆更加尴尬了，拉住陆美琴道：“妹妹，你先别走，等一下。” 第364章 记住这三点 陆山河和杨建一边聊天一边喝酒，看到陆美琴来来回回，最后拿着几个橘子回来了，两人都笑了。 陆美琴不知道俩人笑什么，尴尬道：“嫂子硬给的，我说不要……” 陆山河笑道：“不是外人，给你就拿着。” 杨建笑道：“以后有什么事儿和你嫂子说，你嫂子也是热心肠。” 一直到晚上九点，杨建才意犹未尽的离开，而他带来的那瓶剑南春几乎全进了他的肚子。 “下次，记住了。” 陆山河笑道：“记住了，要是没事儿，肯定陪你喝个痛快，这不明天还得安排送菜的事儿吗？我还得回去呢。” “比我还忙，算了，别送了，几步路而已。” 不顾杨建的反对，陆山河还是把杨建送上了楼，毕竟醉鬼的话不可信。 把杨建送回楼上，陆山河让陆美琴早点儿休息，骑车离开了。 回到村里，陆山河直奔李二牛的家。 李二牛还没睡，听说陆山河又揽上了新活儿，开心的从床上跳了起来。 “真的？机械厂食堂吗？要多少？” “你去喊蒋大伟，一会儿去洪涛家里集合，一起说。” “行，我这就去。” 说完李二牛披上衣服，先一步跑出了院子。 来到杨洪涛家，杨洪涛正打算睡觉，看到陆山河又急忙起来。 “山河，有什么事儿吗？” “县机械厂那边儿从明天开始送菜，计划一下，二牛找蒋大伟去了，等下一起说。” 没过多久，李二牛和蒋大伟就来了，就看二人的状态也知道这个好消息，让他们此时已经毫无睡意。 说完厂里的规模，李二牛问：“那具体是要多少啊？” “是啊，没给个大概的数儿吗？” 陆山河道：“机械厂的情况有点儿复杂，比之前的几个地方都要复杂，所以明天第一天品质不但要跟上，数量尽量要多不能少，哪怕多的丢了，也不能不够，这是第一点。” 三人点点头，等待下文。 “第二点，就是你们去了肯定免不了要被刁难，不要生气，也不要意气用事，一切以送菜为目标，哪怕对方不要也绝不能冲突，只要你们记住出了事儿有人会替你们摆平就行了，这件事儿不但和送菜有关，还关系到一些厂子内部的事情，所以一定要记住。” 三人再次点头，李二牛道：“山河放心吧，我肯定不和人打架。” 杨洪涛道：“要不机械厂那边我去送好了，二牛脾气还是大了点儿。” 陆山河道：“机械厂距离食品厂不算远，先把那边送完，一起再过去也不迟，只要记住上面两条就行了，至于数量按照食品厂那边比对一下，第一次就按一比五来送，只要摸清那边的消耗情况，以后再调整，初期要求稳，亏点儿就亏点儿。” 李二牛点点头，站了起来。 “行，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出去多问几家，别明天早上收的不够抓瞎。” 陆山河看看时间，点了点头。 “行，别太晚了，要是明天早上睡过头，反而误事。” 见李二牛离开，杨洪涛问：“山河这样一来车就不够了吧？” “嗯，得赶早，多赶一辆驴车才行。” “驴车的事儿我来解决。” 见别人都有任务，蒋大伟也说帮忙去问问蔬菜的事儿，于是三人就散了。 村头茶室昏暗的灯光下，几个人正在打扑克。 看到李二牛走过来，其中一人甩出一张纸牌道。 “呦，二牛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嗯，杨叔打牌呢？” “这不秋收过了，睡不着打几手。” 小卖部老板笑道：“二牛，这么晚了出来是来买东西的吧？缺啥？” 李二牛道：“也不缺啥，我就是问问杨叔家里的菜还有多少？明天要多计划一些。” 杨叔笑道：“我说什么来着？活该人家二牛发财，这么晚了出来办的都是公事，你就说要多少吧？” 李二牛笑道：“看杨叔这样子有不少？” 杨叔笑道：“你们现在收菜这么勤快，咱也得跟上不是？你婶子前阵子种的菜刚好长起来，好着呢，几十斤是有的。” 李二牛笑着问：“那都有啥？” “油菜，白菜都有，你要啥？” “都要一点儿，明天早上我们去收，我到时候问问洪涛收多少。” “行，你直接告诉你婶儿去吧，我怕我打牌太晚明天起不来。” “哦，好。” 看到李二牛离开，杨叔对面的中年人悠悠的叹了口气。 “活该你老杨有钱打牌。” 杨叔笑道：“咋？你想跑啊？” 中年人道：“那倒是不至于，这不是乡里要搞黄桃嘛，我就想着种什么黄桃啊？种点儿菜不好？和你老杨似的，三天两头的进账，那黄桃种下去，见回头钱，还指不定哪年去了。” 杨叔笑道：“那就种呗，你家又不是没地，你们村离我们也不远，只要你种了还愁没地方卖？李二牛的胃口大着呢，多收你一个可不多。” 中年人打出一张牌道：“说的容易，我想种也得家里同意才行，我一说种菜就跟要了他们的命似的，说什么种菜不是正道，跟着乡里走才是正道。我看狗屁，拿到钱才是正道，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说完其他几个人都笑了，茶室的老板娘也笑了。 “就你那懒筋还种菜呢？种了菜你还有功夫打牌？” 中年人道：“咋就不能打牌了？我们隔壁王振不就种了吗？上次过来卖菜还卖了三块八呢，三块八啊，搁你这儿拿一条烟了。” 说完几个人都笑了。 “那就怪不得别人了，人家能种你为啥不能种？我听洪涛说，山河以后还要扩大规模，说不定以后咱这儿的闲地，都种菜都不够他卖的。” “那就吹牛了，怎么可能？”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半年前有人和你说种菜能卖钱你信不信？” “不信啊。” “那不就得了，现在杨洪涛一天手里走多少菜？赚老鼻子钱了。” 说话间，蒋大伟走了过来。 “杨叔，打牌呢？” 杨叔急忙招呼蒋大伟。 “大伟过来，问你个事儿。” 第365章 食堂的油水没了 蒋大伟摸出烟给几人一人散了一根，笑道。 “我刚好要找杨叔问点儿事儿呢，你要有事儿你先问。” 杨叔得意的和老板娘要火柴。 老板娘笑骂道：“一晚上你们都快借了一盒了，掏钱，不掏钱不给了。” 蒋大伟笑着拿出一毛钱。 “刚好家里的火柴也用完了，给我拿一包。” 老板娘笑着拿出一包火柴，蒋大伟拆开一盒给几人点完烟，把火柴放到了桌子上。 “杨叔，啥事儿你说。” 杨叔得意的看着对面的中年人笑道：“看到没？这就是大气。” 中年人笑着问：“这又是谁？” 杨叔笑道：“山河的朋友，你要是种了菜可以卖给他。” 蒋大伟笑道：“叔你是李家村的吧？我见过你，你家也有菜？” 中年人苦笑道：“刚才就说了，我倒是想种，家里不让啊。” 杨叔笑道：“他家没有，我家有，二牛刚才路过问我了，你们俩这是碰了头啦。” 蒋大伟一听笑着站了起来。 “原来问过了，那我去别家问问。” 看到蒋大伟离开，杨叔直接把火柴塞自己裤兜里，说道： “看到了没？这人一有了钱就大气，以前他和二牛家，那是一个顶一个的穷，穷的都要吃不上饭了，现在呢？满满一盒火柴说不要就不要了。” 老板娘骂道：“那是你小气，火柴给我留下，下次你们再点火，我再给你们拿出来，免得总和我要。” “那不一样，这是大伟买的，哪有买了的东西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说完杨叔急忙把牌拢到一起。 “打牌打牌……” 次日，天没亮，陆山河就亲自和李二牛几人开始收菜。 等把车收满，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 算算差不多了，陆山河交代李二牛几人一番，骑上车先行出发。 把摩托车上的菜送往国营饭店，陆山河休息了一会儿，骑车直奔食品厂。 来到食品厂门口，工厂大门刚刚打开，至于上班的人则是一个都没有。 把车停在路旁，陆山河坐在马路牙子上，开始等待。 “山河？你咋在这儿？” 陆山河抬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姐姐陆美琴。 “姐，你咋来这么早？” 陆美琴笑道：“对工厂的事情还不熟悉，不得勤快点儿吗？倒是你怎么在这儿？” “今儿要给机械厂那边送菜，等把这边送完，得检查检查，拾掇拾掇，我在这儿等二牛他们呢，新房子住的还习惯吧？” 陆美琴嗔怪道：“那么贵的被褥怎么可能习惯？要不今儿下班退了去吧？” 陆美琴心疼自己的弟弟，想到自己睡那么舒服的被子，而陆山河这么赶早赶晚的辛苦，她就于心不忍。 陆山河笑道：“你都用过了哪儿能退了？睡的舒服就行了。” “唉，你啊，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对了二牛他们什么时候到啊？” “估计还得一个点儿，没事儿都熟悉了。” 叮嘱陆山河小心，注意休息之类，陆美琴向厂内走去。 很快上班的人越来越多，而每个路过的人都不免多看陆山河几眼。 直到快八点了，昨天的三个女孩才姗姗来迟，看到陆山河在门口坐着，其中两个冷哼一声直接别过脸去。 而另外一个则是对陆山河挥了挥手，要不是马上上班时间到了，陆山河毫不怀疑这几个人要过来找他的麻烦。 又过了一会儿，李二牛等人赶来了。 大家把食品厂的菜分出来，送进去，又认真检查一番，这才往机械厂的方向去了。 来到机械厂附近，陆山河先行一步去了厂里，杨洪涛三人则是赶车随后赶到了机械厂。 机械厂食堂。 谢永强晃晃悠悠的走进了进来。 食堂主厨王大发看到急忙站了起来，擦了擦手，摸出烟递了过去。 “处长，您怎么来了？” 谢永强接过烟，又接住火，用力吸了一口道。 “怎么？我不能来？” 王大发赔笑道：“哪儿能呢，您可是领导，只是这地方乱了点儿，别弄脏了您的皮鞋。” 谢永强道：“事关全厂工人的伙食水准，我这个管后勤的自然要过来看看。” 王大发心里暗道，我信你个鬼，除了来人检查，你什么时候来过食堂？ “领导说的是，领导说的是，其实这里一切都好，还请领导放心。” 谢永强，又抽一口烟看向地上的菜品。 “今儿怎么买的这么少？这哪儿够全厂工人吃的？” 王大发苦笑道：“这不是厂长发通知了吗？说是菜不用咱都买了，一部分绿菜有人来配送了。” 说起这事儿，王大发心里也不舒服，以前自己负责买菜，那油水自然不必说，除了给谢永强的孝敬，老厂长的孝敬，一个月一百多的油水绰绰有余。 可是如今忽然冒出来一个配送，绿菜大部分不用自己买了，那油水就大打折扣。 可是这事儿他不敢提，毕竟那是厂长的通知，要是惹怒了杨建，别说买肉和买其他补充菜品的油水了，说不得食堂都不用她管了，那样一来可就一毛钱的好处都得不到了。 谢永强点了点头。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不过厂长的通知归厂长的通知，我们还是要以工人的健康为主，如果菜不过关，就需要及时通知，及时沟通，不能以牺牲工人的健康为代价，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王大发苦着脸道：“领导，我就一颠勺儿的，这……我不方便说吧？” 谢永强皱眉道：“说什么？工人的健康，健康懂不？不管是谁的通知，菜必须得好才行，不好谁的通知都不好使，听不明白？” 二人说话间，一个食堂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王师傅，咦谢处长？你也在啊？” 谢永强道：“怎么了？我不能来？”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那个意思，外面有个自称是杨洪涛的说是给咱食堂送菜来了，我让他们在门口等等。” 王大发急忙看向谢永强。 看王大发畏惧的眼神，谢永强就知道这事儿得自己亲自出手才行了。 第366章 挑不出来的毛病 看到食堂里出来人，杨洪涛急忙摸出烟，笑着递了上去。 “两位领导抽烟。” 看着杨洪涛递过来的烟，谢永强冷哼一声，伸进自己的裤兜摸出一包红山茶，弹出一根叼在了嘴里。 “那么劣质的烟我可抽不习惯，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王大发半伸出的手，一时间尴尬住了，他的烟不过是江城县自产的烟卷，叫江牌儿，八分钱一包。 虽然杨洪涛拿出来的转运五毛钱一包，可是他总不能说自己抽不习惯，拿出自己的江牌香烟来吧？ “那个，我不抽烟，对了这位是我们领导，谢处长。” 杨洪涛收起烟，笑道：“原来是谢处长，是这样的，我们是来送菜的，应该是提前说好了的。” 谢永强点点头。 “的确是有个通知，不过呢为了全厂工人的安全，这菜的质量可必须保证好才行。” 杨洪涛道：“那是，那是，领导放心都是上好的菜，我们今早刚从地里收回来的。” 谢永强虽然平时不怎么做饭，可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这一车菜此时在阳光下，绿油油的和长在地里一般，咋一看，还真没看出什么毛病。 “表面还行，翻开看看里面。” 李二牛和蒋大伟早就有了心里准备，此时自然是十分配合，急忙把盖菜的散布铺在地上，轻手轻脚的把最上面一层菜，拿了下来。 下面的菜依旧绿油油的，忽然谢永强发现了菜叶上的水渍，脸上洋溢出了笑容。 这笑容看在杨洪涛眼里，心里也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可是他看过去却没发现有任何问题。 王大发也疑惑的看向谢永强，在他看来这车菜可比他去菜市场买的新鲜多了，就说菜品的确没的挑。 谢永强见王大发看自己，轻咳一声。 “大发，你就没看出这菜有什么问题吗？” 王大发揉了揉眼睛，用力瞪了瞪，满脸尴尬。 “还请领导明示。” 谢永强冷哼道：“你们竟然给菜上撒水，还真把我机械厂食堂当冤大头了不成？就你们这种投机取巧的办法，是个正经生意人就做不出吧？” 说完谢永强得意的看着杨洪涛，在他看来，就诚信一条足以把杨洪涛几人赶走了。 杨洪涛愣住了，王大发愣住了，李二牛倔脾气也上来了。 李二牛刚要开口，蒋大伟急忙拉了李二牛一把。 “领导，是这样的，我们是从远山乡运过来的，路不算近，所以装车的时候必须洒些水降温，不然运到这里菜就蔫了，至于您说的占分量，是不可能的，过称之前都要甩一下的，甩一下就没什么水了。” 不等谢永强发火，王大发道：“领导这事儿他们说的没错，绿叶子菜的确得喷点儿水，就是菜场也这样。而且过称的时候是要刨除一部分水的分量的，咱不吃亏。” 谢永强刚要发火，被王大发一句话给怼了回去，狠狠瞪了王大发一眼，再次来到车旁，他就不信找不出毛病来。 看到谢永强检查的如此仔细，杨洪涛三人心里已经开始问候谢永强祖上十八代了，可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领导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需要动手我们来帮忙就行。” 谢永强懒得理会杨洪涛，缓缓的向前走，忽然他指向一个黑点。 “有虫子。” 杨洪涛急忙凑了上去了，发现是一片枯叶的碎渣，用手指捏了起来。 “领导，你看错了，只是枯叶的碎渣而已，您放心好了，我们是不可能把有虫的菜送来的。” 食堂新来的帮厨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让谢勇强再次回头狠狠的瞪了王大发一眼。 王大发心里暗骂，你瞎啊？又不是我笑你，你瞪我干什么？ 让杨洪涛再次拿下一层菜，谢永强继续检查起来，那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在检查菜，而是在欣赏艺术品。 就这样检查了半个小时，谢永强忽然发现第一批拿下来的叶子有些蔫。 “这菜有问题，你看都蔫了。” 那新来的帮厨可能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又或者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笑道。 “领导，你要是检查到明天这菜都干了，这太阳这么大，菜又没了根他能不蔫吗？” 杨洪涛忍住笑，道：“领导，要不咱把菜搬进去再慢慢检查？反正我们也不忙，这太阳底下菜蔫了不要紧大不了我们再送一车来，要是您晒不舒服了，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谢永强心里很不舒服，本以为随便挑点儿毛病简单的很，没想到陆山河送来的菜品质这么好。 好不容易找到两个可以抓住的点，还被自己人给戳破了。 “算了，今儿的菜还算不错，就先送进去吧，不过以后也要保证这个质量，要是让我发现菜品下降，我可是会随时汇报给厂长的。” 说完谢永强转身离开了，走过拐角，身后传来几个人的笑声。 “给我等着，就不信你们没毛病。” 心里恶狠狠的反驳一句，谢永强急忙找胡国祥去了。 这边杨洪涛几人开始往屋里搬菜，帮厨也跟着帮忙。 杨洪涛笑道：“你胆子够大的，你就不怕得罪领导？” 帮厨女孩道：“我一个临时工一个月赚他十二块钱，我受他那份气？大不了回家不干，我还不稀罕呢。我就是看不惯他那鸡蛋里挑骨头的样子，看着就让人生气。” 杨洪涛笑着给女孩竖起大拇指。 “厉害，有骨气。” 女孩抱起两颗菜，得意道：“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很快几人就把菜都搬进了食堂，王大发一一记下，和杨洪涛核对了账目后，杨洪涛三人就离开了。 杨建办公室，陆山河看到李二牛几人出了厂，笑道：“看来还挺顺利，倒是不用杨厂长出面了。” 杨建笑道：“那就好，看来胡国祥这是怕了。” “好了，我还有其他事儿，就不麻烦杨厂长了。” “又要忙啥？晚点儿你不去检验检验模具？” 陆山河笑道：“本来模具也不是我擅长的，上次的零件不也是厂里的师傅做的吗？我相信他们，回见了。” 说完陆山河直接下楼追李二牛几人去了。 第367章 乔迁之喜 厂外一百米处，看到陆山河追了上来，杨洪涛三人笑着把经过讲了一遍。 李二牛大笑道：”那个谢主任脸都绿了，哈哈哈。“ 蒋大伟笑道：“是处长，人家是后勤处的处长。” 李二牛道：“连基本的都不知道还处长呢，我说他是主任都是抬举他了。” 陆山河也忍不住笑了。 “这种人还是小心点儿的好，今儿看上去挺顺利，但是也算是得罪了他，下次说不得他还会为难你们。” 李二牛道：“咱质量有保证不怕他。” 杨洪涛道：“还是要看山河这边，要是每天都这么检查着实浪费功夫。” 陆山河笑道：“这事儿急不来，厂里最近不太平，好了，那就不是咱们的事儿了，对了厂里分了房子，昨天太晚了没有庆祝，今儿咱们买点儿酒和菜，庆祝一下。” 杨洪涛笑道：“乔迁之喜，是该热闹一下。” 李二牛道：“对，我听老人说尤其是好久没人住的房子就得热闹热闹才能搬进去，不然屋里不干净。” 陆山河轻轻踢了李二牛一脚：“这话可别胡说，要是吓到我姐，我和你没完。” 蒋大伟道：“山河我家里刚好有点儿事儿，我把驴车赶回去我就不来了吧？” 杨洪涛低声在陆山河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蒋大伟急忙解释道。 “山河，你别听他胡说，我不是给小米家帮忙的。” 杨洪涛大笑起来。 “山河，怎么样？露馅儿了吧？” 陆山河也忍不住笑了。 “洪涛和我说，你要不打自招，果然如此。” 蒋大伟羞的面红耳赤。 “我，我不去就是了。” 陆山河笑道：“去，刚好驴车也得有人赶回去，再说了，搞对象嘛，有什么丢脸的？咱都老大不小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有钱吗？没有我给你拿点儿。” 蒋大伟连连摆手。 “有，有，够的，小米也不让我给她花钱。” 目送蒋大伟赶着车离开，陆山河带着李二牛和杨洪涛去买酒肉和水果。 东西都买好了，陆山河带杨洪涛和李二牛来到新居。 看着屋内的陈设，李二牛和杨洪涛眼睛都看直了。 “山河，你也太牛了。” “电视，冰箱，家具都是新的啊？” 陆山河笑道：“厂里配的，等我退休还还回去呢。” 李二牛笑道：“等你退休这些早就用烂了。” “行了，你们把对联贴上，水果摆上，我去给我姐请个假。” 说完陆山河出门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 江城县食品厂，厂长办公室。 苏海生听说一位姓陆的先生找自己，不由的一愣，脑海里快速转了一遍，也不记得江城县除了陆山河自己还认识哪个姓陆的。 扭头看看自己的女儿苏静予，苏海生声音不由的放低了几分。 “请问他叫什么名字？” 电话那头传来门卫室大爷的声音。 “小伙子，你叫什么？” “陆山河，就说陆山河找苏厂长。” “他说他叫陆山河。” “我知道了，你问他什么事儿？” 听说陆山河是来给陆美琴请假的，苏海生松了口气。 其实一个厂里的工人请假，也轮不着陆山河，接着这个接口也和苏海生说一说最近送菜的事。 哪儿知道苏海生根本就不领情，也不想见陆山河。 “我知道了，让他在门口等着就行，不必进来了，顺便你去厂区告诉王主任一声，就说陆美琴家里有事儿给她半天假。” “啊？我去吗？” “对……你去。” 放下电话，一回头，苏海生就看到苏静予伸着脖子在听。 “爸，什么事儿啊？” 苏海生急忙道：“没什么事儿，就是厂里工人请假。” “你刚才说陆美琴？我没记错是山河哥的姐姐吧？” 苏海生皱眉道：“这种小事儿我哪儿知道？” 苏静予冷哼一声，来到窗户前，向外张望，果然看到了陆山河的身影。 看到女儿出门，苏海生暗骂陆山河不让自己省心，急忙追了出去。 “你去哪儿？” “哼，我就是下楼溜达溜达，你刚才不是还说让我多运动吗？” “那小子有什么好的？你要气死我和你娘不成？” 嘴里骂着，苏海生急忙扶住苏静予生怕女儿从楼梯上摔下去。 陆山河等了不一会儿，陆美琴就跟着看门大爷出来了，看到是陆山河陆美琴急忙跑了出来。 “山河，出什么事儿了？” 陆山河笑道；“没什么事儿，昨天不是太晚了没准备吗？今儿我喊了洪涛和二牛，一起办个乔迁的酒席，房子许久没住，搬进去不得热闹热闹？” 陆美琴叹了口气嗔怪道：“吓死我了，我以为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忽然就给我半天假，都住进去了还搞这些，浪费钱。” 陆山河笑道：“这不是习俗嘛，谁家搬新家不热闹一下？好了，上车吧。” 说完陆山河直接上了摩托车，陆美琴叹一口气，坐在了后座上。 车子跑出十米，陆美琴好奇的问：“我怎么听到好像有人喊你？” 陆山河自然也听到了，能把山河哥叫的如此字正腔圆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苏静予。 如果不是来给陆美琴请假，陆山河是不想和苏家有任何关系的，所以此时只当没听见，直接拧下油门。 车子快速的消失在了苏静予的视线中，气的苏静予直跺脚，下一刻哎呀一声扑进了苏海生的怀里。 苏海生抱住苏静予急忙问她情况，心里暗道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 回到机械厂，杨洪涛和李二牛已经贴好了对联。 桌子上也摆好了水果。 李二牛看到陆美琴和陆山河进来急忙迎了上来。 “琴姐，你回来啦？” 陆美琴看到李二牛开心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头。 “不用客气，快坐。” 杨洪涛道：“琴姐看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咱再改。” 陆美琴看着桌子上的水果，也不知道摆的对不对，反正她也没经历过。 “挺好的，就这样吧。” 李二牛急忙道：“被子你看看对不对。” 陆美琴来到另外一个房间一看又一套新被子忍不住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笑道：“美琪快上初中了，说不得要过来住，那是给她买的。” “你呀，你们都坐着看会儿电视吧，我去给你们做菜。” 第368章 飞来的砖块 一边说，陆美琴一边拿起围裙进了厨房。 李二牛坐了一会儿忽然起身道：“这电视也没啥好看的，我去给琴姐帮忙。” 陆山河看到李二牛三两步进了厨房，欲言又止。 看到房门打开，陆美琴一边切菜一边笑着问道。 “是要拿什么东西吗？还是饿了？别急等会儿第一个菜就好，到时候你们先喝着。” 李二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 “不饿，也不是来拿啥，就是电视不好看，我来问问要帮忙不。” 陆美琴笑道：“不用，厨房里的事儿，哪儿还用的着你们帮忙？安心去外面等着，马上就好。” 切完菜，熟油，青菜下锅，李二牛还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陆美琴一边炒菜一边看向李二牛，而此时的李二牛半低着头，一只手插进裤兜里，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 “二牛，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陆美琴问完就后悔了，毕竟她可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李二牛这个样儿，她哪儿能不明白？ 果然李二牛似乎受到了鼓舞，把裤兜里的手拿了出来，只是手上多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 把小瓶子放到灶台上，李二牛的脸唰的通红。 陆美琴也愣住了，看着那白色的小瓶子，心跳也不免加快了几分。 看到陆美琪没有露出任何喜欢的表情，李二牛慌了。 “那个……我和山河去买东西，看到就买了，买完才想起来，我一个大男人也用不着，丢了可惜，想着琴姐应该能用，就给你吧。我没有想其他的真的。” 一口气说完，李二牛脸更红了，厨房内也安静下来，只有油锅里油花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颗热油飞溅到陆美琴手上，陆美琴回过神了，急忙去翻炒青菜。 “谢谢你啦，多少钱？回头我给你钱。” 李二牛连连摆手。 “不要钱，我咋能要钱呢，真的不要，那个不用帮忙我回去了。” 生怕陆美琴把擦手油还给自己，李二牛急忙离开了厨房。 一边炒菜，陆美琴一边看向灶台上的擦手油。 从自己和董木匠相识到结婚，董木匠没有送过她任何礼物，结婚后就更别提了，有了钱董木匠都拿去赌，家里都揭不开锅了，礼物就更加不可能了。 李二牛的心思她看的出来，李二牛的品性她从陆山河嘴里也知道一些。 李二牛不可能成为第二个董木匠，可是自己毕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如果两人结合，李二牛真的能对自己的两个孩子视如己出吗？ 想想自己结婚前的幻想，只要逃离了那个家就能幸福，那时候的自己多么的单纯。 可是婚后的日子，不过是让她从一个火坑跳入了另外一个火坑而已。 李二牛什么都没经历过，还是个小伙子，喜欢又能持续多久呢？ 就算不是第二个董木匠，那他也会厌烦吧？那时候自己的两个孩子。 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陆美琴似乎还了魂儿，从记忆和反思中走了回来。 “唉。” 叹了口气，陆美琴把菜倒进盘子，深吸一口气笑着拉开了厨房的门。 “都饿了吧？先给你们上个菜，先喝着。” 看到陆美琴满脸笑容，陆山河松了口气，他真怕李二牛搞出什么尴尬的事儿来，搅了这顿饭局。 “说起来真的饿了，来，庆祝我姐喜搬新居，咱哥仨喝一个。” 一边说，陆山河一边亲自给李二牛和杨洪涛倒酒。 李二牛道：“要不等琴姐一起吧，我其实不饿。” 杨洪涛看向陆山河。 “要不等等吧，我也不急。” 陆山河道：“不用等，我姐手快的很，这第一道上了，就说明可以开席了，很快就都上来了。” 果然接下来的菜，平均几分钟就上一道，加上陆山河买回来的熟食，很快八个菜就凑齐了。 陆山河帮陆美琴打开北冰洋，陆美琴给自己倒上一杯，四个人共同举杯。 杨洪涛举着酒杯道：“山河，人齐了，不说两句？” 陆山河笑道：“祝咱们越过越好，多多发财。” 杨洪涛看向陆美琴。 “琴姐该你了。” 陆美琴尴尬道：“我没啥文化，就祝大家天天开心吧。” 杨洪涛点点头道：“那我就祝琴姐住的安心，吃的放心，活的开心，二牛要不要来一句？” 李二牛见三个人同时看着自己不免紧张。 “我没啥说的，就祝琴姐身体好，不得病吧。” 四个人同时笑了起来，碰杯，一饮而尽。 屋外，彭立新从院子里路过，肉香，酒香，同时钻入鼻孔，让他忍不住狠狠吞了一口唾沫。 “他娘的，这院儿的人就是会享受，大中午的吃上席了。” 循着声音来窗前，彭立新顿时愣住了，竟然是陆山河。 急忙低头免得陆山河看到，彭立新蹲在窗户下，只觉得抓心挠肝的难受。 自己被陆山河整的失了业，没了工作，现在连食堂都吃不上了。 陆山河竟然在这里开小灶吃大餐？虽然彭立新已经打听到了陆山河是何许人也。 可是一个技术员凭什么就比他彭立新活的好这么多？ 越想越生气，彭立新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向花坛边儿的砖头。 “让你们吃，我让你们喝，老子饿肚子，你们也别想好。” 说完彭立新抓起砖头往屋内丢去。 啪。 砖块飞了进来。 陆山河和李二牛同时起身护住陆美琴。 哗啦。 玻璃渣，飞溅进来，撒的满地。 杨洪涛嘴里骂一句，放下酒杯三两步就到了窗口的位置。 而此时彭立新已经跑到了家属院的门口。 “姐，你没事儿吧？” “琴姐，没伤着吧？” 陆美琴急忙道：“没有，我没事儿，你们呢？” 陆山河松了口气。 “我们也没事儿，洪涛看到是谁了吗？” “就看到个背影，不高，挺瘦的一个人。” “穿的啥衣服？” “灰色上衣，黑裤子，灰球鞋，头发比我的长不少。” 杨洪涛说完，陆山河脑海中直接冒出一个名字，彭立新。 这幅打扮不就是那天自己遇到美美的时候，彭立新的穿着吗？ 第369章 不能这么算了 看看地上碎玻璃，以及地上的半块砖头，陆山河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刚才肯定是砖头平面和玻璃接触的，不然不可能落在距离窗户附近的位置。 那如果不是平面而是一个砖角的话，怕不是这块砖就要落在他们四个人其中一个的头上了。 想到以后陆美琴以后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住在这里，很有可能再次遭遇此类危机，陆山河觉得彭立新的事儿必须尽快解决。 而且一定要给彭立新一个狠狠的教训，让他知道有些人这辈子都不是他彭立新能够得罪的。 看到陆山河脸色变幻，杨洪涛问。 “没有印象吗？” 陆山河道：“我大概知道是谁了，等会儿问问看门大爷就清楚了，先收拾一下吧。” 看到陆美琴和李二牛把碎玻璃清理进簸箕里，陆山河笑着安慰道。 “姐，你放心住着就行了，这事儿我会处理好的。” 陆美琴紧抿嘴唇点了点头。 把玻璃都收拾了，幸好桌子够高，不然饭菜也糟蹋了。 四人坐下，刚才的热烈气氛显然是回不去了。 杨洪涛问：“山河到底怎么个情况？” 陆山河看到陆美琴担忧的眼神，知道如果继续瞒着她，只会让她更担心，于是叹了口气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之前在路上遇到这混蛋在路上欺负一个女孩子，实在看不过去，就教训了他一顿。” “谁知这混蛋怀恨在心，昨天带着几个混混朋友在厂门口堵我，又被我揍了，后来厂里的领导路过，问清了事情原委，得知彭立新竟然是这种人，就把他开除了。” “可能是又记恨上我了吧？今儿可能路过，就来这么一出恶心我。” 陆美琴皱眉道：“这人也太不讲理了，他被开除那不是他自己的责任吗？怎么能怪你呢？” 杨洪涛知道陆山河这话怕是有些水分，于是道：“那他应该也住家属大院儿吧？那样的话必须杜绝此类事情发生，毕竟琴姐自己住在这里的话，谁知道这种人能干出什么事儿来？” 李二牛一听腾的站了起来。 “山河，他住哪儿？我现在就揍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 陆山河无语的对李二牛摆了摆手。 “你别急，先坐下，这不是在商量吗？” 李二牛道：“这还用商量吗？要是不说清楚，琴姐今晚都睡不好。” 陆山河皱眉道：“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理，你先坐下。” 李二牛见陆山河似乎生气了，这才闷闷不乐的坐下。 陆山河道：“说到底我也是机械厂的一员，而且我姐以后也要在这里常住，而且厂里情况复杂，别说我现在不知道彭立新住哪儿，就是知道也不能去找他。” 李二牛追问道：“山河，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陆山河白李二牛一眼。 “谁说就这么算了？不说彭立新住哪儿我不知道，就是知道，我们还真的能打上门去？机械厂的菜还送不送了？要是因为打架被保卫处拘留了，明天让大伟一人收菜送菜去？” 陆山河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在厂里修理了彭立新，一旦事情闹大，胡国祥等人也会趁机大做文章。 那样一来他和杨建就都被动了，到时候不但送菜的事儿要黄，说不得这房子都有可能退回去。 陆美琴担忧道：“山河，要不还是算了，可能他砸这一次气也出了，打人不好，万一你们受伤的话……” 陆山河道：“姐，你放心好了，我们有分寸，对了，喝点儿酒有点儿渴了，你帮我们买点酒回来吧， 这点肯定不够，放着慢慢儿喝。” 一边说陆山河一边递给陆美琴一张五块纸钞。 陆美琴叹了口气拿着钱出去了。 看到陆美琴被支走，李二牛道：“山河你就说吧，咋办？” “我是这么想的……” 等陆美琴回来，三个人已经坐在沙发椅上看电视了。 让陆美琴安心在家休息，三个人直接离开了。 来到厂门口，陆山河载二人来到美美所在的胡同口，交代二人盯紧了，陆山河则是骑车，回村去了。 来到蒋大伟家，陆山河喊了一声，蒋大伟急忙跑了出来。 “山河，你咋回来了？” 陆山河问：“没去和小米压马路？” 蒋大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说哪儿去了，本来也不是压马路，是给她家帮忙。” “下午还去？” 蒋大伟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他亲戚哪儿冒出来的，小米就不让我去了，说是人够了，这不在家准备睡大觉呢。” 听蒋大伟这么说，陆山河直接向屋内走去。 听陆山河说完，蒋大伟眼前一亮，双手已经不安分起来。 “这种人渣是该收拾。” 陆山河道：“你下手轻点儿，别和在学校似的，打出人命我们得给你陪葬了。” 蒋大伟笑道：“哪儿能呢，那时候小，现在谁没事儿还拼命啊？” “知道就好，其实我就是怕对面万一来的人多，不好控制，不然这事儿我们三个就办了。” 蒋大伟笑道：“这种好事儿可不能少了我，走，咱这就进城。” 载着蒋大伟来到机械厂门口，陆山河问了看门大爷，得知彭立新中午跑出来就没回去后，陆山河就载着蒋大伟来到了美美工作的巷子。 “没看到人吧？” 杨洪涛摇了摇头。 “暂时没看到，要是他真的找又鸟，估计这个点儿也不是时候。” 陆山河点点头，再次载着蒋大伟离开了。 不多时，陆山河又走着回来了，只是头上多了一顶帽子。 就这样四个人一直等到傍晚，都没有彭立新的影子。 陆山河让杨洪涛和李二牛先去吃饭，他和蒋大伟继续等。 不多时二人吃完回来换班，陆山河这才带着蒋大伟去吃饭。 陆山河和蒋大伟刚走不过五分钟，两个人影从巷口走了进来，而杨洪涛一眼就锁定了左边的矮小人影。 哪怕此时因为天色暗淡下来看不清，杨洪涛也察觉出自己等的人终于还是来了。 第370章 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赵哥，你放心好了，我啥时候骗过你？” “你小子嘴里没一句实话。” 彭立新道：“赵哥你这就冤枉我了，我就是骗谁也不敢骗你啊。 只要你见了，就知道我女朋友到底有多好看，而且床上功夫也是一流，包你满意。” 说完彭立新嘿嘿笑着补充道。 “如果满意的话，还请赵哥宽限几天。” 另外一个人影道：“放心好了，你赵哥我说话算话，真如你所说，不就是宽限几天的事儿嘛。 不过这又鸟岁好毕竟是破鞋，我还真不稀罕，你要是能给我找个独自在家带孩子的那种，别说宽限，你欠我的二十块不还都行，响起王大友他老婆我现在还回味无穷。” 李二牛低声道：“洪涛，这俩人不像好人啊？” 杨洪涛压低声音道：“别说话，等他们过去，你马上去通知山河。” “难道……” “闭嘴。” 二人假装蹲墙角抽烟，彭立新和另外一个影子已经走到了距离二人五米开外，停了下来。 “赵哥喜欢别人老婆？” 看到彭立新忽然停下脚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也亢奋起来。 “难道你小子有门路？” “哎呀，你这不是问对人了？我们厂刚搬来一个少妇，据说是三个孩子的娘，长的那叫一个水灵。” “三个孩子了吗？” 彭立新急忙道：“别看人家生了三个，看上去就和那十八九的一样，那小肉跟那新下来的苹果似的。” 彭立新口气夸张说的另外一个人影激动的不能自已。 “真有这么好？” “那是，名字还好咧。” “叫啥？” “陆美琴。” 陆美琴三个字一出口，李二牛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脑门。 “我草尼玛……” 李二牛瞬间跃起，五米距离，两步就到了彭立新跟前，再骂一句，拳头已经砸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脸上。 那人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脸上挨了一拳，直接倒向一旁。 彭立新一看这不是和陆山河一起吃饭的人吗？吓的扭头就跑。 李二牛怎么可能让他逃了？彭立新也就来得及转个身，李二牛的大脚已经踹在了彭立新的后背上。 啪。 彭立新五体投地，脸直接和泥土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这也就是没扑柏油路，没打水泥路，不然就这一脚就有可能要了彭立新的命。 “二牛，你疯啦？” 看到李二牛下如此狠手，杨洪涛有些慌了。 “我去他娘的，今儿我弄死他。” 看到杨洪涛竟然拉住李二牛，彭立新爬起来又要跑。 杨洪涛生怕彭立新跑了，松开李二牛抓住了彭立新的后衣领。 用力往回一拉，一甩，彭立新直接面向杨洪涛。 啪啪啪。 三耳光下去，杨洪涛骂道：“他娘的，你还敢跑？” 李二牛道：“洪涛，你别拦着我，这混蛋敢打琴姐的主意，今儿我就让他死。” 杨洪涛抬手给彭立新一个耳光道：“放心饶不了他，你现在马上去喊山河和大伟回来。” 彭立新就没干过什么活儿，更何况刚才差点儿被李二牛一脚废掉？此时在杨洪涛手里和个破布娃娃一样，毫无还手之力。 见彭立新如此窘态，李二牛呸的对着彭立新脸上啐了一口，快步向巷子口跑去。 发廊内，老板娘听到远处的动静探头看过来，发现有人拎着彭立新，满脸晦气的直接关了门。 “红姐，咋了？” “咋忽然关门了？” 红姐道：“有讨死鬼打架，等他们打完了，再开门。” 美美好奇的看了一眼门外，起身上楼去了。 来到自己房间，美美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 借着远处的灯光，模模糊糊三个人在巷子里，其中那个被拎着的，她一眼就认出是彭立新。 至于拎着彭立新的人，她感觉有些陌生。 而躲在墙角的人，她一时间也看不出是谁。 忽然墙角的人，缓缓的站了起来，趁着那边的人不注意，撒腿向发廊这边跑来。 美美的注意力锁定那人，直到那人跑过发廊门口，她才确定那的确是个陌生人。 回头再去看彭立新，此时巷子口跑来三个人，借着灯光，她一眼就看到了跑在最前面的那个。 “陆老板？怎么是他？” 一瞬间，美美的心变得酸酸的。 她就说怎么有人找彭立新的麻烦，原来又是他。 难道他是要帮我彻底断绝和彭立新的关系吗？难道他的那些矜持都是装的，其实他也是喜欢我的吗？ 可是我，可是我真的配得上他吗？ 就在美美胡思乱想之际，陆山河三人已经跑到了彭立新身边。 看到陆山河彭立新直接吓傻了。 “陆大哥，我错了，饶了我，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蒋大伟咬牙切齿道：“他娘的我以为啥人物呢，就这小瘦猴子？” 陆山河道：“他一个人正好，免得旁生枝节，你先教训教训他，等会儿我再和他谈谈。” 彭立新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可就算他打架，对面服了，一般他也不会再继续了吧？陆山河这是什么操作？ 蒋大伟笑了，他就怕白跑一趟，此时陆山河发话，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大哥，我真的……噗。” 蒋大伟一拳下去，彭立新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不错，扛得住我蒋大伟一拳，是条汉子。” 彭立新想骂娘，我他娘的都要死了，谁他娘的和你冲汉子啊，我疼啊。 噗。 亏的彭立新没吃东西，不然这两拳下去，彭立新非得全吐出来不可。 “陆……大……哥……错了，饶我，饶了我吧，不要打了，你们让我怎么都行，我真的服了。” 借着蒋大伟停下的空档，彭立新强忍痛苦疯狂求饶。 “山河，玻璃钱我赔，我可以给你姐道歉，磕头都行别打了，再打我就死了。” 陆山河没有说话，用力吸了一口烟。 蒋大伟会意，对着彭立新的肚子又是两拳。 彭立新感觉自己满口泛酸。 “咳咳……你们是不是要钱？我女朋友就在那边的发廊工作，你们放开我，我这就去她那儿拿钱。” 第371章 李二牛的心事 彭立新的话无疑再次触碰了陆山河的底线，用力吸一口烟，来到了彭立新面前。 蒋大伟侧身让出位置，好让陆山河可以和彭立新面对面，同时手也转移到了彭立新的肩膀上，只要彭立新有其他动作，只要他用力一压，就能让彭立刻趴下。 “你刚才说什么？” 烟头短暂的明亮，让陆山河脸上的表情更加突出，多了几分狠厉。 “我，我……我没说什么，你到底要什么？你说，我给你拿来就是。” 陆山河伸手从后面抓住彭立新的脖颈，把烟从嘴里拿了出来，下一刻直接按在了彭立新领口的皮肤上。 啊……彭立新惨叫起来，可是脖颈后的那只手，犹如铁钳让他避无可避。 烟头熄灭，弥漫开一股烤肉的香味，陆山河用力向前一拉，嘴巴来到彭立新耳朵附近。 “给我记住了，做个人，下次让我知道你不干人事儿，就没有这么便宜了。” 彭立新全身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陆山河吓的。 见彭立新没回答，蒋大伟恶狠狠道。 “他娘的，你聋了？” 彭立新浑身一个激灵。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以后我见了陆美琴绕着走。” 陆山河问：“还有呢？” “我再也不说美美是我女朋友了，我再也不来找她了。” 陆山河继续道：“还有呢？” 彭立新要哭了。 “大哥……我不知道你还认识谁啊，你说个名字？下次我也绕着他走还不行吗？” 陆山河道：“你的意思是只要不是我陆山河认识的人，你就可以欺负了，是这意思吗？” 蒋大伟笑道：“这种垃圾，我看不如直接弄死算了。” 彭立新慌了。 “哥，我发誓我以后做个好人，我做个好人还不行吗？” 陆山河点点头，替彭立新拍了拍领口处的烟灰，劝诫道。 “明白了就好，以后呢，少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对你没好处，记住了吗？” 彭立新连连点头。 “记住了。” 陆山河点点头，拍了拍彭立新的肩膀。 “顺眼多了，滚吧。” 彭立新感觉陆山河的话自己全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 瑟瑟缩缩的后退一步，见蒋大伟等人没有下一步动作，扭头一瘸一拐的走了。 一直等彭立新离开，蒋大伟和杨洪涛才笑出声来。 “山河，你哪儿学的啊？挺唬人的啊？” “听的我一愣一愣的，我还以为你要改造他呢。” 陆山河道：“我还没那个闲心，只是警告他而已，毕竟他要是和狐朋狗友凑一起，会不会伺机报复还真不好说，好了，晚上都没吃好吧？找地方好好儿吃一顿。” 杨洪涛道：“我看不如买东西回去吃，在外面不踏实，要是喝多了，咱怎么回去啊？” 蒋大伟道：“要不买点儿菜回村庆祝？” “行，那洪涛看着买点儿东西，我先把二牛和大伟送回去，再回来接你。” 不到半个小时，三人来到了李二牛家门口，让二人下车，陆山河再次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蒋大伟看到李二牛盯着陆山河离去的方向发呆，忍不住拍了拍李二牛的肩膀。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李二牛被吓了一跳，笑了一下。 “这摩托车就是快，我也想买一辆。” 蒋大伟笑道：“我以为你琢磨什么呢，想买就买呗，你现在攒的钱应该也够了吧？好了，买车的事儿不急，你先回屋收拾收拾，我去买酒，别到时候不够喝。” 说完蒋大伟往小卖部的方向去了。 半个多小时后，陆山河载着杨洪涛回来，四人一起动手把熟食重新拌好，摆上花生米，兰花豆，纷纷落座。 酒过三巡，几人的话题又回到了彭立新身上。 李二牛猛的干了一杯酒道。 “山河，我觉得这个彭立新不可靠，万一他反悔了，找琴姐报复就不好了。” 陆山河道：“放心好了，最近我会多打听打听他的消息的，如果他真的不上道，下次就给他个狠的。” 蒋大伟笑道：“要是那小子真的敢报复，下次可就不是教训教训这么简单了，直接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怎么报复。” 杨洪涛笑道：“我看他就是个软蛋，挨打的时候动都不敢动，尤其是山河用烟点他的时候，我看他都要吓尿了。” 说完三人同时笑了起来。 陆山河看到李二牛不但没笑反而忧心忡忡，隐隐猜到了什么，于是直接岔开了话题。 “好了，那种垃圾的事儿就不要提了，倒胃口，对了乡里发的补助粮食都领了没有？” 杨洪涛笑道：“早就领过了。” 蒋大伟笑道：“几十斤粮食而已，领不领的无所谓，这种小事儿还用记挂？” 陆山河开玩笑道：“你这才有钱几天？几十斤粮食都看不上了？” 眼看三人说的热火聊天，李二牛眉头皱的更紧了。 “山河，你能不能在机械厂再搞到一套房子啊？租的也行。” 李二牛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房间里瞬间安静。 看到陆山河满脸纠结，杨洪涛急忙笑着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道。 “二牛这志气比大伟还大呢，都想住楼房了？要我说城里的楼房有啥好的？再说了咱还得在村里收菜呢不是？你也起不来呀。” 蒋大伟也笑道：“就是，你这才有几个钱？都想当城里人啦？别想那没有的喝酒。” 眼看话题又要被岔开，李二牛忽然站了起来，拿起瓶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如此豪迈的李二牛直接把杨洪涛和蒋大伟都镇住了。 放下瓶子，李二牛满脸通红的看着陆山河，那眼神就像是要干架似的。 “山河，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你比我们都聪明，你应该看出来了，对吧？” 陆山河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挤出一丝笑容。 “二牛，你喝多了，有事儿咱们明天再说。” 杨洪涛也急忙劝道：“二牛别闹快坐下，你这样子怪吓人的。” 李二牛摇头道：“我承认我喝了酒了，因为我不喝我怕我说不出口。山河，琴姐多苦啊，你忍心她一个人担惊受怕吗？我李二牛虽然是个大老粗，可是我向你保证这辈子我都会对琴姐好的。” 第372章 这粮食不能给 安静，屋内瞬间异常安静，只听得到院子里的虫鸣。 陆山河自然知道陆美琴对李二牛的印象不坏，以他对李二牛的了解，如果这事儿真成了，李二牛也会信守承诺。 但是，只是想想自己叫李二牛姐夫这一个场景，就能让他尴尬的用脚把地面抠出一个坑来。 而且说到底这不是他陆山河的事儿，而是陆美琴的事儿，他总不能替陆美琴做主。 就在陆山河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誓言搞的心烦意乱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蒋大伟尴尬的笑了。 “二牛……你这就不对了，我们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当我们的姐夫？” 杨洪涛也笑道：“竟然占我们便宜，必须罚三杯。” 李二牛看着陆山河大声道：“山河我没有开玩笑。” 陆山河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二牛，你喝多了，还是那句话有事儿等你酒醒了再说，我刚响起家里有点儿事儿，今儿就不陪你们了，先回去了。” 说完陆山河转身出屋。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良久，杨洪涛叹了口气。 “算了，明天一早还要收菜，就别喝太多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看到杨洪涛离开，蒋大伟也站了起来，看一眼李二牛，重重叹一口气也离开了。 看着满桌狼藉，李二牛缓缓的坐下，伸手拿起酒瓶，又灌了两大口，只是这两口喝下去，反而变得更加清醒了。 次日上午，陆山河起床，看到母亲何慧满脸心事的坐在院子里，忍不住关心道。 “妈，怎么了？不舒服吗？” 何慧长长的叹了口气。 “没有不舒服。” “那是发生啥事儿了？” 何慧看陆山河一眼，欲言又止。 这一个表情，陆山河就明白了一半。 “是不是何大勇他们又欺负你了？” 何慧急忙道：“没有，也不算欺负。” 陆山河皱眉，在何慧嘴里的不算那就肯定是算了。 “妈，到底啥事儿你和我说说，别自己闷着。” 何慧再次叹了口气。 “这不是前几天村里发了受灾的补助粮吗？你外公那边没分到。” 陆山河追问道：“然后呢？” “就是没分到嘛。” 看到何慧满脸纠结，陆山河道。 “妈，你不会是想送粮食过去吧？” 何慧摇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呀……是这么回事儿，你外公不是没分到吗？ 就和我开口说分他们一些，街上有些人听到了，不但劝我不要给，还说了你外公一些不好听的话。” 何慧虽然极力掩饰，陆山河也能想出当时的场景，一定是何方民说话太难听了，这才引起了众怒。 “妈，这件事儿我也不同意。” 何慧眼神有些躲闪道。 “其实你外公也不容易，今年地里又没有收成。” 陆山河认真道：“妈，首先他家地没有收成，那是他们自己造成的，别人下地插秧的时候，他们在睡大觉，打扑克，这不是别人的问题而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第二，生产队分粮食自然有人家的一套规则，我听说但凡是跟着抢收水稻的人家都分到了粮食，生产队之所以没有分给他们是因为抢收的时候，他们一家不但在家睡大觉，而且还在外面冷嘲热讽，说什么幸亏他们家没种，不然种了也是白种。” “所以，这粮食不许给，也不能给。” 何慧满脸纠结，欲言又止。 可是哪怕她知道陆山河说的在理，也都是事实，可是想到何方民，她还是狠不下心来。 眼看何慧满脸纠结，陆山河道。 “妈，我问你一个问题。” 何慧抬头看着自己儿子心底似乎升起一丝希望。 “啥问题？” “如果我们家没有了粮食，而何方民有粮食，何方民会接济我们吗？” “那不一样。” “好，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何大勇和何大志还有何方民以后都不种地了，咱们要替他们养老吗？” 何慧心里得到的都是否定答案，可是嘴上说道。 “不一样的，他们怎么可能不干活？” 陆山河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妈，你知道为什么何大勇和何大志成了两个废物吗？ 都是你和我爸给惯的，如果一开始你们就懂得拒绝，何大勇和何大志绝不可能落到如今的田地？如果你希望他们以后过的好，就听我的，这粮食无论如何都不能分给他们。” “可是……” 陆山河道：“如今的年景饿不死人，而且大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你放心好了，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不用你开口我会亲自扛着粮食去借给他们。” 何慧抬头看着陆山河问。 “借吗？” 陆山河点点头。 “对，借，如果你真想让他们过好，就是借，如果你希望他们这辈子都是趴在我们陆家身上吸血的两条蛀虫，那你就偷偷的接济他们，继续养他们那一身懒筋。” 说完陆山河端起脸盆洗脸去了，只留下何慧慢慢回味儿子的话。 足足想了一个小时，何慧几乎把自己这辈子从头理到尾，也终于彻底认同了儿子的话。 毕竟在何慧的印象中，自己没有和陆林山结婚前，何大勇和何大志还是挺能干的。 “也许真的是我们害了他们，孩子说的对，这粮食的确不能给，如果大哥和二哥能勤劳起来，日子肯定比现在这样好，如果他们肯干活，也就不会连地都没种上。” 想通后，何慧感觉一副担子从肩头落下，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可就在她打算出门打些猪草回来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进了院子。 “大哥，你来了？” 何大勇点点头。 “山河呢？又出门了？” “嗯，刚出去。” 何大勇点点头，腰杆不由的挺直了几分。 “爹和你说了吧？” “说什么？” 何大勇鼻孔里哼了一声。 “说什么？当然是说粮食的事儿了，爹说咱家的粮食都被你们家领回来了，你说你也是，这种事儿你怎么好意思的？那可是咱家十几口的口粮，你全领到你家算怎么一回事儿？爹的意思也很明白，按人头分，该分多少分多少。” 第373章 何方民闹绝食 若是平时，面对何大勇如此咄咄逼人的口气，陆山河又不在，何慧一定会把粮食拿出来。 可是经过了陆山河一番开导，以及自己的一番反思，何慧此时已经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让她直接拒绝，她又害怕引起误会，想了想何慧开口道。 “大哥，你还记得你十六岁的时候吗？” 何大勇一愣，皱了皱眉。 “别说没用的，今儿我是替爹要粮食来了。” 何慧低头自顾自道。 “唉，那时候的你多勤快啊，家里的日子虽然苦，也不比别人差不是？要是大哥你能像当年一样……” 不等何慧说完，何大勇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何慧，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何慧急忙道：“大哥，不是的，在街上的时候，我其实是想给的，可是别人也说不该给，毕竟当初抢收的时候你也没出力不是？” 何大勇火了。 “何慧，我还轮不到你来教训，就一句话，你给还是不给？” 眼看何大勇误会了，何慧慌了。 “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别人有不如自己有，你要是和十六岁那时候一样的话，肯定不比别人过的差。” “看你这样子是不给是吧？” “对，不给。” 说话间陆山河从院外走了回来。 何大勇的气势瞬间烟消云散。 “山河，我的那份可以不要，你外公那份儿……” 陆山河直接打断了何大勇的话。 “粮食是生产队分的，不是我陆山河分的，如果觉得不公平，就去生产队闹，我家的粮食一粒米都不会给你。” 何大勇气的不轻，如果生产队那边能要出来，他何必跑来分陆家的这一份？ “行，行，就当我何家以前的米都喂了白眼狼。” 说完，何大勇扭头灰溜溜的走了。 何慧满脸无奈的看着门口道。 “山河，你话说重了。” 陆山河道：“妈，如果这都重了，那他们对你说的那些话岂不是更重？好了，这事儿我心里有谱儿，如果他们再来要粮食，你就说我不让给就行了，不必和他们解释，你越解释他们越来劲。” 何家旧院，何大勇憋着一肚子气回了家，直奔何方民房间。 看到何大勇两手空空，王素芬问：“咋？没要回来？” 何大勇抬脚把何方民的鞋踢到墙角，就像是那鞋和他有血海深仇一般，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何方民问：“咋了？是不是陆山河那小子不给分？” 何大勇点燃一根烟，冷声冷气道。 “何止是不给分，我这是要米不成还被骂了一顿。” 王素芬骂道：“是不是陆山河那兔崽子？你也是，你就不会挑他不在的时候去？” 很明显到如今就连王素芬也不得不承，陆山河不好惹。 何方民道：“是啊，你问清楚陆山河那小子不在你再去不就行了？何慧还没那个胆子。” 何大勇冷哼一声道。 “我去了第一件事儿问的就是陆山河在不在，那时候他刚好出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想快点儿从何慧那儿拿来粮食，可是你们猜何慧说什么？” 王素芬满脸疑惑。 “她能说什么？” 何方民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看着何大勇。 在二人看来，何慧顶天也就是不说话而已，还敢顶撞何大勇不成？ 何大勇悠悠的吐出一口气，阴阳怪气道。 “人家现在住新房子了，牛了，要和咱何家撇开关系了。” 王素芬道：“不可能吧？” 何方民皱眉道：“她真这么说的？” 何大勇道：“爹，我还能骗你不成？她说的话可难听了，说什么不分给咱粮食都是因为咱们太懒了，还说活该咱们分不到粮食，还说能分到粮食的都是当初去抢收的，咱们没出手，凭啥分粮食？” “还说，既然没出力就别想要粮食，饿死也是活该。” 前面的话还算是实话，直到最后一句话，王素芬和何方民的血压瞬间就上来了。 尤其是何方民，太阳穴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凸显出来。 何大勇也有些慌了，这要是真气出个三长两短，对自己也没好处。 “爹，你消消气，和她犯不上。” 何方民手里的烟锅用力的拍在了床头上，当的一声。 “好啊，好一个白眼狼，这是巴不得我死啊。” 王素芬骂道：“白眼狼，都是白眼狼，一个个的不让你爹省心，老头子，我这就找他们评理去。” 何方民大声道：“不许去，他们不是让我死吗？我就死给他们看。” 看到何方民找鞋，王素芬吓坏了。 “他爹，你消消气，消消气啊。” 何大勇也急忙道：“爹，真不值得。” 发现自己被控制，何方民冷哼道。 “放心，我还能真死了不成？给我拿鞋来。” 王素芬不放心的问：“拿鞋干啥？” “去村头。” “去村头干啥？” “你就别管了，给我拿来就是。” 何方民趿拉着鞋出了门，一路来到老头们聚集聊天的地方，直接坐了下来。 很快到了中午，人渐渐开始回家。 有人问：“何方民你家午饭快熟了吧？还不回家？” 何方民重重的叹了口气。 “吃啥啊？哪儿有吃的？” “你丫头不是盖了大房子吗？饿着谁也饿不着你啊。” 那人说话的时候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让何方民更是恼火。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我就是饿死又和她有什么相关？哎呀，怕是我死了，都不愿意给我烧回纸呢。” “那你坐着吧，咱回家吃饭去了。” 没人把何方民的话当真，甚至很多人觉得真就饿死了也活该。 谁让前阵子别人抢收的时候，他还专门坐大树底下满脸幸灾乐祸呢？ 原话可还在众人耳朵里回荡呢。 幸亏我没种，这雨下的再打也和我何方民没什么关系。 虽然大家都把何方民当笑话看，可是这事儿还是很快就传到了何慧的耳朵里。 听说自己爹中午没吃饭，坐在村头造谣，她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可是到了晚上，何慧就不淡定了，因为她听人说何方民还在村头坐着，期间一直没回家。 第374章 去找你大姑 看到何慧要出门，陆山河直接喊住了她。 “妈，听我的别去。” 何慧满脸担忧道：“你外公一天没吃东西了，饿坏了可咋整？” 陆山河笑道：“放心好了，他要是真的绝食，何必跑到人堆里？自己躺家里不是更合适？他之所以跑到大街上，就是演给别人看的。” 何慧道：“就算是演的，一天不吃东西也扛不住啊。” 陆山河叹了口气。 “妈，这次你必须坚持住，如果这次你妥协了，他们觉得有用下次还这样你难道再次妥协？这次要粮食，下次要是要房子呢？” 何慧低声道：“房子是你的我们做不了主，他们应该不会要吧？” 陆山河笑道：“那可不一定，这次是演的，下次要是为了要房子真的绝食呢，你给还是不给？如果你又给了，他们又会提出什么条件呢？” 看到何慧为难，陆山河叹了口气。 “妈，要是他们真的有什么难处，你帮我不说什么，可是他们有手有脚，凭什么我陆家养着他们？上辈子我们欠他们的吗？滴水恩斗米仇，你就是给他们再多，他们也不会感恩的只会更加过分，如果你真的为他们好，就听我的就行了。” 嘱咐何慧千万不要给粮食，陆山河拿着扇子出了门。 来到村外一处山坡，陆山河坐下看向何家的方向。 果然没过多久，何家的烟囱冒起袅袅青烟。 看着月光下，那逐渐消散的青烟，陆山河鄙夷的笑笑，拍拍屁股起身回家去了。 何家灶台前，何方民盯着锅里的翻滚的面条，嘴里口水直流。 擦一把嘴角，何方民道。 “行了，差不多得了，你想饿死我啊？” 王素芬道：“平时你不是喜欢吃软的吗？不多煮会儿了？” “捞吧，什么软不软的。” 王素芬把面捞上来，何方民已经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凑到了锅台前。 挑起一筷头面条迫不及待的送进了嘴里。 刚出锅的面条，有九十多度，烫的何方民舌头乱卷，把一坨面条在嘴里不停的颠着，不舍得吐出来。 “你慢点儿，饿死鬼超生的啊？” 何方民懒得理会王素芬，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又挑起一筷子，用力吹一口，就往嘴里送去。 一碗面下肚，何方民感觉整个肚子和喉咙都是暖洋洋的，舒服的打了个饱嗝儿，装上一袋烟。 “何慧白天没出来？” 王素芬道：“出来啥啊？都没见人。” 用力吸一口烟，何方民骂道。 “白眼狼，我和她们耗上了。” 王素芬问：“你明儿还去啊？” 何方民道：“饿一天不好受，我就不出去了，你明儿假装去找我姐，遇到人你就说我饿得起不来了，要是他陆家不管我，我就让全乡都知道他陆家都是什么东西。” 王素芬点点头。 “行，那明天我让大勇去一趟三大队。” 次日一早，何大勇和何大志被王素芬叫起来，来到了何方民的房间。 听完何方民的计划，兄弟俩顿时不困了。 何水仙年轻的时候是远近闻名的泼妇，还是个扶弟魔。 如果让何水仙知道何方民被欺负了，一定会把事情闹的沸沸扬扬。 那时候哪怕是陆家给了粮食，也不会也好果子吃，坏名声也会被何水仙这个大喇叭到处宣扬。 虽然这对他们何家也没什么好处，可是只要想想陆家的名声坏了，兄弟俩就有点儿激动。 “爹，你放心，我们这就把大姑喊来，给你做主。” 何方民点点头。 “你俩分开，遇到人问就说何慧要饿死我，我已经饿得卧床不起了。” “知道了。” 兄弟二人出门，分头往村外走去。 很快就遇到了同村的一个村民。 “呦，大勇这是要去打牌啊？” 何大勇满脸惋惜道。 “还打什么牌啊？我爹都饿病了，在家躺着呢。”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咋还能让他饿着呢？” 何大勇一愣，这似乎有点儿不对啊。 “那个，那个……不是何慧不给粮食吗？我家也没有粮食了。” “哦，你也饿着呢？” 何大勇点点头。 “对，对，我也一天没吃饭了，这不找我大姑借点儿粮去吗？” 说完何大勇急匆匆的向前走去，身后传来村民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的话。 “这年头有手有脚还能饿着，还真是新鲜。” 走出几十步，村民又看到了何大志晃晃悠悠走来。 “大志昨天听说你吃好吃的啦？” 何大志道：“能有啥好吃的？正常红薯饭呗。” 村民笑了。 “我听你爹饿着呢，你这有东西也不给你爹送点儿？饿坏了可咋整？” 何大志满脸尴尬。 “我记错了，红薯饭是前天吃的，昨天我也一天没吃，家里没粮食了，你也知道我家没种。” 村民点点头。 “哦，对，前几天你爹冒着雨在村头树下说过这事儿，说幸亏你家没种，不然他也得冒着雨收稻子。” “我还有事儿，六叔你溜达吧。” 何大志哪儿看不出对面是在拿话挤兑他，讪讪一笑，快步走开了。 何水仙正在晒豆角，看到何大勇进来，急忙起身招呼何大勇进屋。 “大勇来啦？可是好久没来看你大姑了。” 何大勇叹了口气道：“大姑，家里我就不进去了，今儿找你是有点儿事儿。” 何水仙把小板凳递给何大勇，让何大勇坐下，问道。 “咋啦？啥事儿啊？” “是这么回事儿……” 何大勇说完，何水仙已经是口吐芬芳了。 “简直是反了天了，自古哪有这种道理？自家大鱼大肉，要把自己爹饿死？” 何大勇道：“大姑，我也是没招儿了才来找你的，看你能不能稍微拿点儿粮食，总不能让何家七八口人就这么饿死吧？” “孩子，你别急，何慧不懂事，你大姑不能看着你们受苦，你先坐会儿，我这就给你拿粮食去。” 何水仙进屋拿起碗来到米桶前，两碗下去，桶就见了底。 看着缓缓滑落的米粒，何水仙忍不住叹了口气。 整个远山乡都受了灾，自然也包括他们三大队。 虽然他们也跟着抢收了一部分，可是暂时分到的也就这么多。 拿起布袋子又往回倒了一点儿，何水仙再次叹一口气向院外走去。 第375章 我那可怜的弟弟 看着何水仙手里的布袋子轻飘飘的，何大勇不自然的撇了撇嘴，心中暗道，这点儿米打发要饭的呢？ 可是他何大勇也不想想，他可不就是来要饭了吗？ 何水仙敏锐的察觉到了何大勇的表情，尴尬道：“我家分到的米也不多，等下拨发下来，我再给你们送去，对了今年你家红薯怎么样？” “红薯有一些，这些米够了，能吃一顿是一顿吧，其实请大姑过去主要还是劝劝陆林山，只要他家开口，别说是我们家，就是加上大姑家，他家也养的起，你是不知道他家盖新房子花了多少钱……” 正说话间，何大志终于姗姗来迟，看到何大勇手里的袋子，眼前一亮。 “大姑，你家有米吧？要不你先给我们拿点儿？” 何大勇急忙道：“这就是大姑给的米。” 何大志道：“大姑以前可没这么小气啊。” 眼看何水仙脸上挂不住，何大勇道：“大姑家分的粮食也不多，行了，大姑咱走吧。” 何水仙虽然有点儿不舒服，可是想到这两人是她何家的香火，自我安慰一番跟着兄弟俩离开了。 何方民正坐在床边抽烟，忽然听到院子里何大勇喊话，急忙把烟锅扣下，把烟踩灭，躺到了床上。 王素芬急忙给何方民盖上被子，这才出门迎接何水仙。 “姐，你可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怕是就见不得方民最后一面了。” 王素芬说的情深意切，把自己都感染了，眼圈一红，眼泪出来了。 何水仙眼圈一酸，急忙进屋。 “我的弟弟哎，你这是咋了？” 何方民直挺挺的躺着看到老婆和姐姐哭了，一时间也是悲从心来。 “姐，你可来了。” “我咋能不来，你要是没在我前头，我就是死了也没法儿和爹妈交代啊。” 何方民眼圈微红坐了起来，一丝愧疚从心底升起。 “姐，其实……” “别起来，你躺着，我拿了一些米来，让大勇他们给你熬稀饭喝，快躺下。” 说话间，何水仙把何方民按回床上，又哭起来。 “我苦命的弟弟，那三年你都挺过来了，这年景好了，你又挨了饿，老天不长眼啊，对着我们何家祸害。” 王素芬道：“姐，怪就怪何慧，要不是他把分给咱家的粮食都拿走，咱怎么可能饿了肚子？” 何大志在一旁怂恿道。 “对，怪就怪陆林山和何慧，要不是他们把咱的粮食都领了去，怎么可能挨饿？” 何水仙抓着何方民的手道：“弟，你先躺着，让大勇给你熬饭，我和大志问问何慧到底想怎么样。” 何大志如今是怕见陆山河的，说道。 “大姑，我饿得走不动了，陆山河家就在北边儿，咱家自留地往北走只有一栋新屋子，你走过去就看到了。” “行，你们先吃饭，我这就找何慧评理去。” 说完何水仙起身出了屋。 走出院子，门口有不少村民，很显然大家都知道何水仙来了，是来看热闹的。 何水仙看到这么多人，顿时挺胸抬头，如同一只斗胜的公鸡向陆山河家走去。 距离陆山河家还有一百米，看着陆山河家的新房子，何水仙的怒气蹭蹭的往上涨。 这么好的房子盖起来了，竟然要饿死自己的爹，天下哪有这样的儿女？ 走到陆山河家门口，何水仙停了下来，转身面向跟上来的吃瓜群众，开了嗓。 “哎呀……父老乡亲们哎……都来看看啊，我何家造了什么孽啊，养了这么个白眼狼，他家盖这么好的房子，一天五顿肉的吃，可是他爹现在都要饿死了他们都不管啊。” “想想那三年，我何家也没少她们一口吃的，把他们养这么大，翅膀硬了，不管我们老何家了，造了什么孽啊。” “都来评评理，都来评评理啊，我何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当初他陆林山要是没有我老何家，早就被人打死喂了狼了，要不是我老何家给他饭吃，给他房子住，能有他陆林山的今天？忘了本啦，白眼狼都忘了本啦。” 何水仙干嚎的声音，传入院内，何慧和陆林山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要不是陆山河在，怕是两人早就出去了。 忽然陆林山站了起来。 “给吧，这么闹下去，以后咱还咋做人？” 何慧也看向陆山河。 “山河，队里就分了那些粮食，不如都给了你外公算了，你舅姥姥这么闹下去，十里八村可就都知道了。” 陆山河也被吵的心烦意乱。 “这事儿我处理，粮食绝对不能给，你们就当听不见就行了。” 说完陆山河向外走去。 看到陆山河出来，何水仙停止了干嚎，眼底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微笑。 哼，和他何水仙斗，他陆山河还嫩了点儿。 就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陆山河来到了大门前，靠在了门框上。 “舅姥姥，渴吗？要不我给你拿点儿水来？” 何水仙一愣，本以为陆山河是来和她妥协的，没想到竟然来这么一句。 双手一拍大腿，何水仙又坐下了。 “哎呀……我老何家做了什么孽啊，养了这么一群白眼狼啊……眼里也没个长辈，他娘老子是怎么教育出这么个不知立法的废物的哎……” 陆山河笑道：“舅姥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个事儿来，我两个表舅今年挺勤快的提前收了一部分粮食的吧？这么说他们的粮食应该不少，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给你送点儿啊？” 陆山河听说过自己的两个表舅，简直和董木匠没什么两样，手里有俩钱儿，都输在赌桌上了，不找何水仙接济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接济何水仙？ 果然听陆山河这么说，何水仙的声音不自觉的小了几分，说起自己的儿子，她也觉得脸上无光。 见奏效，陆山河又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舅姥姥家的房子和我家之前住的房子差不多，也是挨着猪圈的吧？这秋收过了，想必我两个表舅也闲下来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帮舅姥姥修修房子啊？” 第376章 有病治病 陆山河的话犹如一把把刀子，直刺何水仙的痛处。 看到周围村民也开始窃窃私语甚至偷笑，何水仙猛的抬头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你别说这些没用的，我的儿子我自然会管教，现在我们说的是你的事儿，你有这么好的房子，为什么要把你外公的粮食都抢走？我的两个儿子是不争气，可是和你比，至少还有良心。” 陆山河笑了，看向不远处的村民。 “李二叔，看来我这舅姥姥是被人骗了，你说说我陆山河有没有抢何方民的粮食？” 众人早就看不过去了，纷纷发言。 “何水仙，你又被你弟弟坑了，他老何家一帮懒汉，有毛的粮食。” “就是，我们冒雨抢收粮食的时候，他一家打牌的打牌，睡觉的睡觉，一分力不出，他凭什么分粮食？” “说的没错，何方民还冒着雨在村口大树底下抽烟，说什么幸亏他家没种，我看就是活该，饿死也活该。” 何水仙有些懵逼，不是说何慧把老何家的粮食都领走了吗？难道自己真的被何方民给骗了？ 可是想到躺在床上的何方民，何水仙又开始心疼起来。 “好，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的，现在你外公饿病了，你做外孙的，难道看他就这样死吗？” 陆山河笑道：“病了看病，那是我该替父母尽的孝心。” 何水仙眼前一亮，觉得自己抓住了陆山河的把柄。 “好，大伙儿可都听到了，这可是他亲口说的，现在你外公就躺在床上，你怎么说？” 看着何水仙嚣张的样子，陆山河笑了。 “当然是看病了，要不这样你先回何方民家，我亲自去卫生院请大夫过去。” 何水仙明显信不过陆山河。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万一你不去呢？” “你老何家丢的起那个脸，我陆山河可丢不起，这么多乡亲看着，我陆山河说到做到。” “好，大家可都听到了，要是他陆山河今儿不给他外公看病，他就不是人揍的。” 说完何水仙，又看陆山河一眼，起身离开了。 陆山河心中冷笑，向村内走去。 骑车来到乡里，陆山河直奔卫生院。 走进卫生院刚好看到张桂华迎面走来，对张桂华挥了挥手。 张桂华发现是陆山河挤出一丝笑容。 “是你啊？来看病？” 陆山河笑着看了看门外。 “我好好儿的看什么病？是有事儿请你帮个忙，有空吗？门外谈？” 张桂华疑惑的点了点头，跟陆山河来到了门外。 “具体情况有点儿复杂。” 陆山河把情况说清楚，拿出一张大团结递给张桂华。 “不能让你白忙，这是一点儿小意思，要是有医药费，再另算。” 张桂华急忙收回手。 “我不能要你的钱，你已经帮我够多了。” “就收下吧，你要是不收下次我再找你帮忙可就不好意思了。” 张桂华依旧摇头。 “我还是先去问问院长吧，这事儿我其实还真的做不了主。” “那这钱你更得收着了。” 见陆山河如此坚持，张桂华也只好收了起来。 “我先去问问院长，你稍等。” 来到卫生院院长室，张桂华说明情况，院长笑了。 “那个陆山河啊？听说过，去吧，反正院里也不忙，就当是正常出诊了。” 有了院长的支持，张桂华胆子大了很多，很快就带着另外一个护士，挎着医药箱出来了。 “谈妥了？” 张桂华笑着拍了拍医药箱。 “放心好了，东西准备齐了，保准让他原形毕露。” 三人一路来到何家院外，看热闹的人早就在院外等候，见陆山河三人走来，大声嚷起来。 “陆山河带着大夫来啦。” “何水仙，你不是问来没来吗？人家来啦。” 屋内何方民听到陆山河来了，急忙躺好，哎呦起来。 “哎呀……不行啦，都别围着我了，赶紧给我定棺材去吧……” 陆山河进屋，光听何方民的声音就知道是装的，于是大声道。 “外公，你放心我已经把大夫给你请来了，咱有病看病，缺营养咱就输营养，钱我陆山河来出。” 看着张桂华打开药箱，何水仙忍不住道。 “其实也没那么麻烦，你给你外公拿些粮食，说不定吃点儿东西就好了。” 陆山河笑道：“舅姥姥，给外公看病是我陆山河替父母尽一份孝心，至于粮食，那是另外一码事儿，就算我陆山河要给，也得大伙儿同意才行。” 说话间屋外有人喊道。 “一分力，一份粮，他何方民没出力凭什么分粮食？” “就是，要是这都能分，下次有活儿我也坐树底下抽烟，反正不出工也有粮食，谁愿意冒着雨下地啊？” 眼看情况对自己不利，何方民心里打定主意，就算拿不到粮食也要让陆山河出出血。 “看病，马上给我看病。” 陆山河笑道：“外公，你怎么忽然说话有力气了？不会是好了吧？” 屋外传来哄堂大笑。 “我要是一天半不吃饭，肯定没这么有底气。” “我看也是好了。” 何方民老脸一红，再次装出有气无力的样子。 “我那是被你气的，马上给我看病，我要输葡萄糖。” 反正陆山河花钱，他何方民怕什么，而且葡萄糖可是好东西，不输白不输。 张桂华自然也看出了何方民是装的，笑道。 “输什么可不是您说了算的，我们得先给您做个检查，毕竟这葡萄糖输多了也没好处。” 说话间，张桂华拿出一个老式的玻璃注射器。 看到那巨大的针管，何方民整个人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不用检查了，我就是饿得，输葡萄糖就行。” 张桂华并不着急，笑道：“大爷，这可不是您说了算的，不检查直接输，出了事儿算谁的？抽不了多少血的，就是抽满也才一百毫升而已。” 何方民对一百毫升没有概念，但是他不瞎，这么大的针筒得要他多少血？到时候怕是输十瓶葡萄糖也补不回来。 陆山河笑道：“外公，别怕啊，大夫都说了，抽满也才一百毫升而已，你要是怕的话，别看就是了，我帮你抓着手。” 第377章 我不稀罕 看到陆山河向自己走来，何方民直接钻出了被窝，躲到了墙角。 “你们别过来啊，我告诉你们，今儿谁也别想吸我的血。” 王素芬看到张桂华拿着针筒，陆山河劝何方民下来，忽然干嚎起来。 “杀人啦，杀人啦，陆山河要杀人啦。” 何水仙也已经知道了自己弟弟是装的，此时更是伸手拦住了张桂华。 “都说了不用检查，输葡萄糖就行了，你们还逼他干嘛？逼死他才高兴？” 张桂华道：“大娘，这是医院的流程，不检查我们怎么能随便给人输液呢？” 屋外传来村民们的嘲笑声。 “就是，不是病了吗？咋还怕检查啊？” “人家山河都不怕出钱，你们还怕什么？放心好了，抽了血，输葡萄糖补回来呗。” “山河用帮忙不？我和你一起抓住他啊？” “为了点儿粮食脸都不要了，还装起病来了。” “这不是正常吗？以前陆林山给他们种地，现在分家了，没了陆林山，他老何家哪儿还有一个下地干活的？不装病骗点儿粮食说不定真就饿死了。” 屋外的人说话各个大声，生怕何方民听不到一般。 尤其是最后几句话，更是戳中了何方民的心窝子。 “谁稀罕他陆家的粮食了？没有他陆家的粮食，我何方民照样活。” 陆山河笑道：“外公，粮食的事儿以后再谈，现在你不是病了吗？咱先看病，要是你真的出事儿，我和爸妈也没法儿交代。” 何方民大声道：“我没病，我不看了，你马上把他们带走。” “真不看了？” “我说了不看了，你们还有屋子外面的都给我滚。” 陆山河又笑着问：“那我要不要拿些粮食送过来啊？” 何方民怒视陆山河，肺都要气炸了。 “我何方民不稀罕。” 陆山河点点头，大声道。 “大家可都听到了，我外公说了不稀罕，张大夫，麻烦你们了，咱们走吧。” 张桂华看到事情圆满解决，笑着把医药箱收了起来，走出了院子。 看热闹的村民看到没热闹可看，意犹未尽的散了。 屋内何方民气的直接把烟锅砸在床头上，当的一声。 送走张桂华，回来的路上，陆山河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笑着追了上去。 啪，一拍杨洪涛的肩膀，二人同时吓了一大跳。 “山河？” “山河哥？” 陆山河笑道：“说什么悄悄话呢？我走这么近都没发觉？” 杨洪涛不好意思道。 “哪有？这不春华去找你拿鹌鹑蛋吗？刚好遇到我也没事儿就陪她一起去，遇到你正好，就不用去你家找你了。” 陆山河点点头，明白过来。 “原来是这事儿啊？看来今儿又卖的不错？” 刘春花点点头，开心道。 “今儿我刚去就被一个饭店的老板全买去了，对了，山河哥，听那老板说，他们需求挺大的，还问我一天到底能供应多少？他们还说一天五百个他们也吃的下。” 说完刘春花又急忙补充道。 “对了，他们还问鹌鹑鸡咱们卖不卖，说一天也能要几十只。” 杨洪涛笑道：“看来咱们又要有新的业务了。” 陆山河叹了口气道。 “的确是该扩展一下业务了，现在这个规模已经是供不应求了，鹌鹑鸡暂时供应国营饭店都有些吃力，就别提供应其他饭店了。咱们先去把今天的鹌鹑蛋收一下吧，其他的回头再说。” 对于这个结果，陆山河自然是有所预见的，毕竟鹌鹑鸡自从上了国营饭店的餐桌，就等于是帮他的鹌鹑鸡做了广告。 收完鹌鹑蛋，杨洪涛问陆山河有没有其他活儿，陆山河不想棒打鸳鸯，让两人继续甜蜜，他则是找李二牛去了。 得知陆山河要推广鹌鹑鸡，李二牛自然是双手赞成。 一番交代后，陆山河回家准备，而李二牛则是直奔村头小卖部。 看到李二牛过来，不少人纷纷和李二牛打招呼。 这让坐在一旁看人打牌的胡彪很是不爽。 想想几个月前的李二牛一身补丁衣服，连看人都眼神躲闪。 在看此时的李二牛，一身新衣不但看上去精神了不少，连眼神也多了几分看不起人的意味。 当然，这是胡彪自己认为的，别人可不觉得李二牛低看了自己。 拿出烟散了一圈儿，李二牛笑道：“大家该打牌的打牌，不打牌的听我说两句。” “呦，二牛这是有啥大事儿宣布啊？” “二牛有派头了啊，不会是要竞选村主任吧？” 李二牛不好意思的笑了。 “哪儿能呢，我哪儿有那个实力，事情是这样的，山河打算扩展一下鹌鹑鸡养殖的事儿，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参与一下，鸡崽儿山河提供，你们拿回去养就行了，只要养成了，鹌鹑鸡一块一只收，鹌鹑蛋，一个三分。” 有人问：“要是养死了咋办？” 李二牛笑道：“只要按照山河说的养不会死的。” 胡彪一听陆山河的买卖，对于李二牛的话更多了几分反感。 “啥叫按照陆山河说的养？万一到时候死了，你们来一句没按你们说的养，让我们赔钱咋办？” 其他人也纷纷道。 “是啊二牛，你宣传归宣传，可得说清楚，别到时候搞的不愉快。” 李二牛还真没想到还有这个问题。 “这样吧，大家先考虑考虑有意思的就去山河那儿问问，价钱是清楚的，至于这鸡崽儿怎么个送法儿，可以问山河。” 胡彪鄙夷的笑了。 “这是糊弄不过去了，让我们去上陆山河的当吧？谁不知道陆山河那小子鬼心眼多，问他？那不是上赶着上当吗？” 李二牛微微皱眉，自己刚才发烟可没落下他胡彪，现在怎么听，这话怎么不对劲呢？ “彪叔，你这话就不对了，你问问大伙儿，但凡是给山河卖过菜的，我们坑过谁？我就这么和你们说吧，这养鹌鹑绝对是个道儿，而且这个道儿山河都帮你们趟好了，只要你们按照山河的方法养，绝对不会有事儿的。” 眼看李二牛有点儿急眼，胡彪低头自言自语道。 “说的好听，具体啥样儿谁知道？” 第378章 这条路必定致富 眼看李二牛要和胡彪理论，小卖部老板娘急忙打圆场。 “好了，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有啥不清楚的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谁想养就了解一下，不想养也没必要和二牛较真儿，对了二牛你三姑奶奶以前好养鸡，你不如去问问她。” 老板娘一番话，转移了李二牛的注意力，又买一包烟，李二牛往村里去了。 李二牛前脚刚走，胡彪来劲了。 “哎呀，这李二牛不得了了啊，以前他是啥怂样？现在敢和我叫板了。” 旁边有人笑道：“胡彪，陆山河和苏晚晴那档子事儿，怪不得人家陆山河，你没必要针对山河。” “就是，他苏晚晴就是真的嫁了谁，和你这个表舅能有啥关系？她能给你一碗米不成？” 开口的都是给陆山河卖过菜的，而且他们也觉得胡彪这事儿办的就不地道，人李二牛又没得罪你，你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 胡彪眼看众人帮着李二牛说话，冷哼一声，讪讪道。 “我倒不是针对他，我就是提醒大伙儿别上当，那鹌鹑鸡有那么好养？我听说以前江城县建过养鸡场，这鸡一多就容易生病，一死就一大片一大片的死，国家的鸡场不比他陆山河管理的好？他陆山河就敢打包票说养他的鹌鹑鸡能赚钱？” “就算无病无灾，养好了，就他陆山河收，到时候他陆山河说三分就三分，说一分十个，那就是一分钱十个，你还留下自己吃不成？那鹌鹑蛋小的绿豆似的，十个还不顶一个鸡蛋呢。” 听胡彪这么一说，好多刚才还有意向的人，不由的纷纷点头。 “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是张嘴的东西。” “老胡这话说的还算中肯，这鹌鹑鸡的确不是那么好养的，我还是看看再说吧。” 见不少人附和，胡彪心里舒服了不少。 “说的是，我也是为大伙儿考虑，反正我是不会养的，就算他白送，我家的米还不够自己吃呢，哪儿来的多余的米喂什么鹌鹑鸡？” 众人纷纷点头。 “有道理，打牌打牌。” “别说养了，听就麻烦的很，我还是算了。” 陆山河正给鹌鹑喂食，何远方笑着走了进来。 见陆山河放下了饲料去摸烟，何远方急忙阻止。 “你先忙，你先忙，我也好看看你这到底是咋养的。” 陆山河凑到何远方面前，示意何远方自己拿烟，笑道。 “其实不难只要把握几个重要因素就行了。” 何远方拿出一根烟并不点燃问：“我看你这也挺糊弄事儿的，还有因素？” 陆山河笑道：“养什么都要具备条件，不满足条件，产量跟不上还是小事儿，要是死了麻烦可就大了。” “干啥都不容易，我听二牛说有几家一会儿过来，到时候你给大伙儿一起说说吧，说实话这冬天空闲多，能有点儿副业说不得就能过个好年。” 跟着陆山河一起喂完鹌鹑鸡，二人来到院子里等待，果然没多久，李二牛带着几个老头老太太一起回来了。 陆山河一看还都是熟面孔，都是经常给李二牛提供蔬菜的长辈。 “山河，大多数人没兴趣，我喊大娘大爷们过来听听，要是合适，大伙儿想养一些。” 陆山河点点头，清了清嗓子，毕竟年纪大的居多，声音小了，怕大伙儿听不清。 “鹌鹑大伙儿都不陌生，以前在地里也逮到过，但是要是养殖那就不一样了，需要的条件绝不能打折扣，你给鹌鹑打折扣，它赚钱的时候就会给你打折扣，甚至翻肚皮死给你看。” 众人一起笑了。 “山河，我看地里的鹌鹑活的好好儿的，咋养起来还精贵了？” 陆山河笑道：“大娘你这话就错了，鹌鹑在地里也精贵，死的更多，之所以你没看到死的，那是因为死的他不在你眼皮底下跑，只有活下来的才能被你看到，这事儿有个名次而叫幸存者偏差。” 何远方也来了兴趣。 “啥叫幸存者偏差？” “就是我刚才说的这种情况，因为你只看到活的，没看到死的，你就以为他好养活，其实一窝鹌鹑六七个能活下来两只就很不错了。” “哎呀，这么难养？” 陆山河笑道：“那是在野外，环境差，所以这就不得不说第一个需要满足的条件了，那就是温度，鹌鹑最适合的温度是十八度到二十五度，这和人很像，你人感觉有些凉鹌鹑已经感觉冷了，所以这一点必须要记清楚，温度不达标鹌鹑蛋的产量就会低，鹌鹑蛋的产量一低，鹌鹑的族群也就难以发展就会进入恶性循环……” 众人听的十分认真，尤其是何远方更是拿出纸笔一一记录下来。 “刚才已经明确说了如何保温的情况，下面是第二点，环境卫生，这一点和第一点一样重要，一旦搞不好比上一个更为致命，因为一旦水和卫生不达标，鹌鹑就会生病，甚至死亡……” 一一陈述后陆山河喝了口水，又讲了其他几点，而此时已经过去足足两个小时了。 “好了，大概就是这么多了，大家没记住的话我看远方叔记下来了，大家可以交流一下，如果想试试的话今儿就可以领几只回去试着养一养，死了不要紧，就当是我送大家的。” 本来好几个都打了退堂鼓，一听陆山河免费送几只，纷纷表示要养看看。 陆山河小心翼翼的给大家每人捉了几只，最后只剩下了何远方。 “远方叔，你要几只？” 何远方笑道：“今儿我就不领了，我先回去看看场地，先找地方，到时候再来你这里领，对了最多能送多少啊？不对，不能让你吃亏，到时候买也行。” 陆山河一听笑了。 “远方叔，看来你是想做的大一点儿，这样算的话你就是我陆山河第一个合伙人了，多了我不敢说，我现在鹌鹑鸡也不是特别多，还要供应县城，要不这样吧，等你选好了场地，我提供给你一百只鹌鹑鸡，两百枚鹌鹑蛋，反正你到时候也要自己繁殖鹌鹑，就当是提前习惯一下了。” 何远方大喜过望。 “好，好，就冲你这句话，这鹌鹑鸡我养了。” 第379章 我对他恨之入骨 第379章 村北，胡娟一边挑米，一边赶鸡，嘴里还在不停的骂。 “吃吃，吃死你，这是你能吃的？我还吃不饱呢。” “一个个不好好儿下蛋就知道吃，看我过年还留不留你们？” 说话间，胡彪迈步走了进来。 “娟，挑米呢？” 胡娟抬头看到是胡彪，急忙笑道。 “可不，这分下来的米不干净都是沙子，不挑一下咋吃？唉，连这米也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你说这可咋活啊。” 胡彪道：“你这话说错了，不是米欺负你，是陆山河欺负你。” 胡娟一听声音又高了几度。 “还是哥你说的对，这米这么差，要说不是他陆山河暗地里搞鬼，我是不信的，对了哥，你是有啥事儿吗？” 胡彪坐在胡娟对面，一边跟着挑米里的沙子一边笑道。 “其实也没啥事儿，就是路过进来看看，对了你知道我刚才遇到谁了？” 看到胡彪贼笑的样子，胡娟道。 “陆山河？” 屋里苏晚晴半躺在床上，忽然听到陆山河的名字，不由的竖起了耳朵。 “不是陆山河，是李二牛，不过李二牛是在替陆山河推广鹌鹑鸡。” 说完胡彪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胡娟听的满脸笑容。 “还是哥你有见识，你这么一说，看谁还养他家的那什么小鸡仔。” 胡彪笑道：“我也是看不过他们欺负你们孤儿寡母的，这才说了几句，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对，这是实话实说。” 在胡娟看来胡彪这就是在为他胡娟出气。 屋内的苏晚晴把外面的情况听的清清楚楚。 如果是以前，她也一定会跟着一起嘲笑陆山河。 但是此时，她却笑不出来，因为种种事情表明陆山河绝对不是蛮干的人。 不然陆山河不会有大房子，不会有摩托车。 想到摩托车和大房子，苏晚晴不免又多了几分心酸。 如果不是胡娟阻挠，那些本来是应该属于她苏晚晴的。 忽然外面传来王永志的声音。 “表舅？你来啦？” “嗯，又出去玩儿啦？” “溜达了一圈儿，没啥好玩儿的就回来了。” 王永志说的是实话，自从王二强三人被抓后，王永志一帮人就成了没头的苍蝇。 而且现在的王永志不但榨不出一丝丝油水，反而整天蹭吃蹭喝，再加上苏晚晴的肚子越来越大，也揩不到一丝油水，那些狐朋狗友自然开始疏远他了。 看到王永志如此无所事事，胡彪笑着拿出一根烟。 果然王永志要进屋的脚步直接停住身体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见王永志接过烟，胡彪笑着说了自己的英雄事迹。 王永志忽然来了精神。 “表舅你说的太好了，陆山河这种垃圾，绝不能让他害人。” 胡彪笑道：“陆山河欺负你们孤儿寡母，我也是看不下去，你平时要是没事儿也可以帮陆山河宣传宣传。” 王永志道：“凭什么啊？我恨不得弄死他，要不是他我姐夫怎么可能坐牢？” 想到自己一个月五块的生活费，王永志就心疼的不得了。 如果陈国泰没进监狱，他王永志也不至于如此落魄。 胡娟道：“你这孩子听不懂？你表舅的意思是让你多多宣传让人不要养鹌鹑鸡，他陆山河不是能吗？那就让他自己养好了。” 王永志恍然大悟。 “哦，这么回事儿，我现在就帮他宣传去。” 说完王永志起身向外去了。 院子里，胡娟和胡彪又聊了一会儿，胡彪离开了。 胡娟抱着簸箕进屋看到苏晚晴出来问。 “你这是要去哪儿？” “闷的慌，我出去溜达溜达。” 胡娟冷哼一声道。 “溜达个啥？大着肚子摔倒了怎么办？” 苏晚晴没有理会，径直向外走去。 出了院子苏晚晴绕着村外的小路往陆山河家走，一边走一边演练。 “山河，我也想养一些鹌鹑鸡，你能帮帮我吗？似乎太软了一些。” “山河，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想养一些鹌鹑鸡，你能来我家亲自教我吗？” 就在苏晚晴反反复复想着怎么和陆山河开口的时候，摩托车的油门声响起，苏晚晴抬头看向主路，只见陆山河骑着摩托车快速的消失在了不远处的拐角。 …… 县城一新开的饭店门口，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 随着好闻的硝烟散去，门口一群人笑着走进饭店，把一个个红包递上。 “老板，发财。” “谢谢，能来捧场就够了，还拿什么红包啊？” “老板，恭喜恭喜。” “王老板，快快请坐。” “大家快坐，菜马上就上。” 等十几个人进了屋，老板娘急忙给大家端水，而厨房内则是响起了锅和铲子碰撞的声音。 “大家稍等，一会儿尝尝我们家老王的手艺。” 众人正附和时，一辆小车忽然停在了饭店门口。 随着众人的注视，一个中年人带着几个年轻人满脸不善的走了进来。 老板娘吓坏了，急忙赔笑迎了上去。 “几位是吃饭吗？今儿小店刚刚开业，可以打折。” 为首的中年男子一挥手，身后小弟拿着两捆菜，和一块肉走了进来。 “吃饭就免了，我们是来送菜的，老板呢？把账结了吧。” 老板娘一脸茫然。 “我们没让人送菜来啊。” 坐在老板娘身后的一个中年人急忙站了起来。 “马哥，我朋友新开的饭店，本来今儿是大伙儿开个业，就自己准备了，这样我呢去和老板说一声，这肉和菜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您看行吗？” 老板听到外面动静，急忙走了出来，看到几个人给自己使眼色，急忙赔笑询问情况。 “哦，原来是送菜的啊？多谢马哥，我自己还真的没准备够，多少钱？” “总共五块一，看在你这么上道就五块好了。” 老板急忙拿出五块，中年人这才离开。 等人走了，老板看向自己的几个朋友。 “咋回事儿啊？” “咋回事儿？你忘了，他就是我和你说的马冬啊。” 老板恍然大悟。 “原来他就是马冬？幸亏你们提醒的及时，不然真就闹不愉快了，我这店怕是也开不下去了。” 马冬从小饭店出来，带着小弟继续向前，走出百米距离，然后让小弟把剩下的菜搬进了店里。 “老板，肉忘了给你拿了，等会儿我让人再给你送来。” 第380章 你给我等着! 第380章 听到马冬的声音，屋内老板急忙跑出来给马冬结账。 “马哥，肉今儿就不用了，哪儿能让你再跑一遭？” “那可不行，我可不能坏了信誉。” 说完马冬伸着脖子闻了闻。 “什么东西味道怪怪的？” 老板笑着指了指锅。 “马哥说的应该是它吧，卤蛋，鹌鹑蛋，要不尝尝？” 说话间，老板拿出笊篱，捞出几个伸到了马冬面前，同时招呼道。 “哥几个也来尝尝。” 马冬吃了一个，直夸老板手艺好。 老板笑道：“不只是手艺好，这蛋也是一个方面，毕竟这几条街，就咱家火锅店里有卤好的鹌鹑蛋。” “哦？那你是哪里搞来的？” 老板一时说的兴起，此时才想到马冬的身份，可是话到了这一步他想收也收不回去了，于是只好说出了杨洪涛送鹌鹑蛋的事情。 “哦，这样啊，是挺新鲜的，给我来二十个吧，晚上下酒，要是下次遇到了，老板帮忙引荐，引荐，我对这鹌鹑也挺感兴趣的。” “一定，一定。” 说完老板急忙给马冬捞出二十个，马冬付钱老板不收，最终马冬勉为其难的拿着鹌鹑蛋离开了。 一中门口，看到杨洪涛给刘春花支好摊子，周围好几个门前冷清的老板自己丢下摊子走了过来。 “春花你对象啊？” 刘春花不好意思道。 “不是，是一个村儿的。” 老板们纷纷打趣儿道。 “一看就是对象，看看小伙子多精神啊。” “就是，一看就是好小伙子，春花你可不能错过了啊。” 杨洪涛这次第一次来校门口，和老板们不熟，只是笑笑。 其中一个人问：“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 “杨洪涛。” “好名字，你家春花可厉害了，这鹌鹑蛋等会孩子们放学一会儿就卖完了，不像我们，有时候怎么推着来的，就怎么推着回去。” 杨洪涛笑道：“老板你这话说的就谦虚了，这么好的地界儿，怎么可能赔钱，我看您这是攒着钱要买新房子了吧？” “这小伙儿这话说的，我虽然赔钱了，也舒坦。” 互相调侃了几句，其中一个妇女道。 “春花问你个事儿。” “王姐咱们这么熟了，有事儿就问。” 妇女道：“我不是想抢你的生意，提前说好了，我有个姐们儿想和你做一样的生意，就是这鹌鹑蛋不知道哪儿去买，所以让我问问，你要是不方便说，就不用说了。” 刘春花看向杨洪涛。 杨洪涛笑道：“大姐，你朋友是想用鹌鹑蛋做什么呢？也是只卖卤蛋吗？” “是这么想的。” 杨洪涛停下手里的动作笑道。 “那就容易了，你要多少说一下，我们看看有没有货，有的话明儿给你们送来就是，其实我和春花在这里主要就是宣传一下，毕竟这里人多嘛，要是你们有人要在这里做卤鹌鹑蛋的话，说实话我们都不用来了。” 刘春花的生意有多火爆，附近几个摊子都看在眼里，听说刘春花可以不做，顿时一个个来了兴趣。 哪怕其中一个人留下在这里卖鹌鹑蛋，其他人去其他地方摆摊也卖卤蛋，也比现在强的多啊。 “真的吗？那你们这卤蛋的配方卖不卖？” 杨洪涛笑道：“不是什么配方，你们要一会儿让春花告诉你们就行。” 如此的大方，顿时把其他几个摊位的人也吸引来了。 杨洪涛借来纸笔，开始登记。 登记完，又写了一张卤蛋的配方。 “行了，数量我记下了，暂时供应可能没这么足，不过大家放心，我们回去就提高产量，最多两个月完全可以满足大家的需求。” 等众人散了，刘春花激动的紧紧握着杨洪涛的手。 “洪涛，二十多斤，二十多斤啊。” 不怪刘春花激动，以前她每天也就卖一百到两百个，也就是三四斤的样子，而现在这几乎翻了七八倍。 杨洪涛笑道：“这是大家准备试试，要是生意好最少也得翻倍，好了，你在这里看着炉子，我把鹌鹑鸡和鹌鹑蛋给其他饭店送一下。” “好，我在这里等你，你小心点儿啊。” 中午杨洪涛都没有回来，守着炉子的刘春花接受了旁边大姐一个白面饼，吃着也没什么味道。 抱着炉子来到树下，茫然四顾，看到一个小女生径直向自己走来。 “今天没有鹌鹑蛋卖了，要买可以去那边买。” 苏静予看了看刘春花指的方向笑了笑。 “姐姐，我不买鹌鹑蛋。” 一句甜甜的姐姐叫的刘春花有些不好意思。 “那你要买啥？” “不买啥，就是想问你之前那个黑大个怎么好久没来了？” 刘春花一愣，看着眼前皮肤白皙的苏静予，忽然回过神来，陆山河和苏静予比起来的确算黑的了。 “你说的是山河吧？他最近很忙，我也习惯了他就不用来了。” “哦？放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他自己却不来了，真可恶。” 刘春花感觉这话别扭的很，急忙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他是朋友关系，我的好朋友是他哥们，你能明白吗？” 苏静予道：“那就更不能晾着你一个人在这里了。” 刘春花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我……我和山河没有你想的那种关系，普通朋友，我帮他干活他给我钱的，不白干。” 苏静予道：“那他忙什么啊？把你一个人晾在这里？一个男人忙的连自己朋友的朋友都不帮啦？” 刘春花有些着急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山河有正事儿要忙，对了，我听洪涛说，他今天好像要去机械厂，机械厂你知道吧？国营工厂，山河好像是那里的技术员呢，我这种小事儿肯定不如机械厂的事情重要啊。” 苏静予点点头。 “原来是这样？” “对，就是这样。” “怪不得了，谢谢姐姐，我回去啦。” 说完苏静予转身往学校走去，一边走一边心里暗暗嘀咕。 “好你个陆山河，你给我等着。” 一直目送苏静予走进学校大门，刘春花都没明白苏静予找自己来到底是要干什么。 似乎问了许多，又似乎什么也没问。 第381章 模具出不了 国营机械厂，看到陆山河走进办公室，杨建满脸笑容的站了起来。 “你可算来了，请你小子比请财神都难。” 陆山河笑道：“杨厂长抬举我了，您才是机械厂的财神。” 杨建把办公室门关好，反锁，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低声笑道。 “昨天徐县长给老厂长打了电话，二人攀谈了许久，老厂长亲自给我回电话，表示支持手持收割机的项目，这下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干了。” 陆山河笑道：“是杨厂长可以放心大胆的干了。” 看得出来，杨建很高兴。 “我就是支持你一下，技术方面还是要你来带头啊，而且徐县长说了，这次他去市里就会汇报相关情况，争取第一批收割机能够赶上明年开春的菜籽收割，所以你和我都不能松懈，不然徐县长那边可不好交代。” “既然厂长和县长如此重视，那我陆山河也表个态，只要支持到位，一个月内第一批就可以出厂。” “真的？” “放心好了。” “那咱现在就去看看？” “如果杨厂长有空的话，自然是可以。” 杨建拿出图纸，和陆山河一起下了楼，向车间走去。 来到车间外，间歇的冲床声说明这里并不忙碌，可是杨建和陆山河走进车间后的三秒，整个车间除了冲床犹如年迈的老人保持缓慢的速度外，所有人似乎瞬间就找到了活儿干，甚至有人开始打扫卫生。 对此杨建显然已经习惯了，机械厂产能就那么多，就是想派活儿也没那么多的活儿可干。 “好了，大家都把手里的活儿停一下。” 众人纷纷放下手里刚刚拿起来还冰凉的工具，走了过来，排成不规则的队伍。 看到除了冲床的几个人依旧守着岗位，其他人都到齐了，杨建大声说道。 “这位是我们厂的高级技术员陆山河，想必很多人已经认识了，今儿我带山河来主要说两件事儿，第一，手持收割机的项目已经确定下来了，大家要尽快进入新的工作状态。” “第二，作为我们厂的高级技术员，我不管你是老工人还是新工人，都必须尊重和配合，这不止关乎我们厂的效益，更关系到整个厂的前途，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山河你说两句吧。” 陆山河刚做完自我介绍，秘书就来了，在杨建耳边耳语两句，杨建说声抱歉急匆匆离开了。 看到杨建离开，下面的人开始小声嘀咕，很明显把杨建刚才说的话没当一回事儿。 看到这样，陆山河也直接结束了自己的介绍。 “好了，废话就不多说了，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监督和指导手持收割机的制造，谁是模具师傅？” 众人的眼光帮陆山河点明了几个人的身份。 看到众人把自己出卖了，王成半低头口气淡然道。 “我，还有我的几个徒弟都是。陆技术员有什么吩咐吗？” 陆山河拿出零件图纸，递给王成。 “你先看看图纸，这一套模具你看看需要多长时间？” 王成呼啦呼啦马马虎虎的翻了一遍，冷哼一声。 “你这图纸有问题吧？” 陆山河笑了，他看出来了，这王成这是要给自己个下马威。 “我说没有问题，我已经做出一个来了，不知道王师傅会不会相信？” 王成冷哼道：“一个机器没有螺母或者是螺钉，你是在逗我吗？” 王成的几个徒弟急忙道。 “就是，没有螺母和螺钉，你拿一堆散件去收割水稻吗？” “笑死人了，这就是高级技术员？就这水平？” 陆山河并不生气笑着指了指图纸。 “王师傅您年纪大了，可要看清楚，我这图纸配的可都是咱机械厂的几个型号的螺丝，你不会是看不懂图纸吧？” 陆山河这话当然是将王成一军。 作为机械厂最熟练的模具师傅，说他是整个机械厂的灵魂都不过分。 毕竟一个好的模具师傅能让良品率大大提升，而一个技术不熟练的模具师傅一个小小的错误就有可能让整批零件全部作废。 作为厂长都不敢得罪的老师傅，王成不可能看不懂图纸。 “刚才看的太快了，没注意到，如果是用的拖拉机的几种螺丝倒是没什么问题。”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 “那多久可以出模具？” “出不了。” 陆山河一挑眉。 “出不了？理由呢？” 王成一边看图纸，一边云淡风轻道。 “没材料，你这图纸要求这么高，模具需要的材料也必须结实，所以这材料我们没有。没材料我自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出。” 陆山河淡淡一笑，重新看向人群。 “钳工老师傅有吧？站出来吧。” 好几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站了出来，只是这些人看上去比二十年后的六十岁的人还要老迈。 陆山河点点头。 “35号钢有多少？” “不知道，没多少。”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 “电焊老师傅呢？” 十几个人同时向前踏出一步，那样子似乎陆山河赶多说一句，他们就敢同时上去把陆山河给干掉。 “在呢，你想问啥？” “我们不知道有多少钢，你能给我们件儿，我们就焊。” 陆山河淡淡一笑，他就是想看看众人的态度而已。 “不问什么只是认识一下而已。” 说完陆山河从王成手里抽回图纸向冲床走去。 此时一批零件刚好被压完，几个小伙子停下冲床，擦拭汗水。 看着几人身上满是污油的衣服和那边的一群人截然相反，陆山河直接递给几人没人一支烟。 “累了吧？” “不累，习惯了。” 看到其他人眼神躲闪借故离开，陆山河靠近一些把自己面前最脏的年轻人和身后的众人隔开。 “看你这腱子肉，平时似乎不少干活啊？你叫什么名字？” “朱杰。” “读过书？” 朱杰不好意思的笑了。 “高中没毕业，我爹没了，我就来顶班了。” “你爹以前是什么工作？” “钳工。” 陆山河点点头。 “那你对这里也熟悉了？” 陆山河身后传来王成的咳嗽声。 “咳咳……朱杰，活儿干完了？就和人聊天？” 第382章 这种人必须开除 王成的话就像是给了朱杰条件反射，急忙站了起来，不好意思的对陆山河笑了笑。 “陆技术员，我去忙了。” 陆山河笑着起身，点了点头。 “嗯，去吧，好好儿干。” 说完陆山河径直离开了车间。 王成给自己徒弟一个眼色，其中一个徒弟急忙跑到了门口。 朝外面看了两眼，又急忙跑了回来。 “师父，陆山河去打磨车间了。” “去跟着他。” 徒弟不好意思道：“师父，这不好吧？被他看到了……” 王成骂道：“这有什么不好的？被他看到了就说是怕他不长眼伤到了，他一个农民懂个屁。” 徒弟恍然大悟，说一声知道了，跑了出去。 王成回头看到朱杰还在，皱起了眉头。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 朱杰道：“王师傅，那一批件儿冲完了，你还没说有什么新活儿呢。” 王成看了看刚才的几个年轻人，指了指门外。 “你们几个去库房检查一下最近要用的钢材，顺便打扫一下库房。” “知道了。” 等朱杰几人离去，王成这才点起一根烟，看向其中的几个老师傅。 “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老厂长应该也和各位说了，老厂长待我们不薄，这人不能忘本，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哥，这话就见外了，没有老厂长哪有咱的今天？” “王叔，你就说咋办吧，我爹说了，让我听您的。” 王成点点头。 “这收割机咱们肯定是要做的，但是不是现在，不是在他陆山河的监督下做，懂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 王成又道：“老厂长已经和他的老战友打过招呼了，杨建蹦跶不了几天，我的意思大家能明白吧？” 众人再次点头。 王成很是满意。 “既然这样，那就不用说了，现在愿意来的就跟我来，目的只有一个让陆山河滚蛋，只要陆山河在一天，这收割机就做不出来，懂了吗？” 看到众人再次点头，王成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带头向外走去。 一行人走过副厂长办公室，胡国祥站在门口喝茶，王成和胡国祥交换一个眼神，胡国祥笑着点点头。 然后目送王成等人来到了杨建办公室门口。 当当当。 敲门后不等里面有所反应，王成直接带人闯进了办公室。 不等杨建发火，王成先开口了。 “厂长，这活儿我们干不了。” 众人纷纷道。 “就是，干不了，根本干不了。” 杨建皱眉道：“王师傅，你可是咱们场最有经验的模具师傅，有你在怎么可能干不了呢？” 王成满脸愤怒道。 “他陆山河算什么东西？我进厂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一口一个老王一口一个老王，老王是他叫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 “太不像话了，当着你杨厂长的面儿客客气气的，你走了，马上把自己当个人了，那么牛他咋不上天？” “这陆山河人品就有问题。” 杨建一听就知道这些人是来闹的，可是王成的确是他也得罪不起的，毕竟厂里的模具师父都是王成带出来的。 而且不止如此，据说王成还留了不止一手，随便拎出一个徒弟来都不如王成的一半儿。 如果真的得罪了王成，只需王成一句话，整个厂的下一批零件就不知道延期到什么时候了。 “王师傅，你消消气，消消气，回头我批评批评山河，他就是不尊重谁，也不能不尊重您啊。” “哼，我不是针对你杨厂长，我就是觉得这小子没有眼力劲儿，这种人还是不要的好。” “就是，这种人在厂里，大家还怎么好好工作？” 杨建看向王成身后的一群人，微微皱眉。 “我想这是个误会，我和王师傅独自谈谈，你们先回车间去吧，这么多人都不上班像什么话？” 众人明显有些怂了，毕竟他们可没王成那点儿本事。 可是不等他们有下一步动作王成道。 “杨厂长，大家都是来提意见的，你不能总听我的意见吧？”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脚再次定在了地上。 “就是啊，陆山河连王师傅都不放在眼里，我们他更不放在眼里了，你刚走我问了他个问题而已，他就说我什么都不懂。” 其他人也纷纷给陆山河泼脏水。 “就是，还说屋内不让抽烟，多少年了，厂里也没禁止过抽烟，关他什么事儿？” “我就是去个厕所他都管，一个技术员管的未免太宽了吧？” 杨建心中暗骂，他回来这么长时间陆山河能干出这么多事儿来，就怪了。 可是厂里的确是没了王成不行，再三思忖，看向秘术小姚。 “小姚，你把山河喊来，就说我找他。” 陆山河在打磨车间看工人们干活儿，完全把身后的小尾巴无视了。 就在他询问一个工人工作情况的时候，小姚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陆技术员，厂长找你。” “找我？什么事儿啊？” “那个王师傅带着一帮人在厂长办公室，厂长让你回去。” 陆山河瞬间明白了，和打磨工告别，起身跟着小姚离开了车间。 二人来到办公室，杨建一边给陆山河使眼色一边装出严肃的表情。 “山河，你也太不懂事儿了，王师傅可是我们厂最有技术的模具师傅，我们厂的模具哪个不是经过王师傅的手？你怎么能对王师傅不尊重呢？” 杨建的想法很美好，先把王成打发走，再安抚陆山河。 可是陆山河却比他更清楚这些人的目的，自然不会惯着他们。 “我是高级技术员，一个模具师傅而已，我凭什么要尊重他？他是赚的比我多啊？还是设计能力比我强啊？几个零件都做不出来，好意思来告状？” 杨建直接懵了，他还以为陆山河不尊重王成是假的。 可是现在看来这事儿竟然是真的？ 王成等人也没想到陆山河如此头铁，竟然把他们的污蔑变成了事实。 “杨厂长看到了吧？这小子太不像话了。” “杨厂长，这种人必须开除，我们绝不和这种人一起干活儿。” 第383章 山河你太冲动了 杨建此时发现自己厂长的身份没有了任何威慑度。 一边儿是设计收割机的陆山河，一边儿是厂里不可或缺的模具师傅。 两边儿都是技术大拿，哪个他杨建暂时都得罪不起。 如果得罪了陆山河虽然图纸到手了，可是徐县长那边不好交代。 如果得罪了王成，他就必须去省里再请一个模具师傅回来，到时候哪怕省里批准，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调过来了。 “都消消气，都消消气，这收割机是厂里最新的非常重要的任务，大家各退一步给我一个面子，也是给领导一个交代，不是吗？” 如果杨建力挺自己，陆山河还真没有下一步打算。 可是此时看到杨建如此卑微，陆山河多少有些失望。 想想这机械厂可能存在不了多少年，还不如自己多拉拢一些人，为下一步做好准备。 毕竟王成一个模具师父都可以拉帮结派到这个地步，何况他陆山河有能力培养五个甚至十个模具师傅？ “我的要求很简单，既然大家都是来干活的，我给图纸你们能干就干，不能干杨厂长就换几个能干的来，要是这都找不到，那我陆山河也爱莫能助。” “呀，好大的口气啊，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高级技术员。” 陆山河话音刚落，胡国祥端着冒着热气的茶缸来到了门口。 好几个人满脸讨好的看向胡国祥。 “胡厂长，您来了？” “胡厂长，快来评评理，这陆山河太不像话了。” 胡国祥喝一口水，把茶叶渣吐向一旁，笑道。 “我可不敢得罪咱的高级技术员，人家的架子大着呢。” 杨建皱眉道：“胡国祥，你就不要来捣乱了。” 胡国祥笑道：“我怎么可能是捣乱来了？我是来帮忙的啊，毕竟这可是厂里的事儿。” 杨建可不认为胡国祥这么好心，可是现在他也的确没什么好办法了，只好道。 “既然是来帮忙的，山河和王师傅有点儿矛盾，你就帮忙调解调解，我记得王师傅和你关系应该是不错吧？” 胡国祥笑着点了点头，看向王成。 “王师傅，到底咋回事儿啊？” 王成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胡国祥点点头。 “不是啥大事儿嘛，给我个面子这种小事儿就不要吵了，只要能做的出来，咱也要支持厂里的安排嘛。” 众人没回过神来，杨建也愣住了，莫非自己怪罪胡国祥了，他真的是来帮忙的？可是可能吗？ 陆山河看着满脸玩味的胡国祥一言不发，他知道还有后续，这不过以胡国祥在给自己和杨建下马威而已。 果然等王成等人表示不追究后，胡国祥又道。 “不过我听说陆山河的图纸挺复杂的就怕咱们厂做不出来啊。” 王成急忙道：“对，没错，那图纸太复杂了，反正我是做不出来。” 其他人纷纷道：“没错，我记得有个数儿的误差是几微米来着，这不是为难人吗？” 杨建再次懵了，拖拉机好像也没这么精细吧？ “山河，图纸你没换吧？” 陆山河笑道：“换不换有区别吗？还是那句话，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滚。” 众人纷纷指责陆山河道。 “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再说一句试试？” 陆山河看向杨建。 “杨厂长，我觉得没必要和这些人啰嗦了。” 杨建犹豫道：“可是……领导那边。” “我自然会给领导一个交代，不过我需要一个独立车间，和几个人。” 一听陆山河要车间和人，众人纷纷开口。 “我可去不了。” “我手里任务多着呢。” 胡国祥也笑了。 “好大的口气，一开口就是一个独立车间，我记得咱机械厂可没有什么闲房子给你用。” 杨建看到胡国祥脸上胜利的微笑，知道继续下去只会更加被动。 “好了，这事儿暂时就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工作，我再考虑考虑，山河你留下。” 看到杨建冷着脸下了逐客令，胡国祥满脸笑容的啐一口茶叶转身离开了。 王成等人见胡国祥走了，也纷纷离开了办公室。 等众人都走了，杨建关闭房门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陆山河。 “山河，你太冲动了。” 陆山河只是淡淡一笑。 “杨厂长你比我更清楚他们的目的，图纸还是那份图纸，以前做的了，现在就做不了了？” 杨建一时语塞。 “可是你也不能顶着他们来啊。” “我这个人脾气是好，但是对方也得是个人才行。” 看到陆山河如此，杨建有些失望，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陆山河对他也挺失望，抱着徐副县长的大腿都这么怂，可见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好了独立车间的事儿你帮我安排一下吧，另外我要几个人，你帮忙调一下，一个月内出样品。” 杨建大喜。 “真的？” 陆山河点点头。 “毕竟我也答应了徐副县长的，哪怕不为了你杨厂长我也要给徐副县长一个交代。” 一句话陆山河已经把自己和杨建放在了同等的位置，可是此时杨建也不去纠结这种小问题了，只要陆山河能做出来，哪怕做个副厂长他也没意见。 “行，你都要谁？” “冲压车间的朱杰。” 陆山河一开口，杨建愣住了。 “你要杂工干嘛？” 在杨建的印象中，朱杰就是个打杂的，他去车间巡视的时候从未抓住过朱杰休息，似乎总是在忙碌，他还问过朱杰的名字。 “自然是有用，打磨车间的王建设，李刚，焊工……车工……” 杨建急忙一一记下。 等陆山河说完了，杨建又念了一遍。 “是这八个人吧？” “对，暂时他们就够了，只要出了样品剩下的就简单了。” 只要做出一套合格的模具，那么接下来就类似于流水线了，那时候只要有订单要多少，就能做多少，只要材料够用。 杨建松了口气，把名单交给小姚。 “你去通知这几个人……” 陆山河起身道：“杨厂长还是你陪我走一趟好了，小姚自己去，我怕他们不放人。” 第384章 都是苦命的主 陆山河的怀疑不成没有道理，这些人都是老实人，属于那种一个人干半个车间的活儿的人。 这样的人，各个车间的懒汉怎么舍得放手？ 果然杨建说要朱杰的时候，车间里其他人直接就不干了。 王成直接道：“杨厂长，不能把朱杰调走。” “是啊，把他调走冲床的活儿谁干啊？” 陆山河笑道：“厂长，咱车间的工人这么厉害吗？杂工都干冲压师傅的活儿了？” 杨建明白陆山河的意思，冷冷道。 “王师傅，这是厂里的安排，一个杂工而已，他不干不是还有十几个杂工吗？” 眼看说不出理由王成扭头看向朱杰。 “朱杰胆子小，这里他已经熟悉了，换地方他不适应，朱杰你说呢？” 这话明显多了几丝威胁的意味。 朱杰忍不住低下了头。 陆山河笑着来到朱杰面前。 “朱杰，你要想清楚机会不是每次都有，你难道想当一辈子杂工吗？” 朱杰抬头看向陆山河眼里的光告诉陆山河他不甘心。 “我，我愿意过去，我不胆小。” 陆山河笑道：“王师傅你多心了，我和朱杰年纪相仿，可比和你谈的来。” 杨建道：“好了，那就这么定了，走吧。” 看到三人离开车间，众人纷纷来到王成身边。 “王师傅，真放他走啊？” “就是，朱杰走了活儿谁干啊？” 王成冷哼道：“没朱杰车间还不转啦？一个个干什么吃的？” 说完王成径直出了车间找胡国祥去了。 很快陆山河就把人都凑齐了。 听说陆山河要给八人请假，杨建虽然诧异，还是同意了。 出了厂子，陆山河径直带几人来到了附近一个小饭馆。 看到陆山河熟练的点了七八个菜，八个人都惊呆了。 “这得多少钱啊？” “陆技术员听说一个月工资有一百。” “不会真的请咱们吃饭吧？” 正嘀咕陆山河点完菜回来了。 “当然是给大家点的。” “谢谢陆技术员。” “这……我们没干啥，还让你请客。” 陆山河笑道：“厂里说话不方便，出来边吃边谈。” 很快菜上来了，陆山河一边和众人聊天一边问厂里的情况。 八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印证了陆山河的猜测。 果然都是厂里的老实人，没有一个不是不被欺负的对象。 “唉，咱也不会拍马屁，能有啥好活儿？” “我家里养几口人都费劲哪儿有钱送礼啊。” 陆山河知道这些老实人后来过的都不差，当工厂私营化后，这批人才是厂里真正的骨干力量。 举起酒杯陆山河道。 “白天的事儿朱杰看到了，朱杰你就和大伙儿先说说吧。” 大家共饮一小口，朱杰把白天的情况说了一遍。 陆山河道：“情况大家也清楚了，我之所以选你们就是要绕开王成咱们自己制作一套模具。” 八个人直接惊呆了。 “我们？做模具？” 不怪他们诧异，在他们眼里，模具师傅那可是高级技术工种，连厂长都不敢得罪的存在。 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的纷纷放下了酒杯。 “陆技术员，你可能找错人了，咱干的都是粗活儿。” “是啊，模具咱不会啊。” 陆山河笑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模具很难？” 八人纷纷点头，不难的话王成能那么牛逼？ 陆山河笑着去了厨房，这让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很快陆山河拿着一团面团和一个鸡蛋走了回来。 “这是什么？” “面团。” “这是什么？” “鸡蛋。” “好，看好了。” 说完陆山河把鸡蛋按进了面团里，然后又把鸡蛋拿了出来，指了指凹陷的面团。 “这就是模具。” 八个人一脸懵逼，感觉自己明白了又不明白。 “陆技术员，模具哪有这么简单，材料用什么，怎么焊，怎么打磨都是有技术的。” 陆山河笑了。 “所以你们还不明白我请你们的原因吗？我有图纸和设计能力，你们有技术，只要咱们合力，区区一套收割机的模具而已，轻轻松松。” 说完陆山河又道：“制造过程中，你们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问我，只要你们肯学，我陆山河不敢保证你们一次成功，但是也能踏入模具师傅的门槛儿，以后多学多练，再学会看图纸，王成在你们面前就是个垃圾。” 一番话说的八个人激动异常，尤其最后那一句更是让八个人对前途充满了向往。 “陆技术员，我们跟你干。” “对，我们跟你干。” 九个人共饮一口，其中一人道。 “陆技术员，怕是不那么容易。” 陆山河问：“哦？有什么问题直说，有问题克服困难。” “刚才听朱杰说你得罪了王成，这事儿就有点儿难办了，到时候冲床什么的怕是他不会给咱用的。” 其他人眼神也暗淡下来，以王成和胡国祥的威望，到时候他们怕是连工具的事情都解决不了。 陆山河陷入了沉思，现在他的确有点儿钱，但是冲床什么的那也不是他能买的起的，这个年代收入不高，可是大型机床那可是动辄上万，十几万甚至几十上百万的。 看到陆山河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朱杰道。 “我有个办法。” “说来听听。” “车间的机器晚上是闲置的，如果厂长同意，咱可以等他们下班后再去，不过这也得厂长同意才行，毕竟电费啥的可不便宜。” 陆山河笑了。 “这个主意不错，那以后咱们就改夜班，每天我给你们补一块钱的加班费。” “可不能要。” 一天一块，一个月就是三十，相当于他们的工资翻倍了。 “对，不能要，你愿意教我们技术，已经是我们祖上积德了，哪儿敢要您的钱？” 在陆山河的坚持下，众人最终不好意思的同意了。 吃完饭，陆山河让几人回家休息，明天等他通知，他则是直接回了机械厂。 和杨建说明了情况，杨建满心欢喜，毕竟他要的只是成品而已。 “解决了就好，解决了就好，晚上的话冲床声音太大了，不能超过八点，其他的随意。” 第385章 苏晚晴的境遇 似乎一切都在朝着自己预定的方向发展，陆山河辞别杨建直接回了机械厂的住房。 就在陆山河微醺状态进入香甜睡眠的同时，乡里某个院落门口陈国泰的父亲看着远处摇摇晃晃走来的王永志，冷哼一声起身向院内走去。 走进院子，看到苏晚晴大着肚子艰难的弯腰洗脸，老头子满脸嫌弃的又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以前他是十分喜欢出去和同龄的老头儿们一起晒晒太阳，吹会儿牛皮，甚至讲讲当年他的英勇事迹的。 可是自从苏晚晴过门儿，儿子又被抓后，他就再没去过了。 不是他不想去，也不是有人对他出言不逊，而是他总觉得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他，甚至是嘲讽他。 再加上老婆出门带回来传言，说苏晚晴肚子里很有可能是个野种，这让他更是对这个儿媳妇百般的不顺眼。 看到自己公公如此，苏晚晴虽然习惯了，也不免有几分委屈。 如果当初能够加入陆家，何至于如此低三下四的讨好，还被人嫌弃？ 正想着，门口传来王永志的声音。 “姐，给我五块钱。” 苏晚晴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公公为什么忽然就回来了。 胡乱擦一把脸，苏晚晴急忙向外走来。 “你怎么来了？” 王永志不耐烦道：“不说了吗？给我五块钱。” 苏晚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王永志。 “前天不是刚给你一块吗？” “一块够干什么？我不管，反正你今儿不给我就不走，我就在这里吃晚饭。” 看到王永志如此模样，苏晚晴气的牙根紧咬，这是嫌弃自己在婆家过的还不够苦，遭受的冷眼还不够多吗？ “你多大脸？你不嫌人的冷眼我还嫌呢。” “你姐夫还在调查，家里也没什么进账，你让我哪儿给你找五块钱去？” 王永志道：“你别骗我，谁不知道陈国泰他爹的退休金比陈国泰的工资都高？要不你就把人给老头送的好酒给我拿两瓶我自己去换钱。” 苏晚晴抬脚死死地压在王永志的脚面上，疼的王永志龇牙溜嘴。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想让我也被陈家赶出去，那就不要胡来。” 说完苏晚晴从兜里摸出五毛钱递给王永志。 “就这么多了，这还是婆婆给我让我买酸梅罐头的。” 接过五毛钱，王永志满脸嫌弃的看向苏晚晴另外一个裤兜。 “就五毛啊？你把裤兜翻一下我看看。” 看到苏晚晴把所有的兜都翻过来，一分钱也没有，王永志这才不情愿的离开了。 看着王永志离去的背影，苏晚晴不免再次叹息，忽然身后传来婆婆的声音。 “看什么呢？走了吧？” 苏晚晴回头，看到婆婆拿着两个锄头，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同时看看自己的肚子。 “妈，又去干活儿啊？” 陈国泰母亲冷哼道。 “不干活哪儿来的菜吃？就锄二分地而已，累不着你，想当初我怀国泰的时候，国泰他爹不在家，家里的八亩地不也是我一个人打理吗？” 听婆婆这样说，苏晚晴也只好接过锄头跟在了婆婆身后。 二分地不多，可是对于几乎没干过多少农活儿而且怀孕的苏晚晴来讲，堪比酷刑。 看着一苗苗缓缓倒下的杂草，苏晚晴的思绪再次回到陆山河的身上，如果自己的男人是陆山河的话，这些活儿怎么可能轮得到自己来做？ 想着自己曾经的悠闲日子，苏晚晴不自觉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干啥啥不行，一垄地没锄完就歇？你还能干点儿啥？” 婆婆的呵斥打断了苏晚晴的联想，用力直起身子免得挤压肚子，苏晚晴吃力的继续锄起地来。 回到家中，苏晚晴不但肚子不舒服，手也疼的要命。 偷偷拿出婆婆以前给的零花，苏晚晴借故回家一趟，急匆匆出了门。 看到苏晚晴离开，婆婆对着门口啐了一口。 “都几个月了？还不老实。” 陈国泰的父亲道：“别管她，不在家吃正好，免得我看她就来气。” 苏晚晴一路往三大队走，心里琢磨着该如何和陆山河提养鹌鹑鸡的事儿，忽然被人喊住，抬头才发现是自己的小学同学。 “小娟？你这是去哪儿？” “能去哪儿？回家呗。你呢？” “回娘家一趟。” 小娟看着苏晚晴的肚子叹了口气。 “被公公赶出来了？你说你也是的，陆山河对你多好？要是你嫁给他的话，那可就发达了。你还记得王刚不？” 苏晚晴的心绪已经绕到了陆山河三个字上，下意识的点点头。 “记得，机械厂的职工，以前来咱们公社帮过忙，还打算把你说给他做媳妇。” 小娟低声道：“我听王刚说陆山河现在是现场机械厂的高级技术员，可牛了，工资据说比副厂长还高，就连厂长都要给他面子呢。” 苏晚晴诧异的看向小娟。 “不会吧？” 小娟的表情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咱们是什么关系？这事儿是王刚今儿刚告诉我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他啊。” 苏晚晴一个字说不出来，心思全乱了。 先是卖鳝鱼，盖房子，后来是养鹌鹑，给县城卖菜，如今又当上了国营机械厂的副厂长，陆山河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 看到苏晚晴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娟再次叹了口气。 “唉，都是命啊，你也别太伤心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人啊还是要向前看，好了我得回家吃饭了，回头见。” 说完小娟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只留下苏晚晴一个人孤独的站在路旁，久久不能平静。 次日清晨，苏晚晴一大早起床，描眉画眼，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径直来到大路旁。 很快苏晚晴就遇到了以前一个相好，看到苏晚晴站在路边，那人笑着把二八大杠停在了苏晚晴面前。 “晚晴，这是去哪儿啊？” 苏晚晴白那人一眼。 “去县城，能不能载我一段儿？” 男人就是被苏晚晴今天的打扮吸引来的，自然不会拒绝，笑着拍了拍后座。 “能……来，坐上来？” “我肚子不方便。” 男人嘿嘿笑了。 “这还不好办？我抱你上来不就行了。” 第386章 梅花牌手表 苏晚晴假装矜持，最后在男人的搀扶下，坐上了后座，二人一路往县城的方向去了。 路上男人自然少不了揩油，这让苏晚晴不免又想到陆山河骑着二八大杠载自己的事情。 一路来到县城，苏晚晴借故和男人分开，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机械厂在什么地方。 忽然看到远处有一个漂亮的女孩路过，急忙凑了上去。 “同志，我问一下，国营机械厂怎么走？” 美美正打哈欠，并未注意，直到苏晚晴再次开口这才知道是喊自己的。 “哦，你是问我吗？” 苏晚晴笑笑。 “对啊，请问国营机械厂怎么走？” 美美笑道：”我刚好要去那边附近的百货大楼，一起走吧，到附近了我指给你。” “谢谢啊。” “不客气。” 说完美美又打了个哈欠，这让她脸上的淡妆，更多了几分慵懒的味道。 看到苏晚晴看自己，美美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个……昨晚睡太晚了，有点儿没睡醒，对了你老公是在国营机械厂上班吗？” 苏晚晴心想要是就好了。 “不是的，去看一个朋友。” 美美看了看苏晚晴的大肚子，心里不免有几丝羡慕，不再说话了。 就这样二人一路沉默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美美给苏晚晴指了指国营机械厂的方向。 “就这条路，直走，能听到轰隆轰隆的声音就近了，大门就在左手边。” 苏晚晴说一句谢谢，向国营机械厂的方向走去。 美美目送苏晚晴走出很远，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一个影子，过了好久直到苏晚晴的影子消失于路旁的大树之后，这才向百货大楼走去。 走进百货大楼，美美一边走一边看，当她来到钟表铺前时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把眼睛所看的所有手表，在脑海中纷纷给陆山河戴了一遍之后，美美指向其中一块手表。 “老板，这块表卖吗？” 这个年代手表绝对是奢侈品，所以老板看到美美观看并未推销，哪怕此时美美询问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口气。 “五十六。” “什么牌子的？” “梅花。” “可以便宜些吗？” “不能。” 不能二字更像是逐客令，但是并没有让美美离开。 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块手表，美美陷入了纠结。 最近生意并不坏，自从彭立新不来找她抢钱后，她能比以前攒下更多的钱。 可是命运似乎并没有放过这个可怜的女人，当她回家的时候才知道父亲去世了。 看着母亲为家里操劳，为了自己哥哥的婚事操碎了心，美美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自己的母亲。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美美更加节俭了，换了更偏僻的房子，开始自己买菜做饭，只是为了给母亲减轻负担，好让母亲的白发增添的更慢一些。 看到美美盯着手表发呆迟迟不肯离开，老板似乎感觉这单生意或许有了成的可能。 “送人？” 美美思绪被打断，急忙点头。 “对，送人。” “送心上人？还是送领导？” 美美心道我哪儿有什么领导？心上人？应该算吧？ 如果不是自己的心上人，为什么会为自己做那么多？不但修理彭立新，更是直接把彭立新赶出了机械厂，让他再也不敢出现在他美美的面前，甚至连歌舞厅都不再去了？ 看到美美犹豫，老板笑了。 “你真心要的话，五十二，不能再低了，要就拿走。” 美美诧异的看向老板，她怀疑老板的眼睛能够透视，一眼就看到了她所有的积蓄。 “能再便宜五毛吗？” 老板笑了，第一次见到如此胆小的还价。 “五十一，你要是要我就拿盒子帮你装起来。”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美美急忙拿出钱包，数出五十一块钱递给老板。 看到美美钱包里孤单单的一块钱，老板笑笑没说话，转身拿起盒子，用布小心的擦去灰尘，然后又拿起剪刀剪下一段红色的布条儿。 “要不要刻字？” “不要了。” “不收钱，算是送你的。” 美美摇头道：“不了，你帮我包好就行。” 老板点点头，把手表再次擦拭干净，确认没有一丝灰尘，这才放进盒子里，拿起红布条开始包装。 很快一个复杂的漂亮的红色绳结就绑好了。 接过盒子，美美小心的放进布袋里，和老板说一声谢谢离开了百货大楼。 走出百货大楼，美美来到之前的十字路口向机械厂的方向走去，而心里则是陆山河的影子，甚至她把自己代入了苏晚晴的角色，想着有一天自己要是能和苏晚晴一样去迎接下班的陆山河那就好了。 机械厂，陆山河新腾出的办公室内，陆山河给大家讲解着图纸。 因为明天就是周日，所以主要的模具部件儿刚好可以使用几种大型机械来制作，所以此时陆山河必须让大家知道明天大家该做什么，好和其他事情错开。 就在陆山河刚刚解答了朱杰的疑问后，房门被推开，小姚把脑袋探了进来。 “山河，有人在厂门口找你。” “找我？” “嗯，门卫电话打到厂长办公室了，我听说找你让他等会儿。” “男的女的？” “没问，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说完小姚离开了。 陆山河让大家继续探讨图纸，出了办公室。 走到厂大门口，陆山河一眼就看到了大着肚子的苏晚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而此时苏晚晴自然也看到了陆山河，急忙举手向陆山河打招呼。 如果苏晚晴没看到自己，陆山河还真就回去了，此时看到苏晚晴对自己招手，虽然不想和苏晚晴有任何瓜葛，还是走了出来。 “你找我？” 苏晚晴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的陆山河，心里不由的酸酸的，比起自己经历的那些男人，眼前的男人不但可靠，还有能力，自己当初怎么就听了胡娟的怂恿？非要把到嘴的鸭子给放飞了。 见苏晚晴盯着自己楚楚可怜，陆山河微微皱眉。 “如果你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回去了，有很多事儿要忙的。” 第387章 你这忙我帮不了 眼看陆山河转身，苏晚晴急忙道。 “别，山河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帮忙？帮什么忙？” “永志整天游手好闲的，总是和我要零花钱，我就想找熟人给他找个工作，可是想了想去认识的人也就只要你有这个能力了，我听说你是这里的副厂长，安排一个人应该不难吧？” 一听王永志，陆山河就忍不住露出不耐烦的表情，王永志是什么性格，他陆山河比如今的苏晚晴还要清楚。 如果真的把王永志弄进来，干不干是下去不说，事儿肯定会惹出一大堆来。 “你搞错了，我不是什么副厂长，我只是一个技术员。” 苏晚晴急忙道：“对高级技术员对吧？比副厂长还要厉害我打听了的，你就帮帮我吧，我知道以前对不起你，可是我实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现在自己的日子都过不好，哪儿管的了他？你就当是帮我了，成吗？” 陆山河拒绝的很干脆。 “如果你是为这事儿来的，我帮不了你，我刚进厂没几天，厂里的老师傅各个排挤我，我的日子并不如你想的那么好，所以这事儿你还是不要提了。” 很明显陆山河的话并没有让苏晚晴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山河，你就帮帮我嘛，我知道你有能力，而且永志一定会听话的，现在他最崇拜的就是你了，在我面前还说过你不少好话的。” 陆山河心中冷笑，从王永志嘴里能说出自己的好来就怪了。 “你就不必替他求情了，二牛已经和我说了，昨天他还在和人游说大家不要养鹌鹑鸡呢。” 被陆山河再次拆穿，苏晚晴忍不住低下头来。 这一幕刚好被远处走来的美美看到，当她看到陆山河和苏晚晴面对面站着，苏晚晴似乎露出娇羞的样子，内心一瞬间五味杂陈，路上的一切美好幻想在这一刻都破灭了。 原来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陆老板的？ 怪不得陆老板从来不和自己发生任何关系，有这样漂亮的老婆，还有一个即将未出生的孩子，他才会找自己散心却洁身自好的吧？ 想到这里美美急忙想要离开，可是此时陆山河已经发现了她。 四目相对，美美鼓起勇气向陆山河走来。 看到一步步走来的美美，苏晚晴露出笑容，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直到美美和他们组成三人组，苏晚晴才明白过来美美的目标竟然也是陆山河。 “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陆山河的话更加证明陆山河和眼前的女子不是第一次见面。 美美急忙笑着看向苏晚晴。 “嫂子好。” 苏晚晴一愣，懵了，这句嫂子让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具体处于什么地位。 陆山河急忙解释道：“美美你别搞错了，我们只是一个村的而已。” 看到陆山河如此快速的解释，再看看苏晚晴的大肚子，美美也懵了。 很快她就察觉到了苏晚晴眼中浓浓的敌意，急忙拿出装手表的盒子。 “陆老板，谢谢你帮我，这是我的一点儿小小的心意，还请你收下。” “什么东西？” 陆山河一边接盒子一边看向美美，那熟悉的感觉让苏晚晴脸色更加难看了。 美美急忙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回家再拆就行。” 听说让陆山河回家再拆，苏晚晴急忙亲昵道。 “山河，既然人家送你了，就拆开看看呗。” 其实不用苏晚晴说，陆山河已经拆开了盒子。 可是看到盒子里的东西，陆山河也不由的愣住了。 一块梅花牌手表，五十到一两百不等，哪怕是县城只能搞到五十块的手表，这对于美美来讲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了。 他知道自己教训彭立新的事情美美迟早会知道，所以美美的一点儿谢意，他也不必拒绝，可是一块手表对于美美的身份来说，未免重了一些。 这块手表对于苏晚晴的冲击比陆山河更大。 她想不通一个女人哪儿来那么多钱，竟然送陆山河这么贵重的礼物。 虽然她不知道具体价值，可是她也知道这东西不便宜。 尤其是和自己空手而来进行对比，这种冲击更加明显。 今天来苏晚晴不只是想求陆山河办事儿，更多的是想看看陆山河的态度，甚至是抱着一丝丝和陆山河复合的可能的希望。 可是此时这块手表似乎告诉他苏晚晴，陆山河走了沈薇，很快又有新的女人来填补这个空白了，这是他苏晚晴绝不能忍的。 一股浓郁的散不尽的香水味让苏晚晴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再看看美美细细的眉毛，更加确定了苏晚晴的猜测。 “呀，手表啊？妹妹，你做什么的啊？这么有钱？” 美美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不干什么，就是陆老板帮了我大忙，我表示感谢而已。” 苏晚晴又道：“你身上什么啊？怎么这么香，香的我鼻子都不舒服了。” 苏晚晴的话明显不是什么好话，陆山河冷冷的看了苏晚晴一眼把手表递给了美美。 美美吓的急忙缩回手去。 “陆老板，我真的只是表示感谢。” 陆山河坚持道：“有点儿贵了，你也不容易，退了吧。” “我真的只是表示感谢而已。” 苏晚晴看到美美如此不识抬举，冷嘲热讽道。 “反正买这东西也用了山河的钱，我看山河你不如收下好了。” 美美被羞的无地自容，比自己在发廊看到认识的人还要让她尴尬。 “姐，我和陆老板是清白的。” “清白？清白你会送东西给山河？” 眼看苏晚晴本性毕露，陆山河不耐烦了。 “苏晚晴，美美是我的朋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的忙我帮不了，你可以走了。” 说完陆山河看向美美。 “快中午了，你这礼物我挺喜欢，回请你一顿吧，想吃什么？” 看到陆山河的手搭在美美肩膀，把美美转了一百八十度，然后二人并排离开，苏晚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他苏晚晴的姿色哪儿比不上美美？更何况哪怕自己肚子里有个拖油瓶也比一个风尘女子强百倍吧？ 第388章 食堂门口的冲突 一直目送陆山河和美美消失在街道的拐角，陆山河都没有回头看苏晚晴一眼的意思。 这让苏晚晴愤怒到了极点，她不愿意相信曾经那个对自己死心塌地的陆山河会这样绝情，转而去迎接一个风尘女子的怀抱。 想到美美，苏晚晴不自觉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心里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陆山河既然能够接受一个风尘女子，那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反而有机会呢？ 问题或许就出在自己的这个孩子身上，如果自己把孩子打掉，以自己和陆山河的感情基础，以及自己的容貌，那么陆山河又有什么理由不选择自己呢？ 可是这个年代要打掉孩子并不容易，需要的手续可不少，再搞定这些手续之前，必须要让美美离陆山河远一些才行。 一边想着如何拆散陆山河和美美，苏晚晴一边向回走去。 陆山河自然不知道苏晚晴怎么想，如果知道恐怕要为自己刚才看苏晚晴时表现出来的同情后悔了。 苏晚晴不会改变，哪怕这一世她吃了大亏，她依旧是那个自私的苏晚晴。 “想吃点儿什么？” 陆山河忽然开口吓了美美一大跳。 回头看看没了苏晚晴的影子，美美急忙道。 “陆老板，我不饿，那个……你的同乡似乎走了。” 看到美美如此懂事儿，陆山河笑道：“你以为我是用你当挡箭牌吗？你想多了，她还没资格让我替他想那么多。” 在陆山河的坚持下，二人走进了附近的一家饭馆。 美美要了一个菜，陆山河要了两个菜。 等菜的时候，陆山河把彭立新被开除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知道了，小丽她们告诉我了。” 陆山河笑道：“知道了就好，以后你就不用害怕他找你麻烦了。” 听着陆山河的话，美美的内心再次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渴望。 “陆老板，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做些小本生意，顺便在机械厂当个技术员。” 美美低头道：“哦，这样啊，其实我挺讨厌现在的工作的，如果可以的话，能给人打工就好了，尤其是能给陆老板这样的人打工，哪怕赚的少也行。” 一边说美美一边抬头，两人四目相对，陆山河看到了美美眼中的渴望。 那渴望像是一团火，让陆山河都不敢轻易直视。 避开美美的灼热的，渴盼的眼神，陆山河笑道。 “都说了只是小本生意而已，至少现在我还请不起你，不过这事儿我记下了，倘若以后真的做大了，倒是不介意请你来上班，毕竟朋友嘛，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陆山河把朋友二字咬的很重，这让美美不自觉的低下了头，自卑再次写在了脸上。 看到美美这样，陆山河欲言又止，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和美美有再进一步的可能，哪怕以后自己真的发家致富，最多也就是帮美美安排一份轻松体面的工作，仅此而已。 所以此时他不会给出任何正面的回应，那只会害了美美，拖累了自己。 菜很快上来，二人的阅历都不浅，气氛很快变得轻松，让这顿饭以不尴尬的形式得以结束。 吃完饭陆山河付了账和美美在饭店门口互相道别，美美欲言又止，最终只挤出两个字，再见。 目送美美离去，陆山河不免叹息，美美走出十几步忽然回头，两人相视一笑，陆山河再次摆手，扭头离去。 美美再次走出几十步，回头发现陆山河已经大踏步义无反顾的走向机械厂的方向。 回到机械厂自己的办公室，朱杰几人还在研究，看到陆山河回来急忙打招呼。 “陆哥，你回来了？” 陆山河看看时间笑着点点头。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快十二点了，你们先去食堂吃饭吧，回来再继续。” 朱杰几人拿起饭缸，一起走向门口，忽然又折返回来。 “陆哥，你的饭缸呢？” 陆山河笑道：“我吃过了，你们打自己的就好。” “好吧。” 朱杰几人拿着饭缸来到食堂，也才十一点五十分。 食堂的窗口冒出的香气，让八个人满心欢喜。 来机械厂也好几年了，八个人还是第一次来的这么早。 看到八人，食堂的打菜师傅也很诧异。 “呦，今儿来这么早啊？” 朱杰不好意思道。 “换车间了，活儿不忙，领导就让我们先过来了，时间不到我们可以等会儿。” 打菜师傅笑道：“等什么？好不容易吃一回热乎的，来我给你们打上。” 其他打菜师傅也纷纷笑着招呼八人打菜。 整个食堂四个窗口，很快八个人就打好了。 就在八人要离开的时候，食堂门口进来几个小伙子。 看到那几个小伙子每人手里四五个饭缸，朱杰几人对视一眼就想离开，却被那几人直接拦住了去路。 “猪八戒，牛逼了啊？看见哥话都不说了？” “王葫芦，混的不错啊？这么早就打饭来了？” 朱杰身后的一个年轻人道。 “你们不也提前来了吗？” 这句话直接惹恼了对面的几人。 “我去，李大脑袋，口气挺冲啊，我们这是给王师傅打饭来了，你不会以为你比王师傅还牛吧？” 朱杰急忙道：“我们不想和你们吵，还请让开。” 这几人平时欺负朱杰等人欺负习惯了，再加上朱杰等人走了很多活儿都落到了他们头上，又又加上此时看到朱杰等人竟然打饭打在了他们前头，这几人怎么可能不憋屈？ 此时听到朱杰竟然顶嘴更是怒火中烧。 “我去……听到了吗？他让我让开。” “果然牛逼了，这是不把咱放眼里了啊。” “想让我们让开也行，馒头留下。” “对，馒头留下，你们就可以滚了，否则今儿你们别想出这个门。” 朱杰怒视眼前几人，额头青筋暴起，可是想到陆山河的颇多难处，最终他还是打算息事宁人，拿起一个馒头放进了年轻人的一个饭缸中。 “给你。” 看到朱杰等人纷纷不甘心的拿出一个馒头，对面几人哈哈大笑起来。 “另外一个也交出来。” 第389章 王成的阴谋 见对面年轻人还不知足，朱杰的呼吸急促了几分。 “你们总不能让我饿着吧？已经给你们一个了。” 朱杰身后的人也道：“你们不要太过分。” “就是马上让开，再不让开我们可不客气啦。” 对面几个年轻人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 “不客气？我去你娘的吧。” 随着其中一个年轻人把馒头砸在朱杰的脸上，其他年轻人同时出手。 朱杰等人手里的饭菜直接被掀飞到了空中。 看着自己第一次打到的热乎饭菜漫天飞舞，朱杰感觉这一刻时间都像是定格了一般。 长久压抑的愤怒，让朱杰终于爆发，双手死死的抓住眼前青年的衣领。 “你赔我的馒头。” “我赔你娘。” 那年轻人二话不说，抬起拳头砸向朱杰的面门。 朱杰只看到一只拳头砸来，眼前瞬间出现无数金星，向后倒去。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遭受了攻击，一时间朱杰九人被对面六七个人打的全线溃败。 叮铃铃。 广场响起急促的铃声，打菜师傅急忙大声制止。 “别打了，别打了。” “领导要来了，都住手啊。” 十几个人打成一团，很快更多的人来打饭，可是看到挨揍的朱杰等人，纷纷看戏没有一个人说一句劝诫的话，甚至有人加入了殴打朱杰等人的行列。 “都给我住手。” “姚秘书来了，别打了。” “姚秘书来了。” 几个年轻人看一眼旁边满脸愤怒的小姚，急忙反咬一口。 “姚秘书，你可来了，这几个混蛋不排队还打人。” 朱杰愤怒道。 “我们没有。” 小姚一看朱杰几人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更何况打人的各个带伤，挨打的反而什么事儿都没有，怎么可能？ “好了，我不想知道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但是绝不能影响秩序，把这里打扫一下，不要影响大家打饭。” 殴打朱杰等人的混子们一哄而散，朱杰看了看小姚，深吸一口气，把地上的饭菜重新扒拉进饭缸里。 其他人愤怒的不时看向打饭窗口，迎来的是一道道得意的或者是嘲讽的目光。 小姚看不过去了，拿出自己的手帕。 朱杰急忙缩回手。 “不用，不用。” 其他人同样默默的拿起馒头，出了食堂。 让其他人等着，朱杰带着两个人铲了些土把洒的菜汤覆盖，这才一起向回走去。 陆山河正坐在椅子上假寐，听到身后门的响动回过头来，然后愣住了。 八个人，各个鼻青脸肿，饭缸里的馒头更像是在沙堆里滚过似的。 猛的起身，陆山河的脸色瞬间铁青。 “怎么回事？” 朱杰低下头，大颗的眼泪掉进饭缸里，被人打的时候他没掉泪，被人安排打扫的时候没有落泪。 可是陆山河那替他们愤怒出的情绪让他们的委屈再也压制不住了。 眼泪是会感染的，朱杰身后的王刚也哭了。 “路技术员，张继那些王八蛋太欺负人了。” “是啊，他们故意找茬儿。” 看到其中一人狠狠的咬了一口馒头，眼泪划过脸颊，陆山河上去直接捏住了他的腮帮子。 “给我吐出来。” “为啥？” “我带你们出去吃，都给我扔了。” 陆山河是真的火了。 看到愤怒的陆山河，众人都沉默了。 “陆技术员，我们知道你为我们好，可是这馒头扔了多可惜啊？” “是啊，还能吃。” 陆山河道：“我说扔就扔，不扔的就别跟着我陆山河做模具了。” 看到陆山河如此坚持，所有人都看向手里满是泥土的馒头。 陆山河抢过众人的饭缸全都丢进了废纸篓。 “山河，浪费了。” “再废话就滚，不想饿肚子的跟我来，想回车间的就别跟来。” 八个人没有一个人掉队，很快九人来到了昨日的饭馆。 给八个人要了八个菜，陆山河让朱杰说一下事情经过。 很快朱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陆哥，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儿。” “没错，以前有过更过分的，你别生气了。” 看到八人反而来安慰自己，陆山河忍不住叹了口气。 “以后咱们的饭，我陆山河自己出，就在这里吃。” “啊？” “不行，太浪费了。” “就是厂长也不能天天下馆子啊。” 陆山河白几个人一眼。 “当然不是天天下馆子，但是模具出来之前，必须出来吃，这是为你们负责也是为工作负责，再说了几顿饭而已，我陆山河还请的起，就这么定了。” 说完陆山河看向朱杰，口气和缓了一些。 “要不要去医院？” 朱杰急忙摇头，笑了。 “咱皮厚，那几个小子的拳头没啥力道。” “我就是不稀罕动手，不然他们几个不是个儿。” “是啊，要不是怕被开除，我才不忍这些王八羔子呢。” 陆山河当然明白这些人不还手的理由，叹息道。 “放心好了，这个仇，咱们迟早要报的，只要做出收割机的零件模具，你们就再也不怕被开除了，那时候你们想打回去我陆山河第一个带头。” 陆山河这么说自然也是要激励大家的斗志，毕竟今天的冲突或许只是开始而已。 只要自己一天在厂里，胡国祥的刁难就会一直存在。 “山河，我们不想打人，我们只想争口气。” “对，他们把咱当杂工，想让咱一辈子打杂，只要咱真的做出模具，能争气，就是死了也值了。” “山河放心吧，我们一定好好儿跟你学，我们也看出你是真心实意的教我们，以后有人敢动你，我绝饶不了他。” “对，欺负咱可以，欺负山河弄死他。” 陆山河笑道：“好了，我陆山河也不是打打杀杀的流氓，那大家就好好儿吃，好好儿喝，今儿下午放假回家休息。” “啊？又放假？” “山河，不用放假。” 陆山河笑道：“你们忘了明天是周几了？” 众人恍然大悟。 “周日？” 陆山河笑道：“对啊，明天都放假了，就没人捣乱了，刚好把几个大件儿都冲出来。” 第390章 安全必须第一 既然下午不上班，陆山河自然是让八人吃好喝好，不但又加了一个菜，还买了一瓶酒。 八人虽然看上去狼狈， 可是脸上却是止不住的幸福。 这边陆山河几人散了，工厂内，小姚走进了车间，径直来到了王成身边。 看到小姚过来，王成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和另外几个老师傅打牌。 “姚秘书，来啦？活儿都差不多了，就打会儿。” 一个老师傅显然没有王成那么有底气，陪出一副笑脸和一根烟。 小姚摆摆手表示不抽，看向王成。 “王师傅，冲压车间的钥匙是不是在你这里？” 王成回头看一眼小姚。 “姚秘书有用？” 小姚道：“明天厂里有人加班，厂长让我提前配一把钥匙。” 王成瞬间就想到了陆山河。 “陆山河要用？” 小姚点点头，迟疑了一下道。 “王师傅你是厂里的老师傅，山河是手持收割机的发明人，其实没必要搞的不愉快，都互相体谅一下。” 王成冷哼道：“我体谅他？他体谅我吗？我可不想被人一口一个老王的叫着，尤其还是个毛儿都没长齐的。” 说完王成扫一眼车间。 “张建，钥匙给姚秘书。” 一个小伙子急忙跑过来，拿出钥匙递给了小姚。 小姚想说什么，看到王成又自顾自的打牌，扭头离开了。 看到小姚离去，张建道：“师傅，这陆山河明天想干啥啊？不会是想自己做模具吧？” 王成冷笑道：“就他？给他十年他也做不出来。” 对面一个老师傅道：“有些事儿还是多个心眼儿，这陆山河要是真的能设计出收割机，说不准真有那个能耐。” 另外一个老师傅道。 “说的不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让他搞出来，老厂长那边儿咱可不好交代。” “说的是啊，他杨建牛能牛的过老厂长？老厂长省里都有人。” “所以说这厂长的位置杨建当不了几天了，到时候还是要看胡国祥的。” 张建道：“师父，我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王成打出一张扑克道：“说下听听。” 张建道：“今儿下班后我带几个人直接把朱杰那几个孬种狠狠的修理修理，让他们离陆山河远点儿，没了朱杰那些人的帮助，我看他陆山河一个人还能做的出来？” 不等王成点头，对面老师傅道。 “这办法不行，万一厂里知道他们挨了打，肯定知道是咱们动的手，到时候查下来也不好交代。” “说的不错，最好神不知鬼不觉。” 张建陷入了沉思，忽然看向远处的冲床，于是压低了声音，凑到了王成的耳边。 王成叼着眼的嘴角弯了起来，点了点头。 “行，就按你说的办。” 其他几人纷纷询问。 “王哥，啥办法啊？” 王成看了一眼冲压床。 “弄坏一台冲压床的话，够他陆山河喝一壶的。” 对面几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着王成竖起大拇指。 “王哥，高。” 王成冷笑道：“和咱们斗，他陆山河还嫩了点儿。” 次日，陆山河一早起床来到厂区门口，朱杰八人已经在工厂门口等待了。 看到陆山河出来，急忙迎了上来打招呼。 “不错，都来挺早的，都进来吧。” 带着八人先去搬来钢材，陆山河打开了冲压车间的大门。 大门打开朱杰迫不及待的就要去拉电闸，被陆山河拦住了。 “等会儿。” 朱杰诧异的问：“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陆山河笑道：“咱们以后干活儿必须按照流程来，我问大家工作最重要的一环是什么？” 朱杰几人一脸懵逼。 “技术？” 陆山河摇了摇头。 “不会是抛光吧？”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是安全，尤其是大型车间，安全更是要放在第一位，我听说咱们厂每年的事故可不少，这就是安全措施不到位造成的，以后你们都有可能成为机械厂的栋梁，所以今儿我要让你们记住一件事儿吗，效率，质量都不是第一位，第一位是安全，记住了吗？” 八人虽然觉得陆山河说的过于形式了，不过还是附和点了头。 陆山河一看这明显是不上心大声问。 “记住了吗？大声回答我。” 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记住了。” “再说一遍。” “记住了。” “记住什么了？” “安全第一。” 陆山河点点头。 “朱杰最熟悉车床，你去检查车床，王刚给你钥匙，你去检查电焊车间的电焊，记住一定要仔细，同时要检查的还有电路……” 一一吩咐下去，大家都忙了起来，很明显留下的三个人并不十分上心。 忽然朱杰惊呼出声。 “陆哥，陆哥。” 惊喜中带着几分紧张的声音让朱杰的声音变的尖锐瞬间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 陆山河来到冲压床前，好奇的打量，却看不出毛病，虽然他也见过，但是自己却并没有实际操作过。 “怎么了？检查出问题了吗？” “你看。” 朱杰把手放在一个螺丝孔上，陆山河瞬间明白了，那没有油污的螺丝孔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拧下来的。 “这是有人破坏？” 另外两个人表情也凝重起来，纷纷开始检查。 “这个螺丝也松了，有缝隙。” “这个也被人松过。” 没个声音中都带着几丝后怕。 这么多螺丝松散，真的动起来，这么大哥冲压床还不散架？ 这要是散了，把他们八个卖了都赔不起。 陆山河同样后怕，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想普及一下安全知识，竟然救了大伙儿，同时他也明白了胡国祥这些根本就没有底线，因为这样的失误是有可能死人的，毕竟这可是大型机器啊。 看到几人把所有的螺丝拧了一遍，朱杰又找来同型号的螺丝拧上，陆山河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其他车间回来的人听说机器被动了手脚，同样后怕，转身重新检查去了。 很明显刚才他们并没有把陆山河所说的安全看的那么重，但是现在他们是真的怕了，怕自己被王成等人莫名其妙的坑死。 第391章 学习为主 再三检查过后，陆山河再次确认机器没有问题后，让朱杰拉下电闸，先空转几下看看。 随着电源接通，冲压床终于转动了起来。 朱杰明显松了口气。 “没问题了，这下应该可以开始了。” “等等。” 陆山河一开口，所有人都紧张的看向陆山河。 朱杰也疑惑的看向陆山河，根据他多年的经验此时眼前的冲压床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陆大哥，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们没听到杂音吗？” 朱杰摇了摇头，另外两个也摇了摇头。 至于其他人根本就不是冲压车间的就更不清楚了。 “先把电断了。” 朱杰把电源掐断，陆山河站到中间仔细观察起来。 很快陆山河就看出了冲压床的毛病所在。 “都过来。” 众人纷纷来到陆山河身后。 “从这里看，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众人纷纷摇头。 陆山河笑着看向朱杰。 “平时王成做好的模具是不是经常需要调试？” 朱杰疑惑的点点头。 “对啊，陆技术员你怎么知道的？” 陆山河笑道：“很简单这边的轴承是偏的，即便模具做的一丝不差，放在这上面都会有误差的，何况王成没那个能力了。” 一句话让朱杰等人再次满脸崇敬的看着陆山河。 “陆技术员，那怎么处理啊？” 陆山河笑道：“机器太老了，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用模具去配合这老机器了，当然要是暂时使用的话，在轴承之间怼个螺丝就可以了，不过这样是不符合规矩的也不安全。” 上一世，陆山河开机械厂的时候，也遇到过这种情况，甚至比这老机器还要难用。 但是因为初期的缘故，没有钱修理，只能凑合，而陆山河说的怼个螺丝就是办法之一。 但是这个办法也像他说的是有很大安全隐患的，虽然螺丝是焊上去的，可是冲压床那么大的震动力道，焊点随时都有可能裂开。 接下来陆山河就给众人讲解了一遍冲压床的使用知识，以及一些常见的故障，以及解决办法。 众人听的认真，不知不觉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陆技术员，听了这么多，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咱们还是快点儿干活吧。” “是啊，毕竟只有一天，如果做不出几个大件儿就要到下周了。” 陆山河笑道：“不急，这次主要就是带大家走一遍流程，这样以后有什么活儿我就能直接交给你们了，所以你们只要能认真听，比做出几个零件来更让我开心。” 朱杰举起手里的笔记本，认真道。 “重点我都记下来了。” 看到朱杰如此认真，陆山河笑了。 “做的不错，好记性不如烂笔杆，好了，先把我们要的几个尺寸冲出来吧。” 重新启动冲压床，朱杰几人商量一番，调整了角度，果然尺寸比之前精确了不少。 冲好了钢材，陆山河又让人切出底座，开始设计第一个零件的模具。 看到陆山河把组件固定，王刚直接撸起了袖子。 “陆技术员，是焊吧？我来。” 陆山河笑道：“还是我来吧，你先看着。” 王刚道：“陆技术员，这电焊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相信我，我一定焊好。” 王刚是敬佩陆山河的，但是此时他更愿意让陆山河承认自己电焊的技术。 “这个要求比较高，还是我来吧，等会儿下一个你来。” 让几个人看清楚组件如何固定后，陆山河又让几人拿来焊帽，观察。 “你们不用会电焊，但是必须知道怎么样的焊接合适，所以一定要看清楚，电焊我也只焊这一次。尤其是王刚你们俩看仔细些。” 确定众人都准备好了，陆山河试了试电焊机这才开始下手。 陆山河一下手，王刚直接就屏住了呼吸。 那均匀的手势，他只见过一次，那是省里的劳模来厂里考察给他们演示的时候。 看着那均匀的火花，拉出一条短短的焊线，王刚简直不敢相信陆山河这么年轻竟然有如此技艺。 等陆山河把里面的三道焊线焊完，周围八个人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鱼鳞焊？陆技术员你也太厉害了。” “这就是鱼鳞焊吗？看着真的好像鱼鳞啊，好细啊！” 王刚此时恨不得跪下叫一声师父。 “陆技术员，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啊？” 陆山河笑道：“这个只要手稳，知道钢材的材质，同时调好电流没什么难的，来，外面的你来焊，我看看你的手法有没有问题。” 电流是陆山河调好了的，王刚只要上手陆山河就能看出差距。 王刚开始焊接周围人急忙拿起焊帽观察。 等一道焊完，王刚整个人都惊呆了，虽然他没有焊出鱼鳞，但是如此均匀还是第一次。 “原来我还能焊的这么好。” 陆山河笑道：“手挺稳的不过这个要轻微的去修补，来看好了。” 说完陆山河又演示了一遍。 王刚好歹在电焊车间被压榨了六七年，此时知道毛病在哪儿上手自然十分迅速。 看到自己也焊出了鱼鳞焊，王刚激动的不能自已。 “陆技术员，要不是你教我，我这辈子恐怕都焊不出这么好的焊线。” 陆山河笑道：“这才哪儿和哪儿，以后你要学的多着呢，什么样的钢材什么样的天气，什么规格都需要经验的积累，只有这些都完成了没有我你也能独自焊出完美的焊线。” 王刚笑道：“虽然听不大懂，但是我以后会学的，光是您这几句话就比王成几年教的都多。”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认同。 “就是老张他们技术不错，根本就不教，有的时候想在一边儿看看，都要被赶走。” “那些人有技术也不用，就白拿工资，只有领导来了才露几手，他们的技术根本就不是来干活的，就是拿来装的。” 陆山河自然明白八个人心里的憋屈，笑着点头让八个人尽情的抒发内心的不满。 一番义愤填膺，众人才发觉又浪费了不少时间。 “不好意思，说起来上头了。” “快干活吧，不然怎么对得起陆技术员的栽培？” 陆山河笑道：“好，发泄够了也的确该做下一件了。” 第392章 陆山河太不像话了 陆山河帮忙固定好组件，让朱杰几人辅助王刚焊接，他则是带着其他几个人去打磨组件去了。 一天下来，陆山河只做了两个零件的模具，但是这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发现陆山河向饭店走去，八个人同时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陆技术员，今儿就干了这么点儿活儿，就不去饭店吃了吧？” “是啊，才做了两个。” “今儿学了那么多东西，够消化了饭店就不要去了。” 陆山河笑道：“学东西可比干活儿更耗费体力，该吃的还是要吃的，另外吃饭的时候我还要考你们呢，你们以为这顿饭是这么好吃的？” 听陆山河这么说，八个人不说话了，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陆山河自然不是要给大家考试，单纯的犒劳一下大家而已。 接下来的日子，九个人就在陆山河的办公室内，精修模具，当然最主要还是陆山河在教，八个人在学。 就这样和工厂的时间错开，每天忙碌着过了半个多月，一整套模具已经全部完成，不过为了万无一失陆山河还是决定周日先做几个样品出来再把这个消息告诉杨建。 “好了，最近大家都累坏了，今儿我请客吃大餐。” 朱杰等人看着满屋子杰作，同样是满满的成就感。 “陆技术员，一直来都是你花钱，光吃饭就好好多了。” “就是，你工资多是多，也经不住这么吃啊，我算了算这半个多月光吃饭就吃了你一百多了，比你工资都高。” 众人都不好意思起来，之前听说陆山河一个月一百块还有些嫉妒。 可是此时想想那嫉妒简直可笑。 陆山河笑道：“我这饭可不能白吃，等你们在厂里有了地位，涨了工资我可是要吃回来了，所以就不要娘们叽叽的。” 一行人大上午十点半，就下楼向厂外走去，而这一幕刚好被在外面偷懒的张建看到急忙汇报给了王成。 “什么？出去了？” “对啊，九个人出厂外面去了。” 王成问：“这几天让你盯着他们，他们到底干出啥成就来了？” 张建摇头道：“据说他们的东西都在陆山河的办公室，那家伙不但派人整天的看着，甚至换了新锁，不过每周日我们都把零件拆了，周一再安上去，按理说应该是没做出什么东西来。” “你去把老张几个给我叫来。” 不多时，各个车间的大拿齐聚一堂。 “王师傅，啥事儿啊？” “又打牌啊？我可没的输了。” 王成把陆山河带人出去的事儿说了一遍。 其中一个钳工笑道。 “估计是朱杰那几个蠢货干活儿太少，又带他们出去吃饭去了，他陆山河以为请客吃饭就能让朱杰干活儿？我看就是个屁，那几个榆木脑袋你就是给他们吃龙肉，他们也是怂包。” “就是，这种事儿不必在意，我听说陆山河经常请那几个怂包吃饭馆，一个月一百让他们吃去呗。” 王成道：“哎呀，这事儿越拖越不是个事儿，哪怕他们做不出来我这心里也不舒服，不如找国祥问问，早点儿把这混蛋赶走也踏实。” 对于王成的建议，所有人都表示赞同，于是一帮人直奔胡国祥办公室。 听我了王成的担忧，胡国祥点头道。 “哎呀，我也是看那陆山河不顺眼，这么多年了，这混蛋是第一个不给我胡国祥面子的。” 王成道：“说的是啊，要是老厂长没退休这种刺头早滚蛋了，轮得到他对国祥你指手画脚？” 胡国祥笑道：“王师傅说的对，这样吧你们先去杨建办公室，把陆山河干的事儿报告给杨厂长，比如丢了什么东西之类。” 王成等人顿时明了，纷纷点头。 杨建办公室，小姚把王城等人进入胡国祥办公室的事情一说，杨建的右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 “你确定？” 看到杨建这样，小姚不由的低下头，心中暗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确定，就刚才刚进去，他们肯定又在商量什么坏事儿。” 杨建道：“好，我知道，对了一会儿他们要是闹起来，你一口咬定周日你加班监督陆山河他们的，记住了？” 小姚虽然不知道杨建这么做的目的还是点了点头。 “记住了。” 小姚刚答应下来，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小姚急忙拉开门。 “王师傅？你们怎么来了？” 王成满脸冰霜道。 “我怎么来了？这陆山河太不像话了，杨厂长我们厂可不能留这样的人啊。” 其他人纷纷附和。 “就是，我干着活儿工具找不到了。” “我的工具也不见了，肯定是陆山河偷走了卖了废铁，我听说他们天天下馆子，说不定就是拿这些钱去吃喝了。” 杨建满脸严肃的看向小姚。 “小姚，这怎么回事儿？” 小姚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到了杨建刚才的交代，然后满脸不满的看向王成等人。 “王师傅，你们什么意思？” 王成等人懵了，这事儿似乎和小姚没什么关系吧？ “姚秘书，什么什么意思？” 小姚道：“陆山河他们周日加班，我也在加班监督他们，我可以保证他们出入车间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当然我不排除他们放的位置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找不到了，但是说他们偷拿了工具，你们是在怀疑我吗？” 小姚一番抢白把王成等人整不会了。 毕竟他们的目标可不是小姚，况且小姚年纪轻轻能当秘术，也不是那么好得罪的，据说他的亲戚在市里也是个不小的官。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工具不见了有些着急。” “可能是误会了，我们回去再找找。” 就在众人打算退去的时候，躲在门外的胡国祥假装路过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跑杨厂长这里来了？我难道没告诉你们？陆山河能拿高工资，领房子，那是人家有实力，有资历，你们呢？有闹的功夫不如好好儿提高一下自己的技术。” 杨建正在沾沾自喜打发了王成等人，看到胡国祥进来还提到了什么工资房子，就知道这事儿又没那么容易过去了。 第393章 你那么厉害，拿成果出来! 王成等人本来想诬陷陆山河，被小姚抢白没了主意，此时听胡国祥说到房子和工资，底气瞬间又提了起来。 “杨厂长，陆山河来厂里才一个月而已，就分了房子还拿那么高的工资，这不合理吧？我王成一辈子都奉献给了机械厂，我的工资也才六十，房子也才两室一厅而已，他陆山河凭什么？” “就是，我也是老员工了，当初机械厂还是一片荒地的时候，我就在这里搞建设，现在我的工资也才一个月四十。” “必须给个说法，他陆山河真有什么能耐我们也服气，可是来了一个月了，除了整天带一帮废物躲在办公室打牌他还干了什么？这样的人一个月拿一百，分大房子，怎么不让我们寒心？” 看到自己成功挑起了对立，胡国祥怒斥道。 “都安静，都给我安静，谁说陆山河没干实事儿了，我咋就不信呢？杨厂长，陆山河来一个月了，想必干了不少高技术的东西吧？你拿出来让他们看看。” 杨建恨的牙根痒痒，黑脸白脸全让胡国祥安排的明明白白，搞的他完全没了招架的力气。 其实杨建也有点儿憋屈，他不是没问过陆山河，陆山河详细的不肯说，只是说再等等在做了。 “小姚，叫山河过来一下。” 小姚分开人群急忙走了出去，很快就跑了回来。 “厂长，陆山河不在。” 杨建只觉得一阵头大。 “不在？这个点儿不是都在办公室吗？” 小姚也懵了，平时哪怕陆山河不在朱杰等人也必定会留一个，可是今儿一个都没了。 “不知道，门锁着的。” 拿起电话杨建气呼呼的给门卫打电话，听说陆山河出去了，杨建更是一肚子气。 “去哪儿了？” “可能去吃饭了吧？我看他们往饭馆去了，最近他们都去那边吃饭，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才几点就吃饭？把他们给我叫回来。” 门卫老头平白无故挨了一顿训斥，气呼呼的找陆山河去了。 来到饭馆门口果然看到陆山河等人坐在桌子前等待，想了想陆山河的身份，大爷还是克制了一些。 “陆技术员，厂长让你们别吃了，赶紧回去。” 一听厂长叫人回去，朱杰等人全部紧张的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不用猜都知道是什么情况，告诉老板没出的菜稍后再出，带着朱杰等人出了饭店。 “陆技术员，厂长不会罚咱们吧？” “看来下次还是不要出来这么早了。” 陆山河笑道：“放心好了，不是杨建的问题，如果我猜的不错不是王成就是胡国祥又去闹了。这是有人看咱们早下班不爽呢。” 回到厂里，上了楼，果然看到有个老师傅站在门口幸灾乐祸的看过来，朱杰等人纷纷感叹陆山河的神机妙算。 “陆技术员，等会儿怎么办？” “凉拌，听我的安排就是了。” 走进办公室，陆山河看到杨建满脸寒霜，平淡的打了声招呼。 “厂长找我？” 杨建预想了多种场面，比如训斥陆山河一顿再说。 可是此时面对陆山河他反而感觉自己矮了一截。 “对，这不是大伙儿都来了吗？都想知道你的进度，你如果方便就说一说吧，也好打消大伙儿的疑虑。” 胡国祥笑道：“是啊，全场可都等着制造陆技术员的手持收割机呢，迟迟没有动静，不会是偷偷的藏起来打算领一个月工资就走人吧？” 陆山河淡淡一笑看向胡国祥。 “胡副厂长，如果你早点儿支持咱，这手持收割机早就做出来了，何至于等到今天？” 胡国祥假装震惊道。 “呦，你这话说的，我不过是个副厂长而已，我还能管你陆技术员的事儿？更何况我一直都和大家说要支持你的，王师傅你说对吧？” 王成道：“不错，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我们自然会帮你，可是出半个月不见人，我们就是想帮忙也不知道怎么帮啊。” “不错，半个多月了，要不是你现在出来，我们还以为你不在厂里了呢。”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看向杨建。 “既然大家都支持的话，事情就好办了，所有零件的模具我都做好了，就差各位的帮助了，只要整个工厂全线开动，手持收割机今儿就能出第一批。” 陆山河说完所有人都满脸震惊的看着陆山河，而陆山河身后的朱杰等人则是各个昂起了脑袋。 此时没有让这些人不敢置信更让他们感觉舒心的事儿了。 胡国祥眯起眼睛笑声中多了几分阴沉。 “今儿出第一批？你确定？” 不等陆山河开口。王成开口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算你模具全做出来了，今儿你也不可能生产的出来。” “绝对是吹牛，你今儿做出来我一头撞死。” “吹牛吹到天了，今天出第一批？你以为你是神仙？” 王成一开口，其他人也纷纷反驳。毕竟他们可是各个车间的老师傅，就是他们全力合作在有模具的情况下一星期都不敢保证，毕竟光是调整模具，就需要不少时间。 而且他们今儿之所以来到这里就是笃定了陆山河这么短的时间绝对不可能成功。 看到这么多人反驳陆山河胡国祥脸上重新好看起来。 “好大的口气，我今儿倒要看看你陆山河怎么做出一批手持收割机来。” 杨建急忙道：“山河还是先做一个出来吧，万一不合格。” 陆山河淡淡一笑道；“一件自然也是可以的，只要杨厂长不怕浪费电和机器半件也行。” “那……那就三件吧，你有能力的话多两个成功率也高一些。” 胡国祥笑道：“那就让你做三件，放心我们都会配合你的。” “其他的配合就不必了，只要各位把机器让出来就好，其他的我们自会自己完成。” 说完陆山河扭头看向朱杰八人。 “准备好了吗？” 朱杰等人此时感觉肚子里憋着一股气，同时大声道。 “准备好了。” “出发。” 说完陆山河带着朱杰等人向楼下走去。 胡国祥满脸阴沉的和王成并肩而行。 “你确定他们做不出来？” 王成道：“放心好了，我看过图纸，大小件儿二三十个，这么多模具别说是半个多月，就是三个月也不敢保证一次就能成功。” 第394章 那就做给你看 来到陆山河办公室门口，陆山河让朱杰等人推来小推车，把模具一一放在车上。 同时在车上还放了一些其他的零散零件儿。 看着那一个个打磨精细的零件，打磨车间的老师傅眼皮止不住的开始跳了起来，因为那样精细的配件儿，就连他也很难打磨出来。 轻轻碰了碰王成的胳膊，王成满脸阴沉的回过头来。 “干什么？” “王师傅，事儿好像不对。” 王成此时内心也隐隐有些不安，但是经验告诉他，陆山河不可能成功。 “有什么不对的？难道他陆山河还真的能做出来不成？” 说完王成快步跟上胡国祥，众人往车间的方向去了。 车间的活儿本来就不多，听说要借用车间，众人也落得清闲，纷纷散了，当然有那些好事儿听说陆山河要做收割机，自然是留下来看热闹。 看到陆山河等人安装模具，众人不免开始讨论。 “他们在干什么啊？” “安模具啊，这都不知道？” “我是打磨车间的当然不知道了，这模具怎么看着和王师傅的不一样啊？” “废话，王师傅是什么人？他陆山河能比？” 诸如此类的话，此起彼伏，听的胡国祥等人自信满满，看来不止他们不看好陆山河，其他人同样不看好陆山河。 不过比起胡国祥等着看笑话，杨建则是要担心的多。 陆山河能成则以，不成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怕是到时候不好收拾。 心里暗暗责怪陆山河不懂得迂回，搞的自己也跟着被动的同时，杨建已经开始考虑失败的后果，那就是把陆山河暂时开除，再重新请示徐副县长。 就在众人各怀鬼胎的同时，陆山河已经和朱杰几人把模具更换完毕。 “王刚，你拿根铁杵顶住这里。” “好咧。” 看到王刚拿起一根铁棍用尽全力抵住冲压机的左侧，众人纷纷露出好奇的表情。 “这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啊，和冲压机较劲儿？” 胡国祥也有些好奇，给王成递上一支烟。 “王师傅这是搞什么呢？” 王成冷哼道：“一些提高精确度的小把戏而已，不过这样抵住冲压床根本就不管用，只要冲压床一动，王刚就会跟着动，那样反而会降低准头儿，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胡国祥又问：“也就是说钢材的尺寸不会合适？” 王成冷笑道：“何止是不合适？冲出来都不一样长。” 听王成这么说，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等着看陆山河等人的笑话。 随着陆山河拉下电闸，其他人把钢材伸入模具中，看到朱杰举着的手放下，众人急忙用力推住。 当。 随着朱杰踩下踏板，冲压头快速坠落，一段钢材被整齐的切割下来。 朱杰看向陆山河，陆山河点点头，表示继续。 朱杰再次举起手来，众人再次把钢材送了进去。 当，当，当。 看着一段段钢材落地，整个过程丝滑的如同每个人都是冲床的一个零件，王成终于意识到不对了。 来到旁边桌子上拿起尺子，王成快步来到冲床的出料口。 量完一根，王成急忙拿起第二根，尺寸一模一样，误差不超过三毫米。 这一刻王成是真的慌了。 这可是粗加工就有如此程度，怎么可能？这可是用了几十年的老机器，整体都已经变形的老机器啊。 胡国祥急忙来到王成身边大声问。 “怎么了？” 王成脸色阴沉的看向陆山河。 而此时五台收割机的主体钢材已经切割完毕，看到陆山河示意停止，朱杰急忙关闭了电源。 车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胡国祥追问道。 “怎么了？” 王成微微摇头。 “没什么，再看看吧。” 看到王成脸色难看，杨建急忙来到陆山河身边。 “山河，怎么样？” 陆山河笑道。 “才出了主体钢材而已，要换模具，你就看着就行了，王刚你去把这些钢材打磨一下，这里用不了这么多人了，然后把孔打了。” “知道了。” 说完王刚带着三个人抱起钢材去其他车间加工去了。 随着陆山河和朱杰等人加工了其他几种钢材，王刚等人已经麻利的把第一批钢材做好抬了回来。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王刚等人把加工好的钢材整齐的码放好，从上到下，侧面平整的就像是一个平面。 此时哪怕是其他车间的人也看出陆山河等人是技术在线的，毕竟要做到如此地步，这么短的时间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可能，这绝对是提前准备好的。” “对，这绝不可能是刚做的，一定是陆山河提前做好的，不可能是刚才那一批。” 看到几个老师傅跑出来污蔑，跟着王刚出去的几个小年轻大声道。 “就是刚才那一批，我们看着他们做的。” “我一直跟着的，这就是刚才拿出去的钢材。” 胡国祥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按照这个速度，今儿这三台收割机说不定真就做出来了。 “王成，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成此时心里同样无比震惊，他哪儿知道怎么回事儿？这已经超出了他能够理解的水平。 因为以他的能力，哪怕那些模具真的合适，他也不可能这么快 就做出这么多的配件来。 “胡厂长，我们的确小看他了，但是今天他能做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看到王成还在嘴硬，胡国祥冷哼一声。 “刚才你就是那么说的。” 王成压低声音道。 “放心好了，他们做不出来的。” 说完王成给自己徒弟使了个眼色。 几个皱了皱眉，向外走去。 陆山河忽然开口道。 “杨厂长，有些人怕是见不得我们做出收割机，还请你派人多多监督才行，不然做不出收割机事儿小，要是闹出人命可就麻烦了。” 几个徒弟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和杨建的眼神相遇，吓了一哆嗦。 杨建哪儿还看不出这是胡国祥等人的手段？冷哼一声。 “小姚，通知保卫处过来，要是有人破坏生产直接送去派出所。” 第395章 这台不算 杨建的命令让王成的几个徒弟，不约而同的退了回来，这让胡国祥怒火中烧。 “杨建，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杨建开口，陆山河笑了。 “胡副厂长，杨厂长重视收割机的生产，保证机械厂的安全难道和你有了什么冲突？” 胡国祥一愣，冷声道。 “安全生产自然不会和我有冲突。” “既然这样，那我要反问你了，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保证安全还错了不成？” “我只是觉得这种小事儿都要惊动保卫处小题大做了而已。” 胡国祥一时语塞，冷哼一声向外走去。 胡国祥都走了，王成等人自然也不想继续留下来，紧跟着胡国祥离开了。 看到王成跟上来，胡国祥的脸色难看的要命。 “你们不是说他做不出来吗？啊？” 王成一时间无言以对，旁边一个老师傅道。 “胡厂长，零件做的好不代表拼起来就好用啊，咱等他做完，拼起来我就不信挑不出毛病。” “对，这么精细的东西，一次怎么可能成功？五个中有一个能成就不错了，这可是第一次做啊。” 听众人这么一说，胡国祥觉得似乎很有道理，陷入了沉思。 王成急忙道：“中午了，不如这样我请大家吃个饭，这里说话不方便，到时候大家再好好商量一番。” “行。” 说完胡国祥带头向厂外走去。 胡国祥等人离开后，很多人主动开始帮忙，气氛一下子热烈了不少，进度自然也加快了不少。 而朱杰等人听着大家一口一个师傅的叫着，自然也是心里美滋滋的。 “山河，我看这里也不用你忙了，先去吃个饭吧。” 陆山河笑道：“不必了，下午忙完我请客咱们去国营饭店吃顿好的。” 一听国营饭店，那些帮忙的人更是羡慕的不得了，那种档次的饭店可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 听陆山河如此说，杨建也留了下来。 下午三点，第一台手持收割机组装完毕。 看着眼前白光闪闪的收割机，杨建欢喜的不得了，那眼神不像是看一台收割机，更像是看一件艺术品。 “好，好，好啊，终于成了。” 就在此时，喝的满脸通红的胡国祥带着王成等人回来了。 一看现场只有一台收割机，胡国祥直接笑出声来。 “杨厂长我知道你对收割机很重视，但是你这样包庇陆山河就不对了吧？” 杨建本来要给胡国祥显摆一下，听胡国祥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笑容直接消失了。 “胡国祥，你哪只眼看到我包庇山河了？” 王成冷笑道：“我们早就猜到了，只要我们离开，你们一定会把之前的收割机拿回来，果然如此。” “陆山河之前的收割机是能用的，我们都知道，想必杨厂长也知道这一点，可是这可代表不了陆山河可以做出第二个。” 众人的此番言论自己把陆山河逗笑了。 “各位，看清楚了，干干净净，新出炉的收割机，还没上漆呢。” 周围人此时也看清了王成等人的嘴脸，以前还觉得这些人有技术值得尊重，可是此时看来这些人为了打压陆山河简直脸都不要了。 “王师傅年纪大了就退了吧。” “就是，睁着眼说瞎话，你家用过的这么新？” 王成冷哼道：“厂里这么多打磨机，随便打磨打磨不新才怪，有本事这台别用，我们看别的。” “对，必须看别的。” 杨建怒道：“胡国祥，现做是你们说的，现在山河做出来了，你们又不承认，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们只想靠着省里补贴每天混日子才舒服吗？” 杨建是真的生气了，别人不清楚胡国祥应该清楚，机械厂哪有什么盈利？不过是在靠县里和省里的补贴勉强过活罢了。 如果不是厂里一直亏损，他杨建也不可能来到机械厂了。 可是自己来三年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能让机械厂起死回生的机会，胡国祥却要带人把事儿搅黄，他怎么不生气？ 胡国祥不喝酒都不会给杨建面子，此时喝了酒更不可能给杨建面子。 “杨建，你不要血口喷人，谁不知道咱们厂是省里拖拉机配件的重要下属工厂？没有咱们厂，拖拉机都做不出来，你竟然说厂里亏损？你竟然说我们混日子？你问问大伙儿，有一个混日子的？” 杨建气的火冒三丈，他不常来车间，每次来都能看到王成等人坐在车间打牌，就更别提他没来的时候了，这还不叫混日子什么叫混日子？ 眼看杨建说不过胡国祥，陆山河笑道。 “好了，杨厂长不必和他们辩论，他们既然说这一台不作数，那就等第二台就是了，反正第二台也快做好了。” 不过十分钟，和第一台几乎一模一样的收割机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所有人都看向胡国祥等人，一副看你们现在还能说出什么来的模样。 王成依旧嘴硬道。 “是做出来了不假，但是谁知道按上汽油机行不行？而且我看这个似乎和以前的也不一样啊。” “对，不一样和图纸不一样，我记得这里可没有这个孔。” 陆山河淡淡一笑，看向朱杰。 “你们去把那台小柴油机抬来。” 看到陆山河把小柴油机按照在收割机上，杨建彻底懵了。 “山河，不是用汽油机吗？” 陆山河笑道：“不是你说的最好可以两用吗？如果不是考虑配合柴油机我何必多打两个孔呢。” 听陆山河讲完，杨建眼前一亮。 “也就是说它不但能安汽油机还能安柴油机？” 陆山河笑道：“不错，但是考虑到柴油机的重量，还是汽油机更适配，柴油机不过是下位替代罢了。” 说完陆山河让朱杰几人安装皮带开始演示。 看着机器缓缓启动，工人们欢呼起来。 虽然他们佩服朱杰等人的精神，可是也不太相信一次可以成功。 但是现在看到机器匀速前进，他们也发自内心的替陆山河感到高兴，为机械厂感到高兴。 毕竟机械厂好几年没涨工资了，说不定这次后真的能够涨工资也说不定。 第396章 第一批样品 看着跑起来的收割机，王成感觉脑血管都要爆了。 “侥幸，一定是侥幸。” “这台凑巧能用罢了。” 陆山河笑着看向第三台。 “朱杰把汽油机按上去，给胡副厂长演示演示。” 汽油机收割机和柴油机收割机同时在车间内走来走去，每一声轰鸣都像是一记耳光扇在胡国祥等人的脸上。 看到胡国祥转身就走，陆山河笑着大声道。 “胡副厂长别走啊，还有两台没试呢。” 胡国祥停住脚步，反手给了王成一耳光。 “别跟着我，该去哪儿去哪儿。” 王成满脸愕然，回头恶狠狠的看了陆山河一眼也快步离开了。 而其他老师傅也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低头向厂外走去。 看到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人，如同斗败的公鸡，工人们爆发出哄堂大笑。 杨建用力拍拍陆山河的肩膀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做的不错。” 陆山河笑道：“分内事儿罢了，对了这几天在一起工作朱杰统计了厂里不少的问题，朱杰把你统计的情况给杨厂长看看。” 朱杰满脸惶恐的拿着笔记本快步跑了过来。 “厂长，不是我发现的都是陆哥发现的。” 杨建笑道：“山河说是你发现的，那就肯定是你发现的。” 杨建这句话让朱杰感觉有些云里雾里，陆山河笑道。 “下次再不听话可是要坏事的，这次我只是提醒你，下次这样我可不保证在旁边提醒你了。” 朱杰更懵了，点了点头。 身边的王刚笑道：“朱杰，你要记住陆哥说的没错就行了，不要想着你抢了陆哥的功劳，陆哥的功劳你抢不走。” 朱杰感觉自己似乎明白了又没完全明白。 杨建看看王刚看看朱杰，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陆山河，很明显他看出陆山河想留几个人在身边做事，但是在杨建心里王刚似乎更适合被提拔。 陆山河笑道：“王刚的功劳也不小，不过我更看好朱杰。” 杨建点点头。 “不错，光是这些记录就是一份不错的厂内资产，好好儿干，最近车间主任可能会有变动，要做好承担更大责任的准备。” 这无疑是提前宣布了要提拔朱杰，这让其他人羡慕的不得了。 可是想到朱杰跑前跑后还有认真学习的样子，其他人也只是为朱杰感到高兴。 至于那些帮忙的工人们那可就真的是羡慕嫉妒恨，只后悔当初自己没有被陆山河选中了。 五台收割机都安装好，陆山河带大家洗了脸，然后让朱杰喊杨建一起出去吃饭。 不过一会儿朱杰就回来了。 “陆哥，厂长说吃饭不急，反正过时间了晚上一起吃。” “哦？是有什么事儿吗？” “不是大事儿，说让你去他办公室开个会，说是向上级领导汇报什么的。” 陆山河笑道：“告诉杨厂长，就说我饿坏了，下次再请他好了，至于报告的事儿，他自己搞定我就不掺和了。” 听说陆山河要带朱杰等人去吃饭，杨建点了点头。 “也是，你们累一天了，那你们先去吧。” 杨建此时真的吃不下，毕竟在他眼里，此时没有比汇报工作更重要的事情了。 坐在书桌前，写了好几遍稿子，杨建这才拨通了徐副县长的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徐副县长严肃的声音，杨建急忙道。 “机械厂杨建向领导汇报。” “哦？莫非收割机有了新的进展？” “恭喜领导，在您的正确指导下，我厂陆山河等同志，加班加点夜以继日进行模具制作，昨日已经完成了各个零件的模具制作。” “哦？那是好事儿啊，看来样品很快也能做好了？” “今日已经进行试生产，五件样品全部合格，我的意思是如果领导有时间我可以带人送过去亲自示范。” 徐副县长语气明显多了几分兴奋。 “不错，厂里的同志们辛苦了，这几天我安排一下时间，哪天过去的话我会通知你，在那之前务必要做到对产品的质量进行严格的审核，这次的突破很有可能是我们机械厂的突破，可是这种突破同样是一种挑战，一种接受全县甚至全市农民对产品信赖的挑战，咱不能寒了咱农民的心，要经受得住江城县多地形的考验……” 听完，杨建急忙道。 “领导放心，三天内我会一直对产品进行不间断测试，多地形使用测试，以保证清楚的知道手持收割机的优点以及缺点，争取整理出一份详细的操作手册，保证农民买回去就可以安全高效的使用。” 徐副县长对杨建的回复很是满意。 “能有如此责任心我就放心了，陆山河这次出力不小，可以酌情给与一定的肯定，但是也请转告我的话，年轻人要戒骄戒躁，脚踏实地，不可好高骛远，更不可居功自傲。” 特意提到了陆山河杨建自然是明白了徐副县长的意思。 “杨建明白，那就等领导安排了。” 挂断电话，杨建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喝一口水直奔车间去了。 国营饭店，朱杰等人走进大门，全身各处无一不写着拘谨两个字。 “师父，真是稀客啊，这个点儿来了？” 看到胖胖的经理对陆山河如此亲昵还一口一个师父，朱杰等人更拘谨了。 陆山河笑着看了看朱杰等人。 “最近和兄弟们一起加班加点，这不带他们来犒劳一下，最近这边怎么样？” 王刚笑道：“还那样都挺好的，师父想吃点儿什么？我来安排。” “挑好的上，给我个包间。” “那是肯定。” 一边带着大家上楼，王刚一边安排人去准备饭菜。 坐在包间里，朱杰等人拘谨的不敢动弹，这让陆山河笑着拿起了茶壶。 “就当自己家……” “陆哥，我们自己来。” “对，我们自己来，这里肯定很贵吧？太破费了。” 陆山河笑道：“破费？如果觉得破费那就努力，直到自己的实力觉得不破费为止。” 陆山河带大家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大伙儿开开眼，虽然只是一顿饭，但同样也是给这些人一个目标。 第397章 请你喝好茶 就在陆山河带着朱杰等人吃饭的同时，楼下杨洪涛和刘春花来到了楼下，让刘春花看着驴车，杨洪涛抱着一大篮鹌鹑蛋向饭店大门走去。 刚上了两步台阶，王刚带着两个服务员从大厅内走了出来，杨洪涛急忙打招呼。 “王哥，昨天的量不太够，今儿上午有收了一些，真是不好意思，现在才送来。” 王刚一边让人接鹌鹑蛋和鹌鹑鸡，一边笑道。 “不急前几天送的还有剩，师父在楼上吃饭，你要不要上去？” 杨洪涛急忙道；“我就不去了，还有几处的鹌鹑蛋要送一下，带我替山河问好。” “行，路上多注意啊。” 杨洪涛再次感谢，回到车前，赶着车又往中学的方向去了。 来到学校门口，不等车挺稳，商贩们就围了上来。 “哎呀，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是啊，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晚？没出什么事儿吧？” 刘春花看到人又多了不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歉。 “不好意思啊，最近村里调整了模式，暂时的供应有些少，不过大家放心，最多一个月就能供应充足了。” 商贩们听刘春花如此说，各个喜笑颜开。 “不急，不急，现在我在城北的摊子也刚刚开始，以后要是卖的多了，都从你们这里拿货。” “对，不着急，现在就先打个名号，以后大家都喜欢吃了再多进些货。” 杨洪涛一边和刘春花给众人数鹌鹑蛋，一边和人聊天。 随着人数减少，一个妇女满脸拘谨的来到摊子前。 “春花，我问你个事儿。” 刘春花笑道：“大姐您问就是，我记得您前天您还买了一些鹌鹑蛋呢。” 女人不好意思道：“我按你的方子煮了，可是味道总不如你这个好，你是知道的我摆摊的地方离这里远，买卤好的不是很好。” 杨洪涛其实是知道的，卤好的鹌鹑蛋他们批发给这些商贩是三分钱一个，但是如果买生的自己去卤，则是三毛钱十一个。 现在的商贩还是比较小心的，三毛钱能多买一个鹌鹑蛋自然愿意多一份利润，所以不少人都是买生的然后自己去卤。 只是这种话不好意思明说罢了。 刘春花想到还要和杨洪涛一起送鹌鹑蛋有些犹豫的看向杨洪涛。 杨洪涛淡淡一笑，擦了擦手。 “大姐虚心求教你等会儿就帮大姐看看是哪儿的问题，我去把其他的送了，到时候你来这里等我就好。” 刘春花懂事的点点头。 “你小心点儿啊。” “熟门熟路的怕啥？” 说完杨洪涛直接拿起篮子离开了。 一路来到火锅店，杨洪涛笑着走了进去，看到已经开始上座，急忙道歉。 “老板不好意思，昨天没收够，今儿白天又收了一波，没耽误事儿吧？” 老板笑着接过篮子。 “没有，这不刚刚好吗？呦还新鲜的，我让你嫂子拿去洗一洗，累了吧？坐下歇会儿。” “不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二人对话间，其中一个桌子上的几个人同时看了过来，一个年轻人回头对马冬道。 “冬哥，好像是送鹌鹑蛋那小子。” “没想到真让冬哥给遇到了，冬哥怎么办？” “当然是盘盘道了。” 说完几个人同时站了起来，出了火锅城，快步跟上了杨洪涛。 啪。其中一个年轻人一拍杨洪涛肩膀，笑的满脸痞气。 “兄弟，挺眼熟啊。” 杨洪涛一愣，看向青年身后，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 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其他人隐隐的超过了杨洪涛把杨洪涛半包围了起来，也就是说此时杨洪涛想跑都难了。 “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似乎没见过你们。” 马冬笑着把小弟扒拉到一边儿，直接给杨洪涛递上一支烟。 “马冬，认识一下？” 杨洪涛心里再次咯噔的一下，马冬的名号他自然是道听途说过一些，可是他没想到竟然就是眼前这个中年人。 接过烟，杨洪涛又急忙摸出自己的烟，给马冬的小弟们散烟，众人一一接过，杨洪涛又一一给众人点燃。 看到杨洪涛如此顺从，马冬笑了。 “看兄弟像是办大事儿的人，刚才吃火锅吃的热了，一起喝点儿茶？” 当街上，这些人都如此目无法纪，要是真去了什么私人场所那还得了？ “冬哥，真是不好意思，今儿还有事儿，改天，改天我请你喝酒，你看怎么样？” 马冬刚刚好看些的脸色瞬间变得意味深长，旁边小弟直接把杨洪涛刚给点燃的烟摔在了地上，一脚踩灭，似乎踩的不是烟，而是杨洪涛的手指。 “他娘的，冬哥请你那是给你面子，还敢改天？” “就是，知不知道冬哥有多忙？整天想和冬哥喝茶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劝你小子识相。” 杨洪涛看出这些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可是心里无论怎么盘算，也不可能是这六七个人的对手，更何况如果自己真的把马冬得罪死了，怕是这新开的火锅城的生意就得黄了。 挠挠头杨洪涛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行吧，事儿先放一放，不过这客还是我来请。” “不必了，外边儿的茶我喝不习惯，刚好家里有点儿好茶，请杨兄弟尝尝。” 看到小弟们不善的眼神，杨洪涛无奈只好跟上。 穿过几个街角，走进一个胡同，杨洪涛的心跳不由的加快了许多。 来到一个小院儿前，小弟急忙推开门，马冬先进，其他小弟看着杨洪涛进去了，这才一起挤进门。 听着身后大门被闩上，杨洪涛心里暗暗后悔，这要是被人打死在这里，怕是根本就没人知道。 马冬回头看到杨洪涛满脸胆怯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意，这正是他要的效果。 一众人进了屋，小弟们拉亮点灯，拿来暖瓶，又拿来半袋茶叶。 马冬让杨洪涛坐下，忽然冷着脸狠狠的瞪了小弟一眼。 “怎么？看不起我杨兄弟？拿喝剩下的？” 小弟满脸愕然。 “冬哥，好像没有不开口的了。” “那袋铁观音呢？” 第398章 不给冬哥面子 小弟一愣，看了杨洪涛一眼，向柜橱走去。 杨洪涛急忙道：“冬哥，不用喝太好的，我这个人没喝过好茶，这茉莉花茶我看着就不错。” 马冬笑道：“哎……这就不对了，既然认你这个朋友，哪儿能凑合？” 小弟一边把茶叶拿来，一边道。 “这可是冬哥都一直没舍得喝的，便宜你小子了。” 杨洪涛心中暗暗叫苦，他明白此时抬的多高，等会儿就有可能摔的多惨，毕竟自己和马冬根本不熟，这么好的茶叶，他听都没听过。就看那包装也知道不便宜。 “多谢冬哥了，不知道冬哥到底有什么事儿。” 马冬笑着摸出烟，杨洪涛急忙拿出自己的。 “冬哥，抽我的。” 给马冬点燃，杨洪涛把剩下的放在桌子上，让人自取，等待马冬回话。 马冬悠悠的吸了一口，对着天空吐出一个烟圈儿，这才打了个哈欠，慢慢开口道。 “其实也没其他的事儿，我听说你鹌鹑蛋送的不错？” 杨洪涛急忙道：“小本生意，也没多好，和冬哥没得比。” 小弟接话道：“废话，当然和冬哥没的比，知不知道最繁华的几条街的菜都是冬哥在送？” 杨洪涛心里咯噔的一下，赔笑道。 “这个还真不清楚，如果有得罪冬哥的地方还请冬哥见谅。” 马冬笑着点点头。 “见谅谈不上，朋友嘛，有钱大家一起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杨洪涛急忙道；“冬哥说的在理。” 马冬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我没看错你，是个干事儿的人，那我就不兜圈子了，你的鹌鹑蛋一天出多少？我都收了，我替你给大伙儿送，你觉得如何？” 杨洪涛心道还是来了。 看到杨洪涛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答，小弟们跺脚的跺脚，冷哼的冷哼，看杨洪涛的眼神瞬间阴鸷了许多。 “小子，别给脸不要脸。” “冬哥这是给你活路，可别不珍惜。” “冬哥没亏待过朋友，但是惹冬哥那就得小心了。” 杨洪涛急忙赔笑道。 “冬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我不答应，是我做不了主啊。” 马冬吐出一口烟露出玩味的表情。 “哦？你做不了主？我怎么听说附近的鹌鹑蛋都是你送的？难道给谁送还有人管你不成？” 杨洪涛笑道：“这倒不是，我说的是价格做不了主，还有家里我也得商量一下。” 旁边小弟一拍桌子骂道。 “给你脸了是不是？冬哥能亏待了你？” “就是，价格冬哥绝对公道，你就说送不送。” 马冬冷哼道：“像什么话？有这么吼客人的吗？一边儿站着去。” 说完马冬笑着看向杨洪涛。 “杨兄弟别生气，刚才一个个灌了二两猫尿不知道姓什么了，价格好说可以商量，至于你说的家里，今儿回去好好儿商量商量，明儿给我答复，冬哥是讲理的人，你不要怕，我也不会让你吃亏，懂？” 杨洪涛急忙点头道。 “多谢冬哥，我明白，但是真的得商量一下，不然我怎么敢不给冬哥面子？” 马冬笑着指了指茶水。 “好了，尝尝，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杨洪涛喝了一口，满嘴苦涩，放下杯子小心翼翼的提出离开。 马冬笑道：“看你的确是有事儿，本来想留你一会儿喝一顿的，既然留不住那就下次好了。” “多谢冬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杨洪涛起身向外走去，看到马冬小弟们没有跟来松了口气。 听到院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小弟们纷纷看向马冬。 “冬哥，真放这小子走啊？” “是啊，万一这小子不来了，上哪儿找他去？” 马冬笑了。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他真的放的下这边儿的生意，我马冬倒是高看了他。” “冬哥，我觉得还是再去摸摸这小子的底细，万一他真的不敢来了，这茶可不能让他白喝。” “就是，为了这小子开了一袋铁观音啊。” 马冬点点头。 “也是，派几个人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是找谁办什么事儿去了，晚饭之前回来。” 两个小弟答应一声，快速出了房门。 跑到胡同杨洪涛已经不见了人影。 二人对视一眼，快步追了出去。 跑出胡同两边儿再看，依旧没有杨洪涛的影子，两人有些急了，急忙分头朝两个方向追去。 很快一个小弟追上了快步离开的杨洪涛，发现杨洪涛时不时回头看看，急忙躲避起来，尾随在了杨洪涛身后。 很快小弟跟着杨洪涛来到了学校门口，看到杨洪涛和刘春花一起收拾摊子，然后离开，这才急忙折返。 回到马冬的住处，小弟把情况详细汇报了一遍。 马冬冷哼道。 “看来这次我还真看错了人。” 小弟们义愤填膺道。 “冬哥，怎么办？” “是啊，这小子根本就是不愿和冬哥合作。” 马冬冷哼道：“怎么办？当然是吃没吃完的火锅了。” 小弟们顿时明白过来，跟着马冬再次来到了火锅店。 看到马冬等人去而复返，老板急忙笑着出来迎接。 “冬哥，你们吃了一半就走了，我合着是有事儿就给收了。” 马冬点点头。 “不碍事儿，再来一桌就是。” “还是麻辣锅底？” “对，肉和菜就不必上了，多来点儿鹌鹑蛋。” “好咧，冬哥稍等。” 马冬一行人坐下，小弟低声问要不要上点儿肉和菜，被另外一个小弟瞪了一眼。 “就知道吃。” 没过多久老板端上了锅底，还有三盘鹌鹑蛋。 “冬哥，只吃蛋怕是不好下酒，其他你想吃点儿啥？我给你加。” 马冬撇老板一眼。 “王老板，你觉得三盘够我们七个吃的？” 老板赔笑道：“那肯定是不够，可是只吃鹌鹑蛋的话……” 旁边小弟不耐烦道：“让你上就上，哪儿那么多话。” 老板无奈只好又上了五盘。 马冬让小弟们，一股脑的倒进锅里煮，又要来五盘。 五盘再五盘，老板的额头上以及满是细密的汗珠，他也看出来了，马冬这根本就不是来吃饭的。 “冬哥，最后两盘了，没了。” 第399章 看着鹌鹑蛋下酒 马冬点点头，摆了摆手。 “来两盘花生，再来五捆啤酒。” 老板无奈急忙上了两盘花生还有五捆啤酒。 后厨老板娘压低声音道。 “他爹，啥情况啊？点那么多鹌鹑蛋，不吃？” 老板同样低声道。 “别问那么多，让上就上。” 看到几个客人走进火锅店，老板急忙迎了出去。 客人刚刚坐下，直接就点了鹌鹑蛋。 “两盘鹌鹑蛋。” 老板尽可能的挤出笑容。 “不好意思，没了。” 客人一愣。 “今儿没的这么早？” 老板点点头。 “要不今儿您吃点儿别的，改天再吃鹌鹑蛋。” 客人无奈的笑笑，对同伴道。 “你看，我就说鹌鹑蛋很火吧？这才五点就没了。” 几个人点了其他的菜和肉，把菜单还给了老板，等老板一走，有人眼尖看到了马冬七人中间堆积如山的鹌鹑蛋。 “我去，怪不得没了，都让他们点了。” 几人同时看过去，刚好一个小弟看过来，恶狠狠的瞪了几人一眼，几人急忙回过头来，不敢再看。 等老板端过菜来，客人低声问道。 “老板，我看那边鹌鹑蛋挺多的，他们应该吃不完吧？今儿我带朋友来就是来尝鲜的，给个面子弄一盘过来，尝尝就行。” 眼前的客人的确是回头客，来四五次了，老板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想想自己和马冬也算熟识，于是点点头，陪着笑来到马冬桌前。 “冬哥，你看这么多鹌鹑蛋，匀一盘……” 马冬手里的啤酒瓶用力的砸在桌子上，啤酒沫瞬间喷涌而出。 “王老板，什么意思？怕我给不起钱？” “就是，我们就喜欢看着鹌鹑蛋下酒，你拿一盘走我们怎么喝的下去？” “看不起冬哥是不是？” 眼看一群小弟恨不得吃人，客人们吓坏了。 “老板，算了，我们不吃了。” “对，对，改天再吃不迟。” “老板锅底还没出吧？我们刚好有点儿事儿，能退就退了吧。” 老板也怕马冬一会儿和人起冲突，急忙给几个客人退了单。 如此两次，老板终于受不了了，拿着一瓶啤酒来到桌前。 敬了一圈儿酒，老板满脸卑微道。 “冬哥，也不知道哪儿做错了，还请冬哥看在小店不容易的份儿上，点一点兄弟，有错的地方我改。” 马冬笑着一口把剩下的啤酒喝完，站了起来。 “你王老板是本分人，自然没有什么错的地方，我只是觉得这鹌鹑蛋看着下酒仅此而已，好了，算账吧。” 老板急忙赔笑道：“哪儿能让冬哥花钱？这顿我请，我请。” 马冬笑着点点头，看向小弟道：“找个东西把鹌鹑蛋带上，这些可是好东西。” 小弟们和老板要了个盆，把所有的鹌鹑蛋过了汤水美滋滋的端着出了门。 刚走出火锅店的大门，马冬道。 “去，道那边垃圾袋上。” “冬哥，真倒啊。” “怪可惜的。” 马冬道：“想吃以后多的是，让你倒你就倒。” 火锅店老板本来以为送走了瘟神，可是看到马冬把一大盆的鹌鹑蛋倒在了垃圾堆上，心瞬间凉了半截儿。 一是心疼钱，二是心疼那些鹌鹑蛋，那可都是好东西啊就让马冬这么给霍霍了。 老板娘发现老板迟迟没有回来，也跑到了门口，顺着老板的眼睛看过去，看到满地鹌鹑蛋，瞬间明白了什么，低声咒骂一声，不忍再看，回屋去了。 八十年代的人对吃的看的无比重要，一般人吃个米饭恨不得把碗都舔一遍，马冬如此浪费在二人看来是要遭报应的。 次日上午，杨洪涛再次拎着鹌鹑蛋来到了火锅店。 不等他开口，火锅店的老板满脸苦涩的急忙制止他把东西放下。 “兄弟，实在不好意思，这鹌鹑蛋我不能收了。” 杨洪涛心里咯噔的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 可是就这样离开的话，实在不甘心。 火锅店是第一家开始售卖鹌鹑蛋的，正是因为火锅店的宣传，这条街上鹌鹑蛋的供应才越来越多。 如果火锅店都禁止从杨洪涛这里进货的话，整条街恐怕都会难以幸免。 “马冬来过？” 老板看看门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兄弟，我也不知道你和马冬到底怎么了，不过我还是劝你一句，有些人不好得罪的。” 看到火锅店这个态度，杨洪涛也只好拿着鹌鹑蛋离开。 目送杨洪涛离开，老板苦笑着摇了摇头，回了后厨。 “小杨来了？” 老板点点头。 “唉，这生意刚好起来，就闹这么一出。” 老板娘叹息道：“是啊，要是没有这鹌鹑蛋，咱店里的生意哪儿能这么好？这少了一样招牌，一天少卖不少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他们得罪了马冬，要是再收他们的鹌鹑蛋，别是少卖了，店怕是都开不下去了。” 说完二人同时叹了口气。 学校门口，刘春花看到杨洪涛拎着鹌鹑蛋回来了，满脸诧异。 “洪涛，怎么带回来了？” 杨洪涛苦笑道：“别提了，那边不收了。” 一听有人不收，几个没来得及离开的商贩急忙凑了过来，很快就把鹌鹑蛋分了个干干净净。 看到都处理掉了，刘春花才问杨洪涛怎么回事儿。 走到僻静处，杨洪涛才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把昨天的情况隐瞒了。 饶是如此还是把刘春花吓的不轻。 “这些流氓真可恶，还是赶紧告诉山河吧。” 杨洪涛摇了摇头。 “现在这摊子山河交给我，我要是出点儿事儿就找他，和他盯着没区别。再说了山河最近也挺忙的，好几天没看到他了。” 刘春花担忧道：“那怎么办？告派出所？” 杨洪涛再次摇了摇头。 “我看马冬那群人胆子大的很，说不得有什么背景，而且就算告派出所能告啥？人家不可能凭你说就去抓马冬吧？” “要不就别送了，学校这边不也能卖完？” 杨洪涛笑着问：“那马冬来这边闹呢？” 刘春花不言语了，县城就这么大，说不定明天马冬就知道他们在这边卖鹌鹑蛋了。 见刘春花满脸忧愁的样子，杨洪涛笑着拉起刘春花的手。 “好了，别担心了，今儿中午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第400章 说不出来的苦衷 火锅店老板正在准备食材，看到杨洪涛带着刘春花走了进来，顿时满脸尴尬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杨洪涛笑道：“春花惦记咱家火锅好久了，我就带她过来尝尝，王哥不会不欢迎吧？” 老板重重的叹了口气。 “别坐外面了，去包间吧。” 杨洪涛自然明白老板怕什么，笑着拉起刘春花的手，跟着老板进了包间。 点完菜，杨洪涛又要了一瓶店里最好的酒。 老板眉头紧皱试探着问。 “杨兄弟，平时也喝这么好的酒吗？” 杨洪涛笑道：“哪儿能呢，一会儿请个重要的朋友。” 听杨洪涛这么说，老板只好出去准备了。 很快锅底端了上来，闻着香喷喷的锅底，刘春花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 “好香啊，这是什么做的？” 杨洪涛笑道：“这可是老板的独家秘方，其他地方可是吃不到的。” 老板笑道：“也没你们说的那么玄，喜欢就好。” 杨洪涛又夸赞几句，老板离开了。 没过多久老板端着菜和一大盘肉又走了进来。 “王哥，这肉不对吧？” 老板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嫂子听说你带对象过来吃饭，特意让送的，别客气，不够再要。” 说完老板又离开了。 看着锅里的锅底开始滚水，刘春花舔舔嘴唇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杨洪涛笑道：“春花，你说咱来干什么的？” 刘春花一愣。 “不是来吃饭的吗？” 杨洪涛笑着问：“只是吃饭吗？” 刘春花努力想了想。 “难道……你是想让老板重新买咱们的鹌鹑蛋？可是他怎么可能答应呢？” 看到刘春花一脸懵懂的样子，杨洪涛笑道。 “别急着吃，今儿管你饱，现在你去看看老板忙不忙，顺便感谢一下嫂子，人家送咱肉，总不能真就闷头吃吧？” 刘春花现在也不是那个只知道耕田的少女了，毕竟近朱者赤，跟杨洪涛久了，想不变通都难。 “我懂了。” 说完刘春花笑着出了包间。 看到刘春花进了后厨，老板娘急忙露出笑脸。 “是要什么吗？喊你王哥就行，不用自己来。” 刘春花不好意思道。 “不是的，你送了我们那么多的肉，怪不好意思的，这是我上午买的蛤蜊油，刚好两瓶送您一瓶，这不马上冬天了吗，这东西尤其是对冻伤特别好用。” 老板娘本来就心里有愧，急忙拒绝。 “那可不行，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 “这不快入冬了吗？咱们的手经常沾水，用的着的。” 说完，刘春花把蛤蜊油直接放在桌子上，扭头跑回包间去了。 看到刘春花晃动的大辫子，再看看手里的蛤蜊油，老板娘再次叹了口气。 “多好的丫头，唉。” 老板来到后厨看到老板娘手里多了一瓶化妆品，于是问道。 “哪儿来的？” “小杨的对象送的，这东西不便宜吧？” “便宜不便宜那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唉，这不是让咱为难吗？” 老板娘问：“要不你给他们送回去？” 老板思索着接了过去。 “还是和他们说清楚吧，不然再来迟早要出事儿。” 老板娘也道：“是啊，孩子不错，可别让马冬给打了。” “再切一盘肉，我给端过去。” 老板娘急忙切了肉，老板接过拿起护手霜向包间走去。 看到老板拿着护手霜和肉进来，刘春花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王哥，你怎么把我给嫂子的擦手油给拿回来了？这样的话我们可要生气了。” 杨洪涛笑道；“王哥，我记得我没说再要一盘肉吧？” 老板直接拿起没开封的白酒，直接拧开道。 “这顿我请，来我给你满上。” 杨洪涛急忙把杯子拿开。 “王哥，你可不能这样，咱得说好这顿得我请，不然我可不让你倒。” 看到杨洪涛这样，老板道：“那这两盘肉我请。” 刘春花道：“那也不行，说了我们请就我们请。” 老板假装生气道。 “你们要是这样我可出去了，其他的可以你们请，今儿这肉必须我请，不然我这不成了连吃带卖了？哪有这个道理？” 杨洪涛争执不下，捂住酒杯道：“可以，不过这酒我来倒。” 杨洪涛给二人倒了酒，老板直接举杯，二人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双方之间的别扭消失了，老板笑道。 “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杨洪涛笑道：“我主要是不想丢了王哥这样的好客户，您这样照顾我的，说实话全江城县独一家。” 杨洪涛这话说的也不算错，老板很会做生意，的确挺照顾杨洪涛的，但是说独一份其实是过了。 不过此时这话听在老板耳朵里，很是受用。 “唉，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其实我之所以蹭你这顿酒，就是想和你好好儿说说，不是你王哥短见，也不是不想做你的生意，实在是那马冬咱得罪不起啊。” 老板主动提到马冬，杨洪涛自然不会错过，一边给老板倒酒一边问。 “其实我今儿就是想打听这个事儿的，如果真惹不起大不了咱暂时不做这生意，但是朋友还是要做的。” 老板笑道：“你小子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可惜咱没这缘分。” 刘春花问：“王哥，这马冬真的就那么横吗？我看你这店比其他饭店大多了，你应该在县城也挺有人的吧？” 老板自嘲道：“我那点儿门路和马冬比，屁都不算，我和你们说吧，马冬的舅舅是咱县的公安局局长。” 杨洪涛心里咯噔的一下，心道怪不得这么张狂。 刘春花道：“那他舅舅就不管他吗？” 老板笑了，不知是笑刘春花的无知还是自嘲。 “管？要是管，他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刘春花又问：“那他家人呢？他爹他娘也不管他吗？” 看到刘春花一副想告家长的样子，老板有些无语，又有些为杨洪涛和刘春花担心，于是压低声音道。 “我和你们说个事儿，千万不要外传。” 杨洪涛点点头道：“王哥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出去乱说。” 刘春花也点点头。 “对，我们保证不说。” 第401章 发工资了 看到二人如此认真，老板反而觉得自己的口气似乎过了。 “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好多人都知道的，但还是不要乱说的好。我之所以提这事儿也是想告诉你们马冬真的不好惹。” 见老板这样，杨洪涛笑道：“老板放心好了，我杨洪涛知道轻重。” 老板点点头，抿了一口酒，眼神瞬间沧桑了许多。 “说起来这还是四年前的事儿……” 房间里只有老板讲述的声音，杨洪涛捏住杯子的手青筋凸起，似乎要把杯子捏碎。 刘春花更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老板，眼睛里闪烁出泪花。 “后来呢？那女学生就没去告他吗？” 老板叹了口气。 “女孩的父母也是工人，家里算是好过的人家，那男同学家里也不算差，是附近供销社的社长，可就连他们最后都选择了私了，要说里面没有马冬舅舅的事儿我是不信的，毕竟那可是一个女孩的清白，和一个男人的后半辈子啊。” “其实不止如此，出了这事儿后，女孩的父母下了岗，男生的爹也被革职处分，两个家就这么毁了。” 说完老板重重的叹了口气。 刘春花银牙紧咬，眼中带泪。 “太可恶了。” 杨洪涛道：“这事儿就对马冬没有一点儿影响吗？” 老板道：“也不能说没一点儿影响，之后马冬的确老实了一阵子，可是后来就又照常带着他那些混混小弟开始在外招摇了，什么台球厅，录像厅，舞厅没有他不去的，可能也是花销太大，后来这小子就盯上送货这条道儿了。” 杨洪涛问：“他送货就是搞垄断吧？” 老板问：“啥叫垄断？” “就是投机倒把，只许自己卖不许别人卖。” 老板点点头。 “对，就是投机倒把，他是两头扣，送菜的价格他压的低，转手卖给我们比菜市场高上不少，名义上说是什么送货的费用，我们这里距离菜市场那么近，他们其实走不了几步路，而且菜品我们自己也不好把控……” 说起马冬送菜，很明显老板是一肚子苦水，比说起那对受害的男孩女孩还要义愤填膺。 “有时候他干脆就让送菜的直接送过来，但是账还是他来结，你说这不就是蛀虫嘛，可是谁让人家有个好舅舅呢？” 说话间外面传来客人的声音。 “老板……老板……有人吗？” “来客人了，你们好吃好喝，我去招待一下。” 看到老板出去，刘春花依旧愤愤不平。 “这个马冬太可恶了，还有他那个舅舅，简直不是人。” 杨洪涛叹了口气。 “这次怕是真的不好办了，快吃吧，吃完咱回去，今儿要交账的。” 杨洪涛和刘春花吃完，直接把钱压在盘子下面，带着刘春花出了包间，告诉老板钱放在盘子下面，快步离开了。 老板急忙跑进包间，拿钱一数，还多了三毛钱，追出去杨洪涛和刘春花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看到老板把蛤蜊油拿了回来，老板娘问；“走了？” “走了，多给三毛钱。” 老板娘白老板一眼。 “都说了让你陪着点儿，就是不听。” 老板无奈道：“我咋知道这小子走这么快？就给你帮个忙的功夫就跑了，算了，有机会再还回去吧。” 就在老板挨训的时候，杨洪涛和刘春花绕过小巷回归大路，带上家当，一路向回赶去。 等二人回到村里，李二牛已经在村口等待了。 “怎么回来这么晚？” 杨洪涛笑道：“有点儿事儿耽误了。” 李二牛看看杨洪涛，看看刘春花笑的意味深长。 刘春花瞬间害羞起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洪涛急忙岔开话题。 “山河让你来的吧？” “对了，看到你俩差点儿忘了正事儿，山河在我家做饭呢，晚上大军吃顿好的，这不让我接你们来了。” 三人一起来到李二牛家，果然蒋大伟和陆山河正在忙活，刘春花急忙过去帮忙。 不一会儿，六个菜就端上了餐桌。 不等开始，杨洪涛直接把钱拿了出来。 “山河还是先交一下账吧。” 蒋大伟道：“也是，别一会儿喝多了忘了正事儿。” 李二牛挠了挠头，站了起来。 “我也去拿钱。” 今儿是规定的日子，陆山河也不矫情，直接接过钱，数了起来。 “总共一千八百六十，对吧？” 杨洪涛点点头，又拿出一个本子。 “没错是我和春花这边的总账，这上面还记了一些支出，你看看该扣多少扣多少。” 陆山河笑着撇了一眼。 “该花的花，疑人不用嘛。” 看到陆山河算完了，蒋大伟笑着把自己的钱递给陆山河。 “我没洪涛会记，反正就这些，你自己数吧。” 陆山河笑了笑数了起来。 “五千六百九十二。” 李二牛把钱递给陆山河道。 “还剩这么多，我也不会算，你也自己算吧。” 陆山河数了数，直接数出一千多块递给李二牛。 “这两千你拿着，尽可能给人现钱，别让人说咱的不是。” 李二牛点点头，把钱直接揣进了兜里，很明显是等人都走了再藏起来。 “好了账目都清楚了，接下来发工资，这一百是二牛的。” 看到十张大团结，李二牛连连摆手。 “山河这太多了，我要二十就行了。” 在李二牛眼里，一个工厂的正式工人也就三十块，自己这点儿活儿哪儿比得上工人？ “你这就不对了，给你你就收着。” 说完陆山河直接把钱放到了李二牛面前。 “这一百大伟的。” 蒋大伟笑了。 “我脸皮厚给我多少我要多少。” 陆山河笑着又数出十张大团结递给杨洪涛。 看着杨洪涛手里的一百块，刘春花满心欢喜，同时暗自庆幸自己有眼光，一个月一百自己以后和杨洪涛结了婚日子一定不会差。 “你的。” 就在刘春花畅想自己和杨洪涛的未来时，五张大团结放在了眼前。 “不不不……我不能要，我只是给洪涛帮忙的。” 杨洪涛也道：“山河，春花就不用给了。” 陆山河白杨洪涛一眼。 “你俩还没咋样呢，替别人做上主了？再说了春花实打实多出了一份力，我还怕她嫌少呢。” 第402章 旱冰场遭遇 刘春花急忙摆手道。 “不少了，不少了。” “不嫌少就收着，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后只会更多。” 听陆山河这么说，刘春花才不好意思的把钱收了起来，只是那攥钱的动作不知是不是激动而微微颤抖。 看到刘春花都有钱拿，蒋大伟嘿嘿笑了。 “山河，商量个事儿呗。” 陆山河笑道：“婆婆妈妈的，这可不像你。” “我也挺累的，能不能给我把小米请来？打打下手？” 蒋大伟一开口众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哎呀，我就说怎么你扭扭捏捏的。” 李二牛笑道：“山河不能答应他，这家伙如果和小米在一起肯定偷懒。” 陆山河知道大家在开玩笑笑道：“只要你能请，工资我还是付得起的。” “一言为定。” “我啥时候骗过你。” “嘿嘿，那我明天就带小米一起进城。” 说完蒋大伟笑的更开心了。 分配完钱，陆山河亲自给大家倒酒，一杯酒下肚，杨洪涛把马冬的情况说了一遍。 “昨天没说我是怕太鲁莽了，今儿又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马冬的后台这么硬。” 李二牛和蒋大伟也沉默了，纷纷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沉思了一会儿道。 “这事儿的确不好办了，火锅店那边就先别送了，你去大伟那边帮忙吧，每天送完菜，你们多走动走动，打听打听马冬这些人一般都去什么地方？” 蒋大伟道：“山河，你不会想对马冬动手吧？” 陆山河笑道：“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你们也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记住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了解这些人的行动轨迹以及所作所为，至于其他的……我暂时还没有什么好的对策，你们先了解再说。” 事情安排好，陆山河让大家不要过于担心，气氛这才好了不少。 次日，杨洪涛四人一起送完菜，分头去打听马冬等人的情况。 中午集合后，互相分享了消息。 刘小米问：“大伟啥叫旱冰场啊？” 刘春花道：“应该就是北方河面冻冰后的地方吧？我不太懂我也没见过。” 蒋大伟笑道：“想见识见识？” 刘小米眼前一亮。 “你要带我去？” 蒋大伟看向杨洪涛。 “洪涛，咋样？顺便带他们涨涨见识？” 杨洪涛想了想点了点头。 “行，不过我说好了就去看看，要是想玩儿自己花钱。” 蒋大伟笑道：“放心，不让你出钱。” 说完蒋大伟四人急忙吃完饭，打听了位置后，四人一起往公园走去。 走进公园再次打听了具体位置，四人往旱冰场的方向走去。 走过一个拐角，刘春花急忙拉住了杨洪涛。 杨洪涛又急忙拉住了蒋大伟。 看到杨洪涛和刘春花躲到墙后给自己使眼色，蒋大伟和刘小米急忙退了回来。 “咋了？马冬？” 杨洪涛点点头。 “那个穿黑裤子粉衬衣的就是马冬。” 蒋大伟道：“怪不得那么骚包，原来就是他。” 杨洪涛道：“他见过我，应该没见过你们，一会儿你们过去盯会儿，我在这里等你们。” 既然只是记录马冬的行动轨迹，自然是避免麻烦，蒋大伟刚刚答应下来，刘小米惊呼出声。 蒋大伟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只见刚才坐在旁边穿旱冰鞋的一对男女，男的坐在旱冰场的地上。 马冬几个人正围着晃晃悠悠的女孩转圈儿。 女孩的技术明显属于初级，吓的一动不敢动，可饶是如此还是不停的晃来晃去，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但是女孩想倒，马冬等人却不允许。 每次女孩要摔倒，不是后面被摸一把，就是前面被推一下。 虽然此时蒋大伟听不清双方在说什么，可是就看马冬等人的表情，以及女孩大哭的样子，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草他娘的，欺人太甚。” 蒋大伟火气瞬间上涌，就要冲过去教训马冬。 杨洪涛一把拉住他。 “大伟别冲动，要是你搅和进去，咱们就更被动了。” 刘小米也急忙劝他。 “大伟你别过去啊，那里那么多人呢，总有其他人管的。” 蒋大伟一拳砸在墙上，冷哼一声不去看，显然是要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杨洪涛三人再次偷偷观察。 只见地上的男孩眼看苦苦哀求不管用，脱掉旱冰鞋，匆忙换好鞋子，向场外跑去。 跑到旱冰场入口，男生回头指着马冬等人似乎说了什么，下一刻马冬等人直接抛下女孩，任由女孩哭着倒在地上，向男孩追去。 男孩看到几人丢下女孩，向自己冲来，扭头就跑。 马冬等人穿着溜冰鞋出了溜冰场，一路追过去，很快就追上了男生。 随着其中一个小弟扑向那男生，众人直接把男生包围了起来，七八只旱冰鞋以极快的速度轮流砸在男孩的身上，脸上。 很快男生被打成了一只弯曲的虾米，又过了一会儿男生的身体舒展开来，马冬等人才悻悻然回去了。 杨洪涛急忙带着蒋大伟等人跑了过去。 来到近前，四个人吓了一大跳此时男生满脸是血，身上也满是泥土，身体更是在微微颤抖。 “你还好吗？” “替我报警，谢谢。” 说话间，女孩哭着跑了过来，看到男生被打成这样，哭的更厉害了。 看男生似乎没有生命危险，杨洪涛决定让蒋大伟和刘小米留在附近观察，而他则是和刘春花则是去附近的派出所。 还不等二人离开，派出所的警车已经停在了公园门口，也不知道哪位好心人看到这边的情况报了警。 看到警察来了，蒋大伟道。 “我们留下看看，马冬不是认识你吗？你和春花先回去吧。” “行，那你和小米小心记住千万不要冲动。” 交代完蒋大伟，杨洪涛和刘春花直接离开，而蒋大伟和刘小米则是留下继续观察。 很快警察就被女孩带到了男孩面前。 简单询问男孩情况后，警察开始询问事情经过，一切似乎都是那样的自然和平常。 可是这种平常让蒋大伟感觉到了不舒服，尤其是那些警察顺着女孩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时的眼神，就像是早就知道会是如此一般。 第403章 这样是不会长久的 不等这边询问完毕，马冬等人换下旱冰鞋也走了过来。 马冬抬手和两个民警打了声招呼，两个民警微微点了点头。 只是这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让蒋大伟全身都不舒服。 刘小米还记得杨洪涛的交代，生怕蒋大伟动手，死死的抱着蒋大伟的胳膊。 女孩和男孩看到马冬等人竟然敢过来，纷纷指向马冬。 “警察同志，就是他摸我的。” “就是他骚扰我女朋友，还打了我。” 警察点点头，严肃道。 “具体情况我会问清楚，现在你们不许插嘴。” 说完警察看向马冬。 “刚才他们报警说你们动手打人，是否有这种事儿？” 马冬噗嗤一声笑了。 “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偏听偏信啊，说我摸她？你也不看看他长的那样儿，我摸她我还嫌手脏呢。” 女孩气的胸口剧烈起伏。 “你，你们无耻，流氓。” 马冬忽然抬手指向女孩。 “警察同志，她骂人。” 警察回头狠狠的瞪了女孩一眼。 “再插嘴连你也带走。” 说完警察又问道：“你也别和女孩子一般见识，继续说到底什么个情况。” 马冬小弟道：“警察同志，旱冰场有个身体接触很正常，再说我们又不是故意的。” “就是，不就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嘛，结果这小子倒好，竟然伸腿绊我，你看把我给摔的。” 说完马冬小弟撩起裤子，果然一大片淤青。 其实那片淤青是这混混半夜偷人，人家老公回来了，爬墙跑摔的，此时竟然直接拿来当诬陷的证据。 男孩女孩要气哭了。 “警察同志，他们胡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还手，是他们先骚扰我朋友，还把我推倒的。” 警察道：“闭嘴，说了不让你们插嘴。” 女孩气坏了。 “他们胡说我们难道还不能反驳吗？” “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吵架吗？要不你们自己来解决？” 女孩和男孩同时不说话了。 蒋大伟也要气炸了，想动，直接把刘小米向前拖了半米。 “大伟，别……” 马冬等人完全没在意旁边的蒋大伟，只当蒋大伟是在旁边看热闹的，要是此时他回头的话，说不定两人就会干起来了。 呵斥住女孩，警察继续问道。 “旱冰场里的情况了解了，你们打他又是怎么回事儿？” 马冬想了想似乎没想到合理的理由，身边小弟急忙道。 “本来我们也没想怎么着，谁知道他们离开后，说要带人来打我们，那我们也只好先下手，给他们点儿教训了。” 警察点了点头，严肃道。 “不管怎样打人就是不对，你们给人家道个歉吧，也不是多大的事儿。” 马冬笑道：“也就是给警察同志面子，不然这种人……” “道歉就是了。” 马冬面向男孩看着天上的白云，轻飘飘道。 “对不起啦。” 警察点点头看向男孩和女孩。 “他们也道歉了，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就这样吧。” 男孩惊呆了，女孩终于看出马冬根本就不怕警察，眼泪大颗大颗落下，一句话不说。 警察可能是怕两人留下再挨揍，于是道。 “好了，虽然人没事儿，好歹还是要去医院抹点儿红药水什么的，别在这里待着了，起来吧。” 男孩和女孩虽然愤怒，却也无可奈何。 蒋大伟一路跟在后面，一行人出了公园。 警察交代二人去附近诊所看看，直接离开了。 蒋大伟则是不忍心的拿出一块钱。 “兄弟，有钱看病吗？没钱的话，这一块你们拿着。” 女孩看着蒋大伟递过来的钱，嘴唇紧抿，拉着男孩低头快步离开了。 刘小米生气道：“哼，干嘛啊，打他们的又不是我们。” 蒋大伟叹了口气把钱收了起来。 “可能觉得受到了羞辱吧，也可能是自己有钱，算了，回去找洪涛吧。” 二人来到约定的地点，杨洪涛和刘春花已经等在那里，听完二人的叙述，刘春花也愤怒起来。 “哼，这些人太可恶了。” 刘小米道：“其实我看那些警察也还好，可能也是得罪不起马冬吧，他们还把那俩人送出来了。” 蒋大伟道：“要不是当时小米拉着，我高低要上前说个清楚。” 杨洪涛道：“幸亏把小米留下了，不然一旦你和马冬冲突，往后的事儿就不好办了，还是相信山河吧。” 又聊了一会儿，把信息梳理一遍，四个人这才一起回村。 回到村里，听说陆山河在家，四个人生怕陆山河回了县城，急忙一起来到陆山河家。 陆山河给四人泡好茶水，示意慢慢儿说。 把情况汇报完，蒋大伟的愤怒又被点燃了一遍。 “山河，这种人咱就该哪天晚上趁天黑，好好儿教训他一顿。” 陆山河笑道：“那样不暴露还好，一旦暴露怕是咱们就要进里面蹲着了。” 蒋大伟道：“凭啥他马冬打人就没事儿？” 陆山河笑道：“放心好了，这种人长久不了，只是时候未到而已，对了，你们刚才说马冬自己也有一家台球厅和一家录像厅？” 杨洪涛道：“听说是，具体在哪儿还不清楚。” 蒋大伟道：“听说他自己都不去，派两个小弟看着，他自己买的录像机是次品经常出问题，台球厅据说台布破了他也不给换，黑那么多钱也不知道都干啥了。” 听蒋大伟这么说，陆山河笑的更灿烂了，这说明马冬毫无做生意的天赋，全凭关系在倒卖东西的食物链上充当一只寄生虫。 “其实以马冬的背景，但凡他是个人，混的都比现在好的多，之前我还以为这家伙很难对付，不过现在看来反而不急了，你们只要尽量躲着他，多搜集关于他的消息就行了，总能用上的相信我。” 刘小米问：“要是我们去了，他们问我们干什么的，我们该怎么回答啊？” 陆山河笑道：“去玩儿的啊，实话实说嘛，这有什么？” 刘小米犹豫道：“去玩儿吗？那得花不少钱吧？” 陆山河笑了。 “看几场录像，打几桌台球能花几个钱，如果你们愿意，住那儿都行。” 第404章 一个月八十 对杨洪涛和蒋大伟陆山河现在还是十分信任的，哪怕他说随便花，两个人也知道节制，而且他也觉得让杨洪涛几人多接触接触新鲜事物，对以后也是有所帮助的。 经过陆山河一番开导，众人心里舒服了许多，于是散了。 见陆山河一直送出百米远，杨洪涛急忙道。 “山河，你回去吧，不用送了。” 刘小米也道：“是啊，又不是啥客人，哪儿用送这么远？” 陆山河笑道：“你们想多了，我是去远方叔家的，白天他就说让我去看看他的鹌鹑鸡。” 知道误会了，众人一起笑了。 何远方家新盖的鹌鹑鸡场内，何远方把一只只鹌鹑鸡递给李二牛。 李二牛看一眼，有的放进挡板的右边儿，有的则是放进笼子里。 何远方满脸好奇。 “二牛，你咋知道这鹌鹑鸡哪个是公的，哪个是母的？教教我？” 李二牛道：“远方叔，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挑错的。” “这不是怕你麻烦？下次你来收我直接给你分好，不就行了？” 李二牛挠挠脑袋，似乎有些纠结。 “我怕我说的不准，等山河来了你问问他吧，我也是跟着认了一段时间才能认出来的。” 说话间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二人起身看到果然是陆山河。 “远方叔，分鹌鹑呢？” 何远方急忙递烟。 “可不，正和二牛学分鹌鹑呢，他说他知道的也不太清楚。” 陆山河笑道：“这个简单，尤其是你自己养多看，一眼就能分出来了。” 说完陆山河直接抓住一只为分的鹌鹑，抓在手里。 “远方叔你说这个是公的母的？” “公的吧？色深。” 陆山河点点头。 “色深的成功率大概在百分之三十，但是准确的说是色深有围脖，也就是十只你能挑中三只。” 何远方尴尬的点点头。 “对，我就是看二牛挑的有色轻的，才给整迷糊了，我以为色深的都是公的呢。” 陆山河又抓出一只拿在手里。 “这个呢？” “母的吧？色轻。” 陆山河道：“看脖子下面的羽毛。” “有点点儿？” 陆山河笑着把公的拿给何远方看。 何远方大喜。 “这个没有。” 陆山河点点头。 “不错，这个方法成功率能达九成以上。” 何远方又问：“那剩下的一成呢？” 陆山河笑了。 “剩下一成，你留着呗，不下蛋的挑出来，下次一起收。” 何远方无语了。 “就没有百分百的方法？” “养时间长了，靠一次分辨大概准确率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反正你多养就有经验了。” 三个人一起分，很快就把公鹌鹑都挑了出来。 陆山河又从笼子里挑了几只强壮的还给了何远方。 “这几只当种鸡用，下次看看有更好的再淘汰，二牛算算多少钱。” “一共六十二只，加上六百个鹌鹑蛋，一共是……我算算啊。” “八十。” 何远方狠狠的吞咽一口唾沫，这钱来的可太容易了，那可是八十啊。 陆山河让李二牛给何远方结账，接过钱的何远方急忙拿出一半来递给了陆山河。 陆山河疑惑的问：“远方叔这是啥意思？” 何远方一拍脑袋道：“自顾高兴了，不是给你的，是买你的饲料的，我听别人说了，没买你的饲料三天下个蛋，我这最差的都是两天一个蛋，你远方叔可不是那抠门的人，这鹌鹑也好牛羊也好，你要是不伺候好了，他能给你赚钱？” 一听何远方这么说，陆山河笑了。 “还是远方叔想的周到，行，那一会儿我和二牛给你送来？” “我自己过去取就行。” 一路上，三人聊天，何远方第一次拿到这么多现金，开心的打开了话匣子。 “刨去粮食，到手的钱能有将近六七块。” 李二牛道：“应该算二十六七块，你这四十块的饲料还没喂呢。” 何远方哈哈笑了。 “要你这么算我该赚四十多。” 何远方是真的高兴，这才多长时间，就能赚二三十，自己这副业都能赶上城里的工人了。 陆山河也为何远方高兴。 “只要远方叔规划的好，收益会越来越好。” 三人说话间，走到了村头打场。 看到三人一起拎着鹌鹑鸡，好多人纷纷打招呼。 “他哥，这是卖鹌鹑去啊？” 何远方笑道：“卖完啦，这不，二牛手里的就是我养的，公的不下蛋这不二牛给收了吗？” 看到笼子里挤在一起的鹌鹑鸡，众人纷纷围了过来。 “这么多？不少钱吧？” 何远方此时也是得意的很，尤其作为村里鹌鹑养殖第一个大户，那种自豪感更是爆棚。 “那可不，加鹌鹑蛋卖了八十，要不是还要孵小鹌鹑，我估摸着能卖一百。” 所有人都惊呆了，耳朵里，脑子里，全是两个字的轰炸，一百。 “一……一百？” 何远方看到众人那吃惊的样子，脸上更是难掩自豪。 “没有一百，八十，我说的是如果不孵小鹌鹑能卖一百。” “八十那也不得了啊。” “我的天爷，这小鸡子能卖那么多钱？” 就在众人羡慕的声音中，很快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胡彪满嘴酸气道。 “不管一百还是八十，拿到手里才算钱，李二牛给你钱啦？没有吧？我早就知道。” 陆山河看到是胡彪，笑着看向何远方，直接拿出八十块钱，递给了何远方。 “远方叔，本来是打算后面一起算的，既然大伙儿不相信，那就在这里算好了。” 何远方多精明个人，看到陆山河递过来钱，急忙道。 “不用，后面一起结算。” “你就拿着吧，不然别人要说我们收鹌鹑不给钱了。” “行吧，那我就先收着。” 说完何远方把八十块放进了另外一个口袋。 而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陆山河的兜里。 一大沓大团结，把兜撑的鼓鼓的，刚才那一眼哪怕全程观看的人，都没数清楚到底有多少。 胡彪更是呆立当场，他想不明白陆山河哪儿来这么多钱。 这要是苏晚晴嫁给了陆山河的话，那自己这个做舅舅不也沾光吗？ 第405章 不要多而要精 陆山河目的达到，催促何远方三人向新家的方向去了。 而村民们依旧没能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原来养鹌鹑这么赚钱？” “八十啊，一个月八十啊。” “陆山河兜里到底多少钱啊？谁数清楚了？” “得有好几千。” “几千啊，要是养鹌鹑他肯定能结账吧？” “那肯定，你有几千还掏不出几十块结账？” 此时大家满脑子都是八十，满脑子都是陆山河拿出一大沓钱的场景。 很快就有村民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哎呀，有点儿事儿，就不聊了。” “去山河家吗？一起呗。” 看着好几个人去追陆山河，胡彪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尤其是发现村民看自己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嫌恶，这让胡彪更是有些恼火。 “都别被陆山河给骗了，什么八十我才不信。” “胡彪，何远方都说了，还能有假？” “就是，陆山河拿出来那么多钱，你没看到？” 胡彪冷哼一声道。 “我问你们，陆山河收鹌鹑花了八十，何远方喂鹌鹑花了多少你们知道吗？” 众人愣住了，他们只想着八十了，还真没考虑这个问题。 看到众人的表情，胡彪得意的笑了。 “你们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何远方不但买了陆山河的饲料，每天还把精米喂给鹌鹑吃，精米啊，那可是精米，人都吃不上精米，喂鹌鹑，你们自己就算吧，这八十还能剩下多少？这还没算陆山河是的饲料钱呢。” 众人纷纷点头。 “还是胡彪有见识。” “别说还真是这个理儿。” 胡彪眼看劝住了大多数人，继续道。 “还有，这鹌鹑可精贵着呢，不死还好，也就赚少点儿，也不算赔钱，就出个工呗，可是一旦死了，那就要赔本喽，死鹌鹑他陆山河肯定不收。” 众人纷纷点头。 “说的不错，这东西就是个坑。” “我家猪都养不好，鹌鹑还是算了。” “要不是彪叔提醒，我差点儿就上头了。” “陆山河这小子阴啊，拿钱吓唬咱，差点儿就着了道了。” 看到众人纷纷开始鄙夷陆山河，胡彪喜笑颜开。 “那可不，这种人就得防着点儿，别哪天被他坑的裤子都没了，那可就没地儿哭去了。话就说到这儿吧，说多了有人又要说我嫉妒了。” 说完胡彪拍拍屁股，回家去了。 胡彪的一番言论，劝住了不少人，可还是有人相信何远方，毕竟何远方可比胡彪靠谱的多，连何远方都跟着养，自己凭啥不能试试？ 所以还是有一部分去陆山河那儿领了鸡苗儿，带回家打算试试。 陆山河也是来者不拒，只要不是要一只，两只陆山河都送。 送走最后一个村民，李二牛皱起了眉头。 “山河，来的人似乎不多呢。” 陆山河笑道：“有这些人养起来就够咱们忙活的了，你还想搞个全村养鹌鹑啊？” 李二牛一愣。 “不是越多越好吗？” “当然不是，会养的人有那么七八户，就够了，至少现阶段够了，所以暂时先观察观察，多了反而对咱们不利，事儿也多。” 李二牛点点头。 “也是，刘大娘养鸡养的好，结果几只鹌鹑都死了，幸亏是送的，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被编排呢。” 陆山河笑道：“说的是啊，所以还是要慢慢儿来。” 晚上留李二牛吃了晚饭，顺便安排一下最近的事情，第二天陆山河一早回了县城。 来到机械厂，陆山河进了办公室看到朱杰等人都在，有些疑惑。 “还没开工？” 朱杰点点头。 “按理说样品全通过了，昨天杨厂长还带着我们给徐副县长演示过了，徐副县长也很高兴，但是今儿还是没有通知，我们只好在办公室待着了。” 陆山河笑了笑。 “别急，徐副县长都看过了，估计快了，我去问问。” 来到厂长办公室，杨建不在，只有小姚。 听说陆山河找杨建，小姚道。 “厂长今儿去县委汇报工作了，你也别急，这事儿肯定是快了。” 陆山河笑道：“我肯定不急，反正我的任务完成了。” 说完陆山河直接回办公室去了。 与此同时，杨建拿着材料走进了徐成龙的办公室。 看到杨建，徐成龙急忙放下手里的报纸，杨建则是急忙把材料送到徐成龙面前。 “徐副县长，这是整理好的资料，里面包括详细图纸，以及昨天的现场情况汇报，请您过目。” 徐成龙满意的点点头，直接翻到了昨天现场的情况，仔细的看了起来。 见徐成龙一边看，一边点头，杨建悬着的心落了地。 等徐成龙看完，杨建急忙问。 “可能还有不准确的地方，还请徐副县长指正。” 徐成龙笑道：“不必了，非常好，就它吧，我现在就去向县长汇报，你先回去等通知吧，生产嘛不急，开工这种事儿也不能轻视，到时候要办的风风光光。” 杨建急忙道：“多谢徐副县长，那我就先回去了。” 和杨建一起出了办公室，徐成龙满心欢喜的向县长办公室走去。 轻轻敲门，门内传来陈辉的声音。 “请进。” 推开门，徐成龙一下子愣住了，因为此时办公室内不但有陈辉还有常务副县长李明。 李明分管工业，此时进去汇报明显有些不合时宜，况且虽然二人同是副县长，本质上也是同级别，但是无论在谁的眼中，李明这个常务副县长明显要比徐成龙要高上一些。 见徐成龙在门口不进来，陈辉笑着站起身，招了招手。 “进来啊，刚好有一件好事儿要和你说一下。” 徐成龙点头和李明打了个招呼，走进了办公室。 “不知是什么好消息？” 陈辉笑道：“你还记得你之前说过在远山乡看到有人用小型收割机的事情了吧？” 徐成龙心里激动，刚要开口，陈辉却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而是指向了李明。 “李副县长功劳不小啊，他管的机械厂把小型收割机给做出来了。” 徐成龙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第406章 抢功劳 看到徐成龙这幅表情，李明不动声色的笑道。 “这还多亏了国营机械厂的各位老同志，要不是他们夜以继日的研究，也不可能响应县里的号召，如此快速的制造出了手持收割机。尤其是胡国祥颇有老厂长的遗风，可谓是虎父无犬子啊。” 徐成龙更是一阵心惊，整件事儿都是自己在跟，那手持收割机明明是陆山河和杨建搞出来的，怎么就成了胡国祥和老师傅们的事儿了。 虽然杨建没有明说，但是徐成龙也比任何人清楚，如果不是胡国祥等人从中作梗，怕是手持收割机早就做出来了。 之所以他只字没提胡国祥，杨建也没有明确的表示，不就是给老厂长一点儿面子吗？ 可现在倒好，胡国祥竟然先一步过来通过李明把功劳抢了去？ 眼看徐成龙表情不对又要开口，陈辉急忙道。 “不错，胡国祥能够亲自带队做出手持收割机，不但是机械厂的荣幸，更是我江城县积极响应号召的体现，这样的人必须给予嘉奖，这件事儿就由李副县长内部安排一下吧。” 内部二字似乎很重，也似乎把徐成龙排除在外，徐成龙已经明白，木已成舟。 除非他徐成龙要和陈辉和李明撕破脸，大闹一场，可是那样会有转机吗？ 也许会有，但是绝对不值得。 “恭喜李副县长了。” 徐成龙说出这句话后，陈辉和李明明显放松了不少。 李明伸出手道：“这其中也有徐副县长的功劳。” 徐成龙心中冷哼，你这是欺负了人还要踩上一脚吗？ “不敢当，不敢当，县长，我还有事儿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陈辉也不问徐成龙来干什么，毕竟徐成龙手里的资料页面已经写的清清楚楚了。 “秋收过这阵子的确很忙，也要注意身体。” 徐成龙转身出了县长办公室，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手里的资料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 徐成龙这边吃了一个闷亏，机械厂胡国祥家却也迎来了一波客人。 各个车间的老师傅走进客厅，止不住满脸的羡慕。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可是每次来，看着那洁白的墙壁，还有那实木的桌椅沙发，都不由的发自内心的羡慕。 “还得是胡厂长，杨建根本就没法儿比。” “那肯定的，胡厂长当了那么多年的厂长，有这点儿家当不是很正常的吗？” 说话间，胡国祥的老婆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走了出来。 “大家吃苹果，国祥还没起床，大家等一等，别站着了都坐。” “还是站着好了，衣服不干净，别坐脏了。” “是啊，站着就好。” 胡国祥的老婆也习惯了，其实也只是客气一下而已。 “行，那大家请便吧。” 看着胡国祥老婆穿金戴银扭动腰肢进了卧室，一群老师傅忍不住收回了羡慕的目光。 这要是自己老婆，怕是自己一夜之间也能年轻二十岁。 就在众人偷偷心里想些段子的时候，胡国祥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打了个哈欠，胡国祥让大家坐。 众人再次推脱，胡国祥笑道。 “怕什么？脏了让我老婆拿去洗就是了，坐呀，你们站着我说话多累。” 众人只好挤在胡国祥对面的沙发上。 四个人的沙发坐了七个人，对面的胡国祥自己坐一个，直接翘起了二郎腿。 “其实今儿让你们来是通知你们一件事儿。” “胡厂长说就是了。” “是啊，通知一声就行。” 胡国祥笑道：“这种大事儿必须亲自来说才行，这首付收割机的事儿我已经摆平了，那图纸你们再精细一下，到时候一定要记住，这是我们大家一起努力造出来的，和杨建还有陆山河没有版秒前的关系。” 众人大惊。 “这……这能行吗？” “是啊，杨建不会同意的吧？而且昨天我听说杨建还请来了副县长亲自观摩。” 老师傅们的确是怕了，那可是副县长啊。 胡国祥轻蔑的笑了笑。 “徐成龙不过是个副县长而已，想当初我爹和上一任县长称兄道弟的时候，他徐成龙还在农场改造呢，总之你们记住一句话图纸给我研究透了，其他的好处少不了你们的，就等着涨工资好了。” 众人一听这个顿时也有了底气，毕竟当初胡国祥老爹在的时候，不但县长来过，就是省长那也是亲自来指导过的。 想到这里，众人纷纷表态。 “胡厂长放心，我们一定摸透。” “其实也没什么，模具都做出来了，只要我们能够复制一套模具，就是没有图纸也是可以的。” 看到众人如此自信，胡国祥点了点头。 其实他之所以这么自信在没有得到结果前就敢安排这些老师傅抢夺功劳可不是因为刚才他的那些吹牛言论。 而是因为李明和他胡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想当初老厂长借着更换设备的名义，和李明两人联手，可没少从中间克扣。 明明一台新设备也就十几万块，可是偏偏要进口原装零件进行维修。 零件加上维修费用加下来买一台国产机器都绰绰有余，更何况二人压根就没真的用进口零件，不过是让人伪装国外技术专家玩儿了一手暗度陈仓罢了。 这也就是国营机械厂的机器为什么老掉牙的原因。 所以有这一层关系在，胡国祥不相信李明不帮自己。 “好了，没其他事儿了，你们现在就回去研究吧，时间还早我就不留你们吃午饭了。” 胡国祥下了逐客令，众人急忙起身，再三道谢离开了。 众人刚刚离开，胡国祥伸着懒腰来到了窗户前，这一看胡国祥笑了。 “笑啥呢？吃饭了。” 胡国祥笑道：“看到陆山河那几个小狗腿子那么开心我就高兴。” “你不是最恨他们了吗？咋高兴上了？” 胡国祥笑道：“那自然是因为他们高兴不了几天了啊，过几天我就要看他们哭了。” 说完胡国祥来到了茶几前，看了看桌子上的早餐，露出满脸嫌弃的表情。 “算了，早饭我就不吃了，我出去一趟，中午不用做我那份儿了。” 说完胡国祥直接进屋换衣服出了门。 第407章 狼狈为奸 离开机械厂后，胡国祥直接去了机械厂车间，王成的几个徒弟急忙上来递烟。 “胡厂长，您来了？” 胡国祥道：“不忙吧？” 王成急忙道：“活儿不多，胡厂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让张建他们去就是了。” 胡国祥点点头，点了几个人，直接离开了。 一行人出了厂，张建几个人自然是把胡国祥伺候的舒舒服服。 “国祥哥，今儿是又有啥事儿吗？” 胡国祥笑道：“没啥事儿，就是开心溜达溜达，吃完饭找个好玩儿的地方玩一玩。” “看录像？” 胡国祥问：“最近有什么新片子？” “这倒是没有，要不去打台球？” 胡国祥道：“台球打腻了，我现在就想去舞厅。” “这才上午，舞厅没开门啊，这个有点儿难办。” 张建灵机一动道。 “国祥哥，你知不知道公园里开了个溜冰场？要不要去试试？” 胡国祥道：“溜冰？那玩意儿很难吧？” 张建笑道：“上手是有点儿难，不过要是学会了，好处可是大大滴。” 见张建笑的猥琐，胡国祥顿时来了精神。 “哦？说来听听。” 张建几人把马冬等人的行为直接安在自己身上，说的胡国祥气血上涌。 “真就那么放的开？” 张建道：“那能有假？比舞厅里还放的开。” 胡国祥点点头。 “这个好，快吃，吃完带我去学溜冰。” “胡哥，这吃的是早饭啊？还是午饭啊？” 说话间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抬头一看胡国祥笑了。 “我说是谁，原来是你小子，没吃饭吧？来一起吃。” 马冬笑道：“胡哥请客，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还不谢谢胡哥。” 小弟们和胡国祥也是老熟人了，纷纷道谢。 “多谢胡哥。” “胡哥就是大气。” 胡国祥把张建赶走让马冬坐自己对面，又让老板添了两个菜。 “刚起？” 马冬笑道：“可不，看胡哥这也是刚起吧？” 说完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一边聊一边吃，马冬也不和胡国祥客气，三瓶啤酒喝完又要一捆。 胡国祥道：“行了，别要了，等会儿还办正事儿呢。” 马冬问：“哦？是啥正事儿啊？有用得上兄弟的地方只管开口。” 胡国祥笑道：“不是什么大事儿，一会儿让张建他们教我去溜冰，你也知道你们年轻人这玩意儿我知道的慢一点儿。” 马冬一听笑了。 “胡哥这说的是哪里话？三十多岁能比我大多少？我还在旱冰场见过老头儿溜冰呢。” 胡国祥诧异的问：“老头也去那地方？” 马冬笑道：“据说这玩意儿从国外传过来的，男女老幼都能玩儿。” “那你的技术应该很好吧？” 马冬吹嘘起来，周围小弟连连称赞。 “冬哥在旱冰场那就是王。” “冬哥在旱冰场，冠绝群雄。” 胡国祥忍不住问了一些比较开放的问题。 一听这个马冬自然是来劲儿了，毕竟张建等人说的这些事儿，他可是正主儿。 “那可不……胡哥我就这么和你说，只要我马冬愿意，就在旱冰场干点儿床上的事儿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胡国祥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这个好，那我必须得学学。” 既然胡国祥不肯喝酒，马冬等人也没劝，毕竟胡国祥是新手，而他们自诩技艺超群自然是不惧怕的，一人又喝了三瓶啤酒，众人这才离开了饭店往公园去了。 公园内，朱杰几人带着几个女孩，走进了旱冰场。 虽然朱杰依旧有些腼腆，可是对面的女孩却很主动，这让朱杰多少有点儿招架不住。 毕竟在以前他朱杰可没这么好的待遇，每个认识他的女孩没有满脸嫌弃的奚落几句，都算是善良了。 可是自从跟陆山河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朱杰不但因为伙食好人变得白净了许多，而且也自信了许多。 主要是手里的钱多了起来，可以给女孩子们买些饮料、零食一类的小玩意。 当然，女孩们如此主动看中的绝对不是这些，而是朱杰等人的潜力。 给副县长亲自演示，参与了手持收割机的全程设计和制造，还被提拔成了车间的副主任，这种巨大的潜力，才是女孩们看中朱杰的原因。 至于眼前这个叫王丽的女孩为何如此贴心，那当然是因为短短的几天打败了众多竞争者的原因。 如今朱杰可是香馍馍，她可不许别人把朱杰抢走。 所以要锁住朱杰的心就必须让朱杰看到自己的价值。 而今天这个局就是王丽攒的，不但有了充足的理由把朱杰约了出来，还顺便把自己的几个姐妹介绍给了朱杰的同事等人，可谓是一箭双雕，一举两得。 一旦朱杰等人彻底起飞，不但他王丽得到了朱杰，她的姐妹也会感谢她王丽的睿智和先见之明。 “朱杰别怕，那么复杂的机器你都做的出来，学个旱冰而已，以你的聪明很快就会学会的。 ” 朱杰车间的几个人生怕到手的对象跑了，也跟着劝。 “试试呗，好多年轻人都学，咱就不能学了？” “今儿我请客，朱杰你就别推辞了，老板七双鞋。” 一行人进了旱冰场，纷纷选了合适的尺码，一番理论学习后，王丽道。 “大概就是这样，说的多不如试试，其实一试就知道了，并不难。” 看到其他人颤颤巍巍摇摇晃晃的起来，朱杰也鼓起勇气站了起来，王丽则是在一旁搀扶。 看到朱杰站起来，王丽急忙鼓励朱杰。 “不用扶的，我自己试试。” 感觉胳膊肘碰到一大片柔软，朱杰的脸唰的红了，全身的血都往脑袋上涌。 王丽心里偷笑，故意和朱杰更近了。 “你是新手，别摔着，我还是扶着你好了。” “我还是自己试试好了，这样不好。” 王丽假装听不懂道：“互帮互助嘛，有什么不好的来脚这样滑，对……你看动了吧？” 就在朱杰勉强可以和王丽牵着手往前溜的时候，喝的满脸通红的马冬等人走进了公园。 胡国祥听马冬讲述英雄事迹，恨不得现在就学会溜冰。 忽然张建打断了马冬的吹嘘，抬手指向了旱冰场。 “国祥哥，你看那是不是朱杰啊？” 第408章 你也认识陆山河 胡国祥顺着张建指引的方向看过去，冷哼一声。 “果然是他们，这些人不在厂内好好儿干活儿，跑这里逍遥来了。” 见胡国祥口气不对，马冬问：“胡哥，什么人啊？有过节？” 胡国祥道：“何止是过节，这几个混蛋是陆山河的狗腿子，陆山河你可能不知道……” “等等……陆山河？” 胡国祥一愣。 “你认识？” 马冬笑道：“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不过我也认识一个车陆山河是远山乡那边的。” “对，就是他，他惹到你了？” 胡国祥语气都不由的激动起来，心中暗道这陆山河还真是个惹祸精，竟然连马冬也敢得罪。 马冬把杨洪涛送鹌鹑蛋的事情说了一遍，身边小弟道。 “那混蛋说考虑考虑，结果不送了，这不是耍我冬哥吗？也就是最近没遇到那小子，遇到必须收拾他。” 胡国祥笑道：“那必须的，不过这几个人也是陆山河的狗腿子，我差点儿就在他们手里吃了大亏。” “说来听听？” 胡国祥道：“具体有点儿长，你就知道他们差点儿害的我当不上厂长就行了。” “这么严重，必须搞他们，胡哥放心，今儿这口气帮你出了。” 胡国祥要的就是这句话。 “行，那我就先不过去了，他们看到我准跑。” 马冬笑道：“你就看好吧，兄弟们，胡哥的酒咱可不能白喝。” “那是自然，胡哥你就瞧好吧。” 张建等人此时也想在胡国祥面前表现，于是道。 “国祥哥，我们也过去帮忙，朱杰他们人多我怕马冬他们吃不消。” “对，那几个家伙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我们亲自替国祥哥出手教训他们一番。” 胡国祥心想反正自己是看戏，于是点点头往旁边的土坡上走去。 “行，那你们过去帮忙吧。” 马冬等人见张建等人跟上来问了一下，于是笑了。 “既然你们也要动手，那事情就简单多了，你们这样……” 张建听完大喜。 “行，有冬哥兜底，我们就放心了。” 说完两拨人一前一后向溜冰场走去。 朱杰正在王丽的帮助下学习，忽然看到了张建等人，不由的有些紧张。 “好像是张建他们。” 其他人也看向换鞋的方向，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他们是杨建给放的假，张建等人今儿可是要上班的，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呢？ 朱杰问：“要不今儿算了？” “在厂里他们有人撑腰，在这里咱怕他们做什么？” “就是，交了钱我这还没学会呢，不能浪费了。” 王丽也道；“他们应该就是来玩儿的，只要避着他们就是了，咱们在这边学。” 说完众人不自觉的往靠右的方向去了。 看到朱杰等人的动向，张建几人对视一眼笑了。 “看那几个蠢蛋似乎是新手啊。” “新手更好，说不定等会儿都不用冬哥出手，咱们就收拾了他们了。” “赶紧换鞋。” 四人换了鞋，往朱杰等人的方向径直去了。 看到张建等人过来，朱杰莫名紧张险些摔倒，王丽急忙把朱杰拉到一边儿，警惕的看向张建。 张建笑着来了急刹，满脸玩味道。 “呦，朱主任这是来学滑冰啦？” “我还以为我看花眼了，真的是朱主任呀。” 王丽道：“张建，朱杰刚学，你们不要吓他。” 张建笑道：“王丽，我们这怎么能叫吓他呢？一个厂的我们是来教他的呀。” “就是，互帮互助嘛，来，朱主任小弟来教教你怎么滑。” 朱杰新带的徒弟王强要阻拦前后摇摆差点儿自己摔倒。 王强感觉手腕一紧，直接被人拉到一边儿。 张建和另外一个人一人一只手抓住朱杰，用力一滑就把朱杰给拉走了。 朱杰满脸恐慌，心中默念王丽教的方法。 张建和另外一人一手拉朱杰一个手腕对视一眼开始加速。 “朱主任别怕啊，这玩意儿多摔几次就会了。” 王强大声道：“张建，你们马上把朱杰放开。” 其他人也纷纷大喝让张建把人放开。 张建大声道：“呀……朱主任不是我们要放是你的好朋友让我们放开的。” 说话间张建是一个眼色，二人同时松手。 此时朱杰面对面前的围栏只有八米，想要停住的他，一用力，直接来了个急刹，整个人向前扑倒。 啪。 朱杰五体投地向前滑行三四米远。 王丽急忙滑了过来，把朱杰扶起来一看，朱杰满手伤痕，细密的血珠不过几秒钟就染红了整个手掌。 王刚等人也滑了过来，看到朱杰如此凄惨，瞬间怒了，直接坐下就开始脱鞋。 其他人一边骂也一边开始脱鞋。 “张建，我xxx的，别跑。” 张建笑了，此时朱杰那边五个男人少了朱杰就是四个，而他们四个一对一还真不怕这些窝囊废。 “他娘的，敢骂人？揍他。” 说话间张建几人同时向王刚滑来。 说起来几人也是没啥脑子，也许认为自己技术超群，可以靠溜冰技术打败王刚。 只见两个人率先到了王强面前，王强直接伸手搂住了二人的腰。 惯性下，二人直接向前滑倒，王强用力向下一甩。 砰砰。 二人脑袋撞地，当下就被撞了个满眼小星星，脑子里因为嗡嗡作响。 看到王刚瞬间干掉了两个人，张建顿时怕了，一个急刹看向远处的马冬等人。 马冬等人一看张建等人如此没用，笑着滑了过来。 “哎……干什么呢？别打架啊。” “住手，这里是溜冰的地方，可不是你们打架的地方。” 王强几人看到有人来劝架不疑有他，气愤道。 “不是我们想打，是他们……” 不等王刚说完，马冬一个小弟直接抬起膝盖撞向王强的肚子。 王强根本没有防备，直接向前扑倒。 其他人还没回过味儿来，马冬等人已经纷纷出手。 猝不及防下，朱杰这边四个人同时被放倒在了地上。 张建看到马冬等人如此凶残，急忙上来补刀。 一时间朱杰这边四个人被踢的根本站不起来。 “我让你打架，我让你打架。” “劝你不听？知不知道这场子谁罩的？” “敢打冬哥？胆儿肥了你？” 第409章 这仇必报 看到自己人被如此欺负，朱杰怒了，一边脱鞋一边喊。 “你们给我住手。” 看到朱杰要脱鞋，马冬直接一个后滑来到朱杰侧面，一胳膊肘直击朱杰面门。 王丽都被吓傻了。 “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 可是马冬等人哪儿听她的话？反而打的更凶了。 朱杰这边的人虽然少，但是也不孬，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也是发狠往马冬这帮人身上使劲招呼。 “干死他娘的！”王强等人也杀红了眼。 “死也给劳资站着死！”朱杰豁出去了。 但是终究寡不敌众。 就在马冬等人暴揍朱杰等人时，几个警察赶了过来。 “都给我住手。” 看到警察来了，张建几人吓的急忙退开。 “草泥马的，敢还手？弄死你。” 马冬则是用旱冰鞋在朱杰头上又踢了几脚，看到警察来到了五米开外，这才停手。 警察看着地上狼狈的五人，以及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两个女孩，微微皱眉满脸严肃的看向马冬。 “到底怎么回事儿？” 马冬道：“你也看到了，就这么回事儿喽。” 马冬小弟道：“警察同志，这几个人在溜冰场打架，冬哥本着为大家安全着想过来拉架，这几个不长眼的竟然连冬哥都打，冬哥无奈也只好反击了。” “就是，冬哥拉架都不理，还敢对冬哥动手，简直吃了狼心豹子胆了。” 朱杰委屈道：“我们没有，是他们欺负我们，他们假装来拉架然后就打的我们。” 警察冷哼一声。 “我现在没问你。” 王丽道：“可是他们说的不对，还不能让我们说话吗？” 另外一个警察道：“安静，等会儿自然会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马冬。” “你们说的话可否属实？” 马冬道：“不信你问问老板啊，他不都看着呢。” 老板此时满脸赔笑的走了过来。 “警察同志，冬哥句句属实，大伙儿都听到了，就是冬哥来拉架他们先打的冬哥。” 王刚怒道：“我们根本就没还手的机会。” 警察冷哼道：“如果有机会你是不是要动手？” 王刚怒道：“他们要把我们打死了，难道我们还不能还手吗？” 朱杰也怒道：“警察同志他们在诬陷人。” 警察点点头。 “也就是说你们是打算还手的，而马冬他们也的确是来拉架的对不对？” “他们是那么说的，但是他们没拉架直接就动手了。” 老板道：“警察同志，我看到冬哥拉架了，还被他们的人打了一拳。” 周围有马冬熟识的人也纷纷道。 “对，我看见了，就是他们先动的手。” 朱杰几人要委屈死了，眼里都要冒出泪来。 “你们冤枉人。” 两个警察交换了一下意见，清了清嗓子。 “事情已经搞清楚了，现在有两个方案，接受调解，或者都回去接受进一步的审问。不过我提前说好了，就你们这个情况已经是互殴了，进去无论是谁最低七天，所以考虑一下吧。” 马冬道：“警察同志，我接受调解。” 朱杰等人对马冬怒目而视，废话你们打了人自然接受调解了。 王强等人也沉默了，半个月啊，真进去了陆山河那边怎么办？有了案底厂里待不待的下去都是两说了。 看到朱杰等人这幅模样，警察催促道：“到底什么态度说一下吧。” 马冬道；“警察同志，我们是拉架的本不该负责，不过看他们挺可怜我愿意出一块钱的医药费，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朱杰抬头对马冬怒目而视，而马冬则是笑的满脸嘲讽。 警察催促道：“好了，他这边表态了，你们呢。” 张建笑道：“朱杰，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王强咬牙道：“我们接受。” 朱杰几人也明白闹下去对自己没好处。 “我们也接受。” “好，既然接受调解，马冬把医药费付一下。” 说完警察直接离开了，马冬接过小弟的一块钱直接丢在了朱杰面前。 “收好了，可别丢了，不然一块钱都得不到。” 说完马冬等人笑着去了换鞋区，换完鞋扬长而去。 王丽哭着把朱杰扶了起来。 “朱杰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带你们来溜冰的。” 朱杰叹息道：“不是你的错，怪只怪这些人太不讲道理了，大家去附近诊所清理一下吧。” 王强咬牙道：“张建那混蛋迟早有一天我要出了这口气。” 一行人搀扶着出了公园，忽然被人拦住了，几个人顿时警惕的看向对方。 “朱杰，你们这是怎么搞的？” “你是？陆技术员的老乡？” 杨洪涛还要再问，刘春花急忙道。 “先别问了，赶紧送医院吧，你看他们流了好多血。” 杨洪涛回过神来，刚好看到一辆人力三轮车过来，急忙招手。 朱杰和另外一个车人伤的最重，让二人坐车，其他人则是互相搀扶着往县医院去了。 一行人来到县医院，杨洪涛忙前忙后，垫付了医药费，这让朱杰等人感动不已。 朱杰几人包扎刘春花开始询问王丽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丽哭着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带他们去旱冰场也不会出事儿。” 杨洪涛脸色阴沉道：“你说打你们的人是马冬？” “对，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你说马冬和张建认识？” 王丽点点头。 “看样子好像是认识，张建叫他冬哥。对了，我还看到胡国祥了，一开始我以为看错了，后来发现就是他，他躲在外面公园的土坡上看我们挨打，这事儿可能和他也有关系。” 杨洪涛感觉有点儿乱，胡国祥他自然是听陆山河说过，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胡国祥和马冬竟然还有联系。 刘春花道：“还是赶紧告诉山河吧。” 杨洪涛点点头，就在这时，脑袋和手包的木乃伊一样的朱杰出来了，一听要把这事儿告诉陆山河急忙道。 “洪涛，别告诉陆技术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杨洪涛愤怒道：“你们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还说是小事儿？” 王刚此时也跟了出来。 “洪涛，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可是陆技术员在厂里本来就挺难，你要是告诉了他只会给他添麻烦。” 另外一个人道：“是啊，我们被照顾的够多了，今儿也是运气差，下次不来这种地方就没事儿了。” 第410章 表彰大会 看到众人如此杨洪涛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行，我可以不告诉山河，但是你们也一定要多注意，我怕这些家伙再找你们的麻烦。” 众人纷纷表示知道了。 等最后一个人包扎完毕，大家这才一起出了医院，毕竟这个年代住院太贵了，即便杨洪涛花钱，朱杰等人也不会继续留在医院。 这边杨洪涛送几人分别回家，从包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马冬和胡国祥一帮人家居然混到一起了。 这件事必须要调查清楚，不然山河那边有麻烦了! 另外一边儿徐成龙终究还是不死心的再次来到了县长办公室。 看到徐成龙进来，陈辉微微皱眉示意徐成龙坐下。 “成龙同志，我知道你对手持收割机的事情有一些疑问，不过这种事儿毕竟是小事儿，不过是机械厂搞出了一个收割机而已嘛，还是那么简单的机器，和黄桃生产基地的事情比起来，我觉得你更应该把工作重心转移到惠及整个江城县的大事儿上来，你说呢？” 徐成龙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陈辉的意思。 黄桃生产基地，以及黄桃罐头厂都是农业厅的李厅长李峰招商来的项目，而李峰不是别人正是李明的大伯。 有这层关系在，他徐成龙还要抓住手持收割机不放，那就是摆明了要打李峰的脸了。 而且陈辉这么说的意思也很明白，这么好的项目有你徐成龙一份，你何必要纠结一个手持收割机呢？ 看到徐成龙沉默下来，陈辉起身拍了拍徐成龙的肩膀。 “你要知道黄桃基地的建设涉及几十万的投资金额，只要你能贯彻到底，组织上也会肯定你的能力的，更何况后期你还要和李明多多沟通黄桃收购的事情，你们打交道的时间还多着呢。” 徐成龙再次叹了口气。 “领导，我明白了，我会和李明同志共同进步，深刻贯彻厅里的政策。” 陈辉笑道：“这才是嘛，团结才能办大事。同事之间要懂得谦让，好了，你去忙吧。” 徐成龙从办公室出来，满脸无奈的回了办公室，他明白此时也只能放弃陆山河和杨建了。 次日一早，朱杰来到机械厂，刚进厂就有人上来嘘寒问暖。 “朱杰，这是咋弄的啊？” “不小心摔的。” “下次可要小心了。” “谢谢。”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厂里今儿要开表彰大会呢，这下你小子又要发达了。” 朱杰腼腆的笑了笑客气道。 “开表彰会应该和我没关系了吧？” “哪儿能呢，据说很有可能发奖金呢，你看……” 朱杰顺着同事的手看过去，果然看到两个人拉着横幅走了过来，而横幅上写着，热烈欢迎领导来我厂莅临指导。 “朱杰，你小子这是咋整的，等会儿上台，这不给人笑话？” 朱杰不好意思道：“不小心摔了。” “哈哈，你小子这是运气太好了，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呢。” 朱杰也看出这是调侃自己，毕竟那些人眼神中满是羡慕，只好憨厚的笑笑不置可否。 就在朱杰受到众人的追捧时，此时不远处张建几人坐在旧轮胎上，笑的满脸揶揄。 “看把那小子得意的，我看昨天就是揍的轻了。” “放心好了，师父说过了，那小子得意不了多久了，一会儿就等着看笑话吧。” “师父真的那么说的？” “那还能有假？不过你们可别乱传，等会儿必须好好儿的看看朱杰那小子怎么吃瘪。” “放心好了，现在他有多得意，等会儿就让他有多难过。” “正主儿来了。” 说话间，众人看到远处一辆摩托车快速驶来，不是别人正是陆山河。 到了厂门口，陆山河减了速，缓缓进入厂区，把车停在墙边儿，陆山河好奇的看向远处正在布置的会场。 正打算问问怎么回事儿，一个包的和木乃伊一样的家伙走了过来。 “陆技术员，你来了？” 陆山河眉头一皱，仔细辨认。 “朱杰？你这怎么搞的？” 朱杰急忙道：“不小心摔的，不要紧，嘿嘿，今儿说要开表彰大会，表彰的就是手持收割机的事儿。” 陆山河还要再问，大喇叭响了。 “所有机械厂的工人，都来大广场集合，所有工人都来大广场集合，记住所有人，所有人……八点会议开始，请大家马上集合排好队。” 朱杰急忙道：“陆技术员，要开会了，咱们快过去吧。” 陆山河看出朱杰并不想说，这里人多也不方便问，于是点点头和朱杰一起向广场的方向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八点五十分，杨建，胡国祥等人簇拥着一个中年人走上了讲台。 众人落座，杨建看了看陆山河对陆山河笑了笑，开始给大家介绍。 “同志们，大家好，首先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来自县里的领导，武清主任，大家欢迎。” 随着武清站起身，杨建带头鼓掌，整个会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掌声足足响了十秒，武清笑着抬起手做了几个下压的手势。 “机械厂的同志们太热情了，可以了，可以了。” 看到武清坐下，杨建又说了几句欢迎的话，说了结束语。 “那么接下来有请武主任发言。” 武清咳嗽了一声，试了试话筒，铺开了自己的演讲稿。 “机械厂的工人同志们，大家上午好……” 杨建急忙鼓掌，台下再次掌声雷动，等掌声结束，武清继续念道。 “此次我能来机械厂参加这个会，是受到县里的委派，此次机械厂能够钻研制作出手持收割机，是深切贯彻了改革和开放，这为我县其他各个部门都起到了带头作用……” “为了表彰为此次手持收割机做出贡献的个人和团队，县委特别设立了几个奖项以示鼓励，其中特别带头人奖励一百元……” 朱杰激动的看向身边的陆山河。 “陆技术员，一百块。” 陆山河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表示。 因为他感觉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儿，因为此时胡国祥和王成都在讲台上，而二人不但一点儿都没有表示出不舒服，反而时不时看向自己的眼神颇有几分幸灾乐祸。 第411章 离谱到家的奖励名单 “其余参与人员分别获得普通奖励，每人奖励三十元，以及奖状一张。” 听到三十元以及奖状，朱杰等人也激动起来，而周围的人更是纷纷向朱杰几人投来羡慕的眼神。 武清念完，直接把奖状摆在了自己面前，然后把一个名单递给了杨建。 “杨厂长你来念名单吧，我负责颁奖。” 杨建笑着接过名单，身子站起来一半，直接愣住了，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武清。 “武主任，这名单是不是有问题？” 武清皱眉脸色冷了下来。 “名单和奖金以及奖状都是县里给我的，你是在质疑县里的决定吗？” 杨建狠狠咽一口唾沫，感觉嗓子里就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看到杨建如此模样，胡国祥笑了。 “杨厂长，快念啊，大家可还等着领奖呢。” 看到杨建迟迟不肯念，武清脸色更加阴沉了。 “杨厂长要是有什么疑义，事后你再去问，现在这个样子是要拆我的台吗？” 台下看着杨建这幅模样，纷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甚至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杨建看台下陆山河一眼，只觉得满脸羞红。 “我嗓子不舒服，还是胡副厂长念吧。” 说完杨建直接把名单放到桌子上，坐下低头喝水。 武清冷哼一声。 “胡副厂长杨厂长既然不舒服，那就你来吧。” 胡国祥可不会客气，直接笑着接过了名单。 咳嗽一声，胡国祥看向陆山河。 这一看瞬间把众人的视线聚焦到了陆山河的身上。 就在所有人以为胡国祥将会念出陆山河的名字时。 “手持收割机特别领头人胡国祥。” 很多举起来准备鼓掌的手忽然僵住了，纷纷四下看去，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 “胡副厂长是不是念错了？” 就在所有人疑惑的时候，武清直接起身把十张大团结以及一张奖状展开交给了胡国祥，只见奖状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胡国祥三个字。 “多谢领导。” 武清道：“多努力，好了下一个奖项。” 台下没有掌声，所有人一脸懵逼。 胡国祥把钱塞进兜里，拿起名单笑着又看向陆山河。 “下面是手持收割机技术奖项。” 所有人再次顺着胡国祥的目光看过去。 “这次肯定是陆山河。” “图纸都是人家给的，那肯定的呀。” 就在众人打算鼓掌的时候，胡国祥忽然转身看向王成。 “那就是我们厂技术引领者，王成。” 全场哗然，如果说之前胡国祥拿了一个神秘领头奖，大家觉得还说的过去。 毕竟胡国祥在厂里借着自己老爹的余威，作威作福惯了，蹭点儿好处也正常。 可是这技术奖凭什么给了王成？陆山河做收割机的时候，王成不但没出力，反而当着大家的面儿多次阻挠，那可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 朱杰委屈的要站起来，被陆山河伸手按住了。 “都别闹，再看看。” 朱杰等人道：“山河他们这明摆着就是抢你的功劳。” “是啊，太不像话了，王成给咱使绊子凭什么领五十块钱？” 陆山河却很淡定道：“再看看，万一我们在后面他们只是安插几个人进来，你们闹起来事情就不好收场了。” 陆山河知道胡国祥这帮人的势力大，没有想到会大到如此离谱，居然只手遮天，能够影响县上的一些决定。 陆山河笑了。 这样也好，什么大风大浪他没有见过。 既然胡国祥要玩儿大的，那陆山河奉陪！ 朱杰等人觉得有道理，这才重新坐了回去。 胡国祥看到陆山河没什么表示，心中有些不爽，在他看来此时陆山河应该已经气的七窍生烟才对。 挺沉得住气，我看你装到几时，心中暗想，胡国祥继续道。 “接下来是手持收割机的团队奖励，每个人都有三十元的现金奖励，请被读到名字的人上来领取奖励，张建，王小强……” 名单念完朱杰几人彻底坐不住了，这根本就不是塞几个人，而是用阻挠他们的人把他们全都替换掉了。 想到为了做出收割机九个人夜以继日和工厂的时间错开，这才做出了模具。 想到陆山河认真教导，细致入微的提高大家的能力，朱杰等人几乎要气疯了，同时起身向讲台冲去。 “你们这是什么名单？手持收割机和他们有半毛钱关系？” “你是不是县里的领导啊？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手持收割机付出了多少？” “这是阻挠手持收割机制作的名单，根本就不是制作的名单，我抗议。” 看到朱杰几人带着伤冲向讲台，陆山河急忙上去阻拦，可是几个人此时已经急眼了。 “陆技术员，这奖给狗我都能接受，但是给他们就是不行。” “陆技术员，你别拉我，他们这么抢夺咱的胜利果实，和土豪地主有什么区别？” 看到朱杰等人愤怒的要冲过来，武清脸色阴沉的看向胡国祥。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胡国祥冷哼一声指着朱杰骂道。 “你们不就是帮忙打磨了一下零件吗？这奖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给我滚回去。” 张建等人拿了钱正得意，听胡国祥这样说，也纷纷出言呵斥。 “朱杰，你们几个平时好吃懒做也就罢了，现在当着县里的领导闹事儿，就不怕被开除吗？” 看到张建等人如此嚣张，朱杰等人更加愤怒。 有的人低头寻找石头之类趁手的东西，而有的人则是直接脱下鞋向胡国祥丢去。 “我xxx。” “放你娘的屁，你们不怕天打雷劈吗？” 保卫处的人看到场面如此混乱，直接派人过来维持秩序。 陆山河心中却有了打算，直接伸手挡在了朱杰等人前面。 “够了，都给我安静，自己没本事就别丢人现眼，怎么？真不想干了？不想干了直说。” 朱杰等人还是第一次看到陆山河如此严厉，一下子都被镇住了。 “可是……” “给我坐回去。” 朱杰等人恶狠狠的向台上的张建等人看了一眼，满脸不甘的坐了回去。 “哼，一群垃圾。” 胡国祥低声骂一句，回头满脸笑容的看向武清。 “武主任，就是几个平时好吃懒做的工人而已，日后我们一定好好儿管教，不会有下一次了。” 武清自然是知道里面的隐情，所以他也不想继续追究，毕竟今天他来的任务已经算是完成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就继续吧。” 第412章 给你们挖个大坑 接下来的会议整个会场鸦雀无声，而杨建更是感觉如坐针毡，那一道道询问的略带鄙夷的眼神犹如一把把刀，刺的他不敢抬头去观望。 最后轮到杨建发言，读错了好几处，最后更是草草结束。 没有掌声，气氛从冲突的那一刻起就降到了冰点。 杨建发言结束，小姚急忙上前拿起话筒。 “再次感谢领导对我厂的指导，感谢厂内领导对我等的正确引导和关怀，也感谢到场的所有工人同志，会议到此结束，大家欢送领导。” 掌声稀稀落落的响起来，武清第一个起身，头也不回的向大门口走去。 杨建看到胡国祥紧跟上去，停下了脚步，满脸黯然的转身向办公楼走去。 朱杰等人看着胡国祥等人的背影，依旧恨的牙根痒痒，恨不得追上去，狠狠的暴揍他们一顿。 “好了，回办公室去吧。” 朱杰等人跟着陆山河回到办公室，朱杰再也忍不住一拳砸在墙上。 “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 “陆技术员，他们简直没把咱们当人，咱们干活他们捣乱，我们避开，可是最后胜利果实还是被他们抢走了。” “陆技术员，这工作我们就是不干这口气也必须出。” “对，这种工厂待着有什么意思？” 眼看众人再次来到了愤怒的边缘，其中一个人道。 “我也想打他们，可是你们忘了？胡国祥可是和马冬一伙的，就是出了厂咱们也打不过他们啊。” 一句话办公室内瞬间安静，朱杰等人纷纷用眼神制止。 看到朱杰等人使眼色，陆山河笑了。 “不用掩饰了，我已经知道了。” 朱杰等人满脸诧异的看向陆山河。 “陆技术员，是洪涛告诉你的吗？” 陆山河一愣。 “哦？还有杨洪涛的事儿？” 朱杰等人面面相觑，他们以为杨洪涛最终还是告诉了陆山河，此时才发现他们被陆山河绕进去了。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陆山河既然已经猜到了，而且又发生了这种事儿，新仇旧恨加一起，朱杰等人把事情说了一遍。 “本来是害怕给陆技术员惹麻烦，现在看来这些人简直没有底线。” “就是，早知道就该和他们拼了。”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 “好，如你们所说打他们一顿，然后呢？” 朱杰等人疑惑的看向陆山河。 “就打一顿啊，还要什么然后？” “对啊，难道打两顿吗？”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打他们一顿的意义在哪儿？是能让胡国祥把到手的好处让出来呢？还是说有其他的作用？” 朱杰等人面面相觑，他们只是想出这口气而已，不过听陆山河这么说，似乎打一顿即便成功了也没啥好处，单纯的就是出了一口气而已。 看到几人沉默，陆山河道。 “如果我猜的不错，现在胡国祥等人恨不得我们动手，他好把我们全赶出机械厂，那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完全占有手持收割机带来的红利，胡国祥因为这件事说不定直接就是厂长了，而王成那些狗腿子即便不能更进一步，说不得也能得到不少奖金，这是你们要的结果？” 看到众人沉默，陆山河继续道。 “这还是你们打赢了，没有被追责，如果被追责进去关一阵子怕是都是轻的，如果打输了我不用说了吧，你们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八个人满脸愧疚的看向陆山河。 “陆技术员，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但是不出这口气我们的胜利果实也已经被抢走了啊。” 陆山河笑道：“那可不见得。” 听到不见得朱杰等人同时满脸期待看着陆山河。 “陆技术员有办法？那你快说。” “对，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陆山河道：“是我们的他们想抢也抢不走，毕竟我们做出来的东西他们可没那个本事，刚才我看到胡国祥和他那些狗腿子都出去了，想必是出去请那个什么主任喝酒去了，这个机会刚刚好。” 朱杰等人激动起来。 “陆技术员，你就说怎么做就是了。” “两件事儿，把我们做出来的模具和图纸做一些小小的改变，第二把做出来的样品的零件拆几个下来，我知道这样做很有可能让你们被开除，但是我陆山河把话放这里，即便你们被开除，我陆山河一样给你们开工资，哪怕你们在家蹲着，依旧按照现如今的待遇发工资。” 陆山河对这件事早就有预案，胡国祥既然想玩儿大的，他也愿意陪一陪，顺势把胡国祥彻底拉下马。 听陆山河这么说，朱杰等人更加激动了，陆山河的承诺直接排除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陆技术员，你放心好了，我们这就去干。” “对了，陆技术员，图纸王成那里有一份，要怎么办？” “是啊，他们有图纸的话会不好办吧？毕竟有图纸他们还是可以制作出来的。” 陆山河笑道：“图纸的事情你们就不用操心了，那东西已经被复印了，即便撕了王成的也没用，记住尤其是模具改的隐晦一些，最好是能够让数据慢慢变化，不要一下就坏掉。” “需要修改的位置，我已经画好了图，你们照着操作就行。” 陆山河这话一出，众人才恍然大悟，原来陆山河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玩儿机械设备，陆山河相信整个机械厂没有人玩儿的过他。 “好，我们这就去。” 说完朱杰等人一起出门往车间去了。 八人刚走，小姚推开了陆山河的房门。 看到陆山河看着自己笑，小姚眼神有些躲闪。 “山河，厂长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刚好我也有事儿找厂长。” 说完陆山河率先走出了办公室，直接越过小姚大踏步往楼上走去。 来到杨建办公室，不等杨建开口，陆山河直接发难了。 有准备是有准备，但是该闹脾气的还是要闹脾气。 “杨厂长，我需要一个解释。” 看到陆山河面无表情，杨建反而更心虚了。 “山河，你先别急，这事儿我先前也不知道……” 一边说，杨建一边关闭了房门，又折返回来，拿椅子让陆山河坐下。 “我不过就是个技术员而已，可不敢在厂长面前坐。” 杨建挤出一丝笑容道。 “山河，我知道你很生气，我也很生气，但是你要听我解释。” “好，那就请杨厂长说说清楚，为什么胡国祥和王成成了手持收割机的设计和制造者了呢？” 第413章 我要请假 杨建想了想叹息一声道：“奖状和奖金的事情是李明副县长的意思，具体情况虽然我不清楚，但是李明是我的直属领导，徐副县长其实是主管农业的，那边并没有特殊的指示我想应该是沟通过的。” 见陆山河挑眉，杨建急忙道：“其实我也很无奈，但是我们做下属的总要配合工作，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一定的补偿的，待遇肯定是不变的，一个月再多加二十块的加班补贴，一年下来也比奖金要高不是？而且以你的能力，以后立功的机会还是很多的嘛，何必在乎一时的得失？” 杨建之所以提出这个条件，也是无奈之举，之前徐成龙督促他都不敢大意。 现如今李明亲自接手了，他就更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所以陆山河这个真正的设计和制造者，他是绝对要拉拢的，毕竟胡国祥那些蠢货他可不能全指望他们。 陆山河悠悠的叹了口气，露出苦笑的表情。 “杨厂长说的没错，我们做工人的自然要服从安排，不过有时候这人也是有心无力，不瞒杨厂长昨日我去做检查医生说我劳累过度必须休息一个月，所以还请杨厂长能够准我一个月的假。” 杨建以为陆山河还在赌气，急忙道。 “山河，你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钱我会以加班费的形式补给你，至于荣誉我也会想办法从其他地方补给你，劳动标兵，下半年的劳动标兵我给你争取来，到时候全厂表彰，怎么样？” “杨厂长误会了，不是钱的事儿也不是什么荣誉的事儿，我就是真的病了而已，本来今天就是要来请假的。” 说话间陆山河直接取过纸笔写了一张病假条。 “山河，你这是何必呢？” “准不准杨厂长说了算，毕竟我只是个小小的工人而已。” 说完陆山河扭头就走。 “山河，山河……” 杨建急忙起身去追，等他绕过桌子跑到门口，陆山河已经到楼梯拐角了。 小姚道：“厂长，你还是让他安静安静吧，这事儿搁谁身上也不好受。” 杨建叹了口气，满脸无奈的回了办公室。 中午杨建简单吃了点儿饭，正看到陆山河的请假条为难，门直接被撞开了。醉醺醺的胡国祥带着王成走了进来。 看到杨建脸色难看，胡国祥更加得意了。 “杨厂长，招待武主任你咋没去呢？” 杨建冷哼道：“我有工作要做，既然你去招待了我何必去？” 胡国祥哈哈大笑起来。 “说的也对，对了，我来是转达武主任的意思，也就是李副县长的意思的，以后这手持收割机呢？就由我胡国祥主导了，毕竟我是带头人嘛，你可得配合我才行。” 杨建气的牙齿紧咬，可是此时陆山河跑了，自己这边唯一的筹码也不在了。 “以胡副厂长的能量，何须来告诉我？整个机械厂的人还不是任由你调度？” 胡国祥醉了，说话更是口无遮拦。 “哈哈，知道就好，知道就好，不过呢这是领导的意思，我也要传达给你的嘛，嗝儿……好了，传达完毕，王师傅，我们走，去我家打牌。” 看到王成扶着东倒西歪的胡国祥离开，杨建气的狠狠砸向桌子，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与此同时，陆山河在家属区的屋里一边看电视一边吃午饭，忽然房门打开，陆山河愣住了。 门口李二牛手里拎着菜和肉，也直接僵在了门口。 陆山河一挑眉，缓缓的放下了手里的碗。 就看李二牛这熟悉的动作就知道这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你有我家钥匙？” 李二牛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深吸一口气，李二牛似乎做出了巨大的决定，拎着菜走了进来，回手把门关上了。 “我先把菜放冰箱里。” 陆山河冷哼一声，抱肩膀看着李二牛，同时这心里也开始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李二牛磨磨蹭蹭把菜和肉放进冰箱，低着头坐到了陆山河对面。 “那个……钥匙是琴姐让我配的，不然送菜不方便。” 陆山河一副审判官的样子问：“啥时候开始的？” “有半个月了。” 陆山河心里这个郁闷，他没发现这李二牛还挺会钻空子的，自己就忙了半个多月，这小子就跑屋里来了。 一时间陆山河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怕问到什么劲爆的消息，那时候他也下不来台了。 见陆山河犹豫，李二牛急忙道。 “山河，我就是过来送菜，偶尔帮些其他的忙，我虽然喜欢琴姐可是不该干的事儿我李二牛是绝对不会干的。” 看到李二牛满脸认真的看着自己，陆山河明显松了口气，还好没走到那一步。 见陆山河不说话，李二牛又把哪天晚上酒后的话说了一遍。 “山河今儿我没喝酒，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不是琴姐嫁给了董木匠，我也一定会提亲的。” 陆山河再次叹了口气，满脸纠结。 “二牛，其实你的事儿我不想管，我姐的事儿我也管不着，毕竟她是我姐。” “山河我真的是真心的。” 陆山河摆摆手道：“你先别说这些，我先以我的身份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觉得能答应，我也不能拦着。” 李二牛看到陆山河松口激动的点点头。 “你问。” “第一，你跟着我以后日子我保证你过的不会太差，你能保证看到别的女人不心动吗？” 李二牛道：“山河我不是忘本的人，就算不跟着你，有琴姐这么好的人别的女人我也绝对不多看一眼的。” 陆山河点点头。 “第二，我姐带着两个孩子，你能保证对佳佳和川川好吗？我的意思是当自己亲孩子对待？” 李二牛想也不想急忙点头。 “山河你放心，我娶了琴姐，川川和佳佳就是我亲生的。” 陆山河感觉嘴里像是嚼蜡一般，可是又不得不继续问下去。 “最后一个问题，我姐这几年受了不少苦，我是绝对不可能让她继续受苦的，你必须保证不让我姐受委屈。” 第414章 刚开始就坏了 “山河你放心好了，我李二牛累死都不会让琴姐受欺负的。” 陆山河冷哼道：“我说的是你，要是敢欺负我姐，不但朋友没的做，我揍死你丫的。” “山河你放心，真有那一天我不等你动手我自己一头撞死。” 陆山河还想再警告李二牛两句，忽然听到门口似乎有人哭泣，心里咯噔一下，急忙给李二牛使个眼色。 李二牛一愣也听到了抽泣的声音，瞬间明白过来，满脸慌乱。 陆山河此时同样尴尬的要死，只顾警告李二牛了，竟然没听到门外有人，这下糗大了。 “对了，二牛，洪涛这个时候应该在学校门口，你喊他们过来一下，我有事儿要和他们谈。” 陆山河故意说的很大声，果然门口的脚步声忽然远了。 李二牛急忙起身，同样大声的答应一句，向外走去。 来到楼顶发现陆美琴不见了，李二牛大踏步逃也似的离开了。 过了足足五分钟，门被推开了，陆美琴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咦？你怎么来了？” 陆山河笑道：“厂里有点儿事儿，就请假了，姐你咋回来了？今儿没班？” “厂里大检查，刚好佳佳学校有点儿事儿我就请假回来了，你还没吃午饭吧？我这就去给你做。” 走进厨房，看着冰箱里的菜，陆美琴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不过是掩耳盗铃，一时间眼泪又出来了。 陆山河一直盯着陆美琴，见陆美琴又哭，更慌了。 “姐，你咋了？” 看着走进厨房的陆山河，陆美琴直接把陆山河抱住了。 “姐都听见了，谢谢你能体谅我，我……” 想到小时候自己比姐姐低一头时，自己受了委屈也是这样在陆美琴怀里，陆山河一时间感慨万千。 “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对，只顾自己的想法。” “不……不是的，是我的原因。” 陆山河笑道：“好了，别哭了，让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听到陆山河还笑的出来，陆美琴抬头狠狠瞪了陆山河一眼，也笑了。 “哼，别以为你长高了就能欺负我，我可是你姐。” “对，所以你的事情要你做主，我才管不着呢。好了快做饭吧，等会儿洪涛他们就回来了。” 看到陆山河跑去看电视，陆美琴拿出李二牛拿来的肉和菜忙活了起来。 等陆美琴做好三个菜，锅里的饭也熟了，李二牛带着杨洪涛四人也赶来了。 大家客套几句，也不客气纷纷落座。 一边倒酒陆山河一边开始询问朱杰等人的事儿。 杨洪涛尴尬道：“本来还想等见了你告诉你的，现在你都知道了，我就补充一下好了。” 在几人的互相补充下，陆山河更清楚的知道了事情的全貌。 刘春花道：“越了解的多，越发现这马冬就是个人渣，这种人怎么活的好好儿的，太不公平了。” 陆山河道：“马冬之所以这么放肆，还不是靠着他那层关系？不过你们放心，人狂必有祸，这种人迟早会受惩罚的。” 刘小米道：“山河，那咱还调查吗？” 陆山河笑了。 “当然要继续了，不然怎么让他付出代价？难不成真的等老天开眼？老天等的起，我陆山河可等不起，你们照旧就是了，毕竟这家伙挡了咱的财路，还打了咱们的朋友，不过暂时我得应付厂子里的事儿，要是不把胡国祥搞下去，马冬那边也会有些难办，毕竟马冬这么狂胡国祥这些拥趸也是原因之一。” 就在陆山河和李二牛等人喝酒吃肉的时候，王成带着几个老师傅以及自己的一帮游手好闲的徒弟，走进了冲压车间。 看到朱杰等人在场，张建等人自然少不了一顿嘲讽。 “呦，回来上班了？” “这不是咱们的几位高级技术员吗？不研究机械，跑回来打杂了？” 朱杰等人低头默默干活儿，毫不理会，心里却在等着看张建等人的好戏。 看到朱杰等人变成了以前沉默寡言的样子，王成冷嘲热讽道。 “好了，别管几个垃圾了，马上开始干活吧，这第一批可是要一百台收割机呢，半个月内就要完工。” 张建大声道：“师父，你做的模具那么好用，别说是半个月，就是三天也足够了。” “就是，只要大家不偷懒两天也不是不可能。” 朱杰几人哪怕知道他们要倒霉，此时还是忍不住生气，心疼。 毕竟那些模具可都是他们和陆山河花了好多的精力做出来的，此时却不得不毁掉。 看到朱杰几人依旧不言语，张建等人直接开始干活。 毕竟一旦手持收割机开始生产，他们不但能够拿到奖金，而且工资也会很快提高的。 冲压床启动，张建等人一改往日的好吃懒做，开始干活。 当，当，当。 钢材一根根被截断，然后有人拿去打孔，很快打孔车间的人就跑了回来。 “王师傅，不对啊。” 王成大惊。 “怎么不对了？哪儿不对？” “尺寸不对啊，一开始的十个还标准，后面的越来越长了。 王成道：“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长了磨磨不就可以了，长多少？” “三公分。” “什么？” 王成急忙让人停止，过去一看，模具底座竟然裂开了，而挡板也被张建等人给撞歪了。 “混账，没长眼吗？模具坏了都不知道？” 张建等人一脸懵逼。 “师父，我们也不知道坏了啊。” “都是饭桶，你们没长眼吗？底座都给崩坏了，你们能干啥？” 朱杰等人看到计划顺利进行，一个个低头忍不住偷笑。 王成让人拆下模具，发现底座上竟然有一道沟槽，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而张建等人更是同时看向朱杰等人。 “师父，肯定是他们搞的鬼。” “就是，这模具绝对是他们弄坏的。” 王成冷着脸看向朱杰。 “朱杰，说是不是你们弄坏的？” 朱杰冷笑道：“模具底座下面是要垫钢板的，钢板的作用王师傅设计的，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他的作用，是调解高度用的，你们不垫钢板直接冲，冲坏了模具，不怪自己眼瞎怪起我们来了？” 第415章 这是你们设计的关我毛事 朱杰说的句句在理，王成看向墙角的钢板，哪怕怀疑朱杰等人搞了鬼也没有证据，毕竟如果自己多看几眼，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儿。 而且如果张建能多注意一些，早点儿停下，也不至于把模具冲坏了。 但是这种组合模具，王成想都不会想，毕竟他可不会为了省点儿钢材把两个模具做成一个组合。 看到王成不说话，张建等人慌了。 “还敢顶嘴？就是你们搞的鬼。” 王成冷着脸道：“先不管他们，先搞其他零件，这几天加班我再做一个模具就是了。” 说完王成让人抬着坏了模具去隔壁车间去了。 张建等人换上另外一个模具，仔细检查后，又开始干活。 朱杰等人几乎要笑出声了。 “陆技术员简直料事如神。” “张建这傻逼屁都不懂，这些年就鬼混了。” “等着看好戏好了。” 果然刚冲了两个零件，就有什么东西从模具里飞了出来。 张建一看，直接傻眼了，模具竟然又变形了。 “怎么回事儿？垫钢板了啊。” “就是啊，垫了呀。” 几人同时看向朱杰几人，见朱杰等人急忙转过头不看他们，几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朱杰，到底怎么回事儿？” 见朱杰几人低头用砂纸擦拭零件，几人怒了。 “他娘的问你话呢。” 朱杰道：“我哪儿知道怎么回事儿，那是你们设计的又不是我们设计的。” “就是，自己设计的东西出了毛病问我们几个意思？” 看到张建等人气急败坏的样子，朱杰等人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让你们找事儿打我们，这下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眼看朱杰等人眼神不善，张建彻底火了，伸手就去薅朱杰的衣领。 “我xxx的，你说不说。” 朱杰等人挨了揍，被抢了功劳，一肚子火就差一颗火星，看到张建又动手，怒气值瞬间爆发。 直接抓住张建的手腕，就是一脚。 看到朱杰动手，身后的其他人一拥而上。 张建等人没想到朱杰会还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竟然被几个伤员压着打。 车间内的动静很快惊动了更多的人，很快其他车间的人纷纷赶来，把众人分开。 “怎么回事儿？” 陆山河设计的组合模具，王成根本就模仿不来，正恼火呢，这边竟然又打起来了，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张建擦拭嘴角血迹，一指朱杰道：“师父，这些混蛋绝对给模具做了手脚，刚冲几个零件，模具又坏了。” “什么？又坏了？” 王成看向冲压床上的模具，恨不得给张建几个耳光，自己这才走多一会儿，就又给自己捅了篓子。 一个模具自己都解决不了，更何况现在又坏了一个。 想到那一百个手持收割机的订单只要半个月，王成此时心急如焚。 “朱杰，模具是不是你们弄坏的我就不追究了，模具的图纸在哪儿？” 朱杰啐一口血沫子道：“笑话，模具又不是我设计的，谁设计的找谁去啊。” “就是，你们自己设计的东西找我们要什么图纸？” 王成和其他几个老师傅脸色阴沉道。 “朱杰，这是你们对我们说话的口气吗？” “王强，别忘了，当初还是我把你介绍入厂的，做人可不能忘本。” 王强冷笑道：“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厂里本来就招杂工，你不过是通知了我爹一声，就收了我家五斤鸡蛋而已，别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 “你好大的狗蛋，今儿我就替你爹教训教训你。” 看到老师傅动上了手，张建等人觉得自己行了，再次冲了上去。 朱杰反手操起一把扳手。 “我xxx的，谁再动一下试试？我弄死他。” 王强等人也纷纷拿起钢条什么的拿在手里。 这一下对面所有人都畏惧了，将心比心如果他们是朱杰一定是杀人的心都有。 就在众人对峙时，胡国祥带着保卫处的人闯了进来。 “反了天了？都给我把东西放下。” 张建等人急忙恶人先告状。 “胡厂长，这几个混蛋先动的手。” “胡厂长，这几个人破坏生产，必须抓起来。” 胡国祥刚要下令，杨建带着小姚也跑了过来，看到双方对峙没有闹出人命，明显松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儿？” 胡国祥冷哼道：“这还用说，看不就知道了？” 杨建道：“你的意思是朱杰八个人要单挑一个车间？” 杨建的话让保卫处的人左右为难起来，干脆默不作声，只要两边不继续动手，那就装瞎子。 看到人群渐渐分散，杨建开始询问情况。 张建急忙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绝对是他们搞的鬼。” 杨建看向朱杰道。 “张建说的属实吗？” 朱杰道：“是他们自己失误损坏了模具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张建道：“你放屁，就是你们搞的鬼，不然你们之前用的好好儿的，怎么我们一用就坏了？” 朱杰冷笑道：“笑话，我们什么时候用过？” “就是，我们可没有做模具，我们怎么可能用过，别什么责任都往我们身上推，我们不过是几个杂工而已，哪有资格参与收割机的制作？” 就在此时，胡国祥也偷偷从王成那儿听到了真实的情况，冷哼一声看向杨建。 “杨厂长，县里的指标下来了，半个月内必须完成，模具出了问题那就解决问题，可不能拖延了进度啊，你说呢？” 都这个时候了，胡国祥竟然还在阴阳怪气，这让杨建心里更加的不舒服。 “胡副厂长说的没错，你作为带头人，自然是对收割机的生产全权负责的，既然出了问题那就召集你的技术骨干解决问题。” 胡国祥见杨建装傻，直接挑明道。 “好，解决问题是吧？模具图纸拿来。” 杨建笑了。 “和我要图纸？我又不是设计团队的，你和我要什么图纸？” 胡国祥一愣，眼神阴冷道：“杨建，你不要忘了县里可是说过让你全力配合的，难道你要消极怠工吗？” 第416章 想要图纸就给他们 杨建也豁出去了，反唇相讥道。 “你要机器我给机器，你要人我给人，厂里的生产线现在全都在配合你，你还想我怎么配合？技术方面的问题那是技术团队的问题，你该找的不是我，更不是几个干杂活儿的。” 说完杨建看向朱杰八人。 “最近厂后院长草了，你们八个杂工去清理一下吧，车间的事儿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朱杰等人没想到杨建竟然会如此护着他们，急忙答应着出门去了。 看到朱杰等人离开，杨建也转身走了，胡国祥气的七窍生烟。 “混账，都是混账。” 张建道：“胡副厂长，现在咋办？” 胡国祥骂道：“能怎么办？马上做模具啊。” 王成道：“这陆山河的模具和我学的不一样啊，没图纸我做不来。” “那就想办法搞图纸，给我记住了，要是搞砸了，都给我滚蛋。” 说完胡国祥气呼呼的走了，留下王成等人面面相觑。 张建道：“师父咋办？” 王成一肚子火，骂道：“废物，但凡你多学点儿东西，也不至于狗屁不懂，要你干什么吃的？” 另外几个老师傅也怕了，奖金拿了奖状领了，这要是出了篓子，怕是这工作真的要丢了。 “王师傅，咱还是和国祥商量商量吧。” “是啊，咱就是干活的，能有啥办法？” 王成无奈也只好带着一众老师傅去找胡国祥。 听完众人的表述，胡国祥冷哼道。 “这事儿你们还真干不来，把张建他们几个给我叫来。” 没过多久张建等人就来了，胡国祥让张建等人坐下，道。 “图纸是必须要搞到手的，说说你们的想法。” 张建道：“祥哥，这事儿其实我们刚才想了，能拿到陆山河办公室钥匙的，除了朱杰还有赵雷，这小子也是个软蛋，等下了班我们找他好好儿修理他一顿，让他把图纸偷出来。” 胡国祥皱眉道：“这群崽子现在敢还手了，怕是这招儿不管用吧？” 张建道：“我是这样想的，先打他，不服再来点儿软的，比如花钱买陆山河的图纸，给他钱他应该会干。” 胡国祥点点头。 “有道理，要不这样，你就告诉他，只要他把陆山河的模具图纸偷出来，以后就是自己人了，我给他涨工资，转成正式工人。” 张建笑着竖起大拇指。 “还是祥哥大气。” “行了，这事儿必须尽快办好，去吧。” 张建等人出了楼，直奔厂后院，刚过大楼拐角，张建急忙缩了回来。 “张哥，咋了？” “他娘的，陆山河在。” “啊？陆山河怎么在？” “可能是知道了车间的事儿不放心。” “那咱要不要找赵雷啊？” “不急，先回去，下了班再找不迟。” 张建带人离开，却不知道他冒头的时候刚好被远处放水的赵雷看个正着，躲在墙后见张建等人走了，赵雷急忙来到陆山河身边。 “陆技术员，刚才我看到张建他们鬼鬼祟祟的在楼梯拐角那边。” 陆山河笑道：“看来我猜的不错，他们不敢来找我，这是打起了你和朱杰的主意。” 朱杰道：“哼，他们别想从我手里拿到钥匙。” 赵雷也道：“陆技术员放心，他们有种打死我，只要我不死钥匙就绝不给他们。” 陆山河笑道：“别啊，得给。” 朱杰和赵雷愣住了。 “给他们？” “为什么啊？” 陆山河笑道：“你们即便不给他们钥匙，他们也会想办法破窗进去找，而且图纸我早就毁了，现在抽屉里的图纸是我新画的，只要他们敢拿，敢做，到时候做出来的零件只能是一堆拼不起来的散件儿，到时候做出一堆废铁你猜胡国祥会是什么反应？” 朱杰和赵雷想想后果都觉得全身舒坦。 “我知道了。” “如果他找我，我直接给他吗？他们会不会怀疑？” 陆山河笑道：“矜持一点儿嘛，假装害怕什么的，最后迫不得已再给。” “嘿嘿，我现在就想把钥匙给他们送去了。” 本来就是来打听一下什么情况，既然知道了，陆山河也不继续帮忙除草，直接离开了。 而朱杰和赵雷则是第一次如此急切等待下班。 随着铃声响起，众人急忙收了工具，向厂外走去。 赵雷和朱杰虽然分头离开，却都故意放慢了脚步。 很快张建等人追了出来，往赵雷的方向追去。 赵雷一路假装不经意的走着，发现张建等人跟了上来，假装慌张往一个小胡同走去。 张建等人大喜，直接跑了起来。 “快追，别让那小子跑了。” “建哥，放心好了，他跑不了，那小子进了死胡同。” 等五六个人追到胡同口，果然看到赵雷跑了回来。 “哈哈，赵雷，你这是去哪儿啊？” 赵雷露出害怕的样子道。 “张建，我告诉你们我不是好惹的。” 张建笑道：“呦，不是好惹的？有多不好惹啊？” “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帮你们拿图纸的。” 张建带人步步紧逼把赵雷堵到了墙角，直接推了赵雷一下。 “看来挺聪明的嘛，知道我们要干啥？” “赵雷，劝你识相点儿，带我们去拿图纸，不然以后每天下班你都好不了。” 赵雷假装惊恐道：“我不会给你们的，我不能对不起陆技术员。” 啪。 张建直接扇了赵雷一耳光。 “是吗？那你觉得陆山河对的起你了？” 赵雷心中愤怒，可是却不想就这样轻易带张建等人过去，于是咬牙道。 “没错，陆技术员说了，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他就会给我们发奖金，他比你们好多了。” “很好，很好，我看你嘴巴到底有多硬。” 很快五六个人就把赵雷打趴在地上。 “说，帮不帮我们拿图纸？” “不拿。” 就在赵雷打算屈服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巷口传来。 “给我住手。” 张建等人急忙回头，露出笑容。 “胡副厂长，你怎么来了？” 胡国祥假惺惺道：“我怎么来了？要不是我怕你们欺负人，追了出来，你们还不知道要把赵雷欺负成什么样呢。” 第417章 软硬兼施 赵雷没想到胡国祥竟然会亲自到场，心中暗喜的同时，再次恶狠狠的看向胡国祥。 “不要装好人了，你们就是一伙的。” 张建冷哼道：“祥哥，我看这小子就是没打够。” 胡国祥摆摆手，来到赵雷面前，替赵雷整理了一下衣领。 “这事儿搁谁身上都生气，要是落在我身上，你们就是打死我我也咽不下这口气，赵雷你说呢？” 赵雷有些懵逼，这胡国祥什么时候这么通情达理了？ “哼，反正不管谁来了，都是那句话，我不会帮你们的，如果帮了你们，被朱杰他们知道了，他们也不会饶了我的。” 听赵雷这么说，胡国祥笑了。 “你看，有想法你说出来嘛，挨打能解决问题吗？不能。你怕他们报复对不对？那你觉得是我胡国祥的实力强呢？还是陆山河的实力强呢？” 张建等人看到赵雷低下了头，纷纷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赵雷，这还用想吗？” “就是，和祥哥亲自谈，这可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 赵雷低声道：“当然是你的实力强。” 胡国祥笑着点点头。 “那就是了，只要你答应把图纸给我们偷出来，我胡国祥不但保证你不会受到报复，而且还会把你当自己人，你问问张建他们，我胡国祥什么时候亏待过自己人？” 张建几人急忙现身说法。 “赵雷，只要你帮祥哥这个忙，以后咱就是兄弟，别人干活你就歇着，工资照拿，工资照领，这种好事儿哪里去找？” “就是，这活儿完了以后还能领一笔奖金，何乐而不为？” 赵雷心中暗道，我才不要做你们这样的蛀虫呢，像山河说的，日后工厂改革你们这种蛀虫第一批滚蛋。 可是这种话赵雷不会说出来，只是露出了一副犹豫的样子。 看到赵雷思想松动，胡国祥再加一把劲儿。 “我听说你在陆山河手里学了不少技术，这收割机你是熟悉的，到时候给你提提岗，当个小组长什么的。” 张建急忙道：“赵雷，祥哥可给你天大的面儿了，我们都没混上小组长呢。” “就是，这面子可大了，你可别不识好歹啊。” 感觉时机差不多了，赵雷重重的叹了口气。 “胡副厂长你的好意我领了，小组长我做不来。” 胡国祥笑了。 “谦虚了不是，我说你能做就能做。” 赵雷道：“图纸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不保证找到，但是小组长我不能当，当了小组长陆山河他们肯定就知道是我出卖了他们，我怕他们报复我。” 胡国祥一听正合我意，笑着点点头。 “你要是真怕被报复，小组长可以以后考虑。” 赵雷假装再松一口气，点了点头。 “好吧，那咱们等会儿再回去我怕被人看到。” 就这样足足等了十分钟，胡国祥等不及了开始催促。 张建跑出去溜达一圈儿，说是人总光了，赵雷这才答应跟胡国祥等人回厂。 一路回到办公大楼，赵雷轻车熟路的带大家来到陆山河的办公室。 “具体放在哪儿我也不知道，大家一起找吧，不过最好小心点儿，别弄乱了，这样陆山河就不知道东西丢了。” 听赵雷如此贴心的提醒，胡国祥等人对赵雷的话更是深信不疑。 很快胡国祥亲自找到了陆山河的图纸。 “找到了，陆山河这小子还藏最下面，哈哈……” 张建等人凑过来，读道。 “手持收割机图纸，还是祥哥运气好，一下子就找到了。” 赵雷急忙道：“胡副厂长你小声点儿，别让人听到了。” 图纸到手，胡国祥自然不必再装，冷哼道。 “图纸找到了，现在就是陆山河在这里，他又能拿我怎样？” 赵雷露出害怕的表情道：“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 胡国祥哈哈一笑拍了拍赵雷的肩膀。 “放心好了，我们不会乱说的，我们就说是我们自己鼓捣出来的，这样总行了吧，好了，撤。” 说完一行人直接离开了。 走到楼梯拐角，张建看到赵雷贼眉鼠眼的锁门，噗嗤一声笑了。 “祥哥，这种软蛋，我看不必给他好处。” 胡国祥鄙夷道：“这人还有用，毕竟他可是亲自参与了陆山河做收割机的，再说了，你们吃剩下的给他一口汤，这种没吃过好糠的猪也会很开心的。” “还是祥哥想的周到。” “也是，有这么一个熟手，我们也能轻松许多，朱杰那些人不好用了。” 听着众人讨论越来越远，赵雷心中暗暗高兴，等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次日一早，胡国祥就把图纸给了王成。 王成仔细看完大喜。 “没错了，有图纸就方便多了。” 胡国祥满意道：“对就行了，几天能做出来？” 王成笑道：“之前的模具稍微改改就行，一天就能修好。” 胡国祥大喜。 “不错，好好儿干，记住了尽快完成任务。” “保证完成。” 这边胡国祥刚刚离开，朱杰走进了车间，看到朱杰一脸的苦大仇深，张建笑着来到朱杰面前。 “朱杰……架子越来越大了啊？敢迟到？” 朱杰冷哼道：“就是上了个厕所而已。” 张建哈哈笑了起来。 “上个厕所半个小时？架子不小嘛，你是不是以为没了你机械厂还不开了？” 朱杰已经知道赵雷带胡国祥把图纸拿走了，却假装不知道，轻哼一声。 “陆技术员的能力，你们根本就模仿不来。” 张建几人嘚瑟着露出惊讶的表情。 “呦，听到没，他说没他和陆山河工厂就不开了。” “我看看……这不是咱们之前的朱主任嘛，还没上任就下台了，怪不得板着个脸，和谁欠了他钱似的。” “朱杰给你看个好东西，这是什么？” 看到张建手里拿着的图纸，朱杰假装露出诧异的表情。 “你们哪儿来的？” 看到朱杰不知情，张建等人更加开心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这傻子懵了。” “图纸是我们自己画的，不服？” “收割机都是王师傅带我们做的，区区几张图纸而已，更是小儿科啦。” 朱杰假装生气恶狠狠的看了赵雷一眼，扭头出了车间，身后再次传来哄堂大笑。 第418章 没他陆山河一样行 下午，王成等人修复了模具的消息传入了杨建的耳朵里，杨建急忙让小姚去确认。 没过多久小姚就跑回了办公室。 “厂长，是真的。” “怎么可能，这么快的就修好了？” 小姚犹豫道：“厂长，我听说胡国祥给了王成图纸，王成是按照图纸把模具修复了的。” 杨建皱眉问：“图纸？胡国祥哪儿来的图纸？” 小姚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自己听到的一些传闻。 杨建愤怒的抬手狠狠的砸向桌面。 “我就知道胡国祥不会善罢甘休的，山河也太不小心了，那么重要的资料怎么能放在办公室里。” 小姚道：“我听说王成拿的是复印件，胡国祥肯定已经复印过了。” 杨建在桌子后面来回走了两圈儿，径直向外走去。 一路回到家属楼，来到陆山河窗前，探头一看，发现陆山河竟然在看电视，这让杨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绕进楼道敲响了陆山河的家门。 打开房门见是杨建，陆山河只是点点头就回客厅去了。 杨建进屋直接把电视关掉坐在了陆山河对面。 “你还有心情看电视，出大事儿了。” 陆山河满脸无所谓的站起来就要去开电视。 “厂长，假你应该是批了，在家不看电视干啥？” 杨建急忙拦住陆山河。 “你锁在办公室的图纸都被人偷了，你还有些心情看电视？你知不知道他们模具都修好了？明天就可以正式生产了？” 陆山河直接绕过杨建，再次把电视打开，无所谓道。 “偷就偷呗，多大点儿事儿？” 看到陆山河一脸淡定，杨建想到了一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山河，你不会真的打算放弃了吧？” “没有。” “那你和我说实话，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你给我透个底儿，万一有我能帮上的地方，我也好提前准备准备啊。” 陆山河笑了。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 陆山河点点头。 “那好，只要你答应我几个条件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不着急。” 陆山河明白，这事儿有杨建的配合会更加顺利，所以杨建不来找他，他也会找个时间和杨建谈谈。 说到底杨建虽然不靠谱，也算是和自己有共同的敌人，能统一战线对自己也有不少好处。 看到陆山河如此镇定，杨建深吸一口气。 “说来听听，能办到的我一定答应，办不到的我也没办法，你也看出来了，我在机械厂根基总归还是差了一些。” “很简单，无论胡国祥做什么，你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哪怕他们要把我开了，你酌情的阻挠一下就行，如果你能拉下脸和他们沆瀣一气，那就更完美了。” 杨建彻底懵了。 “山河，你是不是还在为之前的事儿生气？我知道这事儿我不占理，可是我也解释过了，实在是上面的意思，我提前都没得到通知啊。” 陆山河笑道：“杨厂长，具体什么情况你就不用问了，也不必知道，你只需知道你这么配合我，能达成你我的目的就够了，只要你按照我刚才说的做，我不说百分百能把胡国祥赶出机械厂，也足够让他喝一壶的。” 杨建震惊的看着陆山河，这种话自己都不敢说出口，陆山河哪儿来这么足的底气？ “山河，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不能透露一点儿？” “杨厂长是聪明人，图纸很重要你我也清楚，那么重要的东西他胡国祥得到的那么容易，你就不怀疑吗？” “可是王成看过了说是真的？” 陆山河笑道：“杨厂长数学好不好？” 杨建更加茫然了。 “这和数学有什么关系？” “9乘10等于多少？” 杨建皱眉道：“你别开玩笑。” 陆山河笑道：“我没和你开玩笑，9乘以10和10乘以9都等于90，看似结果一样但是其实并不一样。” “我还是不明白。” “等胡国祥做好收割机你就明白了。好了，既然说开了，咱俩从今儿开始还是不要走太近的好，咱们一个月以后见。” 说完陆山河直接打开房门送客。 杨建一头雾水的离开，最终还是决定按照陆山河说的做，毕竟这样对自己丝毫没有影响，表面上还能缓和和胡国祥等人的关系。 时间很快过去了三天，第一台收割机终于制作完成。 王成急忙让人去通知胡国祥过来观看。 而各个车间的工人也纷纷跑来看热闹。 当收割机顺利运行后，很多工人明显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怎么回事儿？真做出来了？” “这还能有假？都转三圈儿了。” “陆山河好几天没来了吧？难道被开除了？” “据说请假了，谁知道呢，以为他多能，最后还不是被胡国祥挤兑走了？” “唉，以前看他挺能的，原来也是个软脚虾，当初张建他们欺负他，我就不该帮他们，搞的现在张建给我穿小鞋，他倒是溜了。” 胡国祥竖着耳朵把各种谈话听了个遍，反而更加趾高气昂起来。 “咱工厂的产品，质量必须把关，小李，今儿你啥都不干，就在这里试验机器，有什么毛病马上汇报听到了没？” “明白。” 这些人越是反感，胡国祥就越是让这些人看看，这机械厂没了别人可以，但是没了他胡国祥就是玩不转。 就这样机器一直运行到下班，都没有出任何故障，这让胡国祥十分开心，直接带着王成等一群老师傅出去下馆子。 三杯酒下肚，众人敞开了话题，席间自然少不了嘲讽陆山河以及朱杰等人。 “对了胡副厂长，我听说那陆山河可是好几天没上班了。” “就是，一个月拿一百块工资，啥活儿不干，这种工厂蛀虫必须清除。” 此时收割机做出来了，各个老师傅再也不用看陆山河脸色，顿感扬眉吐气的他们，自然该和陆山河清算清算之前的恩怨了。 胡国祥笑道：“各位放心，这事儿我早就惦记着呢，就这么和你们说吧，陆山河最多在机械厂再待三天。”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举杯提前庆祝。 第419章 开除陆山河 次日，胡国祥亲自带着工厂主席来到了杨建办公室。 “杨厂长，我接到举报，说陆山河存在诸多问题，等会儿召集厂里的党员开个党委会大家讨论一下，没问题吧？” 杨建心道，陆山河猜的还真准，昨天说今儿胡国祥就带着工厂主席来了，这是要绕过自己，直接把陆山河开除的节奏啊。 “李主席，山河最近的确是请了假，假条也是我批的，他身体不舒服这没什么问题吧？” “请假的事儿只是其中之一，举报他的材料有点儿多，还是讨论一下的好。” 胡国祥笑道：“杨厂长，你不会是想包庇陆山河吧？” 杨建笑道：“李主席亲自主持，没人能够包庇谁吧？不过我今儿有点儿事情要处理，等会儿还要出去开个会，就不参与了，就算弃权吧，至于结果如何，我都会支持。” 杨建的话听在胡国祥耳朵里，不过是最后的倔强和挣扎罢了，他之所以要搞这么一出，自然是有了十全的把握，可以高票通过把陆山河开除。 所以杨建的态度根本无法影响到最终的结果。 “既然杨厂长有事儿，那我们就不强求了，等会儿结果出来我就直接在全厂通告了。” 杨建道：“没问题。” “那杨厂长忙，我们就去开会了。” 十分钟后，工厂的机器忽然停止了轰鸣，大喇叭里传来了胡国祥咳嗽的声音。 杨建站到窗户前，看向车间的方向。 小姚道：“厂长，这么快会就开完了吗？也太快了吧？” 杨建道：“这么短的时间当然开不完，不过就看胡国祥这等不及的样子就知道，结果早就提前预定好了，这种事儿他胡家父子做的还少吗？” 小姚叹了口气，扭头给杨建泡茶去了。 很快大喇叭里胡国祥开始讲话。 “根据多名群众举报，党委会核实我厂高级技术员陆山河，在厂内存在多种不良作风，其中包括私自建立小圈子，破坏厂内工人团结，上班期间多次几乎是天天迟到早退，工作期间消极怠工……以及顶撞领导等多项问题，今通过党委会一致决定，给与开除处分。” 听到开除，所有人都一脸震惊，想想陆山河来厂内时杨建带人前前后后跟着的情景，恍若如梦。 “这就给开了？” “我就说好几天没看到人了。” “唉……早就猜到了，昨天收割机做出来我就知道陆山河离被开除不远了。” 朱杰满脸震惊，他还想着陆山河带大家翻身的，怎么忽然就被开除了？ 看到朱杰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张建几人笑着来到朱杰面前，大声道。 “这种垃圾早就该开了。” “就是，这么多问题，领着那么高的工资，这就是典型的工厂蛀虫。” 朱杰怒了，反驳道。 “陆技术员不是蛀虫，你们才是蛀虫，陆技术员一定是被你们诬陷的。” 看到朱杰生气，张建等人更开心了。 “就是我诬陷的，你能怎样？” “对，我还写了一份举报材料呢，你有种替你主子打我啊，来朝这儿打。” “你个软蛋，不敢吧？” 看着眼前挑衅自己的张建，朱杰抬手一拳狠狠的砸了过去。 嘭。 张建没想到自己这边这么多人朱杰竟然敢还手，猝不及防直接被朱杰一拳撂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看朱杰满脸杀气反手拿起一个扳手，也不管张建死活，扭头就跑。 “我打死你们。” 朱杰要气疯了，一个人追着五六个人冲出了车间。 眼看朱杰满脸杀气，众人纷纷朝办公楼跑去。 刚刚追到楼下，胡国祥带着党委会的人迎面走了出来，看到朱杰举着扳手在追，纷纷出言呵斥。 “朱杰，你是疯了吗？” “朱杰，你是不是不想干了？我看也该开个会讨论一下你的问题了。” 朱杰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把扳手直接丢在了地上。 “不用你们讨论，我自己走，这种工厂就是请我我也不想待。” 看到朱杰大踏步往厂门口走，胡国祥感觉很没面子。 “朱杰，你要是敢踏出厂门口一步，这个月的工资你一分也别想拿。” 朱杰没有回应，脚步坚定的走出了工厂大门。 来到工厂门口，朱杰感觉轻松了很多，同样也茫然了许多，在工厂里好几年，忽然成了无业人员，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下一步该如何走。 思前想后，绕路往家属院走去。 来到陆山河窗户前，朱杰看着屋里的陆山河似乎在记录什么，一时间没了主意，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陆山河可能是感觉屋里光线不对，抬头看了过来。 见陆山河对自己招手然后去开门，朱杰局促的走进了楼道。 “来了就敲门啊，站窗户外面干啥呢？” “见你在忙就没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因为我被开除的事儿来吧？” 朱杰一愣道：“你知道了？” 陆山河笑道：“胡国祥也是给足了我面子，把全厂的机器都停了专门宣布，我想不知道都难，更何况这边也有喇叭。” 朱杰生气道：“这些人太可恶了，刚刚做出收割机就过河拆桥。” 陆山河安慰道：“我早有预料，所以你不必为我打抱不平，这几天呢，你们先凑合一下，胡国祥嘚瑟不了多久的。” 朱杰叹息道：“就算胡国祥倒霉你也已经被开除了。” “哈哈，你放心好了，回去安心工作，到时候他们会请我回去的，相信我。” 看到朱杰扭扭捏捏，陆山河似乎猜到了什么。 “怎么？不会你也被开除了吧？我没听到啊。” 朱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听说朱杰为了维护自己追着六七个人打，结果被开除了，陆山河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感动。 “你呀，知道计划还这么冲动，以后这毛病得改改。” “我没想到这么多，我以为你被开除了，就回不来了，一激动就……” 陆山河无所谓的摆摆手道。 “好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先休息一阵子，工资我给你开。” 朱杰连连摆手道：“那不行，不干活儿哪儿能拿钱？对了，要不我先帮你送菜吧。” 陆山河笑着拍了拍朱杰的肩膀。 “那是你应得的，这阵子压力很大吧？回去好好儿放松放松，相信我很快会好起来的。” 第420章 重要线索 看到朱杰局促的低头似乎想着什么，陆山河笑道：“好了，你先回去，实在闲不住这几天我想想给你安排个什么活儿。” 听陆山河这么说，朱杰立刻转忧为喜。 “真的？” 看到朱杰这个样子，陆山河笑着看了看钟表。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现在要去见个朋友，就是不陪你了。” “哦，好。” 两个人一起出了工厂，陆山河问朱杰去哪儿，发现不顺路，自己骑着摩托车直奔，国营饭店。 王刚看到陆山河到了，急忙迎了上来。 “师父，你可来了。” 陆山河笑道：“怎么？找我什么事儿？还搞的神秘兮兮的，连洪涛都不告诉？” 王刚笑道：“不是我找你，是张局长找你，让我转告的，不是不告诉洪涛是我也不知道啊。” “张哥？” “对啊。” 一边帮陆山河锁车，一边安排人多盯着点儿，王刚带陆山河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泡好茶，王刚和陆山河交流了一番做饭心得，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请进。” 房门推开，发现竟然是张国栋，王刚和陆山河急忙起身。 “张哥，不是说中午吗？来这么早？” 张国栋笑道：“你小子来的也够早的，我这不是路过进来讨杯水喝，顺便问问王刚是不是告诉你了吗？” “山河我去新泡一壶茶，你和张局长聊。” 说完王直接就出去了。 房间内只剩下二人，陆山河给张国栋倒好茶水笑道。 “张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其实告诉洪涛他们一样的。” 张国栋道：“倒是不需要你帮什么忙，就是昨天听说了一些关于机械厂的事情，这心里不踏实，找你说说。” 陆山河苦笑道：“这事儿闹的够大，连张哥你都知道了。” 张国栋道：“机械厂也算是咱们县的大产业，出点儿事儿很快就搞的人尽皆知了，我知道并不奇怪，不过有些事儿怕是你还被蒙在鼓里。” “哦？张哥说来听听？” 张国栋看一眼门口压低声音道。 “昨天我和一个朋友喝酒，他告诉我机械厂和他订购了一批钢材，合同订单五万。” 陆山河明显感觉出不对味儿来，最近机械厂可没什么大的订单，就拖拉机那点儿零件儿，库房里的钢材用个三年多都没问题。 至于手持收割机，就算是做一万台也用不了这么多钢材，毕竟五万的单子，以现如今好钢的价格一百块一吨算，这也是五百吨。 如果不算损耗，一台收割机去除发动机的重量是一百斤多一点儿，也就是一吨能做十八九个手持收割机，刨去损耗也在十五以上，五百吨这都能做七八千台收割机了。 看到陆山河似乎在盘算，张国栋道。 “山河，你难道不觉得有问题吗？” 陆山河道：“自然是有问题，不过问题应该不是特别大吧？” 见陆山河似乎不明白，张国栋笑道。 “我这个朋友并不是主营钢材的，算是个倒爷，洗衣粉，收音机没有他不倒的。” 陆山河诧异道：“不是从钢厂进的货吗？” 张国栋笑了。 “你总算想到点子上了，要是从钢厂进货我就不必告诉你了，听我那朋友说，胡国祥给他的价格是一吨三十块，而且数量是一百吨。” “一百吨？五万？” 张国栋笑了。 “对，合同上胡国祥特别要求是国外进口特制钢材。” 陆山河点点头。 “我懂了。” 张国栋笑着起身拍了拍张国栋的肩膀。 “懂了就行，希望这个消息对你有帮助。” 陆山河急忙道：“张哥能告诉我这些我已经很感动了，一会儿让王刚准备几个菜咱再好好儿聊聊。” 张国栋笑道：“改天吧，这几天你和我都有点儿忙，对了我这朋友住西关那边，叫张乐，是我同学，这人不算坏就是有点儿唯利是图对朋友还是不错的。” 陆山河笑了。 “行，既然愿意交朋友，改天有时间我专门去拜访一下。” 张国栋满意的点点头，二人会心一笑。 “行，那就等忙完了喝你那顿庆功酒。” 送走张国栋，陆山河也忍不住心里感叹，自己忙活了小半年，也就纯赚个万把块。 胡国祥这些人一份订单就能吃下四万多，虽然不是一个人拿，这个数字也足够让人触目惊心了。 时间很快过去了五天，这天陆山河醒来已经是上午九点多，想着做早饭迟了点儿，陆山河打算出去买点儿吃的。 刚出家属院，就看到远处厂区门口，杨建胡国祥等厂里的领导都在，而且厂大门口也拉起了横幅。 “欢迎领导莅临指导。” 一边儿是一群人，另外一边儿是一个人，胡国祥等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陆山河，不由的抛过一个轻蔑的眼神。 “胡副厂长是陆山河那小子，看样子是从家属院儿出来的。” 胡国祥冷笑道：“放心好了，吃了我的迟早让他全吐出来。” 这话可没背着杨建，很明显胡国祥此时根本就不把杨建放在眼里了。 说话间，一辆红旗轿车缓缓驶来，杨建和胡国祥等人急忙满脸笑容的站好。 车门打开，武清快速下车，打开了另外一侧的车门，在杨建带头的热烈掌声中，一位老人缓缓下车，笑着抬起双手。 “好了，不必如此隆重。” 武清急忙道：“胡副厂长，领导这次主要是来看收割机的，你既然是带头人，就负责为领导详细讲解吧。” 一句话，胡国祥满脸喜笑颜开的来到老人身边。 “领导请……” 看到胡国祥满面春光的带着老人向厂内走去，杨建脸上依旧是笑容，嘴里牙齿却是咬在了一起。 来到车间，胡国祥给老人一一介绍流程，期间虽然出了几处错误，可是很明显老人并没有鉴别能力，只是一味的点头。 “不错，非常不错，虽然我对机械了解的不多，但是听的出来国祥同志是下了苦功的。” 这句夸赞让胡国祥更加得意。 “领导，那咱们去看看成品吧，第一批一百台县里的指标今天刚刚完成。” 第421章 公报私仇 一路来到组装车间，看到摆好的一排排手持收割机，老人诧异道。 “说是小型，竟然这样小？怪不得一个人就可以操作。” 胡国祥笑道：“当初我们设计的目的就是为了应付咱们江城县地形复杂的情况，毕竟丘陵地带，收割机越小才越方便。” 老人点点头笑道：“要是早有这东西，今年也就不会遭灾的如此严重。” 胡国祥笑道：“是啊，要不要我让人给领导演示一下？” “那就试试吧，我也好奇这小东西怎么操作的。” 胡国祥急忙招呼张建等人把装好发动机的收割机推到了厂大院儿。 看着收割机走了几个来回，老人十分满意。 “不错，非常不错，回头我让人过来取两台回市里，也好详细的汇报一下情况。” 一听这个，胡国祥大喜。 “领导放心，只要您说送到哪儿，我这就安排人送到市里去。” 老人笑道：“很积极嘛，那就明天安排一下吧。” 看到老人明显累了，武清道： “胡副厂长，参观的差不多了，带领导回屋休息会儿吧。” 胡国祥抬手看了看手表道。 “这也快中午了，不如直接去国营饭店吧，我在那边给领导定了饭局。” 老人摆手道：“时间还早就不必了，我还有其他任务。” 武清知道老人此次回来还要回家探亲，于是让胡国祥把饭安排到晚上，陪同老人离开了。 送走领导，胡国祥直接带着王成等人向厂外走去，走出十几步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 “杨厂长，一起出去吃个饭啊？” 杨建这个厂长当了一个多小时的透明人，此时都要气疯了，而且他也明白胡国祥这是和自己示威，自然不肯去。 “不必了，厂里事儿还多着呢，你还是不要带走这么多人的好。” 王成道：“杨厂长，胡副厂长可是答应了我们的订单完成好好儿犒劳大家。” “说的是啊，厂长也一起来吧，这可是大好事儿。” 看到连王成以及张建这些人都敢公开和自己叫板，杨建冷哼一声转身回厂里去了。 目送脸色阴沉的杨建离开，胡国祥等人开心的大笑着向国营饭店的方向走去。 刚走出没多远，张建急忙凑到了胡国祥身边。 “祥哥，陆山河的狗腿子。” 胡国祥一看，果然是杨洪涛和刘春华赶着车正往机械厂的方向走。 “你去告诉谢永强一声，让他从今儿开始不用收陆山河的菜了。” “知道了。” 驴车上的刘春华看到胡国祥和张建咬耳朵，急忙跳下驴车来的杨洪涛身边。 “洪涛，胡国祥。” “看到了。” “那张建跑了。” “知道了。” “看到咱就跑回去了，我猜没好事儿。” 杨洪涛道：“先进去再说吧，山河被开除了，这也是迟早的事儿。” 陆山河其实已经和杨洪涛打过招呼了，而杨洪涛的做法就是尽量争取。 毕竟这东西损失一天就少赚一天的钱。 就这样两方人隔着马路交错而过，等杨洪涛和刘春华来到厂门口，张建已经从厂里跑出来了，还给了二人一个玩味的眼神。 和看门大爷打了招呼，杨洪涛和刘春花往食堂走去，刚到食堂院子就看到谢永强和王大发站在门口，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毕竟自从上次冲突，他们可再没见过谢永强。 看到杨洪涛和刘春华，谢永强脸上止不住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那笑颇有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自得。 一直看着杨洪涛来到自己面前，等杨洪涛揭开散布，谢永强才悠悠开口。 “杨洪涛，拉回去吧，从今儿开始你们不用给机械厂送菜了。” 刘春华紧张的看向杨洪涛，这也太直接了。 杨洪涛停下手里的动作，脸上依旧是笑容。 “领导，是咱的菜不够好吗？我们可是严格把关的，不信你可以问王哥。” 王大发尴尬的低下头，菜品这方面自然是没的说，从他个人角度，那肯定是不愿意收拾谢永强找的人送的那些烂菜。 谢永强笑道：“小子，别拿菜品说事儿，我谢永强看中的是人品，你人品不行菜就是再好，我也不收，懂了？” 刘春华生气道：“你这是故意刁难，你见过哪个人品差的人给你送这么好的菜？” 看到刘春华生气，谢永强反而更开心了。 “你们人品好不好不是你们说了算，我说你们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懂了？” 杨洪涛笑道：“领导，我们都是诚信经营从未违反过合同的任何一条，如果我们违反了你说我们人品不行我认，可是总不能空口白牙说我杨洪涛人品差就差吧？” 见杨洪涛暗戳戳的点自己，而现在自己又真的是单方面突然终止合同，谢永强冷哼一声。 “今儿你就是说破天这菜我也不收，马上滚，再狡辩信不信我叫人砸了你的驴车？” 谢永强话音未落，杨建竟然走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儿？” 谢永强没想到杨建竟然回来，虽然说杨建很有可能最近就会滚蛋，可好歹现在依旧是厂长，也不是他这个管后勤的可以随便招惹的。 见谢永强一时间没了主意，杨洪涛笑道；“谢主任说我们人品不行拒收我们的菜，还说以后也不用送了。” 杨建早就一肚子火，冷哼道。 “谢永强，食堂收的是菜不是其他什么东西，我劝你还是多管点儿正事儿。” 谢永强皱眉道：“杨厂长，我也是听胡副厂长说他们人品……” 一听谢永强竟然拿胡国祥压自己，更加生气了。 “我说了，食堂收的是菜而不是其他什么东西，还有陆山河的供货合同是我亲自和他签的，就是停供也该由我和他接触，你只需要对菜品把关就够了。” 杨建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杨洪涛的菜有口皆碑，自从他们送菜不少坐办公室以前不吃食堂的人都开始往食堂跑了，可见菜品对食堂饭菜质量的提升是很大的，这方面谢永强绝对挑不出毛病。 “我知道了。” 假装检查了一下菜，谢永强白了杨洪涛一眼这才离开。 第422章 他蹦跶不了几天了 看到谢永强走了，杨洪涛感激的递上一支烟。 “多谢杨厂长了。” 杨建叹了口气。 “要是下次他们再刁难你，直接让春花去办公室找我，只要我在一天，这菜就只能你们来送。” 王大发见事情确定下来，急忙让人帮杨洪涛和刘春华搬菜，而另外一边儿谢永强直接出了厂往国营饭店走去。 来的国营饭店，问清楚胡国祥在哪个包间儿，摆出一副愤怒的样子直接走了进去。 “呦，事儿办完了？” 胡国祥一边喝酒一边笑着问。 谢永强叹了口气。 “本来就快成了，谁知道杨建跑了过去，说什么合同是他签的，菜有问题也要他和陆山河沟通才行。” 胡国祥道：“你就没提是我让你这么干的？” 谢永强道：“提了，可是他说副厂长还管不到他头上，我……我没办法只好来问问下一步怎么办。” 张建道：“还以为这杨建服了，看这样子他还是不甘心啊。” 胡国祥无所谓的摆摆手道。 “好了，既然他拦就先让他们送着，反正也送不了几天了，这次收割机惊动了市里，以后得到市里的认可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别说是几个送菜的，就是杨建也得滚蛋。” 张建道：“祥哥，主要是这小子给你添堵，我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就是，既然他注定要滚蛋，我们何必给他面子？” 看到张建等人如此大胆，王成道。 “张建，国祥是马上要当厂长的人了，你们也低调点儿，杨建说到底也是厂长，既然他要走，何必和他冲突？” 胡国祥笑道：“王师傅你就是胆子太小了，他杨建算个屁，说不好听的他杨建从来也不过就是挂个名而已，我那是不稀罕处理事儿，要是我不怕累，机械厂有他杨建什么事儿？” 张建等人急忙拍马屁。 “就是，祥哥一句话顶他杨建十句，不……一百句。” 胡国祥哈哈笑着站了起来，众人纷纷起身提前庆祝胡国祥早日成为正式厂长。 这边其乐融融，另外一边儿却是愁云满面。 看着空荡荡的车间，曾经跟着陆山河制作收割机的五个人坐在一起，一言不发。 忽然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 “陆山河到底是怎么搞的？到底有没有谱儿啊？” 这句话直接点燃了众人心中积压的郁闷。 “是啊，说是做好了安排，可结果呢？陆山河和朱杰都被开除了，机器也都做出来了，他到底安排好了什么？” “咱不会是被陆山河和朱杰耍了吧？” “昨天我看到朱杰了，他是让我们再等等，可是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就在四个人越说越愤怒的时候，王小强忽然道。 “好了不要抱怨了，陆山河和朱杰耍你们有什么好处？再等等吧。” “等？机器马上就要分派到各个乡镇了，连市里的领导都十分满意，还等什么？” “就是，再等胡国祥都要当厂长了，到时候咱们只会更差。” 王小强笑了。 “再差能差到哪儿去？不过是回到原来的生活，继续做杂工而已，而且只要咱们有现在的技术，我觉得是不可能的，哪怕胡国祥让咱做杂工，其他工人也不允许啊。” 此话一出众人再次沉默了，和陆山河在一起的一个多月，大家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也让他们在车间的地位比之前提升了一大截。 哪怕最近张建等人故意刁难他们，可依旧有很多人找他们帮忙，这让他们的人缘肉眼可见的好起来，很多时候杂活儿其实都是他们帮别人干技术活儿，别人帮他们打杂。 而这一切都是陆山河带给他们的。 “刚才我太激动了，只是……” “我也有点儿激动，我错了。” 王小强道：“我知道大家不好受，但是现在山河和朱杰肯定更不好受，我们能做的就是等，等他们回来，教咱更多的东西。” “对，就是不教咱也已经是陆山河的徒弟了，徒弟哪有嫌弃师父的。” 看到大家心态转变回来，王小强松了口气。 中午吃过饭，五个人来的车间，看到张建等人喝的东倒西歪的在车间门口晒太阳，见五人过来，张建直接对五人招手。 “过来。” 王小强六人虽然不悦，可是想到要继续在厂里干活儿，还是来到了张建面前。 张建笑着扫六人一眼笑了。 “今儿还不错，挺听话，是不是知道哥要发达了？” 王小强道：“张建，你喊我们过来就是说这个的吗？” 张建笑道：“当然不是，下午有点儿活儿，有几个乡镇领导要来取收割机，你们几个就不要乱跑了，一会儿帮我们装车，懂了吗？” “嗯，知道了，我们就在车间里面啥时候来了喊我们就是。” 看着王小强等人要进车间，张建道：“等等。” 王小强皱眉道：“还有什么事儿吗？” 张建笑道：“烟没了，跑腿去买包烟来。” 看着王小强脸色难看的往小卖部走去，张建等人开心的大笑起来。 下午两点，一辆拖拉机哒哒哒的开进了机械厂，张建急忙喊王小强等人装车。 两台收割机装好，乡里来的人直接给张建递上一包烟。 “张技术员，这东西咋用我们不知道啊，派个人跟我们过去啊。” 张建道：“我这还有活儿呢，要不明天吧，等我装完车肯定很晚了，到时候回不来啊。” “哦，这样啊，那能不能派个会用的跟我们回去？至于回来放心，乡长都安排好了，可以在那边住几天，顺便指导我们一下。” 一听乡长安排好了，张建笑着看向王小强。 “那个……下午还有几个乡的人要来，装车的事儿就交给你们了，我和王乡长是朋友，我就过去帮忙指导一下。” 一听张建亲自指导，几人急忙扶张建上拖拉机。 张建又喊了两个玩儿的不错，这才跟着拖拉机离开了。 一路颠簸到乡里已经是四点多了。 乡长王俭亲自跑来接待。 “呦，小张，好久不见。” 张建笑道：“王乡长好久不见，我听说是咱们乡，我就主动请缨过来看看。” 第423章 齿轮被啃了 王乡长哈哈大笑道：“那我可要好好儿招待招待你才行，酒已经买好了，咱是先看看机器？还是先去喝酒啊？” 张建笑道：“哎，来了自然是先办正事儿。” 说话间张建让人把收割机抬了下来，然后给王乡长演示。 “这是空档，看清楚，这是赶路用的，当然如果怕费油自己推也是这个档。” 王俭认真的点点头。 “看清楚了，都记住了，张技术员只教一遍。” 张建被这么多人簇拥着，这才明白为什么胡国祥那么想当厂长，这种指点江山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教会，必须教会，我今儿教一遍，明儿有什么不懂的再问。” 众人纷纷附和。 在院子里教了一圈儿，留下乡里其他人学习，王俭直接把张建带去了办公室。 看着办公室桌上已经摆好几瓶酒，张建刚刚清醒的脑子不听使唤的再次坐在了酒最近的位置。 “哎，王乡长真是太客气了，喝酒其实不急。” “哪里话，要不是你这些小子能这么快上手？必须好好儿招待。” 很快王俭又找来几个陪酒的，交待必须要把张建伺候好。 当晚张建三人和乡里的人一直喝到晚上十二点，才被人搀扶着在乡里睡下。 次日一早，有人来借收割机，听说是拿来打草，王俭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于是让人把张建喊了起来。 一听要用收割机来打草，张建笑了。 “割草嘛，和割稻子不是一样一样的？没问题，我可以为大家亲自演示。” 听说张建亲自演示，众人少不了又是一番恭维。 众人来到野外一片平整的荒地，张建一番培训后，亲自发动收割机割了起来。 围观百姓看到草尖被割断，纷纷赞叹。 “割草浪费了，割稻子应该还行。” “茬儿齐，比人快多了。” “那不废话嘛，好歹是机器啊。” 在众人的夸赞声中，张建更加得意，可是就在他开心的时候，机器忽然咔嚓一声，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剧烈的齿轮摩擦声传来，柴油机直接被憋灭了。 一时间全场安静了下来。 王俭一愣心里暗自欣喜，幸亏这是张建弄坏的，要是他们自己弄坏，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张建也愣住了，直接就要再次发动机器。 另外一个工人道：“张建，别。” 张建道：“怎么了？” “听声音好像里面有什么零件卡主了，你这个时候发动机器，发动不了还好，发动起来，里面零件卡坏了很危险的。” 乡里农机站的人也急忙阻止。 “我也听里面好像什么零件卡住的声音，还是拆开看看吧，不是发动机的问题，就是中间轴承的声音。” 张建此时也有些慌，但是身为机械厂工人，对机械的了解并不多，也只好让人开始拆。 卸掉皮带，众人把螺丝一一拧下。 “齿轮崩了。” 张建诧异道：“不会吧？怎么会崩了？” 农机站的人道：“那还用说，齿轮不合适呗。” 张建道：“怎么可能不合适呢？” 农技站的人此时已经没有好脸色了，这么基本的问题张建竟然不知道。 “那就得问问设计他的人了。” 王俭道：“张建，你不说是你设计的吗？” 张建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是参与设计，不全是我设计的，图纸嘛，是胡副厂长他们画的。” 另外一个工人道：“说不定就是有个齿轮不合格，用另外一个试试？” 张建急忙道：“对，有个别出问题很正常，把另外一个推来。” 很快另外一台也推了过来，因为没人敢动，张建只好让和自己一起来的工人推着收割机做实验。 转了几圈儿没问题张建打算停止，可是周围人不同意。 “这才哪儿到哪儿？昨天哪个一开始也好好儿的，后来才坏的。” “就是，怎么也得把这一块地都试完。” 张建无奈只好让人继续退。 又推了几圈儿，农技站的人道。 “哎……别推了。” 机械厂工人停下动作挂了空挡，满脸疑惑道。 “怎么了？” 农技站的人道。 “怎么了？你们就没听到里面齿轮啃齿轮了吗？再推，这个也坏了。” 张建道：“不可能吧？我咋没听到？” 农技站的人此时严重怀疑张建等人根本不懂机械。 “不信你就继续，最多五圈儿，齿轮必定卡死，或者直接啃坏。” 张建有些下不来台。 “我就不信，推。” 见张建一意孤行，农技站的人直接抱肩膀去一旁等着看好戏去了。 果然刚刚推了三圈儿，齿轮摩擦的刺耳声传来，机器就像是犯了羊癫疯剧烈的颤抖起来。 “快灭发动机啊。” 农技站的人看到机械厂工人懵了，急忙上前拉灭了柴油机。 看着眼前冒烟的收割机，张建彻底蒙了。 王俭来到张建身边心中窃喜。 “张建，这情况不对啊。要不你拉回去好了，我觉得还是人工的好。” 张建脸红道：“可能运气不好两个有问题的都拉这边来了，回去我让人给王乡长送两台新的。” 王俭心道，开玩笑你设计的你都玩儿不转我们可不敢用。 “算了吧，暂时先这样，我们乡就不用分派了，你把这俩拉回去，看看问题解决了，大家用着都没问题了，我们再考虑好了，那谁……帮张技术员把机器装车送回县里去吧。” 这边张建三人和两台收割机往回赶，另外一边儿，胡国祥也来到了县里李明的办公室。 “李副县长。” “嗯，都准备好了？” “王成和两个厂里的工人半夜就出发了，这个点儿可能快到市里了。” 李明点点头：“机器没问题吧？” 胡国祥笑道：“领导放心，都是测试过的，保证没问题。” “那就好，走吧。” 说完二人一起下了楼，钻进轿车，后面还跟着一辆装着设备的小货车，大家往市里赶去。 上午十点，二人准时来到了市里农业局，而此时王成和两个工人已经把车开进了农业局大院儿，而那两台手持收割机已经被众多技术员围住开始讨论了。 第424章 江城县长脸了 “哎呀，这江城县是有两把刷子啊，这设计的很精妙嘛。” “设计的还算合理，轴距，完美契合了柴油机，这要是再更改一下，说不定平原也可以使用，收个大片的稻田呢。” “说的不错，本来还没抱太大希望，没想到来对了。” 听着这些技术员们的谈话，胡国祥和李明也觉得脸上有光，腰杆子更加笔直了。 二人来到农业局局长办公室，王敏正在看批文，见二人进来点点头示意二人坐下。 李明和胡国祥坐下一言不发，等王敏把材料看完收了起来，放下笔这才开口。 “王局长，两台收割机已经送来了，已经停在了院子里。” 王敏点点头，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 “廖副市长十点半到，还有半个小时，机器都试过了吧？” 胡国祥急忙道：“试过了，在厂里试运行了一个多小时。” 这种邀功的时刻，李明自然是不甘人后，急忙道。 “这事儿是我亲自监督的，还请王局长放心。” 王敏点点头。 “那就好，这次你们搞的这个小型收割机，市里十分重视，如果得到市里的认可，甚至有推向全省的可能，现如今包产到户，地块没那么大了，这种一人就可以操作的机器，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主流，毕竟大型收割机价值昂贵，并不符合未来的发展。” 李明附和道：“王局长放心，一定不会出任何差错的，我已经让机械厂生产了一百多台，昨天就已经分配到各个乡镇试用，准备明年的菜籽收割了。” “那就好，那就好。” 说话间，王敏的电话响了起来。 拿起电话，王敏派头十足道。 “喂，我是王敏。” “什么？廖副市长到了？知道了。” 说完王敏急忙放下电话。 “廖副市长到了，我出去迎接一下。” 李明和胡国祥急忙站了起来。 “我们也一起去吧。” 三人快步出了办公室，下了楼。 只见一辆小轿车已经停在了收割机附近，而廖副市长正被一群技术员围着介绍。 王敏急忙上前，满脸笑容的打招呼。 “廖副市长，您来了？” 廖副市长点点头，笑道。 “嗯，市里的会提前结束了，就直接过来了，这两位是江城县来的吧？” 李明急忙道：“见过廖副市长，我是江城县副县长李明。” 胡国祥急忙道：“廖副市长，我是机械厂的副厂长胡国祥。” 廖副市长点点头。 “嗯，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现如今改革开放，就需要你们这样有干劲儿的干部起带头作用，这次的收割机是个很好的例子，报告我看过了，原理简单，易于上手，适用于多地形作业，如果不是深刻领会了包产到户的政策，是绝不会想出甚至是做出小型收割机这种贴合时代的机器来的，这一点值得肯定。” 这一番话说的李明和胡国祥心里美滋滋的。 “廖副市长这样夸奖我们，我们要骄傲了。” “是啊，不敢当，为人民服务嘛。” 廖副市长点点头满意道。 “不卑不亢，不骄不馁，好了，今儿来我也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大家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嘛，不过作为设计者和牵头人，那就麻烦你们给大家讲解一下了。” 胡国祥受宠若惊。 “领导谬赞，领导谬赞了。” 王敏急忙道：“领导，我让人布置了会场，要不去那边儿？” 廖副市长道：“学习就要有个学习的样子，这机器莫非要抬去会场？就在这里好了，氛围不错，有实物讲解大家也能听的更加明白，老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就是这个道理。” 听廖副市长这么说，王敏急忙道。 “是我考虑不周，那咱这就开始？” “嗯，胡副厂长，你安排一下吧。” 王敏让人搬来椅子，拿来茶水。 虽然全场就廖副市长一个人坐着，可是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反而觉得廖副市长平易近人。 胡国祥来到机器旁边，压低声音道。 “王师傅，一会儿看你的了，记住一定不要丢脸。” 王成紧张的想去摸稿子，眼神躲闪。 “国祥啊，我……我怕我说不出话来，你看这手还抖呢，我没见过这么大领导啊。” 胡国祥道：“怕什么？领导就是装个样子而已，一会儿你要是怕说不清楚直接开机器说，这样就没人能听清楚了，你就比划比划就行了。” “这能行？” “柴油机这么大动静，能听清就怪了，有啥不明白的让他们看图纸去。” 胡国祥以己度人，觉得廖副市长和王敏不过就是摆摆样子，顶多几分钟的事儿，下一步肯定就是该去吃饭了，所以安排起来是理所应当，得心应手。 王成见胡国祥这样说，也放下心来。 各县来的技术员们，分开站到廖副市长身后，胡国祥和李明也站了过去。 王成带着两个徒弟，看着廖副市长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自己，紧张的不得了，十秒钟没憋出一个字来。 李明有些急了狠狠的瞪了胡国祥一眼。 胡国祥根本就没看到，因为此时他比李明还急，心里暗骂王成是老不中用的。 就在全场陷入尴尬时，王成大声道。 “我嘴笨就不说了，大家伙儿看吧。” 说完王成转身接过徒弟的摇把，三两下就把柴油机发动了起来。 哒哒哒。 柴油机冒着黑烟启动，王成一扒拉档杆，直接把收割机挂上。 做完这一切，王成耳边都是柴油机的吼声，于是他又想到了胡国祥的交待，一边比划一边假装解释，至于说的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见王成一边说一边比划，廖副市长一头雾水，大声道。 “听不清啊。” 王敏道：“机器声音是有点儿大。” 李明道：“领导，现在就是先看看怎么运转的，一会儿熄了机器再讲大家也能听的明白。” 廖副市长点点头。 “让他们推着走几圈儿看看。” 胡国祥急忙过去让王成演示一下。 王成此时激动的手脚冰凉，急忙让徒弟演示。 第425章 脸都丢完了 推着走了两圈儿，廖副市长越看越是喜欢，直接拿着水杯向收割机走去。 王成的徒弟问要不要停下，廖副市长示意继续，就这样廖副市长跟着机器，王敏等人跟着廖副市长，在院子里开始兜圈儿。 又转了几圈儿，廖副市长满脸笑容的直起身来。 而这满意的笑容让李明和胡国祥心里乐开了花，这明显是要受表扬的前奏。 可就在廖副市长满脸笑容的彻底转过身时，身后的收割机忽然传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嘭，一颗螺丝直接射向廖副市长后背。 廖副市长大惊失色，手一抖，水杯也掉到了地上。 突突突……突突……突…… 看着柴油机憋死，王敏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急忙扶住了廖副市长。 “领导，您没事儿吧？” 李明和胡国祥都吓傻了，其他技术员也一脸懵逼，因为大家清清楚楚的看到有什么东西崩了出来，打在了廖副市长的背上。 廖副市长眉头紧皱，摆了摆手，看向自己身后，一颗螺母掉在了地上。 “没事儿，一颗螺母而已，当年我在山上开拖拉机遇到的情况比这凶险多了。” 这话出口，李明脸色瞬间煞白。 “领导，我……” 胡国祥头一缩，微微弯腰缩进了人群之中。 廖副市长道：“好了，不用解释新机器有点儿问题也是正常的，先看看是哪里的毛病，全市的技术员都在这里，解决起来也比较容易嘛。” 廖副市长话说的平淡，可是表情却骗不了人，王敏呵斥道：“李明，还不快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李明回头发现胡国祥不见了，差点儿脑溢血当场栽倒。 “胡国祥，还不看看什么问题？” 被点名了，胡国祥狠狠吞一口唾沫恶狠狠的来到王成徒弟身边。 “是不是你们操作不当？还不快检查机器出了什么毛病？” 王成吓傻了，哆哆嗦嗦的问。 “王局长，有扳手吗？” 农业局自然不缺工具，很快就拿来了工具，王成在其他几个技术员的帮助下，很快就把出问题的地方找到了。 看着崩坏的齿轮，以及卡在齿轮里的一块铁，众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 廖副市长满眼深意的看了李明一眼道。 “看来是齿轮的问题，应该是小概率事件，下次齿轮一定要把关才行，这小小齿轮看着不起眼，可是重中之重。” 李明哪儿听不出这是在维护他？急忙道。 “多谢领导指正，回去我一定让他们严格把关。” 胡国祥也急忙道：“对，应该只是这台有问题而已，对了另外一台我们是做了三个小时测试的，那个一定没问题。” “那就试试吧。” 说完廖副市长坐回了椅子上，王成则是带着两个徒弟把收割机推出更远的距离，开始演示。 这次不过走了半圈儿，刺耳的摩擦声，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廖副市长的脸色，再也掩藏不住怒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简直就是打他的脸。 看到廖副市长忽然站起身往轿车走去，王敏急忙追了上去。 “廖副市长，廖副市长。” “我中午还有个会，就这样吧。” 说完廖副市长直接钻进了轿车里。 看到轿车缓缓驶出农业局大院，李明几乎要疯了。 “胡国祥，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胡国祥骂道：“王成，你个废物，还不赶紧把柴油机灭了？” 看到胡国祥发怒，王成急忙拉灭柴油机。 其他技术员本来看王成是羡慕嫉妒恨，现在还多技术员都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猜应该又是齿轮的问题。” “听声音就知道了，齿轮估计都啃平了。” “王局长这可是咱们市的重大发明，毛病不查查吗？” 王敏此时恨不得两巴掌把李明和胡国祥扇死。 “查什么查？这是江城县机械厂的东西，你们哪儿来的资格查？李明，我不管问题出在哪儿，必须尽快解决，现在把你这两个次品拉回去吧。” 胡国祥急忙道：“王局长，你别生气，我刚才问了，是运输途中他们没有好好儿保护，所以才导致的这个问题。” 李明道：“对啊，可能是路上磕了碰了。” 王敏冷哼道：“具体问题如何解决那是你们厂自己的事儿，下次再送过来，我不希望出任何问题。” 看到王敏气呼呼的直接去办公楼，李明和胡国祥也没脸待下去，急忙让王成等人装车，然后坐轿车灰溜溜的离开了。 出了农业局，李明直接爆发了。 “胡国祥，你是怎么办事儿的？” 胡国祥道：“领导，肯定是路上颠坏了。” 李明骂道：“你以为是鸡蛋吗？还颠坏了？那是机器，地里的情况哪个不比路上恶劣？” 胡国祥忽然灵机一动。 “这两台是最后装车的，我怀疑是陆山河暗地里搞鬼把李明的零件换了，不然怎么其他的没问题就咱们带来的出了问题呢？” 看到胡国祥一副反正不是他的错的模样，李明冷哼一声。 “我不管是什么原因，下次送过去的绝对不能出任何问题。” 就这样二人一路沉默到江城县，眼看快要到机械厂了李明都没有让司机减速让自己下车的意思，胡国祥也只好坐稳等到了县委自己再走回来。 “停车。” 车子开过机械厂大门口三十米，李明忽然大喊一声。 司机自然也看到了厂门口聚集的大批人员，于是急忙靠边儿停车。 胡国祥坐在另外一侧并没有发现，以为是顺路把自己放下，急忙道：“谢谢领导。” 话音未落，胡国祥看到李明下车，一脸懵逼，也急忙推开车门下了车。 往回走了三十米，胡国祥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些人竟然是来自各乡镇农技站的人。 看到李明和胡国祥一起回来，有些人是认识的急忙打招呼。 “李副县长好。” 李明冷着脸问：“这怎么回事儿？” “来换机器的。” 胡国祥问：“换啥机器啊？” “就是那个小收割机啊。” 第426章 机器全坏了 一听收割机三个字，胡国祥急忙问：“换收割机？出啥问题了？” “不知道啊，我们的还没坏，不过听东坡乡和其他两个乡的人说齿轮都啃了，我们也不敢用就拉回来看看怎么回事儿。” 李明恶狠狠的看了胡国祥一眼，大踏步往厂里走去。 来到厂大院儿，满院子都是收割机运行的声音。 而张建和一群老师傅们真在劝。 “没坏的先回去。” “就是，看不到我们够忙的了吗？凑什么热闹？” 各乡农技站的人明显没那么好糊弄。 “那可不行，必须试好了才行，万一带回去坏了算谁的？” “就是，来一趟多不容易，必须带个能用的回去才行。” “哎哎哎……我这个冒烟了哎，这个不行啊，都看到了，不是我弄坏的，他自己转着转着就坏了。” 看着满院子的收割机，李明觉得没必要过去问了，阴沉着脸直奔办公楼。 来到胡国祥办公室，李明狠狠一拍桌子。 “胡国祥，这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不说是就那两台有问题吗？现在你怎么解释？” 胡国祥此时也很懵逼。 “领导，我猜肯定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 “这用你说？我就想知道是哪里的问题，什么时候能解决。” 胡国祥想了想。 “既然是齿轮出问题那肯定是生产齿轮的师父出错了，领导放心我一定让他们改。” 看到胡国祥一副反正和自己没关系的样子，李明气不打一处来。 “胡国祥，我不管是哪儿的问题，七天之内必须给我改过来，如果改不过来，后果你自己承担。” 说完李明大踏步甩门而去。 一上午被骂了好几顿，胡国祥也到了爆发的边缘，一出门刚好看到张建来了，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张建蒙了，怯了，低头不说话。 “去，把那几个老东西给我叫过来。” 张建一愣，脸上一喜，扭头跑了。 没过多久，老师傅们被张建带了回来。 让张建关门，胡国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说，怎么回事儿？” 一看胡国祥这架势，老师傅们也不乐意了，被各个乡的人已经搞的焦头烂额了，回头胡国祥还不给他们好脸色。 “反正我那边没错。” “我按图纸严格做的，不会有问题。” “我这边也没问题，要是有问题肯定是模具错了。” 看到老师傅互相推诿，胡国祥怒道。 “都没错？我错了？” 见老师傅们不出声，胡国祥又看向张建。 “你说，到底坏了多少？” “现在除了在试的，已经坏了三十台了。” 胡国祥咬牙道：“三十台？” 张建道：“库房里没发下去的还没试呢，我怀疑这一批都有问题。” 胡国祥点点头冷声问。 “都哪儿坏了？” “有的轴承坏了，有的齿轮坏了。” 其中一个老师傅道。 “就是齿轮的问题，轴承断也是齿轮卡坏的。” “哎，你这什么意思？齿轮我做的可是合格的。” 胡国祥道：“给我拿个零件来，还有图纸拿来。” 很快图纸和齿轮都拿了来，老师傅亲自拿卡尺测量。 “都看清楚了，我做的齿轮没问题。” 胡国祥看看图纸，看看齿轮，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来。 一行人又来到库房，拆开一个新的，也看不出毛病。 胡国祥道：“把这个拿出去试，明天我看结果。” 胡国祥这次明显认真了一回，下班都没离开，而是和老师傅们在库房里试机器。 结果无一例外全坏了。 晚上九点多，王成回来了，自然少不了胡国祥一顿骂。 王成自知理亏当着胡国祥的面儿一一核对。 “这就怪了，没问题啊。” “是不是陆山河这小子设计的东西本身就有毛病？” 胡国祥道：“不可能，我听说陆山河的机器收了几十亩地都没坏，现在似乎还好着呢。” 看到众人无奈，胡国祥道：“现在知道是齿轮有问题了，就从齿轮下手，这么多人难道还不如一个陆山河？” “对，只要解决了齿轮的问题就可以了。” 胡国祥难得敬业一回，让张建去买饭，留下和大伙儿一起加班。 时间一晃过去了两天，王成等人改的齿轮出了十几个规格，要不就是安不进去，要不就是比陆山河图纸上设计的坏的更快。 这让胡国祥的耐心也彻底耗尽，对着王成等一群老师傅破口大骂。 “都是饭桶，问题出在哪儿知道了，改个齿轮那么难吗？” “再给你们五天，要是改不好，都给我滚蛋。” 看着胡国祥那愤怒的样子，王成让张建把赵雷喊了过来。 听完大家的描述，赵雷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懵懂的表情。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当时我也只是负责打磨的，设计这边儿我也不懂，陆山河的技术他也不可能教我们，他只是把我们当打杂的而已。” 胡国祥道：“真的？我怎么听说陆山河教了你们不少东西？” 赵雷道：“他教我的也只是打磨啊，技术他肯定是不教的。” 见诈不出什么，胡国祥也只好把矛头对准老师傅们。 “不要从外界找原因，继续试，还是那句话，五天之内必须完成。” 说完胡国祥打了个哈欠，直接离开了。 这边老师傅们继续修改齿轮，另外一边儿小姚走进了杨建办公室。 “厂长，刚才我看到胡国祥回家属院儿去了，估计是这两天累着了。” 杨建拿着报纸平淡道：“难得咱们的胡副厂长这么敬业，还是头一次见。车间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小姚笑道：“王成几个一直没回家，这几天吃睡都在厂房里，不过似乎也没折腾出什么成果来，我见他们新安的齿轮，还不如原来的，昨天下午还憋坏了一台柴油机呢。” 杨建把报纸抬高一些免得让小姚看到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 “是吗？这两天乡里的人没来闹吧？” 小姚道：“昨天就都送回来了，有些人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拿去修，结果知道是厂里出了问题就都送回来了。” 第427章 市里来电话了 杨建嘴角微微上扬，此时他总算有点儿明白陆山河当初说的那道数学题了，好一个结果看似一样却不一样。 “嗯，如果有人闹事儿你记得帮忙调解一下，只要别插手生产的事儿就行了。毕竟厂里的形象还是要维护的。” “知道了，对了厂长，早上八点五十一分，县里来电话了，我按您吩咐的说您不舒服去医院了。” “知道了，你去忙吧，我回个电话。” 等小姚出了门，杨建平复一下心情，这才回拨了电话。 “你好我是机械厂的杨建。” “哦，杨厂长，有什么事儿吗？” “大概半小时前，县长给我来电话，我去了趟医院，刚回来，想问问县长有什么吩咐。” “您稍等。” 电话挂断，很快又回复过来。 “县长让杨厂长多注意身体，没有其他事情。” “多谢了。” 放下电话，杨建有些失望。 与此同时，县长办公室，李明忐忑的走进陈辉的办公室，看到徐成龙也在，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陈辉道：“坐吧。” 李明坐下，陈辉脸色有些阴沉道。 “市里今天一早来电话传达了关于手持收割机技术改进的跟进报告，报告里指出，作为一个关乎农业的新型机械，允许出现错误，但是不能因为出现错误而懈怠，要正视错误，改进错误。” “手持收割机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方向，是符合改革开放，一系列措施的，对此不止市里，乃至省里都是十分肯定的，希望江城县给与足够的重视，尽快解决现有问题发现未发现的问题，尽早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说完陈辉看向李明。 “李明，手持收割机的事儿一直是你在盯，我不希望下次这种电话再打到我这里来，等会儿你马上向市里汇报情况。” 李明听的满脑门儿都是汗。 不是他不想汇报情况，是胡国祥那边根本就没有进展，他汇报什么？汇报胡国祥改的还不如原来的吗？ “县长，情况有些复杂。” 陈辉冷冷道：“我不想听到任何解释，当初你把情况直接汇报到市里的时候，就应该做好手持收割机接受考验的准备。” 李明道：“这是我考虑不周，可是现在的情况比之前更糟，我也一直在盯着机械厂那边儿，可是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我也很着急。” 陈辉冷声道：“你的意思是市里领导跟进是错误的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辉冷声道：“不是最好，不过我要提醒你，此次收割机的事情，省里的领导十分重视也给与了一定的肯定，现在收割机出问题的情况只是市里的几个领导知道，如果这事儿传到省里，后果自己去想。” 不怪陈辉生气给李明施压，实在是他也没想到这次的事情竟然能够受到如此多的重视，一旦事情解决不好，那就不只是李明的问题，而是在场三个人的问题了。 看到李明为难，徐成龙道。 “县长，其实问题并不难解决。” 陈辉其实早就等徐成龙开口呢，只是没想到徐成龙竟然憋到了现在。 “哦？说来听听。” 徐成龙道：“陆山河的手持收割机我是亲眼看着它收割稻田的，而且当时是雨天，环境十分恶劣，可就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陆山河的收割机却从未出现过问题，直到我回到县里之前我还特意去看了看，依旧正常运行。” “我不知道最近机械厂里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导致陆山河出现了如此重大的失误，但是对于陆山河的人品我还是十分肯定的，说不定是厂里遇到了什么阻碍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我的意见是最好和陆山河沟通一下，有问题解决问题，才是现在最好的办法。” 在场三人其实都知道陆山河被开除了，毕竟收割机最近这么重要，进度还是要了解一些的。 可是三个人都默契的，假装不知道。 陈辉道：“徐副县长说的不无道理，既然之前做的可以用，那么现在为什么不能用了呢？如果真是受到了厂里的影响，我希望李副县长尽快排除阻碍，毕竟不能让一些不思进取的人拖了整个机械厂，乃至江城县进步的脚步。” 陈辉的意思十分明星，李明自然是明白的。 而且他和胡国祥合作，好处多多不假，可是事关自己的前途，那就不是胡国祥那点儿蝇头小利能够比拟的了。 “县长放心，此事我一定尽快督促。” 陈辉脸色好看了许多。 “放心去做，县里会全力支持你的。” 这句话的意思就更明显了，值得陈辉说出这句话目标有且只有一个，那自然是胡国祥的老爹了。 这边三人散了会，另外一边儿，张建等人再次找到了赵雷。 看到张建等人把自己身边的工人全赶走，赵雷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张建，这是什么意思？” 张建冷笑道：“什么意思？我还要问你是什么意思呢。” 赵雷疑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啪。 张建直接给了赵雷一耳光。 “我问你，当初你们把那五台收割机弄坏是几个意思？” 这几天胡国祥等人把招儿几乎全用遍了，今天才有人想起陆山河当初做的五台收割机来。 想要比对看看哪儿出了问题，可是找到一看，除了变形的架子外，其他的竟然都不见了。 一番打听加拷问才知道是赵雷等人当初干的。 其实这事儿当初陆山河一开始就让朱杰等人干了，只是胡国祥等人今天才发现而已。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嗬嘴挺硬啊。” 啪。 张建抬手给了赵雷一耳光。 其他人看到赵雷攥紧拳头，呼啦啦把赵雷围了起来。 “他娘的，你是不是想还手啊？” “问你话老实儿回答，不想挨揍就赶紧说，当时为什么把收割机弄坏。” 赵雷攥紧拳头一言不发，见他这样，张建等人火了。 就在张建等人对赵雷拳打脚踢的时候，胡国祥带着几个老师傅又来了。 “住手，都给我住手。” 张建道：“厂长，当初弄坏机器的就有这小子，我问他为什么损坏机器，就是不说。” 第428章 一群蠢货 胡国祥满脸严肃的狠狠瞪了张建一眼。 “这不是你闹事儿的借口，赵雷不说自然有他不说的理由，你这样大张旗鼓的欺负他，那不是寒了赵雷的心吗？” 看到胡国祥那虚伪的样子，赵雷嘴里的牙齿咬的更紧，这和之前何其相似？ “马上给赵雷道歉。” 张建转身给赵雷鞠躬道。 “对不起，我不该动手。” 胡国祥笑道：“这才对嘛，大家都是自己人。” 赵雷冷笑道：“自己人吗？你们什么时候拿我当过自己人？说是帮忙拿了图纸不会说出我的身份，你们做到了吗？说是提高待遇，你们做到了吗？” 胡国祥严肃的看向王成。 “王成，怎么回事儿？不是让你亲自带赵雷的吗？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王成急忙道：“胡厂长，这事儿是我不好，这不是最近实在太忙了吗？我发誓只要这件事儿过去，一定好好儿教赵雷。” 胡国祥点点头，拿出五张大团结笑道：“赵雷，这事儿我之前不知道，这是我的失误，不过我这人从来不亏待自己人，这是五十块钱，你先收着，其他的很快就能给你解决。” 看着胡国祥递过来的钱，赵雷只觉得恶心，哪怕他是过来卧底的，看到胡国祥等人这幅脸孔，他依旧感觉恶心。 他不是在乎胡国祥允诺的好处，而是看不惯胡国祥等人这幅嘴脸。 看到赵雷不接钱，张建的眼神又凶狠起来。 “赵雷，别不识抬举，祥哥这是看得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王成道：“赵雷，你放心，只要这次你帮我们度过危机，今儿答应你的一定信守圣诺。” 胡国祥笑道：“我知道五十块不多，只要你能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我给你五百。” 五百一年多的工资了，这个数字让张建等人都开始眼红。 可是这个数字显然不能打动赵雷，反而让他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胡国祥给的越多，就说明胡国祥越着急，越没有办法。 “如果你怕我给不了你，现在我就让人去给你拿，如何？” 看到赵雷依旧冷笑，胡国祥再也装不下去了，拿着五张大团结直接抽在赵雷的脸上。 “你他娘的到底要什么？你倒是放个屁，五百可不少了。” 赵雷冷笑道：“别说五百，就是五千我也帮不了你。” 胡国祥彻底愤怒了，抬脚就把赵雷踹倒在地。 “给我打，打不死就给我继续打，打到他说为止。” 张建等人早就想继续动手，呼啦啦上去对着赵雷一顿拳打脚踢。 “你说不说……” “他娘的，不说打死你。” 很快赵雷就被打的连抵挡都没了力气。 看到赵雷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胡国祥也怕出人命，让张建等人停了手。 蹲在赵雷身边，胡国祥冷着脸道。 “赵雷，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说不说？” 赵雷满脸是血，笑道：“说什么？”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赵雷哈哈大笑起来，那样子让胡国祥等人不由的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张建上去又踢了张建一脚。 “你他娘的笑什么？” 赵雷疼的皱了皱眉，继续笑道。 “出在哪儿？当然是出在图纸上了，我告诉你们吧，这图纸是最初有缺陷的图纸，后来批量生产的图纸是陆山河改进过的，为的就是批量生产，你们照着旧图纸做，没有陆山河的改进，只能做一个坏一个，哈哈一百多全是坏的，一群蠢货，赶走了陆山河你们一辈子都别想做出来。” 胡国祥等人直接懵了，胡国祥冷着脸问。 “那新的图纸在哪儿？” 张建也恶狠狠道：“快说，新的图纸在哪儿？” “当然是在陆山河脑子里了，你们不是厉害吗？去陆山河脑子里偷去啊。” 胡国祥恶狠狠道：“你一开始就知道对不对？” 赵雷满脸嘲讽的笑道：“当然了，我当然知道，不止我知道陆山河也知道你们想要的是什么，不然你们怎么可能那么顺利？” “他娘的，我弄死你。” 这一刻胡国祥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愤怒起身直接抓起了旁边的一把扳手。 就在张建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该不该和胡国祥一起动手时，忽然一个工人从外面跑了进来。 “胡厂长，李副县长来了。” “回头再收拾你。” 一听李明来了，胡国祥恶狠狠的看了赵雷一眼，把扳手丢在地上快步向车间外走去。 回到办公楼，小姚迎面走来。 “胡副厂长，李明副县长来了，在厂长办公室，让你过去一趟。” 胡国祥心里咯噔的一下，有种不好的感觉，毕竟这个时候杨建掺和进来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嗯了一声，胡国祥快步往杨建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内，杨建刚刚给李明沏好茶水，看到胡国祥来了，笑道。 “胡副厂长来了？坐。” 胡国祥本来冷着个脸，发现李明的脸比自己还难看，回过神来急忙挤出一丝笑容。 “李副县长，您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李明没有回答，端起了茶杯，吹了吹又放下了。 “市里对收割机的事情下发了进度跟进报告，我是来查看进度的，我现在只想知道几件事，第一个收割机的良品率到底有多少？” 杨建心中惬意，脸上却是波澜不惊，笑道。 “收割机的事儿一直是胡副厂长在跟，我这几天刚好身体也不太舒服，具体数据就不清楚了，胡副厂长应该知道。” 胡国祥心道，今天早上你不是刚刚问过了吗？咋还问？ “那个……那个……” 李明冷声道：“我只要数据，这个数据要汇报给市里，必须属实。” 胡国祥一听犹豫的看向李明。 “百分之八十？” 李明脸色难看道：“胡国祥，我要的是真实数据，真实数据。” 胡国祥急忙道：“领导，你不是知道吗？暂时还没有合格的呀。” 李明点点头。 “好，那第二个问题，问题出在哪儿？” “齿轮的问题啊。” 李明再次点点头。 “好，知道问题在哪儿，什么时候可以解决？” 第429章 四天的时限 李明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让胡国祥心里发毛，硬着头皮道。 “这个……可能不好说。” 李明一拍桌子怒道。 “胡国祥，我告诉你，省里的农业产业大会上，小型收割机可是被点了名表扬的，五天，这是市里领导的意见，我不管你怎么做，五天之内要是解决不了问题，你就给我滚出机械厂。” 胡国祥直接傻了，如果是之前听说省里的产业大会都表扬，他一定会很开心。 可是此时越高的成就，反而代表着灾难。 “李副县长，不是我不改，是……是……我……” 杨建道：“李副县长放心，胡副厂长全程参与了收割机的设计和制作，五天时间应该够了，胡副县长你说呢？” 李明早就把杨建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虽然杨建脸上没什么表示，可是那一双眼睛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李明其实就等杨建开口呢，甚至说之前的对话其实就是给杨建一个信号，此时杨建开口，他也直接摊牌了。 “杨厂长，机械厂的事情我多少也听闻过一些，我不希望个人恩怨影响到工厂的生产，你作为厂长，尤其是工厂遇到困难的时候，更应该有所担当，发挥厂长的效应。” “工厂是存在一些问题的，我觉得也应该趁这个时候好好儿的整顿整顿，技术需要更迭，人才也必须跟上，陈旧思想不可取，任何阻碍工厂进步的人和问题都必须解决。” “这次整顿我已经请示过县长了，陈辉县长，徐成龙副县长，对整顿机械厂都表示支持，你可以大刀阔斧的去改革，以确保生产能够顺利进行。” 李明这么说，可以说是给了杨建天大的面子，毕竟县里三位县长的支持，足够让杨建把机械厂中层来一次大换血了。 杨建又激动又无奈，他当然明白李明说的其实是让自己请陆山河回来，可问题这个事儿他说了也不算啊。 “李副县长，解铃还须系铃人，其实这两天我是和陆山河沟通过的，可是他提起被开除的事儿，我劝再多也没用啊。” 李明看向胡国祥道。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怎么做的，五天时间，不，四天，要是改不好，那就等着被处分吧。” 走到门口李明停下脚步补充道。 “现在的情况我会向市里如实汇报，我希望明天的汇报能有所改观。” 目送李明离开办公室，杨建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 “胡副厂长，喝杯茶？” 胡国祥冷哼一声，恶狠狠道。 “杨建，你别得意，谁胜谁负还不知道呢。” 杨建笑道：“那我就祝胡副厂长尽快解决收割机的问题了。” 再次冷哼一声，胡国祥直接离开。 一路出了机械厂，胡国祥来到了附近一处四合院。 看到胡国祥大上午的回来，胡有利皱了皱眉，把嘴里的烟圈儿，狠狠的丢在地上。 “大上午的，你不上班又跑回来了？你这样以后怎么接我的班？” 胡国祥很明显是有点儿怕自己父亲的，先是叼了一根烟，抽了一口，才支支吾吾道。 “我也不想来，可是……” 胡有利冷哼一声。 “怎么了？你又惹祸了？” 胡国祥叹了口气，把具体情况讲了一遍。 “爹，这次还得您出马才行，不然事情可就麻烦了，李明那混蛋还说要是搞不好就处分我。” 胡有利眉头紧锁。 “你就没一点儿办法？” “要是能改我早就改了，王成那群废物平时好吃懒做，出了事儿屁用没有。” 胡有利叹息一声，指了指南墙跟。 “你先给我站着去，好好儿反思反思。” “爹，这个时候了，你就先别教训我了，你帮我把事情解决了，站一天都行。” “你先给我站着去。” 看到胡有利严肃的眼神，胡国祥撇撇嘴到南墙根站好，不一会儿屋内传来胡有利打电话的声音。 “给我接汪书记电话。” “胡有利，对，前机械厂的胡有利。” 电话似乎接通了， 胡有利的声音也小了下去，这让胡国祥感觉心里有一百只兔子在挠一般。 大概过了四五分钟时间，胡国祥听到胡有利出来了，急忙转身。 “爹，汪书记怎么说啊？” 看到胡国祥跑过来，胡有利并没有阻止，反而露出了一副老态。 “这事儿县里说了已经不算了，如果你想保住副厂长的位置，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解决收割机的事儿。” 胡国祥知道，胡有利其实一直在给自己暗中铺路，为的就是以后能接机械厂厂长的位置。 保住副厂长位置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可见这事儿真的不是他能搞定的了。 “爹，你就不能再找找其他朋友？市里呢？” 胡有利骂道：“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废物，这都不明白？这事儿办好了就是件好事儿，办不好我看你也别在机械厂待了，还是滚回家算了，免得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胡国祥还想说什么，胡有利骂道。 “别想那没用的，有糊弄我的功夫你不如想想怎么解决问题。” 看到胡有利真生气了，胡国祥急忙溜之大吉。 回到厂里，刚进厂门口，胡国祥就看到秘书小姚正在贴告示。 过去一看是全厂整顿公告，落款是杨建。 王成等人也在，看到胡国祥急忙过来对杨建冷嘲热讽。 “胡厂长，这杨建这是想给咱搞小动作呢。” “胡厂长，这公告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啊。” 胡国祥骂道：“机器改好了吗？跑这里看什么看？有这功夫说不定问题已经解决了，都给我滚回去，四天之内改不好，都给我滚蛋。” 说完胡国祥冷着脸离开了。 王成等人一脸懵逼的回到车间，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看来小姚说的是真的，这次真的是县里要整顿机械厂了。” “那可不，要不胡国祥能不说话？” “这可咋整？肯定和收割机有关，到时候要是被开除可就惨了。” 说话间，众人同时看向不远处的赵雷，王成第一个走了过去。 “赵雷，伤的不轻吧？要不要去诊所啊？” 第430章 带上两瓶好酒 赵雷撇王成一眼，笑了，这一笑牵动了伤口，疼的不由吸一口凉气。 另外一个老师傅急忙拿出自己的卷烟盒，把里面的烟全取出来，把里面的锡纸抽了出来。 “赵雷，这东西可是好东西，烧完了往伤口上一贴，有止血，还不留疤。” 另外一个老师傅道。 “你那土办法就别拿出来用了，我看还是去诊所看看吧，张建这些兔崽子下手是真狠呐。” 赵雷看到几个老师傅忽然对自己这么殷情，嘲讽道。 “你们不用这样，你们就是叫我爷爷，送我是县医院，这事儿我也解决不了。” 王成道：“赵雷啊，我们之前对你态度是差了点儿，可那也不是我愿意的啊。” “就是，还不是因为那胡国祥嘛，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 以前这些老师傅对胡国祥那是马首是瞻，如今竟然责怪起胡国祥来了，这让赵雷心中暗爽。 “我说了，这事儿我管不了，也没那个能力，如果你们真想求人，那该求的也不是我。” 说完赵雷一瘸一拐向车间外走去，他迫不急的的想去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这边赵雷去看公告，另外一边儿胡国祥再次来到了杨建的办公室。 胡国祥这么快去而复返，杨建不用想也知道胡国祥是来干什么的，毕竟但凡有办法，放下狠话的胡国祥都不会来找自己。 假装看文件，杨建一言不发。 胡国祥看到杨建如此悠闲，也只好拉下脸来。 “小姚，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厂长谈点儿事儿。” 杨建一抬头，露出诧异的表情。 “胡副厂长，你什么时候来的？小姚先别走，给胡副厂长泡杯茶先。” 小姚急忙转身过去慢吞吞的拿茶叶。 胡国祥只恨小姚动作太慢，一双眼睛很不得把小姚赶走。 杨建笑道：“胡副厂长，不是去解决问题了吗？怎么又来我这儿了？” 胡国祥看出小姚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只要硬着头皮道。 “厂长，之前是我不对，看在咱们相处两年多的份儿上，请你帮个忙把陆山河请回来吧，之前你允诺的条件照旧，这几天的工资照发，就当没之前那回事儿，你说怎么样？” 杨建笑了。 “哎呀，这怕就不是我能管的事儿了，我是机械厂的厂长，又不是县长，还能管机械厂以外的人吗？” 胡国祥心里恨，咬牙让自己尽可能看上去平静一些。 “厂长，我知道你和陆山河私交还是不错的，只要你肯出面陆山河一定会回来的，更何况这次的事儿可不只是我自己的事儿，关乎整个机械厂的未来，你就算不考虑我，你总要为机械厂和你自己的前途着想吧？毕竟这事儿要是成了，你是厂长也会有很大好处的。” 如果是之前，杨建一定会答应，毕竟这事儿成了，哪怕胡国祥占据大部分利益，自己也能跟着受一些益。 可是经历了最近激烈的斗争，杨建明白，只要自己在机械厂一天，胡国祥这群人永远都是自己迈不过去的一道坎儿，是自己做任何事情的绊脚石。 而且胡有利在机械厂乃至整个江城县的关系网，就像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么好的机会一旦错过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一旦胡国祥翻了身，以胡国祥的尿性，此时他有多低声下气，到时候就有五倍甚至是十倍的嚣张，甚至很有可能还会找自己算旧账，所以得知事情闹的这么大的时候，杨建就想明白了，哪怕自己受些处分，也要和胡国祥刚到底。 因为到了这个地步，双方已经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唉，胡副厂长高看我杨建了，我连王成那样的人都搞不定，何况是陆山河？” 胡国祥终于装不下去了，脸色阴沉下来。 “杨建，我告诉你，要是这事儿黄了，市里怪罪下来，你也好不了。” 杨建笑道：“对啊，我也好不了，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谁让我把陆山河开了呢。” 胡国祥自然知道杨建这是在挤兑自己，觉得再待下去不过是自取其辱，胡国祥甩门而去。 小姚看向杨建笑道。 “走的挺快，省点儿茶叶。” 杨建也笑了。 “看来这次他是真急了。” 小姚道：“厂长，胡国祥不会去找陆山河吧？” “找嘛，他有本事就把陆山河请回来。” 胡国祥回到自己办公室，气的手脚发抖，自从杨建来到机械厂，什么时候敢和自己这么说话？ “都是他娘的陆山河，等我把事情解决了，看我怎么玩儿死你们。” 嘴里发着狠，胡国祥在屋里转了几圈儿，拿起了办公室的电话。 “门卫老王吗？你去告诉张建，就说我有事儿找他。” 不多时张建就来了。 “祥哥，找我啥事儿？” 胡国祥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两瓶茅台。 “装起来，陪我出去一趟。” 七八十年代茅台作为外汇主力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触的到的。 虽然价格是八块钱一瓶，但是就连县里的领导也不是能够经常喝到的，而胡有利更是过年的时候才舍得开一整瓶。 这两瓶之所以放在办公室里，并不是胡国祥拿来招待客人的，而是拿来装逼用的。 此时拿出这两瓶镇宅之宝，也可见胡国祥是真的急了。 张建自然是知道这两瓶酒的价值的，忍不住道。 “祥哥，这么好的酒，咱是要去见县里的大领导吗？” 胡国祥冷哼道。 “去见陆山河，等会儿你小子给我机灵点儿，之所以带你，一来你小子懂事儿，二来也比较机灵，这次的事儿要是成了，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你要是给我搞砸了，就给我滚。” 张建明白过来，笑道。 “祥哥放心，我懂，只要能把收割机弄好，你让我给陆山河跪下都行。” 胡国祥点点头，张建之所以厂内厂外都能经常陪伴胡国祥左右，胡国祥就是看中了张建这一点。 “知道就好，走吧。” 二人来到陆山河家门口，敲了好一会儿的门，没人开门，张建跑窗户处看了看道。 “祥哥，好像没在，要不晚点儿来？” 第431章 山河不在 胡国祥看看大门，心里着急的很，想想这才上午，总不能等一天，于是和张建先离开了。 胡国祥离开不多时，陆山河吃完早饭回来了。 拿出钥匙开门，对面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个老太太。 “孩子，你出去啦？” 陆山河笑道：“是啊，奶奶住对面儿啊？没见您出来过啊？” 老太太道：“腿脚不好，白天不怎么出来走，要是早上买菜你起的早就能看到我了。” 陆山河笑道：“那看来您老身子骨还可以。” 老太太笑道：“还行还行，对了，刚才我见胡国祥在你窗户口晃悠，和你说一声。” 陆山河一愣道：“胡国祥？” “对啊，带着一个年轻工人，拎着个袋子，我见里面装的好像是盒子酒。” 陆山河一下子明白了，笑道。 “谢谢您啦。” “不客气，应该的。” 说完老太太和陆山河笑笑，一副完成了任务的样子回屋去了。 站在门口，陆山河想了想，进屋给厨房冰箱上，留下一张纸条儿，锁上门，直接骑车回乡下去了。 傍晚胡国祥估摸着陆山河不在陆美琴应该也回来了，于是带着张建再次来拜访陆美琴。 房门打开，看到陆美琴，胡国祥急忙露出一副笑脸。 “我找陆山河。” 陆美琴刚刚看完纸条儿，打算做饭，听胡国祥要找陆山河瞬间明白过来。 “您是？” 张建笑道：“这位是咱们机械厂的胡副厂长。” 陆美琴急忙道：“原来是厂长，快屋里坐。” 把二人让进屋，陆美琴急忙给二人倒热水。 胡国祥摆摆手道：“不用这么客气，山河呢？” 陆美琴紧张的笑了，这笑看在胡国祥眼里成了不好意思。 “那个山河这几天病了，在乡下养病。” 胡国祥一愣。 “病了？” 张建道：“前几天不还好好儿的？” 陆美琴道：“最近我也忙，没时间去医院探望他，具体什么病我也不知道。” 胡国祥问：“那你知不知道他啥时候回来？” “可能这两天会回来一趟吧，好像还要来县里检查。” 听陆美琴这么说，胡国祥和张建也只好离开。 次日，胡国祥和张建再次扑了个空。 第三天，胡国祥正在车间骂王成，一个工人满脸兴奋的跑了过来。 “胡厂长，陆山河来了。” 胡国祥大喜。 “哪儿呢？” “刚才我出去买烟，顺道去家属院看了一眼，他那台摩托车在窗户外面停着。” 胡国祥顾不上骂王成了，急忙喊上张建，二人直奔办公室。 拿了茅台两人一路小跑往家属院跑去。 来到家属院看到陆山河的摩托车还在，二人同时松了口气。 “还好没走。” 张建也笑了。 “祥哥，总算堵住这混蛋。” “给我说话注意点儿，一会儿不让你说话，你就给我憋着。” “知道，知道。” 二人来到门口，轻轻敲门，屋内传来陆山河的声音。 “来了。” 打开门，陆山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双手抱胸直接拦在了门口。 “怎么是你们？” 胡国祥笑道：“山河，有点儿事儿和你谈，咱们进屋谈？” 陆山河道：“不必了，我家有个习惯，不放陌生人进屋，有什么事儿就这里说吧。” 胡国祥生怕别人听到，低声下气道。 “山河啊，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最近呢我也反思了一下，还是觉得机械厂更应该培养新的人才……” 陆山河笑着打断道：“胡副厂长，我一个外人没有精力关心你们机械厂的事儿，你们培养谁和我陆山河也没有关系，要你是来说这个的，那你可以离开了。” 胡国祥急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了，张建还不把给山河的东西拿出来？” 张建急忙从袋子里把茅台拿了出来。 “陆技术员，这是胡副厂长亲自给你带来的，这可是好东西，胡副厂长都舍不得喝的。” 看到茅台陆山河也有些诧异，这好东西都拿出来了，看来胡国祥这是真的打算下血本了。 可越是这样，陆山河就越不可能同意，毕竟他知道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胡副厂长，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陆山河不接，胡国祥急忙道。 “不是什么意思，就是一点儿小小的心意而已，来抽烟。” 说完胡国祥又急忙拿出一包未拆封的中华，抽出一根递给陆山河。 陆山河心道这胡国祥家看样子关系的确硬，这个年代又是中华又是茅台的，这两样东西别说是抽是喝，大多数人见都见不到。 “不好意思，这几天医生不让我抽烟。” 被陆山河拒绝，胡国祥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一瞬间还是忍住了，而这一瞬间的表情变化全落在陆山河的眼里。 “那是得听医生的。” “胡副厂长到底什么事儿？医生说让我多休息，如果没事儿就请回吧。” 胡国祥眼看陆山河茅台不接，华子也不抽，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还是厂里要培养新一代技术人才的事儿，这不我就想到你了吗？” 看到这个时候胡国祥还端架子，陆山河直接伸手就要关门。 胡国祥急忙道：“哎……山河你别急啊，你听我说完。” 陆山河把门的手并不松开，看着胡国祥道。 “你说吧，赶紧说完我还要休息呢。” “只要你回来，待遇照旧，我再给你申请两百块的药费补贴，怎么样？” 陆山河笑了。 “看病我陆山河还看的起，至于你说的回去，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从不吃回头草，胡副厂长请回吧。” 说完陆山河直接把门关上了。 张建举着两瓶茅台龇牙咧嘴的对着门不出声的骂了两句。 “祥哥，咋办？” “我就不信没他陆山河不行，走，回去。” 胡国祥话说的狠，声音却是很低，很明显是怕陆山河听到。 二人一路回了机械厂，走进车间，问了问进度，胡国祥把陆山河那里受来的气一股脑儿的撒在了一群老师傅的身上，这才带着张建回办公室去了。 第432章 赶紧把陆山河请回来 一群老师傅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憋了一肚子火儿，横看竖看干活的工人不顺眼，没过多久就爆发了两次互殴。 胡国祥和张建回到办公楼，小姚迎面走来。 看到小姚胡国祥就没好气，本打算不理，可是小姚却停下了。 “胡副厂长，李副县长找你。” 胡国祥头皮一阵发麻，脚发软。 “李副县长又来了？” “嗯，在厂长办公室等你呢，刚才让我来喊你，你不在。” 让张建把茅台放回去，胡国祥急忙跟着小姚往杨建办公室走去。 看到胡国祥进屋，李明直接质问道。 “胡国祥，收割机改的如何了？” 胡国祥满脸无奈道：“领导，再给几天时间，我们已经在努力了。” 李明愤怒道：“已经在努力了？意思就是毫无进展是吗？” 胡国祥道：“也不是毫无进展，可能已经找到一些改进的办法了。” 李明咬牙道：“可能？胡国祥你是把我说的话放屁吗？你不行就找行的人来，还有两天，你要是改不好，不等市里处分我，我先处分了你。” 看到胡国祥缩着脖子不说话，李明又看向杨建。 “杨厂长，市里一直在跟进度，我希望机械厂内暂时放下内部矛盾，团结一致度过难关。” 杨建刚要说话，李明摆摆手道。 “我不想听什么解释，你和胡国祥，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尽快把陆山河请回来，我给你们三天时间，我必须要看到成品，合格的成品。” 杨建看得出李明也是真急了，在装傻估计李明就要先把自己办了。 “领导，情况实在有点儿复杂，陆山河这个人我了解，心高气傲的很，其实前几天我是试着劝他来着，可是他对机械厂的环境表示悲观表示根本就不考虑回来，就算我亲自去请，他也不可能回来啊。” 李明冷哼道：“环境不好就改，让他感觉环境好不就行了？反正就一句话，三天内，我要看到合格的成品。” 杨建犹豫道：“之前陆山河只是享受副厂长的待遇，职位是技术员，我个人觉得如果请他回来，怎么也得比之前更好他才能考虑，当然厂内的环境还是需要我们拿出一些诚意来的。” 李明看向胡国祥问。 “生产组的副厂长是不是你在兼职啊？” 胡国祥急忙道：“是。” “那就把生产组的副厂长位置给陆山河，你什么也不会就让会的人来担任，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说完李明看向杨建道：“这够不够诚意？” 杨建急忙道：“领导这我说了不算，不过可以找陆山河问问看，我会尽可能劝他答应的。” 李明道：“那就好，你现在就想办法通知陆山河。” 杨建道：“那个领导还有一个问题。” “说。” “当初陆山河被开除很生气，我的意思是多带一些人过去，也好应付一些突发的状况。” 李明道：“你和胡国祥自己商量。” 胡国祥心中一喜，只要能解决问题，其他的暂时都是其次。 “领导，陆山河就在家属院，刚才有人看到了，我的意思是带上之前和陆山河有过不愉快的人，一起过去，大家一起请他回来，这样也足以表明诚意了。” 李明冷哼一声。 “早就该有所动作，我在这里等你们消息，现在就去办这件事儿。” 这边杨建和胡国祥去请厂里的一些领导，李明似乎还是不放心，拿起电话拨通了吴勇的号码。 “吴主任在吗？” “我是吴勇，您是？” “我是李明。” “李副县长，你怎么在机械厂啊？请问是有什么事儿吗？” “我听说你和陆山河挺熟的对吧？” “有些交情，不知李副县长找他是有什么事儿吗？” “你有空来一些机械厂，详细情况再述。” 这边李明放下电话，另外一边儿陆山河骑着车离开了家属院儿，直奔国营饭店。 来到国营饭店，王刚笑着带陆山河上楼。 “张局长已经在包间等你了。” 陆山河笑道：“张哥也太客气了，总是提前来。” 王刚笑道：“你不也提前来了吗？比说的时间早了二十分钟呢。” 二人一路来到包间，王刚借故去安排直接离开了。 陆山河进屋，关好门，笑着急忙给张国栋递烟。 “张哥，你总来这么早我都不好意思了。” 张国栋笑道：“又不忙。你有事儿忙你的，反正也不急。” 陆山河笑道：“话可不能那么说。” 张国栋直接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陆山河。 陆山河拿出来看了看，几十张全是收据。 “这么快？” 张国栋笑了。 “还不是你会办事儿？耗子说从没见过你这么大方的朋友，这小子无利不起早，钱到位，干起活儿来能不要命。” 陆山河笑道：“其实也没多少钱，再见到王哥替我谢谢他，就说事儿办成了，我请他吃饭。” 张国栋笑道：“到时候我请，要是这事儿真的办成了，你张哥我还得谢谢你呢。” 陆山河笑道：“两码事儿，该我请还是得我请，张哥的请，下次再说。 张国栋笑道：“你呀……行，那等事儿成了就先吃你的请。” 见张国栋起身，陆山河急忙道。 “张哥我让王刚准备了饭菜，不吃了饭再走？” “这才几点？吃哪门子饭？我还有事儿去处理，改天吧。” “行吧，那我去和王刚说一声。” 说话间，二人一起出了包间。 送走张国栋，陆山河又直接去找王刚。 听说不让准备饭菜了，王刚为难道。 “菜都出两个了，要不拿回去中午吃？省的做了。” 陆山河笑道：“也行，那我再等等。” 打包了三个菜，陆山河骑车往回赶去。 家属院内，杨建等人面面相觑，人召集了不少来请陆山河，结果来了正主儿不见了。 “胡副厂长，你是不是搞错了？” “这也没在啊，要不晚点儿再来吧。” “这么多人等他不合适吧？” 随着家属院内的家属看热闹的越聚越多，这些领导纷纷感觉不舒服，提出先离开。 就在杨建和胡国祥急的不知道如何劝时，陆山河骑着摩托车回来了。 第433章 要求我得弯腰! “来了，来了。” 胡国祥声调都高了几分。 杨建看到陆山河也松了口气，一下子召集这么多人，可不容易，一旦李明不在，下次想如此声势浩大几乎不可能了。 陆山河看到这么多人，也很是诧异。 停好摩托车，好奇的看向杨建。 “杨厂长，这是？” 杨建急忙道：“这不等你呢吗？” “等我？” “对啊，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主任……” 等杨建介绍完，陆山河心道这是把整个机械厂的领导层都给找来了啊。 看到陆山河没有明显抗拒，杨建道。 “山河，这次大家来呢，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请你出山，厂里需要进步，你这样的人才可不能流失了呀。” 陆山河笑道：“杨厂长哪里话，我都被开除了，说这些还干什么？” 人群中厂党委书记笑道：“山河呀，事情呢我们了解清楚了，举报你的那些材料都是空穴来风，当初我们没能尽快核实给你造成了麻烦，对此我们深感不安，现在情况既然核实过了，所谓的处分自然就不存在了。” 陆山河心道，如果不是你们出问题，怎么会撤回？不过是笑话。 “是吗？那就多谢书记了，不过我既然离开了机械厂，就不打算回去了。” 杨建急忙道：“山河，你是不是有所顾忌啊？你放心只要你回来，你所有的顾忌我们都可以帮你打消。” 见陆山河看向自己，胡国祥也急忙道。 “对，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们都会配合。” 陆山河做沉思状，足足思考了十秒钟。 “唉，说实话我是不愿意回去的，在厂子工作不顺心，我陆山河再穷也不是吃不起饭的人，工作不顺心我宁愿不干，不过大家都来了，反而把我弄得挺不好意思的。” 这句话出口，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怕就怕陆山河愣头青，死活不肯回去，既然松口了，那就说明陆山河其实还是有意继续在机械厂干的。 “有什么困难只管说。” 陆山河刚要开口，看到吴勇从外面快步走进了院子，不由一愣。 “勇哥，你怎么来了？” “没啥，就是路过顺便来看看，你们谈你们的。” 看到吴勇来了，杨建等人也有些懵逼，一时间不知道吴勇来的目的。 见吴勇站在外围，陆山河虽然疑惑还是继续道。 “我继续留在机械厂也可以，不过为了保证产品质量，我有条件，但凡关于收割机生产的人员，都必须由我来任命。” 杨建露出为难的表情，其他人并不知道李明三人的小会议，一时间也觉得陆山河狮子大开口了，这不是直接把其他人排除在外吗？ 看到杨建竟然犹豫，胡国祥有些期待，如果陆山河能够不当副厂长明显是对自己有利的，这样一想，胡国祥开始默不作声。 吴勇自然是听说了李明的交待，此时见杨建不同意，直接开口道。 “杨厂长，用人就要给人信任，我觉得这条件没问题，山河既然是这方面的专家，那自然要听专家的安排。” 杨建一愣，心道，原来是帮陆山河的，怪不得陆山河刚才打招呼呢，原来两个人很熟。 “好吧，既然这样我也表个态，生产组的副厂长一直空缺由胡副厂长兼职，既然你要抓生产，那就委派你为分管生产的生产组的副厂长吧。” 陆山河问：“这副厂长有人事任免权？” 杨建道：“关于生产的岗位自然是由你来指派，这个你放心。” 看到陆山河犹豫，杨建急忙道。 “待遇还是原来的待遇，我听说你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厂内给你准备了五百块的疗养费，只要你到岗，马上下发。” 看到陆山河还在犹豫，其他人都开始羡慕嫉妒恨了。 “陆技术员，厂里的诚意你也看到了，就回来吧。” “就是啊，还有什么其他问题，你可以提出来，商量嘛。” 陆山河叹了口气道。 “暂时感觉没什么了，要不我就先回厂里看看吧，如果问题能解决我就回去，如果连我也没办法，我也没资格担任什么副厂长。” 杨建道：“行，那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嗯，走吧。” 说话间，陆山河也不客气，直接走在了前面。 厂门口大路上朱杰和赵雷，快步走来。 看到陆山河带领着厂里几乎所有领导，赵雷激动道。 “你看我没骗你吧？我就知道他们是去请陆技术员的。” 朱杰脚下加快了脚步，双拳紧握。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等到了。” 看到二人跑过来，陆山河对二人微微点头，向机械厂内走去。 众人走进车间，陆山河教过的其他六人也纷纷满脸激动的跑了过来。 “陆技术员，你回来了？” “陆技术员，你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杨建笑道：“你们要改口了，现在山河是咱们厂的副厂长了。” 朱杰和赵雷等人毫不顾忌形象的欢呼起来。 看到陆山河春风得意的样子，那些老师傅们，一个个低头不敢去看，心里却是又怕又嫉妒。 怕的是以后的日子，嫉妒的自然是都是技术员凭什么他陆山河享受这种待遇？ 朱杰几人太激动了，赵雷一不小心踩住了陆山河的鞋带。 “陆副厂长不好意思，我帮你系好。” 看到赵雷满脸伤痕还没好，陆山河急忙道。 “别，你受伤了就一边儿待着去，用的着你？” 赵雷不好意思的站起来，退到一边儿去了。 陆山河假装弯腰，哎呦了一声，站直了身子。 “哎呀……最近腰疼的要命，弯不下去，这弯不下去就系不了鞋带，系不了鞋带万一踩到了就可能摔倒，摔倒了可就参观不了生产的问题了。” 朱杰本来要帮陆山河系鞋带，发现陆山河有意无意的看胡国祥，顿时忍住了，明白这是替他们出气呢。 杨建自然也明白陆山河的意思，却假装听不懂，胡国祥能出糗自然也是他愿意看到的。 胡国祥的脸色难看的要命，可是想到陆山河好不容易才请回来，这要是再走了，可就前功尽弃了。 “我来替陆副厂长系上。” 说完，胡国祥向前一步，转身蹲下，咬牙伸手去抓地上的鞋带。 第434章 鞋带系的不错 就在胡国祥马上要抓住鞋带的时候，陆山河忽然向后挪了半步，这让本就不专心的胡国祥一下子抓了个空。 微微皱眉胡国祥抬头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抬头看着车间顶棚，扭动一下腰，叹息道。 “哎呀，这腰是真的有点儿受不了，站都站不稳了。” 看着陆山河的下巴，胡国祥弄死陆山河的心都有了，可是他明白一旦自己退缩，陆山河就有可能发难。 ‘你给我等着，这事儿过去了，再好好儿收拾你。’ 心里诅咒着陆山河，胡国祥急忙帮陆山河把鞋带系好，站了起来。 “陆技术员，好了。” 陆山河低头看了看，嗯出一个长音。 “是哪里不合适吗？” 陆山河道：“我现在感觉一个脚紧一个脚松，这是怎么回事儿呢？怪了。” 胡国祥心里这个恨，一个新系的，一个早就系的，感觉能一样吗？ “要不我再把另外一个重新系一下好了。” 说完胡国祥再次蹲下去给陆山河系鞋带。 这一幕全然落在周围人的眼中，朱杰等人感觉彻彻底底的出来一口恶气。 而那些之前跟着胡国祥作威作福的人，却隐隐感觉有些危险，连胡国祥陆山河都敢如此刁难，那他们呢？ 陆山河要是找他们算旧账的话，又该如何应对？ 就在众人胡思乱想之际，胡国祥终于系好了鞋带，重新站了起来。 “陆技术员现在感觉如何了？” “嗯，好多了，我就说感觉有些不对嘛，胡副厂长系鞋带的技术不错嘛。” 这句夸奖犹如一记耳光抽在胡国祥脸上，让他难堪，毕竟以前都是别人给自己系鞋带，自己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可是此时他也不得不露出笑容，表示出一副感谢夸奖的样子来。 目的达到陆山河也不在这事儿上继续纠结，带着众人往车间的另外一头走去。 就这样一路来到了库房，胡国祥以及一众老师傅们都激动起来。 “陆技术员，你看这就是咱之前做的收割机了，您看看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是啊，我们改了好多次都失败了，齿轮不好就会被啃，齿轮好了机器也会被憋死。” 陆山河道：“朱杰，赵雷。” “在呢。” “陆技术员，我在这儿。” “拆开我看看。” 朱杰和赵雷很快就把齿轮的位置拆了下来。 陆山河假装拿在手里认真的看起来。 看到陆山河那认真的样子，就连杨建都开始有些紧张，生怕陆山河就这么来一句我改不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能修。” 陆山河这话一出口，所以人都松了口气。 杨建急忙道：“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欢迎你回到机械厂。” 陆山河笑道：“这么说我现在就是生产组的副厂长了对吧？” 杨建急忙道：“当然了，这不是说好的条件吗？” 陆山河道：“我这不是再确认一下嘛，你说呢胡副厂长？” 胡国祥也松了口气，急忙点头道。 “当然，之前说的都是作数的。” 陆山河点点头。 “既然是作数的，我陆山河有权利对车间的工人进行调度甚至是处罚对不对？” 这句话一出口，那些老师傅们，以及胡国祥的狗腿子们都慌了，纷纷看向胡国祥，希望胡国祥马上反对。 可是让他们失望的是，胡国祥竟然满脸赔笑道。 “当然，现在生产的事儿都是你管了，你自然是有这个权利的。” “胡副厂长，陆技术员他还年轻，他怎么懂车间的调度啊？” “是啊，陆技术员对厂里的情况不了解啊。” 陆山河叹了口气，直接转身。 杨建急忙道：“山河，别生气啊。” 胡国祥也急忙道：“山河啊，他们说了不管用，这是厂里对你的任命，这个权利你肯定是有的，你想怎么调度就怎么调度。” 看到胡国祥这个态度，一群老师傅们，直接震惊了。 本以为把陆山河请回来就够离谱的了，现在不但让陆山河当副厂长，而且还有任意调度的权利，这岂不是说陆山河分分钟就能给他们穿小鞋？ 可是此时杨建，胡国祥以及厂里几乎所有的领导都在这里，没有一个人反对，他们又能说什么？ 看到一群老师傅脸色难看，陆山河心里冷哼，很明显这些家伙依旧没有认清现实，既然这样不如趁着杨建等人在场，来个直接了断。 “好了，我陆山河有权利可不像某些人胡乱使用的，把其他车间的人也喊来吧，一起开个会。” 看到朱杰等人去喊人，一群老师傅一颗心再次落回了原处，低声讨论起来。 “看来这陆山河还是懂点儿事儿的。” “这不叫懂事儿，这叫离不开咱。” “说的没错，图纸是他画的又怎样？要是没有咱几天时间他能改好就怪了。” “就是，厂长换了，也换不了咱，咱可是有技术的。” 很快各个车间的人，就被集合到了车间外面的广场上。 看看人来的差不多了，陆山河看向胡国祥。 “胡副厂长，时间紧迫，咱就凑合一下吧，还请你帮忙宣布一下新的人事变动，毕竟我自己说我自己怪不好意思。” 胡国祥当然知道陆山河这是要踩着自己尽快建立威信，可是此时他却没有半点儿办法。 咳嗽两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胡国祥道。 “大家都看到了，在我旁边的是我们的陆山河同志，从现在起陆山河同志就是我们厂的生产组副厂长了，主管厂内的生产活动，好了，下面有请陆副厂长为我们讲话。” 朱杰等人卖力鼓掌。 下面很多以前觉得陆山河不行的人，听到这个消息，满脸震惊，跟着使劲儿鼓掌。 “陆山河当厂长？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胡国祥亲口说的。” “嘿嘿，我就说吧，胡国祥他们搞不定，早晚还得请陆山河回来。” 如此热烈的掌声，让杨建都有些意外，毕竟他来厂里快三年了，哪怕是年终大会都没有如此热烈的掌声，那些一个个用力鼓掌的样子，让他都不由的有些羡慕。 第435章 你在公报私仇 介绍完陆山河胡国祥急忙退向一边儿，陆山河笑着抬起手。 “好了，大家的热情我感受到了，现在我就简单的说两句，我呢不说什么大道理，也不说什么当上领导的感言，我之所以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一来是认识一下，二来是宣布一些新的规定。” “厂里新开辟了收割机业务，大家应该都知道了，这东西不是给拖拉机做配件，它是一个对于机械厂来说，新的挑战。” “新的挑战就意味着新的技术，新的规格，同样意味着大家需要付出更多的时间，来掌握新的知识。” 台下众人纷纷看向那些老师傅，眼神多了几分揶揄和审视。 可是此时那些老师傅却一个个十分淡定的看着陆山河，在他们看来陆山河这不过是和胡国祥等人一样在说废话。 “当然，学习也是要看基础的，有基础的人能更快的掌握，对了，胡副厂长。” 胡国祥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急忙问。 “啊？怎么了？” “县里有没有说几天内改好啊？” 胡国祥急忙道：“两天。” 陆山河点点头。 “大家听到了，时间紧迫，我就不准备什么试卷了，等写出来黄花菜都凉了，所以我就简单的考几个问题好了，我提出问题知道答案的来我面前，写出答案就可以，杨厂长钢笔借我一下。” 杨建急忙从衣兜上拿下钢笔递给陆山河，同时让小姚把记录本也交给了陆山河。 陆山河试了试，看向众人开口道。 “都听好了，由我厂五号柴油机带动，轴距两米，一级齿轮和二级齿轮分别使用我厂拖拉机配件的18号和29号齿轮做承接，请问满载功率，一级轴承的转速是多少？” 朱杰一听顿时心里一喜，这不是陆山河教他们的时候出过的题吗？ 赵雷几人也纷纷互相看起来，别说他们会算，就是不会算他们也知道这个答案。 可是其他人看到朱杰拿着笔和纸马上开始计算，也纷纷明白了朱杰的意思，假装算了起来。 老师傅懵了，这东西用实物他们能保证运行，这种题目他们可不会算。 眼看没人知道，一个老师傅道。 “这算什么题目？这题目能让收割机动起来吗？” “就是，我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考试的。” 陆山河道：“看你们这样子是不打算回答了？” “不是不回答，你总得问点儿大家用的上的吧？” 陆山河冷笑道：“你们的意思是用不上了？190的柴油机，18和29号齿轮，哪个不是你们以前亲手做过的？不要告诉我你们不知道他们的尺寸。” 老师傅们道：“尺寸我们当然知道，可是你这轴距他不对啊。” “就是哪儿来的两米的轴距？” 陆山河笑道：“请问各位三轮车的柴油机和轴承轴距是多少？” “这我们哪儿知道？” “就是，我们做过拖拉机，又没做过三轮车的配件。” 陆山河笑着看向杨建和胡国祥。 “两位厂长，他们没做过三轮车所以不知道，这么说的话他们没做过收割机，自然也就不懂收割机的运行原理了，这种只懂拖拉机配件的人，我调到维修车间没问题吧？” 几个老师傅一下子懵了，维修车间？那可是最累最脏的地方，好多农机站的机器坏了自己不能修的，可都送厂里维修车间去了。 维修车间说是机械厂的一部分，不如说是各个乡镇农技站的免费修理铺。 “胡副厂长，他这是胡闹。” “陆山河你这是公报私仇。” “我们不去，谁爱去谁去，我们是技术岗，凭什么去修机器？” 看到老师傅们如此激动，陆山河笑着看向胡国祥。 “胡副厂长有什么不同意见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嘛，实在商量不了，这副厂长我不做也罢。” 一听这个，胡国祥急忙道。 “既然陆副厂长管生产了，就不用问我了，车间的调度我都是支持的。” 听胡国祥这么说，几个老师傅满脸不可思议和愤怒。 “胡国祥，你真让他这么胡搞？” “杨厂长，厂里可不只有收割机，难道拖拉机配件不做了？” 杨建也有些犹豫的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笑道：“怎么？杨厂长是觉得咱们厂没了他们就不转了？” 杨建道：“我也支持山河在车间的任何调动。” 看到杨建也表态了，一群老师傅彻底癫狂了。 “好，一个个的挤兑我们，你们就等着拖拉机订单没人做吧。” “我去修机器可以，下次让我回来，我还不愿意回来呢。” 陆山河笑道：“放心好了，你们做的配件我还真看不上眼。” 看到陆山河这样，几个老师傅明显不愿意就这样认输。 “你这是故意刁难，我就不信有人算的出来。” “就是，数儿怕是都记不清了。” 说话间，人群中一个人举起手来。 “我算出来了，不知道对不对。” 陆山河向人群中看去，看到一张陌生的脸。 “你可以过来写一下答案。” 小伙子在纸上写下答案，陆山河笑着点点头。 “不错，你站我旁边吧。” 老师傅们恶狠狠的瞪着那个小伙子，恨不得把那小伙子吃了。 见被别人领了先，朱杰急忙给其他人使眼色。 赵雷也走了出去，写下了答案。 陆山河再次点点头。 “不错，站这边吧。” 很快陆山河教过的人就上去了四个。 朱杰又等到另外一个工人写出了答案，这才和其他人一起去写答案。 十分钟后，陆山河道。 “十一个人，还有谁啊？没有人就要停止了。” 人群中一直没跟着闹的老师傅忐忑的来到陆山河面前。 就在他接过钢笔的那一刻，其他老师傅们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王立明，你想干啥？” “王立明，显着你能了？” 王立明咬牙直接在纸上写下了答案，露出讨好的笑容。 “陆副厂长，你看对不对？” 陆山河当然知道答案是对的，不过他同样看到了旁边赵雷那紧皱起的眉头。 朱杰也满脸恳请的看向陆山河，陆山河看出那是想让他拒绝。 第436章 原来是送命题 “对了，先站这边吧。” 看到王立明站到自己身边，赵雷冷哼一声直接距离王立明半米远。 朱杰等人也满是不解的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再次询问了几遍没人答的上来，然后笑着举起了手里的笔记本。 “为了证明公平，大家可以看看，这是这位老师傅的答案每分钟365转。” “这是朱杰的答案，每分钟367转，这是赵雷的366转，这个也是366转……这个是364转，这些答案都在正常区间，可见大家平时对这些机械是十分了解的。” 台下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陆山河压下掌声笑道。 “好了，第一个问题就算是解决了，我们来问第二个问题，这个是有关生产关系的，我们都知道和谐的工厂环境比技术更加重要，第二个题目就是看看大家对生产关系的理解，请听题，倘若你的徒弟发明了一种新的技术手法，比你的要好，要精妙，你该如何做，答案一，你是他的师父，他发明的就是你发明的，让他教给你，申报给工厂说明是你发明的。” 众人纷纷讨论起来，这事儿简直太常见了，这不就是那些老师傅们常干的事儿嘛，虽然没有发明东西这么厉害，可是有功劳的事儿哪儿轮得到徒弟啊？ “第二，向厂里如实汇报情况，为徒弟邀请，申请奖励。” 工人们纷纷起哄道。 “选二肯定选二。” “对，卢厂长也搞这一套，傻子都会选二嘛，答题而已，谁会选一？” 陆山河笑道：“好了，开始选吧。” 十一个人，全都选了二，正如大家所说，这简直就是送分题，可是陆山河下一句话直接让王立明懵了。 “王师傅选的二啊，看来你平时对徒弟不错嘛，谁是王立明的徒弟？” 很快站出来几个小伙子。 陆山河点点头，看向人群。 “大家说说，王立明对他的几个徒弟如何啊？” 王立明再次懵逼了，几个徒弟也懵了，本来还想怎么说合适，结果压根没他们什么事儿。 想想平时王立明的嘴脸，台下可不会帮着他。 “好的很，脏活儿累活都是他徒弟的。” “逢年过节必须送酒。” “人家给他当三年徒弟，还不如打杂懂的多呢。” 看着众人纷纷揭发王立明，朱杰等人忽然明白了陆山河的用意，也明白了第二道题的用意。 这根本就不是个送分题，而是针对王立明的送命题，毕竟十一个人，另外十个根本就没徒弟。 而王立明就不一样了，选第一个，那肯定是坏分子，选第二个，自己做过的事儿摆在那儿，一旦陆山河问出来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墙倒众人推，谁让王立明这些人平时不得人心？ 王立明也明白这是陆山河针对自己，一时间急了。 “陆副厂长，我之前不是针对你啊，那些都是胡国祥指使的，我只是跟着他们一起而已。” 胡国祥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狠狠的瞪了王立明一眼。 “王立明，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王立明这才回过神来，胡国祥虽然不直接管自己了，可好歹还是副厂长呢。 啪，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王立明急忙看向赵雷。 “雷子，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帮叔求求情啊。” 车间里的技术岗，一个月四十二块，如果去维修车间，一个月只有二十五不说，还又脏又累，他是真的不想去啊。 赵雷想到当初和张建等人一起动手的王立明，冷哼一声，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痕。 “当初你们围着我的时候，我怎么没见你替我求情？” 王立明有些绝望的低下了头，就在此时，陆山河忽然道。 “这样吧，既然你回答对了问题，说明你还是有一定技术积累的，我给你一个机会，现在收割机的事情比较急，我也的确需要人手。” 听陆山河这么说，王立明再次露出希冀的眼神。 “陆副厂长说问就是了。” 陆山河指了指一旁马上就要被分配修理车间的一群老师傅道。 “把你对他们的能力分析写在这张纸上，剪短一些，我需要一些专业的人才，到时候我会选择留下一部分继续给我帮忙。” 一听有机会，那边的老师傅顿时又有了希望，想到刚才话说的难听，于是忍不住再次对陆山河示好。 “陆副厂长，我电焊好，不用他写我自己说，实在不行演示也行。” 陆山河淡淡道：“我信不过你们，你们还是在那边乖乖的等着好了。” 王立明很快就把十几个老师傅的工种以及擅长的事情写满了三页，交给了陆山河。 陆山河点点头。 “嗯，写的挺详细，你暂时先留下吧，张奇是谁？” 一个老师傅急忙满脸笑容的挤出人群。 “是我，是我，陆副厂长，我是张奇。” “你被开除了。” 张奇满脸的笑容直接僵住了，不等他开口询问，陆山河喊到了第二个名字。 “王成也被开除了。” 王成大惊失色，他想过自己会被针对，可没想到如此直接，竟然是直接开除。 “陆山河，我告诉你，机械厂没了我，我看你们以后的配件订单怎么交。” 杨建也没想到陆山河这么狠。 “山河，王成一直是拖拉机配件那边……” 陆山河冷冷的看向杨建。 “你如果觉得机械厂没了王成不行，那我刚才的所有决定都可以不作数。” 胡国祥急忙道：“山河，你只管整顿就是。” 王成不可思议的看着胡国祥，他怎么都想不到这话竟然能从胡国祥嘴里说出来。 杨建也急忙道：“行，你有把握就行。” 又念了三个老师傅的名字，陆山河道：“其余的先去修理车间吧，表现好还是有机会调回生产车间的，好了，今儿的事儿就这样吧，散会，王立明，朱杰你们先和我去车间研究一下。” 朱杰等人跟在陆山河身后，王立明吊在队伍的后面，王成等人那凶狠的眼神让他有些惴惴不安，让他感觉自己真的出卖了他们似的，可是自己明明就只如实写了几个人特长而已啊。 第437章 无路可走的老师傅 来到生产车间，陆山河直接让朱杰等人生产坏掉的几个齿轮。 看到陆山河模具都不改，老师傅主动道。 “陆副厂长，这些齿轮是不能用的，我们试过了的。” 朱杰等人同样也很疑惑。 “陆副厂长，不改一下模具吗？” “是啊，这要是按照他们的生产能行吗？” 陆山河冷着脸看着老师傅道：“现在我是带头人，错了后果自然由我来承担，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零件做合格了，对了，零件的钢材朱杰你们两个去选一下，记住要优质钢，再用普通钢充数，我见一个开除一个，我不和你们开玩笑。” 朱杰急忙道：“陆副厂长放心，一定选合格的钢材来做。” 其他几个新加入的成员和唯一的老师傅也急忙答应，毕竟陆山河今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已经开除了四个，调走了将近十个，这让他们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这边陆山河带着是十一个人，开始生产零件，另外一边儿一群老师傅们，则是跟着杨建来到了杨建的办公室门口。 看到杨建停下脚步，王成急忙赔笑道。 “杨厂长，我在咱厂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不能就这么把我开了啊。” “是啊，我们干了这么多年，要不是我们，机械厂能有今天？不能因为来了个陆山河就把我们全都开除的开除，调离的调离吧？” 看着眼前一帮哭丧着脸的老师傅们，杨建心中满是鄙夷。 从自己进厂的第一天开始，这些人就开始放谣言，说自己明天就要被调走了，一晃快三年过去了。 这三年里，自己对这些人客客气气，可是他们仗着自己的一点儿技术和胡国祥的支持，什么时候把自己当厂长了？ 前阵子更是和胡国祥一起，几次逼宫要赶走陆山河，现在被陆山河拿捏住了，想到自己是厂长了？ “你们的情况，我暂时还不是很了解，毕竟你们的情况一直是汇报给胡副厂长的，如果你们有什么疑问就去找胡副厂长好了，我相信如果有什么不公的待遇，胡副厂长也会为各位讨回公道的，好了，我还要向县里汇报工作，你们就不要进来扰乱我的工作了。” 说完杨建直接进了办公室，直接关上了房门。 杨建没有明说，但是这话意思却十分明显，你们不是跟着胡国祥搞我吗？那你们现在出了事儿该找的是他胡国祥，找我杨建干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此时已经有了分裂的迹象。 “要不我看还是算了。” “是啊，在修理厂好好儿表现，说不定过阵子还能回去。” 王成等四个被开除的不乐意。 “你们什么意思？” “就是，说好了一起讨个公道的，你们可不能当逃兵啊。” 其余人纷纷开口道。 “这不是逃兵不逃兵的问题，陆山河都当副厂长了，咱们还能找谁？” “就是，胡国祥都差给人舔屁股了，这个时候找胡国祥能管用？” “都怪他娘的胡国祥，要不是他，咱怎么可能和陆山河搞的这么僵？” 王成冷着脸道：“你们最好注意点儿，要是被老厂长知道你们说这话，说不定这辈子都别想再回来了。” 众人一时间都不说话了，可见老厂长的余威还是很大的。 就在众人一时间毫无办法的时候，远处胡国祥的办公室门忽然打开了。 胡国祥似乎没想到这些老师傅在楼道，愣了一下，假装没看到又缩回去了。 看到胡国祥这个样子，众人的心彻底的凉了，有人直接爆了一句粗口。 “我xxx的。” 这边一群老师傅找了个角落继续商讨对策，另外一边儿，陆山河等人已经做好了其中一个零件儿，让朱杰等人把零件送到打磨车间，陆山河直接给十一个人放了假。 王立明再次忍不住开口。 “陆副厂长，这还不到中午呢，就不干了？” 陆山河瞥老师傅一眼。 “你是不是没听清楚我刚才的安排？是今天放假，不是上午放假，我这个人不像其他人，活儿干够了，不用留下磨洋工，当然如果你愿意继续待着的话，你就待着，其他人也是这话。” 看到陆山河这个样子，王立明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也不好说什么，直接站到一边儿去了。 陆山河让另外两个人随意安排，然后带着朱杰等人直接离开了车间。 九个人就这样出了厂大门，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陆副厂长，你太厉害了。” “就是，现在想想和做梦一样，我都不敢相信。” 陆山河笑道：“这有什么不好相信的，大家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吗？” 朱杰笑着问：“路副厂长那咱们现在去哪儿？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告诉我们啊？” 陆山河笑道：“你们想多了，我有什么秘密？不过就是事儿成了，大家最近也受委屈了带大家去吃点儿好吃的而已。” “啊？吃饭吗？这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 “是啊，放假吃饭这不妥吧？要是被胡国祥他们知道了，指不定要搞什么幺蛾子呢。” 陆山河笑道：“放心好了，他不敢，而且我不是和你们说了？活儿既然干完了，当然是要休息的，所以今天下午咱们不醉不归。” 本来打算是饭店的，后来陆山河还是决定回家去吃，这样聊天也方便。 买了一些熟食，从饭店买了两个菜，又买了一些其他的菜品，陆山河带着八人回了家属院。 进了房间，众人自然是一阵羡慕。 陆山河让大家做，亲自去了厨房。 “还不错，李二牛今儿刚送来了菜，你们先坐我再添两个菜。” 看到陆山河要下厨，众人急忙说够了。 “说了坐好就坐好。” 眼看拦不住，朱杰和另外一个小伙子则是急忙来厨房打下手。 很快两个菜就炒好了，众人再次由衷的夸赞。 “好了，为了过去了的委屈，干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放下杯，朱杰忍不住道。 “陆副厂长，我有个事儿不太明白。” 第438章 运筹帷幄 其他人纷纷点头，很明显众人趁着陆山河不在的时候讨论过了。 陆山河笑道：“有什么不明白的？说来听听。” “为啥要留下王立明啊？当初和张建他们动手的时候，他可是跟着动手的。” “就是动手的时候王成都不如他积极，如果是我留下王成都不留他。” 赵雷作为当事人道：“我的想法是他既然答上来了，陆副厂长就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开除他，毕竟影响不好。” 陆山河笑着问：“哦？那你们觉得开除的四个人有什么共同点呢？” 朱杰想了想，摇了摇头。 其他人似乎也想不明白。 “除了都是胡国祥的狗腿子外，似乎和留在修理车间的人也没什么区别。”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 “你们说对了，除了王成是我有意为之，其他人都是随机的，也就是说开除谁纯粹因为我看到了他的名字，仅此而已。” 朱杰等人都懵了，这么随意的吗？ “不会吧？” “难道领导都是这么随便？” 陆山河笑道：“在我眼里，王立明也好，王成也好，还是其他人也罢，我都不会重用他们，所以在我看来他们都是一样的，我之所以留下王立明，一来是他的确比其他老师傅上进那么一些，懂的多一些，二来就是让其他觉得我做出的选择和他是有一定关系的。” 朱杰问：“难道没有关系吗？他不是写了其他人的资料了吗？” 陆山河道：“他写什么不重要，他就是什么都不写，对我而言也完成了目标。” 朱杰道：“我懂了，这样那些老师傅就不只是针对陆副厂长一个人了，他就变成了王成等人中间的叛徒。” 其他人纷纷道：“原来这么回事儿，我只觉得留下他不舒服，陆副厂长这么说，我就觉得留下他也没什么不好。” “是啊，咱们想的还是太浅了。” 朱杰道：“难道那些人被派去修理车间也是这个意思吗？” 陆山河笑道：“当然了，一下子开除十几个人，领导问起来杨建不好交待不说，要是十几个人一起闹事儿，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我现在就是要让王成四个人，先滚出去，给其余九个人一些回来的希望，这样一来王成就是找他们闹事儿，他们都不会愿意了，毕竟和王成比起来，他们的惩罚算是轻的了。” 众人看着眼前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陆山河，感觉出了双方的差距。 “要不您当副厂长，我们当杂工呢，这么一会儿，就把这些老师傅安排的明明白白。” 赵雷端起酒杯道。 “陆副厂长，我刚才其实是有点儿怨言的，我错了，我自罚一杯。” 其他人也纷纷道：“我们也理解错了，也自罚一杯。” 这边陆山河等人庆祝胜利，另外一边儿李明推开了杨建的办公室。 杨建吓了一大跳，急忙起身迎接。 “李副县长，您怎么来都没提前打个电话？” 李明也不啰嗦直入主题。 “市里催的紧，我这不过来看看吗？听说陆山河已经开始工作了？” 杨建笑道：“对，上午按照领导的指示，已经把陆山河安排好了，这个时候，应该在车间里干活了。” “嗯，进度如何了？” “这个，领导先坐会儿，我让小姚去问问。” 李明点点头。 “去吧，要是好了，记住要测试，这次绝对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小姚跑去找陆山河结果扑了个空，听说陆山河给自己和朱杰等人放了假，脸都吓白了。 “放假了？” “是啊，说是活儿干完了，今儿休息，就带着朱杰等人走了。” 王立明道：“也可能是商量啥解决的办法去了，没带我们，这是怕我们听到有用的。” 小姚自然知道王立明和赵雷等人的事儿，看了王立明一眼，直接转身出去了。 站在车间门口，小姚心急如焚，如果只是和杨建汇报倒还好，此时李明在办公室，这要是如实汇报怕是要出大事儿。 想了想，小姚直奔大门口，一问看门大爷，听说是回了家属院儿，小姚大喜，一路狂奔来到了陆山河家门口。 陆山河等人正喝的高兴，听到有人砸门，纷纷看了过去。 “朱杰，开门。” 朱杰打开门，惊讶道。 “姚秘书？” 小姚踮起脚尖看到陆山河在里面，直接挤开朱杰进了屋。 “山河，你还有心情喝酒？” 陆山河疑惑道：“怎么？又把我给罢免了？” 其他人也纷纷停下动作诧异的看向小姚。 小姚道：“没罢免也差不多了，李副县长来了，说要盯进度，结果杨厂长让我去找，你们竟然都不在，还说什么给自己放假了。” 陆山河笑道：“我当是什么呢，不就是李副县长来了吗？” “什么叫不就是？快都别喝了，跟我回去汇报工作去，现在厂长和李副县长还不知道你们没上班呢。” 陆山河自然看出小姚对自己的维护，其实自从自己进厂以来，小姚对自己的帮助比杨建还多，而且态度一直是比较公平的，不像杨建那么两头倒，所以他也不希望让小姚着急。 “行，姚秘书的面子自然要给，先放这儿吧，下午下了班再说。” 说完众人一路回了车间，交待朱杰等人不许动机器，陆山河洗了把脸，漱了漱口，这才和小姚回办公室。 看到陆山河来了，李明直接问进度如何。 陆山河笑道：“领导不要急，齿轮已经在打磨了，只要打磨好，下午就可以进行维修。” 李明道：“上次的机器运行了几个小时，结果去了市里竟然坏了，这次绝对不能出现那种情况。” 陆山河忍不住想笑，点点头道。 “李副县长放心，下午修好就开始测试，如果不怕费油，可以一直测试两天，测试到你拉走都行。” 见陆山河说的如此自信，李明一颗星也算是落了地。 “好吧，那你先去忙吧，等修的时候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也好参观一下，万一领导问起来我也好知道错误在哪儿。” “没问题。” 第439章 安全第一 陆山河出了办公室，回到车间，看到朱杰在机器旁边指导人工作，上去就给后脑勺一巴掌。 “我和你说什么了？” 朱杰一脸懵逼。 “啊？我就是教教他。” “喝了酒别给我动机器，下次让我看到你信不信我把你开除？” 赵雷陪笑道：“陆副厂长，没必要吧？朱杰就是指导一下。” 陆山河认真道：“我当初教你们的安全准则都忘了？只要我管生产，喝酒操作机器的，有一个算一个，我看到一个开除一个，我没和你们开玩笑。” 八十年代安全意识薄弱，但是陆山河却不惯他们这毛病，如果他们执意如此，开除了反而是好事，至少不会残疾甚至丢了性命。 毕竟机械厂那么多大型机械，一个操作不当就会要了人命，这也是每年机械厂都会发生几起安全事故的原因。 看到陆山河似乎真生气了，朱杰等人瞬间酒醒一半。 “我们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陆山河冷哼道：“有的事儿可以打折扣，安全绝不能打折扣，我不止说他们，还有其他人，都一样。” 众人看到陆山河发火，有的人表示认同，而有些人不以为意，显然以为陆山河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完了也就没事儿了，就和胡国祥一样，以后一个月甚至三个月来一次车间都算多的了。 来到打磨车间，看到已经做好了齿轮，陆山河让另外一个没喝酒的小伙子去通知杨建和李明。 等杨建和李明到场，陆山河已经把收割机的传动装置拆了下来。 看到李明被啃的坑坑洼洼的齿轮，李明点点头。 “不错，就是这里的问题，你现在就能解决？” 陆山河笑道：“对啊，很简单，只要把c齿轮换到e齿轮就可以了，这两个齿轮看着差不多，其实差了一毫米，但就是这一毫米，时间长了却是会出问题，其实不是啥大毛病。” 看到陆山河几下就把齿轮装好，让人重新安回去，不但李明觉得不靠谱，就连杨建也怀疑陆山河是不是喝多了，在说胡话。 “山河，你确定这样就可以了？” 陆山河笑道：“当然了，只要仔细研究图纸，不难看出毛病，所以说咱们机械厂的技术岗位还是需要提升嘛，年轻人学的快，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求换些新鲜血液的原因，当然如果杨厂长和李副县长不信的话，可以派专人在这里测试，机器一直开着，开到拉走为止，出毛病算我的。” 李明点点头。 “行，那就测试两天，后天如果一切正常，我也该去市里汇报工作了。” 看到杨建把李明送走，陆山河直接带着朱杰等人去洗手，然后回家属院去了。 而王立明则是不信邪的留下观察机器运行，一直到半夜才回家。 次日，李明一早来到了机械厂，很明显他对于陆山河的保证是不放心的。 杨建到厂门口迎接，然后二人直奔车间，而此时，除了昨天的一台收割机在架子上运行外，还多了两台也在测试。 “出毛病了吗？” 工人一边给柴油机添水，一边道。 “没出毛病，不过这么个用法儿，我怕柴油机受不了啊，是不是得歇歇啊？” 李明道：“当年农场抢收，人歇机器不歇，能连干七天，这才一个晚上怕啥？记得添水不就行了？继续。” 一个上午，李明和杨建过来看了三趟，中午杨建请客，二人去了国营饭店。 吃完饭回来看到机器还在转，李明也不得不佩服陆山河的技术了。 “哎呀，看来陆山河有点儿本事啊？” 杨建道：“这技术还是要精细才行。” 李明点点头。 “一毫米，就差这一毫米，那些蠢货干了那么久都没干明白，机械厂的确需要整顿，陆山河也要好好儿培养才是。” “那是自然。” 说话间，陆山河带着朱杰从车间里走了出来，李明急忙对陆山河招手。 “领导有什么指示？” 李明笑道：“看样子机器没问题，这样吧，后天我去市里汇报工作，明天下午机器就停下歇歇，然后后天一早你起早点儿，和我一起去市里一趟。” 能和副县长一起去市里汇报工作，这把其他人眼馋的不轻，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 陆山河笑道：“全凭领导安排。” “好好儿干，杨厂长这边也会好好儿支持你的。” 说完李明直接提出离开，杨建和陆山河则是把李明送到轿车前。 办公楼内的胡国祥把这一幕看在眼里，上下牙齿恨不得咬到一起。 想想几天前的杨建，再看看现在的杨建和陆山河，胡国祥感觉就像是一场梦。 那时候的杨建看到自己躲着走，甚至不敢和自己多说一句话，而此时那个躲起来看别人风光的人竟然成了他胡国祥。 “都给我等着，这事儿过了，我一个一个的收拾你们，你杨建也好，陆山河也好，都得给我滚蛋。” 说话间，胡国祥狠狠一拳砸在墙上疼的龇牙咧嘴。 另外一边儿李明离开机械厂后，回到县里，直接去了陈辉的办公室。 看到徐成龙也在本想离开，直接被陈辉叫住了。 “你先别走，机械厂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见陈辉问，李明走进办公室，嘴角掩饰不住的露出笑意。 “其实我来就是汇报关于收割机的事情的。” “看来有进步？” 李明于是就把昨天陆山河十几分钟就维修好了一台机器，以及自己这一天时间都全程监督的情况说了一遍。 陈辉明显也松了口气，忍不住笑道。 “竟然只是这么小的一个问题，一个小小的齿轮，竟然难住了机械厂几百号人，还真的是讽刺。” 徐成龙笑道：“这倒也不能说是机械厂的工人没有技术积累，只能说陆山河对机械的了解，已经高出他们太多了，不然陆山河也不会发明出这收割机来。” 陈辉笑道：“说的没错，要不是你发现了陆山河，从中牵线，陆山河或许还没有发光的机会，这件事儿你也是有功劳的啊。” 陈辉说者无心，李明听者有意，此时他才想起来，陆山河能进机械厂可是徐成龙一手促成的。 第440章 端庄的裁缝 看到李明表情有些许变化，陈辉笑道。 “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李明急忙道；“没有了，领导觉得可以，后天我就带样品去市里一趟。” “嗯，最好带上陆山河，万一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也能及时解决。” 李明有些无奈，刚才他想隐瞒的就是要带陆山河一起去市里的事儿。 本来想着明天找个借口把陆山河留下，现在陈辉提出来，那就是不带都不行了。 “我也是这么安排的，以保证万无一失。” “嗯，那就好，这两天好好儿休息一下，不要给市里的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 “明白。” 说完李明离开了办公室。 机械厂内，陆山河和杨建说了一声，直接离开了机械厂直奔百货大楼。 明天要去市里，陆山河想顺道去看看沈薇，以陆山河的习惯自然不会空手过去。 先在一楼买了个帆布包，陆山河直奔四楼。 八十年代中期，衣服的式样已经开始多了起来，颜色也逐渐变得鲜艳。 只不过这些在陆山河的眼里，就是另外一番感受了。 说土也土，说怀念却也怀念。 很快陆山河挎着个包，左看右看的样子就吸引了，一个售货员。 “同志，买衣服？还是看衣服？” 听着这明显不善的口气，陆山河看了一眼售货员。 “当然是买衣服了，给我妹妹买的，不知道什么款式合适。” 一听陆山河给妹妹买的，售货员的表情瞬间好了不少。 “原来是给妹妹买啊？你妹妹多高啊？” 陆山河上下打量售货员，比划道。 “大概比您高五公分吧，身材匀称没有您这么胖。” 陆山河这话绝对是故意，可是那认真的眼神，却让售货员不好反驳。 “哦，那你想买哪种衣服？时髦些呢？还是普通一些呢？” “我妹妹在江州市上学，自然是要跟的上潮流。” 这句话让售货员忍不住多了几分羡慕。 这个年代能去市里上学的那不是大学生吗？亏自己刚才这家伙像个贼。 “这个我就说不准了，对了，你跟我来。” 两人一路向里走，最后来到一个犄角旮旯的位置，走进门，里面两侧挂着十几件衣服，整个店铺也就容两个人交错而过，里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 老人面色慈祥，光看坐姿，就让陆山河想起了上海滩那些优雅的富太太。 “阿嬷，做活儿呢？” 老太太笑道：“是啊，做活儿呢。” “他要买衣服，给大学生买，我觉得外面的衣服不合适，就给您带过来了。” 老太太看向陆山河，而此时陆山河已经在看墙上的一件高领毛衣了。 毛衣颜色淡灰，线料极好，光是看着就暖和。 而且上面的针织手艺每一针都透着两个字细致。 “奶奶，这是您织的吗？” 老太太笑道：“是啊，看上了？不过你穿太小了。” 陆山河笑道：“我给妹妹买的，看身量应该刚好合适才对，这图案我看着似乎哪儿见过。” 老太太笑道：“那是绣春图的简化，没想到你还懂挺多的。” 越聊陆山河越喜欢，直接问价格。 “这衣服可不便宜，本来八块钱，你要给你打个折，五块你就拿走。” 女售货员道：“喂，阿嬷不会讲价，你可别砍价了啊，阿嬷不容易的。” 陆山河笑道：“八块我都不觉得贵，何况是五块？奶奶也不容易，就按原价好了。” 那可是羊绒线，加上老太太的做工，十块陆山河都觉得赚大了。 后世，手工织的纯羊毛毛衣得一两千元。 “这件儿，多少钱？” “这件儿三块。” “给小妹正合适，这个也好，我也要了。” 看到一件一件衣服被陆山河取下来，售货员又警惕起来。 “哎，我说你拿这么多有钱付吗？你可别拿东西跑了。” 陆山河无语了，直接拿出十张大团结放到女售货员手里。 “钱你先拿着，不够等会儿我再补，奶奶，还有其他样式吗？” 老太太也想不到遇到大客户了，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这小店成衣就这些，你要是想要啊，给我说个样式，我给你做，那样的话就等等了。” 陆山河也不含糊，想了想把父母的身高和大致身材说了一下。 “我爸快五十了，我妈四十三，您看着做就行了，你做啥样的我都要，一样做两套，样式不一样也可以，您看该收多少的定金？” 老太太急忙道：“你这孩子一看就实诚，我不要定金，总共是八件衣服吧？料子我也得看看才知道价格。” 陆山河道；“料子要好的，您别怕花钱。” 老太太笑的十分开心，竟然抬手擦了擦眼泪。 “行，我给你做好好儿的，哎，好孩子，好孩子。” 陆山河付了钱，总共四十三块陆山河硬给了五十，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小店。 走出没多远，女售货员追了上来。 “刚才不好意思啊。” “啊？什么不好意思？” “阿嬷挺苦的，前些年老伴儿和孩子都被斗死了，一个人做点儿活儿不容易，所以我就怕你……你应该明白了吧？”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他当然看得出老太太和普通人不同，光是那份姿态放在解放前也绝对是有钱家的小姐。 “明白，你是个好人，其实也不胖。” 说完陆山河笑着向楼梯口走去，身后传来女售货员一声略带几分娇嗔的冷哼。 次日，陆山河和李明一起到了市里，朱杰等人已经把收割机送到农业局。 李明再三确认没事儿后，这才让陆山河和朱杰等人一起在外面等，他则是进去先看看情况。 进去和王敏杰一交谈，李明心里不免又多了几分压力。 “除了廖副市长，还有其他领导？” 王敏杰道：“对啊，所以今天一定一定不能出现任何问题，要是再出问题，后果你自己去想。” 李明狠狠吞了一口唾沫。 “领导放心，这次一定不会出任何差错的，我李明以人格担保。” “最好如此，机器到了就搬到院子里来吧，这次记住了，必须划出安全区域，上次的事情绝对不能再次发生。” 第441章 一个人的汇报 李明自然知道如果再来一次，那自己别说更进一步了，这副县长坐不坐的稳都要两说了，于是出门急忙招呼陆山河几人进院子，提前试试机器。 陆山河和朱杰等人把机器抬下来，运行一番，李明这才让陆山河等人继续在外面等，他则是去办公室内一边喝茶一边等。 朱杰道：“陆副厂长，李副县长不带你去见见领导吗？” 陆山河今天一路上就感觉出李明在故意疏远自己，大概也明白了其中定有缘故，不过此时的自己，甚至是以后和李明的交集估计也就这一次了，也就没往心里去。 “人家是县长，里面也是大领导，我跟着凑什么热闹？而且我也不喜欢和那些人打交道，太累。” 朱杰点点头。 “也是，你去了是最小的，估计还要给人端茶倒水。” 陆山河忍俊不禁，直接递给朱杰一根烟。 “等会儿别紧张，就按平时操作，机器没事儿，你人可别掉链子。” 一支烟没抽完，王敏杰和李明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李明也没理会陆山河就和农业局的其他人去门口迎接领导去了。 果然过了没多久，五六辆轿车驶入了农业局大院。 朱杰忍不住道：“好多轿车啊。” 看朱杰这个样子，陆山河笑道。 “放心好了，以后你也开的起，不是啥稀奇玩意儿。” “这辈子我还第一次见这么多轿车。”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很快一个个领导都下了车，王敏杰直接把李明推到前面给领导们一一介绍。 因为距离太远，陆山河也不知道来的都是谁，不过就看王敏杰和李明笑的样子，也知道来的不是普通领导。 一番介绍后，李明带着大家来到了安全区外坐下，然后才对着陆山河道。 “山河啊，演示成果的时候到了，可不要丢了咱江城县的脸啊。” 陆山河发现朱杰紧张的要命，干脆自己来操作机器。 看着陆山河推着机器来回走了几圈儿，领导们十分满意，纷纷忍不住夸赞。 “嗯，比较符合名字，怪不得叫手持收割机，比我想的还要小，操作便利，一人即可，非常符合江城县的地形特色，值得推广，不过鉴于是新品，我希望在产业大会之前，要多磨合，以证明机器不但可用，还可以投入生产。” 李明急忙道：“这三日，新改进的机器已经重新下发给各个乡镇使用，反响都是不错的，还请领导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王校长，我觉得这就是一个不错的学习教材嘛，这两台就送去农业大学好了，你们多学习学习，多改进改进，对学生，对机械厂都是有好处的嘛。” “多谢领导厚爱，我刚才也想讨要来着，既然这样那等会儿我就让人拉走了。” “李明啊。” “领导我在。” “机器很好，符合预期，就收了吧，你让人送去农业大学，就不要让学生们来取了。” 李明急忙答应。 “市长放心，我这就安排。” “嗯，你说一声就行，下午关于农业的总结会议，你也来参加一下吧，对了，机械厂那边没派管理过来吗？” 李明急忙道：“机械厂为了赶工，上上下下连续奋战了几天，接下来还要应付新的工作任务，我就只好代表机械厂过来了。” 市长点点头。 “有责任心，懂得体恤劳动人民，难能可贵，既然这样，就先到这里吧。” 听说李明让自己把机器送去农业大学，陆山河反而喜上眉梢，毕竟他本来也不想跟着李明去应付。 可是看到李明转个身的功夫就满脸笑意，朱杰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 看到李明等人纷纷离去，朱杰一边用绳子固定机器，一边道。 “陆副厂长，那李明真坏。” 陆山河笑道：“怎么了？听到啥了？” “我听那个大领导问机械厂来没来当官的，他说都累坏了，所以没来，这不是说瞎话吗？你可是副厂长。” 陆山河笑道：“好了，这种话和我说说就行了，可别和别人说，有些事儿咱不该知道的就当不知道就行了。” 不说这是朱杰传的话，就是真听到了，陆山河还能因为这事儿和李明掰扯掰扯不成？自己又不想，也不会去融入那个圈子，何必找不痛快？ 而且现在的相处模式反而是对陆山河有利的，毕竟陆山河自始至终的目的都不是高攀李明等人，而是为以后企业改革做打算。 只要自己到时候能把机械厂收购，不说厂子经营的利润，就光是那一片厂房的地皮，就足以让陆山河一步登天了。 毕竟九十年代发展迅速，机械厂很快就处于了县城中心的位置，而那儿未来会有个王姓老板直接拿下建一个叫千达广场的综合商业广场，哪怕陆山河什么都不敢等着他，那也是一笔难以想象的财富。 很快陆山河一行人就把手持收割机固定好，离开了农业局。 来到农业大学，很明显已经打过招呼，门口大爷直接带着大家把拖拉机开到了学校的操场。 五楼教室内，一个女学生，伸手要拍桌子，结果直接拍中了沈薇的脑袋。 “干嘛，别打搅我看书。” “哎呀，看什么书啊……你快看那是啥啊？” 沈薇见对方骚扰个不停，只好起身向窗外看去，这一看沈薇感觉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女学生得意的笑道：“嘿嘿，你也不知道吧？还有难住你的问题？真新鲜啊。” 沈薇此时有些激动，手脚也不知如何去安置，只有眼睛一动不动的死死的锁定住陆山河。 那背影她太熟悉了，那利索的动作，和他梦里梦到的一模一样。 看到沈薇两眼发直，呆若木鸡，女学生笑着拿手掌在沈薇面前晃了晃。 “哎，傻啦？” 沈薇回过神来，唰的脸红了。 女学生一愣，看看沈薇，再看看陆山河几人，忽然笑了。 “呀，我们的冰美人竟然还会脸红啊？” 第442章 胆小的老师 沈薇急忙坐下，把自己的脑袋整个埋进胳膊里。 “你胡说，我哪有。” “还说没有？我都看到了，你要是说没有，你敢不敢站起来？” 沈薇正后悔呢，陆山河来了自己竟然躲起来？听到这话急忙又站了起来，结果一看陆山河等人已经上了拖拉机往大门口的方向驶去了。 陆山河一行人出了农业大学，陆山河让朱杰等人回江城县，而他则是直接去了招待所。 回到招待所，看到司机也在，陆山河有些诧异。 “李副县长回来了？” “嗯，来拿资料来了，一会儿就下来。” 陆山河直接上楼，来到李明的房间门口，看到李明在翻资料，于是敲了敲门。 李明回头一看笑道：“山河啊，送到了？” “嗯，送到了，顺便想请个假。” “哦？请假？下午有个会，你不去参加吗？” 陆山河笑道：“那种场合我就不去了，免得说错话给县里丢人，刚好也有点儿事儿要办。” 李明假装想了想道。 “行吧，那你去忙，这两天会议不少，你办完事儿就在招待所等我，可能后天下午咱们才能回去。” 陆山河道：“我就不一起回去了，办完事儿我自己坐车回去。” 李明又客气了两句，直接答应下来，毕竟陆山河留在他身边，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好处了。 这样的结果陆山河也是求之不得，下了楼，直接和司机打了声招呼，打开后备箱拿起给沈薇准备的礼物，陆山河直接离开了招待所。 与此同时，一位年轻的老师田新成，走进了沈薇所在的教室，看着大家稀稀拉拉的坐回座位上，田新成道。 “这节课是上节课的补充，上次送来的收割机不是坏掉了吗，我只给大家讲解了原理，今天刚好农业局送来了新的样本，根据校领导所说这次是合格的机器，所以这一节课还是围绕新型收割机来教学。” 田新成刚说完，台下叫廖超的男生发出了嘘声。 “又是收割机？那破玩意儿还教几次啊？” 廖超是农业局副局长的儿子，在学校是学生会主席，看到他带头，其他平时跟着他作威作福的几个男生也开始起哄。 “就是，咱是大学生，学的是生物科技，老是教这些，怎么？这是让我们毕业了去当拖拉机手吗？” “哎呀，一个齿轮都不合格的机器有什么好教的？有那功夫还不如上自习呢。” 看到这么多人响应，想到上节课田新民不止一次夸奖沈薇，廖超双手抱胸再添一把火。 “这都入冬了，外面多冷啊，今儿又是阴天，我们还好，女同学们冻坏了，你负责吗？” 说完众人哄堂大笑，而廖超则是露出满脸自得的笑容向沈薇看去。 田新民被廖超说的的满脸尴尬，眉头紧皱，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大二的如果觉得这堂课没必要，可以在屋内上自习。” 廖超起哄道：“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学收割机的实践我们来这儿干什么？” “就是，负不负责啊？玩儿我们呢？” 眼看老师下不来台，沈薇站了起来，在基层当过领导的她，可比田新民强势的多。 “廖学长，说上课没用的是你们，不愿意上自习的也是你们，怎么？你们是觉得自己比老师懂的还多吗？” 这个年代的大学，有一些大型的公开课是几个年级一起上，比如这一节，大二的廖超他们就和沈薇在一起上课。 说完沈薇举起手道：“老师，我愿意上实践课，我不怕冷。” 不说收割机是陆山河拉来了，就算是别人拉来的，这种好东西她沈薇也要了解清楚，如果能够把这种东西带回远山乡，对乡亲们可是会有很大帮助的。” 看到沈薇主动站起身，好几个女学生也跟着站了起来。 “我也不怕冷，我也可以出去上课。” “我也去。” 田新民对沈薇投来感激的目光。 “那这节课自愿吧，愿意学的跟我下楼，不愿意学的在教室上自习。” 说完田新民向外走去。 看到沈薇第一个跟了出手，廖超身边的男生道。 “超哥，这田新民太不是东西了，你看他和沈薇眉来眼去的。” 廖超反手给了男生头顶一巴掌。 ‘说话给我注意点儿，那叫田新民勾引沈薇。“ “那咱上不上课？” “废话，当然上了，走。” 看到廖超带人出去了，其他学生也纷纷起身跟了出去，不一会儿整个教室空空如也。 众人来到试验田附近的操场，田新民再次给沈薇一个感激的眼神，拿出图纸开始讲解。 “这个手持收割机使用的是170的柴油机……” 廖超道：“170不是最小的柴油机吗？六马力够干啥的啊？” 众人起哄道：“就是，用这么小的柴油机，能叫收割机吗？” “别到时候直接憋死了。” 田新民道：“这是因为收割机本身就很小，我们可以看到它的收割间距只有七十五公分，也就是一次只能收割两拢水稻。” 廖超道：“老师，六马力只收两拢，这不是浪费吗？” “就是，烧那么多油，只收两拢，这种东西也太浪费了，根本就没法儿推广嘛。” “还是大收割机合适，这种小的就是中看不中用。” 眼看廖超等人捣乱，田新民没法儿教学，沈薇道。 “江州市是平原，自然用不上这种小型的收割机，但是不要忘了江州市有百分之六十的丘陵地带，那里的百姓只能用手去割，遇到洪涝灾害，光靠手怎么抢收的过来？如果今年就普及了这个收割机，江城县等几个周边县，就不会遭受那么重的灾情，所以我觉得这非常有必要，所以还请你们不要拿书本上有限的知识去套用所有的情况，尤其是在农业上，这种死板的利用更不可取。” 廖超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在他看来，沈薇这就是在维护田新民。 眼看廖超看自己的眼神如同狼崽子，田新民急忙道。 “沈薇同学说的对，不过我看大家的专业知识学的不错，暂时就不介绍这台机器的参数以及原理了，有不懂的课后可以来找我看设计图纸，现在我们来实操一下，希望大家认真对待，校长是有可能考核的。” 第443章 呵呵，别在我面前装逼 说完田新民来到机器前，看向一个男同学。 “这位同学来帮忙启动一下柴油机。” 那名男生刚要上前，廖超一个眼神看过来，男生抬起的脚，又放了回去。 “老师，我昨天晚上睡觉从床上摔下来了，胳膊伤了，摇不动，你换个人吧。” 田新民十分瘦弱，虽然是最小的柴油机也不是他能摇的着的，毕竟这个时代国产的柴油机可没有电打火一说，唯一的启动方式就是用摇把，人工启动机器。 “那这位同学来摇一下。” 被指认的学生明显是和廖超一伙儿的，直接笑道。 “老师，我可没摇过柴油机，你作为老师总得教教我们吧？我听说这东西不会摇的话，可是会伤人的。” 其他人急忙附和。 “就是，你是老师就应该从头到尾都教一下，不然我们怎么会摇？” “还请老师亲自教学。” 田新民有些为难的看着柴油机，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放下手里的图纸，拿起摇把来到了手持收割机前。 “那个谁来帮我拉一下减压？” 看到没人肯上前，沈薇走了出去。 “我来。” 廖超一看这不是给沈薇和田新民创造机会吗？急忙快跑几步先沈薇一步来到了手持拖拉机前。 “沈薇，还是我来吧，这东西上面都是油，别弄脏了手。” “还是我来好了，廖同学衣服那么好，弄脏了更不好。” “没事儿，就是拉个减压的事儿而已，这个我还是懂的。” 说完廖超不由分说，把手放在了减压上。 看到廖超按下了减压，田新民双手握住摇把，鼓足了劲儿开始转动起来。 柴油机快速的转动起来，廖超还一直拉着减压，田新民无奈只好停了下来。 “廖超，等会儿我摇到最快的时候，你就松减压。” “好的老师，我懂了。” 廖超作为农业局副局长的儿子，耳濡目染柴油机懂的比田新民多多了，他之所以这样，自然不是因为他不懂，而是故意整田新民。 田新民再次开始摇动，等摇到最高点的时候，廖超忽然把减压松开。 这个高度是换力，还来不及发力的时候，压力忽然恢复，就是熟手都有可能被反回来的力气打伤胳膊就别提田新民这个瘦弱的老师了。 当啷。 “哎呀……” 田新民只感觉整条右臂一震，一股钻心的疼瞬间传遍整条胳膊。 沈薇大惊，急忙过去扶住田新民。 “老师，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被打了一下，不碍事的。” 沈薇扭头怒视廖超。 “廖超，你搞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的？” 廖超心中暗爽笑道：“是老师说的最快的时候松啊，我看已经很快了。” 沈薇冷哼一声，把田新民扶到一边儿。 “还是我来吧，我在村里经常见人摇拖拉机，我力气也比你大。” 就在沈薇拿起摇把的时候，人群最后，背着包的陆山河看不下去了，本来他是打算等沈薇下课的，他也不想管学校内部的事情。 可是事情到了沈薇不得不出手的地步，那他就不能袖手旁观了，毕竟摇和看是两码事儿，万一那个廖超再搞鬼，沈薇不是也要受伤吗？ “同学，帮我拿一下。” 把背包递给旁边一个女生，陆山河跑了过去，直接接过了沈薇的摇把。 “还是我来吧。” 沈薇一回头，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来了？” “现在是上课时间，下课再说。” 说完陆山河直接让沈薇让开。 廖超看到沈薇那从未有过的惊喜表情，心里暗暗吃醋，田新民还没搞定，哪儿又来个臭小子坏自己的好事儿？ “同学，看上去很面生啊，你是我们系的吗？” 陆山河笑笑，没有回答。 “好了，你也是一边儿站着，你在这儿反而碍事。” 廖超微微皱眉，笑着站了起来。 “好啊，这可是你不用帮忙的。” 看到廖超离开，陆山河直接把摇把插入钥匙孔。 沈薇急忙提醒道：“山河，还没拉减压呢。” 陆山河笑道：“那玩意儿不适合我。” 旁边廖超笑道：“同学别吹牛吹大了，到时候丢人。” 其他人也笑了起来。 “发动柴油机不用减压，一看就是外行。” “想表现也要看场合，别到时候丢人现眼。” 沈薇刚想上前帮忙，就看陆山河双手用力，一提一压，又一拉，再一推，摇把已经抽了出来。 突突突，柴油机撒着欢儿的颤抖着喷出股股黑烟。 沈薇眼前一亮，廖超等人更是看呆了，听说过有人力气大不用减压就能把柴油机摇着，可是亲眼所见，这还是第一次。 沈薇笑道：“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嘛。” 陆山河笑道：“这东西讲究个巧劲儿，力气合适了，也没那么难，毕竟这柴油机型号是最小的，好了，你们继续上课吧。” 田新民看到柴油机着了，大喜。 “谢谢这位同学了。” “不客气。” 说完陆山河直接回了队伍最后，从那位女生手里接过了自己的背包。 廖超用阴狠的眼神目送陆山河去了最后面，结果陆山河看都没看过来一眼，这让他感觉一拳似乎打在了棉花上，心里更加憋屈了。 “等会儿问问那小子哪个系的。” “知道了超哥。” 机器着了，田新民很高兴，可是当他试图去操作机器的时候，胳膊的疼痛告诉他，他是无法胜任这项工作的，只好再次向同学们求助。 可是有廖超在，别人哪儿敢上前帮忙？于是他和沈薇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陆山河，这个时候或许唯一能给与帮助的也只有陆山河了。 陆山河本不想趟这趟浑水，可是他可是无视田新民的眼神，却不能无视沈薇，只好再次把背包交给了刚才的女生，向收割机走去。 廖超恶狠狠的盯着陆山河直到从自己身边路过，终于忍不住伸手拦住了陆山河。 “同学，你会操作收割机？” 陆山河笑道：“老师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为什么要会？” 第444章 陆山河亲自示范 廖超被问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他想到直接威胁陆山河的时候，陆山河已经绕过他向收割机走去，只留给廖超一个背影。 “他娘的给我等着。” 心里恶狠狠的诅咒几句，廖超抱着肩膀给自己的几个狗腿子一个眼神，意思很明显，继续找事儿。 看到陆山河伸手扶住手持收割机，田新民开始大声讲解。 “手持收割机有三个档位，第一个档位速度为每小时三公里，比人走路还要慢一些，适用于大部分作物，第二个档位每小时六公里，比人走路稍快，适用于收割比较轻松的作物，比如油菜籽之类的作物，第三个是倒档，这个档位用的少一些，适用于比较狭窄空间的回头等操作，来同学帮忙操作一下。” 陆山河有些无语，虽然是今天送来了，可是很明显，这老师功课不到位，图纸也没仔细看。 于是陆山河指了指手边儿的拉杆问。 “老师，这是干啥用的？” 田新民回过神了。 “不好意思啊，忘了讲分离器了，这个是收割机组和柴油机的离合开关，向前柴油机就可以带动收割机组，向后只有柴油机独立运转。” 陆山河点点头。 “哦，我懂了，那现在是空转呢？还是收割呢？” 田新民本来就有些紧张，此时也只好顺着陆山河的话往下走。 “自然是收割了。” “好。” 说完陆山河熟练的推动档杆，推动收割机动了起来。 来回走了一圈儿，田新民问大家学会了没有，廖超等人纷纷开口道。 “老师，这能看出什么来啊？” “就是，这和推小推车有什么区别？不过就是多了个柴油机罢了。” “也没看出有多先进啊，费油是真的。” 陆山河假装四下张望，然后指了指远处的一片荒草地。 “老师，这东西能收狗尾巴草吗？” 田新民看过去，只见荒草地上狗尾巴草白茫茫一片，顿时大喜。 “按照高度来看，应该是可以，推过去看看吧。” 看到陆山河熟练的挂挡，推着收割机往荒地走，沈薇有种这机器陆山河开了不止一次的感觉。 可是想想这东西学校也才刚刚收到，沈薇又打消了这种想法。 也许是陆山河对机械的了解比较多吧，这样想着，沈薇也快步跟了上去。 众人来到荒地前，陆山河停下机器问。 “老师，这麦穗是直接收呢？还是会打碎啊？” 田新民急忙道：“这个暂时还不具备粉碎功能，只能收割稻穗。” 陆山河又问：“收了稻穗儿放哪儿啊？” 廖超等人以为陆山河也在给田新民难堪，纷纷道。 “是啊，老师，这收了放哪儿啊？不会割一地的稻穗吧？” “农民可是很辛苦的，这要是撒一地麦穗，还不被农民伯伯打死？” 田新民急忙看图纸和说明，然后又急忙让人拿来一个袋子，接在了出料口的位置。 做完这些，陆山河这才开着手持收割机对狗尾巴草进行收割。 随着陆山河推着机器走过，白茫茫的草地，直接被割出一道明显的痕迹。 而看着那些倒下的狗尾巴草几乎没有一个麦穗留在草杆上，廖超等人笑不出来了。 此时哪怕傻子都能看出这东西不仅快，而且收割的十分干净。 陆山河推了一圈儿回来，把收割机停在了田新民面前。 “老师，还要继续吗？要不要看看麦穗？” 田新民此时也给予确认，急忙让陆山河暂时关闭机器，然后把蛇皮袋取了下来。 蛇皮袋内，都是狗尾巴草的草穗，虽然还需要进一步的粉碎，可是能达到这种程度，从结果上来讲，已经不亚于那些大型收割机了。 学生们看到田新民忽然不说话了，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老师，难道是收的不好？” “不会是把稻穗打烂了吧？” 田新民有些激动道：“不，收的非常好，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市里如此重视了，大家看吧。” 说完田新民把草穗直接倒在了地上。 看着满地草籽，以及那些狗尾巴草的草穗，所有人都沉默了。 哪怕是廖超想要找茬儿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现实就摆在面前。 看到大家震撼的样子，田新民道。 “同学们，我们可以预测这个机器未来将会在丘陵地区普及，大家作为农业大学的学生，以后一定会接触这个机器，所以还请大家认真听讲。” 说完田新民感激的看了一眼陆山河，开始为大家讲课。 很快下课铃声响起，田新民这才意犹未尽的看了一眼收割机。 “下堂课再讲吧，机器就留在这里，其他系的同学也要学习，今儿就讲到这里吧。” 说完田新民看向学生想把陆山河找出来，却发现陆山河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 沈薇也在找陆山河，没有找到有些失望，这时候廖超笑着走了过来。 “沈薇，下午没课我约了人一起出去玩儿，你要不要去啊？” 沈薇一边试图从人群中寻找陆山河的影子，一边干脆的拒绝道。 “不好意思，我下午要去图书馆学习。” 廖超不死心道：“劳逸结合才是硬道理，毕竟神经总是紧绷学习效率也会下降的嘛。” 旁边狗腿子附和道：“就是，读死书是没用的，偶尔也要跟上时代发展的潮流才是。” “超哥上次带我们去附近的溜冰场，那装修可气派了，你去了就知道了。” 廖超无所谓道：“不过就是多了一些粉饰的彩灯而已，也没有太好，不过女孩子们都喜欢去那儿玩儿，沈薇你也可以去看看，到时候和人聊天也能有更多的话题。” 沈薇感觉身边围着一群苍蝇，没好气道。 “廖超我说了，下午我要去图书馆，我对溜冰什么的不感兴趣，还请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说话间，沈薇忽然停住了脚步，然后忽然转身，向学校门口的方向快步跑去。 廖超一头雾水，可是等他看到沈薇跑到了陆山河面前时，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第445章 给沈薇的礼物 “喂，你跑哪儿去了？” 沈薇来到陆山河面前，露出一副生气的表情。 陆山河笑道：“我又不是学生，问题解决了也懒得听他长篇大论，所以就来这边等你了。” 一听是等自己，沈薇瞬间喜笑颜开，可是不等她开口，廖超几人也快步走了过来。 “喂，你哪儿的你？” 沈薇皱眉道：“廖超，我说了我下午要去图书馆，你就别缠着我了好不好？” 沈薇人漂亮，又有种成熟稳重的气质，在大学里受到欢迎是陆山河所能预料的，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就遇到了竞争对手，于是笑道。 “原来你下午要去图书馆啊？我还想带你出去看电影呢。” “啊？真的吗？” 这一刻，沈薇那惊喜的表情，犹如一把锋利的剑直刺廖超心窝。 “喂，你谁啊你？哪个系的？知不知道沈薇有男朋友了？” “就是，超哥你不认识吗？轮的到你约？” 沈薇扭头满脸嫌恶道：“廖超我劝你说话注意一些，山河是我的朋友，而你只不过是大我一届的校友而已，还有，我没有男朋友，从来都没有。” 说完沈薇直接拉起陆山河的手向外走去。 “我们走，不要理他们。” “好吧，你想吃什么？” “附近有一家面馆很不错，去吃面怎么样？” “你请客？” “可以啊。” 每一句对话都像是一根针，刺的廖超一个激灵。 身边狗腿子也纷纷抱不平。 “这沈薇脑子坏了吧？超哥请他去饭店都不去，跟这小子去吃面？” “不是说要去图书馆吗？怎么又有时间了？分明就是看不起超哥。” “超哥，这种女人不追也罢。” 廖超攥紧拳头冷哼一声，随即冷笑道：“我廖超喜欢的人还没有不上手的，你们现在马上去给我查查那小子的底细。” 派几个狗腿子是查陆山河，廖超则是带着人出了校门，尾随在陆山河和沈薇后面。 发现后面竟然跟了尾巴，陆山河忽然笑着停下了脚步。 “你说的面馆还是以后再去好了，今儿我请你吃大餐。” 沈薇嗔怪道：“我知道你给县里送菜赚了一些钱，可还是要节省才是。” 陆山河笑道：“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俩说说话总得有个相对私密的空间吧？” 沈薇一愣看向身后，发现廖超等人毫不掩饰自己的行为，不由的也有些为难。 “要是找私密的空间，只能去国营饭店了，可是那儿的包间也不对外开放啊，如果是大厅的话，那些家伙不一样会跟着？真是烦人。” 陆山河笑道：“那就去国营饭店。” 来到国营饭店，陆山河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证明，递给了服务员。 看到陆山河竟然是江城县国营工厂的副厂长，服务员态度明显好转。 “请问领导几位？” 陆山河道：“就我们两个人，您看着安排一下就好，只要是包间就行。” “好的，三零二可以吗？” “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请两位领导上楼，稍后会有人带菜单上楼。” 二人上楼进了包间，沈薇依旧满脸的不可思议。 “山河，你给他的什么？他怎么忽然就同意了？” “诺。” 沈薇接过一看，直接震惊的看向陆山河。 “江城县国营机械厂，副厂长陆山河？” 陆山河笑道：“怎么？你怀疑这证明材料是假的？” 沈薇急忙摇头。 “不不不，我只是一时间不敢相信而已，怪不得你对手持收割机那么熟悉，原来你就在厂里，坏死了，你竟然不告诉我。” 陆山河笑道：“上课时间搞自我介绍？不合适吧？” 沈薇轻哼一声道：“这次就不追究了，对了，手持收割机不会就是你带进厂的技术吧？” “你猜对了，正是陆某。” 看到陆山河一副自得的样子，沈薇打心眼里为陆山河高兴，嘴上却道。 “看把你骄傲的，要记住骄傲使人落后。” 很快服务员拿着菜单进来了，陆山河点了五个菜，沈薇连连说够了。 等服务员离开，陆山河直接打开背包，把里面的布包拿了出来，起身放到了沈薇对面。 “什么东西？” 陆山河道：“一套衣服而已，这不冬天了嘛，知道你舍不得花钱添新衣服，给我爸妈买衣服的时候，就多买了一套，给你送来了。” 沈薇解开布包，手触碰到面料的时候，浑身一震，那柔软的触感告诉她这件衣服绝不便宜。 看到沈薇动作停住，陆山河笑道：“给你的，拿出来看看，不合适我拿回去还能改。” 沈薇道：“毛线衣改起来多麻烦啊？我先看看好了。” 拿出毛衣，看着毛衣上影影绰绰的图案，沈薇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好漂亮的衣服，这……这太贵重了。” 陆山河看出沈薇喜欢，笑道。 “就是给你买的，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而且江城县的东西也没多贵，这件毛衣也就三块钱而已。” 沈薇白了陆山河一眼。 “你别当我傻，这衣服一看就是手工织的，绝对不低于十块钱。” 十块钱啊，那可是他沈薇两个月的生活费。 “要不你拿去退了吧？太贵了。” “给你，你就拿着，一件衣服还不如咱这一顿饭呢，再说了，咱现在可是副厂长，差那几块钱？” 沈薇嘴角弯起一抹复杂的笑容，有幸福，有羞涩，又带些自卑。 “别光看啊，穿上试试。” “那你转过去。” 陆山河无语的转过身，刚过了五秒，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 “等下。” 陆山河往沈薇那边一看，沈薇刚好把外套脱下，露出了里面打着补丁的秋衣。 这一刻两个人都愣住了。 陆山河急忙道：“我当什么呢，快把毛衣穿好，服务员来上菜了。” 沈薇脸羞的通红，急忙把毛衣套上。 看沈薇把衣服穿好，陆山河这才去开门。 服务员进屋一看沈薇满脸通红，衣服也换了，急忙把菜放到桌子上，说一句啥也没看到跑了。 沈薇责怪的看一眼陆山河。 “你干嘛让他们等一下嘛，都误会了。” 第446章 第一次亲密接触 陆山河尴尬道：“我以为你不止脱外套呢。” 沈薇的脸更红了。 “算了，饶过你了，好看吗？” 陆山河看着尽显好身材的沈薇，把一幅绣春图的上半部分都撑大了，笑着点点头。 “好看，很合身。” 沈薇脸更红了，急忙拿起外套，想了想又放下了，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拿了起来。 陆山河道：“不用穿外套，屋里本来也不冷，而且这线衣就可以当外装穿，好看。” 沈薇不理，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放到桌子上，然后又把外套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看着沈薇扭扭捏捏的样子，陆山河看向沈薇手里的那封信。 “不会是给我的吧？” 沈薇的脸唰的又红了，轻轻的把信推给陆山河，然后又急忙收了回去。 “怎么？不是给我的？我都看到地址了。” 沈薇道：“现在可以给你，不过你等回去后才能拆。” “好，我答应你。” 收起信，陆山河小心的折好，放进背包。 “好了，吃饭吧，边吃边聊。” 为了缓解尴尬，陆山河开始询问沈薇的近况。 沈薇把自己在学校听到的趣事儿讲给陆山河，同时也问陆山河一些离开后的事情。 “你能当副厂长倒也不意外，毕竟你的能力比我们老师还强多了。” 陆山河笑道：“对了，我看那个廖超似乎很是针对那个年轻老师，莫非他也在追求你？” 沈薇脸红道：“哪有？田新民是去年刚毕业留校的学生，胆子特别小，有时候我看不过去会帮他说两句话而已，平时也没什么接触，可能是感激我吧，偶尔遇到我态度也十分好，说起来他比我还小一岁呢。” “哦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沈薇轻哼一声。 “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可能觉得不妥，沈薇急忙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我和他们都没有任何关系。” 陆山河笑着站了起来。 “吃好了吗？咱们去你们学校的礼堂看电影，来的路上我去问过了下午播放《庐山恋》。” 下楼结账，陆山河带着沈薇直奔大学礼堂。 为了丰富学生的课余生活，学校的礼堂每周都会放两天电影，票价也不贵两毛钱一张。 廖超不知去了哪儿，一个狗腿子见二人出来，又急忙跟上。 来到礼堂，整个电影院稀稀拉拉十几个人，可能是因为傍晚第一场电影，也可能因为下午没课的同学并不多。 二人默契的选择了最后一排坐下，不一会儿，随着灯光熄灭，电影开始播放。 对于这类老电影，体验过虚拟现实的重生者陆山河是看不进去的，不一会儿看着模模糊糊的电影屏幕，直接睡着了。 害怕陆山河摔倒，沈薇轻轻的把自己的肩膀往陆山河靠了靠，又轻轻的把陆山河的脑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电影的光线反射在陆山河的脸上，让陆山河的脸忽而清晰忽而模糊，这让沈薇一时间感觉像是在看两部电影，一部是周筠和耿华的相遇，而另外一部则是她的亲身经历。 来市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哪怕出于节俭，她很少出去玩儿，但是耳濡目染的，城市的繁华和巨大变化也在不停的冲击着她。 可是那些年轻人趋之若鹜的新鲜玩意儿，却让她感觉空虚，觉得那所谓的繁华和她无关。 而且那些感受着所谓改革春风的大学生们日渐攀比的风气，也更让她怀念在红星公社的日子。 那里虽然苦，虽然累，条件也不好，可是那里的人都像是他的亲人。 想到红星公社，沈薇自然而然的又想起了那个火灾的夜晚，不由的看向肩头的陆山河。 此时二人的距离，只需要她轻轻靠拢就能完成第一次亲密的接触，这让沈薇的呼吸不由的变得有些急促。 忽然陆山河坐了起来，抬手擦一下嘴角，陆山河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起太早了，不好意思。” 沈薇为刚才自己的想法感觉十分窘迫，急忙平视前方道。 “没事儿，你要是累了就继续靠在我肩膀上睡就可以。” “这么好的电影，哪儿能浪费呢。” 说完两人继续看起电影来。 电影结束，沈薇意犹未尽，想想里面有情人终成眷属，而自己和陆山河的关系却如同云里，一时间内心思绪万千。 看沈薇一直半低着头，陆山河偏头问。 “咋了？不好看吗？我觉得还……” 陆山河话没说完，沈薇忽然抬起头来，两个人的牙齿直接碰到了一起。 嘴唇的疼痛让沈薇瞬间大脑一片空白，这和电影中的不一样啊，自己做了什么啊？ 看着眼前同样震惊的陆山河，沈薇的脸瞬间如同烧着了一般，低头就跑，如果此时地上有个足够大的裂缝，她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 陆山河回过神来，笑了，这个粗鲁的毫无经验的暂且叫吻的接触，直接点燃了他沉睡许久的欲望，真真实实的告诉他，他不是那个上了年纪的人，而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二十岁年轻小伙子。 这一幕被远处刚刚吃饱喝足赶过来的廖超看了个正着。 “他们刚才做什么了？” “好像亲上了？” “错觉吧？沈薇怎么可能？应该是角度问题。” 廖超刚刚这样解释就看到陆山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朝沈薇追去。 “他娘的，给我拦住他。” 五六个人，拔足狂奔，很快就把陆山河拦了下来。 “说，你他娘的哪儿来的？” “哪个系的？我们系可没有你这号人。” 陆山河本想去追沈薇，被五六个人拦住，自然不爽。 “我哪个系的关你们什么事儿？” 廖超冷声道：“小子不管你是什么专业的，离沈薇远点儿。” 其他人附和道：“小子新入学的吧？告诉你这位是超哥，你打听打听，校外校内有几个不给超哥面子的？” “识相就离沈薇远点儿，别等着超哥亲自出手收拾你。” 看着几人嘴脸，陆山河笑了。 “如果我说不呢？” “不识相，在学校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就是，不想挨打就老实点儿。” 陆山河笑着： “都和平年代了，你还打打杀杀的，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幼稚，把我打一顿，沈薇就和你在一起了？。” 第447章 他说的有道理 ”可不要因为打人了，女孩子没有追到，反而是把自己的前途给搭进去了。” 眼看对付别人的招式似乎对陆山河毫无作用，众人纷纷看向廖超。 这个年代能上大学的机会可是十分珍贵的，所以嘴上吓唬陆山河可以，但是真的因为廖超搞对象就把自己的前途搭进去，没有哪个人真的愿意。 毕竟那又不是他们搞对象，而且就算是他们自己，也不会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廖超皱起了眉头，一时间竟然也不知该拿陆山河如何是好，想来想去，廖超直接拿出十张大团结，在陆山河面前晃了晃。 “这是一百块，只要你答应离沈薇远点儿，这钱就是你的了。” 陆山河看着一百块笑了。 “你真的要给我这一百块？” 廖超鄙夷的笑了。 “一百块而已，我还看不在眼里。” 陆山河笑道：“钱呢我可以考虑收下，不过在那之前我想问这位同学一个问题。” 廖超笑道：“好啊，你问。” “沈薇漂亮吗？” 廖超笑了。 “你说呢？如果不漂亮我会出手？” 陆山河又问：“那这样的女孩子应该很多人追吧？” 廖超上下打量陆山河笑道。 “光我知道的就有十几个，你嘛，是里面最差劲的那个。” 说完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陆山河也笑着点点头。 “这么多人追沈薇，我还是最差的一个，打发我都要一百块，那么其他人得给的更多吧？你家有多少个一百块拿出来呢？姑且说这十几个打发了，以沈薇的魅力很快就会有新的竞争者，难道你家开金矿的？来一个打发一个？” 廖超忽然觉得陆山河讲的有道理，但又似乎哪里不对。 陆山河继续道：“其实这钱我可以收，毕竟谁不喜欢钱？不过我还是想告诉这位同学，要想让女孩子喜欢你，打击竞争对手是没用的，而是要知她所求，想她所想，你能做到这一点，别说是一百个竞争者，就是一千个一万个，也不能阻止她喜欢你，这才是正确的方式，好了，现在我可以考虑收下了，就看你是不是考虑清楚了要给我了。” 廖超被这一番言论说的有点儿懵，又似乎觉得随时都要茅塞顿开一般。 而看到陆山河伸手要钱，他此时也觉得这一百块给了陆山河那自己就是冤大头，可那毕竟是十张大团结啊。 “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不能用金钱来打击你，那样岂不是降低了我的身份？” 陆山河笑着。 对付这种大学生，要不是唬的一愣一愣的。 说完陆山河直接离开了。 其他几个人满脸懵逼，目送陆山河离去。 “超哥，就这么算了？” “是啊，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呢？” 廖超道：“你们没谈过恋爱你们懂个屁，这家伙有点儿能耐怪不得和沈薇聊的那么开心，走回学校去。” 陆山河脱离了廖超等人的视线，本想去找沈薇，忽然摸到兜里的信，于是直接拆开来看。 信中都是沈薇一些日常，以及一些未来的设想。 可是字里行间，陆山河都能感觉到那种隐晦爱意和思念，比如其中几段是这样写的。 最近上了关于蔬菜大棚的课程，等课程结束后，我会把笔记抄写一份寄给你，蔬菜大棚未来发展前景会非常好，你有销路，更应该多了解一些关于反季蔬菜的知识。 这几天天气阴沉，天冷了不少，你去送菜记得多穿衣服，你要是病了，乡亲们可就没有依靠了，他们的菜还指望你帮他们出售呢。 城市不属于我，我也不属于这里，在这里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有时候想想红星公社更像是我的家，以后我学成了还回公社去，你不要多想，我不是为了谁，而是要为村民尽自己的一份力。 看着十几页信纸，陆山河嘴角洋溢起幸福的微笑，这种感觉还真的让人心情愉悦。 抬头看向旁边的一家商店，陆山河直接走了进去，买了纸笔，直接在商店里开始写信。 沈薇，你好。 “感觉太生疏了啊。” 兹啦，陆山河直接撕掉重新写。 沈薇，你的信我已经看过了。 “嗯……” 陆山河鼻孔拉出一个长音，再次抬手…… 兹啦…… “荷风竹露一相知，琴瑟和鸣韵未改，长天沧海时有尽，画纸作针眄怡颜。” 陆山河即兴写了一首诗，感情都在字里行间里，拿起来看了看，可是心里却美滋滋的，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写信，这种感觉还算不错。 直接把信纸叠好，又和老板买了信封和邮票，在商店内封好，陆山河直接离开了。 “同志，你的笔和纸。” “不要了，您收起来吧，对了附近有邮筒吗？” “直走一百米，土地局门口有邮筒。” 走了一段路，陆山河把信投递出去，这才往公共汽车站走去。 一路颠簸，陆山河回到江城县已经是晚上七点多，天已经大黑了。 回到家，推开门，陆美琴急忙问陆山河吃饭了没有？ “还没呢，你累一天了休息会儿吧，我自己来就好。” 陆美琴道：“杨厂长找你好像有事儿，下了班来了两次问你回来没有，饭还是我来做，你上楼问问吧，别有什么事儿耽误了。” 听陆美琴这么说，陆山河这才从厨房出来，上楼去了。 来到杨建房门口，轻轻敲门。 房门打开，杨建的老婆看到是陆山河急忙笑脸相迎。 “山河啊？快进来，就等你了。” 杨建一听陆山河回来了，急忙道。 “我就知道他今儿要回来，快去炒菜，山河坐。” 一家人如此客气，陆山河虽然知道怎么回事儿，依旧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杨厂长你说什么事儿就行了，楼下我姐给我做呢。” 杨建对写作业的孩子道：“你去楼下告诉你陆阿姨，就说山河在咱家吃，不用她做了。” 看到孩子跑下楼，杨建急忙给陆山河倒水。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传达一下领导的指示。” 第448章 不能只看小利 一边喝茶，杨建一边解释。 听完陆山河笑道：“三百订单不难，半个月就可以交付。” 杨建笑道：“我就知道这事儿难不倒你，那明天我就这么回复了，坐车累了吧？今晚咱们好好喝会儿。” 很快杨建老婆就炒了好几个菜，而陆山河和杨建一直喝到晚上十点，杨建晃晃悠悠坚持把陆山河送到楼下，才又在老婆和陆美琴的帮助下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陆山河醒来，陆美琴已经上班去了，揉揉有些发沉的脑袋，陆山河起身喝了点儿水，离开家属院往厂区走去。 刚刚来到大门口，陆山河就遇到了刚好来送菜的杨洪涛。 杨洪涛也看到了陆山河，急忙拉住车。 “山河，刚上班啊？” “昨晚上喝的有点儿多，起晚了，最近菜送的还顺利吧？” 杨洪涛笑道：“挺顺利的。” 刘春花笑道：“你现在可是副厂长了，想不顺利都难。” 说完三个人都笑了。 “好了，我还有事儿要去忙，你们送完菜累了可以来我办公室休息会儿。” 目送陆山河往车间走去，杨洪涛和刘春花也赶着车往食堂走去。 开到食堂后院，二人看到谢永强不由的同时一愣互相对视了一眼，刚说顺利，怎么就遇到他了？ 看到杨洪涛和刘春花，谢永强急忙露出灿烂的笑容。 “呦，这不是洪涛吗？今儿来这么早啊？” 杨洪涛笑道：“也不算早，谢主任又来视察工作？” “偶尔过来看看。” 说完谢永强一边招呼里面的人来收菜，一边来到车旁。 杨洪涛和刘春花多少有些紧张，心想这是又要挑毛病不成？ 可是谢永强一开口，杨洪涛和刘春花就有些懵了。 “菜还是这么好，那个这些水呢就不用甩了，留着新鲜嘛。” 刘春花道：“谢主任，不甩水斤两不好算的。” 谢永强摆摆手道：“就按实际重量来，这水既然是保鲜用的，自然也是发挥了作用的，也可以算是菜的一部分嘛。” 刘春花更懵了，以前这话可是不可能从谢永强的嘴里说出来的，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杨洪涛瞬间明白了缘由，笑道：“那可不行，我们给别人送要甩干水分，机械厂可不能例外，真这样做了，那以后我还咋给人送菜？” 这几乎以赤裸裸的送钱了，杨洪涛竟然不要，这让谢永强有些尴尬。 “说的也是，不过你这样我们就更不能让你吃亏才对。” 过完称谢永强让人多记了一些，结果算账的时候，杨洪涛看到多记了二十斤，急忙道。 “师傅，这里不对，白菜多了十几斤，这个也多了，咱还是按实数来吧。” 食堂师傅看向谢永强，谢永强干笑道。 “记错了就改一下嘛。” 看到改了回来，杨洪涛这才带着刘春华离开。 驶出后院，刘春华道。 “洪涛，他愿意给咱多记，你咋还拦着啊？” 杨洪涛道：“机械厂的水深的很，山河能回来当厂长其中的事儿可不少，所以咱可不能因为一点儿蝇头小利就拖了山河的后腿，一块多钱而已，要是被谢永强抓住不放，咱们不能送菜了反而是小事儿，影响了山河在厂里的位置，那就得不偿失了。” 刘春花恍然大悟道。 “怪不得他会来，原来又给咱们下套来了，这人真坏。” 杨洪涛笑道：“这只是一种可能，也有可能这家伙看到山河当上副厂长了，想巴结，但是无论哪一种咱都不能忘了咱的身份和干的活儿，咱是送菜的就把菜送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咱不用操心。” 刘春华笑着揽住杨洪涛的胳膊。 “好，都听你的，对了咱要不要和山河说一声啊？” 杨洪涛想了想。 “反正菜送完了，就过去一下吧，这种事儿山河知道总比不知道的好。” 说完二人把驴车拴在不远处的大树旁，向办公楼走去。 走到门口，杨洪涛看到胡国祥从对面走来，于是笑着迎上去道。 “同志，请问陆副厂长的办公室在几楼？” 胡国祥一听是问陆山河，冷哼一声，拿着茶杯直接绕过杨洪涛离开了。 刘春华和杨洪涛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三个字不合适。 “要不还是算了。” “嗯，有机会再说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胡国祥不紧不慢的在厂院子里转了一圈儿，结果没有一个人和他打招呼，又看到杨洪涛和刘春华赶着驴车离开，顿时明白了杨洪涛的身份。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胡国祥越想越气，直接向厂外走去，还不如回家睡觉。 胡有利手里拿着一把小剪子在修剪一盆绿植，看到胡国祥进来，鼻孔里冷哼了一声。 胡国祥心里一肚子气，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来。 “爹，剪花儿呢？” 胡有利冷哼道：“你不好好儿上班，又来干什么？” 胡国祥叹息道：“哪儿还有上班的必要。” “嗯？你什么意思？” 眼看胡有利要爆发，胡国祥急忙道。 “爹，不是我不想好好儿上班，是他们不让啊。” 胡国祥的确不争气，可说到底自己就这么一个儿子，听说有人欺负胡有利自然不会不管。 “不让？谁不让你上班？杨建？” 胡国祥道：“他倒是不敢。” “是那个陆山河？” 胡国祥有些诧异道：“爹，你知道了？” 胡有利冷哼道：“王成他们几个找过我了，想让我把他们安排回去，考虑之前的事儿，我没答应。” 说完胡有利叹了口气。 “看来我的容忍并没有让他们感恩啊。” 胡国祥急忙道：“爹，那些人怎么可能懂您的良苦用心，他们只在乎自己是否得势，可不管爹您为机械厂付出了多少。” 胡有利道：“厂里的情况现在的确有些复杂，不过收割机的确是陆山河搞好的，现在又风头正盛，你还是安稳一些时日再说吧。” 一听这话胡国祥急忙道：“爹，哪儿是他搞好的啊，是他从中作梗，不然我们早就改好了。” 胡有利一愣看向胡国祥道；“嗯，什么意思？” 第449章 小人就是小人 胡国祥急忙道：“收割机出毛病就是陆山河搞的鬼，他能修不好吗？” 一听这话胡有利的脸上更加阴沉了。 “具体说说，怎么个情况。” “是这么回事儿，那陆山河故意修改了图纸，让我们按照错误的图纸生产，这才出了一批次品，而且问题根本就不大，就是两个齿轮位置不对，换过来就好了。” 看到胡有利眼神犀利的看着自己，胡国祥硬着头皮继续道。 “而且其实我们改好过的，但是前一天还在测试，第二天就坏掉了，有人看到陆山河下班后偷偷去过车间，肯定是他又给弄坏了，不然我们早就改好了。” “真有这事儿？” “肯定有啊，我还能撒谎不成？” 胡有利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这明显就是在撒谎，可是这可不影响他的决定。 “下午严斌要过来一趟，反正你现在也没班可上，就在家里陪陪客人吧，对了你把你拿走的茅台拿一瓶回来，我家里的给领导送去了。” 胡国祥道：“爹，那两瓶茅台给了陆山河了。” “你给他了？” “我那不是没办法了吗？当初李明催的紧，为了让他回来，就给他送去了。” 胡有利冷哼道：“胃口倒不小，这才刚当厂长就敢收如此贵重的礼了，以后还得了？” 胡国祥添油加醋道：“那可不，要是厂里再让他闹下去，说不定我这副厂长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 胡有利道：“好了，现在先不说这些了，下午严斌过来，你顺便提一提这事儿吧。” 胡国祥大喜，严斌曾经是江城县机械厂的工人，而且是胡有利的徒弟，胡有利一手扶持起来的，后来考上了大学，兜兜转转毕业后又去了市里，现如今是江州市科技局副局长，因为江州市是省会城市，严斌的级别也是处级干部。 和严斌拉近关系，还怕什么陆山河。 “行，要是严哥来的话，可不能怠慢了，我看看能不能找人弄一瓶茅台来。” “嗯，这还像个样子，去吧，要是搞不到就带那瓶五粮液吧。” 一个小时后，胡国祥不知道从哪儿借来了两瓶茅台，父子二人一起出门直奔国营饭店。 来到国营饭店后，胡有利去包间等待，胡国祥则是在楼下等着迎接严斌。 没过多久，一辆轿车停在了国营饭店门口。 看到严斌下车，胡国祥急忙迎了上去。 “斌哥，你可来了。” 严斌笑道：“国祥啊，师父呢？” “我爹在楼上包间了，让我来接你。” “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一边说，严斌一边让司机打开后备箱，拎出一个礼盒和两瓶茅台。 “本来我说要去家里的，师父不肯。” 胡国祥接过礼盒和酒笑道。 “我爹也是怕家里的饭菜不合口味，而且国营饭店添了几道新菜，一会儿你可得尝尝。” 说话间胡国祥和严斌一起上了楼。 走进包间儿，严斌急忙向胡有利问好。 胡有利则是笑着问严斌一些近况，这把胡国祥急的在一旁不停的咳嗽。 胡有利冷哼道：“咳嗽啥？嗓子不舒服就给我滚出去。” 胡国祥满脸尴尬，还好此时服务员缓解了这份尴尬。 菜上齐后，胡国祥急忙给三人倒酒。 酒过三巡后，严斌忽然说起了手持收割机的事儿。 “师父，这下咱机械厂可出名了，市里开会都被点名了。” 一听严斌主动提到了收割机，胡国祥再一次按捺不住了。 胡有利则是放下酒杯叹了口气。 严斌不解道：“师父，怎么了？难道这不是好事儿吗？” 胡有利道：“收割机能够得到领导的认可当然是好事儿，可是出力的人得不到应有的荣誉，机械厂反而是在走下坡路了。” 严斌也放下酒杯诧异的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胡国祥早就憋不住了，开始倒豆子一般的大吐苦水，一会儿说是陆山河暗中搞鬼，一会儿又说陆山河带头排挤他，搞的他现在班儿都没的上了。 “唉，我现在去车间一趟，陆山河都让人盯着我，像防贼似的，我这哪儿还是副厂长啊，连个普通工人都不如。” 严斌想了想道。 “这事儿的确做的过分了，图纸是他提供的不假，可是厂里已经给了他应有的待遇了啊。” 胡有利道：“有些人就是不知足，仗着自己有一点点能力，拿厂里的财产开玩笑，如果人人都这样，机械厂早就黄了。” 严斌自然不知道胡国祥搞陆山河的事情，如果不是胡国祥处处针对陆山河，也不可能成就陆山河如今的身份。 毕竟胡国祥当初不针对陆山河，陆山河最多也就是厂里的一个高级技术员而已。 但是这些话胡国祥不会告诉严斌，这就给了严斌一种陆山河颇有心机，为了自己获得身份和利益，不惜损害工厂利益的小人。 “师父，国祥，你们放心，这事儿我知道了，如果陆山河真的做出了损害工厂利益的事情，我会如实汇报情况的。” 胡有利道：“陆山河是有一些能力的，这样的人利用好了对机械厂是有利的，可是有些人可以做技术却没有管理的能力，这一点我希望你和国祥都要清楚，毕竟有些事情不能非黑即白，作为机械厂的人，要以机械厂的利益为出发点才行。” 严斌认真的点点头。 “我明白了。” 吃完中午饭，三人回到胡有利的家，三人又聊了会儿天，严斌离开了。 送走严斌后，胡国祥回到家里，满腹牢骚。 “爹，严斌现在可是市里的人，你咋还替陆山河说上话了？只要严斌开口，陆山河滚蛋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胡有利狠狠瞪了胡国祥一眼骂道。 “你但凡多长点儿脑子，机械厂的厂长早就是你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蛋？你最近给我老实儿点儿，别再捅什么篓子。” 被胡有利一顿训斥，胡国祥又憋了一肚子气，直接回厂里去了。 回到厂里，对面走过来一个老师傅，胡国祥主动露出笑容，结果对方直接低头从胡国祥身边走了过去，这可把胡国祥气的不轻。 第450章 强势改革 又走了几步，胡国祥看到一个小伙子，直接招手让小伙子过来。 “胡副厂长，有什么事儿吗？” 胡国祥把水杯递给小伙子道。 “我去车间看看，你给我接一杯开水来，一会儿送去仓库。” 小伙子笑着指了指远处的水房。 “胡副厂长自己去吧，又不远，我还有活儿呢。” 说完小伙子也离开了。 如果是以前，这种要求根本就不用自己提出来，就有人给他打水，结果现在自己开口竟然被拒绝了，这让胡国祥感觉比吃了屎还难受。 “陆山河，你他娘的给我等着。” 低声对着车间的方向骂了一句，胡国祥往办公楼的方向走去。 走进办公楼，胡国祥路过陆山河办公室门口，清清嗓子卡出一口痰来，不等他吐，房门忽然被打开了。 陆山河看到胡国祥半仰着头似乎要干什么龌龊的事儿，笑了。 “呦，这不是胡副厂长吗？这是脖子不舒服？” 胡国祥嘴里含着一口痰，难受的要死，哼了一声，直接走开了。 看到胡国祥走到楼道尽头，把一口痰吐在垃圾桶里，陆山河满脸嫌弃的看了一眼拿着资料上楼去了。 来到杨建办公室，小姚急忙给陆山河倒水，杨建招呼陆山河坐下。 把文件递给杨建陆山河坐在了杨建对面。 “这是我新写的改革方案，里面总共包含三个方面，第一个就是人才的选拔，第二个就是工资与绩效挂钩，第三个就是加班补偿方案。” 杨建让陆山河喝茶，然后认真的看了起来。 看完后，露出犹豫的表情。 “人才选拔和加班都没问题，这个工资……以前都是这么发的，贸然更改怕是不合适吧？” 陆山河笑道：“既然是改革自然是要从根本解决问题，以前的体系过于死板了，无法调集工人的积极性，而且这份改革也不会伤及根本，毕竟基础的工资还是不变的，而且多出来的绩效主要也是收割机那边的盈利来支撑。” “人员不变厂里多了收入来源，把这份多出来的利润用以提高工人的待遇，也会进一步激发工人的积极性，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杨建道：“可是现在厂里一直是亏损的啊，我个人的意见还是暂缓一下比较好，不能有了收入还靠国家补贴发工资吧？你的建议是不错，可是时机似乎还没有成熟。” 陆山河笑道：“杨厂长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想要快速步入正轨，必要的阵痛还是要经历的，就现在工人的效率，想要让机械厂转亏为盈几乎是不可能的，那样只会进入一个死循环。” 杨建犹豫道：“可是我看你这里对工资也是有变动的啊，这贸然发百分之九十会引起骚动的。” 陆山河笑道：“又不是不给他们，只不过是以年终奖的形式发给他们而已，昨天你给我的工资表格和考勤我看过了，有人一年请了五个月的假，这种人和别人领一样的工资杨厂长觉得公平吗？如果机械厂是我家的，这种人我给他开一半都是看的起他，不开除他就算他祖坟冒青烟了。要是这种人进入收割机生产环节，我是不可能要的。” 杨建还算是负责任的人，三年来，他对机械厂的病根自然也知道的清清楚楚，陆山河这份表格他心里是认可的，但是他怕被反噬，毕竟他可没有陆山河的前瞻性和胆魄。 “我再考虑考虑，下午给你答复。” “可以。” 陆山河回到自己办公室，没过半个小时，小姚就把盖了章的改革报告拿来了。 “厂长同意了。” 陆山河笑道：“这么快？” 小姚笑道：“当然了，大家其实也都觉得之前的工资分配不均匀，毕竟谁也不愿意和懒汉拿一样的钱嘛，不过厂长说你实施的时候还是要柔和一些，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骚动。” 陆山河笑着拿出一张纸道：“那就麻烦姚秘书帮我复印一些公告了。” 小姚接过看了看，点了点头。 “可以，要多少份？” “十份就好。” 很快小姚就把打印好的公告拿给了陆山河，陆山河则是拿着复印的公告来到车间，自己留了两份后，其他的让朱杰等人把公告贴到各个车间的门口。 很快陆山河的改革公告就引起了骚动。 “我去，这也太黑了吧？一个月发百分之九十的工资？” “那不写着呢，年底一起发。” “发个鸟啊，看好了，工作态度好的，不缺勤的才发。” “对啊，你不缺勤不闹事儿不就行了？” “只有懒汉才只看基本工资，你们也不看看绩效，这要是收割机卖的多了，这可是额外多拿钱的。” “就是，到时候补齐那百分之十也不是不可能，年底还能攒下一个多月的工资留着过年我觉得挺好。” 一时间车间内，涌现出许多不同的声音，平时本来就喜欢偷懒的自然感受到了危机，而平时本就干活儿多的，则是看到了希望。 胡国祥也知道了这件事儿，直接到杨建办公室质问。 “杨建，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很多人都和我反应，陆山河要降低工人工资？” 杨建笑道：“胡副厂长是不是没仔细看公告？只有愿意加入收割机生产体系的人才是陆山河新提出的标准，如果觉得不合适可以选择继续在拖拉机配件这边嘛，都是自愿的。” 胡国祥一愣，继续犟嘴道。 “机械厂就是机械厂，怎么还能分开呢？拖拉机那边的人就不是机械厂的员工了？一个厂怎么可以有两种工资体系？” 杨建笑道：“那胡副厂长的意思是要全厂推广吗？”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如果胡副厂长觉得陆山河的方案不合适，你大可以和陆山河商量嘛，毕竟他现在主管生产的。” 听说让自己去找陆山河，胡国祥一下子蔫了，现在他可搞不过陆山河，冷哼一声胡国祥直接放下一句狠话离开了。 “好，你们继续搞，出事儿了可和我胡国祥没关系。” 第451章 想进还不容易呢 离开杨建办公室，胡国祥回到自己办公室，总觉得这是一个给陆山河添堵的机会，这让他坐立不安，来回走了几圈儿，直接离开了机械厂。 一路来到张建家里，屋内乌烟瘴气，屋内张建等人正在打牌。 看到胡国祥进屋，张建等人很是意外，毕竟在他们看来，胡国祥连王成都保不住，何况是他们呢？可是想到胡国祥的家底，几个人还是热情的起身打招呼。 “祥哥来了？” “祥哥快坐。” 胡国祥也不客气，直接坐下道。 “我知道大伙儿受委屈了，不过我向各位保证只要弄走了陆山河马上让你们回厂内上班。” 张建一听笑道：“祥哥的实力我们是清楚的，这不我们不也不着急嘛，就是等祥哥的信儿呢。” “就是，就是，有祥哥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胡国祥满意的点了点头，把陆山河的新规定说了一遍。 张建等人道：“这不是砸大伙儿的碗吗？” “就是，好好儿的改个毛啊，显着他陆山河了？” 这些人都是好吃懒做的主儿，如果真的贯彻了这套改革方案，哪怕到时候他们回去，一年下来也要少拿一个多月的工资。 胡国祥对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笑道。 “说的是啊，所以我想趁着这个机会让陆山河好好儿的吃个瘪，说不定就能把他给赶走了。” 张建道：“哎呀，要说我们在厂里，这事儿不用祥哥说，我们自己就要找他要个说法，可问题是我们几个因为打赵雷的事儿被陆山河那混蛋给开除了啊。” 胡国祥道：“我倒不是说让你们直接去厂里闹，这些年下来，厂里你们朋友也不少，可以让他们闹一下嘛，就算事情闹不大，最好也别让人过去陆山河搞的收割机生产线，我可是听说了这次省里都来订单了，只要没人帮忙生产，到时候他陆山河交不出货，能有他好果子吃？” 听胡国祥这么说，张建等人也激动起来。 “祥哥放心，我们这就去厂里溜达溜达。” “对，就算不能闹工资的事儿，也要告诉别人不能支持这改革。” 看到自己目的达到，胡国祥又拿出二十块钱递给张建。 “最近兄弟们没工资，这点儿钱你们就拿去买点儿酒。” 张建不客气的收下，跟着胡国祥出了屋，几个人先去商店买了几包烟，然后往机械厂走去。 来到机械厂，众人一眼就看到了长长队伍的尽头，朱杰几人正在登记什么，于是直接跑到队伍里一个以前十分熟悉的工人旁边。 “哎，这是做什么呢？” “排队啊，你们来干什么了？” 张建道：“听说厂里要降工资，过来看看。” 那工人心想，发不发工资和你们有一毛钱关系？ “哦，你们别闹事儿就好，陆山河可就在车间里呢。” “在车间里干什么？” “叫……叫什么面试？反正就是把最后一关，只有得到了陆山河的肯定最后才能确定加入收割机生产线。” 张建道：“看把他给牛的，这种人没必要理会他。” 其他人道：“对啊，我听说收割机生产线工资才发百分之九十。” “剩下那百分之十，一年下来一点二个月的工资呢，到时候陆山河给不给还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工人没言语，很明显不想理会张建几人。 张建皱眉道：“王小强，咱以前玩儿的也不错，我还能害你不成？听哥的话，别排队了，这种事儿咱可不能支持。” 工人撇嘴道：“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是想试试。” 眼看说不明白，张建板起脸来，后面一个稍微年纪大一些的开口笑道。 “你们真当陆山河人家缺他一个？你也不看看这队伍，都是想进去的，能进去的还不到一半呢，你们几个被陆山河开除了，想拉小强一起倒霉啊？小强别听他的。” 其他人其实对张建等人也是颇有怨言，此时见有人开头，纷纷道。 “就是，自己好吃懒做被开除了，别人想多赚钱还跑来忽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张建火了抬头去找说话的人，结果更多的话从各个位置冒出来。 “就是，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 “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只想每天跟着胡国祥不干活还混工资。” “胡国祥都不长久了，还帮胡国祥办事儿，我呸。” 张建本想骂人，结果看到怒视自己的人越来越多不由的怂了。 “哼，好心当做驴肝肺，领不到工资那天有你们哭的。” “就是，好心提醒你们还骂人，陆山河快完蛋了，你们就等着倒霉吧。” 众人纷纷道。 “我们倒霉我们愿意，碍着你什么事儿了？” “就是，不是厂里的工人了，还想来那一套？你动手试试看。” “我看还是汇报保卫处好了，这些厂外人员明显是来闹事儿的。” 看到众人纷纷指责，张建又放下几句狠话离开了。 远处朱杰和赵雷，看到张建等人离开，松了口气，他们还真怕张建等人闹事儿。 赵雷则是急忙把外面发生的情况汇报给了陆山河。 陆山河笑道：“这叫大势所趋，不用理会他们，继续吧。” 当天下午，收割机生产线上的八十名工人全都确定下来。 陆山河出来的时候，好几个人围了上来。 “陆副厂长，我们可没跟着胡国祥干过坏事儿啊，收下我吧。” “陆副厂长，我一直踏实肯干，多加一个，配件厂活儿那么少还用三百多人，你收割机八十人怎么够用？” “陆副厂长抽烟，抽烟。” 看到一个个满脸期待的工人，陆山河笑道。 “大家不要急，现在只是初期，也算是试点，后期还是会增加工人数量的，如果这套体系能够得到大家的认可，那么下一次扩员就会很快来临了，大家不要急暂时先努力工作，机会是会有的，我陆山河在这里一天，就向大家保证，只要机械厂有盈利那么大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听陆山河这么说，众人这才不甘的散去。 第452章 那也比有些人强 次日，陆山河安排了工人开始生产收割机，分明加上朱杰等人是九十人，可是很多人为了表现过来帮忙，一时间工作进度飞快。 第三日，杨建把陆山河直接叫到了办公室，不等陆山河坐下，杨建激动道： “山河，你太有一手了，现在不但收割机生产线上的工人，工作热情暴涨，就连拖拉机配件那边儿，工人的工作热情也被调动了起来。” “这才三天而已就有如此大的变化，真是始料未及，始料未及啊。” 其实这个结果同样超出了陆山河的预料。 “能够得到厂长的肯定可不容易。“ 杨建不好意思道：“我只是怕有人闹事儿，实在没想到大家竟然如此通情达理。” 陆山河笑道：“行了，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好，按照现在的进度，定时交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厂长还是快点儿联系柴油机和汽油机采购的事儿吧，对了，这件事儿我希望杨厂长亲自去办，免得有人从中作梗。” 杨建笑道：“行，这事儿我必须亲自督办，不然我也不会放心的，这几天你也累了吧？可以好好儿休息两天。” “我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事儿的，好些天没回家了，我得回去看看。” “行，那你就好好儿休息，有事儿我打你们大队的电话。” 说完两个人同时笑了。 回家属院，陆山河带上背包，骑上自己的小摩托直接离开了家属院。 一路回到红星公社，到了自己家，看到母亲何慧穿着单薄的来迎接自己，陆山河有些心酸。 就算是家里条件好了，父母节约的习惯也改不了。 停好摩托车，陆山河直接取下背包，翻出给何慧买的两套衣服。 “妈，都入冬了，你也不知道给自己买件儿衣服？” 看到陆山河拿出的新衣服，何慧瞬间有些鼻酸，嘴上却道。 “这不还不冷嘛，用不着。” 陆林山看到陆山河如此懂事儿，脸上也满是欣慰。 “孩子给你买了就穿上，这衣服料子不错，穿着肯定好看。” 衣服入手，那种好料子的柔软，让何慧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要不少钱吧？” 陆山河无语的又拿出给陆林山买的衣服。 “花不了几个钱，给你们买你们就穿就是了，爸这套是给你买的。” 陆林山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份儿，鼻尖一酸。 “我……我抗冻，这么好的衣服我穿浪费。” 陆林山这话说的还真没错，想当初他在农场改造的时候，因为成分不好，晚上睡觉盖的秸草都比别人薄。 虽然说的确练就了一身抗冻的本事，可是老毛病同样练出来不少，就看他刚才起身的样子，也知道当年的艰苦给他留下的不止脸上的皱纹。 “浪什么费啊？以后你们的衣服我帮你们买好了。” 陆山河是给何慧和陆林山留了一些钱的，让他们该买什么买什么，可就就看这样子，也知道那些钱应该是一分没动。 一看就是商量好了给儿子留着娶媳妇。 陆山河理解苦过的人是什么心态，也不好说什么，大不了以后自己多操点儿心就是了。 在陆山河强硬的坚持下，陆林山和何慧换好了衣服，当两人走出来的时候，让陆山河都觉得两人加起来年轻了二十岁。 “这不挺好的嘛，天冷了，就得穿厚点儿嘛。” 看到何慧进屋要把衣服脱下来，陆山河道。 “妈……你这才刚试试，咋又要换了？” 何慧道：“这么好的衣服，等会儿我要去大队签字，今年不是招灾了吗？农业税的程序还是要走的，让签字，穿出去万一弄脏了。” 陆山河无语道：“签个字按个手印咋就脏了？就穿这套去。” 陆林山也道：“你就穿着去吧，孩子买了不就是让你穿着出去的嘛。” 听二人这么说，何慧这才又把新衣服换好。 没一会儿大队开始广播，何慧犹豫着出门去了。 来到村委会，何慧一瞬间就成了众人的焦点。 这年头手织毛衣并不少，几乎家家户户的女人都会织毛衣，而且秋收过后，也正是织毛衣的旺季，毕竟家里男人孩子过冬，就指望着自己的手艺，哪怕没有新的，拆了旧的换个花式也是好的。 可是这些人还从未看到过何慧这样式的毛衣，而且那料子别说穿，就是看就觉得暖和。 “何慧，这啥毛线织的啊？” “羊毛线的吧？看着就暖和，羊毛线可暖和了，听说北方人过冬零下几十度就穿这个。” “你们都猜错了，这是羊绒线的，何慧好福气啊，养了个好儿子，这辈子咱也不敢想羊绒线的线衣啊。” “何慧这什么织法儿啊，没见过啊，这图案不像你能有的手艺啊。” 所有的问题都让何慧哑口无言，此时她才知道自己身上这件线衣这么好，这让她有些坐立难安。 “那……那个……是山河给我买的，我哪儿织的出这花色来。” 众人一阵羡慕。 “我就说嘛，这手工厉害的很。” “毛线也好，技术也好，何慧你养了个好儿子呢。” 李海燕看着何慧的毛衣眼馋的要死，听别人夸何慧和陆山河，心里更是嫉妒的要命，阴阳怪气道。 “有些人啊有钱了就忘了本，忘了自己哪里来的，有钱也只知道给自己老娘买衣服。” 何大勇看一眼不远处的王素芬和何方民身上的衣服道。 “就是，当初何家可没少他们吃穿，现在翅膀硬了就忘了本儿。” 王素芬本来心里就不舒服，听李海燕和何大勇这么说，直接向何慧走来。 “何慧，你这衣服多少钱买的？” 不等何慧开口，陆山河从院子外走了进来，本来他是要去找李二牛的，就怕何慧遇到何家这几个人，所以进来看看，结果还真就遇上了。 “多少钱关你什么事儿？” 王素芬一愣气道：“看看，都看看，这就是何家的好外孙，就给自己的娘买衣服，都忘了自己哪儿来的了。” 陆山河冷笑道：“对啊，我就知道给自己爹娘买衣服，但是总比那些连自己爹娘都不买的好吧？” 说完众人顺着陆山河的眼神同时看向穿着皮夹克的何大勇。 第453章 必须要破局 何大勇这件儿皮夹克是儿子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虽然说是旧的，可是在村里穿出来还是十分有面子的。 此时被人同时看过来，他也是有口难言，说是买的旧的，那以前吹过的牛不就破了吗？ 可是不承认的话，那就很尴尬了，自己穿的这么好，老爹穿的那么旧，实在说不过去。 “哎……大舅哪儿去啊？给外公买衣服去吗？” 何大勇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院子里传来哄堂大笑，有人还开玩笑道。 “何方民，你儿子给你买新衣服去了，还不快跟着去？” “就是，难得孝顺一回，可不能寒了儿子的心啊。” 王素芬和李海燕看到这架势，知道未来这个冬天，村里人多了一个聊天时的笑话，而他们全家就是那个笑话。 看到李海燕等人纷纷逃也似的走了，陆山河低声道。 “妈，自己的衣服你怕他们干啥？别人问啥就说啥就行呗。” 何慧局促道：“我知道。” “唉，我先去二牛家了。” 说完陆山河直接离开了村委会。 来到李二牛家，刚好杨洪涛和刘春花也在。 “倒是真好，省的去找你们了。” 杨洪涛道：“你咋回来了？不会厂里又出事儿了吧？” 陆山河笑道：“厂里安排好了，我就回来看看。” 刘春花松了口气，把上次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们还以为你又被开除了呢。” 杨洪涛急忙道：“乌鸦嘴。” 陆山河笑道：“放心好了，现在我在厂里的位置可是稳的很，你们这是在算账？” 杨洪涛道：“二牛说算的迷糊，让我来统计统计，对了蔬菜这边儿村民们登记的也多了，好多人都盼着咱开拓业务呢。” 李二牛也道：“山河咱说了收鹌鹑蛋，现在鹌鹑蛋多了，卖不掉啊，我说让他们等等，有些人都急了，说咱说话不算话，我也没说不收，只是让他们先拿回去孵鹌鹑而已。” 陆山河道：“拿回去孵鹌鹑，到时候供应会更大，主要还是要解决销路问题。” 杨洪涛骂道：“可恶的马冬，要不是他，咱的鹌鹑蛋现在应该还不够卖才对。” 说话间，蒋大伟从外面走了进来。 “揍那小子一顿，打服了他，看他还敢不敢霸道。” 陆山河笑道：“你也来了？” “看到你过来了，就去大队登记了一下，就过来看看，怎么样？我的提议还不错吧？” 陆山河无语道：“强龙还不压地头蛇，何况咱不是强龙。” 李二牛道：“要不是因为他舅舅，谁怕他啊。” 陆山河笑道：“事实如此，哪儿来的如果？好了，其实我最近也在想这件事儿，既要解决鹌鹑的销路，又要解决蔬菜供应过剩的问题，其实我倒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山河，你就不要兜圈子了，说啊。” 陆山河笑道：“开一座火锅城就行了，国营饭店那边没问题，火锅城那边本来有了起色，结果也被马冬给掐断了，既然没人能帮咱宣传，那就自己宣传。” 杨洪涛道：“点子是个好点子，可问题开火锅城的话，得花很多钱吧？” “没有投入哪有产出？做任何人都有风险，下地干活儿还有让蛇咬死的呢，就不出门了？” 蒋大伟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问题是谁会做火锅啊？” 李二牛道：“山河啊，黄瓜烧鳝鱼就是山河做出来的。” 看到几人同时向陆山河看去，杨洪涛道。 “这个想法不现实，山河那么忙，他不可能盯着火锅店，而且咱们已经有活儿干了，要是去火锅店手里的活儿谁来干？” 陆山河笑道：“大师傅其实我已经有人选了。” “真的？谁啊？” “看来你都准备好了啊？” 陆山河笑道：“国营饭店王刚的朋友，技术可靠，我和王刚还亲自尝过他的手艺，很不错。” 陆山河说的是唐茂强，七十年代初，唐茂强去街边儿摆火锅摊儿，靠着一口铜锅，一个炭炉，不新鲜的蔬菜，以及买来的内脏，做的非常不错。 可惜好日子还没开始，家里就被贴了大字报，还被一群学生拉出去游街，最后锒铛入狱，在里面一直待到改革开放，平反了才出来。 因为有前科，所以工作不好找，最后还是王刚帮忙，才在国营饭店打杂儿，算是编外人员。 当初陆山河说起火锅的事情，王刚第一时间就说了唐茂强的故事，当时陆山河也不含糊就让唐茂强露了一手，结果三个人吃的很是满意，也就是那个时候，陆山河下定决心做火锅店的，毕竟唐茂强就是陆山河想做火锅城的最后一块拼图。 听陆山河这么说，蒋大伟笑道。 “那行，你都安排好了，我们照做就是了，我和小米活儿也不多，到时候可以过去帮忙。” 杨洪涛也道：“我和春花送完了也可以过去。” 蒋大伟笑道：“你送的地方多，你该歇就歇。” 说话间杨洪涛一拍脑门。 “说起这个，之前我送菜的胳膊有个羊肉汤馆子，昨天刚关门，房子也不小，要不过去问问？” 陆山河问了店铺面积，直接点头答应。 “行，那你带我过去看看。” 蒋大伟道：“我也去。” 李二牛道：“我也去。” 最后陆山河骑车载着蒋大伟，李二牛骑车载着杨洪涛和刘春华，五个人一路是了县城。 很快五人来到羊肉汤店门口，大中午的果然看到关着门。 看到杨洪涛，胳膊小店老板笑着打招呼。 杨洪涛笑道：“老板生意好啊？” “还行，你们这是？” 陆山河笑道：“我们想开个店，不知道老板能不能联系上羊肉汤店的老板？” “这个点，估计他在家，就那个胡同进去，第八家，他家门口有两个石墩子，以前是两只狮子，让人给砸了，你进院儿喊王大宝就有人出来了。” 给老板递了根烟，让老板帮忙看一眼摩托车，五人按照老板的指引进了胡同，一眼就看到了几十米外的石墩子。 第454章 租房找帮手 来到石墩子前，几人进了院子，发现这是个老式的四合院，只是看院子里堆砌的杂物就知道这里不属于任何一家。 “请问王大宝在家吗？” “在呢，谁啊？” 说话间，南屋的门被拉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走了出来。 陆山河看着眼前老人笑道：“您好，请问王大宝在家吗？” 看到陆山河等人面生，老头露出警惕的表情。 杨洪涛急忙道：“王老板我给李老板的铺子送过菜。” 老头恍然大悟。 “哦。有印象，你们这是？” “我们找王大宝。” “我就是。” 陆山河一愣，回过神来，这院子一看就曾经是富户的院子，再看这老人的年龄，叫大宝就一点儿都不意外了，毕竟他这个岁数，没钱的人家谁敢起这么富贵的名字？都是贱名儿，图个好养活。 递上一支烟，陆山河笑道：“是这样的，我们想问问您那门面租不租。” 王大宝有些犹豫道：“这个租我肯定是愿意租，不过这政策才没开几年，谁知道以后的风向是个啥？不瞒你们说，这房子我都拿回来没几年呢，要不是当年我爹给咱解放军借过粮，借过钱，说不得我这会儿还在号子里待着呢。” 陆山河一下子明白了老头的意思，笑道。 “不知大爷是否去过红星公社？” 王大宝道：“咋没去过，我还在那儿改造过呢。” 一听陆山河又问：“那你在那边有没有认识什么人？” “要说认识什么人的话，可就多了，不过能说上话的也就那么几个。” “您随便说一个。” “陆林山你认识吗？” 陆山河笑了。 “我叫陆山河，陆林山是我父亲。” “哦……怪不得我看你眼熟呢，原来是小陆的儿子，快快屋里坐。” 听到陆林山的名字，王大宝急忙把大家招呼进屋。 其实陆山河只是随便问问，只要王大宝认识其中一个，那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可是没想到这一谈竟然谈了一个多小时，都是王大宝讲他和陆林山如何在农场受苦的事儿。 看到王大宝说的尽兴了，陆山河这才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王伯，你看既然你和我爹认识，这房子的事儿就好说了，房子我一个月十块钱的房租租下来，对外呢，咱就说是借的，倘若真有什么政策上的变化，对你也没影响。” 陆山河的话简直说到了王大宝的心坎儿上，直接把他最怕的情况解决了。 “你看这……还收你钱，多不好意思。” 陆山河笑道：“我本来就是做买卖，房租肯定是要给的，而且我看咱这儿地界不错，我先租他三年。” 王大宝震惊道：“三年？” 陆山河笑道：“对，三年，我可以一次结清，也可以一年一结。” 听陆山河这么说，王大宝喜出望外，让陆山河坐下就要出去买菜。 “王伯，吃饭不急，咱先把合同签一下。” 王大宝道：“房子你不看了？” 陆山河笑道：“在外面已经看差不多了，合适。” “行，那咱就立个字据。” 最终王大宝还是接受了一次性结清，毕竟钱到手里才安心。 陆山河自然也乐得如此，三年的经营权，他肯定是不会后悔的。 双方签订了合同，各自留存后，王大宝把钥匙给了陆山河。 “等会儿你们别走，我去买菜，一会儿你们来陪我喝一会儿。” 陆山河急忙道：“好了，您就别破费了，等我们店开业了，我们得请您呢，到时候您老可得给面子才行。” 听陆山河这么说，王大宝笑着跟了出来。 房门打开后，王大宝不好意思的帮大伙儿介绍了一下，结果陆山河把里面的炊具也给包了。 “这……这多不好意思。” 陆山河笑道：“您这也是钱买来的，有了您这个我们还省的跑了呢，钱就收着吧。” 下午陆山河让杨洪涛等人打扫收拾屋子，添置新的桌子，他则是去了木匠铺。 看着陆山河画的简易鹌鹑，和鹌鹑小火锅五个字，木匠忍不住笑道。 “第一次接你这活儿。” 陆山河笑道：“我听说您以前可是做匾的，这个应该不难吧？” 木匠笑道：“当然不难了，你要是不等漆晾干，下午来取都行。” “我明天过来，下午还有事儿。” 等陆山河走了，木匠拿起陆山河画的简笔画笑了。 “有意思，这小鸡仔画的还挺圆呼。” 从木匠铺出来，陆山河看看时间，径直去了发廊。 大中午的发廊里冷冷清清，老板娘披头散发的在吃面条，就看样子也知道刚起没多久。 看到陆山河进屋，老板娘笑了。 “呦，陆老板好久没来了，今儿来这么早？” “有点儿事儿问你，小美住哪儿？” 老板娘吸溜一口面道：“不知道。” 陆山河笑着把五十块钱放到桌子上。 老板娘看都不看。 “你给钱我也不知道。” 自从陆山河和小美有了一层关系后，小美的工作态度都变了，想起这个老板娘就有点儿郁闷。 小美可是这里最漂亮的姑娘，虽然说大家都是‘自愿’的，但是这么一个影响人工作的客人，她还是不喜欢的，毕竟以前小美一个月给她赚的也不止五十块，所以这五十她还真不看在眼里。 陆山河叹了口气，把钱收了起来。 “看来我也只好找派出所的朋友打听打听了。” 一听派出所，老板娘一下子愣住了，笑着站了起来。 “别呀，用的着问派出所吗？” 陆山河道：“你不知道我只能问其他朋友了啊。” 老板娘笑道：“我不是不告诉你，是小美她自己不让告诉的，你忘了之前她被人欺负的事儿？我这也是为她好嘛，你说，她不让我告诉别人，我告诉了，她不怪我？” 陆山河哪儿还不明白老板娘的心思，笑道：“老板娘的意思是，我是坏人了？” “当然不是了，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可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 “可以。” “那个……嗯……” 见老板娘看向自己的兜儿，陆山河笑了。 拿出五张大团结抽出其中的一张，递给老板娘。 “不五十吗？” “你态度不好，改价儿了。” 第455章 小美，愿意换工作吗? 看着陆山河玩味的表情，老板也知道如果再讨价还价，怕是这十块钱都要没了，于是急忙收了起来。 “陆老板找小美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去看看而已。” 说完陆山河直接离开了发廊，按照老板娘给的地址走去。 穿过几条巷子，陆山河来到一处院子，看到院子门开着，直接走了进去。 刚跨过门槛，就看到小美在院子里洗衣服，于是笑着招了招手。 小美自然也看到了对面过来了陆山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急忙起身擦了擦手，局促的给陆山河使个眼色，向外走去。 二人来到巷子里，小美不好意思道。 “姐妹们都还没醒，说话不方便，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陆山河直接道：“我最近想开一家火锅店，需要一个能说会道会办事儿的人，所以就来问问你，愿不愿意换个工作环境。” 看到小美有些犹豫，陆山河道。 “工资一个月五十，生意好有提成，考虑一下？” 小美抬头诧异的看着陆山河以为自己听错了。 五十虽然不如她现在赚的多，可说到底是一件正经工作，如果一年前她有这么一份工作，何至于沦落至此？ “五十？” 陆山河笑道：“基本工资五十，生意好的话店长是有提成的，百分之一的提成，怎么样？” 小美上次能替陆山河做一次临时规划，脑子和数学都不错，听到一个百分点直接惊呆了，如果每天能有一百的营业额，那么一个月可就多出三十块。 一个月稳定八十收入，已经不比现在的工作赚的少多少了，毕竟现在的人大多数人的消费水平不高，发廊的生意也不是天天都有的。 “五十是不是多了点儿？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呢。万一……”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看人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这个工作你是最合适的，当然，你要是有个人原因拒绝的话，我也只能找别人了。” “我愿意。” 陆山河笑着递给小美一个地址。 “既然愿意就都好说了，这是新店的地址，明天你直接过去就行了。” 说完陆山河又看了看院子，拿出五十块钱来。 “这儿离店太远了，这钱就当预付你第一个月工资，从那边租个房子吧。” 小美感动的眼眶有些湿润，自从干了这一行形形色色的人遇到不少，可是陆山河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而且她觉得这辈子可能也就这样一个了。 “好，我会认真工作的。” “行，那我就先走了，还有一堆事儿要忙呢。” 离开后陆山河直接回火锅店杨洪涛等人以及买来了大白等粉刷用品，一个下午的时间，屋内焕然一新。 第二天一早，唐茂强就来了，唐茂强话不多，听说陆山河只让他做好自己的事儿，扎进厨房就没出来，到了中午后厨里飘出来的香味儿，已经让人胃口大开了。 “唐师傅，怪不得山河要请你呢，这味道把大白味儿都盖没了。” 唐茂强笑道：“这是陆老板和王刚一起给过建议的，不过现在味儿还不是最好的。” 杨洪涛笑道：“这还不是最好的？” 唐茂强笑道：“两天后，味道最好。” 刘春华诧异道：“两天后？那还不坏了？” 唐茂强道：“熬老汤最低得两天，以后这炉子的火就不灭了，就这么熬着就行了。” 说话间，外面吵闹起来，几人出去一看，蒋大伟正帮陆山河往下搬牌匾。 而几个女学生刚好路过好奇的在一旁看。 “呀……这小鸟画的可真抽象。” “什么呀，我都会画，老板你这牌匾多少钱啊？” 陆山河笑道：“怎么？想帮我设计牌匾啊？” “对啊，你给多少钱啊？” 陆山河道：“你们就是不要钱，我也得开得起店才行啊，这次做好了，下次可以请你们。” 几个女学生笑道：“那我们可记住了。” “行，我也记住了。” 看到几个女学生离开，杨洪涛笑道：“山河你还真打算请她们啊？” 陆山河笑道：“怎么可能？不过就是玩笑话罢了，她们也没当真我更没当真了。” 陆山河的牌子可是按照后世广告的几大要素设计的，看上去简单，其实可一点儿也不简单。 就拿那只抽象的鹌鹑来说，看一眼就很容易记住，想忘了都难。 在这个门口贴着炒菜米饭等当招牌的年代，只要路过很难不记住，这也是几个女学生路过跑来看热闹的原因。 中午陆山河去附近买的炒菜，一直到晚上，才把王大宝请来，吃火锅。 看着门口的牌匾，再看看屋内新的陈设，王大宝也不得不对陆山河竖起大拇指。 “要不说，我的羊肉汤馆黄了呢，我要有你这几分心思说不定也能干起来。” 陆山河笑道：“您老要是想开羊肉汤馆子，我让给您就是了，谁让你和我爸关系好呢。” 王大宝哈哈一笑道：“哪儿能呢，我就是说说。” 本来王大宝干羊肉汤馆，就是看着房子闲着觉得可惜，现如今陆山河给十块一个月的房租，足够他吃穿用度了，何必折腾。 等火锅端上来，王大宝不由的再次赞叹。 “好，好啊，正宗，和我小时候去北平吃的味儿一样。” 陆山河道：“王伯还去过北平啊？” “咳咳……我就那么一说。” 看到王大宝转口，陆山河知道这是怕自己出去给他宣扬，于是也就不追问了。 毕竟他们这些人已经被整怕了，今儿能来喝这顿酒，都算是看在陆林山的面子上，毕竟从这点儿说起来，俩人的成分都不算好。 “其实也没啥，我爷爷当初在直隶读书的时候也去过北平。” 一边说陆山河又岔开了话题。 一杯酒下肚，刘春华笑着站了起来。 “您好，不好意思啊，店还没开业，后天正式开业，今儿刚刷的大白得晾晾。” “我，我不是来吃饭的。” 陆山河一听声音，转身一看笑了。 “咱店最后一个人来了。” 众人诧异的看向小美，小美也有些不好意思，本来以为店里可能人不多，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那陆山河请自己的目的是什么呢？ 第456章 你得给我补课 杨洪涛一听就明白过来，急忙搬过一把椅子。 “你就是咱们的店长王丽娟吧？快坐，山河早就和我们说起过你了。” 刘春花白了杨洪涛一眼。 “你坐吧，我去拿筷子。” 杨洪涛一下子明白了刘春花这是在吃醋，急忙坐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陆山河哈哈一笑，给大家介绍道。 “这就是咱们未来的店长王丽娟了，别看人不大，办事儿上还是不错的。” 王丽娟淡淡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那以后还请大家多包涵了。” 蒋大伟急忙道：“包涵，包涵，肯定包涵，嘶……你拧我干什么？” 陆山河还真没想到小美第一次来就直接让杨洪涛和蒋大伟连连吃瘪，于是笑道。 “好了，小米和你开个玩笑而已，来……你也坐吧，别客气都是自己人。” 接下来，陆山河给小美介绍了杨洪涛等人。 听到暂时店里的主要员工就他和唐茂强，小美反而松了口气。 酒喝到一半儿，小美提出离开。 “陆老板，我屋里还得收拾一下，我先回去了。” 杨洪涛欲言又止，蒋大伟则是刚站起来就又被拧了大腿。 陆山河笑道：“还是我去送送你吧。” 小美并没有拒绝，笑着点点头。 看到小美和陆山河一起出去，刘小米狠狠瞪了蒋大伟一眼。 “人家喜欢的是山河，你献个哪门子殷勤” 蒋大伟恍然大悟急忙道：“小米你误会了，我就是看人家客气，我怕丢咱农村人的脸。” 杨洪涛也急忙道：“就是，就是。” 刘春花冷哼一声。 “我看你们就是看人家漂亮，想占人家便宜。” 屋里四个人打嘴炮，和饭店隔着一条街的马路上，苏静予和几个同学正往这边走来。 “静予，你去了就知道了。” “你们确定那店是一个乡下人开的？” “骗你干嘛，就是上次去农场的那个人，你见过的大个子。” 如果是一般情况，苏静予是绝对不会来的，毕竟是沪市来的，见多识广，一个广告牌子而已。 但是当她听同学说店有可能是陆山河开的，直接就绷不住了，本来话题都被同学岔开了，又被她生生的拉了回来，这才促成了此时的行程。 几人转过一个街角，苏静予忽然停下了脚步，蹲下开始系鞋带。 其他同学只以为她的鞋带松了一边聊天一边等待，却没发现系鞋带的苏静予其实注意的是不远处巷子口的陆山河和小美。 此时小美正把一件自己编织袋毛衣往陆山河身上比划。 “和我估计的差不多，今晚刚好完工，后天开始正式工作。” 陆山河笑道：“我衣服多着呢，不用送我。” 小美低头道：“织都织好了，我也没别人可以送，而且你又帮了我这么多，一件毛衣而已。好了，你快回去吧，杨洪涛他们要起疑了。” 听小美这么说，陆山河这才急忙往回走去。 看到这一幕的苏静予心里很是不爽，起身看了一眼远处的火锅店招牌，急忙道。 “哎呀，我忘了一件事儿，我爸今天让我早点儿回去，要不还是改天再去吧。” 听苏静予这么说，其他女生纷纷道。 “我看你就是看不上这种小馆子。” “借口，都是借口，不愧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去就不去吧，其实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既然请客的人都不去了，其他人自然也就直接散了。 苏静予离开一段路，确定不会遇到同学后，直接折返了回来，走进了火锅店。 “老板，拿菜单来。” 刘春华急忙起身笑道：“不好意思，店还没开业，后天正式开业，请您后天再来吧。” 苏静予看陆山河只顾和杨洪涛等人说话，生气道。 “我不，我今儿就要吃，凭什么不开业就不能吃饭了？” 陆山河听到声音熟悉，扭头看到坐在自己身后桌子旁的是苏静予，瞬间一阵头大。 急忙起身，拉起苏静予直接出了饭店，只留下屋内几人一脸懵逼。 拉着苏静予出了火锅店，陆山河无语道。 “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苏静予冷哼一声道：“怎么？不行啊？” “我没说不行，你现在应该放学了吧？不回家乱跑什么？” 一听放学苏静予忽然灵机一动，摆出一副懊恼的样子。 “回家？我哪儿敢回家啊。” 陆山河疑惑的问：“怎么了，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也不是啦，只是这次的期中考试成绩下来了，我考的那么差，回家我爸妈要打死我的。” 陆山河可是清楚的很，苏静予的父母那可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就算苏海生忙，没时间教导苏静予，但是苏静予的母亲不忙啊。 但凡两个人有一个辅导苏静予，苏静予的成绩都不可能差。 看到陆山河不信，苏静予直接把成绩单拿了出来。 “不信你可以看嘛。” 接过成绩单，陆山河直接无语了。 语文92可见苏静予的语文成绩非常好，可是其他的就一塌糊涂了尤其是数学竟然只有26分。 “你这怎么考的？” 苏静予笑道：“就全力考啊，还能怎样？” 陆山河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了，从沪市来的苏静予，之前的教学条件不知比江城县好了多少，来这里应该拔尖儿才对，怎么可能考出如此糟糕的成绩？ 看到陆山河满脸疑惑和无语，苏静予道。 “其实也不是我不努力啦，只是这些老师太让人不爽了，尤其是那个数学老师，有口音讲不清楚我就不说了，动不动还罚站，哼……越罚我就越不理他。” 听苏静予这么说，陆山河大概明白其中缘由了，以苏静予的年纪和性格，做出这种事儿来，一点儿都不意外。 “学习是给自己学的，哪有挑老师的？慢慢适应嘛，适应不了吃亏的还是自己。” 苏静予娇哼道：“我就不，凭什么我适应他啊？他自己有缺点怎么不想想自己改改？” 陆山河彻底无语了。 “你这忙我帮不了你，你要是真觉得不适应反正你家也有条件，请家教好了。” 第457章 这小妮子无可救药 听到陆山河让自己请家教，苏静予直接娇哼道。 “我不，我要你给我补习。” “你高中的课程我哪儿会？” “那我不管，你要是不答应以后我每天都来你这店门口哭，我就说咱俩搞对象，你把我甩了。” 陆山河一阵头大，这个年代那个姑娘能把这种事儿到处抖落？ 更何况真的让苏静予这么一闹的话，火锅店还真就别做了，附近邻居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他给淹死。 说话间，杨洪涛走了出来，看到陆山河和苏静予看自己，急忙尴尬一笑道。 “你俩继续，我去买瓶酒。” 看着杨洪涛满脸意味深长的去了远处商店，陆山河就知道杨洪涛已经误会了，这要是不把苏静予打发了，说不定真要闹出什么事儿来。 “行，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不能来这么胡闹。” 苏静予见目的达成嘿嘿笑了。 “本姑娘说话算话，不过我不来这里我去哪儿找你啊？” “机械厂家属楼知道在哪儿吧？主栋一零二我住那儿，你去那儿找我，不过我提前说清楚，我的学历可不高。” “那就这么说定了。” 看着满脸得意的苏静予陆山河急忙补充道。 “对了，还有个条件。” “你说，只要给我补课，我都答应。” “这事儿你必须告诉你爸，他要是不同意，我是不会帮你补习的。” “知道啦，这事儿好办，只要我的学习成绩上去，他们才不管我去哪儿呢。” 说完苏静予倒是也不粘人，直接挎着书包离开了。 送走苏静予陆山河松了口气，进屋后自然少不了被刘春花几人开玩笑，陆山河也只好解释，至于结果自然是解释不清，陆山河也就随他们去了。 次日，陆山河在火锅店和大家把一切都安顿好已经是下午，估摸着苏静予快要放学了，陆山河这才和大家告别。 出了店门，身后小美追了上来，把一个袋子直接递到了陆山河的手里。 看看袋子里的毛衣，陆山河说了一句谢谢，骑车快速离开了。 回到家属院，果然苏静予已经到了。 停好车，陆山河问：“说好了？” 苏静予笑道：“当然了，我不是说过了，只要能提高成绩，他们才不管谁帮我补习呢。” 一边说话，苏静予一边看向陆山河手里的袋子，看到里面灰色的毛衣和昨天看到小美在陆山河身上比划的颜色一样，心里冷哼，脸上露出笑容，直接伸手就去接袋子。 “干嘛？” “一会儿你肯定要开门啊，我帮你拎着啊。” 听苏静予这么说，陆山河也没计较，带着苏静予往楼道内走去。 进屋后，苏静予把袋子放在自己靠手边儿的位置，这才打开书包，把课本以及借来的笔记都拿了出来。 陆山河翻了翻笔记，点了点头。 “准备的挺充分，还不是无可救药。” 苏静予道：“那是，我是不稀罕学，真学起来，小意思。” 陆山河无语道：“好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情多了，学习还是要秉承着谦虚的态度。” 就这样一直讲到晚上七点，陆美琴都没有回来，陆山河这才想到今儿陆美琴可能回红星公社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晚了家里会不放心的。” 苏静予其实是没抱太大希望的，毕竟陆山河看上去的确不像什么知识分子，但是真讲起来，连她也不自觉的跟着陆山河的节奏走，抬头看到已经七点，也有些惊讶。 “时间过的好快啊。” “你也不错，回家自己也可以温习温习。” 说完陆山河往洗手间走去。 苏静予收起课本，看向旁边的袋子，嘴角浮起一抹笑容，直接把毛衣也塞进了书包里。 “那个你送我的礼物我就不客气收下了，明天五点你记得准时来开门啊。” 说完苏静予往门外走去。 “礼物？什么礼物？” “冬天冷了，你怕我冷送我的毛衣啊。” “那不是送你的，你放下。” 等陆山河冲完水，从洗手间出来，苏静予已经到了院子中央，看到陆山河要追出来，直接加快脚步跑了。 看着逃掉的苏静予，陆山河无语的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厨房，给苏静予补了一个多小时的课，他早就饿了。 吃完饭陆山河回房间直接睡下，一觉睡到天亮，这才往机械厂走去。 一路上所有看到陆山河的工人纷纷和陆山河打招呼，而这一幕幕则是全都落在了不远处叫做孙乐的青年的眼里。 看到陆山河进了楼，孙乐也急忙走进了办公大楼，径直向胡国祥的办公室走去。 看到孙乐进屋，胡国祥笑着招呼对方坐下。 “祥哥，我刚才看到陆山河来了。” 胡国祥冷哼道：“这混蛋这几天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以为他不来了呢，竟然回来了。” 孙乐道：“说的就是，这家伙把厂里搞的乌烟瘴气，竟然还敢回来。” 胡国祥想了想问：“最近厂里说陆山河好话的人不少吧？” 孙乐急忙道：“哪有，都是说陆山河坏话的。” 胡国祥一挑眉道：“说实话。” 孙乐有些犹豫的看向胡国祥道：“说了祥哥可别生气。” “现在我听的就是实话，张建他们被开除了，我现在可就只有你能帮我盯着他们了，要是你都不说实话我怎么安排？” 听胡国祥这么说，孙乐把车间里各种闲言碎语都说了一遍。 “这陆山河这招儿可是笼络了不少人，这么下去别说是祥哥了，估计杨建都要压不住他。” 听到杨建胡国祥灵机一动，笑着对孙乐招了招手。 等孙乐凑近胡国祥低声道。 “这几天你就别干别的，你就说陆山河的好话，怎么好，怎么说。” 孙乐一愣诧异的问：“为啥要说他的好话啊？” 胡国祥笑道：“不止要说好话而且要有多好说多好，没多好也要说好，最好是给人一种陆山河才是厂长的感觉。” 孙乐恍然大悟，笑了。 “祥哥，我明白了，这个你放心我一定把陆山河说的比老厂长还厉害。” 第458章 机械厂内的传言 孙乐回到车间后，开始照常干活儿，虽然因为之前没有整天跟着胡国祥鬼混，所以没有被开除。 但是本质上孙乐和张建等人没有太大区别，这就导致现如今在陆山河的改革下，他们这类人无形中受到了那些比较勤劳的人的排挤。 其实他们只要愿意洗心革面，多出一份力，陆山河也不会在乎他们以前如何。 但是，习惯了偷奸耍滑的他们怎么可能适应现如今忙碌的工作环境？ “小张，来帮我抬一下材料。” 远处一个工人大声招呼同伴。 另外一个工人大声道：“李哥等下啊，我手里这个活儿马上完。” 孙乐一听，急忙放下手里的工作跑了过去。 “李哥，我来帮你。” 喊人的名叫李长河，看到孙乐帮忙，有些诧异，毕竟这些家伙以前见了活儿有多远就躲多远，想让他们帮忙几乎不可能。 “谢谢啊。” 孙乐一边搬东西一边笑道：“谢什么？都是分内的事儿嘛，现如今陆副厂长要改革，咱也希望进步嘛。” 听孙乐这么说，李长河笑道：“说的对，只要跟着陆副厂长干，我相信以后咱们厂的工资说不定就可以照常发了。” 孙乐笑道：“那是，等补贴总是不靠谱的，这要是能盈利肯定按月发，对了，您知道吗？陆副厂长有可能是咱们厂的下一任厂长呢。” 李长河诧异道：“不会吧？这不是才当上副厂长吗？” 孙乐抬着东西累的气喘吁吁，示意李长河先歇会儿。 李长河此时心里的八卦之心也被吸引，于是和孙乐把材料放到了地上等待孙乐的下文。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人说，这次陆山河去市里那可是得到了省里领导的夸奖，甚至公开说陆山河亲自带领机械厂会让机械厂更有前途呢。” “这话你哪儿听来的？” 孙乐道：“张建啊，前几天遇到他还羡慕我说，我没得罪陆副厂长要走大运了，然后就说了这件事儿，胡国祥亲口告诉他的能有假？” 看孙乐说的义正严词，李长河递给孙乐一根烟两人点燃道。 “怪不得最近胡国祥那么安稳，合着知道陆副厂长以后要当他的顶头上司。” 孙乐道：“那可不，不但胡国祥要当跟班就连杨建也得下去。” 李长河道：“不可能吧？杨建可是上面派下来的，就是陆山河当了厂长，他不也得回去？” 孙乐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提拔杨建的那个老领导已经退了，而且你就说吧，这几年杨建在厂里干啥了？市里的领导批评他不止一次两次了，给他个副厂长当都是抬举他了。” 李长河点点头。 “有道理。” 孙乐急忙道：“这事儿我只告诉你一人，可不要乱说啊，万一让陆副厂长知道我以前和张建玩儿的不错，说不定我就要倒霉了。” 李长河急忙道：“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两人把材料抬到隔壁车间，孙乐满心欢喜的回到了自己的车间。 不过一个下午他可没闲着，借着帮忙的功夫，把之前的话术说了好几遍，每次结局都是不要告诉别人。 最后一次给朱杰车间送完材料后，朱杰也发现了情况，忍不住有些疑惑。 “这孙乐改邪归正了？今儿下午我看他给人帮忙好几次了。” 旁边一个工人笑道：“现如今大伙儿都在好好儿表现，他以前又和张建他们走的挺近，可能是害怕了故意过来表现的吧？” 朱杰点点头。 “说的也是，这种模式下，再偷懒可就无所遁形了，好了，继续干活儿吧。” 车间里随着孙乐的宣扬，很快陆山河即将成为厂长的消息不胫而走，这让秘书小姚每次来车间都能感觉出工人的异样。 于是秘书小姚趁着去蹲坑的机会问了一个关系还不错的工人，一开始工人还不肯说，后来在小姚的追问下，把孙乐传播的情况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姚秘书，我看你还是提前和陆副厂长打好关系，毕竟杨建真没什么前途。” “多谢提醒。” 回到办公室，小姚内心五味杂陈，自从杨建来了，他就和杨建朝夕相处，两人说是上下级关系，其实杨建从不把他当外人，很多时候其实两人算是共荣辱的一个小团体。 “小姚，干啥呢？” 小姚哎呀一声，这才发现开水都倒溢了。 看到小姚惊慌，杨建急忙起身走过来埋怨道。 “ 多大人了，做事还毛手毛脚的，没烫到手吧？” 小姚急忙道：“没有，没有多谢厂长关心。” 杨建看到小姚并没有受伤，关切道。 “是不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最近事情的确多了不少，可你还是要注意休息，要不今儿你休息一天？” 看到杨建关切的眼神，小姚犹豫道。 “厂长，其实我不是没休息好，而是在厂里听到了一些传言。” 杨建笑道：“什么传言能让你这么失态？” 小姚跟杨建时间长了，杨建是知道的，被胡国祥刁难的时候，小姚也没有出过这种纰漏，看来这次的事儿，是真的影响到小姚了。 小姚到门口确认门反锁上了，这才把厂里的传言说了一遍。 杨建笑道：“我当时什么呢，你都说了是谣言，那我们不必相信。” “可是现在……” “好了，这事儿你和我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儿，那孙乐也是胡国祥的人，这种人的话不可信的。” 看到小姚情绪好转，杨建又坐回去办公。 可是哪怕他知道这是谣言心里也难免有些不舒服，这种谣言几天的时间就传的沸沸扬扬，而且好多人都信了，可见陆山河的名头的确要比自己这个厂长强的多。 说话间门口传来敲门声，杨建急忙让小姚去开门。 房门打开陆山河笑着走了进来。 “没有打扰到厂长办公吧？” 杨建笑道：“哪儿能呢，你可是咱的大功臣，快坐。” 杨建笑道：“坐就不必了，我是来工作报告的，您不是说阶梯汇报最近的工作情况吗？” 第459章 关系找到市里了 杨建接过报告一看，忍不住惊叹道。 “一百台收割机已经做好了？” 陆山河笑道：“对啊，这不是您催的紧嘛，工人的干劲儿也很足，很多人自愿加班两个小时，这才有了现在的成就。” “不错，不错，行，那你去忙吧，我马上就把这件事儿向县里汇报。” 给李明办公室打电话听说李明在市里，杨建只好询问了情况后，又把电话打去了市里的招待所。 一个小时后，李明的电话打了回来，听说已经做好了一百台收割机，同样大喜过望，夸奖杨建一番后，直接挂了电话。 中午吃过饭，短暂午休后，李明直奔农业局。 来到农业局局长办公室，李明看到屋内除了王敏还有严斌，明显有些意外。 “李副县长，好久不见了啊。” 李明也急忙笑道：“严副局长也在啊，的确是好久没见了。” 王敏笑道：“两位认识？” 严斌笑道：“之前我在国营机械厂的时候，和李副县长见过两面。” 李明笑道：“那时候我还在县里给老县长当秘书呢，想想都好多年的事儿了。” 说完三个人都笑了。 “对了李副县长来不会是把我这里当会客厅和严副局长叙旧的吧？” 李明笑道：“叙旧不急，我来主要是来拿收割机的分配报表的，第一批一百台收割机已经生产出来了，我来问问王局长是您这边安排各县过来领取，还是我从那边直接安排人送过去。” 王敏笑道：“你们生产已经很累了，如果再让你们帮忙送下去那就不适合了，按照廖副市长的意思，就都送到我这里来，各县的农业局再过来领取，这样也方便管理嘛。” 严斌路过农业局之所以进来，其实就是想打听一下关于收割机的事情，此时李明刚好提起，严斌笑道。 “这么快就做出来了，这可多亏了李副县长的领导啊。” 李明道：“不敢当，我只是提个建议，最大的功劳还是机械厂努力的结果。” 严斌道：“不错，没有工人的努力，哪有这么快的进度？我听说最初收割机的事情是胡国祥领头的吧？我这个师弟以前就好强，现在还是有股子冲劲儿，改革开放，靠的就是这批人啊。” 李明一愣，心中暗道，我差点儿被那混蛋害死，还靠他？真靠他我现在已经完了。 可是转念一想严斌和胡家的关系，李明就明白了其中的利害，于是笑道。 “是啊，收割机的事情，胡副厂长也是出了很大一部分力的。” 严斌笑道：“有功劳就要嘉奖，咱不能寒了有功之人的心，毕竟发展还需要团结嘛。” 严斌在市里深耕已久，虽然说二人是平级，可是身处县里，李明知道严斌是不能得罪的。 毕竟自己在县里不知道要待多久，得罪了严斌完全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嘉奖的事情，不过就是多个名字而已，自己还能给胡有利一个人情。 想到这里，李明笑道：“那是自然，做出了贡献获得一定嘉奖是理所应当的嘛。” 王敏笑着拿出一个信封道：“看来对于江城县的事情二位都比我清楚的多嘛，既然这样那就不多说了，这里是市里以及农业局给与机械厂的一份鼓励，钱不多，是一份心意，希望江城县再接再厉，希望机械厂再创辉煌。” 李明接过信封急忙道。 “我一定把市里的指示传达到位，请各位领导放心。”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李明和严斌提出离开，在农业局外，两人又寒暄几句，这才各自上车离开。 回到江城县后，李明想到上次的情况，也懒得亲自去机械厂，于是把钱和一封公告直接让司机送去了机械厂。 杨建收到信封后，打开一看，又喜又忧。 小姚问：“厂长，怎么了？” 杨建笑着把公告递给小姚。 “你看看就知道了。” 小姚快速的看了一遍，生气道。 “怎么又有胡国祥啊？这要是贴出去，大伙儿肯定不服气。” 杨建苦笑道：“可这是县里的通知啊，好了，估计县里也知道是什么情况，所以才交待不要开什么大会，直接通知一下就行了，你就复印几份直接贴到各个车间门口就行了。” 小姚贴出公告的那一刻就有人过来围观，看到胡国祥有人急忙跑去告诉了朱杰。 朱杰一听，也急忙跑了出来。 “姚秘书，这咋还有胡国祥啊？” 小姚道：“县里的通知，我就负责贴一下，中午下班后别忘了去领奖金。” 说完小姚又去其他车间门口贴公告去了。 旁边工人道：“朱杰你就不要生气了，这次就胡国祥一个人。” “是啊，五十块奖金哎，给我我要开心死了。” 赵雷等八个人每个人都有五十块，陆山河和胡国祥杨建每个人一百块。剩下的就是各个车间的小领导们，每人有五块，而普通工人每个人也能领到两块钱。” 中午朱杰几人直接去了陆山河办公室。 听完几人的描述，陆山河笑道。 “这很正常嘛，胡国祥作为副厂长，领一百块也理所应当。” 朱杰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山河道：“可他一直都是阻难生产的啊。” 赵雷等人也道。 “就是，破坏分子拿的那么多，我们心里不舒服。” “哪怕他什么都没做他拿一百我都认，可是他都干了些啥？” 看到众人义愤填膺，陆山河笑道：“好了，你们的情绪我能理解，可这份奖励是给全厂员工的，你们就不要计较了，要真想胡国祥领不到任何奖励，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让他滚蛋，但是你们觉得现在我们有这个能力？” “胡有利在江城县当了一辈子厂长，送走的领导不知有多少，因为收割机的事情赶走王成他们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任务了，所以不急，如果你们真生气就想想现在胡国祥在厂里的风评，再想想之前胡国祥在厂里是什么地位就可以了。” 第460章 在作死的路上狂奔 听陆山河这么说，众人的表情明显缓和了不少。 是啊，短短的时间，胡国祥从人人畏惧，几乎成了过街老鼠，这要是几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们这些，他们肯定不敢信。 “我们明白了。” “是我们太冲动了。” 陆山河笑道：“所以说嘛，遇到事情先别急，对了，最近优质钢材是不是快没了？” 一听这个朱杰又开始生气。 “胡国祥那个混蛋之前买的钢材根本就是生铁，没法儿用，报告交上去让他买新的，也没个回复，我看他就是故意为难我们。” “就是，看库存里面有五百吨优质钢材，可是进去一看全是此等钢，甚至是生铁。” 听朱杰等人这么说，陆山河反而内心窃喜，如果胡国祥真的消停一段时间，还真拿他没办法。 可是胡国祥在作死路上继续狂奔，那就怨不得别人了。 “不用生气，有优质钢就继续生产，没有那就休息，暂时先做其他的配件。” 朱杰诧异道：“可是陆副厂长不是说要尽快完成目标吗？” 赵雷道：“其实我个人觉得厂里的一些钢材虽然不是优质钢还是勉强可以用的。” 陆山河严肃道：“这种想法绝不能有，以次充好那是断我们自己的路，难道你们想成为胡国祥那样的人吗？” 朱杰道：“可是我们如果做不出的话，那任务目标怎么办？” 陆山河笑道：“任务目标不急，现在首要目标是扒掉胡国祥的底裤，让他完完全全的把自己的丑陋展现出来，那时候谁要是想救他，那就得考虑考虑会不会惹的一身骚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朱杰等人瞬间明白过来。 “原来是这样？” “我们懂了。” 陆山河笑道：“放心好了，任务目标完不成我在前面顶着呢，记住，材料绝不能打折，必须要优质钢，哪怕是县长来了，让你们换，你们也绝对不能换，必须要优质钢材。” 朱杰等人明白这是又一次和胡国祥的宣战，各个面色凝重。 “陆副厂长放心，只要没有优质钢材，我们哪怕停产也决不妥协。” “对，到时候看他胡国祥能拿咱怎么办。” 看到众人的态度，陆山河笑道：“好了，去领你们的奖金吧。” 看到朱杰等人离开，陆山河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他这么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根据杨建那边的消息，下周科技局的人要来考察，而这次表扬信里有胡国祥的名字，很有可能和科技局那边有关。 到时候朱杰等人一闹，自己手里又有证据，胡国祥想不死都难。 这边陆山河开始着手布局，另外一边儿胡国祥拿到奖金后，脸上再次恢复了往日那种不可一世的笑容。 “跟我斗，你们还嫩了点儿。” 拉开抽屉看看朱杰等人交上来的材料订单，胡国祥笑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帮我找一下张乐。” 十几分钟后，电话打了回来。 “请问哪位？” “是我，胡国祥。” 电话那头声音顿时警惕起来。 “呦，祥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没啥事儿，我这里需要一百吨钢材，有货吗？” “原来是要买钢材啊？不知祥哥要哪一种啊？” 胡国祥道：“当然是特等的国外进口钢材了。” “哈哈，还是老样子呗？三十块一吨的货？” “不错，这几天就要，速度能快些吗？” 对面笑道：“如果要国内的钢材还真不好办，要国外的特等钢材，分分钟的事儿。” “行，那就尽快安排吧。” 说完胡国祥满脸笑容的放下了电话。 只要这一单成了，那么少说有近万块进账。 “一百块奖金而已，我胡国祥还不看在眼里，只要我还是副厂长，那么赚钱的路子，可不是你们这些小虾米能够了解的。” 说完，胡国祥满脸笑容的离开了办公室，在厂内晃悠了一圈儿发现没人分享自己的快乐，于是出厂找张建等人去了。 公告的事情很快平息下来，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机械厂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秩序，而另外一边儿陆山河的火锅店终于正式开张了。 而每一个路过火锅店的人都不由的看过来。 小美得体大方的穿着陆山河买的旗袍，手里拿着一叠传单，满面笑容的递给每一个上前询问的路人。 “真的送啤酒？” 小美笑道：“当然了，新店开业，每消费一元就赠送一瓶啤酒。” “这画册还挺好看的多给我两张呗。” 小美笑着递给那人两张，听到那人还要，小美笑道。 “我们刊印的也不多，改天您要是有需要我们再送您吧。” 等那人走了，旁边局促的刘春花道：“你给他好几张干什么？他肯定拿回家糊窗户的。” 小美笑道：“每一个路过的客人都有可能是我们的潜在客人，虽然多给了他几张广告，我们的确有些吃亏，但是只要少一个人说我们不好，就比十个人说我们好更重要，毕竟有些人就是这样，一旦你给他留下了坏印象，他可能就会变成一个大喇叭专说你的坏话，咱火锅店刚开业，吃点儿亏就吃点儿亏，没问题的。” 听小美这么说，又热情的把传单递给一个路人，刘春花终于明白陆山河为什么要请小美当店长。 光是这见人说人话的本事，以及这一份眼光就不知道比她强了不知多少。 说话间，张国栋带着两个朋友，走了过来，小美急忙迎了上去。 “这位先生一看就是大领导，我们新店开业，每满一元赠送啤酒或者汽水一瓶。” 张国栋接过传单，上下打量小美，把小美看的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是来检查的。 “请问领导是……” 张国栋笑道：“不错嘛，山河从哪儿请了个这么会说话的服务员？” 一听张国栋口气轻松还说到了陆山河，小美急忙笑颜如花道。 “原来是我们老板的朋友，快快屋里请。” 进屋后，让张国栋坐下，小美亲自泡茶道。 “抱歉，陆老板有点儿忙，去拉货了，等会儿就回来。” “不急，你先去忙你的吧，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 第461章 好甜的嘴 小美亲自给张国栋和两个朋友倒好茶，洗过杯子，又重新倒好笑道。 “还没问您贵姓？” 张国栋笑道：“张国栋，这位是我的两个朋友，王建设，李团结。” 小美笑道：“张哥，王哥，李哥，能来捧场我们老板一定会很高兴，不知三位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我们这里现在有三种底料，一种是菌汤清汤锅底，一种是番茄锅底，还有一种是麻辣锅底，麻辣锅底可以选菜籽油和牛油的，牛油要辣一点。” 张国栋笑道：“这小嘴儿甜的。” 其他两人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说说这三种锅底都有什么特色。” 小美道：“清汤锅适合不吃辣，喜欢涮肉和菜本来味道的客人，番茄锅底比较解腻，麻辣锅底就是给爱吃辣的人准备的，当然里面还分微辣和特辣，这就看个人口味了。” 张国栋笑道：“我能吃点儿辣椒，你们俩呢？” “哈哈，你是知道的我是无辣不欢啊。” “我也能吃一些。” 张国栋笑道：“那就来个微辣吧，要是觉得还行再添辣椒也是可以的吧？” “当然是可以的，老板亲自熬制的辣椒油也是一绝呢。” 说完小美快步去了后厨。 “麻辣锅底一份，要微辣。” 交待完，小美拿出三份菜单递给张国栋三人。 “张哥，李哥，王哥，你们看看要什么肉和配菜。” 张国栋笑道：“我就说墙上怎么没有菜单，整的挺精致嘛。” 小美笑道：“这也是老板规定的，这样客人就不必抬头去看了，也能照顾一些近视的人。” 张国栋笑道：“周到，周到，国营饭店都不如你这边周到，我看着馆子不火都难。” “没错，就冲这漂亮的服务员和这份贴心，我都想好下次带家人来了。” 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夸奖，小美心里美滋滋的，虽然对方说自己是服务员，可是这份认可，却是那样的真实，那样的平等。 “六只鹌鹑鸡，既然是鹌鹑小火锅鹌鹑必须得安排。” 小美笑道：“张哥真有眼光，这鹌鹑可是新鲜宰杀的，包您满意。” 接下来，张国栋三人又要了半斤羊肉以及一些蔬菜，把菜单还给了小美。 “张哥，李哥，王哥稍等，一会儿就上来。” 小美把菜单交给后厨，刘小米和蒋大伟安排，而她则是再次来到门口继续发传单。 刘春花看到小美出来，松了口气，因为自从小美进屋，她一张传单都没发出去。 正说话间，远处杨洪涛和陆山河蹬着三轮车回来了。 小美把传单交给刘春花道：“春花你先发着，我去帮忙。” 刘春花一把拉住小美，把自己的传单也塞进了小美的手里。 “我有力气，还是我来好了。” 等陆山河和杨洪涛到了跟前，小美急忙告诉陆山河张国栋的事儿。 陆山河让杨洪涛自己卸货，快步进屋。 “张哥，来这么早？” 张国栋笑道：“新店开业，我怕有人不长眼就提前过来了。” 陆山河道；“刚才出去拉货了，招待不周还请张哥别见怪。” 张国栋哈哈一笑道：“可没有怠慢，你这请的服务员心灵手巧，嘴甜的很啊。” “那可不是服务员，是我高薪请来的店长，小美，来进来。” 小美急忙跑了进来。 “老板有什么吩咐？”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 小美笑道：“我问过了，这位是张哥，这位是王哥，这位是李哥。” 陆山河一愣，笑了，顿时觉得自己的工资开的一点儿都不亏。 “张哥是商业局的副局长，李哥和王哥应该也是商业局的吧？” 另外二人急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只是在张局手下做事儿的。” 张国栋又介绍了一遍，双方算是认识了，而小美眼神中更是多了几分恭敬。 很快张国栋的锅底端了上来，陆山河亲自帮忙生火，不一会儿锅底开始翻滚，随着白气上涌，很快整个屋子里，都是老汤的香气。 张国栋道：“哎呀，我已经对你的手艺很是期待了，没想到光是闻着口水就出来了。” 其他二人也不约而同的拿起筷子，很明显光是这锅底的味道就让他们胃口大开。 陆山河接过杨洪涛手里的一捆啤酒，笑着放到桌旁，解开打捆绳，砰砰砰开了三瓶，放到桌子上。 “喜欢就行，我就怕不合您的胃口，这捆啤酒先喝着，喝完了我再给您送来。” 说话间，门口又进来三个人。 “山河啊，你不地道啊。” 陆山河一看是吴勇，急忙上前道：“吴哥，你怎么来了？” 吴勇笑道：“要不是看你登的报纸，我还不知道你开新店了呢。” 陆山河不好意思道：“我专门去找你想告诉你一声来着，结果您下边的人说你最近很忙，我就想着等你忙完了再说，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回来了，快请坐。” 吴勇身边人道：“吴主任的确今天上午才回来，不过听说你陆老板开店，直接就过来了。” 张国栋笑道：“吴主任，凑一桌？” 吴勇笑道：“看来我有口福了，这叫来的早不如来的巧。” 陆山河不好意思道：“本来应该安排两桌的，这多不好意思。” 张国栋笑道：“你放心，一桌也好两桌也罢，都是五张嘴，我们在一起还能多说说话，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陆山河知道这是来给自己撑场子了，感激的急忙给吴勇二人也倒了水，又亲自给二人添了鹌鹑和菜。 刚刚把张国栋一桌安排好，杨建带着老婆，走了进来。 一番寒暄后，陆山河急忙给二人安排了位置。 十分钟后，张国栋那边已经气氛热烈，甚至张国栋几人都开始划拳，劝酒，换上了白的。 而杨建那边儿，开始涮肉，两口子对鹌鹑同样赞不绝口。 看到两桌的热烈气氛，再看看门口小美和刘春花满脸笑容的发着传单，陆山河忽然灵机一动，去了后厨。 “给我来个麻辣锅底，汤要浓。” 唐茂强好奇道：“麻辣锅底，太浓了不好吧？” 陆山河笑道：“不是给人吃的。” 蒋大伟道：“山河，新店开业人少正常，再说了现在才几点，你就要拿去喂狗？也太浪费了。” 第462章 气氛热烈 陆山河无语道：“喂你个头，我端外面给人闻的，我刚才看到好多人都拿了传单就走了毫无反应，所以才想到了这招儿。” 蒋大伟和唐茂强恍然大悟。 “原来是吸引人的，这个好办，你放心，绝对浓。” 陆山河喊蒋大伟一起，二人抬了个小桌子出了饭店，放在门口的窗户下。 等锅底做好了，陆山河端出去，点燃木炭，很快香气就开始飘散。 刘春花道：“山河，你也太坏了，这是拿出来馋咱的吗？” 不等陆山河解释，走出三十米远的三个人，竟然直接折返回来。 “老板，你这卖什么的？” 刘春花刚想说，不是给你传单了吗？小美就笑道。 “我们这里是新开的鹌鹑鸡主打的火锅店，几位进来尝尝啊，味道绝对不会让您后悔的。”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不便宜吧？” 小美笑道：“传单上写着了，您可以看看，其实如果只是尝尝味道花不了太多的，而且今日新店还有活动，每满一元送一瓶啤酒或者是汽水。” 几人一看价格，明显是有些退却，毕竟一只鹌鹑就要一块了，可是最终三人还是被陆山河端出来的那一锅火锅给留住了。 “这要是一只鹌鹑配些其他的菜还有鹌鹑蛋也是可以的吧？” 陆山河笑道：“您要是不想尝尝招牌的鹌鹑，只涮菜也是可以，您是客人。” 三人一听大喜。 “鹌鹑肯定是要吃的，就来一只好了。” 说完三人笑着直接进了火锅店，一进火锅店，里面的味道顿时让三人感觉满口生津。 随着门口的火锅热气腾腾，很多路过的客人纷纷进屋，尝鲜，很快十几张桌子就坐满了，陆山河让刘春花继续在门口发传单，而他则是去后厨帮忙。 毕竟这么短的时间进来这么多客人，后厨肯定忙的不可开交。 人都是喜欢扎堆儿的，尤其是饭店。 看到里面各个吃的高高兴兴，叽叽喳喳，更多的客人过来询问，一时间把刘春花也忙坏了。 “现在屋里满了，这是传单，您可以先看看。” “这么好吃吗？这就满了？” “这闻着就香啊，门口这锅里的卖吗？” 刘春花道：“这里面煮的是鹌鹑蛋，大家可以免费尝一个，您要是尝的话，我给您捞一个。” “拿来我尝尝。” 很快陆山河下的第一盘鹌鹑蛋，就被人尝光了，刘春花也不知道有没有吃两个，急忙进屋又加了一盘进去。 这也导致门口很快就排起队伍，不停追问刘春花。 “丫头，你去问问里面的人吃完了没有？” “各位别急，暂时还没有闲桌子。” “要不你问问有没有人愿意让半个桌子的？我看那一桌才一个人，这桌子放两个锅应该没问题吧？” 刘春花无奈只好进去问陆山河。 陆山河也没想到自己第一天的生意这么好，急忙去隔壁借了两个小桌子。 可是虽然多了两个桌子，对于外面排队的人来讲，也是杯水车薪。 远处一个小年轻，晃晃悠悠的路过，看到这边排队，好奇的过来询问，这才知道门口排队的竟然都是等着吃饭的。 “不就吃个饭吗？咋还排上队了？” “还不是因为好吃？看到没鹌鹑火锅，多新鲜啊。” “其实不是因为新鲜，是因为好吃，刚才尝了一个鹌鹑蛋，我现在嘴里还冒香气咧。” “真有那么好吃？不会只是闻着还行吧？” 说完年轻人快速的站到了队伍后面，也准备尝尝。 就在年轻人琢磨着这鹌鹑火锅店和陆山河有没有关系的时候，陆山河和杨洪涛从店里出来了。 年轻人急忙低头，以免被陆山河和杨洪涛发现，直到陆山河和杨洪涛蹬着三轮车走远了，青年人才急忙快步离开。 等陆山河和杨洪涛拉回啤酒和汽水，张国栋和吴勇以及杨建已经离开了。 小美转达了几人的话后，听到有人喊自己，急忙过去招待。 而陆山河和杨洪涛把啤酒和汽水搬去后厨门口，也开始继续帮忙。 一个下午的时间，陆山河甚至回了一趟红星公社，骑着摩托车拉了一次鹌鹑和鹌鹑蛋。 就这样，众人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最后一桌客人才离开。 “唐师傅，你去休息会儿吧，我给大家做口吃的。” 唐茂强敲敲后腰笑道：“不累，还是我来吧，你也忙了一天了。” 唐茂强是真的开心，第一次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是他以前根本不敢想的事情。 陆山河笑道：“年轻人抗的住，您就去休息吧，小美，你趁现在有空把账简单算一下。” 因为店里的东西几乎卖光了，陆山河给大家做的也只是炒饼。 可能是真的累了，饿了，大家都吃的非常香甜。 吃完饭，陆山河让唐茂强早点儿回家休息，然后接过小美的账单。 杨洪涛等人眼巴巴的看着陆山河，等待陆山河宣布数据。 “山河到底多少啊？你倒是说啊。” “就是，急死了。” 陆山河笑道：“今日销售额五千一百八十六元二毛五。” 刘小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五千多？” 蒋大伟道：“小美没算错吧？” 看到众人期待的眼神，陆山河十分明白大家的内心想法。 这个年代万元户都能成为全村首富，一天的销售额就是半个万元户，大伙儿怎么不震惊？ 这个结果就连陆山河都没有预料到。 小美道：“我算了两遍不会错的，而且这是销售额，盈利是九百一十多，毕竟啤酒和汽水今天就送了不少。” 杨洪涛吞一口唾沫道。 “九百多？那要是以后不送汽水，这不得一千多？” 陆山河笑道：“今天是特殊情况，不少人是来捧场的，即便大家认可这个口味，这种情况也不可能持续，最多三五天热度就会慢慢回归，不过以后每天营业额保底一千是肯定的。” “如果卖一千的话，那得赚多少啊？” “两三百吧。” 饭店的利润一般都在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四十之间，陆山河的材料都是一手货源，利润在三成往上，所以陆山河的话还是偏于保守了。 第463章 忙到后半夜 看看时间不早了，陆山河让大家也早点回去休息，小美主动提出留下来。 “我还不累，后厨好多东西都还没收拾呢，我干会儿再回去，至少也把明天提前用的东西收拾出来。” 蒋大伟道：“这么晚了，回去也休息不好，我看不如去后院儿凑合凑合算了，洪涛你和春花回去吧，明天你俩还得送菜呢。” 刘小米也笑道：“那明天就靠你们俩了，到时候醒了这边活儿要是干完的话，我们过去给你们帮忙。” 陆山河道：“洪涛你就骑我的车回去吧，路上注意点儿。” 杨洪涛问：“那你呢？” “我走着回去，家属院怎么也比回村里近多了。” 杨洪涛也知道送菜同等重要，也不推辞，带着刘春华离开了。 杨洪涛走后，陆山河和蒋大伟开始打扫卫生，刘小米和小美则是去后厨清洗锅碗瓢盆。 两人把水倒满一个大木盆，把用过的碗碟放进去，开始清洗。 一边清洗一边聊天，刘小米忽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店长，你手好细啊，又白又嫩，以前没干过这种活儿吧？不像我的手又短又粗。” 刘小米的手是从小就干农活儿的手，为了适应抓握的力道，早就向着实用的方向，发展到了头儿。 而小美的手从小到大几乎没干过什么重活儿，自然就要纤细的多。 “洗衣做饭也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其实手的大小和平时干多少活儿没有太多的关系，我记得有本书上说这都是天生的，而且手指细坏处多着呢。” 刘小米问：“多好看啊，能有什么坏处？” 小美笑道：“光是好看有什么用啊？我拎一桶水费力的很，而你就很轻松，这个年代还是实用的好，我还羡慕你那一双灵巧能干的手呢。” “嘿嘿，你又在夸我，我不信。” 刘小米嘴上说不信，脸上的笑容却瞒不住人。 “对了，你的口红为什么涂的那么浓啊，我娘说涂口红的都不是好女人。” 说完刘小米又急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店长是好人。” 小美其实涂口红已经成为习惯，不过被刘小米这么一提醒，这才意识到，有些细节自己依旧做的不到位。 “既然小米觉得不合适我以后就不涂了。” “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可能我妈年纪大了，我其实也见过售货员涂口红的。” “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但是你也提醒了我该注意一下形象了，咱的客人里面少不了有这种想法的人，要是看到我涂了口红就对咱们店有了不好的影响，那我不是成罪人了，所以我还要谢谢你的提醒呢。” 刘小米不好意思起来，急忙夺过小美手里的锅。 “你还是洗盘子吧，这锅得用力刷才行，你手劲儿太小了。” 两人洗了一大半儿，陆山河和蒋大伟已经被后面放杂物的房子收拾了出来。 “好了，今儿就干到这里吧，先休息。” 其实干了一天，没有人不累，刘小米急忙把小美手里的盘子放回盆中。 “好啦，老板都发话了，咱就早点儿休息吧。” 小美跟着过去一看，地上拼着几个木板，忍不住笑了。 “你们不会就在这里睡吧？” 蒋大伟笑道：“山上又不是没过过夜，这算什么？” 陆山河也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明天可以晚点儿来。” 小美拉着刘小米的手道：“你们两个男人在这里说的过去，小米还是去我那儿住好了，我们俩挤一挤也比这里强多了。” 陆山河知道小美为了上班，在附近租了房子，于是询问蒋大伟的意见。 蒋大伟已经躺在木板上了。 “想去就去吧，这里的确差了点儿。” 陆山河把二人一直送到小美租的房子门口，这才折返回来，看到蒋大伟翻身，也找块砖头躺在旁边。 “条件差了点儿，明儿看添两张床，万一临时回不去，也有地方睡。” 蒋大伟道：“你不回家属院啦？” “我姐也得上班啊，我后半夜吵醒了他不好，凑合一下吧。” 蒋大伟笑道：“你还记得山上迷路那次吗？” 陆山河笑道：“怎么了？你还记仇啊？” “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比那时候条件强多了，有什么凑合不凑合的，不过说起来，要不是那时候你带错了路，咱也不至于在山上待了两天，回家我爹差点儿把我屁股给打烂了。”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说着说着，陆山河发现蒋大伟没了动静，眼皮越发沉重的他也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边火锅店笼罩进了夜幕之中。 十里开外的一家民房内，马冬正叼着烟卷儿，不停的骂娘。 狠狠的把三张牌摔在桌子上，就像是那三张牌和他有天大的仇似的。 其实也不怪马冬沉不住气，今儿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中午开始玩儿，玩儿到现在，已经输了八百多了。 说话间，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冬哥，原来你在这儿啊。” 马冬回头看了一眼道：“你怎么来了？” “也没啥，刚从张老四那边打完牌，今儿手气太差了，输了六十多，这不回家路过这儿就进来看看。” 一听对方也输了，马冬嫌弃的摆摆手。 “边儿去，我他娘的都输八百多了，别来给我晦气。” 听马冬这么说，年轻人退后一步道。 “冬哥，我觉得咱的运气差肯定是被人冲的。” 马冬道：“我看就是被你冲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今儿我看到那个陆山河和杨洪涛了。” 马冬一愣道：“咋？那两个混蛋又送鹌鹑蛋来了？” “这倒是没有，我见他们给一家新开的什么鹌鹑火锅店送啤酒和汽水了。” 一听这话，马冬直接按下了纸牌，扭头看着年轻人。 “你说什么？新开的火锅店？在什么位置？谁开的？” “这个就不清楚了，我没问。” 马冬伸手把牌扫乱道：“算了，今儿先不玩了，运气太差，明天再说吧。” 说完马冬带着年轻人直接离开了。 第464章 领导要来了 走在大街上，马冬的脑子很快清醒了不少，于是开始询问具体情况。 听说鹌鹑火锅店那么火爆，马冬冷哼一声。 “他娘的，私自开店，反了他了。” 在马冬看来，以自己的背景，哪个新开的饭店不得先来自己这里拜拜山头。 这个火锅店可倒好，不但没和自己打招呼，反而和陆山河合作，不但收了鹌鹑和鹌鹑蛋，竟然连啤酒和汽水都让陆山河送，这简直让他忍无可忍。 “冬哥，其实这是好事儿，他店开的好，咱不是才有的赚嘛，他卖的越多，冬哥就赚的越多。” 马冬冷哼道：“这话倒是也不错，不过敢不给我面子，明天就先给他来点儿厉害的，你先回去睡吧，定个闹钟，明天早点儿起，喊上耗子，进些最次的肉和菜给那狗屁的火锅店送去，记住价格是正常价格的两倍。” “明白，冬哥放心，这事儿一定办好。” 两人分开后，马冬回家睡觉，而此时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马冬看到一个中年人，骑着一辆破旧的二八大杠从不远处快速掠过。 “他娘的，起的还挺早。” 马冬不知道他骂的人，其实不是别人，正是火锅店的大师傅唐茂强。 唐茂强昨天回去的最早，而且因为习惯早起，又惦记店里的事情，就一早赶来了。 来到火锅店，拿出钥匙打开门，看到炉子没灭，唐茂强松了口气。 打开冰箱看到蔬菜和鹌鹑还没送来，唐茂强于是开始炒料。 炒料的香气，和动静，很快就吵醒了本就没有睡熟的陆山河和蒋大伟。 吸了吸鼻子，蒋大伟道；“什么动静？” 陆山河揉揉被硬床板硌的酸疼的腰，站了起来。 “你要是困就再睡会儿吧，可能是唐师傅来了。” 蒋大伟看看门外微亮的天色，翻了个身继续睡觉，陆山河则是起来去了后厨。 “唐师傅早啊。” 唐茂强有些意外。 “你们不会是在店里住的吧？” “昨天晚上太晚了，就在这里凑合了一下，其实你不用来这么早，最早上客不得十点多？” 唐茂强笑道：“习惯了，而且昨天准备不足，搞的大家都挺累的，今儿就想着提前多做一些，免得到时候又抓瞎。” 唐茂强是真的高兴，自己曾经梦里的场景在昨天实现了，这让他浑身充满干劲儿。 虽然现在这家店不是他唐茂强的，可是那种由衷的夸赞，让他感觉自己在国营饭店打杂的这几年，完全就是在混日子。 “后厨这块儿您看着安排吧，有什么需要只管和丽娟提，我和她说过了。” 说话间，陆山河看到了墙上的日历，一拍脑门急忙向外走去。 “唐师傅，洪涛他们来了，你告诉他们一声，我今儿有点儿事儿，就不过来了。” “行，你路上注意点儿啊。” 陆山河一路快走，来到机械厂，厂内勤劳一些的已经来上班了。 走进车间，朱杰果然也到了。 “陆副厂长，今儿来这么早啊？” 陆山河问：“他们什么时候来？” “这个不清楚，不过上班之前肯定都能到。” “你先来我办公室吧。” 二人来到陆山河办公室，陆山河把门关好道。 “如果通知不变的话，今儿市里的领导就要来视察了，你和赵雷他们都说好了吧？” 朱杰道：“您放心，我们就等这一天呢，这几天不是没好钢了吗？我就在用边角料做些小型的零件。” 陆山河点点头。 “行，今儿你多盯着点儿，只要领导到场，你们就马上停下手里的工作，问起来，就说钢材质量有问题，其余的事情你们就不用管了，由我来。” “嗯，我知道了。” “行了，去上班吧，让赵雷多注意些，一旦看到领导来了，就改生产主体。” 嘱咐好朱杰后，陆山河直接拿出装有胡国祥犯罪证据的收据，坐在椅子上，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这边陆山河等待市里领导来视察，另外一边儿，火锅店里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马冬的小弟耗子，带着几个狗腿子，蹬着三轮车，来到了火锅店门前。 屋内小美看到车子停在门口，耗子几人往屋里走来，急忙笑着向门口走去。 “几位，是来吃饭？还是？” 耗子等人一看小美如此漂亮，互相递一个眼色，笑容也变得有些不怀好意起来。 “吃饭？这个点儿还早了点儿，我找你们这里的负责人。” 小美看到几人眼神里满是调戏，和几人拉开了距离。 “我就是这家店的店长，有什么事儿的话，可以和我谈。” “呦，原来你就是老板娘？” “这么漂亮的老板娘，还是第一次见呢，怪不得生意那么好。” 小美皱眉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儿吗？” 耗子笑着指了指身后三轮车上的肉和菜道。 “当然是有事儿了，听说你家店生意不错，肯定缺食材，你看……我们这不就给你送来了吗？” 小美看出几人有可能是来闹事儿的，想想村里的肉供应的确不足，点点头道。 “菜的话，你们的质量有些差，不过肉我可以看一看。” 耗子笑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肉给老板娘拿过来。” 小美道：“我得先看看。” “不用看，都是上好的肉。” 看到对方直接拎着肉要进店，小美急忙拦住。 “你们不让我看，我是不会收的。” 看着挡在前面的小美，拎肉的年轻人，直接撞了上去，和小美撞了个满怀。 “呀，真不好意思，没刹住车，老板娘应该没撞坏吧？” 旁边耗子几人哈哈大笑。 “胸前垫子那么厚，肯定没问题啦。” 小美被险些撞倒，顿时生气道。 “你们走吧，我不会收你们的肉和菜的。” 耗子冷哼一声道。 “今儿这肉和菜，你们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就是，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帮谁送菜的，冬哥知道吗？” 一听冬哥，小美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马冬她自然是听说过的，可是她没想到自己当店长第二天，竟然就和马冬遭遇了，这种人别说是她，就是陆山河怕是都招惹不起吧？ 第465章 惹我就砍死你 看到小美一下子不说话了，耗子满意的递上一张单据。 “看来你知道冬哥，那就结账吧。” 看到价格，小美顿时吓了一大跳。 “怎么这么贵？” 一个狗腿子笑道：“要是你们提前和冬哥说好了，自然是有优惠的，现在嘛，你们私自开店，优惠自然就没有了。” 耗子笑道：“优惠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如果老板娘现在跟我们找个地方玩玩儿，说不定我们一高兴，就和冬哥给你说两句好话，优惠自然就回来了。” 说完几个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正说话间，远处杨洪涛和刘春花，赶着车走了过来。 看到耗子几个人围着小美，杨洪涛把缰绳递给刘春花，大跨步跑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 看到杨洪涛站到自己身边，把自己护在身后，小美忽然感觉有了主心骨，可是想到对方的身份，小美还是想劝杨洪涛一下，可还不等她开口，对面的耗子先开口了。 “杨洪涛，这家店的菜我们送了，你马上给我滚。” “小子，和冬哥抢生意，瞎了你的心了，给你十秒钟，消失，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杨洪涛冷哼道：“你们那些烂菜没人要，该滚的是你们。” 小美惊呆了。 “洪涛，你们认识？” 杨洪涛低声道：“山河开这家火锅店其实就是被这帮人逼的。” 小美一听这话，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以现在的情况，似乎她说什么都无法解决眼前的难题了。 耗子也是一愣。 “你说什么？这店是陆山河开的？” 杨洪涛道：“不错，所以我们不会收你们的菜的。” 耗子几人也愣住了，本以为陆山河比他们消息灵通找到了新的销路，怎么都没想到，这店竟然是陆山河开的。 “耗子，咋办？” 耗子冷哼一声道。 “县里所有的饭店菜都是冬哥送，我管你谁开的，今儿这菜你们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后厨的刘小米听到争吵，出来一看耗子几人气势汹汹急忙跑去后院，用力的推搡蒋大伟。 “快，别睡了，有人要打洪涛。” 蒋大伟本来推开了刘小米的手，一听要打架，直接爬了起来。 冲到大厅，看到杨洪涛已经和一个人撕扯起来，而对面有五六个人，蒋大伟直接去了后厨，拎起一把刀就向外冲。 唐茂强吓了一大跳。 “大伟，你干啥？” 刘小米也吓坏了。 “你别拿刀啊。” 可是此时蒋大伟哪儿听的进去？ “我草泥马们的，有种别跑。” 蒋大伟跑出门口，停住脚步，高喊一声。 耗子等人正打算动手，抬头一看，蒋大伟高举剃肉尖刀，刀刃上，寒光闪闪，顿时吓的扭头就跑，车都不要了。 看到耗子等人跑了，蒋大伟这才举着刀又冲上去。 小美吓坏了，急忙道。 “大伟，你别冲动。” 刘春花急忙道：“洪涛，你快劝劝大伟啊。” 杨洪涛和蒋大伟再熟悉不过了，看到蒋大伟虚张声势的样子就明白蒋大伟要干什么。 反手从驴车上拿下鞭子也追了上去。 “不是狂吗？给爷站住。” 耗子等人跑的飞快，蒋大伟和杨洪涛追出几十米远，看到几人跑进了胡同，这才骂骂咧咧的回来了。 刘小米夺下蒋大伟的刀，骂道：“让你打架没让你杀人。” 蒋大伟笑道：“放心好了，最多就砍那几个混蛋一条胳膊而已。” 小美道：“可别这样，万一惊动了派出所就不好了。” 杨洪涛道：“真惊动了派出所，也拿那几个混蛋没辙，行了，卸菜吧。” 说话间，刘春花拿起地上掉落的肉，打开袋子的那一刻，直接干呕出声。 “春花，你怎么了？” “肉，肉都臭了。” 杨洪涛一闻，也差点儿吐出来，急忙按住口袋，把肉丢回了车上。 很快众人就把火锅店要用的菜卸了下来。 蒋大伟道：“这事儿肯定没完，你们机械厂那边还没送吧？” 杨洪涛点点头。 “这不是顺路先送这边嘛，你的意思我明白，等会儿我会把这边的情况告诉山河的，你也多注意。” 蒋大伟笑道：“放心好了，那几个怂包再敢来，看我不真卸他们一条胳膊下来。” 让小美也不要过于有压力，杨洪涛这才和刘春华赶着车往机械厂赶去。 二人来到机械厂，手脚麻利的卸完货，食堂大师傅急忙拦住了杨洪涛。 “洪涛，你等会儿再走。” 杨洪涛问：“咋了？斤两没问题吧？” “你的菜自然是没问题，不过市里领导来视察了，你们反正也送完了，等会儿再走。” 听大师傅这么说，杨洪涛直接答应下来。 看到杨洪涛坐在一块砖上，刘春花道：“你不去找山河了？” “厂里有领导视察，这个时候他肯定忙，不急。” “哦，也是，说起来我还没见过领导长什么样儿呢，咱去看看？” 杨洪涛刚要拒绝，食堂大师傅道。 “要看你们就在门口看就行，别太远。” 二人来到食堂院子门口，刚好看到杨建和胡国祥等人从办公楼内走了出来，很明显，领导马上就要到了。 “没看到山河呢。” 杨洪涛也有些纳闷儿，道。 “可能他在车间吧。” “说的也是，他是管生产的。” 很快杨建等人排成了一排，又过了几分钟，好几辆轿车缓缓驶入工厂大院儿。 杨建等人急忙迎上第二辆车，车门打开，廖副市长走下了车，杨建急忙上前和廖副市长握手。 “欢迎领导亲临现场，领导辛苦了。” 廖副市长笑道：“应该是你们辛苦了才对。” 说话间，科技局副局长严斌也下了车。 看到严斌，胡国祥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毕竟在他的心里，严斌可比其他人重要的多了。 毕竟严斌可是他亲自让父亲打电话请来给自己站台的，只要有严斌在，今儿陆山河的处境绝不会太好。 想到这里，胡国祥回头一看这才发现陆山河竟然不在。 “小姚，陆山河呢？” “陆副厂长身体不舒服，去医务室了。” 第466章 对不起，无法开工 胡国祥冷哼一声，觉得一定是陆山河怕了，所以故意躲了起来。 很快众人一一和领导握了手，杨建带着大家往办公楼的会议室走去。 而与此同时，一个工人急忙把情况汇报给了朱杰。 一听领导来了，朱杰直接让大家改为生产收割机主体零件。 “朱主任，不是说没材料吗？” “没材料那就休息好了。” “这……这不好吧？今儿可是来领导视察了。” “我是车间主任，出了事儿我担着。” 听朱杰这么说，众人急忙纷纷开始更换模具。 另外一边儿，会议室内，杨建开始发言。 发言完毕后，严斌道：“胡副厂长没有什么总结的吗？” 胡国祥一听顿时大喜，急忙笑着站了起来。 “对于工厂的改革，我是一直都在支持的，能够看到机械厂日新月异的发展，我同样感到欣慰……” 等胡国祥说完，廖副市长带头鼓掌。 “说的不错，就是要有这股干劲儿，机械厂才能摆脱亏损的旋涡，这改革方案做的好啊。” 胡国祥道：“这都是领导指示的好，我们也是经过了大家商讨，具体调研，取得了大部分工人的支持，才开始改革的。” 杨建心里暗暗叫苦，改革的事情他没说，是等着陆山河来说，结果倒好，陆山河不见了，这份功劳又被胡国祥抢了去。 现在领导这么说，严斌明显偏袒胡国祥，那要是自己反驳的话，那可就是在打几位领导了脸了。 “这个陆山河关键时刻掉链子。” 心里郁闷，杨建也只能强颜欢笑跟着鼓掌。 看到胡国祥出尽风头，严斌明显也很满意。 “对了，杨厂长，我记得报告里还有一位暂时监督生产的陆副厂长对吧？怎么不见他人呢？” 杨建急忙道：“陆山河身体不舒服，去医务室了，可能很快就会回来了吧？” 严斌道：“如此重要的场合，刚好病了，不会是有其他什么事儿吧？” 李明道：“陆山河这个人我了解，出身农村，也许是被这种场合吓到了也说不定，不必管他。” 说完，李明看向严斌，严斌笑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去车间参观一下吧，快到中午了，领导的行程安排可不能错过了。” 廖副市长起身道：“不错，车间是必须要去，我也想知道现如今机械厂的新风貌啊，如果这次改革成功，那就是一种值得推广的经验嘛。” 众人纷纷附和，跟着廖副市长从记者的镜头前一一走过。 出了办公楼，众人一路向冲压车间走去。 越是靠近越觉得不对劲儿，因为之前进办公楼的时候，各个车间的动静还很大，而此时竟然显得异常安静。 一行人走进车间，看到所有工人都在休息，廖副市长假装板起脸道。 “杨厂长，这就不对了，哪怕是视察也不能停止生产嘛。” 杨建回过神来，知道廖副市长这是误会了，急忙道。 “领导视察，看的就是大家的工作风貌，继续干活儿吧。” 杨建一声令下，众人依旧坐在地上不动，而朱杰则是走了过来。 “厂长，不是我们不干，是这活儿没法儿干。” 一听没法儿干，廖副市长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严斌也疑惑的看向胡国祥，毕竟刚才胡国祥可是吹的天花乱坠，说什么工人工作热情大涨。 胡国祥也怒了，质问道。 “朱杰，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吗？还是说领导的话都不好使了？” 朱杰道：“我说的是实话，这活儿的确没法儿干。” 廖副市长强忍怒火道。 “你来说说，怎么没法儿干了？是害怕打扰到我们？还是有其他情况？” 朱杰道：“我们也想继续生产，可是没有材料了，这让我们怎么做？” 听朱杰这么说，胡国祥认定了朱杰是在故意和自己作对，冷哼一声。 “没材料了？我看你就是故意怠工，你现在已经不是车间主任了，孙乐。” 孙乐急忙跑到胡国祥面前。 “胡副厂长有什么命令？” “通知大家马上开工。” “是，都别坐着了，开工吧，难道你们想让领导们亲自请你们吗？” 赵雷站出来道。 “如果要次品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工，到时候出了问题，你胡副厂长愿意承担后果吗？” 看到赵雷又冒了出来，胡国祥怒道。 “赵雷，你不要胡说，正常生产怎么就次品了？” 赵雷道：“收割机主体必须是优质钢材，可是现在仓库里根本就没有优质钢材，难道让我们用生铁做主体吗？到时候说不定还没下地，主体直接就变形甚至是断裂了，只要你胡副厂长敢担责，我们现在就生产。” 杨建似乎明白了什么，冷着脸道。 “严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听说仓库里不是有刘百吨的优质钢材吗？怎么会无钢可用呢？” 赵雷道：“我不知道，反正仓库里没有。” 胡国祥也有些懵逼了，本来是想为难陆山河的，却没想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哼，我看你就是故意怠工，孙乐你去库房看一看，到底还有多少库存。” 孙乐快步跑开，跑到库房门口，门儿都没进去就跑了回来。 “报告胡副厂长，仓库里还有很多优质钢材。” 胡国祥冷哼一声道：“赵雷，你现在也不是副主任了，我们机械厂没有你们这种消极怠工的工人，今天暂且不处分你，先去一边儿检讨吧。” 胡国祥自以为自己把事情压了下去，可是他这一通官威，已经让包括严斌在内的人，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不过胡国祥可不管这些，现在的首要目标是先把廖副市长等人打发了再说，至于钢材的事情，以后自己再想办法计入消耗就可以了，反正现在用钢的速度那么快，刘百吨而已，运作起来并不难。 就在胡国祥以为自己安全的时候，陆山河满脸怒容的出现了。 杨建刚要埋怨陆山河，不等开口，陆山河直接把一块钢丢在了杨建的面前。 “杨厂长，这钢是谁采购的？” 第467章 你们污蔑 杨建懵了，抬头急忙示意陆山河别闹。 陆山河愤怒道：“这就是你们采购的优质钢材，进口钢材？” 严斌也是机械厂出去的，看看优质钢材的钢印，再看看钢材的横切面，一瞬间就看了出来，这哪儿是什么优质钢材，分明就是铁。 胡国祥发现陆山河跑出来，急忙道。 “陆山河，你到底懂不懂材料？看清楚型号了，这就是优质钢材。” 陆山河冷笑一声。 “朱杰，拿大锤来。” 朱杰看到陆山河出现，早就激动的等待命令，很快就拿了一个大锤回来。 陆山河把钢材两边儿垫起来，退后两步。 “给我砸。” 朱杰使出浑身的力气砸了下去。 当当当…… 三下过后，所谓的国外进口钢材，竟然被朱杰给砸弯了。 杨建心中大喜，板着脸看向胡国祥。 “胡国祥，这就是你采购的国外进口优质钢材？” 看到廖副市长等人纷纷看向自己，胡国祥额头瞬间布满汗珠。 看到胡国祥这个样子，严斌想到了胡有利对自己的嘱咐，也只好出声道。 “胡副厂长，这种劣质钢材混进机械厂，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以后还需注意才是，免得被奸商坑害。” 胡国祥瞬间明白了严斌的意思，急忙道。 “对，我也是被人骗了啊，没想到这些奸商这么可恶，竟然敢骗我，下次我一定让专业人员检测后，再继续采购，各位领导放心，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出现第二次。” 廖副市长等人虽然已经明白个中缘由，但是只要胡国祥能有个理由，他们也不想继续深究，于是纷纷道。 “既然是偶发事件，那就要妥善处理好才行。” “这种事情还是要避免的好，幸亏这次发现的早，这要是没有发现，可是要出大事儿的。” 胡国祥急忙道：“对对对，不会有下次了。” 陆山河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步，不然他也不会搜集胡国祥借着采购的名义捞钱的证据。 “如果不是有人向我举报，我还真的相信胡副厂长是不小心被人蒙骗了，杨厂长你还是看看这个吧，这是我刚才去医务室收到的一封匿名信。” 杨建本来有些失望，一看陆山河拿出了证据顿时大喜，看完后，怒视胡国祥道。 “好你个胡国祥，三十块一吨，你怎么买的到优质钢材？” 看到杨建手里的收据，廖副市长的脸色彻底难看下来，这次自己是带着记者来刷政绩的，可不是来看机械厂内斗的。 严斌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很明显杨建和陆山河是做足了准备的，目的就是直接把胡国祥直接搞死。 现在证据确凿，自己要是继续维护胡国祥的话，那可就要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想到这里严斌冷声道：“胡国祥，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胡国祥彻底慌了，他没想到陆山河竟然能搞到收据。 “假的，一定是假的，陆山河你污蔑我。” 陆山河冷笑道：“是不是假的，杨厂长到时候交给法庭的时候，法官自然能够分辩，而且我们给过你机会，可是你却不珍惜。” 胡国祥恳请的看向严斌。 “斌哥，我是被他们污蔑的，真的，我没有。” 严斌是个重情义的人，对胡有利一直都十分感激，这也是胡有利哪怕退下去了，每年他都会回来探望胡有利的原因。 可是此事证据确凿，就是他想帮也是有心无力，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想到胡国祥竟然张狂到这种地步，用最次的钢材充当最好的钢材。 廖副市长此时同样内心五味杂陈，他来机械厂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借着收割机的情况，为自己增添一些业绩，这也是一直以来他都十分关注机械厂情况的原因。 更何况今天自己背后就跟着记者，这事儿更不能马虎。 “好了，是不是冤枉的，还需进一步的调查……” 一听廖副市长想脱身，陆山河急忙看向，朱杰身边的一个工人。 “报告，我要举报胡国祥。” 众人大惊，纷纷看了过去。 廖副市长脸色难看，但是碍于这么多人的面儿，也只好道。 “你要举报什么？” 胡国祥骂道：“你小子别血口喷人。” 工人不理会胡国祥道：“胡国祥买的进口钢材根本就不是什么进口钢材，也不是正规钢厂出的，而是从一个投机商人那里买的，我曾经被张建几人带着过去装过车，那里就是个废品收购站。” “我也要举报胡国祥……” “我也要举报……” 俗话说，墙倒众人推，众人苦胡国祥久矣，此时眼看胡国祥要倒霉，他们怎么还忍得住心中的那份怨念？ 一时间胡国祥的底裤都要被人给扒光了。 “你们放屁，你们放屁，都给我住口。” 看到胡国祥毫无风度的指着众人大骂，廖副市长的脸色彻底难看的看向杨建。 “看来机械厂的确该整顿整顿了，你去搬桌子来，今儿所有的举报材料，我先代纪委收集一下好了。” 李明在一旁都快吓哭了，这要是把胡国祥扒拉干净，他也得倒霉。 “廖副市长，我看此事不如直接交给县委纪委来办，县委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都这个时候了，李明还敢出来，这让廖副市长看出胡国祥关系的复杂性。 可越是这样，他此时反而越不能放手，此事必须办的合适他才能放心。 毕竟江城县的事情，他不想过多插手，但是如果这件事儿闹的太大，难免会影响收割机的推广。 所以现在要办胡国祥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控住影响程度，第二必须要快刀斩乱麻。 “我自然相信纪委的能力，我也没有插手，不过是代为收集材料而已，李副县长还请放心，我不会徇私的。” 举报材料一直写了一个多小时，才算完成，而此时杨建也把保卫处的人叫了来等候廖副市长的命令。 看看手里的材料，廖副市长道。 “在纪委抵达之前的这段时间，胡国祥就暂由保卫处来看管吧。” 说完廖副市长把材料交给秘书，一行人直接离开了。 第468章 不死心的胡国祥 一听要把自己关起来，胡国祥大声喊冤。 “廖副市长，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你要给我做主啊。” 杨建冷冷的看向保卫处队长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胡副厂长先请回保卫处？” 看到保卫处的人向自己走来，胡国祥扭头就要跑。 陆山河早就防着他这一手，横跨一步直接挡住了胡国祥的去路。 胡国祥大怒，此时他恨不得活撕了陆山河，抬手攥紧拳头就向陆山河的脸上砸去。 胡国祥快五十了，加上平时最多的运动就是去舞厅扭几下，无论是动作还是反应，怎么可能和二十出头的陆山河比？ 不等他打到陆山河，陆山河的手掌已经拦在了前面。 啪，握住胡国祥拳头，陆山河用力一推，直接把胡国祥推进了保卫处几个人怀里。 “胡副厂长，我们知道你是清白的，所以你还是暂时和我们去保卫处等待澄清。” 保卫处的人没少拿胡国祥的好处，可是此时这么多眼睛看着呢，胡国祥这么闹，不是让他们为难吗？ “清白个屁，把他铐起来。” “就是，他胡国祥清白，这世界上就没有坏人了。” “必须铐起来。” 看到工人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杨建生怕闹出什么事情来，急忙道。 “大家不要冲动，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必须保持理智。” “理智个屁，我看你们就是想包庇他。” “没错，你杨建和胡国祥也是一伙的。” 眼看这样都拿不下胡国祥，工人们愤怒了，他们中可是有不少刚才举报了胡国祥的，这要是胡国祥还能卷土重来，那不就成了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吗？ 胡国祥刚要骂，一颗螺丝直接砸在了额头上，疼的哎呦一声。 杨建怒道：“你们几个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把他带走？” 保卫处的人也怕犯了众怒，急忙把胡国祥包围在中间，带了出去。 众人就这样一直吵吵闹闹的看着胡国祥进了保卫处，依旧不肯散去。 杨建道：“大家放心，胡国祥跑不了，还请大家回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这件事儿很快就会有个结果的。” 陆山河道：“好了，大家都回去吧，这里我会安排人轮流值守的，这件事儿廖副市长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听陆山河这么说，众人这才散了。 不过看到陆山河留下两个人守在保卫处门口，杨建看着多少有些别扭。 “山河，这就不必了吧？” 陆山河道：“这两个人可以走，但如果更多的人来的话，那我可不管了。” 陆山河留下两个人看着，一来是怕胡国祥真的跑了，二来，这也是最快平息大家怒火的办法。 毕竟胡国祥此时犯了众怒，保卫处也得不到大家的信任，不留两个人看着，大伙儿怎么可能放心？ 听陆山河这么说，杨建也只好答应下来。 屋内看到众人散了，胡国祥开始用力的敲击栅栏。 “赶紧把我放了，外面已经没人了。” “祥哥，你就别为难我们了，是副市长下的命令，把你放了，到时候找我们要人怎么办啊？” 一个保卫处成员，直接递给胡国祥一支烟道。 “祥哥，抽根烟消消气，我们知道你是清白的，到时候肯定会没事儿的，所以这两天就拜托你暂时先住里面吧，缺什么和我们说，不会为难你的。” 这些人其实还是惧怕胡国祥的，毕竟胡有利的能力，他们是深切体会过的，虽然这次闹的有点儿大，但是他们和胡国祥一样，觉得这次依旧不会出事儿。 否则怎么可能没有直接把胡国祥带走呢？ 这其实是这几个人想错了，廖副市长亲自收集材料，一切都走正规程序，这反而说明胡国祥要完蛋了，只是他们还和胡国祥一样抱有幻想罢了。 毕竟，保卫处在机械厂也没干几件好事儿，胡家父子搞的那些所谓损耗，要是没有保卫处的支持，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那么顺利？说保卫处和胡家父子狼狈为奸一点儿都不过分。 听对方这么说，胡国祥烦躁的两口就把烟给吸扁了。 “行，我暂时可以在这儿，但是你们现在马上去个人，把这事儿告诉我爹，记住一定要说清楚。” “行，王哥，你过去和老厂长说吧，你和老厂长比较熟。” 看到王姓保卫员摘帽子出门，胡国祥这才松了口气。 另外一头，廖副市长来到县委，直接把材料拍在了陈辉的桌子上。 “廖副市长，您这是？” 李明急忙道：“县长，这是机械厂举报胡国祥的材料。” 陈辉一愣，有些疑惑的看向李明。 而这一眼看在廖副市长眼里，那就是有心包庇了。 “这是我亲自在机械厂收集的举报材料，我希望江城县秉公办理，这件案子必须要快，而且要查清，查的清清楚楚。” 陈辉急忙道：“领导的吩咐我一定照办，我这就把材料送到纪委去，小王给领导安排一下午饭。” 廖副市长知道需要给陈辉一些时间，于是跟着县长秘书出去了。 看到廖副市长离开，陈辉急忙问李明到底怎么回事儿。 李明无奈只好一字一句的说了。 “这个陆山河简直胆大包天，偏偏趁这个时候闹事儿。” 陈辉冷冷道：“要不是胡国祥胡来，怎么可能出这种事儿？你现在，马上把这些材料送去纪委。” 李明拿着材料送到纪委，纪委一听是廖副市长亲自写的举报材料，十分重视，马上抽调人手，赶往机械厂。 陆山河正在车间门口抽烟，看到纪委的车来了，急忙进去让大家先停下手头的工作。 “陆副厂长，怎么了？” “是啊，什么事儿啊？” “纪委的人来了，应该是调查情况来了，大家记得实话实说，之前没有说的现在也可以说，但是记住必须是事实，这不是和你们过家家，不知道的别说，听到了吗？” 众人纷纷回答知道了。 朱杰道；“陆副厂长，胡国祥这下肯定不行了吧？” 陆山河笑道：“只要大家实话实说即可，那样胡国祥最低也得进去待几年。” 第469章 接受审查 说话间，一个纪委工作人员已经走进了车间。 “请问谁知道胡二狗是哪个车间的？” “我，我是胡二狗。” “我们接到举报，有些情况还需要询问一下，希望你能配合。” “警察同志你问就是了，我知道的都说，不知道的我也不编。” 纪委工作人员笑道；“不要紧张，只是确认一下情况而已。” “八二年，六月，胡国祥派你们装了一车钢材对吧？” “对，一大车。” “运送的目的地是哪儿？” “这个我不太清楚，听司机说拉去隔壁县去的。” 与此同时，纪委工作人员，找到了机械厂的会计。 “我们是纪委的工作人员，还希望你配合调查。” 会计的神经早就绷不住了，直接跪下了。 “我对不起组织，我对不起党，我认，我都认。” 纪委工作人员严肃道。 “还不到你交待的时候，现在请你配合调查。” 会计一边哭一边想站起来，但是此时整个身子都是软的，这一个小时他想过要跑，可是还不等他想出跑去哪儿，没想到纪委已经来了。 “我配合，我都配合。” 看到会计如此模样，工作人员已经知道这次机械厂怕是要大洗牌了。 这边让人把会计扶到桌子前开始做笔录，另外一边，两个工作人员来到了保卫处。 保卫处的几个人正抽烟，看到纪委来人，急忙掐灭烟，敬礼。 “领导好。” “不用客气，我们是来和胡国祥核实一些事情的。” 看到纪委的工作人员，胡国祥有点儿懵，不过下一刻狂喜，这一定是自己老爹找来的人。 让人搬了一张桌子两张椅子，纪委工作人员让外面的人把门锁好，开始询问。 “姓名。” “胡国祥。” “性别。” “男。” 填写完基本资料，纪委工作人员严肃道。 “从现在开始我们将询问一些实际情况，希望你如实回答。” 胡国祥笑道：“我一定会如实回答。” “八二年六月三日这天你在干什么？” “忘了。” “忘了？你好好儿想想。” 胡国祥笑道：“在家睡觉。” 啪。 纪委工作人员用力一拍桌子。 “胡国祥，我们没有在和你开玩笑，我再问你一遍八二年六月三日下午，你在哪儿？做了什么？” 胡国祥有些懵逼，低声问。 “领导，你们是不是没见我爹？” “现在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 胡国祥咬牙道：“忘了。” “你确定你忘了？” “就是忘了。” 另外一个工作人员道。 “胡国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只是初步调查，倘若你不老实，可是要罪加一等的。” 胡国祥心里慌了。 “领导，我爹是机械厂老厂长，和李副县长关系很好的。” “闭嘴，现在回答第二个问题，八三年下午六点左右，你在干什么？” 两个小时之后，杨建办公室。 四五个纪委工作人员，把厚厚的资料，送到了纪委书记，王书记的面前。 王书记问：“先简单汇报一下情况吧。” “根据暂时调查的情况来看，胡国祥涉嫌严重违纪违法，可能需要进一步取证，和调查。” 王书记点点头，开始查看资料。 足足看了一个小时，保卫处的两个人也回来了。 “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报告领导，胡国祥拒不配合调查，抗拒组织审查，态度十分恶劣。” 王书记道：“我知道了。” 房间内安静下来，王书记继续查看材料。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王书记这才把最后一份材料放下。 “给公安部打电话，这次涉及人员过多，请求公安局协助调查吧。” 接过王书记的名单，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快速离开了。 车间内，朱杰再次跑到了陆山河身边。 “陆副厂长，我刚才看到纪委的领导开车走了。” 陆山河问：“走了几个？” “一个，还有一个。” “那没事儿，胡国祥的举报材料那么多，估计看也要看很久。” 不过几分钟功夫，厂大院警笛大作，众人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这要是抓胡国祥了吗？” “肯定的，我看这下这混蛋好不了。” “等这一天我等好久了。” “哈哈，我也等好久了。” 很快，公安局的人就跟着纪委的人进了办公楼。 等公安出来，就连陆山河都有些意外。 工人们更是满脸震惊。 “那个是李会计吧？” “我去，连他也抓了？” “我早就说他们是一伙的。” “那岂不是保卫处的人也跑不了？” 正说话间，保卫处队长，穿着便服，也被押了出来。 “哈哈，果然有他。” “痛快啊，这混蛋我就知道该抓。” “王哥，今儿晚上下了班去我家喝酒啊？” “行，我带酒过去。” 看着周围人一个个和过年一样，陆山河嘴角也不由的浮起一抹笑容。 胡国祥这块绊脚石，终于被自己生生搬开了。 朱杰开心道：“陆副厂长，今儿晚上我请客，咱也庆祝一下。” 陆山河笑道：“我请，晚上你喊上赵雷他们，去我店里吃。” 听陆山河这么说，赵雷笑道：“我也正想说去鹌鹑火锅店请客呢。” “自己家店，还能让你们请客？我请。” 就在此时，人群中忽然有人道。 “胡国祥呢？你看到胡国祥了吗？” 这句提醒，忽然让众人茫然起来。 “是啊，怎么没见胡国祥啊？” “不会又把他放了吧？” “不可能的，别人都抓了，怎么可能不抓他？” “那你看到了吗？” 朱杰等人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 “陆副厂长，不会胡国祥真的会没事儿吧？” “不可能的，大家放心好了。” 话虽然这么说，陆山河心里也有些疑惑，按道理讲都到这一步了，不可能胡国祥没事儿才对。 就在大家几乎全部安静下来的时候，楼道内传来胡国祥骂人的声音。 “我不走，我是冤枉的，我哪儿都不去，我是厂长，我是机械厂的厂长。” “没有机械厂，你们算个屁？当初我爹可是和大领导合过影的。” 第470章 胡国祥被抓 很快，众人就看到了胡国祥。 只见胡国祥被两人架在空中，剧烈挣扎着。 这就导致每走几步，两人就得重新缓一缓好继续把胡国祥往外拖。 “是胡国祥。”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没有他。” “活该，我呸。” “看他那怂样儿。” “胡国祥，你完蛋了，别挣扎了。” 工人们愤怒的，尽情的辱骂着胡国祥。 一时间场面又显得有些混乱。 胡国祥忽然不挣扎了，而是越过众多人群，一眼就锁定了陆山河。 那愤恨的眼神，让周围其他人都感到脊背发凉。 陆山河淡淡一笑，对着胡国祥竖起一根中指。 胡国祥看不懂这个手势，但是他看得到陆山河的笑容。 “陆山河，你好不了，你放心你好不了。” 说话间，胡国祥被警察直接塞进了警车。 看着六七辆警车，缓缓驶向厂门口，不知谁带头鼓掌，一时间掌声雷动。 当天下午，众人还未下班，有一辆警车开进了工厂。 陆山河去找杨建这才知道，胡有利也被请去喝茶了，而这些人是来详细调查机械厂账目的。 回到车间，陆山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朱杰等人。 这一下，直接断了大家所有后顾之忧。 “这下好了，看他胡国祥还能靠谁。” “哈哈，这是把他爹也坑进去了。” “胡有利屁股也不干净。” “你来的晚，我告诉你吧，胡国祥那一套都是和他爹学的，这是被算了总账了。” 看看已经到了下班时间，陆山河让人提前拉响了电铃。 几个年轻人，不好意思的来到陆山河面前。 “陆副厂长，能预支点儿工资吗？” “是啊，今儿这么高兴我们打算买两瓶酒庆祝庆祝。” 陆山河笑道：“现在正查账目问题呢，而且我也不是会计，这样吧，我先借给你们，发了工资记得还我。” “多谢，陆副厂长。” “我就说吧，陆副厂长肯定会给咱想办法的。” 陆山河笑道：“借多少？” “一块就好。” 陆山河笑着拿出五块。 “一块不值得借，我怕到时候你们不还，还是借你们五块好了。” 看着几个人开开心心离去，好几个人过来借钱。 看到陆山河一下子借出去五十多，朱杰道。 “陆副厂长，你这也不知道借给谁了啊。” “别说他们不敢不还，就是真不还了，借就借了，毕竟今儿大家都上头了，该庆祝就庆祝一下嘛，走吧，人齐了吧？” 带着朱杰等人来到鹌鹑小火锅，陆山河傻了，根本就没有位置。 杨洪涛听说胡国祥被抓了，笑道：“既然是庆祝环境差点儿没问题吧？要不后院凑合凑合？” “行，那就委屈大伙儿了。” “不委屈，不委屈。” 陆山河这边吃到晚上十点才散。 而此时县委的会议室内，却是灯火通明，几乎所有的领导都在。 而其中好多人看廖副市长的眼神中满是忐忑。 终于廖副市长放下了，手里的材料。 “对于县委这次行动，我表示充分的赞扬以及肯定，对结果也十分满意，不过作为局外人，我希望江城县的领导班子，能够引以为戒，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吧，今天也晚了，有什么工作明天再忙吧。” 说完廖副市长，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县委书记和陈辉急忙跟了上去。 “廖副市长，我们在国营饭店定了餐……” “不必了，今晚我就回市里，明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看到廖副市长离开，李明暗暗的松了口气，而其他不少人，也明显放松下来。 能够只惩办胡国祥父子，对于他们也好还是对于江城县也好，都是最好的结局。 回到办公室，秘书还在办公室内等待。 “李副县长您回来了。” “嗯，你怎么还没走啊？” “机械厂杨厂长打电话过来询问厂里的安排情况，您一直没回来，我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没走。” “几点打来的？” “晚上七点打了一个，八点半打了一个。” 李明想了想，直接给杨建拨了过去。 电话秒接，对面传来杨建的声音。 “李副县长，您回来了。” “刚才在开会，刚刚回来，机械厂那边你是厂长，对厂里的情况比我更了解，就先暂时安排人顶上去吧，具体有了结果，再另行安排。” “明白。” 这边杨建放下电话，长长的松了口气。 小姚道：“厂长，稳了？” 杨建笑道：“稳了，要是这样胡国祥都没事儿，那这江城县可就真的……唉，这不是我操心的事儿，好了，咱俩还得加个班才行，把明天会议的主要内容讨论出来。” “难得熬一次夜，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小姚去旁边给二人泡了一壶浓茶，又把两支钢笔吸满墨水儿，这才坐了下来，和杨建开始了讨论。 次日一早，陆山河回到机械厂，发现杨建的办公室竟然还亮着灯，有些好奇，于是直接上楼来到了杨建办公室门口。 房门开着，地上满是烟头，而杨建和小姚竟然在办公桌上趴着睡觉。 看着两人疲倦的样子，陆山河忍不住放下了抬起来要去敲门的手。 可是等陆山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杨建浑身激灵了一下，坐了起来。 “山河？你怎么来了？” 陆山河笑道：“来上班啊。” 杨建看向窗户外，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小姚，醒醒。” 小姚嗯了两声，猛的站了起来。 “啊？我怎么睡着了？” 杨建笑道：“你太累了，好了，天亮了，快准备下会议的事儿。” 陆山河笑道：“你俩我看太累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还是我去办好了。” 小姚不好意思道：“我去洗个脸，陆副厂长要帮忙就让人布置一下会场吧，对了，横幅在那儿，让他们挂在会场的墙上就行了。” 陆山河点点头，接过横幅向楼下走去，看到朱杰等人也来了，急忙招呼朱杰等人过来帮忙。 其实简易会场很简单就几张桌子，几把椅子，再挂起横幅，然后拉上麦克风和音响就可以了。 等小姚简单吃了点儿东西下来的时候，朱杰等人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第471章 新的任命 简单检查了一下开会设备一切无误，小姚对陆山河笑道。 “陆副厂长，你组织大家集合一下，我回去喊厂长下来。” 陆山河点点头，看向朱杰道。 “就说今天晚点上班，大家先来开个会。” “好咧。” 朱杰答应一声，风也似的向车间跑去。 其实大家早就看到了布置的会场，此时一听开会，纷纷笑着向外走去。 “朱主任，开啥会啊？是不是要把胡国祥给判了啊？” “我觉得不可能，可能就是庆祝一下？哈哈。” 朱杰笑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等朱杰等人开始集合，杨建已经来到了会场，虽然一夜没睡，眼睛里也布满血丝，可是任何一个人都看的出来杨建的精神十分好，完全不像是熬夜过后的样子。 陆山河笑着帮杨建拉开椅子，杨建说了声谢谢，坐下一边等待工人集合，一边把一份稿子递给了陆山河。 “昨晚没法儿通知你，就让小姚给你写了份稿子，你要是等会儿不知道说什么，照着这个念就可以了。” 陆山河笑道：“我睡觉，你们熬夜替我写稿子，这多不好意思。” 杨建笑道：“那不是没找到你人吗？要是知道你在哪儿，你也是跑不掉的。” 陆山河接过稿子看了个大概，就知道这稿子只能是应急用的，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很快工人集合完毕，杨建宣布大会开始，一时间台下掌声雷动。 杨建对这种氛围十分满意，笑道。 “今天开会呢，主要是宣布几件大事儿，因为胡国祥涉嫌犯了一些错误，需要配合纪委的检查，所以暂时不能继续担任厂内的职务，可是我们厂的事情如此繁忙，职位是不能空缺的。” 台下的人纷纷激动起来，毕竟大家都明白，这位置一旦让出来，想拿回去几乎不可能了，哪怕是胡国祥真的出来了，恐怕也和机械厂无缘了。 杨建继续道：“经过厂党委的一致决定，全票通过了以下暂行方案，会计暂由姚书明担任。” 小姚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脸有些红，毕竟这厂党委现在就他和杨建两个人，说是全票通过，不能说错，总觉得不太合适。 陆山河第一个鼓掌，下面的人回过神来，急忙鼓掌。 “党委需要重新吸纳党员加入，这件事儿后续希望厂内的党员积极参与竞争，暂时就不多说了，下面是关于材料采购方面的人员更改，以前胡国祥是负责采购工厂材料的，谢永强是负责食堂采购的，现如今这两项采购都由陆副厂长负责，各个车间，以及食堂，从散会开始起，关于采购事宜就可以和陆副厂长沟通了。” 陆山河的确没想到杨建会把这两个肥差直接交到自己手里，笑着起身表示感谢。 而台下一时间掌声雷动，在他们看来，陆山河替换胡国祥一定会比以前更好。 杨建满意点点头笑道。 “山河，担子又重了，生产那边可不能耽误了啊。” 陆山河笑道：“请领导放心，厂里的任务一定完成。” 接下来，杨建又说了一些鼓励的话，会议就这么结束了。 杨建让几个人收拾会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 “山河，来我办公室一趟。” “行，朱杰这里你看着安排好了。” “两位厂长放心，尽快完成任务，马上投入生产。” 陆山河和杨建回到办公室，杨建笑着亲自给陆山河泡茶。 “今儿大会开的十分成功，我来这里三年了，从没有过如此热烈的反响，看来大家都对胡国祥意见很大啊。” 陆山河笑道：“理所应当，胡国祥自私自利，有此结果也是意料之中。” 杨建把茶杯递给陆山河笑道：“还得多亏了有你，不然胡国祥也不会这么快就伏法。” 杨建是真心的感谢陆山河，自从自己的老领导忽然病故后，他几乎就被遗忘在了江城县。 如果没有陆山河，他被胡国祥替换是迟早的事儿。 毕竟在这之前，无论是财务，还是生产都是抓在胡国祥手里的。 而现在自己把小姚安排在会计的位置上，不出差错的话，这事儿就定下了，小姚绝对是自己人。 至于生产上，本来他也不想过多参与，这方面交给陆山河才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材料以及食堂的采购，就算是他杨建对陆山河的一份补偿，甚至是笼络了。 这两个肥差，只要陆山河有心，不像胡国祥那么贪，油水自然是有的。 而且只要不太过分，他也不想管，但是如果陆山河过分的话，有自己和小姚在，陆山河想成为第二个胡国祥几乎是不可能的。 至于陆山河进一步，杨建根本就不予考虑。 陆山河一个乡下来的人，即便有真才实学，可他毕竟只是个初中生而已，就算这个厂长的位置自己给陆山河当，也得上面同意才行。 所以，在杨建的眼里，哪怕自己把整个厂交给陆山河，陆山河也威胁不到自己厂长的位置。 可是他不明白的是，陆山河谋求的可不是他这个厂长，而是整个机械厂。 重生的陆山河比杨建更加明白，机械厂哪怕有了收割机，想要扭亏为盈都是十分困难的。 现在看似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这收割机很快就会被派送到各个县市。 一旦每个县都有一定数量后，需求就会猛降。 这不是他们生产不生产的问题，而是这个阶段的乡下，根本就吸收不了这么多的机器。 这东西的确好用，可是老百姓的钱包可不鼓，有那油钱，他们宁可用手去收割，反正收完了也是歇着，省下那点儿油钱买肉他不香吗？ 所以想要盘活机械厂，光靠收割机是不够的，必须去接其他的订单。 而机械厂半死不活的状态对陆山河最有利，只要被第一批工厂改革波及，陆山河就有办法收购机械厂。 哪怕收购了不经营，二十年后这里也会成为经济区，那时候光是地皮的价格，都能让陆山河直接身价过亿。 所以说现在杨建给陆山河的，反而是陆山河最需要的也是最想要的。 第472章 没必要维护 “对了厂长，既然没了胡国祥这个阻力，我想把新的改革制度普及到全厂，您的意见如何？” 有之前的经验在，杨建直接答应下来。 “这是好事儿，新的工资改革成果，就在眼前，而且现在无论是收割机还是配件生产都是你说了算，大胆去干，我一定会支持你。” 陆山河笑道：“那行，晚点儿我让朱杰把采购单子送到您这儿来，优质钢材必须采购才行。” 杨建笑道：“放心，你现在拿来，我现在就给你签字。” “那行，我先回去写份报告，等会儿我再过来，就不打扰领导工作了。” 杨建的喜悦本想和陆山河继续分享，看到陆山河如此重视工作，笑着送陆山河出了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陆山河很快就写完了工资新的方案，拿去给杨建，杨建直接盖章。 因为小姚跑去当会计了，陆山河只好自己去打印了十几份儿，把公告贴到各个车间后，又分发给了各个车间的主任。 听说全厂都要采用新的工资制度，一时间整个工厂沸腾了起来。 尤其是那些以前好吃懒做的员工，直接开始怠工。 “怎么着？我就知道迟早有这一天，真被我说对了吧？” “我听说收割机那边，累的要死，那些蠢货还自愿加班，我可不想和他们一样。” “说的是啊，好好儿的活儿不好好儿干，活儿哪有干完的时候？” “可是能咋办呢？现在胡国祥都进去了，听说犯的事儿可不小，等办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说到底还是因为陆山河。” “就是，这混蛋没来的时候好好儿的，一来厂子就直接乱了。” 说话间，几个人看向不远处的一个工人。 “王小二，你咋不说话呢？” “我说啥？他胡国祥也好杨建也好，他真敢扣我工资，我直接告诉我老舅，我就不信他们连教育局的人都敢得罪。” 听那工人这么说，其他人纷纷羡慕起来。 “还得是你关系硬。” “哎呀，可惜我才来三个月，我爹可是给谢永强送了好几次礼，才让我进来的，这下惨了。” 看到几个人又偷懒，吹牛，其他正在干活路过的人，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私下里却等着看他们的好戏，更是把这些人的对话偷偷告诉了朱杰赵雷等人。 中午休息，朱杰直接来到了陆山河的办公室，把听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些人太可恶了，这么好的事儿，竟然还反对，竟然还想去县里告您。” 陆山河笑了。 “随他们去好了，不必在意。” 朱杰一愣诧异道：“啊？不管吗？” 陆山河笑道：“这种情况我早有预料，毕竟是砸他们的饭碗，给我我也生气，骂两句很正常。” 朱杰发现自己和陆山河讲话总是感觉脑子不够用，而且自己每次着急，陆山河总是不急不慌的。 “那就任由他们这样？得罪了他们，他们真去告怎么办？” 陆山河看到朱杰一脸懵懂，笑了。 “我问你两个问题。” 朱杰点点头。 “好的，您问。” “厂里的工作大多数都是谁干的？是这些关系户吗？” 朱杰道：“当然不是了，这些人好吃懒做，一星期也干不了多少活儿。” 陆山河笑道：“那就是了，一群对机械厂没有贡献的人，我凭什么维护他们？他们还真说对了，他们要是继续这样下去，他们的工资我肯定是要扣的，不止工资过两天我还想加罚款呢，到时候让他们待一个月一分钱也别想拿。” 朱杰吞了口唾沫道：“这么干他们可能真的会去告状的。” 陆山河笑道：“如果他们去闹了，工厂正常生产，我如实汇报，你觉得会怎样？” 朱杰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却怎么都长不出来。 “会，会挨骂吗？” “会把他们的无能告诉县里的领导，甚至是全县的人民，到时候丢脸的就是他们自己，所以你放心好了，他们不会闹的，即便闹，也翻不起浪花儿。” 见朱杰还是不明不白，陆山河又问。 “除了这些人其他人什么反应？尤其是那些平时勤快的人。” 一听陆山河问这个，朱杰顿时满脸笑容道。 “其实除了那几个极个别的，大家对改革的事儿都是十分支持的，毕竟以前哪怕干再多，拿多少工资都是胡国祥说了算，现在只要干的多，就能多拿钱，大家之前都十分羡慕我们，现在一听全厂改革，有人甚至说下了班去庆祝呢。” 陆山河笑道：“那就是了，工厂要正常生产离不开的就是出力的人，所以那些人不必理会他们，以后你工作上也要注意，不要任人唯亲，而是要看有能力的人，能帮到你的人，你学习能力不差，关系处理这方面你多和赵雷学学才行。” “我知道了，那陆副厂长您歇着，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完朱杰轻松的离开了。 有人看到朱杰从办公楼出来，忍不住对着朱杰的方向啐了一口。 “小人得志。” 就在陆山河对全厂进行改革的同时，回到市里的廖副市长也把江城县机械厂调查的初步情况汇报给了市里。 市里十分重视，一边督促江城县加快调查，一边召开了警示大会。 作为去江城县考察的廖副市长以及严斌自然也参加了这次会议，同时在会议上，进行了讲话。 会议散后，廖副市长邀请严斌去自己办公室，严斌答应下来。 看到廖副市长让秘书出去，屋内只剩下二人，严斌显得有些紧张。 “领导是有什么指示？” 廖副市长想了想道：“我听说你是从江城县机械厂提拔上来的对吧？” 严斌紧张的点点头。 “对。” 廖副市长笑道：“你不用紧张，只是简单的聊天而已。” 严斌不可能不紧张，这样的场合领导聊天，他是一个字都不敢错过。 “嗯，我明白。” “听说你和胡有利关系还不错？” 严斌紧张的点点头。 “胡有利是我爹的战友，我爹死的早他对我还算不错，一开始我跟着他在伐木场工作，后来机械厂建立，我就跟着他一起去了机械厂，如果组织有疑惑，我甘愿受罚。” 第473章 严斌示好 亲自给严斌倒了一杯茶，廖副市长笑道：“都说了你不要紧张，胡有利的事儿和你无关，其实我是想和你聊聊关于机械厂的事情。” 听廖副市长这么说，严斌顿时松了口气。 “领导您问。” “机械厂之前存在的问题很多，你也是看到了的，要不是有杨建和陆山河这样的人，坚持生产，恐怕机械厂的问题会愈发严重，甚至机械厂有可能毁在胡有利父子的手里。” 严斌明白了，这是怕自己给杨建和陆山河穿小鞋，急忙道。 “胡有利父子知错犯错，自有法律来惩罚他们，陆山河和杨建为机械厂付出了那么多，也理应受到市里的关注和帮扶，科技局这边我会多关注机械厂的情况，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帮忙解决问题。” 廖副市长笑道：“明白就好，我们都是为了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服务的，公是公，私是私，一定要拎的清才行，好了，今天就谈到这儿吧，我也会持续关注机械厂的情况的。” 严斌松了口气，一番感谢后，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科技局，严斌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陆山河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陆山河听说是严斌，口气瞬间变得有些警惕，毕竟严斌可是和胡家父子关系很近的人。 “不知严副局长有什么指示？” 听到陆山河冷漠的口气，没有丝毫敬畏，严斌语气平和道。 “山河啊，你不要紧张，我和你联系只是想了解一下机械厂有没有什么需要技术支持的地方，这次的事情市里十分重视，廖副市长亲自交待，科技局要对机械厂的技术方面给予一定的支持，所以我就想问问具体情况。” 听严斌竟然是想帮忙，陆山河语气平和了许多，然后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说了一遍。 “具体情况就这些，要说技术支持，至少暂时不需要，如果科技局那边有什么改进方案，可以和我随时沟通。” 其实陆山河没必要说这么多，但是有句话叫投桃报李，严斌既然选择和胡家父子撇清关系来帮忙，他陆山河总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 “行，可以，那我们随时保持沟通。” 陆山河放下电话，仔细想了想，似乎严斌的确没有丝毫恶意，于是直接去车间视察情况去了。 接下来的七天，陆山河亲自整顿了厂里的风气，这让各种生产很快就进入了正轨，而陆山河也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 下了班之后，陆山河直接去了鹌鹑火锅店。 一番忙碌后，小美把这七天来的账目交给了陆山河。 “和您预料的差不多，从第三天开始就没有第一天火爆了，不过还是会经常满座。” 陆山河看着每天将近三千的营业额，笑着点点头。 “现在的数据才是正常的数据，对了最近你应该缺钱吧？” 小美急忙道：“不缺的，你上次给我的还没用完呢。” 陆山河笑着拿出两百直接给了小美。 “你的工资加绩效，应该比这多了，我就先不细算了，你先拿着吧，月底你自己算清楚把账目交给我就行了。” 看着眼前的两百，小美急忙摆手道。 “我不能要，这太多了。” 按照陆山河之前承诺的百分之一的营业额，一天小美就有二三十工资外的奖金。 以前小美根本就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也就答应下来。 可是七天下来，他算了一下，照这个拿法儿，她一个月的工资得有七八百块打底，这可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收入。 “既然谈好了的，你就收着。” 说完陆山河直接把钱塞进了小美的手中。 “洪涛。” 杨洪涛不好意思道。 “我们说了是来帮忙的，就不拿钱了吧？” 陆山河笑道：“有钱大家一起赚嘛，这几天你们又是送菜又是过来盯着，自然得给了，这是你的一百。” 蒋大伟笑道：“洪涛，你小子得请客了呀。” 陆山河笑着抽出十张大团结。 “大伟，你的。” 蒋大伟笑着接了过去。 “我实诚，你把你手里的都给我，我也要。” 陆山河笑道：“美的你，小米。” “我也有吗？” “当然了。” “哇，我也有一百哎。” 刘小米激动的尖叫起来。 最近大家都忙到很晚，陆山河最后给了唐茂强一百二。 唐茂强激动的手都在颤抖。 本来一个月六十的厨师工资已经让他感觉很自豪了，没想到还有奖金。 “谢谢，谢谢，我一定好好儿干。” 陆山河能够体会唐茂强那种被认同的感觉，笑道。 “你已经干的很好了。” 陆山河也很开心，七天的收入有一万多，而给众人发的钱也不过零头而已。 “对了，最近马冬他们没有来闹事儿吧？” 蒋大伟笑道：“来过两次，都被我赶跑了。” 刘小米道：“山河，你还是想想办法吧，每次大伟拿着刀出去的时候，我都怕死了，生怕他们真的打起来。” 杨洪涛道：“那几个家伙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可能看出大伟是在吓唬他们，这事儿要是不解决，迟早要出事儿，大伟最近和小米都住店里，就是怕他们夜里搞鬼。” 陆山河点点头道。 “下次大伟别冲动了，你那脾气我也怕你绷不住真的砍了人，那咱这店就真得关门了。” 蒋大伟道：“那怎么办？” “凉办，他们来了不理他们就是了。” “那他们要是动手呢？” 陆山河笑道：“那就动手啊，只要别动刀动枪的就行，还有就是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别受伤。” 众人不解道。 “这么做店不就没了吗？” “是啊，万一他们砸店怎么办？” 陆山河笑道：“能阻拦就阻拦，不能拦就让他们砸，反正你们不能出事儿，至于到时候怎么办，我自有办法。” 说话间，外面走进来三个人。 小美急忙道：“不好意思，今儿太晚了关店了。” 杨洪涛笑着迎了上去。 “王哥？你怎么来了？” 进屋的不是别人，正是杨洪涛之前送鹌鹑蛋的火锅店老板。 第474章 生意糟透了 听说附近开了一家新的火锅店，生意火爆，主打鹌鹑。 火锅店老板就想过一种可能，是杨洪涛给火锅店送来了鹌鹑。 此时看到杨洪涛，更是直接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洪涛啊，你和冬哥谈好了？” 火锅店老板的口气有些埋怨，作为自己之前火锅店的招牌，杨洪涛能送了竟然不给自己送，这简直就是没把他王利当人。 杨洪涛笑道：“那儿谈好了，我们现在也只是能送这一家而已。” 王利一愣，心里暗暗嘀咕问道：“那这家店敢收？” 陆山河笑道：“这位就是之前火锅店的王老板吧？” 王利疑惑道：“你是？” 杨洪涛急忙介绍道：“这位就是火锅店的老板，是我的朋友。” 看到王利一时间皱眉思考，陆山河笑道。 “之前我们合作的还算愉快，王老板也帮我们打开了鹌鹑的名气，本来我以为一直会合作下去，没想到王老板忽然不收了，村里的养殖户催着我收鹌鹑，收鹌鹑蛋，菜农也催着我收菜，我可是答应了大家，总不能食言，更不能让菜烂在地里，也不能让鹌鹑长成了，还继续吃老乡的米啊，所以也只能自己开店消化一部分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王利皱起眉头道。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这条街人流量本来就不算太大，这两家火锅店，是不是太挤了点儿？” 不怪王利厚着脸皮这么说，之前他的生意虽然说没了鹌鹑少了许多客人。 但是勉强还能支撑，可是现在陆山河和他只隔一条街，他的生意几乎处于停滞状态。 每天的销售额都不够给马冬菜钱的，他怎么不急？ 今天他一直等到很晚，这才过来看看，目的就是看看是不是杨洪涛给这么送了鹌鹑没给自己送。 二来就是看看能不能偷点儿秘密的技术回去，把自己的火锅店也改进一下。 可结果不但遇到了杨洪涛，而且还遇到了陆山河。 更明显的是陆山河似乎比杨洪涛说话还在理，自己不收总不能拦着别人不自己卖吧？所以只能从位置上下手了。 陆山河笑道：“您这话我是不认可的，我听说这几天我们这里忙，也有一些人等不及去你那边的，至于为什么留不住客人，那我就不清楚是不是菜不够新鲜，肉不够新鲜的问题了，咱开门做生意的，得替客人着想啊，你说呢？王老板？” 陆山河的话，让王利的脸色难看起来。 有句话叫不比不知道，这几天的确有陆山河这边的客人过去的情况，可结果端上去，客人就是一顿数落，说不好吃的还算好的，有的直接拒绝付账要退菜。 火锅店的菜和锅底，端上去哪有退的道理，所以前天因为这事儿还差点儿打起来。 马冬的肉和菜，不如杨洪涛的干净新鲜，王利自然是心知肚明。 可是他有的选吗？他可不如陆山河头铁敢拒绝马冬。 所以这事情根本就是无解。 “唉，陆老板生意好果然有本事，本来想尝尝看的，既然今天关门了，就改天吧。” 说完王利带人向外走去。 三人出了火锅店的门，往回走。 身边的大厨道：“老板，其实人家是的也没错，马冬的菜就是比不上杨洪涛的，肉也不新鲜，以前别地儿没的卖好说，现在人家自己开了店，咱也不好说什么。” 另外一个墩儿道：“说的是啊，不过这陆山河也不知道什么来历，别人都买马冬的菜，他就敢不买。” 这话让王利灵机一动。 “你们俩先回去收拾一下下班吧，我有点儿事儿。” 说完王利直接转身进了附近一条胡同。 胡同里就有一处经常打牌的地方，哪怕马冬不在那儿，问一问大概也能知道马冬去了哪儿。 果然王利去了看到马冬一个小弟。 听说王利要找马冬有重要的事情，二人直接去了马冬家。 果然马冬在家和几个小弟在打牌，就看桌上的零票也知道打的并不大，可能是因为前几天输太多了。 马冬一边抽烟一边丢下三张牌，撇了王利一眼。 “呦，王老板来了？” 王利急忙道：“冬哥，我找你说点儿事儿。” “怎么？要加订单啊？你和耗子说就行了，要多少明天让他加。” 王利道；“好加呢，王浩前天送的都还在呢，最近生意太差了。” 马冬皱眉道：“生意差你找我，我能让你生意好？” 王利急忙道：“不是的，我生意差是有原因的，而且还和冬哥你有点儿联系。” 说完王利把陆山河新开火锅店的事情说了一遍。 “自从他们开了店，我这边的生意都被他们抢了去，今儿就卖了一桌，才卖了三块钱。” 马冬道：“你的意思是这店是陆山河开的？” 王利道；“对啊，那个杨洪涛亲口说的。” 马冬小弟在一旁道：“怪不得这些家伙这么硬，合着是自己开的店，怪不得死活不收咱的菜。” “那个蒋大伟和杨洪涛不好对付啊，咱总不能真的和他们玩儿命吧。” “尤其那个蒋大伟，看着就像不要命的。” 王利问：“冬哥，你去过了？” 马冬烦躁道；“对啊，这几天让耗子他们去过几次，结果那几个家伙油盐不进，我也正烦呢。” 王利道：“冬哥，这事儿我研究了，你的关系网那么大，要是硬的不行，何不来软的？别入说他的好，咱就让他不好，不就行了？” 马冬道：“哦？什么意思？” “比如冬哥去吃饭，然后吃到不干净的东西，就可以闹了嘛，他们还能打客人不成？” 马冬道：“我这些人他们都认识了，肯定不让我们进去。” 小弟们道：“是啊，现在看我们过去，那蒋大伟就进屋拿刀，太危险了。” 王利道：“可以找不认识的人嘛。” 马冬想了想。 “行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你的生意也是我的生意，肯定是要照顾的嘛，你先安静两天好了，这几天你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继续做的你生意，不出七天，我就把陆山河给你收拾了。” 第475章 突击检查 王利离开后，马冬等人也散了。 第二天上午，马冬醒来，把躺在客厅的王浩踢了起来。 “别睡了，起来洗把脸和我出去一趟。” 王浩急忙爬起来，和马冬一起简单洗了把脸，然后来到了工商局。 门口看门的看到是马冬直接放行，很明显马冬来这里不是一次两次了。 很快两人来到科长办公室，马冬笑着走了进去。 吴可看到马冬同样喜笑颜开。 “呦，冬哥，又来帮人办许可证啊？” 马冬笑着递上一支烟，然后自己点燃，把打火机递给吴可。 王浩则是把一条烟直接放在了吴可的桌子上。 吴可笑笑直接把烟收了起来。 “这次大手笔啊，遇到大户了？” 马冬道：“事儿有点儿乱，中午一起出去吃个饭？” 吴可笑道：“行，反正我这边也不忙。” 说完吴可简单的把抽屉锁住，三个人离开了工商局。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马冬让王浩去菜市场买些羊肉和一些蔬菜，而他则是和马冬一起往王利的店的方向走去。 路上马冬还故意和吴可看了看陆山河的鹌鹑火锅店。 到了王利的店，马冬让王利去做锅底，还特意嘱咐肉和菜他让王浩从菜市场买了。 这让王利的心里一时间有些不舒服，可是却也只能照做。 等这边锅底端上来，那边耗子带着几个小弟已经拿着菜和肉来了。 让王利的大厨帮忙切好，众人开始涮锅。 酒过三巡，马冬这才开口。 “吴科长，刚才我和你提的鹌鹑火锅店，你还记得吧？” 吴可笑道：“记得啊，牌子那么扎眼，看一遍就有印象。” 马冬又问：“那他们店的许可证是找谁和吴科长办的啊？” 吴可想了想。 “这事儿，我还真不清楚，按理说，这一片儿的许可证都需要我拿去盖章的，要是真有这么个名字，我应该清楚。” 马冬心想，这可是你陆山河找死。 “那就肯定是没办了，这可是不给吴科长面子，必须给点儿教训。” 吴可听完笑了，马冬干什么的，他比别人更清楚。 “是不是他们不收你的菜和肉啊？这事儿简单，我过去说一声，就行了。” 马冬摇摇头道：“吴科长，有些人啊，你给他脸，他是不要的，我的意思呢，最好直接让他滚蛋，你看这店，以前开的好好儿的，他硬要开在附近，这不是砸人饭碗吗？” 马冬说的这么明白，吴可自然明白了什么意思，于是点点头。 “行，这事儿也不难，只要我去查一查，只管让他关店走人。” 说话间，马冬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吴可。 吴可接过一摸厚厚一叠，大概有两百左右，于是笑着收了起来。 吃完饭，马冬又带吴可去溜冰场玩儿，晚上再次招待晚饭后，又带吴可去了舞厅。 一番招待下来，吴可已经是和马冬肩并肩手拉手，亲热的不得了。 临解散，吴可拍着马冬的肩膀道。 “冬哥放心，明儿就让那狗屁的鹌鹑火锅关门大吉。” 马冬笑道：“那就麻烦吴科长了。” 双方散去，马冬直接回家睡觉，一来今儿喝太多了，有些晕，二来，他明天可是还要看好戏呢。 次日上午，马冬醒来，直接带着耗子去了火锅店附近一个小弟的家。 看到马冬进屋，好几个人急忙问好。 马冬点点头，问小弟道。 “都准备好了吗？” “冬哥放心，这几个人都是从西关那边喊来的，陆山河肯定没见过。” “冬哥放心，我们还给他们准备了这个。” 说话间，其中一人笑着拿出一个小瓶子晃了晃，瓶子内几只爬虫，快速的在瓶子里蹿起来。 而另外一个人则是拿出一个厚布袋子。 看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蠕动，马冬问。 “这里面是什么？” 小弟道：“一只耗子，刚逮住的，本来想打死他，想着今儿可能有用，就活捉了。” 马冬点点头，表示认可。 “做的不错，只要这事儿成了，请你们喝酒，好了，估计吴科长那边也快来了，你们几个先去火锅店吧。” 说完马冬给了几人二十块钱，让几个陌生面孔先走，而他们则是随后出了门。 不到中午就来了客人，小美热情招待几人坐下。 几人坐下后，点了不少肉和菜，又要了一些酒。 其中一人低声道。 “李哥，你可别点多了。” 那人偷笑道：“放心好了，那二十块可不是吃饭的钱，你们放心敞开了吃喝就是。” 说完那人又要了一捆啤酒，也不等锅底上来，几个人直接各自干了一瓶。 等锅底上来，几人把鹌鹑下锅，那边儿吴可已经带着几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看到穿着制服的吴可，小美急忙满脸笑容的迎了上去，可是不等小美开口，吴可满脸严肃的开口了。 “叫你们店的负责人来。” 小美赔笑道：“领导，我就是这家店的店长。” 吴可看着小美迷人的笑容，口气不自觉的缓和了一丝丝。 “这家店你说了算？” 小美道：“大部分事情都可以做主。” “那就好，你们店……” 吴可刚要开口说话，就看到了收银台后面挂着的营业执照，一时间愣住了，他可不记得他给这个店申请过营业执照。 “营业执照拿下来看一下。” 小美急忙把玻璃框整个儿拿了下来。 吴可认认真真的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纰漏，也不像是假的一时间心里直犯嘀咕。 不过有些人绕过自己找人办下来也不是不可能，于是他也就不在这事儿上继续纠结了。 “食品销售许可证没有吧？” “有的，我马上拿给您。” 小美急忙打开抽屉，又把食品经营许可证拿了出来。 “税务登记册，有吗？” 小美急忙道：“有复印件……” 等吴可看完陆山河的身份复印件，以及其他资料后，一时间还真的感觉无从下手。 因为这是他检查过证件最齐全的饭店，没有之一。 这个时代对食品健康没有后世重视，毕竟很多人连肚子都填不饱。 所以有个营业执照就开张的，遍地都是。 但是像陆山河备案如此详细的，他还从未见过，哪怕是他帮人办，也绝对办不了这么详细。 第476章 店里有老鼠 蒋大伟和刘小米，在厨房门口看着，虽然两人害怕吴可这种穿制服的，可是此时依旧还是露出了不满的表情。 之前他们还不知道为什么陆山河要办那么多证件，而且还让小美把复印件什么的都收好。 现在他们明白了，陆山河可能早就预料到了今天这种情况。 “要通知山河吗？”刘小米低声问。 蒋大伟摇了摇头。 “不用，这不是查不出什么吗？” 此时外面的马冬等人也一脸茫然，在马冬看来，吴可出手，那肯定是很快就会有结果。 可是看了半天，吴可竟然还在看，而且就看小美一张张拿出各种证件，他也知道事情怕是没那么顺利。 “耗子。” “在呢，冬哥咋了。” “可能吴可那边有问题，你赶紧让屋里的兄弟动手。” 其实屋内吃喝的几人也注意着这边的情况，看到外面耗子比手画脚，顿时明白过来。 趁着蒋大伟等人都没有注意这边儿，直接把蟑螂倒进了锅里，然后把老鼠放了出来。 “有老鼠。” 放开老鼠的瞬间，几人同时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吴可一愣，急忙回头，果然看到一只老鼠，正顺着墙根拼命的逃跑。 “这是什么？” 小美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的，我们店里不可能有老鼠。” 每天后面的门都是关的好好儿的，而且陆山河新让人做了橱柜，老鼠进来也没的吃，怎么可能养出老鼠来？ 蒋大伟和刘小米，急忙看向唯一的一桌客人，本能的感觉和这些人有关。 毕竟这几个人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痞里痞气不说，来的时间也太早了一些。 可是吴可明显不管这些，大声道。 “都看到了，还敢抵赖？” 身后的工作人员纷纷道。 “这都近在眼前了，还在撒谎？” 忽然又有一个人指着锅道。 “里面还有蟑螂。” 蒋大伟急忙跑过去，一看，顿时火了。 这几个人吃了快半小时了，菜都上了第二次，这个时候上面漂浮的蟑螂，还有半死不活的，明显是陷害。 “这蟑螂是你们丢的。” 几人道：“你放屁，这就是你们这里太脏了，亏我们听说你们这里的东西好吃，竟然是拿蟑螂做的？” 马冬等人看到闹起来了，急忙跑到门口，假装听了听跟着嚷起来。 “哎，都来看哎，这家店不但有老鼠，还有蟑螂。” “哎呀，真是什么都敢给人吃啊，太不要脸了。” “真是为了赚钱，什么都敢干啊。” 看到外面马冬等人跟着闹起来，小美已经明白了这根本就是一场局，急忙把刘小米拉到一边儿。 “小米，记住千万不能让他们把咱的门锁了。” 刘小米要哭了。 “丽娟姐，那现在怎么办啊？” “我去找山河，你们只要守住店门就行了，千万，千万不能把锁给他们，更不能让他们锁门记住了。” 说完小美让小米帮忙，从后院翻墙出去，向机械厂的方向跑去。 刘小米回到店里，听说吴可要封店，直接把锁藏了起来，还直接挡在了门口。 “今天你们谁都不许走，老鼠和蟑螂就是你们放的，我都知道了。” 就在此时杨洪涛和刘春花也赶来了，听说出了这档子事儿，急忙加入了据理力争的行列。 “我们后厨的卫生每天都在做，如果锅里有蟑螂，你们可以去后厨查，只要找出一只活的我们都认。” 吴可冷着脸道：“反了你们，锅里有蟑螂你们都不认，厨房的你们就能认了？” 马冬等人起哄道：“吴科长，这些人没必要和他们废话，封了他们的店。” “对，直接封了，这种无良的店，早关早好。”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马冬等人不停的宣扬遇到老鼠的事情。 可是众人看到马冬一行人，反而释然了，明白了。 “这是得罪了马冬了。” “肯定的，唉，好好儿一家店。” “有马冬在，江城县的饭店干不好。” 用的都是头天剩下的菜和肉，好的了才怪。 这边杨洪涛等人死活不肯接受处罚，另外一边儿小美气喘吁吁的跑到了机械厂。 听说陆山河还没上班，小美都要急哭了。 “大爷，那他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可能在家属院儿吧，你去那边找找。” 问清楚陆山河所住的位置，小美急忙跑了过去。 家属院内，陆山河满脸无奈的给苏静予讲题。 最近忙的很，补习也就断了。 今儿周六，被苏静予堵了个正着，无奈也只好继续充当家教。 正讲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陆山河把笔放下，让苏静予先自己看书，来到了门口。 “小美？你怎么来了？” 苏静予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脑袋不自觉的往门口的方向偏了偏。 小美着急的带了几分哭腔。 “陆老板，你快去火锅店看看吧，去晚了，店可能就没了。” 陆山河急忙道：“你别急，尽量简单的说下怎么回事儿。” “工商局来人了，本来咱的证件是齐的，也没查出什么，可是马冬等人搞鬼，不知哪儿就冒出来一只老鼠，锅里也多了几只蟑螂，现在工商局的人说要封咱的店呢。” “别急，那个你先看书我去一趟厂里。” 说完陆山河直接带上门，和小美离开了。 苏静予看到陆山河和小美一起跑出了家属院，气呼呼的把书狠狠的摔在了茶几上。 “哼，说好的给我补课，又跑了。” 本来苏静予以为只有自己知道陆山河住在这里，可是小美找来的这一刻，这种内心小小的优越感荡然无存。 就像是一个只属于自己和陆山河的秘密小天地，忽然被人分走了三分之一甚至更多一样难受。 毕竟，小美的长相，就连她也不得不承认，比自己还要强上许多。 “哼，男人都是好色鬼，气死我了。” 陆山河回到自己办公室，急忙给张国栋打了电话。 “山河啊？有事儿吗？” “张哥，我店里被工商局的人查了，还说要封我的店，您看帮忙说说？” 第477章 责令整改 听到火锅店被查了，张国栋急忙问。 “具体什么情况？” “好像是有人想吃霸王餐吧？就给锅里多加了点儿东西，凑巧工商局的人在，就闹起来了，要封店。” 张国栋听出事情的复杂性，犹豫道。 “好了，我知道了，工商局这边我会尽快查清楚怎么回事儿的。” 说完张国栋挂了电话。 给吴可打电话，没人接，张国栋直接去了副局长田富民的办公室。 “张局长，有什么指示吗？” 张国栋道：“上次让你帮忙办理的鹌鹑火锅店的营业执照和食品经营许可证没出什么纰漏吧？” 田富民听出事情不对劲急忙道。 “局长亲自盖章的，不会出什么问题才是，是有什么情况吗？” 张国栋道：“刚才山河给我打电话，说我们的人在店里检查，甚至还说要直接封店，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工商局的权利这么大了，单凭我们自己竟然就可以直接封店，这事儿你问问吧，希望只是一场误会。” 田富民顿时明白了，陆山河和张国栋的关系他是清楚的，查到陆山河头上，这不是在给张国栋难堪吗？ 先不说陆山河那边证件齐全，就算是不全，工商局也没权利查一查就把人的店给封了，总要走一套流程的。 所以这里面肯定是有一些张国栋不便亲自参与的事情在里面。 思来想去，田富民急忙给火锅店所在社区的电话。 电话足足打了三遍，才有人接，田富民按捺火气道。 “我是工商局的副局长田富民。” 对面气喘吁吁道：“哦，原来是工商局的啊，有事儿吗？” “鹌鹑火锅店是不是有工商局的人在？” “是啊，要封人家店呢。” 对面明显是从现场跑回来的，口气里颇有几分鄙夷工商局的意思。 “你把他们最大的人叫来，就说田富民要和他通电话。” “行，你等着啊。” 对面挂了电话，不一会儿就打了回来。 “田副局长，有什么指示？” “你去检查了？” “啊？啊！对，有人举报说有个新开的店有问题我就带人过来查一下。” “有问题？他们的证件都是经过我的手办的，有什么问题？” 吴可一下子懵了，心道，难道是田富民的亲戚？ “田副局长，情况有些复杂。” 说完吴可急忙把现场情况汇报了一遍。 田富民一听就知道里面有猫腻，那么多巧合一股脑儿的凑在了一起，也太巧了。 “证件齐全，卫生也过的去就行了，不过这事儿既然已经闹起来了，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就给店里开一张罚单吧，然后告诉他们整改一下，当着大伙儿的面儿，宣布完马上就给我回来。” “好，我知道了。” 吴可放下电话，心里暗骂马冬不搞清楚，这不是往死里坑自己吗？ 回到店里，马冬等人还在闹，杨洪涛等人依旧把着门，和马冬等人对峙。 看到吴可回来，杨洪涛等人心急如焚，而马冬等人则是气焰再次嚣张了起来。 “反了天了你们，敢阻止执法？” “等会儿公安局来了，把你们都抓起来。” 吴可看马冬一眼，直接走到了店门口。 “刚才我已经请示过领导了，你们作为新店，可以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不过事实就事实，卫生方面还有待提高，现在给予你们五十元罚款，七天内整改的处罚。” 吴可大声说完，直接写了一张罚单放在了桌子上。 蒋大伟一听要罚款，刚要开口争辩，被杨洪涛制止了。 之前吴可咬死了要封店，结果回来后就改了态度，而且一副迫不及待要走人的架势，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陆山河那边沟通过了。 这个时候要是再纠缠，说不定反而会让陆山河的努力白费。 看到吴可忽然说了这么一通话，带着人出来了，马冬急忙跟在身后。 离开人群远了，马冬不满道。 “吴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五十块罚款也太少了。” 吴可皱眉道：“这事儿我可管不了，田副局长刚才打电话说不要做的太过分，难道你让我坚持封店？先不说工商局没这个权利，就是有，你们做的那些事儿也经不住查，真查起来，你我都要倒霉，这个忙我也就帮到这儿了，接下来你们自己看着来吧。” 说完吴可带人直接离开了。 马冬恨的心里痒痒，一群小弟也愤愤不平。 “这吴可也不行嘛。” “就是，罚的那点儿钱还不够，咱请他喝酒的呢。” 马冬道：“行了，这事儿先别管了，反正陆山河的店已经黄了，这几天你们继续宣扬，实在不行还上人就再进去偷偷闹一闹，我还就不信他开的下去。” 这边马冬等人回去继续宣传鹌鹑火锅店的负面新闻，另外一边儿陆山河也接到了张国栋的电话。 听说责令整改，罚款五十，陆山河虽然有些不情愿，可事情已经结束，加上张国栋的面子也要给，于是寒暄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小美委屈道：“是他们闹事儿，凭什么罚咱们？” 陆山河笑道：“事情能这么快解决，已经很不错了，而且没了工商局那边添麻烦，总归是要好很多。” 听陆山河这么说，小美这才轻轻的叹了口气，她知道之前热闹的日子怕是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回到店里，杨洪涛等人和小美打招呼，询问情况。 小美把情况说了一遍，杨洪涛看向蒋大伟道。 “你看，我就说不让你冲动吧？” 蒋大伟道；“山河这事儿办的不利落，那个张国栋不是局长吗？怎么连这种小事儿都搞不定？白吃咱一顿火锅。” 小美道：“张局长还给了礼金的，好了，不说这些了，山河让我们照旧营业，大家都调整一下状态吧。” 次日上午，店铺继续营业，不到中午，马冬等人就已经到了，手里还举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无良商家，老鼠蟑螂火锅店。 看到马冬等人这么嚣张的诋毁火锅店，蒋大伟第一个忍不住冲了出去。 第478章 马冬来吃饭了 可是马冬等人根本就不怕蒋大伟。 “蒋大伟，这路是你家的？你管的着我们在这儿走？” “你说我们诋毁你，我们也没说你家店里有老鼠和蟑螂啊，你急什么？” 还有人直接伸出脖子道。 “你不会是想砍人吧？来，你砍我一刀试试？” 小美和刘小米急忙把蒋大伟拉了回去。 有马冬一群人这么闹，即便客人们知道陆山河的店没有老鼠蟑螂也不敢进来。 毕竟谁知道两帮人什么时候就打起来了？吃个饭还得担惊受怕也犯不上。 就这样直到杨洪涛和刘春花来送菜，都没有上一桌客人。 “洪涛，咱出去和他们干吧？” 杨洪涛道：“山河说了，别冲动，真打出事儿来，你肯定进去，店也开不成了，马冬过不了几天就放出来了，那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小美道：“是啊，可是这样下去，和封店了也没区别。” 杨洪涛道：“对方不是不想动手吗？咱也做点儿什么吧，咱也写个牌子，把事实讲给大家。” 众人纷纷同意，马上就写了大牌子去门口讲解。 可是这种形式的对抗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毕竟此时的问题已经不是卫生问题，而是马冬等人的威慑力作祟了。 就这样到了傍晚，陆山河从机械厂那边过来了。 看到店门口的牌子，忍不住笑了。 看到陆山河来了，杨洪涛急忙走了出来。 “山河，你还有心情笑，一天了，一个客人都没有。” 陆山河示意大家进屋，然后询问了具体情况。 “你们放心好了，工资照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小美道：“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哪有脸拿工资啊。” “就是啊，没有客人，那你不是会一直亏钱吗？” 陆山河道：“账不是这么算的，如果有活儿就发工资，没活儿就不发，那成什么了。” 杨洪涛道：“现在的问题主要还是怎么解决马冬的问题，你到底咋想的？” 陆山河刚要开口说话，目光直接移向了外面，只见马冬带着一群小弟举着牌子回来了。 看到马冬等人把牌子放到门口，走了进来，杨洪涛等人马上警惕起来，蒋大伟更是直接转身去了后厨。 看到众人这个态度，马冬笑道：“呀，说的好听，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小弟们纷纷开口道。 “我们是来吃饭的，你们要把客人赶走不成？” “这饭店厉害啊，要打人？” 刘春花没好气道：“你们刚才不就是去吃饭的吗？怎么还来我们这里。” 刘小米道：“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不是说我们的火锅里面有蟑螂和老鼠吗？那你们还来？” 马冬笑道：“转了一圈儿还是想尝尝鹌鹑，而且今儿你们刚被工商局查了，我想你们也没胆子不弄干净一些。” 陆山河笑道：“好了，去给冬哥准备锅底吧。” 小美等人诧异的看着陆山河。 “真给他们做啊？” “他们肯定又是来捣乱的。” 陆山河笑道：“来了是客嘛，去吧。” 马冬笑起来。 “不错，是个做生意的料儿，不怪你店的生意这么好。” 说完马冬让小弟们分别做了两桌，开始点菜。 点完菜，马冬又要了几瓶白酒，和两捆啤酒。 “陆老板，一起喝一杯？” 陆山河笑着坐到马冬对面。 “告诉后厨，多加十只鹌鹑鸡，算我头上。” 马冬笑着问；“哦？陆老板吃饭还要记账？” 陆山河笑道：“当然了，生意嘛，就要清清楚楚。” 两人聊了一些有的没的，锅底端了上来，看着鹌鹑鸡煮的差不多了，马冬直接捞出一只，咬了一口，啧啧赞叹。 “哎呀，东西是好东西，店是好店，老板也是好老板，可惜了就是没人来。” 说完马冬笑了，周围人也笑了。 旁边刘小米恶狠狠的牙齿都咬在了一起，要不是陆山河就坐在马冬对面也捞出了一只鹌鹑鸡，她都要忍不住骂人了。 陆山河咬了一口也道：“是啊，要不是有人捣乱，栽赃陷害说我这里有老鼠蟑螂，也不会没人，前几天生意还好的很呢，也就是今天忽然就没了生意，冬哥给支个招儿？” 马冬一愣，笑着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陆山河你是聪明人，你在机械厂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一些，不过有句话你可能不知道。” “哦？冬哥说来听听？” “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陆山河笑道：“东哥的意思你就是地头蛇了？” 马冬笑道：“那倒不一定，不过有件事儿我可是明确的告诉你，我马冬是你绕不过去的坎儿。” 说完马冬举杯，陆山河也举杯和马冬碰了碰。 一饮而尽，马冬又道；“我也说了，你是聪明人，我马冬也是聪明人，所以没必要闹的急赤白脸的嘛，你说对不对？”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 “冬哥这话说的有道理，就是不知道冬哥具体有没有什么方案，我这人喜欢较真儿，也喜欢具体的情况。” 马冬哈哈一笑让刘春花把菜单拿来。 刘春花一愣，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点点头，示意刘春花可以拿来。 接过菜单和笔，马冬在每个菜的后面减了个一，然后交给陆山河。 “我也不让你吃亏，一个菜我给你留一毛或者一分的利润，然后你按这个价格进我的菜，只要你答应，我马冬保你平安，从今往后不但工商局不来查你，你店里更不会出现什么老鼠蟑螂，甚至有人敢说你这里有蟑螂老鼠，那就是和我马冬过不去。” 陆山河点点头笑道：“花钱买平安？” 马冬笑道：“也算是吧，你可以这么理解，怎么样？” 陆山河笑道：“我倒是有个更好的买卖，想和冬哥聊聊。” “哦？什么买卖？” 陆山河道：“小美把咱的进货单拿来。” 接过进货单，陆山河直接递给马冬。 “这是我进的菜，鹌鹑鸡加价两毛，其他的菜加价两分，冬哥要多少我提供多少，到时候冬哥卖给别人一只鹌鹑鸡赚三毛，一斤菜赚五分，那不是要发大财？” 第479章 吃饭给钱天经地义 马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手里的酒杯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啪。 酒杯碎裂，震的火锅下面的火苗都抖了三抖。 马冬身边的小弟也被吓到了，唰的一声纷纷站了起来怒视陆山河。 “小子，冬哥卖给你东西那是看的起你，不要不识抬举。” “小子，好好儿和冬哥说话。” 刘春花和刘小米哪儿见过这种架势，吓的惊呼出声。 蒋大伟和杨洪涛急忙把几个女人挡在身后，随时准备出手。 只有陆山河依旧坐在位置上，依旧微笑着看着马冬。 “冬哥，难道我哪儿说错了？这可是双赢的好事儿不是吗？” 马冬冷冷道：“陆山河，最后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和我说话。” “再说一次也是如此，如果这个方案冬哥都不答应的话，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 “好，有种，在江城县敢这么和我说话的，你还是第一个，你给我等着，我们走。” 说完马冬站起身就要离开。 陆山河起身笑道：“冬哥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 马冬停下脚步冷冷道：“忘了什么？” “吃饭给钱天经地义，这句话冬哥不会没听过吧？” 几个小弟纷纷怒视陆山河。 “小子，吃你的是给你面子，你还要钱？” “别蹬鼻子上脸，你出去问问，我们吃饭什么时候给过钱？” “再哔哔，店给你砸了，你信不信？” 啪。 陆山河直接拿起一个空啤酒瓶，砸在了桌子上。 “是吗？你们大可以试试。” 马冬身后的小弟们，纷纷拿起椅子，就打算动手。 蒋大伟一看这架势，三两步进了后厨，拿出两把菜刀，递给杨洪涛一把，然后站到了陆山河身后，怒视马冬等人。 看到陆山河和蒋大伟眼神中的狠厉，马冬微微眯起眼睛，冷哼一声。 “把东西都给我放下。” 身后小弟们，纷纷不情愿的把东西放下，依旧恶狠狠的看着陆山河三人。 “多少钱？” 陆山河问小美道；“给冬哥算账。” 小美急忙道：“一共二十八。” 马冬身后小弟道；“他陆山河还吃了呢。” 小美道：“老板的十只鹌鹑鸡已经刨除在外了。” 马冬拿出三张大团结丢在地上，冷笑一声道。 “剩下的两块就当打发叫花子了，陆山河你给我等着，今天我们就是你这店里的最后一波客人。” “那就不劳冬哥操心了，慢走不送。” 看到马冬等人走远了，陆山河这才重新坐下。 杨洪涛也明显松了一口气，今天是距离冲突最近的一天，如果真打起来，他们一定会吃大亏的，毕竟对面也喝多了，打起来就不好说了。 “山河，接下来怎么办？这些家伙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山河道：“继续营业吧，明天我去定些东西，请些朋友来镇镇场子，如果马冬识相的话，应该不会继续闹下去，毕竟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蒋大伟道：“这种人才不会考虑什么好处呢，这种混子最在乎面子，现在你不给他面子，他肯定还会来闹的。” 陆山河道；“先看看再说吧，今儿就先到这儿吧，都回去早点儿歇着，这几天我安排一下。” 次日陆山河亲自来店里帮忙，还带来了一个袋子。 小美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手工制作的假花零件。 “弄这些做什么？” 陆山河笑着招呼刘春花和刘小米也过来笑道。 “自然有用，反正生意也不好，总不能让你们闲着。” 刘春花道：“行，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你让我们干啥，我们就干啥呗。” 拿出胶水，几个人一边做假花，一边聊天说的自然也是火锅店出路一类的。 说着说着小美忽然拿出十张大团结来。 “老板，我想了想最近生意太差了，这钱我就不拿了。” 陆山河无语道：“发的工资哪有拿回来的道理？给你的你就收着，再说了店又不是不开了，老老实实做你的事儿就行。” 刘春花道：“山河，你到底要怎么做嘛，你倒是说说啊。” 陆山河笑道：“这不是在做嘛，算了，你们继续，这是我画的图样，等你们做好了就按这个装饰好，反正我有用就是了。” 说完陆山河直接离开了火锅店。 来到工商局，找到张国栋，陆山河把一条烟递给张国栋。 张国栋道：“你小子这是又遇到什么事儿了？” 陆山河笑道：“没啥事儿，这不是上次多亏了张哥帮忙嘛，过来感谢一下。” “咱们不必这么客气，说实话上次的事儿办的有些不妥，你不往心里去，我就烧高香了。” 陆山河道：“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毕竟下面的人做错了事儿，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也不能太落了面子。” 张国栋笑道；“你懂就行，我还省的解释了。” 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对了张哥，这几天店里生意不太好，我打算做个活动，这是十张打折券，你可以发给局里的同事，一起过去捧个场。” 看到陆山河递过来的打折券，张国栋笑了。 “你小子还挺能整的，一折？这和白吃有什么区别？” 陆山河笑道：“当然有区别了，白吃是一分不给，这个是去消费，本质上的区别。” 张国栋自然明白陆山河的用意，于是直接收了起来。 “行，既然你小子出的起，我自然要给你这个面子。” 说话间，秘书走了进来，张国栋直接把十张打折券递给秘书。 “这是朋友送我的十张打折券，明天开业可以带券儿去消费，科级以上的人都发一下，应该是刚好。” 又和张国栋聊了一会儿天，陆山河借故离开，又找到了吴勇。 如法炮制送出十张打折券后，陆山河这才折返回去。 回到店里，陆山河让小美等人继续做花篮等物品，而他则是和杨洪涛几人回村里又多准备了一些食材。 次日一早，陆山河等人把花篮都布置在门口，同时直接挂起了庆祝开业的牌子，而这一幕很快引来附近人观看，其中自然包括王利。 第480章 后台挺硬啊 虽然不知道陆山河为什么又要搞一次开业活动，不过王利还是着急的去通知了马冬。 马冬正在睡觉，被王利吵醒，直接破口大骂，可是听到陆山河庆祝开业活动，瞬间清醒了。 “什么？你说陆山河要开业？” “是啊，鞭炮都放了，我看这是生意坏了，想拉人气呢。” 马冬揉揉眼睛道：“行了，知道了，你去通知耗子他们，就说今儿要去搞事情。” 等马冬洗完脸，耗子等人已经来了。 众人集合过后，马冬让耗子买些早点，带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鹌鹑火锅店走去。 店内小美看到马冬等人来了，急忙汇报给陆山河。 蒋大伟看到马冬等人坐在了火锅店对面的墙下开始吃东西，忍不住骂了两句。 陆山河笑道：“很正常，这么大动静，他们不来反而奇怪了，赶紧去准备吧，不用理会他们。” 很快就有客人上门，马冬急忙让耗子过来搅局，结果听到小美道。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开业请了客人，如果您喜欢明天可以来，这是我们店的宣传单，这是九折优惠券，欢迎您明天惠顾。” 那人一听有重要客人，美滋滋的收下优惠券离开了。 耗子扑了个空，急忙把情况汇报给了马冬。 “重要的客人？” “对，就是这么说的。” “冬哥，你说他会不会请来那个支持他的人了，你不是说这小子的证儿都不是吴可办的吗？” 马冬道：“有可能，今儿都注意点儿，没有我的命令都不许动手。” 时间临近中午，张国栋第一个来了。 陆山河急忙亲自把张国栋迎了进去。 “看来我又是第一个来。” 陆山河笑道；“张哥每次都给面子，屋里坐。” 一边让小美上茶，陆山河一边拿来毛笔和红纸。 “这是做什么？” 陆山河笑道：“还请张哥提个字，写个祝福什么的，我听说张哥的书法可是不错的。” 张国栋笑道：“你小子，行，来都来了，写就写吧 。” 说完张国栋直接写下了生意兴隆四个大字，然后又在右下角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陆山河连连夸赞道：“不愧是书法大师写的好，小美贴到门口的花篮上去，给大伙儿长长眼。” 小美急忙拿起恭维了两句，贴在了靠窗屋内的一个花篮上，很明显是怕被风给吹跑了。 马冬可没不认识张国栋，小弟们更不认识张国栋，但是吴可的老婆他们却是认识的。 看到吴可的老婆带着儿子向这边走来，马冬急忙迎了上去。 “嫂子，您这是去哪儿？” 吴可老婆满脸自得的把优惠券递给了马冬。 “这不老吴忙嘛，没时间来，局里发了这么个福利，我就带儿子来看看。” 马冬问：“对了，张国栋你认识吗？” 吴可老婆笑道：“怎么不认识，工商局的（副）局长啊，新调过来的，不过也有几个月了。” 马冬又问：“张国栋和陆山河什么关系？” “那我就不知道了，陆山河是谁？” “火锅店的老板，好像和张国栋认识，你看还写了字的。” “哦，那我就不清楚了，哎呀老吴说不让带别人，不然就带你们一起去了，据说不限制人数。” 马冬心道，吴可那是没脸来，我们肯定也不方便进去。 “行，那您去吃吧。” 目送吴可老婆进了店，马冬有些郁闷。 工商局（副）局长在里面吃饭，这就不好闹了。 小弟们也懵了，没想到陆山河后台这么硬。 “冬哥，咋办？” “是啊，这家伙怪不得这么嚣张，不给冬哥面子，原来也是有后台的。” 马冬冷哼一声道：“我看就是普通认识而已，今儿先回去，过两天看看再说。” 说完马冬带着小弟们离开了。 等吴勇来的时候，陆山河让吴勇也写了一张贺词，贴在了花篮上。 小美发现马冬等人悄悄离开了，脸上的愁云也消失了，满脸笑容的迎接客人。 一整个中午，店里热闹异常，这自然也吸引了不少路人和邻居们围观。 “这店又火起来了？” “屋内好多人啊。” “王老板，里面坐的都是谁啊？” 小美笑道：“我们老板的朋友，工商局的，还有县政府的。” “真的假的？你们老板还认识这种人？” “当然是真的了，吴勇吴（副）主任，我上次去县里办事儿遇到了的。” “张局我也认识，以前经常去菜市场检查呢，现在是局长啦。” 听众人这么说，小美心里美滋滋的又回店忙活去了。 中午送走张国栋等人，晚上就有客人开始上座。 毕竟大家其实并不相信什么老鼠蟑螂，只是害怕马冬等人罢了。 现在陆山河的关系这么硬，马冬都不敢来了，自然也就过来捧捧场，毕竟张国栋他们不认识，但是和陆山河打好关系，说不定以后就有用得着的地方。 当天晚上，众人忙到很晚，小美没去后厨帮忙，迫不及待的开始算账。 等算完账，小美满脸不可思议的又重新算了一遍，然后满脸欣喜的来到陆山河身边。 “老板，今儿咱还赚了三十一块六毛。” 不怪小美开心，今儿开始的二十桌可是一折，而且说是一折，最后只有三桌坚持付账，其他人都是吃了白食的。 陆山河也没想到竟然可以盈利，笑道：“那就好，你看事情这不解决了嘛。” 杨洪涛笑道：“还是你有办法，这下只要马冬不傻，应该也不会来闹事儿了。” 蒋大伟道：“还是要小心的好，马冬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心眼小的很。” 陆山河也道：“大伟说的这种情况也有可能，所以大家也要多注意才行。” 蒋大伟道：“要是有个电话就好了，到时候有什么事儿也好通知你。” 刘小米道：“去李主任家去打，花不了几个钱的，安电话太贵了。” 陆山河也觉得店里应该安一部电话，于是点点头道。 “的确该安排一下，这几天我看看能不能办下来吧，要是能办下来，到时候的确要方便很多。” 第481章 你竟然凶我 安排好店里的事情，陆山河让大家离开，然后回了机械厂。 回到机械厂家属院，陆山河还未来得及进去，就被一个男孩子拦了下来。 “你就是陆山河吧？” 陆山河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孩疑惑道。 “你是谁家孩子？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男孩道：“你就说你是不是陆山河。” “对，我是陆山河，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都十一点了，大门口站这么个孩子，而且还是找自己的，这让陆山河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男孩听到陆山河承认，直接把挎着的书包翻到胸前，摸索着拿出一封信来。 “我是苏静予的同学，这是她让我交给你的。” 一听苏静予，陆山河有些头大，接过了男孩手中的信。 男孩转身要走忽然停住了。 “对了，这件事儿你可别告诉别人。” 说完男孩直接跑掉，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回到家，陆美琴已经睡了，陆山河蹑手蹑脚的洗漱完毕后，这才偷偷摸摸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关好门，陆山河这才把信拆开。 “陆山河，你说话为什么不算？这几天你跑哪儿去了？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这都快期末了，你到底还给不给我补课啊？” “哼，我是真的生气了，你要是再躲着我，小心我惩罚你。” “算了，你能收到这封信说明你已经知道错了，我就原谅你好了，明天放学后我还会再去找你的，要是还不在，哼哼……你就等着瞧好了。” 把信直接撕碎丢进垃圾桶，陆山河无奈的叹了口气，关灯睡觉。 次日，陆山河去厂里监督工作，下了班回家属院，果然看到苏静予又站在门口。 看到陆山河过来，苏静予哼的一声，把头故意别向另外一个方向。 陆山河无语的从苏静予身边走过。 “要补课就进来，不想补，就回家去。” 看到陆山河竟然不安慰自己，自顾自的往院内走，苏静予银牙紧咬，冷哼一声跟了上去。 “喂，你这几天到底去哪儿了？” “店里有事儿自然是忙那边了。” “你胡说，我过去看过，你根本没在。” “谁说忙店里的事儿就必须在店里了？” 苏静予冷哼道：“算了，你去哪儿我也不想知道，不过这几天落下的课你必须给我补回来。” 陆山河道：“以后你等十分钟我要是没回来，你就别等了，我事情多着呢，难免忘了。” “你凭什么忘了啊？多重要的事情比我学习还重要。” 陆山河停下脚步看着苏静予道。 “苏静予，你要搞清楚，我给你补课可是不收你一分钱的，如果你觉得受了委屈，你回去就是了。” 看到陆山河忽然认真，苏静予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人家也是等了好几天不见人，心急了而已，你竟然凶我。” “行了，快进屋吧。” 看到苏静予忽然这个态度，陆山河再次无语了。 二人进屋，苏静予直接放下书包拿出笔记。 看到苏静予这么顺从，陆山河刚才的一丝不满也烟消云散了。 “对了，昨天送信的男孩是谁啊？” 苏静予急忙道：“你可别误会，我们只是同桌而已。” “同桌？同桌你好意思让人帮你送信等到十二点？” 苏静予撇嘴道：“那还不是因为你回来的太晚了？你要是早点儿回来，哪会有那种事儿？” “行了，算我错了行了吧，对了这笔记不会是和他借的吧？” 陆山河看的出来，做笔记的人很认真，一看就是好学生。 再结合苏静予的身份，老师给他安排这么个好学生做同桌，也就不意外了。 “对啊，怎么了？能借给我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陆山河道：“我只是觉得以他的能力，你完全没必要来找我补课而已。” “那不一样，他三棒子打不出个屁来，谁能指望他？再说了，他一点儿都不讲卫生，我才不要让他帮我补课。” 陆山河无奈道：“那孩子衣服就是旧了点儿，其实挺干净的。” 听陆山河夸自己的同桌，苏静予反而越发的不高兴。 “那是现在，以前可脏了，要不是我提醒他，他哪儿知道衣服要一天一洗？” 听苏静予这么说，陆山河也只能无奈叹息，心道，又一个可怜的只敢暗恋的可怜男孩。 苏静予如此过激，陆山河也就不再提，开始给苏静予讲起课来。 可能是好几天不补课，积压的太多。 也或许是两个人太认真了，等陆山河回过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时间这么晚了，你赶紧回家去吧。” 苏静予看看时间也吓了一大跳，急忙收拾东西离开。 回到食品厂家属院，苏静予来到自家门口，先在门口听了听屋内没有电视的声音，也没有打麻将的声音，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可是等苏静予把钥匙插入钥匙孔，推开门，一下子愣住了。 父亲苏海生正在客厅的桌子前看报纸，而母亲姜荷语正把电视的声音放到极低的看电视。 听到门响，两个人同时看向苏静予，那审问的眼神，让苏静予感觉自己的心思都被看透了一般。 见苏静予低头往自己卧室走，姜荷语喊住了她。 “你这丫头去哪儿疯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苏静予道：“去同学家写作业去了。” 姜荷语问：“哪个同学？” 苏静予生气道：“哪个同学又能怎样？你又不认识，再说了，你整天打麻将，我找个清净的地方写作业都不行了？” 说完，苏静予直接回了自己卧室，哐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姜荷语被苏静予气的不轻，对苏海生道。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问她和哪个同学写作业了，你看看她这态度。” 苏海生道：“行了，孩子大了，你也别管的太严，这个年纪的孩子你越是管的严，她越是叛逆。” 姜荷语道：“那就不管了？” “我没说不让你管，是要有方法的管，行了，回来就好，最近省里的指示多，你们少闹一会儿吧。” 看到苏海生又继续看报纸，姜荷语不说话了，毕竟改革初期，风云变幻，苏海生的压力同样很大。 第482章 姜荷语的猜疑 当晚，姜荷语翻来覆去睡不着，把女儿进门时的神态，动作，语言，翻来覆去的在自己脑子里重播，再重播，和以前的苏静予对比，再对比。 可是越对比姜荷语就越发感觉不对劲，无论是女儿那惊慌逃避的眼神，还是当时的神态，都似乎是要隐瞒什么。 隐瞒什么呢？ 一个女人一旦心里有了怀疑的种子，这颗种子就会迅速的生根发芽，更何况是个母亲？ 这一个晚上，姜荷语想出了无数可能。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时候，姜荷语听到了客厅里窸窸窣窣的动静，于是悄悄的爬了起来。 来到门前，她暗暗庆幸苏海生又忘记把门关好了，这使得此时她可以不发出任何声音的透过门缝观察外面的情况。 苏静予饿的睡不着，最终决定起来找点儿吃的，可是此时她不知道正有一只眼睛在门后看着她。 哪怕她把手电筒的光捂的只剩下一小片，可是这一小片也足够姜荷语把她的表情看清楚了。 轻轻的拉开柜门，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苏静予整个人被定住一般。 竖起耳朵听到没什么动静，苏静予这才松了口气。 心想还好没把姜荷语吵醒，苏静予也不敢找柜子里的零食，然后向厨房摸去。 很快，苏静予就从厨房出来了，而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白面馒头。 姜荷语是知道的，平时苏静予光有馒头没有炒菜都是不肯吃的，而此时左手馒头，右手手电，很明显没有多余的东西。 看到那光消失在视野中，然后门轻轻的关上，姜荷语关好门，上床，直接去推苏海生。 可是苏海生厂里忙一天，晚上又看报纸和资料，早就累了，只是翻了个身。 这让姜荷语一肚子怨气的重新躺好，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等姜荷语醒来，丈夫和女儿已经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 想想昨晚的情况，姜荷语直接来到了苏静予的房间。 姜荷语是有做侦探的潜质的，至少此时她的一双眼睛，开始像侦探一下，试图从女儿的房间寻找到蛛丝马迹。 一无所获后，她开始从左边第一个抽屉开始找。 直到她打开衣柜看向一个本不该属于他们这个家的袋子。 看到里面是一件毛衣，姜荷语急忙拿了出来。 展开一看，姜荷语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这件毛衣的款式尺寸，比苏海生都要大上一号。 再联想前阵子苏静予忽然说要学织毛衣，姜荷语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织毛衣，原来她最近经常晚归是去织毛衣了？” “不会啊，这不像新手的啊。” “可是如果不是她织的，这毛衣是谁织的？又是要送给谁的？” 这一刻姜荷语只感觉脑子一片混乱。 以她的出身，她绝对不允许女儿在高中时代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越想越是心惊，姜荷语急忙把毛衣放回原处，急匆匆出了门。 来到苏海生办公室，苏海生不在，姜荷语直接让秘书去调查苏静予。 “啊？静予她怎么了？” 姜荷语道：“暂时还不清楚，这丫头最近总是回来的很晚，你帮我盯一下，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要是不知道的话，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看到姜荷语为难的样子，秘书也只好答应下来。 “好吧，那我等她下课之前半小时再过去。” 见秘书答应下来，姜荷语又交待道：“对了，千万不要外传，也不要瞎猜，更不要让静予发现了。” 秘书想了想。 “嫂子要不这样吧，你给我一张静予的照片，我找个静予不认识的人去，这样好一点儿，如果是我的话，静予看到就不好说了。” “那你找的人靠谱吗？” “您放心好了，我就是骗谁也不敢骗您啊。” 听秘书这么说，姜荷语这才回家拿了一张苏静予办入学的一寸照片交给了秘书。 当天中午，秘书就带来了一个女孩，听说女孩和苏静予读同一所学校，姜荷语急忙答应下来，甚至承诺会给女孩一些好处，秘书急忙说不用，这才安排自己的亲戚离开。 当天放学，苏静予和几个同学笑着出了校门，走出不远，其中一个女孩低声道。 “哎，我怎么感觉那死丫头跟着咱们呢？” 苏静予问：“谁啊？” “就后面那个穿工装的。” 苏静予回头，果然看到那个女孩急忙转过身去。 这无疑让苏静予更加怀疑。 “你们谁犯事儿了？被人盯上了？” “开玩笑，咱都是三好学生，犯什么事儿？” “看那丫头应该不像什么坏人，不用管她。” 几个人里，就苏静予心里有小心思，于是道。 “我看不如这样，咱们就进前面的胡同，然后……” 几个人听完都笑着向前走去。 路过几人说的胡同，几个人忽然加速同时冲了进去。 后面的女学生看到目标跑了，急忙跟了上来，可是等她跑进胡同，却看到苏静予几人正排成一排，满脸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女孩瞬间慌了，扭头就要走，直接被苏静予身边的一个女生拉住。 “喂，跟着我们干什么？” “今儿你要是……” 第二个女孩还没说完，女生忽然挣脱向学校的方向跑去。 苏静予跑出胡同看到女生跑的飞快，急忙道：“算了，随她去吧。” 闹了这么一出，苏静予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却也警惕起来，这就让姜荷语那边一连几天都没有任何进展。 这天苏静予再次甩掉了另外一个学生后，来到陆山河这里，把这几天的事情讲给了陆山河。 陆山河听的直皱眉。 “有人跟着你？还都是女的？” 苏静予道：“对啊，所以我想问是不是你啊。” “我闲的，还找人跟着你，可能是你想多了吧，赶紧补课吧。” 说完陆山河直接帮苏静予拿出了笔记，放在了桌子上。 这边陆山河开始补课，另外一边儿，鹌鹑火锅店也开始上客了。 可是刚刚坐了两桌客人，鹌鹑火锅店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第483章 要出人命了 这几天马冬的心情十分不好，一来是上次在陆山河这里吃了瘪，花了三十块钱，二来就是陆山河最近的生意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如果光是这两样儿，也不至于让他爆发，最最可恶的是，今天他去给一个老板送菜，那老板竟然敢顶撞他，说他马冬只敢欺负老实人，遇到陆山河就怂了。 也就是那句话，直接让马冬爆发了，把那老板打的倒地不起后，直接召集了十几个小弟，来到了鹌鹑火锅店。 “怎么？我们不是客人？” 看着从后厨跑出来的杨洪涛和蒋大伟，马冬直接把烟头摔在地上狠狠的踩灭。 这个动作，以及那些小弟恶狠狠的眼神，吓的旁边两桌客人，低头吃饭，一言不发。 蒋大伟道：“马冬，我们店谁来了都是客，唯独你不是。” 杨洪涛道；“马冬，你来干什么的大家心知肚明，我劝你还是大度一点儿，毕竟这么做对你也没好处。” 马冬笑着用力点点头，又点燃了一根烟。 “大度？这辈子我马冬都不知道大度怎么写。” 说完马冬看向旁边一桌的客人骂道。 “他娘的，滚。” 耗子等人纷纷看向那桌客人。 “没一点儿眼力劲儿，没看冬哥要办事儿吗？想被收拾不成？” 那桌客人吓的纷纷站了起来，向外跑去。 这把蒋大伟气的不轻，扭头就向后厨冲去。 刘春花急忙拦住蒋大伟。 “大伟，你别冲动，山河说……啊……” 蒋大伟回头一看，马冬抬手把一整瓶啤酒砸在了杨洪涛的脑袋上。 啤酒的泡沫儿，从杨洪涛头发上，冒出来，快速的由白变红。 “我曹尼玛，马冬。” 说完蒋大伟一挥手把刘春花甩向一边儿冲进了后厨。 “给我砸。” 说话间，马冬一脚把杨洪涛踹倒，直接把旁边的桌子掀了。 另外一桌客人看到这样，惊呼出声，也向外跑去。 十几个小弟，同时动手，开始砸东西。 刘春花和刘小米吓哭了，跑到角落瑟瑟发抖。 听说马冬来砸店，唐茂强一咬牙拿着一根擀面杖跟着蒋大伟冲了出来。 可是不等二人动手，两个椅子直接砸了过来，下一刻更多的椅子将两人包围。 看到如此恐怖的场面，小美哭着跑去了后院，踩着杂物翻出墙。 落地的那一刻，小美的脚向旁边一扭，直接跪在了地上。 可是此时她顾不得疼痛，向附近的王寡妇家一瘸一拐的跑去。 看到小美狼狈的进屋，王寡妇急忙放下手里的饭碗，扶住了小美。 “丽娟，这是咋了？” “王姐，电话，快我要打电话。” “哦，你的脚。” “没事儿，快点儿。” 王姐急忙把电话拿到桌子上来，毕竟这可是她赖以生存的东西，必须保护好。 小美趴在桌子上，急忙拨了陆山河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小美又急忙打给了厂门口的门卫。 这次终于有人接听了。 “求求你，帮我找陆山河。” 对面传来不急不缓的声音。 “你是谁啊？” “我是王丽娟，陆副厂长的朋友，求你了，快点儿，要出人命了。” “哦，行，你等会儿啊。” 说完对面直接挂了电话。 王寡妇急忙把小美扶住道：“丽娟，是不是马冬又来闹了？” 小美哭着点点头。 王寡妇叹了口气，几步跑到门口，急忙把门关上了。 “你别怕，他要是来了，我就说没见你来过。” 说完王寡妇急忙把电话收了起来。 “钱的事儿，不急，你先坐着。” 小美一听这个，急忙拿出一块钱递给王寡妇。 机械厂，陆山河正在给苏静予讲课，忽然门响了，于是放下笔让苏静予等等。 “王大爷，什么事儿啊？不会是朱杰他们又麻烦你了吧？” “那倒不是，是有人把电话打到传达室了，说叫什么丽娟儿，还说你要是不接电话要出人命了。” 陆山河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王丽娟？” “对，就叫这个。” 看到陆山河忽然向外跑去，苏静予气的站了起来。 “你去哪儿？” “你先回家。” 说完陆山河直接骑上摩托车，冲出了家属院。 摩托的马达声，在刚落下的夜色中，异常刺耳。 陆山河几乎把油门拧到了底，可即便这样，他依旧觉得不够快，同时心里不停的开始祈祷。 “可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一路来到鹌鹑火锅店，屋内狼藉一片，刘春花和刘小米一人守着一个正在哭。 而小美则是在一旁安慰二人，脸上的粉也已经哭花了。 看到陆山河进来，半躺着的杨洪涛挤出一丝笑容。 “山河，没干过。” 看着杨洪涛满脸是血的捂着脑袋，陆山河的烟圈儿红了。 “你他娘的还有心情开玩笑？” 杨洪涛道：“你还是去看看大伟吧，我应该没事儿，就是挨了一瓶子。” 陆山河急忙向蒋大伟走去。 看到陆山河过来，蒋大伟左手和刘小米一起扶住自己的右胳膊想要做起来，结果没能成功，疼的丝丝吸凉气。 “你别动。” 蒋大伟笑道：“我也没事儿，就胳膊好像断了。” “他娘的胳膊断了还没事儿？小美，你去打电话喊个救护车来。” 蒋大伟急忙道：“不用，救护车多贵啊。” 杨洪涛也道：“对，不用救护车，你来了驮我们去医院就行了。” “不用个屁。” 小美见陆山河坚持，急忙又去打电话。 不多时，救护车开了过来，众人这才把杨洪涛和蒋大伟送上车。 “小美，你们三个回家去吧，我带唐师傅去医院。” 小美急忙道：“我们也要去，医院肯定要人照顾的。” 刘春花也不肯回去。 “我也要去。” 陆山河无奈，只好让三人走路过去，而他则是驮着唐茂强急忙跟上了救护车。 毕竟他要是不去，没人交押金，可是会耽误的。 来到医院，陆山河急忙进去交了押金，然后开始给杨洪涛和蒋大伟做检查。 听说杨洪涛并无大碍，蒋大伟右臂轻微骨折，陆山河总算是松了口气。 第484章 会找回场子的 不多时小美三人也来到了医院，而此时唐茂强已经抹了一些红药水离开了。 “山河，洪涛怎么样啊？” “山河，大伟没事儿吧？” 陆山河把检查结果说了一遍。 “并无大碍，洪涛在里面包扎，大伟要打石膏，估计要等一会儿才行。” 三个女人点点头，跟着陆山河坐在楼道开始等待。 过了好久，杨洪涛第一个出来了，对着四人咧嘴一笑，顿时吸一口凉气。 陆山河道：“刚包好，你就别嘚瑟了。” 刘春花轻轻的锤打杨洪涛两下道：“你还笑的出来，担心死我们了。” 杨洪涛道：“又不是啥大不了的，小时候我从山上摔下来不比这重？” 陆山河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好了，这事儿我会帮你们找回来的。” 杨洪涛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小美道：“陆老板，要不还是换个地方吧。” 陆山河道：“只要没有解决马冬，只要还在江城县，去哪儿都一样，这次是我的失误，低估了马冬的恶劣程度。” 陆山河本以为马冬的舅舅如今好歹是公安局局长，马冬应该懂些人情世故，所以才请张国栋等人站台，希望双方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现在看来，正常的手段已经无法解决这件事儿了。 没过多久，蒋大伟也挎着胳膊出来了。 询问医生不用住院后，陆山河有花钱让救护车直接把二人送回红星公社。 杨洪涛急忙道：“哪儿那么憔悴，不用。” 蒋大伟也说不用。 可是陆山河却依旧坚持。 “这么晚了，店里肯定是不能住的，这个点了，还能让你们走回去？都给我上车。” 救护车司机，平时闲的蛋疼，第一次看人把救护车当出租车来用的，也笑着催几人上车。 给了车费，让刘春花二人照顾好杨洪涛和蒋大伟，陆山河这才看向身边的小美。 “你是回家？还是找个旅店住下？” “啊？我回家就行，马冬应该不知道我住哪儿的。” 陆山河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行。 “你还是住招待所去吧，马冬的事情不解决之前，你住店附近我不放心。” 说完陆山河又不顾小美的反对，直接让小美上车。 陆山河此时的态度可能不太好，可是话听在小美耳朵里，心里却暖暖的。 轻轻的搂住陆山河的腰，小美的心也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 车子发动，陆山河让小美坐好，往县招待所开去，不知何时小美的脸已经贴在了陆山河的后背上，让陆山河脑子里也不自觉的想起一些什么。 很快二人来到招待所，听说要一间房，前台直接让两人拿结婚证。 陆山河道；“是她住，不是我，我一会儿就走。” “你不住？” “对，我不住。” “那你不能上去。” 陆山河知道这个时间管的严，于是直接替小美交了房费，又硬塞给小美一些钱，陆山河这才离开。 回到家属院，已经是后半夜两点。 苏静予已经离开，桌子上有一张纸条。 “哼，再也不理你了。” 陆山河直接把纸条儿揉碎，丢进垃圾桶。 进了自己的房间，仰面躺在了床上，陷入了沉思，虽然此时陆山河很累，但是却毫无睡意。 就这样陆山河一直躺到天亮，这才直接出了门。 很快陆山河就找到了一家照相馆。 “同志，照相啊？” 陆山河摇了摇头。 “老板相机卖不卖？” 老板笑了。 “同志说笑话了，我吃饭的东西哪儿能卖掉？” 陆山河道：“双倍，我给你双倍的价格。” 老板听到双倍，有些心动了，几秒后依旧摇了摇头。 “那也不行，这几天办证的多，我不能耽误人家，要不你等两天？” 陆山河摇了摇头，向门口走去。 “等等。” 陆山河停下脚步问：“又要卖了？” 老板笑道：“我手里这个肯定不卖的，不过我有个旧的，没坏，只是不如这个好，你要是想买那个我可以卖给你。” 陆山河又不是开照相馆，于是折返回来。 老板急忙把相机拿了出来。 相机的确有些旧了，牌子也不是陆山河认识的牌子。 “你确定是好的？” “当然了，不信我给你试试。” 说完老板给相机装好胶片，拍摄了一张，然后把底片给陆山河看。 陆山河也试了试，点点头。 “直接说个价格吧。” “本来我是打算做备用相机的，看你真心想买，就打个折给你好了。” 陆山河道；“直接说价格就好。” “八十。” 老板明显要高了，可是此时陆山河可没心情讲价，直接拿出八十给了老板，然后又道：“胶片多少钱一卷儿？” 老板明显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拿出两卷胶卷。 “送你了，对了你不是要开照相馆吧？” “不是，你放心好了。” 说完陆山河拿着相机直接离开了照相馆，又往附近的商场走去。 当天下午，陆山河回到厂里，把朱杰几人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一次见陆山河这么慎重，朱杰等人都很紧张。 “陆副厂长，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儿吗？” 陆山河把蒋大伟和杨洪涛被打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说杨洪涛被打了，朱杰几个人，顿时义愤填膺。 “陆副厂长，你就说让咱干啥吧。” “就是，你就说怎么来就行了。” 陆山河点点头道：“我没看错人，今儿下班后，我打算找马冬找回场子，你们要是有靠得住的兄弟也一起叫上，我不会让大家白跑这一趟，毕竟马冬那混蛋也不是善茬儿，人多点儿，咱的人也不至于受伤。” 朱杰道：“陆副厂长你放心好了，如果知道你受了欺负，不知道多少人愿意帮忙呢。” 赵雷道：“不错，大伙儿都很感激你，要不是你带大家哪有现在这么好。” “行，那你们先回去吧，下了班先别走。” 朱杰等人走后，陆山河躺在办公室睡了一觉，醒来天已经擦黑。 陆山河急忙出了办公室直奔车间。 看到陆山河来了，朱杰等二十多号人，呼啦啦的站了起来。 第485章 找回场子 “陆副厂长，你可来了。” “陆副厂长，你放心，今儿不管是谁，打出他屎来。” 看到众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陆山河道。 “我在这里要和大家交待几点，我们是找场子，下手都注意点儿，别太狠了，当然最主要的是注意自己的安全，千万不要出事儿。” “陆副厂长你放心好了。” “我们知道，只是帮你教训那些家伙而已。” “行，知道那咱就出发吧。” 陆山河早就了解清楚，机械厂附近就有一家马冬开的放映厅，于是直接带人赶了过去。 距离录像厅还有十米远，马冬一个小弟直接对陆山河摆摆手。 “今儿不开业，回去吧。” 陆山河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前走。 小弟又道：“喂，你聋啦？今儿新片儿到了冬哥在里面看呢，不开业。” 一听马冬竟然在这儿，陆山河心里一喜，问。 “马冬在里面？” 小弟听声音很熟悉，仔细一看，陆山河身后的人已经把钢管拿出来了，顿时吓的扭头就要往屋里跑。 陆山河此时已经到了跟前，抬脚直接把那人踹倒在地。 “按住他。” 身后赵雷冲上去，就是两钢管。 “我曹尼玛的，还想跑？” “敢嚷打死你。” 小弟嚎叫着，瞬间被四五个人淹没，倒在了地上。 陆山河对着门，狠狠一踹，房门顿时被踹开。 屋内马冬剧烈喘息着，脸上反射着忽明忽暗的灯光。 眼前一台彩色电视机里，一男一女正赤身裸体，疯狂运动中。 而马冬正和着电视中的节奏，身边还依偎在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 看到马冬几人依旧盯着电视机，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进来了，陆山河急忙拿出照相机，拍下了眼前这一幕。 照相机的闪光，让马冬等人终于回过头来，可是此时才发现已经晚了。 “给我打。” 陆山河直接把相机递给朱杰，接过朱杰手里的钢管冲了上去。 马冬小弟见状低头就打算拿起地上的板凳抵抗，可是此时哪儿还有机会？直接被众人淹没了。 陆山河的目标只有一人，那就是马冬。 看到马冬把女人推开想要逃，直接一棍子砸向马冬后背。 马冬吃痛，根本不敢停下脚步，往后门的方向跑去。 可是此时他下半身光着，鞋都没穿，怎么跑的过陆山河？ 刚跑出一步，脑袋上直接挨了陆山河一棍，向前趴去。 陆山河上前，用膝盖把马冬摁住，抡起钢管就朝马冬的腿上砸去。 啪啪声中，马冬疼的哭爹喊娘，开始求饶。 陆山河根本不理他，打了十几棍，然后把钢管丢到一边儿，又把马冬翻了过来。 “马冬，你是不是以为你在江城县可以只手遮天？啊？说。” 不等马冬开口，陆山河抡起胳膊两个大耳光已经扇了上去。 马冬什么时候见过如此面目狰狞的陆山河？吓的声音都变了。 “陆老板，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敢了。真不敢了。” 陆山河就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狠扇马冬耳光。 “你真以为我陆山河不敢动你不成？敢伤我兄弟，今儿我就弄死你。” 啪啪啪。 马冬只感觉嘴里满是血腥，脸火辣辣的已经麻了。 “陆哥，我真的不敢了，真不敢了，饶了我，饶了我。” 此时马冬的小弟们已经缩在墙角里蹲成了一排瑟瑟发抖。 朱杰生怕陆山河冲动急忙过来劝。 “山河哥，差不多就行了。” “行了？这才哪儿到哪儿？” 说完陆山河又给了马冬两个耳光。 马冬求饶道：“陆哥，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以后我再也不找你麻烦了。” 陆山河停下手来，冷哼一声。 “我信不过你，你拿什么来证明？” 马冬举手道：“我对天发誓。” “发你娘，你以为我会信？” 说完陆山河让朱杰打开旁边的抽屉。 灯光照射下抽屉里，全是一盘盘的录影带，光看封面就能看到人体的某个器官。 陆山河把马冬拎起来，拉到抽屉旁边。 “用手指着这些东西。” 马冬道：“陆哥，你好歹让我穿个裤子啊。” “我说了，给我指。” 马冬无奈，往下拉了拉上衣，站在抽屉旁伸手指向抽屉。 看到陆山河咔咔咔拍了十几张照片停了下来，马冬终于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先打发了陆山河，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可是就在他以为陆山河就这样要离开的时候，陆山河直接对朱杰道。 “你们去个人，去附近派出所报案，就说这里有人聚众开黄色录像厅。” 马冬瞬间急了。 “陆山河，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 说话间，陆山河直接一脚把马冬踹倒在地。 马冬一屁股坐在桌子上，只感觉屁股下一阵发凉，顿时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只是那暗淡的灯光下，眼神里满是愤恨。 屋内安静下来，很快陆山河听到了警笛声，于是直接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朱杰等人急忙跟着陆山河快速的离开了录像厅。 看到陆山河离开，马冬急忙穿好裤子骂道：“都是废物，全是废物。” 一个小弟道；“冬哥，咱不把东西赶紧收起来吗？派出所的人要来了。” 马冬恶狠狠道：“来了又能怎样？” 说完马冬又道：“一会儿警察来了，都给我说清楚，这次我一定要把陆山河那混蛋抓起来，这辈子都不让他出来。” 很快，派出所的人就到达了现场。 等他们进屋看到屋内散落一地的光盘时，忍不住脸色难看。 响那么久的警笛，马冬竟然毫无作为，这不是给他们难办吗？ 马冬看到几人不说话，愤怒道：“你们进来干什么？没看到有人跑出去了吗？没看到我被人打了吗？” 派出所的民警道：“好了，其他的事儿先不说，你们先把这里收拾一下。” 马冬怒吼道：“你们是不是没听到我说话？我他娘的被人打了，你们看看我的脸，还有我的屁股，都被人打肿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不去抓人跑我这里干什么？” 第486章 你当什么所长 就在民警为难时，外面亮起了一道道手电灯光。 而有些人更是直接趴在被扯掉了窗帘的窗户前往里张望。 “我去，真的是黄色录像厅哎。” “好多啊，这得有上百盘了吧？” 人群中重新回来的陆山河和朱杰捏着鼻子道。 “人家马冬的舅舅是公安局局长，这算啥？” “就是，不就开个录像厅嘛，你看着这些人肯定不敢管。” 陆山河几人的话，让屋内的民警脸色难看的要命。 可是等他们的手电筒照过来，看到的也只是一大片被陆山河他们喊来的吃瓜群众而已。 马冬怒了。 “都给我滚，看什么看？” 小弟们一边收拾一边吼道。 “马上滚，再看信不信揍的你娘都不认识你？” 人群中传出几个声音。 “看到了吧？我就说不敢管。” “当着民警的面儿要打人，公安局局长的外甥就是牛逼。” “散了吧，没啥好看的了。” 说完陆山河直接从人群中退了出来，然后又把朱杰和赵雷也拉了出来，三人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可是他们离开了，那些吃完饭根本没什么娱乐活动的吃瓜群众却越聚越多。 而且刚来的人还在给后来的讲解发生了什么。 眼看事情不可收拾，民警也只能把马冬等人直接带回了派出所。 回到派出所，手铐被打开，马冬直接拍了桌子。 “你们他娘的到底是向着谁的？还是说你们瞎？看不到我被人打了？” 正吼的时候，派出所所长，李庆走了进来。 “马冬，请你严肃点儿，现在是有人举报你开设录像厅。” 马冬无所谓道：“对啊，我就是开了，你还真想抓我啊？” 李庆脸色阴沉道：“那你知不知道最近省里刚刚下达了指示，严查娱乐场所？你这事儿要是闹大了，局长也保不了你。” 马冬冷笑道：“哎呀，这种小事儿如果你都办不了你还当什么所长？我看你不如扫厕所去好了。” 看到马冬这个态度，李庆也不想继续和马冬纠缠。 尤其这件事儿忽然冒出那么多人看到，里面也绝对有蹊跷，于是直接让人看住马冬，自己开车直奔公安局。 来到公安局，听说马冬的舅舅，公安局长王春生竟然在开会没有回家，李庆急忙询问了开会的地点。 来到会议室门口，李庆轻轻敲门，一连敲了好几次，里面才有一个穿着制服的人走了出来。 “你是谁啊？” “我是西关派出所的所长李庆，我找局长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那你先在门口等会儿。” 说完那人直接关闭了房门。 会议室内，制服人员快步来到王春生身边，低声说了两句。 马春花微微皱眉道。 “继续开会，刚才说到哪儿了？” 看到王春生如此态度，大家只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门口的李庆一直在门口焦急的等待着，一直等了半个小时，才听到里面传来鼓掌声，于是急忙把门口让开。 果然很快就有人开始从会议室出来，看到王春生，李庆急忙迎了上去。 “局长，我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马春心中不满，严肃的问道。 “什么事儿，说吧。” “这里可能不太方便，是关于马冬的。” 一听马冬，王春生再次皱眉，不过还是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来到办公室，李庆把门关好，这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王春生听完脸色十分难看一言不发。 自己这个外甥是个什么货色，他比别人更清楚。 但是上周自己才刚刚提醒过他，让他最近收敛些，没想到现在还是惹出这种事儿来。 看到王春生一言不发，李庆心中不由暗暗打鼓，默默等待王春生的指示。 就这样足足过了三分钟，王春生才开口。 “今天我也累了，你估计也忙一天了，具体情况明天我再研究研究，至于收上来的那些东西就直接销毁了吧，以免二次传播。” 李庆问：“那马冬和他的那些朋友呢？” 王春生冷哼道：“自然是公事公办，找出主使暂时先关押起来，其他人暂时就先放了吧。” 话已经说的十分明白，李庆这才急忙告别离开。 回到派出所，李庆把马冬等人关在一起，然后把马冬单独又拉出来开始审问。 “录像厅的老板是谁？” 马冬痞里痞气道：“废话，你不是知道了吗？当然是我了。” 李庆敲了敲桌子严肃道。 “请你严肃点儿，现在组织传播有颜色的东西，最低可是三年起步的，这次的事情十分恶劣，我已经和上级请示过了，我现在问你录像厅老板到底是谁？” 马冬一听回过味儿来。 “王浩，录像厅的老板是王浩。” 李庆点点头。 “好，现在你要争取立功表现，我现在问你一些细节，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李庆又问了一些录像厅的细节，马冬把自己的名字换成王浩，一一说明。 “好了，暂时先问你这么多，你先回去吧。” 放马冬回去后，李庆并没有急着问，而是休息了半个小时，这才把王浩拎出来开始询问。 “姓名。” “王浩。” “性别。” “男。” “……” “录像厅是不是你开的？” 王浩急忙道：“是我开的，本来就想赚点儿零花钱补贴家用。” “你是从哪儿购买到那五盘录像带的？” 王浩一听，不是五十盘吗？ “那个就是一个外地人卖给我的，他叫啥我也不知道，他就卖给我五盘就走了。” 又询问了一些事情后，李庆把王浩放回去，接下来的询问就顺利的多了，最终王浩一人被留下，马冬等人都被放了出来。 走出派出所，马冬揉揉饿扁了的肚子忍不住骂道。 “他娘的，都是陆山河那个混蛋害的。” 其他小弟纷纷道：“冬哥，这口气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是啊，这简直就是找死，竟然敢打冬哥，绝不能饶了他。” 马冬点点头，满脸愤恨道。 “放心，要是不弄死他，我就不姓马，走，先吃饭去，顺便商量一下，怎么搞死那小子。” 第487章 带人突袭 小弟们此时对马冬更是崇拜的不得了，尤其是几个新加入的，只是听说马冬能量大。 今天这么大的事儿，就进去问了几句就出来了，这让他们感觉跟着马冬无论干什么都不会有事儿，一时间各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很快马冬就带着一帮小弟，直接砸开了一个饭馆的门。 入冬天气冷，这个年代吃饭的也不多，十点多没客人早就关门了。 不过老板看到是马冬也只好为马冬等人做饭做菜。 很快菜就上来了，马冬几人一边吃，一边骂，一边商量怎么对付陆山河。 就在众人喝在兴头上的时候，一个跑外面大街上放水的小弟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冬哥，我看到陆山河了。” 陆山河三个字，顿时让饭馆内安静下来。 马冬急忙问：“陆山河？他在哪儿？” “带着几个人往机械厂那边走了，看样子是要回机械厂。” 马冬道：“你去跟着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其他人都别吃了，回去拿家伙，今儿我弄死他。” 众人急忙扒拉碗里的饭菜，吃的七七八八，也没人付账，纷纷离开了。 看着满店狼藉，店老板忍不住骂了一句。 “活该被人打成猪头，该。” 机械厂这边，陆山河带着朱杰几人回到了机械厂。 看到陆山河拿出一套套花里胡哨的衣服，朱杰几人有些不解。 “陆副厂长，这是要干啥？” 陆山河道：“如果只是录像厅的事儿，我怕根本对马冬构不成什么威胁。” 赵雷道：“不会吧？不是说最近查的很严吗？” 陆山河笑道：“查的严不假，可是考虑马冬的身份，说不定会被人压下来，而且即便事实如此，只要马冬找个小弟顶缸，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化解。” 顶缸的事儿，陆山河见过太多，不止后世的影视作品，还有很多现实案例。 曾经和陆山河做过生意的老板中都不乏这类人，生意搞砸之后，被后面的资本直接抛弃锒铛入狱。 所以说，陆山河明白以马冬的身份，这点儿伤害根本就不够，这也是他弄来这些衣服的原因。 要想搞死马冬就必须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大到马冬的舅舅只要牵扯其中就会被波及牵连的地步。 那样一来，马冬绝对会被放弃，毕竟谁也不想为了这么个不务正业的家伙丢掉前途，甚至被责罚。 所以，陆山河此时要做的就是以牙还牙，把事情搞大。 可是还不等陆山河几人开始换衣服，一个工人从外面跑了进来。 陆山河诧异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们回家了吗？” 工人道：“陆副厂长，不好了，我回家路上看到马冬带着一群小弟回录像厅了。” 朱杰道：“这混蛋，果然放出来了。” 赵雷攥紧拳头道：“这才关了几个小时，这就出来了？” 听几人这么说，陆山河反而笑了。 “他本人出来了最好，我还真怕他没出来。” 朱杰问；“陆副厂长，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山河笑道：“这就是这些衣服的作用了，只要我们换上和他们类似的衣服，然后把厂里给砸了，到时候省里的订单完不成，自然有人比我们更着急。” 赵雷恍然大悟。 “陆副厂长的意思是，我们假扮他的人，然后……”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 “对，这就是我的计划，必须要把事情闹大，闹到谁也保不住他马冬的地步，那才是他马冬的死期，好了，换衣服吧。” 不等众人换衣服，工厂大门发出了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 赵雷急忙跑出车间然后大惊失色。 “陆副厂长，好像马冬他们真的来了。” 说话间，玻璃碎裂声传来，朱杰等人同时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咬牙道；“抄家伙。” 朱杰等人急忙找趁手的东西，与此同时，机械厂大门口。 马冬小弟已经冲进了门卫室。 当。 看到马冬小弟把电话直接砸碎，门卫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你们是什么人？” 马冬道：“你他娘的管我们是什么人？你们俩在这儿看着他，别让他跑了，其他人跟我走。” 说完马冬又折返回来，把门卫吓的穿着鞋退上床，紧紧的把自己和墙壁贴着。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和你们可没仇啊。” “陆山河在哪儿？” 见门卫眼神躲闪。 一个小弟直接给了门卫一棍。 “他娘的，我们看到他们进来了，说不说？” 门卫道：“我也只是看到他们进去了啊，我哪儿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一个小弟道：“冬哥，车间那边亮着灯。” 马冬又骂了门卫两句，带着十几号人，往车间的方向走去。 看到马冬等人来了，朱杰手里的钢管已经被汗打湿。 之前打马冬打的是措手不及，而且人多。 此时他们加上陆山河也只有八个人而已。 其他人也很紧张，只有陆山河手持一根一人来高的钢管，牙齿紧咬，似乎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 “都回来。” 听到陆山河喊自己，朱杰急忙和陆山河站到了一起。 很快，马冬等十几个人，冲了进来。 看到陆山河八人手里的武器比自己的长那么多，刚才还气势汹汹的 众人，竟然停下了。 马冬骂道：“陆山河，你他娘的，还想还手？” 陆山河道：“马冬，你他娘的还敢来？我告诉你，今儿你要是敢动我们一下，我让你有来无回。” “我曹尼玛的，你再骂冬哥一句试试？” “手里东西放下，让冬哥出出气，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敢反抗，一会儿打死你信不信？” 看到马冬等人喊的凶，没一个人敢上来，朱杰等人也有了底气。 这些人也就看着凶而已，真动手了，反而都是怂包。 “今儿你们敢动山河哥一下试试。” “有胆就过来，打出你屎来。” 就在马冬等人为难时，外面一个小弟抱进来十几根比陆山河手里钢管还长的钢管来。 “冬哥，用这个。” 马冬大喜，直接把自己手里的钢管丢掉，换了一根长的。 第488章 车间内的混战 看到马冬等人纷纷换了武器，朱杰再次紧张起来。 “山河哥，我忘了外面还有材料了。” 陆山河道：“不用怕，今儿和他们拼了。” 说完陆山河一马当先往马冬戳去。 “我曹尼玛。” 朱杰等人也冲了上来。 马冬等人急忙抵挡。 可是平时好吃懒做的他们，无论是比力气还是比对这些材料的熟悉程度，根本没法儿和朱杰等人相比，竟然直接被陆山河带着八个人冲了个对穿。 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此时手里的长钢管反而不好用了。 陆山河直接把自己的长钢管砸向马冬一个小弟，然后拿起马冬带来的钢管，对着马冬的肩膀就是三棍。 啪。 陆山河肩膀一阵疼痛，急忙转身。 看到陆山河满脸怒气，马冬小弟吓的愣住了。 虽然只有半秒，可是这半秒已经够了。 一根钢管直接砸在了他的胳膊上。 哎呦。 马冬小弟吃痛，手里的钢管直接落地，下一刻陆山河也冲到了跟前，一脚把马冬小弟踹倒在地。 马冬是真的怕了，本以为仗着人多，可以随便拿捏陆山河，没想到还是干不过。 趁着陆山河和别人交手，肿成猪头的马冬直接向门口爬去。 看到马冬想跑，陆山河大喊一声，就要过去，忽然听到赵雷惨叫出声。 回头看去，只见一道血痕顺着赵雷的额头流了下来。 很明显，这是马冬小弟打急眼了，招呼到了赵雷的头上。 “我曹尼玛。” 陆山河抬手直接打飞马冬小弟手里的钢管冲了过去。 小弟们此时已经看到了往外跑的马冬，一时间纷纷向外逃去。 “冬哥，你去哪儿？” 马冬起身看到陆山河和朱杰满脸愤怒的追上来，已经是吓破了胆，酒都醒了。 “拦住他，你们拦住他，我回去喊人。” 众人心道，平时和你玩儿的几乎都在这里了，剩下那几个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要是等你带人回来，我们估计已经被陆山河给打死了。 一时间众人一边抵抗一边向外逃去。 看到马冬等人急着逃走，陆山河喊住朱杰急忙跑了回去。 “赵雷，你没事儿吧？” 赵雷捂住头，轻轻摇了摇头。 “没事儿，好像只是头破了。” “这还没事儿？现在马上去医院包扎。” 说完陆山河看向另外一个人。 “你胳膊怎么了？” “好像是伤到骨头了，这些孙子下手太狠了，要不是我用胳膊挡住，我比雷哥还惨。” “别乱动，走去医院。” 一边说，陆山河一边脱下上衣捂在赵雷的头上。 几人来到厂门口，门卫急忙跑了过来。 “陆副厂长，你没事儿吧？” 陆山河道；“我没事儿，赵雷受伤了。” 门卫道：“这些人拿着家伙一来就把电话给砸了，还说要打死我，后来还派两个人看着我。” 陆山河道：“这里太危险了，你就先回去吧。” “回去？这行吗？” 陆山河道：“我让人看着就行了，你回家吧，明天早点儿来。” 说完陆山河让一个人回车间等自己，然后他则是带着赵雷等人直奔医院。 一个小时后，看到赵雷和另外一个工人包扎好出来，陆山河这才松了口气。 一行人回到机械厂，朱杰几人愤愤不平，后悔自己下手轻了，这才让赵雷受伤。 陆山河道：“好了，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先扶他们歇会儿，朱杰，你和我来。” 看到陆山河拿起工具，朱杰有些不解。 “陆副厂长，你这是要？” “改个东西而已，看好了，这种机会可不多见。” 赵雷几人也急忙起身凑了过来。 只见陆山河把数控机床的面板拆开，一边拆一边告诉大家原理，最后陆山河把里面的两根线，直接掐断，重接，然后又安了回去。 看到陆山河这么做，朱杰恍然大悟。 “这样机床就不能运行了吧？” 陆山河道：“对，这是小日子那边的机床，只要不是专业的人很难发现这种错误。” 说完陆山河又把面板安好，然后拿来钢管把外面的液晶屏，直接砸碎，这个东西哪怕是八十年代也不算特别贵，这样陆山河维修起来也不会太麻烦。 “你们都记住了，这个数控面板是马冬砸坏的。” 一句话，朱杰等人彻底明白了陆山河的用意。 赵雷笑道：“本来还想假扮他们，现在可是马冬自己找死。” “到时候收割机无法生产，杨厂长一定会很着急，到时候马冬就要倒霉了。”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 这是小日子那边进口的机床，以这个时代那边工程师的尿性，很大概率会整个把数控换掉，那可是一笔很大的费用。 但是陆山河明白，那不过是小日子工程师捞钱的手段而已。 之前他开厂的时候就被小日子的工程师这么坑过，换一个数控系统几十万，几乎能买半个车床了。 最后陆山河还是找了渠道找来一个国内的工程师修好的，一个数控面板几百块，工程师的维修费一千多，直接就解决了，后来那台机床一直用到产业升级都没再出毛病。 也就是那个时候，陆山河才开始自己自学这方面的知识的。 做好这一切后，陆山河这才带着朱杰等人回自己办公室休息。 至于回家，天都快亮了，已经不值得跑一趟了。 就在陆山河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时候。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陆山河急忙从桌子上起来，去开门。 打开房门，小姚满脸焦急。 “陆副厂长，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说完小姚看到了包着头的赵雷以及打着石膏的另外一个工人愣住了。 “陆副厂长，这是怎么回事儿？” 陆山河道：“昨晚上有人来厂里闹事儿，发生了一些冲突，你说的大事儿是？” “车间里好多血，东西还坏了不少，门卫也不见了，门卫室电话也被砸了，厂长正在车间里调查呢，我是家属院找你没找到，回来看到你屋里亮着灯，这才过来了。” 陆山河点点头，让朱杰等人继续休息，朱杰等人不肯，于是众人一起下了楼。 第489章 我不认识他 这边众人下了楼，车间里，门卫刚刚上班，也被喊去了车间，看到陆山河来了，门卫急忙道。 “厂长，是陆副厂长让我先回家的。” 杨建看到赵雷两人也愣住了。 “你们这是？” 陆山河道：“昨晚我们喝酒回来，朱杰刚好有问题要问，我就顺便过来给他们讲讲，谁知道正讲，一群人冲了进来，要砸机器，我们就和他们发生了一些冲突。” 门卫道：“对，当时我正在值班，忽然一群人来了，我看他们手里拿着家伙，就打算打电话通知厂长，可是他们看到我打电话，直接就拿着钢管进来，把电话砸了，还威胁我别乱动，动就打死我。” “后来他们就进来了，他们派两个人看着我，我也不敢进来。” 杨建道；“你先别说了，还是山河说吧。” 陆山河道；“我说完了，就是打起来了，他们还砸机器，可能看到赵雷被打倒了，害怕了，他们就跑了。” 杨建听的心惊肉跳。 “你没事儿吧？” 陆山河道：“身上挨了几下，肿了几处没大碍，王大哥是我让他回家的，当时看他吓的不轻，就让他先回家去了，我让小李帮忙看着车间的。” 杨建看向陆山河身后的一个工人道。 “那你怎么回事儿？” 陆山河道；“小李也受伤了，后来我和小李一起看到天亮，就一起回办公室休息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杨建也不好继续责备小李，急忙让保卫处的队长报警。 很快派出所的人就到了，看到满车间的狼藉以及血迹，开始做记录。 “昨天几点你看到人来的？” 门卫道；“十二点多。” “那些人都什么特征？” “不太记得了，只记得不少人穿着花格子衬衫，对了有个人胳膊上有一排烟疤，对了，他们喊那个带头的冬哥，那个冬哥中分头，脸很胖，眼睛也很小。” 李庆一听，直皱眉，这不是马冬吗？ 如果是平时马冬自然不长这样，昨天被陆山河打成了猪头，可不就是脸胖眼睛小了。 想到自己把马冬放了不到一个小时，这家伙就来找陆山河的麻烦，李庆又气又无奈，今天早上马春生刚给自己打了电话，追问了进度。 还对自己的处置表示了夸奖，现在马冬竟然又捅了篓子。 问完门卫后，李庆直接喊陆山河来做笔录。 “来厂里闹事儿的人你是不是认识？” 陆山河摇头道：“不认识。” 李庆审视陆山河道 “不认识？” 陆山河点点头。 “对，不认识。” 李庆皱眉，想直接挑明，可是想到挑明了可能反而把马冬牵扯进来，于是继续问道。 “昨夜你们那么晚了，来厂里做什么？” “朱杰工作上有些问题需要处理，我帮他们讲解。” “白天不能讲？为何要晚上？” 陆山河道；“白天工作忙，而且我白天不在，刚好晚上给朱杰庆祝生日，回家路过就讲讲。” “你确定你以前和这些人没有任何冲突？” 陆山河道：“我都不认识他们，我怎么可能和他们有瓜葛？” 旁边有人道：“肯定是胡国祥找来的人。” “就是，胡国祥被抓了，自己出不来找人来厂里闹事，这家伙坏死了。” 李庆心烦意乱道。 “安静，安静。” 等众人安静下来，杨建冷着脸来到李庆面前。 “李所长，这事儿必须查清楚，我刚才发现我们的数控机床被砸坏了，这东西可是我们不可或缺的东西，没了它很有可能影响接下来的生产的。” 李庆一阵头大。 “机床？很贵吗？” 杨建道：“不止是贵，更重要的是这东西修起来特别麻烦，是小日子那边进口过来的，如果要从国外进口零件的话，我们可耽误不起。” 李庆道：“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认真查案的。” 嘴上这么说，李庆已经在想如何给马春生汇报情况了。 这边儿，李庆继续调查，另外一边，马冬也起床了。 倒不是 因为他勤劳，而是疼醒的。 醒来的马冬越想越生气，直接来到客厅。 “耗子，耗子呢？” 几个小弟迷迷糊糊醒来，其中几个也疼的子龇牙咧嘴。 “冬哥，耗子不是在号子里还没出来吗？” “对啊，浩哥还在里面呢。” 马冬回过神来。 “你们赶紧给我去找人，他娘的我咽不下这口气。” “冬哥，那陆山河太壮了，还不要命，我看还是别惹他了吧？” “就是，现在厂里那么多人，喊多少人去才够啊？” 马冬道；“厂里的人又不是他陆山河的狗，敢动手的也就那几个而已，怕什么？况且带你们去也不全是打架的，只要让机械厂的人知道他陆山河惹了不该惹的人，开除了他也能让我出一口恶气。” 眼看小弟们不积极，马冬直接拿出一叠钱来。的 “放心今儿只要是去的我都亏待不了他，赶紧给我去找人。” 听马冬这么说，小弟们也只好出去找人了。 有钱好办事儿，不过一个小时，马冬这边就纠集了七八十号人，浩浩荡荡的往机械厂去了。 机械厂门卫刚刚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就看到了远处拿着各种棍棒的马冬等人，吓的慌忙向车间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 “来了，又来了。” 李庆正在询问赵雷，忽然看到门卫喊着跑了进来，皱眉道。 “什么又来了？” “昨天晚上那些家伙又来了，手里拿着东西，正往这边走呢。” 陆山河一愣，心中窃喜，这还真的是不作不死，这是生怕自己搞不定他，疯狂的叠状态啊。 李庆只觉得一阵头大，急忙放下笔，向外走去。 杨建等人急忙跟在李庆身后出了车间。 刚出车间就看到马冬肿着个脸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几十号人，正满脸杀气的往里冲，沿途工人看到急忙躲开。 李庆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马冬这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大白天的就带着这么多人来机械厂，这是要翻天不成？ 马冬看到李庆在只是微微皱眉，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第490章 回所里一趟 t 第491章 来自舅舅的训斥 李庆自然不会同意在这里审，于是快速带着马冬等人离开了。 上了警车，马冬直接把手抬了起来，伸到了李庆面前。 李庆道：“干什么？” “打开啊，都上车了装什么装？” 李庆咬牙道：“不怕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打开。” 说完，李庆直接让司机开车。 回到派出所，马冬又让李庆帮自己开锁，而李庆则是直接把马冬带去了办公室，这才帮马冬把锁打开。 看到马冬要走，李庆冷着脸道。 “你想干啥？” “事儿完了，我当然是走了，怎么？你还想留我吃饭啊？” 李庆深吸一口气，让马冬坐下。 “你先别急着走，我和你聊聊。” 马冬撇撇嘴，直接坐在了李庆对面。 “说吧。” 李庆道：“如果你不想自己出事儿的话，我劝你私下和陆山河缓和一下关系。” 马冬笑了，指了指自己肿胀的脑袋道。 “你觉得可能吗？啊？你什么时候见我被人打过？” 李庆道：“你和我嚷没有用，我只是给你一些忠告，现在你把厂里的机器砸了，不但惹恼了陆山河更是惹恼了杨建。” 马冬道：“不就一个机械厂的厂长嘛，我怕他？” 李庆觉得说不下去了，不过还是苦口婆心道。 “那你知不知道最近机械厂收割机的事儿，这件事儿省里市里都十分重视，你现在砸了他们的机器，事情一旦闹大，没有人给你兜底。” 马冬冷哼道：“砸他们机器？那种话你也信？我看就是陆山河自己砸的，目的就是给我扣帽子。” 马冬这句话还真的说对了，可是结合他的口气，别说李庆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就算不知道，心里也要打个问号。 “言尽于此，如果你真的继续闹下去，只能是害了你。” 马冬不耐烦了，从小他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说教。 “说完了？说完了，我可就走了。” 看到马冬一句话没听进去，李庆叹了口气，直接摆了摆手。 “没了，想走走吧。” 马冬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 “把我那几个朋友也放了。” 李庆道：“暂时还不能放他们，如果你愿意陪他们，那你就留下。” 听李庆这么说，马冬撇撇嘴，独自离开了。 等马冬离开后，李庆急忙拨打了王春生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李庆急忙把情况详细的汇报了一遍，而对面那粗重的呼吸声，让李庆明白，王春生这次是真的怒了。 “行了，我知道了，不过这件事儿必须严查，抓住的人也必须审问清楚。” “我知道了。” 公安局这边，王春生气的直接把钢笔拍在了桌子上。 亲自跟进了胡国祥父子案件的他，自然明白机械厂的收割机现如今是多么重要，如果真是机器坏了，那事情可就真的大了。 思来想去，王春生直接脱下制服，换上便装，离开了公安局。 一路来到马冬的住处，王春生进屋看到马冬躺在床上睡觉，直接隔着被子给了马冬两脚。 马冬扭头就骂。 “他娘的……舅？你咋来了？” 王春生气的又给了马冬两脚。 “起来。” 马冬从小最怕的其实也是自己这个舅舅，于是急忙穿衣下床。 “站好。” 马冬急忙去旁边站好。 “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马冬道：“没干啥啊，就在屋里睡觉来着。” 王春左右寻找东西，这可把马冬吓坏了。 “舅，我都这么大了，你还打我啊？” “打你？再不替你爹娘教育教育你，你还不知道干什么呢。” 马冬急忙道：“舅，别打，我说，我说还不行嘛，我这不是被人欺负了嘛，就找他们报个仇而已，谁知道那些混蛋下手那么重，又把我给打了一顿。” 看着马冬委屈的样子，以及肿成猪头的脑袋，王春生叹了口气。 马冬三岁父母双亡，后来就在姥姥家养着。 直到十几岁革命结束，王春生回县里工作，这才把马冬接到了县城读书。 公安局事情多，王春生对马冬的管教也不多，再加上马冬在乡下的时候被姥姥宠坏了，有诸多恶习，慢慢就变成了如今的样子。 想到如果自己平时能多管教一下，马冬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王春生的口气也不自觉的软了许多。 看到王春生脸色和缓了许多，马冬知道这是没事儿了，于是委屈道。 “舅，你可要为我报仇啊。” 一听报仇，王春生的火气又上来了。 “报仇？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报仇？你知不知道你闯大祸了？” 马冬道：“你说的是陆山河吧？我知道他，几个月前他还只是个技术员呢，他是走了狗屎运才当了个副厂长而已，他能和你比？” 王春生咬牙道：“是我管教不严，才让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和你说，要是你没砸工厂的机器，我或许还能帮你把事情摆平，但是你知道那机器多少钱吗？三四十万，你说你找人报复机器惹着你了？你砸机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那机器现在对全县甚至是对全市的形象多么重要？” 马冬道：“舅，你别听他们胡说，我根本就没砸机器。” 王春生道：“那我问你，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去机械厂？” “去了啊，打陆山河去了嘛。” 王春生又问：“那你们在哪儿动的手？” “车间啊。” 王春生又问：“好，我暂且认为你没砸，你能保证你的那些狐朋狗友就没砸？” 马冬犹豫了，场面那么乱，他哪儿知道别人砸没砸？ 见马冬犹豫，王春生冷哼一声。 “先不说人家自己知道机器有多重要不会下手，就算是他们自己砸的，你们去厂里闹，那也是你们砸的。” 马冬道：“舅，那咋办？不会真让我赔机器吧？” “赔？你赔的起吗？一台机器光是维修就得上十万，而且这已经不是钱的事儿了，就算你帮他们修好了，耽误了进度，上面查下来也会十分麻烦，到时候就算我亲自出马要保你都难。” 第492章 去市里汇报 在马冬眼里，自己舅舅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哪怕是那次，王春生都告诉他别怕，有他在呢。 而此时王春生竟然说出了亲自出马都无法搞定的话，可见这次的事情是真的闹太大了。 “舅，那我该怎么做啊？你不能不管我啊。” 王春生见马冬怕了，冷哼道。 “现在知道怕了？” “舅，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 王春生叹了口气。 “你先回老家住一阵子吧，机械厂的事情我会让李庆仔细查你那几个兄弟，记住了，任何人问起你，你都不许说是你带的头，更不能说机器是你砸的，听到没。” 马冬急忙点头。 “知道了。” 说完王春生起身从兜里摸出十块钱，递给马冬。 马冬急忙道：“舅，我有钱，不用你给了。” 王春生想想也是，要说钱，自己现在还真不如马冬有钱。 “以后多注意，劲量不要惹事儿，好了，现在就走吧，等事情平息了，我会让人捎信儿告诉你。” 说完王春生直接离开了。 工厂这边，杨建带人正衡量损失，哪怕杨建的好脾气也不止一次爆了粗口。 陆山河站在一边，脸色也不好看，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儿到现在还不足以对马冬造成致命打击。 如果想把马冬彻底解决，事态还需要进一步扩大才有希望，毕竟就看李庆的表现，说不定这会儿马冬已经放了。 “厂长，这事儿还需要尽快报告才行，不能等省里催促再回复，那样可就晚了。” 杨建道：“是啊，事情这么大，已经超出我们能够承受的范围了，我刚才让小姚问了，说是这种机器的配件只能等国外进口的零件，如果工程师一起来的话，费用高达十几万，而且时间还不能确定。” 陆山河道：“是啊，所以说必须要尽快上报才行，这样市里的领导也好提前准备，对了修机器的事儿或许可以问问科技局那边。” “科技局？” 陆山河道：“对，上次我和严副局长见过，他说让我有什么技术上的难题，可以向科技局寻求帮助。” 杨建点点头。 “行，市里那边我去汇报，科技局那边就由你去沟通吧。” 陆山河点点头，两人一同往办公室走去。 二人各自回了办公室，陆山河直接拨通了严斌办公室的电话。 听说是陆山河，严斌笑了。 “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领导了呢。” 陆山河笑道：“领导那么忙，平时也不敢打扰。” “不用客气，是遇到什么技术难题了吗？” 陆山河道：“算是吧，厂里出事儿了，数控机床的数控面板被人给砸了，我想问问科技局那边有没有什么省钱又高效的办法。” 严斌道：“哦？是什么型号的机床啊？” 陆山河说完型号，补充道。 “我们厂就一台数控机床，收割机和好几种拖拉机配件都靠它，所以现在特别急。” 一听只有一台机床，还坏了，严斌也着急起来。 “怎么搞的？是生产事故吗？” 陆山河道：“不是，是社会的几个闲散人员跑进来闹事儿，给砸了，好像是因为我们厂有人举报了他们开黄色录音厅心生不满，来报复的，本来不该发生这事儿，几个人都被抓进派出所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给放出来了，半夜跑来就把机器给砸了。” 严斌听的出来陆山河是遇到麻烦了，想了想道。 “技术方面我会尽快给你回复，你那边也别闲着，你尽快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出来，事关收割机，我必须马上和廖副市长汇报情况。” “行，那到时候是发电报还是邮寄啊？” “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你亲自送来。如果不能亲自送来，那就发邮件，特快。” “我给您送过去吧。” 说完陆山河直接挂了电话。 快速写完报告后，陆山河又把马冬的照片也放了进去。 听说陆山河要亲自把报告送过去，杨建直接同意。 来到公共汽车站，陆山河买完票，又买了个信封，把报告和照片装进去，坐上了去市里的汽车。 当天下午三点，陆山河来到了科技局，很顺利的就见到了严斌。 看完陆山河的报告，以及马冬只穿着上衣的照片，严斌眉头紧皱。 “这个人就是报告里的主使马冬？” 陆山河点点头，这是我朋友去他录音厅拍的。 严斌想了想道：“这照片不太合适，你先自己留着，如果有需要用的地方到时候也好拿出来。” 陆山河点点头，把照片收了起来。 “那就麻烦严副局长了，对了，数控面板我怀疑可能只是面板坏了，如果里面的电路板没事儿的话也许换个面板就可以了，不知道科技局有没有这类的液晶面板？” 严斌道：“你还真问对了，我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所以已经让人拆了一块下来。” 说完严斌带着陆山河下了楼。 来到科技局的库房，严斌直接让人把拆下来的面板递给陆山河。 “你会维修吗？” 陆山河笑道：“如果不是大问题，只是换个面板应该没问题。” 严斌点点头。 “行，那你先回去吧，修不好的话打电话，等李工程师回来了，我马上派他过去看看，至于市里我会尽快汇报的。” “那就麻烦严副局长了。” 两人一起出了门，严斌拿着资料往市委的方向去了，而陆山河则是往汽车站走去。 严斌带着资料走进廖副市长办公室的时候，廖副市长满面愁容，见严斌手里拿着一个袋子，皱眉道。 “现在除了陆山河那边的报告，其他的我不想看。” 严斌道：“廖副市长，这就是陆山河送来的报告。” 廖副市长一愣。 “这么快？你不说他要坐公共汽车来吗？” 严斌笑道：“可能陆山河也是为厂里的事情着急吧，在汽车站一边等车一边写报告，一点儿时间没耽误，三点就到了。” 廖副市长大喜，急忙打开报告看了起来。 看完，廖副市长怒道：“真是岂有此理，看来江城县是该好好儿整顿整顿了，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和市长汇报一下情况。” 第493章 重压之下 看完廖副市长的材料，市长同样十分震惊。 “面对群众的监督，竟然还能做出这种事儿来，欺上瞒下，包庇亲属，江城县看来是时候整顿整顿了。” 廖副市长急忙道：“最主要的是破坏了江城县的安定，这样的环境是阻挠改革开放脚步的啊，如果日后有外资考察，这样的环境怎么能留得住人？” 市长知道廖副市长其实想说的是机械厂的事儿，毕竟现在省里对这件事儿十分重视，于是道。 “我手头工作挺忙，这件事儿就由廖副市长亲自监督，一定要给江城县百姓一个交待。” 廖副市长其实要的就是这句话，急忙答应下来。 半个小时后，由廖副市长主持的会议，在市委会议室开始召开。 甚至连市公安局的领导也被请了过来。 看到人到齐了，廖副市长宣布会议开始。 “临近过年，大家都很忙，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本来是不该浪费大家的时间，但是不要忘了我们的职责，如果老百姓不能过好年，那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过好年？” 一番开导后，廖副市长终于把话题转向了江城县。 “这里我主要点名一下江城县，根据群众举报，江城县闲散人员，光天化日之下，竟然闯进机械厂行凶，打伤多人后，还故意损毁工厂财产，损失高达十几万元。” “事后，根据材料描述，主使者马冬被派出所缉拿后，竟然第二天再次试图伺机报复，再次被派出所缉拿，然后释放。” 说完廖副市长直接把材料拍在了桌子上。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在江城县发生的事情，一个社会闲散人员哪儿来的这么大能量？可是无视百姓的安危？肆意破坏国家财产？” “这件事儿需要我们反思，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台下公安局局长，脸色铁青，这大会根本就是给他一个人开的。 等廖副市长停止讲话后，公安局局长发表了讲话。 “对于江城县的情况，我这个局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件事也给公安系统敲响了警钟，所以我决定在全市开展年前严打活动，让江州市百姓过一个安稳年，放心年^” 公安局局长讲话完毕后，其他人开始讲话，而此时公安局局长恨不得马上回去组织会议。 会议终于结束，公安局局长刚要离开，廖副市长喊住了他。 “这次事情非常严重，收割机生产如果进度拖延，我们必须要给省里一个交待，希望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克服此次难关。” 虽然两人平级，可是敢开这个会，公安局局长自然是明白廖副市长肯定是和领导汇报过的。 “廖副市长放心，我一定让江州市百姓过个安稳年。” 与此同时，江城县公安局。 李庆来到了王春生办公室汇报情况。 “根据主使者汪强坦白，平时马冬对他们十分不错，所以看到马冬被欺负，汪强于是纠集其他人对陆山河实施报复。” “报复中，李二蛋，不小心破坏了机械厂的数控机床……” “对于犯罪事实，二人供认不讳，与其他人陈述事实一致。” 王春生点点头。 “可以了，移交司法机关吧。” 李庆道：“局长，之前录像厅的事情真的不追究陆山河等人的责任了吗？” 王春生摆摆手道：“陆山河虽然手段偏激，却也是间接帮我们捣毁了一个窝点嘛，就不必追究了，那件事儿那个王浩不是也认罪了嘛，一起移交司法机关吧。” 说话间，王春生眼前的电话响了起来，王春生示意李庆离开，然后接听了电话。 “您好，江城县公安局。” “王春生，你到底在搞什么？” 一听是自己的顶头上司，王春生瞬间坐的笔直，口气也变了。 “领导，我不知道您有什么指示？” 对面愤怒道：“什么指示？我敢指示你王春生？” 王春生吓的头皮一阵发麻，后背都开始冒冷汗，这话证明对面的领导愤怒至极。 “还请领导指示，有什么做的不足的地方，马上改正。” “我问你，马冬是谁？” 王春生大脑轰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他根本想不到马冬的事儿竟然捅到市里去了。 “是，是……” “我不管马冬是你什么人，或者是你下属什么人，这个人你必须严惩。” 王春生急忙道：“领导，马冬的案子我们已经办完了，事实情况可能和您听到的有些差错。” 说完王春生急忙把李庆汇报的情况说了一遍。 “王春生啊王春生，亏我对你一直十分看重，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欺上瞒下？马冬可以两次报复，你倒是给我解释清楚。我告诉你，马冬办的了，你降级处理，办不好，你就等着上级处分吧，我刚才去市里开会了，廖副市长亲自主持会议，点名批评了这件事儿，你自己考虑吧。” 听到对面摔了电话，王春生这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全是汗。 “这个兔崽子，这下可把我害苦了。” 很快王春生镇定下来，急忙拨通了一个号码。 “王书记，是我王春生。” “哦，春生啊？最近还好啊？” “书记，有点儿事儿我想向您汇报一下。” “很重要吗？” “十分重要。” “好吧。” 听完王春生的汇报，对面叹了口气。 “春生啊，你之前跟了我六年吧？” “是啊书记，那时候我才二十八。” “你和李建都跟了我六年，李建现在给市长当秘书，再进一步的可能非常大，李建做事踏实啊，你也不错，就是有时候不够变通，这件事儿我帮你问问吧。” 听到对面挂断电话，王春生就知道这事儿没戏了，书记根本就不会帮自己求情，反而有些埋怨自己的意思。 这也让王春生明白，事情可能真的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了。 忽然王春生想起了什么，急忙拨打了派出所的电话。 电话接通，王春生迫不及待的问：“我是王春生，李庆回去了吗？” 第494章 我亲自去抓 听说是王春生，对面吓了一大跳。 “局长，所长不是去汇报情况了吗？还没回来。” “告诉他，回去后先等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谈，记住不要做任何事情。” 说完，王春生仓促下楼，亲自开车，直奔派出所。 李庆回到派出所正打算整理资料然后去送报，听说王春生来电话了，有些疑惑。 “行吧，这是材料，你拿去送报，我在这里等局长。” “局长说不要让您做任何事情等他过来。” 李庆想了想，点点头。 不过几分钟，王春生就来了，进门第一句话就是。 “材料呢？没送过去吧？” 李庆道：“没呢，局长是有新的指示吗？” 王春生道：“根据最新群众举报材料表明，马冬才是主使，之前的情况有可能是他们故意包庇。” 李庆懵了，不过瞬间就明白过来，这是让自己重审。 “我明白了，那……” 王春生道：“暂时先拘留他们吧，先把马冬抓回来再说。” 李庆问：“局长需要人手吗？” “不用，我亲自去抓。” 说完王春生再次交待李庆不要轻举妄动，急忙开车离开了。 旺山村，江城县边陲的一个小村子。 也是王春生的老家。 本来王春生是要接自己父母去县城的，可是老太太去了不到三天，就吵闹着要回村里，实在吵的没办法，王春生也就由老两口回来了。 后来父亲去世，王春生又要接老娘去县城，再次被老太太拒绝。 用老太太的话说，县城里太无聊，又不让养鸡养鸭，憋闷的慌。 王春生无奈只能让人翻修了老家的房子。 而此时马冬就在这栋房子里和人打牌。 以马冬的性格，自然是闲不住的，刚来就让老太太帮他组了牌局。 “冬冬，先别打了，姥姥给你炖了你最爱吃的小鸡蘑菇，你们也别打了回家吃饭去吧。” 马冬道：“姥姥，哪有你这样的？吃饭哪有赶人的？你先放锅里热着，打完这圈儿，我们一起吃，对了，你去给我们买两瓶酒来，买最好的酒。” 老太太急忙道：“我能花你的钱？乖孙来了，我自然要给你买最好的酒喝，那谁，你们不回家吃饭吗？” 马冬道：“姥姥，都说了，他们和我一起喝，你让我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快去吧。” 对面一个小伙道：“要不我去吧，王奶奶年纪大了，天又黑了。” 马冬道：“快出牌，我姥姥身体好着呢，放心好了。” 老太太笑道：“行，你高兴就行。” 说完老太太转头出去了。 一连打了两圈儿，几个人不见老太太回来，有人道。 “要不先别打了，去看看？老太太怎么还没回来？” “是啊别摔着了。” 马冬无所谓道：“放心好了，没事儿，快出牌，说不定是遇到谁了和人聊天呢，她这个人就这样。” 马冬自己的姥姥都不管，别人自然也就不再计较，而且三个人都认识，一起赢马冬的钱不也挺好？ 黑夜中，一辆警车颠簸着盘旋在山路上，车里坐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春生。 此时王春生一边开车，一边思考怎么说服自己老娘。 他知道以老娘的脾气，要是知道自己要抓马冬回去坐牢，肯定会和自己拼命的。 就在王春生心里烦躁时，看到一个老太太，正颤巍巍的往山上走，而那件自己给老娘买的棉衣，让王春生忍不住停下了车。 看到身后灯光，老太太回头被灯光刺的睁不开眼，急忙用手挡住。 王春生开门下车，眼泪一下出来了。 “娘，你大半夜的这是去哪儿了？” 老太太听到是王春生，急忙道。 “春生？” “娘，是我，你这是去哪儿了啊？” 老太太还是第一次见儿子哭，急忙问。 “咋了？出啥事儿了？你哭啥啊？” 王春生看到老太太手里两瓶酒，这个气，不用问都知道怎么回事，眼泪更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 “娘，我没事儿，你快上车。” 老太太道：“哦，没事儿你哭啥，吓我一跳。” 扶老太太上了车，给老太太打好安全带，马冬这才去对面上了车。 “娘，你坐好，我开慢点儿。” 老太太道：“开快点儿吧，冬冬要饿坏了。” 王春生咬牙道：“饿死他活该，你坐着就行了，这大晚上的他不自己买，怎么你去啊？村里没的卖啊？” 老太太道：“村里的酒太次了，就一种，冬冬不爱喝，让他买他也不认识路啊。” 王春生咬牙不再说话，此时他算是看清楚了，马冬就是个畜生。 一路开车回到村里，王春生，扶老太太进了屋。 听到屋内打牌的声音，王春生直接走了进去。 一瞬间对面三个都傻了。 “春生叔，你咋回来了？” “三伯，你好啊，我们就是陪马冬打会儿牌，玩儿的小。” 看着桌子上一堆毛票，王春生气不打一处来。 “滚，都别玩儿了。” 马冬抬头看了一眼道。 “舅，你回来啦？我们打完这一圈儿就散，我姥姥买酒去了，一会儿大伙儿一起喝点儿，这两天挺冷。” 看到王春生把手铐拿出来，另外三个直接吓傻了，急忙起身就走，钱都不要了。 “我们走，我们现在就走。” “春生叔，你别生气，我们马上就走。” 看到王春生给自己戴上手铐，马冬满脸不耐烦，一看老太太回来了，大声道。 “姥姥，你管管我舅，一圈儿没打完就把人赶走了。” 老太太进屋埋怨道：“你也是的，让他打完嘛。” 王春生怒火中烧，直接把马冬拉了出来铐在了饭桌腿上。 看到王春生帮老太太端菜，马冬道：“舅，人都走了，你把我放开，这样咋吃饭？” 王春生咬牙道：“吃饭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放开，老实儿待着。” 王春生是真的怕这混蛋跑了，那样这锅可就得自己来背了。 饭菜上桌，王春生又把马冬的手铐取下，直接铐在了马冬的细腿上。 “姥姥，你看我舅，松了手，又把脚给铐上了。” 第495章 他是来抓我的 老太太道：“你和孩子闹啥呢？显着你了？快给他松开。” 王春生道：“娘，先吃饭，吃完再说，这又不影响他吃饭。” 老太太对马冬道：“你舅是怕你吃不了两口又出去打牌，你就消停吃吧。” 马冬无语的打开酒，给王春生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滋儿的喝了一口，马冬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舅，是不是事情摆平了？你来接我的？” 王春生点点头，并不喝酒道。 “对，所以你多吃点儿，别路上饿着。” 马冬笑了。 “我就知道，这里实在没啥好玩儿的，还是县城好。” 老太太道；“今儿早刚来，这就要回去了，多住两天吧。” 马冬道：“姥姥，我有空再回来看你，要不你去城里算了，这里要啥啥没有。” 王春生生怕母亲同意，道：“这次就不带你姥姥回去了，娘吃肉。” 说完王春生给老太太把鸡腿夹了过去。 老太太道：“乖孙最喜欢吃鸡腿，来给你。” 王春生无奈，也只好低头吃饭。 很快马冬就吃饱了，让王春生给他解手铐。 王春生没吃几口，也实在是没有胃口，于是站了起来。 “娘，那我就先带马冬回去了，你多注意身体。” 老太太起身道：“都没吃几口，这次咋这么急？” “局里有点儿事儿，你就别送了，快回去吃饭吧。” 老太太满脸恳请道：“明天再走不行？” 如果是平时王春生肯定会住下，可是此时他真的没办法留下。 “不了，真有事儿。” 看到王春生把桌子腿那边的手铐放开，却不放自己手上的，马冬感觉出了不对劲。 “舅，给我放开啊。” “上车再说。” 马冬急忙坐下道：“你给我放开，你不放开我不上车。” 王春生怒了。 “我说了给我上车。” 老太太急忙道：“你吼啥？别吓着孩子。” 马冬急忙绕到老太太身后，让老太太把自己和王春生隔开。 “姥姥，他不是来接我的，肯定有事儿，他是来抓我的。” 老太太看看王春生，再看看马冬，似乎也明白了。 “你把冬冬放开。” 王春生此时更不可能放开了，这要是放开了，马冬肯定跑。这个混蛋敢不顾老太太死活让老太太大半夜走夜路去买酒，就有可能不顾自己的前程，直接跑路。 “娘，我和你说实话吧，这混蛋这次把事儿闹大了，我要是不把他抓回去，我的前程就没了。” 老太太终于确定了，死死抓住两人的手腕不肯放开。 “你的前程？你有没有良心？要不是你姐和你姐夫，饿着肚子供你念书，你哪儿来的前程？” 马冬道：“就是，没有我爹和我妈，你能当上公安局长？” 王春生气坏了。 “娘，我姐和姐夫要是活着，也不想看到这样一个马冬，你看看你把他惯的成什么样子了？” 老太太道：“我的外孙，我不惯着他惯着谁？今儿你要是抓他，就把我也抓了。” 王春生把马冬重新铐到桌子上，直接给老太太跪下了。 “娘，我和你说吧，要是他不回去我就得和他一起去坐牢，没了我他马冬狗屁不是，我还在公安局，他进去还能过舒坦一些，要是我也进去了，这辈子我和他都不可能出来了。我求求你了，这个时候就别来添乱了。” 马冬急忙道；“你可以让我跑，你就说没抓着我。” 老太太急忙道：“对，反正不能抓去坐牢啊。” 王春生看着老太太道：“娘，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替这混蛋坐牢吗？如果这是你的命令，我王春生无话可说。” 老太太看看自己儿子，再看看自己的外孙。 虽然老太太糊涂，还没糊涂到好坏不分的地步。 马冬慌了。 “姥姥，你别听我舅的，他是骗你的，他是公安局局长，他怎么可能坐牢啊？舅舅，你把我放了，我马上离开江城县，你让我去哪儿我去哪儿。” 王春生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直到看到老母亲落泪去了一边儿，这才解开马冬的手铐。 可是就在他打算把马冬的两只手都铐住的时候，马冬一拳打在王春生脸上，撒腿就跑。 王春生是万万没想到，马冬竟然会动手，眼睛被打了一下，又疼又酸。 可是此时顾不得这些，王春生急忙追了出去。 老太太哭着追了出去。 “你俩别追啦，别摔着啊，造孽的哎……” 大晚上村里灯不多，马冬跑了没多远就直接摔倒了。 王春生追上去，直接跪在了马冬的背上。 而此时这边的动静，已经引来了不少村民打着手电出来围观。 “春生啊？啥事儿啊？” 王春生咬牙道：“没事儿，马冬喝多了。” 马冬大声嚷起来。 “舅舅要送外甥去坐牢啦，舅舅要送外甥去坐牢啦，父老乡亲们都来看啊。” 王春生恨不得现在一枪把马冬崩了，把马冬双手铐好，就往回拖。 马冬一边走一边喊，很快引来了更多的村民围观。 “这是咋了？” “不知道啊，马冬说他舅舅要抓他去坐牢。” “不会吧，这是要大义灭亲啊。” 来到车门前马冬死活不肯上车，看到老太太又急又气，坐在了地上。 王春生抓起马冬的衣领把马冬强硬的塞进了车里。 做完这一切，王春生，这才回到老太太身边，把老太太扶了回去。 安慰老太太几句，王春生让两个村民帮忙照顾老太太，又拿出十块钱。 “这不能要，乡里乡亲应该的。” “是啊，你放心抓他回去吧，家里有我们呢。” 王春生此时后悔为什么要包庇马冬，如果当年趁着马冬还没这么放肆就送他进去改造两年，或许也就不会出这种事儿了。 可是没有如果。 “那就多谢大家了。” 说完王春生转身上车，把车门锁好，拉着马冬一路向县城开去。 “舅舅，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想去坐牢啊。” 王春生一言不发，只顾开车。 “舅舅，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让我走，我不会连累你的。对了我那几个朋友可以替我顶罪，我可以给他们钱。” 第496章 四面楚歌 对于马冬各种求饶，王春生都以沉默应对，直到开到县城，马冬忽然安静下来。 王春生回头看了一眼低声警告道。 “马冬，你乖乖回去配合调查是你最好的出路，还有如果我被处分了，对你只有坏处没有任何好处。” 马冬看了王春生一眼，冷冷道。 “我不用你提醒，你就是个冷血自私的人，我根本就不指望你。” 王春生微微皱眉，再次沉默，这样的人你和他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而已。 回到派出所，王春生直接把马冬带到了李庆面前。 李庆也在等王春生回来，可是看到王春生带着马冬却只是苦笑。 “局长，市里来电话了，这件案子由您亲自督办，其他人已经送去看守所了。” 听李庆这么说，王春生明白，这是上面给自己最后的机会，说完王春生又带着马冬直接回了警局。 亲自把马冬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关在一起，王春生直接离开了。 只是让马冬和王春生都没想到的是，王春生刚走，王浩几个人就直接把马冬围了起来。 看到王浩几人眼神不善，马冬道。 “怎么？你们要吃人啊？” 王浩冷笑道：“冬哥，不是你说的我在里面待几天就能出去吗？” 马冬道：“别提了，事儿闹大了，我这不也进来陪你们了吗？” 另外一个小弟道：“冬哥，我问你一句实话，如果我和耗子真的坐十年，你打算怎么办？” 马冬笑道：“怎么可能十年？放心好了，我舅马上就会把我们放出去的。” 王浩道：“冬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骗我们，真当我们傻逼是吧？” 马冬道；“你们什么意思？我的话都不信了？” “信你个头，他娘的你让老子替你担责任，原来要判十年。” 说完王浩直接一脚把马冬踹倒在床上。 另外两个替马冬承担机械厂罪责的两个人也冲了上去，举起拳头毫不客气的向马冬招呼。 “救命啊，杀人啦。” 王浩急忙捂住马冬的嘴巴，其他几个人也凑了上来，对着马冬拳打脚踢。 次日，王春生来到警局。 秘书已经拿着一摞资料等在门口了。 “局长，市里刚刚发来的紧急文件。” “我知道了，进屋再说。” 看完资料，王春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牙齿都死死的咬在了一起。 “速度够快的啊，看来是早有预谋。” 王春生手里的资料是市里接到的举报材料，有名有姓，都是马冬犯罪的证据，甚至连当初女学生自杀的事件都有。 如果这些罪名都落实了，马冬恐怕要一辈子都在里面待着了，毕竟和这份举报材料汇总在一起的还有一封全市严打的文件。 看到王春生眼圈儿黑黑的，明显昨晚没睡好，秘书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儿说吧。” “昨天晚上马冬和人发生了冲突，受了点儿伤。” 王春生一愣。 “冲突？和谁冲突？” “就是他的那几个朋友。” 王春生之所以把马冬和王浩等人关在一起，就是怕马冬不长眼被人打，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出了事儿。 “情况如何？” “一些皮外伤，不是特别严重，现在马冬单独关在审讯室里。” 王春生点点头。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就在王春生开始整理文件时，忽然楼下传来，吵闹声。 来到窗户前，王春生看到公安局门口有人举着牌子，脸色阴沉出门喊住了秘书。 “你去楼下看看什么情况。” “是。” 秘书下楼，看到一个妇女正举着牌子，上面写着马冬害我女儿，杀人偿命几个字，于是急忙上楼给王春生汇报。 “局长，要驱离吗？” 王春生脸色难看道。 “只要她没影响正常工作，暂时随她吧，你去忙吧。” 说完王春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他知道如此短的时间，冒出这么多关于马冬的事情绝非偶然，而背后一定是陆山河在搞鬼。 “陆山河，就先让你得意一阵好了。” 对比局长办公室的冷清，此时鹌鹑火锅店内就是另外一番场景了。 随着三个火锅摆成一排，陆山河等人纷纷落座。 小美笑道；“其实也不必搞这么大，你们喝酒也占不了这么多的桌子。” 陆山河笑道：“歇业一天而已，你要是觉得少赚钱了我到时候补给你。” 小美一听急忙摆手。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刘春花道：“丽娟的意思是能多赚一天钱，也能弥补一天的损失。” 杨洪涛道：“这是大好事儿，今儿就该庆祝。” 陆山河笑道：“洪涛说的不错，没了马冬以后生意自然是蒸蒸日上，不差这一天，今儿大家都是不醉不归。” 蒋大伟笑着举起酒杯道：“朱杰哥哥我敬你一杯，多谢你替我报仇。” 朱杰急忙起身道：“应该的，马冬也打过我，我也是给自己报仇而已。” 就在众人热烈庆祝时，门忽然被推开了。 看到进来的是王利，小美等人都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陆山河回头一看，淡淡道。 “原来是王老板？不好意思，今儿我们不营业。” 王利进屋急忙拿出一包烟给大家散烟，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去接。 这让王利更加尴尬，又急忙把自己带来的几瓶好酒举了起来。 “陆老板，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是听说您这儿新开业了，所以带了点儿礼品过来看看。” 陆山河笑道：“王老板太客气了，我们也不熟，你给我带什么酒呢？我可受不住，你还是拿回去吧。” 王利之所以来找陆山河，自然是听说了马冬的事儿，来攀交情，甚至是来讨好陆山河的。 毕竟马冬都被陆山河给搞垮了，要是陆山河想搞自己的话，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而且陆山河的菜，无论是菜品还是价格，都比菜市场好的多，如果能从陆山河这里进菜的话，也能节省一部分开支。 “陆老板，其实我之前也是被马冬逼的没办法，不信你问洪涛，马冬没闹之前我是从咱这里进一部分菜的，也就是马冬闹起来我才不敢收的。” 第497章 这就是马冬的价格 看到王利满眼恳请的看向自己，杨洪涛道。 “王老板，有些事儿咱就不用挑明了说了吧？赶紧把酒拿走吧，山河说了不要就是不要。” 杨洪涛说的自然是那天晚上王利来了，结果第二天马冬就到了的事儿，这让王利更加被动了。 但是就这样离开，他回去也不踏实，于是急忙道。 “好吧，那之前的事儿咱就让他过去好了，我其实是想来从咱这儿进点儿菜的，说起来还是咱家的菜最好，大伙儿也爱吃。” 听王利也买菜，杨洪涛忍不住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笑道：“小美把马冬给咱写的那份清单拿来。” 小美顿时明白了，急忙把马冬那天改的菜单拿了出来。 “陆老板，给您。” “不用给我，直接给王老板看看，如果这个价格他能接受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做这笔生意。” 王利有种不好的预感，马冬的价格能有好？ 不过想着反正以前也是从马冬那里进菜，陆山河如果是和马冬一样的价格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陆山河这边的菜品还是很好的。 可是当官他看到修改过的菜单时，直接懵了。 “这，这不对吧？” 蒋大伟笑道：“这就是马冬的价格啊，你以前也是买他的吧？现在山河同样价格卖给你，你就受不了了？” 王利道：“不对啊，马冬的价格也没这么贵。” 这份菜单上的价格比菜市场都贵，是从陆山河店里的菜单上减下一部分的价格。 陆山河店里卖有人工店铺成本，即便马冬减下去一点儿也比菜市场贵多了。 陆山河笑道：“这就是马冬当初给我们送菜的价格，如果王老板能接受的话，就坐下签一份合作合同，如果觉得不合适，那就请带着你的东西回去吧。” 王利明白陆山河这是在生自己和马冬勾连在一起的气，一时间也不好说什么，可是这份价格他是根本不能接受的。 以前生意还算不错，这个价格也不可能赚钱。 “我，考虑考虑吧。” 说完王利扭头就走。 陆山河道；“洪涛，把王老板的酒给他带走。” 杨洪涛拎起酒快步追了出去，王利拗不过也只好拿着酒灰溜溜的离开了。 杨洪涛坐回自己的位置道。 “当初踩咱的时候怕是想不到咱有今天，这才刚听到点儿风声，就跑过来谢罪来了。” 蒋大伟道：“这种就是小人而已，要是马冬出来，你看他肯定又回头针对咱。” 陆山河点点头。 “好了，这种人以后就和咱们没关系了，继续喝酒。” 没喝几杯，一个工人走了进来。 “就知道你们在这儿。” 朱杰招呼道：“快来坐。” 工人道；“我可不能坐，是厂长让我来找陆副厂长的，市里科技局来人了，问那块液晶面板在哪儿？说要帮忙看看能不能修。” 陆山河没想到严斌这么快就安排了，无奈道。 “洪涛你们先喝着，朱杰你和我回一趟厂里。” 赵雷几人要想回去，陆山河道。 “行了，我们回去就够了，你们和洪涛他们好好儿喝，厂那边没啥事儿。” 说完陆山河直接骑摩托车载着朱杰和另外一个工人往机械厂赶去。 来到机械厂，果然一个将近五十岁的工程师已经在厂里了。 杨建急忙给陆山河介绍。 “陆副厂长，这是科技局的王工程师。” 陆山河急忙伸出手和王工程师握手。 “王工程师你好，我是陆山河。” “王锦。对了，面板我听严副局长说你带回来了是吧？” 陆山河笑道：“昨天带回来的，还没来得及换呢。” 王锦道：“这东西憔悴着呢，不懂的话，还是不要换的好。” 朱杰道：“其实陆副厂长对机器还是很在行的。” 看到王锦露出不满的表情，陆山河急忙道；“朱杰不许胡说，我的那点儿技术怎么可能和王工程师比？” 陆山河这话一是给王锦面子，二来专业知识自己的确不如科班出身的王锦，所以也不算是谦虚话。 当然要说机床这一套，陆山河一生的积累，可不是课本知识能比的，那可都是拿钱砸出来的教训。 回办公室拿来面板，交给王锦，众人跟着王锦去了车间。 拆开坏掉的面板，王锦很快就把面板换了上去。 接通电源，看着依旧灰白的显示面板，王锦皱起了眉头，又把面板拆了下来。 找来小电源，接通面板，看着面板上显示的乱码，王锦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怪了，面板是好的啊。” 朱杰想提醒王锦其实是后面的线被陆山河换了，可是见陆山河一副认真的样子一言不发，只好按捺住想发言的举动。 就这样王锦检查了几次，最终还是放弃了。 “哎呀，看来是里面的主板损坏了，这个要换只有两种可能，其他机床淘汰拆个同型号的下来，再修修看，另外一种就只能找国外的工程师来维修了。” 杨建满脸失望道：“如果请国外的工程师那很贵吧？” 王锦道；“现在这个技术价格不如以前那么贵了，不过也得七八万，当然等淘汰的机器下来最省钱，但是至于什么时候能换就不知道了。” 陆山河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机器我们又不能报废，我们全厂还指望它呢。” 王锦道；“那就申报吧，等上面拨款下来，然后请国外的工程师来修。” 杨建要请王锦吃饭，被王锦拒绝了。 “不了，时间还早，我就不留下了，隔壁县的机器我还得去看看呢。” 说完王锦直接告辞离开。 把王锦送走，陆山河安慰道。 “杨厂长，也别急，晚点儿我和朱杰再研究研究，朱杰最近学习的很是刻苦，说不定就有什么办法把机器修好了。” 杨建苦笑着点点头，很明显，他根本就不信，连王锦都没解决的问题，朱杰怎么可能解决。 陆山河也就是提前让杨建接受一个简单信号而已，也不解释，直接带着朱杰又直奔鹌鹑火锅店，继续庆祝去了。 第498章 只有你修的好 走到路上，陆山河问。 “还记得当初我接的哪两根线吧？” “嗯，当初你让大家看好，大家都应该记得。” 陆山河笑道：“别人记不记得不要紧，你记得就行，不然我为啥带你回去一趟？” “啊？陆副厂长是有什么用意吗？” 陆山河道：“今儿呢，就开开心心喝酒，明天上午你去把机器修好，然后让人汇报给杨建。” 朱杰急忙道：“不行，我不行，还是陆副厂长你去吧，如果你修好了，大家肯定会觉得你更厉害。” 陆山河道：“更厉害？” “对啊，大家更崇拜你了就。” 陆山河笑道：“一个人厉害有什么用，胡国祥厉害吧？还不是进号子了？马冬厉害吧？这不也快完了？本来我在厂里的名望就差不多了，这份功劳你拿比我拿更好。毕竟以后咱们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 朱杰有些感动，在没认识陆山河之前，他哪儿敢想自己能当车间主任？ 而现在这一切都实现了，而现在陆山河还要把这么大的功劳让给自己。 “陆副厂长，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小样儿，好好儿干活就行了。” 回到鹌鹑火锅店，大家一直庆祝到下午，陆山河又花钱请大家去打了一下午的台球，众人这才散了。 次日上午，朱杰带着赵雷几个人去修机器，结果还真就只有他自己记得线是怎么接的。 看到机器重新运转起来，周围不明真相的工人们，纷纷发出热烈的欢呼。 赵雷更是把这个情况急忙去汇报给了杨建。 杨建一听竟然修好了，又惊又喜。 “修好了？谁修好的？” “朱杰。” 杨建忽然想到昨天陆山河说的话，不过他可不觉得是朱杰修好的。 至少也是陆山河教给了朱杰维修的办法。 不过既然陆山河打算让朱杰邀功，那自己也就顺陆山河的意思去办即可。 来到车间，看到重新运转起来的机器，杨建笑的十分开心，把朱杰叫到自己身边。 “朱杰，你现在的主任是临时的对吧？” 朱杰道：“哦，对，陆副厂长说工厂有规定需要临时担任几个月才行。” 杨建笑道：“这么大的功劳，就不用等几个月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正式的车间主任了。” 朱杰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虽然一个临时一个正式，干的活儿却是一样，但是工资却不一样。 临时主任发的还是技术工的工资，现在转正，一个月就能多拿十块钱了。 “多谢厂长。” 杨建笑道：“客气了，好了，你们抓紧生产吧。” 说完杨建开开心心的回去给市里汇报情况去了，毕竟这么大的喜事儿，必须尽快让领导知道才行。 随着工厂开始恢复生产，鹌鹑火锅店正常营业，陆山河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 这天陆山河收到了沈薇的信，这才意识到快元旦了，而自己最近因为忙的缘故，都没给家里添置新东西。 于是和杨建直接说了一声，直奔商场。 这个时代还没有过阳历年的习惯，不过陆山河还是给父母买了几件衣服，又买了一些糕点以及小零食。 就在陆山河拎着这些东西离开商场的时候，刚好看到苏静予和几个同学迎面走来，陆山河则是急忙转过身去，假装拍打摩托车座椅上的灰尘。 上次自己放了苏静予鸽子后，苏静予又派同桌给自己送了一次信。 因为最近事情多，厂里要安排，鹌鹑火锅店那边也有事儿，所以陆山河根本就没理那封信，此时看到苏静予自然会感觉头大。 而苏静予此时正和同学讨论着什么，完全没往旁边看，毕竟但凡他扭头都可能看出那个背影就是陆山河。 就这样四个女生一路来到商场前，停了下来。 “你确定？你要是买了可不能退的。” 苏静予道：“当然确定了。” “可是距离元旦只有七天了，可织不了一件毛衣。” 苏静予道：“加加油嘛，说不定就织成了。” 旁边女生道。 “拉倒吧，熟手一个星期也不敢保证说织一件毛衣。” 苏静予道：“那织帽子也行啊，好啦，放心我不会反悔的。” “我总感觉你不是织给你爸的，老实说来，到底想送谁？” 苏静予道：“你们真老土，我爸为我那么操劳，过年了我给他一件礼物怎么了？好了，走吧。” 说完苏静予拉着三个女生进了商场，而陆山河则是急忙骑车离开了。 商场内，苏静予挑了好久也没挑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买了最贵的和小美送的那件颜色一样的毛线。 至于为什么买一样的，苏静予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颜色挑不好就直接从材料上打败对方。 来到女同学家里，女生开始教苏静予织毛衣。 不过织了几针，苏静予就不耐烦了。 “这太慢了，我看就织帽子好了。” 女同学笑道；“我都说了，毛衣哪有那么好织的？” 另外一个女生道：“帽子也不好织哦，你要有心理准备。” 苏静予问：“你们都是怎么学会的啊？” “从小看我娘织毛衣，不知不觉就会了。” 苏静予点点头。 “说起这个，我好像没学过打麻将也会。” 很快苏静予又坚持不住了。 看着苏静予气急败坏的样子，同学道。 “你就继续往下织好了，就这么宽，回针也少，一直织下去。” 苏静予道：“那有这么窄的帽子？” “她的意思是你织围巾算了，只要针不织错，到时候收尾我们帮你看着就没事儿了。” 苏静予眼前一亮。 “还是你们聪明。” 苏静予的耐心是有限的，很快她就头昏眼花了。 “啊啊啊，好难，谁来帮我啊。” “给父亲的礼物，要亲手完成，谁说的？” “就是每一针都是爱，谁说的？” 苏静予脸微微发烫，冷哼道：“一针一平方毫米，一条围巾那……么……长，这得织到什么时候去？这次你们帮我好了，下次我再自己织。” 眼看几个人又笑话自己，苏静予直接拍出一块钱。 “谁帮我，这就是她的了。” 第499章 年底汇总分红 看着桌子上的一块钱，几个女生都心动了，可又不好意思答应，毕竟平时苏静予也没少分好吃的给她们。 “不是钱的事儿，我们帮你就没有意义了。” “就是，就是，你不学的挺快的嘛，围巾肯定没问题的。” 苏静予撒娇道：“好姐妹，求求你们了，我是怕万一织不好，会误事儿的，就这一次。” 看到几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苏静予笑着又拿出一块钱。 “你们一起帮我好了，一个人五毛，算帮我一个忙。” 最终四个女生答应了下来，而且保证三天内完成任务。 另外一边儿，陆山河骑车回到村里，在村头就遇到了杨洪涛和蒋大伟，正开着三轮要出村。 看到陆山河远远向自己招手，蒋大伟笑着把车停在路边儿。 “又送菜？” 杨洪涛下车，见是陆山河笑道。 “这不最近要菜的地方多吗？上午送了三车不够，不过送了这车，就差不多了。” 陆山河笑道：“行，你们去送吧，晚上李二牛家碰个头，年底了，也该盘算盘算了。” “行，那你可得给大伙儿做点儿好吃的啊。” 陆山河道：“那是自然，对了，把春花和小米也接回来吧。” 目送三轮车远去，陆山河回家，发现父母不在，把东西放到屋里，直奔李二牛家。 现如今李二牛已经不用亲自出去收鹌鹑鸡和鹌鹑蛋了。 而是把后院的一片空地直接改成了临时鹌鹑养殖场。 村民交上来的鹌鹑就由李二牛暂时养着，准备随时送去县城。 当然，这一切都是陆山河指导的，因为到现在为止这片地的用途并不多，一般只是暂时存放鹌鹑的地方而已。 看到陆山河来，李二牛不好意思的笑着，急忙递烟。 “你回来了？” 陆山河道：“你小子是不是故意躲着我呢？” 李二牛道：“哪有，这不是活儿忙嘛，刚给洪涛他们装了一百多只鹌鹑鸡，和一箱鹌鹑蛋。” 陆山河道；“我看到洪涛和大伟了，晚上准备在你家聚聚，年底了嘛，做个总结。” “那好，需要啥？我现在就去买。” “没啥要买的，就是先告诉你一声，晚点儿我去乡里买点儿猪肉和虾就行了。” “那骑我的车吧，你就不用回去了。” 李二牛的摩托车比陆山河的要上档次，陆山河也不拒绝，直接骑车去了乡里。 等杨洪涛和蒋大伟回来，陆山河已经把东西准备好，就差下锅了。 “春花和小米呢？” 杨洪涛道：“饭店里忙，他们不肯回来。” 蒋大伟道；“没他们更好，有他们在咱也喝不痛快。” 说完几个人都笑了。 很快炒好了菜，陆山河让李二牛给弟弟妹妹端去一些，四个人一边喝酒杨洪涛和李二牛也把记录的账目递给陆山河。 “这是鹌鹑出入的账，我让洪涛重新算了一遍，应该不会差。” 杨洪涛也递给陆山河一个笔记本。 “这是菜的出入账单，你也收着，先看个大概吧，明儿你再仔细核算一下。” 陆山河对杨洪涛还是十分信任的，只是看了看整月的收支。 看到近一个月的营业额翻了一倍，陆山河道。 “看来没了马冬这小子，咱的生意发展的不错嘛，竟然多了一倍。” 蒋大伟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以后更多。” 杨洪涛道：“最近天冷了，蔬菜供应不上，而且这半个月的单子也多了起来，下个月只会更多，说不定到时候还得多买一辆三轮车我和大伟分开送，才送的过来。” 陆山河简单算了一下，就最后一个月光送菜的利润就有三千多。 如果真的像杨洪涛和蒋大伟说的，那么下个月可能有将近五千块。 虽然不如饭店那么进账多，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收起订单，陆山河道：“鹌鹑和菜的利润我就不分开了，这半年多大家也辛苦了，这是这个月的工资。” 说完陆山河拿出四十给了杨洪涛。 “这是你和春花的。” 又拿出四十给了蒋大伟道。 “这是你和小米的，记住了不许私自扣下。” 蒋大伟笑道：“明年我和小米就结婚了，她的就是我的。” 陆山河道：“你要想私留，你还给我。” 杨洪涛笑道：“我和春花不出意外也是明年结婚，不过没结婚之前还是分清楚的好。” 陆山河道：“这才是人话。” 说完，陆山河又数出一千递给杨洪涛。 杨洪涛大惊失色。 “这又是啥？” 蒋大伟和李二牛也看呆了。 虽然他们现在每天过手的钱很多，可是他们知道那都是陆山河的，要不是陆山河他们一个月三十的工资也没地儿找去。 陆山河道；“有钱大家一起赚，年底了自然是要分钱了，收着。” 说完陆山河又数出一千递给蒋大伟。 蒋大伟激动道；“我也有一千？” 陆山河笑道：“当然了，不止你，二牛也有。” 说完陆山河又数出一千递给李二牛。 李二牛急忙道；“不不不，我不能要，买摩托车的钱我还没还你呢。” 陆山河道：“那不是你自己养鹌鹑鸡赚的嘛，收着就是了，你要变通些才能给自己家人更好的生活，入欧该拿的你都不拿，你家人喝西北风啊？” 陆山河的话一语双关，不只是说李二牛的弟弟妹妹，这让李二牛满脸愧疚的收了起来。 “小米和春花最近一直在饭店那边帮忙，这边就不给他们了，饭店那边明日我再给他们算账，今儿咱们就喝个痛快。” 蒋大伟急忙举报激动道；“山河，我敬你一杯。” 一圈儿酒喝完，蒋大伟已经把钱数了三遍。 陆山河笑道：“怎么？怕我坑你啊？” 蒋大伟笑道：“不是，我就是没见过这么多，你还不让我数个够？” 杨洪涛笑道：“大伟其实早就念叨着有钱了盖房子呢，有了这钱，估计也该计划了。” 陆山河道：“大伟，你该和洪涛学学，你不是说一个车送菜不够用吗？你买一辆，咱租用起来，你也能和洪涛一样一个月多一份进账。” 第500章 走投无路的苏晚晴 蒋大伟挠挠头道：“小米想让我先盖房子。” “行，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如果听完了，你还是这么想，那下辆车我就还租洪涛的了。” 接下来陆山河给三人分析了改革开放的各种政策，听的三个人热血沸腾，似乎现在他们已经是万元户了。 “听你的，我也先买它一辆三轮，不过钱还是得你借给我。” 陆山河笑道：“那是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嘛。” 其实陆山河之所以告诉三人这些，目的就是让三个人能把手里的钱最大限度的用于投资而不是有点儿钱就为了面子去盖房子。 杨洪涛他是了解的，比较敏感，如果蒋大伟和李二牛自己不说清楚一些，自己别说现在只分他们一千，就是分他们三千，他们也会为了扬眉吐气，把钱花在没用的地方。 当然，陆山河这么提点他们，是希望他们尽量晚的被自己的脚步所抛弃，杨洪涛可能跟的上，至于蒋大伟和李二牛，陆山河明白如果自己的饲料厂不能开起来的话，很快他们二人就不会有资格跟着自己继续前行。 而且两人只是干些别人也能干的活儿，即便日后自己的饲料厂做大了，分钱给他们，总不能因为关系好吧？那成什么了？ 所以还是要让三个人多多参与进来才是最佳的选择。 次日，蒋大伟就去县里买了一辆三轮车。 而这件事儿再次在村里炸开了锅，一辆三轮车好几千块钱，按照村里现在盖房子的成本，这都能盖三间十分不错的房子了。 这种大事儿自然是传到了胡琴的耳朵里，哪怕她不想知道都不行。 被村民们问的老脸搁不住，胡琴只能一肚子气的回家。 而回到家看到床上躺着的苏婉晴，大着肚子一副邋遢的样子，胡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儿子儿子不成器，生个闺女，怀了孩子，也跑回来吃我的喝我的，我这把老骨头还活个什么劲儿？” 苏婉晴一听这个，心里更烦了。 她也不想回来，可是陈国祥现在还在坐牢，公婆公爹，每天不给好脸色，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而且做饭总是不做她那一份儿，她还得自己做饭。 虽然回来一样挨骂，可至少胡琴不会眼睁睁看她饿死。 “妈，谁又惹你了？我现在回来不也是没法儿吗？你和我生气有什么用？” 胡琴骂道：“当初你要是嫁给陆山河怎么会这样？你弟弟不但有钱结婚，你也不至于没吃没喝跑回来让我养你。” 苏婉晴一听，这怕是又听到陆山河的什么消息了。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听到陆山河的消息，可是又是最牵挂陆山河的消息，毕竟现在有时候她依旧会做陆山河回心转意的梦的。 “妈，是谁又传陆山河闲话了？” 胡琴道：“倒是没听陆山河怎么样，不过那个蒋大伟今儿也买了车，说是给陆山河送菜用的，光是租金一个月就不少赚呢，跑县城一趟据说就给五块钱，一天跑五趟就是二十五，赚别人一个月的工资了，他都这样，那陆山河现在有多少钱都没人知道。” 苏婉晴心里无比失落，照这个算法儿，蒋大伟一个月都能赚六七百，那陆山河还不更多？ 见苏婉晴不说话，胡琴道。 “哎呀，我也不说什么你嫁给陆山河的话了，现在家里一分钱都没了，刚才我去借米，还生了一肚子气，要不你找苏海生一趟吧，眼看一个月就过年了，咱们总不能饿死在家里吧？” “我大着肚子怎么去？” “乡里通班车了，你坐车去就行了。” 说完胡琴不情愿的从箱子里拿出一毛钱递给苏婉晴。 苏婉晴看着一毛钱，算是看明白了，这要是不能从苏海生手里拿到钱，怕是自己只能从县城走回来了。 可是看胡琴的态度，知道再开口也只是找骂，她也只得接过钱出了门。 村里苏婉晴是不敢去的，她脸皮虽厚，名声虽差，可现在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拿陆山河来奚落她。 来到村外的路旁，苏婉晴的运气还算不错，很快就看到一辆小客车颠颠簸簸的从红星公社的方向开来。 上了车，打了票，苏婉晴尽量低着头，抬着肚子，生怕这颠簸颠出什么后果来。 一路忐忑来到县城，苏婉晴休息了一会儿直接去了食品厂。 听说苏婉晴要见苏海生，门口门卫拒绝的十分干脆。 “没有介绍信我不能放你进去。” “我是苏厂长的亲戚。” “谁都不行，这是厂里的规矩，我放你进去，我的工作就得丢。” 其实以前没这么严格，登记就行，但是这条规矩只限于苏海生，也是专门针对他苏婉晴的。 苏婉晴无奈，大着肚子也不能翻墙，只好去附近马路牙子旁等。 站累了就坐，坐的屁股凉了，苏婉晴就站起来溜达溜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苏婉晴忽然听到了苏厂长三个字，急忙向厂门口看去。 只见厂门缓缓打开，苏海生把一个人客客气气的送了出来。 苏婉晴的眼泪一下子出来了，爹字到口变成了三个字。 “苏厂长。” 苏海生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是苏婉晴，对她点点头，大概意思是稍等，把人送走后，这才急忙向苏婉晴右手边的墙根走去。 苏婉晴急忙向东走，两人避开门卫的视线，苏海生左右看看才严肃的看着苏婉晴，眼神中有厌恶，有无奈，也有愧疚。 “你大着肚子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活不下去了。” 说完苏婉晴开始诉苦。 苏海生不停的往厂门口的方向看，生怕有人出来，根本就没听到多少。 “当初要是好好儿在粮站上班，也不至于这样，好了，别哭了。” 说完苏海生拿出钱包，把里面的钱都掏了出来，想了想，把零钱又收了起来，把二百块钱塞到苏婉晴的手里。 “这些钱你拿去省着点儿花，我应该和你说过，你见我被她知道了，对你对我都没好处。” 第501章 苏家姐妹见面 看到苏海生这个样子，苏晚晴更加委屈了，可是她还是把钱收了起来，毕竟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钱，而这两百已经不少了。 见苏晚晴把钱收了，苏海生松了口气，他是真的怕苏晚晴挺着肚子闹起来，那样就真的不好收场了。 “好了，你自己看看怎么回去，我先回去忙工作了。” 说完苏海生急忙向厂门口走去。 苏晚晴目送苏海生离开，叹息一声，向回走。 走到厂院墙的拐角，一个身影直接凑了上来，笑着拦住了苏晚晴的去路。 苏晚晴是见过苏静予的，心一下子乱了起来。 苏静予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把我爸见你的事儿告诉妈妈的。” 苏晚晴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不明白苏静予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静予以为苏晚晴害怕，又道。 “你是我爸在农村的女儿，对吧？” 苏晚晴警惕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口袋。 这一幕看的苏静予一阵心酸，叹了口气。 “你别怕，我说了不会把我爸见你的事情告诉我妈，而且我对你的钱也没兴趣，别说两百了，就是两千那也是你应得的。” 苏晚晴吃惊的看着苏静予，她怎么都想不到苏静予会说出这种话来。 而这一刻看着眼前满脸怜悯的苏静予，苏晚晴内心生出一股强烈的嫉妒。 如果自己能够回到苏海生身边，想必自己也不会为了二百块钱露出这种丑态来，自己也可以平淡的说出，不就二百块钱嘛，我不在乎。 看到苏晚晴不说话，苏静予笑道：“那个，你吃饭了没？我请你吃饭啊？” 苏晚晴吞咽了一口唾沫，在婆家，她每天能给自己做的也就是喝稀饭而已，毕竟身子不方便，能做的不多。 可是回了娘家，有点儿好的就被弟弟吃了，也轮不到她。 此时苏静予要请客吃饭，身体本能的就受到了美食的诱惑，毕竟苏静予总不能请的比自家吃的还差。 “放心好了，我真的对你没有恶意，这里距离国营饭店不远，就去那儿吧，我熟。” 苏晚晴急忙点头。 “好。” 带着苏晚晴来到国营饭店，苏静予要了几个菜，又点了两瓶汽水。 看到苏晚晴吃的狼吞虎咽，小姑娘的内心也不免感伤，同样是苏海生的种，自己和眼前这个姐姐的生活却是天差地别。 “你别急，慢慢儿吃，咱也好说会儿话。” 苏晚晴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加上肚子里孩子也跟着馋，虽然点头答应，手里的动作却慢不下来。 直到干掉三碗米饭四个菜，等待第五个菜的时候，苏晚晴才减慢了速度。 “你叫什么名字啊？” “苏晚晴。” “我叫苏静予，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叫你姐姐。” 苏晚晴越吃越卑微，心里的恨意也更重了。 但是来的路上她就想清楚了一件事儿，和苏静予交恶没有好结果，如果自己能和苏静予交好，好处是很多的。 哪怕下次没钱了，找不到苏海生能找到苏静予也能把自己的意思传达给苏海生。 “你喜欢就叫，我随便，毕竟我乡下来的和你没的比。” 苏静予叹息道：“你别这么想，虽然我妈挺强势的，可她也是为我爸好，你的事儿我外公并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我爸的工作可能都会丢掉的，反正挺复杂的，他也有他们的难处吧，我也不是很懂，当然我不是说他不应该管你，她管你那也是他的责任，应该的嘛。” 苏晚晴道：“谢谢你能这么想。” 苏静予笑道：“无所谓啦，谁让我们有个共同的父亲呢，对了，你能讲讲你的经历吗？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我就是好奇。” 苏晚晴心中暗道，就因为你好奇我就要说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从小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 苏晚晴说的很可怜，除了自己的坏名声没说外，其他受的苦全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以苏静予的阅历，很显然难以和苏晚晴的苦难共情。 “河里抓虾应该很好玩吧？” 苏晚晴心中骂道，好玩儿，要不是饿疯了，谁会把虾米子往嘴里塞？还不如一粒米大呢。 “还好吧，乡下孩子嘛。” 苏静予笑道：“我就不一样了，我几岁的时候城里正闹呢，那时候我整天被关在家里，不能上课，也不能出屋子，说起挨饿，我也饿过肚子，不过后来政策变了，学校开课了，才好起来。” 苏晚晴道：“我们姐妹都是苦命人。” 苏静予笑道：“是啊，我的苦难已经过去了，你的苦难也会很快结束的，你一定要加油。” 苏晚晴笑着点点头。 “会的，对了你是在一中读书吗？” 苏静予笑道：“对啊，县里就一所高中嘛，我读高一，如果你有什么难处不方便找我爸，你可以来找我。” 苏晚晴要的就是这个答案，挤出一丝笑容。 “好，万一我找你，你可别让人赶我才好。” 苏静予笑道：“放心好了，虽然我的能量不大，但是帮你解解燃眉之急，或者偷偷给我爸传个话还是可以的。” 苏晚晴大喜。 “那就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吃饱了吗？没吃饱再要。” 苏晚晴摇摇头。 “我吃饱了，从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也没吃过这么饱。” 苏静予结了账，和苏晚晴一起离开了国营饭店。 听说苏晚晴要做班车回去，苏静予看了看苏晚晴的大肚子道。 “我看还是别坐班车了，你不说来的路上颠的厉害吗？你这样太危险了。” 苏晚晴道：“没事儿，乡下人皮实。” 苏静予道：“那可不行，说不定你以后要生个小外甥呢，你跟我来，我知道哪儿有人蹬三轮，那个慢，你坐应该没事儿，放心我帮你付车钱。” 说完苏静予不由分说拉着苏晚晴向一个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苏晚晴看向鹌鹑火锅店的方向，一下子被火锅店的味道，以及招牌所吸引。 第502章 和我姐客气些 透过玻璃窗，苏晚晴羡慕的看着里面的食客，幻想有一天自己也能走进这样的高级餐厅吃一顿好的。 可是又迈出三步，苏晚晴一愣，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感觉苏晚晴忽然停下了脚步，苏静予也停了下来向鹌鹑火锅店的方向看去。 “晚晴姐没吃饱吗？” 苏晚晴急忙摇头。 “不，只是感觉这家店的招牌挺有意思的。” 苏晚晴嘴上这么说，其实眼睛却一直落在给客人点菜的刘小米身上。 此时刘小米穿着陆山河为他们定做的制服，那贴身的衣服，把刘小米的身材勾勒出来，看上去得体的就像是在电视上看过的城里人一样。 而且昨天陆山河给刘小米发了奖金后，刘小米直接去就商场买了一条银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此时那条银项链熠熠生辉，刺的苏晚晴心底里一阵阵疼。 刘小米以前有多么的土气，她苏晚晴是知道的。 可是这才跟着蒋大伟他们不过几个月，丑小鸭就变成了白天鹅。 这怎么不让苏晚晴难过，伤心，嫉妒？ 不知客人说了什么，刘小米朝里面喊了一句。 小美衣着华丽的走了过来，和刘小米的衣服不同，小美的衣服更加艳丽，再加上小美脸上那淡淡的妆容，更是让苏晚晴的内心犹如吃了苍蝇般难受。 为什么不是自己？明明自己比他们都更早的认识陆山河，而且陆山河甚至要娶自己。 可是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见苏晚晴驻足不前，苏静予问。 “晚晴姐，你是不是想进去尝尝啊？要是想的话，咱倒是可以进去少吃一点儿。” 就在此时，一辆摩托车从背后驶来，停在了鹌鹑火锅店门口。 看到陆山河把一箱酒从摩托车上抱下来，小美和刘小米跑了出来，苏晚晴急忙低头向前走去，而身后传来小美的声音。 “陆老板，就等您这箱酒呢。” 陆老板？原来说陆山河在县城开了饭店，竟然就是这家看上去十分高档的饭店吗？ 这一刻苏晚晴感觉天似乎都要塌下来，为什么老天要和自己开这种玩笑？ 明明只差一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如果当初自己迈出了那一步，现在的小美，刘小米，哪怕穿的再光鲜，是不是也要喊自己一声老板娘？ 可是此时苏晚晴也只能去设想一下，仅此而已。 很快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小广场，苏静予帮苏晚晴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谈好价钱后，苏静予把苏晚晴扶上车。 再三确认苏晚晴坐好后，苏静予下了车。 “大伯，路上要慢点儿啊，我姐姐怀孕了。” 老人道：“放心，一定稳稳当当把她送回去。” 把手里给苏晚晴打包的饭菜交给苏晚晴，苏静予笑着挥手道。 “晚晴姐，下次来县城记得来找我啊。” 苏晚晴此时心乱如麻，点了点头。 目送苏晚晴离去，苏静予再次叹了口气，也转身离开了。 人力三轮车走的很慢，外面的风景也缓缓向后退去，而这份前所未有的宁静，此时苏晚晴却根本无暇去享受，反而满脑子都是刘小米，小美，还有陆山河。 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村子，因为苏静予的大度，让司机好心的一直把苏晚晴送到了家门口。 看到苏晚晴回来，竟然还坐上了人力三轮车，胡琴急忙迎了上来。 不等开口，看到苏晚晴递过来一个袋子，急忙用力闻了闻喜笑颜开的把苏晚晴扶下车。 母女二人进屋，听到苏晚晴说话，屋内的王永志急忙跑了出来。 “姐，要到钱没有？” 苏晚晴微微皱眉，不用想也知道是胡琴告诉王永志的，不然这个时间，王永志不可能在家。 看到苏晚晴不说话，胡琴笑道：“你不是饿了吗？你姐带回点儿吃的，先吃饭。” 一听吃饭，王永志急忙看向胡琴手里的袋子，打开一看，口水几乎都要流出来。 “这是特意带回来的吗？” 苏晚晴没说这是苏静予专门让人做给她晚上吃的，毕竟说了也没用。 “嗯，你们吃吧，我进屋躺会儿。” 王永志撇撇嘴，急忙拿来筷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两个菜，两碗米饭，很快就被胡琴和王永志吃了个精光。 吃完母子二人甚至来不及擦擦嘴，就回到了屋内。 “姐，你没和苏海生要钱吗？” 胡琴道：“光带吃的能顶啥？你就没和他要点儿钱？” 苏晚晴知道瞒不住，于是道。 “苏海生给了我两百，说让我留着生孩子用。” 苏晚晴不敢说苏海生的原话，如果说让自己买点儿营养品什么的，还不知道胡琴嘴里能说出什么话来。 可她还是看高了自己的母亲。 “生孩子能用两百？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饭都没的吃了，饿死了，还谈什么孩子？” 王永志道：“妈，你对我姐客气点儿。” 胡琴一愣，转了口气道。 “我也是急的，行我不说她，那你说吧。” 王永志笑道：“姐，我和你商量点儿事儿。” 苏晚晴道：“王永志，这钱我是厚着脸要来生孩子的，你别打歪主意。” 苏晚晴太清楚王永志了，这两百到了他手里，只会变成烟变成酒，甚至是赌桌上的赌资，不出一个月这两百就会被他挥霍一空。 看到苏晚晴死死的捂住被子，一副警惕的样子，王永志明显有了火气。 胡琴急忙道：“和你姐好好儿商量，你姐知道你的难处还能不帮你？” 王永志嗯了一声，态度稍微好了一点儿。 “姐，这次我是要办正事儿的，你知道何远方他们吧？他们现在养鹌鹑鸡赚了大钱，我前两天听说光是今年他卖给李二牛鹌鹑鸡和鹌鹑蛋的钱就有好几千了。” 苏晚晴道；“你能养鹌鹑鸡？” 王永志笑道：“这你就不懂了，何远方他们那也叫养鹌鹑鸡？我实话和你说吧，我最近认识了个大老板，他就是来考察鹌鹑鸡养殖的，人家那才是专家级别的人物。” “而且他亲戚更是在广东那边儿做外国人的生意，最多的一天就赚了十几万，十几万啊，你敢信？” 第503章 王永志要发大财 说到这里王永志整个人都亢奋了，似乎赚钱不是他认识的人的某个亲戚，而是他王永志。 “而且人家这次来考察就是想引导村民养殖鹌鹑鸡的，本来这事儿是先找到何远方他们的，可是他们不识货，非要卖给陆山河，这种人别说几个月卖几千，就是卖几万，他们也没啥大出息。” “姐，我就和你说吧，只要这个老板愿意带我养殖，养好了，鹌鹑鸡鹌鹑蛋，那可都是要卖到市里的，他陆山河光是卖到县里都能成为万元户，咱到时候要是能供应到市里，你说，咱赚的能比他少了吗？” 王永志这番话，让苏晚晴想到了刘小米，想到了陆山河。 如果王永志说的是实话，那么王永志不一定比陆山河差。 陆山河有什么？什么也没有，就靠卖菜攒了点儿钱，然后又开始搞鹌鹑鸡，卖鹌鹑鸡。 如果王永志说的确有其人，那么王永志这是遇到贵人了。 如果王永志真的出息了，自己还有必要羡慕刘小米吗？ 如果王永志出息了，别人还敢拿陆山河来嘲笑自己吗？ 这一刻苏晚晴也心动了。 看到苏晚晴不言语，陷入沉思，胡琴道。 “丫头，你弟弟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可得帮他啊。” 苏晚晴道：“可是两百也不够啊，养鹌鹑也要不少本钱的吧？” 很明显苏晚晴有了松口的迹象，王永志急忙道。 “姐，不得慢慢儿来嘛，陆山河当初不就是从野地里抓回来的鹌鹑？” 苏晚晴犹豫着点点头。 “好吧，我可以给你拿一百，我眼看过完年快生了，必须留一百生孩子。” 看到苏晚晴把钱拿出来，王永志直接抢了过去。 苏晚晴惊呼一声，要夺回来，直接被胡琴一巴掌把手给拍开了。 “妈，你干啥？那是我生孩子的钱。” 王永志笑道：“姐，你放心好了，等你生孩子的时候我还你两千。” 胡琴道：“你要是没钱就不说了，你现在有钱永志多买点儿鸡苗儿，也养的快点儿不是？你放心，等你生孩子的时候，永志会帮你想办法的。” 苏晚晴急哭了。 “妈，就算他会养，也不可能那么快赚钱啊，弟我求你了给我留一百。” 胡琴骂道：“我生你的时候一分钱没花，直接就在草垛里把你生出来了，咋？轮到你生个孩子还得一百块了？” 迫不得已和有条件不用是两码事儿，而且顺产的话，去医院也比在家好，毕竟家里什么条件，不说难产，就是顺利生产，也极有可能落下一身的病。 “五十，就给我留五十，妈，我求你了。” 胡琴道：“你从婆家回来多久了？家里养你也花了不少钱了，你嚷什么？再说了不还有孩子他爷爷吗？到时候你去他家生，他还能不管你？” 说完胡琴对王永志道：“行了，你快去忙你的吧，记住赚了钱别忘了你姐。” “姐，你放心好了，说到时候给你两千肯定给你准备两千。” 说完王永志直接拿着钱向外跑去。 “给我站住，你要是敢走，我……我死给你们看。” 胡琴骂道。 “别拿死啊活啊的威胁我，你要真死回你婆家去死。” 王永志听到胡琴骂苏晚晴，看了看手里的钱，直接离开了。 来到村头小卖部，王永志直接摸出十块钱。 “来两盒塔山。” “呦，永志发财啦？抽塔山？” 王永志笑道：“这算啥，这才刚开始而已，再来瓶啤酒，来包花生米。” 老板笑着给王永志一一拿来，找了零问。 “永志，这是去哪儿发了大财了？” 王永志把啤酒启开，笑道。 “过两天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说完王永志点着一根烟，叼在嘴里，一边抽烟一边喝酒，往镇子的方向走去。 在镇上转了几圈儿，打听到的也都是自己村里能买，这让王永志很是郁闷。 毕竟这种发大财的事情，他可不希望被陆山河知道，他要一鸣惊人。 思来想去，王永志又去野地里溜达，想着陆山河能抓到，自己肯定也能抓到。 可惜找了很久，别说是鹌鹑了，就是鹌鹑毛都没找到一根。 “呦，王永志？干啥呢？” 王永志一抬头，看到是镇上的混子钱四儿，笑道。 “没啥，瞎溜达，四哥这是去哪儿啊？” “去五哥那儿打牌，你去不去啊？这大野地的有什么好溜达的？” 王永志也有点儿冷，加上天气阴沉，于是直接答应下来。 二人一路来到王老五家，屋内已经有了一桌，王老五在门口还贴心的点起了火炉，进屋就感觉暖烘烘的。 “呦，四哥来了？” “来看看，有人打麻将吗？” 说话间钱四儿直接坐在了桌子旁。 “就等你呢。” “我陪四哥打两圈儿。” 三个人了，钱四儿笑着看向王老五。 “五哥，凑个数儿？” 王老五笑道：“永志最近发财了吧？不坐下打两圈儿？” 王永志笑道：“也没发啥财。” “都抽塔山了，还说没发财？” 其余几个人纷纷看向王永志露出一点儿的烟盒。 “永志这是深藏不露啊？来，坐下打几圈儿。” 王永志哪儿受过这种待遇，直接把众人看肥羊的目光，看成了是对自己的羡慕。 “行吧，那我就打两圈儿。” 说完王永志把烟拿出来，散了一圈儿，然后学着钱四儿的样子把烟放在了桌子上。 其余三人一边点烟，一边互相交换了个眼色。 “永志，打一分的太没意思，五分的如何？” “永志有钱了，怕五分的都看不上吧？” 王永志道：“五分就行了，五分不小了。” 很快第一圈儿打下来，王永志赢了六块钱，这让王永志的屁股彻底的粘在了椅子上，心中暗自窃喜，这不比养鹌鹑来钱快多了？ 但是王永志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了。 在三个人互相掩护下，很快王永志拿出了第一张大团结。 而看到王永志手里一沓大团结，钱四儿三个人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恨不得直接抢过去。 不到三个小时，王永志输光了，还欠了六块钱。 第504章 我和范总认识 t 第505章 有人偷鹌鹑 三个人起来，胡乱的洗了把脸，彻底清醒后，拿着手电直接出了镇子。 等三个人来到四大队的时候已经快五点了。 听着周围的狗叫，王永志有些做贼心虚。 “四哥，狗都叫起来了。” 钱四儿道；“怕啥，叫就叫呗，就是这个院子对吧？” “嗯。” 让李庆在外面看着人，钱四儿和王永志翻墙进了院子。 拿出手电晃了一下，钱四儿急忙把手电关闭，很明显这家伙偷鸡摸狗不是第一次了。 “四哥，那边笼子里好像有鹌鹑。” 钱四儿笑道：“刚好，直接拎走。” 两个人快步走过去，钱四儿又晃一下手电，看到鹌鹑们挤在一起，两个人直接拎起笼子就往外走。 墙角搭建的简易窝棚里何远方睡的正熟，听到鹌鹑不安的叫着翻了个身。 可是下一刻，他就感觉不太对劲儿，急忙钻出被窝，一边穿衣服一边喊了一句。 “谁？” 此时王永志和钱四儿刚刚爬上墙，一听竟然有人，直接把笼子往外一丢，翻了出去。 “快走，有人。” 钱四儿说一声，拎起一个笼子，李庆急忙拿起另外一个笼子，三个人往镇子的方向跑去。 此时何远方刚刚穿好衣服，从窝棚里跑了出来。 拿起手电一照，何远方暗道坏了。 给李二牛准备的两笼子公鹌鹑竟然不见了。 追到门口，打开大门，何远方四下看去，到处黑漆漆的，村子里的狗已经叫成了一片，可是哪儿还有一个人影？ 围着院子转了转，何远方看出是有人爬墙进去的，也只能叹息一声。 “这可怎么和二牛交待？” 另外一头，王永志三人一路回到了钱四儿家中，这才松了口气。 看着两笼子鹌鹑，李庆提议道。 “还好回来，没人看到，这鹌鹑怎么处理？是分了还是放一起养？” 王永志道：“就放四哥这里吧，我拿回村肯定会被人怀疑的。” 钱四儿道：“一起吧，算咱仨一起的，赚钱了到时候一起分。” 王永志自然没什么意见。 “都听四哥的。” 钱四儿问了问王永志鹌鹑吃什么，王永志把听到的说了一遍，三人决定白天再去给鹌鹑买吃的，至于现在先补觉再说。 三个人睡醒后，买了一些粮食回来，鹌鹑就在笼子里喂，免得鹌鹑跑了。 看着撒欢儿吃东西的鹌鹑，三个人十分满意，似乎离发财已经不远了。 “多简单的事儿，那陆山河还藏着掖着。” “就是，养几个小鸡子谁不会？” 说完钱四儿直接拿出十块钱。 “永志去再买些酒回来，晚上再庆祝庆祝。” 王永志笑着接过钱，直接出门买酒去了。 等王永志回来，又给鹌鹑放了一些粮食，直接懒得理会，回屋继续喝酒去了。 酒桌上，三个人开始畅想美好未来。 “现在鹌鹑有了，下一步就是如何卖的问题了，永志你当初和范老板是怎么谈的？” 王永志道：“当时还没鹌鹑，就简单的谈了一下，范总说只要咱养，有多少收多少。” 李庆道：“他没说价格？” “这个当时还没养嘛，就没谈。” 钱四儿喝一口酒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生意就是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样吧，反正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你就去一趟市里，问问范总具体是个什么意思，最好能有个书面的东西。” 王永志点点头。 “四哥放心，这事儿一定办好，不过我现在没钱买车票啊。” “多大点儿事儿。” 说完钱四儿看向李庆。 “李庆，你先拿十块给他。” 这两天都是钱四儿花钱，李庆抹不开面子，只好拿出十块钱递给王永志。 又有了钱，王永志十分开心，一个劲儿发誓会把事情办好。 三个人一直喝到下午，这才散场。 王永志回到家，胡琴看到王永志喝成这个样子空手回来，脸色可就不好看起来。 “鹌鹑呢？你这两天到底干啥去了？” 王永志笑道：“妈，你放心好了，鹌鹑已经有了，这不是找了两个朋友一起嘛，鹌鹑现在就在朋友家里养着呢。” 胡琴道：“真的？” 这话让苏婉晴听到了，咬牙道。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可能是真的，我就知道，那钱给他，肯定没好，你问问他现在还有多少？肯定是花完了，输完了，才回来的。” 说完苏婉晴又哭起来，合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还不如王永志吃喝玩乐重要。 王永志笑道：“姐，你这话就错了，嗝儿，我事儿办好了，还剩十块钱，你看，明天我就去找范总，商量收鹌鹑的事儿，你就等着我赚钱吧，不就二百块钱吗？我王永志是差二百块钱的人？” 胡琴道：“真的安排好了？” 王永志道：“当然了，妈，你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说完王永志晃晃悠悠回屋睡觉去了。 胡琴道：“我儿子有出息了。” 苏婉晴牙关紧咬，一言不发。 和苏婉晴的绝望不同，此时的苏静予满心希望的来到了同学家。 打开房门，几个女同学都在，看到苏静予一个个纷纷露出嗔怪的模样。 “静予，这下可不能改了啊，我们已经熬夜帮你织好了。” 苏静予不好意思道：“这不是看你们厉害嘛，所以觉得织毛衣更好，放心好了，不会亏待你们的，来，拿着。” 说完苏静予每个人付了两块钱。 “你爸好高哦，比我爸的毛衣多一倍的毛线。” 苏静予有些局促道；“也没那么高啦，我只是怕小了而已，好了。辛苦你们了，想吃什么？我请客。” “还是吃拉面吧，那个好吃。” “对，拉面就好。” 转移了同学们的注意力，苏静予自然也很开心，很是大方的带三个人去吃牛肉面。 吃完分开后，苏静予直接回了食品厂。 看着小美送的毛衣，苏静予灵机一动。 织毛衣她不行，但是包装她在行，而且食品厂找包装袋和包装带简直轻而易举。 可是苏静予没发现的是，就在她和工人要包装的东西时，刚好被路过的姜荷语看了个正着。 第506章 被姜荷语发现了 谢过工人后，苏静予开开心心的回家，丝毫没注意姜荷语就偷偷跟在身后。 回到房间，苏静予迫不及待的拿出毛衣叠好，然后轻轻的塞进包装袋。 轻轻把袋口封住，苏静予开始用彩色的包装带包装。 姜荷语在门口等了一分钟，轻轻的把钥匙插入锁孔，那小心的动作，生怕弄出任何一点儿动静。 轻轻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进屋，用东西抵住门，以免发出动静，姜荷语向女儿的房间缓缓走去。 几米的路，姜荷语走了足足两分钟，才来到女儿的房门口。 透过虚掩的房门，姜荷语看到女儿正跪在床前，手里把包装带，绑成蝴蝶结的模样。 看不出袋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这让姜荷语十分难受，直接推开了房门。 苏静予正认真的包装，听到门响，下意识的把毛衣塞进了被子里，可是等她回头直接惊呆了，因为姜荷语竟然已经进了屋子。 “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要藏起来？” 苏静予又羞又怒，后悔自己没有把房间门关好。 可是她也想不到母亲会忽然回来，而且也没听到外面的门响啊。 “你为什么进我的房间不敲门？” 姜荷语听到苏静予竟然质问自己，瞬间怒了。 “敲门？你是我女儿，我进你房间还用敲门？什么东西？拿来我看看。” 苏静予死死的靠在被子上，愤怒道。 “你给我出去，你是我妈，就不用敲门了吗？你有没有礼貌？” “礼貌？礼貌是让你用来对付我的吗？我看你是不和人学好，东西拿出来。” “我不。” 忽然苏静予灵机一动。 “这是我给我爸的礼物，不能给你看，你看了他知道了就没有惊喜了。” 女儿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姜荷语可不信。 “既然是送给你爸的那有什么好藏的？怎么就不能给我看？” 苏静予坚持道：“这是惊喜，你看了就没有惊喜了。” “我答应你，不会告诉你爸，是不是可以给我看了？” 苏静予明白，这要是不给姜荷语看是不可能了。 把手伸到背后，摸索着解开袋子，拽出了毛衣的一角。 “看到了吧？你还不信吗？” 姜荷语看出那是一件手工毛衣，忍不住再次皱起眉头。 “都拿出来我看看。” 说话间，苏海生回来了，顺着一路敞开的房门径直来到了女儿房间，看到母女对峙，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又怎么了？” 姜荷语道：“她不知哪儿弄来一件毛衣，说是送给你的礼物，我要看死活不给看。” 苏海生笑道：“静予，知道给爸爸买衣服了？元旦礼物？” 苏静予要急哭了，今儿怎么回事儿，一个个不上班不打麻将，都跑回来盯着他苏静予？ 见苏静予不说话，姜荷语道；“看到了吧？我就说不对劲。” 苏静予嘴硬道：“今天还不到元旦，不能送。” 苏海生道：“那给爸爸看看总行吧？” “不能看。” 姜荷语气道：“你看看，要说这孩子心里没鬼，我是不信的。” 苏海生道：“行了，你别刺激她了，你先出去我和静予好好儿谈谈。” 姜荷语看看丈夫，再看看低头满脸阴沉的苏静予，转身出门去了。 苏海生关好房门，语气平缓道。 “你妈脾气大点儿，你也知道，顺着她点儿，不就是送爸爸礼物嘛，别说是元旦，就是平时你送我礼物我也很开心，对不对？” 苏静予一言不发，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会儿。 见女儿不说话苏海生道。 “看来不是送给爸爸的，是送给朋友的？送给朋友也不是不可以，你和我们说，只要是正经的朋友，我们还能拦着你不成？对不对？” 苏静予心中暗道，正经朋友？什么算正经朋友？陆山河救过我，你们都那个态度，我能有什么朋友在你们眼里算是正经的朋友呢？ 苏海生叹了口气道。 “好了，和你妈解释一下，她也会体谅你的，这样闹对谁都不好，你妈身体不好，气坏了你难道不心疼？” 见女儿依旧不说话，苏海生也有些压不住脾气了。 “你自己考虑考虑吧，我先出去一会儿，你要知道父母是不会害你的。” 说完苏海生出门去了，很快客厅里传来二人的争吵。 姜荷语大声道：“哪有你这么惯孩子的，私人空间，你给她私人空间，都不让我进屋了，别忘了我是他妈。” 苏海生口气中也多了几丝不耐烦。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孩子大了，你直接进他房间肯定是不好的，你这样她只会越来越叛逆。” 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发出碎裂的声音。 “你们父女俩合着伙儿欺负我是个外姓人是吧？那你们俩过吧，我回沪市去。不是要私人空间吗？我给你们私人空间。” 苏海生道：“你别闹了行吗？” 似乎苏海生碰到了什么东西，哼了一声。 “我闹？孩子偷偷摸摸还不知道干了啥，你不管就罢了，还怪起我来了，是我闹还是你闹？以前静予什么成绩？现在什么成绩？你看不到？” 苏静予用力捂住耳朵，可是父母的争吵，还是一句不落的钻进她的耳朵。 转身拿出毛衣，直接塞进书包，苏静予，直接冲出了卧室。 客厅内拉扯的苏海生和姜荷语看到女儿跑了出去，急忙追了上来。 “静予，你去哪儿？” 蹬蹬蹬。 下楼的声音，急促而决绝。 苏海生和姜荷语也不吵了，急匆匆的往下赶。 可是他们的速度哪儿比得上苏静予？ 等二人下楼，苏静予已经没了踪影。 姜荷语急道：“这是去哪儿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我这不是在想吗？” 说完苏海生急忙钻进了门卫室，打通了自己办公室的电话。 听到秘书询问的声音，苏海生急忙道。 “你快开车来厂门口，越快越好。” 说完苏海生问门卫道：“王师傅，看到静予往哪边跑了吗？” 门卫指了指右边儿，道：“如果我没看错是往右边儿跑了。” 第507章 毛衣是我织的 苏海生担心女儿跑远，让姜荷语等秘书开车出来，而他则是快步向门卫指的方向跑去，身后传来姜荷语焦急的声音。 “你追上她，记得和她好好儿说。” 苏海生心中暗道，现在你想起好好儿说了？要是早点儿好好儿谈，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苏静予一边哭，一边跑，一边抹眼泪，速度自然比不上苏海生。 听到身后苏海生的喊声近了，苏静予更是直接向旁边的一个胡同跑去。 苏海生看到一个影子钻进了胡同，再次加快脚步追了过去。 可是他平时在厂里，对附近的情况并不熟悉，跑出胡同才发现自己跟丢了。 看到远处有一个卖桔子的摊位，苏海生急忙跑过去询问。 “同志，看到一个穿白外套的女孩，这么高，跑到哪边去了吗？” 卖桔子的摊主仔细打量苏海生，审视道。 “你谁啊？” 苏海生急忙道：“同志，你误会了，我是孩子的父亲，她和她妈妈吵架，跑出来了，我怕她出事儿啊，你要是看到你快告诉我，她往哪边去了。” 看了看苏海生手腕上的手表，的确不像是一般人，应该不成坏人，摊主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胡同。 “往里面跑了。” “谢谢了啊。” 说完苏海生再次冲进了胡同。 苏静予在几个胡同间绕了几个圈子，发现自己彻底摆脱了苏海生，这才往机械厂的方向快速走去。 来到机械厂，看看时间，苏静予直奔机械厂家属院，而她不知道的是，此时气喘吁吁的苏海生，靠着一路询问竟然追了上来。 此时苏海生也累的不轻，一边死死的盯着苏静予，一边快速接近，而脑海中，也出现了一个名字，陆山河。 苏静予来这里，除了陆山河，他想不出第二个人能给苏静予理由。 想到这里，苏海生反而安静下来，打消了喊苏静予的打算，想看看苏静予到底想干什么。 快速来的家属院院大门口，苏海生让自己隐藏在墙后，向院内看去，只见苏静予此时正站在一个窗户前，对着屋里招手。 很快，楼道内就出现了陆山河的影子。 看到陆山河和苏静予亲昵的站在一起，苏海生感觉内心一股怒火几乎就要压制不住，自己最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为了事实。 苏静予此时并不知道苏海生就在门口探出半个脑袋借助树木的遮挡往这边看。 直接把书包翻到胸前，把毛衣拿了出来，直接递到了陆山河面前。 “喏，元旦快乐。” 元旦快乐？苏海生此时明白为什么苏静予死活不肯让自己看毛衣了，因为那根本就不是送给自己的。 但是苏静予送给谁他苏海生都可以接受？为什么偏偏是陆山河？ 想到苏晚晴的遭遇，苏海生的脑子一瞬间也乱了，拳头忍不住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这个混蛋祸害了自己一个女儿不算，竟然现在又把主意打到苏静予的头上来了。 陆山河此时还不知道苏海生就在远处看着他和苏静予，如果知道，肯定会直接把苏静予赶走。 “什么东西啊？还带包装的？” 苏静予举着毛衣道：“毛衣，我亲手织的。” “亲手织的？你还会织毛衣？” 看到陆山河怀疑，苏静予嘟起嘴道。 “当然了，不就织毛衣吗？别人会我怎么就不能会了？” “经常织毛衣的人虎口都会磨出茧子，我看你手光溜溜的也不像拿针的手啊。” 苏静予一听，急忙把手背到身后道。 “人家最近才学的，也只是织了这一件而已，而且，而且我每天都抹擦手油，当然不会有茧子了。” 如果一开始还只是怀疑，此时苏静予的动作，就等于说这毛衣并不是苏静予织的了。 被陆山河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的不自在，苏静予道。 “反正就是我亲手织的，最近这不是挺冷的嘛，看你衣服穿的也不厚，就给你织了一件，毕竟我还指望你帮我补课呢，你要是冻坏了，不给我补课，那可是我的损失，你说呢？” 陆山河笑道：”说实话，是不是买的？” 苏静予有些生气了。 “就是我织的，你收起来就是了。” 陆山河道：“撒谎可不是好孩子，是你织的就是你织的，如果是买的，你也可以直说，毕竟就你这打扮，衣服怕都不会自己洗吧？” 苏静予咬牙道：“干嘛非要较真啊，反正这毛衣有一部分是我出力的，你收不收？不收我可真生气了。” 陆山河笑道：“来路不明的东西我可不能收。” 苏静予想到当初小美给陆山河送毛衣的场景是那么顺利，又顺利的那么自然。 而自己送个毛衣不但家里闹的鸡飞狗跳，陆山河竟然也要刁难自己，一下子委屈再次涌上心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来。 陆山河本来是想教育教育苏静予，让这小丫头以后少把自己当傻子骗，却没想到苏静予忽然哭了，一下子有些慌了。 “你看你，是你织的行了吧？我承认是你织的，别哭啊。” 看到陆山河满脸宠溺的把毛衣接了过去，苏静予破涕为笑。 “哼，本来就是我织的，你不相信我，我当然委屈了。” 陆山河道：“好，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 “就是，你就是不该怀疑我，你看看合不合适。” “不用看，肯定合适。” “你看看嘛。” 说完苏静予直接把毛衣拿了出来，往陆山河身上比划了比划。 “要不你试试？” 陆山河无奈，只好把毛衣直接套在外面。 “还行，挺合身的。” 看到陆山河穿上自己‘织’的毛衣，苏静予抬手摸一下眼睛嘴角也不自觉弯了起来。 陆山河被苏静予看的不自在，直接把毛衣脱了下来。 “行，挺合适的。” “你穿着嘛，出门都不记得多穿一点儿，要别人操心。” 陆山河无语道：“还有脸说我，我看你才应该套这件毛衣才对，要不你穿上？” 此时苏静予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羊毛衫就出来了，虽然羊毛衫很保暖，可是没有外套挡风，傍晚的凉风还是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第508章 苏静予的委屈 看到苏静予忍不住抱肩膀，陆山河道。 “好了，礼物我也收到了，你可以回家了。” 苏静予没有动，想到父母争吵的样子，她感觉这点儿风，并不算什么。 看到苏静予忽然低头不说话了，陆山河道。 “怎么了？你不会还想蹭饭吧？我可是吃过了。” “你，你能抱抱我吗？” 陆山河的大脑轰的一下一片空白，不等他回答，苏静予已经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陆山河刚想把苏静予推开，就感觉苏静予一下子把自己紧紧抱住，呜咽了起来。 陆山河更懵了，举着双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又怎么了？毛衣我不是已经收下了吗？怎么又哭了？” “让我抱一会儿就好。” 陆山河温暖的胸膛，和略带惊慌的安慰，和父母争吵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苏静予想不起上次被父母抱是五岁还是六岁，因为她已经忘记了拥抱是什么样的感觉，因为实在过去太长时间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父母开始严格要求她，要求她学这，要求她学那，而她能做的只有妥协接受。 看上去丰富的童年，让她没有任何一个朋友，哪怕是兴趣班的小朋友，也都是匆匆过客。 而当苏海生和姜荷语要来江城县的时候，苏静予以为自己可以获得自由了。 但是苏海生和姜荷语却根本没有和她打任何招呼，就直接帮她办了转学手续。 现在想想父母的能量是真的大啊，没有经过自己，那么短的时间，就又为她苏静予安排了另外一条路。 而来的江城县后，苏海生更忙了，母亲偶尔待的无聊还会回沪市住几天。 可是他苏静予呢？只是因为成绩不合格，就被取消了回沪市的资格。 想到以往种种，再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苏静予哭的更伤心了。 陆山河举起的手，缓缓放到了苏静予的后背上，轻轻拍打道。 “好了，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可以和我说啊，哭解决不了问题。” 远处苏海生看到陆山河竟然抱住了自己的女儿，终于忍不住冲进了院子。 “苏静予。” 苏静予大惊失色，急忙和陆山河分开，当她看到苏海生满脸怒容的冲过来时，又羞又怒。 “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我要是再不来，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说完苏海生直接过来抓住女儿的手，就要离开。 陆山河道：“有什么话好好儿说，你这样不可能解决问题。” 苏海生越看陆山河越是愤怒，冷声道。 “陆山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村里的那些事儿，我警告你，离静予远点儿。” 陆山河心中暗道，什么叫我离她远点儿？是你女儿跑来找事儿的好吧？ “苏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海生冷哼道；“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我知道你对我苏海生有意见，但是我告诉你，要是再纠缠静予，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苏静予并不知道苏海生这是在说苏晚晴的事情，于是替陆山河辩解道。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自己过来的。” 正说话间，外面一辆汽车停在了家属院门口，姜荷语快速进了院子，看到苏海生拉着苏静予的手腕，还说出了这种话，顿时愤怒的拦在了苏静予和陆山河中间儿，然后指着陆山河的鼻子骂道。 “你算什么东西？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我早看你不是什么好人，当初在医院的时候我就看出你对静予图谋不轨，我就说最近静予有些不对劲，原来就是你在搞鬼。” 姜荷语出现的那一瞬间，苏静予就知道事情要坏了，急忙为陆山河辩解道。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陆山河本想反骂回去，看到苏静予满脸是泪，直接忍住了发火的欲望，向屋内走去。 姜荷语反而不依不饶了，直接拉住了陆山河的衣服道。 “怎么怕了？有胆子勾引我家静予，没胆子承认是吗？我告诉你，你这是勾引女学生，我要是去派出所告你，你可是要坐牢的。” 苏静予又气又怒，直接摆脱了苏海生的控制，把陆山河和姜荷语撞开了。 “妈，你不许诬陷好人。” 姜荷语气的手指发抖，指着陆山河道。 “他是好人？” 看到自己老婆撒泼，苏海生也感觉有些丢人。 “行了，有什么事儿先回家再说。” 姜荷语骂道：“回家？你就知道回家，女儿都要和人跑了，你还回家？陆山河我告诉你，今儿你必须写个保证书，保证这辈子都不许骚扰我们家静予，否则今儿我和你没完。” “够了。” 苏静予半蹲下身子怒吼一声，再抬头已经是满脸泪水。 “你口口声声为我好，你问过我的感受没有？小时候你让我偷偷去学钢琴，说为我好，后来上英语班，你也说为我好，来江城县后，我谁都不认识，没人说话，没人倾诉，你在哪儿？你在打麻将，你在逛商场，江城县的商场太小，你回沪市去逛，我想回去一趟，你说我成绩太差不能落下课。” “这就是你所谓的为我好吗？我好不容易遇到有人愿意帮我，能够帮我，你们非要把他赶走不可吗？” 说完苏静予把期末模拟考试的试卷直接拿出来递到姜荷语面前。 “这是陆山河帮我补课的结果，你们不是问我为什么有时候回去的晚吗？我就是在这里补课，这份成绩单，就是陆山河辅导的结果。” 姜荷语和苏海生看到成绩单，瞬间懵了，因为此时这份成绩单，比期中考试强了不知多少，虽然还没进入前十名，可是前二十名的成绩已经好太多了。 尤其苏静予落后的几科，成绩明显上升了许多。 姜荷语把成绩单收好后，冷哼道。 “补课我们可以请补课老师，但是今天他必须给我写个保证书，还有你，你也写个保证书，这辈子你们都不许再见面。” 苏海生也道：“你每天那么晚回去，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了怎么像话？” 第509章 我就要和他搞对象! 看到自己父母这个态度，苏静予牙齿紧紧咬在一起，直接拉住了陆山河的胳膊，挤出一个决绝的笑来。 “你们不就是怕我和他搞对象吗？没错，我们早就好了。” 陆山河脑袋嗡的一声。 “苏静予，你可别胡说啊。” 姜荷语和苏海生同样脑袋嗡的一声，同时伸手就去抓苏静予。 “你给我回来。” “现在就跟我回家。” 苏静予放开陆山河直接向后跳去，看到地上有块砖头，直接拿了起来举过头顶。 陆山河急忙道；“苏静予，别冲动，他们是你爸妈。” 苏静予道：“别过来，你们敢过来，我砸死我自己。” 姜荷语急忙停下脚步。 “静予，你别冲动，快把砖头放下。” 苏海生也急忙道：“静予别做傻事儿，我们不过去，你赶紧放下。” 看到陆山河伸手，苏静予再次后退一步。 “你也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拍我自己了。” 苏静予的情绪在失控边缘，陆山河叹息一声看向苏海生道。 “一会儿我姐就回来了，要不这样，你们先回去，让她冷静一会儿，等我姐回来了，我们一起劝劝她。” 姜荷语道：“用不着你假好心，要不是……” 苏海生急忙拉住姜荷语道：“你少说两句。” 姜荷语看到女儿满脸愤恨的看着自己，自己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苏海生皱眉道：“行，不过静予情绪稳定下来，你必须马上给我打电话。” 姜荷语低声道：“暂时我们答应不代表我们就同意你们搞对象，要是你敢动静予一根毫毛，我不会放过你的。” 陆山河鄙夷的哼了一声道。 “你们放心好了，我本来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而且我告诉你们，我和她最多就算是普通朋友而已，好了，你们要是不想再刺激她，就先回去吧。” 正说话间，陆美琴回来了，看到苏静予举着砖头，满脸泪痕急忙冲了过去，把砖头夺了下来。 “静予，你这是咋了？” 姜荷语看到砖头被夺下来，停住了脚步。 苏海生看到苏静予眼神瞬间变了，急忙拉住姜荷语往外走去。 “你拉我做什么？” “先回家。” 看到父母离开，苏静予这才放松下来。 陆美琴看向陆山河道；“山河？啥情况？你欺负她了？” 陆山河道：“哪有？进屋说吧。” 进屋后，陆山河让陆美琴陪苏静予聊天，自己则是直接去了厨房。 没一会儿，苏静予竟然跑到厨房门口来了。 瞥苏静予一眼，陆山河道：“好点儿了？” 苏静予答非所问道：“你不是说你吃过饭了吗？骗人。” 陆山河道：“ 我说的是中午饭啊，怎么？不行？” 苏静予冷哼道：“骗人。” “对，我骗人了不对，可是你不也骗我了？还有下次这种事儿可别那么冲动，你要是真死我这儿，我麻烦可就大了。” 苏静予翻个白眼。 “你就这么劝人的？” 陆美琴道：“山河就这脾气，男人嘛，都大喇喇的。” 苏静予道：“他一点儿都不马虎，他就是故意的。” 不一会儿几个菜就做好了，看到陆山河倒酒，苏静予也要。 “要个屁，你个学生喝什么酒？和我姐喝汽水去。” 陆美琴道：“她心情不好，可以少喝一点儿。” 陆山河道：“那可不行，她要真喝了，他爹还不杀了我？” 苏静予道：“不许提他们。” 陆山河道：“行，我不提他们，对了姐，明天你放假吧？” 陆美琴道：“对啊，元旦嘛，都放假，本来我打算拿点儿东西回家的，没想到你在。” 接下来陆山河和陆美琴一边吃饭，一边讨论村里的事情，以及小时候过年的情形。 苏静予安静的听着，内心里满是羡慕，毕竟上一次一家三口在一起吃饭似乎还是上个星期。 而且在家姜荷语的厨艺就不说了，三个人都是草草吃完了事，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发觉苏静予好久没说话了，陆美琴问。 “静予，你小时候过年好玩吗？” 苏静予笑道：“我过年没什么好的，也就收一些压岁钱吧。” “那应该很多吧？毕竟你父亲是厂长。” 苏静予道：“也没多少，几百块吧？” 陆美琴啧啧道；“几百块，都顶我们一年工资了。” 看到陆美琴和苏静予聊的开心，陆山河把杯中酒喝完，直接站了起来。 “姐，我厂里还有点儿事儿，要是晚点儿我不回来，你就和静予早点休息。” 苏静予诧异道：“这么晚了，厂里还有什么事儿啊？” 陆山河笑道：“你以为副厂长是吃干饭的？活儿多着呢，不然我怎么明天过年了都不回家，在这儿受罪？” 说完陆山河直接拿起衣服出门去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陆山河查了查食品厂门卫的电话，然后让门卫找苏海生接电话。 没过多久，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过来，很明显苏海生并没有用门卫的电话，而是去了办公室。 “苏厂长？” “静予情况怎么样了？” “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看她的样子，想送她回家还是有点儿难度，我看就让她和我姐住一个晚上吧，你放心，我今晚要忙厂里的事儿，不会回去。” 听陆山河这么说，苏海生安心了不少，要是让陆山河真的和苏静予在一起，别说他担心，姜荷语知道估计也会爆发。 “行，那我明天去接她，你让美琴好好儿劝劝她，其实我们也是为她好。” 听苏海生这么说，陆山河有些想笑。 “苏厂长，有些话不是说说而已，也不是自我感觉良好就可以，苏静予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如果你们真的为她好，就多关心她一下，而不是嘴上说着为她好，却干着伤她心的事儿。” “我们怎么教育孩子是我们的事儿，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别做出格的事情就行了。” 听到对面挂了电话，陆山河哑然失笑，很明显苏海生根本就没听进去，不过话自己已经说了，至于苏海生以后怎么做，那就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 第510章 好言相劝 家属区楼内，陆山河离开后，陆美琴给苏静予泡了些茉莉花茶，然后坐在了苏静予对面。 苏静予一阵紧张。 “美琴姐，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儿，就是随便聊聊，我回来就看到你们在闹，也没问青红宅白，万一好心办了错事儿，我明天要是去了厂里，见到苏厂长，还不难看死？” 苏静予这才想到陆美琴现在在食品厂上班，于是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美琴忍不住心里一阵纠结，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这事儿竟然是因为陆山河引起的。 “其实山河衣服多着呢，你也不用惦记他，而且浪费学习时间织毛衣，你的那些课还不白补了？” 苏静予道：“美琴姐，你不懂，我在江城县没什么朋友，虽然有几个玩儿的好的同学，可她们背地里说我就是提款机，看上的也只是我能给她们买零食而已，来江城县也半年多了，唯一对我好的只有陆山河。” “而且几次帮我，别人都误会了他，他也没有生气，反而一如既往的包容我，我遇到困难了，他还会帮我，我们当初还是陌生人的时候他就不图回报的帮了我，如果关系更近一些呢？他只会对我更好不是吗？” 说完苏静予道：“比如美琴姐你，如果不是你坚持继续在食品厂上班，陆山河肯定早给你安排别的工作了，我看你不如听陆山河的算了，食品厂有什么好的？” 看到苏静予反而劝起自己来了，陆美琴无奈的笑笑。 “我不是说你不能喜欢他，他这人我当然知道有很多优点，毕竟是我弟弟，我看着他长大的，但是你现在还是学生，要以学业为主，而且年纪也小。” 苏静予嘟嘴道：“年纪小就不懂爱情啦？” 陆美琴一下子红了脸，爱情这个词儿，她只在书上见过。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等你上了大学再喜欢也不迟。” 说出大笑两个字，陆美琴想到了沈薇，在她的心里，能吃苦，学习又好的沈薇，很明显更适合陆山河。 苏静予自然是读不懂陆美琴内心想法的。 “我还以为美琴姐要支持我呢，看来你呀也需要开放，我和你说在沪市有人当街敢亲嘴儿呢。” 陆美琴急忙摆手，心道这沪市来的是真敢说啊。 “别，你可别和我说这些，咱谈点儿别的吧，对了你刚才说你父母陪伴你很少，苏厂长忙，你母亲平时也忙吗？” 苏静予道：“说起这个更烦，不过我和你说的话，你可别告诉别人。” 陆美琴道：“那你还是别说了，我怕我不小心说出去。” 苏静予道：“我相信你。” 苏静予其实是问过厂里人陆美琴的情况的，大家都说陆美琴平时不爱说话，这样一个人说她大喇叭，苏静予是不信的。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爸以前在江城县待过，据说还有个女儿，这次回江城县，我爸一出门，我妈保准跟出去，就算知道我爸在厂里加班，她也会打麻将啊什么的，几乎不怎么管我。” 陆美琴大脑嗡嗡的，本来她就觉得自己看到苏海生和苏静予的时候，有种见过的错觉。 此时想起来，不就是和苏婉晴有几分相似吗？ 尤其苏静予，如果不是学生打扮，和苏婉晴更像。 原来当初退婚的时候苏婉晴说的父亲来江城县当厂长竟然是苏海生？ 这一刻陆美琴心乱如麻，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的弟弟怎么会同时和苏海生的两个女儿有这么多的瓜葛？ 难道是报复？不应该啊，陆山河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听苏静予的话，几次两人都是偶遇而已，陆山河也没必要间隔那么长时间和苏静予拉关系吧？ 毕竟以苏静予这个状态，只要陆山河同意，估计这事儿谁都要拦不住了，陆山河也就不必去厂里躲着了。 “美琴姐。” 陆美琴回过神来。 “啊？” “怎么了？你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陆美琴急忙道；“没有啊，我在听。” “我问你，你支不支持我和陆山河？” 陆美琴急忙摆手。 “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 嘴上如此说，陆美琴内心却已经是反对了，毕竟苏婉晴当初可没给过陆家好脸色。 而且结合苏海生的过往，陆美琴从心眼里是不喜欢苏海生这种人的。 既然和胡琴生了孩子，你就要负责，结果却一声不吭的跑了，如果不是苏海生跑掉，也许苏婉晴还不会变成那样。 苏静予只当陆美琴不敢提陆山河做主，叹了口气。 “无论有没有人支持，我都会一如既往下去的，毕竟陆山河这样的人，如果错过了也许一生都不会再遇到了，这是女人的直觉。” 陆美琴又劝了几句，发现苏静予铁了心，一时间也没话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儿歇着吧，我去给你铺被子，你就和我住一个屋好了。” 苏静予问：“陆山河晚上还会回来吗？” 陆美琴心道，你还想住他那屋不成？ “可能会吧，我也不清楚，半夜回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完陆美琴拿出一铺新被子铺在自己床上，招呼苏静予休息。 苏静予虽然大胆，还没大胆到陆美琴想的地步，其实她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两人躺下后，不多时，苏静予就进入了梦乡。 陆美琴听着苏静予均匀的呼吸，忍不住叹了口气，脑海中思绪万千，不知何时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陆美琴被开门声吵醒，急忙起身穿衣。 苏静予缩在被子里，喃喃道。 “几点了？” “七点，你再睡会儿，不急。” “哦。” 说完苏静予裹紧被子，翻了个身。 客厅内传来陆山河的声音。 “还睡呢？” “嗯，你小声点儿，让她多睡会儿。” “我买了油条，你还是叫她起来吧，我去熬点儿稀饭，等会儿吃完饭咱还得回村呢。” 被这样一吵，加上陌生环境，苏静予彻底清醒，急忙起床开始穿衣。 第511章 来自苏海生的威胁 第511章 看到苏静予起床，陆美琴进屋，发现苏静予自己把杯子叠好了。 “我还说让你多睡会儿呢。” 苏静予笑道：“闻到香味，就饿了。” “去洗脸吧，稀饭马上就好。” 很快陆山河把咸菜和稀饭端了上来。 三个人各盛了一碗，陆山河问了问昨晚的情况，然后道。 “休息的好就行，等会儿是我送你回去？还是你自己回去？” 苏静予道：“我和你们回去过年。” 陆山河不自觉的吸了一大口稀饭，烫的直揉胸口。 “我家里可没地方给你住，你去做什么？” 陆美琴也急忙道；“今儿元旦，大家都放假和家里人团聚，你要是和我们去了乡下，你家里人还不急死啊？” 其实经过一个晚上的冷静，苏静予已经没那么气了，而且毛衣已经送了，自己名不正言不顺的真跟着陆山河回去，也的确说不清。 “好吧，那我吃完饭自己回去好了。” 很快陆山河就吃完了，直接把碗筷收起来后，直接向门外走去。 “姐，等会儿你骑车回去吧，我去店里看看，然后和洪涛他们一起回去。” “行，那你路上慢点啊。” 苏静予欲言又止，陆山河已经关门出去了。 陆山河刚出院子，走出不远，一辆车直接跟了上来。 车窗打开，露出苏海生满脸严肃的脸。 “上车吧，我有事儿和你谈。” 陆山河略一思忖，倒也不怕苏海生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于是直接来到另外一侧，开门上车。 “苏静予等会儿会自己回家，你不接她？” 苏海生其实早就来了，而且亲自看到陆山河从厂里出来，买了油条才回的家属院儿，毕竟昨天晚上他根本就没睡好，不止自己担心，而且姜荷语也闹的他睡不着。 而此时来这么早和陆山河谈谈，也有姜荷语的一部分想法在里面。 “不用了，她自己可以回家，我来接她，反而可能让她情绪激动，开车吧。” 司机也不问去哪儿，直接启动车子。 很快车子停到了河边一处树林附近，让司机在车上等待，苏海生带着陆山河向河边走去。 来到河边，苏海生拍了拍手，几个黑衣人直接从树丛后面站了起来，然后站到了陆山河和苏海生背后。 陆山河笑了。 “苏厂长这是什么意思？要把我陆山河抛尸灭迹？” 苏海生道：“我不希望走到那一步，我说了我要和你好好儿谈谈，只要谈的出结果，你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陆山河淡淡一笑，看向缓缓流过的河水。 “你说的无外乎是苏静予的事情，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我和苏静予只是普通朋友。” 苏海生冷笑道：“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你会为她补课？她会为了你织毛衣？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没得到过她任何礼物，就别提自己动手织的毛衣，所以你不用和我狡辩，我也不可能信。” “好吧，那你到底想谈什么？” 苏海生道：“我需要你向我做出保证，从今天开始和静予彻底断绝联系。” 陆山河道：“这你应该对你的女儿说，让她不来找我。” 苏海生对于陆山河的打断，明显有些愠怒。 “陆山河你不懂一个父亲的苦衷，我当然可以把她关起来，但是我不想那样做，那样只会让我们的关系更僵。” “所以你选择让我避让是吗？” “对，只要她见不到你，过阵子她自然就想明白了，也就不再纠缠你了，只要你能做到，并且在这里写下保证书，我现在就可以放你离开。” 陆山河满脸揶揄的看向苏海生问。 “如果我拒绝写保证书呢？” 苏海生冷冷道：“如果你拒绝，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我可以随时让你从机械厂滚蛋，你的姐姐也会失去食品厂的工作，甚至现在我就可以让人把你手脚捆起来推下去，冬天的江水可是很冷的。” 看到陆山河已经满脸淡然的看着路过的河水，苏海生补充道。 “考虑清楚，为了一个不符合实际的女孩的幻想，丢掉前途甚至丧命值不值得。我会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陆山河淡淡一笑问道。 “苏厂长当初就是为了前途丢下胡琴的吧？不过我和你可能不一样，如果我认定了一个女人，我绝不会为了所谓的前途和他分开，毕竟前途并不是人生唯一的追求。” 苏海生的脸色阴沉下来。 “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同意了？” 看到苏海生一挥手，几个人直接向自己聚拢过来，陆山河动都没动，笑道。 “苏厂长，你是否记得我上车的时候曾经向路过的一辆三轮车招手？” 苏海生道：“怎么了？和现在的你有什么关系？” 陆山河笑道：“你既然对我这么了解，那你应该知道杨洪涛是给机械厂送菜的吧？我上你车的时候就是在和洪涛打招呼，我上了你的车，然后就消失了，你觉得公安局知道了第一个找的是谁？” 苏海生脸色阴沉下来，摆了摆手。 很明显那几个人也只是吓唬吓唬陆山河，看到苏海生摆手，急忙退开了。 “好，这次我不会动你，但是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我也只能让你从机械厂滚蛋了，只要你不在机械厂，静予至少不知道会去哪儿找你。”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苏厂长，你的消息似乎很是闭塞啊，虽然我不过是个副厂长，但是收割机没我是不行的，胡国祥也好，谁也罢，都证明了这件事儿，所以我可以告诉你，随便你找人，至少现阶段机械厂离不开我。” 苏海生咬牙切齿的看着陆山河，他没想到陆山河竟然丝毫都不畏惧。 看到苏海生满脸怒容，陆山河道：“我说了我这个人不听人劝，所以更讨厌别人威胁我，说不定脑袋一热，我也可能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苏海生咬牙道；“你敢？” 陆山河道：“敢不敢在于苏厂长的行为，而且我说过我们不是同一类人，至少我还不会对一个学生下手。” 第512章 来抢生意了 陆山河指的自然是胡琴，旧事再提，让苏海生的脸色更加难看。 “陆山河，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保证书你可以不写，但是如果你再纠缠静予，我绝不会饶了你。” 苏海生话说的狠，但是此时就连他自己都感觉这话没了底气。 陆山河转身向马路走去。 “放心好了，我对苏静予没有任何意思，反倒是你，该反思反思，是不是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而不是把错误归咎于别人。” 说完陆山河直接踏上马路向县城的方向走去，只留苏海生站在岸边怒视陆山河直到陆山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看到陆山河离开，几个黑衣人问：“厂长，现在干啥？” 苏海生冷哼一声道。 “没你们什么事儿了，都回去吧，今天的事儿不许告诉任何人。” 几个人急忙说知道了，快步离开，而苏海生也回到了车上，让司机开车回了县城。 红星公社，王永志走进了钱四儿的院子，喊一声四哥，直接来到了鹌鹑旁观看。 钱四儿出门笑道：“都好着呢，能吃能睡，一只没死，你那边怎么样？” 王永志笑道：“谈妥了，范老板说让咱只管收，收多少，他要多少？” 钱四儿笑道：“那个就没提前给点儿钱啥的？” 王永志尴尬的笑了笑。 “忘了提了，只顾着高兴了，下次吧，反正也就一到手手的事儿。” 钱四儿想了想也是。 “行吧，那咱仨凑点儿？你能出多少？” 王永志穷的就只剩下一张嘴了，不过想到鹌鹑生意，于是直接道。 “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我回家看看能筹多少，四哥你们尽量也多搞一些，多收多赚嘛。” 钱四儿点了点头。 “行，我出去借点儿，这眼看不到一个月过年了，赚一笔也好过年。” “那我先回家让我妈也给我去借一些。” 说完王永志看了一眼鹌鹑，出院去了。 当天下午，李二牛听说陆山河回来了，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来到了陆山河家。 听说大家急着卖鹌鹑，陆山河笑道。 “行啊，既然大家想提前卖点儿钱备年货那你就先收下来，不过是多养两天的事儿。” 李二牛道：“我多看两天倒是没事，这样一来咱一天不是要出不少粮食嘛。” 陆山河笑道：“做生意嘛，偶尔多出一些不要紧的。” 得到陆山河的肯定答复，李二牛这才去通知村民，说是可以收了。 就在大家互相转告李二牛可以多收的时候，村里的大喇叭忽然响了起来。 “村民们，现在播一个收购消息，有人在大队收鹌鹑和鹌鹑蛋，鹌鹑一只六毛，鹌鹑蛋十个三毛五，有愿意卖的来大队了。” 李二牛一愣，看向大队的方向露出茫然的表情。 而对面的村民更是满脸尴尬的看着李二牛。 足足一分钟，李二牛这才问村民道。 “王婶儿，你数数你的鹌鹑总共多少？我先收了你的，然后我得过去看看这是谁。” 村民急忙道：“看啥啊？不急，我多养两天也没事儿，你先去看吧。” 说完村民直接把抓出来的鹌鹑又放了回去。 李二牛此时也想知道喇叭里广播的是不是真的，于是急忙往大队的方向走去。 来到大队，已经有村民在看热闹了。 “王永志，你还收鹌鹑？真的假的？” “你别不是拿了鹌鹑不给钱吧？” 王永志笑道：“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们得相信四哥，四哥什么时候差过别人钱？” 人群中有人直接发出吁声，很明显钱四儿的名声也不好。 看到根本没人信，李庆直接把钱拿了出来。 “说收就收，从现在开始，只要有人送来，马上结账。” 众人看到李庆拿出一叠钱来，一时间都有些心动了，毕竟王永志给的价格无论是鹌鹑还是鹌鹑蛋都比陆山河那边高一些。 一只两只不显眼多了可就不一样了，而且这个年代一分钱那也是要看在眼里的。 终于有一个村民站了出来。 “真给现钱？” 王永志急忙道：“当然了，只要数清楚数儿，马上付钱。” “你不会挑啥毛病吧？” 钱四儿道：“陆山河怎么收，我们就怎么收，他们合格我在我们这里也合格。” 这句话让人群中的李二牛听到了，一时间脸色更加难看。 有村民见李二牛板起脸，笑道：“李二牛人家来抢生意了，你不上去理论理论？” “就是这明摆着是截胡来了，你不揍他们一顿？” 如果是以前的李二牛，被人怂恿，说不定真的要出去理论一番。 但是跟陆山河久了，他知道闹起来对谁都没好处。 可就这样看着王永志几人大摇大摆的抢生意，李二牛说不难受是假的。 “鹌鹑是大伙儿，爱卖给谁也是大伙儿的自由。” 说话间，有个村民似乎心动了，带着王永志和钱四儿几个人向大队外走去。 看到李二牛在人群中，王永志得意道。 “李二牛，你也来卖鹌鹑啊？” 李二牛局促道：“我不卖，卖也不卖给你。” 王永志哈哈大笑起来。 “你放心，你的鹌鹑我也不收。” 说完王永志跟着村民向大队外走去。 众人可能也想看看真假，于是一窝蜂的跟了上去。 李二牛本想去找陆山河说说情况，看到人群都跟上去了，于是也跟在了后面。 很快大伙儿就来到了那位村民家里。 王永志打开笼子，开始一只只的抓鹌鹑，钱四儿则是跟着村民的老婆数鹌鹑蛋。 这个村民是后来跟风养的并不多，很快就都数完了，鹌鹑和鹌鹑蛋一个不剩的交到了王永志和钱四儿的手里。 李庆算了算账，直接数出三十二块钱递给村民。 “你数数。” 看到真的给现钱，人群中有养了鹌鹑的直接坐不住了。 “永志，我家的也卖，去我家看看啊。” 李二牛急忙看过去，这不就是自己刚才打算收鹌鹑的王婶儿吗？ 王婶儿自然也看到了李二牛，只是假装看不见，急忙迎着王永志三人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第513章 还想强买强卖吗 李二牛气坏了，刚要冲上去和王婶儿理论，肩膀直接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竟然是杨洪涛和蒋大伟，从县城回来了。 蒋大伟道：“二牛，这搞什么呢？怎么这么多人？” 杨洪涛从单伦成上站起，往远处张望似乎看到了王永志的身影，一时间似乎猜到点儿什么。 “二牛，到底发生了啥？” 李二牛脸涨的通红，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明明是他们要卖的，结果我现在去收，他们却卖给王永志，你说这要是收的少了还好说，要是收的多了，那咱的货谁供啊？” 以前李二牛觉得一直这样下去挺好的，钱赚的也越来越多，虽然自己累了，可也值得。 但是他从没想过会出现竞争对手，而且这个人还是王永志。 三人说话间，村里的何志明快步走了过来。 何志明和杨洪涛几人年纪相仿，比他们要大上几岁，此时路过不自觉的低头就想走过去。 李二牛急忙问道：“志明哥，你去哪儿？你不说卖鹌鹑吗？我和山河商量好了，山河说可以提前先收。” 何志明尴尬的笑道：“真不好意思，天冷了，昨天晚上我忘了把鹌鹑赶回家，全冻死了，下次吧。” 说完何志明往村东头快步离开了。 李二牛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对杨洪涛道。 “他说谎，我今早还见他喂鹌鹑来着，我看他就是想把鹌鹑卖给王永志。” 蒋大伟道：“这个没良心的，当初鸡仔儿都是你先赊给他的吧？” 李二牛道；“对啊，他说等收鹌鹑的时候扣，我看他真的想养，这才给了他三十只母鹌鹑，五只公的。” 蒋大伟道：“他娘的，这不是吃里扒外吗？走咱们过去看看，要是他敢卖给王永志看咱们怎么收拾他。” 杨洪涛道：“王永志给的价格高，肯定很多村民都动了心思，我看还是先回去和山河商量一下吧。” 蒋大伟道：“商量个屁，商量完鹌鹑都卖完了，别人咱可以不管，像何志明这种，他必须卖给咱，凭啥好处都让他占了？说话不算？” 杨洪涛看到李二牛被蒋大伟一番话说的拳头攥紧，生怕两个人把事情闹大。 “我还是跟你们过去看看吧，也许何志明回家不是卖鹌鹑的。” 杨洪涛把三轮车停在路边，三个人这才急忙往何志明家的方向走去。 来到何志明家门口，何志明的老婆看到三人，直接关门。 蒋大伟直接用身子抵住门道：“王翠花，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翠花道：“什么意思？你们什么意思？” 蒋大伟道：“什么意思？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杨洪涛急忙拉住蒋大伟笑着对王翠花道。 “王翠花，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些事儿咱得讲良心，哪怕你们以后怎么着都行，但是这次，你们让二牛收，二牛还新买了十多个笼子，现在你们忽然不卖了，这不是让人寒心吗？以后谁还会帮你？” 说话间，何志明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声道。 “翠花，谁啊？” “能有谁？李二牛。” 何志明来到门口挤出一丝笑容道。 “你看，我都和你们说了昨晚鹌鹑都冻死了，你们还不信，还要过来看看？” 蒋大伟道：“冻死了总有死的吧？拿来我看看，只要真的冻死了，鹌鹑仔儿的钱我蒋大伟做主都不收你的。” 何志明赔笑道：“看肯定是看不到了，我都埋了。” 眼看蒋大伟要进院，王翠花忽然喊起来。 “欺负人啦，欺负人啦……蒋大伟摸我了哎。” 杨洪涛急忙把蒋大伟拉回来。 “行了，他爱卖不卖吧，别闹了。” 李二牛道：“他们肯定是想把鹌鹑卖给王永志。” 杨洪涛道：“人家说死了就是死了，你们俩闹下去有什么意思？” 说完杨洪涛不由分说拉着两人离开了。 看到三人走过转角，王翠花对着三人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 “我呸，什么东西。” 何志明道：“行了，这事儿咱多少有点儿理亏，打发走就是了。” 杨洪涛带着李二牛和蒋大伟走出一段路，直接停了下来。 蒋大伟问：“干嘛？” 杨洪涛无语道：“你们那样逼问他肯定不会说的，咱现在去附近盯着，等他把鹌鹑拿出来，捉他个现行，到时候再看看他怎么说，不比你们和他胡闹强多了？” 蒋大伟想了想也是，王翠花那泼妇真闹起来还真不好对付，即便赢了，传出去也丢人。 三人去附近麦秸后藏好，没过多久何志明的老娘带着王永志从不远处走来。 蒋大伟激动道：“可算来了，这下看他怎么抵赖。” 李二牛道：“必须抓他个现行让村里人看看这货是个什么东西。” 杨洪涛道：“别急，等进了院子再说。” 看到王永志等人进了院子，杨洪涛又让两人等了一分钟，三人这才向何志明家门口走去。 来到门口，杨洪涛露出惊讶的表情道：“呦，鹌鹑又活了？” 何志明正和老婆把鹌鹑拎到院子里，听见杨洪涛这句话，顿时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李二牛怒斥道：“何志明，你不是说鹌鹑死了吗？那这些鹌鹑怎么回事儿？” 王永志看看何志明又看看杨洪涛笑了。 “呦，是你们？怎么？还想强买强卖啊？鹌鹑是人家的，愿意卖给谁就卖给谁。” 李二牛道：“可是他鸡仔儿是赊的我的，而且说好了要卖给我的，咱乡下人讲究的就是个说话算话，他凭啥反悔？” 眼看何志明脸色难看，李庆直接拿出几张钱，在手心摔了摔道。 “乡下人？现在开放了，咱得按城里的规矩来，价格者得，你们出不起价格，还想要鹌鹑？你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王翠花道：“就是，我们自己养的，爱卖给谁就卖给谁，鸡仔儿的钱，我们卖了鹌鹑自然会给你们，又不是不给你了。” 何志明也道：“鸡仔是鸡仔，大鸡是大鸡，我一粒粒米喂大的我当然想卖给谁就卖给谁。” 第514章 王永志赚钱了 李庆问何志明道。 “你买他鸡仔儿多少钱？” 何志明道：“总共三十五只鹌鹑，母的八毛，公的五毛，一共二十六块五。” 李庆笑道：“不就是二十六块五嘛，瞧瞧你们那吃人的样儿，我先替他垫付了。” 说完李庆直接数出二十六块五丢向李二牛。 李二牛低头去捡钱，直接被蒋大伟抓住了衣领。 “他娘的，你什么意思，给爷捡起来。” 李庆在乡里和钱四儿那也不是啥正经人，并不怕蒋大伟，反而笑了。 “你要钱给你了，怎么？掉地上不是钱？” 李二牛骂道：“我凸你娘的，给钱哪有丢地上的，你打发要饭的呢？” “你他娘的再骂一句？” 杨洪涛急忙拉住李二牛和蒋大伟。 “够了，人家卖给谁是人家的自由，山河当初也没说一定要卖给咱才行。” 看到杨洪涛低头把钱捡起来，李庆笑道。 “看来还是有人识相的，动起手来爷谁都不怕。” 王永志笑道：“四哥在镇里可是有名的，你们最好不要惹四哥和李哥，还有告诉陆山河，我们就收他的鹌鹑了，他能咋滴？有本事他涨价啊，不敢涨就老老实实滚蛋别挡着我们赚钱。” 李二牛攥紧拳头又要动手，杨洪涛把钱塞进他手心，把他向外推去。 “行了，别闹了，回头再说。” 蒋大伟回头看了一眼何志明道。 “行，咱走着瞧。” 李庆冷哼道：“跑着瞧你也不是个儿，还不怕告诉你，今儿你要是敢动手，明儿爷从镇里找人弄死你丫的。” 看到杨洪涛几人离开了，王永志松了口气，说心里话他还是挺怕蒋大伟的，因为蒋大伟是真的揍过他。 当然，看到蒋大伟在钱四和李庆手里吃亏，王永志心里也是暗爽的，要不是有这两位，今儿说不定自己真就栽了。 很快把何志明家的所有鹌鹑和鹌鹑蛋收完，旁边已经有人在催，王永志三人马上赶往下一家。 离开何志明家后，蒋大伟已经愤愤不平。 “你要是不拉着我，我今儿非好好儿教训他们一顿。” 杨洪涛道：“行了，就算你把他们打住院了又能怎样？那钱四和李庆也不是什么好人，真背地里祸害咱们，那才是真的麻烦，你可别忘了，咱现在做的是蔬菜生意，有人毁你，是要出大事儿的。” 李二牛也安静下来道：“他们应该收不了多少，但愿别影响到咱们就好。” 杨洪涛道：“你们吵的时候我听村里人讨论说，王永志已经收了不下五百块的鹌鹑了，哪怕有钱四儿和李庆，这个数儿也不少了。” 蒋大伟震惊道：“收那么多了？” “对啊，所以这事儿说不定还真的会影响到咱，还是找山河商量商量吧。” 说完三人往陆山河家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王永志这边也停止了收购。 “好了，今儿就先到这里吧，没卖的明天继续。” “永志，我家的还没收呢。” “不是说好了要收我家的吗？你说先来这儿，怎么就不收了？” 王永志和李庆自然不敢说钱没了，解释道。 “今儿我们急着去送货呢，太晚了就迟到了，都别急，明天还会来的。” “明天还是这个价，你们不过多几把米的事儿。” 说完王永志几人拎着鹌鹑往自己家走去。 回到家把鹌鹑装进几个笼子里，钱四儿找的三轮车也到了，三个人装车，一路往县城去了。 三人来到县城菜市场附近，发现范斌豪的面包车，同时松了口气。 “范老板，等急了吧？” 范斌豪看到是王永志带着两个不认识的人，笑着拿出一包红塔山给三个人一人散了一根。 “看样挺顺利？” 王永志笑道：“怕您等急了，没多收，收了一千来块的。” 范斌豪笑道：“不打紧，下次多收些就是了，来我看看货。” 来到三轮车旁，看着笼子里密密麻麻的鹌鹑，范斌豪十分满意。 “看来还是本地好使，那李二牛就是头倔驴，我好言相劝，就是不卖。” 王永志道：“那李二牛可不是个倔驴，今儿我们去收还差点儿和他打起来呢。” 范斌豪笑道：“那你们可要小心点儿才行，毕竟咱以后这条线，我就靠你们了。” 钱四儿道：“范老板放心，有我呢出不了事儿。” 王永志急忙道：“范老板，这位是红星公社的四哥，朋友多，有他坐镇，没人敢惹。” 范斌豪哈哈一笑道：“看得出兄弟是个狠人。” 钱四儿笑道：“范老板不介意喊我四儿就行。” 范斌豪问了数量，也不过数儿直接把钱数给了王永志。 “按照说好的价格，鹌鹑一只加价一毛，鹌鹑蛋一斤加价也是一毛，你数数对不对。” 王永志要数，钱四儿直接把王永志数钱的手按了下去。 “范老板信得过我们，我们自然也信得过范老板，钱我们放心。” 范斌豪笑道：“还是四儿爽快，行，那把鹌鹑和鹌鹑蛋搬我车上吧，说不定今儿我回去还能赶上元旦卖一波呢。” 三人急忙帮忙把鹌鹑搬上范斌豪的面包车。 关好车门，范斌豪道：“行了，还是那句话，尽量多收，别怕我吃不下。” 钱四儿道：“范老板放心，一定管够。” 目送范斌豪离开，王永志羡慕道。 “范老板是真大方啊。” 钱四儿道：“范老板一看就是赚大钱的人，不像咱这么小家子气，尤其是你，下次别当着范老板的面儿数钱，掉份儿。” 王永志赚钱了，也很开心。 “都听四哥的。” 李庆道：“这一遭赚了一百多，要不咱吃顿好的去？” 钱四儿笑道：“那肯定少不了，走，潇洒去。” 一百块，那可是工人三个月的工资，三个人倒手卖了一次鹌鹑就赚了这么多，这种来钱的感觉，直接让三个人感觉要飘起来，就是打麻将手气好，估计也不见得能赚这么多。 走进一家饭馆，三个人要了好几个菜，开始喝酒，一直喝到天黑，这才晃晃悠悠的从饭店出来。 第515章 苏晚晴家的冲突 钱四儿晃着脑袋问旁边李庆道。 “刚才花了多少来着？” “十六。” 要是平时一顿饭十六，钱四儿肯定心疼，但是现在丝毫不以为意。 “小钱儿。” 王永志迷迷糊糊道：“对，不叫事儿，明儿多收一百多只鹌鹑就回来了。” 三个人迷迷糊糊往前走，也不知道去哪儿，拐进一个巷子后，更是本能的往灯光的方向走去。 越走越近，三个人的心可就跳的更快了。 灯光下，一个女人故意不停的撩起裙子，露出里面的真空地带。 这下三个单身汉可就都受不了了，直接向女人走去。 “卖的？” 女人白钱四儿一眼转身往屋里走去。 “进来吧。” 钱四儿嘿嘿一笑，三个人不约而同的进了屋。 见三个人进屋，女人直接把门帘拉上，示意三人往后院走去。 等王永志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昨晚发生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以及那奇怪的味道，王永志急忙下床穿衣。 出了门看到一个女人在院子里洗脸，王永志问。 “看到四哥没？” “四哥谁？” “带胡子的那个，应该是和我一起来吧？” “哦，他啊，睡着呢，我帮你去喊他。” 女人进屋，喊了两声，哎呦一声。 “你干嘛。” “他娘的骚货，昨天晚上叫的那么浪，现在装什么装？” “大白天的，你兄弟在外面等你呢。” 女人出来直接继续洗脸去了。 很快钱四儿揉着脑袋走了出来，而隔壁房间李庆也一边穿衣一边走了出来。 又和女人调笑了几句，钱四儿这才带着王永志和李庆离开，一路上，听着钱四儿和李庆的描述，李庆肠子都悔青了，怎么想都不知道自己那十块钱到底花哪儿了。 路过红星公社，李庆买了一些肉直接分成三份儿。 “咱赚钱了，家里也得跟着享享福，都带点儿东西回去吧。” 钱四儿点点头。 “行，那本钱就还在你那儿放着，你可别乱花。” 李庆笑道：“四哥放心好了，我不会拿去打牌的，这个我还是分的清的。” 王永志本来想说分钱，听完这话，也不好意思开口，直接接过肉往村的方向去了。 王永志回到家，胡琴看到王永志手里的肉，激动的直接接了过去。 “还买肉了？我儿出息了。” 王永志本来心情不是很好，听胡琴这么说，笑道。 “赚钱了嘛，当然要买点儿好东西了。” 苏晚晴此时也从屋内走了出来。 “弟，你赚钱了那两百是不是该还我了？” 见苏晚晴跑出来煞风景，胡琴骂道。 “还钱？还什么钱？” 苏晚晴道：“上次拿走的二百啊。” 苏晚晴此时也很生气，明明当初胡琴说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可是听说王永志要做买卖，不但从米缸里拿出五十，甚至还出去给王永志借了一百多。 从那一刻苏晚晴就明白了，自己无论是在婆家还是在娘家都是个外人，所以那两百拿在自己手里才能安心。 王永志道：“姐，你急什么？我这才倒卖了一次鹌鹑而已，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你拿回去二百我不就少二百的本金？我告诉你昨天一天我们就赚了一百多，这一百多我占三分之一，你想吧，只要半个月，我还差你那二百？” 胡琴道：“别听她的，她吃我的喝我的，我还没找她要钱呢，什么二百？就没二百这回事儿。” 苏婉晴又气又怒，本来是来家里寻求庇护的，可结果可能还不如在陈国泰家呢，至少陈国泰老两口不会从她苏晚晴兜里抢钱。 “我吃你的喝你的，要是当初我嫁给陆山河也不会在这里吃你的喝你的，我厚着多厚的脸皮要来二百生个孩子，你也要拿走，我就不是你亲闺女吗？” 胡琴怒道；“你还嚷起我来了，要不是你在外面胡搞乱搞，陆山河会不要你？我当初是绑着你不让你嫁给陆山河了？” 王永志在一旁道：“姐，你还提什么陆山河啊，他算个球，我告诉你，我开始收鹌鹑，就没他陆山河的活路，你该庆幸没嫁给他，你要真嫁给他，过几天你就得陪着他喝西北风了。” 苏晚晴被母子二人挤兑的说不上话来，呼吸一时间也越发急促，只感觉小腹一阵剧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胡琴还要骂，看到苏婉晴双腿之间，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一片，也吓坏了。 “晚晴，你怎么了？” 苏婉晴的脸色瞬间惨白，声音都开始拧着劲儿，哭道。 “妈，我肚子疼。” 胡琴急忙扭头对王永志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你王大伯家借独轮车来？” 王永志也懵了，急忙跑去隔壁借车。 其实平时两家关系并不好，可是听说苏婉晴可能要生了，隔壁邻居还是急忙推着车跑进了院子。 “胡琴，你来扶车，我和永志把她抬上车。” 苏婉晴疼的动不了，最后还是邻居直接把门板拆下来，让苏婉晴躺上去，然后才抬到了车上。 看到苏婉晴裤子大片血红，邻居怕王永志不会推车，让胡琴和王永志扶住苏婉晴，推着车往乡里跑去。 “别急啊，一会儿就到了。” 苏婉晴此时感觉肚子里一团东西搅和在了一起，只是摇头。 王永志道：“姐，你可别出事，出事儿和我也没关系。” 胡琴骂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说这些干嘛？” 邻居听这个时候母子二人还吵这个，气的险些停步，心里暗道把苏晚晴送到乡卫生所自己就走，免得被胡琴讹上。 很快四个人来到了乡卫生所，门口的张桂花听到门口胡琴呼喊，出来一看苏晚晴的情况，急忙制止道。 “别，你们别动她，我去喊大夫来。” 其实第一眼看到苏晚晴的时候张桂花是有些鄙夷的，可是看到实际情况，职责所在，让她瞬间忘记了二人直接的嫌隙。 很快大夫跟着张桂花跑了出来，可是看到苏晚晴流了这么多血，也慌了。 “不行，乡卫生所条件有限，必须马上送县医院。” 第516章 我们也不管了 胡琴一听要去县里，急了。 “大夫，你还没看呢，怎么就往外推呢？” 王永志也道：“大夫，你至少先看看情况啊。” 大夫着急道；“还看什么情况？流了这么多血，很有可能是小产，看月份这么大了，无论孩子保不保得住都得手术，我这里又没有血库，会出人命的。” 一听手术，胡琴更急了，根据村里传言，一个手术就是大几百甚至上千，她可出不起这个钱。 “大夫，当年我也小产过，根本不用做手术。” 王永志也道：“是啊，你先给看看。” 大夫可不会担这个责任，虽然这个年代死了人医闹还比较少，大多数人还是认命的。 但是，他是大夫，他不可能放着更好的方案不去取用，冒着亲手葬送两条性命的风险，给苏晚晴看病的。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这里没有这个条件，你们要我说什么才懂？就看他这个应该有七八个月了吧？这和普通的小产怎么能一样？” 张桂华看到胡琴母子和大夫吵架，苏晚晴躺在门板上，虚弱的抬起手，急忙过去握住苏晚晴的手。 “别怕，会没事儿的。” 看到张桂华安慰自己的样子，苏晚晴眼睛流出两行泪水。 “大夫，我会死吗？” 张桂华握紧苏晚晴的手道；“这个时候你更不能瞎想，你状态越差，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跟着担心，那样情况更不好，放松，对，放松一些，相信我会没事儿的。” 大夫终于忍耐不住了，大声道。 “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懂？我没那个实力，乡里也没那个条件。” 胡琴道：“可我们也没那个条件啊。” 大夫气道：“现在，你们马上想办法把她送去县医院。” 王永志道：“大夫，你不能看病，那你帮我们把她送去县里也行啊。” 大夫都要被气疯了。 “乡卫生所又没车，你们就没认识的人吗？” 胡琴忽然想起了陈国泰的父亲。 “永志你赶紧去通知陈国泰他爹，就说晚晴要生了，让他们赶紧来人。” 王永志也回过神来，是啊，苏晚晴肚子里的孩子是陈家的，这个时候自己着急个什么劲儿？ 放松下来，王永志跑的飞快。 轻车熟路的来到陈国泰家，陈父不在，陈母坐在院子里择菜，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王永志，直接低头假装没看到。 王永志跑到老太太面前大口喘气道。 “那个你是陈国泰的娘吧？陈国泰他爹呢？” 陈母本来看到王永志就烦，听他这么称呼自己，更是直接转了个身，依旧不理王永志。 王永志急了，绕到老太太面前道。 “哎，老太婆我问你话呢，有急事儿。” 老太太狠狠瞪王永志一眼。 “我不认识你，滚出去。” 王永志有心骂回去，想想苏晚晴的状况，于是直接说明了来意。 “我姐有点儿不舒服，到乡卫生所来了，大夫说得去县里看看，你给找个车，多带点儿钱，赶紧去卫生所。” 一听这个老太太直接骂开了。 “你姐死活关我什么事儿，我凭啥给她找车？还得拿钱给她看病？” 王永志道：“你这不废话吗？我姐怀的是你陈家的孩子，你不给我姐看病谁看？孩子不要了？” 老太太冷哼道：“我陈家的种？你说的倒是轻巧，她苏晚晴嫁到陈家也不过六个月，六个月就要生了，你也好意思说是陈家的种？” “陈国泰清楚，她们没结婚就好了。” 王永志说这话都有心亏心，毕竟这个时候也没啥亲子鉴定，就是苏晚晴生出来，也不敢保证孩子就是陈国泰的。 但是现在必须找人出钱，而苏晚晴的户口在陈家，那他王永志就得找他们。 可是老太太想的也很明白，先不说这孩子来路不明一直是他们两口子心里一个疙瘩。 就算这孩子真是陈国泰的，陈国泰被苏晚晴坑进了监狱也是真的。 于情于理，老太太都没必要给苏晚晴和王永志好脸色。 而且当初在家里饿苏晚晴的时候，老太太想的就是让孩子掉了，哪怕陈国泰出来了，死活要和苏晚晴好，到时候再怀一个肯定是他陈家的种，也能堵住左邻右舍的嘴。 至于苏晚晴危不危险？那根本就不是老太太要考虑的事儿。 “他们什么时候好的我不想知道，反正我是没钱，你们爱治不治。” 王永志看到老太太油盐不进，骂道。 “行，不管是吧？那我们也不管了，到时候孩子没了别后悔。” 说完王永志扭头离开了。 看到王永志一个人回来，胡琴问。 “陈国泰他爹呢？” 王永志道：“不知道去哪儿了，老太太说没钱，不管。” 张桂华此时是真的急了。 “你们不是苏晚晴的妈和弟弟吗？他们不管你们得管啊，现在情况这么危急，必须要快才行。” 胡琴骂道：“你说的轻巧，怎么管？我拿什么管？我是有钱？还是有车？” 王永志也道：“孩子的爷爷都不管，我们凭什么管，替他陈家花钱生孩子？当我们冤大头？” 听到母亲和弟弟这番言论，苏晚晴气的要坐起来，结果两腿之间又是一股暖流。 张桂华反而急的要哭了。 “你别乱动，你别乱动啊，大夫又出血了，你快来看看她吧。” 大夫上前看了看，面色凝重道。 “不能再耽误了，你们必须尽快找车来，不然病人就真的危险了，时间不等人啊。” 胡琴道：“还不是你的错？要是你一开始就给她看，估计早就稳定下来了，这么长时间没事儿也让你给耽误了。” 王永志道：“先不说送不送的事儿，先抬进去输个液，再等等看，说不定陈家就来人了。” 大夫算是看清楚二人的真面目了，可是此时显然不是说这个时候。 就在大夫询问张桂华能不能找辆车来的时候，陆山河骑着摩托车路过，张桂华急忙向陆山河招手。 “陆山河，你等一下。” 陆山河看到是张桂华，急忙停车，露出了笑容，毕竟他对张桂华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第517章 小事而已 张桂华急忙跑到陆山河身边，焦急道。 “陆山河，那边苏晚晴可能要小产了得动手术，镇里没条件，急需送到县里去，你能不能帮忙送她去县里啊？” 陆山河往镇卫生所门口一看，果然看到了胡琴和王永志。 不用说，那个躺在门板上的人就应该是苏晚晴了。 此时看到苏晚晴裤子红了一大片，陆山河心情复杂。 说开心吧？他也开心不起来，毕竟陆山河也不是那种幸灾乐祸的人。 “这个，我可能没法儿帮忙，要真是小产，我这摩托车也不行啊。” 陆山河说的是实话，现在苏晚晴躺着都不安全，这要是坐在摩托车上，一路颠过去，说不定还不到县城孩子就颠下来了。 毕竟这个时代的路都是土路，哪有那么好走？ 张桂华急忙道。 “我知道你认识的人多，你快想想办法吧，实在不行找几个人抬她去。” 陆山河道：“二十多里路呢，抬过去人估计都凉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张桂华道：“我知道你对她有恨意，可是现在只有你能帮她了，你总不能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死在这里吧？” 陆山河道：“行了，你看看能做什么做点儿什么，我回村让洪涛骑三轮车过来，对了，你们看看多准备点儿被子，不然车里脏，而且跑起来车也颠的厉害。” 听陆山河这么说，张桂华急忙点头道。 “好，那你快点儿啊。” 陆山河本来是来镇上买菜的，毕竟今儿是元旦，不过现在人命关天，他也只得先返回了村里。 车子停在杨洪涛家门口，杨洪涛急忙跑了出来。 “山河，正找你呢，有件事儿。” 陆山河道：“有啥事儿以后再说，你现在马上把车摇着，跟我去趟乡卫生所。” 杨洪涛急忙问：“怎么了？谁病了？” 陆山河道：“苏晚晴可能小产了，流了不少血，镇卫生所没条件做手术，得去县里。” 一听是苏晚晴，杨洪涛道：“她啊？你不会还喜欢她吧？” 陆山河无语道：“哪儿和哪儿？怎么可能？是张桂华拉着我让我帮忙的，要不我也懒得管，对了，你骑车把她送去县里后，用县医院的电话给食品厂打个电话，把这事儿告诉苏海生，就说苏晚晴病危住院了，让他多带点儿钱过去，然后你直接回来就行了。” 杨洪涛叹了口气。 “行吧，好歹是条人命，对了，你去二牛家一趟，有点儿事你得了解一下。” 说完杨洪涛急忙拿出摇把，把三轮车摇着，骑着往镇卫生所去了。 来到乡卫生所，看到大夫和张桂华看着苏晚晴，杨洪涛一言不发的来到苏晚晴身边。 张桂华急忙道：“你是陆山河叫来的人吧？” 杨洪涛点点头。 “就她自己吗？就没个人陪着？” 张桂华道：“她妈和他弟弟吧好像？刚才说有事儿就离开了。” 大夫道：“好了，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和桂华送她去县医院吧，至于其他的再说。” 苏晚晴眼角不自觉的留下两行泪，就在刚才她已经做好了死的打算。 毕竟自己这个样子根本没人管自己，还不如死了。 可是此时听到杨洪涛受陆山河的委托来送自己去县城，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如果自己的男人是陆山河，这个时候肯定会亲自送自己去县医院的。 杨洪涛和大夫一起把苏晚晴抬上三轮车，张桂华用棉被把苏晚晴包裹好，一行三人这才往县城去了。 另外一边儿，陆山河来到李二牛家，听完李二牛和蒋大伟义愤填膺的描述，直接笑了。 “就这事儿啊？” 李二牛道：“这事儿还不大吗？” 蒋大伟道：“山河，这可是打咱的脸啊，你能咽下这口气？” 陆山河笑道：“本来就是自由买卖，人家出钱高，村民自然会卖给他们，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蒋大伟道：“可是要是没咱们，他们养的起来？这不是白眼狼吗？” 陆山河笑道：“这你们就气成这样了，那要是我说完接下来的话，你俩还不打我啊？” 蒋大伟和李二牛一下子愣住了。 “啥意思？” “就是啊，我们打你干嘛？” 陆山河道；“现在村民的积极性这么高，咱也要支持一下嘛，从明天开始，只要有人来买鸡仔，或者是让二牛挑鸡仔儿，二牛你都顺其自然就可以了，而且不但如此，只要来咱这儿买鸡仔儿，高于十只，再送两只，至于咱的收购价格还是按照原来的来。出了这事儿肯定有人来问咱要不要涨价，一句话不涨。” 李二牛和蒋大伟直接懵了。 “为啥啊？” 陆山河笑道：“不为啥，你们就这么做就行了，我还能亏待了你们？” 见陆山河说的这么神秘，而且一点儿都不着急，蒋大伟和李二牛也放松下来。 “行，我们听你的。” “你说咋办我们就咋办。” 陆山河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出手自然是有原因的。 一旦过完年，天气好转就是养殖户最头疼的时候，温度回升的同时，许多病菌也开始滋生。 如果这个时间段喂养不好，食欲不振，不下蛋还是其次，一旦闹起瘟疫，就是连锅端。 毕竟按照后世的经验来讲，陆山河这批鹌鹑都是最开始那一窝繁殖的，dna高度重叠，一旦某种病菌突破其中一只鹌鹑的免疫系统，几乎就等于整个族群打开了免疫系统的大门。 而那个时候卫生不达标又乱喂的养殖户，一定会爆发各种问题，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原因也很简单。 卫生搞好，饲料安全把控好，即可避免。 而此时陆山河要做的就是准备饲料生产的工作。 这个难不倒他，毕竟他后世也做过这方面的生意，对于饲料的配方闭着眼他都能写出来。 回到家后，陆山河开始画图纸，为做饲料颗粒机做准备，而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儿杨洪涛也已经罢苏晚晴送到了县医院。 因为镇卫生所的大夫求情，大夫同意先替苏晚晴检查，押金可以等会儿，不过还是催杨洪涛尽快去筹钱。 第518章 我找苏厂长 乡卫生所的大夫叹了口气道。 “真是不好意思，把你卷进来了。” 杨洪涛道：“误会了也正常，你们在这儿等会儿，我出去找地方打个电话，钱的事儿你们不用操心。” 走出医院，杨洪涛想了想，食品厂并不远，干脆摇着三轮车，骑车赶往食品厂。 把车停在食品厂附近的街道上，杨洪涛快步往厂内走去，却被看门的门卫直接拦了下来。 “哎，干什么的？” 杨洪涛道：“我找苏厂长。” “过来登记。” 杨洪涛配合登记了姓名，门卫见他这么配合也没多问，就把杨洪涛放了进去。 进去一路上楼，杨洪涛很容易就找到了厂长办公室，毕竟这个年代的厂长们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无论办公楼是几层，厂长办公室必须在顶层。 当然，这个年代的办公楼一般也不高，三层楼居多。 来到门口，杨洪涛轻轻敲门，一个小伙子打开了房门，看到杨洪涛面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同志，找谁啊？” 杨洪涛道；“我找苏厂长，有急事儿。” 小伙子瞬间警惕起来。 “找苏厂长？什么事儿啊、” 杨洪涛也不想给苏海生找麻烦，于是道。 “十分重要的事儿，如果他在你就让我进去。” 小伙子回头看了一眼，苏海生微微摇头。 “不好意思，厂长不在。” 杨洪涛可不是傻子，刚才那一眼他就知道苏海生一定在。 “不在？如果他希望王晚晴改个姓的话，那我可就喊了。” 小伙子皱紧眉头刚打算出房间把杨洪涛赶走，苏海生道：“让他进来吧。” 房门打开，杨洪涛白了小伙一眼，直接走进房间。 苏海生对小伙道：“你先出去帮我打印一份材料。” 小伙点点头，随手拿了一份报纸离开了。 看到小伙子带上了门，苏海生道。 “秘书，年纪小不懂事儿，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如果是苏晚晴让你来的，我只能说，我做的都做了，如果她不想彻底和我断绝关系的话，我希望她能明白自己的立场，频繁的骚扰我现在的家庭对她和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杨洪涛鄙夷道：“我不关心你们父女那摊子破事儿，我现在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儿，苏晚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可能要早产，他娘和弟弟不管她，还是我送她来县医院的，现在她人就在县医院，县医院那边等着钱到了再手术，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死了也和我没任何关系。” 苏海生眉头紧锁，认真的看着杨洪涛。 “你说的是真的？胡琴怎么可能不管她？” 苏海生想问的是，前几天自己才刚刚给了苏晚晴两百块，就算胡琴势利眼，有那二百在也不可能不管苏晚晴吧？ 而且就算二百块不够手术，交押金总是够了。 “那你问他们去，我只是路过看到她快死了，乡卫生所的大夫求我，我才帮的，不然谁爱管他们家的闲事儿？” 苏海生满脸为难。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医院吧，我随后就到。” 杨洪涛也知道苏海生不敢和自己一起离开，说了一句快点儿，就出门去了。 等杨洪涛骑着三轮车走到半路，苏海生的车已经跟了上来。 而看到杨洪涛就是骑着这个送菜的车把苏晚晴送来县城的，苏海生心中不免又伤感了几分。 一前一后来到县医院，苏海生让秘书开车回去，不许透露自己的行踪，这才跟着杨洪涛进了医院。 听说苏晚晴在乡卫生所大夫的恳求下已经进了手术室，苏海生急忙交了五百押金，松了口气。 见苏海生交了押金，杨洪涛也感觉放松了不少，和苏海生一起来到了手术室外。 “这位是苏晚晴的亲戚。” 苏海生急忙道：“多谢二位了，耽误工作把晚晴送来，我来了二位可以离开了，有机会我会让晚晴谢谢二位的。” 张桂华道：“你是苏海生吧？” 杨洪涛忍不住露出一丝无语的笑容，合着自己帮苏海生隐瞒还失败了。 苏海生尴尬道：“对。” 张桂华道：“既然是你，那我们就回去了，不过等会儿她出来了记得千万不要刺激她……” 旁边大夫听说眼前的就是苏海生，急忙拉了拉张桂华。 “好了，县医院的大夫自然会叮嘱家属的，苏厂长，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那你看着吧，我也回去了，顺便把他们送回乡里。” 苏海生再次表示感谢后，目送三人离开，这才坐在长椅上开始等待。 看到护士出来，苏海生急忙询问情况。 护士诧异道：“家属呢？家属去哪儿了？” 苏海生急忙道：“我是家属。” 护士问：“押金交了吧？” 苏海生道：“交了五百。” 护士点点头就要离开。 “护士，里面什么情况啊？” 护士打量苏海生道：“你是她什么人？” “父亲。” 护士鄙夷道：“怎么当丈夫的？这种情况多危险啊？再晚来半小时大人和孩子就都没了。” 苏海生道：“我是病人的父亲。” “哦，我说呢，看你年纪挺大的了，放心好了，手术马上就可以开始了，病人情况稳定下来了，孩子有很大几率可以保住。” 看到护士离开，苏海生脑子里只有四个字，很大几率。 坐在长椅上，苏海生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当年的行为。 如果自己当时不是一时冲动，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档子事儿了。 如果苏晚晴找自己的时候，自己帮她在县城里找到一份工作，或许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毕竟如果苏晚晴接触的哪怕是个工人，只要不是陈国泰那种人，至少苏晚晴不会落得个回娘家的下场。 如果不回娘家，也许就不会孩子早产，哪怕早产在县城里送来医院也要近的多。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如果，现在唯一的如果就是，万一苏晚晴下不来手术台，他苏海生怎么面对自己的良心？ 说到底苏晚晴是自己的女儿，而这一切自己也要承担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第519章 他们是怕了 起身站在手术室门口，苏海生再次想到了杨洪涛送菜的三轮车。 那么差的环境，他想都不敢想，苏晚晴竟然是被拉菜的车送来的。 想到这里，苏海生又想到了苏静予和陆山河。 如果苏静予真的和陆山河在一起了，说不定也是同样的结局，自己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厂长。” 苏海生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竟然是秘书。 “你怎么来了？” “嫂子问你去了哪儿？我说你出来开会了，她让我来接你。” 苏海生眉头紧锁，一瞬间再次回到了现实，秘书都到自己面前了，很大可能姜荷语已经开始闹了。 “行，我知道了，你去车里等我吧。” 看到秘书出了医院大门，苏海生来到缴费窗口，又交了五百块押金。 “补缴？手术室那边没递单子过来啊。” 苏海生道：“我有点儿事儿要去处理一下，我怕钱不够，咱这不是多退少补吗？” 听苏海生这么说，对方这才把钱收了，给了苏海生一张收据。 苏海生把收据交给一个护士，叮嘱等苏晚晴出来了转交给苏晚晴于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苏海生离开后两个小时，手术室的门推开了，大夫看到只有护士，疑惑道。 “家属呢？” 护士道：“跑了。” 大夫皱眉道：“县卫生所的那两个人呢？” 护士道：“押金已经交了，是病人的一个家属来交的，不过交完钱没多久就走了。” “都什么家属？行了，母女平安，安排住院吧。” 没有家属，护士也只能把孩子抱去婴儿室，把苏晚晴推进病房，等待苏晚晴苏醒过来，再把单据交给她。 次日，陆山河带着画好的饲料颗粒机图纸来到了机械厂。 找到朱杰陆山河把图纸交给朱杰。 朱杰认真看了好一会儿问：“陆副厂长，这是什么机器啊？” 陆山河笑道：“饲料颗粒机，我一个朋友给的图纸，你看看多长时间能做出来。” 朱杰又看了一遍图纸，思索一番道：“一个星期应该可以吧？” 陆山河笑道：“不急，半个月内完成就行，质量一定要保证。” 朱杰松了口气。 “好，我知道了，一定尽快赶做出来。” 这边陆山河安排朱杰等人开始制作饲料颗粒机，另外一边儿李二牛和杨洪涛也开始出售鸡苗儿。 因为鸡苗儿都是李二牛亲自挑选出来的身强体壮的鸡崽儿，所以价格要比收购价贵上一点儿。 但是这个差距，因为陆山河制定的买十只送两只，价格就直接和李二牛这边的收购价持平了。 而这种微小的差距，很快就被村民们所发现，纷纷跑来买鸡苗儿。 杨洪涛自然是早就算清楚了的，此时看到对方开口就要一百只，于是笑道。 “王叔一下子买这么多啊？” “咋？不行啊？你们不是要卖吗？” 杨洪涛笑道：“当然可以，你买我们就送，二牛，数一百二十只鹌鹑。”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双方都很满意。 拎着两个笼子走出李二牛家，有村民看到这么多鹌鹑，好奇道。 “呦，他二哥，一下子买这么多鸡苗儿？” “嘿嘿，那可不，我劝你也快去买。” “为啥啊？他家鸡苗儿不是挺贵的吗？而且就算我养到时候也不会卖给他们啊。” “你看，这你就不会算账了吧？陆山河的鸡苗儿现在买十只送两只，这可都是个儿大的好鹌鹑，就算不自己养，一转手直接卖给王永志一百二十只也能赚两块，一到手的事儿就赚两块，哪儿找这好事儿去？” 听中年汉子这么说，对方直接愣住了。 “不会吧？陆山河有那么傻？” “你看，我这不就买来了吗？快去吧，晚了就卖完了。” 很快村里人就都知道李二牛在卖鸡苗儿，一时间手里有点儿钱的都去买，反正只要买够十只就有的赚。 看到最后一批鸡苗儿被卖完，蒋大伟笑道。 “一个个还以为自己赚了天大的便宜。” 李二牛道：“这是真和你算的一样了，要是这些人真的把鹌鹑都卖给王永志，那咱还不如直接卖过去呢。” 杨洪涛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山河这次的目的是竟可能的让人多养，而且一部分人的确会卖给王永志，可是大部分人还是会自己养的，毕竟只要王永志在收，直接卖也就卖一次，继续养才能持久赚钱。” 很快王永志就知道了李二牛等人卖鸡苗儿的事儿，于是急忙去乡里找钱四儿商量。 听完王永志的描述，钱四儿笑道。 “这有什么？和咱有啥相关？” 李庆道：“他们能从陆山河手里买来，那是他们的事儿，咱只管按照原来的价格收就行了。” 王永志道：“我只是感觉有点儿反常，你说这是不是陆山河想笼络村民继续收大家的鹌鹑？” 钱四儿笑道：“你这就想的太狭隘了，我倒是觉得这小子是眼看争不过咱们，又不舍得提价，只能多卖鸡苗儿好让更多的人养，要是养的多了，咱吃不下了，他陆山河不就又有的收了吗？” 李庆和王永志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合理。” 钱四儿道：“说起来这几天我也在想养鹌鹑的事儿，这东西是真值钱啊，要是咱自己养的够卖给范老板的话，那咱一天的进账可就不止一百多了。” 王永志道：“是啊，要是咱自己养，卖的钱全是咱的。” 李庆道：“四哥的意思是，这批鹌鹑咱留一些养起来？” 钱四儿道：“陆山河不是在卖鸡苗儿吗？咱趁机多收一些，就是得找个院子养这些鹌鹑才行。” 李庆道：“我二叔死了后，他那旧院子还闲着，就是房子快塌了，院墙也得修修。” 钱四儿道：“行，那今儿咱就找人把墙简单修一修，只要能放笼子就行，墙不墙的不重要，当然这次咱可就不能混在一起养了，院子可以共用，自己的鹌鹑就得自己喂养了，要不到时候容易乱套。” 第520章 让你姐想想办法 钱四儿看到赚钱自然不想和李庆还有王永志在一个锅里吃饭了，原因也无外乎那么两点。 一来王永志比他钱四儿还懒，二来，是真的赚到钱了，钱四儿这次准备多借一些钱来搞大一些。王永志显然没了和他平等分钱的实力了。 李庆也是这么打算的，痛痛快快的答应下来。 至于王永志，虽然心里不愿意，可是就自己说了也不管用，于是也答应下来。 三个人分开后，王永志直接回家和胡琴商量。 听说了王永志的决定，胡琴道。 “早就该分开，生意是你拉来的，凭啥和他们平分？现在分开了也好，咱自己赚自己那一份儿，也免得受他们连累。” 王永志道：“也是这个道理，我就是有点儿心里不舒服，这才刚赚钱，他们就想单干了。” 胡琴安慰道：“我看也别在一个院子里养了，毕竟是张嘴的畜生，万一他们的死了病了，从你笼子里拿几只，鸟巢又不知道，说到底他们用自己的院子也是有私心的，你呢就把鹌鹑拿回家来养，咱这院子也不小，放的下。” 王永志点点头，还是第一次发现胡琴说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行，那我回头和他们说一下，可是买鹌鹑的钱我没有啊。” 胡琴问：“你这两天赚了多少？” 王永志拿出分的二十多块钱道。 “除了花的剩下的就这些了。” 胡琴诧异道：“就只有这些？不可能吧？那你这不是赔了吗？” 王永志道：“赔不了，收的鹌鹑还没交呢，交完了能有三四百吧，不过要想快速扩大规模，三四百肯定是不够，要不妈你再想办法给我借点儿？” 胡琴一听还让她去借钱，露出为难的表情。 “要不我看就先养着吧，这东西滋生的快，等下了蛋很快不就生出一窝来了吗？我听村里人说，鹌鹑十七八天就能孵出来了，一个多月就长大能下蛋了，也不在乎这一个月吧？” 王永年道；“妈，你这都一个半月了，一个半月咱多养一百只鹌鹑说不定就能多赚几百块，也就是说现在咱多投一百多两个月就赚几百块，这种好事儿那肯定是能借多少借多少啊，这账你算不明白？” 胡琴为难道：“可是我借到了啊，能借的都借了，没借到的人家还想着和咱家借呢，你舅也想养，今儿一早还说让我还点儿钱的，我都给打发了。” 王永志想了想道：“要不求我姐找苏海生问问？苏海生有钱。” 胡琴犹豫道：“你姐现在啥情况了还不知道呢，再说了咱不管她，她能帮你？” 王永志道：“咱不帮她是有理由的，陈国泰家里都不管她，咱凭啥管她？但是我是她弟弟，干的又是正事儿，她凭啥不帮我？再说了又不是不还？两个月后，小鹌鹑大了是下蛋还是直接卖，都有钱赚了，到时候她借多少我还她双倍都行。” 胡琴也的确想不出其他办法，只好点点头。 “行吧，那你去问问，记得说话好点儿，别让你姐怨咱们，不然她不会帮你的。” “行，那我先去乡卫生所问问。” 王永志来到乡卫生所，被张桂华遇到，张桂华冷哼一声低头不理。 王永志笑道：“大夫，我问问我姐的情况，她好点儿没？” 张桂华生气道：“现在想起来问了？” 王永志道：“说到底那是我姐，我肯定不能真的不管她，昨天也是被陈家人气到了，现在我姐在你们这儿还是去县城了啊？” 见王永志语气还可以，张桂华把经过说了一遍。 “下次别这么意气用事，要不是大夫担保，估计苏晚晴就危险了，不过今早大夫打电话问过了，人没事儿了，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 王永志问：“那住院的钱是不是一个城里人交的？” 张桂华道：“你说的是苏海生吧？” “对，对对。” “就是他交的，不然等你人都要没了。” 一听苏海生交完了押金，王永志迫不及待的离开了乡卫生所，往县城去了。 来到县医院，经过打听，王永志很快就找到了苏晚晴的病房。 而看到王永志的苏晚晴，整张脸瞬间耷拉下来，假装没看到。 王永志笑道：“姐，你没事儿太好了。” 苏晚晴冷冷道：“你是来看看我死没死来收尸的？” 苏晚晴昨晚状态很差，护士陪她聊了很久，她也知道自己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儿，知道了这些，苏晚晴怎么可能给王永志好脸色？ 王永志笑道：“姐，你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知道你没事儿才来的。” 苏晚晴冷冷道。 “如果知道我有事儿就不来了是吗？王永志，你可以出去了，我苏晚晴以后也不会和你们有任何瓜葛。” 苏晚晴的心伤透了，最危难的时候胡琴和王永志直接抛弃了自己，要不是杨洪涛送自己来，要不是大夫求情，要不是苏海生交了钱，自己恐怕已经死了。 说话间护士进来了，审视王永志道。 “你是？” 王永志道：“她是我姐。” 护士道：“你们这些家属真是的，怎么不早点儿来，不知道病人需要照顾吗？” 说完护士把手里的早餐直接打开，坐到了床边儿。 苏晚晴低头吃饭，依旧不理会王永志，王永志也只能在一旁尴尬的看着。 忽然他看到了苏晚晴放在枕头旁边的收据，于是趁着苏晚晴吃饭的时候，直接向旁边挪了挪，把单据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做完这些，王永志直接向门外走去。 护士问：“你去哪儿？你倒是看着啊，我不能一直帮你们照顾病人啊，我还有事儿呢。” 苏晚晴道：“小丽，谢谢你，我自己来吧，不用管他，让他走。” 王永志本来心里忐忑，听到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直接离开了。 来到一楼收费窗口，王永志直接把单子递给里面的护士。 “护士，你帮我看看苏晚晴的押金还有多少？” 护士接过单子看了一眼道。 “户口本。” 第521章 养殖的难处 王永志有备而来，直接把户口本递给护士。 护士看了看。 “暂时还有六百八十一。” 王永志问：“总共交了多少？” “一千。” “那现在我急用钱能退多少出来？” 护士道：“这你得问大夫去。” 王永志急忙道：“帮帮忙，家里交多了，现在需要取一些出来，你看不问大夫能退多少出来？” 护士看了看道：“如果不问大夫，就把后交的五百退了吧。” 王永志一听大喜，五百足够他买鹌鹑了。 “行，那麻烦你帮我退了。” 办完手续，王永志拿着五百块，直接离开了。 护士起身道：“哎，你的户口本拿走啊。” 可是此时王永志满脑子都是兜里的五百块，根本就没听到，一溜烟的跑了。 回到村里，王永志一个人拿着钱开始收鹌鹑，很快就把手里的钱全部换成了鹌鹑，也不管公的母的，直接拎回去撒在了院子里。 看着满院子鹌鹑，胡琴道。 “你就这么养？” 王永志道：“买笼子不得钱吗？就这么养吧，冷了它们自己找地方儿钻就行了，对了下水道堵了吧？” 胡琴埋怨道：“早堵了，等你想起来，鹌鹑都跑没了。” 王永志看看门口挡的木板点点头。 “妈，木板低了点儿，再加高一些。” 胡琴忙的焦头烂额。 “你不会动手？就会指挥我？” 王永志道：“我这不跑一趟县城累了吗？” “搬木板也累不着你。” 母子二人一边吵，一边加高了门口的木板。 胡琴想起什么又道。 “对了，你记得剪翅膀啊，我听李二牛都要定期剪翅膀的，不然笼子外面养就飞了。” 王永志不耐烦道：“你哪儿那么多事儿？有指使我的时间你剪了不就行了吗？我哪儿会剪那玩意儿？” 看到王永志进了屋子，胡琴看着满院子鹌鹑，叹口气只得继续检查院子里有没有鹌鹑容易逃跑的地方。 时间不过三天，胡琴就累的直不起腰来，而王永志借着学习还有和钱四儿一起收鹌鹑之类的理由，几乎把一院子的鹌鹑都交给了胡琴。 这就让胡琴也变得不耐烦起来，毕竟没有笼子打扫起来也很费时费力，而找鹌鹑蛋更是个力气活儿。 看到王永志回来，胡琴道。 “今儿交鹌鹑去了？” 王永志打着酒嗝儿道：“对啊，不交鹌鹑哪儿来的钱？” 胡琴道：“你交了鹌鹑钱呢？你看看这满院子的鹌鹑，我找个蛋都费劲的很，还有有的鹌鹑开始抱窝了，你这没笼子咋整？” 王永志不耐烦道：“就你这么事儿，别人家不都这么养的？” “谁家养鹌鹑大撒手啊，你这是想累死我啊？” 胡琴也是参观过的，别人有笼子的每天都忙里忙外，她这里这么乱，怎么管的过来？ “行了，等咱这第一批鹌鹑交了，就买笼子。” 见王永志又要进屋睡觉，胡琴再次拦住他。 “笼子暂时不管，麸皮和粮食你得买些回来了吧？” 王永志道：“我哪儿买麸皮去？现在养鹌鹑的那么多，麸皮价儿都快赶上米了，喂米吧。” 胡琴道：“喂米你也得买啊，家里那点儿米这么多鹌鹑够几天的？” 王永志直接拿出两块钱递给胡琴。 “那你叫去买些回来。” 看到只有两块，胡琴急了。 “两块够干啥的？买一袋米也喂不了几天啊，你赚的钱呢？昨天不是去交鹌鹑了吗？钱呢？” 王永志现在才回来，自然是和钱四儿两人去县里潇洒了，而这两块就是剩下的。 “钱赚来当然是花的了，这两块也能买一百斤米，你先买了喂着，不够了你先赊账，等卖了鹌鹑再还他们。” 胡琴气的拍着自己的脸道。 “就我脸皮厚？到处借到处赊？你没赚钱也就算了，现在一次大几十的赚着，你还让我去赊？我这老脸往哪儿搁？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你哪怕剩个十块八块的回来，我也不至于说你。” 王永志不耐烦了。 “行了，知道了，下次给你十块，你先买米去吧。” 说完王永志扶着门，直接回屋睡觉去了。 看到王永志直接躺倒，大白天的呼呼大睡，几只鹌鹑因为自己闯进来，从王永志身上呼啦啦跑过去，胡琴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现在她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为啥没让王永志和钱四儿他们一起养，如果一起养，自己也不至于累成狗，还得生一肚子气。 毕竟听说钱四儿那边可是雇人看着的。 可是现在让王永志和钱四儿他们一起，就算钱四儿两个人愿意，王永志也不会同意，而且买笼子的钱哪儿来呢？ 胡琴现在只当王永志冲门面说自己赚的多，其实没那么多。 要是她知道昨天王永志和钱四儿三个人赚了将近两百，一晚上包下整个发廊，吃喝玩乐到今天早上的话，估计得活活气死。 唉，叹一口气，胡琴直接拉过被子给王永志盖好，直接拿着钱出门去了。 江州市，农业大学宿舍楼内，一片嘈杂。 沈薇看着同学们一个个收拾行李，在一旁帮忙。 “沈薇，要不你去我家？虽然我家比不上学校的条件，可你一个人留在学校多孤单啊？” 另外一个学生笑道：“是啊，眼看再过半个多月就过年了，大过年的还是人多点儿好。” 沈薇淡淡一笑道。 “我就不去添麻烦了，我已经申请好了，而且留在学校的人也不止我一个，没事儿的。” 另外一个同学笑道：“你们呀就别为沈薇担心了，人家可以有护花使者的。” 说完其中一个跑到窗户旁往下张望道。 “呀，看来咱的护花使者已经到了呀。” 众人纷纷跑到窗口往下张望，沈薇皱眉来到窗前，果然也看到廖超竟然在楼下站着，一时间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行了，你不用帮忙了，赶紧下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就是，我们自己的东西没多少，能收拾，你还是赶紧去追求自己的爱情吧。” 说话间几个同学直接把沈薇往门口推去。 第522章 沈薇回来了 上次和陆山河见面之后，因为廖超和以前比没那么烦人了，这让沈薇对廖超的印象好了一些，可也仅此而已。 此时想着廖超在楼下等自己，沈薇还是觉得和廖超说清楚的好，于是快步来到了楼下。 看到沈薇，廖超急忙笑着迎了上来。 “我还打算等你们宿舍的人都走了再上去找你呢，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自己下来了。” 沈薇不失礼貌的笑了笑道。 “你来找我干什么？告别吗？” 廖超道：“不是，就是听说你要住学校，所以来问问你假期有什么安排，要是没事儿的话，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沪市看看，来回的花销你放心，我那高中同学的父亲发了大财，他全包了。” 廖超以为自己拿出这个大杀器，沈薇一定不会拒绝，毕竟那可是沪市啊，谁不想去沪市看看？ 可是沈薇竟然直接拒绝了。 “不好意思，我其实已经有安排了，以前我在红星公社的时候，有几位老乡对我十分照顾，所以我打算先回去看看。” 廖超急忙道：“不急的，你回去也就一两天吧？我们一个星期后才出发呢，毕竟大家也都需要准备一下嘛。” 沈薇见推托不过，淡淡一笑道。 “我也不敢说这几天就能回来，而且即便回来我也想找份临时的工作，毕竟我和你们不一样，所以，还是你们自己去吧，祝你们有个快乐的假期，好了，我还要收拾东西呢，就先不聊了。” 说完沈薇直接转身上楼去了。 廖超目送沈薇离去，叹了口气，喃喃道。 “难道我还是不够优秀？还是说沪市没有吸引力？” 仔细想了想，廖超还是决定不强求沈薇，毕竟听说沪市的女孩子可是一个比一个漂亮，说不定自己去一趟还能有什么艳遇。 沈薇本来打算明天再回江城县，毕竟今天时间不早了，怕赶不上车，可是经过廖超这么一闹，回到宿舍她直接开始收拾行李，然后快速往汽车站赶去。 骑车站内人山人海，不过还好，最后一趟班车还在，最后沈薇还是在售票员的帮助下，硬生生的挤上了车。 沈薇回到江城县已经是晚上七八点钟，此时天已经全黑了。 背着双肩包，沈薇跟着人群出了汽车站，也不惧怕，径直往红星公社的方向走去。 二十里路，沈薇走了一个小时才到了红星公社。 当她推开公社值班室的门时，正看书的孙婷直接把书扔了扑了上来。 “哇，你回来了？” 感觉孙婷紧紧的把自己抱住，沈薇笑道：“用不用这么热情啊？你等我把包放下啊。” 孙婷把沈薇放开，帮沈薇把包取了下来，满脸欣喜道。 “你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你打个电话，我也好去接你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的？” 沈薇轻车熟路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放到桌子上晾着，笑道。 “坐最后一班车回的江城县，我这不是怕赶不回来吗？” 孙婷道：“然后你就自己走回来了？” “对啊，又不是没走过。” 孙婷责怪道：“你呀，胆子也太大了，你忘了上次那个人啦？听说又流窜到其他地方作案了，还没抓住呢。” 沈薇道：“你都说他去其他地方了，我自然就更不怕了，有吃的吗？我晚饭还没吃呢，这一路走的我快饿死了。” 这么晚了，镇里的饭馆肯定关门了，孙婷拿出一把挂面给沈薇煮了一些。 “就这些了，凑合凑合吧。” 一边煮挂面，孙婷一边和沈薇聊天。 听着沈薇说出在学校的各种见闻，孙婷羡慕的满眼憧憬。 “真羡慕你，我长这么大，江城县都没去过几次，更别提江州市了。” 沈薇笑道：“以后只会越来越好，你是不知道回来车上有多少人，而且我听说去市里的车很快就要加班次了，到时候再去就方便的多了。” 孙婷摇头道：“我可不去，车费多贵啊，再说了，我去干什么？” 沈薇笑道：“去看我啊，我到时候带你吃拉面，带你去公园博物馆玩儿。” 吃完饭后，因为孙婷要值班，两个女孩共用一张床躺着一直聊到很晚，这才睡去。 第二天一早，和孙婷吃过早饭后，沈薇和孙婷告别。 孙婷笑道：“我知道你去哪儿，去吧，我肯定不会拦着你的。” 沈薇脸瞬间红了，笑道：“我只是感谢一下而已，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懂，我懂，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嘛。” 沈薇脸更红了，转身就走。 “不理你了。” 一路来到陆山河家，看着眼前鹤立鸡群的新房舍，沈薇忽然有些打退堂鼓。 现如今的自己孑然一身，而陆山河不但盖了新房子，更是成为了国营工厂的副厂长。 如果说以前沈薇还觉得陆山河有些高攀自己的话，那么此时她感觉自己完全是在高攀陆山河了。 就在沈薇在内心衡量对比时，陆山河出来了。 “哎？你啥时候回来了？” 沈薇大惊，急忙道：“昨天回来的，在孙婷那儿住了一晚，今天想着过来看看。” “看看就看看呗，在门口站着干什么？” 说完陆山河对院子里喊道：“妈，沈薇来了。” 一听沈薇，陆家所有人纷纷跑了出来。 “原来是沈薇来了，快进院子啊。” “快进院，别在外面。” 看到陆家如此热情，沈薇受宠若惊。 “大娘，大伯，不用这么客气，我就是路过来看看。” 陆山河笑道：“妈，你们陪沈薇说会儿话，我去公社买点儿菜回来。” “行，你快去快回。” 沈薇急忙道：“不用买菜，平时吃的就好。” 陆山河笑道：“你想多了，我本来就是要去公社买点儿羊肉的。” 看到陆山河骑车走了，众人急忙把沈薇簇拥进院子。 一声声嘘寒问暖，让沈薇有些感动，这种家的感觉她已经很久都没感觉到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沈薇急忙拿出糖果递给了陆美琪。 “谢谢沈薇嫂子。” 一句嫂子把沈薇叫了个大红脸。 第523章 陆家人的热情 何慧也被这个称呼吓的不轻，沈薇因为开始读书的缘故，不再风吹日晒，比起以前更是漂亮了几分。 加上大学生的身份，这让何慧感觉陆山河根本配不上沈薇，于是急忙打圆场道。 “这孩子，就会瞎说。” 沈薇大囧，心里却是多了几分甜蜜。 “不要紧的。” 陆美琪道：“我没有瞎说啊，我听他们说……” 生怕陆美琪说出什么让自己更加难堪的话来，沈薇急忙又拿出一个文具盒。 “好了，你不要听别人乱讲，要叫沈薇姐，只要你答应，这个就送给你了。” 旁边董佳和董川看到漂亮的文具盒，急忙道。 “沈薇姐姐我们也要。” 陆美琪急忙道：“这个是沈薇姐给我的。” 把文具盒递给陆美琪沈薇笑道：“别急，都有，这个是小佳的，喜欢吗？” 董佳开心道：“喜欢。” “这个是小川的。” “啊，我要那个粉色的。” 沈薇急忙道：“那个是姐姐的，男孩子要用天蓝的，因为天蓝代表勇敢。” “那我要最勇敢的。” 说话间陆美琴从外面走了回来，看到沈薇顿时大喜。 “沈薇？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的，今儿各处走走就顺便过来看看。” “是吗？那你可要吃了饭再走。” 看到两人亲密的交谈，何慧长长的松了口气，毕竟她根本就不知道和沈薇聊什么。 “美琴你和沈薇聊天，我去做饭。” 陆美琴嗯了一声开始询问沈薇的近况，说着说着就聊到了感情问题。 “你这么漂亮，在大学里肯定十分受欢迎吧？” 沈薇低头避开陆美琴开玩笑般的眼神道。 “哪有，我这种靠补贴过日子的学生，怎么可能有人喜欢？” 陆美琴笑道：“说起这个山河也是让人着急，家里说给他介绍对象，他就推托什么不着急啊之类的，有时间你帮我们开导开导他，毕竟你是大学生嘛。” 沈薇脸更红了，这话她怎么听都是让她和陆山河多接触接触。 “行，那我有空就开导开导他。” 正说话间，摩托车马达声越来越近，陆山河拎着几个袋子走了进来。 陆美琴急忙迎上去把袋子接了过来。 “你和沈薇聊会儿，厨房交给我和妈就行了。” 陆山河虽然感觉有点儿局促，还是把袋子交给了陆美琴。 “行，那你可做好吃点儿。” 陆美琴调笑道：“有这么重要的客人我哪儿敢马虎？好了，你们聊吧。” 看到陆美琴去了厨房，沈薇把手又伸进了背包里，只是握着柔软的毛衣，眼睛却往陆美琪三个人看去。 “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沈薇看到陆美琴带着两个小家伙蹲在一起似乎并没有看过来的意思，急忙把毛衣拿出来塞到了陆山河的手里。 “那个……别人都给了礼物，这是给你的。” 看到沈薇满脸羞涩的低下头，陆山河心里一暖，笑着抖开毛衣。 而这一幕刚好被回头的董川看到，大喊起来。 “沈薇姐送舅舅毛衣啦。” 董佳和陆美琪回头一看，瞬间露出发现了天大秘密的表情，起身就往厨房跑去。 “妈，沈薇姐给舅舅毛衣啦，别人说的是真的，我要有嫂子啦。” “妈，沈薇姐给舅舅毛衣啦，我要有嫂子啦。” 沈薇大囧，脸红的像是要烧着了一般。 “山河，我……我……我还有点儿事儿，就不吃饭了。” 陆山河正在看毛衣，见沈薇要跑，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笑道。 “小孩子的话你何必那么在意，再说了你放假了能有什么事儿？” 沈薇急忙道：“我让学校开了介绍信，要去农场实践，这事儿得尽快办才行。” 陆山河怎么可能让沈薇就这么跑了，笑道。 “这事儿你放心好了，刚才我路过小舅舅家门口，我喊他一起过来吃饭，到时候一起说了就行了。” 沈薇更加窘迫了。 “可是……我。” 陆山河笑道：“怎么？还有其他事儿？说出来，我一起替你安排了，也好让你安心吃饭。” 看到陆山河那略带几分玩味的笑容，沈薇嗔怪的看了陆山河一眼。 这小女儿姿态的一眼，看的陆山河心底生出一种要抱紧沈薇的冲动。 就在一男一女，荷尔蒙疯狂分泌，对视的眼神也愈发朦胧时，三个孩子被赶了出来。 “去外面玩儿去，不许胡说。” 陆美琴本来是把孩子赶出厨房，顺便和沈薇解释一下的，可是看到两人忽然分开一米，一脸做贼心虚的样子，给陆山河一个鼓励的眼神，又回厨房做饭去了。 而这一眼瞬间让沈薇重新窘迫了起来，低头往厨房走去。 “你陪孩子们玩儿吧，我去厨房帮忙。” 看到沈薇进了厨房，何慧急忙道。 “是不是饿了？这里有刚炸的花生米，要不你先吃一点儿？” 沈薇急忙摆手。 “不不不，我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陆美琴知道沈薇这是害羞，笑道；“这里有我和妈就够了，你出去和山河说会儿话吧，你忘了？你不是要帮我们劝劝山河吗？” 何慧问：“劝啥啊？” 陆美琴对何慧眨眨眼道：“你说劝啥？好了，沈薇你快出去吧，这里多呛啊。” 说完陆美琴不由分说把沈薇推出了厨房。 回到院子，沈薇看到三个孩子好奇的看着自己窃窃私语，直接向三个孩子走去。 “姐姐陪你们玩儿好不好？” “好。” “姐姐要玩儿什么？躲猫猫吗？” “姐姐给你们讲故事好不好？” “好，我要听故事。” 看到沈薇跑去和三个孩子玩儿，陆山河笑了笑拿着毛衣回屋去了。 很快一桌子菜就摆满了桌子。 陆美琴招呼大家落座。 看到三个孩子把沈薇和陆山河隔开，陆美琴直接把董川抱到了自己身边，让沈薇坐过去。 沈薇急忙道：“我坐这里就好。” 陆美琴道：“小孩子屁股小，坐凳子就行了，那椅子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 董川大喊道：“我要挨着舅舅。” 陆山河笑道：“你挨着我，我可不给你夹鸡腿。” 董川一愣。 “那我挨着妈妈。” 第524章 被汽水辣哭了 众人终于全部落座，何慧急忙起身夹了块最大的红烧肉放到沈薇碗里。 “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你尝尝。” 沈薇急忙道：“伯母，不用的，我自己来就行。” 陆山河看到自己母亲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也明白父母在想什么，于是道。 “爸妈，沈薇又不成外人，让她自己看着吃就行了。” 陆美琴责怪道：“你这人一到正事儿就大大啦啦的，沈薇是客人，你不应该照顾一下吗？” 沈薇急忙道：“不用的，不用的，我自己来就好。” “行，沈薇想吃什么？这个黄瓜烧鳝鱼我姐做的虽然不如我地道，不过还是学到了我一半精髓的，你尝尝。” 说完陆山河把一块鳝鱼夹到了沈薇的碗里。 陆美琴假装生气道：“行，下次你自己来，我出了力还要被你嫌弃真是的。” 沈薇夹起碗里的红烧肉，一时间眼眶有些湿润，这让她响起了当年和父母亲戚一大家子过年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才十二岁。 八年了，她无数次回想，对于家的概念也只停留在那最后一次大家齐聚的时候。 看到沈薇低头咀嚼，久久不肯咽下，何慧有些慌了。 “沈薇啊，要是不好吃吐了，到时候喂狗。” 沈薇急忙道：“不，好吃，非常好吃，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听到沈薇有些哽咽，陆山河急忙给沈薇倒了一杯汽水。 “光吃肉腻，来喝点儿汽水。” 沈薇接过一饮而尽，眼泪终于被冲出的二氧化碳呛出了眼眶。 “汽水有些冲。” 董川道：“沈薇姐被汽水辣哭了。” 陆美琴笑道：“那是被气冲的不是辣的，好了，大家快吃吧，一会儿菜都要凉了。” 很快气氛恢复，陆美琴为了不冷场，问沈薇一些大学里的事情，一时间大家听的津津有味。 饭后沈薇再次提出离开，陆美琴极力挽留。 “这么快就要走啦？你这是有什么事儿？” 沈薇道：“我得去农场一趟，年假我打算去农场实践，顺便赚点儿生活费。” 陆美琴问：“那你晚上没地方住吧？家里地方多，我已经腾出一间房来了。” 沈薇急忙道：“不了，我住孙婷那边。” 陆山河知道孙婷的宿舍，一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单人床，于是笑道。 “你就听我姐的吧，反正家里房子多，不差你一个，而且这里人多也能有个照应，农场那边，你把介绍信拿出来，我骑车带你过去。” 陆美琴抓住沈薇的包道：“就是，让山河帮你一起去，办事儿也利落。” 这种扣押亲戚的戏码，沈薇不是第一次见，心里暖暖的点点头答应下来。 “好吧，那我今晚就先住这里好了，看看农场那边怎么安排。” “行，都听你的。” 看到沈薇拿出介绍信，陆美琴接过沈薇的包，指了指二楼一个房间道。 “我把包放左边第二个房间，你放心不会让人动你的东西的。” 沈薇急忙道：“也没啥东西，就是一些换洗的衣服和两本书。” 看到陆美琴拿包上楼，陆山河已经启动了摩托车，沈薇急忙走过去，坐在了后座上。 “坐过吗？”陆山河问。 “啊？” “抱着我啊，你不怕摔下去啊？” “这……这好吗？” “要不你扶着我肩膀。” 沈薇把手放在陆山河肩膀，感觉还是难受了一些，于是又放下手，轻轻的环住陆山河的腰。 陆山河有些无语，说是抱住了，衣服都没挨着多少。 启动车子，沈薇被吓了一大跳，不自觉的抱紧。 陆山河嘴角浮起一抹笑意，一拧油门儿，车子蹿了出去。 “啊，你慢点儿。” 感觉沈薇整个人贴上自己的后背，背心处软软的压迫感更强，陆山河这才明白为啥香港电影里小混混都喜欢带着女主飙车，合着这是真有福利。 “摩托车就这样，你抱紧了啊。” 说话间，陆山河再次加速。 平时陆山河骑车还是很稳当的，可能是今天有些其他的心思，于是颇有些招摇过市的意味。 看着摩托车一路扬尘的穿过街道，路旁无论是路过的还是坐在街边儿，闲聊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看了过来。 直到摩托车一溜烟的出了二大队，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那是沈薇？” “呀，陆山河这小子真的和沈薇好上了？” “那还用说，这都抱上了。” 李海燕坐在路旁嗑瓜子，灰尘扬过来，忍不住对着陆山河远去的方向呸了两口。 “什么东西，骑个车搞的多牛逼似的。” 身边几个妇人笑道：“李海燕，陆山河带的那是谁啊？” 李海燕知道这是众人又在挤兑自己，于是道。 “我哪儿知道是谁家的小浪蹄子，车轱辘转起这么大一团烟，我眼睛都给迷住了。” 妇人们笑道：“我看着像是沈薇。” “可不就是她，以前都说陆山河要娶大学生，这么看还真有戏。” “李翠花，你不是说沈薇看不上陆山河吗？这是咋回事儿？” 李海燕心里一阵烦躁，把瓜子放回兜里道。 “不过就是带着沈薇转转而已，别说这事儿还没成，就是成了能咋？他陆山河还不是个泥腿子乡下人？我儿子可是实打实的大学生，说不定这次回来就给我带个大学生儿媳妇回来呢。” 听到李海燕说自己儿子是大学生，众人一时间又羡慕起来。 可是那些夸奖的话，听在李海燕耳朵里，依旧是怎么听怎么别扭，似乎那并不是夸奖而是讥讽。 “有本事你们也供出个大学生来，别阴阳怪气的挤兑人，我李海燕可不吃你们这一套。” 说完李海燕一扭一扭的回家去了，留下村民们一脸懵逼。 “这李海燕吃枪药了？” “我看就是被陆山河给气的，好赖话听不出来了。” “哎呀，就这种人供出来的大学生也好不到哪儿去。” “就是，这还没毕业呢，就牛成这样了，等真毕了业她李海燕还不上天？” 村民们背后说何家闲话的时候，李海燕也回到了家里，看到老婆生气，何大勇问谁又招惹她了。 李海燕愤愤不平道：“还能有谁？陆山河呗。” 第525章 已经安排好了 李海燕说的声音大，一时间把屋内的人都惊动了，纷纷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听完李海燕添油加醋的说辞，王素芬骂道。 “那个兔崽子我早就看他不是个东西，这是打咱何家的脸啊。” “太不像话了，我看他就是故意显摆。” 李海燕道：“可不，当时他故意骑车从我身边过，搞的我现在还一嘴土呢。” 李海燕这就纯粹胡说八道，陆山河走的是路中央，只是因为冬天干燥，又都是土路仅此而已。 不过何家人显然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看来，陆山河这不仅仅是显摆，而是在向何家挑衅。 当然，陆山河并不知道自己不过只是路过，就给何家带来了如此巨大的影响，害的一家子人七窍生烟。 即便知道陆山河也不会理会，毕竟何家的气，不过是自找的而已。 来到农场，把车停好，沈薇看着眼前的农场，也不由的叹了口气。 陆山河笑着问：“怎么忽然又叹气了？不想来？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沈薇笑道：“不是，我只是在想，当年我刚来红星公社的时候，这里还十分热闹，而现在却是冷清了许多。” 陆山河看向绵延起伏的土地，也不由感叹道。 “是啊，世界是向前的，农场终将成为过去，我听小舅说，现在农场里常驻的工人已经不足一百人了，比如供销社粮站也已经和农场分开管理，再加上包产到户，农场已经不是原来的农场了，而且要不了几年农场将会彻底消失。” 沈薇诧异道：“不会吧？农场怎么可能消失？最不济也能保证现在的规模吧？” 陆山河淡淡一笑道：“直觉而已，好了，咱们去广播站吧。” 二人来到广播站，农场的话务员正在电话前安静的看书，听到动静诧异抬头。 “同志，有什么事儿吗？” 陆山河笑道：“我找王昌松，王连长。” “找王连长？” 沈薇急忙拿出自己的介绍信。 “我是江州市农业大学的学生，这是我的介绍信，这次我来是想在农场实践的。” 话务员接过一看，急忙露出笑容。 “哦，你稍等啊。” 把介绍信还给沈薇，话务员，打开喇叭喊了起来。 “王连长，王连长，请王连长听到回农场办公区一趟。” 一连喊了三遍，话务员笑道。 “你们稍等，王连长听到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客气了，那我们就去外面等，不打扰你了。” 来到院子，果然过了不到十分钟，穿着洗的发白的军装的王昌松快步走来。 “山河？沈薇？我以为领导来视察了呢。” 陆山河笑道：“领导没有，不过我找你也是办正事来的。” 沈薇急忙递上介绍信。 “王连长给你添麻烦了，这是我从学校开的介绍信。” 王昌松接过看了看，笑道。 “大学生，来我这儿实践，屈才了啊。” 沈薇急忙道：“哪儿的话，我学的本就是农业，来咱农场实践才对啊。” 王昌松点点头道：“行，不过这工资我们这儿可不高，一个月十二块，能接受的话我这里是没什么问题。” 说这话的时候王昌松忍不住看向陆山河，毕竟这个工资和李二牛等人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薇急忙道：“没关系，十二块已经不少了。” 陆山河道：“小舅，给她安排个轻松点儿的活儿。” 沈薇急忙道：“不不不，我希望能和大家一起下地生产，这样才能更有实践效果。” 王昌松笑道：“行了，看到这封介绍信我就有安排了，咱农场现在缺的就是技术员，沈薇有知识，以前也在农场干过，这个职位最合适不过，当然因为短期的缘故，我不可能按照正常技术员的工资上报，所以工资还是按普通工人算，十二块一个月。” 陆山河知道技术员的工作弹性是很大的，也自由的多，虽然也累，但是比起普通工人强多了，毕竟不用总出力气，倒也契合沈薇的情况，于是笑着看向沈薇。 沈薇急忙笑道；“多谢王连长。” 王昌松笑道：“不用这么客气，那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啥时候准备好了直接过来就行了。” “好的，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早上过来报道。” 告别了王昌松，沈薇让陆山河带她去趟乡里，取了自己的旧被褥，然后又来到了陆山河家。 本来按照沈薇的打算，直接去住农场宿舍，结果却被陆美琴直接拦了下来。 “现在农场宿舍都没几个人，你一个小姑娘住那儿多不安全？” 沈薇道：“可是每天跑来跑去不方便吧？” 陆美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是技术员又不是抗大粪的，早去晚去也没事儿，而且也就五里路而已。” 陆山河也道：“听我姐的吧，农场伙食差，一时半会估计你也适应不了，在我家还能偶尔帮你改善改善。” 陆美琴连连点头。 “就是，农场每天白水煮白菜，村里人都吃不惯，何况你一个大学生。” 听说沈薇要走，何慧也来劝，最终沈薇拗不过，也只好留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沈薇早早起床，陆山河已经在厨房忙活。 “就知道你要早起，连你的也煮了。” 说完陆山河直接给沈薇盛了一晚稀饭，又从水瓢中拿出两个鸡蛋递给沈薇。 沈薇感动的接过鸡蛋道。 “你不用这么早起，而且农场早饭应该也有馒头。” 陆山河道：“你想多了，我可不是因为你起这么早的，洪涛他们去收菜了，等会儿我要和他们一起去城里送菜。只是顺手连你的也做了而已。” 陆山河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每一个动作里，都包含着对沈薇的照顾，而那种似乎两个人已经十分熟识的感觉，让沈薇有种这不是第一次的错觉。 “傻看着我干什么？不饿？” 沈薇急忙拿起勺子，笑道。 “饿啊，早就饿了。” 轻轻喝一口稀饭，沈薇忽然道：“没想到你稀饭也熬的这么好。” 陆山河笑了。 “稀饭有什么好不好的，喜欢明天继续熬给你。” 第526章 小舅有人要来看你 沈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点了点头，心底升起一丝甜蜜。 陆山河一直等沈薇喝完了稀饭，把鸡蛋也吃了，这才起身。 “本来想着是你起的晚，你自己走过去，既然赶上了，我先骑车送你去农场吧。” 沈薇急忙道：“不用，你去忙你的吧，只有五里路而已，也不远一会儿就到了。” 陆山河笑道：“不远是不远，骑车几分钟的事儿，好了，走吧。” 出门坐上车，这次沈薇有了心里准备，而且此时天还早，路上也没什么人，这让沈薇胆子也大了许多。 坐上车很自然的抱紧了陆山河的腰。 冬日的早风有些冷，感觉沈薇把头紧紧的靠在自己的背上，陆山河问。 “是不是冷？你可以把我的帽子摘下来戴上。” 沈薇心里又是一阵甜蜜。 “不用，风都被你挡住了，我在后面不冷。” 虽然沈薇这么说，陆山河还是把速度降了下来。 看着周围的风景缓缓退去，沈薇嘴角浮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很快二人到了农场，王昌松也刚刚起床在院子里刷牙，看到二人来了，笑道：“没必要来这么早吧？” 陆山河笑道：“我起来了，动静大了点儿，她就起来了，我就顺手送过来了。” 王昌松笑道：“不用和我说，我又管不着你俩的私事儿。” 看到王昌松笑的意味深长，沈薇低头往往总务室的方向跑去。 “我去和二妮儿聊会儿天儿，你们说吧。” 看到沈薇害羞的跑开了，王昌松吐出满口沫子，笑嘻嘻的来到陆山河身边，又贼兮兮的往沈薇看了看问。 “啥情况？住你家了？” 陆山河反问道：“对了，小舅，我听说方秀要来看你？” 王昌松正在漱口，一口水喷了出来，脸瞬间红了。 “你小子胡说什么呢？” 陆山河道：“不是吗？我听人说的啊。” 王昌松道：“别听人胡说，方秀可是大学生，我们也只是以同志相称，不是你想的那样。” 陆山河点点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也是，人家大学生怎么可能看得上咱？” 说完陆山河转身上了摩托车。 “小舅，我先走了。” 看到陆山河骑车一溜烟的走了，王昌松回过神来。 “这小子，差点儿把我带沟里去了。” 说完王昌松叹了口气，说心里话刚才他还真的小小激动了一下，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方秀了？ “嗨……想那没用干嘛。” 说完王昌松转身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陆山河每天早上都送沈薇去农场，而沈薇每天回来也会向陆家人说一些农场发生的事情，这让她和陆林山都有了一些共同话题。 当然，每天负责送沈薇去农场的陆山河和沈薇更是越发的熟络，如果不是熟识的人，恐怕已经以为这是一家人了。 这一日，陆山河回来的早，何慧让陆山河去接沈薇回来，陆山河也没了最初的害羞，直接答应下来骑车直奔农场。 到了农场，打听了沈薇工作的区域，陆山河直接去了地里，很快就找到了在做记录的沈薇。 远远看着沈薇仔细记录田里的情况，陆山河一时间也看的出了神，不得不说工作起来沈薇的那股子认真劲儿，还是挺让人着迷的。 “沈技术员，陆山河来了。” 其中一个工人看到了陆山河急忙提醒。 沈薇往宿舍的方向一看，果然陆山河站在地头儿，往这边看，顿时大囧。 另外一个技术员笑道：“要不今天就到这儿吧，时间也差不多了，别让人家等急了。” 沈薇脸更红了。 “我和山河没啥，工作重要。” “叫的那么亲，还没啥？啥时候咱吃喜酒啊？” 村民说完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沈薇一阵脸红，急忙道：“你们真是的我都说了我和山河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沈薇的辩解更加证实了众人的猜测，纷纷催促沈薇去找陆山河。 看到沈薇似乎被人嘲笑，陆山河快步走了过来。 “呦，咱们的护花使者来了。” “山河，沈薇可承认了，啥时候喝你的喜酒啊？” 陆山河一听竟然是这事儿，大大方方的笑道。 “早着呢，哪天有人看上我了，我第一时间通知大家。” 听陆山河这么说，沈薇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笑道。 “看，我就说我们之间的友情是纯洁的吧？你们还不信。” “好，知道你们的友谊是纯洁的，那啥时候喝喜酒啊？” 沈薇眼看解释不清也没心情继续工作了，直接把本子收了起来。 “好了，那今天的记录就到这里吧，山河我回去把记录本放一下，你去门口等我。” 等沈薇把记录册放好，陆山河这才载着沈薇离开了农场。 路上发觉沈薇今天有些沉默，陆山河道。 “大家好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沈薇哼了一声道。 “我知道，只是下午的风有些凉而已。” “凉还不抱紧一些？” “下午人多，我才不呢。” 沈薇的话多少有些赌气的成分，可是想想自己和陆山河就算真的要成为一家人也要等到毕业，沈薇又觉得自己似乎太小气了。 凭什么让陆山河这个时候就承认呢，如果承认了这两年陆山河要如何面对村民的盘问呢。 想到这里，沈薇又轻轻的加了些力道，更靠近了陆山河一些。 忽然陆山河慢了下来，沈薇越过陆山河的肩膀看去，只见前面一辆三轮车正哒哒哒的缓缓前行，因为路太窄了，所以陆山河迫不得已减缓了速度。 但是很快沈薇就感觉三轮车上，被子里的那双眼睛有些熟悉，不自觉的开始盯着那双眼睛看。 陆山河倒是没注意到车上的女人，而是看着旁边缩着脖子的年轻男子，此时男子怀里似乎抱着一个襁褓，而露出的半边脸怎么看怎么脸熟。 忽然陆山河想到了是谁，忍不住往被子里看去。 苏晚晴在陆山河走近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陆山河，本来心里就有些纠结，可是当她看到陆山河身后竟然是沈薇的时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儿了。 第527章 环境太差了 看着后面来回拧动车把晃来晃去的陆山河，苏晚晴心里千万般不甘心。 如果一切正常，坐在陆山河身后的女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可是没有如果，此时她能做的只是用眼睛狠狠的诅咒这对狗男女，掉坑里摔死才好。 就在此时，路稍微宽了一些，陆山河急忙加速超了过去。 看到一个影子从旁边闪过，王永志这才抬头看去，发现是陆山河，忍不住啐了一口。 “什么玩意儿。” 苏晚晴问：“谁啊？你这又骂谁呢？” 王永志道：“没骂谁，你躺着睡吧，快到了。” 苏晚晴问：“押金真的就剩下十五块了？” 王永志道：“当然了，我还能骗你不成？要不我能接你回家？一天大几十的咱可住不起。” 苏晚晴虽然感觉王永志在撒谎，可是自己恢复的也还算不错，出院就出院好了，而且回家后她还指望王永志和胡琴伺候她呢，于是也就不再多问了。 很快回到家里，王永志喊来胡琴先把孩子抱回家，然后又把苏晚晴从车上接了下来。 进院子一看，苏晚晴瞬间就懵了，满院子的鹌鹑，如潮水般向屋内跑去。 “妈，这咋弄的？” 胡琴道：“啥咋弄的？当然是你弟弟养的鹌鹑了。” 王永志道：“我不说了嘛养鹌鹑，肯定就要养啊，怎么样？感觉你弟还是很牛的吧？” 走进屋子，鹌鹑们又一窝蜂的跑了出来，看着满地新鲜的鸟屎，苏晚晴只觉得一阵恶心。 “这咋住啊？你怎么能这么养呢？” 胡琴这几天被鹌鹑气的也是一肚子火，听见苏晚晴竟然也责怪自己骂道。 “有地方住就不错了，嫌弃这里脏你就回你婆家住去。” 苏晚晴口气缓和下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别人都是用笼子养的，你这满屋满院的，也不弄笼子。” 王永志道：“笼子不得花钱吗？现在主要资金必须花在鹌鹑上才行。” 等来到自己的屋子，看着几只鹌鹑从孩子身上跑过去，苏晚晴都要绝望了，顾不得医生的嘱咐，不能剧烈运动，几步来到床上，就把几只鹌鹑扫下了床。 胡琴骂道：“天杀的你干啥呢？” 苏晚晴道：“妈，鹌鹑都跑孩子身上去了，她才几天啊，抓着她咋办？” 胡琴道：“不就是个女娃嘛，哪有那么精贵，跑一下就伤了？” 说完胡琴冷哼一声出屋去了。 “王永志，你出来。” 王永志不情愿的出了门，看到胡琴伸手把钱拿了出来，不等他想抽出两张，直接被胡琴夺了过去。 王永志急道：“妈，给我留点儿啊。” 胡琴道：“给你留？这些鹌鹑怕是都要饿死了，这些还不够呢，就这些了吗？” 王永志压低声音把事情说了一遍。 胡琴冷哼一声，把一百多块钱全部塞进了怀里。 “你照看着她吧，我出去还你舅舅钱，顺便买些粮食回来，我这是造了哪门子孽。” 苏晚晴在屋里，听到胡琴和王永志的对话，抱着孩子一阵委屈。 王永志看到苏晚晴不上床，轻描淡写道。 “姐，大夫说你要多休息两天。” 苏晚晴眼泪忍不住掉出来。 “床单上都有了鸟屎，你让我怎么躺？” “擦了不就行了，多大点儿事儿，行了，有啥事儿你叫我，我去隔壁那屋了。” 说完王永志出房间去了。 看着床上的鸟屎，苏晚晴抱着孩子独自掉起了眼泪。 哭的累了，这才找了一块破布把床单擦了擦。 把孩子喂过奶，哄睡着后，苏晚晴去院子里找了两根棍子，又找了几件破衣服，在门口做了个简陋的门帘，这才又回床上休息。 也许是真的累了，又或许身体实在太虚，苏晚晴很快也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是王永志喊苏晚晴吃饭。 看着桌子上的一锅红薯稀饭，和一个咸菜，苏晚晴皱眉道。 “妈，我现在好歹是在坐月子，能不能吃的稍微好点儿？” 胡琴骂道：“吃啥好点儿？这不好？填不饱你的肚子？” 苏晚晴道；“大夫说我奶水本来就不足，吃这个哪儿行，再说了不是还剩十几块嘛。” 苏海生的押金已经全部拿到手了，胡琴也不和苏晚晴客气。 “十几块够干什么的，我已经还了你舅舅了，之前买米的钱还是借的你舅的，我当初生完你还要下地干活呢，你就是吃差点儿，我也没饿着你，要是觉得住的不舒服，就回婆家去。” 苏晚晴不说话了，只好低头继续吃饭。 苏晚晴吃的并不多，倒不是不饿，是被气的。 看到苏晚晴回屋，胡琴又骂了一句，对王永志道。 “等会儿你去一趟陈国泰家，就说苏晚晴孩子生完了，让他们哪天来接一下，这么多鹌鹑我都照顾不过来，我哪儿顾得上她？” 王永志也觉得苏晚晴留在家里只能吃闲饭，而且还得照顾她，于是点点头，直接放下碗筷出门去了。 来到陈国泰家，这次老两口都在，听王永志说让他们去接苏晚晴。 陈父问：“生了？啥时候生的？” 王永志道：“一星期了，今儿刚接回来。” 陈母问：“生了个啥？” 王永志道：“闺女，五斤半，能吃能睡，挺听话的。” 一听是个丫头，陈父期待的眼神瞬间消失不见了，而陈母的脸更是瞬间就耷拉下来。 “谁知道那孩子是谁的，我们老陈家可不想帮别人养孩子。” 王永志一愣道：“哎，你俩这啥意思，那肯定是你家的啊，不是你陈家的你问啥呢？” 陈父道：“就是随口问问而已，苏晚晴以前是啥个风情女子你比我们更清楚，我陈家可丢不起那个人。” 陈母道：“你赶紧走吧，回去告诉她，我们是不可能让她进这个门的。” 王永志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想啥，不就是看我姐生了个闺女嘛，我告诉你，大队墙上都写着了，生男生女一个样。” 陈父道：“那你找你们大队墙说去，和我说不着，反正我陈家不认她这个儿媳。” 眼看王永志还要狡辩，陈父直接转身进屋，看到陈父拎着把枪出来，王永志扭头就跑。 第528章 还是留下她好了 跑出院子，王永志还一阵后怕，扭头对着空气骂了一句，郁闷的离开了。 回到家和胡琴一说，胡琴也气坏了，扯着嗓子对着八里地外的公社的方向骂道。 “他陈家还翻了天了，还敢拿枪打我儿子不成？他老陈家的种，他不养谁养？就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 正隔空骂街，一个年轻人在村民的带领下走了过来。 村民大声道：“胡琴，找你的。” 胡琴停止了骂声，疑惑的看向那年轻男子。 王永志也满脸疑惑，就看这小伙子一身中山装，也知道来头不小。 小伙子来到二人面前，满脸尴尬的问：“请问苏晚晴是住这儿吧？” 胡琴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是他娘，你是？” 小伙子松了口气，低声自我介绍道。 “我是苏厂长的秘书，是这样的苏厂长听说苏晚晴出院了，让我松些东西过来。” 看到小伙子拿出一个信封，胡琴瞬间喜笑颜开，王永志更是急忙接了过去。 “原来是苏厂长的秘书啊，要不你进屋坐会儿？” 秘书一看满院子跑的都是鹌鹑，急忙摆摆手。 “我就不进去看了，请你们把钱转交给苏晚晴就可以了。” 胡琴急忙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那我就先走了。” 看到小伙子离开，村民急忙凑了上来。 “胡琴，谁啊？开车来的，够气派的啊？” 胡琴笑道：“能有谁，你肯定知道的嘛，说完胡琴笑着往院内追王永志去了。” 看到胡琴跑了，村民一脸的八卦无处发泄的样子，意犹未尽的离开了。 追上王永志，胡琴看到王永志已经把信封拆开了，急忙低声问。 “多少？” 王永志开心道：“两百。” 胡琴急忙道：“这钱给我，我给你留着，别告诉你姐。” 王永志直接抽出一半。 “妈，鹌鹑能吃多少啊？这一百我留着，这一百你留着买饲料。” 看到王永志要跑，胡琴急忙拉住他。 “你放心，我不和你要钱，我和你说，你姐呢就暂时住咱家，你拿钱多少买点儿奶粉回来。” 王永志道：“干嘛买奶粉啊，多贵啊。” 胡琴道：“只要你姐在家里，苏海生以后还会送钱来，就算他不送，咱说不定还能去要不是。” 王永志道；“可是买了奶粉钱的事儿她不就知道了？” 胡琴一想，点点头。 “也对，那就别买了，你那一百你省着点儿花啊，别又两天花没了。” “知道了。” 说完王永志直接跑了。 看着王永志跑出去的背影，胡琴忍不住又叹一口气，回头一看苏晚晴竟然扶着门框出来了。 “妈，你和弟说啥呢？” 胡琴骂道；“说啥？就是告诉了你，你能帮上忙还是啥？” 苏晚晴被胡琴呛的没话，低声道。 “妈，我饿了，啥时候做晚饭啊？” 胡琴又骂道；“吃，就知道吃，鹌鹑还没喂呢，等着吧，我忙完了就给你这活祖宗做饭。” 见胡琴拎着米去喂鹌鹑，孩子也哭起来，苏晚晴无奈只好回屋去了。 而和苏晚晴不同的是，此时陆家的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自从沈薇来到陆家后，每天最少三个菜，而今晚更是做了五个菜，这让沈薇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三个菜就够了。” 陆山河道：“你倒不把自己当外人，多加的两个菜是我姐等会儿就回来了。” 何慧道：“你这孩子怎么和沈薇说话呢。” “这么说话挺好的呀。” 众人急忙看向门口，董佳开心的笑道：“妈，你回来了？” 陆美琴笑着走进来哈哈气坐下道。 “这天可冷了，我听天气预报说这几天要大变天呢。” 陆山河道：“是吗？那这两天可得多穿点儿。” 陆美琴问：“沈薇衣服够吗？不够山河给我买了几件新的我还没来得及穿呢，一会儿我拿给你。” 沈薇急忙道；“不用的，我衣服够。” 陆山河道：“够什么够，明天要不你请一天假，我带你去县城买两件儿吧。” 何慧急忙道：“对买两件新的，买厚点儿的。” 吃完饭，外面起了风，陆山河心里不踏实，直接向外走去。 沈薇急忙跟了出来。 “山河，你去哪儿啊？” “我去二牛家看看，你回屋去吧。” “我和你一起去。” 陆山河也没拒绝，等了等，和沈薇一起往李二牛家去了。 来到李二牛家，李二牛正在吃饭，看到陆山河进来急忙起身。 “山河来了？坐下吃点儿？” 陆山河道：“刚吃过，你吃吧，我过来看看，这不是要变天了吗？保暖可得做好。” “我听收音机了，头几天就给窝盖上新稻草了，应该没事儿。” 一边说，李二牛一边放下碗筷，和陆山河往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陆山河一一检查，对于李二牛的措施还是挺满意的。 “行，做的不错。” 李二牛笑道：“你交代的我肯定得办好，温度不够它不下蛋光吃咱不就赔了吗？” 陆山河笑道：“不下蛋倒是其次，忽冷忽热可是很容易生病的。” 沈薇道：“鹌鹑应该没那么虚吧？野外的不也活的好好儿的？” 陆山河笑道：“你那叫幸存者偏差。” 沈薇诧异道：“幸存者偏差？这什么名词？” 陆山河道：“就是说能让你看到的都是艰难活下来的，所以给了你一种很好养的感觉，你想啊要是真那么好活，野地里早就鹌鹑遍地了，野外种群你见过这么大的族群吗？” 沈薇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不过还挺有道理的。” 李二牛笑道：“听山河的总没错。” 沈薇点点头。 “看来光看书本是学不到真本事的，如果规模化养殖还是需要实践和书本相结合的。” 看到沈薇如此好学，陆山河干脆给沈薇讲解起了鹌鹑的养殖知识，一时间沈薇听的津津有味。 当晚，陆山河睡下没多久，窗外就开始刮大风，紧接着开始下雨。 没过多久，屋外的雨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沙沙声，陆山河拿起手电出门一看，经常不见雪的江城县，竟然下起了一粒粒白色的颗粒。 第529章 下雪啦 次日清晨，陆山河起床，雪已经停了，虽然不厚只有薄薄一层，可这在江城县，已经算是难得一见的场景了。 走入院子，陆山河本能的抬头看向二楼，趴在护栏上看雪的沈薇，刚好也看下来，二人对视一笑。 “下雪了。” 沈薇笑道：“是啊，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呢，看来今年冬天真的很冷。” 陆山河笑道：“我听说北方的雪可以堆雪人。” 沈薇憧憬道：“是啊，真希望有一天可以看看北方的雪到底是什么样，可能那才是真正的银装素裹吧？” “当然了，不过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沈薇笑着问：“哦？什么名字？” “冰封万里。” “冰封万里？” “对啊，就是满眼看去都是雪，眼里只有白，白的耀眼。” 沈薇笑起来。 “说的和你见过似的。” 陆山河一愣，也笑了，他当然是真的见过，而且第一次见一米多厚的雪，那种震撼是难以名状的。 “没见过还没见书上写过吗？” 二人说话间，董川几个孩子在屋里看到了外面的白雪，纷纷嚷着穿衣服起床。 “下雪喽，下雪喽。” “好白的雪啊，我要吃。” 陆山河急忙道；“别吃，脏。” 沈薇走下楼，也想抹一点儿雪，听陆山河这么说，一时间愣住了。 陆山河道：“雪和雨是一样的，都是水珠凝结在固体颗粒表面最后形成的雨滴或者是凝结成冰霜，虽然颗粒很小但他们是存在的，所以不要看雪那么白，那么好看就去吃，真的不是很干净。” 沈薇无语道：“真是的，算了，那不是了。” 看到自己扫了大家的兴，陆山河笑道。 “其实也没有想的那么脏，毕竟现在工业化的污染还没那么多，想尝尝的话，倒是也可以尝一点。” “算了，不吃了，小川，你们早晨想吃什么？” “雪……” 与此同时，王永志家胡琴也骂骂咧咧的起床了，她倒不是醒的早，纯粹就是被苏晚晴的孩子给吵醒的。 起床穿衣，胡琴打算去给鹌鹑喂食，这才感觉今儿安静的有点儿反常。 急忙出屋，脚下鹌鹑们发出惊惧的鸣叫，四散逃开。 可是看到鹌鹑们聚集的地方躺倒的大片鹌鹑时，胡琴慌了。 “永志，永志快起来。” “才几点啊？喊啥啊？” 胡琴急忙回屋道。 “别睡了出大事儿了，鹌鹑倒了一大片，你快起来看看。” 王永志用被子裹住脑袋道。 “别喊我，这么冷的天儿，鹌鹑也不想起啊，估计只是睡着了。” 胡琴想想不应该，不过还是出房间去看。 客厅里，满地的鹌鹑，随便拿起两个，身子早已经硬了。 “永志，快起来，死了，死了好多。” 王永志一阵烦躁，露出一个脑袋。 “死就死了，死几个又没啥，前几天又不是没死过。” 胡琴又慌又怒。 “前几天死的是几只，这次起码有几百，你快起来看看吧。” 一听死了几百，王永志这才不情愿的开始穿衣服。 等他穿好衣服来到客厅，瞬间头就大了。 “妈，你咋喂的？咋死这么多？” 本来王永志以为胡琴在骗他起床，可是现在看来几百只都说少了，要不是院子里有鹌鹑在叫，他都以为鹌鹑死光了。 胡琴生气道：“怎么叫我咋喂的？平日里不都那么喂吗？” 王永志直接闯进苏晚晴房间道。 “姐，你昨晚去茅房是不是忘关门了？把我鹌鹑全冻死了。” 苏晚晴皱眉道：“我昨天可没出屋，方便也是用的尿壶，你别啥事儿都怪我。” 看到苏晚晴床边的尿壶，王永志又跑去问胡琴。 胡琴道：“关好了的啊，而且你看院子里躲着的这些就没事儿，院子里不比屋里冷？” 王永志彻底蒙圈了，急忙出去询问其他养殖户的情况。 这一打听，王永志傻眼了，别人家也死了鹌鹑，只是和他比要强上许多，一来别人养的少，二来，环境也比王永志家里的强上不少。 就在王永志不停打听别人家情况的时候，李二牛也来到了陆山河家。 “山河，好像出事儿了。” 看到李二牛满脸慌张，陆山河急忙询问发生了什么。 李二牛道；“今早我起来发现死了十几只鹌鹑，我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也没多想，毕竟昨天晚上太冷了，我以为冻死的，可是刚才我听村里人说，好多人的鹌鹑都死了，尤其王永志家据说死了好几百，这不会是闹鸡瘟了吧？” 陆山河一听，急忙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沈薇一听鹌鹑出了问题，也急忙跟了出来。 “我也去。” 三人来到李二牛家，先在前院儿看了李二牛捡起来的十几只死鹌鹑，然后急忙往后院走去。 看着鹌鹑们扎堆儿，陆山河问。 “啥时候喂的食？” 李二牛道：“五点多吧，我习惯了都喂的早。” 陆山河道：“剩这么多，平时应该吃差不多了吧？” 李二牛道：“对啊，所以我才想怕不是病了，就找你去了。” 陆山河抓出一只鹌鹑，如果平时笼子里已经吵成一片了，而此时，鹌鹑们挤在一起，声音明显弱了许多。 仔细看看鹌鹑的鼻子和眼睛，陆山河皱眉道。 “是病了，赶紧的，把笼子里眼睛有眼屎，鼻孔旁边不干净的所有鹌鹑都挑出来。” 沈薇问：“怎么看啊？” 陆山河把手里的鹌鹑交给沈薇。 “看眼睛和鼻孔就行了，和它类似的全部挑出来隔离，二牛你腾几个笼子出来。” “好。” 李二牛拿来笼子，陆山河和李二牛开始一个笼子一个笼子的挑，挑完了交给沈薇，沈薇则是急忙把鹌鹑放进笼子。 笼子装满了，三个人就一起把鹌鹑抬到前院儿去。 刚刚抓了两个笼子，何远方就来了。 看到陆山河在挑鹌鹑，急忙问发生了什么。 听说很有可能是天气变化生了病，何远方急忙帮忙。 “我就说这几天鹌鹑有点儿不对劲儿。” 陆山河道：“远方叔，你别管我们这里了，我们自己干的过来，你快回家把自己的鹌鹑也分一分，记住这种病了的一定要和还没病的分开。” 第530章 闹鸡瘟了 何远方也慌了，养张嘴的东西最怕的就是病。 “只要隔开就行了吗？那病了的咋办？” 陆山河道：“稍后我会去买些兽药回来，你先分开就行了，对了这几天尽量喂饲料，营养必须得跟上，可不能为了省钱，现在不是省钱的时候。” 何远方连连点头。 “行，那我就不帮你们了，我先回家看看。” 一直挑了一个多钟头，陆山河和李二牛才把所有的鹌鹑都分开，让李二牛把前院的鹌鹑放到有太阳的地方晒晒，陆山河骑车和沈薇直奔县城。 另外一边儿，王永志几乎要疯了。 眼看自己的养殖规模快速扩大，他已经提前享受上了，不但换了好烟，而且每次去县城必去发廊打卡。 每次去找钱四儿玩儿牌，一分的麻将已经不稀罕打了，打的也是五分的，哪怕因此背负了几百块的赌债，他都不在乎。 毕竟以他的判断，以鹌鹑的繁殖速度和如今的价格，堵那些窟窿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可是此时看着眼前死了一地的鹌鹑，撞满一个个木桶，他感觉天都要塌了。 胡琴看到王永志看着鹌鹑发呆，也跟着着急上火。 “你看着他们能顶什么用？你还不问问别人怎么治？剩下的都不咋吃食儿。” 王永志终于回过神来。 “哦，对，我听王婶子说，以前闹鸡瘟是用白酒泡米喂好了的，我出去买酒回来试试。” “那还不快去。” 王永志出门，没过一会儿就买回来两瓶白酒。 胡琴急忙拿来盆和米。 王永志打开酒瓶，先自己喝了一口，咂咂嘴道。 “他娘的，喂你们浪费了。” 胡琴骂道：“这个时候了，你倒喝上了，还不快泡？” 王永志把两瓶白酒一股脑儿的倒进去，可是显然是有点儿少，于是又弄来凉水直到把米没过了，这才松了口气。 一个小时后，米几乎把酒水吸干了，母子二人这才开始给鹌鹑喂食。 看到鹌鹑不吃，母子二人开始满院子抓鹌鹑强行喂泡了酒的米。 结果最后喂没喂两个人都不清楚了，看天上都是奔跑的鹌鹑。 “不喂了，爱死死吧，我和他们犯不着这个气。” 胡琴气道：“才一天你就受不了了，我天天这么喂，我说什么了？” 王永志道：“满院子抓，他们好不好我不知道，我要累死了，妈，你还是先做饭去吧。” 当晚王永志睡的特别香甜，可能是真的累了，也没有出去打牌。 夜里王永志做梦，自己的鹌鹑铺满了整个二大队附近的山坡，直接笑醒了。 “永志，永志，快起来，别睡了。” 王永志还沉浸在梦里，被胡琴喊的一个激灵。 “咋了？好了吗？” “好什么？死了，都死了。” 王永志感觉脑子嗡的一声，急忙爬了起来冲出了房间。 以前挤满一大片的鹌鹑，此时不到一半面积，更让王永志不能接受的是，所有的鹌鹑没有一只是站着的。 “怎么可能？我明明有好多好多的鹌鹑的。” 胡琴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王永志买鹌鹑具体花了多少她不清楚，可是这些天给鹌鹑买米买糠可都是她去买的。 光是这些买米买糠的钱，就够她肉疼的了，而此时这一切都结束了。 “好多？哪儿来的好多，我让你喂你不好好儿喂，现在好了，都死完了，这可咋整啊。” 就在胡琴坐在地上哭的时候，院门口响起了摩托车声，钱四儿直接冲了进来，进门一看全明白了。 王永志呆呆的看向钱四儿。 “四哥，你那边不会也出事儿了吧？” 钱四儿骂道：“他娘的，怎么回事儿，你们村也闹了？” 王永志问：“闹啥？” 钱四儿道：“闹鸡瘟啊，前几天乡里的鸡开始闹病，我还想着没事儿，结果这才三天我的鹌鹑就死完了。” 王永志震惊道：“三天前就闹了？你咋没告诉我？” 钱四儿道：“你会治？” 王永志摇了摇头。 钱四儿道：“我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这下他娘的咱算是赔大了，好好儿的怎么就闹起鸡瘟来了，点子太背了。” 王永志道：“快过年了，范老板说要让咱多准备点儿，现在咋整？” 钱四儿道：“我来就是想问你这事儿的，本来想着用你的顶上，再从你们村收一些应该够，可是现在你们村也闹起来了，这就没招儿了，到时候实话实话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王永志道：“可是这次给的价钱高啊。” 钱四儿道：“价格高咱也得有才行，算了，你多打听打听吧，我有事儿先走了。” 说完钱四儿骑车直接走了。 钱四儿前脚刚走，一个村民磕着瓜子走进了院子。 胡琴一阵烦闷出去就想把人赶走。 “他嫂子，你听说了吗？村里很多人的鹌鹑都死了，你家的还好吧？” 胡琴心里憋着气，冷着脸道；“好着呢。” 村民道：“好着就好，说明你家养的好，说起来现在咱们村也就你们几户的鹌鹑还凑合，据说何远方家的鹌鹑死了也有几十个，不过昨天陆山河好像是买了啥药回来喂了，今儿一早听何远方老婆说，今儿鹌鹑又活蹦乱跳的了。” 胡琴一听诧异道：“陆山河家的鹌鹑死了没？” 村民笑道：“何远方家的都没死几个，他家的能死？据说就死了十一个？还是十二个？李二牛养的多，和没死一样。” 王永志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得知陆山河几乎没有任何损失，王永志一股邪火直往脑门子上蹿。 此时刚好苏晚晴起来倒尿壶，从屋里走了出来。 “都是你，要不是因为你，鹌鹑也不会死。” 苏晚晴一直憋到现在才出来，就是不想和王永志生气，毕竟也知道此时王永志和胡琴情绪并不好。 可是自己不过就是去上个茅厕顺便把快满的尿壶倒了而已，怎么就惹着王永志了？ “王永志，你这话什么意思？闹鸡瘟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传染给它们的。” 第531章 你就是晦气 王永志道：“你回来这才几天就开始闹了，和你没关系？当初就不该留你在家里，晦气。” 苏晚晴气的不轻，恨不得把一壶尿倒王永志脑袋上。 院里村民听到屋里吵了起来，反正笑话也看完了直接向门口走去。 “忘了，得给孩子做饭去了，他嫂子你忙。” 胡琴看到村民走了，咬牙切齿的回屋骂道。 “嚷什么？家里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苏晚晴看到胡琴竟然也骂自己，眼泪再也忍不住。 “我怎么就丢脸了，鹌鹑死是我愿意他们死吗？怪我，怪的着吗？我也没喂他们一粒米。” “生了孩子，你不知道避嫌？” 胡琴说这话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她生苏晚晴和王永志的时候可是啥都不在乎的。 “行，我避嫌，我死外面也不用你们管，等会儿我就走。” 苏晚晴知道再吵下去毫无意义，而且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自己也得被气死在家里。 看到苏晚晴去了茅厕，胡琴也觉得自己说话重了，瞪了王永志一眼道。 “你也是的，没事儿骂她干什么？” 王永志道：“就是她晦气，不然怎么就闹起来了？” 王永志此时能做的只是发泄，他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误，不作为，现在他只想把这一切责任抛开，这样似乎自己欠债，乱花钱就理所应当了。 不是他王永志不该享受，而是有人害了他，那个人暂时看来就是苏晚晴。 胡琴骂道：“她晦气？没有他你养的起来？你要是把她赶走了，以后你一毛钱也别想拿到。” 王永志忽然响起什么，急忙进了苏晚晴的屋子，果然在脸盆旁边的抽屉上放着苏晚晴那枚金戒指。 看到王永志把苏晚晴的金戒指塞进裤兜，胡琴欲言又止，没有说话。 苏晚晴上完厕所回来，看到王永志站在门口笑，冷哼一声就要进屋。 王永志道：“姐，我刚才实在是太生气了，你别走，我就是一时气话。” 苏晚晴还不知道王永志把陈国泰唯一买给自己的金戒指拿了，又嗯了一声直接进屋去了。 拿着金戒指，王永志直接去了县城金铺。 听说只能卖三十六，王永志直接爆发了。 “有没有搞错，这可是金的。” 金铺老板皱眉道：“废话，不是金的能值三十六？你卖不卖？不卖就走。” “卖。” 如果是几个月前的王永志兜里别说三十六了，三毛六都是巨款，很显然最近的奢侈生活让他几乎忘了三十六可是一个工人一个多月的工资。 把钱收好，王永志刚打算回去，一辆面包车直接停在了他面前。 “这不永志吗？我真要找你去呢。” 看到是范斌豪，王永志本能的紧张起来。 “范老板啊？我当是谁呢。” 范斌豪笑道：“怎么？赚钱了连我都不认识了？还是说你找到下家了？” 王永志急忙摇头。 “没有的事儿，只是我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那个我们还没开始收呢，要不你先在县城住下，明天一早我们把鹌鹑送来。” 范斌豪看出王永志似乎不想自己去村里，笑了。 “行，我住县招待所，明天你们收好了，去那儿找我。” 王永志长长的松了口气。 “行，那明天见。” 看到范斌豪调转车头离开，王永志急忙去了班车站。 来到红星公社，王永志急忙去找钱四儿和李庆，然后把范斌豪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四哥，这可咋整。” 钱四儿道：“能咋整，收去啊。” 王永志道：“可是这要是让陆山河知道了，他找范老板怎么办？” 李庆道：“咱不直接和陆山河收，你不说你们村有几个还陆山河不错的鹌鹑也没死几个吗？” 王永志点点头。 “对啊，可是他们一直都是卖给陆山河的。” 钱四儿道：“先去问问，你不是没让范老板来吗？就不存在陆山河和范老板碰头的问题，咱先把这一波收下来再说。” 李庆道：“对，我现在也看出来了，这鹌鹑繁殖的快，价格以后肯定会大降，趁现在价格高必须抓住范老板这个客户，决不能让他绕过咱们和陆山河对接。” 钱四儿点头道；“就是这个道理，等鸡瘟过去，咱继续养，王永志你也问问陆山河给鹌鹑喂的到底是啥药，以后咱也有备无患。” 王永志道：“四哥，我还有件事儿。” 前四道：“说啊，都是兄弟。” “我所有本钱都赔进去了，手里就几十了，要不你们先帮我垫上？” 钱四儿和李庆对视一眼，想想不过就是倒个手，明天就给范斌豪送过去了，于是答应下来。 “行吧，不过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不比你好，明天送完了就得还给我们。” 王永志急忙点头。 “行，只要范老板结了账，马上还。” 三个人商量好，一起回了二大队。 这次三个人没去大队广播，而是直接去找还在养鹌鹑的几个养殖户。 结果自然是碰了一鼻子灰。 王永志道：“二伯，咱这价格可是比陆山河高，你可要考虑清楚。” 老头在后脚跟敲敲烟锅，又点上一袋，咳嗽道。 “我这人岁数大了，就活个良心，要没山河我这鹌鹑也死完了，别说就贵那一分二分，就是贵一毛，我王老汉也不能不讲良心，你去别处收吧，我不卖。” 钱四儿看又一个没谈成，这心里也开始着急，就在此时何远方走了过来。 “呦，永志收鹌鹑呢？” 何远方和陆山河走的很近，王永志是知道的，急忙道。 “不是，就是问问。” 老头道：“这有啥不能承认的，你就是来收的，你问问咱何队长，说不定何队长卖。” 老头这本来是挤兑何远方，可结果何远方笑道。 “可不，我就是听说你们在这边想问问你们收不收的。” 钱四儿眼前一亮。 “真卖？” 何远方笑道：“当然了，我骗你干嘛，价格合适就卖。” 老头也愣住了。 “远方，你不对头吧？你要卖？” 第532章 坑的就是你 第532章 何远方笑道：“现在鹌鹑又吃饲料，又喂药的，卖给山河是赔本儿，要是有人让我不赔本儿我当然卖了。” 老头知道何远方不是那种不讲良心的人，而且虽然死了一部分鹌鹑，不过防治的及时，离赔本儿还远着呢。 但是何远方既然这么说了，他倒也想看看何远方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你看人家卖，你们倒怕起来了，怎么不是要收吗？” 钱四儿问：“你要价多少？” 何远方笑着问：“你们给多少？” 钱四儿想了想。 “一只鹌鹑多三分，六毛八，鹌鹑蛋十个多一分，三毛一，卖不卖，这比陆山河那边可高不少了。” 何远方摇了摇头。 “不卖，都是赔本，你这也没比陆山河那边少赔多少。” 李庆问：“那你说多少？” 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估计钱四儿三个人已经扭头就走了。 何远方比划了一个七。 钱四儿皱眉道：“七毛？” 何远方点点头。 “对，鹌鹑七毛，鹌鹑蛋最近下的也少，天冷嘛，本来山河也是加价收的，你要是要的话十个加二分，三毛二，你要是要呢就去我家我老婆在家，你要不收就算了，我多养几天准备养下一波。” 钱四儿和李庆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蛋疼的想打人。 因为何远方说的这个价格就是范斌豪的收购价，这要是收了就是赔本买卖，毕竟他们还得帮忙弄到县城去。 路上免不了有死的，那都得算他们头上。 可是不交货，范斌豪那边怎么交代？真让范斌豪来收，他们哪儿还吃的到差价？ 其实钱四儿几个人想多了，一来范斌豪还真看不起他们这些差价，毕竟范斌豪才是吃差价最狠的那个。 而且一次几百块就能直接把鹌鹑拉走，还不用顾忌有人捣乱，范斌豪才懒得像他们一样上门收呢。 但是，钱四儿等人可没法儿站到范斌豪的角度想问题，在他们看来范斌豪那就是他们的财神爷，决不能让给别人。 “收，不过我们也有要求。” 何远方笑道：“啥要求，先说清楚，说不清楚咱还不卖呢。” 前四儿道：“三千只鹌鹑，一万颗鹌鹑蛋，必须够数儿，只要你能卖，现钱。” 何远方想了想。 “你这要的多了点儿，这样吧，你们呢先去永志家里坐会儿，我和其他养殖户调度调度，调度够了给你们送去。” 钱四儿点点头。 “行，那你可得快点儿。” 看到钱四儿几人走了，老头问：“远方，你不对劲啊，山河刚帮咱解决了问题，你就卖给别人？” 何远方笑道：“我看到他们来就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就去找山河，山河说让咱卖，还说为啥不卖。” 老头诧异道：“山河说的？” 何远方笑道：“对啊，说快过年了，能多卖点儿也是好事儿，你去我家吧，我去和其他几户说一下，看看咱一起把这三千给他凑了，有钱一起赚嘛。” 说完何远方骑着自行车往其他几家养殖户家里去了。 老头一头雾水。 “哎呀，搞不懂，算了，让咱卖，咱就卖。” 听说是陆山河授意的，还有人专门去问了李二牛，得知真的是陆山河说的，大家于是很快就凑了三千给王永志送去了。 王永志几个人付了钱，直接找车直奔县城。 看着一车鹌鹑，三个人有些肉疼。 王永志道：“要不和范老板谈谈价格？” 钱四儿道：“谈什么谈？做生意就是有赔有赚。你私自涨价范老板找别人下次你生意都没得做。” 李庆也道：“这次是突发情况，等过阵子天气好了，鹌鹑又多了，价格自然就下来了，范老板这边价格一直这样合理。” 听二人这么说，王永志也只好答应下来。 来到县城，范斌豪看过鹌鹑，直夸三人效率高。 “不错，走喝酒去。” 四个人一起进了饭店，范斌豪一口气点了五个菜，然后让钱四儿三人点。 三人又点了三个菜，直接就着刚上的拍黄瓜，开始喝酒。 范斌豪道；“和兄弟们说个事儿。” 钱四儿急忙道：“范老板说就是，我们听着。” 范斌豪笑道：“这鹌鹑生意呢以后只会越来越难做，你们也要提前做好规划。” 王永志急忙道：“范老板是要降价吗？” 钱四儿瞪王永志一眼道。 “别插话听范老板说。” 范斌豪笑道：“暂时还是这个价格，不过鹌鹑的价格很快会降下来，这不是我要坑你们，我和你们说个现实你们就清楚了，你们这是交了什么好运。” “你们也知道，这啥生意一赚钱，做的人就多，之前呢就咱一家，价格咱说了算，咱要一块他就得给一块，要两块他就得给两块，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王永志问：“难道有人和范老板抢生意？” 范斌豪笑道：“算是吧，其实我也是给人打工，我们老板有眼光，看到鹌鹑这么火，就直接发明了一套新模式。” 钱四儿问：“啥新模式？” 范斌豪道：“把受精的鹌鹑蛋，用孵化箱孵出来，发给农户去养，然后再收上来，其实你们之前送的鹌鹑蛋都拿去孵小鹌鹑了，就这么和你们说吧，现在我们老板手里有十几万的鹌鹑苗儿，就等着有人养呢，只要养成，我们再负责收回去。” 钱四儿问：“这……这价格就不会高了吧？” 范斌豪笑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大老板脑子多活啊，做的正规着呢，这么和你们说吧，只要你养直接签合同，你养之前就知道卖多少钱一只，就拿现在来说，只要你们养了，签了合同，收购价统一七毛五。” 钱四儿大惊。 “七毛五？” 王永志也忍不住吞咽口水。 “一只比现在多五分钱？” 范斌豪笑道：“当然了，都说了人家做的正规着呢，所以你们要是想养还卖高价的话，这可是好机会，也就是咱熟悉了，而且你们也有经验了，我才告诉你们的，别人我还不告诉他们呢，毕竟，现在是最赚钱的时候，等以后养的人多了，这合同价格自然就低了。” 第533章 签合同更合算 王永志心动了。 “范老板，那万一要是死了呢？” 范斌豪笑道：“别人不会养可能会死，你们都是熟手了吧？我听钱四儿说你们现在自己的规模也不小了，这要是签了合同走合同，那不更赚钱？” 钱四儿问：“这个签了合同自己之前养的也能卖？” 范斌豪道：“当然了，这就是对老人的支持嘛，毕竟先加入的肯定要给一定好处才行。” 范斌豪一通说，说的三人热血沸腾。 实际情况是，鹌鹑是范斌豪孵的，他想让人养，到时候就不用总跑来江城县收了。 但是他家附近的村民都不肯养，说是不会养，养了要死，范斌豪无奈这才怂恿钱四儿三个人养。 毕竟鹌鹑孵出来了，总不能自己去当养殖户多累啊。 至于七毛五的收购价，范斌豪也的确是想鼓励养殖户扩展规模，至少江州市的鹌鹑市场还是很大的。 真形成规模，他把持一手货源想不赚钱都难。 “行，那我们养，不知道合同是咋签的。” 钱四儿第一个表了态。 范斌豪笑道：“我车上就有，你们真有这个意思我拿给你们看。” 出了饭店，从面包车上拿来合同。 钱四儿几个人看完，觉得自己已经是万元户了。 “养一万只鸡苗儿还降价？” 范斌豪笑道：“对啊，大规模肯定是要扶持的嘛。” 王永志道：“可惜一万只太多了。” 李庆也觉得太多了，不由叹气。 范斌豪笑道：“要是别人我还真不给他们出主意，你们三个我倒是可以做这个主，一万只你们三个人一起养，到时候鸡苗儿按一万只的价格算，二毛五一只，一批养大，直接就卖给我七毛五一只，一只净赚五毛。一个多月嘛，你们又是老手。” 钱四儿三人心动了，这简直就是捡钱啊。 一万只赚五千，鹌鹑的吃喝三千多，也能赚两千，一个人六七百。 越算，三个人越开心，当下钱四儿和李庆就决定干了。 “永志干吧，还犹豫啥？” 王永志当然想干，可问题他没钱啊。 “那个范老板，我能赊账吗？最近家里有点儿事儿，我姐住院花的家里一分钱都没了。” 王永志只是想试试，没想到范斌豪直接同意了。 “谁没个难处？我先帮你垫上，交鹌鹑的时候直接扣掉就行了。” 钱四儿一愣，笑道。 “范老板，我……” 范斌豪笑道：“你家里也出事儿了？” 钱四儿道：“这倒没有，不过我手里也不宽敞。” 范斌豪皱眉道：“不过我手里钱也不宽裕啊，要不你少借一点儿？” 钱四儿急忙点头。 最后钱四儿借了范斌豪五百，李庆借了五百，王永志则是借了八百多。 “等我们收了鹌鹑，您可以先从里面扣。” 范斌豪笑道：“行，小意思，那明天吧，我把鸡苗儿给你们送来。” 四个人喝的十分开心，钱四儿对范斌豪更佩服了，而范斌豪推销了一万只鸡苗儿同样十分开心，众人一直喝到很晚这才散了。 次日一早，王永志拎着几个笼子回到家里，这让胡琴百思不得其解。 “你现在弄笼子回来干啥？” 王永志道：“养鹌鹑。” 胡琴大惊。 “你还养？” 王永志道：“妈，你不懂，这叫机会，鹌鹑多赚钱啊，你放心好了，村里很多人不养了，我刚好收几个笼子。” 胡琴气的险些一口气背过去。 “永志，你还好吧？” 王永志道：“好着呢，没疯。” 说完王永志把昨天的事儿说了一遍。 胡琴道：“签了合同这鹌鹑该死还得死啊。” 王永志不高兴了。 “妈你说啥呢？养个鹌鹑本来就不容易，哪有你这样的。” 胡琴骂道：“说是你养，你还不是啥都不管？一下子弄三千多只回来，我哪儿管的过来？还有你借这么多钱到时候咱咋还？” 王永志道：“你这样想会穷一辈子的，人家范老板凭啥赚大钱？人家有魄力。” 胡琴气道：“魄力？破布也不行，我和你说，就算人家赊给你了，鹌鹑总得吃吧？咱哪儿借钱养活？” 王永志看了苏晚晴房间一眼，意思很明显，那不是有个下蛋的母鸡嘛。 胡琴被气的不轻。 “这次你自己来养，我犯不着跟鹌鹑拼命。” 王永志道：“行，我养，反正有笼子了也好养。” 胡琴看王永志的样子就知道到时候活儿还是自己来干，可是王永志不听，她也没办法。 当天下午，一辆小车直接送来了一万多只鹌鹑鸡苗儿，王永志和钱四儿三个人分了。 王永志直接把鹌鹑带回家，一时间院子里再次热闹起来。 看到王永志胡乱的把米撒进笼子里，胡琴无奈只好上前帮忙。 很快，王永志又开始养鹌鹑的消息再次传开，而王永志鹌鹑鸡苗儿的来路，一时间成为了村里人的谈资。 李二牛趁着陆山河来检查鹌鹑情况，把事情告诉了陆山河。 陆山河笑道：“他爱养就养，咱还能管着别人养不养？” 李二牛道：“我就是奇怪他们哪儿弄来的鹌鹑，一般大的好几千只。” 陆山河笑道：“咱的市场没那么大，如果大的话，不过一万只鹌鹑而已，如果以后你想扩大规模，我可以教你个省钱的法子。” 李二牛问；“啥法子？” 陆山河笑道：“给母鸡找来鸡蛋让母鸡孵蛋，第二天把鸡蛋换成鹌鹑蛋，这样母鸡一次就可以孵几十只出来。” 李二牛眼睛瞪的老大。 “还能这么干？” 陆山河笑道：“当然了。” 陆山河记得后世很多鹌鹑厂就是用的这个办法，比孵化箱还省心。 “那我下次试试，如果这样也能孵化出鹌鹑来，那鹌鹑苗儿白送也不是不可以，估计过阵子又有人想养才对。” 陆山河笑道：“你呀，就是不会撒谎，最近咱们的出货量比较稳定，而且眼瞅过年了，很多人都会暂时歇业，所以你不用扩大规模，就这样养着就行了，少了就少卖。” “嗯，我知道，怎么也得等这次的病过去再考虑。” 接下来的几天，陆山河忙前忙后替村民把关，很快那些吃了陆山河鸡饲料的鸡，鸡瘟的情况控制了下来。 第534章 办年货的车队 转眼时间过了小年，村里开始有了年味儿，大家遇到也开始询问都办了啥年货。 红星公社逢三六是集，陆山河买了一些日常用品，不过好点儿的东西，他还是打算去县城去买。 看到陆山河骑摩托车带着沈薇路过，李二牛急忙问陆山河是不是要去县城。 “对啊，想让我帮你带啥？” “不用你带，我想和你一起去。” 看到李二牛回了院子，陆山河停下等待，结果又遇到了蒋大伟。 “山河你们这是去哪儿啊？小树林？” 陆山河抬脚去踢蒋大伟，被蒋大伟直接躲开了。 “去你个头，我去县城买点儿年货。” 蒋大伟一听，笑道。 “我还琢磨啥时候去呢，要不凑个数儿？我开三轮车去，到时候东西多了也好装。” 陆山河无语道：“行，不过你去问问洪涛算了，说不定他有啥让咱捎的。” 蒋大伟见李二牛推车出来，招呼道。 “二牛，你去问问洪涛，我回家开三轮车去。” 没一会儿李二牛就回来了。 沈薇问：“他们是不去吗？” 李二牛道：“不，洪涛喊春花去了，一会儿就过来。” 没过一会儿，杨洪涛拉着一车人，哒哒哒的过来集合。 看着车上杨洪涛的七大姑八大姨，陆山河忍不住笑了，这场景是多么熟悉，只不过在自己印象中，这种扎堆儿去县城赶庙会的场景，最少也要几年后才会出现。 而现如今因为杨洪涛三轮车买的早，竟然这么快就上演了。 又等了十几分钟，蒋大伟才来，果然车斗里也多了不少人。 这个年代交通工具少，交规也不严格，陆山河本来想说注意安全，可是想想也就算了。 毕竟这个年代出行本来就不方便，如果陆山河真说了，大伙儿不一定听，还会说他们有钱了摆谱儿小气。 “大伟，路上开慢点儿啊，人多路也不好走。” 蒋大伟笑道：“怎么？怕我超过你啊？放心好了，这三轮车跑不过你摩托车的，不抢你风头。” 陆山河无语道：“我的意思是快过年了，别出事儿，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磕着碰着，年都过不好了。” 陆山河可是知道的，三轮车拉人翻车的事儿并不少见，而且你虽然不收钱，人逼急了本能的也要找个主要负责人出来，到时候你开车的就是全责。 哪怕村里人现阶段没有碰瓷的概念，不会狮子大开口，伤你得给人看吧，伤好了你也得送点儿啥意思意思吧。 杨洪涛知道陆山河这是为大家好，笑道：“大伟你听山河的就行了，山河走吧，我压着他，不让这小子开快车。” 陆山河点点头，骑着车在前面带路，两台摩托加两辆三轮车的组合向县城方向开去。 而路过村里，乡里的时候，路旁行人无不侧目，毕竟这个时代别说是轿车，三轮车摩托车那也是新鲜玩意儿。 “这哪个村的？这是要打仗？” “就看拿着篮子袋子，也知道是去县城。” “这是要去办年货啊，够有钱的，乡里的大集都看不上啦？”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前面那个骑摩托车的就是陆山河，后面坐着的是咱前乡里的干事沈薇，旁边的是李二牛。” “怪不得了，听说陆山河带着李二牛发了大财，买了摩托车，今儿倒是第一次见这俩人。” “你要多走走，你也知道，这不是什么秘密，就是这沈薇听说上了大学，怎么就和陆山河好上了？” 陆山河一路骑的并不快，主要还是怕蒋大伟飙车追自己。 不过好在只有二十多里路，很快众人就来到县城唯一的百货大楼附近。 看着街道两旁摆满的摊子，就连沈薇都有些好奇。 “这么多摆摊的，好壮观啊。” 杨洪涛笑道：“去年还没这么多人呢，看来大伙儿的想法都开始变了。” 陆山河笑道：“这是初期而已，后期还是以商铺为主，好了，大家都一起看看吧，两个小时后来这里集合。” 说完众人直接散开开始逛街，陆山河已经看好了第一站，向一个老头走去。 这是一个写春联的摊子，老人旁边摆着红纸和文房四宝，只看那砚台就有些年头了，不过缺了一个角。 看到陆山河站在面前看，老人也不说话，反而低头摆弄自己的东西。 陆山河问：“大爷，春联是怎么卖的？” 老头局促道：“一副一毛钱。” 旁边杨洪涛道：“怪不得你这儿没生意，自己买纸两分就够了，我们乡里有写的，五分钱还能送两个小的呢。” 老头局促道：“我这不一样。” 杨洪涛道；“有啥不一样的？不都是春联吗？” 老头更加紧张了。 “我这和他们不一样。” 陆山河笑了。 “洪涛，你这就外行了，一毛可不贵，大爷给我来十副。” 老头大喜。 “十副？都写在哪儿啊？” 陆山河笑道：“大门要一副最大的，楼上楼下，共有八个门，加厨房就是九个，十副刚刚好。” 老头大喜，点点头。 “看来是富贵人家，那您是要写哪方面的呢？” 陆山河笑道：“朝着平安幸福这方面写吧，看老先生是个文化人，我就不卖弄了。” 老头点点头，急忙拿出十张裁好的红纸，铺开，然后放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气，目光也在这一刻炯炯有神起来。 看到老头三笔就写好了上联，陆山河笑道。 “老先生要是我帮您拉纸，您是不是可以一笔写成啊？” 老头笑道：“小兄弟也会写字？” 陆山河道：“我不会只是觉得您会。” “那就献丑了，不过速度你可要把控好才行，不然就废了。” 陆山河笑着答应下来，双手抓住对联的顶部。 老先生再次深吸一口气，重重的蘸了一下墨水。 沈薇也不由的紧张起来，大气也不敢出。 只见老人忽然下笔，陆山河则是整个人扎着马步，向后缓缓匀速拖动。 一个下联写好，此时就连刚才不屑一顾的杨洪涛都不由的叫一声好。 “厉害啊，怪不得山河说一毛不贵呢，您是大师吧？” 第535章 采购年货 杨洪涛这句话，瞬间引来好多人围拢过来观看。 而看到陆山河和老头的配合，无不称赞。 “这对联写的真是大气啊。” “行家出手，不错，不错。” “老先生，多钱一副啊？” 老头明显没想到生意忽然就好起来了，急忙道。 “一毛钱一副。” “这么便宜？我也来五副。” “我也写一副贴大门上。” 很快陆山河的就写完了，见陆山河拿出一块五毛钱，老头急忙道。 “一块就行了，小的我送给你了。” 陆山河笑道：“既然是做生意就要按规矩来嘛，小的四个一毛，二十一个我还赚您一个呢。” 听陆山河这么说，老头不好意思的把钱收下，又忙活去了。 杨洪涛道：“哎，山河你等等我啊，我的还没写呢。” 看到杨洪涛在那儿等，沈薇问：“山河你学过书法？” 陆山河道：“没有啊，只是见过。” 沈薇好奇道：“见过？配合的这么好？我都怕你把纸拽破了，还有老人写字的时候你的动作也太默契了。” 陆山河笑道：“这你就是高看我了，我拖的快慢不要紧，重要的是老先生下笔的速度，就算我拖的再快一些，或者再慢一些老先生一样写字。” “这样吗？还是感觉你懂的太多了点儿，不然你怎么会直接就过来了？” 陆山河知道书法是解释不清的于是道。 “我爹当年也是知识分子，只是觉得老人不善言辞，想着光顾一下而已，我也不知道他写的这么好。” 很快杨洪涛的也写完了，看着手里的草书，杨洪涛有些后悔。 “山河，你给我看看这到底写的啥？别到时候别人问起来我都不知道是啥。” 陆山河笑道：“我也不懂，沈薇你懂吗？” 沈薇看了看，猜道：“自静其心……延……寿命；无求于物长……精神，应该是我也不是很懂草书。” 陆山河道：“听上去就是对的。” 杨洪涛道：“你俩可别骗我。” 陆山河笑道：“延寿命长精神，你要的是健康没跑儿，反正问你的人肯定也看不懂，你就这么说就行了。” 杨洪涛点点头。 “倒也是这么个道理。” 几人又去买了糕点瓜子花生一类，东西越来越多，只能回去车上放一遭，有的村民已经买好了，于是留下看着大伙儿的东西。 外面转的差不多了，陆山河又带沈薇去了百货大楼里面。 听说沈薇要买擦脸油，陆山河急忙带着沈薇往一个角落走去。 “对了，你先挑我去那边看看。” 沈薇点点头。 “好，你可别走丢了，人多。” 来到之前的裁缝铺，老板果然还在，明明快过年了别处十分热闹，这里依旧冷冷清清。 看到陆山河来，老太太明显还认得，笑道。 “你可来了，你要的衣服都做好了。” 陆山河道：“这么快？” 老太太笑道：“没啥活儿，就快。” 陆山河看老太太生意冷清，于是又照着父母的身材多买了两套成衣。 回到买化妆品的柜台，只见沈薇已经选好了几个小盒子。 “买这么多？” 沈薇不好意思道。 “我钱不多，给大家买点儿擦手油，这个万紫千红给伯母，这几个郁美净给小川他们，怕孩子闹一人一个，这个是给美琴姐买的，她肤质应该和我差不多。” 看到沈薇如此用心，陆山河笑了笑，直接把钱递给老板。 “钱我来给。” 老板笑道：“一看就是一家人，姑娘给过了。” 沈薇不满道：“我送礼物哪有你给的道理，你这是买的啥？” “之前在那边定的衣服。” “这么多。” “过年嘛，肯定要穿新衣服的，我早就定好了。” 沈薇有些羡慕，却不知道里面还有她的一套。 买糖的时候，沈薇再次和陆山河分开，自己买了一斤包装好看的奶糖，说是到时候孩子们要可以分给孩子们，陆山河无奈也只好由他，把自己买的奶糖退了，换成了水果糖。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沈薇不由的一阵感动，她几乎可以预见，垄断了奶糖的她，注定会在孩子们面前大受欢迎。 帮陆山河拿着东西，沈薇心里一阵甜蜜，陆山河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似乎都蕴含着很多以前她没有发现的闪光点。 “行了，就这些吧，等过两天再买些鞭炮就齐活了。” 沈薇点点头。 “好，那咱们回去等人吧。” 回到三轮车附近，已经有很多村民买好了东西，毕竟他们不富裕买的也不多。 而看到陆山河大包小包的回来，一时间更是羡慕。 “你看，我就说山河买的最多，你还不信。” “我觉着还是李二牛买的更多。” “蒋大伟最大方，给小米直接买了两身新衣服。” 陆山河知道村民也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有些尴尬的笑笑问杨洪涛道。 “你不再去逛逛？” 杨洪涛道：“春花没来，等明后天我带她再过来一趟，看看她想要啥，家里东西差不多都齐了。” 村民们道：“光花生就买了二十斤，得吃到十五去。” “洪涛也跟着山河发财了，山河啥时候也帮帮你二狗兄弟啊。” 陆山河笑道：“二牛那儿现在活儿就挺多，您要是让二狗赚钱找二牛就行了。” 旁边村民笑道：“二狗可不稀罕去，他吃不了那个苦。” “不是那么回事儿，我家二狗就是不喜欢养东西，出力气你找他总没错。” 陆山河也就客气客气，毕竟二狗的为人他还是清楚的，不是干活的料。 说话间李二牛也回来了，看到陆山河看自己脸一下子红了，陆山河一看这才发现李二牛手里拿着四个花书包。 不用想陆山河都知道多出来的两个是给谁，可是自己姐的事儿他已经看开了，只要陆美琴不抗拒，自己做弟弟的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又等了一会儿，蒋大伟和刘小米才回来，看着刘小米把一只玉镯晃来晃去，满嘴嫌弃，陆山河笑道。 “嫌弃要不给我？” 刘小米娇嗔一声。 “美的你，沈薇想戴你自己买去。” 沈薇无奈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第536章 沈薇和山河是什么关系 看到刘小米忽然把玩笑开到了沈薇的头上，村民们也纷纷跟着起哄。 “山河，沈薇问你呢，和她到底有啥关系？” “山河，你还不快承认了？到底啥关系啊？男子汉可得脸皮厚点儿才行啊。” 陆山河无语了，本来就是个刘小米炫耀的事儿而已，怎么火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我和沈薇自然是纯洁的朋友关系了，好了，人都回来了，咱还是回村吧，这天怪冷的。” 看到陆山河服软跑去骑摩托车，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行人回到村里各自回家，家里的董川和董佳急忙跑上来。 “舅舅，都买啥好东西啊？” “舅舅，我要糖。” 陆山河笑道：“糖肯定是有的，现在不急，来先给你们看个好东西。” 看到陆山河拿出两套小孩的衣服，陆美琴道。 “你怎么又给她们买衣服？前阵子不刚买过了吗？她们正长身体呢，很快就穿不了了。” 陆山河笑道：“穿不了到时候再买呗，以后衣服会越来越不值钱，再说了，过年了肯定要买新衣服嘛。” 一边说，陆山河一边把一套小裙子展开。 “你这是冬天穿的衣服吗？” 陆山河笑道：“谁说冬天不能穿裙子了？来佳佳我给你套上。” 沈薇在一旁笑道：“挺好看的，不过看上去还是有点儿别扭。” 陆山河笑道：“早就准备好了，佳佳，去把这裤子换上，还有袜子。” 陆美琴是真的急了，看着陆山河拿出一件件花花绿绿的衣服，感觉陆山河这简直在烧钱。 “村里孩子哪有这么穿的？” 沈薇笑道：“城里孩子也没这么穿的，山河你到底哪儿买来的啊？” 陆山河笑道：“找人做的啊。” 很快董佳开开心心的换好了衣服，蹦蹦跳跳的来到了陆美琴面前。 “妈……好看吗？” 陆山河道；“好看，别问你妈，他不懂，来问我。” 陆美琴嗔怪道：“你真是的，只给孩子们买，你是不是忘了人了？” 见陆美琴看沈薇，陆山河就知道陆美琴这是在点自己，于是直接拿出一套黑色的皮夹克。 “不知道你具体身材，没敢买其他的，给你买了件皮夹克，试试。” 沈薇急忙摆手。 “不不不，这我可不能要，这太贵了。” 一件皮夹克怎么也得几十块，甚至上百，沈薇是真的被吓到了。 陆美琴笑道：“我还以为这小子只顾着给孩子们买呢，既然给你买了就试试。” 沈薇急忙道：“不行，皮夹克也太占地方了，而且也穿不了多长时间，天气暖和了就用不到了，还是算了，要不你拿去退了吧？” 陆山河道：“你先试试，不合适的话给我姐。” 陆美琴白陆山河一眼，假装生气道。 “咋？沈薇不要的才给我啊？我才不要呢。” 说完陆美琴接过皮夹克道。 “好了，你在这儿傻笑吧，沈薇走进屋试试看。” 陆山河追上来道：“还有这条裤子。” 陆美琴接过裤子，给陆山河一个赞许的眼神，拉着沈薇进屋了。 没一会儿，沈薇扭扭捏捏的被陆美琴推了出来。 “这才像大学生嘛，多洋气。” 陆山河也没想到这身皮夹克竟然不胖不瘦，亏自己还估大了一号，看来沈薇的身材是真的有料。 “不错，挺合适的，赶明儿再买一双皮鞋就齐活了。” 沈薇急忙道：“不不不，可不能再买了。” 陆山河笑道：“村里都说你是大学生，咱就得有大学生的样子嘛。” 沈薇虽然惶恐，可是此时心里却美滋滋的，毕竟这份礼物是她有生以来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次日，陆山河带沈薇去了趟县城，又买了一双皮鞋，不过第二天沈薇就把东西藏了起来，陆美琴问起，她只说过年再穿。 由于农场已经放了假，沈薇也开始在家和陆山河一起忙活一些零碎的事情。 除夕前三天，陆山河喊来李二牛，杨洪涛和蒋大伟，伴随着何慧养的肥猪撕心裂肺的惨叫的终止，一家人都忙活起来。 看到沈薇一点儿不惧，蒋大伟开玩笑道。 “沈薇挺厉害的啊，还敢看杀猪？” 沈薇笑道：“公社又不是没杀过，你可别看不起女人。” 蒋大伟笑道：“行，那你来开膛。” 看到沈薇接过刀，陆山河直接夺了过去。 “瞎逞什么能？这是力气活儿，还是我来好了。” 蒋大伟起哄道：“山河，你这就不对了，难得沈大学生要给咱露一手。” “闭嘴吧你，大过年的伤着住你家去？” 蒋大伟道；“行啊，小米同意就行。” 众人一边说笑，一边干活儿，整头猪收拾好，另外一边儿的杀猪菜已经出锅了。 当天晚上，就连沈薇都跟着小酌了一杯，听着蒋大伟几个人吹牛，更是让沈薇回想起了自己当初刚来乡下之前和其他知青们吃的那顿散伙饭，也是这样的肆无忌惮，也是这样的热闹，只是一晃时间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了。 很快到了除夕，陆山河正要带着孩子们和沈薇贴对联，何慧满脸纠结的走了过来。 “山河啊，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有个事儿想再和你商量一下。” 看何慧的样子，陆山河就猜出了七八分，皱了皱眉道。 “不是给他们送了一些肉过去了吗？” 何慧拘谨道：“你外公和外婆自从咱盖好了房子还没来过一次呢，而且说到底他们也是我的亲爹亲娘。” 陆山河知道，如果自己拒绝，何慧一定会遵从，可是这个年恐怕也不会过的太好。 可是真要请何方民和王素芬过来，指不定还会出什么事儿，到时候说不得也是一地鸡毛。 “你和我爸商量好了就行，我听你们的。” 听到陆山河松口，何慧松了口气。 “行，那我去说一声，晚上我和你姐多弄几个菜。” 看到何慧往村里去了，陆山河叹了口气。 沈薇道：“大过年的，别叹气啊，快贴春联，孩子们等着看呢。” 陆山河笑笑，把春联展开，抹上浆糊问。 “正了吗？” 董川笑道：“偏的。” “这样呢？” “更偏了。” 说完几个孩子和沈薇一起笑了。 第537章 有好多好吃的 知道是沈薇和孩子们故意和自己开玩笑，陆山河假装生气道。 “哼，扣你们的糖，今天你们没糖吃了。” 在孩子们的哀求声中，陆山河贴好了所有的春联，然后回屋直接抓了一大把糖果出来。 “等会儿记住了，何春芳她们态度好就给她们糖吃，不用客气，吃完还有，但是如果态度不好，记住一颗也不行给，听到没？” 董川急忙点头。 “舅舅，我知道了。” 陆山河看向陆美琪道：“你听到了吗？” 陆美琪点点头。 “嗯，我知道，其实春芳和我现在挺好的，有时候她还说她妈妈的坏话给我听。” 陆山河笑了，这是把李海燕的势利眼全学会了，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不找陆美琪的麻烦就行。 至于教育，陆山河可没那个精力去教育别人家的孩子，更何况有李海燕在家里做榜样，别人的教育也是白搭。 正说话间，沈薇也闹出了自己买的一大包奶糖。 陆山河道：“别都拿出来，一天他们能给你吃光了。” 说完陆山河抓出一部分递给沈薇。 “好了，你拿去给他们分吧，这些我替你暂时保管一下。” 董川明显已经吃过甜头了。 “沈薇姐姐我要奶糖。” 沈薇笑道：“好，这是你的。” “沈薇姐姐我也要。” “这是小佳的，这是美琪的，吃完再和姐姐要，还有，多着呢。” 陆山河估计的没错，没过多久何慧就满脸纠结的回来了。 “山河，我和你商量个事儿。” 陆山河道：“何大勇他们也要来吧？” 何慧一愣，点了点头。 “本来我只是想把你外公和外婆叫来的，可是他们说家里灶台坏了，你大舅和二舅也没地儿吃饭，我就答应了。” 陆山河心里一阵无语，这种借口也说的出来。 “没事儿，反正两个也是来，七八个也是来，就一顿饭而已，只要他们不找不痛快，大过年的我也不会为难他们。” “行，那我这就去准备。” 这边何慧和陆美琴开始准备晚餐所需要的东西。 另外一边儿何家却是另外一番场景。 看到王素芬拿出最好的衣服给自己和何方民换上，李海燕满脸的嫌弃。 “显摆啥呢，不就请吃一顿饭吗？搞的全村都知道了。” 张芬也道：“可不，还没进门儿呢，就喊着要请咱们吃饭，不就是想显摆一下嘛，咱缺他那一口吃的？” 何大勇早就馋酒了，奈何家里今年实在揭不开锅，别说酒了，瓜子都是赊的。 此时看李海燕这个态度，于是道。 “你都说了就是吃顿饭的事儿，嚷嚷啥？何慧没传的全村都是，你倒传的都知道了。” 正说话间，何春芳满脸笑容的跑了进来。 看到孩子砸吧嘴，李海燕问。 “又和人要糖吃去了？你个没出息的东西。” 何春芳道：“美琪妹妹给的，我不要她偏给我。” 李海燕气道：“你脸大？还硬给你？和你爹一样没出息的货。” 何大勇皱眉道：“你骂孩子带着我干啥？” 张芬正看热闹，看到自家孩子把一块糖放到何大志嘴里，脸一下子比李海燕还难看。 “何大志，你是没见过好东西吗？” 何大志假装没听到，问儿子道。 “文星，你姑姑家都做了啥好吃的？” 何文星道：“鱼，好大一条鱼，叫鲤鱼好像是。” 何春花道：“还有鸭子，还有大虾。” 何文星抢答道：“还有鹌鹑，羊肉。” 何春花看到弟弟抢自己的风头，急忙道。 “还有大猪肘子，还有火腿肠。” 孩子们说出的每一个名字，都在众人脑海中闪过，化为满口的口水。 何大志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又问。 “酒买的啥？” 何春花道：“啤酒，还有盒装的白酒，盒子可漂亮了。” 何文星急忙道：“有汽水，好几种汽水，还有果汁。” 旁边何大勇和李海燕的吵闹不知何时结束了，很显然李海燕和张芬也心动了，光听孩子们说，她们都忍不住笑要尝尝。 不就是脸面吗？吃到嘴里才实在，不吃白不吃。 这一刻李海燕和张芬对视一眼，都不再开口阻挠，甚至有了一点点期待。 冬天，天黑的早，下午四点多，天已经擦黑。 何方民招呼一声，带着何大勇几个人往陆山河家走去。 来到陆山河家，第一次进屋里，哪怕是对陆山河不感冒，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整个红星公社独一份。 何慧急忙泡茶让大家坐下。 “爹，娘，你们先吃点儿瓜子儿，菜一会儿就好。” 何方民点点头。 “行，你忙去吧，我们不是外人。” 何慧又招呼李海燕和张芬坐下，本来村里女人一般去别人家都是要帮忙，可是李海燕和张芬本就有气，自然不会去帮忙，直接坐下等着开席。 就在此时，早就来了的何文星跑进了屋子，看到何文星满脸黢黑，张芬骂道。 “你干什么去了？把脸弄成这样？” 何文星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扭头跑开了，院子里传来何文星和董佳的对话。 “火烧完了，大姑说不用烧了。” “好，三颗奶糖。” 张芬气的咬牙切齿，亏自己还在家憋着，儿子跑来给人当奴才来了。 平时在家啥事儿不做，三颗糖就给收买了。 李海燕阴阳怪气道。 “文星出息了，会烧火了。” 张芬知道这是挤兑自己，冷哼道。 “何春芳估计糖也没少拿，说不定在厨房切菜呢。” 二人闹内讧的时候，陆美琴开始上菜。 何慧拿着两件棉衣走了进来。 “爹，妈，山河给你们买了两件儿新棉袄，刚才在厨房忙忘了，你们试试合身不？” 何方民穿的棉袄都是王素芬做的，里面的棉花早就不管用了，空有个架子。 此时看到何慧手里的棉袄，顿时喜笑颜开。 “这孩子有心，知道我们上年纪了冷。” “不错，颜色不错，也厚实。” 看到何方民和王素芬当众换上了，李海燕和张芬瞬间停止了内讧，看何慧的眼神多了几分恨意。 第538章 这酒不便宜吧 就在此时，陆山河走了进来，很明显屋里的对话他也听到了。 “棉服可不是我买的，我也不会买那种东西。” 一句话，屋内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何慧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李海燕瞬间笑了起来，感觉扳回一局。 “说起来还是文斌懂事儿，知道给他爷带东西回来。” 陆山河道：“又是罐头吧？” 这句话让何文斌的脸顿时难看起来，心里怪李海燕多嘴，因为他带的就是打折促销的罐头。 “怎么可能？” 感觉气氛不对，何方民笑道。 “送啥都一样，都是孝心，就算这棉服不是山河买的，那也是他让何慧买的，我说的没错吧？” 何慧急忙点头。 “对啊，我们哪儿有钱啊，山河这孩子就是实诚，不会说话。” 陆山河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这种场合再挤兑何方民就以这些人的厚脸皮，最后难受的还是何慧。 见陆山河坐下，何慧急忙让大家落座。 陆林山知道陆山河不会动手，故意坐在了何大勇旁边，亲自打开一瓶白酒，给几人满上。 “你们尝尝，山河买回来的说是贵州那边的叫剑南春。” 何大勇早就忍不住了，闻一口，赞叹道。 “香，这酒是真香，不便宜吧？” 陆林山道：“不知道，山河买的。” 何大志道：“山河买的错不了，这牌子没听过，应该不错。” 李海燕道：“没听过的牌子能是什么好牌子？” 看到李海燕挑刺，陆山河淡淡道。 “对，不是什么好牌子，一瓶也就六块而已。” 何大勇和何大志，乃至何方民直接被这价格给吓到了。 “六块一瓶？” 陆林山也被吓到了，他知道这酒应该不便宜，但是没想到这么贵。 陆山河道：“对啊，大过年的自然要喝点儿好的。” 何方民穿上了暖和的棉服，此时手里又端着这么贵的酒，一时间看陆林山都顺眼了不止一点儿。 “那我可得好好儿尝尝。” 轻抿一口，何方民对陆山河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好酒，好酒，这辈子就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看到何大勇和何大志，喝一小口，跟着夸，李海燕感觉自己嘴里的鹌鹑都不怎么香了。 可是回头一看，旁边小孩那桌，何春芳几个小鬼眼巴巴的看着陆美琪分饮料，心更凉了。 当然此时的何文斌心里比自己老娘还难受。 尤其是看到沈薇和陆山河互相夹菜的场景，更是感觉嘴里的任何东西都味如嚼蜡。 时间退回半小时之前的沪市。 苏海生带着姜荷语和苏静予，来到了一个小区。 一路叮嘱苏静予别乱说话，要向外公问好，让苏静予眉头一直难以舒展开来。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教。” 姜荷语道：“你这孩子，大过年的吃了枪药似的，一会儿进屋乖点儿，不会说话你就少说话。” “那是让我说还是不说？” 苏海生道：“你们娘俩大过年的就别吵了好吧？” 说话间三人来到了一个单元门门口，再次叮嘱苏静予要乖后，这才敲响了房门。 房门打开，姜武龙急忙招呼三人进屋。 “爹正说你们呢，你们就来了，快进屋。” “舅舅好。” 姜武龙笑道：“小丫头，嘴还是那么甜，进来吧。” 把三人让进屋子，姜荷语要去厨房，被母亲陈美玲拦住了。 “你就别去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坐会儿和我说说话。” 姜荷语笑着来到母亲身边，笑道。 “弟妹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姜武龙急忙道：“忙的过来，你和爸妈坐会儿，我去帮忙就行了。” 姜胜军道：“好了，他们聊他们的，你过来，江城县那边情况如何啊？” 苏海生急忙笑着客客气气的坐在老丈人对面，开始讲述，一副汇报工作的样子。 一个个数据落在姜胜军的耳朵里，犹如钢琴曲，让他不自觉的右手在沙发扶手上打起了拍子。 “嗯，不错。” “哦？克服困难是必须的。” 看到外公外婆，把自己父母抓走问话，苏静予反而松了口气，坐在旁边嗑起了瓜子。 说话间，门口传来敲门声，姜荷语让苏静予去开门。 放下手里的瓜子，透过猫眼看到外面那种稚气的脸，苏静予直接回来继续嗑瓜子。 姜荷语疑惑道：“是对门儿吗？” 话音未落，门口又传来敲门声。 陈美玲恍然大悟。 “是不是姚建兴啊？你这孩子真是的，大过年的开什么玩笑？” 姜荷语狠狠瞪自己女儿一眼，起身去开门，看到是姚建兴，姜荷语露出和煦的笑容，这位宣传部部长的儿子可是她姜荷语内定的女婿。 “原来是建兴啊，刚才没听到，快进屋。” 姚建兴笑道；“姜阿姨，静予也回来了吧？” “对啊，刚才静予还说等会儿找你玩儿呢。” 说话间，姜荷语把姚建兴让进了客厅。 姚建兴露出自认为最灿烂的笑容对苏静予招了招手。 “静予，好久不见啊。” 苏静予冷哼一声，继续嗑瓜子，一副我根本看不见你的样子。 这个态度让姜荷语乃至陈美玲同时皱起了眉头。 “静予，建兴和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苏静予道：“我就这态度啊，大过年的不在自己家待着，跑别人家他是什么态度？” 姚建兴急忙道：“婆婆，阿姨，静予肯定是坐车坐累了，你们不用管，我们自己聊天就行了。” 姜荷语急忙端来糖果和各种零食。 “看看人家建兴多懂事儿？” 姜荷语越是夸姚建兴，苏静予心里就越是烦躁，尤其看到姚建兴竟然像小时候一样坐在自己身边，苏静予更是本能的一阵抗拒。 “喂，你干嘛呀？” 姚建兴笑道：“不干啥啊，就是想和你聊聊学校里的事儿，你是不知道自从你走了后……” 感觉姚建兴一副亲昵的口气，苏静予直接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坐车太累了，要去休息了，有什么事儿改天再说吧。” 说完苏静予直接找了个房间钻了进去。 咔哒，随着房门反锁的声音，客厅里瞬间安静。 第539章 你给我滚出去 姜荷语第一个反应过来，就要起身喊苏静予出来，陈美玲道： “算了，我看她也是真的累了，建兴啊，你爷爷最近身体可好啊？怎么不见出来遛弯了啊？” 姚建兴急忙道：“我爷爷感冒了，过几天就出来了。” 看到姚建兴如此客气，姜荷语笑道。 “好事建兴懂事儿，不像静予，等会儿我好好儿说说她。” 姚建兴急忙道：“不了，我就是想过来看看静予，毕竟好久没见了，她要是坐车累了，明天我再来。” 陈美玲道：“一会儿吃了饭再走吧。” 姚建兴其实就是想喊苏静予去自己家吃饭的，现在苏静予这个态度他也感觉无趣，于是道。 “不了，我爷爷他们还等我一起吃饭一起看晚会呢。” “荷语，送送建兴。” 姜荷语急忙起身拿了一个橘子递给姚建兴。 “你尝尝，从江城县带回来的。” 把姚建兴送走后，姜荷语再次来到房门口敲门，可是任由她如何喊，苏静予就是不开门。 姜胜军道：“好了，她不舒服就不要喊她了，大过年的吵的我头疼。” 说完姜胜军开始和苏海生讨论起教育子女的问题，语气中明显多了几分不满。 而这让苏海生一时间更是感觉抬不起头来。 苏海生这个年过的并不舒心，而有人比他要惨的多。 半小时前，二大队村头，胡琴家，随着天色暗下来，鹌鹑们都睡了，整个院子都开始变得异常冷清。 当然，最冷清的是桌子上的年夜饭。 以前哪怕是难，过年家里也要买些肉来打打牙祭，哪怕吃肉吃不饱，最少也得吃个味道。 可是今年就不同了，因为王永志把所有钱花的精光，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导致家里人的伙食和鹌鹑一个水平。 只不过鹌鹑吃的是生的，他们吃的是熟的而已。 看着眼前红薯和糙米煮的稀饭，王永志忍不住埋怨。 “又是稀饭，大过年的没肉也就罢了，好歹炒个菜吧？” 胡琴一听，怒火中烧。 “炒菜？你有钱买菜吗？你有钱买油吗？家里都一个月没酱油了，你出去和人喝酒，都不知道买瓶酱油回来，我哪儿给你炒菜去？” “稀饭？稀饭你还不做呢，我喂了鹌鹑还得喂人，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养你们这两个废物？” 王永年听胡琴骂的难听，又是事实，闷哼道。 “行了，大过年的吵什么？我就是说一句而已，毕竟是过年啊。” 胡琴道：“你还知道过年？前前后后那么多钱，你就没想着留点儿过年？你倒说起我来了。” 两人吵的大声，里屋的孩子哭起来。 苏晚晴急忙放下碗，回屋把孩子抱了出来。 可是苏晚晴怎么哄也哄不好，这让王永志和胡琴更是烦躁。 “你倒是喂她啊，哄能哄的好？” 苏晚晴皱眉道：“整天喝稀饭，哪有奶？要不出去借点儿钱吧，再这样下去孩子和我都扛会扛不住的。” 王永志道：“你去借？” 苏晚晴皱眉道：“王永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金戒指是不是被你拿去卖了？” 王永志道：“你放屁，谁稀罕你的金戒指？” 苏晚晴道：“不是你拿的会是谁拿的？” 苏晚晴生了孩子，记性也不大好，毕竟整天整夜的和孩子一起闹，正常人的精神都不会太好，所以后来她才想起好久没看到金戒指了。 可是她等孩子睡了，找了好几次，家里都找遍了也没有，就知道肯定是被王永志给拿走了，之所以一直没说，就是因为自己住家里，不好开口罢了。 此时她也是真急了，整天稀饭，她和孩子都快瘦脱相了，再不补充一些营养，说不定哪天自己真的就扛不住了。 王永志哪儿管这些，此时看到苏晚晴都敢和自己顶嘴了，气上心头，直接抬手半碗稀饭就泼到了苏晚晴脸上。 “你也配和我要金戒指？就是我拿的怎么了？要不是你个丧门星，害死了我那么多的鹌鹑，我会拿你的戒指？” “一天天的抱着个野种，哭哭哭，前几天死的鹌鹑我看就是被你们娘俩哭死的。” 苏晚晴气极，看着王永志一句话说不出来。 鹌鹑死那是闹了鸡瘟，大伙儿都证实过了，凭什么这个锅又要让她苏晚晴来背？ 王永志见苏晚晴瞪自己，直接站了起来。 胡琴急忙阻拦。 “你想干啥？你们想气死我不成？” 王永志一把甩开胡琴，抬手就给了苏晚晴一耳光。 “你瞪，你再瞪？信不信我抽你？” 苏晚晴骂道：“王永志，你也就在家里逞威风，你有本事真混出个人样来啊，你和我撒什么气？” “我去娘的x的，我就朝你个丧门星撒气了，你能怎样？” 苏晚晴急忙抱住孩子，转过身去。 胡琴哭道：“王永志你这个天杀的，给我住手。” 王永志最近也是窝了一肚子火，此时正无处发泄，根本不听，伸手抓住苏晚晴的头发，狠狠给了苏晚晴几个大耳光。 “天杀的，你这是不让人活啦？” 看到胡琴拿着扫帚过来，王永志一甩手把苏晚晴往门口甩去。 “滚，看见你就烦，滚回陈家去。” 胡琴拉住王永志，对苏晚晴道。 “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快走？你真想他打死你不成？” 看看怀里大哭的孩子，苏晚晴咬紧牙关，快步向外走去。 想想在婆家也不可能这般处境，苏晚晴往红星公社走去。 前阵子刚下了雨，土地泥泞，空气里的冷气直往身体里钻。 加上苏晚晴伙食太差，晚上更是没吃东西，走到红星公社整个人都快冻僵了。 来到陈国泰家院外，苏晚晴停下脚步，可是听着屋内划拳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向院内走去，毕竟现在她已经无处可去了。 听到院子里狗叫，屋内陈国泰的表弟走了出来，看到个女人披头散发的抱着个孩子，吓一大跳。 陈父出来一眼就认出了是苏晚晴，冷哼一声。 “你来我家干什么？” 苏晚晴喉咙一哽，哭了。 “爹，看在孩子的份儿上，你让我回来吧。” 第540章 心如死灰的苏晚晴 苏晚晴这一哭，出来的几个女人沉默了，毕竟此时的苏晚晴太惨了。 看到老婆看向自己，陈父冷冷道： “孩子？孩子是谁的你自己恐怕都不知道吧？” 旁边几个汉子顿时明白了陈父的意思。 “苏晚晴，你是什么人，你自己比我们更清楚，陈家不可能替别人养孩子，更何况还是个闺女，你还是走吧。” “就是，国泰要不是因为你也不会进去，你还有脸来？” 提起这些，陈国泰的几个亲戚又义愤填膺起来。 “苏晚晴，你赶紧走吧，陈家不欢迎你。” “你也别装可怜，我们不吃你这一套，真活不下去了，就找这孩子的野爹去，你以前不也认识不少人吗？” 眼看苏晚晴没有走的意思，陈母直接道。 “苏晚晴，你别想赖在我家，你要再不走我可放狗了啊。” 看到老太太真的向狗走去，苏晚晴绝望了，她知道老太太是真做的出来。 “我走，我走。” 离开陈家，苏晚晴万籁俱灰，可是看看怀里不知何时哭累了睡着的孩子，她又鼓不起勇气就这样一死了之。 “可怜的孩子，娘没用可能养不活你了。” 说完这句话，苏晚晴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一个人，陆山河。 自己养不活孩子，说不定陆山河可以养的活，毕竟听说陆美琪现在每天都要喝奶粉。 思来想去，苏晚晴打定了主意，如果孩子跟着自己注定饿死，还不如自己死了，把孩子丢到陆家。 陆山河是好心人，不会见死不救的！ 想到这里，苏晚晴感觉身体又有了些力气，急忙往二大队走去。 走了没多久，苏晚晴感觉眼前有些晕，只得停下来休息一会儿，而这个时候孩子又醒了，苏晚晴只好把孩子塞进怀里。 “吃吧，有没有也是最后一次了。” 感觉小东西在自己怀里滚动，咬的ru头有些疼。 哭干了眼睛的苏晚晴，再次落下两滴泪来。 走走停停，苏晚晴回到二大队村里，已经快半夜了。 看着村里有人放炮，苏晚晴紧紧抱着孩子，从村里的地里，绕过去，来到了陆山河家门外。 看到几个孩子放完鞭炮回去了，苏晚晴这才抱着孩子向大门口走去。 来到大门口，苏晚晴又有些不舍，拨开襁褓想最后再看一眼孩子。 “孩子，你放心跟着陆山河有奶吃，娘没用血都不够你喝的，听话别哭，明天你就可以吃饱了。” 叹一口气，苏晚晴轻轻的把孩子放在了大门旁边儿，可是还不等她离开，一个声音直接吓了她一大跳。 “谁啊？” 苏晚晴抬头一看，大囧。 陆美琴看到是苏晚晴，再看看地上的孩子，似乎明白了什么。 “晚晴，你……你这是咋了？” 苏晚晴哽咽道：“美琴姐，以前是我对不住你，这孩子我实在养不活了，你就当没看到我，把孩子抱回去吧，我求求你了。” 陆美琴哪儿看得了这个，直接伸兜里摸出一块糖递给苏晚晴。 “那可不行，家里这么多孩子了，你送给我，我咋养？你是不是有啥难处？你说。” 苏晚晴喉咙一紧，哽咽道。 “王永志打我，陈国泰的父母也不要我，美琴姐，我是真没法儿活了才想出这个办法的，我要是实在有能力，也不可能和自己孩子分开。” 陆美琴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你别哭，我给你想想办法，还没吃饭吧？你等我一下。” 陆美琴回屋，拿了几根油条，又把几样生菜扣进一个碗里，这才急匆匆出门。 出门看到苏晚晴还在，松了口气。 “抱上孩子，我带你去二妮儿家。” 陆美琴刚出门，苏晚晴就闻到味儿了，毕竟她真的饿了，也好久没有闻到油香味了。 “美琴姐，我没啥力气了，能先给口吃的吗？” 陆美琴递给苏晚晴一根油条道。 “凉了，你先垫一口，去二妮家热热再吃。” 看到苏晚晴狼吞虎咽的两秒就把油条吞进肚子，陆美琴忍不住叹息一声。 饥饿的胃疯狂的消化食物，很快就给了苏晚晴反馈，一股能够感觉的出的力气，快速蔓延全身。 “美琴姐，我好多了，二妮儿能让我住她家吗？” 以前苏晚晴可是当着其他人的面儿嘲笑过二妮儿，她是真怕再被人骂出来。 陆美琴道：“你放心好了，谁没个难处，二妮儿人好，我和她说，她准答应。” 二人一路来到二妮家，一听让苏晚晴住自己家，二妮儿直接就拒绝了。 “那不行，谁住都行，就她不行。” 陆美琴道：“这大冬天的，他们母女俩，你真想让她们冻死在外面不成？” 看看苏晚晴狼狈的样子，二妮儿多少有些心软。 “哼，你也有今天，现在的你不比我土？” 苏晚晴急忙道：“对不起，以前是我不对。” 陆美琴急忙道：“你看她道歉了，你留她几天，等她家里稍微好些了，她就回去了。” 说完陆美琴拿出十块钱递给二妮儿。 “帮姐妹一个忙。” 二妮儿叹口气道：“你呀，就是心眼儿太好，算了，进来吧。” 进屋把饭菜热了，陆美琴喊二妮儿的孩子一起吃。 孩子开心的不得了，毕竟陆山河家的菜含油量太高了，这个时代那妥妥的大补之物。 饭没吃完，孩子又哭起来。 看到孩子拼命的抱住生命之源，甩脑袋，陆美琴皱眉道。 “没下来奶？” 苏晚晴不好意思道。 “家里一直喝稀饭，奶水跟不上，孩子就没吃饱过。” 陆美琴满脸同情道：“这也不是个事儿，你等会儿。” 说完陆美琴快步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陆美琴又带着一些油条和生菜回来，还有一块五花肉，还有半袋奶粉。 把肉和剩菜交给二妮儿，陆美琴亲自给孩子冲了奶粉，放到手里试试温度，又尝了尝这才从苏晚晴怀里接过孩子。 “好了不烫了，我来喂吧，看你也不会喂。” 孩子闻到奶香顿时不哭了。 陆美琴明显是有经验的，毕竟她当年的伙食不比现在的苏晚晴好，两个孩子那也是米糊喂大的。 第541章 饲料的好处 看到陆美琴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孩子，苏晚晴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一小碗奶喂完，陆美琴帮孩子拍拍后背，打过两个饱嗝儿，孩子直接闭上眼，睡了过去。 陆美琴道：“看样子就是饿了。” 苏晚晴接过孩子，眼圈儿再次红了，噗通就给陆美琴跪下了。 “美琴姐，谢谢你，谢谢你，没有你……我……” 陆美琴急忙把苏晚晴扶起来。 “好了，可别做傻事儿，你要真死了，哪怕孩子养大了，没了娘也可怜，就是为了孩子你也不能做傻事儿。” 二妮儿道：“就是，我男人死了，我一个人不也把孩子拉扯到五岁了？我不像你，长的难看没人要，以后你再找个呗。” 陆美琴道：“二妮儿，人家有男人，又不是男人死了，陈国泰应该快出来了吧？” 苏晚晴道：“还有几个月，他犯的事儿不算大，他是被人骗的。” 陆美琴道：“那就是了，等他出来就好了。” 苏晚晴点点头看了看二妮儿道。 “二妮儿姐，我以前不对，我给你道歉。” 二妮儿道：“过去就过去了呗，我既然答应让你住下，就不会赶你走。我看你现在也明白了，不当娘，哪儿知道日子苦？” 苏晚晴看看怀里的孩子，点点头，这句话她深有感触。 如果不是孩子，她怎么可能会在家里受胡琴和王永志的气？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儿，陆美琴让几人早点儿歇着，又把兜里的糖都给了二妮儿的女儿，这才回家去了。 次日陆美琴又送来一些菜，这让二妮儿也更愿意接纳苏晚晴，暂时苏晚晴也就安顿在了二妮儿家。 而这些陆美琴并没有告诉陆山河，毕竟苏晚晴已经成为过去，而沈薇已经是陆家上下一致认为的未来媳妇儿。 大年初五过后，年味儿渐渐消退了，随着一车材料到货，陆山河再次忙了起来。 看到陆山河一大包一大包东西的往家里搬，沈薇好奇道。 “山河，这又是啥？” “这可是好东西。” 沈薇疑惑道：“好东西？干啥用的？” 陆山河笑道：“做鹌鹑饲料用的啊。” “好难闻，你确定这东西鹌鹑吃了不会出问题？” 放下一袋豆粕，陆山河一边休息一边道。 “这你就外行了，这是豆粕，鹌鹑要想长的快，必须得补充蛋白质才行，而豆粕不可或缺，这东西也是我好不容易联系到这么多的货的，现在饲料才算是正式开始制作了。” 又歇一会儿，陆山河让沈薇把李二牛和杨洪涛叫来。 众人把车卸了，陆山河又给汽车师父拿了两盒烟，又递了五块钱。 师傅本来态度并不好，看到陆山河如此大气，喜笑颜开。 “这多不好意思。” 陆山河笑道：“大过年的还送过来，不得表示表示吗？而且以后咱打交道的时间还长着呢。” 司机笑道：“也是上面分配的，不敢当，不敢当，其实你真要豆粕，我还知道一个炼油作坊，他们都是卖给附近的村子，你要是要呢，我也可以帮你联系联系。” 陆山河笑道：“那敢情好，不过质量得过关才行，不能馊了，坏了，我给你写个方子，只要他们的豆粕能做到标准，有多少我要多少。” 陆山河写好要求和保存方法，司机急忙接过去。 “看来兄弟是行家啊，那行，你等我信儿。” 送走司机，陆山河带着李二牛等人直接来到后院儿。 看到眼前的机器，李二牛和杨洪涛等人满脸疑惑。 “啥时候弄来的？” 陆山河笑道：“年前就来了，我告诉你们操作流程，一会儿可别错了，任何环节不对，出来的都不行。” 几个人把磨好的玉米粉，豆粕还有麦麸，按照陆山河说的比例搅拌好，然后加水后，陆山河这才启动了机器。 随着机器运转，一个个颗粒从机器口吐了出来。 看着盘子里一个个均匀的小颗粒，几个人直接惊呆了。 而沈薇看着眼前这个机器一时间更是充满了好奇。 “怎么做到的？捏的一样大？” 陆山河道：“当然是机器压的了，好了，稍微凉一凉，温度低了就可以装袋了。” 李二牛道：“山河就会弄这些花里胡哨的，其实直接拌好了喂是一样的。” 陆山河笑道：“等你喂几天就知道了，直接搅拌的鹌鹑吃的时候一甩脑袋，甩的哪儿都是，以后喂这个你再看看，浪费多少，你就知道我这机器是不是白给了。” 沈薇疑惑道：“难道就因为做成颗粒，鹌鹑就不甩脑袋了？” 陆山河问：“我问你，鹌鹑吃东西为什么甩脑袋？” 沈薇想了想。 “习惯？” 陆山河问杨洪涛道：“你说为什么甩脑袋？” “因为它想呗，还能为啥？” 陆山河道：“那是因为你搅拌的玉米面和麦麸不均匀，鹌鹑吃的时候东西沾在了鼻孔上，它自然要甩脑袋把沾的东西甩掉。” 杨洪涛道：“你咋知道是因为这个？”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鹌鹑又没有手。” 李二牛道：“原来如此，我以前还真没琢磨过。” 陆山河道：“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鹌鹑为什么要把玉米面刨开？” 李二牛道：“吃里面的豆粕。” 陆山河点点头。 “对，因为你搅拌的不均匀所以鹌鹑就会找豆粕多的位置吃，这样就把玉米面甩的到处都是，浪费了，而做成饲料颗粒，虽然不能阻止他们继续浪费，但是情况会好很多。” 陆山河一番讲解，说的沈薇满眼崇拜。 “原来这里有这么多门道，如果一只鹌鹑节省十克粮食，一千只就是二十斤了。” 陆山河竖起大拇指道：“大学生算的就是快。” 沈薇给陆山河一个白眼。 “切，你这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呢？” 正说话间，何远方来了，看到陆山河做好的饲料，急忙问多少钱一斤。 “和配的散装饲料一个价格，远方叔来点儿？” 何远方笑道：“你别是我今儿还真就是来买饲料的，你这东西喂习惯了，才知道是真好用。” 第542章 多了四斤 何方民对陆山河如今的态度，除了敬佩更多的是感激。 拿着买好的饲料专门儿绕了一点儿远路，从街中间儿走过。 村里人看到何方民抗着袋子，纷纷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他叔，这是买的啥啊？” 何远方之所以绕路就等这句话呢，直接把饲料从肩上放了下来。 “这不鹌鹑的饲料快喂完了吗？听说山河出了新饲料就过去看看，这不，就买了两袋。” “你家鹌鹑享福，别人吃米，吃菜，你家吃饲料。” “你别说，要不人家他叔家的鹌鹑喂的好呢？人家舍得下本儿。” 何远方笑道：“山河说了，这叫科学饲养，营养得跟得上，和人一样，身子骨儿好了，无病无灾，长的也快，鹌鹑不生病长的好，人省事儿，省心，卖的价格也好，要不你的鹌鹑扒光了毛没半两肉，人家凭啥收你的？” 众人开玩笑道：“远方这是养出经验来了？” 何远方笑道：“啥东西养时间长了就知道了，而且喂不喂饲料那可是两个样儿，喂饲料一个多出头，公鹌鹑就有够分量的可以给二牛送去了，母鹌鹑一个半月也开始下蛋了。” 说话间何远方竟然直接拆开了一个袋子。 众人看到何远方抓出一把，急忙凑上来看。 “哎，这是陆山河新改的吗？以前不是面儿吗？还要自己拌？” 何远方笑道：“是啊，我和山河说太浪费了，这不山河就买了一台机器，做成这种小颗粒了嘛，一般大，鹌鹑吃着也痛快。” 其中有几个养鹌鹑的，看到何远方的新饲料，顿时也来了兴趣，急忙问何远方价格。 “一样和以前一样，不过是装袋了而已，相当于多送一个蛇皮袋呢。” 蛇皮袋那可是好东西，用完了装其他东西也有大用，其他几个养殖户一听这相当于比以前更便宜了，顿时心动了。 此时刚好李海燕路过，听到何远方替陆山河打广告，忍不住道。 “陆山河精着呢，他怎么可能做赔本买卖？要不你称一下，说不定分量就不够。” 大家买袋装的东西一般都差一点儿，李海燕也是笃定了陆山河也是这么干的，所以才过来拆台。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何远方竟然点了点头。 “他嫂子说的有点儿道理，那谁家不是有称吗？拿来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称一称。” 李海燕一听要称，急忙道。 “我去借。” 看到李海燕这么积极的去借东西，有人道。 “这李海燕真是的，还真就见不得陆山河好。” “他叔，你还是拿着饲料走吧，别给山河招黑。” 何远方是看着陆山河装袋儿的，因为刚出的饲料有些湿，所以陆山河算了好一会儿一袋里面又多加了三斤，也就是说这饲料是在陆山河家称过的，一袋六十三斤，就算这一路散了一些热量，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这才是何远方敢接李海燕话的缘故。 很快李海燕就拿来了过年称肥猪的大杆称。 “称吧，肯定不够。” 何远方道：“要是真不够我就得找这小子去，不能坑咱自己人啊。” 说完何远方让人帮忙抬起饲料称了起来。 李海燕不认得称，问道。 “多少？够数儿吗？” 旁边一个村民问：“远方，一袋多少啊？” 何远方道：“六十斤啊，你这称不准吧？” 李海燕道：“怎么可能不准？人家每年卖猪之前都用这个，怎么可能不准？我就知道陆山河没安好心。” 其他村民叶问多少，何远方不说话，身后一个村民道。 “六十四斤。” 李海燕道：“你看，我就说……多少？” 其他村民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六十四斤？没说错吧？” 何远方道：“还真就六十四斤，这山河这孩子，搞啥嘛，心疼他叔我明说，还多给，真是的。” 李海燕懵了，满脸不可思议。 “你们是不是看错了？” 其他村民道：“明白儿的，这能看错，你看这是五十，这是六十，这不六十四嘛。” 一听还多给了，几个本来就想买的直接朝陆山河家走去。 “不行，我也得让山河多给几斤。” “我也买两袋去。” 看到众人一副生怕去晚了就没了的样子，李海燕有点儿委屈，这不成了自己给陆山河搞宣传了吗？ 本来陆山河的饲料没太多人知道，李海燕这一番操作下来，没养鹌鹑的人也多了一件饭后谈资，一时间陆山河多给饲料，饲料多好的事儿，快速传遍了整个红星公社。 人们饭后之余搞不清楚陆山河这么干的理由，而李海燕当时的表情更是被人们所调侃。 而这样最直接的受益者就是陆山河，就连钱四儿都托人从陆山河这里定了饲料。 这就直接导致了陆山河这边人手不足，毕竟杨洪涛他们还得去送菜，陆山河偶尔也得回厂里看看。 杨建说有事儿会打村里的电话，陆山河可以不去。 但是陆山河不能真的就领工资不干活儿，所以还是要去的。 最后陆山河决定让陆林山和何慧负责做饲料。 陆林山道：“那东西我也摆弄不来，而且地里的坷垃不打干净，来年没法儿种地。” 陆山河无语道：“爸，你不是不识字，按照配比来就行了，地种不种的也无所谓，种点儿自己吃的就行了， 何慧道：“我觉得你搞的挺好的，我们要是给你弄坏了，也赔不起。” 陆山河更无语了。 “自家的东西谁用你赔啊？别说这东西没那么容易坏，就是坏了，我拿回机械厂修理一下也就可以了，我要是但凡忙的过来也不用和你们商量，你们自己也看到了，饲料赚多少钱，种地多少钱？自己算清楚，你们要是实在不肯，我雇人来干，你们想种就继续种去。” 陆林山道：“雇人多贵啊，够工钱的？你这本来就利薄。” 陆山河道：“那也没办法啊，现在主要是打出名头去，反正你们不干也得有人干，你们自己好好算算，想清楚了晚上给我个话儿，实在不行我就雇人。” 第543章 你想的真全面 陆林山肯定是舍不得雇人的，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其实饲料并不难，只要按照陆山河的配比搅拌好往颗粒机里倒就行了。 出货后简单晾干就可以装袋儿，封袋了。 这几天这些流程，陆林山和何慧也参与了一些，很快两个人就上手了。 饲料的事儿算是安排好了，陆山河用的袋子是白色的蛇皮袋，想着最好能有一个商标，或者是箱装，陆山河决定有时间的话可以和苏海生商量一下，看能不能从他那儿搞些包装来用。 就这样一直忙到正月十五，陆美琴早就回厂里上班了，而沈薇开学的日子也近了。 开学前两天沈薇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开学前一天，王昌松把沈薇的工资也送来了。 沈薇要把钱给何慧，被何慧拒绝了。 “你这孩子，给什么钱啊？你拿着花。” 沈薇急忙道：“过年在家我吃了不少喝了不少，这钱您收着。” 何慧道：“应该的，不要说家里现在不缺吃的，就是缺也不能少你一口吃的，这钱留着你在学校用。” 看到何慧躲开去后院了，沈薇满脸尴尬道。 “要不你收着？” 陆山河道：“我就说了我妈不会要，你还是拿着吧，等你毕业了有实力了，你再给她买点儿礼物，她比现在拿你这十块钱高兴的多。” 沈薇道：“好吧，那我就收着了。” 说话间陆美琴回来了。 “沈薇，给你买的。” 看着陆美琪递过来的一个鼓鼓的包，沈薇有些懵逼。 “这是啥啊？” “商场里降价的被子和褥子，我看价格合适就多买了一套，你出门在外的，盖的好点儿，也给咱红星公社长脸。” 陆美琴说的大义凛然，说白了就是把沈薇当陆家媳妇儿了，不然红熊公社出去的人多了，也不见她给别人买呢？ 沈薇急忙摆手。 “不行，这可不能要。” 陆山河道：“等你出息了，给我姐也买点儿礼物。” 陆美琴笑道：“就是，你可是大学生，出来后了不得，到时候我和别人说起给你买过被子脸上也有光。” 沈薇无奈道：“你们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 “有啥不好意思的，山河明天你就送沈薇去上学吧，我刚好请假了，要给小佳和小川准备上学的东西，家里有什么事儿我也能帮着干，行了，就这么定了，毕竟东西多，一个女孩子也拿不了。” 看着自己被安排的明明白白，沈薇感动之余，心里也暖暖的。 次日，陆山河直接骑车先去了机械厂，把摩托车放到家属院后，这才拿着东西和沈薇一起去公交车站买票。 因为来的早，这个时代出远门的也不多，座位还是有的，车里倒也不拥挤。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颠簸，二人来到了市里，在陆山河的强烈要求下，两人又把东西放上了一辆三轮车，而两人则是跟着三轮车一路往农业大学走去。 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看着远处农业大学的楼房越来越近，沈薇心底竟然生出了几丝别离的伤感。 “唉，又回来了。” 陆山河噗嗤一声笑了。 “怎么？不愿意啊？不愿意咱买车票回去？” 沈薇白了陆山河一眼道。 “我就是感慨一下又过了一个年而已，谁说要回去了？” “咋？你还想一下过俩年啊？” 沈薇抬手打了陆山河一下。 “油嘴滑舌，不理你了。” 陆山河笑道：“逗你的，别搞的这么悲伤，别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沈薇其实内心还是茫然的，陆山河的确是非常好的伴侣，如果和陆山河一起，日子也一定会过的红红火火。 而且陆山河家人对自己也好。 可是乡村的那份宁静和眼前欣欣向荣的城市相比的那种撕裂感，让沈薇再次怀疑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 自己学的东西真的能帮到陆山河吗？看样子陆山河懂的似乎比自己多的多的多。 如果不能帮，那自己读书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为了祖国农业做建设吗？王昌松懂的比自己也多，农场里的技术员也面临失业。 如果农场倒闭了，自己学的东西又该去哪儿实践呢？ 这一切一切的问题，都是这次回红星公社沈薇发现的，她发现自己和陆山河王昌松比起来，似乎是那样的稚嫩，那样的后知后觉。 “嗨，别不说话啊，真生气啦？” 沈薇笑笑。 “没有，就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 “想什么呢？说来听听？” 沈薇想了想问：“你觉得农业大学有未来吗？感觉我学的东西似乎没什么用呢。” 陆山河笑了。 “知识哪有没用的，只有用的时候没有的知识，哪有没有用的知识？而且农业是立国之本，什么时候都是有大用的。” 沈薇问：“都有哪些大用啊？” 陆山河不假思索道。 “比如现在国家进口化肥占比非常大，农业科学家就要想办法自己研制，比如国内现有的种子还是以农民自己留种为主，这就导致产量不稳定，以后种业也得发展，等以后粮食产量上去了大家吃饱了，肯定要吃些好的，比如什么瓜果蔬菜啊，都要改良。” 沈薇的眼睛里瞬间有了光芒，陆山河这一句话似乎将她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听你这么说，我忽然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好重。” 陆山河笑道：“所以说，努力学习啊同学，祖国人民吃不吃的饱饭就靠你们了。” 沈薇娇哼一声。 “贫嘴，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感觉你读了好多书，看事情好全面。” 陆山河道：“新闻联播里都有讲啊，你不也看了？” 沈薇一愣，感觉似乎是听过，可是那只言片语能听出什么来。 “好吧，原来你看电视那么认真。” “对啊，国家大方向必须得掌握才行，你多看看新闻联播就知道国家的大方向了。” 不知不觉来到了农大门口，陆山河和沈薇把东西取下，往学校内走去。 来到宿舍楼下，沈薇分两趟把东西放回宿舍，这才和陆山河道别。 “我得打扫卫生什么的，等同学们来，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行，保重。” 第544章 我就想不明白 目送沈薇回去，陆山河转身向外走去，而远处廖超眉头紧锁一直目送陆山河离开。 “廖超，看啥呢？” 另外一个同学道：“当然是看女孩子了，超哥要不要找那小子问问？” 廖超摇了摇头。 “不用，我就有点儿搞不懂了，你们说我比这小子差哪儿了？是穿的不如他好啊？还是不如他俊？” 同学们道：“我看你不如他黑，难道沈薇喜欢黑的？” 听到几个同学语气怪异，廖超骂道。 “滚蛋，嘴巴干净点儿，我认真和你们讨论呢。” 几人见廖超生气一本正经的分析起来。 “哎呀说实话，我们也看不明白，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超哥天天能看到沈薇，也没见沈薇这么客气过，不解，不解的很啊。” “就是，看那小子也不像念过书的，可能还是个下地的，哪儿比得上咱超哥了。” 廖超感觉心里舒服多了，看来不是自己的问题。 “就是，这小子教的我几招儿我对别人试过，一试一个准儿。” 几个人好奇道：“超哥，你试过？和谁啊？” 廖超得意道：“这次我们不是去沪市玩儿吗？几个男的几个女的，你们猜，我用心观察后，得出了什么结果？” 几个人更加好奇了。 “什么结果？” “别吊人胃口，快说。” “有个女孩子非常喜欢干净。” 几个人一副无语的样子。 “我当什么呢？” “爱干净怎么了？” 廖超得意道。 “这就是你们不懂其中的厉害了，然后我一天换一身衣服，坐地上的时候学着那女生放一块手帕，别人说我装，但是……” 几个人急忙凑了过来。 “但是什么？好上了？” “真好上了？” 廖超点点头。 “三天拿下。” 说完廖超一转话头道。 “所以说那小子没骗我，追女孩子要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然后你就变成他喜欢的样子，如此简单。” 众人无语道。 “说的简单，你一天一身新衣服，说不定看上你家有钱了。” 廖超摆手道：“庸俗，人女孩父亲也是小领导，家里过的也不差，所以我就觉得吧，那小子肯定有所隐瞒，他知道沈薇喜欢什么样儿的，他不告诉我。”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道理，不过沈薇真喜欢那种乡巴佬的话，你还真变成乡巴佬不成？” 廖超摇了摇头。 “为了女人不值得，而且我也不会种地。” 众人一哄而散。 “扯半天没用的，我看还是打篮球去吧。” “你继续琢磨，我们打球去了。” “我高贵的灵魂是你们无法共鸣的，去吧。” 说完廖超换了个方向看向沈薇宿舍的方向，看到沈薇打开窗户，晾出一床棉被，廖超再次陷入了沉思。 沈薇自然不可能发现廖超，虽然现在来的人不多，操场上也已经有百来号人了，除非仔细看，不然哪儿知道此时有个人正看自己？ 晒完旧被子，沈薇回屋，开始打扫卫生。 地扫完，给水泥地洒了水，其他人依旧没有来，于是沈薇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把新被子叠成豆腐块，旧香皂拿去水房洗去尘土，沈薇盘算再三，有把新香皂放回了包里，塞到了床下。 “沈薇，来的挺早的啊？” “教导员？你也早啊。” “你最勤快了，收拾的干干净净，楼道也是你拖的吧？” “刚拖完，教导员东西收拾好了吗？” “好了，这不打算去办公室看看嘛，你要不要来？” 沈薇知道这是想让自己帮忙欣然答应下来。 沈薇走后没多久，同寝室的柳叶走进了宿舍。 看看干净的地面，再看看沈薇的床铺上新被子叠成的豆腐块，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把自己的包裹放到床上，把被褥拿起放到外面晒好，柳叶折返回来。 到门口看看没什么认识的人，直接把房门关闭，来到了沈薇床旁。 一边朝门口看，柳叶一边拉开了沈薇背包的拉链。 看着里面未拆封的香皂和新衣服，柳叶满腹狐疑，又轻轻的把拉链拉了回去。 就在柳叶整理自己床铺的时候，另外一个女生走了进来。 “柳叶，来挺早啊。” 柳叶道：“我刚来。” “呦，沈薇早就来了吗？地是她扫的吧？出息了，回趟家，被子都换新的了？” 女生过去捏捏被子。 “还是新棉花的，沈薇这是发财啦？” 柳叶看看自己的旧被子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同寝室其他的两个女生家境都不错，这让柳叶感觉很有压力，只是以前沈薇比自己更差，还能有个心理安慰。 现在沈薇忽然变得比那俩女生还气派，她怎么想怎么生气，凭什么？ “谁知道哪儿发财去了？一个月不但换了被子，衣服也是全新的，皮衣都穿上了。” “不会吧？你就会开玩笑。” 柳叶心里咯噔一下，皮夹克可是自己看沈薇包看到的，这要是直接说，不就说明自己偷看了沈薇的包吗？ “我说的说不定。” 女生笑道：“不可能的，皮夹克多贵啊，那是有钱人才穿的起的，我小姑去年买了一件儿，八十块呢。” 柳叶心里咯噔一下，心道沈薇肯定是傍上大款了，不然哪儿来的皮夹克？ 很快另外一个女生也来了，听二人讨论沈薇，也很快加入进来。 最后在柳叶的怂恿下，另外两个人偷偷的拉开了沈薇的背包。 “天啊，牡丹雪花膏？” “这皮夹克是真的吧？” “和我小姑那件一模一样，天啊，沈薇真发财了？” 柳叶道：“没想到让我猜中了，我看八成是傍上有钱人了，平时看她一副乖乖的，没想到是这种人。” “快放回去吧，别让人看到了。” 两个女生，急忙把东西塞回去，拉好了拉链。 刚放回去，门打开了。 沈薇笑道：“都来啦？” “啊，对……刚来，这不要铺床吗？” 沈薇笑道：“我帮你们吧。” “不不不，不用，不用。你自己收拾你自己的就行了。” 沈薇给另外一个人帮忙也被拒绝了。 而且看对方眼神躲闪，沈薇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545章 他家有钱啊 以前沈薇和柳叶的关系还是不错的，有时候两人说话也会这样。 可是这次柳叶直接转过身假装拾掇被子，把沈薇给忽略了。 看到三人如此反常，沈薇越发想不明白，只好尴尬的笑笑，回自己床上，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当晚陆山河回到村里，陆林山和何慧急忙招呼陆山河坐下。 看父母如此态度，陆山河问：“咋了？不会是颗粒机真坏了吧？” 见陆山河起身，陆林山问：“吃饭了吧？” “吃了啊，回来吃过了。” “那个，乡里又下来说种黄桃树的事儿了，我和你娘琢磨别人都种，就咱家不种，说不过去。” 陆山河有些无语。 “我当什么事儿呢，爸，那个时代过去了，随大流没啥用，再说了，你种树啥的不得分心吗？地都不让你种了，还种树呢，这事儿你听我的就行了，我知道你担心啥，我只能说国家彻底开放了，你就安心的做点儿饲料，平时在家卖卖饲料就行了。” 陆山河知道陆林山在害怕什么，害怕不合群被人欺负，可是他陆山河明白，就陆林山的脾气，和以前的经历，和别人混在一起，反而会受欺负，所以这种随大流的事儿，他是绝对不会支持的。 何慧见陆山河如此执着，叹了口气。 “听孩子的吧，咱也年纪大了，不懂。” 陆林山点燃一根烟用力抽了一口，重重的点了点头。 “行，那就听你的。” 这边陆山河说服了自己的父母放弃种植黄桃树的想法，而另外一边儿何家却像是在过年一般，甚至可以说过年的时候都没这么热闹。 何大勇满脸憧憬道。 “可算是要开始种了，我都怕他们放大伙儿鸽子。” 张芬道：“就是，去年被陆山河害的粮食没打几斗，现在种了树，就能领粮食了，家里也能缓缓。” 何方民一副地主老爷的姿态道。 “嗯，也是该咱家翻身的时候了，赶明儿咱就把林地再收拾一下，多余的树都砍了，草就不用管了，不碍事。” 李海燕道：“爹，陆林山和何慧那块地，他们要是不种你说说咱种上得了，以后能多卖黄桃，还能领补贴，多好的事儿啊，他何慧有钱了不要，给咱啊，是不？” 何大志道：“他们肯定不种，去年说的时候就不种，现在家里那一摊子也够他们忙的，我看也不用说，种上，他还能给咱拔了不成？” 何方民点点头。 “不用通知，直接种了就是，咱家的林田，我说了算。” 见何方民表态众人大喜，又商量一番，这才各自回自己房间去了。 第二天，陆山河就看到有人一根一根的往家拖木头，很明显大家已经开始砍伐分到的山林了。 何家去年粮食亏收，就等这一刻，一时间也是积极的很，全家老少，直接冲在了第一线。 何大勇和何大志也不嫌累了，亲自在何方民的带领下，去山上砍伐树木。 几天后，何家的林地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至少何家人是这么认为的。 又用了一天时间何家把陆林山家的林地里几棵野树砍了，何家又想办法弄回了家。 等何家折腾的差不多了，乡里发的树苗儿也到了。 听到大喇叭喊树苗到了，众人纷纷去领树苗儿。 其他村民只是把林地种上，所以领的不多。 而何家却恨不得把所有的地都种上黄桃树。 要不是王素芬坚决反对，恐怕最后几块自留地都得种上黄桃。 等何家把所有的树苗儿都种好了，才知道补贴的粮食要秋天才发。 “没道理嘛，都种上了，凭什么等到秋天？” “就是，陆山河收鹌鹑都是现钱，这一等半年，吃啥喝啥？” 何方民一时间也没了主意，这几天大家这么积极，不就奔着米和面去的吗？结果种完了才说秋天给。 看到何方民只顾抽烟，说不出个所以然，何大勇道。 “爹，要不你问问陆林山？” 何方民皱眉道：“问他？借钱吗？” 李海燕道：“那要不咋？总不能一家子饿肚子啊？反正他家有的是钱。” 何方民很有自知之明道。 “他肯定知道，咱借了也不还，所以应该是不会借给咱的。” 何大勇有些尴尬，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李海燕道：“其实也不是非得借他家的，他家现在不是有很多活儿吗？大勇和大志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们给点儿清闲的活儿，给点儿工钱啥的。” 张芬道：“我觉得让他们给点儿鹌鹑，再给点儿饲料啥的，咱养鹌鹑也不错，到时候鹌鹑也是卖给他们，成本扣呗。” 何大志道：“要是养死了咋办？王永志一次死了一千多。” 张芬道：“真要养死了，他陆山河还能追着咱要钱不成？” 何方民点点头。 “有道理，咱尽可能好好儿养呗，要是真死了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何家一家子想的很美，赚钱了都好，万一死了，反正饲料鹌鹑都是从陆山河那儿要的，死了也不心疼。 想明白了这是没有什么风险的事情，何方民直接起身往陆家走去。 看到何方民来了，何慧让陆林山把手里的饲料先做完，自己则是去给何方民倒水。 “爹，你喝水。” 何方民点点头，吹了吹茶叶道。 “我今儿来是想和你商量点儿事儿。” 何慧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笑道。 “爹你说。” “哎呀家里快解不开锅了，我们就琢磨着养点儿鹌鹑，反正你大哥二哥也没啥事儿，家里的地也都种上树了。” 何慧以为何家这是想通了，开心道。 “这是好事儿啊。” 何方民道：“我也觉得是好事儿，可是家里暂时实在是拿不出钱来。” 何慧道：“鹌鹑好说，山河之前也送过，现在鹌鹑崽儿也没多少钱一个，就算不送也花不了多少钱，要不我给你点儿钱？” 何方民点点头。 “你有这份儿心就行，鹌鹑你帮买，饲料呢，也得从你这儿拿，毕竟家里我们都没的吃了嘛，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第546章 一起进去吧 说到这里，何慧已经明白何远方的意思了，合着什么都是自己出，就差自己帮着养了。 不过想想这是自己的亲爹，何大勇和何大志能有点儿事儿做也算是件好事儿，就打算答应下来。 “爹，鹌鹑的钱我先给你拿上，到时候你直接去李二牛那边买，饲料的事儿，我得和山河商量商量，毕竟这是他的摊子。” 何方民皱起眉头，脸色难看起来，要是和陆山河商量，那肯定没结果。 “和陆山河商量？和他商量什么？你是他娘，你做不了他的主？再说了，这饲料也是你和陆林山在做，他陆山河也没管多少吧？” 听何方民这么说陆山河，何慧多少有些不爱听。 “爹，不是你想的那样，麦麸，还有其他的都是山河买的，我们就是帮他看着，账啥的林山都要给孩子报的，而且你要是养的少，我给你就给你了，你要真的当养殖户，张嘴的东西他要一直吃的啊。” 就看何方民这架势，这是打算只给鹌鹑吃饲料，就是何远方现在也没这么大方，还要喂些草和自己家的粮食呢。 听何慧这么说，何方民火了。 “你家现在过的这么好了，让你棒棒你两个哥哥你推三阻四，不就是几袋饲料吗？我又不是给你钱？等鹌鹑卖了，一分也不会差你的。” “爹，你别生气，我和山河好好儿说说，看他啥意见，行不？” 听到何慧又提陆山河，何方民怒火中烧，一脚把床旁边的脸盆给踢翻了。 “商量，商量，我看你就是不愿意帮，行，我何方民饿死和你也没关系，这鹌鹑我不养了，行了吧？” 说完何方民气呼呼的直接离开了。 陆林山听到屋内动静，从后院回来，急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何慧叹口气，把脸盆捡起，急忙去扫地上的水，哭着把刚才的事儿说了一遍。 陆林山摸出一根烟点燃用力抽了一口，道。 “你没错，是得和孩子商量，这又不是咱的，咱说给就给。” 听陆林山和自己想的一样，何慧心里堵的那口气舒展出来，点了点头。 家里被何方民闹了一场，陆山河并不知道，而且现在陆山河也有些郁闷。 刚过正月十五，食品厂刚刚开工，这个时候苏海生肯定是在的，可是自己来见苏海生竟然吃了闭门羹。 就在陆山河打算离开的时候，杨建骑着自行车停在了陆山河身边。 “山河？你怎么在这儿？” 陆山河一看是杨建，笑道。 “找苏厂长有点儿事，这不……说是不在。” 杨建疑惑道：“不应该啊，我和他说好了的，今儿来他这事儿商量点儿事儿，要不你和我一起进去？” 陆山河明白苏海生不见自己，很有可能还是因为苏静予的事儿。 可是自己已经开始做饲料了，商标的事儿必须尽快解决。 万一有哪个看自己不顺眼的人把自己告了，自己商标没申请下来，事情就麻烦了，罚款都是小事儿，毕竟表面上全国改革了，可是内地可没有沿海那样开放，保守派也不在少数。 最重要的是这个阶段，是各个行业野蛮生长的阶段，漏洞多是多，但是漏洞同样伴随着风险，而这种风险陆山河是不愿意去承担的。 所以现在找苏海生租用食品厂的商标，就是最直接也最快的办法。 而且食品厂本来就有食品废料的处理流程，陆山河这么做，其实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 可就是这么一件双赢的事儿，竟然因为苏海生的偏见无法开展，陆山河怎么能不郁闷？ 见陆山河犹豫，杨建问。 “怎么？有顾虑？” 陆山河道：“有啥好顾虑的，我是怕给你添麻烦。” 杨建笑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也是机械厂的副厂长，一起进去说的过去。” 说完杨建去门卫登记后，把自行车停在门卫室旁边，和陆山河一起向办公楼走去。 来到苏海生办公室门口，杨建敲门，秘书打开门看到杨建带着陆山河，脸色一时间有些难看，不过还是打开门让两人进来。 苏海生看到陆山河也来了，脸色更是无比难看。 陆山河猜的不错，苏海生之所以不愿意见他，就是因为苏静予的事儿。 甚至可以说，整个假期，苏静予把整个姜家搞的鸡犬不宁。 姚建兴几次找苏静予，都被苏静予拒绝了，后来为了撮合二人，一家人甚至创造了好几次机会。 可是苏静予一开始说的好好儿的，等见了面就各种挑刺，甚至有一次还把一碗汤直接泼在了姚建兴的脸上。 那可是姚建兴，姜家内定的女婿，别人家的女孩想巴结都没机会呢，可是苏静予竟然丝毫不珍惜，还在拼命的让两家的关系陷入了僵局。 如果不是姚建兴和苏静予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家长又毕竟熟悉，姚建兴也懂事儿，没有告状的话。 估计两家此时已经彻底闹掰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苏海生都怪在了陆山河头上。 毕竟之前苏静予和姚建兴的关系还是十分好的，如果不是陆山河的出现，绝对不会出现后来这么一堆的烂事儿，让他苏海生一整个假期在家里都抬不起头来。 想到临行前岳父对自己的呵斥，苏海生怎么可能给陆山河好脸色？ “小王，给杨厂长泡一杯茶。” 平时来了客人，苏海生都是说泡杯差，此时多加了个一，很明显就是告诉秘书，抹去了陆山河那一份。 杨建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笑着给苏海生重新介绍了一下。 “我们厂的副厂长陆山河，苏厂长应该是见过的。” 苏海生不接话，直接无视陆山河。 “杨厂长，咱还是谈正事儿吧，市里的批文你应该看到了，我的意思是从机械厂调些熟悉机械的工人过来对我们的人员进行培训，后期就留在这边进行设备的维护，毕竟机械这方面还要您这边的配合才行。” 杨建笑道：“市里的指示我看到了，今儿也主要是来具体询问一下具体情况，我也好调度人手。” 第547章 对牛弹琴 苏海生道：“本来我是想带着材料去你那边儿的，既然你来了，咱就在这里讨论一下吧，小王把设备说明拿来。” 秘书把资料袋递给苏海生，苏海生又递给杨建。 杨建直接递给了陆山河。 “山河，你对这方面比较精通，你来看看。” 苏海生气的牙根痒痒，皱眉道。 “杨厂长，这种事儿就没必要让别人来管了吧？” 杨建笑道：“这你就错了，山河在我们厂里是技术骨干，现在厂里的技术员都是出自他的培训，真要调人还得他点头才行。” 苏海生眼看越说越绕不开陆山河，干脆不说话，和杨建开始聊闲天儿，把陆山河晾在一旁看资料。 陆山河简单看了一遍，直接把资料放下了。 “设备的操作和维护，厂家应该会附带培训，不过想到是进口设备，培训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倒是可以自行培训，当然效果可能会差一些。” 看到苏海生板着脸不说话，陆山河继续道。 “如果可以资料可以给我一份儿，回去我可以培训几个人，只要明白了生产线的工作原理，保证工人的正常操作，设备一般也不会出问题，当然出了问题，以机械厂现在的能力，也没能力维修，还是要练习厂家送配件过来。” 苏海生皱眉道：“你是不是觉得你比市领导还要懂？领导的指示你都可以不听吗？” 陆山河心道，术业有专攻，领导当然不懂这些，只是想当然的觉得都是机械所以想从机械厂调人而已。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会培训几个人对生产线进行全面学习，后期主要还是规范工人操作，只要做到这些，生产线一般不会出问题。” 苏海生冷冷道：“我们要保证生产能够顺利进行，而不是出了事情着急，也就是说不允许你说的一般以外的情况发生，这才是领导如此重视的原因，也是我们需要机械厂配合的原因，你什么都不懂，就在这里大放厥词，我看你就是不愿意配合食品厂的工作。” 杨建急忙道：“苏厂长，山河没说不配合工作，我觉得他说的也没什么问题，而且他也说了帮忙培训的呀，而且后期肯定是要派这些人过来保养的，您放心，市领导的指示我们一定全力支持。” 苏海生冷哼一声。 “我不想和他再多说哪怕一句话，杨厂长，从现在开始我只和你交接，至于无关紧要的人，还是不要插嘴的好。” 很快苏海生就和杨建商量好了人员调配的问题。 陆山河虽然知道这是胡搞，却没有直接指出来。 反正等生产线到了，他们自然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和一个连灌装生产线图纸都看不明白的家伙吵，不会有任何结果，反而会更加激怒苏海生。 终于事情谈完了，杨建起身告辞。 “对了，山河找你有点儿事儿，我就不打扰了，你们谈，不用送了。” 说完杨建直接离开了。 看到苏海生起身要离开，陆山河急忙道。 “苏厂长，给我三分钟时间，我说完就走。” 苏海生冷冷的看着陆山河道。 “是想问静予的事儿吗？陆山河，我警告你，离苏静予远一点儿。” 陆山河彻底无语了，虽然他知道可能还是苏静予的事儿，可是没想到苏海生的反应这么大，搞的好像自己即将夺走他的女儿似的。 “苏厂长，你误会了，我绝对不是来谈和苏静予有关的任何事情的，如果不是你提我甚至不会说到这三个字。” 看到苏海生怒视自己不说话，秘书借故离开，陆山河急忙把来意说了一遍。 “我只需要租用食品厂的商标，每一个口袋上的商标我都会付三分钱的租用费，当然，如果你觉得这种方式太过于麻烦的话，也可以按年付，比如一年多少钱的商标租赁费用，不过这样的话我卖多卖少，就只需要付固定的钱就行了。” 苏海生冷哼一声。 “租用商标？你打的一手好算盘，你卖的饲料出了问题算谁的？算你的还是算食品厂的？” 陆山河道：“只要租用了商标，我自然会对商标负责，每一批次的饲料我也会送检。” 现在陆山河卖的饲料虽然和后世的饲料一模一样，但是因为没有商标，只能是白袋子装着，属于三无产品。 但是这样，小打小闹还行，一旦规模大了，就不适用了。 一来有可能被人告发，检查，就是大麻烦。 二来光靠口碑是无法打开市场的，固定的商标才能让饲料走的更远，而不是局限在红熊公社那一亩三分地。 如果不是内地现在过于死板，商标申请极其困难，陆山河也不会来租用食品厂的商标。 当然站在苏海生的角度那就是另外一码事儿了。 他在食品厂可不是为了食品厂能够创收，他只有一个目的，办好领导的事儿就行了，不说陆山河让他本就不顺眼，就算来个其他人，他也不可能为了一点儿蝇头小利，多去承担那一份风险。 而在苏海生的眼里，陆山河的小打小闹，注定上不得台面，也赚不了多少钱，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说完了？” 陆山河点点头。 “说完了，还请苏厂长考虑一下。” 苏海生冷笑道。 “陆山河，不要拿你可笑的成绩来蒙蔽我，别说你自己搞了个饲料作坊，就是你真的干成了什么饲料厂，你也只是个泥腿子，你和静予从头到尾都是两种人，我劝你以后离静予远点儿，还有，我家不缺钱，别拿钱哄骗静予，让我知道了，我饶不了你。” 陆山河被气笑了，合着自己说了半天，是对牛弹琴。 苏海生竟然以为自己在炫耀自己的成绩？而且是为了接近苏静予？ 看到陆山河满脸苦涩，苏海生冷笑道。 “怎么？被我揭穿了，感觉很难堪？” 陆山河看着眼前的苏海生，叹了口气。 “苏厂长，我觉得你想多了，我自始至终说的都是合作的事儿，和苏静予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第548章 陪我走走可以吗 陆山河的无语，看在苏海生眼里，就是一个年轻人被自己揭穿了的尴尬，于是苏海生更生气了。 “陆山河，我不想和你谈什么合作，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儿，离静予远点儿，你要是再借着各种幌子接近我，接近静予的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说完苏海生阴沉着脸道。 “我知道你爬到现在这个程度不容易，但就因为这样，你更应该珍惜你现在已经拥有的，而不是不择手段的想要攀高枝，那样只会害了你，甚至可能连现在拥有的一切也会失去，你要相信一个愤怒的父亲，什么都做的出来。” 陆山河看着狂怒的苏海生，鄙夷道：“我总算知道苏静予为什么什么事儿都不愿意和你们说了，如果我有一个你这样的父亲，我也会选择另外一个人倾诉。” 苏海生咬牙道：“陆山河，你这是不死心了？你信不信，我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让你从机械厂滚蛋？” 陆山河笑道：“苏海生，我和你不一样，我从一穷二白，到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一点一滴靠自己奋斗得来的，没有靠父母，更没有靠什么岳父岳母。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选择靠别人的身份来提升自己，那样看似身份提高了，可是骨子里的自卑只会让你的心灵更加扭曲。” 陆山河的话，犹如刀子刺在苏海生的心口，世界上最伤人的总是实话，更别提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可以说陆山河几句话就把此时的苏海生概括完了，这怎么能不让苏海生恼羞成怒？ “你给我闭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对我指手画脚？” 说话间，苏海生抬手狠狠的给了陆山河一拳。 砰，陆山河的脸被打向一旁。 陆山河皱眉，缓缓回过头来，笑了。 “苏海生，你这样只会显得你更无能，把自己的失败教育归咎到别人身上，你觉得能解决问题？没了我陆山河苏静予还会遇到其他人，只要那个人比你对她好，她依旧会选择相信对方而不是你。” “你放屁，那是我的女儿。” 苏海生愤怒了，在他看来这就是污蔑。 他苏海生是忙了一些，可是对女儿的关心他自认为并不少。 在别人还在为吃不饱而发愁的时候，苏静予却在为吃什么发愁，这就是他苏海生对女儿好的，最好实证。 看到苏海生再次挥拳打来，陆山河直接抓住了苏海生的手腕，看着眼前愤怒的苏海生陆山河明白，事情是谈不成了，狠狠的把苏海生推了回去。 “我不还手不代表我会任由你欺负，既然你不想合作那就当我没来过。” 苏海生恶狠狠道：“陆山河，你给我听清楚，我最后再警告你一遍，如果你再和静予见面，我发誓，让你一个月内滚出机械厂。” “那你应该打听清楚，是我离不开机械厂还是机械厂离不开我。” 说完陆山河向门口走去。 房门打开的那一刻，陆山河直接愣住了，苏海生看着门外的苏静予脸色也瞬间难看。 “静予，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能偷听别人说话？” 苏海生脸色难看的看着苏海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口口声声为我好，为我好，这就是你们的为我好？姚建兴算什么东西？他不过就是姚家的一条蛀虫罢了，除了炫耀他的球鞋，和女同学开低级玩笑，他还会什么？就因为他亲戚是高官吗？” “你们愿意巴结他们，你们自己去，凭什么拉上我？为我好？我看你们根本就是为你们自己。” 苏海生脸色阴沉道：“苏静予，你给我闭嘴，你一个孩子懂什么？” 苏静予惨笑道：“孩子？现在说我是孩子了？把我关在姚建兴家的时候，你就不当我是个孩子了？” 陆山河感觉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超自己的想象，皱了皱眉，径直向外走去。 看到苏静予转身，苏海生怒道：“你去哪儿？” “我去哪儿也不用你管。” 说完苏静予转身向楼下跑去。 看到苏静予快步从自己身边跑过去，陆山河皱眉不自觉的放缓了脚步。 苏海生追到陆山河身边，直接停了下来。 “陆山河，我再次警告你离静予远点儿。” 陆山河看看楼梯拐角苏静予消失的背影冷笑道。 “我说了，我对你女儿没兴趣，只要你能管好她别来找我，我就烧高香了。” 都这个时候了，苏海生还在威胁自己，陆山河只是为他感动悲哀。 走出办公楼，苏海生和苏静予已经不知跑去了哪儿，陆山河也不想逗留，直接离开食品厂，往机械厂的方向走去。 就在陆山河快到机械厂的时候，隐隐听到了抽泣声，回头一看，眉头紧锁。 “你什么时候跟来了？” 苏静予抬头，脸上泪渍未干。 “能陪我四处走走吗？” 陆山河道：“你都看到了，我要是再和你在一起，你爹怕是要把我大卸八块了。” 苏静予咬唇道：“我知道你不怕，陪我走走吧，去公园，可以吗？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坐一会儿。” 苏静予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陆山河还真怕苏静予有个三长两短，于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情绪稳定了就回去。” 苏静予没有说话，带头向公园走去。 看到苏静予这个样子，陆山河也有些无语，就这倔劲儿，如果是自己女儿，估计也得气个半死。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公园，苏静予找到长椅，直接坐下，向旁边挪了挪，示意陆山河坐自己旁边。 陆山河坐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毕竟他也不知道苏静予到底听到了多少？ 如果把自己揭苏海生老底的话也听了去，那就有点儿尴尬了。 苏静予也不说话，此时她感受着初春的太阳，以及身边陆山河身上那股淡淡的饲料香味，有些着迷。 说实话，陆山河身上的味道绝不算好闻，但是混合了荷尔蒙的味道后，却让苏静予有些着迷。 第549章 你好啰嗦 就在陆山河打算打破这份平静的时候，苏静予先开口了。 “你看，它们多开心啊？” 陆山河顺着苏静予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没有人，这才发现苏静予指的是那片刚刚盛开的迎春花。 此时寒气稍退，天气还冷，而这迎春花却带来了第一抹春色。 陆山河灵机一动，答道。 “是啊，它们多开心啊，这么冷的天儿还开的这么开心，可见它们对生命是多么的向往。” 苏静予回头看陆山河一眼，眼神多了几分嗔怪。 “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文绉绉的了？和我们语文老师似的，动不动就扯到生命的意义去了。” 陆山河有些尴尬。 “我的意思是，花儿都这么开心，你何必要伤心呢？春天要来了，无论是人还是花儿都要开始复苏才对不是吗？” 苏静予叹了口气。 “好了，你别劝我了，我让你来，其实只是想让你听我倾诉一下而已，不用你劝，我说完了，自然就不难过了。” 陆山河正襟危坐道。 “好了，那你可以开始说了。” 苏静予皱眉道：“不用那么正经，你平时的样子就好。” 陆山河半俯下身子，胳膊压在了大腿上，看着远处的迎春花道。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 苏静予噗嗤一声笑了。 “你这也太随意了。” 陆山河笑道：“你也太难伺候了，我坐好了，你说我太严肃，我不严肃了，你又说我太随意。” 苏静予道：“好了，本来有很多话要说的，被你这么一搞，气氛都没了。” 陆山河笑道：“悲伤的气氛没了不是刚好？你要是饿了，我请你去吃面？” “我才不饿呢，算了，我还是和你说一下我这个假期是怎么过的吧。” 苏静予一开始说的时候还是笑着的，越说越是伤感，声音也不自觉的低沉了许多。 陆山河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只是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春风不断，吹的远处迎春花缓缓摇晃，似乎也在倾听苏静予的倾诉一般。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苏静予终于用一声长叹，结束了自己的倾诉。 “所以说，我并不是因为要反抗父母才喜欢你，而是因为喜欢你而和父母反抗，以前的我觉得自己习惯了，就按照他们安排的路走就可以了，至于幸不幸福，管他呢。” “可是当我遇到你之后，我才发现这个世界真的是在改变的，不是所有人都在混日子，而且你的好是那样的纯粹，那样的不求回报，这样完美的人，我以为只有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才有，直到我遇到了你，我知道你就是我的保尔柯察金。” 陆山河彻底无语了，这是中毒多深才能说出这种肉麻的话来？ “你说完了吧？那我是不是也该发表一下我的意见？” 苏静予笑着看向陆山河。 “当然了，你当然有发言的权利。” 陆山河道：“你刚才说，你外婆在你小的时候送过你一只洋娃娃，你十分喜欢对吧？” 苏静予点点头。 “对啊，那或许是外婆唯一让我开心的一次了。” 陆山河问：“那你现在还喜欢洋娃娃吗？” 苏静予撇嘴道：“怎么可能？我已经长大了。” 陆山河点点头道。 “那就是了，每一个年龄段都有一个年龄段的苦恼和喜好，你现在正值青春期，对爱情不符合实际的幻想是美好的，但也是不现实的，等你再大一些，你就会明白，爱情不是风花雪月，而是柴米油盐，爱情远不像你想的那样浪漫，就像你以前喜欢洋娃娃，而现在你已经开始抗拒它了，你以为的爱情其实就像洋娃娃。” “我承认你对姚建兴的判断是正确的，这并不代表他不优秀，毕竟他也在读书，没有生活阅历，在那样的小圈子里，自然会显得幼稚，如果等你几年后步入社会，再回头你就会明白我的话，也会发现姚建兴也不再是那个和你抢玩具的姚建兴，更不是被长辈撮合，死皮赖脸跟着你的姚建兴，那时候的他或许依旧不适合你，但是绝对和现在大不一样。” 一番话，苏静予给了陆山河好几个白眼。 “大道理讲完了？” 陆山河道：“不是大道理，这是经验。” 苏静予鄙夷道：“你才比我大两岁而已，你和我谈经验？” 陆山河心道，两岁？两轮都不止。 “我的阅历和年龄可不挂钩，毕竟这两年我遇到的人多了去了，懂的自然比你多。” 苏静予摇头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哎，我说你过分了啊，王八可是骂人的话，我好心劝你，你还骂人？” 王八二字无疑是在陆山河心口上捅刀子，虽然现如今他和苏晚晴没关系了，可是这两个字直接让他想起那悲惨的一世。 苏静予没想到陆山河反应这么大。 “谁让你啰里啰嗦的，再说了我和同学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说的啊，也没见他们生气。” 陆山河道：“你和他们学点儿好，那话说男人没一个爱听的，行了，反正意思你能明白就行了，你听不听，我也说完了。” 看到陆山河似乎真生气了，苏静予站起身凑过来问。 “真生气了？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陆山河感觉两个人凑的有些近了，他甚至能感觉苏静予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眼神也有些躲闪。 陆山河以前在书中看过一段描写，说女孩子的眼睛里能一瞬间展现出几种情绪。 当时陆山河还觉得是扯淡，但是此时他在苏静予的眼中看到了慌张，期待，甚至是跃跃欲试的激动。 下一刻，苏静予忽然张开手紧紧的搂住了陆山河的脖子，嘴巴直接亲了上来。 陆山河大脑瞬间宕机，只感觉苏静予的双唇和自己的唇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苏静予显然也没有经验，只是一味的想要把两个人融合在一起，结果就是两个人的牙齿开始打架。 “呜呜。” 陆山河急忙抬手抓住苏静予的胳膊，想把苏静予推开，可是两个人太近了，苏静予抱的太紧，手更是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吴……嗯……一呜开。” 第550章 该拓展一下业务 苏静予此时整个人也是慌的，这似乎和书里写的完全不一样，书里可没说牙齿会打架。 可是现在放开的话，她又不肯，陆山河那粗重的呼吸，刺激的她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把自己揉进陆山河的身体里。 “够了，你闹够了没有？” 终于，陆山河把两人分开，急忙站起，控制着苏静予的胳膊，把苏静予按坐在了长椅上。 两个人再次对视，空气中的气氛再次变得有些诡异。 苏静予有些害羞，但却抬着头倔强的看着陆山河。 “你不是用洋娃娃给我讲道理吗？我可以告诉你，那个洋娃娃我现在还在珍藏着，它陪我度过了许多孤单的日子，哪怕以后我结婚了，嫁人了，我也依旧喜欢它，因为它是独一无二的，我现在不喜欢的是其他的洋娃娃，而不是它，所以哪怕我们真的最后被拆散了，我也要告诉你，现在坐在你面前的苏静予只喜欢你。” 陆山河懵了，前世今生，他也没被人这样表白过。 明明这种誓言在他看来很幼稚，可是这具身体的反应让陆山河感觉无语，因为他在兴奋，在告诉陆山河，眼前的女人是吸引他的，让他去靠近，把对方搂入怀中。 “我懒得和你说话，刚才的事儿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说完陆山河放开苏静予，逃也似的向公园外走去。 苏静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陆山河，我知道你喜欢我，你的眼睛骗不了人。” “无聊。” 走出公园，发现苏静予并没有跟上来，陆山河松了口气。 可是想想自己和苏静予来公园的目的，陆山河一时间又有些纠结起来。 其实他和苏静予来不是只想安慰一下苏静予，而是想让苏静予转达给苏海生一个意思。 那就是黄桃生产能不做尽量就不要做，毕竟黄桃生产代表的不只是苏海生的个人政绩，更是牵扯到千家万户的利益。 作为内地的工厂，食品厂无论是在成本还是产品质量上，都不可能和沿海地区相比，可是说只要苏海生做下去，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食品厂加快倒闭的速度。 可是想想苏海生的态度，不自觉的再舔舔嘴唇，陆山河一时间根本没勇气回去。 一来，他是真的怕了苏静予，二来，即便让苏静予说，苏静予也怕不肯，第三嘛，就看苏海生的态度，估计让他顶撞上级，提出自己的意见几乎是不可能的。 “唉，算了，全凭天意吧。” 说完陆山河直接往机械厂走去。 回到机械厂，陆山河去车间转了一圈儿后，直接来到了杨建的办公室。 看到陆山河进来了，杨建亲自起身给陆山河泡茶。 “苏海生这个人，就那脾气，眼高于顶，你别太在意，调谁过去，还是你说了算。” 杨建明显还在为在食品厂的事情担心。 陆山河笑道：“杨厂长该提拔个秘书了。” 杨建笑道：“算了吧，秘书这个职位一般人可干不了。而且少发一个人的工资，也算给厂里创收了。” 听杨建这么说，陆山河笑了，自己正愁没法儿开口呢。 “其实说起创收的话，靠少发一个人的工资是不现实的，要想真的转亏为盈，还是要做出改变才行。” 杨建把茶递给陆山河道。 “对啊，所以厂里才让你改革的嘛。” 陆山河道：“光靠收割机暂时还不行，毕竟现在收割机的订单主要来自市里和省里，等这两批做完了，估计厂内又要开始清闲起来了。” 杨建道：“闲阵子就闲阵子嘛，我看最近大家也的确累了，该歇歇就歇歇。” 陆山河心里有些无语，杨建还算是比较进步的，连他都是这种态度，可想而知其他国营工厂的处境。 “杨厂长，你这话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你也得问问工人们愿不愿意啊，现在大家一个月能拿五六十块，忽然又发回基本工资的话，比以前还少，说不得又要生出一些事情来，所以效益还是要提升一些的。” 杨建道：“行了，我看你是有事儿，你就直说吧，你想搞什么？” 陆山河笑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说完陆山河把商标的事情说了一遍。 杨建皱眉道：“这……不挨着吧？食品厂有废料处理，租给你商标顺便把些下脚料卖给你，合情合理，机械厂搞化肥的商标？没有这么搞的啊。” 陆山河道：“改革开放嘛，自然要活泛一些，其实要不是市里现在对私营的态度依旧保守，我自己很申请下商标，我也不会求人了。” 眼看杨建还在纠结，陆山河叹了口气。 “杨厂长我知道你做人有原则，可是你也要为嫂子考虑考虑，前几天我在家，嫂子路过看到我姐的新衣服，问是哪里做的，我把地方告诉了她，结果一听价格，嫂子直接就打了退堂鼓。” 杨建尴尬道：“你嫂子年纪大了，也不用啥新衣服，而且两个孩子花钱的地方也多。” 杨建一个月一百多的工资，比起别人来不算低，可是和陆山河自然是没法儿比的，毕竟陆山河靠的可不是工资。 在老太太那儿定做一件衣服，便宜的十几块，贵的要几十，就是他听了也得肉疼。 陆山河道：“你这么想，别人不那么想，同样是厂长夫人，你看苏海生他老婆，应该比嫂子也小不了几岁吧？” 杨建更加尴尬了。 “姜荷语啊？比我老婆大两岁。” 陆山河虽然觉得杨建有些投鼠忌器，可是设身处地的想，以杨建此时的见识，有这样的顾虑也无可厚非，于是叹了口气道。 “杨厂长你听过临江县机械厂吗？” 杨建回过神来，笑道。 “当然知道了，今年市里不止点名了我们厂，也点名了临江县的机械厂，不过他们和咱没法儿比，听说是做一些文具盒什么的，好像是的，其他的似乎也做一些，我不太记得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都是一些小玩意儿小打小闹而已。” 第551章 以后你是厂长 杨建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自豪的，可是陆山河却是眼前一亮，如果杨建知道，那接下来的话就好说了。 因为在前世的记忆中，临江县的机械厂就是个转型十分成功的例子，最后也是被厂里的厂长直接接手变成了私营企业。 虽然说最后也没有做的多大，可是在陆山河的印象中，这家企业一直存活到了二十一世纪。 这在国营企业倒闭的浪潮中，的确算是一件非常出彩的事儿了。 “杨厂长，如果是以前，你能想象出机械厂和做文具盒有什么关联吗？” 杨建一愣，笑了。 “的确是想不到，其实当时大伙儿听到表扬临江县机械厂，很多人还不服气的。” 陆山河笑道：“下面的人不服气，领导们却对这种改变是支持的态度不是吗？” 看着陆山河笑的意味深长，杨建笑道。 “你小子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你是怎么听说临江县的事儿的？” 陆山河道：“我还真的不知道天受到领导的表扬了，只是去市里的时候看到了好看的文具盒感觉新鲜就问了问，然后店里的老板就开始推销，说是临江县那边机械厂做的，当时本来想买几个回来的，但是东西太多就没带，而且据说附近几个县都有进他们的货，要不咱出去找找看？” 杨建笑道：“行了，你的意思我懂了，不用出去看，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能把商标帮你申请下来。” 陆山河笑道：“有您出面儿，肯定可以办成的，毕竟咱这也是对市场经济的一种尝试嘛。” 当天晚上，陆山河让陆美琴明天请一天的假，陆美琴神色复杂眼圈儿一下子红了。 “你知道了？” 陆山河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不会是被厂里开除了吧？” 陆美琴嗓子一堵，险些流出泪来。 “嗯，我本来不知道和你怎么说，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我其实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看到陆美琴委屈的样子，陆山河笑道。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我早就和你说让你和厂里说不干了，你还不听，这样也好，咱也不稀罕食品厂的工作。” 陆美琴道：“可是那毕竟是份儿正经工作。” 陆美琴是有些绝望的，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机会就被自己给稀里糊涂的弄丢了。 陆山河当然知道这是苏海生的报复，而且自己和苏海生闹的这么僵，陆美琴离开食品厂也算是好事儿。 “好了，正好家里父母需要帮忙，饲料厂这边儿也缺人，别人我还真不放心，而且你也看到了，咱现在的活儿不比在食品厂好的多吗？” 陆美琴道：“可你的活儿它不是公家的啊。我觉得还是公家的活儿比较长远。” 陆美琴明显还把工人当铁饭碗来端，殊不知时代的洪流很快就会让这种想法支离破碎。 “你看你，还咒我的生意？放心好了，咱的小作坊不会一直都是作坊的，而且明天我让你去办的事儿，就和饲料厂有关。” 说完陆山河把和杨建商量的事情说了一遍。 “以后有了商标，咱就是正式的厂子了，到时候我多让机械厂做几台饲料机，你就在家当厂长了，还当什么工人？” 陆美琴被陆山河逗笑了。 “还厂长？我是那能当厂长的人吗？再说了，就算当了，管谁啊？管爸妈啊？” 陆山河笑道：“以后规模大了自然是要雇人。” 陆美琴叹了口气，心情明显好多了。 “可是你这属于贿赂吧？” 陆山河道：“你看……你这话说的多难听，这是给人家的一点儿谢意，而且只有利益共同，杨建才可能出力，他这个人胆子有点儿小，如果不给他足够的理由，他是不可能真的去办事儿的，再说了你这不过是带嫂子做两件儿衣服而已。后期我还得给人家股份呢。” 陆美琴问：“啥叫股份？” “就是咱卖了东西要给人分钱的，其他的你不用管，这一百你拿着，明天带嫂子好好儿转转。” “行吧，我也不懂，我就按你说的带她去做衣服？可是理由是什么？” “你就说杨厂长帮了我大忙，我谢谢她的。” 陆美琴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好吧，那我就按你说的做了，要是人家不要，你可别怪我。” “放心好了，杨厂长那边儿其实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不会阻拦的。” 次日，陆美琴趁着杨建还没上班，上楼去找杨建的老婆，听说要带自己去逛街，杨建老婆诧异的看向杨建。 杨建想了想，直接同意了下来。 “行，去转转吧，天儿暖和了，你也该买两件衣裳了。” 杨建老婆急忙道：“哦，行，美琴那你先在楼下等我，我换换衣服就来。” 看到陆美琴下楼，杨建老婆急忙问怎么回事儿。 杨建道：“你不是说陆美琴的衣服很好看吗？” “我问的是美琴为啥要和我出去？” 杨建看到老婆满脸警惕于是道。 “山河搞了个饲料厂，让我帮忙申请一下商标和销售程序，打算把饲料厂挂靠在机械厂。” 杨建老婆道：“你同意啦？你这是犯错误你知不知道？” 杨建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一切按照正规流程来，怎么就犯错误了？有谁规定机械厂的厂长就不能是别的厂的股东了？” 杨建老婆道：“股东？你还入了股？” 杨建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帮忙申请商标而已，只有百分之十的分红而已，其他的我不用管，好了，反正陆美琴带你去逛街，你去就是了，其他的事儿你不用管，说了你也不懂。” 杨建老婆还想问，杨建道：“你要真不想去，那你以后就别说春梅过的比咱家好，这商标我也不去申请就是了。” 杨建一句话直接点醒了自己的老婆，是啊，别人家老婆花钱大手大脚，钱哪儿来的？肯定不是靠工资，不然一个皮夹克八九十，谁舍得买？ “真的没事儿？” “都说了，山河和我走的是正规程序，不会有事儿的。” 第552章 谁都不吃亏 陆美琴回到楼下，把楼上的情况说了一遍。 “山河，不会不同意吧？” 陆山河笑道：“让他们商量去吧，如果真的不去，我就得趁早去找别的路子去了，大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不过很快，房门就被推开了，看到杨建老婆招呼陆美琴出门，陆山河知道，这事儿八九成是成了。 其实陆山河给杨建的分红并不少，那可是利润的十分之一。 可是问题就是自己现在规模太小无法打动杨建，所以也只能再给些外界的刺激了，比如让杨建的老婆给予一些支持。 当然，很快杨建就会发现，他这个决定的收益大到超乎他的想象。 这边陆山河回厂里开始定做第二台饲料机，另外一边儿，何方民回家把去何慧家的情况已经给李海燕等人说清楚了。 一听何方民竟然把事儿办砸了，王素芬张嘴就骂。 “你说说你能干啥？这么点儿事儿都干不好？” “你发完火，你倒是舒服了，家里咋办？” 李海燕也跟着附和道。 “爹，咱现在说起来是求着何慧的，你咋能发脾气呢？说两句好听的先把饲料和鹌鹑骗过来再说呗。” 何大志道：“啥叫骗？咱又不是不给她钱？卖了鹌鹑就给他们嘛。” 何大勇道：“其实养鹌鹑挺麻烦的，不但要忙前忙后的伺候鹌鹑，万一闹起病来，死完了，心血就白费了。” 张芬道：“死就死了呗，真死了，他陆山河还能让咱赔？” 何大勇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算鹌鹑吃的都是陆山河的饲料，真死了，咱的人工不是钱？白折腾对咱也不好，有那功夫还不如打牌呢。” 王素芬骂道：“别的不随你爹，这好吃懒做是学的透透的。” 何大勇道：“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咱可以干点儿别的，比如帮陆山河卖饲料，反正十里八村的就他一家，咱卖一袋他给咱一袋的钱，这多好，还不用操心。” 何大志附和道：“对，到时候饲料就在陆山河家放着，咱直接带人过去取，就算咱卖的。” 看到兄弟俩做白日梦，李海燕挖苦道：“合着别人都是傻子，不直接从陆山河那里买，非得绕路来咱家一趟？” 王素芬一拍手道：“说对了，这话就对了。” 众人纷纷看向王素芬。 “妈，啥说对了？” 王素芬道：“只要何慧发话，必须来咱家让咱家的人带人过去才能拿到饲料不就成了？” 何大勇问：“那钱给谁？” 王素芬道：“咱卖的肯定是给咱了。” “那陆山河肯定不愿意。” 动动嘴皮子，就把陆山河的饲料卖了，钱还捏在自己手里，就算何大勇做白日梦也不敢这么做。 王素芬道：“你们不懂了吧，我的意思是咱和小卖部一样，陆山河不是卖六块钱一袋吗？咱带人过去，卖六块五。” 何方民道；“可是六块五人家肯定买陆山河的不买咱的啊。” 李海燕第一个明白过来，看王素芬说不清楚，于是道。 “我来说吧，其实娘的意思很简单，何慧那边儿以后就不卖了，别人要想买就必须得找咱来买，一袋卖六块五，咱赚五毛，他陆山河还是拿六块，他也不吃亏，咱也赚钱了。” 王素芬拍手道：“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何方民等人也终于明白过来。 “有道理，是这么个理儿，只要何慧不卖给别人，别人就必须来咱家，这样一来，陆山河不亏钱，他也就能答应了，我这就去找何慧。” 王素芬道：“我看你啊，还是不明白，你就在家待着吧，大勇，大志，你们和我去，海燕也来吧，我怕何慧听不明白。” 张芬看到李海燕也去，急忙也跟了上来。 一家五口，一路疾走来到陆山河家，听到后院机器响，直接去了后院儿。 王素芬大声喊着让何慧和陆林山停下来，李海燕和张芬则是满脸嫌弃的站在门口，捂住了鼻子。 何大勇和何大志也不由皱眉，心里暗道，幸亏自己没说来干活儿，不然这么脏，这么累，还不如干点儿别的呢。 何慧和陆林山知道王素芬来者不善，不过还是停止了加料，把料斗里的饲料加工完，这才拉了电闸。 王素芬耳朵清净了，骂道。 “我让你停下你没听到？让我等这么久？” 何慧道：“妈，这机器里面有料得出完了，才能断电，不然料在里面堵住了，收拾起来很麻烦的。” 王素芬冷哼一声道。 “我看你就是借口。” 陆林山道：“妈，我知道你是为啥来的，这事儿我们真的得和山河商量一下。” 王素芬没好气道：“我还没说呢，就拿话噎我？你们是不是盼着我死？” 何慧最怕的就是何方民的鞋底和王素芬的嘴，何方民的鞋底打在身上，身上疼，而王素芬这张嘴，更像是拿刀子往人心口上剜。 “妈，我们没那个意思，是真的得和山河商量一下，我们其实也是支持的，不然我也不会给爹买鹌鹑的钱。” 王素芬愣了一下道；“你给你爹钱了？” “给了十块钱啊，他没和你说吗？” 何大勇和何大志忍不住吞一口唾沫，看来陆家现如今是真有钱啊，一出手就是十块。 王素芬道：“他还真没和我说，不过这事儿先不说，我来呢，也不是想养鹌鹑的，养鹌鹑太累了，你大哥和二哥也干不来，我和你爹年纪也大了，有他们就够闹腾的了，养不了鹌鹑。” 何慧心里暗暗叹息，别人不知道养鹌鹑累吗？人家不也养的好好儿的吗？ 可是何慧转念一想，又感觉不对劲儿了，既然不养鹌鹑又来干嘛？难道是来借钱的？ “妈，家里的钱我能拿出来也就那十块钱了，平时山河也就给我们一些花销的钱，其他的可不在我这儿。” 李海燕撇嘴道：“妈，你就和她直说了吧。” 王素芬道：“不能直说，得先让她明白一个道理，我问你，你大哥和二哥是不是你亲哥？” 何慧道：“自然是我亲哥。” 王素芬又口气恶劣的问：“那你该不该帮他们？” 何慧道：“是该帮，可是我能帮的也不多，主要还是看自己不是吗？” 第553章 你做不做主 王素芬其实根本就没在听何慧说什么，继续道。 “现在你大哥孩子在读书，上大学，你二哥家的孩子也快上初中了，家里花销大，你是不是该帮衬一把？” 何慧不知道王素芬到底说什么，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真答应了，要是出这三个孩子的学费的话，陆山河估计不会同意。 王素芬道：“怎么？你不愿意帮衬？” 何慧急忙道：“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主要还是要靠大哥和二哥，而且我们也没说不帮，只是说等山河回来问问，只要山河同意，饲料和鹌鹑都可以赊给大哥和二哥。” 何大勇冷哼道：“刚才还说我是你亲哥呢，现在就要赊给我了？” 陆林山眼看老婆不抵何家几口，忍不住道。 “这麸皮和粮食也都是山河买来的，有成本的，山河也得周转。” 王素芬骂道：“没你说话的份儿，我说了，不养鹌鹑了，你就说你帮不帮。” 看到何慧为难，李海燕道。 “妈，明说了吧，他陆家又不吃亏。” 眼看越说越乱，王素芬也不摆架子了，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李海燕在一旁附和道。 “这样呢，你也帮了我们，你们自己也不吃亏，多好的事儿啊，就是山河在这里，他也不能反对吧？你说呢？何慧？” 何慧被王素芬绕的有些懵逼，可是设身处地的想，忽然别人买饲料贵了一袋五毛钱，她又在心里过意不去。 陆林山比何慧懂一些，说到底是个知识分子，他是明白其中利害的。 如果这事儿交给别人也就罢了，但是何家来当这个中间商，说不得以后会闹出什么其他的事儿来。 现在一袋就敢涨价五毛钱，以后真的只经过他们的手，指不定敢涨多少呢。 “这事儿我们做不了主，得问问山河是啥意思。” 一听又是陆山河，王素芬直接爆发了。 “问陆山河，问陆山河，饲料是你们做的，也是你们卖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何大勇道：“自古来，都是儿子听娘的话，你答应了，他还能说个不字？“ 李海燕也知道这事儿要真和陆山河商量，八成没戏，毕竟以陆山河对何家的态度，宁可这五毛钱自己赚了也不会分给何家的，毕竟何家在中间可没出什么力。 “何慧，这次你就听咱娘的吧，娘也是怕你们吃亏，这才想了这么个好点子，你能帮衬你两个哥哥，你家也没啥损失不是？” 陆林山道：“不是我们不帮，是摊子是山河的，我们是真的做不了主，等他回来，我们问问，他同意，我们以后把做好的饲料就送去咱家，到时候你们在那边儿卖就是了。” 王素芬怒道：“没你说话的份儿，何慧我问你，你到底是做不做的了这个主？你可别忘了，之前没分家之前家里也是我做主的，儿子男人的主都是我做的。” “娘，你先回去，我等山河回来一定好好儿和他说。” 王素芬已经忍无可忍了。 “我当初就不该把你捡回来，让你死外面得了，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真真儿气死我了，白眼狼，就是个白眼狼。” 王素芬骂的这些话，说何大勇和何大志反而更贴切，可是此时感觉脸上挂不住的反而是何慧和陆林山，何其讽刺。 王素芬骂累了，对着何慧啐了一口道。 “不帮拉倒，你看我王素芬没了你我还不活了？” 看到王素芬骂骂咧咧的往外走，李海燕和何大勇几个人也知道留下来没有任何作用转身向前院走去。 来到前院儿，李海燕一把拉住了何大勇。 何大勇皱眉道：“干嘛？” 李海燕指了指屋檐下码放的饲料。 “来都来了，扛它一袋，六块钱呢。” 何大勇平日里扛一袋五十斤的面都费劲，此时有些犹豫。 李海燕已经过去抓住了饲料袋子的两个角儿。 “来啊，别等他们出来看到。” 何大勇急忙来到跟前，李海燕一搭手，直接帮何大勇扛在了肩上。 张芬走到一半儿想和李海燕说话，回头一看何大勇在扛饲料，急忙把何大志拉了回来。 看到媳妇儿指向何大勇，何大志瞬间明白了，两口子急忙跑回去，也扛了一袋。 四个人扛着饲料加快脚步离开，走到半路，王素芬骂累了回头一看两个儿子一人扛一袋鹌鹑饲料，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 “你们怎么扛了两袋饲料？” 李海燕道：“大勇扛起来都吃力，我更不行。” 张芬以为王素芬责备自己，急忙道：“妈，他不让咱卖，咱不能空手去不是？” 何大志道：“李二牛都跟着他陆山河发财了，咱不过扛两袋饲料，我觉得不过分。” 王素芬道：“我的意思是你们怎么只扛了两袋？一袋六块钱呢，海燕和张芬也该扛一袋才对。” 听王素芬这么说，张芬和何大志松了口气。 “就是，他陆家帮外人也不帮自己人，真是一家白眼狼。” 就在几个人骂骂咧咧的往家走的时候，远处一辆摩托车从村外驶来，众人看到是陆山河，忙不迭的躲到了柴草垛后面，等陆山河骑车过去了，这才出来。 “好险，差点被撞见了。” “这小子现在狂的很，还是别让他知道的好。” 王素芬此时又牛气起来。 “看到怎么了？他就是看到了，知道我是从他家拿的，又怎么了？当娘的拿自己丫头两袋饲料还搞的做了贼似的？” 李海燕心道，刚才不就是你让咱躲起来的吗？现在骂起来了，还不是怕陆山河？ 何大勇和何大志也没说话，毕竟这可不就是做了贼了吗？万一陆山河找杨洪涛或者蒋大伟来家里闹，他们还真不一定占便宜。 毕竟论嘴巴，他们说不过陆山河，本来就理亏。 论干架的实力，蒋大伟从小就是个淘气孩子，就连何文斌都挨过蒋大伟的打，万一蒋大伟犯起浑来，说不定还真的会揍他们一顿，到时候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第554章 手续要办齐 陆山河回到家里，看到父母站在饲料前说话都没发现自己回来了，于是上前询问情况。 “妈，爸，看啥呢？” 夫妻俩被吓了一大跳，满脸惊慌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怎么了？出啥事儿了吗？” 陆林山道：“唉，说吧，丢都丢了，迟早也得说。” 陆山河急忙问：“啥丢了？” 何慧满脸为难的牵起陆山河的手道。 “孩子，妈说了你可别生气，也别闹事儿。” 陆山河眉头紧锁道。 “你说就是了。” “你先告诉妈，你别闹。” 陆山河已经猜出肯定是何家的人来过了，强压怒火道。 “行，我不闹，你说咋回事儿？” 何慧知道陆山河既然说了这话，就会做到，于是把王素芬等人来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陆山河无语道：“想的美，还想赚差价，就他们也得有那个本事才行，好了，不过是两袋饲料而已，我还当他们有欺负你了呢，如果他们动手了，我还真饶不了他们。” 两袋饲料而已，陆山河还真是看在眼里，只要父母没事儿，比什么都好。 而且陆山河也知道，真去闹只会让何慧在村里更难堪，毕竟说到底是一家人，何家人再不是东西，何方民也是何慧的爹。 看到陆山河笑了，何慧松了口气。 “你不找他们麻烦就好，以后我和你爹多看着点儿，就行了。” 陆山河笑道：“过几天我弄条狗回来，就拴饲料旁边，我看谁还敢偷。” 陆林山点点头。 “是该弄条狗，不然这放外边儿，难免被人惦记，说起来我算了一笔账，这饲料可不少挣呢。” 陆山河笑道：“这才哪儿和哪儿？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建厂房的，一来外面下个雨，环境不好，二来也耽误生产。” 何慧道：“又要盖房子？那又得花不少钱吧？” 陆山河笑道：“不花钱怎么赚钱？我已经让杨厂长帮忙申请商标了，所以以后都要按正规的来，咱这饲料可不只是喂鸡，以后还会改配比，猪的，牛的，鸡的，都卖，光靠你们可忙不过来，对了，我姐这两天也会回来帮忙。” 何慧道：“你姐又请假了？找份儿工作不容易，可不能总请假。” 陆山河道：“我不让她干了，自己都要开工厂了，给别人打工受那份儿气？” 陆林山皱眉道：“你这孩子，怎么能让你姐离开食品厂呢？那可是铁饭碗。” 在陆林山心里，工人那就是铁饭碗，祖上积德才能当工人。 陆山河笑道：“没有啥是铁饭碗，家里有电视了，你晚上看看新闻就知道世道变了。” 陆林山叹息一声道：“算了，你姐不怪你，我们也不说你，你们看着办吧。” “行了，我得找远方叔去，让他帮忙把咱家后面那块空地给咱批下来。” 说完陆山河直接出门去了。 何远方是村里除了李二牛几个人外，第一个吃到陆山河养殖红利的人，一听陆山河要批地盖厂房，直接答应下来。 “好事儿啊，你要是真能把厂子开起来，叔给你当工人去。” 陆山河笑道：“到时候肯定需要人，远方叔这样的人，当工人可惜了。” 何远方是一村之长，而且脑子也活泛，认识公社的人也多，以后很多事情如果有何远方的加入也能痛快许多。 毕竟这个时候人情比啥都重要，有钱？有钱都不如何远方这样大队书记几句话，毕竟他要是卡你，能让你难受的厂子直接关门。 看到陆山河拿出二十块钱给自己，何远方急忙摆手。 “见外了不是？我帮你办事儿能拿你钱？” 陆山河笑道：“你见公社领导总不能空着手去啊？人这面子干蹭能有几层皮？” 何远方笑着把钱收下道；“你小子就是会来事儿，其实公社那些人还就得给你远方叔面子，不给？有他好看的。” 陆山河笑道：“知道，所以才让您出面嘛，我不好使。” 中午何远方留陆山河在家里吃了饭，下午就写了报告去了乡里。 这个时候还是比较随便的，只要乡里批就可以了，还不用去县里土地局备案，毕竟正经办手续在村里几乎没有，更多的人是自己的地直接在上面盖房子，也没人管。 但是陆山河不同，做就要一步到位，尤其是自己盖的是厂房，更不能给人留下把柄。 很快何远方那边儿就拿回了批条儿，陆山河直接请了乡里十几个泥瓦匠。 管饭，泥瓦匠一天一块五，小工一天一块的待遇，很多人排都排不上号。 因为吃的实在太好，工人们干活儿也卖力气，不过一周的时间，厂房的地基就已经打好了。 与此同时，杨建那边儿也传来了好消息，商标也申请下来了，这更让陆山河没有了后顾之忧。 看着陆山河把一亩地都夯实了，还打了十几间房子的地基，村里人一时间又有了谈资。 而每每这个时候，何家就是最难受的时候。 不说吧，别人总往他们身上看，说两句吧，心里难免难受的厉害。 “何大勇，陆山河家要盖十几间房，你知道了吗？” 何大勇鼻孔冷哼一声，心道，我能不知道吗？ “有俩臭钱儿不知道姓啥了，我看他也就打打地基了，估计没钱了，不然咋停了？” 有人笑道：“一看你就没盖过房子，地基打好，肯定要行一行啊，不行到时候要塌的。” “大勇是少爷，哪儿懂这些？” 说话间何慧来买东西，何大勇直接问道。 “何慧，你家要盖十几间房子？” 何慧还是怕自己大哥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何大勇道：“哎呀，陆山河是真不让人省心啊，有钱了不想着孝敬你，把你当骡子一样使唤，要是我，我就不给他干。” 此时一旁的张芬道：“就是，种了黄桃多省心啊，不用管就等着领粮食就行了，陆山河不让你种黄桃，却把你当牲口使唤，我看他就是没安好心。” 这话说的旁边人都看不下去了，直接把何慧推进了小卖部。 “给自己儿子干活有的是力气，陆山河要是我儿子，把我累死我也乐意，总比给娘家干活儿还被人骂强多了。” 第555章 彻底崩溃了 何大勇和张芬哪儿不知道这是挤兑他们呢？一时间都闭了嘴，毕竟人家说的是实话。 何慧和陆林山给陆山河干活儿，新衣服穿上了，陆林山更是抽起了烟卷儿，和以前在何家的待遇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讨了个没趣儿，何大勇也不好意思继续待了，扭头离开了。 张芬说一句去地里看看，也溜之大吉。 何慧买了酒出来不见了二人松了口气，急忙把给陆林山买的烟撕开，递给刚才说话的男人一根。 “他叔，抽烟。” 中年人接过烟笑道：“你呀，就是太老实，骂回去他能咋地？” 何慧道：“说到底是我哥。” 看到何慧离开，村里人直摇头。 “哎呀，何慧这么窝囊怎么就养了那么个好儿子？” “就是，就是，想不通。” 地基晾了半个多月，二次夯实后，又放了几天，陆山河买来了红砖，准备开始盖房子了。 开工第一天，陆山河还没等来工人，反而李二牛一脸慌张的跑来了。 “山河，不对劲啊。” 陆山河道；“又怎么了？” 李二牛道：“这几天鹌鹑吃的少了，按以前的量，总是剩下许多。” 陆山河一拍脑门儿道；“这阵子就忙盖房子的事儿了，天气暖和了，牲口什么的都容易生病，这样，你把笼子都清洗一遍，最近粪便也打扫的勤快一些，一天一扫，过了这阵子天气稳定下来就没事儿了。” 李二牛点点头。 “哦，这样啊，我是怕生病，要只是天气那就没事儿。” 陆山河道：“养殖天气温度都十分重要，还有卫生，人在不干净的地方都容易生病，更何况那么多鹌鹑挤在一起？所以卫生也得搞好。” “我知道了，那我这就回去打扫，不过这样我这几天可就不能来帮忙了。” 陆山河笑道：“人手够，你忙你的就行。” 李二牛这边儿开始勤快的打扫，注意鹌鹑们的卫生情况，其他养殖户听说了，也急忙跟着照做。 胡琴听说了，也急忙把情况告诉了王永志。 王永志一听，每天都打扫，直接就皱起了眉头。 “半个月扫一次就行了，还一天扫一次？那还不累死人？” 胡琴道：“我听人说什么天气暖和了，细菌什么的也活了，要多注意才行，要不咱照着做吧？” “我不扫，要扫你扫，这么多笼子我也得扫的过来。” 何慧一听急了。 “又是我，又是我，你养鹌鹑，活儿都我来干？” 王永志皱眉道：“我怎么就没干了？上次你说粪满了，不是我和你一起收拾的？” 胡琴骂道：“就推个车的事儿，你那也叫干活儿？” “你不在的时候，米也是我喂的啊。” 胡琴气不打一处来。 “行，我不管了，你爱怎么就怎么，反正你赚了钱也是出去和人喝酒，啥时候管过我？” 看到胡琴骂骂咧咧出去了，王永志冷哼一声，重新躺在床上，看起了武侠小说，他知道，活儿只要他不干，胡琴肯定会干。 天气忽冷忽热，春风三日向南，五日向北，不少人开始闹感冒，王永志也不例外。这让他的心情更加的坏，可是很明显让他心情差的事情还在后面。 这天一早，胡琴去给鹌鹑喂米，发现只有几只过来吃，直接就把王永志从床上轰了起来。 “睡，睡，睡，就知道睡，鹌鹑又死啦。” 王永志被胡琴打醒，怒火中烧。 “不就死几个鹌鹑吗？你打我干什么？” “死几个？你自己去看看，是几个，我的娘哎，我可怎么活啊？” 胡琴这么一嚷嚷，王永志也没了睡意，起床穿衣，来到院子。 看到鹌鹑笼子的角落鹌鹑们挤在一起，一动不动，王永志有种不祥的预感。 伸手进去一摸，鹌鹑都硬了。 “妈，你昨天给鹌鹑喂什么了？” 胡琴骂道：“喂什么？你还想怪我不成？” 王永志着急道：“没喂错东西，鹌鹑怎么就死了？” 这一刻王永志也头大了，眼看这一批鹌鹑要长成了，就等给范斌豪送去大赚一笔了，偏偏这个时候出事儿了，哪怕死范斌豪手里，也别死他王永志手里啊。 胡琴道：”我哪儿知道怎么回事儿？我让你打扫你不打扫，现在死了你赖我了？” 王永志急忙跑到胡琴打扫过的几个笼子旁边看。 虽然里面的鹌鹑看上去也不太精神，至少都还活着。 “怎么可能？鸡窝里的粪一年掏一次，也没见鸡死啊。” 胡琴道：“这鹌鹑又不是鸡，你赶紧想想办法，可不能再死了，对了，上次得了病，陆山河不是买了药吗？你快去买药。” 王永志也是真的上火了，急忙跑出去给鹌鹑买药。 当天下午，等王永志把药给鹌鹑吃完，一清点，足足死了三百多只，这可把王永志心疼的不轻，那可是几百块钱的。 当天夜里，王永志不知道因为感冒了，还是心里惦记着鹌鹑，晚上做噩梦，把去年冬天的事儿又重复了一遍。 看着大批大批鹌鹑的尸体，王永志直接吓醒了。 看看外面天还没亮，王永志也睡不着了，直接起身出去查看。 这一看，王永志的心都凉了。 明明把药按照兽医的吩咐拌进了饲料里，可还是死了许多鹌鹑。 胡琴听到王永志在院子里折腾，打着手电走了出来。 “妈，完了又死了好多。” 胡琴道：“不是喂了药了吗？现在天还没亮，鹌鹑不肯动，白天再看看。” 母子二人等到天亮，急忙给鹌鹑撒米，其实根本不用添饲料，昨天剩下的还有许多。 看着只有很少一部分鹌鹑出来吃东西，王永志几乎绝望了。 “妈，他们不吃，你快想想办法啊。” 胡琴道；“我哪儿有什么办法？这么多，一只只喂不成？” “要不你去问问别人？看看别人家怎么回事儿？要是得病了肯定别人家的也得了。” 胡琴急忙出去打听，结果就他家死的最多，其他人家也有死的，不过都是正常死亡，被挤死了之类的，并没有发生大面积的传染病。 第556章 幸灾乐祸 胡琴不死心又多问了几家，果然家家的情况都差不多。 “这几天鹌鹑吃的的确少了点儿，不过没事儿，按照陆山河说的喂就行了，你家的怎么了？不会死了吧？人家李二牛都提前说了，这阵子变天气，人都容易脑病，更何况这小东西，你养他们就要有养儿子的心，这畜生最讲良心，你对他好，他给你赚钱，你对他差，他就让血本无归。” 胡琴尴尬的点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毕竟人家说的是大实话，不然人家的鹌鹑怎么就没死呢？ 回家看到王永志在烧开水，胡琴就知道王永志要干啥，气的拿起扫帚就打。 “你还吃，我让你吃。” 王永志道：“你打我干什么？死都死了，丢了多可惜？” 胡琴骂道：“我让你打扫，一会儿你屁股疼，一会儿腰疼，要是你听我的，把笼子打扫干净，也不会这样。人家养的好好儿的，个头儿都比咱家大，我真是信了邪，让你养这东西，我早就该看出你就不是这个材料。” 其实胡琴已经够意思了，毕竟以前她就没这么忙过。 而且这么多鹌鹑，都是她一个人忙活，王永志几乎就是甩手掌柜。 此时看着鹌鹑死，她比王永志都心疼，那可是自己一把米一把米喂大了的。 “别打了，你打我有用？你打我他妈也活不过来了啊，有这功夫不如想想办法。” 胡琴满脸绝望道：“想办法？想办法？你倒是想啊。” 家里是待不下去了，本来想把鹌鹑退了，腌起来等着以后喝酒，被胡琴这么一闹，王永志也只好出门去找钱四儿，毕竟他们三个都是半斤八两，他也想看看钱四儿他们养的怎么样了。 来到钱四儿家，看到钱四儿在给鹌鹑拔毛，旁边一堆死鹌鹑，王永志顿时感觉舒服了不少。 看到王永志嘴角微微上扬，一脸的悲伤，表情别扭的要死，钱四儿骂道。 “你他娘的摆脸给谁看呢？想吃鹌鹑自己回去杀去。” 王永志急忙道：“四哥，我死的比你还多，我都要哭死了。” 钱四儿一听王永志死的比自己还多，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是吗？这他娘的又闹鸡瘟了？” 王永志道：“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想来问问你这边什么情况。” 钱四儿道：“不应该啊，我让人打听过，你们村儿不是没人死鹌鹑吗？你不会骗我吧？” 王永志道：“我哪儿能骗你呢？真的，我们村就我的死了。” 说完王永志把李二牛的一番操作说了一遍。 钱四儿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你们村喂的都是陆山河的饲料？” “对啊，说是有营养，吃了长的快，我琢磨咱这么多，哪儿喂的起？就没买过，谁知道这东西还能治病？” 王永志此时还是不明白，饲料的作用根本就不是治病，而是防病，毕竟健康的鹌鹑肯定比营养不良的鹌鹑抗的住病害。 而且就现在这种情况，即便他们买了饲料，这些鹌鹑也缓不过来。 可是此时钱四儿和王永志自然不会想这些，只要能用的办法他们自然都要试试，毕竟这可都是钱啊。 鹌鹑虽然好吃，可也不能这么个吃法儿，更何况这些鹌鹑都是病死的，谁知道吃多了自己会不会得什么病。 “试试吧，现在也没啥好招儿了，我这鹌鹑这几天吃不下东西，我也正琢磨给他们吃点儿啥呢。” 两个人去找了李庆，李庆媳妇儿勤快一些，死的比钱四儿和王永志都少。 不过听王永志说陆山河的饲料可以治病，李庆也同意买来看看。 于是三人直奔二大队。 看到王永志带着钱四儿和李庆来找自己，李二牛不会伪装，直接就板起脸了脸。 钱四儿急忙递上一根烟道：“二牛兄弟，抽烟，抽烟。” 李二牛本就不善于人情世故，对于自己看不上的人，更是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直接冷哼一声，抬头看天。 钱四儿心里这个气，心道，你他娘的给谁摆脸色呢？ “二牛兄，以前有点儿误会，今儿咱来呢，是来问点儿事儿。” 李二牛冷着脸道：“不知道。” 王永志挑眉道：“李二牛，你怎么和四哥说话呢？” 李庆急忙拦住王永志笑道：“二牛，永志最近感冒了脾气不好，说起来咱也没啥仇没啥怨的，都是养殖户问点儿事儿不过分吧？再说了，咱伺候的又不是一个人，你们养的卖给陆山河，咱养的卖给范老板，人啊，谁没个求人的时候？你说呢？” 听李庆这么说，李二牛的脸色果然好了不少。 “是没仇没怨，但是你们做事儿咱看不上，所以你们问别人去吧，村里其他人和我一样的喂。” 李庆笑道：“其实呢我们已经打听清楚了，你们的鹌鹑之所以养的好，是喂了饲料的缘故，饲料不是陆山河的吗？有人问他的饲料，你还能把人挡在外面？哪有这么做生意的？你说是不？” 李二牛一想，是这么个道理，不能因为钱四儿和李庆自己看不顺眼，就挡陆山河的生意，毕竟他们三家养的可不少，如果真的以后都用陆山河的饲料，估计也能买不少。 “行，你们问吧。” 钱四儿心道，还是李庆会说话，比王永志那傻逼强多了。 “来，二牛抽烟。” 看到李二牛接过烟，钱四儿急忙划火柴帮李二牛点上。 听完了钱四儿的情况，李二牛道。 “不是饲料的事儿，饲料要常喂鹌鹑才长的好，身子骨才硬朗，和人是一个道理，还有就是你们卫生太差了，天气好的时候三五天必须打扫一次，像最近天气暖和了开始返潮，一天就得打扫一次，你想一大群人住一个屋子，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人也得病，更何况是鹌鹑这小东西。” 钱四儿和李庆直点头。 “有道理，要不都说找你来问呢，这是问对人了。” “你这都养成农业科学家了啊，你一说我们就懂了，可问题现在鹌鹑都病了，咋整？” 第557章 请赊给我一些 李二牛道：“把病了的和没病的分开，然后没病的喂饲料看能不能缓过来，病了的喂药，能活就活了，不能活，也没办法，去年闹病，我这里也死过一些，就是这么处理的，喂对了药，病了的能活一半以上。” 钱四儿和李庆一听一半儿，这心里顿时就咯噔的一下。 他们的鹌鹑生病的可不在少数，如果只能活一半儿，那可就亏大了，现在三个人只指望范斌豪马上来，把这些鹌鹑都买走，可是很明显范斌豪不会如三人所愿。 “二牛兄弟，饲料呢，我们打算买点儿回去先看看鹌鹑吃不吃，药的话，你能给点儿建议吗？” 李二牛道：“药我不懂，你得问兽医。” 如果没有陆山河的交代，估计李二牛就真的说了，但是陆山河曾经不止一次嘱咐，任何人问用什么药，都让他们找公社的兽医，李二牛这才形成了习惯。 当然不是不能说，而是你告诉别人用什么药，你又不是大夫，不出事还好，出了事儿就是吃力不讨好。 “行吧，那我们先买两袋回去试试，只要鹌鹑肯吃，我们再多买。” 李二牛点点头。 “行，你们知道山河家住哪儿吧？” 钱四儿道：“我们就不过去了，你这儿应该有拆了袋的吧？先分我们一些，算是零卖，我们走过来的也带不了太多，先买一点儿试试。” 李二牛点点头。 “行，你要多少？” “十斤吧。” “行，一块钱，我这就给你们称。” 给钱四儿称完，钱四儿没带钱，让李庆垫上。 看到李庆掏钱，王永志舔着脸道：“李哥，借我一块，我也没带。” 李庆把钱扒拉开道：“就两块一，我也得买呢，二牛给我来十一斤。” 王永志懵了。 “李哥，我……” 李庆道：“你家这么近，回去拿一下就行了，说实话我如今也不宽裕。” 李二牛给李庆也称了十一斤，交给李庆，把钱收了。 王永志道：“二牛，给我赊十斤呗。” 李二牛直接把称压在了开了口的饲料上，直接说出两个字。 “不赊。” 王永志心里这个恨，舔着脸对钱四和李庆道。 “四哥，李哥，匀我点儿，我也拿回去试试。” 钱四儿道：“哎呀，不是不给你啊，十斤还不够我的鹌鹑吃呢。” 李庆道：“你是没带钱，又不是没钱，回家拿来再说吧，又不远。” 王永志哪儿还拿的出钱？否则他也不会在这儿看李二牛的脸色。 “二牛，咱一个村的……” 不等王永志说完，李二牛道：“一个村的也不行，我信不过你。” 王永志火了。 “李二牛，不就十斤饲料吗？一块钱我还能差你的？” 李二牛道：“就一块钱你都赊，我凭什么信你？你以为我不知道？钱越少，你越不还。” 眼看两个人要打起来，钱四儿和李庆此时也不愿意得罪李二牛，急忙道。 “行了，行了，一块钱的事儿，别闹的不愉快。” 看到王永志被钱四儿和李庆拉走了，李二牛隔空啐了一口。 “打我？你打我一下试试？我拍死你个傻逼。” 王永志气的要回头找李二牛算账，钱四儿道。 “行了，你真把他打了，陆山河有饲料都不卖给你，万一这饲料有用，你那是自断财路。” 几个人出了门，王永志开口和钱四儿借钱，钱四儿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兄弟，不是我不借，你上次借的钱还没还我呢，我急用钱都没和你要，我现在也是欠一屁股的债。” 钱四儿说的自然是王永志的赌债，毕竟真让他拿出钱来借给王永志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看到王永志满脸难堪的样子，李庆道。 “范老板这阵子收的少，咱也没赚几个钱，都砸鹌鹑身上了，我也是借了不少，对了，你姐不是挺有钱的吗？你前几次不都是从她那儿搞的钱？再搞一次嘛。” 王永志回过味儿来，这么久没见苏晚晴说不定苏海生真的又给苏晚晴送钱了，想到这里，王永志的脸色瞬间好看了许多。 “对，我找我姐去。” 三个人一起回到乡里，钱四儿和李庆回家喂鹌鹑饲料，而王永志则是直接去了陈国泰家。 听说王永志来找苏晚晴，陈父以为王永志是来闹事儿的，直接破口大骂。 “她苏晚晴又不是我陈家的狗，没了找的着我？” 王永志道；“可我姐是你家的儿媳妇啊，我不来这里找她，去哪儿找？ ” 看到王永志还挺硬气，陈母道：“他还是你姐呢，你不知道我们上哪儿知道去？” 王永志以为老两口和苏晚晴商量好了不见自己，直接冲进了屋里。 这可把陈父气的不轻，直接就要进屋去拿枪。 陈母生怕陈父把王永志给毙了，那样家里可就只剩她一个人了。 “老头子，你消消气，消消气，王永志，你看到了？家里没人，还不马上滚。” 王永志见陈母把陈父拉住了，问：“那我姐哪儿去了？” 陈母骂道：“我们哪儿知道？你找她那些野汉子去，说不定早就和人好上了。” 看到王永志还要问，陈父直接把老婆甩开冲进了屋里。 “我他娘的今儿毙了你。” 王永志一听，撒腿就跑。 “我姐回来告诉她，别躲着我，没用。” 听着声音渐渐远了，陈父气道：“小兔崽子，你给老子回来，你看我毙不毙你。” 王永志跑出很远看到陈父没有追上来，这才停下喘口气，此时刚好一个认识的人走过来。 “呦，这不王永志吗？干啥了？这么累？” 王永志一看是自己一个不太熟识的同学，于是道。 “别提了，我来找我姐，被陈国泰他爹拿着枪追出来了，吓死老子了。” “你姐没在陈家。” 王永志问：“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的啊，过年的时候，我们在街上放炮玩儿，你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来陈家了，被陈家上下一顿骂，骂的那个难听，但凡有脸也不会再上门了。” 第558章 王永志上门 王永志自然知道这家伙说的就是大年初一的事儿。 可是苏晚晴不在自己家也不在陈家，难道还真的又和谁偷偷好上了？想想苏晚晴的风流史，如今孩子也出生了，还真有这种可能，毕竟苏晚晴长的在村里那是颇有姿色的。 “那你这阵子有没有见过我姐？” “没有，我就过年的时候见过她，不过当时她往你们村走了，怎么了？不会她从你家又跑出来了吧？” 王永志当然不想承认，苏晚晴被自己打出来，一个多月没回家了。 “和我妈闹点儿气，也不是啥大不了的事儿。” 说完王永志扭头往村里走去。 回村找到自己两个狐朋狗友一打听，很快王永志就知道了苏晚晴的下落。 “你说我姐在王寡妇家？” “我们以为你知道呢，都住了一个多月了吧？” “可不，有一个多月了，前天我去地里看桃树的时候，路过还见他在王寡妇院子里抱着孩子晒太阳呢，不过说心里话，你姐就是白。” 王永志一头雾水。 “王寡妇不是和我姐不对付吗？他怎么可能让我姐住她家？” “你都不知道，我哪儿知道？对了，怎么你现在想起找你姐来了？” “没啥事儿，我姐嘛，我总不能不管她，行了，回头再说，我还得回家喂鹌鹑去呢。” 说完王永志直接离开，直奔王二妮家。 看到王永志闯进院子，王二妮的心里咯噔的一下。 “王永志？你来干什么？” “我姐呢？” 看到王二妮眼神复杂，王永志道：“你别骗我，我知道她在这儿。” 王二妮说到底是个寡妇，自然是不敢惹王永志的，更何况她也只是看在陆美琴的面子上，留下了苏晚晴。 “应该在屋里吧，我和你说，你可别闹。” 王永志不理会王二妮，直接开门进屋。 东屋没有，王永志来到西屋，果然看到苏晚晴满面寒霜的抱着孩子躺在床上，就像是没看到王永志来了一样。 王永志扫屋里一眼，看到桌子上的奶瓶，还有奶粉，心里一喜，果然苏海生又送钱来了。 挤出一丝笑容，王永志道：“姐，妈让我接你回去。” 一个多月王永志都没有打听过自己哪怕一次，忽然来接自己回去，苏晚晴就知道王永志没安好心。 “别叫我姐，我不是你姐，你走吧，我在这儿挺好的。” 王永志皱眉道：“姐，你这是什么话，这是别人家，你还能一直住着不成？” 苏晚晴道：“我说了我不是你姐，我住不住在这里和你也没关系。” 看到苏晚晴一副铁了心要待在这里，王永志直接伸手道。 “行，你爱住就住这儿，给我点儿钱，我急用钱。” 苏晚晴的心彻底凉透了，如果说王永志刚进门的时候，她还抱有一点点希望，觉得有微小的可能是王永志卖了鹌鹑有钱了才接自己的话，那么此时她彻底死心了。 如果不是要钱，他王永志怎么可能想起她苏晚晴来？ “我没钱，我一个女人，又没活儿干，哪儿来的钱？” 王永志冷笑道：“哪儿来的钱？你有钱买奶粉没钱借给我？” 此时王二妮在一旁发话了。 “王永志，奶粉是美琴帮买的，不是你姐自己买的。” 王永志一听竟然是陆美琴买的，直接就想到了陆山河，毕竟在他看来，要不是陆山河对苏晚晴还有意思，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姐姐来接济苏晚晴呢？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件事儿陆美琴连陆山河都没有告诉，不过是看苏晚晴想寻短见，看他们孤儿寡母的可怜，才帮他们的。 “陆美琴买的？” 王二妮急忙道：“对，奶瓶奶粉都是美琴帮忙买的。” 王永志点点头道：“行，看来你和陆山河的关系还是不错的，那不借钱的话，你帮我和陆山河求求情，让他赊点儿饲料给我好了，反正我要钱也是买饲料，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苏晚晴此时心已经凉透了，赊？这明摆着是让她去舔着脸要。 “我不会帮你去要的，而且我也没那个脸去要。” 王永志皱眉道；“苏晚晴，我告诉你，我现在鹌鹑必须得喂饲料才行，要是不喂饲料有可能都会死掉的。” 苏晚晴冷冷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王永志彻底怒了。 “和你没关系？我告诉你，要是鹌鹑都死了，你的钱一分钱都别想拿回去。” 苏晚晴冷冷道：”就算你真的赚了钱，你会还我吗？之前你倒腾鹌鹑给那个范老板也赚了不少吧？你什么时候补贴过家里一次？“ 王永志被苏晚晴抢白的说不出话来，直接伸手把奶粉拿了起来，看到奶粉下面压着五毛钱，也直接揣进了兜里。 苏晚晴咬牙道：“王永志你这个畜生，你把奶粉还给我。” 那可是孩子未来几天的口粮，苏晚晴也是急了。 王永志猛的把苏晚晴推回到床上。 孩子被惊醒，哇哇大哭起来，苏晚晴急忙抱起孩子。 “乖，不哭，不哭。” 王永志冷冷道；“苏晚晴，你给我考虑清楚，要是你不帮我，鹌鹑都死了，我和你没完，到时候我欠了钱，你也别想好过。” 说完王永志摔门而去。 王二妮一直跟到院子里，看到王永志走了，这才急忙关好大门。 回屋看到抱着孩子一起哭的苏晚晴，王二妮叹了口气，也跟着掉起了眼泪。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他要是还来闹，你们娘俩咋活？” 苏晚晴一句话不说，只是低声抽噎着哄孩子，可是孩子看到娘哭，反而哭的更凶了。 当天下午，王永志又来了一趟，险些把王二妮也给打了，这可把王二妮吓的不轻。 “晚晴啊，不是我狠心，你那弟弟实在不是个东西，这么闹下去，我也没法儿生活了啊。毕竟我一个寡妇，他整天这么闹，传出去也不是个事儿不是？” 苏晚晴自然是知道利害的，哭道：“二妮姐，我不是要连累你，我是真的没地方去啊，你容我想想办法，只要能找到住的地方我马上就走。” 第559章 无需多管 苏晚晴是真的没办法，谁让她摊上个这样一个弟弟和母亲？而且如果真的有条件，她也想躲的远点儿，毕竟她已经看清楚了胡琴和王永志的真面目，他们压根儿就没把她苏晚晴当个人。 王二妮看到苏晚晴这样，叹息着出了屋子。 在院子里琢磨一阵，王二妮还是去找陆美琴去了，毕竟在她看来，苏晚晴能有什么法子？也只能看看陆美琴能不能再找别人把苏晚晴接走了。 陆美琴正给盖房子的工人们做饭，看到王二妮来了，急忙拿起一个大碗，盛了一些肉菜。 “正说等会儿抽空给你送去呢，你来了正好，趁热端回去吧。” 王二妮苦笑道：“你先放下，我和你说点儿事儿。” 陆美琴点点头，擦了擦手，来到一边儿。 听说让自己给苏晚晴找其他人家住，陆美琴叹了口气。 “二妮儿，咱关系最好，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呢？他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就先住着呗，月子也坐完了，苏晚晴不也能多少帮你干点儿活儿吗？我听说以前她在家地都不扫，你上次不还说她知道帮你扫地了？” 王二妮道：“不是我不想留她，是王永志知道了。” 说完王二妮把王永志两次上门的情况说了一遍。 想到大年初一凌晨，苏晚晴的惨状，陆美琴也为难起来，大年初一都敢打苏晚晴，这要是真让王永志闹下去，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王永志简直是个畜生，这样吧，你把大门关了，最好别让王永志进去。” 王二妮道：“可是他会翻墙啊。” “哎呀，这样吧，你先回去，我想想办法。” 给王二妮盛了菜和饭，陆美琴一边等着给工人开饭，一边琢磨怎么处理，可是想来想去，他也没啥好办法，只好去找陆山河。 听说陆美琴大年初一就把苏晚晴安排去了王二妮家，陆山河很是无语。 “姐，你管她干嘛？” 陆美琴道：“大过年的我还能看着她死不成？真死了，孩子还没满月多可怜？” 陆山河无奈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就让他先在二妮家住着吧。” 陆美琴问：“王永志再去闹怎么办？” “王永志只会窝里横而已，真让他杀人他也不敢，这事儿你别管了。” 陆山河根本就不想掺和苏家，胡家，王家那点儿破事儿。 至于苏晚晴混到这个地步，也只能说是自找的，要不是陆美琴掺和进来了，他只会当笑话听听而已。 “那你可得赶紧想办法，今儿下午王永志就去闹过了。” 陆山河道：“知道了，我让蒋大伟没事儿溜达溜达，估计王永志看到也不敢胡来，大伟不是和二妮有点儿亲戚吗？他跑人家二妮门口闹，让大伟揍他一顿也是活该。” “行吧。” 看到陆美琴忙着招呼工人们吃饭，陆山河无奈笑笑上前帮忙去了。 当晚，陆山河把杨洪涛和李二牛叫来，统计商标注册后的所有饲料销售情况。 杨洪涛道：“山河，咱现在也算是正式的厂子里，只等厂房盖好了，多添置几台机器，就更像样了，咱是不是学化肥厂上面印上地址啦啥的？” 李二牛也道：“对，那样看着就更正规了。” 陆山河笑道：“就先这样吧，暂时就先这么用着。” 杨洪涛疑惑道：“咱不是有牌子了吗？干嘛不用啊？” 李二牛也道：“是啊，你不是说要搞的正规一些吗？印几个字应该没问题吧？” 陆山河笑道：“现在还不能印，等时机成熟了再说，毕竟现在规模和销量都还小，万一有人知道了咱借的是机械厂那边的商标，我怕有人使坏。” 杨洪涛道：“咱不是正规办下来的吗？” 陆山河解释道：“是正规没错，可是机械厂忽然做起了饲料，传出去也不太好听，而且我又是机械厂的副厂长，别人肯定会起疑的。” 陆山河考虑的方面很多，一来规模太小，怕万一有人找事儿，杨建会打退堂鼓，所以必须让杨建看到饲料厂的前景，事情才更稳妥。 而且商标的事情，陆山河和杨建定的是按年交的，一年五百块钱。 这钱现在可能看着不少了，可是一旦规模大了，五百可就是九牛一毛了，如果让有心人查到杨建还是饲料厂的股东，那问题就更不好说了。 毕竟以现在江城县的环境，这种事儿还不适合公开，所以只要没人眼红告状，只要没人来查，陆山河就打算先这么卖着。 等销量彻底打开了，到时候杨建自然也就有了动力，别人想让他把商标收回去，杨建估计第一个就不肯了。 算完账后，陆山河分出一些钱，装进信封。 拿给杨洪涛和李二牛一些钱周转，然后把剩下的钱直接锁进了抽屉里，三人就这么解散了。 次日，陆山河骑车来到机械厂，直接来到了杨建办公室。 看到陆山河把门关了，杨建反而感觉出没有秘书的好处。 “坐吧，这几天够忙的，有阵子没见你了。” 陆山河笑道：“这几天盖厂房呢，事儿多，今儿刚腾出点儿空，我就把这一个多月的销售情况汇总了一下，想着给杨厂长交个底。” 杨建笑道：“不急，年底一起也不迟。” 在杨建看来，陆山河的饲料厂赚不了几个钱，老婆已经收了陆山河两身衣服，将近六七十块钱，这已经让他很满足了，毕竟他很久没见老婆那么高兴过了。 陆山河道：“初期嘛，还是多沟通的好，说不定有什么地方我想不到的，杨厂长能给些意见。” 陆山河其实就是想让杨建先尝尝甜头儿，意见？杨建能有什么意见？ 看到陆山河把信封递过来，杨建伸手一摸，厚厚一沓，大惊失色。 “这么多？” 陆山河笑道：“这不最近养殖户们刚刚补充了一批饲料吗？所以这个月出货量挺高的，这是给您的分红。” 光是分红自然没有这么多，具体数字应该是二百六十二块，而陆山河给杨建的则是六百六十二。 可以说多拿出来的四百，就是为了看此时杨建的反应。 第560章 谈的就是私事 杨建拿出钱数了数，着实是被吓到了，一个月的分红抵上了他半年的工资，他从没想过赚钱能有这么快，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饲料厂，竟然这么赚钱。 自己只占百分之十，岂不是说陆山河赚了五千多？ 一个月五千多，杨建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如果他知道陆山河卖菜和开饭店的钱，一个月也有好几千的话，就明白为什么陆山河在机械厂吊儿郎当了，因为陆山河根本就不在乎那点儿工资。 “销量这么好？” 陆山河笑道：“刚好大家一起补货，有人直接买了三个月的，下个月估计就没这么高的销量了。” 杨建点点头，急忙把钱收了起来，忍不住往门口看，一副做贼的样子。 “那也不得了了，真没想到饲料厂这么赚钱，你现在主要是卖给谁啊？” 陆山河把情况说了一遍。 “现在主要还是乡里的鹌鹑养殖户，等厂房建起来，厂里定做的几台机器做好了，我打算再做一些大颗粒饲料，到时候可以卖些猪饲料什么的，以后养猪的人肯定也会多起来，也是一大品类。” 杨建道：“要是做猪饲料的话，我倒是有些门路，如果饲料真的这么好的话，我们可以试着联系我那位朋友，帮忙往各个乡的供销社派送一些。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农业局了。” 陆山河笑道：“您有这层关系自然是好的，等猪饲料也做起来，到时候先试试，如果能打通销路，那就再好不过了。” 杨建俨然已经一副自己人的样子，笑道。 “行，到时候饲料也可以暂存在机械厂的厂房，在县城也容易配送一些，账呢到时候就直接由你来收，我不管。” 如果没有陆山河，杨建估计也无法在之前的风波下，熬过来，而此时看到陆山河的饲料厂这么有前途，俨然一副自己人的样子了。 陆山河当然明白杨建这是在示好，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 “那杨厂长你先忙，我还有点儿事儿，我去车间看看就先走了。” 杨建笑道：“有事儿你就去忙，厂里要是有什么事儿我打你们大队的电话。” “好，那回头见。” 去车间看了看机器的进度，陆山河骑车直接离开了机械厂直奔食品厂。 听说陆山河来了，苏海生直接骂道：“这个杨建，也太不靠谱了，这不是给我添堵吗？” 秘书道：“厂长，机器下午就到，既然杨建派他来了，应该也有杨建的道理，毕竟陆山河在技术上，水平还是有的。” 苏海生还不知道此时去通知杨建的人刚刚走进杨建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提让机械厂派人的事儿呢。 “行，给传达室打电话，让他进来吧。” 说完苏海生板着脸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 陆山河其实已经做好了打算，只要苏海生拒绝，他就给传达室留张纸条，扭头就走，毕竟自己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让陆山河没想到的是，传达室的男人接了个电话，直接放行了。 “厂长说直接让你去他办公室。” “同意了？” 传达室的男人道。 “你这人，上次死皮赖脸的进去，这次让你进去，你还不愿意了？” “当然要进去，只是有点儿意外。” 陆山河是真的意外，毕竟苏海生把陆美琴都开除了，应该是没理由见自己才对。 一路来到苏海生办公室，敲了门后，秘书把门打开，让陆山河进屋。 进屋看到苏海生板着个脸，陆山河也无语起来。 “坐吧，不过今天我们不谈私事儿，我希望你能配合食品厂的工作，不要给我找麻烦。” 陆山河一愣，知道苏海生肯定是误会了。 “我想和你谈谈苏晚晴的事儿。” 苏海生刚要反驳，一听苏晚晴，顿时头大起来。 “小王，你去帮我打份儿资料。” 秘书知道这是在赶自己走，直接拿起两张白纸离开了，临走还不忘把门关好。 随着门关好，苏海生脸色愈发难看道：“陆山河，你应该知道苏晚晴和我的关系，我希望你下次说这个名字的时候注意一下场合。” 陆山河无语道：“场合？算了，我不想和你斗嘴，我只说苏晚晴的现状，说完就走。” 苏海生道：“你走了，机器怎么办？” 陆山河问：“什么机器？” “下午机器就到，不是杨建让你来的？” 陆山河恍然大悟，怪不得直接让自己进来了，合着是这么回事儿。 “杨厂长派谁来，我并不知情，如果你让人去通知了，我想这个时候应该在选人，我现在只说苏晚晴的事儿，说完我就走。” 苏海生按捺心中不安让陆山河长话短说。 陆山河把苏晚晴大年初一要寻死的事情以及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 苏海生听的脸都青了。 “怎么可能？” 不怪苏海生不信，他前前后后给了苏晚晴一千多块钱，医院可能用了有一半，可那还有六七百啊。 就算苏晚晴花钱再大手大脚，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花光吧？不对，听陆山河说的，似乎苏晚晴一直过的挺苦的，不然孩子怎么连奶都没的吃？ 陆山河道；“你家的事儿我也不清楚，我姐也是看她可怜才帮她的，现在他弟弟天天上我姐朋友家闹，还扬言要打死苏晚晴，你自己看着办吧，行了，就说这么多，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等等。” 陆山河问：“怎么？还有事儿？” 苏海生看陆山河的眼神中多了几丝复杂，推心置腹的讲，如果自己是陆山河，绝对不会去管苏晚晴的死活，从这点儿讲，陆山河也没想的那么坏。 “没啥事儿，谢谢你能来告诉我这些，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晚晴的情况，其实你们之前的事儿……” 陆山河直接摆手道：“打住，过去的事儿就不用提了，我和苏晚晴现在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看到陆山河如此着急表态，苏海生苦笑道：“行，那就不说了，那说说厂里新购置的流水线吧，这方面还希望机械厂那边儿多多帮忙。“ 第561章 你姐走了 听苏海生提到了生产线，陆山河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算提一下，毕竟这可不是苏海生一个人的事儿。 苏海生一个人的前途并不重要，问题他这可是拉着一帮人向赔本的路上狂奔。 “说起黄桃罐头，其实我是有一些想法的，如果苏厂长愿意听的话，我们倒是可以讨论一下。” 苏海生道：“机械这方面你懂的应该比我多，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大可以提出来。” 陆山河笑道：“不是关于机械方面的，我问苏厂长几个问题吧，你觉得咱们县城的罐头生产和沿海地区比有什么优势吗？” 苏海生想了想：“我不清楚你指的是哪些方面。” “好，那就说第一个运输吧，你觉得运输成本和沿海比有什么优势吗？” 苏海生笑道：“这个就不是我操心的事儿了，不过根据我的个人理解，沿海有沿海的销路，咱内地也有内地的销路嘛。而且罐头这东西，几年也坏不了，是非常适合长途运输的，我觉得这不算什么问题。” 陆山河有些无语，江州市都比江城县强，毕竟市区向外辐射的道路有多条，而江城县就必须先绕市里才能运输到其他地方，这无形中就增加了运输成本。 “好吧，那就问第二个问题，原材料的成本和沪市附近比有什么优势？” 苏海生笑道：“你考虑的领导们早就考虑清楚了，原材料初期可能需要购买，可是一旦等咱县里的黄桃成长起来，这就不是问题，改革嘛，一开始有些困难是很正常的。” 如果陆山河没有上一世的经验，听苏海生这么说，估计还会觉得有道理。 可是这份看似没问题的报告，不过是镜中月，镜中花，看得见摸不着罢了。 “苏厂长的回答让我无话可说，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一下苏厂长，初期还是先不要生产太多罐头，先试着打开市场，如果市场反响好的话，再加大产能。这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食品厂负责，好了，我只说这么多。” 看到苏海生明显有些不耐烦，陆山河直接告辞离开。 等陆山河走了，苏海生这才叹一口气，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他自然不会听陆山河的劝，那是和领导对着干，这种事儿，苏海生是绝对不会干的。 至于负责，在他看来，按照领导的意思办，就是最好的负责，什么销路，那是销售部门该头疼的问题，他只管督促政策落实就够了。 正烦躁着，秘书小王走了进来。 苏海生让小王把门关好，招呼小王坐到自己对面。 快速写好一封信后，苏海生又把身上的一百多块钱拿了出来，递给了小王。 “你帮我跑一趟红星公社，先去一趟农场，把这封信交给那里的主任，然后你再去一趟二大队，找一个叫王二妮的，从他家把苏晚晴接出来，送到农场，顺便把这些钱交给她。” “厂长，我知道了，一定办妥。” 苏海生叹息一声道。 “做的隐秘些，最好别让人知道你去了哪儿。” 小王急忙点头。 “我懂，我知道的。” 给苏海生办这种事儿不是第一次了，小王自然明白苏海生的想法，东西收好，问苏海生还有没有其他交代后，这才离开了。 开车来到红星公社农场，小王很快就找到了农场的主任。 接过小王的信看完，主任满口答应下来。 “可以，正好有个接线员最近不干了，苏晚晴也读过书，这事儿应该干的来，也不累。” 小王也没想到如此顺利，急忙问道。 “那苏晚晴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主任笑道：“随时来都行，她能快点儿上手，以前的接线员也能早点儿离岗嘛。” “行，那我看看今天就把她送来。” 不得不说苏晚晴这次的运气还是不错的，有一个接线员让亲戚找了城里的工作，打算辞职，所以最近也正缠着主任帮忙开介绍信。 只是一时间没有合适的人选，主任也正拖着对方，此时苏晚晴来了，一来有人接替了，二来也能给苏海生一个面子，两全其美。 这边小王很快找到了王二妮家，看到是陌生人王二妮还有些顾忌，不过听到苏海生，则是带着小王进了屋子。 看到苏晚晴抱着孩子在屋里，脸上还有泪痕，小王心里也不由感慨，同样是苏海生的女儿，苏晚晴和苏静予相比过的太惨了。 说明来意后，王二妮和苏晚晴都很高兴，毕竟苏晚晴现如今也真的走投无路了。 王二妮急忙跟着收拾东西，其实也没啥可收拾的，只有陆美琴帮忙买的一套被褥，还有敢买来的一袋奶粉而已。 “二妮姐，谢谢你了，以后我有条件了好好儿谢谢你。” 王二妮笑道：“你能过好自己就行了，咱女人不容易啊。” 说完王二妮抹起了眼泪。 车开半路，小王把苏海生给的钱交给苏晚晴，这才又开车把苏晚晴送去了农场。 苏晚晴走了没多久，王永志在村口看到蒋大伟带着刘小米出村去了，于是直奔王二妮家。 “苏晚晴，我告诉你，蒋大伟给你撑腰也不行，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王二妮此时也不怕王永志了，直接开门道。 “别嚷了，苏晚晴走了。” 王永志笑道：“走了？你骗鬼呢？” 王二妮道：“不信你进来看看啊。” 看到王二妮大门敞开，王永志有些懵逼。 不过还是进了院子，来到苏晚晴之前住的房间，发现被褥都被拿走了，王永志慌了。 “人呢？你把她藏哪儿了？” 王二妮道：“今儿来了一辆车，把苏晚晴接走了，至于去哪儿？我哪儿知道，毕竟小爬车我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见。” 一听苏晚晴被苏海生接走了，王永生心里这个气，如果不是自己把苏晚晴赶走的话，现在或许就可以让苏晚晴找苏海生要钱了。 看到王永志满脸不甘，王二妮道：“你也看到了，你姐不在我这儿了，以后你也别过来了，再来闹，我可不客气。” 第562章 比陆山河便宜一块 王永志失魂落魄的离开，感觉自己丢了一座金山。 路过何大勇家门口，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发现何大勇正坐在自家的屋檐下，身边放着一个袋子，和陆山河的鹌鹑饲料一模一样。 看到王永志进院，何大勇道。 “呦，永志啊？去哪儿玩儿了啊？” 王永志干笑道；“能去哪儿？瞎溜达呗，大叔，你身边儿的是饲料？还是口袋装的别的？” 何大勇想到王永志如今养着鹌鹑，笑了。 “这不嘛，何慧给送来两袋鹌鹑饲料，说是喂鸡好用的很，我们就喂来试试，别说还真好用，鸡可爱吃了。” 王永志笑道：“听说是不错，大叔，那你能不能把饲料卖给我啊？” 何大勇馋酒好几天了，就是没钱买，此时一听王永志想买饲料，直接笑道。 “咱俩谁跟谁啊？说买过分了不是？这一袋五块，比陆山河便宜一块，要不？“ 王永志差点儿没转过弯来，还以为何大勇要送自己，不过想想也是，何大勇能把东西送别人那就怪了。 “我倒是想要，不过没带那么多钱，现在手里就五毛钱。” 一听五毛钱，何大勇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两瓶白酒的样子，嘴里也不由的开始分泌口水。 “都这么熟了，有五毛先给五毛，其他的等你卖了鹌鹑再给不迟。” 王永志喜出望外，急忙拿出五毛钱递给何大勇。 “大叔，那我就先扛走了啊。” 何大勇接过钱已经不太想理会王永志了，点点头道。 “行，扛走吧，记得回头把钱给我啊。” 王永志大喜，浑身都有劲儿了，六十斤一袋的饲料根本不用人帮忙直接就上了肩膀。 “大叔你就放心吧，咱是那欠钱不还的人吗？” 扛着饲料回了家，胡琴喜出望外。 “这是，买回来了？” 王永志笑道：“嘿嘿运气好弄回来一袋。” 说话间钱四儿从屋里走了出来。 “四哥，你啥时候来的？” 胡琴道：“刚来，说是看看咱家的情况。” 钱四儿笑道：“你小子鬼精鬼精的，和我说没钱，结果直接扛回来一袋。” 王永志道：“哪儿能呢，我这是碰巧了。” 说完王永志把和何大勇买饲料的情况说了一遍。 一听何大勇一袋卖五块，钱四儿大喜。 “他还有吗？” 王永志道：“还有一袋开了口的，估计是喂过鸡了。” 钱四儿直接拉住王永志道：“她嫂子，你帮永志喂鹌鹑，我让他带我买点儿饲料去。” 出了门，王永志心里多少有些不愿意，毕竟一袋便宜一块钱，早知道自己就不该告诉钱四儿，说不定自己送两只退了毛的死鹌鹑就能从何大那儿把剩下的一袋也扛回来呢。 可是说都说了，钱四儿也知道了，他也不好说什么，心里只盼着何大勇出去了没回来。 两人还没到何家门口，就看到何大勇拿着两瓶白酒回来了。 王永志把钱四儿介绍了一下，何大勇笑道。 “认得，认得，四哥这是有啥事儿？” 钱四儿笑着递上一支烟道；“院里谈。” 进了院子，钱四儿看了看饲料并没有用多少，于是直接给了何大勇五块钱，这可把何大勇开心的不得了。 “四哥真痛快。” 钱四儿笑道：“我们鹌鹑养的多，说实话这一袋半袋的可不够，你和我说实话，你还能弄来多少吧？” 何大勇道：“这个得看何慧是不是再送来了。” 钱四儿笑道：“永志已经把你家的情况告诉我了，何慧能白给你？我是不信，当然你怎么来的我管不着，我就问你还能不能弄来，只要弄来，五块一袋，你给多少我要多少。” 何大勇心里痒痒起来，这要是能弄个十袋八袋的不是发财了？ “这个嘛，我琢磨琢磨吧，何慧要是送来了，我通知你们。” 钱四儿笑道：“行，那咱回头再聊，到时候通知永志就行了。” 王永志没想到钱四儿办事这么利落，竟然还能让何大勇长期供货，想到能长期买五块的饲料，王永志心情也好了许多。 走出一段路，钱四儿道：“永志啊。” “啊？四哥，啥事儿？” “何大勇弄来饲料你可得通知我们啊，别一个人吃独食知道了吗？要是吃独食，那以后咱也就别来往了。” 钱四儿是了解王永志的，毛事儿干不成，就爱贪便宜，今儿要不是自己说他借钱不还，说不定还真不会告诉自己从何大勇这里买饲料的事儿。 王永志急忙道：“哪儿能呢，到时候咱三家分。” 钱四儿想了想道：“看多少吧，要是一两袋李庆就不必说了，咱俩到时候看着分，超过三袋，就都通知一下。” “我知道了。” 钱四儿和王永志离开后，何大志回到院子，用力吸了吸鼻子，直接就进了何大勇的房间，一看何大勇在喝酒，急忙上桌。 “哥，哪儿来的酒啊。” 何大勇已经喝了二两多了，笑着招呼何大志坐下。 “正和你商量呢，这是卖饲料的两块钱。” “就卖了两块？” 何大勇道：“怎么可能？” 说完何大勇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一听钱四儿还想买，何大志也兴奋起来。 “这要是真这么好卖，那咱是得琢磨琢磨。” “就是，能多弄一些来，可就发财了。” 就在何家兄弟一边喝酒一边琢磨着如何去陆山河家偷饲料的时候。 …… 三十里开外的劳改农场门口，陈家人正眼巴巴的等待着，因为今天是陈国泰劳改结束的日子。 虽然陈父陈母觉得这个儿子不争气，可还是在亲戚的帮助下，亲自前来迎接。 一直等到中午，头发比光头长不了的陈国泰终于在农场人员的押送下，走出了大门。 看着眼前瘦的不成样子的陈国泰，陈母直接哭着握住了陈国泰的手。 “儿，我的儿，你咋变成这样了？” 陈国泰冷漠的把手抽回来，这几个月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家里人把自己接走，可是一天天醒来，一天天失望。 陈父不但没有把自己接走，反而连看都不来看自己。 第563章 我们离婚吧 想想在里面每天筛的沙子堆成一座座小山。 想到干一天的活儿，有时候只能喝一点儿稀饭，他陈国泰就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父母以及苏晚晴造成的。 是的，到现在陈国泰都不觉得自己有错，而错的是苏晚晴和自己的父母。 他恨苏晚晴不来看自己，更恨父母没有让自己早日脱离苦海，任由自己在里面坐满了六个月。 “行了，我这不是没死吗？苏晚晴呢？她怎么没来？” 陈母道：“你个没良心的，这个时候你还问她？娘就不是你的娘？” 陈国泰不耐烦道：“我又没说你不是我娘，我这不是问问嘛，她怎么没来？” 陈母听到陈国泰还问苏晚晴，气愤道。 “她来？你刚被抓没多久，她就和别人好上了，她哪儿还记得你？要我说当初她怀的孩子都不一定是你的。” 听到自己刚进来苏晚晴就和别人好上了，陈国泰牙齿紧紧的咬在了一起，他倒不是真的对苏晚晴念念不忘。 而是因为自己说到底也是因为苏晚晴进来的，而苏晚晴不来看自己就罢了，竟然还敢给自己戴帽子？ 看到陈国泰脸色阴沉，陈父冷着脸道。 “好了，那种女人不要也罢，既然改造好了就回家老老实实过日子吧，至于结婚的事儿，以后再说。” 听陈父如此说，陈国泰心里更加不舒服，也更加认为陈父是故意让自己在里面的，于是一句话不说，往村子的方向走去，甚至连陈母递过来的饼干都没接。 如果是在里面的时候，能吃一口饼干，他一定会激动的睡不着，毕竟里面的伙食太差了，可是此时他心中的恨意，让他吃不下任何东西。 看到陈国泰这样，亲戚急忙劝道。 “他婶子，国泰受苦了，不愿意说就不说吧，回去养养身体，人就好了。” 陈母此时又能说什么？急忙拿着饼干又追了上去。 就在陈国泰和家人往回走的时候，苏晚晴正在农场上班。 农场的工资虽然不高，但是此时的她已经很满足了。 毕竟没了王永志的骚扰，光是这一份宁静就十分的难能可贵了，更何况每个月还有十几块钱，可以让她给孩子买些奶粉来喝呢？ 而且工作也着实不累，现如今上级的命令少的可怜，说是接线员，几乎已经不用做转接电话这一类工作了。 就在苏晚晴享受这一份宁静的时候，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走了进来。 “晚晴，还没走啊？” 苏晚晴急忙笑道：“还不到时间。” 女人笑道：“你不是说你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去办吗？主任也说了，你可以早点儿下班，你要是真的怕有事儿，我替你盯一会儿好了，这个我也会。” 苏晚晴想着陈国泰应该也回来了，于是点点头。 “那多谢娟姐了。” “客气啥，带孩子多不容易啊，我知道的。” 会宿舍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拿出十块钱，苏晚晴往公社走去。 经过这一段时间，苏晚晴已经想明白了，自己和陆山河已经再无可能，既然这样，不如和陈国泰继续过下去算了，毕竟陈国泰对自己也是不错的。 一路憧憬着以后平静的日子，苏晚晴来到了陈国泰家门口。 看到院子里只有陈父和陈母，苏晚晴心里不由咯噔的一下，心中暗道，难道陈国泰没放出来？ 看到苏晚晴来了陈母冷哼一声，心里憋着一股气，要不是这个狐狸精，陈国泰怎么可能对她那样的冷淡？ “爸，妈……国泰没回来吗？” 陈母冷冷道：“你还来干嘛？” 陈父道：“回不回来和你也没关系，滚。” 看到两人这样，苏晚晴以为陈国泰又加刑了，也只好转身离开。 走出没多远，遇到一个邻居，看到苏晚晴抱着孩子，急忙过来逗孩子。 “呦，这小脸儿，和他爹一模一样。” 苏晚晴听到有人夸自己的孩子，挤出一丝笑容。 “是个女孩，都说像我。” 邻居笑道：“都像，都像，这下国泰回来了，你们娘俩有好日子过了。” 苏晚晴一愣，诧异道：“国泰回来了吗？” “你不知道？” 苏晚晴皱眉道：“我，我刚回来，还不知道，你看到他回来了吗？” “那可不，他爸妈上午把他接回来的，中午我看到他去王三儿家打牌去了，你要想他了，去哪儿肯定能看到他。” 苏晚晴大喜，急忙道谢。 他知道王三儿家，也知道陈国泰经常过去打牌，于是急忙往王三儿家赶去。 来到王三儿家，果然陈国泰正坐在一张桌子旁。 看到众人都往自己身后看，陈国泰也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苏晚晴，自己回过头去继续打牌。 这一眼看的苏晚晴心惊肉跳，就像是不认识自己似的，当然苏晚晴也被陈国泰的样子吓了一跳。 以前的陈国泰白白胖胖的，而现在颧骨高耸，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国泰，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吗？” 看到苏晚晴来到自己身边，陈国泰冷哼一声。 “他娘的，现在知道找我来了？早干什么去了？” 苏晚晴听这话不对味儿，急忙道。 “我白天有事儿就没去接你，现在我刚有时间就来了。” 陈国泰冷笑道：“有事儿？和哪个男人办事儿去了？说给我听听？” 陈国泰绝对是苏晚晴最后一个男人，从粮仓事件之后，她也再没和任何人有过来往，听到这话，多少有些愠怒。 “国泰，你是不是听人说什么了？” 苏晚晴的话听在陈国泰耳朵里，这就是默认了，冷笑一声道。 “许你做，不许别人说吗？” 苏晚晴急忙解释道：“国泰，你别听人胡说，我没有。” “没有？你他娘的是什么东西？我不比你清楚？滚，别让我看到你，看到你就烦，还有过几天来我家里一趟，把离婚手续办一下。” 苏晚晴大脑一片空白，一路畅想的美好未来在这一刻全碎了，她怎么都想不到等来的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第564章 范老板大气 看到苏晚晴在旁边站在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陈国泰更加烦躁。 “他娘的什么意思，再看信不信眼珠子给你挖出来？” 苏晚晴嗓子里似乎堵住了一团棉花。 “国泰，你宁可信别人也不肯信我吗？就算你不相信我，你就不可怜可怜孩子吗？” 一听孩子，陈国泰更来气了，直接起身从苏晚晴怀里夺过孩子就往门口扔去。 “这野种，死了才好。” 苏晚晴根本就没料到陈国泰不是想抱孩子而是要把孩子摔死，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孩子已经被丢出去了。 绝望的惊呼出声，苏晚晴转过身去接孩子，甚至连襁褓都没碰到。 此时还好别人没有陈国泰那么畜生，急忙伸手接住了孩子。 “陈国泰，你也太狠了吧？” 苏晚晴吓的魂儿都没了一半儿，急忙把哭了的孩子抱进怀里。 “乖，不哭，不哭，妈这就带你走。” 看到苏晚晴抱着孩子快步离开，周围人难免埋怨。 “陈国泰，你是没坐够吗？” “就是，你这也太狠了。” 陈国泰冷冷道：“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我他娘的凭什么替别人养孩子？更何况是个死丫头？” 说完陈国泰重新坐在了牌桌上，不耐烦道。 “打牌，继续打牌。” 可能是苏晚晴的事儿影响了心情，陈国泰的心情也坏起来，牌更是打的乱七八糟，不一会儿就输了二三十块钱，这让他心里对苏晚晴的恨意更多了几分。 就在苏晚晴抱着孩子一路哭回了农场的同时，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王永志却喜笑颜开。 把范斌豪带回自己院子，王永志让范斌豪看自己剩下的鹌鹑鸡。 范斌豪看上去依旧是那样的大气，直接摆摆手道。 “不用看，直接过数儿吧，你们养的我放心。” 范斌豪之所以忽然来收鹌鹑是因为其他养殖户的鹌鹑几乎死绝了，不然以现如今的规模，他几乎可以不用来红星公社了。 当然这也是此时范斌豪如此大气的原因，因为他现在是真的缺货。 点完了数儿，范斌豪疑惑道：“你这边也死了不少啊。” 王永志笑道：“死了一半儿还多，其实我们这边也闹来着，不过后来控制住了。” 范斌豪叹息一声道：“是啊，养殖这东西，就是得用心才行，说起来还是你们靠谱儿，考不考虑再养一批啊？” 王永志道：“这个自然是想养的，就是您也知道就算您收了我这些鹌鹑我这次也赔了不少，还了您借给我的钱，其实也就不剩什么了。” 听王永志这么说，范斌豪拍拍王永志的肩膀笑道。 “都是老关系了，说什么欠不欠的？只要你想养，我这边可以继续帮你提供鸡苗儿，反正咱也是签合同嘛，比别人强的多。” 王永志听范斌豪这么说，简直就像是遇到了知己一般。 “范老板，那我能多养一些吗？” 范斌豪这次也是被其他养殖户给坑到了，直接断了货，想着王永志这边儿还是有点儿本事的，还能养活一半儿。 再加上他之前联系的养殖户现在不敢养了，手里鹌鹑崽儿也的确急于脱手，于是直接笑道。 “当然可以，只要你敢养，直接说数，咱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王永志大喜。 “那……我来一万？” 范斌豪问：“一万够吗？我看你院子挺大的，这边还能摆一排笼子。” 王永志看范斌豪简直就像自己的再生父母一般。 “那，要不来两万？” 范斌豪想了想，王永志买两万，钱四儿那边再忽悠忽悠，不到十万鹌鹑鸡苗儿估计能分个差不多。 “可以，等会儿问问钱四儿他们，你要是想再多养一些，我倒是也没太大问题。” 范斌豪的话，让王永志感觉自己现在就已经发了大财，丝毫不去想这么多鹌鹑自己怎么养。 “行，那一会儿和四哥他们商量一下，其实四哥他们也想多养一些的。” 给王永志算了账，范斌豪很是大度的，只收了一部分钱，然后直接拉着王永志去钱四儿家继续收鹌鹑了。 得知范斌豪竟然愿意提供这么多鹌鹑鸡崽儿，钱四儿和李庆同样大喜过望，三个人直接就和范斌豪定了八万只鹌鹑鸡崽儿。 签订完合同，三个人恭恭敬敬的把范斌豪送上了面包车。 目送范斌豪离去，王永志道：“范老板真是好人啊。” 钱四儿道：“我就说范老板是做大事儿的人，人家不和自己计较，咱能和人家计较？” 范斌豪主动给几个人留了一些钱买饲料，这让李庆也十分感动。 “是啊，咱现在也算练出来了，两个月后，就是咱数钱的时候了。” 看到钱四儿和李庆如此开心，王永志提议道。 “四哥，庆哥，现在有钱了，咱去县城耍耍？好久没去发廊了，这憋的慌。” 李庆急忙道：“不了，家里老婆都顾不过来，还去什么发廊啊，我回去打扫笼子去了，过两天范老板就送鹌鹑鸡崽儿过来了，得做好准备。” 看到李庆不去，王永志又问钱四儿。 钱四儿也想潇洒一下，可是想想以后鹌鹑的吃喝，于是摇了摇头。 “不急，赚了钱再耍，我得留些钱买饲料。” 见两个人都不去玩儿，王永志手里捏着一百多块钱，痒的不得了，于是直接往经常打牌的王三儿家走去。 来到王三家，王永志一眼就看到了正等人凑数儿的陈国泰，于是笑着上前打招呼。 “姐夫，你在呢？” 以前没和苏晚晴好的时候，王永志喊自己国泰哥，两个人还算关系比一般强点儿，想想此时自己还没和苏晚晴分开，王永志叫一声姐夫也不算过分，于是陈国泰嗯了一声。 “缺人呢，打两把？” 王永志笑道：“行啊，老板，有塔山吗？来一包？” 老板急忙从柜子里摸出一包红塔山走过来。 “呦，永志这是又发财了？” 王永志笑道：“这不今儿刚把鹌鹑卖了嘛，小赚了一笔。” 第565章 家贼难防 看到王永志抽红塔山，自己都是抽的杂牌香烟，陈国泰的心里十分不爽，刚好此时其中一个人被老婆抓走了，陈国泰也没心思玩儿牌了，直接把牌丢在了桌子上。 “哎呀，好不容易凑够了人，又走一个，我看这牌也别打了，永志一起去喝两杯？” 看到陈国泰那痞里痞气的样子，带着一股子杀气，王永志心里戈登的一下，心道这进去过就是不一样。 “行，姐夫想喝什么？今儿我请客。” “先去看看吧，我对酒倒是不挑。” 二人出了屋子，直奔公社唯一的一家小饭馆。 陈国泰熟练的点了两个菜，又要了一瓶白酒。 然老板先上一叠花生米，王永志急忙给陈国泰倒酒。 “姐夫，其实我当时想去接你的，可是你爹脾气太坏，见了我总和见了贼似的，就没去。” 陈国泰摆摆手道：“他？不用和他一般见识，老顽固一个，他懂个屁。” 听陈国泰语气里颇有几分怨言，王永志笑了笑没有接话，毕竟陈国泰骂得，他可不能随便骂。 一杯酒下肚，陈国泰问：“对了，你说你养鹌鹑，怎么个养法儿啊，看你样子发大财了？” 王永志叹了口气。 “和别人我是不说的，姐夫你我就不能瞒着你了，其实我赔了。” 可能也是喝了点儿酒的缘故，也许是真把陈国泰当自己人，王永志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听说王永志提到了陆山河，陈国泰骂道。 “这个陆山河，我迟早要找他算账。” 如果不是陆山河自己怎么可能娶了苏晚晴？如果不是陆山河说不定自己也不会去农场筛了半年沙子。 以前只是听说劳改苦，等去了他是真的明白了什么叫苦，简直不把人当人，当时陈国泰就觉得，即便自己死里面，也不会有人管的。 当然，其中有一次，他还真的差点儿被几个死刑犯给打死了，要不是他拉的下脸面把三天的口粮交出去，估计就没他陈国泰这个人了。 所以要说恨，他最恨的还是陆山河。 王永志附和道：“这种人就该给他点儿教训，不然他都不知道他还姓陆呢，不过就是赚了几个臭钱而已，嘚瑟的不行，对了，最近又盖厂房呢，据说要开什么饲料场，他不就看咱离不开他的饲料，这是要往死里赚咱的钱了吗？” 就在王永志和陈国泰在乡里喝酒的时候，何家何大勇和何大志终于决定动手了。 一来王永志和钱四儿给的钱已经被两个人给花光了，二来，这几天他们也摸清了陆家的规律。 只要饲料还够卖，陆林山和何慧就会在工地那边儿和陆美琴一起给工人当小工，然后做饭。 这个时间去只要别闹出太大的动静，陆家的人就不会发现，唯一的威胁可能就是陆家的那条狗。 提到那条狗，何大勇笑道：“放心好了，那条狗不算事儿，我已经准备好了。” 何大志笑道：“那就行，不过咱一次也只能抗两袋而已，要是能多抗就好了。” 何大勇笑道；“多跑几趟，昨天陆林山和何慧做了那么多，今儿肯定在工地那边儿，听我的准没错。” 又等了一会儿，估摸着工地又开始干活了，何大勇和何大志直接出了门。 两个人一路偷偷摸摸绕路来到陆山河家门口，门竟然锁着，这让两个人有些为难。 “何慧肯定把钥匙藏起来了，就在附近，咱找找。” 何大勇还是比较了解何慧的，直接伸手去门头上摸了两下果然摸到了何慧放的钥匙。 院子里狗叫了起来，何大勇低声道。 “豆豆，别咬是我。” 豆豆听到何大勇的声音，果然不叫了，毕竟在狗的眼里，曾经住一个院子的何大勇和何大志那也是自家人。 随着房门打开，豆豆亲昵的跑到二人脚旁，摇尾巴，何大勇则是拿出半个馒头蹲在了地上。 “豆豆来，给你带的。” 豆豆还不知道何大勇想要自己的命，开开心心的摇着尾巴把馒头叼进了嘴里。 “真乖，来抱抱。” 豆豆并不护食，至少在何大勇面前并不护食，一边用力咽馒头，一边任由何大勇从后面抱住自己。 可还不等豆豆反应过来，何大勇死死的掐住了豆豆的脖子用力按在了地上。 豆豆慌了，用力挣扎起来。 何大勇没想到豆豆这么大力气，拼了命的死死扼住豆豆的喉咙，往地上按。 足足一分钟多，豆豆终于开始抽搐，身体也软了下去。 何大勇大口喘息着，看着胳膊上被豆豆抓破的皮肤，忍不住低声骂了两句。 “狗东西，力气还挺大。” 何大志眼看着豆豆瞪大的眼睛，也不由的浑身颤抖，似乎他们杀的不是狗。 何大勇骂道：“愣着干什么？刚才不帮忙，现在也像个死人，快抗饲料去啊，我歇歇马上就来。” 何大志急忙点头，过去扛起一袋饲料急匆匆走开了。 何大勇歇了一会儿，也去抗了一袋饲料，走到门口，看了看地上死去的豆豆健硕的身子，舔了舔嘴唇，低头把豆豆拎起来，拖着离开了。 回到家，何大志正在家里休息，何大勇骂道：“你这没用的东西，再去搬啊，一袋够卖？” 何大志急忙起身，看了一眼豆豆，又出门了。 如此往复几次，兄弟俩一直搬了十几袋，实在累了，最后一趟才悄悄的重新锁上门回家去了。 回到家，李海燕已经在往屋里搬饲料了，何大勇皱眉道。 “你干啥？” 李海燕骂道：“干啥？你放院子里是怕人看不见？” 何大勇道：“就放一下午，等会儿我就找王永志他们去。” 李海燕骂道：“一会儿也得注意，对了，你们没被发现吧？” 何大勇笑道；“我们办事你还不放心？你愿意搬就搬吧，我先出去了。” 找了个口袋把豆豆装起来，何大勇直接去了邻村一个朋友家。 看到何大勇拿来一条死狗，对方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毕竟这种事儿以前他们也一起干过。 “行了，你把这狗收拾一下，顺便买瓶酒，我一会儿带两个朋友来。” 第566章 豆豆不见了 离开了朋友家，何大勇看看二大队的方向，又看看公社的方向，最终还是决定先去找钱四儿和李庆，毕竟钱四儿和李庆比王永志痛快。 可是等他刚到公社，就看到了王永志迎面走来，于是急忙笑着拦住了王永志。 “永志，这是和谁喝酒去了？” 王永志笑道：“和我姐夫，对了活儿你可得赶紧干啊，不然咱可没的喂了。” 何大勇笑道：“你看，我找你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王永志大喜。 “有货了？” 何大勇笑道：“没货我找你干嘛？而且我还弄了条狗，这不想着和你们一起喝个酒商量一下吗？” 王永志大喜，不过想了想钱四儿的话，还是和何大勇去找钱四儿和李庆。 听说有了饲料，何大勇还请吃狗肉，钱四儿和李庆很自觉的买了两瓶好酒，这自然是让何大勇对二人又多看重了几分，毕竟王永志比起钱四儿可是抠门多了。 四个人一起来到何大勇朋友家，肉已经下锅了。 “得等会儿。” 钱四儿笑道：“不急，先喝着，我们买了点儿花生米。” 众人坐下，一边喝酒一边讨论养鹌鹑的事儿，何大勇迫不及待的把数量说了一遍，钱四儿更是直接把钱提前给了何大勇。 “四哥就是痛快。” 钱四儿一副大气的样子道。 “以后交道还长着呢，再说了，你要是没东西也不会让咱来，更何况还弄肉给咱吃呢？” 何大勇此时心里乐开了花，更是把钱四儿三个人当财神爷，一口一个四哥一口一个永志，叫的王永志都感觉过分热情了。 两瓶酒下肚，王永志已经吐的人事不省，何大勇又让朋友买了两瓶酒，众人一直喝到天快黑了，这才去何大勇家把饲料分了。 就在众人把饲料各自拉回家的时候，饲料厂工地这边儿，工人们也开饭了。 因为今儿吃的是排骨，所以陆美琪吃完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把所有的骨头都搜集了起来。 “美琪，干啥呢？” 陆美琪笑道：“给豆豆挑骨头呢。” 何慧道：“这孩子也不知道脏，一会儿让你姐给你盛点儿饭和菜，别用手去拿了。” 陆美琪道：“豆豆最爱吃骨头了，这些就够了，不用吃米饭了。” 一家人也拿她没办法，只好由她。 等何慧和陆美琴也吃过饭，收拾了摊子，把工具也收起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众人这才疲惫的往家走去。 熟练的摸出钥匙打开门，陆美琪开心的端着骨头冲进了院子。 “豆豆，豆豆……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如果是平时豆豆早就跑过来了，毕竟陆美琪手里端着骨头。 可是今天，院子里一片安静。 陆美琪找了一圈儿，也没见豆豆，而陆美琴的脸色已经有点儿不好看了。 “爸妈，你们数数饲料对不对。” 何慧和陆林山一听也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开始清点饲料。 “少了十二袋。” 陆美琴心里一算，心里大惊，这已经一百多块钱的东西了。 陆美琪此时走了过来问。 “姐，豆豆平时早出来了，豆豆不会丢了吧？” 陆美琴安慰道：“放心好了，豆豆可能只是出去玩儿了，好了，你快回去写作业吧，说不定明天豆豆就回来了。” 打发了陆美琪，陆美琴，又让父母清点一下，确认是少了十二袋后，急忙往何远方家走去。 听说陆美琴要打电话，何远方急忙拿起钥匙，带着陆美琴来到大队。 电话打到了机械厂门卫，让门卫通知陆山河后，陆美琴开始等待，十几分钟后，陆山河打了回来，陆美琴急忙把情况说了一下。 “行，我知道了，你让爸妈别在意，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这边放下电话，陆美琴回了家。 而另外一边儿陆山河放下电话终究还是不放心，他是知道陆林山和何慧的，如果自己不亲自劝的话，说不定两个人今晚要睡不着了。 丢了饲料不算大事儿，这要是憋出病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了想，反正机械厂这边儿朱杰等人也熟了，不见得自己在这边看着，于是直接回家属院骑车，往村里赶去。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果然何慧和陆林山坐在客厅里长吁短叹。 陆美琴看到陆山河回来，无奈道。 “你回来就好，还是你来说吧，美琪也闹了一晚上，刚去睡了。” 话音未落，陆美琴从楼上下来了。 “哥，是你回来了吗？” 陆美琴叹了口气。 陆山河道：“是我，你咋还没睡？” 陆美琪哭道；“哥，豆豆不见了，我想出去找豆豆，姐不让，你回来了，你带我去找豆豆吧，我给他准备了骨头，他最爱吃骨头了，不然明天它回来骨头就坏了。” 陆山河知道很多日子里，豆豆反而扮演的是陆美琪最亲的角色，毕竟之前在何家的时候也许就只有豆豆不嫌弃她。 现如今豆豆丢了，陆美琪怎么可能不伤心。 “大晚上的不好找，明天吧，而且现在正是狗狗找对象的时候，说不定豆豆住对象家去了，明天一定会回来的。” 陆山河自然猜到了什么，也只能先糊弄过去再说。 听陆山河这么说，陆美琪似乎想到了什么。 “哦，也对，这个时候狗狗们是要找对象了，以前豆豆也有好几天不回来的时候，一定是这样的。” 看到陆美琪自我安慰，陆山河心里不由一阵心酸。 等陆美琪走了，陆山河才道：“爸妈，就几袋饲料而已，你们这是闹的哪一出？你们也不睡啦？” 何慧道：“要是我们留个人在家，也不会丢。” 陆美琴道：“是啊，我就说那边不用你们帮忙，你们偏要去……” 陆山河自然也是反对父母过去帮忙的，毕竟小工干活有工资，他们在那儿跟着小工一起抢活儿干，别人还以为他们跑过去监工的呢。 可是说也不听，总想给自己省钱，陆山河总不能一直看着他们。 但是虽然这么想，陆山河此时却不能这么说。 “行了，姐，谁也没想到大白天的会有人来偷饲料啊。” 第567章 有线索了 递给陆林山一根烟，陆山河继续道。 “爸，丢就丢了，生气没用，既然你俩也睡不着，咱就研究研究可能是谁好了，以后多注意一下就是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陆林山把烟点着用力抽了一口。 “你盖厂房的地儿，离家里不远，都没听到狗叫，这人做事儿够利落的。” 何慧其实是想反驳的，可是她也知道这是事实，而且答案呼之欲出。 看到母亲为难，陆山河道：“其实也不一定是何大勇干的，王永志之前想从二牛那儿赊饲料，被二牛拒绝了，那小子一直怀恨在心没少说二牛的坏话，他也有可能。” 听陆山河这么说，何慧叹了口气。 “其实我知道，可能就是你大舅，上次他们就偷了两袋走，可是我想不通，他喂鸡两袋也够了，干嘛还来啊。” 说完何慧哭了。 陆林山欲言又止，又用力抽了一口烟。 陆美琴道：“何家就是见不得咱好，看山河赚钱了，故意给咱添堵，我明儿就找他们问问去。” 陆山河道：“行了，这事儿你们就不用管了，明天呢，爸妈还去工地那边儿，这边儿我自己来盯着，到时候你们就把我锁院子里，说不定我能抓他们个现行儿，今儿也不早了，就这样，反正丢的也不多，十二袋而已，一天就赚回来。” 又安慰几句，陆山河直接让父母回去休息，这才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山河被敲门声吵醒。 急忙起床，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是陆美琪。 “哥，我在大门的门框下面发现的，是豆豆的毛，你快看看去吧。” 陆山河急忙和陆美琪来到大门口，果然看到门槛儿上，有一些狗毛，还有一些血迹，以及狗爪子挠过的痕迹，看着上面的爪痕，陆山河可以想象豆豆最后挣扎的模样。 “哥，豆豆是不是被人偷了？呜呜呜……可恶的偷狗贼。” 陆山河急忙安慰道：“好了，别哭了，豆豆可能是和其他狗打架了，狗找对象肯定要打架的，过几天就会回来了。” 陆山河表面这样安慰陆美琪，心里知道豆豆不会再回来了。 让陆美琪去上学，陆山河去附近的河沟附近找了找什么也没找到，于是去找李二牛和杨洪涛。 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杨洪涛和李二牛十分气愤。 “山河，你就说怎么着吧。” “就是，这还偷上了，这次要是不给对方一个教训，肯定还有下次。” 陆山河道；“现在还不清楚具体是谁干的，所以先别张扬，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你们帮我留意一下豆豆，要是发现了豆豆的尸体，告诉我一声，另外谁家有小狗的帮我捉一只来。” 想到妹妹心疼的样子，陆山河就有些难过，虽然豆豆没了，但愿新的小狗能给陆美琪一些抚慰。 和李二牛和杨洪涛又交代了一遍后，陆山河这才回家。 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陆山河一直等了一天，外面也没什么动静，陆山河只好第二天继续等。 就这样过了两天，贼没抓到，陆山河快被憋疯了，毕竟整天在家也不出门，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实在难熬了一些。 而就在陆山河在家里考虑换个方法抓贼的时候，李二牛来到了三大队收鹌鹑。 因为几家都不多，所以李二牛就在村头等几个人送来，而就在此时旁边晒太阳的几个人正在聊天。 “三哥，你前几天从哪儿又祸害人一条狗啊？喝的都跑我家猪圈睡去了？” “你这话说的，啥叫我祸害别人的狗？” “你馋狗肉谁不知道？肯定是又祸害了谁家的狗，现在正二月，母狗满世界跑骚，你哪天不得弄别人几条狗？” 另外一个人笑道：“三哥吃狗不新鲜，我倒是好奇三哥怎么和钱四儿认识？那天我可看到了，钱四儿手里拎着两瓶好酒，一看就不便宜，不然三哥也不可能醉的睡了猪圈。” 被挤兑的人正是何大勇的朋友，此时一听这话，急忙道。 “我和四哥早就认识，不然他能来我家喝酒？而且这狗也不是我弄的，是何大勇家自己的狗，嫌弃吃的多，就直接弄死过来吃了。” 李二牛听到这里心里咯噔的一下，急忙竖起耳朵听，可是再听，众人已经岔开了话题。 收了鹌鹑，李二牛也不去下一个村儿了，直接骑车折返回了二大队，一路找陆山河去了。 听到外面敲门，陆山河急忙出来开门，看到是李二牛，急忙让李二牛进院儿。 李二牛问：“没抓着？” 陆山河道：“三天了，人影儿都没看到，你那边儿有啥消息了？” 李二牛道：“听到一些风声。” 说完李二牛把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怪不得林山叔没听到狗叫，肯定是何大勇干的，亏豆豆把他当主人，他竟然把豆豆给吃了，简直畜生不如。” 哪怕是在村里，也没有自家人吃自家狗的道理，别人知道了也会感觉不舒服。 陆山河其实心里大概已经有了一个脉络，想了想带着李二牛直接锁门往王永志家走去。 路过王永志家门口，大门开着，院子里没人，两个人往里一看，果然鹌鹑笼子里喂的都是饲料，甚至旁边还有半袋在一旁放着，看包装正是陆山河生产的饲料。 看到李二牛要进院子，陆山河急忙拉住李二牛，使一个眼色，带着李二牛快步离开了。 回到陆山河家，李二牛还在愤愤不平。 “山河，肯定是王永志和何大勇合伙儿干的。” 陆山河道；“我知道。” “知道了还怕啥，直接去抓他个现行儿啊。” 陆山河问：“如果王永志说是从其他养殖户那儿买的呢？” 李二牛道：“那咱就让他说从哪儿买的，咱去问，我就不信有人敢给他作证。” 陆山河笑道：“那万一王永志暗地里的和人说好了呢？” “不可能。” 陆山河笑道；“好了，我已经有办法了，而且即便抓住了，几袋饲料而已，最多他们也是赔回来而已。” 第568章 何家媳妇阔气了 劝走了李二牛，陆山河直接来到后院儿，选了一些饲料用的酒糟，放入桶中，又接了一些水，直接放到了屋后阴影的地方。 陆山河刚刚做完这一切，陆林山就回来了，交代陆林山不要动那个桶，而且让陆林山别没事儿往回跑后，陆山河直接骑车大摇大摆的在村里兜了一圈儿后，往县城去了。 当晚何慧听完陆林山转述的交代后，还是不太放心。 “山河真是这么说的？” 陆林山道：“对啊，他说让咱也别把饲料换地方，还那样放着，我总觉得吧，不是个事儿。” 陆美琴听到了劝道。 “山河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们就听他的就行了。” 何慧道：“可要是再丢的话，可咋整？” 陆美琴道：“脸皮还能那厚？偷一次不行还偷第二次？你们放心好了，山河都去县城了，肯定是没事儿了。” 何慧和陆林山依旧不放心，等陆美琴回去睡觉了，两口子又偷偷的都把饲料扛去了二楼，还给房间换了一把新锁。 虽然陆美琴听到了，也很是无奈，也只能任由两口子折腾。 第二天何慧回来发现锁依旧好好儿的挂着，终于长长松了口气。 但是他不清楚的是，此时王永志和钱四儿已经趁着晚上天黑来到了何大勇家。 “行啊，大勇叔，又弄到了？” 何大勇笑道：“陆山河那小子鬼的很，这几天回家了在家里蹲了好几天，不然早就弄来了。” 何大志笑道：“他还以为我们不知道他在家呢，结果白白在家憋了三天，估计憋不住了就走了。” 钱四儿笑道：“有货就行，还得看二位。” 何大勇笑着问：“这饲料吃着还行吧？” 钱四儿笑道：“一样的东西，吃着当然好了，这鹌鹑啊一天一个样儿，别说这陆山河还是有点儿能耐的。” 又交谈了两句，钱四儿三个人直接付钱，趁夜把饲料都搬走了。 李海燕看着何大勇手里的一叠钱，直接就夺了过去。 何大勇着急道：“你别都拿走啊，给我留点儿啊。” 李海燕直接抽出两块递给何大勇道：“儿子还在上学呢，你就不知道省点儿？这两块你先拿去喝酒，陆山河这又不在了，你明天再多扛几袋回来不就行了。” 看到李海燕把钱拿走了，旁边张芬也对何大志伸出了手。 “拿来吧。” 何大志看着手里还没焐热的钱，自己很识趣儿的留下两块其他的都交给了老婆。 看到何大勇和何大志都拿着钱出门去了，张芬急忙走进了李海燕的房间。 “嫂子，你是打算把钱存起来？” 李海燕假装道：“是啊，存起来给孩子念书呗，不然还能咋？” 张芬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看这钱来的这么容易，倒是也不急着存，我听王美丽说她从百货大楼买的香皂挺好用的，要不咱明天去一趟？” 李海燕其实就是这么打算的，听到张芬挑明了，笑了。 “行，明儿一早我叫你，咱俩一起去。” 次日一早，两个人一早就坐去县城的早班车直接去了县城。 兜里放着几十块，两个人走路都不一样了。 路过一家理发店时，李海燕和张芬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两个人会心一笑向理发店内走去。 等下午两个人回村后，一下车直接就成了村头妇女们的焦点。 “呀，海燕这是成城里人啦？” “张芬这头发好看啊，哪儿剪的？” 张芬得意的看一眼人群中的王美丽。 “还不是美丽说的那一家嘛，叫什么小张理发，别说人家理的就是好。” 众人纷纷羡慕道。 “还换新衣服了，你们这是发财啦？” 李海燕道：“哪儿发财去啊，这不孩子一边念书一边找了个活儿嘛，第一个月发工资就给我寄回来一些，我想着妯娌之间不能怠慢了张芬就一起去买了点儿东西。” 这话众人明显是不信的，以李海燕的抠门程度，能给张芬买东西就怪了。不过张芬也这么说，众人也就不好再问了。 看到两个女人炫耀一番回家去了。 众人纷纷不解。 “你说这何家咋就忽然有钱了？” “这事儿我知道。” “你知道？说说咋回事儿。” “那天晚上我路过何家门口，看到王永志还有两个人从何大勇家搬了一些饲料出来，肯定是给陆山河卖饲料赚的。”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 “我也见王永志扛过饲料，王永志和陆山河不对付，绕这么一下子，倒是也说得过去。” “别说这陆山河还挺照顾何家的，要是咱也能帮卖饲料就行了。” “你想多了，人家那是亲外甥和亲舅舅，你算老几？” 纸是包不住火的，很快李海燕和张芬理了发，买了衣服，还买了擦脸油和新香皂的事儿传的全村都知道了，不过似乎就陆家人不知道似的。 李二牛来找过何慧，陆山河也不在，于是李二牛只好把事情告诉陆美琴。 而陆美琴带着何慧和陆林山去看的时候才发现，锁是好的，而饲料又丢了十几袋。 陆林山懵了。 “不可能啊，钥匙在我们手里的啊。” 何慧也急道：“这可咋办啊？怎么可能又丢了呢？啥时候丢的都不知道啊。” 陆美琴看父母着急的样子，只好去给陆山河打电话说明情况，陆山河让陆美琴别着急，下午又赶了回来。 看到父母心疼，陆山河宽慰一番，直接来到后院儿。 而桶里已经满是霉菌了。 陆山河把发霉的酒糟打散了，让陆林山做了几袋饲料后，把发霉的酒糟直接混进去后，让陆林山和何慧休息，而他则是把屋内的饲料全部转移到另外一个房间，然后把混合了发霉酒糟的几袋饲料放到了之前的库房里。 看到陆山河忙活，何慧和陆林山满是不解。 “山河，你这是做什么？” 陆山河笑道：“行了，你们要是真想不让人来偷就听我的，假装不知道就行了，这几天呢，你们还去工地那边儿，白天别回来就行了。” 说完陆山河还交代陆美琴道：“姐，你可把爸妈看好了，别让他们回来。” 第569章 鹌鹑又病了 虽然不知道陆山河到底是要做什么，不过陆美琴还是答应下来，在陆美琴的劝说下，何慧和陆林山这才放弃了留一个人看守的想法。 村口，李海燕和人聊天，看到陆山河骑着摩托车又去了县城，随着找了个借口，直接回家去了。 回家看到何大勇在家里睡觉，李海燕直接把何大勇推醒。 “别睡了，别睡了。” 何大勇不耐烦道：“又有啥事儿啊，睡一会儿都不行了？” 中午何大勇刚刚喝过酒，此时困意正浓，再加上这两天出息了和李海燕说话也有了底气。 “我刚才看到陆山河又走了，估计是县城那边儿事儿多，顾不上家里，你还不趁现在多弄几袋回来？钱四儿他们不是说你有多少要多少吗？” 何大勇道；“你个娘们懂什么？这东西不能一直偷啊，偷多了就被看出来了，再说了，现在陆山河厂房那边工人也快干完活儿了，万一何慧他们回去发现了怎么办？” 李海燕道：“这几天我都帮你盯着呢，这个点儿陆美琴应该正给工人做饭呢，等吃完饭怎么不得七八点了？两个多钟头，你能跑好几趟了，一趟就是五块钱啊，你哪儿找这么好的赚钱路子去？” 被李海燕缠的没办法，何大勇只好起来。 找到何大志，何大志听说又要行动，也有些犹豫。 “大哥，这不合适吧？偷多了，会被发现的。” 何大勇道；“家里的败家娘们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把钱浪的差不多了，要想过几天还有酒喝，就得跑一趟，而且你嫂子这回帮咱盯着，要是何慧他们回来，她会通知咱们的。” 听何大勇这么说，何大志这才起来。 兄弟俩洗一把脸醒醒酒，直接出门，李海燕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行了，你们放心去吧，我是工地附近帮你们盯着，要是何慧回去的话，我就会拦住他们和他们大声说话，你们听到了记得躲起来就行了。” 一番交代后，三人分开，何家兄弟往陆山河家走去，李海燕则是去工地附近盯着。 何慧帮工人拿工具的时候，墙上的工人发现了远处的李海燕，也知道何家和陆家的情况，于是把李海燕在远处的情况告诉了何慧。 何慧一听，急忙来找陆美琴。 “美琴，你大舅母在那边儿晃悠呢，要不我让你爹回去看看？” 陆美琴道：“听山河的，你就当不知道就行了。” 何慧道；“可是这要是再丢了的话。” 陆美琴道：“行了，山河自己都不心疼，咱就别跟着瞎心疼了，要是看你们就一开始别离人，现在回去看，以前的不是白丢了？你就按山河说的做就行了。” 另外一边儿李海燕本来紧张的看着这边何慧和陆美琴说话，随时准备出去拦人，见两人分开，又各自忙活去了，于是松了口气。 另外一边儿何大勇和何大志，轻车熟路的来到二楼，拿出一断铁丝，一番捅，锁竟然直接被打开了。 向外看看附近没人，两个人直接钻进了房间。 看到屋里只有六袋，何大志犯了难。 “大哥，就六袋了，咱还搬吗？这要是拿走了，肯定能看出来。” 何大勇也有些纠结，不过想想直接道。 “搬，就算知道咋了，他还能不做了？” 看到何大勇直接扛起一袋，何大志也急忙扛起一袋，兄弟二人快速离开了。 一连跑了三趟，最后一趟，何大勇看看空空的房间，再看看锁，干脆没锁门，就要走。 何大志道：“哥，门没锁。” “你懂个屁，就六袋没了还锁什么门，这次不锁门他们估计还以为是两拨人干的呢。” 听何大勇这么说，何大志点点头，兄弟二人快步离开了。 把饲料搬回家后，何大勇让何大志去通知李海燕不用盯着了，而他则是去找王永志。 王永志如今鹌鹑养的也是风声水起，听说有六袋饲料，急忙数钱。 “那个大勇叔啊，就六袋而已，就不用和四哥他们说了，钱我给你，天黑了我过去扛。” 在何大勇看来卖给谁无所谓，给钱就行，王永志都要了，自己还省的跑一趟公社呢，于是美滋滋的把钱收了起来。 “行，我知道，下次多了再说。” 王永志又拿出五毛钱递给何大勇道。 “那个这事儿也不算事儿，你别告诉四哥他们，就当这次吃没卖。” 何大勇笑道；“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提就是了。” 送走何大勇，王永志心里舒服了不少，这饲料可是好东西，多六袋自己的鹌鹑说不定就比钱四儿他们的长的好不少。 当晚王永志就去何大勇家，把陆山河后做的六袋饲料都扛了回来。 只是他还不清楚这六袋里面是加了料的。 虽然说他此时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就如今的天气，不出几天饲料里的霉菌就会肆意生长。 而这些霉菌所含的霉菌毒素对于鹌鹑说是毒药丝毫不过分。 这也是为什么陆山河总是交代大家要保管好饲料，而且发霉的饲料千万别喂的主要原因。 当然，这些王永志是不知道的，而且即便他知道，陆山河混合进去的发霉的酒糟，王永志也看不出来，而这些也够王永志喝一壶的了。 次日上午，王永志就直接拆了一袋新的饲料，喂给了鹌鹑，而当天下午，王永志就发现不少鹌鹑竟然开始拉稀。 这把王永志吓的不轻，急忙去村里询问其他养殖户的情况。 “拉稀？没有啊，你水喂多了吧？” 王永志道；“没有啊，水就按平时的喂啊，这阵子都这么喂的没事儿啊。” 问了几家都没事儿，王永志又去了公社。 听说王永志的鹌鹑拉稀，钱四儿道。 “我当时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就是拉稀嘛，我的鹌鹑也拉稀，过两天就好了，人还有个头疼脑热的时候呢，更何况是鹌鹑。” 王永志去看了看，果然看到钱四儿的鹌鹑有一些是拉稀了，可是他总感觉自己的鹌鹑拉的和钱四儿这里的不太一样。 第570章 这药包好吗 又是李庆家看了看，李庆家倒是没有鹌鹑拉稀的情况，毕竟李庆两口子一起打理，比钱四儿那边环境好了许多，鹌鹑的长势几乎能和何远方等人的鹌鹑持平了。 而且李庆脑子也活泛，知道光靠何大勇偷是肯定不够喂的，所以一边买何大勇的便宜饲料，一边从其他养殖户那儿，零零散散买一些。 听到王永志的鹌鹑拉稀了，李庆道。 “你们村那么多老师傅，你还用来问我们？我们还得和你取经呢，不过要说拉稀，估计是水喝多了，要不就是你喂的菜叶子水太多了。” 王永志道；“不是，要是菜叶子水太多了，也就几只鹌鹑拉稀而已，我的老多鹌鹑都在拉稀。” 李庆摇了摇头：“那就不知道了，不行你就去兽医那儿买点儿药吧。” 王永志去问兽医，兽医也觉得是水喝多了，于是就给王永志开了一些兽药。 当天下午王永志回去把药拌进饲料里，又给鹌鹑放进了笼子里。 其实兽医的药应该是管用的，但是架不住王永志一边给鹌鹑吃药，一边中毒。 第二天直接就死了一大批，将近有一千只。 这可把王永志给吓坏了，急忙出去打听情况。 一听王永志的鹌鹑死了那么多，村里的养殖户以为是闹起了瘟疫，都离王永志远远儿的，生怕王永志把病带给自己家的鹌鹑。 “我不知道，你别进来啊，我家鹌鹑可是我的命根子。” “我家鹌鹑没听说过，你还是去问兽医吧，我不知道。” 王永志无奈，只好把兽医请了过来。 兽医一番观察，问道；“你平时给鹌鹑喂的啥？” 王永志道：“米，菜，还有饲料啊，大家都这么喂的。” 兽医道：“不对，你把饲料拿来我看看。” 也活该王永志倒霉，此时王永志拎的是前几天他从何大勇那儿买来的半袋。 兽医仔细检查一番，又让王永志拿来喂的米。 发现也没问题后，也不由挠头。 “没问题啊，看情况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你确定平时就喂这些？” 王永志道：“后院种了一些菜，平时也喂菜叶子，其他养殖户说喂这个就不用喂水了。” 兽医又去看了看，依旧没发现问题，于是只好给王永志又开了一些药。 临走的时候，兽医交代道。 “你呢，记住了，现在天气潮，你把饲料放干燥的地方，千万别发霉了，要是发霉了就不能喂了，那东西对鹌鹑很毒的，吃了发霉的米啊菜啊，就不是拉稀这么简单了。” 王永志道；“大夫，你这药管好吗？” 兽医白王永志一眼。 “你说呢，哪有包好的药？” 王永志道；“你要是不包好，我买你的药干嘛？上次的也是这个吧？吃了也没管用。” 听王永志这么说，兽医直接把药夺了回去。 “行，就当我白跑一趟，你自己找包好的药去吧。” 说完兽医说一声晦气，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胡琴道；“你咋把人给赶走了？” 王永志道：“这家伙就是个二把刀，之前给的药喂了也不见好，我想着让他来看看，他这不也没看出个一二三来？” 胡琴道：“那现在咋办？一个个的都快拉死了。” 王永志拿出一块钱道：“妈，要不你买点儿瓜子啥的，通过别人想办法问问李二牛他们？” 胡琴也知道要说养鹌鹑谁养的最好，自然是李二牛，想想儿子也不容易，胡琴接过钱，出了门。 王永志站在笼子前，越想也不是滋味儿，想到兽医的话，于是又去检查饲料。 这一检查，王永志发现了端倪。 饲料里面竟然有块状物，拿在手里捻开，王永志闻了闻，果然是一股霉味儿。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王永志急忙把另外几袋饲料也打开，一番检查果然发现其他饲料也有不同程度的发霉情况。 之前他还真没注意过，此时一想，王永志似乎明白了。 很快王永志就发现，似乎只有后来扛回来的六袋有发霉的情况。 这下王永志直接火了，直接冲出了家门。 小卖部门口，众人看到何大勇走来，纷纷调笑道。 “大勇啊，这是又来买酒？” “你这最近每天小酒不断，小日子过的滋润了啊。” “听说文斌一边在城里念书还一边干活儿？赚钱了？” 何大勇满脸自得道；“那可不，大学生嘛，干点儿啥不赚钱？一赚钱就想到他爹我了，这是我教育的好。” 众人自然是不信的。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是替陆山河卖饲料赚了钱啊？” 虽然全村似乎都知道了何大勇晚上卖饲料的事儿，可是陆家又没什么反应，所以何大勇根本就不会承认，能瞒一天就是一天，说不定就可以多偷一趟。 “哪儿的事儿，陆山河那小子可不会让我帮他卖。” 说完何大勇直接进了小卖部。 “老板，来两瓶大曲。” 这边何大勇刚刚拿着酒出了小卖部，另外一边儿王永志气势汹汹的赶了过来。 看到何大勇拿着酒，直接就冲了过来。 何大勇还抬头和王永志打招呼。 “呦，永志啊，也来买东西？” 王永志上来直接就揪住何大勇的衣领给何大勇来了一耳光。 “我？你娘的，你敢坑我？” 看到两个人打起来了，众人纷纷好奇的看了过来。 何大勇猝不及防挨了王永志一耳光顿时也怒了。 “王永志，你他娘的疯了？” 王永志骂道：“我？你娘的，你把坏了饲料卖给老子，害老子死了那么多鹌鹑，今儿你要是不给老子一个交代，我弄死你。” 众人纷纷好奇道；“这啥情况？” “不知道啊，不是说没卖饲料吗？这咋回事儿？” “嘿嘿，我就说他卖饲料，还不承认，看样子这是饲料出了问题了。” 眼看王永志还要打，何大勇又舍不得手里的两瓶酒大声道。 “别打了，到底啥情况，你说清楚了再说不行？” 王永志骂道：“我？你娘的，说清楚？还怎么清楚？老子的鹌鹑死了快一千了。” 第571章 就该你赔 人群里有养殖户道：“今早我听王永志说死了鹌鹑，没想到死这么多。” “他说喂饲料喂的，你还是赶紧回家看看你的饲料去吧。” “我的不用，我的鹌鹑又没事儿。” 就在这边众人一边看戏一边讨论的时候，王永志也把事情说清楚了。 一听饲料变质了，何大勇急忙道。 “这可和我没关系啊，这事儿你要找得找陆山河，饲料是他家做的，又不是我做的。” 看着眼前的何大勇，王永志也明白，即便打死何大勇他也赔不了自己钱，还不如去找陆山河，反正饲料也是他家的。 此时人群中自然也有看不惯陆山河的，跟着起哄道。 “对，找陆山河，敢卖变质的饲料，必须赔钱。” “没错，找陆山河就对了，他的饲料毒死了鹌鹑，找他在理儿。” 看到这么多人都向着自己，王永志道：“好，你和我一起去找陆山河。” 何大勇哪儿肯？摆手道：“你去就行了，我就不去了。” 废话，自己是偷来的，这怎么去？去了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可是此时王永志哪儿管何大勇怎么想？他必须找个人赔偿自己的损失，而整个村子，也就陆山河有这个实力了。 “你不去？他娘的，是你卖给我的，你不去？你要是不去，老子打死你。” 众人纷纷道。 “何大勇，你大外甥你怕啥？” “就是，当舅舅的还怕外甥？” “以前你骂陆山河他屁都不敢放，放心好了，咱大伙儿给你讲理呢。” 何大勇无奈，只好被众人架着和王永志往陆山河家的工地走去。 远远看到一群人走来，何大勇和王永志在前面领队，陆美琴感觉出了事情的不对劲，不自觉的放下了手里的动作。 很快王永志带着一群人来了，开口就让陆美琴赔鹌鹑。 “我赔你的鹌鹑的？我凭什么赔？” 王永志冷笑道；“凭什么？就凭你们卖给我的饲料是坏的，有毒的。” “就是，你们卖坏饲料人家找上门来了，赶紧赔钱。” “谁的东西吃坏了，都得赔，天经地义。” 就在众人吵闹的时候，杨洪涛和蒋大伟听说王永志和何大勇来闹事儿，赶了过来。 “王永志，你胆儿挺肥啊？敢来闹事儿？信不信打断你的腿？” 平日里王永志十害怕蒋大伟的，但是今儿他可不能退。 “打我？来你打一个试试，你敢动我一下，我就不起来了。” 眼看蒋大伟真的要动手，杨洪涛急忙拉住蒋大伟。 “行了，别闹。” 拉住蒋大伟杨洪涛道；“王永志，你要闹总有个理由吧？” 王永志把自己鹌鹑死了的事儿说了一遍。 蒋大伟又要动手，被杨洪涛拉住了。 “我们已经通知山河了，一会儿山河就会回来，你不就想找山河赔吗？这事儿我们这里也没人能做主，等……行吧？” 听杨洪涛这么说，王永志等人这才不闹了。 也就半小时光景，陆山河骑车赶了回来。 王永志见陆山河下车，直接让陆山河赔钱。 陆山河笑了。 “赔钱？赔什么钱？” 王永志道：“你的饲料吃坏了我的鹌鹑，当然是赔我鹌鹑的钱。” 众人起哄道；“陆山河你的饲料吃坏了人家的鹌鹑，你不得赔钱吗？” “就是，到哪儿都是这个道理，你的东西吃坏了，自然是要赔钱。” 陆山河看着人群中，有几个平日里就喜欢背地里说人坏话的人，笑道。 “要说讲道理，我这个人最爱讲道理，我的东西吃坏了别人的东西，我自然会赔钱，可问题是我又没卖给他，凭什么我赔啊？” 杨洪涛笑道：“大家其实都知道，王永志和山河不对付，其实他直接来买，山河也不会不卖给他，毕竟山河是生意人打开门做生意的，可是王永志自己可是发过誓的，他不会买山河的饲料，那问题来了，这饲料谁卖的，就找谁去嘛，找不到山河吧？” 众人纷纷看向王永志，王永志一拉何大勇道。 “是他卖给我的，何大勇，你说是不是你卖给我的？” 陆山河笑道：“既然是我大舅卖给你的，那你找他就对了嘛，找我干什么？” 何大勇懵了，找自己？一千只鹌鹑自己可赔不起。 “陆山河，你别管谁卖的，你就说饲料是不是你做的就行了。” 陆山河笑道：“我可不记得我让你帮我卖过饲料，这么说吧，只要过了我陆山河的手的东西，我是绝对保证质量的，至于别人会不会造假我就不清楚了。” 王永志看向何大勇道；“你拿假的糊弄我？” 何大勇看到不说实话说不清了，急忙道。 “我哪儿有那个能耐？我卖给你的饲料是……是……是我从陆山河家院子里拿的，做舅舅的拿外甥几袋饲料不过分吧？” 陆山河笑道：“行，你说你拿的，我问你，你经过我家里人同意了吗？没有经过同意那叫偷，你一共偷了几袋？我得算算够不够报警的。” 何慧在一旁听到陆山河要报警急了。 “山河，犯不上。” 陆美琴急忙把何慧拉开。 “妈，这个时候你就别掺和了。” 陆美琴虽然不如陆山河懂的多，也看出来了，今儿这事儿要是再糊里糊涂的办，说不定陆山河是要赔大钱的。 看到何慧求情，何大勇又有了底气，直接道。 “偷？我是你舅舅，拿你几袋就不算偷，反正你现在别管怎么着，这饲料都是你做出来的，你就得赔。” 王永志也道：“对，我不管这饲料怎么到我手上的，既然是你做出来的，你就必须赔。” 众人也跟着起哄。 “陆山河，一码归一码，你的饲料吃出了问题，你赔没毛病。” “就是，何大勇怎么拿的那是你们自家人的事儿，你们私下解决，现在把王永志的事儿先解决一下。” 看着起哄的众人，陆山河笑道。 “我似乎说过，过我手的饲料我绝对保证质量，但是有人把我筛选出来的不合格产品拿出去卖钱，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还是那句话，谁卖的找谁，实在不服气就去告我，咱讲的就是个道理。” 第572章 派出所来人 看到陆山河如此强硬，人群中的何慧直接站了出来。 “你说没你的事儿就没你的事儿了？饲料是你做的，是何大勇卖的，你们一个都别想跑，我们死了的鹌鹑，你们必须赔。” 何大勇一听又掺和上了自己，生怕担责任，扭头就想跑。 这可把王永志气的不轻，说好的一起来找陆山河的现在陆山河这边儿搞不定，竟然要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那他不是更和陆山河说不清了？ “给我站住。” 何大勇哪儿还管王永志，只顾往村里逃去，也不知道是他太倒霉还是跑的太急，直接踩到一枚石子，脚一歪，趴倒在地。 王永志追上来，直接就骑在了何大勇的身上抡起拳头就往何大勇头上招呼。 何大勇此时也发了狠，用力往起一爬，直接把王永志挺到了一边儿。 “我叉你娘的，小兔崽子你反了天了？” 看到何大勇把王永志骑住，啪啪扇耳光，何慧急了，直接冲上去把何大勇推向一边儿。 “你敢打我儿子，我和你拼了。” 李海燕见自己男人挨打，此时也不再袖手旁观，冲上去和胡琴撕扯在了一起。 挨了何大勇几个耳光，王永志被打的有些懵逼，看看和李海燕撕扯的胡琴，再看看往起爬的何大勇，脑子一热，从旁边捡起一块石头就朝何大勇头上砸去。 “我叉你娘的，今儿老子弄死你。” 看着远处王永志和何大勇狗咬狗，蒋大伟笑道：“活该，自己打起来了。” 杨洪涛道：“山河，要不要过去拉开啊？别出了人命。” 陆山河也觉得再打下去非出事儿不可，于是道。 “大伟你喊人把他们拉开，洪涛你去公社报一下派出所吧。” 杨洪涛点点头，直接骑车离开了。 蒋大伟不急不缓的来到人群中，大声道。 “别都看着啊，拉一拉啊。” 人群中很多人这几天看李海燕不爽，自然不想上去拉架，不过看到那边何大勇已经满脑门是血，也怕出了人命，于是急忙过去劝架。 虽然只是劝架，可是此时王永志也有些懵逼了，毕竟第一次见血，以前和人打架也不过就互殴几拳，打几个耳光而已。 这次也是真急眼了，此时浑身都在颤抖。 看到王永志放开了自己，何大勇这才摸一把脸，发现流了这么多血，直接嚎道。 “杀人啦，杀人啦。” 李海燕看到何大勇头上冒血，急忙上来手足无措道。 “他爹，他爹，你没事儿吧？我该咋办啊？” 何大勇大声道：“咋办？让王永志送我去医院啊。” 李海燕看向王永志道：“王永志，你现在马上送大勇去医院。” 王永志骂道：“滚你娘的，死了活该，我告诉你，你就是死了，也得赔我鹌鹑。” 就在双方各执一词，场面陷入僵局时，杨洪涛骑车带着一辆面包车快速赶了过来。 看到面包车众人急忙让开。 而王永志和何大勇也明白过来，这是陆山河报警了。 看到派出所的人下了车，何大勇再次嚎叫起来。 “公安同志啊，王永志要杀了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所长张秋看到何大勇满头是血，冷哼一声。 “没事儿打什么架？一个个闲的，小王，你去看看他的情况。” 看了看何大勇头上的伤口，小王道：“皮外伤，不打紧。” 一听皮外伤，何大勇指着自己的胳膊道：“公安同志，这可不是皮外伤啊，我胳膊疼的要命。” 派出所的人碰了碰何大勇的胳膊，看到何大勇疼的额头直冒冷汗，汇报道。 “所长，好像是骨折了。” 张秋皱眉道：“行，你先送他去乡卫生所。” 何大勇不肯去，说道。 “公安同志，得让他和我去，他打的我药钱他得出。” 张秋怒道：“先去治疗，其他的后续再说。” 李海燕道：“他爹，你先去看病，这边儿我和公安同志说清楚。” 听李海燕这么说，何大勇这才和派出所的王干事上了车，离开了。 看到车走了，张秋看向王永志冷着脸道。 “说说吧，你为啥打人？” 李海燕道：“我孩子他爹就想回家而已，他就追上来打，公安同志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王永志怒道：“你放屁。” 张秋呵斥道；“都闭嘴，我不问别说。” 李海燕道：“公安同志，你可不能偏袒他啊。” 张秋怒道：“我在办案，你要是再捣乱先把你抓起来。” 说完张秋再次询问王永志情况。 王永志添油加醋道。 “公安同志，是这么回事儿，何大勇和陆山河合起伙儿来骗我，把坏了的饲料卖给我，毒死了我一千多只鹌鹑。” 何慧在一旁道：“不止一千了，今儿又死了七八百。” 看到张秋皱眉，王永志急忙道；“这是我妈，他比我清楚，那这就是死了将近两千只鹌鹑了。” 张秋道：“我问你为什么打他。” 王永志道：“我本来是带着他来找陆山河说理的，他半路却要反悔，所以我一急，就打了他。” 张秋点点头，看向李海燕。 “你来说怎么回事儿？” 终于轮到自己了，李海燕急忙道。 “是这么回事儿，陆山河让我们把一些次品帮他卖掉，我们觉着吧……” 听到李海燕诬陷自己，陆山河笑道：“李海燕面对警察同志说谎可是要坐牢的，你要考虑清楚。” 李海燕一愣，急忙改口道。 “是我家男人听说陆山河家有些不好的饲料于是想拿来养鸡，就拿了回来，刚好王永志想买，我们就五块钱一袋卖给他了，我们也不知道那饲料不能喂鹌鹑，所以这钱得陆山河来赔。” 张秋看到李海燕说话前后矛盾，矛头直指陆山河，于是直接看向陆山河道。 “行了，你也别在一旁打秋风了，你来说说情况吧。” 陆山河笑着把实际情况说了一遍，自己家如何丢饲料，豆豆还丢了的事儿说了一遍。 当然饲料的事儿陆山河是这么说的。 “那些饲料有些发霉，是不能喂鹌鹑的，只能给猪和牛吃，我就放在二楼，想着有时间给洪涛家送去喂猪，谁知道被何大勇给偷走了，这不出了这档子事儿嘛。” 第573章 能不能谈 很明显陆山河说的有理有据，毕竟陆山河只是隐瞒了坏的饲料是自己动了手脚的事实。 而王永志和李海燕的话就站不住脚了，让王永志和李海燕再说一遍，两个人的话再次有了出入。 可能看到张秋并没有埋怨自己，两个人反而又臆想出一些情节。 张秋冷冷道：“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如果不说实话，那就先回所里待几天再说，陆山河有句话说对了，欺骗公安就是阻挠执法，我关你们半个月一点儿都不过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李海燕和王永志也不敢撒谎了，而在张秋的一个个问题下，整个事情脉络也浮出了水面。 “你和路山河不对付，所以不想买他的饲料，可是又怕鸡死，所以你看到何大勇家有饲料后，花钱买了何大勇的饲料，还怂恿何大勇去弄更多饲料，对吧？” 王永志急忙道：“不是我，是钱四儿。” 张秋道：“这事儿和钱四儿没关系，然后何大勇弄来六袋坏了的饲料卖给了你，你的鹌鹑吃坏了。” 王永志点点头。 “对，饲料是陆山河生产的，所以他得赔。” 张秋冷哼一声。 “你说他赔就他赔？没有王法了？你们偷人家的东西还怪到人家头上了？这事儿你打官司法官也不会让陆山河赔懂不懂？” 王永志道：“那就何大勇赔。” 李海燕急眼道：“凭什么我们赔，饲料又不是我们做的。” 张秋冷哼道：“就得你们赔，不但要赔，我们还要问问陆山河的意见，如果他想追究你们的责任的话，我们还要好好儿审理一下何大勇，这些饲料到底价值多少钱，按照正常情况，几百块已经够判几年的了。” 张秋自然是知道陆家和何家的关系的，毕竟红星公社就这么大，而且小地方，八十年代管的也没那么严，只要双方能够协商，他也不愿意真把何大勇给送去监狱里面去。 听到要赔钱，李海燕彻底慌了，好在此时面包车回来了。 听说何大勇骨折了，要住院，李海燕急忙道。 “公安同志，他打了我家男人，他也得赔我们医药费，要是我男人以后干不了活儿，他必须养我们。” 王永志怒道：“你想屁吃呢？我凭什么养你们？” “你打了我男人，就得养我们。” 此时王素芬等人也赶了过来，一听要赔那么多鹌鹑，直接也跟着起哄。 “就是，大勇可是养着我们全家的，你现在把他打了，必须赔钱。” “这事儿你往哪儿说理都行，你打人打的这么重，不赔钱就送你去坐牢。” “公安同志，我们是不是能让他坐牢？” 张秋此时也乱的很。 “你们要是去告他，自然也是可以的，不过呢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协商一下，毕竟没必要非得弄到坐牢的地步。” 胡琴道：“凭什么啊，他要是不跑我们永志能打他？” 王素芬道：“你打了就是打了，我家大勇脚在腿上，怎么就不能跑了？” 任由对方对峙一番，张秋呵斥道。 “好了，现在给你们两条路，第一公事公办，我们把王永志和何大勇都送去县城，至于怎么判？看法院。第二，你们商量一下，到底能不能协商。” 一听要送去县城坐牢，胡琴急忙道。 “永志，商量一下吧，你坐牢了娘可咋整啊？” 虽然胡琴整天骂王永志不干正事儿，没了王永志自己更好，可是毕竟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他养老呢，这要是真抓进去了，她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李海燕那边儿也开始商量，可是就以何家的嘴脸又能商量出什么结果来。 “大勇要住院，这钱可咋办？” “实在不行就让王永志出一半，他的鹌鹑咱也不管了，毕竟饲料又不是咱家的。” “公安说了，饲料陆山河不用赔，得咱赔。” “公安说话就好使啦？饲料是他陆山河的，吃坏了就该他赔。” 何家商量完，和王永志一说，王永志瞬间炸毛了。 “赔你娘，想让我赔也可以，把我的鹌鹑先赔了。” “你家鹌鹑找陆山河赔去。” “说不得你的鹌鹑就是你自己弄死的，别人家的怎么就没事儿？” “就是，你养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凭啥这次就说是饲料的事儿？” 眼看何家人多，王永志说不过，又要动手，何方民直接把头伸过去。 “来，你打我一下试试。” 张秋呵斥道：“有完没完了？不能协商就上车，我送你们去县城。” 看到张秋拿出手铐，何家和王永志这才老实了。 最终在胡琴的答应下，何家和胡琴达成了协议，互不相欠。 让双方写了个字面的谅解书，按了手印，张秋让大伙儿都别看热闹了，等众人散了，这才开车离开。 看到张秋离开，蒋大伟意犹未尽道。 “山河，你还是失算了，你刚才就该过去让张所长把何大勇送进去。” 陆山河叹口气道：“连张所长都知道我为什么不说话，你能不知道？” 杨洪涛道：“说到底山河是怕伯母难过，不然这种人绝不饶他。” “走吧，忙也忙完了，回我家喝酒去。” 听陆山河要请客，蒋大伟笑道：“好久没吃你亲自下厨做的菜了，今儿给露两手？” 陆山河道：“我姐的手艺也不差，有现成的还做个啥？” 说完陆山河把钥匙丢给杨洪涛，让两个人喊李二牛一声，而陆山河则是去工地那边儿打菜去了。 这边陆山河请客吃饭不说，另外一边儿，何家一家来到了乡卫生院。 看着打了石膏头上还缠着绷带的何大勇，王素芬忍不住掉了眼泪。 “这王永志也太狠了，不但打你的头还打断了你的胳膊，这天杀的，活该他的鹌鹑死完。” 何大勇道：“娘，出别哭，我总觉得这事儿他不正常。” 何大志也道：“就是，那天我们去的时候就剩下六袋了，就像给我们准备好了似的，我看就是陆山河使坏，故意坑我们。” 第574章 不是干养殖的料 听何大勇和何大志如此说，王素芬怒火中烧。 “肯定是这样，这个兔崽子，这事儿咱何家必须找他说个明白。” 何方民也道：“要不是他怎么能出这种事儿，至少也要让他把药费出了。” 隔壁病床上躺着一个老太太，把众人的话听的清清楚楚，咳嗽了一声，呸的一口浓痰吐在地上。 “我呸，这年头真是什么畜生都有，偷人家的东西卖钱还有理了，咋不死去。” 何大勇等人瞬间满脸愤怒的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儿子其实也看不惯何大勇等人，可是一听这家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好不要招惹。 急忙道：“我娘骂我呢，骂我呢。” 老太太也回过神来。 “你这兔崽子还敢承认？你说你还偷不偷人家的鸡蛋了。” 年轻人一脸无语，心道你还真骂啊。 “不敢了。” 老太太道：“你发誓，再偷人鸡蛋卖钱你就断子绝孙。” 年轻人本来也不会去偷人东西，此时也就配合老太太，举手道。 “以后我要是偷人东西卖钱我断子绝孙。” 闹这么一出，何家虽然感觉这是老太太在教训儿子，可又总觉得是在骂自己，一时间都不说话了。 另外一头，王永志回到家，闻着院子里的臭味儿，急忙去看鹌鹑，果然又死了许多。 这可把王永志吓的不轻，再这么死下去，不出五天还不死完了？ “都怪你，不让何家赔钱，这要是死完了，我可怎么办？” 见儿子埋怨自己，胡琴骂道：“怪我？要不是你没弄清楚，鹌鹑也不会死，再说了，我能真让你去坐牢不成？” 王永志道：“你听他们吓唬你，凭什么抓我去坐牢？” “你把人骨头打断了都，怎么不让你去坐牢？你还真想养何家一辈子啊。” 母子二人吵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去买药，既然兽医说对了，的确是饲料的问题，那么开的药应该也是管用的。 可是王永志找到兽医，兽医根本就懒得搭理他。 “我这药可不包好，你自己找包好的药去吧。” 王永志道：“哥，我之前错了是我不对，你就给我开之前的药就行了。” “没了，卖完了。” 王永志惊讶道；“卖完了？怎么可能？” “最近牛什么的也闹的厉害，我这正要去县城进药呢，我看你还是去县城看看好了。” 说完兽医直接出门把王永志晾在了一边儿。 兽医其实是有药的，只是他已经听说了王永志的事儿，毕竟闹的派出所都惊动了，所以他还真就怕王永志狗急跳墙到时候找自己。 毕竟陆山河那种情况王永志都能上门去找麻烦，谁知道王永志会不会到时候死了鹌鹑赖自己开的药呢？ 见兽医不给开药，王永志也只好去县城。 县城的兽医听到他这种情况，倒是很痛快的给王永志开了药。 “这药呢，只是辅助作用，你的鹌鹑拉的那么厉害，现在你必须把健康的挑出来，笼子呢，也要打扫干净，鹌鹑的粪便里全是细菌，你要是不打扫干净，吃药也是白搭。” 王永志懵了。 “还得打扫吗？” 兽医道：“废话，不是和你说了，现在鹌鹑的粪便里全是细菌？而且你饲料也不能像之前直接洒笼子里了，要找深一点儿的东西，这样饲料不会洒出来，就不会造成交叉感染，不然饲料洒出来，鹌鹑吃了，还是没用。” 王永志道：“我那么多鹌鹑，我怎么打扫的过来？现在鹌鹑整天拉稀，我还要不停的打扫？” 兽医不耐烦道：“你这人，我告诉你该怎么做，你做不做的到那是你自己的事儿，怎么？我卖给你药还得给你打扫笼子不成？” 生怕兽医也不卖给自己药，王永志只好赔不是，付钱后离开了。 兽医无语道：“好吃懒做还搞养殖？有毛病。” 王永志回去不过干了半天就腰酸背痛，坚持不住了，至于兽医说的找深一点儿的东西放饲料，王永志更是直接忘在了脑后。 几天下来，两万只鹌鹑就死的不到五千了，这下王永志彻底急了，开始按照兽医的办，可是病来如山倒，去病如抽丝。 眼看着范斌豪马上要来收鹌鹑，自己的鹌鹑不到三千只，王永志几乎绝望了。 这一日，范斌豪开着货车来收鹌鹑，毕竟现如今他的销路也多，而且其他地方的养殖成效也不见好，这就让王永志这边儿成了主要供应。 收了钱四儿和李庆的鹌鹑，范斌豪问。 “王永志那小子呢？” 钱四儿道：“估计他不会来了。” 说完钱四儿把王永志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庆道：“那小子吃独食，把自己鹌鹑全整病了，估计是没脸来见范哥。” 说这话的时候，李庆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也幸亏王永志想吃独食，所以没分给他们，不然连带他们也要跟着倒霉。 毕竟要不是这事儿，他们也知道饲料发霉是不能喂给鹌鹑的，如果真喂了，估计也和王永志一个样儿了。 范斌豪听完，皱眉问了王永志的具体地址，把账给二人结了后，把二人打发了，开始盯着人装车。 把车装好，范斌豪让货车司机自己先回去，而他则是带着几个人开着面包车直接去了红星公社二大队。 一路打听来到王永志家，刚进院子，就闻到了冲天的恶臭，众人不由的纷纷捏住了鼻子。 发现臭味是从茅厕传来的，范斌豪带人来到茅厕，只看到茅坑里满满的都是死鹌鹑。 “范哥，这小子的鹌鹑估计快死完了吧？” 范斌豪捏着鼻子道：“他娘的，还以为这小子会养，就这环境能养好才怪了，还不如上一批养殖户呢。” 几个人从茅厕出来，范斌豪喊了两声，听到屋内有人，于是带人直接进了屋子。 进屋发现王永志躺在床上，范斌豪气不打一处来。 “他娘的，你的鹌鹑都快死完了，你他娘的还有心情睡觉？” 王永志也没想到范斌豪竟然找到自己家来了，急忙下床道。 “范哥，我就是歇会儿。” 第575章 没有下次了 看到王永志那谄媚的样子，范斌豪怒道。 “歇你娘了个？院子打扫了？鹌鹑喂了？你就歇？” 王永志道：“范哥，不是我不干，我干不过来啊，下次，下次一定养好。只要你再借给我一些鸡苗儿，我保证养好。” 范斌豪冷笑道：“还有下次？你他娘的当我是傻逼？就你这样，能搞好养殖就见了鬼了。” 说完范斌豪直接拿出合同和欠条。 “别的我也不和你说了，咱算算你欠我多少钱好了。” 听说让自己还钱，王永志急忙哭穷道。 “范哥，我哪儿有钱啊，钱都买了饲料了，真的只要你再赊我一些鸡苗儿，我保证养好。” 范斌豪冷冷道：“赊？就你这傻逼，谁敢把鹌鹑赊给你？今儿你有钱还钱，没钱就拿命来抵。” 说完范斌豪直接算起了账。 “明账一千八，合同违约五千，一共六千八。” 王永志瞬间感觉脑子嗡的一声。 “范哥，怎么还赔钱啊？你没和我说过啊。” 范斌豪冷笑道：“他娘的，合同写的清清楚楚，现在你害我没的卖，而且还得给各个饭店赔钱，你说为什么让你赔？” 王永志压根就没看过合同，只想着签了合同卖的价格高了，此时听到范斌豪的话，急忙拿出合同查看，果然有赔偿的条文。 其实范斌豪这合同是不作数的，毕竟赔的太多了也不符合规矩，可是王永志哪儿懂这些？ “范哥，求你再赊给我一些鸡苗儿，不然这钱我真的赔不上了啊。” 范斌豪冷笑道；“要是别人我可能还真的要考虑一下，他娘的，就你这好吃懒做的，还想再坑我一批鸡苗儿？今儿就两个字还钱。” 王永志哪儿有钱还，开始苦苦哀求。 “范哥，外面那些鹌鹑你先拉走，要不看看欠多少我再补你看行吗？还有两千多只呢，应该能抵一些钱吧？” 范斌豪冷笑道：“他娘的你这鹌鹑闹了病，你让我怎么收？吃坏了人，我他娘的可是要坐牢的。” 范斌豪左右看看，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毕竟王永志为了养鹌鹑连苏晚晴的金戒指都卖了，家里已经没有能换钱的东西了，唯一值钱的可能就是院子里的笼子和家里的铁锅了。 听范斌豪这样说，王永志再次提出要赊鸡苗儿，这把范斌豪气的不轻，毕竟他已经看清了王永志是个怎样的人，继续相信这家伙只能让自己跟着浪费时间和金钱。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一个月内，把钱凑齐，如果凑不齐，你小子当心点儿，阿三让这小子长点儿记性。” 看到范斌豪身后一个汉子朝自己走来，王永志吓坏了。 “范哥，别打我啊，我还，我一定还。” 啪，汉子一耳光下去，王永志直接被抽趴在了床上。 王永志被抽懵了，晃晃脑袋，看到床头放在的木棍，伸手就把木棍拿在了手里。 身后汉子看到王永志想反抗，对着王永志的屁股就是一脚。 王永志直接从床的这头儿蹿到了那头儿，一头撞在了墙上。 不等王永志反应过来，另外几个人也直接冲了过去，对着王永志一顿拳打脚踢。 打了一分多钟，范斌豪道：“拖过来。” 几个人拖死狗一样把王永志架到范斌豪面前。 范斌豪把没抽完的烟直接点在了王永志的手背上。 王永志疼的惨叫起来。 看到烟灭了，范斌豪站起身鄙夷道。 “他娘的还敢还手？我告诉你，一个月内看不到六千八百块钱，下次老子把你剁成碎肉喂狗。” 王永志此时看着范斌豪眼神中的凶狠，丝毫不怀疑范斌豪说的话。 “范哥，我还，我一定还，你多给我一些时间。” 范斌豪笑道：“看来不给你小子一点儿教训，你真当我是菩萨了，阿三，先要他一根手指头。” 王永志吓坏了。 “范哥，我还，一个月就还，真的。” 几个汉子根本不听王永志求饶，直接掰开王永志的手，拨出小拇指放在了床头上。 看着其中一个汉子拿起木棍，王永志吓瘫了。 “大哥，别打，我还，我马上还。” 范斌豪没说话，汉子直接一棍子砸下来，王永志只感觉一股钻心的疼，让整条胳膊都麻了。 看着软向一边儿的小拇指，范斌豪站了起来。 “王永志，记住了一个月，下次来要是看不到钱，小心你的狗命。” 说完范斌豪带着几个人出屋去了。 迎面看到胡琴回来，范斌豪冷冷的瞪了胡琴一眼，直接上车离开了。 胡琴满脸疑惑的目送众人开车离去，这才听到了屋内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一进屋看着满手是血的王永志直接吓坏了。 “永志，你咋了？你这是咋了？” 王永志疼的声音已经变了。 “妈，我活不成了。” 胡琴急忙找东西要给王永志包扎，这才发现整个手指头都碎了。 “哪个天杀的打的你？下这么重的手？” 看到胡琴哭了，王永志也哭了。 听王永志把事情说完，胡琴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她同样不怀疑范斌豪的话，他们能打断儿子的手指头，一定也敢要了王永志的命。 “那可咋整啊，六千八啊，哪儿去弄这六千八啊？” 这个年代众人羡慕的老师的工资也才一个月二十五块，六千八对于胡琴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就在母子二人感觉天要塌了的时候，钱四儿和李庆上门了。 “王永志，鹌鹑交了，你欠我的三百块钱该还了吧？” “还有欠我的二百八呢。” 看到又有人上门讨债，胡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王永志。 王永志此时脸色苍白求饶道。 “四哥，庆哥，我现在没钱啊，我的鹌鹑死了，你们也不是不知道，你们卖了不少吧？容我几天，等我再养了鹌鹑卖了一定还给你们。” 钱四儿冷笑道：“再养？范老板都和我们说了，他不会赊给你鸡苗儿了，你养个屁，今儿必须还钱。” 胡琴道：“我儿子养鹌鹑借了范老板的钱，你们要的是什么钱？” 第576章 王永志跑了 钱四儿拿出一张欠条儿道。 “打牌的时候这小子输了和我借的三百，有欠条的。” 李庆道：“第一次买鸡苗儿的时候，这小子钱不够，是我帮他垫的，他说卖了鹌鹑就还我，上次卖了之后，这小子花钱去打牌，去发廊也不还我，也有欠条儿。” 胡琴这才知道王永志之前出去潇洒都是装的，气的反手给了王永志一耳光。 “造孽啊，你有钱你咋就不先想着还了？” 王永志此时哪儿还敢和胡琴辩解？而且辩解也不起什么作用，只能苦苦哀求。 “四哥，庆哥，求求你们了，缓缓，缓缓。” 钱四儿和李庆其实也是受到了范斌豪的交代看着王永志的，可是听说王永志欠了范斌豪六千八，两个人就知道，自己的账要是不提前要了，估计这辈子都没戏了。 于是范斌豪前脚刚走，他们就跑来要账了。 可是王永志哪儿有钱？翻遍衣兜，也就拿出二十多来。 眼看着钱四儿和李庆一副要不到钱不罢休的样子，胡琴道。 “孩子，钱他肯定会还，你们能不能让他先去下卫生所啊。” 看到王永志的手还在流血，钱四儿和李庆对视一眼。 “行，我们跟你去。” 王永志起身，胡琴扶着他向外走去。 来到门槛儿的时候，王永志一把将胡琴推进了钱四儿的怀里，撒腿就跑。 李庆和钱四儿看到王永志要跑，大怒。 “我？你娘的，给我回来。” 本来被王永志推进钱四儿怀里，胡琴也有些懵逼，一看儿子跑了钱四儿和李庆要追，直接同时抓住了二人。 “永志快跑。” 李庆气的抬脚踢向胡琴腹部。 李庆也急忙去掰胡琴的手。 可是胡琴为了儿子也是拼了，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死死抓住就是不松。 “他娘的，找死。” 钱四儿看到王永志跑出了院门，转身抓住胡琴的胳膊对着胡琴的肚子就是一顿踢。 等二人把胡琴和自己分开，跑出门，王永志已经没了人影。 “他娘的，跑了。” “肯定往山里逃了，追追看。” 说完两个人直接往山的方向追去。 王永志一路往红星公社的方向跑，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离开红星公社，离开自己家，至于去哪儿？他还没想好。 就在他跌跌撞撞的跑进公社的时候，刚好看到陈国泰从对面走来。 看到王永志陈国泰也是一愣，急忙拦住了他。 “你小子这是被狗撵了？这么狼狈？” “姐夫，我活不成了，你快让开。” 陈国泰其实已经和苏晚晴离婚了，不过他和王永志的私人关系还算是凑合，于是问。 “活不成了？啥情况？” “有人追我，要弄死我，你快让开，我现在必须离开公社。” 陈国泰道：“最后一班车早就走了，你去也没车，另外你也没钱吧？” 想想自己最后二十多被钱四儿和李庆拿走了，王永志心里一凉，难道老天都要逼死自己不成？ 陈国泰看看王永志身后，直接道。 “行了，谁没个难处，你和我来。” 王永志看到陈国泰要帮自己，急忙跟在了身后。 两个人一直来到红星公社最后面的一处院子，这个院子的主人是陈国泰一个朋友，名叫李二楞。 李二楞看到陈国泰笑着打招呼。 陈国泰递上一支烟道：“永志遇到点儿难处，在你这儿住阵子。” 李二楞笑道：“行，西屋腾出来能住人。” 说完李二楞把两个人让进屋子。 看着屋内的杂物，陈国泰不由皱眉，王永志看着那些布满灰尘的东西，反而感觉很亲切，毕竟现在越是没人的地方他越安心。 “多谢二楞哥了，我在这儿的事儿还请你别说出去。” 李二楞笑道：“放心好了，你不说国泰不说，没人知道你们来了我家，我家也偏。” 陈国泰递给李二楞十块钱道。 “屋子我们看着收拾吧，你去买点儿酒啊花生什么的回来，咱们晚上一起喝点儿。” 李二楞离开后，陈国泰和王永志倒是忽然变得勤快起来。 一边收拾，陈国泰一边问，得知了王永志的情况，陈国泰骂道。 “跑不了，绝对是陆山河那个杂碎故意坑你。” 王永志道：“是啊，那混蛋借何大勇的手，可把我给坑惨了，六千八啊，我哪儿找这么多钱？” 陈国泰叹息道：“其实我和你姐已经离婚了，以后你就别叫我姐夫了。” 王永志一愣。 “姐夫，那……那你不打算帮我了吗？” 陈国泰道：“如果不帮你，我就不会带你来，我和你姐前几天就离了， 我这不也要帮你吗？” 王永志一听松了口气，说道。 “离了也好，要是我娶了苏晚晴我也不知道孩子到底是谁的。” 听到王永志都这么说，陈国泰心里反而好过了一些，心里更加坐实了苏晚晴的孩子其实是和别人鬼混生的。 其实这事儿还真的冤枉了苏晚晴，毕竟当初她一门心思要和陈国泰结婚，也只和陈国泰好过几回，孩子自然是陈国泰的。 可是这话从王永志嘴里说出来，这辈子苏晚晴都说不清了。 当然王永志也不会理会苏晚晴会如何，而且从小他就没把苏晚晴真当自己的姐姐，毕竟两个人姓氏都不一样。 而且胡琴和苏晚晴名声都不好，从小别人就叫他野孩子，所以从心里他对苏晚晴和胡琴也是带着几丝鄙夷和排斥的。 两人正收拾着，李二楞回来了，干活儿李二楞明显比两个人加起来还强，很快一张简易的床就架好了。 看着好歹能睡人了，三个人去另外李二楞那屋，开始喝酒。 三杯鸡下肚，陈国泰和王永志骂了陆山河不止十次。 “永志啊，你和我都是被陆山河给害的，如果你想报仇，我支持你。” 王永志道：“陈哥，你放心，就算我要跑，也得先把陆山河收拾了再说，这混蛋要是不受到一些惩罚，我这辈子都活不安分。” 陈国泰用力点头，举起酒杯。 “有你这句话，你这朋友我没白交，干杯……” 第577章 推销的原因 办公室内，陆山河忽然打了几个喷嚏，忍不住道。 “这是哪个王八蛋骂我呢。” 说话间，门被推开了。 “谁敢骂你啊？” 看到是杨建，陆山河笑着要起身给杨建泡茶，被杨建拒绝了。 “行了，我刚喝完一茶缸不渴，我来是想和你说一下供销社那边的情况，那边已经同意试试看了，这是拟定的一份合同，你看一下。” 陆山河接过一看，有些意外，毕竟他对杨建这边其实是不抱太大希望的，所以此时这份供销合同，显然是属于意外之喜了。 “不错，挺好。” 杨建不好意思道；“本来我的意思是让他们一个供销社先进货三十袋的，可是他们不肯。” 陆山河笑道：“十袋已经很不错了，而且现在我们主要是打出口碑，毕竟酒香不怕巷子深嘛，只要卖的好了，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以后自然会多进货的。” 杨建笑道：“也是这么个道理，今晚我让你嫂子做几个菜，一起喝两杯？你嫂子早就说要请你和美琴吃饭呢，还说有阵子没见美琴了挺想的。” 陆山河笑道：“我姐现在帮着建厂房呢，这几天厂房封顶，等主体盖完了，剩下零活儿我让我姐再来拜访。” “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当晚陆山河拎着一些肉和菜来到杨建家，杨建老婆看到了笑道。 “都是自己人，来还带什么东西？” 陆山河笑道：“我听说嫂子厨艺好，都没来得及去买合适的礼物，就从自家冰箱把今儿二牛他们刚送来的肉和菜拿来了，嫂子不嫌弃就行。” “行了，你和老杨先坐，一会儿就好。” 杨建已经等不及了，把买来的花生米倒盘子里，给陆丰满上酒开始畅想未来。 陆丰笑道：“还是不要过于乐观的好，毕竟市场是没那么容易打开的，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杨建笑道：“你就是太谦虚了，你的饲料不好你们村，还有附近的人能用？所以啊，你就等着加大生产力度吧。” 陆山河笑道：“行，借你吉言，共同发财。” 两个人一直喝到很晚才散。 次日上午，杨建来问陆山河安排的如何了。 陆山河颇为无语，可是杨建一连问了好几次，陆山河也烦了，于是直接给村里打了个电话，让杨洪涛抽空送一车饲料过来。 看到饲料杨建开心了。 “这样供销社来要货，咱就不用调度了嘛。” 陆山河无奈点头。 “行了，那这边暂时也没什么事儿了，刚好有一台机器也做好了，我就先带回去组装了。” 现如今这也算是自己的生意，杨建自然很痛快的再次给陆山河批了长假。 一连过了好几天，杨建每天都在等待供销社的后续订单，可是越等越是心凉，因为按照他的预估，这几天每个供销社的十袋饲料应该都卖完了才对。 思前想后，杨建还是决定实地走访一下，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路溜达出县城，去了附近最近的一个供销社，杨建直接问有没有兴旺饲料。 售货员笑道：“您买饲料啊？喂鸡啊还是喂猪啊？” 杨建道：“喂鸡的那种。” “有，您来这边看看。” 看着售货员把自己带到了一摞饲料前，杨建打眼一数，足有五六十袋，当然这些饲料并不是陆山河生产的兴旺饲料，而是江城县生产的三康饲料。 “这饲料好，喂鸡喂牛，喂猪你想喂啥都长膘，来两袋？” 杨建道：“我问你有没有兴旺饲料，我听说那个比较好。” 售货员道：“这你就不懂了，一看就是外行，那兴旺是刚出的杂牌，这兴康可是咱江城县前国营农场出的牌子，哪个好？哪个坏，一目了然嘛。” 杨建皱眉道：“我就问你有没有兴旺饲料，你总是介绍这个三康干什么？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么多。” 售货员看到杨建这个样子，无奈的直接带杨建去了库房。 “喏，对吧？是不是这个？” 看着十袋兴旺饲料在仓库里吃灰，杨建有些生气。 毕竟这些只是拿过来试卖的，如果卖不掉还要退回去。 可如果真卖也就罢了，这明显就卖都没卖，就这天气，就这仓库环境，不出一个月，估计就坏了，到时候赔的可是他和陆山河。 这一刻杨建似乎明白了陆山河当初为什么总说别想的那么好，亏自己还想着兴旺饲料在全县大卖呢。 看到杨建看着饲料发呆，情绪有些不对，售货员道。 “喂，你不是要兴旺吗？难道不是这个？” 杨建想了想按捺气愤道。 “我问你，明明你有兴旺饲料，为什么不搬到前面去卖？难道杂牌就没有机会吗？” 售货员上下打量杨建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懂了，你是兴旺饲料派来的人吧？” 杨建不置可否的看着售货员。 售货员撇嘴道：“行，你不就想知道为啥我不推你们的饲料吗？其实很简单，我们有销售任务的，一个月最低卖出二十袋，可是你也知道，谁家喂鸡喂饲料啊？这不一个月了我一袋都没卖出去，眼看月底了，我也着急，毕竟不达标是要扣钱的，我一个月也就十二块钱，扣我两块一个月就剩一张票子了，我就问你，是你的话，你推哪个？” 看着比自己还郁闷的售货员，杨建没脾气了，毕竟这事儿如果换他，他肯定也会选择卖三康。 “行了，我知道你们小厂子也不容易，看到我们不推你们也难过，可事情就这么回事儿，要我说啊，你们还是拉回去算了。” 杨建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吧，我回去和厂长商量商量。” 说完杨建满脸无奈的走了。 回到办公室，杨建犹豫再三，还是给红星公社二大队打了电话。 听到对面陆山河的声音，杨建叹了口气。 “杨厂长，你给我打电话不会就是为了叹气吧？” 杨建无奈的把实际情况告诉了陆山河。 “我的确太乐观了，还是你发现的早，现在咋办？拉回来？” 第578章 圆满解决 听到杨建那无奈，又小心翼翼的口气，陆山河笑了。 “预料中的事儿嘛，不用着急，也不用拉回来，我这边儿也忙完了，明天吧，明天咱们一起走一趟。” “你有办法？” “还不知道，实地看看嘛，毕竟有问题就解决问题。” 听到陆山河挂了电话，杨建开始思考如何破局。 想到让朋友出面，又觉得不妥，毕竟他们的对手可是江城县最大的国营农场，朋友估计也不好处理。 想了一个下午，杨建脑子都迷糊了，也想不出到底要怎么做，只好等陆山河来。 次日陆山河一早就来了，问了杨建地址后，直接让杨建上了自己的摩托车，一路往最近的公社去了。 还是那个售货员，看到杨建又来了，笑道。 “来啦？我就说嘛，拉走省事儿。” 陆山河笑道：“我们今儿来可不是为了拉饲料的。” 售货员看向杨建表情在问，他谁啊？ 杨建道：“我们饲料厂的陆厂长。” 售货员笑道：“好吧，你不拉走你打算怎么办？反正我实话实说了，来了人我肯定优先卖三康。” 陆山河笑道：“姐，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一个月卖不够二十袋，扣你多少钱？” 售货员道：“两块啊，怎么？你不会要给我钱吧？” 陆山河笑道：“有钱大家一起赚嘛，我可不像某些人，不但不能让人赚钱，还让人赔钱。” 售货员一愣。 “你真打算给钱啊？” 陆山河笑道：“这样吧，只要你推我们的饲料，我每个月保底给你三块钱，只要你卖超过三十袋，每多一袋我再给你提一毛钱，如何？” 售货员急忙在心里算起来，如果陆山河说的是真的，那自己不管三康卖多卖少，自己一个月都能多拿一块钱，如果能卖出超过三十袋，还能多拿，虽然他不相信供销社能有这么大销量，可是一块钱也足够保底了。 而且这样一比较起来，陆山河可比自家领导人性化多了，毕竟领导就知道扣钱。 “你说的？” 陆山河道：“对，我说的，对了，如果你们领导问起来，你让他来机械厂找我，就说我们有意和他们长期合作，当然我们之间的合作也会继续，价格不变。” 售货员急忙道：“要不我现在就帮你们去找供销社社长？” 陆山河笑道：“行，那就麻烦姐了。” 售货员笑道：“你呀得好好儿培养一下你们的推销员，要都像你这么会说，我昨天也不会训斥他。” 说完售货员看了杨建一眼，跑到另外一头让另外一个售货员帮忙盯着，急匆匆出门去了。 陆山河哑然失笑。 杨建满脸通红。 “你别听她胡说，她没训我，我能让他训了？” 陆山河笑道：“吃瘪很正常的，大姐快言快语，也多亏你遇到了她，不然咱还没这么快知道里面的猫腻呢。” 没过多久供销社的社长来了。 让三人进屋后屋的办公室，陆山河把自己的规划和情况说了一遍。 “这个多少有点儿难办啊，毕竟国营农场的饲料也得卖不是？” 陆山河笑着问：“那我问王社长几个问题吧，三康饲料卖多久了？” 社长道：“从一开始到现在三个月了吧。” “那卖了多少袋呢？” 社长苦笑道；“你也知道，谁家养鸡舍得喂饲料啊？人还吃不饱呢，也就咱公社的农场给猪买过十几袋，也是急着交猪，怕猪不够肥。” 陆山河笑道：“既然市场您是清楚的，所以您逼销售员也不会有任何成效，该卖不出去还是卖不出去不是？既然这样，我们一袋给供销社一毛钱，售货员一毛钱，您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社长为难道：“可问题你们的要是卖不出去呢？” 陆山河笑道：“如果卖不掉我们一个月就来换一次货，不过我们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仓库得多通风啊，那种环境，我怕饲料放不到一个月就坏了，我们拉回去只能扔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社长犹豫再三点了点头。 “行，那你卖不掉可不怪我们。” 陆山河笑道；“当然了，保底六块，每个月我们来换饲料的时候都会交给您，一会儿咱写个日期，每月我们按时给您钱就是了。” 社长想了想道：“我看你这人也挺诚实的，要不合同就算了吧，你饲料在这儿，我们是放心的。” 陆山河其实也不想把这种事儿明面写在纸上，于是笑着拿出六块钱。 “行，那咱就口头约定了，如果销量好起来，咱就按销量给钱，如果销量真的不好，一个月这六块钱就算保底。” 社长接过钱，笑着点点头。 当天杨建算是见识了陆山河的不容易，一连跑了十几个公社，虽然问题一样，可是人却不一样，最终都被陆山河给说服了。 当然那些售货员和社长，也都把陆山河当冤大头，毕竟卖不卖社长和售货员都能拿三块钱，这种好事儿哪儿找去？ 但是很快他们就会发现情况完全不同，因为陆山河的饲料和农场的饲料完全是两个东西。 如果要说明白的话，陆山河的饲料才是真的饲料，而国营农场的最多算是各种麦麸碎渣的初级混合物。 等两个人回到机械厂已经是晚上了，杨建提议去家里吃，被陆山河拒绝了。 “行了，就别麻烦嫂子了，咱在外面吃一口就行了。” 如果让领导知道机械厂两个主要领导跑出去推销了一天的饲料，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不过现在杨建显然不想去理会那么多了，他更担心的是饲料的销量。 “山河，其实吧我觉得供销社的人说的也不无道理，人都吃不饱，估计咱的饲料没那么好卖，毕竟别的公社和你们公社环境不同，要是其他公社也养鹌鹑就好了。” 听杨建这么一说，陆山河想起有人说范斌豪似乎在江城县那边推广鹌鹑养殖，说不定自己还真要抽空过去看看。 “杨厂长，销量的事儿你不用担心，你就看着好了，只要售货员们帮忙推，销量很快就能上来的，毕竟谁家还不希望自家的鸡多下几个蛋呢？” 第579章 初级经销商 杨建道：“就为了多下几个蛋，买六块多的饲料，我觉得还是有点儿为难他们。” 陆山河笑道：“鸡蛋也是钱嘛，而且现在生猪放开了，有人去村里收猪，肯定也喜欢收比较肥的，厂房这不快好了吗？到时候猪饲料也卖起来，打出口碑很快的，这个你放心就行了，对了，杨厂长，江州那边，你有没有什么门路啊？” 杨建摇了摇头。 “江州那边的供销社系统我倒是不认识什么人。” 陆山河笑道：“行，那明天我过去考察一下，机械厂这边儿您就一个人盯着好了。” 杨建笑道：“你放心去就行了，机械厂也没多少事儿。” 现如今收割机的产量也下来了，工艺也稳定了，杨建其实是真的没多少事儿，就连汇报情况都是随便改几个字就交上去了。 现在陆山河要去拓展业务，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次日，陆山河乘车来到了江州市郊区，而这一片就是范斌豪之前推广鹌鹑养殖的地方。 听说陆山河是来推销饲料的，供销社的人直接拒绝了。 “鹌鹑没人养了，你要是早阵子来，估计还真有人买。” 陆山河疑惑道：“不可能吧？我听说江州这么鹌鹑不也挺火的吗？怎么会没人养呢？” 售货员道：“养那玩意儿风险多高啊？一个弄不好，就全死了，今年开春，有一家算一家，全赔的底儿掉，因为这事儿一群人还和范斌豪打起了官司，说他坑人。” 听到这边比王永志还惨，陆山河有些无奈，本来还想借着鹌鹑的东风顺便把饲料也推广过来，看来计划泡汤了。 就在陆山河要离开的时候，门口一个中年人笑着走了过来。 “兄弟，你说你的饲料专门是喂鹌鹑的？” 陆山河道：“家禽都行，养鸡养鸭，都可以。” 中年人递上一支烟道：“你是从江城县来的？” 陆山河点了点头，拿出打火机接过对方的烟叼在嘴里，然后先给对方点着。 “同志贵姓？” “啥贵姓不贵姓的，免贵姓李，叫我李三就行，听你的意思你那边的鹌鹑吃的就是你的饲料对吧？” 陆山河笑道：“对啊，要不我也不会过来推销，你要是听说过应该知道。” 李三道：“我也不瞒你，我之前还真养过鹌鹑，这东西不闹病是真赚钱，怎么说呢，范斌豪这人虽然不是个东西，脑子是有的，之前他也说过那边有什么饲料什么的，吃了可以不生病，可是没人信，这不现如今就几家还在养了，其实也说琢磨着夏天了，好养想赚个快钱。” 陆山河笑道：“其实夏天鹌鹑也不好养，太热了也会生病，养这东西温度最重要，要是天太热了，死起来可不必闹病差。” 说完陆山河进供销社买了两瓶汽水和李三一起讨论起鹌鹑养殖来。 听陆山河说的头头是道，李三听的连连点头。 “兄弟你是真懂啊，要你这么养的话，不赚钱都难啊，你怎么不养搞饲料啊？” 陆山河笑道：“一开始自己养，后来搞起饲料就没时间养了，主要也是江城县销量不够，也没法儿再扩展了，现在都是朋友啊亲戚在养，他们用的就是我的饲料。” 李三想了想低声问：“兄弟，透个话儿，这卖饲料是不是比养鹌鹑赚的多啊？” 陆山河笑道：“这么说吧，风险差不多，也看走量，走的多就赚的多，走的少就赚的少，一袋赚个一两毛吧。” 李三问：“那你一个月能走多少？” 陆山河道：“以现在我们乡的养殖规模，一个月走个上千袋。” “我去，一个月也一两百呢？” 陆山河道：“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所以我才出来想着多卖点儿嘛。” 李三咳嗽了两声四下看看一副做贼的样子低声道。 “兄弟，这样，我呢想先拿你一些货试试，我家里现在还养着千来只，如果你的饲料真好用，我呢从你那儿拿货，这南城区呢，到时候你就别拿给别人了，我从你哪儿拿了卖多少我自己来定，你看怎么样？” 陆山河心道，还遇到个想做经销商的，不过这样倒是省了自己跑供销社，而且本地经销也能省去很多麻烦，于是笑道。 “行，有钱大家一起赚嘛，到时候进价我给你减一毛，至于卖多少钱我也不过问，如果你要是发现谁从我那儿进货你告诉我一声，保证不让人抢你生意。” 李三大喜。 “兄弟，痛快，那个中午一起喝两杯？” 陆山河笑道：“今儿晚了，我还得去赶最后一班车呢，你来机械厂的时候我请你。” 李三笑道：“行，那我把家里安排一下，明天就过去买一些回来试试。” 当天陆山河回到机械厂，把这事儿告诉了杨建。 杨建道：“这靠谱吗？” 陆山河笑道：“如果一年前我告诉杨厂长我要做饲料厂，杨厂长觉得靠谱吗？” 杨建尴尬道：“你要这么问，我肯定会说不靠谱。” “所以说，只要他能卖东西，就行了，你管他人靠不靠谱，钱给到位，他给钱咱给货，不赊账就行了。而且最近国家不是三令五申扶持民族企业嘛，所以咱必须跟上脚步才行。” 听陆山河这么说，杨建这才安下心来。 次日李三果然来了，倒是也没多买，买了五袋回去。 不过七天后，李三就来了，嚷着要和陆山河签合同。 “兄弟，你们是真东西啊，拿回去鹌鹑们吃的，三天毛都亮了，那个头嗖嗖的蹿啊。” 陆山河笑道：“现在也是春天，鹌鹑容易长个儿，也不全是饲料的原因。所以我可得提醒李哥，咱可不能过分宣传啊，到时候对你对我都不好。” 李三满口答应道。 “你放心，咱做人实在，再说了，那是大伙儿都看在眼里的，别人家的没喂饲料，一眼看过去就差着劲儿呢，兄弟你这饲料里放的啥灵丹妙药啊？” 陆山河笑道：“这可不能告诉你，独家秘方。” 李三挠挠头笑了。 “就是好奇问问。” 第580章 这种人挺好 杨建开开心心的写完了合同，递给李三。 “你看看有啥补充的没？” 李三快速看完，直接签字。 “没啥补充的，这次我先拉一百袋回去，要是卖的快我再来。” 杨建大喜，亲自带着李三去了库房，刚好一百袋，多一袋没有。 送走李三，杨建开心道。 “山河，真有你的，这李三倒是也痛快，就是说话有点儿夸大其词。” 陆山河笑道：“这种人对咱反而有利，古语有云，无奸不商，这种人反而销售做的比别人好，行了，那边有这样一个人帮忙宣传，估计销路很快会打开，我找洪涛多送点儿货过来，以后机械厂这边儿要多备点儿货才行。” 陆山河的判断没有错，果然不到七天李三又来了一趟，而之后来的间隔越来越短，最后甚至直接雇来了大卡车，往江州拉。 看着又一卡车饲料被拉走，杨建道。 “也不知道这李三到底卖多少钱？我听工人说下个月李三要买轿车了。” 看到杨建满脸的羡慕，陆山河笑了。 “别人卖多少钱那是别人的事儿，能卖出去也是他的本事，再说了，就这走货量，饲料厂那边酒糟都快供不应求了，最近工人也都在加班，我姐都两天没睡觉了，我正考虑多雇些人呢。” 杨建笑道：“我就是好奇而已。” 陆山河笑道：“其实这是好事儿，李三现在不养鹌鹑了，专心卖饲料，咱不但能走货，而且很快会有人找到咱们，江州市不可能都给李三一个人卖，有了其他经销商，咱才会有最后的定价权，所以不急。” 其实陆山河是知道李三卖多少钱的，八块五一袋，而他从陆山河这里拿货的价格是六块，因为机械厂这边的定价和陆山河给村里的零售是一个价格。 所以说李三说买轿车陆山河并不意外，毕竟这家伙是真的黑，一袋就敢赚两块多，陆山河一袋也只赚六七毛而已。 当然这种情况不能持续下去，这也是陆山河没把江州市区所有的经销权都给李三的主要原因，真让这家伙垄断了货源，价格过高，很快自己这边也会有竞品出现，毕竟这东西哪儿来的独家秘方。 但凡农业大学毕业的学生们研究研究也知道自己饲料里都加了什么东西。 所以现在陆山河就等其他地方来几个像李三这样有野心的人，只要竞争开始出现，价格自然就会回到正常的区间，到时候李三再这么黑心就不可能卖的出去了，毕竟别人不是傻子，哪儿的价格低自然会去哪儿进货。 自己这边不好意思违约，可是其他经销商背地里跨界自己就管不着了。 随着陆山河这边第二次扩建厂房，饲料的销路开始回落到正常水平，陆山河终于把最近的账单都细细梳理了一番。 把杨洪涛和蒋大伟等人叫来家里，陆山河笑着数出两千块钱，递给了杨洪涛。 杨洪涛一愣，诧异道。 “山河，这又是啥钱啊？” 蒋大伟也道：“是啊，工资不是给了吗？” 李二牛道：“工资不少了，我不要。” 上个月刚刚结算了卖菜的钱，每个人分了好几百，这次忽然又上千，众人自然迷糊。 陆山河笑道：“最近你们是两头跑，受累了，这是饲料厂这边儿的分红，我不是和你们说了嘛，杨建都有股份，你们自然也有，这是按照你们每个人百分之五的股份给的分红，每个人两千二百三十六块，收着。” 杨洪涛道：“饲料厂这边儿我们又没出什么力。” 蒋大伟也不好意思道：“是啊，我们干完其他活儿才过来帮一会儿忙，比工人干的少多了。” 陆山河每个人面前都放一叠钱道。 “你们以为为什么一开始卖菜只给你们工资啊？多余的钱我都给你们算着呢，所以说这饲料厂也有你们出的一份钱，所以拿着吧。” 陆山河知道有人在三个人耳边吹过耳旁风，说卖菜陆山河啥都不干拿大头儿，三个人累死累活拿那么一点儿。 这种话陆山河没当回事儿，也想看看三个人最后会有什么选择。 而让陆山河没有失望的是，三个人最终坚持到了现在，所以说这份分红其实就是陆山河给三个人的一种回馈。 毕竟路是自己趟出来的，三个人不干换其他人同样的工资也有人干，陆山河完全没必要给三个人股份。 可是这一番说辞却让三个人感动不已。 “山河，要不我拿一半？” 李二牛也道：“对，一半也不少了。” 陆山河笑道：“既然是按股份分钱自然要按比例来了，我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穷不着我。” 杨洪涛道：“你不是要扩建厂房吗？要不先留着？” “蒋大伟也道：“你是分的多，可你花的也多啊，又弄机器又盖房的，我们就出个力而已。” “再墨迹你们就出去单干好了，要想继续合作，就收着，磨磨唧唧的。” 见陆山河有点儿生气，三个人这才把钱收了。 “行了，我还得给杨建送钱过去，回头再聚吧。” 陆山河骑车来到机械厂。 杨建在办公室看报纸，看到陆山河把一个纸包放在桌子上问。 “这是给我带啥特产了？” 陆山河笑道：“中国特产。” 杨建打开一看两摞大团结瞪大了眼睛。 “这是这两个多月咱赚的？” 陆山河笑道：“是你的，这是进货单，这是出货单，总共四千四百七十二，你可以核对一下。” 杨建开心的合不拢嘴，想到三个月前还觉得陆山河这是小本生意，就让他感觉现在这一切不真实。 两个月四千，一个月两千，一个月顶自己两年的工资。 这要是以后多几个李三这样的人，他岂不是跟着陆山河要发大财了？ 问题自己不过就是帮忙申请了个商标而已，这钱拿的也太……舒服了吧？ 看到杨建看着钱傻乐，陆山河无语道。 “杨厂长，咱能有点儿厂长的样子不？又不是没见过钱。” 第581章 谁都不娶 杨建发自内心道；“你小子说对了，我还真就没见过这么多，我这一手卡下去就是半个万元户啊。” 这一刻杨建的内心是满足，这种满足竟然和李二牛等人有些类似，不眼红陆山河做了多少，而是打心眼里佩服和感激。 如果没有陆山河这辈子他都不敢想自己能赚这么多钱，更何况自己当初只是帮忙申请了一个商标而已。 “山河，晚上去家里吃饭，让你嫂子多给你做点儿好吃的。” 不等陆山河回答，杨建急忙道。 “对了，我搞到一箱剑南春，晚上咱们开他两瓶。” “对了，你最喜欢吃什么菜啊？我问问你嫂子会做不，不会的话我去外面饭店叫一个。” 看着杨建如此热情，陆山河笑道。 “我这人对吃的不挑，啥都行。” 就在这边儿，杨建计划着和陆山河好好儿喝一场时。 李二牛回到家里，看着屋内的几个所谓客人皱起了眉头。 “呦，二牛回来啦？快坐。” 李二牛看一眼坐在小凳子上冲自己笑的李翠翠，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李翠翠说起来算是李二牛的一个远房亲戚，远到八竿子都打不到的那种。 当初李二牛的奶奶在街上遇到了翠翠和他娘来村里走亲戚，于是半开玩笑的问了年龄后，顺口就说了一句二牛也这么大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当初李二牛的奶奶其实就是没话找话，拉拉关系而已，可就是这么一句无心的话，直接就把李翠翠给惹恼了。 当着街上那么多人的面儿说李二牛的奶奶想攀高枝，还说这辈子就是嫁给狗，都不可能嫁给李二牛。 李二牛的奶奶眼看着误会了急忙解释，可是李翠翠不依不饶，把李二牛的十八辈祖宗骂了个遍，最后以一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而收尾。 李二牛的奶奶本就有病，回来就在屋里躺了好几天，李二牛问什么都不说，只说死了算了，省的拖累李二牛。 当时可把李二牛给吓坏了，一打听才知道闹了这么一出。 也就是李二牛老实，当时只是求奶奶吃饭，没去找李翠翠理论，否则换个人估计都要让李翠翠说个明白。 此时看到李翠翠竟然朝自己笑，李二牛只觉得恶心。 “二牛，你回来了？” 李二牛理也不理，直接把一个苹果递给弟弟。 “去切了吃，一人一半。” 看到弟弟和妹妹出去了，李二牛开始想着怎么把人撵走。 看到李二牛这样，媒人笑道：“二牛还是这么腼腆，见了女孩子就不会说话了。” 二牛奶奶笑道：“这孩子就是不爱说话，二牛你妹翠翠，和人打个招呼啊。” 李二牛皱眉道：“我知道你们干啥来的，我不会娶她的，娶谁都不会娶她，你们走吧。” 此话一出，媒人顿时尴尬起来，二牛奶奶急忙道。 “二牛，你瞎说什么呢？你也不小了，翠翠人家胆子大，自己托的媒人来打听，说起来又是自己人，知根知底，你哪儿找这么好的姑娘去？” 李翠翠急忙道：“二牛哥，以前是我不懂事儿，而且那天我心情特差，才闹了一下，你没那么小心眼吧？” 李翠翠这么一说，李二牛感觉自己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似乎话被李翠翠给堵死了。 其实如果李翠翠一开始就这样，他李二牛或许还真的要考虑考虑。 可是现如今他李二牛心里只有陆美琴一个人，所以他绝对不可能答应。 “我不小心眼，但是我也不娶你，你回去吧。” 李翠翠撒娇道；“二牛哥我哪点儿差了嘛？我其实挺勤快的，你不是要盖房子吗？我可以做饭，还能打下手，到时候你还能省下一个小工的钱呢，你说对吧？” 二牛奶奶急忙道；“你瞧瞧，多会说话，多体谅你？” 李二牛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找施工队的事儿传开了，怪不得李翠翠自己上门来了，合着是知道他李二牛有钱了。 其实李二牛和杨洪涛还是挺低调的，可是蒋大伟高调啊，自己分了不少钱到处显摆不说，顺带把杨洪涛和李二牛也带上了。 现在全乡几乎都知道李二牛三个人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干一个月都有好几百甚至上千，不然李翠翠也不会厚着脸皮亲自找媒人来说媒了，就怕来晚了李二牛就被人抢跑了。 至于杨洪涛和蒋大伟，人家有对象和他李翠翠也是八竿子打不着，所以也只有李二牛这里最有戏了。 就在李二牛不知道如何拒绝不让奶奶为难的时候，一个妇女笑带着另外一个姑娘走了进来。 进门一瞬间，李翠翠的气场瞬间就变了，满眼敌视的看着眼前的姑娘。 “张芳？你来干嘛？” 张芳一愣。 “李翠翠？你又怎么在这里？” 李翠翠道：“我来和二牛哥提亲，二牛哥已经答应我了。” 李二牛急忙道；“我可没答应。” 张芳笑道：“你李翠翠还真是厚脸皮，这话你也说的出来？” “哼，爱哭鬼，二牛哥才不会喜欢你这种人呢。” 张芳急忙道：“二牛哥，别娶李翠翠，李翠翠在学校的时候就喜欢欺负人，这种人娶回家就会惹事儿。” 李翠翠怒了。 “张芳，你给我闭嘴，没人惹我，我从没惹过别人。” 眼看吵起来了，两个媒人根本不管，反而两个人的眼神里也多了几丝火药味。 看着屋内女孩吵起来，二牛奶奶心里乐开了花，在她看来李二牛的婚事这是有着落了。 就在众人越吵越凶的时候，李二牛忽然开口了。 “行了，别吵了，他们两个我谁都不喜欢，我有喜欢的人，你们都出去吧，以后也别来我家了。”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李翠翠委屈道：“二牛哥，你考虑一下嘛，你喜欢啥样的我改，你看我哪儿不如别人了？” 张芳也道：“二牛哥，我是啥人，我爹我娘是啥人，你也是知道的。” “我说了谁我也不娶，你们走吧。” 说完李二牛直接回后院儿喂鹌鹑去了，只留下两个媒人和两个女人面面相觑。 第582章 只是平调 二牛奶奶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这孩子倔，我回头说说他，看他到底咋想的，回头我给他婶子个话儿，你看行不？” 两个媒人本来以为就李二牛的实力，那是手拿把掐，说不定明天就能订婚，没想到碰到了钉子，还碰到了对手。 “行，二牛这孩子不爱说话，还得是您老替他做主。” 另外一个媒婆道：“二牛没了爹妈，你们把他拉扯大，他就得听您的，有您这句话我们就等您好消息，这边只要二牛点头，芳芳这边好说，芳芳对吧？” 张芳其实并没有心理准备，毕竟她是被她爸妈给赶鸭子上架赶过来的，此时看到李翠翠来提亲，那股子较真的劲儿就真的上来了，而且想想李二牛现如今跟着陆山河以后日子也的确不会差，于是点点头。 “嗯，只要二牛哥同意，我没意见。” 看到几人离开，二牛奶奶叹了口气。 “老头子，你看谁更合适啊？” 二牛爷爷道：“都不合适，这孩子现在有主意了，咱就别跟着掺和了。” 二牛奶奶道：“我觉得的吧还是闺女好，你说呢？” 其实两个人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李二牛不说，但是不代表李二牛的弟弟和妹妹不说。 想想陆美琴还带着两个孩子，现如今又在抓计划生育，这就让老太太多少有些不情愿。 可是李二牛的爷爷和老太太看法不同，在他看来，李二牛能有今天全凭陆山河，要是李二牛和陆美琴已经好上了，把两个人拆散的话，陆山河那边也交代不过去。 “行了，看他自个儿吧，这孩子主意硬着呢，谁劝都不好使。” 与此同时，杨洪涛家同样十分热闹，一个妇女直接被刘春花给打了出来。 “你算什么东西？洪涛有对象了，不知道？说媒，说你娘呢？” 杨洪涛急忙道；“行了，别闹了，被人看到不好。” 刘春花生气道：“咋？你是不是想看看那刘娟长啥样啊？我告诉你，比我好看多了，喜欢他你提亲去啊。” 杨洪涛急忙道；“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能娶别人？快回屋，别在外面丢人现眼。” “嫌我丢人你找刘娟去啊。” 刘春花表面是在和杨洪涛闹，其实就是想让大伙儿看看杨洪涛怎么哄她，疼她，好让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滚开。 直到杨洪涛的娘出来，刘春花这才跟着回家去了。 “春花别生气，我要知道她是来说媒的，我都不让他进院儿。” 刘春花笑道：“婶儿，我没生你的气，我就是气这些人，想说媒他们当初来说啊，啊……洪涛没活儿干的时候一个个冷嘲热讽，现在知道洪涛有钱了，跑来挖墙角了，我最看不上这些人了，再说了，我哦刘春花也不指洪涛活着，我也赚钱呢。” 杨洪涛笑道：“知道，你最好了，你最勤快，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她干嘛来了啊。” 说话间，蒋大伟和刘小米也来了，进门就道。 “洪涛，听说你要把春花甩了？” 刘春花骂道：“都是你，有几个臭钱不知道怎么显摆，你说我家洪涛干嘛啊？” 蒋大伟笑道：“我们拿一样的钱，我不说别人也知道啊，再说了，你家洪涛比我勤快多了，别人肯定以为他赚的比我还多。” 杨洪涛母亲笑道：“我看啊，不如咱几家凑个热闹，先把婚定下来，这样就没人来上门了。” 杨洪涛看向刘春花问：“你有意见吗？” 刘春花本来和杨洪涛打算的是房子盖好再定亲，结婚，闹了这么一出，她自然也怕节外生枝，于是直接答应下来。 “行吧，我回家和爸妈商量商量。” 刘小米道：“那我回家也商量商量，大伟这家伙太花心了，我还真怕他又看上谁了。” 蒋大伟道；“你这是污蔑，我蒋大伟是什么人？能始乱终弃？” “哼，谁知道呢？” 看到两个人打情骂俏，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打趣起来。 就在众人计划着订婚事情的时候。 县委会议室内，县委书记正宣布一项新的人事任命。 “鉴于王春生同志历来的表现，经过组织审查后，做出以下工作调整，保留常务副县长的位置，担任国营企业改革办公室主任，主要负责国营工厂的改革以及监督，指导等工作……” 念完后，县委书记让王春生上台，台下掌声雷动，很多人看王春生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忌惮，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几乎只是平调，这在他们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正常情况自然是不可能的，王春生之所以能保留副县长的位置，其实是公安厅副厅长王卫兵还的一个人情。 八年前王卫兵的侄子在江城县插队，曾经犯下了一桩事儿，按照当时的情况以及时代背景，枪毙了都有可能。 但是却在王春生的运作下，直接洗脱了嫌疑，只在县城的看守所待了几天就被放了出来。 而王春生这次能够不被降职，就是王卫兵帮助的结果。 当然出了这档子事儿，王卫兵也不好继续让王春生在公安系统内，此时又恰逢上面有了新的指示，要成立国营企业改革办公室，于是就顺水推舟，私下里让人安排了王春生。 等到王春生上台讲完话，会议散了，县委书记把王春生叫到了办公室，笑着问。 “有压力吗？” 王春生道：“压力是有的，还希望领导多指示。” 县委书记摆摆手道：“指示谈不上，毕竟是新部门嘛，还需多摸索，我之所以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对于国有企业和农场的改革，省里十分重视，交给你也是多方考量，毕竟你对江城县的各种情况十分熟悉嘛。” 王春生其实对这个职务还是十分满意的，比公安局清闲不说，实力也不小，毕竟江城县国营农场和工厂，以后要想办什么事儿，做出什么重大决定都得通过他才行。 也就是说，他这个位置，只要有心，就能比以前过的滋润的多。 “领导放心，我一定认真学习，认真贯彻省里的方针和政策。” “嗯，初期摸索阶段，还需小心谨慎，有时间也可以多去市里学习学习，好了，看你这么有干劲，其他的我就不多说了，好好儿干。” 第583章 有新线索 王春生谢过领导之后，回到自己办公室，已经有人端上了茶水，这在以前几乎是看不到的。 毕竟公安系统任务多，平时就连他都很少有时间享受。 想想自己一直也算尽心尽力，最后还险些下马，这让王春生的心理起了不少的变化，而此时这杯茶，也接的心安理得。 “你是？” “主任，我是咱办公室的科员张威，这是领导拟定的一份名单，还需要您过目，暂时办公室就咱们两个，领导的意思是让您亲自提拔一批干部，进行接下来的工作。” 王春生点点头，直接把名单压在了桌子上。 “光看名单我也没什么印象，你就帮我介绍一下吧。” 张威急忙把表面情况汇报了一遍，滴水不漏，也没说推荐谁，也没拉踩谁，这让王春生很是满意。 “人员这方面，你似乎很有经验？以前做什么的？” 张威急忙道：“给领导当过两年秘书，这三年在基层工作，这不成立新部门了嘛，就调过来了。” 一瞬间王春生就知道了张威的身份，也许如果没有自己这档子事儿，这个国营企业改革办公室的主任就是张威了。 想了想，王春生笑道；“看你说话办事就知道是有经验，也是有格局的，这样吧，具体人员安排，就由你来安排好了，至于你嘛，副主任不是还空着嘛，就由你来担任好了。” 张威迟早都是副主任，不如自己直接做个顺水人情。 张威面露喜色，急忙道：”多谢领导赏识，不过我还是有很多不足，不能和主任相比，以后还请主任多多提携，提醒。” 王春生摆了摆手。 “不必如此客气，改革大事儿，需要我们齐心协力才能办成嘛。” 张威道：“那我先拟定一份名单，看看这几天让人过来主任亲自看看？” 王春生道：“不必，我对你是十分信任的，这事儿你直接办就可以了，至于工作开展嘛，过两天人员定下来了，再开个会，对了，机械厂那边的资料尽量详细一些，毕竟是咱们县如今改革最好的企业嘛。” 张威多少还是知道一些风声的，于是道。 “主任放心，一定把机械厂的资粮第一时间提交。” “嗯，去忙吧。” 看到张威出门，轻轻带上了门，王春生起身端着茶水来到窗口。 茶香扑鼻，窗外景色也让他心情愉悦。 他要机械厂的资料自然不是真的要提携机械厂，恰恰相反，陆山河一直是他心里的一道坎儿。 以他的经验，以及后来对马冬的询问，他知道里面肯定有其他的事情，所以这事儿他必须想办法弄个明白。 当天下班，王春生回到家中，刑警队的张红军正在门口等待，看到王春生回来，急忙敬礼。 王春生道：“行了，不用这么客气，现在我也不是局长了。” 张红军笑道：“我听说了，您现在管全县的企业改革，这可比在公安局强多了。” 王春生道：“都是给老百姓办事嘛，一样的。” 说话间，王春生把张红军请进了屋。 张红军把带来的酒放在茶几上，看到屋内只有二人，于是道。 “局长，马冬的事儿有些眉目了。” 王春生道：“哦，查到什么线索了？” 张红军点点头。 “是张麻子问出来的。” “西关的张麻子？” “对。” 这个人王春生熟悉，当初就是他亲手把这家伙抓进去坐了八年的。 不过这家伙出来后死性不改，又在西关那一片拉帮结派，前几个月因为打架还关过半个多月。 说起来张红军找他，王春生并不意外。 “具体什么情况？” “根据机械厂那名工人所说，当时马冬等人的确是去机械厂闹事儿了，但是机器却不是马冬等人砸的，是陆山河自己带人砸的，因为当时场面的确混乱，所以马冬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的人到底砸没砸机器。” “另外马冬的录像厅也是陆山河找人过去砸的，然后相片也是陆山河拍的，所以陆山河应该是早有预谋。” 王春生点点头。 “这样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张红军道；“具体细节我还没去问，现在人还在张麻子手里扣着，领导要不要亲自过去问一问？” 王春生想了想点了点头。 毕竟张麻子很有可能为了和张红军拉近关系胡说八道，如果是他亲自去问，消息就可靠的多。 两个人一路来到张麻子家里，屋角果然蹲着一个鼻青脸肿的人，很明显张麻子没少动粗。 看到王春生和张红军来了，张麻子急忙放下手里的酒，走了过来。 “王局长，张队长，你们来了？喝两杯？” 王春生淡淡道；“问点儿事儿就走。” 张麻子笑道：“早就问清楚了，我你还信不过？我骗谁也不敢骗您二位啊。” 王春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来到了工人面前。 听说是什么局长，工人吓坏了，瑟缩着不敢说话。 王春生问道；“把你知道的情况全部说出来，看着我的眼睛。” 看到对方眼神躲闪，张麻子一脚踢了上去。 “他娘的，问你话呢，你倒是放屁啊。” 王春生皱眉道；“张麻子，你有什么资格动手？边儿去。” 张麻子笑道：“就是替您教训这小子一下。” 王春生道：“说吧，关于马冬和陆山河的事儿你知道多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工人道：“我，我也是听人说的，那晚我没在厂里。” 王春生道：“那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张红军道；“别怕，只要事情不是你干的，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 工人见两个人口气还算缓和，面相也不如张麻子凶恶，于是点点头讲述起来。 “那天，我和王小强他们喝酒，无意中有人提到了马冬，可能是他喝多了，于是就说马冬算个啥啊，陆山河才厉害，我们说他吹牛，他就说，你们知道个屁，那天晚上我们，哦不……是王小强他们。” 王春生点点头道：“这里你不用换主语，我知道是谁，你继续说。” 第584章 当时发生了啥 工人看到王春生的眼神犀利，吓的狠狠吞了一口唾沫，继续道。 “后来他们就提前准备了东西去砸马冬的录像厅，对了，好像是因为马冬不让陆山河卖菜，还打了朱杰他们，所以才……” 张红军道：“就说那天晚上的事儿就行了，不用说为什么。” 王春生道：“不用，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别紧张。” 工人道：“那个，对，他们后来就带着相机去砸了马冬的录像厅，当时马冬正在和人胡搞。” 张红军又想制止，被王春生制止了。 “没事儿，你继续说，知道什么说什么。” 工人继续道：“就胡搞嘛，然后陆山河他们就进去了，让没穿裤子的马冬站在录像带旁边拍了照片，然后就报了派出所，派出所没管。” 张红军皱眉道：“怎么可能没管？” 工人吓的一哆嗦。 “这，这是王小强说的。不是我。” 王春生道：“你不用理他，你继续。” 工人道：“后来就没管嘛，然后陆山河他们就喊来了人围观，然后才把马冬抓走了，当时王小强说陆山河觉得公安局肯定不会管，就想着找几个假扮是马冬的人把机器砸了，然后就说是马冬让人来的，结果马冬自己找死，带人去找麻烦，就赶巧了嘛，然后，对然后他们就把马冬打跑了。” “打跑了之后，好像是……对，对，然后陆山河就将计就计，把机器面板砸了，那个比较值钱，陆山河也会修嘛，就是这么回事儿。” 张红军阴沉着脸道；“这陆山河算计的够细的，怪不得抓不到什么把柄，局长我现在就把他们抓回来审问。” 王春生皱眉道：“别冲动。” 张红军道：“局长，你也看出来了，这小子说的肯定是真的，而且也能和马冬那边的口供对的上。” 王春生道：“这事儿是省里监督办的，怎么？你要和省里对着干？” 王春生此时自然也是恨陆山河的，毕竟这件事儿差点儿就毁了他。 至于为马冬翻案，王春生是不考虑的，一来案子已经定下来了。 二来，马冬是经不住细查的，好不容易事儿下去了，如果再闹起来，对自己是绝对不会有利的。 而且经过这次的事儿，他也明白，如果真把马冬捞出来，他也教育不好马冬，与其让他出来继续给自己惹事儿，不如在里面好好儿反省反省。 想到这里，王春生道：“今天的事儿你就当没发生过，别人问你，你就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知道了吗？” 工人急忙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了。” 王春生点点头，可能还是不放心，继续道。 “这件案子十分复杂，要是你透露了风声，那就是和陆山河他们是一伙儿，做伪证，那是要坐牢的，晓得了？” 工人连连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张麻子笑道：“嘿嘿，局长，你放心，这小子的家我知道在哪儿，他妹妹是纺织厂的工人，他要是赶胡言乱语，我绝不放过他们。” 王春生皱眉道：“不想继续进去待着就老实点儿，小打小闹我们可以当做不知道，闹大了，没人保的了你。” 张麻子笑道：“那是，咱早就改造成好同志了，要不是这次的事儿是局长您的事儿，我保证不动他一根头发。” 王春生懒得听张麻子胡说，于是和张红军，直接离开了张麻子家。 回到王春生家，张红军问下一步如何安排。 王春生道：“行了，这事儿你暂时就不用管了，我现在是国营企业改革办公室的主任，机械厂那边儿我迟早是要督促一下的，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说起来新的公安局长很快就调过来了，你好好儿干，争取再进一步。” 张红军叹息道：“您都走了，我好好儿干能有什么用？” 王春生对于这个表态还是很欣慰的。 “以你的能力，会得到新领导的赏识的，你能来看我就比别人强多了，行了，你去楼下买两个菜，晚上就在这儿陪我说说话好了。” 说完王春生拿出十块钱，张红军哪儿肯接？急忙下楼去了。 与此同时，江城县供销社。 售货员看到几个穿着体面的人走进供销社，急忙笑着询问要买什么。 领头的中年人问：“你们这里都卖什么饲料啊？” 售货员一听，喜笑颜开道。 “这您可找对地方了，咱这儿什么饲料都有，这是猪饲料，这是鸡饲料，您看您是想买哪一种啊？买的多了还有折扣的。” 中年人一看又是兴旺饲料，这心里可就不舒服了。 中年人不是别人，而是江州市，饲料厂的主任。 这次来主要就是来调研的，因为据说现在江州市那边多了一款兴旺饲料，卖的很火，就连一些农场都不再买他们的饲料。 这也是他们这次来江城县调研的主要原因。 “你这里就没有其他饲料吗？” 售货员笑道：“这不是先给您介绍好的嘛，这也是我们的责任不是，你要是买回去不好，我们也麻烦。” 中年人道：“哦？那你说说，三康饲料怎么就不好了？我看你们也存了不少货嘛，你怎么不推荐一下啊？” 售货员正是上次和陆山河交谈的那个人，此时已经回过味来，这几个人八成并不是来买饲料的，于是笑道。 “怎么可能不推荐嘛，推了，没人要啊，反而是兴旺饲料大家都说好，一来二去的，我也就先挑好的卖了，当然，我也没说三康不好，都挺好的。” 中年人可不会被一个售货员骗了，继续问。 “是吗？那你说说三康好在哪儿？兴旺又好在哪儿？” 售货员笑道：”不晓得，村民说兴旺名字好听，鸡鸭吃了下蛋也多，我家里也不养，没经验。” 说话间，一个村民走了进来。 “呦，王大妈，买啥啊？” “给我来十斤饲料，不要三康的，我要那个兴旺的。” 看到售货员去给老太太称开了口的兴旺饲料，几个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第585章 谁说我没推销 就在此时，一辆拖拉机停在了供销社门口。 看到车上喷着东坝乡供销社的字样，身边一个工作人员急忙低声道。 “王主任，东坝乡的饲料一直都是买咱的，他们的农场现在规模还不算小，我们还亲自给他们送过饲料呢。” “是吗？看来这次是来进饲料的，这么多倒是 不用咱们送了。” 说话间，东坝乡的几个人，跳下车，走了进来。 “王姐，调点儿货啊，我们那边用完了。” 售货员急忙给几个人使眼色，几个人一头雾水。 “王姐，你眼睛不舒服啊？” 售货员心里骂几个人木头，没有眼力劲儿，急忙道。 “暂时没货，你们过两天再来吧。” “那不有呢嘛，有多少我们先拉多少，总不能空车回去吧，农场里猪还等着吃呢，和洪涛打过招呼了，这几天他们就给你们补上了。” 眼看售货员竟然死活不推销三康饲料，饲料厂的几个人站不住了，王主任更是上前问道。 “同志，来买饲料啊？” 东坝乡的几个人道。 “对啊，不够喂了，就来调一下货。你们不会也是来买饲料的吧？” 售货员见到了这份儿上，直接介绍道。 “这几位是三康饲料厂的领导，来调查情况的，认识认识？” 一听是三康饲料厂的，几个人顿时明白为什么售货员一直给几个人使眼色了。 “嘿嘿，原来是饲料厂的啊，开玩笑的，我们不是来买饲料的，对了，我还有事儿，几位领导忙啊。” 说完几个人竟然直接快步离开了供销社。 听着拖拉机哒哒哒的响起来，开远了，王主任几乎气背过气去，这不明摆着打他的脸吗？ “同志，你这就不对了，明明有饲料，为什么要让他们离开？” 售货员自然不会说，卖兴旺饲料有提成，兴旺饲料还好的事儿。 “我没有让他们离开啊，他们有事儿走了的啊，你也听到了。” 王主任怒道；“听到了？那你给他们使眼色是什么意思？” “没有啊，我哪有使眼色？我最近眼睛不舒服，你看我眼皮现在还跳呢。” 现如今陆山河的饲料卖的好，销路也逐渐打开了，眼看着一个月马上就不止三块钱了，售货员自然不会自断财路。 看到售货员如此耍无赖，气得王主任直接扬起手来。 身后几个工作人员急忙拦住他。 “主任算了，别和农村妇女一般见识。” “主任消消气，消消气。” 王主任冷哼一声，带着几个工作人员出了门。 看到几人坐上面包车离开了，售货员回到供销社里面，隔着墙壁啐了一口。 “什么东西，拿破烂玩意儿糊弄人，还想让我们帮你卖东西？想的美。” 王主任回到车上气的不轻，几个工作人员急忙劝道。 “主任，这肯定是个例，咱去其他地方看看。” “对，这种没素质的人还是不多的。” 王主任嗯了一声道；“这次咱就别进去了，咱找个地方好好儿看看，到底是个啥情况。” 最终众人选择了一个农场经营的还不错的乡赶了过去。 把车停在附近，众人开始默默等待，可是专等一样东西出货，自然是不可能那么顺利的，一直等了一个小时，看到的也都是一些买杂货的人。 就在众人打算下车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供销社门口。 “主任，再等等？” 王主任点点头。 “看看，这一波人要是不买饲料的话，咱们就直接进去问问情况。” 很快事情就有了结果，只见刚刚进去的人果然扛出了一袋饲料，而看包装就知道又是陆山河的兴旺饲料。 王主任心里恨的慌，摆手道。 “别动，再等等看。” 只见那人扛出一袋后，就站在了车旁，似乎在看着饲料，而另外两个一起来的小伙子，开始一袋袋的往外扛。 看到两个人很快就扛了二十多袋，码放在马车上，王主任直接沉不住气了，推开车门下了车。 “老乡，你这买的啥饲料啊？” 车夫看王主任一眼道：“鸡饲料，猪饲料，你说他是啥饲料，他就是啥饲料。” 王主任又问：“我听说三康饲料不错，还是江州市国营农场出的，你们怎么不买三康呢？难道是因为这个便宜？” 车夫道：“便宜？可不便宜，兴旺和三康价格一样，兴旺六十斤，三康八十斤，兴旺还比三康贵呢，不过贵有贵的道理，人兴旺的饲料是真的好啊。” 说话间，又一辆骡子车，停在了车后。 “王大爷，还是你的马好使，这一路可把我们甩远了。” 车夫笑道：“这牲口就得喂好了，听我的这次买了饲料回去，给你骡子喂点儿饲料，就有劲儿了。” 看到车夫当着面儿推销饲料，王主任急忙问：“这位老乡也是来买饲料的？” 车夫道：“是啊，王大爷说饲料喂鸡鸡多下蛋，喂猪上膘，这不家里养了两头猪嘛，村里快交猪了，就都来买点儿饲料。” 王主任笑道：“是啊，三康饲料营养全，猪啊鸡啊都能吃。” 一听王主任提三康，车夫急忙道；“你可别听他的，三康饲料听名字就知道里面糠多粮少，那玩意儿喂鸡鸡都不吃，听我的就买兴旺，贵点儿就贵点儿，有用才行。” “这位老乡这话就不对了，三康饲料是健康的康，不是麦麸的那个糠。” 车夫打量王主任道。 “我看你人模狗样的，一直在这里问我，你不会是卖三康饲料的吧？我和你说，你真想做好饲料就和人家兴旺学学，和进去那么多糠，鸡吃了拉屎都是豆豆，你也好意思卖？” 王主任气的不轻，虽然说他们三康饲料的确拌了不少糠，可也不像老汉说的那么夸张吧。 “你这人简直就是污蔑。” “你看，你还急了，但凡买过三康的你问问，谁还买二回？” 眼看主任要和老汉打起来了，几个工作人员急忙把王主任拉到了一边儿。 回到车上，王主任气道。 “不行，我必须下去问问，以前明明卖的好好儿的，怎么就不卖了。” 第586章 你家饲料太差 很明显屋内的人已经知道了王主任的来历，看到他进来了，脸色瞬间变得尴尬。 毕竟以前他们的确都卖三康，可那不是因为他们想卖，而是有任务，而且也就三康一家饲料厂，也没有竞品。 所以三康沿用七十年代的配方也还说的过去，能卖就卖不能卖给退回去就是了。 可是自从陆山河的饲料开始卖以后，大家才知道了饲料还能有那么多的作用，三康这种糠多粮少的垃圾货，就连他们自己推销都会觉得脸红，更何况陆山河那边儿还给提成？ 可是还不等售货员想好怎么搪塞王主任，王主任直接发难了。 “我是三康饲料厂的主任王宾，这次来主要是调查一下三康饲料最近的销量情况，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你们只推销兴旺饲料，对三康却根本不会提及，这种情况似乎说不通吧？” 售货员赔笑道：“我们也没有只卖兴旺啊，也卖三康的，同志买两袋三康饲料吗？三康一袋八十斤比兴旺便宜。” 正扛饲料的小伙儿撇了王主任一眼，直接扛着饲料出去了。 售货员道；“你看，我们是卖东西的，现在上面三令五申，要满足老乡的需求，不能拿架子，老乡要啥我们就给拿啥，不是我们不推，是老乡不买啊。” 说话间，车夫进来了。 “这话没毛病，大伙儿眼不瞎，哪个好，哪个坏，我们还是分的清的，你不是三康饲料厂的吗？要真想卖货，回去告诉你们头头，别搞虚头巴脑的，这年头，人都能吃饱了，牲口也得吃口好的，少拿糠皮来糊弄人。” 说完车夫不等王宾回答，扭头走了。 王宾被顶撞的不轻，转身离去。 接下来众人又去了两个供销社，在不亮明身份的情况下，对方极力推销兴旺饲料，这让王宾彻底坐不住了，也明白了为什么江城县的三康饲料会滞销了。 “李师傅，把车停下一个供销社门口。” 司机道：“还去啊？” 王宾道：“顺道的事儿嘛，我想起光顾着生气了，有件事儿还没问清楚。” 这次来到另外一个供销社，王宾的口气缓和了很多。 听说几人要买饲料，售货员自然是极力推销。 王宾笑道：“都说这兴旺饲料好，他好在哪儿了呢？” 售货员笑道：“咱也不知道好在哪儿，也零卖，要不你看看？” 说完售货员抓了一把给王宾看。 饲料已经打碎做成了颗粒，王宾自然看不出什么，只是感觉味道有些发酸。 “这饲料坏了吧？” 售货员笑道：“就这味儿，怎么样来两袋？鸡吃了多下蛋，猪吃了也上膘快。” 王宾问：“这饲料是哪儿出的啊？这杂牌你们也敢卖？连个地址都不敢写。” 售货员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老乡爱买，都说好。” 见售货员不说，王宾也只好作罢。 “行了，那我就买一袋试试，要是效果不好，我可给你退回来。” 售货员大喜，急忙笑道。 “放心好了，老乡们都说好，那肯定好。” 说完，亲自拎下来一袋放在了王宾脚旁。 看到饲料弄脏了自己的皮鞋，王宾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才拿出六块五毛钱递给售货员。 看到几个人抬着饲料离开了，售货员撇撇嘴，装什么大尾巴狼，老娘一个人都拎的动。 售货员明星不肯说，于是王宾让厂里的其他小领导去问附近的老乡。 接过小领导的烟，老乡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 “你这问对人了，我跟他们去拉过饲料。” “是吗？那他们这厂在哪儿啊？我看袋子上也没写啊。” “机械厂嘛，都是从机械厂拉的货，我听说是机械厂做的。” “机械厂？他们怎么会做饲料呢？” 老乡笑道：“不都说改革吗？估计也是改革改的呗，反正他就是开饭店我也不奇怪，我们村的二流子，好吃懒做，现在都做了老板了，你说这年景是好事坏？” 眼看老乡把话题扯远了，小领导笑笑，站起身来。 “是啊，那您先忙。” 回到车上，把和老乡的对话一说，王宾也疑惑了。 “机械厂？你确定？” “那人说他跟着去进过货，就是机械厂，主任，咱去问问？” 王宾摆摆手。 “不必了，今儿晚了就先到这儿吧，先回市里再说。” 众人拉着饲料回了江州市，王宾急忙把情况汇报给了厂长。 厂长听完自然很是震惊，他之所以让王宾去江城县调研，其实就是因为最近南市区那边儿冒出个什么兴旺饲料。 那饲料传的神乎其神，搞的江州市饲料厂严重积货，而根据这边的调查，是一个叫李三的人从江城县进的货，这也是他派王宾跑一趟江城县的目的。 “厂长，要不要看看兴旺饲料？我买了一袋回来。” 厂长冷哼一声道：“买它干什么？就算他真的比咱的好，又能怎样？机械厂，搞起了饲料？他们这是要反天不成？” 王宾怯怯的问：“那现在怎么办？” 厂长道：“你不用管了，明天你去市里汇报一下情况。这事儿谢市长十分重视。” 王宾答应一声，这才离开。 次日，王宾一早来到市里，把情况汇报了一遍。 “谢副市长，机械厂这哪儿是改革啊，这是砸兄弟企业的锅，他好好儿的机械厂不搞机械搞起饲料来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儿。” 谢正言，也曾担任过饲料厂的厂长，对于饲料厂还是有一定感情的。 现如今他分管全市国有企业的监管，听到了这种事儿，自然十分生气。 “你确定是机械厂搞出来的饲料？” “千真万确，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而且他们的饲料连地址都没有，我看八成是怕老乡找他们后账，这种三无产品，绝对不能在市面上流通，如果继续下去，势必会对老乡的财产造成侵害。” 谢正言微微皱眉道。 “好了，具体情况我已经清楚了，你回去告诉王厂长，这件事儿我会和江城县那边沟通的，等有结果了，我让人通知你们。” 第587章 改革不能乱 王宾谢过谢正言后，离开了办公室，而谢正言则是急忙召集大家开会。 会上，众人听说了事情经过，纷纷怒斥机械厂的不规范行为。 “机械厂，机械厂，既然叫机械厂那就该干机械厂该干的事儿，如果做机械的去做饲料，做饲料的去做机械，岂不是要乱了套？” “有些企业响应改革我们应该支持，可是改革不能无脑的，无序的，胡乱改革，机械厂的这种行为，必须予以制止。” 这些话都不是谢正言真正想听的，虽然他也知道该这么干，可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说出他心里真正在乎的地方。 很快有人站起来道。 “我个人觉得，改革必须有计划的改革，西山农场作为江州市最大的农场担负着全市人民粮食保障的重要任务，而饲料厂的建立，当初也是为了不浪费农场的粮食废料而建立，我们不能违背了初衷。” “机械厂的这种行为的，正在瓦解西山农场的良性循环，把西山农场逼上一条死路，我们不能为了一个县城的机械厂的私利，而损害了全市人民的利益，所以，我个人建议，机械厂必须马上停止这种过界的行为。” 谢正言微微点头，投去赞许的目光。 “好了，大家的意见都十分中肯，今天就先讨论到这里吧。” 会议散去，谢正言回到自己办公室，亲自拨通了江城县国有企业改革办公室的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办公室主任王春生。 被谢正言一顿训斥，王春生整个人都是懵的。 本来小日子过的还很惬意，这么快就来事儿了。 “改革办公室刚刚成立，最近事情实在太多，有所疏忽还请领导见谅，我承诺一定尽快调查清楚情况。”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好，这件事儿现在影响很大，一定不能倦怠。” 挂断电话，王春生的脸色阴沉下来。 “又是机械厂。” 来到隔壁办公室，王春生直接把谢正言的训斥劈头盖脸的丢到了张威的身上。 “现在，马上给我查清楚，到底有没有这么一回事儿。” 张威第一次见识了王春生的威严，急忙附和着，去查资料。 不过二十分钟，张威就再次来到了王春生的办公室。 “主任，机械厂几个月前，的确注册了的饲料生产的商标，不过这饲料厂却似乎不是机械厂的。” 王春生皱眉道；“什么意思？机械厂做的饲料，怎么就不是机械厂的了？” 张威道；“这个商标按照提交的资料来看，是租用的，也就是说有人挂靠在了的机械厂的商标上，具体情况暂时我也不清楚。” 王春生接过资料一看，饲料厂的注册法人竟然是陆山河脸色瞬间铁青。 “现在你马上通知杨建来一趟县政府。” 半个小时之后，杨建心情忐忑的来到了县政府。 走进王春生办公室后，看到满面寒霜的王春生，杨建忍不住吞咽一口唾沫。 “王主任，您找我？” 王春生冷冷道；“机械厂能耐不小嘛，连市里都惊动了。” 杨建大惊。 “不知道王主任说的是什么事儿？” 王春生冷哼一声，直接把饲料厂注册的复印件摔在了桌子上。 “我问你，这是什么？” 杨建接过来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儿。 其实听说王春生保留了县长职务，调任新的部门后，他就隐隐感觉王春生不会轻易放过他和陆山河，可是没想到，王春生动手这么快。 看到杨建低头不语，王春生一本正经道。 “好好儿的机械厂不干，跑去抢饲料厂的活儿，杨建，市里领导就是让你这么改革的吗？” 杨建被王春生呵斥的一愣一愣的，虽然饲料厂的商标是陆山河分析过的，合法合规，可是和市里扯上了关系，这一切似乎都没有那么保险了。 而且就这么让他把陆山河卖了，他又不敢也不肯，一来饲料厂那边的利益实打实的落进了自己的口袋，如果深究下去，自己到时候怕也脱不了干系。 二来，现在机械厂的拖拉机订单几乎没有了，都被沿海城市的工厂抢走了，所以仰仗陆山河的收割机和插秧机，这两样东西几乎成了机械厂的主要收入，这要是把陆山河赶走了，市里自己一样不好交代。 看到杨建 不说话，王春生冷冷道：“意识到错误了吗？意识到了，就马上把饲料厂的商标注销，给市里一个交代。” 杨建终于开口了。 “王主任，机械厂也有难处啊，现如今拖拉机订单几乎没有，全厂几百口人还等着吃饭呢，而且我也是看着红星公社那边儿有人搞养殖，这才和陆山河商量着弄了一个饲料厂，补贴一下厂里，我也没想到会和市里的农场有冲突啊。” 王春生冷冷道：“以前不知道，可以谅解，但是现在知道了，我希望你不要执迷不悟，市领导对此事十分重视，改革也不是盲目改革的，如果你们随便可以改，要我们改革办公室做什么？当摆设吗？” 杨建被训的一句话不说，却也没表态，毕竟这事儿他是真的做不了主。 看到杨建这样，王春生心中不由鄙夷。 “行了，先回去好好儿反思一下，这几天汇总一份资料上来，我好汇报给市里，至于那个饲料暂时就别做了。” 杨建从县政府出来，心头不由的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似乎就要结束了。 回到厂里后，杨建急忙去找陆山河。 看到陆山河刚好在办公室，杨建松了口气。 “杨厂长，又出什么事儿了？” 看到杨建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陆山河半开玩笑的问。 杨建苦笑着把王春生找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 “国有企业改革办公室？什么时候有这个职位了？” 杨建道：“新成立的嘛，这不响应号召嘛，王春生现如今还是副县长不过是兼职办公室主任而已，所以你还是要小心的好，毕竟他作为马冬的舅舅，总会对你有所偏见。” 第588章 扩建饲料厂 陆山河仔细询问了关于这个新办公室的职责后，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如果真按杨建所说，现在全县的国有企业王春生都能插上一脚，事情还真有点儿不好办了。 看到陆山河表情凝重起来，杨建也不由的紧张起来。 “怎么了？不会连你也没有办法吧？” 如果当初提拔自己的老领导还在的话，杨建还能走关系，可如今他杨建就是个没人管的，想疏通关系也没有门路了。 如果陆山河没办法的话，那饲料厂可就真的危险了。 “和王春生硬刚肯定是不现实的，而且这件事儿我们必须表面同意才行。” 杨建道：“对啊，我就这么和他说的，我说现在厂里不景气，所以不能停的，不过还好他没问饲料厂在哪儿，不然可能他的态度比现在要差的多。” 陆山河道：“现如今几个车间的活儿并不多，尤其以前胡国祥那些人，更是只拿基本工资，也该是给他们一些甜头的时候了。” 杨建疑惑道：“你打算用那些人？” 陆山河笑道：“胡国祥已经彻底没戏了，这些人以前也只是屈服于胡国祥的淫威而已，而且我看他们最近其实还算上进。” 杨建点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做？” 陆山河笑道：“咱们肯定不能和王春生对着干，可是工人们就不一样了，如果我们把大家的工资都提上来了，你猜王春生来强制干预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同意？官大一级压死人，大两级就不一样了。” 杨建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把他们安排进收割机车间？那边活儿最近也不多吧？” 陆山河道：“村里的工人本来就不够，明天，不……今晚吧，我让洪涛他们拉两台机器过来，以后机械厂生产一部分饲料，就当是改善工人条件了，村里的还是按照以前的情况来，只要优先出村里的货就可以了，这边的人也能用上，绩效嘛就按收割机那边的来。” 杨建一听大喜。 “行，就这么办。” 当天下午，陆山河让工人们腾出一个车间，当天晚上就拉来了两台饲料颗粒机，以及制造饲料的原料。 次日陆山河亲自公布了机械厂要生产饲料的决定，工人们自然是十分热情。 现如今只要是陆山河的主义，大家都十分赞成，甚至有很多人想从机械车间调来饲料车间工作。 陆山河笑道：“好了，大家都是机械厂的工人，机会是平等的，以前没那么多工作岗位，现如今多了几十个工作岗位，自然要让给其他人。” 很多人面露愧色，其实表面大家比以前积极了不少，可背地里却没几个说陆山河好话的。 毕竟现在他们一个月赚的比胡国祥在的时候还要少。 此时听到陆山河竟然想着他们，一个个感动不已。 “陆副厂长放心，我们一定积极工作。” “对，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儿工作，绝不给机械厂丢人。” 陆山河笑道：“大家的热情我看到了，只要好好儿干，机械厂只会越来越好，好了，洪涛你来指导大家一下吧，让大家也能快些上手。” 承诺会增加饲料颗粒机的数量，允诺其他人也很快能有新的工作岗位后，陆山河这才回办公室去了。 而看到这一切的杨建，满心欢喜，回屋把工人们的热情也写进了报告中。 与此同时，王宾带着饲料，来到了农业大学。 听说是农场那边让分析饲料的成分，老师很是好奇。 “分析成分？这饲料有毒吗？” 王宾道：“不是，这饲料是一个三无小厂出的，我们怀疑里面有什么不好的成分，所以来化验一下，当然主要还是把它是怎么做的，都用了什么研究明白。” 大学老师顿时明白了王宾的意思，于是直接答应下来。 “行，我叫几个学生帮你化验一下吧，一会儿我还有一堂课。” 王宾皱眉道：“学生？学生能行吗？” 大学老师笑道：“放心好了，咱农业大学的学生化验个饲料自然是不成问题的。” 说完大学老师直接离开了。 来到教师，老师直接点了沈薇等五个人的名字。 沈薇虽然好奇，可还是在同学们羡慕的眼光中离开了教室。 来到办公室，老师说明了情况，指了指地上的饲料。 “行了，直接拿去实验室吧，一定要搞清楚里面到底都用了什么。” 沈薇一看兴旺饲料，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不是陆山河做的饲料吗？当初她还和陆山河一起调制配方了呢。 本来沈薇想说饲料的配方，可是转念一想，这些人拿着陆山河的配方里面可能还有其他的事情，于是沉默下来。 五个人，两个男生，各自拎起饲料袋子的一个角，五个人一起往实验楼走去。 离开了教室，几个人就没那么寡言了。 “你说这饲料不会是有问题吧？怎么忽然让咱化验呢？莫非是里面有毒？” “我看不一定，要是检查毒素，直接说检查有没有毒就行了，干嘛要把所有成分都检查出来？” “说的也是，那这是为啥啊？” “我猜啊，可能和小燕想的恰恰相反，这饲料不但没毒，还很好，国营农场也想做这样的饲料，所以才让咱帮忙把所有的成分都化验出来，不然哪用得着这么麻烦？” 几个人说话间，另外一个女生道；“沈薇，你觉得是怎么回事儿啊？” 沈薇一愣笑道：“我不知道啊，咱就按照老师的要求做就行了。” 几个人笑起来。 “问你就是白问，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沈薇道：“老师交代的任务嘛，自然要尽力去做。” 沈薇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开始纠结。 如果真是国营农场那边想仿制陆山河的饲料的话，那自己该不该把所有的材料以及配比都说出来呢？ 几个人来到实验室，五个人各自取了一份饲料开始做实验。 沈薇虽然纠结，看到同学开始认真做实验，她也取了一百克饲料放进了水里，轻轻的搅拌起来。 第589章 来自舍友的嫉妒 搅拌均匀，沈薇拿出滤纸，将饲料和水分开，然后假装开始检测水里的成分。 很快一个男同学的水溶剂结果出来了。 “怪了，水怎么是弱酸呢？不应该啊。” 沈薇道：“可能是没存放好，轻度霉变了吧？” “可能是，你那边呢？” 沈薇道：“我这边还没做呢，不过饲料里的颗粒我分出来了，一会儿可以看看到底是啥。” 其实沈薇知道里面都有什么，甚至具体的配比都清清楚楚。 之所以打断男生继续实验，就是怕男生真的把里面放了草药的事情检测出来，而此时她已经不知不觉的站到了陆山河这边儿。 就在众人做实验的时候，王宾带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怎么个情况？还没好吗？” 男生问：“您是？” “我是国营农场的，实验就是我让你们老师做的，你们可不能偷懒啊，我们急着用呢。” 几个人虽然对对方的态度有些不满，不过也不好说出来，毕竟看对方穿着应该是个领导，说不定自己毕业了还要去这种人手下干活儿呢。 见几个人继续开始做实验做记录，王宾和中年人聊起天儿来。 “主任，这要是能研究明白，就好了，到时候咱的牌子可比一个县半路出家的厂子强多了。” 王宾道：“只要能做出来，我先往江城县放他一万斤，到时候我看谁还买他们的饲料，比家底，他能比的过咱？” “就是，就是，咱农场的材料可比他们便宜多了，只要知道配比，直接用价格压死他再说。” 王宾道：“对啊，什么时候轮到他一个机械厂和咱抢饭吃了？想多了他们。” 两个人的对话，直接印证了沈薇心的猜想，这样一来她就更不可能把饲料的配比告诉他们了。 其实沈薇还是保守了，太过于老实了，她只想着不要告诉对方具体配比，不说出草药的成分就行。 可是她却认认真真的把饲料里麦麸豆粕的种类全写了出来，只是在比例上用的是实验数据，而不是陆山河的真实配比而已。 很快众人做完了实验，王宾全部收了起来，都看了一遍明显还是不放心，于是又拿去给老师看。 老师仔细比对了五份实验结果后笑了。 “还是沈薇这孩子可靠，你们就拿她这一份作为参考吧，至于具体用多少，后续你们微调即可。” 王宾大喜，急忙拿出十块钱递给老师。 “麻烦您了，一点儿小意思，还请王老师收下。” 老师本来不想收，可是转念一想沈薇的情况，于是直接收了下来。 送走王宾后，老师直接去了教室。 同学们看到老师来了，急忙坐回自己的位置。 老师笑道：“今天呢，特别表扬一下沈薇同学，国营农场那边对于实验结果十分满意，最后采用了沈薇的实验数据，并且托我把这一份辛苦费转交给沈薇同学，沈薇来，给你的。” 看到老师直接拿出一张大团结，几乎所有同学看沈薇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羡慕嫉妒恨。 家庭条件好的，可能看不上这十块，可是这份殊荣，也足够让人眼红了。 至于那些家庭条件并不好的，自然更是羡慕嫉妒恨。 尤其是沈薇的舍友柳叶，一张脸更是耷拉的老长。 旁边女同学看到柳叶竟然没鼓掌，提醒道。 “柳叶，沈薇拿奖金了，你不祝贺一下？” 柳叶此时要气炸了，凭什么沈薇就比她强？她比沈薇差哪儿了？ 为什么连老师都这么青睐她？如果让自己去做实验，说不定这十块钱就是我的了。 柳叶也不想想自己的能力，就她的水平，估计去了里面都有什么都搞不清楚，更别提大概的配比了。 去的五个人可是班里前十名的人，而且还有很强的动手能力，如果沈薇不是提前知道配方，估计都不可能在五个人中脱颖而出，就别提他柳叶了。 当然，这些柳叶是不会明白的，她此时已经开始脑补是不是沈薇勾引了王宾所以王宾才给了她十块钱的。 “祝贺？她拿了钱又不给我一分钱，我为什么要祝贺？” 看到柳叶这个态度，女生笑笑不说话了。 在众人的掌声中沈薇走上了讲台，只是她并没有去拿钱，因为她觉得有些愧疚，毕竟自己隐瞒了不少信息，就这样还拿钱的话，她觉得有点儿亏心。 当然她也有点儿小满足，如果对方用的是自己的配方，她更清楚差距在哪儿，哪怕对方仿制的话，也不会有兴旺饲料那样好。 “老师，我能做实验就很好了，这钱我不能要。” 老师笑道：“又不是我给你的，是国营农场的王主任让我转交给你的，毕竟你这次也帮了大忙了。” 沈薇犹豫道：“我们五个人都做了实验，要不我们一起分吧？” 其实另外四个家庭情况都算中等偏上，也知道沈薇的情况，于是同时道。 “行了，你就收着吧。” “就是，要是采用了我的配方，我肯定不会和你客气。” “我不缺钱，还是你拿着吧。” 老师笑道：“你看，众望所归啊，收着吧。” 说完老师亲自把钱递到了沈薇手边儿。 看到这一幕柳叶更是气的七窍生烟。 “哼，真会装。” 旁边女生看柳叶一眼，撇撇嘴，心中暗道，以后还是离这种人远一点儿的好，连自己的舍友都见不得好，更别提别人了。 沈薇收下钱，感谢大家后，这才回自己的位置重新坐下了。 江城县这边，自然不知道国营农场那边竟然会出此下策，当然就是知道陆山河也懒得理会，因为此时他们正忙着在机械厂扩建饲料车间的事儿。 两台肯定是不够的，所以陆山河又调过来两台饲料颗粒机，这样一来，就又可以创造十几个工作岗位了。 虽然这样可能有些亏，可是只要先把王春生那边堵上，以后盈利的事情再说，更何况饲料的销路已经打开了，只要口碑保持，以后的订单也只会越来越多，说不定这边的工人都可能不够用呢。 第590章 有事说事 就在陆山河指导朱杰等人组装第五台机器的时候，又有几个以前经常跟着胡国祥混的工人，走过来帮忙。 “陆副厂长，能不能先安排我一下啊？” 朱杰急忙道：“王叔最近表现挺好的，拖拉机配件车间没活儿的时候，偶尔还会来收割机车间帮忙。”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 “只要付出肯定是会有回报的，不用急，不出半个月，大家都会有活儿干的，说不定到时候还得让你们加班呢。” 为首的工人有些尴尬，又有些恳求道。 “陆副厂长，我知道以前我的确是懒了点儿，可是我已经改了，你就先让我进饲料车间吧，我家里真的快揭不开锅了，丫头眼看上学了，我学费都没地方借去啊。” 另外一个工人道：“我不是说陆副厂长你做的不对，我们这半年的收入的确太少了，看在我们改了的份儿上，你就让我们先去饲料车间吧。” 看到几个人恳求的样子，陆山河笑道。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有难处直接说嘛。” 说完陆山河让朱杰等人继续，带着几个人往办公楼走去。 回到办公室，陆山河让几个人坐，几个人不肯，陆山河也只能由着他们。 打开抽屉，陆山河拿出一叠钱，看向第一个工人。 “你说你丫头要念书要交学费是吧？要多少？” 工人简直不敢相信，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陆山河笑道：“有难处咱先解决难处，就算我现在调你去饲料车间，离发工资也还有二十天呢，你先从我这里拿，等手头宽裕了再还我就是。” 一瞬间工人的眼圈儿红了，以前他不是没和胡国祥借过钱，当时胡国祥正在打牌，牌桌上就放着好几百，可是他借十块钱胡国祥都没借给他。 此时的陆山河和胡国祥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怪不得朱杰等人那么维护陆山河，人家是真把自己人当人。 “十，十块就够了。” 陆山河直接拿出二十递给工人道。 “要不是家里不宽裕你也不会和我开这个口，多给你拿十块，家里缺什么也置办一下。” “谢谢，谢谢陆副厂长，以后我一定好好儿干。” 陆山河笑道：“饲料车间建起来，大家的日子都会好过起来的，下一个，你家里什么情况？” “陆副厂长，我家里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没钱用了，家里粮食也不够吃到下个月发工资了。” “十块够吗？” “够了，够了。” 把六七个工人送走，每个人开心的都像是过年一样，这让陆山河也放心了不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很快一个年轻人跑进了楼道，看到陆山河还在办公室门口，直接来到了陆山河面前。 陆山河正疑惑，年轻人直接跪下，啪的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陆副厂长，求你救救我娘。” 陆山河懵了，这人他还是有点儿印象的，当初似乎经常跟在王诚身后，没少对他出言不逊。 “别这么客气，你先起来，说什么事儿？” 年轻人站起来眼圈儿红了。 “陆副厂长，以前是我不对。” 陆山河直接打断道：“以前的事儿我不记得了，你直接说事儿，我看你挺急的到底怎么了？” 年轻人哭道：“我娘前几天摔断腿了，我以前败家，家里也没存下什么钱，老娘只能在家养着，养了好几天了，不见好，今天一早腿都肿了，可是你也知道我人品不好，在车间借钱根本没人借给我，求求陆副厂长，你借我一些钱吧，以后我都听您的，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愿意。” 陆山河问：“需要多少钱？” 年轻人道：“我也不知道。” 陆山河想了想把年轻人让进屋，拿出一张纸，写了一张欠条。 看到陆山河写了个五百，年轻人瞬间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别哭啊，我给你拿钱，过来签个字。” 年轻人急忙拿起笔写下石二强三个字。 “陆副厂长，你是好人，你放心我做牛做马这钱我都会还你的。” 陆山河拿出五百块递给石二强问：“你打算怎么送老娘去医院？” 石二强犹豫道：“背？” 陆山河无语道：“还背什么背啊，推个车，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我还真怕钱不够。” 说完陆山河和石二强一起下了楼。 厂内要来回运送东西，自然要用小车，很快陆山河就找来一辆小车，让朱杰在小车前面焊一块铁板。 朱杰一边吩咐人焊铁板，一边好奇的看着陆山河身后哭的稀里哗啦的石二强，他还是第一次见石二强这么狼狈。 “陆副厂长，焊铁板干啥啊？” 石二强道：“推我娘。” 朱杰一愣，疑惑道：“陆副厂长，他……” 陆山河摆摆手道：“以前的事儿我不记得了，你们以后也不许再提，谁家还没个难处？” 朱杰急忙点头。 “哦，我知道了，要我跟着去吗？” 陆山河道：“不用了，我和他一起去，钱够的话我就回来了。” 一提钱，石二强又哭了，感觉手心里那五十张大团结就像是一团火。 很快焊好了小车，两个人直接离开了机械厂，之所以用小车自然是机械厂的拖拉机太颠了，老太太又骨折了，还是小推车稳当。 来到石二强家，床上果然躺着个老太太。 听到动静，老太太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来了陌生人，苦笑道。 “来人了啊？我这腿伤了，你们自己渴了自己去盛水吧。” 石二强哭道：“娘，别抗了，咱去医院。” 老太太道：“不去，医院多费钱啊，养几天就好了。” 陆山河道：“你撩开被子我看看。” 老太太急忙说不用，石二强还是把被子撩开了。 看着老太太肿胀的腿，陆山河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这要是再拖下去估计要出人命了。 “大娘，你这不去医院可不行啊，钱没了可以赚，你要是出事儿了，石二强可咋办？” 老太太想想当初老两口老来得子的喜悦，一时间看石二强的眼睛里满是不舍。 “孩子大了，我就是过去了也能交代了。” 石二强哭道；“娘，我就您一个亲人了，你不能出事儿啊，你看咱有钱了，看的起病。” 第591章 报告写好了 看到石二强拿出一沓大团结，老太太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哭道。 “你这孩子干了啥？你是不是去抢人了？我和你说过啥？得走正道儿啊。” 一看老太太误会了，陆山河急忙道。 “大娘，这钱是厂里借给他的，不是他抢的，我是机械厂的副厂长陆山河。” 石二强急忙道：“对，娘，你不信我，你还不信陆副厂长吗？这钱是陆副厂长借给我的，而且等你好了，还给我一个赚的多的岗位，我知道以前我不对，以后我改，我真的改，求求你了，和我去医院吧。” 陆山河看到老太太犹豫，急忙道。 “大娘，石二强还没结婚呢，你还没抱孙子呢，你就和我们去医院吧。” 一听孙子，老太太眼神中有了神采。 “行，走正道就行，我看，我去看。” 两个人直接把床板抬到院子里，放在小车上，让陆山河扶着老太太，石二强推着老娘一路小心着往医院赶去。 来到医院，石二强把钱递给陆山河道。 “陆副厂长，你帮我交押金吧，这个是户口本，我在门口看着老娘。” 陆山河点点头，进去交了押金，医生已经出来查看情况。 看到老太太腿肿的厉害，急忙让人抬来担架把老太太抬了进去。 一路检查，看着老太太被推进了手术室，石二强终于松了口气。 两个人一直忙到下午，才总算忙完了，本来陆山河的意思是让老太太住医院。 可是老太太死活不肯，想想反正打了石膏，只要注意也没事儿，于是陆山河又和石二强把老太太推了回去。 帮石二强安顿好老太太，陆山河这才回了厂里。 第二天，陆山河刚进厂，就看到了石二强在大门口等着。 “陆副厂长，还剩下三百多，我先还你三百，剩下的两百你直接从我工资里扣。” 陆山河笑道；“不是说让你在家照顾老太太吗？我帮你请假就行了。” 石二强道：“我娘一直念叨你的好，让我来上班，而且这么多钱我也不能和以前一样混日子了，多干一天是一天。” 陆山河点点头。 “行，那来我办公室吧，把欠条重新打一下。” 重新打了一张两百的欠条儿后，石二强直接离开了。 当天下午，石二强就把陆山河帮自己的事儿，传的满工厂都知道了。 这当然是他故意的，而且他也是真的感激陆山河。 然后快下班的时候他就再次被扭送到了陆山河面前。 陆山河无语道：“这就是你打人的原因？你娘教育你的话白说了？” 石二强道：“他们说陆副厂长收买我，让我说你的好，放他娘的屁，没打死他都算好的，我看他们就是眼红你帮我。” 陆山河笑道：“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有人喜欢有人尊敬，自然也有人讨厌，有人背地里说坏话，这是正常的，倒是你嘴上说着改，脾气还这么冲，你要是真打伤了人，你不还得和我借钱给人看病吗？” 石二强道：“我只是气不过他们那样说你，说的可难听了。” 陆山河道：“随他们说去，答应我，以后收收你这脾气，如果真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和人动手我不管你，但是为了这种小事儿就动手打人，肯定是不对的，这次就不罚你了，赶紧下班去给老娘做饭吧，不吃饱怎么养伤？” 石二强感激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石二强的事儿，无疑让更多的工人对陆山河更加感激和敬佩。 再加上饲料车间的机器增加到了十台，大家都开始忙碌起来，众人更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而此时拖了七八天的杨建，终于把材料写好了。 拿给陆山河看了看，陆山河笑道。 “我敢保证，王春生肯定会骂你一顿。” 杨建最近也想开了，什么领导不领导的，能让自己过好日子的人才是自己的朋友。 “骂就骂呗，就是争取一下，如果争取下来最好，争取不下来，再说。” 陆山河点了点头。 “也行，你去吧，对了，我今天下午打算提前发一波工资，和您打声招呼。” “行，你看着安排。” 杨建拿着资料下楼，陆山河则是直接来到了会计室。 听说陆山河要提前发工资，小姚疑惑道。 “今天吗？这还没到月底呢啊。” 陆山河笑道：“知道你忙，不过很多工人处境不好，提前发一波，反正饲料车间的任务也挺多的，要提高积极性嘛。” 小姚点了点头。 “行，那我统计一下，是全体发？还是只发饲料车间的？” 都发吧，工资少的发十块就当预支了。 “好，那中午休息的时候让他们来吧，我马上就算。” 陆山河点点头，直接去车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车间的工人。 本来那些刚调来饲料车间的人还以为没有自己的事儿，听说工资不够的可以预支十块钱，一时间众人的工作热情再次被调集了起来。 另外一边儿杨建拿着资料也来到了县政府，王春生的办公室。 接过杨建的报告，王春生看起来，只是越看他的脸色越是难看。 因为杨建通篇写的都是饲料车间的好。 啪。 王春生直接把报告摔在了桌子上。 “杨建，我是让你反思机械厂具体该做什么？改革不是让你乱来，你倒好，你告诉我你这是想干什么？” 杨建道：“王主任，这都是实情啊，机械厂需要盈利，工人们也需要收入，我这要是直接被饲料车间关了，工人们也不会同意啊。” 王春生怒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是市里的意见，好了，报告你也不必写了，现在马上回去停止生产饲料，这不是警告，而是命令。” 杨建露出为难的样子道：“好吧，那我回去再和工人们沟通沟通。” 王春生怒道：“沟通？不必沟通了，我要的是马上停止生产饲料，把精力用在机械方面，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还在生产饲料的话，后果自己去想吧。” 说完王春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把杨建轰了出去。 第592章 来铺货的 杨建离开县政府后，回到厂里，直接去找陆山河。 发现陆山河不在，去车间问了朱杰才知道陆山河和小姚一起算账去了。 来到会计室，果然陆山河和小姚在核对名单和钱。 “回来了？看你的样子，难道王春生答应让咱继续生产饲料了？” 杨建笑道：“怎么可能？他巴不得咱们现在就停产呢。” 说完杨建把在王春生办公室的对话说了一遍。 “我的意思是不管他，咱干咱的。” 小姚诧异的看了杨建一眼，他感觉最近杨建变化挺大的，可是也不应该大到对领导阳奉阴违的地步吧？ “厂长，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陆山河笑道：“你以为为什么会提前发工资？” 小姚疑惑道：“有什么关联吗？” 杨建笑道：“王春生想让咱停止生产饲料，也得问问大家同不同意啊，不能因为他一句话咱厂里的工人喝西北风吧？” 小姚恍然大悟。 “哦，我明白了。” 中午十二点，本来该去食堂排队的人群，直接来到了会计室门口。 杨建亲自在门口念名字，而念到名字的人则进屋领钱。 因为陆山河在里面的缘故，有两个人因为家里确实有困难，还多预支了十块钱。 整个中午，机械厂的气氛再次回到了当初生产收割机时的忙碌和热闹，而且这一次不是一部分人而是机械厂全体工人。 看着平时懒散的人群，快速的回到车间，杨建忍不住笑道。 “还是你有办法，如果能拖上七天的话，估计咱们能生产出不少饲料了。” 陆山河点点头道；“现在就期待王春生没这么快动手吧，让工人们多赚点儿钱，对大家都有好处。” 接下来的日子，王春生那边一直都没什么动静，杨建托人打听，才知道王春生去市里学习去了，于是急忙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陆山河。 “看来咱白忙了，说不定等他学习完，已经把这事儿给忘了。” 陆山河笑道：“怎么可能？不过这倒是给了我们足够的准备时间。” 次日月中，发工资的时候，所有人都领到了工资包括那两个预支最多的人。 这更让工人们的工作热情大大提高，一时间，工厂内的气氛就像是回到了六七十年代。 与此同时，国营农场那边的第一批饲料，在王宾的全程监督下，终于做好了。 因为添加的粮食多了，成本也一下子上来了，这让王宾一时间犯了难，急忙去找厂长商量。 厂长接过王宾的报告看了看道。 “成本既然提高了售价自然也要相应的提高嘛，现在兴旺饲料已经停产了，估计市面上的兴旺饲料马上就没的卖了，还是按照以前的利润比出售吧。” 王宾犹豫道；“厂长，我个人觉得吧，以前的利润比有点儿高，按照之前的利润比这一袋八十斤得卖十二块多，其他农场和农民肯定不会买账的。” 厂长想了想：“那就按一袋一块钱的利润卖吧，除去运费等其他费用，保证一袋一块钱的利润就行。” 王宾急忙道；“行，那我就定价九块一袋了。” 说完王宾直接在报告上写上批发的单价后，离开了厂长办公室。 回到车间，工人们已经在装车，工厂里的司机询问地址，王宾道。 “先给江城县那边送去，其他地方缺口不大，那边饲料停产了，估计最近农民们都急着买呢。” “行，那这车货谁押啊？” 王宾笑道：“不用人押车，你直接去江城县，我们就跟在你车后面。” 一切安排好，王宾回办公室喝了一会儿茶，再出门工人已经在捆绑货物。 王宾急忙喊来厂里的面包车，又叫上上次的几个车间主任，众人一股脑的钻进了面包车里。 就这样一路来到江城县境内，面包车到前面带路，两轮车直接来到了一处乡供销社。 让司机把车停在路旁，王宾满脸笑容的走进了供销社。 “同志，买点儿啥？” 王宾直接看向供销社的左边，那是之前摆放饲料的地方。 “你们的兴旺饲料还没卖完？” 售货员笑道：“买饲料啊？你要多少啊？如果这二十多袋不够的话，我可以给你调货，不过得等两天。” 王宾皱眉道：“调货？从哪儿调？” 售货员笑道：“从哪儿调你就不用管了，你就说要多少就行了。” 王宾一时间也摸不清情况，直接说明了来意。 “我是江州市国营农场的，这次来呢是给咱供销社送来了新的饲料。” 售货员一听是国营农场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你们国营农场还做饲料啊？不是把之前的都拉走了吗？” 旁边一个车间主任道：“之前拉走的那是老品，现在这是新品，毕竟咱也知道了大家的需求，也研制出了效果好的饲料。” 售货员有些无语，心中暗道，现在大家都认兴旺饲料，你们现在研究出来有个毛用，早干什么去了？ 不过售货员自然是不敢这么说的。 “这个我做不了主，我把社长叫来。” 不多时，供销社的社长被找了过来，听说是国营农场的急忙上来亲切握手，毕竟大家也都算是一个系统内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看到供销社社长如此热情王宾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说明了来意。 供销社社长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是咱国营农场也做出了新型饲料啊？这是好事儿，咱供销社自然要支持了。” 王宾笑道：“对啊，所以我们打算来供销社铺货嘛，一开始老乡们可能不认可，只要用过知道了咱的好，就认了，所以咱先放五十袋？” 供销社社长笑道：“五十袋有点儿多了，要不先来十袋吧。” 王宾一愣。 “十袋？” 供销社社长急忙笑道：“你看啊，是这么回事儿，先放十袋，我先卖着，要是好卖的话，我给农场打电话要货，要是不好卖也省的你们来回跑，我抽空就给您送回去了，您看行吗？” 第593章 还是卖不出去 王宾虽然觉得这话听着不对，可是想想这一车一个县的供销社也不够分，而今天自己来主要也是看看各个供销社的态度，于是直接答应下来。 “行，那就卸十袋下来，这是单子。” 供销社社长接过来一看，吓了一跳。 “王主任，咱这饲料卖九块五？” 王宾道；“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供销社社长尴尬的笑了笑，急忙道：“没事儿，没事儿，你们也别看着了，快帮忙卸货。” 很快十袋饲料卸下来，售货员又帮忙捆好货物，目送王宾等人离开了。 “社长，这饲料我们可卖不出去。” “就是，改成六十斤了，卖九块五？傻子才买呢。” 供销社社长道；“你们当我为啥只要十袋？放着呗，卖不掉他们自然就拉回去了，行了，搬进去吧。” 王宾打算带着车去下一个乡供销社，身边的车间主任道。 “主任，小点儿的乡，以后再铺货吧，不如直接先去县城附近，一次性也能多卸点儿货，这十袋十袋的卸还不够油钱呢。” 王宾一想也是，于是直接让司机去县城附近的乡镇。 来到供销社，王宾进门就看到了上次的女售货员。 售货员也看到了王宾，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 “王主任，又来了？” 王宾挺直腰杆点了点头，看着以前放饲料的地方空无一物，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对啊，这不是想着咱江城县的饲料没人供应吗？特意送饲料过来的。” 售货员一脸懵逼。 “啊？什么意思？” 王宾道：“机械厂不是停产了吗？咱农场啊，刚好研制出了新的饲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咱公社，这不给你们送货来了。” 售货员懵逼道；“没有啊，我这里只是今天刚好卖完了而已。” 这下轮到王宾懵逼了。 “卖完了？什么卖完了？” “饲料啊，能是什么？” “饲料？什么饲料？” 售货员更懵了。 “就是兴旺饲料啊，王主任你怎么了？” 王宾脸色难看道；“你的意思是兴旺饲料还在生产？” 售货员被王宾的眼神吓到了，忍不住退后一步。 “你想干嘛？人家生不生产我说了又不算，你吼我干什么？” 王宾身后的车间主任急忙道。 “不好意思，主任有点儿晕车，听你的意思兴旺饲料一直还在生产对吗？” 售货员道：“对啊，怎么了？你们还想卖你们的饲料啊？没人认的。” 车间主任笑道：“是这么回事儿，这不上次回去之后嘛，厂长亲自委托农业大学重新对饲料做了配比，农场生产出了新的饲料，今儿我们和主任来就是来给各个供销社铺货的。” 说完车间主任从开了口零卖的饲料里抓出一把道： “和这个一模一样，绝对的上好的饲料。” 王宾也回过神来，找机械厂算账和眼前的售货员吵闹毫无结果，于是道。 “我们的饲料比他们的更好。” 售货员道：“好不是你说了算的。” 王宾道：“去搬一袋下来给她看看。” 两人抬来一袋，当着售货员的面儿打开，只是抓了一把，售货员就看出国营农场的饲料改进很大，里面粮食多了不少。 可是她总感觉这饲料差了点儿什么，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道。 “肯定不一样，你们的味道比较淡。” 王宾道：“我们的粮食渣都是新鲜的味道自然会淡。” “行吧，我也不懂，不过这事儿你们得问社长。” 叫来社长，看过饲料，自然也是恭维了一番。 可是当看到出货单上的价格时，供销社社长皱起了眉头。 “你这卖的也太贵了，乡下人讲究个实惠，东西差不多，你贵了三块，不可能有人要的。” 说话间有两个老乡走了进来。 “有饲料吗？” 王宾急忙推销道；“老乡来的刚好，来，你来评评理，你说这两个哪个好？” 车间主任急忙把两种饲料捧到老乡面前。 老乡看了看。 “都一样吧？” 王宾道；“那你可就错了，这个更好，粮食更多，还新鲜，你仔细看看。” 老乡瞪大眼睛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问。 “那你这个多少钱啊？” 王宾急忙道：“我们这是请农业大学亲自做的配方，一袋九块五。” “多少斤？” “也是六十斤。” 一听也是六十斤，老乡直接摇头。 “兴旺就挺好，我还是买兴旺好了。” 看到农民称好饲料离开，王宾气的几乎要炸了，扭头回车上去了。 其他几个车间主任也急忙跟了出去。 “主任，现在咋办？” 王宾冷冷道：“怎么办？告诉货车司机，不用卸货了，回农场。” 回到农场后，王宾一下车直奔厂长办公室。 厂长听说，机械厂还在生产饲料，而且卖的似乎比以前更好，也怒了，急忙给市里打电话汇报情况。 市改革委员会会议室内，一个漂亮的姑娘，正站在讲台上，声情并茂的讲课。 “沪东区塑料厂的建立，就是一个非常好的改革例子，现在我们再来梳理一下沪东区塑料厂的改革过程……” 说话间，一个中年人闯入了教室。 姑娘皱眉道：“李秘书，现在是上课时间，还请你尊重我们大家。” 中年人冷着脸，看向王春生。 “王春生，出来一下。” 王春生正魂游天外，听到自己名字吓了一跳，急忙站了起来。 “啊？我吗？” “对，谢副市长找你有急事儿。” 王春生急忙合起笔记本，快步出了教室。 来到谢正言办公室，谢正言正站在窗户前，听到门响，并不回头，这让王春生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谢副市长，您找我？” 谢正言冷哼一声，缓缓转过身来。 “你江城县改革的好啊。” 王春生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领导，我最近都在学习，不知道您指的是什么？” 谢正言冷冷道；“机械厂饲料做的江州市都闻名了，你还用学习？” 王春生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领导，我已经命令禁止他们继续胡闹了，可能是他们趁我不在偷偷又开工了，我现在就回县里，亲自监督他们停产。” 第594章 造访机械厂 谢正言看到王春生这样，也看出似乎不是王春生的问题，语气缓和了一丝丝。 “如今改革乃是重中之重，沿海各省改革的好，我们也不能拖了后腿，但是这种毫无纪律的改革必须予以制止，内部不团结，何谈的改革？你说呢？” 王春生急忙道；“领导教育的是。” “去吧，学习就暂时搁置，你把江城县的情况先解决了再说。” 王春生急忙保证尽快解决后，这才出了办公室。 离开办公室，王春生一刻不停的回了招待所。 司机看到王春生脸色不好，急忙从床上爬了起来。 “领导，是有事儿吗？” 王春生冷冷道；“马上收拾东西，回县里。” 一路疾驰，回到县里，王春生直接来到了张威的办公室。 看到王春生满脸杀气，张威急忙赔笑道；“主任，您学习回来了？” 王春生冷哼一声道：“机械厂还在生产饲料的事儿你知不知道？” 张威瞬间明白了原委。 “机械厂竟然还在生产饲料？这些人太不像话了，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马上停止生产。” 王春生冷哼道；“不用，这些人这次敢背着咱们偷偷生产，下次还敢这么做。” 张威问：“那怎么办？就由他们这么闹？” 王春生冷哼道：“当然不是，你去通知一下商业局和县政府办公室，就说需要他们一起去调查一下机械厂的改革情况。” 张威答应一声，急忙去通知了。 王春生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是为了避嫌，毕竟陆山河把马冬送进去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所以他必须借着让其他部门配合的幌子，多带一些人，一来可以避嫌，二来也能给杨建更大的压力，让杨建知道自己这个办公室主任，可不是普通的办公室主任。 很快商业局和县政府办公室那边儿就派了人来，商业局来的是张国栋，办公室那边来的是吴勇，可以说是陆山河的老熟人了。 而从来的都是副手来看，就知道其他部门，其实此时也没把王春生看的多高，并不知道这个新成立的部门其实是个香饽饽。 看到人都到齐了，王春生直接带着众人直奔机械厂。 杨建正在办公室看报纸，忽然听到门卫说来了很多车，吓的急忙拿着电话站了起来。 当他看着为首的桑塔纳车牌号时，瞬间知道来的是谁，放下电话直接冲到了陆山河办公室门口。 “山河，不好了，王春生来了。” 陆山河被杨建吓了一大跳。 “你急什么？我没让王春生吓到，差点儿被匿吓死。” 杨建道：“真来了，车已经进院子了。” 陆山河来到窗口一看，刚好看到王春生从车上下来，而后面的几辆面包车里，下来的人中，他则是看到了张国栋和吴勇。 “阵仗够大的，看来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说完陆山河向办公室外走去。 杨建催促道；“别磨蹭了，快下楼吧。” 陆山河道：“急什么？他又不是给咱发奖金来了。” 就这样二人走出办公楼，王春生已经带着一帮人站在了机械厂大院儿内。 “王副县长，您来了？” 王春生点点头。 “最近去市里学习，听了不少改革的例子，于是带着大家来机械厂看看，风气不错，没有工人在院子里溜达，看来生产工作做的很好嘛。” 杨建有些疑惑，心道，难道是自己想错了？王春生其实并不是来让他们停产的？ 陆山河看向张国栋，张国栋其实也不明白过来干什么来了，于是对着陆山河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杨建道：“生产一定是要抓好的，王副县长去楼上喝会儿茶？” 王春生道；“不了，今儿带大家来，主要就是来看看，不介意带我们参观一下车间吧？” 杨建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道：“自然没问题，各位领导想看哪个车间呢？” 王春生道：“挨个儿都看看吧。” “那就先看拖拉机配件车间好了。” 说完陆山河直接带着众人往最大的车间走去。 此时车间内，就只有五个人，这让偌大的车间里显得冷冷清清。 看到似乎来的都是官员，几个工人顿时变得十分局促。 陆山河笑道；“不用紧张，领导来视察了，问你们什么就说什么就行了。” 王春生本来就想问，于是道。 “你们几个都是干什么的啊？” “报告，我是电焊工。” “嗯，今儿怎么没干电焊啊？” 工人道：“这不没订单嘛，我们今儿过来就是打扫一下卫生，陆副厂长说虽然没单子了，可是机器什么的也必须维护好，要做好随时开工的准备。” 张国栋等人纷纷点头。 王春生也淡淡一笑继续问道：“这种态度是好的，单子也总是会有的，最近工资有按时发吧？” 一听工资，几个工人都笑了。 “发了，前天刚发。” 王春生问：“发了多少啊？” “四十二。” “我发了三十二。” “我三十六。” “我也三十六。” 王春生皱眉看向杨建道：“杨建，怎么回事儿？工人的工资怎么如此不统一？” 不等杨建回答，工人们急忙道：“顺叔加班多，发的多。” “对，我加班少就发了三十二。” “多劳多得嘛。” 王春生身后好几个人都露出了羡慕的眼神。 这年头厂子都在亏损，县政府发工资都不及时，就更别提足月发放了。 里面不少人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就算是发了，也没有眼前几个工人工资高，而且就看这几个工人此时如此清闲，这钱拿的也太容易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几个工人其实今儿算是轮休的，毕竟厂里人多，岗位根本就没那么多，于是陆山河想出了这个策略，算是变相给大家放假，当然过来轮休的是没有加班费的，但也是强制休息的。 眼看再说下去，只能让自己难堪，王春生笑着点了点头，向车间外走去。 “搞的不错，去其他车间看看吧。” 说完王春生看向对面车间。 “那边挺热闹啊，是什么车间？” 第595章 改革的很好 陆山河心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杨建心头一紧，也明白是自己想多了，王春生就是冲着饲料生产来的。 看到王春生带头往饲料生产车间走去，杨建急忙看向陆山河，可是陆山河只是静静的跟了上去，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众人来到饲料车间门口，一时间被里面的情况惊讶到了，在这个国营企业冷冷清清的时代，如此热烈的工作场景可不多见了。 只见车间内的工人都在忙碌着，没有一个人是闲着的，当然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也很简单，现如今不但江城县的销量增加了，就连江州市那边也多了好几个代理商，平时如果不加班的话，产能根本就跟不上。 张国栋等人看到如此景象，都不由的暗暗点头。 看到陆山河和杨建跟着一群领导身后，车间主任急忙来到了门口。 “领导，是有什么吩咐吗？” 王春生道：“这是生产的什么啊？” 车间主任急忙道；“是饲料。” 王春生问：“生产饲料？机械厂的其他活儿都干完了？” 车间主任忍不住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道；“领导问什么就说什么就行，要如实汇报情况。” 车间主任是陆山河后提拔的年轻人，本身就没那么多的心眼，听陆山河让他如实说，于是笑道。 “机械厂现在哪儿还有活儿啊，厂长前几个月还去市里问过，不是说拖拉机厂都快停产了嘛，我们这边也就没啥活儿了，前两个月，除了收割机车间还有点儿活儿外，大家每天都没什么事儿做，很多人工资都发不出来，这不陆副厂长就给改革了吗？改革好啊，上个月我发了五十六块呢。” 王春生的脸色不好看起来，他本来想从拖拉机配件上做文章，结果被车间主任这么一说，就不好说拖拉机配件的问题了，毕竟对方说的这种情况自己之前可不清楚。 点了点头，王春生已经没兴趣听下去了。 “好了，你去忙吧。” “好的领导，那我就继续干活儿去了。” 一行人离开了车间的喧嚣，王春生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杨厂长。” 杨建急忙道；“领导，在呢。” 王春生淡淡的问：“你觉得机械厂改革的如何？” 杨建犹豫一下道：“我觉得还算成功吧，工人的情况您也看到了。” 王春生冷哼一声。 “成功？你说说成功在哪儿？” 杨建硬着头皮道：“能给工人发工资了，以前都是靠县政府补贴发工资，现如今我们自己就能发了。” 张国栋等人纷纷点头，就这一点儿就十分难得了。 可是王春生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众人摸不着头脑了。 “发工资？在你眼里只有发工资？” 杨建低头道；“不知道领导是什么意思，在我看来发工资肯定是最重要的。” 王春生冷哼一声道：“我问你，江城县机械厂叫什么？叫机械厂，那么多车床，冲压床就闲在那里，不想着怎么利用起来，竟然跑去搞饲料？这就是你要的改革？” “改革不是让你胡乱改革，我不反对你给工人发工资，但是你得走正路，记住你是江城县唯一的机械厂，你但凡是干关于机械方面的改革，我能不支持你？可是你呢？浪费工厂资源，跑去做饲料，这就是你所谓的改革？” 杨建一时间只觉得头大，王春生说的也是事实，可是他也想把机器利用起来，可是没单子啊。 而且说是机械厂，他们的模具机器也都是围绕拖拉机配件来安排的。 如果想做其他的，模具，配套的机器不得添置吗？哪儿来的钱？ 想到这些，杨建想要解释。 可是王春生怎么可能让他讲。 “哼，和隔壁县学学，他们的铅笔盒已经卖到沪市去了，同样是机械厂，人家怎么就没去做其他的啊？” 这下杨建的话彻底被堵死了。 “领导说的对，可是……” 王春生冷冷道；“没什么可是，现在马上召集厂里的所有工人开会。” 看到王春生向办公楼走去，杨建满脸为难的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只是淡淡一笑，直接回车间通知工人去了。 工人们正干的热火朝天，忽然所有的机器同时哑火，一时间都懵了。 可是当他们看到是陆山河拉了电闸的时候，纷纷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陆副厂长，你这是干什么？” 陆山河道；“都别干了，去大院儿准备开会，帮忙去置办一下会场吧。” 车间主任道；“陆副厂长，那也得等我们干完了机器里面的料再说啊。” “就是啊，不是您说的，料困在里面对机器不好吗？而且清理起来也麻烦，料还浪费了。” “就是，可都是钱啊。” 陆山河道：“情况紧急，今儿来的可是副县长级别的大领导，你们还想让大领导等你们吗？行了，快去吧，浪费就浪费了，也没啥办法。” 陆山河的口气也表现出了几丝不满，这让工人们觉得陆山河肯定也受了委屈，于是纷纷走出车间，帮忙去布置会场去了。 因为人多，会场不过十分钟就布置好了。 杨建回到自己办公室，王春生已经自己写好了一份发言稿，听说会场布置好了，这才带着人一起下了楼。 “让我们欢迎领导来我厂视察。” 在杨建的带头下，稀稀拉拉的掌声响了起来，很明显很多工人对于这一行领导的到来并不十分欢迎。 王春生此时也不在乎这些小细节了，直接来到主位坐下，张国栋等人也依次坐了，不过众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毕竟在他们看来机械厂自力更生，不给县政府添麻烦这明明是好事儿，怎么王春生怎么反而很生气的样子？ 用力吹了吹话筒，王春生直接念起了自己的稿子。 “机械厂的同志们，大家上午好。” “我是江城县改革办公室的主任，王春生，很高兴能在这里和大家一起为我国的改革开放各自做出我们的贡献，在机械厂过去的几十年里，大家为机械厂付出了很多。” 第596章 饲料停产了 、 王春生洋洋洒洒夸了一页纸后，直接拿起下一页，口气忽然变了。 “但是，改革不是胡改，乱改，机械厂就要干机械厂该干的事儿，我们不能放弃我们的优势，另起炉灶，那不叫改革，那叫扰乱秩序。” “如果你们不清楚严重性，你们可以想想，食品厂不做食品，农场不生产粮食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这种行为必须予以制止。” “机械厂是辉煌的，过去几十年都是江城县最骄傲的工厂，我相信在同志们共同的努力下，一定可以让机械厂重回正轨，再次成为我江城县的骄傲。” “好了，今天我就说这么多，从今天起，我会严格监督，给出指导改革的意见。” 说完王春生直接把话筒推向一旁。 县政府的另外一个领导，急忙鼓掌，然后道。 “王副县长讲的很好，我没什么补充的，希望机械厂越来越好。” 其他人也没什么讲的，毕竟这种事儿还是少掺和的好。 看到其他人都没什么说的，于是大会直接散了。 王春生道；“杨厂长，把厂里的中高层领导全部叫来，内部再开个会。” 看到王春生等人离开了，工人们一脸懵逼。 “啥意思啊？” “对啊，到底说了个啥？” “听意思好像是不让咱做饲料了。” “不会吧？不做饲料咱做啥？” “没说，就说好像让咱做和机械有关的东西。” “啥是和机械有关的啊？” “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领导。” 很快朱杰就被人围了起来。 “朱主任，真不让生产饲料了？” “对啊，咱这刚好起来，凭什么就不让生产了啊？” 朱杰此时也头大的很。 “大家放心啊，不会有事儿的，陆副厂长一定会和领导说清楚情况的。” “那饲料还做吗？” “就是啊，还做不做啊？” 朱杰道；“暂时先别做了，去把机器里的料先清理出来吧。” 另外一边儿，王春生回到了会议室。 众人一字排开坐好，很快杨建把厂里的车间主任等领导，全部叫到了会议室。 没了工人，王春生说话就更不客气了。 “杨厂长，具体改革方案是谁提出来的？又是怎么通过的？” 杨建真不知道怎么回答，陆山河直接举起手来。 “改革方案是我做的，也是我通过的，车间这方面的权利杨厂长都交给我了。” 王春生自然知道是陆山河搞的，毕竟资料里已经写的很清楚了。 “你做的？你担得起这个责吗？” 陆山河道：“我作为机械厂的副厂长，既然敢改，自然是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王春生冷冷道；“好，既然你愿意承担就好，你打算如何承担后果？” 陆山河眼神带着几分挑衅问：“什么后果？还请王副县长说明。” 王春生一愣，道：“什么后果？那么多机械就那样闲置着，你问我什么后果？作为一个副厂长，而且主管生产，你没能把国有的资产合理利用，甚至废弃，这难道不是重要的后果吗？” 陆山河笑道：“说起搁置机械，我想我们江城县的机器搁置比例应该是最低的了吧？毕竟我们现在的收割机生产还在继续，虽然订单少了太多，可机器也在利用啊，而且机器闲置这应该要问拖拉机厂为什么不要我们的零件了啊。” “当初江城县机械厂建立的时候和江州市拖拉机厂可是兄弟企业，他怎么能有单子不给我们呢？” 王春生自然明白拖拉机厂现如今都快倒闭了，毕竟拖拉机又不是消耗品，当初建的时候风风火火，建好后才发现根本就生产不了多少，而且现在农机三轮农机的兴起，更是让拖拉机厂没了销量，如果要说机器闲置拖拉机厂闲置的机器估计才是最多的。 王春生道：“现在正是改革阶段，拖拉机厂的订单有波动也是正常的，但是这不是你胡来的理由。” 陆山河笑道：“胡来？王副县长如果在我的位置看着厂里的工人工资拖欠越来越少，你会怎么做？但凡一个有良知的人，也应该要考虑工人的生活吧？我陆山河没有多伟大，但是我也要讲良心的。” 王春生气坏了，这不是在骂自己没良心吗？ “陆山河，无论你如何狡辩，机械厂都不能继续生产饲料，还是那句话，你不能扰乱秩序，要想改革我可以让你们改革，也没说不让你们改革，可是必须局限在机械类的改革。” 陆山河道：“机械类的改革？什么是机械类的改革呢？” 王春生眼看说不过陆山河，直接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直接念了两个例子。 “听懂了吗？利用本厂已有的资源，拓展业务，这才叫改革，不是机械厂做饲料，食品厂做机器这类的胡改乱改。” 说完王春生又念了两份文件。 看到王春生开始拿文件压陆山河，张国栋等人也不由为陆山河捏一把汗，毕竟这可是上级的指示，陆山河是绝对不能违背的。 陆山河此时也已经无话可说了，王春生念的这些材料无一不在表明江州市的领导班子依旧处在观望的态度，根本就不敢彻底放开，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放开全省的经济。 这种修修补补的所谓改革，根本就毫无卵用。 可是说到底这也是市里省里的态度，不是陆山河能够左右的。 看到陆山河不说话了，王春生这才感觉扳回一局。 “鉴于机械厂也只是在摸索阶段，这次我就不给于特别严重的处罚了，鉴于陆山河也是在为工人考虑，这次就给与记过处分，个人罚款三百元，有问题吗？” 一听罚款三百，而且是个人罚款，众人都嗅到了一丝报复的意味，毕竟陆山河是为厂里做事儿，怎么就只处罚陆山河一个人了？ 杨建道：“领导，这……这是不是多了点儿？” 王春生冷哼道；“他三个月的工资而已，很多吗？如果不是看在他也是为厂里做事的份儿上，应该责令降职才对吧？” 第597章 不必求情 就在此时朱杰忽然站了起来，可能因为第一次面对如此大的官员，朱杰显得有些紧张，可他依旧站了出来。 “领……领导，你不能这样，陆副厂长也是为了我们，你要罚就把大家一起罚吧。” 陆山河没想到朱杰竟然会站出来，而且就看朱杰此时的样子，也知道他到底有多紧张。 “好了，朱杰你坐下吧，领导的处分合乎情理，我可以接受。” 看到陆山河答应的如此痛快，王春生生怕陆山河会偷偷继续生产饲料，于是道。 “我会持续监督跟进此事，希望你们能如实贯彻市里的指示，如果再胡乱改革，下次可就不是处分罚款这么简单了。” 说完王春生直接离开了，其他领导们也纷纷离座，而张国栋和吴勇则是磨蹭着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来到陆山河身边。 “山河，我们替你求求情？” 吴勇道：“我觉得挺好的，这事儿估计是你们偷偷干，没上报的原因，不是什么大事儿。” 看到两个人如此关心自己，陆山河笑道：“两位哥哥的心意我领了，王副县长也有他的难处，就这样吧，我们厂里再自己想办法。” 张国栋犹豫道；“真不用？” 吴勇道；“是啊，现在我们虽然说不上话，可是想办法传个话还是做的到的。” 陆山河自然明白两个人这是要把事情往上报，于是笑道。 “好意我心领了，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办，就不给两位添麻烦了。” 看到陆山河真的不用帮忙，两个人这才离开了。 来到楼道，吴勇叹息道。 “你说机械厂这不是改的挺好的吗？怎么就非得让停产呢，实在不行分出个饲料厂也行啊。” 张国栋笑道：“这你就不清楚了，我可能知道一些。” 吴勇问：“怎么？还有什么内幕？” 张国栋道；“以前你见过的饲料是什么饲料？” 吴勇道；“我家里又不养鸡，我哪儿知道。” 张国栋笑道：“是江州市国营农场的三康饲料，那东西我以前在村里的时候就见过，里面都是些糠皮什么的，喂鸡多了，鸡都不长肉，山河的饲料肯定是卖的太好了，江州市国营农场的厂长可是副处级，不然王春生怎么可能这么积极？” 吴勇恍然大悟。 “原来还有这回事儿，那这事儿不就麻烦了？那你怎么刚才没告诉山河？” 张国栋笑道：“看他那个样子，恐怕早就知道了，甚至很有可能国营农场那边已经来人找过茬儿了，行了，他既然不用帮忙，我们也不好插手，就依他吧。” 等所有的领导都离开后，陆山河亲自来到车间，宣布了饲料车间停产的通知。 一听不让生产了，工人们义愤填膺。 “凭什么啊，好好儿的怎么就不让生产了？” “就是，咱的饲料又不是卖不出去，他凭什么一句话就让咱停了？” “陆副厂长，就没其他办法了吗？” “是啊，不能停啊，停了大家又没事儿做了，工资谁发啊？” 好久没有准时发工资了，更何况如今还有加班费，奖金。 眼看日子越来越好，他们怎么舍得这种日子这么快就结束了？ 朱杰道：“不是陆副厂长的原因，陆副厂长为了给大家争取，差点儿和那个副县长吵起来了，那副县长被说的没话了，就拿出一些文件来念，最后还给了陆副厂长处分，还罚了三百块钱，陆副厂长真的尽力了。” 听到陆山河因为给大家求情，竟然被罚了三百还被处分了，一时间各种脏话满屋子飞，直把王春生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 陆山河叹口气道；“我能力有限，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不过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想一想其他的改革办法的，大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嘛，好了，反正今儿活儿也不多，大家把车间整理一下，直接下班吧，今天的工资算全天的。” 说完陆山河直接转身离开了。 三日后，一辆拖拉机停在机械厂大院儿，看着车上的三袋半饲料，几个村民满眼怀疑的看着朱杰。 “朱主任，你不认识我们了吗？我们来过两次了，我们是东垭乡供销社的啊。” 朱杰道：“我知道，你叫大牛，他叫二牛，你俩亲哥俩，真的没了，停产了。这三袋半就是最后的了。” “咋好好儿的就停产了？那啥时候开产啊？” “那叫恢复生产，什么开产？” 朱杰道；“具体时间我们也不清楚，可能过阵子，也可能以后都不会做了。” “你这就不对了，我见过卖不出去倒闭的，你们饲料卖这么好，凭啥就不让生产了？” 朱杰此时也是一肚子气，于是直接摸出一包烟，递给对面三个老乡，把王春生来的事情说了一遍。 几人跟着骂道。 “这领导管的真宽，你管人家叫什么厂？饲料做的好那就是饲料厂嘛。” “就是，机械做不成就改成饲料厂不就行了？你和陆副厂长说一声，也许有用。” 朱杰哭笑不得道：“哪儿那么简单？真那么简单早改了，还轮到你们出主意？行了，要是以后恢复生产了，我肯定通知你们供销社。” 三人不死心又去车间转了一圈儿，发现的确只剩下三袋半了，机器都擦的干干净净，这才满脸失落的离开了。 三人拉着三袋半饲料回到供销社，社长看到只有这么点儿，急忙问怎么回事儿。 三个人又把王春生隔空骂了一遍。 “领导瞎指挥不让生产了，就剩这些了，我们都拉回来了？” 正说话间，杨洪涛骑着三轮车来了。 供销社社长急忙道：“洪涛来了？车怎么是空的？没顺便带点儿饲料过来？” 杨洪涛笑道：“最近我可能不能给你们配货了，今儿我是代山河过来给你们结账的。” 供销社社长问：“真停产了？” 杨洪涛自然不好到处宣扬，村里的饲料厂还在生产，即便对方知道了，他们也不能往供销社送货，于是淡淡一笑。 “嗯，所以才来结账的嘛。” 第598章 三康饲料的缺点 两人进屋，杨洪涛很快就算清了该给供销社的提成。 “那三袋半的货款，等过阵子我再来取。” 社长急忙道；“直接扣了吧，我们卖了一样的，很快就卖完了，哎呀，说起来都是饲料，他就是不一样啊。” 杨洪涛笑道：“东西有好有坏嘛，行了，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送走杨洪涛，供销社社长，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他们比机械厂的工人更明白暗地里发生了什么。 三袋半饲料不到下午就卖光了，再有村民来，供销社的售货员也只好推销三康饲料。 “只有三康了吗？兴旺什么时候有啊？” “这三康不好用，上次就有人买了一袋，看上去差不多，牲口吃了感觉没什么用啊，而且还贵那么多。” 售货员无奈道：“唉，和你们说实话吧，以后兴旺饲料没的买了。” 村民一脸诧异。 “没的买了？怎么啦？老板出什么事儿了？” 售货员笑道；“不是老板出事儿了，是工厂出事儿了，也不知道怎么的，据说停产了。” “难道说又有什么政策？” “不会又闹起来了吧？” 售货员看到两个人明显是想歪了，于是压低声音把自己听来的八卦说了一遍。 “这也太欺负人了。” “就是，你的要是好也就罢了，你的饲料那么差，不想着自己做好饲料，鼓捣着人家停产几个意思？” “我就说，卖的好好儿的怎么就没了，合着还有这么一档子事儿。” 售货员其实心里也不舒服，这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一个月能多赚十多块钱，现在这十多块也赚不到了，说没怨气肯定是不可能的。 “说的是啊，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三康饲料人家的后台硬呢？” 说完老乡们直接离开了。 又过了几天，三康饲料厂的司机拉着一车饲料来送货，看到司机解绳子，售货员直接让他别忙活了。 “我也是送货的，你为难我没用。” 售货员道；“不是我为难你，是上次卸的二十袋还在呢，你就是卸货了不也是白卸吗？” 司机疑惑道；“怎么？兴旺饲料难道还在卖？” 售货员道：“那倒不是。” “那为啥三康饲料没出货啊？” 售货员道；“没人乐意买呗，还能为啥？这不王婶儿家养鸡之前就买过饲料，你问问她啊。” 司机其实这次来一是送货，二来也是替王宾等人调研一下情况的于是笑着问道。 “大妈，咱的三康饲料是有什么缺点吗？” “缺点咱可不敢说，我只能说喂你们的饲料好不如直接喂米和菜叶子呢，以前人家兴旺饲料吃着，一天一个蛋，你们的饲料呢，喂完了和没喂一个样，还贵好几块，我们又不是傻子，自家的糙米不比你饲料便宜？” 司机进屋看了看，果然发现饲料还有很多，一连跑了好几个供销社，情况几乎差不多，最多的也就卖了四五袋而已，一车货都没卸几袋，司机无奈也只好折返回市里去了。 与此同时，农业大学内，沈薇带着背包来到了教室，今天这节课结束就有三天假期，如果走的快还能赶上回江城县的最后一班车。 等老师讲完课，沈薇都不清楚这节课具体讲了什么就急匆匆的向教室外冲去，连同学喊她都没听到。 “沈薇这是有什么急事儿？” 同寝室的柳叶阴阳怪气道：“最近课业忙，没时间去幽会，好不容易劳动节了放了三天假，自然要去伺候主子，不然谁供她读书啊？” “柳叶，你这话从哪儿听来的？你可不能随便诬陷人啊。” “我就那么一说，你急什么？” “好了，别吵了，沈薇的事儿又关你们什么事儿啊？小佳下午打算哪儿玩儿去啊？” 此时沈薇自然不清楚两个女生差点儿因为自己打起来，一路疾走加小跑来到汽车站买了车票，距离发车还有半个小时，沈薇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下车，又买了一些水果，沈薇这才重新回到车上坐好。 随着车子开出市区，路过一段平原，车子开始进入山区，山路也开始颠簸起来。 看着西面的夕阳，沈薇感觉自己有些唐突了。 等车到了江城县估计已经是晚点八九点钟了，自己要去哪儿找陆山河呢？难道要找招待所住一个晚上吗？ 可是想想实验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陆山河还有可能不知道情况，沈薇又感觉自己必须尽快赶回去。 至于没地方住，那就在车站凑合一晚上好了。 到了车站，果然已经晚上八九点了，沈薇去车站附近吃了一碗面，思前想后，还是决定走回红星公社住一晚上，第二天再去二大队找陆山河。 看着重修的路面平整了许多，沈薇不自觉的感叹红星公社的变化，今天能把路修平整说不定很快就能换上水泥路，柏油路了。 晚上十一点，沈薇来到了红星公社，看到沈薇那一刻，孙婷惊喜的直接出门把沈薇抱进怀里。 “你这家伙真是的，每次都大晚上的来，幸亏我今晚值班，不然你不是要扑空了？” 沈薇笑道：“你没值班我可以去你宿舍找你嘛。” 孙婷笑着拉沈薇进屋。 “对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 “哦，那倒是省事儿了，不用做饭了，对了，这次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啊？” 沈薇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回来看看。” 见沈薇眼神躲闪，孙婷怪笑起来。 “不老实不是？说说，到底是啥事儿？” 沈薇不由的脸红了。 “真没事儿，就是放假了回来看看。” 孙婷不放过沈薇，低头去看沈薇的脸。 “脸红了，脸红了，是不是回来看陆山河的？那你应该去二大队啊，来我这儿干嘛？” “哎呀……你真是的，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对了，给你买的尝尝。” “想用苹果打发我？” 两个人说说笑笑，聊了一会儿天儿，同床而眠。 次日一早，沈薇早早起床。 听说沈薇要走，孙婷打了个哈欠。 “知道你急，走吧，不用和我说。我算什么呀？” 第599章 副厂长的对象 沈薇笑着哄孙婷两句，直接去了二大队。 经过打听，沈薇很快找到了新厂房的位置。 陆美琴看到沈薇，开心的急忙给沈薇倒水。 “快坐，快坐，啥时候回来的啊？累了吧？” 沈薇笑道：“不累，山河呢？” 陆美琴心里美滋滋的，笑道。 “他啊，最近忙着呢，这不咱村里的生产跟不上嘛，他就在机械厂那边也弄了几台机器，好一阵没回来了。” 沈薇问：“美琴姐，咱的饲料卖的还好吧？” 陆美琴笑道：“好着呢，你看工人们忙活不就知道了？” 沈薇松了口气，只要没影响到陆山河这边的生产就好。 又说了一会儿话，陆美琴听说沈薇要去找陆山河，直接同意下来，虽然她也想留陆美琴吃饭，可是一来工厂太忙怕照顾不过来，二来她更愿意让两个人多接触接触。 沈薇拒绝了陆美琴找杨洪涛骑三轮车送自己的建议，背起背包往县城走去，二十里对于沈薇来讲，并不算太远。 就在沈薇一路往县城走的时候，陆山河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看着身穿制服，脚踩半高跟皮鞋走进来的小美，就连陆山河都感觉到了巨大的变化，心里也不由的感叹，有些人天生就是没人胚子，而且还懂得如何打扮自己。 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陆山河道。 “坐吧，饭店那边是有什么事儿吗？” 小美笑笑，缓缓坐下。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和老板汇报一下饭店的近况。” 陆山河笑道：“有你盯着我放心，三个月报一次账就行了。” 小美笑道：“我想汇报的是其他情况。” 看到小美有些拘谨，陆山河笑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小美点点头。 “其实我今天来主要就是想问问老板有没有扩建饭店的打算，现如今饭店的六张桌子根本不够用，再加一张就太挤了，这事儿之前张副局长就和我提过，我本来也没觉得怎样，可是咱的生意越来越好，有时候很多外地的客商和领导也会过去吃饭，听他们说咱的装修配不上饭菜，说心里话我也感觉有些道理。” 陆山河一愣笑了。 “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说起来当初的确是有些仓促了，饭店的规模的确该扩大一下了，不过这事儿暂时急不来，这样吧，你让大宝叔，打听一下，看看右边的那家人的房子租不租？如果租的话，咱就直接租下来，然后你找施工队尽量装修的精致一些，然后分成隔间。” “隔间尽量要大一些，和外面的桌子面积比例在一比一点五为准，大概吧，具体情况还需要看实际情况，然后包间的餐具呢买一些比较精美的餐具，包间费用加个五毛钱的包间费用就行，你就按照这个大致的死路回去做就行了，饭店的营业额不够过来和我拿。” 小美佩服的五体投地，其实她这次来早就让王大宝帮忙打听过了，旁边的店是愿意租的，毕竟租金在那儿摆着呢，有钱谁不想赚？ 可是她也只是想把旁边的房子租下来扩大一下面积而已，但是她想不到的是，陆山河竟然直接给出了如此详细的计划。 虽然说陆山河说的是大致方向，还有细致化的余地，可是这已经不是她所能够想的了，毕竟这种包间文化还没普及开，在她的认知里，包间还是独属于国营饭店那种专门给领导吃饭的地方。 “老板，其实我已经打听过对方的意愿了，对方是有这方面意愿的，不过老板说的这个包间的安排，我还需要好好儿想一想，对了，我先把图纸给您画一下吧，虽然不太准确应该差不多。” 陆山河赞许的点点头。 “你要是进去看过，就更方便了。” 把笔和纸递给小美，小美认真的画了起来。 与此同时，沈薇风尘仆仆的赶到了机械厂。 就在他打算登记的时候，刚好朱杰路过。 “您是陆副厂长的朋友？” 沈薇回头看向朱杰，似乎没有印象。 朱杰笑道：“我们去拜访陆副厂长的时候见过您。” 沈薇也回过神来。 “哦，你是那个车间主任。” 朱杰笑着对门卫道：“陆副厂长的朋友，不用登记了，我带她进去。” 听说是陆山河的朋友，门卫直接放行。 沈薇急忙道：“谢谢啊。” 朱杰笑道：“不用客气，对了，你是来找陆副厂长的吗？” 沈薇点头道：“对啊，你这是？” 朱杰不好意思道：“最近不忙，没什么活儿，出去买包烟。” “哦，那您应该知道山河的办公室在哪儿吧？” “当然知道，上了二楼，往西走，副厂长办公室的牌子在左边儿，一眼就看到了。” 沈薇再次感谢后，和朱杰分开往办公楼走去。 两个工人急忙来到朱杰身边，贼眉鼠眼的问。 “朱主任，谁啊？” “朱主任不会是你对象吧？” “朱主任好福气。” 朱杰急忙道：“这可别胡说，我怎么可能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人家可是大学生。” “大学生？怪不得看着就不一样。” “看你们很熟的样子，给咱也介绍介绍？” 朱杰急忙道：“别乱想啊，人家沈姑娘可是陆副厂长的对象，你们就别想了。” 一瞬间几个工人的表情变得十分精彩。 “陆……副……厂……长……的对象？” 朱杰见几个人满脸不可置信，严肃道。 “当然了，我过年的时候去陆副厂长家，亲眼看到的，能有假？” “那之前找陆副厂长的是谁？” “对啊，那个穿着裙子露腿的是谁？” 朱杰一愣。 “什么穿裙子的？露腿的？” “以前来过一次，那次在厂门口，长头发的那个女的，画着眉的那个，脸可白可白了。” 朱杰恍然大悟。 “你们说的不会是王丽娟吧？” “原来叫王丽娟吗？你也认识啊？” 朱杰一拍脑门。 “坏了。” 可是看向办公楼的方向，沈薇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朱杰的视线中了。 “你们几个怎么不早说？” 几个工人表情精彩，一脸的八卦。 “不会那个什么丽娟也是陆副厂长的对象吧？” 第600章 女孩，让人难以抗拒 朱杰已经懒得理会几个人了，直接向办公楼跑去。 可是等他跑到二楼，刚好看到小美从陆山河办公室出来，和正要敲门的沈薇撞了个照面。 “完了。” 这是朱杰此时内心的唯一想法。 沈薇鼻子里蹿入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她闻的出来那是一种女大学生们常用的香水的味道。 在加上眼前这张淡妆铺面的精致的脸，让沈薇一时间也不由的多了几分嫉妒。 尤其是开门时那句，老板您回去吧，不用送的娇滴滴的口气，更是让沈薇内心的醋坛子打翻了一地。 小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薇，表情尴尬了一瞬间，又露出一个笑容，侧身让开了进屋的路。 “请进。” 沈薇疑惑了一下，点点头走进了陆山河办公室。 看到沈薇进来，小美出去，陆山河笑着让沈薇坐。 沈薇则是拿了另外一把椅子，坐在了陆山河对面。 这小小的举动，让陆山河颇有些无奈。 “她来汇报饭店那边的工作。” 沈薇听到陆山河解释，笑着点点头，这才又想到了自己来找陆山河的目的。 “对了，我来是和你说一件事儿的。” 说完沈薇把自己给国营农场做饲料成分提取实验的过程讲了一遍。 “虽然我没有把你放中药的事情告诉他们，而且比例也和你说的有所不同，可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听到沈薇回来只是为了和自己说这些，陆山河有些感动又有些心疼道。 “放心好了，现在天气好了，中药已经不添加了。” 沈薇震惊道；“不添加？那岂不是说我给他们的配方已经十分接近兴旺饲料了吗？” 这一刻沈薇愧疚至极，当初自己应该再把数据改一些才对，或者让三康饲料厂的人用自己同学的饲料配比也可以啊。 看到沈薇着急，陆山河笑道。 “你放心好了，只有配比是做不好饲料的，要想做好，每一个环节都必须把握好，比如原材料的晾晒，加料时搅拌的浓稠程度，这些都是饲料成品质量的主要因素，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我可以这么和你说，就算你把我写的配方直接交给他们，只要他们没有按照我们的生产工艺来，做出来的饲料也是垃圾。” 陆山河这一套那可是经过了时间验证的，别说沈薇的配方只是接近，就是陆山河真把配方交给三康，陆山河也不怕对方能够做的出来。 沈薇满腹狐疑道：“你不会是在安慰我吧？” 陆山河笑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饲料的过程你又不是没经历过，说起来如果他们真的按照你的配方来做的话，除了提高成本外，其他方面提升不大，可以说就是一种浪费。” 听陆山河这么说，沈薇松了口气，她最怕的就是三康饲料抄袭了陆山河的兴旺饲料，对陆山河这边造成影响。 现如今看到工厂依旧在生产，陆山河这边也似乎并不在意，这块压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那就好，那就好。” 陆山河笑道：“对了，今儿好像是周四吧？你难道是逃课回来告诉我这些的？” 沈薇无语道：“你忘啦？快五一了，学校放假了，本来我是打算参加学校组织的劳动活动的，可是这事儿总让我不舒服我就回来了。” 陆山河想了想。 “不对啊，早车这个时候也不会到吧？你难道昨晚就来了？” 沈薇把昨天的情况说了一遍，陆山河听到沈薇来回走了四十多里路，这才明白沈薇的疲惫到底是哪儿来，一时间心疼的帮沈薇把散落到前额的头发撩到了耳后。 这不经意间的动作，让沈薇一下子红了脸，抬头看陆山河的眼神也多了几丝意味不明的味道。 似乎是胆怯，又似乎是渴望，又似乎是拘谨。 这一幕陆山河也看的呆了，尤其是沈薇那微微抖动的眉毛，更像是火柴那颤抖的火苗儿，直接点燃了陆山河心中的一把火。 沈薇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那关闭的心灵窗口似乎默许了陆山河下一步的动作。 此时陆山河也想进一步，可是桌子似乎成了他难以逾越的鸿沟。 “困了吗？困了就休息会儿？” 看到陆山河坐了回去，沈薇眼睛里的迷雾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一股无名的羞怒占据了她的心。 想到刚刚离开的美美，沈薇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也许陆山河真的在远离自己。 “我不困，我这次回来只是告诉你这些，而且这也不是为了你，而是这件事儿让我良心有些不安而已，既然现在已经告诉你了，那我回江州了。” 看到沈薇忽然语气变的冷漠，陆山河哪儿还看不出沈薇生气了。 可是似乎自己也没犯什么错吧？难道是刚才……应该不会吧？沈薇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生自己的气呢？ “等一下。” 沈薇冷哼道：“不必送我了。” 听着这更加生硬的声音，陆山河心里可就不踏实了，他甚至有一种今天要是让沈薇就这样离开，以后两个人有可能再也见不到的感觉。 啪。 陆山河紧走几步，赶在沈薇出门之前，直接关闭了房门。 “沈薇，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或者说我刚才哪儿说错了？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啊，我只是想回学校而已。” “可你刚才还说放假了不是吗？” “可是我又想到了……唔……” 沈薇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男人近在咫尺的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初吻就这样没了。 两人的呼吸急促起来，沈薇感觉自己被陆山河紧紧的搂进怀里，那力道让沈薇感觉自己的腹部和陆山河的腹部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吗？好陌生，好炽烈，好让人难以抵抗。 “是不是要的这个？刚才桌子挡着我够不着。” 看着眼前的沈薇，陆山河这句话颇有些无赖。 可是沈薇的脸早已涨的通红，感觉唇间那一抹残留的炽热，沈薇抽出手，狠狠的在陆山河胸前捶了两下。 “混蛋，你就是个混蛋。” 第601章 来检查了 看到沈薇竟然哭了，陆山河多少有些慌了，刚才做出那种举动说实话还真没怎么经过大脑，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那么干了。 “别哭啊，我就是看你生气了，又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然后……” 陆山河一时间感觉脑子乱了，这么一解释，似乎更混蛋了。 看到陆山河慌乱的样子，沈薇心底一股复杂的情绪升起，停止拍打陆山河，直接把头埋进陆山河脖颈间，哭了起来。 感觉沈薇伸手抱住自己，陆山河终于松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把沈薇揽进怀中。 “好了，别哭了，我错了，你要是没打够，再多打两下？” “不，我手疼。” 沈薇就这样抱着陆山河，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哭自己的初吻被夺走了？可能是，又可能不是。 难道是因为吃陆山河和小美的醋吗？ 也有可能，却也似乎不是。 那是在为陆山河的前途担忧吗？ 可是这家伙自己都不在乎，自己又担心什么呢？ 那自己为什么哭？只是因为自己许久没见陆山河了吗？ 沈薇想不明白，似乎这些原因都有，却又似乎都不是。 又或者她只是好多年没哭了，今天她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就在二人就这样轻轻的抱在一起，陆山河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的时候，身后的门忽然响了，吓的两人急忙分开。 看到沈薇擦拭眼泪，急忙转过身去，陆山河心里这个气，谁没事儿这个时候来敲门，简直大煞风景。 打开房门看到是朱杰，陆山河满脸不悦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朱杰还是第一次见陆山河的脸色如此严厉，有些心虚道。 “陆副厂长，县政府那边来人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一听县政府来人了，陆山河想了想道。 “你先去把这事儿告诉杨厂长，我随后就来。” 看到朱杰去找杨建，陆山河重新关好门，有些心虚的来到沈薇身边。 “你还好吧？” 沈薇又擦擦眼睛点了点头。 “我没事儿，你有事儿就去忙吧。” “真没事儿？” 沈薇抬头倔强的看着陆山河道。 “你看我像是有事儿的吗？” 陆山河笑道：“眼睛都哭肿了，你说呢？” 沈薇急忙摸了摸眼皮，感觉有些疼，于是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哭的这么惨？ “好了，我刚才就是忽然感觉有点儿委屈，不用为我担心。” 陆山河问：“你不会在学校受欺负了吧？” 看到陆山河担心的样子，沈薇撇撇嘴道。 “好了，我都说了是我自己的原因，我没有受欺负，你快去吧，县政府的人你都不接待，要出事儿的。” 陆山河道：“有杨建呢，要不这样你回二大队住几天？让我姐陪你散散心，开导开导你？” 沈薇无语道：“好了，我都说了我没事儿了，而且就三天假期，我还要快点儿回学校呢，就不回村里了。” 说完沈薇直接就把陆山河往办公室外面推。 陆山河急忙拿出钥匙。 “行，听你的我去接待，这是家属院的钥匙，你要是觉得在这儿待着不自由，你可以出去逛逛，然后回那边儿去休息。” “好了，知道了，你快去忙吧，要是因为我影响了你的工作，下次我可不敢来了。” 听沈薇这么说，陆山河这才往杨建办公室走去。 走到半路，杨建和朱杰已经从办公室出来了。 “山河，县政府来人了。” 陆山河点点头，转身和杨建并肩而行，向楼下走去。 三个人来到车间门口，果然有一辆面包车正停在车间门口。 看到杨建和陆山河来了，面包车上，下来几个身穿工装的中年人。 杨建急忙满脸笑容的和几个人握手。 几个人蜻蜓点水的和杨建握过手后，直接说明了来意。 “杨厂长，我们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们是县政府刚刚成立的监督小组，今儿来主要的目的就是来看看机械厂是不是还在生产饲料。” 杨建心中鄙夷，暗道，你们就在车间门口，有没有生产你们难道没看到吗？ “各位这是哪里话，我们机械厂肯定是要按照县领导的引导安排了，开完会后，就直接停产了，不信几位来车间里看看就是了。” 几人点点头，跟着杨建和陆山河来到了车间。 车间内打扫的干干净净，机器也擦拭的焕然一新，没有丝毫开过工的痕迹。 可是来的几个人明显不这么想，只见他们东看看，西看看，甚至把手放在机器上感受机器的温度。 陆山河笑道；“一看各位领导就是懂行的人，机器要是工作过，几个小时都不会凉下来的。” 为首的中年人点了点头。 “的确没有生产的痕迹。” 杨建笑道；“当然了，毕竟县里批评过了，我们肯定是不会继续生产了。” 可就在杨建以为几个人要离开时，为首的中年人道。 “杨厂长，其实这样下去对你和我们都没有什么好处。” 杨建一愣，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中年人笑道：“我们看的出来，杨厂长似乎并不欢迎我们，其实呢，我们也不愿意来，我看不如这样，反正也停产了，这机器就直接拆了吧，也省的我们总过来检查，杨厂长您说呢？” 杨建心里这个气，自己好歹是一个厂的厂长，论官职也好，论什么也罢，都比眼前几个人高了不知多少，什么时候轮到他们对自己如此颐指气使了？ 可就在杨建要反驳时，陆山河直接答应下来。 “几位领导说的有道理，要不趁你们在我们现在就把机器拆了？这样大家也都放心。” 杨建愣住了，他怎么都想不到陆山河竟然会答应。 而对面几个人也没想到陆山河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他们还做好了长期斗争的准备呢。 “还是陆副厂长痛快，既然你们这么决定了，那就喊人来拆吧，如果真的拆了，我们回去汇报完情况，主任那边肯定也会赞许机械厂的行为的。” 第602章 把机器拆了 让杨建陪着几个县政府来的人，陆山河直接去了收割机组装车间。 听说要去饲料车间干活儿，呼啦啦跑过来三四十号人。 “陆副厂长，饲料车间要重新开工了吗？” “我就知道迟早要开工的。” “就是，停了好几天了，也该开工了。” 陆山河苦笑道：“行了，带好扳手，钳子，改锥，跟我来吧。” “扳手？钳子？修机器吗？” “难道不是生产饲料吗？” 陆山河苦笑道：“县政府来人了，说为了阻止咱偷偷开工，让咱把机器拆了，好了，快去找工具吧，县政府的人还在车间等着呢。” 一瞬间工人们义愤填膺。 “也太欺负人了。” “不让生产也就罢了，凭什么让咱把机器都拆了啊？” “就是，咱犯啥法了？他拆咱的机器？” 看着工人们愤怒的样子，陆山河还真怕有人头脑一热，把县政府的人揍一顿，那样就不好收场了。 “都安静，县里这么做自然有县里的道理，一会儿都给我老老实实的，谁要是敢胡来，我就开除他，好了，朱杰你挑几个脾气好的老师傅跟我来，年轻的就不必来了。” 朱杰自然明白陆山河是什么意思，急忙喊了一些平日里老实巴交的人，取了工具跟着陆山河出了车间。 陆山河这边刚走，这边的机器就停了，工人们直接坐在一起闹起了情绪。 “我看陆山河也就这样了，指望他，也指望不上。” “行了，说到底是县里的意思，县里亲自来人让拆，你让陆副厂长怎么办？和县里闹有用？到时候陆副厂长被开除，更是啥也没了。” “唉，说到底还是县里的问题，也不知道这些当官的想什么呢，凭啥好好儿的就不让生产了？” 这边工人们直接停工闹情绪，另外一边儿，朱杰带着十几个人来到了饲料车间，开始拆机器。 看着搅拌机，饲料颗粒机，被拆解成一个个零件，县政府的几个人十分满意。 “这才对嘛，其实县里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杨建心疼的都快哭了，此时也只能强颜欢笑，可是已经很明显没了和几个人交谈的兴趣。 看着工人磨磨蹭蹭拆了半个小时，几个县政府的人看看时间，直接提出了离开。 “好了，你们继续拆，明天我们再过来看看，时间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县政府了。” 如果是平时其他工作，杨建一定会请几个人吃午饭的，可是现如今遇到这种事儿，杨建自然不会请几个人吃饭，这点儿自知之明几个人还是知道的。 杨建只是点点头，连送都懒得去送，还是陆山河把几个人送上了面包车。 听到面包车走远了，杨建叹息一声，也直接回办公室去了。 此时朱杰快步来到陆山河身边。 “陆副厂长，还拆吗？” 陆山河道；“拆啊，继续。” 朱杰疑惑道：“人都走了，咱还拆啊？” 陆山河道；“今儿是走了，你没听到？明天人家还要来检查的，好了，继续吧。” 看到陆山河也离开了，朱杰叹息一声一回头，发现所有工人都在看着自己。 “朱主任，饲料车间真的不干了吗？” “是啊，这好好儿的机器就这么拆了，再装上可要费不少功夫的。” 朱杰叹息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拆吧。” 众人无奈只好继续拆解机器。 陆山河回到办公楼，直接来到了杨建办公室。 屋内只剩下两人，杨建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山河，你是真打算放弃机械厂这边的机器了吗？” 陆山河笑道：“厂长，别人不知情也就罢了，你怎么也闹起情绪来了？” 杨建皱眉道；“什么意思？难道机器拆了还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陆山河道：“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要让工人们明白，到底是谁在阻止饲料的生产不是吗？” 杨建道；“工人们已经知道了啊，不是已经开会了吗？” 陆山河摇了摇头。 “虽然大家都知道了，可是还不够，你看最近大家的状态就知道了，其实他们还是在期待我们能为他们争取，可是你我都清楚，以你我现如今的身份，根本无法和王春生争取到任何利益。” “而且就算饲料停产了，他们一个月至少还能拿十几块的工资，这种动力可不足以让他们去找王春生算账，所以必须要下猛药才行。” 杨建想想，虽然工厂里工人的确有些不满，可的确没有闹起来的迹象，于是点点头。 “我明白了，可是机器拆了话，他们不还是可以领十几块的工资吗？” 陆山河道：“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了啊。” “难道你还有其他安排？” 陆山河道：“算是吧，现在我需要厂长拟定一份下岗工人名单，当然只是拟定而已，不是真的开除。” 杨建虽然不明白陆山河到底要干什么，还是把工人名单拿了出来。 陆山河提前自然已经打听过工人的情况，于是直接勾出几个名字。 “这几个提拔为车间主任还有小组长。” 杨建疑惑道：“理由呢？” 陆山河笑道：“不过是一份拟定名单而已，要什么理由？” 很快杨建就按照陆山河的要求拟定了一份名单。 陆山河接过来看了一眼，打开窗户直接丢向窗外。 杨建彻底懵了。 “你这到底在搞什么？” 陆山河看到一个路过的工人捡起名单急忙退了回来。 “到时候杨厂长就知道了。” 楼下工人捡起名单，第一反应就是抬头。 当他看到杨建办公室的窗户开着的时候，想要把名单送上去，可是当他看到题目时，一下子愣住了，急忙把名单塞进自己的裤兜，一溜小跑往车间的方向去了。 回到车间，工人急忙叫来几个自己平日里玩儿的不错的人。 看到他一副做贼的样子，其他几个人也不由的紧张起来。 “怎么啦？出啥事儿了？” “就是啊，喊我们干啥？” 工人道：“厂里要出大事儿了。” 说完工人把那份名单拿了出来，几个人一看，大惊失色。 第603章 给你挖坑真的没问题 看着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有人道。 “你们是不是太大惊小怪了？这只是一份名单而已，应该说明不了什么吧？” “你没看到吗？工人优化？说不定这几个画圈儿的人名要提拔呢。” “不会吧赵成刚干活儿一直不咋地，就算提拔谁也不能提拔他啊。” 就在几个人商量的时候，一个工人走进了车间。 “朱主任，厂长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此时朱杰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于是点点头，直接离开了。 来到办公室，看到陆山河和杨建都在，朱杰有些紧张。 陆山河笑道：“不用紧张，坐吧，和你商量点儿事儿。” 朱杰点点头，急忙自己拿椅子坐在了陆山河和杨建对面。 “其实这次让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暂时调离岗位的事情，你先看看这个。” 接过陆山河递过来的名单，朱杰一下子愣住了。 这一份名单很明显比陆山河‘遗失’的名单更加详细。 看到自己以及之前跟着陆山河搞改革的人全部恢复成了工人，反而是几个平日里好吃懒做的人得到了提拔，说不难过那是假的。 “我尊重厂长和陆副厂长的安排，我……我没问题。” 陆山河笑了。 “真没问题？” 朱杰犹豫了一下道。 “没问题，没有陆副厂长我朱杰连普通工人都不是，陆副厂长这么安排肯定有您的想法，我支持。” 杨建笑道：“行了，山河你就别逗他了直说吧，这孩子太实在了。” 陆山河笑道：“朱杰，说心里话，真没问题？” 朱杰有些茫然，不自觉的又看一遍名单，生怕自己看错了。 见朱杰这个样子，陆山河笑道：“好了，说说你的感受吧，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你会怎么想？别搪塞我，这对于你和我都很重要。” 看到陆山河如此认真，朱杰想了想道。 “我就是那么想的，如果没有陆副厂长的提拔，我现在还是一个车普通工人，所以我会支持陆副厂长的。” 陆山河问：“就只有这样？就没有什么疑惑？” 朱杰想了想道：“肯定有，我也没做错什么，至少我是这么觉得，所以真的被降成了工人，我肯定还是有些委屈的。” “对了，我也想不通为什么要提拔赵成刚他们，无论是管理还是干活，他们都不算合格吧？” 陆山河点了点头。 “这就是为什么让你来的原因了，你难道真的不知道这几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朱杰摇了摇头。 陆山河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告诉你，这几个人都是当初通过王春生的关系进入机械厂的，现在知道了？” 朱杰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怪不得他们被提拔了，原来是和王副县长有关联，我没问题了。” 陆山河无语道：“你没问题我有问题，你对他们得到提拔就真的不生气？” 朱杰笑道：“连厂长和副厂长都惹不起的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去生气呢？” 陆山河摇了摇头。 “不，你有资格生气，而且我还希望这件事儿能够快速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才是我今天让你来的目的，你干活儿很不错，这是我和杨厂长都认可的，可是你也清楚，光凭现在工厂的产量是很难养活这么多的工人的，所以，饲料车间能不能重新开始生产，十分重要。” “而且你刚才也说了，我们没法儿和王春生对着干，毕竟他是我们的领导，只要他认真我估计马上就回从机械厂滚蛋，杨厂长也可能被调离去其他工厂，所以这事儿我们是不方便干的。” “可是我们不方便出手，不代表大家不能出手，有句古话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是这个道理，现在你能明白我让你来的目的了吗？” 朱杰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把消息尽快传播开的。” 陆山河笑道：“不必刻意去做，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也只是让你别那么难过，你只需扮演一位被降职的车间主任，发泄自己该有的情绪就可以了，其他的有什么需要做的我会单独找你。” 朱杰点点头。 “我明白了，那我啥时候被降职啊？” 陆山河笑道：“现在就是普通工人了，去吧，把赵成刚找来。” 朱杰点点头，直接离开。 回到车间，朱杰尽可能的露出一副不满的表情，来到了赵成刚身边。 “杨厂长叫你。” 赵成刚现如今还是有些惧怕朱杰的，毕竟朱杰可是车间主任。 “朱主任，厂长找我什么事儿啊？” “不知道，还有不用叫我主任了，我已经不是主任了。” 说完朱杰直接来到一台机器旁，拿起角磨机打磨起零件儿来。 看到朱杰粗鲁的打磨零件儿，周围人一言不发。 赵成刚也是一头雾水的离开了车间。 “朱主任，啥情况啊？” “是啊，你咋就不是主任了？” 朱杰闷声道：“被降职了呗，还能咋？” “被降职了？为啥啊？” “不可能吧？你和陆副厂长关系不挺好的吗？” 朱杰道：“好？谁说的？你？要是真好，我能被降职成普通工人吗？” 捡到名单的几个人再次凑到了一起。 “估计是真的。” “朱杰都把降职了，那份名单很有可能是真的。” “难道说赵成刚真的要成为车间主任了吗？” 此时赵成刚同样心情忐忑的来到了杨建办公室。 敲门后，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 推门进屋，赵成刚满脸忐忑道；“厂长，您找我？” 陆山河亲自给赵成刚倒了一杯水，让赵成刚坐。 这让赵成刚受宠若惊。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陆山河点点头，直接坐到一边儿不再说话。 杨建笑着问：“最近工作还好？” 赵成刚急忙点头道；“挺好的，挺好的。” 杨建点点头。 “挺好的就好，今儿让你来呢，主要是问你几个问题，算是私事儿吧，你就当是聊天，不用紧张。” 听杨建这么说，赵成刚反而更加紧张了。 “厂长，您有什么吩咐或者是批评直接说就行了。” 第604章 挨个谈心 杨建笑道；“哪有批评？不可能的事儿嘛，你工作认真我怎么能批评你呢？放松就好，喝水，喝水。” 赵成刚心里打鼓，轻轻的喝了一小口，杨建这才局促的问道。 “那个，你和王副县长是亲戚？” 赵成刚一愣，满脸疑惑的看着杨建。 他和王春生的确算是亲戚，可那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当初能找到王春生都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托了这层关系，安排进了机械厂的。 “这个……算是吧，从我老婆的舅舅那边论的话，我算是的王春生的小叔，那个……是小表叔不是小叔子。” 杨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 “哦，原来如此，不用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其实最近工厂内要调整一下岗位，我觉得你干活儿不错，所以想了解一下你的情况，你觉得车间主任这岗位如何？” 赵成刚已经有些回过味儿来了，这是要提拔自己啊，而且是看在王春生的面子上。 他从没想过王春生竟然还记得他这门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一时间内心有些激动，底气也足了不少。 “车间主任嘛，这岗位没什么难的，只要监督大家干好活儿就行了，而且我在机械厂也快十年了，谁爱偷懒，谁干的不错，我比别人都清楚。” 陆山河笑道：“厂长，你看我就说吧，赵主任担任车间主任肯定没问题。” 杨建点点头笑道。 “我也这么觉得，不过这事儿还急不来，你回去把王晓武叫来，我们还需要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赵成刚当然知道王晓武也是托了王春生那边的关系进来的，急忙道。 “王晓武这人平日里好吃懒做，厂长要是想了解他的为人，我告诉您就行。” 看到赵成刚如此着急，陆山河知道自己选对人了，于是笑道。 “赵主任放心，主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其他人的岗位也需要调整，不过肯定是不如你的，这个请你放心。” 杨建也道：“对，主任的位置肯定是你，这个十有八九定下来了，其他人也需要安排嘛，不然不好交差，赵主任也别为难我们。” 赵成刚一听杨建和陆山河这么说，顿时大喜，更加肯定了这是王春生的授意，于是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回到车间，赵成刚的腰杆子明显比平日里直了不少，迈步来到王晓武身边，赵成刚打着官腔道。 “小武，厂长叫你去一趟。” 王晓武大惊。 “刚哥，叫我啥事儿啊？” 赵成刚笑道：“当然是好事儿了，你去了就知道了。” 看到王晓武离开了车间，赵成刚直接坐在旧轮胎上点燃一根烟，根本不去理会自己之前的工作，几个年轻人满脸八卦的来到赵成刚身边。 “刚哥，厂长找你啥事儿啊？” 赵成刚笑道：“你刚哥我要发达了。” “啊？什么意思？” “难道刚哥要当领导了？” 赵成刚笑道：“暂时还不是，不过马上可能就是了，行了，你们几个上班就好好儿上班，赶紧干活儿去，上班时间，不好好儿干活儿，聊的哪门子天？” 几人本来还想多问几句，看到赵成刚这个样子，一时间纷纷散了。 只是回头的那一刻，眼神中的好奇已经变成了鄙夷。 毕竟朱杰人家当了车间主任也没这么牛，也没这么嘚瑟。 随着托王春生关系的人被一一请去办公室喝茶，那份名单也开始在工人们中间疯传。 一个工人直接来到朱杰身边道。 “朱主任，听人说你要被降职？真的假的？” 朱杰没好气道：“你说真的假的？” “我说是假的，你干的好好儿的，怎么就换人了？赵成刚他们有啥本事？” 朱杰看到对方不知道，假装叹了口气。 “人家有关系呗，这年头有个当官的亲戚不比有能力强多了？” “关系？啥关系？” “这你得问赵成刚去，我哪儿知道。” 有了方向，就有了打探的目标，很快工人们自发的就找到了这些人的共同点，这些人都是托王春生的关系进来的。 “这王春生太不是东西了，不让咱做饲料就罢了，竟然敢明目张胆的提拔自己的亲戚。” “就是，亏他当那么大的官。” “这种人就是祸害，我看降职降的不够彻底，这种人就该坐监狱。” “就是，他那侄子跑来砸咱们厂子估计就是他指使的。” 在工人们眼里，公安局局长自然是比这个什么改革办公室的主任大的多的，可是他们不知道，再过十年这个部门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发展改革委员会。 由于肩负一个地区的资源调配任务，权利比公安局可要大的多。 当然涉及的经济方面因素过多，蛀虫也更容易滋生，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工人们愤愤不平的是，王春生如此大张旗鼓的包庇了自己的外甥，又把手伸到了机械厂。 办公室内，沈薇等了好一会儿不见陆山河回来，也知道陆山河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于是直接收拾了自己的背包，拿着钥匙离开了机械厂。 刚刚离开机械厂不远，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小美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这一刻沈薇的神经不由的有些紧张，她想不通小美怎么还没有离开？难道说是要向自己宣战吗？ 看到沈薇警惕的样子，小美尴尬的笑了笑。 “沈薇，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认识啊，你怎么还没走？” 小美苦笑道：“本来我是打算离开的，可是想来想去怕你误会，就等在这里，其实我今天来找老板是汇报情况的。” 沈薇道；“是吗？汇报什么工作啊？” 小美把情况说了一遍，沈薇发现和陆山河说的没什么出入，心底不由的有些喜悦，又有些愧疚。 喜悦的是陆山河并没有骗自己，愧疚的是，自己竟然怀疑陆山河撒谎。 “就是这事儿，现在饭店越来越好，我也做不了主，所以过来请示一下。” 沈薇心情好了不少，点了点头。 “哦，这样啊？” 第605章 回江州去了 看到沈薇对自己的敌意明显消除了不少，小美也松了口气，毕竟女人是敏感的，从离开，还有刚才喊住沈薇的时候，她就感觉出了沈薇的敌意，而此时这种敌意已经消失了。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听小美这么说，沈薇不由一愣。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说这话的时候沈薇有一句话没说出口，我该羡慕你才对。 小美笑道：“我听春花她们说过你，你不但漂亮而且还是大学生，就算以前在公社也是杰出的干事，你和老板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至少大家都这么觉得，也许只有你才能配得上老板。” 小美这话是真心话，越和陆山河相处她的幻想就破灭的越是彻底。 自己很漂亮，也很会打扮，走在路上总能吸引很多人的目光，男人还有女人，有的目光是欣赏，有的目光是羡慕，当然她也遇到过混混们下流的打量。 可是陆山河和她相处的时候，那微妙的距离感，让她始终感觉他和陆山河之间有的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沈薇被小美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自己都没认为自己有这么优秀。 “你想多了，山河很有能力，有时候我就在想，我在学校里学的那些东西到底能不能帮到他。” 小美诧异道：“难道这是你继续读书的原因吗？” 沈薇轻轻点点头。 “算是吧，当然也有其他原因。” 小美看的出来，所谓的其他原因，并不重要。 “学到的东西迟早能用上的，老板虽然懂的多，似乎什么都知道，可能也会有不知道地方吧？毕竟老板平日里似乎也不怎么读书。” 沈薇叹息道：“就因为这样才更受打击吧，他不读书都懂那么多，我读了书也就这样。” 这句话引起了小美的共鸣，此时她才发现，陆山河给的压力不仅仅自己能够感觉的到，沈薇似乎也在被困扰。 “对了，有件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你说就是，现在我们似乎也没什么秘密了吧？” “有个叫苏静予的高中生，有时候会来找老板，而且那丫头鬼精鬼精的接触老板的目的总感觉不是那么简单，你可要多注意才行。” “苏静予吗？” 沈薇一愣，似乎陆山河从未提起过这个名字。 “对，我就是提一下，你不必太在意，应该也对你造不成什么威胁。” 看到沈薇陷入沉思，小美提出告别。 “那你先忙，我就先回饭店那边了。” “哦，好，你路上慢些注意安全。” 目送小美离开，沈薇一时间内心又纠结起来。 听小美所说，这个苏静予似乎总是和陆山河有瓜葛，可是为什么陆山河从未和自己提起过呢？ 想了一会儿，沈薇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 “又开始怀疑了，这样容易怀疑只会让自己更加讨厌吧？” 深吸一口气，沈薇拿着钥匙往家属院走去。 找到陆山河的单元房，拿出钥匙开门，本来还打算帮陆山河打扫一下卫生，可是看着干净整洁的屋子，沈薇不由苦笑，似乎连这点儿事情都轮不到自己来做。 各个房间都看了一遍，沈薇直接写下一封信，把钥匙交给门卫转交给陆山河直接离开了。 下午，陆山河把厂里的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这才回到自己办公室。 发现沈薇已经离开了，陆山河打算回家属院看看。 刚刚走到门口，就被门卫喊住了。 “陆副厂长，等一下。” “啊？有什么事儿吗？” “有个叫沈薇的姑娘留了一把钥匙让我转交给你的。” 陆山河一愣。 “她去哪儿了？” “说是去车站了吧？好像是提了一下，具体我也不清楚。” 陆山河接过钥匙，回到家，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留的信。 “山河，我先回学校了，这次来主要就是让你多注意，没想到你还是那样的出色，根本就不畏惧外来的威胁，是我想多了。” “厂里的情况我也听到了一些，你也挺忙的，我就不留下添乱了，你要注意身体，记得吃饭，哎，感觉我的嘱咐是多余的，你冰箱里的菜其实准备的挺齐全的。” “好了，我放假后再回来，希望那个时候你已经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勿念，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沈薇。” 看着手里简短的信，陆山河无语道。 “瞎操心个什么劲儿？哎呀早知道让杨建一个人去处理了。” 陆山河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办公室内发生的事情，自己似乎还没解释清楚呢，沈薇竟然就这么回江州去了。 次日，上午十点，监督小组再次来到了机械厂。 杨建和陆山河亲自带着他们来到了之前的饲料生产车间。 看着被拆成一堆堆零件的各种机器，监督小组十分满意。 “不错，杨厂长办事果然有效率，既然这样我们也能回去报告情况了。” 陆山河急忙道：“几位领导，杨厂长已经在国营饭店安排了饭局，还请各位领导赏脸。” 几个人颇为诧异，毕竟他们这算是直接砸了机械厂的饭碗。 “这……不太好吧？” 杨建道：“几位也辛苦了，犒劳一下应该的。” “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哈哈。” 说完众人直接上了面包车。 陆山河直接喊来赵成刚以及其他几个和王春生有关联的工人，众人一路往国营饭店赶去。 看到赵成刚等人肉眼可见的待遇，工人们没有怨气那是假的，一时间本来没多少活儿的车间内，工作秩序乱的如同一锅粥。 “这赵成刚狗屁不懂，凭什么当主任？” “就是，朱杰当的好好儿的，凭什么免职？” “朱主任，咱们挺你，不行咱一起找厂长说理去。” “就是，他赵成刚这还没当主任呢，就吆五喝六的，真当上了那还得了？” 朱杰心里暗暗赞叹陆山河的计划，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行了，我能保住工人的位置就已经很满足了，再说了杨厂长和陆副厂长那也是被逼的，毕竟王春生就是厂长也惹不起啊。” 第606章 就该开除 听朱杰这么说，其他人也纷纷叹息起来。 “唉，说是改革，真改了又不让改，真搞不明白。” “说的是啊，这才好过了多久？就闹这么一出。” “以后的日子我怕还不如胡国祥的时候呢，那赵成刚是什么好人？” 就在工厂里的工人们，感叹不公的时候，陆山河等人已经来到了国营饭店。 把众人请进包间，陆山河直接要了饭店内最好的白酒。 赵成刚等人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时间有些拘谨。 陆山河急忙把双方又详细的介绍了一番。 听说赵成刚和王春生有亲戚，几个人明显和赵成刚热络了不少。 酒过三巡，陆山河试探着问。 “领导，其实呢我们也不反对饲料停产，只是机械厂四百来号工人，实在是养不起啊。” 杨建也道：“是啊，各位回去还请多和领导提一提，尽快给个方案出来。” 几个人打哈哈道。 “那是自然，一定和领导汇报清楚情况。” 陆山河笑道：“领导们难道不信？要不你问问赵主任，厂里的活儿也就够养活一百来人的。” 赵成刚道：“是啊，机械厂赚的钱也就那么多，一百多个人刚刚好，四百多根本养不活。” 说话间一个监督小组的人道。 “其实这事儿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陆山河道：“领导难道有解决的办法？” “就是参考一下，我听说国营农场还有食品厂都在号召工人下岗创业，机械厂也可以搞一下嘛，人是活的，总不能让尿憋死，既然养活不了这么多人，硬撑是没好处的嘛。” 陆山河道：“就怕工人们不愿意啊，赵主任你觉得呢？” 赵成刚此时喝的已经有些晕晕乎乎，而且和几个县政府人称兄道弟，再加上陆山河此时态度谦卑，一时间找不着北了。 “要我说，直接开除拉倒，不是改革吗？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去，机械厂还能养他们一辈子不成？” 其他几个人感觉开除谁也轮不到自己，说话也硬气起来。 “没错，开除个一半，不用生产饲料，机械厂的工资估计也能按时发，还是赵主任有魄力。” “就是，车间里闲人一大堆，该开的直接开了就是。” 陆山河笑道：“还是赵主任有魄力，主任都屈才了，我都想把这副厂长让给你了。” 赵成刚笑道：“要我是副厂长，一句话就让那些好吃懒做的人直接滚蛋，我可不惯着他们。” 陆山河笑着看向杨建道。 “杨厂长，要不考虑一下？我看赵主任的确比我更合适。” 杨建自然知道这是陆山河在往高里捧赵成刚于是道。 “可以考虑，回去再说，喝酒，喝酒。” 一顿饭直接吃到下午一点，这才散了。 而回到厂里，杨建直接召集所有工人开会。 看着坐在杨建和陆山河身边喝的晕晕乎乎的赵成刚，台下的工人们眼神中满是鄙夷。 虽然此时赵成刚听不清众人在吵什么，可是那一个个变慢了的表情和眼神却被他看在了眼里。 “今日召集大家来是要开一个工厂的内部会议，根据领导的指示，现如今机械厂做出以下人员调整，朱杰卸任车间主任的职位，车间主任由王晓武来担任，赵成刚同志表现良好，暂时任机械厂副厂长，负责工人优化改革大家鼓掌。” 随着杨建鼓掌，台下稀稀拉拉的响起了掌声。 “副厂长？我没听错吧？” “就赵成刚那熊样能当副厂长？” “他到底和王春生啥关系啊？这也太……太过了吧？” “如果别人当副厂长我能理解，凭什么是他啊？” “还有王晓武，狗屁不懂也能当车间主任？” 看着台下吵吵闹闹的工人们，杨建大声呵斥了一声。 “好了，都安静，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下面我来汇报一下厂内的具体情况。” 会议在一片骂声中结束，整个工厂直接陷入了瘫痪，毕竟工人回去后，也不怎么好好儿干活。 甚至有人和一个关系户打了起来，直接把一个关系户打进了医院。 次日，上午。 彻底醒酒的赵成刚，来到了杨建办公室。 “厂长，这些工人太不像话了，让他们干活也不好好儿干，昨天还把人给打了，咱必须好好儿整顿整顿才行。” 杨建道：“这事儿肯定得管，不过这两天我有个会要去市里，山河也有事儿，如何整顿你自己亲自抄刀吧，毕竟你现在是副厂长，也需要立威嘛。” 赵成刚一听大喜。 “厂长想的周到，那我就把干活不好的直接开除？” 杨建道：“现在你管车间，你有这个权利，而且我也相信你能做出对机械厂有利的事情，对了，情况必须和大家说清楚，毕竟我们也需要大家的谅解嘛。” 赵成刚点点头道。 “那是，我是老工人了，我做事儿厂长放心。” 杨建点点头，直接把一份名单递给赵成刚。 赵成刚接过名单直接离开了，而杨建则是直接拿起早就准备好的公文包，直接回了家。 赵成刚拿着名单下了楼，直接把名单塞进了裤兜里，他可用不到这东西。 一路趾高气昂的来到车间，赵成刚直接指向一个年轻的工人。 “王小二，你被开除了。” “开除？你凭什么开除我？” 赵成刚冷哼道；“凭什么？就凭你在车间内打架。” “打架的又不止我一个，你凭什么就开除我？” 赵成刚冷笑道：“放心，一个都跑不了，李小四，你也被开除了。” 呼啦啦，昨天几个打架的年轻人直接围了上来。 这可把赵成刚吓了一大跳。 “想干嘛？我告诉你们，我现在可是副厂长，敢动我一下试试？” 眼看几个工人要动手，其他人急忙拉架。 “行了，别冲动，有事儿咱找厂长去。” “就是，他顶天就是个副厂长，凭什么一句话说开除就开除？” “对，我们找厂长去。我就不信了，你赵成刚还能反天不成？” 赵成刚鄙夷道；“去啊，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我看厂长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第607章 找领导说理去 看到工人一窝蜂的往外走，赵成刚大声道。 “从现在开始，离开工作岗位的一律开除，想干的就给我老老实实干活儿，不想干的就跟着他们去闹。” 看到赵成刚如此霸道，不少工人犹豫着退了回来，毕竟他们还是十分珍惜这份工作的。 可是上了头的人也有不少，直接向办公楼走去。 可是等他们来到办公楼后，直接傻眼了，不但杨建的办公室锁了门，就连陆山河的门也锁了。 “厂长不在？” “怎么会？难道商量好了？” “不可能是厂长的意思，厂长也不能随便开除人吧？” 本来想找杨建问个清楚的众人此时有点儿懵了。 就在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时候，看到朱杰走了过来，急忙迎了上去。 “朱主任，你不会也被开除了吧？” 朱杰苦笑着点点头。 “对啊，我就说他这样干不对，就把我也开除了，这赵成刚这是要把整个机械厂毁了啊，厂长呢？” “厂长不在，陆副厂长也不在。” “朱杰你知道陆副厂长在哪儿吗？” 朱杰点点头。 “今早我还看到陆副厂长了，可能在家属院，这么多人去也不合适，少来几个人吧，咱们一起去问问。” 最终众人选了几个人，然后朱杰带着这几个人来到了家属院。 看到陆山河开门，众人松了口气。 让众人进屋，陆山河给大家倒水，被制止了。 “陆副厂长，你赶紧回厂里看看吧。” “就是，赵成刚疯了，把很多人都给开除了。” 陆山河叹了口气。 “我知道。” 一句我知道，房间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山河，怀疑自己听错了。 朱杰见没人提问，于是问。 “陆副厂长你说你知道？” 陆山河点了点头。 “对，这事儿我大概已经猜到了，毕竟是县里的决定，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朱杰问：“那赵成刚当副厂长也是县里的决定吗？” 陆山河摇了摇头道：“怎么说呢？应该不算吧。”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看在众人眼里直接引起了共鸣，在他们看来陆山河此时没在办公室不是不想去，而是被逼的。 “陆副厂长，那你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陆山河苦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事情挺复杂的，县里也有县里的难处，据说是我们的饲料影响了江州饲料厂的销路，所以市里才给县里施压，让咱们停产的，本来咱们厂的效益又不好，没了饲料的销路，工资肯定也就发不出来了，昨天和县里人沟通的时候，赵成刚和县里交换了意见，大概的意思就是开除一部分工人，来维持机械厂的运转，唉，都有苦衷，而且我现在这副厂长还能当几天，我也不清楚啊。” 听陆山河这么说，工人们直接愤怒了。 “机械厂又不是他家的，凭什么说不让生产就不生产啊。” “就是，明明做饲料就不用下岗的啊。” 陆山河道：“我这副厂长怎么当上的你们应该也清楚，我人微言轻，这个主我怕是不能给大家做，如果真要解决恐怕还得找县里的领导才行，如果能把事情说清楚，估计县里的领导也能体谅大家的。” 说完，陆山河直接拿起了自己的背包。 “好了，我家里还有点儿事儿，我得回去处理一下，各位陆山河对不住大家了，没能帮到大家。” 朱杰道；“陆副厂长，你能和我们说这些我们已经很感动了。” “对，我们知道你也是没办法。” “咱现在就把事情告诉大家，大家一起商量个法子出来，就不要在这里为难陆副厂长了。” 众人一路回到机械厂，整个机械厂已经被赵成刚搞的乌烟瘴气。 “你们也被开除了？” “我槽赵成刚他娘的，那混蛋竟然说年纪大了，就把我开了，我槽他娘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兔崽子气死我了。” 此时赵成刚正在车间门口训斥一个工人。 “我说过，出了车间就是开除，现在你就是给我跪下机械厂也不会要你，滚吧。” “赵成刚，就算我走，工资呢？这个月的工资呢？” “就是，开除你也得把工资开了吧？” 赵成刚冷哼一声。 “没到日子，到日子来找会计，自然会给你们开剩下的工资。” 短短的半小时内，赵成刚就已经纠集了平日里车间内爱摸鱼的混子，此时这些混子们手持钢管保护赵成刚，这让他的底气也足了起来。 “听到没？赵厂长让你滚。” “赵厂长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中用，滚吧。” 很快被开除的工人就达到了恐怖的两百多人，赵成刚还真没胡说，真照着一半的人去开除的。 眼看众人要和赵成刚发生冲突，朱杰急忙大声道。 “和这种人说不清楚，我们找县领导说理去。” 很多人其实还是怕事儿的，毕竟赵成刚那边的混子们手里可是拿着钢管的，而且这些人是真敢动手的，于是众人纷纷响应。 “对，找县里领导说理去。” “就不信县领导同意你这样做。” 看着众人呼啦啦跟着朱杰等人往外走去，赵成刚身边的几个混子多少有些怕了。 “赵厂长，真让他们去啊？” 赵成刚笑道：“让他们去，我打听过了，食品厂被开除的人也去县政府闹过，人家根本不管。” 听赵成刚这么说，众人纷纷附和。 “还是赵厂长知道的多。” “不愧是县里有人的人，这种消息都知道。” “赵厂长，以后我们就跟着你混了。” 赵成刚笑道：“放心，跟着我有的肉吃，我不会亏待大伙儿的。” 这一刻赵成刚已经开始做厂长的美梦了，甚至他觉得此时的自己比巅峰时刻的胡国祥也不遑多让。 可是他没搞清楚的是，食品厂那边不过开除了二十多个人而已，就已经够县政府头痛了，他这边一下子开除了两百多人，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当然，即便赵成刚知道食品厂那边人少估计也会这么干，毕竟在这种人眼里，自己是副厂长，那就是有绝对的权利，自然不会把工人当回事儿。 第608章 有人来闹事 朱杰带着两百来号工人，一路向县政府走来，把门卫吓坏了，急忙拿起了电话。 “保卫处吗？赶紧派人过来一下，可能要出事。” “怎么了？又有人敢来县政府闹事儿不成？” 最近因为工人下岗的缘故，时不时有人拉着横幅来闹，保卫处也已经神经紧绷了。 “可能是，虽然我还不确定，你们快来吧，似乎真的是来县政府的。” 放下电话，门卫更加肯定这些人就是冲着县政府来的，急忙又拨打了幺幺零。 很快保卫处出来七八个民警，当他们看到远处那密密麻麻的人群的时候，一时间也慌了，以前最多也就十几个，小打小闹，劝劝就回去了，这次似乎情况大不相同。 看到对面出来这么多的警察，有些工人瞬间就有些怂了，喊声也降低了不少。 朱杰道；“咱是来要说法的不是来闹事儿，大家不要怕，一会儿记住了千万不要冲动。” “对，咱是来要说法的，咱不闹事。” 这边的喊声让保卫处的人，多少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往里冲，只要还讲理，那就好说。 “同志们，发生了什么？” 保卫处队长，看到自己迎上来，大部队也停下了，长长松了口气。 一个工人道：“我们来要个说法。” “对，我们是来要个说法的。” 张宁急忙道：“各位，要说法也不能这么多人一起来啊，这样多影响多不好？对吧？” 朱杰道：“我们要见县长，我们要的是说法，影响我们不管。” “对，我们必须见县长。” 张宁为难道；“县长忙的很，要不这样，你们先散了，留下几个人和我说说到底什么个情况，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认真汇报情况的。” 朱杰忽然想到了陆山河的交代，知道这要是散了，下次想聚集这么多人几乎不可能了。 “我们都是受害者，凭什么散了？除非给我们说法，不然我们谁都不会走。” “对，必须给个说法。” 外面这么多人一起喊，县政府内自然听的到。 各个领导看到外面的情况时，也吓了一大跳，急忙让人下去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勇从楼上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朱杰，正诧异机械厂发生了什么事儿，县长秘书让吴勇下去问问情况，于是吴勇急忙下楼。 看到吴勇向自己走来，朱杰心里一喜，对吴勇他还是有好感的也知道吴勇和陆山河关系还是不错的，可是此时他自然不能过去和吴勇攀谈，而是再次大声喊了起来。 吴勇举起手道。 “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听吴勇这么喊，朱杰才跟着喊道。 “大家先别吵，这位应该就是县政府的领导了，我们听领导怎么说。” 吴勇点点头问朱杰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记得你是机械厂的主任吧？不好好儿生产，跑这里来闹什么？” 朱杰道：“吴主任，我们不是来闹的，我们就是来要个说法。” 说完朱杰把机械厂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赵成刚一下子开除了这么多人，吴勇又是生气，又有些疑惑。 先不说这赵成刚他以前压根就没听过，就算赵成刚真的成了副厂长，也没这么大的权利吧？一下子开除两百多人？这不是作死吗？ “好了，事情我已经清楚了，大家先回去，不要影响县政府的正常工作。” 朱杰道：“不行，我们不能回去，我们已经不是机械厂的员工了，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看到朱杰如此执着，吴勇也明白今天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好，这样各位先去一旁不要挡着路，我把情况汇报给领导，放心今天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听吴勇这么说，朱杰这才带人往旁边涌去。 看到朱杰等人好歹让开了大门，吴勇急忙上楼，把情况汇报给了县长陈辉。 当然吴勇介绍的比朱杰还要详细，毕竟里面很多情况，朱杰没说的，他也帮忙补充上了。 陈辉一听怒道。 “一下子开除这么多人？机械厂到底要搞什么？现在马上通知各部门去会议室。” 看到朱杰的那一刻，王春生就隐隐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听说开会，一时间更是心情忐忑。 来到会议室，王春生眉头紧锁，连有人和自己打招呼都浑然不觉。 很快人到的差不多了，陈辉直接让吴勇说明情况。 等吴勇说完，王春生的脸更加难看，在他看来，这明显就是陆山河的还击。 只是他想不通陆山河这样做到底对他个人有什么好处，毕竟这事儿要是闹大了，陆山河也吃不了兜着走。 难道这小子要和自己鱼死网破不成？可是怎么可能？自己怎么可能和这种混小子鱼死网破？ 就在王春生心情复杂时，陈辉开口了。 “事情大致你们也听清楚了，这事儿必须妥善处理，这可是两百多个家庭的未来，王春生最近机械厂那边儿是不是你在监督改革啊？难道这就是你改革的成果吗？” 王春生缓缓起身道。 “首先我为我的工作疏忽而深感愧疚，但是我也没想到机械厂竟然会如此激进，在没有做好妥善安置的情况下，竟然敢让这么多的工人下岗，我个人认为里面的情况远比我们看到的更复杂，我希望领导能给我些时间，认真调查。” 陈辉道：“调查？现在这么多的工人就在大门外，我问你怎么安抚？” 王春生道：“现如今各个工厂效益都不好，工人们都面临下岗，食品厂最近也有不少工人下岗，我个人觉得我们必须提前做好防范工作，而想做好防范工作就必须详细的了解事情经过才行，而不是听工人们一面之词。” 徐成龙道：“王副县长的话是没毛病的，可是现在这么多的工人就堵在县政府门口，如果安抚不好，怕是要出大事儿，而且我听说，机械厂的效益还是不错的，其他工厂面临裁员可以理解，这事儿发生在机械厂，实在让人有些想不通。” 第609章 如实汇报就好 徐成龙的话，让王春生不由皱眉，可是有些事情，他又不好直接说，于是道： “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各个工厂工人下岗也是大趋势，毕竟现在正在改革嘛。” 陈辉怒道：“别给我提改革，我不想知道你都去市里学了什么，我只问你这两百多个家庭怎么安置，市里就是让你这么改革的？不顾工人死活，开除了事？如果是这样的改革，我宁可不改，什么改革办公室，直接关门拉倒。” 陈辉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大趋势，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如今县里的几个工厂苟延残喘？ 但是哪怕有一口气在，他都不希望在自己的任上，闹出大篓子。 王春生一时间无言以对，这话听着也有些耳熟，似乎是他当初训斥杨建的话，没想到此时换汤不换药的喂给了自己。 “王县长，我需要调查清楚，我保证只要事实清楚，我一定给县里一个交代。” 陈辉冷着脸道：“我现在就问你门口的两百来号人，怎么安抚，其他的以后再说，你先把这二百多人给我打发了，你想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还有以后这种事儿我不希望再次发生。” 王春生眼看陈辉根本就不给自己时间运作，咬牙道。 “我去说服工人们先离开，我保证会把事情调查清楚的。” 徐成龙道：“我劝王副县长还是考虑周全的好，如果要能劝的走，就不用开这个会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事情发展的起因，而不是糊弄工人了事，工人们也不会买账的。” 王春生冷冷道：“徐副县长还是管好自己的农业部门就好。” 说完王春生直接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来到大门外，王春生直接向朱杰走去。 “朱杰，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是你们撒野的地方吗？” 本来工人们看到王春生来了，就一肚子气，此时看到王春生训斥朱杰，一时间愤愤不平。 “这里是县政府怎么了？我们是来要说法的。” “就是，你副县长怎么了？就许你亲戚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就活该回家饿死？” “你今儿就是骂人，也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还副县长呢，你怎么不开除你自己的人？” 说话间有几个人直接跑去张宁那边儿大声道。 “张队长，我要举报他，去哪儿？” 王春生没想到工人的反应这么激烈，而且自己一个人怎么吵的过两百个人，无奈之下，只好在工人们的谩骂中灰头土脸的回了县政府会议室。 看到王春生满脸铁青的回来，徐成龙淡淡道。 “王副县长，沟通的如何啊？” 虽然不清楚外面到底说了什么，可就听动静也知道情况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陈辉冷着脸道。 “现在你还有什么好办法？” 王春生此时也不得不低头，皱眉道。 “工人们情绪有些失控，现在我建议让机械厂厂长杨建过来一趟，毕竟这事儿是他一手促成的，没有他的允许工人们也不会被开除。” 机械厂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没人接听，最后还是门卫接到了电话，急忙去家属院找杨建。 听说是县政府那边找自己，杨建急忙去找陆山河商量。 听完杨建的复述，陆山河笑道。 “如实汇报情况就可以了啊。” 杨建皱眉道：“如实汇报？” 陆山河道：“以工人的视角如实汇报嘛。” 杨建问：“那他们万一问我为什么要提拔赵成刚他们呢？我怎么说？总不能说是咱们故意让他上来的吧？” 陆山河笑道：“这还不简单？赵成刚有能力呗。” 杨建更加懵逼了。 “他？有能力？” 陆山河问：“你敢开除两百人吗？” “不敢。” 陆山河道：“那就是了，人家多有魄力啊，改革嘛，就需要有魄力的人。敢想敢干的人，赵成刚这么附和，凭什么不能提拔他？” 杨建感觉自己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 “行吧，那我可就这么说了。” 其实只需把视角对换一下，杨建就明白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一路来到县政府，看到朱杰等人二百多号人，在县政府门口蹲着，杨建也不由的捏一把冷汗。 工人们看到杨建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见杨建行色匆匆，倒是也没人和他打招呼。 就这样杨建来到办公室，刚进门就被王春生劈头盖脸的骂了几句。 “杨建，你到底怎么搞的？两百个工人，你说开除就开除了？让你改革不是让你倒闭。” 杨建等着有人帮自己说话，发现连陈辉也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心道，让我和王春生对质吗？那倒是刚好。 “王副县长，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之前效益好了，能给工人开工资了，我们就把贷款停了，现如今忽然不让生产饲料了，工厂怎么养的起这么多人？” “你说的对，我就是怕工厂倒闭才提拔了赵成刚当副厂长的，而他说的也有道理，机械厂能养活多少人就留下多少人就行了，这事儿的确是我默认的，可他赵成刚不是你的亲戚吗？他也是听了你的改革方案才打算这么做的。” 王春生一愣，他哪儿记得赵成刚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他压根儿就不记得有这个人，就更别提听他的改革方案了。 “杨建，你说话可是要负责的。” 杨建道：“对啊，赵成刚这么说的，不信你随便找个工人进来问问，看他是不是你亲戚？” 王春生怒道：“杨建，你可不要血口喷人。那个什么赵成刚我根本就不认识。” 杨建道：“赵成刚的媳妇儿的三舅妈，是你三姑奶奶，这是赵成刚自己说的，而且见人就说，现在全厂都知道了，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找外面的工人问问。” 徐成龙淡淡道：“怪不得王副县长一直都不肯安抚工人呢，原来自己的亲戚成了副厂长？” 陈辉终于忍不住道：“春生同志，这到底怎么回事儿？难道你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第610章 不认识他 陈辉的意思很明白，说的自然是马东的事儿，毕竟王春生是因为包庇马东险些被降职，最后还是找了关系才调到了新部门的。 虽然名义上是平调，可是至少在如今的情况下，没人看好这个发展改革办公室主任的职位，这也是为什么徐成龙一个管农业的也敢插手王春生的事儿，毕竟李明已经退休了，常务副县长的位置现如今空缺了出来，这个时候能够为陈辉分担压力，自然有机会更进一步。 王春生心里暗骂徐成龙多嘴，皱眉道。 “县长，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赵成刚，我和他平日里也没有任何来往。” 陈辉冷哼一声看向杨建。 “杨建，这个赵成刚的背景你没了解清楚就提拔他进行改革，这么重大的失误，你也有份儿，工厂内如何改革我不管，现在只有一件事儿，把这两百个工人的安抚工作做好，否则也只能换个厂长来负责机械厂的工作了。” 杨建为难道：“县长，不是我不想安抚啊，是我没那个能力啊，机械厂本来改革的好好儿的，增加了做饲料的副业，工人们有了工作，工资也能按时发了，本来以为情况会越来越好，我们也停止了向县政府提交补贴报告，银行也停了贷款，可谁知道王副县长直接让我们停产，现如今真的没法儿安置啊。” 王春生生气道：“你一个机械厂不好好儿搞机械改革，你跑去做饲料？这就是你让工人闹事儿的理由吗？我看这就是你和陆山河商量好的。” 杨建道：“各位领导，这可就是胡说了，我们也想改革，可是连市里的拖拉机都不用咱们做零件了，我们哪儿来的单子啊？就算改革也得花钱吧？我们的机器都是做拖拉机配件的，现在市里不给单子，我们怎么活？” “我们也是被逼的没办法，刚好听说了红星公社那边儿在搞养殖，这才试着做了一些饲料来卖，我们也没想到反响那么好，于是就扩大了产能，做饲料这两个多月，我们不但能发工资了，工人们加班还能拿到加班费，我就是想不通，我们眉头没抢怎么就必须得停产了？就算是作饲料也是填补了江城县的空白不是吗？王副县长你告诉我，我们哪儿错了？” 王春生当然知道哪儿错了，可是这话可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毕竟这可没有什么纸面的文件。 徐成龙道：“县长，既然机械厂也有机械厂的难处，我看不如就继续先生产吧，好歹先把工人安抚下来，其他的再商量个方案出来，毕竟这么多个家庭的命运可不能因为咱们一个决定就被破坏啊。” 陈辉当然也明白里面的情况很是复杂，于是点点头道。 “这样吧，杨建你去告诉工人，机械厂暂时不会开除任何一个人，饲料暂时开工继续生产，至于具体如何发展，最近讨论一下再另行决定。” 杨建问：“那县长的意思是暂时可以开工对吗？” 陈辉道：“对，你就和工人这么保证就行了。” 杨建点点头看向王春生道：“王副县长，你真不认识赵成刚吗？” 王春生恨不得枪毙了赵成刚，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竟然敢打着自己的旗号骗人。 “我说了，我不认识他，如何处置，你自己看着办，那是你厂内的事儿。” 杨建点点头，直接离开了。 从县政府出来，杨建直接来到朱杰面前。 朱杰期待的问：“厂长，情况如何啊？” 杨建笑道：“县长已经同意我们继续生产饲料了，回去拼装机器去吧。” 听到杨建说可以继续生产了，众人欢呼起来。 “杨厂长，我们没被开除对吧？” 杨建道：“当然了，你们可是咱机械厂的好员工，对了，先别干活儿，回去先开个大会，这赵成刚太不像话了。” 一听杨建提赵成刚，朱杰急忙问：“厂长，难道要把赵成刚免职？” 杨建大声道：“那赵成刚根本就不是王副县长的亲戚，他是打着王副县长的名头骗了大伙儿。” 听杨建这么说，众人再次欢呼着跟在杨建身后，向机械厂走去。 听到欢呼声远了，陈辉转过身来，此时保卫处队长快步跑了进来。 “县长，工人们跟着杨厂长离开了。” 陈辉点点头，向外走去。 “散会。” 杨建等人来到机械厂门口，杨建让朱杰去家属院找陆山河，结果陆山河竟然不在，杨建也只好带着朱杰等人向厂内走去。 赵成刚正在车间里作威作福，听说杨建回来了，叼着烟二五八万的走了出来。 “杨厂长，你不是要出差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说完赵成刚又看向朱杰等人。 “你们还回来干什么？你们今儿找谁来都没用，你们已经被开除了。” 看到赵成刚如此目中无人，杨建有些哭笑不得，这赵成刚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赵成刚，我让你适当优化，没让你开除这么多人。” 赵成刚皱眉道：“杨厂长，你这话什么意思？你难道忘了？这可是王副县长让改革的。” 杨建笑道：“你就别拿王副县长的幌子来吓唬人了，今儿大家闹到县政府，王副县长也在，他说他根本就不认识你，赵成刚你冒充副县长的亲戚，还假传副县长的话，你知不知道这事儿有多恶劣？” 赵成刚慌了。 “杨厂长，不对啊，你和我说的王副县长要改革的啊。” 杨建道：“怎么？你刚才不还说是王副县长和你说的吗？怎么又成我说的了？” 其实这话是陆山河和赵成刚聊天的时候，暗示赵成刚该这么做的，可是此时看在工人们眼里，赵成刚就是个狐假虎威假传圣旨的泼皮。 “赵成刚，人家副县长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冲什么大尾巴狼？” “开除我们？要开除的是你。” 看到众人义愤填膺的样子，杨建淡淡道。 “好了，暂时如何处置你，我还没想好，大家一起开个会，共同决定好了。” 第611章 举手表决 杨建这句话无疑是直接定下了基调，赵成刚一天内得罪了这么多人，大伙儿表决，他能有个好？ 而且就算他留下来，估计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可是赵成刚显然没有这种觉悟，急忙去找之前他许给了好处的工人去了。 此时事情自然还没有传开，一听要开会，还让自己帮着说好话，众人自然是欣然答应，毕竟赵成刚今儿也的确出足了风头。 很快众人就布置好了会场，此时陆山河骑着摩托车从工厂门口路过，杨建急忙让人把陆山河叫来，赵成刚第一个向外冲去。 “我去叫陆副厂长。” 陆山河其实之所以这个时候回来，自然不是巧合，看到赵成刚笑着递烟，陆山河接过烟，又借了赵成刚的火。 “陆副厂长，一会儿还请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陆山河露出疑惑的样子问：“怎么了？工人们闹事儿了？” 赵成刚急忙道：“何止是闹事儿啊，都闹到县里去了，现在杨厂长说王副县长和我根本没关系，等会儿您一定要和大家说清楚啊。” 陆山河点点头道：“你放心好了，事实是不会改变的，你是王春生的亲戚就是王春生的亲戚，一会儿你一定要咬死了这件事儿，不然事情可能会有点儿麻烦。毕竟杨建带着工人们回来，说不定是县里用的缓兵之计。” 赵成刚问：“缓兵之计？什么意思？” “就是县里先让工人们别闹，这种只是暂时的，你放心好了，对你不会有太大影响的，只要你有王春生这条线，谁敢惹你？你说对不对？” 赵成刚点点头：“话是这么说，可是杨厂长似乎挺生气的。” 陆山河笑道：“放心好了，咱只要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 说完二人一同向工厂走去。 来到工厂大院儿，众人已经集合了，而之前还想要帮赵成刚说好话的几个人，此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看赵成刚的眼神多了几丝鄙夷。 看到陆山河带着赵成刚上了讲台，杨建多少有些疑惑，不过看到陆山河对自己使眼色，也就没有多问。 “嗯，那个……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吧？” “都到了。” “开始吧。” 杨建点点头。 “今儿主要是有一个好消息告诉大家，经过县里的磋商，县里的领导同意我们继续生产饲料了。”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开始热烈鼓掌。 “我就知道县里还是照顾咱们的。” “就是，哪儿能说开就开除这么多人？” “太好了，又有工作可以做了。” “还有奖金呢。” 看到众人反应如此热烈，杨建笑着举起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 “好了，大家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接下来还有一件事儿我必须当面说清楚，之前赵成刚所做出的一系列措施不作数，还请大家继续安心工作。” 不等杨建继续开口，陆山河在一旁道。 “杨厂长，这朝令夕改不合适吧？” 杨建一愣，不知道陆山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个……这是县里的决定。” 陆山河露出惊讶的表情道。 “难道这事儿县里知道了？” 杨建心道，我说的难道不够清楚吗？ “对啊，这就是县里磋商的结果啊，陆副厂长有什么疑问吗、” 陆山河又道：“那王副县长什么意思啊？找副厂长可是王副县长的人，你就这样反着来，找副厂长和王副县长没法儿交代啊。” 台下的工人们也有些懵逼，难道陆山河和赵成刚是一伙儿的不成？ 杨建问：“那……陆副厂长的意思是？” 陆山河道：“我没啥意思，我的意思就是让继续生产是王副县长的意思？还是谁的意思？” 杨建道：“是陈县长的意思，还有徐副县长也是支持的。” 陆山河点点头，接过话筒道。 “那个，情况大家也清楚了，现在县长是支持我们的，王副县长并不支持我们，赵成刚又是王副县长的人，这事儿我们也不好直接做出决定就来个大会表决吧，同意让赵成刚继续担任厂长的请举手。” 赵成刚懵了，这和陆山河说好的不一样啊。 看到没人举手，陆山河又道：“同意将赵成刚开除的请举手。” 呼啦啦，台下的手，整整齐齐的举了起来。 赵成刚急忙站了起来。 “陆副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表决了？” 陆山河给赵成刚一个眼色问：“赵成刚，你可是王副县长的亲戚？” 赵成刚此时感觉自己的脑子根本不够用了，他不清楚陆山河到底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坑自己。 “是，是啊。” 陆山河点点头。 “既然是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大家举手表决的结果是开除赵成刚。” 赵成刚懵逼道：“陆副厂长。” “有什么话，等会儿咱们再说。” “我。” “好了，集体表决大家都同意开除赵成刚，下一个是王晓强同意他继续担任车间主任的请举手。” 陆山河一路投票，直接把王春生的关系户一网打尽，全部开除。 而这些人问，陆山河就是等会儿再说。 会议终于结束了，陆山河示意众人跟他去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赵成刚生气道。 “陆副厂长，你这是干什么？怎么就把我们都开除了？” 陆山河笑道：“咱县里有人怕什么？开除只是暂时的，你们放心好了，王春生很快就会有新的指示，到时候各位官复原职，好的工作岗位也会给各位留着的。” 赵成刚道：“要是王副县长没什么指示呢？” 陆山河道：“怎么可能？放心好了，很快王副县长就会有新的指示，你们这几天就回家歇着，只要王副县长交代了，我马上让各位官复原职，这期间的工资一分不少的会补给你们的，毕竟你们可是王春生的亲戚他，他还能不帮你们？对吧？” 听陆山河这么说，赵成刚等人这才松了口气。 “行，那我们听陆副厂长的。” “给工资就行，那陆副厂长你可以通知我们啊。” 陆山河笑道：“不光我这边用力，你们也得多找找王春生才行。” 第612章 饲料有问题 把赵成刚等人直接劝走后，陆山河又来到了杨建办公室，了解完事情的具体情况，陆山河道。 “看来事情还是没能解决啊。” 杨建道：“希望陈县长能和上面沟通好吧，实在不行咱不往市里卖就是了。” 陆山河道：“对方既然敢这么做，就说明他们根本就不愿意给咱们活路，走一步看一步吧，最近让大伙儿多加加班，多生产一些出来，到时候也能尽量多些缓冲出来。” 就在陆山河这边儿安排继续生产的情况时，王春生也把具体情况汇报给了谢正言。 听说陈辉竟然开会同意让江城县机械厂继续生产饲料，谢正言勃然大怒，挂了王春生的电话，直接把电话打到了陈辉的办公室。 其实陈辉已经从吴勇那儿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此时这个电话倒也不算意外，被谢正言训斥了两句，急忙开始诉苦。 “领导，我们县里的情况也很复杂，而且这个结果也只是暂时的而已。” “暂时的？一个机械厂不好好钻研机械搞起饲料来了？这个例要是开了，以后整个江州市还不乱了套？改革是让你们根据现有的情况寻找出路，而不是和自己的兄弟工厂争夺的份额，这件事儿必须尽快制止，工人的权益也必须保障。” 听到对面直接挂了电话，陈辉心里窝着一团火，他知道是王春生告的状，可是现在找王春生没有任何用处。 但是让他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出办法，也实在是为难他，陆山河和杨建能搞一次，就能搞两次，这次工人没有闹事不代表下次没有闹。 思前想后，陈辉还是把情况向上级领导汇报了一遍。 而上级领导的指示似乎也很明确。 “改革方面，谢副市长是有发言权的，改革的确不能胡改，乱改，当然县里有困难也是事实，暂时就先生产饲料，同时呢，你也要组织工厂学习，进步，尽快找到一个出路。” “领导，那谢副市长那边？” “我会和他交代一声的，解决问题也需要时间嘛。” “多谢领导。” 放下电话，陈辉松了口气，虽然问题没解决，可是至少能为自己争取时间。 让人把吴勇叫来，陈辉让吴勇坐下，直接说明了情况。 “对于机械厂那边儿，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而且你和陆山河似乎有些私交对吧？” 吴勇急忙道：“只是认识，并不十分熟。” 陈辉道：“就我们两个你就不必隐瞒了，情况我也告诉你了，我希望你有时间可以去找陆山河多采纳一些意见，同时也要把市里的态度传达给他，问题要解决的漂亮，这也是组织对你的一次考验。” 吴勇心里又激动，又为难。 激动的是，如果这事儿办好了，说不定能直接给陈辉当秘书，虽然看上去像是降了，其实是升了。 毕竟能跟在县长身边，接触的都是核心的问题，比他现在更加靠近权利核心，对自己以后的发展大有益处。 “行，那我最近去找山河谈谈。” 就在机械厂恢复生产的第二天，国营农场送饲料的货车，直接被扣在了供销社门前。 看着老乡们把车围起来，让自己赔钱，司机都慌了。 “各位老乡，我就是个开车的，就算饲料有问题，也不该找我啊。” 村民们义愤填膺的打开袋子抓出一把饲料递给到司机面前道。 “不找你？不找你找谁？你看看这就是你们卖的饲料？” 闻着饲料的馊味儿，司机差点儿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老乡，这事儿真的和我没关系啊，我只是个送货的。” “我们不管，货是你送来的，我们就找你。” “就是，吃坏了人家的牲口，你们就得赔钱。” 眼看老乡们不依不饶，不但不让自己卸车，还不让自己走，司机无奈只好去乡里打电话。 “领导，车被人扣下了。” “啥？谁扣的？交通局吗？你没说是国营饲料厂的车吗？” “不是交通局，交通局哪儿管这事儿？是东山乡这边儿的村民，说咱的饲料吃死了牲口，让咱赔钱呢。” “凭什么说是咱的饲料吃坏了牲口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赶紧找人来协商吧，现在他们围在我车旁边，车钥匙都被他们抢了，说不赔钱不让走，也不让卸货。” “你看好货就行了，你等几个小时。” 司机回到车旁，老乡们不让他上车，司机无奈道。 “大哥大姐们，摇把都在你们手里，我想走也走不了啊，你们放心我已经和厂里沟通过了，过几个小时他们就派人过来。” “派人过来，你也不许走。” “放心，我就是去车上躺会儿。” 足足等了几个小时，一辆面包车姗姗来迟，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负责生产的主任王宾。 看到果然很多村民围着送饲料的车，王宾满脸严肃的下了面包车。 “都干什么呢？嗯？知不知道你们这是在影响正常的秩序？” 村民们看到王宾这幅架势，呼啦啦围了上来。 “影响秩序？你们卖发霉的饲料给我们，牲口都死了，你和我说影响秩序？” “就是影响秩序，你也得赔钱。” “就是，必须赔钱。” 王宾道：“凭什么说是我们的饲料的问题？我还怀疑你们的牲口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呢。” 一个村民生气的从开口的饲料里抓出一把，递到了王宾面前。 “你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厂的饲料？” 王宾只闻到一股酸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干呕了两声，一抬手直接把村民的手打翻了。 这下直接惹恼了村民们，一时间众人直接上前对王宾拳打脚踢起来。 供销社的人本来也理亏在一旁看着，此时看到打了起来，急忙过来拉架。 “大家别打了，王主任会帮大伙儿处理的。” “别打了，真打出问题来，还怎么赔你们？” 等众人退开，王宾身上已经多了不知道多少脚印，擦的油亮的皮鞋也丢了一只。 “刁民，刁民，都是刁民。” “你说谁是刁民？你再说一句？” “就是，你再说一句试试？” 第613章 果然是坏的 眼看村民们再次围了上来，跟着王宾来的人急忙作揖赔礼。 “各位老乡消消气，消消气，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吵架的不是？有什么话好好儿说，好好儿说嘛。” 看到来了个说话还算不错的，众人这才没有继续动手。 “你说话还算中听，不像那个家伙，充什么大尾巴狼？我们怕你？” “消消气，消消气，主任，你也消消气。” “你先和他们沟通吧，沟通好了告诉我一声。” 王宾自然知道再吵下去自己还要挨打，冷哼一声回车上去了。 而村民们明显是怕他们跑了，直接去了几个人站在面包车前后，这又把王宾气的不轻。 不一会儿，车间主任回到了车上，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王宾皱眉道；“那有没有可能是他们没保存好的缘故啊？” 车间主任道：“要说一家两家，有这个可能，可是有四五家都这样，而且他们说之前也是这样存放的，可能是这批饲料真的有什么问题。” 王宾道：“是不是有问题，直接去供销社看看不就行了，不是一批的东西吗？” 听说要看供销社仓库的货，供销社的人自然是配合的，毕竟那些没卖出去的饲料还多着呢，三康饲料本来也不好卖。 当着众人的面儿，王宾让人搬了两袋出来。 “你们不是说是我们饲料的问题吗？现在我就当着你们的面儿拆一袋新的给你们看看。” 村民们纷纷开口。 “这是新送来的吧？” “就是，你拿新的来看，怎么可能有问题？” 供销社的售货员急忙道。 “大家放心，这和你们买的是一批，我可以作证。” 见有人担保，众人这才同意让王宾打开饲料查看。 接过王宾这边刚刚打开饲料，车间主任的脸色就变了，根本不用敞开口子，他已经闻到了那股子酸臭的味道。 村民们催促道：“你倒是开啊。” “就是，怎么不敢开了？” 王宾顺着口子看进去，没看出什么问题，也道。 “打开给他们看看。” 车间主任道：“主任，要不还是算了？” “算了？不是我们的问题怎么能这么算了？” 说完王宾直接把袋子往旁边一拉。 随着袋子摔倒，里面的饲料直接洒了出来，其中有几块结块的饲料更是直接滚出了好几米远。 光看这结块的样子，就知道饲料已经发霉，变质了。 这一刻王宾的脑子里也是嗡的一声。 这批饲料从出厂到现在也没多长时间，怎么可能坏的这么快？ 村民们再次嚷嚷起来。 “这可是你们自己检查的。” “看你还嘴不嘴硬？” “赔钱，今儿不赔钱别想走。” 看到村民们再次围拢上来，王宾有些慌了。 可是他也没想到以前能存放一年的饲料竟然会坏的这么快，毕竟以前可从没发生过这种事儿。 “大家安静，安静，主任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的，大家不要激动。” 王宾阴沉着脸又打开了一袋，这袋稍微好些，可是往里一翻，同样是结块了的饲料，这下王宾已经无话可说了。 “检查多少都一样。” “就是，赶紧赔钱。” “今儿不赔钱谁都不能走。” 看着村民们义愤填膺的样子，王宾眉头紧锁，狠狠的瞪了车间主任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种情况？” 车间主任懵了，我一直在这儿帮你说话，你怎么反而怪到我头上来了？ “主任，咱说话可得讲良心啊，我怎么就知道了？” “是你车间生产出来的，你怎么能不知道？” 车间主任看出来了，王宾这是要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了。 “王宾，车间都是按照流程来的，至于为什么那要问你技术部的小舅子，和我们有什么相干？” 眼看饲料厂内部的人吵了起来，村民们一边看戏一边催促道。 “我们不管你们谁的责任，现在必须赔钱。” “就是，想吵架回你们厂吵去。” 眼看着村民们要动手，王宾急忙道。 “老乡们是我监督不利，这事儿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 “说法？现在就要说法，赔钱。” 王宾无奈道：“可是我没带钱啊，你们容我回去详细汇报情况，放心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们不要解释，我们要钱。” “就是，我家的十只鸭子现在就得赔。” 最终王宾无奈，只要和供销社借了一些钱，赔给了村民，至于到底死了多少？他也懒得去追究了。 一连赔了六百多块钱，村民们这才散了，王宾则是给供销社打了欠条，灰溜溜的回了江州市。 回到厂里，王宾直接把情况汇报给了厂长。 一听饲料坏了，还吃死了不少家禽，厂长大怒。 “怎么搞的？饲料还能吃死鸡鸭？” 王宾急忙道：“厂长，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啊，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这才多长时间啊，饲料就发霉了，以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很快厂长就把车间的管理都叫了过来。 听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自然大家都说自己没有出问题。 “没问题？都没问题，那饲料怎么这么快就发霉了？查，必须给我好好儿的查。” 就在此时，其中一个副主任道。 “厂长，有没有可能是配方有问题啊？” “对，绝对是配方有问题，以前咱哪儿听过饲料里面还放酒糟啊，那酒糟可不就是爱发霉吗？” “对，一定是配方的问题。” 厂长冷哼一声道。 “那为什么机械厂的饲料就没事儿啊？我看还是你们的问题。” 王宾自然是不愿意担责的，犹豫道。 “厂长，会不会是农大给我们的配方出了问题？陆山河的饲料里面其实是没有酒糟的，或者说，还加了什么其他的东西在里面？” 一句话点醒了在场所有人，毕竟工艺摆在那儿，一直做了这么多年都没出问题，这次一用农大的配方就出了问题，那这就不是他们自己的问题，应该是农大给的配方有问题才对。 第614章 打不过怎么办 想到有可能是配方出了问题，厂长让众人回去排查的同时，亲自让司机开车送自己来到了市里。 谢正言看到农场的厂长来了，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王厂长，坐，我也有点儿事儿想和你商量一下。” “谢副市长有什么指示直说就是。” 谢正言笑道：“事情呢可能有点儿复杂……” 说完谢正言把情况说了一遍。 “鉴于江城县机械厂的情况特殊，领导亲自指示不可一刀切，要慢慢儿来，最近机械厂的饲料生产可能已经复产了，你那边可能会重新有些压力，不过你放心，市里也是赞同咱们的观点的，但是需要给机械厂一些时间。” 饲料厂厂长心里有些郁闷，刚好赶在自己的饲料出事儿后，机械厂又复产了，那江城县那边的市场估计是要保不住了。 “既然是市里的指示，我们自然会严格执行，不过我还有一件事儿想汇报一下情况。” 谢正言点点头。 “你说。” 王厂长把最近发生的情况说了一遍。 “经过我们深刻排查后，发现问题可能出在配方上，毕竟我们的工艺没变。” 谢正言心里暗暗叫苦，显然他也明白这个时候三康饲料出事儿，对国营农场十分不利。 “按理说农大出的配方不应该有问题，不过你们这样复制可能还是缺了一些什么，要不这样吧，我给王春生打个电话，看看他是否了解内情？” 饲料厂厂长自然是没意见。 电话很快接通，王春生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 “领导，有什么指示？” 谢正言道：“指示谈不上，只是想和你了解一些情况。” “领导请讲。” “你知不知道机械厂饲料生产的配方和过程？” 王春生道：“哦，领导要了解饲料生产过程吗？您稍等一下。” 对面似乎把电话放到了一旁，微弱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过来，似乎是王春生和人讲话的声音。 “之前你让人做的那份儿机械厂的饲料生产报告呢？” 谢正言和王厂长仔细的听着，很快王春生重新拿起了电话。 “领导这个是我们办公室的人去查的时候做的一个记录，可能并不详细，只能作为参考。” 谢正言道：“可以，简单汇报一下就可以。” 王春生简单汇报了一遍。 谢正言皱眉道：“似乎是没什么问题啊。” 王厂长也道：“对啊，大致差不多，饲料都这么做的。” 王春生道：“领导，请问您是想了解陆山河的饲料生产过程吗？是不是国营农场那边遇到了什么困难？” 听王春生这么问，谢正言道。 “唉，算了，我就实话和你说吧，王厂长现在就在我旁边。” 让王厂长又给王春生解释了一遍，王春生那头儿也沉默下来，沉默了有五六秒的时间，王春生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有个想法，领导可以参考一下。” “说来听听。” 王春生道：“有句话叫堵不如疏，机械厂的情况领导也知道了，其实要想把机械厂的问题解决，只需要国营农场出面把机械厂的饲料业务收购即可。” 谢正言皱眉道：“收购机械厂的饲料业务？” 王春生急忙道：“对，只要机械厂成为国营农场的下属单位，配方就不是问题了，而且也不是让机械厂整个成为国营农场的下属单位，只需要把饲料业务收购了即可，比如由王厂长出面直接下辖一个江城县分厂，到时候让陆山河担任这个饲料厂的副厂长，王厂长再派人担任厂长。” “厂长到时候愿意学习的话，就直接把陆山河的配方以及工作流程直接学下来，如果不想学，就直接起监督作用，让陆山河把国营农场那边的份额也生产出来即可，这样一来，机械厂工人的问题解决了，饲料配方的问题也解决了，只要国营农场掌握了饲料的配方，到时候陆山河是继续担任副厂长，还是调回机械厂都由王厂长说了算，当然这只是一个初期的建议，详细的可能还需要讨论一下，才能落实。” 听王春生这么说，谢正言的脸色瞬间好看了许多。 如果能一次性把江城县机械厂的问题和国营农场的饲料问题都解决了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毕竟这事儿现在闹的他都不太好意思插手了。 “行，这事儿我们会好好儿考虑考虑的。” 说完谢正言直接挂了电话。 “王厂长觉得王春生的意见如何？” 王厂长笑道：“如果真能这样做自然是最好的，不但能让机械厂的工人继续有工作，咱也不必和机械厂竞争了，只是这收购的钱从哪儿来呢？国营农场的情况你也清楚，工人都两个月没发工资了，实在是拿不出一笔钱来收购。” 谢正言笑道：“都是咱市里的企业嘛，走个流程就行了，钱是其次，只要你觉得可行，这几天直接提交给报告上来，我帮忙递上去。” 听到谢正言会帮忙，王厂长露出了笑容。 “行，那我这就回去好好儿的写一份报告，这两天我就送来。” 这边王厂长离开了市政府，另外一边儿王春生心情愉快的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他知道以谢正言的立场，自己提出的建议一定会被采纳的，甚至后半句话的意思谢正言肯定也听明白了。 毕竟现如今自己以及谢正言如此被动，都是陆山河害的。 到时候一旦谢正言出手，就不会给陆山河任何反击的机会。 而且现如今国营农场那边儿肯定也是恨透了陆山河，到时候只要国营农场那边儿得到了陆山河的配方，绝对不会对陆山河心慈手软，而这就是他王春生希望看到的结果。 就在王春生提前在心里庆祝陆山河即将倒霉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 “请进。” “领导，问清楚了，东山乡那边的确是出了一些问题，不过据说已经解决了，国营农场那边赔了六七百块钱，我们需要过去调查一下吗？” 王春生笑道：“不必了，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是否属实而已，你忙你的去吧。” 第615章 新的指示 很快国营农场的领导就向市里提交了收购江城县机械厂饲料业务的报告。 由于报告里详细说明了解决工人就业的问题，市里的领导自然是一致通过，毕竟机械厂搞饲料，在众人看来也的确是有些不务正业，之前也只是给陈辉时间解决而已。 现如今国营农场这边儿直接给出了解决方案，自然也就没人阻拦了。 很快，国营农场的人就直接拿着市里领导的文件来到了江城县,而此时距离王春生提出建议也不过过去了三天而已。 看着王宾拿来的文件，王春生大喜。 “王主任放心，既然是市里的指示，我一定配合，不过这事儿您还需找一下县长，毕竟改革办公室也是需要县里配合的。” 王宾自然明白王春生的意思，而且他先来找王春生也是厂长的意思，目的就是让王春生提前做好准备。 王宾拿着文件来到了县长办公室，直接把文件递给了陈辉，同时说明了来意。 陈辉把文件看完，脸色不自觉的难看起来。 其实这几天他还是关注了一下机械厂的情况的，发现机械厂的财务明显好转，他还想着继续向上级汇报，实在不行就直接在江城县设立一个新的饲料厂。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边还没准备好呢，国营农场那边儿竟然先出手了，而且还说服了市里的领导。 “我知道了，不过这件事儿我们还需讨论一下，有了结果，我会派人去通知王主任。” 王宾笑道：“那领导先忙。” “你住招待所吧？” “对，招待所三零二。” 陈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等王宾离开后，陈辉急忙通知秘书开会。 十分钟后，县里的主要领导都来到了会议室。 陈辉让秘书把文件念一遍，而他则是一边喝茶一边偷偷查看众人的反应。 等文件念完，陈辉放下手中的茶杯道。 “市里的指示大家也都听到了，说说各自的看法吧。” 王春生低头不语，徐成龙其实也在观察王春生的反应，此时看到没人发言，直接站了起来。 “我说说我的看法吧，机械厂生产饲料的确听上去有些不太合适，但是解决了机械厂工人安置的问题，也是不争的事实，如果只是解决安置问题，我觉得没必要由国营农场来接手，我们大可以直接把饲料厂和机械厂分开经营。” “这样一来我们自己解决了工人的安置问题，而且国营农场那边儿也不必分出人手来帮忙，我觉得这才是合适的方案。” 徐成龙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他也想把饲料厂留在江城县，饲料业务可以说是江城县唯一盈利的部分了，这要是被国营农场直接拿走，江城县也太亏了。 这当然也是陈辉的想法，毕竟他也是这么想的。 听徐成龙这么说，王春生微微皱眉，毕竟有些事情是上不得台面的，所以他也只能从台面上为国营农场找理由。 “徐副县长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我个人觉得机械厂做饲料不过是半路出家，而国营农场生产饲料以及各种食品，都有二三十年的历史沉淀了，无论是从工艺上，还是经验上，国营农场都更有竞争力。” “如果国营农场收购了机械厂的饲料业务，那么在国营农场的指导和监督下，机械厂的饲料业务只会发展的越来越好。” “而且国营农场在原料上也比机械厂更有优势，无论是价格，还是数量，都远超我们江城县的规模，我最近也了解了一下机械厂饲料原料的来源，有一部分是从其他食品厂买来的废料，有些则是从沿海城市那边儿运来的食品废料，如此距离路费也都是在成本里的。” “更何况即便是国营农场收购了饲料业务，饲料厂依旧是在江城县，而且就业问题依旧可以解决，这是双赢。” 王春生说这些话的时候，自然不会考虑三康饲料卖的比陆山河的还贵，自然也不会说三康饲料由于用了沈薇的配方，其实也需要从外地进原料。 可是这些情况陈辉和徐成龙自然是不清楚的，所以一时间还真被王春生给说的有些难以接话。 毕竟他总不能直接说，饲料厂如果好起来，可能会为县里创收吧？ 这事儿先不说靠不靠谱，就算真的已经给县里创收了，这种话也不能直接说出来。 毕竟现在只是在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阶段，保护无产阶级利益的思维尤其是在内地还是根深蒂固的，这也是改革了八年没什么成色的主要原因。 徐成龙终于回过神来。 “可是我听说三康饲料卖的比兴旺饲料还贵，不知王副县长是否知道是什么情况？” 众人纷纷看向王春生，心中暗道，就是你说的这些优势似乎完全没有体现出来啊。 王春生自然是早有准备，而且现在经过学习，思想开放程度已经不是陈辉等人可比。 “这个原因其实并不难猜，我去市里的时候，那里的小老师就讲过国营农场的案例，三康饲料之所以价格偏高，是因为利润是要用来补贴其他生产部门的。” “就好比机械厂和饲料厂的关系，如果没有饲料厂，机械厂连工资都发不出来，同理，国营农场也是这样，而市国营农场规模大，工人多，价格自然就难以降下来了。” 徐成龙道：“那根据你的说法，国营农场收购了机械厂的饲料业务，那机械厂又该怎么办呢？” 王春生笑道：“看来许副县长刚才似乎是没听清楚市里的指示，指示里说的很明白了，国营农场会分十年给机械厂一部分补贴作为转型的费用，难得国营农场考虑的如此周到，我们又有什么理由不支持呢？毕竟这可是市里领导商量过的结果。” 陈辉不由的有些烦躁，他是真的不想就这样把饲料厂交出去，毕竟他也想把县里的几个工厂盘活。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多了一个部门出来指导改革，就让他有些难办，尤其是这个部门的独立性，更是让他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第616章 市里的压力 想想自己让王春生来担任这个办公室主任的情形，陈辉有些后悔，当初还不如让王春生去分管其他的部门，现在也就没这么难办了。 可是这种事儿，没有后悔药可吃，而且市里当初也的确提出了让王春生来担任改革办公室主任的职务的。 就在陈辉犹豫不决时，秘书来到了会议室。 “县长，市里来电话了。” “知道了，你们继续先讨论一下，我去接个电话。” 陈辉回到自己办公室，回拨了电话。 谢正言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陈县长啊，饲料厂关乎着国营农场上千员工的未来，我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尽快落实，毕竟这件事儿不但我很重视，市里的领导们也都十分重视。” 陈辉明白谢正言是什么意思，急忙道。 “领导放心，一定尽快给出方案。” 挂了电话，陈辉急忙拨打了另外一个电话。 问候过后，陈辉把情况汇报了一遍，对面沉默了两秒道。 “都有难处嘛，你之前说是难以解决机械厂工人的安置问题，现在国营农场帮忙安置，这就很好，要以大局为重。” 放下电话，陈辉已经明白事情已经成了定局，除非自己硬着头皮死活不答应。 可是为了一个饲料厂，自己做这个刺头真的值得吗？ 回到会议室，陈辉来到自己的位置上。 “好了，讨论的如何了？” 徐成龙再次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王春生再次反驳。 等二人说完，陈辉点点头。 “王副县长说的很有道理，也符合上级的指示，这件事儿就由王副县长监督执行吧，毕竟你是改革办公室的主任，这也应该是你分内的事儿。” 说完陈辉让秘书告诉王春生王宾住在招待所的房间，直接离开了。 徐成龙见陈辉回来脸色不好看，就有了心理准备，此时听陈辉这么说，倒是也不意外，也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负责记录会议内容的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吴勇，这才整理了资料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把资料整理好，放人档案袋，吴勇看看时间给陆山河办公室打了个电话，久久没人回应，吴勇想了想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机械厂内，陆山河，杨建，以及厂办公室主任孟德兴一起走进了车间。 其实陆山河是不愿意来的，可是杨建执意如此，还说报告里少了他就不算报告，陆山河也只好跟着来了。 没错，杨建来这一出目的就是出一份好的汇报材料交给陈辉，此时他还不知道陈辉那边已经放弃了，独立建厂的建议。 “陆副厂长好。” “陆副厂长好。” 说话间一个小姑娘拿着一个杯子来到陆山河面前。 “陆副厂长，给你做的酸梅汤，你尝尝。” 陆山河笑道：“不尝了，我不喜欢喝酸的。” 陆山河的确有些渴了，毕竟大夏天的，来一口酸梅汤肯定很爽。 可是就看那杯子也是女孩平时用的，他可不好意思喝。 可是这一幕让杨建就尴尬了，自己才是厂长，而且站的也比陆山河靠前，怎么就没人给自己酸梅汤？ “小姑娘，怎么？不认识我？” “嘿嘿，杨厂长嘛，怎么可能不认识？” “那你怎么只准备了一杯酸梅汤啊？” “嗯……” 女孩鼻子里拖出一个长腔。 “我没想到您也会来啊。” 杨建心道陆山河不喝你都不知道给我，这明显就是在撒谎。 “好了，去工作吧。” 说完杨建又和陆山河还有孟德兴往车间内走去。 陆山河自然是看出了杨建的尴尬，于是借故肚子不舒服，直接离开了，这次杨建倒是没有阻拦。 等陆山河离开后，两人又转了一个车间，杨建已经没有什么兴致了，于是和孟德兴一起离开了车间。 来到大院儿，孟德兴愤愤不平道。 “厂长，这陆山河也太不像话了，搞的整个机械厂都要围着他转似的。” “没有陆副厂长哪有大家如今的好日子，应该的嘛。” 杨建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毕竟自己才是厂长，而且陆山河给自己的分红也大多在村里的饲料厂那边儿，机械厂这边儿可以说他也是为了工人着想。 可是想想自己也算是尽心尽力，众人把功劳都安在了陆山河头上，他怎么能不有所芥蒂？ 孟德兴自然是看出杨建的不开心，于是道。 “大家尊重他当然是应该的，可是他也不能理所应当的比厂长更受大家爱戴啊。” 杨建心里有些烦躁道：“好了，这种话以后就不要说了，要想得到大家的认可，必须干出实事来才行。” 说完杨建直接回自己办公室去了，只留下孟德兴一个人，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漏掉了什么，不然为什么杨建会是如此反应？ 陆山河办公室内，陆山河刚刚回来不多时，吴勇敲门走了进来。 “吴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一边招呼吴勇坐下，陆山河一边给吴勇泡茶。 吴勇笑道：“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没人接，刚好没事儿就过来了。” 陆山河有些诧异，毕竟吴勇如果没什么事儿绝对不会亲自来找他的。 泡好茶，放到吴勇面前，陆山河这才问发生了什么，于是吴勇把会议上的情况说了一遍。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市里亲自下的文件，说要让国营农场收购机械厂的饲料业务，我怕你这边没什么准备，就过来和你说一声。” 陆山河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 吴勇笑道：“怎么？嫌我多事儿了？” 陆山河笑道：“吴哥能惦记着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只是这事儿我早有预料，毕竟三康饲料做的真的太差了，我听说最近还出事儿了，吃死了老乡的家禽。” 吴勇笑道：“看样子你早有准备，既然这样我就不用多操心了。” 陆山河和吴勇聊了一会儿天，直接把吴勇送下楼。 “对了吴哥，最近饭店新装修了几个包间，有时间过去帮忙捧个场啊。” 吴勇笑道：“早就去过了，等你小子通知，都不赶趟了。” 第617章 再测一遍 新包间装修的过程吴勇比陆山河还清楚，毕竟他带人去吃饭的时候，一直也在关注，而新包间第一天营业，他就带人去光顾过了，而那已经是一星期前的事儿了。 现在陆山河才说，显然是有点儿后知后觉了。 陆山河不好意思道。 “这样啊，丽娟没收您餐具费吧？” 吴勇笑道：“你放心好了，丽娟精着呢，她知道啥时候该收，啥时候不收。” 就这样陆山河一直把吴勇送到了厂门口，本来想请吴勇去火锅店吃个饭，但是听吴勇还有事儿，也只能作罢。 送走了吴勇，陆山河直接去了杨建办公室，然后把市里的指示文件转述给了杨建。 杨建听完大惊失色。 “国营农场要收购咱的饲料业务？不可能吧？我前天去县里汇报情况的时候，县长还说让咱好好儿干，说想和市里领导提提意见，不行建立个饲料分厂呢。” 陆山河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市里的文件都下来了，估计县长也很为难。” 杨建道：“这可怎么办才好？饲料业务要是被他们收走了，咱的工人们可怎么办？光靠机械厂现在的生产也没法儿养活这么多的工人啊。” 陆山河道；“好了，市里已经安排好了，据说工人还会保留，只不过等于换了个厂而已。” 看到杨建眉头紧锁，陆山河道：“好了，该来的终归还是会来，其实我来找杨厂长是来辞职的，最近实在是有些累，厂里的工作也不太适合我。” 杨建一愣。 “好好儿的怎么要辞职呢？” 陆山河笑道：“为了副厂长这点儿工资，累死累活的不划算，还请杨厂长批准。” 杨建虽然不知道陆山河到底想干什么，可是想想新文件，再想想陆山河现如今的收入，副厂长这点儿待遇陆山河还真看不上，于是直接批准了。 “山河，你真要走啊？” “也许是暂时吧，先看看情况，杨厂长保重。” 说完陆山河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下楼后，陆山河径直来到车间，把朱杰几个人叫到车间门口，陆山河把自己辞职的事儿说了一下。 朱杰等人大惊失色。 “陆副厂长，你要走？” “陆副厂长，你要是走，我们也不干了。” “对，你都辞职了，我们也不干了。” 陆山河笑道：“你们不干了，回家待着啊？我来告诉你们，就是让你们安心工作的，过几天可能会来新的厂长，你们就按部就班的干活儿就行了。” 朱杰道：“他们肯定是看上咱们的饲料了，来偷配方的。” 其他人纷纷道。 “就是，咱到时候直接把配方改了。” “对，工艺也改了，看他们怎么偷。” 看到众人这么支持自己，陆山河笑道。 “好了，不用这么干，安心上班就行了，我的事儿你们不必操心。” 朱杰道：“可是那配方是陆副厂长好不容易才弄出来的吧？这要是被偷走了话，也太亏了。” 陆山河笑道：“放心好了，其实我已经在改良配方了，还没来得及在这边普及呢，他们问什么，你们就可以说什么，不要紧的。” 陆山河之所以敢如此大胆，自然是因为他真的改良过了饲料的配方，更合理的营养搭配，能让鸡鸭的生长速度更快。 而这种饲料李二牛已经在做第二批实验了，只要第二批还能有同样效果，陆山河就可以直接量产了，所以这旧配方，他还真的不太在乎。 “好了，不用送了，回去干活儿吧。” 看到交代清楚了，陆山河直接拒绝朱杰等人去送自己，直接离开了。 看到陆山河离开，朱杰等人纷纷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陆副厂长要是走了，以后咱可咋办？” “但愿新来的厂长别像胡国祥那样吧。” “陆副厂长这样的人还是很少的，我也不求能抱住现在小队长的位置，只要到时候能按时给我发工资就行了。” 众人一边讨论，一边往车间走去。 就在国营农场收购机械厂饲料业务的同时，国营农场饲料厂的技术员们，也在分析陆山河的饲料配方。 毕竟收购的事情还不知道会不会顺利，所以国营农场这边儿也是做了两手准备。 随着几个技术员的不停筛选，检查，最终得出了结果，哪怕是按照农业大学的配方做出来的饲料，和陆山河的饲料也有一些区别。 “厂长，您仔细闻闻，陆山河的饲料有股子其他的味道，农业大学那边儿给的配方就没有这个味道。” 厂长拿起来分别闻了闻，闻不出什么。 王宾闻了闻用力点头道。 “对，的确大不一样，看来农业大学那边儿技术不行啊。” 厂长撇王宾一眼，知道这家伙是想撇清关系，于是道。 “要是市里大学不靠谱，你就带几分样品去一趟，沪市好了，让那边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王宾急忙道：“领导放心，我现在就带样品过去。” 说完，王宾急忙带着两个人分别带上自己工厂的饲料，以及陆山河的兴旺饲料，还有沈薇给的配方，直接上了面包车往沪市去了。 沪市科技大学可不如江州市农业大学那么容易帮忙。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安排了实验，而且拒绝王宾去实验室，理由是怕王宾损坏了实验器材。 王宾无奈，也只好在外面等待。 实验过程出奇的顺利，沈薇那边儿两个小时的实验，这边十分钟就结束了。 看着手里的实验报告，王宾一脸懵逼。 “这么快就好了？” 农大的老师道：“怎么？不相信？如果觉得不信那你可以去找别人，好了，我还有事儿要忙，你们可以离开了。” 看着手里的配方上面多了不少自己看不到名称，王宾将信将疑的拿着新配方带着两个技术员离开了沪市科技大学。 “主任，这十几分钟的报告靠谱吗？” “就是，我怎么感觉这老师还不如上次那个学生靠谱？” 王宾道：“你们懂个屁？沪市科技大学，肯定比江州市的农业大学强多了，肯定准，走回去。” 说完王宾带人直接上了面包车，往回赶去。 第618章 对牛弹琴! 王宾一路着急回到厂里，根本来不及回自己办公室休息片刻，直接拿着报告单，来到了厂长办公室。 上面的诸多名词，厂长自然也不懂，可是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几十项，也觉得肯定是沪市科技大学的更准。 “哎呀，看来农业大学那边儿技术不行啊。” 王宾问；“厂长，那咱现在是不是该停产啊？” 厂长道：“既然配方不对那肯定是要停产的，不过这上面的材料我也看不明白，你拿去农业大学问问，记住这次可别让什么学生做实验了，直接找教授看，决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王宾也觉得肯定是沈薇的问题，于是答应下来，直接去找司机去了。 司机刚打好开水，打算回宿舍休息，听说又要去市里，多少有点儿情绪，毕竟昨晚他也没睡好，一直开车也累了。 “王主任，要不下午再去？快吃中午饭了。” 王宾道：“吃什么吃？事情没办好还有心情吃饭？” 司机心中暗骂，我车开好就行了，我管你们自己的事儿好不好？ 可是这种话司机也只敢在心里说说，拿起车钥匙，往面包车走去。 王宾这次没带其他人，只带了司机。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就来到了，江州农业大学。 找到上次的老师，王宾直接把化验单拍在了那位老师面前。 “王老师你还是看看这个吧。” 看到王宾如此蛮横，老师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不过好歹是读书人，没有生气而是直接拿起了化验单。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王宾冷笑道：“这是沪市科技大学那边的实验数据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你们给的实验数据问题可就大了。” 老师皱眉道：“不可能，我对我的学生们还是十分认可的。” 如果说一个人做的实验，老师可能还会怀疑，五个人的数据老师都看过了，除了比例略微有些诧异，沈薇里面多了一种粮食外，其他的都是差不多的。 王宾冷笑道：“实话和你说吧，我们用你们的配方已经做出了一批饲料，新的饲料不但不如兴旺饲料好，而且还十分容易发霉。” 老师道：“饲料容易发霉，肯定是烘干过程出了纰漏。” 王宾一听直接道：“不可能，我们的工艺传承了几十年，怎么可能是工艺的问题？” 其实老师说的问题是对的，容易发霉除了保存不当外，最大的可能就是没有烘干彻底。 可是王宾此时认定了配方有问题，怎么可能听老师的解释？ 看到王宾这个样子，老师也有了脾气懒得和王宾扯皮。 “行吧，反正你们自己也已经找了沪市科技大学做了实验，那你们按照他们的实验单去做饲料不就行了？” 王宾道：“这单子我们看不懂，所以希望你们能帮我分析分析，里面到底都用了什么？” 老师彻底无语了。 “这单子测的是营养成分，我们哪儿知道里面用了什么？想知道用了什么，你让他们做配料实验去。” 王宾一愣。 “配料实验？这就是配料实验啊。” 老师无语道：“看清楚了，营养成分，这是蛋白质，这是纤维，这是淀粉……” 王宾懵逼道：“和鸡蛋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字母吗？是鸡蛋的意思吗？” 老师郁闷到了极点，感觉和王宾说这些就是对牛弹琴。 “和鸡蛋没关系，你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吧？” “让你们看配方然后给我们写成我们能认识的啊。” 老师道：“这配方怎么配？原材料里面含多少纤维蛋白质这是能保证的吗？万一你们的原料不合格，结果和这配方也会大相径庭的。” 老师此时有些明白为什么陆山河的饲料卖的好了，这些人的思维还停留在鸡鸭只吃糠皮的时代呢，怎么和有配方的饲料比？ 再说了，直接按照他们给的配方做，烘干过程把控好，也不会出问题。 可是自己不过是个老师，说这些王宾显然也不会听，于是又道。 “沪市的配方我们肯定帮你翻译不好，如果你信不过我的学生我亲自帮你做个实验，这样你看行吗？” 王宾此时也有些懵逼，可是想到厂长的交代，于是点了点头。 “行吧，那你可得给我们做准确了。” 老师问带饲料来了没有？王宾没带，只好再次让司机回去拿饲料。 又是一个多小时过去，老师这才看到了三康的饲料。 只是老师和王宾不知道的是，司机之所以来的这么晚，是因为里面的饲料根本就不成兴旺之前的饲料，而是三康现如今的饲料。 因为兴旺饲料被人不知道丢哪儿去了，车间里的主任害怕被责罚，于是偷偷的找了个袋子装了一点儿三康的饲料进来。 拿到饲料老师开始做实验，可是越做就感觉越不对劲儿，因为饲料的成分和之前沈薇给的差距很大。 尤其是酒糟的含量比沈薇测出来的足足低了百分之五十。 老师有些懵，他不知道的是酒糟是厂里从沿海那边买来的，虽然实际情况比粮食便宜，可是加不上农场自己的粮食他不花钱，而且那么多生产了面粉的糠皮没处用，厂里也不同意。 于是车间的技术员们就私自改了配方，这也是为什么三康饲料依旧那么拉胯的原因。 但凡他们真的按照沈薇给的配方做了，饲料也不至于次到那个地步，当然工艺上的问题也是主要问题。 诸多因素加起来，可以说注定了三康饲料的拉胯，而和配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老师又做了一遍，情况还是一样，无奈他也只好把实验数据交给了王宾。 看着沈薇的配方和老师的配方大不相同，王宾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你看，我就说你的学生们不靠谱吧？” 老师眉头紧锁道。 “在我看来我的学生们给的配方更加合理，所以我怀疑是兴旺饲料的产品出了问题。” 王宾道：“怎么可能？他们卖的好着呢，不然我也不可能又来找你。” 第619章 沈薇的委屈 送走了王宾，老师急忙把上次做实验的五个学生都叫了过来。 互相交流后，老师更加确定了是王宾拿来的饲料有问题。 看到沈薇满脸担忧，老师笑着安慰道。 “行了，这事儿和你们没关系，我只是印证我的想法而已，看来这兴旺饲料也不是什么正经牌子，质量前后差距竟然如此大。” 沈薇忍不住反驳道：“不可能，山河对产品把控一直都挺好的，不可能出现前后差距如此大的情况。” 沈薇说这句话自然是因为她也曾经参与其中，以她对陆山河的了解，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唯一的情况就是老师做实验的饲料是假的。 可是她这句话说出口，另外四个同学同时看了过来。 “沈薇，你也是江城县来的，难道你说的这个兴旺饲料的老板你认识？” “对啊，如果你认识的话，实验数据更贴合就不奇怪了。” 此时其他四个同学看沈薇的眼神瞬间就不太一样了。 如果说沈薇真的做了实验，在实验过程上打败了他们，那他们认，十块钱而已，他们也不在乎。 可是沈薇当初的结果如果是照抄来的，那他们可就不服气了。 沈薇看到同学们误会了，急忙道。 “实验结果和配方是不一样的。” “哦？那么说你是改了其中一些数据了？那就怪不得人家国营农场的饲料生产不出来了。” 看到沈薇越发着急，老师道：“好了，沈薇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就这样吧，反正以后饲料厂估计也不会让咱们来做实验了。” 看到老师下了逐客令，其他四名同学看也不看沈薇，直接离开了。 沈薇焦急道：“老师，真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老师叹息道；“行了，同学之间信任最重要，暂时实验室你就别去了，这样对你也好，实验室其实还是很危险的。” 老师看得出来其他四个同学对沈薇有了偏见，这个时候再让他们在一起，就不合适了。 毕竟实验室里但凡出点儿问题，光是仪器都赔不起。 沈薇还想解释，可是看到老师的眼神，也只好答应下来。 等沈薇回到教室，不少同学看过来的眼神都多了几分鄙夷，很明显另外四个同学已经把事情说出去了。 看到沈薇回来，柳叶第一次主动坐到了沈薇身边。 “沈薇，听说你和那什么兴旺饲料厂的老板认识？” 沈薇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她的沉默更是让柳叶得寸进尺。 “哎呀，看不出来啊，平日里那么节俭都是装的，大老板很有钱吧？” 周围同学们纷纷八卦的看了过来，阴阳怪气道。 “大老板肯定有钱啦，要是我认识大老板，我肯定要穿好的，吃好的，吃饭我可不舍得让自己吃馒头加咸菜。” “说不定人家就好这口呢，大白馒头，越吃越白。” 说完几个女生哈哈大笑起来。 沈薇哪儿不知道众人这是在讽刺自己，可是想到是自己先隐瞒了信息，她只能把头直接扎在桌子上，试图让自己不要去听，不要去想。 可是沈薇不明白的是如果她到处宣扬自己和陆山河认识，估计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其他的流言蜚语来。 看到沈薇趴在桌子上似乎在哭，其中一个男学生看不下去了，急忙去找廖超。 听说沈薇被班里同学挤兑哭了，廖超二话不说，叫上自己几个玩儿的不错的同学直奔隔壁教室。 看到廖超来了，正对沈薇阴阳怪气的女生们顿时噤了声。 “滚开。” 一进门廖超就看到沈薇身边的柳叶眉飞色舞的说着什么，见到自己进来直接闭嘴就知道这家伙没放好屁。 “我，我等会儿要上课了。” “我让你滚，听不懂？那么多桌子没你坐的？” 柳叶自然不敢和廖超顶嘴，急忙起身坐到别处去了。 “沈薇，别哭了。” 沈薇听到是廖超叹了口气。 “我没哭。” 看到沈薇没哭，但是脸色不好看，廖超道。 “没哭看样子也差不多了，到底什么情况？” 沈薇此时也想把情况说清楚，于是就把做实验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那什么兴旺饲料是陆山河做的？就是那个送你来上学的？” 沈薇点点头。 “对，就是他。” 廖超一听，心里暗道，没想到陆山河还挺能搞的，竟然还会做饲料，不过廖超可不知道陆山河的饲料做大了，这才引起了国营农场的注意的。 “行了，我当是多大点儿事儿呢，不就是不让你去实验室了吗？回头我和老师说一声。” 沈薇急忙道：“别，老师也是为我好，可能我也不适合去实验室，不用的。” 看到廖超如此细心的安慰沈薇，女生们有不少心里开始泛酸，毕竟在大家看来，出身农大，还能和农业副局长的儿子在一起，那几乎就是捧起了铁饭碗。 可是这个沈薇偏偏还一副高冷的样子，竟然不答应。 如果只是沈薇不答应也就罢了，可偏偏廖超竟然很吃这一套，简直没有天理。 “装什么装？” 不知谁忽然说了一句，廖超急忙抬起头来。 “谁啊？刚才是谁？” 所有人低头假装看书，没人回答。 看到众人这幅样子，廖超道：“都给我听清楚了，沈薇不去实验室那是她不想去，而且你们不就是说沈薇认识陆山河嘛，怎么？陆山河不能认识？我还认识他呢，来找我麻烦啊。” “一个个欺负沈薇没亲没故是吧？我和你们说，下次再让我看到，听到谁欺负沈薇，我他娘的……” 眼看廖超说话越来越过分，沈薇急忙拉了他一下。 “行了，你别说了，同学们只是误会了而已。” “误会？是误会就得解开，都听清楚了，我也认识陆山河，谁再拿陆山河说事儿，我饶不了他。” 柳叶在不远处气的低着头暗暗咬牙，她就想不明白了，凭什么廖超就要维护她沈薇？他沈薇那点儿好了？自己又哪儿不好了？ 想到这里，柳叶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沈薇的把柄，不然自己在寝室里会被压抑疯的。 第620章 杨洪涛要结婚 江州市沈薇那边出的问题，陆山河自然是不清楚的。 此时回到村里的他，直接被杨洪涛请回了家里。 看着杨洪涛盖的五间大瓦房，陆山河不停的夸赞。 “还是你想的周到，我现在二层盖的有点儿后悔，上下个楼可不方便了。” 杨洪涛笑骂道：“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要不是钱不够，我肯定起二层。” 刘春花道：“山河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对了，再过半个月我们就在这里办酒席，到时候我们可不管你有没有空，必须得来。” 陆山河道：“下个月初？这么快？” 杨洪涛笑道：“对啊，春花这不是看我有钱了，怕我甩了她嘛，就着急要嫁给我。” 刘春生抬手给杨洪涛背上狠狠的来了两拳。 “我让你胡说，我让你胡说。” 杨洪涛求饶道：“说反了，说反了，是我看到春花有钱了，怕她甩了我。” 看到小两口闹腾，陆山河说不羡慕是假的。 “行了，别在我眼前显摆了，再诱惑我，我也想结婚了。” 杨洪涛笑道：“其实我觉得你和沈薇结了婚让她再去上学也行。” 刘春花道：“那不行，万一有了孩子书还读不读了？” 陆山河道：“行了，沈薇大学毕业后还有自己的抉择呢，我这个时候可不能添乱，免得她以后后悔。” 听陆山河这么说，刘春花道；“山河，你就不怕沈薇和人跑了？” 陆山河道；“如果真跑了，那是我陆山河没本事，怪不得别人。” 杨洪涛笑道：“山河这是有底气，知道沈薇不可能跑。” 三个人说说笑笑，房子里里外外都看完了。 陆山河道：“在这里办婚礼可以，涨涨面子，不过办完后，我建议你们还是回旧房住两个月，这屋里油漆味大白味这么重，早住进来对身体不好。” 杨洪涛道：“乡下人，不在乎那个。” 见杨洪涛这么说，陆山河开玩笑道：“不在乎？要是你们两口子不想有孩子或者孩子生出来有问题，你们就当我没提过。” 刘春花一愣：“山河，你这是和我们开玩笑的吧？” “谁和你们开玩笑了？油漆里有甲醛，这东西对男人那方面影响很大，而且孕妇吸多了，胎儿畸形的概率也比普通人高，真听我的就回旧房多住两个月，这边多开窗通风就行了。” 见陆山河说的这么认真，杨洪涛忍不住把陆山河拉到了一边儿。 “山河，真的假的？” “我骗你干什么？” 杨洪涛快哭了。 “春花有了。” 陆山河瞬间就明白了，杨洪涛家里旧房的屋子也很紧张，两个人只是订婚还没结婚，在哪儿有的，那还用说？肯定是趁没人在这新房里提前洞房了。 看看杨洪涛的苦瓜脸，再看看不远处脸色不好看的刘春花，陆山河知道为什么二人结婚的日子定的这么急了。 “屋子里待的时间短了没事儿，我的意思是你们在里面住着，晚上还要关了门这样在屋里憋着才有问题，像这样白天也通风哪怕咱们进来也没事儿，当然偶尔住一两个晚上也没什么问题，你们放心好了，这东西就怕长期吸入。” 听陆山河这么说，两个人这才放下心来，毕竟两个人还没领结婚证，这要是去打掉孩子，就很难办了。 陆山河因为辞了工厂的工作，时间宽裕了不少，饲料厂那边儿，本来陆美琴要把厂长的位置让给陆山河被陆山河拒绝了。 一来陆美琴已经掌控全局，算个合格的小厂长了，这时候换了自己，工人反而不习惯。 二来，就是陆美琴的工资问题了，真要是自己去当厂长，陆美琴肯定不要工资，那样反而不好。 三来，那肯定是陆山河现在清闲不代表会一直清闲下去，换来换去没什么意思。 很快十天过去，陆山河临时雇了两个人跟着蒋大伟包揽下了杨洪涛的活儿，而他则是在给杨洪涛的婚礼出谋划策。 带二人来到县城，看着眼前的桑塔纳轿车刘春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山河，是不是太浪费了？” 王诚笑道：“不浪费，我和山河的关系借一天车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陆山河其实是给了王诚钱的，租一天五十块，当然提前和王诚说好了，不用告诉杨洪涛，就说看朋友面子。 听说是借的，杨洪涛和刘春花死活不肯上车。 “结婚的时候再坐吧，别坐脏了。” 陆山河笑道：“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脏？上去感受一下。” 看到两个人小心翼翼的上了车，陆山河问：“就一台啊？我不是说让你多找几台吗？” 王诚不好意思道：“暂时就一台，你别急不还有三天吗？我在查对查对，尽可能整三辆，主要你就要轿车实在不好搞，面包车真不要？” 陆山河摇了摇头。 “不要，太土。” “哎呀，还得是你，张哥说你日后必定发达，真没说错，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好哥哥做梦都得笑醒。” 说完王诚上车道：“二位，载你们溜达溜达？” 陆山河道：“行，我也上来试试。” 看到陆山河坐在副驾驶，王诚直接开车在附近开了一小段路。 其实陆山河带二人来就是让他们提前有个准备，别到结婚那天闹出什么笑话。 坐也坐了，于是陆山河告别，和杨洪涛骑车去百货大楼了。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接亲的这天凌晨，三辆桑塔纳轿车，戴着大红花来到了杨洪涛家门口。 因为就是一个村的，所以接亲的时间定在了上午十一点。 看着门口的三辆轿车，一时间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没有人想到，村里第一次来爬爬车能一下子来三辆，没错这个年代村里人可不知道这叫轿车，在电视上看到了也称之为爬爬车。 “这杨洪涛是真的牛了啊。” “谁说不是呢，这车是真好看啊。” “你说这车这么矮，坐里面不会碰头吗？” “应该不会吧，你看那司机的脸，离车顶还有不少呢。” “也是，看着人好像躺里面了。” 第621章 大手笔 正说话间，杨洪涛的父亲走了出来，急忙给几人散烟，看着杨父手里的红塔山，村民们急忙接过。 “三哥，你这档次是真高啊，抽上塔山了？” “就是，这烟可不便宜啊。” 杨父满面春风道：“我也不让他买这么贵的，可是他偏整，没办法啊，这家不是我当了，由他去吧。” 话音未落，一辆面包车停在了不远处，看到是乡里的领导，杨父急忙摸出烟迎了上去。 “李乡长，来抽烟，抽烟。” “不用客气，今儿我们来就是随个份子，本来是想喝你老杨一顿的，乡里有点儿事儿，就不留了，礼金交到哪儿啊？” 杨父本来以为乡里领导是刚好路过，没想到竟然是来给杨洪涛上礼的，一时间激动的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这……这不合适吧？” 李乡长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洪涛现在可是带着乡里不少人开始致富了，他结婚我能不来？” 杨父激动的紧紧握住了李乡长的手。 “今儿说什么您也得喝了酒再走，我老杨家亏了谁也不能亏了乡长啊。” 李乡长笑道：“改天吧，今儿真有事儿，你今儿也忙，你忙你的去，告诉我们哪儿交礼金就行了。” 看到杨父把乡长带进了院子，门口几个村民羡慕的不停舔嘴唇。 “这老杨家是真发达了啊，连乡长都来了。” “谁说不是呢，以前没看出杨洪涛是这块料，早知道我就把闺女给他了。” “拉倒吧，人家也得要你闺女才行。” 屋里收礼金的是何远方，毕竟村里识字还能写一手好字的人并不多。 看到李乡长来了，急忙起身握手。 “李乡长，您来这是有什么事儿吗？” 李乡长笑道；“没什么事儿，就是来庆祝一下，这是十块钱，别嫌少。” 何远方一边写名字一边让人去喊杨洪涛。 杨洪涛也没想到乡长都来了，急忙拿了两盒苏烟给李乡长。 李乡长一愣，心道，看来这礼金还准备少了，光这两盒烟自己就赚了，毕竟这个年代一盒八块的苏烟，那可不是有钱能买到的还得有门路。 本来他还不愿意来，此时看到这苏烟心里暗道自己来的不亏，说不定以后杨洪涛还真有互相帮忙的时候。 “不错，之前只是听说你小子挺实干，现在一看果然精神。” 杨洪涛道：“乡长哪里话，对了，屋里坐。” 李乡长急忙摆手道；“不了，乡里还有事儿，改天吧。” 这种场合李乡长自然不愿意逗留，于是带人离开了。 杨洪涛一直把李乡长送走，这才又回来继续招待客人。 看到杨洪涛抬袖子擦汗，刘小米直接把杨洪涛的手给拍了下来。 “干什么呢？臭毛病。” 杨洪涛笑道：“习惯了。” 刘小米道：“这可是西装，哪怕你再不习惯今儿也不能弄脏了，幸亏山河让我盯着你，不然等会儿接春花的时候，弄脏了，不让人笑话？” 蒋大伟道：“你个娘们不干活儿总盯着他干嘛？” 杨洪涛也看出蒋大伟忙的没了心气儿，用力拍拍蒋大伟的肩膀就要给蒋大伟塞烟。 “边儿去，给我干嘛？一会儿又散光了。” 杨洪涛笑道：“怕你没的抽嘛，对了，山河呢？” “不知道啊，早上我去他家不在，说一早出门去了。” 杨洪涛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有些着急。 “都快要去接人了，咋还不回来？” 正说话间，外面忽然响起了鞭炮，杨洪涛听着动静似乎不太对，似乎是由远及近，于是急忙和蒋大伟跑了出去。 门口众人也正往远处的路上张望，只见一辆挂着大红花的白色小货车，正开过来，站在后面车斗里的人，正拿着两鞭一千响的大地红，噼里啪啦的放着。 “是陆山河。” “我去，这又是搞的哪门子？” 车子渐渐近了，把手里刚点着的鞭炮往远处一丢，陆山河笑着下了车。 看着车上的箱子，蒋大伟笑道：“山河，你不会买了一车鞭炮回来吧？” 刘小米道：“有钱也不是这么烧的，你也太浪费了。” 陆山河笑道：“我当然知道鞭炮要有个度，就一箱子鞭炮，其他的是冰箱，彩电，录音机，还有一套沙发。” 蒋大伟忍不住瞪大眼睛。 “啥？沙发？” 刘小米也震惊道。 “冰箱？电视？” 杨洪涛此时才明白为什么自己说要买电话和冰箱陆山河说不急，还说等搬到新家再买，合着是忽悠自己要给自己个惊喜。 “好兄弟。” 感觉杨洪涛用力抱住自己，陆山河用力在杨洪涛背上锤了两下。 “行了，赶紧搬下去吧，等会儿咱还得去接新娘呢。” 蒋大伟有意替杨洪涛显摆，直接就当着众人的面儿把箱子拆了，美其名曰箱子占地方。 看着白白净净的冰箱，二十一寸的电视机，无论是围观的村民还是来随礼的村民，全都羡慕的不得了。 “这陆山河真是大手笔啊，这得多少钱啊。” “得几百了，真糟蹋钱啊。” “陆山河现在开饲料厂，一个月不少赚呢，光工人的工资一个月就开好几百呢。” “那他不得一个月也赚好几百？” “你们都说错了，一个月光工资就两千多呢，现在工人多了。你们说的那是前两个月，现在不是扩建了吗？” 看到众人羡慕，蒋大伟得意道。 “冰箱电视算什么？沙发见过没？” 随着蒋大伟一抬手，几个小伙子抬着一个沙发走了进来。 听说这东西只是用来坐的，村民们纷纷询问价格。 蒋大伟随口道：“一件一百，一套五百。” “五百？一套家具？这也太贵了。” “找王木匠，十五给你打一套。” 陆山河听蒋大伟说的这么高，也是一阵无语。 “不贵，这一套八十，别听大伟胡说。” 八十那也不便宜了，众人再次一阵感叹。 毕竟那可是工人两个月的工资了，就这么送了，更何况还有冰箱和彩电呢。 在村民们眼里就是亲娘老子也没陆山河这么大方。 第622章 别人结婚何家打孩子 杨洪涛结婚搞的这么铺张，自然是村里人人皆知，几乎所有人都跑去看热闹。 但是也有例外，那就是何家一家，没有一个人过去看，不为别的，只因为杨洪涛和陆山河的关系，他们就不可能过去。 毕竟眼不见心不烦，如果真见了，反而要气出问题来。 可是他们不去凑热闹，可这热闹却不放过他们。 何大勇拄着拐坐在村口无聊的乘凉，有人直接递过来一根红塔山。 “大勇，没去看热闹啊？” 何大勇道：“杨洪涛和我不沾亲不带故的，我看什么热闹？再说了，大夫让我好好儿养着，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村民叹了口气意味深长道。 “那你可没口服了，杨家办的是真风光啊，只要去了就给烟，我和杨哥也没啥亲戚，也没打过交道，你看直接给一盒红塔山。” 何大勇用力抽一口烟，吞一口口水，那可是一盒红塔山啊。 见何大勇脸色难看，村民又笑道。 “不止如此，你猜陆山河随了多少礼？” 何大勇知道这是挤兑自己，没好气道。 “他随多少那是他自己的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村民道：“我当然知道和你没关系，这不是聊天吗？哎呀，你那大外甥不照顾你，但是真的照顾杨洪涛啊，直接送了一台彩色电视机，一台冰箱，还有一套家具，说是叫沙发，看着就软乎，坐上去还弹人呢。” 何大勇听的心里不是滋味儿，杨洪涛一个外人而已，凭什么就比自己这个舅舅还亲了？ 见何大勇难受，村民笑着站了起来。 “哎呀，说是吃流水席，你去不去啊？” 何大勇想去，因为他馋了。 可是想到陆山河也在，直接瓮声瓮气道。 “我不去，你自己去吧。” 看到村民离开了，何大勇拄着拐一路回家去了。 看到何大勇脸色难看，李翠花骂道。 “被人笑话了吧？我就说今儿你别出门，别出门，闲出屁来了？专挑今儿出去溜达？也不怕炮仗扔你头上炸死你？” 何大勇本来心里不不高兴，见自己婆娘骂自己，也火了。 “你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你把陆山河得罪了，咱家能过的这么惨？” 李翠花一听，停下了脚步，拿着扫帚指着何大勇道。 “你个没良心的，你说我得罪了陆山河？是我让你偷他家饲料去的？是我让你在家睡觉，赶着陆林山干活的？” 一边骂李翠花一边坐在地上哭起来。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懒汉，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李翠花其实心里也窝着一口气，她和刘春花家还有点儿亲戚，虽然昨天婚前宴，她假装不知道没去，可是刘春花家风光大办的事儿她可是听说了。 连刘春花家都办的那么风光，杨洪涛家今儿办的肯定更好。 而他们能把婚礼办的十里八层前无古人，还不是因为抱上了陆山河的大腿？ 毕竟刘春花家以前多穷啊，一家人挤一张床，那床更是地面垒石头上面扑目标拼起来的。 可如今刘春花自己的工资就把家里刷了大白，买了新床，他李翠花怎么不眼红？ 两口子闹的厉害，王素芬出来调停，结果也被李翠花骂了个狗血淋头。 有好事的村民，本来想过来给何大勇报个喜讯，听到院子里这动静，满意的离开了。 十一点刚过，杨洪涛家门口，鞭炮响了起来。 三辆迎新的轿车缓缓向刘春花家开去。 车子开到门口，陆山河作为伴郎，直接用红包开门，顺利的带着人接到了刘春花。 车子在鞭炮声中，绕着村子转了两圈儿，而司机们更是无意间路过了何家大门口。 看着三辆轿车缓缓驶过，院子里刚消停的李翠花又骂了起来。 正骂的过瘾，何春芳带着何春花和何文星兴高采烈的举着红包跑了回来。 “妈，看……红包。” 李翠花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扫帚拉过何春芳调转身子就朝屁股上招呼。 “我叫你不听话，我叫你不听话。” 说话间，张芬出来了。 看着挨打的何春芳，何春花姐弟俩吓的直接把红包藏在身后。 “妈，我们没要红包。” “交出来。” 两个孩子害怕的把红包交出来，张芬拆开红包一看，又开心，又不是滋味。 两块钱，这可是两块钱的大红包啊。 李翠花一看，更是一股无名火起，打的更凶了，直把何春芳打的哭的变了调。 何家一地鸡毛时，蒋大伟等人已经安装好了录音机，随着里面的欢快的小曲儿响起，杨洪涛和刘春花手挽手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其实陆山河的本意是放结婚进行曲的，可是杨洪涛等人觉得像丧乐，陆山河也就不再坚持了，毕竟西式婚礼可能还真的不太适合此时的杨洪涛，于是也就任由他们去了。 随着杨洪涛一抬手，蒋大伟直接把录音机关掉。 杨洪涛看向众人道。 “欢迎各位爷爷奶奶，叔叔伯伯，兄弟姊妹，今天来见证我和春花的结合，等会儿大家吃好喝好，流水席管饱。” 众人用力的鼓起掌来。 等掌声稍微安静些，杨洪涛笑道。 “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我的好兄弟，好老板，好恩人陆山河，没有他就没有我今日的杨洪涛，没有他，我杨洪涛也盖不起这么好的房子。” 说完杨洪涛看向陆山河道。 “所以，以后山河就是我亲兄弟，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们的兄弟感情和我和春花一样，永远不变，下面让山河和大家讲两句。” 陆山河有些无语，不过他能体会杨洪涛的这份真情流露，于是笑着来到杨洪涛身边。 “洪涛能让我来发言，我很荣幸，多了我也不说了，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再以后的日子里，互相包容，互相理解，日子越过越好，越过越红火。” 众人用力拍手。 “看看人家山河这话说的，就是有水平。” “就是，怎么看也不像是初中水平啊。” “人家现在是老板，见多识广，没文化能当厂长？” 第623章 苏晚晴的悔恨 当天下午，苏晚晴正在农场值班，同事满脸红晕的走了进来。 苏晚晴笑道：“红姐，你这是喝酒了？” “本来我不喝酒，听说那酒可贵可贵了，就尝了点儿，真搞不懂男人，什么好酒坏酒，喝嘴里都辣的很，一点儿都不好喝。对了，晚晴你也是二大队的吧？” 苏晚晴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问道；“对啊，你去二大队喝喜酒了？” “嗯，杨洪涛你认识吧？” 苏晚晴松了口气，至于为什么松了口气，她自己也不清楚。 “认识，我们还是小学同学呢。” 红姐笑道：“他是我表姨家的外甥，人家这婚宴办的是真牛啊，爬爬车接亲，你见过？绑着大红花的那种，那车这么矮，比电视上看到的还矮。” 苏晚晴尴尬道；“是吗？那是挺低的。” 红姐道；“那可不，听说坐里面可舒服了，说是和铺了十床被子那么软。” 苏晚晴道；“哦，那是挺软的。” 苏晚晴哪儿知道轿车坐上去什么样？她倒是见过苏海生的旧红旗车，可是她也没坐过啊。 红姐看到苏晚晴似乎不感兴趣于是又道。 “陆山河你认识吗？” 苏晚晴心里咯噔一下，心想陆山河果然去了，不过想想也是，两个人那么好。 “认识。” 苏晚晴见红姐似乎不知道自己和陆山河的事儿，于是回答的也很简单。 可是红姐却来劲儿了。 “你是不知道啊，这陆山河真大气啊，别人随礼一块两块，他直接送了杨洪涛一台彩色电视机，那可是彩色电视机啊，咱乡里那都是第一台吧？没听别人有，不光彩色电视机还有冰箱，还有一套沙发，就是带坐垫儿的椅子，可软乎了，一按一个大坑。” 苏晚晴听心里酸酸的，陆山河连给杨洪涛办喜宴都这么上心，如果当初不是胡琴临时加彩礼，说不定自己的婚礼比这还要风光几倍。 看到苏晚晴似乎并不能领会到自己的意思，红姐又道。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礼金，你猜陆山河随了多少礼？说出来要吓死人呦，这辈子别说见，我就是听都没听过。” 看到红姐比了个八的手势，苏晚晴试着猜到。 “八十？” 八十那可是一般工人两个月的工资，是自己五个月的工资了。 红姐摇了摇头。 “八十我就不说了，八百八十八。” 苏晚晴只觉得大脑嗡的一下，这可是随礼啊，而且已经给了那么多东西，竟然还随这么大的礼？陆山河现如今到底有多少钱？要这么挥霍？ 看到苏晚晴终于露出震惊的表情，红姐瞬间感觉到了巨大满足，似乎那八百八十八是送给自己的一般。 接下来红姐又开始唾沫横飞的讲述起杨洪涛的流水席。 听的苏晚晴心里酸楚，胃里也开始酸楚起来。 虽然没吃上，但是听红姐说也知道喜宴到底有多么的丰盛。 红姐可能第一次喝酒的缘故，喝的有点儿多，颠三倒四的说了好几遍这才困了回宿舍睡觉去了，只留下苏晚晴抱着孩子，暗自神伤，默默后悔。 这边苏晚晴悔的肠子发青，另外一边儿，陆美琪听说何春花和何文星还没吃饭，于是带着两人去找陆山河。 “哥，春花和文星还没吃饭，你给我们拿点儿呗。” 陆山河看着两个可怜巴巴的小家伙问：“何春芳呢？” 两个人满脸惧怕道：“被伯母打了，在家里躺着呢。” 陆山河一愣。 “在家躺着呢？打的这么狠吗？” 何文星道：“大伯母说她手贱要了红包，就打了她，不过我妈没打我们，把我们的红包没收了。” 陆山河又是好笑又觉得李翠花可怜，当然更多的是对何春芳的同情，小孩子有什么错？就因为要了一个红包就打的起不来？ “给，一人五毛自己留着花，美琪你带他们找个桌子等一会儿，人坐满了就会给你们上菜。” “谢山河哥。” “山河哥好人。” “行了，去等着吃饭吧。” 打发了几个孩子，旁边蒋大伟道：“要是我，管他们饿不饿？” 其他人道：“山河你就是脾气太好，要是我，我也不理他们。” “说的没错，张芬也不是什么好人。” 陆山河道：“一码归一码，孩子有什么错？他们愿意叫我一声哥，我就得有个哥的样子。” 陆山河的意思很明白，要不是何家得寸进尺，两家也不可能闹的这么僵，毕竟说到底何慧和何大勇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断不开的。 但凡何家能做个正常人，陆山河也不介意稍微的帮上一点儿。 再热闹的宴席也有散的时候。 下午简单的闹了一会儿洞房后，陆山河直接回家睡觉去了，至于为什么不开心点儿。 陆山河一来是挺烦婚闹那一套的，毕竟后世看了太多惨剧，他可不想杨洪涛遇上同类情况，二来，刘春花毕竟有喜了，这也是为什么他提前准备了红包帮杨洪涛把人挡开的原因。 至于有人说他陆山河显摆，那就让他们去说好了。 同一天，机械厂同样迎来了一件大事儿，时间推到六个小时之前。 一辆桑塔纳和几辆面包车相继驶入了机械厂大院儿。 随着车门打开，王春生以及国营农场的王宾，一副领导气派的下了车。 而此时杨建刚刚接到门卫的电话。 “什么？来轿车了？没说是什么人吗？” 一边打电话，杨建一边站起身往外看，当他看到王春生时，心里又气又有些畏惧。 生气的是，王春生来竟然没有提前通知自己，畏惧的是，王春生来了肯定没好事儿。 放下电话，快步下了楼，调整好表情，杨建快步迎了上去。 “王副县长，您来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也好组织人迎接一下。” 王春生淡淡道；“现在组织人也不晚嘛，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市国营农场派来的王宾王厂长。” 杨建急忙伸出手和王宾握了握。 “王厂长幸会幸会。” 王宾拿出文件递给杨建。 “杨厂长还是先看一下文件吧。” 第624章 市里的改革 杨建接过文件一看，有市里的批文，还有市国营农场的收购合同。 最让杨建难以接受的是，国营农场所谓的收购，竟然只是分担一部分工人的工作问题。 也就是说，市里并不会给机械厂任何的补偿，反而要吸收一部分原有的机械厂的工人。 在如今的情况下，这种文件，只会让机械厂的情况雪上加霜。 机械厂的确是难以支撑了不假，没有饲料厂的支持，也的确发不出工资了。 可这样把人抽走，直接分成两部分，那些去饲料厂的工人，的确是还能继续有活儿干，有钱拿，可是他这个机械厂的厂长，权利却愈发的小了。 到时候机械厂一旦彻底倒闭，他杨建的安置都是个问题。 看到杨建脸色难看，王春生淡淡道。 “时间还早，杨厂长慢慢儿看，一定要深刻领会领导的精神，我们才好开展进一步的工作。” 杨建此时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明明白白的在这里写着，他还能怎么看？ 王宾也笑道；“虽然这是市里的指示，可是还需要杨厂长的支持才能继续开展，所以我们以后一定要打好关系才行啊。” 王宾此时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毕竟在他看来，如果不是机械厂搞出了这一摊子的麻烦，他还在市里老老实实的当着他的主任，只需再熬几年，其中一个副厂长退下去，他就是下一个副厂长。 当然这种麻烦在他现在看来还是值得的，毕竟按正常流程，他可能还需几年才能当上市国营农场的副厂长，而如今阴差阳错，他直接就当上了，江城县饲料分厂的厂长，这不得不说是因祸得福。 而且一旦掌握了兴旺饲料的配方以及工艺流程，那么市国营农场的饲料厂，盘活后，自己也是大功一件，说不定以后的上限就不是副厂长，很有可能是厂长了，毕竟自己还年轻嘛。 就这样杨建足足看了二十分钟，王春生和王宾等人就这样等了杨建二十分钟。 “看明白了，我一定支持市里领导的意见。” 杨建最终还是没想出反驳的理由，当然他也没有那个气魄，没了陆山河在背后的他，只能回归原来的工作轨迹，上级怎么要求，就怎么干就行了。 看到杨建答应下来，王春生笑道；“那杨厂长第一步是要如何做呢？大家还是商量一下的好吧？” 杨建道；“王副县长和王厂长来了，那应该已经有了预案吧？你们只需交代，我配合就是了。” 见杨建如此的怂，王宾不免有几分鄙夷。 “既然杨厂长这么说，我们也就不必客气了，毕竟市里领导还等着回话呢，事情办的越快自然是越好。” 杨建道；“没错，自然是越快越好。” 王宾道；“那就先开个领导层的内部会议吧，中午通知下去，下午全厂停工，再开个大会，杨厂长觉得如何？” “自然是可以的。” 杨建把人带到会议室，让人去喊各个车间的主任，以及队长以上的人来开会。 王春生坐在会议室内，已经开始幻想等会儿如何对付陆山河。 可是等人齐了，竟然也没见陆山河的影子。 杨建看到人都到了，于是看向王春生道。 “王副县长，人到齐了，会议开始？” 王春生问：“陆山河呢？这么重要的会议，他怎么能不参加？” 杨建心道，你果然是冲着陆山河来的。 “陆山河已经辞职了。” 朱杰等人低头不语，心中暗道，装什么装？不就是你们把陆副厂长给赶走的吗？ 王春生诧异道：“辞职了？” 杨建点点头。 “对，说是机械厂的工作太忙了，就辞职了。” 王春生微微皱眉，感觉自己举起了拳头，却一拳砸在了棉花上。 王宾急忙问；“陆山河辞职了？那饲料是不是停工了？” 王宾自然不关心陆山河怎样，他只担心陆山河把饲料的配方带走，那样自己可见扑空了。 杨建道：“这个没有，饲料还在正常生产，一切正常。” 听杨建这么说，王宾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陆山河不在厂里了，那么会议还是要开的，于是接下来王宾念了市里的材料。 “这次市里派我来担任江城县饲料分厂的厂长，主要是为了解决机械厂工人就业的问题，可见市里对机械厂是多么的重视，希望大家能够踊跃发言，发表自己的看法，同时希望大家接下来的日子能够快速完成改革，让饲料生产顺利进行。” 朱杰等人在下面不由心中暗暗反驳，说的好听为了工人就业问题，其他厂也有人下岗，也没见你们安排别人，说到底不就是见兴旺饲料比三康饲料卖的好吗？ 当然这些话朱杰等人自然是不敢说出来的，一来工作还要继续，二来，陆山河也已经提醒过他们了，也让他们有了心理准备。 就在王宾讲完会议室内一片安静有些尴尬的时候， 孟德兴忽然带头鼓掌。 有人带头，其他人才稀稀拉拉的鼓起掌来。 王宾和王春生看孟德兴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 “这位同志似乎对机械厂十分了解，你来讲两句吧。” 孟德兴最近一直在杨建身边暗示副厂长位置的空缺，甚至拿着礼物上门，但是都被杨建拒绝了。 毕竟杨建想的是陆山河迟早要回来，副厂长的位置他还要给陆山河留着，所以并没有提拔孟德兴。 这让孟德兴心里多少有些不爽，现如今看到王春生和王宾，自然是极力变现。 “我在机械厂时间也不短了，虽然不是老员工，可要有八九年了，现在任机械厂的主任，平日负责协调厂长和各个车间的沟通，尤其是最近陆山河离职后，我的工作压力也大了许多。” “当然，我不是抱怨什么，我只是在陈述机械厂现如今的情况而已，本来我以为这种情况还要继续下去的时候，王厂长带着市里的指示来了，这无疑是给我们机械厂的发展方向，指引了正确的方向，我孟德兴全力支持王厂长的工作，以及市里的指示。” 第625章 副厂长的人选 孟德兴一番发言，让王春生和王宾更加看好他。 看到两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孟德兴自然十分高兴，又把指示结合工厂的情况说了一些自己一些不痛不痒的建议。 看到孟德兴坐下，王春生点点头。 “说的十分深刻啊，如果人人都像孟主任这般对工厂负责，也许机械厂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王春生这话明显是说杨建不作为，不过杨建也懒得反驳，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又能做什么？ 又有几个人发言后，王宾开始做总结。 “根据现在情况来看，机械厂和饲料厂的分制管理，已经迫在眉睫了，不过鉴于我刚来机械厂，对厂内情况不熟悉，还请杨厂长提名几个副厂长人选。” 杨建想了想，如实推荐了朱杰。 “朱杰现如今是生产车间的主任，无论是收割机车间的业务，还是饲料车间的业务都是十分熟悉的。” 杨建这个提议没人觉得意外，就连孟德兴自己都挑不出毛病，毕竟作为和陆山河最为亲近的人，朱杰无论是在技术上，还是人缘上，是除了陆山河以外最高的。 可是王春生和王宾自然不会这么以为，朱杰从进来一句话没说，鼓掌的时候也很敷衍，很明显是对于改革的不满，这种人王宾绝对不会用的。 毕竟自己的副手那是要来帮自己的，而不是来给自己添堵的。 还好这个时候王春生直接开口了。 “我看孟德兴同志更加合适，对于厂内的情况了解不比朱杰差。而且朱杰虽然技术方面好，就必须把大量的时间用在监督和改善技术上，副厂长并不适合他。” 王宾也道；“不错，技术类别没时间处理全厂的事情，我也觉得孟德兴最为合适。” 看到两个人同时推举孟德兴，杨建心中暗道，既然你们做出了选择何必多此一问？ 孟德兴大喜，他也看出机械厂要完蛋了，此时是饲料厂当副厂长那才是大有前途。 “多谢两位领导的厚爱，我孟德兴一定不辜负领导的厚望，不辜负工人们的期望。” 会议结束，王宾故意让杨建把陆山河的办公室分给了自己，然后把孟德兴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么快就要开小会议，孟德兴是没想到的，对于王宾和王春生的问题知言不尽。 了解了好久，王宾也把厂内的人际关系摸了个差不多。 毕竟孟德兴干活儿可能不行，对于厂内人的了解那是杨建都比不上的，这也算是王宾问对了人。 毕竟问这种事儿，如果是朱杰的话，估计说不清楚。 “这样一来，这个朱杰也不能要啊。” 孟德兴急忙道：“厂长，这朱杰暂时还得留着，他是陆山河的徒弟，对于生产方面比任何人都了解，就算要把他安排回机械厂也得等没了他咱能顺利生产才行。” 听孟德兴这么说，王春生道。 “不错，现在既然用的上，就暂时让他继续留在饲料厂吧，不过车间主任必须得换人，厂内的情况远比我们想的复杂，必须要由王厂长自己的人监督生产才行。” 王宾道：“市里厂长也是这个意思，我们也带了技术员过来，就让他当车间主任吧，朱杰降为副主任，先把饲料生产的秘密搞清楚，其他的以后再说，孟副厂长，以后还需要你多帮忙沟通才行。” 孟德兴急忙道：“领导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去办。” 就在王宾三个人开小会的时候，车间内的工人们也知道了改革的情况，一个个义愤填膺，为陆山河抱不平。 “这些人明显就是来偷技术的。” “就是，等他们市里的农场也能做出一样的饲料，估计这边儿又不重视了。” “咱不同意就行了呗。” “咱不同意有什么用？市里的文件，厂长都没办法，陆副厂长都被逼得辞职了。” 朱杰道：“行了，大家继续干活儿吧，陆副厂长说过，让咱好好儿干活儿就行了，如果他们真的要对付咱们，咱们适当的反击一下还是有必要的，不然真当咱是泥捏的呢。” 当天下午，厂里停产半天，召开大会。 主要意思自然是通知厂里的变革，同时直接把工人们分开。 随着一个个名字念出来，一小半的人去了饲料厂，而一多半的人则是留在了机械厂。 这顿时引起了很多工人的不满，毕竟现如今谁都知道机械厂那边儿活儿太少了，别说是奖金了，工资能不能发出来都是问题。 “安静，安静，王厂长宣布的是市里的指示，而且你们要相信，在杨厂长的带领下，机械厂会越来越好的。” 台下有人低声骂道。 “这货自己当了饲料厂的副厂长，真把自己当个人了。” “人家孟德兴会拍马屁，以前陆副厂长不吃他这一套，最多让他当个主任，现在新厂长一看就和他是一种人。” “日子没法儿过了，我听说饲料厂那边儿也不用陆副厂长的工资政策了，要改成以前的固定工资。” “真的假的？加班不给钱了吗？” “你没听吗？按照国营农场那边的工资待遇走，国营农场就是按月固定发工资的，我有个亲戚在远山乡国营农场，一个月才十二块钱。” “十二块钱？那怎么够活？” “那就不清楚了。” 众人不清楚的是其他工厂的工人和国营农场待遇是不一样的。 国营农场自己有粮食，虽然工资少，但是只要你节俭，工资都能剩下。 可是他们不同，吃喝都指望那点儿工资呢。 当然真按照国营农场那边儿走，工资也只是回到之前的一个月二三十而已，并不会真的只给十二块，毕竟城里的纯粹的工人，十二块是真的要饿死的。 可即便普遍工资是二十多，在工人们看来那也不高，毕竟陆山河这几个月来给他们的工资，活儿多的时候甚至有人拿过五十多的。 这种国营农场的工资方式，比起陆山河的绩效工资，自然是没有可比性的，也会大大打击工人们的积极性。 可是王宾自然是不会管这些，毕竟他来的主要目的可不是经营好机械厂的饲料业务，而是偷师学艺。 第626章 配方竟然一样 当天下午，机械厂内一片混乱。 因为彻底分家的缘故，很多住厂内宿舍的人也得跟着搬家，一时间各种咒骂声不断。 毕竟在工人们看来，反正在一个院子里工作，住哪儿不是一样？ 可是在王宾看来这是十分有必要的，毕竟他是要彻底把饲料厂和机械厂分割开来。 这个时候朱杰走进了杨建的办公室。 “厂长，你找我？” 杨建点点头，让朱杰关上门，两个人一起站在窗户前，看着下面来来回回的人群。 “机械厂乱了啊。” 朱杰不明白杨建这话什么意思，只好沉默。 就这样两个人看了好几分钟，杨建才开口。 “山河最近有没有找你？” 朱杰摇了摇头。 “有半个月没见陆副厂长了，厂长，陆副厂长真的不干了吗？” 杨建想了想。 “我也不清楚，我当时也以为他很快就会回来，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他是真的走了。” 朱杰问：“那我们怎么办？要听那王宾的吗？” 杨建道：“你们看着办吧，要是山河叮嘱过你们，你就按照他说的办，如果没有你们自己看着干活儿就行了，至少你有技术，他们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朱杰心道，我现在已经是车间的副主任了，以后还是不是副主任还两说，这些人根本就不会信任自己。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杨建让朱杰离开了，其实他找朱杰来，就是想问问陆山河有没有找朱杰留下什么话而已，现在既然没有，他也没有和朱杰谈的欲望了。 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的无心之举，反而让朱杰在王宾的心里地位大降。 在王宾看来，你朱杰虽然有技术，可现在也是我王宾的手下了，还还杨建眉来眼去，这明显是没把自己这个厂长放在眼里。 王宾和孟德兴其实是一类人，生产搞的好不好，他们并不在意，他们更在意的是手下人对自己的态度。 尤其是王宾见惯了老厂长的威风，做梦都想成为那样手握生杀大权的人，此时自然对朱杰这样的人十分不满。 次日，饲料厂，继续开工，虽然没了以往的那般热火朝天，不过好在生产还是能够顺利进行。 就在朱杰指挥人备料的时候，孟德兴带着新的车间主任，也就是国营农场那边派来的技术员张金保，来到了车间。 “朱杰啊，这位是市里派来的新的车间主任张主任，以后车间就由张主任来负责了，希望你能配合他的工作。” 朱杰点点头，伸手要去握手，可是张金保直接当做没看到。 “你就是朱杰？” 朱杰皱眉道；“对，我就是。” 张金保道：“我在国营农场饲料厂做技术员已经十多年了，我不管你是不是甘心，我都是你的前辈，师傅，知道了吗？” 朱杰心道，你就是做了一百年，你们三康饲料也是垃圾，你和我牛什么牛？ “不止张主任有什么指示？” 张金保道；“指示谈不上，带我看景好了。” 孟德兴看到朱杰似乎挺顺从，于是直接离开了，而张金保则是在朱杰的带领下开始坚持车间情况。 看着地上摆放着的一堆堆原料，张金保一一询问，暗自记在心里。 所有原料看完，张金保觉得三康饲料也不过如此，原料和改进过的国营农场那边不能说没有差别，简直一模一样。 这就让他有些搞不明白了，明明东西一样，比例也一样，为什么国营农场那边儿的饲料就不行呢？ “朱杰，你确定这就是兴旺饲料的配比？” 朱杰一愣，心道答案就在你面前摆着，你是瞎吗？ “对，就是这些。” 张金保冷哼道；“不对吧？” 朱杰皱眉道；“哪里不对？如果你信不过我，你可以问问大家。” 张金保问了几个人，都说平时就是这样的，这让张金保更是茫然，看朱杰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朱杰，看来大家对你都很爱戴嘛。” 朱杰道：“承蒙大伙儿看得起我，那是我的荣幸。” 这句话听在张金保耳朵里，那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好，好的很，希望你能承担接下来的责任。” 说完张金保满是怒容的离开了。 工人们满脸不解的来问朱杰。 “朱主任，这张金保怎么回事儿？” “就是，一来耷拉个脸给谁看呢？” “我听说他们国营农场用的和咱配方差不多，但是生产出来的饲料吃死了人家的家禽，估计以为是咱骗他呢。” 朱杰道：“这些人目的不纯，本来就是来偷配方的。” “那咱要不要改？” 朱杰道：“不改，就按正常配方来，陆副厂长说了，不怕他们偷，而且陆副厂长说过，根本就不是配方的问题，而是他们国营农场内部的问题，工艺不过关，把关不严，都是成品的关键，这种负责的精神他们是偷不走的。” 一个工人道：“那他要是再怀疑呢？” “就是，万一他让咱改配方呢？” 朱杰道：“他是车间主任，我们当然要听他的，如果他真的让改咱就改，不过这事儿咱必须让所有人知道，是他让咱改的，以免以后他给咱扣黑锅。” 众人纷纷点头，毕竟这种事儿以前胡国祥没少干。 张金保来到王宾办公室，自然是说尽了朱杰的坏话。 “厂长，这朱杰根本就不配合，用咱国营农场那边儿的配方来糊弄我，要不是我把农大的配方记住了，估计就被他骗了。” 王宾道：“看来这个朱杰这是要抗争到底了。” 张金保道：“那怎么办？这个家伙油盐不进。” 王宾道：“哪怕他技术再好，不能为我们出力，留着也是个祸害，这样吧，你把孟德兴叫来。” 很快孟德兴就来了，听说要让朱杰去机械厂，孟德兴有些懵逼。 “王厂长，这么快就让他回机械厂不合适吧？” 王宾道：“这人和张主任顶嘴，而且还联合工人和张主任搞对立，这种人留在饲料厂只能是祸害，没了他工作才能顺利进行，你和杨建说一声，让朱杰回机械厂好了。” 第627章 不需要不听话的工人 看到孟德兴犹豫不决，张金保冷冷道。 “孟副厂长，你不会是怕那朱杰吧？你放心好了，这是王厂长的意见，你不过就是个传话筒而已，只需要传达意思就行了。” 孟德兴本来还想提醒他们，把朱杰赶回机械厂那边儿不着急，怎么也要等第一批饲料合格后再说。 可是此时被张金保用这种命令的口吻对待，他心里也有些不满，虽然张金保是王宾的老部下，可自己好歹也是副厂长，比张金保高一级呢。 王宾用这种口吻他认了，可凭什么张金保也敢这么对自己说话？ 虽然这样想，可是孟德兴没有表现出来，于是点点头出去了。 得知要让自己回机械厂的收割机车间，朱杰反而松了口气。 “行啊，那我现在就过去？” 孟德兴想了想道：“朱杰，你也不要有情绪，这边是副主任，回那边儿你有可能又是正主任了，这也是好事儿。” 朱杰暗道，不用你姓孟的猫哭耗子假慈悲。 “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可以过去了对吧？” 说话间，又有几个工人凑了过来。 “孟副厂长，我也要回机械厂那边。” “我也要回去，那车间主任的方法我们根本就适应不来，还是换别人来好了。” 看到这么多人竟然集体要求回机械厂，孟德兴一时间有些慌了，他可是知道的此时这几个人可都是饲料生产的重要人物，这明显是想保朱杰。 就在孟德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张金保冷哼一声走了进来。 “让他们走，不好好干活的工人，我们饲料厂可不惯着。” 一个工人道：“行，这可是张主任说的，那我们可就回去了。” “对，既然用不着我们，那我们回去好了。” 说完几个工人直接向车间外走去。 本来还想安慰几句的朱杰，叹息一声也跟了出去。 看到几人离开，很多工人都在向自己这边儿看过来，张金保冷哼道。 “看什么看？继续干活儿。” 工人们敢怒不敢言，又没有朱杰几人的胆子，也只好开始闷头干活儿。 在车间里溜达了一圈儿，张金保挑了一个给自己递烟的年轻人直接任命为了副主任，顶了朱杰的缺，这可把那年轻人开心的不得了。 “张主任放心，我一定当好这个副主任。” 张金保道：“只要听话，以后这个副主任就是你的了，等会儿中午下班后，人先别走，大家一起开个会。” “知道了，主任。” 回到办公室一直坐到十一点，张金保想着中午还要吃饭和休息，如果开会占用自己吃饭休息的时间反而不美，于是直接往车间走去。 虽然说换了领导，可是工人们大多还是十分质朴的，只要有活儿干，有钱拿，他们也不会在乎太多。 可就在大家干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所有的机器同时没了动静，当他们看到张金保从电闸的方向走过来，再看看被拉下的电闸时，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都过来开会。” “主任，你要开会提前说一声啊，我们也好准备。” “就是，这样直接拉闸，等会儿清理起来多麻烦啊，而且陆副厂长说过，这样断电是会憋坏机器的。” 听到工人们提陆山河，明显对自己的行为不满，张金保冷着脸道。 “陆山河是陆山河，我是我，我张金保既然当了这个主任，你们就得听我的，我才是生产车间的主任。” “那机器坏了算谁的？” “就是，你做的对，听你的，错了也听你的？” 张金保火冒三丈道：“我会错？我在农场干了十多年，开过拖拉机，也做过饲料，我不比他一个毛头小子懂的多？如果那么容易坏就不是机器了，都站好，看来这车间的确该好好儿整顿整顿了。” 看到工人们不情愿的站成一排排，张金保冷着脸道。 “经过一个上午的观察，我发现有些同志是带着情绪上班的，这种情况以后不许出现，如果我再发现谁带着情绪上班，罚款一元。” 听到要罚款，众人没人吱声了，哪怕此时大多数人十分的不满，也不敢再顶撞张金保。 看着众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张金保十分满意，继续道。 “下面我来宣布一下车间内的新规定，第一条领导完成的任务必须完成，不能完成的必须加班。” 有人问：“那有加班费吗？” 张金保冷冷道：“领导布置的任务就是你们在工作期间应该完成的任务，自己拖拖拉拉完不成还想要加班费？我不管陆山河以前怎么管理，从今天开始我的命令就是车间的规则，懂了吗？” 人群中窃窃私语起来，这简直就是霸王条款，领导完成的就能完成？这叫什么话？万一一下子布置三天的任务呢。 “都安静，张主任肯定不会布置太多的任务的，不存在正常干活儿还需要加班的情况，你们放心好了。” 看到新的副主任这么快替张金保说话，人群中有人对着地上啐了一口痰。 张金保冷冷道：“车间里是什么地方？随地吐痰的那个，罚款两元，王副主任记下他的名字。” 看到这么快就有人被罚，众人都不敢出声了，哪怕被罚的人心里再不满也只能低头不语。 看到场面再次安静下来，张金保又道。 “下一条，领导提问时必须放下手头工作认真回答问题，违背者罚一元。” 抬头看看众人没有反驳，张金保又念了几条十分明确的围绕自己的条例后，这才宣布散会。 等确认张金保走了，车间里顿时骂声一片。 “狗东西，就会罚钱。” “他娘的料都坨一块儿了，狗屁不懂，他也配当生产主任？” “行了，干活儿吧，少说两句，别被人告了秘，到时候又罚你两块。” 说完众人纷纷向新的副主任看去。 那小伙儿也觉得张金保的条例太欺负人了，于是道。 “大家放心，我这副主任是他临时加的，我保证不告密。” 开玩笑，张金保这明显是惹了众怒了，张金保一个外地人可以不顾及面子，可是他却不能像张金保那样无情。 第628章 一个字罚 收割机车间，朱杰几个人下了班，往食堂走去。 就在几个人蹲在食堂外的屋檐下吃饭的时候，饲料厂的几个工人蹲了过来。 “哎呀，还是你们见机的快，早知道我也回机械厂了。” 朱杰好奇道：“怎么了？张金保也为难你了？” “不是为难我，是为难所有人。” 说完那工人把具体情况说了一遍。 朱杰几人暗自庆幸，如果他们还留在那边儿，估计工资还不够张金保罚的。 毕竟张金刚故意找茬儿，光是这几个条例的矛盾就够人喝一壶的了。 “其实这事儿也不难。” 工人问：“怎么了？你有着儿啊？” 朱杰笑道：“很简单，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就行了，这种外行只会让生产变的混乱，与其和他对着干，不如大伙儿就配合他，愿意拉电闸就让他拉，料坨了，慢慢儿清呗，反正干啥不是干？” “就是，他这条例里也没说清料要罚钱吧？” 饲料厂的几个工人苦笑道。 “能提出这种狗屁条例的人，能是什么好鸟？就怕到时候让我们加班啊。” 虽然工人们没有表示出来，可是心里是抵触的，当天下午回了车间，就开始消极怠工，临快下班了，最后一台机器的废料才被清理出来，而让他们诧异的是，张金保一个下午都没来车间看上哪怕一眼。 其实此时的张金保和另外两个调来的饲料厂的人正在外面喝酒，当然就算没喝酒以张金保的性格，也不可能经常往车间跑，更别提和朱杰一样和工人们一起生产了。 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张金保道。 “哎呀，这小县城就是小县城，要啥啥没有，饭店也小。” “改革开放的春风没吹过来，小也是理所应当，对了车间整顿的怎么样了？” 张金保笑道：“小地方的人好管，开了个小会，估计他们也不敢造次，就是说到底以后这日子难过喽。” “我倒是不觉得，倒是你刚娶了新媳妇有点儿亏了。” “张哥，你是怎么把张寡妇勾搭上的？说说？” 张金保道：“这还用勾搭吗？是她自己送上门的，说实话要不是看在她长的还不错，我家孩子也需要人做饭的份儿上，我才不要她呢。” 对面两人哈哈笑道。 “张哥你这要求可太高了，张寡妇可比你小十几岁呢，能娶她烧高香吧。” 张金保脸上笑的得意，心里却很不舒服，而且自己老婆劝自己来江城县让他总感觉是要背着自己干什么坏事儿一般，这就让他更不爽了，一边喝酒一边连市里的厂长也骂上了。 次日，王宾从家属院儿出来，刚刚走进机械厂大院儿，就看到张金保在和人吵架，于是直接冷着脸走了过去。 等看到眼前的女人时，王宾笑了，还是是老熟人。 看到王宾，供销社的女售货员也吓了一跳。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王姐吗？” 张金保一愣，小心道。 “厂长，你们认识？” 王宾笑道：“老熟人了，是吧王姐？” 王姐直接别过脸道；“我和你可不熟，我是来找陆副厂长的。” 一听是来找陆山河的，王宾笑的更加得意了，笑着看向张金保。 张金保瞬间明白过来，清清嗓子道。 “陆山河已经被我们开除了，现在饲料厂没有什么陆副厂长，只有王厂长。” 王宾看到王姐诧异的看向自己，笑着点点头。 “不错，现在机械厂归机械厂，兴旺饲料厂已经归三康饲料厂了，当然我嘛，委屈一下，过来暂时担任这里的厂长。” 王姐想了想，之前杨洪涛已经把之前的账结了，于是道。 “好吧，既然你是厂长那我就找你好了。” 王宾笑道：“哦？是饲料出什么问题了吗？如果这次再出问题，那我们可就要好好儿的梳理一下了，毕竟我昨天刚来，我监督的饲料还没出厂呢。” 王姐道：“不是饲料出问题了，而是你们饲料厂该给我们结账了。” 王宾疑惑道：“结账？结什么账？” 王姐想了想还是把和陆山河的约定说了出来。 “本来我们是可以直接从货款里扣的，可是我们相信饲料厂的信誉，所以才每次都过来结账，但是这次都一个多月了，你们也该结账了吧？” 看到王姐说的振振有词，王宾冷笑道。 “我就说嘛，你们怎么那么喜欢卖兴旺饲料，原来里面竟然有内幕？” 王姐道：“人家兴旺饲料质量就是比你们之前的好，不然你干嘛过来吞并了人家的兴旺饲料厂啊？你不也觉得人家的好才这么干的吗？” 被一个女人戳破了实际情况，王宾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厂内的事情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胡说八道，我告诉你，现在兴旺饲料厂归我管，不对现在这里叫江城县三康饲料分厂了，我们厂可没有什么贿赂的传统，你走吧，再不走我们可叫民警了。” 看到王宾怒容满面，王姐也知道这钱怕是以后拿不到了，冷哼一声直接离开了。 张金保道；“这女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质疑王厂长，如果她是咱们厂的工人，一分钟都不让她多待，直接开除了她。” 王宾也窝了一肚子火，想了想道。 “你去县里反应一下情况，就说之前饲料厂和供销社的售货员暗地里勾结打压三康饲料。” 说完王宾又说了女售货员所在的供销社名字，让张金保注意一下。 张金保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快步出门去了。 当天下午，供销社的社长冷着脸，把王姐叫到了一边儿，直接给王姐结了工资。 看着手里的八块钱，王姐一脸懵逼。 “社长，这是为啥？” “为啥？你这嘴没个把门儿的，你说你当着人家的面儿挤兑人家干嘛？这下好了，县里问下来了，让供销社自我反思，还点名了要把你开除。” “凭什么开除我啊？” 社长道；“我知道你也委屈，可问题这事儿是能说的？陆山河不在了，你就回来嘛，和他吵什么？现在我也帮不了你，你还是自己想想以后的出路吧。” 第629章 江州市饭局 随着一通通电话打到各个供销社，一时间江城县各个供销社内的员工们，都不敢再提提成的事儿，也只能暗地里骂几句三康饲料不厚道。 不过因为陆山河的饲料不能进入供销社系统，供销社也只能开始卖三康饲料。 虽然质量不能保证，可是兴旺饲料直接帮三康饲料改变了村民们的观念，一时间三康饲料虽然不如以前的兴旺饲料那样热卖，可对于三康饲料厂来说，销量比以前还要好上一些。 月底盘点，王宾把情况汇报给了市里的厂长，市里的厂长又把情况汇报给了谢正言。 谢正言听完大喜，直接打电话嘉奖了王春生。 “我刚好也接到了饲料厂的报告正打算汇报呢，没想到王厂长快我一步。” 谢正言笑道：“算算日子，你也有阵子没来市里汇报工作情况了，这两天你和王宾一起回来一趟吧，我也需要了解一下江城县其他厂的情况嘛。” 这种和谢正言亲近的机会王春生自然不会放过，于是第二天就带着王宾一起回了市里。 上午在市里汇报了情况，中午谢正言直接带着二人出了市政府，往兴元酒楼走去。 等走进包间儿，王春生才发现包间内已经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自己之前的顶头上司，王卫兵。 “王局，您也在啊？” 王卫兵淡淡一笑道。 “王厂长说有喜事儿，还说和你有关，就请我过来了，坐吧，不用客气。” 王宾激动的主动坐在了门口的位置，毕竟能和这么多领导吃饭，他已经感到十分荣幸了。 众人落座点了菜后，王卫兵和国营农场的王厂长以及谢正言各自聊点儿市里的一些风向，王春生和王宾认真的听着。 等菜上的差不多了，谢正言让王宾直接把门关好，王春生则是急忙打开了谢正言带来的酒水，先是给谢正言倒了，然后就要给王卫兵倒。 王卫兵直接按住酒杯道：“先给王厂长。” 王春生瞬间明白过来，急笑着给王厂长倒满。 给王卫兵倒满酒后，王宾回来了，急忙接过瓶子，给王春生和自己满上。 看到酒倒好了，谢正言第一个举起酒杯。 “在这里我首先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江城县机械厂的改革十分成功，听说完美解决了机械厂一部分工人的工作难问题，市里给予了十分的肯定，希望大家继续努力。” 王春生急忙道：“都是领导指引的好，我们只是按照领导的指示办事儿，这功劳可不敢当。” 王宾急忙道：“是啊，如果没有领导的正确指示，我们都不知道往哪儿使劲儿，我们敬领导。” 王厂长笑道：“那我们就恭喜谢副市长，再立新功吧。” 五个人一饮而尽，王宾来不及擦拭嘴角的酒渍急忙给五人倒酒。 王卫兵笑道：“春生啊，谢副市长和王厂长都不是外人，当初谢副市长更是直接点名了让你担任江城县改革办公室的主任，日后一定要经常和谢副市长多沟通，多学习。” 王春生急忙道：“领导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各位领导的良苦用心。” 谢正言笑道：“你是公安系统出身，改革办公室，需要的就是你这样有魄力的人，你别看咱们现在忙，似乎也没多大作用，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千万别小看了改革办公室，咱们现在看似独立，其实咱们的政策都是直通京城的。京城的发展改革委员会，负责设定经济大目标，而我们则需要认真贯彻京城的方阵外，还需要根据各地情况为各地制定出符合各地实情的方针，可以说咱们肩头的担子可不轻，好好儿干，日后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王春生其实一直对这个位置也是有偏见的，毕竟县里对这个工作岗位也不重视，虽然自己保留了副县长的职务，可他总觉得这改革办公室是个闲职，可是此时一听竟然直接对接京城，这感觉瞬间就不一样了。 “领导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领导的厚爱，一定会为江城县的经济转型负起主要责任。” 谢正言满意的点了点头。 “明白就好，我也是怕你误解，这才今天单独和你说一说的，悟性不错，好好儿干。” 接下来，几乎都是谢正言和王卫兵以及国营农场王厂长之间的谈话，而王春生和王宾则是负责倒酒，添菜，饭局一直到下午三点，这才散了。 走出酒楼，送走谢正言，王卫兵把王春生喊进了自己的车里，询问了一些具体情况。 “行，不错，好好儿干，你也知道了改革办公室的重要性，所以要往前看，过去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就当是过去了吧。” 王春生自然明白王卫兵说的是什么，于是点了点头。 “领导放心，我自有分寸。” “行，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不然你回县里就太晚了。” 王春生下了车，目送王卫兵离去，叹了口气。 让他放过陆山河哪有那么容易，马冬还在狱中，弄的自己都不敢回老家了。 所以哪怕陆山河提前溜了，他也不可能就真的当事情都过去了。 看着王春生站在路边一动不动，司机默不作声的站到了王春生身后。 “县长，该回去了。” 王春生点点头，转身招呼王宾上了车，往江城县赶去。 路上王春生看着窗外的风景，思绪繁多，忽然一辆班车和轿车交错而过，他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似乎是陆山河，急忙扭头看过去，由于角度问题只看到了班车离去的背影。 王宾好奇道：“王副县长，怎么了？” 王春生摇了摇头。 “没什么，好像看到一个同事在车上。” “哦，这样啊，那个以后王副县长有什么交代只管吩咐，我一定照办。” 王春生笑道：“王厂长日后肯定是要回市里的，希望咱们到时候能更好的合作，至于现在嘛，就一起办好谢副市长的事情就好了。” 王宾大喜，这意思不是说以后自己要高升吗？ “对，都听王副县长的。” 第630章 送件金利来 王春生并没有看错，坐在车窗位置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山河。 只是陆山河并没有在意路过的那辆桑塔纳而已。 下午三点，走出了公交车站，不过他并没有直接去农大，而是走进了附近的市百货大楼。 这个年代市里的经济已经明显有了好转，而江州市的百货大楼就是新盖的一栋大楼，而楼里的商品，也比以前丰富了不少。 走着走着，陆山河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售货员看到陆山河看着门店招牌停下脚步，急忙笑着招呼道。 “同志，要买衣服吗？咱金利来可是上过电视的，进来看看？”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走进了店里。 看着挂起来的一件件衣服，陆山河心里莫名的有种熟悉感。 虽然在他的记忆里这些都是老品牌，老样式，可是在如今这个时代，金利来绝对是引领潮楼的存在，而且比起外面其他杂乱的各种服装都有的服装店，金利来已经明显开始走专卖店的路子了。 “这件裙子多少钱？” “同志真是好眼光，这可是咱店里最好的裙子了，不过价格可不便宜。” 陆山河笑道：“看的出来，直接说多少钱就行了。” 现如今这个时代，很多土老帽都有可能是老板，所以售货员没有一点儿的不耐烦，直接说出了价格。 “这件连衣裙七十二，当然会送一件外衫，是这样的。” 陆山河看了看，脑海中想象沈薇穿上他们的样子，于是点了点头，直接说了沈薇要穿的尺码。 因为陆山河在县城让百货大楼的老太太帮沈薇做过衣服，所以对于沈薇的身材数据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很快售货员就推荐好了尺码。 “您带回去试试，如果大了或者小了，吊牌不要拆了也别弄脏了，我们可以换的。” “谢谢。” 说完陆山河接过售货员递过来的袋子，付账直接下楼。 来到楼下陆山河又买了一些水果，这才出门打了一辆三轮车往农大赶去。 与此同时，沈薇所在的教室内，沈薇认真的听着教授讲课。 和以往不同的是，此时她的前后左右没有任何一个学生，就像是周围出现了一米范围的隔离带一般。 至于原因自然是上次饲料实验的问题，虽然后来廖超力挺沈薇，老师听说了也做出了解释，可是沈薇依旧被同学们所孤立。 似乎远离沈薇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就在此时，教室门被推开了，一个女生大口喘着粗气，站到了教室门口。 “老师，不好意思啊，我睡过头了。” 教授皱了皱眉，点了点头。 “回去坐好吧，下次可不许迟到了。” 女生抱歉的笑笑，一路小跑来到沈薇身边坐好，对沈薇笑了笑道。 “笔记做了吗？” 沈薇点点头，把笔记放到两人中间。 后来的人叫佟佳，是如今系里唯一一个和沈薇交好的女生。 其实以前两个人并不怎么熟，毕竟两个人并不在一个寝室，正是出了实验室风波后，佟佳看不过去其他同学孤立的沈薇，两个人这才活络起来。 而沈薇对于这个有点儿大喇喇的女生，也很快有了好感，只要是学习上的事儿，沈薇知道的，一定会认真解答。 就在佟佳进来不久，陆山河也来到了教室外。 把手里的水果放在脚旁，陆山河低头凑到一块玻璃中央往里面看去，很快就从人群中找到了沈薇的身影。 看到佟佳眼神飘忽，不停的打哈欠，沈薇则是一脸认真的听讲，做笔记，陆山河心里也不自觉的替沈薇感到自豪。 就这样看了几分钟，教授似乎讲完了，直接离开了教室，而学生们也纷纷向教室外涌来。 陆山河急忙拿起水果和衣服等待沈薇出来，可是一张张脸出现离开，沈薇则是迟迟没有出来。 直到门口没人了，陆山河再次向教室内看去，这才看到沈薇刚刚起身向外走来。 “沈薇。” 沈薇正低头向外走，忽然听到陆山河的声音，以为自己幻听了，可是扭头一看陆山河站在教室门口左侧的楼道上，顿时脸红了半边儿。 “你，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看你的啊，怎么？不欢迎啊？” “哪有，只是有些意外而已。” “给你买的，你看是先拿回宿舍？还是我继续拎着？这快到饭点儿了，一起出去吃个饭？” 沈薇接过袋子看到是衣服，埋怨道：“又乱花钱，过年的时候你让王奶奶给我做的夏装我还没穿过呢。” “不挺好看的吗？怎么不穿啊？” 沈薇道：“就是因为太漂亮了，所以不能穿啊，算了和你说也不懂，等会儿你还是去退了吧。” “行，那我等我回江城县的时候退了，这两天我就拎着它好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沈薇彻底无语了，直接接过袋子。 “服了你了，那这次我就收着好了，下次可不许买了，坐车本来就麻烦，你还带东西。” 很明显沈薇并不知道金利来的标志是什么，如果知道的话，她就会明白这衣服江城县根本就没得卖。 一直把沈薇送到女寝楼下，陆山河才停下脚步在楼下等沈薇。 回到寝室，其余三个女生都在，沈薇对三人笑笑，把水果放在了中间的桌子上。 “那个，我买了点儿水果，你们想吃的话，就自己洗来吃。” 柳叶看着绿油油的夏苹果，忍不住嘴里一阵湿润。 “你的水果咱可不敢吃，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其余两个女生听柳叶这么说，直接转过身假装没听见。 见三人这样，沈薇心里叹息一声，把苹果放在桌子上，把衣服放进箱子，扭头离开了。 沈薇刚刚离开，柳叶就跳下床，往苹果袋子里看。 “你们说这苹果谁给沈薇买的啊？” “肯定不是她买的。” “就是，撒谎都不会撒，平日里连个包子都舍不得吃，舍得买水果？骗鬼呢？” 柳叶去楼道看了看，发现沈薇的确已经走了，小心翼翼的来到沈薇床边儿，把沈薇的箱子拉了出来，拿出了陆山河给沈薇买的那件连衣裙。 “天啊，金利来。” 第631章 找你有正事 其余两个女生同样十分震惊的凑了过来。 “真的是金利来。” “这裙子我见过，本来我想让我爸给我买的，可是我爸不肯，说太贵了。” 柳叶震惊道：“连你家都说太贵了，那这衣服得多少钱啊？” “售货员说七十二，而且他家的衣服明码标价不给便宜的。” 柳叶此时心里更酸了，比吃了沈薇拿回来的绿苹果还要酸。 七十二啊，那可是七十二啊，她半年多的生活费了啊。 “真有这么贵吗？你有没有看错？” 另外一个女生道：“不会看错的，只有这件裙子送衬衫，你看衬衫也在里面的。” 三个女生看着眼前这件漂亮衣服，又是嫉妒，又是羡慕，恨不得就这样占为己有。 终于柳叶嫌弃的把衣服塞回了箱子里。 “肯定是包养她的男人给她买的。不然就她那穷酸样，怎么买的起？以前我说她被人养了，你们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她箱子里还有一件绸子短衫，是民国样式的，这大夏天的她宁可穿工装也不穿那绸子短衫，一定是怕咱看出来。” 几个人越说越来劲，似乎已经把沈薇和那个老板捉奸在床了一般。 而此时沈薇才刚刚下楼走到了陆山河面前。 阿嚏，阿嚏。 陆山河见沈薇打喷嚏，关切道。 “是不是感冒了？” 沈薇笑道：“没有，就是忽然有点儿憋不住，我猜可能是你等久了，在心里骂我呢。” 陆山河笑道：“怎么可能？你想多了，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今儿必须好好儿吃点儿好的，我做主直接去吃涮羊肉。” “不了吧？涮羊肉太腻了。” 沈薇自然不会告诉陆山河自己脸色难看是最近压力大导致的，并不是因为伙食不好。 虽然沈薇表面上表现的并不十分在意，可只有被孤立过的人，才能明白沈薇那种时时刻刻都要面对别人流言蜚语时的无助感受，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陆山河道：“今儿必须听我的，走吧，大不了等会儿多点点儿素菜嘛。” 说完陆山河不由分说，拉着沈薇往外走去，这可把沈薇羞的不轻，一路低头快步跟在陆山河身后，恨不得飞出校园。 陆山河来的路上就选好了一家火锅店，进屋后熟练的先要了二斤羊肉，然后才让沈薇点菜。 沈薇接过菜单不由的有些心疼，只点了一份豆腐。 “都说了，今儿必须给你补一补，咋还不敢点呢？” “你赚钱也不容易。” “赚钱不是你操心的事儿，你只考虑怎么花钱就行了。” 旁边老板道：“一看你对象就是赚大钱的料，不用给他省，吃点儿好的。” 沈薇更窘迫了，又点了两份青菜。 陆山河知道沈薇拘谨，直接自己点了十几道，这可把老板开心的不得了，一路笑着去准备去了。 “对了，你这次来市里有什么事儿啊？” “看你啊。” 沈薇撇嘴道：“说正事儿。” 陆山河道：“我说的就是正事儿，我真是来找你的。” “我才不信呢。” “真的，详细情况明天再说，明天不是周六吗？咱们一边看看江州市的新风貌一边详谈。” 沈薇好奇道：“你真是来找我的？” “你看你，还不信？真的，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进行两项实验对比，我没专业仪器，所以只要来找你这位大博士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沈薇心里美滋滋的，只要能帮上陆山河的忙，她就会很开心，可是想想自己被实验室开除了，她不由的又有些担忧。 不过想着求老师的话，也许能借用一下仪器，她还是不打算告诉陆山河实情，毕竟那样只会让陆山河担心。 “我才不是什么博士，不过你说的实验是什么实验啊？” 陆山河道：“我新改良了几个配方，但是总感觉ph值不太稳定，我也不清楚是不是现在我买的微量元素质量有问题，这不就想到请你帮忙了嘛。” 沈薇点点头。 “哦，这样啊，倒也不算什么特别难的实验。” “对于你当然不难，对于我那可见难如登天了。” 沈薇知道陆山河在哄自己，毕竟陆山河说的这些课本上也没说的多详细，她也只记得几种饲料对ph值有要求而已。 “你再夸我，我可就要饱了，一会儿吃不下都让你吃了。” 陆山河笑道：“那可不行，那样的话我可是会心疼的，对了，这钱你拿着。” 看到陆山河给自己钱，沈薇急忙把手背向身后。 “我不能要，伯母过年给的钱还没花完呢。” 陆山河道：“又不是白给你的，你这不也帮我干活了吗？这实验别人做怎么不得收我千八百的？” 沈薇道；“怎么可能？” “就是这个行情，成分检测一次上千，不信你自己打听啊，我给你这三百已经算是占了天大便宜了。” 陆山河说的振振有词，沈薇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看到周围人都看自己，这才低头把钱收了。 火锅端上来，吃了两口肉，沈薇回过味儿来。 “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 “检测站出的是报告，报告收费高肯定的，我这又不用。” 陆山河道：“所以我给你的比较少啊，毕竟我也不要什么报告，你说对吧？” “总感觉你故意拿钱给我似的。” 陆山河道：“没有的事儿，公事公办而已，来吃肉，你看你脸色比过年的时候可差太多了。” 一顿饭吃下来，陆山河要了三次肉，最后一次借故要多了，吃不下，沈薇看着锅里的肉生怕浪费，直接吃撑了。 扶着沈薇走出酒店，陆山河一阵无语。 “能吃就吃，不能吃你悠着点儿啊，哪有往撑死了吃的？” 沈薇缓缓挪动步子。 “谁让你要那么多的？” “行，我错了，不过下次你也得悠着点儿。” 就这样把沈薇送回农大门口，相约第二天早上九点见，二人这才分开。 而陆山河走出不远，就被一个女生直接拦住了。 “你就是沈薇的对象？” 第632章 佟佳来质问 打量眼前陌生的女学生，陆山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拦住陆山河的女生正是佟佳，看到陆山河这幅姿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好，看来你沈薇是有关系了，这里说话不方便，可否换个地方？” 陆山河看看进进出出的学生，笑道。 “行啊，地方你选。” “跟我来。” 说完佟佳转身走出几步，看到陆山河跟上来，这才又往远处走去。 佟佳带陆山河来的地方是农大附近的一片公园。 说是公园，不过就是附近没有开发的一片树林里面每隔一段距离放置着一张长椅。 看到佟佳停下来，陆山河笑道。 “胆子挺大，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佟佳冷笑道：“如果你真赶动手动脚，我一嗓子草丛里就能站出不少人来，你信不信？” 陆山河往远处看去，一片灌木丛后面果然有两个若隐若现以为没人发现他们的头顶，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行，说正事儿吧。” 佟佳冷冷道：“离开沈薇。” 陆山河被气笑了。 “凭什么啊？” 佟佳冷冷道；“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我们是大学生，我们不会向金钱屈服的，而且你买的那些东西沈薇根本看不上。” 陆山河道；“买不买是我的事儿，穿不穿是沈薇的自由，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指手画脚吧？” 佟佳生气道：“作为沈薇的朋友，我就有资格对你指手画脚，你能把我怎样？” 陆山河笑道：“那你又能把我怎样？我就是喜欢沈薇。” 佟佳气的小脸通红。 “你不许喜欢沈薇。” “理由，你只要说出让我信服的理由，我陆山河也不是那种死乞白赖的人。” 佟佳道；“好，要理由是吧？那我就直说，你包养沈薇的事情传的全学校都知道了，以前我还……” 陆山河伸手打断佟佳的话道。 “你等等……我包养沈薇？你脑子有毛病吧你？” 虽然陆山河是给过沈薇钱，可沈薇从来不收啊，除了帮忙作饲料的时候，自己借着工钱的理由给了沈薇几十块以外，还有何慧硬塞给沈薇的五十块以外，沈薇可没拿过他陆山河一分钱。 佟佳见陆山河反应这么大，有些心虚道。 “怎么了？不是吗？” 陆山河道；“废话，我们是自由恋爱好吧？这话谁传出来的？” 佟佳道；“好多人都在讲啊，说沈薇有几件特别好的衣服，可贵可贵了，还说沈薇今年去食堂都开始买菜了，偶尔还吃荤菜，不是被人包养了，就学校一个月补贴的三块钱，哪儿够？” 陆山河大概明白沈薇的状态怎么会那么差了，合着学校里正在对沈薇进行一场校园冷暴力。 这也就是沈薇出身知青，在乡里见多了世面，这要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被人这么造谣挺不挺得住都是两说。 毕竟这年代，女人们把清白看的还是十分重要的，说不好听的，这种情况的折磨下，跳楼都有可能。 尤其是陆山河从后世重生而来，更明白这种群体网暴的可怕。 “你说你是沈薇的朋友？我怎么看你像是小黑子？” 佟佳问：“小黑子是什么？” 陆山河想了想道：“就是故意抹黑沈薇。” 佟佳道：“你放屁，我怎么可能抹黑沈薇？这些都是大家在说的，而且我也问过沈薇，沈薇遮遮掩掩不肯说，所以我才来见你的，请你以后离沈薇远点儿，我知道你们这种人赚几个臭钱想着靠女大学生给你们长脸，可是我告诉你，沈薇要不是条件困难，绝对不会答应你这种人的龌龊请求的。” 陆山河有些无语，也有些为沈薇担心了，连自称朋友的人对她都有这么深的误解，就别提别人了。 而且就看佟佳的状态，她是真的在为沈薇考虑，这就更可怕了。 “闭嘴，过来，给我坐下。” 佟佳皱眉道：“干嘛？我告诉你，我可是会喊人的。” 陆山河坐下道；“你不是想知道我和沈薇的关系吗？你坐下，今儿我就给你讲的明明白白。” 佟佳见陆山河点着一支烟坐在长椅上，犹豫一会儿还是蹲在了陆山河对面。 “说吧。” 陆山河也懒得理会，直接把自己和沈薇的经历讲了一遍。 佟佳震惊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陆山河道：“你以为呢？” 佟佳埋怨道：“这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你们光明正大的不好吗？” 陆山河道：“我来农大才几次？要不是你来找我，我还不知道沈薇在学校里遭到了校园暴力呢。” 佟佳道；“你这句话说的好，这可不就是一种暴力嘛，哎呀，沈薇真是的，这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处对象嘛，别人造谣她也不解释。” 陆山河道：“她这个人有什么事儿都想着自己抗，每次我问她，她都说一些校园内的趣事儿，可没和我说她经历了这些。” 佟佳瞬间就和陆山河有了共鸣，看陆山河也已经顺眼多了。 “就是，就是，回去我一定好好儿的说说她，面对压迫就必须要有反抗才行，沉默只会让那些人得寸进尺。” 陆山河道：“看来你是真的担心沈薇，我也要谢谢你，不然我也被蒙在鼓里，这要是出个什么事儿，追悔莫及啊。” “你这人还挺有文化的，不过这话说的没错，那我对之前的话对你道歉，对不起。” 陆山河道；“你也没错，错的是我。” “是我错了，没搞清楚事实，就听信了谣言。” “好了，咱们也别自我检讨了，明儿我见了沈薇好好儿说说她，至于辟谣的事儿，就麻烦你了。” 看到陆山河给自己钱，佟佳愣住了。 “干嘛？什么意思？” 陆山河道：“辟谣很辛苦的，这是劳务费。” 佟佳撇陆山河一眼。 “哼，本姑娘才不会为了二十块钱折腰呢。” 说完陆山河又拿出八十。 佟佳震惊的看着陆山河。 “我，我不为金钱所折服。” 陆山河道：“不是给你的，我只是刚刚想起来，沈薇总是压缩自己的伙食，这钱你拿着和沈薇一起吃点儿好吃的，我不可能总来农大看她，她自己吃不好我也看不到，拜托了，替我照顾一下她，钱不够过阵子我来了再给你们拿。” 第633章 做实验不急 佟佳想了想，笑着把钱收了。 “怪不得沈薇会喜欢你，会办事儿，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客气，吃好就行。” 沈薇难得有个愿意为她出头的朋友，这种人陆山河自然要帮她维护好。 毕竟个人精力是有限的，别人对你的好也是有额度的。 而提高这个额度的办法，自然是互有往来了。 所以陆山河这么做的目的，一来是为了让沈薇不委屈自己，二来也是拉拢一下佟佳，也省的自己对沈薇在学校里的情况两眼一抹黑。 事情说明白了，陆山河一路把佟佳送回农大，这才去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 次日一早，陆山河去农大，朝阳下沈薇已经站在农大门口附近的街边了。 看到陆山河沈薇对陆山河招招手，一路小跑来到陆山河面前。 “昨天给你买的衣服，怎么没穿？” 沈薇道：“穿裙子太麻烦，而且坐也没地方坐。” 陆山河知道沈薇是不愿意张扬，也就不再追问。 “行吧，早餐没吃吧？想吃点儿啥？” “随便吃点儿就好。” 陆山河带着沈薇去了附近一条步行街，走进了一家早餐馆，要了四屉包子，两碗汤。 沈薇不好意思道；“买这么多，吃的完吗？” “放心好了，今儿没多要，一屉是你的，另外三屉是我的。” “哦，好吧。” 拿起一个肉包子，感受着嘴里溢开的肉香，沈薇感觉一切委屈都值了。 “对了，昨天你进学校后，有个叫佟佳的来找过我。” 沈薇警惕的急忙抬头。 “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陆山河笑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沈薇一时间眼神有些慌乱。 “你放心，实验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陆山河无语道；“实验的事儿不急，你不做我找别人做其实是一样的，当然，你能做最好。但是我要说的可不是实验的事儿。” 沈薇心虚道：“那你说的是啥？” 陆山河笑着催促沈薇别看着，一边吃一边道。 “我说的是你被人欺负了，怎么每次我问你，你都说挺好？怎么？怀疑我的能力？还是说其实你并不认可我们的关系？如果不认可你可以直接和我说啊，我又不是不识抬举。” 沈薇一听急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种事儿也不好宣扬，而且说了别人只会更加多想的。” 看到沈薇这样，陆山河道；“还比我大两岁呢，想事情怎么能这么简单？咱们是奔着结婚去的，你听他们胡说什么？他们诋毁你只是因为你过的比他们好而已，你想想，你去年有没有这类传闻？” 沈薇道；“其实不是的。” 说完沈薇把实验的情况告诉了陆山河。 “他们是觉得我欺骗了他们，可是实验数据我并没有作假，但是这种事儿肯定是没人信的，他们知道我和你认识，肯定还是会怀疑的。” 陆山河道；“那他们怎么不传实验问题？专门抓你私人的问题呢？” 沈薇不说话了，这也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 “所以说，该承认就大大方方承认，而且既然自己有实力，那就展现给他们看，他们不是觉得你实验数据造假吗？那就证明给他们看啊。” 沈薇疑惑道：“你的意思是重新申请公开做实验吗？” 陆山河笑道：“你那样只会让更多人参与对于你的网暴而已。” “网暴？” “就是校园暴力的一种，一个个人形成一张大网，而网内只有你一个猎物，我称之为网暴。” 沈薇点点头。 “你嘴里说出来的词儿虽然别扭，不过总是这么贴切。” 陆山河的解释，沈薇深有感受，此时农大的那些流言蜚语的确像是一张大网把她死死的捆住，让她呼吸困难。 “细节等会儿我再和你说，如果实验室的资格不能重新申请的话，我想办法找个实验室，咱租个实验室。” 沈薇急忙道：“不用，我和老师关系还不错，申请一下没关系的。” 见沈薇这么说，陆山河想了想道；“今儿不是周六吗？等会儿吃完饭要不找你老师问问？反正实验室也是闲着。” 沈薇皱眉道：“可是我不知道老师住哪儿，你很急吗？很急的话，我去问问。” 陆山河道：“不急，急什么？对了机械厂的工作我辞了。” 沈薇诧异道：“辞了？” 陆山河笑道：“现在专注饲料厂的事儿嘛，不然我怎么来找你了？对吧？对了昨天我想了想还有一个实验要做，这个实验必须要保密，而且实验过程你也必须详细记录，学校的实验室具备这种条件吗？” 沈薇想了想。 “不清楚，这个得问问王老师。” “行，那赶紧吃，吃完去办正事。” 两个人吃完饭，陆山河果然把自己的三屉包子吃完了。 吃完饭后，陆山河和沈薇回学校打听了王老师的住址后，两个人直奔王老师家。 看到沈薇带人来了，王老师热情接待。 “家里没什么好茶叶，凑合喝吧。” 陆山河把买的水果放在桌子上，笑道。 “王教授，今儿我和沈薇来是想求您点事儿。” 王老师听陆山河直接叫他教授，自然十分开心，毕竟这个时期大伙儿也最多叫他一声老师而已。 “客气了，不知道你有什么诉求吗？” 陆山河道：“我这边有个实验需要沈薇做一下，听说她现在没有进入实验室的资格了，所以想着王教授行个方便，费用方面好商量。” 教授笑道：“先不提费用，不知道你需要做的实验是哪一类呢？需要用到什么器材？什么原料？或者只是检查一下成分？” 陆山河想了想，就算以后要让沈薇发表论文，估计也绕不过这个王教授，而且看他对沈薇也不错，于是想了想道。 “是这样的，我打算分两部分，一部分是让沈薇帮忙检查一下我们饲料的成分，确定一下ph值不稳定的缘由，第二就是我们厂打算做一下氯化胆碱的提纯，暂时还没有配备实验器材，所以希望沈薇能够先在农大做一下。” 王教授诧异道：“氯化胆碱？你要做氯化胆碱？” 第634章 实验成功了 沈薇也诧异的看向陆丰，陆丰可没说要提纯氯化胆碱，而且她也不知道过程啊。 沈薇不清楚的是，陆山河这是拿着上一世的过程和配方来的，这是要截胡国内某个大厂的结果，而这个结果他打算让沈薇来摘。 当然为了不太过分，他打算让沈薇发表论文后，然后公开专利，这样一来某大厂的心血不会白费，还能少走一年弯路。 只不过这荣誉嘛，就得让给沈薇了，而这就是陆山河给沈薇准备的大礼。 光这一份荣誉，就足够沈薇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毕竟植物生长调节剂，又称之为维生素b4，是未来主要的饲料添加剂。 作用更是十分全面，不但能够促进动物生长，而且还能提高饲料的利用率。 就是同等的饲料营养动物能够更好的吸收，也就是俗称的长肉。 动物吸收消化的好，体质自然也就提高了，生病也就少了。 当然此时国内的氯化胆碱还没正式注册，陆山河要打的也是这个信息差。 王教授诧异的看着陆山河，似乎有些回不过味儿来。 “你是怎么知道氯化胆碱的？据我所知现在多个大学实验室都在优化氯化胆碱的提取流程，难道你和其他学校有合作？” 陆山河道；“也没有，就是偶然听人说起这东西很好，国外的卖的又贵，所以想自己琢磨一下。” 王教授笑道：“勇气可嘉，不过这实验可不容易，这样吧，我和你们一起去做实验，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到时候实验材料用多少，我也好给你报价。” 陆山河笑道：“行，有您一起参与，我就放心多了，不过我还是希望沈薇能多做些实验，不瞒您说，我和沈薇打算等她毕业就结婚的，所以希望她能在毕业的时候交一篇好的论文。” 陆山河这么做自然是想把王教授排除在外。 毕竟王教授说到底是个外人，万一起了什么抢夺果实的心思，沈薇一个学生名不正言不顺的，争不过他。 如果沈薇自己完成实验，进行实验记录，再写一篇论文，然后加上王教授的名字，这样一来不但给了王教授甜头，让论文顺利发表，还能占据实验主导，这样才是陆山河希望的最完美的结果。 王教授哈哈一笑道；“行，沈薇是我的学生，她要是能发表出高质量论文，我脸上也有光。” 说完，三个人一起离开王教授家，往学校去了。 周六，学校里很是冷清。 三个人在王教授的带领下轻车熟路的来到实验室，王教授直接拿出钥匙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行，你们鼓捣吧，我去那边做一下其他实验，需要什么和我说。” 说完王教授直接去实验室另外一头，独自做起了实验，这反而让陆山河有些意外了。 不过想想王教授的身份，再想想他的为人，也就明白了。 接下来的周末两天，沈薇都在陆山河的引导下在做实验。 周日傍晚，第一份氯化胆碱完成了提纯。 “我，我成功了？” 陆山河道：“真聪明。” 沈薇哪儿还不知道这是陆山河的功劳，毕竟有好几处陆山河坚持让沈薇按照他的想法做，如果不是两个人的关系，沈薇绝对不可能同意。 但是，如果沈薇真的那么做了，实验过程绝对不可能如此顺利。 “切，你是不是本来就知道这样会成功？” 陆山河道；“天地良心，全是你的功劳，我哪儿懂这些啊？” “我才不信呢。” 陆山河道：“信不信以后再说，你把实验过程整理一下，署上你和王教授的名字，改天我拿去报社看能不能发表。” 沈薇震惊道：“一次实验而已，怎么可能发表论文？” “你看……你不能退缩啊，既然成功了，那就是成功了，至于过程自然有别人继续完善，发论文要趁早啊，大不了不给发嘛。” 沈薇虽然还有有些疑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最终陆山河还是没拦住，沈薇跑去和王教授汇报了情况。 王教授听说沈薇竟然实验成功了，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能成功就说明具备可行性。” 陆山河道：“王教授，我的意思是让沈薇写份论文，然后在沈薇的名字后面署上您的名字，然后我拿去报社看看能不能发表，您看行吗？” 王教授哈哈一笑道：“行，如果真发表了，到时候我请你们吃饭，不过不能发表也不要气馁，再接再厉。” 王教授觉得两天才出实验结果，这并没有什么。 可是他不明白的是，只要这份论文发表出去，很快就有某大厂核实实验过程，对于个人两天可能有点儿久，可是对于能够量产的厂家，这无疑是一份大礼。 而到了那时，对方必定会直接找到沈薇购买专利权，不过那个时候陆山河已经让沈薇将专利公开了。 看到王教授一点儿想沾光的意思都没有，还鼓励沈薇，陆山河这才松了口气。 周一，沈薇被陆山河强制拉出去逃了课，在陆山河的监督下完成了对于氯化胆碱提纯过程的论文后，陆山河这才满意。 看着陆山河看着论文傻笑，沈薇无语道。 “搞的和你要出名一样。” 陆山河道：“我就是觉得你这字写的好看，行了，你回去上课吧，这论文我给你寄去农业工程学报，你就等好消息吧。” 沈薇道：“好多大学比江州农大好多了，人家的实验都没发论文，我不可能成功的。” “试试嘛，总没坏处。” 说完两个人一起下了楼，把沈薇送回农大后，陆山河这才来到邮局。 仔细核对地址，又给论文做了保价，加急后。 陆山河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陆山河之所以这么做，不只是成全沈薇，还有国内氯化胆碱提取的某厂。 更是为了让自己的饲料快速迭代升级，快速的占领市场。 至于去做氯化胆碱的提纯，先不说他现在有没有那个技术，就是有，他也没那个实力。 既然这样，不如直接推波助澜，让对方提前生产出来，自己也好快点儿买来，提高自己饲料的质量。 第635章 村里的谣言 忙完江州的事情，陆山河乘车赶回江城县，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他已经再次成了村里的焦点。 正值中午，二大队干了一天农活的村民们，在村口的大树下乘凉，其中坐着的还有已经能够自由活动的何大勇以及弟弟何大志。 只见一个村民道。 “真的假的？陆山河不是副厂长吗？怎么可能会被开除？” 在村民眼里，副厂长那可是好大的官了，只有工人被开除，哪儿有副厂长被开除的？ 何大勇笑道：“这能有假？机械厂的工人亲口说的。” 何大志道：“那陆山河什么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那种人去哪儿都混不好的。” 众人虽然不太相信，可是见哥俩说的振振有词，心里也不免犯嘀咕。 就在此时，李二牛刚好路过。 “二牛，听说山河被机械厂开除了？” 李二牛一愣，心道，陆山河的事儿这些人怎么知道了？ “关你们什么事儿？” 看到李二牛没有否认，脸色明显有些慌张的离开了，众人等李二牛走了，顿时炸开了锅。 “不会是真的吧？” “我就说之前怎么在家待了半个多月，原来是被开除了。” 何大勇得意道：“咱这消息可靠吧？现在他陆山河被机械厂开除了，你们这些养殖户啊，我劝你们还是离他远一点儿，别到时候受到连累。” 众人纷纷看向养鹌鹑的两个养殖户。 “就是，这说不定是得罪了啥大领导，不然能把他开了？” “能开副厂长，那怎么也得是县长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满脸震惊，在他们眼里县长那就是县太爷啊，惹了县太爷还能有好？ “陆山河好几天没出门了吧？会不会被抓了？” “是啊，说起来有三四天没见他们了，这几天何慧他们也不怎么出门。” “昨天饲料厂还停了一天，说是放假，我看可能就是陆家出事儿了。” 一时间谣言四起，一群中午乘凉的村民直接发挥起了自己的想象，编排起陆家的各种异常来。 只是他们并不知道饲料厂放假，也只是最近加班太累了，刚好完成了一个阶段的工作，放假一天而已。 至于何慧和陆林山不出门，那就更简单了，这几天热的厉害，但凡是个人都不愿意出门下地，何慧和陆林山自然也不傻，而且现如今陆家有插秧机，也不急着去地里拾掇。 但是村民们可看不到这些，就算能看到也能想出其他的异常来，毕竟陆山河被抓的预设立场已经建立，那陆家的所有行为必定是不正常的。 很快这事儿就传到了蒋大伟耳朵里，于是蒋大伟直接就去找杨洪涛。 杨洪涛皱眉道；“我也听说了，二牛也是的，你搭理他们干嘛？” 蒋大伟道：“二牛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直肠子，听到人编排山河肯定不愿意搭理。” 杨洪涛道：“估计山河也快回来了，不用理他们，山河回来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蒋大伟道：“二牛今儿早上去收鹌鹑，养殖户说等天黑了送过去，说是怕县里公安局抓人，你说这不是扯淡吗？” 杨洪涛也是一阵无语。 “行吧，那咱出去看看。” 二人刚出门打算找个人多的地方辟谣，就看到陆山河骑着摩托车回来了，急忙招手。 陆山河把摩托车停下，笑道：“你俩这是又要去干啥坏事儿？” 蒋大伟道；“你还笑的出来？村里都以为你进号子了。” 陆山河一听笑道：“我这才走了五天而已，要是走五个月，我人还没了呢？” 杨洪涛道：“我们这不是想着出去辟谣嘛，你回来了就好。” 陆山河道：“辟什么谣？我这不回来了吗？” 蒋大伟笑道：“我看还是辟一下的好，大伙儿都说你被机械厂开除了，还说是县长开除你的，就算你现在，在这里只要谣言还在，别人也怕你出事啊，而且有些养殖户都不让二牛白天去收鹌鹑了。” 听二人这么说，陆山河也无语了。 “行了，随他们去吧，你们越跟着折腾他们越闹的欢，不理反而很快就好了，大热天的喝点儿啤酒不好吗？我去买啤酒，晚上去我家喝冰镇啤酒，我给咱炒几个菜。” 蒋大伟一听乐了。 “你自己都不着急，我们肯定不着急，多冰一些啊，不然不够喝。” 陆山河拿出十块钱丢给蒋大伟。 “我就能拿一提，想多喝自己去买，送过来就行了。” 说完陆山河骑车往小卖部去了。 回到家，何慧真正院子里，打扫卫生，见陆山河回来，急忙过来把啤酒接了过去。 “你这几天去哪儿了？不是县里找你了吧？” 陆山河无语道；“妈，你瞎跟着人传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有事儿，再说了我不是和你说了嘛，我是自己辞职的，是我不要他们，不是他们不要我。” 何慧道：“好好儿的工作，你就这么辞了，大伙儿怎么能不瞎想？” 陆山河道：“要是以前你这么说也就罢了，现在厂里一个月赚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还说这些。” 何慧道：“说到底机械厂是国家的工厂，有保障，你这小厂开不开的下去，谁说的准？” 陆山河无语道：“行了，你呀，就别瞎操心了，也少听点儿谣言，免得你胡思乱想。” 听陆山河这么说，何慧又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你说就是，和你儿子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何慧想了想道：“我和你爹琢磨了琢磨，咱还是要跟着县里的政策来比较好，别到时候让人抓住把柄。” 其实对谣言最在意的反而是何慧两口子，这两天陆山河还没回来，两口子就琢磨，是不是他们家的成分拖累了陆山河。 毕竟好好儿的副厂长说没就没了，谣言还说陆山河是被县长开除的，这就更让两口子坐立难安。 这种不安全感，是钱解决不了的，而是刻进了骨子里的畏惧。 毕竟陆林山因为身份问题吃过太多的苦了，很难不让他们觉得政策可能又变了。 第636章 何家要翻身 对于何慧的担忧，陆山河是能够理解的，毕竟如果换做自己没有经历那一生，想想陆林山和何慧的经历，也明白他们担忧的由来。 可是重生一世的他，自然明白这次开放是真的放开了，而且真去种黄桃，到时候父母下田辛苦不说，到时候黄桃滞销了，难受的还是他们两口子。 “行了，种黄桃的事儿啊，你们就别跟着瞎掺和了，种好剩下的地留着咱吃，多余的还能做饲料不挺好吗？” 见陆山河再次拒绝，何慧无奈的点了点头。 陆山河有心解释，看到何慧这样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横竖也没个彻底的解决办法，看来找机会让父母去县城住，重新展开人际关系可能会更好。 对比于何慧的担忧，何家这下子算是扬眉吐气了。 今年气候条件比较好，黄桃长势特别喜人。 因为是第一年开始种植的缘故，虫害病害还没来得及触及这片新的黄桃乐土，这就导致去年栽种的那些成品桃树硕果累累，结出了和小身板完全不匹配的果实。 乡里对此自然是十分积极的，纷纷来村里宣传知识。 听说要摘掉大部分果实，一时间村民们还有些不舍。 “大家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记住了十公分内最多留三个果，树苗还小，结的多了，营养跟不上，会脱落的，那样食品厂可就不收了。” “这就好比一石粮食一年养一家四口，但是你要养一家八口，就不现实了，所以一定要按照要求进行生产。” 村民们听的连连点头。 “是这个理儿啊。” “我就说山上的野桃树为什么不结果，原来这么回事儿。” “这要是没人教，不打枝，不选果，哪儿知道这些？” 何大勇在下面跟着附和。 “你看看，这就是专业啊，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何大勇这明显是拍马屁还不忘抬自己儿子一下。 等乡里的人走了，村民们纷纷拿起箩筐上山留果去了。 因为今年的收获的确不错，何大勇和何大志去了一块地，就担了两筐黄桃回来。 看到村头聚集了不少人，两个人一边休息一边往那边看，见一个村民走了过来，何大勇急忙是干啥的。 “收黄桃的。” 何大勇诧异道：“啊？这么快就来了？” “不是食品厂的，是二道贩子，一分钱二斤，要卖就快去。” 何大勇和何大志本来想把黄桃直接扔了，奈何王素芬不肯，非让他们担回来喂鸡喂鸭。 此时一听竟然有人收，两个人急忙担着黄桃走了过去，果然看到一个小贩在过称。 “同志，你看我这个收吗？” 小贩瞅了一眼。 “不全收，得挑一挑，太小的，太生的，有虫眼的都不要，你们自己挑吧，挑完我检查一下就可以过称。” 何大勇又问：“多钱一斤啊？” “一分钱二斤，要卖就去一边儿挑，轻拿轻放啊，磕了碰了，我可不收。” 一分钱二斤也比扔了强的多，兄弟俩急忙去一旁挑黄桃去了。 卖完黄桃，兄弟俩挑着剩下的黄桃直接回了家。 看到兄弟俩担回来的都是小的生的要不就是坏的，王素芬直接开骂。 “你们开会白开了？这么个留法儿，回落果的。” 何大勇笑着拿出六毛钱。 “妈，都是按乡里说的摘的，不过村口有人收我们就把好的卖了，你看我这儿卖了三毛二，大志那儿卖了三毛五，总共是六毛七分钱，我们这也是怕糟蹋了，先把这些拿回来给你喂鸡的。” 听何大勇这么说，王素芬瞬间开心起来。 “摘下来的生果也有人收？” 何大勇道；“对啊，不信你去村头看看。” “好，这黄桃是好东西，赶紧把这些倒了，赶紧去摘啊。” 一天时间，何家卖了三趟，一共赚了三块多钱，毕竟听说有人收，连李翠花等人也跟着上山干活去了。 当天晚上，在何方民的要求下，一家人割了半斤肉，吃了一顿饺子，也算是开了一次荤。 吃饱喝足，出门溜达，何大勇刚好看到陆林山路过。 “呦林山啊？去地里拾掇地了啊？” 陆林山一愣，何大勇如此热情还是从未有过的事儿。 “哦，对。” 何大勇道：“哎呀，你说你就是没个主意，这种黄桃多好啊，今儿一下午那些没人要的果子我们都卖了三块多。” 陆林山回过神来，这是和自己显摆呢，不过现如今三块钱在他陆林山眼里没有多重要了，毕竟陆山河卖十袋饲料的钱就不止一个三块。 “是吗？那挺好的。” 见陆林山尴尬的笑着，何大勇意味深长道。 “这钱啊，还是要攥在自己手里才安心，毕竟和人开口要钱算什么事儿？你说对吧？” 陆林山点点头。 “对，大哥说的没错。” 何大勇道：“所以啊，这人还是得有主意才行。” 说完何大勇满身舒坦的走开了。 陆林山想了想，扛着锄头也回家了，不过他倒是没有把这事儿告诉陆山河。 七天后，江城县食品厂开始了第一波收购，而收购价格和小贩的收购价格一致，一分钱二斤。 虽然这个价格让村民们多少有点儿失望，不过仔细一算比种地也没差多少，而且这还只是第一年，顿时村民们的热情再次高涨起来，纷纷上山摘取成熟的果子，下山交货。 一时间整个红星公社都跟着忙碌起来。 收购的第三天，随着一辆轿车驶入红星公社，食品厂厂长苏海生亲自来到红星公社视察。 乡长更是热情迎接，和苏海生紧紧握手。 “欢迎苏厂长亲自来红星公社视察。” 苏海生笑着同样紧紧握住乡长的手道。 “辛苦了，如果没有红星公社的付出，这一天也不会这么早到来，我听说今年的收成不错，所以特意来看看。” 乡长笑着让人端上来一盘最好的黄桃。 “苏厂长您尝尝，这是最熟最甜的黄桃。” 苏海生看着洗干净的桃子，挑了一个咬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不错，哪怕不加糖，这个甜味也让人十分满足了。” 第637章 小丫头又来了 旁边技术员听苏海生这么说，忍不住提醒道。 “厂长，这种比较成熟的黄桃是不附和标准的。” 乡长笑道：“我们自然是懂的，都是按照县里的要求收获的，您看看这个。” 技术员接过来捏了捏，用指甲破开果皮闻了闻，点了点头。 “这个刚好，就按这个标准来。” 苏海生也很满意，于是道。 “看来红星公社的生产开展的不错，那咱就上山看看？” “不先休息一下吗？” 苏海生笑道：“不用了，坐车并不累，还是先去山上看看好了。” 此时旁边苏静予刚刚把一个熟透了的桃子吃完，听说要上山，于是道。 “爸，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我不想爬山。” 苏海生本来就没想带苏静予来，此时见苏静予不愿意上山于是点点头，跟着乡长一行人往村外走去。 看到苏海生离开了，苏静予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转身进了乡供销社。 很快苏静予就买了几斤糕点，轻车熟路的往二大队走去。 一路来到陆山河家，陆山河不在，何慧在院子里收拾芋头，看到苏静予穿着打扮都不像是村里人，好奇的打量着苏静予。 被何慧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苏静予笑着问。 “阿姨，请问陆山河在家吗？” “你是？” 苏静予心道，莫非这是陆山河的母亲？ “我叫苏静予，是陆山河的对象。” 何慧手一抖，洋芋直接掉在了地上，脑子也乱了，在她看来沈薇不才是陆山河的对象吗？怎么又冒出一个对象来？ 虽然她也希望自己的儿子早日成家，可是不代表她希望陆山河在外面胡来啊。 “你说你是山河的对象？” 苏静予道：“阿姨？您是山河的母亲对吗？” “对啊，你和山河到底怎么回事儿啊？” 苏静予眼珠子一转，笑道。 “山河没和你说过吗？我叫苏静予啊，是他对象。” 何慧欲言又止，搞不清苏静予和陆山河关系的她，更是不敢乱说。 “哦，山河没和我说过，要不你等他回来再说？” 苏静予笑道：“好吧，阿姨这是我给您带的礼物，您收着。” 何慧接过一看，全是五颜六色的点心，一时间更纠结了。 “阿姨，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了，你现在把我当女儿也行，当儿媳妇也成，要不我改口叫妈？” “不不不……不用。” 何慧都慌了，她哪儿见过这种架势。 就算沈薇在家里住了一个多月，也没说改口叫妈啊。 “那……那个……你坐会儿？我给你回屋倒水去。” 看到何慧回屋去了，苏静予看了看何慧正处理的芋头，直接坐下，学着何慧的样子开始处理起芋头来。 何慧端着水出来，看到苏静予笨拙的拿着芋头，急忙把水递给她。 “丫头，你喝水我来吧，你手嫩这东西你处理不来的。” 苏静予道：“没事儿，我在家也经常干活的，这就是芋头吗？原来长这样啊？” 看到苏静予笨拙的处理，最终何慧还是接了过去。 “那个，你先喝水吧，等会儿山河就回来了。” “嗯，山河去哪儿了啊？” “没说，不过他等会儿要回来吃饭。” 正说着话，苏静予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痒，于是抬手在脸上擦了擦。 擦完感觉脸更不舒服，此时她发现手也有些难受起来。 看到苏静予又拿手去擦脸，何慧道。 “是不是麻了手了？” 苏静予一愣，好像自己的手是有点儿麻。 “啊？阿姨怎么知道的？” “这芋头我们干惯农活了没事儿，你没干过活儿，就会麻手，你别擦脸，不然脸上更难受。” 何慧从下吃苦惯了，在她看来，麻就麻吧，反正过会儿就好了。 可是她不清楚这种难受程度可不是苏静予这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能承受的住的。 而且脸上不舒服，苏静予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擦？结果越擦脸越麻，越擦脸越红。 就在苏静予强忍的时候，陆山河终于回来了，看到苏静予时陆山河明显吓一跳。 当她看到苏静予半边儿脸都擦红了的时候，再看看何慧处理的芋头顿时明白了什么。 “你吃生芋头了？” 苏静予见陆山河回来了，委屈巴巴道。 “山河，我脸和手都麻了，我，我没事儿吧？阿姨说过会儿就好了，可都过好一会儿了，咋越来越麻了？” 何慧道：“她没吃，她趁我进屋的时候说要帮忙，可能沾了一些汁儿。过会儿就好了。” 陆山河有些无语，何慧说的过会儿，可不是几分钟那么简单。 “别擦脸了，过来。” 苏静予急忙起身跟着陆山河来到屋檐下。 “站好别再擦脸了。” “嗯。” 苏静予乖宝宝一般站着不动。 陆山河进屋拿来暖水瓶和香皂，直接倒了一些热水在盆里，然后把香皂放在一边儿。 “洗吧，多洗会儿就舒服了。” 苏静予震惊道：“你不给我兑点儿凉水吗？” “兑了凉水就不管用了，你要是不想整个脑袋都麻，你就趁热洗。” 苏静予伸手试了试水温，苦着脸道：“真的只能这样吗？” 陆山河道：“你不怕麻的难受你就挺着，过几个小时就好了。” “几个小时？” 苏静予现在后悔帮忙了，这和在饭店里吃的芋头完全就是两个东西嘛。 陆山河笑道：“对啊，所以不想继续手麻脸麻，就感觉洗。” 看到苏静予试探着低头洗脸，陆山河一会儿试试水温，一会儿继续添热水，何慧这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之前她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这种比较亲昵的交流，无疑已经确定了两人的关系。 可是明明沈薇才应该是自己的儿媳妇，这个苏静予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足足洗了十分钟，苏静予才终于感觉好了很多。 “还要继续吗？” “如果感觉没有效果就不用继续了，剩下的自己扛着吧。” “哦，好吧，应该是没效果了，你家芋头是不是假的？我明明吃的时候没感觉出来啊。” 陆山河无语道：“芋头都这样，你吃的那是别人给你做好了的，当然不麻了，对了，你跑我家来干什么了？” 第638章 以后你要叫我舅妈 看着陆山河递过来的毛巾，苏静予忍不住皱眉，把腰扭向陆山河。 “我兜里有手帕，还是用我的手帕吧。” 陆山河知道苏静予这是嫌弃毛巾脏，毕竟家里人要干农活，虽然毛巾用过都洗，可是泥土的颜色时间稍长，还是难免影响毛巾的颜色，再加上现如今的毛巾质量也不好，所以看上去的确不好看。 “反正你也洗干净了，自己拿。” 说完陆山河直接把毛巾搭在脸盆架上，转身进屋了。 苏静予伸出两根手指，把手帕掏出来，简单的擦了擦脸，果然清爽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些麻，可是已经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进屋，看到陆山河在翻看抽屉，苏静予凑了过来。 “找啥啊？我帮你找啊？” 陆山河无语道：“怎么？你还想翻我家抽屉啊？” 苏静予白陆山河一眼。 “人家不是帮你找嘛，再说了，以后说不定这还是我家呢。” 陆山河一阵头大。 “你想也别想，我和你说，我和你不可能，而且我有喜欢的人。” 苏静予道：“我知道，那个沈薇嘛，比你大两岁还是个知青，我听我人说以前知青的生活可乱了。” 听到苏静予竟然诋毁沈薇，陆山河生气道。 “闭嘴，沈薇和其他人可不一样。” 苏静予道：“不就是念了个农大吗？我也就是不稀罕读书，只要我想，沪市大学我随便挑。” 陆山河无语了，这还真是吹牛不打草稿。 “行，你厉害，我高攀不起，行了吧？” 苏静予撇嘴道：“哪有，你这么有能力，怎么能说是高攀呢？” 陆山河道：“你也看到了，房子是新的，里面东西是旧的，这就是农场生活，这种条件你适应不了的，而且以后我也会和父母生活在一起，他们的习惯你也没办法忍受，所以……明白了吗？” 苏静予以为陆山河是在计较自己刚才不用毛巾的事儿，撇了撇嘴，直接伸手在桌子上摸了一把，又在脸上蹭了一下，然后挑衅的看着陆山河道。 “现在呢？现在你还觉得我接受不了吗？” 陆山河看着苏静予脸上的三道手指印，彻底无语了。 “苏静予，你看上我哪儿了，我改行不？” 苏静予道：“我就看上你这种为了目的而随时调整自己状态的魄力了，你改啊，你改个我看看。” 陆山河道：“我没心思和你玩脑筋急转弯，而且我和你这小丫头也不会谈什么感情，赶紧走，我不管你怎么来的，马上离开。” “就不走，哪怕暂时你还没接受我，我既然来了，那也是客人，哪有赶客人走的？再说了快中午了，怎么不得吃个中午饭再说。” 看着苏静予一副滚刀肉的样子，陆山河彻底无奈了。 “行，那你就待着吧。” 说完陆山河转身就走。 “哎，你去哪儿？” “干活儿。” 苏静予跟出来，不等陆山河上车，她先跨上了摩托车后座。 “我跟你去。” 陆山河无奈的给苏静予一个白眼，往饲料厂走去。 苏静予急忙下车又跟了上来。 看到苏静予一路跟着陆山河离开，何慧叹息一声。 “这叫什么事儿。” 在何慧的想法中，陆山河这虽然不能说是大逆不道，那也是伤风败俗了，回头必须好好儿的和陆山河说说，可不能辜负了沈薇。 苏静予和陆山河一路来到饲料厂，陆美琴看到苏静予和陆山河一起来的，眼神里也不由多了几分审视。 毕竟她可比何慧知道的多，不但知道苏静予的身份，还知道苏静予和陆山河直接的纠葛。 “美琴姐。” “静予啊？你怎么来了？” “我爸来乡里看黄桃种的怎么样，我就做顺风车来看看。” 陆美琴诧异道：“苏厂长让你来的？” 如果是苏海生让苏静予来的，那这事儿可就复杂了，毕竟之前苏海生是一直反对的，甚至自己都是因为这事儿被食品厂给开除了的。 苏静予吐吐舌头道：“没有，我自己偷偷跑过来的，说起来好久没见你了，我可想你了。” 陆美琴无奈道：“你这丫头就是嘴甜，行了，你去我屋里歇会儿吧，车间里乱的很，你就别进去了。” “山河进去干嘛？” “修机器。” “他还会修机器啊？” 陆美琴道：“对啊，机器都是他画的图纸，他肯定会修。” “要不我们还是去帮忙吧。” 陆美琴无语道：“我去了都只是添乱，你就不要过去了，你既然是偷偷跑过来的，这都快中午了，你该回去了吧？不然苏厂长可能要着急了。” 苏静予撇嘴道；“他中午肯定要应酬，我才不陪他们喝酒呢，烦都烦死了。” “那万一苏厂长着急怎么办？” 苏静予笑了。 “放心好了，我已经和乡里的人说好了，如果我爸问起来就说我无聊坐车自己回县城去了。” 陆美琴无语了，这明显就是提前计划好了的，这样的话再赶苏静予就太明显了，也只好和苏静予聊起日常的事情来。 没过多久，陆山河回到了陆美琴的办公室。 苏静予笑着问：“修好了？” 陆山河点点头。 “嗯，修好了，这都快中午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陆美琴笑着把苏静予的安排说了一下。 苏静予得意道：“怎么样？我够聪明吧？” 陆山河道；“你把这份聪明用在学习上，你也就不用别人补课了，姐，咱回家吧，吃了饭我把她送回县里去，别让苏海生误会。” 陆美琴也怕只有陆山河和苏静予，两个人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于是急忙答应下来。 三个人回到家，陆山河和陆美琴直接去了厨房，何慧反而清闲下来。 没过多久，陆美琪和小佳三人放了学回来，苏静予正无聊于是直接过去和三个孩子套近乎。 “哦，那你以后得叫我舅妈。” “那你和我舅舅是什么关系？” 陆美琪急忙道：“你们别瞎说，她才不是咱们的舅妈。” “小姨，那她是谁啊？” 第639章 地里有蛇 看到陆美琪努力的思考着，苏静予笑道：“你当然不叫舅妈了，你要叫嫂子。” 陆美琪倔强道：“不是，你也不是我嫂子。” “对，你也不是我们的嫂子。” 看着三个孩子如此反应，苏静予忽然想起自己怕路上渴了，装了一些牛奶糖，于是直接掏了出来，在三人面前晃了晃。 “叫舅妈，就给牛奶糖吃。” 看到牛奶糖董佳和董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苏静予这个奶糖的包装和村里见过的都不一样，看上去更加精美漂亮。 此时哪怕本来打算拒绝的陆美琪也不由的看着那印有图案的糖纸露出了渴望的表情。 苏静予快速扫视三个人的表情，最终选择从最小的入手，毕竟陆美琪很明显不如董川好骗。 “叫一声舅妈，就给你一颗糖。” “舅，舅妈。” “哎……” 苏静予笑着答应一声，直接把糖放在了董川的手上。 董佳一看明显急了。 “舅妈，我也要。” “哎……叫的真好听，这是你的。” 看到两个孩子迫不及待的把糖拆开，放进嘴里，陆美琪急忙蹲下身把糖纸捡了起来，苏静予瞬间明白了陆美琪的诉求。 “哎呀，这个糖纸可是有熊猫图案的，给你们谁好呢？” 董川急忙道：“舅妈，给我。” 董佳也道；“舅妈，给我。” 苏静予不急着给，露出为难的表情，偷偷看陆美琪。 “哎呀，你们两个都要，只有一个熊猫图案的奶糖，这要给谁呢？” “嫂，嫂子，给，给我吧。” 陆美琪脸臊的通红，毕竟她都十几岁了，为了一张糖纸叫了嫂子，面子上实在挂不住。 “你们两个已经每人有了一颗了，这颗就给你们小姨吧。” 两个孩子没少跟着陆美琪吃好吃的，倒是也没拒绝。 “那我要那个蓝色的。” “舅妈，我要那个。” 很快五颗糖，分完了，苏静予笑道。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这次带的不多，下次给你们多带些熊猫图案的奶糖来。” 董佳问：“舅妈，熊猫图案的是熊猫奶吗？” 苏静予道：“怎么可能？都是……也不是不可能，你说的对，就是熊猫奶糖。” 苏静予正骗小孩子骗的开心，陆山河从厨房出来了，听到董佳和董川喊苏静予舅妈，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不许瞎叫，如果真叫就叫静予姐就行了。” 苏静予道；“凭什么啊？你想占我便宜啊？” 陆山河无语道：“行了，快吃饭吧，吃完我把你送回县城去，别到时候让人看到了，你爹又要找我来闹。” 苏静予撇撇嘴一手拉起一个往屋里走去。 “走，舅妈带你们吃好吃的去。” “舅妈，你什么时候给我们带熊猫奶糖啊？” “下次，下次肯定多带些来。” 陆美琪回来坐下，听到孩子喊舅妈，一脸的尴尬。 “小川，小佳不许乱喊，到我这边来。” 苏静予道：“美琴姐，没事儿，我挺喜欢他们的。” 陆美琴道：“孩子闹腾，等会儿还要上学，还是让他们快吃完赶紧去学校的好。” 陆美琴这么说，苏静予就无话可说了。 很快中午饭吃完，陆山河说要送苏静予回县城，苏静予十分痛快的答应了。 本来以为是苏静予想通了，可是看到苏静予一上车就紧紧的搂住陆山河的腰，比自己这个当姐姐的都不避讳，陆美琴在心里也不由的叹一口气。 看到陆山河载着苏静予离开了，何慧急忙问什么情况。 陆美琴把实际情况一说，何慧也忍不住叹气。 “难道这苏家和咱家注定绕不开？” 陆美琴道：“妈，你别瞎说，这要是让沈薇知道了多不好？” 何慧道：“也是，说实话沈薇比山河大两岁，这苏静予要真的……” 陆美琴道：“妈，你想啥呢？苏静予还念书呢。” “沈薇不也念书呢吗？” “沈薇是沈薇，苏静予是苏静予，她才十八，而且你就肯定她不变心？就算她不变心，山河也得等五年，你要是愿意等，当我没说。” 何慧一听，诧异道。 “等五年？” “对啊，人家城里人肯定念完书再考虑结婚，这不夏天了？苏静予后半年就高三了，再加大学四年刚好五年。” 何慧急忙道；“那是不靠谱，还是沈薇好。” 这边陆美琴去了饲料厂，另外一边儿，陆山河载着苏静予一路往县城赶去。 虽然陆山河也感觉苏静予抱的太紧了，可是他对苏静予多少也了解一些，知道说出来反而会让苏静予得寸进尺，干脆不予理会。 可是没走多远，苏静予就来事儿了。 “停一下。” “怎么了？” “我要方便一下。” 陆山河恨的牙根痒痒。 “憋着，到县城回了食品厂再说。” “我不，你车这么颠，我怎么坚持的住？还有二十多里路呢。” 陆山河无奈，只好选了一片玉米地旁，停了下来。 用脚撑住摩托车，陆山河无语道。 “去吧。” 苏静予看看玉米地，再看看麦田。 “里面会不会有蛇啊？” “这大中午的蛇不会出来，赶紧去吧。” 苏静予 眼珠子转了转，点点头。 “好吧，你可别跑了啊，要是你敢跑，我就去你家赖着不走了。” “知道了，快去吧。” 陆山河看着玉米快速晃动，进去十几米，这才回过头来，安静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三分钟，陆山河忍不住皱起眉头。 “喂，好了吗？” 没有动静，陆山河有点儿慌了，大夏天的玉米地里闷的慌，苏静予的小体格还真有可能中暑。 “苏静予？苏静予？” 听到依旧没有回应，陆山河有些慌了。 左右看看，急忙把车支好，往玉米晃动的方向找去。 往里走了七八米，陆山河看到苏静予正坐在地上，于是急忙停了下来。 “苏静予，苏静予？” 看到苏静予还是没有动静，陆山河一咬牙，快步往苏静予走去。 陆山河来到苏静予身边，看到苏静予衣服穿的好好儿坐在地上，正疑惑到底什么情况，苏静予忽然伸出手搂住了陆山河的脖子。 “嘿嘿，有没有吓一跳？” 第640章 男女之间别冲动啊! 陆山河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 “苏静予，你有毛病吧你？” 苏静予双手死死扣在一起，笑着在陆山河脸上啄了一口。 “我就是想看看你在不在乎人家嘛，对了，你看过红高粱吗？” 陆山河心里有些慌，荒郊野地，玉米地里孤男寡女，但凡有个冲动那就要出大事儿了。 “没看过，赶紧出去。” 说完陆山河粗鲁的把苏静予的双手用力分开。 苏静予疼的直皱眉。 “干嘛呀，用那么大力气，我手指头都要被揪掉了。” “那也是你自找的。” 说完陆山河头也不回的出了玉米地。 “啊……蛇。” 陆山河冷哼一声，直接坐在摩托车上。 “别耍花招，马上出来。” “蛇，真的是蛇。” 陆山河牙齿咬的咯吱响，看到玉米呼啦啦往东晃动着倒，又急忙钻进了玉米地。 看到陆山河重新出现，苏静予忽然扑进了陆山河怀里，整个人都软了。 “呜呜呜，你不是说中午蛇不出来吗？好大一条，吓死我了。” 陆山河本来还想训斥两句，可是感觉苏静予全身都在颤抖把呵斥的话咽了回去。 “好了，别哭了，谁让你不快点儿跟我出来的？” “呜呜呜，是你说的没蛇嘛。” “行了，估计是草蛇，咬了也没事儿，赶紧回去吧。” 苏静予明显是被吓坏了，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好点儿了吗？该走了吧？” “我想方便一下。” 陆山河咬牙道；“你不是方便过了吗？” “没有，我刚才骗你的，不过这次是真的。” “那你进去吧，这次快点儿。” “我不去这里，这里有蛇。” 陆山河无奈，只好带着苏静予去了旁边一个小山坡，然后让苏静予一个人去树后方便。 “我不敢，你和我一起去。” 陆山河强压怒火，拉着苏静予来到一棵树后，拿起一个棍子在旁边打了打，然后把棍子递给苏静予。 “看清楚了，没有蛇，有也被我吓跑了，现在你可以等我走后方便了。” 苏静予问：“你要去哪儿？” “去那边等你。” “我不，我害怕，你扭过头去就行了。” 陆山河无奈只好背对苏静予站好。 身后传来嘘嘘嘘流水声，听的陆山河一阵烦躁。 “好了，可以了。” 陆山河转身，看到苏静予已经扎好腰带，郁闷的往路上走去。 一路上苏静予再没多话，只是抱陆山河的胳膊更紧了几分，这让陆山河忍不住想到沈薇。 和苏静予不同，沈薇每次坐后面，哪怕搂着他的腰，也尽可能的减少身体接触。 一直把苏静予送到食品厂附近，陆山河才停了下来。 “好了，我就不去厂门口了，免得被人看到误会。” 苏静予道：“那个……你路上注意啊，骑慢点儿。” “知道了。” 说完陆山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目送陆山河身影远去，苏静予忍不住一阵失落，转身往食品厂走去。 就在苏静予回到食品厂的时候，苏海生正在红星公社干部的陪同下喝的天旋地转。 没有了老婆的牵制，苏海生也彻底的放飞了自我。 “有……各位的支持，食品厂会越来越好的，红星公社也会越来越好。” “苏厂长，没有你咱红星公社哪有好日子？来，我敬你一杯。” 苏海生晃着手臂举起酒杯道。 “之前产量太低，打不出名头，现在我看着咱公社的黄桃是真的开心，多……真多，够了，足够黄桃罐头打开市场打出名气，以后大家好好儿种，都能过好日子，我干了。” 说完苏海生再次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其实从年前罐头生产线就已经开工了。 只不过当时成本太高，只生产了一小部分而已。 当然这一小部分也都压在了食品厂的库房里，没能卖出去。 主要是卖就亏钱，毕竟水果进价太贵。 可要是涨价，又比其他厂的黄桃卖的贵，于是也只能压在仓库里。 用副厂长的话说，反正保质期长，不急着卖。 现如今看到漫山遍野的黄桃，苏海生是真的感觉自己要翻身了，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他这么高兴，甚至都忘了问女儿去哪儿的原因。 从这方面讲，苏静予找的借口，反而没能派上用场。 就这样苏海生一直喝到下午四点多，这才在司机的搀扶下，回到车上，赶回食品厂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食品厂的技术员开始在乡里大范围收购黄桃。 而各个村里的黄桃，一筐筐，一车车的送往江城县。 由于何大勇和何大志十分积极，算是各个村里最先卖完了的。 王素芬看到何大勇和何大志回来，急忙上前伸手要钱，然后把一家人都聚集到了一起。 看着老娘把这几天的钱全部放在一起，何大勇激动的已经开始砸吧嘴，想着晚上是不是弄瓶酒喝喝了。 “大勇，数数看一共多少钱？” 何大勇也不客气，直接数了起来。 “一块，两块，三块……一块的总共二十九。” “一毛，二毛……毛票一共十七。” “一分，六分，一毛一……这一共是六毛七，总数儿我算算啊，给我张纸。” 李翠花道：“我已经给你算好了，一共是三十六块六毛七。” 王素芬道：“就卖了三十六？” 何大勇笑道：“娘，这才第一年，明年就多啦。” 何大志道：“技术员都说今年结的多呢，很多地方第一年没果子呢，咱能有三十六块不少了。” 李翠花也道：“老枝才有果，明年新枝变老枝，就可以结果了。而且更多，我听人说，今年结十斤的树，明年就能结七八十斤呢。” 王素芬一听大喜过望。 “那明年不得卖好几百？咱家种了多少地来着？” 一家人越算越开心，算到最后，何大勇忽然道。 “娘，我看咱也别种稻子了，直接都种树算了。” 何大志也道；“对，这树多省事儿啊，种完不用管了，开完花打打果就行了。” 李翠花道：“主要是赚钱，明年一棵树真结七八十斤黄桃，咱可就发大财了。” 第641章 都想种树 王素芬哪怕不识数，也知道七八倍意味着什么，今年两次卖的黄桃加起来有将近六十块，这就等于工人两个月的工资，而快赶上地里一年的收成了。 这要是明年树再大些，真的想李翠花说的一棵树结个七八十斤，那还不发财了？ 而且树和水稻还不一样，树一年比一年大，收成也是一年比一年多，那以后他王家的日子岂不是越过越好了？ 想着漫山遍野的果树挂满果子，王素芬忍不住笑出声来。 “行，都种树，可是这树去哪儿买啊？” 一听王素坟同意了，何大勇两兄弟大喜。 “这个简单，隔壁乡据说也在推广，今年要种，很多人不愿意种，我们去隔壁乡买。” “对，我们早就打听好了，隔壁乡就有的卖。” 何方民皱眉道：“要不明年再说？今年咱家插秧早，难道把秧苗都拔了？” 王素芬道；“拔？为啥要拔？直接种地里就行了，头年树小，不影响收成。” 何大勇笑道；“对，还是娘有经验，那我们这就去买树苗儿？” 有王素芬撑腰，何方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何大勇和何大志把数好了的钱直接塞进兜里，和王素芬打声招呼直接出门了。 当天下午，何大勇和何大志，就推着十几捆树苗儿回来了。 刚进院子，何大勇就忍不住和王素芬邀功。 “娘，都是大的。” 何大志笑道：“那边村民很多人都不愿意种，这树苗儿可便宜了，而且我们都挑的大个儿的。” 王素芬看着水管粗细的树苗儿，喜笑颜开，直接喊屋内的何方民。 “别歇着了，赶紧出来。” “大热天的，凉快了再去。” 王素芬忍不住骂道：“凉快？你知道热，树苗儿不知道热？” 听王素芬口气明显不对，何方民无奈，只要穿衣服出来。 出门看看大太阳刚刚偏西，何方民十分怀念陆林山在的日子，要是有陆林山，直接打发陆林山去就行了，不过他也只能在心里感叹一下。 毕竟如果他真说出来，恐怕又要挨骂了。 何家六口，带了工具，一路向村外走去。 路过村口，乘凉的村民看到何家推着树苗儿往村外走，纷纷询问。 “他二娘，这是种树去啊？” 王素芬笑道；“是啊，种树去，你家不多种一些吗？” “我家没山地了。” 王素芬道；“我家也没地了。” 何大勇接茬儿道：“二婶儿，听我的还种什么水稻啊？直接种黄桃多好。” “那可不行，都种了桃子吃啥？” 何大勇笑道：“买精细大米不比自己种的强？那城里的大米多白啊，你说是不是二婶？” “那哪儿吃的起啊。” 虽然和何家搭话了老太太不愿意，可是附近乘凉的人那么多呢，总有人心里活泛的。 “说起来这黄桃明年要还是这个价，比种水稻的确是强不少啊。” “那可不，你家林地多，这次卖了多少啊？” “也不多，一百来块吧。” 嘴上说着不多，很明显脸上的笑容是不会骗人的，很快就有村民坐不住直接往何大勇几人离开的方向走去。 看到何大勇等人真的给水稻田里种树，几个村民笑着下地去帮忙。 “大勇，你这树苗儿从哪儿弄来的啊？” 何大勇笑道：“隔壁乡买的，五哥也想种？” “这不是早种早产嘛，而且稻子也吃不了那么多。” 何大志笑道：“五哥，你这话是说对了，种树还免农业税，划算，就算过两年不免了，桃子也比水稻值钱不是，而且明年卖的肯定比今年更多。” 王素芬笑道：“我家大勇已经算过了，明年卖了黄桃说不定就能盖新房了呢。” 听王素芬这么说，村民们只是笑笑，不过想想今年的黄桃的产量，不动心是假的，毕竟这黄桃树还小，换算成钱都快赶上种粮食了，明天肯定比今年更好。 很快一小块地在村民的帮助下种完了，何大勇几人又去下一块地，村民们则是直接回村，然后带上钱往隔壁乡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村里开始了大面积的种植黄桃树，甚至连隔壁乡的树苗儿价格都涨了上来，本来那些不愿意种树的人家也纷纷去领了树苗儿卖给红星公社这边的村民，一时间红星公社这边再次掀起了种树的浪潮。 看到这么多人开始种树，何方民等养殖户也开始动摇，毕竟没有什么比钱实实在在的落在手心里更能让人安心。 今年第一年黄桃就结了这么多，按照老百姓朴素的思想，那明年肯定结的更多才对。 不过何方民等人毕竟不如其他村民脑子热，思前想后，还是直接决定找陆山河问问。 傍晚，陆山河正在电风扇前吃饭，何方民和另外一个养殖户，笑着走了进来。 陆山河急忙招呼二人坐下。 “远方叔，柱子叔，吃了吗？坐下喝两杯？” 何远方急忙摆摆手道；“你吃你的，我们吃过了来的。” “对，你先吃，吃完再说。” 见两个人似乎有事儿，陆山河还是把酒拿了来，给每个人倒了一杯。 “是中午的剩菜，别嫌弃就行了。” 何远方笑道：“白吃白喝哪儿还能嫌弃？其实我们来就是想打听打听种黄桃的事情，村里很多人都在种，尤其何家，为了种树我见把地都给糟蹋的不成样了，所以就想过来看看，你这边是怎么打算的。” 听到是问种黄桃的事情，陆山河忍不住笑了。 “反正我是不种，一分地我都不种。” 何方民松了口气，不过还是继续问道。 “山河，你是觉得不靠谱吗？能不能给我们说说。” “对，给我们说道说道，你婶儿那个火急火燎的脾气差，我要是只说你没种，她肯定要刨根问底。” 陆山河一边吃饭一边道。 “这样吧，我问你们几个问题。” 何远方点点头。 “行，你问吧。” “第一，食品厂说是每年都会收黄桃，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要是不收了，你们卖给谁？” 第642章 不种黄桃的理由 何远方一愣，笑道。 “不应该吧？食品厂哪儿能说不收就不收呢？” 另外一个村民也道。 “是啊，不是说最低补偿三年吗？” 陆山河笑着问：“三年后呢？如果三年后不收了呢？你们卖给谁？” 何方民道：“今年有很多人都卖给小贩了。” 陆山河问：“小贩收了多少？光是咱们村今年又卖了多少？” 何方民干笑道：“靠小贩肯定是收不完的，他们收一车也就千来斤。” 陆山河道：“那就是了，但是粮食只要你种出来哪怕没人要留着自己吃，喂牲口都行，黄桃不行，最多也就那半个月，卖不出去只能烂在树上，我个人觉得食品厂吸收不了这么多黄桃，所以大家还需要慎重才行。” 看到何方民点头，陆山河笑道。 “第二个问题，远方叔怎么看待果树的养护问题？” 何远方一愣。 “果树还要养护？” 陆山河笑道：“当然了，今年是第一年，还不用修剪枝叶，到了明年不但要修剪枝叶，而且还要防病害，以前咱这儿可能没种过黄桃，所以病害不严重，但是只要是长期种植，病害是始终绕不过去的，打个不恰当的例子，今年那些虫啊什么的还不知道咱们这边种了黄桃树，明天虫子知道了就会跑过来祸害，如果不及时打药，果子全部脱落都算是正常情况。” 何远方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虫子还挺聪明的。” 陆山河笑道：“架不住虫子多啊，有一只知道了这边有，明年他就能变成成千上万只，所以种果树其实也是很辛苦的，何大勇他们说的种上就不用管了，真那样做那就等着颗粒无收吧。” 何方民点点头。 “说的倒是有道理，那我还是不种了，听你这么说，比养鹌鹑还累。” 陆山河笑道：“倒是不比种鹌鹑累，主要还是我说的第一个问题，食品厂根本就消化不了这么多的黄桃，所以您要是听我的就别凑这个热闹了。” 陆山河说的已经十分客气了，毕竟有些事情是不能直接预言的，虽然自己知道注定会发生，可是没发生之前，说出来除了得罪人，没有任何其他的作用，要不是何远方和他关系一直还算不错，连这些话他都不会说。 “行，听你这么说，那我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三个人又小酌一杯，陆山河又和何远方等人讨论了一些养殖方面的问题，何远方才告辞离去。 当天晚上，何家给树苗儿浇了水，回家天已经全黑了。 为了犒劳自己，何大勇要求去小卖部买瓶酒，犒劳犒劳自己。 本来李翠花还不同意，王素芬听到了，揉揉酸痛的腰道。 “想喝就让他喝点儿，今儿干了这么多活儿，也该喝一会儿。” 何大勇道：“就是，我都快累死了。” 想想何大勇还从未如此卖力过，李翠花点了点头。 “行，我给你炒两个鸭蛋。” 一听李翠花要炒蛋，何大勇开心的去屋里拿了钱，很快就买了一瓶酒回来。 就在何大勇和何大志等不及先弄了几块咸菜开喝的时候，一个村民笑着进了屋。 “呦，大勇这是才吃饭呢？” 何大勇虽然小气，可是来了就是客总不能给撵出去，于是拿了个比自己杯子小一号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倒了半杯。 “来，喝点儿。” 村民也不客气，直接拿凳子坐过来，轻轻抿一口酒，村民道。 “哎呀，大热天的喝白酒就是痛快。” 何大勇心道，喝你的就不痛快了。 “对了，你咋想起来来我家窜门了？” “这不听柱子他老婆说嘛，陆山河背地里说你的不是，刚好也没地方去，就过来了。” 何大志有些诧异，从来都是他们何家说陆山河的坏话，什么时候陆山河竟然也背地里说他们的坏话了？ “他说啥了？” 村民抿一小口酒道。 “也没说啥，柱子他老婆不是看咱种黄桃眼红吗？就想着不让柱子养鹌鹑了，要种黄桃，你也知道鹌鹑多能吃啊，种点儿余粮都喂了鹌鹑了。” 何大勇道：“咋了？陆山河不让种？” 村民道：“对啊，柱子吵不过他老婆，就去问陆山河，结果你们猜陆山河怎么说？” 何大勇和何大志也被勾起了兴趣，毕竟那可是陆山河说自己的坏话啊。 “怎么说？” 村民滋儿的一口把酒喝干，见何大勇急忙倒上酒，这才开口道。 “那陆山河问了何远方和柱子两个问题。” 何大勇道；“你卖什么关子？你直接说陆山河说什么坏话了？” 村民笑道：“好像也不算什么坏话。” 何大志道：“愣子哥，你就直接说呗。” 村民想了想道：“我还是说问题吧。” 见村民说不清楚，何大勇于是点点头，让村民从头说。 于是村民就把何远方去见陆山河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末了，还补充道。 “要是说一句谎话我天打五雷劈，最后这句话是柱子他老婆说的，不是我说的。” 何大勇骂道：“他陆山河就是去年没赶上，看咱卖了黄桃眼红。” 何大志也道：“没错，陆山河这人我看着他长大的，我能不清楚？他啊就是见不得别人过的好。” 村民又喝一口酒点头道；“对，我也是这么觉得，不然我都不能来和你们说这些话，我也不能追着种了三亩地的黄桃。” 何大勇道：“其实仔细算个账就明白了，你看啊我们今年一共卖了六十多，明年产量不得翻一倍？对吧，后年不又得翻一倍？这是树啊，它不是稻子啊，不出五年一年光卖黄桃就能卖个千百块。” 何大志道：“没错，还有说什么食品厂万一不收？笑话，这么多人呢，他不收一个试试？对吧，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不能惹老百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犯了众怒？” “对，他一个食品厂还能犯了众怒不成？” 三个人一边说一边喝，半瓶酒下去，何大勇才发现缺了点儿什么。 “翠花，炒的鸭蛋呢？端上来啊。” 第643章 丫头不矜持 李翠花本来炒好了鸭蛋，见来人了，就直接端回厨房去了。 此时听何大勇要炒蛋，忍不住骂道。 “端个屁，想吃自己去炒。” 听李翠花明显有气，村民有些尴尬。 何大勇讪讪一笑道。 “大志，再捞点儿咸菜出来。” 何大志点点头，急忙下地，捞咸菜去了。 进了厨房看到炒蛋在那儿放着，不由抬头看向李翠花。 被李翠花狠狠瞪了一眼，低眉搭眼的捞了一块咸菜切了，又回屋喝酒去了。 几日后，陆山河刚从饲料厂回来，就看到何远方迎面走来向自己招手，于是笑着上前递烟。 “远方叔，有啥事儿？” 何远方接过烟笑道：“不是啥大事儿，乡里组织了演讲，要求各个村干部和先进集体过去听演讲。” 陆山河道：“我不去。” 何远方笑道：“我就知道你不去，所以才来亲自通知你的，乡里点名让你过去，毕竟你现在也是咱乡里的名人嘛，乡长的意思是让你过去给大家宣传宣传致富知识秘诀啥的，我的面子不给，乡长的面子你不能不给吧？你可别忘了洪涛结婚的时候人家李乡长还来随礼了呢。” 听何远方这么说，陆山河无奈的点了点头。 “行吧，几点？” 何远方笑道：“这才对嘛，明天上午九点开始，你今儿准备准备，看说点儿什么。” “行，那我下午琢磨琢磨吧。” 见陆山河答应何远方明显松了口气，笑着离开了。 次日八点多，陆山河换了一身衣服，骑着车来到公社，只见公社戏台上，已经摆放好了桌子以及音响，而戏台下，已经有不少村民在等待了。 而且不止如此，明明今天不是集，但依旧有很多小商贩在卖东西，看上去热闹非常。 就在陆山河向台上张望的时候，忽然一根冰棍伸到了嘴边儿，把陆山河吓一大跳。 “嘿嘿嘿……看把你吓的。” 陆山河一看一头黑线，苏静予正手里拿着两根冰棍，笑的前仰后合。 擦擦嘴角，陆山河眉头紧皱，发现没有人注意自己，这才放松了不少。 “你怎么在这儿？” 苏静予把一根冰棍递给陆山河。 “当然是来玩儿啊，怎么？这是你家啊？还不许我来？” 陆山河道：“我不爱吃冰棍，你自己吃吧。” 苏静予伸出手两根手指捏住冰棍的棍子。 “真不吃？不吃我可松手了啊。一，二……” 陆山河眼看旁边一个小孩都要馋哭了，郁闷的接过冰棍转手就递给了陌生的孩子。 “给，拿着哥哥给你的。” “真，真的？” “对，赶紧拿走，不然她要抢回去了。” 小孩看看苏静予，接过冰棍飞快的放进嘴里，跑开了。 苏静予咬牙道；“你干嘛啊？” 陆山河道：“我说了，我不吃冰棍，你掉地上被人捡起来还不如直接送人。” 陆山河是清楚的，如果苏静予真的放手，穷惯了的小孩子肯定马上捡起来，用水冲冲然后再吃掉，与其那样不如直接送了。 苏静予冷哼道：“你就是嫌弃我。” 陆山河皱眉：“怎么？那根冰棍你吃过了？” 苏静予抬头道：“怎么？不可以？” 陆山河感觉完全和苏静予没法儿交流，这丫头简直不像七零后，一点儿不知道矜持。 “你自己买的冰棍，你爱吃不吃，行了，你自己玩儿吧，我还有事儿呢。” 说完陆山河直接掉头往乡政府走去。 苏静予本来想追上去，看到苏海生的司机从乡政府出来，这才假装无事发生拿着冰棍往旁边一个卖草笼子的摊子走去。 陆山河来到乡政府，刚好看到苏海生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苏海生自然也看到了陆山河，皱了皱眉，当做没看到又回头和乡里的工作人员继续说话。 李乡长看到陆山河对陆山河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很明显在他的眼里，苏海生才更重要。 陆山河有些后悔，他要是知道苏海生在，他肯定会找个借口拒绝，可来都来了，再走就不合适了。 很快何远方从一个办公室走了出来。 “山河。” 陆山河笑着走过去，何远方做了介绍，乡里工作人员笑道。 “一会儿看情况吧，如果苏厂长讲的短，你就上去说两句，要是苏厂长和乡里领导讲的多，你就不用说了。” 陆山河心想，这是喊我来当替补来了？不过不上台倒是刚好，于是陆山河点点头。 “行，听乡里安排。” 看到工作人员去忙了，何远方尴尬道。 “我以为是让你演讲的，搞错了。” 陆山河知道何远方也为难，毕竟要和乡里搞好关系才方便给村里办事儿，于是笑道。 “没事儿，挺热闹的，我也好久没赶集了，就当来赶集了。” 说话间，远处喇叭响了，二人这才往戏台的方向走去。 来到戏台下，戏台上的桌子后面，苏海生等人已经坐成了一排。 看着下面闹哄哄的人群，李乡长笑着站了起来。 “今儿来的都是各个村的先进分子，这让我十分高兴，多余的话我就先不说了，让我们有请国营食品厂的苏厂长为大家讲话。” 说完李乡长带头鼓掌，台下众人也纷纷跟着鼓起掌来。 苏海生接过话筒，放在自己面前，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演讲稿。 “同志们，乡亲们，大家好，能在这丰收的日子和大家一起分享丰收的喜悦，我十分荣幸，在这里先谢谢所有村民们对于食品厂的支持。” 李乡长带头鼓掌，台下掌声雷动。 苏海生很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 “过去一年里，红星公社共种植黄桃两万三千二百六十亩黄桃，初步产量在二十万斤左右，其中食品厂共收购十万斤，可这远远不够，我们红星公社要种全国最好的黄桃，我们江城县要做全国最好的黄桃罐头，我们希望全国的每一户家庭都可以吃到我们红星公社种植的黄桃，江城县食品厂制作的黄桃罐头。” 随着苏海生再次停顿，台上台下再次掌声雷动。 第644章 对大家都好 很快苏海生一页念完，翻开了第二页，而第二页的主题是鼓励村民追加种植面积，这把陆山河听的一阵皱眉。 今年的黄桃罐头你还没卖出去呢，就想着明年的事儿了，还鼓励村里多种？这不是害人吗？ 就在陆山河心中郁闷时，腰间被人轻轻捅了一下。 陆山河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喂，我爸讲的不好吗？你干嘛不鼓掌啊？” 陆山河瞥苏静予一眼。 “你觉得很好你就鼓掌，我觉得不好就不鼓掌，你还管我鼓掌不鼓掌？” 苏静予道：“别人都鼓掌，就你不鼓掌，你好意思吗？” 陆山河无语道：“你都好意思，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二人说话间，苏海生似乎往这边瞥了一眼，苏静予急忙半蹲下身子，藏在了人群中。 其实这倒是苏静予过于警惕了，就她一米六的个头，在女生里面可能算高的了，可是站在人群里却也不显眼，苏海生之所以看过来是看到了陆山河。 不过苏海生也只是瞥了一眼，仅此而已，然后又继续念稿子去了。 等苏海生念完，何远方找了过来，让陆山河去戏台后面等一会儿，陆山河也想甩开苏静予于是直接跟着何远方去了。 苏静予自然不敢跟过去，毕竟戏台那边儿可没什么掩护，她和陆山河在一起肯定很快就被发现了。 就在苏静予有些郁闷的时候，耳边传来咿呀咿呀的声音，苏静予回头一看，笑了。 “晚晴姐？你怎么来了？” 苏晚晴笑道：“农场那边儿最近忙，我带着孩子也没办法参加生产，就让我过来听听有什么指示。” 苏静予抬手逗小孩，小孩咿呀咿呀的笑起来要抓苏静予的手。 “嘿嘿，真可爱，她叫什么名字啊？” 苏晚晴一愣，孩子快半岁了，她还没给孩子起过名字，大家也是娃儿娃儿的叫。 “还没想好呢，上户口也不急，对了，我知道他要来带了点儿东西。” 说完苏晚晴把一个蛇皮袋递给苏静予。 蛇皮袋很显然是旧的，不过洗的干干净净。 苏静予打开一看，里面还分几个袋子。 “这是红枣？” “对，那个是山里的蘑菇，炖肉很好吃的。” “这个是什么？” “杏仁，这是甜杏仁可以直接吃，你尝尝。” 苏静予尝了一个，满口留香。 “嘿嘿，还挺好吃的。” 苏晚晴笑道：“没什么好东西，只是一些山货，不嫌弃就行。” “怎么可能？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苏静予这么说，一来苏晚晴这次准备的足够用心，挑的都是最好的。 二来苏静予还是善良的，怎么忍心伤害苏晚晴？在她看来苏晚晴已经够苦的了，而且她可是知道国营农场距离这么有多远，这么大老远抱着孩子跑过来，只是为了送山货，这份情谊也足够让她感动了。 这边两姐妹说着贴己话，那边儿苏海生终于讲完了，把话筒递给乡里一个领导，苏海生直接往戏台后面的台阶走去。 陆山河以为苏海生要下来，急忙让开路，谁知道苏海生竟然直接站在了陆山河面前。 “听说你没种黄桃树？” 陆山河一愣，心道，我种不种关你什么事儿？再说了我是你什么人？上来就是质问的口吻。 “忙不过来，所以没种。” 苏海生鄙夷的轻哼一声。 “以前你还能说你忙，现在你应该待业在家吧，今年打不打算种呢？这几天会从其他乡镇调一些树苗过来。” 陆山河心道，那是人家不愿意种，你才往红星公社塞的吧？ “今年也不打算种，而且我还要劝苏厂长三思，还是先把食品厂的黄桃罐头处理了再做下一步打算，毕竟村民们现在种树会毁掉很大一部分农田的。” 陆山河来的路上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有些插了秧的地，因为种树被踩倒了不少，有人甚至直接就把秧苗全给拔了。 而没插秧的就别说了，估计到时候也不会种，这让陆山河十分心疼。 可是苏海生明显觉得陆山河这是故意顶撞他。 “哼，食品厂的事儿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倒是你从机械厂离开了总不能就这么游手好闲下去吧？” 陆山河能感觉出苏海生教育人的口气，自然也不会和苏海生客气。 “那苏厂长有教育我的功夫，不如多了解了解沿海几个罐头厂的成本以及利润，还有优势，如果您能想清楚这些，可能对你还有红星公社的乡亲们都是好事儿。” 苏海生肚子里有火，碍于公共场合不好发作，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旁边何远方吓的不轻，虽然他只是一个大队的主任，可是苏海生那可是县里的大官，比乡长都大的多，陆山河竟然直接顶撞他？这小子的脾气也太大了点儿。 “山河，虽然苏厂长在咱这里待过，可你说话还是要注意才是，而且苏晚晴的事儿和他关系也不算太大。” 陆山河知道何远方想偏了，于是道。 “你想多了，我只是真心的在帮他提意见而已，听不听的进去那是他的事儿，再说了，我又不是他儿子，凭什么惯着他。” 何远方生怕苏海生听到了，看到没人看过来，苏海生也走进了人群中，这才松了口气不再多嘴了，毕竟他怕再问下去陆山河再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来。 二人正说话间，那边乡长直接宣布会议结束，然后乡里的工作人员纷纷起身。 等乡长回头看到陆山河的时候才似乎想起来，可是看看散去的人群，尴尬的来到了陆山河面前。 “山河，刚才没注意到你过来了，还以为你离开了。” 陆山河笑道：“没事儿，本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各位领导有事儿就去忙事情吧。” 李乡长点点头，赞许的点点头。 “行吧，那下次有机会，提前通知你，到时候你再好好儿准备准备。” 陆山河自然知道这是客气话，于是笑着点点头，让向一边儿。 目送乡里的工作人员走向苏海生，何远方更尴尬了。 第645章 探望苏晚晴 一直等苏海生等人走进了乡镇府大门口，何远方这才满脸愧疚道。 “山河，真对不住，让你白跑一趟。” 陆山河笑道：“和远方叔没关系，你道哪门子歉？行了，没我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何远方苦笑着点点头，一直把陆山河送到摩托车旁，目送陆山河离去，这才又往乡镇府走去。 刚进院子，就看到乡里的工作人员在挽留苏海生。 “苏厂长，都安排好了，吃了再走也来得及吧？” 苏海生笑道：“工作忙，任务紧，改天吧。” 见苏海生如此坚持，众人也就不再坚持，亲自替苏海生拉开车门，挥手告别。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苏海生注意到了放在脚边的蛇皮袋，疑惑道。 “这是什么？” 苏静予嘿嘿一笑，直接打开了蛇皮袋。 看着里面的各种山货，苏海生疑惑道。 “乡里送的吧？怎么不放后备箱？” 乡里的确给苏海生拿了一些本地特产，还有一些黄桃，不过苏海生记得都放后备箱了才对。 苏静予笑道：“这可不是乡里送的，你猜猜是谁送的？” 苏海生皱眉道：“陆山河？你又和他见面了？” 苏海生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陆山河，表情也瞬间严肃起来。 看到苏海生这个态度，苏静予自然心里不乐意，也懒得和苏海生互动了。 “是晚晴姐拿来的。” 苏海生浑身一震，满脸诧异的看着苏静予，他怎么都想不到苏晚晴竟然趁自己不在找到了苏静予。 看到苏海生满脸纠结，苏静予撇嘴道。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我妈的。” 说完苏静予低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晚晴姐过的真苦，孩子又那么小，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拉扯的。” 苏海生偏头看苏静予的表情，心里复杂，不过最终还是决定去探望一下苏晚晴，对于这个决定苏静予自然是十分支持。 “早就该去看看，说到底你也是他的父亲嘛。” 苏海生叹了口气。 “你妈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苏静予笑道：“你放心好了，这是我们父女的小秘密，我谁都不会说的，来拉钩。” 看着苏静予那纯净的笑容，苏海生笑着伸出了小拇指。 十几分钟后，车子驶入了国营农场。 看到来了轿车，值班的工作人员急忙上来客客气气的问好，听说苏海生是来找苏晚晴的，更是带着苏海生去了转接办公室。 走进房间，看着搂着孩子坐在电话转接台前的苏晚晴，苏海生也不由的心里一阵愧疚。 哪怕苏晚晴千不该万不该，说到底也是自己的女儿。 苏晚晴见苏海生来了，心中一喜，自己上午一趟没白跑，脸上却露出惶恐的表情。 “苏……苏厂长，您来了？” 一句苏厂长，叫的苏海生内心五味杂陈。 “过来看看，这位同志麻烦你了，你去忙你的工作吧。” 国营农场的工作人员虽然想听听八卦，可人家都赶人了也不好意思继续待着，于是让苏海生有事儿喊他，直接离开了。 确认人走远了，苏海生这才愧疚道。 “最近还好吧？” 苏晚晴道：“挺好的，农场这边考虑到我的情况，让我做了接线员，接线员现在没多少工作，电话也打进来的少，就是工资稍微低点儿，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 苏海生自然知道现如今接线员几乎是个闲职，毕竟乡里的电话都能直接通了，也不用这边转接了，而国营农场除了每个月的汇报情况，估计很少用到这里的老式电话了。 “先干着吧，以后再看看情况调整岗位，孩子也的确小，和你离不开。” 见苏海生只说话没啥实际行动，苏静予道。 “爸，晚晴姐工资那么少，还要照顾孩子，肯定不够花，你要是带了钱留一些呗。” 如果只有苏海生和苏晚晴两个人，苏海生早就给钱走人了，如此磨磨蹭蹭其实还是因为苏静予在一旁，此时苏静予发话了，于是拿出钱包。 苏晚晴看着里面一沓钱，心里不由的有些期望，可是看到苏海生手指划过十张就停了下来，心里又不免有些失望。 就在这个时候苏静予出手了，直接把里面的三百多都抽了出来。 “反正你也用不了这么多，给晚晴姐好了。” 看着苏静予把三十多块留下，三百直接递给苏晚晴，苏海生心里又是感动又为苏静予感到担忧，这孩子这么大方，以后肯定吃亏。 苏晚晴借过钱，恨不得马上揣兜里，不过还是客气了一句。 “我都拿了，这不合适吧？” 苏静予道；“没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家花销小，你还带孩子呢，孩子必须吃好才行。” “谢谢静予妹妹，谢谢……爸。” 苏海生眼圈儿微红，叹了口气。 “唉，你多照顾好身体吧，我下午还有个会得尽快赶回去了。” 苏静予道：“爸，要不我抱小侄女出去玩儿会儿，你和晚晴姐说会儿话？” 苏晚晴道：“别了吧，还是不要影响工作的好，毕竟厂里的事情更重要。” 苏海生说心里话也没啥和苏晚晴说的，于是顺势点了点头，带着苏静予离开了。 透过窗户，苏晚晴看着苏海生和苏静予上了车，开出了国营农场，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至于苏静予对她的帮助，早已经被她化为了仇恨记在了心里，毕竟在她看来，如果留在苏海生身边的是自己，自己可以比苏静予显得更大度。 苏海生和乡里召开会议的情况，很快传遍了远山乡各个村子，毕竟除了各村的领导，村里还去了不少平日里有头有脸的人，这样一来传播速度更快，也更能让村民信服。 而二大队这边，何大勇和何大志是专门过去听了会议内容的，回来后，整个人都充满了精气神儿，口若悬河的吹嘘着苏海生有多么的牛，食品厂有多么的好，种黄桃树，多么的多么的有前途。 就在众人围着何大勇和何大志吹牛的时候，喝的满脸通红的何远方回了村里。众人急忙把何远方拉到了树荫下。 第646章 一起筛沙子的朋友 本来看到何大勇和何大志吹牛，何远方想离开，可是村民们显然不愿意这么放过他。 “何队长，别跑啊，大勇说苏海生开会说以后乡里要多种黄桃是真的不？” 何大勇道；“远方啊，你可要实话实说，我可是去戏台底下听了的，你蒙不了我。” 何远方点了点头。 “是有这么回事儿。” 何大勇得意道：“听到了吧？何队长都说有这么回事儿了，我就说我没说谎吧？” 村民又问：“何队长，乡里是啥态度啊？” 何远方想了想。 “乡里态度和苏厂长一致，也鼓励大家种。” 村民又问：“那你改主意了？不听陆山河的了？” 何远方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因为苏海生走后，他跟着乡里的人喝酒，乡长亲口批评了他，说他要起带头作用，否则下一届村主任就别当了，这也是为什么今儿他喝的这么多的原因，心里不痛快啊。 “看看吧，估计得种点儿。” 看到何远方拍拍屁股往家去了，何大勇得意道。 “怎么样？听到了吧？何队长都要种了，也就陆山河还在抗拒组织的那啥，领导，对，这种抗拒组织领导的做法，给以前那就是要住牛棚的。”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毕竟何远方都要种了，看来事情假不了。 “哎呀，本来我也想多种的，谁知道隔壁也买不来树苗儿了。” “对啊，这树苗儿是个难事，小的明年不结果，大的又没货，难办啊。” 和二大队类似的情况，在其他村子也在发生，经过苏海生这次会议，各个村自然也是领到了指标，一时间各个村都开始种植树苗儿。 而就在此时，有人找上了陈国泰。 “顺子？啥时候出来的？” “国泰哥，不够朋友，说好了要去看我，我在里面天天眼巴巴的等着你，等了三个月啊。” 陈国泰笑道：“不是不想去，回来就得了一场大病，这不最近刚养好，拿块砖头都费劲啊。” 王顺道：“那倒是我的不是了，我该早点儿来看看你，你看着空手来了。” 陈国泰道：“这话说的，拿什么东西？走我领你喝酒去。” 陈国泰直接带着王顺来到朋友家，然后给王永志介绍道。 “这位是王顺，叫顺哥就行，顺子这俩都不是外人，我哥们。” 王顺一一发烟，陈国荣让王永志陪王顺聊天，出门不一会儿拿着两瓶酒，两盒鱼罐头，和一斤花生米，一斤兰花豆回来了。 “懒得做饭了，凑合一下吧。” 王顺道：“大热天的喝白的啊？” 陈国泰笑道：“喝点儿白的吧，啤的不好买。” 王顺笑着拍了拍陈国泰的肩膀。 “行了，国泰哥，兄弟来了，就得喝痛快，你等我一下。” “哎……” 看到王顺出门去了，王永志一边把鱼罐头倒出来，一边疑惑道。 “国泰哥，他干啥去了？” “可能……买啤酒去了？” 陈国泰之所以买白酒的确是因为最近手头紧，啤酒喝不起，但是让王顺直接挑明了，这心里多少有些不开心。 但是很快他就开心了，听到外面王顺喊人，陈国泰急忙出屋，看到小卖部的老板推着个单轮车在门口，单轮车上放了四箱啤酒。 王永志也惊呆了，一箱二四十瓶，这辈子他也就在小卖部见过这么多啤酒。 “搬，这肉肠兄弟拿去给咱切一切。” 四个人开开心心的把酒搬到床边儿，几个菜摆上，陈国泰喜笑颜开。 “顺子，你这是发大财了？” 王顺笑道：“也不算发财，做了点儿小买卖。” 王永志满脸谄媚道；“这还小买卖？您一看就是大老板。” 王顺笑着用手拍开四瓶啤酒一一递了，四个人拿着瓶子碰了一下。 “干，先干一个慢慢儿说。” 四个人仰起脖子，咕咚咕咚的灌啤酒，王永志三人哪儿这么喝过啤酒？灌了半瓶就被二氧化碳冲的眼泪直冒，可是看到王顺一口气干了，三个人也只能坚持喝完。 “痛快。” 见三人干了，王顺再拍三瓶啤酒，然后给自己开了一瓶，这才道。 “国泰哥，你不是问我做啥买卖吗？是这么个事儿，我们呢这次从沿海那边的林木基地拉回来一些黄桃树苗儿，你看看，你这边有门路没？” 王顺之所以来找陈国泰，自然不是念及在里面筛沙子的旧情，而是恍惚记得陈国泰的爹是老战士，在远山乡有点儿地位，而如今远山乡又是黄桃种植的先驱者，这才来找陈国泰的，不然就两个人在里面那点儿微薄交情，这辈子能不能见面还另说。 陈国泰一听顿时大喜，因为开会的事儿刚刚传开，要买树苗的人太多了，就连他自己家都想着买树苗儿呢，没想到王顺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你算找对地方了，你就说你有多少树吧？” 王顺一听有戏，自然是大喜过望。 “一万。” 陈国泰道：“是老树苗还是小苗儿？” 王顺道：“三年苗，明年就能结果。” 陈国泰直接举起酒瓶子道：“来，干，这一万棵树苗儿哥帮你卖了。” 王顺一听，用力碰了一下，直接仰头开喝。 王永志看到了也急忙拿起瓶子往嘴里灌，跟着干。 又是一瓶啤酒下肚，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王顺道：“哥，你放心不让你白忙活，卖一棵树苗儿，兄弟给你提五分，我自己除了路费损耗啥的，也就赚这个数儿。” 王永志听的心情激动，十万棵树，一棵树赚五分，卖完了就是五千块啊。 王顺这自然是场面话，这里面也只有王永志和另外一个人信，陈国泰肯定是不信的。 “客气了，就是不给钱，哥该帮的也得帮。” “可不能让国泰哥白忙，钱一定要给的。” 接下来，两个人开始商议怎么搞，最终双方约定，明天先送一车一万棵树苗过来，陈国泰卖完了，通知王顺再送。 四个人一直喝到天黑，陈国泰和朋友挤一张床，王顺和王永志挤对面破屋子里的床板，次日一早王顺直接回县城去了。 第647章 何大勇来进货 王永志听到陈国泰在那边喊自己，急忙揉揉发沉的脑袋过去问有啥事儿。 “他娘的，昨天喝太多了，顺子呢？” “一早走了。” “哦，估计拉树苗去了，你烧点儿热水，我头痛。” 不一会儿王永志就烧好了水，给陈国泰送来一杯。 在陈国泰朋友家住了快半年了，吃喝用度都是陈国泰给的，虽然说苟且活着，可说到底陈国泰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王永志伺候陈国泰已经习惯了。 如果这一幕让胡琴看到估计得气死，养了王永志二十年，也没见王永志对她这么孝顺。 “国泰哥，这要是都能卖了，能赚五千呢。” 陈国泰一边喝水一边道。 “等树苗拉过来，你难免要露脸，有人问起来，你可别说树苗儿卖六毛一棵。” 王永志疑惑道；“啊？那说多少？” “六毛五，记住了谁来都这个价，还有看好了，树苗儿别让人多拿了，偷了，要是丢了，这可都得咱出。” 王永志心里激动，陈国泰这要是帮王顺卖完了，可是能赚一万块啊，而且自己出力了，到时候陈国泰总不好意思还给自己几毛钱过日子吧？ “国泰哥放心，我把树苗儿当自家的看着，谁来了都别想多拿一棵。” 陈国泰敢定这么高的价格，自然是因为县里今年送来的树苗不是无偿的，而且卖的是七毛一棵。 六毛五也是有市场的，能多赚，他也想趁机捞一把，毕竟总和家里老头子要钱，总是挨骂，他也早就受够了。 当天下午，果然王顺直接送来一车树苗儿。 众人把车卸完，王顺就离开了，而陈国泰让王永志看着树苗儿，而他则是带着朋友出去偷偷宣传，毕竟说到底他们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和乡里抢生意的。 很快陈国泰家卖黄桃树苗的消息不胫而走。 当天陈国泰就卖了两千多棵，这可把陈国泰三个人高兴的不得了。 王永志提议喝一顿庆祝庆祝，直接遭来陈国泰的白眼。 “喝酒不急，等都卖完了，想怎么喝怎么喝，今儿后半夜你来守，可千万别让人偷了，这可都是钱啊。” 一万棵树苗儿，不到三天陈国泰就卖完了，于是拿着钱坐车直接去县城找王顺。 王顺没想到陈国泰卖的这么快，当下亲自出去雇人又装了一车。 看到王顺要跟着去远山乡，陈国泰笑道。 “你就别跟着去了，你再找辆车，再送两车，我估摸着一车肯定不够卖，很多人我这一回去估计就得分了。” 王顺自然也乐的这些树苗马上出手，笑着答应下来。 与此同时，陈国泰朋友家中，何大勇和何大志笑着递给王永志一支烟。 “永志，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而且怪只怪那陆山河。” “就是，咱们闹起来平白无故让陆山河看了笑话，说实话我这心里也不舒服，现在看你没事儿就放心啦。” 王永志虽然恨这两兄弟，可他更恨陆山河，而且递到手边的烟，不抽白不抽。 “其实我也不怪大勇叔和大志叔，当时也实在是急了，我那么多鹌鹑说没就没了。” 何大勇道；“说的是，不过你好，朋友多，这卖树苗儿得赚不少钱吧？” 王永志道：“又不是我的买卖，我赚啥钱，就是帮着国泰哥看看树苗儿而已。” 何大勇见王永志抽完了又递一根。 “其实我们也想跟着卖点儿，不知道能不能帮说说，便宜一点儿。” “这个，我能说是能说，能不能便宜我说了不算，哎……拖拉机响呢，应该是国泰哥回来了，一会儿我帮你们问问。” 果然没过多久陈国泰回来了，本来还想招呼人卸车，一听何大勇和何大志想进货，直接道。 “行，乡里乡亲的，卖谁不是卖？来永志先卸车，一会儿再说。” 看到何大勇和何大志往后退，王永志皱眉道。 “进货不想便宜了？还不跟着卸车？” 何大勇和何大志一听，这才笑了笑跟着卸树苗。 一车卸完，送拖拉机离开，陈国泰直接进屋拿出一瓶啤酒让王永志开了，咕咚咕咚灌了两口，这把何家两兄弟馋的不轻。 “国泰啊，进树苗儿的事儿。” 陈国泰道：“这样吧，我看您二位也是实诚人，我也就不赚你们钱了，六毛三一棵，你们想拿多少拿多少。” 何大勇道：“哎呀，一时半会我们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啊。” 陈国泰问：“你们有多少钱？” “二十多。” 陈国泰微微皱眉。 “也行吧，你们先给二十，搬一百棵回去卖，卖完了有钱了再来拿货，至于你们卖多少我也不管，行吗？” 何大勇和何大志一听大喜，急忙点头。 “行，那这钱你收着。” 看到兄弟二人借了独轮车推着一百棵树苗儿走了，王永志笑道：“这俩傻逼还以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 陈国泰笑道：“这种傻逼多点儿，咱虽然少赚点儿，风险小的多。” 王永志笑道：“国泰哥，上一车我今儿算了算，多了三十多棵。” 陈国泰笑道：“顺子是做大买卖的人，今儿这车我也见他多装了几十棵，这做生意啊，该大方的时候就得大方，之前你养鹌鹑就是太计较了。” 王永志听这话不舒服，却也只能点头迎合。 “还是国泰哥适合做生意。” 接下来的十多天，何大勇和何大志，六毛三从陈国泰这里进货，六毛六卖给村里人，虽然都知道何大勇和何大志卖的比陈国泰贵一分，可是总有人懒得去乡里一趟，于是还是选择从何大勇和何大志手里买。 两个人从没这么累过，倒也赚了一些辛苦钱，最后帮陈国泰卖了八千棵树苗儿，净赚两百多块，一时间腰杆子挺的更直了，逢人就打招呼，生怕人不知道他赚钱了。 “呦，他二叔窜门啊？” “大勇啊？听说最近赚了不少？” 何大勇最近就喜欢听人说这个，直接拿出烟递上一根。 “没赚多少，都是辛苦钱，也就几百块吧。” “那么多？” “啥钱都不好赚啊，从乡里推树苗回来累的很。” 第648章 食品厂的危机 何大勇嘴上说着累的不行，可是脸上却长从未有过的笑容，当然，末了还不忘踩陆山河两句。 “现在大伙儿都种树，有些人就是看不清形势，哪天又斗起地主来，活该他住牛棚。” “你这话说的，好歹是你外甥。” 何大勇道：“可别，我和他可没关系，到时候别连累我就行。” “对了，大勇，你消息灵通，最近总往乡里跑，这树上的黄桃食品厂还收不收了？” 何大勇道：“反正也不多了，急什么？” “不多了也是钱啊，过两天熟透了，就只能卖给小贩了，这小贩也不来了，留着自己吃啊？那东西也放不了几天啊。” 何大勇道：“放心好了，乡里肯定会收的。” 当天下午何大勇还真的挺上心的去乡里问。 乡里也被问的烦了，这几天在和食品厂沟通，那边总说让等等。 现在遇到何大勇又来问，乡长让人再打电话问问，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你好我这里是远山乡乡政府，黄桃最后一批收购啥时候进行？这可十多天了，最后一批不收没法和乡亲们交代啊。” “是这样的，厂里没有空余的车了，如果您那边实在等不及可以自行送过来，厂里会收的。” 乡长松了口气，对何大勇道。 “听到了吧？会收的，只是最近没车，这说明食品厂很忙啊，放心好了。” 何大勇道：“不是说让咱送过去吗？乡长安排个车呗，咱乡里的拖拉机我看不闲着呢？” “行，你回去通知你们村的，别收太多了，看凑一车，咱给县里送去。” 何大勇一听开心的回村先把自家的收了，然后才去通知村民上山收黄桃。 可是何大勇还有乡里不知道的是，这几天苏海生正忙的焦头烂额。 五天前，苏海生正在办公室里喝茶，销售队长满脸委屈的闯进了苏海生办公室。 “厂长，这活儿我干不了。” 苏海生一愣。 “小王啊，你可是咱们厂的先进分子，可不能因为一点儿困难就退缩啊。” 销售队长道：“厂长，不是我不想干是干不了，一车罐头都退回来了，人家根本不要。” 苏海生道：“不可能吧？我提前说好了的啊，而且市里也打过招呼了。” 销售队长道：“我也这么和他们说的，可他们打开一罐尝了尝说味道太差了，不收，还说这么难吃的罐头他们是第一次遇到，还说就是京城的人来了，他们也不会收，我软磨硬泡人家还骂我，这活儿我干不了了。” “难吃吗？我怎么不觉得？” 销售队长心道；“一听你就是没吃，但凡吃过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过年的时候我又不是没吃过别人家的罐头，这味道差的远了。” “如果您觉得还行，那让别人试试吧，这活儿我是干不了了，我还是回车间好了。” 见对方语气坚决，苏海生也只好换人。 三天前，新的销售员在此闯进了苏海生的办公室，要求回车间。 苏海生终于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 “你又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咱的罐头不过关，人家根本不要，我卖不出去，还是换人吧，我要回车间。” 苏海生严肃道：“动不动就回车间，有问题解决问题嘛，你总得说出缘由来吧？” “人家说咱的黄桃没洗干净，里面还有沙子。” 苏海生道：“怎么可能？” 销售员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直接就去门口抱进来一箱，然后拿出一罐举过头顶。 看着罐底的黑色颗粒，苏海生的脸都黑了，当天下午就让罐头生产线，停工，召开会议，把所有人骂了一遍。 “质量，必须保证质量，再出现类似情况，都给我滚，能干就干，不能干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苏海生是真的急了，上万瓶罐头都做出来了，毛病层出不穷，这还怎么卖？ 如果卖不出去，到时候自己也没办法向市里交代。 毕竟市里对于罐头生产是十分重视的，据说最近就要过来视察，如果看到是这么个情况，他苏海生的丢脸是小事儿，丢了位置才是大事儿。 就这样厂内整顿了一天，苏海生接到了市里的电话，说江州市农业厅的领导要来视察，这无疑让苏海生更加焦虑。 而就在何大勇去乡里询问的当天上午，江州市农业局的局长陆凯和副局长廖高飞陪着领导们，来到了食品厂。 苏海生亲自带人去厂门口迎接。 “不必客气，我们这次来主要是视察一下罐头生产线的情况，作为江州市第二条食品生产线，是江州市食品工业化跨出的勇敢一步嘛。” 苏海生心里叫苦，脸上却露出恭维的笑容。 “生产线上实在是太乱了，各位领导远道而来，我已经在国营饭店准备了酒宴……” 看到苏海生这才上午就要招呼大家去吃饭，农业局局长卢凯皱眉道。 “苏厂长，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吧？而且各位领导今天来就是想实地考察生产线的具体情况的，而不是来走个过场的。” “苏厂长不要有心理负担，你就把我们当普通朋友就行了，那边是罐头车间吧？” 苏海生无奈只好陪同各位领导往车间走去，心里不停祈祷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 走进车间，因为提前通知了，所以生产线开的很慢，这让工人们看上去秩序好了许多。 看着戴着口罩的工人不急不慢的工作，领导们十分满意。 “搞的不错嘛，这有什么不能看的？” “苏厂长是见过世面的，可能对此并不满意，不过我觉得这已经很好了嘛。” 苏海生松了口气，赔笑道。 “只是车间里有点儿吵，怕各位领导不习惯。” “这有什么不习惯的？这就很好。” 说完领导们来到一个工人身边。 “小同志，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套圈儿？” “哦？套圈儿？套的什么圈儿啊？” “密封圈儿。” “不用紧张，我们又不会吃人，实话实说就行了，咱厂的罐头卖的如何啊？” 第649章 苏海生的愤怒 苏海生瞬间紧张起来，急忙给工人使眼色。 可是此时工人吓的头也不敢抬，脑子里也只记得一句实话实话。 “卖，卖不出去。” 苏海生脑子嗡的一声，心道完了，问谁不好，问这么个棒槌。 卢凯明显也觉得这回答不对劲，急忙质问道。 “卖不出去？你一个车间工人可不能胡说啊。” 卢凯本意是替苏海生解围，岂料这工人是真的实在。 “我没胡说，今天早上还退回来一大车，往仓库里搬的时候我还跟着去搬了。” 眼看再问下去，这工人还指不定说出什么来，领导们也就不再继续问了。 “销售的事情你不用理会，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这圈儿就套的不错嘛。” 说完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绕着流水线走了一遍，领导们也没再向工人们提出任何问题，然后离开车间，往办公楼走去。 苏海生还惦记着之前的事儿，来到会议室忍不住提出暂停生产线的建议。 一听苏海生要暂停罐头生产，领导们顿时严肃起来。 “苏厂长，不能因为有困难就放弃，市里对于罐头生产是十分重视的，全市第二条生产线给了江城县，江城县就要负起责任来。” 苏海生心里苦，忍不住想起了陆山河曾经告诫自己的话，于是直接复述道。 “领导，不是我想放弃，实在是咱的罐头不能和沿海那边竞争啊，人家从沿海送过来，价格都比咱的要低，打感情牌，老百姓根本就不买账。” 卢凯道；“苏厂长，你这就不对了，罐头生产这才刚刚起步嘛，不能急，要慢慢儿来。” 苏海生心里直骂娘，慢慢儿来，我也得有资格慢慢儿来才行。 库房里堆积如山的黄桃还等着处理呢，我这边迟迟不出货，黄桃烂了算谁的？ 还有各个村里还有一批黄桃没收上来，当初可是和老百姓保证过的，都会收，这还是第一年产量不足，明年呢？后年呢？ “卢局长，不是我不愿意坚持，实在是有心无力啊，现在厂里在改革，自负盈亏，食品厂那边的利润根本就不够这边折腾的。” 听苏海生这么说，领导们脸色难看起来。 “苏海生，你这是什么态度？当初你申请生产线的积极性哪儿去了？九个县为什么选了江城县，你心里没数儿吗？” “苏海生同志，有问题要解决问题，作为一厂的厂长，这还刚刚开始就打退堂鼓，我们当年打仗的时候要都像你一样往后缩，哪有今天的好日子？有困难就要克服困难，不能当成退缩的借口。” 眼看着领导们开始直接叫自己的名字，苏海生知道领导们生气了，可是这局面他是真的镇不住了啊。 现在销售员们一个个撂担子不干了，再这么下去，他苏海生就得亲自出去卖罐头了。 眼看苏海生犹豫，卢凯道。 “如果真有问题就改革嘛，改到好，沿海做的好，咱也能做的好，咱江州市比沿海不差啊，苏海生同志，遇到困难必须端正自己的态度，这样才能领导好一个厂嘛。” 就在苏海生郁闷的不想说话，以沉默来反抗时。 “负责接收黄桃的主任，满脸纠结的走了进来。” 卢凯问道；“有什么情况吗？直接汇报就可以。” 苏海生道：“说吧，又有啥事儿？” “远山乡送来一车黄桃，说让咱收了。” 卢凯道：“收嘛，这种事情你一个主任还做不了主吗？” 苏海生心里郁闷点了点头。 “收了吧。” “厂长，那结款吗？” “去财务结。” “好。” 主任出门，何大勇跟着车来了，目的就是想确认一下情况。 听说要收，急忙和人一起把黄桃过称，搬运，然后又跟着人亲自去财务结账。 看着手里的十几块钱，何大勇对跟来的另外两个村民道。 “怎么样？我就说人家会收吧？你们还不信。” “话说你什么时候这么靠谱了？” 何大勇道：“什么时候不靠谱过？回去后你得为我作证，不然我怕他们不相信。” “放心好了，我当然愿意咱村的人都赚钱才行。” 当天中午何大勇回村后，就带着一起去了县城的村民去村口义务宣传起来。 “你们是没看到啊，那流水线，跟水管子似的往外尿罐头，一瓶一瓶，不断的，就咱乡里这点儿黄桃，小意思，做不了几天就用没了。” 有人道：“他二哥，你跟大勇去的吧？真有那么邪乎？” 村民听何大勇满口牛皮，脸都红了，毕竟他们连车间都没见，哪儿知道啥叫生产线？ “我没进去，大勇进去了，你问他吧，不过黄桃是收了，还给的是现钱。” 何大勇道：“他胆儿小，没敢进去，我可不胆小，那车间里的工人见了我，还以为来了领导还和我打招呼呢。” 众人笑起来，毕竟何大勇站村干部面前，都不像领导就更别提城里了。 “大勇，你就吹吧。” “还领导？你看你哪儿像领导？” 何大勇道；“你看，当年打鬼子的时候在咱村住过的王团长是领导不？领导就都得穿的和苏海生似的？不见得吧？” “当年王团长住咱村的时候你才几岁？你记得？” “没算错你当年还穿开裆裤呢吧？” “开裆裤？他何家穷的有裤子穿吗？光屁股猴。” 眼看村民调侃起自己来，何大勇脸色不好看起来。 “和你们说正事儿，你们一个个的胡说，爱信不信。” 看到何大勇郁闷的离开了，村民们再次哄堂大笑起来。 当天中午，苏海生陪领导们吃饭，因为心里憋着气，没一会儿竟然醉了，秘书怕他发火儿，于是替苏海生解围说苏海生最近身体不舒服。 如果是以往，苏海生肯定不会接话，毕竟这可是陪领导的机会，可是今天，他怎么看这些领导都面目可憎，也不愿意继续陪酒，于是一句话不说，任由秘书把自己搀扶出了包间。 回到车上，苏海生对秘书摆了摆手。 “行了，我没事儿，领导们还是要陪好的，你回去代替我把各位领导伺候好。” “苏厂长，那你？” “有司机小王呢，你去吧。” “好吧，那您一定要注意身体。” 第650章 沈薇要回来 回到厂里，苏海生刚进办公室，司机还没来得及给苏海生泡好茶，就有人来汇报情况。 听说又退回来一车罐头，苏海生再也忍不住，直接发飙。 “滚，嫌我不够烦是吗？退就退了，汇报什么？我不知道退了吗？” 主任见苏海生撒酒疯，急忙退出了办公室。 司机急忙把水递给苏海生，苏海生一抬手直接把水杯拍了出去。 “一个个的就会给我添堵，你也滚，我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 司机急忙劝道：“苏厂长，消消气，消消气，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总会好的。” “滚。” 司机被指着鼻子骂，也知道再留下来只会刺激苏海生，于是急忙退出了办公室，去门口站着，以防苏海生万一有什么吩咐，自己也好及时进去。 看着屋内地上的水渍，苏海生抱着头缓缓的坐了下来。 他好恨，恨自己为什么当初要抢生产线的名额，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抢着申请，如果那些人没看在自己岳父的面子上，给了自己，也就没今天什么事儿了。 可是这世界上哪有后悔药可吃？ 此时回忆陆山河的话，苏海生更加无助，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在向着陆山河提醒的方向发展。 是啊，今年的黄桃收了，明年呢？ 现在通知村里把树砍了，种水稻应该还来得及。 可是老百姓买树苗的钱赔不赔？如果赔，这钱又谁来出？ 苏海生只感觉脑袋都大了，此时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往前冲，能瞒一天算一天。 至于搞好罐头厂？他已经不想了，毕竟是真的竞争不过，哪怕罐头质量真的上来了，市场也似乎没有了他们的位置。 “怎么会变长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苏海生猛的站了起来，双手用力的向桌面砸去，竟然直接在桌子上砸出两个坑。 门口的司机吓坏了，急忙冲了进来。 看到苏海生的手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司机也跟着哭了。 “苏厂长，你别这样，伤了自己嫂子会心疼的。” “疼？她疼我？她巴不得我死。” 说完苏海生再次向桌面砸去，被司机一把拉住了。 就在苏海生绝望的发怒时，何远方笑着走进了院子。 “山河，沈薇来电话了，说过会儿还打来，你快去村委会一趟。” 陆山河笑着递上烟。 “沈薇？打到村委会了？” “对啊，我说让她等会儿，这不告诉你一声吗？” 陆山河跟着何远方回了村委会，开始默默等待，毕竟沈薇打电话肯定用的是共用电话，而且现在电话也没有回拨功能，只能等。 过了几分钟电话又响起来，陆山河急忙拿起电话。 “山河？” “对，怎么想起打电话来了？” 不怪陆山河意外，虽然自己告诫沈薇别省钱，别省钱，可是沈薇依旧很节俭。 现如今市内通话都一块钱一分钟，打半小时电话，工人一个月工资没了，要是没什么紧要的事儿，沈薇怎么可能用电话？这也是陆山河没有半分犹豫，感觉过来等电话的原因。 “你让我做的实验，后来我又去实验室做过两次，我发现你的方法其实是有可能做到量产的。” 陆山河心道，这还用说吗？不能量产我就不告诉你了。 “是吗？难道你想到量产的方法了？” “对，我和老师讨论过了，现阶段的实验环境并不十分困难，当然在那之前我更希望确认一下氯化胆碱是不是真的适合饲料添加，还有具体的添加用量，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回去和你一起做一些临床方面的实验。” 对于沈薇的提议，陆山河自然是支持的，而且这也证明沈薇是真的在用心读书，毕竟具体添加的量，现在国内还没有标准。 如果沈薇能够靠实验得出结果，对于她发表论文也更加有帮助。 “行啊，随时欢迎，什么时候回来，提前通知一声，我好给你收拾房间。” “行，那我回去和老师说一声，然后请个假，其实老师已经说了，只要你这边配合，他那边就会给我假期的。” 陆山河道；“行，对了，你需要什么实验器材吗？我这边可以抽空买回来。” “不了吧？实验器材很贵的。” “想要收获，自然要投入了，几件仪器而已，只要能买来，投资也是值得的，毕竟如果你真的能模拟出量产的环境，咱迟早也得做实验，自己生产的啊。” 听陆山河这么说，沈薇道。 “行，那晚点儿我列个单子给你吧，如果能多些样本，临床实验也能更好的进行了。” 看到陆山河挂断电话，何远方笑道。 “山河，你们说的啥啊？” 陆山河道：“沈薇这不是在大学里学了一些东西，需要做实验嘛，支持一下。” 何远方笑道：“是该支持，不然大学生的心，可抓不住哦。” 陆山河知道何远方这是在开玩笑，于是再次递烟，然后回家去了。 第二天中午，沈薇就出现在了陆山河家的院子里。 看到沈薇歪头笑着看自己，陆山河直接冲上去，把沈薇抱了起来。 这可把沈薇吓了一大跳，脸瞬间红了。 “干嘛啊？被人看到多不好？” 陆山河啵的一声在沈薇嘴唇上啄了一口。 “被人看到怎么了？村里人早就说咱俩和结婚没区别了。” 沈薇脸更红了，嘟嘴撒娇道。 “我看是你自己胡说的吧？村里人怎么可能说那么难为情的话？” “不信？走，找个人问问。” 沈薇虽然知道陆山河是在开玩笑，可是脸还是不由的更红了。 “不理你了，阿姨在吗？” 陆山河无奈道；“闲不住，去饲料厂上班去了。” “上班？” 陆山河无奈道；“对啊，不上班他们就免费过去帮忙，我也很无奈啊，只要让我姐给他们发工资了。” 陆山河之所以这么安排，主要还是因为陆林山和何慧闲不住，而且给他们安排点儿活儿，也免得总是想跟着种桃树。 而且老两口拿了工资，给陆美琪和陆美琴的两个孩子花起来，底气也足，免得和自己说话都畏畏缩缩。 第651章 家的感觉 听到何慧和陆林山不在，沈薇忽然感觉院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紧紧贴在一起的小腹，一时间更是有一团火要燃烧起来一般。 尤其是陆山河紧紧搂住沈薇的腰的手，像是要把两个人融为一体，这就更让沈薇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眼神也有些迷离起来。 看着沈薇那想要躲闪又似乎避不开的目光，还有那睫毛跳动着的阳光，陆山河也忍不住了，毕竟心理年龄不小了，可是这具身体可是实打实的二十二岁的小伙子。 两人的嘴唇开始缓缓靠近，沈薇的眼睫毛快速跳动着，眼睛不自觉的闭上，就在两个人的嘴唇相距只有一厘米时，院外传来陆美琪三个孩子的打闹声。 沈薇猛的睁开眼，用力把陆山河推开。 陆山河本来就放松下来，被这一推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哥……哎？沈薇姐？你回来啦？” “真的是沈薇舅妈。” “沈薇舅妈，有个……” 陆美琪急忙抬手无助了董川的嘴巴。 “不许胡说。” 董川吐吐舌头，看着陆山河拍拍屁股站起来，疑惑的来到陆山河面前，试图从陆山河面前找到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大舅，你坐在这里干什么呢？” 陆山河尴尬道：“干活儿累了嘛，坐会儿，对了，今天有没有好好儿上课啊？” “有。” “真乖，你们赔你舅母聊天，舅舅去乡里买好吃的回来，今儿中午咱吃好吃的。” “好，我想吃鱼。” 听着孩子们一口一个舅妈，沈薇的脸红的不得了，低声嗔怪道。 “是你教孩子们这么说的吗？” 陆山河笑道：“怎么可能，他们是无师自通，好了，你先进屋坐会儿吧，我去乡里买些菜回来。” 陆山河骑车来到乡里，买了一些羊肉和猪肉，至于蔬菜，何慧在后院种的品种也多，倒是不用购买。 等陆山河回来，何慧和陆林山以及陆美琴已经回这边来了。 接过陆山河手里的东西，陆美琴嗔怪道。 “沈薇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要不是美琪过去喊我们，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陆山河笑道：“我这不也是刚刚知道嘛。” 陆美琴道；“你啊，行了，我和妈去做饭，你们两个去楼上说会儿话去吧。” 说完陆美琴对孩子们道。 “好了，别缠着你舅妈了，过来帮妈择菜。” 何慧也明白陆美琴是什么意思，放开沈薇的手道。 “对，你们去楼上说会儿话，好久没见了有很多话要说吧？” 沈薇急忙道：“没有，我们已经说了一会儿了，我去厨房帮忙吧。” 陆美琴笑道：“你的厨艺还有待进步，今儿你就别掺和了，以后提高一下厨艺再说。” 陆山河知道这是家里人在给自己创造机会，可是他知道这次沈薇回来，他们独处的机会多的是，倒也不在乎这一会儿，于是道。 “行了，沈薇你还是和孩子们玩儿吧，我去厨房帮忙，很快就好了。” 走进厨房，陆美琴直给陆山河使眼色。 陆山河笑道：“沈薇这次回来是做实验的，最少要待一个月，急什么。” 陆美琴松了口气。 “回来一个多月？做啥实验啊？” 陆山河道；“她这不是在学校一边学习一边帮我完善饲料配方嘛，最近她经过实验做出了一种叫职务调节剂的东西，回来用鹌鹑什么的做做实验，对了，姐，谁家母猪最近要下崽儿知道吗？” 陆美琴摇了摇头。 “我整天在厂里，还真不清楚，不过下午我可以帮你问问。” “那算了，还是我自己问二牛他们吧，行了，你也累半天了，我来吧。” 陆美琴道：“我不累不干啥活儿的。” 没过一会儿，沈薇带着孩子们进来打下手，陆山河也不客气，让她们帮忙择菜，洗菜。 很快一顿饭做好了，大家纷纷落座，何慧不停的把肥肉夹进沈薇的碗里。 “这肥肉可香了，多吃点儿。” 陆山河多少有些无语，虽然这个时候的猪普遍偏瘦，肥肉也少，的确也香，可是吃多了也是会腻的。 “妈，沈薇又不是外人，我做了那么多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就行了。” 何慧道：“要是你给沈薇夹菜还轮得到我？” 陆山河有些无语的夹起一团青菜放进沈薇碗里。 “来补充点儿维生素，对皮肤好。” 沈薇噗嗤一声笑了。 陆美琴道；“你这孩子，有肉让沈薇吃青菜？” 陆山河道：“这方面沈薇比咱们更有发言权，营养要均衡才行，肉虽好可不能吃太多，不信你问沈薇。” 沈薇急忙道：“阿姨，山河说的对，肉也不是越多越好，而且吃肉要肥瘦都吃才行，我自己来就行。” 说完沈薇生怕何慧还给自己夹菜，急忙主动夹了一块红肉。 结果陆美琴又直接动筷子，给沈薇挑了几块红肉。 看着沈薇大半碗肉，陆山河自然很是无语，低声道。 “吃不了可以剩下。” “没关系，能吃。” 一顿饭吃完，沈薇又撑得难受，心里又感动。 何家的态度和学校里完全不同，在这里她感受到的是热情是体贴，是那份马上要和陆山河结合后先一步到来的亲情。 从十几岁父母去世，她来红星公社下乡，她就再没感受过如此纯粹的亲情了。 看到沈薇要洗碗蹲不下身子，陆山河忍俊不禁，直接接过了沈薇的碗。 “都说了吃不下就别吃，剩下的可以喂小黄嘛。” 沈薇问：“小黄？” “新抓来的小奶狗，在饲料厂那边养着呢。” 听到小黄陆美琪笑着跑过来。 “沈薇姐，小黄可好玩了，大家都喜欢它，都给它吃的呢，饲料厂那边儿，大家中午吃不完的都给小黄吃了，吃的可胖了。” 沈薇笑道：“行，那下午我也去看看小黄。” 陆山河道：“现在就去吧，溜达溜达，消消食，下午好开始拌饲料啊。” 陆美琴听到了，责怪道。 “沈薇刚回来就让沈薇干活儿啊？沈薇别听他的，先休息两天再干活儿不迟。” 第652章 要买一些猪仔 沈薇自然不可能真的休息两天再开始，于是让陆美琪带路，四个人往饲料厂去看小黄去了。 半个多小时后，沈薇一个人回来了，喊了两声发现陆山河不在，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摩托车的声音，沈薇出门一看，果然是陆山河。 把后座的十几个脸盆拿下来，陆山河道。 “拿来拌饲料用，去买了几个家伙，怎么样，感觉如何了？” 沈薇笑道：“好多了，那我们现在就去李二牛家做实验？材料在我背包里我去拿。” 陆山河道；“不急，咱还得去买猪呢。” 沈薇道：“你认真的啊？鹌鹑就行了，没必要拿猪做实验吧？” 陆山河笑道：“鹌鹑是家禽，猪是哺乳动物，两码事儿，都做一下实验更准确嘛，再说了，猪长大了下次咱还不用买猪肉了呢，过年杀来吃。” 让沈薇上车，陆山河带着沈薇直奔杨洪涛家。 听说陆山河让自己开三轮去拉猪，杨洪涛二话不说就回院子拿来摇把，骑着三轮车跟在了陆山河身后。 来到隔壁村，三个人把车熄了，来到打听到的人家，还没进院就听到隔壁猪圈里哼哼唧唧的声音，来到猪圈旁一看，果然九头小猪正追着母猪在圈里跑，看样子已经有一个多月大了。 “刚好，这个阶段长的最快。” 杨洪涛道；“山河，怎么想起来养猪了？怕伯母闲不住啊？” 陆山河笑道：“不是怕他们闲不住是我闲不住。” 正说话间，一个农村妇女走了出来，她并不认识陆山河倒是认识杨洪涛。 “呦，这不洪涛吗？想捉猪啊？” 陆山河笑道：“婶儿，这猪怎么卖啊？” 妇女笑道：“这还不到月份呢，刚满月，没打算卖呢。” 养母猪的人是清楚的，现在小猪仔一天一个样，晚两天卖就能多卖好几毛钱，自然是不愿意出手的。 陆山河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拿下，想了想道。 “这样吧，这九只猪仔我都要了，咱也别称了，一只三十块你要是卖我就都要了。” 听到陆山河都要了，妇女刚想推托，一听三十块一只，顿时愣住了，哪怕她再养一个月，一只猪仔的价格也不可能卖到三十。 如果陆山河真的三十一只要的话，那自己还能剩下不少粮食呢。 “真给三十？” 杨洪涛笑道：“婶儿，山河说三十那肯定三十，而且给现钱。” 妇女大喜。 “原来你就是陆林山的儿子啊，都这么高了，听说你最近开了个饲料厂是吧？” 陆山河笑道：“对啊，我们的饲料猪吃了也能长的很好，您下次家里的猪怀了崽儿可以吃点儿，下的猪仔就更好了。” “行，那有功夫我买点儿看看，这九只你真都要了？” 陆山河笑道：“车都开来了，都要，咱就别过称了，要是您同意，我把钱给你，咱就捉上车就行了。” “行，你们说了算，他爹出来帮忙捉猪。” 看到妇女跑回院子喊人，沈薇道。 “山河，没必要养这么多吧？” 陆山河笑道：“分几组嘛，而且过年洪涛啊，二牛啊都加起来九头猪也不多。” 杨洪涛笑道：“我可记住了，到时候可别少了我家一头。” 很快村民就出来捉猪，把猪捉住，陆山河和杨洪涛带来了绳子，把小猪的腿绑好，丢上了车。 沈薇虽然也见过杀猪，可是见的不多，此时听着那杀猪一般的嚎叫，心里难免有些不太舒适，只好去旁边眼巴巴看着车上打滚的小猪仔就这样即将远离自己的父母，一时间竟然有些伤感。 很快九只猪仔就都捉到了车上，和村民打了招呼后，这才去了李二牛家。 之所以选李二牛家，是因为李二牛家的猪圈如今闲置了下来，而且鹌鹑蛋实验也要在李二牛家做。 来到李二牛家，李二牛已经把猪圈大致的清理了出来，把里面放着的秸秆也都搬了出来。 “买这么多？” 陆山河笑道：“做实验嘛，多点儿正常。” “这要是养大了猪圈怕是不够啊？要多建两个吗？” 陆山河道：“不用，暂时就这样吧，一个月后再说，你拿把剪刀来。” 听说陆山河要剪猪耳朵做记号，沈薇有些不忍道。 “山河，给他们身上写字就行了吧？没必要剪耳朵。” 杨洪涛笑道：“这很正常，猪嘛皮糙肉厚，很快就好了。” 陆山河当然知道沈薇这是善心泛滥了，想了想道：“那就直接给猪脑袋上剃点儿毛吧，反正一个月内也能认出来。” 听说要换剃刀，李二牛也没多问，刚好家里有，于是把剪刀放回去又拿了剃刀回来。 陆山河在猪肚子两侧剃出一个一字，这才把猪仔放回猪圈，然后以此类推，给九只猪仔都编好号后，这才又去了后院。 几个人腾出几个笼子，陆山河选了一些出生不久的同一批鹌鹑，分几个笼子装好，初期准备就算是完成了。 “今儿，二牛就帮忙喂一下，随便喂什么都行，从明天开始由我和沈薇来喂这些鹌鹑和猪仔就行了。” 都安排好后，陆山河告诉杨洪涛和李二牛今晚去自己家吃饭，直接被杨洪涛拒绝了。 “我就不去了，春花最近脾气大的很，我还是回去伺候着吧。” 陆山河笑道：“行，孕期嘛，脾气大点儿正常，该忍就忍着。” 杨洪涛笑道：“能不忍吗？家里现在就我地位最低，我们一家子都围着她转，行了，我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说完杨洪涛出门摇车，离开了。 李二牛自然是答应了下来，毕竟冠冕堂皇的理由见陆美琴，他是十分乐意的。 当天晚上，一家人其乐融融，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晚上，陆山河还是住在了楼下，而沈薇则是去楼上的房间。 看着屋内明显打扫过，而陈设和过年时一般无二，沈薇自然十分感动，甚至感觉有些内疚。 毕竟她距离毕业最少还要两年，就这样让陆山河等两年，似乎有些过于残忍了。 第653章 上山散步 次日一早，吃过早饭，陆美琴带着父母去了饲料厂，而陆山河和沈薇则是把氯化胆碱以不同的比例掺进饲料里，然后直奔李二牛家。 看到陆山河来了，李二牛自然是过来帮忙。 三个人先是喂了鹌鹑，然后才来到猪圈旁，而小猪仔们已经开始哼哼唧唧的要食吃了。 沈薇道：“这怎么喂？” 陆山河道：“当然是先捉起来称重了，二牛把称拿来。” 李二牛把称拿来，陆山河下去亲自捉猪，一一称重后，让沈薇进行记录。 记录完毕后，陆山河先把三只猪仔放回去，然后拿了三份饲料放进了猪圈，三只猪仔闻到食物的味道，直接冲过来，疯狂的吃起来。 看着脸盆直接被撞翻，饲料撒出去，陆山河有些无语。 李二牛道：“还得是石头槽子才行，你这太浪费了。” 陆山河道：“不止浪费，还有一个问题，这三只猪吃的不一样多啊。” 沈薇道：“那怎么办？一只一只来喂吗？” 陆山河道；“还是得分开才行。” 李二牛道；“要不用笼子养？” “用笼子倒是可以，不过鹌鹑笼子怕是不行，这猪崽儿没几天就把笼子拆了。” 最终陆山河还是让李二牛先随意喂一喂，而他则是去乡里找人去做笼子。 眼看着陆山河这边不断投入，沈薇有些不好意思。 “山河，要是太麻烦就算了，我觉得光是鹌鹑的实验记录也够了。” 陆山河道：“怎么能放弃呢？猪是猪，鹌鹑是鹌鹑，再说了，这也是为自己做实验，花点儿钱是应该的。” “可这都快花了一千块了。” 沈薇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她只是想到陆山河这里有鹌鹑，做实验会很方便，但是她没想到陆山河竟然还要拿猪仔做实验，除了买猪的钱，光是做笼子就又花了好几百，加起来快一千了。 “这叫研发投入，才一千而已，等仪器到了，那个才是大头。” 沈薇惊讶道：“你真买了仪器？” 陆山河笑道：“对啊，我不是说了嘛，要做就要做的正规，我已经托人去买了，估计这两天就有信儿了。” 因为只观察鹌鹑的记录，沈薇和陆山河清闲下来，只待在家里两人难免躁动，让气氛忽然就变得尴尬，于是陆山河提议去山上转转。 在上一个田埂的时候，陆山河伸手拉住沈薇，然后两个人的手就没分开过，可能觉得也没人，沈薇倒是也没有拒绝。 “那些都是黄桃树吗？” “对啊，黄桃刚刚收获完，早几天咱还能摘点儿黄桃吃呢。” 沈薇笑道：“你家不是没种吗？” 陆山河笑道：“是没大面积种，屋后就有一棵，种来自己吃嘛，可惜你回来晚了。” 两人说话间，听到似乎有什么动静，于是急忙看了过去，发现什么也没有，这才又往山上走去。 直到两个人走远了，何大志这才从不远处的桃树后面悄悄的走出来，一副做了贼的样子，挎着一个袋子，往山下快步去了。 何大志上山自然是来摘桃子的，虽然大批的收购已经结束了，可难免有剩下的，何大志闲着没事儿，就上山来捡漏儿，于是看到了陆山河和沈薇。 其实两个人上田埂前，何大志就听到动静躲了起来，毕竟这地又不是他家的，万一被人看到说他偷果子，那就说不清了。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竟然是陆山河和沈薇，而且两个人还手牵手，这在村里可是了不得的新闻，毕竟两个人可还没结婚呢，就这样独自上山，在何大志看来这就是有伤风化。 一路挎着黄桃回了家，何大志看到何大勇在屋檐下坐着，急忙把看到陆山河和沈薇上山的情况告诉了何大勇。 何大勇一听，忍不住骂道：“我早就看出他们两个背地里没干好事儿，简直丢咱何家的脸。” 何大志道：“哥，这和咱没关系吧？” 何大勇道；“怎么没关系？说到底何慧姓何，他们这么搞，别人能不说咱？不行，这事儿必须提前让别人知道和咱没关系。” 说完何大勇直接出门，向村口走去。 找块石头坐下，何大勇等着有人问自己话，结果没人搭理自己，这让他有些难受，干咳了两声，和身边老头道。 “二叔，今儿地里没活儿啊？” “啊，没，你不也闲着呢吗？” 何大勇笑道：“我刚从地里回来，看了看树苗儿长的啥样了，对了，你猜我看到谁了？” 老头兴致缺缺道：“看见谁了？陆林山？” 何大勇道：“陆林山现在给他儿子当牛做马呢，哪有功夫闲着，我看到陆山河了，他爹在饲料厂累死累活，你猜他干啥去了？” 另外一个村民道：“干啥去了？不可能偷砍你家树去了吧？” 何大勇笑道：“他还没那个胆子，我看到他和沈薇手拉着手往西山那边儿去了，哎呀呀……这还没结婚呢，就往深林子里钻，指定没啥好事儿。” 听何大勇这么说，众人都笑了，只不过不是嘲笑陆山河而已笑何大勇。 “山河和沈薇就差办酒席了，谁不知道？” “就是，沈薇都住陆山河家了，就是大了肚子，也没啥可说的。” “你这当舅舅的是真没啥事儿说了，大伙儿都知道的事儿，你说个啥？先不说人家可能就是说山里溜达溜达，就算真的干啥去了，小年轻的有什么不能干的？你当年和李翠花不也在场里的柴草垛被人看到过吗？” 何大勇本来是想造陆山河的谣言，没想到众人竟然翻起了自己的旧账，一时间尴尬万分，起身又回家去了。 陆山河自然不知道何大勇在村头造自己的谣了，此时他正和沈薇坐在山头上，看着下面一块块纷杂交错的水田。 “真美，以前从没注意过，原来在山上看二大队竟然是这样的。” 陆山河笑道：“是啊，我以前也没注意过原来坝子这么漂亮，一块块水田就像是山水画。” “你真的只是初中毕业吗？总感觉你懂的好多。” 第654章 实验很成功 沈薇的问题是让陆山河为难的，毕竟重生这种事儿，先不说自己方不方便讲，就算讲了，沈薇能相信吗？ 折了一根狗尾巴草放在嘴里，陆山河缓缓的躺在了草地上，草很厚，厚的像是新买的棉褥子。 沈薇见陆山河不回答，也试着躺下，柔软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轻声哈出一口气，可能是觉得这一声啊，有些怪异，沈薇偏头去看陆山河，发现陆山河似乎没什么反应，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沈薇觉得陆山河不会回答自己问题的时候，陆山河忽然开口了。 “沈薇，你说这世界上有来世今生吗？” 沈薇一愣，笑了。 “除四旧才多少年？你还信这个？” 陆山河笑道：“只是好奇而已，你不是说我懂的多吗？我对这方面总是有种错觉，人不但有前世今生，而且人的一生其实是被人撰写的，那位执笔者，如果想他甚至可以把一个人的人生推倒重来，替他重新谱写他的人生。” 沈薇咯咯咯的笑起来。 “这种思想可不对，社会主义新青年，都是唯物主义者，反正我是不相信的，人只有一生，也没有灵魂，死了就死了，所以我们要珍惜当下，如果人有来生，有来世，那何必要奋斗？下辈子投个好胎，不比奋斗更容易吗？” 陆山河笑道：“你看，你还说我懂的多，我在你这大学生面前，不但懂的少，而且还是个脑子里有封建思想的落后分子呢。” 沈薇扭头，两个人四目相对，沈薇从陆山河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嘲，忍不住撇嘴道。 “哪有，但是对于饲料这方面你就比我懂的多啊，而且我总感觉当初做实验的时候，每一步都是你在引导我，不然实验哪有这么顺利？” 陆山河道：“怎么可能？明明是你自己按照自己的知识一步步进行，我只是提出了一些不成熟的建议而已，毕竟我想要这方面的东西，也是了解过一些的，我也只是把我的需求说出来而已。” “好吧，我相信你了，不过你在我心里还是十分厉害的。” 说完沈薇重新看着天上飘过的白云，声音低了几分。 “其实要是有来生也不错，相爱的人就可以世世在一起了。” 陆山河没有反驳，只是看着天空，把嘴里的狗尾巴草，换到了另外一边儿。 两天后，乡里做的铁笼子送到了李二牛家，县城那边的买的几种仪器也送了过来，听说光是仪器就花了，一万多块，沈薇又是心痛又是感动。 “山河，这太奢侈了。” 陆山河笑道：“你看，又分不清了，这仪器买来是资产，即便你以后去上课了，咱也能留下做检测嘛，毕竟如果可以以后咱也要自己生产的，即便自己不能生产，买了别人的最好也要做一下检测，才能放心嘛。 “就你会说，那现在我们先做什么？” 陆山河道：“当然是先去喂猪了，你带来的植物调节剂，能喂几天，实验不急，而且那几头猪仔一天一个样，拖不得。” 确定了方向，两个人去找李二牛，李二牛已经把九头猪仔分九个笼子安置好了。 为了达到实验目的，陆山河直接打开笼子，用手端着盆让猪仔吃，免得猪仔把盆拱翻了，造成浪费。 等都喂完了，沈薇才回过神来。 “山河，坏了，忘了称重了。” 李二牛急忙道：“没有，山河刚才交代过了，猪仔早上也还没喂，这是称重的数儿我记下来了。” 看着李二牛记下了数据，沈薇这才长长松了口气，然后又和陆山河去查看鹌鹑的情况。 李二牛道：“这鹌鹑不用称我都看的出来，比那边的长的好。” 陆山河笑道：“光看可不行，要如实记录体重，还有第一次产蛋的时间，产蛋开始后，还要看数量，这些都要如实记录。” 李二牛笑道：“我就那么一说，你让我咋办，我就咋办。” 再次一一记录后，陆山河和沈薇才回家，整理数据。 数据整理完成，陆山河和沈薇开始做实验，再次提取录化胆碱，为之后的实验做准备。 日子一天天过去，本来可以轻松一些，但是眼看着氯化胆碱的效果愈发明显，沈薇却不肯休息，哪怕实验器材的生产能力有限，她也尽可能的帮陆山河多做一些。 而这种行为，无疑让两个人的感情再次升温，如果不是陆山河最终克制住了，恐怕两个人已经越过了最后一步。 陆山河倒不是圣人，但好歹也是重活一世，年轻身体的冲动他还是能够克制住的，毕竟沈薇毕业可能还需要两年多。 万一沈薇后悔了，对两个人都没有好处，毕竟这一世陆山河可不想再让自己的感情一地鸡毛。 终于为期一个月的实验结束了，根据陆山河和沈薇的实验结果来看，一定比例的氯化胆碱的添加能让鹌鹑的生长周期缩短五天左右。 而猪仔那边，没有饲料添加的猪仔平均体重，比添加少量添加剂的三只猪仔少三公斤左右，而按照陆山河推荐的量添加的饲料饲养的三只猪仔更是比没吃添加猪仔增重高出八公斤左右。 这可是一个月的数据，如果按照半年周期来算，这个数值堪称恐怖。 看着手里的实验数据，哪怕之前就已经算出了大致结果，沈薇还是难以置信。 “山河，没想到这植物调节剂这么有用，你到底从哪儿看到的啊？我真的很好奇。” 陆山河道：“报纸上啊，好久以前的报纸了，这玩意国外不是早就发现了吗？” 沈薇道：“可是国外没量产啊，那你怎么想到要量产的？” 陆山河道：“这算什么？咱亩产过万的时候不就是敢想吗？” 沈薇给陆山河一个白眼，在基层待过的她，哪儿不明白亩产过万根本就是个笑话。 “算了，不理你了，我去写论文了。” 陆山河笑道：“别生气嘛，我现在既然做饲料，肯定要多了解这方面的东西了，再说了，这不是有你吗？” 第655章 同学的讥讽 当天沈薇就写好了论文，当她提出次日离开的时候，陆山河也没挽留，而是直接送她去县城。 “车站在那边。” “我知道啊。” “那你这是去哪儿？” “当然是去百货商场了，你看看你这两身衣服，这些天又是喂猪又是喂鹌鹑，又是做实验的都脏了，去买几身新衣服。” 沈薇一听又买新衣服，急忙道。 “别了吧，你上次给我买的衣服我还没穿呢。” “知道你不喜欢那些衣服，这次咱买的保守一些。” 一个小时后，等沈薇从百货大楼出来，已经是焕然一新。 “好几百啊，你就算现在赚钱了，也不能这么花啊。” 陆山河道：“怎么？赚钱了不花留着干嘛？现在生活越来越好了，工资也上涨的快，钱存起来才不叫钱呢，花出去手里多了东西才是实实在在的，对了，有时间你了解一下通货膨胀，就知道这年头存钱的都是傻子。” 沈薇被陆山河说的无语，只能无声抗争，不过心里却美滋滋的，毕竟哪个女人真的会讨厌男人为自己花钱呢？ “要不我骑车送你回市里？” 刚刚跨上摩托车后座的沈薇被吓到了。 “疯了你？三百多里地呢。” “其实骑行一下也没什么嘛。” “切，油钱也很贵的好不？送我去车站，你要真骑车送我回去，我，我就不理你了。” “行，车站。” 把沈薇送到车站，陆山河一直等沈薇离开后，这才骑车离开。 目送陆山河离去，沈薇心里有些失落，有有些甜蜜。 当天中午，沈薇就回到了农大，回到宿舍，发现没人不由的松了口气。 自从实验室的事情发生以后，她就被同学们孤立了，尤其是柳叶更是经常对沈薇恶语相向。 沈薇在基层当过干事，什么人没见过，慢慢儿也就习惯一个人了。 当然习惯归习惯，可是被人指桑骂槐的孤立，总归不会太舒服，此时这种状态对沈薇来说才是最好的。 可是显然沈薇的期望落空了，她这边才刚刚把包放下，柳叶和另外一个室友就回来了。 看到沈薇又穿上了新衣服，柳叶刚买的裙子顿时不香了，虽然说样式挺新颖的，可是沈薇身上那大大的标志，恨不得把我穿的是名牌写脸上，这怎么能不让柳叶恼火？ 当然另外一个室友也有点儿自卑，沈薇刚来上学的时候穷成啥样了，这才一年而已，自己都穿不起的名牌，都挂身上了，如果说上次是偶然也就罢了，可你沈薇不能次次穿名牌，还都是新的吧？ “呦，这不沈薇吗？我以为你退学了呢？怎么又回来了？” 沈薇知道只要自己接话，柳叶还有更难听的，干脆不理。 另外一个室友道：“沈薇，谁给你买的衣服啊？这衣服可不便宜啊。” 沈薇淡淡道：“朋友。” “朋友？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朋友？” 柳叶道：“就是，啥朋友这么好，好几十的名牌都穿上了。” 沈薇皱眉不想解释，干脆开始收拾东西。 拿出两件衣服，沈薇才发现里面竟然还塞着一个信封，抽出来一看，竟然是三百块钱。 “呀，这么好的朋友？不但给买衣服？还给钱？” 柳叶眼红的不得了，牙齿都咬上了。 “那得有好几百吧？这朋友可真不简单啊。” 沈薇微微皱眉，她知道说什么两个人都不会听的，干脆把钱放兜里，拿出书转身出去了。 等沈薇走了，柳叶的口气再也没了半分掩饰。 “怎么样？我就说她卖肉去了吧？你还不信。” “我以前也只是觉得她看上去老实，觉得不可能，看来我还真的看走了眼，那一沓有四五百吧？” 柳叶八卦道：“岂止四五百？我看得有六七百，我说，她肯定被老板包养了，说不定这一个月根本就不是回家探亲，估计有了孩子去处理了，这些老板哪个没老婆？她想给人当老婆人家能要？” “说的有道理，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人，而且她请假之前我看着脸色就不好，说不定真是这么回事儿。” 柳叶道：“要不咱去举报她吧，咱农大的名声可不能被她给败坏了。” “啊？这不好吧？又没有证据。” “她手里的钱和穿着的衣服不就是证据？还要什么证据？” 很明显同寝室的女生还没柳叶那么丧心病狂，最终拒绝了柳叶的提议，这让柳叶心里不免又添了几分怨气。 很快沈薇就又把同寝室的三位女生都得罪了。 为了避开同寝室三个女生的冷言冷语，沈薇每天一早就起床去上自习，然后白天几乎不回寝室，晚上更是关灯之前才回寝室。 可即便这样小心翼翼的避开，麻烦还是找上门来，这天沈薇回寝室发现寝室里没人，以为三个人去厕所了，就没有关灯，直接躺床上休息了。 可能是因为最近查资料学习强度太高，熄灯铃响了都不知道，直到沈薇被人推醒，沈薇才知道三个室友没回来。 “同学，他们三个呢？” 沈薇被手电照的睁不开眼，好久才回过神来，发现三人的被子都叠的好好儿的。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这个寝室的学生？” “我，我是，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见沈薇似乎的确不知道，女老师道。 “行了，睡觉就把门关好，他们三个回来后，告诉她们去教导处一趟。” 女老师来到门口，见沈薇还在床上坐着，于是道。 “行了，过来把门闩好吧。” 沈薇答应一声，趿拉上鞋谢过老师后，找来一个东西，轻轻的挡在了门后，这样只要风不是太大，门就不会开了。 重新躺好，沈薇一时间也睡不着，替三个舍友担心起来。 就这样大约到了凌晨三点，门吱扭扭的被轻轻推开了，同时传来的还有轻微的脚步声。 看到沈薇坐了起来，柳叶明显被吓了一大跳，嫌弃道。 “干嘛？吓唬人啊？有病。” 第656章 沈薇被举报了 沈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把情况说了一遍。 听说让自己明天去教导处，三个女人顿时毛了。 “沈薇，你故意的吧？” “就是，你不知道咱的门不好关吗？你为什么不把门闩上？” 沈薇有口难辨，解释道：“我以为你们只是去厕所了，很快就回来，这几天我也累了，躺下就睡了。” “就是故意的，我才不信你有那么累。” “就是，学习能累的听不到熄灯铃？” “那为什么我们回来后门就不开了？你是故意开的门让老师进来的吧？” 沈薇道：“我给门后放了东西挡住了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其中一个同寝女生听柳叶骂的声音越来越大，于是道。 “行了，我们也不想听你解释，你不就是想让我们去教导处嘛，你成功了，不过以后你最好注意，别犯什么错误，柳叶别骂了睡吧。” 柳叶还想再骂几句，听到这番话，也不再说话了。 要问三个女生为何这么晚回来，这就要从柳叶这儿说起了。 被沈薇刺激的柳叶也想傍大款，听说舞厅大款多，于是有一次放学后就去舞厅附近晃悠，老板没遇到，反而遇到了几个社会青年。 本着来都来了，反正进去也不花自己钱的态度，柳叶就跟着几个人进了舞厅，这下子直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沈薇走后，柳叶每当去舞厅回来就和两个女生炫耀。 虽然另外两个女生家庭条件比柳叶好上许多，可家里人也不会让他们去舞厅鬼混，听的多了难免也对外面的花花世界有了渴望。 而今晚就是柳叶带着两个人第一次出去，可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儿。 三个人回来的时候还在讨论明天是不是还去，结果回来就被沈薇浇了一盆冷水，自然对沈薇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尤其是柳叶，更是天亮后才迷迷糊糊睡着。 上午九点，三个人打着哈欠来到了教导处。 询问了三人姓名后，教导处干事开始询问缘由。 “老师，我昨天晚上肚子疼，我们去医院了。” “对，我们去医院了。” 干事严肃道：“哦？大半夜三点去医院？” “老师，真的，我肚子疼的厉害，就让她们陪我去了趟医院。” 啪。 干事用力一拍桌子。 “当我是傻子？去医院？医院的收据有吗？大夫给你们开的什么药？” 柳叶嘴硬道：“治肚子疼的药。” “说名字，来我听听，到底是什么药，治的又是什么肚子疼？” 眼看三人回答不上来，干事生气道。 “你们是新一代的知识分子，是未来国家的栋梁，不要忘了，你们可是各个县市的人才，国家现在有多缺人才？这么好的机会你们不好好儿把握，大晚上的出去鬼混，你们的父母知道了会有多难过？” “撒谎，还撒谎，敢做不敢当？有胆子出去玩，没胆子承认？都给我过来坐下，每个人写一份检讨，不许说话，要是写的不一样，就是全校通报。” 三个人心里这个恨，虽然坐下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无从下笔，可是靠眼神交流能有什么结果，最后三个人无奈只好把出去玩的事情写了一遍。 看完检讨书，干事痛心疾首的拍着检讨书道。 “这次我就不追究了，如果有下次，我绝不姑息，知道了吗？” 柳叶此时脑子一热，直接举起手来。 干事道：“怎么了？你又肚子疼了？” 柳叶道；“老师，我要举报沈薇。” “沈薇？谁啊？” “我们寝室的同学。” 干事冷冷道：“怎么？你要举报她什么？这事儿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柳叶道：“我们出去舞厅玩儿是我们不对，但是沈薇傍大款和有妇之夫不清不楚，还拿人钱，这种败坏风气的人，比我们犯的错误更大。” 干事皱眉道：“柳叶同学，乱说话可是要负责的。” 柳叶道：“不信你问她们。” “老师，沈薇肯定被人包养了，以前她多穷啊，现在不但穿名牌，花钱还大手大脚的，一顿饭都吃好几块钱。” “对，她没父没母，不靠卖肉，没有傍大款，哪儿来的钱？” 王干事生气道。 “这就是你们的证据？” 柳叶道：“不止，她还有件衣服可露骨了。” “对，我也见过，穿上膝盖都露出来了。” 眼看三人明显这是在报复，干事直接道。 “没有实质证据就不要乱讲，你们这是造谣。” 眼看干事不管，柳叶又道。 “好，她人品老师不管，她打扰我们休息您总要管吧？” “她怎么影响你们休息了？” 柳叶道；“她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如果她起来也就罢了，可是她洗脸偏要在宿舍洗，还洗的很大声，放东西像是摔东西，故意把我们吵醒了，就溜之大吉。” “对，她晚上打手电看书，有时候还点蜡烛，要不是她搞的我们睡不着我们也不会出去玩儿。” “还有，她都一个月没扫过地了，都是我们三个在扫。” 造谣一旦开了头，就很难回头，三个人直接把自己的坏毛病往沈薇身上安，反正现在沈薇也不在这儿，能泼脏水就泼，反正自己已经被沈薇给坑了。 干事见三人说的义愤填膺，于是一一记录下来。 “行了，具体我会核实，如果情况属实，我们也会批评她的。” 等三个女生走了，干事看着手里的材料觉得情况有点儿严重，于是直接把三个人的材料，直接送去了农学系主任的手里。 农学系主任名叫方华生，六十年代曾经在国外留学，后拒绝国外的高薪待遇回国，运动期间被下放到江州市农场放牛，平反后才来江州是农大任教，现如今正是农学系的系主任。 看着手里的所谓举报材料，方华生微微皱眉，曾经被冤枉的他，本能的就看出这根本就是谣传，而且沈薇的情况他也知道一些，毕竟沈薇请假时也是他批准的，他自然也知道沈薇这一个多月是干什么去了。 “王干事，这事儿怕是有问题吧？” 第657章 造谣三人组 干事急忙道：“我也觉得有问题，但是同寝室三个同学联合举报，即便真的是谣言，我也觉得应该重视起来，这才来找您的。” 方华生点点头。 “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这事儿就不用教导处插手了。” “行，那我就先走了。” 干事刚刚离开，门口传来敲门声。 “请进。” 看到沈薇拿着本子走进来，方华生心道，这干事真不靠谱，自己明明说了不用插手，还把沈薇给叫来了。 其实按方华生的想法，这不算什么大事儿，沈薇也没什么问题，自然是打算把事情压下来，进行冷处理，此时见沈薇来了，心里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安慰沈薇了。 “方教授，王教授让我来找您，这是我新写的论文，还有这一个月的实验详细数据。” 方华生一愣，笑了。 见方教授看着自己笑，沈薇顿时有些尴尬，急忙擦了一把脸。 “教授，我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方华生急忙摆摆手。 “没有，只是我刚好想找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咱先看论文吧。” “哦，好。” 沈薇松了一口气，急忙把论文递给方华生。 方华生看的十分仔细，看完论文又仔仔细细的看了实验数据。 看到方华生没有什么表情，沈薇心里不由的开始打鼓，毕竟方华生可是国外留学回来的，这种大咖，自己以前别说是来提问了，远远看一眼都觉得要骄傲一番。 终于方华生看完了，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不错，非常不错，这才是学者该有的态度，比上一次的实验详细了很多，也有了真实的数据做支持，不过嘛，还有一些瑕疵，这几处用英文标注更容易发表，当然这只是表达上的一些小瑕疵，至于其他地方，这里……” 沈薇认真听着，拿出笔一一记下，这个行为更是得到了方华生的认可，看沈薇也更加顺眼了一些。 整篇论文说完，沈薇已经密密麻麻记了三页，而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来，笔记给我。” 沈薇有些惊慌道：“教授，我刚才记的比较乱，还没整理呢，您时间这么宝贵，我已经浪费了这么多了，我改好再拿来给您看吧。” 方华生笑道：“不用，你记的这些只有一部分是关于这篇论文的，其他的暂时用不到，我帮你勾出来，这样你改起来也会更快。其余的你只需简单了解一下即可，日后用的到的时候有个印象也好查资料或者修改。” 沈薇十分感动，她是真的没指望方华生这样的人，能如此细致的教自己。 其实沈薇的感觉是对的，平日里别说是学生了，就是教授来讨论问题，方华生都是有架子的。 不过今天自然是不一样的，一来沈薇是真心实意的在做学问，这让方华生感觉自己算是遇到了知己，第二就是这篇论文很重要，即便最后不能署名，光是出一份力也足够方华生感到骄傲了，所以这才格外用心。 “行了，这样就容易多了。” 沈薇接过论文和笔记，急忙道谢。 “谢谢方教授。” “客气了，对了，我听说你在寝室里有些同学矛盾？” 沈薇不想给方华生添麻烦，于是道。 “也不算什么麻烦，我自己能处理好的。” 方华生点了点头。 “行，我相信你的个人能力，毕竟你也在基层待过，不过真要是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记得告诉王老师告诉我也行。” “记得了，谢谢方教授。” “嗯，去吧。” 此时方华生也好，沈薇也罢，还是低估了嫉妒的破坏力。 等沈薇当天下午回寝室的时候，就连女寝的生活老师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鄙夷，对于沈薇的招呼直接无视，还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这一幕让沈薇尴尬的同时心里更加难受了，毕竟自己和生活老师可没有什么矛盾，而且自己每次出入两人还互相打个招呼。 可是现如今竟然变成了这样。 回到寝室，柳叶三人果然在寝室内，见沈薇回来直接对沈薇冷嘲热讽。 “沈薇，你能量挺大啊？” “听说你在方教授办公室待了一个多小时？不会是连方教授都不放过吧？” “哎呀，人家沈薇多漂亮啊，方教授这么大年纪了又没个老婆，沈薇奉献一下怎么了？” 沈薇终于听不下去了，她是真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连系主任都敢污蔑。 而且如果自己真的关门在里面也就罢了，可问题是方华生为了避嫌，沈薇习惯性反手关门后，方华生还让沈薇把门打开了的。 毕竟方华生以前的确也被整怕了，在这种细节上做的十分到位，生怕被人抓住小辫子。 可即便这样，竟然柳叶三个人也能造出这种谣言来。 “你们过分了，我和方教授只是讨论论文而已。” 柳叶阴阳怪气道；“呦呦呦，方教授怎么不喊我们讨论论文啊？” “就是，我听说就是老师们请教方教授问题都不一定能请教的到，能和你谈一个多小时？骗鬼呢？” “哎呀，有些人的身子就是闲不住，伺候了老板伺候教授，也不怕用烂了。” 沈薇是真的生气了，如果这是在红星公社，估计她都要忍不住去拿公社的枪了。 能把沈薇这么好脾气的人气到这个地步，三个人的可恶程度已经可见一斑。 看到沈薇眼神忽然有了杀气，那以前干过农活的手，因为用力青筋暴起，灵婉两个市里的女生有点儿怕了。 可是柳叶虽然也被沈薇的眼神吓到了，可依旧梗着脖子看向沈薇。 “怎么？想打人啊？你打我一个试试。你干得不许别人说了？我呸，卖肉的臭婊子。” 可是想到方华生对自己的谆谆教导，想到事情闹大了，自己的论文都有坑胎死腹中，沈薇深吸一口气。 “清者自清，你们最好不要造谣，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看到沈薇眼神中杀意退去，柳叶的气焰瞬间上来了。 “怎么？不是很牛吗？不是要打人吗？你打我一个试试。” 第658章 风言风语 看着来到自己面前的柳叶，沈薇是真的想揍她一拳，就像当初那个男知青抢自己窝头一样，一拳打的对方满脸开花。 可是沈薇知道这不是那个时代了，而且这里是学校。 “再造谣我会如实告诉方教授，你们造谣我个人可以，请不要给不相干的人抹黑。” 柳叶道：“怎么？你们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还不让人说了。” 沈薇冷冷道：“你们可以试试，看到时候教导处会怎么处置。” 其他两个女生也知道自己是造谣，急忙道。 “柳叶，好了，和这种人说什么？” “就是，为了她不值得。” 柳叶其实也怂了，刚才造谣也不过就是逞口舌之快，现在想想造系主任的谣，的确是不理智的，万一沈薇真的去告状，这学还上不上了？ 沈薇本来以为寝室没人回来想改论文的，这么一闹，寝室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于是拿着东西离开了。 看到沈薇走了，柳叶隔空对着楼道啐了一口骂道。 “什么东西，靠卖肉还不让人说了。” “行了，少说两句吧，哪有人开着门干坏事儿的，大白天，这种话以后还是别说了，万一被人听到不好。” 柳叶撇撇嘴，没再言语，转身又开始编排沈薇给人当小三跑去楼道宣扬起来。 有柳叶这种人，很快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了沈薇这个人，而看着沈薇穿着名牌，风言风语一时间更是传的满天飞。 “哎，看那谁……” “嘿嘿，那不是天天乐夜总会的小老婆吗？” “真假的？你哪儿听来的？我怎么听说她是国营农场厂长的小老婆呢？” 有人压低声音加入了讨论。 “你们都说错了，沈薇是方教授的情人。” “不会吧？” “那还有假？据说两个人都计划领证了，你们没见两个人见面都打招呼，连普通老师都没这个待遇。” 其实不止学校的学生对沈薇误解颇深，就连某些老师都开始针对起沈薇来。 在一节生物防治课上，女老师直接把沈薇叫起来，问了一个还没教的问题。 就在所有学生一脸懵逼时，沈薇直接回答了出来。 女老师一愣，心里暗暗发狠，于是问了一个根本就不会教的问题，让沈薇来回答。 沈薇微微皱眉，因为努力的缘故，课本上的东西她都有印象，可是这个问题她从未听过，甚至是见过。 女老师见终于问住了沈薇，冷冷道。 “不知道就要好好儿学，学习没有捷径可走，人就算长的再漂亮，肚子里没有知识，即便得到了别人的好感也只是一时的，毕竟人青春是有限的，但是知识永不变质。” 一瞬间所有学生都幸灾乐祸的看向沈薇，他们哪儿还不明白，这个一直暗恋方教授的离异女老师这是吃醋了故意刁难沈薇。 毕竟这女人一直对方华生献殷勤，却总是被方华生嫌弃，现如今传出了方华生和沈薇的绯闻，她哪儿坐得住？ 沈薇从未想到自己在课堂上也会被羞辱，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最后的避风港也消失了，毕竟最近她去图书馆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看到沈薇不说话，女老师道。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沈薇低头眼泪不自觉的在眼眶里打转儿。 沈薇不许哭，他们就想看你笑话，你要是哭了，只会让他们更看不起你。 不许哭。 沈薇最终还是没能忍住眼泪。 啪嗒，两颗眼泪落在课桌上，砸出两个水花。 “谢谢老师教诲。” “哼，去后面站着听吧。” 沈薇紧抿嘴唇快步向教室后走去。 刚站没一会儿，王老师推门探进了身子，看到沈薇竟然在后面站着不由一愣，然后对讲台上的女老师道。 “李老师，方教授让沈薇过去一下。” 女老师要气疯了，冷冷道。 “王教授，这是上课时间，有什么事情下课再说。” 说完女老师愤怒的把门直接关上了。 王老师一头雾水的离开去找方华生去了。 “哦，在上课啊，那是我记错了，那就等会儿吧。” 王教授想了想道：“方教授，我觉得吧，咱们学校有必要整顿一下风气。” “怎么了？” “刚才我看到沈薇在后面罚站，上课的是李金华。” 方华生微微皱眉，风言风语他当然也难免听到一些，以沈薇的学习成绩，已经把这学期的课学的差不多了，让她去罚站很明显这是在公报私仇。 “唉，让沈薇再忍忍吧，论文发表后，谣言不攻自破。” 王教授道：“我就怕这孩子压力太大了。” 说话间，门口传来敲门声，两个人往门口一看，沈薇正笑着站在门口。 “方教授，您找我？” 看到沈薇眼角微红，脸上却是笑容，王教授直接闭嘴，而方华生也默契的没有点明沈薇笑的其实很凄美，一看就是哭过。 “对，是这样的，王教授想亲自做一组实验，然后和你的数据做一下对比，这也是为了论文的严谨程度嘛，当然为了实验的一致性，我们学校打算买一批鹌鹑过来，你看能帮忙联系一下吗？” “可，可以，那我给山河打个电话。” 沈薇听到方华生要鹌鹑的这一刻，心情莫名的好了不少，只要想到陆山河，什么风言风语她都不怕了，毕竟自己身后还有陆山河。 “那……行……” 本来还想安慰沈薇两句，方华生最终还是忍住了。 从办公室出来，沈薇直接去了校外，给二大队村支部打了电话，没人接又打了一个，终于通了。 听说沈薇要找陆山河，对方让沈薇等会儿再打来，挂断了电话。 足足过了十分钟，估摸陆山河到了村支部，沈薇这才又拨通了电话。 “山河……” “怎么了？你不舒服？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沈薇一愣，四下看去，没有找到陆山河的影子，这才想起自己打的可是江城县那边的电话。 “没有啊？我就是鼻子不太舒服。” “哦，感冒了吗？那得吃药啊。” 听着陆山河关切的语气，沈薇笑了。 “没有……你想多了，好了，电话费好贵，我直接和你说正事儿，你不许说话，听我说完。” 第659章 沈薇被欺负了 听沈薇说学校这边要做实验比对，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不就要一窝鹌鹑嘛，这个简单，明天我就送过去，对了，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我顺便给你带点儿？” 沈薇心里一阵感动，笑道。 “不用了，我这边挺好的，那明天你来的路上慢点儿。” “放心好了。” 放下电话，陆山河叹了口气，他可是听的出来，如果只是不舒服，嗓子绝对不会发出那种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所以他敢肯定沈薇一定是哭过。 “咋了？不舍得？要不我送你一窝？我那边刚好有一窝昨天刚出的。” 陆山河笑道：“不是鹌鹑的事儿，谢谢你了远方叔。” “客气啥，村里的电话，又不花钱，我听到了肯定要通知你啊。” 陆山河递给何远方一根烟，这才急匆匆回家，骑车直奔李二牛家。 挑了一窝刚出窝的鹌鹑，林秋直接把笼子固定在摩托车后座上。 李二牛好奇道：“山河，你这是去哪儿啊？” “去市里。” “啊？骑车去啊？” “对啊，不然呢。” “这都下午了，你到市里，那还不得天黑了啊？路上可别遇上抢劫的。” 陆山河一想，也是，这年头路上还真免不了有拦路的。 瞥了瞥旁边一块破木板，陆山河道。 “帮忙找块布。” “旧床单行吗？” “行。” 李二牛找来旧床单，陆山河已经拿着斧子在砍木板了。 大致砍出格枪的样子，陆山河满意的点了点头，在李二牛诧异的目光中，把木板绑了起来。 “这……这也行？” 陆山河笑道：“不然你给我找个真的？” “我家没那个，要不我去给你借一把？” 陆山河无语道：“行了，真的假的一样的，有这个估计真被拦住了，他们也得掂量掂量，再说了我今儿急着去市里呢，对了，一会儿你去我家和我妈说一声，就说我去县城几天，免得他们担心。” 说完陆山河骑着摩托车离开了。 一路颠簸来到县城，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虽然县里去市里的路好上不少，可远远没有后世的柏油路保养的那么好，这就让陆山河的速度并不能快到哪儿去。 等陆山河骑着车来到市里，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本来陆山河想直接去找沈薇，可是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 至于为什么住招待所，原因也简单，其他新建的小旅馆不安全，万一丢了钱和东西，就亏大了。 而招待所以前是公家单位，一般距离派出所不远，治安也要好上许多。 下楼吃了一些饭，陆山河骑了一路的车也累了，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而此时也才刚刚晚上十点。 而这个时间，沈薇才刚刚从学校外回来。 不是因为沈薇出去玩儿，而是学校里让她压抑，她也只好去学校附近的路灯下面去看书。 回到寝室，柳叶几个人正在说话，看到沈薇回来，一时间都散了。 沈薇这几天已经习惯了，直接回到自己床前，端起脸盆，往水房走去。 距离熄灯还有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她可以消耗在水房里，关灯前一分钟再回去，这样也能减少和三个人的接触。 可是当沈薇放下脸盆打算挤牙膏的时候，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因为此时洁白的刷毛上，竟然有黄色的污渍，很明显是有人用牙刷干过什么坏事儿。 想到自己的牙刷可能被柳叶或者其他两个人刷了鞋子甚至是地板，沈薇就感觉一阵心酸。 把牙刷冲洗干净，沈薇想了想，最终还是放弃了刷牙的打算。 拿起牙缸，仔细打量，闻了闻，沈薇已经没有了继续洗漱的欲望，只感觉胃里一阵恶心。 看到沈薇在水池边干呕，隔壁的几个女生顿时投来鄙夷的目光，那眼神就像是在说。 “这个小三不会是怀上了吧？” 看着周围那诧异的目光，沈薇哪怕内心强大，这一刻也有些坚持不住，借着洗脸的功夫，眼泪大颗大颗的混进了哗啦啦流出的自来水中。 看到沈薇用冷水忽然洗脸，旁边的女生满脸嫌弃道。 “干嘛呀，洗个脸那么大力气？都甩到我身上了。” 说话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站的有三米远，怎么就甩到你身上了？” 女生见有人替沈薇说话，鄙夷道。 “一看你和她就是一路人。” “你再诬陷一句试试？” “试试怎么了？” 沈薇急忙道；“佟佳，算了。” 佟佳冷哼一声，看沈薇的时候眼神不免多了几分怒其不争。 “你说你干嘛忍她们？咱光明正大，凭什么受他们这份鸟气？” 一个女生道：“我们可没有那玩意儿，想受鸟气找老板去啊，老板还给钱呢。” 佟佳气坏了，抄起沈薇的牙刷就丢了过去。 看到佟佳还要追过去，沈薇急忙拉住佟佳。 “佟佳，算了。” 佟佳刚要说话，才发现沈薇的声音不对。 “你哭了？” “没有。” “还没有？你声音都变了，你说说你干嘛呀。” 看着沈薇脸上湿漉漉的，眼眶里的泪水和脸上的水渍汇聚在一起，佟佳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走，咱告老师去。” 沈薇道：“不用，真的不用，你快回去吧，要熄灯了。” “不行，你这样我怎么敢回去睡觉？你和我回寝室，我们寝室今晚就我一个人。” “不行。” “为啥不行啊？” “不行就是不行，好了，你快回去吧，我没事儿的。” 沈薇知道如果自己真的不在寝室，明天柳叶三个人就会告自己，到时候自己就更说不清了。 看到沈薇一再坚持，佟佳叹了口气。 “好吧，那你千万别做傻事儿啊。” “放心好了，再苦再难的日子我都过来了，这一点儿小事儿，怎么能够打垮我？” 替沈薇擦去眼泪，佟佳拿起毛巾，想替沈薇擦脸，结果看到毛巾背面黑乎乎一片，顿时火气又上来了，要去找柳叶算账。 “好了，我洗洗就行了，不行明天买个新的。” 第660章 去购物 最终佟佳还是和沈薇一起回了寝室，既然沈薇不和她回寝室那她就赖在沈薇寝室好了，反正她是不怕。 毕竟沈薇一开始被孤立的时候，佟佳就力挺沈薇，她这种和大众对着干的性格，和沈薇忍辱负重刚好相反。 “佟佳，快熄灯了，我们要关门了。” 佟佳道：“关呗，我又没躺你的床。” “你这样被老师看到不好吧？” 佟佳道：“不好那也是我的事儿，明儿让我写检讨也是我写，用不着你操心。” 两句话把柳叶怼的没脾气，冷哼一声，翻身去睡了。 此时佟佳反而不乐意了。 “你哼什么呢？” 柳叶道：“我没哼什么啊，就是鼻子不舒服而已。” “你最好真的是鼻子不舒服，我这个人可不像沈薇一样好脾气，你们要是看我不爽就说出来，咱比划比划。” 柳叶都不说话了，另外两个女生更不敢招惹佟佳，于是直接关门上床。 等熄灯了，佟佳拉着沈薇说悄悄话，沈薇催促了几次佟佳这才不安分的抱着沈薇睡着了。 她们这边倒是睡着了，柳叶一直翻身到后半夜都还是辗转难眠，显然是气的不轻。 可是她有顶撞佟佳的心，却没顶撞佟佳的胆，毕竟佟佳可是全校第一个因为打架被通报过的女生，而且还是和男孩子打架。 次日一早，陆山河来到农大校门口，正打算去登记，直接被人给拉住了。 看到佟佳满脸杀人的表情，陆山河无语道。 “又干嘛？不知道男女收受不清？” “哼，跟我来。” 陆山河无奈，只好跟着佟佳再次来到了大学附近的公园。 “你必须和沈薇分开。” 陆山河无语道：“凭什么啊？让沈薇自己来和我说，只要她让我滚，我马上滚。” 佟佳生气道：“凭什么？就凭你把沈薇害惨了。” 陆山河皱眉道：“害惨了？到底怎么回事儿？我昨天在电话里听她似乎就哭过，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见陆山河着急，佟佳看陆山河的眼神明显友善了许多。 “走，进里面长椅我慢慢儿和你说。” “现在不能说？” “事儿多着呢，我饿死了，站着多累？” “赶紧说，说完我请你吃小笼包。” 最终佟佳还是坚持带陆山河去里面坐下，然后又整理了一下思绪才开始复述。 而这些复述时间线有些混乱，不过陆山河还是听的明明白白。 “听清楚了吧？如果不能给沈薇安全感，只能给她带来麻烦，我劝你赶紧和沈薇分开，免得她被人造谣。” 陆山河知道即便自己真的和沈薇分开这谣言恐怕也不会消散，哪怕沈薇现在恢复以前的日子，每天吃馒头咸菜，这些人也不会放过沈薇。 “行了，谢谢你和我说这些，如果我问沈薇的话，搞不好她还真的不会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你不是来给你们俩买早餐的吗？走我给你们买点儿好的。” 说完陆山河带着佟佳直接去了附近的一家包子铺，买了足足三斤包子。 佟佳吓坏了。 “吃不了这么多。” “吃不了砸狗。” 佟佳噗嗤一声笑了。 “你这人还挺有意思，学校里哪儿来的狗？” “烦人的狗也是狗，行了，你回去吧，告诉沈薇，让她好好儿洗个脸打扮打扮，我十一点左右去找她。” “啊？为啥啊？你都来了，现在不能进去啊？” 陆山河道：“当然是要解决问题了，好了，你先回去吧。” 说完陆山河直接往最近的写着公用电话的商店走去。 熟练的拨了号码，很快对面就接听了。 “喂啊？哪位啦？” “我，陆山河。” “哎呀，陆总？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你说的新饲料做出来了？” 陆山河道：“不是，有件事儿想请你帮个忙。” “小意西啦，陆总滴忙，我既然系要帮滴啦。” 陆山河无语道：“好好儿说话，你这么说我别扭。” “嘿嘿，我见那些港商都这么说的，有派儿。” 陆山河道：“你把桑塔纳租我两天用用。” “啊？用车啊？” 陆山河道：“怎么？这就不帮了？” “咳咳，别人用那我肯定不给，你陆总用，我肯定是要给的，谈钱就见外了，没有你咱也买不了洋车嘛，不过这车你可能开不习惯，反正我这几天也闲着，你说你去哪儿我拉你去哪儿。” 陆山河心想，你愿意当司机我还省个雇司机的钱呢，毕竟陆山河虽然会开车可是驾驶证还没来得及考呢。 “行，那就连人带车一起来吧，我就在农大附近，你先来接我，咱去一趟百货大楼。” “好，给我二十分钟。” 李强家就在江州市附近，这年头也不堵车，不到二十分钟李强就来了。 陆山河把买好的一条华子递给李强，李强笑着接了。 “客气了，买什么烟？” 陆山河笑着钻进副驾驶。 “你连人带车都来了，不买条烟，说不过去，走吧百货大楼。” “行，陆总说去哪儿，咱就去哪儿。” 走进百货大楼，陆山河直奔女装店，只要看着过得去的，直接报沈薇的身材数据，来一套。 一连买了十几套，把李强都看傻了。 “陆总，你这给谁买的啊？” “我未来的老婆。” “我去，这也太多了，穿的过来吗？” 陆山河笑道：“换着穿呗，穿不完还可以捐出去嘛，老板这件我也要了。” 陆山河之所以要搞的这么张狂，自然是要去堵那些造谣的嘴，你们不就是见不得沈薇穿的比你们好，学习比你们强吗？ 那我就让沈薇穿的更好，每天不重样，我让你们眼红到得红眼病。 从服装店出来，陆山河又去鞋店，买了十几双各式各样的鞋子。 李强在后面跟着，活像个下人。 “陆总，还买啊？咱是不是该下去送一趟了？” 陆山河点点头，把手里的鞋盒子摞上去。 “麻烦李哥了，我再去买副镯子，你先把东西放进车里吧，我买完就下去。” “行，那我手上这衣服你能不能拿一下，我感觉我拿不住了。” 第661章 如此张狂 陆山河在百货商场大购物的时候，沈薇和佟佳已经等在了学校门口。 “沈薇，陆山河说了，要十一点才来，咱回去吧。” 沈薇道：“等会儿吧，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佟佳无语道：“可是在这里等着更无聊啊，要不去图书馆？” 沈薇刚想答应，一个男生走了过来。 “沈薇，王教授找你。” “哦，谢谢。” 沈薇回头道谢，那男生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很明显如果不是教授让他带话过来，他才不想理会沈薇。 佟佳鄙夷道：“拽什么拽嘛，欠他似的。” “好了，人家帮忙传话，已经很不错了。” 说完沈薇和佟佳往教学楼走去。 二人刚刚来到二楼，刚刚踏上三楼台阶，就听到身后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以及快速壮大的议论声。 “天啊，来领导了吗？” “是轿车哎。” “这不是领导的车吧？领导的车前面是红的，这车是全黑的。” “你说的那是红旗，这车叫桑塔纳，国外的车呢。可能是省里的教育局领导。” 佟佳最爱看热闹，拉住沈薇往楼下看去，只见桑塔纳直接停在了教学楼不远处的广场假山附近。 “沈薇，等等再去。” 沈薇瞥了一眼桑塔纳刚要拒绝，直接惊呆了，只见车门缓缓打开，陆山河从副驾驶走了下来。 佟佳也一眼看到了陆山河也懵了，他知道陆山河有点儿钱，可是她是真的没想到陆山河还有车坐，而且还有司机。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别说是佟佳了，就连沈薇也看不懂了。 只见陆山河和李强把四个车门打开，就开始往外拿东西。 而出来围观学生们也越来越多，这让佟佳和沈薇只能继续往上走才能看到陆山河在干什么。 “那人在干啥啊？” “那是新衣服吧？” “就是新衣服，还是塑料袋包装的，好精致啊。” “又去拿什么了？鞋盒？鞋子，是皮鞋。” 看到陆山河直接打开鞋盒，把里面的女式皮鞋拿出来摆在鞋盒上，李强老脸都红了。 “陆总，咱这么干会不会让人以为咱是来摆摊的啊？” 陆山河笑道：“你管他们怎么想，摆就是了。” 看到陆山河很快把车子摆满了，佟佳满脸问号的看向沈薇。 “他在干什么？” 沈薇此时同样一脸茫然。 “不知道啊。” “下去问问？” 就在沈薇犹豫的时候，陆山河把鹌鹑从后备箱拿了出来，放在了车前，然后又拿出一个喇叭放在了嘴边儿。 “沈薇，我爱你。” 哗…… 整个教学楼就像是起了一阵风，各种惊呼声，响成一片。 而所有的惊呼声不只是来自于陆山河的排场，同样来自于陆山河的大胆。 这年头牵个手都脸红的年代，陆山河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喊我爱你？这也太炸裂了吧？ 沈薇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似乎全身的血都涌上了脑门儿。 佟佳更是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缓缓的看向沈薇。 而在围栏上的学生们，更是回过神讨论起来。 “什么情况？他刚才喊的谁？” “喊的沈薇？那个给人当小三的沈薇？” “不可能吧？你们肯定听错了。” “他又要喊了。” “沈薇，我爱你，赶紧出来了。” 这下不但同学们听清楚了，就连办公室的老师们也纷纷出来查看情况。 “哪儿来的摆摊的？” “不是摆摊的吧？哪有摆摊开轿车的？” 佟佳此时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沈薇，等什么？快下去啊。” “可……可是……” 沈薇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难为情了。 “可是什么啊你？有男人这么对我，我今晚就和他回家生孩子。” 说完佟佳拉着沈薇在众人疑惑，羡慕，不可思议的甚至自我反思的目光中，冲下楼去。 看到佟佳把沈薇跌跌撞撞的拉来，陆山河露出了笑容，向沈薇走去。 看到陆山河伸出手，佟佳笑着把沈薇的手放到陆山河手心。 “交给你了。” 沈薇脸几乎成了深红色，嗔怪道。 “干嘛呀你？” 陆山河可不理会沈薇，毕竟今儿这事儿必须解决，要真按照沈薇的意思，以后少不得还会被人造谣。 把沈薇拉到车前，陆山河对着喇叭道。 “这是我给你买的衣服，喜欢吗？” 沈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尤其此时有些和沈薇不熟的人开始起哄，更让她感觉到了难堪。 “不喜欢？那你说哪件不喜欢，司机啊，拿打火机来，只要沈薇不喜欢的全烧了。” 李强心道，败家不是你这么败的，一件好几块呢。 不过他还是急忙摸出了打火机。 沈薇一听急了。 “山河，你别闹了，烧了多可惜啊。” 陆山河把喇叭往沈薇面前一放问。 “那你都喜欢了？鞋子你喜欢哪一双？” 沈薇被陆山河搞的颇为无奈，又怕陆山河真的当众烧了这些新鞋子新衣服，只好低声道。 “我都喜欢总行了吧？你别闹了。” 陆山河道：“我没闹，咱都订婚了，我给未婚妻买点儿衣服鞋子不是正常的？以前是给你买少了，你不舍得穿，我这也是被你逼的，以后给你买的衣服你不穿我就默认你不喜欢，直接烧了，直到你喜欢为止，放心花不了几个钱，给自己女人买东西我陆山河还是舍得的。” 柳叶等人在人群里，看着沈薇娇羞的样子，气的脸发白，眼发红。 此时那些带着她在舞厅蹦迪，吃豆腐的社会流氓和陆山河一比，简直就是土鳖和金龟婿的区别。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沈薇就能被老板这么喜欢？自己不比沈薇长的差，自己为什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那么多漂亮衣服，那么多漂亮鞋子啊，那得花多少钱啊？ 其实此时羡慕嫉妒的人不止柳叶一个，但凡是诋毁过沈薇的一时间都有些转变不过来。 如果沈薇是被陆山河这样的老板包养的，把自己换成沈薇自己也愿意啊，更何况听陆山河的意思，人家根本就不是什么包养关系，人家还订了婚的。 自己咋就遇不到这样的有钱，又舍得给自己花钱的男人呢？ 第662章 当众打你们的脸 就在沈薇被陆山河架在所有农大学生的视线中炙烤的时候，方华生来了，沈薇急忙介绍。 “山河，这位就是方华生方教授。” 方华生笑道：“你就是陆山河？” 陆山河笑道：“对，我听说沈薇被人造谣，就想着澄清一下，如果有点儿违反校规，还请方教授多担待。” 方华生其实最近也被谣言搞的苦不堪言，陆山河能帮他和沈薇澄清，他自然也是开心的。 “没事儿，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自然是不管的，只要你不是上课时间拿着喇叭喊就行，这是你送来的鹌鹑？” “对，一窝出的，个头也都差不多。” 方华生蹲下看了看，十分满意。 “行，那东西我就先拿走了，你和沈薇先聊聊，沈薇应该没课吧？如果有我替你请个假，你们有日子没见了，可以出去散散心。” 沈薇本想拒绝，陆山河直接答应下来。 “多谢教授。” “客气了。” 看到方华生离开，陆山河笑着又把所有的衣服都收在一起。 “那个你先把衣服送回寝室？” “能退吗？” 一听沈薇想退，陆山河看向佟佳道。 “你和佟佳身材差不多，你穿不了这么多可以送她两件嘛，佟佳你说呢？” 佟佳大喜。 “那我可不和你客气，这样吧，你在这里等着，我和沈薇一起把东西送回去。”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佟佳和沈薇跑了两趟才把衣服鞋子送回寝室，这把柳叶嫉妒的心口直疼，直接回教室趴着去了。 “柳叶，你咋了？不舒服？” “没有，我就想困了，想趴会儿。” 不知哪个方向传来揶揄的声音。 “红眼病犯了难受呗。” 柳叶回头，所有女生似乎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谁说的？刚才谁说的？王晓丽，是不是你？我听出来了。” 背对柳叶的女生直接站了起来，挑衅的看着柳叶。 “就是我说的，怎么了？你就是犯了红眼病，不然你怎么会造沈薇的谣？” 柳叶刚要反驳，灵婉一个女生道。 “柳叶，我们不知道也就罢了，你和沈薇一个寝室，我们就不相信你不知道人家订婚了，知道人家订婚了还造谣，你这种人真恶心。” “就是，看人家穿新衣服眼红就造谣，这种人最不要脸了。” 眼看着很多以前抨击沈薇的人回过头来开始骂自己，柳叶越发觉得刺耳，站起身向教室外走去。 很明显陆山河的一番操作，直接让柳叶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一路回到寝室，果然灵婉两个同寝的女生也在，很明显也是被人骂回来了。 柳叶跑到阳台一看，发现沈薇和佟佳上了陆山河的车，气的抓起沈薇放在床上的衣服和鞋子往地上丢去。 “我让你穿，我让你穿。” “穿个屁，我全给你丢了。” 看到柳叶如此疯狂，其中一个女生冷冷道。 “柳叶，你够了，要不是你造沈薇的谣，我们怎么可能被人指着鼻子骂？” 一听同寝的女生也来指责自己，本来被沈薇气的就不轻此时更加愤怒了。 “我造谣？说的你们没造谣似的。” “我们那是被你诱导了。” “就是，是你说的沈薇的衣服和钱是大老板给的，不然我们也不会觉得人家沈薇有什么问题。” 柳叶愤怒道：“那好，沈薇怀孕的谣谁造的？她和方教授好上了，又是谁造的？这两件事儿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吧？怎么？沈薇男人来了你们就怕了？有本事一开始别眼红啊。别以为我不知道，沈薇的衣服你们也买不起，一个个装什么装？” 被柳叶一通抢白，两个女生受不了了，纷纷上前和柳叶撕扯，不过片刻三个人就揪着头发搅在了一起。 这一刻三个人也不管抓的是谁了，只要能把手里的人抓的叫出声，心里也就好受的多了。 寝室内打的如何，沈薇和佟佳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时四个人已经来到了，附近一家开的不算小的饭店，毕竟这年头有包间的饭店可不多。 之所以进包间，陆山河自然是知道有些话题还是关门谈的好。 点好菜，房间内只剩下四个人，沈薇这才问出自己的疑惑。 “你买车了？” 李强道：“那可不，陆总那是大老板。” 陆山河无语道：“沈薇真是我未婚妻，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介绍一下，李总，车是他的，我借来帮你长脸的，怎么样？感觉舒不舒服？” 沈薇无语道：“我当时都尴尬死了，还舒服呢。” 佟佳笑道：“痛快，我早就看那些人不顺眼了，传的那一些谣言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沈薇这才明白过来。 “佟佳，你又告我状了？” 陆山河道；“佟佳不是告你状，她是为你好，上来就让我和你分手。” 佟佳不好意思道：“我觉得他让你这么难过还不来帮忙，所以让他离你远一点儿，你们订婚了，你怎么不说啊，早说估计别人也就不会误会了。” 沈薇本来想解释的，可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既然两个人已经这样了，那就继续让别人误会下去吧，毕竟两个人的确是向着那个方向发展的。 “我还在读书，说出来多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请假回家结婚也不会管你们呀，对吧山河？” 陆山河道：“这方面你得和佟佳学学，敢爱敢恨，敢作敢当，女中豪杰。” 佟佳撇嘴道：“你就给我戴高帽子吧。” 李强干咳了一声道：“那个佟佳有对象吗？” 佟佳道：“干嘛？你是个老光棍不成？” 有陆山河撑腰，而且看李强对陆山河这么客气，佟佳说话就没那么礼貌了。 李强道：“你把咱看成啥人了？我儿子都十岁了。” 佟佳不好意思道。 “哦，那你问我这个干嘛？” “我堂弟二十一了，最近跟我给陆总卖化肥，也赚了一些钱，他比我省钱，攒钱娶媳妇呢，我觉得你这丫头好，大学生，脾气也好，也会算账，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佟佳想了想道：“行啊，认识就认识呗，不过我可说好了，见面可以，我不一定能喜欢他，对了他什么毕业啊？” 第663章 可以详谈 听说李强的堂弟是初中毕业，佟佳道。 “行了，我才不考虑呢，初中毕业而已。” 沈薇忍不住道：“山河也初中毕业，我觉得初中毕业也没什么，只要人品好，勤快肯吃苦就行了。” 李强急忙道；“还是沈薇说的对，陆总现在生意做的多火啊，而且我帮陆总卖饲料车都买了，堂弟也就入行晚了点儿，没能赶上好时候，不然也早买车了。” 陆山河是知道李强为什么买车的，当初自己卖一袋化肥也就敢赚一两毛，这家伙敢赚一块多，说是心黑一点儿都不过分，不然也不可能买了轿车。 所以陆山河虽然和李强的关系看上去还行，但对李强还是比较防范的。 “行了，就你现在家里的情况，你堂弟也差不到哪儿去，十里八村的估计都把你堂弟家的门槛跨断了，佟佳还有两年多才毕业呢，就别彼此耽误了。” 陆山河这一番话，不但替佟佳挡了子弹，也说的李强心里舒服。 “也对，我就是觉得他佟佳这姑娘挺好的，倒是忘了这一茬儿了。” 吃完饭，四个人从饭店出来，陆山河要给李强钱，李强直接拒绝了。 “华子都给了，还给什么钱啊，有事儿你给我打电话就行了，我随叫随到。” “行，下次说不定还得求你呢。” 李强再次把陆山河三人送回农大，这才开车离开，而这自然又赚了一波羡慕的眼神。 佟佳见李强走了，急忙和陆山河道谢。 “谢什么啊？应该的，虽然我没见过他堂弟，如果能和他混在一起的话，我的建议还是不要认识的好。” 佟佳笑道：“知道了，就你知道的多。” 沈薇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感觉有些听不懂？” 陆山河道：“就是李强这人我可以接触，你们离他远点儿。” “哦，本来我们也不认识，对了，咱还是先去找方教授吧，你不是怕方教授不会喂养鹌鹑吗？” 陆山河点点头，让沈薇和佟佳带路往方华生办公室走去。 陆山河之所以这么说，自然不是真的怕方华生喂不好鹌鹑，而是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和方华生谈。 来到办公室，方华生等人正围在笼子边儿讨论着什么，看到陆山河来了，急忙招呼陆山河过去。 “山河啊，这鹌鹑是不是不太健康啊？不太精神呢。” “办公室这么吵，又是陌生环境，有些应激很正常的，这些还是从小在家里孵化的，如果是野生的这种环境甚至有可能直接死掉。” “哦，这样啊，那咱现在就把鹌鹑送去实验室？” 陆山河道；“这不合适吧？如果是做临床实验，只要放在固定的区域，不让无关人员接触就可以了，实验室内的卫生条件总不能因为几只鹌鹑破坏了吧？” 陆山河话说出口，方华生和王教授都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说实话，现在符合你说的条件的地方，可能只有实验室，多打扫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陆山河瞬间明白过来，这是学校的房子不够用。 不过想想也能明白，听沈薇和佟佳所说，老师们住的条件比学生们还差。 学生们还有旧楼可以住，而教授们没有在附近租房子的，只能住以前破旧的平房，最主要的是这些平房面积不大，又有家属进进出出，是真的不适合存放实验所用的动物。 不过这种情况反而让陆山河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毕竟他正想着怎么和方华生仔细谈谈呢。 “这样吧，实验场地的情况我来解决，毕竟这实验一开始也是我委托沈薇来做的，我也应该继续负责到底嘛。” 方华生诧异道：“你来负责？这不合适吧？” 陆山河看出方华生的不满，笑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毕竟这也不是最后一次合作，以后合作的机会可能还多着呢，当然，如果场地能选在学校内最好，如果学校有空房子，二位不方便拿到的话，也可以和我说，有什么困难大家一起克服嘛。” 见方华生和王教授同时看向对方，很明显真的有这种地方，陆山河道。 “要不这样吧，详细的情况办公室太乱可能也说不清楚，要不下午下了课，我请客，咱们好好儿把细节谈一下如何？说实话沈薇说过您二位挺照顾她的，我也一直想感谢二位。” 方华生也明白有些话实在是不适合在办公室里谈，于是点点头。 “行吧，那这鹌鹑就先养在我办公室吧，其他的情况晚上再谈。” 陆山河又交代了几句，直接带着沈薇离开了。 走出办公室，看到楼道里没人，沈薇叹息道。 “山河，你不用为了我付出这么多的，学校里的情况其实也挺复杂，你还是别掺和进来的好。” 陆山河笑道：“你别总是这么自作多情行吗？谁告诉你我做这些事为了你了？” 沈薇一副我不信的样子。 “那你干嘛还说要投入啊？实验室有多费钱你不知道吗？还有教授们的经费也不是个人能够支撑的起的，你现在卖化肥是赚了一些钱，可是也没必要这么乱花吧？” 陆山河道；“谁告诉你是乱花了？你这次实验不就是一次重大的突破吗？我告诉你，一旦你的方法推广开，给国家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最少能让国内粮食蔬菜增产，百分之几十甚至是翻倍。” 沈薇懵了。 “啊？这不是饲料添加剂吗？” 陆山河笑道：“你呀，就是太忙了，这是我搜集到的关于氯化胆碱的新闻，你自己看好了。” 沈薇接过陆山河递过来的旧报纸，直接惊呆了。 “原来它叫植物生长调节剂？” 陆山河笑道：“对啊，本身就是用作植物的，能够促进植物光合作用的好东西，所以我的投资可不是白投的，不但是为了你和我，也是为了国家出一份力嘛。所以，不要总给自己压力，如果我只是为了你，只会更加直接，比如咱直接就不读了，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你说呢？” 沈薇的脸不由的红了。 “切，又说这种话。” 第664章 为你建设实验室 下午四点半，王教授和方华生都没了课，陆山河约上二人，直接来到了提前预定好的饭店。 一边催促服务员上菜，陆山河一边给二人倒茶，态度十分恭敬，似乎他陆山河也是两人的学生一般。 “山河啊，我们出来并不是想蹭饭，主要是有些事情……” 陆山河笑道：“我明白，我先说一下我的设想吧，其实我这边也有难处，也想请两位教授帮衬一把。” 方华生警惕起来。 “那个，如果你是想让我们帮忙做关于实验以外的事情，请恕我们不能帮忙。” 方华生年纪大了，可不想在退休前被人拉下水，那样自己好不容易平反来的好名声就要被败光了，毕竟现如今他把名声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陆山河笑道：“二位多虑了，我能说出来自然是和实验有关的事情，我想在青阳市农大建立一个实验室，实验室的所有权归我们共同所有，论文的着作权归二位，但是实验数据，以及实验结果，必须和我共享，无论是出租还是授权都必须经过我们双方一致同意才行，二位觉得如何？” 方华生和王教授直接懵了，有些搞不明白。 但是陆山河说的模式似乎就像是一个小型的国家项目一样，只是投资人变成了个人，也就是陆山河而已。 当然二人不明白的是陆山河提出来的要求，随着改革开放深入人心，也是很多大学的发展方向。 那就是在国家经费有限的情况下，各个大学自己可以和企业合作建立实验室，实现共赢。 毕竟企业需要进步，而大学研究课题同样需要经费，这是一种对于双方都最划算的合作模式。 可是再过十年普遍的模式，此时从陆山河嘴里说出来，方华生和王教授是震惊的，毕竟农大复课以来，可没有过这种先例。 而且因为没什么研究方向的缘故，实验室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传授知识的地方，而不是做科研的地方，不然沈薇这种大学生哪有资格进大学教授的实验室？ “这……行吗？” 方华生被王教授看的一愣，可是他看过去在王教授眼睛里也看到了渴望，那是深埋进心底的知识试图重新破土而出，重新焕发生机。 如果自己学的东西只能以传播的方式传下去，自己很多想法由于条件限制无法实现，终究是遗憾的，如果真的能够自己去验证，那才是该有的样子。 “国外的个人实验室倒是很普遍，可国内……行吗？” 看到二人这个态度，陆山河笑道。 “就是因为我不清楚，所以才想听听二位的意见，不过据说国家现如今的政策推进很快，关于大学的改革也在进行，如果二位有什么疑惑的话，不如再了解一下，如果可以，我是希望我们能够继续合作的，毕竟我们自己研究的话，的确是有些力不从心。” 陆山河这当然是托词，氯化胆碱的最佳提纯过程他都说出来了，怎么可能力不从心？ 真正让他力不从心的是名义，江州改革的脚步太慢了，自从机械厂那边被国营农场收购后，陆山河的化肥虽然依旧在卖，可也卖的不安心。 毕竟没了牌照产品成了三无产品，王春生那边又虎视眈眈，一旦发现自己偷偷生产制造饲料，就以江城县改革的滞后程度，自己到时候被罚的倾家荡产都有可能。 所以陆山河这次一定要抓住机会和农大合作，只要共同建立的实验室，化肥有农大背书，那么什么牌照啊，一切就都容易的多，顺利的多，这才是陆山河迫切想得到的东西。 当然，从长远角度考虑，只要自己赚钱的速度够快，对实验室的投入不间断，这也绝对是一桩只赚不赔的买卖，毕竟自己知道那么多后世验证过的好东西。 只要让实验室做出来，提前发论文，那么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拥有知识产权，虽然有点儿不道德，可是谁让自己重生了呢？能让好东西提前面世，也是功德一件嘛。 “这事儿我们不能直接给你答复，我们需要请示一下。” 就看二人这样子，陆山河也明白，如果让这两个人出马，这事儿八成得黄。 “这样吧，二位先不要提氯化胆碱的事情，论文也先别记着发，上次我帮沈薇寄出去的论文也没音讯，估计是被人拦下来了，你们只需要告诉农大的领导，我打算花每个月两百块在农大租个用于实验的房子，另外愿意支付每个月二十元的费用雇佣两位教授和我成立饲料相关研究实验室。” 方华生和王教授懵了。 “二百？一个月二十？” 眼看两个人生气了，陆山河不由的笑了。 “二位，别生气，听我慢慢儿说嘛，房租是死的，工资也是死的，可是我的投入是活的啊，咱现在主要的目的是先把实验室建立起来，正常的流程先走下来，其他的以后再说，只要审批流程全部下来了，哪怕你们吃个饭花一百也可以算是我陆山河投入的经费嘛。” 王教授和方华生恍然大悟。 “你这年轻人不得了啊。” “要是这样，可能就容易多了。” 两个人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一开始两个人就想的太高了，尤其是方华生更是以为找到了大金主，要建立国外那种个人实验室，所以才为难，毕竟这么好的实验室，到时候有人和自己竞争怎么办？ 以自己的名声以及如今的地位，很难和有关系的人竞争。 可是如果按照陆山河说的上报，情况就不同了，除了他们两个知道内幕的人，愿意一个月二十块给陆山河打工，你随便拉一个助教来，他也不见得愿意放下手里的工作来实验室工作。 这样一来竞争的问题就直接解决了，也就是除了二人可以加入实验室外，根本就不会出现其他竞争者。 而且学校实验楼里的确有一处空的教室，之所以一直没用作他用，是因为那个教室一直是处于被封的状态。 第665章 实验室初步成立 说起被封的教室，方华生不由的叹息一声。 “唉，当初李老师如果能再坚持坚持，也许今天就能和咱们一起喝酒了。” 王教授也叹了口气。 “来吧，敬那些苦难的日子。” 陆山河对此深有感触，毕竟陆林山也有类似的经历，于是一边敬酒偶尔也讲讲自己家里的事情。 这一讲起来，三个人的关系更亲近了，一直喝到很晚，陆山河和沈薇才把二人送回家。 第二天下午，沈薇就开开心心的来找陆山河。 “山河，申请下来了，王副校长让你有时间了就去签租房合同，不过听方教授说，必须一次性最低交一年。” 陆山河笑道：“这算盘打的倒是啪啪响。” 陆山河明白，这钱八成会直接进了王副校长的兜里，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王副校长能在租房合同上签字，钱去了哪儿他也管不着。 从银行取了钱，陆山河直奔农大。 看着合同上的租金变成了一百，实收一千二，陆山河不由一愣，不过还是直接收了起来，毕竟只要合同期限是一年就行了，管他到底收了自己多少钱？ 本来还以为陆山河要问，见陆山河只是看了一眼就收了起来，王副校长很是欣慰的伸出手。 “小伙子年轻有为，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随时来找我。” 陆山河一愣，心想这种爱贪便宜的人有时候倒也能发挥很大的作用于是道。 “还真有件事儿想和王校长反应一下。” 一千二百块就这样进了自己的兜，王副校长心情正好，于是问。 “哦？是校内的事儿吗？” 陆山河道；“我听说学校里校规最近不好，不但有很多女生半夜跑出去蹦迪，而且还经常造谣破坏同学之间的感情，这种情况长久以往只会败坏了咱农大的风气，王副校长如果能管管就好了。” 一听陆山河说的是这事儿，王副校长道。 “原来是这事儿？我还真的不是十分清楚，不过连您这样的外来人员都知道了，可见事情已经严重到了何种地步，看来学校内的确需要整顿一下风气了。” 陆山河道：“最好抓几个典型狠狠的教训一下，这样效果更好，当然我这只是建议而已。” “这建议很好，我们会考虑一下的。” 离开办公室，沈薇低声道。 “山河，这不好吧？而且出去的人也不止柳叶她们。” 陆山河道：“你以为我是在针对他们？” “不是吗？” “不许自作多情，我这是为了农大的未来，再说了，学生就该干学生干的事儿，大半夜的跑出去和人蹦迪，浪费学习不说，万一肚子大了，学校也好学生也好，谁脸上都不好看。” 陆山河这一番说辞颇有道理，沈薇哪怕真的觉得陆山河这是在针对柳叶三人，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了。 把租实验室的协议以及实验室钥匙交给方华生，方华生自然是大喜过望，急忙带陆山河去实验室查看情况。 实验室内很乱，只剩下了一些损坏的仪器，以及翻倒的桌子，可见当初查封这里的时候有多么的仓促。 “空间应该是够了，仪器的话……” 陆山河笑道：“仪器先看看市面上能不能淘来一些二手的，如果不能就只能买新的了。” 方华生笑道：“这方面我倒是知道一些地方，价格虽然比新的便宜不少，但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 陆山河笑道：“钱的事儿您不用操心，有我呢，当然初期咱还是需要克服一下困难的。” 接下来的几天，陆山河直接从外面雇来工人，对实验室进行简单的打扫和装饰。 而看着那一台台二手的试验台，被抬进房间，方华生和王教授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毕竟陆山河说克服困难的时候，他们以为是真的克服，可是现在来看这简直就是不遗余力的支持了，毕竟光是其中的两台高倍显微镜就花了将近五千块，这可比农大实验室的显微镜还要好。 而显微镜对于农业研究的重要性不言而已，这让两个人看陆山河的眼神更多了几分崇敬。 其实陆山河也肉疼，虽然知道现在价格高的离谱，可他也不得不出手。 小小的一个实验室，就花了他好几万，这可是八七年的好几万啊。 “山河，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是今天我去市里备案审批的文件，学校也盖了章了，你看看。” 陆山河接过一看，虽然名字是农大附属实验室，可是负责人却是他和方华生，沈薇，以及王教授，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那么接下来咱们就可以安心实验了，希望三位未来的科学家能够得到一个让大家共同满意的答案。” 沈薇不好意思起来。 “方教授和王教授是科学家，我才是学生呢。” 方华生此时哪儿还不明白这天大的好事儿是因为沈薇？ “科学不分年龄，不分前后，而且这个实验的论文数据也是你和陆山河实验出来的，我们不过是帮忙复核一遍而已，所以你不必推诿，即便论文发表也是属于你的。” 方华生明显在示好，王教授也笑道。 “方教授说的对，我们不过是帮忙复查一遍而已，如果真的实验结果相似，那么沈薇就可以发表论文了。” 陆山河道：“两位教授就不要客气了，只要实验数据无误，那也是大家的功劳，名字必须都加上去，不能让任何人的付出得不到回应，毕竟有共同的方向，才能同时进步嘛。” 陆山河之所以强调加上二人的名字，当然不是单纯的为了拉拢二人，是因为沈薇的资历太浅了，上次自己帮沈薇寄出去的论文石沉大海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加上方华生的名字，而且还是安排在辅助实验的位置，论文的质量一下子就提上来了。 毕竟方华生当年回国的时候可是上过报纸的，到时候自己只需要给报社提供一下线索，方华生能再火一次，论文也能更容易发表，简直就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儿，所以陆丰绝对不会让方华生和王教授退出联名的。 第666章 为沈薇造势 陆山河的表态，让方华生二人大为感动，纷纷举杯给陆山河敬酒。 陆山河也不客气，毕竟自己可是实验室最大的股东，除了学术上他有绝对的知情权外，对于实验成果更是有绝对的处置权。 也就是说以后但凡是有其他的机构要和实验室进行合作，只要他陆山河不答应，就没戏。 当然，此时方华生二人也不会在乎这些，陆山河能花大价钱创建这个实验室，能让他们重新有机会进行学术研究，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考虑其他。 先不说陆山河出手大方不会亏待他们，就算陆山河不给一分钱，光是对实验室的支持也能让二人趋之若鹜了。 一顿饭吃的四个人都十分高兴，一直喝到很晚，陆山河和沈薇才把二人分别送回住处。 而看到陆山河和沈薇扶着方华生回到了学校，有些同学看到了自然免不了有要说几句闲话，而陆山河和沈薇只是当做没听到。 把方华生送回职工宿舍后，陆山河又把沈薇送到了女寝楼下。 “那个……你住的挺远的吧？” 陆山河笑道：“不远啊，走路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要过去坐坐吗？” 沈薇的脸顿时红了，好在是夜晚，看不出来。 “我，我就不去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记得早点休息。” “哦，还有别的吩咐吗？” 沈薇抬头眼神躲闪的看了陆山河一眼。 “什么其他的吩咐啊？” “比如，交代我晚上记得盖被子之类的。” “我，我不理你了。” 说完沈薇扭头害羞的跑进女寝里面去了。 女寝的生活老师，满脸警惕的来到陆山河面前，刚要开口说话，陆山河直接把手里的水果递了过去。 “听说您对沈薇一直挺照顾的，这是我从江城县带来的黄桃，您尝尝。” 生活老师一愣，自己最近可没给沈薇什么好脸色，毕竟沈薇最近的风评真的太差了。 可是此时听陆山河这么说，这位老师不由的愧疚起来，想到自己如此给沈薇甩脸色，沈薇竟然都没告诉陆山河，还说自己的好，更加不好意思了。 “也没什么，应该的，其实我也照顾不到某个学生。” 陆山河笑道：“沈薇在乡下度过了青春时期，忽然回城里可能不太习惯，您能平等对待就很好了，更何况您对她格外照顾呢？而且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是我们江城县的特产，您尝尝，很甜的。” “行，真不是给沈薇的吗？我可以帮忙送上去。” “当然不是了，沈薇回家这一个月，已经吃的不想吃了，要不是她回来的时候我妈给她拿太多东西，估计她自己都会给大家带一些尝尝了。” 生活老师心里更不是滋味儿了。 “那个孩子，你真和沈薇订婚了？” 陆山河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怎么说呢，没正式订婚，不过我妈还有村里人都已经默认了，如果不是沈薇考上了大学，说不定我们已经结婚了。” “这样啊，那你可要多注意了，我听说很多大学生以前也是和人订了婚的，后来没毕业就分了。” 说完生活老师感觉自己说错话了，急忙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还是要注意的好。” 陆山河笑道：“我对沈薇是绝对信任的，而且我在家开了个小厂也是有沈薇的支持才开起来的，您别看我现在有点儿小钱，一年也能赚个几万块，如果没有沈薇，我陆山河什么都不是。” 陆山河这当然是为了抬高沈薇，而且这生活老师一看就挺八卦的，只要把自己说的话传开了，沈薇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毕竟哪怕有人真的蛋疼到去村里打听，陆山河这话他们也无法考证，毕竟饲料厂是实打实的在那儿，陆山河和沈薇的感情也是众人皆知。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陆山河笑道：“可不，去年厂子没开起来的时候，沈薇省吃俭用，现在赚钱了，咱总不能让沈薇还吃糠咽菜，那成了啥了？您说是不？” “对，你这孩子也是好孩子，有了钱也不忘本。沈薇遇到你也是她的福气。” 陆山河笑笑，不置可否。 “我们说到底是农村来的，以后还得仰仗老师多多照顾。” “应该的，应该的。” 又闲谈了几句，铃声响了起来，生活老师这才恋恋不舍的催促陆山河离开。 次日一早，陆山河来到学校，刚到大门口就看到了佟佳的身影，就知道沈薇那边儿肯定又出什么事儿了，于是直接停下了脚步，果然佟佳快步走了过来。 “你可来了。” “什么事儿啊？沈薇呢？” “喂鹌鹑去了吧，你别问这个我和你说个事儿你不能说是我说的，我答应沈薇不告诉你的。” 陆山河笑道：“行，你说就是。” “昨天沈薇回寝室后，你给她买的衣服鞋子被柳叶他们扔了一地，还丢了几件，这些人真的太可恶了，也太明目张胆了，本来我让沈薇告诉老师的，可是沈薇就是不肯，说是算了，你说这事儿能算了吗？” 陆山河当然不觉得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想了想道。 “行了，我知道了，这事儿我看着安排吧。” “行，你办事儿我还是感觉挺靠谱的，记住了啊，这事儿可不是我告诉你的。” “知道了。” 陆山河进了学校，直接往实验室走去，毕竟现在他也有了正式的身份，倒也不用进出登记了。 来到实验室，沈薇果然在给鹌鹑打扫卫生。 看到陆山河接过簸箕，沈薇愣了一下，笑了笑，改为双手把鹌鹑制造的垃圾扫进簸箕中。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吃早饭了吗？” “没呢，这不喊你一起去吃吗？” “我让佟佳给我带包子了，你要是没吃你自己去吃点儿吧。” 看着沈薇如此若无其事，丝毫没有和自己诉苦的样子，陆山河心中一阵无奈，亏得自己搭上了佟佳这条线，否则沈薇在学校里被人欺负，指望沈薇和自己说，几乎不可能。 “不急，打扫完，我再出去买。” 第667章 打探柳叶底细 很快打扫完了卫生，沈薇把鹌鹑一个个隔着笼子称重后一一记录，做完这些再次催促陆山河去吃饭。 “行，那我等会儿再过来。” 陆山河走出实验室，开始思索如何解决沈薇和柳叶等人的问题，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一个自然是让沈薇出去租房子。 不过这个办法，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沈薇那边不会同意。 而且一个女人单独住在外面陆山河也不放心，毕竟这年头治安并不算好，全国都还没开始全面禁枪，而自己又不能一直住在江州市，所以从人身安全方面讲住学校里还是有优势的。 既然出去租房不现实，那就只有第二条路了，想办法让沈薇和柳叶等人分开，这个自己找那个副校长谈谈，应该不是难事。 可是这么做也有一些不完美的地方，那就是柳叶三个人估计还会造谣，所以要想改善沈薇在学校里的处境，症结主要还是在这三个人身上。 就在陆山河这么想的时候，忽然遇到了一个熟人。 “陆山河？” “廖……” “廖超，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陆山河笑道：“昨晚没睡好舌头有些打结。” “没记住就是没记住，干的不错，昨天你可是给沈薇长脸了，不过说实话原来你这么牛啊？桑塔纳都买了。” 昨天看到陆山河坐着轿车来的时候，廖超都羡慕的不得了，毕竟以他家的条件也不敢想买的起轿车。 陆山河笑笑道：“对了，吃早餐了吗？” “干嘛？请客啊？” 陆山河笑道：“刚好有点儿事儿想问问你，如果你有时间咱就出去吃点儿。” “行，我还真的没吃饭，不过你可得带我吃点儿好的。” “你挑。” 廖超自然不会和陆山河客气，直接带着陆山河来到了附近的包子铺，直接要了六屉小笼包。 “四屉我吃，两屉打包，没问题吧？” 陆山河笑道：“老板我要十屉，我吃六屉，四屉给你打包。” 廖超哈哈笑了起来。 “行，够痛快。” 等小笼包的时候，陆山河问道。 “对了有件事儿我想问你，经过昨天的事儿，学校里有没有什么谣言？” “新的谣言？这个还真不太清楚，不过我认识的人里面都羡慕沈薇有你这么个好对象。” 陆山河道：“不对吧，我怎么听人说，沈薇和她同寝室的几个女生又闹矛盾了呢？” 廖超皱眉道；“你说的是柳叶吧？那女人太不要脸了，之前我也去质问过她，她死活不承认是她造的谣，难道说她最近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陆山河道：“可能吧，不过你也知道我不能一直在江州陪着沈薇，所以我想彻底把这件事儿解决一下。” “彻底解决？怎么解决？难道你想找人教训他们一顿？” 陆山河道：“找人教训她们，到时候万一影响到沈薇就不好了，我是这么想的……” 听陆山河说完，廖超皱眉道：“这么做太麻烦了吧？要不我还是找人教训她们一顿就行了。” 陆山河道：“以前他们不怕你的威胁，以后自然也不会怕，到时候你只管把票送到就行了，其他的我来安排。” “行，反正你花钱，又不是我。” 二人吃完饭，廖超直接拿着包子离开了。 而陆山河则是直接去附近给李强打了电话。 没过多久李强带着一个年轻人来了。 “陆总，这就是我堂弟，李小刚。” 陆山河点点头，问道：“酒量真的很好？” “陆总，你放心，只要不是二斤白的绝对能挺到第二天天亮。” “行，这是二百块钱，这是五张舞厅那边我买来的门票，下午五点你就直接去大学门口等着就行，记住别抬头别搞的第一次见面一样，只要有人问你，你就说仰慕对方很久了，想约她们吃饭蹦迪，出手阔绰些，照着这二百块用就行了。” 说完陆山河打量李小刚。 “差点儿意思，走去百货大楼置办一身行头。” 李强自然十分高兴，毕竟陆山河这可是花钱打扮自己堂弟。 很快二人出来，已经像是换了个人，不但头发烫了卷儿，衬衣牛仔裤，也换了新的，活脱脱和香港电影海报里的男明星一样打扮。 “嗯……挺好。” 李强笑道：“陆总，我能不能也跟着一起去啊？我怕小刚搞不定坏了你的事儿。” 陆山河哪儿不知道李强这是想吃荤？ “这次你就别跟着掺和了，我怕他们认出你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现在照镜子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 陆山河道：“那车呢？” “我不开车就行了，我弄两辆自行车我俩骑着去农大。” 陆山河发现这种坏事儿，李强的确更能拿捏的住，于是点了点头。 “行，只要你别暴露就行，另外对方穿什么衣服我会提前告诉你们，到时候可别认错了。” “放心吧，今儿晚上只要她们敢跟着咱走，绝对让她们明天撇着腿走回去。” 陆山河懒得理会李强开黄腔，让李强写了一封信，把其中三张舞厅门票夹在信纸中，这才往农大走去。 事情出奇的顺利，陆山河把信交给廖超后，廖超又找了个男生把信交给了柳叶。 听说是校外人员给自己的信，柳叶有些犹豫，不过还是趁去厕所的时候悄悄把信拆开了。 拆开信的那一刻，柳叶的心狂跳起来，四下看看没人，急忙把信收了起来。 中午，柳叶等到其他两个室友回来，满脸警惕的把门关上。 “柳叶，又怎么了？” “哼，这次你动沈薇的东西，可别拉上我们。” 柳叶冷哼一声得意道。 “哎……好心当做驴肝肺，给你们看个东西，你们就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对你们好了。” 看到柳叶把三张纸拍在桌子上，二人急忙过来查看。 “大富翁舞厅的门票？高级门票？什么意思？” 柳叶笑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高级门票是有座位的，而且还可以免费喝三杯洋酒，你想啊，咱以前跳的累了，只能靠墙歇会儿，现在咱累了就可以坐沙发上休息，休息完再去蹦，还有免费的酒喝，多好。” 第668章 拜访王副校长 柳叶一番解释，让两个人也不由的心动起来。 “可是最近查的比较严，万一被抓住了。” 柳叶道：“被抓住能怎样？大不了写份检查嘛，你们想啊，这人可是买得起大富翁高级票的人，这种人一看就是有钱人，说不定比那个陆山河还有钱的多。如果真的能嫁给这种人的话，还读什么书啊？” 在柳叶的怂恿下，其中一人终于经受不住诱惑答应和柳叶一起去，但是另外一个却是拒绝了。 “好吧，你不愿意去，可别说我们没喊你。” “我还是留下吧，总得有个人在屋里关门，不然又像上次一样就完蛋了。” 听女生这么说，柳叶也就不再强求，一整个下午都精神恍惚，无时无刻不在期盼着到下午五点。 终于，下午的课结束了，而此时时间才刚刚四点多，柳叶急忙去找同寝室的女生。 “不是说五点吗？现在太早了点儿吧？” “先出去看看嘛，说不定人已经来了呢？” “好吧。” 二人一路出了学校，这个时候自然是没有什么学生出来的，二人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穿的花里胡哨的李强和李小刚。 李小刚和李强自然也看到了，柳叶二人，虽然两个人的穿着和陆山河那边说的相似，可是却是少了一个人，这让两个人一时间摸不准只能假装低着头假装没看到。 “请问你就是李哥吗？” 李强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抬头道。 “你果然叫柳叶。” 柳叶笑道：“对啊，你的信我看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喜欢我，其实你当时喊我也可以，上次在舞厅里的就是几个普通朋友。” 李强大喜，只要人对了就行。 “哦，那倒是我误会了，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先去吃个饭？” “可以啊，其实中午我也没吃什么饭，学校食堂的饭真的太难吃了。” 李强笑道：“那今儿必须让你们吃好喝好才行，走吧，我们的车在那边儿停着。” 李强最终还是没有借自行车来，而是直接弄来两辆摩托车，不过这摩托车也足够柳叶和另外一个女生羡慕了，毕竟这年头摩托车同样是奢侈品。 就在几个人说话的时候，陆山河就在附近一家商店里和老板聊天，看到四个人骑车离开了，这才满意向学校内走去。 来到实验室，方华生和沈薇正在做晚上的实验记录，见陆山河进来，方华生笑着问陆山河忙什么去了。 陆山河笑道：“也没忙啥，白天去江化一条街转了转，毕竟等咱的实验结果出来，就可以确认添加进饲料里了，我也要提前购买一些化学药剂，所以就先去了解了一下行情，免得日后抓瞎，实验结果如何啊？” 方华生笑道：“一天时间还看不出什么，七天后第一个阶段的优势就可以体现出来了。” 王教授道：“其实，你也不用等实验结果出来，毕竟这边还要一个月，如果你忙就回去先忙你的，工厂里应该也需要盯着吧？” 陆山河笑道：“工厂里有厂长是我姐，经营管理这方面现在我还不如她呢，而且我也得等实验结果出来后，好去工商局注册新商标，毕竟机械厂那边儿挂靠的时间也过去一半了，而且机械厂那边万一有什么新的措施对我工厂也不利。” 现如今实验室和饲料厂，也算是荣辱与共，毕竟实验室以后还要靠饲料厂支撑，方华生想了想道。 “如果只是商标牌照的话，倒也不用实验结果出来，你带上咱实验室的牌照去就可以了，当然如果你要是能找校长再给你开一份证明事情可能会更顺利。” “哦，对了，方教授知道王副校长住哪儿吗？我的确想去拜访一下。” 方华生说了王副校长的地址，陆山河记了下来，然后拿出一百块钱递给沈薇。 “干嘛又给我钱？你上次给我的好几百我还留着呢。” 陆山河道：“等会儿我要去拜访王副校长，方教授和王教授你看着安排一下晚饭，实验也很累的，都吃点儿好的。” 方华生急忙道：“山河，绝不能如此破费。” 王教授也道：“大可不必，只是记录一下实验数据，核实一遍而已，不费什么脑子的。” 陆山河笑道：“我请别人吃好的，同样是合伙人，你们吃的差了我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去办你的事情就行。” “工厂才刚刚开始，花钱的地方多，钱还是花在刀刃上吧，吃上面不必那么多规矩。” 最终陆山河还是把钱留给了沈薇，然后直接离开了。 先是从商店买了两瓶好酒，然后陆山河又取了三百块钱，估摸着快到饭点了，陆山河这才去找王副校长。 来到小区楼下，敲开房门，王副校长亲自来开门，看到是陆山河明显一愣，看到陆山河手里的盒子，顿时露出了笑容。 “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 陆山河见王副校长把东西接了过去，笑道。 “冒昧来访，没打扰到您吧？” “没有，怎么能呢？家里就我们两口子，难得有年轻人上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淑芬，你多炒两个菜，家里来客人了。” 王副校长把陆山河拿来的好酒放进屋，拿了一瓶普通的酒放在了桌子上。 “是在学校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陆山河把自己来的目的说了一遍，看到王副校长面露为难，直接把提前包好的信封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一点小小的意思，希望王副校长能帮个忙，毕竟有您的面子，我这边也能少走许多弯路。” 看信封的厚度，王副校长就知道里面起码得有好几百，顿时喜笑颜开，直接把信封收了起来。 “就是个介绍信的事儿，你就是不上门，路上遇到了说一声我也是可以帮你办的，毕竟你现在和农大是合作关系嘛，也算自己人。” 陆山河笑道：“对啊，找自己人也放心。” “哎呀，拿错酒了，我换一瓶来，你先坐。” 第669章 一起查寝 王副校长回屋，直接拿了一瓶陆山河带来的好酒，同时把信封也藏了起来，亲自打开酒，给自己和陆山河倒了一杯。 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很快陆山河就明白为父母方华生让自己来找王副校长了原来王副校长的侄子就在市工商局，有这层关系，再加上陆山河这边本来也有实验室和农大背书，事情想不顺利都难。 就这样两人一直喝到晚上八点多，看到王副校长有些微醺了，陆山河这才忽然一改口风。 “对了，王校长，我来的路上看到两个社会闲散人员从大学内接了两个女生离开了，这简直就是没把您的警告放在心上啊。” “哦，有这事儿？” “我亲眼看到的，你说这要是周末也就罢了，可今儿才周四，而且晚上要是回来也行，万一在外过夜出个什么事儿，对学校名声也不好。” 王副校长不明白陆山河为什么总是对农大的学生风气这么感兴趣，不过这两天陆山河也的确算是他的财神爷，于是道。 “这事儿你放心，我一定通知学校严查，要不改天咱再好好儿聚聚，今晚你和我一起去学校查一查？” 陆山河一愣，没想到王副校长竟然邀请自己一起。 “这……不太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要在学校建立实验室也要考察的嘛，不然你为什么如此关心学校的风貌呢？而且不止你和我，还有教导处的人。” 陆山河略一思考，直接答应下来。 如果自己真的和王副校长一起查寝室的话，那以后估计就没人敢说沈薇的坏话了。 “行，不过去查女寝真的没问题？” “没问题，咱又不进寝室，怕什么。” 陆山河还是低估了王副校长的能力，两个人一路回到农大，王副校长直接让人去找教导处主任。 不过半个小时，教导处就聚集了十来号人，不过王副校长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和陆山河一边聊天，一边等待，一直等到晚上十一点，才带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往女寝走去。 听说要查寝，女寝的生活老师，满脸尴尬道。 “这不适合吧？学生才刚睡下。” “有什么不合适的？有人在外面看到咱学校的学生出入舞厅，录像厅，这股歪风邪气绝不能助长，你去通知就行了，十分钟内让所有人都穿好衣服，等待检查，你们几个女老师也帮忙去通知，我们就在楼下等着，对了，你们把女寝电源打开。” 很快女寝大楼重新明亮了起来，几个老师各个楼层拍门，通知校领导要检查，一时间整个女寝一片混乱。 佟佳和沈薇挤在一张床上，听说要检查吓的急忙开始穿衣服，打算趁没人溜回去。 至于另外一个女生头都大了，毕竟柳叶和另外一个人还没回来呢。 看到女生急忙去调整柳叶和另外一个女生的被子做伪装，佟佳冷哼一声，开门往外瞅了两眼，一溜烟的往自己寝室跑了。 足足过了二十分钟，几个老师和女寝的生活老师才都回来，听说都通知完了，王副校长这才带着陆山河和教导处干事往楼上走去，而此时所有寝室的女生们已经重新穿好了衣服站在了楼道里。 “你们寝室几个人？” “六个，现在怎么是五个人？另外一个呢？” “校长，她请假了。” “叫什么名字？” “王小兰。” 王副校长道：“记下来，看看到底是不是请假了。” 就这样一路问过去，看到王副校长等人上了二楼，楼道里顿时议论起来。 “那个人好像是沈薇对象吧？” “可不，就是那个叫陆山河的。” “怎么回事儿啊？他怎么和王校长一起来了？” “我哪儿知道？说不定是觉得沈薇外面有人了来捉奸的吧。” 陆山河自然不知道后面有人这样议论自己，此时他正和王副校长来到了二楼，佟佳看到陆山河偷偷给陆山河吐了吐舌头，惹的陆山河直接别过头去不予理会。 很快众人来到了三楼，而此时王副校长已经十分生气了，因为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三十多名女生不在寝室内。 终于众人一路来到了沈薇面前，沈薇看到陆山河跟在王副校长身后同样一脸懵逼。 王副校长看看沈薇，又看看陆山河，直接质问另外一个女生道。 “你们寝室几个人啊？” “四，四个。” “另外两个呢？” “不，不舒服，没起来。” “不舒服？王老师进去看看。” 和沈薇同寝室的女生顿时脸色苍白，低头一言不发。 “校长，被子里裹的是枕头。” 王副校长大怒。 “你去楼下等着，敢包庇？你这是害了她们。” 就这样陆山河跟着王副校长一直查完整栋女寝大楼，不到一千多名大学生竟然有五十多人没在寝室。 这让王副校长直接火冒三丈，直接让人去楼下守着，又带人去男寝查房。 这一查不要紧，男寝这边竟然也有三十多人，溜了出去。 最终导致陆山河无奈也只能跟着王副校长在寝室大门口抓人。 一直到后半夜三点，除了确定请过假的人，以及柳叶和另外一个同寝女生外，其余所有跑出去玩儿的男女全部被抓去了教导处进行教育。 而这两个迟迟未归的人，更是让王副校长毫无睡意，一直到天亮都没有两个人的线索，王副校长直接选择了报警。 很快整个学校都知道农业系的柳叶和另外一个女生外出玩儿失踪了，一时间各种谣言开始在校园里满天飞。 毕竟这个时代，你住招待所都得开证明，舞厅虽然最晚关门也不是通宵开业，最迟后半夜三点也就关门了，这也是为什么三点之前其他学生都被抓住的主要原因。 就在整个学校因为此事闹的沸沸扬扬时，一个环卫工，提供了线索。 到此时陆山河心里也多少有些没底，生怕李强和李小刚做出什么犯罪的事情那可就把自己给连累了，于是急忙和王副校长以及其他教导处干事跟着环卫工出了校园。 第670章 柳叶被抓了 很快在环卫工人的带领下，众人找到了躺在草地里的柳叶和另外一个女生。 看到众人满脸惊讶，环卫工道。 “别怕，活的，我之前看的时候还翻身呢。” 王副校长让教导处的人过去查看，两个人果然有呼吸，于是急忙让人去把两人叫醒。 可能昨天喝太多了，两个人软的如同一滩烂泥，根本叫不醒，最终干事们也只能两个人架一个，架着二人往回走。 一直把两个女生送回教导处，王副校长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哎呀，这事闹的，要不是山河你提醒，还真的要出什么大事儿。” 陆山河也道：“幸亏没出什么事儿，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对啊，你也累了吧？要不明天再给你写介绍信？” “王校长要是现在有空就给我写一个吧，然后我也能踏实睡个觉。” 王副校长点头答应，回办公室给陆山河写了一封介绍信，然后又拿出公章盖上，交给了陆山河。 “你到时候去找王主任，他们就知道你要找谁了，如果还有什么困难再来找我。” “谢谢，谢谢王校长了。” 从副校长办公室出来，陆山河急忙去找公用电话，给李强打电话。 电话是李强老婆接的。 “陆总啊？有什么事儿吗？” “哦，李强在吗？” “没啊，他不是找你去了吗？难道你们没在一起？” “哦，这样啊，昨天我喝多了，可能他们离开了，我就是问问。” 陆山河心里不踏实，可是回到招待所，看着停在楼下的车，陆山河急忙进去问服务员李强和李小刚。 “哦，住你隔壁了，说你你的朋友。” 陆山河急忙上楼，砸了两下门，屋内传来李强的声音。 “谁啊。” “我，陆山河。” “哦，陆总。” 房门打开，陆山河急忙进屋然后把门关上了。 李强给自己倒一杯水，坐在床上，打了个哈欠。 “哎呀，脑袋疼，陆总事情怎么样了？” 陆山河道：“我找你就是想问你到底什么情况？” 陆山河把早晨发现柳叶和另外一个女生的情况说了一遍。 李强道：“别提了，喝太多了，根本没反应，本来我也想来着，身体不中用啊。” “那李小刚呢？” 李强道；“别提他，提他我就生气，九点多他就喝多了，还是我和那两个女的把他送回来的，后来舞厅他都没去。” 陆山河松了口气，他是真怕李强对柳叶做了什么，万一扣个流氓罪下来，李强要去坐牢，万一说是自己策划的，说不得还要连累自己。 毕竟这年头城里定流氓罪可不是什么大新闻。 “哦，那就好。” 李强笑道：“你不是想整那俩女的吗？怎么又担心起来了？” “我是担心你，今儿早上看到他们两个衣衫不整的躺在草地里，我是真的怕你对她们做了啥，毕竟王副校长都报警了，真出什么事儿，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李强也害怕起来。 “那……那我躲一阵子？” 陆山河无语道：“只要你没做出格的事情就行。” 李强举手发誓道；“我保证我绝对没日任何一个，当时喝太多了，我实在是搀不动两个人，想着大夏天的最多也就是让蚊子咬几个包，我就把他们放公园外回来睡觉了。” “没有最好，接下来的事儿你就别掺和了，最近也最好别去农大附近转悠，免得惹火上身。” 这边交代好，陆山河直接回自己的房间睡了一个安稳觉。 而农大教导处这边儿，柳叶也终于被饿醒了。 左右看看环境十分陌生，柳叶直接把同寝女生推醒。 “别睡了，天都亮了。” “让我再睡……啊？天亮了？” 同寝女生猛的坐了起来向窗外看去，看着窗外的围墙女生总感觉有些熟悉。 “这是哪儿？” “昨天喝太多了，我也不知道，管他呢，还是快回学校去吧。” 两个人起身简单整理一下衣服，往门口走去，可是当二人推开房门的时候，瞬间石化。 只见教导处的办公室内，整整齐齐站了几十号男男女女。 “醒了？” “老，老师，我……我们……” “哼，我让你们过来。” 柳叶满脸纠结的走了过去，而另外一个女生只感觉眼前一黑，直接向前栽倒。 旁边一个男生眼疾手快，急忙扶住女生，教导处老师也急忙过来查看情况。 “同学，同学，你没事儿吧？” 在众人的抢救下，同寝女生想死的心都有。 如果说现在不是梦，那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岂不是很多人都看到了？ 而且女生自己也不敢保证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到底怎么出现在教导处的，她只是知道自己这下算是被柳叶坑惨了，昨天晚上有多嗨，从今往后就可能有多惨。 “行了，你既然身体不舒服那就坐着吧，柳叶，你先来说，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柳叶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已经开始编织谎言。 “老师，昨天下午我哥来学校看我，我和我哥出去吃饭去了。” “你哥？” 柳叶咬牙道；“对，我同村的表哥，他现在在江州市工作。” “好，我问你，你哥叫什么名字？在哪儿工作？” “我哥叫李强，不在哪儿工作，他是老板。” 柳叶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不屑的声音，这一瞬间柳叶想到了那些人看沈薇时的表情。 可是此时她也只能豁出去了，只要李强真的喜欢自己，到时候他们只有羡慕自己的份儿。 “我不管你口中的哥到底是谁，我只问你昨天你去哪儿了？还有，你们是怎么会睡在公园里的。” 柳叶懵了，微微皱眉。 “草地上？不可能，我哥可有钱了，怎么可能让我睡草地？” 人群中有人再次嗤笑一声。 教导处老师道：“安静，没问你话呢。” “老师，我知道，我昨天晚上也在大富翁舞厅，我见到柳叶和那个男人了，那人根本就不是她哥，就是个带她们出去玩儿的小老板而已，至于为什么在草地上，那就简单的多了，他们又不是两口子，想办事儿肯定只能找个没人的小树林啊。” 第671章 不要血口喷人 话音未落，那些本来十分沮丧的学生们都笑了起来，显然是脑补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画面。 这笑声让同寝女生恨不得把脑袋扎进裤裆里去。 哪怕柳叶脸皮再厚，此时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毕竟昨天喝了那么多，她都不知道怎么回来的，又怎么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不可能，我哥不可能把我们丢在公园的。” “当然不可能直接把你们丢公园里了，不得日一下再丢？” 学生们哄堂大笑起来。 教导处的干事用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都给我闭嘴，这是你们乱开玩笑的地方吗？再敢乱插嘴，信不信下周升旗仪式，让你们都上去亮亮相？” 见干事发火，学生们纷纷闭嘴，只不过有些人一看就忍的很难受。 可能觉得人太多不方便问，又或者是干事其实也是那么想的，思考了一会儿，直接带着柳叶和另外一个女生去找教导处主任去了。 对着主任耳语两句，主任冷哼道。 “这种事情是能胡说的吗？” “主任，我只是复述一下，我当然知道咱们学校的学生不可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行了，我知道了，你让其他人写一下检讨吧，我来问他们两个。” 让干事关好办公室的门，主任严肃道。 “既然你们已经知道有人看到了，就不要撒谎，具体发生了什么都如实交代吧，我也不想请你们的父母来学校，毕竟我也不希望你们荒废了学业。” “老师，我错了。” 看到同寝女生明显有些崩溃，柳叶急忙道。 “老师，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带我们出去玩的真的是我的表哥。” “放肆，你去一边儿站着，你来说。” 很快同寝女生就全招了，甚至把柳叶如何诱导她一起出去玩儿也详细的说了出来，这可把柳叶气的不轻，忍不住插嘴，结果自然是被教导处主任一顿训斥。 “也就是说，你们也不清楚那个叫李强的有没有对你们动手是不是？” 女生哽咽着点点头。 “应该是没有，我，我没感觉哪儿不舒服。” “那就好，记住了，有人问起来你们就说是那个李强把你们送回学校的，然后你们遇到了学校领导在查岗，你们害怕了，所以去公园睡了一觉，然后睡过头了，听到没？” 柳叶有些懵逼，她没想到教导处主任竟然会维护她们。 其实是王副校长害怕事情闹的太大对学校影响不好，已经提前交代过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容易饶了她们？ “听到了。” “知道了。” “行了，回去写份检查吧，记住我刚才交代的，照着写就行了。” 从办公室出来，柳叶长长的松了口气，也不理会同寝女生，直接往教导处去了。 同寝女生也不想搭理柳叶，毕竟自己这场无妄之灾，全是柳叶所赐，甚至她的心里已经决定以后和柳叶断绝来往了。 回到教导处，干事给两个人拿来纸笔让两个人写检讨，忽然有人喊他出去，让学生们继续好好儿写，于是直接离开了。 没了老师，教导处的气氛瞬间活跃起来，柳叶对面的一个男生更是用橡皮砸了柳叶一下。 “干嘛？你砸我干什么？” 男生痞里痞气道。 “砸你？我就砸你了怎么着？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他娘的能被抓？” “就是，扫把星。” 柳叶生气道：“你们不要血口喷人，怎么就是因为我了？” 不远处一个女生道：“不是因为你因为谁？要不是你造沈薇的谣，咱能被抓？” “就是，就是，人家沈薇行得正走的端，你眼红造人家谣，你倒霉害的我们也跟着倒霉。” 柳叶完全听不明白了。 “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在公园里被人按着干，你当然不知道了。” 柳叶怒道：“你放屁，那是我哥。” 同寝女生也是又急又气。 “我们和强哥什么都没发生，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人家沈薇不过是穿的好点儿，你们就造谣说人家是老板的小老婆，你们两个光屁股被人扔在公园里，还用我们造谣？” 那女生也是够狠，直接开始给柳叶泼脏水，毕竟干事不在的时候大家盘算过了，就是因为柳叶的缘故，大伙儿被抓的，不然陆山河一个外人，怎么可能跟着校领导一起抓跑出去玩的学生？ 有这股子怨气在，再加上听到关于柳叶的风言风语，自然不会和柳叶客气。 同寝女生直接哭了，而这没有反驳的一幕，更加笃定了其他学生们的猜测。 “现在才知道哭？早干什么去了？” “就是，造谣人家沈薇的时候你们不是挺能说的吗？” 柳叶怒道：“你们再血口喷人我可叫老师了。” “昨晚没叫够，你就接着叫呗。” 就在众人吵起来的时候，干事回来了。 “一个个是不是不想吃饭了？不想吃就磨蹭，啥时候写好了，反思好了再去吃饭。” 有了干事监督，办公室内安静下来，柳叶心中疑惑，快速写完交给了干事。 干事仔细看了看，似乎很满意。 “行了，回去吧，记住了，下次再犯，学校绝不姑息。” “知道了，老师，那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走了。” 柳叶回到寝室，同寝的另外一个女生在寝室，急忙问柳叶另一个女生的情况。 柳叶冷哼道；“不知道，她去哪儿我怎么清楚？” 说完可能觉得自己态度太差了，不利于接下来的询问，于是口气和缓了一些。 “我刚才口气不好，实在是太生气了，对了，是不是沈薇把我们给告了？” “不是沈薇。” “嗯？什么意思？那你紧张什么？” “啊？没有啊，佟佳在咱宿舍，半夜校长带人来查，佟佳也差点儿被抓住，所以应该不是沈薇。” “不是沈薇？那怎么那些人说是因为我？” 同寝女生道：“不过来抓人的不止学校领导。” 柳叶疑惑的问：“不止学校领导？还有谁啊？” “还有柳叶的对象，那个叫陆山河的。” 第672章 柳叶的挑衅 柳叶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久才明白过来。 “你说的是那个坐轿车来的陆山河？” “对，就是他，不过两边都查了，可能也和陆山河没关系。” 柳叶恶狠狠道：“怪不得都说因为我们害的，原来是这样。” 说完柳叶直接来到沈薇床边儿，抱起沈薇的被子，直接往楼下扔去。 实验室内，沈薇正和方华生进行新的研究实验，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 “教授，我去看看。” 方华生点了点头。 “去吧。” 房门打开，佟佳正站在门口，满脸怒容。 “沈薇，你快回寝室看看吧，柳叶那个臭卖批的，把你东西全扔到楼下来了。” 沈薇皱眉道：“可是这边教授需要助手。” 方华生直接摘下手套皱眉走了过来。 “实验不急，你说的是那个和沈薇一个寝室的柳叶？” 佟佳道：“对就是她，教授，这种人我看直接开除了就完了，这种人简直丢咱农大的脸。” 方华生也觉得柳叶太过分了，于是道。 “走吧，我也跟过去看看。” 佟佳带着方华生和沈薇一路来到女寝楼下，直接愣住了。 “哎？被子呢？难道被人捡走了？” 沈薇疑惑道：“佟佳，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啊，你的被子我盖过多少次了，我能认错？那么漂亮的被子全学校也就你有。” 三个人上了楼，来到沈薇寝室，沈薇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被子以及衣服全部堆在床上，而且好几件衣服上都沾着泥巴。 “柳叶，这怎么回事儿？” 柳叶看到方华生和沈薇一起来了，心里更加生气，冷哼道。 “我怎么知道？我一直在床上睡觉来着。” 方华生刚要质问柳叶，沈薇急忙道。 “教授算了，东西没丢就行。” 看到沈薇这样，方华生微微皱眉叹了口气，转身向寝室外走去。 佟佳来到门口，冷哼一声。 “柳叶，你最好注意点儿，你要是再敢胡来，小心我告诉陆山河。” 柳叶气的深吸一口气，却是什么都没说。 当天下午，陆山河满脸高兴的来到实验室，把饲料生产许可拿给方华生和沈薇看。 “这么快就办下来了？” 陆山河笑道：“还多亏了您的引荐，王副校长的侄子亲自带我办的。” 陆山河去的时候还是做了一些准备的，可即便这样，他都没想到竟然办理的这么顺利。 毕竟这年头办厂需要的文件可不少，就是跑上几个月没有结果也是正常的，现如今有王副校长的侄子亲自带着，不到一天就办好了，可见那几百块花的有多值。 “那就好，那你是不是要回村里啊？” 陆山河笑道：“怎么？舍不得我？放心好了，过几天我还会来看你的。” 说完陆山河又对方华生道。 “教授，你需要的那几样材料，咱这边价格太高了，银行那边我钱不太够了，我先回去过阵子再给买来。” 方华生急忙道：“不急，那个关于蛋白转换的实验，不急着做，什么时候合适什么时候开始就行。” “只要是有价值的研究咱就要支持嘛。” 方华生笑了笑，欲言又止道。 “山河，你是不是考虑给沈薇调个寝室？” 沈薇似乎明白方华生的意思，急忙道。 “不用的，我现在住的就挺好，不用调的。” 就看沈薇的样子，陆山河就知道这家伙又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 “沈薇，说实话是不是柳叶又找你麻烦了？” 沈薇急忙道：“没有，真没有。” 方华生道：“沈薇，你就直接说了吧，这柳叶做的也的确过分了，现在山河和王副校长关系还不错，调一下寝室也能避免很多麻烦。” 见沈薇犹豫，方华生把柳叶扔沈薇被子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山河笑道：“我当什么大事儿呢，这又什么好瞒着我的，这事儿我和王副校长说一下就行了，本来我也打算今天晚上去好好儿感谢一下他的。” 让沈薇继续进行实验研究，陆山河笑着离开了实验室。 只是随着房门关闭，陆山河脸上的笑容直接消失了，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个柳叶竟然印证了后世的一句话，嫉妒让人面目全非。 沈薇这么好的性格对方竟然能恶毒到这种地步，看来自己教训的还是不够狠。 离开实验室，陆山河直接又去买了两瓶好酒，去银行取了一些钱，再次找到了王副校长。 王副校长昨天带着陆山河熬了一夜，此时刚刚醒来没多久，看到陆山河又拿着东西上门，喜笑颜开的让陆山河进屋。 “来就来嘛，又带什么东西？” 陆山河笑着拉开袋子露出里面的信封。 王副校长会心一笑，直接接了过去。 “孩子他娘，你去买点儿菜弄几个好菜，家里又来客人了。” 等王副校长老伴出去买菜，陆山河笑道。 “王校长其实我还有一件事儿想和您说一声。” “自己人，有什么困难直接说就是。” “是这样的，沈薇没高考之前我们俩处着对象，本来想着结婚的没想到高考恢复了，她这不就高考了吗？” 王副校长笑道：“沈薇这孩子我知道，好学，脾气也好，你放心的等，不会辜负你的，当然你们真要想结婚，也是可以休学的嘛。” 陆山河心道，你倒是真赶得上潮流，这种假你也敢说。 “我只是先说明一下我和沈薇的关系免得您误会。” “误会啥？谁没年轻过嘛。” 陆山河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是这么回事儿。” 陆山河把具体情况说了一遍。 “沈薇太善良了，她也不希望我插手，这就让我挺为难的。” 王副校长叹了口气。 “有些人啊就是害群之马，不过我这边也有难处，本来这种作风问题是很严重的，可是咱农大招生难啊，真的闹太大对学校影响不好，这样吧，我呢给沈薇调个宿舍，实在不行就让她住职工宿舍那边也行，我记得那边有一间屋子还闲着，下午你可以去看看，买张新床玻璃上的报纸重新糊一下，比宿舍虽然差点儿，贵在不被人打扰，毕竟教职工那边比寝室那边安静的多。” 第673章 还是有人不听劝 第二天王副校长就亲自带着陆山河看了教职工这边的房子，虽然旧了一些，但是和女寝楼大调角，这让陆山河十分满意。 当天下午就找人来把房子收拾了出来，不但换了新床，而且还重新安了玻璃。 而做完这些陆山河才通知沈薇来看房子。 看着已经打扫干净的房子，以及新安的玻璃，沈薇内心一阵感动。 “其实住寝室没问题的，只是睡觉的地方而已。” 陆山河笑道：“有问题就必须要解决问题，而不是逃避妥协，还有如果你真把我当对象的话，有什么困难记得告诉我，别总一个人扛，不然我会以为你把我当外人的。” 沈薇急忙道：“怎么会把你当外人呢，我只是觉得你已经对我这么好了。” 陆山河直接用手指压住沈薇的嘴唇，认真道。 “以后咱结婚了所有的东西都是咱们两个人的，你的困难就是我的困难，而且我这个人喜欢把困难掐断在萌芽，就比如你这次的事情，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我，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最后如此大费周章。” 可能是怕沈薇想不明白，陆山河继续道。 “本来一点儿小恩小惠就能解决的问题，现在搞的成了全校的焦点，这事儿你沈薇同志要负主要责任，所以这种错误以后不要犯了。” 沈薇又感动又有些无语。 “好了，知道了，对了，你今天真的要走吗？” 陆山河笑道：“对啊，生产许可证已经下来了，饲料的名字也要变更，包装也要换，事情还多着呢，你这边实验结束后就按我说的发论文吧，如果我那边不是特别忙的话，只要有时间我就会来看你的。” “不用，你忙你的就行，我能照顾好自己。” 陆山河道；“我是怕你想我。” “切……” 一切安排好，沈薇恋恋不舍一直把陆山河送到招待所，看着陆山河骑车离开，这才回农大去了。 陆山河一路骑车回到江城县，先是去家属楼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才骑车回远山乡。 刚刚来到二大队村外，陆山河就看到村里张大爷推着独轮车迎面走来。 因为黄桃树是横放着的，挡住了去路，陆山河只好把车停到路旁等张大爷先过。 张大爷以前是听何远方的一直没种黄桃，此时不曾想遇到了陆山河，有些不好意思，路过了陆山河直接停下，摸出烟卷儿，抽出一根递给了陆山河。 “山河这是又去县城了？” 陆山河本来不想理会，毕竟种不种是别人的自由，不过烟递过来了，好歹还是长辈，陆山河也只好笑着接了过来。 “三爷爷，您怎么也想起种黄桃来了？” 张大爷笑道：“也没啥，这不想着有两块地不怎么肥嘛，刚好乡里的树苗也降价了，就买了一些，没种多少。” 陆山河知道，这个时间还种树，肯定得把地废了，于是道。 “少种一些也不是不可以，先试试呗，可别种太多，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你年轻有眼界，不像我们只能靠地生活，我要是像你一样也能开个饲料场，我也就不想这些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陆山河也不再多劝，借口有事儿直接骑车往村里去了。 刚刚进村，陆山河就看到杨洪涛坐在三轮车上，不少村民围在车旁，于是好奇停了下来。 “山河，回来了？” 杨洪涛急忙从车上下来，递给陆山河一支烟。 “不抽，刚抽了，你这是去哪儿？” 杨洪涛无奈道。 “这不我六叔家还有点儿黄桃嘛，就找我的车帮忙送一下，江城县那边现在不来人收了，得自己去送，本来我也不想接这活儿，我爹那人你也知道。” 杨洪涛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脸上无光，毕竟自己亲六叔背地里也没少说陆山河和自己的坏话，到头来自己还得帮忙，虽然说是给加油，可就六叔家里的情况，他要真让六叔加了油，估计又要被六婶儿背地里说闲话了。 陆山河笑道：“谁还没给求别人的时候？更何况是亲戚，路上注意就行了。” 二人说话间，杨六子带着几个村民担着箩筐走了过来，看到陆山河杨六子明显不太感冒，直接把陆山河无视了。 “洪涛，过来搭把手，都是你的长辈，没点儿眼力劲儿？” 杨洪涛虽然不满，不过还是过去帮人把黄桃往车上装，陆山河也不想自讨没趣和杨洪涛打声招呼直接回家去了。 杨六子冷哼一声道。 “洪涛，陆山河这人你还是要多防着点儿，这人心眼最多了，你和二牛那么卖力气，他整天乱跑啥都不干，赚的比你们多多了，这种人不能深交。” 杨洪涛心道，你管的倒是宽。 看到杨洪涛不言语，其他村民也道。 “陆山河这人自己赚钱了，就见不得别人好，种个树碍着他啥了？整天乱说，他不让你种树就是怕没人给他干活。” 杨洪涛不顶撞自己的六叔，但是不代表他不顶撞别人。 “我这车也是山河借钱帮我买的，要是您能借钱让我买辆车，我也念您的好，如果不能那就上车坐好，别到时候丢一两个桃子还要找我的麻烦。” 杨洪涛这夹枪带棒，意有所指的一句话顿时顶撞的那人说不出话来了。 杨六子道：“你这孩子，怎么能帮着外人呢？他陆山河姓陆。” 杨洪涛道：“六叔，东西都放好了，就上车吧，下午我还有事儿呢。” 眼看杨洪涛不耐烦了，杨六子这才招呼众人上车。 这个时代有个交通工具不容易，人货混装也没人管，一时间车厢里不但装了一车黄桃，还装了几乎同等重量的村民，就这样摇摇晃晃，颠颠簸簸的往江城县去了。 二十多里路，并不远。 可是这年头可没有柏油路，所以这一路也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食品厂门口。 看着食品厂大门紧闭，杨洪涛多少有些诧异。 而要给杨洪涛开门的门卫，本来要给杨洪涛开门，可是看到杨洪涛车上一群人，也不由的把钥匙又收了起来。 第674章 黄桃拒收了 杨六子等人隔着大铁门，看到门卫背着手往外看，纷纷跳下车。 “喂，什么情况？大白天的锁什么大门？” 门卫打量杨六子等人一眼。 “锁不锁门那也不是我说了算的，是领导说了算，你们是来送黄桃的？” 杨六子道：“对啊，你们自己不收我们不就得自己来送了吗？赶紧开门。” 门卫摇了摇头。 “送黄桃我就不能放你们进去了。” 杨洪涛上午来送菜很顺利的就进去了，此时看到门卫把众人拦在外面，一时好奇来到大门外询问情况。 “王大哥，啥情况？” 门卫和杨洪涛自然是老熟人了，为难道。 “我也不瞒你，领导下了命令，来了送黄桃的一律不准开门，我这也是听领导的安排。” 杨洪涛心里咯噔一下，心道陆山河说的情况难道这么快就发生了？ “是不是厂里出什么事儿了？” 门卫道：“这个我不能说，反正你就知道我不能给你们开门就行了，我看你啊还是带着人赶紧去菜市场那边摆摊处理了吧，估计还能卖几个钱。” 门卫很明显这也是看在杨洪涛的面子上，才提出了一个看似可行的办法，但是这句话直接就把杨六子等人给惹恼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我们当初可是和食品厂签字画押，按了手印的，你说不收就不收了？” 门卫看杨洪涛一眼，意思是你看着办吧，然后直接转身回传达室去了。 杨六子等人气坏了，直接在门口开始飚起了脏话。 杨洪涛看看杨六子等人，再看看自己一三轮车的黄桃，心里有点儿庆幸又有些同情。 “六叔，要不咱去菜市场那边儿看能不能摆摊卖一些？” 杨六子此时正在气头上，骂道。 “合着不是你的黄桃？去菜市场卖的完？今儿食品厂必须收。” “就是，必须收，要是不收咱就在他门口摆摊，看他还不出来了？” 眼看众人根本不听自己的，杨洪涛也懒得继续劝，直接拿着烟去旁边马路牙子上抽烟去了。 很快又有一辆拖拉机来到了食品厂门口，看到杨六子等人在隔着大铁门骂人，急忙过来问发生了什么。 得知食品厂有可能不收黄桃了，车上的人也纷纷跳下车来，叫骂着让门卫开门。 与此同时，秘书走进了苏海生的办公室。 “厂长，又来了七八个人，门卫那边儿怕他们闹事儿，说让保卫处的人过去劝一劝。” 苏海生此时真焦头烂额，听到又来人了一阵头大。 “这些刁民，不是说最后一批了吗？怎么没完没了？” 三天前来的村民就说最后一批了，结果到昨天仓库都放不下了，来的人依旧说是最后一批。 当然村民没说谎，他们说的可能是自己家的最后一批了。 但是苏海生这边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就算仓库放的下，他也没钱收了。 “听门卫的意思，这次来的是元山乡二大队还有以前的六大队也就是现在的汪家湾的村民，应该和昨天的不是一个村的。” 苏海生想了想，直接拿起电话。 “保卫处吗？去门口看看什么情况？还有，今儿任何外人都不许进入食品厂。” 保卫处接到电话，马上带人来到门口，而此时食品厂大门外，又多了一辆来卖黄桃的拖拉机。 而且其中一个小伙子已经爬上了铁门跳了进来。 “嗨，干什么呢？谁让你进来的？” “谁让我进来的？你们食品厂什么意思？说好的收黄桃的，现在不收了？” 说话间，小伙子不等保卫处的人来到自己身边，直接抱着一块石头朝着锁头砸去。 咔。 锁头直接被砸开，外面众人一窝蜂的冲了进来。 保卫处的人急了，苏海生可是下了命令的不许任何人进入食品厂。 “反了天了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哪里？是你们能强闯的吗？” “马上出去，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村民们人多胆子也壮，根本不怕保卫处的人，竟然直接把保卫处的人围了起来。 “你凭什么让我们出去？” “就是，先把黄桃收了再说，不然……哎呀……你敢推我？我草泥马的。” 也不知道谁推了谁一下，场面瞬间混乱。 尤其是跟着杨六子来的村民早就窝了一肚子火，直接上手和保卫处的人打了起来。 办公楼内，苏海生看到外面情况混乱，保卫处的人丝毫不占上风，心里一阵后怕，这要是自己出去了，他毫不怀疑这些村民能把他活撕了。 想了想苏海生急忙来到桌子前，拨打了县公安局的电话。 听说有人来食品厂闹事儿，还把保卫处的人打了，公安局十分重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感到了现场。 威武威武的警笛声，让村民们快速的冷静下来，纷纷向门外跑去。 看着跑到大门外的村民们，保卫处的人气坏了，急忙和警察告状。 公安局这几天也没少往这边跑，自然也知道了食品厂的具体情况，不等村民发难，直接开始批评。 刚才还嚣张的杨六子等人，哪儿见过这么大场面，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能默默听着。 “今天的事儿就算了，我就不追究了，下次再闹事儿，把你们全抓了。” 村民中的小伙子忍不住道。 “警察同志，那我们的黄桃怎么办？” “先拿回去，食品厂自然有食品厂的安排，工人就那么多，机器也那么多，都来送，食品厂做的过来？” “可我们都摘下来了，放家里也放不住啊。” “就是，现在大夏天的，黄桃都要熟过头了。” 无论村民如何解释，食品厂保卫处和警察都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回家去等。 最终其中一个村的村民放弃了，直接坐着拖拉机离开。 人忽然少了，众人的胆子也变得更小，最终无奈也只好离开。 而自始至终都在一旁看着的杨洪涛，看到杨六子喊自己，这才起身过去启动了三轮车。 一路上，三轮车的柴油机声音都压不住杨六子等人的谩骂，而杨洪涛心里也只有一句话，都是自找的。 第675章 这树苗不是我家的 回到村里，杨洪涛直接把车停在了村口。 看着怎么去，又怎么回来的村民和黄桃，村口聊天的村民们纷纷过来询问情况。 “啥情况啊？咋拉回来了？” “别提了，食品厂根本不收。” “不收？他们凭啥不收啊？” “我哪儿知道？反正就是不收。” 杨六子脸色难看的把一筐黄桃从车上搬了下来，这下也没脸让杨洪涛帮忙了。 此时一个村民问道。 “六子，为啥不收啊？前天村里不还有人交了吗？” 杨六子骂道。 “别提了，食品厂那些狗东西，连大门都不让进……” 很快去食品厂的村民们就把情况说清楚了。 听到连公安局都去，所有村民们都紧张起来。 “那咋办啊？明儿收不？” 杨六子直接担起筐就走。 “说让等通知，我看也别等了，拉回去喂猪吧。” 看到杨六子不耐烦的走了，村民们又急忙问杨洪涛。 “洪涛，到底啥情况啊？” 杨洪涛淡淡道：“啥情况？山河不早就说了？食品厂根本就吃不下这么多黄桃，我劝你们还没种黄桃的赶紧别种了，今年就这样，明年产量高了食品厂更吃不下。” 杨洪涛的话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一般，一时间各种骂声响了起来。 “这些食品厂的畜生，这不是害咱吗？” “前几天还开会让咱多种，我连地都毁了，这可咋整啊。” “就是啊，拍屁股办事吗？他收不了那么多，他干嘛叫咱种啊？这不是害人吗？” 很快还有些刚刚买了树苗的村民，回过神来，纷纷往家跑去。 何大勇正在院子里，给人数树苗，忽然看到一个村民推着十几棵树苗儿进了院子，不由的愣住了。 “三哥，那树苗就是最大的了，没有更大的了，不信你看。” “我不种了，树苗给你推回来了，你把钱退给我。” 何大勇一愣。 “不种了？什么意思？” “不种了就是不种了，能有什么意思？这树苗儿我推回家就没动，把钱退给我。” 让何大勇退钱自然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于是笑道。 “三哥，你可要想清楚，这么便宜的树苗儿你要是退了，可就没地方买去了。” “退就行了，我说了我不种了。” 李海燕此时从屋里走了出来，打量一下树苗，忽然道。 “三哥，不对吧，这可不是我们卖给你的那十几棵啊。” 何大勇和李海燕两口子这么多年了，瞬间领悟了李海燕的意思，假装打量树苗道。 “别说，这还真不是我们卖给你的树苗儿，三哥你这就不对了，拿别人那儿弄来的树苗换我的好树苗，没你这么做人的。” 来的村民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自己在这边装了车，是打算等傍晚天凉快了去种的，连车都没下，就往家推了一趟，何大勇就不承认了？ “何大勇，李海燕，你们他娘的是不是找事儿？” 李海燕道：“三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我们找事儿，你这是找我们的事儿啊。” 何大勇道：“就是，三哥你不地道，想退钱也可以，把我们卖给你的树苗送回来，我保准退你钱。” “我草你娘的……我让你不承认。” 村民气坏了，直接抽出一棵树苗就朝何大勇脑袋砸去。 何大勇大惊失色，急忙抬手抵挡。 李海燕见状，大喊起来。 “杀人啦，杀人啦，来人啊，杀人啦。” 很快邻居就跑了过来，看到村民拿着一棵树苗追着何大勇打，急忙上前劝架。 “放开我，我草他娘的，今儿我弄死他。” “三哥，消消气，消消气，真打死他，你还得偿命呢不是？” “就是，有啥事儿不能好好儿说？” “我草他娘的，我从他这儿买的树苗，都没下车，回头就不承认了，不给我退，还说我拿别处拿来的树苗糊弄他，我草他娘，我今儿就是不活了，这口气也得出。” 其他村民道：“何大勇，你这就不对了。” 李海燕道：“怎么就我们不对了，分明就是他换了树苗儿，你看他手里的树苗叶子都没了，的怎么活？” “李海燕，你个卖批的，你再说一句？这他娘的不是打你男人打没的？你敢说一开始没有？” 李海燕道：“有叶子也没那么蔫，新芽儿哪有那么蔫的，一看就是放好几天了。” “好，我弄你们两口子。我他娘的也不活了。” 就在众人拉住那个村民的时候，又有两个村民推着树苗进了院子。 这次可就不一样了，因为这次的树苗，根上根本就没土，一看就是从地里刚拔回来的。 一听这也要退，李海燕直接急眼了。 “凭什么给你们退？你这都种进去了，又拔出来那就是死树。” “凭什么？就凭我之前没想毁地种树，是何大勇三番两次的骗我，让我毁了地种了树，现在毁地的种子钱我也不找你们，但是这树必须退钱。” 何大勇此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一开始的村民不种了来退，或许还说的过去，这已经种下去的怎么又拔出来跑来退了？ 不过显然此时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最主要的是怎么拒绝退货。 “我又没逼着你种，现在找我你找不着。” 李海燕也道：“老话说买定离手，既然你们买了，我们凭啥退钱？” 眼看这两口子完全不打算退，本来就有火的村民一拥而上。 这下几个邻居可就拦不住了，不过眨眼的功夫，何大勇就被按在地上揍，连李海燕也没放过，被按在地上一阵拳打脚踢。 “臭流氓，我草你娘的，谁摸我？” 打斗并没有持续多久，何大勇就被死死的按在地上。 而被人放开的李海燕习惯性的去摸脖子上前几天刚买的金项链，直接摸了个空，她这才明白当时那只手不是要揩油，而是在抢自己的金项链。 “哪个天杀的抢了我的金项链，我草他娘的，给老娘还回来。” 看到不远处何大勇被几个人按在地上要求服软，李海燕直接抄起扫帚打了过去。 “天杀的，把我的金项链拿出来。” 第676章 陈国泰也被打了 看到李海燕满脸杀气的拿着扫帚冲过来，村民们可没惯着她，直接夺过扫把又把李海燕按在了地上。 屋内张芬看到外面的情况，吓的瑟瑟发抖，推着何大志就往床底下钻，结果刚钻了一半儿，就有人闯了进来。 村民本来是想进屋看看有什么东西能抵债的，结果看到何大志两口子想躲起来，直接过来把两个人也抓到了院子里。 半小时后，乡派出所的人来到了何大勇家，看到一群村民把何大勇和何大志两口子捆在院子的树上，气的直接飚了脏话。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没有王法了？” 何大勇已经被人打的鼻青脸肿，脑袋胀的像个猪头，此时看到派出所民警来了，直接哭嚎起来。 “警察同志，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解放这么多年了，这些人简直就是土匪啊。” 李海燕也跟着嚎起来。 “同志，这些臭流氓对我动手动脚，金项链都给我抢了呀，我新买的金项链啊，纯金的啊。” 警察冷冷的扫视村民们质问道。 “谁抢了她的金项链？” “我没抢，我没打她。” “我也没抢，我打的是何大勇，我没碰她老婆。” 警察冷冷道：“东西交出来，不然这事儿报上去那就是抢劫是要坐牢的，别等我搜身，自己交出来。” 终于其中一个村民站了出来，把李海燕的金项链递给了警察。 “同志，金项链我们还给他们了，可是我们的损失谁来负责？” “就是，我们是来退树苗的，这混蛋死不认账，不给退。” 眼看村民们又愤怒起来，警察急忙道。 “大家安静，安静，东西买回去了要退总要有个说法，你们先说怎么回事儿？”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讲起来，把何大勇怎么撺掇大家种树，又怎么从陈国泰那儿弄来树苗儿卖给他们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何大勇连喊冤枉。 “警察同志，你可不能只听他们的啊，我这买卖可都是自愿的，你想啊，他们都把树种下了，我怎么能退？给他们退了，我也卖不掉了啊。” 警察道：“是啊，你们都种下去了，又挖出来了，这也不好退了啊。” “那我家的呢？我家可没种下去，连车都没下，他两口子就不承认了。” 何大勇仗着警察在场，反驳道。 “你撒谎，你怎么证明你的树是从我这里买的？” 就在派出所的警察被一群人搞的焦头烂额时，一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来到了何大勇家门口。 直接把自行车往墙上一靠，年轻人直接跑到了派出所所长面前。 “王所长，快回去看看吧， 乡里出事儿了，好多人把陈国泰几个人围起来了。” “是不是因为退树苗的事儿？” “对啊，陈国泰怕村民们闹，让我来通知您，我去了所里才知道您来二大队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眼看派出所所长要走，何大勇慌了。 “警察同志，你不能走啊，你要走了，他们会打死我的。” 派出所所长和陈国泰自然是比较熟悉的，毕竟自己算是陈国泰老爹的晚辈，逢年过节还得去陈家走走。 此时他生怕陈国泰出事，直接呵斥了村民几句直接离开了。 何大勇和何大志本来想追上去，结果派出所的人直接开着面包车走了。 看到众人再次把自己围起来，何大勇慌了。 “大伙儿别急，别急啊，这树说到底它不是我的啊，你们就是把我弄死我也赔不起啊，这样，你们带上树苗儿，咱一起找陈国泰退去，你们看行吗？” 众人当然也知道大头和本金在陈国泰那边儿，何大勇这边儿顶多算个二道贩子，就算赚点儿钱也是小钱，于是直接答应下来。 很快更多的村民干脆去地里把树苗儿拔出来，捆好，纷纷往乡里赶去。 远山乡后街村边儿，院子外，满是各个村子来退树苗的人。 而院子里，除了陈国泰和王永志外，陈国泰还找来了乡里其他平日里关系不错的混子。 这些混子最近没少跟着陈国泰吃香喝辣，此时自然是站在陈国泰这一边儿的。 “反了天了，买的时候想屁吃了？现在想退了？门儿都没有？”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们拿走树苗的那一刻，就两清了，马上滚，再磨磨唧唧，我们可不客气。” 村民们越聚越多，胆子也慢慢儿上来了。 “这树苗是从你这里买的，我们也没动凭什么不能退？” “就是，要是死了你不给退我们认，这树苗儿还没种呢，凭啥不能退？” 众人吵闹间，墙头忽然被人群挤倒了，这下陈国泰这边的人不干了，直接就揪住一个小伙子给了两耳光。 几个混子本来是想杀鸡儆猴，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两耳光直接点燃了乡亲们的愤怒，不等几个人继续动手，人群乌泱，乌泱的就冲了过来。 此时陈国泰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打死他。” “不退钱还打人？弄死他。” 局势瞬间变得混乱。 王永志哪儿见过这场面，手里拿着棍子腿已经软了，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而这个向后退的动作，直接让村民们以为他和陈国泰想跑，呼啦啦十几个人向二人冲来。 看到自己喊来的几个混子，被愤怒的人群打的头破血流，陈国泰哪儿还敢这这些村民近身？直接抓住王永志往前一推，扭头往屋内跑去。 王永志毫无防备的被陈国泰推了出去，本能的抬起胳膊。 村民以为王永志要用棍子反抗，避让的同时，直接有人踹向王永志腹部。 下一刻，四五个人直接围住王永志，使劲儿踹了起来。 陈国泰此时跑进了房间，看到王永志被人放倒，吓的急忙关门，把门闩上。 可是那老旧的木门，怎么可能保护的了他？ 等他回头去搬桌子的时候，两扇门已经直直的向内砸来。 嘭。 随着木门倒地，愤怒的村民们直接冲进了房间，向陈国泰冲去，很快屋内也传来了陈国泰的惨叫声。 第677章 还是山河说的对 派出所所长抵达现场的时候，已经有两个混子被打的不省人事。 派出所所长直接掏出枪来，对着天空开了两枪。 “都给我住手，没有王法了吗？所有人都给我一边儿站着去。” 一个民警急忙来到一个混子旁边，看着混子满脸是血，整个人都在抽搐，急忙向所长汇报了情况。 “那还等什么？赶紧送卫生院啊。” 说完所长冷着脸看向一个村民。 “陈国泰呢？” “在，在屋里。” 派出所所长急忙跑进房间，看到靠在红柜上的陈国泰，嘴角流血，只感觉今天的事儿闹太大了，急忙上前询问情况。 “国泰，国泰？你还好吗？” 陈国泰睁开眼，见到是所长，直接哭了。 “所长，把他们抓起来，都要抓起来啊。” “抓人再说，现在我先送你去医院。” 陈国泰看着门口的村民们，一时间也有些心虚，点了点头，艰难的站了起来。 所长怒斥道；“看什么看？ 还不赶紧过来帮忙？真出了人命，你们一个都别想跑。” 村民们本来就是一时脑热，再加上人多，此时被所长这么一骂，也感觉后怕，纷纷过来帮忙。 很快陈国泰，王永志等人就被送去了乡卫生所进行治疗。 不过这边陈国泰刚刚包好头，何大勇等人就来了。 听说何大勇是带人来退树苗儿的，陈国泰气的差点儿把刚刚缝好的线崩开。 “滚，我草泥马的，卖出去的东西退你娘啊退？再不滚老子弄死你。” 眼看村民们要上前理论，派出所的民警急忙冲了出来呵斥道。 “干什么？所长吩咐了，再有闹事儿的一律抓去县城问罪。” 村民们道：“那我们的树苗儿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种下去了，放心好了，这事儿所长已经去乡里汇报了，食品厂那边儿肯定会解决的。” 民警连哄带骗，总算是把村民们都劝退了，可是等何大勇回到家的时候，看到李海燕在哭，一问才知道，她项链又丢了，而这次被谁拿走的都不清楚。 当天下午，何远方直接在大队里开始广播。 广播的内容自然是让大家不要闹事儿，食品厂那边肯定会给个解释什么的。 但是广播归广播，村民们很明显已经对食品厂没了信心。 “哎，早知道就该听的山河的。” “是啊，何大勇懂个屁，当初我也是猪油蒙了心，听他的把我几亩地毁了大半。” 有村民明显还有希望，劝解道。 “也不能这么说，大队不也说了嘛，食品厂那边儿在调整，调整好了，就没事儿了。” “就是，大队里也说了，肯定假不了。” 其中一个跟着杨六子去县城的人，反驳道。 “你们看着好了，山河说的事儿肯定还会发生，山河当初说食品厂吃不下那么多，你们还不信，昨天我们去的时候，其他乡的黄桃更多，这才第一年，明天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就是，那苏海生也不是个东西，当年搞大了胡琴的肚子，直接跑了，现如今又回来祸害乡里人，他咋没死外边？” “你们还算好的，至少今年的黄桃都卖了，我家还有不少呢，没赶上，还是何大勇奸，每次去送黄桃，都很积极。” 有人道：“奸？我看最蠢的就是他哥俩，就算咱不让他们赔树苗钱，他们撺掇大伙儿种树，以后也别指望有人看的起他们。” “嗨！说起这个，他家去年就没赶上种地，今年又错过了，我看他们今年吃什么。” “这下陆山河痛快了，可怜咱跟着何大勇遭了连累。” 就在村民们在街上反思的时候，何远方直接来找陆山河。 看到何远方脸色难看，陆山河疑惑的问。 “远方叔，啥事儿？直说就行。” 何远方苦笑道：“事儿，你都听说了吧？” 陆山河点点头。 “听说了，何大勇和何大志家被人冲了。” 何远方叹息道：“何止他家被人冲了，陈国泰和王永志一伙人也被打了，比何大勇和何大志还惨，现在村里都传你的好，还说这下你是痛快了。” 陆山河笑道：“痛快？我还没那么小气，再说了他们倒霉和我有什么相干？” 听陆山河这么说，何远方道：“也是，我就是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才来找你的，你不记仇最好，我也就如实和你说吧，你觉得咱村该怎么办？” 陆山河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何远方一愣，叹息道。 “山河，我知道你做的够多了，是大伙儿不听你的，才弄成了这样，可是现在树已经种好了，黄桃也长的不错，明天肯定结的还多，而且今年这插秧季也过了，总不能就这样看着地慌了吧？” “再说了，也不止何大勇和何大志种了树，村里很多上了年纪的人也都种了，这要是都砍了，多伤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能帮咱就帮一帮，想想办法。” 陆山河可不想趟这趟浑水。 “远方叔，他们倒霉和我没关系，我也不嘲笑他们，但是我也不会去帮他们，毕竟帮他们对我也没有任何的好处，说不定还会有人说我故意出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您还是别害我掺和进去了。” 何远方道：“怎么可能呢？现如今村里人都后悔没听你的呢，现在只要你一句话，大伙儿肯定听你的。” 陆山河依旧摇了摇头。 “要是这样我就更不能出主意了，方案不可能十全十美，总会得罪一些人，还是那句话吃力不讨好我不会去干，再说了，万一食品厂那边儿有什么新的政策，我到时候又里外不是人。” 见陆山河这么说，何远方也只能叹气。 陆山河知道何远方是真心的想帮助村民，想了想补充道。 “远方叔也别太担心，这次的事情这么大，又涉及好几个乡镇，上面肯定会给一个交代的，毕竟国家现在也不会真的让人饿了肚子，至少之前说的粮食补偿还是会到位一部分的。” “唉，也只能这样了，行了，你忙吧，我去劝劝村里那些打算拔树的，再等等，说不定真的有什么转机。” 第678章 有人兜底 何远方这边刚走，杨洪涛就来了，看到杨洪涛满脸为难，陆山河问杨洪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杨洪涛叹息了一声，坐下道。 “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儿。” 陆山河笑道：“行了，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别婆婆妈妈的。” 杨洪涛又叹一口气道。 “春花家的事儿，我之前不是劝过他们别种黄桃吗？那时候我和春花也没结婚，春花他家也没听就种了几亩，今年我和春花结婚后，给了一些彩礼，我丈人就都把钱拿去买了树苗儿，还把地给毁了。” 说完杨洪涛急忙补充道。 “我知道他们这也是自找的，可是你也知道，春花现在大着肚子，我也不能气着她，就偷偷给了小舅子一点儿钱，不多也就几块，你知道我家钱现在春花管着，这么下去春花迟早会知道，所以我就想来问问这情况到底该咋办？” 陆山河也犹豫了，刘春花现如今就是杨家的宝，而且家里当初要的彩礼可不少，刘春花还挺不乐意的。 这事儿要是让刘春花知道了，估计还真不一定管，万一真闹出什么事儿来，对刘春花还有孩子肯定是不好的。 “你是想问怎么解决你小舅子家的问题？” 杨洪涛点了点头。 “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你点子多，帮我想想，只要这事儿别让春花知道，两头为难就行，当初我姥姥就是被气道早产的，不然我妈身体也不会这么差。” 陆山河苦笑着把何远方来的事情说了一遍，杨洪涛叹了口气。 “行吧，那我再想想办法。” 看到杨洪涛为难，陆山河想了想道。 “你也别太为难了，其实这事儿也没想的那么难，你丈人家的黄桃还种着吧？” 杨洪涛点了点头。 “对，还种着呢。” “没拔就行，活多少算多少吧。” 杨洪涛疑惑道：“可是食品厂不是不收了吗？还留着吗？” 陆山河笑道：“又不见得非得卖给食品厂，就算卖给食品厂也不见得非得卖给江城县食品厂啊，树先留着，这不还有一年时间吗？找找出路，办法总比困难多。如果只是你丈人那十几亩地，也容易出手。” 杨洪涛问：“要是他们不听怎么办？” 陆山河笑道：“这不还有你这个女婿吗？你就告诉他们卖不掉你兜着。” “啊？我兜着？十几亩黄桃我怎么兜？买来喂猪春花不得气死？” 陆山河笑道：“只是让你这么说而已，下半年春花就生了，到时候也不会气坏了身子，而且即便到时候县里没有政策，我替你想办法，不就是十几亩黄桃吗？怎么都能处理。” 听陆山河这么说，杨洪涛心宽了不少。 “行，那我就听你的，我这就和他们说去。” 杨洪涛给自己丈人做了保证，丈人和小舅子自然十分开心，可是让杨洪涛没想到的是，俩人回村这一路，直接就把杨洪涛的话给散播了出去，而且还是添油加醋的散播。 “哎呀，你刘家有个好女婿，咱可没有啊。” “老刘，你女婿买你这么多黄桃干啥啊？” 刘父笑道：“你管他干啥？反正我女婿给我兜底了，让我好好儿照顾黄桃，到时候没人收了他来收。” “十几亩可不少，他收了能有出路？怕不是骗你的吧？” “我看也是，人家是女婿又不是儿子。” 刘春花的哥哥急了。 “你们这就不对了，洪涛是问了陆山河的，陆山河给他出的主意，能差了？” 刘春花的爹也回过神来，毕竟现如今村里人把陆山河传的神乎其神。 “就是，洪涛一开始也没想出这办法，找陆山河问的，陆山河说有办法，那肯定是有办法。” 听二人这么一说，众人纷纷过来询问具体办法，二人也说不出来，只说陆山河让杨洪涛兜的底。 这话本来也没错，的确是陆山河让说的，陆山河也的确有办法处理那么一点点黄桃，但是话就怕传，传着传着就变味了。 等这话传到卫生所陈国泰耳朵里，就变成了陆山河要帮大家兜底。 王永志一听大喜。 “国泰哥，陆山河帮忙兜底，咱的树就没人退了。” 陈国泰气道。 “你懂个屁，咱们好好儿的卖树苗儿，碍着谁的事儿了？现在大家树种下了，他陆山河跑出来逞英雄了，这就是故意恶心我们。” 王永志一愣。 “啊？为啥啊？” 陈国泰道：“他早不说，晚不说，咱被人打了他冒出来了，这还用问为啥吗？说不定就是那孙子撺掇村民来退树苗的。” 听陈国泰这么说，王永志也骂道。 “对，我怎么没想到呢，绝对是陆山河在中间动了手脚。” 陆山河没想到自己不过是给杨洪涛出个主意，竟然又把陈国泰给得罪了一回。 当然，即便知道陆山河也懒得理会，此时他正去县城购买做实验所需的材料。 买完东西，看看时间不早了，陆山河直接往机械厂家属院赶去。 可是当他来到家属院门口的时候，刚好看到朱杰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朱杰？来家属院办事儿啊？” 看到陆山河朱杰的表情顿时由沮丧变成了激动，眼圈儿瞬间红了。 “陆副厂长……” “咋了？出什么事儿了？” 陆山河急忙把车停在朱杰面前问。 朱杰眼泪不由的涌了出来。 “陆副厂长，帮帮我吧，我实在找不到人了。” 看到有人好奇的看了过来，陆山河招呼朱杰进院，然后开门又让朱杰进屋。 “吃饭了没？” 朱杰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还没。” “这样你等会儿我出去买点儿吃的。” “陆副厂长我不饿，我找你，是来求你的。” 陆山河道：“没吃饭怎么可能不饿？走吧，去我火锅店，我最近不常过来，这边没什么食材了。” 说完陆山河不由分说，催促朱杰出了门。 一路来到火锅店，陆山河让小美快点儿上个火锅，直接带朱杰去了一个包间。 “陆副厂长，简单吃一口就行了，我……我……” “你看你，大小伙子怎么又哭上了？再哭，我可不帮你了。” 第679章 朱杰来求助 听陆山河这么说，朱杰这才止住哭，怯懦道。 “陆副厂长，能借我点儿钱吗？” “行啊，要多少？” “二十吧，我家里已经没米下锅了。” 陆山河不由皱眉。 “怎么混成这样？怎么不早点儿来找我？” 朱杰道：“我找过你几次，你都不在。” “来火锅店说一声啊，小美还能让你饿着还是咋？” 朱杰其实是想过的，甚至今天陆山河不出现他可能真的要来求小美了。 至于之前几次没来，主要还是觉得自己和小美不熟，不敢来。 见朱杰不说话了，陆山河郁闷的叹了口气，直接数出十张大团结递给朱杰。 “拿着吧。” 朱杰接过钱，眼泪又下来了。 “陆副厂长等我有了钱，肯定马上来还你。” 陆山河叹气道：“行了，还的事儿以后再说，说说吧是不是因为我的事儿你受连累了？” 朱杰急忙摇头道；“不是，虽然现在岗位不好，但是如果能按时发工资的话，也不至于没钱买米，是工厂效益不好，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 陆山河皱眉道；“三个月？怎么会搞成这样？” 陆山河是真的想不明白了，就算机械厂和饲料厂分开了，也不至于混的这么惨吧？ “就是效益不好，车间那边儿几乎就是停工状态，也就我们修理部当能给各个乡镇修修车什么的，而且现在外面有私人修车摊，厂里修车的活儿其实也不多。” 陆山河问：“那杨建就没和饲料厂那边儿沟通沟通？” 朱杰叹了口气道。 “饲料厂那边比机械厂这边还差，有四个多月没发工资了。” “啊？怎么可能？” 这个结果陆山河是真的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饲料厂就被搅黄了？ 很快火锅端了上来，陆山河让小美拿来一瓶酒，和朱杰一边吃一边谈。 很快陆山河就理清了思路，原来陆山河走后，饲料厂那边儿根本就没按照之前的配方继续做饲料，反而是把江州市农场那边的配方用到了这边。 一开始还有人买账，可是后来发现江城县机械厂的饲料也变得很差后，销量一路暴跌，到如今几乎是无人问津的地步。 “那王宾根本就没想着把饲料厂搞好，而且提拔的也都是一些好吃懒做的人，听说大伙儿的工资就是被他暗地里花了，已经有工人跑去县里告状了，可是到今天都没消息。” 陆山河叹息道。 “实在不行你就别在机械厂干了，还是跟着我吧，我这边刚好也缺好学的技术员，只要你还像以前那么用心，哪怕以后不给我干了，也不至于没饭吃。” 朱杰感动道：“陆副厂长，我这辈子都跟着你混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你让我学啥我就学啥。” 想到自己当初跟着陆山河的日子，那是多么的风光。 现在陆山河走了不过半年，自己狼狈的每天修拖拉机不说，家里连米都买不起了。 “行了，有这份心就行，只要你肯学，以后我亏待不了你。” 随着一瓶酒喝完，朱杰打了个饱嗝儿，怯懦道。 “陆副厂长，我能带点儿吃的回去吗？我家里人还没吃过鹌鹑呢。” 陆山河此时才明白为什么朱杰一直吃菜，不肯吃肉，于是直接让朱杰把锅里的吃完，然后让小美又准备了一盆新的让朱杰带走，当然临走还让朱杰带了几斤米回家，这自然让朱杰再次感恩戴德。 次日，县政府门口。 陈辉骑着自行车还没来得及进院子，直接被人按住了车把，险些摔倒。 门口的保卫处成员大惊失色急忙冲了过来。 “陈县长，您可得为咱做主啊，家里已经没钱吃饭了，借都没地方借了，再下去全家七口就要饿死了呀。” 眼看保卫处的人要拉扯工人，陈辉脸色难看的呵斥道。 “住手，你哪个厂的？难道厂里没给你遣散费吗？” “县长，我是机械厂里的饲料厂的工人，我们工厂没倒闭，但是王宾那个王八蛋四个多月没发钱了，您管管吧，不止我一家啊，好多家都揭不开锅了。” 一听是机械厂里的饲料厂，陈辉就感觉牙龈疼，直接拿出一块钱递给工人，陈辉诚恳道。 “这一块钱你先拿着买点儿米，这事儿我一定查清楚，回去等消息，放心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工人虽然不甘心，可是人家县长都给钱了，也不好继续抓着车把，毕竟再闹下去，就看保卫处的人，估计也会把自己驱赶走。 后退一步，工人直接给陈辉跪下了。 “县长，您可真的要帮帮我们啊，不然真的没活路了啊。” 陈辉急忙把工人扶了起来。 “同志放心，今天我就把事情查清楚，你先回去。” 回到县政府自己的办公室，陈辉直接让办公室通知机械厂和饲料厂的人来开会。 上午十点，县里的领导，以及杨建和王宾全部到场，甚至连苏海生也被通知过来开会。 而看着台上脸色阴沉的陈辉，所有人都不自觉半低着头一言不发。 “人都来齐了吧？那就开始好了，今天早上在县政府门口，一个老工人拦住了我，说已经四个月没发工资了，家里已经没米没面……” “我陈辉在江城县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跪在我面前，这是什么年代？啊？这得把人逼到什么地步？才跑来给人下跪？” 几个厂长低着头，心里直犯嘀咕，心道哪个不长眼的跑来告状。 其中反而王宾最是不在意，毕竟他是江州市那边派来的，虽然说理论上陈辉管的着他，可在他心里自己可是市里的人。 终于陈辉说完了，直接问道。 “好了，现在就来说说各厂的情况吧，谁先来？” 陈辉本来以为说的这么清楚了，王宾肯定会站出来承认错误，可结果苏海生竟然站了起来。 “陈县长，食品厂是真的遇到难处了。” 陈辉微微皱眉，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汇报一下食品厂的情况吧。” 第680章 厂内一切正常 苏海生憋了一肚子苦水，不吐不快，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直接把实际情况加重说了一遍。 “具体困难还有很多，最主要的还是销路问题，如果不能解决销路问题，恐怕食品厂就真的只能倒闭了。” 陈辉听的眼皮直跳，他自然听说了食品厂那边的问题，可是没想到竟然严重到这种地步。 不过好在食品厂有各个供销社供给托底，暂时还没到不发工资的地步。 “好了，食品厂的问题我们稍后再讨论，机械厂这边说说具体情况吧。” 杨建其实心里明镜似的，陈辉一提四个月没发工资了，他就知道说的是饲料厂。 而且前面有苏海生打头阵，他也就没什么顾忌，把机械厂的难处也说了一遍。 “不是我们故意拖欠工人工资，实在是机械厂的效益也不好，拖拉机厂都倒闭重组了，我们现在的情况也是雪上加霜，如果不能解决销路问题，机械厂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说这些话的时候，杨建心里是有怨气的，毕竟陆山河在的话，机械厂加饲料厂的效益，不但能让饲料厂那边的员工过的很好，就是机械厂这边儿也能按时发工资，哪怕是那些曾经得罪过陆山河的人，此时都开始念陆山河的好，可见现如今机械厂的情况差到了什么地步。 陈辉冷哼了一句，直接看向王宾。 “王厂长，说说饲料厂的情况吧。” 王宾道：“饲料厂挺好的，没什么问题。” 陈辉差点儿气的暴走，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现在改革面临多种困难，饲料厂难道就没什么困难吗？” 王宾道：“没什么困难，只是最近销量饱和，工人们工作不是很多，等仓库里的货出了，自然就又忙起来了。” 王春生暗骂王宾没眼力劲儿，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隐瞒，可是这么多人在场，王春生又不能过去提醒他，也只能干着急。 就在这个时候，徐成龙站了起来。 “王厂长，不对吧？这几天时不时就有工人来县政府门口，那可都是你饲料厂的人啊。” 王宾道；“有吗？我怎么不知道？说起这个，倒是有几个工人一直在厂里闹事儿，我送给杨厂长处理了，不会是这几个人冒充饲料厂的工人，来闹事儿的吧？” 陈辉冷冷道；“杨建，有这回事儿吗？” 看到杨建犹豫，徐成龙心中鄙夷，催促道。 “杨厂长，饲料厂虽然说是独立出去了，可是那里的工人，说起来还是机械厂这边儿的，如果真有这事儿，你可得工人们一个交代啊。” 杨建心里憋屈，干脆站了起来。 “县长，我这边已经说过了，快三个月没发工资了，但是王厂长接管饲料厂后，财务是独立出去的，据说已经四个月没发工资了。” 王宾皱眉道：“杨厂长，你可不能胡说啊。” 见王宾这个时候还想欺瞒，杨建冷冷道。 “胡说？你自己干的事儿你自己清楚，不信的话县长可以成立调查组去厂里问问。” 王宾怒道；“杨建，请注意你的言辞。” 陈辉真的火了。 “王宾，饲料厂开在我江城县，就要遵守我们江城县的规划，我不管你饲料厂到底什么情况，工人的工资决不能继续拖欠，四个月，你可知道四个月不发工资有什么后果？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他们能来我县政府门口下跪？” “我们都是农民的儿子，这才吃饱多少年？就把无产阶级的宗旨忘得一干二净了吗？这事儿你要是能解决就解决，如果不能解决，我也只能请示市里领导，由他们来解决了。” 王宾终于有些慌了，偷偷看向王春生希望王春生帮自己说几句话。 王春生见王宾看自己，忍不住在心里把王宾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直接低头假装没看到。 见王春生此时如此冷漠，王宾心中不忿，扭头顶撞道。 “陈县长，我们饲料厂虽然名义上隶属于机械厂，但是我们是归江州市国营农场分管的，我们厂的一切安排也是国营农场那边安排的，如果您真的有什么疑问，大可以问国营农场的领导就是了。” 陈辉脸色阴沉道：“王厂长的意思是国营农场让你拖欠工人四个月工资的吗？” 王春生眼看王宾再说下去，事情有可能无法收拾，急忙起身道。 “陈县长，我觉得王厂长并不是这个意思，他的意思应该是市里的安排导致了这种结果，并非他所愿。” 徐成龙站起来道。 “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工人工资的问题，饲料厂一百多工人吃不上饭，这才是我们现在最先该解决的问题，而不是说什么政策，即便是国营农场的领导在这里，难道就能不给工人发工资吗？而且昨天还有人看到王厂长带人去国营饭店应酬了吧？怎么？你们喝酒难道工人连饭都不许吃了吗？” 王宾道：“徐副县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成龙道；“就是字面意思，今儿这问题解决不了，我管你饲料厂是谁分管的？都必须解决，我们是为无产阶级服务的，决不能容忍蛀虫的存在。” 这话已经十分严厉了，就差指着王宾的鼻子骂了，可是王宾仗着自己是市里派来的，根本不给徐成龙面子。 “徐副县长，你说话可要负责。” 陈辉怒道：“够了，我要的是结果，不是听你们在这里吵架，王厂长，饲料厂我们不可能交给你继续管理，请你回市里去吧。” 王宾一愣。 “陈县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辉冷冷道：“怎么？让我明说吗？让国营农场派一个新的厂长过来，或者委派我们这边的人来当厂长，至于你，我们江城县不需要。” 王宾生气道：“好，好，我这就回去，我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和市里交代。” 说完王宾怒气冲冲的起身离座。 陈辉气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他是真的没想到，国营农场那边竟然会派这种没有能力，更没有规矩的人来当厂长。 也幸亏王宾只管一个饲料厂，倘若让他管的多了，整个江城县还不乱了套？ 第681章 反对 等王宾愤怒离开后，陈辉道。 “好了，我们继续开会，饲料厂暂时由杨建代为管理，你来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听到点自己的名字，杨建不情愿的站了起来。 “县长，我没什么办法，现如今王宾把饲料厂搞的一团糟，饲料根本卖不出去。” 这个时候徐成龙忽然站了起来。 “县长，要想解决工人生存的问题，必须解决销路问题，这方面陆山河当时就做的不错，我看不如找陆山河回来，以那小子的聪明劲儿，想必能有办法。” 听到徐成龙提起陆山河，王春生直接起来反对。 “我反对，陆山河之前在厂里对工人进行区别对待，很多工人都对他十分不满，而且要不是他后来突然辞职，现如今的饲料厂也不会落得如今的地步，如此对工厂不负责任的人，一个满脑子搞阶级对立的人，决不能让他再次回到革命队伍中来。” 徐成龙冷冷道。 “搞阶级对立？据我所知，陆山河之所以那么做是为了调动工人的积极性，而且京都三令五申要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陆山河的规定也是附和政策的，王副县长难道以为这是阶级对立？如果这么说，所有县里的领导就你和陈县长有车，难道也是区别对待吗？” 王春生冷冷道。 “徐成龙，你这是狡辩。” 徐成龙反驳道。 “我看你才是狡辩，工人们四个月都没发工资了，好多人都吃不上饭了，可是你王副县长，改革办公室的王主任，这个月的公派应酬至少有几百块吧？你摸摸你的良心，它不会痛吗？” 王春生怒道：“你放屁。” 陈辉拍案而起。 “够了，我现在只有一个要求，尽快解决工人们吃饭难的问题。” 正说话间，政府办的一个公务人员快步走了进来，把一份文件递给了县长秘书。 秘书接过来一看，急忙来到陈辉身边，把文件递了过去。 陈辉本来心中有火，可是当他看到是一封表扬信的时候，不由的愣住了。 快速浏览一遍，陈辉的脸色也跟着变幻了好几次。 看完后，陈辉直接把表扬信和话筒都推给了秘书。 “你来宣读一下吧。” 台下众人纷纷露出不解的表情，他们不明白这种时候怎么忽然要读什么东西？难道是市里又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秘书清了清嗓子念道。 “江城县的各位同志们好，在此我代表农业部向江城县的各位同志致以最诚挚的祝贺和感谢，其中，我们最应该感谢的是陆山河同志……” 全场哗然，王春生直接就懵了，此时的他甚至怀疑这份所谓的感谢信是假的，可是转念他又觉得不可能，毕竟除非陆山河脑子坏了，才会把这种感谢信送到县政府来，毕竟这么做一旦事情败露，直接把陆山河抓紧号子都不是不可能的。 而徐成龙的眼睛则是绽放出奇异的光芒，听到陆山河竟然成立实验室研究出了植物生长调节剂的提纯方法，更是十分激动，似乎那不是陆山河研究出来的，而是他徐成龙也参与其中。 “再次感谢陆山河同志，为我国农业做出的巨大贡献以及无私的奉献，希望江城县再接再厉，陆山河同志继续发扬无私奉献的精神为我国做出更大的贡献，1987年6月4日农业部。” 秘书念完，陈辉的表情已经洋溢着喜悦，直接扬了扬手里的一张支票。 “这是农业部嘉奖陆山河同志的一万元，徐副县长，这张支票以及这封感谢信，就由你派人给陆山河送去吧。” 徐成龙道：“陈县长，我觉得我们还是把刚才的事情讨论清楚再送钱和表扬信不迟，我个人依旧推荐陆山河重新管理饲料厂，甚至食品厂我也希望陆山河可以担任一部分职责，说不定就能走出困境。” 王春生本来还在震惊中，此时一听徐成龙再次抬举陆山河忍不住道。 “徐副县长，陆山河就算真的有本事，也不能把全县的工厂都交给他吧？这是对工人的不负责，更是对县里的不负责。” 徐成龙淡淡道：“陆山河有没有能耐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这封感谢信或许比你我更能说明陆山河的能力，难道说除了陆山河王副县长还有其他的人选吗？只要你能找到人快速解决三个厂工人吃饭的问题，我徐成龙无话可说。” 王春生自然不会担这份责，而且他也找不出这种人来。 “我只是说，不能全部交给他，我没说不让他回来，而且他回来也必须要保证能完成任务才行，毕竟现在工人们已经吃不上饭了。” 陈辉道：“好了，暂时县里先拨一部分款，购买些米面给工人送去慰问一下，但是我们也应该明白这种方法不能长久，所以今天必须研究出一个方案了。” 徐成龙道：“既然不能让陆山河担任多个工厂的管理，那就从最严重的开始，王宾已经回市里去了，就让他先来改革饲料厂好了。” 王春生道：“陆山河不是研究出了那个叫什么植物生长调节剂的东西吗？我个人觉得这东西应该和农业有关，不如让陆山河负责食品厂收购黄桃的部分。” 苏海生一愣，现如今还收哪门子黄桃？你这是让陆山河给我添堵不成？ 不等苏海生反驳，一个公务员站了起来，举起手来。 陈辉疑惑道：“有什么问题？你说。” “各位领导，这植物生长调节剂，是国外先发现的，是植物自身存在的一种生长激素，这种激素动物体内也是存在的，以前只是提纯工艺不完善所以没能普及，如果陆山河真的研究出了新的提纯办法，效率足够高的话，这种东西不但可以用于各种肥料的添加，甚至对于动物的生长也有很好的促进作用，也就是说饲料里面加了这东西也是可以的，当然具体的量我不清楚我只是读书的时候知道一些基本的原理而已，如果新的技术是陆山河研究成功的，我想他对于用量应该十分清楚，毕竟这种东西用太多，浪费是其次，用太多的话也会起反作用的。” 第682章 县里来人了 王春生一愣，他自然不懂这些，但是听说可以添加进饲料里，于是急忙道。 “感谢信里不是说陆山河把方法公开了吗？那就让他来当饲料厂的厂长好了，不过他必须要把这新的什么东西用到饲料里去，绝不能藏私。” 徐成龙冷哼道：“山河既然选择公开就是为了给国内农民谋福利，某些人想多了。” 王春生知道徐成龙又在说自己，可是这封感谢信来的太过突然，再加上王宾那个蠢货顶撞陈辉，他也知道继续纠缠下去，没什么好的结果。 “最好是我想多了，不过那什么调节剂最好管用才行，不然县政府总不能一直养着工人吧？” 徐成龙反唇相讥道。 “王副县长这是在质疑农业部的判断吗？” 王春生皱眉，农业部都认可了，自然轮不到他一个外行来质疑，更何况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明白陆山河具体做了什么，竟然都惊动了农业部。 “我当然不是质疑农业部的文件，我只是质疑陆山河这个人而已。” 陈辉有些不耐烦道：“好了，不要吵了，陆山河是我们需要争取的人才，现在我们就商讨一下，如何安置他的事情。” 苏海生一听急忙站了起来。 “陈县长，其实我和陆山河之前也有过接触，他也的确提出过一些独到的见解，我看不如就让他来食品厂好了，哪怕他当厂长我都没意见。” 苏海生此时也豁出去了，也不再考虑女儿那边的问题了，毕竟这个烂摊子他是真的收拾不了。 王春生道：“这怕是不妥，陆山河是做饲料的，饲料厂这边的问题还没解决，怎么能让他去食品厂呢？” 苏海生道：“以前饲料厂也没少买食品厂的废渣啊，怎么就不能来了？” 眼看众人又吵了起来，陈辉直接拍板道。 “好了，陆山河就让他先回饲料厂吧，至于食品厂那边儿看看你们推举个人过去协助苏厂长先坚持坚持，集思广益总会有办法的嘛。” 王春生心中快速盘算，急忙提议道。 “我看不如这样，陆山河重回机械厂担任副厂长，饲料厂就划归食品厂管理，这样一来食品厂那边也能给饲料厂提供一部分原料，至于食品厂这边儿的人选我推举孟德兴担任厂长，苏厂长最近累了，食品厂的书记暂时也空缺就由苏厂长来担任好了。” 苏海生此时巴不得做甩手掌柜，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至于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反对了。 至于徐成龙他倒是想再帮陆山河争取一下，但是他也明白欲速则不达，先让陆山河回来再谈其他，于是也选择支持。 “好，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徐副县长明天就带人通知一下陆山河吧，顺便把这封感谢信和奖金交给陆山河。” 如果是平时，徐成龙自然不用亲自出马，但是想到陆山河如今取得的成绩，最终他还是决定自己亲自走一趟。 次日，徐成龙来到机械厂，让杨建陪同，二人一路往远山乡赶去。 车子来到，二大队村口，司机要下车问路，徐成龙则是亲自下车，向村民们走去。 此时村民们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落在了这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上，纷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毕竟村里除了苏海生的车来过两次，杨洪涛结婚来过一次以外，这是村里来过的第四次轿车。 “老乡，问个路，陆山河家住哪儿啊？” “陆山河？你是谁啊？找陆山河干什么？” 司机道：“连徐副县长都不认识？去年远山乡受灾，徐副县长可是冲在第一线的。” 一听是副县长，村民们纷纷站了起来。 “原料是县长大人。” “县长大人，你是来抓陆山河的吗？” 徐成龙笑道：“不用叫我大人，叫我成龙就行，毕竟我们是人民的公仆嘛。” 徐成龙这么说，村民们自然不敢真的喊人家的名字。 “县长，那你找陆山河是有什么事儿吗？” “的确有些事情，不知他家住哪儿啊？” 何大勇此时就在人群中，想着对方是县长，再结合以前听过好久的谣言，觉得一定是来抓陆山河的于是急忙道。 “我知道，我带你们去。” “那就麻烦你们带个路了。” “没事儿，县长来是不是抓陆山河的？他到底犯了什么罪？” 徐成龙跟在何大勇身后笑道。 “山河怎么可能犯罪呢？我这次来是带着县里以及省里的表扬来的。” 何大勇一愣。 “表扬？” “对啊，陆山河和人研究了植物生长调节剂，这可是大发明，省里亲自表扬，我这次来就是带了表扬信和奖金来的。” 何大勇内心一阵失望，本来以为陆山河犯了事儿，没想到竟然是要接受表扬，可是徐成龙可是副县长，他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继续带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带着徐成龙往前走。 来到村口，何大勇直接停了下来，指了指五百米外的新房子。 “他家就住那儿，你们顺路过去就行了。” 说完何大勇直接往旁边一让，脸上虽然还有笑容，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难受。 “谢谢了，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就可以了。” 说完徐成龙带着一大群好奇的乡亲往陆山河家走去。 目送徐成龙等人往陆山河家走，何大勇暗骂一句晦气，扭头回家生闷气去了。 徐成龙和杨建来到陆山河家，发现院子锁着门，露出为难的表情。 村民急忙道：“可能在饲料厂那边，可以去那边找找。” 徐成龙 一愣。 “饲料厂？” 村民道：“对啊，饲料厂啊。” 杨建有些心虚，毕竟之前饲料厂他是有分红的，可是自从国营农场那边撤销了陆山河的执照后，这部分收入就没有了，本来他以为陆山河停产了，没想到陆山河竟然还在生产。 “看来这小子有点门路，不知饲料厂在什么地方？” “不远，就那边。” 徐成龙让人带路，往饲料厂走去。 很快就有工人发现了这浩浩荡荡的人群，急忙把情况汇报给了陆美琴。 第683章 请陆山河出山 陆美琴是认识杨建的，看到杨建跟在徐成龙身后，也知道徐成龙的身份不简单，急忙去新建的实验室找陆山河。 “山河，你快去看看吧，杨厂长好像跟着个大官来了。” 陆山河一愣，杨建跟随那一定是比杨建官职还高的人，难道是自己不给他分钱了，把自己给告了，来的人是王春生？ 快步出了实验室，陆山河往来的路上一看竟然是徐成龙，不由的松了口气。 毕竟自己即便是有了执照，王春生要来找麻烦，也会有些棘手，但是徐成龙就不同了。 对于徐成龙的为人，陆山河还是了解的，而且对自己的印象也不错。 “徐县长？杨厂长，是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 看到陆山河如此大喇喇的和副县长讲话，陆美琴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而其他村民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们见到这么大的官，带个路都战战兢兢的，大气都不敢出。 陆山河不但看上去毫不紧张，竟然还敢这么和副县长讲话？ “当然是好事儿了，不然能来找你吗？” 看到徐成龙和陆山河亲切握手，语气里十分和善，村民们更懵了，这哪儿有副县长的架子？如果不说，恐怕众人还以为来的是陆山河的普通朋友呢。 杨建也和陆山河握手道：“山河你的事儿我们也知道了，好样的。” “什么事儿啊？开饲料厂的事儿？这不最近才搞起来嘛，而且厂子小。” 徐成龙笑道：“你小子还装呢？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徐成龙直接把文件袋交给了陆山河。 陆山河拿出来一看，也不由的一愣，他没想到方华生最终还是把自己的名字加进去了。 不过看到那一万块的支票时，陆山河也不由的一愣，他没想到农业部竟然会亲自颁发奖金，而且这一万块也足以证明农业部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还有这好事儿，那我就不客气了。” 徐成龙笑道：“一万块对比你做出的贡献微不足道。” 村民们瞬间哗然。 “一万块？我没听错吧？” “真的假的？哪有一万块？” “估计是要去县里领吧？” “县长说有一万，那肯定有一万啊，这还用说吗？” 此时村民们还不知道陆山河手里的是农业部直接开具的支票，凭票就可以去农行取钱。 当然这也并不妨碍他们对陆山河的羡慕，毕竟那可是一万块啊。 看到众人如此羡慕陆山河，徐成龙也很满意，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要能让陆山河明白自己的诚意，那么对于以后的关系自然是有好处的，至于陆山河不同意？徐成龙此时是根本不去想的，这么大的面子，陆山河没有理由不同意。 “好了，我们这一路来，连水都没喝，你作为主人，不能让我们就这样晾着吧？” “去我家吧，这边有点儿乱。” 徐成龙其实想要的就是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于是直接答应下来。 就这样村民们一路尾随到陆山河家门口，有一部分人这才散了。 进了院子，徐成龙自然少不了一阵夸奖，陆山河只是笑笑带二人进屋给二人泡茶。 “要不两位先坐会儿？我去乡里买点儿菜回来？眼看快中午了。” 徐成龙笑道：“吃饭不急，你先坐下，我们有事情要和你谈。” 陆山河当然明白徐成龙亲自来了，绝对不只是送感谢信这么简单，于是笑着坐了下来。 “如果是让我回机械厂，那二位就免开尊口吧。” 徐成龙一愣，杨建也是一愣。 “你怎么知道的？” 陆山河道：“这还不明显吗？二位日理万机，亲自跑来找我，除了这事儿我还真的想不出其他的事情。” 徐成龙苦笑道；“你可不能不知道具体情况……” 陆山河道；“我先给二位说个事儿吧，朱杰徐县长可能不知道，杨厂长肯定不陌生。” 杨建尴尬道；“朱杰我当然熟悉。” 徐成龙道：“我也知道，你的徒弟嘛，现如今在机械厂也是技术员，这也证明你的实力强嘛。” 陆山河笑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前两天朱杰来找我了，三个多月没发工资，家里实在过不下去了，找我帮帮忙，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二位，机械厂以及江州市国营农场下属的江城县饲料厂的情况我是知道的而且有可能比二位知道的更清楚，毕竟朱杰不会骗我，而且他但凡有办法，也不可能来找我。” 徐成龙道；“你既然知道了，那就更应该答应啊，机械厂和饲料厂加起来，几百号工人的重担，王宾那种人扛不起来，县里已经开会决定让他回江州市了，只要你回饲料厂你就是新的厂长。” 陆山河摇了摇头。 “徐县长就不要为难我了，拆家容易盖屋难，当初饲料厂能做起来，不但有我和杨厂长共同努力的结果，更有乡亲们的信任，现如今饲料厂把刚刚建立起来的信誉败坏的一干二净，这种情况即便我回去也无能为力，所以二位就不要为难我了，如果只是来看看我，祝贺我一下，我陆山河扫榻相迎，杀猪宰羊招待二位都行，但是回饲料厂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我现在也开了自己的工厂。” 徐成龙微微皱眉道：“山河，虽然你的厂子已经建立起来了，可是没有手续的话也很难长久，更何况王春生那边对你一直都有成见，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恐怕你的小厂也很难生存下去。” 陆山河笑了。 “徐县长多虑了，我既然敢开自然是已经办好了手续，土地手续托乡里已经批复好了，不信我可以拿地契给您看看。” 说完陆山河直接起身，不多时就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过来。 徐成龙摆摆手道。 “我不用看，你做事有原则我知道，可是这不仅仅是地的问题，你的饲料总要有个名字吧？难道你真的就打算让饲料厂一直在村里吗？要想走的远，总要出去才行，毕竟一个乡的规模是无法持续发展的。” 第684章 找县长要说法 陆山河笑着把生产许可，以及实验室的资质拿了出来递给徐成龙。 “那徐副县长看看这个够不够？” 杨建和徐成龙一看大惊。 “这……这怎么可能？” 杨建看到新的饲料名称，以及实验室的资质，脸色难看，毕竟眼前的这两份文件代表着，饲料生产以后和他杨建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既然敢开工厂自然是要做好准备，现在我们厂可不是小厂，而是江州市农大实验室的附属工厂，如果两位有疑问随时可以去市里去查。” 徐成龙苦笑起来，农大那边儿他还真的没资格去查，毕竟农大和他并不属于一个系统，而且行政级别比他还要高。 陆山河如今是实验室出资人，也是合伙人，虽然没有正式级别，可是要想找实验室的麻烦却是绕不开农大的。 也就是说，真要想针对实验室，就必须和农大副校长以上级别的人沟通才行，而徐成龙显然没这个实力。 想到陆山河竟然直接绕过了县里，和农大有了合作，不但搞出了什么新的提纯技术，甚至还得到了农业部的认可，最后更是借着这些拿到了工厂的各种证件，徐成龙这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如果不是县里的环境太差，陆山河何苦绕这么多弯子？如果陆山河没有受到王春生等人的挤兑，说不定饲料厂比以前更好。 可越是遗憾，徐成龙就越不想放弃，毕竟这样的人才他徐成龙是真的需要，江城县也需要，而那几百号工人更需要这样的人来领导。 “山河啊，其他的我也不说了，就当是看在几百号工人要吃饭的面儿上，你就回去主持大局吧，你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的阻碍。” 陆山河是不信徐成龙的话的，倒不是质疑徐成龙的诚意，而是明白徐成龙的能力。 徐成龙的确是一心为县里奔波，可是，他的位置注定了要在夹缝中求生，有时候自身都难保，又怎么能打包票让陆山河顺风顺水呢？ “这样吧，给我时间我考虑考虑吧，二位先坐着，我去乡里买点儿菜回来，中午吃了饭再走。” 说完陆山河直接忽略二人的阻拦，直接骑车往乡里去了。 听到摩托车声渐去渐远，徐成龙无奈的叹了口气。 杨建像是被传染了似的，也跟着叹了口气。 “徐县长，现在怎么办？” 徐成龙道：“他说考虑考虑就让他考虑考虑吧，咱总不能把他捆回去吧？” 杨建道：“我觉得他可能还是顾忌王春生那边儿，毕竟王春生现在对几个工厂的管辖就连县长都很难直接插手。” 徐成龙道：“是啊，之前我感觉这办公室主任是个闲职，现在看来这个位置至关重要，王春生一个人就直接卡住了整个江城县发展的脚步，如果他真的为江城县百姓出力也就罢了，奈何他如今还不如之前在公安局的时候，哎……” 当时王春生被撸了公安局局长的位置，调去了新的发展改革办公室，他还觉得没什么，现在他才开始后悔当初自己为什么就没争一争，说不定就成了呢。 徐成龙这是想多了，王春生之所以会调去改革办公室，那是市里有人提前知道了方向，即便没有王春生，也一定是空降一个人过来，不会让他兼任的。 很快陆山河就回来了，可能是怕陆山河忙不过来，陆美琴回来帮忙，很快一桌子饭菜就做好了。 而陆山河只要听到两个人想要劝他，就直接岔开话题，让两个人十分为难。 就在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的时候，王永志带着陈国泰来到了何大勇家。 看到二人进院，何大勇难免心虚，毕竟前几天才刚刚带村民去找陈国泰退树苗儿。 不过好在陈国泰似乎忘了那件事，直接递给何大勇一支烟。 “国泰啊，你们怎么来二大队了？” 陈国泰直接拿出火柴自己点燃，直接把火柴递给何大勇。 “当然是来找大勇叔了。” “找我？有什么事儿啊？” 陈国泰看了看院子里的树苗儿道。 “你这边也剩下了不少树苗儿，我就直接和你说吧，咱要是想把手里的树苗儿卖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何大勇疑惑道：“啊？什么意思？” 陈国泰道：“我听说县里来了个副县长？” “对啊，去陆山河那小王八蛋家了，早知道不是来抓人的，我就不给他们带路了。” 陈国泰道：“你那都是小儿科，咱要是想把手里的树苗儿处理了，这就是机会。” 何大勇明显不明白陈国泰什么意思，追问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直接说就行了，我怕脑子转不过来。” 陈国泰道：“我问你，咱的树苗儿为什么卖不出去了？” “没人买了啊。” “为什么没人买了？” “食品厂不收了啊？” 陈国泰点点头。 “当初县里来人可是保证要收的，现在忽然就不收了，咱找县里领导要个说法，没毛病吧？” 何大勇犹豫道：“这……人家是副县长不管这些事儿吧？” 陈国泰道：“怎么就不管了？要不是他们下命令，食品厂能让咱种这么多黄桃树？” 王永志道：“大勇叔，这是他们和食品厂一起把咱村民坑了，找他们准没错。” 何大勇犹豫道：“那咱怎么要说法呢？万一县长生气了咋办？” 陈国泰道：“咱是无产阶级怕啥？而且不止你一家种了黄桃，不还有别人吗？要不是我只是卖卖树苗儿，我自己家没种，我早就直接上门要说法去了。” 何大勇听的连连点头。 “对，是这个道理，咱才是受害人，他能怪到咱头上？” 陈国泰道：“对啊，再说了咱只是要个说法，又不是真的闹事儿。” 王永志道：“不有句话叫法不责众嘛，大勇叔多叫一些人，就是县长他也不敢拿你怎么样。” 何大勇连连点头。 “对，是这么个道理。” “趁着那副县长还没走，大勇叔还是抓紧时间的好，不然要是走了，这机会可就错过了。” 第685章 我们有理 何大勇两兄弟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连连点头。 “对，是这么个道理，那我们现在就去。” 看到何大勇和何大志跑去喊其他村民，王永志也要跟去，陈国泰直接拉住了他。 “你去干嘛？” 王永志道；“国泰哥，咱不去看陆山河的笑话吗？” “看个屁，赶紧走，咱必须当这事儿咱不知道。” 王永志一愣，瞬间明白过来，跟着陈国泰快步离开了。 何大勇和何大志去找村里人，把陈国泰的一番谬论讲出来，还真有脑子不好的村民打算跟着何大勇去闹事儿，当然也有脑子好用的劝解他们。 “人家那可是副县长，你要什么说法？” “就是，人家来又不是解决黄桃的事情的。” 何大勇振振有词道。 “要不是县长我还不找他呢，当初要不是他们让咱种黄桃，能有现在这么多的事儿？” “就是，咱只是要个说法，不然明年怎么办？”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陆山河根本不是给所有人兜底，人家只是给杨洪涛的老丈人兜底而已。” 眼看劝不住村民们也就不再劝，毕竟他们也有自己的想法，万一何大勇成功了，县里真的解决了黄桃的问题，比如赔偿啊，比如明天必须收之类的，都算好事儿。 就这样，很快何大勇就凑了二十多号人，往陆山河家浩浩荡荡走去。 众人一路来到陆山河家门口，何大勇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众人一眼。 这一眼把所有人都看心虚了。 “大勇，不去了？” 何大勇想想家里那些不能退给陈国泰的树苗儿，咬牙道。 “来都来了，怎么能不去？再说了有大伙儿支持，今儿咱必须要个说法。” 说完何大勇率先迈进了门槛儿。 “大家都跟上啊，要是不来，到时候咱可看不起他。” 看到兄弟二人都进去了，其他人也纷纷进了院子。 一楼大厅内，陆山河三人正在吃饭，看到何大勇进来，陆山河不由的微微皱眉。 徐成龙则是露出了笑容，毕竟何大勇是一开始给他带路的人，他还有印象，可是还不等徐成龙开口，何大勇先开口了。 “你是副县长吧？今儿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徐成龙一下子愣住了。 “交代？这位老乡，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山河皱眉道；“何大勇，徐副县长是我的客人，你们想干什么？” 何大勇道；“陆山河，你别给我冲大尾巴狼，我们今儿来是找县长要说法的，和你没关系，要是你敢动手，我们大伙儿可不饶你。” 其他村民也纷纷道。 “没错，你陆山河没种黄桃，可是我们却是种了不少的，你不为大伙儿说话，我们自己来要说法，你还能拦着我们不成？” “就是，你不种黄桃，哪儿知道我们的苦？今儿县长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徐成龙瞬间明白过来，笑道。 “各位老乡，别担心，事情总会解决的，县里已经在讨论了，食品厂那边儿也面临改革，不要担心，一定会好起来的。” 何大勇道；“好起来？什么时候好起来啊？” “就是，我家还有一些黄桃没卖呢，你现在就给我收了。” “没错，你先把今天的都收完，咱再说明年。” 陆山河刚要开口，徐成龙急忙制止道。 “山河，这事儿我来解释就行了，你别冲动。” 陆山河毕竟年轻，徐成龙是真的怕陆山河的话惹的村民们不高兴，事情反而难以收拾。 但是他不明白的是，对于这些人，陆山河比他更清楚，更了解。 不过徐成龙既然说了，陆山河也不便插嘴，毕竟自己真的维护徐成龙到时候只能是两头不讨好。 “各位乡亲，听我说，这事儿已经在解决了，食品厂的改革最近就会出来，到时候一定会收的，相信我。” 看到陆山河退回去了，徐成龙又满脸笑容的解释，完全没有县长的架子，何大勇反而更来劲儿了。 “相信你？我们拿什么相信你？” “就是，你说改革，什么时候能改革好啊？我们树上的果子都快烂了。” “今儿我们就要一个说法。” 眼看众人不依不饶，杨建也出来帮忙解释，可是在何大勇和何大志的调动下，村民们已经上头，而且怎么看徐成龙也不像是能把他们怎么样的样子，一时间更加嚣张了。 “今儿必须解决，不然你就别走了。” “对，必须把我们的果子收了，不然今儿谁都别想走。” 陆山河再次沉不住气了，直接道。 “徐县长，还是我来吧。” 徐成龙叹了口气。 “行，不过要和大家客气些。” 陆山河心道，客气？再客气这些家伙只会蹬鼻子上脸。 “何大勇，何大志，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这是控制副县长的行动，这事儿说小了，不算什么事儿，但是真要说起来，都把你们抓进去也合理合法。” 徐成龙急忙道；“山河，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大家也是着急。” 何大勇等人本来怕了，一听徐成龙这么说，气焰顿时又嚣张起来。 “陆山河，你充什么大尾巴狼，副县长都没资格抓我们，你算老几？” “就是，你自己有钱过上了好日子，我看你就是存着坏心，不想让我们好过。” “我们有理，你抓我们试试。” 眼看局势再次混乱，徐成龙急忙道。 “乡亲们，听我说，这事情一定会解决的，而且你们的诉求我回去后也会汇报给县里的，请相信我好吗？” “不行，你走了，下次就不来了。” “没错，决不能让他走了，今儿必须把我们的黄桃收了。” “不收就把你扣下，让食品厂的人收了黄桃你才能走。” 眼看情况愈发混乱，陆山河直接往后院走去。 从墙头翻出，陆山河快步往杨洪涛家跑去。 听说徐成龙等人被困在陆山河家，杨洪涛骂道。 “这也太放肆了吧？” 陆山河道；“行了，你现在马上骑车去乡里让派出所的人来，我怕万一村民们被何大勇鼓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就晚了，快。” 第686章 全部抓走 目送杨洪涛骑车离开，陆山河这才又往自家跑去。 可是陆山河不知道的是，也就是他离开的短暂功夫，事情已经发生了。 众人发现陆山河好一会儿没出现，就有人去后院看，没看到陆山河人，直接回来质问徐成龙和杨建。 两个人哪儿知道陆山河是搬救兵去了，自然是回答不上来。 可能是看徐成龙脾气太好，村民们直接就动手把徐成龙的手绑了起来，拴在了陆山河家院子里的一棵树上。 此时徐成龙才明白似乎和这些人讲道理是根本讲不通的。 “你们这是犯罪，马上把我放了，我可以既往不咎。” 杨建也怒了，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像拴羊一样拴在树上，而且刚才挣扎的时候也不知道被谁一膝盖撞到了眼眶，此时整个眼眶似乎都肿胀了起来。 “没有王法了，连副县长都敢打？” 何大勇道；“副县长怎么了？我们可是无产阶级。” 何大志道；“就是，你们坑无产阶级，我们没把你拉去游街就已经算是便宜你们了，马上让人来把黄桃收了，保证明年还来收，我们就放了你们。” 就在此时，陆山河回来了，看到徐成龙和杨建被拴在了树上，杨建似乎还受伤了，气的直接暴走。 “何大勇，你他娘的疯了不成？” 眼看陆山河去抄东西，何大勇等人呼啦啦聚在一起。 “陆山河，你想干什么？你动一下试试。” “今儿谁来了都不好使，啥时候收了黄桃，啥时候放人。” 陆山河气的要发抖，可是也明白此时不是动手的时候，毕竟自己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打不过二十多人，而且现在这些人手里还有家伙，万一一个不小心失了手，那自己可就真的憋屈死了。 “好，好，好，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要是被抓去监狱够你们喝一壶的。” 何大勇道：“你陆山河别拿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吓唬我们。” “就是，我们不是吓大的，抓我们？我们有理。” 陆山河气道；“行，你们有理，那咱就等着，看看你们的理在哪儿，我已经让人报派出所了。” 众人明显出现了骚动，徐成龙他们或许不怕，可是总冷着脸的派出所所长可是他们的噩梦。 何大勇虽然心虚，可是想到陈国泰的话，梗着脖子道。 “大伙儿别怕，咱是来要说法的，派出所来了怎么了。” “对，就是派出所来了，咱也有理。” 与此同时，杨建骑着摩托车赶到了派出所。 一听有人把副县长堵在了别人家里，派出所所长大惊失色。 急忙带着民警以及还没遣散的乡保卫团直奔二大队。 “上我的三轮车。” 眼看面包车坐不下，杨洪涛急忙让人上自己的三轮车。 所长道；“我们先过去，后面乡里的保卫团来了，坐你的车，记得快点儿过来。” 杨洪涛急忙道；“所长，听山河说对面有二三十人，还是一起过去吧。” “不能等了，万一徐副县长出个什么事儿，我就没法交代了，赶紧走。” 说话间，面包车直接蹿了出去。 不过几分钟，面包车就像是海面上的小船，颠簸着来到了二大队。 站在门口围观的村民看到派出所的面包车来了，急忙喊了几嗓子。 何大勇等人虽然有点儿惧怕，不过还是手持棍棒没有动弹。 很快派出所的人冲进了院子，看到何大勇何大志等人手持棍棒，徐成龙和杨建被拴在树上，气的直接拔出枪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放下武器，给我趴下，谁敢动，我毙了他。” 何大勇等人都懵逼了，根本来不及解释纷纷丢下手里的棍棒，蹲了下去。 “所长，我们有理。” “有理个屁，蹲好，你……也蹲下。” 陆山河道：“所长，我没闹事儿啊，是我让洪涛找你的啊。” 所长皱眉道；“那就把手里的棍子丢了，小王赶紧给徐副县长松绑。” 民警急忙上前给徐成龙松绑。 “徐副县长，您没事儿吧？” 徐成龙道；“我没事儿，他们也有难处，别太为难他们了。” 所长道；“徐副县长，这个您放心，最近严打，我们一定秉公办理。” 徐成龙急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哦，我知道了，不过我们必须先把他们带回去先询问一下才行。” 要说心里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徐成龙话已至此，也就不多说什么。 很快杨洪涛也回来了，乡里的保卫团成员纷纷下车。 这些人自然是只听派出所所长的话，根本不管何大勇等人的求饶，直接把众人塞进面包车，或者是杨洪涛开来的三轮车上。 看到何大勇等人被抓，有些刚才免不了最贱起哄的村民吓的纷纷离开，而那些还在看热闹的也纷纷远离众人，甚至有人开始幸灾乐祸。 “就说不让他们找事儿，还不听。” “就是，人家可是县长，是他能招惹的？” “这下好了被抓了。” 把所有闹事的村民全部抓上车，所长和徐成龙嘱咐了几句，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车子去的不是乡里，而是往县里驶去，何大勇等人终于慌了。 “同志，咱这是去哪儿啊？” “去哪儿？当然是县公安局了。” “我们没想闹事儿，我们就是要个说法。” “要说法？去公安局再要，都坐好了，再多嘴到时候罪加一等。” 听民警这么说，何大勇等人再也不敢询问了。 另外一边儿徐成龙和杨建慢慢儿缓过来，陆山河自然很是愧疚的道歉。 徐成龙摆摆手。 “和你没关系，这事儿说到底还是县里不到位，其实山河如果你有办法解决食品厂的问题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回去，毕竟如果根除了食品厂的问题，也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 陆山河苦笑着摇了摇头。 “让我再考虑考虑吧，食品厂的问题比饲料厂还严重，我陆山河人微言轻即便回去了也不能做什么。” 徐成龙毕竟久经官场，瞬间就听出了陆山河并没有把话说死，于是点了点头。 “行，那你考虑考虑，今天我们就不再逗留了。” 第687章 事情不宜扩大 徐成龙和杨建出门，司机已经把车开到了陆山河家门口。 可能是觉得自己失职了，一边小心的在路上行驶，司机一边把自己听到的情况讲给徐成龙。 听说何大勇和何大志竟然是陆山河的亲舅舅，徐成龙心里咯噔的一下。 “你说什么？带头闹事的陆山河的亲舅舅？” 司机道：“对啊，我听村民们说的。” 杨建也忍不住扭头看向徐成龙，现在他们可是有事情要求陆山河的。 现如今全国严打，这要是真的把何大勇和何大志判了，估计陆山河恐怕就更不会同意了。 “徐县长，怎么办？” 要说心里话，杨建肯定是想让何大勇兄弟俩受到惩罚的，毕竟自己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亏。 徐成龙自然也不知道陆山河和何家的具体关系，思忖一番道。 “这事儿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食品厂食言在先，村民们也是蒙受了巨大损失，才做出了出格的举动，先去派出所吧。” 徐成龙明显是想给何大勇他们求情，司机急忙道。 “徐县长，派出所的人，我听说是往县城的方向去了。” “什么？县城？快追上去。” 徐成龙急了，这要是真的去了县城，让王春生知道了何大勇和何大志是陆山河的亲舅舅，绝对不会放过这两个人的，那样的话事情可就无法挽回了。 毕竟以王春生的经历，以及在公关局的人脉，这种事情是很容易知道的。 杨建也有些慌，比起自己挨打，显然机械厂的复活更加重要。 司机也顾不得路好不好走，让徐成龙和杨建坐好，直接加快了速度，往县城的方向开去。 还好何大勇一帮人太多了，还征用了杨洪涛的三轮车，不然徐成龙估计就真的追不上了。 看到县里的轿车超过了自己的面包车，一只手从副驾驶伸出来示意自己停车，派出所所长，急忙让司机停车，然后急忙下车迎了上去。 “徐县长，有什么指示？” 徐成龙下车道：“你们这是打算去县里？” “对啊，这事儿太恶劣了，而我们派出所也安顿不下这么多人。” 徐成龙道：“乡亲们也是受害者，食品厂也有错嘛，而且我们前脚刚刚嘉奖了陆山河，后脚就抓了他们村的人，这不是背道而驰了吗？而且你抓住了他们，把他们关起来问题就解决了吗？这次的人抓起来了，下次呢？难道我徐成龙还能不下乡视察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所长有些疑惑，有些为难道。 “徐副县长，可这事儿也不能不管吧？这次他们敢对您动手，下次指不定做出什么来。” 徐成龙道：“这样吧，这事儿也不用上报了，你回去自己处理一下，不宜过重，稍微惩罚一下，起个警示作用就行了。” 徐成龙的命令所长自然是不会违背的，于是点点头。 “好吧，那我就按平时的治安管理处理一下，回去关他们几天，教育教育，徐副县长您看这样行吗？” 徐成龙点了点头。 “可以，毕竟村民也是受害者嘛，我们不能没有温度的执法，哪怕严打打击的也是真正的穷凶极恶之人。” “明白，明白，那领导还有其他指示吗？” “就这些吧，过阵子我可能还会来，到时候我会去所里拜访。” 徐成龙这句话意思很简单，就是下次再去陆山河家，去派出所喊两个人也算是保护自己。 可是所长却听成了徐成龙要盯后续，于是急忙保证完成任务。 目送徐成龙和杨建离开，所长一招手，让面包车掉头，带着杨洪涛往乡里去了。 如果此时陆山河知道徐成龙竟然是为了自己给何大勇和何大志求情，估计要气出一口血来。 毕竟这两个人，哪有一点儿亲舅舅的样子？甚至比其他村民对自己家还要狠。 反之，如果徐成龙要是选择让派出所严查严办，陆山河或许还真的会觉得自己欠徐成龙一个人情。 毕竟陆山河是真的想让自己两个所谓的舅舅，进去好好儿接受接受教育，让他们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恶。 当然，这些徐成龙和杨建是不知道的，派出所所长也不明白陆山河和何大勇何大志之间的纠葛。 与此同时，何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李海燕哭的惊天动地，吓的女儿都不敢进屋了。 而隔壁的张芬虽然没有哭的如此放肆，却也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眼前无神，毕竟她可是听说了，打了县长那可是要枪毙的。 何大志虽然懒，虽然不成器，可好歹是家里的男人，如果真的被枪毙了，那她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 “哭什么哭？都是你这扫把星方的，要不是你能出这事儿？” 王素芳的骂声传来，紧接着，何方民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你骂她管什么用？现在最主要的是把儿子弄回来。” “弄回来？怎么弄回来？你替他们挨枪子吗？” 何方民道：“你这话说的，我就该死？再说了，我就是想死，我又没动县长，人家也得让我替才行。” “那你就别啰嗦，我看你也烦，我和你说，我的儿要是真的被枪毙了，我也不活了。” 何方民说到底是现在家里唯一的男人，见女人们都乱了阵脚，于是把李海燕和张芬也叫到了自己的房间。 “行了，都别哭了，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呢。” 李海燕道：“爹，这能有啥办法啊？你说他们怎么想的，跑去找县长的麻烦，我真是造了孽了，怎么就嫁了这个废物哎。” 何方民道；“行了，我既然把你们叫来就是有办法，那徐县长不是来找陆山河的吗？而且听说那徐县长和陆山河还挺熟的，我看不如让陆山河出面求情，说不定就没什么事儿了也说不定，我记得当年我爷爷出了事儿，就是乡里的王财主去找的县令，交了一两银子，我爷爷就被放出来了，这徐县长虽然是个副的，估计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李海燕瞬间不哭了。 “对，是这个理儿，爹，那咱现在就去找陆山河。” 第688章 你必须救你舅舅 张芬也回过神来，那无神的眼睛瞬间恢复了希望。 “爹，咱快去吧，别去的晚了，大志要是真的被枪毙了，我们娘仨可怎么活啊。” 王素芳起身道：“有这好办法你不早说？害的我们着急？走，我们这就找何慧去，她还能看着她两个哥哥被枪毙了不成。” 说走就走，一家四口，直奔饲料厂。 此时何慧正在厂里打杂，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到自己父母和两个嫂子来找自己一时间不免一阵紧张。 “慧啊，之前嫂子对不住你，这次你可真得帮帮我们啊，不然你哥就真的没救了啊。” 王素芳道；“你求她干什么？何慧，你现在马上让陆山河去找那个徐县长，让他把你两个哥哥放了。” 何慧一脸懵。 “娘，嫂子，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说话间，陆美琴赶了过来，看到王素芳几个人围着母亲，直接过来拦在了中央。 “姥姥，舅娘，还请你们不要影响我们工厂的生产。” 王素芳道；“死丫头一边儿去，没你的事儿。” 陆美琴心里这个恨，而且现如今自己也算是一厂的厂长，手下管着几十号人，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性格早就不是那个软弱可欺的陆美琴了。 “姥姥，这是我陆家的厂子，你们不经过我们同意就跑车间里，怎么就没我的事儿了？” 何方民冷冷道：“我们不是在和你说话，我们是在和你娘说话，没你插嘴的份儿，何慧，这事儿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毕竟那可是你的两个亲哥哥。” 何慧此时才忍不住问。 “爹，我真的不知道是啥事儿，我今儿就在厂里干活来着，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王素芳骂道：“装，你还给我装，你能不知道？我看你就是不愿意，我和你说，今儿你要是不帮我就砸了你这厂。” 陆美琴气道：“姥姥，还请你们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何慧急忙道；“娘，我真的不知道。” 李海燕此时也觉得王素芳的脾气太坏了，而且他是真的怕了，万一村民说的是真的，何大勇被枪毙了的话，她可没法儿活了。 “慧，是这么回事儿……” 李海燕尽可能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慧，现在就你和山河能帮我们了，你让山河去找那徐县长行吗？” 何慧也吓坏了。 “他，他们打了县长？” 李海燕道：“他们也是一时糊涂，而且那县长也没受伤，只是被他们绑在了树上而已。” 陆美琴听的汗毛倒立，如果不是李海燕那哭肿的眼泡，她一定以为这是在做梦，把副县长绑树上？这不是吃了狼心豹子胆了吗？ “舅娘，你这事儿我们帮不了你们，你们还是自己去找人吧。” 何慧道；“美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可是你亲舅舅啊。” 在何慧看来，何大勇和何大志再不中用，那也是老何家的苗儿，可不能就这样被枪毙了，于是急忙让陆美琴安排别人顶替自己，和何方民等人急匆匆往家赶去。 陆山河正在院子里整理凌乱了的东西，忽然看到何慧带着何方民等人走进了院子，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山河，你得帮帮你舅舅，你要是不帮他们，他们可就要被枪毙了。” 陆山河一愣，皱眉道。 “妈，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枪毙？怎么可能？最多就是关他们个十年八年而已。” 限制人身自由，在陆山河的记忆中，哪怕袭击的是徐成龙，估计也不会超过八年，所以听何慧这么说，就明白这肯定是何方民几个人胡说的。 王素芳生气道。 “陆山河，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可是你的两个亲舅舅，就算不枪毙，十年，你打算让他们被关十年吗？” 陆山河冷笑道：“亲舅舅？谁家亲舅舅自己犯了错带人来找外甥的麻烦？谁家亲舅舅，自己犯了错带着人来打外甥的客人？谁家亲舅舅不偷别人家东西，专门挑自己外甥家下手？不但偷东西还把狗偷走吃了？” 王素芬骂道：“你这是胡说，你小时候被你舅舅抱的时候你忘了？你舅舅自己舍不得吃，省下半个馒头给你的时候你忘了？” 陆山河冷哼道：“说起这事儿你还真信啊？那馒头本来就是学校给我发的，是他何大勇一脚把我踹倒抢走了一半，他给我的？他能给我？” 王素芳道；“那他抱你的时候你总不能反驳吧？” 陆山河笑道：“我的确没记忆了，毕竟那是脏还小，不过我可是听村里人说过，一到干活的时候，他就把我抱走，让我妈去帮忙干活儿，至于抱，他也就是把我从我妈怀里抱到床上扔着不管罢了，我哭的嗓子都哑了，你就在上房，你可管过我一次？” “你……你什么意思？你就是不管是吗？说到底他是你舅舅。” 陆山河冷冷道：“你们早就不认我这个外甥了，我凭什么认他做舅舅？” 何慧眼看王素芬被陆山河气的大口喘气，急忙道。 “山河，妈求你了，如果你能帮的话，就帮帮吧，万一真的被枪毙了，何家就没男人了。” 陆山河道：“妈，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放心死不了，再说了，我当时拦过他们，可他们不听，还要连我一起打，有这结果也是活该。” 李海燕噗通就给陆山河跪下了。 “山河，舅娘以前错了，求求你了就帮我们这一回吧，只要你能救他们出来，你让舅娘干啥都行。” 陆山河皱眉，一脸嫌弃的直接往后院去了，只留下李海燕跪在原地，王素芬气的指着何慧骂了起来。 “你养的好儿子，你养的好儿子，气死我了，他舅娘都给他跪下了，他还想干嘛？想让我们也给他下跪吗？” 何慧也慌了，急忙把李海燕扶了起来。 “嫂子，你先起来，我再劝劝山河，你回去也先想想其他的办法，实在不行去派出所问问也行啊，山河说不会枪毙应该不会被枪毙的。” 第689章 你得找陆山河 何方民道：“行，你陆家不帮我们自己想办法。” 王素芬道：“海燕起来，咱不求他，没他咱还不办事儿了？” 说完王素芬和何方民转身离开了，张芬看看李海燕和何慧也转身走了。 李海燕和何慧牵着手道。 “慧，求求你了，我知道这事儿只有山河能帮我了。” “嫂子，你先回去，我去劝劝他。” “嗯，你一定要让山河答应啊。” 李海燕也知道自己此时在这里似乎只能起反作用，于是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王素芬和何方民从陆山河家出来后，急匆匆去找何远方，在他们心里，陆山河是个外姓，何远方是一个家的，而且何远方是现如今的村主任，和乡里人也熟悉，说不定就有办法。 就这样三人来到何远方家，直接和何远方撞了个对脸。 这种情况何远方想躲也来不及了。 “二叔，你来啦？” 何方民对何远方就客气的多了。 “远方啊，家里出事了你也知道，你看能不能帮忙找找关系？” 何远方苦笑道：“二叔，你这就为难我了，我就是个大队队长，我能有什么关系？” 王素芬道：“远方，你可不能和姓陆的一起坑咱自家人啊，你找乡里的人帮忙求求情，可不能让你大勇哥和大志哥，被抓起来吧？” 何远方心道，一家人？你们骂我是陆山河狗腿子的时候，你们可没把我何远方当一家人。 “这事儿我真的没办法，如果真要找估计你们还得找山河，他和县里的人熟，这事儿必须得去县里找人才行，别说乡里的人不听我的，就是听我的，这事儿他们也管不了，真的，唉……要我说大勇哥和大志哥也是的，那可是副县长，那是他们能得罪的吗？还把人绑树上。” 王素芬不乐意了。 “远方，你这就是不帮呗？” 何远方皱眉道；“二婶儿，我说了不是我不帮是大勇哥和大志哥这事儿惹的太大了，我帮不了，行了，我还有事儿要办，就不耽误你们了。” 说完何远方直接绕过三人出门去了。 此时陆家后院，何慧跟在陆山河身后，已经转了好几个圈子。 陆山河无语道。 “妈，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就何大勇和何大志这种人，进去接受接受教育也好，省的在外面给咱添堵。” “可那是你两个舅舅啊。” “妈，他们从没把咱当过自己人，有句话叫斗米恩担米仇，以前你就是太让着他们了，让他们觉得咱就该养着他们，让他们进去看看别人，说不定还能改过自新呢。” 说完陆山河道：“这样吧，如果他们真的被判个十年八年的，我一个月给你一些钱，你拿去补贴一下何家，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陆山河之所以这么说，也明白如果两个人真的坐了牢，何慧肯定不能看着何家人受苦，与其到时候让何慧偷偷摸摸心里不安的去帮，不如自己提前说出来，也能让何慧别这样缠着自己，不然他真的会崩溃的，毕竟何家人可以不当人，他陆山河却不忍心为难自己的母亲。 看到陆山河说的如此决绝，又似乎有点儿道理，何慧叹了口气。 “可是我怎么和你舅娘交代？” “不用你交代，她要问起来你就说我说我帮不了就行了。” 当天下午李海燕去找何慧问情况，何慧原话转述，李海燕恍恍惚惚的离开了饲料厂，回家的半路上，依旧不死心的去查陆山河。 “山河，扫院子呢？舅娘来帮你。” 看到李海燕拿了一个旧扫把帮忙扫院子，陆山河微微皱眉。 “李海燕，我说了我帮不了，即便你帮我干活儿我也帮不了。” “我知道，我知道。” 一边说着知道，李海燕一边帮陆山河干活儿，陆山河无语，直接放下扫帚回屋去了。 看到陆山河离开了，李海燕紧抿嘴唇低头继续干起活儿来，毕竟她已经听王素芬说了，何远方根本就没办法，或者是根本就不帮，所以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陆山河这里了。 与此同时，派出所内，民警们也开始了对何大勇等人的问询。 问完做了笔录后，所长把众人聚集在一个屋子里，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后，把何大勇和何大志留了下来。 这可把何大勇和何大志吓的不轻。 “所长，我们，我们也改了，真的改了。” “是啊，我们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儿了，真的。” 所长道：“行了，别害怕，我之所以留你们并不是要拘留你们，而是要告诉你们一些事， 知道为什么要放了你们吗？” 何大勇道：“因为我们犯的错小。” 所长冷笑道：“小？这事儿徐副县长没追究，当然小了，如果徐副县长追究的话，你们这就是搞反动。” 何大勇急忙道；“所长，我们没有搞反动，我们只是想要个说法。” “说法？都把副县长绑树上了，那叫要说法？那就是反动。” 何大勇快吓哭了。 “所长，我们真的不知道这算反动啊，求求你了。” 所长道；“行了，既然和你说这些自然是让你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你们知道为什么徐副县长不追究吗？” “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因为陆山河，如果没有陆山河徐副县长绝对不会就这么放过你们的，就算是最低的袭击政府工作人员，再加上限制人身自由，也够判你们几年的了。” 何大勇道；“陆山河帮我们求情？不可能。” 何大志也道：“就是，他巴不得我们死，怎么可能会替我们求情呢？” 所长一愣。 “什么意思？你们和陆山河的关系很差吗？” 看到所长脸色明显变了，何大勇急忙道。 “也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吧，我们是他亲舅舅，可他也没给过我们什么好处。” 听二人这么说，所长的脸色好了一些。 “行了，能替你们求情已经很不错了，还指望给你什么？人别太不知足了，你们暂时就在所里待两天，毕竟你们两个是带头闹事儿的，过两天就把你们放了，这两天就在办公室里凑合凑合吧。” 第690章 何大勇被放了 派出所所长离开后，何大勇和何大志松了口气，低声讨论起来，讨论结果依旧是陆山河不可能帮自己。 “要不是他搞的咱树苗卖不出去，咱也不可能带人去找徐县长。” “对，陆山河肯定是怕他撺掇村里的人的事儿被知道了，才让人把咱放了的。” “这个陆山河，我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 “别人都放了，就咱俩多关两天，要不是陆山河说的，所长不可能针对咱们。” 二人越说越气，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找陆山河要个说法。 很快两天时间过去了，这两天李海燕自家活儿也不干了，天一亮就去陆家，不是打扫院子，就是帮忙干农活儿，搞的陆林山何慧都不好意思了。 不过陆山河依旧没有和李海燕多说一句话。 而这天上午，何大勇和何大志终于被派出所给放了。 二人一路回到家里，张芬抱着何大志就哭了起来。 “他爹，你可回来了。” 何大志看到老婆哭成这样，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行了，别哭了，我这不好好儿的吗？” 何大勇回自己家，没看到李海燕跑过来问，得知李海燕竟然每天都去给陆家干活儿，何大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低头阴沉着脸回屋去了。 张芬有些害怕道。 “大哥他咋了？” “生气了吧，你赶紧把嫂子叫回来吧，好好儿的给陆家干什么活儿？” 张芬点点头，急忙去找李海燕。 听说何大勇被放了，李海燕顿时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跟着张芬一路跑了回家。 进屋看到何大勇，李海燕还来不及嘘寒问暖，就愣住了，因为此时何大勇脸色阴沉的可怕。 “他爹，你是不是被人打了？” 啪。 何大勇抬手就给了李海燕一耳光。 “贱货，你想气死我不成？” 李海燕懵了，坐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何大勇。 “他爹，怎么了？你要是受委屈了，我去给你打酒。” 何大勇抬脚又踹了李海燕一脚。 “打酒？打酒就能让我消气？说，你个贱货为什么舔着脸去陆家干活儿？” 李海燕这才明白为什么连酒都不能让何大勇开心了，于是急忙解释道。 “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啊，要不是我去求陆山河，你怎么可能这么快被放出来？” 何大勇又踢了李海燕一脚骂道。 “放屁，别人早两天就放了，你当我不知道？你就是犯贱。” “提前两天就放了？不可能，村里其他人还没出来呢。” 何大勇骂道：“是你知道还是我知道？给我趴床上去，今儿要是不好好儿收拾你，你以后不知道谁当这个家。” 李海燕还要反驳，何大勇直接抓起李海燕的肩膀把她推到了床上。 顺手抄起扫把何大勇用力打向李海燕的屁股，一边打还一边骂。 院子里的张芬听到李海燕惨叫，一时间有些不忍，让何大志去劝劝。 何大志犹豫再三，刚刚来到门口，忽然听到声音变了，那啪啪声似乎不再是扫帚声，反而像是在拍巴掌，一时间老脸一红，帮何大勇把门带上，回到了张芬身边。 此时张芬自然也听出了屋里的动静，不由的低下了头。 感觉何大志来拉自己的胳膊，张芬红了脸，放下手里的箩筐跟着何大志回屋去了，不过一会儿屋内传来床头撞墙的声音。 远山乡，陈国泰一个朋友家，王永志拿着两瓶酒，做贼一样看了看身后，直接闪进了屋里。 把买来的酒和花生米放在桌子上，王永志道。 “国泰哥，你真是料事如神，何大勇他们都被抓了，据说每个人要罚二十块呢。” 陈国泰道：“敢打县长，这何大勇胆子还真不小。” 陈国泰的本意也就是让何大勇给陆山河添堵而已，但是就连他也没想到何大勇等人这么莽，竟然把副县长绑树上了。 当然，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事儿的处罚竟然这么轻，想想自己当初被判了半年，这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是吗？何大勇和何大志也要罚二十？” “这个不知道，据说他们两个好像早上就放了，可能家里给钱了吧。其他人还在派出所关着呢，听说打的老惨了。” “何大勇和何大志呢？” “不知道，没听人说。” 陈国泰想了想道；“他娘的陆山河，还有点儿本事。” 王永志给陈国泰倒一杯酒道：“国泰哥什么意思？” “这还用说嘛，既然没人说，那肯定是没挨打了，说不定是陆山河那小子给他们求情了。” “这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那可是他亲舅舅，哎呀……他娘的，咱这么也不是个事儿啊，你那儿也没钱了吧？” 王永志直接把兜儿都倒翻出来。 “国泰哥，我要是有钱我能瞒着你吗？” “喝酒，先喝酒，喝完再想办法。” 陈国泰很烦躁，最后一批树苗儿砸手里了，他把情况和县里的朋友一说，对方直接翻脸，让他赔钱，要不是他跑的快，估计就要被扣在县城了，而且就那几个家伙的凶狠模样，说不定真的会打断他的腿。 搞的他逃回来后直接带着王永志换了一个朋友家住。 两个人很快就把两瓶酒喝完了，王永志酒量本来就不如陈国泰，已经倒下，可是陈国泰心里有心事，此时感觉除了脑子多少有些昏沉外，竟然反而比平时还精神了不少。 “哎……别睡啊，想办法赊两瓶酒回来。” 看着王永志毫无反应的样子，陈国泰起身踢了王永志两脚，发现还是没有动静，忍不住骂了两句。 忽然陈国泰脑海中闪过一个人的影子，不是别人正是苏晚晴。 虽然说苏晚晴在国营农场一个月也赚不了多少，可现如今但凡是个人估计都比他陈国泰强。 想到这里，陈国泰瞬间就打定了主意，找了个帽子戴上，然后来到镜子面前，仔细打量一番。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被遮住大半边脸，如果不用力抬头自己都认不出来，陈国泰满意的点了点头，出门去了。 第691章 苏晚晴的噩梦 国营农场早已没了往日的风光，虽然说保留了近百亩的试验田，可是现如今也只是用来种植一些普通的农作物，仅此而已。 至于县里的指示，从苏晚晴来上班以来，也只是接听过一次而已。 所以苏晚晴的工资虽然低，但是日子却过的也颇为清闲。 而且现如今的大环境，如果真的离开了这里，找个能带孩子还如此清闲的工作，可以说是除了国营农场以外，再也不可能找到了。 再加上上次苏海生给苏晚晴留了一笔钱，让她的生活更加滋润。 不但给孩子置办了新衣裳，自己也肉眼可见的恢复过来。 而此时的苏晚晴坐在桌子前，手里拿着小镜子描眉，却不知道的陈国泰已经一路来到了国营农场的大门外。 陈国泰站在门口往里张望，发现这个院子空荡荡的，于是走进来开始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看。 终于，他来到了苏晚晴宿舍窗外，看到苏晚晴拿着镜子描眉，孩子躺在床上睡的正香，不由的一股无名火起。 自己现如今过的畜生不如，被人追着要债，这对母女竟然过的如此逍遥自在。 嘭。 陈国泰用力一推门，房门撞在墙上，把正在描眉的苏晚晴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是陈国泰，苏晚晴的脸色由诧异变成了冷漠。 “你来干什么？” 陈国泰当初和苏晚晴好的时候，苏晚晴都是讨好巴结，什么时候给过他这种脸色？这让陈国泰更加怒火中烧，上前一步，直接抬手给了苏晚晴一耳光。 “我来干什么？你说我来干什么？臭婊子，你过的倒是不错啊。” 苏晚晴被陈国泰一耳光扇坐在了地上，凳子又倒下来砸在了腿上，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苏晚晴猛的站了起来。 “陈国泰，你凭什么打我？” 孩子被两人的争吵惊醒，忽然又听到苏晚晴愤怒的喊声，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张开小嘴哇哇的哭了起来。 “打你？我打的就是你。” 不等苏晚晴去安慰孩子，陈国泰上去又是一脚。 苏晚晴刚要起身，没想到陈国泰又踢过来，直接被踢的躺倒在地，脑袋也重重的撞在了地上，只感觉眼前一黑出现了许多星星。 “陈国泰，我和你拼了。” “臭婊子，长能耐了？” 根本不等苏晚晴爬起来，陈国泰直接骑在苏晚晴身上，左右开弓的抽了起来。 以前苏晚晴就不怎么干活儿，现如今来了国营农场，更没什么活儿干，哪儿是陈国泰的对手，被陈国泰打的连抵挡都来不及，三五个耳光下去，嘴里一股腥咸就顺着喉咙不自觉的往下咽。 眼看苏晚晴双手都不抵挡了，陈国泰才站起身来，左右环顾，看到桌子上买的新擦脸油，忍不住又骂道。 “看样子你他娘的挺有钱啊，说，钱放哪儿了？” 苏晚晴被打的浑身没有力气，怒道。 “陈国泰，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给我滚。” “离婚？你说离婚就离婚了，你别忘了那小杂种可是跟我姓的。” 说完陈国泰也不理会苏晚晴开始翻苏晚晴的抽屉。 眼看陈国泰拉开了自己藏钱的抽屉，苏晚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再次爬了起来，向陈国泰扑去。 “陈国泰你给天杀的，不许动我的钱。” 陈国泰抬起脚直接踹向苏晚晴小腹，苏晚晴直接撞在了墙上，把整个抽屉拉了出来，直接倒扣在了桌子上。 “陈国泰，你给我放下。” 苏晚晴是真的急了，不管肚子里火辣辣的扭成一团，再次冲过去想要把藏钱的小盒子夺回来。 啪。 陈国泰反手给了苏晚晴一耳光，直接把盒子打开。 看着盒子里的二百多块钱，陈国泰大喜，直接拿出来塞进兜里。 苏晚晴绝望了。 “陈国泰，那是我爹给孩子的钱，你不能拿走，你不能拿走啊。” “贱货，滚，除了这些你肯定还有吧？都给我拿出来。” 苏晚晴哭道：“陈国泰，求求你了，我真的没有了，你把钱留下来，就算看在孩子的份儿上，行吗？” “孩子？一个杂种而已，我凭什么看他的面子？我告诉你，你最好把钱都拿出来，不然要是让我自己找出来，没你的好。” 说完陈国泰生怕漏掉了什么，把所有的抽屉直接拉出来，扣在桌子上一阵巴拉。 “陈国泰，求求你了，我真的没了，给我和孩子留点儿吧，我的工资真的不够养活我们母女的啊，求求你了，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她真的是你的孩子啊，我发誓，我发誓，留一点儿吧。” “去你娘的吧，你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说完，陈国泰直接把苏晚晴的手甩开，向门外走去。 看到陈国泰转眼消失在门口，孩子哭的已经变了调，苏晚晴急忙来到床边儿把孩子抱进怀里。 可是此时她哪儿还能说出安慰孩子的话，一边抱着孩子来回走，也跟着孩子低声抽泣起来。 “晚晴姐，发生什么了？” 就在苏晚晴抱着孩子抽泣的时候，王昌松和方秀出现在了门口，看着屋内的狼藉，别说是方秀就是王昌松都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苏晚晴，怎么回事儿？” 看到苏晚晴只是哭，方秀焦急道。 “晚晴姐，有什么事儿说出来，我们替你做主。” 苏晚晴道；“陈国泰来过。” 王昌松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他自然知道苏晚晴和陈国泰离婚了。 但是此时乡下还是比较闭塞的，即便真的离婚了，在很多人看来两个人有个孩子那也是牵扯不清的。 “那他来没对你做什么吧？” 苏晚晴道：“把我钱抢走了。” 方秀道：“太可恶了，这是抢劫，报警吧。” 王昌松皱眉道：“秀儿，报警的事儿先别提，你先帮苏晚晴收拾收拾屋子吧。” 方秀知道王昌松这么说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于是点点头。 “好吧，晚晴姐，你也别哭了，事儿肯定能过去的，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和昌松会帮你的。” 苏晚晴哭着点点头，此时有个人能表现出支持自己的态度，已经能让她心里好受多了。 第692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帮忙整理完后，孩子哭累了睡去了，方秀看苏晚晴情况好了一些，于是也和王昌松出去了。 来到院外，往田地间走去，方秀忍不住问出自己的疑惑。 “刚才你干嘛拦着不让报警啊？” “陈国泰是苏晚晴的前夫。” 方秀道：“前夫怎么了？既然是前夫他也不能抢劫啊。” 王昌松道：“既然是前夫又有共同的孩子，事情就不简单，如果苏晚晴报警，咱自然是能帮就帮的，如果她自己都不报警，我们怂恿最后不过是落个两头不讨好，而且陈国泰真的又进去了，对孩子影响也不好。” 方秀诧异道：“啊？又？陈国泰以前就进去过？” 王昌松把陈国泰的事情说了一遍。 “哦，这样啊。可即便这样咱也不能不管吧？” 王昌松道：“我也说了，只要苏晚晴愿意报警，我们自然是能够支持的，但是如果她自己有自己的考量，咱就别插手了，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 方秀皱眉道：“可我还是觉得应该让警察来，毕竟那可是好几百块钱呢，对了，苏晚晴的钱不会是陈国泰给的吧？不然他为什么会来呢？” 王昌松当然知道这钱是苏海生给的，不过却没说这件事儿。 “可能吧，我听说当初娶苏晚晴的时候是给了不少彩礼的，所以才说别人家的事情还是要看本人的态度。” 方秀叹息道：“好复杂，感觉还是城里要好一些。” 王昌松没有说什么，毕竟他经历的事情比方秀可多多了，尤其是他这个位置，最多的时候同时要和上千号人打交道，什么人，什么事儿他没见过，比这更狗血的他都听过。 “所以，晚点儿你再问问苏晚晴的意见，如果她真的不打算追究，这事儿也就算了，下次防着点儿别让陈国泰再动手打苏晚晴就是了。” 方秀心里堵得慌。 “你以后不会也像陈国泰那样吧？” 王昌松道；“怎么可能？我珍惜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让你受委屈？” “哼，这话我可要记下来，以后你要是敢欺负，我就拿给你看。” “行，记下来。” 方秀道：“国营农场看来真的要过去了，我爸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啊。” 王昌松道：“再说吧，国营农场几乎没什么人了，再调人来估计也不会有人来的，这么大块试验田总不能荒废了。” 方秀道：“现在不是承包制嘛，直接包给村民不就行了，你这么有能力，留在这里多屈才啊，而且你要是答应了我父亲的提议，以后我想见你就方便多了。” “我考虑考虑吧。” 这边王昌松晚上和方秀去看苏晚晴，苏晚晴情况好了很多，提起报警的事儿，苏晚晴也说考虑考虑，方秀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而另外一边儿有了钱的陈国泰，刚回到朋友家，刚进屋，就被人按在了地上，一顿拳脚。 等他被推到里屋，这才看到王永志已经被人揍醒了，正鼻青脸肿的双手反绑坐在床上。 “他娘的，挺能躲啊。” 陈国泰急忙道：“哥，几位哥，我真没躲着你们，我出去弄钱去了，不信您看看我兜里。” 其中一人直接去陈国泰兜里摸，果然摸出二百多块钱。 “哥，有二百三十多。” 直接收起钱，为首的瘦小男子上前给了陈国泰两耳光。 “陈国泰，他娘的最好老实点儿，这二百就当利息了，剩下的尽快给我凑齐，否则他娘的弄死你，别以为跑了就找不到你，我们已经把你的底细打听清楚了，老老实实凑钱，三个月内还上，不然后果自己去想。” 说完几个人直接开门出去了。 王永志见人走了，急忙道。 “国泰哥，赶紧帮忙把绳子给我解了吧。” 陈国泰虽然心里有气，不过还是让王永志转过身去，帮王永志解开了绳子。 “国泰哥，咱现在咋办啊？” “咋办？我哪儿知道咋办？这几个混蛋不是好惹的钱肯定是要还的。” 王永志道：“这些人真不地道，明明说的让咱帮他们卖树苗儿，现在卖不出去了，竟然说是卖给咱的，真不是东西。” 陈国泰道：“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自己都养不活了，你自己看着找人求活路去了吧。” 说完陈国泰直接向外走去。 王永志急忙道；“哥，我跟着你。” “我回家，你怎么跟着我？” 陈国泰一路回家，刚进院门口，就见陈父转身进了屋。 陈母看到陈国泰也气的不轻，哭嚎道。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养你这么个要债的？” 不等陈国泰说话，就看到陈父端着枪冲了出来，陈国泰吓的一愣，下一刻陈母直接拦了上去。 “天杀的，你要干嘛？你要毙他就先毙了我。” “滚开，有你什么事儿？这个不孝的东西，我今儿就毙了他。” 陈国泰见母亲拦住，父亲虽然生气枪口却压了下去，强装镇定道。 “爸，我做错了什么又惹你生气了？” “做错了什么？人家都找上门来要债了，你说你做了什么？” 陈国泰道：“你说的是这事儿啊，做买卖哪有稳赚不赔的？” 陈国泰之所以回来，自然是想让家里给想办法，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毕竟他也不想真的被人装进麻袋沉到河里去。 “做买卖？就你也有那脑子做买卖？” “爹，我卖树苗儿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你在街上可还夸我有出息呢，那时候你不也挺有面儿的嘛。” 陈父听陈国泰这么说，作势又要举起枪来。 “有面儿？你什么时候让我有过面儿？你别给我丢人我就烧高香了。” 陈母大声道：“把枪放下，你要是再不放下，那就把我们母子都毙了，我看到时候谁给你老陈家传宗接代。” 陈父当然也只是想吓唬吓唬陈国泰，毕竟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当然不能真的把陈国泰毙了。 “过来，跪下。” 陈国泰这次倒是十分听话，直接来到陈父面前跪了下来。 “知不知道错了？” “爹，我肯定知道错了，可我也实在是没法儿了，你看能不能……” 第693章 县政府召开会议 陈父冷着脸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你在外面欠的那些钱，家里可以帮你想办法。” 陈国泰一听大喜，从小到大这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家的家人如此靠谱。 “谢谢爹，谢谢爹。” 陈父冷哼道。 “你先别急着高兴，我是有条件的。” 陈国泰不假思索的点头道。 “爹，你放心，只要你帮我把钱还了，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胡来了。” 陈国泰这句话是真心的，至少现在是真心的，这做买卖简直就是坑人，一个处理不好，这可真的是要出人命的。 陈父冷冷道；“我说的不止这件事儿，你还得把苏晚晴给我接回来。” 陈国泰父母已经看明白了，就陈国泰如今这个鸟样，再想娶媳妇几乎不可能了。 谁家好女儿会嫁给一个劳改过的人，更何况现如今陈国泰这一折腾，乡里乡亲的都知道陈国泰闯了大祸，被人追的家都不敢回。 要想陈家不绝后，老两口觉得也只有把苏晚晴再找回来了，哪怕第一个孩子是野种，说到底是个女娃，只要看紧点儿，让苏晚晴给陈家再生个男娃，陈家也算是有后了。 陈国泰心里虽然别扭，可是想到今儿看到的苏晚晴，再加上好久没动女人了，也觉得苏晚晴回来倒也不算坏事儿，而且苏晚晴一个月工资不算多，但好在有所进账，也够他平日里买几瓶酒了，于是急忙点头道。 “爹，你放心，她就是不想回来，我也把她绑回来，可是钱的事儿。” “哼，先说说你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钱吧。” 陈国泰道：“三千多。” 陈父气的倒吸一口凉气。 “你说多少？” 陈母眼看陈父又要提枪，急忙道。 “孩子知道错了，咱想想办法。” “滚进来吧。” 说完陈父冷哼一声，转身回屋去了。 跟着父亲走进里屋，陈国泰看到父亲来到那个粗木箱子旁，有些疑惑，在他的记忆中，那个箱子是神秘的，父亲从未让自己触碰过里面的东西，后来随着自己长大更是给箱子换了一把大锁。 陈国泰倒是问过里面到底有什么，可是老头总是呵斥他，后来也就没问过了。 陈父打开箱子，开始往外拿东西，一开始是一些旧衣服，到后来才拿出一个小布包来。 随着陈父颤颤巍巍的打开布包，陈国泰一阵失望，不是什么金银细软，而是一枚勋章。 “爸，这也值不了几个钱吧？” 陈父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陈国泰一眼，陈国泰瞬间不出声了。 “这是我当年我打仗的时候发的勋章，也是我的脸，现如今家里也没那么多钱给你还债，你就拿着这个去找王政委吧，看能不能从银行借些钱出来，先应个急。” “借钱啊？” 陈父冷哼道。 “能有应急的法子就不错了，怎么？你是不打算回家了？还是打算被人真的打断腿？” 眼看父亲又生气了，陈国泰这才伸手接了过来。 “好吧，不过你确定能搞定吗？我去县城万一遇到那些人怎么办？” “遇到了就告诉人家，钱咱不欠他们，行了，快去吧，早点儿把这事儿了了，把苏晚晴接回来。” 陈国泰也知道没有其他办法，于是带着母亲给的十块钱和军功章往县城赶去。 一路来到县城，一打听才知道现如今王政委已经退休了，不过王政委的儿子还在江城县县委工作，于是直奔县政府。 听说陈国泰要见县委领导，直接被拦了下来。 “县里正在开紧急会议，改天再来吧。” “啊？紧急会议？那我哪天来啊？” “我们哪天接到通知你哪天来。” 陈国泰问：“那你们哪天能接到通知啊？” “我哪儿知道？县委领导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如果你是领导的亲戚，那就直接去家里找就行了。” 眼看对方根本不通融，陈国泰急忙把军功章拿了出来。 “同志，我真的有急事儿，这是我爹的军功章，能帮忙通融一下。” 看门的安保拿过来看了看，微微皱眉。 “现在不行，等会议结束后，我去问问，你下午再来吧。” 陈国泰见军功章也不管用，心里暗骂自己老爹给的军功章没用，扭头往远处走去，不过走了没多远还是停了下来。 毕竟手里的九块多，可不够他乱花的。 就在陈国泰在县政府附近等人的时候，会议室内，徐成龙正在把前几天去见陆山河的情况汇报给大家。 听完徐成龙的汇报，王春生第一个站了起来。 “陆山河和江州市农大合作建立了一个实验室？这怎么可能？” 徐成龙冷冷道：“王副县长，我刚才已经汇报的十分清楚了，陆山河连生产许可还有实验室的牌照都拿出来了，难道你怀疑那些也是假的？” 孟德兴现如今是食品厂的厂长，感觉自己也是有了发言权，于是跟着王春生道。 “这个陆山河一向大胆，说不定真的是假的，我觉得这事儿还需要进一步验证才行。” 距离找陆山河已经好几天了，今儿好不容易会议召开了，杨建可不想会议就这样黄了，急忙道。 “陈县长，王副县长，陆山河就算再胆子大，也不可能在这方面造假，更何况他的论文都发表了，怎么可能是假的？” 陈辉点了点头，一阵头大，如果徐成龙和杨建的话属实，陆山河这明显就是要单干。 而且陆山河现如今又有那个什么饲料添加剂的提炼方法，这要是真的自己干的话，那机械厂的饲料厂哪儿还有活路？ 其他工厂倒闭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如果饲料厂彻底支撑不下去的话，事情可就难办了。 “徐副县长，陆山河的态度很坚决吗？” 徐成龙道：“我觉得陆山河应该是有所顾忌，毕竟他也说了要考虑考虑，可能还是觉得环境不好，如果我们能够创造出符合他预期的环境，我想他应该会答应的。” 杨建急忙道；“是啊，陆山河还是有所顾忌的，毕竟之前他其实没犯什么错。” 王春生冷哼道。 “杨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没错难道是别人错了吗？你别忘了，当初是他自己要离开的，我看他走的时候恐怕就已经在做这件事儿了。” 第694章 新饲料出厂 眼看双方又吵了起来，陈辉大声道。 “好了，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解决饲料厂，机械厂的问题，不是让你们吵的，徐副县长这样吧，你告诉陆山河让他回来担任饲料厂的厂长，同时给他入党资格让他来担任饲料厂的党委书记，里外都由他 一手抓，这样他总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吧？” 这几日徐成龙也打听了一些食品厂以及饲料厂的情况，孟德兴看似在改革，反而让食品厂的问题愈发严重了。 毕竟他那种简单粗暴的驱赶农民缴纳黄桃的作为，根本就不是在解决问题。 所以此时他是希望陆山河回来能够帮忙把食品厂的问题也解决掉的。 王春生可以为了私利，阻挠改革，阻挠陆山河回来，但是他徐成龙作为副县长却必须要为食品厂的工人以及机械厂还有饲料厂的工人利益考虑。 “陈县长，陆山河现如今是实验室的出资人，连农大副校长都要和他平起平坐，饲料厂的职务恐怕并不能让他满意吧？” 王春生本来就在想办法怎么反驳，一听徐成龙竟然这都不满意，直接反驳道。 “徐副县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他陆山河不过是一个农民，能入党掌管一个工厂已经是破格了，难道这还不满足？” 徐成龙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王副县长为何这么着急？难道你不希望解决饲料厂的问题吗？” 王春生道：“解决当然是要解决，但是没有他陆山河难道就不能解决了吗？” 陈辉现如今自然也想快点儿解决三个工厂的问题，于是直接说道。 “行了，别吵了，徐成龙你说说你的意见。” 徐成龙道：“我的意见是食品厂和饲料厂合并，作为省食品厂的分厂，食品厂厂长级别和实验室几乎相当，由陆山河任新厂的厂长一来足见县政府的诚意，二来苏海生不是说过陆山河对食品厂的改革也提出过一些建议吗？顺便也能把食品厂的问题解决了。” 孟德兴忽然站了起来。 “徐副县长，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刚刚担任食品厂厂长才三天而已，如果您不信任我，何必让我当食品厂的厂长呢？” 徐成龙冷冷道：“我可没让你当食品厂的厂长，而且我自始至终也没相信过你能解决食品厂的问题。” 王春生生气道：”徐成龙，你别指桑骂槐，陆山河毫无经验，年纪也轻，绝不能委以重任，更何况两厂合并？是你我说了算的吗？总要问问省里的意见吧？” 陈辉道：“王副县长，既然你反对，那你可有解决的办法？孟德兴上任也有三天了，你又对食品厂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王春生道：“具体解决方法可以摸索，但是饲料厂和食品厂合并，饲料厂这边恐怕也没法儿和江州市国营农场交代吧？县长您可别忘了，现如今饲料厂可不属于机械厂，而属于国营农场。” 陈辉只感觉一阵头大，明明都是自己县里的工厂，自己却束手束脚。 上面可以不管，但是作为县长，三个工厂上千号工人的生活，他总不能不管吧？ 徐成龙道：“哼，省里，市里又怎么了？现如今是厂里工人的安置问题，而且既然工厂开在江城县，我们就有权先改革后汇报。” 王春生反驳道：“现在电话这么方便，还用老一套？请示一下真有那么难吗？” 王春生就是要拖，哪怕拖时间给他想想办法也行，就是不能让陆山河回来，毕竟陆山河的实验室投资人在农业大学可能好使，但是在江城县和自己叫板还差了意思。 可是如果陆山河真的成了合并的新厂的厂长，那自己可就真的有心无力了。 毕竟那样一来，陆山河几乎就可以和他平起平坐了，虽然自己是改革办公室主任到时候也只能提提建议，指导一下，找点儿小麻烦，真想让陆山河再次滚蛋，就很难了。 所以他坚决反对，哪怕陈辉支持，他也必须阻止。眼看双方各持己见吵的不可开交，陈辉也知道事情复杂，直接宣布散会。 “好了，先和省里和市里沟通一下吧，有进展了再说。” 听到再说，徐成龙眼神暗淡下来，如果今天这种情况都定不下来的话，一旦拖起来，就不知道何时能够解决了。 对于县里的情况，陆山河这边并不知情，如果知道也不会理会，因为随着实验器材的补齐，他这边已经制造出了能够提取氯化胆碱的设备了。 虽然不可能达到专业的工厂级别的地步，可是在这个时期能够制造提纯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当然到了这一步，陆山河的新饲料也开始生产了，而这次的饲料不但包括鸡鸭，甚至还有牛羊，以及水产。 至于植物方面，陆山河并未涉猎，毕竟农业部自然会对植物的氯化胆碱使用做出自己的规范和普及。 “陆总，不是我不相信你，这一袋才十斤，你确定这东西管用？” 不怪李强犯嘀咕，毕竟这看上去太少了点儿。 陆山河笑道：“你放心拿去帮忙卖，不好你给我退回来，当然咱也有大包的，都是新配方，只是这种小袋的，可以自己掺饲料，这样养殖户也能省下不少成本嘛。” 陆山河之所以推出小包装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一来小包装更适合远距离运输，有利于扩展市场。 二来，自己机器有限，做大包的现在产能就跟不上，一旦市场快速扩张自己这边跟不上，也会影响销售。 第三才是陆山河和李强说的养殖户也能节约成本，毕竟自己买玉米直接拌着喂能省很多成本，虽然那样比不上自己的大包饲料，但是也能满足养殖动物们的各种营养需求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李强笑着点了点头。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我信你，不过如果真的没人买我可真的会给你拉回来的。” “放心好了，我给你兜底，你先让人试试嘛，好不好一试就知。” 第695章 新饲料效果更好 想到反正有陆山河兜底，李强想了想道。 “这样吧，旧饲料我干脆让给别人好了，我直接拉一车新饲料回去，也算是帮陆老板推销推销。” 听李强这么说，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 “行，你愿意帮这个忙自然是最好，质量你放心，还是那句话卖不出去，给我送回来，对了，你宣传的时候一定要交代如果是小袋的饲料，要搅拌的话一定要按照说明书上的比例决不能太多了，最好也不要少了。” 李强一愣，忍不住问道。 “如果喂多了难道会吃出问题来吗？” 陆山河笑道：“只要不是吃个十几倍不会出问题，但是过量不就浪费了吗？我这可是根据农业大学实验过的量，按照说明数自己混合饲料是营养最均衡的。” 李强一听陆山河竟然是为了给农民省钱，笑了。 “只要吃不出问题就行，我还以为吃多了会生病呢，那多一点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陆山河知道李强这是想着多卖饲料，于是递过去一支烟道。 “李哥，你赚了有不少钱了吧？” 李强接过烟笑道：“肯定不如你赚的多啊。” 陆山河笑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的饲料现如今百分之三十都是过你的手，我一袋赚四毛钱，你一袋赚一块多，我的工人比你的工人可多，所以你赚的可不比我少。” 李强干笑道：“这个……” 不等李强反驳，陆山河道。 “李哥，其实你这人挺好的，为人处事也都不错，但是有时候只看眼前利益对于以后可不好啊，现如今我的饲料还在推广阶段你这样自然是没问题，我也不管你卖给谁，但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会有人知道，你能控制别人不敢去你的地盘卖饲料，但是你挡不住农民自发去隔壁县里去买，真到了那个时候，至少饲料生意你是没法儿做了。” “如果你愿意听我一句话劝的话，现在我饲料换了牌子，正是你改变销售策略的好时机，只有真正为大伙儿着想的人才能共赢，能长久才能一直赚钱。” 听陆山河这么说，李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行吧，那你觉得我卖多少合适？” “除去路费一袋加两毛到四毛，即便农民知道了也不会去隔壁，因为那样不划算，你也不用盯着其他县的人会不会去你那边卖饲料，因为他即便去了，也比你更贵，如果比你便宜，那一定是假货。” 李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行吧，那我回去多宣传宣传就按说明上的拌，咱先把市场打开，我其实懂你的意思。” 陆山河笑道：“李哥是聪明人，能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并不意外，这也是我愿意和你说的原因，毕竟我开厂肯定也会选择对大家都有利的人做伙伴嘛。” 陆山河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李强算是第一批跟着自己拓展市场的人，而来李强脑子也的确活泛，日后发展成一级经销商并不难。 其他方面李强都没问题，但是李强黑心的做法是不适合做一级经销商的，毕竟对自己也不利。 所以陆山河才会和李强说这些话，为了自己饲料更好打开市场的同时，也不会失去这样一个还算合得来的合作伙伴。 当天下午李强就直接装了满满一车的小包装饲料回到了江州市。 虽然到家已经很晚了，不过院子里依旧有十几个村民正在等待。 看到李强车回来了，村民们也不聊天，纷纷向门口跑去。 李强从副驾驶下来，让货车司机熄了火，笑道。 “呦，这是跑我家窜门来了？” “就等你呢，没有饲料我家的鸭子都不肯吃东西。” “我家的也是，可急死我们了，你呀早该去拉饲料了。” 李强笑道：“我这几天不是有别的事儿嘛。” 村民们正要帮忙卸饲料，忽然发现车上的包装不对，于是纷纷提出质疑。 “强子，你这拉的啥啊？” “就是啊，你没去拉饲料吗？” 李强笑道：“你们有福啦，陆老板和农业大学新研发了饲料，这饲料可比以前的更好，价格还便宜。” 村民们纷纷疑惑道。 “效果好？还便宜？哪有那好事儿。” “就是，不是你说的便宜没好货嘛。” 听村民们这么说，李强心里有种要涨价的冲动。 毕竟这么长时间来，他已经把村民们忽悠的只认他了，不过想到陆山河的交代，李强还是打消了这种想法。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这叫知识改变命运，人家陆老板能和农业大学合作，研究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为了造福百姓，就这么和你们说，你们先拿去喂，如果效果不如以前好直接给我退回来。” 李强以前可没这么保证过，这让村民们对新饲料不禁好奇起来，纷纷拿起来查看。 李强道：“行了，我会和你们说明怎么用的，来都先进来，我念的说明你们可要记住了，别到时候喂不好或者喂多了怪我。” 一边说，李强一边拿了一袋进了院子。 来到院子的白炽灯下，李强把说明书念了一遍。 有人问道：“要是喂多了咋办？” 李强道；“喂多了，就是浪费呗，这就好比一顿饭你本来能吃一个鸡蛋，你非要吃两个，后果也就是你拉屎的时候多拉一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咱搞养殖肯定是既要让家禽畜生们吃的好，又不浪费，所以最好还是按照我说的说明来拌。” “那除了要是给里面拌糠皮呢。” 李强道；“一看你就没仔细听，要加糠皮的话不能超过粮食重量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说三斤粮食一两饲料，最多放一斤糠皮，都记住了吗？记住了想试试的就买两袋回去试试，陆老板已经换配方了，老饲料不再生产了，你们要是信我，就回去试试。” 村民们虽然疑惑，不过想想李强之前卖的饲料一直挺好的，于是纷纷答应先少量拿回去试试，一时间纷纷拿钱购买，虽然量不太多，好在没有人空手而归。 第696章 一级代理商 接下来的几天，李强都在给村民们讲解如何使用最佳。 但是因为换饲料需要适应的缘故，村民们总是来询问情况，这让李强的老婆烦躁不已。 “你说这陆老板好好儿的换什么饲料？这新的不但赚钱少，毛病还多。” 李强道；“行了，冷不丁让你换个口味你都要适应，更何况那些畜生，王二狗家的不就开始吃了嘛，凡是都要有个过程。” 李强老婆道：“要不你和陆老板说说，实在不行两种一起卖也行啊，原来一袋能赚……” 见来人了，李强急忙打断老婆的话。 “闭嘴吧你，以前饲料的事儿不许和人提。” 说完李强笑着迎了上去。 “王哥，兔子又出啥问题了？” “没啥问题，我来买饲料，先给我来二十袋。” 李强笑道：“这么多？兔子适应了？” 中年人笑道：“你别说这新饲料还真的好。” 李强现在就需要一个典型，急忙问道。 “怎么个好法儿，这么几天就见效了？” 中年人笑道：“之前喂饲料，那兔子下崽儿，要缓两天自从我给我家兔子喂了你这次弄来的饲料，你猜怎么着，那小兔子眼瞅着就比以前大，而且一窝全活一个都没死，这饲料神了。” 李强大喜。 “就是，我都说了，这是人家陆老板和大学实验室合作做出来的好东西，以前的饲料怎么能比？” 说话间又一个人进来了。 李强急忙把这好事儿分享出来。 “是吗？我也看着我家猪这几天毛亮了不少，明明吃的比以前少呢。” 中年人笑道：“这饲料好，得多喂，我觉得李强说少了，三斤里面加二两最好。” 李强一听，这是自己加量，本来想提醒，可是想了想自己的提醒义务做到了，现在还指望着这个典型帮自己宣传，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可能是心理作用，随着兔子的事情传开，很多人看自己养殖的动物都是越看越顺眼，眼看着别人屯货，生怕李强卖完了一时间畜生又没的吃，于是一窝蜂的来买饲料。 不过两天，李强拉回来的一整车小袋饲料就卖完了。 当晚李强和老婆在屋里数钱算账，等算完这几天一直不满的老婆也开心起来。 “我还觉得赚的少了，这样一车下来比之前还多赚八十呢。” 李强笑道：“陆老板从来都不会坑咱，所以听他的总没错。” 李强老婆道：“说的对，毕竟人家是老板嘛，对了，明天你再去拉一车吧，好几户人家还等着呢。” 李强点点头，直接搂过媳妇，推倒在床上。 “啊……你干什么？先把钱收起来啊。” “看着钱不是更爽？” 次日一早李强喊上司机，再次出发，当天上午再次来到了江城县。 听说李强一个星期就把一车的饲料卖完了，就连陆山河都有些意外。 毕竟自己的新饲料不但包装换了，名字都换了，一般人肯定是持怀疑态度的。 不过听李强说完，陆山河瞬间就明白了。 “那你可不要辜负了大伙儿的信任，以后好好儿干，不会亏的。” 李强笑道：“怎么会呢，对了，其他几个二道手卖的如何？” 陆山河笑道：“和你说实话吧，另外几个人这几天倒也来拉饲料了，不过他们拉的都是大包装的，小包装的没要，这是个机会，只要你能打开市场，我可以考虑拒绝和任何人签订地区保护协议。” 李强一愣。 “啊？什么意思？” 陆山河笑道：“我之前拒绝让你代理江州市的区域代理是因为你下手太黑涨价太狠，这不利于我们饲料的推广，但是现在不同，你愿意接受我的指导价格，而且也更有推销天赋，我自然要选择对工厂有利的策略，所以只要你愿意甚至可以把小包装饲料推广到其他市区。” 李强愣住了。 “我不是很明白，这有很大区别吗？” 陆山河笑道：“当然有了，你现在既然替我推广饲料我自然不会让你的努力白费，就当是送给你的礼物好了，加油干，只要你能打下整个江州市的市场，那么我就承认你是江州市唯一的一级代理商，以后别人来拿货就只能通过你，而我也只和你对接，当然价格必须由我指导。” 李强大喜，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想垄断市区附近的饲料出售渠道，只是那个时候陆山河不同意而已。 但是现在陆山河竟然自己提出来了。 “陆老板，你放心，这小袋饲料我一定帮你好好儿的卖，其他人不卖小袋的那就让我来卖。” 陆山河点了点头。 “行，不过定价权可是有我来定的，要是让我知道你私下提高价格，我可是会修改规则的。” “放心好了，保管让咱的全发饲料半年内卖遍整个江州市养殖场。” 接下来的半个月，李强来的时间间隔越来越短，第十五天来的时候，竟然直接带来了两辆货车。 而这种变化最终也终于传导到了其他来批发饲料的二道贩子那里。 “陆老板，那个我这次打算拉一车小袋的饲料回去试试。” 陆山河笑道：“王老板，您不是说小袋的饲料没人用吗？上次的还给我退回来了？” “这不最近有人开始想试试了嘛。” 陆山河叹了口气对着门口盯着装车的李强喊道。 “李哥，过来一下。” 李强答应一声笑着跑了回来。 “陆老板，喊我啥事儿？” 陆山河道：“王老板想卖点儿小包装饲料，你和他接洽一下吧，一袋也别赚太多，赚个五分就行了。” “啊？陆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 李强大喜，瞬间明白了陆山河的意思。 “王老哥，陆老板的小袋饲料我都包了，你们不愿意替陆老板卖，我替他卖嘛。” “谁说我不想替陆老板卖了？李强，你可别胡说。” 李强笑道：“行了，咱不说那些，陆老板的小袋饲料现在都交给我卖了，想要的话和我谈，谈完了你是从仓库装车？还是从我车上装都行。” 第697章 付出努力才有收获 说话间陆山河又从屋里走了出来，那商贩急忙道。 “陆老板，你看咱这关系也不短了，通融一下……” 陆山河笑了，问道。 “这样吧，我问王老哥几个问题。” “您问。” “为什么之前没有人买小袋饲料？而现在有人问你买小袋饲料了呢？” 商贩摇了摇头。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既然有人问，您这里又有就卖给我嘛，你看咱这关系也不短了不是？”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道理咱得讲明白，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之所以之前没人问，现在有人问，那是因为李哥最近一直都在卖力的帮我推销，而他在江州市的一级代理权，也是通过他初期的付出得来的，我这个人其实很讲究，别人为我付出了，我自然要给予一些回报，而这一级代理权就是我给李哥的回报。” “当初王老哥不愿意帮忙宣传，现在有人因为李哥的宣传知道了这款小袋饲料，功劳自然有李哥一份，这您不能反驳吧？” 商贩有些脸红，当初陆山河的确和他们说过帮忙带一些去卖。 可是之前大袋的卖习惯了，所以他们也只是带回去做个样子，后来就把饲料送回来了。 本来以为可以一直卖大袋饲料赚钱，没想到最近忽然问小袋饲料的人多了起来，大袋的饲料销量明显在降低，这才想着开始试试的。 “这个之前是王老哥不对，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儿卖，你看行吗？” 陆山河道：“好了，李哥加的钱不多，一袋也就几分而已，你拿回去也不是没的赚，你就和李哥商量吧。” 说完陆山河直接转身离开了。 看到陆山河离去的背影，李强自然心中更加得意，如果以后其他的几个二道贩子都要经过他来卖小袋饲料的话，那他李强可就真的发达了。 “王老哥要多少啊？咱可以谈嘛，我保证不让你吃亏。” 木已成舟，陆山河都拒绝了，那商贩也只好和李强商量。 而这件事儿也让李强宣传的更加卖力，直接犯了老毛病，把大袋饲料贬的一文不值。 几天后，李强又拉着两车饲料回江州市，不过这次他去的可不是江州市南区自己的地盘，而是直接给一个牧牛场送货。 刚刚来到，养牛场大门口，李强就被人拦了下来。 “呦，王主任？你怎么亲自出来迎接了？” 李强笑着下车，急忙递上一支烟。 王主任急忙摆手道。 “不抽了，你赶紧走，明天再来。” 李强诧异道：“啊？什么意思？我这都来了，多跑一趟可费不少油呢。” 王主任着急道：“今儿市里大领导要来视察，赶紧走，你这要是让大领导看到了，我们就完了。” 李强一听顿时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毕竟养牛场内部规定要用国营农场的饲料，之所以买李强的饲料，也是因为国营农场那边的饲料太差了，所以买一些回来混合着喂。 这事儿是养牛场内部的事儿，李强也从不外传，此时听说大领导要来视察，急忙回车上让司机掉头离开。 可是这边儿还没调头呢，两辆轿车从远处驶来。 王主任都要吓尿了，他怎么都没想到李强来的这么巧，心里暗暗祈祷领导不要看到李强，一边急忙让到路边儿。 可是车子却并没有从他面前驶过，反而就这样停在了他和两辆货车的中间。 王主任只赶紧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连车门打开上去打招呼都忘了。 很快从车上走下来几个穿着工装的男人，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下车后直接看了李强的货车一眼，笑着问道。 “同志，请问这车上拉的是什么货啊？” 王主任只是看着眼前的人越来越多，大脑更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同志不要怕，我赵东山又不会吃人。” 王主任大脑再次嗡的一声，他怎么都没想到此时站在自己眼前的竟然就是江州市新来的副市长，赵东山。 “报，报告领导，我叫王小二。” 赵东山笑道：“不必紧张，我只是问你这车上拉的什么。” 车上的李强也吓坏了，心道，我滴妈呀，这可是副市长啊，我这是应该说话？还是不应该说话？我是应该下车递烟？还是坐着不动？ 就在王小二也不知道说什么，李强也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年轻人直接趴上了车帮。 “领导，拉的饲料。” 王小二和李强同时大脑嗡的一声，暗道完了。 赵东山笑道：“拉的饲料就是饲料嘛，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说饲料不好？” “不，不不是的。” 赵东山笑道：“那是为何？” 王小二灵机一动道。 “只是他来的不是时候，怕影响领导视察。” 赵东山哈哈大笑起来。 “我也是农民出身，有什么可影响的，当初我还和牛一起住过呢。” 说完赵东山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领导听到赵东山拿自己住过牛棚的事情开自己的玩笑，一时间纷纷投来敬佩的眼神，毕竟这个新的副市长可比以前的那个平易近人的多。 王小二吓的不敢说话，只要挤出一丝笑容跟着鼓掌。 “好了，我来只是看看，不要影响你们的正常工作嘛，你们也过来卸车吧。” 说完赵东山带人直接步行往养牛场的方向走去。 看到两辆轿车跟着赵东山等人缓缓往养牛场的方向走去，李强急忙让人掉头。 王小二急忙过来用力挥手。 李强让司机停下，急忙下车。 “王主任，我们马上就走。” “走什么？领导都看到了，你走了，我到时候怎么解释？” “那送进去？” “当然得送进去了，等会儿卸货快点儿，卸完你赶紧走。” “行。” 说完李强急忙招呼司机跟着自己也往养牛场的方向去了。 赵东山带着人来到养牛场门口，其他厂内的领导已经在门口等候。 听说要去吃饭，赵东山笑道。 “饭就不吃了，今儿我还要去其他厂看看呢，你们就带我看看你们养的牛就行了。” 第698章 新饲料的功劳 养牛场的领导们紧张道。 “领导，我们都准备好了，这不合适吧？” 赵东山笑道：“工作要紧，下次再说吧。” 看到赵东山执意要去看牛，厂长自然是不敢违背，急忙带着赵东山往牛栏走去。 看着绑着大红花的一头牛，赵东山不由皱眉。 “李厂长，不会就只有这一头牛吧？” “这个倒不是，其他的……其他的都在后面呢。” 赵东山皱眉道；“应付检查也不是这么应付的，带我去看看牛群。” 看到赵东山生气，厂里的领导无奈只好带着赵东山往屋后面去了。 很快赵东山就看到了厂里藏起来的牛群。 看着阳光下，牛毛闪闪发亮，赵东山皱起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 “养的不错嘛，这有什么好藏的？” 厂里领导赔笑道。 “现如今改革开放，咱要照顾其他兄弟工厂的情绪，要低调嘛。” 厂里的人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怕赵东山问原因，不然他们偷偷买陆山河饲料的事情可就败露了。 放着国营农场的饲料不买，偷偷买私营企业的饲料，这要是让以前的副市长知道了，绝对少不了一顿批评。 赵东山笑道：“低调？既然养的这么好就不能低调，现如今我们要的就是典型，带头人，敢想敢干的人，这牛养的可比我当年在生产队养的好多了。” 众人只是陪笑，一个说话的都没有。 另外一个中年人笑道：“李厂长，别只鼓掌啊，给大家分享分享经验。” 看到厂里的领导们，明显支支吾吾很是紧张，赵东山直接把远处一个晒的黝黑一看就很憨厚的年轻人喊了过来。 “领导，这孩子说话不过脑子，要不还是我来分享吧。” 赵东山道：“一看你们就没在第一线，不懂不重要不要装懂，不学哪儿来的进步，小伙子这牛是你喂的吗？” 小伙子点头道：“有三十头归我管，其他的不归我喂。” 赵东山点点头。 “那你是怎么把牛养的这样油光瓦亮，膘肥体健的？” 小伙子笑道：“这个……” 咳咳…… 听到厂长咳嗽，小伙子忽然不说话了。 赵东山怎么看不出里面有事儿，于是道。 “别怕你说你的，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你开了。” 小伙子犹豫道：“那你是谁啊？” 李厂长更紧张了，可是碍于赵东山在也不好发火，只好低头干着急。 “我是咱市里的副市长，你说，他们要是敢找你麻烦，你可以来市政府找我。” 有了这么大个靠山，小伙子也不怕了直接道。 “其实之前这牛养的也没这么好，这不这半个月，厂长买了一些新型饲料嘛，这饲料可好了，一小袋能拌一大袋以前的垃圾饲料，一头牛一天喂上五斤这种混合后的饲料，不出一星期这牛就肉眼能看到的胖了，毛也亮了。” 赵东山诧异道：“哦？什么饲料这么神奇，见效这么快的吗？你可别骗我。” 小伙子道：“真的，刚才那两卡车不就是来送饲料的嘛，不信你可以问李老板。” 听小伙子这么说，厂里的领导们脸色瞬间惨白。 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赵东山竟然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让人把李强叫来。 很快李强满脸忐忑的走了过来，听到是问饲料的问题，李强也豁出去了，直接把饲料的效果以及陆山河的背景说了一遍。 “哦？原来咱江州市还有这么好的企业？” 李强道：“对啊，不然也不会卖的这么好。” 赵东山笑着看向养牛场的领导们。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嘛，这可是大好事儿。” 李厂长一脸懵逼。 “赵市长，难道您不怪我们？” 赵东山笑道：“怪你们什么？” “我们偷偷买了其他饲料厂的饲料，我们还怕您怪我们呢。” 赵东山笑道：“我夸你们都来不及，怎么能怪你们呢？作为养牛场，第一要务是要把牛养好，而不是顾忌其他，国营农场的饲料不好，你们能想到这种折中的方法，已经是很大的创新了，是值得肯定的，反而是国营农场那边需要整改才行。” 说完赵东山对身后的众人道。 “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下午再去别处，中午就在这里简单吃个饭吧，我觉得还有更多的问题需要和大家探讨呢。” 听到赵东山竟然要留下来吃饭，众人大喜，李厂长更是吩咐厨房马上开始做菜。 赵东山道：“不必开小灶，和工人们一起吃食堂就行。” 一顿饭吃下来，赵东山对于江州市的部分工厂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再次给与了肯定后，这才开车离开。 一直跟着厂里的领导把赵东山送走，李强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李厂长，我没说错话吧？” 厂里的领导此时心情正好，笑道。 “没有，你李老板说话滴水不漏，我们该感谢你才对。” 李强笑道：“那以后咱送饲料是不是就不用避着人了？” 李厂长跟着笑道：“连市长都发话了，当然是可以正大光明的来送了。” 旁边王小二道：“厂长，还是要注意的好，国营农场的王厂长咱可惹不起啊。” 听到王小二的提醒，李厂长回过神来，叹了口气。 “也是，还是按以前的来吧，我们通知你，你再送过来。” 与此同时，国营农场，厂长王明带着厂里的领导们，焦躁的等待着。 忽然一个年轻小伙子跑了进来。 “报告厂长，市里来电话了。” 王明急忙起身道：“是人要过来了吗？” ”没有，市里说赵副市长不来国营农场视察了，让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去市里开会。” “不来了？怎么可能？” “他要是不来我们岂不是白等一个上午？” 王明一拍桌子道。 “安静，领导自然有领导的安排，叫什么叫？” 会议室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同时看向王明。 王宾道：“厂长，咱不是不懂事儿，这新的副市长架子也太大了，说来就来，说不来就不来了？” 其他人也纷纷道：“就是，就是市长来了，也得给厂长面子，他一个副市长，凭什么啊？” 第699章 必须改革 众人的心声其实就是王明的心声，毕竟算起来自己和赵东山也算是平级，于情于理，赵东山说了来，就应该过来。 就算不来提前通知一声也行，让自己一直等着过了中午这算怎么回事儿？给自己下马威不成？ 越想越气，王明起身离席。 王宾急忙跟了上来。 “厂长，您别生气，咱先去吃饭，食堂都准备好了。” “你们吃吧，我就不去了。” 说完王明径直往院子里走去，司机则是急忙跟在身后。 看到王明坐车走了，其他领导们纷纷直奔食堂，毕竟为了迎接赵东山食堂可是准备了不少好酒好菜。 时间一晃到了第二天上午，王明看着时间接近十点了，这才下楼喊上司机往市政府赶去。 来到市政府，王明看看时间到了十点十五分，这才不紧不慢的往会议室走去。 推开会议室门的那一刻，王明看到几十个脑袋同时调转过来看向自己，整个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尤其看到台上赵东山那阴沉的脸色，王明心里暗爽，你不是给我摆架子吗？今儿我也让你尝尝滋味。 看到王明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赵东山扫视众人一眼。 “人都到了吧？那就开始开会吧。” “今儿召集大家来，是带着省里的指示来的，江州市的国企改革进度让省里的领导十分失望，这不是我的个人情绪，而是省里经过研究得出的结果。” “昨天我一共走访了五个企业，其中只有养牛场的模式以及效益，让我眼前一亮，食品厂马马虎虎，其他企业说实话让我很是失望，其中尤其是国营农场，我要点名批评。” 王明冷哼一声，直接站了起来，在他看来赵东山这是故意针对自己。 “赵副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昨天可都没来我国营农场，你有什么资格点名批评我。” 赵东山抬头打量王明，淡淡道。 “王厂长对于国营农场的效益和改革很自豪吗？” 王明道：“自豪说不上，但是国营农场作为江州市最大的国营企业，不能说最好也不至于是最差的吧？” 赵东山淡淡道：“好，你不觉得自己最差，那我们就拿数据说话，数据是不会骗人的吧？” 王明对于国营农场自然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于是道。 “数据？行啊，如果你有数据的话，不妨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如果我国营农场真的差，我可以直接辞去厂长的职务。” 赵东山想想王明故意来晚十五分钟，大概明白了王明这是故意和自己作对，于是毫不客气的把数据念了一遍。 王明听完不乐意了。 “赵副市长，你这数据不对吧？” 赵东山脸色阴沉道：“怎么不对了？难道这不是你国营农场自己报上来的吗？” 王明道：“附近的农民你怎么也算进去呢？哪有你这么算的？” 附近农民去农场干活儿，工资开的是极低的，被赵东山一平均，国营农场直接成了效益最差的，这怎么能让王明不恼怒。 赵东山冷冷道。 “是吗，那王厂长要不要听听其他市的国营农场的效益数据呢？” 王明皱眉道：“我们是江州市的，各个市的情况也不一样，我为什么要和别人比？” 赵东山道；“好啊，既然不和其他市的比，那就只能和本市的其他企业比了，那这结果有什么问题吗？” 王明狡辩道：“如果要和本市其他企业比，自然就不能算农民了，农民来国营农场打的是零工，这怎么能算工人呢？” 赵东山拍案而起，怒道。 “王明，你别以为我不清楚国营农场的情况，我问你国营农场的饲料厂近几个月效益如何？” 王明一下子就愣住了，现如今一听饲料厂三个字他就头疼。 毕竟王宾前阵子才刚被江城县赶了回来，而且明明得到了陆山河的饲料配方，可是这饲料的销量却反而越来越低了。 至于具体情况，他也没具体问，只是偶尔开会的时候训斥几句而已。 看到王明不说话了，赵东山道。 “无话可说了是吗？那我来告诉你，要不是市里推荐养牛场和养鸡场用你国营农场的饲料，恐怕你国营饲料厂都要倒闭了，这就是你的改革措施？” 王明道：“我们已经在改进了。” 赵东山气的用力一拍桌子道。 “已经在改进了？那你可知道你们的新饲料比以前的口碑还差？我告诉你王明，这次我是带着省里的任务来的，要是你没法儿改革那就换个能改革的来，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这话已经说的很重了，如果不是愤怒，绝不是一个级别相同的人能够说的出来的。 当然王明也明白一个道理，虽然赵东山和自己划分上是平级，但是自己的背后站着的顶多就是市政府，而赵东山背后可是省政府。 赵东山可能没有权利直接把自己革职，可是一旦把小报告打到省里去，开会讨论一下，那自己想要完美退休可就没什么希望了。 “我……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内部审查改革，一定会在短期内做出成绩配合赵副市长的工作。” 王明这明显是服软了，赵东山也就不再追究。 而其他工厂的厂长，看到王明都被赵东山这第一把火给烧服了，一个个更是噤若寒蝉，连汇报工作都小心翼翼起来。 会议一直开到下午一点，才结束。 目送赵东山离开会议室，王明那木然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出门后叫上司机中午饭也不吃了，直接往国营农场赶去。 一个小时后，王明来到国营农场，直接通知召开会议，把厂里的大小领导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今儿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商量出一个切合实际的改革方案来，尤其是饲料厂必须尽快好起来，要是做不到，就给我换人。” 众人还是第一次见王明发这么大的火。 王宾苦着脸道。 “厂长，饲料厂的事儿不是咱不改革啊，是那陆山河太鸡贼了，我听说最近他自己造了一个饲料，叫什么农信复合饲料，分大小包装卖的可好了，咱的饲料别说卖了，好几个供销社都给咱退回来了。” 第700章 王春生被逼妥协 听到又是陆山河，王明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让王宾详细说明。 听王宾说完，王明勃然大怒。 “这么大的事儿你们怎么现在才说？” 王宾道：“厂长，我们也没想到那陆山河这么鸡贼啊，本来想给您汇报的，可是最近您也不常来……” “哼，都是废物。” 狠狠的教训了众人一顿，王明急忙喊司机送自己回市里。 市政府，谢正言办公室的门，忽然被王明推开。 谢正言虽然有些不悦，可说到底王明也算是自己的老上级，于是笑道。 “王厂长，您怎么来了？” 王明回手把门关上，开始大倒苦水。 谢正言听完，叹了口气。 “赵副市长这是是带着省里的任务来的，我也说不上话，而且改革已然是大趋势，老厂长，咱得跟得上京都的思想才行啊。” 看到谢正言都不为自己说话，王明心里郁闷。 “我也想跟上思想，可是这么大个摊子，我也得管的过来才行啊。” 谢正言道；“老厂长，其实这事儿也不难，他赵东山哪怕带着任务来的也得给您几分面子，主要问题我看还是出在那饲料厂上，一样的配方陆山河的农民就认，国营农场生产出来农民就不认，说到底这症结还是出在国营农场身上。” 王明知道这是实话，但是让他承认错误，怎么可能？ “你就说怎么办吧。” 谢正言道；“行，那我就说说我的意见，既然那陆山河的饲料卖的好，而且还发表了，现在咱就有两条路可走，第一和农业部申请资料，搞清楚新饲料添加的问题，第二，也更加简单直接，他陆山河说到底是咱江州市的人，既然是江州市的人就该发扬一下奉献精神嘛，让他把配方交出来。” 王明道：“上次陆山河的配方就有问题，说是一样，可是生产出来就不一样了，陆山河肯定留了一手。” 王明能有这种眼界，自然是被手下的人给蒙蔽了。 不是配方有问题，而是国营农场的人出了问题。 当然，这些王明肯定是不知道的，如果真知道是下面工人偷偷吃回扣，以次充好，眼看快退休的他，也不可能真就纵容他们胡来。 谢正言道：“留一手也是人之常情，这样的话就只能连陆山河一起请回来了，只要让他来主持饲料厂，给他个厂长什么的当当，事情也就解决了，只要饲料问题解决了，国营农场其他的地方也就不显眼了嘛，真有什么地方，再改改，赵副市长那边也算有个交代。” “唉，也只能这么办了。” 谢正言点点头。 “行，老厂长如果这么决定的话，我现在就给王春生打个电话。” 当着王明的面儿，谢正言拨通了王春生的电话。 不多时对面传来王春生的声音。 “这里是江城县改革办公室。” “我是谢正言。” “请问领导有什么指示？” 谢正言道：“市里最近对于改革的事情十分重视，尤其是饲料厂的问题，必须快速解决，我听说陆山河又生产出了一种新的饲料对吧？” 王春生大惊，他没想到这事儿这么快就传到市里去了？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 谢正言的语气瞬间严肃起来。 “王春生同志，江城县总共就几家国营企业，这种事情连市里都知道了，你竟然还不知道？” 王春生急忙辩解道。 “领导，不是我不知道，是我听说了，但是不清楚陆山河的具体情况。” “我不管你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我现在告诉你，在现如今改革浪潮下，我们必须团结有建设性方向的同志，给与优厚待遇和扶持，这不是为了个人，而是为了江州市的发展，我不希望个人的怠慢拖慢了江州市改革的脚步，你能听明白吗、” 王春生感觉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这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让他把陆山河请回饲料厂。 “王春生明白了，一定完成领导的指示。” 挂断电话，谢正言对王明笑了笑。 “老厂长，我们要相信王春生同志的能力，问题想必很快就能解决，还请您不要生气，回去等待结果就好。” 这边王明下楼回家去了，江城县这边，王春生站在电话机前沉默了良久，还是去找陈辉把情况汇报了一遍。 之前王春生一直反对，现如今忽然主动要求请陆山河回来，陈辉欣然答应。 “想通了就好，江城县的发展要大家共同努力嘛。” 王春生笑道：“是啊，这半个月我无时无刻不在反思，最终觉得徐副县长的提议还是可行的。” 陈辉点点头。 “你去找徐副县长吧，我想他也一定愿意支持这个决定的。” 王春生之所以把情况汇报给陈辉就是想让陈辉去说，没想到陈辉很明显这是给自己难堪，让自己去找徐成龙。 可是想到谢正言严厉的口吻，王春生无奈也只能亲自去找徐成龙。 来到徐成龙办公室门口，王春生调整情绪，敲了敲门。 “请进。” 房门打开，看到是王春生，徐成龙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僵硬。 “王副县长，有事儿吗？” 王春生强忍反驳的冲动，淡淡道。 “陈县长和我沟通过了，你现在可以把陆山河请回来了，规划就按你的来。” 半个月来徐成龙可没少观察王春生，这家伙昨天还呵斥门口警卫没看好大门，让下岗工人闯进来呢，今儿就忽然改变主意，明显是出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这才不得不答应下来。 “我的规划？什么规划？” 王春生皱眉道：“自然是食品厂和饲料厂合并陆山河回来任厂长的规划。” 徐成龙假装诧异道。 “哦，原来王副县长说的是这事儿啊，不好意思，陆山河我可请不来。” 王春生只感觉一股火气蹿上脑门，咬牙压制下去道。 “徐副县长这可是关乎食品厂饲料厂七百多工人的生活问题，我希望你不要带有个人情绪。” 徐成龙淡淡道：“这话好像是我对你说的吧？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命令让你王副县长忽然就关心起食品厂和饲料厂的七百多号工人来了。” 第701章 县长请我去当官 王春生眼看徐成龙故意刁难自己，也只好咽下这口气。 “是市里有的新的指示，还请你配合工作。” 徐成龙笑道：“这不对吧？我可是管农业的，饲料厂也好食品厂也好，改革的事儿似乎都归王主任，王副县长你来管，我可不能越界啊，王副县长您说呢？” 王春生气的不轻，但是却挑不出任何毛病，毕竟徐成龙的话的确没毛病，现如今国营企业的改革都要过经过他的同意，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陈辉拿他都没办法的主要原因。 眼看王春生站在原地不说话，徐成龙直接拿起一份报纸来，自言自语道。 “冤家宜解不宜结，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王春生知道徐成龙这是铁了心让自己去，也只好愤然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想了很久，王春生越想越气，只好给杨建打电话让杨建去请陆山河。 杨建一听王春生答应了，自然十分开心，毕竟机械厂的工资又发不出来了，而且眼看县政府拨款发的米面工人们也快吃完了，要是再不解决问题，估计又要有人闹事了。 放下电话，杨建直接就来到了县政府，听说杨建是来借车的，王春生直接把自己的车派给了杨建。 二十分钟后，杨建就来到了二大队，让司机在村里等着，他则是步行去找陆山河。 看到杨建满脸开心的来了。 陆山河直接无视，继续忙自己手头的事儿。 “山河，忙呢？” “对啊，看不到？” 杨建笑道：“那个和你说点儿事儿。” “要是请我回饲料厂，就别提了。” 杨建急忙把当初开会以及这半个多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山河，现在你只要回去，就是食品厂和饲料厂的厂长了，这种好事儿，你可不能错过了啊。” 陆山河道：“想当你自己去当，我对当官不感兴趣，再说了，我饲料厂开的好好儿的赚的钱也都是我自己的，我干嘛去帮他们干活？一个月也发不了几个钱。” 眼看这一招不管用，杨建又开始卖惨，把工厂的待遇，工人的惨状不厌其烦的讲给陆山河听。 要说杨建这一招的确是管用的，想着近千号人，被王春生和苏海生折腾成这个样子，陆山河心里也不好受，毕竟自己能把朱杰请到饲料厂来，总不能把那么多人都请过来吧。 想了想陆山河问：“谁让你来的？徐成龙？” 杨建道：“王春生啊，他不同意我来了也不管用啊。” 陆山河笑道：“看来是上面下了什么命令了，不然他可不会让你来请我。” 杨建欣喜道：“那……你是同意了？” 陆山河道：“不，我不会同意，至少你请我，我肯定不去。” 杨建满脸无奈道：“山河，你就帮帮大伙儿吧，没你真的不行啊。” 陆山河道：“让王春生今天太阳落山之前亲自来请我，如果太阳落山之前我没看到他，这事儿以后就别提了，就是市里的领导来了，我也不去。” 杨建为难道：“山河，这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陆山河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淡淡道。 “现在是下午两点三十五分。” 见陆山河这个样子，杨建知道陆山河这是来真的，急忙道。 “行，你可别乱跑啊，我这就回去告诉王副县长。” 看到杨建快步离开，陆山河直接放下手里的东西，出门去了。 十几分钟后，李二牛，杨洪涛，蒋大伟就跟在陆山河身后，来到了二大队村口。 平日里村民们可没见陆山河来村口凑热闹，毕竟在他们的印象中，陆山河总是很忙，不是出门就是在家或者饲料厂窝着。 看到陆山河拿出一把扑克牌，四个人铺上席子这是要打扑克，有人忍不住问道。 “山河，什么风把你给吹到村口打牌来了？” 陆山河笑道：“王副县长的风呗，还能有什么风？” 村民们纷纷好奇道。 “王副县长的风？那是啥风？” 李二牛和杨洪涛三人其实也不知道陆山河为什么忽然就把他们召集到了一起，此时也好奇的看着陆山河。 陆山河一边让三人拿牌，一边道。 “等会儿会来个副县长请我去县城当官，我怕他去我家坏了我家的风水，就喊了洪涛和二牛他们在这里等他。” 陆山河话音刚落，众人都笑了起来。 “你陆山河说话也不靠谱了？人家副县长请你去县城当官？” “山河，啥时候你也开始吹牛了？那副县长请你回去当什么？当师爷？” 蒋大伟一听来了劲头，对刚才说话的村民道。 “二叔，敢不敢打赌？我赌山河说的是真的。”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说赌啥？” 蒋大伟道：“一盒嘉宾烟怎么样？” “那不行，你蒋大伟现在也是咱村里的富户，我赢了你得给我买三盒。” 蒋大伟哈哈一笑道；“行，等会儿你可别跑了。” 众人说话间，何大勇走了过来，看到陆山河和杨洪涛四个人打牌，顿时露出满脸晦气的表情。 “出门忘看黄历了，真污眼睛。”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道。 “大勇，你外甥说了，等会儿副县长来请他去县里当大官呢，你别在这里胡说，等会儿副县长来了，直接把你给抓了。” 何大勇一听抓人，心里更气了，直接就想起李海燕给陆山河家干活儿的事儿来。 “抓我？也不照照镜子，副县长能来找他？还当大官？我看是做梦还差不多。” 杨洪涛皱眉道；“山河，何大勇说你呢。” 陆山河道：“路上遇到狗叫，你还对着他叫回去不成？” 这句话直接把何大勇给惹恼了。 “陆山河你骂谁是狗呢？” 陆山河笑道：“没有啊，我和洪涛说遇到狗叫难道叫回去不成？怎么？大舅觉得你的话是狗叫不成？” 何大勇刚要发作，远处一辆轿车，颠簸着开了过来。 所有人同时看了过去。 “那车上午来过。” “应该是那个什么杨厂长吧？” “可能是，我上午问那个司机来着，他说送什么厂长来找山河的。” 第702章 好大的架子 在众人的注视下，轿车从众人面前驶过，向村东头驶去。 而这一幕让刚才气焰降低的何大勇瞬间恢复了嚣张气焰。 “陆山河，你不是说有副县长来找你吗？这什么厂长的车怎么都不理你啊？” 陆山河当然知道杨建是没有车的，毕竟这年头轿车可是稀罕物，整个县政府也只有两个人有配车，一个是县长陈辉，而另外一个就是王春生。 就连徐成龙都要和其他人共用一辆桑塔纳，而且那辆车的车牌陆山河是记得的，绝对不是这辆。 而且陈辉不可能来，所以这车就是王春生的。 “急什么？等会儿他自然会来找我，而且我猜这车里就是你们想见的副县长，对了大舅，一会儿可记得给副县长磕头啊，不然等会儿有人把你围攻徐副县长的事情说出来，这王副县长脾气可不好到时候追究你的责任，那我可管不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何大勇难免心虚，冷哼一声，往旁边一个村民家走去，然后拿了个凳子坐在村民院子里，刚好能够看到外面的情况。 杨洪涛此时刚好坐何大勇对面儿，把情况告诉了陆山河。 “何大勇躲院子里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陆山河道；“不用理他，跳梁小丑而已，出牌。” 另外一边儿，杨建带着满脸阴沉的王春生来到陆山河家，发现大门紧锁，王春生只觉得一股怒火涌上额头。 “人呢？你不是说他在家等着吗？” 杨建也满脸纠结，毕竟现在已经下午四点多了，难道陆山河以为王春生不会来走了？ “王副县长，你别急，我问问。” 说话间，杨建看到几个跟过来的孩子，急忙招呼孩子们过来。 “小同志，请问你们知道陆山河去哪儿了吗？” 一个小孩道。 “在村口打牌啊，你们没看到吗？” 杨建一愣。 “村口打牌呢？” 小孩道：“对啊，就在你们来的路上。” 王春生皱眉道：“你们去把陆山河喊来，就说有人来找他。” 眼看几个孩子惧怕的看着自己，王春生对司机道。 “给他们几毛钱买糖，让他们感觉把陆山河叫来。” 司机急忙拿出五毛钱递给回话的小男孩。 “去把陆山河叫回来，这五毛钱就是你的。” 几个孩子满脸喜悦小心翼翼的接过钱，急忙塞进了兜里，这可是五毛钱巨款啊，他们也就见大人拿过。 “那个我说谁叫他回来呢？” 杨建道：“你就说县里的领导喊他回来有重要的事情，快去吧。” 几个孩子拿了钱也是真的办事儿，一扭头撒腿往村里跑去。 一路不停的跑到西村口，陆山河身边，几个孩子嚷嚷着让陆山河回家。 陆山河笑着问：“一个一个说，具体什么情况？” “那个人说咸菜里的领头让你回去。” “不是咸菜里的领头，是咸菜里的鹰老。” 陆山河笑道：“他们是不是说县里的领导？” “对，对，对就是你说的这个，他们给了我五毛钱让我们买糖，说让你快些回去。” 陆山河想了想直接拿出一块钱。 “去，告诉他们，我就在这里打牌，真有事让他们来找我，对了，别私吞啊，这钱记得平分。” “知道了。” 一群孩子拿了钱，撒开小短腿又往陆山河家跑去。 听到陆山河竟然让天去村口找他，王春生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毕竟他虽然没有注意到陆山河，但是他路过的时候由于心虚也撇了一眼，村口的人可不少。 自己本来找陆山河就够丢人的了，如果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那自己的脸面可就真的丢光丢尽了。 杨建此时也不说话，很明显他都觉得陆山河做的有点儿过分了，而且这也是故意给王春生难堪。 “这个陆山河太不像话了，要不我过去喊他回来？” 王春生深吸一口气，眼神阴鸷道。 “不用了，他既然故意从家出去，就是让我亲自出面，你去也不过嚷的人尽皆知而已，你调头回村里吧。” 交代司机一句，王春生阴沉着脸往村里走去。 陆山河的新家离东村口也就一百来米的距离。 可是这一百米的距离让王春生感觉比以前自己走过的十里地还要漫长。 而且随着村口越来越近，那村口已然不像个村口，更像是一个巨兽，正一点点吞噬他的尊严。 路本来就不远，穿过整个村子也就几百米，终于王春生转过一个弯儿看到了远处村民，以及在大树下打牌的陆山河。 杨洪涛往这边看了一眼，似乎和陆山河说了什么，但是陆山河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说的和自己无关一样。 但是在王春生看来，杨洪涛说的话就是说的自己。 ‘陆山河你给我等着，今日暂且让你嚣张，等你回了县里咱再慢慢算账。’ 就这样王春生一路心里发狠，继续靠近陆山河，而此时很多村民的注意力已经聚焦在了王春生身上。 平日里王春生绝对不会惧怕被人看，甚至千人会议他都可以面色平静的谈笑风生。 但是今天，那一个个老百姓的眼睛里，完全没有尊敬，有的只是幸灾乐祸。 当然，这都是王春生的个人感受，毕竟村民们此时也不过是好奇，好奇这个中年男人到底是谁而已。 终于王春生来到了，陆山河身边，咬牙说出了三个字。 “我来了。” “对k。” 陆山河就像是没听到，没看到一般，直接甩出两张牌来。 杨洪涛和蒋大伟三个人都吓傻了，一时间拿着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这可是副县长啊。 “出牌啊，别愣着啊。” 村民们窃窃私语起来，一时间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当然也不知道眼前的王春生是不是副县长。 王春生此时恨不得扭头离去，可是想到谢正言的指示，咬牙道。 “陆山河，我来了。” 陆山河依旧没有回答，盯着地上的扑克，头都没抬。 “不要，你的大。” 杨建看不下去了，干咳了两声。 “山河，领导和你说话呢。” 第703章 考虑一小时 陆山河像是终于看到了杨建一样，抬头看了王春生一眼。 “原来是杨厂长，这位是？” 王春生心里恨的直蹿火，咬牙道。 “我是江城县副县长，改革办公室主任，王春生，我们见过的。” 陆山河催促李二牛出牌，然后道。 “什么？你说什么？我最近在厂里耳朵震的不好用了，大声点儿，我听不清楚。” 村民们都惊呆了，哪怕是此时躲在远处一家村民院子里的何大勇都听到了。 毕竟杨建说出那句领导的时候，方圆五十米就鸦雀无声，就连树上的知了都识趣的没了动静，陆山河怎么可能没听到？ 当然最让众人震惊的是，这副县长为什么会对陆山河这么客气？ 这态度哪儿像是副县长？更像是一个犯了错的普通人。 王春生只感觉血往脑门上涌，整个脑袋都红了。 “我是江城县副县长，王春生，我们见过的。” 陆山河点了点头。 “哦，原来是你，有印象，你有什么事儿吗？” 此时王春生已经豁出去了。 “我遵照县里的指示，来请陆厂长回去担任饲料厂厂长。” 陆山河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杨洪涛。 “别愣着啊，出牌啊。” 杨洪涛满脸尴尬，直接抽了一张三丢了出去。 李二牛急忙拿出一张四，出完才发现自己把四个四拆了，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陆山河直接丢出一张九。 眼看着四个人出了两圈儿牌，王春生用力吸一口气。 “山河，以前我们可能有些误会，希望我们能冰释前嫌，共同为江城县饲料厂和食品厂的工人做一些事情，算我求你了。” 周围村民们一言不发，各个目瞪口呆。 此时甚至有人怀疑王春生一定是假领导，不然怎么可能去求陆山河？ 何大勇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在了远处的门框里，很明显现在这个情况，他是真的怕陆山河告自己一状，自己就被抓了。 当然此时杨洪涛等人也完全是懵逼的，出牌已经不过脑子了，抽到哪张算哪张，完全没了逻辑性。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了一分钟，陆山河终于开口了。 “行，我知道了，我考虑考虑，你先去那边墙根等会儿吧，我估计太阳落山我能给你答案。” 杨建心中不安道。 “山河，王副县长都这样了，你就快点儿给个答案的，这才不到五点，太阳落山还得一个多小时，这大夏天的。” 不等杨建话音落地，王春生竟然直接转身往不远处的墙根下走去，然后猛的转身，站的笔直。 下午五点的阳光不算很足，但是照在王春生的脸上依旧火辣辣的，而这种火辣反而让王春生感觉舒服了不少，至少现在他的血在缓缓升温，向着正常的方向恢复。 没错，王春生其实已经被气的浑身冰凉了，如果不是扛过枪，也许他真的被陆山河气死在这村口了。 但是他以前养成的意志，让他坚持了下来，毕竟此时他只有一个目标，先把陆山河带回去，然后再想办法收拾陆山河。 而今天陆山河给与他的，他都要标好价码。 看到王春生真的站到了墙根，杨建低声道。 “山河，差不多行了，你这样不留余地对你没好处的。” 杨建这话也的确是为陆山河好。 官场本来就乱，陆山河这样几乎就是把王春生得罪死了。 陆山河淡淡道：“好处？我既然选择答应你们回去，我就不是奔着好处去的，行了，你要是怕了就和他一起站着去。” 看到杨建无奈的真的去和王春生一起站着，杨洪涛道。 “山河，你这样真的没事儿吗？” 蒋大伟又是激动又是担忧，激动的是陆山河作为自己的好哥们这么牛逼以后自己吹牛腰杆子也更直了。 至于担忧当然也是和杨洪涛想法一样了，毕竟这可是副县长啊，陆山河这也着实过分了。 “你们没在机械厂待过，你们不知道，我和他早就不死不休了，我这么说只是想告诉他一件事儿，想动我先好好儿考虑一下后果，毕竟我要是真的那么容易答应，以这老家伙的性格，只会得寸进尺。” 就这样陆山河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牌，直接等到最后一抹夕阳从自己脸上略过，这才直接把牌收了丢给了杨洪涛。 “行了，今儿就打到这儿吧。” 说完陆山河向王春生，杨建，以及王春生的司机走去，而此时三个人已经被晒的嘴唇干燥，满脸都是汗水流过的痕迹了。 “王副县长好体力，不愧是扛过枪的。” 王春生道：“直接说答案吧。” 陆山河道：“王副县长这么大的诚意我要是不答应就太不识趣了，我可以回去，不过我有要求。” 王春生道：“明天你直接来县政府吧，陈县长会亲自主持会议，具体细节大家也会一起讨论。” 陆山河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行，那明天早上九点之前我到县政府。” 王春生的眉头瞬间拧到了一起。 “那你要是不来怎么办？” “如果你真担心我不去的话，那你大可以等明天我到了你再汇报情况。” 说完陆山河不再多说一句话，转身向杨洪涛三人招了招手，向村东头走去。 一直目送陆山河四人离开，司机提醒，王春生这才缓缓的向车走去，只是看他的步伐，很明显早已经站的双腿发麻了。 一路回到县里，王春生看到陈辉的车竟然还在县政府停着，来到了一楼，看到司机的休息室里也亮着灯，于是直接往楼上走去，果然陈辉还没有下班。 “我听人说你下午下村里去了？事情办的如何？” 王春生道；“陆山河说明天上午九点之前到县政府，具体他会不会来，我也不敢保证。” 陈辉皱眉道：“既然现在是请他回来，架子要放一放，现如今解决县里的问题要紧，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纠结了。” 王春生心道，架子？我还有什么架子？面子，甚至是尊严都没了。 “我很诚恳的请陆山河回来，只是他似乎还有一些顾忌而已，不过我想他应该会来的。” 陈辉把钢笔帽扣好，站了起来。 “但愿如此，也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第704章 准时抵达 次日，上午八点。 陆山河骑车先是来到了机械厂家属院，因为好久没来，屋内有些发潮，于是打开窗户和门通风，顺便开始打扫卫生。 刚刚拿起扫帚，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而这脚步声到门口后戛然而止。 “山河？你啥时候回来的？” 陆山河看到是杨建笑道。 “刚来，这不好久没住了吗？打扫打扫。” 杨建犹豫道：“那个，你不会是要爽约吧？” 陆山河笑道：“这不才八点嘛不急，对了，你这要要去县里开会？” “对啊，昨晚紧急通知了，说今天上午九点开会，要我说这会肯定是因为你开的，你还是和我一起过去吧，别耽误了。” “不急，你先去吧，对了，别说见到我，不然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去参加会议。” 看到陆山河转身进了卧室，杨建满脸尴尬的在门口又站了有一分钟，这才叹了口气，急忙往县政府赶去。 来到县政府门口也才八点二十，王春生竟然在大门口附近站着抽烟。 就看那一根烟的火苗儿，用力的发亮，快速向后退缩，也能看出此时王春生的心情并不平静。 “王副县长，您来了？” 王春生用力吐出一口烟，并没有回应杨建的问候。 “你说，陆山河他会来吗？” 杨建想了想，尴尬道。 “应该会来吧，以前他说话还是算话的，您也不用着急。” 王春生道：“不急，怎么会急呢？只是出来抽根烟而已。” 两人正说话，陈辉的车迎面驶来，两人急忙把路让开。 车子并没有直接进院，而是停在了二人面前。 陈辉下车，让司机自己开车进去，向王春生走来。 “还没来？” 王春生点了点头。 “暂时还没来。” “那就等等吧，时间还早。” 看到陈辉摸兜，杨建急忙拿出一包烟递给陈辉。 陈辉拆了，取出一根，还给杨建，问起机械厂的情况。 杨建自然是如实回答。 很快徐成龙也来了，看到三人在大门口抽烟，一时间倒是有些诧异，上前和陈辉打个招呼，也站在了门口。 由于平时这三位大佬都是掐着点儿上班，所以其他人也都是提前十几分钟才来，这就导致很快三个人身后就站了不少人。 其中不乏有些根本就不知情的工作人员。 八点五十整，苏海生的轿车缓缓驶来，看到这么大的阵仗，也是愣住了，急忙让司机把车停在了路旁。 “陈县长，王副县长，徐副县长，你们这是？” 陈辉道：“等陆山河呢。” “啊？等陆山河？” 这一刻苏海生感觉自己脑子都不够用了，这么大阵仗说迎接省里的领导他都信。 陈辉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阵仗似乎有些大了，于是留下要开会的几人，让其他人回去上班去了。 可饶是如此，苏海生也惊讶不已，甚至感觉自己是不是以前对陆山河有什么误会。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九点整的那一刻，所有人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看来是不会来了。” 徐成龙的脸色此时也有些难看，在他看来县里的诚意已经足够了，陆山河还拒绝，这就太不识相了。 王春生心里多少有些放松，如果把实际情况汇报给市里，这也算是一种交代了，毕竟这可不是自己不请，而是陆山河不来。 就在众人打算回县政府内时，摩托车声快速接近，杨建惊呼出声。 “陆山河来了。” 所有人向着朝阳的方向看去，只见陆山河骑着小摩托正疾驰而来，不过两三个呼吸就来到了众人附近。 把摩托车往路旁一停，陆山河对众人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 “各位领导早上好啊。我没来晚吧？” 陆山河这看上去纯粹的笑容，让王春生刚刚生出的想法再次泡汤，脸色再次变的难看和纠结。 杨建自然是松了口气，心里庆幸自己没有说出见过陆山河，不然这家伙掐着点儿来的事儿，被人知道了，恐怕自己也要跟着尴尬和倒霉。 苏海生对陆山河挤出一个复杂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 其中最淡然的恐怕就是陈辉了，对陆山河微微点头后，直接往县政府内走去。 “好了，就等你了，既然人齐了，就进去开会吧。” 众人跟着陈辉来到小会议室，陈辉自然是坐在了首位。 王春生和徐成龙坐在陈辉两侧。 苏海生挨着王春生坐下，杨建则是坐到了苏海生对面。 陆山河慢悠悠的跟在最后，看到几个人坐好了，直接拉椅子坐在了苏海生旁边。 可是陈辉刚要说话，陆山河忽然又站了起来，绕过桌子坐在了杨建身边。 “我和杨厂长比较熟悉，我还是挨着杨厂长好了。” 只是简单的一个座位，徐成龙的脸色瞬间好了许多，在他看来陆山河这是站到了自己这一边。 而王春生虽然知道陆山河不会和自己太过于和谐，可是此情此景依然让他心里不舒服。 毕竟陆山河如果真的和徐成龙联手的话，一旦真的成为了食品厂的厂长，那自己以后想要再和徐成龙争第一常务副县长的位置，可就难上加难了。 见陆山河落座，陈辉直接宣布会议开始，把县里的决定说了一遍。 “具体情况就是这样了，我们希望陆山河同志能够带领食品厂和饲料厂走出低谷，为江城县的发展出一份力。” 所有人同时看向陆山河等待陆山河的回应。 陆山河点点头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我既然来了，自然是打算答应的，不过我也有我的条件。” 陈辉笑道：“具体情况自然是还需调节的，有什么疑虑你说就是。” 陆山河道：“不是什么具体情况，而是我的要求，如果陈县长不能答应的话，那就请各位另请高明好了。” 徐成龙道：“山河，我们都很相信你，我看不如先答应下来，具体细节再考虑和商讨嘛。” “那可不行，我得明白条件是否符合我才能接，不然我接了这个差事却干不好这份工作，那只能耽误彼此的时间而已。” 第705章 三个要求 陆山河的这番话，让徐成龙直皱眉，毕竟只要陆山河答应下来，成为了食品厂的厂长，那就直接是副处级别的官员。 在级别上和他相当，这种好事儿要是换了别人，是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只要陆山河一句话，这小子竟然还摆起架子来了。 “山河，有困难就克服困难嘛，我们相信你的能力。” 陈辉之所以先带几个主要人员来小会议室开会，就是怕陆山河闹什么幺蛾子，弄的自己下不来台，所以对于陆山河现在的要求也算是有心理准备。 “好了，我觉得陆山河同志这样做没有错，那就让我们听听你的条件好了。” 陆山河点点头。 “第一个条件新厂的财务以及人事任命都由我说了算，如果有人阻挠我的改革措施，我有权开除或者给与警告。” 陈辉点了点头。 “没问题，这是自然。” 苏海生也点了点头，毕竟现如今食品厂一团糟，他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只要陆山河能够让食品厂起死回生，这点儿权利是可以给的。 “这个我没意见。” 陆山河点点头。 “第二，我担任厂长后，一切改革措施，都由我一个人说了算，任何人，任何组织都不能干涉，包括县政府，以及发展改革办公室。” 这第二个条件就很有指向性了，苏海生和王春生的脸色同时变得难看起来。 苏海生虽然还会继续担任食品厂的党委书记，但他还是省食品厂的副厂长，那可是副厅级，陆山河就算当了厂长，那也是副处级。 让自己不去干涉陆山河的决定，那自己岂不是成了摆设？ 王春生当然也不舒服，毕竟他如今可是发展改革办公室的主任，陆山河要改革，就是要归他管，哪怕两人看上去是平级，但是只要他不同意，陆山河的改革就没有正当性，自己有权汇报甚至是直接叫停。 “我当然可以不管，但是如果你捅出了漏子，那我是管还是不管？” 陆山河道：“那就不劳烦王主任担心了，食品厂和饲料厂的事情自然是由厂长负责，毕竟京都发展改革委员会下发的文件也只是让各省市的改革办公室指导，可没说让你们之间插手不是吗？” 王春生冷哼道：“只要你自己负责，我自然不会阻挠，但我会保留如实汇报的权利，毕竟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陆山河笑道：“那是自然，只要你不来管新厂的事情，随便你如实汇报。” 王春生心里这个恨，但是现如今他只能低头，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了。 陈辉心里也犯嘀咕，这么个家伙，找回来真的对江城县有好处吗？别到时候自己还得给他擦屁股。 看到陈辉有些失神，陆山河道。 “陈县长，我可以说最后一个要求了吗？” 陈辉回过神来，笑道。 “当然可以，你说就是。” “最后一个也不能算是要求，更像是一种合作，饲料配方也好，新推出的食品也好，只要是实验室提供的技术支持，每出售一百元的货物，必须给实验室缴纳五块钱的技术费用，期限为十年，也就是说每推出一款新饲料，或者新食品，未来这一类的货物销售额的百分之五要缴纳给农业大学实验室。” 陆山河话音未落，苏海生第一个站起来反对。 “不行，这绝对不行。” 徐成龙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山河，哪怕食品厂和饲料厂合并，那也是国营企业，你这不符合规矩吧？” 陈辉也道。 “食品厂担负着全县的食品供应重任，服务的是百姓更是国家，你这要求有些过分了。” 陆山河笑道：“过分吗？那我问陈县长一个问题，实验室难道没有付出吗？” 陈辉皱眉道：“付出自然是有的，可是你们能提交给农业部就说明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吧？既然如此，饲料厂用一下也没关系吧？” 陆山河道：“好，那我问第二个问题，难道实验室研究出这一种饲料添加剂以后就不研究其他的了吗？” 王春生道：“那你们研究其他的和现在的饲料厂和食品厂有什么关系？” 陆山河对王春生可就没和陈辉说话那么客气了，毕竟有些话要说的掷地有声，还就得对王春生这样的对手说。 “王副县长，就是因为有你这种思想，江城县的改革才会如此缓慢，如果实验室的人也像你这么想的话，那现在的饲料添加剂能做出来吗？还是说就一款饲料添加剂就能让国内快速发展，一飞冲天？简直就是幼稚，国家要全面发展，就必须不停的研究新技术，只要技术迭代，才能进步。” “你不愿意付出，只要白嫖成果，他也不愿意付出白嫖成果，实验室靠什么发展？靠什么研究？不怕告诉你们，就这个提炼技术，以及配比，实验室但凡和临海那边的私企合作他们都能给百分之二十的技术专利费用，百分之五，这已经看在是我来当厂长的份儿上了，当然如果各位愿意选择第二种合作也是可以的，不过技术授权的费用必须要百分之二十，而且，我也保留和其他厂合作的权利。” 一番话直接把陈辉几人干沉默了。 徐成龙第一个道。 “领导，山河说的也不无道理，要不就试试吧，而且山河如此有见地，我想新厂一定能够在他手里扭转过来的，如果真的局势扭转，百分之五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王副县长上次讲话也提过临海那边有个人介入的情况，咱这也不算什么。” 陈辉看向王春生和苏海生道：“王副县长，苏厂长，你们觉得如何？” 王春生和苏海生此时当然是憋屈至极，可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 陆山河如果不接手，饲料厂肯定会黄，王春生没法儿交代。 而食品厂这边，如果还这样下去，苏海生别说党委书记了，说不定这事儿被省里知道了，自己老丈人都保不住自己。 到时候自己回了沪市也会对前途造成很大影响。 “我没意见了。” “我也没意见。” 第706章 不甘心的苏厂长 陈辉看到王春生和苏海生都同意了，自然是大喜过望。 毕竟这件事之所以僵持不下，主要的阻力就在王春生以及背后的市改革办公室和苏海生以及苏海生背后的关系。 现如今这两个人都服软了，这事儿自然也就没什么阻力了。 “徐副县长，有什么其他的意见吗？” 徐成龙此时高兴还来不及，自然没什么意见。 “我没什么意见，而且我相信食品厂和饲料厂在陆山河同志的带领下，一定能很快的走出低谷。” 杨建满脸尴尬道：“陈县长，能不能把机械厂也归到新厂啊？我这边的问题也很大啊。” 跟着忙活了这么半天，他杨建也没少吃陆山河的瘪，而且机械厂他是真的搞不定了，不如自己也归陆山河管算了。 陈辉微微皱眉，看向王春生。 可是还不等王春生表态，陆山河反而先开口了。 “杨厂长，机械厂和食品厂关联不大，合并没什么必要，你就不要为难陈县长了。” 杨建忍不住看向陆山河，见陆山河给自己使眼色，叹了口气这才直接坐下了。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自然是看到了这一幕，不过杨建只要不闹事儿，众人自然也没必要去怂恿，毕竟他们要是反驳那可能就真的要把机械厂也合并进去了。 “好了，既然事情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徐副县长通知各个部门，咱们再开个会。” 接下来的会议就痛快多了，毕竟几个主要人物已经把事情定下来了，而有些和王春生亲近的人，见王春生都没有反对，自然也就纷纷举手。 这就导致，这场几十人的会议，比之前的会议用时还要端，不过半个小时会议就结束了。 陈辉这么做自然不是浪费时间，更多的是一种宣布的成分，以后陆山河难免和县政府打交道，开这个会也是为陆山河工作上行一些便利。 会议结束，陆山河和杨建，以及苏海生出了县政府。 苏海生道；“陆山河，要不要一起坐车回厂里？我们总要交接一下事情吧？” 陆山河笑道；“这也快中午了，苏书记先回去吧，我把杨厂长先送回机械厂，下午我再过去。” 一句苏书记，叫的苏海生心里五味杂陈，转身上车离开了。 目送苏海生离去，陆山河笑着看向杨建。 “杨厂长，不介意坐我的摩托车一起回去吧？” 杨建苦笑着直接坐在了陆山河的摩托车后座上。 很快二人就回到了机械厂家属院。 杨建下车，早就等不及了。 “山河，你不让机械厂合并是不是有什么好办法啊？有的话你说出来，我这心里也好踏实。” 陆山河道：“具体我还不清楚能不能成功，我打算在食品厂那边出一些新品，到时候会用到一些铁盒作为精装的包装，也算是给机械厂一些订单了。” 杨建急忙道；“那得什么时候？这几天给工人发的粮食有人都吃完了，我这边是真的扛不住了，县政府那边儿，估计也不会给补贴了，我听说县里的财政也不好。” 陆山河虽然心里有了想法，可也不敢保证很快就见效，想了想道。 “这样吧，我个人先借给你一些钱，你买些米面先发下去，总不能让工人饿着，食品厂那边儿，今天下午我还得和苏海生好好儿谈谈，具体如何实施我也不敢保证。” 杨建有感动又担忧道。 “你个人借的话，几百号人呢。” 陆山河笑道：“现在机械厂不就三百来号人吗？别说买点儿米面，一个月的工资我也是发的起的，行了，上车吧，我载你去银行。” 二人来到银行，陆山河直接给杨建取了五千块钱，这自然让杨建十分感动，急忙以机械厂的名义给陆山河打了一张欠条。 看到陆山河把欠条收好，杨建道。 “山河，你可的快点儿啊，这些钱最多也就撑一个月而已。” 陆山河笑道：“放心好了，如果一个月后我还是厂长的话，我保证让机械厂发的出工资。” 把杨建送回机械厂后，陆山河去外面吃了点儿东西，于是又骑车往食品厂去了。 来到食品厂，厂门口已经张贴了陆山河担任食品厂厂长的公告。 门卫看到陆山河来了，急忙打开大门。 “陆厂长，苏厂长，啊不，苏书记说等你来了让你去厂长办公室一趟。” “谢了。” 陆山河对门卫点点头，直接把摩托车骑到办公楼下，轻车熟路的往厂长办公室走去。 以前这个点，苏海生肯定是在午休的，可是自从黄桃收购那边出了事情以后，别说是午休了，晚上他都睡不好。 所以此时他也没有休息，而是心情复杂的看着手里的报纸发呆。 听到门响，苏海生应了一声，看到进来的是陆山河，眼神复杂的坐直了身子。 “坐吧。” 陆山河拉椅子坐在苏海生对面，笑了笑。 “苏书记找我有事儿？” 苏海生想了想直接拉开抽屉，把里面的公章拿了出来，直接放在手边儿，然后用手压住。 这个动作，看的陆山河嘴角不由笑出一抹弧度，这很明显苏海生是舍不得这厂长的公章。 “我想听听你的改革意见，虽然我已经同意了，但是我觉得我还是有一些监督的权利的。” 陆山河笑了。 “苏书记，你忘的可真快啊，要不咱给陈县长打个电话？” 苏海生气的深吸一口气，用力叹气道。 “我没有其他的意见，我当然也不会阻止你如何改革，但是作为食品厂的书记，我总要有知情权吧？” 陆山河笑道：“当然，毕竟这厂里您最大，不过我也不瞒你说，具体的情况我还没有想好，但是第一步我肯定是想好了，那就是直接停止罐头生产线。” 陆山河话音刚落，苏海生震惊的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要停止罐头生产线？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看到满脸惊恐的苏海生，陆山河笑了。 “怎么？苏书记难道还想一条路走到黑吗？既然知道这条路错了，我为什么不能及时止损？” 第707章 苏静予的苦恼 苏海生被陆山河怼的哑口无言。 “可是，你对村民怎么交代？现如今元山乡的黄桃种植面积那么多，农民们又该如何安置？” “很简单，发放补贴让他们重新去种粮食。” 苏海生满脸震惊道。 “发放补贴？让他们重新种粮食？你知道这要赔多少钱吗？” 陆山河笑道：“一年还不完两年，两年还不完那就三年，怎么？苏书记捅出来的窟窿难道不想填上吗？” 苏海生一下子愣住了，虽然是市里的政策，可是执行者却是自己，而且陆山河现在既然答应收拾烂摊子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那么多钱怎么补贴的过来？” “这就不劳烦苏书记关心了，毕竟从明天开始我就是食品厂的厂长了，至于如何还，自然是我该操心的事儿，苏书记您说呢、” 苏海生发现自己根本说不过陆山河，更看不透陆山河，重重的叹了口气。 “行吧，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在执行政策的时候能和我提前商量商量。” “到时候再说吧，苏书记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苏海生道：“既然你明天来上班这公章我先收着，明天再交给你，至于事情，我暂时没什么事情了。” “行，那我明天再来，对了，苏书记要是想办的事儿的话，可以提前安排一下让饲料厂把设备和工人迁移到食品厂来。” “等你明天上班再安排吧。” 看到苏海生犹如斗败的公鸡，陆山河直接出门去了。 来到楼道口，陆山河来到一楼，身后忽然出现一声清脆的哈声，回头一看不是苏静予又能是谁？ “嘿嘿，吓一大跳吧？” 陆山河无语道：“你躲在楼梯下面干什么坏事儿呢？” 苏静予笑道：“你才干坏事儿呢，我听说你要来食品厂当厂长了？” 苏海生都让人给门口贴了告示，陆山河也就不再隐瞒点了点头。 “嘿嘿，我早就看出你很厉害，我果然没看错。” “没什么厉害的，只是食品厂被人搞的乱七八糟让我来收拾烂摊子而已。” 苏静予当然知道陆山河说的是苏海生，她也不想把话题扯到苏海生身上，于是忽然灵机一动。 “你怎么不问问我考的怎么样啊？” 陆山河这才回过神来，苏静予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现在是暑假。 “看样子考的不错？” 苏静予嘿嘿笑道：“你猜。” “我怎么猜的出来？如果你考上了什么大学，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了。” 苏静予摇头道：“不对，你再猜。” 陆山河一愣，打量苏静予，沈薇当初考上大学估计都没她这么开心。 “难道是考上了中专？” 苏静予笑道：“给你一些提示，语文98分，数学12分，英语38分，政治66分，历史32分，地理，37分。” 陆山河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这里面除了语文高分，历史及格外，其他的分数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你这分数怕是中专都考不上吧？” 苏静予笑道：“恭喜你，回答正确，我的学业彻底结束了。” 看着苏静予浪漫的笑容，陆山河心中无奈，想想自己当初对学习的热衷，想想沈薇为了考大学的努力，只觉得讽刺。 看到陆山河表情明显不对，苏静予尴尬道。 “不用为我担心，家里已经帮我安排好了，他们也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料。” 陆山河问：“是吗？怎么安排的？” 苏静予道：“说起来我也想找你咨询一下的，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财政局的公务员，一个是电力局的事业人员，你觉得哪个更好一些？” 陆山河心中感慨，普通的高中毕业生，想找工作多难？哪怕在村里当老师都只能当个代课老师。 可是苏静予的学习成绩如此之差，反而面临的是如何选择的苦恼，就这两个职务，要是拉过来二十个江城县高中毕业的学生，告诉他们打赢了就可以选一个，估计这二十个人能打出脑子来。 苏静予尴尬道：“怎么啦？你要是不了解也没问题，我到时候再问问别人就行了，其实我是想留在江城县的，但是家里人都让我回沪市。” 陆山河一听急忙道。 “江城县小地方，你可别留在这边，没前途的，财政部和电力单位的话，如果让我说的话，如果想要以后能有更好的发展自然是去财政局了，要是没什么欲望的话，作为女孩子去电力单位肯定是更好的，那边也更清闲一些，工作也不累。” “哦，这样啊，那我看看到时候就去电力部门上班好了，嘿嘿，我就喜欢清闲。” 看到苏静予笑的如此烂漫，陆山河忍不住再次叹息，未来十几年苏静予的生活都会十分安逸，而在这场改革浪潮中，她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份和关系躲避过去。 可是那些工人们呢？制度的改变工厂的倒闭，会让他们经历一次浩劫。 想到这些陆山河感觉有些压抑，于是直接岔开话题。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沪市？” “后天吧？你要不要请我吃饭啊？或者看个电影？” 陆山河哪儿还不明白苏静予的小心思？ “不了，等以后我去沪市再说吧，这几天我有很多事情要忙，毕竟食品厂这边，太多事情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苏静予也不好强求，毕竟作为苏海生的女儿，她对于食品厂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一清二楚，而且她也觉得苏海生做的有些过分，对不起那些种黄桃的村民。 “好吧，那你去忙吧，如果你以后要去沪市一定要记得来看我。” “嗯。” 说完陆山河直接走出楼道，骑上摩托车直接离开了。 从食品厂离开，陆山河直接去了火锅店。 看到陆山河来了，小美急忙笑着迎了出来。 “老板，你来了？” 陆山河道：“今晚我要请几个重要的客人，你找张纸写上今日歇业，我去菜市场弄些好菜回来。” 小美大惊，以前陆山河也请过客人，哪怕陈国栋来了，都没说要歇业，难道说这次的客人比陈国栋还要重要吗？ “好，好的，我这就去买两张红纸。” 第708章 火锅店聚餐 陆山河回来的时候，小美已经把歇业的红纸条贴在了门口的玻璃窗上。 看到陆山河回来，急忙把陆山河手里买的菜接了过去。 “这么丰富？今儿咱们这里是要招待什么重要的客人吗？” 陆山河笑道：“具体都有谁我还不清楚，等会儿就知道了。” 看了看时间，陆山河让小美给其他服务员放了假，然后和小美同时往厨房走去。 半个小时之后，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陆山河笑道。 “人应该来了，你帮我去招待一下。” 小美道：“还是我来做吧，老板你去接待。” “让你去就去，这菜我怕你不会烧。” 小美急忙出了厨房，首先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陈国栋和吴勇。 而让他惊讶的是此时二人只在后面跟着，哪怕是以前来过一次的杨建，此时似乎也对为首的官员十分尊敬。 “陈局长，这位领导是？” 陈国栋急忙笑道：“这位是徐副县长，山河呢？还没来？” 听说徐成龙竟然是副县长，小美的表情瞬间紧张了不少。 “老板在厨房做菜呢，说今天有重要的客人要来。” 徐成龙笑道：“早就听说陆厂长的厨艺非常不错，看来今儿是有口福了。” 看到徐成龙往厨房走去，小美急忙道。 “领导，老板让我准备了包间……” 徐成龙摆摆手道：“无妨，平日里在家我也是偶尔要下厨的。” 来到厨房口，看到陆山河在里面熟练的颠勺，徐成龙笑道。 “这把式一看就是老手，对了我听说国营饭店的那黄瓜少鳝鱼就是你发明的？今儿有没有那道菜啊？” 陆山河笑道：“当然是有的，我可听陈哥说了，您对那道菜可是赞不绝口，小美带各位领导先去包间，泡点儿茶，我这边很快就好。” “请各位领导随我来。” 穿过新开的小门，来到隔壁包间，徐成龙不由的赞叹一番，小美一边笑一边给众人倒好茶。 不过几分钟时间，陆山河那边四个菜就超炒好了，安排小美去看着锅底后，陆山河笑着走进了包间。 “嗯，闻着不错，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徐成龙此时也不客气，哪怕现如今陆山河和他平级，论权利，论年龄也都是他大，自然要第一个动筷子的。 夹了一口黄花烧鳝鱼，徐成龙满意的点了点头。 “以前听吴勇说这道菜是你发明的，我还想着是不是有所差异，今儿一尝，国营饭店的厨子还真比你差了不少。” 陆山河知道徐成龙这是在恭维自己笑道。 “也没有，就是我的口味重一些，领导不嫌弃就行，来，这是我从江州市带回来的酒，尝尝。” 一一倒酒后，陆山河举起酒杯道。 “没有徐副县长，就没有我陆山河的今天，在这里我敬徐副县长一杯。” 徐成龙当然明白今天这个饭局和陆山河的客气，都是在向自己表明一个态度，毕竟当初他亲自去请陆山河的时候陆山河可没给他多好的脸色。 “是金子总会发光，我也只是做我该做的。” 说完二人一饮而尽。 看到二人坐下，陈国泰刚好在陆山河身边，急忙给陆山河满上。 “山河，这杯是我恭喜你高升的，说起来我都是沾了你的光呢。” “哦？什么光？莫非张哥晋升了？” 徐成龙笑道：“最近事情多，商业局的老局长退休了，国栋顶了上来，现在是真正的陈局长了。” 一听陈国栋升官了，陆山河笑道。 “那这杯该我敬你才对，祝张哥健健康康一帆风顺。” “客气，这也多亏了徐副县长的提携。” 陈国栋坐下后，吴勇也起身敬酒。 就这样很快陆山河和杨建喝完，打了一圈儿，这才坐下。 “咱慢慢儿喝，等会儿还有火锅呢。” 徐成龙道：“我也想说，这酒虽好可不能贪杯，喝多了终归不是好事，对了山河，明天你去食品厂上任对吧？” 陆山河点了点头。 “对，今儿这不是想着喊大家聚聚，讨个主意嘛，说到底我还是年轻，集思广益总是好的。” 徐成龙笑道：“我看你是早有对策，不过嘛，我们也很好奇你接下来的措施是什么，万一有我们能搭的上手的，你也可以直说。” “就等领导这句话了。” 说完陆山河把自己的一部分计划说了一遍。 当然陆山河这么说并不是真的需要各方的帮助，而是创造让徐成龙等人参与的机会，毕竟既然进了这个圈子，自己也要融入一下，以后也方便办事。 徐成龙等人纷纷提出一些建议，还有能够提供什么帮助之类，这让酒局一时间变得十分热闹。 两个小时之后，三瓶酒被五个人分喝完毕，看看外面的天气，徐成龙第一个提出离开。 “我送送您。” 陈国栋笑着也站了起来。 “行了，你就不用送了，我和领导顺路，我也吃不下了，你们继续。” 吴勇笑道：“这火锅吃到半夜也散不了场，我也吃饱了，我和陈局长一起送领导回去好了。” 就这样众人一起出了门，陆山河目送三人离去，这才看向一旁的杨建。 “杨厂长，我送你回去？” 杨建道：“不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也没多远。” 陆山河笑道：“喝了酒我也不能骑车，那我就不送了，我这边还有点儿事儿，处理完了我再回去。” 杨建点点头，也往夜幕中去了。 陆山河回屋不顾小美的反对，和小美一起收拾了东西，这才步行往机械厂走去。 次日八点，陆山河起床后，直接去了机械厂。 看到陆山河往饲料厂的方向走去，几个工人急忙跑了过来。 “陆副厂长，听说您调回来了？”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问。 “这饲料厂昨天就搬走了？” “对，昨天下午食品厂那边来人，把作饲料的机器整个儿拉走了，说是合并了？” 陆山河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看来苏海生的办事效率也可以很高嘛。” 说完陆山河和工人说一声谢谢，然后向机械厂大门口走去。 第709章 厂内改革 二十分钟后，陆山河来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口，房门开着，苏海生已经在办公室内等待，而厂里的公章也正摆放在桌子上。 “来的还算准时，这是公章，还有最近的文件，你可以检查一下。” “对了这是门的钥匙还有抽屉的钥匙，你要收好，要是丢了，保卫处有备用的钥匙。” 陆山河点点头，直接把东西接了过来，简单检查后，直接把公章锁进了抽屉。 看到陆山河做完这一切往外走，苏海生忍不住皱眉。 “你要去干嘛？” 陆山河笑道：“当然是通知大伙儿开会了，苏书记要一起吗？” 苏海生心里这个气，冷哼道。 “你说呢？” “一起的话，那就麻烦你在办公室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安排好了让人来喊你。” 陆山河来到广播室，直接通知全厂集合开会。 保卫处的人听到让他们布置会场，虽然有些不乐意，不过还是照办组织人去布置会场了。 二十分钟后，十几张桌子和椅子还有话筒等准备完毕。 除了陆山河还有苏海生以外的其他厂内大小领导全部就位，当然还有食品厂以及饲料厂加起来的将近八百多员工。 “孟厂长，听说那陆山河以前是你们机械厂的，你以后怕是要发达了。” 孟德兴心道，发达？我以前可是厂长，这下两厂合并，陆山河成了厂长，自己这个厂长保不保得住还另说呢，谈什么前途？ “王主任最好说话注意些，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厂长，而是等待安排的普通工人而已。” “您这话说的，以前你们可是同事。” 众人说话间，不远处的楼道内，陆山河和苏海生一起走了出来，会场顿时安静了不少，很多没见过陆山河的工人更是好奇的打量着他。 “这就是新厂长？好年轻啊。” “看模样也不过二十出头吧？真的是厂长？” “我看也不像，说不定是苏厂长的秘书什么的。” 比起食品厂工人那边儿，饲料厂这边的工人们却大不一样，看陆山河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真的是陆副厂长，咱有救了。” “乌鸦嘴，叫什么副厂长，现在是陆厂长。” “对，陆厂长，这下陆厂长最大了，咱以后一定有好日子了。” 就在工人们讨论间，陆山河和苏海生来到了桌子的最中央，缓缓坐下，还没开口说话，饲料厂这边直接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陆山河没想到饲料厂的老员工们这么捧场，对着那边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试了试话筒。 “饲料厂那边的工人们可能对我不陌生，但是食品厂这边很多人可能对我还不认识，那我就做一下自我介绍还了，我叫陆山河，是食品厂的新厂长。” 饲料厂员工再次热流鼓掌，这让孟德兴这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和吃醋。 忐忑的是陆山河会不会对自己下手，吃醋的自然是因为自己之前三天两头的开会，工人们从没有如此热烈过。 陆山河笑着做了个下压的动作。 “好了，大家的热情我感受到了，今儿我开会可不是来听大家鼓掌的，要是我说一句你们就鼓掌这可就太累了，你们累我也累。” 哗啦啦…… 被饲料厂那边的工人感染，食品厂这边的工人也跟着用力鼓起掌来。 这一幕看的苏海生都愣住了，毕竟比这更大的场面他也遇到过，可是如此由衷鼓掌的待遇他也没遇到过。 陆山河笑道：“好了，大家等我把事情说完再鼓掌也不迟，毕竟咱说正事要紧。” 看到有有人鼓掌，陆山河笑着伸手道。 “说好了，我讲完再鼓掌，要是没讲完再鼓掌我可就当场是闹事儿了。” 那女工笑道：“我就鼓。” 这一声由于别人都好奇陆山河指的谁，所以别人都安静下来，显得格外清晰，于是全场大笑起来，而那起哄的女工也满脸通红的蹲了下去。 “好了，我不是在和你们开玩笑，接下来我的决定是未来大家都需要记住的，和遵守的，都注意听了。” “第一项是食品厂的政策决定，从明天开始，食品厂拒绝收购所有黄桃，当然如果有人来卖黄桃，直接让他们来找我，我会和他们说明白。” 工人们此时早已经厌倦了黄桃，就算不考虑仓库里堆积如山的罐头，他们自己吃也吃腻了，于是大家疯狂鼓掌，表示支持。 等掌声渐歇，陆山河继续道。 “第二，暂停黄桃生产线，以前生产黄桃罐头的车间改为饲料生产车间，工人也改为饲料生产。” 如果是罐头生产线刚刚成立不久，陆山河提出这个决定估计会有很多工人不满，毕竟罐头生产线比以前的食品生产线还要清闲。 可是现如今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他们自然也觉得有活儿干更好，于是再次纷纷鼓掌。 陆山河点点头。 “第三个，也是最重要的，关乎厂里所有员工的政策，从今日开始，所有岗位包括副厂长都遵循竞争上岗的原则，而工资采用基本工资加绩效的模式。” 这句话别人不清楚，孟德兴可是最熟悉不过了，直接忍不住站了起来。 “陆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他人还一脸懵逼，看到孟德兴忽然站了起来，瞬间感觉有点儿不妙。 苏海生也皱眉道：“山河，你说的这模式是什么意思？” 陆山河笑道：“好了，大家安静一些，饲料厂的人应该清楚，不过食品厂这边估计很多人还不太明白，我就给大家详细的解释一下好了。” 说完陆山河拿出一份表格。 “这是我规划的绩效工资表格，从今天开始所有工人包括我在内，每个月的基本工资均改为十元。” 陆山河话音未落，全场哗然。 “十元？这也太少了吧？” “十元够干什么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什么新厂长，还不如苏厂长呢。” “当初做罐头又不是我们要做的，凭什么降低我们的工资？” 苏海生也愣住了。 “山河，你这可不能胡来啊。” 第710章 新措施推进 此时不但食品厂的人不满陆山河的政策，就连那些曾经是饲料厂的工人，也诧异的看着陆山河，毕竟以前在机械厂的时候陆山河改革，基本工资还有十五块，怎么到了这边儿反而更少了？ 看到食品厂的工人们义愤填膺，饲料厂那边来的工人也纷纷愣住满脸的不可思议，孟德兴等人刚才还担忧的表情，瞬间就变成了幸灾乐祸。 “这陆山河是不是疯了？” “我看县政府才疯了，竟然派这种人来，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面对众人的指责，陆山河大喝一声。 “先不许说话，让我问你们几个问题。” “问什么问题？你都给我们降低工资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就是，工资绝对不能降，你要是降工资我们就去县政府找县长评理。” 陆山河再次大声呵斥一声，人群终于安静下来。 “想闹？那等回答了我问题再闹，我问你们，这个月你们开了多少工资？” 虽然有人吵闹，可是陆山河的声音还是钻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旁边的孟德兴忍不住道。 “陆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海生脸上也挂不住，这不明摆着要拆自己的台吗？ 可是陆山河根本没理会二人看自己的眼神而是扫视台下的工人。 “说啊，怎么不说了？我问你们这个月发了多少工资？” 工人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虽然以前工资也有拖的时候，可最多也就拖个半个月，也就发了。 但是眼看这都月末了，上个月的工资可还没发呢，毕竟收黄桃都没钱了，财务哪儿来的钱发工资？ 看到会场忽然安静下来，陆山河道。 “不说了吗？那我问你们第二个问题，知道什么是基本工资吗？知道什么叫绩效工资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默不作声了。 此时以前一个饲料厂的工人举起手来。 “我知道。” 陆山河看工人眼熟，于是道。 “那你上台来和大家说说，你是怎么看绩效工资的？” 工人上台，接过陆山河手里的话筒，大声道。 “我不说别的了，我就说说我们在机械厂的时候的事情吧，那时候陆厂长也进行了改革，基本工资的变成了十五块，一开始我们也以为比以前少了，很多人闹，但是真正的干起来你们就知道只要肯干只会比以前赚的更多。” “当时没改革的时候，我们的工资都是一样的，都是二十或者二十五，看工龄的，但是自从陆厂长改革后，厂里混日子的人少了，而且肯干的人一个月工资多的能拿五十块，大家想想吧，十五块的工资怎么能拿五十多呢？” “多的钱就是绩效工资，因为他肯干，肯加班，所以他赚的是那些混日子的人的三倍还多，多的我就不说了，我也不懂大道理，我只相信陆厂长能真真正正的给咱发工资，让咱过好日子，陆厂长我说完了。” 台下鸦雀无声，如果说现在他们还不明白绩效工资是什么，但也听明白了这是在给吃苦肯干的人一个赚钱的机会，而这十块钱的工资给的是那些偷奸耍滑的人的补贴。 “听上去有点儿道理啊。” “要我说那些偷奸耍滑的十块都不应该给。” “说的是啊，凭什么干的多也拿二十啊，这才是不公平。” 听着下面吵成一团，陆山河又清了清嗓子。 “好了，大家稍后再讨论，基本工资和绩效工资大家可以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了，我现在向大家保证下个月十五号之前，我不但把大家上个月的工资发了，还会把这个月的工资一起发了，当然谁的工资多，谁的工资少，那就要按照我说的新规定来了，有没有意见？有意见的话可以保留，也可以去县政府告我，我陆山河既然今天坐在这里为的是让所有人能发的出工资，吃的上饭。” 一番讲话，再次引来众人的热烈鼓掌。 虽然其中不乏对陆山河有意见的，此时看到陆山河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也只是鼓掌鼓的不情不愿而已。 接下来陆山河又宣布了一些规定后，交代了要快速整顿安装好设备后，这才宣布散会，转身向办公楼走去，只是他没发现此时人群后面自己的姐姐正对他招手追了上来。 陆美琴来找陆山河自然是有事儿商量，可是她却被人直接拦了下来。 “美琴？你怎么来了？” 陆美琴一看是以前的同事，笑道。 “来找人的，你最近还好吧？” 其他几个认识陆美琴的工人也纷纷凑了上来。 “美琴有变漂亮了，这衣服料子也挺好的，结婚了？” 陆美琴不好意思道。 “哪有，就是在家帮弟弟干活儿。” 工人们叹息道：“看样子你弟弟对你挺好的吧？比以前看上去可强多了，不像我们，上个月的工资都还没发，现在又来了个新厂长，要搞改革，以后怎么样还不一定呢。” 一听众人对陆山河没信心，陆美琴急忙道。 “这样挺好的，你们要相信新领导，只要肯干赚的一定比以前多，而且你们几个都手快，绩效工资以后拿的肯定不会少的。” “什么绩效工资？那还不是当官的一句话吗？” “就是，说谁干的好就是谁干的好，说你没干活儿，你就是累弯了腰也是没干活儿，我看这新厂长就是太年轻，不懂得当官的那些道道。” 陆美琴着急道：“不是的，绩效是看工作成果的，那个做不了假的，比如之前你们做一百盒蛋糕一个月拿二十，现在做一百盒就不止二十了。” 看到陆美琴总是替陆山河说话，几个工人阴阳怪气道。 “我看你就是自己走了，想看我们的好戏而已。” “反正你也不在厂里了，好听话谁不会讲？你就不用安慰我们了。” 眼看众人不信，陆美琴有些着急，此时刚好走上楼梯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陆美琴，于是直接折返回来。 “姐，你怎么来了？” 陆山河一开口，背对着陆山河的几个工人回过头来，看到是陆山河眼神瞬间变得有些躲闪，可是下一刻几个人则是直接惊呆了。 第711章 工人们的质疑 陆美琴见陆山河过来了，不好意思的和那几个女工笑了笑，来到陆山河面前。 “榨油厂那边说是急用钱，想一次性多送些豆粕过来，说要送好几车，我想着万一用不完这大夏天的不全坏了？可是他们似乎真的有急事儿，我就想着来问问你，有什么办法没？” 陆山河笑道：“这事儿啊，我当是什么事儿呢，直接让他们送来就是，有多少要多少，到时候你自己给现钱就行了，钱够吧？” 陆美琴点了点头。 “没存起来的还有几万，应该是够了。” 两个人的对话，直接听的旁边几个女工目瞪口呆。 几万元？够了？这陆美琴到底在做什么？ 等等，陆美琴，陆山河？在给弟弟干活？ 这一刻几个人脑海中劈过一道闪电，怪不得看陆美琴的衣服那么好，合着她离开食品厂后，给陆山河打工去了？ “行，够了就行，你自己让他们送来就行，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这两天我这边要忙的事情很多。” “嗯，你忙吧。” 看到陆山河回去，陆美琴本来是想直接离开的，直接被几个女工围了起来。 “美琴，你是陆厂长的亲戚？” “不会是本家吧？” 以前虽然说这几个人对自己还算不错，那也只是相对于那些故意欺负自己的人不错而已，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热情？热情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山河是我亲弟弟。” “啊？亲弟弟？” “你还有这么厉害的亲戚？” “那你当初不是被开除的，是自己走的？” 陆美琴也没法儿解释，只好点了点头。 “怪不得了，我就说美琴你干的好好儿的怎么忽然就走了，还有人说你被开除了，我当时就不信。” “要是我有这么个好弟弟，我也不在食品厂受这鸟气，给自己的弟弟干活儿多舒坦？” 陆美琴道：“也不太轻松，每天也挺忙的。” “那他给你多少钱？” “对啊，一个月给不少吧？” 陆美琴道：“一个月五十，不过绩效工资是按年算的。” “五十也不少了。” “就是啊，五十块啊，赶上副厂长了呢。” 和众人聊了一会儿，陆美琴借故还有事儿直接离开了，只留下几双羡慕的眼神看着她快步走出了食品厂。 “这陆美琴命真好啊。” “就是，有个好弟弟，不像我弟弟就知道和我要钱，我自己家都养不起哪有钱给他？” 直到陆美琴走了，几个人这才散了，找活儿干去了。 车间内，几个穿的干干净净的人坐在车间角落，一边抽烟一边看着工人们打扫卫生，把各种东西搬出车间。 而往来的工人，哪怕是车间主任看到几个人偷懒都直接装作没看到。 当然这也是有原因的，此时坐在椅子上的人说出他姐夫的名字，在场所有人都不会陌生，陈辉。 而他的名字叫做周海军，而周海军的姐姐周霞正常陈辉陈县长的妻子。 当然其他一些人多少也是有些背景的，不是以前老领导的亲戚，就是老领导的关系户的儿子或者亲戚。 这些人混在一起，也诠释了什么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此时这些人当然不只是偷懒这么简单。 “周哥，这……真拆了？” “就是，这要是拆了，那不是断周哥的财路吗？” 周海军用力吸了一口烟，直接丢在其中一人脚下，那人很识趣的直接踩灭，周海军这才开口。 “这事儿来的太突然了，我也没什么心理准备，而且这陆山河的来头，我也不清楚啊。” “周哥，我知道，陆山河这小子就是个农村里的傻小子，没啥背景。” “对，我也听过一些他的事儿，以前在机械厂就闹的挺厉害的。” 周海军道：“真的？我怎么不信呢？” 直接空降成了厂长，毫无征兆，周海军是混但还没傻到那种地步，而且以他的经验来看，陆山河背后肯定是有什么大的背景，就比如苏海生，人家可是沪市来的，一来直接就让老厂长退休，把书记的位置都让了出来。 “真的，周哥不骗你。” 说完其中一个人喊住一个工人。 “你过来。” 那工人眼看几个人不好惹，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 “同志，有什么事儿吗？” “你是不是饲料厂那边的人？看你面生的很啊。” “啊，对，我是原来饲料厂那边的。” “我问你，陆山河有什么背景吗？” 工人吓的努力思考，然后摇了摇头。 “应该没有吧？” 周海军挑眉道：“应该？” “那个，同志，我也不清楚，不过据说陆厂长是咱县里元山乡那边的人，要说背景，和杨厂长关系不错算不算？” 周海生还真没把杨建看在眼里，冷哼道。 “除了机械厂的杨建还有别人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应该是没了。” 听工人这么说，周海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行了，没你什么事儿了，滚吧。” 工人长舒一口气，对众人笑笑，急忙扭头离开了。 不一会儿周海生又喊了一个工人过来，这人明显比较八卦了解的也多些，甚至还把陆山河和王春生的过节说了出来。 等这个工人离开后，周海军明显没有一开始那么顾忌了。 毕竟食品厂亏空归食品厂，但是从他这里看，今年黄桃收购他可是赚了不少的。 毕竟苏海生不怎么管下面的事儿，靠着自己的身份，其他人也不敢管自己，黄桃的价格可都是他说了算，也是要过他的手的。 现如今生产线忽然就这么拆了，不但黄桃收购的红利没了，就连卖罐头的回扣也吃不到了。 虽然说黄桃罐头几乎卖不出去，可是在周海军看来那么多东西总有卖出去的时候，只要能出货，他自然就有的赚。 可是这些红利都要建立在黄桃生产线还存在的前提下，而现在这些都没了。 看到周海军只是抽烟，另外几个人又忍不住了。 “周哥，你可得给咱做主啊。” “是啊，做饲料咱也没做过，而且一个月才十块钱，够干啥的？到时候想孝敬周哥一包烟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第712章 县长的小舅子 看着几个人期待的目光，周海军心里莫名竟然有了一丝丝的责任感。 “大伙儿放心好了，只要有我周海军在，就不能由着他胡来。” 看到周海军明显认真了，其他几个人急忙怂恿道。 “其实，我看也不必咱亲自动手，我看不如您把这家伙的事情告诉县长，县长总能管他吧？” “没错，这么胡来苏海生不管，县长肯定能管，到时候让县长直接把他赶走，说不定周哥还能混个厂长当当。” 周海军越听越觉得有道理，当下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放心好了，我这就去我姐家问问。” 忽然有人道：“周哥，我觉得这事儿是不是应该问问王春生啊？” “对，王春生现在不是管国营企业改革吗？工厂的事儿应该归他管，要不咱先问问他？要是他能把这事儿处理了，也就不用周哥去找县长了。” 周海军当然还是有点儿惧怕陈辉的，于是点了点头。 “行，那下了班你们看看凑点儿钱，咱请王春生吃顿饭，到时候好好儿问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一整天，一群人躲着活儿偷懒，唯一出力的地方可能就是看着周围活儿多了，挪个地方聊天打牌而已。 就这样到了下午四点还没下班，周海军就带着几个人之间给自己下了班，去县政府找王春生去了。 王春生听说周海军要请自己吃饭，大概也明白了周海军要干什么，于是答应下来，让周海军先走，他下班后再去和几个人汇合。 还差十分钟五点，王春生往约定的地点赶去，等到了地方，周海军几个人已经把一瓶白酒喝完了。 “王局长，来坐。” 王春生坐下用茶水洗了洗杯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放在面前。 “你找我是不是问陆山河的事儿？” 周海军笑道：“你还真猜对了，这个陆山河简直胡闹，你是不知道，他这是要把大伙儿往死里逼啊。” 说完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吐槽起陆山河来。 王春生听完，叹了口气。 “这事儿，我现在也管不了。” 本来几个人说的兴致勃勃，被王春生一句话直接打击的安静下来。 “不会吧，王局长，听周哥说你现在不就是管着食品厂吗？” 周海军也道：“对啊，你不是现在当那个什么主任，管的就是厂里的事儿吗？你怎么就管不了了？” 王春生看着周海军道：“这事儿是陈县长亲自批示的，你说我怎么管？” 在周海生眼里，自己姐夫就是整个江城县的天，听王春生这么说，自然是毫不怀疑。 “我姐夫批示的？那怎么把这个陆山河派来了？” 王春生自然不会和这几个混子说这是市里的意思，毕竟他还指望着周海军给陆山河添堵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当时陈县长也只是告诉我让我不要管，具体为什么？可能我知道的还不如海军知道的多呢。” 这句带着恭维的话，让周海军十分受用。 “也是，看来还得问问我姐夫到底怎么回事儿才行。” 王春生道：“其实我觉得也不必多问，以你和陈县长的关系，那陆山河就算再不长眼也不可能动到你的身上，当然，以我对陆山河的了解，他也只是不敢动你而已，其他的几位兄弟还是多注意一些的好。” 听王春生这么说，其他几个纷纷和周海军求情。 周海军拍着胸脯道：“放心，只要有我，没人敢动你们。” 很快第二瓶酒下肚，王春生借故有事儿直接离开了。 来到饭馆外面，王春生看向屋内又在开酒的周海军，王春生嘴角浮起一抹笑意，然后快步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周海军等人一直喝到晚上九点多，这才散了。 一路往家走，路过县政府家属院，周海军抬头看到陈辉家亮着灯，于是晃晃悠悠的上了楼。 拍了两下门，房门很快打开，看到是周海军，周霞急忙让他进屋。 “又去哪儿喝酒去了？这大晚上的？” 周海军笑着摆了摆手，晃晃悠悠向陈辉走去。 “姐夫，才吃饭呢？” 陈辉对于自己这个小舅子的，那是看不上眼的，只是冷冷道。 “喝酒了就别乱跑，让你姐送你回去吧。” 周海军直接坐在陈辉对面，笑道。 “姐夫，你知道我为什么喝酒吗？我不痛快啊。” 陈辉皱眉，看向周霞。 周霞见陈辉有些恼怒，于是劝道。 “海军，你姐夫最近忙，你要是没事儿，姐送你回家。” 周海军道：“姐，你别赶我啊，我好不容易遇到姐夫了，你拿瓶酒来，我和姐夫喝两杯。” 陈辉心里这个气，淡淡道。 “一会儿机关还有点儿事儿，我吃完饭还得过去，你都喝成这样了，改天再说吧。” 说完陈辉给周霞使眼色，周霞过来拉周海军，周海军屁股稳稳的粘在椅子上一般，根本就不起来。 “姐夫不听我说完我不走。” 看到周海军撒酒疯，陈辉重重的谈了口气。 “行，那你快说，我吃完就走。” 周海军大喜。 “姐夫，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怎么把陆山河派我们厂来了？你知道他有多混蛋吗？说话有多难听吗？” 一听周海军提陆山河，陈辉眉头紧缩，冷冷道。 “县里的决定你就别瞎掺和了，还有，在厂里就要遵守厂里的规章制度，这是对你自己负责，也是为你姐和我负责。” 周海军道：“姐夫，你这话就不对了，他陆山河是什么人？你一句话的事儿，这种人不就得滚蛋？我和你说，这种人只会把厂子干黄，你要听我的，明天就把他开了，哪怕苏海生都比他强。” 陈辉已经吃不下去了，重重的把筷子拍在了碗上。 “我吃饱了，你让他喝点儿水，早点儿把他送回家去吧。” 说完，陈辉径直出门去了。 赵海军还想出去追，被周霞拉住了。 “你干嘛？看不出来啊？” 周海军笑道：“姐，我姐夫脾气就那样，你比我清楚，他怎么能生我的气呢？对不对？” 第713章 车间里的冲突 周霞无奈道：“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不，姐，我必须和你说清楚，这个陆山河是真的不是个东西，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他是食品厂的皇帝，都他说了算，那我算什么？凭什么他说了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他才来几天？你说对不对？” 周霞嘴里说着对，进屋拿来茶叶给周海军泡了一杯浓茶，催促周海军喝完，果然说话多少有了一些条例，明显是清醒了不少。 “你别担心，有你姐夫在呢，他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他要真的降你的工资，不让你当这个副厂长，和姐说，姐替你做主。” 周海军笑道：“就知道姐对我最好了。” “再来一杯不？” 周海军打了个嗝儿，满嘴的茶叶香味，摆了摆手。 “不了，喝饱了，天也不早了，你早点儿睡吧，我回家去了。” 周霞不放心，还是下楼把周海军送了回去。 等周海军一觉睡到大天亮，来到厂里已经是次日上午十一点了。 走进食品厂，几个混子远远看到周海军，急忙跑了过来。 “周哥，你怎么才来啊？” “是啊，这不误了事了吗？” 周海军道：“昨天喝太多了，睡过头了，你们没睡过头？” “多少误了点儿，对了，出事儿了。” 周海军疑惑道：“怎么了？难道他陆山河把我开除了？” “这倒不是，那陆山河找了个叫朱杰的人来，说是以前在什么饲料厂当车间主任的。” 另外一个人道：“我听人说是陆山河自己开的饲料厂，在那儿等主任来着。” 周海军疑惑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周哥，肯定有关系啊，那朱杰现在是副厂长。” 周海军一愣。 “什么？副厂长？” “对啊，你看就是他，跟在他后面的也都是以前饲料厂的人，都升官了，就咱食品厂这边的人全都成了普通工人。” 周海军道：“那我呢？我也成普通工人了？” “这个，没注意，应该不至于吧？” 周海军问：“那副厂长还有我没？” “不清楚。我不识字，我就问了我自己。” 越听周海军越是生气，于是带着几个人直接往车间走去。 看到周海军来了，不少人直接凑了过来。 “周副厂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这陆山河太欺负人了，我当了八年的车间主任，到他这儿竟然成了工人。” “我是小队长，现在也给我撸了，周副厂长，你可得替大家说话啊。” 周海军平日里作威作福，这些人都是惧怕他的。 而此时那种惧怕似乎不存在了，但是却多了几分其他的意思，这让周海军莫名的感觉舒坦。 “大家放心，有我在呢，不会让大家受苦的，我现在就去找那陆山河问问。” 此时一个平日里就跟着周海军的混子急忙把周海军拉到了一边儿。 “周哥，这事儿不能这么办。” 周海军疑惑道：“怎么了？那要怎么办？” “你想啊那陆山河不得人心，要是他走了，厂长的位置不就空下来了？” 周海军道：“对啊，然后呢？” “然后周哥不就有机会了吗？我看不如这样。” 周海军听完点了点头，然后把以前的几个管理人员叫了过来，低语了一番。 几个人连连点头，表示愿意配合。 就在此时，朱杰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谁会开拖拉机啊？”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人站出来。 朱杰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毕竟之前他问过一遍，其中是有人会开的，他只是刚来没记住名字罢了。 “谁会开拖拉机？站出来一下？我们需要几个人去机械厂那边儿拉两台饲料颗粒剂回来。” 依旧没有人站出来。 朱杰身边一个以前是饲料厂的工人忍不住道。 “大家不是想马上开工，快点儿发工资吗？没有机器怎么快点儿赚钱啊？大家配合一下，朱副厂长需要一个拖拉机手和几个有力气的工人。” “我会。” 看到其中一个人举起手来，朱杰松了口气，毕竟此时的气氛就感觉不对劲。 可是还不等朱杰开口那人直接问道。 “我去开拖拉机可以，问题是你给我开多少钱啊？” 朱杰皱眉道：“这个当然是记在绩效里了，不固定的。” “呵呵，又拿绩效来说事儿，到时候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其他人纷纷道；“什么叫不知道？你不是副厂长吗？你凭什么不知道？” “听说你以前在机械厂也就是个工人吧？你工龄几年啊？” “看他也就二十出头，这种人怎么能当副厂长？绝对是靠关系进来的。” 有人起头，更多的人开始纷纷质问朱杰，毕竟现在工资还没发到手里，他们也不可能真就信任陆山河的政策真的有多么好。 就在众人纷纷指责朱杰，连朱杰也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周海军终于站了出来。 “好了，朱副厂长能不能胜任，是不是托关系进来的，以后再说，现在既然有活儿，而且还是饲料厂需要的机器，我们自然是先把机器弄回来，王小利，你不是会开拖拉机吗？你们一起去把机器拉回来吧。” 周海军话音未落，指责朱杰的声音戛然而止。 “周副厂长说的对，工厂的正常运行最重要。” “说的不错，他个人的问题，以后再说，咱先把机器拉回来。” “周副厂长，我们去多少人啊？” 周海军看向朱杰问道：“需要多少人啊？” 朱杰微微皱眉。 “三个人就够了，那边有人帮忙装车。” 周海军笑道：“去十二个人吧，三个人怕是不够，万一机器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可担当不起。”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周海军旁边的混子道。 “朱副厂长，麻烦你把十二个人的绩效都记一下，那我们就拉机器去了。” 说完那混子直接一挥手，二三十号人，就跟着向厂外走去。 看到这一幕，朱杰哪儿还不明白周海军这是在故意给自己难堪，于是也不再说话，带着人转身离去。 第714章 区别对待 看到朱杰带人离开，旁边另外一个混子笑道。 “周哥，那小子似乎还没深刻的领会到你的能耐啊。” 周海军问：“嗯？我看他应该是知道了吧？” 一个工人急忙道；“周副厂长，我看他也没明白您的厉害，我看不如咱们多派几个人跟着他，让全厂的人都知道，这里谁说了算。” 混子看到有人抢自己的功劳，抢着说道。 “你那成什么了？你直接跟着他，他不就知道是谁故意刁难他了吗？” 看到几个人要吵起来，周海军道。 “行了，别吵了，就算他知道了又能如何？就按照刚才的办，你们去跟着他，反正大伙儿也对他们不满，我们就在这里，你跟的远一点儿，看到事情闹起来了，过来叫我一声。” 说完周海军则是直接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直接坐下了，而那些工人和几个混子则是快步出了车间找朱杰去了。 朱杰此时心里本来就有种不好的预感，看到这些人直接跟了过来，不由皱起了眉头，不过想想陆山河的交代，他还是没有发作，反而对身边的人道。 “一会儿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生气，有什么事儿，私下里商量好了再说，千万别给陆厂长找事儿。” “我们知道了。” 说话间，几个人进了车间，而几个前饲料厂的工人，满脸不忿的跑上来告状。 “朱副厂长，这活儿没法儿干，这些人根本就不干活。” “就是，我看就不应该安排他们，直接用咱以前饲料厂的人算了。” 工人都是陆山河让人安排的，为了照顾大家的情绪所以把工人打散了重新安排的，而朱杰今天主要还是起调解作用，这事儿陆山河自然是和朱杰说过的。 “大家先别急，我和他们沟通沟通，你们先干着。” 说完朱杰向车间里面聚拢在一起聊天的工人们走了过去。 “大家在干什么啊？” 其实人群早就发现朱杰进来了，但是根本就没把朱杰放在眼里。 “没干什么啊。” “就是，朱副厂长也没说让我们干什么，我们怎么知道干什么啊？” “就是，我们也没见过这机器，怎么干？” 朱杰身边的一个工人忍不住道。 “不是让以前的工人带着你们了吗？” “带？谁啊？你说谁带的我？你叫他过来啊。不然我怎么知道有人带我？” 正说话间，跟着过来的十几个工人也凑了过来。 “朱副厂长，这就是你说的培训吗？我看也没培训嘛。” “说的没错，这些机器可不是随便乱动的，动坏了算谁的？” 朱杰强忍怒气，把正在干活的工人都聚拢到一起，让之前饲料厂的人站一边儿，然后让食品厂的人站另外一边儿。 可是跟来的工人直接就吵了起来。 “朱副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看不起我们食品厂的人？” “就是，干嘛要分开？我听陆厂长说大家都有机会的吧？” 朱杰皱眉道：“我也记不清大家的名字，不分开我怎么分的清谁是原来饲料厂的工人？谁又是食品厂的工人？你们不是说没人带吗？我现在重新安排总可以了吧？” 车间里的工人刚要按照朱杰说的分开，跟来的工人们又闹了起来。 “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要安排大伙儿？” “就是，你这样分，绩效算谁的啊？” “你这么分，这不是说我们食品厂的人只配当学徒吗？” 亏得陆山河提前交代过，否则就这些话能把朱杰气死。 毕竟食品厂的人以前根本就没接触过，不当学徒当什么？自学成才？当初他们干活儿也是陆山河教的，也不是自学成功的啊。 就在朱杰打算放弃的时候，周海军的声音忽然从入口处传来。 “吵什么呢？发生了什么事儿？” 跟着朱杰来的工人，就等这一刻呢，几乎同时向周海军走了过去，七嘴八舌的告起状来。 周海军背着手，听的连连点头。 “好了，我知道了，朱副厂长安排的没有错嘛，不分怎么学习？食品厂的站这边儿，饲料厂来的人站那边儿。” 周海军话音未落，一开始跟着来的人，直接就站到了周海军指定的位置。 其他工人本来也是惧怕周海军的，此时瞬间也明白了这些人的意图，纷纷站好。 看着不过十几秒就分的清清楚楚的工人们，朱杰强忍怒气，按照一个饲料厂员工加一个食品厂员工的方式，重新分了一遍。 小组分好，周海军道：“好了，既然分好了，就好好儿的学，大伙儿放心，无论是学徒还是老师傅，绩效工资都会发的，大家放心。” 听周海军这么说，食品厂这边的工人们顿时有了一些热情，纷纷按照之前分配的工作干活儿去了，哪有不会的样子？ 看到朱杰带人离去，混子笑道。 “嘿嘿，周哥，这下那小子肯定知道您的厉害了。” 周海军找地方坐下笑道：“还挺好玩的，你去通知其他车间的工人，只要是那个朱杰吩咐的一律不许干活儿，等我好好儿的给他上一课。” “周哥放心，我这就去办。” 朱杰带着几个人从车间出来，并没有去其他车间监督，而是向办公室走去。 “朱副厂长，这些人肯定是故意的。” “就是，那周海军什么来头啊？他懂什么？就会胡搞。” “学徒和老师傅绩效一样，那不还和以前一样吗？” 朱杰道：“好了，大家也不要有情绪，陆厂长也刚刚调来新厂，很多事情都要慢慢儿来，绝对不能激化矛盾，对了，你们想办法打听一下，那个周副厂长到底有什么背景，到时候我们也好对症下药。” “好，我们现在就去。” 与此同时，食品厂家属院，秘书小王快步上楼，来到了苏海生家门口。 听到屋内传来苏海生的声音，小王这才推门进屋。 “有什么事儿吗？陆山河让你来找我的？” 秘书小王苦笑道。 “没有，是我来向苏厂长汇报情况的，食品厂要是这么搞下去可能真的要出事儿了。” 第715章 车站送行 听小王把周海军和朱杰的矛盾说完，苏海生只是点了点头，又继续看报纸去了。 “现在我只是书记，以后这种事儿就不必来找我了，直接找陆山河就行了。” 小王满脸委屈道。 “苏厂长，他陆山河算什么？在我心里您才是食品厂的厂长，以前是以后也是。” 苏海生叹了口气，小王还算机灵，虽然自己来食品厂时间并不算特别长，小王算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很多自己的秘密，比如苏晚晴那边的事儿，小王也是守口如瓶。 “唉，现在的情况不是我能左右的，你先回去吧，如果我回了沪市，如果有机会，我会联系你的。” 小王听完，心中大喜，脸上露出不舍的表情。 “难道苏厂长要回沪市了吗？” 苏海生道：“暂时还不清楚，我已经提交了材料，希望能早点儿批示吧，你办事不错，在厂里也好好儿干，不然真有机会，我也很难推荐你。” “我知道了，可是陆山河他……” “随他去就行，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出了事儿他顶着呢。” 其实陆山河根本就用不着小王，最多也就是了解一下以前的文件放在什么地方仅此而已，这就让小王闲的有时间去八卦厂内发生的情况。 不过此时听苏海生这么说，他的心里自然多了几分希望，于是再次感谢后，转身离开了。 看到小王缓缓把门关好，苏海生重重的叹了口气，来到窗边儿。 现在他一步都不想踏入食品厂，唯一的奢望就是沪市那边能够快点儿把他调回去，毕竟江城县这鬼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看到小王向家属院门口走去，苏海生忽然想到了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儿又生生咽了回去。 “唉，现在过去也来不及了，这孩子也真是的，我事情多忘了，她怎么也不提醒我一声？” 来到女儿房间，看到收拾过后的房间，苏海生再次懊恼的叹了口气。 其实这是苏海生多虑了，苏静予之所以不声不响的离开，那是因为她找到了送自己的人，这个人就是陆山河。 此时二人正站在火车站外的台阶上。 “十一点的票，该买了吧？” 苏静予撇嘴道：“怎么？你就那么希望我赶紧离开啊？” 陆山河道：“这趟错过了，那就只能等下午三点的了，那趟车到沪市火车站都晚上了，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多危险？火车站多乱啊。” 这可是八十年代，火车站是每个城市最乱的地方，可以说是没有之一。 苏静予笑道：“如果担心我的安全那就去送我啊，明天你再回来嘛，我给你掏车票钱。” 陆山河无语道：“你还是算了吧，明明可以白天到，为什么要晚上回去呢？有句话叫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能避免当然是要避免才行。” “可是我舍不得就这样走。”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静予的眼神多了几丝迷茫，让陆山河忍不住看向其他地方。 “有什么舍不得的？沪市可是国际大都市，这种小地方有什么可留恋的？” 苏静予撇嘴道：“好歹我来了将近一年，对于这里也已经熟悉了，当然舍不得了，同学啊，朋友啊，怎么能说忘记就忘记了呢？” 陆山河道：“回去吧，回去有更好的朋友，更好的风景，过一段时间长自然就把这边的事情忘了。” 苏静予抢答道：“我才不会呢，而且就算我能忘了别人，我也不会忘了你。” 眼看苏静予身子不自觉的往自己身上靠过来，陆山河急忙向远处的摊位走去。 “对了，我给你买几个苹果吧，路上吃。” 看到陆山河远去的背影，苏静予鼻腔里哼出一声不满。 “木头，干嘛不挽留人家？只要你挽留我就不走了嘛，真是木头，木头，木头。” 陆山河不急着买，一边挑苹果一边看远处挂着的钟表。 眼看十点十分了，这才挑了一些苹果往回走。 “给，放包里吧，现在苹果很甜的。” 苏静予嘟起嘴，直接把背包打开，伸到陆山河面前。 看到陆山河把苹果装进背包，苏静予生气道。 “那我去买票啦。” 陆山河早就等这句话呢。 “行，我帮你拿着包，这样排队的时候也不用那么累。” “你陪着我，不然我才不买呢。” 陆山河虽然无语，也怕苏静予把车误了，于是拿着包，和苏静予一起排队买票。 本县坐这趟车的人并不多，很快苏静予就买到了一张票。 “竟然是站票，要不等下一趟？” 陆山河急忙阻止道。 “县城买的都是站票，等上了车就有座位了，哪儿没人你坐哪儿就行了，听我的，没错的。” “你就那么巴不得我赶快走吗？” “没那回事儿，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 “那你去买张站台票，你送我，不然我就不走了。” 苏静予此时内心也是茫然的不舍的，尤其陆山河就站在面前，那种复杂的情绪更甚。 陆山河无奈只要又去买了一张站台票，跟着苏静予一起来到了月台。 苏静予似乎有意带着陆山河往最远的车厢走，就在终于只剩下两个人，其余的乘客被不远处的岗亭挡住的时候，苏静予忽然停了下来。 “山河，你能不能抱抱我？” 陆山河一愣，急忙摇头。 “那哪儿行？你说什么呢？” 下一刻，苏静予忽然毫无征兆的伸出手抱住了陆山河。 陆山河感觉苏静予的脸凑过来，本能的就往后躲，可是苏静予已经紧紧的搂住了他，狂热的把自己的双唇贴在了陆山河的嘴唇上。 陆山河几十岁的经历这一刻直接被二十出头的年少身体分泌荷尔蒙所支配，大脑嗡的一声，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把苏静予的背包举在空中。 这个吻持续了足足十秒钟，苏静予这才含情脉脉的看着陆山河道。 “山河，要不我还是不走了吧？” 陆山河抬手擦一下嘴巴，几乎本能的摇头道。 “别这样，你要是真的留在江城县会后悔的，沪市才是你的归属，听家里的，家里人不会害你的。” 第716章 车站告别，佳人要远去 看到陆山河拒绝的如此干脆，苏静予有些失望。 “哼，我才不会留下来呢，只是想看看你的反应而已，既然你巴不得我走，那我走就是了。” 看着苏静予那调皮的样子，陆山河忽然有种恍惚，此时的苏静予和上一世自己期望的苏晚晴这一刻竟然重叠了起来，让他的心跳也加快了许多。 把眼睛别向列车开来的方向，陆山河并没有接话，只是道。 “估计车应该快来了吧？” 这无关紧要的一句话，换来的自然是苏静予的嘟起嘴的一声不满的冷哼。 气氛忽然变得安静，就这样足足过了几分钟，列车鸣笛的声音越来越近，终于，哐当哐当的火车出现在了视线中。 陆山河把背包递给苏静予，心中生出了一股复杂的情愫。 “路上多注意一些，一个人坐车记得照顾好自己，有座位不要不好意思，直接坐就好，江城县上车的人都这样。” “知道啦，难道除了这些你就不说些别的了吗？” 苏静予此时依旧在期待陆山河的挽留，但是陆山河明显没有领会到苏静予的意思。 “没什么，一路顺风，到时候好好儿工作。” “知道啦。” 列车缓缓停靠，车门被打开，列车员走下车，打量二人一眼，熟练的喊道。 “本站停靠三分钟，请乘客有序抓紧上车。” 陆山河道；“好了，快上车吧。” 苏静予看了陆山河一眼，决然的踏上了台阶。 来到过道，苏静予回头看到不见了陆山河心底一阵失望。 ‘唉，看来是我想多了，江城县，再见了。’ 转身走进车厢，果然有不少空座，苏静予来到靠窗的位置坐下向外一看，发现陆山河竟然就站在车窗外的月台上向车窗里张望。 二人四目相对陆山河对苏静予点了点头。 列车的玻璃因为年久被镀上了一层岁月的厚重感，这让苏静予那张清秀的刚刚发育完全的脸，像是加了一层美颜滤镜，更好看了，也和苏晚晴更像了。 这让陆山河看的一阵恍惚，他想到了那年他因为工作要忙，送苏晚晴去车站回江城县的情景。 只是那个时候的苏晚晴看向自己的眼神满是厌恶，而那厌恶虽然只有一瞬，但是也印在了陆山河的脑海中，让陆山河以后的日子里总感觉自己亏欠了苏晚晴，直到自己生命的终点。 可是此时苏静予的表情和记忆中的苏晚晴完全不同，有些落寞，有些纠结。 与此同时，车窗内的苏静予看着陆山河视线死死的对准自己的方向，眼神复杂一动不动，忽然心底升起一丝感动，一丝不舍。 他是喜欢我的，他只是不善于表达，不然他为何如此舍不得我？ 哐当，车门关闭的声音传来，火车鸣笛声，同时传入陆山河和苏静予的耳朵。 苏静予忽然疯了似的站了起来就向连接处冲去。 “姐姐，我要下车。” 乘务员皱眉拿出钥匙直接把门锁好，确认后，才看向苏静予。 “你这丫头，别闹，车已经准备发车了，回去坐好。” 车子开始缓缓启动，苏静予急切道。 “姐姐，求你了，让我下去，现在车子不还没走吗？你和列车长说一声，我不走了。” “赶紧回去坐好，如果你真想回来，只能下一站下车，然后坐车再回来，但是我绝对不能让你做出任何危险的行为。” 眼看乘务员完全不理会自己，苏静予急忙跑回自己的座位，而此时，列车外已经没了陆山河的身影。 此时的陆山河依旧站在原地，看着缓缓加速的列车向远处驶去，陆山河重重的叹了口气，同时心中也对上一世对苏晚晴的感情，以及这一世苏静予的模糊情愫，进行了诀别，从现在开始，他陆山河和苏家再也没有了任何瓜葛。 陆山河走后的十分钟苏静予来到了距离江城县十公里的下一站。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乘务员刚刚打开门，苏静予就跳下了火车，义无反顾的向着出站口走去。 “同志，下一趟去江城县的火车什么时候发车啊？” “下午五点。” “下午五点？” “对，如果不想等的话，可以去坐公共汽车。” 苏静予来到公共汽车站，结果车刚走，一问才知道，再下一趟竟然要两个小时之后，而且还不一定有票。 这下苏静予可就等不了，直接背起背包，往江城县的方向走去。 “哼，不就是二十里路吗？我苏静予走回去又能如何？” 给自己鼓足勇气，苏静予义无反顾的向江城县的方向，大踏步的走去。 江城县食品厂，陆山河吃过午饭后，回办公室继续查阅食品厂的资料。 此时他才明白食品厂的问题远远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食品厂的管理条例，更是需要尽快的记下来，毕竟作为厂长，总不能对安全生产概念模糊不清吧？ 就这样到了下午三点，忽然小王满脸尴尬的走了进来。 “陆厂长，有人来应聘质检员。” 陆山河道：“有人应聘直接去找人事部不就行了？” 小王道：“这个您还是亲自过去看看的好，是人事部那边让我过来通知您的。” 陆山河微微皱眉，小王这么说很明显事情有些反常，于是放下手里的资料，陆山河向人事部办公室走去。 走进房间，陆山河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背影直接愣住了。 不说背影，就看那件衣服，已经放在身边的背包也能确定眼前人的身份，不是苏静予又能是谁？可是这家伙不是坐车走了吗？ “苏静予？” 苏静予回过头来，挑眉笑道。 “怎么样？是不是吓一跳？” 陆山河无语道：“你跑来凑什么热闹？” 苏静予道：“凑热闹？没有啊，我只是来应聘而已，难道不可以吗？哪条规定说我苏静予不能应聘了？” “简直就是胡闹，沪市好好的工作你回来做什么？” 苏静予道：“在哪儿不是为祖国做贡献，难道在你眼里在食品厂工作就不是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了？” 第717章 被排挤 陆山河已经不想理会苏静予了，直接看向人事部的主管。 “她没通过审核，这事儿不用再问我了。” 苏静予一听直接站了起来。 “陆山河，你凭什么说我没通过审核啊？我难道不是共青团员？我难道不是高中生？你说我哪一点不符合？你不会是因为我爸的缘故所以拒绝招聘我吧？那我可要找全体工人帮我评评理了。” 人事部主管满脸无奈的看向陆山河，因为苏静予已经这样威胁过他一次了。 陆山河皱眉道：“这里是工作的地方，可不是胡闹的地方，再说了，质检员已经没有位置了。” 苏静予道：“我又没说一定要当质检员，我也可以干别的啊，普通工人也是为祖国做贡献，我又不挑。” 陆山河是看出来了，苏静予这是铁了心要留下，而且如果自己真的就这样赶她出去，说不定以她的性格真的要在厂里闹起来。 略一思考，陆山河还是打算让苏静予深切的体会一下，说不定就知难而退了。 “行，不挑就行，既然你符合条件，那就直接去挂面生产车间好了。给她安排个女工的位置。” 看到陆山河同意了，苏静予看向人事部主管。 “听到了没？厂长都同意了，赶紧办理手续。” 人事部主管还想问陆山河意见，看到陆山河离开了，尴尬的笑了笑，开始给苏静予登记。 不过碍于苏海生的面子，人事部主管并没有把苏静予安排成女工，而是直接安排了一个质检的位置。 这个位置处于生产线的末端，没有那么脏，只是把包装好的挂面放进箱子里，或者捆扎一下即可。 虽然对于苏静予这种人可能也不算轻松，但也是挂面车间最轻松的工种之一了。 办好手续，苏静予要去上班，人事部主管急忙跟着苏静予去了车间，把苏静予介绍给了车间主任。 一听苏静予要来车间工作，车间主任自然是大惊失色，急忙把人事部主管拉到了一边儿。 “什么情况？苏厂长的女儿这是来体验生活吗？” “我哪儿知道？陆厂长也同意了，你就看着安排吧，尽可能安排个轻松的工作。” “行吧，那今天就上班了？” “本来我想让她明天来的，你自己再问问吧。” 车间主任来问苏静予，结果苏静予直接提出要求先熟悉熟悉，于是车间主任就把苏静予带到了一个工位旁。 “李姐，你带苏静予一下，告诉她该干什么。” 李娟打量苏静予，微微皱眉，她自然是见过苏静予的，可是她却搞不清具体情况。 “带她？做什么？” “让你带你就带就是了。” “我们工位又不缺人，干嘛让我带人啊？” 一般情况让带人就表示要换人，李娟哪儿能不急？厂长女儿怎么了？这么轻松的工作才是她最关心的。 “哼，不带就不带，这个星期的考核李娟不合格。” 说完车间主任带着苏静予往另外一个生产线走去。 看到李娟惹恼了车间主任，另外一个人自然不敢顶撞，于是答应下来。 不过等车间主任一走，刚刚还在教苏静予绑扎挂面手法的女工直接就默不作声了。 苏静予此时还在好奇宝宝一般的学习。 “王姐，你动作能慢一点儿吗？刚才我没记住。” “这么简单都记不住，我看你还是别干这活儿的好。” 苏静予诧异眼前女工的前后变化，不过很快她就发现了变化的原因，于是也就不再多问，只是在一旁仔细的看着。 没过一会儿，女工似乎肚子有些不舒服，眉头紧皱起来。 苏静予发现了急忙道。 “王姐，你要是有事儿，我可以帮你顶一下，你去就是。” 女工此时只感觉裤子里一片湿热在蔓延，也不好继续坚持，低头快步向车间门口走去。 苏静予急忙站在女工的位置，把挂面八捆一组捆绑到一起。 本来以为挺容易的，可是苏静予把挂面往旁边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绑的过于宽松了，挂面险些掉落在地上。 此时李娟也不知怎么的刚好路过。 “哼，真是没用，这么点儿活儿都干不了，来凑什么热闹？” 苏静予前面的女工看到这一幕，也不由的冷哼道。 “这种精细活儿，可不是你这种读书人能干的，我看还是去扫地的好，这活儿你干不了。” 说实话苏静予此时还是受到了一些打击的，明明看上去这么简单，但是自己竟然搞砸了。 就在几人对苏静予恶语相向时，车间主任走了过来。 “都干什么呢？不好好儿干活儿，扎堆聊天呢？” “我们可没聊天，是她差点儿把挂面掉地上了。” 苏静予急忙道。 “不好意思啊，我捆的太松了。” 看到苏静予用小铁棍用力一勒绳子，传来咔巴咔巴的声音，车间主任一头黑线，这明显是把挂面勒断了。 “咳咳，还是我来吧。” 主管教了苏静予一会儿，王姐回来了，车间主任自然是训斥了王姐一番。 “苏静予是个新人，你怎么能让她自己盯着生产线呢？难道不会和我说吗？” 王姐急忙道：“我肚子不舒服，是她说她会了，要帮我的，不然我就喊您了。” 苏静予不好意思道。 “主任，是我看王姐不舒服主动提出的，不怪他。” 车间主任冷哼一声，让王姐继续工作，下次有事儿找队长或者自己，然后带着苏静予往旁边角落走去。 “刚才是我考虑不周，这样吧，你在这里做统计好了。” 苏静予疑惑道；“统计？什么意思？” “记录一下生产了多少挂面，晚上把数据交给我就行了。” 说完车间主任让苏静予找地方歇会儿，然后离开了，不一会儿拿了一个小本子回来。 “那边装好箱子或者捆好就会放到这里，你只需记录就行了。” 其实这活儿纯粹就是车间主任现找的一个活儿，要统计等下班他只需瞄一眼码放好的货物就知道具体数量，完全没必要让人统计。 之所以给苏静予安排这么个闲差，自然是看苏静予干啥啥不行。 苏静予也发现其他人都很抵触自己，于是也就答应下来。 第718章 苏静予的倔强 其实苏静予也看出这是个闲职，但是她想的也很好，自己先适应一下，慢慢儿学，等学会了，再去生产线工作也不迟。 可是她想的很美好，实际情况却并不像她想的那样。 下午分配的工作完成后，看到她在那儿记录挂面数量，那些女工们假装聊天直接就阴阳怪气起来。 “哎呀，我要是厂长的女儿就好了，我也能拿个小本子画条条就行了。” “说的是啊，一捆挂面一个粗条条，一箱挂面就画个方框，我不识字我也算的清。” 又一个女工道：“说是什么要改革，要绩效，人家画条条绩效肯定也比咱们高。” 苏静予平日里哪儿受过这份气？直接反驳道。 “是你们不教我，主任才给我找了这个工作的，我看的出来，你们就是看不起我，怕我抢你们的工作。” 看到苏静予搭腔，几个女工直接回过头来。 “呀，会说话啊？我以为要当哑巴呢。” “我们怕你抢我们的工作？笑死人了，这工厂变成这样，快两个月不发工资了，你说怪谁？” “就是，以前食品厂的工资发的是最及时的，要不是有个厂长要搞什么黄桃罐头，能变成这样？” 苏静予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因为这些人说的都是事实，去年自己来的时候食品厂还是整个县城，最让人羡慕的单位，除了工资发的及时，时不时还有一些粮食补贴。 可是自从苏海生搞黄桃生产线，开始收黄桃后，一切就都变了。 不但苏海生变得唉声叹气，就连厂里的工人也没了精气神，有时候还有果农来闹事儿。 苏静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怪苏海生，但是苏海生作为厂长也一定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看到苏静予不说话了，女工们更来劲儿了。 “现在好了，爹被降职了，把闺女又安排进来吃白饭，好事儿都让他们给占完了。” 苏静予忍不住再次反驳。 “我不是来吃白饭的，我是来工作的。” “来工作的？主任干了多少年了，下班时扫一眼就知道数字，用得着你计数？” “就是，不就是那个本子和笔装样子吗？谁不会？” 苏静予涉世未深，哪儿受得了这个，气呼呼道。 “我也可以干别的，可是你们不教我。” “不要装了，车间卫生员一直都没人你怎么不打扫卫生？还不是因为坐这里舒服吗？” “就是，扫车间去啊，反正今儿的工作也完成了，你不是想干活儿吗？那就去干啊。” 其实扫地的活儿都是快下班的时候大家一起打扫，因为人多，也就十几分钟的事儿。 可是此时让苏静予一个人去扫这么大的车间，那就是为难苏静予了。 可是苏静予此时也想证明给别人看看自己不是来混日子的，直接放下本子和笔，拿起扫帚开始打扫起来。 “这样不会有问题吧？” “有问题怎么了？要不是他爹，咱能拿不上工资？” “谁也别帮她，让她扫，免得到时候和咱抢工作。” 这些女工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工作的，毕竟在挂面车间，哪怕发不出工资他们也不会饿着，大不了就拿挂面抵工资，以前也不是没人这么干过。 厂长办公室传来敲门声，陆山河说一声请进，朱杰推门而入，然后转身又把门关好，这才来到陆山河对面坐下。 陆山河放下手里的资料抬头问道：“有什么话直接说。” “您先忙，我这边不急。” 陆山河道；“我这边也不急，说吧。” 看到陆山河把笔压在一份食品安全条例上，朱杰心中感慨陆山河的好学，然后开口道。 “是这样的，罐头厂撤下来的那些人根本就不配合工作，还拉着以前饲料厂的人跟着一起起哄，车间里现在一团糟，连机器都没组装起来。” 陆山河道：“有人带头吧？” 朱杰点了点头。 “是一个叫周海军的，我上午让人打听了一下，这个周海军以前是副厂长，也是黄桃罐头那边的主要负责人之一，而且他还有一个身份，据食品厂的工人说，他似乎和陈县长有些关系。” 陆山河微微皱眉，他还真的没想到食品厂里竟然还有人和陈辉有关系。 “具体什么关系？知道吗？” “据说是陈县长的小舅子，周海军的姐姐是陈县长的老婆。” 陆山河点了点头。 “这事儿苏海生知道吗？” “我还没给苏书记汇报呢。” 朱杰想的很清楚，自己的副厂长是陆山河给的，而且书记主要管的也不是生产，他自然是把情况汇报给陆山河。 陆山河点了点头。 “你和小王说一声，他在隔壁办公室，你让他问问苏海生的意见，然后反馈给我。” “好。” 朱杰起身出了办公室，找到了小王。 听说是周海军的事儿，小王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于是带着朱杰下楼一路往家属院去了。 来到苏海生房门口，小王敲门了好一会儿，苏海生才来开门。 看到小王带着朱杰，苏海生微微皱眉，还是让二人进了屋。 屋内放着电视，沙发上一个轮廓缓缓撑开，不等恢复原貌，苏海生准确的重新坐了下去。 小王站着把情况汇报了一遍，苏海生看向朱杰道。 “既然是生产方面的问题直接汇报给陆山河即可，毕竟工厂改革的方案厂他出的，而且生产方面的问题本来就是他的工作嘛。” 朱杰道：“陆厂长让我来问问苏书记的意见。” 苏海生道：“我没什么意见，我也支持陆山河的改革措施，至于如何协调我就不便插手了。” 看到苏海生完全不想管，朱杰也只好和小王离开。 看到房门关闭，苏海生重重的叹了口气，似乎老了好几岁一般。 其实他真的不想管食品厂的事儿了，毕竟一开始他来的目的也不是真的想把食品厂做的多好，而只是过来任职增加一些阅历而已。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和周海军没有爆发矛盾的主要原因之一。 毕竟他一开始就没打算长待，所以周海军这种关系户，自然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第719章 无理要求 朱杰和小王在陆山河办公室门前分开，朱杰进入办公室把见苏海生的情况复述一遍。 陆山河听完点了点头，虽然他不知道苏海生的具体想法，可是只要苏海生真的不管，倒也能省去很多麻烦。 收起资料陆山河站了起来。 “走吧，我和你去车间看看。” 饲料车间内，在周海军等人的鼓动或者是威胁下，没有一个人干活儿。 尤其是周海军几个人更是把几个饲料颗粒机的挡板凑在一起当桌子打起了扑克牌。 忽然靠近门口的一个工人快步的跑了过来。 “周副厂长，陆厂长来了。” 周海军一愣伸手就把牌丢在了挡板上。 “快，收起来。” 几个混子纷纷把牌丢在一起，可是收了一半儿，周海军忽然又道。 “不对，不用收。” “啊？周哥，不收了？” 周海军道：“对，继续。” 几个混子瞬间明白了周海军的意思。 “没错，他陆山河来了又能怎么样？还敢说周哥不成？” “就是，有周哥在继续，继续。” 这次重洗，周海军拿了一手好牌，心里暗自庆幸陆山河来的好，让自己少输一局。 陆山河和朱杰走进车间，看到所有工人要不坐着无所事事，要不就是站着满脸忐忑的看过来，朱杰顿时有些生气，毕竟这种情况比他离开的时候还不像话。 “别生气。” 陆山河看到朱杰要冲上去呵斥工人，直接把他拉向自己身后。 “哪个是周海军？” “哪个穿白上衣的。” 其实陆山河已经想到了周海军的身份，毕竟车间里穿白衣服实在是太扎眼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了一嘴。 二人一路来到周海军身后，陆山河停了下来。 这让周围的工人们一个个满脸忐忑，一时间站着都感觉别扭。 其实此时周海军也有些紧张，不过还是故作镇定的让几个混子出牌。 看到陆山河站在周海军身后一言不发，几个混子假装不去看陆山河，就这样开始打扑克。 一直打了三把，气氛从一开始的沉寂，慢慢的开始放松。 而那些工人们偷偷看陆山河的眼神也少了几分敬畏，多了几分鄙夷，心中更是开始悱恻，陆山河也就敢对普通人强硬，遇到周海军一样毫无办法。 周海军虽然不惧怕陆山河，可是总感觉身后站着人，也不自在，于是直接拿起几毛钱递给一个工人。 “去给我买瓶啤酒过来。” 工人抬头看向陆山河，陆山河笑道。 “去啊，不用看我。” 工人愣了一下，接过周海军的钱快步往车间外走去。 周海军假装刚刚看到陆山河，一边摸牌一边问道。 “陆厂长？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山河笑道：“刚来而已，这把牌不错啊，又要赢了。” 周海军想想陆山河当初开会时的口吻，再体会一下陆山河此时的口气，心中一阵得意。 “借陆厂长吉言，这把肯定能赢。” 一把打完，周海军果然赢了，其实周海军的牌并不太好，只是其余三个心不在焉，又不敢冒头，故意输给他罢了。 又摸一把，啤酒已经买了回来，陆山河接过，亲自替周海军打开递给了周海军。 这个动作直接就把众人给看懵了，这态度简直比以前的苏海生还要客气。 以前的苏海生只是表面客气，而陆山河竟然还替周海军开酒？这明显是承认了自己不如周海军了。 周海军更加得意，接过来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大口，然后又打了个饱嗝儿。 “陆厂长，你来不会是只看我打牌的吧？” 陆山河笑道：“当然不是，只是想和周海军商量点儿事儿，不过不急，你先打牌。” 周海军想到陆山河是来求自己的，不由的更加得意。 “是吗？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就行，打牌嘛，不耽误。” 陆山河道：“我听说周副厂长来食品厂时间不短了是吗？” 周海军道：“对啊，十六岁进厂，有十二年了吧。” “哦，那对现在的安排还满意吗？” 周海军此时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几乎脱口而出。 “不算满意吧。” “哦？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周副厂长说来听听。” 周海军努力想了想，一时间还真想不出不满意的地方。 “这个……那个……我想想啊……对了，我好歹也是副厂长，分的房子太小了。” 陆山河道：“哦？那周副厂长是想换个大点儿的房子？” 周海军一愣，心道陆山河不会来真的吧？要是真的能把房子换了，那可就赚了。 “能换一套大的自然是好的。” 陆山河道：“行，回去我看着安排一下，除了房子还有其他问题吗？比如对现在的工作岗位是否满意？需不需要换个位置？” 周海军笑道：“岗位还行，对现在我是挺满意的。” 陆山河叹了口气。 “哦，这样啊，我还想着让周副厂长去负责挂面，或者是糕点生产车间呢，如果对于现在满意的话，那就不用换了。” 周海军一愣，直接把手里的牌拢到一起，转过身来。 “要是陆厂长安排我去负责挂面生产车间也不是不行，毕竟这边现如今也没多少事儿干，能为工厂做贡献我自然是义不容辞嘛。” 陆山河心道，果然和朱杰打听到的消息一模一样，这混蛋果然是个色胚。 “行，那就安排您去挂面生产车间好了，那边效益最好，到时候周副厂长的绩效也能高点儿，毕竟工资和绩效挂钩嘛，让你在这边我也感觉不合适。” 几个和周海军打牌的混子有些急了，这要是把周海军调走的话，那他们岂不是没了主心骨？ 可是此时陆山河在场他们也不好直接说出来，更何况，这么诱人的条件，他们几乎可以肯定周海军绝对不会拒绝的。 果然周海军笑道：“那就多谢陆厂长了，说实话你第一天进厂我看你就像一个好人。” 看到周海军没出息的样子，陆山河心中鄙夷，脸上微笑道。 “我听说以前周副厂长的工资是按主任级别发的工资吧？也上调一级，也算是对您这么多年辛苦付出的一种肯定。” 第720章 厂里的决定 陆山河的一番话，说的周海军喜笑颜开，直接把牌抄了，要请陆山河出去吃饭。 陆山河直接笑着拒绝了。 “吃饭以后再说，不急，还有其他要求的话，只管和我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行，我暂时没什么想要的了，想起来我再去找你。” 目送陆山河带着朱杰离去，好几个工人上前恭贺。 “周副厂长，恭喜，恭喜。” “恭喜周副厂长高升。” 其中一个混子道：“周哥，你走了，我们咋办啊？” “是啊，我看他就是故意想把周哥调走。” 周海军笑道：“你们放心好了，有我在呢怕什么？大不了我和陆山河说到时候带你们一起去挂面生产车间不就行了？” 几个混子大喜，毕竟挂面生产车间百分之九十都是女工，其中不乏年轻漂亮的女工，真要调过去，那可就爽歪歪了。 “真的？” “周哥，你可千万要带我们一起过去啊。” 周海军笑道：“放心好了，到时候你们四个一个都少不了。” 其他工人满脸羡慕道。 “周哥，那我们呢？” “是啊，我们呢？” 周海生挑眉道：“你们？你们就暂时在这边好好儿工作好了，当然，如果陆山河欺负了你们也可以来和我告状，我替你们收拾他。” 有了周海军这番话，众人这才又开心起来，毕竟他们也知道，和那些经常跟在周海军身边的混子，他们是不能比的。 另外一边儿，朱杰一路跟着陆山河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后，朱杰直接爆发了。 “陆厂长，我不懂。” 陆山河早就看出朱杰要憋坏了，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给朱杰分配任务，任由朱杰跟着自己回来的主要原因。 “哪儿不服？说来听听。” 朱杰道：“在我心里陆厂长说要改革就一定会改革，而且陆厂长谁都不怕，可是今天我才发现我错了，你也有怕的人。” 朱杰是真的对陆山河有些失望，他之所以敢放开手脚安排工人工作，不只是因为这阵子在陆山河自己的厂里和陆美琴学到了本事。 更多的是对陆山河的崇拜，毕竟陆山河连王春生都不放在眼里，这也是他能放开手脚的底气。 可是此时呢，他还没屈服，陆山河先谄媚上了，而且还不准他和周海军等人对峙，他怎么能不生气？ 陆山河笑道：“哦？你以为我天不怕地不怕？” “以前是的，但是现在不是了。” 陆山河笑道：“好吧，你以前是出现错觉了，是人都有惧怕的东西，比如权利，比如失去。” 朱杰皱眉道：“那陆厂长是对权力屈服了吗？” 陆山河笑道：“谈不上，我问你几个问题吧。” 朱杰点了点头，他希望陆山河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周海军的个人能力如何？” 朱杰皱眉道：“当然不行了，之前苏海生当厂长的时候，他也没干过什么活儿，只是带着几个混子从中间捞好处而已。” 陆山河点点头。 “那你认为他在挂面车间能干好吗？” 朱杰道：“当然不能了，他要是去了挂面车间，估计能做的也只是……” 说话间，门口传来敲门声，陆山河让朱杰去开门，发现门口是周海军身边的一个混子时，朱杰微微皱眉，把门口让开。 那混子此时完全不把陆山河和朱杰放在眼里，直接把一张纸放在了陆山河面前。 “陆厂长，周哥说让你把这四个人也安排去挂面车间。” 陆山河看都没看笑着点点头。 “行，知道了，周副厂长还有其他要求吗？” “暂时没了，有我会来找你。” “行，这事儿我会尽快办的。” 看到陆山河如此痛快，那混子瞥朱杰一眼，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朱杰关上门生气道。 “陆厂长，连这种人你都这样，以后你怎么管理厂子啊？” 陆山河笑道：“行了，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安排，你去告诉小王一声，通知一下管理层，下午两点半开个会，对了记得通知周海军让他一定要到场。” 朱杰虽然有些不悦，可是既然是陆山河的安排，他还是转达给了秘书小王。 小王现如今清闲的很，听说只是通知开会，于是着手安排去了。 下午两点半，陆山河走进会议室，发现其他人都来了，唯独周海军没来。 一路走上讲台，陆山河看向小王。 “王秘书，周副厂长没通知吗？” 小王尴尬道：“通知过了，当时他说看看。” 台下众人纷纷看向陆山河，毕竟这明显就是没把陆山河放在眼里。 可是让他们诧异的是，陆山河竟然只是点了点头。 “好了，周副厂长可能是有事儿忙，来不了，那我们就不等他了，今儿我主要是宣布一下人事调动情况，鉴于周海军周副厂长的个人能力突出，现决定将其调任挂面车间主持生产任务。” 陆山河话音未落，挂面车间的主任直接就站了起来。 “陆厂长，您可不能胡来啊，当初陈县长来视察的时候可是和王厂长交代过，不能让周海军去挂面车间和糕点车间的。”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苏海生来之前好几任厂长，都是这么安排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怕周海军闹出什么事儿来。 可是陆山河此时已经决定的事情自然不会受其他人的影响，只是淡淡道。 “行了，这是厂里经过考察得到过的结果，王建成同志从现在起负责饲料生产车间的生产任务。” 王建成眉头紧锁，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回到了椅子上。 陆山河扫视众人继续道。 “根据群众反应，过去十二年里，周海军为工厂做出了巨大贡献，所以厂里决定为周海军同志调换一间大点儿的房子，希望有这条件的人能够主动站出来，别让厂里直接点名，那样大家面子都挂不住。” 这个决定再次让众人震惊了，有些人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山河，这都不是简单的惧怕周海军，这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的讨好周海军了。 第721章 工人们的不满 陆山河宣布完对于周海军的各项福利政策后，直接宣布散会离开。 而他走出会议室的那一刻，身后的会议室内瞬间一片喧哗。 “这开的是什么会？这也就叫开会？” “我还以为这新厂长有什么本事呢，一开始说的那么坚定，到头来比以前的厂长还不如。” “就是，与其说是开会，还不如说是对周海军的表扬大会算了。” 忽然有人用力了咳嗽了一下，众人这才顺着那人看去。 当他们看到朱杰还在场的时候，会议室内再次变得鸦雀无声。 朱杰一愣，直接站了起来。 “大家放心好了，我不会和陆厂长说的，因为这种决定让我也很失望。” 说完朱杰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直接离开了。 虽然朱杰离开了，可是众人被这么一搅和，也没了发泄的欲望。 毕竟他们讨论的可是陆山河和周海军，这两个人虽然大家都看不上，可两人的身份却也不得不让人忌惮。 离开会议室后，很快就有人去见周海军，毕竟陆山河这么怂，提前和周海军打好关系对以后的工作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饲料车间内，周海军照例带着工人们偷懒，忽然看到其他车间的一个副主任走来，不少工人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 “呦，刘主任？怎么有空来我们车间啊？我听说你们不是开会去了吗？” “周副厂长，恭喜恭喜。” 周海军笑道：“恭喜？恭喜什么？” “刚才开会你没到场可惜了……” 听刘主任把话说完，周海军周围的混子们顿时大喜，而周围工人们看周海军的眼神中也满是羡慕。 “周哥，这陆山河办事儿还真利落。” “还是周哥有面子，直接一张纸条，那陆山河就直接把事儿给办了。” 忽然一个混子笑道：“周哥，要不你直接让他把厂长的位置让出来好了。” 刘主任吓了一大跳，这些家伙说话也太放肆了。 不等他提醒，还没被幸福彻底冲昏头脑的周海军说话了。 “厂长那是上面决定的，可不是我说了算的，不过只要他听我的，谁当厂长还不是一样？” 话音未落，众人纷纷笑着拍起了马屁。 “周哥霸气。” “以后我们就跟着周哥混了。” “周哥，这可是大好事儿，今儿我请客，还请周哥能给这个面子。” 一看有人和周海军拉关系，其余几个混子也纷纷表示要请周海军吃饭。 周海军自然不客气，直接收了扑克牌，站起身来。 “不急，一个一个来，今儿就王强请客吧。” 得到资格的王强自然是周海军最得意的小弟，一听自己先请，顿时露出一副荣幸至极的样子，带着众人离开了。 看到周海军带人离去，刘主任心里不由的重重叹了口气。 他以为苏海生把食品厂搞成这样已经是最糟糕的了，没想到陆山河来了，情况反而变得更加糟糕，看来自己也需要提前做一些准备才行，千万不能步了其他国营工厂的后尘。 这边周海军喝酒庆祝，一直到天黑才结束回家。 路过县政府家属区，喝的迷迷糊糊的周海军停下脚步，轻车熟路的上了楼。 听到有人敲门，周霞急忙开门，发现是自己弟弟又喝多了，难免埋怨几句。 周海军笑道：“姐，今儿你可不能说我，今儿我高兴。” 周霞道：“高兴也不能成天的喝成这样啊。” 周海军道：“也没有成天啊，就今儿高兴，姐，你知道我为什么高兴吗？” 周霞一边给周海军泡茶，一边随口问道。 “为啥啊？” “嘿嘿，我昨天不是和你说我们厂来了个新厂长吗？” 周霞紧张道：“他没找你麻烦吧？你把人打了？” 周霞紧张不是没有理由的，陈辉对这个小舅子是看不上眼的，也极其反感给周海军擦屁股，所以真的要是周海军又和人发生了冲突，估计她和陈辉又少不了一顿吵架。 周海军笑道：“哪儿能呢？你想多了，那陆山河呀就是个怂包，比苏海生还怂。” 说完周海军把陆山河的一系列决定说了一遍。 周霞听完大喜。 “是该高兴，你那房子的确不大，如果能换个大的，到时候租出去的钱也能多拿一些。” 周海军其实分的房子并没有自己住而是租给了别人，至于他自己则是和父母住一起，但是，自己的东西自然没有嫌少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当时我也就那么一提，没想到陆山河还真的答应了，而且还宣布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换房了。” 周霞道：“哎呀，这次给你涨了工资，又换了大房子，你可不能继续胡来了，让家里再给你介绍个对象，也该成个家了。” 周海军不耐烦道：“姐，你又来了，我又不缺对象，干嘛要结婚？” “周家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你怎么能不结婚呢？早结早好，有个人看着你，你也不至于每天喝成这样。” 周海军被周霞说的烦了，直接把一碗茶一饮而尽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 “行了，我回家去了，你也早点歇着吧。” 一直把周海军送到楼下，周霞这才叹了口气回楼上去了。 次日一早，朱杰板着脸走进了陆山河的办公室。 陆山河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 “怎么了？这是谁又找你麻烦了？” 朱杰鼓起勇气道。 “陆厂长，我觉得你的安排有问题。” 陆山河示意朱杰坐下。 “说说，什么问题？” 朱杰道：“现在厂里就连普通工人都在说你的坏话，再这样下去的话，别说生产饲料了，估计没人会听你的安排，我看您还是提前调我回美琴姐的厂里去好了。” 朱杰是真的怀念在元山乡陆山河的饲料厂里的日子，那里的工人哪有这么多勾心斗角，一个个安分守己的干自己的工作，也没人偷懒，更没人勾心斗角，除了每天自己回家要走二十多里路，有点儿累以外，简直让人怀念。 陆山河笑道：“有情绪是很正常的，之前我没好你好好儿谈，其实就是想看看你的真实表现，不过现在我有新的任务给你，所以我必须把事情说清楚。” 第722章 自有安排 看到陆山河根本不生自己的气，反而满脸笑容的让自己坐下，朱杰心中疑惑，慢慢坐了下来。 “陆厂长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是了。” 林秋点点头道。 “我先问你几个问题吧，你觉得周海军能不能管理好挂面车间？” 朱杰道：“那肯定是不能了。” 陆山河笑道：“那你觉得我认为他能不能？” 朱杰愣住了，如果看林秋的安排，应该是能的，可是陆山河这么问的话…… “陆厂长肯定也不认为他能管理好吧？毕竟普通工人都能看出来。” 陆山河笑道：“那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安排他去当挂面车间的负责人呢？” 朱杰努力想把问题想清楚，可是无论怎么想，似乎都只有一个答案。 “您怕陈县长。” 陆山河笑道：“你知道当初在县政府会议上，我是怎么和陈县长说的吗？我说厂里的安排以及改革我陆山河一个人说了算，如果他不答应，我陆山河根本就不会出现在食品厂，可是现在我就坐着厂长办公室里，这说明了什么？” 朱杰此时已经没了怨气，眼神中满是茫然。 “说明您不怕陈县长？可你不怕为什么还要让他去挂面车间？还要给他换房子？还要涨工资呢？” 陆山河笑道：“工资涨不涨得拿到手才算，房子分不分也得真换了才能是他的，在这一切都没兑付前，这一切都不过是我的一句空话而已，和你明说了吧，这些我都不打算给。” 朱杰满脸震惊的看着陆山河。 “陆厂长这是在骗他吗？可是这样对你没好处啊，大伙儿也被骗了，其实不止大家说你的闲话，还有很多人巴结周海军呢。” 陆山河继续笑道：“这就关系到我要交给你的任务了，因为我给你的任务也是去巴结周海军。” 朱杰此时整个人都懵了，他感觉陆山河在下一盘大棋，而自己就在这盘棋上，却分不清自己所处的位置。 “陆厂长，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不然我感觉别扭。” 陆山河笑道：“很简单，我需要周海军犯错，犯更多的错，而等到我需要人指认他的时候有人能够敢站出来，普通工人我肯定是信不过的，所以这事儿只能是你去干，因为我们之间才有信任，而其他人即便知道周海军犯了错，也不敢指认，而把周海军赶出食品厂或者说让他服服帖帖可能只有一次机会，毕竟，他身后真的站着一个人，一个能左右我们位置的人。” 陆山河不清楚陈辉对周海军到底是什么态度，他也不想知道，毕竟关系摆在那里最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所以他要出手就必须来个狠的。 朱杰看着陆山河眼中坚毅的目光，只感觉豪情万丈，连他也觉得这事儿非自己莫属，毕竟他们有可能面对的是陈辉责罚。 “陆厂长，我之前误会你了，你直接说让我怎么办吧，我都听你的。” 陆山河赞许的点了点头，直接拿出五百递给朱杰。 “这钱你拿着尽可能拉近和周海军的关系，然后把他干过的所有坏事儿都要给我记的清清楚楚，钱花完了就来我这里拿，千万别让周海军察觉，我想要知道消息的时候，我会自己找借口让你来找我，除此之外天塌下来你都不能主动来找我，记住了吗？” 陆山河之所以说的这么清楚，就是因为朱杰还是太老实了，哪怕比以前圆滑了一些，和那些真正的滑头还是不能比的。 朱杰用力点了点头。 “陆厂长您放心吧，我一定按照您说的办，只记录也不会管他的。” “行，你去吧。” 朱杰走出办公室，摸了摸兜里的五百块钱，只觉得沉甸甸的，肩头也多了一份重担一般。 往饲料车间走了一半，朱杰才发现自己走错了，然后往挂面生产车间走去。 来到车间，工人的工作热情并不积极，毕竟之前管理他们的主任已经调离了，能偷懒自然要偷懒。 而周海军带着四个混子，正在入口附近的桌子上打牌。 看到朱杰来了，周海军笑道。 “呦，朱副厂长来了？” 几个混子也完全没把朱杰放在眼里。 “朱副厂长这是来监督我们工作来了？” “不会是想打我们小报告吧？” 朱杰强压心里的不满，挤出一个笑容。 “我哪儿敢呢？是我被调到挂面车间协助周副厂长工作的。” 周海军鄙夷道：“还说不是监督我？去和陆山河说，我这里不需要你，马上滚。” 朱杰虽然生气，可是想到陆山河的交代，还是挤出一丝笑容。 “周副厂长，你就别挤兑我了，我真的只是被派来当副主任的，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副厂长了，以后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周海军道：“我让你滚。” 几个混子笑起来。 “赶紧滚啊，不是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周哥让你滚，你没听到？” 朱杰强忍怒火，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周哥，以前是我不对，可那时候也是陆山河让我改革安排的，我真的没有针对周哥的意思，再说了之前我也没有得罪过周哥不是？上次您在车间里我也没敢说什么。” 一个混子道：“什么意思？那你还想说什么不成？” 另外一个混子道：“当初你没和周哥打招呼就是没把周哥放在眼里。” 眼看众人对自己态度恶劣，朱杰急忙道。 “周哥，我知道以前是我错了，要不这样，反正今儿也没多少活儿，我请哥几个出去好好儿的喝一顿赔个礼道个歉您看如何？” 一瞬间打牌的四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两个月没发工资了，昨天其中一个混子请客还是借的钱。 但凡有两块钱他们都不可能坐在这里干打牌。 周海军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朱杰急忙道：“我说以前是我不对，还请周哥原谅。” 周海军道：“不对，后面的是什么话？” “请哥几个喝点儿酒？是这一句吗？” 第723章 火锅店请客 这一刻四个混子也不说话了，忍不住舔舔嘴唇。 “你说真的？你可不能骗周哥。” “就是，我们可都听着呢。” 朱杰急忙道：“当然是真的，毕竟以后我就在周哥手下办事儿了，请吃顿饭也理所应当。” 周海军瞬间看朱杰就顺眼多了，笑着直接把扑克丢在了桌子上。 “不错，其实我第一次见朱副厂长就觉得你这人能交。” 朱杰道：“我现在只是副车间主任，周哥不用称呼我副厂长了。” 周海军道：“放心，只要是哥们，都好说，让你继续当副厂长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朱杰急忙道谢。 “那就多谢周哥了。” 周海军道：“客气了，走吧，去哪儿吃？” 朱杰琢磨着肥水不流外人田，于是直接提议去鹌鹑火锅店。 朱杰话音未落，五个人包括周海军在内看朱杰的眼神简直就像是看亲兄弟一般热情。 “那地方可不便宜啊。” “朱副厂长破费了。” 朱杰道：“既然是道歉就该有诚意，我以前陪领导们去过一次，好吃的很，如果周哥和各位没意见那咱就过去。” 周海军道：“行，你说了算。” 说话间，一行六人，直接往厂外走去，一时间挂面生产车间里，最大的管理成了小组长，生产线也忽然放慢了许多。 六人出了工厂，前脚刚走，陆山河眼前的电话就响了。 “喂，陆厂长吗？” 陆山河道：“王大爷？有什么事儿吗？” “刚才我看到周海军带着朱杰还有另外几个人出厂去了，我问他们干什么去，他们也没说。” “行，我知道了，多谢了。” “我就一看大门的，你是厂长，我和你汇报情况应该的。” 陆山河笑道：“您这么负责任，我的确该谢谢您才对。” 挂了电话，陆山河直接让小王去通知厂里的管理，说要进行大检查。 很明显此时陆山河的信誉已经没有多高了，只来了一半的管理。 陆山河也不在意，于是带着这些人直接往挂面生产车间去了。 看到忽然来领导了，挂面生产车间的工人们顿时乱做一团，毕竟此时生产线几乎和停了没什么两样。 看到工人们急匆匆的站着生产线上空空如也，几个管理内心窃笑，这就是你陆山河派周海军来的结果。 陆山河假装不知道严肃的问道。 “这什么情况？车间主任呢？” 一个工人道：“周副厂长出去了。” 陆山河又问：“那朱副厂长呢？” “也出去了。” 陆山河道：“除了他们，小组长都站过来。” 三个小组长站到陆山河面前，满脸的不服气，心中暗道，不敢惹周海军，反而和我们发起火来了。 “周海军和朱杰人呢？” “厂长，我们不知道啊。” “我们工作来着，没发现人不见了。” 陆山河严肃道：“想什么样子？领导不在就不好好儿工作了吗？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谁离岗了？” 几个小队长又把四个混子的名字汇报了一下。 “行了，继续工作吧，今天的任务必须完成，这里暂时就由你们组织工作好了，等人回来让除了周海军以外的人全部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陆山河直接带着人离开了，只留下一群工人背地里开始说他的坏话。 “我看这陆山河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 “谁说不是呢，他真有胆子怎么不管周海军？” 车间最里面暂时休息的苏静予听到众人的话，心中不免有些不忿，可是想想自己的处境，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想着有机会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陆山河。 另外一边儿朱杰带着周海军几个人来到了火锅店。 看到朱杰来了，小美笑着迎了上来。 “小朱？这是要请朋友？” 看到小美笑的甜美，周海军几个人的魂儿都要被小美勾去了。 尤其是周海军这一刻直接把小美和自己的老婆相对比，这一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毕竟周海军已经有了两个女儿，而自己的老婆整天带孩子难免邋遢，这就和衣着得体，画着淡妆的小美有了天壤之别。 朱杰看到周海军这个样子，急忙笑道。 “是啊，带几个朋友来吃饭的，给我们安排个包间吧。” “行，都是自己人，包间费就免了，里面请。” 跟着小美来到隔壁包间，全程周海军都在看小美的背影，看着那勾勒出来的曲线饭还没吃，先咽了一口口水。 安排几个人坐下，小美递过菜单，朱杰直接递给了周海军。 “周哥，你来点吧。” 周海军看着菜单上的名字，此时竟然有点儿拘谨，生怕点的不好露了怯。 “我随便，还是你来点吧。” 朱杰接过菜单，点了二斤羊肉，又点了六个鹌鹑以及其他的一些配菜。 “先这些吧，多了也没地方放，吃完了再要。” 周海军等人自然说没问题。 等小美走了，周海军道。 “朱杰，你是不是经常来啊？” 朱杰道：“也就两三次。” 一个混子道：“两三次？都和谁啊？” 朱杰道：“当初陆山河在机械厂的时候，加班太晚带我们来过两次，还有一次是杨厂长带我们来的，我自己肯定是不经常来的，毕竟也不便宜。” 周海军压低声音道。 “那你知道这老板娘多大了不？” 朱杰心里一阵纠结，暗道失算了，真让周海军纠缠小美的话，那自己可就没法儿和陆山河交代了。 “这个不清楚，周哥问这个干什么？” 周海军道：“我看这老板娘挺好看的，也不知道是被哪个猪给拱了。” 另外几个混子也道：“就是，这身段儿，看着就来劲，尤其是那屁股是真圆啊，你说她穿成这样，他男人知道吗？” 朱杰虽然听的有些反感，不过还是配合道。 “这就不清楚了，不过咱们只是吃饭，还是别打听的好。” 周海军笑道：“一看你平日里就老实，就是说说嘛，还能不肯了？” “就是。” 等会儿上菜的时候小美没来，周海军自然是有些失望，不过美酒在前，加上火锅已经滚锅冒出香气，暂时也就不再谈论小美了。 第724章 周海军失态 三杯酒下肚，众人的话也多了起来，好酒好菜伺候着，几个人看朱杰也顺眼了许多。 “朱杰，听说你以前和陆山河不是挺不错的吗？怎么这次想通了，打算跟着周哥了？” 朱杰笑道：“不瞒你们说，以前我在机械厂的时候过的日子还行，陆山河后来改革我多干了一些活儿也得到了重用，这个时候我还是挺感激他的，毕竟工资比以前多了，但是……” 一听的朱杰说但是，几个人同时来了兴致纷纷看向朱杰。 “但是后来陆山河被排挤，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就辞职了，你们想啊，他在的时候给我开的工资比别人高了，他这一走我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周海军笑道：“那就是跟错人的后果。” 朱杰本来没想到这一点，只是想说一些陆山河走后不管自己的话，听周海军这么说，于是急忙点头。 “对，就是这个道理，跟对人比什么都重要，要说咱新厂现在谁最大，大伙儿的眼睛是雪亮的，那自然就是周哥。” 周海军哈哈一笑再次举起酒杯来。 “我这个人就喜欢交朋友，你放心，只要跟着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来干杯。”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举起酒杯，毕竟朱杰买的可是五块钱一瓶的酒，有这好机会不多喝一点儿，简直对不起自己。 就这样六个人喝了五瓶白酒，朱杰暗地里喝的最少，也就三两的样子，其他的都被周海军几个人喝了。 眼看几个人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了，朱杰这才提出到此为止。 “周哥，今儿要不就到这儿吧，别到时候咱们喝多了都回不了家。” 周海军道：“这才哪儿到哪儿？是不是场没钱了？放心，不够了大伙儿凑凑，今儿认了你这个兄弟必须喝好。” 朱杰道：“钱我是有的，只是喝多了回不了家是个麻烦事儿，要不我出去买点儿酒，咱去周哥或者张哥家里喝，大不了喝多了倒头就睡，不至于睡马路上，您说呢？” 朱杰这么说当然是怕五个醉鬼喝多了在店里闹事儿，毕竟这可是陆山河的店。 周海军听朱杰这么说，顿时也觉得有道理，而且这火锅也添了好几次汤了，因为吃饱也吃不出什么味道来，于是答应下来。 “行，那就去张顺家去喝好了。” “那我去结账，你们从这个门出去就好。” 说完朱杰急忙起身找小美结账去了。 可是周海军此时哪儿肯从隔壁的门出去，他心里可还惦记着小美呢。 其他人明显也是同样的心理，于是直接跟着朱杰就去了隔壁。 “周哥，你们先出去等我一下，别急。” 周海军此时眼里只有小美，笑着趴在了前台上，对小美笑道。 “老板娘叫什么啊？多大了？” 小美往后一退，强忍内心不适笑道。 “周哥今天喝多了，等下次您来再告诉您。” 周海军被小美这一笑，迷的浑身热血上涌。 “嘿嘿，下次干嘛，今儿我就想知道你里面穿的什么。” 看到周海军竟然动手，朱杰急忙搀扶住周海军就往后拉。 “周哥，账结完了，咱去张哥家喝。” 小美多精明个人，知道要是自己继续留在店里，只会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于是趁着朱杰拉住周海军的空档，急忙向外走去。 “周哥喝多了，我去给你拿一瓶冰水吧，稍等一下。” 周海军本来要发怒，见小美快步往外走，急忙晃晃悠悠的跟上去。 “老板娘，别走啊，说会儿话嘛。” 此时店里已经有了其他的客人，看到周海军调戏小美，纷纷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就这样一行人出了饭店，周海军左右查看。 “哎？老板娘哪儿去了？” 朱杰急忙对其他人道：“你们先扶着周哥，我去买酒和下酒菜，别让周哥倒了。” 其实其他人此时也喝的迷迷糊糊了，听话也只是听半截儿，于是上来搀扶住了周海军。 朱杰走进隔壁商店，小美刚好拿了五瓶冰镇水，见朱杰来了，然后把水递给朱杰。 “一会儿你给他们吧，算店里送的。” 朱杰看看老板，再看看小美，生怕泄露了陆山河的计划，尴尬的笑了笑，接过水。 “行，我知道了，真的不好意思，下次我们要是再来，你还是避着点儿好了。” 小美笑道：“可能你朋友今天喝多了，没关系的，我什么客人没见过？” 见小美这么说，朱杰也不好当着外人说什么，于是又买了三瓶白酒，买了一些花生米兰花豆之类的，急忙出去了。 来到外面，几个人正在和一个路人说话，朱杰急忙拿着酒和水，来到周海军身边。 周海军伸手揽过朱杰的脖子笑道。 “这是我新认识的兄弟，朱杰，朱杰，叫王哥。” 中年人笑道：“兄弟一看就是大气人，不介意一起喝点儿吧？” 朱杰急忙道；“周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周海军笑道：“这话你就说对了，走，咱们去王哥家里，他家近。” 说完一行人就晃晃悠悠的跟着中年人走了。 中年男人名叫王建，家就住附近。 不过走进院子，就听到屋里哗啦啦的麻将声音。 进了屋才发现屋内正有人打牌。 坐在北边的一个妇女，看了王建一眼道。 “这谁啊？” “他你都不认识，周海军我朋友。” 周海军三个字一出口，桌子上的四个人，同时看了过来，中年妇女更是笑道。 “原来是周兄弟，打两把？” 王建道：“周兄弟是来咱家喝酒的，你去炒两个菜。” 说完王建直接替下了中年妇女，坐了下来。 “周兄弟别急啊，我替她打完这一圈儿咱喝个痛快。” 周海军在江城县圈子里还是很有名的，哪怕没见过本人，他的事迹很多人都听过，毕竟在这种小县城里，敢玩五分钱麻将的还真没几个，周海军就算一个。 此时这么大一条肥羊上门，另外三个人顿时就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王哥，我听说周兄弟打牌挺不错的，要不让他摸两把？” 第725章 做你的局 王建既然坐下了就没打算起来，笑着看向左边的一个年轻人。 “小赵下午不还有事儿吗？周兄弟来了，你就去办你的事儿好了。” 年轻人虽然也想留下来，可是王建发话了，他也不好霸占着位置，毕竟王建明说要换人，最大可能走的也是他。 “周哥，要不你来我这儿坐？” 周海军自然不客气，看着麻将，酒似乎都醒了几分。 “你要有事儿我替你也行。” 嘴上说着话，周海军直接从王建身后绕了过去，坐在了年轻人的位置上。 这边周海军刚打完一圈儿，那边中年妇女拎着刚买的菜回来了。 “呦，周兄弟上桌了？” 周海军笑着看了一眼没有离开的年轻人笑道。 “他一会儿有事儿，我坐下替他的。” 王建道：“行了，菜买回来就赶紧去炒菜吧，周兄弟还等着喝酒呢。” 周海军急忙道：“不急，不急，嫂子慢慢儿炒就行。” 看到周海军这个样子，中年妇女笑笑转身拿着菜出屋去了。 朱杰此时虽然心里有些别扭，不过看周海军的几个小弟也眼巴巴的看着，于是也就不再说什么，于是站在一边儿心不在焉的看了起来。 不过看了一会儿，就连朱杰都有些心动了，因为两圈儿打下来，周海军竟然就赢了十块钱。 王建点燃一根烟，把烟盒递给周海军一边摸牌一边道。 “周兄弟，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周海军笑道：“一般，一般，可能最近运气都挺不错的。” 王建笑道：“幸亏我们今儿玩儿的小，不然就没的输了。” 周海军笑道：“这种小麻将以前我是不玩的，没什么意思。” 王建笑笑直接开始摸牌。 可是这一把周海军的运气似乎就没那么好了，王建直接一把就赢了三块钱。 “可算胡一把了。” 周海军看着眼前差一张牌就要和的一条龙，气的险些骂人，直接把牌一推。 大家笑道：“周兄弟不会拿了一把好牌吧？” 周海军道：“没有这把太差了，继续。” 不多时中年妇女把菜炒好了，喊周海军去喝酒，而此时周海军已经倒欠十二块钱了。 王建道：“你嫂子炒好菜了，今儿要不就到这儿？” 周海军道：“吃饭不急，这才几点啊，午饭不挨着，晚饭也不挨着再打几把，朱杰给我拿点儿钱。” 朱杰没想到周海军竟然和自己借钱，一时间愣住了。 看到朱杰的样子，王建道。 “这位兄弟一看就和周兄弟不熟，我们这里的规矩借钱就打欠条，别怕不还你，毕竟周兄弟是什么人？能赖你的账？” 朱杰一听欠条，心中一动，周海军也道。 “对，我给你打欠条你怕什么？有多少钱先拿给我。” 朱杰兜里此时有将近五百，不过还好他提前把钱分成了两份，一份四百，其余的是吃饭剩下的八十多。 可饶是这八十也把众人吓了一大跳，尤其是王建等人眼里更是瞬间露出贪婪的目光。 看到朱杰给自己数了二十，周海军道。 “把整的都给我，等会儿赢了再还你。” 朱杰想了想给周海军拿了六十块，如此大的手笔，顿时让周海军喜笑颜开，见王建递过来纸笔，毫不犹豫的给朱杰写下了欠条。 朱杰把欠条收了，继续看，很快他就感觉事情不太对劲，虽然周海军也赢，可是从借钱以后周海军最多的一次也就赢了几毛钱，可是一旦输就输几块，而且除了周海军以外别人赢的都是大的。 虽然周海军身后的几个醉鬼看不出来，可是朱杰却似乎看出了三个人的眼神交流。 不过一个小时，周海军不但把朱杰剩下的十多块也借去输了，最后还给王建写了一张二十块的欠条。 可能是看周海军的确没多少油水了，也可能觉得不能一次性宰的太狠，其中一个人忽然借说有事儿，结束了牌局。 周海军看向旁边的年轻人道。 “你来，咱继续啊，我感觉我手气刚刚好了一点儿呢。” 年轻人急忙道：“我下午也还有事儿，我就不玩了。” 王建道：“周兄弟，菜都凉了，让你嫂子帮忙热热，改天，改天你再来，我给你找人攒局。” 周海军虽然不想就此罢手，可是很明显此时就他一个人还想玩儿，也凑不起来，这才闷闷不乐的被王建招呼着继续喝酒去了。 一行人一直喝到天黑，王建这才找了几个人把众人送走，朱杰因为兜里有欠条和四百块钱，生怕丢了，是唯一一个没喝多的。 次日一早，朱杰来上班，刚进车间就发现工人们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样，于是拦住一个人询问情况。 可能碍于朱杰现如今好歹也是车间副主任，那工人抬手指了指墙上通告。 “你自己看不就知道了？” 朱杰一看只见通告上写着自己和其他几个混子的名字，心里顿时明白了这是陆山河可能要拿那几个混子开刀了，不过想想陆山河的交代，他还是坐到一边儿发起呆来。 不过一会儿，另外几个混子也来上班，看到朱杰抬手和朱杰打招呼。 朱杰道：“还高兴呢，出事了。” “出事儿？什么事儿？” 朱杰指了指通告。 “你们自己看啊。” 几个人一看通告，心里自然也犯嘀咕，不过还是嘴硬道。 “怕什么？我就不信他陆山河真敢对咱怎么样。” “就是，违反规定怎么了？再说了，咱留在这里和出去有什么区别？” 朱杰心道，你们就狂吧，等会儿看陆厂长怎么收拾你们。 这边几个混子刚刚坐下，那边陆山河就得到了门卫的汇报，故意等了一会儿陆山河才给保卫处打了电话，让保卫处的人把朱杰和另外几个混子全抓来办公室。 看到保卫处的人亲自来请人，几个混子自然不敢反抗，于是加上朱杰五个人跟着保卫处的人去了陆山河的办公室。 而那些工人们看到五个人低头耷脑的跟着保卫处的人离开了，一时间车间内纷纷开始讨论起来。 第726章 朱杰的新任务 走进办公室，陆山河正板着脸坐着看报纸。 就这样僵持了一分钟，陆山河才把报纸放在桌子上。 “朱杰。” 朱杰还是第一次听到陆山河如此愤怒的声音，哪怕提前说好了，他都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 “在。” “你昨天上午十点之后还有下午去哪儿了？” 朱杰心中暗道现在这么多人你让我怎么说？ 其实陆山河根本就没给朱杰说的机会，不过等了一秒就愤怒的一拍桌子。 “好你个朱杰，我对你不错啊，我来到新厂当厂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把你调来新厂是让你进行技术指导的，不是让你和人鬼混的，还敢瞪我？你有什么不服的？啊？你说，你有什么不服的？” 朱杰都懵了，我哪有不服？我明明很认真的在反思好吧？ 可是此时朱杰身后的四个混子可看不见朱杰的表情，听到陆山河如此呵斥朱杰，也不由的害怕起来。 陆山河不等朱杰开口继续道。 “从现在开始，你不是挂面车间的副主任了，下次再犯这种错误，就给我滚出去。” 说完陆山河冷哼了一声。 “行了，一边儿反省去吧。” 朱杰虽然被陆山河骂蒙了，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低头去一边儿站着去了，而身后传来陆山河呵斥其他人的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 “张二。” “说吧，昨天十点之后，还有下午干什么去了？” “我们和周哥出去了，具体什么事儿，等周哥来了你问他啊。” 陆山河拍案而起道。 “你们让我问周副厂长？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有什么资格命令我去问谁？” 混子被陆山河骂的一愣，嘴硬道。 “周哥知道，我们不能说。” 陆山河怒道：“好，不能说是吧？那就给我去料仓。” 料仓就是存放粮食的地方，那里又脏又累，这几个混子整天跟着周海军胡闹，早就干不了力气活儿了，此时一听料仓直接急了。 “是你让我们去挂面生产车间的。” “对啊，是你让我们去的，凭什么又让我们去别处？” 陆山河骂道。 “为什么？我派你们去挂面生产车间是去干活儿的，不是让你们逃出去胡混的，挂面车间的任务那么紧张，你们一走就是六个人，你们把车间当你家了？” “还有，我是厂长，我有权调你们去挂面车间就有权调你们去料仓，马上给我滚去料仓上班，要是让我再看到你们旷工，就给我滚，行了，出去吧。” 看到陆山河如此威风，朱杰心里一阵窃喜，保卫处的人则是直接命令四个人和他们离开。 几人离开后，陆山河道：“行了，过来吧。” 朱杰急忙检查一下门笑着来到陆山河面前，刚要汇报陆山河摆了摆手。 “行了，具体情况我暂时就不听了，你也别在办公室逗留太久，钱够吗？” 朱杰急忙拿出欠条递给陆山河。 “这是周海军借我的钱，你给我的钱还剩四百。” 陆山河点点头。 “估计周海军也快来了，你回去盯着点儿，见周海军来了，就直接带他出去玩儿，这几天尽可能的别让他在厂里待，不然恐怕会闹事儿。” “行，我知道了，陆厂长真的不听我们昨天干了什么吗？” 陆山河道：“那个不重要，这几天你就带着他出去玩就行了，没钱了找小美去拿，还是那句话能不和我见面就不和我见面，对了，要敢于说我的坏话，别人怎么诋毁我，你就跟着，千万别反驳，行了，你去吧。” “好，我知道了。” 有了今天这一趟，朱杰对陆山河自然十分有信心，开开心心的下楼去了。 回到车间没多久，另外四个混子就偷偷的溜回了挂面车间。 “朱杰，什么情况？陆山河留你说什么了？” “对啊，你这混蛋还能留在挂面车间，不会你和他是一伙的吧？” 朱杰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从一开始的副厂长都变成普通工人了，还想怎样？我他娘的也想骂陆山河啊。” 其中一个人道：“好了，我们出来没一会儿朱杰就出来了，应该是又被骂了几句。” “对，我也看到了，咱们往料仓走的时候朱杰就下来了，这事儿说起来还是因为那陆山河，咱们等周哥来了再说吧。” 朱杰心里有点儿着急，毕竟按时间来看，周海军很有可能快来了，如果这四个家伙跟着的话，等会儿事情可能就不好办了。 可是还没过十分钟，保卫处的人就来了，直接又把四个人带到陆山河面前被骂了一顿。 这下四个人才暂时老实了下来，商量好等下了班再去找周海军商量。 朱杰这边也等的心焦，毕竟平日里周海军虽然迟到十点前也就来了，可是今天吃过午饭也没见周海军的人影。 终于下午两点多，周海军才来，朱杰急忙迎了上去。 “周哥你可来了，出事了。” 周海军摆了摆手道：“我现在正烦着呢，先别说什么事儿，你还有钱没？借我点儿钱。” 朱杰疑惑道：“周哥要买什么东西吗？我给你买。” “买什么买？我去打牌，昨天输了那么多，你也不拦着我点儿，害我输了大一百，你再借我一点儿。” 要是平时，朱杰肯定不会借给周海军，毕竟这钱这不是有去无回吗？不过想到陆山河的交代，于是直接答应下来。 “行吧，我今儿只带了三十，您看够吗？” 周海军道：“够了，今儿赢了就还你。” 说完周海军直接转身又往门外走去，朱杰回头看了一眼厂房，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周哥，我还没和你说事儿呢。” “啥事儿？” “昨天咱们出去的事儿陆山河知道了，把我降成普通工人了，这事儿……” 周海军笑道：“不就一个副主任吗？过两天我和陆山河说说，再给你涨回来就是了。” 朱杰急忙道：“那就多谢周哥了。” “客气什么，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对了，这三十我就不给你打欠条了。” 对于周海军借故宰自己的行为，朱杰只是笑笑。 “那是当然，只要周哥能让我当副主任，一个月工资又算的了什么。” 第727章 饲料厂出货了 接下来的几天，周海军每天都和朱杰借钱，几乎不在厂里待，而那几个 混子连周海军的面儿都见不到，甚至去家里找了一次，也没见到人，这让几个人郁闷不已。 不过比起他们周海军就舒坦的多了，毕竟朱杰虽然每天都借口自己找谁借了钱，可是周海军只要能从朱杰哪儿拿到钱去打牌，他管朱杰从哪儿来的？ 也就是在周海军完全不参与的情况下，饲料厂快速的恢复了生产，而陆山河为了快速推展工作，更是直接把二大队那边的订单暂时转移到了新厂这边。 听说这么快就有了订单，王建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陆厂长你说有人来进货了？” 陆山河笑道：“怎么？我还骗你不成？如果不急着卖，我干嘛让你加班加点的干啊？外面三辆车，全部装满。” 王建成快步跑到车间门口，看着门口排队的三辆货车，激动的大手一挥。 “兄弟们，装车。” 李强笑着给陆山河递上一支烟。 “还是陆厂长牛逼，这才几天，又开了个规模更大的厂。这样一来，咱就不怕断货了。” 陆山河看着忙碌装车的工人们，笑道。 “断货？以后你就可劲儿的卖吧，要多少有多少？对了，你再帮我多联系几家酒厂，酒糟记住了一定要合格，这事儿以后也交给你了。” 李强笑道：“你这是捧着哥哥我发财啊，你放心，你陆老板交代的事儿，我一定办的好好儿的，到时候送这边？” 陆山河点了点头：“对，这边原材料多少还是有些紧张。” 由于工人很多，三辆车装满用了也没一个小时。 王建成开开心心的给陆山河汇报了数目，李强和司机也核对后，直接写了个条子，李强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桑塔纳车里，拿出一个公文包来。 陆山河道：“王主任也来吧。” 王建成疑惑道：“啊？我去干什么？” 陆山河笑道：“当然是把考勤拿给我看了，李老板结完账，明天就可以发工资了。” 一听发工资，工人们顿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陆厂长真的发工资吗？” “还不到日子呢吧？” 陆山河笑道：“这个月的当然不发了，我先发上个月的，毕竟大家都挺困难的嘛。” 说完话王建成兴高采烈的拿着考勤跑了出来，然后三人往办公室走去。 来到办公室，李强把公文包打开，看着里面一大叠一大叠的钞票，王建成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毕竟这辈子他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李强又看了一眼饲料的数量，然后直接开始数钱。 “三车小袋饲料，一共是三万六千五对吧？” 林秋笑道：“算账的本事见长嘛，没错。” “那你数数。” 林秋递给王建成一叠，让王建成和自己一起数。 王建成接钱的手都在颤抖，呸的一声蘸了一下唾沫，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手干，怕数错了。” 陆山河笑道：“没事儿，你数完我还数一遍呢，就是对对。” 其实陆山河之所以让王建成来，自然不是真的看考勤，考勤晚上他会统一再看，之所以这么干自然是让王建成给工人们一个正向的反馈。 毕竟自己忍了好几天了，也该让工人们彻底转向了。 陆山河数完和李强默默的等待。 直到王建成数完了，三方确定没问题后，陆山河这才把钱放进了抽屉。 “行，我送送李老板，王主任先回去工作吧，下午我和会计算一下考勤，明天中午大家来财务领工资，饲料车间的大家辛苦了，明天先发你们的。” 王建成听完大喜，此时对于陆山河的不满也一扫而空，没有什么比发工资更振奋人心的事儿了。 “行，陆厂长那你忙，我先回去通知一下大伙儿，也让大伙儿高兴高兴。”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 “去吧，明天中午肯定发。” 看到王建成离开，李强笑道。 “陆老板，真有事儿？要不咱俩找个馆子聚聚？” 陆山河道：“带那么多钱在身上，你还是多注意一下安全的好，下次吧，下次我请客。” “行，那下次我可得吃江城县最好的馆子。” 陆山河让李强带这么多现金过来，其实就是为了这次整顿，下次两个人可能就用不到这么多现金了，而回款也不必这么着急了。 二人下楼后，陆山河把李强送走后，这才拿着考勤去了会计室。 看到陆山河直接在考勤后面写下工资数目，会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提醒道。 “陆厂长，你这样算工资会出问题的。” 陆山河道：“什么问题？” “多的四十多，少的才十块，而且十块的人这么多，肯定会闹事儿的。” 陆山河道：“我话已经说在前面了，不干活儿就想拿高工资？在我这里不存在的。” 会计忍不住咽了口口水道。 “可是明天发工资的时候，我怕出事。” “我早就考虑好了，明天发工资之前我会让保卫处的人带着枪过来，就站你背后，我看谁敢动你一指头。” 会计直接无语了，苦笑着不说话了。 一个小时后，陆山河暂时饲料厂的两百多工人的工资写完，直接交给了会计，明天你就按这个标准发，以后工资标准也都要按照考勤来算，你提前适应一下。” 陆山河这么说，自然是让会计做好心理准备，毕竟自己是厂长，不能总替会计干活儿，而此时不过是给会计打个样儿而已。 “我知道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下陆厂长，我觉得还是慢慢儿来的好。” 陆山河笑道：“慢慢儿来？改革就要大刀阔斧的干，好了，我知道你也是好心，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干好你自己的活儿就行了，其他的我来扛。” 看到陆山河出门，会计急忙把钱锁了起来，然后又研究起工资单来。 与此同时，饲料车间里，更是一片喜气洋洋。 “真的吗？真的明天发工资吗？” “我还以为陆厂长逗我们玩儿呢。” 说话间有人泼冷水道。 “现在高兴太早了吧？说不定每个人也就拿个十块钱而已。” 第728章 那就现在发工资 众人纷纷看向给大家泼冷水的人，这个人平日里最喜欢偷奸耍滑。 王建成是十分勤恳的，脾气也相对较好，可饶是这样，饲料厂复产的几天来，也不止一次抓到这个人偷懒。 “行了，陆厂长能这么快就把账收回来，这已经很不错了，哪怕真的发十块钱也比不发的好，毕竟这还没到发工资的日子呢。” 对于王建成的话，众人纷纷表示谅解和佩服，毕竟能做到这一点已经说明了陆山河的能力。 可是那人似乎对王建成颇为不满，继续道。 “就算他给钱也不过是为了笼络人心让咱们继续加班而已。” 王建成皱眉道：“如果你不愿意在饲料车间的话，我可以和陆厂长商量，调你去其他车间，加班那也是为了赶进度，你不干有人愿意干，不信你问问大家愿不愿意？” 王建成此时也是开心过头了，可是他没考虑到其实此时很多工人还是对十块钱的工资耿耿于怀，竟然没几个人响应。 看到这一幕，王建成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了，具体发多少明天不就知道了，先去干活儿吧。” 吩咐工人们继续干活儿，王建成心里也不太舒服，于是直接去找陆山河。 陆山河听完笑了。 “也就是说现在工人们的工作热度并不高？” 王建成道：“对，所以我想问个大概，咱到底发多少工资啊？我也好回去和大家说一声，大伙儿踏实了，也就能安心工作了。” 王建成这么说，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作为厂里没有背景的情况下，做了将近十年的车间主任，那可是他靠着好人缘和技术过硬坚持下来的。 甚至可以说这几天能够生产出这么多的饲料，王建成也是功不可没的，如果真的陆山河给的工资太低，他的面子也维持不了多久，现在的工作强度。 陆山河对王建成最近的工作情况还是十分满意的，于是笑道。 “这样吧，刚才我和几个会计已经把工资算出来了，既然大家等不及了，那下午就把工资发了，你去准备一下吧，生产暂时先停一下，让大家到车间外广场上集合，等会儿我就带会计过去，亲自给大家发工资。” 王建成大喜。 “啊？这好吗？” 陆山河笑道：“最近这几天大家也的确比较累，而且你也说了，大家的工作热情并不高，既然如此，不如直接让大家心里踏实一些。” 说完陆山河看了看时间。 “三点吧，三点我带会计给大家发工资。” “行，那我这就回去通知大家。” 说完王建成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回到车间，王建成让大家把机器里的料用完就停工，众人纷纷露出不解的表情。 “王主任，什么情况啊？” “就是啊，怎么忽然就停工了？难道说陆厂长不发工资了吗？” “不会把咱骗了吧？咱告他去。” 这种大起大落的心情让很多人表现出了不满，王建成急忙举起手，大声道。 “不是的，大家听我说，手里的工作暂时干完，去车间外排队，我和陆厂长商量好了，今天下午就给大家发工资。” “什么？下午就发？真的假的？” “几点发啊？” “发多少？王主任知道吗？” 王建成笑道：“好了，具体发多少我还不清楚，马上把手上的活儿先干完，然后来车间外面排队，三点陆厂长就会过来，现在是两点二十五分，大家别拖拉，赶紧干活。” 一听要发工资了，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忙着干活儿，甚至前面的人还去后面工序帮忙，生怕耽误了时间。 就这样不过二十多分钟，新生产出的最后一袋饲料也被封口码放了起来，众人这才互相询问着时间去外面集合了。 不到三点，众人就看到保卫处的人拉着线，抬着桌子走了过来，王建急忙让人过去帮忙。 这么多人布置会场，自然是轻而易举，两点五十一分，会场就准备完毕了。 而这剩下的九分钟让大家都感觉比一个班还要难熬。 终于两点五十五分，陆山河提前五分钟带着几个会计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 “是陆厂长。” “终于来了，也不知道我发多少钱，希望不是十块。” “等会儿就知道那所谓的绩效工资是什么意思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陆山河和几个会计来到了会场的桌子前，笑着坐了下来，而保卫处的队长站在陆山河身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亮出了自己腰间的配枪。 这把不少人吓的直接不敢出声，甚至开始怀疑十块钱的工资是不是都无法拿到。 陆山河扫视长长的队伍一眼，笑着试了试麦克风。 “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大家也不想听，我就直接发工资吧，没问题吧？” 众人一片哗然，没想到陆山河如此直接，于是纷纷期盼的看向陆山河的方向。 “你叫什么名字？” “王二牛。” 陆山河快速浏览工资单，然后大声念道。 “王二牛五天全勤，请假两天，车间内吸烟被抓一次，和同事冲突一次，没错吧？” 王二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是没错。” 陆山河点了点头。 “承认就好，如果王主任真的冤枉了你，可是说出来，我们另外调查，总体表现不算好，也不算差，有加班记录，那上个月工资就给你算十八块吧，有意见吗？” 王二牛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山河一下子懵了，本来他以为十块钱估计还得扣一点，没想到竟然能拿十八？ 陆山河见对方没反应问道：“有什么不满的吗？今儿第一次你可以说出来。” “不不不，我很满意，很满意。” 长长的队伍一片哗然，这王二牛可不是什么勤快的人，连他都能发十八块，那他们肯定不会低于这个数字。 “王二牛发了十八块，听到了吗？” “听到了，我应该不会比他少吧？” “一个人证明不了什么，等会儿再看看吧。” “没错，这才发了一个人，谁知道他是不是和王二牛有亲戚啊？” 把钱给了王二牛，陆山河看向第二个工人。 “叫什么名字？” “王保利。” 陆山河笑了。 “原来你就是王保利？” 王保利拘谨道：“对，不过我可没犯什么错误。” 陆山河笑道：“我当然知道你没犯什么错误，而且你是我们车间表现最好的一个，也是最上进的一个，没有请假，加班都有，而且还主动维护机器，这些都有记录，你的工资是，十块基本工资，加的三十块绩效工资，十块钱的加班外劳动补贴，外加六块钱的最佳工人奖励，共计五十六元，没问题过来签个字吧。” 五十六一出口，全场哗然。 “多少？我没有听错吧？” “五十六？怎么可能？” “我去绩效多少来着？三十块？” 虽然说陆山河这是开的上个月的工资，可问题是饲料才卖了多少？就给王保利发这么高的工资？ 这就等于干了七天的活儿，拿了将近两个月的工资了。 王保利此时也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当他看到陆山河推过来的名单上，名字没错，金额也没错的时候，只感觉这个世界都不真实了。 当然与此同时，其他车间的人也听到了大喇叭里的广播。 “什么情况？广播什么呢？” “谁发了五十六？” “不知道啊。” “似乎是饲料车间发工资呢。” “真的假的？” “好像是，我刚才去厕所看到有人排队就过去问了，他们说等会儿要发工资，我还以为是闹着玩儿呢，这下说不定是真的？” “不可能吧？发五十六？工厂有钱了？” 在众人怀疑的讨论中，整个工厂的生产进度都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苏静予此时本来也没什么工作，看到众人纷纷讨论陆山河，心里美滋滋的，似乎是自己受到了什么夸奖一般。 很快陆山河就发了十多个人的工资，虽然没有王保利那么高，但是最低的也有二十块，比以前少但是也没少多少。 而且众人的心理预期本来就是陆山河说的十块钱，所以没有一个人有怨言。 “叫什么名字？” “刘德。” 陆山河看了看眼前满脸谄媚的瘦削男子，直接把名单推了过去。 “你的工资是十块，签字吧。” 刘德大惊，瞬间笑容消失了。 “凭什么啊？凭什么他们最低都是十八，我只有十块？” 陆山河冷笑道：“正式复产七天你请了四天假，抽烟被抓五次，偷懒被抓记录的也有五次，你这种人十块钱我都觉得多了，不仅如此，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下个月发工资还这样，那就给我滚蛋。” 陆山河对刘德的态度，让所有人露出惊讶的表情，之前给王二牛发工资的时候，大家还觉得陆山河可能是那种好相处的人，现在才知道陆山河也是有脾气的。 刘德被气的不轻，反驳道。 “可你发的是上个月的工资，你凭什么只给我发十块钱？” 陆山河道：“上个月？上个月要不我们算算你都干了什么？” “上个月那是黄桃罐头活儿不多，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山河道：“好啊，既然你这么说，我上个月还没来，你找别人去要工资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要不要？不要你可以拒绝签字。” 刘德几乎要气疯了，如果大伙儿都拿十块钱，他也就认了，可是为什么就他一个人拿十块？ 可是看看陆山河的样子，以及保卫处的人摸上手枪的手，刘德咬牙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陆山河拿出一张大团结递给刘德。 “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下个月还这样，就给我滚，好了，下一个。” 陆山河这么搞，自然是为了杀鸡儆猴，而且一次性处理太多人对改革也不利。 再说了，这些人是懒不是傻，如果愿意改正他也不介意把这些人留下来，但是如果屡教不改，那就真的不好意思了。 通过大喇叭的广播，全厂的工人们也大概了解了陆山河所谓的绩效工资，一时间也纷纷憧憬起来。 “主任，咱啥时候发工资啊？” “就是，我们上个月的工资也没发啊。” 此时其他车间的主任，心里也猫抓一样难受。 “行了，干好自己的活儿吧，等会儿我过去问问陆厂长。” 此时挂面车间的工人们，自然也在讨论，也想找人过去问问，可是挂面车间现在有的也就几个小组长，负责人周海军已经好几天没见人影了。 就连朱杰这个曾经的副主任似乎也消失了一般。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就是说，连领导都没有，这考勤都交不上去，我看咱就是发工资也是最后发。” 在全厂的讨论中，陆山河把饲料厂现在两百多号工人的工资发完了，看一眼几多欢喜几多忧的工人，陆山河道。 “好了，等会儿再讨论，我现在先说两句话。” 一瞬间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了陆山河。 “工资已经发了，这个月的工资还是按照绩效考核来，我希望拿的多的不要骄傲，拿的少的从自己找找原因，和先进工人多学学，只要你出了力，在我这里就能得到相应的报酬，在我这里没有关系，我只看你干了多少。” “有不满意的可以随便找地方告我，我陆山河还真不在乎，好了，既然今天停工了，就不必开机了，给你们放个假把钱带回家去，我希望明天你们能够真正的进入工作状态，王主任，你有什么说的吗？” 王建成拿了和王保利一样多的工资，此时正激动，毫不犹豫的来到了桌子前，拿起了话筒。 “我说两句吧，我承认我之前觉得陆厂长年轻，没有能耐，是我错了，现在大家知道陆厂长的方法是对的，我希望大家都能把工厂当成自己的家，把工厂的活儿当成自己家的活儿，我相信陆厂长不会让大家吃亏的，好了我就说这么多。” 王建成话音未落，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如果说以前还对陆山河有所怀疑，此时事实摆在面前，真干活的人多拿了钱，那些混日子的只能拿个保底，这比任何话都让大家振奋。 第729章 周海军的计划 会议散场后，陆山河直接往办公室走去，看到白糖车间的主任跟在后面，陆山河停下了脚步。 “李主任有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工人们都听说了饲料厂这边发工资的事儿，让我来问问，您也知道其他车间也两个月没发工资了。” 陆山河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你回去把考勤送一份过来，对了，通知其他车间的领导，也把考勤送到我办公室，如果明天能把工资算出来，明天就可以发。” 其实卖饲料的钱是不够的，而且各个供销社的食品供应也没到回款的时间，但是陆山河自己有钱倒是可以先垫上，只要能趁势把问题解决，以后也就可以省心了。 李主任听完大喜，急忙转身离开了。 回到车间李主任把情况告诉大家后，众人自然是欢欣鼓舞。 而周海军的四个混子则是要求看考勤。 李主任笑道：“几位放心，都记着呢。” 几个人不放心，又看了一遍，这才满意的又去一旁偷懒去了。 李主任拿着考勤通知了其他车间后，急忙去找陆山河。 陆山河接过考勤快速的寻找到了四个名字，然后笑了。 “这考勤谁记的？” 李主任一阵紧张。 “各个小队记的，应该是没问题。” 陆山河冷笑着直接把考勤扔给了李主任。 “我要的是真实记录工人工作情况的考勤，而且我发工资的时候也会询问工人的实际情况，不要把我当傻子，回去改，什么时候把真正的考勤拿过来了，我再给白糖车间发工资。什么时候不能做到真实客观，那就一直不发工资。” 李主任都懵了，想辩解又实在说不出口，毕竟周海军那四个狗腿子是真的不干活，陆山河随便找个人问都能知道。 “好，好吧，我这就回去。” 李主任满脸无奈的回了车间，直接找到了四个人，然后把陆山河的话转述给了四个人。 “几位，这不是我不愿意替你们交，实在是陆厂长知道实际情况不认这个考勤，还说如果不把真实的考勤送去，整个车间都不能发工资。” 李主任这话说的声音并不小，一听要因为这四个人整个车间都不发工资，很多人看四个人的眼神都多了几分鄙夷和厌恶。 “草他娘的，这不是针对我们吗？” “把咱撵来白糖车间不说，还不打算给咱发工资？还有没有王法了？” 几个人嘴里说的硬气，却也不敢真的去找陆山河的麻烦，思前想后，四个人干脆直接和李主任说一声离开了。 李主任急忙把几个小队长喊过来，重新把考勤补充修改了一遍，这才又找陆山河去了。 四个混子一路来到周海军家，发现人没在，心里自然十分郁闷，就在四个人打算离开的时候，刚好看到外出归来的周海军。 只是此时的周海军比以前看上去还要颓废，燕窝深陷眼圈儿都黑了，很明显不知道在哪儿通宵到下午来了。 “周哥，你回来了？” 周海军只感觉耳朵里嗡嗡直响。 “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周哥，明天就迟了，真出大事儿了。” “困死了，明天早上你们来找我吧。” 说完周海军脚步虚浮的进了屋子，几个人跟进去，周海军已经一头扎在床上睡着了。 几个人无奈只好暂时散去。 次日天还没亮，四个人出奇的勤快，聚集在了周海军家门口，看到周海军媳妇开门，几个人急忙询问，得知周海军没出去，这才松了口气。 经过一晚上的睡眠，周海军清醒了不少，听四个人把话说完，顿时大怒。 “什么？把你们调去白糖车间了？” “是啊，白糖车间多累啊，那陆山河根本就没把周哥放在眼里啊。” “主要这孙子给别人发工资就多，给我们的人发的就少，虽然我们还没发，不过肯定多不了。” 听说今天很有可能发工资，周海军急忙下床。 “别急，有我在呢，我看他能把你们怎么样。” 让老婆不必做饭，周海军带着几个人直接去外面吃了早点，然后才往新厂走去。 来到新厂，果然有不少人在布置会场。 “周哥，看样子咱没来晚，今儿肯定要发工资。” “周哥，你可要给咱做主，十块钱都不够我们孝敬周哥一包烟的。” 周海军道：“不急，咱们等等如果他真敢发十块钱给你们，到时候你们就像上次一样，带大伙儿闹，闹的他没办法的时候，我再出来调停。” 几个人不由的皱眉，毕竟之前的情况和现在的情况可不一样。 当初大伙儿都以为发十块钱，他们起头别人就会跟着闹，可是现如今陆山河已经把人给收买了，这个时候再去搞这些恐怕没有多少人会跟着。 “周哥，要不你还是先和陆山河提前说一下？” “对啊，以你的身份，他肯定得听你的。” 周海军道：“听我的就行了，再说了，你们的工资不还没发呢？万一他给你们正常发工资，我不是白说了？” 听周海军这么说，几个混子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么回事儿，要是真的自己的工资正常发放，别人发的少不少和他们也没多大关系，毕竟他们和周海军的关系，可不是那些只想着偷懒的工人能够比的。 “行，那就听周哥的。” 与此同时，朱杰正在陆山河办公室内，把这阵子的情况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陆山河。 陆山河听完笑着问：“那他现在欠那人多少钱？” 朱杰想了想道：“具体我实在是不记得了，不过听那几个人模糊提到应该有超过一千多块钱了，这还不算他借我的，我总共借给他大概二百多块，没敢多借给他，毕竟这钱我怕要不回来。” 陆山河笑道：“事情办的不错，几百块而已，既然你剩下了那就当是你的奖金吧，现在你马上通知那几个和周海军打牌的人来厂里要钱，上午要开会，人多的时候闹的越大越好。” 朱杰大喜，急忙点头答应一声出办公室去了。 第730章 有劳有得 听说要发工资，各个车间的工人自然是十分热情，除了饲料厂的工人没来参与外，其他车间的工人们早就迫不及待的等着开会了。 终于，随着喇叭里的广播，陆山河带着工厂的管理层们，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人群快速站好，期待的看着陆山河等人越走越近，最终做在桌子后面。 陆山河刚坐好，周海军也走到了桌子后面。 “陆厂长，开会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陆山河笑道。 “原来是周副厂长，不是我不通知，实在是这几天没见你，既然来了，就坐吧，那谁给周副厂长拿个好点儿的椅子来。” 周海军本来想霸占另外一个车间主任的椅子，此时听说要给自己拿新的于是就等在了一旁，只不过其他人也识相，纷纷把周海军的位置让了出来。 就这样所有人等了好几分钟，才有人拿了一把椅子以及坐垫跑过来。 看到连陆山河都没这种待遇，周海军不自觉得意起来，缓缓坐在了陆山河身边。 陆山河见周海军坐好，笑着问。 “周副厂长要不要说两句？” 周海军只是看着陆山河威风，可是让他说，他又不知道说什么，把话筒拉到自己面前，咳嗽了两声，又把话筒还给了陆山河。 “我就不说了，还是陆厂长说吧。” 陆山河笑了笑，把话筒挪到自己面前。 “其实会议的内容大家已经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考勤表昨天晚上我和几个会计已经核对过了，咱就直接发工资好了。” 台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毕竟他们此时也听不进陆山河说别的，钱到手才是硬道理。 “白糖车间，王二。” 陆山河喊完，向下看去。 工人们也纷纷在人群中寻找。 忽然有一个女人笑着抓住一个人的手举了起来。 “这儿呢。” 众人纷纷看向举手的方向。 陆山河道：“喊到名字就自己过来嘛。” 女人大声道：“王二害羞，叫你呢快去啊。” 很快人群中走出一个矮个子男人，看年纪三十七八，一脸的不知所措，一看就是个老实人。 陆山河笑道：“你就是王二？” 王二点了点头，竟然没说话。 陆山河也有些无语，直接念道。 “王二，白糖车间煮糖工，九天全勤，九天加班，工作中由于细心杜绝了一次生产事故，基本工资十元，绩效工资三十元，奖金十元，共计五十元，没有问题签字吧。” 王二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山河。 他干的活儿可不轻松，十六岁进厂，干了十六年，今年三十二岁了，因为长期工作繁重被人欺负，不但不爱说话，还长期的被人排挤，有时候还会被扣工资。 虽然以前食品厂的普通工人每个月都有二十五块，可是他最多的时候也就发二十元而已，可是此时陆山河竟然说他能拿五十元？ 陆山河看出王二的震惊和局促，笑道。 “有什么疑问吗？还是说考勤有问题？” “没，没问题。” “那就签个字吧，不会签字按手印也行。” 王二满脸拘谨的点点头，按了手印，当会计把五十块递给王二的时候，王二直接感动哭了。 “谢谢陆厂长，我一定好好儿干。” 这带着哭腔的声音通过麦克风被喇叭放大传到了所有人耳朵里，人群一片哗然。 陆山河笑道：“好好儿干，只要付出一定会有回报的。” 说话间人群中传来清脆的掌声，这掌声瞬间开始传染，变成了一大片。 把王二手举起来的女人看到王二回来，笑道。 “王二，晚上来嫂子家吃饭啊？” 王二瞬间红了脸。 旁边有人起哄道。 “王二，这下你可有钱了，不如娶了李寡妇算了。” 女人瞬间也红了脸，扭头啐道。 “胡说什么呢？再胡说打烂你的嘴。” 王二听着周围人开自己玩笑，脸更红了，这种突然的转变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陆山河很快就念了十几个名字，每个人都开了四十五块往上。 这让现场的气氛越发的热烈。 饲料车间里，一个工人凑到王建成身边道。 “王主任，咱卖的饲料，凭什么他们开的比咱还多啊？” “就是，各个四十多五十的。” 王建成道：“饲料钱够发这么多工人的工资的？我听王会计说这可是陆厂长自己垫的钱。” “啥？自己垫？” 王建成道：“我和王会计的关系他能骗我？再说了，你们就没发现这些人都是那些踏实肯干的人？有哪一个是偷奸耍滑的？而且这钱是往下走的，和咱们发工资的时候可不一样。”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昨天他们发工资的时候是按名字来的，所以工资高低起起伏伏，而今天工资似乎的确是往下走的。 见几个人回过味儿来，王建成道。 “行了，感觉干活儿去吧，不然下个月工资开的少可别说我给你们少记考勤，陆厂长和别人可不一样，光我记可不作数。” 听王建成这么说，工人们笑着又干活去了。 很快现场的工人们也发现了这个规律。 尤其是工资到二十五的时候，没拿到钱的人已经开始焦虑了。 “怎么回事儿？这钱怎么越发越少？” “就是啊，李哥也干了二十多年了，怎么才开二十二？” 周海军见前面好几个小弟频繁的看自己，也忍不住了。 “陆厂长，这工资开的不对吧？” 陆山河疑惑道；“周副厂长的工资也要现在发吗？” 周海军道：“行啊，那我多少？不会是二十都不到吧？” 陆山河笑道：“怎么可能？那我就读一下好了，周副厂长基本工资二十元，绩效工资八十元，因为最近为工厂做出了巨大贡献，奖金五十元，共计一百五十元，王会计把工资发给周副厂长吧。” 周海军一愣，看着递过来的一百五十块，一时间感觉摸不着头脑，不过钱都送到跟前了，自然没有不收的道理。 “嘿嘿，那我在哪儿签字？” 陆山河笑着把考勤表推过去，让周海军在空白处签字。 周海军钱都拿了，于是配合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第731章 下月再发工资 闹了这么一出，台下的小弟们暂时也安静了下来，似乎只要还没念自己的名字，说不定自己还能和周海军一样，拿的比以前更多。 陆山河给别人发完工资，又给自己发了工资。 “这个月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我就领个基本工资二十元好了，我签好字了，王会计把我工资结一下。” 陆山河自己给自己发了二十，全场再次一片哗然，反对的声音再次小了下去，毕竟现在但凡念到名字的都比陆山河拿的多。 但是当最后一个二十元念完后，陆山河一开口直接就有人骂了出来。 “陆山河，你是不是念错了？” 陆山河看着人群中一个面目狰狞的中年人淡淡的又念了一遍。 “李成，基本工资十元，如果没有意见过来签字。” “凭什么啊？凭什么我只有基本工资？我的绩效呢？” 陆山河淡淡道：“从我继任食品厂厂长共计九天，你缺勤八天，你要什么绩效？你哪儿来的绩效？” “那也不能十元，十元够干什么的？” 陆山河淡淡道：“有意见可以暂时放弃签字，你是要领十元？还是等会儿再说？” “我不签，十元打发要饭的呢？” 很快陆山河又念了几个人的名字，无一例外是那种几乎不干活儿的。 而随着陆山河念的名字越来越多，不忿的声音越来越大。 周海军的几个死忠，有些抗议，又担心陆山河万一给自己多发了工资，一时间只能忍着，还劝别人先不要闹。 这可把其他刺头气的不轻。 “先别闹？你是指望他给你多发吧？” “做梦吧你，这次周海军也保不了你。” “你以为你是周海军啊？多拿？” 终于考勤表上只剩下四个名字了，不是别人正是周海军的四个死忠混混。 “李刚，王强，张三，赵六，缺勤九天，予以警告，工资下个月酌情再发。” 看着周围嘲笑的目光，四个人顿时怒了。 “陆山河，你什么意思？” “周哥，这陆山河就是故意的，你要为我们做主啊。” 看到四个人忽然大闹了起来，还没签字的不少人开始幸灾乐祸，就连他们都没想到，这四个货，竟然连基本工资都没有。 其实挂面车间的人最有发言权，毕竟四个人虽然来了几天，可是即便来了也是凑一起打牌，啥活儿都不干，在大家质朴的想法中，这种人就是一分钱都不该给。 其实还有不少这样的人拿了十元，但是陆山河为什么只针对这四个人，也很直接，就是因为这四个人不知悔改，但凡被调到挂面车间伸个手顺手帮个忙，陆山河也不会如此针对四人。 周海军看着众人闹了起来，然后看向陆山河，发现陆山河根本不怕，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陆厂长，张刚他们干活还是不错的，看我的面子，把工资给他们发了吧。” 陆山河其实就等这句话呢，淡淡一笑道。 “周副厂长，面子不是用在这里的，工厂讲解的是效益，是生产，只有出了力，才有资格拿工资，如果今天我给他们发了工资，别人还有什么心情干活儿？即便我愿意给你这个面子，你也得问问大伙儿同不同意。” 工人们早就看周海军一帮人不爽了，忽然有人起头道。 “不愿意。” 几乎所有拿到钱的工人们都开始喊。 “不愿意，不愿意。” “不愿意，不愿意……” 看着广场人如此多的人竟然当众反驳自己，而那些不干活的人俨然成了一小撮人，显得微不足道，周海军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这七天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丢掉了什么。 其实如果一开始周海军就带人闹的话，会给陆山河带来很大的麻烦。 如果饲料厂没有快速的生产出第一批饲料，那么陆山河就不可能快速的回第一笔款，哪怕陆山河想要垫付工资，一千多人的工资也不是小数目，也会有很大风险的。 但是现在陆山河的策略成功了，工厂顺利复产，转型，而周海军已经没有了任何和陆山河叫板的底气。 可是就这样当众认怂？他周海军以后还有什么面子？ 眼看着几十个吊儿郎当的工人纷纷看向自己，周海军咬牙看向旁边的会计。 “还有多少钱？” 会计一愣，急忙双手把公文包死死压住。 “周副厂长，你想干什么？” 周海军道：“干什么？当然是发工资了，这么多人不发工资，怎么生活？马上发工资。” 会计看看周海军又看看陆山河，其实即便发也是除了张刚四个人以外其他人没人十元而已，毕竟他们和陆山河都是算好了的。 陆山河淡淡道：“周副厂长，发不发工资似乎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周海军皱眉道：“陆山河，这些人可都是老工人，你这么做就不怕出事儿吗？” 没拿到钱的工人们纷纷道。 “我辛辛苦苦干了十多年，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可是干了二十多年了，什么样的厂长没见过？今儿你不发工资，你就别想回办公室。” 看到众人竟然威胁自己，陆山河伸手从会计手中接过公文包拍在面前。 “钱在这里有本事自己来拿，我不怕告诉你们，今儿谁敢动这钱一下，立马给我滚蛋。” 众人一下子愣住了。 张刚咬牙伸手向公文包抓去。 其他人见陆山河没有阻拦，直接冲过来开始抢钱。 “我的，发给我。” “发给我。” 看着张刚死死抱住公文包，陆山河嘴角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 “保卫处，有人抢劫，给我抓起来。” 保卫处今天所有人都在岗，早就等陆山河的命令呢，一听抓起来，直接冲了上来。 看到保卫处的人直接把张刚按倒在地，周海军怒了。 “陆山河，你这什么意思？钱不是你让他们拿的吗？” 陆山河道：“可我也说了，他敢拿就滚蛋，既然这些人都想滚蛋，那就都给我赶出去好了，别看着过来帮帮忙。” 看到保卫处的人不够用，顿时有热血上头的小伙子过来帮忙，不过一会儿，三十多号人就全部押送向工厂门口。 “陆山河我……” “陆山河，你给我等着……” 眼看着自己的四个死忠被人往厂外押送出去，周海军大怒。 “陆山河，你有什么资格随便开除人？” “就凭我是厂长，还有我的规章制度已经让各个车间的主任公布下去了，既然不遵守新的规章制度，那就不要留在这里祸害人了。” 就在周海军愤怒时，忽然几个熟悉的身影从厂门口走了进来。 几人看到一群人被押送出去，还很好奇，但是见到周海军时，直接向周海军走了过来。 周海军见自己的牌友来了，还在纳闷，忽然对方就开口了。 “周海军，还钱。” 周海军的脸顿时耷拉下来。 “王哥，你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说什么意思？” 周海军急忙道：“几位，钱我肯定会还的，给我一些时间。” 不知道有谁在人群中冒出一句。 “周副厂长不是刚发工资吗？” 几人一听顿时大怒。 “好你个周海军我们相信你才把钱借给你，你现在有钱都不还？” “赶紧还钱？” 周海军急忙把自己刚开的一百五十拿了出来。 “这里有一百五，你们先回去，钱的事儿过阵子再说。” 几个人夺过周海军的钱数了数，骂道。 “这才一百五，还不够零头呢，今儿必须还。” 工人们看到周海军此时那满脸讨好的样子，心中不由一阵鄙夷。 “平日里不是挺牛的吗？也有当孙子的时候？” “也就欺负欺负咱们，真碰到狠角色，还不是怂的要死？” 此时保卫处的队长已经走了回来，看到周海军和几个人纠缠于是来到陆山河面前。 “陆厂长，要不要赶出去？” 陆山河淡淡一笑道：“行了，那是周副厂长的私事咱就不必插手了，把人都赶出去就回去休息吧。” 听陆山河这么说，保卫处的队长，急忙通知其他人不要多管闲事，带着人直接回保卫处去了。 周海军和几个人纠缠了一会儿，看到几个保卫处的人路过，急忙招呼人过去，结果几个保卫处的人当做没看到，直接走了过去。 这下反而激怒了来要债的几个人。 “周海军，你什么意思？” 周海军此时心里恨死了陆山河，如果不是陆山河把自己的跟班开了，自己此时也不用这么胆小，毕竟真打起来，自己那么多死忠，也不会吃亏。 但是此时他只有一个孤家寡人了。 “王哥，再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一定想办法把钱还上，您看行吗？” “想办法？你不是这个厂的副厂长吗？一千块借不到？” “每次你都说还，一直都没还，反而越欠越多，你周海军摸摸良心，我们可没要你利息啊。” 周海军心道，他娘的我一天输给你们一百多，那个银行有这么高的利息？ “行吧，那我去借，今天晚上，只要我借到了，晚上就还你。” “你现在就去借，我们跟着唱去借。” “对，今儿必须把钱还了，不然你也别想好过。” 看到几个人丝毫不给自己逃跑的机会，周海军无奈只好带着四个人去找陆山河。 听说要借钱，陆山河直接拒绝道。 “周副厂长，咱们厂有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才刚刚发了上个月的工资而已，这忙我可帮不了你，你还是找别人吧。” 周海军无奈只好带着四个人又找别人去了。 其实很多人都看出周海军这是要倒霉了，而且即便不倒霉也没人借给他，毕竟知道真要是借给了周海军那也是有去无回。 就这样周海军带着几个人溜达到了糕点车间，其中一个债主一路看到工厂的工人似乎很怕自己，一时间也有些得意忘形，趁着一个女工从自己身边路过，竟然直接摸了一下人家的屁股。 女工大惊，直接把手里刚出炉的蛋糕扔了出去。 “你干嘛？” “干嘛？周海军你告诉她干嘛？” 周海军此时一肚子气，自然是不敢和几个债主发的，对着女工骂道。 “装你娘啊装，不就摸一下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女工委屈极了，看着跑过来的车间主任直接哭了。 “主任，我不是故意的，他忽然摸我。” 主任刚要开口，周海军骂道。 “干嘛？你想干嘛？” 主任气的恨不得给周海军一耳光，可是想想周海军的背景，还是强忍了下去。 “行了，起来吧，蛋糕脏了不怪你就是了。” 女工虽然委屈也不敢惹周海军只好哭着捡蛋糕去了。 周海军见主任要走，郁闷道。 “王主任，你不是发工资了吗？先借我应个急。” 车间主任看了周海军一眼冷冷道。 “我已经送回家去了，你找别人吧。” 周海军无奈只好带着人又去其他车间借，最后连骗带威胁，才从几个算是改过自新的小弟手里借了一百多块。 “几位，我是真没地方借了，宽限一个月，下个月肯定还。” 一听下个月，几个人直接怒了，其中一人直接一脚踹在了周海军肚子上。 “我草你娘的，当初借钱的时候是第二天还，现在一个月？你逗傻子呢？” 周海军猝不及防直接被踹倒在地，身后刚好有一个工人要倒面粉，直接被撞倒，一整袋面粉直接甩到了流水线上。 看着荡起的白色粉末，女工们惊叫成一片。 周海军也懵了，可是还不等他起身，几个人直接扑上来对着周海军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十分钟后，鼻青脸肿的周海军再次被几个人从挂面车间推了出来。 无奈之下，只好再去找陆山河。 其实周海军这边发生的事情陆山河已经知道了，就连周海军过来的事情也被人通知过了。 看着周海军身面粉加尘土，陆山河毫无表情，只是抬头看了几个人一眼。 周海军顿时慌了，恳求道。 “陆厂长，你就帮帮我吧，不然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儿啊。” 身后几个人也威胁道。 “陆厂长，我们也不想在厂里闹，但是他借了我们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第732章 只有七百 陆山河感觉事情也差不多了，于是点了点头。 “我也不希望因为某个人的关系破坏了厂里的生产秩序，这样吧，他的钱我暂时替他垫付一下。” 周海军其实只是抱着渺茫的希望来的，此时一听陆山河要帮他垫付，顿时大喜。 “陆厂长，你放心，我一定尽快还给你。” 陆山河道：“一个厂的嘛，我们不急。” 说完陆山河看向几个债主。 “他一共欠你们多少钱？” 几个人此时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陆山河提前设计好了的，于是道。 “一共一千三百多，之前他还了一百五，后来又借了几十，还差一千一百多。” 陆山河皱眉道：“这么多？” “陆厂长不信的话我们这里有欠条，你可以看看。” 几个人得到朱杰透露的消息，所以来的时候早有准备，直接把欠条拿了出来。 陆山河看了一眼，直接把欠条还给对方。 “我这里只有七百。” 周海军顿时急了，毕竟他已经明白此时自己的身份，已经不足以威慑自己身后的几个家伙了。 “陆厂长，我知道你有钱，你再帮我想想办法。” 陆山河摇了摇头。 “我这里只有七百，多一分也没有，你要是借呢？就来打个欠条，要是不借，那你自己去想办法好了。” 周海军急忙道：“陆厂长，七百不够啊，你再想想办法，再多借我四百，只要发了工资我马上还，真的。” 陆山河摇了摇头，直接看向周海军身后几人。 “我这里就七百，如果你们愿意宽限他一段时间，先拿七百的话，现在我就可以把钱给你们，如果你们执意让他一次性全还完的话，那各位慢走不送。”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肯定的答复。 毕竟周海军第一天入局开始，他们就没亏，从周海军身上捞的也够多了。 而且经过这一圈儿的转悠，他们也看出周海军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有人缘。 “行，那就先还七百，剩下的三个月内还清，周海军没问题吧？” 周海军一愣，顿时狂喜。 “没问题，没问题。” 看到三方都达成了协议，陆山河直接拿出一张纸，写了一张欠条，然后把自己的钢笔放在了纸上。 “好了，既然没意见，那就过来写个欠条吧。” 周海军此时哪儿还敢有任何的犹豫，迫不及待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陆山河。 陆山河看了一眼，似乎并不放心。 “再按个手印吧。” 看看眼前的印泥，周海军只好照办。 做完这一切，陆山河这才把欠条收了起来，然后拿出一大叠大团结，放在了桌子上。 周海军把钱拿在手里，只感觉沉甸甸的，甚至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怎么会输了这么多。 看到周海军拿着钱发呆，身后几人咒骂一声，直接把钱夺了过去。 眼看几人要走，林秋道：“几位，是不是忘了什么？” “哦，欠条对吧？有点儿急。” 几人拿出几张欠条，拼出七百多一点儿，直接当着陆山河的面儿撕了，丢进了垃圾桶。 “陆厂长，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陆山河道：“当然，我就不送了。” 周海军看到几人离开，回头挤出一丝复杂的笑容。 “陆厂长，这七百块，我等发了工资再还你。” 陆山河笑道：“钱不急，对了，你放心，欠条的事儿我也不会告诉陈县长的。” 周海军心里咯噔一下，如果这事儿要是让陈辉知道了，那自己恐怕又少不了一顿臭骂。 “行，那我谢谢你了。” 呢喃着说完，周海军有些恍惚的向外走去。 走出办公楼，阳光让周海军感觉那么刺眼，而且那些偶尔路过的工人看自己的眼神也似乎充满了嘲笑。 这让周海军心中又恨又怒，骂了一句往工厂大门走去。 陆山河就这样看着周海军离开工厂，这才转身出了办公室，往保卫处走去。 保卫处的人看到陆山河，急忙起身打招呼，眼神中明显多了几分崇拜，毕竟陆山河这么敢作敢为的厂长，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陆厂长。” “陆厂长。” 陆山河点点头。 “今天的事情十分恶劣，你们写一份报告出来，一定要切合实际，绝对不能有任何隐瞒。” 保卫处队长犹豫道：“陆厂长，那咱没阻止的事儿要不要写啊？” 陆山河道：“周副厂长的私人问题，我们作为同事自然是不能插手的，必要的尊重是要有的，你说能不能写？” 保卫处队长瞬间就明白了。 “那得写，但是也得写原因。” 陆山河道：“这才是真实的态度嘛，如实记录就好。” 陆山河虽然这么说，保卫处队长自然不能这么写，毕竟总不能说是陆山河不让管的吧？ 陆山河离开后，保卫处队长开始写汇报材料，足足憋到下午一点才写好，交给了陆山河。 陆山河看完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记录的十分详细。” “陆厂长，那我就先回去了？” 陆山河笑道：“午休时间也快过了，等会儿开个党务会议，通知一下大家。” 等保卫处的队长离开，陆山河又去通知小王喊苏海生来参加会议。 小王其实早就想去见苏海生了，但是迫于陆山河此时的威信没敢去而已，此时听到陆山河让他去找苏海生，急忙小跑着下楼去了。 家属院，苏海生正坐在自家沙发上对着报纸发呆，忽然听到敲门声，被吓了一大跳。 微微皱眉来到门口看到是小王，苏海生难免有几分怨言。 “又有什么事儿？我不是说了吗？你现在该配合的是陆山河的工作？” 小王一愣，急忙道：“苏厂长，陆厂长让我请您过去开会。” 苏海生皱眉道：“开会？开什么会？来领导了？” 小王左右看看，低声道。 “事情可能有点儿复杂，我还是进屋给领导汇报一下情况吧。” 苏海生虽然烦躁，可是事关陆山河，他也只好让小王进屋。 随手把门关好，小王像以前一样，站着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汇报了一遍。 “大概情况就是这样了，具体陆厂长开会的目的，我也不是特别清楚。” 第733章 周海军被开除 苏海生听完小王的汇报，不由的在心中感叹，连老天都在帮陆山河。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哪有什么老天？这一切不过是陆山河在背后推波助澜而已。 “也罢，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就走这一趟好了。” 因为小王汇报浪费了不少时间，这就导致苏海生是最后一个到的。 走进会议室的那一刻，苏海生就感觉出了气氛有些不对劲。 因为今天来开会的全部都是党员。 不等苏海生想明白，陆山河看向苏海生道。 “苏书记，就等你了，过来坐吧。” 苏海生来陆山河身边坐下，陆山河拿起起草的简单稿子，扫视众人一眼，严肃道。 “好了，人都到齐了，会议就开始吧，今天召集大家来，是要向大家公布一起十分恶劣的事件，今日上午十点左右，外来人员四名和周海军因为个人纠葛开始发生冲突……” “本次事件，共造成女工烫伤一人，工人二人受轻伤，机器故障暂停长达三个小时，最后这四人更是带着周海军来厂长办公室闹事儿，严重损害了我厂的形象，以及生产生活情况。” “我现向党委提议，对于当事人周海军予以开除处理，还请各位党委成员予以支持，好了，我讲完了。” 苏海生坐在一旁，已经是满脸愕然，他怎么都没想到陆山河让自己来竟然是要开除周海军，那可是陈辉的小舅子啊，这家伙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可是此时来都来了，再走已经是不可能了。 想想这个烫手山芋，陆山河就这样丢给了自己，苏海生别提多难受了。 可是看看台下同意愕然的众人，苏海生心中安定了一些，毕竟周海军的身份在那里，即便按照正常流程，估计这事儿也不会通过。 整理一下情绪，苏海生扫视众人一眼道。 “厂里党委成员都在这里了，那就按照正常程序来好了，大家举手表决一下，看看是否要通过陆厂长的提案。” 没有人举手，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做第一个出头鸟。 王建成看着众人犹豫，内心也在做剧烈的挣扎，想到周海军以前的种种，想到如今厂里的新气象，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那就是周海军这种人滚出新厂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可是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工人而已，真的能让这件事成为现实吗？ 纠结中王建成看向陆山河，发现陆山河也在看着自己还对自己微微点头，一股热血瞬间涌上王建成的脑门。 “我赞成。” 三个字犹如一声炸雷，瞬间吸引了在场三十多人的注意力。 看到众人错愕的眼神，王建成此时已经豁出去了，而且他也知道此时自己已经没了退路，如果周海军没有被开除，那自己会遭遇报复，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唤醒大家心中的良知。 “大家摸摸良心吧，他周海军这十年来为工厂做了什么？他有一点贡献吗？” 看到众人纷纷露出愧疚的表情，王建成继续道。 “他周海军以前在厂里，可给过大伙儿一点儿好处吗？没有吧？他只会对他那些狗腿子照顾有加而已，真正干活的人呢？只能被他们欺负。我们需要干活的人，需要陆厂长这样的人，必须清除厂里的蛀虫，大家以后才能有好日子啊。” 陆山河用力鼓起掌来。 听着陆山河的掌声，又有一个人举起手来。 “王主任说的没错，工厂需要的厂真正干活的人。” 有一有二，就有三。 很快更多的人举起手来。 “我同意开除周海军。” “王主任说的没错，周海军这种人留在厂里只是祸害。” 苏海生都懵了，虽然表决是第一步，可是作为一厂的书记，他是最终的决策者，他是要签字的。 可是此时看着那一个个举起的手，那一张张激动的脸，他真的敢说出否决的话吗？哪怕他有那个权利，他真的有勇气说出口吗？ 这一刻苏海军感觉自己被陆山河彻底架在了火上。 “苏厂长，您是什么意见呢？” 苏海军很后悔自己过来，如果自己不来这事儿说不定能拖到自己离开，新的书记上任。 可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退路，毕竟此时现场所有人都支持，只剩下自己了。 而且如果自己否决，也需要提交一份报告上去，那样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 “我也赞同。” 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苏海生感觉自己身上的力气都用完了，直接拿起笔在陆山河的提议上签字，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苏海生那方正的字体，陆山河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毕竟他不是党员，如果苏海生真的顾及和陈辉的关系，不肯签字，事情还真的有点儿麻烦，毕竟他陆山河可不是党员，更不是书记。 如果苏海生不愿配合，那他能做的也只是边缘化周海军而已。 宣布散会后，陆山河直奔保卫处。 保卫处队长听完陆山河的话，直接懵了。 “陆厂长，您说周海军被开除了？” 陆山河道：“这是提议通过的文件。” 保卫处队长听完，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心道这新来的厂长也太牛了，连周海军都敢动。 “行，那我现在就去他家通知他一声。” 说完保卫处的队长，拿着陆山河盖着公章的通知就出了门。 来到周海军家门口，保卫处队长就听到院子里有女人哭。 进了院子才发现是周海军老婆。 “那个，周海军在家吗？” 周海军老婆见来人了，急忙抹一把眼泪，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原来是李队长，快进屋坐。” 看到女人脸上那红红的掌印，保卫处队长满脸尴尬。 “他要是不在，我就不进屋了。” “谁啊？” 说话间，周海军从屋里走了出来。 “李队长？你来干什么？” 保卫处队长急忙把陆山河的通知递给周海军。 “是陆厂长让我送通知过来。” 周海军心里咯噔的一下还以为是陆山河催债来了，可是一看通知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我草他娘的陆山河，他什么意思？” 第734章 汇报到县里去了 保卫处队长长看到周海军这个架势也不愿意逗留，赔笑道。 “周副厂长，既然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周海军冷冷的看向保卫处处长道。 “怎么？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被开除吧？” 保卫处队长长急忙摆手。 “怎么可能呢？我从陆山河手里拿到通知我就急忙给你送过来了，就是为了让你赶紧想办法，如果我真的以为陆山河能斗得过你，我何必亲自来送呢？” 听保卫处队长长这么说，周海军情绪这才稳定了不少。 “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你了，你放心，这个人情我记下了，等我回去一定请你吃饭。” 保卫处队长心道，就你这脑子还和陆山河斗？做梦去吧。最好你姐夫随便给你从其他地方安排个工作，也省的你在厂里搞腐败。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赶紧找人想办法吧。” 说完保卫处队长急忙离开了。 周海军再看看手里的通知，气的直接把通知撕碎，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周海军很快就找到了其中一个被开除的狗腿子家里，发现人不在又去第二家找，结果被开除的四个混子竟然聚在一起打牌。 看到周海军来了，几个人虽然颇有怨言，不过还是礼貌性的让了让。 “周哥，坐吧。” 周海军看到几个人完全没有往日的热情，心里也不由凉了半截。 “哥几个，有件事儿我得请你们帮个忙。” 一听让自己帮忙，几个人继续打牌，头都没回。 “这我们可帮不了。” “是啊，咱不过就是几个没了工作的倒霉鬼而已，能帮什么忙？” 周海军皱眉道：“不止你们被开除了，我也被开除了，真的，就刚才保卫处的人给我发的通知。” 一听周海军也被开除了，几个混子心里竟然舒服了许多。 但是依旧没有帮忙的意思，毕竟昨天他们被开除的时候，周海军可没替他们说多少好话。 “周哥，这事儿我们就更帮不了你了，那陆山河连你都敢开除，我们去了能干什么？弄死他？那可是犯法的事儿，咱可不干。” “是啊，真要出了事儿，你是县长的小舅子，我们可没什么关系，到时候你拍拍屁股没事儿了，我们不得遭殃？” 眼看几个人丝毫没有感恩的意思，周海军怒了。 “亏我以前对你们那么好，这么个小忙你们都帮不了？再说了我也不是让你们弄死陆山河，只是想办法是厂里闹一闹而已。” “对我们好？我们对周哥难道不好？” “我们承认你赚了钱能分我们点儿，可那些钱不也都花你身上了吗？我们可没欠你的，所以您还是找该找的人吧。” 眼看几个人又摸起了扑克牌，周海军愤然离去。 听到摔门的声音，其中一人道。 “咱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过个屁，要不是他周海军吹牛逼说什么事儿都能搞定，咱们能被保卫处轰出来开除？” “就是，这货要本事没本事，要手段没手段，要闹当初人多的时候闹啊，现在找咱们四个过去，那陆山河随便招招手，就能弄死咱们了，傻子才跟他去闹。” 周海军又去找别人，结果不是不帮忙，就是托关系找陆山河求情又回去上班了，这可把周海军气的不轻。 可是让他自己去找陆山河，他又不敢，他怕陆山河把他在厂里的事儿告诉陈辉，毕竟陆山河手里可是捏着他七百块的欠条呢。 其实周海军是想多了，因为此时陆山河已经派人把一封报告提交到了陈辉的手里。 看着陆山河送来的报告，陈辉气的浑身都在颤抖。 虽然陆山河这份报告里没有写任何人的名字，但是结合陆山河附言上开除周海军的情况，他也知道那个被人押着损坏了机器的人就是周海军。 “这个无法无天的东西，就会添乱。” 其实前几任厂长陈辉都会打招呼，不能让周海军担任任何职务，只要当个普通工人混混日子就行了。 可是自从苏海生来了之后，竟然误打误撞的让周海军当了新生产线的车间负责人。 陈辉不明白苏海生是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这么做的，但是想想这些年周海军也没闹出什么大的事情，他也就没太在意。 可是现在事情就有些复杂了，他甚至开始怀疑陆山河把周海军提拔成副厂长就是为了这一刻。 因为开除一个普通工人，甚至是车间主任都不用送一份报告给自己，但是副厂长的话就不一样了。 “这个陆山河，这是把难题给了我啊。既然支持了那就支持到底吧。” 说完陈辉把附言直接撕了，然后拿着报告通知秘书召开会议。 会议很快开始召开，陈辉念完陆山河的汇报后，严厉道。 “这次事件十分恶劣，曝露了新厂安全管理不严的问题，陆山河虽然已经自我反省，但是反省不是目的，杜绝下次类似事件才更为重要，所以我希望公安机关，尽快查明此事，给江城县食品新厂一个交代，同时警告那些社会闲散人员，破坏集体利益是不明智的举动。” 陈辉发言完毕，各个领导纷纷发言表明立场，公安机关更是表明态度尽快查清楚。 会议完毕后，王春生刚要离开，陈辉喊住了他。 “王主任，新厂的事情麻烦你多关注一下。” 王春生一愣，心道，你们不是不想让我插手新食品厂的事情吗？ “好，我明白了。” 回到办公室，王春生思前想后还是让手下打听陆山河那边的情况，当然他就在一旁听。 等听完工厂那边的情况，王春生整个人都傻了，此时他才明白陈辉为什么单独交代他了。 可是想到周海军和陈辉的关系，他就更加不明白了。 “主任，这什么情况啊？” 王春生用力思考，良久才开口道。 “不用理会。” “啊？不用管吗？” 王春生郁闷的点了点头。 “领导只是想让我们了解一下情况而已，既然我们已经了解了，自然就没事儿了，好了，这事儿你只需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外传。” 说完王春生直接离开了。 第735章 周海军告状 与此同时，周海军来到了陈辉家中。 打开门看到是周海军，周霞转身又进了厨房。 “媳妇做的饭又不合胃口？先坐吧，等会儿就好了。” 说完周霞看到周海军跟到了厨房门口，疑惑道。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 周海军道：“姐，我被开除了。” 周霞切菜的手瞬间停住差点儿切到了手指，急忙放下菜刀。 “啊？你被开除了？怎么回事儿？” 看到周霞焦急的样子，周海军也不由的一阵委屈。 “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昨天那陆山河忽然就把和我不错的几个朋友开除了，今儿我还没上班呢，他就让人送了个通知到我家，说不让我继续去上班了。” 周霞道；“不对吧？你不是说他很怕你吗？还提了你当副厂长，还说要给你换房子呢不是？” 周海军一听周霞说这些更难受了，副厂长的确是提了，可是现在人都被开除了，自然是没了，至于换房子的事儿，自从陆山河说完，自己好几天都没在厂里，具体办了没有他也说不好。 可是就看此时自己的状态，也明白八成是没戏了。 “姐，那陆山河就是个小人，我觉得他一开始就是想坑我。” 周霞道：“那厂里的人就没跟你反对他？” “没有，现在厂里的人都听他的。” 周霞给陈辉当老婆，耳濡目染也听到不少，见的人也不少，他当然明白陆山河能这么快得到工人们的认可，肯定是有些手段的。 但是陆山河有能力和他周霞关系不大，而周海军却是她周家的独苗儿，是她周霞的亲弟弟。 “行了，你别急，等会儿你姐夫就回来了，有什么事儿你和他说，他肯定能帮你办了。” 听周霞这么说，周海军这才坐到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过了二十分钟，周霞把饭菜做好，门口刚好传来开门的声音，不是别人真是陈辉。 陈辉开门看到周海军在，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周霞见状脸色也变的有些不好看。 “海军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别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来啊。” 陈辉道；“没有，我只是在想早不来晚不来，怎么现在来了？” 周霞皱眉道：“陈辉，你这什么意思？我亲弟弟来找我，怎么还不能来了？” “行了，我没说不让他来，赶紧端饭上来吧，要是你没做，我出去吃。” 周霞心里郁闷不过还是把饭菜端了上来，一边端还一边说。 “海军这边有点儿事和你说。” “我知道了。” 周海军一愣。 “姐夫，陆山河和你告状了？” 陈辉冷哼一声。 “告状？那是正常汇报。” 周霞一听焦急的问。 “那你就没教训他几句？他怎么能把海军给开了？” 陈辉一看就知道周霞不知道全貌，于是冷冷的看向周海军。 “你说实话，昨天到底怎么回事儿？” 周霞生气道：“陈辉，你吓到海军了，你说话能不能客气点儿？” 陈辉冷声道：“客气点儿？你要知道他干了什么，你也不会和他客气。” 说完陈辉把周海军被人要债还毁了工厂器械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冷冷的问。 “你在外面一共欠了多少钱？别想隐瞒，陆山河已经和我说了。” 周海军此时脸涨的通红。 “他胡说的，我没欠一千多，我就欠了七百。” 陆山河的报告里自然没写具体金额，一听周海军这么说，陈辉瞬间就明白了。 “听到了吗？一千多。” 周霞也懵了。 “海军，你干啥了？欠那么多？” 周海军眼看瞒不住了，低头道。 “就是打牌了，那几天手气差的很。” 陈辉气道：“你知不知道赌博是犯法的？” 周霞虽然也觉得周海军不争气，可是此时也明白轻重缓急。 “行了，反正事情都出了，以后别和人打牌就是了，你现在还是赶紧和那陆山河说一声，让海军回去上班吧，你是不知道就因为这点儿事儿，海军被开除了。” 陈辉冷冷道：“开除就对了。” 周霞一愣，脸色难看道。 “陈辉，你摸摸良心，你说的这是人话吗？当初我和你吃了多少苦？我周霞也就求过你一回吧？怎么？就求你这一回，场都不愿意了？难道你想看着海军饿死不成？你可别忘了，他家里还有老婆和两个孩子呢。” 陈辉见周霞发怒，心里自然也窝着一团火。 “现在他知道还有老婆孩子了？他玩牌的时候就忘了？” 周霞道：“我不管，这事儿你必须帮忙处理，不然，不然就离婚。” 陈辉气拳头紧握，他这个身份一旦离婚这辈子也就止步于此了。 可是想想以往周霞对周海军的溺爱程度，他是真的不敢赌。 思前想后，陈辉的语气软了下来。 “好了，食品厂肯定是回不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真安排回去，别人看到了怎么说？” 周霞道：“看到怎么了？这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儿。” 陈辉生气道：“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要护着他是吧？还是说你就想看到有人举报到市里你才开心？” 周霞瞬间蔫了，她自然也明白真有人举报到市里，肯定会影响陈辉和自己的女儿的前途。 “那……那咋办？” “国营农场改革有不少闲职，先安排到那边工作一段时间再说吧。” 周霞看向周海军叹了口气。 “海军，你说呢？” 周海军一直都很怕陈辉，而且陈辉能给他安排一下已经很不错了，哪儿还敢挑挑拣拣？ “我没意见，多谢姐夫。” 陈辉冷哼一声，仓促的扒了几口饭，扭头走了。 看到陈辉离开了，周海军对于陈辉的恐惧也慢慢消失了，又开始说陆山河的坏话。 这一说，周霞自然也是越听越气，跟着周海军骂起了陈辉。 “我跟了他算是倒了八辈子霉，这不能干，那不能干，现在连自己的小舅子的事儿都解决不了，当的哪门子县长？我看还不如当个农民呢。” 周海军道：“姐，估计姐夫今天心情不好，改天你等他心情好了，再帮我说说，就算不能回食品厂，换个其他赚的多的地方也行啊。” 周霞叹了口气道：“行，你先干着吧，有时间了我多催催他就是了。” 第736章 不安分的周海军 吃完饭，周霞收拾了碗筷洗完碗，看到周海军满脸纠结的在沙发上没有离开，于是道。 “你放心好了，你回去等着，你姐夫那边有消息了，我亲自去告诉你。” 周海军当然不是担心这个，毕竟陈辉虽然看不起自己，可毕竟是自己的姐夫，这事儿要是不办，周霞也不答应。 “姐，你能不能给我拿些钱？” 陈辉的工资并不算很高，不过好在家里花销不大，除了供女儿上学外，倒也存了一些。 “行吧，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周霞回到自己卧室，不一会儿拿着十张大团结走了出来。 “这些钱你先拿着，记住可不能再和人耍钱了，知道了吗？” 周海军顿时喜笑颜开。 “姐，你放心好了，本来我玩儿的也不多。” “不多就好，不多就好。” 看到周海军要走，周霞把周海军送到门口，看到周海军消失在楼梯拐角，这才叹了口气回了卧室。 回到卧室看着打开的盒子里，还有六张大团结，忍不住再次叹了口气。 周海军从陈辉家离开后，总感觉肚子里还差点儿什么，摸摸兜里的一百块，周海军忽然想到了鹌鹑火锅店的小美。 于是直接走进附近的商店，买了一瓶雪花膏，放进兜里往鹌鹑火锅店去了。 来到鹌鹑火锅店，因为过了饭点，屋里已经没了客人，只有小美和另外一个女子在收银台后面聊天。 看到周海军来了，小美笑着站了起来。 “周哥，还没吃饭？” 周海军笑道；“吃过了，就是过来看看你。” 说完周海军把刚买的雪花膏放在了收银台上。 旁边女子笑道：“呀，周哥还带这种东西啊？” 周海军笑道：“这不天凉了吗？想起上次来的时候美美的皮肤有些差，于是就买了一瓶。” 此时和小美聊天的人是美美以前在发廊的同事，别人都叫她小红，至于真名没人知道。 看到周海军竟然送美美礼物，小红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当然羡慕嫉妒的并不是眼前的雪花膏，而是小美现如今的处境和待遇。 毕竟小美在饭店里不但赚的比她们伺候人赚的还多，甚至还收获了这么多人的认可和喜爱。 “周哥真体贴，小美，还不快收起来？” 小美急忙摆手道：“多谢周哥了，我真的不用，我家里用的也是这个牌子的。” 周海军笑道：“既然你家里用的也是这个，那就留着慢慢儿用嘛，到时候也省的你买了。” 小红打开盒子用手指揩出一点，在手背上抹匀笑道。 “小美，周哥买的可是新品你看效果多好啊，你要是不要我可要了。” 其实小美用的比这个牌子还好，只是不想说话太伤人而已，此时小红想要，周海军估计也没法儿退了于是笑着看向周海军。 “那你问周哥好了。” 周海军本来是想讨好小美的，此时见小红把包装拧开，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悦的，不过想想小红和小美的关系，于是笑着答应下来。 “行，既然是小美的朋友，那你就收着吧，对了，给我弄个火锅，拿瓶白酒。” 听说周海军要喝酒，美美急忙通知后厨做锅底。 “周哥是坐这边？还是去包间？” 周海军本来想去包间，想了想直接坐在了距离收银台最近的一个桌子旁。 “就这里吧，反正也没什么人。” 很快锅底端了上来，周海军要求小美陪自己喝点儿。 小美笑道：“我就不喝了，我这还有事儿呢。” 周海军道：“这大下午的谁还来啊？过来坐下一起喝点儿，顺便陪我说会儿话。” 小红笑道：“人家周哥这么热情，你就别摆架子了。” 小美笑道：“我真的有事儿，而且我们店里有规定的，上班时间不能喝酒，要不小红你陪周哥喝点儿好了，我送你一瓶饮料。” 看到小美去拿饮料，周海军心里有些不舒服，不过小红此时笑着坐到了他身边，顿时一股雪花膏的味道钻进了鼻子。 “周哥，她忙，我陪你喝。” 小红什么人没见过？不一会儿就和周海军聊开了，这让周海军暂时忘记了对小美的惦念。 聊着聊着，周海军忽然发现小美不知道哪儿去了，于是喊道。 “老板娘，人呢？” 厨师很快从后厨跑了出来。 “老乡，要什么东西吗？” 周海军问：“老板娘呢？” 厨师笑道：“你说丽娟啊，她和服务员买东西去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听说小美出去了，周海军心里不由的多了几分郁闷，摆了摆手。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 “行，有什么事儿喊我。” 看到厨师回了后厨，小红笑道。 “周哥喜欢小美？” 周海军道：“谈不上。” 小红笑道：“你就不要骗人了，你们男人就是不老实。” 周海军笑道：“对啊，我就是不老实，我不但喜欢小美，我还喜欢你小红呢。” 小红嗔笑着白了周海军一眼。 “切，这话是的我才不信呢。” 说完小红往后厨看了一眼凑近周海军道。 “其实你要是喜欢小美，我有办法。” 周海军急忙问：“什么办法？” 看到周海军焦急的样子，小红得意的笑道。 “这里不是说这话的时候，等会儿吃完饭你和我走，等我告诉你小美是个什么人，你就知道我这话可不是胡说的。” 周海军此时迫不急待的想要知道答案，于是喝酒的速度也快了几分，还没等小美回来，二人就把一瓶白酒喝完，结账离开了。 二人一路来到发廊，发廊老板看到小红带着个男人回来，有些好奇，毕竟现在也才下午三点而已，这个时间段，还不到真正开门的时候。 “小红，这位是？” “周哥，我朋友，我们上楼说会儿话。” “行，好好儿说。” 周海军此时哪儿还不明白小红的身份？ 二人就这样一路来到后院房间，周海军看着小红熟练的脱下上衣，再也忍不住从后面直接搂住了小红，把手伸进了小红裤子里。 第737章 总代理和副厂长 几分钟后，周海军喘着粗气滚向一边儿。 小红意犹未尽的撇了周海军一眼道。 “等会儿记得把房钱给了。” 周海军笑道：“我不是你朋友吗？怎么还收钱？” 小红道：“这房子又不是我的，房钱你当然得给了，好了，你不是想问关于小美的事情吗？以前这个房间就是她的。” 周海军一愣。 “她以前是个卖的？” 小红鄙夷的笑着拖出一个长腔。 “对，她和我一样以前都是干这个的，所以她根本就没你想的那么单纯。” 周海军道；“可是她为什么去当老板娘了呢？还有我之前也暗示过，可她也没回应啊。” 小红笑道：“废话，如果在商场里，你想对我干什么，我也不可能答应啊，只能说你问的不是地方，还有就是钱没给到位而已，毕竟她伺候过的男人比我可多多了。” 周海军嘿嘿一笑，转身又把小红搂进了怀里。 饲料厂，厂长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蒋大伟推门而入。 “山河，你找我？” 陆山河笑道：“你先坐，等会儿再说。” 蒋大伟拉椅子坐下，陆山河问了一些村里的事情，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吧。” 房门推开朱杰走了进来，看到蒋大伟明显也有些意外，笑着打了声招呼。 陆山河笑道：“人都到齐了，那就直接说事情吧，从明天开始朱杰你就是新厂的副厂长了，主管各个车间的生产，当然主要还是负责饲料这边儿，其他地方你多注意一下，偶尔过去检查一下就行了。” 朱杰狂喜。 “多谢陆厂长，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呢？” 陆山河笑道：“不用急，我之所以把你们两个叫来，主要是提前和你们说好各自的工作安排，其他的下午我自然会通知其他人的。” 说完陆山河笑着看向蒋大伟。 “大伟以后就专注饲料销售吧。” 蒋大伟不由的一愣。 “啊？饲料销售？那送菜的事儿怎么办啊？” “送菜的事儿你自己找个人继续送菜就是了，二牛那边也帮忙盯着呢怕啥？现在主要是饲料这方面，当然你其实并不属于我们厂的人，而是我们厂以及村里饲料厂的共同经销商。” 蒋大伟听的一头雾水。 “啥叫共同经销商啊？” 陆山河笑道：“就是厂里的货，以及村里的货都要经过你的手才能销售，也就是说，我们的货都交给你来售卖。” 蒋大伟更加懵逼了。 “可是我听说你的货不是都给那个李强了吗？那个开桑塔纳的人。” 陆山河笑道：“怎么？你看他开桑塔纳你就不心动？” 蒋大伟不假思索道。 “当然心动了，那车据说十来万呢，我听他说就是因为帮你卖饲料才赚了这么多的。” 陆山河笑道：“以后你的权利比他还要大，当然我不能保证你比他赚的多，但是他要拿货也得从你手里拿，而且以后其他省也要发展代理商，这些人也必须经过你的手来拿货。” 蒋大伟瞬间感觉有些飘了。 “这，这不合适吧？” 陆山河笑道：“没什么不合适的，而且我这么做也有我的考量，别人我还不放心呢。” 听陆山河这么说，蒋大伟笑起来。 “行，之前也帮你卖过饲料，这方面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以后可就不是以前的思维了，这是简单的脉络，细节方面还需要你来补充。” 蒋大伟拿过来看了看，只见上面写着一些数据。 “二级代理提成销售额的百分之2？每月超过十吨提成销售额的百分之3？每月销售额超过一百吨提成销售额的百分之5？三级代理指导方案，销售一吨提成百分之1？这怎么还不一样啊？” 陆山河笑道：“其实你只需要把关二级代理也就是李强那些人就行了，三级代理那个只是指导，具体推广方案由他们自己定。” 蒋大伟点了点头。 “哦，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反正就是一句话卖的越多提成越高呗。”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 “大体意思就是这样，不过最重要的，也是你最应该注意的就是两个厂的配货方案，只要村里的产能跟的上，你就要以一比一来配送，也就是这边卖一袋，村里也要配一袋出售，当然我是的是总量。” 蒋大伟笑道：“这个我明白，这厂子是别人的，要我说就等咱没货的时候再卖这边的最合适。” 陆山河笑了。 “行了，别不知足，这边这么多工人也等着吃饭呢，大致情况就这样了，你拿着回去好好儿研究一下，要是看不明白和洪涛多商量商量。” 蒋大伟点点头，直接离开了。 朱杰此时脑子已经全乱了，甚至感觉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 “陆厂长，要是没其他事情我就走了。” 陆山河笑道：“别急，你知道为什么我要当着你的面儿交代大伟吗？” 朱杰拘谨道：“陆厂长相信我。”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 “相信你只是其中一个因素，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能和洪涛更好的协调，多多沟通，毕竟两边儿配货，也是需要两边都配合的，我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多的我也就不解释了，你应该也明白。” 朱杰急忙道：“我懂了。” “嗯，放心去吧，下午我发个通知，明天你就是副厂长了，以后厂子发展好了，我也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陆厂长。” 当天下午，陆山河召开会议，宣布了提拔朱杰为副厂长的提议，王建成第一个表示支持，毕竟和朱杰相处时间长了，他才知道朱杰懂的可比他多多了。 不但对机器的维护保养十分在行，对于饲料的品质方面也比自己懂的多。 朱杰回来也不过一天，他就已经进步了不少。 当然王建成之所以支持，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在他心里，有能力的人就应该担任更高的职位，而且他还不眼红。 其他人此时同样对陆山河的安排没有任何反对意见，这就使得会议不过十分钟就直接结束了。 第738章 新的任命! 会议结束后，朱杰和王建成回到饲料车间，直接当众宣布了朱杰新任副厂长并且主管饲料车间的事情，整个车间瞬间安静，下一刻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 其实很多人都看出朱杰比王建成更懂饲料的生产，所以这个结果他们并不意外。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嗨，你说这朱杰当初是不是给周海军下的套啊？不然怎么忽然就提拔回副厂长了？而且周海军没来上班的那几天，他朱杰也没来上班啊，凭什么他就能当副厂长？” 说话这人本来想着以前都是同类人，所以才说出这话来，结果他这边刚说完，旁边那个以前混日子的人，直接远离了他半步。 “你要是不服告状去啊，和我说什么？别说你没证据，就是有证据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到曾经的玩伴，如此疏远自己，那人瞬间闭嘴不再说话了。 接下来朱杰为大家订立了最近的生产目标后，问道。 “大家还有什么没听明白的，或者工作中有什么困难的可以提出来，我虽然做饲料时间也不短了，毕竟很多经验并不如大家丰富，有什么可以提出来。” “朱副厂长太客气了，您说的很好。” “没错，您说的那些我们以前都没注意到，以后一定注意。” “我看咱还是别讨论了，直接干活儿吧。” 看到众人如此热情，朱杰笑着点了点头，忽然人群中有个人举起手来。 “我有问题。” 朱杰看向举起的手，点了点头。 “有问题说就是。” “我们用的那台机器总是卡住，很影响生产，我们也鼓捣过不知道什么情况。” “原来是这个问题，这事儿王主任已经告诉我了，只是来没来得及解决，其他人还有问题吗？” 看到别人没人说话了，朱杰点了点头，把刚才提出问题的人喊过来，然后亲自带着人修机器去了。 打开机器一边检查一边给众人讲解，等拆开搅拌间的时候，朱杰笑了。 “问题就在这儿了。” 众人随着朱杰手指的方向一看，一根绳子正缠绕在搅拌棒上，就看上面沾染的饲料，也能看出估计缠上去已经有段时间了。 “只是因为这一小段绳子的问题吗？” 朱杰道；“不错，这绳子看着不起眼，但是却让搅拌棒变得不再那么光滑，受力面积大了，摩擦力也就大了，料少的时候可能还没影响，如果料多了，影响就大了，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活儿越忙的时候越容易卡住吧？” 朱杰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点头。 “对，越忙它越出乱子，搞的人很难受。” “真没想到竟然就这么一段绳子的问题。” 说话间朱杰要重新组装机器，工人们看到朱杰满手是油，急忙过去接过了朱杰手里的扳手。 “朱副厂长，这种事儿我们干就行了。” “对，您还是快去洗手吧。” 王建成笑道：“找毛病他们可能不擅长，装回去没问题，当初就是我带着他们装的，说起来当时还差几个螺丝没装到位，还重拆了几遍。” 朱杰也忍不住笑了，他看的出来，自己至少在饲料车间算是立住脚了，毕竟工人们的认可和赞叹并不是假的。 另外一边儿蒋大伟回到村里，直奔杨洪涛家。 接过蒋大伟手里的指导报告，笑着站了起来。 “你要是回来晚点儿，估计咱就得跑一趟江州市了。” 蒋大伟疑惑道；“什么意思？你看明白了？” 杨洪涛笑道：“这有啥看不明白的？这不是和以前差不多吗？以前是我们直接给供销社和个体户提成，现在是给经销商，然后把一部分提成的权利下发给了经销商让他们自己决定往下发放而已。” 蒋大伟笑道：“那万一他们要是不往下发呢？” 杨洪涛疑惑道；“山河就给了你这份报告就没和你具体说？” “说了啊，说我要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和你商量啊，毕竟之前饲料这边儿你去的多。” 杨洪涛笑道：“很简单，后面不是说了会考核吗？如果他们没有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的话，年底考核肯定不达标，我们就可以把他换掉。” 蒋大伟疑惑道；“那为什么不直接命令下去呢？” 杨洪涛想了想，摇了摇头。 “山河这么做自然有他的想法，我们照办就行了。” 二人一边讨论一边来到饲料厂，果然李强在院子里监督装车，看到杨洪涛和蒋大伟来了，笑着摸出烟来。 “呦，这不大伟和洪涛吗？” 杨洪涛笑道：“李哥最近生意还好？” 李强笑道：“托陆老板的福，生意还过得去。” 杨洪涛和蒋大伟接过烟，分别点燃，杨洪涛拿起陆山河的报告，递给了李强。 李强看完一愣。 “怎么忽然给提成了？” 杨洪涛笑道：“还不是怕李老板吃亏吗？” 李强疑惑道；“吃亏？我没吃亏啊。” 杨洪涛笑道：“是这样的，现如今县城的饲料厂加上村里的饲料厂产能肯定是提高了嘛，所以山河打算让我和大伟跑跑其他县市，拓展一下业务，其他县市也开始卖的话，李老板这边的价格可能会受到影响，山河这么做也是为了给您一份保障。” 李强替陆山河卖饲料时间也不短了，随着有钱见识也上来了，听杨洪涛这么一讲，他就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还是陆老板想的明白，其实我也赚了不少了，不给分成也没事儿。” 杨洪涛笑道：“您这话说的，其他县市的经销商也是按照这个指导意见来的。” 犹豫再三，李强问道：“洪涛，我有个事儿想问问，你看咱们市的饲料现在是我帮忙卖的，你们说的这其他经销商，嘿嘿，我能不能帮忙做一下啊？” 杨洪涛一下子愣住了，扭头看向蒋大伟。 蒋大伟也是一愣，因为无论是陆山河写的指导意见还是聊天的时候，陆山河似乎并没有提出让李强成为省代理的建议。 “这个……要不你路过县城的时候问问山河？” 第739章 安抚李强 李强此时心里猫抓一样难受，当下就决定现在开车去县城。 交代司机们继续装车后，李强自己开着桑塔纳直奔县城。 厂长办公室内，陆山河正在查看文件，听说敲门声，于是答应了一声，发现进来的是李强，陆山河笑了。 “今儿又来拉货？” 李强笑着递上一支烟，笑道。 “对啊，不过去的村里，你不说让我两头都看看嘛，我肯定是先看咱那边了。” 陆山河看着李强局促的样子笑了。 “看来你和大伟见过了？” 李强点了点点头，把见杨洪涛和蒋大伟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的意思是，我能不能做其他市的代理啊？咱都老关系了，我的手段如何陆老板你也清楚，你放心，只要你把其他县的代理权也给我的话，我一定搞的比江州市还要好。” 陆山河盯着李强看，把李强看的有些发毛。 “我就是问问，如果不行，现在也挺好的。” 陆山河想了想道：“这样吧，我问李哥几个问题。” 李强道；“你问，我知道的都说。” “除了江州市内，现在你的货是不是有一部分已经往外市销售了？” 看到李强满脸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陆山河笑道。 “你的回答，会关乎我们未来的合作，请李哥如实回答。” 李强知道陆山河真查起来，事情肯定瞒不住，于是干笑着点了点头。 “对，不过外市出货没多少，主要还是江州市范围内。” 陆山河点了点头。 “那李哥觉得是让你代理两个市更好？还是以后代理整个省更好？” 李强一愣，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那，那肯定是代理全省更好了。” 陆山河笑道：“那就是了，现在只是初期，大伟也需要锻炼，这么和你说吧，以后大伟可能就是我饲料这边销售经理，主管对外对接，等省内的知名度打出去，我就会考虑设置一个省代理，到时候非李哥莫属，当然初期您一定要做到规范，和榜样的作用，尽可能的推广我们的产品，只要销量上去了，以后你也就不用来回奔波了，江州市的代理如果自己不想干也可以下放给别人嘛。” 李强听完大喜。 “我就说嘛，陆老板肯定不会亏待我的。” 陆山河笑道：“这事儿我本来是不想说的，毕竟现在咱这销售范围还小，说了免得让人以为我吹牛，也就是李哥你找上门来了，我才把计划告诉你的。” 李强道；“我就是有点儿不明白所以来问问，这下我心里敞亮了。” 陆山河笑道：“大伟之前只是在县里打交道，出门很少，以后还请李哥多多配合。” 李强此时内心开心的不得了，毕竟在他心里省代理自然是比市代理强的多，而且江州市区靠近南部，自己的辐射范围最多也就辐射到另外一个县市的部分地区而已。 而且就看规定，以后一个省的货都由自己代理，估计光是提成都能拿到手软。 “一定，一定。” 告别陆山河后，李强又开车直奔二大队。 看到李强回来，蒋大伟和杨洪涛急忙上前询问情况。 得知陆山河的安排后，蒋大伟大喜。 “有李哥帮忙，那我干活儿可就更痛快了。” 李强笑道：“等会儿你跟我回市里吧，明天我把货卸了，我带你去隔壁县市，说实话那边的人也想卖咱的饲料，只要咱一提，肯定有人上赶着帮忙代理的。” 杨洪涛笑道：“李哥说的也没错，不过我还是觉得按照山河说的，先招标看看，如果是有实力的人入局，推广也能更快一些。” 听杨洪涛这么说，李强再次拍着胸脯保证。 “没问题，隔壁市里咱也是有熟人的，不就弄个招标吗？简单的很。” 当天下午蒋大伟和李强就回了市里，当晚自然是不醉不归。 次日，李强真的开车载着蒋大伟赶完隔壁市。 坐在车上，蒋大伟不由的感叹李强有实力。 “李哥，以您现在的实力，能买好几辆这车了吧？” 李强笑道：“现在当然是可以了，过完年我准备买一辆新的。” “啊？我看这辆就挺新的啊。” 李强笑道：“当初买的二手的，其实就是为了面子，我和你说，等回去你也和陆老板要一辆，这年头，你有一辆这玩意儿，哪怕是旧的，也比你磨破嘴皮子强的多。” 蒋大伟疑惑道：“什么意思？车和说话有什么关系？” 李强一算是明白为什么陆山河让自己带蒋大伟了，蒋大伟虽然给陆山河送了很久的菜，可是做生意这方面明显还没开窍。 “这个，说出来你可能理解不深，到了市里，你自己就知道了。” 来到市政府附近，李强把车停在路旁，带着蒋大伟往市政府门口走去。 “同志，我们想找市改革办公室的主任。” 看门老头扫二人一眼。 “哪个单位的？” 李强道：“没单位，就是……” 不等李强话说完，看门老头直接摆了摆手。 “想进去让领导给我打电话，要是没提前说好，不准进。” 蒋大伟刚要说话，李强直接拉住了他，转头就走。 蒋大伟满脸问号。 “李哥，你不说要办招标会得找改革办公室的人吗？不找了？” 李强笑道：“当然找啊，跟我来。” 李强带蒋大伟回到桑塔纳车上，重新启动车子往市政府门口开去。 来到门前李强直接按了两下喇叭，结果刚才还把二人赶出来的老头，直接从屋里跑了出来，拉开了大门。 蒋大伟都懵了。 “这，这也行？” 李强开车往院子里走，笑道。 “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说让山河给你配辆车了吧？” 蒋大伟道：“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下次就不给进了吧？” 李强笑道：“那你就错了，其实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我才知道那些港商面子大的很，而在普通人眼里，只有港商开的起车，所以只要你不说话，他们就把你当成投资的港商，根本就不会拦你的。” 蒋大伟又问：“可是咱见了领导呢？” 第740章 主动代理饲料 李强道：“领导才不在乎这些，领导们在乎的是你要干什么？只要你干的是实事，对老百姓有好处，那些领导一般都十分客气的。” 二人来到改革办公室，果然受到了热情的招待，听说两个人要招标饲料的代理商，而且配方还得到了农业部的认可，对方更是直接安排人亲自安排会场。 从市政府出来，蒋大伟整个人还是懵的，对李强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哥，你是真厉害啊，我都紧张死了，那领导得比县长还大吧？” 李强笑道：“很正常，我之前在江州市推广的时候也遇到一些事儿，而且还是被人告了，当时我比你还害怕，差点儿就不敢帮陆老板卖饲料了，但是后来市里的领导了解了来龙去脉后，还说我是先进分子，还鼓励我好好儿干，后来多见几次就明白了，这领导们也是希望咱能赚钱的，上次领导还亲自通知我参加了个会议，问我要不要开厂呢。” 蒋大伟听的连连赞叹。 “那您这不比山河还厉害了？” 李强道；“你这话可说错了，路老板比我强的多的多，而且以后你敦促比我强得多，毕竟以后我还要仰仗你才能赚钱呢。” 李强知道自己哪怕干的再好，最多也是一个省代理，而这已经让他十分满足了。 但是蒋大伟不同，蒋大伟背靠陆山河，即便以后陆山河只开饲料厂，蒋大伟作为全国代理的管理渠道，那也不是他能得罪的。 至于李强为什么这么带蒋大伟，自然也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二人回旅店休息，吃喝用度都是李强出钱，这让蒋大伟十分不好意思。 “还是我来吧，山河说了，回去了可以报销。” 李强笑道：“用陆老板的钱，咱可不能浪费，吃喝都不尽兴，再说了，我赚了这么多钱，都靠陆老板，该花的也要花一些的。” 次日上午，二人再次去市政府，按照约定接了一位改革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后，直奔招标会现场。 现场共来来不少人，可是听到这些人身份，李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蒋大伟没看出什么，见李强示意自己近一点儿，于是凑了过去。 “怎么了？” “没什么，这情况似乎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啊，改革办公室这是找的市区附近的工厂啊，就怕这些工厂不愿意接受咱们的要求。” 蒋大伟道：“那怎么办？总不能反悔吧？” 李强想了想道；“一会儿你就说不能白白代理需要每年交一千块的代理费，要是没人同意，咱再打电话问问陆老板，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渠道。” “啊？咱不是还要给人提成吗？怎么又收代理费了？” 李强道；“这你就不明白了吧？用陆老板的话说，就是先看看大伙儿的诚意，也就是说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想代理咱们的产品。” 二人正商量着，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已经简单的讲话完毕。 “下面就有请蒋大伟蒋老板，为大家讲讲详细情况。” 蒋大伟先是介绍了一下饲料的特性和背景，然后按照李强的提示，暂时没说提成的事情，而是说出了每年代理的费用，结果刚刚说完，下面人群就炸了锅。 “东西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就先收费？” “费用什么时候交啊？不会是让我们直接进货的吧？” “以前的模式都是先卖后给钱，你们这不是先收钱吗？” 蒋大伟道：“大家不要吵，我们的要求就是这样，如果大家有意向的话可以先代理，如果没有意向的话，我们也不会强求，毕竟这本来就是双方互相都同意的事情嘛。” 其实大多数人，本来就没把这次的事儿当一回事儿，只是改革办公室通知大家过来，然后各个厂派人来凑个热闹而已。 当然，此时众人当中有一个人，陷入了沉思，而这个叫王亮的人，此时正是本市国营农场饲料工厂的一位副主任。 陆山河的饲料他是听说过一些的，甚至他还提出和江州市农大合作用配方，但是厂里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想想最近市里倒闭的工厂，想想饲料厂如今的窘境，再看看陆山河的饲料已经杀了过来，此时的王亮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往脑门上涌。 可是他又不敢说话，因为厂里派他来只是让他来充数的而已，他根本就没有替厂里答应的资格。 再说了，这可是别的市的饲料，工厂也不能只代理，放弃自己的工厂吧？ 就在王亮纠结的这一段时间，招标会已经趋于结束了，很多人已经开始离场。 看着周围开始离去的人，王亮鼓起勇气向蒋大伟走去。 等他走到蒋大伟身边，蒋大伟正在和市政府的人道谢，准备离开了。 “蒋经理对吧？” 蒋大伟扭头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王亮。 “对，你有什么事儿吗？” 王亮道；“那个，我想和您好好儿谈谈。” 李强问：“老哥干什么的？哪个厂的？” 王亮道：“饲料厂的。” 李强一愣，警惕道。 “想干什么？我和你说，这可是市里都支持的事情，你可不要胡来。” 王亮急忙道：“二位误会了，其实我想做咱们饲料的代理商。” 李强和蒋大伟都愣住了，随即松了一口气。 “哦，原来你们厂想代理饲料啊？” 王亮苦笑道：“不是我们厂是我自己，厂长根本不会同意为别人卖饲料的，所以我想辞掉饲料厂的工作，代言你们的饲料。” 李强笑起来。 “一看老乡就是有眼光的人，我告诉你，想代理我们的饲料，绝对你是这辈子做过的最精明的决定，只要代理绝不会后悔的。” 王亮苦笑道；“可是代理费我凑不出来，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我可以让社区给我开介绍信，我人就是本市的，虽然家里破了点儿，但是请二位放心，我绝对不是欠钱不还的人，而且我也听说过你们的饲料，真的很好，我们这边有很大的市场的。” 听王亮这么说，李强哈哈一笑。 “这事儿简单的很，如果你真的想代理，这钱我先借给你，对了大伟，咱们出去吃点儿东西，边吃边谈？” 蒋大伟也没想到运气这么好，急忙答应下来。 第741章 请示陆山河 王亮不好意思的跟着二人来到饭店，三人边吃边谈，当蒋大伟说出销售提成的时候，王亮直接惊呆了。 “还有这种操作？要是这样，推广起来就更加容易了。” 李强笑道：“我们陆老板的布局，不比那些外来的港商差，而且只存肯出力，陆老板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人的，就是你这身份，你真不怕厂里报复？” 王亮道：“我还真不怕，其实饲料厂已经快不行了，上个月刚刚开除了一部分人，毕竟政府的补贴不能一直补贴下去，饲料卖不掉，工人的工资也发不出来，估计我辞职他们还巴不得呢。” 李强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来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一番商量下来，双方直接签订了合同，李强更是直接借给了王亮三千块钱好让王亮能去陆山河那里赊货。 “谢谢，谢谢李老板，谢谢蒋经理。” 王亮都感动哭了，这辈子没有人这么信任过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 李强笑道：“去赊货的时候提我们的名字，和陆老板多聊聊，你会明白陆老板的建议比你这辈子听过的课加起来还要管用。” “多谢李老板，多谢蒋经理，我今天下午就去辞了工作。”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李强又提出了一些发展线下的经验后，双方这才散了。 回到旅馆，二人来到同一个房间，蒋大伟道。 “李哥，你说咱们去下一个市，能不能直接去饲料厂找找看啊？如果各个都像王亮老哥这么痛快，估计一星期咱就把本省的业务跑完了。” 李强笑道：“方法是个好方法，不过有点儿危险，别到时候让人揍了。” 蒋大伟笑道：“还别说，我还就不怕打架，再说了，你这车这么值钱往那儿一停，估计也没几个敢动咱的。” 李强想了道：“这样吧，咱给陆老板打个电话，看看他同不同意，他要是同意，肯定能提出一些补充，咱到时脏也更保险一些。” 蒋大伟当下同意，二人出了房间，找打电话的地方去了。 陆山河正在办公室休息，听到电话响起，直接拿了起来。 “山河，我是大伟。” “哦？要出发了吗？” 李强笑道：“我们已经把事儿办完了，现在就在东辙市呢。” 陆山河笑道：“这么快？这怕是多亏了李哥吧？” 蒋大伟道：“对，李哥真有能耐，要不是他，估计我现在还不知道去哪儿呢。” 说完蒋大伟把具体情况汇报了一遍，然后又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陆山河笑道：“这倒是个快捷的好办法，不过也要看实际情况，首先其他三个市的饲料厂具体情况有没有王亮所在饲料厂这么糟糕，如果有，你们直接去找熟练的曾经从事这个行业的人自然是很好的。” “如果运营正常，李哥说的就没错，你们去了也是找不自在，这种情况还是不要去的好，而是要浪费些时间，找李哥这样有能力敢闯的人，至于这个代理费，还是按照你们的要求来，如果公开招标自然是不能少的，毕竟筛选出有意向的这个办法不错。” “当然，和市政府接触一下，找政府的人一起去也是可以的，毕竟他们可能会对你们有意见，总不敢对政府的人有意见。” “对了，最后一点儿，吃喝上不用省着，以后你要学会花钱，比如李哥出了力，吃喝上绝对不能亏待，比如请了政府的人同行，招待也一定要跟上，带的钱不够了，打电话给我，我去银行汇给你，当然和李哥借完，打个欠条回头我给他也是可以的。” 蒋大伟听的连连点头。 “行，我记住了，那我们现在就出发，龙坡市。” “嗯，注意安全。” 放下电话，蒋大伟付了钱，笑着看向李强。 “还是李哥说的对。” 李强笑道：“就是嘛，不懂就问陆老板总没错，要是错了也是他出的主意，哈哈……” 说完蒋大伟也跟着笑了。 不得不说，陆山河这一套推销手段，对于老牌的厂家，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短短十天，整个省，各个市都有了代理的经销商。 一时间，无论是江城县还是二大队的饲料厂的库存直接就被清空了。 虽然因为前期为了铺货没收货款，可是陆山河明白，只要有激励条款在，出货的速度会十分恐怖，估计很快就会有回款了，而一个省铺开货物以后，他就能估计出正常该生产多少才是平衡。 虽然这个月发工资的时间还不到，但是饲料厂不断抽调人手加班的事情，其他车间的人，自然是知道的。 看着那一车车的饲料被拉走，食品厂从未有过的热闹，所有工人都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而陆山河偶尔去车间视察，几乎所有工人看到了都要笑着叫一声陆厂长。 当然，陆山河也去过挂面车间，看到苏静予还在坚持，心里自然是感慨万千，但是陆山河去了也没有和苏静予说过什么话。 而苏静予看到陆山河虽然想说，可是碍于车间人太多，她也不好意思，反而每次陆山河来了，都主动找点儿活儿干。 “陆厂长，早上好。” 陆山河看到对方竟然是曾经和周海军一起闹事的人，疑惑道。 “你是那个……” “我叫吴三儿，之前是我不懂事儿，而且我也和朱副厂长求过情了，他说您也答应让我回来了。” 陆山河点了点头。 “对，只要以后好好儿干，不闹事儿，随时欢迎回来，对了，最近有没有见周海军？” 吴三吓的连连摆手。 “陆厂长，我早已经和那种人撇清关系了，我现在只想好好儿上班。” 看到吴三被吓的紧张的样子，陆山河淡淡一笑。 “你不用害怕，我只是随便问问，还是那句话，只要好好儿上班，我绝对不会针对任何人。” “一定，一定的。” “去吧，夜班要注意安全。” 看到陆山河悠闲的走开了，吴三忍不住擦了擦额头，往车间的放下走去。 第742章 周海军没钱了 陆山河一路来到饲料车间，路过的工人急忙笑着打招呼，陆山河点点头问道。 “朱杰又没有来？” 工人一个急刹车，停住脚步，急忙道。 “朱副厂长和王主任去机械厂配零件去了。” 看到工人如此郑重的样子，陆山河笑道。 “不用这么紧张，等他回来了让他来我办公室一趟。” “是。” 看到对方就差敬礼，陆山河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时间到了下午，陆山河都快下班了，朱杰这才急匆匆赶来。 “陆厂长，你找我？” 陆山河笑着站起身来。 “对，上午找的，现在你才来。” 朱杰不好意思道。 “配零件去了，我们发现其中一个零件磨损的很快，于是和杨厂长沟通了一下，好做些改进，花费的时间就多了一些，厂长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啊？” 陆山河笑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过现在你来了，就跟我去一趟火锅店吧。” “啊？去火锅店？” 陆山河笑道：“怎么了？怕我让你请客？” 朱杰道：“那倒不是，我嘴笨，怕是不能帮陆厂长招待客人。” 陆山河哈哈一笑道。 “你多虑了，就我们两个，当然你要是想练习一下的话，我倒也不介意多叫几个人，对了，王主任最近也出了不少力，不如一起叫上吧。” 朱杰明白陆山河这是要犒劳自己和王建成于是去通知王建成去了。 听说陆山河喊自己王建成自然是急匆匆跟着朱杰跑了出来，但是得知陆山河要请客时，王建成满脸为难。 “陆厂长，一会儿下班了还要安排一下的。” 陆山河笑道：“行了，下面小队长也能安排，多给下面人一些机会嘛。” 三人一边聊天一边走，来到鹌鹑火锅店已经是半小时之后了。 美美看到陆山河来了，急忙招呼三人进包间。 “陆厂长，这位是？” 陆山河笑道：“王建成，我们厂的车间主任，叫王哥就行了。” 听到不是什么领导，美美松了口气，甜甜的叫了一声王哥，带着三人进了包间。 “老板，要吃什么？” 陆山河问王建成，王建成第一次来，急忙说随便。 陆山河笑道：“就来两瓶江州大曲，再来一个鸳鸯锅吧，一个辣的一个不辣的，到时候大家随意。” “好。“ 随着锅底上桌，气氛很快热烈起来，王建成一开始还有些拘谨，后来也放开了，开始大胆的发表自己的一些意见。 “其实陆厂长已经做的很好了，工人们对陆厂长也是心服口服，这些小问题其实也不足挂齿。” 陆山河笑道：“有问题就要解决问题，这些都是很好的建议，朱杰你有什么想法？” 朱杰想了想也开始讲述自己的观点。 这边三个人聊的不亦乐乎，另外一边儿，周海军再次来到了陈辉家。 敲门后，看到周霞来开门，餐桌上没有陈辉的影子，周海军心里不由的松了口气。 “姐夫没回来吗？” 周霞看到弟弟来了，多少也是有些愧疚的，因为这几天她也问过陈辉周海军的事儿，陈辉只是说不用急 “他这几天单位事情有点儿多，你的事儿别急，估计是想给你找个更合适的。” 周海军点了点头。 “我的活儿不急，姐夫不回来吃饭了吗？” 周霞叹气道：“估计是又不回来了，你要是饿了咱们先吃吧，他要是回来了，我再给他做。” 周海军也不客气，毕竟周霞家的伙食向来还是不差的。 “姐，有酒吗？” 周霞拿来一瓶酒打开，放在桌子上。 “少喝一点儿，喝不完拿回家，再喝。” 周海军点点头，直接倒了满满一杯。 姐弟二人沉默着吃饭，气氛显得有些沉闷，周海军喝完第二杯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姐，能不能再给我点儿钱？” 周霞不由眉头紧皱。 “前阵子不是给了你一百吗？这才不到十天就没了？” 周海军当然不会告诉周霞他打牌带玩儿，钱已经没了好几天了。 “家里孩子病了，输了两天液，花了不少。” 周霞一听侄子病了，急忙问。 “好了吗？” 周海军道：“好是好了，不过还是不爱吃饭，这不想找你拿点儿钱，看看给孩子买点儿饼干什么的。” 周霞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转身回屋去了。 很快周霞又拿了三十块钱走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家里钱也不多，这三十你先拿着，你姐夫这个月发了工资，不行你再来。” 三十并不少，工人一个多月的工资了，可是最近周海军大手大脚惯了，感觉这三十可不太够。 不过很明显周霞也有些为难，他也就不做声了。 吃完饭，周海军把钱收了起来，然后看向柜子。 “姐，我再拿两瓶啊，这几天爸那边也没酒了。” “你自己看着拿吧，给爸拿就多拿两瓶。” 周海军看一眼厨房的方向，挑了几瓶比较贵的，然后直接拿了一个蛇皮袋一盒盒装进去，不等周霞过来查验，拎起来就往门外走去。 “姐，那我先回去了。” “不多待会儿了？” 周霞说完门口已经传来了重重的关门声。 周霞愣了一下，急忙出了厨房，看到酒柜里至少没了七八盒好酒，重重的叹了口气，蹲下重新把酒码放一遍，这才又回厨房刷碗去了。 周海军从楼上下来后，快步走出一段时间，看看距离县政府已经很远了，这才往一个小卖部走去。 “老板，收酒吗？” “啥酒啊？” “特供江州精酿，还有江州窖藏，还有两瓶茅台。” 老板急忙站了起来，看着里面花花绿绿的盒子，然后又仔细打量周海军。 “假的吧？” 周海军鄙夷道：“假的？开什么玩笑？” “不是假的，那你这哪儿来的？” “陈县长知道不？” “你这不废话吗？县长谁不知道？” 老板道：“县长和你有什么关系？” 周海军道：“县长老婆是我亲姐，这些酒都是我姐夫看我爹的时候送的，我爹舍不得喝，让我拿来换钱。” 老板鄙夷道：“我还是省长的小舅子呢。” 第743章 没什么兴致 在老板看来县长的老丈人还会缺钱？简直就是笑话。 周海军见老板这个态度自然也十分生气。 “和你说真的你还不信，不信你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 老板道：“行，那直接说个价吧，这七瓶酒你多少钱卖。” “三十五。” 老板摇了摇头。 “十五，你爱卖就卖，不卖我可报派出所了。” 周海军气的险些动手。 “三十，你要就留下，不要赶紧报派出所，我还怕你不成？” 老板假装往门口走，发现周海军的确不怕，直接拿了一盒火柴，笑着又递给周海军一根烟。 “二十五，看你也不容易，二十五我就收了，你也知道现在自己开店多难，这东西让人知道了，可不少罚呢。” 周海军道：“我都说了，这酒正经来的，你随便卖，真要罚你，你提我，反正最低三十，你不收我可换一家了。” “搭一包烟，二十五，给就成交，不给你就换一家。” 周海军看看天也黑了，而且现如今个体小卖部也不好找，于是最终答应下来。 把酒卖了，手里有了五十多，周海军瞬间感觉那个潇洒的自己又回来了，于是直接往发廊走去。 来到发廊，小红刚好在门口坐着，由于故意真空，又背对着灯光，从巷口看去，只看到模模糊糊的一片白，中间一大片模模糊糊阴森森的一片黑。 小红见有人过来，不经意的用手抓起裙子扇风，这一扇，更让风景若隐若现。 等周海军近了，灯光照在脸上小红才发现是他，急忙笑着站起身跑了过来。 “周哥，好几天没见你了，想死我了。” 周海军此时脑子里只有小红刚才用手捏着裙子扇风的动作，一时间只感觉有点儿恶心。 以前他都是天还亮的时候过来，所以并没见过小红如此下作的动作，而且看到小红周海军脑海中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小美。 同样是鸡，小美肯定不会做出如此下作的动作，来招引客人，尤其那浓密的卷毛露出来，只会让人恶心。 见周海军不说话，甚至脚步有些犹豫，小红笑着拉他往屋里走。 “周哥，不开心啊？去后院儿我好好儿伺候伺候你，没有啥不开心是一炮解决不了的，一炮不行就再来两炮。” 周海军微微皱眉，已经来到后院的门前，想到小美招呼客人进屋的笑容，再看看此时小红脸上那渴求讨好的样子，周海军竟然直接抵住了房门。 小红愣住了。 “周哥，输钱了？没钱？” 周海军道：“不是，只是没什么欲望。” “嘿嘿，这个还不简单。” 看到小红来抓自己的腰带，周海军直接伸手制止了。 “别。” “怕啥嘛，又不是第一次了。” 感觉腰带一松，周海军手里把小红推进房间。 小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愣住了。 “干嘛呀？疯啦？你装什么装？来这儿你不xx装什么装什么装？老娘让别人谁赊过账？狼心狗肺的东西。” 周海军被骂的微微皱眉，向前一步转身关了门。 看到周海军脱了衣服，小红冷哼一声，麻利的把唯一一件裙子从头顶摘了下来。 二人坦诚相待，无论小红如何努力，周海军依旧没什么反应，这让小红一时间也有些尴尬。 周海军其实是知道的，此时他十分厌恶小红，怎么可能有反应？ “行了，我说了今儿我没兴趣。” “对谁有兴趣？对小美有兴趣？” 周海军看向小红，想着小美一定是浑身光滑一时间竟然有了一些反应。 小红抬头看向周海军，眼神闪过一丝狠辣。 “看来你向x的是小美？” 周海军闭上眼，随着脑海中出现小美的样子，很快一柱擎天。 小红只感觉一阵无与伦比的愤怒，直接站起身把裙子重新套在了身上。 “你怎么把衣服穿上了？” 小红冷冷道：“老娘还没那么贱，我问你，想x小美是不是？” 周海军道：“没x过，想试试。” 小红冷哼道：“就怕你有那个色心没那个色胆，真想x她。火锅店往东南边第五个胡同，第六家，就是陆山河给小美租的房子。” 说完小红怨毒道：“一整个房子都是她的，没有一个外人。” 看到小红起身出去了，周海军也重新穿上衣服，往外走去。 来到门口，小红已经重新坐在了门口的板凳上，灯光下，大波浪的脑袋，一片明亮。 “我走啦。” 小红没理，直接站起来去拉一个路过的男人。 “大哥，进来洗个头啊？” 周海军撇小红一眼，朝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 周海军一路来到火锅店外，看到店内小美站在收银台后的身影心中一片遐想，站了一会儿后，周海军按照小红的指引往小美租房子的位置走去。 很快周海军就来到了小红说的位置，左右看看没人，周海军趴上墙头，跳入了院子。 火锅店内，陆山河和王建成从包间内走了出来。 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屋内客人也都走了，陆山河笑道。 “行了，差不多也该歇业了。” 小美笑道：“不急，万一还有客人来呢？” 陆山河道：“来什么？现在县里还没发达到那种地步，记住十点没有客人来，就可以准备下班了，不能总熬夜，熬夜不好，朱杰送小美回去吧。” 陆山河都发话了，小美直接给厨师和服务员下了班。 不过等陆山河离开后，朱杰要送小美回家，小美却笑了。 “回什么家啊？你们那桌还没收拾呢，我收拾了再走，我家近，早点回去了我也睡不着。” “我来帮你。” 朱杰说完急忙跟在小美身后跟着收拾去了。 两个人一起很快就把碗筷什么的都收拾好了。 看着小美熟练的把各种东西归拢到一起，朱杰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喜欢。 “平时你都是最后一个下班吗？” 小美笑道：“我白天活儿不多，除了收钱就是招待客人，多雇一个服务员多花不少钱，下了班我干一些也没什么。” “嘿嘿，你真勤快。” 第744章 今天我弄死你 再次检查屋内情况，把椅子一一摆正后，小美这才拿出锁招呼朱杰一起走出了饭店。 看到小美把门上锁，回头对自己笑了笑，朱杰的脸一下子红了。 也幸亏是晚上，月光下显露不出来，否则朱杰恐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送送你吧。” 小美还是第一次和人一起收拾残局，想想刚才的感觉竟然有种异样的幸福。 “天这么晚了，你先回去吧，我就在附近不远，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朱杰急忙道：“不远就更应该送了，反正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听到朱杰有些语无伦次，小美咯咯咯的笑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坏人，好吧，那你送我到巷口好了。” “嗯。” 看到小美转身往东走去，朱杰急忙跟了上去。 月光下，朱杰的余光里小美坚挺的胸脯似乎泛起一层朦胧的白光，让朱杰的脚步都有些杂乱。 小美此时心里也有些异样，耳朵里听到朱杰的脚步声以及那清晰的呼吸，也不由的低头向前一言不发。 就这样两个人来到巷口，小美终于停了下来。 “那个很近了，也晚了，你回去吧，晚上路不好走，而且你不还上班呢？” 朱杰有些依依不舍，又不好意思开口，毕竟在他的想法中，如果继续跟着真有点儿不像话了，被人看到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坏人。 “嗯，那，那我也回家了。” “注意安全。” “嗯。” 朱杰点了点头，转身向回走去。 小美目送朱杰走出二三十步，这才转身往巷子里走去。 来到院门前，小美拿出钥匙开了门，把门推开，进了院子，然后转身又把大门关闭，闩好。 做完这一切，小美耳边忽然传来什么东西摩擦的簌簌声。 小美急忙四下打量，什么都没发现，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才往房门前走去。 来到房门前，小美在月光下，取出房门钥匙，然后侧身借着月光想把钥匙插入钥匙孔。 咔哒，随着小美拧开门锁，拿下锁头。 身后忽然传来呼啦啦的声音，小美急忙转身，只看到一个黑影已经三两步到了身后。 “啊……” 小美大惊失色，急忙向旁边躲避，可是此时躲避已经晚了。 一双大手直接搂住了她的腰，把她向屋内推去。 “你是谁？救命啊。” 听到小美喊的大声，周海军用力把小美推倒在地上，直接掐住了小美的脖子。 “他娘的，叫什么叫？再叫掐死你。” 街道上安静的可怕，朱杰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忽然一声尖叫传入耳朵，让朱杰瞬间停下了脚步。 附近的狗忽然叫了起来，朱杰微微皱眉向身后看去。 狗叫声此起彼伏，朱杰刚想继续离开，忽然又有一个女人喊救命的声音传来。 狗叫声更加密集了，朱杰只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同时脑海中闪过小美甜甜的笑容。 “会不会听错了？” 朱杰犹豫再三，大踏步往回走去，毕竟无论是不是小美，遇到这种事儿他朱杰都不能不管不顾，更何况万一真是小美的话，那他可就真的是失职了。 快步回到巷子口，朱杰走进了巷子，同时竖起耳朵倾听。 可是一直走过了六七家，都没听到什么动静，就在朱杰打算放弃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 “救命啊、” 朱杰猛的转身向回走去。 啪啪啪…… 似乎是扇耳光的声音，从院墙内传来。 朱杰想也不想急忙来到院门前，哐当。 朱杰用力推门，整个人被反弹了回来，直接后退几步撞在了墙上。 撞门声，把屋内的周海军吓了一大跳，急忙伸手死死的捂住小美的嘴。 “他娘的，闭嘴，再喊我就掐死你。” 小美想要挣脱，可是此时周海军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双手犹如钳子一般，死死的固定住小美，让她动弹不得。 哐当。门口再次传来撞门声。 周海军心里暗骂，拖着小美往屋内走去。 此时门外的朱杰发现门撞不开，这才退了回来，来到旁边的院墙前，用力一跳直接趴上墙头，跳进了院子。 来到院子，看到方面开着，屋内漆黑一片，朱杰顺手从院子里操了一根木棍向屋内走去。 “有人吗？屋里有人吗？” 一边说话给自己壮胆，朱杰一边往屋内走去。 屋内周海军听着声音有点熟悉，正想着这是谁，感觉周海军有些放松的小美忽然猛的一发里，让半张嘴脱离了周海军的控制。 “救命……” 周海军大惊急忙再次去捂小美的嘴，结果朱杰已经拿着棍子闪了进来。 借着月光，朱杰模模糊糊看到一个赤条条的人站在那里，身后一个黑影正抬手捂那身影的嘴。 “把人放开。” 周海军此时终于认出了朱杰，骂道。 “我草你娘的，原来是你？马上给老子滚。” 朱杰此时根据声音也终于知道了里面的人是周海军，顿时想到了自己带周海军第一次去火锅店的情景。 “周海军，你别胡来啊，马上把丽娟放了。” “放你娘了个屁，马上给老子滚，敢管老子的事儿，信不信明天就弄死你？” 周海军也是真的火了，当他知道朱杰重新成为副厂长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被陆山河和朱杰合起伙来坑了，要不是此时怀里的小美已经被自己扒光了，就等着享用了，他绝对先把朱杰干趴下。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小美再次忽然发力，用力一蹬地面把身后周海军撞在了墙上。 朱杰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急忙丢下手里的木棍，冲上去，拉过小美然后挡在了小美面前。 周海军只感觉脑袋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回过神来，小美已经躲到朱杰身后去了。 “朱杰，今儿我弄死你。” 看到周海军扑过来，朱杰抬脚直接踹向了周海军的肚子。 “周海军，我警告你，马上离开，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周海军被朱杰一脚踹坐在地上，更加愤怒，伸手刚好摸到朱杰丢弃的木棍，直接站起来抡起木棍砸向朱杰。 第745章 急死人了! 黑暗中朱杰急忙抬手抵挡。 啪。 剧烈的疼痛传来，朱杰忍不住闷哼一声。 小美大惊失色，顾不得害羞，直接拉亮了客厅的白炽灯。 屋内忽然亮了起来，周海军不自觉的抬手抵挡灯光，而此时朱杰刚好背对电灯，看到周海军手里拿着自己捡来的木棍，气的直接上去抓住木棍，再次抬脚把周海军踹翻在地。 周海军眼看东西被夺，左右一看，直接看到了墙角放着的案板和菜刀。 小美大惊。 “朱杰，小心。” 看到周海军拿着菜刀冲过来，朱杰同样大惊。 “你快出去，我来对付他。” 说话间，朱杰用力把手中木棍砸向周海军举刀的手。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周海军直接被打的惨叫一声，手里菜刀也脱手飞了出去。 啊。啊。啊。 看着周海军忽然蹲下，用另外一只手托起之前举刀的手惨叫，朱杰和小美都吓坏了。 朱杰伸手想拉小美的手，结果摸到滑溜溜一大片，吓的急忙缩回手来。 “你，你快穿好衣服，这里不安全，我们先离开这里。” 小美急忙点头，快步往里屋走去。 可是此时周海军明显还不死心，忽然站起，竟然向小美再次扑去。 朱杰也疯狂了，快人一步拦住周海军，抡起木棍对着周海军的脸就是一棍，然后再次抬脚踹向周海军腹部。 哐当当…… 周海军直接撞翻一堆杂物，整个人瞬间被埋在了里面。 小美急忙套了一身衣服跑了出来，看到周海军在杂物中挣扎着要起来，吓的急忙拉住朱杰的手。 “我们快走吧，不要和他发生冲突了。” 朱杰也不想伤人，于是点点头，丢下木棍拉着小美快步向外跑去。 看到二人跑了，周海军气的大声骂道。 “朱杰，我草你娘的，给爷回来。” 一边喊周海军一边想坐起来，可是之前本来就疼的小臂因为他这一受力，忽然折断整个人向一旁歪去。 啊…… 周海军惨叫一声，看到灯光下变成九十度的小臂，一瞬间感觉更疼了。 艰难的坐起来，周海军用左手扶住右手站起来时，额头上已经满是细密的汗珠。 “朱杰，陆山河，小美，都给我等着，我和你们没完……丝……” 周海军倒吸一口凉气，向外走去。 走出院子，朱杰和小美早已经没了人影。 强忍着疼痛，周海军向巷子外走去，可是走了没多久，他就感觉腿上也疼的厉害，低头一看裤子也湿了一大片，很明显是腿上哪儿也受伤了，只是胳膊太疼了，竟然掩盖了下面的伤势。 就在周海军疼的走不动时，一个人影从对面走来。 “哥，哥，帮帮我，帮……” 那黑影吓了一大跳，停下脚步这才发现墙根的阴影里有个人，就在他想离开的时候，周海军又说话了。 “张良，我是周海军，送我去医院我快死了。” 张亮一愣，急忙向前几步。 “周哥？你这是咋了？你咋搞的？这是被要账的打了？” 周海军爱赌，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种情况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被要债的给打了。 周海军此时根本没有解释的心思。 “先送我去医院，快，快点。” “哦，哦，行，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啊……别动我胳膊。” 张亮懵了。 “那，那我怎么送你去啊？” “有车吗？我疼的厉害。” 周海军此时也很为难，让张亮搀扶自己没受伤的胳膊，受伤的胳膊没人拖着晃荡着疼。 可是自己托着的话，张亮那边一用力，这边还是跟着骨头错位，已经疼的厉害。 “要不我背你？” “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借个独轮车来。” 周海军这辈子第一次如此无助。 “你可要回来啊。” “你放心吧，马上就来，我有个亲戚就住附近。” 说完张亮就跑了。 很快张亮就推着独轮车回来了，好歹让周海军躺在上面，张亮一路推着周海军往县医院去了。 看到来了病人，大夫直接让张亮去交押金。 张亮道：“你们先看病，不会差你们钱的。” 周海军此时要疼死了，骂道。 “他娘的，陈辉陈县长是我姐夫，我还能差你们钱？马上给我看看，我要疼死了。” 就在值班大夫坚持要先交押金的时候，一个值班主任走了出来，忍出了周海军。 “周海军？你这是怎么了？” 值班大夫诧异道：“王主任？这是？” “县长的亲戚，感觉先给他看病，押金不急。” “哦，看到主任真的认识周海军，大夫这才急忙召集其他大夫给周海军查看情况。” 王主任询问情况，张亮一问三不知。 “好吧，押金肯定是要交的，这样你要是没钱就帮忙联系一下他的家人，毕竟医院也有医院的规矩嘛。” 张亮急忙点头，快步离开了。 来到医院门口，张亮犹豫了，看看漆黑的街道，生怕打断周海军手的债主到时候怪罪到自己头上，于是乎张亮直接来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什么？有人要债把人胳膊打断了？” “对，被打的是陈县长的小舅子交周海军。” “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以前周海军是我领导，现在算是朋友吧，我回家刚好遇到就把他送来医院了，对了，同志，您能不能通知一下陈县长，医院押金还没交呢。” 又询问两遍，感觉张亮不像是在说谎，民警急忙打电话通知了所长。 很快所长就回来了，一边让人去通知周霞和周海军家里人，一边带人往医院赶去。 来到医院，得知受伤的人真的是周海军，而且胳膊断裂性骨折，派出所所长感觉头都大了，毕竟这可是在自己的辖区。 没过多久，周霞急匆匆赶来，看到警察直接上来质问道。 “我弟弟呢？海军人呢？” 所长急忙道：“嫂子，你别急，大夫已经在抢救了。” 周霞一听眼前一黑，要不是所长扶住她，估计又得多抢救一个。 “抢救？他怎么了？就要抢救？” 一个大夫道。 “那个大姐，你别急，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骨折了而已，估计很快就能接好了。” 第746章 颠倒黑白 大夫的话瞬间让周霞怒不可遏，抬手就给了大夫一耳光。 “骨折了而已？在你眼里骨折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吗？” 大夫被打蒙了，警察急忙上前把二人隔开。 “嫂子，您别急，大夫一定会全力救治的，您这样着急也不能起什么作用，您先坐下歇会儿，估计海军很快就能出来了。” 大夫挨了一耳光，虽然有些委屈，可是知道周霞的身份，他也不敢反驳，只好默默的离开了。 周霞此时哪儿还坐的住，哪怕他是县长夫人，说到底也没太多的文化，根深蒂固的思想让她感觉周海军比她还要重要。 就这样一会儿哭，一会儿质问警察，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警察急忙上前问道。 “大夫，情况如何了？” 周霞也急忙上前询问。 “怎么样？我弟弟到底怎么样了？” 大夫疲惫道。 “放心，手术很成功，已经脱离危险了。” 周霞 一听脱离危险大惊失色。 “大夫，海军他不会留下什么残疾吧？” 大夫道：“只要好好儿休养，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不用着急。” 周霞要进去看周海军被大夫拒绝了。 “您稍等一会儿，等麻药过了，自然会推他出来，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等了不多时，护士推着周海军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看着脸色苍白的周海军， 以及胳膊上那厚厚的石膏，周霞再次大哭起来。 “海军，海军，你没事儿吧？谁下的这么狠的手啊？” 护士为难的看着周霞，然后求救般的看向大夫。 “这位家属，病人现在需要休息，还请你不要阻挡我们送他去病房。” 周霞也感觉楼道里的风有点儿冷，于是急忙点头，跟在后面，往病房走去。 来到病房，周霞安静下来，握着周海军一只好手，不停的掉眼泪。 警察在一边儿不好上前打扰，也只好等待周海军自然醒来。 周霞哭的累了，趴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外面天已经蒙蒙亮，而耳边则是传来呻吟声。 周霞急忙坐了起来。 “海军？海军？你醒了？” 周海军被疼醒，只感觉右臂又麻又疼，听到周霞的声音，偏过头眼泪也止不住流了出来。 “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看到周海军哭了，周霞再次哭了，紧紧的握住周海军的手。 “你说，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姐绝对饶不了他。” 周海军刚要实话实说，忽然看到警察来到窗边儿，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周霞不明所以，继续问道。 “你说，到底是谁打的你？别怕，姐给你撑腰呢。” 周海军看向警察问。 “你们是来调查情况的吧？” 警察笑了笑，点了点头。 “同志请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坏人逍遥法外的。” 周海军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脑子里则是快速的思考着，怎么能把自己变成受害者，毕竟他也知道真实话实说，估计先进去的就是自己了。 周霞催促道：“海军，你倒是说啊，别怕，有姐呢。” 周海军假装酝酿情绪，忽然想到了小美的身份，于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去打牌。” 周霞一愣，生气道。 “不是不让你打牌了吗？你怎么又去了？” 周海军急忙道：“又不玩钱的，只是打发时间而已。” 警察急忙道：“嫂子，你让海军先说。” 周霞也似乎明白过来现在不是问周海军个人问题的时候，于是点了点头。 周海军继续道：“当时我就想着找几个朋友打牌打发时间，刚好路过巷子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就好奇那人到底是谁，于是就躲在旁边看了看，这一看才发现那个人竟然是朱杰。” 警察一边记录一边问。 “朱杰？这人是干什么的？” “是以前食品厂，现在叫新厂的副厂长，我以前也在饲料厂干过，算是同事。” “哦，继续。” 周海军愤恨道。 “这个人平日里我看他还算人模狗样，但是我昨天才知道这人竟然这么下流。” 警察看向周海军发现周海军眼神有些躲闪，心中难免存疑，不过还是继续问道。 “那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朱杰正和一个女生讨价还价，我一听就知道那女人是个卖肉的，我当时就想去派出所举报，可是想了想又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哪儿，万一报了派出所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更麻烦，于是我就躲在墙根继续听。” “很快两个人就商量好了价格，往胡同里走去，我就偷偷的跟了上去，发现这两个人进了一个院子，我偷偷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想着确定一下具体有没有开始，我就又进了院子。” 此时警察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了，要不是周霞在场，还有碍于周海军的身份，估计已经要质问了。 “然后呢？” “然后，我就来到窗户下，没什么动静我就往门口走，这个时候忽然门就开了，朱杰站在门后，一把就把我拉进了屋里，然后就把我打了一顿，我当时不敢还手，就被他们打成了这样，要不是遇到以前的哥们，估计我就要死在那边了。” 警察记录完，站了起来。 “具体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后续我们会进一步核实。” 周霞一听，生气道。 “这还有什么好核实的？海军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还用核实吗？” 警察尴尬的笑了笑。 “嫂子您别急，凶手我们肯定会很快抓捕归案的。” 看到警察离去，周海军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因为警察那犀利的眼睛让他感觉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拆穿了。 “姐，我看这些警察也不靠谱，你还是赶紧给我姐夫打个电话吧，别到时候这些人背地里再把那朱杰放了。” 周霞能看到的事实就是周海军被人打成了重伤，至于其他的她也不想了解，当然她也清楚周海军肯定是隐瞒了什么，或者是有什么个人原因，但是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必须给家里人一个交代。 “行，那你先躺会儿，我出去给你买吃的，顺便给你姐夫打个电话。” “嗯，你快去吧。” 第747章 小美被抓了 周霞来到医院一楼，看到值班室，直接往值班室走去。 听说周霞要用电话，对方急忙答应下来。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谁啊？” “是我。” 陈辉不耐烦的声音传来。 “你搞什么？大早上的打什么电话？” 周霞生气道。 “你倒是睡的踏实，你知不知道海军差点儿被人打死了？” 陈辉对于周海军自然是没什么好印象的，可是说到底周霞是他老婆，这层关系是断不开的。 “他怎么和人发生冲突了？” 周霞愤怒道：“在你眼里海军就只会惹事儿是吗？我不管这事儿你必须管，无论海军是不是有错，他们也不能把人打死。” “行了，我知道了，这是医院的电话吧？你把电话给值班医生。” 周霞虽然生气，还是老老实实把电话交给了值班医生。 询问完周海军的情况后，陈辉也觉得事情闹的有点儿大，于是又让周霞接电话。 “这事儿我会督促公安局那边亲自查办，这几天你就在医院好好儿照顾海军吧，不用回来做饭了，我去食堂吃。” “那你可抓紧点儿啊，可别让坏人跑了。” 听到陈辉挂了电话，周霞郁闷的叹了口气，直接把电话放下，出门给周海军买早点去了。 另外一边儿，民警已经回到了所里。 所长张冬听完汇报情况，再看看民警的记录陷入了沉思，他当然也看出周海军满口胡言乱语。 “所长，周海军肯定是有所隐瞒，要不把那朱杰传唤过来问问什么情况？” 张冬点了点头。 “这件事儿涉及周海军，我们更不能胡来，陈县长一向正直，此事也需要……” 不等张冬说完电话响了起来，看到是公安局打来的，张冬急忙接听。 “窦局长，有什么指示？” “你辖区是不是发生了恶性伤人事件？” 张冬一愣，急忙把周海军的供词说了一遍。 “我不管周海军的供词是否有漏洞，打人就是不对，先把打人者，全部抓拿归案，再说其他，决不能给打人者任何喘息的时间。” 张冬有些懵逼，这话明显是偏向周海军的，不过想想新来的局长，刚来不久这么做也说的过去，毕竟这事儿涉及陈辉，想要给陈辉一个好印象，自然要把事情办的干脆利落。 “请领导放心，我们马上出警对嫌疑人进行抓捕。” 江城县郊区，朱杰父母刚刚起床照例打扫院子，忽然几个民警闯了进来。 朱杰父母吓了一大跳。 “朱杰在家吗？” “警察同志，您找小杰有什么事儿吗？这孩子老实的很，不会做出格的事情的。” “有没有做出格的事，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需要他配合我们工作。” 说话间民警一边喊朱杰的名字一边向屋内走去。 朱杰的弟弟妹妹看到警察来了，吓的急忙站立，惊恐的看着闯进来的警察。 “你们是朱杰的弟弟妹妹？” “嗯。” “朱杰人呢？” “不，不知道，我哥昨天晚上没回来。” 几个民警对视一眼，进里屋看了看，急匆匆离开了。 与此同时，几个民警也来到了，发廊外。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发廊老板吓了一大跳，急忙开门。 “同志，这是干什么？” “王丽娟住哪儿？” 发廊老板用身体挡住去后院的路，急忙赔笑道。 “这我可不知道，她很久没来上班了，以前只是在这边待过而已。” “我问你她住哪儿。” 就在老板娘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 小红急匆匆从后院赶了过来。 “警察同志，你们找小美？” “小美？对，你知道她住哪儿？” “当然知道。” 说完小红把小美的住址说了出来，然后补充道。 “如果她不在家里，肯定在鹌鹑火锅店，她能去的只有这两个地方。” 警察点点头，冷冷的看了看后院。 “最近老实点儿，别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说完，几个民警快步离开了。 看到警察离开，老板娘吓的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幸亏没查，你屋里的人呢？” 小红道：“钻床底下去了。” “这小美也不知道惹了谁了，闹这么大动静。” “谁知道呢，估计是仗着自己长的有点儿好看，勾搭了不该勾搭的人呗。” 小红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暗爽，无论小美是被周海军欺负了，还是反抗周海军出了其他的事儿，都是她最乐意看到的结果。 民警离开发廊后，快速赶往小美的住处。 现场取证记录后，然后直奔鹌鹑火锅店。 此时店内，厨师刚刚上班，看到警察忽然闯了进来，急忙上前询问情况。 “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儿吗？” 警察看着厨师，表情严肃的问道。 “王丽娟呢？有没有来店里？” 厨师一愣，摇头道。 “还不到时间，一般店长都是九点多才来，毕竟她晚上走的晚，也要好好儿休息嘛。” 警察对视一眼，表情更加凝重了，很明显在他们看来，昨晚没回家的朱杰和小美已经畏罪潜逃了。 就在警察打算离开的厂长，后院忽然传来脚步声。 众人纷纷看过去，厨师看到小美从后院走出来，一下子愣住了。 “王店长？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美笑了笑道：“昨晚遇到点儿事儿，就来店里住了。” 不等厨师询问情况，警察直接拿出手铐，铐在了小美的手腕上。 厨师大惊。 “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警察没理会厨师，冷冷道。 “我们怀疑你与一起由卖淫嫖娼引起的人身伤害有关，请和我们回一趟所里。” 小美本来想要反驳，听到卖淫嫖娼四个字，眼神一下子暗淡下来。 厨师懵了，毕竟小美在店里的地位不低，工资比他都要高，怎么可能干那种事儿？ “同志，是不是搞错了？” 警察道：“你刚才隐瞒事实的情况我们就不追究了，要是赶阻挠，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小美急忙道：“昨晚我自己过来的，和王大哥无关，我跟你们走。” 看到小美还算配合，警察又看了厨师一眼，带着小美向店外走去。 第748章 朱杰也被抓了 门口此时已经有围观群众，听到警察抓小美的理由，一个个满脸八卦的目送小美离开后，迫不及待的讨论起来。 “我就说嘛，怎么看她都不像个好人。” “谁家好人穿那样？裤子那么瘦，就显着她腿细了？” “一看就是勾引人的主儿。” 厨师跟出来，听不下去了。 “一边儿去，再胡说，别怪我不客气。” 围观群众看到厨师替小美说话，看厨师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呀，这么护着她，难道你也是常客？” “这是吃到甜头了呀，还不客气？来，给我看看你怎么不客气？” 厨师冷哼道。 “一个个站着别动，看我砍不砍你就完了。” 看到厨师转身进屋，围观群众呼啦啦全散了。 小美被抓后，没多久，几个民警来到了食品厂，听门卫说朱杰来上班了，然后直奔饲料车间。 饲料车间内朱杰正和几个工人在调试机器，工人看到警察也没多想，直到警察把手铐挂在了朱杰手腕上，众人这才满脸震惊的看向警察。 “请和我们回趟派出所。” 昨天晚上和小美一起逃走后，朱杰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毕竟在他看来，自己打了人，打的还是陈辉的小舅子，自己被抓也不算特别意外。 “陆厂长上班后，告诉他一声，就说我这边有点儿事儿。” 工人满脸懵逼，尤其看到朱杰完全没有反抗辩驳，更加好奇。 “同志，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和你们无关，交代完了吧？快走吧。” 看到朱杰被抓走，几个工人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什么情况？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哪儿知道？等会儿还是赶紧和陆厂长汇报情况吧。” 几个人看看眼前的机器，留下两个人继续把机器装好，其他几个人干脆去门口等待。 不多时，陆山河骑着摩托车赶到了食品厂，几个人急忙把陆山河拦了下来。 得知朱杰被抓了，陆山河满脸诧异。 “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十分钟之前吧？” 陆山河追问道：“那没说因为什么吗？” “我们问了，民警不肯说，还说让我们别多管闲事。” “朱副厂长只说让我们通知您说不能上班了，不过他似乎知道自己犯了事儿，也没喊冤什么的。” 陆山河此时也感觉一阵头大，毕竟昨天请朱杰和王建成吃饭的时候，还好好儿的，怎么就出事了呢？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没维修好的机器，再说。” 说完，陆山河把车骑到楼下，快步上楼，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拿起电话，看看时间，陆山河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张国栋上班了，这才拨通了张国栋的电话。 “这里是商业局，请问您是哪位？” “张哥，是我陆山河。” “山河啊，这么早打我电话，吓我一跳，什么事儿啊？” 陆山河急忙道：“我们厂的朱杰，忽然被抓了，您看您那边有没有渠道帮我打听一下，到底是为什么？” “朱杰被抓了？他犯什么错了？”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让你帮忙打听一下啊，我现在也是懵的，昨天我们吃饭还好好儿的。” “行吧，那我想办法问问，你别急。” 放下电话，陆山河开始等待消息，而此时，小美已经被关押了起来，朱杰也刚刚被带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所长张冬，看着被带到自己面前的朱杰，满脸严肃道。 “让他坐下。” 民警让朱杰坐下，帮朱杰打开了一面的手铐，朱杰还以为要把自己放了，结果民警直接把解开的一面又锁在了桌腿上。 “叫什么？” 朱杰回答：“朱杰。” “年龄。” “二十四。” 张冬抬头眼神犀利的盯着朱杰继续问道。 “昨天晚上你在哪儿？做了什么？” 朱杰心道，终于来了。 “我知道你们为什么抓我。” 张冬用力一拍桌子。 “哼，既然知道那就赶紧招，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朱杰点点头，开始叙述昨天晚上的经历，可是他说到，转身离开时，张冬直接开口打断了他。 “你说什么？你离开了？” 朱杰点点头。 “对，因为怕被人看到说闲话我就离开了。” 张冬眼神犀利道：“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有没有去王丽娟的住所？” 朱杰皱眉道：“我去了……” 啪。 “那你怎么说你离开了？” 朱杰大惊，急忙辩解道。 “我是离开了，不过我后来听到呼救声又回去了。” 张冬大怒。 “我看你就是不老实，那警棍来。” 朱杰大惊。 “同志，我说的就是实话，是你让我说清楚的，你们可不能冤枉人。” 张冬接过警棍，放在桌子上。 “好，再给你一次机会，继续说，你是怎么听到呼救声，又是怎么回去的？” 朱杰这次学乖了，语速快了很多，直接挑重点说。 “我听到呼救声就回去了，我撞开门，发现周海军在屋内把王店长挟持了，就让他放人，他不肯就发生了冲突，不过是他先打我的。” 张冬冷冷道：“破门而入？你以为我们今天早上没去现场吗？大门好好儿的，我看你就是狡辩。” 朱杰急忙道：“我一开始是破门，后来撞不开，我从墙头上跳进去的。” 不等朱杰说完，张冬站了起来，狠狠一棍砸在了朱杰肩膀上。 朱杰疼的要跳起来，整张桌子跟着颤动一下，手腕更是被手铐勒的钻心一般的疼。 看到朱杰满脸痛苦，张冬冷冷道。 “我最后再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 朱杰此时愤怒极了。 “我说的句句属实，没有一句假话，你们就算包庇周海军也不用给我头上扣屎盆子。” 张冬大怒，直接把警棍递给一个民警。 “给我好好儿问清楚。” 屋内传来咒骂声，和朱杰闷哼声，足足过了一分钟，张冬用力把一根烟抽完，这才转身回屋。 看到朱杰额头上满是汗水，张冬冷冷道。 “我再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把事实从头到尾再说一遍，要是再敢抗拒，后果自负。” 第749章 抵死不认 朱杰咬紧牙关，把事情经过再次描述了一遍。 张冬大怒。 “强迫王丽娟？她一个卖淫女，还用强迫？要是她真有那份贞操观念，她会在发廊干违法的工作？” 朱杰大惊失色。 “同志，你搞错了吧？王店长是火锅店的店长，工资很高的，她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张冬冷冷道：“她是不是那种人，你心里清楚，我劝你现在坦白还有机会，不要试图抗拒执法。” 朱杰脑子全乱了，但是他也明白事实就是事实。 “我说的就是实情，没有半句谎话。” 张冬气坏了，冷哼一声，把警棍再次递给一个民警。 “你给我好好儿的问问他，你，跟我来。” 随着张冬关上门，屋内传来朱杰痛苦的叫声，而张冬则是带人直接来到了隔壁。 小美隐隐约约听到隔壁的声音，心里万分难受，甚至想着昨天晚上还不如从了周海军，也就不会让朱杰受到连累了。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小美焦急的向门口看去，看到张冬带着两个民警走了进来，小美急切道。 “同志，这事儿和朱杰无关，都是我的错，求求你们放了他吧。” 张冬冷哼一声。 “放了他？那也得你们把事实说清楚才行，说吧，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要试图撒谎，否则后果可要自己承担。” 小美急忙开始阐述昨天晚上的经历。 听说周海军埋伏在院子里，后来想要强迫小美，张冬怒不可遏，狠狠的一拍桌子。 “强迫你？周海军还用强迫你？” 小美瞬间愣住了，眼眶也不由的湿润了，她当然明白张冬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到小美忽然不说话了，张冬冷冷道。 “看来你也发现你们谎言的漏洞了吗？那我就来告诉你，昨天晚上你和朱杰商量好了价格，然后准备回家行不法之事，但是你们万万没想到这一幕被躲在一旁的周海军看到了。” “周海军不敢确认那人是不是朱杰就尾随你们二人，回到了你家，就在你们二人开始不法行为的时候，忽然发现门外有人，于是你们出门查看发现竟然是周海军。” “朱杰害怕周海军举报丢掉工作，于是威胁周海军不许说出去，结果周海军不服说要报警，朱杰于是心生歹念，想要杀了周海军……” 小美满脸震惊，她想不出这种话是怎么从张冬嘴里说出来的，直接捂住耳朵尖叫道。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张冬冷冷道：“朱杰击打周海军后，周海军晕死过去，你们以为周海军死了，然后畏罪潜逃……” “不不不，不是这样，你胡说，你胡说。” 张冬忽然表情恢复如常。 “好，那你现在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记住，这是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如果你继续撒谎，只会让你承担更加严重的后果。” 小美此时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她完全跟不上张冬的节奏。 可是小美知道她必须坚持真相，于是继续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经历。 听完张冬大怒，直接拿出手铐把小美铐在了旁边的一根架子上。 “给我好好儿想，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说。” 看到张冬等人离去，自己被铐在架子上，完全动弹不得，甚至只能微微踮起脚尖才能让手腕不被手铐勒住，小美委屈的哭了。 与此同时，张国栋那边儿也终于有了回应。 “什么？卖淫嫖娼？还打了人？”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据说是，毕竟刚刚抓人，我也不好细问。” 陆山河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行，谢谢张哥，他们在哪个派出所？” 得知二人被关押的位置后，陆山河一刻都不敢停留，急忙下楼骑车来到了派出所。 得知陆山河想见，朱杰，民警急忙把情况汇报给了张冬。 张冬自然不肯让陆山河见朱杰，甚至可以说，现在谁都不能见朱杰，尤其是外人，毕竟朱杰被打成那样，被人说出去可不好。 “不好意思，案件正在审讯，任何人都不能见嫌疑人。” 陆山河皱眉道：“我是嫌疑人家属，我只是见见都不行？” “不好意思，我已经说了，案件正在审讯，有结果了，我们自然会通知你。” 陆山河往院子里看了一眼，民警已经开始往外推陆山河，无奈陆山河也只能先离开。 就近找了个共用电话，陆山河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徐成龙办公室。 “山河？这是又有什么事儿啊？” 陆山河急忙把情况说了一遍。 “现在我想进去了解一下实际情况，可是民警不让我见朱杰，我怀疑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徐成龙此时很明显和陆山河想到一处去了，那就是王春生。 毕竟朱杰是陆山河亲近的人，现如今甚至可以说是左膀右臂，要是朱杰被抓了，对陆山河肯定是有影响的。 “你去派出所门口等着，我这就给那边打个电话。” “多谢徐副县长。” 挂断电话，交了钱，陆山河骑车再次来到派出所门口。 不一会儿，一个民警就走了出来，看到陆山河，尴尬的笑了笑。 “您就是陆厂长？” “对。” “刚才不知道是您，不好意思，所长让您进去，不过只能见五分钟。” “可以。” 跟着民警来到办公室，看到朱杰的样子，陆山河就知道朱杰受了不少苦。 朱杰看到陆山河就像是见了亲人，委屈的一下子哭了出来。 陆山河看看身后的民警，急忙道。 “好了，我现在只能见你五分钟，你马上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杰此时也算是领教了派出所的厉害，知道时间宝贵，于是就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山河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同志，五分钟到了。” 陆山河站起身对朱杰道。 “你先忍忍，没事儿的，记住绝不能撒谎，知道了吗？” “嗯，我没说谎，发生的我说，没发生的我不会认。” 说完陆山河看向民警。 “我不希望带朱杰去验伤，所以还请你们注意分寸。” 民警被陆山河训斥了，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笑笑，毕竟就看张冬的样子，也知道陆山河背后有人，那不是他们能得罪的。 第750章 寻找线索 从派出所出来，陆山河直接来到了鹌鹑火锅店，见店门口挂着歇业的牌子，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厨师听到开门声，转过头来，看到是陆山河，顿时大喜。 “山河，你可来了，出大事儿了，丽娟被抓走了。” 陆山河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已经去派出所看过她和朱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听警察说丽娟不是啥正经人？”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陆山河也不怪厨师，这么想。 “不要听别人胡说，丽娟和朱杰都是被冤枉的。” 厨师一愣。 “啊？还有朱杰的事儿？难道说他们俩在饭店里那个了？” 看到厨师乱猜，陆山河干脆把事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厨师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今天早上一来，丽娟在后院，我还纳闷怎么回事儿。这可怎么办？那周海军真是县长的小舅子，那朱杰他们不是危险了？” 看到厨师如此紧张，陆山河道。 “即便他是县长的小舅子，也得讲法律，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一些证人，否则事情还真的不好办，对了，你知道丽娟租的房子具体在哪个位置吗？” “知道，我这就带你去。” 厨师出门把门锁了，带着陆山河来到了小美租住的房子。 二人来到院子，房子的门还开着，屋内散落了一些东西，很明显就是昨晚冲突造成的，而地上还有一些斑驳的血迹。 厨师忍不住问：“看样子打的不轻，那周海军还活着吧？” 陆山河摇了摇头。 “人倒是还活着，只是具体的伤势，我不清楚，不过不管怎样，他犯错在先，挨打也是活该。” 屋内屋外看了一遍，陆山河直接来到隔壁，站在门口对着院内喊了一句。 “有人吗？” “谁啊？” 很快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好奇的打量着陆山河。 陆山河笑着问道：“大姐，我想打听点儿事儿。” “哦，啥事儿啊？” “昨天晚上，您有没有听到有人喊救命啊？” 妇女疑惑的打量陆山河，眼神有些躲闪。 “怎么了？出事儿了？” 陆山河道：“不是什么大事儿，也没闹出什么人命，就是有一些小冲突。” 妇女还是很警惕。 “那你是？” “我朋友听到有人喊救命，来帮忙，结果把对方打伤了，住了院，我这不就想过来了解一下实际情况嘛。” “哦这样啊，昨天晚上还真的有动静，一开始大概九点多吧，东边的狗叫的厉害，我让我男人出去看看，什么也没看到。” “后来，回来我们就躺下了，估摸着有个十来点十一点的时候，狗又叫了起来，似乎是隔壁的丫头，听声音有些不对劲，我让我家男人去看看，这混蛋说我听错了，转头就睡了，我一个女人，也不敢出去啊，就没去，后来就听到隔壁有人撞门。” 陆山河点了点头。 “撞门的就是我朋友，和丽娟也是朋友。” 妇女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哦，听到撞门，我就把我家男人推醒，让他去看看，可是这个时候又没什么动静了，搞的我家男人还生我的气，说我故意折磨他。后来也就过了一小会儿吧，就有有人在隔壁嚷，这下听到了，我就让我家男人起来去看看。” “不过等他磨磨蹭蹭起来后，回来说见两个人一男一女拉着手跑出胡同去了，他就回来了。” 陆山河问：“那大哥就没去隔壁看看吗？” 妇女摇了摇头。 “没有，毕竟大冷天的，他也不愿意多待，就回来了，后来好像就没什么事儿了，狗也不叫了，我们就睡了。” “谢谢了。” 问完陆山河又去找另外一边儿的邻居，结果院子里没人，陆山河只好带着厨师回到了鹌鹑火锅店。 回屋坐了一会儿，陆山河让厨师把门口歇业的牌子换了，重新写下了一行字。 “提供昨夜十一点左右狗叫原因线索者，重谢。”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牌子挂出去没多久，就有人上门提供线索，不过很明显不是陆山河想要的。 “照您说的，狗叫的范围应该没那么大吧，对了，你昨天有没有见过一个身穿黑色衣裤，这么高的三十左右的男子？” “你说的是周海军吧？” 陆山河一愣，急忙点头。 “对，就是他。” “见了，当然见了，那时候我刚好在门口和人聊天，他就从门口路过，我认得他，前阵子他总来附近玩儿牌，还从我店里买过烟呢。” 陆山河急忙追问道：“大概几点？” “八点多吧，不超过八点半。” 陆山河大喜，直接在纸上写下了这一消息。 “你敢保证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了，千真万确。” 陆山河点了点头，把笔和纸递给对方。 “只要你在这上门签字，这五块钱就是你的了，不过你必须保证这话没有半点儿虚假。” “陆老板看您这话说的，你要是不相信我给你把王大宝喊来，你不信我还不信他吗？” 陆山河大喜，直接让对方签字，又给了对方五块钱。 做完这些陆山河又去找王大宝，王大宝拍着胸脯保证。 “有这事儿，周海军那混蛋我看他就没安什么好心，贼兮兮的钻进了丽娟住的胡同，对了，我听说丽娟被警察带走了？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暂时还不是很清楚，需要等警察那边的结果，不过您这话很重要，您千万别骗我啊。” 王大宝道：“咱爷俩什么关系？我能骗你？” 听说陆山河让自己签字，王大宝毫不犹豫的写下了自己名字。 不过见陆山河给钱，王大宝直接拒绝了。 “你租我的房子给钱是应该的，这钱我可不能要，要是真能帮上你的忙，或者关系到丽娟儿，这钱我就更不能要了，万一警察问起来，我说我收了你的钱，人家也不信我的话啊。” 陆山河一愣，笑了。 “行，那这事儿了了，改天我请您喝酒。” “行，请客我肯定去，给钱我肯定不能要。” 从王大宝家出来后，陆山河和厨师再次回到饭店，等待其他人提供线索，可是来了好几个人，线索都是错的，甚至可以说是胡说八道。 第751章 事情梳理清楚了 看着又一个说八卦的女人被送走，厨师叹了口气。 “估计也就这些了。” 陆山河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再等等吧，我现在还有一件事儿想不明白，周海军为什么知道丽娟的住处？难道他以前跟踪过她吗？” 厨师一拍脑门，急忙道。 “我可能知道怎么回事儿。” 陆山河急忙问：“知道就快说。” 说完厨师把小红偶尔来看丽娟的事情说了一遍。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那女的似乎没什么事儿，就整天在咱们店里泡着，虽然丽娟对她挺好，但是我看的出来那女的对丽娟感情可没那么好，尤其是丽娟忙的时候，她在前台后面坐着的时候，她看丽娟的眼神就不对劲。” “还有，有一次周海军调戏丽娟，朱杰出来挡住了，后来就是那个小红带着周海军离开了，也不知道去哪儿鬼混去了。” 听完厨师的描述，陆山河让厨师把牌子撤了，骑车直奔发廊。 来到发廊，陆山河看到门开着屋内没人，于是进屋喊了两嗓子。 很快老板娘从旁边的小休息室内跑了出来，看到是陆山河，满脸笑容却假装板起脸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陆老板，怎么？这次又看上谁了？我和你说，这次你要是再抢人，我可不答应。” 陆山河懒得和老板娘多说，直接问道。 “你这里应该有个叫小红的吧？” 老板娘此时才发现陆山河脸色十分难看。 “小红啊？怎么了？你找她有事儿？” “对，有重要的事儿，你就说她在不在，或者是住哪儿就行了。” 老板娘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刚好看到小红打着哈欠从后院走了出来，看到陆山河小红顿时露出了笑容。 陆山河没记住她的名字，甚至没记住她的样貌，可她却是记得陆山河的。 “呦，陆老板？这么早就来玩儿啊？” “你就是小红？” 小红一愣，心中颇为不满。 “人家不是介绍过吗？陆老板真是那个贵人多忘事。” 陆山河冷冷道：“我现在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告诉赵海军丽姐的住处的？” 小红一愣，想到周海军可能已经得手，心里不由一喜。 “啊？周海军？谁啊？我没听过谁叫这个名字啊，是陆老板的朋友吗？” 看到小红还在撒谎，陆山河跨前一步，来到小红面前。 小红抬头去看，只看到陆山河眼神中满是冰冷。 “你，你想干什么？” “周海军已经招了，他说是你和他联手袭击的丽娟，而且现在这事儿很有可能涉及到人命，所以如果你还想隐瞒的话，那就等着和周海军一起进大牢吧。” 小红脸色大变。 “你胡说，我没有和周海军联手。” 陆山河冷冷道：“有没有联手不是你说了算的，而且我一路已经打听过了，有人看到你和周海军在一起。” 小红慌了。 “我没有。” “那就说出实情，否则派出所可就按照周海军的交代来了。” 小红的脸色瞬间苍白，急忙道。 “我，我没有和他和谋，是他昨天来找我，然后说没兴趣，还问我知不知道丽娟住哪儿，对了，他还说他要和丽娟做朋友，我当时也没想太多，就告诉他了，我真的没有和他合谋，死了人也不关我的事儿。” 陆山河直接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纸。 “如果不想被周海军牵连，那就写下来，记住了，如果敢撒谎被警察知道了，你的话都会作废，到时候你依旧是合谋。” 小红拿起笔，犹豫再三，还是把自己刚才说的写了下来。 陆山河其实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看到小红写完签字，直接把纸收了起来。 老板娘吓坏了，急忙问道。 “陆老板，谁？谁被杀了？” “暂时还没人死，以后就不清楚了。” 撂下这一句话，陆山河转身离去，只留下老板娘和小红站在原地满脸惶恐。 “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我可不敢收留你了。” 小红此时都吓坏了，哪儿还敢继续露面，急忙回屋拿了随身物品，往自己租住的房子去了。 小红这边如何收拾如何跑路，陆山河并不知道。 此时他已经明确的了解了来龙去脉。 思前想后，陆山河还是直接拨通了公安局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电话那头传来窦汉文的严厉的声音。 “这里是江城县公安局，我是局长窦汉文。” “我是江城县食品厂厂长陆山河，我听说派出所把我们厂的副厂长抓了，我希望窦局长能够明察秋毫，让工厂快速恢复生产。” 窦汉文的语气瞬间变得不满。 “陆厂长，我公安局如何做事还轮不到其他单位来插手，如果朱杰真的犯了错，自有法律来惩罚他，至于工厂的进度那就不归我公安局管了。” 陆山河冷冷道：“看来窦局长是铁了心要诬陷食品厂的员工了？” “陆厂长，还请你说话注意分寸，诬陷两个字可不是胡乱说的。” “好，那窦局长最好做到公平公正，而我也会向上级请示，尽到监督的责任。” 说完陆山河直接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后，陆山河直接给广播室打了个电话，让工厂各个车间暂停生产，然后又拨通了徐成龙的电话号码。 “山河，又怎么了？有新的情况了？” 陆山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派出所刑讯逼供，和事实完全相反，我现在已经让工厂停工了。” 徐成龙大惊失色。 “山河，你这是干什么？朱杰的事情是朱杰的事情，工厂是工厂的事情，你不能混为一谈啊。” 陆山河道：“如果朱杰被冤枉，我还有什么心思继续当这个厂长？如果朱杰真的犯了错，我陆山河自然不会维护他，但是现在呢？他的话根本没人信，那些人只是想要朱杰说出他们想要的话，我就一句话，如果没有公理，我就带着工厂的工人要一个公理回来。” 徐成龙急忙劝道：“山河，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你放心这事儿县里会考虑的，一定不会冤枉朱杰，你要相信我们。” 第752章 质问周海军 陆山河此时似乎根本不买徐成龙的账。 “之前车间的事情一直都是朱杰在安排，现在朱杰被抓，车间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为了避免出错，我看还是等朱杰回来再开工的好。” 徐成龙还想再劝，但是想到陆山河之前的行为，也明白多说无益，而且症结还再周海军这边儿，于是叹了口气。 “好吧，我现在就去找县长，我们会尽快给你答复的。” 放下电话，徐成龙直接来到陈辉办公室门口。 犹豫再三，徐成龙轻轻敲了敲陈辉的办公室房门。 “进来。” 徐成龙推门而入，陈辉抬头看了一眼，继续批示手里的公文。 “徐副县长是有什么事儿吗？” 徐成龙道：“陈县长我有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要汇报一下。” 陈辉心里咯噔的一下，可大可小，现如今这可大可小的事儿，除了周海军的事儿，又能有什么其他的？ 放下手中的笔，陈辉假装不知，点了点头。 “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吧。不用遮遮掩掩。” 徐成龙道：“是这样的，现在具体情况还不十分明了，可能有些地方还有待调查。” “直接说事情。” “陆山河让工厂的工人罢工了。” 陈辉心里咯噔的一下，他怎么都没想到陆山河的动作这么快，甚至都没让人先来问问自己的意见。 “因为什么？” “具体原因还有待调查，不过现在双方当事人的叙述出入很大。” 说完徐成龙就把陆山河的话说了一遍，当然他并没有说这是陆山河说的，而是从朱杰和周海军各自的角度说的。 “陆山河上午的时候，去各地都调查了一下，找到了一些证据，至少现在看来，这些证据是有利于朱杰的。” 陈辉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本来他以为是周海军因为不满陆山河和朱杰，所以才去报复，最后报复不成反而被揍了，但是他却没想到出错方竟然在周海军这边儿。 如果是互相斗殴，周海军伤的那么重，他自然可以交代一下偏向周海军一些，但如果是陆山河说的这样，那事情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且他明白，事实摆在那里，如果真的调查起来，真相一定会浮出水面，那样一来不但周海军要完蛋，到时候自己恐怕都要受到连累。 “这件事儿，必须查清楚，如果是周海军的错，此时绝对不能姑息。” 说完陈辉又感觉不妥。 “这样吧，我先去医院看看，询问一下具体情况，后续如何我从医院回来再说。” 徐成龙心中大喜，这正是他要的结果。 毕竟陈辉那么忙，如果不想管这件事儿的话，绝对不会直接插手，而去医院就更容易理解了，也就是说此时陈辉也不相信周海军，要亲自去质问一下才能安心。 二人一起出了办公室，陈辉直接下楼，也没喊司机，独自往医院的方向赶去。 医院病房内，周霞剥开橘子，掰下一瓣送到周海军嘴边儿。 周海军张开嘴，橘子的汁液，沾染到嘴角的伤口，疼的他急忙避开倒吸一口气。 “不吃了，不吃了，疼死了。” 周霞心疼道：“吃一点儿吧，大夫说吃点儿水果好的快。” 周海军不耐烦道。 “吃个橘子怎么可能好的快？你要是真想我好的快，就赶紧问问到底怎么样了，朱杰一天不死，我这病好不了。” 周霞也知道光凭这些还不至于枪毙了朱杰，不过还是顺着周海军的话道。 “行，我等会儿就去问问到底怎么样了，就算你朱杰不枪毙，也让他这辈子出不来。” 正说话间，病房的房门忽然开了，护士指了指周海军道。 “三床就是。” 陈辉已经看到了周海军，对护士点点头，走进房间。 周海军见陈辉来了，看向自己打着石膏的手，带着哭腔道。 “姐夫，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差点儿被人打死了。” 周霞见陈辉脸色不好看，皱眉道。 “陈辉，派出所那边的事儿你办了没有？还是说没办好？我可就这么一个弟弟，你可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啊。” 陈辉回头看一眼门口，直接坐在了隔壁的病床上，并没有回答二人的问题，而是满脸严肃的看着周海军。 “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打的？” 周霞一听顿时愤怒的站了起来。 “陈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海军都被打成这样了，你不去让人抓凶手，你跑来问海军是几个意思？” 周海军是惧怕陈辉的，被问的一愣，不过看到周霞如此维护自己，急忙道。 “就是那样的啊，我已经说过了。” 陈辉道；“那就再说一遍。” 周霞愤怒道：“陈辉，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海军撒谎了不成？” 陈辉冷冷道；“怎么？我连问都问不得了？” “现在是问的时候吗？你没看到海军已经被人打成什么样子了吗？” “闭嘴，周海军我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被打的？” 周海军愣住了，忍不住看向周霞。 陈辉的脸色更加阴沉。 “不敢说是吗？那我来说？你昨天晚上跑去嫖娼，然后和失足妇女勾当之后，问出了王丽娟的地址，昨天晚上八点多，你提前潜伏……” 周霞忽然开口打断了陈辉的话。 “陈辉，你这是要干什么？海军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我说了给我闭嘴。” 周霞转身拿起周海军身边的水果用力的摔在了地上。 啪。苹果被摔碎，橘子弹跳起来，向四处滚去。 “让我闭嘴？当初你被关进牛棚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闭嘴？要不是我求爷爷告奶奶，你陈辉能有今天？怕不是早就死在牛棚里了。现在你能耐了，让我闭嘴了？我真是瞎了眼，当初跟了你。” 陈辉额头青筋暴起，两步来到周霞面前抬手给了周霞一耳光。 周霞瞬间被打蒙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陈辉。 “想让他死，你就继续闹，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周霞刚要反驳，听到陈辉这么说，一下子愣住了，甚至忘了哭。 第753章 都是误会 看到陈辉和周霞打了起来，周海军自然有些胆怯了，这倒不是因为他心疼自己的姐姐，而是他知道事实完全不像自己说的那样。 而且当初周海军以为只要自己胡说，那些人就会看在陈辉的面子上，直接把朱杰处理了，但是他没想到这件事儿会惊动陈辉本人。 当然，让周海军惧怕的还是陈辉的为人，陈辉平反以后，一直尽心尽力，并不敢有太大的差池，所以在周海军眼里，自己这个姐夫是十分正直的。 “姐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辉冷哼一声。 “就是字面意思，最近严打，有些事可大可小，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没人保得住你。” 周霞音调顿时低了几分，看看陈辉，然后又看向周海军，还是鼓起勇气道。 “你不是江城县的县长吗？在这江城县难道还有你保不住的人？” 陈辉冷冷道：“县长算什么？你真当县长是县太爷不成？书记，纪委，以及人民群众，你以为他们都是聋子瞎子吗？” 周海军明显怕了，小心翼翼的问。 “姐夫，你知道多少了？” 陈辉冷哼一声。 “事情经过我都知道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隐瞒了多少？如果想让我帮你的话，那就把事实说清楚，否则，我和你姐就只能离婚了。” 周霞瞬间懵了，她没想到事情如此严重，毕竟作为陈辉的老婆，哪怕现如今她跟不上陈辉的脚步，但是他也明白离婚意味着什么。 陈辉连前途都不要了，可见这事儿已经严重到她都无法想象的地步了。 “海军，你和姐说实话，到底是什么情况？” 周海军看看周霞，再看看陈辉。 “姐夫，我可以说，但是我说了你和我姐不许打我。” 陈辉冷冷道：“说就是了，我还不至于对你动手。” 周海军看看门口，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霞气的用力拍了周海军胳膊两下。 “你这是干嘛？你没老婆孩子？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糊涂事儿来？” 说完周霞急忙看向陈辉。 “陈辉，周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可不能让人把他枪毙了啊，你快想想办法啊。” 前几年严打，枪毙了不少流氓，作为县政府家属院的住户，这种新闻她自然不陌生。 周海军也吓坏了。 “姐夫，我不想被枪毙啊，求求你帮帮我，以后我肯定不敢了。” 陈辉很愤怒，但是也明白如果真的公事公办，周海军哪怕是未遂，估计也得进去待一阵子，而且最重要的是对自己也会有影响。 “行了，我也说了这事儿可大可小，既然你如实说了，这事儿我会帮你去调解，最好的结果就是私下调解。” 周霞忍不住问：“也行，到时候让那朱杰多赔点儿。” 陈辉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 “赔钱？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赔钱？人家不让你赔钱就烧高香了，好了，这事儿以后再说，我先回县政府。” 说完陈辉直接离开了。 回到县政府，陈辉直接给窦汉文打去了电话。 “陈县长，案件依旧在审理，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陈辉没有接窦汉文的话，只是淡淡道。 “我刚才去医院看过周海军了，也对实际情况有了一些了解，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就不要经过派出所了。” 对面窦汉文明显懵了，心道，你这不是玩儿人吗？我这里对人好一顿逼问，现在你不经过我了？那你早说啊，我何必受你们两头的气呢？ 虽然这么想窦汉文肯定不敢这么说。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这就马上通知。” 派出所里，朱杰蹲在在地上，手铐被烤在桌子腿下面的横杠上，这让他只能蹲一会儿坐一会儿。 可是腿能恢复，身上的伤势却越来越疼。 忽然门口传来脚步声，朱杰心里不由一阵紧张，以为派出所的人又要来逼问了。 可是房门打开，张冬笑着的脸，展现出来，紧走几步来到朱杰身边，亲自拿出钥匙给朱杰把手铐打开。 “朱同志，之前是有些误会，我们经过调查，又有了新的证据，证明这只是一场误会，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朱杰懵了，看着眼前笑的甚至有点儿谄媚的张冬，一时间以为自己睡着了在做梦。 “误会？我可以走了？” 张冬急忙道：“对，你随时都可以离开，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让灶上给你做点儿吃的，来坐。” 就在朱杰一脸懵逼的时候，小美也被另外一个民警带到了门口。 张冬急忙也招呼小美进屋。 “那个，你们先坐，我让灶上给二位下点儿挂面。” 看到张冬带着人离开了，房门大开，朱杰和小美对视一眼，脑海中忽然出现了陆山河的身影。 “是陆厂长。” “是陆老板。” 说完两个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朱杰看向小美手腕上青紫的勒痕，忍不住心疼道。 “挺疼的吧？” 小美急忙拉下袖子，害羞的笑了。 “没事儿，也不怎么疼，他们没有打你吧？” 朱杰也笑了。 “没，没打。” 看到朱杰一笑，整个身体哆嗦了一下，小美忽然湿了眼眶。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跟着我遭罪。” 朱杰急忙伸手去擦拭小美的泪水。 “怎么会呢，如果再来一次，我也不能让那流氓动你一根手指头。” 小美心里一阵温暖，眼泪再次汹涌而出。 很快张冬就让人端来了，两碗挂面，每个碗里都放着两个荷包蛋。 “所里也没多少好东西，二位凑合凑合，先垫补垫补。” 朱杰和小美也的确饿了，毕竟二人早饭没吃，午饭也没吃。 看到朱杰吃的很快，小美愣了一下，把自己的一个荷包蛋夹到了朱杰的碗里。 朱杰一愣，急忙夹起来放回到小美碗里，然后又夹起一个放进小美碗里。 “你多吃点儿，我扛饿，别饿着你。” “你是男人，理应你多吃。” 看到二人谦让，张冬急忙对民警道。 “去，再打几个荷包蛋来。” 第754章 我有条件 朱杰和小美吃过午饭后，张冬亲自把二人送到了门口。 “朱杰，丽娟，之前是误会，还希望你们回去后不要张扬，对了，这是刚才买的橘子，二位拿着，留着路上吃。” 张冬是真的怕了，局长亲自下令明显偏袒周海军，而他自然也知道周海军背后的背景。 如此深厚的背景，这才一个上午过去，就直接反转了过来，他此时是真的怕朱杰和小美回去对背后的人，说自己的坏话。 朱杰比较老实，小美以前本来就干过不干净的事情，两个人其实都是惧怕派出所的，只要能离开这里，他们自然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所长，您放心好了，我们不会乱说的。” 小美见朱杰表态，也急忙道。 “对，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 见两个人如此善良，张冬不好意思的笑着点了点头。 “行，那你们以后遇到什么事儿，来找派出所，我们一定帮忙。” 朱杰和小美看看派出所的院子，心想这辈子我们都不想进来了。 看到朱杰和小美离去，张冬松了口气。 旁边一个民警问。 “所长，他们应该不会告状吧？” 张冬叹了口气。 “看样子应该不会，但是如果他背后的人真的要怪咱们，估计也瞒不住，听天由命吧，但愿上面不愿意深究。” 朱杰和小美回到饭店，饭店门锁着，于是朱杰提议小美和他一起去厂里找陆山河。 小美此时身上已经没了钥匙，而且也想去和陆山河道谢，于是答应下来。 江城县，食品新厂。 陆山河坐在办公室里，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拿起电话，对面传来陈辉的声音。 “我是陈辉。” “陈县长？有什么事儿吗？” “派出所那边我已经沟通过了，这次的确是海军的问题，不过看在并没有造成什么重大影响的份儿上，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你那边也尽快复工，别到时候搞满城风雨。” 陆山河听到陈辉这么快就把朱杰放了，还是有些意外的，不过想想朱杰说话时不小心碰到伤口疼痛的样子，陆山河感觉这事儿真这么算了，难免会让朱杰和小美寒心。 “陈县长，你能亲自调查我很佩服，其实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周海军和我们发生冲突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我们不追究，那下次他又来找事儿怎么办？这次是我们运气好，有很多证人，如果下次周海军避开这些，再伤害丽娟和朱杰，我陆山河恐怕会后悔死的。” 陈辉多少有些不满，声音也变得有些阴沉。 “难道你非要追究到底吗？” 陆山河道：“陈县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态度已经十分清楚了，只要你能保证或者说服周海军以后不找我们的麻烦，这事儿我可以替朱杰和丽娟保证，没有发生过。” 听陆山河这么说，陈辉也有些为难，毕竟就周海军那个德行，真出了江城县，能不能活都是两说。 就在陈辉犹豫间，陆山河又开口了。 “陈县长好好儿考虑一下吧，这次周海军是没闹出什么事儿来，你还能帮一帮他，如果下次他真的闹出什么大事儿来，你是管？还是不管？而且有些人，但凡有人给他撑腰，他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反而是离开了庇护自己的大树，有可能变成一个正常人。” 陈辉瞬间就明白了陆山河的意思，毕竟他也一直看不惯周海军，知道周海军是个什么东西。 如果周海军真的狗改不了吃屎，下次还得罪陆山河的话，陆山河和自己撕破脸，那真的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了。 “行，后期我会拖外地的朋友给他，安排个工作，私下里我也会交代他别去找朱杰和丽娟的麻烦，这样你看如何？” “那就多谢陈县长了。” 陈辉明显松了一口气。 “是我该谢你才对。” 陈辉这句话说的是心里话，周海军一直是他的累赘，哪怕他已经做的比下面托关系的那些人好很多了，周海军在自己身边也的确是个定时炸弹，而这次借着朱杰的事情，把周海军送去其他地方工作，直接就甩掉了这个累赘，说不定周海军还真的能够变得不那么混蛋呢。 陆山河挂断电话后，直接出了办公室，来到广播室门口，陆山河让各个车间主任通知工人可以干活了，然后就打算骑着摩托车去派出所接朱杰和小美。 “陆厂长。” “老板。” 陆山河刚出工厂大门，就看到朱杰和小美，迎面走来，急忙把车停在了二人身边。 “你们两个受苦了。” 朱杰急忙道：“也没受什么苦，而且要不是陆厂长，估计我们这次可就麻烦大了。” 小美也道：“是啊，没有您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都怪我。” 陆山河笑道：“行了，就不要互相担责了，既然回来就好，没吃饭呢吧？我带你们去附近馆子吃点儿东西。” 朱杰急忙摆手。 “不了，我们吃过了。” 看了看朱杰手里拎着的橘子，陆山河笑道。 “合着是吃了饭才回来的？” 朱杰急忙把在派出所吃面条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山河听完哈哈笑了。 “行，看来对方还是挺识趣的嘛，不过在那儿吃的饭，和这顿酒可不一样，有好事儿就必须庆祝一下冲冲晦气才行。” 见陆山河执意如此，朱杰和小美也只好同意下来。 让二人坐自己摩托车后面，小美很是紧张。 “老板，要不我和朱杰走着过去好了。” 陆山河回头看二人一眼有些奇怪，不过瞬间就明白过来。 “那让朱杰坐我后面，你搂着朱杰的腰。” 朱杰脸唰的红了。 小美一愣，急忙摆手。 “我不是那个意思。” “什么意思？要上就上，不上我把车送回去，我和你们走过去。” 最终朱杰和小美还是坐在了陆山河的摩托车后座上。 感觉有点儿挤，陆山河心里琢磨着，自己也该买一台轿车了。 就这样，三人来到鹌鹑火锅店，看着关闭的房门，陆山河才回过神来，自己给厨师放了假。 “那个你们两个先等会儿，我去把厨师接回来。” 朱杰和小美一阵无语，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第755章 有人造谣 听说朱杰和小美回来了，厨师十分开心，当下就拿着钥匙，和陆山河回来了。 可是二人回来后，才发现，门口聚集了不少人，而朱杰真用力的和众人解释着。 “再胡说我可不客气了。” “你这小伙子，我们替你说话呢，你还不乐意了？” “就是，都传开了，你这么好的小伙儿可不能被她骗了。” “她要是没做过，她自己怎么不解释？” 陆山河直接把摩托车停下，眼神冷冽的扫了众人一眼。 “怎么回事儿？” 朱杰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陆厂长，这些人胡说八道，乱造谣。” 不等陆山河说话，一个中年妇女道。 “胡说八道？你让他自己说说，丽娟以前是不是卖过？” “我就说她咋那么敢穿，不穿衣服习惯了，可不是不愿意多穿。” 之所以这么多女人围攻小美，原因无他，每次和家里男人路过，总会往里面看两眼，又或者自己路过，刚好看到自家男人和其他人在鹌鹑火锅店对面坐着聊天，一双眼直往屋里瞅。 当然，除了这些还有嫉妒心理，小美穿的好，吃的好，听说工资也高，这让她们每次路过都感觉自己被小美比下去了，毕竟小美当店长的日子，那可是她们做梦都想过的。 看到众人中伤小美，陆山河冷哼一声。 “丽娟是我表妹，刚刚高中毕业，是我花大功夫请过来当店长的，我把她当亲妹妹待，所以你们以后说话注意点儿，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别怪我报派出所。” 众人瞬间懵逼，看看小美，再看看陆山河，明细还是有些不相信。 “你说这有什么证据？” “就是，那你说她为什么被抓了？” “我当时就在门口我听到警察说她是卖的，你还敢狡辩？” 陆山河冷冷道：“怎么？用不用我让派出所的人来对峙一下？” 陆山河话音未落，凑巧了，刚好有一个民警从街那边走了过来。 人群中有人看到民警来了，直接嚷了起来。 “民警来了，有本事你对峙一下看看。” “就是，民警说了我们就信，不然她就是干那个的。” 民警看到陆山河朱杰还有小美在这边，本来不想过来，此时被这么多人看着，只要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小美不由的一阵紧张，不由的低下头去，这让众人更加笃定小美心里有鬼。 看到这样，陆山河不等民警说话，直接问道。 “同志，你是附近派出所的吧？” 民警看了看向朱杰，朱杰急忙道。 “这位是食品新厂的厂长陆山河陆厂长。” 民警一愣，急忙笑着和陆山河握手。 “原来是陆厂长，幸会，幸会。” 陆山河指了指旁边围观的人群。 “同志，问您个事儿，丽娟是因为什么被抓的？” 民警心道你这不是给我难堪吗？ “都是误会，误会，我们带丽娟同志回派出所只是了解一些情况，了解清楚了，就没什么事儿了，不能算抓人。” 围观群众直接懵了，他们可以不信朱杰，不信小美，但是民警的话他们是信的。 看到众人脸上变颜变色，陆山河又问。 “同志，如果有人恶意造谣，犯什么罪？” 民警都：“看影响吧，严重的话，多关一阵子，如果没造成特别厉害的后果，罚点儿款，教育一下也就是了。” 一听罚款，人群不自觉的扩散开来，后面的人更是直接扭头就走，一副我只是路过的样子。 前面的几个人也吓坏了。 “我们可没造谣，对了，我家里还有活儿呢。” “我家里也有活儿。” 看到众人忽然就这么散了，小美松了口气，民警更是有些茫然。 “那陆厂长没有其他问题，我就走了，有点儿事儿我得去探访一下。” “多谢，有时间来店里吃饭，给你打折。” 民警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看到陆山河就这样打发了八卦的群众，小美十分感激。 “多谢老板，不然我……” 陆山河笑道：“没干过的事儿凭什么承认？以后这些人再起哄直接让派出所的人出面，派出所不是说了，让你们有事儿找他们吗，不用客气。” 朱杰和小美脸部抽搐了两下，心道，你敢那么做，我们可不敢。 让三人进屋去准备，陆山河又骑车买了一些其他的食材回来，然后亲自下厨去做菜。 这让朱杰和小美感到很不好意思，于是进屋帮忙，陆山河和厨师自然不让。 很快饭菜做齐了，厨师端着火锅锅底走了出来，看到朱杰再替小美包扎手腕，开玩笑道。 “倒是一对，我看你们俩直接处对象算了，都是陆老板的左膀右臂。” 说话间陆山河也端着两盘菜走了出来，看到两人不好意思的分开，倒是也没说什么。 他当然知道小美的过去，也知道朱杰以后只要不背叛自己，身边也不会缺女人，所以，他并不打算干预，也不会撮合二人，一切顺其自然即可。 “行了，你们两个这也是遭了一场难，今天这顿酒一定要吃的开开心心。” 厨师很明显没有陆山河的顾虑，喝完酒笑着问。 “朱杰多大了？不小了吧？” 朱杰道：“二十五了。” “那可不小了，该成家了，我家那兔崽子十八就成家了，我成分不好，他自己找的，所以说这成家啊，个人主动比别人主动好，而且王店长这人又漂亮，又能干，算账清清楚楚，这么好的姑娘可不多。” 小美当然不敢高攀朱杰，急忙道。 “唐哥，我可配不上朱杰，你别开我们玩笑了。” 朱杰听小美这么说，忽然就有些慌了。 “丽娟，不是你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你，你好看，会说话，还很能干，我家里条件不好，应该是我配不上你。” 小美被朱杰灼热的眼神吓了一大跳，急忙摆手道。 “不是的，是我配不上你，我家里条件更差，真的。” 看到两个人开始比惨，陆山河笑道。 “行了，这又不是比惨大会，如果你们两个都有好感呢，就多了解一下，如果真的互相喜欢，其他的都不叫事儿。” 第756章 朱杰表白 可能是一起经历了一场苦难，也许是陆山河的激励起了作用，朱杰直接转身握住了小美的手。 “丽娟，我们结婚吧，我保证这辈子都会对你好。” 小美心里一阵感激，可是想想自己的过去，她还是有些退缩。 “朱杰，你人很好，但是我配不上你，陆老板虽然替我挡住了那些流言蜚语，可是……那些是真的。” 饭店内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陆山河都没想到小美竟然会坦白，这让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但是气氛只凝固了一秒钟，朱杰握住小美的手更加用力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以前的事儿，我不在乎，只要你愿意，以后我们好好儿过。” 小美眼泪瞬间溢出眼眶，哪怕陆山河都没让她如此感动，甚至感觉到安全。 “我答应你，不过我还是决定给你一些时间考虑，如果你反悔我也不会怪你。” 朱杰直接把小美双手都握在了一起。 “放心，我不会后悔的，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了解你，我也喜欢你，能娶你也是我的福气。” 厨师笑了。 “挺好，挺好，看对眼了比什么都好，说起来都是两个能人，强强联合嘛。” 陆山河看向厨师道：“唐哥，你嘴巴可得严点儿啊。” 厨师笑道：“放心，都是自己人，我还能害他们不成，今儿好事儿连连，我再去炒两个菜，今儿咱痛痛快快的喝一场。” 四人一直喝到下午五点，这才散场。 送走陆山河和厨师，朱杰留下和小美一起收拾。 收拾完，看到朱杰还不舍得走，小美有些羞怯的低下了头。 “你，你还不回家啊？” 朱杰此时的呼吸有些粗重，看着小美洁白的脖颈，脑子有点儿乱哄哄的，不过最终朱杰还是克制住了。 “回，我现在就回，对了，我回家就和我家里商量一下，你那边用商量不？” 小美羞怯的问：“商量什么？我这边都行，不通知也行。” 小美家里情况比朱杰家还要复杂，家里除了和她要钱几乎已经不认她了，哪怕小美想通知，估计家里也不会来。 “哦，行，那你等会儿早点儿休息，晚上注意记得关好门。” 见小美低着头，嗯了一声，朱杰这才转身出门去了。 来到窗外，朱杰回头看去，见小美看着自己，笑着做了个加油的姿势，然后快步离开了。 朱杰回到家，母亲和嫂子正在做饭，哥哥朱凯和父亲朱大福正坐在院子里闲聊，看到朱杰回来，二人顿时不说话了。 “还知道回来？” 朱凯这没来由的一句话，直接把朱杰给说懵了。 “哥，你这话什么意思？” 朱凯冷哼道：“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你昨晚没回来去哪儿了？” 朱杰心里咯噔一下，他总不能说，昨晚他和小美在火锅店后面住了一夜，什么都没发生吧？ “没去哪儿。” 朱大福冷哼一声。 “没去哪儿？警察都来了，你还瞒着我们？” 说话间，朱母从厨房走了出来。 “小杰，你没事儿吧？警察没打你吧？” 朱杰道：“妈，你瞎说什么呢？警察抓我干什么？他们找我就是问点儿事儿，是个误会。” 朱凯道：“误会？早就有人传开了，你当我们不知道？你就算是没结婚，你也不能去那种地方啊？老朱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说话间，朱凯老婆王莉也走了出来。 “你有嫖的那几个钱，拿回来不行？现如今日子多难？你就顾着你裤裆那玩意儿，不顾一家人死活？” 眼看这话越说越难听，朱杰心里也是一阵无名火起。 朱凯的工资以前是比自己高，可是朱凯的钱向来是交给王莉的，而王莉总是偷偷藏钱，给自己的孩子偷偷开小灶买东西。 这些朱杰也不说了，毕竟他不能看着父母挨饿，可问题现在自己工资高了，全家的开销都落在了他的头上，王莉更是一分钱都不会拿出来了。 “嫂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不顾家里死活了？我的钱都给了娘，家里的米哪一样不是用我的钱买的？当初家里没米下锅，我求陆厂长借钱买米的时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出去给孩子买馒头的事儿。” 王莉也火了，指着朱杰干嚎起来。 “哎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你们一家子姓朱的欺负我一个姓王的啊。” 看到王莉如此撒泼，朱杰迅速的把王莉和小美对比了一下，这样一来再看王莉更加不堪了。 朱凯皱眉道：“行了，你也别哭了，朱杰，你以后争气点儿，别去那种地方就是了，下了班早点儿回来，也免得爸妈担心。” 朱母急忙打哈哈道。 “对，以后小杰找个女人，结了婚就好了，说起来也该问个姑娘了。” 王莉道：“妈，朱杰结什么婚啊？家里这条件，你问谁去？别去丢那个人。” 现如今朱杰的工资可不低，如果朱杰真结婚了，王莉上哪儿薅羊毛去？毕竟他从老太太手里骗钱，可比从别人手里骗钱容易多了。 朱凯也是这么想的。 “妈，以后再说吧，朱杰现在赚的不少，你给他把钱攒攒，能盖房子了再说不迟。” 朱杰不是傻子，刚才朱凯还说自己没结婚出去找女人，现在又反对自己结婚了，为的什么？他哪儿不知道？ “不用盖房子，我有对象了，人家也不图我啥，刚才我就想说来着，结果被大哥岔开了，爸，妈，我想结婚，越快越好。”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 朱母满脸好奇的问：“谁家姑娘啊？你自己搞的？” 朱大福同样期待的看向朱杰，老大有了媳妇，再给朱杰娶一房，那人生就圆满了。 “你说谁家姑娘？咱找人去说，真不要东西？” 王莉有些急了。 “怎么可能不要东西？电视缝纫机得买吧？这不都是钱？” 朱凯也道：“朱杰，你可别骗爸妈啊。” 朱凯和朱杰从小一起长大，后来又一起在机械厂上班，朱杰什么性格，什么人缘，他清楚的很，自然是不信的。 第757章 朱家的矛盾 看到众人不信，朱杰直接摊牌道。 “她叫王丽娟，是陆厂长开的饭店里的店长，人很漂亮，也很能干，人家真不图我什么，只要爸妈同意，这事儿随时就能成。” 朱凯此时心里一阵嫉妒，他当然知道朱杰是的是谁，毕竟陆山河的大名他再熟悉不过了。 “你说的是那个王店长？人家能看上你？你别白日做梦了。撒谎你也不找个说的过去的人来骗爸妈？” 王莉大脑快速思考着，忽然眼前一亮，急忙道。 “朱杰，你可不能被她给骗了啊，她以前是做那个的，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你要是娶了她，那咱家还不让人笑话死？” 朱母一下慌了。 “王莉，干什么的？不会吧？你听谁说的？” 王莉生怕朱母答应一般，急忙道。 “都传开了，现在估计整个江城县都知道了，我听人说她以前在发廊叫什么小美，听听这名字，多骚气的慌。” 朱杰额头青筋暴起。 “嫂子，你胡说八道什么？丽娟她是清白的，他是陆厂长的妹妹，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朱杰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有点儿底气不足，而且说完他都后悔当初小美为什么要告诉自己，不然他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说出来了。 朱大福脸色有些难看。 “这事儿不能急，是不是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朱杰一听急了。 “爸，外面都是谣言，你打听有什么用？” 王莉大声道：“都是谣言？总有人见过她吧？你急什么？你不会就是嫖上瘾了，想娶回家吧？” 朱杰终于忍无可忍了，抬手给了王莉一耳光。 朱凯本来在旁边看媳妇怼朱杰，看到媳妇儿被打了上来就给了朱杰一拳。 朱大福看到两个儿子打作一团，气坏了，起身就去拿铁锹。 朱母吓坏了，骂道。 “都住手，都给我住手。谁动一个试试？我撞死在这儿。” 朱大福顿时停住了脚步。 朱杰刚刚翻身把朱凯压在身下，举起的拳头也定在了半空。 王莉也被朱杰的样子吓坏了，生怕上去再挨一耳光。 “我就娶丽娟，谁拦着也不管用，我的事儿，我自己做主。” 说完朱杰从朱凯身上起来，扭头大踏步往外去了。 朱大福骂道。 “滚，有本事这辈子别回来。” 王莉看到朱杰走了，干嚎起来。 “没法儿活了，你个没用的，别人打你老婆，你就在一边儿看着，没用的东西。” 朱凯也怒了，自己明明挨了好几下。 “给我闭嘴，我怎么就没帮你了？” 朱母骂道：“嚷什么嚷？打你弟弟有理了？” 王莉干嚎道：“哎呀，没法儿活了，打我就有理，我还活个什么劲儿。” 一家人很快就引来了不少邻居，王莉给朱杰造谣，朱凯虽然也怪朱杰，可是想到这事儿太丢人，拉着王莉回屋，然后直接把人撵走，把大门关了。 朱杰离开家后，一路回到了火锅店。 推了推门，发现门从里面闩上了，朱杰叹了口气转身就打算离开。 刚刚走出二三十步，身后传来小美的声音。 “朱杰。” 朱杰回头，看到小美半个身子从门里探了出来，急忙转身快步走了回来。 看到朱杰脸色有些难看，小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 “是不是和家里闹别扭了？如果不行就算了吧。” 朱杰急忙摇头。 “不，谁都不能阻止我和你在一起，我认定你了，真的。” “可是这样只会给你带来麻烦。” 朱杰直接把小美抱进怀里。 “不会的，只要我们自己把日子过好，别人说什么，我都不在乎。” 朱杰是真的不在乎，毕竟和家里的氛围比起来，此时的温馨，让他感觉这里似乎才是他们的家。 抱了好久，二人才分开。 小美问：“那你今晚睡哪儿？要不咱们回我租的房子吧，周海军应该不会来了，而且有你，我也不害怕。” “好。” 说完，二人锁门一起往小美租的房子去了。 当晚如何提前洞房不说，第二天，朱杰一上班就来到了厂长办公室门口，足足等了二十分钟陆山河才来。 “呦，你小子昨晚没回家啊？” 朱杰一愣，想不明白陆山河怎么知道的。 “回，回去了。” 陆山河看着朱杰脖子上的牙印，笑了。 “行了，撒谎也得照照镜子再说。” 陆山河打开门，让朱杰进屋，朱杰急忙把墙上挂的一面小镜子取了下来，照了照，顿时脸色变得十分尴尬，于是把衣领往高里拉了拉。 陆山河忍不住笑了。 “说吧，啥事儿？” 朱杰满脸的不好意思，但还是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山河听完，笑了。 “这不挺好的嘛，郎才女貌，郎情妾意。” 朱杰道：“是我太冲动了，没准备好就……” 陆山河笑道：“说了半天不就是家里不支持的事儿嘛，这事儿好解决，只要你们两个人真的没意见，这事儿我帮你们办了，对了，这个给你。” 看到陆山河丢过来一把钥匙，朱杰很是诧异。 “这？” “周海军的房子当初不是说要给他换大的吗？就把小的收回来了，屋子都腾出来了，你现在是副厂长，也该分房。” 朱杰大喜，毕竟他家里给他分的那一个小隔间只够放一张门板的。 而且租房结婚虽然不能说不行，但是自己的房子自然是最好。 “多谢陆厂长。” 陆山河笑道：“应该的，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办事儿？” 朱杰道：“越快越好，我和丽娟都这样了，我怕拖久了，她担心。” 看到朱杰态度如此坚决，陆山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行，既然这样你们两的婚事就由我来办，咱办的热热闹闹红红火火，到时候让那些说闲话的得红眼病去吧。” 朱杰也忍不住笑了。 “也不用大办，意思一下就行了。” “那可不行，你可以，丽娟那边不行，你都说了现在谣言很多，如果不大办，以后说闲话的人只会更多，这事儿你们就不用管了，不用你们花钱。” 第758章 我来安排 听陆山河这么说，朱杰也回过味来，点了点头。 “陆厂长，那花多少钱，到时候咱们碰一碰，就当是我借的。” “不用，这点儿钱我还是出的起的，以后你和丽娟好好儿过日子，工作上点儿心就行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朱杰只感觉有一点点心酸，自己的父母，亲哥哥亲嫂子，对自己那样冷漠，那样的不理解，反而是陆山河再次帮了自己一把。 “嗯，我们一定好好儿干，绝不辜负，陆厂长的期待。” 朱杰走后，陆山河直接给张涛打了个电话。 “呦，陆厂长，您可是大忙人，怎么又想起兄弟了啊？” 陆山河笑道：“当然是有事儿要办了，帮我弄点儿轿车，越多越好。” 张涛大喜，陆山河从他这里借车，给钱向来大方，而且从来不问他的车是哪里借来的，这么痛快的主顾，整个江城县独一份。 “哈哈，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真有多少弄多少了。” “没问题。” 张涛再次笑起来。 “那行，四辆如何？” “最多就四辆吗？” 这次轮到张涛疑惑了，毕竟上次杨洪涛结婚，他这边找来的也是四辆，而且他也去参加婚礼了，而且听人说杨洪涛和陆山河那可是最好的朋友。 “啊？不够吗？你不会真的有多少要多少吧？” “只要说双数，越多越好，到时候就看你的能耐了，钱放心。” 张涛大笑起来。 “钱的事儿我当然不担心，不过你要是这么办的话，我可得加把劲了，对了，什么时候用啊？” 陆山河翻开日历，看了看。 “六天后吧，食品厂家属院。” “难道是陆厂长要结婚？真要是您的话，那我可得提前准备好红包。” “一个朋友，也是我们厂的副厂长，到时候你要是愿意凑个热闹，就过来喝两杯，人多热闹嘛。” “行，那我这就找车去。” 当天下班后，陆山河等朱杰下了班，直接骑车把朱杰送到了火锅店。 看到陆山河和朱杰来了，小美急忙迎了出来。 “老板，朱杰，今天下班这么早吗？想吃点儿什么？让唐哥给你们做。” 陆山河笑道：“吃什么不急，你先过来一下。” 三人来到包间，坐下，陆山河开口道。 “今天早上呢，我看了看日历，选了个好日子，这个月十四号不错，你们两个就那天结婚吧，这几天店里丽娟也可以先放假，让别人帮忙多盯一下，看看该买什么买点儿什么，新衣服啊什么的。” 小美满脸震惊的看着陆山河。 “老板，您，您这是……” 朱杰也有些懵逼，他的确是想着尽快结婚，可是六天，也着实有点儿太着急了。 陆山河笑道；“你们的事儿拖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既然你们两个自己决定了，那就尽快办了，也省的大家心里惦记，这是丽娟的年终奖，我提前交给你。” 小美急忙摆手。 “还不到年底呢，这钱我不能收。” 陆山河没理会，直接又拿出两千递给朱杰。 “这是借给你的，到时候发了工资记得还我，四千应该够你们添置一些自己的东西了，婚礼方面你们不用管，大厨让唐哥找人办，一定办的够规格，够气派，其他的东西我来安排就好，你们两个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小美和朱杰此时已经有些晕了，这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没，没什么补充的了。” “老板，谢谢你，我。” 陆山河笑道：“好好儿干，以后不会亏待你们的，以后，出去别人问你，你就说是我表妹，如果还有人胡言乱语，就报派出所，告对方诽谤，我给你们撑腰。” 小美忍不住笑了。 “您上次已经教训了外面那些人了，现在他们看到我比以前还客气，怎么可能还会胡言乱语呢？” “那就好，行了，今晚你要是愿意上班就上班，不愿意的话，今晚就给你们两个放假了。” “不不不，你和朱杰先坐着，我让唐哥给您炒几个菜，算我和朱杰请的。” 陆山河忍不住道；“我自己的饭店让自己的店长请？说出去不让人笑话？随便炒两个就行了。” 接下来的几天，朱杰和小美照常上班，结婚前两天，陆山河一早就来到了火锅店，直接挂上了歇业七天的牌子。 唐茂强先到一步，看到牌子，再看看屋里的陆山河一脸懵逼。 “山河，啥情况？怎么直接歇业了？不是说今儿还开一天吗？” 陆山河无语道：“小美和朱杰买好东西了吗？” 唐茂强尴尬的笑了。 “好像是没有。” “那就是了，不把我这个老板的话当话，那就直接歇业好了，你今儿也歇一天，明天看看把菜定一定，把人找一找，提前准备一下，可别到时候抓瞎。” 唐茂强笑道：“这几天我已经托你嫂子帮忙问了人了，该借的都能借到，该找的人也找的差不多了，国营饭店那边还派个墩子过来呢，就怕我忙不过来。” 陆山河笑道：“那就好，这可是朱杰的大事儿，咱可不能办砸了。” 唐茂强点燃一根烟，羡慕道。 “你这老板当的，搞的我都想再结一次婚了。” 陆山河哈哈大笑。 “行啊，要不你离婚再找一个？” 唐茂强摆摆手。 “可别，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唐茂强最落魄的时候老婆都没离开他，他这话也不过就是玩笑话而已。 过了没多久，小美和朱杰一起来到了火锅店，看到门口歇业的牌子，再看屋里的陆山河，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好意思的走了进来。 “老板，您来了？” 陆山河道：“对啊，我再不张罗，你们这婚怕是不结了是吧？” 朱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明天一天应该来得及，歇业七天得少赚多少钱啊？” “少赚那是我的事儿，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过来坐下。” 朱杰和小美坐下，陆山河继续问。 “家里通知了吗？” 小美 摇了摇头。 “家里这种事儿不管我的。” 朱杰也摇了摇头。 “我爸妈反对，我也不想告诉他们了，等以后我们有了孩子，看看再说吧。” 第759章 找大伯朱大牛 听朱杰这么说，陆山河微微皱眉。 “你这就不对了，无论他们反对与否，你都应该让人通知他们一声，到时候来不来是他们的事儿，但是作为儿子，你肯定是要通知一下的，而且你也说了，主要的阻力在你哥和你嫂子，那就更不能不说了。” 唐茂强点点头。 “是这个理儿，无论如何都应该通知一下，尤其是其他亲戚总没有阻拦你，难道以后就不走动了？都该说一下嘛。” 小美也劝道：“朱杰，你和我不一样，你还是通知一下吧。” 小美那边是家里知道了她的情况，除了偶尔要钱和彻底断绝了关系没什么两样，可是朱杰这边儿小美还是想帮朱杰维护一下的。 “行，我听陆厂长和唐哥的，那我下午就去通知他们一声。” 陆山河想了想道：“这样吧，你要是抹不开面子，你找你叔叔伯伯说一声，让他们帮忙通知一下别的亲戚，事儿肯定是办的越圆满越好，虽然估计以后他们和你们也没多少交集。” 一番商量后，朱杰才知道原来结婚这么麻烦，事儿还多着呢。 “行，那我们今天就去办。” 朱杰和小美出了门，小美又劝了朱杰一会儿，最终朱杰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回家说一声。 朱杰回到家，刚进门就看到了朱大福，结果朱大福开口就骂。 “兔崽子， 知道回来了？” 朱杰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我来是通知你和妈的，后天我和丽娟结婚，在食品厂家属院，如果你们要来，就买两套新衣服，不来我也不强求。” 说完，朱杰直接拿出二十块钱，放在了地上，转身就走。 朱大福低头一边捡钱一边骂。 “兔崽子，你翅膀硬了？给我回来。” 拿着钱追出来，朱大福已经找不到朱杰的身影气的转身又回院子去了。 朱杰其实并没有走远，只是躲了起来，看到朱大福又回去了，这才郁闷的叹了口气，找朱大牛去了。 听说朱杰要结婚，朱大牛大喜过望。 “有出息，不错，有出息，大伯一定去。” 朱杰不好意思的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爹听了别人的谣言，和我嫂子一起说丽娟的不是，还死活拦着我不让我结婚，大伯，我找你其实是想让你替我爸通知一下咱家亲戚。” 朱大牛生气道：“这个朱大福老糊涂了不成？儿子结婚儿子喜欢就行，他掺和什么？这事儿你别管了，我去说说他。” 朱杰急忙道：“大伯，我爸不可能答应的。” 朱大牛此时越看朱杰越可怜，越看朱杰越顺眼，心道，这么好的儿子，自己这个弟弟还不知足，给儿子添乱，真是不知好歹。 “我知道你的想法，我先去劝他，他要是不同意，其他的亲戚我帮你去通知，总之咱老朱家的事儿，不能他一人说了算，你放心好了。” 看到朱杰拿出一百块钱给自己，朱大牛大惊。 “你这是干什么？” “大伯，你走动不得发烟啥的吗？我可不能让你自己买，这钱你拿着，侄儿的婚事可能就得靠您帮我撑场面了。” 朱大牛心里一阵宽慰，同时感叹朱杰的变化。 “唉，终究是长大了懂事儿了，行，这钱我就收着，到时候要是剩下我再给你。” “不用，要是不够您再和我说，剩下了你就给我侄女他们买点儿糖吃。” 和朱杰一起出了门，朱大牛直接板起脸，大踏步就找朱大福去了。 朱大福正在院子里，懒洋洋的劈柴，看到大哥来，急忙去摸腰间的旱烟。 “哥，你今儿歇着啊？” 朱大牛冷哼一声。 “歇着？我今儿可闲不下来，我事儿多着呢。” 听朱大牛口气不对，朱大福小心翼翼的递过一张烟纸。 “卷一根？” 朱大牛也不客气，直接结果烟袋子，自顾自卷了一根，朱大福急忙拿出火柴帮朱大牛点燃。 朱大牛用力吸一口，问。 “听说朱杰要结婚？” 朱大福松了口气，气愤道。 “别提了，那兔崽子，简直不是个东西，为了个卖x连我这个爹都要不认了。” 朱大牛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你朱大福嫖过？你就这么肯定人姑娘干过那个？” 朱大福一愣。 “大哥，王莉找人问了的，能有假？” 朱大牛道：“王莉？她嫖过？还是说谁嫖过？告诉她的？” 朱大福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朱大牛道：“王莉什么脾气，你比我清楚，以后你们俩指不上她，现在家里的米面粮油谁的钱？不还是朱杰吗？她贪自家便宜，想把小叔子锁家里，你也老糊涂了，先不说人家姑娘不是干那个的，就算真的干过，只要对你们好，对朱杰好，不就行了？” “那谁媳妇，解放前不也是窑子里的？后来不也生了八个孩子？十里八街的人家日子过的多红火？有几个比得过人家的？” 朱大福被大哥教训的连连点头，也回过神来。 “可是，这名声。” “都说了人家姑娘不是干那个的，朱杰不比你聪明？孩子难道不会打听？用着你在家里犯浑？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也别劈柴了，跟我出去赶紧通知亲戚，大后天就结婚了，连个信儿都不给，这叫什么事儿？” 朱大福急忙起身，拍拍身上的木屑。 “行，听大哥的，咱现在就去。” 正说话呢，朱凯回来了。 朱大福一愣。 “你小子不好好上班，跑回来干啥来了？” 朱凯脸色有些难看。 “大伯，你来了？” 朱大牛冷哼道：“怎么了？我不能来？还是说你这是有啥事儿是我不能知道的？” 朱大福道：“说，你大伯又不是外人。” 朱凯犹豫道：“爸，我没旷工，是厂长给的假。” 朱大福疑惑的问：“啥假？” “杨厂长说朱杰要结婚，准我三天假，回家帮忙。” 朱大牛冷哼道：“这不是好事儿吗？你藏着掖着的是要干啥？” 朱凯看到大伯和父亲似乎没什么诧异的表情，欺负的问。 “你们知道了？” 朱大牛道：“当然知道了，我和你爸现在正打算去通知亲戚，你回来了正好，一会儿一起去吧。” 第760章 朱家妥协了 三人出了院子，朱大福跟着儿子走在后面，小心的问。 “啥情况？你们厂长咋知道你弟要结婚的？” 朱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朱杰和陆山河真正的关系说出来。 “以前在机械厂的时候，朱杰帮过以前的厂长，可能是因为这事儿吧。” “哦，这样啊，扣工资吗？” 朱凯想了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毕竟现如今的工资和绩效是挂钩的，自己请假三天，工资扣不扣还真不好说。 “不清楚，也许扣吧。” 一听扣工资，朱大福道。 “那可不行，三天工资可不少，要不你还是回去继续上班吧。” 朱大牛在前面听的清清楚楚，心里为朱杰抱不平，倒也没说什么，毕竟分家好多年了，自己是大哥，又不是老父亲。 见朱大牛没什么表示，朱凯也不想帮忙去宣传于是借口要回去上班，直接离开了。 当天晚上，朱大福回到家，就听到屋内王莉在闹。 “这是什么人啊，他说结婚就结婚啊？家里同意了吗？他这是把老朱家的脸面都要丢光了呀。” 朱母劝道：“王莉，你别急，也没人说朱杰要结婚啊。” “还没有呢？亲戚都知道了，通知别人都没通知咱家，我看他是根本没把爸妈和我这个嫂子放在眼里。” 朱大福微微皱眉，还是走进了房间。 “行了，别闹了，朱杰上午先和我说的，亲戚也是我和大哥去通知的。” 朱母急忙上前问道：“怎么回事儿？你答应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得商量一下？” 朱大福此时被王莉哭的心烦，闷声道。 “商量？这个小兔崽子还可能和我商量？要我说别管他，随他去就是了。” 王莉一听，不乐意了，她要的是朱杰留在家里赡养父母自己跟着沾光，可不是把朱杰赶走，自己两口子帮忙养老人。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他可是您儿子，当初朱凯和我的婚事也是你一手操办的，他朱杰怎么能破这个例？再说了，我们也不是不让他娶媳妇，他娶个贤惠的，名声好的回来啊，他要是真娶个婊子，以后我哪儿还有脸出门？你们就不怕别人戳脊梁骨吗？” 说话间朱凯回来了，听到王莉又在撒泼，冷着脸问。 “饭做好了吗？就在这儿闹？” 王莉见朱凯凶自己，骂道。 “你个没良心的，就知道吃，别的事儿你是一点儿都不管。” 朱凯直接抓住王莉的胳膊就往外拉。 王莉吓坏了，用力挣扎。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 “你先跟我回屋。” “我不，爸妈，朱凯要打我。” 朱大福被王莉烦死了，扭头就走。 朱母急忙劝道；“朱凯，有话好好儿说。” 朱凯冷冷道：“你别管了，放心我不打她。” 把王莉拉回房间，朱凯直接把她推坐在床上。 “你闹够了没有？” 王莉有些怕了。 “什么意思？难道这事儿你不想管了？” 朱凯冷冷道：“杨厂长和陆厂长关系很好，今天杨厂长给我放了三天假，让我给朱杰帮忙，你要是真的闹起来，陆山河一句话，你觉得我还在机械厂待的下去？” 王莉有些慌了。 “杨建威胁你了？” 朱凯冷冷道：“威胁？人家还用得着威胁我？你先想想这三天假是怎么来的吧，他既然能看在朱杰的面子上给我三天假，也能看在朱杰的面子上，把我开了。” 王莉表情很快平静了下来。 “可是，这事儿就这么算了？朱杰结了婚，爸妈谁养？他屋子那么小，住哪儿？难道咱们和爸妈去挤？” 朱凯也有些烦闷。 “行了，这事儿先不提了，大不了到时候让他们出去住，爸妈那边儿，到时候再商量。” 王莉虽然心有不甘，此时也只好答应下来，毕竟朱凯的工作才是这个家真正的支柱。 出了房间王莉和朱母去做饭，直接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其实做母亲的最疼儿子，听到王莉答应了，大喜过望。 “你要这么说，回头我和你爸商量商量，赶后天咱们一起去。” 王莉道：“我就不去了，活儿多，不过我话可说头里，他如今赚的多，他就得多管爸和你多点儿，再说了我们还有孩子呢，花销大，他这么一闹，以后我也没脸出门，少接不少零活儿，他到时候得帮着点儿。” 朱母开心道：“应该的，应该的，一家人嘛。” 当晚，听说王莉忽然支持了，朱大福这才把朱杰给的二十块钱拿了出来。 “既然他们也答应了，咱就买两身衣服吧，不管咋样，孩子结婚，穿的体面一些。” 朱母接过钱，直接藏了起来。 “干净就行了，买什么新的？这事儿反正怎么都是丢人，也不在乎穿啥。” 听老伴儿这么说，朱大福有些无奈，加上他也有些心疼，于是也就不再坚持了。 次日，一整天，陆山河都在忙朱杰的事儿，杨洪涛也来帮忙。 很快婚房就焕然一新。 “朱杰那小子有福气，这规格，比我那次还好。” 陆山河笑道：“要不你和春花离了，再娶一个？我保证给你办的比这还风光。” 杨洪涛急忙摆手。 “你可拉倒吧，这种玩笑让春花知道了，她非砍了我不可。” 陆山河笑道：“这次可是我的两员大将喜结连理，你呀，还是少羡慕点儿吧。” 杨洪涛嘿嘿笑了。 “你要早这么说，我这心里就舒服多了。” 正说话间，朱杰回来了，看来屋内焕然一新，冰箱彩电洗衣机一应俱全，害羞的像个孩子。 “陆厂长，你这太过了，我得还到什么时候去啊？” 陆山河笑道：“那就不是你该考虑的事儿了，再说了，丽娟经常在店里盯着，哪有时间洗衣服？哪有时间陪你？到时候你在家看电视自己洗衣服。” 朱杰笑道：“我就不能去店里帮忙啊？一个人在家多没意思。” 众人说笑间，张浩顺着楼梯走了上来。 “哎呀，可找到你陆厂长了，打电话不接，我以为你出差了呢。” 陆山河笑道：“今儿忙着替朱杰安排房间，办公室锁着的，当然没人接了，车找好了？” 第761章 十辆轿车 张浩得意道：“你陆厂长的事儿我能不好好儿办吗？不过你可说的能多尽量多。” “看你这样子似乎找了不少啊，说来听听。” 张浩笑道：“十辆，够不够。” 杨洪涛惊讶道：“十辆？什么意思？车吗？” 张浩得意道：“当然了，不然呢？” 陆山河对于这个数，比较满意。 “不错嘛，能借来这么多。” 张浩得意道：“那是，陆厂长给的价格足够，我自然就能弄来。” 朱杰此时心惊肉跳，感觉一大笔钱真正流失。 “陆厂长，用不了这么多吧？这太破费了。” 陆山河道：“又不是让你花钱，你急什么？都是什么车？” “波罗乃兹，桑塔纳，还有一辆您绝对想不到。” 陆山河笑道：“你还和我卖起关子来了，直接说。” 张浩得意道：“拉达，听过吗？” 陆山河笑起来。 “你把我当乡巴佬了，毛子的车，我又不是没见过。” 张浩一愣，笑了。 “嘿嘿，找这辆车可费了不少劲儿人家才答应的，这车最高，当头车陆厂长觉得如何？” “行，白车吧？” “对。” “寓意，白头偕老，挺好，挺好。” 朱杰此时整个人都是懵逼的，他是真的没听过，唯一知道的也是李强开来的桑塔纳。 当晚，火锅店内灯火通明。 小美看着陆山河送来的红色唐装，满脸不好意思。 “老板，你不是让我和朱杰买新衣服了吗？我们已经买好了。” 陆山河笑道：“让你们买时怕做不出来，阿姨听说是人生大事儿，这几天加了个班，赶做出来的，朱杰这是你的你也换上。” 朱杰接过打开一看，急忙摇头。 “陆厂长，你饶了我吧，这穿上和地主家傻儿子似的，以后我还不让人笑话死？” 杨洪涛哈哈大笑起来。 “别说，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像。” 陆山河白杨洪涛一眼。 “边儿去，懂个屁，这叫传统文化，这叫唐装，正经丝绸面料。” 朱杰道：“那还不是地主家的东西嘛。” 陆山河命令道：“马上去换，这叫品味，再说了要的就是这个豪横劲儿。” 朱杰和小美无奈只好去后院去换衣服。 等两个人牵着手出来，杨洪涛都忍不住道。 “你别说，这地主穿的看着还真有股子暴发户的味道。” 小美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衣服根本干不了活儿，要不我们还是穿之前的好了。也是新的。” 陆山河很满意。 “让你们结婚穿的，谁让你们干活儿了？挺好，不错，对了这头饰朱杰你帮丽娟戴上，这东西可不是你们的，是我借来的，真东西，可别弄坏了。” 陆山河这倒是没说谎，这是从做衣服老太太那里借来的，两个人早已经十分信任，不然也不会借给陆山河。 此时戴上头饰，小美俨然就是古代的富太太一般。 让二人预演一番，陆山河提出让二人去新房过夜，直接被朱杰拒绝了。 “还是明天再说吧，别弄乱了，不好，再说了明天接亲不是来这边儿吗？” “也行，那就这样吧，你们早点休息，我那边儿还有事儿呢。” 陆山河和杨洪涛找到张浩，张浩正在安排轿车司机们的食宿，众人再次安排一下时间，陆山河和杨洪涛这才回机械厂的家属院休息。 凌晨三点，闹钟响起来，陆山河急忙喊杨洪涛起床，二人洗一把脸，然后直接去招待所喊张浩和司机。 此时司机们已经在等待，纷纷待命，然后在一连串的鞭炮声中出发往食品厂的家属区开去。 此时家属院里，已经搭建好了棚子，唐茂强亲自主持大局，正在做早饭。 看到门口停了那么多的轿车，众人纷纷驻足观看，听说是接亲的车队，无不露出羡慕的表情。 “这朱杰这么有钱吗？得有七八辆车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都是陆厂长安排的。” “岂止七八辆，十辆，我刚才数了，都是轿车，这得花多少钱啊？” 司机们吃了早餐，开始待命。 陆山河亲自上楼去找朱杰，此时朱杰自己也起床了，正满脸疲惫的等待着。 一番交代后，车队纷纷绑好红布条，头车戴好大红花，在鞭炮声中，缓缓出发。 看到车队往北开，朱杰有些心慌。 “师傅，是不是开错了？” 司机道：“你就好好儿坐着就行了，陆厂长不是在头车吗？他说往哪儿走，咱就往哪儿走。” 很快朱杰就发现了陆山河的意图，对陆山河更加感激了。 长长的车队开始绕着县城的主路溜达，如此隆重的场面，自然引来的无数围观群众，纷纷讨论起来。 “这是谁家办喜事儿啊？这么气派？” “不会是县长家儿子吧？” “我听说县长家是个闺女。” “难道说是嫁闺女？” 人群中不乏有知道内幕的。 “你们都说错了，这是食品厂的副厂长结婚。” “食品厂？副厂长？这么有钱？” “那可不，食品厂现如今多红火啊，工人一个月工资都发好几十，副厂长那还不一个月好几百？” “好几百也买不起这么多车吧？” “据说是借来的，不过能借这么多车，这面子也够大的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羡慕的目送车队，离去，后面卡车内，两个小伙子，不停的点燃鞭炮丢下车去。 就这样陆山河指挥车队，把县城主要路线走了个遍，这才又让司机往火锅店开去。 十辆车，整整齐齐的停在了火锅店附近。 鞭炮声中，左邻右舍，纷纷出来观看。 但是很快他们对车的兴趣就被转移到了小美的身上。 “哇，这衣服也太好看了。” “这朱杰这事儿办大了，真牛逼啊。” “这么多车，这么好的衣服，这朱杰是发了大财了啊。” 人群中有人酸溜溜道。 “搞的地主娶小媳妇似的，这也就改革开放了，不然，直接除四害连他们也除了。” 人群中王大宝笑道。 “你还别说，就这衣服，我爹当年都穿不起，这缎子一看就是高等货，你们不懂……” 第762章 接亲 王大宝就是别人口中当年地主的傻儿子，要不是他足够败家，最后混的只剩下陆山河租的门脸房以及自己住的小院儿，估计这条命都没了。 这也是王大宝经常和人讲时也运也的原因。 此时经过他这么一认证，众人纷纷好奇的凑了过来。 “大宝，当年你爹结婚的时候有这气派不？” 王大宝笑道：“这要看娶谁，娶我娘的时候我肯定是不知道，但是娶我八娘的时候，我十二岁了，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就这么和你们说吧，就这派头，绝对比我家强多了，看到头上那玉簪没？一看就是真家伙，能换你家五间大瓦房。” 众人大惊。 “真的假的？” “不会吧，就那么一个簪子？值那老些钱？” 王大宝道：“我啥好东西没见过？祖母绿懂吗你？” 被王大宝这么一说，众人此时哪儿还想得起小美以前是干什么的？一双双眼睛盯着小美头上的发簪，眼睛都直了。 五间大瓦房，头上戴着， 光听就感觉高不可攀。 “这朱杰哪儿弄来这么多钱啊？他不就是个副厂长吗？” “副厂长也是厂长啊，你见那个厂长没钱的？”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朱杰牵着小美的手，往轿车走去，众人的讨论虽然乱。 可是但凡听到一句都是赞叹的，这种被人夸赞的感觉，是两个人从来都没有过的。 当然更让二人欣慰的是，真如陆山河所说，一个谈小美以前经历的人都没有。 就这样二人上了轿车，鞭炮声再次响了起来，大片黑烟还没散去，一群孩子已经冲了过去，寻找没有炸开的爆竹，更添了几分喜庆。 车队缓缓出发，朱杰紧紧握住小美的手，二人此时很激动，激动的手脚发凉。 “你不舒服吗？” 两个人同时问，然后又同时笑了。 “有点儿紧张。” 朱杰道：“是啊，这大场面，我在电视上都没见过。” 小美道：“陆老板是真心对咱们好，以后我们一定不要辜负他的好意。” 朱杰用力点了点头。 “放心好了，只要陆厂长不开除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食品厂门口，今天所有工人全部放假。 有人忽然点燃鞭炮，扭头跑了回来。 “来了，来了。” “新郎新娘来了。” 鞭炮声中，车队缓缓驶入食品厂大院儿。 众人纷纷看向门口的方向，眼神中满是羡慕。 朱大福和朱母站在人群中，一直都没敢提前承认自己是朱杰的父母，此时看到如此壮观的景象，也不由的一阵激动。 “老头子，不会是弄错了吧？” 朱大福此时也是一脸懵逼。 “不会错吧？我刚才问了，说是朱杰在这儿结婚的啊。” “那有没有别人？可别弄混了。” 正说话间，车队已经驶入了院子，噼里啪啦的鞭炮过后，车门打开，陆山河等人纷纷下车。 司机快速来到车门前，拉开车门，朱杰和小美也从车上走了下来。 看到朱杰的这一刻，朱大福两口子不自觉的抬手揉了揉眼睛，确定那真的是朱杰后，震惊的倒吸一口凉气。 朱母看到小美满脸羞怯的笑容，心里更是一阵欢喜，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别说谣言了，就是真的她都有点儿觉得自己儿子配不上了。 就这样朱杰和小美在众人的簇拥下，往搭建的舞台走去，陆山河则是急忙找到了场地负责人。 “朱杰父母来没来？” “啊？来了几个亲戚，都登记了，他父母不清楚。” 陆山河有些着急，因为昨天有人通知过朱杰，说父母会来的。 “搞什么？这都要开始了，哪个是朱杰的亲戚？还记得吗？” 旁边一个工人急忙道：“我记得一个。在那儿呢好像是朱杰的表哥还是什么。” 陆山河让工人去喊，很快一个中年人跟着走了过来。 “哦，你就是陆厂长吧？他说你找我？” 陆山河问：“朱杰爸妈那边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我二叔啊，不那儿呢嘛。” 陆山河一愣，往中年男人指引的方向看去。 “哪儿？哪个？” “就穿灰衣服那俩。” “肩膀头打补丁那个？” “对，就是他们，我帮你叫过来吗？” 陆山河差点儿一口老血没喷出来，儿子结婚，这么重要的场合这老两口子也太不当一回事了。 “不用了，我自己去，对了，王主任，你现在马上骑我车跑一趟百货大楼给那两口子买两套衣服来。” 王建成也跟着着急。 “陆厂长，这肯定来不及了，要不这样，你让他们和我回家，我和我老婆有几件稍微新点儿的衣服，先让他们换上。” “行，赶紧办了，我把时间拖一拖，要快。” 王建成快速来到两口子面前，口气难免有些冲。 “您二位来了，怎么不早点儿说？” 朱大福道：“哦，我们不知道这儿是不是怕弄错了。” “行了，一会儿你们还要上台呢，快跟我来，我去给你们拿两件衣服，穿这样，你们这不是给朱杰难堪吗？” 儿子婚宴办的这么大，到头来，爹娘老子，穿着打补丁的衣服上台，那样一来陆山河的钱不白花了？ 老两口此时心情极度复杂，朱母也后悔把钱收起来，没去买衣服，于是急忙跟着王建成回家了。 王建成老婆此时也在厂里帮忙，王建成干脆把东西全部翻出来，给老两口选，而此时厂内的喇叭已经响起了陆山河的声音。 “各位同事，各位朋友，今天是我们厂朱副厂长大喜的日子，在这里我作为司仪，祝愿今日所有来捧场的同志们，工作顺顺利利，身体健健康康，生活越来越美好。” “朱杰，是我的朋友，是我战友，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探讨过机械方面的知识，他的理论以及实践让我都感觉到汗颜，在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联手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 朱杰听的脚指头直扣鞋底，看着台下那一双双恍然大悟的眼神，他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自己什么时候和陆山河讨论过？都是虚心听讲罢了。 第763章 婚礼开始 陆山河说完自己和朱杰的‘经历’，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陆山河继续道。 “王丽娟，是我的表妹，但是比我亲妹妹还要亲，想想去年她刚来江城县，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在我店里刚开始干活的时候，摔破了盘子还要哭鼻子，可是不到一年，肯学肯干的她，变化巨大，这也是为什么新店我交给她来打理的原因。” “当然，不只是因为她是我妹妹，更因为她的能力，他们二位的相遇是我撮合的，现在婚礼也由我来主持，以后我还要做他们白头偕老的见证人。” 说到这里，陆山河看到王建成带着朱杰的父母急匆匆走了进来，松了口气，要是再不来，他就得再编些经历来暖场了。 “呵呵，一不小心就说多了，不过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那么下面让我们有请朱杰的父母上台讲两句。” 朱大福和朱母此时已经激动的微微颤抖，听说让自己上台，更是路都不会走了，被几个工人照顾着，这才登上了舞台。 陆山河也看出老两口紧张，于是笑着把话筒放在双方中间的位置。 “请问伯父，伯母，你们高兴吗？” 两个老人正不知道说什么，听陆山河问了，连连点头。 “高兴，高兴。” 两人此时也是真的高兴，尤其站在舞台上向下看，乌泱泱全是人头，而且那一双双眼睛里，满是羡慕。 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就是做梦他们都没梦到过。 陆山河笑道：“看得出来，二老是真的高兴，那么请二老说两句鼓励朱杰和丽娟的话吧。” 朱母紧张的直擦汗，朱大福也忍不住后退半步，脑子里嗡嗡的。 陆山河一看这不行啊，于是直接就把话筒给关了。 过了七八秒，陆山河把话筒打开，哈哈一笑。 “说的很好，说的很好。” 众人一脸懵逼。 “说啥了？” “不知道啊，好像没说吧？” “刚才话筒好像没声了。” 朱杰此时也懵了。 就在此时，陆山河笑道。 “看来刚才朱杰没听清，那我就代为转述一遍好了，伯父和伯母祝一对新人日子能过的红红火火。” 众人一听合理，毕竟朱大福两口子一看也说不出陆山河那种白头偕老之类的话来，于是纷纷用力鼓掌。 小美可也一直看着呢，毕竟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公婆，怎能不看看二位的反应。 发现老两口什么都没说，陆山河这么一番操作，现场丝毫没有冷场，心中更加佩服陆山河了。 “好了，伯父伯母坐这里，我们婚礼马上开始了。” 音乐响了起来，朱杰和小美在陆山河的引导下，鞠躬，对拜，又来给朱大福两口子上茶。 “爸，请喝茶。” “妈，请喝茶。” “嗯，我喝，我喝。” “好好好，好儿媳，真好看。” 二位喝完茶，忽然发现旁边盘子里有红包，陆山河关掉话筒催促道。 “二位，感觉给改口钱啊。”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二人急忙拿起红包递给小美。 “谢谢爸，谢谢妈。” “让我们再次祝福新郎新娘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掌声再次响起，杨洪涛和找来的伴娘，上台带着朱杰和小美从舞台旁走了下去。 众人意犹未尽，还等着看其他节目，忽然远处食堂门口想起鞭炮声，工人们纷纷向食堂跑去。 “开宴了开宴了。” 朱大福舔了舔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儿，王建成笑着走了过来。 “二老，亲属还有朋友在家属院那边，二位跟我来。” 来到家属院这边儿，院子里已经放了不少桌椅，旁边角落里临时厨房内，散发出阵阵香气。 二人跟着王建成来到一个独立的帐篷内，才发现朱杰两口子已经在里面坐着了，而朱大牛竟然也在。 “大哥，你怎么来了？” 朱大牛冷哼道：“我侄子结婚我咋不能来？” 朱母急忙笑道。 “能来，能来，只是我们没看到大哥。” 其实朱大牛发现朱大福了，只是看到两口子穿成那样，他都觉得丢人，故意躲着没搭理二人罢了。 朱杰急忙笑道：“大伯，爸，你们渴了吧？我给你们倒点儿茶。” 小美笑着站了起来。 “大伯，爸，我去给你们拿酒来，今儿是我和朱杰大喜的日子，大家都要高高兴兴的，缺什么和我还有朱杰说，和王主管说也行，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咱自己人。” 朱大牛点了点头。 “这么好的儿媳妇，你们哪里去找？丫头，我们啥都不缺，你们忙好几天了吧？累了坐会儿，等会儿你们还得出去敬酒呢。” “不累，就算累也是应该的。” 说完小美亲自打开一瓶白酒给朱大牛和朱大福倒上。 “朱杰，妈喝酒吗？” 朱母心里高兴，笑道。 “倒吧，我喝一点儿，今儿高兴。” 小美点点头，也给朱母倒了一杯，此时刚好第一盘菜上来了，看到烧的红彤彤的烧鸡，一桌子人瞬间嘴里湿润了起来。 陆山河来到厨房，又叮嘱了两句，就打算去找朱杰，结果一扭头差点儿和人亲上，看到是苏静予，陆山河有些无语。 “干什么呢？跑人背后做什么？” 苏静予笑道：“当然是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啊，怎么？不欢迎啊？” 陆山河无语道：“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回食堂那边去吧，饭菜都是一样的。” “我就不。” “你爱咋咋吧，我忙的很，别来添乱。” 陆山河很是无语，直接绕过苏静予找朱杰去了。 看到陆山河来了，朱杰和小美急忙起身。 看到这么快整只鸡就下了一半儿，朱大牛和朱大福有些不好意思。 “陆厂长，坐啊。” 陆山河笑道：“我等会儿坐，朱杰，丽娟，今儿人多，提前敬酒吧，不然怕照顾不周。” “好。” 朱杰低头去拿酒，陆山河道。 “行了，不用了，我让人准备好了，你们跟我来就行了。” 陆山河怕朱杰喝醉了，提前对酒做了手脚，毕竟人真的太多了，真要一桌桌敬过去，朱杰今儿非得喝死不可。 第764章 醉酒 陆山河带着朱杰来到一楼借用的一个房间内，朱杰看到徐成龙和陈辉等人，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反而是小美十分大方的从旁边拿了一瓶未开封的白酒，用力拧开。 “徐副县长，陈局长，各位领导，你们能来我和朱杰的婚礼，真是让我们受宠若惊，徐副县长，我先敬您一杯。” 徐成龙笑道：“丽娟这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今儿我看了人多，大家也就别那么客气了，一起吧。” 徐成龙这么说了，其他人也纷纷举起酒杯。 徐成龙道：”祝二位新人百年好合。“ 陈辉道；“祝二位新人万事顺利。” “祝两位新人白头偕老。” “祝二位新人……” 一一送上祝福，朱杰和小美一饮而尽，众人也纷纷举杯。 喝完酒，陆山河要带朱杰出去，徐成龙喊住了他。 “山河，不是有大总管嘛，你就别跟着瞎忙活了，坐下一起。” 朱杰也急忙道：“陆厂长，我们自己来吧，你陪陪徐副县长和各位领导。” 小美也道：“徐副县长可是贵客，就麻烦老板帮忙照料了。” 陆山河明白，一旦坐下，今儿非醉不可。 可是众人都这么说了，自己要是再找借口还真说不过去，于是也只好坐了下来。 “那朱杰你和小美多注意点儿，有什么事儿让人来喊我。” “一定，一定，各位领导喝好吃好。” 看到朱杰和小美离开了，徐成龙忍不住问。 “山河，苏厂长今儿怎么没来？” 苏海生职位不低，陆山河搞这么大，还给全厂工人放了假，按理说徐成龙等人都接到通知了，苏海生不应该不来才是。 陆山河笑道：“通知了，不过听说最近身体不舒服，就不麻烦他了。” 徐成龙还想说什么，听陆山河这么说，明显苏海生不愿来，也就不再提了，直接把话题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与此同时，朱大福所在的临时帐篷里，几个亲戚拿着酒和杯子，走了进来。 朱大福看到来人，明显一愣，这位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大舅哥，王成。 王成平日里见了朱大福总会说上两句，而且不像朱大牛那般就事论事的教育，而是找茬儿，反正就是横看竖看，都看朱大福不顺眼，就是走路过去都得挑毛病数落朱大福几句，所以平日里朱大福是很怕这位大舅哥的。 此时见王成端着酒进来，朱大福自然是大气都不敢出。 “大福啊，有出息了啊。” 朱大福急忙道：“不出息，不出息。” 朱母急忙道：“哥，今儿是朱杰大喜的日子，有什么话，咱回家再说。” 王成见两个人这个态度，哈哈一笑。 “你看这话说的，朱杰大喜，我做舅舅的能给他找事儿？我这是来给你们敬酒来了，你们生了个好儿子，找了个好儿媳啊。” 朱大福一听这话，明显松了一口气。 “还行，还行。” “啥叫还行？朱杰变化大了，也会说了，我看都是媳妇儿教的好，以后你们两口子就等着享福吧。” 朱大福第一次被大舅哥夸奖，有些不好意思。 “大舅哥说的对，大舅哥说的对。” 朱大牛心里郁闷，反驳道。 “真这么认为以后就对孩子好点儿，自己年纪大了也别瞎出主意。” 其实此时朱大福和朱母还是有些懵逼的，毕竟据说副县长都来了，这样的场面，这辈子做梦都没敢想过，今儿却成了现实。 接下来又有不少亲戚来敬酒，朱大福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受人尊敬的滋味儿，没多久就醉了。 朱母害怕朱大福留下丢人，于是急忙喊了一个亲戚，扶着朱大福往家赶去。 回到家，朱凯和王莉都在家里，看到朱大福喝的酩酊大醉，心里自然不舒服。 “爸，你遇到酒就挪不开步子了，少喝点儿不行吗？” 朱母急忙道：“今儿他高兴就喝多了点儿，下次不会了。” 不等王莉继续埋怨，亲戚有些好奇的问。 “朱凯，你们没去吗？我好像没见你们呢。” 朱凯当然不会说他怕交礼金所以没去，只是道。 “今天厂里有点儿事儿，刚忙完，错过了。” 亲戚笑道：“多大的事儿啊，还能比朱杰结婚更重要？你家这次是真的露脸啦。” 王莉疑惑道：“三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朱杰结婚能有什么露脸的？” 见两个人这副样子，亲戚笑道。 “还这有什么露脸的？咱江城县就没这么风光的婚礼。” 说完亲戚就把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莉和朱凯听完满脸震惊，尤其是朱凯，杨建去了他并不意外，但是他没想到徐成龙等人也去了。 “不可能吧？” 王莉的关注点不在领导上，而是在车上。 “十辆轿车？三婶你没胡说吧？” 亲戚不满道：“我能胡说？你问问你妈是不是真的？” 看到朱母点头，王莉心里一阵后悔，笑道。 “我没有不信只是感觉有点儿意外，对了三婶你家还有事儿吧？我们就不送了。” 这明显就是赶人，亲戚想到朱杰和小美，心中暗暗鄙夷，直接离开了。 等亲戚离开后，王莉急忙问朱母过程。 听到朱母说没给钱，反而吃了好多好吃的，王莉心里直后悔，连朱母带回来的喜糖都感觉不甜了。 朱凯心里也很郁闷，如果真这么气派，那自己作为朱杰的亲哥哥去了不但能吃一顿好的，说不定还能认识不少领导，对以后的工作也会有很大的帮助，可是现在说这些显然已经晚了。 陆山河很快也喝的有点儿多了。 本来徐成龙和陈辉走后，他以为能好点儿，结果厂里那些中层领导，从厂区那边跑过来给陆山河敬酒。 毕竟他们知道，朱杰这一场靠朱杰那是做梦，而能做到这一步全靠陆山河。 当然他们也没落了朱杰的面子，等朱杰敬完酒，就风风火火的跑来给陆山河敬酒了。 这就导致陆山河不喝扫兴，喝吧又扛不住，只好换了个小杯，可小杯也架不住人多，最终陆山河还是没能抗住，直接提出要上厕所，才从屋里溜了出来，而此时他走路已经开始踉跄了。 第765章 迷情，无微不至的照顾 苏静予一直没回厂区，而是在家属院这边帮忙，此时看到路上晃晃悠悠往外走，急忙跟了上去。 感觉有人搀扶住自己，陆山河停住脚步打量苏静予。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 苏静予心道，除了我还能有谁？ “对，你要去哪儿？” 陆山河晃晃悠悠往后看了一眼，把手放在最边儿道。 “嘘，别说那么大声，我喝不动了，我得回家。” 苏静予点了点头。 “行，我送你回家。” 陆山河问：“你说啥？” “我送你回家。” 陆山河晃了晃脑袋。 “都说了，别那么大声。” 其实此时还在院子里的都喝的差不多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儿，而楼上新房内，朱杰和小美也被一帮孩子缠着要糖，根本就无暇他顾。 就这样苏静予搀扶着陆山河一路出了家属院，陆山河一拍脑袋。 “忘了，得骑车。” “都这样了，还怎么骑车？我送你回去。” 陆山河想想似乎是这样，于是笑了。 “行，那你送我回去后，你赶紧回来，不然你爸要担心了。” 苏静予撇撇嘴，冷哼一声，没回答，扶着陆山河往外走去。 苏静予以前扶过醉酒的苏海生，可那最多也就是从门口到沙发或者是卧室。 此时在大街上，苏静予才知道这是一条漫长的路。 陆山河站不稳走路s形，她也只能跟着踉踉跄跄的走，好几次连她也差点儿跟着摔倒，还好此时刚好一辆人力三轮车路过。 “同志，坐车吗？” 苏静予大喜，心想可遇到好人了。 “坐，麻烦您帮我把他扶到车上。” “得咧，您帮我抓一下车把，我来扶人。” 车夫力气很大，直接控制住陆山河把他扶上了车。 接过车把，看苏静予把陆山河抓好，车夫这才问目的地，听说说机械厂家属院，说一声坐好，整个身子站起，三轮车再次动了起来。 风景缓缓后退，车子悠悠向前。 很快就回到了机械厂家属院门口。 苏静予怕被别人看到又说闲话，于是把车钱给了，扶着陆山河下了车。 “姑娘，能行吗？” 苏静予防范心还是挺强的，笑道。 “没事儿，嫂子在家呢，我送他到门口就行了，您忙您的去吧。” 司机听说有人接，也就不再坚持，骑车离开了。 苏静予扶着陆山河晃晃悠悠好不容易来到家门口，然后去摸陆山河的钥匙，结果一个没扶住，陆山河一脑袋撞在了门上。 眩晕感传来，直接让陆山河的酒劲儿瞬间爆发出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的一声吐了苏静予和自己一身。 苏静予只感觉一股酸溜溜的酒气扑面而来，险些也吐出来。 不过她知道此时不是顾忌这些的时候，把陆山河的钥匙急忙打开门，拖着陆山河往屋里走去。 哇。 陆山河此时哪儿还看的清路，直接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苏静予把门用脚踢上，快步跑进洗手间，拿来脸盆放在了陆山河脑袋下。 泛酸的酒菜，被控制在脸盆内，味道很冲，直接让陆山河受到了更大的刺激，用力呕吐起来。 苏静予来不及脱下外套，急忙过来给陆山河拍背。 吐了好一会儿，陆山河干呕了两声，直接一转身，躺在了地上，呼吸快速变得均匀。 苏静予推了推陆山河。 “陆山河，起来，地上凉。” “快起来，你这么睡会生病的。” 可是此时陆山河已经对身体失去了控制权，哪儿还知道有人为自己担心？ 眼看陆山河醉死过去，苏静予无奈的叹了口气。 脱掉外套，苏静予才发现由于不及时，里面的毛衣也脏了，只好把毛衣也脱了下来。 来到陆山河的衣柜前，苏静予选了一套衣服套上，然后才又回到客厅。 看着地上躺着的陆山河，苏静予又犯了难，要是这样把陆山河扶回床上去，估计床单被罩都得重洗。 “哼，反正你也不怕凉，那就忍忍吧。” 来到洗手间苏静予拿来毛巾，先帮陆山河擦去脸上的污秽，然后才把陆山河脏了上衣脱了下来。 脱完看到裤子上也有污秽，苏静予犯了难。 做了一番思想挣扎，苏静予最终还是动了手，最后只给陆山河留了一个裤头。 做完这些，苏静予下一步就是把陆山河弄到床上去，可是真动起来才发现这几乎不可能完成。 最终苏静予进屋拿来床单，把陆山河滚上床单，然后又拽着床单把陆山河往卧室里拖。 好在地面光滑，陆山河终于动了。 就这样把陆山河拖回卧室，苏静予已经是满头大汗。 不过看着只剩一个裤头的陆山河，苏静予来不及休息，又开始把陆山河往床上推去。 连拖带拉，带拽，一番折腾总算把陆山河弄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而苏静予大冬天的竟然出了一身的汗。 “哼，今天就饶过你了，以后要是敢这么喝，哼……” 稍微休息，苏静予离开卧室，看着脏乱的地面，再次叹息一声，开始打扫。 把陆山河的脏衣服泡起来，拖完地，屋里的味道终于淡了一些，苏静予这才转身进了洗手间，开始清洗陆山河和自己的衣服。 与此同时，江城县汽车站。 沈薇快步下车，调整一下背包，快步出了车站。 拉客三轮车车夫，笑着迎上来拉客，被沈薇笑着拒绝了。 “不远，我自己走就可以了，谢谢。” 见沈薇迈开步子快速离去，车夫急忙又招揽其他客人去了。 沈薇此时的心情很不错，甚至有点儿激动。 路上遇到一个卖水果的摊位，沈薇顺手买了一点儿橘子和苹果，然后才往机械厂的家属楼赶去。 二十分钟后，沈薇来到了机械厂家属院，看到没有陆山河的摩托车，沈薇直接拿出钥匙，打算进楼道，忽然看到阳台外晒的衣服，沈薇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大脑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黄色的毛衣绝对不是陆山河的，也不可能是陆美琴的，因为陆美琴绝对不会穿这么鲜艳的衣服。 第766章 单方面的误会 在楼道外站了好一会儿，沈薇最终还是决定进屋看看。 轻轻的把钥匙插入锁孔，房门被轻轻打开。 推门而入，沈薇放缓脚步，这让她感觉自己此时像个贼。 阳台上的衣服还在滴滴答答的滴落水滴，客厅没人，地似乎刚刚拖过不久，有的地方还没完全干。 沈薇的心开始狂跳，继续向前，往开门的卧室看去。 这一眼，沈薇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床上的被子隆起，里面分明躺着两个人，而看地上的鞋，分明是陆山河的。 猛的看向阳台，此时那件上衣和线衣的主人也找到了。 心里一阵酸，沈薇转身向外跑去，猛的拉上了门。 哐当。 缩在被窝里，搂着陆山河的苏静予刚刚报复般的用陆山河的身子捂热了自己因为洗衣服而冰凉的手，也有了困意，忽然被这声巨大的撞击声惊醒，猛的坐了起来。 帮陆山河把被子盖好，苏静予来到客厅看着紧闭的房门，一阵疑惑。 “可能是听错了？也可能是隔壁？” 自顾自嘀咕两声，苏静予转身又回卧室去了。 只是她没看到的是，沈薇正从窗外快步跑出了机械厂家属院。 沈薇一直跑出一百多米，这才停了下来，而此时的她早已经泪流满面，脑海中有的只是那外面挂着的鲜黄色的毛衣，以及被子里簇拥在一起的两颗脑袋。 发现路人看自己，沈薇来不及喘息再次快步离开。 很快沈薇就顺着偏僻的小路来到了郊外，走在郊外的田地间，沈薇发现附近没人，终于哇的一声蹲下大哭起来。 这一刻的沈薇孤独极了，无助极了，她感觉自己再次成了孤儿。 想想自己在陆家的经历，此时沈薇只感觉那美好的就像是一场梦。 “呜呜呜，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呜呜呜……混蛋，混蛋。” 此时沈薇回想过去，似乎陆山河从没给过自己郑重的承诺，她以为以前的自己不过是自作多情。 不知哭了多久，想了多久，沈薇再次站起身，已经置身于金色的夕阳中。 看着自己拖长的身影，这一刻沈薇更加孤独了，心里犹如长了一根刺，疼的要命。 转身往县城的方向走，沈薇想要和陆山河做最后的道别，也许能够祝福他，然后潇洒的离开，告诉陆山河，自己其实也没喜欢过他。 可是走到机械厂家属院附近，沈薇再次开始退缩。 如果自己去见陆山河，那个女人没走呢？面对两个人自己该说什么呢？ “陆山河我没喜欢过你，所以你没喜欢过我，我们扯平了？” 多么幼稚啊，从没喜欢过的两个人，需要特意说出来吗？还要如此郑重的说出来？ 沈薇感觉心里一阵绞痛，忽然看到一个身影从家属院走了出来，她认得对方，是苏静予。 看到苏静予穿着陆山河的外套招摇过市的往另外一个方向离开，沈薇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转身跑开。 苏静予当然没发现，她之所以出来是因为白天她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到了饭点饿了，而且也怕陆山河晚上醒了，没的吃，所以才跑出来买晚餐的。 沈薇当然不知道这一切，如果知道肯定会上来问个明白。 可是如果真的问了，会有好的结果吗？ 未必，毕竟苏静予的性格并不内敛，面对情敌反而会给予还击。 这一刻似乎已成死局，除非沈薇此时能够叫醒醉死的陆山河问个清楚。 可是陆山河此时天塌下来估计也不会醒来。 沈薇悲壮的跑了，悲壮的像一个要赴死的战士，义无反顾。 跑出很远，这才往附近的一家招待所走去。 这和她预期的目的地不符，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预期了。 她不能再去机械厂的家属院住，也无法去红星公社的二大队住了，她和陆山河或许只剩下普通的朋友关系了。 开了一个房间，沈薇来到房间放下背包，拿出纸笔开始写信。 她觉得她和陆山河有必要告别，就像是给自己这场梦告别。 “山河，见信好……” 沈薇不知道该写什么，脑海中是一连串的回忆，过年时一家人的迁就，一家人的年夜饭。 想到这些沈薇发现陆山河的家人对自己是最好的，反而陆山河总感觉差点儿意思，也许那时候自己就该看清楚，其实陆山河是不喜欢自己的。 把纸撕掉，沈薇继续写下了五个字，依旧是见信好，又没了下文。 一直撕了十几张，沈薇都没能写出一百个字来，思索再三，沈薇叹了口气，写下了如下诗句。 “明秋日暮幻烟霞，青山荷笠同云雨，惜君书剑高台路，孤鸿落雁鸣天涯。” 写完沈薇不想再看，直接折叠塞进信封中，然后又贴好了邮票，夹进了本子里。 这一晚上沈薇睡的并不踏实，好几次醒来，看着窗外漆黑的天空，都忍不住再次落泪。 如此几次，等沈薇再次醒来，窗外已经响起了喧闹的声音。 沈薇急忙下床，来到楼层唯一的厕所，洗完脸看看镜子里哭肿的眼睛消了不少，这才松了口气。 洗漱完毕后，沈薇看着本子里夹的信封犹豫再三，把本子放回背包，然后拿着信封来到了招待所前台。 “同志能帮个忙吗？” “什么忙？房间里缺东西？” “不，我给朋友写了一封信，希望十天后寄出，您看您能帮个忙吗？” 说完沈薇生怕对方不同意，直接把买来的橘子和苹果递给了对方。 “这是一点儿心意。” 工作人员急忙摆手。 “不就放个信的事儿吗？放我这儿，忘不了。” “多谢了。” 说完沈薇拿出两个橘子放在桌子上，再次感谢后，离开直奔公共汽车站。 来到公共汽车站，第一班车马上就要出发，沈薇毫不犹豫的上了车。 随着车子启动，沈薇的心再次变得悲伤，看着窗外的风景快速向后退去，很快被稻田取代，沈薇忍不住回头去看那渐渐远去的小县城。 “再见了，陆山河，再见了，江城县。” 第767章 你要负责 机械厂家属楼，陆山河终于从睡梦中醒来，此时的他只感觉眼皮酸的要命，嘴巴也干的厉害。 还不等他睁开眼，脖子里一股热乎乎的气息扑来，让他瞬间彻底清醒，猛的转过头去。 一张精致的年轻的脸，近在咫尺。 那鲜艳的红唇紧闭在一起，距离陆山河的鼻尖只有几毫米。 陆山河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直接掀开被子向床下滚去，当他看到自己只穿一条裤头时，更是感觉脑子瞬间乱成了一团乱麻，拉过被子就挡在了身上。 如此大的动静，直接就把苏静予给吵醒了。 感觉胳膊上丝丝凉意，苏静予很是不满。 “干嘛呀，抢人家的被子？” 其实陆山河抓被子的时候就后悔了，生怕露出一个赤条条的苏静予来。 此时还好，苏静予上身穿的是一件内衣，而下身更是连毛裤都穿在身上。 “你先出去。” 苏静予无语道。 “喂，你吼什么呀？我就不出去，被子还我。” 就在此时院子里有人互相打招呼，这让陆山河不自觉的有些心虚。 “你赶紧穿好衣服，别让人误会了。” 说完陆山河抱着被子，急忙来到衣柜前，从里面拿了一套衣服，这才抱着被子出了卧室。 在客厅把衣服换好，陆山河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可是等他回到卧室，看到苏静予竟然趁自己出来，从衣柜里拿出毯子盖在身上又躺下后，陆山河有种骂人的冲动。 “你干什么？还不赶紧穿好衣服？” 苏静予道：“穿什么穿？还没干呢，我怎么穿？” 陆山河这才想到阳台上的衣服，脑子嗡的一声，急忙冲出卧室，跑到阳台，把苏静予的衣服都收了回来。 握着手里湿漉漉的衣服，陆山河有些无奈，又有些郁闷。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的衣服怎么会在我家阳台？” 苏静予其实已经彻底清醒了，只是看到陆山河紧张的样子，心里有了小算盘而已。 “我都是你的人了，我的衣服怎么不能晒你阳台上啊？” 陆山河无语道：“你别想唬我，我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鸟。” 苏静予冷哼道：“我管你懂不懂，反正你昨天喝多了，把我变成你的人了，这辈子你就得对我负责。” 陆山河生气道：“别开这种玩笑，昨天要真的发生了什么，我出门被雷劈死，被车撞死，楼上掉砖头把我砸死。” 看到陆山河发如此毒誓，苏静予愣住了，心中暗道难道同学们的传言是真的？初为人事，难道真的要疼很久不成？ 可是现在似乎装也晚了，很明显陆山河不会相信了。 此时苏静予一阵后悔，早知道就应该更加主动一点儿才对。 看到苏静予躺在床上，眼底小算盘一个接着一个，陆山河冷哼一声转身出屋去了，很快陆山河拿着陆美琴之前放在这里没来得及带走的衣服回到了卧室，丢给了苏静予。 “先凑合穿一下，衣服等会儿装好，带回家慢慢儿晾。” 看到陆山河出了房间，苏静予对着陆山河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又把毯子裹紧了一些。 陆山河等了一会儿不见苏静予出来，愤怒的又进屋催促。 “我说你什么毛病？赶紧起床，我还要去上班呢。” 苏静予闷声闷气道。 “去呗，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舒服，肚子疼，请一天假，你和车间主任说一声好了。” 眼看苏静予赖床不肯起，陆山河也没什么好办法，直接去洗漱刷牙去了。 做完这些回来看到苏静予还在床上躺着，心里又无奈，又郁闷。 “行，你躺着吧，假我帮你请，不过你走的时候，记得锁门。” 说完陆山河直接离开了。 苏静予听到关门声，急忙跑了出来，结果只看到窗外，陆山河骑上摩托车，调头冲出了家属院。 “混蛋，混蛋，大笨蛋。” 骂了两句，苏静予感觉一阵凉，急忙转身又回卧室去了。 看看床上的毯子，再看看陆美琴的衣服，苏静予赌气把自己还未干的衣服，直接套在了身上。 “哼，不管我是吧？那我就感冒给你看。” 天还没暖，衣服冰凉冰凉的，苏静予刚穿好没一会儿，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可是想到陆山河走时的样子，苏静予暗暗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功亏一篑，一定要坚持，必须穿着自己的衣服去给陆山河看一看才行。 洗漱完毕，苏静予简单检查一下，按照陆山河说的锁好门，这才往食品厂赶去。 食品厂内，原机械厂的一个员工，正和另外一个工友吹牛。 “不信？你问问啊，昨天是不是苏厂长的女儿把陆厂长送走的？” “就算是，也没你说的那么邪乎啊。” “你看，我亲眼所见。” 说话间又一个工人路过。 “哎，王师傅，你过来一下。” “啥事儿啊？” “你昨天回机械厂的时候看到陆厂长阳台上是不是晒着一件黄色毛衣？” 路过的工人道：“昨天喝多了没注意，今儿早上来的时候倒是看到了，怎么了？” 吹牛的工人大喜，对身边工友道。 “听见没，听见没，那就是苏厂长女儿的毛衣，我不会认错的。” 路过的工人，无语道。 “你小子可别乱造谣，兴许只是巧合。” 几人正说话呢，苏静予刚好从食品厂门口走了进来。 几个人同时看向苏静予的衣领。 “看到没？嗯？从西边儿来的，绝对是从机械厂那边刚回来。” “不会吧？陆厂长和苏厂长的女儿？” 路过的工人此时心里也开始犯嘀咕，因为这种黄色的毛衣，在这种小县城可不多见，而且他今早路过的时候，心里也不由的犯嘀咕，怀疑过，而此时那份怀疑很明显多了几分可信度。 “行了，别造谣了，说不定是陆厂长姐姐的衣服，我以前就见过陆厂长的姐姐穿过类似的毛衣。” 虽然此时路过的工人替陆山河和苏静予开脱，可是很明显作用并不大，毕竟谣言这种东西，最是深入人心。 第768章 机械厂倒闭了 苏静予当然注意到了远处工人们向自己看来的目光，不过她并不在乎，径直往办公楼走去。 来到陆山河办公室，敲门后，苏静予推门而入。 看到苏静予小脸惨白，进门就打了个喷嚏，陆山河一眼就看到了苏静予身上的衣服是昨天刚洗的。 急忙起身关上门，陆山河又是郁闷又是生气道。 “你疯了？湿衣服穿身上，你不怕感冒啊？” 苏静予心里一阵得意，脸上却露出一副倔强的表情。 “感冒？怕啊，但是我更怕衣服留在你那儿，别人看到了误会，当然我是不在乎的，可是别人要是误会了你，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了？” 陆山河心道，就你这架势，还怕别人误会？ “行了，别生气了，赶紧回家换一套干燥的衣服，这才刚开春，这样可是会生病的。” 苏静予倔强道。 “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关心我吗？” 陆山河一阵无语。 “对，我在关心你，毕竟你也是为了送我才弄脏衣服的嘛。” 其实走进洗手间闻到一股酒气，陆山河大概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何况苏静予的手艺很差，毛衣根本就没洗干净？ “这还差不多，本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今天不请假了，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回去换衣服好了。” “行，赶紧去吧。” 陆山河也是真的服气了，这是丝毫没把自己的健康当回事儿啊，当然他也明白苏静予的心理，不过就是为了耍小脾气罢了。 苏静予回家后，悄悄的拿出钥匙开门。 进入房间发现苏海生不在，重重的松了口气，这才急忙回屋换了一套干燥的衣服。 衣服换好苏静予这才又回了食品厂，只是她忽然发现众人看她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其实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苏静予的工作还算是轻松的。 当然这个轻松不仅仅体现在工作量上，更体现在自由上，别人上班被钉死在了各个岗位，而苏静予则是可以自由支配，有人需要帮忙顺手帮一下就行了。 当然如果只是这些别人对她的怨气也不会太大，最重要的是，苏静予这几个月的工资竟然丝毫不比她们低。 这就让人有些耐人寻味了，可是苏静予如今的工作岗位是她们逼走的，倒也说不出什么来，能做的也只是平日里给苏静予一些脸色看而已。 “苏静予，今天怎么来晚了呀？” 苏静予有些诧异，因为平日里这些人很少和自己说话。 “睡过头了，耽误了一会儿。” “是吗？我怎么听人说你从机械厂回来的？那路可不近呢，你说是吧？” 苏静予一愣，要说机械厂的员工知道还有可能，毕竟昨天下午自己从陆山河家里出来买过东西。 可是为什么挂面车间的女工会知道？这些人可都是原食品厂的人，难道说陆山河透露的？不会，可是不是陆山河又能是谁呢？ 见苏静予不回答，那女工鄙夷道。 “哎，长的漂亮就是好，活儿轻松不说，钱拿的也多。” 这话说的就有点儿露骨了，让苏静予有些不太舒服，可是想到如果这些人造的谣是关于自己和陆山河的似乎也没什么所谓，于是直接不理，往车间角落去了。 看到苏静予这个样子，女工气的不轻。 “她还挺得意。” “行了，少说两句吧，不说人家苏静予是苏书记的女儿，就算不是真的和陆厂长好上了，你传人家的闲话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听同事这么说，挤兑苏静予的女工于是不说话了。 风言风语，躲着陆山河，躲着朱杰几乎传遍了整个食品厂，苏静予也不辟谣，这让很多人都认为陆山河和苏静予已经有了一层看破不说破的关系。 当然，因为大家都惧怕路山和朱杰的原因，这事儿始终没能传到陆山河耳朵里，否则陆山河非得开个会整顿一下风气不可。 这天，陆山河正在办公室看书，门口传来敲门声。 房门打开，看到是杨建，陆山河急忙把杨建请了进来。 “杨厂长，有阵子没见了，上次还是朱杰婚礼上吧？” 杨建笑道：“可不，都一个多月了。” 陆山河一边给杨建泡茶，一边问。 “怎么今儿有空过来了？” 杨建叹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 “今儿过来是和你告别的。” 陆山河一愣。 “告别？怎么了？要调到其他部门了？” 杨建苦笑道：“算是吧，收割机业务被合并到市机械厂了，机械厂就彻底没活儿了，这阵子没时间过来，就是在走流程，转移机器，安顿工人什么的。” 陆山河一听，心底不由升起一丝希望。 “哦，这样啊，我说呢，那杨厂长调到哪个部门了？” “别的县，体育局当个副局长。” 陆山河笑道：“挺好的，现如今国家发展体育，事情也不少，够忙的。” 杨建以为陆山河是在安慰自己，笑道。 “没退休算好的了，有一份工资不至于供不起孩子读书，就是以后再想和你喝酒就远了。” 陆山河安慰道：“没事儿，等我买了车，我找你喝酒去，机会总有的。” “哈哈，那我可就等着了。” 和杨建聊了好久，杨建才依依不舍的离开，陆山河更是把杨建送到门口，这才回了厂内。 回办公室后，陆山河思考了一会儿，直接喊来朱杰。 “陆厂长，有什么指示？” 陆山河让朱杰坐下，笑道。 “机械厂倒闭了，最近正在清算，所以我可能要忙其他的事情了，食品厂这边儿你多盯着点儿，别出什么叉子。” 朱杰连连点头。 “陆厂长您放心吧，各个车间稳定的很，不会出事儿的。” 陆山河点点头。 “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嘛，你从现在开始就要把自己当真正的厂长来对待，算是提前适应一下。” 朱杰大惊失色。 “陆厂长，王春生又针对您了吗？” 陆山河笑道：“你想多了，不是王春生针对我，是我有心把机械厂拿下来，到时候我就不适合继续担任食品厂的厂长了，到时候我会向县里推荐你，所以，提前适应一下吧。” 第769章 计划建厂 朱杰很明显并不觉得自己有成为厂长的能力，苦着脸道。 “陆厂长，现如今厂里的情况这么稳定，其实完全没必要换厂长，这边我能帮您盯着，平时你应该也有时间，只要大事儿上，您能帮厂里拿拿主意就行了，而且这边工资也不少呢，丢了多可惜啊。” 朱杰是真心挽留陆山河，毕竟自己之前才刚刚承了陆山河那么大个人情，还没来得及还呢。 陆山河笑道：“行了，你都说了，没什么大事儿，国营的工厂运行起来还是比较简单的，只要你按照现如今的脉络走就行了，具体的方针什么的，领导自然会指导的，就按我说的去做，这阵子你虽然名义上是副厂长，你就当真正的厂长来适应，我那边儿刚开始活儿肯定不少，我能不过来就不过来了，只要那边儿有了眉目，我就会和县里提出辞职。” 朱杰道：“不用这么急吧？您还是多待些时间的好，我是真的没底。” “好了，不要这么悲观，一定要相信自己，厂里就交给你了，我下午得回一趟村里。” 把办公室钥匙交给朱杰，告诉朱杰印章的位置，陆山河直接离开了。 朱杰感觉没了主心骨一般，把陆山河送出工厂，这才失魂落魄的回了厂区。 陆山河骑车回了村里，直接把杨洪涛和李二牛喊到了自己家。 看到陆山河，路上买了一些猪头肉，杨洪涛笑道。 “你这当厂长当懒了，我还以为又能让你下厨好好儿的吃一顿呢，合着用这凑合？” 陆山河笑道：“别不知足了，小时候想吃猪毛都没有，有猪头肉就不错了，你们稍等一下，我去拌点儿醋汁儿。” 杨洪涛和李二牛把兰花豆，花生米，一一倒出来，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不一会儿，陆山河端着一盘炒青菜和拌好的猪头肉走了回来。 打开一瓶酒，分别倒满，杨洪涛好奇道。 “说吧，这肯定是又有什么事儿了，不然这还不到中午就喝酒，可不是你的性格。” 陆山河笑道：“你还真猜对了，这事儿得好好儿讨论讨论，有点儿酒也方便说话。” 李二牛问：“你不会又被厂里开除了吧？” 陆山河笑道：“那倒不至于，不过我这次想把厂子给开除了。” 杨洪涛笑道：“怎么？又觉得给食品厂做饲料亏了？你要是反悔和我们说可没用，得和徐县长说去。” 陆山河知道二人开玩笑，也不计较，直接道。 “饲料那边儿只要食品厂出货，我就有收入，即便我离开食品厂也不亏，我这次回来是告诉你们另外一件事儿，机械厂倒闭了。” 李二牛一愣，很明显他想不明白机械厂倒闭了，陆山河有什么好庆祝的？ 杨洪涛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于是问道。 “难道是又要把你调回机械厂去？” 陆山河笑道：“都倒闭了，还调什么调？杨建已经调到其他县任职了，现在机械厂正后期清算呢，那块地方可不错，我想买下来，建个厂。” 李二牛诧异道：“难道你要把村里的饲料厂搬到县城去？倒是也行，村里的路太差了。” 陆山河笑道：“不，村里的饲料厂就这么开着，以后看看就给我姐了，我打算开一家食品厂。” 食品厂三个字出口，杨洪涛和李二牛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山河。 “山河，你等等我有点儿乱，我帮你捋捋你看对不对，你现在是食品厂的厂长，然后你想把机械厂买下来，然后自己再开一家食品厂？我没说错吧？” 陆山河点了点头。 “没错，你听的挺仔细的。\" 杨洪涛和李二牛同时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对视一眼，同时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茫然。 “咳咳，山河，难道说你在食品厂获得了什么秘方？然后想另起炉灶？” 看到两个人明显想歪了，陆山河哈哈大笑起来。 “在你们眼里，食品厂是不是就是做个饼干，蛋糕，挂面什么的？” 杨洪涛和李二牛同时点了点头。 “对啊，不然呢？” 陆山河笑道：“芝麻糖算不算食品？” “当然算了。” “冰棍算不算食品？” “这个……二牛你觉得算不算？” “应该算吧，吃的东西应该都算食品吧？” 陆山河笑道：“那就是了，都叫食品厂生产的东西不见得是一样的，就算是一样的，包装和口味也可以不一样，而且吃的行业是最好做的，毕竟属于消耗品。” 一番解释，杨洪涛和李二牛对于陆山河的规划也愈发清晰，而一瓶酒也见了底。 “山河，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这两天我就帮你打听清楚。” 李二牛也拍着胸口道：“家里这摊子你就交给我，不会出错的。” 陆山河笑着举起酒杯。 “干杯。” 当天下午，陆山河在家里又做了一些规划，傍晚没等陆美琴回来，又骑车往县城去了。 就在陆山河忙着搜集机械厂各种资料时。 江州市农大，沈薇走进了方华生办公室。 “方教授，您找我？” 方华生点了点头。 “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们学校很有可能有三个公费留学的机会，现在机会下来了，我们学校分到了一个名额，我的意思是，你再考虑考虑，这种机会可不多得啊。” 两个月前，刚刚有消息，方华生就和沈薇提过，但是当时沈薇直接就拒绝了。 毕竟在沈薇的心里，学习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帮助陆山河。 而且现如今距离江城县只有几百里，她和陆山河见面的机会都少，更别提出国了，如果真的出国了，那估计自己和陆山河就彻底断了联系。 当然此时方华生打算再开导沈薇，也实在是迫不得已。 整个农大，最认真学习，最认真做科研的就是沈薇，其他方面倒是也有学习不错，脑子甚至比沈薇好的，可是那些人并没有沈薇这么纯粹。 以方华生过来人的眼光，只问几句就大致能够判断对方学成之后，会不会回来。 而这方面沈薇无疑也是最优秀的，沈薇很爱这个国家，也愿意为了国家付出，况且沈薇在国内还有一份专利，虽然免费公开了，可这也算是日后的一份殊荣。 第771章 女孩不要骗自己! 想到一周后，自己即将出发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家。 沈薇同样悲从心来，和佟佳抱在一起，抽泣起来。 廖超虽然也有些伤感，可还没有到哭的地步，急忙劝道。 “好了，好了，沈薇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们这样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了你们似的。” 佟佳道：“哼，就是你欺负了，怎么了？” 廖超无奈道：“这么高兴的事儿，你别让沈薇太伤感好不好？这么好的机会，别人想要都难，咱们应该高兴才对啊。” 听廖超这么说，佟佳这才把沈薇放开。 沈薇擦拭一下眼角，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好意思啊。” 廖超笑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情之所至嘛，还喝不？不喝咱就要点儿饭垫垫肚子。” 沈薇点了点头。 米饭端上来，其实三个人都喝的差不多了，并没有吃多少，气氛当然也变得再次伤感起来。 最终廖超决定等沈薇走的前一天再请一次客，气氛才稍微好了一些。 离开饭店后，廖超和沈薇二人分开，恋恋不舍的离开。 佟佳挽着沈薇的胳膊目送廖超离去，叹了口气。 “其实廖超这人还不坏。” 沈薇笑道：“如果喜欢他，就明说啊。” “切，我才不会和别人抢男人呢，对了，你的事儿告诉陆山河了吗？” 看到沈薇不说话，佟佳又道。 “你从上个月就有点儿不对劲，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和陆山河闹矛盾了？” 佟佳是有些怀疑的，毕竟之前方华生就和沈薇沟通过，沈薇直接拒绝了。 中间似乎也没什么变故，沈薇忽然就同意了，佟佳能够想到的就是陆山河那边儿。 要不就是陆山河提出了一些出国的建议，毕竟沈薇是很听陆山河的话的。 要不就是沈薇和陆山河之间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让沈薇伤了心，打算彻底远离江州。 沈薇见佟佳满脸好奇，叹了口气。 “其实，我和陆山河一直都是普通朋友，志同道合的同志，他帮了我许多，我也帮了他一些小忙，其实并未掺杂任何其他的感情。” 佟佳无语道：“你说这话，你觉得我信吗？陆山河可是当众表白了的，难道说你看不上他了？” 沈薇急忙否认。 “哪有，当初陆山河表态，其实只是不想我在学校里受欺负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而且我们有时候几个月才能见一次，哪有情侣这样的？所以，你就不要瞎猜了，而且这次机会这么难得，我要是错过了，这辈子估计都要在后悔中度过了。” 沈薇一下子找了许多理由，就是想和陆山河撇清关系，可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有些难受。 她知道，自己放不下陆山河，至少现在她其实依旧是在期待着什么。 如果此时陆山河忽然出现，和自己解释清楚，比如那天屋子里的是别人，而他住在村里，无论真假，沈薇都会相信。 就是骗自己，也要相信。 可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陆山河没有来，甚至都没有给自己回信，这才是沈薇下定决心离开的主要原因。 “好吧，反正你们的事情挺乱的，只要你不后悔，我就支持你。” “谢谢，我们去公园坐一会儿吧。” 佟佳笑道：“不止公园吧？反正今天下午时间多，不如咱们在江州市好好儿看看，不然等你去了美国，说不定就不记得江州市长什么样了。” 当天下午，佟佳带着沈薇去了一些以前沈薇都未尝去过的地方，这让沈薇的心情多少变的好了一些。 时间飞快，出发的日子终于到了。 方华生，佟佳和廖超，亲自把沈薇送到了火车站。 明天沈薇将抵达京都，休整安排一天后，沈薇将和其他公派生，一起前往大洋彼岸的国度。 “教授，廖超，佟佳，大家保重。” 方华生笑道：“东西都检查过了吧？没有遗漏什么东西吧？” “嗯，佟佳替我检查过了。” 佟佳上前张开手臂，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沈薇等你去了那边安顿下来，如果有条件的话记得给我们写信，听说国外电话费很贵的，不过你还是要报个平安，不然我会不踏实的。” “会的，保重。” 二人分开，廖超有些害羞的凑了上来，沈薇大方的和廖超轻轻抱了一下。 “谢谢你，你也保重。” “嗯，要是去了那边有什么困难，通知我们，能帮的上的我们一定帮，其他的我就不说了，我也没出去过，不清楚，哈哈。” 廖超勉强的笑容，让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些。 火车终于来了，沈薇急忙拿好行李，再次和众人告别。 踏上火车，沈薇找位置坐下，看向窗外，再次和方华生等人挥手告别。 五分钟后，火车缓缓启动，沈薇站起来，最后一次和方华生三人告别，同时也是和江州市告别。 沈薇走的第二天，陆山河回食品厂取一些私人物品。 刚刚开门进了办公室，朱杰追了进来。 见朱杰有些着急，陆山河笑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朱杰把一个信封递给陆山河道。 “没有，是昨天下午，招待所那边送来一封信，说是给您的，我怕有急事儿，昨天去机械厂家属院找您，您不在，我正想着今天找人给您送到村里去，您就来了。” 陆山河接过信，一眼就认出了是沈薇的笔迹。 心里疑惑为什么沈薇的信会在招待所？然后直接把信撕开。 看到信纸上的湿渍，和信的内容陆山河心里咯噔的一下。 当他看到落款时间是一个多月前朱杰结婚的那天时，脑子更是嗡的一声。 看到陆山河脸色大变，朱杰急忙询问道。 “陆厂长，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陆山河急忙摆了摆手。 “没有，是我个人的事儿，你先忙你的去吧，我打个电话。” 此时陆山河的心里乱的很，如果沈薇在朱杰结婚的那天回来过，而且还和苏静予见过的话，那误会可就大了。 如果是苏静予赶走了沈薇，自己或许还能解释清楚，如果沈薇是晚上回来的，而那时苏静予已经给自己换了衣服的话…… 第772章 追问方华生 陆山河已经不敢想下去了，看到朱杰离开关好了房门，急忙拨通了江州市农大实验室的电话号码。 “喂？哪位？” “我是陆山河，请问能帮我叫一下沈薇吗？” “哦，原来是沈老板，沈薇不在。” 陆山河焦急的问：“那她什么时候回来？或者说什么时候下课？你能让她回一个电话吗？” “啊？陆老板不知道吗？” 陆山河一愣。 “知道什么？” “沈薇出国了啊。” 陆山河大惊。 “出国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昨天啊。” “昨天？” 陆山河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感觉对方在和自己开玩笑。 这么重要的事儿，沈薇不可能不和自己讨论一下。 再说了，这年头出国多难啊，沈薇怎么可能出国呢？ 询问了方华生的电话后，陆山河不死心的把电话又打到了方华生那里。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也没人接听，这让陆山河感觉事情更加严重了，于是直接下楼，骑上自己的摩托车，冲出了食品厂。 来到加油站，直接把油加满，陆山河马不停蹄的往江州市赶去。 几个小时后，陆山河来到了，江州市农大方华生的办公室门口。 方华生看到是陆山河，笑着招呼道。 “我就说怎么有江州市食品厂的电话，原来是你，进来坐吧。” 陆山河此时可没心思考虑方华生什么时候回的电话，直接问。 “方教授，沈薇呢？” 方华生一愣，疑惑道。 “你不知道？” 陆山河心道，我要是知道，我用得着这么着急赶过来吗？ “我真的不知道，您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她不会真出国了吧？” 方华生见陆山河挺着急，心中疑惑，让陆山河坐下，于是就把沈薇的情况说了一遍。 “沈薇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才是最适合她的路，国内条件有限，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了，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谅解。” 陆山河此时整个人都是麻的。 他就想不通，沈薇怎么就不和自己联系一下？ 还有那个招待所的人也太不敬业了，十天的信，四十多天后才送到陆山河的手上。 如果信能早点送到自己手里，或许事情也就不会变得如此不可收拾了。 见陆山河不说话，眉头紧锁。 方华生又劝道。 “其实我看的出你很喜欢沈薇，可是喜欢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成全，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都希望你不要怨恨她。” 陆山河苦笑道：“我有什么资格怨恨她呢？我只是……唉，都是误会，我也不怕丢人，我和你实说了吧。” 听陆山河说完，方华生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朋友结婚你喝多了，刚好是沈薇回去找你，不小心看到了别的女人和你在一起？” 陆山河点了点头。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那天客人太多了，被灌醉了，怎么回家的我都不知道，苏厂长的女儿古灵精怪，经常搞恶作剧，说不定就是她从中引起了误会。” 方华生叹了口气，心里暗道天意。 毕竟从他的角度来考虑，沈薇能出国深造，才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给陆山河当老婆，陆山河太强势了，反而会埋没了沈薇的才能。 “事已至此，我希望你别阻拦沈薇，那样不但会对沈薇影响不好，对我们农大也是很大的损失，毕竟这样一份名额是十分珍贵的。” 陆山河知道方华生担心的是什么，苦笑道。 “您放心好了，我还没混蛋到那个地步，明天她就要上飞机了是吗？” 方华生点点头。 “对啊，你不会是想？” “您想多了，现在哪怕我想见她一面都来不及了，我想请求方教授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陆山河道：“如果沈薇在那边安顿下来了，我希望您能把她的地址和联系方式给我，她一个人举目无亲，难免遇到困难，我虽然没什么太大的本事，现在手头多少宽裕了一些，也能给她一定程度上的照顾。” 方华生没想到陆山河说的是这个，提着的心落回了原处。 “没问题，只要她回了信，或者回了电话，我都会通知你的。” “谢谢，那您忙。” 离开方华生的办公室，陆山河看了看副校长办公室的方向，最终还是放弃了。 现在他的状态很差，并不适合谈合作的事情。 虽然他也想尽快靠着农大实验室的名义把机械厂收购过来，但是此时自己的状态显然不允许。 尤其是王校长那副市侩的样子，陆山河真怕自己情绪爆发，给对方一耳光。 陆山河走下楼，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陆山河扭头一看竟然是佟佳。 “哎呀呀……你还知道来啊？” 陆山河挤出一丝笑容。 “有空吗？谈谈？” 佟佳撇撇嘴，想挤兑陆山河两句，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算了，毕竟她心里也有一个结，那就是陆山河和沈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二人来到附近一家饭店，陆山河自然是要了一个包间。 “还是这么阔气。” 陆山河道：“包间安静一些，对了，沈薇的情况你能和我说说吗？” 佟佳冷哼道：“想听我说，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你和沈薇到底怎么了？” 陆山河无语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佟佳质问道：“你敢肯定你们之间就没什么事儿？你也说了，你喝多了，不记得了，但是不记得不代表什么都没发生。” 陆山河举手道：“我对天发誓，是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而且酒后和酒醉不一样，人醉倒了是干不了坏事儿的。” 佟佳打量陆山河道：“我不信。” 陆山河道：“你信不信随你，但事实就是如此，所以你还是先解答我的疑惑吧，也许事实就能更加清晰了。” 佟佳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沈薇回去后发生了什么，我只是知道她回来后，就变了个人，更不爱说话了，整天不是上课就是窝在实验室里，研究员都不如她忙，至于为什么出国，其实之前她是拒绝的，但是回来后，就同意了，我猜肯定和你有关系，只是我没有证据，现在嘛，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第773章 沈薇对山河的情谊 陆山河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 “她这个人，哪哪儿都好，就是这点儿让人着急，有什么事儿总是爱憋在心里，不和别人说。” 佟佳深有感触，连连点头。 “对，就是这样，很多时候，你不把她问急了，她就自己憋在心里，说好点儿这叫不愿意麻烦别人，说坏点儿，这就是让她的朋友瞎着急。” “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主要就是她太容易多想了，这股子劲儿在学术上或许是加分项，生活中就是减分项了。” 好不容易二人话题一致，气氛一下活络起来，陆山河也知道了许多的佟佳都隐瞒了的关于沈薇的事情，也算是一份意外收获了。 当然，更重要的是，陆山河从佟佳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了沈薇对自己的感情，这让他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二人吃过饭，陆山河下午又去了农大。 看到陆山河去而复返，方华生很是不好意思的再次替沈薇解释。 陆山河笑着摆摆手。 “不是沈薇的事儿，沈薇的事儿咱们已经聊明白了，只要她那边落脚了，您把她的联系方式告诉我就行了，我这次来是想和您谈谈其他的事情。” 听到不是沈薇的事情，方华生明显松了一口气，毕竟他到现在还是单身，加上年纪也不小了，对于男女之事，实在是没有什么经验。 陆山河把机械厂的事情，说了一遍。 “现如今国家政策持续放开，那么好的一块地，要是浪费了就太可惜了，所以我想接手下来，建个食品厂，一来响应国家号召，二来，也为失业的工人们创建一些岗位。” 方华生听的连连点头。 “这是好事儿啊，你是不是缺相关资质？如果缺和我说，实在不行和王校长提一提，他对你的印象也是非常好的。” 方华生的态度陆山河早有预料，于是继续道。 “困难倒是不在资质上，我初期只是想做一些膨化食品之类的，这方面的资质，现在我是食品厂厂长倒是有门路，我的难处在于江城县对于政策的敏感度不够，要是以我个人的名义去收购，可能会面临不少困难，所以我想还是以农大合资的名义，不过您放心，和以前一样，既然是合资农大是有股份权的，钱不用农大出，到时候可以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方华生听到是要建厂，有些犹豫。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要不这样，我和王副校长说一声，校企方面一直都是王副校长负责，您看行吗？” “行，那就麻烦您了。” “太客气了，现如今就缺你这样敢想敢做的年轻人。” 陆山河谢过方华生后，下了教学楼，然后往农大的小卖部走去。 说是小卖部，比私营小卖部要大的多，和供销社的规模相当，里面的货物也很齐全。 看到陆山河进来，售货员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跟着陆山河转。 陆山河看了一圈儿，最终停在了一款浪味仙零食面前。 对于浪味仙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想到当年看着孩子吃自己却不舍得的样子，陆山河只感觉有点儿心酸和郁闷。 “喂，你买不买啊？我看你半天了，不会是想偷吧？” 陆山河忍俊不禁，直接拿出一块钱。 “多少钱一包？” 女售货员一愣。 “五，五分啊，你要几袋？” “二十袋。” 女售货员一愣，尴尬的笑了。 “哦，行，你自己扯吧。” 陆山河取了二十袋，分成两份儿，另外一份直接递给了女售货员。 “干嘛？要退？” “不，请你的，我一个人吃这么多，也吃不完啊。” 虽然知道陆山河是在撒谎，不过女售货员还是不客气的接了过来，毕竟她自认有几分姿色，万一陆山河这是想追求自己呢。 陆山河撕开一袋，一边往嘴里倒，一边品尝味道，可是记忆中闻着香，此时吃起来反而没记忆中的味道，感觉总是差了点儿什么。 “对了，问您个事儿，学生们最喜欢的是哪两种零食啊？” 吃人嘴短，女售货员一口气就给陆山河介绍了十几款。 “当然这浪味仙和酸奶比较贵，卖的相对少一些，不过要说喜欢嘛，肯定是这两种了。” 五分钱一袋，要不是陆山河请客，女售货员是舍不得吃一袋的，更别提十袋了。 问的差不多了，陆山河又拿了一块钱的浪味仙出了小卖部。 路上遇到一对情侣，陆山河直接拦住了二人。 “二位，能请教二位一个问题吗？回答奖励一袋浪味仙。” 二人本想拒绝，见陆山河如此大方，直接停了下来。 “我们两个人送几袋？” “两袋，都回答就是两袋。” 二人感觉挺新鲜于是让陆山河问。 “请问二人觉得浪味仙好吃吗？” “你这不废话吗？你推销浪味仙的？” 陆山河笑道：“不是，就是单纯的好奇，大家到底喜欢浪味仙的什么？” 男生道：“那还用说，肯定是味道了。” 女生道：“包装，好看的包装一看就很有食欲。” 陆山河又问：“那二位觉得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男生笑道：“口味的话，有辣味就好了，我喜欢吃辣。” 女生也点头。 “就是，没有辣味的简直没有灵魂，你回去马上让你们厂生产一款辣味的来，一定大卖。” “行，这两袋是给二位的一点心意。” 十几袋很快陆山河就送完了，而他大概也在心里有了底。 正说话间，廖超跑了过来。 “山河，方教授叫你，你没听见，让我喊你上楼一趟。” 陆山河心道，方华生这速度倒是挺快的，于是笑着抬起往教学楼看去，果然方华生在栏杆上对自己招手。 再次来到方华生办公室，方华生笑道。 “是这样的，王副校长想和你详谈，还说提前通知了家里人，晚上让你去他那儿吃饭。” 陆山河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又想从自己这里拿点儿好处。 “行，其实本来我也想去拜访的，只是怕王副校长没空。” 第774章 厂内的谣言 陆山河出了农大，来到一家烟酒店，买了两瓶好酒，两条好烟，估摸到了下午五点多钟，然后才拿着东西往王副校长家赶去。 轻车熟路的来到王副校长家门口，王副校长早有准备，直接接过了陆山河手里的烟和酒。 “就等你呢，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太客气了。” 陆山河笑道：“一点小小的心意而已，说实话我也馋嫂子做的菜了。” 王副校长笑道：“那今晚就多吃点儿。” 给陆山河倒一杯茶，王副校长重重叹了口气。 “这事儿我和校长商量了一下，有点儿难度，当然难度不大，毕竟这是好事儿，我们也要支持的嘛。” 陆山河以为王副校长这是觉得给少了，略一思忖道。 “学校是什么态度，您直接说，都可以商量嘛。” 王副校长笑道：“是这样的，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掺和太多了不好，实验室那边也就是你和方华生他们联合了，学校没有过多的苛责。” 陆山河疑惑道：“那这次学校的态度是？” 王副校长道：“我说了你别生气，其实校长这也是为了学校的名誉考虑，二十的股份我们肯定是不能要的，我们呢……是这么个意思，文件什么的我们可以帮忙跑一跑，农大的名字你也可以用，你要是能给个百分之五的分红就行了，哈哈……我们知道这要求有点儿过分，实在是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嘛。” 陆山河愣住了，心道还有这么好的事儿？你早说嘛，害的我白担心一场。 其实陆山河也能明白学校的态度，不过就是怕陆山河拉他们下水，后期可能要学校投资而已。 但是陆山河知道，厂子只要能开工，就绝对不可能亏损，也就是说，学校直接放弃了百分之十五的分红。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我能明白各位领导的担忧，如果只要百分之五的分红，那我就直接给分红就行。” 王副校长大喜，这种只出个名字，顺便帮忙跑下文件就能拿钱，如果陆山河赔了，也和学校没关系的感觉简直太好了。 “我就知道你知书达理，早知道你这么痛快，在学校我就给你答复了。” 陆山河笑道：“那我可就亏了，就尝不到嫂子的手艺了。” 王副校长笑道：“这话说的，以后喜欢，只要来了江州市常来，下次多准备点儿好菜。” 此时王副校长还以为学校占了大便宜，招待起来十分热情。 陆山河自然明白自己这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一时间气氛十分热络，笑声不断。 当晚陆山河喝到微醺提出了离开。 次日下午，农大这边能出具的材料就已经全部到了陆山河的手里，效率不可谓不快。 由于晚了，骑车回去不方便，陆山河当晚请方华生和王教授吃了一顿饭，感谢二人的帮助，第二天这才骑车赶回了江城县。 与此同时，江城县食品厂。 姜雨荷坐着人力三轮车进了家属院。 付了车钱，由于一路上都没去厕所，姜雨荷急匆匆往公厕走去。 刚刚走到公厕门口，姜雨荷忽然愣了一下，停在了公厕门口。 “真的假的？你不会胡说的吧？” “假的我会和你说？苏海生老婆不在，他又不管事儿，我看女儿回不回家他都不知道。” “那丫头主意硬的很，当初他妈在这边儿的时候就和那陆山河不清不楚的，我看苏海生他老婆在也管不了。” “谁说不是呢，行了，不和你聊了，我得回家做饭去了。” 姜雨荷生怕被人看到，也顾不得肚子憋的难受，扭头快步往楼上去了。 回到门口，姜雨荷憋的难受，用力砸门。 足足过了二十多秒，苏海生才过来开门。 “你怎么回来了？” 姜雨荷冷哼一声，直接把手里的包丢给苏海生往洗手间走去。 苏海生接过包，关上门，郁闷的叹一口气，坐回到沙发上，开始看报纸。 很快姜雨荷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直接抓住苏海生的报纸就摔在了茶几上。 “看，看，看，就知道看，家里出了事儿，你也不管？” 苏海生皱眉道：“什么事儿？能出什么事儿？不说说再过阵子就能回去了吗？我无聊看看报纸都不行了？” 姜雨荷骂道：“无聊？我问你，静予人呢？” 苏海生叹了口气。 “应该在工厂里吧，我也开导过她了，可是她也不听，我总不能把他绑回沪市去吧？” 姜雨荷气道：“当初让你亲自去送她，你没去，后来你又说让她尝尝苦头自然就退缩了，现在几个月过去了，她退缩了？她知道反悔了？” 苏海生皱眉道：“行了，你这不回来了吗？等她回来，你和他好好儿说说，过阵子我要是能回沪市，到时候带她一起回去就是了，我听说他在厂里也没啥出息，也就打杂而已。” 姜雨荷气不打一处来，忽然反应过来。 “好，工作的事儿我先不提，我就问你一件事儿，苏静予和陆山河又是怎么回事儿？” 苏海生道：“我还在厂里呢，能有什么事儿？” 姜雨荷气的把在公厕外面听到的话复述一遍。 “苏海生，我告诉你，要是静予真有什么事儿，我和你没完。” 苏海生心里咯噔的一下，毕竟苏静予在朱杰结婚那天，似乎真的没回来。 当时苏海生以为自己睡太熟了，所以没听到，可是后来苏静予上午回来，忽然换了一套衣服。 越想苏海生的脸色越是难看，于是直接带着姜雨荷去了食品厂。 秘书小王看到苏海生和姜雨荷同时来了，急忙给二人倒水。 苏海生冷冷道：“不用了，我问你个事儿，你可不要瞒我。” “苏厂长，您问就是，我瞒谁也不能瞒着您啊。” 姜雨荷率先发问道：“小王，你和嫂子实话实说，厂里关于陆山河和静予的谣言是不是真的？” 小王一听是问苏静予的事儿，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应该就是工人们乱传的吧？静予那么听话，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儿呢？” 第775章 质问苏静予 苏静予听不听话，苏海生和姜雨荷比谁都清楚。 此时看到小王这个态度，心中更加笃定了谣言是真的。 “这事儿，你别往外传，就当没听到知道了吗？” 小王急忙道：“我没有传谣，我也只是偶尔听到的，我觉得静予应该不会干出那种事儿来，这肯定是谣言。” 苏海生摆摆手道：“你就不必替她开脱了，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就行了，对了，你应该知道静予在哪个车间吧？你去告诉她一下，就说他妈从沪市回来了，让她赶紧回家一趟。” 小王连连点头。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苏海生和姜雨荷一言不发的回了家属楼，坐在沙发上板着脸开始的等待，过了好久，门口才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房门打开，看到女儿一身工装，脸上甚至还沾染着一些面粉，姜雨荷又是心疼，又是愤怒。 “妈，你怎么来了？” 苏静予还是有点儿害怕姜雨荷的，毕竟外公那边安排了工作，自己却半路溜了，以姜雨荷的性格，这次来江城县，很有可能就是来兴师问罪来的，这也是苏静予为什么过了好久，才回来的原因。 “我怎么来了？我要是再不来，说不定我都要稀里糊涂的做外婆了吧？” 苏静予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别人说她，她可以觉得无所谓，但是连自己的母亲竟然都不相信她？ “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雨荷冷冷道：“什么意思？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 苏海生眼看母女二人针锋相对，于是道。 “静予，我问你，朱杰结婚那天晚上，你到底回来没有？” 苏静予犹豫不到半秒，回答道。 “没有。” 姜雨荷气的直接站了起来。 “没有？这么说是真的了？你和那陆山河睡在一起了？” 苏海生急忙拉住姜雨荷。 “你别吵，你让孩子好好儿说，万一有误会呢。” 姜雨荷怒道：“这还能有什么误会？当初他和陆山河不清不楚的，我就说让她回沪市，可你呢？说什么忙脱不开身，不给孩子办转学，现在好了，出了这档子事儿，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苏海生也生气了。 “静予自己回沪市怎么办？你当初不也觉得回沪市不现实吗？再说了，当初让静予来江城县读书，不也是你提出的吗？” 当初姜雨荷和苏静予其实是可以不来江城县的，但是姜雨荷怕苏海生旧情复燃，所以执意跟着苏海生来到了江城县，后来考虑到苏静予无人照顾，这才给苏静予办了转学到了江城县。 可是此时苏海生旧事重提，反而让姜雨荷更加生气。 “我提出的？对，我让静予来读书是真的，但是我没让她勾搭人啊，再说了，我以前在这儿的时候也没什么事儿，我这才离开多久？你不也不忙了吗？你连闺女都看不住？” 眼看两个人越吵越凶，苏静予只感觉异常烦躁。 如果自己那天真的和陆山河发生了什么，也就罢了，他们说的也算事实，可是自己和陆山河真的没发生什么，他们却如此笃定自己失身于陆山河了。 更重要的是，在这两个人的眼中，自己追求陆山河反而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够了，我的事儿不用你们管，我和谁住一起，也不用你们管，如果你们觉得丢人，大可以不认我这个女儿。” 两个人瞬间不吵了，扭头愤怒的看向苏静予。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苏静予昂着头道。 “我说，你们既然觉得丢人，那就不要认我这个女儿，我觉得我的追求没有错，你们不就是看不起陆山河吗？可是你们根本不知道，陆山河在工人们心中的地位，是谁把食品厂搞的差点儿倒闭？又是谁把食品厂从倒闭的边缘拉了回来？不是你们，是陆山河。” “我不觉得我追求他有什么丢人的，我也不觉得和他在一起是丢人，别说我没和他住在一起，就是真的住在一起，我也不后悔。” 说完，苏静予快步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苏海生瞬间犹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苏静予的话犹如一根根针刺入他的痛处。 有些时候，他也觉得陆山河比自己更有能力，也更有手段。 自己的靠山不可谓不大，可是自己来食品厂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得到不说，作为书记，一厂的一把手，现如今几乎成了食品厂的小透明。 “这事儿，要不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姜雨荷一听这话，生气道。 “考虑？考虑什么？你难道还真想让静予嫁给那个陆山河不成？” 姜雨荷的骄傲来自于家庭，在她看来，除了沪市以外的地方全是乡下。 别说陆山河现如今是食品厂的厂长，就算陆山河更进一步，入了党，成为食品厂的书记兼厂长，在她姜雨荷眼里，那也是不入流的。 在她的心里，哪怕是沪市一个小单位的科长，也比这江城县副县长来的体面，更别提一个厂长了。 苏海生皱眉道：“可女儿的心思，我们又该怎么管？她这样，难道你还真的逼她不成？万一……” 姜雨荷愤怒道：“没有什么万一，她要是真的和陆山河结婚，那就别认我这个妈。” 苏静予在屋内趴在床上哭，外面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她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在车间做的更好，那样自己或许就能摆脱这个家，真正的去追求自己想要的未来了。 可是苏静予也不明白，明明自己学历和眼界都不低，可是为什么工人们却总是提防自己，中伤自己呢？难道这世界上，就只有陆山河一个人，理解自己的心了吗？ 此番对比下来，苏静予更加觉得陆山河品质的可贵，心里对于陆山河的爱意更浓了。 与此同时，陆山河走进了食品厂大门，正值中午休息，一个女工看到，小跑着追上了陆山河。 “陆厂长。” 陆山河停下脚步，看到是个漂亮的女工有些疑惑的停了下来。 “有什么事儿吗？” 女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从兜里拿出一块漂亮的手帕递给了陆山河。 “没，没有，送你件东西。” 第776章 上门解释 陆山河愣住了，偶尔私下场合朱杰倒是开过他玩笑，说陆山河是厂里不少未婚女工的梦中情人。 当然陆山河也能感受的出，那些女工眼神中的敬畏和爱恋，所以一直都避免一些尴尬的情况。 所以今天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而且就看那手帕的绣功，也知道眼前的女工下了不少心思。 “绣的倒是不错，不过我不能收。” 女工愣了一下，眼神中满是失望，毕竟她在厂里的女工中，那可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啊？为什么？” 陆山河笑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就把它留给你喜欢的人好了。” 看到陆山河转身，女工心中的不甘让她再次开口。 “陆厂长，你说的是苏静予吗？” 陆山河停了下来，刚要解释，就听女工道。 “你们也没结婚啊，而且，而且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我也可以和你回家。” 陆山河都懵了，这什么虎狼之词？ “不许胡说，我喜欢的人是别人，不是苏静予，还有女孩子要懂得矜持。” 这可是八十年代，陆山河还是有分寸的，真要是和人婚前发生点儿什么，没人在乎还罢了，如果真的有人举报，罚款都是轻的。 回到办公室，陆山河感觉这事儿似乎有点儿不对劲，于是把朱杰叫来。 一开始朱杰还扭扭捏捏不肯说，但是在陆山河的追问下，也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我警告过他们，可是这谣言就是压不下去，偶尔我路过他们就闭嘴，有时候他们不知道我来了，还是难免讨论。” 听说有人传苏静予怀孕了，陆山河就知道这事儿必须出面澄清一下了，否则，苏静予可就被这些人毁了，毕竟人言可畏。 “对了，陆厂长，我听人说，苏书记的妻子，回来了，还让王秘书把苏静予叫了回去，你说不会和这事儿有关吧？” 陆山河想了想道。 “连你都知道了，估计苏海生和姜雨荷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这样吧，我先找苏海生谈谈。” 下了楼，陆山河直接来到了苏海生的住所。 敲门后，十几秒，房门才打开。 看到是陆山河，苏海生瞬间怒容满面，此时陆山河的出现让他更加笃定了陆山河和苏静予之间的关系。 陆山河看到苏海生满脸怒容，就知道事情已经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了。 “苏书记，怎么？不让我进去？” 姜雨荷听到了，也来到了房门口。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海生，让他进来，今儿咱也好把话说明白。” 苏海生冷着脸，把门让开。 陆山河进屋，知道也不必客气，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苏海生和姜雨荷见陆山河如此随便，心里的怒气更多了几分，坐在了陆山河对面，一副兴师问罪的态度。 陆山河道：“关于厂内的一些谣言，我也是今天才刚刚听说的，苏书记应该知道我最近不怎么在厂里，实在抱歉。” 姜雨荷怒道：“抱歉？你用不着和我们抱歉，今儿我们也把话放在这里，不管你和静予发生了什么，我的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而且这几天我们就着手准备，送静予回沪市，我希望你能配合，不要给我们添乱。” 陆山河有些无语，添乱？他巴不得苏静予赶紧回沪市去呢。 “你们可能误会了，我来不是来阻止你们的任何决定的，而是向你们陈述一下事实，我和静予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对于厂内的一些谣言，我也会尽快整顿，消除影响，所以还请二位不要多想。” 姜雨荷怒道：“说的好大公无私，你以为你这样我们就会相信你了吗？静予都承认了，还有我警告你，以后别仗着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本事就勾搭别人家的闺女，会遭天谴的。” 陆山河心里一阵无语，他是真没想到苏静予竟然会承认，如果这样的话，那谣言能够扩散，也就不足为奇了。 “姜女士，我想你可能理解错了，静予的脾气你们应该清楚，有时候有点儿任性，我发誓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而且我要感谢的也只是她那天把醉酒的我送回住处，仅此而已，好了，能说的，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这都不能让您相信，我陆山河无话可说。” 说完陆山河直接起身离开。 看到陆山河走了，姜雨荷和苏海生同时看向苏静予的卧室，他们希望苏静予出来解释，证明陆山河的话是真的，可是屋内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陆山河从家属院出来，心里郁闷到了极点，急忙回到办公室把朱杰和几个亲近的人，叫到了一起，开始了解关于谣言的各种信息。 “也就是说，这话最开始是从王二德嘴里传出来的？” “应该是了，据说他那天刚好去机械厂家属院，然后看到了苏静予的衣服挂在阳台，大致就是这样了。” 陆山河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她只是靠着一件衣服，就开始造谣了？” “大致应该是这样，当然后来的好多就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了。” 陆山河点了点头。 “把王二德给我叫到保卫处去，我在那儿等他。” 朱杰等人去喊王二德，陆山河则是直接去了保卫处，然后把苏静予谣言的事情说了一遍。 “希望王队长能够明察秋毫。” 保卫处的队长笑道。 “这话说的，你陆厂长亲自来报案了，我们还能不重视？” 说话间，王二德被带到了保卫处，看到陆山河也在，顿时吓的脸都白了。 王队长让王二德坐下，王二德紧张的直搓手。 “我问你，苏静予和陆厂长的谣言是不是你传出来的？” 王二德大惊，急忙反驳道。 “不，不是我。” 王队长用力一拍桌子。 “不是你？难道你是想让我们把证人喊来当面对质吗？要是那样的话，你可要考虑清楚，我们可是要移交派出所的。” 在保卫处处理，或许还只是罚款警告之类的，这要是送到派出所，事情可就麻烦了，王二德吓坏了，急忙把自己当初为了图一时口快的事情说了。 第777章 开会辟谣 王队长大怒。 “就只是为了一时口快吗？就没有其他的矛盾？” 看到陆山河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王二德感觉自己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被调查清楚了，于是怯懦道。 “以前，我在机械厂的时候，有两个月没能拿到工资，那时候陆厂长管着会计，我，我真的改了，以后我不敢了。” 王队长心道，还有意外收获，再次一拍桌子。 “王二德，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错误，取得陆厂长的原谅，否则我们就只能送你去派出所，去了那儿，可没人顾忌你的面子。” 王二德要哭了。 “王队长，陆厂长，我真的没别的心思了，我就是心里有些不痛快，觉得陆厂长厉害连苏书记的女儿都倒贴，我承认我嫉妒了，可是我真的没别的 心思了啊。” 王二德此时后悔的要死，其实当时他的确只是图一时嘴快，还真没想那么多。 至于对于陆山河的不满，其实是后来自我圆满想到的结果，也就是说其实现在对于工资方面的事儿，他是没多少怨恨的，纯粹就是八卦心害了他。 王队长见问不出什么，于是看向陆山河。 “陆厂长，我看该说的他也都说了，您看怎么处置的好？” 王二德急忙求饶道：“陆厂长，我真的改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 陆山河道：“饶了你也行，不过下午我们要召开一个厂风厂纪大会，你要如实把造谣的事情说出来，同时检讨自己的错误，完了，我们再酌情处理，当然，你也可以拒绝，那这事儿就只能交给派出所去解决了。” 王二德吓坏了。 “陆厂长，我都听您的。” “行了，去吧。” 王队长警告王二德别跑之后，这才放王二德离开。 陆山河感谢过后，直接骑车去了百货大楼，买了一件和苏静予那件衣服一样颜色的，然后又骑车回村里让陆美琴换上。 陆美琴有些奇怪，问陆山河要做什么？ 陆山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陆美琴皱眉道：“我和你说，你可不能对不起沈薇。” “姐，你想哪儿去了，我们真的没发生什么，而且现在这事儿闹的一团糟，所以我想让你去厂里帮忙澄清一下。” 陆美琴道：“也是，这要是没我出马，别人就算听了那王二德的话也会怀疑，行了，这个忙我帮你，不过这衣服可不能这么穿，太新了。” 说完陆美琴直接把衣服丢在地上用力踩了起来。 踩了好一会儿，陆美琴把上面的土抖落了，这才穿在身上，一件新衣服瞬间就变得有些破旧了。 做完这些，陆美琴坐在陆山河的摩托车后面，二人往食品厂赶去。 下午，全厂并未开工。 朱杰让人准备了会场，下午三点，全体员工召开会议。 所有人都开始议论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事儿啊？这么隆重？” “谁知道呢？说不定又要改革了吧？” “只要能多拿工资，就改呗，能改好就行。” 在众人瞩目中，陆山河和朱杰等人走上了会场，当然还有苏海生。 看到许久不见的苏海生，很多人心里开始犯嘀咕，有些人更是开始嘀咕苏静予的事儿。 “你说不会是陆厂长要结婚了吧？” “说不准，不是有人说苏静予怀孕了吗？估计这事儿瞒不住了。” “哎，我就说什么来着，陆山河能当厂长，肯定是有靠山的，果然如此。” “别胡说，陆厂长当厂长的时候，和苏厂长还不认识呢。” 苏海生今天耳朵特别灵，听到那议论声，恶心的中午饭都要吐出来。 陆山河也不想情况继续恶化下去，直接宣布会议开始。 “好了，大家安静，今日召集大家主要是整顿一下厂里的厂风厂纪问题，最近厂里出现了一些不利于生产，不利于同志之间关系的谣言，造谣者已经主动向保卫处承认错误，我们对此十分重视，接下来我们就请当事人给大家先澄清一下。” 王二德急忙向台上走去，由于紧张，上台的时候直接被电线绊了一个跟头，台下哄堂大笑。 王二德丝毫不以为意，满脸惶恐的上了台。 “陆厂长，苏书记，我能说了吗？” 陆山河点点头，王二德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朱副厂长结婚那天，喝过喜酒后，我就去找李刚玩儿，刚好路过陆厂长的家，你们可能不知道陆厂长的家在一楼。” “所以我路过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件黄色毛衣，当时我就想，这毛衣和苏静予的衣服竟然一样，难道是苏静予在里面吗？” 陆山河打断王二德。 “你先等一等，姐，你来一下。” 陆美琴笑着走上台，然后脱掉了外套。 陆山河问：”是不是这件？” 王二德脑子里嗡的一声，急忙点头。 “啊，对，就是这件，一模一样。当时我以为是苏静予的衣服，我……我，我承认我造谣了，我不对，该打耳光。都是我的错。” 看到王二德亲手扇自己耳光，台下台上都懵了。 陆山河道：“好了，你的态度大家都看到了，你先去旁边站着吧，王美丽，上台一下。” 台下一个女工大惊失色，看到众人看自己，急忙辩解起来。 “陆厂长，我可没胡说啊。” 陆山河道：“你上来再说。” 王美丽满脸惶恐的上了台。 陆山河问：“说说吧，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得出苏静予怀孕的谣言的？” 王美丽结结巴巴道：“那天我去厕所，苏静予也是一起去的，刚进厕所门，苏静予似乎不舒服，想吐，我没说她怀孕了，我就是说她想吐，是李梅说苏静予怀孕了，不是我。” 陆山河拿着话筒道；“李梅，哪个叫李梅？” 很快众人的目光就把当事人出卖了。 “陆厂长，我，我瞎猜的，我当年坏孩子的时候吐的厉害，我只是听王美丽说的情况像，我没说苏静予怀孕了，这一定是别人胡说的，我真的没必要造谣啊。” 第778章 实力派联合 看着台下互相揭发，一个个争的面红耳赤，陆山河感觉时机差不多了，于是咳嗽了两声。 “好了，都安静，今天开这个会，主要就是整顿一下厂风厂纪，既然已经澄清了这件事儿是谣言，那大家就必须吸取教训，决不能让类似的情况再次发生。” 当然，这次事情之所以闹成这样我才知道，我也是有一定失误的，是我对厂里的情况忽视了，从这一点上来说，也是我陆山河对不起大家，所以，我决定辞去食品厂厂长的职务，在新的食品厂厂长还没有正式确定之前，就由朱杰来担任食品厂厂长的职务。在这里我再次对于我的疏忽说一声抱歉。” 全场哗然，就连苏海生也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山河，谁不知道陆山河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现如今食品厂的情况，一直向好，重新成为了江城县的支柱产业，可以说只要陆山河干下去，前途不可限量，毕竟陆山河才二十多岁而已。 台下的工人们一时间也纷纷露出不解的表情，尤其是那些自从陆山河改革，过上了好日子的那些人，更是满脸的困惑和不舍。 “陆厂长，谣言也不是你说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是啊，没必要辞职的，都是他们造谣的，和你没关系，请你留下来吧。” “就是，我们需要陆厂长这样的领导，别人当厂长我们不服。” “对，不服。” 朱杰是有心理准备的，也知道陆山河这只是刚好遇到了这个理由而已。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最近陆山河几乎都不在厂里，但是厂里的工人竟然还是如此的信赖陆山河。 “陆厂长，你看大家的态度，你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陆山河道；“好了，这件事儿我会如实像县里汇报的，至于是否留下来，就要看县里的决定了，不过在那之前，就按我说的做吧，从现在开始朱杰为代理厂长。” 说完陆山河直接起身，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看着陆山河的背影，其他领导们的心思活络起来，就连苏海生这一刻的心理也产生了变化。 之前陆山河太强势了，搞的他成了虚职，如果陆山河真的离开的话，说不定自己还能重新拿回权利，只要食品厂继续向好，对于自己调回去，也是加分项。 旁边几个老中层领导们，此时也不由的看向了苏海生。 在他们看来，朱杰毕竟还年轻，阅历背景都不足。 如果没了陆山河，朱杰似乎也和县里断了联系，这样一来，这厂长的位置最后花落谁家，或许还真的不一定呢。 此时除了那些真心维护陆山河的工人们，几乎所有的领导们，都感觉到食品厂或许要迎来新的一次大变动了。 而这对于他们来说，很有可能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 “好了，陆厂长说的已经十分清楚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希望大家挥手以后能够好好儿反思，也许县里还会更改建议，让陆厂长回来的。” 说完这番话，苏海生也起身离开了。 最重要的两个领导都散了，其他人也纷纷离开。 朱杰回到自己办公室，看到王建成跟了进来，有些疑惑。 “王主任，有什么事儿吗？” 王建成回头看一眼，随手把门关上，问道。 “朱厂长，陆厂长他不是因为苏静予的事儿辞职的吧？” 朱杰没想到王建成竟然能看透，笑着点了点头。 “可能陆厂长有自己的打算吧。” 王建成点了点头。 “说的也是，陆厂长根本不愿意来厂里，走到这一步倒是也不意外，不过陆厂长想让您担任厂长恐怕会有不少难度，毕竟之前陆厂长有县里的授权连苏海生都不得不听陆厂长的，现如今陆厂长这一走，朱厂长可得提前布局好，才能不出乱子啊。” 朱杰对于王建成还是十分敬重的，王建成办事能力挺强，为人处事也比朱杰圆滑的多，而且王建成在食品厂待的时间也长。 如果没有陆山河的话，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到王建成的前面。 “王主任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其实我也不想陆厂长离开，可是我也说 了陆厂长有他自己的打算，我不过是跟着陆厂长一起来的，根基本来就不稳，让我当厂长，的确有些为难我了。” 王建成急忙道：“朱副厂长，你可不能这么说，如果没有你，食品厂怎么可能这么快步入正轨？如果没有你，陆厂长也不能这么快就让食品厂变得这么好吧？所以，你可千万别退缩。” 王建成想的很明白，这个时候背离朱杰或许能够保住自己车间主任的位置。 但是如果和朱杰一起前进，那么他自然也有进一步的可能，毕竟他能力并不差，之所以一直是车间主任，不过就是没关系而已。 当初几个车间，挂面车间是生产秩序最好的，效益也是最好的，这些都和他的能力脱不开关系。 所以王建成打心眼里是希望朱杰能够当厂长的，哪怕朱杰真的提拔了别人，一个注重技术的领导也比那些光想着溜须拍马靠关系的人强的多。 朱杰笑道：“王主任的意思我明白，我没说要退缩，只是有些担忧而已，不过现在你既然来了，咱们就一起分析分析情况吧，看看下一步该怎么走？实在不行，陆厂长现在还没正式辞职呢，也能从他那儿讨些主意。” “等的就是您这句话，要不这样吧，下了班之后，我喊上赵强几人，咱们一起去我家里吃个饭，顺便把事情谈谈。” 朱杰也明白现在就在厂里召集人讨论难免引起别人的注意，于是笑着答应下来。 “行，那我们就下午下了班再说。” 看到王建成离开，朱杰松了一口气，王建成刚才的表态已经很明显了，也证明了一件事儿，那就是有能力，有技术的这些人其实是支持自己的，这就直接打消了朱杰最大的疑虑，毕竟和陆山河一路走来，眼看着陆山河靠自身实力，把那些关系户一个个收拾的服服帖帖，他自然也觉得有技术的人联合起来一定是可以成功的。 第779章 老员工们的不满 与此同时，工厂几个党委成员也聚集在了另外一个办公室内，开始了讨论。 “各位，这陆山河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疯，竟然要辞职，你们有什么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他走就走他的，你把大伙儿叫到这里来，恐怕不是为了找陆山河辞职的真正原因的吧？” 牵头人哈哈一笑道。 “当然，陆山河为什么走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不过这个陆山河自从当上厂长以来，苏海生都不敢拿他怎么样，咱们更是连说话的权利都没了，这次陆山河辞职，可是个好机会，咱可不能让朱杰站稳了脚跟，不然以后咱们还能有什么出息？” 众人纷纷点头，作为厂里的老员工，还是党委成员，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那时候的他们，几乎可以不用生产，甚至不来上班都没什么问题。 但是陆山河接手后，直接就给众人都安排了实质工作，而且工资还和工作量挂钩，这让众人十分不爽，背地里没少说陆山河的坏话。 只是碍于陆山河的能力，连苏海生都不敢得罪，县里又支持，众人无奈只好妥协罢了。 但是现如今陆山河要走，朱杰在他们眼里可就不一样了。 以来朱杰的性格不如陆山河强势，二来，朱杰的底细他们清楚的很，根本就没什么靠山，这就让众人的想法又活泛起来，准备大干一场，拿回自己应有的权利。 “说的不错，这陆山河搞的这什么改革，不就是打击人吗？他这一走，这食品厂和他可就没关系了，到时候他还能管的着厂里的事情不成？” “我的意思还是先通知苏海生，他虽然是外来的，说到底也是厂里的一把手，如果咱们跟着他，一来名正言顺，二来，有他和县里沟通，事情办成的可能性也很大，毕竟现在厂里拥护陆山河这一套的人还是有很多的。”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毕竟他们也知道众怒难犯。 很快众人就商量好，然后直接就去苏海生办公室找人。 发现办公室还是只有小王，众人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去了家属院找苏海生。 家里忽然来了这么多客人，苏海生已经大概明白了什么，于是招呼众人坐下，让姜雨荷泡些茶水了。 姜雨荷冷哼一声，直接回了卧室。 “苏书记，我们不渴，不用喝水。” 苏海生道：“那谁，你去给大家泡一下吧，东西都在那儿。” 其中一人泡茶，苏海生询问众人来意。 “苏书记，我就直说了，陆山河辞职不干了，这对于食品厂是好事儿。” “就是，陆山河一个愣头青哪儿会管理工厂？现如今搞的乱七八糟的，纪律更是出了大问题，要是他不针对咱们，按照以前方式，咱党委会负责监督又怎么可能出现这么大面积的造谣？要我说，这厂里的生产厂一方面，厂风厂纪比生产更加重要。” 苏海生瞬间就明白这些人这是想要搞老一套，而苏海生也明白，想要彻底回到从前那是不可能的。 “各位的诉求我能明白，但是厂内的改革是县里的决定，是不能随意更改的，不过党委会的作用最近的确是没有发挥到位，后期也必须调整发挥作用。” 听苏海生这么说，顿时有人反驳道。 “苏书记调整不好吧？我看以前的模式就挺好。” 众人纷纷点头，不用干活就有钱拿，拿的还比别人多，他们自然愿意。 但是苏海生很明显不赞同，要真那样，食品厂的销售额一定会暴降，那时候自己又惹的一身麻烦。 不过苏海生也是明白人，知道如果要自己重新掌权，眼前这些人是要争取的。 “我说的调整自然是要让大家都满意才行，比如监督岗位就不能和工作岗位同酬，毕竟工作分工不同，要抓的事情也不同嘛。” 苏海生一句话，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 其实他们要的不过就是以前的特权而已，如果能恢复以前的特权，别人如何倒是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 “还是苏书记想的周到。” “苏书记说的有道理，这陆山河的改革也是有可取之处的，的确可以调整一下，让大家都满意。” 接下来又商量了一些细节，苏海生这才把众人送出门。 当天下午，陆山河来到了县政府大院，来到了徐成龙的办公室。 “山河？你怎么来了？坐吧。” 陆山河坐下，直接道。 “食品厂的厂长我不打算干了。” 徐成龙一愣，诧异的看向陆山河。 “干的好好儿的怎么就不干了？” 陆山河笑道：“现如今食品厂已经步入了正轨，有我没我都一样，最近厂里的事情也一直都是朱杰在管。” 徐成龙道：“你清闲了是好事儿啊，我觉得你没必要辞职啊，听我的，你先干着，近期入个党，对以后发展也有好处。” 陆山河笑道：“行了，徐副县长，您就别劝我了，你们的圈子我可混不来，其实我早就想离开了，只是时机还不成熟而已，这不最近刚好遇到点儿事儿，就趁机和厂里宣布辞职了。” “啊？你宣布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县里还没讨论呢，你怎么就辞职了？” 看到徐成龙着急，陆山河于是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这事儿和苏静予没什么关系，主要是我想接手机械厂，机械厂不正在走流程吗？我想自己弄个摊子，自己干，国家的工厂干起来，束手束脚的。” 徐成龙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小子啊，就是不安分，不过也是，安分就不是你陆山河了。但是话我可和你说前面，机械厂的情况，可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有句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机械厂占地不小，就算一部分去了食品厂，要安顿的工人也有很多，这些都是问题，要接手难度可是很大的。” 陆山河笑道：“不瞒您说，我最近一直在打听机械厂的情况，今儿来您这儿，一来是汇报一下工作情况，二来，就是和您谈谈，毕竟机械厂后续的事情不是交到您这里了吗？” 第780章 拜访徐成龙 徐成龙哈哈一笑，说道。 “看来你小子这是提前做过功课了，这事儿最近的确是我在盯着，不过我们的关系归关系，后门我可是不能给你开的。” 陆山河笑道：“就算您真的给我开后门，我也不能接受啊，毕竟这事儿关系到这么多人，徐副县长也好，我也好，都必须认真对待才行。” 许昌县赞许的点了点头。 “不错，不错，能有这份觉悟可惜了，真的不考虑继续在食品厂？以你如今的能力，更进一步真的没问题，而且苏海生的姑娘我也见过，今年二十岁了吧？年纪刚好，人也不错，还很懂礼貌。” 陆山河心里只有沈薇，对苏静予一直也有点儿头痛，心道，懂礼貌？那是对你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可没感觉她有多懂礼貌。 “不了，我真的混不了这个圈子，我更愿意以自己的想法来服务大众，开公司只要能对得起自己的员工就行了，而且我自己也能说了算，有句话不是说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吗？” 见陆山河这个态度，徐成龙也不好继续再劝什么。 “行，那咱就说说机械厂的情况吧，现在机械厂在册员工共有三百七十多名，光是这些人的安置问题，就是个大难题啊。” 陆山河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徐成龙笑道：“你也说说你的看法，你觉得该如何安置更为妥当呢？” 陆山河笑道：“我个人觉得还是徐副县长把整体情况都说一下，才能有准确的判断，毕竟工人的安置是机械厂安排之后的事儿。” 徐成龙笑道：“你小子不是了解过了吗？你缺的只是具体数字吧？” “我还是想听听徐副县长这里的说辞，毕竟我打听的并不准确，只能作为大致的参考。” “行，你也不是外人，这是机械厂的统计报告，你看一下吧。” 陆山河接过看了看，和自己预计的情况差不多，而且厂里的设备占大头，这部分是陆山河最不想要的。 毕竟他要做的是食品，暂时还没有进军机械的打算，而且这些机器当初买的时候贵的离谱，有很多隐形的额外支出。 当然陆山河也明白，如果想要快速拿下机械厂，这个亏是必须要吃的，真要算的明明白白，就以江城县如今的环境快速拿下机械厂无疑是天方夜谭。 看了一会儿，陆山河点了点头，直直接把文件还给了徐成龙。 “看明白了？” “和我预想的出入不是很大。” 徐成龙点点头。 “现在可以说一下你的意见了吧？” 陆山河道：“既然徐副县长刚才提了工人安置的问题，那咱们就先说工人的问题，三百多工人，我不可能都留下，一开始我也没那个本事，而且我要是开厂和以前的工作也不符合，所以我最多只能安置一百名工人，而且对工人的能力和人品是有要求的。” 徐成龙微微皱眉。 “山河，你这就不对了，三百多你只安置一百多人，那剩下的二百多人怎么办？” 陆山河笑道：“徐副县长，我想即便我没收购机械厂的话，县里应该也有一些安置措施吧？我个人觉得我能继续接纳一百名员工是在为县里减少压力，应该是共赢的局面才对。” 徐成龙一愣，也知道自己想多了，让陆山河直接把机械厂承接下来是不可能的。 “也有道理，我也和你交个底吧，其实呢，机械厂肯定是开不下去了，市里的拖拉机厂都倒闭了，收割机业务也承接到了省里，毕竟收割机不好推广，现如今也只有省里能承接过去，其他的，你当过厂长，我就更不用说了。你也清楚。” “县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把厂里的东西变卖了，分给工人，至于以后如何，县里看看能不能给予一些物资上的补贴，大概也就如此了，我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主动承担一些责任，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那几百号工人的生计。” 徐成龙说的很诚恳，但凡换个人，他也不会把县里的底交出去。 陆山河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您就更应该支持我了，毕竟您应该明白，就厂里的那些大型机械，真心不值几个钱了，撑死五十万左右吧，我这还是多说了。” 陆山河说的并没有错，因为徐成龙拿到的资料表明，这些破烂但凡换个地方都有可能报废，也就原地扎窝，或许还能发挥余热。 要是让工人们自己解决，那就只能拆零件卖废铁了，能卖一万块都算多的，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天徐成龙通知派出所那边过去厂里值班的原因，就是怕工人们不满把机器破坏了，那样只能让情况更加糟糕。 “你说的没错，所以我希望你能承担更多的责任。” 陆山河道：“您的意思我是明白的，可是我个人也要明白我个人的能力，不能夸海口，话不要说的太满，事情要尽可能做的完美，才不会让人诟病嘛。” 徐成龙道；“行了，你就直说还能给什么有用的帮助就行了。” 陆山河道：“要求谈不上，既然徐副县长说了，我也给您交个底，一百名工人是上限，机械厂的收购价格方面可以谈一谈，不过县里也要考虑一下我个人的情况，毕竟我的能力也是有限的。” 徐成龙陷入了沉思，良久才开口道。 “县里的意思是两百万，这是底价，不可能再低了，你看你能考虑吗？我知道你手里应该有一些钱，但是这个数，你应该也没有吧？” 陆山河笑道：“您高看我了，两百万我肯定没有，所以如果我打算接手的话，还希望县里能和我一同办理一下贷款，实验室那边儿账头上大概有四十万左右，家里还有一些，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够先付四十万现金，其余的由县里牵头以机械厂的地皮和厂房担保，把剩余的钱贷出来。 徐成龙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山河，他没想到陆山河的胆子这么大，一百六十万，那可是一百六十万啊。 第781章 陈辉点头 这一刻徐成龙内心有些纠结，陆山河的建议不可谓不诱人，如果真的办成了，哪怕陆山河一个工人都不要，两百万也足够一次性遣散那些工人了。 但是眼看着陆山河能力出众，如果继续在食品厂担任厂长的话，前途无限，徐成龙又有些感到惋惜。 “山河，你最好还是考虑一下，一百六十万可不是小数目，还有你打算做什么？到时候工厂也是经营不下去了，那你不但白折腾，还有可能欠一大笔债，一辈子都还不清。” 陆山河笑道：“您忘了，我还有一家饭店，实验室那边也有股份，还肯定是没问题的，这方面您放心。至于干什么？打算开个食品厂。” 徐成龙一愣。 “食品厂？” 不怪徐成龙诧异，陆山河辞了食品厂的工作，自己要开食品厂，这让徐成龙完全看不明白。 陆山河笑道：“做一些小零食，和县里的食品厂业务不重叠，这方面您放心。” 徐成龙好奇道：“就算做的不是一样的东西，你也要小心才对啊。” 陆山河笑道：“我已经考虑过了，也去市里调查过了，我发现小卖部里的商品十分有限，这可不符合改革开放，百花齐放的规律，所以让市场变得更加丰富，也是我该做的嘛。” 徐成龙重重叹了口气。 “看来我们是真的老了，有点儿赶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绪了，行吧，你自己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说起来可能也就你有心接手了，我也就不招标了，别人应该也给不了这个价格，你要是感觉没问题的话，等会儿我就去给县长汇报一下情况，等我们商量过后，具体需要什么方面改动，我再给你电话，你随时过来我们继续完善。” 陆山河松了口气，徐成龙能接手也算是对他的一大助力，毕竟这事儿要是王春生接手，估计自己再多加一百万，事情也会十分难办。 “那就麻烦徐副县长了。” “客气，那我就不送你了。” 陆山河走到门口，忽然又折返回来。 “对了，徐副县长有件事儿差点儿给忘了。” 徐成龙点点头。 “说就是，不必客气。” “食品厂暂时我让朱杰代理，我希望后期他也能继续担任厂长，毕竟最近我忙其他的，厂里其实都是朱杰在管，工作效率也能得到保障，我辞职的消息刚宣布，我就感觉有些人蠢蠢欲动，要是被这些人当上厂长，掌握厂里的实际权利，估计食品厂要走下坡路，所以这事儿我希望县里要慎重对待，当然，我肯定是推荐朱杰的，这和个人关系无关，我也是为食品厂着想，我可不想下次食品厂有了问题，还要我去打理。” 徐成龙点点头，他自然明白陆山河的立场。 “这事儿你放心，既然改革了，也见到成效了，就绝对不能走落后了老路，这事儿我们也会慎重考虑的。” “那就多谢了，没别的事儿了，我就先走了。” 陆山河离开后，徐成龙拿出纸笔，一边回想一边把和陆山河的谈话精简一番。 仔细核对无误后，这才拿着手写的资料去找陈辉。 听说陆山河想收购机械厂，陈辉有些诧异。 “他想把机械厂也合并到食品厂？” 徐成龙道：“他辞职了，不在食品厂干了。” 陈辉更加诧异了。 “啊？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今天上午，估计这小子早就坐不住了，听说机械厂要转手，已经提前做过功课了，这是我刚才和他商谈的一些细节。” 陈辉接过一看，心里顿时放松了不少。 陆山河能够脱离政府班子，陈辉是乐意看到的，毕竟当初要不是为了食品厂，他也不可能支持陆山河当厂长。 现如今陆山河不但离开，还希望承接机械厂的烂摊子，这对于县里可谓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 “他只能出资四十万吗？” 徐成龙道：“对，另外一百六十万，他希望我们能够出具证明，同时为他作保从银行把钱贷出来，至于还不还的上的问题，我对于陆山河的能力还是十分肯定的。” 陈辉对陆山河还不还的上，并不感兴趣，只要这钱能够拿来安置工人就行了，毕竟很多工人工龄很长，按照规定要补偿的钱可不是小数目。 虽然这两百万也不能按规定安置，可是有这两百万比没有强多了，毕竟其他倒闭的厂很多事儿还在那儿晾着呢。 “没问题，工人方面再谈谈，能多承接一些工人，就多承接一些工人，还有工会那边儿也必须还陆山河保证五年以内不能开除工人，或者按咱们这边的补偿待遇弥补。” “行，只要县长觉得大方向没问题，细节陆山河也说了可以再谈。” “我这里问题不大，你尽可能的替工人们争取权利就行了，工会书记那边儿，你也通知一下，绝不能稀里糊涂的办，一定要办明白。” 有两百万打底，陈辉说话也硬气了许多。 徐成龙答应下来，回办公室整理资料，次日，通知陆山河来县里商量。 陆山河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急忙赶了过来。 双方坐定后，徐成龙把陈辉的意思说了一遍。 陆山河一听，直接摇头。 “徐副县长，这就不对了，我是私人企业，您可不能用国企那一套，五年内不开除，他们要是不干活儿，不听话，我那不是养了一百个大爷吗？这条街我可不会答应，我可以保证他们只要好好儿干，我能尽可能给他们高工资，但是这种硬性要求，我不可能答应。” “陆山河，现在县里的情况是按需分配，跟你继续干的工人是拿不到补偿的，要是你不能保证他们五年内有工作，他们怎么可能答应？” 陆山河无语道：“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那是二位的事情，再说了，你们这分配机制也不合理，如果真要分配，所有人都应该补偿，补偿可以分两类，一类愿意接受新工作的可以少赔，来我这儿，二类就是按照你们的方案赔，多少就不是我的事儿了。” 第782章 朱杰算老几? 谈判一时间陷入了僵局，毕竟关乎几百名工人的安置问题，徐成龙和工会的人，也不敢私自决定。 徐成龙思考良久，开口道。 “这样吧，你也别着急，我把情况汇报一下，县里再讨论一下，你觉得如何？” 陆山河的确想早点儿把机械厂的事情摆平，但是该让的他可以让，不该让的绝对不能让。 毕竟现在真的让工会参与，那和搞了第二个国企食品厂没什么两样，而且工人们要是知道县政府如此兜底，到时候工作效率不可能提的上去，那就是大坑，这种错误陆山河是不可能让步的，因为一旦让步就注定要失败。 “行，那就麻烦徐副县长和王书记了，不过我希望县政府既然要出手机械厂，能够有些诚意，主体权益必须改变，如果这方面不能满足的话，那我也只能放弃了。” 徐成龙急忙道；“你这话说的，慢慢儿讨论嘛，总有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陆山河心道，谈判这种事儿哪有双方都满意的？最后看的是各方的需求能不能尽可能多的满足一些罢了。 “那就麻烦徐副县长了。” 徐成龙和陆山河分开后，直接回了县政府，敲响陈辉办公室的门后，屋内传来陈辉的声音，于是徐成龙推门而入，当看到苏海生也在屋内时，不但徐成龙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苏海生也表现的有些不自然。 毕竟苏海生可是清楚的很，徐成龙一直是力挺陆山河的。 陈辉其实也在犹豫，毕竟苏海生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可是苏海生的报告明显是要走回头路，此时徐成龙回来的刚刚好。 “徐副县长，这边刚好有事儿想找你讨论呢，这是苏书记送来的厂内的一些工人的联名信，你看看吧。” 徐成龙点点头，接过来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毕竟陆山河辞职后，他最怕的就是这种事儿，毕竟食品厂刚刚活过来，要是真的搞回去，那不是给县里添乱吗？ “这事儿我本不该发表什么意见，毕竟苏书记的经验比我要丰富的多，对食品厂的了解也比我强的多，但是，现如今的模式我个人觉得对于食品厂的发展是有利的，完全没必要更改，至于厂风厂纪的问题，平时多开会宣传一下就够了，完全没必要让厂党委直接插手。” 可能是怕陈辉帮苏海生说话，徐成龙道。 “山河今儿还刚刚和我提过食品厂的很多问题，现如今食品厂要做的就是稳住生产效率，而且陆山河的个人私事也不能影响到厂里的生产嘛，毕竟属于个例。” 陈辉点了点头。 “这方面我倒是没有考虑清楚，徐副县长的建议是不错的，苏书记的党委改革方案，我看就暂时先压下吧，等日后食品厂巩固以后，再商量不迟。” 苏海生哪儿还不明白陈辉和徐成龙的态度？只能讪讪一笑。 “这也是厂里的老员工们提出的方案，我负责汇报，我也的确忽略了不少问题，那我回去再仔细和大家沟通一下。” 陈辉点点头。 “的确是这样，如果真的能够整顿好纪律，我倒觉得现有模式也是不错的嘛，毕竟改革的方向需要摸索，犯错在所难免。” 苏海生收回材料，和二人告别，只是离开办公室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屋内徐成龙把陆山河的情况汇报一遍，陈辉眉头紧皱。 “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徐成龙叹息道：“陆山河说的也对，如果县里大包大揽反而会打击工人的积极性，那样陆山河肯定是不会接手的，根据陆山河两次改革来看，他是有想法的，也是需要权利的，如果厂内有他管不了的人，他也不会同意，五年的方案他不可能答应，现在我们应该考虑的是陆山河提出的方案，两类补偿方案应该如何定价的问题。” 陈辉点了点头。 “行，这事儿就由你负责吧，这几天我要去市里一趟，你和陆山河比较熟悉，这事儿你做主便是，但是要记住尽可能的保证工人们的利益。” 徐成龙答应下来，又急忙开会商量去了。 与此同时，苏海生返回了食品厂，而那些厂党委成员早就盯着他，很快就派了代表王东升，来找苏海生。 “苏书记，您是不是去县里了？” 苏海生此时心情糟糕的很，冷哼一声道。 “县里希望维持现状，暂时不设厂长，也就是暂时厂里还是由朱杰负责。” 王东升一愣。 “维持现状？您难道没说大家的意见吗？” 苏海生有点生气，直接把秘书写的报告丢给了王东升。 “这是我的报告，陈县长是看了我的报告给出的意见，至于你们怎么做，那我就不愿意插手了。” 说完苏海生直接起身离开。 苏海生是真的不想管了，他现在只想等沪市那边儿的调度。 但是他这话听在王东升耳朵里，那就是另外一层意思了，于是王东升直接跑回去召集众人开小会。 “县里不同意？不会吧？” “就是，咱们都是老工人了，难道说话就不算了吗？” 王东升道：“苏海生说他不管我们怎么办，我想他的意思是这事儿他不好插手，得由咱们自己来争取了。” “要是县里真的不支持的话，咱自己找事儿能行吗？” “就是，别到时候事情搞砸了。” 王东升道：“搞砸了又能怎样？他朱杰还敢把咱开了不成？” “没错，他朱杰算老几？没有陆山河，他算个屁。” 众人义愤填膺，似乎已经能够预见众人的胜利。 “不过我说这事儿还得从陆山河的事儿下手。” “对，就从整顿厂风厂纪开始，他朱杰不也有个人问题吗？” “你们说，朱杰他老婆的事儿能不能拿来做文章啊？” 一句话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纷纷看向提问题的人。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再说了咱们整顿厂里纪律，不就是借着打击谣言吗？咱自己造谣不好吧？” “谁说造谣了？我可是听人说亲眼见过王丽娟在发廊的，这是事实，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问问。” 第783章 做事不能被动 一个小时后，王建成带着一个年轻的工人也来到了朱杰的办公室。 几天下来，朱杰成长了许多，通过和王建成几人的几次小型会议，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权利核心，又明白了什么叫明争暗斗。 如果他一直在陆山河的羽翼下，他或许永远不能明白，王建忠这样一个看上去十分和善的人，还有腹黑的一面。 当然，朱杰也庆幸王建成是帮自己的，如果是在对面的话，朱杰毫不怀疑，自己很有可能被灰溜溜的离开食品厂，毕竟明争暗斗实在是太厉害了，远不是他能够想象的。 “朱厂长，人我带来了，小李，绝对可靠。” 朱杰点了点头。 “李哥，王主任应该和你说了吧？” 小李点了点头。 “朱厂长，你不用这么客气，其实我也不是为了当什么小组长，我就是单纯的觉得我舅舅他们办的事儿太不地道了，陆厂长把厂子救活了，咱可不能眼睁睁看着厂子走回头路。” 王建成笑道：“小李你放心，朱厂长其实本来就想提拔你，毕竟你在车间里技术搞的不错，以后和朱厂长多学学，做车间主任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朱杰道：“其实我也是不忍心让大家再回到从前，毕竟大家如今的日子好不好大家都清楚，而且我也不觉得他们能搞出什么动静来，但是，该防范还是要防范，你就说说你知道的情况吧。” 客套完了，小李把老工人们的情况说了一遍。 “他们一开始是想让厂子直接回到以前的模式，就是大家工资还是开一样的，可能苏海生觉得这样不行，会被大伙儿反对，所以他们就改了，说是要借着陆厂长说的整顿厂风厂纪的事情，直接来个大整顿，然后由党员负责监督，党员的工资另发。” “他们怎么想的，其实咱大伙儿都清楚，他们不就是不想多干活儿还想多拿钱吗？对了，他们还想那朱厂长的夫人来做文章，还说已经掌握了朱厂长夫人以前的一些证据。” 王建成一听，皱眉道；“这不是造谣吗？” 朱杰的脸色难看起来，他知道如果真的较真起来就会伤害到小美，毕竟小美以前的经历真的不光彩。 “借着整顿风气的借口造谣，此事绝对不能姑息。” 众人纷纷道：“这些家伙也太不像话了，朱厂长的夫人又不是食品厂的人，他们调查别人这算什么事儿？” “朱厂长，我看咱也别给苏海生面子了，直接开会批斗他们算了。” 朱杰当然也想批斗这些人，可是他跟着陆山河这么久，早就明白批斗这种事儿早就是过去了，现在真的搞起来，那可就是犯法了。 “大家不要急，既然我们掌握了对方的动向，一切都好说，各位先回去工作吧，最近我们自己不能乱，不然反而要处于劣势。” 王建成也道；“朱厂长说的没错，大家先回去工作吧，朱厂长一定能够妥善解决的，如果对方真的开始行动了，大家能够维护朱厂长，朱厂长不会让大家吃亏的。” 小会议散后，屋内只剩下了，王建成和朱杰二人。 王建成问：“朱厂长，咱们这么被动不是事儿啊，我觉得我们应该主动一些。” 朱杰道；“有些事情我们还不清楚，比如县政府那边的态度，这是很重要的，我想去找陆厂长打听一下，如果县政府那边是支持咱们的，咱们按兵不动是最好的，如果县政府那边也不支持咱们，闹起来对大家也都不好。” 王建成沉默了，他自然明白，县政府的态度至关重要。 离开食品厂后，朱杰去机械厂家属院找陆山河，发现陆山河不在，于是直接去了鹌鹑火锅店。 小美看到朱杰来了，笑着上前帮朱杰整了整衣领。 “怎么了？看你不开心的样子？” 看到小美满眼都是自己，朱杰笑了笑。 “也没什么事儿，一切都挺好的，对了，陆厂长今天有没有来过？” 小美多精明个人，听朱杰这么问，直接道。 “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和我说说，这几天我看你状态都不太好，应酬也多了，回家也晚。” 朱杰道：“这不陆厂长辞职了嘛，事情一下子就多起来了，我也是迫不得已，晚上你回家了就早点儿睡，你这边也挺忙。” 小美叹了口气。 “好吧，陆老板下午可能会过来，你要是有时间就在这里等他，如果没有就告诉我，我提你转告。” 朱杰怕小美担心，于是道；“我等等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而且厂里今天下午也不忙。” 朱杰前后矛盾的话让小美有些担心，可是朱杰不肯说，她也不会去问，毕竟她知道，无论朱杰出于什么心理，既然不愿意说，她问了也只会适得其反。 朱杰并没有等多久，陆山河就来了，看到朱杰和小美一起坐在收银台后面，笑了。 “这是在我面前秀恩爱呢？” 朱杰急忙站了起来。 “没有，我等你呢，我有点儿事儿想问问您的意见。” 陆山河笑道；“食品厂的事儿？” 朱杰点了点头。 “能去包间吗？” 陆山河看出朱杰的为难，于是点点头。 二人来到包间，朱杰把情况说了一遍，陆山河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丽娟又不是食品厂的人，她们有什么权利调查丽娟？” 朱杰道：“他们哪怕真的组织人赶我走，我都知道怎么办，但是他们想给丽娟泼脏水，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毕竟真那样干了，我和丽娟也只能去您乡下的饲料厂上班了。” 陆山河道：“丽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不过这事儿你不用着急，下午徐副县长会过来继续和我谈机械厂的事情，你也一起跟着陪陪酒。” 朱杰顿时放松下来，急忙道谢。 “谢谢陆厂长，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山河笑道：“你别担心，其实我已经和县政府那边打过招呼了，可能是那边最近的确事情多，所以一直没有定下来，等会儿徐副县长来了，先让他把这事儿办了。” 第784章 力挺朱杰 陆山河具体问了一些厂里的情况，又提出了一些建议，朱杰正听的认真，小美带着徐成龙走了进来。 “老板，许副县长来了。” 陆山河和朱杰急忙起身，打招呼。 “虚副县长。” “就等你了，快坐。” 徐成龙看到朱杰在心里有种不怎么好的感觉，于是点点头直接坐下了。 陆山河让小美去泡茶，笑道。 “机械厂的事情不急，刚好朱杰来了，您还是先把食品厂那边儿的情况梳理一下吧，不然可就要有乱子了。” 徐成龙不算外人，陆山河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就把朱杰面临的情况说了一遍。 “徐副县长，现在这事儿可比机械厂要紧的多，真要闹起来，第一个影响的就是生产，您可千万不能大意，毕竟咱们的努力可不能就这么打了水漂，您说是吗？” 徐成龙有些无奈，陆山河连机械厂的事情都不谈了，很明显这是在力挺朱杰，要是自己真的不表明态度，估计这事儿还要拖很久。 “朱杰啊，你也别急，其实县里已经定下了，你就是下一届的厂长，谁闹都不行，毕竟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当然为了防患于未然，我觉得还是按照山河说的，尽快办下来，也免的出什么乱子。” 说完徐成龙直接拿出公文包，拿出纸笔直接写了一张纸条。 “这样吧，你拿着这张纸条去找吴勇，让他安排通知一下，在食品厂开个会，把事情直接定下来，也免了一些人的心思。” 朱杰大喜，他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办的如此顺利，急忙接过纸条，连连道谢。 “多谢徐副县长。” 徐成龙笑道；“应该的，我们都是在为大家服务嘛，行了，你要是着急现在就可以过去了，如果不急就留下来和我们喝一杯。” 陆山河笑道：“他厂里的事情多着呢，这几天最好还是少喝的好，别误了事。” 朱杰急忙点头。 “对，这几天厂里事情的确很多，那改天我请徐副县长和陆哥，到时候我好好儿的准备一下。” 陆山河笑着摆摆手示意朱杰可以离开了，毕竟徐成龙让朱杰去找吴勇，这事儿就不会再有任何差池。 看到朱杰离开关好门，徐成龙笑道。 “朱杰遇到你也算是遇到了贵人，你都离开了还这么扶持他？” 陆山河笑道：“您这话可就错了，食品厂是我一手救活的，我可不想它毁在别人的手里，而且支持朱杰也是为了厂里的工人，毕竟这才刚好了多久？可不能再闹一次了，大伙儿也吃不消。” 徐成龙点了点头。 “行了，就不说食品厂的事儿了，这是县里再次商量的结果，这可都是按照你说的提的条件，你小子要是再不答应，那我可要生气了。” 陆山河知道徐成龙是开玩笑，于是低头认真的看了起来。 看完陆山河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样才对嘛，能一次性解决的问题干嘛拖好几年？不是问题也拖成问题了。” 徐成龙看到陆山河答应，心情瞬间也轻松了许多，笑道。 “也就你小子敢和我这么说话了。” 说完徐成龙看了看手表。 “时间还早，要不咱们先去银行看看？建行离这里不远吧？吃饭倒是也不急。” 陆山河也想尽快把事情敲定，笑着站了起来。 “徐副县长的安排我自然要遵从，我让小美晚点儿做菜，您稍等一下。” 和小美说了一声，陆山河和徐成龙直奔附近银行。 来到银行，听说是徐成龙来了，行长急忙亲自出来接待。 三人来到办公室，徐成龙说明来意，银行行长的脸色顿时变得尴尬起来。 “按理说县里支持，我们肯定是要支持的，可问题是咱也得按规矩来，我这儿最多只能贷一百万，多了真的拿不出来，当然我不是不相信县里的眼光，更不是不相信陆厂长的能力，实在是规矩不能破。” 陆山河也知道这个年代虽然鼓励贷款，可是各个县没多少额度，一百万已经是十分给面子了。 徐成龙为难道：“这事儿关乎一个厂几百号人，你在想想办法，通融一下。” “要不这样吧，你们可以找其他银行，我们出八十万，那边出八十万事情就解决了，其实我们也是鼓励大家创业的，可是单笔真不能超过一百万。” 银行行长听到一百六十万的时候都吓坏了，要不是徐成龙拿着县里的文件来，他就直接要赶人了。 陆山河笑道：“也只能如此了，其实刚好我在饭店定了火锅，要不王行长一起过去，到时候我们详细谈一谈？” “喝酒就不必了，你们先去其他行问问吧，只要那边有结果我们这边没问题。” 这边徐成龙和陆山河又去其他银行打听，另外一边儿朱杰已经把徐成龙的条子交给了吴勇。 吴勇看完，爽朗的笑道。 “这事儿你放心，你先回去通知一下，就说下午县里要去人开会，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三点之前我这边会起草好文件，亲自去食品厂传达。” 朱杰急忙道：“多谢吴主任。” 吴勇笑道：“自己人，再说了，那些人想什么大家都清楚，不得人心的人，是翻不起什么浪花的。” 朱杰再次道谢后，这才急匆匆赶回了食品厂。 回到食品厂，听说朱杰要组织开会，想要给朱杰闹事儿的一群工人顿时凑到了一起。 “说下午三点开会，下午不生产了。” “我看机会正好，到时候咱们直接在会上，好好儿的反驳他一番。” “不错，咱这里面中层领导有不少，到时候咱们带头，即便工人支持他，声浪也不见得就比咱们高。” 有人问；“通知苏书记了吗？” “别提了，这苏海生就不是个能干大事儿的人，昨天晚上去找他，他就装病说不舒服，我看也不用问他。” 众人商量一番，然后又去拉拢一些对朱杰不满的工人，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其中不少人转头就把事情汇报给了王建成等人。 第785章 新任厂长 王建成快速搜集消息，来到朱杰办公室把最新消息汇报完后，焦虑道。 “朱厂长，我看还是直接把大会改成批判大会算了，这些人太不像话了。” 朱杰道；“不急，让他们蹦跶一会儿吧，反正也蹦跶不了几天，县里要来人的消息你别说出去，我们也好一次性把人都清理一遍。” 王建成犹豫道：“这次涉及的人可不少，真要清理的话恐怕……” 朱杰笑道：“王主任想多了，我不是要开除他们，而是看着把他们和重要的工作分开，毕竟生产才是第一要务，其余的我还真不在乎，我也不会报复他们。” 下午两点半，会场早已布置完毕，随着大喇叭里招呼大家开会，人群纷纷向会场赶去。 随着朱杰以及王建成等人上台，众人发现这些人已经隐隐分成了两派，而朱杰左边自然是王建成等人，而另外一边儿则是以前的一些老工人，老资格的小领导。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那些人如今没什么权利，可是此时看过去这些人一个个气派十足，似乎中间的朱杰不是厂长，而是他们中的一个。 朱杰扫视会场，轻轻咳嗽了两声，此时的他早已经不畏惧这种场合了。 “今天召集大家是要开个会，不是别的事情，还是关于厂风厂纪的问题，近几天来，厂里的工作还是不错的，不合适的就是厂里有些人的生产态度并不好……” 朱杰讲完没有把话筒给王建成，而是给了旁边的一个老资格委员。 “李主任，你说两句？” 李主任一听心道，这可是你朱杰给我的，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刚才朱厂长讲的很好，厂里的确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主席当年说过，大家都是无产阶级，十年前为什么要批判？就是因为有人要做走资派。而现在呢？食品厂可是江城县的标杆工厂，我们的工资竟然都不一样了，这叫什么无产阶级？这叫资产阶级。” 旁边几人大声附和道：“对，说的没错，我们必须坚持无产阶级道路。” “李主任说的好，必须制止这种行为。” 台下那些好吃懒做的也纷纷响应。 “就是，别的厂改革是因为没饭吃了，咱食品厂好好儿的干嘛要改革？” “以前多好啊，现如今这么累，赚的也没多多少啊。” 人群中吃苦耐劳的工人们，纷纷紧张起来。 现如今那些懒汉们发的工资和以前差不多，可是他们却实打实的多赚了许多，所以他们还是支持朱杰的。 可是这些人大多老实，也没提前组织，一时间竟然没人敢反驳，只是期待的看着朱杰希望朱杰出来反对。 李主任一直说了好一会儿，念完了手里的五张提前准备好的稿子，这才停了下来。 就在整个场面变得有些混乱时，一辆轿车驶入了食品厂大院。 看到是县政府的车，王建成一直紧张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 而李主任那边的人，看到吴勇带着两个人下了车，一时间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儿，但是也隐隐感觉到了不妙，毕竟朱杰今天表现的太淡定了。 朱杰第一个起身下台去迎接。 吴勇和朱杰握手后，笑着问。 “开会呢？那我们来的倒是巧合。” 朱杰笑道：“本来也是整顿厂里的风气，吴主任来了，刚好说两句，毕竟您代表的可是县里。” 吴勇笑着点点头，跟着朱杰上了台。 朱杰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吴勇，王建成让给朱杰，大家分别坐下，吴勇笑着看了看旁边的李主任等人。 “别客气，都坐下吧。” 说完吴勇看向台下，直接拿出了一份通知。 “其实今天我来主要是传达一下县里的安排，毕竟县里对食品厂可是十分重视的。” “食品厂的各位同志大家好，最近以来食品厂的生产效率的提高大家有目共睹……” 吴勇一直夸了一页多，忽然话锋一转。 “但是，有些人不思进取，想要走回头路，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第二次，食品厂的总体效益是提升巨大的，大家的辛苦付出也得到了应有的报酬……” “所以，县里对朱杰同志的领导能力是十分认可的，故决定委任朱杰为食品厂新一任厂长，王建成同志表现良好，担任食品厂副厂长，以及生产组组长。” 看到吴勇放下文件拿起水杯，朱杰用力鼓起掌来，王建成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想过自己维护朱杰未来有可能更进一步，但是他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 台下顿时也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毕竟很多人还是希望维持现状，不想回到以前那种被欺负的日子。 李主任等人也跟着鼓掌，虽然很用力，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难看到了极点。 此时他们才明白苏海生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冷漠，说不定苏海生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想到自己刚才还言辞激烈的批判朱杰，李主任心里一阵担忧，生怕朱杰找自己的后账，于是更加用力的鼓起掌来。 而台下那些想着靠支持李主任重新回到以前吊儿郎当日子的工人们，此时更像是一只只鸵鸟，直接把脑袋缩进了人群中，生怕朱杰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记住了。 宣布完毕后，吴勇把话筒交给了朱杰，朱杰说了几句感慨的话，又让王建成说几句。 王建成激动道：“大家好好儿干，只要大家齐心，食品厂以后只会越来越好。” 台下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其他人发言后，朱杰宣布散会，然后带着吴勇回了办公室。 吴勇笑道：“行了，你也别泡茶了，我来的时候先去火锅店找徐副县长，山河也在，说等这边忙完了晚上一起喝个酒。” 朱杰大喜。 “陆哥那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吴勇笑道：“连我都要请，你说事情怎么样？” 朱杰憨厚的笑了，此时他不止为自己感到开心，更为陆山河感到开心。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因为我的事儿，给陆哥添麻烦了呢。” 吴勇笑道：“你想多了，收拾一下吧，喊上王建成，山河也请他了。” 第786章 有人阻挠 鹌鹑火锅店内，陆山河已经让小美提前准备好了食材，今天下午的事情十分顺利，顺利的陆山河都感觉有点儿太顺利了，更是打算亲自下厨犒劳一下大家。 下午五点，除了徐成龙以外的人全部到场，朱杰等人一边聊天一边等待，可是一直等到晚上六点徐成龙都没有来，这让陆山河都有些尴尬起来，毕竟他和徐成龙约的可是下午五点。 “大家要是饿了，要不咱先开餐？” 吴勇等人急忙道：“不用，才六点而已，不饿。” 朱杰也道；“是啊，不急再等等也没事儿，毕竟徐副县长比我们可忙的多。” 陆山河点点头直接去了后厨，看着提前准备的食材都有些不新鲜了，陆山河的脸色多少有些不好看。 小美问道：“老板，要不咱先上个火锅吧，大不了徐副县长来了，咱们再换一锅新的，大家都是朋友，这样等着多少有些不好。” 陆山河刚好答应，外面传来众人的声音。 “徐副县长。” “徐副县长，快坐，就等你了。” 陆山河急忙出了后厨也笑着迎了出来，可是下一刻陆山河的笑容就消失了，因为徐成龙的脸色很不好看，看他的眼神甚至有些愧疚。 “山河，有空的包间吗？我想单独和你谈谈。” “哦，行，丽娟你安排一下饭菜，我和徐副县长马上就好。” “知道了，已经在准备了。” 因为今晚歇业款待客人，所以并无待客，所有的包间都是空的。 陆山河和徐成龙来到一个包间，徐成龙重重的叹了口气。 陆山河问：“有变化？” 徐成龙苦笑着摇了摇头。 “县长不是去市里了吗？就把机械厂的事情交给我了，我本着正规程序走，结果开会讨论细节的时候，有几个人提出了反对意见，我觉得这事儿多少有王春生的影子，虽然我不想臆测，但是，反对的声音来的太突然了。” 陆山河皱眉道；“那他们的诉求是什么？” 徐成龙苦笑道；“我要说没有诉求你相信吗？这些人完全不顾全大局，只是一味的挑毛病，机械厂已经这样了，你能接手就是最好的结果，可是他们却……唉。” 陆山河问：“那县里的意思是什么？” 徐成龙叹息道；“意思？我看他们没什么意思，只是单纯的在反对而已。” 陆山河也皱起了眉头，他同样明白这是有人在单纯的恶心自己而已。 看到陆山河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徐成龙叹息一声。 “这事儿肯定是能成的你别气馁，只是可能需要时间，只要等陈县长回来，反对的声音自然就消失了，你也不用太着急。” 陆山河笑道：“您的意思我明白，行了，这也不是您的错，更不是我的错，既然他们要反对就让他们反对好了，我们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今天晚上咱们只管喝酒聊天。” 徐成龙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场酒宴本来是庆功宴的，此时却搞成了这样。 “我哪儿还有心思喝酒啊。” 陆山河笑道：“您是过来人，我这点儿小事儿您能这么在意我就很满足了，走吧，别让大伙儿等急了。” 出了包间，小美已经站在走道上，见二人出来急忙安排到了另外一个包间。 徐成龙进屋后，先是道了歉，陆山河简单的讲了一下情况。 “其实真这么顺我倒反而有些不适应，挺好的，而且事情大方向也不会变，所以，大家别在意吃好喝好。” 陆山河之所以提前说出来，自然是怕大伙儿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有些煞风景，也总比问起来尴尬的好。 这顿饭自然吃的不是很热闹，七点多徐成龙就第一个告辞离开了。 晚上八点包间内就只剩下了，陆山河还有朱杰。 “陆哥，肯定是王春生搞的鬼，你说不会收购失败吧？” 陆山河笑了。 “失败？失败就失败嘛，没什么大不了的，行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等会儿收拾好了，你也和丽娟早点回家吧。” 陆山河离开鹌鹑火锅店，直接回了机械厂的家属楼。 进屋，李二牛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陆山河回来急忙站了起来。 “吃过了没？” 陆山河笑道：“我饿不着，倒是你，吃的什么？” 李二牛道；“炒了两个鸡蛋，蒸了点儿米饭，胃口不怎么好。” 陆山河问：“怎么了？又有人找你麻烦了？” 李二牛笑道：“怎么可能？现如今我可是厂里的大人物，谁见了我不得打声招呼。” 看到李二牛得意，陆山河笑道：“怎么？不会有人想从你这儿走后门吧？” 李二牛憨厚的笑了。 “还真有，不过我没要，对了，你事儿办的怎么样了？厂里不少人都等着上班呢。” 李二牛在厂里如今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看着工厂的机器别让人祸害了，毕竟未来那可都是陆山河的资产。 当然听说陆山河要收购工厂，不少工人还是十分乐观的，毕竟陆山河也曾两次挽救了大家的前途，而这一此处他们同样相信陆山河的能力。 “行了，明儿你就不用去了。” 李二牛一愣：“怎么了？买下来了？不用看着了？” 陆山河笑道：“是有人从中阻挠，一时半会儿怕是收不了了。” 李二牛诧异道；“不会吧？你不是说事情很快就能办成了吗？那个徐副县长也同意。” 陆山河苦笑着坐下，自顾自倒了一杯热水。 “徐副县长是赞同的，可是有人不愿意，陈辉如今不在，县里有点儿乱，不过乱点儿好，对我们来说不算坏事儿，之前我是给徐成龙面子，想着快点儿拿下好快点儿开工，他们既然想耗，那就不能怪我了。” 李二牛问：“啥意思？我没听明白。” 陆山河笑道：“你不用明白，你就知道这两天你歇了就行了，想去哪儿溜达溜达就溜达溜达，不想在县城，回村里住几天也行。” 李二牛叹了口气，脑海中想到了工厂里那些老实的工人，他们同样期待着陆山河早日开工，大家也好早点赚钱。 第787章 工人们愤怒了 次日一早，李二牛无事可做又去厂里溜达。 几个等着厂里新情况的工人，见了急忙招呼李二牛。 “二牛，来，抽根烟。” 李二牛接过烟，对方急忙帮忙点燃，旁边人忍不住问。 “二牛，情况咋样了？到底谈妥没有？” 李二牛用力吸一口烟，郁闷道。 “别提了，县里不同意。” 几个工人大惊失色。 “不同意？什么意思？” “就是，这破厂除了陆厂长谁还要啊？他们凭什么不同意？” 李二牛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昨天晚上山河回来后，说一开始挺顺利的，应该就差最后一步了，结果有人出来阻止，山河也是没办法，毕竟咱老百姓能怎么样？” 众人听完义愤填膺道。 “二牛，你这话说的是真的？” “你可不能骗我们啊。” 李二牛道：“我骗你们干嘛，山河亲口说的，我来厂里也是来拿那本武侠小说的，东西轮不到我看了，我得回村里去了。” 几个工人尾随李二牛来到原来的门卫室，看到李二牛拿了小说直接离开了，几人面面相觑。 最近他们之所以没跑县政府门口要说法，就是因为得知陆山河有意向，反正以前给陆山河干的时候也没吃亏，所以大家其实还是很看好新工作的。 但是此时听到有人阻挠，众人自然不乐意了。 “他娘的这是断咱的活路啊。” “这都多久了，事儿一直不给办，他们坐办公室里吃喝不愁，咱们可还养家糊口呢。” “这事儿不能这么下去了，县里的态度这么变说不定就是在耍咱们，真要是拖的和水泥厂一样，那可就完了。” 众人的脸色难看起来，水泥厂倒闭快一年了，工人们虽然闹了几次可是也没什么结果，事情还在拖着没办。 “说的对，他们拖的起，咱可拖不起，真要是家里揭不开锅了，他能给咱一碗米把咱打发了。” “说的是，这事儿必须得尽快了，再下去我借钱都没地方借了。” 说话间，几个工人商量好，分头喊人，当天中午就拉起了三百来号人的队伍，其中不乏家属，浩浩荡荡往县政府去了。 徐成龙在县里给陈辉汇报了情况，陈辉那边儿状态明显也不好。 “他们提出了问题，那你们就一起商量出个结果，市里会议忙，我也有些难以消化，你们自己商量吧，切记要办细办好。” 徐成龙答应下来，挂断了电话。 办细，办好，他何尝不想每个工人发一万块就地遣散？ 可他没那个能力啊，机械厂三四百工人哪儿是那么容易安置的？ 就在徐成龙为难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请进。” 秘书小王快步走进办公室，甚至来不及转身关门。 “领导，不好了，机械厂的工人来闹事了。” 徐成龙的脸色瞬间难看下来。 “来了多少人？” “不清楚得有几百，还有女人和孩子，现在很多过路的都在停下来看热闹，这可如何是好？” 徐成龙心里有些不舒服，在他看来这一定是陆山河背地里搞的事儿，当然他不介意陆山河这么搞，可是连自己也不说一声，这就有点儿过分了。 亲自来到楼下，徐成龙看着攒动的人脑袋，心里一阵发麻，这要是闹起来事情可就大了。 “大家别急，听我说。” “我们不听，我们就是来要说法的。” “就是，骗人的话就别说了，我们不信。” “我们要工作，我们还要养老婆孩子呢。” 徐成龙看到场面一阵混乱，抬起手向下压去。 “大家别急，一定会妥善安置的，都别急。” 众人嚷道：“安置？怎么安置？” “就是，有人收机械厂你们又不卖，留着干什么？重新开工吗？重新开工就快点儿。拖着是几个意思？” 秘书小王大声喊道。 “大家安静一下，大家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闹事儿，还请大家推举一个代表出来，领导会和大家讲清楚的。” 人群中有人嚷道。 “讲清楚？怎么讲清楚？” “就是，给钱还是给工作，你给个准信。” 哄闹声中，不知是谁忽然丢过来一片破菜叶。 破菜叶落在徐成龙肩膀上，啪的一声，滑落下去，直接留下了一大片污渍。 秘书小王急了。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 徐成龙心里同样恼怒，急忙把小王拉到了自己身后。 “别嚷，没你这么解决事情的。” 不等徐成龙说完，又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小王急忙挡在了徐成龙面前。 “领导，你先回去，我留下来了解情况。” 徐成龙也看出此时不是谈论的时候，而且即便谈他也知道不可能平息民愤，于是直接转身回去了。 回到楼道徐成龙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外面混乱的场面还要由小王来安抚，于是直接亲自通知关联的各个领导开会。 这么大的事儿，众人自然是知道了，不过他们可不会帮徐成龙摆平，毕竟这事儿徐成龙是实际牵头人。 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徐成龙愤怒的站了起来，指着外面道。 “想必大家也看到了，说说吧，怎么解决？” 说话间一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站了起来。 “徐副县长，我觉得这不是问题，在机械厂的情况彻底落实之前，这种情况是难以避免的，毕竟大家的心情我们也能理解，可是机械厂不只是工人的事情，还有其他一些问题，所以我还是那句话，陆山河要想收购机械厂必须拿出诚意来。” “徐副县长，陆山河这种人可不能惯着啊，昨天我们才只是说讨论讨论，他就搞这一出，这要是他收购了机械厂后期赔钱了，难道还要县里给他擦屁股不成？” “靠县里的担保，他还不愿意答应县里的条件，这种人典型的不知足，不满足，这种苗头必须遏制，否则就算他承接了工人，承接了机械厂的产业，带来的也只是负面影响。” 徐成龙看着众人义正言辞的样子，淡淡道。 “我问的是现在的情况怎么处理？陆山河那边我自然会继续和他谈，我只想知道现在怎么处理，各位发表意见吧。” 第788章 这忙我帮不了 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徐成龙因为工人们忙的焦头烂额，他们是乐意看到的，但是如果这事儿让他们来解决的话，光是想想就觉得一阵头大。 毕竟就现在这种情况很容易失控，毕竟今天来的人太多了。 就在大多数人沉默时，其中一个科长看到王春生看了自己一眼，于是站了起来。 “徐副县长，我个人觉得事情来的太突然了，这么多人，这么短时间内有组织的聚集起来，目的不言而喻，就是给我们施压，可越是这样，我们就越不能乱了阵脚。” 徐成龙笑着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那现在外面的工人该如何安抚呢？” “这个……我觉得既然是事出有因，那么我们就找到幕后主谋就可以了，只要让他们知道闹事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自然也就不会继续闹了。” 徐成龙继续笑道：“王科长说的很不错，对这件事儿看的也很全面，那这件事儿就交给你处理吧，如果真的有什么幕后主谋的话，不用心慈手软，县里会坚定的支持你的。” 王科长瞬间慌了。 “徐副县长，我就是管理科的科长，我只是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对于这种事儿我并不熟悉啊。” 徐成龙淡淡道。 “有想法总比没想法的好，我总不能让一个连想法都没有的人去解决这件事儿吧，好了，既然有人愿意处理此事，会议那就暂时到此为止吧。” 王科长急了。 “徐副县长，我真的没有基层经验啊，我只是猜测有这种可能，事实也不见得就是我想的那样。” 徐成龙道；“不用说了，我们会支持你的，既然有怀疑，那就去取证，如果你能找出证据，直接报公安局就可以了。” 说完徐成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不少人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多嘴，于是纷纷离去。 王科长急忙来到王春生身边，满脸焦急道。 “王主任，您看这事儿，我该怎么解决啊？” 王春生微微皱眉，工人们聚集来到县政府门口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和陆山河有关系。 但是看刚才徐成龙的反应似乎这事儿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能就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了。 要么这事儿真的和陆山河没有关系，要么陆山河和徐成龙早就提前商量好了，即便是查也查不出什么。 “工人们的事儿徐副县长自会处理，如果你觉得陆山河有问题，那就去调查好了，倘若你能让陆山河把工人们遣散，那也能证明你的能力嘛，现如今改革出了许多新的岗位，我手下的人就有些不够用，加油吧。” 说完王春生直接离去了。 王科长站在原地愣了很久，重重叹一口气，离开了。 工人们最终还是散去了，倒不是说县里的劝诫起了成效，而是工人们都回家吃午饭去了，只留下少数人，还在门口继续等待着。 当然徐成龙此时并没有心思吃饭，他想弄明白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于是直接去找陆山河。 火锅店后院的小屋里，陆山河自己整了个小火锅正打算开饭，看到小美带着徐成龙来了，笑了。 “来的刚好，我刚弄了锅底，没吃就一起吃点儿？” 徐成龙点了点头，也搬了一块砖坐了下来。 陆山河让小美拿瓶好酒过来，笑道。 “您也别急，我自己都不急，您该放松就放松一下。” 徐成龙微微皱眉问道：“山河我想问你件事儿。” “有什么事儿您说就是，何必这么见外？” 徐成龙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道。 “今天上午，三百多工人和家属集体跑到县政府门口，这事儿你知道吗？” 陆山河此时才明白徐成龙这是兴师问罪来了，虽然他也预料工人们会闹，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很明显李二牛的消息起了作用。 陆山河笑道：“看您的样子似乎觉得我应该知道，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这事儿和我也没关系，当然即便真是我指使的，徐副县长难道还不明白真正的矛盾是什么吗？这个问题一直都存在，不过是被县里一直拖着罢了，我说的没错吧？” 徐成龙叹了口气。 “你说的没错，不过你要是真的以后想做这种事儿的话，还希望能够提前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不然菜叶子丢在头上的感觉可不好。” 陆山河不笑了，叹了口气。 设身处地的想，忽然来了一帮工人，还给自己丢菜叶子，估计自己也会很失落，毕竟别人陆山河不清楚，徐成龙一直还是很为工人们着想的。 “这事儿真和我没关系，只是事情一时间没个准信，我让二牛从机械厂撤了而已，也许工人们误会了，以为我不会再收购机械厂了，所以才会去闹事儿的吧，其实说到底还是工人安置的问题，你们要是有能力安置呢，咱就慢慢儿谈，合适我就接手，不合适我另寻他法，毕竟我只是个人，没义务替县政府分忧，我只想谈生意。” 说话间门口小美咳嗽了一声。 “进来吧。” 小美把酒和烟放下，笑道。 “你们有要求喊我，我让小丽在后门歇着，她能听到。” 陆山河笑道：“自己家，不用那么麻烦，我和徐副县长缺什么我自己会去拿，你们忙你的就行。” 小美离开后，徐成龙看着陆山河给自己倒酒，郁闷的直接端起杯一饮而尽。 “家难当，人多了，意见也多，我也有点儿累了。” 陆山河笑道：“您可别这样，您的追求和我可不一样，我不过是个小民担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利益，以后开了厂也只需要对工人负责，您不一样，全县二十多万人可都指望您这样的领导给大伙儿当家做主呢。” 徐成龙笑道：“你小子就别开导我了，我也是有感而发。” 徐成龙是真的郁闷，明明事情很快就要解决了，对工人，对陆山河，对自己，甚至是对县里都是一件大好事儿。 但是这么好的事儿竟然有人百般阻挠，实在是让他心寒，甚至比当初下放农场还要心寒。、 第789章 市里的文件 酒过三巡，徐成龙有了醉态。 “山河，天儿聊的也差不多了，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些时间也请你帮我一个忙。” 陆山河笑道：“如果你让我去安抚工人，我可不能答应。” 徐成龙一愣，他没想到陆山河竟然看透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 陆山河道；“很简单，先不说工人听不听我的，如果真听我的，就以您说的这种情况，说不定他们会真的以为这事儿是我指使大家干的，而且我要想让大家散去，给与的承诺必须是要兑现的。” “先不说现在的条件谈不妥，就算谈妥了，县里拖的起我可拖不起，我红口白牙劝了大家，那是给我自己找麻烦，更是给您找麻烦，说不定现在那些人正准备着呢，所以这事儿我不可能答应。” 开玩笑好了，那是县里的功劳，真要是被县里拖住了，他陆山河也会被人唾弃。 成了没好处，不成惹得一身骚，所以陆山河不可能答应。 徐成龙笑道：“喝多了，年纪也大了，跟不上了，倒是我考虑的少了。” 陆山河心道，我信你个鬼，你是想让我陆山河替县政府背锅，我才不干呢。 当然陆山河相信徐成龙是个好官，但是好官他才更需要提防，毕竟好官天平的那一头可不是他陆山河，而是那几百号工人。 从徐成龙的角度没问题，但是他陆山河可是要吃亏的那一方。 “没什么，咱们有什么说什么，事情才能顺利嘛。” 吃完饭，徐成龙要回去，被陆山河拦住了。 “您要是没事儿还是在这里休息一下吧，我让丽娟派人去县政府门口看看，要是人不多你再回去，要是人多，您这个状态，被人看到难免说些闲话出来。” “行，就听你的。” 一个小时后，陆山河来到后院，看到徐成龙靠在墙上坐着睡着了，忍住没有把他叫醒，而是小心的把他放平，让他趟的稍微舒服一些。 这就让徐成龙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来到前面，陆山河不在，只有丽娟在前台看书。 “徐副县长，您醒了？” 徐成龙有些不好意思。 “不小心就睡着了，山河呢？” “老板出去了，本来下午三点多工人们就大致散了，不过看您睡的熟，就没叫您。” “哦，谢了，回头替我谢谢山河。” 徐成龙回到县政府大多数人已经下班了，看到陈辉办公室的灯亮着，徐成龙急忙上楼。 敲门后，屋内传来陈辉的声音。 “谁啊？” “徐成龙。” “进来吧。” 推开房门，陈辉正低头写着什么，抬头看徐成龙一眼，示意徐成龙等一下。 几分钟后，陈辉放下手里的笔。 “我刚想找你呢，陆山河那边的进度如何了？” 徐成龙把双方纠结的点说了一遍，不等发表自己的意见，陈辉直接递过来一份文件。 “自己看看吧，明天开会传达一下上级指示。” 徐成龙一看大喜，只见上面写着《关于破产企业工人安置指导方案》。 哪怕此时徐成龙不看内容，大概也知道了里面的要求。 陈辉见徐成龙快速的翻看了一遍，开口道。 “现如今工厂倒闭已经成了一件非常重要，非常迫切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市里省里，都此时都高度重视，任何试图阻挠，破坏工人团结的事情都必须予以修正，任何损害工人利益的人，都必须得到批评，改革不是儿戏，改革是要让工人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而不是无事可做，无家可归。” 徐成龙道：“看来领导还是看在了前面，我一定提前做好准备。” 陈辉道；“这件事儿由你去办，明天我就走。” 徐成龙诧异道。 “明天就走？您不是今天刚回来吗？” “省里还有个会议，明天我得去省里，可能要离开一周左右，县里的事情你多操心一些吧。” 徐成龙急忙答应。 陈辉当然不是特意回来的，只是要去省里开会顺便在家留一晚上，顺便把文件留下而已，毕竟他也清楚徐成龙这边儿遇到了困难。 况且市里刚开了会，这边就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的脸上也无光，真要是和其他县的工人一样跑去省里告状，那事情可就难以收拾了。 次日早上九点，徐成龙直接召集大家开会。 看到人到的差不多了，徐成龙直接拿出了市里的文件。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因为昨夜陈县长回来特意带回了市里的指导意见，小王，你来为大家宣读一下吧。” 秘书小王接过指导书，快速的朗读了一遍。 台下前几天还各种挑毛病的人，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哪怕是王春生都想不到市里为什么忽然就发了这么一份文件。 当然，如果他知道有的工人已经闹到了省里，估计就不会觉得意外了。 毕竟大浪前行，逆流者终将被淹没。 秘书小王念完，徐成龙看向众人。 “好了，市里的指导书大家也听完了，那么接下来就再谈谈机械厂的事情吧。” 陈辉亲自带回来的文件，而且是市里十分重视的事情，一时间反对的声音忽然销声匿迹了。 毕竟连上级都觉得该妥协就妥协，务必尽快安置好工人的就业问题，那么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很快会议就开完了，毕竟没人有意见，自然是直接通过。 会议散后，徐成龙迫不及待的来到县政府门口，而此时门口已经聚集了四五十号工人。 “大家听我说，这件事儿我们会尽快处理好的，还请大家回去等消息。” 工人们道：“等？等多久了？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 “就是，你们往屋里一坐没什么事儿了，我们家里可还等着上班买米面粮油呢。” 徐成龙道：“大家放心，市里亲自下达了指示，我现在就找陆山河去商谈收购的事情，只要收购意向达成，那么大家的安置问题也就能提上日程了，希望大家相信我。” 果然听到陆山河要收购众人的态度瞬间好了许多。 看着众人一个个期待的眼神，徐成龙再次保证尽快办理后，众人这才终于散去了。 第790章 报喜 徐成龙先是来到了火锅店，询问小美听说陆山河回机械厂家属院了，于是又急忙往机械厂赶去。 路过机械厂门口，徐成龙看到门口有几个工人正在聊天，于是走上前去。 工人们见徐成龙来了，急忙站了起来打招呼。 “徐副县长，您来了？” “徐副县长上午好。” 徐成龙笑着点了点头。 “你们这是在……” “看着点儿呗，虽然说厂子现在不开工了，可是里面的东西不能让人拿走了，毕竟是大伙儿的嘛，要是厂子真的东西丢了，到时候就更不值钱了。” 徐成龙笑着点了点头。 “有这种想法是对的，如果乱了，反而对大家不好，对了你们看到陆山河了没有？” “哦，陆厂长啊，有一会儿了吧，往家属院去了。” 看到徐成龙要走，一个工人问。 “徐副县长，事儿定下来了吗？是陆厂长接手吗？” 徐成龙看到几个工人期待的样子，笑了笑。 “应该是定下来了，我这就是找山河商量具体细节的。” 几人瞬间轻松的笑了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还是陆厂长让大伙儿放心。” “没错，这摊子但凡换个人都不行。” 看到众人对陆山河如此信任，徐成龙也明白这事儿是众望所归，点点头找陆山河去了。 陆山河正在屋内写计划书，听到敲门声并没有回应，但是听到一直再敲，这才来到门口，看到是徐成龙陆山河多少有些意外。 “又遇到什么问题了？” 徐成龙笑道：“没有，是来和你道喜的，事儿成了。” 陆山河自然十分开心，让徐成龙直接进了房间。 听完陆山河也笑了。 “这倒是来的及时，那如果徐副县长带来了合同的话，那今儿就把合同签了吧，也免得夜长梦多。” “哈哈，我也是这个意思。” 徐成龙此时也想赶紧把这事儿解决了，他是真的怕再出乱子。 合同再次确认无误后，双方签订了合同。 看着陆山河地过来的合同，徐成龙松了口气。 “那接下来就是下一部补偿问题了，不知你这边对工人有什么要求？我们那边儿也好进行补偿，当然，这肯定还是看工人们的意愿的。” 陆山河笑道：“这里有一份名单，是我靠着以前的记忆，还有走访了一些工人，这上面共有一百七八十个名字，这些人都是干活儿还不错的，你就从这里面找一百个人吧。” 其实陆山河是想让县里一次性补偿，然后自己再面向社会招工的，这样的话，就能避免很多麻烦。 但是江城县的政策灵敏度太低了，真要那样干的话，估计机械厂也不可能落到自己手里，所以，这方面还是给徐成龙一些面子。 徐成龙接过名单一看，笑道。 “看来是你做过功课的，行，那这事儿我去安排一下，对了山河，如果这些人都愿意的话，你能不能都留下啊？” 陆山河笑道：“徐副县长，现如今改革开放这么多年了，和国外的关系也开始变好，这次县里的补偿已经很不错了，有这些钱当本金，他们做些小买卖也能养家糊口，您也要往前看才行，市里不也对个体户是鼓励的嘛。” 听陆山河这么说，徐成龙叹了口气。 “行吧，你要是不愿意咱们就按之前的办就行了。” 徐成龙离开后，直接组织县里的人和工人代表沟通，而王春生也没闲着。 毕竟市里的指导意见还是要传达的。 当然，会议结束后，棉花厂的厂长王茂天提出了请客吃饭，大家都是熟人，于是直接人数没变，直接转移到了一家新开的饭店。 看着新饭店的装修，王春生很是满意。 “改的好，改的好，这楼可比国营饭店强多了。” 王茂天笑道：“港商就是有钱，据说盖这小楼花了几十万呢。” 王春生笑道：“我也听说了。” 正说话间，一个中年女人，穿着小一号的西装走了出来。 “王厂长，您可来了，上次说捧场，这都多久了？才来？” 王茂天笑道：“也就几天而已嘛，对了给你郑重的介绍一下，县里的王主任。” 看到女人似乎没有表现出该有的热情，王茂天强调道。 “看好了吗？我们几个都是王主任的下属，副县长级别。” 女人本来听是主任，的确不在意，可是一听副县长三个字，急忙笑了起来。 “一看您就是大官，我没读多少书，还请各位见谅，几位是吃饭？还是……” 王茂天道；“当然是吃饭了，给我们一个大点儿的包间，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上就是了。” 女人大喜，急忙带着众人上楼去了。 来到包间坐下，很快服务员送来了两壶茶。 众人分别洗了杯子，倒好茶，王茂天忍不住问。 “王主任，杨建是调走了对吗？” 王春生点头道：“对，前阵子刚调离，怎么了？你和他很熟？” 王茂天其实只是想提出话题而已。 “熟谈不上，不过有过几次交流，那机械厂的事儿怎么处理的？我听说陆山河想接手？” 王春生其实明白几个人的意思，估计也想着给自己留后路，于是就把陆山河的情况说了一遍。 “四十万？他能有那么多钱吗？” “就是，他要是拿不出来怎么办？” 王春生道：“四十万是陆山河自己提出的，应该是拿的出来的。” 众人更加嫉妒了。 “那他哪儿来的钱啊？他也就当过不到半年的机械厂厂长，不到半年的食品厂厂长吧？” “四十万可不是小数目，难道王主任就没好好儿查一查公司的账目？” 王春生当然明白众人这是在羡慕，可是他背地里还真让人查过，陆山河两次当厂长似乎真的只是去帮忙而已，别说贪污了，甚至还私自借给工人们钱。 当然王春生对于陆山河的资金来源还是大致有一些了解的，比如陆山河送菜的业务现在虽然给了别人，可是鹌鹑那边一直在搞。 另外据说陆山河和实验室那边儿合资，说不定这后面还有江州市农业大学的影子。 第791章 忧虑的王春生 想到这里，王春生就更加不舒服了。 他不知道此时的他并不算降职，毕竟新岗位虽然叫主任，但是不但级别不低，而且重要性比之前的公安局长更加重要。 只是王春生在公安系统待习惯了，总觉得改革办的职位是降低了。 所以越是这样，他越是看陆山河不顺眼，毕竟在他看来是陆山河害的自己‘降了职’。 当然，这些他不会和眼前这些人说，不但如此连陆山河资金来源他也不打算和盘托出，毕竟有人嫉妒陆山河，怀疑陆山河对他王春生又没什么坏处。 “你们也知道，这事儿我只是参与讨论，并没有决策权，都是陈县长让徐成龙一手操办的，具体细节我也不好问啊。”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让在场的几个厂长不由的遐想起来。 王茂天问：“王主任，那陆山河贷款的事儿真是县里做的保？” 王春生叹息道；“是啊，徐成龙主动帮陆山河担保的，毕竟他们私交不错，而且不贷款的话，也不可能拿下机械厂。” 王茂天又问：“那工人的安置问题是怎么安置的？卖了的钱全部分给工人？” 王春生笑道：“怎么可能？工人的补偿只是一部分，说到底厂子不是工人的是国家的，具体方案嘛，分两种，当然我觉得这并不合理，可是谁让陈县长同意了呢，也只能如此了。” 众人纷纷感叹起来。 “这陆山河简直就是走了狗屎运了，这么好的事儿，也能轮到他。” “谁说不是呢，就算四十万借来的，他也捡了天大的便宜了。” 很快菜上来了，王茂天招呼大家各自倒了酒，继续讨论起来，讨论的内容无外乎就是各个厂的前途问题。 听着众人话里话外都很羡慕陆山河，琢磨着怎么让工厂快点儿走流程，王春生多少有些不乐意了。 “你们也别羡慕，哪怕他陆山河买下了机械厂，他也得遵守县里的规定吧？机械厂已经没有订单了，省里的拖拉机厂都倒闭了，他能有什么出路？各位与其羡慕陆山河，不如想想怎么把自己的厂子盘活，那样对我们大家都有好处。” 王茂天讪讪一笑，举杯道。 “王主任教育的是，倒是我们想歪了，来祝大家以后越来越好，工厂也能重新回到正轨。” 众人举杯一饮而尽，王春生却开心不起来，他能感觉的出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 以往自己是局长的时候，哪个见了自己不得客客气气？ 现如今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儿表现的如此肆无忌惮，看来要是真让陆山河搞起来，那自己这个改革办公室主任恐怕又要失业了。 毕竟在王春生看来，县里的国办企业都没了，那自己还管谁去？ 一顿饭吃下来，虽然都是没见过的菜，酒也比较昂贵，可是王春生却味如嚼蜡一般，最终第一个离席，借口有事儿离开了。 他一走，众人再次热烈的讨论起来。 “看来王春生是不愿意厂里改革啊。” “他说了不管用，厂里效益这么差，反正我们厂是坚持不了多久了。要是陆山河这方法真的可行，我们也该考虑考虑了，提前商量说不定走的时候还能拿到一些好处。” 王茂天道；“你们说，王春生之所以这么抵触，会不会是在羡慕徐成龙？毕竟这么大的买卖，要说徐成龙没从里面捞好处，我是不信的。” 众人纷纷点头。 “说的没错，王春生可能还真是这个意思。” “要是给我，别人抢了自己的活儿，还趁机捞了一大笔好处，我也不高兴。” “说的没错，大家都是内行，里面的门道谁不清楚？这事儿还得办啊。” 众人一边喝酒一边讨论，完全把徐成龙和他们想成了一类人。 殊不知徐成龙下乡视察的时候他们在办公室看报。 徐成龙为工人们奔波的时候，他们连去车间看看都懒得去。 唯一能调动他们积极性的恐怕就只有逢年过节走动走动，顺便接受一下别人的礼品而已。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周，徐成龙那边儿的事情终于忙完了， 而陆山河这边儿也拿到了一百名工人的名单。 “徐副县长和工人提前说好了吧？” 徐成龙笑道：“就怕你问，这是工人的补偿协议，签了字的，两种的差别你可以看一下。” 陆山河看到双方的补偿差额竟然高达一千块，心里也不由的有些诧异。 “徐副县长，这些人没什么怨言吧？” 徐成龙笑道：“怎么可能？你这一百个名额，险些没让我挨了揍，好多工人说我背地里收了钱，为难他们，大家都很看好你，都想来你厂里上班啊。” 陆山河有些无语，一千块，以现在工人们的工资来算，那可是三年的工资。 虽然陆山河明白未来十年随着经济好转，工资会快速上涨。 但是站在此时的角度来看，众人想加入机械厂的决心可不是一般的大。 “行，既然大家相信我，那我就更不能掉链子，请领导放心，我马上组织，尽快恢复生产。” “之所以这么着急，就等你这句话呢，行了，事情终于有着落了，加油干，你可是咱们县第一个私人企业，你可要做好榜样才行啊。” 陆山河笑道：“您放心好了，就算是为了我自己，我也不可能懈怠的。” 本来陆山河想请徐成龙吃饭的，被徐成龙拒绝了。 “今天就不吃了，时间也不对，改天吧，等你正式开工的时候，我亲自带着县里的祝贺，好好儿的蹭你一顿好酒。” “行，没问题。” 送走徐成龙后，陆山河直接骑车回了村里，先是喊上杨洪涛，然后直接去了李二牛家。 三人到齐后，陆山河直接拿出了合同递给杨洪涛。 杨洪涛大喜。 “真行啊你，这么快就办好了？” 陆山河笑道：“还行吧，比预计的快不少，所以今儿回来就是请你们二位先去机械厂帮我盯着，我得去一趟市里，这是厂里的安排计划，我提前写好了，这是徐副县长那边给的承接的工人的名单，你们两个多看看，等我回来就直接召集工人，准备生产，在这之前主要是看好厂里的东西，当然有人提前的话，也可以顺便搞一下厂里的卫生。” 第792章 开工前的准备 杨洪涛接过一看，密密麻麻几十页。 “山河，这些不会都是要干的事儿吧？” 陆山河笑道：“怎么了？怕了？” 杨洪涛笑道：“怕什么，听唱刚才说的，我还以为就是打扫卫生的事儿呢，合着还有图纸，这图纸是干什么的？” 陆山河叹息道：“那么多机械厂的机器我总得利用起来，不然放着岂不是浪费了？这图纸就是用机械厂的机器做一些小型的设备，到时候好和我购买的其他设备配成套，刚起步能省一些就省一些吧。” 陆山河也想直接弄一条无菌生产线回来，但是他知道现如今以自己的实力还没那个能力。 毕竟这东西现在只有国外有，而且卖的贼贵，上千万的无菌生产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现在他也只能用一些比较落后的小型机械群，来勉强达到生产线的生产标准了。 当然，既然是落后那就可能需要更多的人来参与，这也是为什么陆山河刚刚开始就打算接收一百名员工的原因。 一旦销路打开，在没能买到生产线之前，陆山河或许只能用人，和更多的小型设备来进行增产，直到他有了足够的能力和实力，直接改成全自动的生产线才能让工厂彻底的质变，陆山河相信，那一天不会太远。 杨洪涛点了点头。 “行，大致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几个人是你以前的机械厂的技术员吧？那我们明天就让他们去机械厂上班？” 陆山河笑道：“对，今儿来也主要是和你说这事儿的，机械方面他们比你懂的多，很多时候你也要给他们足够的权限，缺什么你和二牛就去买，虽然手头不宽裕，可是该花的一分也不能少。” 杨洪涛和李二牛听的连连点头。 感觉自己交代的差不多了，陆山河要回县城，杨洪涛和李二牛说是一起去，被陆山河拒绝了。 “你们也不用太着急，等我回来事情办成就行了。” 看到陆山河离去，李二牛直接坐下了。 杨洪涛有些无语道；“你倒是老实，让你不急你真不急啊，山河都忙成那样了，你还有心思坐着？就这你还想当山河的姐夫呢？” 李二牛被说的脸都红了。 “那，那现在咱干啥？” “干啥？当然是找这几个技术工了，这图纸咱俩又看不懂，不得提前商量一下，看看厂里有什么缺的赶紧去买吗？” 李二牛连连点头。 “对，说的对，是该提前准备，那咱现在走？” “当然了，不过我得和春花说一声，你骑车来我家门口等我就行。” 李二牛推出摩托车，杨洪涛已经没影儿了，等他踹着发动机来到杨洪涛家门口，杨洪涛已经推着摩托车出来了。 二人一路来到县里，循着地址找到了第一个技术工人家中。 工人叫王大海，当初是和朱杰一起跟着陆山河学过技术的，当然本身也是中专生，比杨洪涛和李二牛对于机械方面懂的多的多。 听说是让自己上班，王大海大喜。 “我早就想上班了，这阵子在家待的屁股都起疮了。” 杨洪涛笑道：“积极性挺好，不过这事儿山河交代了，一个人可能办不好，这是技术工人的名单，你看看都有谁，然后带我们俩把人都请回来，到时候一起看图纸，商量看看缺什么我和二牛要好提前准备。” 王大海笑道：“行，我这就带你们去。” 就在杨洪涛和李二牛开始召集技术工人的时候，陆山河也来到了张浩家。 看着张浩一院子的破烂，陆山河笑道。 “看来最近收获不少嘛。” 张浩笑道：“我这算什么收获？都是一些没人要的破烂，哪儿能和你陆厂长比？” 陆山河笑道：“我要的几样东西有眉目吗？” 张浩笑了。 “这样吧，我给您牵个线，这么好的东西过了我这里可就真成破烂了，您呢我也知道是实在人，给我个过手费就行。” 陆山河一听就知道张浩有路子，但是打不通，于是笑道。 “行，两千够不够？” 张浩大喜，直接从怀里摸出一包华子，拆开递给陆山河一根。 “要不你陆哥发财呢？这钱给的我都不好意思接。” 陆山河笑道：“应该的，办事儿嘛，就得痛快才行，说说吧，到底是什么机器？” 张浩笑道：“临县牛奶厂有一套净化设备，您要的东西里面全有，这不倒闭了吗？生产线在哪儿放了有半年了。” 陆山河一愣心道那玩意可不便宜，以自己现在手头的资金根本吃不下来。 看到陆山河犹豫，张浩笑了。 “陆哥，兄弟既然敢和你谈感情就说明这事儿能办，这东西你想要的话，这个数儿，要是您拿不出来兄弟给你担保，慢慢儿给。” 陆山河在县里有饭店，而且还有饲料厂，虽然说食品厂的饲料不是陆山河的，但是听说也要给陆山河交什么手续费之类的，所以张浩根本就不怕陆山河欠账。 而且他看得出来，陆山河比他脑子好用多了，自己除了胆子大，捞点儿偏门，正经做生意可不如陆山河，所以他这一句陆哥叫的还真的问心无愧。 “八十万？那你可高看我了。” 张浩笑道：“陆哥，八十万我敢给你打包票吗？八万，这事儿就能办了。” 陆山河大惊，心道他娘的那可是几百万的设备，八万？ 不过陆山河想想那个混乱的破产浪潮，就觉得这戏剧性的一幕出现倒也不是不可能。 “说说吧，这个价肯定不是正经门路，我听听你怎么办？” 张浩笑道：“很简单，牛奶厂不是倒闭了吗？拖欠工人的工资，安置费等等加起来也有近百万，刚好这一百多万里面就有我几个不错的哥们，他们这些人的安置费用等加起来刚好八万，只要您能把安置费和拖欠的工资给他们，他们就敢把生产线搬出来卖给你。” 陆山河倒吸一口冷气，心道幸亏自己让李二牛和杨洪涛看着，不然机械厂现在估计也被卖的没生产能力了。 第793章 方华生的建议 看到陆山河满脸纠结，张浩道。 “陆哥，你要想那东西放在也是放在，能在你手里发光发热，那也是对机器的负责不是？你说呢？” 陆山河心道，我担心的是这个吗？我担心的是这事儿靠不靠谱。 “这样吧，我这几天筹十万放洪涛那里，你这边要是事儿办成了，直接去找洪涛，这十万你愿意帮衬兄弟就帮衬一下，如果觉得八万能解决了，剩下的你收着，另外两千到时候我回来另算给你，怎么样？” 张浩恨不得和陆山河拥抱。 “陆哥，还是你痛快，行，只要有你这句保证，这事儿你就等好吧，半个月之内，我就让他们把那条生产线拆回来。” 陆山河道：“你可要注意了，别让他们丢了零件，那种老型号配零件可不容易。” “放心吧，都是老工人，不会缺东西的。” 陆山河从张浩那里出来，心里轻松了不少。 如果张浩真的能够把牛奶生产线搞过来，那改装起来就容易的多了。 虽然是老式生产线，至少过滤和消毒两道工序直接就解决了，能省很多工序。 来到加油站，把车加满呦，陆山河骑车往市里赶去。 一路上颠颠簸簸，让陆山河感觉等过了这阵，自己也该买一辆轿车了。 一路来到江州市，陆山河直接先去找方华生。 得知沈薇那边还是没有消息陆山河多少有些失落。 方华生笑道：“不急，刚去人生地不熟，也需要安置。” 陆山河道：“我是怕她吃的不好住的不好，国外不比国内，什么都要自己干，而且公费的费用也不宽裕。” 方华生笑道：“沈薇个人能力还是很强的，而且美国工作机会多，下了课随便找点儿工作也能改善生活，不用担心的。” 陆山河可不舍得沈薇出去伺候老外，万一遇到坏人的话…… “我都明白，只是没消息就不能安心，算了不说了，还是那句话一旦有消息您及时通知我就行了。” 方华生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为这事儿你也不用专门跑一趟。” 陆山河笑道：“您还真说错了，这次来只是路过问一下，其实我是要去药厂买添加剂的。” 说完陆山河把自己辞职要干食品厂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这么做是想看看方华生这边儿有没有什么改善的意见，毕竟光靠记忆难免有所缺失，而且方华生万一有更好的建议自己也能参考一下。 “哦，这些东西倒是挺新潮的，倒是可以做，这个补钙的方法不太现实，人补钙主要还是靠日常吃饭才行，当然加时可以加的，只是不能加太多，多了会有沉淀，这个量可能需要实验才能得出结论。” 陆山河急忙把自己上一世，大概记得的添加量说了一遍。 “这是有个大学生帮我算的，您看能不能帮我参考参考？” 方华生接过数据，直接收了起来。 “行，有时间我让实验室做一下实验，具体添加多少，区间是多少，我都会给你一份报告。” 陆山河大喜，急忙点头答应。 离开农业大学后，陆山河直接来到了江州市药品厂。 比起其他工厂的萧条，似乎药厂依旧保持着繁荣，陆山河刚到门口就被看门的工人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 陆山河笑道：“我是江城县食品厂的，这次来是想购买一些原材料。” 工人打量陆山河，鄙夷道。 “食品厂的跑药厂来买原材料？你当我是傻子？药和吃的我分不清？” 说话间陆山河拿出一包烟，直接递给看门的工人。 “师傅，药不也是吃的吗？而且药也不都是治病的，也有强身健体的不是？我这次来就是想买些钙剂之类的，哎呀咱国内的孩子们长不高就是缺钙，得补。” 看门工人看着陆山河手里的莲花香烟，有些犹豫，可是却没收。 “这话你和我可说不着，现在是上班时间，要是你真想买东西那就等领导下班了，你再问问吧。” 看到对方油盐不进，陆山河想了想，直接把烟放在了门卫的窗户边儿。 “行，我也不为难您，我呢就在那儿待着，真有领导路过了，麻烦您帮我引荐一下就行，您看行吗？” 听到陆山河不进去，工人这才答应下来。 陆山河去了对面树下，停好摩托车开始等待，没多时一个中分头从里面走了出来，门卫工人急忙跑了出来，一边开门一边对中分头说着什么。 中分头向陆山河看了一眼对工人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 工人大喜对着陆山河招了招手。 陆山河左右看看没车，小跑过来。 工人急忙介绍道；“这是我们药厂的孙主任。” “你好，我叫陆山河。” “孙健，同志是食品厂的？” 陆山河笑道：“江城县食品厂前厂长，现如今是江城县兴旺食品厂厂长。” 孙健一愣。 “哦？江城县兴旺食品厂？没听说过啊。” 陆山河笑道：“前机械厂我收购了，自己开的食品厂，准备做一些饮品，所以想来药厂买一些药剂。” 孙健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防腐剂是吗？那东西用料可得规范，你得出示一下你们实验员的证件以及资质才行。” 陆山河道：“工人那边暂时还没有证件，这是实验室那边的资质，这是县里的营业执照副本，这是我的个人身份证件。这是质检员的资质……” 陆山河就怕这边还是老规矩，一下子拿出一大摞各种材料来。 孙健粗略的看了一遍，似乎很满意。 “不错，一看就是当过厂长的人，不过当过归当过，你现在是私人企业的老板，咱们就只能谈生意，钙剂，稳定剂，溶解剂一次性的用量可不能太低了，不然我们可是要亏本的。” 陆山河当然知道这些现如今生产的不多，于是急忙答应下来。 “这个好说，具体是多少咱们可以详谈。既然是生意自然是需要双方都合适才行。” 陆山河也是没办法，市场需求没上来，要想对方替自己生产那就只能吃些亏了。 第794章 拉拢孙健 看到陆山河如此痛快，孙健也不再多说什么。 “行，看你似乎也是真的需要，那咱们就回厂里好好儿谈谈。” 孙健刚要转身，陆山河道；“孙主任，这眼看也快中午了，其实我早饭也还没吃，要不这样，我们一起出去吃点儿东西，边吃边谈您看如何？” 孙健停下脚步犹豫道。 “那要不你下午再来？” 陆山河笑道：“虽然配方是有了，但是孙主任毕竟是内行，如果吃饭的时候能顺便请教您几个问题就再好不过了，还请孙主任赏光。” 孙健想着如果回厂里下班了还真的不好办，于是答应下来。 “行吧，那就凑合吃点儿再回来。” 陆山河来的时候就已经观察了附近的情况，直接带着孙健来到了一家新开的饭店门口。 二层小楼，装修的还算不错，光看外表也知道不会太差。 孙健多少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陆山河说的随便吃点儿竟然是旺来酒店，哪怕他是实验室主任，也只是跟着厂里的领导来过一次而已。 “陆同志，你来过这里？” 陆山河见孙健停下了笑道。 “没来过，第一次来这边儿，难道这里的饭菜不可口吗？要是不可口，孙主任推荐一家。” 说话间一个漂亮的服务员已经迎了出来。 “二位老板是要吃饭吗？我们的厨子可是请的全江州最好的，各种好烟好酒，一应俱全，进来看看？” 陆山河心道，这招揽客人的热情倒是够直接的。 孙健看到漂亮服务员自然不好意思说换一家，这里太贵了，于是笑道。 “没什么，挺好的，我来这里吃过一次。” “那就好。” 二人跟着服务员进屋，陆山河直接问有没有包间，服务员笑道。 “当然有了，跟我来。” 三人上了二楼，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二人。 孙健一时间只是看着菜单不点菜，想着要是陆山河看到菜单太贵了，要走，也不至于太丢人。 还是太年轻了，这种地方的饭哪有那么好吃的？ 孙健正这样想着陆山河已经开始点菜了。 “一份糖醋排骨，一份辣子鸡，素菜来个青菜，来个黄瓜，孙主任吃海鲜吗？” 孙健已经懵了，前两道菜在这个年代可不便宜，陆山河竟然一下子就点了两个？ “我都行。” “哦，那再来一条黄花鱼吧，这东西可不多见。” 上一世陆山河有实力吃黄花鱼的时候黄花鱼都已经吃不到了，好不容易遇到可不能错过了。 孙健彻底懵了，脑子嗡嗡嗡的，这一顿饭下来就是好几十块，这陆山河骑个摩托车这么有钱的吗？还是说这是在贿赂我？ 陆山河倒时差没想这么多，真想给孙健好处他还不至于自己吃回去一半。 当然多少有点儿拉拢的意思。 “孙主任看喜欢什么就点。” 孙健急忙道；“不了，够多了，够多了。” “边吃边聊天我怕不够，您要是不点我再点两个？您忌口吗？” 孙健道：“都行。” 陆山河又要了一荤一素，这才把菜单还给服务员。 服务员大喜，急忙让二人稍等，不一会儿就送来一壶茶水。 陆山河给孙健倒上，洗了洗杯子，这才又倒了茶水。 看到陆山河如此娴熟，孙健感觉自己不是和陆山河一个外人吃饭而是在和领导吃饭一般。 很快凉菜端了上来，陆山河要了一瓶茅台，再次把孙健吓的不轻，毕竟一顿饭而已，这已经是向着百元逼近了。 二两酒下肚，孙建终于不拘束了，开始主动和陆山河聊天。 “陆厂长这么有实力，以前食品厂这么好干的吗？” 陆山河笑道：“我就当了半年多而已，而且我接手的时候厂子都快黄了，后续慢慢恢复过来的，而且指望那点儿工资能干什么？” 孙健问：“那你自己开食品厂风险很大吧？” 陆山河笑道：“我个人觉得只要做好自己就不存在什么风险，毕竟现在国家这么支持，咱也要响应嘛，而且我一开始是靠养殖发家的，后来开了饭店，现如今还办了一个饲料厂，如果真失败了，大不了回去管理那一摊子就是了。” 孙健大惊。 “你还有饲料厂和饭店？” 陆山河笑道：“对啊，不然机械厂怎么可能转让给我？您说是吧？” 孙健满脸恭敬的举起杯。 “怪不得陆老板这么大气，我敬你一杯。” 陆山河展现出来的财大气粗终于打消了孙健的疑虑，不过这时候反而开始替陆山河考虑起来。 “其实生产线那边也没多麻烦，如果陆厂长初期用的的确不多的话，咱们也可以和领导商量一下，毕竟初期你应该也面临一些困难，能避免就要避免的嘛。” 看到孙健的转变，陆山河笑道。 “孙主任的好意我心领了，你这样我就更不能给你添麻烦了，就按您之前说的数儿生产，我吃的下。” 陆山河的话让孙健心里一暖。 “行吧，那有什么困难咱们及时沟通，对了忘记带纸笔了晚点儿我把我办公室的电话给你，到时候我们也方便沟通。” “我带了，这是机械厂的电话，现在估计没人在。” 陆山河和孙健交换了号码后，又开始继续聊天，陆山河询问一些药厂平日里的趣事儿，一时间聊天倒也不至于冷场。 中午二人吃过饭后，离开了饭店，孙健拍着胸脯保证，事情一定尽快办好。 陆山河很明显不放心他这样回去，笑道。 “我不是不相信孙主任的能力，是我还得交定金啊，不然领导那里为难你，那我可就为难了。” 孙健的确有些飘了，听陆山河这么说，才想起自己的领导那边似乎还真有可能不给自己这个面子，于是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带着陆山河回厂里去了。 此时刚刚开始上班，孙健带着陆山河来到厂长办公室，领导不还没来，两人只好等着。 一直等了半个多小时，孙健有些焦躁起来。 “陆老板，要不你去我办公室等着，我去家属院找领导问问？” 看到孙健着急陆山河笑道：“行，不过见领导咱可不能空着手去，这样咱们先去外面商店买点儿东西，然后咱们再去，您看如何？” 第795章 沈薇会打电话吗? 二人出了厂，来到附近商店买了两份东西，一份交给孙健一份自己拎着，出了商店。 看着两份一样的礼品，孙健多少有些懵逼。 “这要送两份吗？” 陆山河笑道：“那一份是您的心意，我第一次见领导这一份是我的心意。” 孙健感觉自己被陆山河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不过这种借花献佛的好事儿，他倒也不介意干一下。 二人来到厂长门口，敲门后，一个妇女走了出来。 打开门看到孙健带着陆山河站在门口，一时间愣住了。 “孙主任？你这是？” “我有点儿事儿要和厂长商量。” 妇女低头看了看二人手里的烟酒，似乎明白了什么，犹豫了一下把二人让进了屋里。 “你们先坐，我去找他。” 孙健问：“张厂长不在吗？” “暂时不在，不过你们放心很快就会回来了，先坐，先坐。” 给二人倒了一杯开水，妇女急匆匆出了门。 不多时，厂长张建成和老婆一起回来，看了看门口摆放的礼品抬头又看了看陆山河，然后不动声色的向二人走去。 陆山河和孙健急忙起身，和张建成打招呼。 张建东点了点头，让老婆泡一壶茶，坐在了二人对面，直接叹息道。 “哎呀，现如今下岗闹的，药厂的工作岗位也不好安排啊。” 陆山河一听就知道张建成这是想歪了，以为自己是孙健的什么亲戚来找工作的，于是笑道。 “张厂长，我是江城县兴旺食品厂的厂长，这次来是想和您谈一些食品添加配料的问题，我之前和孙主任沟通过了，厂里暂时没有这方面的生产任务，孙主任做不了主，所以带我来问问您的意见。” 张建成一愣，有些茫然，不过很快哈哈一笑掩饰了自己的尴尬。 “是吗，原来是江城县食品厂的，你想要的都要那些啊？” 陆山河直接递给张建成一张纸。 “这是我需要的清单，孙哥和我说过厂里的难处，不过我希望大家共同克服一下。” 张建成看完清单，微微皱眉，这些东西实验室的孙健自然比他要懂的多，也清楚的多。 而且想想孙健和陆山河一起来给自己送礼，这也说明两人其实提前肯定已经了解过了。 把清单直接推给孙健，张建成道。 “这样吧，孙健就来对接这件事儿好了，规格方法孙健来负责，调度生产的话，孙健可以和车间那边商量，有问题要及时提出，及时解决。” 孙健大喜，他怎么都没想到今天的领导这么好说话。 “领导放心，我一定安排好。” “还有其他的事儿吗？” 孙健急忙道：“没有了，那领导先休息。” 陆山河也急忙起身。 “多谢领导，那就不叨扰您了。” 二人离开后，张建成问老婆道。 “哪个是孙健送的？哪个是那个陆山河送的？” 老婆有些疑惑，想了想。 “孙健先进的屋，里面那个是孙健送的，外面的是另外一个小伙送的。” 张建成把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有一个信封，抽出一看，足足有一千块。 “这小伙子倒是够圆滑的。” 老婆脸色难看道；“我不知道里面有钱。” “这有什么关系？直接收起来吧。” 让老婆把钱收了，张建成想了想往厂里走去。 几瓶酒或许还不能让他亲自嘱咐，但是陆山河这么懂事儿，他怎么也得稍微帮一下陆山河。 另外一边儿陆山河和孙健已经来到了厂门口。 孙健心情很好，满脸笑容。 “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那陆老板先回去，我这边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只要生产出来也第一时间通知你过来取货。” “没问题，那就麻烦孙主任了。” 一直目送陆山河骑车离开，孙健这才打算回厂里，可是他一转身竟然看到张建成也过来了，一时间又有些紧张起来。 “张厂长，有什么指示？” 张建成道；“我想了想车间那些人毛手毛脚的，别到时候和你对着干，所以还是决定提前和他们说一声，你这边只管安心实验达到陆厂长的标准即可。” 孙健有些懵逼，连连点头。 “我，我知道了。” 二人进了厂，看到张建成往车间的方向走去，孙健感觉有些恍惚，他有些想不明白，一直毕竟懒散的厂长怎么忽然对这件事儿这么上心。 难道是那几瓶酒的问题？应该是了，那酒可不便宜。 当天晚上，陆山河请方华生吃饭，一是聊聊沈薇的事情，二是聊实验室的事情，第三自然就是等药厂那边的实验结果和样品，毕竟孙健哪怕保证的再好，他这边也不能马虎大意，质量是要抓在自己手里的，尤其是食品行业，他陆山河要做就要做出标准来，毕竟那可是吃到肚子里的东西，他必须要负责任才行。 听说陆山河这么快就把药厂那边搞定了，方华生感觉不可思议。 “这就开始做实验了？” 陆山河笑道：“遇到好人了，刚好是实验室的孙主任，孙主任人也不错带我见了领导，领导对此也很支持。” 方华生自然不明白细节，只是笑道。 “看来你这孩子挺招人喜欢的，到哪儿都有人帮你。” 陆山河笑道：“大家捧我，所以我更得努力才是，不过等样品出来，还是要安排咱们实验室检查一遍，必须符合标准才行。” 方华生点点头。 “负责任是好事儿，毕竟是加到吃的里面一定要慎重，实验结果这边大概明后天就可以出来了，到时候你可以参考一下。” “多谢方教授，来喝酒。” 方华生看着陆山河有些落寞，叹了口气。 “你也别急，沈薇那边儿应该是没事，这孩子节俭，说不定是舍不得打电话。” 陆山河点了点头，一个电话接近国内一个月工资，沈薇舍得打才怪，很有可能此时正有一封信正在漂洋过海，可是等方华生收到自己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是啊，就因为她舍不得我才更担心，国外不比国内，花销更贵，她要是吃不好，又怎么可能学的好？” 第796章 样品全合格 说起沈薇的事情，陆山河和方华生不由的都喝多了。 害怕自己不能把方华生送回学校，陆山河花钱找了饭店的服务员把方华生送回去，自己则是晃晃悠悠的回了招待所。 回到招待所，老板见陆山河喝多了，笑着指了指屋里的摩托车。 “放外面我怕丢了就给你推回来了。” 陆山河感动的点了点头，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放在了前台的桌子上。 老板急忙道；“不用，不用，你在我这里住，我帮忙看一下东西应该的。” 陆山河笑道；“我平时抽烟少，这是朋友送我的，您就收下吧，而且这个牌子我也抽不习惯。” 说完陆山河又往楼上走去，看到陆山河走不稳，老板急忙扶着陆山河上了楼。 让陆山河坐着醒醒酒，老板端来一盆热水。 “洗洗脸，热乎了好睡觉，不然这么睡，人是很乏的。” 陆山河笑道：“没事儿，我自己来就行，老板太客气了。” “不客气。” 看陆山河洗完脸，擦干净，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不少，老板这才交代陆山河闩好门，然后离开了。 陆山河起身把门闩好，直接回床上躺下，抱着被子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梦中陆山河来到了上一世自己做外贸时的港口去接一批货物。 轮船停靠，船上竟然一个集装箱都没有。 就在陆山河要发怒的时候，一个身影从船上走了下来，正是沈薇。 “山河？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陆山河只感觉眼眶一酸，直接冲上去把沈薇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温暖的感觉让陆山河流连忘返，脑子也开始变得清醒。 当他发现自己抱的是被子时，忍不住叹了口气，闭上眼睛不愿意醒来。 可是楼道里的动静让他想要把梦重新续上，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躺了一会儿，陆山河只好起床洗漱，然后直奔江州市药厂。 骑车来到药厂门口，看门的工人急忙跑了出来。 “陆厂长，你来的正好，孙主任交代说你来了让我打电话通知他呢，你别走啊，你等一下。” 工人进屋打了电话，然后急忙跑了出来。 “孙主任让我带你去他实验室，跟我来。” 陆山河拿出烟，被工人拒绝了。 “实验室不让抽烟，还是等出来再说吧。” 陆山河笑了笑直接把多半包烟递给了工人。 “行，那我也不抽了，您先拿着。” “你昨天给我的还没抽完呢，这也太客气了。” “其实我很少抽，只是有时候办事儿方便，就备着。” 二人来到实验室楼层，看门工人给陆山河指了路，陆山河来到了孙健的办公室门口。 此时办公室门开着，孙健看到陆山河急忙让陆山河进屋。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实验室那边的样品出来了，你可以拿去检测了，只要符合你的标准，下一步就可以进行生产了。” 陆山河诧异道；“这么快？都在这儿了？” 孙健笑道：“只有钙剂以及其中几种微量元素需要新做，其他本来就有不过我也已经取样了，稳定剂这些本来就是成品，实验室就不出样品了，你可以拿去看看。” 陆山河十分感激，要请孙健吃饭。 孙健拒绝道；“行了，知道你忙，你不也说了嘛，以后还要长期合作呢，不差这一次两次的。” “行，那我下次一起请您和张厂长一起好好儿的吃一顿。” 孙健能够如此信任自己，陆山河自然也不会让对方吃亏，到时候请二人一起吃饭也能多给孙健一些表现的机会。 以孙健的人品和现在二人的关系，孙健更进一步对自己以后也是有好处的。 拿着样品去了农大，找到方华生，看到方华生在按压太阳穴，陆山河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方教授。” 方华生打了个哈欠。 “山河啊，早啊，还是你们年轻人精神头足，我昨天喝的有点儿多了，今儿一天打不起精神来，以后可不能和你这么喝了。” 陆山河笑道：“行，下次您随意就行，对了，这是药厂那边出的样品。” 方华生一愣。 “这么快？不是昨天你才和他们商量好的吗？” 陆山河笑道：“可能最近药厂不忙吧，反正出来了，咱这边给做个实验呗，也刚好和咱们的实验数据对比一下。” 虽然陆山河是大股东，可是实验室说到底还是在农大旗下，做实验一系列的事情，暂时还没有什么研究生团队。 所以一直都是方华生和王教授亲自动手或者是带领学生们进行实验，所以陆山河每次也都要和方华生商量。 毕竟哪怕实验室是他一个人的，里面的仪器什么的，他也白弄不明白，专业的事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办。 当然，只要陆山河这边儿一切顺利，手里有了闲钱，实验室就该加大投资，同时雇佣专业的实验人员了，毕竟实验室在未来几十年都是一项很赚钱的单位。 接下来的两天陆山河都在等待实验结果。 为了确保准确无误，实验室这边要进行多次实验，所以所花费的时间也比较多。 当然这只是对比药厂那边，如果是正常情况，这样的实验一星期也是很正常的，能够这么快当然得益于陆山河的身份，以及和方华生的关系。 第三天，陆山河来实验室，里面已经没人了，很明显实验结束了。 来到方华生办公室，方华生直接把一摞资料递给了陆山河。 “共三轮实验结果，江州市药厂的设备和流程还是比较先进的，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再问我。” 其实陆山河只需要看指导用量，以及实验结果的杂志等几大项就行了。 而且方华生还亲自写了附录，所以这份实验结果，十分详细。 “麻烦您了，那我这就去药厂那边下订单。” “去吧，忙点儿好，忙起来就不会瞎想了。” 陆山河当然明白方华生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说沈薇的事情。 “我就是瞎想也没结果啊，还是那句话您要是知道了沈薇的联系方式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第797章 宴请张厂长 来到药厂，陆山河把实验结果交给孙健看。 孙健看着实验数据和附录笑道。 “陆老板人脉挺广的，这一看就是专业出身，前面实验是学生们做的吧？后面这位应该是实验室负责人？” 陆山河笑道：“是农大的方华生教授。” 孙健肃然起敬。 “怪不得了，那也就是说没问题了，方教授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 说完孙健变得有些犹豫，不好意思道。 “对了，虽然厂长亲自指示了，可是我和车间那边儿沟通的时候，车间那边也说了，每种用料最低不得低于五十公斤，毕竟改一次用料是很麻烦的事情。” 这个结果已经让陆山河很是吃惊了，很明显这个数并不算多。 “这样吧，一百公斤吧。” “啊？那么多你要是用不了，可别放坏了。” 陆山河笑道：“我也要为厂里考虑啊，双方各自体谅吧。” 陆山河的话让孙健大为感动，其实陆山河也有自己的考量。 很明显药厂这边其实是不愿意配合的。 毕竟这种小单对于药厂这种比较大的企业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而且工人们固定的流水线工作也轻松许多，更换产品也是很麻烦的事情。 种种事情加起来，陆山河不打算麻烦工人们，也有自己的原因。 万一直接推广顺利，下次用料急用的话，这边一旦出了岔子，那自己可就面临没东西可用的地步，那可比一次性多要一些麻烦的多。 孙健当然不明白这些，厂长那边亲自要他好好儿照顾陆山河，他自然是不遗余力的替陆山河压缩成本，根本就没考虑车间那边的问题。 而且陆山河预料的一点儿都没错，要不是厂长亲自交代，就孙健想让车间给他每种生产几十公斤，门儿都没有。 “行，一百公斤的话，他们下次倒是也可以晚些开工，那十天之内发货？您看行吗？十天后你亲自来接货。” “行。” 双方签订了合同，陆山河直接邀请孙健和张厂长吃饭。 孙健做不了主，于是先约了时间，说和张建成请示一下。 请示的结果很是顺利，当天傍晚，三个人已经坐在了新开的饭店内。 对比孙健的局促，张建成可就老练多了，轻车熟路的点了好几个菜。 不过饶是如此，陆山河直接点了三道最贵的菜，还是让他有些诧异。 “有前途，是个吃过见过的主儿。” 陆山河笑道：“我哪儿能和张厂长比，我不懂只能挑些看上去的点，倒是您点的几个菜，光是听名字就大气的很。” 张建成被夸的很是开心。 “这几道菜是之前和港商一起尝过的，个人感觉味道还行，一会儿你和小孙一起尝尝。” 陆山河恭维着，从身边的盒子里拿出一瓶茅台来。 “饭店我提前问过了，说是没有这个，听孙主任说张厂长喜欢喝这个，下午好不容易弄来的。” 张建成心里很高兴，嘴上道。 “你这孩子，想喝茅台提前说嘛，我从家里带过来，也能省不少钱。” 陆山河道；“那哪儿行，您的酒都是用来招待重要客人的，我们可没资格喝。” 孙健感觉自己完全插不上嘴，于是直接担负起了倒酒的任务。 一时间陆山河负责夸，孙健负责伺候，让张建成十分受用，直夸孙健和陆山河有前途。 吃完饭，陆山河和孙健一起送张建成回家。 走到半路，陆山河说去买包烟，结果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盒糕点，和两盒酒。 张建成虽然嘴上说着破费了，可是没有一点儿阻止的意思。 一回家就让老婆把东西接了过去。 看到陆山河和孙健二次来，又拿来了东西，张建成老婆同样十分热情的给三人倒茶水。 就这样三个人在张建成家一直聊到晚上九点半，陆山河见张建成有些困倦，于是急忙提出有事儿要离开。 张建成道；“本来还想和你们多聊会儿，好久没这么和人聊过天了，不过既然你有事儿，那就让你婶子送送你们吧。” 陆山河急忙道；“婶子你歇着就行，我们都是年轻人，来过两次路也不陌生，您回吧。” 一直目送二人走过楼梯拐角，张建成老婆才转身回屋。 “这孩子倒是懂事儿的很，比那些求人办事的人痛快多了。” 张建成道：“能个人开厂的哪个没几分嘴皮子功夫，难得的是这小伙子不但有眼力见，还懂得感恩，这就很难得。” 另外一边儿，陆山河和孙健下了楼，孙健还没有从欢愉的气氛中缓过神来。 毕竟进厂也十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发现厂长其实也没什么架子，其实也是会开玩笑的。 “陆老板，谢谢你，要不是你厂长也不会说要提拔我。” 陆山河笑道：“领导的话听完记在心里就行了，要是领导忘了就当没发生过。” “啊？什么意思？” 陆山河笑道：“就是做好自己的事儿，这件事儿暂时不用记在心里，该提拔自然就会提拔，咱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我说句不见外的话，孙主任一直在实验室，和领导们打交道应该不多吧？” 孙健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的确不多。” “厂里的事情很复杂，我也是受够了里面的复杂才出来单干的，所以刚才我说的话孙主任要留意一下，等以后常升上去了，你就会明白较真可是会吃亏的。” 孙健叹息道：“其实我也知道，可是实验室怎么说呢……” 陆山河笑道：“实验的时候当然要较真了，可是和人打交道就得从实验室的小环境走出来，融入整个药厂的大环境，对了，有时间您请车间的主任们吃个饭吧。” 看到陆山河递给自己一叠钱，孙健大惊失色。 “这我可不能要。” 陆山河笑道：“没说给你啊，车间那边儿也有困难，咱们也要体谅一下嘛，而且你和车间打好关系，才算是真正脱离了实验室的环境，才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你总不希望辜负了张厂长的期望吧？” 第798章 牛奶生产线 孙健感觉自己又被安排了，不过这种被安排的感觉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似乎什么都不用管，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儿学习就是了，只要达到了老师的目标，结果就不会差。 “行，那……这些钱我就拿去请客了。” 陆山河笑道：“您别不好意思啊，您这是在帮我们两个人做事，所以不要有内疚的感觉。” 孙健笑道：“陆老板，你真的只有二十三吗？我感觉不是我比你大十岁，是你比我大十岁似的。” 陆山河心道，你能有这种感觉说明你还是个挺细腻的人。 “怎么会呢？我就是从小被人欺负习惯了，人情冷暖见的多了，所以比较早熟而已。” 孙健叹了口气。 “看的出来，您办事儿总是滴水不漏，总是能够照顾到每一个人。” 二人走出一段路，孙健才发现走过头了，这才和陆山河分开。 陆山河回到招待所住了一夜，江州市这边的事情暂时就办完了，于是顶着次日的朝阳，赶回了江城县。 与此同时，江城县张浩家的院子里，正停着两辆大卡车，而杨洪涛和李二牛则是被张浩请来参观。 “这就是牛奶生产线？” 张浩道：“那可不，我可是费了好大劲儿弄来的。” 杨洪涛问：“那山河说的东西你弄了没？” 张浩笑道：“放心好了，早就准备好了，我办事儿杨哥放心，给这是县里的条子。” 看到临县真的把这生产线抵给了工人们，杨洪涛简直不敢相信。 也就是说，这东西现在真的被工人们卖给了张浩。 “零件不缺吧？” 张浩想了想，挠了挠头。 “和你们说实话吧，我只能保证大件儿没丢，零星几个螺丝可能还得你们自己来配，这事儿陆哥也说过，没什么要紧，你们接手的不是机械厂吗？配几个螺丝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杨洪涛上车去检查，结果啥都看不明白，很明显这机器拆的并不像张浩当初和陆山河保证的那样。 但是杨洪涛也明白，这东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哪怕真缺什么东西，这个价格也是赚的。 “行吧，那咱就签个协议？” 张浩生怕这东西砸自己手里，陆山河要是不要的话，他得破产跑路。 毕竟这机器他也没地方卖去，当初他也是得知陆山河想要才去促成了这件事儿的。 本来他想的很好，但是谁知道临县奶粉厂，工人们闹事儿把生产线的零件给偷了一些？ “杨哥够痛快，不枉我让他们连车都没卸，这一小段的路费就算我出了。” 双方签了协议，杨洪涛直接就从身上拿出一个纸包来。 “十万，你数数。” 张浩嘴上说着信得过，手却飞快的忙活起来。 数完钱，张浩松了口气，钱到手，他就有钱给那些工人的工资了，自己这一笔还能赚个万八千的，顺便落个好名声。 “一分不少，那我去叫司机，咱这就把货卸到机械厂去？” 杨洪涛也不放心东西继续放在张浩这里，于是直接答应下来。 一行人出发，李二牛骑车去喊工人。 两个小时之后，总算是把机器平稳送到了车间。 之所以用了这么久，自然是因为没有吊车的缘故，大家耗死用木头和人，一点点把大件儿推下来的。 东西卸完，张浩生怕杨洪涛反悔，直接带着卡车司机离开了。 就在杨洪涛让几个技术员检查到底缺了什么的时候，陆山河回来了。 看到车间门口堵了不少人，陆山河直接把车骑到了门口。 杨洪涛已经迎了上来。 “山河，你回来的正好，张浩那家伙说缺东西，我也看不出啥来。” 李二牛道：“洪涛太着急了，应该让他们补齐才行。” 陆山河笑道：“张浩那人有时候也挺不靠谱的，就这样吧，东西能送回来就很不错了。” 陆山河进门第一眼就知道赚大了，别说缺一些零件，就是再多缺一些，十万那也是稳赚不赔。 毕竟光那个大的过滤器如此完整就不赔。 工人召集了不少，陆山河指导大家把东西一字排开。 忙活到下午，陆山河心里已经有了底气。 “缺的不多，也不算重要，小张，这样的螺丝，你这几天车二十个来。” 一个技术员急忙见过螺丝。 “好。” 陆山河又问：“洪涛，添加桶这几天做了没？” 杨洪涛有些不好意思道。 “进度多少有点儿慢，而且不锈钢那边二牛去问了，说这几天才到货。” 陆山河笑道：“那正好，和我之前预计的不太一样，规格都得变，回头我得重新画个图纸，接口，螺丝管道都要变。” 杨洪涛松了口气。 “哦，我以为你着急呢，那没做就是正好呗？” 陆山河笑道：“提前学习了也算好事儿嘛，这几天我在厂里盯着，你多跑跑农场吧，下周末咱要是开工就需要鲜奶了，你提前和人商量好。” 杨洪涛急忙答应下来，毕竟对于机械这一套，哪怕他最近学了不少，可是终究还是觉得自己并不适合搞机械。 而陆山河一个下午就把整条生产线鼓捣明白，这份能力完全不是他杨洪涛学一阵子就能比的。 “行，那这几天我就跑跑农场。” 说完陆山河又看向李二牛。 “二牛，这几天就带工人们回厂里再把厂房打扫一下吧，这卫生还是不达标，尤其这个车间一定要搞的一层不染，屋顶墙壁都要重新搞，后面那道门直接堵死，这些事儿就交给你了。” 李二牛急忙点头。 “行，没问题。” 交代完二人，陆山河笑着看向眼前的工人。 “下午你们也都在，这几天就跟着我想办法把生产线搞起来，缺螺丝车螺丝，需要什么件儿，大家也都积极一些，争取早日开工。” 众人自然没有意见，毕竟陆山河回来了，他们也感觉有了真正的主心骨。 而且现在工资一天五毛钱，他们也希望早日正式开工多赚一些钱。 “陆厂长有什么活儿只管吩咐。” “没错，一天不正常开工咱心里也不好意思。” “对，早点儿开工大家都回来，厂子也就热闹了。” 第799章 有人闹事 就在众人讨论时，门口的一个工人忽然跑了回来。 “陆厂长，有人来了。” 陆山河有些疑惑，如果只是普通人，工人绝对不会表现的这么紧张。 “谁来了？” “不知道，看上去像是领导。” 陆山河微微皱眉，不过还是向车间门口走去。 来到车间门口，果然看到有五六个人，走了过来。 为首中年人身边跟着的人，陆山河还在县里见过，虽然不知道对方叫什么，但是却有些眼熟。 几人看到陆山河出来，竟然直接停了下来。 而夹着公文包的年轻人则是快步向陆山河走了过来。 “陆山河，你在刚好，领导来检查，还请你配合一下。” 陆山河心道，眼看也就不到二十步路，非要让自己过去，这不是故意摆谱吗？ “领导？什么领导？” 年轻人微微皱眉。 “张副主任，改革办公室的领导，来视察和走访的，还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陆山河去过县城两次，倒是也见过墙上的名单，所谓的张副主任名叫张志明，就在王春生的名字下面。 “原来是改革办公室的领导，只是不知道的办公室的领导找我有什么事儿？” 陆山河其实还是有点儿忌惮改革办公室的，毕竟从未来发展看，改革办公室的经济权利还是很大的，尤其是现如今改革的风口。 当然，陆山河也明白现在的办公室和以前是不能比的，权利还比较模糊，这也是为什么王春生总感觉自己被降职的原因。 众人来到张志明面前，张志明有些不舒服，毕竟自己都来了，陆山河竟然还盘问了自己的秘书好一会儿才肯过来，这明显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陆山河对吧？” 陆山河心道，你来找事儿会不知道我叫什么？ “对，不知张副主任有什么指示？” 张志明道：“县里对于工人的安置在有序进行，你这边也是安置的一部分，我们当然要走访调查一下，你接手机械厂时间也不短了吧？怎么就这么几个工人上班吗？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当初你可是和县里保证过的，会尽快安排一百名工人的就业。” 陆山河淡淡道；“那请问张副主任，现在工人待业的时间超过合同期限了吗？我记得我和徐副县长签订的合约应该是三个月之内吧？这才刚刚十天而已吧？” 周围工人哪儿还不明白这是来找陆山河的事儿了。 “现在十天就跑来问了，当初也没见你们这么积极啊。” “就是，我们好几个月没发工资，也没见你们帮我们出头啊，现在跑来装什么大尾巴狼？” “显着你了？我们自己都没意见，你有什么意见？” 工人们是护着陆山河的，毕竟他们知道，如果一切正常，很快就可以开工了。 而且按照陆山河所说，一旦步入正轨，还会多招工人，而那时候作为第一批的他们，更是会有先进厂的优势，待遇也会进一步提升。 所以此时众人看到张志明为难陆山河，他们怎么能不气？ 陆山河可以委婉的表示不满，但是他们可不怕，县政府门口都闹了，还怕张志明这个什么副主任？ 张志明怎么都没想到，陆山河没说什么，反而工人们对自己出言侮辱，一时间又是尴尬又是愤怒。 “你们别不识好歹，我们这也是为了你们好。” 陆山河看到工人这么维护自己，直接就不说话了，看到陆山河没什么表示，工人们则是直接放开了。 “为了我们好？当初怎么没见你们对我们好呢？” “就是，要不是你们半路捣乱，陆厂长早就把机械厂买下来了，现在早就开工了。” “就是，当初要不是你们挑毛病，也不会把事情拖到现在，马上走，我们不用你们管。” 张志明气坏了，指着工人们骂道。 “好，我不管，到时候陆山河把你们开除了别来县里找我们。” “放心，就算真的找你，也指不上你帮忙。” “谁对我们好，我们不瞎，滚吧。” 张志明眼看说不过工人们，扭头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你就是这么管理工人的？” 陆山河笑道：“张副主任这话可说错了，先不说这些朋友还没有成为我厂的工人，就算真的成了，只要他们认真生产就行了，难道我还要管工人们的私人生活不成？” 张志明用力点头，眼神阴沉道。 “好，好，好，你们这个态度，我会如实向领导汇报的，你们就等着受处分吧。” 看到张志明带着几个人快步离开，杨洪涛忍不住道。 “山河，这么做真的没事儿吗？” 陆山河笑道：“事儿肯定是有事儿，不过咱不怕事儿，而且你越怕，他就越是得寸进尺。” 其他工人们也担忧道：“陆厂长，我们要是说错了话，你可要说出来，我们别给你添了麻烦。” “是啊，我们就是看不惯他们，一时嘴快了点儿。” 陆山河笑道：“没事儿，大家能帮我，让我很高兴，好了，大家去忙吧，他要想给咱找麻烦没那么容易，毕竟咱如今可不归他们直接管辖。” 陆山河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 国营工厂有国营的好处，私人也有私人的好处，王春生要想给自己使绊子，简直太容易了。 初期或许还只能从工人安置上找问题，一旦开始生产，质量等一系列要挑毛病就太简单了。 也就是说，只要王春生还在这个位置上，那么随着改革的步伐，王春生对于县里经济方面的权利就会越来越大。 而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似乎只有两个，一个就是王春生离开现在的岗位，调到其他部门，或者地区。二就是自己离开，去其他地方开厂。 至于化解恩怨，陆山河可不会觉得王春生会那么大度。 思前想后，陆山河让工人们继续干活，而他则是直接去找徐成龙。 这事儿无论如何都需要让徐成龙知道，哪怕他那边不能提供一些直接的帮助，只是一些声援也是好的。 第800章 促膝长谈 给徐成龙打了电话后，陆山河直接去了菜市场，买了一些菜，然后直奔火锅店。 等陆山河准备好食材，徐成龙刚好下班赶来。 看到陆山河要下厨，徐成龙笑道。 “有什么要紧的事儿，不能电话里说？还要当面讲？” 陆山河笑道：“这不是最近去市里办事儿了嘛，回来肯定是要和您汇报工作了，让丽娟给你泡一壶好茶，稍等一下，十几分钟就好。” “看来我又有口福了，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看到徐成龙不肯去包间，而是在一旁打下手，唐茂强笑道。 “行了，你们领导和老板就去谈你们的事儿吧，山河这两道菜我也学了个大概，不嫌弃我来做就行，可能味道不如山河好，但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听唐茂强这么说，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把手头的菜炒了，直接和徐成龙去了包间。 让丽娟拿来酒，二人边喝，陆山河一边把去市里的情况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徐成龙听的连连点头。 “不错嘛，效率很高，这样一来距离开工就更近了吧？” 陆山河笑道：“如果不出差错的话，一个月内，大概能有五十名左右的工人就业吧，如果第一批产品确定了品质，最多再有半个月一百名工人就能全部就业。” 徐成龙大喜，举杯道。 “是好事，是好事，来，我敬你一杯。” 二人喝完酒，陆山河道。 “其实还有一件事儿要和领导汇报，今儿我刚回来，下午和工人们调试机器的时候，改革办公室的人，过去检查工人就业的问题去了。” 徐成龙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看起来。 “王春生去厂里了？” “不是王春生，是办公室的副主任张志明。” 徐成龙皱眉道：“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陆山河笑着把当时的情况复述了一遍。 “我当时也不好阻拦，他们就灰溜溜的走了。” 徐成龙笑不出来，因为他感觉这事儿有点儿严重。 陆山河算是县里改革的先锋，他的结局和经历，是要起典范作用的。 这也是为什么陈辉让他专门负责机械厂这边的事情，就是怕这事儿的让王春生去办，给陆山河使绊子。 “这事儿我清楚了，我会如实和领导汇报的，这王春生也太不像话了。” 陆山河道：“徐副县长，我问您一句实话，您觉得发展改革办公室的权利大还是不大？” 徐成龙一愣笑了。 “你小子又在耍什么心思？” 陆山河道；“不，您现在就把我们当成普通朋友，我不是食品厂的老板，而你也不是副县长，基于这样的身份您觉得发展改革办公室的权利大还是不大？” 徐成龙见陆山河问的认真，也严肃起来。 “要说我个人看法的话，这个不能说大还是不大，毕竟分管的不同没有可比性。” 陆山河笑道：“那您就类比一下，办公室主任和朱杰比谁的权利更大？” 看到徐成龙犹豫，陆山河就明白了，在徐成龙的眼里，王春生如今是不如他的，但是陆山河清楚，恰恰相反。 农业当然依旧重要，可是经济腾飞后，经济成为支柱，农业更多的是保障。 而且这个年代还有另外一个声音，那就是引进国外的粮食，毕竟国外农业发达，产量高，价格也不算特别贵。 但是还好这种声音被邓公按下去了，否则国外的粮食真的就打入国内，垄断国内市场了。 那时候可就不是粮食定价权不在手里的问题了，而是国内十亿农民吃不吃的上饭的问题。 当然，这些陆山河知道，可是徐成龙局限于这个迷茫的时代，他是不清楚的。 在他眼里自己分管全县农业，自然比王春生管了几个工厂责任更大。 “朱杰现在管理食品厂一千多员工，几乎是其他厂的总和，这个还真不好说，当然，职务上来说，王春生肯定是责任更重大，毕竟他有引导和监督的作用。” 陆山河笑了。 “徐副县长，我个人有不同的看法，只要共产主义没能实现，国内就会一直改革下去，未来经济是科技，农业很多领域的支柱，而发展改革办公室以京城的发展改革委员会核心目标为引导，是一个县的经济发展引路人，风向标，未来一个县的经济好不好，大家过的好不好，发展改革办公室起决定性作用。” 徐成龙听的有些懵。 “你这说的有点儿危言耸听了吧？我国可是农业大国，怎么可能出现像你说的那种情况？” 陆山河道：“徐副县长的阅历比我丰富，我今天这番话您安静的时候可以仔细想想，甚至您可以把自己带入美国的视角，您需要怎样去改革美国，能让美国更好。” 徐成龙更加懵逼了，这种事儿他可没有想过。 低下头徐成龙不自觉的轻轻喝起酒来，陆山河也不打扰，坐在徐成龙对面也安静的小口抿酒。 过了好一会儿，徐成龙似乎想通了一些。 “如果你说的这些话能成真，那么发展改革办公室，或许真的很重要。” 陆山河点了点头。 “是啊，所以王春生的位置更需要一位有担当有眼界的人来担任，毕竟一县的经济可不能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拖了后腿，现如今国家鼓励改革，这是天赐良机，只要敢干，其实国家是大力支持的，这也是为民办大事儿的最好节点。” 这一刻徐成龙感觉自己半辈子白活了，五十多岁的人了，竟然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上了一课。 但是徐成龙其实已经隐隐感觉到了国内巨大的变化，只是以前有些地方他想不通，有些茫然而已。 但是此时经过陆山河这么一说，他似乎明白了，只要国家真的向着陆山河刚才说的方向发展，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你这番话，我要是能早点儿听到，或许也就不会有下午的事情了。” 陆山河忍不住笑了。 “徐副县长，下午的事儿真的不算事儿，只是一些小麻烦而已，我真的不是为了私人恩怨，而是单纯的觉得王春生那种人不配耽误全县的发展，仅此而已。” 第801章 基本就绪 徐成龙看着陆山河认真的表情笑了。 “要是县里多几个你这样的人，那县里的发展可能就不需要我来操心了，你今天的话我记住了，回去我会先仔细考虑考虑，然后会及时和领导沟通的，至于厂里的事情，你按照你的计划来，需要什么文件，提前和我说，也免得给人以口实。” 陆山河哈哈一笑，点头答应下来。 两个人一直聊到很晚，这才结束了酒局。 因为控制了酒量，所以两个人分了一瓶酒，临走的时候，徐成龙谢绝了陆山河让人送他的好意。 次日，陆山河来到厂里，厂里已经开始忙活了起来。 而那些跟着李二牛干活儿的工人，看到陆山河纷纷和陆山河打招呼。 陆山河询问了一番工人们的情况，于是直接去了车间。 “陆厂长，正等您呢，这是您昨天让我车的零件。” 陆山河有些诧异。 “这么快？” 杨洪涛道：“他们几个昨天晚上很晚才走，今天我来的时候又在干活了。” 几个技术工人不好意思的笑了。 “现如今生产线急着用，反正回家也没什么事儿，就留下了。” “对，回了家也是睡觉，没什么可干的，而且大家可都盼着早点儿开工呢。” 看着众人积极的样子，陆山河也很感动。 “不错，只要大家拧成一股绳，没有干不好的事情。” 让人把图纸拿来，陆山河仔细看完，直接让人拿零件去安装，而剩下的则是继续去加工。 接下来的五天，机械厂在李二牛的带领下，开始了大变样。 而车间里，在陆山河的带领下，生产线也终于完成了。 陆山河带人先用水做了一次实验，没有发现有任何漏液的地方，水温和设备一切正常，陆山河松了口气，而工人们更是欢呼起来。 杨洪涛也被大家感染，激动道。 “成功了，山河我们成功了。” 陆山河看到杨洪涛激动的样子笑了。 “的确算是成功了一半了，现在就差牛奶和添加剂了，你那边没什么问题了吧？” 杨洪涛笑道：“没问题，早就谈好了。” 陆山河点了点头。 “行，这几天大家也都累了，就休息两天吧，我跑一趟市里，看看那边的生产情况，只要那边的添加剂一到货，咱们就正式开始生产。” 给工人放了假，陆山河刚要离开，一个女工跑了过来。 “陆厂长，您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说是药厂那边打来的。” 陆山河一愣，急忙向办公楼跑去。 回到楼上，电话已经挂断了。 女工道：“对面说他姓孙，还说等会儿再打来。” 陆山河一听就知道是孙健，于是直接把电话打去了孙健的实验室。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传来孙健的声音。 “陆厂长，看来你那边挺忙啊。” 陆山河笑道：“最近是挺忙的，孙哥不会之前打过电话吧？” “上午打了，没人接，对了，你要的货都已经生产完成了，今儿上午刚完成，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过来取一下吧。” 陆山河大喜，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笑道。 “这样吧，我明天上午到市里，中午咱们一起吃个饭。” “行，你看着安排，到了厂门口直接和门卫说就行了，他们会放行的。” 陆山河放下电话，急匆匆下了楼，往家属院跑去。 院子里的工人，见女工拿着钥匙走了出来，纷纷上前询问。 “小红，陆厂长接的啥电话啊？” “就是怎么忽然就跑了？不会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吧？” 小红这几天的任务就是帮陆山河看着电话，自我感觉十分良好，得意道。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电话是药厂打来的，我听陆厂长的意思好像是要的东西都生产全了，明天陆厂长就要去市里，把做好的东西拿回来，大概是这样。” 众人听完热烈的讨论起来。 “这简直就是老天都在帮咱啊。” “就是，东西全了，明天可就能生产了。” “小红，你确定陆厂长明天就能把东西弄回来？” 小红道：“我哪儿知道，反正电话里是那么说的。” 这个消息让工人们完全没有放假的喜悦，反而激动的巴不得陆山河赶紧把东西拿回来，大家好快点儿开工。 就在众人讨论的时候，一个年轻人骑着摩托车带着一个女人，进了机械厂大院儿。 看到是王春花，杨洪涛本能的就想往人群中钻。 结果直接被二人堵在了人群里。 “杨洪涛，你还敢躲？你什么意思？” 杨洪涛急忙道：“没什么意思啊，我就是没看到你嘛。” 年轻人笑道：“姐夫，这摩托车里的油可不多了，你得给我钱加油。” 王春花骂道：“现在是说加油的事儿的时候吗？你也给我闭嘴。” 工人们还是第一次见王春花，一时间满脸好奇的看着杨洪涛。 杨洪涛感觉脸上无光，梗着脖子道。 “像什么话？像什么话？有事儿回家再说，这里这么多人，你不让人笑话？” 王春花其实也就是见杨洪涛躲着她一时间心里不舒服而已，此时听他这么说，冷哼了一声。 “你还知道有个家？你说你多久没回家了？” 杨洪涛有些不好意思。 “也就十天？” “也？就？” 杨洪涛急忙道：“老婆，不是我不想回去，实在是最近厂里太忙了，不信你问大家，我们每天晚上加班到十一二点，我这么忙还不是为了孩子和你嘛，你先回去，忙完这阵子，我肯定回家，行吧？” 王春花其实就是想来看看杨洪涛，此时细看果然发现杨洪涛瘦了许多。 “哼，忙归忙，但是要记得吃饭才行。” 杨洪涛嘿嘿笑了。 “知道，厂里有人做饭，饿不着，晚上还有宵夜呢。倒是你最近好好儿吃饭了吧？可别饿着我儿子。” 王春花假装恼怒道；“切，你还知道你有个儿子啊，算了，山河在吗？我和他给你请两天假，哪怕一晚上你也应该回去看看的嘛，又不远。” 李二牛道：“山河又去市里了，他比我们还忙呢。” 第802章 何文斌回村 王春花和杨洪涛聊了好一会儿，工人们也帮杨洪涛说话，让王春花明白厂里真的离不开杨洪涛，她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吧，不过你可不能食言，不忙了，晚上就回家过夜，车我就给你留厂里了，我和我弟走着回去。” 一听王春花要走着回去，杨洪涛急忙道。 “别啊，你得快点儿回去，万一儿子饿了怎么办？我答应你，不忙了我骑二牛的车回去，或者和二牛一起回去，然后我自己再骑车过来就是了。” “好吧，那你要注意休息，注意吃饭。” 一番交代后，王春花喊上弟弟，然后坐在了摩托车后座上。 杨洪涛嘱咐二人路上慢点儿，一直送到门口才回去了。 二人走出一段路，摩托车忽然停下了。 “姐，忘了和姐夫要钱加油了。” 王春花道：“我带了钱，你问问哪有加油站，咱们去加就是了。” 二人把摩托车加满油，这才再次起身往村里赶去。 车子开到一半，王春花的弟弟看到远处一个人影背着行囊，在路中央走，于是直接按了两下喇叭。 前面人被吓了一大跳，急忙扭头同时让向一边儿。 王春花坐在车后座上，看到对方回头，一眼就看到了不是别人正是何文斌。 看到何文斌这个全村学历最高的人，扛着一卷破行李，而自己竟然坐在摩托车上，王春花心里一阵欣慰。 在她看来，按道理来讲，最能沾陆山河的光的人，其实是何家。 但是何家却总是和陆山河作对，反而和陆山河越走越远，不然以何文斌的学历，以及和陆山河的关系，或许厂里管事儿的就不是杨洪涛而是何文斌了。 这么一想，王春花忍不住再次回头又看了一眼。 何文斌看到是王春花和她上学的弟弟，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 他这次回来的极其狼狈，因为工作没的突然，他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是从县里走回来的。 虽然说这个年代人的身子骨都还可以，可是从厂里到县城再从县城到村里也有几十里路，此时他的双腿都要走断了。 再加上此时看到王春花你似乎是炫耀的样子，他这心里就更不舒服了，看到王春花重新转过头去，对着摩托车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可是他太渴了，一路也没喝水，结果这唾沫极粘，竟然没吐出去，反而沾了自己一下巴。 抬手擦一把，何文斌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再次开始思考该如何和家里交代。 就这样一路走到村口附近，何文斌停了下来。 倒不是累的走不动了，而是他怕丢人，想着等天黑了再回去。 可是等了不一会儿，他的肚子就饿的厉害，一时间又想到了王春花姐弟俩，重新站了起来。 “他娘的，反正也让人知道了，先回家再说吧。” 这样想着，何文斌再次迈开步子往村里赶去。 故意绕了一条人少的路，何文斌做贼一般往村里走去。 而此时村中间村民们聚集的地方，正有人讨论刚刚过去的王春花。 “你们说春花好命啊，嫁了杨洪涛，现在这日子过的多红火啊。” “就是，赶个集七八里路，还要显摆的骑摩托车。” “我看你不是怕人显摆，你是惦记着杨洪涛不开三轮了没人捎带你去赶集了吧？” 说话间众人都笑了。 李海燕最见不得人说陆山河三人的好，忍不住道。 “这人有了钱啊，就没了良心，以前开三轮捎带你们去赶集那是让你们念他的好，现在有钱了，人家也用不着你们念他的好了，自然就骑摩托车了，而且这摩托车省油，这人越有钱还越抠门，算的清楚着呢。” 别人其实就是开玩笑，可是李海燕这话却说的很是认真，这就让众人忍不住反驳她。 “他嫂子，你家文斌不是参加工作了吗？也有钱了吧？” “就是啊，你何家有钱了，应该不抠门吧？” 李海燕知道众人这是在挤兑自己，丝毫不以为意。 “抠门？我们何家才不像陆山河他们那么抠门呢，等文斌回来了我让他买个三轮车，赶集的时候大家随便坐，我才不会放在家里让车闲着呢，车买来干嘛的？不就是用的吗？秋收的时候收粮食，平时也就赶集了。” 众人其实说起何文斌还是有些羡慕的，在 他们看来陆山河都发财了，作为村里读书最多的何文斌肯定差不到哪儿去。 “是吗，那我们可等着他嫂子你家买三轮车呢。” “是啊，到时候可别不拉我们去赶集。” “你真要办成了这件事儿，大伙儿肯定说你的好。” 李海燕心道，就算我买了也不拉你，就你挤兑我最多。 “行，到时候今儿在座的一个都不能少。” 正说话间，何春芳一溜小跑来到了李海燕身边，就要把嘴巴凑到李海燕耳朵上。 李海燕嫌弃道：“一边儿玩儿去，大人说话，你捣什么蛋？” 何春芳有些委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何文斌不让她告诉别人，只能告诉李海燕。 看到女儿满脸纠结，李海燕以为何春芳又闯祸了骂道。 “怎么了？是不是又弄坏什么东西了？不说弄坏了什么？我打死你。” 眼看李海燕要动手，何春芳也顾不得何文斌的交代了，急忙道。 “我哥回来了，说让你回去给他做点儿吃的。” 一瞬间李海燕再次成了人群中的焦点，一个个眼神就像是在询问，李海燕。 你家何文斌不是向来回村高调的很吗？怎么这次这么低调？ 李海燕有些慌了，她当然也感觉出了不对劲儿，急忙起身往家走去。 看到母女二人快步离开了，众人纷纷讨论起来。 “何文斌啥时候回来的？” “不知道啊，没听说啊，那小子那次回来不得从这儿过？” “就是，这次不声不响的就回来了，我看啊准没好事儿。” “说的是，要不你去何大勇家问问？” 就在众人讨论的时候，王春花的弟弟刚好路过，听到了于是道。 “你们说何文斌吧？刚回来，我和我姐回来路上还看到他了，背了个破行李卷，我差点儿没认出来。” 第803章 何文斌的谎言 王春花弟弟的话直接引起了轰动，众人纷纷询问具体细节。 “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只是骑着我姐夫的车路刚好看到了而已。” 看到王春花的弟弟离开，众人再次讨论起来。 “这何文斌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不然干嘛偷偷摸摸的回来？” “我看说不定是在厂里又得罪人了，就李海燕那脾气，能养出什么好儿子来？” “就是，就是，陆山河他们都能得罪，还有谁不能得罪的？” 村中心乡亲们的讨论李海燕自然是不清楚的，此时的她刚刚回到家里。 看到床上的行李卷，李海燕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直接质问道。 “文斌，咋回事儿？你怎么回来了？不是才刚刚上班没多久吗？” 何文斌不耐烦道：“你就别问了，赶紧给我做点儿饭去吧，我都快饿死了。” 看到何文斌嘴唇干裂，躺在床上不肯动，李海燕骂一句，转身出去了，不多时，李海燕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煮挂面进了屋子。 挂面的香气，顿时让何文斌坐了起来，急忙来到小桌子前坐下，接过了李海燕手里的挂面。 看到何文斌吃了一口烫的直哈气，李海燕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慢点儿吃，没人和你抢，你快和我说说到底咋回事儿？” “急什么？等我吃完再说不行吗？” 何文斌一边吃一边想着该怎么和李海燕说清楚。 毕竟他没了工作这事儿，并不光彩。 虽然他觉得自己没错，但是丢了工作李海燕肯定会责骂自己的。 就这样吃了大半碗，何文斌反而不着急吃了。 就这样磨蹭着把一碗面连汤带水的喝完，何文斌这才开口。 “不是我不想干了，是那里的领导太不是东西了，故意针对我，没法儿干了。” 李海燕诧异道：“针对你？什么意思？” 何文斌一边打量李海燕的表情一边说。 “我去了厂里，他们安排我管库房，那库房的货，一包八九十斤，靠我们几个人扛着往上码，太累了，我让他们帮我换岗位，他们也不肯。” 说到这里何文斌生怕李海燕生气。 结果李海燕也的确生气了，但是生的却不是何文斌的气。 “什么？让你去搬货？一袋还八九十斤？” 一听这个何文斌放下心来，只要这么说，肯定是不会挨骂了。 “对啊，我这身子骨妈你是最清楚的，我也想坚持，可是真的太累了，他们还欺负我是新去的。” 李海燕生气道：“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你可是大学生，他们凭什么这么对你？你可是学校分配的工作，不坐办公室也不能去扛东西啊。” 李海燕很是气愤，这么多年何文斌在家里几乎什么活儿都不干，而且家里花了那么多钱供何文斌读书，哪怕是中专生，可是在他们眼里那也是大学生，那也是村里学历最高的人，凭什么让自己的儿子去扛东西？ 看到李海燕这么生气，何文斌心里的愧疚感也没了。 “说的是啊，后来我气不过去找主任，他说爱干不干，我说要去学校告他，他就把我开除了，妈，我回来路上都没钱买车票走回来的。” 李海燕看着何文斌更加心疼了，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别着急，别着急，咱读过书的人怕啥？再找一份工作就是了。” 看到李海燕眼眶湿润，何文斌心里多了一丝丝的愧疚，不过也只是一丝丝而已。 没多久何大勇回来了，看到何文斌刚要询问什么情况，就被李海燕一通训斥，说自己儿子受苦了，如何如何。 何大勇听的直皱眉，拿出烟来，用力的抽了几口。 “不去就不去吧，可是这活儿还得找才行，现如今村里都知道你毕业了，你要是在家种地，那我们的脸往哪儿搁？出门还不被人戳脊梁骨？” 何文斌忍不住道：“爸，我以前读书也挺累的，厂里又被人欺负了，我觉得不着急。” 李海燕一听儿子这么没出息，急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爸说的对，谁在家歇着你也不能歇着，不然你的书不白读了？家里还有些钱，给你拿着不行你就找学校里去，再给你分配一份工作。” 何文斌是清楚的，现如今各地工人都在失业，好多人都下岗了。 要不是他是分配进去的，估计厂里根本就不会收。 而且学校也就帮他分配这一次而已，绝对不可能给他分配第二次，这也是他说在家里待一阵子再说的原因。 毕竟他是清楚的，外面的环境现如今有多么的不好。 “妈，找活儿这事儿急不得。” 看到何文斌推诿，何大勇道。 “急不得？你不急我们急，这么多年供你念书，家里也没攒什么钱，你以后娶媳妇还要靠你自己呢，这活儿必须尽快找。” 看到何文斌有些为难，李海燕忽然道。 “大勇，听村里人说陆山河是那个什么食品厂的厂长是吗？” 何大勇微微皱眉，不到迫不得已他是不想找陆山河的，可是想到自己儿子被人欺负扛八九十斤的货物，一时间倒是觉得陆山河这边儿应该比外人多少强一些。 “应该是吧，听人说是从机械厂换到食品厂去了，食品厂的活儿好啊，不但工资不错，活儿也不累，女工也多，说不定还能解决了文斌的结婚问题，要不找何慧问问？” 李海燕一听连连点头。 “对，食品厂好，如果他是机械厂的，文斌去还真不合适。” 何文斌虽然有些犹豫，可是想想自己是陆山河的表哥，于是也道。 “问问也行，不过我学历可是在这儿，活儿可不能给我安排的太差。” 看到何文斌主动，李海燕笑道。 “这你放心，他何慧还能不帮咱不成？就算他想她也没那个胆子，再说了说到底你是他表哥，最不济他不也得安排个坐办公室的活儿吗？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去找何慧问问清楚，看看他能不能帮文斌安排一下。” 何大勇有些不放心，害怕老婆一个人搞不定，让何文斌在家等着，然后也跟了出去。 第804章 幸灾乐祸! 饲料厂内工人们有序工作着。 何慧和陆林山，在厂里做些打扫卫生的活儿，也从陆美琴手里领着一份工资。 当然这是陆山河的安排，毕竟他也清楚，如果自己不给他们两口子安排，他们也会去干其他的活儿，还不如自己安排点儿轻松的活儿给他们。 而且工资到时候两个人也能花的心安理得，比自己直接给强多了。 就在何慧在院子里喂狗的时候，看到李海燕和何大勇走了过来，一时间不由的有些紧张。 “何慧，喂狗呢？” 何慧急忙放下手里的桶，笑了笑。 “是大哥和嫂子啊？你们是有什么事儿吗？” 李海燕看到有工人路过，于是道。 “有点儿事儿和你商量，你这边儿没什么活儿吧？没的话咱们去你家说？” 何慧看一眼车间的方向，不好拒绝，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行，那我洗个手，你们等我一下。” 看到何慧小跑着去洗手，李海燕得意笑着看了何大勇一眼。 其实他们心里还是挺羡慕和畏惧何慧的，毕竟何慧如今的生活水平那是全村都羡慕的对象。 他们还真怕何慧翻脸不认人，不过现在看到何慧这份小心的样子，他们放心了，也觉得事情已经成了七八分。 很快何慧洗了手走了回来，三个人往陆山河新盖的小楼走去。 回到家，何大勇把院门关了防止外人进来，然后和何慧进了屋子。 何慧急忙给二人倒水，最后一个坐下，有些不好意思道。 “昨天晚上烧的应该没凉，你们喝吧。” 李海燕看着杯里的茶叶缓缓舒展开，也慢慢变深，一股香气扑鼻，一时间心里再次羡慕起来。 “是这样的，文斌不是毕业了吗？可是学校给他分配的工作不是很满意，所以我们想给他换个工作。” 何慧一愣，诧异道。 “文斌都毕业了啊？那挺好的，啥工作啊？咋就不满意了？” 李海燕把何文斌撒的谎说了一遍。 “你说说，我家文斌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怎么能让他去库房扛袋子呢？你说对吧？真要扛村里随便一个哪个不比文斌强？那书不就白读了吗？” 何慧点点头，犹豫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觉得人家学校安排的厂子肯定比我们饲料厂好，饲料厂里的活儿不但累，其实还挺脏的，就怕文斌不同意。” 李海燕一听就知道何慧误会了，鄙夷道。 “何慧，你不会以为文斌要来你这小作坊吧？那哪儿行。” 何慧对于李海燕的跋扈倒是习惯了，反而松了口气，不来饲料厂对于她来讲当然是好的，毕竟何文斌真来了，她也不好安排。 “哦，那大哥和嫂子的意思是？” 何大勇起身跑到装粮食的柜子上，把陆林山的半包烟拿起来，自顾自的点了一根。 “我们来找你是想让你和山河说说，山河不是县里食品厂的厂长吗？看看他不能给文斌安排个食品厂的活儿，食品厂可是个大厂，那里面坐办公室的活儿应该有不少吧？以文斌和山河的关系，安排个不干活的活儿，应该也不是问题才对。” 李海燕道；“对啊，我家文斌从来不干活儿的，而且读了这么多年书，要是不能做办公室，我们出门不得让人戳脊梁骨吗？” 看到何大勇和李海燕说的义正言辞，何慧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大哥，嫂子，山河不是食品厂的厂长了。” 李海燕和何大勇忽然停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何慧。 “不是了？又闹事儿了？” “啥时候的事儿？山河不会又得罪人了吧？” 看到两个人紧张的样子，何慧心道，这两人还是没变。 但凡有可能对他们有一点儿不好，这副嘴脸就又冒出来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有半个多月了，好像是厂里要整顿纪律什么的，山河就不干了，这事儿恐怕你们还得去找别人了。” 一听纪律问题，再想想陆山河有阵子没露面了，二人对视一眼，直接站了起来。 “哦，那这事儿山河就办不了。” “哎呀，这山河也真是的，我就说他那脾气总得罪人，你回头还是要劝劝他，总这样哪儿行？他自己得罪了人，别人找他倒是没什么问题，万一闹到村里，一家子都跟着丢人。” 何慧习惯的看着二人这副嘴脸，只是尴尬的笑笑不说话。 她希望大哥和嫂子能改，可是现如今两家的差距都这么大了，可是他们依旧没啥改变。 看到何慧不说话，二人也不想多待，既然陆山河不能帮忙办事儿了，留下来也没什么意义了，于是就这样直接离开了。 看到二人走了，何慧起身拿起锁，再次锁好院门，又往饲料厂的方向去了。 另外一边儿何大勇和李海燕回到家里幸灾乐祸的告诉何文斌，陆山河已经不是食品厂的厂长了。 何文斌看到父母高兴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爸，陆山河不当食品厂厂长了，你们高兴个什么劲儿？又不是我当上厂长了，我这工作的事儿咋办？” 李海燕和何大勇回过味来，是啊，陆山河不当厂长了，那何文斌怎么办？ 何大勇摸出从陆林山那里顺来的烟点了一根，用力吸了一口。 李海燕坐在床上也不说话了，刚才只顾着幸灾乐祸了，倒是忘了这一茬儿了。 忽然李海燕道；“大勇，你不是说，前阵子遇到了乡里来的新干事小王了吗？要不找他问问？你当初可是救了他的命的，文斌这种小事儿他总不能不帮吧？” 小王是以前下乡来村里插队的知青，有一次大家出工，小王跑去偷懒不小心掉落山崖，摔断了腿，还是何大勇刚好路过把小王给救了。 虽然说小王也看不上何大勇的为人，可是有这一层关系在，每次见了何大勇也都会打招呼，顺便递上一根烟。 “对啊，我去问问他，现如今他好歹是乡里的干事，说不定就有门路。” 说完何大勇拿起剩下的半包烟，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第805章 小王来求情 远山乡新来的干事小王，正在整理资料，忽然看到门被推开，何大勇笑着走了进来，急忙笑着站了起来。 “何大叔，快坐，快坐，本来说是有时间了去登门拜访的，可是我刚来乡里，活儿实在是太多了。” 何大勇嘿嘿一笑，递上一支烟。 “没事儿，抽烟，抽烟。” 小王接过，急忙拿出火柴给二人点燃，现如今的小王已经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回城经历了一波人情冷暖的他，一个照面就知道何大勇这是有事而来。 “何大叔，您是有什么事儿吧？您救过我的命，有什么为难的您说就是。” 一边说话，小王一边局促的伸手去摸兜，因为兜里只有一块钱了，此时他只希望何大勇不是为钱而来的，否则他可就真的爱莫能助了。 何大勇笑了笑，把何文斌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王听的直皱眉，心中暗道，现如今有个工作多难啊，何文斌也真是的，受点儿欺负就受点儿欺负，你怎么能直接辞职呢？ “那何大叔的意思是让我帮忙去说说吗？我就是乡里的一个干事，就怕是说不上话啊。” 何大勇道：“不是，那厂子不去也罢，文斌读了这么多年书，那可是村里最有学问的人了，要是让人知道他在厂里扛麻袋，我们两口子脸上也无光，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好歹也算个官吧？看看能不能帮忙找个其他厂的工作，最好是不那么累的，至少说出去体面一些。” 小王心里有些为难，他这工作都是洗心革面，好好儿学习，才重新争取来的，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不过就是一个乡里的干事而已。 但是何大勇既然来了，自己要是直接拒绝的话，估计肯定会被人说成是白眼狼。 忽然小王心里一动，想到了杨洪涛，于是问道。 “何大叔，你问过杨洪涛吗？” 何大勇皱眉道：“问他？我和他可没什么关系，问的着他吗？” 小王并不知道何大勇和陆山河以及杨洪涛之间的关系，于是笑了笑。 “行吧，这事儿我帮您打听打听，过几天要是有信儿了，我去二大队告诉您，您看行吗？” 何大勇也没想到小王这么痛快，心里暗道找对人了。 “行，那就麻烦你了，只要你帮文斌找到工作，我们就算两清了。” 小王尴尬的笑了笑，又和何大勇聊了一会儿家常，何大勇这才离开了。 送走何大勇，小王急忙买了去县城的车票，一路往县城赶去。 来到原机械厂门口，小王看着兴旺食品厂的牌子，一时间没敢认。 此时刚好遇到一个工人，小王急忙拦下问路，这才知道自己没走错，于是跟着工人进了工厂。 杨洪涛正带着工人们，用水清洗机器，看到小王来了，笑着抬手打了个招呼。 “呦，王干事，稀客啊。” 小王急忙拿出烟来。 “你就别笑话我了，什么稀客？” 杨洪涛笑着拿出自己的烟，抽出递给小王。 “行了，都是兄弟，抽我的。” 小王看着杨洪涛的莲花香烟，心里又是羡慕又是感慨。 想当初自己和杨洪涛一起跑去祸害人的时候，自己还以城里人自居呢，不成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待遇竟然相差的如此之大。 不过让小王欣慰的是，杨洪涛虽然有钱了，可是看上去还是那个杨洪涛，够义气。 随口问了几句关于厂里的事情，小王犹豫着问。 “我看你这厂新开没多久，应该缺人吧？” 杨洪涛笑道：“怎么？你不想当干事了？要来厂里打工？” 小王急忙摇了摇头。 “不是，是替其他人问的。” 杨洪涛笑着问：“哦？难道说你对象小红？” 小王更加尴尬了。 “你就别开我玩笑了，人小红都嫁人了。” 杨洪涛哈哈大笑起来。 “不好意思，我是真不知道，那你说的是谁？” 小王尴尬道；“你应该知道何大勇救过我吧？” 杨洪涛不笑了，点了点头。 “对啊，咋了？他不会是想来吧？如果是他的话，那可不行，他年纪也不小了，学东西肯定慢，而且村里到县里也远。” 小王急忙道：“不不不，是何文斌。” 说完小王把何大勇的话复述了一遍。 “你也知道，人家当年救了我，好不容易开一次口，我总不能直接拒绝了，你说呢？” 杨洪涛脸色多少有些难看，他知道陆山河肯定不会让何文斌来的，毕竟何文斌那种人，来了只能添乱，更何况何大勇这要求，也太高了点儿，他杨洪涛都不敢说坐办公室领工资。 看到杨洪涛为难，小王道；“就帮兄弟一次，反正我看你这厂不是新建的吗？安排一个人应该不难吧？” 杨洪涛叹了口气。 “这事儿我说了还真的不算，当然要是别人这事儿或许也不难，算了，你跟我来吧。” 说完杨洪涛带着小王去了车间。 车间内，陆山河正在指挥工人准备生产线的备用零件，忽然看到杨洪涛带着小王来了，于是对二人招了招手。 二人来到陆山河面前，小王多少有些诧异，但是旁边工人一开口，小王就有些懵了，他怎么都想不到陆山河竟然是这里的老板。 “山河，小忠，你应该认识。” 陆山河笑道：“当然记得，不就是邻村的知青吗？一起玩儿过。” 小王有些尴尬的急忙摸出烟，被陆山河拒绝了。 杨洪涛有些尴尬，不过看到小王更加尴尬还是把事情说了。 “山河，你有啥法子没？” 听到何文斌辞职不干了，陆山河并不意外，当然他也不会全信这话是真的，以他对何文斌的了解，里面怕是还有其他隐情。 当然，让何文斌来自己厂里上班，陆山河是万万不肯的，那是没事儿故意给自己添堵。 “王干事，这忙不是我不帮你，其实我这边还真的没有位置。” 说完陆山河把县里接收一百名工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么多人都等着安置，别说一个人，一个苍蝇都很难。” 第806章 何家不满意 小王有些犹豫，不过还不等他说出何文斌和陆山河的关系，陆山河又道。 “不过，我在县里也算认识一些人，要不这样吧，牛奶厂那边儿洪涛不是说缺人吗？看看介绍一下，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杨洪涛顿时释然了，从明天开始他们就要和奶牛场收购牛奶了，想要安排个人还是不难的。 而且何文斌那种人真要坐办公室，别说是陆山河就是他杨洪涛都觉得不合适。 小王多少有些犹豫。 “陆老板，何文斌好歹是读过书的，难道就没有其他地方了吗？奶牛场应该没有适合文斌的工作吧？” 陆山河也知道小王的难处，于是笑道。 “你可不能小看奶牛场的工作，里面也是有很多技术含量的，比如草料的搭配，科学的配种，这些也都是需要知识的，何文斌读了那么多书，个人能力肯定很强，相信不会埋没他的。” 杨洪涛也道：“是啊，有本事在哪儿都不会差，你要是同意呢，明儿我就去牛奶厂说一声，那边要是同意，我让人捎信儿给你。” 小王点了点头，再次感谢后，于是告别离开了。 杨洪涛把小王送走后，又来到了车间询问陆山河的具体意思。 陆山河笑道：“你问我干嘛，那是你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 杨洪涛笑道：“你这话说的，小王欠何大勇的，咱们又不欠何大勇的，小王能帮他办事我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就说说你的看法就行了。” 陆山河想了想道：“就如实说何文斌的情况就行了，至于到时候他能不能干，厂长让他干什么？那就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儿了。” 杨洪涛点了点头，明白了陆山河的意思，于是直接离开了。 杨洪涛那边儿刚走，陆美琴竟然来了。 听说何大勇和李海燕去家里了，陆山河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们又欺负咱妈了？” 陆美琴道：“这倒是没有，他们听说你不是食品厂厂长了，就直接离开了，妈的意思是让我来问问你，到底要不要帮何文斌。” 陆山河松了口气，心道，这倒是符合何大勇和李海燕的气质。 “帮？凭什么帮他？村里的饲料厂你可不能容他，有他厂子保准得黄。” 真要是把何文斌安排在村里的饲料厂，何家三天两头的去闹，去偷，去占便宜，陆山河几乎可以遇见结果，到时候真就给何家做嫁衣了。 陆美琴道：“我有分寸，不过何大勇他们也看不上村里的小厂。” “行了，你们就别操心了，只要何家以后让帮忙，不理会就行了，其他的让他们来找我。” 看到陆山河如此强硬，陆美琴笑了。 “其实我就想问问你的态度，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如实转达给爸妈了。” “其实刚才乡里的小王来找过洪涛。” 听说杨洪涛帮何文斌找奶牛场的工作，陆美琴这才放下心来离开了。 次日，陆山河这边儿开始试生产，而奶牛场那边儿也答应了杨洪涛的请求。 可是当小王亲自把情况告诉何大勇的时候，何大勇一家三口，直接就生气了。 何文斌质问道：“王晓忠，你什么意思？让我去奶牛场养牛？” 李海燕满脸嫌弃道。 “小忠，当年要不是大勇救了你，你能有今天？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我家文斌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你让他去养牛？” 小王满脸尴尬。 “婶儿，大勇叔，我就一乡里的干事，又刚来，真的不认识什么人，这还是我刚好遇到了洪涛，让他帮忙找的。” 一听杨洪涛，李海燕更生气了。 “你说什么？找杨洪涛找的工作？我就说不对劲嘛。” 何大勇也道：“就是，你这是找错人了，杨洪涛找的活儿能为我家文斌好那就怪了。小忠啊，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要不你再找找其他人，你好歹现在也算是乡里的人，肯定比我们有人脉吧？” 小王心里郁闷，可是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只好苦口婆心的拿陆山河的话来劝。 李海燕听说陆山河和杨洪涛在一起，于是问道。 “你说陆山河？他在厂里做什么？” “我听工人喊他厂长。” 厂长两个字让李海燕和何大勇对视一眼，忍不住骂道。 “这个何慧她敢骗我们，简直是反了天了。” 何大勇也道：“看来陆山河这是不想帮忙，咱还得走一趟。” 看到何大勇和李海燕忽然就出门了，而何文斌也懒得理会自己回屋躺着去了，小王的心里不是滋味。 虽然说何大勇救了自己，可是这待人的方式也太让人难受了，就算自己能力有限，就算对自己有恩，也不能这么无视和嘲讽自己吧？ 最重要的是，嘲讽自己难道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不成？ 这边小王离开回了乡里，另外一边儿，李海燕和何大勇再次找到了饲料厂。 何慧看到二人又来了，而且脸色明显不好，忍不住再次紧张起来。 还好陆美琴刚好出来，看到坚定的站在了母亲身边。 “大舅你们又来干什么？” 李海燕质问道：“我们来干什么？你妈撒谎说陆山河不是食品厂厂长了，是几个意思？” 何大勇道：“又不是和你家要钱，只是让你帮忙安排个工作而已，有必要这样？文斌可是你亲侄子，你就算对我们有意见，你也不能撒到孩子身上吧？” 何慧满脸尴尬急忙道。 “大哥，嫂子，山河真的不是食品厂的厂长了。” 李海燕道；“何慧，我们都知道了，你就别装了，今儿就一句话，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不帮也行，咱一起找娘评理去。” 陆美琴看到二人嚣张的样子，生气道。 “帮不帮是我们的事儿，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吗？还找外婆评理？那你们干脆让我外婆给文斌安排工作好了，何必来找我们？” 李海燕被怼的不轻，脸色瞬间火辣辣的，扭头质问何慧道。 “何慧，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闺女，连个长幼都不分了，这是她对待长辈的态度？” 第807章 现场考核 何慧到底是说不过李海燕，感觉自己真的做错了一般。 就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一辆摩托车驶入了工厂院子。 陆美琴抬头一看竟然是陆山河，大喜过望。 “山河，你回来了？” 李海燕和何大勇看到陆山河，心里不由的咯噔的一下，嚣张的气焰顿时没了一半。 陆山河看到何慧满脸为难，脸色自然不好看，直接来到何慧身边，直接把李海燕和何大勇给无视了。 “妈，咋回事儿啊？” 何慧为难道：“还不是文斌的事儿吗？” 陆美琴道；“大舅说让你帮忙从食品厂找工作，可是你都不在食品厂了，我们怎么帮忙安排嘛。” 一听这话，李海燕道。 “陆山河，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现在虽然不是县食品厂的厂长了，但却是另外一个厂的厂长，我们都打听清楚了，你别想骗我们。” 陆山河冷笑一声看向李海燕。 “我当什么厂长和你们有关系吗？骗你？你觉得我有那个闲心骗你？” 李海燕面对何慧嚣张惯了，也不讲理惯了，此时被陆山河这么一说，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何大勇急忙赔上一个笑脸。 “山河，你舅娘不会说话，你看你都是厂长了，就帮文斌安排一个工作，他好歹也是咱村里读书最多的，最主要的是你安排的工作又不花你的钱，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你安排别人便宜别人，咋就不能为你文斌哥考虑考虑呢？” 看到何大勇和李海燕这幅样子，陆山河笑了。 “行吧，让我安排也行，让何文斌自己来。” 李海燕道；“陆山河，你知道文斌脸皮薄，你让他来干什么？帮不帮你直接说个话就行。” 陆山河冷笑道：“就算是去集市上买个牲口还得掰开嘴看看牙口呢，怎么？他何文斌想找工作，我连问问他能干什么都不能问了？要是觉得不行，那你们直接找别人去好了。” 何大勇和李海燕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下，答应下来。 “行，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回去找文斌，你可不能后悔。” 陆山河笑道：“不怕你们说，新厂，我说了算，只要他能干，我就给他安排。” 听到陆山河答应，两口子这才急忙离开回去和何文斌商量去了。 看到二人离开，陆美琴不满道。 “山河，你这是干嘛？先不说何文斌怎么样，就说李海燕和何大勇，到时候也会给你找麻烦的。” 陆山河笑道：“我当然知道，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说完陆山河看向何慧道。 “妈，下次遇到这种事儿你别理他们就行了，你和他们扯皮这些干嘛？” 何慧为难道：“我没想理他们，是他们自己来的。” 看到何慧这个样子，陆山河也只能叹息一声，心里想着等县城的厂子好了，不如在县城买个房子，让父母搬去县城算了，免得和何家纠缠不清，受欺负。 李海燕和何大勇回到家，把情况一说，何文斌不由的皱起眉头。 “他让我去？什么意思？” 何大勇道：“他说要问问你能干什么，然后再看给你安排什么工作。” 李海燕道：“你别害怕，不是还有我们呢吗？我们和你一起去，他要是敢欺负你，妈给你出头。” 何文斌躺在床上，心里想着给陆山河当下手，莫名的心底升起一丝不甘。 毕竟何家的资源他获得的是最多的，书读的也比陆山河多，可是凭什么陆山河就比自己混的好这么多？ 看到何文斌不肯动，李海燕又劝了几句，何文斌这才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 “我可提前说好了，太累的活儿我可不干。” 李海燕道：“放心好了，到时候我和你爸一起帮你把关，他陆山河要是真敢给你安排不好的活儿，咱就让全村人看看他家是什么德行。” 何文斌点了点头，这才跟着李海燕和何大勇往饲料厂走去。 来到饲料厂，陆山河在院子里等着，陆美琴和何慧都不知道忙什么去了，这让李海燕多少有些不安。 何文斌看到陆山河一副朴素的样子，还不如自己穿的板正，忍不住腰杆子更挺的笔直了一些。 陆山河今儿回来穿的衣服是前阵子和工人们一起干活儿穿的，此时看到何文斌穿的干干净净，一脸欠抽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浮起一抹笑意。 等三人走到自己面前，陆山河都没有说一句话。 李海燕感觉气氛不对，急忙道。 “山河，文斌带来了，你看看你是要问啥？文斌读过书的，随便问。” 陆山河点点头看向何文斌。 “你在学校里学的是啥？” 何文斌挑眉道。 “学的什么和你说你能懂？” 陆山河笑道：“行吧，那我就不问你学了啥了，我就说我们厂需要什么样的人才好了，你应该是不想去车间吧？” 何文斌看到陆山河还算问到了点子上，于是点了点头。 “当然了，我好歹也是咱们村读书最多的，车间那种脏活儿累活儿，我当然不会干。” 陆山河点点头问。 “行，钙剂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何文斌一愣。 “钙剂？什么是钙剂？” “连钙剂都不知道，那肯定是没法儿做技术员了，我再问你，柴油机的轴距比是多少？” 何文斌眉头紧锁。 “陆山河，你什么意思？谁家学校教这些啊，我又不是学造拖拉机的。” 陆山河笑着再次点点头。 “好，文件整理你应该会吧？” 李海燕急忙点头。 “山河，你这算是问对了，文斌就是读过书的人啊，这才是他应该干的。” 陆山河点头道：“好，那你告诉我食品厂每个月需要交什么材料？徐成交给哪个部门？” 何文斌一脸懵逼，这些他完全就没听说过。 “这，这我哪儿知道，这估计得先去厂里了解才能知道的吧？” 陆山河冷笑一声。 “食品厂可不是学校，我们需要的是马上就能上班工作的工人，而不是去学习的学徒，当然，你要是愿意去当学徒也可以，我找人带你，但是三年内没有工资，你要觉得合适，我就帮你安排。” 第808章 宁可去奶牛场 何文斌怒视陆山河。 “陆山河，你什么意思？三年没有工资？你把我当什么了？” 李海燕也有些生气。 “陆山河，我看你就是不想帮文斌找工作，何慧，何慧给我出来。” 看到李海燕喊何慧的名字，陆山河的脸色阴沉下来。 “我妈累了，我让他们回家休息了，不用喊了。” 听说何慧没在，李海燕和何大勇顿时感觉少了一个筹码一般。 “不管何慧在不在，这事儿你都不能这么办，文斌怎么说也是你表哥，哪有这样为难自己表哥的？” 何大勇也道：“不给工资就过分了。” 何文斌生气道。 “这根本就不是工资的事儿，我看他根本就不想帮我，算了妈，我们走，我何文斌就是饿死，我也不求他。” 眼看何文斌要走，李海燕和何大勇急忙把何文斌拉住。 陆山河以为二人要求自己，可是李海燕一开口陆山河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陆山河，你现如今在乡里名声也不错，你要是不想背一个坑亲戚的罪名，你就想办法给文斌安排个轻松的活儿，不然今儿这事儿明儿我就让全乡的人都知道。” 陆山河被气笑了。 “行啊，那你去吧，不过我也告诉你们，出了这个门，下次别来找我，因为就算是车间的脏活儿我都不会给他。” 何文斌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扭头就走。 “我还不稀罕呢。” 李海燕和何大勇看到儿子走了，嘴里不三不四的骂着追了出去。 等三人走了，陆美琴这才和何慧一起走了出来。 “山河，你这样做，他们肯定又出去说你的坏话，你这是何必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儿说？” 陆山河无语道：“我就是不这么办，他们也少不了说咱们的坏话，行了，以后何家有什么事儿你都不要管了，他们让帮忙就让他们去县城找我。” 又询问了一下饲料厂的情况，得知陆美琴把饲料厂办的有声有色，陆山河放下心来，叮嘱千万不要给何家人安排饲料厂的活儿后，这才骑车直接离开了。 李海燕和何大勇追着何文斌回了家，忍不住训斥何文斌。 “你这孩子真是的，还没谈完呢，你倒先走了。” 何文斌生气道：“你们还看不出来吗？陆山河就是在耍我而已，还好没答应他，这要是答应了他，进了他管的厂，他还不是想怎么欺负我就怎么欺负我？” 何大勇和李海燕多少也有些心虚，毕竟他们对陆家就没干过什么好事儿。 “那咋办，你的工作不找了？” “是啊，咱知道的人可能也就陆山河能帮忙找个工作了？” 何文斌道：“要不你们再和小王说说吧，我宁愿去奶牛场我也不去给陆山河当狗。” 见儿子这样，何大勇无奈，也只好再次去乡里找小王。 小王听说何文斌又想去奶牛场了，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心道，这不是折腾人吗？ “大勇叔，文斌不是不愿意去吗？” 何大勇道：“你这是什么话？文斌想清楚了又想去了呗，怎么？你不会是不想帮吧？” 小王知道接下来可能又要嚷救自己的事儿了，于是急忙道。 “不是，我就是问问，这样吧，你先回家去，我去问问，那边答应了，我就回头通知你。” 安抚何大勇一会儿，小王无奈出门坐车再次来到县城找杨洪涛。 把事情再次说了一遍，小王无奈道。 “洪涛，我也知道这事儿不对，不过这次何文斌应该是真的愿意去了，你就帮我这个忙吧，以后我离他们远点儿，保证不再给你添麻烦了。” 杨洪涛无语的点了点头。 “行吧，我再和奶牛场那边说说，毕竟咱关系在这儿，我也不能让你为难，不过有些话我可要和你说清楚。” 杨洪涛把陆山河和何家的事儿说了一遍，小王满脸尴尬，他没想到后来还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杨洪涛叹息一声，答应下来。 送走小王后，杨洪涛自然是要和陆山河汇报一下。 听说何文斌又想去奶牛场了，陆山河冷笑一声。 “那就帮忙安排一下，不过你得提前和奶牛场的人说清楚何文斌是个什么样的人，也让奶牛场那边儿多注意一些，别闹出什么事儿来，对咱影响也不好。” 杨洪涛笑着点了点头。 “我我懂你的意思。” 刚好第二天正式要生产酸奶饮料，于是杨洪涛亲自去了奶牛场。 听完杨洪涛的复述，奶牛场的厂长以为杨洪涛是在谦虚，笑道。 “行，你杨老板安排的人，我能不放心嘛，到时候就给他安排个轻松点儿的活儿。” 杨洪涛一听知道是厂长误会了，笑道。 “王厂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这个朋友没干过什么活儿，你们得多教他，让他多干活儿才行，不然哪儿能学的到本事？哪儿能锻炼出好的身体？他这个人读书人都读废了，必须好好儿的锻炼一下，不用给我面子。” 奶牛场厂长哈哈一笑。 “行，那我就让他好好儿的学，不过到时候要是累着了你可不能说我。” 杨洪涛道：“随便，你要是不好好儿教他，好好儿用他，我还真的不高兴呢。” 双方谈好，明天一早送一千公斤牛奶后，杨洪涛再次叮嘱后这才离开了。 回到县里，杨洪涛骑车去了车站，把一包烟和一张纸条递给司机，让司机交给乡里的小王，然后才回兴旺食品厂去了。 当天下午，小王拿到纸条，兴高采烈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何大勇。 看到小王办事这么痛快，李海燕道。 “小王，你这办事儿不是挺快的吗？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工作了吗？文斌好歹读过书，奶牛场多少有些不合适吧？” 小王心道，他娘的我脸都要丢尽了，要不是杨洪涛大度，这活儿我还给你们找不来呢。 也不怪陆山河不帮你们，就你们这样，人家能不拦着我帮你们找工作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李婶儿，是那边刚好还缺人，不是我的功劳，这样您先让文斌干着，说不定还能顺便找找别的工作不是？” 第809章 应聘奶牛场 听小王这么说，李海燕叹了口气。 “行吧，那你可也惦记着点儿，上点儿心，要是有了更好的工作可要想着我们家文斌点儿，毕竟当初要不是你大勇叔，你人都没了。” 小王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 “行，我再帮忙留意一下，如果有一定和您商量。” 送走小王后，何大勇和李海燕问何文斌的意见，何文斌虽然不愿意去，但是他也不想留在村里丢人，于是道。 “先去看看吧，实在不行就先干着再找吧。” “这才对嘛，我看那小王也没什么本事，估计这也是他能找到最好的工作了，这万事啊还是要靠自己。” 当天李海燕把给何文斌新换洗的衣服重新打包好，同时又把何文斌拿回来的被子在外面晒了晒。 看到李海燕如此忙活，何文斌心底不由的生出一种怀才不遇的感觉来。 次日上午，何文斌一直睡到上午九点才起来，磨磨蹭蹭到了中午，吃过午饭，这才不情不愿的出去坐车。 因为害怕被村里人笑话，所以何文斌故意去村外的路旁等车。 可即便如此，车上还是遇到了熟人。 “文斌？这是要出远门？” 何文斌看到竟然是自己的小学同学，一时间有些尴尬。 “不是远门，就是去东乡镇。” “去东乡镇？干啥啊？” 何文斌看到不少人看过来，脸色多少有些难看。 “不干啥，我在那边儿工厂上班，这不回家歇了几天嘛，去上班的。” 听说何文斌是去上班的，那人笑着帮大家介绍起来。 车上不少人都听过何文斌的名字，一时间纷纷讨论起来。 “哦，李海燕的儿子吧？我听李海燕说过，念的大学是吧？” 不等何文斌开口，小学同学道。 “我记得是中专吧？不过都差不多，反正懂的比我们可多多了哈哈。” “那可不，李海燕对他这儿子可是满意的很呢。” 听到众人夸奖自己，何文斌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但是心里却怪李海燕乱说，搞的自己这么尴尬。 说话间，旁边有个人问。 “孩子，你和陆山河有亲戚吧？” 何文涛一听说到了陆山河，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阴沉，一时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你看你这孩子，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陆山河现如今可混好啦，我听说在城里的机械厂当上厂长了。” 有人反驳道：“那都去年的事儿了，现如今好像是食品厂的厂长。” “你说这陆山河也没念多少书，咋就当上厂长了呢？” 听到车里的老乡们，很快就把自己遗忘了，就连自己的小学同学都开始讨论陆山河，何文斌这心里和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还好总共也就二十多里路，车子晃晃悠悠终于到了县城，何文斌一刻都不想在车上多待，直接在去东乡镇的路口下了车。 看到车子远去，自己小学同学还在和自己招手，何文斌心里暗暗发誓，这次自己非得混出个人样来，绝不能被陆山河给比下去。 等了好久，去东乡镇的公共汽车才开了过来，何文斌再次上车往东乡镇赶去。 等何文斌来到奶牛场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听说是来应聘的，工人十分好奇，不过还是带着他来到了奶牛场的厂长办公室。 厂长王发，听说是何文斌急忙笑着站了起来。 “快请坐，快请坐，嗯不错，一看就是文化人，我听说你读的是中专对吧？” 看到王发如此客气，何文斌松了口气，至少这态度比自己之前的车间主任好多了。 “对，王干事应该和您说好了吧？” “王干事？啊？哦……谁说的没关系，来了就行，来了就行，咱们先聊聊天。” 王发了解了一些何文斌的过往，看到何文斌穿的干干净净，说话也还行，十分满意。 “不错，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这样吧，奶牛场新来的技术员需要一个助手，你就跟着他吧，人家是大学生，正经大学毕业的应该比你强一些，多学学。” 何文斌一听技术员，心里顿时开心了不少，急忙去摸兜，这才发现在家没敢买烟抽。 王发见他这样，急忙拿出自己的烟给了他一根。 “走，我带你去找王技术员。”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敲门后发现人不在，王发又带着何文斌直接去了，养殖场。 当王发喊王技术员的时候，一个满身脏兮兮的小伙子扭过头来，让何文斌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王技术员是农大毕业，学的就是畜牧业，今年是来奶牛场的第二年，抱着一颗为祖国做贡献的他，怀揣一颗炽热的心，一心都在工作上。 此时听说来了个中专生，他还是十分开心的，伸出手又缩了回去。 “正接牛尿呢，就不握手了。” 何文斌皱眉道：“接牛尿？干啥啊？” 王技术员笑道：“这牛尿里面的门道可多了，根据牛尿的颜色能大致分辨出牛的身体状况，你看这头奶牛，最近身体状况就不好，就需要接牛尿去化验一下，到时候根据菌群就能大致分辨出具体得了什么病。需要怎样调整。” 王发也在一旁道：“这可是技术活儿，人家王技术员可是正经大学出来的，你就跟着多学吧，这里面门道可多着呢。” 就在此时牛忽然尿了，王技术员来不及说话，急忙拿着一个碗冲了过去。 看到王技术员用碗接在母牛屁股后面，何文斌一口牙紧紧的咬在了一起，已经有了扭头离去的打算。 其实王技术员是真心的想带一个徒弟的，不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轻松一些，而是他认为但凡多读过一些书的人，也能更好的为祖国的奶牛事业贡献一份力量。 可是很明显，他的这份热情，在何文斌眼里一文不值，何文斌想要的不过是一份轻松的，能赚钱的工作，就像是他城里的那些同学一样。 看到王技术员把牛尿端过来，亲自和自己解释，想到以后自己可能也要这么干，何文斌只感觉胃里一震翻江倒海，扭头跑到一旁干呕起来。 看到何文斌蹲在一旁干呕，王发笑道。 “看来还是个爱干净的主儿呢，不过适应适应就行啦。” 第810章 苏海生新动向 何文斌听到这话，只想快点逃离这里，可是想到公共汽车上众人对于陆山河的讨论，他又有些不甘心。 毕竟这份工作要是再丢了，那就真的只能回家去了。 而在家里，难免要遭受村里人的白眼。 何文斌蹲在干呕，无数想法在脑海中闪过，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没有说出离开的话来。 当天下午，王技术员并没有让何文斌干太多的活儿，只是在一旁看着。 发现工作确实不累，何文斌也算是多少有了一点儿心里慰藉，虽然心里依旧看不上王技术员，但如果只是这个工作强度，倒也不是不能干。 毕竟如果每次都在一旁看着，比在车间干活儿也强多了。 何文斌能这么想，当然是不现实的，但凡他家里养过一头牲口，他也应该明白，张嘴的牲口和人是一样的，是需要呵护，才会产出的。 而且王技术员不但要时刻关注奶牛的身体情况，饲料情况，还要监督给陆山河送的牛奶的质量，事情多的别说多他一个何文斌，就是再来三个王技术员也有的忙活。 当然，只是此时何文斌是愿意留下来了，甚至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偷懒，至于和王技术员学知识，学技术？何文斌是想也没想的，他只是想暂时先留下来，算是一份工作，以后有了其他工作马上就跳槽。 何文斌在奶牛场安顿了下来，而另外一边儿的苏海生在姜雨荷娘家人的走动下，调动也终于有了眉目。 看着手里的文件，苏海生感激的紧紧搂住了自己的老婆。 姜雨荷看到苏海生这么高兴，恍惚间似乎回到了二十年前。 “像什么话？多大的人了？还搂搂抱抱的？让静予看到了多不好？” 苏海生笑道：“我真的没法儿想象，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会多么糟，你就是我的白月光。” 姜雨荷脸红了，白了苏海生一眼。 就在气氛变得有些怪异时，门口传来开门声，二人急忙分开。 苏静予下班回家，看到父母从屋里出来，低头就往卧室走，被苏海生喊住了。 “站住。” 苏静予最近心情很差，听到父亲呵斥，脚步并不停下，继续往屋里走。 姜雨荷皱眉拦住女儿，拉住了女儿的手腕。 “你也是的，又不是什么坏事儿，看把孩子吓的，静予来，坐下咱们好好儿谈谈。” 苏静予最近很郁闷，也想找人说说话，最好是贴己的那种，此时看到姜雨荷情绪似乎很好，于是顺从的来到茶几旁坐了下来。 姜雨荷笑道：“是这样的，你外公那么已经给你爸疏通过了，这江城县咱不待了，去市里。” 苏静予诧异的抬头看向姜雨荷。 “啊？去市里？” 苏海生点了点头。 “对，虽然是平调，不过总比在这小县城强的多，文件已经下来了，这几天我和县里沟通一下，我们就可以去市里了，你这边儿闹的时间也不短了，该冷静的你也冷静够了，去了那边儿我再给你找个轻松体面的活儿，就不用在车间里瞎忙了。” 苏静予内心瞬间变得异常复杂。 自从陆山河辞职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陆山河。 偶尔她去机械厂那边儿看，遇到的不是杨洪涛就是李二牛，陆山河总是不在。 这让她感觉是陆山河在故意躲着自己一般，让她更加难过。 看到苏静予一言不发，姜雨荷道。 “静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也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陆山河根本心里就没你，咱家里的情况找什么样的人家找不到？你何必和他纠缠？” 说完姜雨荷叹了口气。 “其实这事儿闹的，我也难过，如果那陆山河真的喜欢你，愿意和你好，妈也不拦你，可是你也看到了，那陆山河多久了都对你不管不问的？这样的男人不值得咱静予喜欢。” 姜雨荷最近是关注女儿动态的，知道女儿魂不守舍，没有胃口都是陆山河闹的，所以这话说出来完全就是希望和苏静予拉近关系。 可是这话反而让苏静予心里有了一丝希望。 家里的反对一直是她心头的一个疙瘩，没人的时候，她甚至怀疑就是因为父母的阻挠陆山河才不理自己的。 如果姜雨荷同意了，说不定自己和陆山河一说，陆山河就答应了呢。 “妈，我会好好儿考虑的。” 苏海生道：“这有什么好考虑的，你已经错过一次了，这年头工作可不好找，好的工作岗位更不好找，我们希望你能正确的认识自己，同样的错误绝不能再犯一次。” 苏静予心里不忿，现在只想把姜雨荷同意的情况告诉陆山河，于是嗯了一声，直接回房间去了。 看到女儿轻轻的把门关上，姜雨荷和苏海生不由的同时叹了口气。 第二天，苏海生直接去找朱杰，把自己即将调度的事情告诉了朱杰。 “主要是通知你一声，做好暂时的厂里的工作，第二就是说一下静予的事儿，我们要走，她肯定也就不能在厂里继续干了，你看着帮忙办理一下离职吧。” 朱杰有些意外，虽然说苏海生几乎不管厂里的事儿，可是待遇却并没有变，依旧是很多人羡慕的对象，怎么忽然就要走了？ “哦，好，那让静予下午去一趟财务吧。” “不用了，我说了难道还不管用吗？你直接帮她办了就行。” 朱杰虽然不知道苏海生为何如此执着，不过还是跟着苏海生给苏静予办了离职。 两个厂里一把手同时办理，速度自然很快，不过几分钟，苏静予就已经不是食品厂的工人了。 苏海生回家把离职信交给姜雨荷，于是打算去县里通知讨论一下。 姜雨荷拉住苏海生道：“你这离职都办了，静予人呢？” “应该还在车间吧。” “啊？还在车间？你这人办事儿怎么这样？离职都办了，你让女儿还在车间干活儿？你怎么想的你？” 看到姜雨荷拿着离职信生气的出了门，苏海生忍不住叹一口气，毕竟在他看来一天的工资而已，不要也罢，至于通知苏静予？他是真的怕苏静予在车间里闹起来，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 第811章 开导苏静予 县长办公室，陈辉正在查阅文件，听到有人敲门，说一声进来，秘书小王走进了办公室。 “领导，苏书记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陈辉微微皱眉，心中暗道，食品厂这才安稳了几天，难道又出事儿了？ “行，让他直接过来吧。” 小王转身出门，很快就带着苏海生回到了办公室。 看到小王离开，随手把门关好，苏海生笑着直接坐在了陈辉对面，把文件递给了陈辉。 陈辉好奇的接过来一看，竟然是关于苏海生调度的通知，心里一下子有些不舒服。 虽然说苏海生还保留着沪市的职务，来江城县算是临时调派，可是说到底现如今苏海生也是江城县国营食品厂的书记，这么大的调度，自己竟然毫不知情，市里竟然连通知一下都没有。 不过想想苏海生来到江城县干的一系列事情，陈辉倒也释然了，与其让苏海生在江城县混日子，还真的不如从县里安排一个人顶上去。 “哦，原来苏书记要调到市里去了。” 苏海生疑惑道：“难道市里没有给陈县长通知吗？” 陈辉笑道：“可能给了吧，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不知道苏书记需要我这边做些什么吗？” 苏海生道；“没什么，就是看着档案更改一下，另外也想提前知道到底要和谁交接一下工作。” 陈辉笑道：“哎呀，这事儿闹的，暂时这边儿还真的没什么安排，这样吧，距离您调度时间还有一些，一周之内，我们这边开会讨论一下，只要有了合适的人选，第一时间派去食品厂和您沟通，您看如何？” 苏海生巴不得现在就出结果，但是他明白，自己嫌弃的这个工作岗位，在别人眼里那可是一块香饽饽。 “行，那我就回去等通知，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也感谢一下县里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 陈辉笑道：“心领了，最近事情真的太忙了，等我去江州市，到时候我请苏书记吃饭。” 苏海生虽然说名义上并不比陈辉低多少，可是无论是从年龄还是阅历上，都差陈辉一大截。 感觉压抑的他觉得事情办的也差不多了，于是提出了离开。 “行，陈县长既然这么忙我就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我就回去等通知了。” 等苏海生离开后，陈辉把苏海生带来的文件直接交给了秘书。 “去交给王春生，让他提前安排一下。” 秘书接过文件，急忙去了王春生办公室。 王春生正坐着看报，见陈辉的秘书来了，笑着急忙放下了报纸。 “小王啊，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县长刚刚接到的文件，您过目一下，县长说让您尽快做好安排。” 王春生接过文件一看，心中大喜。 食品厂自从陆山河接手之后，他这边儿一直处于一种要管却不能管的状态。 哪怕到了如今厂里技术方面抓在朱杰手里，苏海生又动不得，情况依旧没什么改变。 可是现在苏海生要调度那就不一样了，这个时候派自己人去食品厂当书记，食品厂重回办公室的管理指日可待，毕竟，生产上厂长是一把手，但是从权利上来讲，书记才是真正的一把手。 “行，请领导放心，我这边一定会尽快安排妥当。” 看到秘书离开，王春生直接拿起电话。 “通知一下大家，一起开个会。” 王春生这边儿开始开会确定人选，而另外一边儿，苏海生回到了家里。 看到姜雨荷满脸泪痕，苏海生就知道事情明显没有姜雨荷预料的那么顺利。 看到苏海生竟然不理自己要回房间，姜雨荷爆发了。 “你去哪儿了？” 苏海生心道，你不明知故问嘛，我不是说了。 “去县里了，怎么了？你和静予闹矛盾了？” 这句话让姜雨荷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日子没法儿过了，男人男人不管，女儿女儿也不争气，我这是做了什么孽，跟了你，又生出个这么不懂事儿的女儿来。” 苏海生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回了卧室，恐怕未来几个月都没什么好日子，于是坐到妻子身边安慰道。 “静予长大了，我们需要给她一些私人空间，我个人觉得有些事儿还是等她回到家咱们再谈，外人面前，孩子也是要脸面的。” 姜雨荷怒道：“我就不要脸面了吗？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顶撞我，她就脸上有光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苏海生心中暗道，你等她把班上完，回来再说多好，偏要去车间闹。 可是这种话他不能说，他知道即便说了，也只能招致姜雨荷的怒火而已，毕竟有些事儿自己说了，不然姜雨荷亲身去经历一下。 “唉，孩子大了，你别也哭了，等她回来我好好儿和她谈谈。” 姜雨荷冷哼一声，看了看苏静予的房门。 “行，你们去谈好了，她就在屋里。” 苏静予的确在屋里，而且也在哭，只是躺在床上哭。 陆山河的不予理会已经让她伤透了心，可是父母这边儿竟然不经过她的同意，直接就把她的工作给辞了。 此时的她甚至感觉生无可恋，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爱她的人了。 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苏静予擦拭眼泪根本不予理会。 “静予，开门，我是你爸。” 苏静予依旧没什么反应。 “静予，咱不吵，我想和你平心静气的好好儿谈谈。” 足足僵持了十分钟，苏静予这才擦干眼泪下床把门打开。 听到门闩打开，苏海生轻轻推开房门，看到女儿也哭的眼睛红肿心里不由的一阵心疼，再次想到了陆山河。 反手关好门，苏海生坐在床上，看着女儿坐在书桌前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 “行了，别拗气了，转过脸来，难道爸还不能和你平等交流吗？” 苏静予转过身恶狠狠的看着苏海生。 “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的工作辞了？” 苏海生叹一口气。 “丫头，爸问你，你在食品厂这几个月开心吗？” 苏静予紧抿嘴唇，不说话了。 开心吗？当然不开心了。 她是为了幻想的爱情留下来了，可是结果呢，爱情根本就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第812章 厂书记的变动 看到女儿没有回应，苏海生重重的叹了口气。 “静予，我和你妈是不会害你的，你的情况其实我们一直都知道，看着你难受我们也难受，天下哪有不疼自己孩子的父母？你说呢？” 苏静予忍不住低下了头，想想父母虽然也有一些缺点，可是除了阻止自己和陆山河在一起，以及这次私自把自己的工作辞掉以外，似乎也没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地方。 “爸，我已经长大了，我只是希望你们在做关于我的决定的时候能和我商量一下。” 苏海生点了点头。 “是啊，这是我们的疏忽，一直还是把你当成那个小孩子，可是人一辈子，即便是老了不也是父母的孩子吗？父母关心自己的孩子，怕他们吃苦，怕他们受罪，受骗，都是情有可原的嘛，这次是我们做的不对，可是你要站在我们的角度想想，我们看着你在工厂里被人排挤，我们就开心吗？” “你从小就聪明，在车间里做杂活儿，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我们的女儿理应有更好的工作，为祖国做出更大的贡献，而不是为了一些私事耽误了自己。” 苏静予的头更低了，苏海生继续道。 “其实你喜欢陆山河也好，别人也罢，从爸的角度考虑，其实只有提升个人才能吸引别人，陆山河怎么说呢，以他的成就，他能看得上一个车间的杂工吗？我个人觉得，一般情况应该是不可能的，你说呢？” 苏静予终于心动了，阅历尚浅的她，感觉似乎真的找到了症结所在。 如果真的如苏海生所言，那么或许自己无法获得陆山河的青睐或许真的和自己的能力有关系。 苏静予最近不止一次的怀疑自己，反思自己，此时就像是找到了答案一般，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只是气你们不和我商量。” 苏海生看到苏静予语气软下来，笑了。 “经过这次我和你妈也反省过了，知道这次做的不对，下次我们会注意的，父女之间，母女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呢？下次我们一定会注意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静予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儿努力的。” 苏海生笑道：“这才对嘛，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只要你肯，我相信没有什么事情是能够阻拦住你的。” 父女二人说开了，苏海生让苏静予一会儿出去吃饭，苏静予点头答应下来。 等苏海生走后不过一分钟，苏静予从房间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在厨房的苏海生，苏静予来到姜雨荷身边坐下轻轻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姜雨荷本来还对苏海生说的话有所怀疑，听到女儿说对不起，直接抱住苏静予哭了。 “没事儿，想开了就好，想开了就好，妈不会害你的，妈只是看着你吃亏心里难受。” 苏静予再次鼻子一酸，母女二人抱着一起哭了起来。 苏海生的厨艺只能用糟糕来形容，挂面下的夹生。 配的调料又酸又咸，但是三个人都吃了许多，很明显苏静予的个人心情让整个家短暂的和睦了不少。 苏海生提交报告的第二天，王春生那边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是倒闭的水泥厂的前书记覃成丰。 覃成丰算是王春生的老熟人，两个人早就熟识，私交还不错。 因为个人本身就是水泥厂的书记，加上王春生提携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苏海生也没想到县里的决策这么快就下来了，于是直接放弃家里去和覃成丰交接。 说是交接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只不过就是开个大会宣布一下覃成丰成为了厂里新的书记。 得知开会要换新的书记，厂里自然少不了风言风语，成为副厂长的王建成更是仓促的找到了朱杰。 “朱厂长，苏海生书记当的好好儿的，忽然就换了书记，这事儿恐怕会对我们不利啊，要不您提前先和新来的书记沟通一下？探探对方的口风？” 朱杰叹了口气。 “已经有人和我汇报过了，新来的人叫覃成丰，以前是水泥厂的书记，按理说，他的年纪在水泥厂倒闭后，应该是等着退休的，毕竟当书记也最多两年而已，但是我听说他和王春生私交不错，说不定这次还真的是冲着我们来的。” 王建成犹豫道：“那怎么办？要真是这样的话，恐怕厂里会有麻烦啊，这好不容易走上正轨了。” 朱杰笑道：“行了，也不必过于匆忙，大家多注意一些就是了，不要犯错误，他是书记生产方面还是我们说了算，只要我们自身不出问题，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王建成叹息一声，劝诫道：“我个人觉得还是先沟通一下的好，万一是个好领导呢。” 王建成是真的怕了，苏海生直接掌控食品厂的那一年，大家也都怕了，而且现如今各个厂子都出问题，要是没了工作，他们可不想像其他人一样去县里拉横幅，毕竟家里还有人要养。 “沟通是肯定的，但是最坏的结果我们还是要考虑的，好了，下午开会的时候先看看大家的反应吧。” 当天中午，苏海生和覃成丰出去吃饭，并没有邀请朱杰，更没有通知朱杰，而这样的态度，自然也预见了朱杰的担忧。 不过朱杰也没有当一回事儿，还是按照苏海生的通知，提前通知厂里的大家下午三点开会。 等到下午三点，朱杰已经让人布置好了会场，但是苏海生和覃成丰竟然没有回来，这让王建成十分不满。 “朱厂长，这也太不把咱当回事儿了，开会是他们要求的，这都三点了，他们却不见了人影。” 要说不生气是假的，但是朱杰还是直接通知王建成召集大家开会。 “无论如何事情是要传达的，没有他们也需要让大家知道厂里的变动，去通知大家集合吧，生产上面不能耽误两次。” 王建成重重的叹了口气，还是去通知工人去了。 其实工人们此时心情同样十分复杂，毕竟这可是厂里一把手的变动，如果真的再来一个破坏厂子生产的人，那大家又要遭殃了。 第813章 迟到的书记 会议开始有序进行，朱杰和王建成亲自宣布了食品厂的人员变化。 就在众人疑惑为什么苏海生和覃成丰没有在的时候，一辆面包车缓缓的驶入了工厂大院儿。 随着面包车门打开，苏海生和覃成丰满脸通红的下了车。 在场的工人并不认识覃成丰，但是苏海生还是认得的。 此时看到苏海生喝成这个样子，不少人脸上都对这位将近几个月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中的书记，有了微词。 二人下车，看到安静下来的会场，直接板起脸来，向台上走去。 朱杰和王建成微微皱眉，不过还是起身迎接。 “谭书记，苏书记，你们回来了？” 覃成丰冷哼一声。 “朱厂长，这是什么意思？会议不是由我们来举行吗？怎么？我们人还没回来，你这开的是什么会？难道是提前联合工人要说我们的坏话不成？” 这话透过喇叭传入了台下工人的耳朵里。 工人们看到覃成丰如此大的架子，有人直接开骂。 朱杰害怕事态扩大，急忙给王建成使个眼色。 王建成虽然也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把话筒掐了，然后恶狠狠的向台下扫视了一圈儿。 工人们看到王建成使眼色，一时间再次安静下来。 覃成丰明显喝多了，对于这些细节完全没有在意，反而开始继续刁难朱杰。 “朱厂长，我问你话呢，难道食品厂就是这么管理的吗？领导没回来，我就问你开的是什么会？” 朱杰微微皱眉，回答道。 “谭书记，依照您的安排，下午车间已经停产了，而且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快四点了，万一您要是有事儿耽误了，您的意思我也要转达给工人们才行，而且明天要是再停工一天的话，江州市的李老板货物供应不上，责任又归谁来承担呢？” 听到朱杰话里带刺，覃成丰用力一拍桌子。 “谁来承担？朱厂长，你是不是不明白国营工厂是什么意思？咱们是生产方，生产出来，他爱卖不卖，他不卖有的是人卖，惯他那毛病？” 朱杰皱眉道：“谭书记，食品厂和以前的工厂并不一样，我们和李老板是有合同的，如果不能按时交货是要赔偿的。” 覃成丰摆摆手道。 “我不想听你的借口，我只想告诉你，食品厂的风气谁说了算，一个厂，必须要意见统一才能有所作为，难道你要和我反着来不成？” 覃成丰以前在水泥厂作威作福惯了，厂长根本就是他的下属，一切都是听他的，此时来到食品厂自然而然的再次把自己放在了以前的位置上，对朱杰横加指责。 但是此时台下的工人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王建成不停的使眼色，下面的工人们也已经要按捺不住了。 终于有人喊了一嗓子。 “听你的？听个毛，要不是你水泥厂能倒闭？” “就是，整天就知道吃喝，会是你开的，你自己人不见了，还有脸说朱厂长，你算哪根葱？” 王建成急忙打开喇叭。 “都注意点儿，怎么对待新书记的？” 苏海生看到工人们反应如此大，心里暗暗庆幸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里，说到底这里的书记不过就是个挂件而已，说白了还是朱杰和工人们说了算。 覃成丰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向来都是他教训别人，此时听到工人们竟然揭他的老底，顿时恼羞成怒。 “刚才是谁说的，有本事给我站出来。” 众人阻拦中，一个小伙子竟然直接站了出来。 “我说的，怎么了？你欠我哥的工资还没给呢，安置费也给给，你算长娘了个批，你装什么大头蒜？要不是你胡搞乱搞，水泥厂多么好的企业，能倒闭？” 覃成丰气的说不出话来，看向朱杰。 “朱厂长，这种工人是怎么混进食品厂的？我现在就命令你，立刻马上把他给我开除。” 不等自己私自提前开会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找人来揭自己的老底，覃成丰不觉得这是工人们自发的，在他看来这一定是朱杰提前安排好的，目的就是给自己个下马威。 朱杰也看出覃成丰这是故意刁难自己，而且工人们对覃成丰也十分不满。 最主要的他看到了众人的期待。 想想自己和陆山河一路走来，不就是因为得人心，大家伙儿支持才走到了今天吗？ 如果他们也像覃成丰这种人，哪怕他们再有技术，没有工人们支持，又能成什么事呢？ 如果自己今天寒了大家的心，明天自己真的和覃成丰有什么冲突的话，大家又怎么会帮自己？ “谭书记，厂里的风气和纪律您指出来无可厚非，但是王涛说的事情并不属于工作范畴，甚至不属于我们食品厂的事情，为了这种事儿我不可能开除一个上进的工人。” 朱杰的话，顿时让工人们的气势暴涨了一大截儿，再看朱杰更加亲近了。 “你不过就是个书记，我们又没犯错，你凭什么开除我们？” “就是，我们食品厂不欢迎常，马上滚。” “我们可不想厂子倒闭，你还是回去管你的水泥厂吧。” 覃成丰气坏了，以前在水泥厂别说是一个工人，就是车间主任自己想开谁就开谁，想让谁上就是谁上。 自己来食品厂第一天，竟然连个工人的未来都没法儿掌握了。 “朱杰，你这是要对抗组织吗？” 朱杰看到工人们如此支持自己，知道自己做对了，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谭书记，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你不回来我也应该替你通知大家人事变动，免得您来了大家不认识你，毕竟您可是整整迟到了一个小时，作为领导不能以身作则，我真的很怀疑你的个人能力，你可以提出你的意见，但是我也会向县里提出我的个人看法，毕竟我们食品厂真的不需要一个不了解情况就胡乱指挥的人，不但是我，今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支持。” 朱杰话音未落，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朱厂长说的没错，我们不需要不懂的人来指挥。” “自己都不遵守纪律，还管别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马上滚，我们不需要你。” 第814章 苏家的矛盾 覃成丰脑子嗡嗡的，酒劲儿一下子就上来了，指着台下骂道。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一个个小王八羔子们，给我记住了，你们都走了我也走不了，你们给我等着。” “等你娘。” “滚。” “别丢人了，回家找你老婆去吧。” 苏海生一直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由感慨，陆山河这是培养出了怎样的一批怪物，这可是书记啊，厂里的一把手，竟然被大伙儿挤兑成这样。 亏的自己没有和朱杰爆发冲突，不然眼前这一幕可能就要上演到自己的身上了。 覃成丰哪怕喝多了，也明白自己惹了众怒，知道现在吵起来说不定还要挨揍，于是怒气冲冲的直接往办公楼去了。 目送覃成丰离开，工人们还在冷嘲热讽，爽过了的王建成，一开始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此事发生了，反而心里有些担忧。 “朱厂长，咱是不是过了？” 朱杰叹息一声。 “过吗？难道覃成丰不过分吗？将心比心吧，这阵子车间的纪律一定要抓好，千万别给了覃成丰口实。” 朱杰简单总结一下，交代了一番，于是宣布散会，工人们这才散了。 因为时间不足以开工，所以朱杰给大家安排了大扫除的工作。 书记办公室内，覃成丰气的直接把苏海生的杯子给摔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个朱杰简直无法无天。” 苏海生本来是想直接离开的，不过办公室还是有一些私人物品要拿走所以跟了过来，此时看到覃成丰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 “谭书记，食品厂的情况和其他厂不同，您还是要多多注意一些才行。” 覃成丰冷哼一声道。 “我覃成丰在江城县混了一辈子了，还治不了他？不过多谢苏书记的提醒了，对了，你是还有什么事儿吗？” 苏海生道：“有些东西需要整理一下。” “行，那你整理吧，我这气也受够了，我就先回家去了。” 说完覃成丰竟然直接离开了。 看着桌子上随意放置的钥匙，苏海生再次叹息一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一连过了好几天，覃成丰也没来过食品厂，一切似乎又回到了苏海生当书记的时候。 不过苏海生这边儿的手续倒是办完了，而且还通知江州市那边儿，江州市那边儿更是直接派了一辆桑塔纳来接苏海生。 看着父母不停的收拾东西，苏静予的内心复杂极了，收拾的动作就像是放了慢动作一般。 姜雨荷进屋看到苏静予屋子里几乎没怎么收拾，生气道。 “下午车就来了，你这是磨蹭什么？赶紧收拾啊。” 苏静予道：“不是下午才来吗？又不急。” 姜雨荷道；“不急，不急，和你爸一样，临到末尾，干着急。” 一边说，姜雨荷一边帮女儿收拾起来。 看到姜雨荷把一些不用的书本直接丢在一边儿，把自己的工作服也丢进墙角，苏静予一下子冲了过去，把工作服捡了起来。 姜雨荷生气道；”那么脏的衣服，你还拿他干嘛？等去了江州市给你买新的。” 苏静予抿嘴道：“我洗过了的，已经很干净了。” 苏静予真的舍不得，虽然几个月的工人生活挺苦的，但是也收获了一份宁静，一份似乎是摆脱了父母一般的宁静，当然还有一份期待，只是那份期待并未得到回应罢了。 看到女儿拿着工作服发呆，姜雨荷就知道苏静予在想什么。 “行了，人家根本就不见你，心里也没你，你就别自作多情了，你爸已经和人打过招呼了，去了市里，安排你去财政局那边可穿不到这种衣服。” 姜雨荷还是改不了跟踪女儿的毛病，昨天她亲自跟着苏静予跑了一趟兴旺食品厂，为此还一改往日的装扮，装成了农村妇女，这才一路没被苏静予发现，可见姜雨荷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苏静予其实但凡回头或许也可能发现，但是当时苏静予满怀心事，又想不到自己已经和母亲和解了，姜雨荷还能做出这种事儿来，所以并不知道姜雨荷跟踪自己的事情。 但即便不知道，这句话也足够她伤心的了。 眼看女儿还拿着衣服甚至放到怀里紧紧的握住，姜雨荷的怒火终于爆发了，直接伸手就去扯苏静予怀里的工作服。 苏静予大惊失色，用力拉扯。 滋啦一声，一根袖管，直接被扯了下去，姜雨荷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苏海生听到哎呦一声，急忙冲了进来，看到老婆坐在地上，苏静予满脸憎恶的看着姜雨荷，苏海生也火了。 “苏静予，你怎么对你妈呢？你妈就算是跟着你去兴旺食品厂，那还不是担心你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 苏静予不可思议的抬头看向苏海生。 姜雨荷又痛，又怒。 “闭嘴吧你，有你什么事儿？给我出去。” 苏静予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 弯下腰用尽所有力气怒吼道。 “你们都是坏人，我不想理你们，我也不想和你们走。” 姜雨荷看到女儿撕心裂肺的样子，慌了。 “静予，别听你爸胡说，我没有跟你去兴旺食品厂，真的。” 苏静予微微摇头，眼眶里满是泪水。 陆山河为什么不见自己，为什么一直躲着自己，苏静予感觉自己在这一刻已经得到了答案。 “我对你们太失望了，你们从未顾忌过我的感受，你们一直把我当成你们的私人物品而已，我的一切都需要你们来安排，你们不能安排就要破坏，我恨你们。” 眼看女儿要往外冲，姜雨荷急忙起身想要抓住苏静予，结果却被苏静予狠狠的甩开。 苏海生听到喊声追出来，只听到房门重重的关上了，于是急忙冲进苏静予的房间询问发生了什么。 姜雨荷又急又怒。 “发生了什么？你还问发生了什么？都是你干的好事儿，还不把静予追回来？” 苏海生看着坐在地上满脸痛苦的姜雨荷，问道。 “你呢？你没事儿吧？” ”我有什么事儿？还不快去追静予？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吗？” 第815章 离家出走 苏海生急忙追到楼下，可是哪儿还有苏静予的影子？ 想到苏静予很有可能去找陆山河了，苏海生心里同样是又急又气，径直往兴旺食品厂的方向追了过去。 一路边走边跑，来到兴旺食品厂门口，停下了脚步，一时间又有些犹豫，这要是工人们太多的话，自己和苏静予再次发生冲突，恐怕事情就真的难办了。 而工厂门口看门的工人，看到苏海生在门口不远处鬼鬼祟祟，于是直接过来询问苏海生。 “同志，干什么的？有事儿？” 苏海生道：“没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那你怎么一直都在往我们厂里看？想找工作过阵子再说，现在招满了。” 看到对方不认识自己，苏海生这才问道。 “那个我能问您个事儿吗？” 看到苏海生竟然拿出一包荷花香烟，看门的工人一下子愣住了，看苏海生的表情也多少有了几分尊敬，毕竟这烟一般只有领导才能抽的起的。 “什么事儿？我们厂可是正规的很，你要是想让我说工厂的坏话我可说不出来。” 看到工人如此维护兴旺食品厂，苏海生这心里多少有些不太舒服。 “不是，我就是想问问你，刚才有没有一个女生来过兴旺食品厂？” 看门工人直接摇了摇头。 “没有，我们这里上班后，大门我就关了，不可能有人来的，而且我上班后就来了一个你，别人没有看到过。” 苏海生见对方不像是撒谎，而厂内杨洪涛似乎走了出来，于是急忙扭头离开了。 杨洪涛其实是在楼上就看到了苏海生的，本来想过来问问什么个情况，结果苏海生竟然走了，于是询问工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门的工人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干啥的，就问了这么个问题就直接走了，那个……我没抽烟夹耳朵上了，要不杨厂长您抽？” 杨洪涛笑道：“给你的你自己留着抽吧。” 说完杨洪涛直接去了陆山河办公室。 听说苏海生来找苏静予，陆山河微微皱眉。 “等会儿要是苏静予再来，就说我出去跑业务去了。” 杨洪涛道：“山河，我感觉苏静予那丫头也挺不错的，而且对你也上心，你怎么还总是躲着她啊？” 陆山河道：“我不想和苏家再有任何瓜葛，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陆山河其实是听到一些消息的，苏海生马上就要调离，这个时候自己就更不能和苏静予见面了，他甚至希望经过这次自己和苏静予可以断的干干净净。 但是陆山河不知道的是，由于他几次交代杨洪涛把苏静予拒之门外，苏静予根本就没想着来厂里，而是直接往远山乡的方向去了。 此时一口气跑出五里地的苏静予只感觉嗓子里就像是塞了一团火一般。 停下来擦一把干燥不舒服的眼角，苏静予再次回头，看到并没有人追上来，这才坐在路旁休息。 一辆公共汽车驶来，苏静予急忙站了起来，招了招手。 但是当她摸向自己裤兜的的时候，却傻了，因为她出来的急，浑身上下可能就这身衣服了，别说车费，一个钢镚儿都拿不出来。 公共汽车停下，车门打开，售票员招呼苏静予上车，这让苏静予有些为难的低下了头。 “不好意思，我没拦车，我就是胳膊不舒服。” 售票员看到苏静予低下头，生气的直接关闭了车门，同时对司机道。 “不坐，走吧。” 公共汽车再次发动，向远山乡驶去，看着颠簸着远去的公共汽车，苏静予只感觉一阵委屈，眼泪再次忍不住掉了下来。 舔舔干燥的嘴唇，苏静予向着远山乡的方向迈步前行。 早饭苏静予都没吃，此时已经快到中午十一点，苏静予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而脚步也因为肚子的拖累，变得愈发沉重。 经过一个村子，一家母子端着稀饭坐在门口的树下吃着，这平日里苏静予根本就不想吃的稀饭，此时竟然隔着那么远都能让香气精准的钻入苏静予的鼻子里。 苏静予看看远处的山，心里更加委屈了，甚至有些茫然，自己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山河真的在二大队吗？如果不在呢？自己又该去哪儿？ 这一刻苏静予感觉自己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一般。 再次经过一个村子，苏静予走到村外的三岔路口，一时间愣住了，因为她不记得到底哪条路是去远山乡的了。 轰隆隆。 远处一声闷雷传来，苏静予忍不住看过去。 只见云层翻滚着越上了远处的山头，正汹涌着向北蔓延，很显然一场雷雨正在快速接近。 苏静予看见身后不远处的村子，回去问路只会浪费时间于是直接选了一条路，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苏静予的脚步，明显不如雷雨来的快，不过十几分钟的光景，整个天空都已经阴暗下来，而云层中的滚雷似乎马上就会来到自己头顶一般。 苏静予越走越发现路不对劲，忽然天空中一声惊雷落下，远处的山变得茫然，一股沙沙沙的大雨前奏正在快速接近。 苏静予再次回头，知道回刚才的村子已经不现实了，而远处似乎有一片房屋，于是苏静予慌不择路的向房子的方向赶去。 雨终于追上了苏静予，大颗的雨滴砸在苏静予的身上。 那一声声强有力的雨滴似乎要把她柔弱的身子穿透一般。 苏静予哭了，嚎啕大哭，一时间整张脸湿漉漉一片，但是只有眼睛里是温热的。 雨水毫不留情的继续落下，似乎要掩盖苏静予此时卑微的哭声，而苏静予也借着雷声和雨声，尽情的释放着自己的委屈。 国营农场内，愈发冷清了。 由于调走的人越来越多，苏婉晴经常一整天都见不到一个人。 不过这种生活反而让她感觉宁静了许多，她甚至都不再去考虑关于苏海生的事情，觉得就这样过一辈子其实也不错。 不过此时，孩子却突然莫名其妙的哭了起来。 苏晚晴急忙抱起孩子，轻轻的开始摇晃，可是任由她如何安抚， 孩子的哭声反而一声高过一声。 “乖，别哭，响雷呢，下雨呢，庄稼有了雨才长的更好，乖……” 第816章 姐妹相遇 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平日里是非常乖的，但是今天无论苏晚晴怎么哄，女儿就是哭，这让苏晚晴一时间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抱着女儿来到门口对着雨骂。 夏日的雷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终于外面的雨停了，苏晚晴这才隐隐听到似乎有人嚎哭，看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儿，苏晚晴只感觉脑子一阵空白。 那哭声撕心裂肺，而且还是在大雨中，难道说这农场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是看着外面渐渐出来的太阳，苏晚晴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于荒谬，于是一边哄孩子，一边向国营农场大门走去。 来到大门口，苏晚晴居高临下，看到百米开外，一个女人正蹲坐在地上哭嚎，于是一时间不由的也心软了下来，深一脚浅一脚的顺着泥泞的山路向着远处的女人走去。 路并不长，也就不到二百米距离，但是苏晚晴抱着孩子生怕摔倒，足足走了十分钟。 而来到苏静予面前时，可是是知道雨停了，苏静予的哭声也已经小了许多，之所以此时还在哭，可能只是没发现有人过来了而已。 “那个……你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苏静予的哭声戛然而止，正沉浸在悲伤中的她，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人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 “那个，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苏静予觉得自己继续蹲着也不是事儿，而且一阵大雨下来，她感觉自己浑身冷的厉害，于是缓缓的抬起来头。 姐妹二人四目相对，苏静予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看着这边的房子有些熟悉，那不就是国营农场的宿舍吗？ 而苏晚晴也震惊了，看着小脸煞白的苏静予一时间竟然没敢相认。 “你是苏静予？” 苏静予更委屈了，点了点头。 “姐……” 这一声姐，叫姐妹二人眼圈儿再次同时酸了。 苏晚晴也是一阵心酸。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来这里？还有来了为什么不找我？看你淋的，快和我回家，给你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苏静予用力点了点头，可是她蹲的太久了，腿都麻了，一个站不稳，直接摔进了泥坑中，瞬间满身都沾满了污泥。 看着苏静予挣扎着站起来，苏晚晴心中一阵感慨，这哪儿还是那个穿着光鲜让自己羡慕的苏静予，这简直狼狈的比村里经常下地的女人还不如。 “你别急，是不是腿麻？缓缓，衣服脏了不要紧，我们去换一身干净的就行。” 苏静予看到苏晚晴抱着孩子，也知道苏晚晴没法儿帮自己，于是干脆坐在地上等腿舒缓过来了，这才又站了起来，跟着苏晚晴往国营农场走去。 来到苏晚晴的宿舍，苏晚晴拉上窗帘，把孩子放在床上，然后放下一个木桶。 “你先别急，我去打点儿水，给你洗洗。” 苏静予点点头。 很快苏晚晴就打来了水，因为是在屋檐下，晒的热乎，苏静予坐进去的时候，竟然感觉到了一阵温暖。 很快苏晚晴就洗掉了身上的污泥，苏晚晴则是急忙拿出自己的衣服让苏静予换上。 “衣服可能有些旧了，你先凑合一下，我去把你的衣服洗了，天儿热，估计天黑之前就能干。” 看到苏晚晴把自己的脏衣服放进盆里开始洗，那熟悉的动作，很明显经常干这种事儿，苏静予心里有些不好意思。 “姐，我自己来吧。” “我来吧，你的手可不是干这种活儿的，你陪孩子玩会儿就好了，说起来这孩子也怪，下雨的时候哭个不停，见了你忽然就不哭了。” 看着床上哭累了已经睡着的侄女，苏静予心里一阵内疚，她没想到自己的悲伤别人不知道却让一个小孩子替自己分担了。 看到苏静予情绪还算不错，苏晚晴忍不住询问道。 “对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是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苏静予犹豫着摇了摇头。 “姐，我想去二大队，结果迷路了，路上遇到下雨就拦外面了。” 苏晚晴忍不住问。 “去二大队？找陆山河？” 苏静予点了点头，又是一阵委屈，于是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听到苏静予竟然为了陆山河变得如此狼狈，苏晚晴忍不住一声叹息。 现如今的她已经知道自己和陆山河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但是想到苏静予竟然为了陆山河做了这么多，陆山河竟然连面儿都不露，多少还是替苏静予有些不值。 “静予，姐经过了许多事，这男人靠不住，而且陆山河的脾气，怎么说呢，他要是对你没有好感，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苏静予摇了摇头。 “我只是不希望就这样结束，哪怕他不喜欢我，我也希望能从他口中亲口说出来，只要他说不喜欢我，对我一点儿好感都没有，那我会直接离开，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他了。” 苏晚晴心中叹息，你这话说的，对你一点儿好感都没有，是个男人估计都说不出这种话来吧？你这不是自己骗自己吗？ 不过苏晚晴也看的出来，苏静予这是铁了心要去找陆山河于是也就不再多劝了。 “行了，你不是说你早饭都没吃吗？等会儿我去做点儿吃的，你吃完了我告诉你怎么走去二大队，这边儿有近路的。” “谢谢，姐。” 苏晚晴的厨艺一直也不好，不过凑合能糊口，苏静予也的确饿了，直接吃了一大碗。 吃饱喝足，苏静予就坐不住了，看到她扭捏的样子，苏晚晴就知道苏静予这是想离开了，于是抱着孩子直接带着苏静予从农场的另外一边儿往二大队的方向走去。 这边儿姐妹两个往二大队赶，县城里，苏海生和姜雨荷已经吵翻了天。 而市里来接苏海生的车也已经在楼下等了好几个小时。 忽然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夫妻二人同时向门口看去。 随着脚步愈发接近，二人已经听出这并不是苏静予而是司机又来催了，于是同时站了起来。 “先去市里，她的事儿，等那安顿好再说。” “先走吧，她这次是铁了心了。” 第817章 苏静予的心思 话虽如此，可是等二人下楼，姜雨荷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海生，要不你一个人先去江州，我留下等她？” 苏海生叹息道：“还是让她冷静冷静吧，怎么说她也是大人了，你先冷静冷静，回头那边儿安顿好以后，你再回来，而且这边不是有小王吗？他也会帮忙打听静予的消息的。” 姜雨荷点了点头，她想不明白，母女二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唉，要是没有那个陆山河就好了，我们走吧。” 看到姜雨荷上了车，苏海生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怨恨，抬头看了一眼兴旺食品厂的方向，也钻进了汽车里。 行李已经在面包车上提前出发了，江城县的风景随着汽车启动，快速向后退去，最终退成了地平线上一片模糊的影子。 看着缓缓消失的江城县，哪怕是苏海生这一刻都感觉这将近两年的日子恍如一场梦，还好这场梦终于结束了，希望自己在新的岗位上不会再遇到同样的麻烦。 与此同时，随着眼前的路忽然变得宽阔，苏静予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村庄，正是二大队。 看到苏静予忽然停下了脚步，苏晚晴有些疑惑。 “怎么了？累了吗？” 苏静予摇了摇头。 “姐，我有点儿害怕。” 苏晚晴哪儿还不明白苏静予在怕什么？ “是怕陆山河不在家吗？” 苏静予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其实有一件事儿我没和你说，我之前去县城的厂子里找过他几次，可是每次他都不在，所以我觉得也有可能是在躲着我。” 苏晚晴见妹妹这样，叹息道。 “要不这样，你在附近歇歇，我去村里问问，要是陆山河在的话，我们就直接去他家，如果不在，我们也先别让他知道你来过，怎么样？” “好。” 见苏静予答应，苏晚晴把女儿交给苏静予，然后快步往村里走去。 进了村，很快苏晚晴就被人认了出来，和她打招呼。 “这不晚晴吗？好久没见了啊，还是这么标致。” 苏晚晴笑道：“婶儿，问你个事儿。” “哦，啥事儿啊？” “那个，你最近有没有见陆山河回来啊？” 村里妇女一听苏晚晴打听陆山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咋？还不死心？” 要是以前苏晚晴估计直接会给对方一个白眼，不过带孩子这两年，她的脾气好多了，人也没那么浮躁了。 “不是，是有人让我帮忙打听一下。” 村里妇女一副我才不信的样子，回答道。 “还真回来过，不过前天吧，又走了，人家现如今可是大忙人，哪儿会经常在家？” 苏晚晴点了点头。 “哦，也就是说今儿不在是吗？” “肯定不在，他要是回来了，村里人肯定说，他那摩托车不得从村里的大树下面过啊？” 苏晚晴知道对方没有说谎的必要，谢过之后，转身回去了。 看到苏晚晴走了，村里妇女急忙往村中间大树走去，很明显今儿下午又有话题了，这苏晚晴可是好长时间没出现过了。 苏晚晴当然不知道这些，即便知道也就随别人去了。 回来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说，苏静予问道。 “哦，也就是说前几天陆山河的确是在村里是吗？” “应该是吧，没问仔细，不过现在肯定是不在。” 苏静予心里不由的再次升起了希望，也就是说杨洪涛其实并不是骗自己，而是陆山河真的不在县城。 姐妹二人回了农场，太阳已经西斜，见苏静予和自己女儿玩儿的挺开心，苏晚晴直接拿起锄头，往宿舍后面走去。 “姐，你是要去干活吗？” 苏晚晴笑道：“是啊，农场给我分了一块菜地，我自己种了一些菜，这几天雨水勤，草长的疯，我早就想锄一下了，你和康康玩儿，我去去就回。” 苏静予点点头抱着孩子和苏晚晴一起去了后院。 过了一会儿，孩子玩儿累了，苏静予把孩子抱回宿舍休息，然后也拿了一把锄头来帮苏晚晴一起干活儿。 “不用，你的手那么细，这活儿你干不了。” 苏静予道：“姐，其实我也在工厂干了快半年了，习惯了。” 苏静予能帮忙苏晚晴心里自然也是开心的，于是也就不再阻拦。 接下来的几天，苏静予就在苏晚晴这里住了下来。 每天下午孩子睡了之后，苏晚晴都会跑一趟二大队偷偷问一下村里人陆山河回来没有，结果自然是失望而归。 这天早晨，苏静予刚刚起床，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带着几十个村民从大门走了进来，一时间有些慌乱的站到了一旁。 带头的不是别人，而是王昌松，看到苏静予第一眼还以为是苏晚晴，第二眼才看出不是，仔细一端详这才想到了苏海生。 让村民去地里干活儿，王昌松向苏静予走来。 苏静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自己来农场住，这可不符合规定，毕竟自己可拿不出介绍信来。 就在苏静予脑子一片混乱的时候，王昌松开口了。 “你是苏厂长的女儿？” 苏静予听着这称呼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还好这个时候苏晚晴跑了出来。 “场长，我妹来看我住几天就走。” 王昌松心里有些诧异，先不说姐妹二人的关系看上去不错，就看苏静予此时的打扮，似乎也有些不对劲儿，这分明就是苏晚晴的衣服。 “哦，我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叫……苏……静予？对吧？” 苏静予点了点头。 “对。” “还来农场实践过？” “嗯。” 看到苏静予如此拘谨不爱说话，王昌松也就不再多问了。 “没事儿，来看姐姐嘛，很正常，要是缺什么，遇到什么困难和我说。” 苏晚晴急忙答应下来。 看到王昌松往远处的地里走去，苏晚晴长长的松了口气，急忙和苏静予回宿舍去了。 姐妹二人吃过早饭，苏晚晴急忙去广播室上班，苏静予一个人在宿舍里待的无聊也一起去了广播室。 其实苏晚晴这个岗位现如今已经没什么活儿了，毕竟眼前的电话，可能几个月才响一次而已。 第818章 农场相遇 与此同时，江城县兴旺食品厂。 杨洪涛急匆匆的走进了陆山河的办公室。 看到杨洪涛满脸焦急的样子，陆山河直接放下了手中的报纸。 “什么事儿？看把你急的。” 杨洪涛道：“山河，牛奶厂可能要改革，厂长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 陆山河微微皱眉。 “改革？什么意思？” 不怪陆山河诧异，自己这边刚刚追加了产量，按理说也算是解了牛奶厂的燃眉之急才对，而且后续自己这边市场打开了，订单只会更多，这个时候维持现状不就是最好的改革吗？ 杨洪涛道：“以前牛奶厂不是一直给各个工厂送牛奶吗？现在很多工厂的秩序完全乱了，工人们工资都发不出来，很多工人家属区欠牛奶厂的钱，都收不上来。” 陆山河问：“那咱们这边儿不是都给现金吗？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杨洪涛道：“我也这么说的，可是他们说这是领导的意思，可能要处理掉一批奶牛，我也不太明白，我看奶牛场的主任也稀里糊涂的，反正他的意思是让咱提前做好准备，搞不好咱这边儿的货可能就不供了。” 陆山河彻底无语了，自己这边儿正拓展市场呢，喝过的人反馈也很不错。 只需要时间口碑就能打出去，要是半路给自己断了货，那可就不好玩了。 “行了，这事儿你先仔细打听清楚，最好是知道奶牛场的改革方针具体是什么。” 杨洪涛道：“我也怕我说不清楚，我请了主任晚上来咱火锅店吃饭。” “行。” 当天晚上七点，奶牛场的王主任被杨洪涛亲自接来了鹌鹑火锅店，陆山河热情迎接，搞的对方十分不好意思。 “陆厂长，幸会幸会。” 陆山河笑道：“别客气，屋里请。” 三人来到包间，很快热汤汤的锅底就端了上来。 杨洪涛亲自倒酒，气氛很快热络起来。 “哎呀，我们也不想改啊，可是办不下去了呀。” 陆山河笑道：“王主任是觉得我们食品厂支撑不了奶牛场吗？后续我们的需要肯定是会越来越多的，而且据我所知，我们定奶之前奶牛场的效益应该更差才对吧？” 王主任笑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你们定奶这才几天，改革的事儿，上面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这不棉花厂那边儿又出事儿了嘛，现在奶牛能送的就没几个地方了，光靠你们可养活不了那么多牛，所以也不怪厂里要改革，不改不行了啊。” 陆山河问：“那不知具体方针是什么呢？” 王主任喝一口酒摇了摇头。 “这个具体不清楚，毕竟我只管生产，改革的事儿我也插不上手，大致可能就是处理掉一批奶牛吧，现在不是搞责任制嘛，厂长的意思是直接把牛分一分，抵一下工资什么的。” 陆山河多少有些无语了，这不是和刚开始改革大锅饭改小灶的策略嘛，真要是这么干了，奶牛场瞬间就黄了，那可不就供应不上了。 不过陆山河想想这个时代大家的想法以及环境，能有这种策略倒是也不例外，毕竟这些人可没有先例做依据，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而已。 三人一直喝到晚上九点，这才散了。 回厂里的路上，陆山河推着摩托车一言不发，杨洪涛跟在后面推着车忍不住叹气，毕竟食品厂刚刚起步，酸奶反响又那么好，要是再去其他地方搞奶源，不方便不说，路上牛奶的保存都是问题。 陆山河笑道：“叹什么气？” “就是感觉挺难的，下一步咱怎么办？” 陆山河笑道：“当然是凉拌了，好了，你那边继续生产，这几天能多要点儿奶就多要点儿，先把货囤起来，免得到时候抓瞎，奶源这边儿我有办法，实在不行咱自己搞奶源，还放心呢。” 第二天，一早，杨洪涛还没起床就听到客厅里陆山河走路的声音。 等他穿好衣服，往窗外一看，陆山河已经骑着摩托车走了。 陆山河骑着车一路回到四大队，王昌松家门口，刚好看到王昌松的父亲扛着锄头走了出来。 “舅爷，我小舅在家吧？” 看到是陆山河王昌松父亲笑道。 “山河啊？找他有事儿？” “是有点儿事儿商量。” “这几天田里忙，他带人去搞农场的试验田呢，你要找他去那儿找吧。” “哦，行，那您忙着。” 说完陆山河调转车头，往国营农场赶去。 国营农场，这两天因为王昌松带人来干活儿的缘故，苏晚晴和苏静予都起的很早。 就在苏静予低头洗脸的时候，摩托车的响声传来，让苏静予忍不住低头往身后看去。 看到陆山河骑着摩托车驶入院子，苏静予一下子愣住了，任由脸上的水滴滴答答的打湿了鞋面。 陆山河刚进大门就看到有个女人弯着腰洗脸，以为是苏晚晴故意不往这边儿看，骑着车一直到了农场宿舍的另外一边儿田地头，这才停下车，往远处干活儿的村民们的方向走去。 苏静予一直目送陆山河走远，这才站起身来，恍恍惚惚的往宿舍走去。 看到苏静予满脸水的走进来，苏晚晴吓了一大跳。 “咋了？啥情况？难道……” 苏晚晴忽然想到了刚才的摩托车声，像是想到了什么。 苏静予点点头。 “他来了。” 苏晚晴有些懵逼，心道，你整天跑出去不就是等他的吗？怎么人来了，你反而这幅样子？ “他和你说什么了？” 苏静予摇了摇头，她的心很乱，她不知道陆山河有没有看到自己，认出自己，又是不是故意躲着自己，所以没有和自己打招呼。 苏晚晴急忙走出房间，往地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陆山河的摩托车停在那里，远处隐隐约约一片人影，由于距离过远也分不清哪个是陆山河。 “要不我把他给你叫来？” 苏静予摇了摇头。 “姐，你先让我安静一会儿，对了，我来的时候穿的衣服呢？” 看到苏静予如此模样，苏晚晴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毕竟苏静予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怕穿自己的旧衣服丢脸吗？ 第819章 王昌松的态度 田间，王昌松正在带领村民除草，听到有人喊自己小舅，回头一看笑了。 “山河？你这大忙人怎么想起来农场了？” 陆山河笑道：“有点儿事儿和你商量。” 王昌松道；“急吗？不急晚上说。” 陆山河知道王昌松的脾气，也知道他这个时候要起带头作用，于是直接夺过王昌松手里的锄头。 “你累了歇会儿，我干一会儿。” 看到陆山河摆开架势，王昌松笑了。 “还行，我以为你手生了呢，你有几年没干农活了吧？我见姐夫好像也没种几亩地了。” 陆山河笑道：“有两三年没干了，不过农活儿干来干去也就这几下子，还不至于忘了。” 王昌松笑道：“你这小子，这是说我呢？” 陆山河笑道：“哪有，您干这活儿不也是迫不得已嘛。” “谁和你说的，这么大个农场活儿总要有人干才行。” 陆山河一边儿干活儿，兄弟俩一边聊天，聊着聊着听王昌松说起改革的事儿陆山河直接笑着追问道。 “其实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农场这边儿有没有这方面的意向或者是通知的，看来我预料的不错。” 王昌松知道陆山河在县城混的风生水起，笑道。 “你点子多，有啥好主意没？这一百多亩地，现如今就靠着我们六七个人，实在忙不开，好多人不干了，组织上也不再派人，也不让扩招，一年下来种点儿东西，刚够给村里人的工分，说实话就现在这一百多亩地和私人承包也没多大区别了。” 听王昌松诉苦，陆山河直接把自己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现在也烦，要是奶牛场真的倒闭了，把奶牛分了，到时候我这边儿的奶源就不好解决了，毕竟个人养殖难以管理，质量上也不好把关。” 王昌松苦笑道：“你是想让我把那些牛接过来？那你可就高看我了，别说一百多头奶牛了，就是把我卖了，最多也就顶一头奶牛。” 听王昌松这么说，陆山河笑道：“钱的事儿不用你操心，只要你点个头，钱我来想办法。” 王昌松瞬间愣住了，现如今一头奶牛的价格可是在五千上下，一百头就是五十万，这个数字对于他来说可是天文数字。 而且就算陆山河现如今混的风生水起，五十万这也太吓人了。 “你确定你知道奶牛的价格？” 陆山河看出王昌松的疑惑，手里一边干活儿一边笑道。 “奶牛场给我们供了好几天的货了，而且关系很不错，不然我们也不可能提前得知消息，按照他们内部的情况来看，一头牛大概在四千五百元左右吧，应该是要比这个价格高一点儿，当然现金我可能拿不出这么多了，而且现在整个江城县我想也没有多少人能够吃下这么多的资产。而且这还只是奶牛的价格，如果加上其他杂七杂八的总体费用可能在六十万左右。” 王昌松感觉自己完全不认识陆山河了，一开口六十万，而且看上去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我还是有点儿不明白，要是钱你能拿出来，那你自己养不就行了？实在不行把奶牛场买下来也行啊。” 陆山河笑道：“买下来？我和你说吧，机械厂就是我买下来的，现在还一堆麻烦事儿呢。” 说完陆山河又把机械厂的情况和王昌松说了一遍。 听到又是承接工人，又是要保证的，听的王昌松也直摇头，因为他也明白现如今各个国营的企业就是一个个烂摊子。 他这里还好，大多数是村里人，也没什么重资产，唯一的重资产可能也就那两台拖拉机了，也没人惦记，倒是也没有什么麻烦事儿。 “唉，没法的事儿，都难。” 陆山河道：“所以我才来找你啊，如果你愿意带着大伙儿致富的话，我希望你能把那边儿的奶牛接过来，其他的咱只要那套洗奶的生产线，其他的咱留给他们就行。” 王昌松其实是有些心动的，但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我这儿应该是没问题，可是这钱你来出的话，效益怎么算呢？你别到时候赔了。” 陆山河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赔的，奶牛场那边儿我会优先回款，咱这边儿呢签个借条儿，和责任书，钱不用你们直接还，到时候就用牛奶来折扣，一年折扣一部分这样你这边儿也能给工人发工资，两不耽误。” 王昌松犹豫道：“那你那边儿压力肯定很大吧？” 陆山河笑道：“我这边儿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您这边儿把奶牛养好，稳定供应，就行了，我就这一个要求，其他的没要求。” 陆山河的提议可谓是十分有诚意，而且不让他王昌松和农场吃一点儿亏，可以说只要是接回来就开始赚钱。 “行，我下午就和农场剩下的几个干部开个会。” 说完王昌松直接接过陆山河手里的锄头。 “行了，也该我干一会儿了，干到头儿，估计也快中午了，咱俩喝点儿。” 说话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王昌松扭头看向不远处一个村民。 “王二，你去村里给我买瓶酒来，记我的账，回头我给小卖部。” 陆山河笑道：“行了，酒就别买了，我回家给你拿两瓶好酒来。” 王昌松笑着点了点头。 “王二，你别干了，去洗点儿菜，和晚晴说一声让她帮忙多炒几个菜。” 陆山河想到苏晚晴，有些犹豫，不过看到王昌松继续干活去了，也没好意思说，于是转身往回走去。 来到院子里，还好苏晚晴没在，于是陆山河骑车回村去了。 回家取了两瓶好酒，陆山河又去了一趟乡里买了二斤猪头肉，然后才骑车往国营农场赶去。 等陆山河回来，王昌松已经在院子里洗脸了，而村民们则是回家吃饭去了。 “来了？拿的什么？猪头肉？行吧，反正你是老板也不差这点儿，呦还是盒酒呢？” 陆山河笑道：“也不是什么好酒，我爸过年买的走亲戚的。” 第820章 尴尬的相遇 二人一边说笑一边往最东边的宿舍走去。 进门后，苏晚晴正在炒菜，看了陆山河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这一笑让陆山河心中百感交集，这样的苏晚晴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见。 没了那份嚣张跋扈，也没了那份怨恨，反而多了几分质朴。 这样的苏晚晴倒是让陆山河松了一口气。 把猪头肉倒在碗里，王昌松又拿来两个碗。 “没酒杯凑合一下吧。” 给二人倒了酒，王昌松道。 “晚晴，你妹呢？今儿好不容易吃回肉，让她也过来吃点儿吧。” “哦，我炒完这个菜。” 苏晚晴炒完土豆片，端过来放在桌子上，对陆山河笑笑。 “你们先吃着，我去喊静予。” 陆山河正想王昌松嘴里苏晚晴的妹妹是不是某个农场的工作人员，听到静予两个字，差点儿把嘴里的菜喷出来。 王昌松看到陆山河吃呛了，笑道。 “别急，我知道你和苏晚晴以前关系不错，人家现在过的挺好，早就不惦记你了。” 陆山河心道，我还不惦记她呢。 “小舅，苏静予在农场？” “哦，对，前几天来的，说是来看苏晚晴的，住了有几天了。” 陆山河脑子里一片混乱，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苏静予应该和苏海生去市里任职了才对，怎么会出现在农场里的？ 就在陆山河脑子一片混乱的时候，那边儿又怕又期待的苏静予终于鼓足勇气过来了。 苏静予一直敢爱敢恨，可是近些天来，她的棱角都被磨没了，整个人处在想见陆山河又怕见陆山河的状态。 想见不用说，怕见是因为她真的怕陆山河彻底拒绝自己，那样或许自己来期待都没了。 此时看到陆山河苏静予心里的委屈一下子憋不住了，人还没到桌前，已经是个泪人儿了。 这下不但陆山河慌了，王昌松也慌了。 “咋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陆山河被苏静予看的发毛，忍不住起身道。 “这是怎么了？村里不习惯吧？你说你，市里多好啊，这村里你哪儿住的习惯？” 王昌松扭头看向陆山河，心里忽然想到有人说过苏静予和陆山河在乡里的一些事情，难道说这两人？ 这一刻王昌松感觉自己还是别说话的好，这关系似乎乱的让自己摸不着头脑别说错了话。 苏静予嘟嘴看着陆山河，眼泪扑簌簌的掉，足足十秒钟终于憋出一句话来。 “你为什么躲着我？” 陆山河多少有些心虚，因为他是真的躲了好几次。 甚至有一次看到苏静予到了厂门口，他明明下楼了又急忙躲回了楼上。 “没躲着你啊，哦最近忙的很，总往市里和实验室那边儿跑，我听洪涛说你找过我，我琢磨着可能也没什么事儿。” 苏晚晴看到陆山河有些手足无措，心里竟然有一点点吃醋，此时的陆山河和当初的决绝完全是两个人。 苏静予听陆山河这么说，抬手擦了一下眼泪。 “我还以为你躲着我呢，没有就好，我相信你了。” 陆山河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相信就好，相信就好，快坐，吃点儿猪头肉吧，我刚从乡里买回来的。” 看到苏静予坐下，王昌松急忙岔开话题。 “山河，对了，你刚才说奶牛场养殖方面具体怎么安排来着？” 陆山河此时也怕和苏静予对视，于是和王昌松说起一些双方合作以及养奶牛方面的一些事情来。 听着陆山河和王昌松谈论正事儿，苏静予的情绪反而很快平息下来。 而一旁的苏晚晴也不由的听的有些痴了，或许此时她才明白为什么苏晚晴对陆山河那么着迷了。 如果陆山河说的这一切都成真的话，那说不定这半死不活的国营农场还真的能够焕发生机，那时候或许自己的工资也会跟着涨起来了，自己也能给孩子买多一点儿的东西了。 虽然现如今她的吃喝农场里的产出全包了，可是十几块钱养孩子终究还是有点儿捉襟见肘。 至于和陆山河重归于好，苏晚晴更不敢想了，无论是年龄样貌学历，还是现实的处境，自己又有哪一点比得过苏静予呢？ 想到苏静予和陆山河，苏晚晴忽然想到要是能撮合二人成了，是不是自己也能换一份工资高点儿的工作呢？ 苏静予此时听的自然是入了神，这和那个整天骂下属废物的苏海生完全不同，似乎那些问题永远都不会出现在陆山河的身上。 这才是他苏静予该喜欢的男人，有担当有想法，一往无前，那么忙，忙到自己见一面都不可得，原来他都在忙着解决各种问题，亏自己还以为是他故意躲着自己，自己是多么的幼稚？ 苏静予不知道此时的她的确幼稚，在重活一世的陆山河身上，这种懵懂的爱情是无法打动他的，毕竟陆山河希望自己未来的妻子是个贤内助，而不是一个耍脾气的大小姐。 中午吃完饭后，王昌松说下午要和农场仅存的几个干部开会讨论，下午工人们也不干活了，于是就直接离开了。 本来陆山河也想走，直接被苏静予拉住了。 “我想和你谈谈。” 陆山河看着不远处抱着孩子的苏晚晴，以及还没走出多远的王昌松，心里一阵犹豫，还是和苏静予去了不远处的树下。 不用陆山河询问，苏静予就把自己现如今的处境说了一遍。 “反正市里我是不去，如果你不愿意安排我去你工厂工作的话，我就留在农场，你不是说很快这边就要养牛吗？估计也缺工人吧？我就在这边给奶牛挤奶好了。” 陆山河彻底无语了，他是真没想到，苏静予竟然会再次当了逃兵。 这种一往无前的精神陆山河是敬佩的，可是这种硬塞的感觉真的让陆山河喜欢不起来，更别提爱了。 可是想到苏静予真的在这儿挤牛奶陆山河又怕自己耽误了她。 “行吧，反正洪涛在厂里也忙的很，整理文件这方面他们也不会，你也高中毕业，就去厂里整理一下实验文件什么的吧，管档案行吗？” 苏静予的脸上一下子露出了笑容，用力点了点头。 “好，只要是你的安排，都行。” 第821章 为苏静予安排工作 二人谈好，苏静予开开心心的去和苏晚晴告别。 听说苏静予要和陆山河去县城，苏晚晴忍不住询问具体情况。 “姐，你放心吧，陆山河只要答应了，就不会亏待我的，其实只要在他身边，做什么我都愿意。” 看到苏静予这个样子，苏晚晴心里难免有些失落，要是当初自己有苏静予一半儿，或许自己已经是陆山河的老婆了。 可是她也明白现如今再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了。 “行，那你要多保重，有时间了来看看我们。” 苏静予笑着点了点头。 “会的，姐你也要好好的，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对了，我看王场长就不错，要不你和他谈谈？” 苏晚晴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而且人家王场长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据说那女的还是省里的大官呢。” 苏静予一愣，有些替自己姐姐惋惜，毕竟他也看出王昌松是个能耐人，虽然比不过陆山河，但是在这种小村里，已经算是人中龙凤了。 伸手摸了摸苏晚晴女儿的小脸儿，苏静予转身向陆山河走去。 看到苏静予上了陆山河的摩托车，紧紧的搂住陆山河的腰，苏晚晴直接转身回屋去了。 陆山河被苏静予紧紧搂住，出了农场更是感觉苏静予整个人靠在了自己的后背上，一时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毕竟这样肯定是比较安全的，可是他却怕村里人看到说闲话。 最终陆山河还是选择了绕路，不从自己村里过，不过苏静予对此完全不知情。 二人回到工厂，杨洪涛看到苏静予竟然和陆山河一起回来了，有些意外，眼神中满是疑问。 陆山河看出杨洪涛眼里八卦，于是直接问道。 “怎么？有事儿？” 杨洪涛笑道：“没啥事儿，这不是刚好路过吗？” “刚好路过那就感觉让开。” 说完陆山河直接带着苏静予上楼去了。 杨洪涛对着二人的背影笑了笑，往车间走去。 陆山河带苏静予来到自己办公室，直接让苏静予坐下。 苏静予随意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安静的坐了下来。 “我这一路就在想，你留在我厂里总归不太合适，怎么说你也应该征求一下家里的意见，你觉得呢？” 苏静予没想到陆山河还是不肯直接接受她，微微摇了摇头。 “我不会询问他们的意见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的个人想法，如果询问他们的意见，那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留在他们身边，我已经长大了，我有权利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的话，那我可以走，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农场。” 眼看苏静予要起身离开，陆山河无奈的喊住了她。 “别急，我就是和你商量一下，别动不动的就要走，我只是觉得你和父母的关系不应更这样，他们也是为你好，我觉得应该是可以沟通的吧？” 苏静予摇了摇头。 “我做了二十年的女儿，我比你更了解他们，他们不会听从我的任何个人意见的，而且我也想向他们证明，没有他们的帮助，我苏静予只会过的更好。”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陆山河也不好再劝，于是起身带苏静予去了档案室。 其实工厂里现在也没有正式的档案管理，需要什么文件，要去交什么材料也都是陆山河一个人在跑，在做，所以档案柜里的资料并不多。 陆山河一一介绍了各种资料以及用途，以及以后要做什么，该做什么，苏静予听的很认真，比以前上学的时候还要认真。 看到苏静予拿着纸笔记录，陆山河心里忍不住再叹一口气，哪怕苏静予做的再好，终究还是一个麻烦，有时间还是要联系一下苏海生，至少别让苏海生以为自己骗了他们女儿才好。 “好了，大体就这些，如果以后开会什么的需要什么稿子，你也可以给洪涛他们写一写。” 苏静予问：“那你的稿子不用我写吗？” 陆山河笑道：“我开会不用稿子想到哪儿说到哪儿，对了，你还没地方住吧？” 苏静予点了点头。 “嗯，你那儿……” 陆山河直接摆手，开玩笑，他可不敢让苏静予去自己家住。 “我那儿肯定是没位置了，现在是我和洪涛住，偶尔二牛也在那边儿住，厂里办公楼有不少空房间，你要是不害怕的话，就选一间打扫一下，等下午我去给你买些东西，你就住厂里好了，出去租房要花钱不说条件也不比厂里好。” 苏静予急忙答应下来，如果能住在厂里的话，只要陆山河没出差自己就能见到陆山河了。 当天下午，苏静予就选了一个距离陆山河办公室比较近的房间打扫了一下。 而陆山河也没食言，直接搬来一张二手的旧床，以及一套新的被褥，当然还给了苏静予一百块钱。 “这钱你拿着缺什么添置一下，到时候就从你工资里扣。” 苏静予心中窃喜，笑着点了点头。 从苏静予那儿出来，陆山河直接往车间走去。 工人们见了陆山河纷纷打招呼，而杨洪涛更是直接招呼陆山河去了角落。 “山河，啥情况啊？躲不过被人抓住了？不会是从家里带来的吧？” 陆山河有些无语，不过怕杨洪涛大嘴巴于是把苏静予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到苏静予跑去农场住着也不肯和苏海生去江州，杨洪涛道。 “我看你也别等沈薇了，那国外的生活多好啊，去了估计就不回来了，难得苏静予对你这么痴情，要是我绝对答应下来。” 陆山河道：“闭嘴吧你，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万一苏静予问起来，你就说前阵子我不在厂里，你要是说漏了嘴，以后兄弟就没的做了。” 杨洪涛叹息道；“我不说，你还能堵住一百多号工人的嘴？这事儿瞒不住，就看苏静予有没有心问。” 陆山河想了想，觉得倒是有点儿道理。 “唉，反正你别说就是了，对了，包装弄好了没有？” 第822章 包装设计 聊到正事儿，杨洪涛瞬间认真起来。 “弄好了，是照着其他饮料画的，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样品，只要你同意咱就拿去印刷了。” 很快杨洪涛就拿来一个本子。 看着兴旺酸奶四个字，陆山河陷入了沉默。 “就这？” 杨洪涛道：“咋了？不行啊？我觉得这挺好啊，这毛笔字比咱村死了王秀才强多了。” 陆山河道：“字是好字，可是这酸奶是卖给学生的，你指望学生能看出毛笔字的好坏来？” 杨洪涛点了点头。 “说的也对，那咋改？改成拼音？” “我的意思是包装要好看，让人一看就想要，哪怕不图里面的酸奶光看瓶子就想收藏的那种。” 杨洪涛挠了挠头，他完全想不出陆山河想要的是什么，毕竟这个时代很多饮料的包装都很简单，像杨洪涛这样专门请人写毛笔字当字体的都不多，更别提什么广告理念了。 眼看杨洪涛一脸懵逼，陆山河直接接过笔，开始画起来。 陆山河广告见的够多，脑子也能想出答案，但是这手就不太听使唤了。 好不容易画了两个大头娃娃，怎么看都像两只大头老鼠，整体美感还不如直接写四个字呢。 旁边也有工人在一旁看，见陆山河忽然不画了，忍不住笑出声来，这让陆山河更加尴尬了。 “咳咳，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不过我没学过画画，画的不像，大致情况就是这里是两个娃娃要喜庆，这边儿写上咱们的商标名字，这儿呢就写快乐就喝兴旺钙奶，补锌补钙又好喝，这样差不多版面就满了。” 此时苏静予也在人群中偷偷观察，还是第一次见陆山河如此局促，于是直接自告奋勇道。 “我懂陆厂长的意思，我来画。” 陆山河一愣，微微皱眉，说心里话他还是不太想苏静予过多参与工作的，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不好反驳，于是把笔递给了苏静予。 两个大头娃娃，陆山河画了足足五分钟都没画好，接过苏静予随手几笔，两个娃娃跃然纸上，身边的工人们都不由的拍手叫好。 “这个娃娃就好看多了。” “这女娃厉害，一看就是行家。” “有味儿，这个应该算可爱了吧？” 看着苏静予开始填充颜色，用虚线区分开来，就连陆山河也不得不承认，苏静予是有底子在的。 苏静予为了表现自己画的很认真，生怕陆山河不满意，连陆山河上一张纸标注的字也写的十分认真。 几分钟后，苏静予似乎是画好了，偷偷去看陆山河的表情，见陆山河若有所思，急忙盯着画仔细看看有什么地方还需要修改的。 杨洪涛道：“山河，对吗？我觉得这就挺好，小孩子肯定喜欢。” 陆山河道：“大体方向是对的，不过这比例还是不够夸张，脑袋小了一些，脑袋再大点儿。” 杨洪涛道：“太大了不像真人了啊，我觉得这就够夸张了。” 苏静予急忙道：“我懂了，版面问题，这样左右都很空，我再重画。” 陆山河其实也说不出哪里不对，但是很快苏静予又画了一副，比上一副就好多了。 这次工人们纷纷看向陆山河，虽然脑袋的确变大了不少，但是还真的没有违和感。 陆山河摇了摇头。 “还是差点儿意思。” 杨洪涛看不下去了。 “咳咳，山河，差不多就行了，我觉得这就挺好。” 苏静予急忙道：“没关系的，商标很重要一定要满意才行，毕竟到时候面对的可是众多的客户，我再画就是了。” 苏静予这种不服输的精神让众人也开始有些佩服，甚至杨洪涛都觉得陆山河是在故意刁难苏静予了。 一连画了十几副，陆山河拿着纸拉近拉远反复看了几遍，又让人把包装拿来，裹在包装上看。 “还差点儿意思，静予你能看出哪儿不对吗？” 陆山河纯粹就是看多了后世许多经典专业的广告设计，但是这份追求，此时在众人眼里就显得有些严苛了。 不过苏静予并不气馁，反而很开心的接受了，认真的查看起来。 “要不今晚我好好儿想想看看怎么改？明天给你行吗？这里没有桌子我腰有些受不了了。” 陆山河这才反应过来，苏静予已经画了两个小时了。 “咳咳，行，那你拿回去改改，实在改不了的话，就用这一版好了。” 此时陆山河手里的已经算是不错了，虽然没到专业的水平，这这个时代也能脱颖而出了。 苏静予急忙道：“不，一定要做好，不但我们要满意，别人也要满意才行。” 当天晚上，陆山河在家做好了饭，让杨洪涛给苏静予去送一份。 杨洪涛直接坐在沙发上不肯动。 “不去，你们的事儿，自己解决。” 陆山河道：“要不明天你来做饭，我就去送。” 杨洪涛无奈道：“真不是我不去，是万一让人看到了，告诉春花我没法儿交代啊。” 杨洪涛想的很简单，他并不看好陆山河和沈薇，反而被苏静予的真诚和坚持打动了，有意想撮合两个人。 可是陆山河并不这么想，直接把新买来的饭盒放在了桌子上。 “春花那边儿我给你解释，这饭要是不送，明儿你来做。” 说完陆山河又回厨房切菜洗菜，准备再加一道菜。 听到杨洪涛出门，陆山河这才松了口气。 杨洪涛拿着饭盒来到厂里，看到苏静予屋内亮着灯，叹息一声上了楼。 来到楼上，见门开着苏静予正伏案画画儿，忍不住替苏静予感到有些悲哀。 听到有人敲门，苏静予回头一看，笑了。 “洪涛哥？你怎么来了？” 杨洪涛把新饭盒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满桌子的草稿。 “行了，别画了，山河刚做的饭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静予大喜。 “山河做的吗？” 杨洪涛有些心酸的点了点头，撒谎道。 “对，他说你辛苦了，一个人也不容易，所以亲自下厨做了三个菜，让我给你送来了。” 第823章 隔窗相望 看到苏静予开心的打开饭盒把脸凑上去一脸陶醉的样子，杨洪涛心里又叹一口气，多好的姑娘，陆山河这家伙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真香，他的厨艺还是那么好。” “行了，早点儿吃吧，对了，别开着门，万一有坏人怎么办？晚上记得把门插好，谁来了都别开。” 苏静予以为是陆山河交代的，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晚上门口不是有人看门吗？应该不会有事儿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好了，我得回去了。” 杨洪涛回到家属院，陆山河已经摆好了饭菜，多少有点儿心虚的他还给杨洪涛倒了酒。 “怎么这么慢才回来？” 杨洪涛笑道：“她一个小姑娘一个人住，我当然要安慰安慰了。” 陆山河道：“洪涛你可别做错事儿啊，不然到时候我和春花可没法儿交代。” 杨洪涛以为陆山河着急了，说道。 “你要是真的关心她，不如我回家去住，把我的房间腾给她住，那样就没有这种烦恼啦。” 陆山河知道杨洪涛这是意有所指，含糊道。 “行了，厂里住着也不缺啥，而且她在厂里也只是暂时的。” 这话陆山河自己都觉得有些底气不足，毕竟以苏静予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恐怕很难说服她回去找苏海生了。 吃完饭，杨洪涛去洗碗，陆山河坐在客厅看电视，只是看着电视里的电视剧，完全看不进去。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十点，陆山河借故出去买烟出了房间。 来到小卖部，已经关门了，毕竟这个年代十点以后还开着灯那就是一种浪费。 从小卖部离开，陆山河的脚步不自觉的往厂门口走去。 来到工厂门口，陆山河往楼上一看，那拉着的窗帘后面昏黄的白炽灯还亮着，于是直接摸出烟来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就这样陆山河把带出来的半包烟抽完，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看着那依旧亮着的灯，陆山河心里莫名有一丝丝的烦躁，可是就这样回去睡觉的话，他又总感觉对不起谁一般。 就这样陆山河一边打蚊子一边坐了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陆山河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他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然靠在了树上，而远处的窗帘前出现了一个人影。 人影在窗户旁似乎是检查了一下窗帘，然后才消失在了窗户后面，然后灯终于熄灭了。 陆山河舒展一下睡的疼痛的肩膀，站了起来往家属院走去。 回到家，客厅的灯亮着，陆山河看向墙上的钟表，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十五分。 陆山河在外面睡了顶多也就两个小时，但是此时躺下的他怎么也睡不着。 他的确被苏晚晴伤的不轻，这辈子也不想和苏家再有任何瓜葛，可是苏静予的坚持却让他为难，甚至属于那颗年轻的心也有了一丝躁动。 这一刻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对于沈薇的感情到底是爱情？还是自己只是认为沈薇那样的人，更适合做自己的妻子？ 就这样陆山河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天明，这才起身去洗漱。 杨洪涛听到动静，也爬了起来，看到陆山河状态不佳，忍不住笑着问。 “几点回来的？跑城西买烟去了？” 陆山河知道杨洪涛这是在调侃自己，笑骂一句，自顾自刷牙去了。 洗漱完毕，陆山河直接出门，去了附近的早餐铺子，想着苏静予刚来还不熟悉，而工厂食堂又只管中午一顿饭，于是陆山河吃完又给苏静予买了两个馒头，一个鸡蛋，和一份稀饭。 走进办公楼门口，陆山河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儿，等杨洪涛来了，这才把买的早餐递给杨洪涛。 “苏静予刚来，可能不清楚附近有早餐店，你把这份儿给她送去，另外告诉她地方，让她以后自己去买。” 杨洪涛无语道：“不去，自己的事儿自己去办，对了，车间的机器我还要去检查一下呢。” 说完杨洪涛丝毫不给陆山河面子，扭头往车间去了。 看到杨洪涛跑了，陆山河无奈，只好拿着早餐上了楼。 路过苏静予房间门口，陆山河不由一愣，因为此时门已经开了。 就在陆山河疑惑时，苏静予从尽头厕所的方向跑了回来。 “陆厂长，你来了？” 陆山河看着疲惫的苏静予微微皱眉。 “怕你不知道什么地方有早餐卖，所以我去吃饭的时候顺便给你带了一份，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困？几点睡的？” 苏静予道：“十点多就睡了，可能是刚来吧，睡不踏实。” 陆山河皱眉道：“那我怎么十点多出来买烟的时候看你屋灯还亮着？” 苏静予眼神躲闪道：“哦，那可能是十一点？我没看时间，那可能是十一点。” 陆山河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在马路对面看了一夜，直接把早餐递给了苏静予。 “快点儿适应一下吧，要是感觉环境不好，和我说，记得早点儿休息，对了，出门口往右五十多米，有一家小店，也卖早餐，以后你自己过去买，想吃什么买什么我就不给你带了。” 苏静予心里一阵甜蜜，点了点头。 回屋苏静予急忙把刚买的闹钟藏了起来，然后喊住了陆山河。 “陆厂长，这是我画的草稿，你看看那一版合适，都不合适我再看看怎么改。” 看着苏静予手里厚厚一摞稿子，陆山河欲言又止，点了点头接了过去。 拿着稿子回了办公室，陆山河拿起稿子开始查看。 稿子里多了几张苏静予画的其他样式，也都很不错，很明显苏静予这是真的用了心的。 整体看完，陆山河还真的有一些不满意，可是想想苏静予再想想现如今的时代，陆山河也就不再强求了。 一来没必要折腾苏静予，二来以后厂子运行正常了再请正规的设计师，帮忙设计，毕竟他不能要求苏静予一个外行能做到后世那些设计师的程度。 最终陆山河选出一张，然后又去找苏静予。 苏静予听说要填色，直接放下筷子就要干活。 “先吃饭，干活着什么急？以后上班记住了，吃和睡必须保证，如果你吃不好睡不好，到时候万一我遇到你爸，我可不好交代。” 第824章 销量惨淡 苏静予以为陆山河说以后要和自己一起见苏海生，不由的羞怯的低下了头。 陆山河现在就怕苏静予这样，一时间急忙扭头逃也似的走了。 当天下午，苏静予共拿出了五种填色方案，陆山河选了一版后，亲自带着版面去江州市打印商标。 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很忙，终于第一批酸奶正式生产完成，陆山河直接提拔了几个能说会道的人，成立了销售部门，陆山河也亲自跟着大伙儿出去铺货。 因为陆山河这边儿是先放货后结款，所以铺货很是顺利，不过一天时间，整个县城的小卖部几乎都铺开了乖宝宝钙锌酸奶。 第二天下午，几个销售回来反馈情况，得知一瓶都没卖出去，杨洪涛忍不住问。 “一瓶都没出？你们没看货架？” 其中一个销售道：“看了，人家还摆在比较显眼的位置，进门就能看到。” “我这边儿有个老板说要是不相信他们就让咱把货撤了。” 又一个销售道：“我这边儿老板人挺爱说话的，还劝我不要急。” 陆山河虽然也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宽慰大家。 “没事儿，这才第一天而已，都不要心急，如果别人烦的话不能给人脸色，要好好儿说，就说咱新品需要对市场时刻调查，还请大伙儿体谅，勤递烟，别怕浪费，洪涛经费你多给一些，别让自己人出去丢了脸。” 陆山河一番话让众人心里好受了许多。 不过这种情况没持续多久，当第五天下午回来汇报情况后，每个销售的表情都沮丧到了极点，因为五天的时间依旧一瓶都没卖出去。 陆山河见士气如此低迷，笑着安慰道。 “行了，大家也别沮丧，先回去休息吧。” 其中一个销售问：“厂长，那明天还去吗？咱真的要把货拿回来吗？” 陆山河笑道：“不用，大不了送给商店嘛，你们别有心理压力，我好好儿想想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等销售们走了，陆山河直接站了起来。 “走吧，咱俩跑一趟。” 杨洪涛也没了一开始的冲劲儿，不过还是跟着陆山河出了厂子。 陆山河带着杨洪涛直接来到之前铺货的小卖部，老板早就忘了陆山河了，问陆山河要买什么。 陆山河递上一支烟，笑道。 “老板这么快就忘了？我们是乖宝宝钙锌酸奶的厂家啊。” “哦，记得了，你们今天有人来问过了，没卖。” 陆山河笑着给对方点燃，笑着问。 “是没卖，不过我想问问其他情况，比如有没有问过啊？” 老板道；“问倒是有人问，毕竟你们的包装挺好看的，不过一听价格就都不买了。“ 陆山河疑惑道：“一瓶二毛也不贵吧？北冰洋可都涨到三毛了。” 老板道：“人家北冰洋是牌子，你这算啥啊？再说了，人家北冰洋一瓶一斤，你这才半斤，算起来比北冰洋还贵呢。” 杨洪涛道；“我们这可是配方酸奶不但好喝，而且还营养。” 老板道；“人家北冰洋就没营养啦？你这话说的。” 陆山河想了想笑道：“北冰洋肯定也有营养，这样吧，您尝尝。” 老板急忙摆手。 “不不不，我可喝不起。” 陆山河有些无语。 “我请客，咱三个一人一瓶。” 说完陆山河直接拿出一块钱递给老板。 看到陆山河自己买自己的货，老板有些纠结，不过还是给陆山河拿来了三瓶。 陆山河递给老板一瓶，老板急忙摆手。 “那多不好意思，不能喝。” 陆山河笑道：“您这是给我们面子，您说说您的感受，我们也算是调研一下嘛，您我们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听陆山河这么说，老板这才接了过去。 三个人一人拧开一瓶，老板轻轻的喝了一小口。 陆山河期待的问：“如何？” 老板点了点头。 “酸酸甜甜的挺好喝。” 杨洪涛笑道：“那你觉得不值两毛？” 老板放下瓶子，问：“听真话？还是恭维话？” 陆山河道；“那肯定是真话，恭维话那您就不是帮我们是害我们了。” 老板点了点头。 “那我就直说了，还是贵了，还是那句话人家北冰洋是牌子，你这新出的肯定不能这么贵，而且你这是奶吧？这东西开了瓶就得喝完，不能放，汽水放个几天顶多就是没气了，喝起来还是甜的。” 陆山河微微点头，此时他或许想明白为什么后来的酸奶都是小瓶的了。 本来想着大瓶实惠，没想到反而成了影响销路的因素了。 可是要把一瓶变四瓶包装成本肯定就上去了，利润也会下降一大截。 看到陆山河不说话了，老板道。 “你看，实话不中听吧？但这就是实话。” 陆山河知道老板误会了，笑道。 “您这话说的，我就是在想怎么样能解决问题，绝对没有觉得不中听的意思，您看我要是把这么一瓶分成四瓶，一瓶一两五，也就是75ml然后四瓶一组，一组卖两毛您觉得能卖的出去吗？” 老板一愣笑道：“你这小伙子心眼够用，五分钱的话，就冲你这包装小孩子们也要买，而且这东西一看就是给小孩子喝的吧？叫什么乖宝宝，小孩子馋，五分钱能解馋和两毛钱解馋能比吗？五分钱你把一瓶分四瓶我这么和你说吧，就这几天来我这儿问的就能卖出去不少。” 陆山河心道，这次还是自己想当然了，果然存在就有存在的理由，看来自己还是借用经验更踏实。 “行，谢谢您了。” “客气，等你换了新的包装，记得来找我，我帮你卖。” 陆山河说一声谢谢，带着杨洪涛又去其他小卖部调研，经过陆山河一路调研，大致明白了问题就出在大包装上，并不是真的贵，而是大瓶对小孩子以及这个贫瘠的时代并不友好。 就像老板说的，小包装五分钱就能解馋，大包装两毛钱对于一天赚不到一块钱的工人们来说，的确有点儿吃不消。 再调研下去已经没有意义，既然了解了症结所在，陆山河也不耽误，让杨洪涛回厂里盯着，而他则是直接骑车去市里定制新的包装瓶。 第825章 食品厂的风向 与此同时，江城县食品厂，书记办公室门口传来敲门声。 覃成丰说一声进来，看到是靠着自己关系重新进入食品厂的车间副主任，笑着点了点头。 “怎么？难道又有新的情况？” 覃成丰让这些人回来，自然不只是看中了他们送来的礼物，而是还有扶持自己关系的意图，此时正是上班时间，这个时间点来，没有什么事儿的话，那就说不过去了。 “书记，的确有点儿事儿，不过不是关于朱杰的，而是关于陆山河的。” 一听是关于陆山河的，覃成丰瞬间坐直了身子，示意对方坐下。 “这个陆山河可不老实，离开了食品厂竟然自己开了一家食品厂，我们需要警惕啊。” 车间副主任急忙点头，笑道。 “书记，可能这次陆山河要栽了。” 覃成丰一听顿时面露喜色。 “哦？说来听听。” 车间副主任眉飞色舞的讲述起来。 “前几天我不是和书记汇报了在小卖店遇到的情况吗？那什么乖宝宝酸奶就是陆山河的新食品厂生产的，您猜怎么着？” 覃成丰微微皱眉道：“我怎么猜的出来，记住你现在是在汇报工作而不是和穷工人聊天。” 听覃成丰这么说，车间副主任瞬间严肃了许多。 “是这样的，我那天不是看到他们的酸奶摆在了货架上吗？本来是想让老板直接撤掉的，可是那老板也是不长眼，竟然说是放着也不亏，就不肯撤货，不过这几天陆山河每天都派人去询问售卖情况，您猜怎么着？一瓶都没卖出去。” 覃成丰一愣，笑道：“哦？一瓶都没卖出去？那是一个小卖店还是多个呢？” 车间副主任有些尴尬道：“这个就不清楚了，我问的只是咱厂区附近的小卖店，其他的店我还没去问过。” 覃成丰一听，急忙让车间副主任出去多问几家，看看陆山河的新品酸奶到底卖的怎么样。 车间副主任自然不敢违背覃成丰的命令，露出为难的表情。 “书记，其实最近朱杰他们有点儿针对我，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要是出去这不好吧？” 覃成丰皱眉道：“怎么？谁是厂里的一把手，难道你也不清楚吗？你只管去，有事儿我给你担着。” 车间副主任要的就是覃成丰这句话，于是直接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自从覃成丰进厂以来，厂内隐隐的分成了两派，一派自然是实干派，技术派，追随在朱杰的身边。 朱杰也不亏待这些人，所以在厂里的影响力自然是十分巨大的，有很大的群众基础。 这也是覃成丰到现如今都没办法拿朱杰怎么样的主要原因。 另外一派自然是覃成丰拉拢的一些厂内的中层，以及后续靠着自己的关系又重新招聘的一些人。 这些人有些是以前食品厂的工人，而有些则是以前就跟随覃成丰在水泥厂干活的工人以及小领导。 这些人虽然不在重要岗位上，但是却像是一个个监控，时时刻刻监视着厂内的一举一动，尤其是朱杰和王建成的一系列行动是重点的监督对象。 对此朱杰和王建成一直也是知道的，只是二人抱着尽可能不犯错的心态，让食品厂暂时形成了一种平衡而已。 而此时车间副主任造访覃成丰以及离开食品厂的情况，也就十分钟不到就传到了朱杰和王建成的耳朵里。 “厂长，这种人直接开了算了。” 王建成犹豫道：“这种不背人的，还算是好的，如果真开了他，还会有第二个赵田，到时候恐怕就更麻烦了。” 朱杰道：“最近几天覃成丰一直没什么动作，他不会这么老实，大家多注意一些吧，要是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儿，及时汇报，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行吧，那我找人问问附近咱人多，也熟，肯定能问出什么来。” 半个小时之后，赵田还没给覃成丰汇报情况，朱杰这边儿就已经得到了一部分信息。 “什么？询问兴旺食品厂的销售情况？” 王建成皱眉道：“看来王春生还是对陆厂长耿耿于怀，咱要不要提前通知一些陆厂长？” 朱杰也不敢大意，于是直接给工人请了假，让他去通知覃成丰的行动。 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工人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朱杰和王建成急忙询问具体情况。 “朱厂长，陆厂长不在，杨副厂长说是去市里了，具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清楚，我想着杨副厂长和您还有陆厂长关系不错我就告诉他了。” 朱杰问：“杨洪涛怎么说？” “他说他知道了，等陆厂长回来就告诉他。” 听工人这么说，二人难免有些担忧。 见状工人又道。 “杨副厂长说没关系，他那边儿已经在解决问题了，而且货物卖不出去的情况，陆厂长也是知道的，说不用担心，还说让咱这边儿要多注意，说覃成丰既然对陆厂长不利，肯定也会想着找咱的麻烦。” 朱杰和王建成苦笑着点了点头，他们何尝不知道覃成丰的到来是对他们不利？ “行了，你回去工作吧，这事儿不要告诉别人，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如常，陆山河则是在江州市一直在等待新的包装瓶的生产。 七天后，陆山河要求的第一批包装瓶就已经做好了，陆山河直接雇佣大卡车装着包装瓶返回了江城县。 回到县里，杨洪涛急忙把前阵子朱杰那边儿的情况汇报给了陆山河。 “哦？那后续有没有新的情况？” 杨洪涛笑道：“其他情况倒是没有，不过咱一直不出货的情况对面肯定是知道了。” 陆山河笑道：“做生意，有赚有赔才是正常，他们知道了又能如何？好了，赶紧通知大家来卸货吧，卸了货赶紧抓紧生产。” 杨洪涛笑笑，急忙招呼工人们来卸货，而陆山河很明显的看到了工人们的情绪并不高涨。 不过他也没有往心里去，销量不好工人们质疑是很正常的，难道自己还能挡住别人质疑自己不成？ 第826章 新包装 车间内一些工人看着远处卸货的人群，忍不住叹起气来。 “你们说咱不会是选错了吧？” “唉，就是选错了还能有回头路吗？既然选择放弃了那一千多块钱，就安稳干吧。” “干？那要是陆厂长这厂子黄了怎么办？我可是听说了，陆厂长当初买下机械厂的时候可是从银行借了钱的，一百多万呢。”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有人专门挖墙角生怕这墙不倒？工人们能够得到这种消息也就不奇怪了。 一开始工人们并没有觉得什么，毕竟陆山河这边儿照常生产，可是最近大家的思想开始动摇了，生产出来卖不掉那可是全厂都知道的事实，哪怕那几个销售人员不肯说，光看仓库积压的货物，大家心里也有个数。 至于陆山河这新的新包装，在大伙儿看来除了小了点儿以外没什么区别，而且据说四瓶卖一瓶的价格，算起来还白搭了包装的钱，毕竟四个瓶子肯定比一个瓶子贵多了。 成本上去了，你岂不是亏的更多？ 其实陆山河路过车间的时候也不小心听到了众人的议论，不过他没必要给大家解释，大伙儿领他陆山河的工资，只要生产出他要的产品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他陆山河不想管，也不能管。 毕竟人的口是最难堵的，只要自己继续发工资其他的也就不必介怀。 第二天第一批酸奶就做好了，陆山河亲自带着几个销售人员已经杨洪涛弄来一辆平板车，装满了货物去了学校门口，至于目的自然是看看孩子们的反应。 这个年代能在县城上小学的一般家境也都不算差，只要他们能够接受，那么就可以试着往市里推广。 就在众人走了一半的时候，其中一个销售人员扭扭捏捏的来到了陆山河面前。 “厂长，那个，我能不能请个假？” 陆山河一愣。 “请假？有事儿吗？” “那个，我儿子就在四年级，我怕他看到……” 看到对方这个样子，陆山河忍不住笑了。 “怕儿子看到？怎么？怕儿子看到什么？你又在害怕什么？说来听听。” 销售人员不好意思道：“我儿子一直以为我是机械厂的工人，也一直挺自豪的，我下岗还有成为新厂的工人的事儿，儿子并不知道，我怕他接受不了。” 杨洪涛笑道：“怎么？你赚的比以前少了？还是比以前丑了？还怕儿子接受不了？” 其他人也调笑道：“就是，你个当爹的还怕儿子不成？不服回去揍他一顿看他服不服？” 这个年代能这样为儿子着想的人并不多，陆山河还是有些触动的。 “行了，假我肯定是不能给你的，不过呢，你也不用和我们一起售卖产品，因为今天我只是给你们打个样儿，你们就在一旁看着就行了，咱的目的主要就是记录一下学生们的反应，这也是我给你们上的第一课，市场调研，之前我没有培训你们，你们的方式也有些单调粗暴，今儿你们啥也不用干，就在一边儿看着，明天给我交一份报告就行，然后我再告诉你们应该注意什么，需要注意什么，我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该怎样说话。” 听陆山河这么说，那名销售人员这才松了口气。 众人一路来到小学门口，直接把货物摆开，然后陆山河和杨洪涛坐在车后面等待学生下课，而其他销售人员则是离开十米开外等待学习。 终于中午的放学铃声响起，大批的学生涌出了校门。 随着第一批学生距离门口还有十米距离，陆山河直接喊了起来。 “乖宝宝酸奶，好喝又营养，补锌补钙，补大脑，喝了脑子灵，门门一百分。” 杨洪涛忍住笑，他都没料到陆山河啥时候想了这么几句广告词，读上去还挺顺口的。 陆山河一边喊一边举起一排四瓶的乖宝宝酸奶，这个举动一下子就吸引了不少学生。 毕竟学校门口本来摆摊就是很新鲜的事情，更何况陆山河手里的酸奶瓶上还有好看的图案。 “叔叔，多少钱啊？” 陆山河笑道：“一排二毛，一瓶五分，要不要买一瓶尝尝啊？” 那学生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尴尬的跑开了。 五分钱，对于八八年的小学生来讲不说一笔巨款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听还看的呀，这娃娃脑袋还大呀。” “不但脑袋大，嘴巴也大。” 陆山河笑道：“脑子大装的知识才多，小朋友，你这么漂亮不尝尝吗？不好喝不要钱。” 小女孩头上的发卡一看就是新潮东西，陆山河极力鼓动，小女孩果然笑着走了过来。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觉得不好喝我可不给你钱。” 杨洪涛笑道：“当然了，不过你可不能撒谎，撒谎不是好孩子。” 小女孩道；“把我当什么人了？钱放你这里，真好喝我还差你钱不成？” 看到小女孩直接拿出一块钱放在平板车上，杨洪涛急忙那了一排递给小女孩。 陆山河笑着拦住，直接拆下来一瓶，然后拿下一根吸管，递给小女孩。 “要这样喝，给，尝尝吧，叔叔说话算话不好喝不要钱。” 此时周围已经围着不少小学生，很明显大家都认识小女孩。 小女孩也不客气，直接接过去吸了一口，眼前瞬间一亮。 看到小女孩的表情陆山河就知道终于开门了，毕竟这口味可是笼络了八零后一代人的口感，怎么可能不符合一个没吃过没见过的小女孩的口味？ “如何？好喝吗？” 小女孩用力点头。 “好喝，叔叔，用什么做的啊？酸酸甜甜的，比冰棒还好吃。” 陆山河笑道：“这是商业机密，不过主要成分是牛奶。” 小女孩点点头一口气把一瓶喝光了，馋的旁边小伙伴儿纷纷询问到底什么味道。 看到这样，陆山河直接一挥手。 “今儿叔叔开心，一律不要钱，排队，每人免费领一瓶。” 一听免费领一瓶，小学生们顿时吵闹起来，看到场面一度混乱，杨洪涛急忙道。 “别闹，排好队，不排队的是坏孩子不给喝。” 陆山河道；“都别急，每个人都有份。” 第827章 不速之客 孩子们哪儿见过这种架势？一时间纷纷开始排队。 酸奶发放的很快，也幸亏陆山河这边儿准备的充分，否则就看这学生的数量，恐怕真的不够发的。 发现自己只能打下手，杨洪涛道。 “山河，你去继续询问孩子们想法，我来发就够了，那谁过来帮下忙。” 陆山河看了看热烈讨论的孩子们，忍不住笑了笑。 “我想答案已经出来了吧？” 杨洪涛看向孩子们，顿时明白了陆山河的意思，也忍不住笑了。 一小瓶不到一百毫升，哪怕是孩子也吸不了几口，而此时很多孩子明显已经把酸奶喝完了，正把吸管吸出滋滋的空响声。 就在此时，躲在同事身后的销售人员杨东，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稚嫩的声音。 “爸，你是来接我的吗？” 杨东一愣，尴尬的看向陆山河的方向，见陆山河对自己挥了挥手，这才看向自己的儿子。 “对啊，今天中午刚好要回家，路过这里就想接你回家，那咱们走？” “嗯，我们走。” 小男孩很高兴的伸出手牵住杨东的手往远处走去。 父子二人走过了两条胡同口，小男孩前后看看没有认识的同学了，于是从兜里摸出一瓶酸奶和一根吸管来，笑着看向杨东。 “爸，你喝。” 杨东一下子愣住了，看到儿子出来，他就急忙躲了起来，生怕被儿子看到，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领了酸奶没有喝而是藏起来了。 看到杨东愣住了，小男孩不由的低下了头。 “爸，我都知道了，你不要难过，我们班的小朋友好几个人的父母都下岗了，小红的爸爸说，下岗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儿，只要一家人一起努力，就一定会好起来的，这酸奶很好喝的，而且听那个叔叔说很有营养。” 这一刻杨东的眼眶湿润了，他没想到自己的隐瞒这么差劲，连儿子都看出来了。 “乖儿子，你喝，爸喝过很多了。” 杨东这话并不算撒谎，因为表现不错，一开始调制第一批产品的时候他们可都是用碗来喝的。 可是这话儿子明显不信。 “爸，那位叔叔只给小朋友发，你怎么会喝过呢？你尝尝，听他们说很好喝的，而且有营养，爸爸喝了才能快点儿找到工作，以后您再买更多的给我，到时候我要和妹妹一人一瓶。” 杨东蹲下身子，紧紧的把儿子抱进怀里。 “孩子，爸没失业，爸只是换了个工作，其实你手里的酸奶就是爸爸新工厂生产的，只是爸爸可能不是那个开大机器的工人了。” 想着儿子从小的梦想就是像自己一样以后能够开大机器，杨东此时内心是忐忑的，已经开始想着要如何开导儿子了。 “爸，你没失业吗？吓死我了，我发现你最近总是很忙，而且上班时间我还在外面见过你，我以为你失业了呢，这酸奶是爸你的工厂生产的吗？” 杨东愣住了，从儿子的口气中他没听到任何的失落，反而有点儿开心？ “对，是爸爸工厂生产的，所以爸爸真的喝过，你尝尝觉得好喝以后爸爸继续买给你。” 面对杨东期待的眼神，儿子笑着把酸奶重新放进了兜里。 “嘿嘿，那我拿回去和妹妹一起喝。” 看到儿子如此懂事儿，杨东的心结一下子打开了，直接抱起儿子往家的方向走去。 另外一边儿学校门口终于冷清下来，陆山河清点了一下足足发放出去三分之二。 看着学生们都散了回家去吃饭，陆山河笑着让杨洪涛去给大家买午饭，然后把其他的销售聚集到了一起。 “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几个销售此时简直有一肚子话要说。 “陆厂长，看孩子们的反响咱的质量肯定是没问题的。” “是啊，只要这么一送，估计整个学校的孩子们都知道咱们的酸奶好喝了，以后肯定销路不成问题。” 看到众人如此兴奋，陆山河笑着给众人泼了一盆冷水。 “其实酸奶之前的销量除了没人知道以外还有另外一个就是价格问题，等下午学生们回来看看有多少人花钱购买，那个才是真正的意愿，毕竟白送的数量不能当真，所以下午大家可能会忙一些。” “怎么会呢，怎么忙也不会比厂里的工人更忙吧？” “就是，陆厂长你说，下午我们干什么。” 就在陆山河打算分配任务，大家好下午具体统计数据的时候，一辆面包车忽然停在了学校门口。 车门推开，朱杰第一个从车上走了下来。 本来陆山河都露出了笑容，可是看到朱杰忽然站到一边儿，反而让出了车门的位置，于是笑容直接就消失了，这说明车里的人比朱杰的官职要大，而且朱杰似乎也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更像是某种任务迫不得已跟人来的。 很快覃成丰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到众人前簇后拥的样子，陆山河大概已经猜出了覃成丰的具体身份，那位食品厂的新书记。 覃成丰下了车看一眼朱杰，笑道。 “朱厂长，怎么见了老熟人这么拘谨呢？” 朱杰笑道：“这次任务是谭书记指导，个人关系自然是要放到一边儿的。” 朱杰当然知道覃成丰这是来给陆山河难看的，可是他已经让人通知过杨洪涛和陆山河，知道这边儿根本没什么问题，所以他并不担心，不过就是来走个过场而已。 覃成丰淡淡一笑，这才带着人往陆山河的方向走去。 来到陆山河的平板车前，覃成丰直接停了下来。 “陆厂长？” 陆山河假装疑惑道：“您是？” 朱杰笑道：“陆厂长，这位是食品厂的新的书记谭书记。” 陆山河点了点头。 “哦，原来是谭书记，怎么？难道谭书记也想购物？我们的酸奶很好喝的，要是您给自己家的孩子买一点儿，我想他们肯定会很高兴的。” 覃成丰看着陆山河面前拆开的包装微微皱眉，因为上午的时候听手下人汇报陆山河可是拉了一车酸奶来的，现在看这样子似乎卖了不少。 “那就不必了，我家里也没有小孩子，不过陆厂长一个厂长竟然亲自带着人来学校门口摆摊，这着实让我感到很奇怪呀。” 第828章 灰溜溜的走了 覃成丰的口气带着几分鄙夷，听的陆山河身后几个销售员，不由皱眉。 这个时候只要陆山河一句话，几个人肯定不遗余力的上去揍这家伙一顿，这明显就是来找茬儿的。 可是陆山河明显不会下那种命令，只是笑道。 “没办法啊，自己的工厂自己得出力，更何况厂里一百号工人等着我养，我可不像谭书记有这么多的时间到处闲逛。” 这话一语双关，让覃成丰的脸上有些难看，微微皱眉于是笑了。 “陆厂长这话可就说错了，我也是很忙的，毕竟现如今的食品厂可比以前忙多了，工人也更多，毕竟你新搞了个饲料生产车间，哪儿的活儿可不少，我也得盯着才行。” 覃成丰意思很明显，你陆山河的果实，现在可是在我手里。 但是这种话对陆山河可没什么杀伤力，毕竟陆山河又不是被人赶出来的，别说现如今食品厂的情况是实权在朱杰手里，即便真的被覃成丰夺去了，和他陆山河又有几分关系？只要食品厂的饲料车间按时缴纳配方抽成就行了，别的陆山河可不关心。 “是吗？那不知谭书记来学校是干什么？难道是来学校视察的？” 覃成丰见陆山河表情没有半分变化，心里难免有些窝火，灵机一动笑道。 “不，我是来专门见你的，唉，之前你在食品厂的时候，厂里的情况大家有目共睹，朱杰虽然也不错可是比起你来可就差多了，所以，我想邀请陆厂长重回食品厂，你我联手一定会把食品厂推向更高的位置，不比在这里摆摊强多了？” 说完覃成丰得意的瞥一眼朱杰，想看朱杰的反应。 可结果朱杰竟然笑道：“谭书记的这个建议我倒是支持的，只要陆厂长愿意回来，就是让我当个工人我都愿意，谁让陆厂长真的让大家信服呢？” 陆山河笑道：“朱杰你这话就说错了，虽然我离开食品厂时间也不短了，可是我可是听说了现如今你可是把厂里管理的很好，连我当初没能整顿的厂风厂纪都整顿的不错，所以我看你才是更合适的。” 朱杰被夸的不好意思，急忙道。 “没有的事儿，当时只是陆厂长疏忽了，其实只要您想管一定管的更好。” 覃成丰本意是挑拨二人关系，可结果二人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互吹起来，而且这话听的覃成丰心里直犯膈应。 “好了，二位不必这么客气了，陆山河我现在只是想了解一下，你这酸奶可符合县里的卫生条例啊？” 陆山河见对方明显脸色变得难看不装了，笑容也消失了。 “谭书记？您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您在食品局还当职吗？如果没有的话，想必我没有义务向你汇报吧？” 覃成丰一愣，有些生气道。 “我没有强制的问，我只是简单的询问一下。” “那不好意思，我也简单的回复一下，涉及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这句话把覃成丰气的不轻。 “好，好，你的产品最好合格，否则的话你的厂也就别开了，我们走。” 说完覃成丰也不想多留，扭头带着人离去。 远处杨洪涛拿着一个袋子和一个大瓷碗以及几双筷子走了回来，看到朱杰上了一辆面包车，疑惑的把一大碗菜和一袋子馒头放在了桌子上。 “山河，啥情况？朱杰来了？” 陆山河道：“不光他来了，还带来了食品厂的书记。” 旁边销售笑道：“那书记还想找事儿，被厂长几句话怼的不说话了。” “哈哈，杨副厂长你是没见，那书记脸都绿了。” 看到众人这个样子，陆山河淡然一笑。 “好了，也不是什么露脸的事儿，先吃饭吧。” 众人一边吃饭杨洪涛一边问销售们具体情况，听到覃成丰来找茬儿陆山河一一应对，杨洪涛逗的哈哈大笑。 “这种人就不能给他脸，越怕他们越蹬鼻子上脸。” 很快几人就吃完了饭，杨洪涛去送盛菜的大瓷碗，而陆山河这边儿迎来的第一位小客人。 “叔叔我要一瓶酸奶。” 陆山河急忙拆下一瓶拿出一个吸管递给对方。 收起小孩递过来的五分钱，陆山河笑着问。 “怎么样？好喝吗？” 小男孩笑着点了点头。 “好喝，叔叔以后每天都会来吗？” 陆山河笑道：“我们就今天来，不过你想买的话以后那边的小卖部就会有货，价格是一样的。” 本来小男孩的表情有些失落，听说以后小卖部也会卖，笑着点点头，喝着酸奶进学校去了。 没多久，上午的小女孩笑着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说。 “不信？不信就让你们尝尝。” 说话间小女孩直接拿出一块钱拍在了陆山河面前，然后用粉嘟嘟的小手把钱压住扭头点了一下数。 “叔叔，给我来七瓶酸奶。” 陆山河笑着直接递过去两排。 小女孩一愣，拆下一瓶递给陆山河。 “我要七瓶。” 陆山河笑道：“你这么卖力的帮叔叔宣传，多的一瓶是送你的。” 小女孩一听笑了。 “一看您就是办大事儿的人，那我就不客气了。” 看到几个小孩子拿着吸管不知所措，小女孩当面演示了一遍，众人纷纷用力扎破包装小心翼翼的喝了起来。 只一口，孩子们的眼睛都明亮起来。 小女孩得意道：“如何？说你们错过了好机会还不信，不过今天我心情好，请你们喝了，以后记得请回来。” 看到小女孩带着自己的同学进了校园，那边销售们急忙跑过来问道。 “厂长，这是要记八瓶还是记七瓶啊？” 陆山河忽然想到了后来风靡一时中奖活动，但还是按捺住了。 牌要一张一张的打，一下子打完的确爽，可是却不利于长期发展，以后等销量固定了，再搞这些不迟，反正现在别人也没人搞这些东西。 “当然是记七瓶了，送的一瓶不能算卖的嘛。” 很快又有不少孩子来买，有些是中午直接离开的，被同学安利了酸奶的好喝程度，而另外一批就是回头客了。 第829章 买酸奶的神秘人 就这样等孩子们快上下午第一节课的时候，陆山河带来的酸奶都卖光了，如果从送出的比例来看回购率高达百分之五十。 当然陆山河也明白很多人其实都是中午没当一回事儿，被同学们夸的心里痒痒买来尝尝，这些人也占不少的比例，不过总体来说还是算好的。 就在陆山河众人打算收拾东西的时候，远处几个孩子结伴而来，目标明确的来到了陆山河面前，直接拿出一张五元大钞。 “叔叔，我们要买一些乖宝宝酸奶。” 杨洪涛笑道：“你们来晚了，卖完了。”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孩子道。 “卖完了？怎么可能呢？” 另外一个孩子道。 “你们卖完了我们怎么办呀？” 看到几个孩子明显着急的有些过火，陆山河有些疑惑，指了指不远处的小卖部。 “这种小瓶装今天卖完了，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那边小卖部有大瓶的，一瓶顶四瓶价格是一样的，当然你们要是喜欢小瓶的话，从明天开始那边的小卖部也会卖。” 几个孩子互相对视一眼，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我们不能去那边买。” “就是，我们只能从你这里买才算，姐姐说过的。” 陆山河越发觉得几个孩子有些不对劲儿，完全不像那些奔着酸奶来的孩子，而且这几个孩子眼神躲闪就像是干了什么坏事儿一般。 杨洪涛自然也看出来了，忍不住道。 “姐姐？什么意思？你们几个小家伙是不是偷家里钱了？” 不怪杨洪涛怀疑，这几个孩子最大的估计也就八九岁的样子，这可是五块钱，一个工人工资的五分之一对于孩子来说可是一笔巨款。 杨洪涛的话把几个孩子吓坏了。 “我们没有偷家里的钱。” 陆山河白了杨洪涛一眼。 “别乱怀疑。” 说完陆山河笑着安慰道。 “你们别急，他说话不对，你们刚才说姐姐，是那位姐姐让你们来买酸奶的吗？” 几个孩子同时摇头。 “我们不能说。” 这下陆山河就更加怀疑了，自己姐姐让买酸奶，而且还给拿了五块钱，这怎么就不能说了？ 其中一个销售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偷偷来到陆山河身边低声道。 “厂长，那边那个丫头好像是王福家的丫头。” 陆山河问：“王福？谁啊？” “咱们厂的工人，他家住家属院附近，应该没错，我记得见过一次。” 陆山河一听这不对啊，机械厂和县城第一小学大对角，这几个孩子要是想买酸奶至于跑这么远？ 想了想，陆山河淡淡一笑。 “这样吧，你们是一定要买对吧？” 几个孩子已经警惕起来，一时间不敢说话。 陆山河道：“别急，货肯定是有的，洪涛你回去取一箱酸奶来，这几个孩子也不容易，要买咱的酸奶，咱不能让人空手而归。” 杨洪涛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不过还是快步离开了。 几个孩子本来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听说陆山河让杨洪涛去取货，于是安静的开始等待，不过任由陆山河怎么套话，几个孩子都不肯再多说了。 没多时，杨洪涛骑着摩托车拉着一箱酸奶赶了过来。 看到陆山河把酸奶抱上平板车，几个孩子明显松了口气。 陆山河一边拿酸奶一边给酸奶做记号，然后问孩子们要多少。 “我们要二十五排。” 杨洪涛一愣，陆山河也愣住了，因为一箱也才二十四排，这还差一排。 “那个可能货不够，这样吧，一箱我们给你们算四块五，算是整箱的价格，这是五毛，你们收好。” 孩子们面面相觑，不过还是把钱和酸奶收了，然后两个人抬着箱子，另外几个人护送着离开了。 等几个孩子走远了，杨洪涛道。 “山河，这几个孩子不对劲儿吧？” 陆山河笑道：“肯定不对劲，行了，你带大家回厂吧，我跟上去看看，我倒想看看哪个大主顾出手这么大方。” 孩子们本来走的就慢，而且还抬着一个箱子，陆山河很快就偷偷跟了上去。 孩子们互相轮换，路上一瓶都没喝，这更加肯定了陆山河的猜测，这些孩子就是带着任务来的。 就这样陆山河一路跟回了兴旺食品厂附近，几个孩子进了一个院子。 这下陆山河就不好进去了，此时刚好有人路过，陆山河急忙询问孩子们进去的院子是谁家。 “王福。” “王福？是兴旺食品厂的工人吗？” 那人笑道：“对啊，人家命好，被陆厂长收留了，不像我那侄子现在还在街上胡混呢。” 又了解了几句，陆山河于是直接折返回了食品厂。 看到陆山河来到车间，杨洪涛急忙上来询问情况。 陆山河把追到王福家的情况说了一遍。 “谁是王福？” 杨洪涛指了指远处打包装的一个汉子。 “就那个穿破洞工作服的，要我把他喊过来吗？” 陆山河想了想，反正装箱也不忙。 王福听说陆山河叫自己，急忙来到陆山河面前。 “厂长，您找我有事儿？” 陆山河道；“没什么大事儿，不过我提前和你说好，不许打孩子，要是因为这事儿打孩子，工作你就别要了。” 王福大惊，惶恐道：“厂长是不是我家那臭丫头惹祸了？我，我……” 看到王福这个样子，陆山河急忙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进去是吗？” 王福焦为难道：“厂长您这是……我……” 陆山河道：“行了，他们没干什么坏事儿，我只是想让你和我一起确认一件事儿。” 说完陆山河把中午的事儿说了一遍。 “我只想知道是谁让孩子们跑去买酸奶的，所以，你别担心，你也别打孩子，不然还是那句话这工作你就别干了。” 王福松了口气，虽然心里还是有气，不过还是答应下来，然后带着陆山河往家走去。 二人回到家，几个孩子正在院子里玩儿，看到王福忽然回来，孩子们都吓坏了，一时间全部愣在了原地，王福的女儿更是吓的脸色苍白。 “爸，我，我没偷钱。” 第830章 幕后主使 看到女儿惊慌的样子，王福没来由的一阵生气，直接就伸手去那院子里的扫帚。 陆山河直接喝道：“王福，你不想干了是吗？” 陆山河虽然也知道这个年代父母的老观念还没有转变过来，打孩子是经常的事儿，但是他既然掺和进来了，就不会让王福动手，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王福愣住了，犹豫着把扫帚放下，恶狠狠的盯着小女孩问。 “说，哪儿来的钱？” 面对父亲的愤怒，小女孩几乎要哭了。 “爸，我没偷钱是厂里的姐姐给的，她让我们去买酸奶，还说只要帮她的忙，我们每个人不但能分两瓶酸奶，而且剩下的钱还给我们分了买零食，我真的没偷钱，是姐姐给的。” 陆山河问：“厂里的姐姐？是不是穿一件白衬衫，黑裤子的姐姐？” 小女孩忍不住掉起了眼泪，然后点了点头。 “对，叔叔我真的没有偷爸爸的钱，呜呜呜。” 陆山河皱眉道：“你看你把孩子吓的，好了，别哭了，叔叔没有怪你们的意思，叔叔只是想知道是谁在帮叔叔而已，你们干的是帮助叔叔的好事儿，叔叔怎么能责怪你们呢？“ 听说是好事儿，其他孩子们也纷纷松了口气，很明显他们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败露，明明他们觉得自己没有说漏嘴才是。 “好了，王福去那边把酸奶拆了，给大家每人分一瓶。” 王福来到箱子旁边，打开果然是满满一箱的酸奶，心里一时间不是滋味。 白衬衫黑裤子，全场就一个，不是苏静予又能是谁。 “陆厂长，这是苏静予买的，咱这样给孩子们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她想买我还不想卖呢，到时候钱我会还给她，先给孩子们分一瓶尝尝。” 王福把孩子们召集起来，然后每人分了一瓶，孩子们喝上了酸奶，一时间心情变好了许多，再看陆山河也没那么害怕了。 又问了一些细节，陆山河又给孩子们分了一瓶，这才抱着剩下的酸奶往工厂走去。 走到半路，刚好看到苏静予厂里走了出来。 看到陆山河抱着个箱子迎面走来，苏静予扭头就往回跑。 “站住。” 苏静予吐了吐舌头，停了下来。 “那个，没什么工作，我想出去买点儿东西。” 陆山河冷哼一声。 “你买的东西不在我这儿吗？你还想去哪儿？” 看着陆山河手里的箱子，苏静予一下子愣住了，等陆山河走到她面前她才回过味儿来。 “你，这……” 陆山河点了点头。 “对，你猜对了，这是从孩子们手里拿回来的。” 苏静予见事情败露，不好意思的笑了。 陆山河问道：“给你一百块是让你别亏待了自己，有你这么花的？想喝酸奶厂里多的是，用得着你雇人去买？” 苏静予嘟嘴道。 “人家不是听说你好几天一瓶都没卖出去怕你伤心嘛。” “伤心？你这是扰乱秩序，要是因为你的干扰，我们的判断失误，提高产量，多生产的卖不出去，你负责？你能都买走？” 苏静予眨眨眼，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她只想到了不想让陆山河难堪，她可没想到这一层。 “好吧，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了，那个你没有怪孩子们吧？还有你怎么把酸奶拿回来的？” 陆山河道；“你承诺的好处我帮你发了，剩下的是你买的，作为对你的惩罚，我就没收了。” 苏静予吐吐舌头，可怜巴巴道。 “我都没喝过小瓶的呢，能不能给我留一排？” “不能，好好儿回去反省，写三百字检查出来，下周一开会公开念一下。” 陆山河只是想吓唬一下苏静予，不然由着她乱来，只会给自己添乱而已。 苏静予虽然想反驳，可是想到这得来不易的机会，还是不情愿的答应了下来。 “对了，你们到底卖了多少啊？不会就只有我买的这一箱吧？” “还好意思问？全卖完了，这一箱还是我看到孩子们为难，让洪涛特意回来送过去的。” 一听卖完了，苏静予大喜。 “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好神奇，前几天明明一瓶都没卖掉的，难道包装变小了就能有这么好的效果吗？” 苏静予有点儿想不明白，明明是一样多的酸奶，怎么变成小包装就畅销了呢？ “这就是市场调研的作用，只有真实的客户需求才能带动好的销量，这不只是降低了容量的问题，还降低了购买门槛，本身就是孩子们喝的，可是孩子们能有多少钱？两毛钱对于孩子们可不便宜，但是五分钱就不一样了。” 苏静予听的连连点头。 “哦，那我下次不敢了。” 当天下午，陆山河召集杨洪涛以及厂里的销售们开会。 大家汇总了数据，之前的颓废一扫而空，毕竟虽然说是送了不少，可是反响却很不错，至少第一小学那边儿的销路直接打开了。 看到陆山河进入会议室，众人纷纷起身鼓掌。 陆山河摆摆手，众人坐下，期待的看向陆山河。 “咱们开会主要是解决实际问题，其他的环节就省略了，你们各自把各自的数据说一下吧。” 其中一个销售笑着站了起来，开始汇报。 “当时我多问了一嘴，所以我这里多了一个数据，是陆厂长说的回购数据，我这个是和新购买的数据分开的，可能不太准，不过应该是差不多。” 陆山河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没有具体调研的确会有疏漏，你说就是。” “回购的人数总共是三十二人，其中那个小丫头回购了七瓶，这一部分我不清楚具体算新购买还是算回购的，我单独列出来了。” 陆山河笑道：“没关系这就很好，越明确咱们心里越有底嘛。” 众人纷纷点头，继续开始汇报情况。 众人一一汇报完毕，第一个人汇报的最为仔细，明显是用心了，陆山河当众提拔他为销售部经理。 其他人纷纷鼓掌，眼神中满是羡慕，毕竟回购陆山河也是提过的，但是只有人家上了心，多问了一嘴，自己没有那个心也就不必眼馋人家升官了。 第831章 推广计划 一番讨论后，陆山河还是比较满意的，不过他却是话锋一转。 “今天的情况虽然算是开门红，但是结果却还是不尽人意。” 众人高涨的热情瞬间灭了一半，纷纷疑惑的看向陆山河，毕竟在他们看来今天的场景已经非常火爆了。 “问题主要有三个，第一，小学生的消费能力是有限的，而且孩子们的认可只占一部分，其实花钱的还是成年人。大家都知道，近两年下岗的人多，很多人的日子并不好过，所以这部分人群暂时并不会进入我们的销售对象中。” “第二，地推的效率是很低的，一个县城我们就跑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是一个市甚至是一个省，按照这个速度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其他县城还有不熟悉路况，小卖部位置等情况，速度只会更慢。” “第三，就是产品的口碑问题，其实这个问题是和第一个连通的，还是消费人群的问题，我们要把产品卖给有能力消费的人群。” 众人纷纷陷入了沉思，陆山河说的这些问题，他们的确没想过，此时想想似乎是这么回事儿，光凭江城县的孩子们想养活一个厂是不可能的。 毕竟江城县的经济并不好，能长期消费的人群就更有限了。 看到众人没有提出任何意见，陆山河直接道。 “好了，其实这事儿我也有了对策，只是这么做的话，可能厂内的压力会大一些，提前给大家打个预防针，另外就是后续你们的工作性质也会有所改变。” 杨洪涛忍不住问：“山河，到底啥办法啊？” 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陆山河笑道。 “打广告。” 众人纷纷愣住了。 “打广告？是给报纸上打吗？这个对路，看报纸的人都是领导，他们买的起。” “对，打广告靠谱，不过报纸一般都是大人看的，不见得就会给孩子买吧？” “大人看到了，孩子兴许就能看到呢？” 看到众人讨论的热烈陆山河笑道。 “不是报纸，也不是广播，而是电视。” 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看向陆山河。 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只有两个人家里有电视，那就是陆山河和杨洪涛。 “电视吗？这看到的人怕是要少很多吧？我觉得广播可能更靠谱。” “对，广播听的人多，家家都有收音机，电视没几个人买得起吧？不过有电视的家里应该不会太差，倒也符合陆厂长说的情况。” 杨洪涛道：“山河，电视台打广告应该很贵吧？” 陆山河点了点头。 “所以我说可能最近厂里的压力有点儿大啊，所以更需要计划着生产，毕竟工资是不能停的，大家都不容易。” 陆山河是清楚的，哪怕省台，一个电视广告要是选在黄金时段，也是不便宜的，哪怕这个时代央视一骑绝尘，占据统领地位，情况依旧如此。 不过陆山河明白，这算是最后一趟车，赶上了反而能省一大笔钱，要是再过两年，省台的慢慢崛起会让广告费水涨船高。 如果自己是那个时候创业，恐怕电视台的广告想也别想。 不过好在他提前两年开始创业，只要效果好，快速打出口碑，以后省台的黄金时段广告必有他们兴旺食品厂的产品。 当然，这些其他人是不明白的，不过有一点儿让陆山河很是欣慰，那就是大家虽然疑惑可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他，表示一定会抗住压力。 “好，那就提前多谢大家的支持了，这几天我会想办法拍摄广告，至于你们就先把县城稳住吧，其他县城和市里暂时就不要去做推广了，主要就是调研一下各个小卖部的销售情况，以及顾客的反馈。” 会议散去后，陆山河回去开始写广告。 虽然他没学过摄影，不过后世那么多的广告可以抄，至少剧本是不用别人来写的。 陆山河写的很认真，把自己记忆中的画面一副一副写的很仔细。 等他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 收起稿子，陆山河就打算离开，出门就看到苏静予坐在楼道里，面对着自己的办公室，手里还捏着一瓶酸奶。 “怎么还没休息？” 苏静予道：“才八点休息啥？再说了，晚饭还没吃呢。” 陆山河这才感觉有点儿饿。 “晚饭没吃？外面不是有饭店吗？” 苏静予站起身把椅子甩进屋。 “饭店的哪有你做的好吃？再说了去饭店吃多浪费钱啊？我是这么想的，中午在食堂吃，晚上在你那儿吃，我可以给生活费，早晨可以去早点摊子，或者直接喝乖宝宝。” 陆山河有些无语，不过想着杨洪涛也在，气氛不至于太尴尬，于是答应下来，毕竟苏静予在办公楼开火，先不说合不合适，他还真怕苏静予把整栋楼烧了。 二人回到家，杨洪涛正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啤酒一边看电视。 “哎？你俩一起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陆山河道：“不回来？你走也不叫我一声？” 杨洪涛道：“叫了啊，你不是说等会儿就回来吗？结果我等的肚子都饿扁了你也没见回来，我就出门买了点儿啤酒想着凑合凑合。” 陆山河进了厨房，这才发现杨洪涛把菜都切好了，于是亲自下厨很快就炒了两个菜。 苏静予看着陆山河也打开一瓶啤酒，然后直接举起一瓶递到了陆山河面前。 “你就别喝了吧？” 苏静予道：“咋？又想拿学生的身份压我啊？我毕业啦，现在可是有正经职业的人，你们知道饭没熟，我就只能干等着啊？多不公平？” “一瓶而已，喝就喝吧。” 说完杨洪涛接过瓶子就往嘴边送，送了一半儿似乎想起了什么，放到腿上拿筷子把瓶盖撬开，递给了苏静予。 这个小小的动作陆山河就知道杨洪涛这是在忌讳什么，毕竟他们在一起喝啤酒杨洪涛都是上牙。 “对了山河，写的怎么样了？我看电视上这广告也没多长时间啊，用得着写那么多？” 第832章 广告的人选 陆山河正愁没有话题，听到杨洪涛这样讲，不由笑了。 “喜欢看西游记吗？” 苏静予笑着举起手来。 “爱看，下次重播还看。” 杨洪涛笑道：“当然爱看了，我小时候最喜欢村头的王大爷讲西游记了，没想到还能拍成电视剧。” 陆山河笑道：“那就是了，西游记你知道拍摄了多少时间吗？” 杨洪涛笑道：“我又不拍电影，我哪儿知道他用了多长时间。” 陆山河道：“四年，剧组那么多人，拍了四年才有了你们看的西游记，其实广告也是一样的道理，毕竟要让几乎所有看到它的人不反感，而且还要把自己想要的意思传达出去，一两分钟的时间可不容易。” “虽然我写的多，但是分成镜头就没那么多了，而且这一摞我还要修改一下，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注意的，我自己多花点儿时间，到时候的演员也能轻松不少，而且雇导演的钱可不便宜。” 杨洪涛听的连连点头，苏静予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爱慕。 “山河，你到底哪儿学来的这些知识啊？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懂？不但懂管理工厂，还懂技术，甚至连广告你也懂，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孙猴子变的。” 说完杨洪涛和苏静予一起笑了。 陆山河本来还以为自己说太多了，看到二人这幅样子明显是在开玩笑，于是跟着笑道。 “这事儿我一开始就在想着怎么解决了，而且我去江州的时候等材料的时候就到处打听打听，有句话不是说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吗？有时候街边一个大爷的话，都有可能让你受益匪浅。” 杨洪涛和苏静予同时点了点头，这么说倒是合理了，而且陆山河也显得更加高大起来，毕竟这种时时刻刻都在为工厂考虑的样子，才是大家真正需要的人，而不是覃成丰那种整天都不干正事儿的人。 苏静予甚至觉得陆山河比自己的父亲要伟大的多，也是一个真心实意对工人负责的好厂长。 苏静予一瓶酒喝完，饭也好了，陆山河亲自端来，自顾自的盛了一碗，然后直接把勺子递给了杨洪涛。 杨洪涛无语的看陆山河一眼，于是把勺子递给了苏静予。 “女同志先来。” 苏静予也不客气，毕竟能够吃到这么可口的饭菜还能和陆山河一起聊天她已经很满足了。 吃完饭，苏静予要离开，杨洪涛道。 “山河，不去送送静予？” 陆山河道；“又没几步路，不送应该没事儿，当然你要是担心她的话，你送送她也行。” 杨洪涛问：“那谁来刷碗？” “我来。” 看到陆山河宁可刷碗也不去送苏静予，杨洪涛心底一阵无语。 把苏静予送回厂里，杨洪涛回来陆山河已经在洗碗了，而他则是好奇的拿起陆山河写的广告看了起来。 自从不上学后，杨洪涛几乎就没看过什么书，可是现如今当上了副厂长，拿起陆山河写的广告反而能的看的进去。 一连翻了几页，陆山河从厨房走了出来。 杨洪涛问：“山河，这里面设计的四个人除了这个科研人员，我觉得另外三个里面苏静予就挺符合你的要求的，皮肤白皙，样貌也不错，不考虑让苏静予来演这个广告？” 陆山河一愣，到此时为止，他还真没想过人选的问题。 不过经杨洪涛这么一提醒，陆山河倒也想出了不少后来广告里面平民里面选出来的童星。 而且现如今明星代言的概念还十分模糊，只要广告的内容能够如实传达意思，让自己的两个侄女成为童星出个名，倒也不是不可以。 至于长辈的话，苏静予打扮一下应该可以胜任，毕竟苏静予本来家境就好，哪怕现如今在厂里打磨了一段时间，底子在那里，一举一动也很大方。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苏静予天生就是明星脸，漂亮是毋庸置疑的。 “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行了，早点儿歇着吧，明天我得先去一趟市里。” “去市里？干什么？请导演吗？” “早着呢，我先和农大的方教授打声招呼，毕竟广告里是要用到实验室的名义的，不提前说好，到时候难免会有纠纷。” 虽然自己是实验室的最大股东，可是原则上的事情陆山河还是要分清楚的，毕竟他可是看过不少最后闹掰的例子，搞得双方都不好看不说，还损失惨重。 次日一早，陆山河就骑着车往市里赶去。 此时天还没彻底放亮，空气中凉丝丝的，让陆山河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想着等工厂正式生产，也该买一辆轿车了。 不过现在陆山河是不去考虑的，毕竟现在兴旺食品厂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他可不想自己手里的资金链断裂。 一路来到江州市，陆山河直奔农大。 刚进校门，就遇到了佟佳。 “陆山河。” 陆山河看到佟佳这么兴奋，也没来由的一阵高兴，直接跑到了佟佳面前。 “怎么了？来信了？” 佟佳给陆山河一个白眼。 “就惦记着沈薇的信呢，怎么？没有沈薇咱们就不是朋友啦？” 陆山河有些失望的笑了笑。 “哪儿能呢，只是你这样子让我误会了而已。” 佟佳笑道：“行了，知道你惦记沈薇我就放心了，其实我就是故意的，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上钩了，那就不逗你了。” “对了，中午放学别走，我有事儿和你商量。” 看到陆山河往教学楼的方向走，佟佳笑道。 “不用去，没消息，要是有消息教授早就先告诉我了。” “我有其他事儿。” 丢下一句话，陆山河往教学楼走去。 来到方华生办公室，陆山河轻轻敲了敲门。 方华生抬头一看是陆山河笑着招呼陆山河进屋。 “沈薇那边儿暂时还没什么消息。” 陆山河笑道：“来的路上遇到佟佳了，她和我说了。” “哦，那是有别的事儿？” 陆山河道：“中午吃个饭吧，事情有点儿多，到时候咱们详谈，而且好久没听教授的教诲了，这脑子都不活泛了。” 第833章 商谈合作 方华生当然明白陆山河这是要请客怕自己不给面子，笑道。 “行，刚好我下午也没课，到时候陪你喝两杯，手里拿的什么？” 陆山河笑着递给方华生。 “这是我自己写的广告，文笔不行，有点儿乱。” 方华生仔细看起来，一边看一边点头。 “是有点儿乱，不过要求倒是合情合理，你要是不急着用，我帮你改改。” 陆山河知道方华生出国前，家里家境很不错，父亲还是举人，这样的人文笔自然坏不到哪里去。 “行，不过广告的要求就是大家都能看懂都能接受，还请方教授体谅一下我们没读过多少书的人。” 方华生爽朗的笑起来。 “你这小子，是怕我卖弄文笔吗？放心好了，诗词歌赋我早就忘的差不多了，你让我写我也写不出来，而且我只是帮你整理，不会做巨大更正的，所以放心好了。” 陆山河看方华生改了一张，方华生看看时间，说是有课，让陆山河在办公室休息，于是拿起自己的备课笔记出门上课去了。 方华生下了课，听说要等佟佳一起，于是再次帮陆山河改起了广告，陆山河在一旁看着。 等到中午十一点半，方华生以及重新帮陆山河整理好了广告剧本。 虽然里面有几处改动，但是意思没变，而且更加朗朗上口，更重要的是剧本从几十页直接精简到了八九页。 “就是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只是帮你整理了一下，时间差不多了。” 陆山河点点头直接把剧本收了起来。 二人下楼佟佳果然已经在楼下等待，三人于是直接出了校园。 最终陆山河还是选择了以前吃过的饭店，毕竟口感有保证。 叫了几个菜，陆山河把自己的要求说了一遍。 方华生笑道：“看你广告词我就知道了，实验室本来就是你投资的，根本没必要和我说。” 陆山河道；“那可不行，实验室虽然是我投资的，但是也是归农大管理的，而且广告词上既然提到了农大实验室，所以肯定是要按规矩办事，冠名费还是要有的。” 方华生笑着点了点头。 “要不是看着你小子一步步走过来，我都觉得你才是出国的那一个，冠名费这种名头你都知道？” “找人问的，所以学校这边儿我还是需要和您签一个合同，毕竟我和自己签合同到时候人家也不会认，当然冠名费的价格您可能需要和王校长商量一下。” 方华生知道，陆山河私下里没少给王副校长好处，这事儿陆山河肯定还会打点。 “行，我不过就是递个话而已，价格的话，最好还是你亲自谈一谈比较好。”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此时第一个菜刚刚端上来，酒也才刚刚送来。 陆山河打开酒，给二人倒了，佟佳也举起杯子要了一杯。 “陆山河，你和教授的事儿喊我来做什么？” 陆山河笑道：“这是方教授帮我改的剧本，你看看。” “我不看，学校里没看够吗？我出来吃个饭还要看？” 说完佟佳急忙摆手道：“教授我没有说你改的不好，我这个人吃喝行，学习真的不太行。” 方华生哈哈一笑道：“还是年轻人有活力，不妨事的，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陆山河道：“行了，你还是看看吧，我要你帮的忙就在里面，而且只要你帮忙拍摄，一笔费用肯定是少不了的，虽然不可能太多，但是也能够你吃上一星期饭的。” 佟佳顿时眼前一亮。 “真的？” 陆山河道：“当然是真的，这钱给谁赚不是赚，咱们不是朋友嘛，当然是照顾你了。” 佟佳急忙打开剧本快速的浏览了一遍。 “让我演长辈吗？我是不是不够老啊？” “你是科研人员，到时候你和教授在实验室里假装做实验就行了，我们需要一组实验室里的镜头。” 佟佳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我？科研人员？你没搞错吧？” 佟佳的样子把方华生和陆山河逗笑了。 “不是真的让你当，而是表演。” “那这不是骗人吗？我不干。” 佟佳如果不是正义感爆棚，也不会在别人都欺负沈薇的时候，去帮沈薇了。 “不是骗人，我们所用的配方本来就是沈薇在实验室里实验过的，现在沈薇走了，我总不能把她喊回来就为了拍一组镜头吧？” 听陆山河这么说，佟佳眨眨眼似乎回过味来。 “要是这样倒是也行，不过你这广告词，三年辛苦研发是不是说过头了？沈薇研究了三年吗？我怎么不知道？” “配方是买来的，其他实验室的数据，沈薇只是核对，对方说的是八年，我觉得太长了，不靠谱，所以写的三年。” 方华生低头喝酒免得自己笑出声来，他当然看出陆山河是在忽悠佟佳，不过就国内电视上的广告，比陆山河说的离谱的东西很多，在他看来也不必较真儿，更何况陆山河的配方他是看过的，还是有理论依据的。 “这样啊，那好吧，不过我可没去过实验室，要是演砸了你可别怪我。” 陆山河道：“放心好了，你的镜头是两组长镜头，不认真看估计都没人能认出你，而且你也没有台词，你就当自己平时做实验就行了。” 方华生问：“那另外三个角色你是打算请演员吗？要是请的话我倒是认识几个话剧演员，可以问问。” 陆山河是相信这个广告剧本的，于是直接拒绝道。 “已经有人选了，这次来主要就是和您商量一下实验室合同的事情，另外就是您和佟佳的几组镜头，其他的我已经在江城县找好人了。” 方华生淡淡一笑，有些失望，看得出来，他似乎很想帮自己的那些朋友。 陆山河也知道以前的演员是受过苦的，如今开放了，日子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于是笑道。 “这次可能安排的有些紧，而且也就一个广告而已，等以后看看工厂开什么庆祝活动的话，您倒是可以帮我们联系联系。” 听陆山河这么说，方华生笑着点了点头。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来我方华生敬你一杯。” 第834章 家用摄影机 当晚三人一直聊到很晚，饭局才结束。 把二人送回学校后，陆山河回旅馆休息。 第二天中午，陆山河去王副校长家，商量和实验室合同的事儿，看在陆山河礼品的份儿上，王副校长几乎不假思索的签订的合同，以一年一千块钱的价格，直接和陆山河签订了十年。 而双方对此十分满意，陆山河没了后顾之忧，而王副校长觉得自己什么也没丢，不但得了礼品还帮学校创收，可谓是皆大欢喜。 “以后有什么困难只管说，只要是农大能帮的上的我们绝不推辞，毕竟学知识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服务社会吗？你说对吧？” 陆山河连连点头。 “领导说的是，您有您这样的领导是农大的幸运。” 王副校长被陆山河夸的开心，提出让陆山河留在家里吃饭。 陆山河因为要骑车回江城县委婉的拒绝了。 “说实话我早就馋阿姨做的菜了，不过今天真不巧，下午我得骑车回县里，喝了酒上路不安全，下次，下次一定厚着脸皮蹭一顿。” 王副校长哈哈一笑，陆山河只要来就没空手过，他当然希望陆山河多来看看。 “行，安全是大事儿，那咱今天就不喝酒了，就尝尝你阿姨做的饭。” 陆山河虽然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答应下来。 饭间，王副校长自然是少不了喝上一杯，陆山河以茶代酒，把王副校长的老婆夸的不停给陆山河夹菜。 吃完午饭，陆山河辞别二人，然后骑车直接去了江州市新开的百货大楼。 一路询问，陆山河来到了一家电子产品售卖店。 看到陆山河打量柜台里的便宜相机，老板多少有些不情愿的站了起来。 “买点儿啥？” “有家用摄像机吗？” 老板诧异的看陆山河一眼，指了指最左边的三款摄影机。 “这不就是吗？” “哦，这就是啊。” 陆山河记忆中虽然这个时代已经有家用摄影机了，可是当初他可没机会接触这些。 等他也开始拍一些东西的时候，手机和数码相机已经几乎垄断了低端摄影市场。 “哪个比较好一点儿？” “好一点儿，当然是日本货了，佳能的，不过这个可不便宜，一千二，当然看你也不懂，这款熊猫的也不错，三百块，国产的。” “哦，那另外一个呢？” 老板道；“海鸥的三百五，你这新手也用不出来，真想买熊猫的我看也够用了。” 说到这里老板已经打算坐下了，毕竟三百块对于这个年代的人来说，那可是将近一年的工资。 “那就来海鸥的吧，我也不差那五十块钱。” “啊？真买啊？” 陆山河笑道：“怎么？你不会以为我是来消遣您的吧？我还没那么无聊。” 老板大喜，总算是开张了。 “没有，就是问的多，没人买，您是我开店三个月第一个客人，这样给你便宜五块，就当交给朋友，如果您用着好，也帮忙宣传宣传，我和你说这家用摄影机绝对是未来的产物，等咱生活好了，谁家不得拍点儿什么，你说对吧？” 一下子老板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不但亲自给陆山河示范，更是嘱咐陆山河各种注意事项。 看到老板把磁带放入摄影机，陆山河好奇道。 “那个我拍完了用什么放呢？需不需要电视机什么的？” “不用，我这盘磁带我拍过的，你看看这是播放键，切换一下，出画面了吧？你看我拍的是商场里的内容。” 陆山河看着里面的图像完全不习惯。 不过想想也就没有过高的要求了，至少自己拿着这个重复使用，拍着玩儿足够了。 就这样跟着老板学了半个小时，陆山河又买了两盘磁带，这才付账离开。 回到江城县，陆山河迫不及待的把杨洪涛和苏静予喊到一起。 听说陆山河要给两人拍电影，杨洪涛急忙摆手。 “不不不，我不拍，我人长的难看，你还是拍苏静予好了。” 苏静予笑道：“不难看啊，我觉得洪涛挺帅的，拍一个呗，拍着玩儿嘛。” 看到杨洪涛躲进墙角，陆山河笑着按下了暂停键。 “来过来看看。” 杨洪涛大惊。 “啊？你拍完了？” 苏静予也有些好奇，虽然她家境不错，可也只见过相机而已，摄影机这也是头一回见。 看着画面中杨洪涛躲闪的样子，陆山河哈哈大笑起来。 “如何？拍的还不错吧？” 杨洪涛哭丧着脸道：“你这还不如让我好好儿拍呢，重来。这太丢人了，这一段不许播啊。” 陆山河道：“你想多了，这磁带是可以覆盖的，只要调到头，再拍就没了。” 画面只能说是差强人意，不过本意陆山河也是拿来排练的，也不必纠结那么多。 不过苏静予对这个摄影机倒是挺好奇的，和陆山河学了一下基本操作，偷偷的对着陆山河拍了起来。 看到苏静予举着摄影机对着自己，陆山河有些无语。 “好了，省点儿电吧，这是剧本，方教授改过的，你先看看，下午我带你回村里，咱们提前排练一下。” 苏静予诧异道：“啊？你不会真让我拍广告吧？” “这有什么嘛，提前排练一下，排好了，到时候直接请专业导演来拍，一次能过，咱也能省不少钱呢。” 苏静予当然知道最近厂里压力大，全靠饭店和饲料厂输血，于是点头答应下来，毕竟只要能帮陆山河，演个广告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好吧，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就努力一下好了。” 把厂里的事情交给杨洪涛后，陆山河带着苏静予下了楼。 看着自己的摩托车，陆山河有些纠结，心里再次发誓，要尽快买一辆轿车才行，就算不能买个新的，先买个二手的过度也好。 不然每次要载苏静予，他这心里总有种愧疚感。 不过现在肯定是没那个条件，也只好让苏静予上车，毕竟每天接送两个孩子来县城肯定是不现实的。 感受到苏静予很自然的搂住自己的腰，陆山河想要提醒一下，不过还是放弃了。 第835章 要帮舅舅 二人回到村里，何慧看到陆山河载着苏静予回来了，脸色多少有些不好看，毕竟在她心里沈薇已经是陆家内定的儿媳妇了。 “妈，静予要在咱家住几天，这几天有点儿事儿，晚上多添一双筷子，我上楼收拾一下。” “哪间？” 陆山河看出何慧对苏静予的抵触，笑了笑。 “我收拾就行，和您说一声。” 何慧叹了口气直接离开了。 苏静予对陆山河吐吐舌头，跟着陆山河上了楼。 陆山河收拾的房间在自己房间隔壁，之前是放饲料的库房，后来厂房盖起来以后，就闲了下来。 苏静予其实也不想去住沈薇的房间，于是和陆山河一起收拾，晚饭前，屋里总算打扫完毕，楼下何慧喊二人吃饭了。 “妈，你先吃，我去二牛家借个床，我记得他家有闲着的。” 李二牛家现如今条件好了，床都是新做的，以前的旧床就淘汰了下来。 反正苏静予也住不了几天，对付一下就行了。 把床扛回来后，陆山河见苏静予在楼上等着，于是催促她去吃饭。 “我不会说话，还是和你一起好了。” 陆山河无奈只好带着苏静予下楼去了厨房。 厨房的餐桌前，人满满当当。 陆美琴姐妹俩，加上小佳和小川姐弟两个，以及陆林山何慧都在。 不过每个人对苏静予的态度多少有些不对劲儿。 其中最好的反而要数陆美琴毕竟二人也算相识。 “刚才喊静予，她说要等你一起，对了，厂里不忙吗？怎么带静予回来了？” 陆山河把回来的缘由说了一遍。 小川好奇的眨巴着大眼睛问。 “舅舅，啥叫广告啊？” 陆山河笑道：“就是拍个小电影，让别人看，你们帮舅舅宣传舅舅的产品，你愿不愿意啊？” 小川急忙道：“愿意，舅舅对我好，我也要对舅舅好。” 何慧疑惑道：“山河，你开厂子就开厂子，好好儿的拍什么广告啊？隔壁村那谁和他表哥一起做买卖，最后落的个兄弟都不认了，还打进了医院，厂子你交给你姐我没意见，交给洪涛，说到底是个外人。” 陆山河叹气道：“妈，厂里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厂里有厂里的规矩，而且洪涛我信得过，再说了，拍广告也是正事儿，卖酱油的还要吆喝两声呢，我这也是为厂子宣传。有些钱该花就得花，不花厂子可就真黄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何慧不说话了。 陆林山道：“你妈也是担心你，这饲料厂就挺赚钱的，也不用忙活，多少人眼红你这饲料厂呢，你姐能帮你看一年两年还能帮你看一辈子？他和二牛的事儿，你应该也知道。” 陆美琴忽然红了脸。 “爸，你说山河你带上我干嘛？” 陆山河笑道：“饲料厂本来就给我姐了，我现在拿钱是和她借的，以后会还，要是我姐不想管了，我再买回来就行了，再说了，当初我办饲料厂的时候你们不也不看好吗？” 陆山河这么说，陆林山和何慧都不说话了，可是心里却不舒服。 毕竟在他们看来陆山河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不是去外面折腾，而是最好把沈薇叫回来，结婚生子，好让他们早点抱孙子。 饭吃的不算愉快，不过陆山河还是坚持等苏静予吃饱了才起身。 “你回屋等会儿，我去给你买床新被子。” “哦，其实不新也行，反正也住不了几天。” “行了，这你就别担心了。” 看到陆山河骑车离开了，苏静予见小川和小佳在楼下玩儿，于是直接从楼上走了下来。 二人明显是有点儿惧怕苏静予，眼神躲闪就要离开。 “别走啊，姐姐带你们买好吃的好不好？” 二人同时摇头。 “不去，我妈说了，不能要你的东西，你是客人。” 苏静予一阵无语，说不定以后我就是你们舅妈了，什么客人？ 不过苏静予也知道有些事儿不能急，于是笑道。 “好吧，你们不吃好吃的，那咱们就谈谈怎么帮你舅舅拍广告的事儿，怎么样？这是正事儿吧？客人也是来帮你舅舅的呀，对不对？”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有些犹豫，毕竟这新事物听着就让人好奇。 见两个人不躲着自己了，苏静予笑道：“等一下我去拿摄影机，你们别跑啊，让你们看个好玩儿的。” 苏静予取来摄影机，怕在院子里被何慧看到把孩子们叫回去，于是带着两个人出了院子，来到门口的小路上。 让两个孩子站好，苏静予退过去打开了摄影机。 “好，跳一跳。” “姐姐，怎么跳啊？” “随便跳一跳，先简单拍一下。” 看到两个孩子简单跳了几下，又让二人转个圈儿。 短短的拍完，苏静予招呼两个孩子过来。 看到摄影机里的影像，两个孩子开心的叫起来。 “这是电视吗？里面怎么有我？” “姐姐都说了这不叫电视，这叫广告。” 苏静予看到两个人有了兴趣，心中暗暗得意。 “这叫摄影机，电视上的人就是用这个拍下来，然后又放出来的。” 小川道：“哦，我还以为电视里藏着人呢，原来是这么拍的吗？” “对呀，所以从明天开始，你们放了学，我们就要在你舅舅的指导下拍广告了，只要拍好了，就能帮舅舅的大忙，你们愿意吗？” “愿意。” “愿意。” 看到两个孩子开心的举起小手，苏静予道。 “好，那咱们要拍好就不能亏待了肚子，说吧想吃什么？我带你们去小卖部买。” “我要嗑瓜子。” “我想吃花生。” “我想吃冰棍。” “都买，你们前面走，我们要把买冰棍的事情拍下来。” 两个孩子明显认真了，一边在前面走一边回头看。 苏静予举着摄影机往前走，一个没注意一脚踢在一个坑沿上，整个人向前趴去。 这一刻苏静予有些慌了，想到陆山河新买的摄影机，几乎不假思索的将摄影机举国头顶。 两个胳膊肘落在地上，好在不是水泥路，也不是柏油路，可饶是土路也让苏静予疼的直掉眼泪。 第836章 卫生所里的误会 看到苏静予举着摄影机疼哭了，两个孩子吓坏了，急忙回来扶苏静予。 “没事儿，姐姐没事儿，小川你接着摄影机别掉地上。” 就在苏静予查看自己擦伤的胳膊肘时，陆山河骑着摩托车回来了。 看到小川拿着摄影机，苏静予胳膊肘上擦破了皮，郁闷的停了下来。 “怎么搞的？” “姐姐摔倒了。” “这样摔的。” 陆山河眼看到小川举着摄影机要往前倒，急忙伸手接住。 “这东西摔了咱可就拍不成广告了，来给我。” 看到摄影机没事儿，上面一点儿土都没有，而苏静予摔破的地方又在的胳膊肘靠后一点儿，陆山河就大致明白什么情况了。 “行了，你稍等一下，我把棉被放回去，带你去卫生院包扎一下。” “不用，就擦破皮了而已，洗洗就行了。” 如果是陆山河自己，这种伤口自然是不用管的，不过是苏静予的话，陆山河还是觉得慎重一些的好。 让三人留在原地，陆山河骑车回家，把被子放下很快赶了回来。 “真的不用，感觉去卫生所的话，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行了，这两天你还要和小川和小佳排练呢，有伤肯定不好，听我的上车吧。” 让小川和小佳回家，陆山河载着苏静予往乡卫生所赶去。 来到卫生所，大夫看到只是轻微擦伤，忍不住道。 “再来晚一点儿怕是伤口就要愈合了，没什么大的问题，血已经止住了，当然，你们要是想清理一下的话，我们也可以帮你们清理一下伤口，不过要收费的，如果不想花钱回去睡一觉就没事儿了，当然晚上最好不要同房，免得让伤口再次擦伤。” 苏静予顿时红了脸，低下头去。 陆山河没想到大夫话这么多，急忙解释道。 “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大夫笑道：“能对普通朋友这么有心，也是难得，你想怎么做？” 陆山河有种扭头离开的冲动，不过还是让大夫帮苏静予清理一下伤口。 “行，坐过来吧。” 让苏静予坐在椅子上，大夫拿来酒精，然后让陆山河托住苏静予的胳膊，开始帮忙擦拭伤口。 即将愈合的伤口遇到酒精的刺激，疼痛再次传来让苏静予忍不住皱眉，不过看到陆山河那认真的表情，她还是忍住了，心里反而多了几分温馨。 伤口清理完毕，大夫又帮忙涂了红药水，直接宣布治疗结束。 陆山河问：“这不用包扎吗？” 大夫笑道：“伤口要保持干燥，这样热的天儿，包扎反而会让伤口潮湿，容易感染，这样就可以了，回去多注意，别再擦到碰到就行，对了，别用水清理伤口。” 苏静予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一开始我还想用水洗一洗呢。” 大夫笑道：“河水中可能有寄生虫，最好还是不要接触伤口的好，当然，你这种程度的完全没问题，过两天自然就好了。” 陆山河和苏静予同时点了点头。 “知道了，那医疗费是多少钱？” 大夫笑了。 “行了，就一点儿酒精和红药水而已，就不收你们钱了。” 说完大夫道；“在村里这样的好男人可不多，可要珍惜啊。” 苏静予再次红了脸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更加肯定了大夫的猜测，而陆山河也知道解释只是徒劳，于是直接告别大夫带着苏静予离开了。 次日一早，苏静予听到楼下陆山河和两个孩子说话的声音，这才想起今天是周六，两个孩子有空，于是急忙起身穿衣下楼。 楼下陆山河正在教两个孩子如何表演，看到苏静予下楼，忍不住问。 “不疼了吧？” 苏静予心中一阵欣喜，笑着点了点头。 “不疼了，本来也不是多重的伤，你在给他们读剧本吗？” “对啊，不过这两个家伙的理解能力还是差了点儿。” 让苏静予也坐下，陆山河再次开始讲解，可是很明显两个孩子听的云里雾里。 苏静予笑道：“好了，这些还是交给我来吧，你这样讲孩子们是听不懂的。” 陆山河皱眉道；“那要怎么讲？” “就当是六一排儿童节目啊，我在学校里也和同学排练过节目，交给我好了。” 陆山河的确不习惯带孩子，而且方华生的那些词，他想要解释给两个孩子的确有些费力，于是直接答应了苏静予的要求。 早饭过后，苏静予带着两个孩子玩儿起了过家家，陆山河看的无聊，干脆回屋看电视，希望从电视中找点儿灵感。 时间临近上午，小川忽然跑了进来，满脸笑容道。 “舅舅，静予姐姐让你过去一下。” 陆山河道：“什么事儿？” “说是让你看我们排练的结果，还说让你帮忙教导一下。” 陆山河笑道：“是指导吧？行了，我马上来。” 起身关掉电视，陆山河拿起摄影机来到了院子。 苏静予站在中间，两个孩子则是站在苏静予的两边儿，光是这个造型就让陆山河眼前一亮。 “还行，没白费功夫。” 苏静予道；“我们还没开始呢。” “就是，我们还没开始呢。”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 “好，那现在可以开始了，等下听我口令，我说咔，你们就开始表演。” 苏静予道：“不是我，是小川的镜头，我不知道排的对不对，你最好用摄影机看一下。” 陆山河点点头，直接半蹲下。 “好了，可以开始了。” 苏静予把一瓶乖宝宝酸奶递给小川，嘱咐两句，然后和小佳走向一旁。 小川见陆山河用摄影机对着自己一时间有些紧张。 “姐姐，我忘了说什么了。” 苏静予笑道：“这一组镜头你不说话，就把你喜欢乖宝宝酸奶的样子表现出来就好了，让别人一看就很好喝的样子。” 小川点点头，看向陆山河。 “舅舅，那，那我喝了啊。” 陆山河笑道：“别紧张，你就当平时和水就行。” 小川用力闭上眼睛，用力一吸，陆山河直接喊停。 “停，不对，这样完全没有好喝的样子，反而让人感觉你很难受似的，这样吧，我来给你们演示一下好了，苏静予你来摄影，给我拿一瓶酸奶。” 第837章 排练 苏静予接过摄影机，同时递给陆山河一瓶酸奶。 让三人一边儿去看着，陆山河把吸管插入酸奶，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微微的晃动了几下脑袋。 然后又露出一副享受的样子，把吸管放入口中。 喝完一小口，陆山河停了下来，却发现苏静予的肩膀正因为憋笑耸动着，而两个孩子则是用力捂住嘴巴，一副生怕自己笑出来的样子。 陆山河一脸懵逼。 “怎么了？这很好笑吗？” 苏静予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不知道，还是你自己看看吧。” 陆山河疑惑的接过摄影机，倒回去开始播放。 当看到自己喝酸奶的样子时，饶是他也不由的一阵脸颊发烫。 很明显自以为的享受和别人眼中的享受完全不是一种东西。 尤其是陆山河那坚毅的脸，露出这种表情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甚至有点儿猥琐。 “咳咳，大人嘛，肯定不适合做这种动作，孩子的话应该就好了，小川你学着我的样子做几次看看。” “我不，我才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 陆山河看向小佳，小佳也急忙摇头。 “我做不出来，姐姐只说表现的自然一些，表现出好喝的样子，至于你那样太夸张了。” 看到两个孩子不同意，苏静予笑道。 “难道你们忘了我们的约定了吗？我们可是要帮舅舅的，而且我们也要努力尝试才行。” “可是舅舅的样子好难看啊。” 陆山河道：“说什么呢？你舅舅哪儿难看了？马上给我过去，不然中午就不给你做红烧肉了。” 听到有可能吃不到红烧肉，小川败下阵来。 “好吧，不过我只做一次，不好看的话我就不做了，听姐姐说可能上电视的，我可不想让同学看到我难看的样子，他们会笑话我的。” “放心好了，你可是我侄子，我肯定是要把你拍的帅气才行。” 小川照着陆山河的样子学了一下，果然顺眼了许多。 不过在苏静予的坚持下，小川和小佳还是以自己平时的方式又展示了一遍。 这让陆山河有点儿纠结，因为他也觉得苏静予的指导似乎比自己写的剧本要好很多。 只是拍摄小川和小佳平时的样子的话，却根本达不到自己要求的广告效果。 周末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明天两个孩子就要上学了。 面对一次次的失败，陆山河终于放弃了。 看到陆山河郁闷的样子，苏静予安慰道。 “好了，大不了等他们放学后，我们继续排练就好，孩子们的进步已经很大了不是吗？” 陆山河道：“不是孩子们的问题，是我的问题，说到底摄影是个技术活儿，我不能很好的引导，自然就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不过收获还是有的，要是请了团队至少小川和小佳不会怯场了，就到此为止吧，明天我先去一趟市里，先和电视台那边儿谈谈，如果谈成了再请专业的团队来摄影好了。” 苏静予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能短时间内见效的，于是有些不舍的点了点头。 毕竟这种和陆山河相处的日子，真的让她留恋。 而且和两个孩子相处的两天里，她也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有这样两个聪明健康的孩子，当然孩子的爸爸一定要是陆山河。 次日一早，二人早早起床，陆山河没有和家人告别就带着苏静予回了江城县。 把苏静予送回厂门口后，陆山河骑车往市里赶去。 上午十点，陆山河骑车来到了省电视台大门外。 把车找地方停好，锁好，陆山河向门卫走去。 “姓名。” 陆山河笑道：“师傅，我想打听点儿事儿。” “打听事儿？我现在正在上班，没时间，你问别人去吧。” 陆山河急忙递上一支烟，对方直接摆手拒绝。 “我说了我在上班时间，没时间回答你的问题，如果你要进去的话，必须登记，如果是问问题，还请去其他地方。” 看到对方如此严苛，陆山河笑道。 “我是食品厂的厂长，这次来时想和电视台沟通一下投放广告的事情，还请师傅您帮忙通融一下。” 门卫打量陆山河，又看了看陆山河不远处的摩托车。 “我就是个看门的，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投放广告的事情，如果你要见人，你就说见谁，然后登记你的名字，不然我不可能让你进去的。” 陆山河皱眉道；“也就是说我如果说不出见谁，就没必要登记了？” “对，这是电视台的规矩，而且规矩也不是我定的。” 就在陆山河为难之际，一个中年人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看到陆山河站在门口和门卫理论，满脸严肃的走了过来。 门卫急忙起身，打开门从里面的房门走了出去，同时从兜里拿出了钥匙。 “王主任，要出去办事儿啊？” “没有，出来透透气，这人干什么的？” 一听是主任，陆山河急忙隔着栏杆递上一支烟。 “同志，我是江城县兴旺食品厂的厂长，我叫陆山河，我想和电视台沟通一下投放广告的事情，不知道电视台有没有这方面的业务。” 王主任看到陆山河递过来的荷花烟，不客气的接了过去，不过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好多少。 拿出火柴点燃，王主任傲慢道。 “我们电视台可没有什么广告业务，要是投广告找广播电台去，那边儿可能会接广告的业务。” 陆山河问：“广播电台和电视台应该是一家吧？广播电台能够投放广告为什么电视台不行？” 王主任不耐烦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暂时省台只播放规定的电视节目，这事儿没的商量，要是为这事儿来的，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的好。” 好不容易遇到个能说上话的，陆山河急忙求情道。 “同志帮个忙，我们可以好好儿谈谈，我想听了我的分析，您一定会考虑的。” 此时王主任的一支烟已经抽完了，嗤笑一声直接把陆山河无视，转身回去了。 门卫见主任走了，更是不给陆山河好脸色。 “行了，你这也算见到了，赶紧离开吧。” 第838章 请老板帮忙 陆山河想过事情可能不会特别顺利，但是对方如此态度还是大大出乎陆山河的意料。 可是门卫连门都不让进，陆山河也只能转身离去，想其他的办法。 回到摩托车旁，陆山河看到远处的商店，于是直接向商店走去。 买了一包烟，一瓶北冰洋汽水，陆山河并不急着离开，而是笑着和老板攀谈起来。 “老板生意还不错吧？” 老板笑道：“不错什么呀，你这包烟和这瓶水，就是我今天刚开的张，唉，工作没了，借东借西，开这么个门面，想着能好点儿，结果大伙儿都没钱，东西也卖不出去，我都快愁死了，兄弟哪里人？做什么的？看你的样子出手可够阔绰的。” 陆山河进来就买了最贵的烟，这东西要不是家里有钱，可抽不起。 陆山河笑道：“开个工厂做饮料的，酸奶，不知道您知不知道。” “酸奶？这个我当年在北边儿下乡插队的时候吃过，那玩意儿咱南方人吃不惯。” 陆山河笑道：“我说的和您的不一样，改天我让人送来两箱您先尝尝，可以试着卖一卖。” 老板连连摆手。 “那可不行，我现在欠了一屁股债，哪儿有闲钱进货啊。” 陆山河笑道：“不用先给钱，您先卖着，卖掉了下次送过来的时候把钱给了就行，卖不出去，我们会找人上门来收的，当然您试喝的就不算了。” 老板笑道：“还是您这老板大方，有您这句话，这货我帮你卖，说实话我也想看看你的酸奶和我吃过的有啥不一样。” “行，过阵子就送来，让您尝尝，对了，按理说您这守着电视台，不应该生意不好吧？电视台怎么说也有百来号人？” 老板摇了摇头。 “哪儿有啊，上上下下五六十人吧，还有一些人常年都见不到人的，有个姓王的记者，去年我开张他经常来买烟，这过了年了，有四五个月没见人了，说是出去采访去了，唉，说起来也是够辛苦。” 陆山河笑道：“是啊，哪有不辛苦的，我今天来本来想和电视台谈谈合作的，结果人家连门儿都不让进。” 老板疑惑道：“谈合作？您不是做酸奶的吗？和电视台能有什么合作？” 陆山河笑道：“宇宙牌香烟您老不陌生吧？” 一听宇宙牌香烟，老板哈哈大笑起来。 “那可不，我现在没事儿还拿着收音机听呢，这相声我听一遍笑一遍。” 陆山河道：“那就是了，我这次来就是想和咱们电视台谈谈看能不能帮忙宣传一下我的产品，你想啊，要是我的产品能上电视，只要是看到的人不就都知道了吗？大致一个意思。” 老板听的云里雾里。 “你的意思是你的产品要说相声？” “相声不至于，就是广告。” “哦，你这么说，我倒是在亲戚家的电视上见过卖东西的，那应该就叫广告了吧？不过你拍的是啥？电视上那种？” 陆山河笑道：“对，算是一个小短片吧，一两分钟的那种。” 老板跟着笑了。 “我这没文化不太懂，不过听你这意思，中央台都有广告了，咱省台倒也的确该跟上。” 陆山河叹息道：“说的是啊，咱没门路连门都进不去啊，老板有没有认识的人？能带我进去和人谈谈？” 见老板犹豫，陆山河道：“其实这事儿对电视台和我都有好处，电视台光靠转播节目可没什么收益，现如今大范围改革，电视台光靠公家发工资也不长远，您说呢？而且您要是帮我把这事儿走成了，我一定重谢。” 老板连连摆手。 “谢倒也不必，你这人挺实诚的，只是我虽然在门口开店，见了电视台的人也差不多都算认识，可是我认识人家，人家不一定认识我啊。” 陆山河道；“那您就找个比较熟悉的介绍一下，帮忙牵个线搭个桥。” 老板犹豫的看着陆山河，欲言又止。 陆山河笑道：“有什么话您说就是，是我求您帮忙，您不必这么拘束。” 老板笑道：“那个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你要是觉得合适你就听一听，不合适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陆山河道；“您这话说的，我要叫您一声哥，您能教育我两句那是我的荣幸。” 老板见陆山河如此谦卑，于是道。 “我听说电视台的刘副台长，挺喜欢照顾年轻人的，你要是拿点儿礼物的话，说不定就有门路，当然，我就是这么一说，我也不敢保证，我只是听电视台的人平时聊天琢磨的，不敢肯定就是真的。” 陆山河眼前一亮，顿时就明白了这刘福台长是个什么人，作为副台长，哪有无缘无故照顾年轻人的？ “哦，喜欢照顾年轻人，这是好事儿啊。那您能帮我引荐引荐吗？平时刘副台长喜欢什么？您和他应该也算认识您应该知道吧？” 老板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台里的年轻人去看他的时候也就是拿点儿烟啊酒啊什么的。” 陆山河瞬间松了一口气，怕就怕门卫那样的软硬不吃，只要有门路那就好说了。 “行，那这么着吧，您给我拿四瓶您这儿最好的酒，再拿一条最好的烟。” 见陆山河这么大方，老板急忙转身，拿了两盒好酒。 “这酒好，我听说台里送人都送这个，烟就拿荷花吧我这里最好的了，拿一条对吧？真是的，多要两盒我都没有。” 一下子就卖了四五十块钱的货，老板自然十分开心，急忙用一个布袋子帮陆山河包了起来。 陆山河把东西收了，询问老板刘副台长的住处，刘副台长让陆山河稍等，转身走到后门，喊了两声。 很快一个妇女从后院儿走了过来，听说陆山河要去刘副台长家，虽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对陆山河笑了笑，顶替了男人的位置，坐了下来。 让老婆看店，老板亲自带着陆山河一路往西走去，而门卫看到陆山河手里拎着东西，往西去了，白了陆山河的背影一眼，继续无聊的听起收音机来。 第839章 找门路 二人一路走出好几个路口，来到一处老旧的小区，老板明显也不知道具体位置，不过好在本地人很快就问清楚了，然后把陆山河带到了刘长贵楼下。 “住三楼，你也听到了，我就不跟着上去了。” 陆山河其实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 “行，多亏了您，不然我这还要抓瞎，等事儿办完了，我请您喝酒。” 老板连连摆手。 “哪能呢，你买了我的东西我就很感谢了，对了，摩托车你不用担心我帮你看着。”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往楼道内走去。 楼是很旧的楼，总共三层。 来到顶层，陆山河来到门口，放下手里的东西，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门内没有任何动静，陆山河只好加大了力度。 这次终于有了反应，陆山河听到门后脚步声渐渐靠近，然后房门打开露出一个老太太的脸来。 “你找谁？” 陆山河提起烟酒，笑道。 “刘台长在家吗？” 老太太皱了皱眉，对屋内喊道。 “长贵，长贵……” “怎么了？” “有人来了，带着东西的。” “那就让人进来啊。” 老太太转过脸来，这才把门打开。 陆山河对老太太客气的笑笑，走进房间。 房间不大，有点儿乱，不过比普通人家还是强了不少。 旧茶几前，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正坐着，应该就是老板口中的刘长贵，刘副台长了。 刘长贵打量陆山河发现不认识，也不由的愣了一下。 “你是？” 陆山河笑道：“我叫陆山河，江城县兴旺食品厂的厂长。” 一听厂长，刘长贵更加疑惑了，不过看陆山河直接把礼物放在茶几旁，露出里面好烟好酒的包装来，于是笑着招呼老伴儿给陆山河泡茶。 “原来是江城县来的，这么年轻就是厂长了不得啊。” 陆山河笑道：“和您比起来不值一提，其实这次来是想和刘台长打听点儿事儿。” “哦，什么事儿？你说就是了。” 陆山河道：“我们厂的产品质量是很不错的，在我们县里反响也一直不错，所以我就想借着电视台宣传一下，所以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比如都需要什么。” 刘长贵道：“宣传？这个……恐怕不太好办啊。” 陆山河笑道：“其实我也不太了解电视台的情况，只是听说中央台不是也有广告吗？所以就想着咱是不是也能效仿一下？毕竟现在改革浪潮下，咱电视台作为先锋不能掉队不是？” 刘长贵微微皱眉露出难色。 “说实话，电视台的工作我大半年没有参与了，现在也是半退休状态，电视台有没有新的改革我还真的不清楚，不过以我的阅历来看，不太可能。” 说完刘长贵看了看自家的黑白电视机。 “我在家不止看咱们省的节目，我也看其他省的，可是其他省也没说打广告什么的，想必咱们江州态度应该也是一致的才对。” 陆山河笑道：“我记得之前市里的领导开会的时候和我们说过，要敢于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毕竟改革就是要闯出一条路来嘛，而且我投广告还能给电视台创收呢，这是双赢的局面，您说呢？” 刘长贵很明显不太想掺和陆山河这档子事儿，不过陆山河带着诚意来的，他也不好意思拒绝。 想了想，刘长贵道：“这样吧，台里的事情我好长时间没参与了，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如果你真想谈呢？我给你写个介绍信，你直接去台里问问，说不定真有什么新的政策是我不知道的，你觉得呢？” 陆山河等的就是这句话，急忙感谢道。 “如果您能给我写介绍信，那可就帮了大忙了。” 见陆山河如此容易满足，刘长贵也不拖沓，直接就拉开抽屉取出纸笔，伏案写了起来。 很快一封介绍信就写好了，刘长贵又拿出自己的印章在上面用力盖了一下。 “只要你拿着这封信去，直接就能找到孙台长，别人不好使，下面的人做不了台长的主，你就没必要去问了，这样也能省去你很多麻烦。” 陆山河再次感谢，站了起来。 刘长贵急忙提醒陆山河把礼物带走。 陆山河笑道：“第一次来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买了点儿烟和酒，您不嫌弃我就很高兴了，您可千万要收下。” 刘长贵假意道：“这多不好意思，你办点儿事儿也挺难的，还送什么东西？” 话虽然这么说，刘长贵已经开始往外送人了，毕竟在他看来陆山河这事儿根本就办不成。 四瓶酒一条烟，拿到一个入门通行证，在陆山河看来这就是大赚，毕竟比起那点儿东西，时间才是最宝贵的。 一路回到电视台附近，陆山河先是去了商店。 看到陆山河拿到了介绍信，老板也不由的为陆山河高兴。 “帮了就好，帮了就好，要是刘副台长没帮你，我都不敢见你了。” 陆山河笑道：“大哥还是这么客气，要是没有您，我这事儿还办不下来。” 说完陆山河又买了两瓶北冰洋，自己开一瓶递给老板一瓶，然后让老板多帮忙看着点儿摩托车，于是拿着介绍信往电视台走去。 门卫见陆山河路过，本来没当一回事儿，没过多久，见陆山河回来了，还递上了一封介绍信，多少有些不情愿的从门卫室走了出来。 看到门卫直接拿出钥匙开门，连登记都免了，陆山河再次感觉这酒送的不亏。 把陆山河放进院子，门卫呼啦啦的对铁链撒气，等他锁好门，陆山河已经走上了电视楼前的台阶了。 拿着介绍信，来到一楼大厅，陆山河左看右看没人，只要向布局图看去，正找台长办公室，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刚好路过。 “干什么的？” 陆山河回头一看，忍不住露出一个多少带几分羞怯的笑容。 对方可能不认识他，但是他却认识对方，如果历史脉络不变的话，八年后眼前女人将会是江州台的台柱子，整个江州家喻户晓的人物，而她的名字叫李萍。 第840章 个人采访 看到陆山河局促的样子，李萍更加警惕起来。 “喂，你不说话我可喊人了啊。” 看到李萍向后退去，陆山河急忙举起介绍信。 “李主持人，我没其他的意思，我是来找孙台长的。” 李萍见陆山河举起的介绍信上还有公章，微微皱眉，凑近了一些。 等看清楚上面的内容，直接给了陆山河一个白眼。 “孙台长不在。” 陆山河心道，现如今的电视台也太冷清了吧？副台长在家半退休难道正台长也在家办公不成？ “那个不知道孙台长什么时候上班？” 李萍给陆山河一个白眼。 “孙台长上个月就已经调走了，如果您想找孙台长的话，那就去他家里找好了。” 看到李萍直接转身离开，陆山河直接愣在了原地，他倒是不觉得刘长贵会骗他，但是这个结果也很难让人接受。 可是进都进来了，就这么离开的话，那就太亏了，不过还好提前问了人，不然拿着找孙台长的介绍信去见新的台长，那可能事情就更加大条了。 就在陆山河犹豫间，又一个漂亮的女人走了出来。 看到陆山河对方同样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毕竟台里的人大家都熟，陆山河明显是个陌生人。 “同志，您是？” 看到眼前的女人明显比李萍态度好很多，陆山河急忙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江城县兴旺食品厂的厂长陆山河，我们想给我们的产品做个广告，所以这次来是想和电视台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可是我第一次来，不熟悉该去哪儿找厂长，就想看看布局图里有没有信息。” 年轻女人笑了。 “你这样可见不到台长，就是见了，也不会和你说话的。” 陆山河急忙道：“那您能不能帮忙牵一下线呢？这事儿对于我们来说很重要。” 女人看着陆山河诚恳的目光，苦笑着摇了摇头。 “跟我来吧。” 陆山河急忙跟上。 “真是麻烦您了，不知您高姓大名？” 女人笑道：“不用那么客气，吕晓萍，喊我吕姐就行。” 陆山河不由震惊，在他的记忆中，未来两年吕晓萍的事业会迎来高速发展，一跃成为江州台的台柱子，着名主持人。 可是八年后，事业巅峰的吕晓萍忽然就销声匿迹了，坊间不少传闻有的说是出车祸了，更有甚至说是吕晓萍出轨被抓，被台里开除了。 反正很多谣言都是关于吕晓萍的，但是从那以后吕晓萍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 看着眼前端庄的女人每一步都有着独特的风情，陆山河难免为吕晓萍感到惋惜，毕竟她如果没有出事的话，那么未来她将会成为江州台名副其实的一姐。 就这样二人来到吕晓萍办公室，吕晓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有点儿乱，不要介意。” 陆山河急忙道：“看来您挺忙的。” 吕晓萍笑道：“稿子都要自己写，当然忙了，不过不必介意，都是些稿纸而已，坐吧。” 让陆山河坐下，吕晓萍直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不然的话我可不客气哦。” 这多少有些玩笑的口吻，让陆山河不由一愣，点了点头。 “您问就是。” “你是不是在食品厂担任过七个月的食品厂厂长？” “对，有这事儿。” 吕晓萍眼前一亮，再次打量陆山河，眼神中更多了几分好奇。 “那我能问个私人问题吗？那你是因为什么理由离开食品厂的呢？” 陆山河犹豫起来，因为此时他感觉氛围更像是采访。 “那个很重要吗？” 吕晓萍笑道：“很重要，这决定我会不会以我的名义担保，给你写一封介绍信。” 陆山河问：“那咱这算采访吗？” 吕晓萍笑了。 “不算，只能算我对你的个人理解，毕竟你的稿子台里可不让过呢。” 陆山河疑惑道：“关于我的稿子？” “对啊，台里的记者曾经做过关于食品厂的专题采访，稿子汇总到编辑和我这里，我们觉得是个典型，很不错，本来都写好了，可是到台长那里直接就毙了，没有任何理由，所以我们并不是采访，你可以想象成是我对于你的个人兴趣，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仅此而已。” 陆山河想了想，把关于苏静予的事情全部隐瞒，其他的都告诉了吕晓萍。 吕晓萍听的十分认真，连连点头。 “这样才对嘛，一个如此有手段的男人，怎么可能因为一点谣言就直接放弃了食品厂的工作呢， 如果是看到了改革浪潮，决定自己创业就说的过去了。” 陆山河问：“看来您对我在厂里的事情知道的还挺多的。” 吕晓萍笑道：“只能说是一部分吧，期间也感觉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不过你本人叙述，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都清晰了，那您现在这个兴旺食品厂的主营的业务是什么？” “现在就两款产品，一款乖宝宝酸奶，一款膨化饼干。” “哦？只有两款产品吗？我不是很懂，不过听上去似乎并不多，而且也没必要要到电视台来做广告吧？” 陆山河笑道：“产品不在于多，而在于精，尤其是初期，想要打出名声就更需要好的产品，等以后盈利了，有钱研发了，再研发新的产品也不迟。” 吕晓萍认真的点了点头。 “有道理，这话完全不像是一个二十三岁的人说出来的，我很好奇你的知识来自于哪儿？听说你初中似乎都没毕业。” 陆山河笑道：“很多人选择在学校浪费时间，而有的人选择在社会上总结经验，而且我也有读书的习惯，不忙的时候我就会拿点儿书来自学。” 看到陆山河侃侃而谈的样子，吕晓萍只感觉坐在陆山河面前的自己似乎都回到了那个青葱岁月，有种心动的感觉。 可能感觉自己看陆山河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儿，吕晓萍笑了笑。 “好了，该了解的我都了解过了，虽然我对你的个人理念十分认可，但是台里一直都没有改革的政策，即便我给你写了介绍信事情也很大概率不会谈成，你还愿意去见台长吗？” 第841章 终于见到了台长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陆山河自然不会放弃。 “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不行？而且看吕姐的阅历，台长应该也能明白其中利害才对，毕竟这可是合则两利的事情，您说呢？” 吕晓萍笑着摇了摇头。 “你不懂，不过介绍信我会帮你写，至于成不成，你自己去体会吧。” 说完吕晓萍让陆山河在一旁等着，转身开始写介绍信。 娟秀的字体，快速铺开在纸上，最后留下一个漂亮的签名，吕晓萍把介绍信递给了陆山河。 “好了，今天台长不在，大概明天上午九点以后你再来找我，如果台长在我会告诉你，如果不在，那你也只能再等了。” 陆山河谢过吕晓萍，小心翼翼的把介绍信收了起来，这才和吕晓萍告别离开。 离开电视台后，陆山河先去感谢了商店老板，然后才去找旅店住下。 当晚陆山河提前预演了好多场景，脑海中却是吕晓萍的身影，不得不说吕晓萍这样的女人是有吸引力的。 次日一早，陆山河起床洗漱完毕，直接去电视台门口等待。 等到九点，陆山河拿着吕晓萍的介绍信，再次来到了吕晓萍的办公室。 吕晓萍招呼陆山河坐下，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别急，台长今天在，不过一会儿我们要去开个会，开完会你再去找他。” 陆山河点点头，答应下来。 看到陆山河坐的规规矩矩，吕晓萍笑了。 “不用干坐着，书架上有书，你可以拿来看看杀杀时间。” 陆山河对吕晓萍笑笑，来到书架前，取下一本资本论坐回到了椅子上。 吕晓萍愣了一下，笑着收拾东西转身离去。 会议持续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吕晓萍回来，看到陆山河看了几十页，水杯依旧在原来的位置，于是笑着给陆山河倒了一杯开水。 “不用这么拘谨，喝水。” 陆山河合上书本，接过水，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 “吕姐，台长散会了？” 吕晓萍苦笑着点了点头。 “不过台长的心情并不好，我个人觉得你今天并不适合见他，要不这样，等今天我有时间单独见他的时候我提一下，如果台长愿意的话，我替你们约个时间，你看怎么样？” 陆山河也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行，那吕姐中午有空吗？您看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也得表示一下。” “晚上吧，中午时间可能不宽裕。” 一边和陆山河聊天，吕晓萍一边整理了一些资料，然后再次让陆山河独自待着，离开了办公室。 来到三楼，吕晓萍敲了敲台长办公室的房门。 “请进。” 推门而入，台长顾成安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很明显情绪还没有完全平复。 吕晓萍先是汇报了工作，看着顾成安的情绪稳定了，这才开口提陆山河的事情。 “对了顾台长，我有个朋友想见您一面，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顾成安微微皱眉。 “你的朋友？见我做什么？” “是安生的朋友，不过不怎么熟，您要是不方便不见就是，我好打发他走。” 浦安生是江州市的公安局局长，也是吕晓萍的丈夫。 如果是别人顾成安自然不必理会，可要是浦安生的朋友，哪怕不熟他也该见上一面，毕竟人家身份摆在那里。 至于吕晓萍说的不熟，他可不觉得是不熟，不然也不值得吕晓萍亲自开口。 “行吧，他现在来了吗？” “对，在楼下等着呢。” “那就让他上来吧，刚好离吃午饭还有一会儿。” “好，那我现在就去通知他。” 说完吕晓萍不卑不亢的离开了。 看到吕晓萍离开的背影，顾成安难免羡慕，比起自己家的黄脸婆，看上去和实际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吕晓萍显然更让男人心动。 回到办公室，看到陆山河急忙站起身，吕晓萍笑道。 “好了，我帮你问了，台长刚好有时间，你现在就上去吧，不过说话一定要注意分寸，为了给你获得这个机会，我可是出了很大力气的。” 平时吕晓萍很少提自己丈夫的身份，甚至台里有不少人都不知道她的丈夫是浦安生。 此时为了让陆山河和顾成安见面，自己竟然把丈夫搬出来，连吕晓萍自己都有些诧异。 不过她也只能找理由来解释，那就是她不忍心让陆山河这样的先进分子埋没了才华。 陆山河没想到这么顺利，急忙道谢，问清楚办公室在哪个方位，这才急忙上楼去了。 来到台长办公室前，陆山河敲了敲门，屋内的顾成安点点头，陆山河这才进屋。 “顾台长，您好，我是江城县兴旺食品厂的厂长陆山河。” 顾成安点点头。 “哦？兴旺食品厂？听着挺陌生啊。” 陆山河笑道：“是一家新开的工厂，规模大概有一百多人吧。” 顾成安点点头。 “行了，直接说事儿吧。” 陆山河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于是直接说明了来意。 听说陆山河要打广告，顾成安的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他现在最怕的就是改革，上一任台长就是因为改革的一团糟，他才来接手的。 可是现如今台内的事情还没解决干净，陆山河又跑来添乱，要不是看在陆山河是吕晓萍介绍的份儿上，他已经要赶人了。 “你不是电视台的人，你可能不清楚，我们台现在还不会承接各种私人业务。” 陆山河道：“电视台打广告能为电视台创收，我个人觉得这应该对电视台也是有很大好处的，如果您觉得价格偏低我们可以谈。” 顾成安摆摆手。 “不是钱的事儿，而是政策如此，电视台有电视台的规矩，如果你想打广告去找广播电台，那边儿已经有了新的政策，你可以去问问。” 陆山河犹豫道：“台长，广播台，并不符合我们的产品推广，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些机会，具体说一下情况。” 顾成安有些不耐烦了。 “好了，事情我已经说的足够清楚了，政策没有放开我们就不会考虑，如果你只有这件事儿的话，那你可以离开了。” 第842章 还可以帮忙 陆山河无奈的离开台长办公室后，回到了一楼。 看到陆山河笑容平淡的和自己道谢，吕晓萍满脸疑惑。 “事情成了吗？”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没成，台长的态度很坚决，说没有明文规定就不会开展其他的业务，不过一码归一码，您怎么说也帮了我很大的忙。” 吕晓萍没想到事情没成，陆山河还如此乐观，光是这份沉稳也不是一般年轻人能有的。 “不要气馁，台里暂时不同意，也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 陆山河点了点头。 “也只能如此了，对了，下午您下了班我们约个地方，不管怎样麻烦你了。” 如果是平时，吕晓萍肯定是会拒绝的，可是想要帮陆山河一把的她，笑着答应下来。 “好啊，不过到时候你可要拿出诚意来才行，不然我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您这话说的，到时候地方随您挑。” 又客套几句，陆山河直接离开了电视台。 从电视台出来后，陆山河直接回了旅店，睡了个午觉，醒来发现已经是下四点多，于是步行去电视台附近等待。 下午五点，吕晓萍准时从电视台里面走了出来，看到陆山河已经在等待，笑着对陆山河招了招手。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等吕晓萍走过来，笑道。 “下班挺准时的，不会被台里领导责怪吧？” 吕晓萍笑道：“准时？我的确是最准时的了，不过其他人早就都下班了。” 陆山河诧异道：“啊？这么早的吗？” 吕晓萍笑道：“夜班的人还没来，不过他们的工作也挺轻松的，只要负责转播一下新闻和稍晚的电视剧就行了，九点就下班，共计工作三个小时，说实话我还是挺羡慕他们的。” 陆山河无奈的笑了笑，省台现如今的确就是这个状态，晚上九点一集电视剧播放完，再看电视就只能看雪花了。 所以现如今中央台的收视率是全国最高的，而到了省台几乎就是断崖式的。 而看省电视台的状态，估计也就是抱着混日子的心态。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附近的一家饭店走，陆山河本来以为吕晓萍带自己去的地方肯定不会太差，等到了门口在发现是一家小馆子。 “这多不好意思，我来的路上有一家新开的，要不我们去那儿尝尝？” 吕晓萍笑道：“无功不受禄，忙都没帮上，吃什么高档馆子，听我的今天就在这里吃，他家的饭很不错的，你尝尝就知道了。” 二人进屋，老板熟练的打招呼，很明显吕晓萍是这里的常客。 二人要了三个菜，两瓶北冰洋。 “你不喝啤酒吗？” 陆山河笑道：“应酬没办法了喝一点儿，和吕姐吃饭我就不喝了，当然你要是喝的话我也可以陪着。” 吕晓萍笑道：“那就不必了，我也是抹不开面子的时候喝一点儿，对了，下一步你怎么打算？要不要在广播电台打广告？我那边有认识的朋友。”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现在广播电台的广告您应该比我清楚，都是些不太正经的广告，我的广告和他们在一起，以后难免被人诟病，就不打了。” 吕晓萍忍不住笑起来。 “你要求还挺高的，看来你说的那个酸奶要走高端路线？” “高端说不上，一瓶卖五分钱，不过总不能太差就是了。” 吕晓萍更加敬佩陆山河，心中暗道，如果台里有陆山河一半魄力，也不至于两个月没发工资了。 “不要妄自菲薄，五分钱也不算少，顶五个冰棍了。” 陆山河笑道：“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的酸奶可是纯奶制作，对了吕姐有孩子吗？改天我来给你送两箱。” 吕晓萍撇嘴摇了摇头。 “怎么？我看上去很像是生过孩子的吗？” 陆山河急忙摇头。 “怎么会呢？吕姐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我只是凭着在乡下的经验猜的，不过没孩子大人也是能喝的，改天我给你送两箱你尝尝。” 吕晓萍咯咯咯的笑起来。 “就你会说话，到头来还是送两箱。”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聊天，听说陆山河打算先把广告拍好再说，吕晓萍还是有些诧异的。 “你就不怕拍了放那里最后坏掉吗？” “不怕，就看如今改革的脚步，说不定我拍好后电视台的新通知就来了呢。” “好吧，难得你这么乐观，既然你决定了，那我帮你介绍几个朋友？” 陆山河问：“摄影方面的朋友吗？” “江州市电影厂的一位导演，在厂里大小也算个领导，现在好像是主任吧。” 看到吕晓萍不确定的样子，陆山河笑着问。 “这位朋友不会好多年没联系了吧？” 吕晓萍道：“多年没联系说不上，不过也有一两年了，不过这种好事儿砸他头上，别说一两年十年八年不见又能怎样？” “好吧，那就托吕姐的福了，对了，对方喜欢什么啊？” 吕晓萍道：“我带你去还用带什么礼物？再说了，你是花钱拍广告，他该给你钱才是。” 陆山河知道这是吕晓萍在帮他，不然这事儿但凡换个人，两头吃一下，估计一年的生活费就出来了。 毕竟这个年代这种两头吃信息差的人可不少，而且很多反而发了财。 只是这部分投机分子，后续因为胆子越来越大，反而最终下场都没有太好，反而是像陆山河这样老老实实做实业的人，最终坚持到了最后，把财富带到了下个世纪，从而成为了国内工业体系内不可多得的基石。 二人吃完饭，陆山河提出要送吕晓萍回家，被吕晓萍直接拒绝了。 “每天都是一个人回家，习惯了，你事儿忙，就不用了，对了，明天记住了啊，电影制片厂门口见，早上十点，我需要和台里请假。” “好的一定到。” 对陆山河再次笑笑，吕晓萍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这份决绝让陆山河多少有些怀疑，之前的热情是不是吕晓萍故意装出来的，毕竟此时那高冷的背影，以及那坚定的脚步似乎才属于这个女强人。 第843章 吕晓萍的家 吕晓萍一路回到家，看到门没锁，微微皱眉。 轻轻推开门，随着房门打开，屋内的情况映入眼帘。 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发胖的男人，正脸色阴沉的坐着，正是浦安生。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吕晓萍小声问了一句。 浦安生伸手把收音机关掉，扭头打量吕晓萍。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浦安生冷笑道：“没什么？那你刚才是放了个屁吗？” 吕晓萍微微皱眉，她已经受够了这个男人的嘴脸。 她工作也有不顺心的时候，但是她从没有把工作带回家。 可是浦安生不同，心情好的时候从来不见人影，甚至几天几夜不回家。 但是只要回来，肯定是有事儿，而且有气。 这个时候哪怕她吕晓萍呼吸大了一口气，都是罪。 “我不想和你吵，我累了，我去休息了。” “站住。” 吕晓萍站住看向浦安生的眼神满是愤怒。 “你又想怎样？” 这眼神让浦安生也愤怒起来，多少年没见这样的眼神了，他以为吕晓萍已经顺从了，但是今天才发现这个女人终究还是不服输。 “我想怎样？我他娘的还没吃饭呢，你说要怎样？” “我也有我的工作，这三年我没花你一分钱，我有权拒绝做饭，没吃你可以出去喝……” 酒字没出口，收音机直接飞了过来，砸在吕晓萍额头上。 吕晓萍惊呼一声，往屋里躲去。 把房门重重关闭，门口传来砸门的声音。 “反了天了你，连饭都不做了，说是不是出去和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 吕晓萍的眼泪止不住落下来，当年浦安生追求她的时候，她以为这个男人大自己十岁也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他那宽厚的肩膀一定会保护自己。 可是等结婚后她才发现，那宽大的肩膀并不是为了保护她而生，而是为了更有力的抡起那两个硕大的拳头。 她年轻，她漂亮，浦安生把她当私人物品一样看管着，甚至要求她放弃自己的工作。 或者那是第一次爆发大的冲突，浦安生第一次打了她。 她以为那是例外，可是很快她就知道她错了，除非自己整天关在家里不出门，否则浦安生就有无数理由找他的麻烦。 他可以几天几夜不回家，或者有任务，或者出差。 可是她吕晓萍但凡回家晚了，就要遭受他的责难，甚至又一次的殴打。 她想过离婚，可是每逢这时浦安生就会恢复到一开始的样子，而且求她不要毁了他的前途。 可是前途是自己一个女子能毁掉的吗？ 是在改革没错，可是自己不过就是想要一份自由而已，这也有错吗？ 工作保留了下来，在自己的坚持下，可是下一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迈出去？ 背后门被砸的咚咚响，吕晓萍紧紧的靠住门，他怕新换的门闩独自扛不住。 这一刻她吕晓萍甚至只能和门闩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门外浦安生砸了一会儿门，可能也觉得无聊，咒骂一句直接出门去了。 吕晓萍松了口气，她并不关系浦安生到底去了哪儿，甚至有些庆幸自己终于得到了片刻安宁。 回到床上，吕晓萍抱紧被子躺下，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她醒来，抬头去看墙上的钟表，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半。 吕晓萍看向门口，门缝里传来淡黄色的光芒，这证明浦安生还没回来。 起身打开门，吕晓萍走进洗手间，方便过后用力洗了洗脸。 抬头看向镜子，镜子中的自己依旧美丽，二十八年的岁月似乎并未过多的摧残这张脸。 她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门口似乎有什么动静，吕晓萍竖起耳朵，发现没了后续，这才再次看了镜子中的自己一眼，转身回卧室去了。 次日一早，吕晓萍再次醒来，客厅的灯依旧亮着，另外一个卧室的门也开着。 顺手关了灯，吕晓萍洗漱完毕，毫不留恋的离开，走出楼道的那一刻，那个自信的吕晓萍再次附体，迈开自信的步伐，往电视台的方向走去。 请假十分顺利，电视台的工作实在是太少了，吕晓萍已经把自己半个月的工作都做完了。 其实，吕晓萍不请假甚至都没人会知道，哪怕知道了也不会去管。 可是吕晓萍不甘心，她需要这份工作，她更需要保证哪怕换了领导她仍然可以在电视台扮演一个不能缺少的职位。 从电视台出来，吕晓萍来到最近的公交车站，然后登上了去电影制片厂的公交车。 今日的阳光很好，似乎是个好兆头。 当走下车看向远处阴凉下站起身的陆山河时，吕晓萍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吕姐，还是这么准时。” 吕晓萍笑道：“倒是你，又来这么早，怎么？没进去参观参观？” 陆山河笑道：“要是刚好路过参观一下倒是没什么，来办事儿的，进去晃悠被人看到不好。” “哈哈，顾忌的还挺多，走吧，有我带着你，你就不用怕啦。” 二人走进制片厂大门，门口连个门卫都没有。 二人走进办公楼，结果两个窗口后面，同样空无一人，要不是看地面还算干净，陆山河都以为制片厂已经倒闭了。 “应该在摄影棚那边，我们去那边看看。” 二人一路往摄影区走去，来到门口，吕晓萍对着里面喊了一声。 “闻大黎……闻大黎……” 摄影棚深处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 “在……别进来啊，别进来。” 吕晓萍笑道：“你放心，我才不愿进去呢，我怕又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陆山河听二人语气中颇为熟悉，忍不住假装看向一旁，毕竟这话听着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足足五分钟，一个头发梳的有板有眼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溜小跑来到二人面前。 看一眼陆山河，又疑惑的看向吕晓萍。 “晓萍这位是？” 吕晓萍笑道：“我来为两位做个介绍，这位呢是江城县兴旺食品厂的厂长，这位是我的朋友，导演闻大黎。” 陆山河急忙伸手，闻大黎也伸出手，不过很明显有点儿失望。 “幸会，幸会。” 第844章 同意合作 简单的和陆山河握手后，闻大黎，直接无视掉陆山河，笑着看向吕晓萍。 “晓萍，你怎么来了？难道说电视台那边儿有什么任务？而且还是你负责的？你放心，只要是你的任务，保证圆满完成。” 吕晓萍笑道：“你呀，还是这个脾气，一点儿都不稳重，我可是和别人介绍你是主任的。” 闻大黎笑道：“什么主任不主任的，你看这偌大的制片厂就我一个光杆司令，就算是厂长又能如何？” 吕晓萍疑惑道：“什么情况？我听说电影厂效益不好，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吧？” 闻大黎叹息道：“还不是改革闹的，以前我是天天盼，夜夜盼，盼着电影厂能够改变，可是真改变起来，难受的还是我们，这不前阵子搞改革，厂长直接开会，说是听听大伙儿的意见。” “大家都觉得电影厂没存在的必要了，要不是我据理力争，说不定电影厂已经除名了。” 闻大黎这自然是吹牛，当时厂长的脸都绿了，真要是解散了，那他这厂长往哪儿安排？ 虽然说现在人不多，好歹还算是个厂长，真解散了，他也没法儿交代。 而且一辈子的心血都在这儿，让他改行，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总不能真去图书馆看大门去。 所以当时厂长就直接选择了闻大黎当主任，目的就是找一条真正的改革道路出来，这也是为什么闻大黎这么不着调的人，能当上主任的原因。 吕晓萍笑道：“那看来电影厂现在你说了算？” 闻大黎笑道：“原来的主任都下海去了，你想找别人也找不到，你说我说了算不算？” “好了，既然你能做主这事儿就容易多了，山河，你们谈吧，对了，不带我们去办公楼喝点儿水吗？” 闻大黎眼睛不舍得从吕晓萍身上移开，笑道。 “办公楼里哪儿还有热水啊，这样，你们先在那边树下面等会儿，我出去买两瓶汽水来。” 一听两瓶，陆山河就知道没自己的份儿，于是主动笑道。 “二位好久不见了，你们继续聊，我去就行。” 看到陆山河转身离去，吕晓萍白了闻大黎一眼。 “没一点儿做主人的样子，人家怎么说也是客人，你连客气都不客气一下？” 闻大黎嘿嘿一笑。 “我为什么要客气？我都没有的待遇，他却有，我酸着呢。” 吕晓萍狠狠的瞪了闻大黎一眼。 “以后不许说这种话，让人听到了会误会的。” 闻大黎干笑两声。 “就是开个玩笑，别生气嘛，对了你怎么和他认识的啊？我看你们似乎挺熟的。” 吕晓萍不敢说刚认识两天，那样只会让闻大黎对陆山河更加有敌意。 “我们台做过关于他的专题报道，很有能力和干劲儿的一个企业家，刚好想和电视台合作拍个广告，所以就找你来了，你可不许拒绝，我都和人说好了，把你说的十分专业，你可不许干什么不专业的事儿。” 闻大黎怎么看不出吕晓萍在维护陆山河，这心里更加有些不舒服了。 当年被人挖了墙角，现如今他还耿耿于怀，听说吕晓萍过的并不如意，每次见面他都想让二人旧情复燃。 可结果，吕晓萍反而更加躲着他了，估计要不是这次有事儿，两个人估计还不能见面呢。 “放心好了，你介绍的人我怎么可能冷落呢？而且你眼光我还是相信的，能让你做专题采访的人，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人。” 二人说话间，陆山河抱着一箱北冰洋走了回来。 看着陆山河手里的一箱北冰洋，再看看自己没擦干净的旧皮鞋，闻大黎这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接过陆山河递过来的北冰洋，闻大黎一饮而尽，被气冲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啧……这大热天的，干一瓶北冰洋简直太舒服了，兄弟，不介意我再来一瓶吧？” 陆山河笑道：“只管喝，喝完不够我再去买。” 吕晓萍见闻大黎没出息的样子，接过陆山河打开的北冰洋浅尝了一口。 这一幕让闻大黎心里暗暗后悔，这事儿明明应该自己来才对，只想着多喝陆山河两瓶，竟然把正事儿给忘了。 不动声色的又开一瓶放到吕晓萍面前，闻大黎直接岔开了话题。 “陆厂长对吧？你和晓萍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 陆山河把广告的事情说了一遍。 闻大黎点了点头。 “哦，这样啊，那你这活儿可不算大啊。” 陆山河笑道：“活儿大活儿小我觉得应该看酬劳，成片的话三千块钱，吃喝费用我这边全包，您看如何？” 三千其实是吕晓萍和陆山河最终商定的结果，一开始吕晓萍说的是一千就差不多了，但是陆山河觉得好歹是正规企业，现如今又遇到了难处，说不定以后还需要这边的人出面帮自己在电视台那边斡旋，所以最后才定了三千。 如果电影制片厂这边觉得少，陆山河还是可以再加的，而且陆山河的预算是两万，只要低于两万，这广告他是拍定了的。 可是闻大黎明显被这个数字吓到了。 “多少？三千？” 江州电影制片厂一直没什么收入，全靠省财政养着。 因为在各个部门中，他们算是一群闲人，所以工资普遍不高。 闻大黎作为导演工资算高的一个月也就二十八块而已，这还是正常发工资的时候。 现如今更是一连半年一个月只拿十二块钱，这也是为什么他看上去这么局促，连吕晓萍都不让进摄影棚的原因。 因为那儿已经被他改成厨房了，里面乱的猪窝一样。 此时三千块的活儿，只是拍一个几分钟的短片，在闻大黎看来，这简直就是天降横财，而且脑子活泛一下，这钱自己一个人就能赚了。 陆山河道：“当然，觉得不合适我们还可以再商量，毕竟我也不知道咱这边到底需要出什么，是不是需要一些其他的费用。” 闻大黎快速思考着。 “其他费用啊，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胶片可不……” 吕晓萍的眼神犀利的看过来，闻大黎哈哈笑了起来。 “胶片的话问题不大，不过你的演员要是不专业的话，用太多你肯定得补点儿钱。” 第845章 沈薇来信了 陆山河一听笑了。 “胶片的钱我来出就好，不知其他的费用。” “其他的没有了，我这边需要两个助手，三个人的食宿你肯定是要包的。” 陆山河觉得这都不是问题，一一答应下来。 双方商量的进度出奇的快，不到中午竟然就商量好了。 “不知道咱们啥时候开始拍啊？” 陆山河笑道：“您也不用急，这也到饭点了，我们中午先去吃个饭，下午您把帮手找好，我们剧本里面有两个镜头是在江州市拍的，到时候我们可以先拍这边儿，对了需不需要租什么车？” “不用，我们厂有面包车，不过油应该不多了，嘿嘿，你要是能帮忙加点儿最好，不加的话提前给点儿钱我们加一下也是没问题的。” 陆山河看出闻大黎的窘迫，于是直接拿出二十张大团结。 “这二百算是预付，要是你觉得不够，吃完饭我再去取一些。” 看着陆山河前辈里那一摞大团结，闻大黎又是羡慕又是惊讶，心道自己要是有这么多钱，说不定自己也能和吕晓萍如此亲近了。 “够了，暂时肯定是够了。” 看到陆山河就要这样离开，闻大黎忍不住看向地上的北冰洋汽水。 “这东西不搬上吗？” 陆山河笑道：“要不您搬回您住的地方吧，到饭店喝什么咱再点。” 吕晓萍道：“还愣着干什么？搬回去啊，不然下次我们来了，岂不是又没水喝？” 闻大黎知道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好吧，那我帮你们存起来，下次来了再喝。” 中午三人去了附近饭店，吕晓萍提议喝啤酒，闻大黎和陆山河自然是支持的。 凉菜和啤酒一起上桌，吕晓萍豪气的打开一瓶啤酒，分别给闻大黎和陆山河各自倒了一杯。 “今天我也算是中间人，看到你们二人谈的如此顺利，我带头大家喝一杯。” 陆山河急忙道：“吕姐客气了，应该是我敬二位才对。” 闻大黎道：“对，我们该敬你才是，不是你陆厂长可找不到我这么专业的导演，如果没有你，我估计下个月……咳咳，下个月也还闲着，说心里话，这没事儿干比杀了我还难受啊。” 闻大黎差点儿就把实话说出来了，还好改口的快。 可是他的后半句吕晓萍怎么不清楚是什么？假装没听出来，笑着举起酒杯。 三人仰头一饮而尽。 “啊……这啤酒还是这个味儿。” 吕晓萍道：“对啊，还是这个味儿，我听说京都啤酒是甜的，不像江州啤酒有点儿苦，不知道陆厂长喝过没？” 陆山河道：“你这是不常喝，所以觉得苦，喝习惯了，都差不多，当然京都那边儿据说是山泉水酿制的，有点儿回甘也说的过去。” 闻大黎道：“一听陆厂长就是喝过见过的人，来我再敬你一杯。” 吕晓萍看到菜没吃两口，啤酒先没了一半儿，忍不住道。 “你下午还有事儿呢，可别喝多了，误了事。” 闻大黎笑道：“怎么可能，别说一瓶，就是一筐我喝完了照样不误事，当然，我肯定不会喝那么多，但是不能败了陆厂长的兴嘛。” 陆山河道：“没事儿，喝尽兴就好，明天再拍也不迟，反正不急。” 吕晓萍想想还真的急不来，也就不再劝了。 虽然吕晓萍不阻拦了，闻大黎还是希望自己给吕晓萍的印象不要太坏，的于是他和陆山河每人喝了三瓶啤酒，也就不再喝了。 吃过午饭，三个人从饭店出来。 闻大黎说要去找助手，陆山河说要提前通知方华生和佟佳安排一下拍摄时间，于是三人各自散了。 乘坐公共汽车来到农大，刚好到了上课时间。 看到陆山河方华生急忙呼喊陆山河的名字。 陆山河急匆匆跑上楼，方华生指了指自己办公室。 “我要上课了，你自己去我办公室拿，就在桌子上的书里面。” 陆山河大喜。 “沈薇来信了？” 方华生笑着点了点头。 “对，我要上课了，你自己去取吧。” 说完方华生直接往教室走去。 陆山河心中一阵激动，快步来到方华生办公室。 看到桌子上的书，陆山河急忙开始翻看，果然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不过这张纸条并不是沈薇的信，而是一长串数字。 而这串数字看开头，陆山河就知道这是大洋彼岸的号码。 再次翻看一遍，陆山河有些失望，因为书里就夹着这一张纸条，也就是说信并不在这里。 抬头张望，陆山河的视线落在了桌子上的抽屉上。 打开抽屉的想法瞬间闪过，陆山河急忙摇了摇头，转身拿着纸条出了办公室。 陆山河已经预料到信中或许并没有提及自己，可是他真的想知道沈薇在那边儿过的怎么样，于是按捺下内心的冲动，开始安静的等待，更何况此时即便打电话过去，沈薇那边也已经后半夜了。 就这样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方华生拿着教案回来了，见陆山河还在，笑道。 “怎么？没找到？” 陆山河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纸条。 “找到了，不过现在打过去估计也没人接。” 方华生点了点头。 “我倒是把这事儿忘了，有时差，那你明天上午可要赶早去电话局才行了。” 陆山河点点头。 “教授，那个沈薇信里有没有说她在那边的情况啊？” “就知道你是关心这个，行了，跟我进来吧。” 再次回到办公室，方华生拉开了抽屉，里面赫然是那封漂洋过海的信。 “沈薇并没有提到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陆山河笑道：“我知道，要是有估计您就不只是抄下号码的事儿了。” 接过信，陆山河迫不及待的看起来。 信首，沈薇先是和方华生问了好，后面开始报平安，最后又让方华生不要挂念，她一定会认真学习。 通篇下来，沈薇似乎什么都写了唯独没写自己的处境，这把陆山河看的有些心急。 看到陆山河看的眉头直皱，方华生笑道。 “说实话，我也想知道她的处境到底如何，所以，你明天给她打了电话可要回来和我说一声，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受了委屈总是一个人承担。” 第846章 遭受刁难 陆山河满口答应下来，和方华生聊天也开始走神，看到陆山河这样，方华生心中竟然有些内疚，毕竟要不是他或许这两个人也不会分开。 “好了，看你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你就去忙你的去吧，我也要忙自己的工作了。” 陆山河已经说错好几次话了，也知道此时自己留下只会让二人更加尴尬于是直接离开了。 出了校门，陆山河才想到忘了和方华生说拍摄的事情，不过想想反正拍摄不急，于是直接回旅店去了。 当晚陆山河一夜未眠，第二天更是一早就跑去了电话局，早早等待。 终于熬到了上班时间，陆山河等待大门刚刚打开就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 听说陆山河要打国际长途，里面的工作人员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直接递给陆山河一个表格。 “打电话还要填表吗？” “当然了，万一你是敌特分子，我们让你联系了特务，这责任我们可承担不起。” 陆山河想想这还是八十年代末，于是只好接过笔快速的填写起来。 填完表格，工作人员仔细查看一遍，微微皱眉。 “农民？厂长？你逗我呢？” 陆山河有些生气了。 “农民怎么就不能当厂长了？现在是改革开放，国家可是鼓励大家创业的。” 工作人员打量陆山河一番，直接丢下一句等着，拿着陆山河的表格进去了。 陆山河知道这要是办下去，估计今天这电话就不用打了，于是急忙来到另外一个窗口说要给农大打个电话。 这次倒是没让陆山河登记，直接说了价格把电话推给了陆山河。 陆山河急忙拨通了农大的电话，过了好久，方华生才接到电话。 陆山河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方华生急忙道。 “这种情况我还真的不清楚，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陆山河等待方华生的时候，第一个工作人员已经回来了，手里已经没了陆山河的表格，至于打电话自然也是没戏的。 看到对方理都没理自己，陆山河也懒得上前询问，安静的等待方华生快点儿到来。 终于方华生来了，看到陆山河站在大厅就知道事情黄了。 对陆山河摆摆手，方华生直接来到柜台前，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同志，我的学生去美国留学，我需要和她通个电话，还请您帮忙报备一下。” 工作人员接过证件，简单做了记录，然后说明了价格。 “八毛六秒，先交钱。” 陆山河快速计算了一下，一分钟竟然要八块钱，于是急忙拿出一摞大团结直接从窗口塞了进去。 工作人员眉头微微皱起，看向方华生。 方华生急忙道；“这位是我学生的亲属，我可以为他做担保。” 其实此时工作人员已经相信陆山河是厂长的话了，不然哪儿能一下子拿出几百块来打电话的？ “好吧，不过听清楚了，你这是国际长途，八毛六秒钟。” 陆山河点头道：“不够了麻烦您提醒一下，我再给。” 方华生按照记录的号码拨了一遍，开始等待。 很快对面一股咖喱味的英语传了过来。 方华生用流利的英语回答道。 “我是沈薇的家人，能帮我联系一下沈薇吗？” “沈薇……稍等一下，我找一下，农业系新生没有问题吧？” “没有问题。” “请二十分钟后打来。” 方华生想着电话费那么贵，于是急忙答应下来。 “说是让等二十分钟。” 陆山河在一边儿竖着耳朵听着呢，急忙点了点头。 “听到了，听到了。” 方华生疑惑道：“你听得懂？” 陆山河笑道：“懂一点儿，大概能听明白。” 柜台后面的工作人员翻了个白眼。 “人家说的可是英语。” “对啊，说的就是英语啊，有什么问题？” 这句话陆山河是用英语说的，方华生直接听的愣住了，陆山河这口语并不标准，可是却十分简洁，和他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和本地人说话十分类似。 “山河，你这英语哪儿学的？” 陆山河笑道：“自学，自学的。” 方华生打量陆山河，然后又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一时间也就不在多问了，毕竟陆山河在村里遇到哪个下乡改造的留学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 不过旁边的工作人员直接懵逼了，因为她可没听明白陆山河说的是什么，还以为陆山河是在骂她。 “喂，你是不是在骂人？我告诉你啊，要是敢骂人就给我出去。” 方华生急忙道：“同志，您误会了，他刚才说的意思是他会英语的意思，没有骂人。” 遥远的大洋彼岸。 沈薇坐在图书馆内，眼前放着一本书，手里是她从国内带过来的钢笔。 她很庆幸自己把陆山河给自己买的钢笔带了过来，这边一支钢笔竟然要几块钱，如果换算成，人民币的话竟然要好几十。 想想家乡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只能是一支钢笔，沈薇那股子要读书的劲儿就更足了。 以前在她的眼里，美国是万恶的资本家，他们剥削一切可以剥削的人民。 但是只有她来了美国才发现，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儿，这里的人过的日子简直比国内要奢侈十倍。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民竟然也可以这样的富足，只需要一支钢笔就是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当然如果沈薇是学经济学的，她就能明白，世界的格局在改变。 此时的美国是靠着经济殖民，攫取着全世界的财富来供养这个日益腐败的国家。 而击败这虚假繁荣的子弹，未来就包括她此时所记录的知识。 就在沈薇仔细记录着这些课外知识时，一个高大的黑人坐在了沈薇的对面，操着一口撇脚的英语邀请沈薇去参加一个舞会。 沈薇听明白了，不过却露出茫然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 这一笑，让黑人，咧开嘴露出一口闪耀的白牙。 “我关注你很久了，你缺乏营养，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喝的。” 这次对方说的很慢，眼神中还多了几分鄙夷。 沈薇知道对方在鄙夷她的英语知识，可是这种人看着就让她恶心，于是笑着再次摇了摇头。 第847章 大洋彼岸的电话 看到沈薇还是听不明白，黑人皱起眉头，对着远处一个女人招了招手。 “安娜，你过来一下。” 一个女人笑着来到黑人旁边，黑人趁势在那女人屁股上摸了一把。 “你来告诉她，说我要请她出去参加酒会，吃好吃的，喝好喝的，然后晚上大家还玩儿好玩的。” 安娜笑着点点头，对沈薇道。 “喂，安德鲁请你去参加酒会，趁机也学学你那撇脚的英语。” 沈薇把二人的动作以及眼前女人的鄙夷全看在眼里，忍不住微微皱眉。 这女人她认识，还知道她的中文名字叫王娟。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对方明明是和自己一批的留学生，竟然这么快就和黑人男子勾搭上了。 “不好意思，我来这里是来读书的不是来享乐的，你告诉他，好意我心领了，还请不要打搅我读书。” 王娟冷哼一声，把话复述给黑人听。 黑人笑道：“读书？读书有什么用？只要你和我出去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车？我有保时捷，保时捷你知道吗？” 王娟问：“保时捷是什么车？” “二十万美金的车，见过吗？” 王娟笑道：“安德鲁我想要。” 黑人男子鄙夷的看了王娟一眼，显然这种容易上手的女人，还不配他安德鲁付出一辆保时捷的代价。 当然，即便此时他说出保时捷也不过是为了诱惑沈薇而已，如果沈薇真的和他出去了，最终除了混几次吃喝，一无所获。 至少安德鲁入学三年来，在图书馆专职袭击亚洲女人，从来没吃过亏。 而且沈薇这样的女人虽然少见，可是安德鲁有信心，只要是他看上的女人，最终还没有能够逃脱的了的。 “你想要？不不不，我们已经分手了，只能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可没有送车的，不过你要是说服她陪我回去睡觉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借你开几天。” 沈薇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心里也为王娟感到羞辱，起身站起，沈薇用书面标准的英语淡淡道。 “我不管你开什么车，我都不会和你有任何接触，以后还请你尊重我，不要再来骚扰我。” 看到沈薇扭头走了，饶是黑人男子脸皮厚，此时也不由的脸上火辣辣的。 “她会英语？” 王娟心里正不爽，冷哼一声。 “当然会了，只是那口音你一听也知道是读书读傻的人。” 黑人男子目送沈薇离开图书馆，伸手揽住了王娟的脖子。 “行了，那今晚你陪我出去玩儿好了。” 王娟知道安德鲁其实很是抠门，于是道。 “可以，不过我看中了一件大衣，你要买给我。” “可以，只要今晚我开心，两件也不成问题。” 沈薇从图书馆出来，心中久久不能平静，这里虽然繁华，每个人都光鲜亮丽，可是终究和国内差太远了。 而且作为公派留学生，钱很有限，除了学费还有其他一些费用几乎就剩不下什么了，她必须快点儿想办法找到一份临时的工作才能改善自己的生活，毕竟要强的她，可不想别人看自己的眼神总是高人一等。 一路回到寝室楼下，沈薇被一个黑人女子拦了下来。 “你叫沈薇？” 沈薇认得这是一位学姐，虽然对黑人不感冒，不过还是客气的回答道。 “是的，学姐有什么问题吗？” “有人给你打电话，我让他们二十分钟后打来，时间差不多了，你等一会儿吧。” 沈薇瞬间一头雾水，想到了方华生，可是方华生打的起国际长途吗？据说贵的很。 虽然想不明白，不过沈薇还是跟着黑人学姐来到了宿舍管理员的房间。 看着屋内打扫的干干净净，沈薇一阵羡慕，听说宿舍管理员都是研究生来担任的，不但能够免除住宿费，甚至还有一点工资拿。 要是以后自己考上了研究生能够成为一个宿舍管理员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正说话间，电话响了，沈薇急忙看了过去。 之间黑人学姐接起电话，顿时露出一副笑脸。 而听电话里面的声音似乎是一个男的。 沈薇的英语不错，虽然学的官方，可还是听的明白。 那电话里露骨的对话让她又是为难，又是焦急。 为难的是这种话自己听到了她总觉得不好，焦急的是，听黑人学姐说，二十分钟马上到了，要是他们聊个没完，那自己的电话岂不是打不进来了？ 可是初来乍到的沈薇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得罪对方，也只好耐心在一旁等待。 电话足足打了十几分钟，黑人女子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了电话，往窗外打量一眼，黑人女子看向沈薇，威胁道。 “我打电话的事情不许告诉别人，听懂了吗？” 沈薇急忙道：“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黑人女子得意的点点头。 “知道就好，你就在这里守着电话好了，要是有人打电话你就说我不舒服去医务室了，由你暂时看守懂了吗？” 沈薇点点头。 黑人女子不放心，让沈薇复述一遍。 沈薇用打着官腔的英语复述一遍，黑人女子听的直撇嘴，不过好歹意思对了，于是直接披上小外套，直接离开了。 没了黑人女子，沈薇松了口气，翻开笔记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等候起来。 很快电话再次响了起来，沈薇急忙拿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字正腔圆的声音。 “请问沈薇回来了吗？” 这一刻沈薇眼泪竟然再也止不住流了下来，思乡之情油然而生。 “教授，是我。” “通了，沈薇接的。” 方华生激动的把电话递给了别人。 就在沈薇疑惑时，陆山河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沈薇，你在那边还好吗？” 这一刻眼泪瞬间加倍，沈薇哽咽出声，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电话竟然是陆山河打来的。 听到沈薇哭，陆山河瞬间慌了。 “别哭，别哭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要是被欺负了，这书咱不读了，我想办法买机票接你回来。” 方华生在一旁急了。 “山河，冷静，冷静，问清楚再说，美国是讲法律的地方，你千万别冲动。” 第848章 思乡之情 陆山河并不觉得美国是一个讲法律的地方，尤其是他重活一世，见多了资本主义国家的无耻嘴脸。 这些人制定的法律只会保护资本阶级的钱包，怎么可能保护沈薇这样一个国外的穷困留学生？ “沈薇，你先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我讲。” 陆山河的催促让沈薇更加感动，喉咙里更是如同堵上了一团棉花。 “我没事儿，只是忽然听到家乡的声音有些抑制不住而已，真的，我在这里挺好的。” 虽然声音哽咽，可是陆山河听完还是长长的松了口气。 “哦，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你要是想家这书咱不读了。” 方华生在一旁刚松了口气，听到陆山河怂恿沈薇回来，又急了。 “山河别冲动，这种出国的机会十分难得，有什么困难咱克服困难，我们当初出国的时候条件并不比沈薇好。” 哪怕当初自己出国，家境不错，可是那时候的中国积贫积弱，方华生也没在外面遭受白眼，这也是为什么新中国刚成立他就义无反顾回来的原因。 沈薇听到对面两人出现了分歧，于是急忙擦拭一下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 “山河，没事儿的，我挺好的，只是刚来还不适应而已，这边的同学也都很友好，大家也都挺照顾我的，你不用担心。” 陆山河一听就知道沈薇在说谎，在美国那种氛围下，别人怎么可能会主动关心别人的生活？除非是有所图谋。 “沈薇，要是有外国人和你献殷勤你千万要注意，这些白皮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对你好也只是想图你什么，而且这些男人根本不会负责的，你要是缺什么和我说，一个留学生我还是供的起的。” 沈薇急忙道：“不不不，你误会了，不是国外的，是国内的，大家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嘛，所以都挺照顾的。” 听到是国内的，陆山河就更不信了。 曾经那个叫了他几十年爹的杂种去的就是美国的大学，所以他对于留学生都是什么心态，他也是十分清楚的。 哪怕是后来国内发展迅速，都对国外十分向往和痴迷，家境好的恨不得扒了皮换一层白皮。 家境差的，要不就是靠着和国外男朋友鬼混改善生活，要不就是维持本心，孤独的进行学业，而后者几乎没什么朋友。 毕竟同样家境不好，同样重心放在学习上的他们，生活上自身都难保，哪儿能力去帮助别人？最多也就学习上帮一点儿忙罢了。 “你就别骗我了，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薇完全是懵的，她不知道为什么陆山河说的如此笃定，难道他跟来美国了不成？ 不对，他明明在国内，而且正在给自己打电话的。 “真没事儿，我挺好的，只是暂时还没熟悉而已，对了，这边的图书馆非常大，很多关于农业的书籍，教授说的没错，现在国外的农业比国内发达许多，山河，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学成再回去的，而且你说的那些人我不会理会他们的，而且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公派留学生，我有国家的补贴的。” 陆山河知道国家的补贴虽然对比国内的人来说不少，但是去了美国那些钱就不够看了。 每个人都是有欲望的，谁不想吃的好一点，穿的好一点？ 万一沈薇被哪个有钱的混蛋拐跑了，那样一来无论是对国家还是对他陆山河个人都是重大的损失。 “行，我相信你，不过生活上还是要改善一下的，你给我一个银行户头，过两天我给你转一些钱过去。” 沈薇急忙拒绝。 “不用的，真的不用，你当厂长也没赚多少钱，真的不用。” 沈薇还不知道陆山河已经自己开了工厂，在他的印象中陆山河在食品厂当厂长一个月工资一百多。 这个数字在国内算很多了，可是换算成美元也就不到二十而已，二十块还不到美国工人一天的工资呢。 想到这里沈薇忽然感觉压力很大，而自己更需要努力。 “行了，这件事儿必须听我的，把你的账户给我。” “真不用，我这边真挺好的。” “其他的可以商量，这件事儿没的商量，现在就把账户给我。” “我忘记了。” “忘记了，就去找证件，你的留学生信息上就有信息，我打听过了。” 陆山河不敢说自己知道，不然他除了沈薇一个留学生朋友，别人又认识谁？所以这里他说打听过了。 也就这一句话，让对面的沈薇眼泪再次湿润了，她在想当初是不是自己真的误会陆山河了。 说不定当时只是一些特殊的情况，被自己曲解了而已。 想到陆山河一个多月或许就在等自己的消息，沈薇有些想哭，甚至有种告诉陆山河他想回国的冲动。 不过最终她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知道这机会真的很难得。 而且看到了美国的先进，她更希望继承方华生的志愿，为国内农业做出自己的贡献。 “好吧，你有什么话先说，我现在就看。” 听到沈薇的声音稍晚变远了，显然是去找证件，陆山河松了口气，询问沈薇吃了什么。 当沈薇说油条的时候，陆山河笑了。 “才出去几天，满嘴谎言。” “哪有。” “方教授，密歇根州立大学食堂还卖油条吗？” 方华生想了想道：“这个我倒是不清楚我没去过，不过加利福尼亚没有。” 电话那头的沈薇忽然红了脸，忘了方华生还在旁边了，陆山河可能不懂国外的情况，可是方华生就不一样了。 “我的意思是油炸食品，和油条差不多，可能叫法不一样吧，我怕你不知道所以才说的油条。” 陆山河笑道：“你再编，说，吃的什么？” 沈薇见被拆穿只好如实回答。 “汉堡。” “加肉了吗？” “汉堡怎么可能不加肉呢，美国的肉比蔬菜还便宜好吧？而且这边鸡蛋相对来说也不如 第849章 汇款你收着 去外面房租就是一笔很大的开销，而且还有可能违反公派留学生的规章制度，所以沈薇是绝对不会越界的。 “好吧，学校相对安全一些，怎么还没找到吗？” 看着自己证件上的银行账户，沈薇再次犹豫了。 “我觉得还是算了，真的，我空出时间来可以去外面打零工，据说一个小时就能有一块多，相当于国内十块钱了，十块钱足够我改善生活了。” 陆山河道：“赚美元花人民币？你想倒是挺美，一块钱就是一块钱，而且国家派你出去是学习的不是给资本家服务的，生活的事情你不用管，有国家支持，还有我支持，你只管好好儿学习就行了，账户给我。” 沈薇虽然心里还是决定打工，但是看到陆山河如此坚决，还是把账户发给了陆山河。 陆山河认真记下，随口问。 “对了，你去那边买衣服没有？” 沈薇此时说话已经开始斟酌了，不过她完全不知道衣服的价格，于是大脑短暂的宕机了。 陆山河一听就知道没买。 “这马上入秋了，也该买衣服了，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知道，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冻着自己不成，其实我已经打算买了，只是还不冷，我带的衣服也足够多而已，其实你不用给我打钱，好麻烦的。” “不麻烦，方教授知道流程。” 陆山河很庆幸把方华生叫来了，哪怕他说的再详细也不显得突兀。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聊了半个小时，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听傻了，忍不住提醒陆山河。 “同志，半小时了，话费已经快二百五了。” 八毛六秒，工作人员也不是没见过打国际长途的。 哪怕是穿着得体的，也是急匆匆打完说完事情就挂了，还是第一次看到拿起电话就不撒手的。 那可是二百五啊，普通人一年的工资就让这一对男女聊了闲天儿，她都跟着心疼，这钱要是给她，一家人一年的肉都有着落了。 陆山河还想再说，对面沈薇心疼了，她当然知道话费贵的离谱。 “好了，我霸占公用电话也不好，而且我也该回寝室休息了，就这样吧，有空了我写信给你。” 陆山河有些恋恋不舍，不过想想沈薇在国外的处境也只好叹了口气。 “好吧，你有什么话和方教授说吗？” 方华生连连摆手。 “我就不说了，知道沈薇在那边儿挺好就行了。” 开玩笑，二百五都打出去了，他可不能再给陆山河增加负担了。 挂断电话，里面工作人员找了四十多块钱给陆山河，陆山河直接收起来，看不出丝毫心疼。 打开钱包看到里面大概还有不到一千块钱，陆山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沈薇的留学生账户递给了工作人员。 “麻烦办理一下电汇业务。” “啊？你要汇钱吗？” “对，汇九百。” 方华生急忙道：“山河，汇钱还是去邮政局的好，那边儿手续费低很多，能省不少钱。” 陆山河道；“我知道，不过那边儿太慢了，这边儿先汇九百，然后再去那边儿。” 电汇一周内钱就到沈薇手里了，而这九百核算成美元也有一百多，够沈薇添置一些个人用品了。 至于去邮政局那边儿，汇款后可能一个多月才能到沈薇手里，就算沈薇能等，陆山河此时这颗焦躁的心也等不了。 看到陆山河和方华生似乎很熟悉流程，工作人也不含糊，让陆山河详细的填完表格后，这才帮陆山河办理的汇款手续。 在邮电局这边儿汇完钱，陆山河怕出什么纰漏，又带着方华生去了邮政局。 听到陆山河要给沈薇汇一万块，方华生直接震惊了。 “山河，用不了这么多。” 陆山河道：“换算一下也就一千多而已，刚摸到美国工人的门槛儿，不多，她在外面不容易，这个月就先给她汇一万。” 方华生震惊的看着陆山河，这小子是真不心疼啊，这个月？难道陆山河下个月还汇不成？ 陆山河还真就是这么想的，国家的补助加上自己的资助，足够沈薇在国外不用为生活发愁了。 毕竟一个美国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是可以养活三口人的，沈薇一个人花，不说十分滋润，可也比一般留学生的情况好的多。 办理完汇款手续，陆山河心情大好。 “对了，方教授，导演那边儿我已经沟通好了，明天可能要去实验室先拍两组镜头，您这几天有时间吗？” 方华生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听到陆山河转移话题，急忙道。 “有，不就是两组镜头吗？中午抽空也能拍。” “哦，那行，我送您回去，今天的事儿真实麻烦你了。” 方华生笑道：“客气什么，我也想知道沈薇这孩子近况如何，打完电话我这心里也放心了。” 方华生是知道沈薇的节俭以及人品的，他也怕沈薇受欺负，不过看到陆山河如此支持沈薇，他觉得自己的担忧多余了。 就陆山河这样的支持力度，比自己当年留学还要阔绰，这样一来沈薇就能安心学习了，而且有陆山河这层关系，沈薇回来的可能性就更接近百分百了。 次日一早，陆山河直接去了电影制片厂，闻大黎正在洗漱，扬了扬手指了指不远处树下的石头，意思很明显让陆山河等会儿。 仓促洗漱完毕，闻大黎笑着走了过来。 “陆厂长来的够早的啊，我和他们约的上午九点，这人还没到呢。” 陆山河笑道：“不急，反正我在江州市暂时也没什么事儿。” “那就好，我是怕你着急，对了早饭吃了吗？我一会儿下点儿挂面一起吃点儿？”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不了，来的路上吃过了，对了，你开面包车有驾驶证吗？” “当然了，咱可是持证上岗，怎么？想弄个驾驶证？” “的确想弄一个骑车过来实在是有点儿累，所以我估摸着买个面包车先开着也不是不行，不过驾照这方面我不太了解所以问问你。” 闻大黎哈哈一笑道：“这事儿你找我可没用，不过你要是和你吕姐说说好话，说不定几天就能拿到证了。” 第850章 闻大黎被惊艳到了 二人正说话间，吕晓萍笑着出现在了制片厂门口，昂首挺像向二人走来。 闻大黎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吕晓萍假装生气看了闻大黎一眼。 “说我什么坏话呢？” 陆山河急忙笑着解释。 “我们哪儿敢说吕姐的坏话。我这不是想靠个驾驶证吗？就问闻导演他的驾驶证怎么考的。” 闻大黎笑道：“我说这事儿找你最合适，这不是什么坏话吧？” 吕晓萍淡淡一笑，很显然这事儿在她看来完全不算什么。 “会开车吗？” 陆山河笑道：“卡车我也开过，厂里的司机教的，桑塔纳也开过，江州市的一个朋友也教过我，倒车入库这些我都会。” 吕晓萍点了点头。 “会开就行，这事儿倒也不难，你回头给我一张照片，我帮你去申请你要卡车驾照还是其他的？” 陆山河想了想，以后难免自己可能会开卡车，于是道。 “卡车的驾照最好，不过普通轿车的驾照倒也足够了。” 吕晓萍点了点头。 “行吧，那就弄个卡车驾照，什么车都能开。不过，现如今即便有了卡车驾照车队也不会安排工作了，虽然你可能也不会去车队讨生活，不过我还是要说清楚的。” 陆山河笑道：“我知道，本来我就是图自己方便，每次都是骑摩托车来，路上的确是有点儿累。” 虽然现如今路上车不多，但是路不好走，而且有时候还会传出有人打劫的事情，自己骑车也的确不太安全。 吕晓萍笑着点了点头。 “行，那这事儿我帮你办了，回头给我一张照片，以及你的身份证就行。” 陆山河急忙拿出身份证和照片，递给吕晓萍。闻大黎在一旁笑道。 “有备而来啊。” 陆山河笑着解释。 “不是，我经常要办事，需要签合同什么的，就在钱包里留着，只是巧合而已。” 吕晓萍接过照片看了看，然后把陆山河的身份证也收了起来。 陆山河问：“吕姐，办驾照大概多少钱？我提前给你。” 吕晓萍笑道：“我帮你办要什么钱？不用。” 陆山河急忙道：“哪儿能不用钱呢？就算工本费也是要出的吧？” 闻大黎看到吕晓萍如此帮陆山河心里难免吃醋。 “我听说现如今改革了，价钱也不高了，去考的话，估计也就千八百块？” 吕晓萍白了闻大黎一眼。 “你那是正常手续，要去学的，山河既然会了，自然就不用那么麻烦了，而且他只是开车又不去车队干活儿，这驾照自然也就花不了多少钱。” 最终在陆山河的要求下，吕晓萍还是收了陆山河五十块钱。 而这个价格已经让陆山河感觉自己赚了天大的便宜。 虽然这个时代不规范，可是想要搞到一个驾照还是挺难的，就算有人直接去买也得花个大几百才能办下来。 至于吕晓萍虽然是电视台的，难免要走动这钱他可不能让吕晓萍出。 但是陆山河不知道的是吕晓萍可以靠着丈夫的关系，打声招呼就行，虽然她很不喜欢自己的身份，更是想和浦庆华撇清关系。 但是陆山河既然求到自己头上了，她还是不介意帮这个忙的。 “对了吕姐，今天你不会又请假了吧？” 吕晓萍笑道：“今天是周五本来也没什么事儿，这几天反正无聊就来看看，说实话很久没看到拍影片了，还挺怀念的。” 闻大黎怂恿道：“我觉得你参演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以你的功底，拍个短片而已，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吕晓萍急忙拒绝。 “那不好，我现在又不是歌剧团的人，而是电视台的人，我演广告多少有些不合适了，更何况山河这边儿不是已经有人选了吗？” 陆山河也有些不好意思。 “剧本其实还是可以改的，以您的知名度和能力如果能加入肯定会更好。” 最终吕晓萍还是拒绝了。 等了不多时，两个助理赶到，闻大黎让二人帮忙把用的东西搬上车，一行人往农大赶去。 来到农大，陆山河从方华生那里拿来剧本递给闻大黎。 “这是我和方教授写的剧本，闻导看一下。” 闻大黎一愣。 “啊？原来准备好了剧本？” 陆山河笑道：“当然了，难道您不需要剧本？” 闻大黎笑道：“有自然是好的，没有我现写一个，只要符合你的要求不就可以了吗？” 虽然说是教授写的剧本，不过闻大黎显然没放在心上，毕竟在他看来术业有专攻，自己一个导演在这里，别人的东西最多也只是拿来参考而已。 但是当闻大黎看到陆山河写的剧本时，直接就愣住了。 这种极具画面感的剧本更像是拓印出来的。 “这剧本你写的？” 吕晓萍道：“山河又不是专业人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帮忙改一下就是了。” 闻大黎急忙摆手。 “不是，这剧本很好，如果按剧本走的话，我直接拍就行了。” 陆山河笑道；“我哪儿有这本事？是方教授帮忙改的，一开始我写了几十页，这不当时也是为了节约成本嘛。” 闻大黎干笑了两声，要是按照剧本拍，演员给力的话，他这一千块拿的可就有点儿惭愧了。 “是吗？本子是好本子，这种拍摄也没什么问题，那咱就先拍拍看？” 佟佳忍不住问：“现在就拍吗？用我做什么吗？” 陆山河笑道：“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咱先去实验室。” 一行人搬着仪器来到实验室，陆山河直接拿出两套白大褂递给方华生和佟佳。 佟佳疑惑道：“穿这个干嘛？我又不是医生，而且你不是说只是做实验吗？不穿这个也能做实验吧？” 方华生倒是笑了。 “搞的还挺正式的，国外的专业实验室才会穿隔离服，这个虽然不太像，拍广告倒是也够用了，穿上吧，毕竟咱们今天可是演员，一切听导演和山河的。” 陆山河笑道：“只是一件衣服而已，套在外面就行了。” 看到方华生穿上白大褂，佟佳也只好犹犹豫豫的把白大褂套在了外面。 第851章 第一期拍摄完成 见二人准备好了，闻大黎很快就进入了工作状态，先是让二人拿着仪器提前预演了一遍，然后提出了许多意见。 佟佳紧张的差点儿把试管给摔碎了。 “山河，要不还是换个人吧，我真的不会啊。” 陆山河笑道：“别紧张，你就当平时做实验就行了，对吧闻导？” 闻大黎忍不住看陆山河一眼，然后又看向吕晓萍。 “晓萍要不你来？反正后期山河要的也是远景，这丫头脑子的确是不开窍，放不开。” 吕晓萍笑道：“你也不是天生就会导演啊，我觉得还不错，只要放松一些就行了，姐给你打个样。” 看到吕晓萍来到自己面前，拿起试管举到眼前认真的样子，这一刻佟佳就知道差距在哪儿了，这种一秒入戏的状态估计她一辈子都学不来，而且此时吕晓萍的样子甚至让她以为这就是一个科学家在检测自己的劳动成果。 “姐姐，要不还是你来吧，我真的拍不来，我课堂上演讲都结巴，摄影机对着我，我就感觉全身被人控制了一般。” 陆山河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当然也看出了佟佳过于紧张，毕竟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演戏。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吕晓萍苦笑着叹息一声。 “好吧，我可以加入不过我只能给背影，这样我当着佟佳一点儿，也能让她不会过于紧张，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可以试试。” 这个镜头主要突出的就是乖宝宝酸奶的逼格，毕竟这个时代大家对于科学家还是十分敬重的，而未来十几秒但凡是广告几乎都要加入一些科学家实验的场景。 所以陆山河觉得这里改一改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只要主题突出就行了。 “我觉得没问题，闻导呢？” 能让吕晓萍加入，闻大黎自然十分开心，直接答应下来。 “当然可以，有晓萍带一下佟佳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那就开始吧。” 三人再次开始表演做实验，这次由于吕晓萍挡在了佟佳前面，而且还时不时用眼神鼓励她，很明显佟佳的状态好了不少。 可饶是这样，也拍了十几组闻大黎才感到满意。 “好，下一组镜头，是方教授的，您先说一遍台词……” 方华生虽然感觉有点儿枯燥，可是想到陆山河对沈薇的支持，还是耐心的继续表演。 一连演了十次，闻大黎依旧不满意。 “声音，声音再雄厚一些，不要忘了你可是教授，把你上课的感染力拿出来。” 方华生无语了，我上课哪有扯着嗓子上的？ 看到方华生为难，陆山河笑道。 “闻导，咱能不能后期配音啊？方教授的确不适合念台词。” 闻大黎道：“也不是不行，不过找演员可是要花钱的。” 方华生急忙道：“我再来两遍，我个人觉得原声应该更好才对。” 又拍了四五遍，闻大黎终于勉强觉得可以了，这才结束了上午的拍摄任务。 中午陆山河自然是带大家去吃大餐，如此高规格的待遇，让闻大黎的两个助手终于相信了闻大黎的许诺，毕竟一顿饭就能吃三十块钱的老板，怎么可能差他们的工资？ 由于下午要拍摄，所以没有人喝酒，吃完饭稍作休息，又开始拍摄剩下的镜头。 一天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不过在众人的配合下总算是把方华生几人的镜头拍完了。 当晚陆山河自然少不了犒劳大家，不过这个时候吕晓萍竟然拒绝了。 “不了，我还有点儿事儿，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好好儿庆祝，提前预祝山河拍摄顺利。” 陆山河一听吕晓萍要走，急忙拦住。 “吕姐，你跑前跑后的帮了这么多忙，这也到饭点了，怎么也要吃一些再走啊，你要是真着急一会儿先给你上点儿饭，咱不喝酒行吗？” 陆山河是真心的感谢吕晓萍，如果不是遇到吕晓萍，哪怕自己再清楚事态的发展，事情也不可能如此顺利。 佟佳也道：“是啊，吕姐，你也忙了一天了，吃个饭而已，不用给陆山河省着，这家伙有钱着呢。” 看到吕晓萍有些为难的样子，反而是闻大黎出来替吕晓萍说话。 “行了，就不要为难她了，她情况特殊，你们就别为难她了。” 看到闻大黎眼中的复杂，陆山河多少是有些疑惑的，不过连闻大黎都这么说了，看来吕晓萍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于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行吧，那下次，有时间了我再单独感谢吕姐。” 看到陆山河迅速转变了态度，吕晓萍露出感激的表情。 “放心，下次一定，大家吃好喝好，我就先走了。” 说完吕晓萍似乎是怕再有人劝自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佟佳一头雾水的看向闻大黎。 “闻导，吕姐有什么事儿要忙啊？吃个饭的功夫都没有？” 闻大黎叹息道。 “行了，别问了，反正是有她的理由，咱们吃咱们的，山河我今儿可要喝好点儿，中午因为工作就没喝，晚上必须喝个痛快。” 陆山河笑道：“喝酒没问题，不过咱话说在前头，喝了酒可不能开车。” “管那么多，我不喝趴下不就行了？” “那也不行，喝酒开车太危险，面包车钥匙给我，不给钥匙不给酒。” 闻大黎生气道：“你这家伙不会是怕我喝你的酒吧？一开始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山河道：“一把钥匙而已，你是怕我抢了你的车？海事展这句话给钥匙就给酒，不然今晚咱喝北冰洋，你喝多少都行。” 闻大黎被陆山河怼的无言以对，此时心里也窝着一股火，直接把钥匙丢给了陆山河。 旁边助理道：“大黎，陆厂长也是好心，你别生气。” 说完又看向陆山河。 “陆厂长，我这个人本来就不喝酒，有时候也是要给大黎开车的，钥匙给我，一会儿我开车送大家回去。” 听对方这么说陆山河直接把钥匙递给了对方。 众人来到包间，还没开始点菜，闻大黎就嚷嚷着上酒，这个架势让陆山河也不由的微微皱眉。 似乎自从吕晓萍离开后，闻大黎的表情就没好过，不过饶是如此，陆山河还是让人先拿两瓶白酒过来。 第852章 闻大黎酒后崩溃 （更漏了两章，请大家返回去看下） 当晚陆山河一直陪闻大黎喝到晚上十一点，其他人都已经走光了，闻大黎喝完手里的最后一瓶啤酒，右手晃晃悠悠的从啤酒瓶子上扫过，然后看向陆山河。 “陆厂长，再来一捆。” 陆山河微微皱眉，劝道。 “闻导，我不是心疼这几个钱，刚才服务员也来问过了，人家十点就要关门的，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明天……明天咱回了江城县，我亲自做菜让你喝个够。” 闻大黎看着陆山河，内心一阵堵得慌，他想不明白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就是不醉？ “别哭啊，你想喝我再和服务员商量商量。” 闻大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满脸泪水，急忙伸手拉住陆山河。 “陆厂长，别……不用了，不喝了。” 陆山河问：“真不用？” 闻大黎点点头，再次擦拭一下眼泪。 “真不用，明天还有活儿呢，再喝我怕是要误工了。” 听闻大黎这么说，陆山河这才点了点头，因为他也发现闻大黎这是有意灌醉自己，这么喝下去自己送他回制片厂还算小事儿，这要是出了其他幺蛾子，那问题就大了。 二人来到一楼，前台已经在打瞌睡了，毕竟这个年代九点睡觉的都算是晚睡，十点关门的已经算是极少数，更何况此时已经十一点了。 听说要结账，前台服务员一个激灵，急忙查看账单。 “一共是三十二块六毛八，一毛八就免了，您给三十二快五毛就好。” 陆山河拿出钱付了账，伸手拉着闻大黎出了门。 二人刚刚出门，远处一声惊雷响起，一阵风迎面吹来。 闻大黎只感觉一股不知名的感觉瞬间涌遍全身，那挤压许久的醉意忽然爆发开来，让他的大脑酥麻了一下，再看夜景已经像是调远了镜头一般。 感觉闻大黎脱离自己往旁边走去，陆山河急忙伸手拉住。 “别往马路中央走，不安全。” 闻大黎来劲儿了。 “大晚上的哪儿了的车？我今天就走中间。” “闻导，别闹。” “我就闹了，你能管我？现在我又不是在给你干活，你管的着我？放开我。” 陆山河无奈只好放开闻大黎。 此时闻大黎每走一步，天地都似乎跟着震动一下，但是此时这种天地都似乎要崩塌的感觉，让他竟然感到一丝快慰。 也许真这样没了也是好事儿。 轰隆。 头顶又一声炸雷，刷刷刷的雨声开始快速接近。 陆山河暗道不好，急忙过来要扶闻大黎，但是下一刻闻大黎竟然直接跪在了地上。 雨终于来到了二人面前，瞬间将二人笼罩在雨幕之中，闻大黎举起双手仰天长啸。 “啊……咳咳。” 陆山河急忙来到闻大黎面前。 “闻导，别这样，下雨了，咱还是快点儿回去吧。” 闻大黎看着眼前高大的陆山河，再也不用掩饰自己的眼泪，任由眼泪和雨水一起从脸上流下。 陆山河生怕闻大黎想不开，干脆一咬牙，用力控住住闻大黎的一只胳膊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 闻大黎挣扎起来。 “放开，放开我。” 陆山河一言不发，押送犯人一般，死死控制住闻大黎的胳膊往制片厂的方向走。 “陆山河，现在是下班时间，你无权管我，你放开。” 陆山河依旧没有理会，拖着闻大黎继续走。 大雨滂沱，陆山河心里也跟着一阵伤感，他的记忆比闻大黎更加厚重，这样的天气，他又怎么可能不跟着伤感三分？ 眼看陆山河不理会自己，闻大黎哭腔终于出来了。 “山河，你放了我吧，你让我哭会儿。” “这雨多好啊，我哭别人都看不出来，你真不用管我，你回旅馆去吧，我自己能回去。” “回个屁，老实走路。” 被闻大黎打断了思绪，陆山河忍不住骂了一句。 “山河，我知道你人好，知道你有能耐，可是我闻大黎也曾经辉煌过啊，我是话剧团的导演，剧作家，最年轻的编辑。” “你说，我哪儿比不上别人了？啊……晓萍，我到底哪点儿比不上别人啊。” 忽然感觉闻大黎如同软泥一般坐在地上，陆山河忍不住停了下来。 感觉陆山河放开了自己，闻大黎干脆坐在地上抬头任由雨水砸在自己的脸上。 “我想不通，我想不通啊，晓萍……” 陆山河多少是能看出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可是陆山河却没想到闻大黎竟然喜欢吕晓萍到这种地步。 “喜欢她就把她追回来啊，你在这儿嚷什么？你在这里嚷她就能回到你身边了吗？” 陆山河也是用吼的，以来闻大黎哭的伤心，二来此时的雨的确很大，陆山河甚至能感觉裤子里的水滴滴答答的砸出了声音。 闻大黎忽然不哭了，低下了头。 “追回来？追回来？怎么可能？我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我靠什么追？” 陆山河无语的吼道：“怎么？又感觉不如别人了？” “我……” 闻大黎忽然安静下来，仰着的头也终于低了下去。 一时间天地间只剩下那不时传来的雷声，以及哗哗的雨声。 就在陆山河思忖是不是自己说的太重的时候，闻大黎忽然动了，双手扶地，缓缓的站了起来。 看到闻大黎低头一言不发往回走，陆山河急忙跟在了后面。 就这样二人一直走了半个小时，雨终于停了下来。 随着乌云散去，天空中出现了一抹星空。 星空越来越宽阔，一阵风刮来，让陆山河和闻大黎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喷嚏。 “山河，你没事儿吧？” 陆山河道：“怎么：好点儿了？” 闻大黎苦笑道：“好多了，说实话我好多年没哭过了，今天痛痛快快哭了一场，心里好多了,倒是让你跟着担心还淋了雨，挺不好意思。” 陆山河笑道：“保护你那是我的义务，谁让是我请你帮忙拍摄的呢。对了，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和吕姐复合？” 闻大黎满眼深意的看了陆山河一眼，压下了和陆山河诉苦的欲望。 “晓萍的事儿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复合已经是不可能了。” “唉，既然她过的幸福，该放手就放手吧。” 第853章 回县城拍摄 （更新漏了两章，前面的章节修改了，请大家返回850看下） 陆山河的话让闻大黎不由的再次看向陆山河，看到陆山河疑惑的眼神，他的表情才恢复了平静。 “如果真的幸福，也许我就没这么痛苦了，算了，不说了，你也送了这么远了，你赶紧回旅馆吧。” “还回什么旅馆啊？我回旅馆天都亮了，还是去你那儿挤一晚好了，明天一起去旅馆退了房，咱们直接回江城县。” 闻大黎看的出来陆山河是怕自己出事，笑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一早，陆山河醒来闻大黎的床已经空了。 从摄影棚走出去，看到闻大黎在洗漱，陆山河笑着走了过去。 闻大黎笑道：“昨晚我都忘了怎么回来的了，看到你躺在衣箱上，吓我一跳。” 陆山河看出闻大黎眼神中的躲闪，哈哈一笑。 “昨天我也喝多了，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 闻大黎感激的看了陆山河一眼，回头看一眼摄影棚的方向。 “喝完的北冰洋瓶子我都留着呢，要不要给你洗一个刷刷牙？” “行啊，那我出去买个牙刷回来。” 等陆山河买了牙刷回来，闻大黎已经帮陆山河洗好了瓶子。 接过瓶子，两人对视一眼，这一刻就像是老朋友一般。 看到陆山河去刷牙，闻大黎心中不免感叹。 亏得自己还怕陆山河会乱说，就看这份沉稳和老沉，自己明显是想多了。 没过多久，两个助理前来上班，一行四人往江城县赶去，沿途两个助理提到昨晚的事情，陆山河也只是一语带过，这让闻大黎对陆山河的好感更加增强了几分。 回到江城县，兴旺食品厂，闻大黎下了面包车，看着陆山河的工厂笑道。 “山河，感觉你这厂子很干净啊，要不添几组镜头？” 陆山河知道此时的干净也只是相对于其他工厂的干净，真要是拍成广告的话，绝对谈不上美。 而且现如今社会发展这么快，这种破旧厂房是绝对不能拍的。 “我看还是算了，等哪天我建了新厂再说吧。” 看到陆山河拒绝，闻大黎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二人上了楼，苏静予正在屋内做记录。 没有工作她也能给自己找一些工作来做，比如统计一些无关紧要的数据，万一哪天就派上用场了呢？ 忽然听到脚步声，苏静予回头一看是陆山河，急忙笑着跑到了门口。 “你回来了？这几位是？” 闻大黎打量苏静予，悬着的心落了地，心中暗道，怪不得陆山河说找好了人选，就这模样，如果去了剧团那也是团宠。 “你好我是这次广告的导演，我叫闻大黎。” 陆山河笑道；“她就是苏静予，我们厂的档案室管理员。” 闻大黎笑道：“你倒是会省钱，不过苏静予的条件肯定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天赋。” 苏静予有些不好意思道：“天赋不清楚，不过我们已经提前排练过了，到时候有什么不足的地方，还请导演指正。” 闻大黎笑道：“指正说不上，不过要是不过关我可不会有任何放水的。” 苏静予道：“你要放水我们还不愿意呢，我们可是要为我们自己负责的，你不一样，你拍完你就走了。” 闻大黎笑起来。 “还挺尖牙利齿的。” 陆山河笑道：“行了，今天大家先熟悉一下，明天应该是周五，下午我把小佳和小川接来，咱再开拍。” 来的路上已经说好了，闻大黎等人自然没什么意见，毕竟孩子上学还是很重要的。 次日，陆山河把小川和小佳接来了江城县。 因为和苏静予提前排练过了，虽然不成功可是磨合的也差不多了，两个孩子为了帮助舅舅也是十分的卖力。 闻大黎对这种状况自然是十分满意，不过距离他的要求，这些明显还是不够的。 看到苏静予努力的一遍遍拍摄毫不疲倦，反而鼓励小川和小佳，陆山河忽然想到了沈薇。 如果沈薇没有离开的话，或许此时女主角就会是她了吧？也不知道自己电汇的钱到了沈薇手里没有。 就在陆山河思考关于沈薇的事情时，闻大黎忽然提出了休息。 “好了，大家先休息一下，小川，小佳你们过来一下。” 苏静予笑道：“不要怕，闻叔叔不是坏人。” 两个孩子得到苏静予的鼓励，这才向闻大黎走去。 苏静予回头看到陆山河显得有些无聊，笑着来到了陆山河身边。 “还是没有演的特别好，没想到真正的演戏这么难。” 陆山河回过神来。 “啊？你说什么？” 苏静予嘟起嘴道：“原来你根本就没在听啊？” 陆山河笑道：“刚才在想电视台的事情，怎么了？出什么问题了吗？好像是让你们休息吧？” 苏静予白了陆山河一眼。 “好了，知道你操心的事情多，就不问你了，不过闻导说了，今天应该就能拍完了。”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看到陆山河的回答如此敷衍，苏静予多少有些受打击。 不过想想陆山河为了工厂的销量跑前跑后，心里的怨气也消了。 与此同时，江州市电视台。 吕晓萍抬起手腕看看时间，直接来到了隔壁办公室。 “小陈，应该没我什么事儿了，我有事儿先走了。” “哦，好的。” 看到吕晓萍离开，导播不由的挠了挠头，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吕晓萍向来是最后一个下班的。 有时候他加班的时候，吕晓萍甚至故意拖延一些时间才走。 可是最近吕晓萍似乎变得忙了，不是不在就是提前下班。 不过想想吕晓萍的身份，他也就不再多想，继续忙手头的活儿去了。 吕晓萍离开电视台后，直接去了车管所。 车管所的工作人员，看到吕晓萍，急忙笑着打招呼。 “吕姐？您怎么来了？” 吕晓萍淡淡一笑。 “我来问问机动车执照办的怎么样了。” “哦，那个叫陆山河的对吗？” 吕晓萍笑着点了点头。 “对，就是他的。” 工作人员笑道：“上午就办好了，而且不是也需要公安局盖章吗？我们就直接送去公安局了。” 吕晓萍一听送去公安局了，大脑嗡的一下子，瞬间一片空白。 第854章 瞒过浦庆华 看到吕晓萍忽然变了脸色，工作人员笑道。 “您别担心，我亲手交给浦局长的，他还说下了班会亲手转交给您呢。” “谢，谢谢。” 吕晓萍本能的说了两句谢谢，扭头向外走去。 按照正常程序，分管机动车执照的公章并不在浦庆华手中，毕竟这种小事儿，浦庆华还不想管。 但是她怎么都没想到，车管所的人竟然会如此擅作主张，竟然把陆山河的驾照直接给了浦庆华。 一路浑浑噩噩，吕晓萍想了无数种解释，但是似乎哪一种解释都不够完美，而眼前出现的也是浦庆华那张狰狞的面孔。 面对一个公安局长撒谎是致命的，浦庆华一生都在面对谎言，歌剧院里的那些小把戏骗不过他。 可是如果不能把陆山河的机动车执照拿回来，那自己岂不是要食言了吗？ 想到陆山河，吕晓萍的心中一阵难受，也许当初自己坚持一下，争取一下，或许也就不会有如今的境地了。 但是没有如果。 一路吕晓萍思绪纷飞，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自家楼下。 当他看到浦庆华今天竟然是开车回来的，她的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一般情况单位的车，浦庆华是要避险的，从不开回家，但是今天这一切都似乎预示着事情可能已经超出了她吕晓萍的预料。 深吸一口气，吕晓萍挺胸抬头向楼道内走去。 我和陆山河又没什么？我到底在怕什么？ 这句话在吕晓萍心中重复了三十二次，她终于来到了自家门口，然后抬起手轻轻的扭动了房门。 随着房门打开，一股油烟味钻入吕晓萍的鼻孔。 同时映入眼里的还有茶几上的驾照，就看驾照的新旧程度，吕晓萍也知道了那驾照本该的主人就是陆山河。 只是让她疑惑的是为什么浦庆华会在厨房里。 “你回来了？” 吕晓萍微微皱眉，把视线从驾照上挪开。 “嗯，回来了。” “今天下午单位没什么事儿，我就提前回来了，想着咱们快结婚三年了，所以做点儿吃的，晚上一起喝一杯？” 吕晓萍不知道浦庆华要做什么，径直向卧室走去。 她需要消化，消化此时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浦庆华走出房间，扫了一眼驾照然后又看了吕晓萍的卧室一眼，思索一番，直到厨房的菜发出糊味这才转身进了厨房。 十分钟后，浦庆华推开了吕晓萍的房门。 “晓萍，吃饭了。” “我回来的路上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浦庆华笑道：“过几天我可能有点儿忙，提前庆祝一下，虽然我的手艺不好，可是做饭我也花了功夫的，你总不能尝都不尝吧？” 吕晓萍起身，向外走去。 看到吕晓萍从自己面前走过，一言不发，浦庆华微微皱眉，转身向厨房走去。 很快浦庆华就把两个菜和买来的，热过的几个馒头端上了茶几，看到桌子上的驾照没动，浦庆华笑着把驾照往吕晓萍的面前推了推。 “对了，这个驾照是车管所的人托我给你带回来的，说是你的朋友让办的。” 吕晓萍道：“朋友？谁啊？” 浦庆华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吕晓萍。 “陆山河，你不知道？车管所的人说你亲自交代过的。” “哦，他啊，这事儿的确是我交代。” 吕晓萍的语气十分平淡，但是看也不看驾照一眼这让浦庆华多少有些难受。 “是吗？他做什么的？” “好像是江城县的人，具体做什么的不清楚。” 浦庆华问：“不清楚？那你干嘛帮他？” “他说要和电视台合作，电视台的领导对此十分重视，让我和他对接，驾照的事情也是他私下提出的，本来我不想答应，毕竟我又不是公安局的，也不是车管所的，我能帮他什么？” 浦庆华道：“不对吧？不是和你对接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吕晓萍一边吃一边低着头道。 “是让我对接，可是那陆山河就来了一次，还说资料过阵子再交，怎么？难道这个人是逃犯？” 浦庆华完全看不出吕晓萍的破绽，而且他和吕晓萍冷战习惯了，这种状态也不能说是不对，于是笑道。 “没有，就是好奇，你怎么忽然好心帮人办驾照了而已，既然是和电视台有合作，等会儿你收起来就行了。” 吕晓萍道：“你还是让人送去车管所吧，取不取是他的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看到吕晓萍这样，浦庆华笑了。 “好啦，有什么可生气的呢？我们都在一起三年了，你要是不想上班在家就好，也就不用受这些气了。” 吕晓萍叹息一声。 “我再考虑考虑吧，如果电视台真的改革的让人压抑，或许我真的要考虑离开了。” 听到吕晓萍要离开电视台，浦庆华心中一喜，顿时把驾照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咱家有我一个人的工资就够了，本来也不用你在电视台工作，而且电视台一直靠财政补贴，能有什么出路？说不定很快就和那些国产企业一样要倒闭了。” 吕晓萍当然不会这么看，可是此时显然不是和浦庆华辩驳的时候，只是轻声的嗯了一声。 应该有一年多了，第一次两口子坐在一起还算平静的吃了一顿饭，想到这顿饭竟然是靠着一张驾照而得来的，吕晓萍只感觉一阵讽刺。 她是从来都不会和浦庆华撒谎的，因为她觉得没必要，骗不过他，也懒得骗他，反正自己光明磊落，何必撒谎。 可是今天她撒谎了，而且还成功了，这种感觉让吕晓萍感觉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不再真实。 七天后，陆山河正在工厂看书，门口传来敲门声。 说一声进来，房门打开，看到是闻大黎，陆山河又惊又喜。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半个月吗？” 闻大黎笑道：“你是不急，我急啊，那两个助理家里急着用钱，总问我啥时候结账，哎呀……我也是没办法，这几天加班把片子剪出来了。” 陆山河笑道：“缺钱早点儿说嘛，可以提前结账的，对于你我还是信得过的。” 第855章 先看看车 闻大黎哈哈一笑。 “你的人品我当然知道，可是我也要脸啊，对了，你的驾照下来了，晓萍说在车管所，有时间你自己去拿一下。” “这么快？” 闻大黎笑道：“这不快了，要是她出面，三天内，应该就下来了，而且我还挺好奇，为啥她没替你拿，算了，可能她最近也挺忙吧，我听说电视台在改革了。” 陆山河大喜。 “改革？真的假的？” 闻大黎笑道：“当然是真的了，我们厂长都去开会了，回来这个激动，说以后咱电影制片厂或许也有出路了。” 陆山河知道电视台是有出路了，至于国营的制片厂嘛，恐怕要真正的走到尽头了，毕竟个人导演加上企业投资人的打法，完全不是制片厂老一套能够打的过的。 “这倒是一件好事儿，对了，开车来的？” “对啊，怎么？你不会现在就要去市里吧？” 陆山河笑道：“当然是要去了，这事儿早办早好，对了，你认识福华街那边儿的房东吗？” 闻大黎疑惑道：“什么意思？房东？” 陆山河道：“我想租个人流量大的地段，宣传一下我们的产品，我们的产品你不也尝过了吗？县城内的反响非常好，所以我想在江州市做一个分销点，一来是作为宣传，二来也能出一些货，不然广场江城县这点儿销量，估计下个月我就撑不住了。” 闻大黎苦笑道：“你呀，胆子是真大，行吧，我帮你问问。”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下了楼，陆山河也不客气，直接钻进了闻大黎的面包车里。 几个小时之后，二人赶回了江州市，闻大黎直接送陆山河去了车管所，拿了驾照后，陆山河又让闻大黎送他去买卖包车的市场。 闻大黎开玩笑道：“这么快就买车啊？你会开吗？” 陆山河笑道：“比你开的好。” “哈哈，要不我这辆卖给你？” 陆山河笑道：“行啊，你敢卖我就敢买。” “算你狠。” 车市制片厂的车，闻大黎自然不敢卖，于是直接把陆山河送去了汽车市场。 此时国内汽车市场刚刚起步，好一点儿的车几乎都是国外的车，而且随着改革开放，大家对于新鲜事物的追求，所以让市场内看车的人也不少，当然买的人并不多。 很快陆山河就看到一辆日本海狮，当年自己第一次开始创业赚钱，买的就是一辆二手海狮。 闻大黎见陆山河盯着海狮看，忍不住笑道。 “怎么？想买那个？” 陆山河直接摇头。 “别开玩笑了，买海狮，我疯了？” 四十多万，陆山河不是买不起，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真买了估计自己的路可就真的断了。 卖车的销售冷哼一声。 “有点儿眼力，这车……可不是一般人买的起的。” 陆山河也不生气，直接笑着递上一支烟。 “老板好眼力，我们就是想买一辆车拉拉人，送送货，就是不知道咱这儿有没有二手车？” 老板见陆山河递上一支荷花，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 “看不出来还是个老板，现如今这旧车可不好找，你要是想买卡车我倒是可以帮你问问。” 陆山河笑道：“日常接送个领导什么的，可惜预算不够，您看像我朋友开来的这种程度就行。” 销售看一眼远处门口闻大黎开来的面包车，摇了摇头。 “这个不好找，不过你要是想省钱的话，倒是可以看看咱国产的大发，那车据说也是和小日子一起造的，新车四万八，我看你也不想特别穷的人应该也是发了财了吧？弄一辆？” 陆山河记得这车应该是六万多，一听便宜了一万，多少有些心动了。 就在二人犹豫的时候，旁边有个人笑着走了上来。 “二位老板买车？” “对啊，您那儿有货？” “爬爬车要不要？” 陆山河一下子愣住了，现在人们口中的爬爬车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红旗，另外一种就是桑塔纳。 红旗一般都是政府用车，大概率不会流入市场，所以对方说的很有可能就是桑塔纳。 “价格怎么样？” 那人忍不住看向老板。 老板摆摆手道。 “行了，你们有事儿你们去商量，反正这老板人也不错，就是缺点儿钱，我这车他也买不起。” 那人点头笑笑急忙带着陆山河和闻大黎往外走去。 三人出了市场，那人笑道：“两万，你们要是要，我带你们就去看看，车市能开的，这个你放心。” 陆山河道：“车的来路你可要说清楚，不然我们可不敢要。” “这你放心，正经来路，爬爬车哪个没有来路的？只是厂子倒闭了，我们几个把车推回家了而已，其实我们要的也不多，你能把咱们的工资结算了就行，大概两万多，你看行吗？” 陆山河心道，这要真是两万多，这可是捡了天大的便宜了。 不过他却并不表现出来。 “行吧，那就先看看再说。” 闻大黎让人上车，三人直接往郊区驶去，路上闻大黎还有些担心，不过等三人来到铸铁厂附近后，闻大黎也松了口气。 几人来到一处农民院子，三人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院子里的桑塔纳轿车。 车子看上去有点儿脏，似乎还有磕碰。 “肯定能开，这个你放心，我们问过厂里的司机了。” 陆山河微微皱眉，不过还是直接上了车。 随着陆山河拧动钥匙，车子吭哧了一下就没了动静。 闻大黎愤怒的看向卖车的工人。 “你不说能开吗？” “真能开，我们厂的司机前几天刚刚看过的，要不我把他给你们找来问问。” 陆山河能够感觉是马达没电了，于是摆了摆手。 “不用，我看看其他地方再说。” 绕着车仔细检查了一下，陆山河发现前面保险杠变了形，于是问道。 “这车是不是出过事故？” “事故？没有啊，就是掉下一次土沟，不过不严重，真的，我向天保证。” 陆山河自然不可能相信对方的什么保证，不过对于车他还算是了解的，仔细检查一番，于是直接答应下来。 “行吧，这车我要了，不过我需要你们厂的领导亲自来和我签转让合同。” 第856章 捡到漏了 看到工人开开心心的答应下来直接跑了出去，闻大黎低声道。 “山河，这车绝对有问题，一看就好久没动了，说不定还有其他毛病呢。” 陆山河笑道：“就算这车发动机坏了，两万也不亏，大不了买回去再修呗。” 闻大黎道：“修？你说的容易，要是真那么容易修，会只抵两万？我看咱还是回去看看面包车吧，新车他不好吗？你说呢？” 上一世陆山河的第一辆轿车就是一辆不知几手的桑塔纳，因为总出毛病的问题，很多时候陆山河都是自己鼓捣着修的，对这车可谓是十分熟悉。 这车如果别人开走，可能会很麻烦，但是经过他的仔细观察，他知道这车买回去绝对不亏。 而且有这么一辆车在，自己办事也能方便许多。 毕竟这个年代，除了国有企业的领导，还很少有人开的起轿车的。 而且未来十年内，只要有这么一辆车，谈生意都能顺利许多。 没过多久，工人就带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回来，听说陆山河要买车，对方微微犹豫了一下竟然直接原地起价。 “哎呀，说起来这车怎么也算是公有资产，两万我觉得并不合适。” 一听对方要提价，闻大黎不高兴了。 “喂，之前这位兄弟可是说好了的，两万块钱我们拉走，你这人怎么还反悔呢？” 中年人打个哈哈，笑道。 “不是我反悔，是这车本来就是压在他们这里的，实际价值可不只两万，本来想着厂里把钱的事情解决了就开走的，他们竟然私自做主要卖掉，所以我肯定是要好好儿考虑一下的。” 陆山河拦住闻大黎笑道：“行，既然你能做主那咱就好好儿商量一下，你说多少钱？” 闻大黎着急道：“山河，这车咱不买了，新的面包车也才五万，凭什么买个旧车啊。” 在闻大黎看来如果再加价还不如买个大发面包车呢，好歹是新的。 看到陆山河阻拦闻大黎，中年人笑了。 “也不用多，咱商量着来嘛，三万，只要你给三万现在我们就可以写合同，证件我都带来了。” 闻大黎生气道：“三万？你怎么不去抢？” 陆山河再次拦住闻大黎，笑道。 “三万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需要你能保证这车能用，不然我拖回去修不好的话，三万块岂不是打了水漂？怎么样？只要你能让他动，车子能够正常行驶，你别说三万，再加三千都行。” 中年人哪儿懂车？他就知道这车自从掉了一次水沟，就不好用了，总是莫名其妙的熄火。 而且后来放置了一段时间后，更是启动车子都难了。 司机修修货车还行，但是对轿车完全不在行，最后他也只能改乘厂里的面包车。 后来有人提议他把车送去日本维修，可是那个时候厂里的效益已经很差，自然出不起这笔钱，这车也就一直停放在那儿，一直到工厂改革被工人推走抵债。 看到对方为难，陆山河笑了。 “看来这车还真的是有大问题，那我可不能要了。” 一直在一旁的工人，忽然急了。 “同志，你别听他的，这车真的能开，我们推回来后还开过呢。” 说完工人扭头又看向中年人。 “今天这车要是卖不了，我们的工资你来出。” 说话间又几个听到消息的工人赶了过来，看到情况不对，急忙询问什么情况。 得知副厂长坐地起价陆山河不买了，有人急忙给陆山河递烟，而有人更是开始训斥中年人。 “李成，你他娘的还以为你是副厂长呢？给爷听清楚，这车不是你的了，是我们的，有人买，你就感觉按手印，再逼逼赖赖信不信把你老婆女儿拉出去抵债？” 中年人被几个工人骂的抬不起头来，刚开始的气派早就不知道哪儿去了。 看到此状，陆山河也觉得继续下去没有意义，毕竟这车他是真的想要。 “行了，看在大家也有难处的份儿上，就按刚开始说的两万，要是卖，我直接拉走，要是不卖……” 几个工人大喜。 “您这话说的，肯定卖，现在就卖……李成，马上把老板要的东西交出来。” 李成虽然心有不甘，可奈何现如今的自己还真惹不起这些本地村名，只好不情愿的和陆山河签订了合同，同时把证件也交给了陆山河。 合同签完，陆山河让村民们上了闻大黎的面包车，又借了根绳子，于是直接拖着桑塔纳往市区驶去。 先是来到银行给众人取了钱后，陆山河这才让闻大黎拖着车回制片厂。 回到制片厂，闻大黎下车，一脸准备看好戏的表情。 陆山河直接打开引擎盖，用力吹了吹上面的尘土，然后伸手擦出一串字符来。 “这车在他们手里糟蹋了，还不到三年呢。” 闻大黎一愣。 “啊？哪儿看出不到三年的？这车还有生产日期吗？” 陆山河笑道：“看编号嘛，三年的车，估计问题不大，把车开过来，打个火先看看。” 因为经常要去外地，所以车上也有工具，闻大黎也好奇起来，开始给陆山河打下手。 连接好面包车的电瓶，桑塔纳哼唧起来。 车上的闻大黎有些无语。 “你看，我就说肯定是坏的。” 陆山河笑道：“真这么容易解决两万人家还不卖呢，扳手给我。” 闻大黎正要下车，陆山河示意他继续打火。 随着拧下钥匙，桑塔纳终于有了反应。 “哎，你动哪儿了？再动看看，好像有点儿意思了。” 陆山河笑道：“行了，下来吧，我可能知道是哪儿的问题了。” 说完陆山河直接拿起扳手快速的操作起来。 闻大黎满脸好奇的看着陆山河操作，结果陆山河直接把屁股凑了过来。 闻大黎急忙向后退去。 “干嘛？我和你说，我可是正派人。” 陆山河一阵无语。 “我手上都是油，你拿钱包出来，帮我买一个新的火花塞，另外再买一桶新的机油回来。” 闻大黎一脸尴尬的拿出陆山河的钱包。 “你倒是不客气，把我当跑腿的了？” “求闻大导演帮忙，中午肯定请你吃顿好的。” “这还差不多。” 说完闻大黎直接拆下打火线，关上面包车门，开车出去买东西了。 第857章 电视台新规 中午十一点半，陆山河让闻大黎打来清水洗过手后，直接坐进了桑塔纳轿车中。 随着轻轻扭动钥匙，桑塔纳中期十足的直接发动。 闻大黎看着陆山河开着桑塔纳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下巴差点儿掉地上去。 “我去，这也行？” 两万，两万块啊，此时闻大黎感觉陆山河赚大了。 陆山河把车开到闻大黎身边，同样十分得意，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捡了个大漏。 “当然行了，亏本的买卖咱可不干，上来试试？” “行啊。” 说完闻大黎不客气的上车，也在院子里转了两圈儿。 当天中午是闻大黎开着桑塔纳载着陆山河去的饭店。 二人刚刚把车子停在饭店门口，屋内的服务员和老板就急忙站到门口迎接，如此架势，让闻大黎更加感觉陆山河有眼光。 因为下午还要去办事，陆山河表示他可以陪着闻大黎喝汽水，这让闻大黎连喊亏了。 “要是真感觉亏了，等会儿去门口商店我给你买两瓶，你回去喝到明天上午也没人管你。” 闻大黎哈哈一笑。 “行了，知道你的意思，喝酒不开车嘛，我下午也有事儿，还要把工钱给王哥他们送去呢，我就喝一瓶啤酒好了。” 吃过中午饭，陆山河先是开车把闻大黎送回制片厂，这才开车直奔电视台。 来到电视台门口，陆山河停下车刚要把吕晓萍给自己的介绍信拿出来，门口的门卫已经小跑着举着钥匙跑了出来。 看到门卫对着自己挥动了一下钥匙，恭恭敬敬的拉开大门，陆山河有点儿后悔车买晚了。 如果第一次自己就开车来，何必吃闭门羹？ 不过想想如果那样或许就不会认识吕晓萍，陆山河又觉得这或许就是天意。 把车停在电视楼前的空地上，陆山河下了车。 吕晓萍正在写稿子，听到敲门声，回头看到是陆山河，急忙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怎么？拍完了？” 陆山河笑道：“对啊，闻导已经把片子剪出来了。” 吕晓萍笑道：“是吗？那就好，不过这种事儿你就不用亲自跑一趟告诉我了。” 陆山河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个，我不是来告诉吕姐这事儿的，其实我来是想问吕姐一些事儿，我听说电视台的改革政策下来了？” 吕晓萍一愣，笑了。 “你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昨天我们才刚刚开过会，今天你就来了。” 陆山河道：“也是赶巧，所以想过来问问，毕竟这事儿早办早好嘛。” 吕晓萍叹了口气，示意陆山河别急，先坐下。 等陆山河坐好，吕晓萍叹了口气。 “我得提前给你泼一盆冷水了，政策的确是下来了，可是台长的改革积极性并不高，当然我不是拦着你去见他，只是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陆山河心里多少有些失望，看来顾成安还真的是固步自封，也怪不得江州电视台发展是最慢的一个。 “总要试试嘛。” 吕晓萍笑道；“就知道你不会放弃，所以也只是提前让你清楚一下形势而已。” 说完吕晓萍看了看时间。 “这个时间台长应该是在午休，三点你再上去吧，免得打扰到他，事情就更不好谈了。” 陆山河点点头，答应下来。 “行，多谢吕姐，那你继续忙，我坐会儿就行。” “哪有什么忙的？不过是随便写写罢了，对了，驾照应该还在车管所，你有空可以拿一下。” 陆山河笑道：“已经拿回来了，车也买好了。” “哦？这么快？” “碰巧了，拿完驾照遇到有人卖二手车，我看着还行就买了，就停在吕姐楼下。” 吕晓萍疑惑的站了起来，来到窗前。 透过玻璃窗，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轿车，在阳光下，黑的耀眼。 “买了一辆轿车？这车不便宜吧？” 陆山河笑道：“也不贵，两万买的。” “怎么可能？两万？” “出过一些小事故，他们以为车彻底坏了，其实就是一些小毛病而已，我自己修了一下，就能开了。” 听到陆山河自己把车修好了，吕晓萍又不自觉的想到了浦庆华。 浦庆华在局里开的也是一辆桑塔纳，但是浦庆华开车还算凑合，但是修车却是一窍不通。 不自觉的把陆山河和浦庆华做了对比，这把吕晓萍吓了一大跳，急忙把这种思想从自己脑海中驱逐了出去。 “有眼光，有这么一辆车你就不用骑着摩托车来市里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也该上去看看了。” 陆山河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此时还只是两点四十九分，不过看到吕晓萍不自然的表情，陆山河笑着起身告辞。 一路来到楼上台长办公室，门开着，顾成安正在屋内给自己倒水。 陆山河等顾成安把水倒完，把杯子盖上，似乎要起身站起，这才轻轻的敲了敲门。 顾成安回头，看到是陆山河，不由微微皱眉。 “怎么又是你？” 陆山河拿出一个信封，轻轻的放在桌子上。 “刚好路过，就想过来看看顾台长。” 顾成安看着桌子上的信封，这一刻连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有点儿心动了。 就看信封的厚度，估计也有几千块。 但是想要收下的想法只是一瞬，顾成安的脸色阴沉下来，自顾自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最好把信封收回去，不然我可要喊人把你轰出去了。” 陆山河不由一愣，微微皱眉，只要把信封收了起来，当然他也明白今天的事情恐怕是办不成了。 果然，顾成安冷冷道。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应该是听到了什么才来找我的，但是，电视台和其他部门不同，我们有我们的规矩，在没有正式改革之前，我们不会和任何企业和个人打任何交道，所以，我希望下次你来，是我请你来，而不是你忽然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好了，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说了，你自己离开吧。” 说完顾成安自顾自的低头喝了一口茶水。 陆山河一肚子劝说的话，不好发挥，只要对顾成安笑笑，转身离去。 第858章 看看房子 陆山河下楼后，自然是要去吕晓萍那里报个到。 就看陆山河回来的速度，吕晓萍也知道事情毫无进展。 “也不用气馁，既然有了指导文件，相信变化很快就会到来的，其实这事儿你也不能怪台长，毕竟广播电台那边儿应该是先进行改革的，要是我说，你倒是可以先在广播电台那边儿投放一部分广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陆山河知道吕晓萍是好心，但是他知道，未来几年虽然广播电台是主流广告的投放方向。 但是广播电台门槛低，什么广告都接，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广告，想想自己的广告夹杂在那些广告中央，陆山河就觉得不舒服。 而且广播一般情况都是成年人听，孩子白天上课，也没机会接触，所以广播电台投流，并不匹配，这也是陆山河直接锁定电视台的根本原因。 “我再考虑，考虑吧，多谢吕姐了。” 吕晓萍笑道：“客气什么，我这边会注意的，要是有了什么新的政策，我会通知你的，你们厂的电话不是告诉我了吗？” “那就麻烦吕姐了。” 陆山河离开没多久，顾成安亲自从楼上下来，来到了门卫室，听说陆山河竟然没有登记，顾成安，忍不住发火。 “什么？没有登记？陌生人进电视台必须登记，你不知道吗？” 门卫被骂的脸色难看，嘟囔道。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还以为是哪儿的领导呢。” 顾成安道：“领导？你见过那么年轻的领导？” “可人开的是领导的车啊，桑塔纳你不是说过只要是开桑塔纳的车一律不许拦吗？” 顾成安一愣，这话他似乎还真的说过。 “你的意思是他是开桑塔纳来的？” “对啊，就停在吕播音员办公室的窗外，不信你可以问吕播音员啊。” 顾成安微微皱眉，他还真没想到陆山河这么有实力，桑塔纳，连他都开不起。 顾成安这牢骚完全就是自找的，但凡他能跟着陆山河的节奏走，到时候高端的广告一入驻，台里买辆桑塔纳，那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可惜他完全看不到陆山河那么远，此时中央台都还没改革完成呢，他哪儿敢乱动？ 另外一边儿陆山河回到制片厂，闻大黎刚好把两个制片厂的助理送走。 “这么快回来了？事情办的如何？” 陆山河郁闷的叹了口气。 “顾成安根本就不想和我说话，没说两句就被赶出来了。” 闻大黎笑道：“这人我认识，以前在文化局的时候就胆小的很，这事儿要成，我看你得等把他换了。” “换了？我哪有那本事？” 闻大黎笑道：“你没那本事，但是有人有啊，你这么好的建议都不采纳，明显这种人就不配当台长。” 陆山河笑道：“得了吧你，少说领导坏话吧。” “我又不是电视台的，我怕啥？对了，差点儿忘了正事了，刚才王哥跟我说南门楼有一排铺面闲着，你要是有空的话，咱俩可以过去看看。” 陆山河笑道：“行啊，我刚好也想和你说这事儿呢，上车。” 其实陆山河来制片厂还真不是和闻大黎告别的，就是想着，反正电视台那边儿也没什么进度，不如先把江州市销售网点布局一下。 既然是找地方，自然是闻大黎这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做向导最合适了。 看到陆山河挪去了副驾驶，闻大黎假装生气的绕过车头。 “什么情况？不但让我给你指路，还要给你当司机？” 陆山河笑道：“我这不是不认识路嘛，你开我省的问路。” “你省事儿可不能白省，我这司机可是要给钱的。” “多少啤酒？” “嗬，竟然拿啤酒来抵吗？那没个三箱五箱的可不够。” “管够。” 其实闻大黎还是挺手痒的，开了陆山河的桑塔纳，在开自己的破面包车，完全不想开。 有这机会他也想开着转悠转悠，万一遇到个熟人，还能吹吹牛皮。 二人一路来到南门楼附近，果然有一排房子是锁着的，一眼看过去大概得有八九间。 二人把车停下，闻大黎笑着把陆山河放在车上的半包烟直接揣进了自己兜里。 “师傅，这房子谁的啊？” 看到闻大黎拦住一个老人问路，陆山河笑笑，直接进了旁边的商店，又买了两包烟，还有几瓶北冰洋。 等陆山河回来，闻大黎已经问清楚了。 “房主叫周福，前阵子刚买的，估计这事儿悬了。” 陆山河一听刚买的，也不由的有些失望。 这么大的门面，能放不少东西。 而且一路上闻大黎把这附近夸的很好，不远处还有一个市场，这种地方这么大的门面，再想找第二家可不容易。 就在二人打算离开的时候，一个胖子快步跑了过来，人未到，直接拿出两根烟来。 “二位是想看房？” 陆山河接过烟，笑着点了点头。 “是啊，不过听人说这房子刚买下来，我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胖子急忙道：“别啊，看什么？这地段，你上哪儿找这么好的房子去？兄弟是打算开饭店？” 听胖子口气不对，陆山河问：“您是？” 胖子笑道：“我叫周福，这房子就是我买下来的。” 闻大黎一听疑惑道。 “你买下来的？那你要卖？” 周福苦笑道：“不瞒二位说，我本来是想在这里开个饭店的，结果后来怎么盘算都不对劲，你说我要是开个饭店，这么大的门面，附近的市场来的又都是些普通人，这饭店怎么支撑的住？你们说呢？” 陆山河一愣，心道，你这谎说的，估计自己都不信。 你自己出来的小饭店都爆满，怎么可能开饭店不赚钱呢？ 更何况现如今市场出入的很多都是心思活络的人，一般也舍得花钱，吃饭最低不得叫两个菜？怎么可能不赚钱？ “饭店方面我倒是不懂，不过我想租这几间房子，只是想做仓库而已。” 周福道：“仓库好啊，我这地方大着呢，不但前面九间门脸，后面还有一个大院子，你要是想给市场送货，这位置绝对好，不过我这房子可不租，只卖。” 第859章 都感觉赚了 闻大黎问：“卖？你不刚买的吗？” 周福道：“是刚买的，这不觉得不合适嘛，饭店也不想搞了，所以就想转手卖了，你们要是看上了呢，咱就谈谈，看二位也是大老板，总不会让我吃太多亏。” 见周福看向桑塔纳，闻大黎笑道。 “你可别把我们当冤大头，我们说租就租，你要是不租我们找别人问去。” 看到闻大黎作势要走，周福急忙伸手虚空拦截。 “二位，谈谈，谈谈嘛，这房子多好啊，我就这么和你们说，只要你们买了，未来十年绝对大涨，就这地段，听我的准没错。” 陆山河可是知道的，这未来十年可不是大涨那么简单了，如果真的买下简直就是赚翻了。 “闻导，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看看房子。” 周福一听大喜。 “对，可以先看看嘛，不买也是可以看的，二位千万别走，我这就回去拿钥匙。” 看到对方往对面的一辆面包车跑去，闻大黎低声道。 “山河，你可别被这些人骗了，他们一个说的比一个好听，这房子虽然合你的胃口，可是就这种人要价肯定低不了。” 陆山河笑道：“先看看，如果合适，价格可以再谈嘛。” 很快周福拿着钥匙跑了回来，路上还差点儿和一个骑自行车的撞上。 “这些人，骑车一个个不长眼。” 陆山河淡淡一笑，没好意思说是周福自己往自行车上撞的，往门口走去。 周福开了门，走进房间，屋内打扫过，已经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很明显周福一开始是真的想在这里干点儿什么的，只是中途可能出现了什么变故，此时急需钱，所以才想要转手的。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陆山河现在只想看看后院有多大。 等周福打开后门，陆山河惊呆了。 整个院子的空旷程度完全不像是在江州市腹地。 不算后面的房子，光院子也有四五百平，就这地方足够存放许多货物了。 周福道：“如何？够大吧？” 陆山河笑道：“太大了。” 周福道：“哪有闲大的？你不是做仓库吗？” 陆山河叹息道：“不瞒周老板说，我手里的启动资金也不多，你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大的门脸，要说租咱还可以谈谈，要说买恐怕有点儿难。” 周福急忙道：“价格可以谈嘛，这么好的车都开上了，还差房子这点儿钱？这地段多好啊，你说是吧？” 闻大黎道：“那你先说说这房子你多少钱买的？” 周福干咳了两声，眼珠子快速的转了转。 “连门面加院子两万五，我这可是实话，不信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 陆山河瞬间心动了，两万五，前面九间房，后面十几间，外加这么大一个院子，没有比这投资更稳的事了。 “两万五？” 闻大黎急忙道；“两万五肯定是高了。” 周福假装露出为难的表情。 “不高了，我也是这个价格买来的，要不是买卖不想做了，我也不会卖，我就这么和你说，就这院子，再过十年，十万我都不卖。” 陆山河叹了口气。 “行，看周老板也是实在人，便宜一千，两万四，今天咱就可以签合同。” 周福一听大喜，这房子他压价到一万九买的，是打算拿来开饭店的。 结果发小南下赚了大钱，瞬间他就感觉开饭店亏了，这才想要把房子卖了。 他的心理预期其实已经压到了一万五，只要今天陆山河痛痛快快能给一万五他都卖。 此时陆山河直接开价两万四，一转手就让他赚了五千，他怎能不开心？ 可是他生怕陆山河反悔，还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 “哎呀，行，看老板也是痛快人，那就两万四，你们等着我这就拿地契去。” 看到周福一溜小跑，往前院去了，闻大黎恨铁不成钢道。 “山河，你急什么？明显他急着卖房子，而且你价格肯定给高了，我看他都要笑出声来了，等他回来再杀杀价格，我觉得还能再便宜四千。” 陆山河笑道：“行了，难得痛快，我也能早点儿开工装修，几千块我多卖点儿饲料就赚回来了，反倒是我的酸奶得尽快增加销路，不然我的工人可要发不出工资了。” “谁信啊，一百多工人，工资也就三四千，你买房子的钱就够好几个月的工资了。” “还有原材料呢，还有电费呢。” 闻大黎无语道：“行了，你爱买就买吧，我说不过你。” 二人说话间，周福拿着房契已经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箱北冰洋。 “大中午的，二位渴了吧？喝瓶北冰洋。” 陆山河也不客气，一手接过汽水，一手接过房契。 看到房契上的面积和目测差不多，陆山河点了点头。 “钱我肯定没带身上，这样，咱们直接去银行，然后从银行找个公证人，周老板觉得如何？” “不用银行，咱自己就能签，我还能骗你不成？” 陆山河笑道：“骗当然是不怕的，只是我得取钱啊，顺带的事儿，你放心手续费我来出。” 周福想想自己的房子正经买来的，于是直接答应下来，毕竟他也怕陆山河反悔。 就比如他，这几天之所以在这附近其实就是想找原房东退款的，结果原房东完全不理他。 现如今陆山河搞的这么正式，自己倒是也能卖的放心。 三人一起来到银行，听说陆山河要在银行公证，柜员急忙去请示领导。 听完陆山河的诉求，再检查一下陆山河的存单，又检查一下周福的房契。 银行行长有些犹豫。 “按理说，这种事儿建行那边是搞过的，可是我们行还没有此类业务，不过你既然是咱的客户，有需求我们也不能生搬硬套。但是……话又说回来，除了取钱似乎我们也不能提供其他方面的凭证了。” 陆山河看出银行行长有其他话要说，于是笑道。 “这方面我们也不是很懂，只是对银行比较信任，如果王行长有正规的流程，咱可以按行里的流程办理。” 王行长点了点头，竟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行里是鼓励大家贷款的，要是你这笔钱能由银行出的话，我们公证就合情合理了嘛。” 第860章 聚会前的准备 一瞬间陆山河就明白了行长的意思。 在改革浪潮下，银行是鼓励大家贷款创业的。 可是这个年代大家的思维都比较保守，敢贷款的人并不多，哪怕银行的利息低的几乎等于白送，也没人愿意贷款。 这就导致银行方面想要放贷，难度十分大。 很多银行的钱根本就借不出去。 此时好不容易遇到陆山河这样一个有钱人，行长怎么能不争取一下？ 反正陆山河这样的人借了钱，反而更安全，毕竟就看陆山河的流水情况，这钱最后肯定是能收回来的。 闻大黎完全不懂，忍不住道。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我们从你这里贷款买房，然后山河再取钱给你们，对吧？” 王行长急忙摆手。 “不不不，这钱暂时不能还，最低得贷三年，其实利息没多少你算算就知道了，而且看陆山河同志，应该是在创业了吧？效益应该还是不错的，手里多点儿钱继续创业，为广大工人同志再就业不好吗？对吧？” 陆山河几乎要笑出声来。 “行，有您这句话，我就贷三年，那么麻烦王行长为我们做个公证人了。” “一定，一定。” 周福都看傻了，心道这陆山河胆子还真大，银行的钱都敢借，怪不得人家能发财？ 很快手续就办完了，周福收了钱，忍不住道。 “王行长，您看我能贷多少？我也想创业给工人们再就业。” “你？你现在有什么资产吗？” “我家里三间瓦房算不算？” “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一辆面包车，两万买的。” “哎呀，这么个情况吗？需要评估一下，你下个月再来吧。” 周福无奈的叹了口气，尴尬的和陆山河道别离开了。 王行长一直把陆山河送到门口，才转身回去。 二人回到车上，闻大黎有些疑惑。 “山河，你说周福的情况应该不算差吧？为什么你的钱他逼着你借，周福借他反而不给了？” 陆山河笑道：“你饿吗？” “什么意思？” “字母意思啊。” 闻大黎伸手发动车子，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王行长只能借出来两万四？” 陆山河道：“是不是两万四不清楚，至少这个月他不用为贷款的事儿发愁了。” 听到王行长让周福下个月再来，陆山河就明白了，保守的不止普通人，还有银行的工作人员。 但凡能交差了，他们也不想惹太多麻烦，而陆山河这两万四的贷款，估计已经够他们完成这个月的目标了，所以他才没有直接拒绝周福，而是让周福下个月再来。 “原来这样……有道理，对了，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懂啊，你怎么知道银行会帮你担保的？” “我也是听说的啊，好了，今天事情也办的差不多了，明天找几个装修的把房子收拾一下，今天咱去制片厂附近的饭店好好儿的吃一顿，毕竟你这司机也不能白用不是？” 闻大黎笑道：“饭店就不必了，咱直接买点儿肉，买几箱酒，回去喝个痛快，喝倒了直接一滚，箱子旁边就睡了。” 陆山河笑道：“行啊，我还没尝过闻导的手艺呢。”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陆山河是不可能让闻大黎下厨的，毕竟就看那口永远都不干净的锅，他也不会把自己的卫生问题交给一个邋遢的单身汉。 来到市场，陆山河要了一尾大黄鱼。 闻大黎急忙制止。 “哎哎哎，鱼不好吃，我也不会做，这鱼还贵的要死。” 陆山河笑道：“能吃到这鱼，你烧高香吧，你不会做我来做，老板再来一条。” “哎……你还来劲了你……” 最终菜和肉都是由陆山河来采购的。 等二人回到车上，闻大黎都不好意思了。 “有这些钱，我看还不如去饭店吃呢，省心。再说了，咱们也吃不了这么多。” 陆山河笑道：“以为是请你啊？” “不请我，请谁？” “吕姐帮了我不少忙，给她钱，她也不要，今天时间还早，不如咱把她也请来。” 一听请吕晓萍，闻大黎瞬间就来了兴致。 “算你有良心，不过这可是你说的你来做，不是我逼你的。” “这话说的，当然是我自愿的了，而且厨艺放心，我就是开饭店起家的。” 二人回到制片厂，陆山河去收拾食材，闻大黎则是跑去办公楼给吕晓萍打电话。 听说陆山河要请自己吃饭，吕晓萍看了看时间。 “行，那我现在就过去。” “好，我们等你。” 挂断电话，闻大黎开心的握紧拳头，一溜烟的跑回影棚那边儿去了。 “山河，答应了，晓萍答应了。” 看到闻大黎开心的样子，陆山河忍不住替他感到悲哀。 想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吃饭，还要别人牵头。 不过这种想法刚刚飘过，陆山河又为自己感到一丝悲哀，自己和沈薇何尝不苦？一个在地球这边，而另外一个则是在地球另外一边。 很快吕晓萍就赶来了，闻大黎急忙把她领到树下摆好的小桌前。 “你坐着，好了两个凉菜了，热菜和鱼一会儿就好。” 吕晓萍看看拍黄花和黄花菜，疑惑道。 “不是你做的吧？” “菜是我洗的，酱油也是我递给陆山河的。” 吕晓萍忍不住笑了。 “你什么样我还不知道？行了，你坐着吧我过去看看。” 吕晓萍本来是想帮忙，结果进了门，袖子都撸起来了，却看到陆山河熟练的把一口锅颠的呼呼冒火，一把勺子呼啦啦的把菜挑上半空，又扣了回去，于是直接愣在了当场。 “不错啊，你当过厨师啊？” 陆山河笑道：“对啊，从小练的，生产队的时候还做过大锅饭呢。” 陆山河这纯粹就是胡说，至少这一世他可没有学过什么厨师知识。 不过吕晓萍也不会去调查这些，只是好奇的看着陆山河熟练的举起铁锅，把一盘炒茄子倒进了旁边一个新买来的大碗里。 “好了，麻烦吕姐端出去吧，我再炒两个菜，估计鱼也就烧的差不多了。” “好，看来的确不用我帮忙了。” 说完吕晓萍直接端起烧茄子往外走去。 第861章 吕晓萍的另一面 到了门口闻大黎急忙把菜接了过去。 “我就说不用帮吧，来给我，别烫着你。” 吕晓萍也没客气，直接把菜递给闻大黎，转身又进屋去了。 看着陆山河熟练的炒菜，吕晓萍感觉自己二十八年中间的十年白活了。 自己怎么就没能遇到陆山河这样一个体贴，全能的男人呢？ 不过总是看陆山河一个人，也从未听说他提过结了婚，难道说陆山河其实还一直单身？ 想到这里，吕晓萍急忙摇了摇头。 吕晓萍你想什么呢？你都结婚了，你不可能离婚的。 “吕姐，这锅炖豆腐好了，你拿闻导的毛巾来垫着，算了，还是我来吧，砂锅容易烫手。” “不用的，我会端，我在家也做过菜的。” 说完吕晓萍急忙取过闻大黎的毛巾快步走了过来。 三个人足足忙活了二十分钟，一大桌子大餐全部上了餐桌。 看着闻大黎嘴角的酱汁，吕晓萍白了他一眼。 “偷吃了吧？” 闻大黎急忙反驳道：“怎么可能？” “那你嘴角的酱油哪儿来的？” 闻大黎大囧。 “这是我看着要掉出来，就给吃了，这不算偷吃，山河你说对吧？” 陆山河笑道：“你要是真的偷吃了，那才是对我厨艺的肯定，来，喝酒，吕姐你是喝汽水还是啤酒啊？” “汽水吧，你们喝啤酒。” 闻大黎急于表现，急忙给吕晓萍开了一瓶汽水。 陆山河笑着给两个人开了啤酒，然后倒了满满一杯。 “我敬闻导，吕姐一杯。” “干杯。” 三个人仰头一饮而尽。 吕晓萍这才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 鱼肉入口的那一瞬间，吕晓萍有种想哭的冲动。 “吕姐，怎么了？” 吕晓萍急忙摇头。 “没有，太好吃了。” 闻大黎好奇的夹了一口放进嘴里。 “好吃是好吃，也不用好吃到哭吧？” 吕晓萍白了闻大黎一眼，她是真的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而且上一次吃黄花鱼，还是在去京都学习的时候，那时的她还是一个开朗上进的姑娘，甚至连闻大黎这混蛋都还没有遇到。 “这是对厨师的尊重，算了，你的艺术细胞还是交给胶片吧，厨艺你也不懂。” 闻大黎尴尬的笑了笑，用力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天空，等他低下头来，已经眼泪汪汪。 “太好吃了。” 陆山河被闻大黎逗笑了。 “闻导，你还是演员吗？这演技简直一流。” 吕晓萍不由的再次翻了一个白眼。 “他这人就这样，不用理他，来，我敬你一杯，让你吕姐又吃到了这么好吃的黄花鱼。” 三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三个小时。 当发现天空都暗淡下来的时候，吕晓萍这才意识到自己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时间不早了，你们两个别喝太多了，我得回家去了。” 闻大黎道：“你就是不回去，他又能把你怎样？晓萍，别走了行吗？” 吕晓萍微微皱眉，看向陆山河，挤出一丝笑容。 “他喝多了，等会儿你就帮忙照顾一下他吧。” 陆山河虽然也想鼓励一下这对苦命鸳鸯，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毕竟闻大黎也是不争气，喝成这样才表白，自己真撮合成了，万一闻大黎明天反悔怎么办？ “嗯，你路上也慢点儿。” “会的，那我走了。” 说完吕晓萍走向不远处的水龙头。 轻轻洗脸，漱口后，吕晓萍再次看了陆山河和闻大黎一眼，笑了笑转身义无反顾的向大门口走去。 吕晓萍转身的那一刻，陆山河敏锐的发现，只是一个小小的转身，那个知书达理，自信的吕晓萍瞬间回来了。 这让陆山河有点儿看不懂，到底是那个会开玩笑的吕晓萍是真的？还是此时的吕晓萍才是真的？ 就这样两个人目送吕晓萍离开，闻大黎猛的抓起一瓶啤酒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 陆山河抢下闻大黎的啤酒，微微皱眉。 “你这么喝可就真的醉了。” “醉嘛，醉嘛，醉了才好。” 说完闻大黎甩开陆山河的胳膊，把头往旁边一偏，把剩下的半瓶酒也灌了下去。 看到闻大黎灌的嘴角往外喷，呛的眼泪直流，陆山河一时间忍不住叹了口气。 另外一边儿，吕晓萍一路回到家。 看到自家门锁没在，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深吸一口气，吕晓萍轻轻的推开房门。 浦庆华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是满屏雪花。 “你怎么不切台？” 吕晓萍说完就后悔了。 浦庆华脸色阴阴沉的转过脸来。 “你下午去哪儿了？” 吕晓萍微微皱眉，这个动作瞬间让浦庆华恼火的站了起来，同时直接把手里的打火机朝吕晓萍的脑袋丢了过来。 “我问你呢，下午你去哪儿了？” 铁质打火机砸在头上生疼，吕晓萍咬牙一言不发往卧室走去。 浦庆华伸手抓住吕晓萍的胳膊，直接把她推到了墙上。 “我问你话呢？你下午去哪儿了？” “浦庆华，你够了，我只是和朋友吃了个饭而已，怎么？许你有应酬，难道我就只能待在家里吗？” “朋友？是不是闻大黎？啊？你们是不是还没断？” 吕晓萍看着面目狰狞的浦庆华，心底一片死灰。 看到吕晓萍咬牙一个字都不肯说，浦庆华抬手用力朝吕晓萍的脸上扇去。 “说，是不是和闻大黎在一起？还有另外一个男的是谁？” 吕晓萍怒视浦庆华，她想象不到浦庆华是怎么知道的？ 看到吕晓萍那挑衅的眼睛，浦庆华再也抑制不住，抬手把吕晓萍甩到沙发上，顺手操起了沙发旁的扫帚。 感觉打在自己身上的扫帚，吕晓萍心底一片冰寒，她甚至再想，浦庆华为什么不打的准点儿，直接把自己打死。 那样自己也就不必去追求自己的生活了，而眼前这个男人也会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 十几分钟后，浦庆华狠狠的丢下扫帚摔门而去。 吕晓萍龇牙咧嘴的站起来，身体哆嗦着向洗手间走去。 来到镜子前，她的脸上没有一丝伤口，但是已经因为疼痛而抽搐的没了表情。 第862章 拜会李老师 次日一早，闻大黎揉着疼痛的脑袋走出摄影棚，刚好看到陆山河从外面买了早点回来，于是不好意思的笑了。 “昨天喝太多了，刚醒。” 陆山河淡淡一笑，把早点递给闻大黎。 “没事儿，咱们又不是按点上班。” “说的也是，不过你不是说今天要找人装修房子吗？我洗完脸咱就出发。” 其实装修的事情陆山河已经计划好了，之所以还要闻大黎帮忙也是想着拉他一把，毕竟闻大黎人不算坏，如果继续在制片厂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如果能让他把这份摄影天赋发挥出来，提前进入广告行业，未来不说大富大贵，尽快步入小康肯定是没问题的。 当然，陆山河不会直接提出，而是选择带着闻大黎一起去感受时代的变化，最后只需提一提，如果闻大黎开了窍，他倒是也不介意帮上一把。 “对了，你有认识会画画的朋友吗？” “画画？干嘛？不是装修吗？” 陆山河笑道：“我说的装修并不是装修屋里，房子主要是当库房来用，现在的房子情况够用了，主要装修的是外面。” “我打算先给外面立个牌子，这个牌子不但要有产品的图像，工厂的信息，而且还需要设计绘画一个公司的标志，这个标志不但要好看，还要让人一眼看过就忘不掉的那种。” 闻大黎认真的听着，忍不住笑了。 “要求倒是不少，不过要是立牌子的话，要看多大的，如果要用全实木的，估计不便宜。” “作为江州市第一个销售网点，我可是当主要网点来建设的，钱我花的起。” 闻大黎笑道：“行，有你这句话就行了，走……上车。” 二人开车离开制片厂，一路往郊外开去。 最终二人来到了一处村庄。 把桑塔纳停好，村子里的孩子们纷纷跑来围观。 闻大黎下车后，潇洒的把车门嘭的一声关上，笑着对孩子们道。 “这车可都是领导坐的，一个个别调皮捣蛋啊，弄坏了抓你们去派出所。” 听到闻大黎的威胁，孩子们顿时向后退去，胆子小的更是直接转身离去。 看到这么多人帮忙看着车，闻大黎直接带着陆山河走进了一条小胡同，当然身后还跟着不少孩子。 就这样二人一直来到村最北边，而这边已经十分偏僻了。 最终两个人来到一处破落的小院儿走了进去。 院子里两个年轻人正在打稻谷，看到闻大黎和陆山河穿着正式的走进来，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而门外的小孩子们则是一哄而散。 “当官的来抓李秃子啦。” “李秃子又要倒霉啦。” 孩子们的喊声顿时让一对男女面露惶恐的看向闻大黎。 “闻大哥，您怎么来了？” 闻大黎笑道：“别听那些孩子们胡说，我来找老师，老师在吗？” “这位是？” 闻大黎笑道：“陆山河，陆厂长，就是他来找老师的。” “厂长？那这位厂长找我父亲有什么事儿吗？” 陆山河看出二人的紧张，淡淡一笑。 “二位不要害怕，我是专程和闻导拜见李老师的，我们是好朋友，听说李老师的画画的很不错，所以特来拜会。” 几人正说话间，屋内一个老人走了出来，正是闻大黎口中的老师，李程启。 闻大黎见状急忙上前搀扶。 “老师，我看你来啦。” 李程启笑着点了点头。 “就你最有心，还记得我，别人早就不记得我喽。” 陆山河看着眼前身子佝偻的老人，不由的有些失望，就看老人的身体状态，估计这广告牌子是做不得的，哪怕他真有真材实料。 闻大黎笑道：“哪儿能呢，大伙儿常常念叨您呢。” “你就别哄我了，我还没老糊涂，这位是？” “山河，这就是我和你说的李老师，李老师这位是陆山河我的朋友，开工厂的，这次来也是他有事儿求您。” 李程启笑道：“求我？我一个老头子能干什么？” 旁边年轻男子急忙道：“闻大哥，你不会想让我爹画画吧？你知道的我爹已经不画了。” 就看这家人的反应以及处境陆山河就知道恐怕当初李程启没少遭罪，以至于过去十年了，这家人还是犹如惊弓之鸟。 “几位别害怕，我们这次来，主要是听说了李老师的大名，所以特意来拜会的，并没有其他意思。” 闻大黎一愣，差点儿他就说出来了，毕竟他觉得以他和李程启的关系这事儿应该并不难。 不过陆山河既然都这么说了，他也只是附和。 “对啊，我就是带他来看看老师而已。” 两个年轻男女显然不太相信，交代老头子别乱说话后，继续打稻谷去了。 李程启淡淡一笑，眼神不由的黯淡了许多。 陆山河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于是和老人闲聊起来。 聊了将近有十分钟，差不多把李家的情况也了解了个大概。 年轻男子是李程启的儿子，名叫张建。 批判运动的时候为了划清界限，随了母亲的姓。 而那个女人则是李程启的儿媳，前两年刚嫁进来的，也是看中了张建为人踏实肯干，当然彩礼给的也比别人家多。 至于一家人现在的处境，就不用说了。 能够赡养李程启，给他一碗饭就已经很不错了。 听出李程启话里话外的愧疚，陆山河于是直接转变了话头开始说起江城县的各种变化来。 “如今条件好了，自从包产到户，大家也吃饱了，尤其是我这样的人，要是十年前敢开工厂，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李程启虽然不知道陆山河的目的，不过听陆山河说的头头是道，也不由的点头。 “是啊，现如今环境好多了，和以前不同了。” “说的是，所以有些事真的要重新审视了，就比如您老的才华，如果就这样埋没的话，不但是自己的损失更是社会的损失。” 张建和老婆打稻谷打的很慢，一听陆山河转了一圈儿把话说回来了，急忙皱起了眉头，脸色也难看起来。 “闻大哥，我们村里人不如你们会说，但是我继续强调一下，我爸是不可能再动笔了。” 第863章 五千拿下 闻大黎眼看着李程启眼神中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幻灭，一时急了。 “张建，山河说了这么多，你应该也听到了，这有什么不能画的？” 张建老婆也甩脸色道。 “我们不管你们怎么样，我们就是不让爹画，他要画除非搬出去，别连累我们。” 陆山河眼看双方要吵起来了，直接道。 “五千，只要李老师出山帮我设计公司的标致，一口价五千，而且李老师愿意来我工厂上班，担任设计部的领导，我一个月还给李老师开五十块的工资。” 几句话直接把小两口干懵了。 因为李程启身份的问题所以一直没分到地，家里只靠张建和死去母亲两个人的地过活。 如果不是张建勤快，只要有人家需要帮忙他就去帮忙，一年下来能省下不少饭钱，估计家里吃饱都是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如今的李程启在家里丝毫没有地位可言的原因。 毕竟现如今的他就是个拖油瓶而已，说句不好听的，儿媳妇早就盼着他感觉去和老婆见面，好减轻家里的负担呢，哪怕李程启也吃不了多少。 闻大黎一看两口子忽然不说话了，顿时明白了陆山河的意图。 “山河说话算话，人家是老板，自己开的工厂，不信你们可以去村中井旁看看，我们可是开车来的。” 张建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这个价格实在是太让人心动了。 只需老父亲一张画，他们的三间快塌的房子就能翻新盖上五间大瓦房了。 如果李程启真的愿意去上班，一个月拿五十块的话，他们小两口就算不种地也能过的比村里所有人都要好了。 李程启此时整个人也惊呆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能力还有被认可的一天，于是期待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陆山河道：“要不这样吧，你们先考虑一下，今天我来没带多少钱，大概有七八百，这些先给你们，明天我再来，只要李老师愿意出山，五千明天就给。” 看着陆山河拿出几十张大团结，张建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忍不住看向自己的老婆。 “看我干什么？有人请爹当那个什么领导，这是好事儿啊，咱得支持才行啊。” “哦，对，支持，支持。” 说完张建急忙上前把陆山河手里的钱接了过去，入手七十张大团结，张建的心都在颤抖。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更别提现在这些是自己的了。 到这里，闻大黎也好，陆山河也罢，都知道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没错吧？” 张建急忙点头。 “没错，没错，七百刚好。” 陆山河笑道：“行，没错就好，这七百就算是定金了，要是你们同意的话，我想今天带李老师去我市里的门面看看，没问题吧？” “没问题，当然没问题，爸，你去吧，家里给你留饭。” 李程启第一次听到儿子叫的这么亲切，心里又是心酸又是欣慰。 不过想到自己还能回馈这个家，一时间感慨万千。 陆山河和闻大黎一左一右扶着李程启向外走去，张建和媳妇则是一直送到了村中间的水井旁。 看到父亲上了桑塔纳轿车，一时间也觉得脸上有光。 “张建，你爹这是去哪儿啊？” “是啊，不会是要去接受调查吧？” 张建最怕的就是别人提这些，讪讪一笑。 “没有，闻大哥接我爹去市里见朋友。” “见朋友？谁啊？” “就朋友嘛。” 陆山河看到这一切，只是笑笑从车窗伸出手和二人告别。 回市里的路上，陆山河把乖宝宝酸奶的包装递给李程启看。 “李老师，这是我们的产品，我先给您介绍一下吧，我们的产品主要面对的是儿童消费群体，未来也会推出一些例如北冰洋的全年龄段产品……” 听陆山河说完，李程启点了点头，不过看包装上的图案，露出尴尬的表情。 闻大黎笑道：“老师，有什么话您就说，山河不是不听劝的人。” 陆山河也道：“是啊，这本来就是我们厂的一个高中生画的，当时也没遇到您这样的高人，就先凑合用了，您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我们后续也是可以修改一下的。” 李程启道：“你的诉求我大概明白了，标致是需要独立设计，体现一个工厂的精神的，现在我已经有两个腹稿了，等会儿去了市里，你们买来笔和纸我们可以先画下来，至于商标的外包装，我还需要另外构思，尽可能在不破坏整体形象上，做一些修改，我们的漫画和这种夸张的不同，我们国内的水彩画更接近于写实。” “当然我听你的意思，这个图像反响很好，所以我也需要学习一下，博取众长嘛。” 听李程启如此说，陆山河大喜。 “对，这方面我们肯定是不如您懂的，您只管帮忙设计就好。” 三人刚刚进了市区，李程启就让闻大黎去买纸和笔。 买回来后，看到李程启开始动笔，闻大黎也没好意思发动车子。 很快两个标致就跃然纸上。 看着纸张上的两个标致，陆山河也不由的拍手叫好，心中暗道，大师就是大师，怪不得曾经能够参与沪市的两部动画片制作组成员。 李程启被闻大黎和陆山河夸的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还需要修改，毕竟放大后也要有同样的视觉效果才行，而且立体视觉也需要完善，毕竟你不也说了嘛，最后要做的是木质的牌匾，这就需要多种考虑才行。” 这一刻陆山河感觉这五千花的值了，光这两个标致就不赔本。 “您只管设计，需要什么只管说，要人我们去找人，要钱我们给钱。” 陆山河的表态就是对李程启最大的认可和鼓励，这一刻李程启竟然不自觉的掉下泪来。 “不用，不用，东西已经在我脑子里了，好多年没动笔，都生疏了，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好？” 这一刻闻大黎也不由的湿了眼眶，作为自己的艺术启蒙，如今的他能够成为导演，可以说是李程启功不可没。 这一刻李程启能够重新拿起笔，他也为李程启感到开心。 第864章 劝闻大黎开店 看到李程启要继续修改，陆山河笑着让闻大黎发动车子。 “李老师，您还是先别忙了，车上环境也不好，咱们先去吃个饭，下午腾一间房子出来，我们好好儿的布置一下，您顺便修改一下，同时也能给我们点儿建议，不然您工作我们在一旁闲着，这心里可是会过意不去的。” 听陆山河这么说，李程启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竟然是在车上，于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好多年没动笔了，一时间只顾着我自己了，那都听你的安排。” 陆山河直接带李程启和闻大黎去了附近饭店，看着满桌子的好菜，李程启连连说够了，很显然在这位朴素的老人心里，要这么多菜，简直就是浪费。 陆山河笑道：“没事儿多要几个，不知道哪个符合您老的胃口，而且我们两个大小伙子在，吃的完。” 听陆山河这么说，李程启这才不说话了。 自古有三年不知肉味，李程启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吃肉是哪一年了，当那柔嫩油腻的红烧肉在嘴里爆出油汁，那种怀念让他想要吟诗一首。 看到李程启低着头不说话，陆山河道。 “如果红烧肉不合胃口，您可以尝尝别的，这个锅包肉不腻，您可以尝尝。” 李程启摆了摆手。 “不用，挺好吃的，我牙口不好，红肉咬不动了。” 此时陆山河才发现李程启眼中隐隐有泪光，于是直接岔开话题，和闻大黎聊起广告公司的事情来。 闻大黎直接摇头。 “不不不，我可没你那本事，让我自己开店，还不如杀了我呢。” 陆山河笑着问：“怎么？放不下主任的面子？” 闻大黎之所以拒绝还真有一部分身份的原因。 毕竟现在他也是制片厂的主任，虽然说这个主任手底下几乎无人可用，也好几个月没拿到工资了。 可说到底也是吃皇粮的人，饶是闻大黎这样的性格，能有这么一重身份也是骄傲的，虽然这份骄傲此时几乎让他吃不上饭。 可说到底想想自己一个制片厂国企的主任去开个小店，他就本能的抗拒。 “面子嘛，多少有一些，不过并不多，主要是我这个人自由惯了，你让我盯着摊子，我真做不来。再说了，就算你说的对，未来做广告牌子的人多了，那也是以后的事儿，到时候再说吧。” 陆山河心道，到时候？到时候做的多了，你个后入场哪有那么容易出头？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提前开拓市场，你想啊，全江州市你第一个做广告牌子，到时候说起来也是老字号，再说了，我这边儿给你兜底呢你怕啥？你这边要是看不出李老师的工资，我这边每个月五十块发着呢，只要啥时候你这边盈利不超过一百一个月，我月月发，发到你老怎么样？” 李程启见两个人讨论，忍不住感慨道。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就不要考虑我了，我怎么都行，山河给的五千块钱已经给的够高了，我也活不了几年了，哪怕这几年都给你干活，那五千块钱的债我都还不清，你不用让大黎开店，工资我也不要。” 听李程启这么说，闻大黎急忙道。 “老师，山河买您的设计给钱合情合理，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而且您身体这么好，再活个三十年也才九十岁而已。” 李程启被闻大黎的话逗笑了。 “三十年？九十岁？我想也不敢想，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办吧，五千山河让我画什么我就画什么，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看到李程启悲伤的样子，陆山河道：“大黎，你真就忍心李老师的才华只是画我一个厂的商标吗？迈一步出来，就算是为了艺术，咋样？” 见闻大黎犹豫，陆山河道：“说不定赚大钱了呢，到时候有钱了，尊严自己就回来了，想追谁就追谁，你说呢？” 闻大黎忽然心动了，自己这辈子要是比身份，恐怕一辈子也比不过浦庆华了。 如果陆山河说的事情真的发生，说不定自己真的能发一笔小财，到时候或许真的可以喝吕晓萍好好儿谈谈。 “行，不就开个店吗？我开了，不过这可是你说的，赚了算我和李老师的，赔了算你的。” 李程启急忙道：“大黎，好好儿考虑一下，山河也不容易。” 闻大黎道：“我管他容易不容易，他撺掇的我，条件也是他开的，我要是不答应，我就是傻子。” 陆山河当然知道不可能赔钱，到时候自己的广告牌子就是广告效应，不但能为乖宝宝做广告，而且还能给闻大黎未开张的店做广告。 而且这事儿一旦成了，广告公司和自己的工厂也会形成联动。 别人提起广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乖宝宝的营销网点，可谓是一举三得。 “就是，我给你兜底，你怕啥？甩开膀子干就完了。” 当天中午吃过午饭，三个人回到买来的房子。 陆山河直接把最左边的三间房子租给了闻大黎开广告公司，至于租金自然是先欠着。 让李程启在房间内休息，不过二十分钟陆山河还有闻大黎就从附近市场买来了床和桌子。 桌子自然是拿来办公的，而床则是抬到了后院儿，给李程启安排的住处。 看到闻大黎和陆山河一番忙碌，把自己工作和生活安排的明明白白，李程启心中感动，只要把感激之情诉诸于工作。 当天傍晚，李程启的初稿全部完成了。 其中包括三种商标，一种就是平面的设计，第二种则是立体的设计，第三种则是牌匾设计。 看着一个商标还有这么多说道，陆山河再次感叹找对人了。 接下来的一周，陆山河和闻大黎都在给李程启打下手。 至于原因只是因为陆山河一句话。 本来陆山河是想让李程启帮忙看看店铺怎么装修的，可结果直接就让李程启下定了决心，要把整个屋内的墙壁都由他亲自来设计，甚至是亲手绘画。 这下子直接起了连锁反应，不但白天有很多大人跑来观看，孩子们放了学，更是扎堆跑来看李程启画画，连邻居家的电视似乎都没有了吸引力。 第865章 吕晓萍来采访 就是在李程启行为艺术般的宣传下，陆山河的网点还没开始售卖，附近的人已经知道了陆山河要干什么。 这天陆山河刚刚和闻大黎买回来颜料，就看到两个人正拿着话筒站在李程启身后，而其中一人光看背影就是那样的熟悉。 “吕姐？” “晓萍？你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分开，吕晓萍再没去过制片厂，由于没什么事儿，陆山河也不好去打扰。 至于闻大黎就更没理由去找吕晓萍了。 吕晓萍落落大方的笑了笑。 “我怎么来了？当然是采访了，你们的故事现在可是江州市的新闻呢。如今改革开放，大家都在倡导新风向，你们这种做法当然要提倡了，你们说呢？” 就看吕晓萍的眼神陆山河也知道这是吕晓萍故意抬举自己，虽然说最近这里挺火爆的，可是还不至于全江州市都知道了。 “吕姐能惦记着我，我就很开心了，对了你想采访点儿什么？” 吕晓萍笑道：“当然是采访李老师了，你以为是你啊？今天可没你的份儿。” 吕晓萍不是不想，而是要故意避嫌。 陆山河已经被浦庆华盯上了，如果自己出境采访让陆山河还有闻大黎入镜，那就是纯纯给自己找事儿。 她虽然不惧怕浦庆华，但是不代表她心甘情愿喜欢被人揍，所以从一开始她就计划好了，只采访李程启，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就行了，至于过程并不重要。 陆山河笑道：“本来我这人也不上镜，那你忙你的。” 吕晓萍笑道：“可是李老师不接受采访，所以啊，还要你们两个帮我劝一劝。” 李程启急忙道：“我以为她是来捣乱的，而且我正忙着呢。” 陆山河笑道：“不急，您都忙了一个多小时了，也该歇会儿了，其实吕姐使我们的熟人，而且还是江州市电视台的台柱子，您放心接受采访就行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李程启这才回答了吕晓萍几个问题，不过很明显还是放不开。 不过这样已经很好了，毕竟陆山河回来之前，吕晓萍也没闲着，让摄影师已经记录下了，李程启画画的一些片段，这些作为素材已经够了，毕竟只是新闻，又不是纪录片。 等吕晓萍采访完毕，陆山河提出请客吃饭。 吕晓萍直接拒绝了。 “不了，我们还有工作要忙呢，改天吧。” 陆山河急忙拿出三百块钱递给吕晓萍。 “吕姐，车马费，行内的规矩我懂的。” 吕晓萍一愣，本来想要拒绝，不过想想还有摄影师，于是笑着收了起来。 “行，既然是你的心意我就收下了。” 这个时代记者可不好请，很多时候想让人写一篇报道，车马费自然是少不了的。 更何况吕晓萍是电视台的主持人，而且还是亲自来采访，这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陆山河自然不能让吕晓萍为难。 毕竟吕晓萍不收，摄影师可和自己没关系，到时候心生嫌隙，闹出点儿什么矛盾，不但对吕晓萍不好，对新闻播出也可能会有一定影响。 所以这三百块陆山河是必须给的，毕竟能播出已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三百块和播出的效益来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对了吕姐，这新闻什么时候播出啊？” 吕晓萍笑道：“怎么？你另有安排？” 陆山河道：“我的确是有点儿安排，我是这么想的，你看里面画好可能还需要几天，而且江城县的货还没拉来，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稍微晚两天，万一有人来要货的话，我最少能给人拿出来吧？” 吕晓萍笑了笑。 “这样啊，这事儿可能我不敢向你保证具体是哪一天，如果你有这方面的要求，我尽量看看能不能调度吧。” 听到吕晓萍这样说，陆山河急忙摆手。 “不用，不用，我就是问问，如果为难你就按照你们电视台的节奏来就行了，我等会儿就回一趟江州，看看明天就调一部分货过来。” 吕晓萍笑着点了点头，毕竟新闻的播放单不是由她来安排的。 “既然你明天就能调来货物，那我就按台里的节奏来了，行了，回去我们还要忙，改天见。” 送吕晓萍离开后，陆山河让闻大黎继续给李程启打下手，而他则是直接开车往江城县赶去。 兴旺食品厂内，杨洪涛刚刚从车间出来，看到一辆桑塔纳轿车停在了门口，不由微微皱眉，板起脸向门口走去。 在他看来能开桑塔纳轿车来兴旺食品厂的只有县政府的人。 而县政府来的人无论是王春生还是别人，他都不欢迎，至少心里不欢迎。 但是当他看到伸出脑袋和门卫说话的是陆山河时，脸上瞬间变得错愕，然后笑着跑向门口。 大门打开，杨洪涛已经跑到门口来了。 “山河？行啊你，出去十几天开新车回来了？还是爬爬车？厉害了呀。” 陆山河笑道：“哪儿是新车，旧的修了修，对了厂里情况怎么样？” 杨洪涛笑道：“算是还行吧，和你猜的差不多，江城县根本吃不下这么多货，我这几天正想找你谈谈是不是给工人放几天假呢，再不放假库房可能就要满了。” 陆山河笑道：“临走的时候不是让你多看着销量点儿吗？” “对啊，前几天要货的多我就让大家多生产了一些，结果这几天就不出货了，昨天就门口小卖部要了一箱，我正愁着呢，对了，你在江州市的广告搞的怎么样了？”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电视台的台长是个老顽固，死活不肯改变，我最近在市里忙销售网点的事情呢，买了一处房子，这不这几天正装修，衣服上都是颜料。” “颜料，你这怎么搞的？装修还有紫色？” 陆山河笑道：“行了，别在门口说了，不知道的还觉得我是被你开除了呢，回楼上细说。” 杨洪涛这才回过神来，急忙退开，往办公楼走去。 陆山河把车停好，楼上苏静予也跑了下来，那一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欣喜，甚至还有几分羞涩。 第866章 炙热的目光 陆山河其实还是有点儿害怕苏静予热情的目光的，于是直接避开，也不说话径直上楼去了。 苏静予看着从身边走过的陆山河，心里难免有一丝失落，不过还是转身跟着上了楼。 三人来到陆山河办公室，看到陆山河嘴唇干燥，苏静予急忙回自己办公室拎来开水，给陆山河泡茶。 杨洪涛眼看苏静予只泡了一杯，忍不住开两个人的玩笑。 “静予，这也太区别对待了吧？怎么没有我的？” 苏静予撇嘴道：“你的水杯又不在这里，要是想喝水那你自己把水杯拿来啊，我肯定帮你泡。” 陆山河笑道；“行了，说正事儿吧。” 说完陆山河把最近自己干的事情简单的和两个人说了一遍，然后拿出袋子，取出了李程启新设计的商标，以及商品包装。 “这是李老师帮咱们设计的公司商标，这是李老师改过的包装。” 苏静予看着新包装的图案，忍不住道。 “还是专业的人画的好，比我强太多了。” 陆山河笑道：“李老师也说你的整体设计思路是没问题的差的只是专业知识，你不用妄自菲薄。” 杨洪涛问：“那咱生产出来的货，要改商标吗？如果改这恐怕就有的忙了，而且光商标估计也要花不少钱的。” 陆山河笑道：“该花的就花嘛，我的意思是换一下，你不也说最近产能过剩吗？真给大家放假，估计大家的心情也会受到影响，不如就直接把所有的商标都换一换。” “对了，我车里拉回来一箱商标，其余的印刷厂过两天就会送来，你先看看这些能换多少，先换一下，尽快安排一下把新商标的货发到江州市。” 杨洪涛和苏静予听的连连点头。 “行，那这事儿我们这两天就安排一下，那个你那边儿到底要多少货？” 陆山河想了想。 “先送一百箱吧，看情况再说，如果销量不错，我再给静予打电话，到时候你再安排。” “行，那我现在就去通知工人们改商标。” 三人下楼，把商标从车上搬了下来。 陆山河又交代一番，直接往车门走去。 听说陆山河这就要离开，苏静予有些不舍。 “这么急吗？你才刚回来，水都还没喝呢。” 陆山河笑道：“咱自己的摊子，也是给咱自己装修，总不能让李老师和闻导帮咱干活，咱自己偷懒吧？好了，你也回去吧，有什么事儿打东街市场的电话，我不是留给你了吗？等那边网点稳定了，拉条电话线，到时候联系就方便多了，现在也只能这样凑合。” 听陆山河这么说，苏静予这才不舍的点了点头。 “好吧，那你路上慢点儿。” 苏静予那不舍的眼神，让陆山河心中难免愧疚，于是直接上车，发动车子离开了。 当天下午，陆山河就返回了江州市。 闻大黎见陆山河回来，擦一下脸上的污渍笑道。 “够快的，我还以为你要在家住一晚上再来呢。” 陆山河笑道：“你帮我干活儿，我自己哪儿能跑了？” “算你有良心，对了，老师一个人住这里，难免孤单，我想着把制片厂那台电视机搬过来，反正也没人看，放着也是放着。” 陆山河疑惑道：“制片厂还有电视机？” “废话，那么大个厂，厂长办公室放一台电视机不是很正常吗？” 陆山河道：“我看还是算了吧，反正以后我可能也会在这边住，等会儿直接去买台新的来。” 李程启急忙道：“不用，我也不看什么电视，而且那东西也费电。” 闻大黎笑道：“老师，这钱你就别替他省了，别说电费就是电视机对于他来说也不过就是小意思而已，对吧？山河？” 陆山河笑道：“主要是我偶尔也会在这边住，有个电视总是好的，说不定以后电视机还能播放广告呢。” 闻大黎道：“老师，你看，他已经想着怎么用电视机赚钱了，你可不能拦他。” 李程启也忍不住笑了。 “行，那你们看着安排吧。” 嘱咐李程启画完眼前的墙壁就别画了，陆山河直接带着闻大黎去买电视机。 不过半个小时，两个人就把电视机买了回来。 本来二人的意思是直接把电视机放李程启卧室，但是被李程启拒绝了，最终陆山河决定把电视机放在销售网点的大厅的桌子上。 这样晚上三个人吃饭回来，就可以坐在一起看看电视，聊聊天。 摆弄好电视机，到了饭点，陆山河提议去饭店吃，再次被闻大黎否决了。 “还去饭店？你买来的炉灶干什么用的？你这样下去，我和老师就吃不下自己做的饭了，你在的时候还好，蹭你的吃喝我们也不用花钱，你要是不在这儿，我们自己花钱吃饭可吃不起。” 陆山河道：“忙了一天了，也该吃点儿好的不是？” 李程启也道。 “不用破费，我们自己做点儿就行，再说了你不是给了工钱吗？你出钱我们出力，很正常，大黎说的对，对付一口就行。” 这几天大鱼大肉吃的李程启都有点儿愧疚了，闻大黎提出来他当然要支持。 看到二人不愿意去饭店，陆山河笑着答应下来。 “行，那你们等着，我这就去买菜。” 因为是傍晚，市场的菜都是白天挑剩下的，陆山河选了好一会儿，才选好了一些菜，又从肉铺买了一些肉，陆山河这才返回店铺。 生起炉灶，陆山河开始忙活，没过一会儿，闻大黎就来帮忙。 “行了，你就别跟着忙活了，去陪李老师看电视吧。” 闻大黎笑道：“用不着我陪，一群孩子正陪着呢。” 陆山河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孩子的吵闹声是哪儿来的。 “行，既然你愿意帮忙，那就帮忙看一下灶台，感觉把火烧旺一些，不然这饭可够麻烦的。” 闻大黎点点头，拿纸卷了一个纸筒卖力的吹了起来。 就在二人忙活时，一个小孩跑到了后门的位置。 “陆叔叔，李爷爷让你赶紧过来一下。” 陆山河和闻大黎以为有孩子闯了祸，急忙放下手里活儿往前面店铺跑去。 第867章 名声在外 跑进店铺，一切正常，李程启坐在闻大黎买来的啤酒上面，周围孩子们也安安静静的找东西坐着。 不过当陆山河和闻大黎看向电视机的时候，都愣住了，因为电视机上正在播放江州市新闻，而电视机上的画面正是吕晓萍采访李程启的画面。 “李程启同志曾经参与过沪市电影制片厂的三部动画片制作，是一位坚定的文化传承者，下面请观众朋友欣赏现场采访的李程启同志的作品。” 镜头一转，画面上出现了乖宝宝江州市分销店的字样，而此时这一排字显然不是主角，真正的主角是下面那些憨态可掬的卡通形象。 孩子们欢呼起来。 “是李爷爷的画，李爷爷的画上电视了。” “李爷爷好厉害，我以后也要学画画。” 这一刻，陆山河相信，李程启的画已经深入这群孩子们的心中。 与此同时，整个江州市的电视台前，所有人都记住了这几个憨态可掬的卡通形象。 虽然吕晓萍并未打广告，甚至镜头在兴旺食品分销几个字上都没停留到一秒，但是这几个卡通形象，已经成功的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哪怕他们还不知道这几个形象叫做乖宝宝酸奶，甚至不明白兴旺食品厂在哪儿。 但是他们已经有了想要去了解的冲动，而这就够了。 毕竟这是新闻，宣扬的也是文化复苏，而不是明目张胆的给陆山河打广告。 一分钟的时间，让陆山河意犹未尽，小孩子更是喊着想再看一遍。 闻大黎也笑了，毕竟屋内的装修，也有他的一份。 “晓萍倒是够快的，白天采访晚上就帮咱上了电视了。” 陆山河苦笑道：“是啊，我也没想到这么快，还好我回去了一趟，什么味道？” “菜糊了。” 说话间，闻大黎和陆山河转身向后院跑去。 李程启看着电视久久不能平静。 他感谢这个时代，他更感激陆山河。 如果不是陆山河执意买来电视机，恐怕自己这辈子也不会在电视机上看到自己。 当然这是李程启想少了，或许以后他上电视的机会还多着呢，或许就包括今天的重播，又或者是新的采访。 等陆山河和闻大黎忙活完，一集西游记已经演完了，电视机里出现了休息的图标，而孩子们也已经散了。 看到李程启一动不动的坐着发呆，闻大黎急忙上前询问情况，这才发现老人眼中似乎有泪。 “老师，吃饭了。” 李程启点点头，转身站起顺手擦拭了一下眼角，这才往饭桌的方向走过来。 陆山河也感觉气氛有些怪异，于是笑道。 “一开始炉火上不来，我和大黎以为没事儿忘记把锅拿开了，这肉就烧糊了。” 李程启急忙摆手。 “不要紧，不要紧，糊了就糊了，丢了多可惜。” 说完李程启竟然专门挑了一块糊了的肉放进嘴里。 香味中带着一丝苦涩，却让李程启感觉这是自己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肉。 次日一早，陆山河起床，来到店里，看到窗外停着一辆面包车，不由的心中疑惑。 打开门，一个手里拿着烟的中年男人急忙看了过来，而他的面前已经丢了七八个烟头。 “老板，早上好啊？” 陆山河疑惑道：“您是？” 中年男人急忙递上一支烟，笑道。 “我叫王成东，是南滩那边的，我听附近人说您这儿是卖食品的对吧？” 陆山河笑道：“对啊，我们厂的确是销售食品的，不过现阶段主要的产品就一款，乖宝宝酸奶。” 王成东指了指墙上的画问。 “那你们的酸奶包装是这样画的吗？” 陆山河笑了，前世今生第一次见有大人不问好不好吃，反而问商标的。 “当然了，墙上的几幅宣传图和商标是一样的，当然形象是一样的动作会有一些区别，您要看的话我给你看一下我们的商标图案。” 王成东大喜，急忙点头。 “行啊，那我看看。” 二人进屋，陆山河把商标的稿件拿给王成东看。 王成东看的连连点头。 “对，就是这个味儿，你们的货难道还没出来吗？我怎么看屋里空空的？” 陆山河笑道：“这不是才装修吗？东边和西边的墙还没画呢，不过这两天会有一批货过来，大概先来一百箱吧，一箱总共七十二小瓶，如果您想看的话，最迟后天货应该就到了，到时候您可以尝尝，我们的酸奶不但包装好看，也好喝。” 王成东笑道：“就冲你这包装，里面就是装的尿都有人买。” 陆山河一阵无语。 “王大哥，您这是什么话？” 王成东哈哈一笑。 “粗人，不会打比方，我的意思是你们商标画的好，好喝不好喝不重要，我就这么和你说吧，昨天晚上孩子看了新闻，非要让我给他画，我哪儿会画这玩意儿，只要打听了一下，这才找了过来。” “这一路问过来我才知道，您这里要卖食品，所以我就来了。” 陆山河问：“哦？王哥难道只是为了画而来吗？” 王成东笑道：“怎么会呢？一开始我就是想着请师傅画个画，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我想从你这儿进货，您看看方便给个内部价格不？你放心，我绝不在江州市卖，规矩咱懂，我也是做买卖的。” 这年头能买得起面包车的人不多，如果王成东这面包车是他的，说明王成东也是第一批胆子比较大，富裕起来的人。 这种人毛病一般很多，但有一点儿好，那就是赚钱啥都干，还能吃苦。 “您这话说的，批发价和零售价肯定是不一样的，而且我这里江州市的总销售点，您从我这里拿了货，就是在我门口卖也没关系，只要您卖的出去。” 王成东哈哈大笑起来。 “够直接，我从你这里批发哪儿卖的过您的价格？” 陆山河笑道：“我们零售也是按零售价卖的，总不能砸了替咱买东西的经销商的饭碗，这个您放心，我们市场指导价五分钱一瓶，我们自己卖也是这个价格，如果你在我门口卖四分，我也不拦着你。” 第868章 有人订货 陆山河一番话说的王成东，连连递烟。 “要不说你能有这么大门面呢，做人没的说，不像我，大老粗一个，字都不认识几个。” 陆山河笑道：“不认识字不要紧，算清楚账就行。” “哈哈，有道理，我这人就是算账算的明白。”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王成东直接要包揽一百箱货。 这让陆山河都有些意外，毕竟实物都还没看到呢，就敢这么大包大揽这是对自己的产品有多信任？ “王大哥，这事儿还真有点儿难度，其实这一百箱我拿来主要是宣传用的，反响好了，才会进更多，你要是都拿走了，我连给别人看的都没有，这样吧，你可以先拿五十箱卖卖看，好卖呢，咱再调货，不好卖你给我退回来。” 王成东急忙道；“怎么可能不好卖呢？就这小人儿，孩子见了走不动路，我在旁边说上几句好话，我就不信哪个娘老子不掏钱，再说了，也不贵，五分钱买个小人儿看也划算。” 陆山河看出王成东是真的想帮忙卖货，于是道。 “这样吧，您这不自己有车吗？我给你我们厂的地址，价格还有量你都和副厂长谈，他叫杨洪涛，你就说陆山河让你去的，他就知道了。” 王成东急忙点头，接过陆山河写的纸条。 “行，那我直接去厂里拿货。” 陆山河道：“到时候你就说让他给你报销点儿油钱，就说我说的，不能让你自己跑一趟还倒贴油不是？” 王成东听的心里欢喜，笑道。 “一点儿油而已，不要紧。” 王成东刚走，闻大黎就开着车来了。 把车往门口一停，闻大黎笑着来到陆山河面前。 “山河，这次你可得好好儿谢谢我才行。” 陆山河问：“哦？什么情况？你干啥好事儿了？” “就制片厂门口新开的小卖部知道吧？” “知道啊，你一直从他家买东西不是吗？” 闻大黎道：“知道就好，今天早上我去买烟，和他说了乖宝宝酸奶的事儿，老板一听咱的店上电视了，直接就说要两箱酸奶要卖卖看。你说，该不该谢谢我？” 陆山河笑道：“就两箱？还跑来邀功了？” “哎？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叫就两箱？说的你好像卖出去了似的。” 陆山河指了指刚刚开走的面包车。 “看到了吗？人家要一百箱，可惜我没货，让他去江城县去拉了。” 闻大黎看一眼颠簸着远去的面包车，疑惑的打量陆山河。 “你逗我呢？他怎么拉的下？” “可以雇车嘛，人家开车也是去谈生意的，又不是拉货的。” “我不信，哪有那么巧？一下子刚好要一百箱。” 陆山河道：“是我说今天可能到一百箱，他就要全包了，我这不是怕他都拉走咱没的宣传嘛，就让他自己去江城县看看，毕竟连实体都没看到，光看个包装就下单，也有点儿不现实。” 就在闻大黎想着陆山河话里是不是有漏洞的时候，又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 “陆老板，你这儿啥时候来货啊？” 陆山河看到是市场的小李，笑道。 “我也不清楚，就这两天吧，会来一部分，大概一百箱。” “哦，到时候记得给我留二十箱啊，最近卖菜的太多了，我看要是您这东西好卖，我以后就替您卖货了，到时候可要给咱一个内部价啊。” 陆山河笑道：“那肯定的，批发嘛，肯定是要便宜的。” 一般情况陆山河让人帮忙推销也是要给许多好处的。 但是现在名头一下子打响了，有人免费帮忙推销自己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照顾一下？ “行，那我忙去了，回见。” 小李走后，陆山河道：“你看，又二十箱，这一百箱怕是不够分的。” 闻大黎有些无语。 “哼，牛什么，还不是靠着老师画的好？不然谁知道你？” “对啊，所以你的广告公司也要开始规划了，李老师这边我打下手就行了，你赶紧的置办东西。” 闻大黎有些哭笑不得。 “和你说话没意思，怎么说你都有理。” 陆山河直接无视闻大黎的嘲讽。 “对了，昨天晚上我计划了一下，这屋子上面我打算立一个高点儿的广告牌，你提前联系木匠，这是我画的图纸，这广告牌子的活儿就包给你了，记住了不许偷工减料，我可是会在一旁监督的。” 闻大黎无语道：“你的活儿还没完呢，先想着给我分配活儿了，哎？你这图纸画的还是那么回事儿，学过啊？” “对啊，所以别想糊弄我，对了，打印机也赶紧买，你要是不会挑我和你一起去，就算一开始接不到广告，打印一些文件也能赚钱。” 闻大黎吐槽道：“知道的明白这是我的买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买卖呢。” 闻大黎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挺感激的，毕竟多少年了没人督促自己干点儿正事儿了，哪怕厂长把他提拔成了主任，也不过就是个看摊子的罢了。 而且越和陆山河接触，他就越是吃惊，陆山河不但有眼界，会的也很多，就比如手里这张图纸，虽然算不上复杂，但是光上面的各种尺寸也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写出来的，毕竟昨天陆山河还没提这事儿呢，今天图纸就出来了。 “那我可把车开走了。” “开呗，反正我也用不着，只要你别开跑了不还就行。” “放心，偷车的事儿我还做不出来。” 说完，闻大黎直接开车离开了。 当天中午，闻大黎就弄回来一台打印机，一边让陆山河帮着抬，闻大黎还一边心疼。 “一千五，一千五就买这么个东西，要是赔钱了，到时候我就站你车前面，你撞死我算了，反正我到时候没钱还你。” 陆山河被逗的泄了气，打印机差点儿掉地上去，闻大黎急忙道。 “小心点儿啊，别摔坏了，一千五呢。” 陆山河忍俊不禁道：“一千五而已，说的多严重似的，听我的肯定让你一年回本。” “但愿如此。” 第869章 当街推销 二人把打印机抬回房间，陆山河直接拿起说明书看了看。 老式打印机虽然笨重，但是好在操作不是很难。 两个人学了一会儿就基本会操作了。 陆山河打印了一张广告直接贴到了门口。 “两毛一张？是不是贵了点儿？” “贵什么？现在除了单位，全江州市估计就你一家打印店，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条件找到机关帮忙打印材料的。” 闻大黎道：“说的也有道理，光油墨和纸也要一毛多了，这还是你的房子暂时不收房租，等以后开始收房租两毛还真有可能赔本呢。” “放心有我呢，你赔不了，来我写好宣传单了，先给我来二十块钱的。” “我去，你在这儿等着我呢？我告诉你必须收费，两毛一张你自己定的价。” 陆山河笑道：“对啊，我这不是照顾你生意嘛，我也没说不给你钱啊，你急什么？” 闻大黎一愣。 “给钱？” “对啊，你不要？” “这……自己人还给什么钱？我和你开玩笑呢。” 陆山河摇了摇头。 “那可不一样，一码归一码，再说了，刚开张不得图个好彩头啊，印吧。” 说完陆山河直接离开了。 闻大黎看着手里包装上添加的几行字，有些无语。 “喝乖宝宝酸奶，做聪明的孩子。” “农大实验室专家认证，值得信赖。” “老师也真是的，这么土的口号也帮陆山河写，真是服了。” 嘴上絮絮叨叨，闻大黎还是开始了工作。 当天下午，杨洪涛亲自押车，送来了两百箱酸奶，这时候闻大黎终于知道这些宣传单的作用了。 只见陆山河先让人在门口摆了两排，然后拿着透明胶带，在每个箱子上都贴上了闻大黎打印的宣传单。 因为这个时代的箱子都比较粗糙，所以贴上宣传单后一下子好看了许多。 而且路过的人纷纷看过来，有的孩子更是直接吵着要宣传画上的小人。 陆山河见了直接笑着把宣传单送到了小孩手上。 小孩母亲见孩子接了陆山河的宣传单，急忙呵斥小孩还回去。 陆山河道：“不用，我们这些本来就是用来做宣传的，您的孩子喜欢肯定会帮我们宣传，这是我们的荣幸，当然你拿去玩儿也行，毕竟现在它已经属于你了。” 陆山河一番话把孩子的母亲说了个大红脸，看陆山河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羞涩。 “真不好意思，我不会管孩子。” 陆山河道：“没有啊，壮壮实实的这不挺健康吗？孩子健康比什么都好。”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现如今孩子能吃饱了，都长的还行，对了你们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啊？” “酸奶，对了，我们正做宣传呢，别走我拿一瓶来给孩子尝尝。” 说完陆山河急忙转身跑回去拿了一瓶出来。 女人见了急忙拒绝。 “不不不，拿了你的画，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 陆山河道：“我们在做宣传，了解一下大家的反响也是工作之内的事儿，别客气，喝吧，喝完只要说一下感受就行。” 女人急忙道：“孩子还没读书他知道啥感受啊。” 女人话这么说，并未阻拦。 孩子接过酸奶靠着本能吸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 陆山河问：“味道如何？” “好喝，酸酸甜甜的，真好喝，我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 陆山河笑道：“你看，小孩子的感受才更真实，我还要谢谢您二位的反馈呢。” 女人被说的更不好意思，急忙道谢拉着孩子离开了。 看到陆山河回来，闻大黎道：“哎呀，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杨洪涛笑道：“闻导，啥不回来了？” 闻大黎笑道：“你看那女的，恨不得跟陆山河回家，一瓶酸奶，五分钱，你看他把人哄的。” 杨洪涛哈哈大笑起来。 “山河这张嘴是厉害，不过这也是正常的营销活动嘛，这叫了解顾客需求。” 陆山河见两个人拿自己打趣，鄙夷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闲的？闻老板，我让你追加打印的一百张宣传单打好了？” 闻大黎道：“得，拿生意压我来了，我得干活去了。” 见陆山河看向自己，杨洪涛急忙转身进屋。 “别看我，我歇够了，现在就去码货。” 当天傍晚，杨洪涛走的时候，两百箱酸奶就剩下了三十五箱，其中二十箱还是给小李留的。 这让杨洪涛感觉到了压力，当晚就跟着货车回江城县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江州市销售点的货物一直处于断货状态，甚至需要提前预购才能拿到货。 而乖宝宝酸奶以及兴旺食品厂的名声，随着那一个个好看的包装也快速的被江州百姓所熟知。 就在陆山河卖货卖的风生水起，闻大黎的打印店也很快步入正轨的同时，江州市广播总局再次召开了关于改革的会议。 会议中主要提到了两点，第一江州市电影制片厂宣布彻底倒闭，第二，就是关于广播台和电视台的发展方向。 “未来三年我局必须摆脱全部依赖财政的经营模式，要创新，要改革，要走出属于我们自己的路。” “京都台的改革十分成功，我们要借鉴，自己找到盈利的路子，争取在为党发声的同时，做到自力更生，减少国家的负担。” 局长旁边的顾成安听的连连皱眉，这话似乎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不过他还是不打算照做。 创新？还剩几年他就退休了，反正财政还会支持三年，只要自己到时候能安安稳稳退休，比什么都强。 就在顾成安开小差的时候，局长发话了。 “顾台长，顾成安。” “在。” 局长微微皱眉，声音严厉道。 “广播台已经试着插入广告盈利了，虽然不见什么成效，可好歹也走出了第一步，你电视台那边有没有什么行动啊？” 虽然说此时开会的就十几个领导，但被这样训斥，顾成安的脸上依旧有些挂不住，不过很快他就想到了陆山河，于是急忙道。 “已经在沟通中了，毕竟电视台和广播台模式不同，我们也需要慎重。” 第870章 顾成安的转变 局长一听慎重就忍不住再次开口训斥。 “顾成安同志，现如今改革才是重中之重，瞻前顾后怎么能带领电视台前进？” 顾成安急忙道：“局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已经在谈一个合作项目了，是江城县那边的一个食品厂，他们希望在我们台打广告，已经在洽谈中了。” 局长一愣，明显有些意外，在他印象中顾成安之所以被调来电视台就是因为上一任电视台台长胡乱改革的缘故。 但是上一任台长把电视台搞的一团糟，顾成安上来后却并没有什么其他动作，也只是把电视台恢复到了改革前的状态，再没了其他动作。 现如今顾成安竟然和人谈改革的事情，倒是让他有些意外，毕竟，说到底今天这会主要就是为了顾成安开的，广播台那边已经开始接广告了。 虽然说是一些什么偏方之类的广告，给的钱也不多，但好在人家迈出了一步，不像顾成安这边一直没什么动静。 “是吗，那就快点儿谈，希望下次开会能够看到结果，而不是一味的拖下去。” 顾成安急忙点头。 “明白，明白。”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此结束，大家回去要多反思，多思考，如何改革，如何发现改革中的错误，不要怕错，错了要记得改，好了，散会。” 从广播局出来，顾成安长长的叹了口气。 想想自己必须要迈出这一步，他的心中难免忐忑，可是现如今恐怕已经由不得他了。 回到电视台后，顾成安直接来到了吕晓萍的办公室。 吕晓萍看到顾成安很是惊讶，因为这位上任一年多的台长，还是第一次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台长，有什么任务吗？” 顾成安摆摆手。 “没有，就是想和你谈点儿事儿，不要紧张，坐。” “哦，好的。” 吕晓萍坐下，心中不由紧张，毕竟这位台长太低调了，有时候台里出了事故，他都不出面。 酝酿一下情绪，顾成安这才开口道。 “那个，我今天去开会了。” 吕晓萍点了点头，因为通知就是她送上去的。 “会上呢，局长亲自指导，希望我们做出改变，广播台那边接了一些广告，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吕晓萍点了点头，想到了和陆山河聊天的内容，当时陆山河不在广播台打广告的原因就是说广播台的广告太乱了。 “台长有句话我觉得我需要说一下，如果我们电视台要接广告的话，必须严格把关才行，广播面对的是老年人和成年人，所以一些药酒什么的广告可以接受，但是我们电视台面对的是全年龄段的观众，而且电视台的观众大多也是家境比较好的，所以我们在选广告上必须要慎重才行。” 顾成安连连点头。 “对，我也是这么考虑的，所以一直也没让你们出去接洽那些打广告的人，但是这次不一样，局长亲自指导，让我们勇敢的踏出第一步，所以这事情必须要提上日程了。” 吕晓萍心里不由的激动起来，她很想劝说顾成安打乖宝宝酸奶的广告，但是她又怕自己说了引起顾成安的反感，于是只能硬生生的把话压了回去。 顾成安此时其实是想让吕晓萍自己说出来的，那样自己更有面子一点儿。 可是停顿了好几秒吕晓萍也没什么反应，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 “上次那个叫陆山河的，是你朋友对吧？” 吕晓萍激动差点儿用力点头。 “哦，对我朋友。” “那你对他们厂了解吗？” 吕晓萍想了想，急忙转身拉开抽屉。 “这是陆山河给我的他们工厂的情况，您可以看看，他们的产品配方是农大实验室参与的，我个人觉得是比普通的食品都要有保证的。” 顾成安接过快速浏览一遍，点了点头。 “不错，有农大实验室的背景，产品应该是错不了，这样吧，你要是有条件的话通知他一下，让他来电视台，到时候我们大家一起讨论一下，看看广告应该怎么安排，价格到底多少合适。” 吕晓萍急忙点头答应。 “好的，那我下了班就去告诉他。” 顾成安疑惑道：“难道他在江州市还有房子？他是江州市人吗？” 吕晓萍摇了摇头。 “不是，前阵子我们不是做过一个采访吗？关于绘画的，当时我们以为是普通市民画的，后来去了才知道是他找了一位老画家画的，当时我问他们的时候，他说是在江州市开的销售网点，现在他们就住那儿，东街市场那边。” 顾成安点了点头。 “哎呀，这不近啊，你手头有工作没？没有的话现在就过去吧，你坐车过去一趟，再谈谈事情，估计你回家就很晚了，别让浦局长担心。” 吕晓萍的好心情瞬间去了一半，不过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行，那我这就过去找他问一下，明天上班后我再和领导汇报情况。” “可以，那暂时就这样吧。” 说完顾成安直接离开了。 简单检查一下自己的妆容，吕晓萍这才往乖宝宝的销售网点赶去。 打印店门口，闻大黎正无聊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 忽然公共汽车驶来，停在了马路对面。 随着公共汽车驶离，闻大黎猛的站了起来，急忙对着对面的吕晓萍挥手。 吕晓萍也看到了闻大黎笑着举起手挥了挥。 闻大黎急忙一溜小跑，把吕晓萍迎在了马路中间。 “晓萍，你怎么来了？” 吕晓萍无语道：“你觉得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 “嘿嘿，反正也没车。” 话虽然这么说，不过闻大黎还是转身和吕晓萍一起往回走去。 “对了，你来是不是找陆山河啊？” 吕晓萍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对啊，他不在吗？” 闻大黎其实是想听另外一个答案，很明显吕晓萍的反应让他失望了。 “在，当然在了，估计就在店里，我就知道你是来找他的。” 听到闻大黎多少带着些情绪的话，吕晓萍解释道。 “不是我找他，是台长让我来找他，而且是关于广告的事儿。” 第871章 吕晓萍来访 二人进屋，陆山河在和一个商户谈合作的事情，看到吕晓萍，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行了，这次可以给你便宜三块钱，下次可就不行了，我们的价格都是经过衡量的。” 商贩大喜。 “老板发财，老板发财，那明天我来拿货？” 陆山河直接签下自己的名字。 “对，明天货就送过来了，不过只能拿三十箱，其他的已经分配完了，如果还想要只能等下一批了。” “够，三十箱够我卖一阵子了。” 说完商贩开开心心的收起陆山河手写的订货协议离开了。 见陆山河走过来，吕晓萍不好意思道。 “我是不是让你吃亏了？” 陆山河苦笑道：“大家都不容易，该让点儿利，就让一点儿，没必要抠的那么死，吕姐好久没来了，上次的事儿我还没谢谢你呢，等会儿一起去吃个饭？” 吕晓萍笑道：“吃饭就不必了，再说了这个时间吃的哪门子饭？” 闻大黎道：“晓萍来找你是被顾成安指派来的，又想谈广告的事情了。” 陆山河一听大喜。 “真的？顾台长松口了？” 吕晓萍一愣，从进门看到陆山河忙碌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己多余来，毕竟都有人上门进货供不应求了，还用打什么广告？ “的确是有谈的意向了，广播局那边儿开会，可能是施压了要让电视台做出改变，所以他想谈谈，不过我觉得就你现在的情况不打广告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了吧？而且我来的路上，在电视台门口的店里还买到了酸奶，不得不说新商标好看多了。” 陆山河笑了，电视台门口的小卖部，陆山河之前带过两箱，老板卖的还算不错，所以陆山河后来路过都会过去看看，如果需要他下次就会带两箱过去。 当然就看吕晓萍那熟练的动作，恐怕小卖部的酸奶没少买。 “吕姐爱喝以后你的酸奶我包了，不用自己花钱买。” 吕晓萍笑道：“那可不行，用你经常说的一句话叫一码归一码，行了，不说这些，你说说你的看法吧，如果你不愿意打广告了，我回去告诉台长就行了。” 陆山河急忙道。 “广告都拍出来了，不能上电视多可惜。” 闻大黎道：“你要是觉得拍广告亏了，我把我的工钱退给你就是了，没必要为了拍出来的广告非要上电视，你这不成了为一碟醋做一顿饺子吗？” 陆山河笑了。 “广告是必须要打的，口碑是口碑，广告是广告，是两种不同的营销模式，有些人喜欢听别人介绍，而有些人则喜欢其他渠道，不冲突。而且现在的火爆能不能持久，还要打个问号呢，所以广告是必须要打的。” 听陆山河这么说，吕晓萍松了口气。 “行吧，你要是答应的话，我这边儿也更好交差，明天上午，你要是有时间来台里一下，可能需要开会讨论一下，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提前告诉你，台长其实从心里并不希望改革，他很有可能会临时改变主意，而且我总觉得他开会或许也只是为了应付，毕竟以他的身份，其实单独和你谈，这事儿很容易就能定下来，多方情况你还需要多多考虑才行。” 陆山河点了点头。 “行，那我今天下午就好好儿琢磨，琢磨。” 陆山河要留吕晓萍吃饭，被吕晓萍拒绝了。 “不了，我台里还有事儿呢，今天来找你也算是替台长来传个话而已，你们继续忙吧，不必送了。” 说完吕晓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就这样陆山河和闻大黎目送吕晓萍消失在街道尽头，二人才折返回屋内。 看到闻大黎满脸失望，陆山河道。 “怎么了？喜欢就去追啊。” 闻大黎叹息道：“追什么追？她现在连多和我相处一会儿都不愿意，你看她走了那么远何尝回过一次头？说不定在她心里我依旧是那个一无是处的懦夫。” 眼看闻大黎这么颓废，陆山河笑道。 “行了，这又不是你写的剧本，哪儿那么多爱恨情仇？” 一句话把闻大黎气笑了。 “你懂个屁，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光顾着赚钱了，连喜欢的人都没找吧？” 陆山河叹息道：“那你就错了，只不过我的那个她在大洋彼岸罢了。” 闻大黎眼前一亮。 “哦？是个外国人？你小子厉害啊，怎么认识的？外宾你也能忽悠的住？” “什么外宾？她叫沈薇，是农大的大学生，以前在我们乡插队来着，比我大两岁，这不今年由于成绩优异出国了嘛，对了，今天几号？” 闻大黎跟着陆山河来到日历本前，疑惑的问。 “怎么了？给你写信回来了？” “不是啊，她在那边读书不得花钱吗？我怕她受苦，所以每个月都给她寄一笔钱，毕竟我陆山河的女人，我能让她吃苦？” 闻大黎道：“你们到哪一步了？你还给她钱？订婚了？” “没有。” “连婚都没定，你这样小心人财两空。” “闭嘴吧你，你以为谁都像你，幸福就在手边抓不住？”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山河也有点儿后悔，要是当初自己多留意一下，或许沈薇也就不会出国了。 闻大黎像是找到了反击的点，摆出一副夸张的样子。 “你看，说到痛处了吧？我劝你还是清醒一点儿，那可是美利坚，去了的人尤其是女人，有几个回来的？你要是听我的，马上换个姑娘追更靠谱一点儿。” “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再说吧。” 把闻大黎赶走后，陆山河开始着手做准备。 但他不是研究顾成安会如何给自己使绊子，而是搜集一些近期的新闻，以及政策信息，以及自己工厂的现阶段情况。 毕竟只要自己做足了准备，到时候顾成安还不同意，那也只能再次搁置了，大不了到时候直接去其他省再做广告不迟。 反正按照一世的轨迹，几年后其他省的收视率远超江州电视台，在外省打广告不但能拓展外省的业务，而且本地人也能看到广告，达到加深印象的效果。 第872章 制片厂倒闭了 就在陆山河准备的时候，闻大黎忽然又跑来陆山河这边儿，看到闻大黎苦着一张脸，陆山河有些无语。 “行了，大男人的为这么点儿事儿，你还郁闷到什么时候？” 闻大黎拿出一张通知，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家没了。” 陆山河一听，不由愣住了，因为闻大黎的父母已经走了。 “什么意思？你家里还有其他亲戚出事了吗？” 闻大黎摇了摇头。 “不，电影制片厂，没了。” 陆山河接过通知一看，倒是不意外，毕竟在他记忆中电影制片厂也就是在今年倒闭的，只是上一世他没太过于注意，不清楚具体时间而已。 “行了，现在你不是有新工作了吗？自己当店主不挺好？以后电视台的广告业务铺开了，说不定你还能干老本行呢。” 闻大黎郁闷道：“可是我还没分房啊，我还差两年才有分房资格呢，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陆山河急忙安慰。 “行了，别难过了，再说了这不是说让你待业吗？说不定还能调你去其他省的制片厂也说不定。” 闻大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唉，你不懂，就现如今这个形势，还去其他省呢，做梦吧，再说了，我就是去了干什么？打杂吗？那样我还不如在这儿给你看打印店呢。” “是你自己的打印店。” “拉倒吧，钱都是你出的，怎么能算我的？” 陆山河有些无语。 “白纸黑字写着呢，工商局注册的也是你的名字，你说你……哎吕姐回来了。” 闻大黎一听吕晓萍来了，唰的站了起来，悲伤瞬间一扫而空。 可是等他看过去哪有吕晓萍的影子。 “陆山河，很好玩吗？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难过吗？你还逗我？” 陆山河笑道：“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现如今都在搞改革，电影人也必须改革，难道你就不想拍出西游记那样的经典之作吗？” 闻大黎无语道：“你可拉倒吧，我想拍也得有人给钱才行，现如今电影厂都没了，我还拍个屁，指望你？” “行啊，等我赚钱了我就资助你拍电视剧，不过我这个人有要求，不能赚钱的我可不拍。” “资本家嘴脸，资本家嘴脸，和你聊梦想就是对牛弹琴。” 被陆山河这么一搅和，闻大黎感觉心情似乎真的好了不少，毕竟自己如今也算是一个老板，而电影制片厂，其实他也隐隐感觉支撑不下去了。 毕竟都好几个月没发工资了，唯一一次发工资还是自己在陆山河这里接了个活儿，给自己和两个场务发了一笔数值不菲的奖金。 “唉，行了，你继续忙吧，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可结果你根本不懂我的心，我也没必要和你聊下去了，对了，我去买菜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当天晚上，陆山河只喝了一点儿，反而是李程启拿着一杯酒一直把闻大黎陪醉了。 而这也是陆山河第一次见闻大黎醉，或许他也在和自己的过去告别吧。 次日一早，陆山河直接开车去了电视台。 到电视台也才八点四十多，大门刚开，还没人来上班。 很快，吕晓萍第一个来了，看到陆山河站在桑塔纳旁边，对陆山河点了点头，直接进了办公楼。 本来陆山河还想和吕晓萍打招呼，不过看到吕晓萍那淡漠的如同陌生人的脸，一时间有些犹豫。 又过了一会儿，电视台的其他人也相继来上班。 而看到陆山河站在桑塔纳旁边，每个人都对陆山河露出笑容，而这笑容反而比吕晓萍显得更加热切了几分。 而当初那个主任看到陆山河更是笑着上前打招呼。 “哦，我记得你，你是之前来过的那个厂长。” 陆山河拿出烟递过去一根。 王主任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感叹道。 “陆厂长还是这么气派，不但烟抽的好，车也好。” 陆山河笑道：“比不上王主任，吃公家饭。” 王主任笑着摆摆手。 “不行了，公家饭不好吃啊，我朋友前阵子从南方回来了，开的也是桑塔纳，这车多贵啊，十八万，我的天，我这辈子不敢想。” 陆山河一看这王主任如此势利，于是笑道。 “王主任也就是在电视台施展不开，不然以您的阅历，以您的学识，您要是去南方，肯定赚的比你朋友还多，毕竟这个年代多好，我们这种没读过几年书的土包子都赚了钱，更何况您这样的知识分子。” 王主任明显被说的心动了，压低声音道。 “其实，我也有这个打算，我朋友说了，南方遍地黄金，随便干点儿啥，都能赚钱，我听说他往北方倒腾了一车洗衣粉，你猜赚了多少？” 陆山河粗略估计了一下，这个年代的洗衣粉价格，再考虑一下南方化工比北方发达许多，于是道。 “怎么不得两三万。” 王主任大喜，竟然对陆山河竖起了大拇指。 “兄弟，你是真有眼光，就是两三万，这简直就是捡钱啊。” 陆山河心道，捡钱也是头几批，你现在跑去拉洗衣粉看看，不赔死你才怪。 “对啊，我一开始也想倒腾洗衣粉的，可惜没有闲钱，总不能半途而废，但是王主任你不一样，你现在是刚开始，一般赚大钱的就是你这种，有知识，有魄力，还没什么负担的人。” “说的对，我朋友也这么说，所以这几天我就想着怎么和台长开口呢，我朋友过几天就走，我想着坐他的桑塔纳一起去南方。” 陆山河刚想再给点儿鼓励，忽然看到远处顾成安走了过来，王主任急忙掐面烟头，快步往办公楼走去。 顾成安是认得陆山河的，毕竟两个人见了两次面儿了。 “陆山河同志，对吧？” 陆山河笑道：“对，顾台长早上好。” 顾成安点点头。 “你先去吕晓萍办公室坐一会儿，晚点儿我组织人开会，大家再讨论一下，毕竟我年纪大了，不如年轻人心思活络，到时候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当众提出来，大家共同讨论嘛，如果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咱再讨论一下具体细节。” 第873章 电视台会议 对于顾成安的建议，陆山河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于是跟在顾成安身后一起进了办公楼。 二人在一楼楼道分开，陆山河来到吕晓萍办公室，吕晓萍抱歉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在门口不好表现的太熟，怕人误会。” 陆山河笑道：“没事儿，我以后多注意就行。” 吕晓萍感觉这话有些暧昧，可是碍于门卫也算是公安系统的人，总是给浦庆华打小报告，吕晓萍也不好继续这个话题深究，于是笑道。 “不是你该注意的事，是我该向你道歉才是，对了，你怎么忽然进来了，是不是见到台长了？” 陆山河把和顾成安的简单对话说了一遍。 吕晓萍点点头。 “那估计要等一会儿了，你就在这里坐着吧，估计等会儿我们可能要先开个内部会议。” 吕晓萍的判断没错，果然很快就有人来通知吕晓萍去开会，还特意交代陆山河先在吕晓萍办公室等着。 半个小时之后，陆山河正无聊的在吕晓萍办公室看报纸，这才又有人过来通知陆山河过去。 走进会议室，所有人都看向陆山河，其中不乏羡慕的眼神，毕竟，陆山河站在桑塔纳旁边的样子，让在场所有人印象深刻。 陆山河的位置就在顾成安旁边，而且还有人贴心的倒了一杯水。 “陆厂长，来坐吧，就等你了。” 陆山河心道，就等我？我可是等了你一个早上了。 “谢谢。” 说一句谢谢，陆山河坐在了顾成安身边。 “这位就是陆厂长了，想必早上大家来上班的时候也都见过了，陆厂长的情况我们刚才已经初步了解过了，现在请陆厂长再为我们做一下补充。” 陆山河微微皱眉，毕竟刚才开会他们说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啊。 不过陆山河是见过世面的这种情况倒也难不倒他。 “我的个人情况，还有工厂的情况，就不多做解释了，既然各位都讨论过，那我就直接说一下我的目的，以及我对合作的看法。” 顾成安一愣，陆山河似乎完全没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走啊。 “咳咳，陆厂长我个人觉得还是你自己再介绍一下的好，毕竟文件和真实经历是有差别的嘛。” 陆山河微微挑眉，这不明摆着说信不过自己吗？ “顾台长不说我还真忘记了，这半个月我们工厂的变化的确挺大的，如果您看的是我之前提交的材料，那的确我该重新介绍一遍。” 说完陆山河开始介绍兴旺食品厂，同时又把现如今乖宝宝酸奶在江州市销售网点的火热情况说了一遍。 说完陆山河不等顾成安插嘴继续道。 “所以，我个人觉得我们兴旺食品厂有能力支付广告费用，也能实力保证对我们的广告负责，而且，我相信这是一个双赢的局面，一来可以提高我们电视台员工的收入，二来，可以提高电视台的娱乐多样性，三来，也为电视台的改革做一个示范，什么样的广告适合在电视台播出，想必大家比我更清楚，一个百姓信得过的产品，我觉得是能上电视的基本条件。” 陆山河语速越来越快，因为他发现旁边顾成安几次想要插嘴。 “就按我这次的广告来说，全长共三分钟，只要每天在晚间八点的电视中间播出，我就愿意支付每年三十万的费用。” 一瞬间全场哗然，全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陆山河，就连旁边的顾成安也愣住了。 这个价格简直比广播台那些广告高不知哪儿去了。 一年三十万，光陆山河一个人就能养活他们整个电视台了。 吕晓萍也愣住了，因为她也没想到陆山河竟然能够给出如此高昂的价格。 几个女记者，此时看陆山河的眼神满是崇拜。 怪不得人家能开桑塔纳，一开口就是三十万。 看着会议室内忽然噤声的众人，陆山河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三十万黄金频道的广告，如果能够拿下简直赚翻了。 毕竟收视率最高的除了新闻联播，就是八点开始的一集电视剧。 只要自己按照其他台开路的那样，把电视剧掐成两份，中间加上自己的广告，不怕不能广而告之。 顾成安看到众人的反应就知道今天这事儿哪怕自己再担忧估计也无法阻拦了。 说心里话，三十万他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了，毕竟对于电视台的口碑，这三十万的冲击力太大了。 “陆厂长的意思是你愿意花一年三十万的价格在我们电视台播放你的广告？” 陆山河点点头。 “对，不过我有要求，必须是八点到八点半之间。” 顾成安道：“可是这个时间段我们在播放西游记，你的意思是放到前面？还是后面？” 陆山河道：“我要放在中间，一集电视剧太长了，中间大家想要休息一下，都没时间，我希望能把一集电视分开，中间大家愿意看广告可以看广告，不愿意看的也能稍微休息一下，去方便一下什么的。” 陆山河这话说的众人都懵了，不过有人倒是有过看到一半想去厕所的经历，竟然跟着附和起来。 “也有道理，更何况人家陆厂长一年给三十万，放中间虽然有难度，也不是不能做到。” “没错，我觉得兴旺食品厂口碑也好，咱电视台播放老百姓喜欢的东西的广告，没什么问题，毕竟咱电视台不是也要改革吗？要是都能这样改革，那咱电视台还愁什么工资啊？” 看到众人一致同意，顾成安明白，恐怕自己再说什么也是白搭了。 “看来大家对陆厂长都十分有信心，不过，细节方面我们还需要再仔细斟酌一下，务必要做到双方都能满意，就比如陆厂长刚才提出的建议，就很有建设性，也为百姓考虑到了。” 众人纷纷鼓掌。 顾成安点点头，念了几个人名。 “你们几个和陆厂长商量一下具体细节吧，一周之内拿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方案来，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 说完顾成安直接宣布散会，直接离开了。 第874章 合同定下了 会议室内，很快只剩下被点名的几个人和陆山河。 王主任第一个上前，和陆山河握手。 “说起来，我和陆厂长也算是熟人了，陆厂长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刚才顾台长说的王长年就是我啦。” 陆山河之前见了王长年两次，第一次就是给了王长年一支烟还被撵走的那次。 第二次当然就是王长年上班的时候，和陆山河讨论创业的事情了。 两次接触，陆山河都没来得及问王长年叫什么，只是用记忆中门卫的称呼来称呼他王主任。 “不必这么客气，这事儿能不能成，还要仰仗各位呢。” 陆山河的一句客气话，顿时让除吕晓萍以外的所有人感到紧张，毕竟这可是三十万的大买卖，而且在众人看来，电视台这简直就是在捡钱。 如果真让陆山河跑了，恐怕天底下再难找这样的大傻子了，毕竟广播那边儿一个广告一个月才几百块钱，而且还是一天播放多次。 “陆厂长这是什么话？有什么困难你只管说就是。” “没错，你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只要你不降价，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 王长年恍然大悟道。 “难道陆厂长觉得时间太短了吗？这个可以商量，如果你觉得电视剧中间不够的话，咱可以在电视剧前面和后面也加上。” 其他人纷纷附和。 “对，前面和后面也加上。” 看到众人如此开心，陆山河都有些想要答应下来的冲动。 但是他，忍住了，三十万一年，自己直接和电视台签三年的合同。 从整体来看，占了便宜的是自己。 如果自己真的答应下来，用三十万一个厂独占黄金时段，到时候恐怕电视台会后悔的。 一旦后悔，自己虽然可以和对面打官司，甚至还不会输，可是即便自己打赢了也是输了。 毕竟到时候对自己造成的名誉损失，以及电视台和自己的嫌隙恐怕这辈子都难以化解了，所以陆山河秉承够用就好。 “时间还是我之前提出的，大概两分钟的一个短片吧，至于困难，我这边儿还真没什么困难，就看各位这边儿有没有其他的要求需要谈的了。” 众人虚惊一场，听到陆山河没什么问题，明显松了一口气。 “既然陆厂长没什么问题，要不咱把广告合同直接签了？” 吕晓萍忍不住出声道：“之前台长说的，好像是我们先拟定一个合同，然后再给他看看，如果他同意，他会和陆厂长亲自签合同，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越界的好。” 能够留下来和陆山河谈条件的，无一不是台里掌管一方权利的。 如果真的就这样和陆山河签订合同，完全可以先斩后奏。 可这样终究不合规矩，毕竟顾成安提前交代过了，而且他才是台长。 可如果就这样按部就班的交上去，众人还真有点儿不放心，毕竟顾成安的态度大家看在眼里，他们是真的怕顾成安为了自己一个人的前途，代替电视台放弃这一年三十万。 “要不这样，咱们现在就拟定合同，陆厂长在一旁也别走，有什么疑问随时提出来，咱们改，改好了我们大家一起去找台长，如果台长没什么意见，那咱今天就把合同签了，明天广告就能播放了。”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然后看向陆山河。 大家能如此积极陆山河自然是求之不得，当下表示同意。 “那就按大家的意思办，即可。” 很快众人就拟定好了合同，写完后给陆山河看了看没问题，众人留下吕晓萍和陆山河等消息，其他人结伴直接找顾成安去了。 办公室内，顾成安已经开始考虑中午吃什么，忽然看到这么多人一起闯了进来，就明白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三十万真的让他众叛亲离，变成了孤家寡人。 这一刻没有人会在乎他顾成安的前途，他们只想要那三十万来发工资。 但是想想如果自己是眼前的任何一位，恐怕也是这么想的吧？还好自己早就想到了这种情况。 “那各位的意见呢？” 王长年道：“我没问题，问题都已经解决了。” 其他人纷纷表示没有问题。 顾成安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大家都觉得没问题，那就在这合同上面签个字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懵。 如果说先斩后奏的时候，他们想的把这件事情快速促成的话，那么现在他们想的就是，为什么顾成安要让他们签字了，毕竟顾成安一个人就可以签了，而且还能生效。 王长年经过和陆山河的讨论，更加度定了自己下海经商的想法，想着如果事情办理的快，自己还能在离职前多发点儿工资，他毫不犹豫的第一个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签字。 看到这么多人签字，顾成安十分满意，直接把这份合同收了起来，然后拿过一张白纸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了，这一份我会提交到总局那边儿，毕竟这么大的事儿，总要留个底，至于另外这张你们就拿去和陆山河签合同吧，记住了条款务必要一样，不然出了事情我们大家可耽误不起。” 看到顾成安如此小心，想把大家一起拉下水，众人反而感觉无所谓，直接跑去和陆山河签合同去了。 前后不过二十分钟，当陆山河走出电视台的时候，依然感觉像是在做梦一般，毕竟做梦都可能没这么顺利。 “吕姐，中午请大家吃个饭？” 吕晓萍笑道：“吃饭就不必了，估计这几天有我们忙的，两天后我们就要履行和你的合同了，所以这个时候你更应该做的是把片子赶紧送来，而不是琢磨着怎么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 被吕晓萍这么一说，陆山河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行，那我现在就回去取片子。” 目送陆山河离去，吕晓萍这才转身回去。 吕晓萍回去没多久，王长年跑来门卫这里蹭烟，门卫直接把陆山河给他的烟拿出来递给王长年一根。 “王主任，这人和吕晓萍啥关系啊？看着挺熟的样子？” 王长年点燃烟，淡淡一笑道。 “陆厂长是浦局长介绍的，熟不很正常吗？” 门卫听到浦局长三个字，露出疑惑的表情，点了点头直接回门卫室去了。 第875章 广告首播 时间很快过去了两天，这天晚上陆山河，闻大黎和李程启坐在乖宝宝销售网点的电视机旁，一边喝酒一边等待广告的到来，反而是眼前的电视剧完全没了吸引力。 “重播多少回了，我都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李程启笑道：“你看过，可是我没有看过，而且我还不知道广告是什么样的，说到底我才更加符合真正的观众身份。” 陆山河笑道：“那等会儿李老师你可得把你的心得告诉我们，如果有不好的地方，下一次我们也好改进。” 与此同时，江城县原机械厂家属院，苏静予破天荒的，在陆山河没在的情况下，来家属院找杨洪涛。 看到苏静予杨洪涛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来了？” 苏静予强装镇定道。 “当然是来看广告了啊，消失是我通知你的，总不能你都看了，我自己都没看到吧？这可是我第一次上电视。” 杨洪涛虽然知道苏静予说的有道理，可是陆山河不在，两个人孤男寡女的，实在是说不清楚，忽然杨洪涛灵机一动。 “哦，原来是来看电视的啊，说起来今天天气是真的热，要不咱们把电视搬外面去看？能凉快许多。” 苏静予瞬间就明白了杨洪涛的意思，急忙答应下来。 很快杨洪涛就把电视机搬到了窗户下面，然后又找来两根电线直接把插座和电视机的插头连接，这把苏静予看的眼皮直跳，生怕电视机看一半，再发生什么火灾。 不过很显然没时间好好儿鼓捣了，因为广告时间可能很快就要到了。 就在杨洪涛调整天线，刚刚让画面清楚一些的时候，苏静予忽然让杨洪涛住手。 “别动，就这样挺好的。” 电视机中，出现了乖宝宝的商标图案，这一段是闻大黎后来拍摄增加的，毕竟李程启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很快方华生和佟佳以及吕晓萍出场了，这一段自然讲的就是乖宝宝酸奶的科学性。 而此时，浦庆华坐在电视机前，忽然愣住了，虽然电视上的吕晓萍只有背影，可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吕晓萍。 哪怕吕晓萍此时穿的是白大褂，可是他依旧从吕晓萍的动作中，看出那就是吕晓萍。 “加班？果然是有了想法啊。” 电视中苏静予和董川董佳出场了，可是三人可爱的几个特写镜头，并未进入浦庆华的眼睛，毕竟他的脑海里，依然是那个白色的背影。 不过还好，此时所有看到本广告的人，只有他浦庆华一个人很生气，很郁闷。 而其他观众则是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叫广告的东西，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在他们朴素的情怀中，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模式，他们叫不出名字，但是他们内心是觉得好看的。 乖宝宝酸奶的包装好看，佟佳好看，而苏静予和董川董佳更好看，有种让人看到别人家孩子的感觉。 与此同时那句魔性的喝乖宝宝酸奶，做听话的孩子，更是让许多小朋友找到了和父母讨要的理由。 “妈，我要喝乖宝宝酸奶。” “爸，我要当乖宝宝。” “真好看，要是我能尝尝是什么味道就好了。” 广告很快结束了，比起看过几次的电视剧，甚至乖宝宝酸奶的广告第一次播放，更加让众人意犹未尽。 次日，所有看过广告的人都开始不自觉的替乖宝宝酸奶做广告，毕竟这新鲜的广告，让人直接把苏静予和电视中的那些名角放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陆山河和闻大黎天还没亮就被前面的吵闹声吵醒。 等陆山河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前面的销售办公室，直接被窗外的景象惊呆了。 手电筒的光芒中，一长排的影子，真站在门口，而有几个人甚至还开始了争吵，而之前的动静可能就是这些人闹出来的。 “别吵了，陆厂长出来了。” 一句话，所有人同时向屋内看来，而陆山河拉亮点灯的那一刻，更是瞬间成为了焦点。 缓缓来到窗户旁，陆山河让外面的人不要吵，排好队，这才去门口开门。 随着陆山河打开门，前面的人开始动，后面的人更是不自觉的紧紧跟上，看到这一幕陆山河急忙大喊。 “一次只能进来两个人，站好，全都站好。” 大多数人不敢违抗陆山河此时的话，不自觉的纷纷向后退去，但是总有那头铁的，觉得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本来进来了七八个人，其他人都回去了，只有一个小胡子偏偏留了下来，跟着前面二人来到了陆山河面前。 “陆厂长，我们应该不陌生吧？我之前来拿过两次货的。” 陆山河笑了，正因为认识这家伙，所以陆山河刚才多多留意了一下，这小胡子应该本来排在第八或者是第九的位置。 “我最后再警告一遍，回去排队，否则你可以离开了。” 小胡子微微皱眉，并不直接面对陆山河的问题。 “两千箱，我要两千箱。” 陆山河笑了。 “你以为你要的多，我就会给你开通道？不好意思，我们兴旺食品厂有我们的规矩，如果你还想要两千箱的话，那就去队伍的最后面排队，否则，你就不必再来了。” 小胡子急了。 “陆厂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之前还排第八呢，你凭什么让我去最后？” “因为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放弃了，而且还浪费了大家这么多的时间，所以，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去最后面等，或者直接离开。” 小胡子气坏了，因为刚才和人吵起来的就是他，这么多人要货，真要排最后，估计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拿不到货，毕竟兴旺食品厂的产能是有限的，别说其他地方也有销售，就是今天来的这些人，估计也能把兴旺食品厂一个月的产能买光。 “请陆厂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现在就回去。” 说完小胡子急忙往门口的方向走去，但是等他想回到第八的位置时，那中年汉子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你应该去最后，因为这里已经不属于你了。” 第876章 都来订货了 第876章 小胡子恶狠狠的看着中年汉子，刚要说几句狠话，身后传来陆山河的声音。 “那位同志，如果你不希望被兴旺食品厂永久拉黑的话，你可以继续闹，但如果是那样，从今天开始你不会拿到我们兴旺食品厂的任何产品。” 一句话小胡子瞬间怂了，一开始就开始兜售乖宝宝酸奶的他，比其他人更明白乖宝宝酸奶是多么的受欢迎。 之前还没有打广告的时候，他的货就卖的非常好，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的家里就添置了电视机。 现如今陆山河都在电视台打广告了，那么以后的销售只会更好，所以他绝对不希望自己失去销售的机会。 更何况他在这里和人抢位置，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拿货吗？如果真的被陆山河拉黑的话，别说今天拿不到，以后恐怕都拿不到了。 想到这里，小胡子回头对陆山河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我没闹事儿，就是想和他商量商量，既然他不愿意我去后面排着就是了。” 看到小胡子直接去了队伍最后，众人对陆山河更加尊敬了几分。 不出预料的，销售点的货物根本就不够多少人分的。 排到第十个人的时候，销售点仓库积压的货物就已经分派完毕了，而接下来的人就进入了预售环节。 但是对于这种先进的模式，大家都没有任何异议，反而认真的和陆山河签订预购协议。 就这样一直忙到上午八点多，小胡子终于来到了陆山河面前，而他的身后依旧有长长的队伍。 “要多少货？” 现在两千箱肯定是要不到了，毕竟之前陆山河就已经暂时封顶最高预购五百箱。 “五百吧。” 看到陆山河认真的和自己写了协议，小胡子这才松了口气。 “那个之前对不起啊，是我不对。” 陆山河笑了。 “做生意，和气生财，只要大家都遵守规矩，生意依旧是生意。” “谢谢。” 和小胡子签完协议后，陆山河直接写了一张牌子到门口，因为未来半个月产品已经被预定完毕了。 看着一星期后再来的牌子，后面排队的人并不离开，依旧排着长长的队伍。 陆山河无奈，只好和大家公布情况。 “陆厂长，不是预购吗？不要紧的。” “对，反正是预购，你啥时候生产出来，咱啥时候买就是了。” 陆山河看到众人如此执着，苦笑道。 “各位，我们也不是不想卖货，实在是生产速度需要调整，一星期后，等厂里调整好了，可能会增加产能，到时候我再帮大家安排，不好意思了，还请各位一周后再来，到时候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站在前面的一个中年汉子道。 “陆厂长，你看，好不容易排到我了，要不你先少给我记一点，哪怕二十箱也行啊，我到时候先卖着呗。” “就是，没多有少嘛，我们不要五百箱，五十箱就够了。” 众人的热情并没有让陆山河改变策略，毕竟预定的越多，只会越乱，而且自己的生产线产能也的确有限。 “大家不要急，七天以后来，好吗？我现在需要回工厂调整一下，生产进度，相信我，七天后我一定回来，到时候只要大家来，我一定会安排的。” 听说陆山河要回江城县，众人这才恋恋不舍的散了，而此时闻大黎刚刚起床。 “大早上的，就这么火爆，你这是要发大财啊。” 陆山河笑着把钥匙递给闻大黎。 “我今天得回一趟江城县，这边装货的你帮忙盯一下，我没回来之前，你和李老师暂时帮忙看一下铺面。” 闻大黎接过钥匙，贫嘴道：“我是打印店的老板，老师是你设计部的主管，你销售的事儿，让我们来做，不得表示表示？” 陆山河笑道：“给你们发奖金，一天一百块，干不干？” 闻大黎笑道：“一百可不够，一天最低也得一千。” “一千多了，一百可以，来，过来签合同。” 看到陆山河真写合同，闻大黎急忙道。 “你看你，和你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我和老师闲着也是闲着，不就是盯一下铺面，有人来了，看着人装下货吗？不用，真不用。” 陆山河笑道：“该给就给，其实就看这火爆程度，恐怕咱得专门请几个人过来盯着了，这几天你和李老师帮我招聘几个人也行。” 说完陆山河直接拿出自己的包，把里面的三千多块钱递给了闻大黎。 “工资自己从里面扣，其他花销给我写个条子让我知道钱花哪儿就行了，市场那边来了装卸工，工钱到时候我给他们结算，你只管喊人过来装卸货就行了。” 闻大黎无语道：“你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吗？用不了这么多吧？” “具体几天我还不清楚呢，生产线可能要调整，工厂那边儿还得招人，事情多的很，这边儿暂时你就帮我盯着了，有什么事儿打我们厂的电话。” 一番交代后，陆山河直接往江城县赶去。 当天上午十一点，陆山河就回到了江城县。 很快厂里的领导层就被召集到了会议室里。 听说订单都排到半个月以后，众人激动的纷纷鼓掌。 “这广告打的值啊，没想到能卖这么多。” “不打广告也挺好，其实咱也卖的不差，不过苏秘书是真好看。” 苏静予正在一旁记录，听到这话，不自觉的低下头去，第一次从镜子外的地方审视自己，苏静予也觉得画面中的自己，好看的不像是自己一样。 陆山河笑道：“好了，大家先安静一下，之所以取得这么大的成功，和大家的努力是分不开的，但是这也为我们带来了挑战，在生产线暂时还不能增加的前提条件下，我们必须要三班倒才能增加产能，所以，从今天开始，我预计要召集一百五十名新的工人。” “各个车间也都提前通知一下，老工人要做好带新工人的准备，对了，这里我着重提一下，大家不要抱着老观念，搞师傅带徒弟那一套，藏着掖着，我们这里是工厂，不需要那种落后的模式，大家只管放心了教，只要效益好了，大家都有好处，都有奖金。” 第877章 开始招聘 陆山河知道有些话必须提前说明白才行，不然这第一批的工人肯定不会全心全意的教，毕竟他们可是放弃了一部分安置补贴才拿到这个岗位的。 现如今忽然要招新人了，还很有可能是之前的同事，他们怎么可能心理平衡？ 所以陆山河这才提前给大家打个预防针，好让大家尽快进入三班倒的状态。 “陆厂长放心，要是那些人不教不还有我们吗？” “就是，咱会技术，懂流程的都在这里，老工人不带我们亲自带。” 陆山河笑道：“还是沟通好，毕竟我不会让大家吃亏的，好了，大家散会吧。” 当天下午，厂里的人都知道了陆山河要招新工人，一时间干活更加卖力了。 倒不是说他们也跟着激动想要赶产能，而是这么好的机会必须马上通知自己的亲戚朋友才行，毕竟这么好待遇，全江城县独一份，这好事儿自然要先让自家人知道。 办公室内，苏静予和陆山河也在打印新的表格，陆山河一开始办食品厂就是奔着最正规的流程去的，毕竟在江城县有那么多人盯着他，不断挑他的毛病，如果真让人抓住把柄，虽然不至于工厂倒闭，可终究是麻烦。 苏静予清闲了好一阵，如今忽然忙起来，反而乐在其中，十分珍惜和陆山河在一起的日子。 甚至陆山河中间去厕所回来发现苏静予在轻轻的哼歌。 就在二人忙碌时，门口传来一声咳嗽，陆山河看过去是个生面孔，不由有些疑惑。 门口的中年男人见陆山河回头，笑了。 “陆厂长，听说咱工厂要招人是不？” 陆山河一愣，自己可还没贴招聘启事呢，工人也没下班呢，怎么就来人了？ “是招人，你从哪儿听说的？” “我二哥在你们厂，他托门卫给家属院的人稍了话，我就过来了。” 陆山河想过大家可能会很积极，可是没想到会这么积极，想着有人趁上厕所的功夫，也要让门卫帮忙传递消息，陆山河心中还是颇为欣慰的。 “这样啊，过来填个表格。” “好咧。” 工人急忙跟着陆山河来到桌子前。 见对方局促，陆山河让对方坐下，开始询问姓名以及其他基本信息。 很快记录完毕，陆山河把表格递给对方。 “工资待遇都在上面写着，前三个月每个月二十块，三个月后，算是正式工人，除了工资的二十外，还有绩效提成，也就是厂里效益好了，可以多拿，效益不好可能就只拿二十块的工资，如果没有意见，就在这里签个字或者按个手印。” 陆山河话音未落，中年男人已经开始点头了。 “不用，陆厂长的工厂我们信得过，这里按手印是吗？” 说完中年男人迫不及待的在两份合同上按下了手印。 “陆厂长，那我啥时候来上班啊？” 看到对方这么急切，陆山河笑了。 “如果你今天没事儿的话，我这里刚好有点儿活儿，你帮我办了，今天就算开始上班了。” “行，我办，陆厂长说让我干啥就行。” 陆山河把打印好的几十张招工启事递给中年男人。 “这是招工启事，你看看先给机械厂家属院贴一张，其他的你就琢磨着哪儿过人多，你就贴一张，我这里也没胶带和浆糊，这是一块钱，你看着买点儿胶带或者自己弄些浆糊就行。” “明白，明白。” 中年男人接过招工启事和一块钱，高高兴兴的转身出去了。 次日一早，陆山河从家属院来到工厂门口，就看到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片人。 看着那人头攒动的场面，知道的是招聘现场，不知道的还以为赶庙会呢。 众人看到陆山河来了，很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纷纷和陆山河打招呼。 陆山河点头回应，让大家先别急着进去，先排队，然后急忙往办公楼走去。 苏静予早就醒了，看到陆山河来，急忙汇报情况。 陆山河笑道：“我看到了，你带上表格，我去一楼搬两个桌子。” 苏静予问；“洪涛呢？” “洗脸呢，一会儿就来。” 一路来到一楼，陆山河一手搂起一个桌子，另外一只手直接搂起两个长凳，往楼外走去。 苏静予跟在后面，想要帮忙却是完全无处下手。 在楼下摆好桌子，杨洪涛也赶了过来，急忙询问陆山河还要不要搬其他东西过来。 “不用了，你去门口维持一下秩序，让大家排好队就行。” 杨洪涛急忙去维持秩序，副厂长的身份明显比门卫要管用的多，很快一条长龙一样的队伍就排好了。 看到陆山河招手让人过去，杨洪涛这才带着长长的队伍走进了工厂大院。 随着队伍来到面前，陆山河开始询问基本资料，而苏静予则是开始详细记录。 很快第一个记录完毕，不过这次陆山河并没有直接和对方签订合同，而是让对方明天来厂门口查看录用名单。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陆山河临时起意，毕竟他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而且要是直接签订合同的话，也就不用排队了，直接取前一百五十名就可以。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恐怕现场会发生骚乱，毕竟队伍是后来排的，难免有人会不满，发生冲突。 至于明天看结果，就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了，也能从中选优。 很快排到了第五个人，这是一个看上去年级并不大的女孩子。 见对方坐下，手里还拿着一个本子，陆山河犹豫了一下开始询问。 “叫什么名字？” “王翠。” “年龄。” “十六。” 陆山河一愣，抬头看着王翠。 “十六？虚岁还是周岁啊？” 女孩眼神躲闪道：“虚，虚岁。” 陆山河有些无语。 “我们的招聘启事上应该写的很明白，最低也要十六周岁，你不符合规矩，等满十六周岁再考虑吧。” 女孩一下子急了，把本子放在了桌子上。 “陆厂长，我，我不是主要来找工作的，我是想让苏静予姐姐给我签名字的，你要是不要我的话，能不能让苏静予姐姐给我签个名字？” 第878章 要个签名 陆山河愣住了，感觉有点儿荒唐，这可是八十年代末，难道就有人搞签名这一套了？ 苏静予见陆山河看过来，早已经羞红了脸，她也没想到这女孩竟然是冲着她来的。 “那个，我的字也不好看，你要我的名字干什么？” 女孩急忙道：“姐姐，你人好看啊，而且还上了电视，我和我朋友说我认识你，可是他们不信，还说我撒谎，您帮帮我好不好？帮我写个名字，和电视上那个签名一样的。” 陆山河明白过来，这是打赌打输了，虽然不是真的追星族，可是女孩的行为已经有了苗头。 “原来是想要个签名啊？静予签给她就是。” “啊？” 苏静予懵了，要是同学之间签个名倒是也说的过去，可是自己完全不认识对方啊。 不过看看后面排队等待的工人，苏静予也知道不应该耽误时间，于是接过王翠的笔记本，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苏静予那娟秀的字体，王翠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这下没人怀疑自己真的认识苏静予了，虽然自己没能和苏静予一个厂工作，可有这个签名也足够她和朋友们炫耀一番了。 女孩有了签名的事情很快传开，后面排队的好几个小伙子，听说还能要苏静予的签名，连队都不排了，直接跑出去买了新的笔记本，想着也让苏静予给自己签个名。 一整天，陆山河三人都在招聘，等到工人下班，一共接收了四百多份个人资料，足见兴旺食品厂如今的名头有多响亮。 次日，一张录用通知被贴到了工厂门口，有人看到自己的名字，兴高采烈的进门签合同，而那些没看到名字的，也只有羡慕的份儿了。 “唉，怎么可能没被选上呢？不对啊，明明有王二的名字啊。” 旁边一个人问：“昨天陆厂长问的时候，你怎么说的？” “我就如实说的啊，在棉花厂当过工人，王二不也在棉花厂干过吗？” “看来这是和机械有关系啊，王二是修机器的和咱不一样啊。” 一时间想通了，二人又急忙询问其他人。 很快众人发现陆山河录用的人不是一些年轻的，就是一些在其他厂做过技术工种的。 “唉，早知道我也说我是修机器的了。” “谁知道这里面还有这道道呢，看来咱们一时半会是进不去了。” 人群久久不散，很明显他们期待着有人出来，放弃一个名额，可是注定他们要失望了。 一整天的时间，他们看到的都是一些工人往车间的方向走，没有一个人是往门口走的。 接下来的几天，所有的新工人都跟着老工人在学习。 第五天，陆山河把新人和老人打散，分成了三个班，生产线终于开始不间断的运行起来，而生产效率瞬间提升了将近一倍。 至于为什么不是三倍，一来以前工人也加班，二来，原材料供应也不是那么顺畅，两倍已经很不错了，毕竟奶牛的产量可提升不了那么快，需要调整的周期也比较长。 这一日，杨洪涛亲自去附近养牛场收购牛奶。 奶牛场现如今已经破产了，是一些农户分了牛又自发组成的一个临时养牛团体，而一直负责和杨洪涛接洽的还是之前奶牛场的主任，张小龙。 张小龙听到杨洪涛询问产能问题，苦着脸道。 “杨厂长，我也想多卖给你啊，可这奶牛他一天就挤这么多，小牛长起来不得时间吗？半年，只要半年咱产能肯定能增加百分之五十。” 杨洪涛也知道催是没有用的，忍不住叹了口气。 “行吧，你们看着安排吧，实在不行我看你还是去银行贷款从外地再多买些回来，咱要的这么稳定，你还怕你亏了不成？” 张小龙道：“贷款？那是咱本分人能干的事儿？再说了，就算我自己同意，我能买多少？其他人也不敢贷啊。” 杨洪涛有些无语，也知道统合散户有困难，也就不再多说，跟着车离开了。 毕竟二大队那边儿，王昌松已经开始在计划扩大产能了，王昌松显然比这些人有魄力的多。 这边杨洪涛刚走，旁边一个养牛户直接给张小龙递上一支烟。 “张主任，要我说这事儿也能解决。” 张小龙疑惑道：“什么意思？怎么解决？你真舍得贷款买牛？” “主任，买牛多贵啊，咱买的起吗？我的意思是咱可以买牛奶然后卖给兴旺食品厂啊。” 张小龙眼前一亮，埋怨道。 “那你刚才怎么不说？” “我要是说了，杨洪涛自己去买，咱还赚什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张小龙点了点头。 “倒是也有道理，我听说他们自己还组织他们村的人在养牛，可问题咱从哪儿买呢？” “隔壁县啊，之前他们的牛奶厂不是倒闭了吗？很多人也都分了奶牛，虽然有些人直接把奶牛杀了，可是我听说还是有人在养着的，咱不如去那边儿买奶，明天一早杨洪涛派人来了，咱再一起卖给他。” 张小龙问：“那如果他们问咱为啥牛奶多了怎么说？” “你看，他们着急用奶，咱给他就是了，咱又不涨他的价，如果真问起来，咱就说咱给奶牛吃好的，挤奶多了不就行了吗？” 张小龙听的连连点头。 “行，这事儿你不要告诉别人，咱俩把这事儿办了。” 二人说干就干，当下回家开上三轮车，往隔壁县去了。 一番打听，果然和养牛户说的差不多，很多奶牛不是杀了，就是卖了，只有几户人家还在养着，不过没有销路，也准备出手。 不过张小龙可不敢买，毕竟价格太高了，于是直接和养牛户商量买牛奶的事情。 虽然张小龙二人把价格压的很低，但是对方的牛奶没有销路，也十分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当天下午张小龙二人返回的时候，车上已经多了两大桶牛奶。 次日一早，兴旺食品厂收购牛奶的车来到了张小龙的院子开始收购牛奶，果然对于多的两桶丝毫没有察觉，这让张小龙二人大喜，等车走后，再次开着三轮车跑去隔壁县收奶。 第879章 牛奶味道不对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周。 这天，工人们打开牛奶桶，刚把牛奶倒进过滤池，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酸味。 “哎？这牛奶是不是坏了？” 旁边送奶回来的司机，听说奶坏了，忍不住道。 “胡说什么？怎么可能坏了？人家奶牛场都是一天一挤的，凌晨挤了，天亮我们就拉回来了。” 那工人疑惑的把空桶凑到面前，果然闻到一股酸味。 “不对吧？你闻闻。” “不用闻，不可能坏了。” 二人正吵闹着，杨洪涛正好路过。 “怎么了？吵什么呢？” “杨厂长，这牛奶可能坏了，味儿不对劲。” 杨洪涛道：“怎么可能？” 但是杨洪涛把脸凑到牛奶桶前时，脸色一下子变了。 “停，快停。” 看到杨洪涛快步走到电闸前，直接把生产线关了，众人这才知道可能问题大了。 司机更是慌了，急忙跑过去闻，这一闻，直接懵了。 “不可能啊，拉了这么久了，也没坏过啊。” 杨洪涛已经折返回来，呵斥道。 “牛奶桶谁刷的？” 三个工人急忙站了出来。 “杨厂长，我们每次给的桶都刷的十分干净。” “对啊，您交代过的，一定要用干净的桶，我们也知道吃进肚子的东西，我们怎么敢不刷干净？” 杨洪涛冷哼一声，直接往今天刚刷的几个空桶走去。 空桶倒置着，杨洪涛翻过来查看，里面干干净净，还有一些水渍，很明显是刚刚清洗过不久的。 “杨厂长，我们肯定都是刷成这样的，我们可不敢偷懒啊。” “是啊，真不是我们的问题。” 杨洪涛眉头紧锁，旁边司机忽然一拍脑袋。 “杨厂长有件事儿不对。” “什么事儿？” “之前咱们收奶一天大概也就十桶上下，但是连着有七八天了，张小龙那边儿送的奶都是十二桶左右。” 杨洪涛微微皱眉。 “十二桶？拿单子来我看看。” 司机急忙跑去拿单子，杨洪涛一看果然从七天前就多了两桶。 “你没问问为什么多了两桶？” 司机有些尴尬。 “我，我不是想着咱缺吗？就没问。” 杨洪涛恨不得给司机两巴掌。 “行了，都先别干了，把里面的奶全部弄出来，让技术员化验一下，我没让开工，不许开工。” 说完杨洪涛急忙找陆山河去了。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陆山河也着急了，直接往车间走去。 二人一路来到车间仓库，看着几乎没有存货的仓库，陆山河眉头紧锁。 直接来到了留样车间。 拿出这七天来所有的酸奶产品，然后去了实验室。 技术员已经开始在化验，看到陆山河来了，急忙询问发生了什么。 陆山河道：“把这十四瓶酸奶做一下化验。” “哦，好，可是这几个是近几天刚生产的吧？还不到保质期限呢，也要化验吗？” 陆山河点点头。 “对，都要化验。” 看到技术员忙不过来，陆山河也跟着做实验。 很快实验结果出来了，之前的都合格，昨天的超标了。 今天刚生产出来的还是合格的，也就是说王昌松那边的牛奶没问题，问题就出现在张小龙那边儿。 杨洪涛松了口气。 “还好今天一开始生产的没问题。” 陆山河白了杨洪涛一眼。 “没问题？坏了牛奶是走了整个生产线的，你让人马上把整条生产线清理一下，今天的酸奶全部不要卖了。” 杨洪涛道：“可是显示合格啊，这不卖会不会太亏了？而且江州市那边儿催货催的紧，闻大黎说再不给货，他就不帮你盯着了。” 陆山河道：“合格也不行，刚生产出来合格，如果真的是牛奶变质了，也达不到保质期的效果，到时候喝坏了人，招牌可就砸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杨洪涛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那卖出去的咋办？” “当然是追回来了，这种东西绝对不能流入市场，你赶紧和我回去查一下，看看昨天的货都发哪儿去了。” 很快二人回到办公室开始查，因为生产多少送多少，批次倒是十分清晰，很快二人就直接排查出了昨天开始的一整批货物走向。 “这三批江城县的，你负责召回，我去一趟江州市，希望闻大黎没把货卖的太分散吧。” 杨洪涛连连点头。 “行，那你快去吧，对了要不要先打个电话？” 陆山河回过神来。 “都忙忘了，你去苏静予办公室给市场那边儿打个电话，我就不等了，我开车马上过去，让闻大黎要是没出货就先别出了。” 一边说话，陆山河一边拿着车钥匙跑下了楼。 一路开的飞快，不到十一点陆山河就已经来到了乖宝宝江州市总分销部，进门一看，闻大黎正在和人解释。 “哎，正主来了，你问他。” 几个商贩看到陆山河，急忙跑了过来。 “陆厂长，你可回来了，你说让咱等一星期，咱可等了，可是你有货不能藏着啊。” 陆山河急忙解释。 “各位不好意思，机器出了点儿问题，有一批的酸奶出了问题，我们现在必须把这一批收回销毁，真是不好意思，这几天我们会把机器修好，各位多体谅。” “啊？机器出问题了？那酸奶怎么做出来的？” “就是，我都看到了，之前他们搬出去的我看着就挺好。” 陆山河有些无语。 “各位，这不是看着好不好的问题，是保质期可能达不到标准，我们必须为消费者负责，我这边儿还有事情要忙，各位改天我陆山河亲自向各位道歉。” 看到陆山河是真的着急，众人这才散了。 闻大黎见陆山河把大门关了，急忙问。 “到底咋回事儿啊？我听杨洪涛说，牛奶出问题了？” 陆山河点点头。 “养殖户不知道怎么操作的，牛奶可能变质了，你这边应该都有单子吧？赶紧给我。” 闻大黎道：“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也亏的卖的快，不然这可难找了。” 陆山河很快就查清楚了，酸奶的去向，其中两个人要了五百箱，而其中有个小贩要了五十箱。 第880章 召回不合格产品 急忙查出两个人留下的地址，陆山河一一记下，让闻大黎千万不要再卖了，然后开着车风风火火的走了。 “哎，你不吃了饭再去啊？” “不了，饭点更容易找人。” 很快陆山河就来到了一个叫王福的家中，看到陆山河王福急忙招呼陆山河进屋。 “陆老板，稀客啊，快进屋，饭刚好快好了。” 陆山河摆摆手。 “王老板，饭不急着吃，你先听我说完，事情很急。” “哦，那你说。” 听陆山河说完，王福笑了。 “多大点儿事儿，我和你说，就你这酸奶不等他坏了就让人喝肚子里了，不用召回，销毁了多可惜啊。” 陆山河道：“王哥，不是这么个事儿，我的东西要是喝坏了人，问题就大了，而且对品牌也会有影响的，您听我的，要是您这儿没出手的，您先别动，我找人上门回收，运费我到时候补给你，要是你卖出去的，麻烦您给我个单子，咱必须都召回才行。” 旁边王福的老婆也走了出来。 “陆老板，你这人实在，咱也不能让你吃亏，我就这么和你说吧，昨天我还给我们家孩子喝了呢，孩子才三岁，你看好好儿的。” 王福也道：“就是，你看我家孩子没事儿，别人肯定也没事儿。” 陆山河知道两个人是好心，可是自己不能那么干，哪怕有一点儿可能，他也不希望发生。 毕竟现在的出厂日期还算新鲜，谁知道过几天会不会有事儿。 又解释了一番，二人这才答应下来。 “行吧，你陆老板不怕赔钱，我们还能说什么？东西送给谁了我有谱儿，我帮你收回来就行了，钱不用给，都自己人。” “那不行，这事儿是我的责任，可不能让各位破费。” 王福要留陆山河吃饭，被陆山河拒绝了，毕竟他还要去追回其他的酸奶。 很快陆山河也联系到了第二家，在一番劝说下，对方也答应帮陆山河召回。 但是第三家，就有点儿困难了，因为这明显是个小商贩，陆山河一直等到晚上七八点钟，对方才蹬着三轮回家来。 看到陆山河对方并未认出来，等近了陆山河开口说话对方才凑上来辨认。 “陆厂长？你怎么在我家门口？” 陆山河急忙问：“您是李成喜？” “对啊，陆厂长你找我？” 陆山河急忙把情况说了一遍。 李成喜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不用召回，卖完啦，你这酸奶好卖的很。” 陆山河急忙问：“卖完了？都卖给谁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人家一瓶两瓶的买，我哪有心思记这个？再说了，你的担心就是多余，那么多人都喝完了也没见谁不舒服，我这一路往东沟镇那边去的，卖完往回走，真要有人喝出毛病来，我回来路上人家还不找我啊？” 陆山河一时间又是无语，又是无奈。 这种零售自然是最难召回的，不过想想对方的话也有道理。 “好吧，那您明天再走一趟，问问看谁喝了酸奶有没有不舒服，和我说一声，咱好处理。” 李成喜笑道：“不会的，那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喝坏肚子？不过让我走一趟也不是不行，你得给我拿五十箱货，昨天拉回来的五十箱我今儿卖完了。” 陆山河道：“最近几天可能没货了，我们要整改一下，过两天吧，最少也得三天才能有货。” “其实没必要，不就是机器坏了吗？今天我渴了，也喝了一瓶，你看，好好儿的，没啥问题。” 陆山河尴尬的笑了笑，这才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离开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李成喜并没有说实话。 李成喜的确是主要零售，但是他走街串巷，遇到村里的小卖部他也会推销，不然零售怎么可能两天就把五十箱卖完了？ 而这几箱送到小卖部的，李成喜是绝对不会拿回来的，一来他觉得没必要，反正自己喝了不也没事儿？二来，到手的钱他可不想退回去。 也就是他这种自私的心理，不但给他自己也给陆山河埋下了一颗雷。 毕竟乖宝宝酸奶在村里可算是奢侈品，销量肯定不如城里高，卖的不快的情况下，也能给细菌滋生留下足够的时间。 次日陆山河不放心来问李成喜，李成喜自然是搪塞过去，这也给了陆山河一个错误的信号，那就是有问题的酸奶都已经召回了，并未产生什么恶劣的影响。 与此同时，杨洪涛也找上了张小龙。 听说牛奶出了问题，张小龙自然是极力狡辩。 “怎么可能呢？不可能啊，我们都是当天挤，当天送的。” 杨洪涛冷冷道：“张主任，我们可都是按时给你结账的，咱做人可要讲良心，不能砸了自己的饭碗，如果能够排除问题，以后还能合作，要是你这样，那我们也只能寻找其他的合作伙伴了。” 张小龙慌了，这要是杨洪涛不和他们合作，那这奶牛养着可就亏大了。 旁边的养殖户眼看瞒不住了，直接开口道。 “杨厂长，是我们不对。以后我们改还不行吗？” 张小龙知道，再隐瞒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也只好说了。 杨洪涛听完气急败坏的骂道。 “张小龙，你有没有脑子，过夜的牛奶你也敢给我送？这大热的天，你他娘的能不能有点儿脑子？亏我之前那么信任你。” 张小龙急忙道；“杨厂长，你消消气，我们也没想到它坏的这么快，以后我们不要他们的牛奶就是了。” 杨洪涛很生气，但是他明白还要继续合作，毕竟以王昌松那边单独供应，还不足以支撑兴旺食品厂的产能。 “行，我信你一次，下次我们会每一批都好好儿检测，要是再敢糊弄，不但以后咱别合作了，我们还要和你打官司，损失你们都得负责。” 张小龙也知道这次玩儿的有点儿大，急忙赔礼道歉。 “杨厂长，您放心绝对没有下次了。” 杨洪涛冷哼道。 “想多赚钱就提高养殖数量，这么远的路，运输不可能保证质量，你要是真想多供货，就把隔壁县的奶牛买回来，其他的我就不说了，今天的奶我们拿回去会检测，要是有问题，咱法院见。” 第881章 变质酸奶惹出的祸端 送走杨洪涛，张小龙看着两大桶牛奶欲哭无泪，扭头看向提建议的养殖户。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这两桶牛奶怎么办？” “要不咱拿回家喝？我觉得吧……” “那你就拿回去，到时候记得把钱给我。” 说完张小龙闷声闷气的回家去了。 拉回牛奶后，杨洪涛亲自监督，检测合格，这才敢继续重新开始生产。 而接下来的十几天，兴旺食品厂也终于回到了正轨。 与此同时，也到了期末考试的时间，东山镇作为镇子，附近村里的小学生都要来镇上考试。 因为要考一天，所以孩子们有的带了午饭，更多的家长则是给一两毛钱，当做孩子们的午餐钱。 这种好日子，镇上的商店自然是要来摆摊的，而那乖宝宝酸奶瞬间就成了焦点。 “这就是乖宝宝酸奶吗？” “当然了，喝乖宝宝酸奶做听话的孩子，我在二大伯家的电视上见过，那姐姐可漂亮了。” “我觉得还是那位小姐姐更漂亮。” 老板笑道：“漂亮的姐姐都喝这个酸奶，你们不来一瓶尝尝吗？你看这小人多好看，喝完了还能收集小人儿，要我说光这小人也值五分钱。” 在老板的兜售下，很快不少孩子都来购买酸奶，当然更多的孩子还是觉得三分钱的玻璃瓶汽水更加划算，而他们也因此逃过一劫。 而拿到酸奶的孩子们，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尝尝。 随着第一个孩子皱起眉头，旁边孩子急忙问好不好喝。 “好酸。” “酸奶，当然酸了，不酸能叫酸奶吗？” “我也尝尝，唵……怎么这么难喝。” “不可能吧？电视上人家喝的多美啊？” “不信你尝尝。” “唵……是不是坏了？” 虽然孩子们起了疑心，可是说到底五分钱买来的，都舍不得扔，哪怕觉得不好喝，也一个个都强迫自己灌了下去。 随着铃声响起，上午的考试终于开始了。 可是很快就有孩子感觉不舒服，忍不住举起手来。 “干嘛？” “老师，我肚子疼，我想拉屎。” 监考老师眉头紧皱，这种小把戏他见多了。 “不许去，憋着，考完再去。” “老师，我憋不住了。” “那也得……” 噗。 一股恶臭传来，瞬间那孩子成了全场的焦点。 监考老师也懵了，说是憋不住这也太快了吧？ “你看着孩子们，我送他去个厕所。” 监考老师总算是回过神来，让那孩子别动，上前皱眉直接拦腰把孩子抱了起来。 感觉手碰到孩子的裤脚湿乎乎的，老师也不由的有点儿恶心。 把孩子抱去厕所，监考老师懵了，因为此时还有一个老师正看着两个孩子在厕所里吐。 “他们怎么了？” “谁知道呢，考着，考着，说不舒服，想上厕所，这不……又是拉又是吐的，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也是？” “对啊，我以为他撒谎，结果真拉出来了，你帮我看着他，我回去给他找条裤子来。” 此时拉了一裤子的学生已经来不及羞愧了，哇的一张嘴，蹲在厕所的木板上，也开始了上吐下泻。 而另外两个孩子此时显然没心思嘲笑他，被他这么一勾引再次跟着干呕起来，只是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的他们，能吐的也只有酸水了。 上午考完，厕所里蹲了一排，症状几乎相当，老师们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人带一个孩子往乡卫生所去了。 这么多人食物中毒，想卫生所不敢大意，急忙打了市里的急救电话，当天中午救护车就把十几个孩子给拉走了。 当天，傍晚，两个工商局的工作人员，走进了东山镇一个商店，进门直接就问有没有乖宝宝酸奶。 老板拿出一排酸奶，对方直接亮出了证件。 “我们怀疑你的酸奶有问题，把所有的酸奶都交出来，我们要拿回去做化验。” “啊？怎么可能呢？我们这酸奶可是上了电视的。” “上什么都不管用，跟我们走一趟吧。” 当天夜晚李成喜从外面回来，门口已经多了两个警察。 看到李成喜转头想跑，两个警察直接追上去，把李成喜按倒在地。 “同志，误会，误会啊。” “误会？那你跑什么？” “我没跑啊，我就想着有事儿要去办。” “李成喜？” 李成喜大喊冤枉。 “对啊，可是我真的没犯错啊，真的。” “是不是真的，回所里再说。” 当晚十一点，警察直接来敲销售点的门，而此时陆山河刚打算休息。 来到前面，陆山河打开门，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陆山河？” 陆山河点点头。 “二位同志是有什么事儿吗？” “有人喝了你们的酸奶，现在在医院，家属对此十分愤怒，所以你必须和我们回去一趟。” “好。” 闻大黎此时刚刚出来。 “同志，是不是搞错了？我们的酸奶最近都在检测不可能有问题的。” 陆山河道；“好了，既然出了事情我们配合就是，如果有误会也能尽快澄清。” “不错，有认错的态度就很好，只要你能承担损失，取得家属谅解倒是也没什么，不过要是敢抵抗调查，那事情可就没那么容易解决了。” 跟随二人回到所里，看到李成喜的那一刻，陆山河就明白事情出在哪儿了。 李成喜看到陆山河更是忍不住掉了眼泪，陆厂长，你可得帮帮我啊，我不想坐牢啊。 看到李成喜明显挨了揍，陆山河不由微微皱眉，看向身边的警察。 “同志，我能和他说两句话吗？” “怎么？想串供？” 陆山河笑道：“您二位在旁边我们能串什么？只是看他似乎有所隐瞒，我希望我们大家把事情说清楚而已。” “行，说吧。” 陆山河点点头看向李成喜。 “后果我可以承担，我就问一件事儿，你把那批酸奶到底卖哪儿去了，外面还有没有？” 听到陆山河愿意承担责任，李成喜直接给了自己一耳光。 “陆厂长，是我猪油蒙了心，没听你的话，只要您能帮我，我以后就是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啊。” 第882章 自愿承担医药费 李长喜是真的怕了，想到当初自己因为偷东西被武装部羁押的场景，他就不觉得毛骨悚然，这也是为什么一来派出所他就把陆山河给交代出来的原因，甚至还把责任全部都推给了陆山河的乖宝宝酸奶，对于陆山河要召回酸奶的事情更是只字未提。 此时两个派出所民警也看出李长喜怕是有所隐瞒，冷哼一声，让他先安静等着，带着陆山河往里屋的审讯室走去。 民警一一盘问，陆山河如实回答。 做完笔录，民警再问陆山河一遍，发现别无二致，这才放陆山河离开。 “这事儿的确和你没关系，你可以走了，如果有情况我们再联系你。” 因为对于工业食品的管理尚不规范，此时两个民警对此类案件是第一次接触，也只是按照最质朴的感情来判定，毕竟陆山河已经召回，是李长喜故意隐瞒继续售卖，才造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 陆山河知道让李成喜去承担责任的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毕竟李成喜根本就没有赔付的能力，到时候闹起来，受损失最大的反而是自己。 “同志，我也有责任，当初如果我坚持检查到底，可能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我愿意承担大家的医药费，以及其他损失。” 此话一出，两个民警愣住了，看陆山河的眼神也和善了许多。 “倒是个有担当的小伙子，不过这事儿既然和你关系不大，你也提前做出了措施，我们自然要秉公办理。” 陆山河苦笑道：“警察同志，李成喜的条件我清楚，如果这事儿要让他来承担经济责任的话，我个人觉得他是没有那个能力的，如果您真要秉公办理的话，就不如把责任分开，经济方面的责任我来承担，负责赔付，至于李成喜如何处置，如何教育那也只能麻烦两位同志了。” 要说不生气是假的，自己可是亲自登门的，就这李成喜还敢偷偷拿去卖，给他点儿教训也是应该的。 听陆山河这么说，两个民警笑了，年长的那位更是拍了拍陆山河的肩膀。 “行，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小王你带陆山河去一趟医院和生病的家属们好好儿谈谈。” “是。” 小王带陆山河出了审讯室，刚刚走出门口就听到院子里一声惨嚎，听声音明显就是李成喜。 很快二人来到了医院，小王走访过家属，所以知道都在哪个病房。 不过就在他带陆山河去病房的时候，陆山河提议先去问问大夫，具体情况。 小王撇陆山河一眼没有说话，不过眼神却是直接锁定了陆山河，明显是怕陆山河听到事情的严重性跑了。 二人来到负责这一批孩子们的大夫办公室，陆山河询问了一下具体情况。 因为有小王在，大夫如实回答。 “现在用的是最好的药了吗？” 大夫道：“都是些乡下来的，他们怎么可能用的起好药？有两个家属还说什么回去抗一抗就好了，已经出院了。” 陆山河大惊，急忙询问是谁出院了。 大夫摇了摇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们也没缴费也没登记。” 陆山河一听慌了，急忙拿出三千块钱递给大夫。 “大夫，到底需要多少钱，您帮我交一下，今天因为食物中毒的孩子们的医药费都由我来出，我现在就和民警同志把那两个孩子接回来，如果不够的话，您先帮我求求情，我保证很快把钱补上，还有一定要用最好的治疗方法，务必让孩子们得到最好的治疗。” 看到陆山河如此焦急，小王也被感动了。 “大夫，我给他作保，这钱你先拿着，看看具体都需要花什么钱，不够的我们回来补上。” 孩子们是老师们送来的，后来的家长们一个个的根本就不愿意给孩子花钱，此时还在僵持着，只有个别家长借钱给孩子们打了点滴。 如果有陆山河这三千块的话，别说这十几个孩子，就是再来十几个也是够用的。 “行，这些钱足够了，那你们俩这是？” 陆山河道：“我开车马上把出院的两个孩子接回来。” 说完陆山河和小王一起出了医院，前往东山镇。 路上小王坐在副驾驶上，还在安慰陆山河，很明显是为自己之前怀疑陆山河想跑路而愧疚。 “陆厂长，你也不用着急，谁小时候还没个吃坏肚子的时候？” 陆山河一边开车一边笑道：“一般情况自然没事儿，但是孩子多了，就不能马虎，毕竟每个孩子的体质不一样，有身体好的，可能拉一拉，吐一吐，养几天也就好了，万一有孩子身体本就弱，闹一场大病可能就是要命的，人命关天可不能马虎。” 一番话让小王对陆山河更加佩服了。 “要是改革的都是你这样的老板就好了，你是不知道，前阵子李子坝那边小作坊酿酒就毒死了好几个，临死还在嘴硬说不是他酒的问题呢，要是他主动承担，也不会被枪毙了。” 陆山河嘴角微微抽搐，改革以来各种案件层出不穷，枪毙的也不在少数，毕竟这个年代执法还是相对粗暴的。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东乡镇，简单打听回来的两户人家，然后往李二东家赶去。。 二人刚到院子门口，就听到院子里有人在骂。 “哭什么哭？谁让你嘴馋的，不喝那什么酸奶，会成这样？” “行了，你骂他干啥？看他哭的还有劲儿，估计是没啥大事儿。” 陆山河听的一阵汗颜，听孩子哭声也知道孩子虚弱到了什么地步，可两个父母竟然丝毫不管。 看到二人进院，小王还穿着警服，院子里的女人急忙住了口，笑着看向小王。 “同志，是有什么事儿吗？” 小王急忙把事情说了一遍。 “行了，赶紧把孩子抱出来，钱的事儿不用你们操心。” 一听有人花钱帮自己孩子治病，李二东夫妇马上喜笑颜开，尤其是抱着孩子出门看到陆山河的桑塔纳更是羡慕的不得了。 “还是人家大老板有钱，不在乎这点儿。” “就是，这车不便宜吧？” 陆山河心道，你们孩子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心思问这些？ “好了，车上位置不多，二位只能去一个，谁跟着去医院？放心晚上住宿我会帮忙安排。” 第883章 他很有钱 陆山河话音未落，李二东就往车里钻去。 “我去，我去。” 女人哪儿还不明白自家男人想干什么？也只好笑笑向后退去。 问清楚另外一家的住处，陆山河开车往另外一家赶去，沿途车上的李二东故意把头伸出车外，但凡见个人就和人打招呼，身边孩子问都不问一句，这让陆山河又是郁闷又是无奈。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旺强家门口，让李二东在车上等待，二人进了院子。 房间门口，摆放着香炉，屋内似乎有人在哼哼唧唧的唱着什么。 等二人进屋，这才发现中厅里，一个婆子正在绕着虚弱无比的孩子跳大神。 “干什么呢？你们这是在搞封建迷信，知道吗？” 小王一句话吸引了满屋子人的注意力，婆子瞬间慌了。 旺强急忙道：“警察同志，我孩子不舒服，我们就是想……” 小王冷哼一声。 “想什么想？有病就治病。” 旺强老婆道：“可是我们治不起啊，一瓶子水，要八毛呢。” 陆山河急忙说明来意。 “二位放心，所有的费用都由我来出，孩子耽误不得，咱现在就去医院。” 旺强道：“可是我二姨说这是惹了不该惹的东西，要不明天再说？” 婆子一听，连连摆手。 “我可没说，我是唯物主义者，我会背毛选，警察同志我没搞封建迷信。” 小王冷哼一声。 “听到了吧？她也说了根本就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赶紧把孩子抱出来。” 有小王在，旺强也不敢继续坚持，只好带着孩子出了门。 看到陆山河开着桑塔纳来的，旺强老婆忍不住眼前一亮，急忙提议由她带孩子去治疗。 旺强也怕照顾不好孩子，于是答应下来。 等几人上车，陆山河这才急忙开车将四人送往医院。 由于陆山河已经提前交了押金，又有小王陪同，两个孩子的入院手续办理的十分快捷，抵达医院不过十几分钟，点滴已经挂上了，而一开始治疗的孩子们更是情况稳定了许多，这让陆山河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地。 不过这边陆山河和小王刚刚离开，旺强老婆就凑到了李二东身边。 “二东，这事儿咱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说呢？” 李二东一愣，此时他还沉浸在沿途村民看到自己坐在桑塔纳里羡慕的目光中。 “哦？什么意思？” 旺强老婆道：“咱的孩子是吃他们的东西吃坏的，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李二东道：“人家都给治病了啊，不算了，还能干啥？” 旺强老婆鄙夷的笑了一声。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和我家男人一模一样，你想啊，这老板多有钱啊，而且就看他那样子，出了事儿比咱都着急，要是这么算了，你能甘心？” 李二东心动了，可是一想又道。 “问题东西也不是人家卖的啊，人家能给治病我觉得已经挺好的了。” 旺强老婆忍不住像训斥自家男人一样训斥李二东。 “挺好？这孩子也就没死，真死了，他赔钱我还不要呢，我告到他们偿命，现在不过就是想让他赔点儿钱怎么了？反正这事儿我是肯定要做的，到时候要是我拿了钱，你可别眼红。” 李二东一想，似乎找点儿事儿也不会怎样，而且就看陆山河出手那么大方，说不定真能要一些钱，哪怕给个三十五十的，家里一年油盐酱醋不就有了吗？ “行，那到时候你找他要钱的时候喊上我。” 二人如何商量要赔偿的事情陆山河并不知道，即便知道了，本来也打算赔偿一部分，只要不是太过分，他肯定也是同意的。 开车把小王送回派出所后，陆山河去了一趟电话局，之前他给沈薇打电话问过牛奶如何保存的问题，沈薇说是随后会回电话，这已经过去一周的时间了，想必应该也有答案了。 其实陆山河之所以询问沈薇并不是真的没有沈薇不行，毕竟很多学成归来的人，只要有钱也不是请不到。 之所以这么干，陆山河自然是有私心的，那就是让沈薇明白他的心意，甚至只是想有个由头两个人能够经常通个电话。 毕竟两个人有共同的目标才有更多的话题，否则一个在地球这边，一个在地球那边，难免会出什么岔子。 电话很快接通了，但是对面的回复却让陆山河忽然有些担忧。 “你说，沈薇已经不在学校宿舍住了？” “是的，请问你有其他事情吗？” “那您知道她搬去哪儿了吗？” “你的问题涉及私人隐私，即便我真的知道我也会拒绝回答，如果你们是朋友，那你就等她的电话即可。” 说完对面直接挂了电话。 陆山河微微皱眉，付了电话费，有些茫然的向外走去。 三天前，地球另外一边儿。 沈薇安静的站在走廊上，等待教授下课。 此时几个黄皮肤的留学生从另外一头走了过来。 路过沈薇的时候，其中一人问身边的同伴。 “新来的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她？” “见过又如何？看她的样子想必也是中国来的吧？你看她那胆怯的眼神，多么像一头生病的羔羊？” “哦，怪不得了，有些国家的人，就算换上了新衣服也难掩那股子落后的难闻气味。” 一开始的话是用韩语亦或者日语说的，沈薇并没有听清楚，但是最后一句却是用英语说的。 沈薇微微皱眉，欲言又止却什么都没有说。 也就是这样的态度，让走过去的二人笑声更加嚣张和鄙夷。 目送二人离去，沈薇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在学习上超过对方，绝不能让以后自己国家的留学生再被人瞧不起。 这一刻沈薇想到了两弹一星，更想到了方华生，她更加明确了自己来留学的目的，只要能够学成回国，一点小小的歧视又算的了什么？ 更何况自己现在要帮陆山河解决问题，那就更不能惹麻烦了。 正想着，远处教室的门打开了，汉斯教授从教室走了出来。 沈薇鼓起勇气迎面走过去，拦住了汉斯。 “汉斯教授，我希望能够申请您的实验室使用资格。” 第884章 购买器材 汉斯打量沈薇，他对沈薇有印象，在对待学习的态度上，沈薇是为数不多能够达到他要求的学生。 但是沈薇来留学也不过几个月而已，贸然提出这种要求，他肯定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申请实验室的资格？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只要你能说服我，我倒是不介意你获得一部分实验室的权限。” 沈薇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我看过教授七二年的一篇关于更加乳制品保存的论文，因为我学识有限，所以我想通过实验来重现那篇论文的结论。” 汉斯笑着摇了摇头。 “你能对我的论文感兴趣，这让我感觉十分开心，但是你来学校的时间很短，我很难答应你的要求，当然这并不代表你会一直拿不到实验室的资格，只要你在期末考试中取得a，那么我会考虑对你开放一部分权限。” 汉斯的话让沈薇瞬间有些为难，陆山河那边儿还在等着解决问题，期末？那都是年底的事情了，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谢谢教授，我会努力的。” 看到沈薇让开，汉斯耸耸肩直接离开了。 汉斯离开不过几十步，身后传来两声嗤笑。 “人不怎么样，想的倒是挺美，实验室也是一些穷鬼能去的？” “大陆人就是这样子的，总想着偷点儿什么，这才刚来几个月就开始惦记实验室，过两年还不知道想偷什么。” 沈薇微微皱眉，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他知道和这两个台湾省的人多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一路下楼，沈薇有些心不在焉，虽然这几天她都在查资料，但如果自己不亲自做实验验证的话，她是不敢把方法发给陆山河的，哪怕这些知识其实并不算什么秘密。 就这样回到寝室，同寝的巴基斯坦留学生艾莎笑着和沈薇打了个招呼。 “怎么了？不舒服吗？” 几个月来，艾莎算是沈薇唯一的朋友，虽然两个人相处也并不多，可是想到彼此的家乡两个人还算亲近。 “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情，对了艾莎，你知道除了教授们的实验室，其他地方哪儿还能做实验吗？” 艾莎摇了摇头。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是有实验方面的需求吗？” 沈薇点了点头。 “我想做一个山梨酸钾的制作实验。” 艾莎疑惑道：“做山梨酸钾的实验？做那个干什么？现如今美国的山梨酸钾制作流程已经十分规范了，实验室做出来的可能还不如买成品呢。” 沈薇苦笑道：“就是想亲自尝试一下，毕竟你也说了是美国的制程规范了，而且厂家的流程也不会随便告诉别人吧？” 艾莎想了想，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我懂了，这事儿也不是不能完成，我们可以去跨学科实验室进行实验，不过嘛，原材料和一部分仪器可能就需要自行购买了，毕竟跨学科实验室主要是为了学生交流而使用的，只是提供一个场所而已。” 沈薇顿时大喜，只要有一个场地供她实验其实就够了，这几天实验需要什么，她已经烂熟于心。 “那要怎么才能取得资格呢？” 看到沈薇如此在意，艾莎详细的说明了过程。 沈薇急忙拿出本子一一记下。 次日，两个女孩结伴离开校园，出去购买实验器材。 可是当二人走进器材商店询问价格时，二人直接傻眼了。 一个试管竟然就要三美元，这相当于国内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艾莎也是第一次打听这些器材的价格，明显也被吓到了，眼神已经在催促沈薇离开了。 可是沈薇只是犹豫了一瞬间，直接把列表递给了老板。 “请问买齐这上面的东西需要多少钱？” 老板接过去仔细看了一遍，直接报价一千美元。 “谢谢，请您帮我把列表上所需要的东西准备一下。” 旁边艾莎看到沈薇拿出银行卡满脸震惊。 在她的印象中沈薇一直是十分节俭的，她几乎没见过沈薇吃汉堡以外的东西。 可是现如今沈薇竟然要直接购买一千美元的实验器材？她哪儿来这么多钱？ 而且这还是实验器材，如果再加上原材料的话，恐怕更多。 很快老板就把沈薇要的东西都摆在了桌子上，而沈薇则是直接拿出了自己的钱包当着艾莎的面儿，把钱付给了仪器商店的老板。 看着那绿花花的票子，艾莎看沈薇的眼神都变了。 同为公派留学生，她的家境在巴基斯坦算是非常不错的了，她一直觉得自己的情况比沈薇好很多。 但是此时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小丑，而且那些嘲笑沈薇的日韩留学生更是小丑中的小丑。 “我来帮你。” 看到沈薇开始往箱子里小心翼翼的装仪器，艾莎急忙蹲下帮忙。 就这样二人小心的把仪器装好，出了门，艾莎依旧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千美元像是一个谜让她心不在焉。 “沈薇，我问你一个问题。” 沈薇很感激艾莎，如果没有艾莎帮忙，恐怕自己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难题，于是笑道。 “可以啊，我们是朋友，我们的国家也是朋友，有什么问题你都可以问。” “你家庭情况很好吗？” 沈薇疑惑了一下，明白了艾莎的意思。 “是我一个朋友的钱，我本来打算先帮他存着。” “哦，那你们的关系一定很好，这么多钱，你用掉都不用和他商量。” 沈薇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 “对，我们的关系的确很好。” 就在沈薇和艾莎下午出去购买原材料时，同寝室的两个留学生带着宿舍管理员来到了寝室，直接打开了沈薇的行李箱。 “老师，我们不会撒谎的，这个沈薇平时生活习惯太差我们就忍了，可是她在寝室弄这些东西，她是想要做什么？” “我们不希望和这种人住在一起，我们需要安全，学校必须对她做出处罚。” 管理员看着沈薇一箱子的仪器，心中同样震惊。 据她所知，沈薇的条件绝对不足以支撑购买这么多的实验器材。 “好了，情况我会和学校反应，这件事儿我们也会尽快处理。” 第885章 被迫搬家 下午四点，沈薇和艾莎带着原材料回到学校，一眼就看到自己床下的箱子不见了。 不等沈薇询问，同寝的两个留学生满脸得意的先开口了。 “管理员找你谈话，你最好现在就去，否则要是被开除，可就不好了。” 艾莎皱眉道：“管理员找沈薇干什么？还有沈薇的东西哪儿去了？” “我们怎么知道？问管理员去啊。” 沈薇见过的事情比眼前几个毛丫头多的多，此时哪儿还看不出是眼前这两个女生搞的鬼？ 不过心里惦记自己的实验器材，沈薇急忙向宿舍管理员的办公室跑去。 一路跑到宿舍管理员门口，看到自己的箱子躺在宿舍管理员桌子旁，沈薇松了一口气。 “老师好。” 宿舍管理员转过椅子，看到是沈薇表情严肃，让沈薇进屋。 “这些是干什么用的？” 看到宿舍管理员把自己的箱子打开，沈薇心中多少有些不满，不过并未表现出来。 “为跨学科实验做的准备。” 管理员道：“根据你的资料，我十分怀疑这些东西的来路，我希望你能证明你是从正规渠道获取到他们的，否则，我会上报给学校。” 沈薇感到一丝屈辱，凭什么自己就不能拥有这些？自己不过就是想做个实验而已。 可是沈薇明白多说无益。 “这是我购买仪器的收据。” 宿舍管理员接过收据，仔细打量起来，收据不像是假的，上面还有商店的具体地址，没有人会作假做到这种地步，毕竟只要真的有人去询问事情就会败露。 把收据还给沈薇，管理员依旧板着脸。 “好吧，既然是正规渠道获得的，那就没有任何其他问题，但是，我们或许该考虑一下其他的问题，你的舍友投诉你经常和他们发生矛盾，影响他们休息，我想你已经不适合在学校居住了。” 沈薇大惊，急忙解释。 可是管理员哪儿还不明白沈薇是被冤枉的？从她知道沈薇的身份开始，她甚至就已经预感到了今天的事情。 “你不必解释，我说你不适合在学校居住，你就不适合，住宿费我们会以账单的形式退给你，当然我们并不是直接把你赶走，我们会本着人道主义，重新为你安排住所，现在你可以回去了，明天我会带人和你沟通，今天记得和舍友好好儿相处和沟通，不然你的这些东西可不便宜。至少看你的样子，他们对你很重要。” 沈薇明白异国他乡，自己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资本，而且除了舍不得艾莎，另外两个人她也和他们相处够了。 “谢谢老师。” “东西拿走吧。” 沈薇再次说声谢谢，这才拎起自己的箱子离开。 看到沈薇瘦弱的身体直接把几十斤重的东西拎起来扛上肩头离开，管理员忍不住叹了口气。 次日，上午，沈薇刚刚下课就被人通知去校长办公室一趟。 来到办公室，沈薇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只在照片中见过的副校长史蒂夫，而在他对面的是一位中年男子。 男子很干净，穿着得体，一双皮鞋亮的苍蝇上去都要摔倒。 看到沈薇进屋，中年男子一双深邃的蓝眼球似乎有欲望隐隐散发出来。 “你就是沈薇？” 沈薇点点头。 “校长您找我？” 史蒂夫笑着点点头。 “这位是罗伯特，一位律师，也是一位虔诚的基督教徒。” 罗伯特急忙笑着站了起来。 “很高兴认识您美丽的小姐。” 沈薇尴尬的笑着点点头，只是疑惑的看向史蒂夫。 “校长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史蒂夫笑道：“我听说你在和同学的相处上出了一些问题，为了避免你受到伤害，我们重新为你联系了寄宿家庭，从今往后罗伯特的家将会为你提供一个房间，希望你们在未来相处的愉快。” 沈薇不由皱眉，她承认罗伯特隐藏的很好，但是见多了各色人的沈薇一眼就看的出来罗伯特绝对不像史蒂夫是的那样正派。 可是拒绝的话，那自己下一步又该如何安排？而且真的得罪了副校长，那自己以后在学校恐怕会更加艰难。 思前想后，沈薇最终还是决定先去罗伯特家暂居，等自己手里攒下一些钱后，再考虑搬出去。 “多谢校长，为了我一个学生付出这么多。” 史蒂夫看向罗伯特，递过去一个满含深意的眼神。 罗伯特笑道：“请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耶稣让我们必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我会尽我所能帮助您，美丽的小姐，如果您现在方便，我的车就在停车场，我们现在就可以帮您搬家。” 沈薇对罗伯特冷漠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很快史蒂夫就为二人办理好了手续。 带着手续回到宿舍管理员办公室，再次登记后，沈薇开始搬家，当天中午，沈薇就已经来到了罗伯特的家，一处郊区的独栋别墅。 房子很大，很漂亮，沈薇也不得不承认，罗伯特的个人财力。 但是罗伯特初次见面的眼神以及路上的各种殷勤，却让沈薇不由的起了警惕之心。 “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喜欢你的新家？” 沈薇笑着摇了摇头。 “不，很漂亮，我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房子。” 罗伯特笑道：“是吗？只要你喜欢就好，从今天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家，走吧我先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东西就先在车上。” 二人走进客厅，宽敞的客厅漂亮吊灯以及开放式厨房都让沈薇感到新鲜，甚至有些羡慕，当然，还有一份陌生和拘谨，毕竟沈薇比谁都明白无论史蒂夫和罗伯特说的多好听，从今天开始自己就要寄人篱下了，哪怕自己付一部分房费，这依旧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看到沈薇竟然没有表露出特别惊讶的样子，罗伯特挑一下眉，笑道。 “这边是你的房间，之前有个留学生住过，不过她已经离开了，我也让人重新打扫过了，不过这个书桌以及这些东西我并未丢弃，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也是可以丢弃的，我知道一个市场，那里有很多各种家具，包括中式家具。” 第886章 搬进新居 沈薇跟随罗伯特来到房间门口，向屋内看去，屋内有些凌乱，上一个租客似乎并未离开多久，不但书桌还在，床下甚至还有两双丝袜。 不过房间整体还算干净，甚至比寝室的环境要好的多。 “谢谢，不用了，我感觉东西已经十分齐全了。” 罗伯特笑道：“那就好，那你先打扫一下房间，垃圾分类会吗？” “会的，学校里我们的垃圾也是要分开的。” “那就好，不用的垃圾可以丢到门口的垃圾箱，会有人定时来清理。” 沈薇再次谢过之后，出门开始搬东西，罗伯特也在一旁帮忙。 此时，刚好两个邻居路过，和罗伯特笑着打了声招呼，不过看沈薇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鄙夷和同情。 很快沈薇就把东西都搬进了自己的房间，而罗伯特看到沈薇开始收拾东西，就这样一直站在门口，这让沈薇多少有些不舒服。 “请问罗伯特先生还有其他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可能需要整理一下私人物品。” 罗伯特正看的出神，听到沈薇竟然驱赶自己，很是绅士的笑了笑，直接关闭了房门。 听到门锁咔哒一声，沈薇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的来到门口，检查反锁的锁芯，发现是好的，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哪怕背对着罗伯特，但是她依旧能够感觉出这个男人并不像表面那样绅士，至少他眼神中有一丝不明的意味，让沈薇感觉十分别扭。 很快沈薇就把生活用品整理完毕，躺在柔弱的大床上短暂休息，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沈女士，整理好了吗？” 沈薇微微皱眉调整状态来到门口，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马上就好，请问罗伯特先生有什么事情？” 罗伯特直接递过来一杯果汁。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开口，至于住宿费学校那边转给我后，我会折算成现金交给你，毕竟那一点儿房主对于我来说，完全不算什么，而对于你们来说可能会是一笔负担，当然，这也是我在主面前忏悔的表现，所以还请你不要拒绝。” 沈薇道：“那可不行，房租还是要交的，而且您能为我提供如此好的居住环境我已经很感激了，所以房租您收着即可。” 罗伯特把果汁递到沈薇面前。 “好吧，既然你如此有原则我也不会强求，这是我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果汁喝一点儿吧，想必你也累了。” 沈薇笑着拒绝道：“谢谢您的好意，我不喜欢甜的东西。” 罗伯特耸耸肩笑道：“看来我家需要置办一台榨汁机了，下次请你喝鲜榨果汁，那你需要一杯冰水吗？” “我现在不渴，如果我渴了会自己去厨房接水，如果您没什么其他的事情，我要继续整理房间了。” “好吧，那你继续。” 看着重新关闭的房门，罗伯特脸上的绅士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 沈薇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对他如此警惕的女人，这让他感觉更加有趣了。 正说话间，门口传来呼喊声，罗伯特笑着向门口走去，和自己的妻子热情拥抱。 “对了，亲爱的，有件事儿我要通知你，我们的租客换人了。” 露西皱眉道：“又换人了？这次可不许再让生活混乱的人住进来了。” 罗伯特笑道：“你看到她一定会喜欢的，一个十分干净的东方女人，似乎很规矩。” 露西看向紧闭的房门，似乎并不相信丈夫的话，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屋内沈薇听到，再次打开门，发现是一个金发碧眼的精致女人，客气的点了点头。 “您是这里的女主人吗？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 露西笑了。 “你是日本来的？” 沈薇急忙道：“不，我来自中国。” “中国吗？这么有礼貌的中国人可不多见，请问你是党员吗？” 沈薇摇了摇头。 “并不是，至少现在不是。” “哦？那你以后会选择回国，或者加入吗？” 沈薇明白有些问题只能藏在心里，于是笑了笑。 “可能吧，也许。” 露西哈哈大笑起来。 “没有人能抵挡美国的诱惑，希望你能喜欢这里。” “谢谢。” 看到露西没有离开的意思，沈薇强忍不适问。 “露西女士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问题谈不上，我能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也许我们需要提前沟通一下。” 沈薇对于露西的防范明显低很多，于是打开了房门。 露西走进房间，仔细打量不由微微皱眉，沈薇的行李箱很明显是一个二手货，虽然摆放整齐，却和这里格格不入。 地刚刚清扫过，这一点倒是让露西比较满意。 再次详细交代沈薇垃圾要如何分类，洗澡如何用水等一系列问题后，露西这才和罗伯特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的两天，沈薇回来的十分准时，几乎是掐着露西交代的时间回来休息，这让露西一家感觉并没有受到任何打扰。 而这两天沈薇自然是在实验室和图书馆度过的，如果不是有露西的时间规定，她甚至不愿意回来。 当然，这几天还有意外收获，那就是沈薇在实验小组有了新的朋友，一位来自香江市的留学生，王磊。 王磊家境优渥，成绩也好，是那种让韩日留学生都羡慕甚至是追求的对象。 可是王磊从小家教严格，对于那些经常和白人眉来眼去的亚洲女性有种骨子里的鄙夷，所以留学三年一直单身。 可是实验小组两天相处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发现沈薇除了对实验感兴趣外，对于其他的一切事物都十分淡漠。 哪怕有白人留学生主动过来讨论帮忙，沈薇也会很自觉的保持一定距离。 而这种不卑不亢的行为，尤其是在内地留学生中，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沈薇，今晚有空吗？” 沈薇看到是王浩，十分客气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的房东有要求，晚上八点半之前必须回去。” 王磊笑道：“不要紧的，我们可以给他们打个电话，你就说要去参加一个同学聚会。” 沈薇笑着拒绝道：“真不用，而且我也和其他人不熟，我就不去了，谢谢你的好意。” 眼看沈薇不同意，王磊急忙跟了出来。 “那我送送你。” 第887章 心怀鬼胎 路上王磊买了两杯果汁，沈薇不好拒绝接受了，可就在王磊感觉两个人近了一步时，沈薇又买了两个汉堡，给了王磊一个。 王磊抢着付账还被沈薇给拒绝了。 “你能帮我一起实验我已经很感激了，你晚饭也没吃，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吧，一定要收下。” 看着自己手里的汉堡，王磊忍不住叹气，毕竟这几天他可是打听清楚了，沈薇的条件很差，平日里汉堡都不舍得买大的，而自己手里这个夹肉汉堡，估计要让沈薇大出血了。 想到沈薇也有可能省下几顿饭钱给自己买了这么大一个夹肉汉堡，王磊更加感动了。 其实他不清楚的是沈薇是不想欠他的而已。 就这样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讨论实验的事情，不知不觉来到了罗伯特家门口。 而此时罗伯特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到一个亚洲男子把沈薇送了回来，罗伯特不由的挑了挑眉，起身向外走去。 房门打开，罗伯特和王磊四目相对，王磊瞬间感觉到了一股敌意。 “沈薇，欢迎回家，这位是？” 自从自己入住以来，这还是自己和罗伯特第二次接触，如此亲昵的称呼让沈薇感觉有些不舒服。 “我的校友，王磊，这位是我房东，一位律师。” 听到对方是律师，王磊笑着伸出手，但是很显然罗伯特直接把他忽略了。 “原来是校友，你是哪里来的？” 王磊有些尴尬的把手缩了回去。 “香港。” 罗伯特露出沉思状。 “哦，记起来了，英国在中国的租界，你应该说你是英国人，对吧？” 沈薇微微皱眉，在她看来这明显就是赤裸裸的羞辱，但是让沈薇想不到的是，王磊竟然笑着点了点头。 “对的，您是的没错。” 这一刻沈薇对王磊的好感一扫而空。 “王磊学长，多谢你能送我，时间不早了，请回吧。” 王磊还想和沈薇告别，罗伯特已经横跨一步，直接挡在了沈薇和王磊中间然后转身跟在沈薇身后往回走去。 看着罗伯特高大的身材，把沈薇完全隔绝，一股醋意和失落从王磊心中升起，甚至他开始怀疑沈薇拒绝学校里的白人男子都是假象。 不过门终究还是关闭了，看到沈薇和罗伯特一同消失在门后，王磊这才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回到房间，罗伯特喊住了沈薇。 “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想找你聊聊，顺便问一下你对居住环境的满意程度。” 沈薇道；“挺好的，多谢关心。” 罗伯特哈哈一笑道。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们需要一份回执，毕竟你住在我这里我需要给学校一份报告，这也是学校以及我对你负责的表现。” 看到罗伯特拿出纸笔，沈薇虽然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来到了罗伯特对面。 罗伯特淡淡一笑，让沈薇坐着，而他则是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红酒。 “我们边喝边聊？” 沈薇摆摆手。 “我不会喝酒，如果您有什么问题可以提问了，您的时间也很宝贵，我不能浪费您太多时间。” 罗伯特见沈薇油盐不进，笑着点点头，自顾自的倒了一杯。 “请问沈薇女士，对于居住环境是否满意？” “很满意。” “请问沈薇女士对于房主是否满意？” “十分满意。” 罗伯特点点头，喝一口红酒继续问。 “那沈薇女士对女主人印象如何？” “露西女士很漂亮，也很体贴是一位美丽又善良的房东。” 罗伯特点点头，看向沈薇的眼睛。 “那女对罗伯特印象如何？” 沈薇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罗伯特先生也是一位很好的房东。” 罗伯特问：“如果未来你要选择一位伴侣，你会觉得罗伯特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沈薇的脸色瞬间变了，如果之前的问题还算正常的话，这一句绝对超纲了，毕竟学校即便真的要罗伯特写回执报告，也不可能让罗伯特问这种问题。 “请先生自重。” 其实根本就没什么学校的调研，这一切不过是罗伯特探女留学生的惯用伎俩罢了。 一般情况，到了这一步，很多人都会继续入套，最后再被罗伯特的花言巧语所蒙蔽。 可是，沈薇的表现让罗伯特多少有些恼怒了，不过一个亚洲来的女留学生而已，竟然敢对自己态度如此恶劣，自己可是律师，随便给点儿甜头多少人想要爬上自己的床。 “自重？什么意思？” “就是表面意思，我不希望有学校调研以外的问题，所以还请您回到正轨上来。” 罗伯特怒了，猛的站了起来。 看到罗伯特眼神中的欲望，沈薇瞬间感觉到了危机也跟着站了起来。 下一刻罗伯特猛的扑了上来。 沈薇可不是什么花架子，曾经参加过劳动的她，也是有一把力气的。 猛的把身体收缩成胎儿姿态，用力一踹，罗伯特一米八的身材直接随着沙发翻倒，从沈薇头顶翻了过去。 罗伯特翻了个跟头，坐了起来，扭头一看沈薇往房间冲去，急忙翻身追了上去。 沈薇一边跑一边偏头看身后，看到罗伯特冲过来，急忙加快脚步冲进了房间。 哐当，房门关闭。 咔嚓，房门被反锁。 即便这样沈薇依旧不放心，用自己的身体死死的靠在门上，开始大口喘息。 咚咚咚。 门口传来剧烈的敲门声以及谩骂声。 “下等女人，开门。” “再不开门我可要去拿枪了。” 沈薇在门内大声道。 “你可以去拿枪，但是你必须考虑你的夫人以及警察，当然，如果你的欲望让你愿意断送自己的前途，那你就开枪打死我。” 罗伯特怒火上涌，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难缠的女人，简直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可是他真敢拿枪吗？当然不敢，为了一时的欲望，他当然不可能冒着断送前途甚至是家庭的风险，之所以那么说也不过是想要恐吓沈薇开门好行凶而已。 就在罗伯特想着怎么把门骗开时，路上传来车喇叭的声音，那独特的喇叭声，罗伯特十分熟悉，急忙转身冲向沙发，趁着老婆和孩子还没进屋，急忙把沙发扶了起来。 第888章 昂贵的电报 罗伯特刚刚把沙发扶起，身侧的房门也在这一时刻打开了。 罗伯特的瞬间紧张起来，用威胁的眼神看向沈薇。 但是沈薇就像是看不到他一般，向门口走去。 来到门口露西带着十岁的女儿刚好来到门口，这让罗伯特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沈薇？你这是要出门吗？” 沈薇对露西笑笑，夸奖了一下露西的女儿。 “有一个同学聚会需要参加，今晚我就不回来了，所以等您回来和您说一下。” 露西对于沈薇这种态度十分满意，如果之前的留学生能有沈薇这么守规矩，她也就不必闹心了。 “祝你玩儿的愉快。” “谢谢。” 说完沈薇直接出门去了。 听到沈薇并没有和自己的老婆告状，罗伯特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提前想好的反咬一口的说辞用不上了。 和妻子打个招呼，露西问。 “她没和你说她要去参加同学聚会吗？” 罗伯特摊手道。 “回来后，她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我还以为她和前两天一样呢。” 露西笑着点了点头。 “是个懂规矩的学生，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日本学生了，好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或许这就是神的旨意。我们也要对她好一点，如果她需要什么帮助的话。” 沈薇从罗伯特家出来后，一边思考以后自己该怎么办，一边不自觉的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不知不觉间，沈薇发现自己来到了宿舍楼下。 思忖一番，沈薇向楼上走去。 寝室内，艾莎一个人坐在床上看书，看到沈薇开心的丢下书本，和沈薇紧紧相拥，似乎两个人不是分开了三天，而是分开了三个月。 “新家如何？没有受欺负吧？如果他们欺负你，我们这就去找宿舍管理员，明天我们可以去找校长。” 看到艾莎如此关系自己，沈薇淡淡一笑。 “没有，房主挺好的，对我挺照顾，房间布置的也不错，和咱们宿舍差不多大。” 艾莎羡慕道：“那你可是找到好房东了，你是不知道……” 说完艾莎把自己听到的传闻讲给沈薇听。 沈薇听的心不在焉，连连点头。 “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来学校了？是不是有其他事情？” 沈薇点了点头。 “我想问一下，如果和国内联系的话，除了写信和打电话还有没有其他方式，过几天就是我家人的生日，我想给对方一个祝福。” 艾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她看来沈薇这是把钱花光了舍不得打电话。 “可以发电报啊，比较便宜，而且速度也不慢。” 仔细聆听了艾莎的描述后，沈薇这才艾莎告别。 第二天，沈薇下课后，先是去了电报局，给陆山河发了电报，这才返回学校继续做实验。 电报是陆山河次日收到的。 电报内容很简单。 “实验进行中，都好，勿念。” 看着手里简单的电报，陆山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有隐隐有些不安，毕竟电报上可没提沈薇搬到了哪儿，下次自己该如何和沈薇联系。 想了想，陆山河也来到了邮电局。 “你的电报我已经收到了，我听说你搬家了，不知道你是自己找的公寓还是寄宿在了本地人家里，如果是后者，我希望你能尽快搬走，找一个合适的距离学校近一些的公寓，前天我给你寄了两万块钱，你先用着，如果不够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国外治安也不好，一定要记得保护好自己。” 看着陆山河这份长长的电报，邮电局的工作人员都有些懵了。 “同志，你确定要按照原有字数发吗？你可能没听清，一个字的价格是四十二块钱。” 陆山河生怕沈薇听不明白，怎么可能改字数？ “我听清楚了，你发就是了，多少钱？” “五千一百六十六元。” 陆山河点点头，直接拿出钱包。 看着厚厚一摞票子，工作人员都惊呆了，一封电报而已，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不过陆山河钱都给了，他自然是照做。 发完电报出来，陆山河总算是安心了一些，这才开车回了销售网点。 可是刚刚回到销售网点，陆山河就看到民警小王脸色阴沉的等在屋内，顿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毕竟昨天自对病人家属赔付的时候小王还在帮自己调解的。 “王警官，您这是？” 小王冷哼一声。 “陆山河，你到底还有什么没有交代的？这次去了派出所可要交代清楚，否则我也帮不了你。” 陆山河有些懵。 “王警官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小王冷哼一声。 “别和我套近乎，我不吃你这一套，跟我回所里再说。” 陆山河让小王上自己的车，被小王拒绝了，陆山河只好开车跟在小王的自行车后面。 来到派出所，小王把陆山河带到了所长办公室。 所长严肃的看着陆山河让陆山河坐下。 “陆厂长，这几天你和小王处理事情的态度很不错，但是，做人可不要有侥幸心理啊。” 陆山河有些懵。 “所长，我真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还请明示。” “明示？好，医院又接收了十几个孩子，也是喝了你们厂的酸奶住院的，现在是不是你该回答我了？到底还有多少货没有召回？” 陆山河整个人都是懵的，因为江州市这边儿的货，明明自己亲自召回了的，而李长喜应该也不会有所隐瞒才对。 “所长，我能和家属接触一下吗？只要事情属实，我一定会尽可能补偿。” 所长见陆山河并不像在撒谎，叹了口气。 “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批，小王你带陆山河去调查，如果不是陆山河的问题，一定要把问题了解清楚，我不希望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小王答应下来，这次倒是没有拒绝陆山河载他的要求，上了桑塔纳后，二人再次直奔医院。 来到医院，很快二人就了解清楚了地点，提前预交了医药费后，陆山河和小王直奔林乡镇，而此时陆山河心里或许也已经有了答案，一路都没有和小王有过多的交流。 第889章 又出事了 一个小时之后，二人来到了出事的商店门口，而此时门口还有闹事儿的村民在和商店老板争执。 看到开来一辆桑塔纳，还有警察走下来，众人瞬间散开了不少。 商店老板更是挺直了摇杆。 “警察同志，你们来的正好，这些人不讲道理，他们的孩子自己吃坏了肚子，来诬陷我。” 小王冷哼一声，转身看向围观群众。 “大家放心，我是江州市，东区派出所的民警，今天来林乡镇就是来调查酸奶事故的，如果各位的孩子有症状，我希望尽快去东区医院就医，所有医药费都会有人来承担。” 一听有人承担医药费，几个闹事儿的村民顿时热泪盈眶，甚至要求有严惩商店老板。 “如果他有责任，我们一定会予以惩罚，各位先回家去，如果孩子生病了，治病要紧，千万不要耽误。” 遣散了村民，小王这才和陆山河一起进了商店。 商店并不大，但是在这个年代已经不算小，里面各种货物一应俱全。 老板明显还不愿意承担自己的错误，絮絮叨叨的诋毁村民们无理取闹。 陆山河都听不下去了。 “如果你觉得大伙是无理取闹，你最好把自己放在村民的位置上考虑一下，如果你的孩子出现了这种症状你会如何？” 小王也道：“好了，你的这些话就不必说了，我只是告诉你一件事儿，这事儿大了，你最好如实交代，否则只会从重处罚。” 商店老板吓坏了，毕竟这可不是乡里的派出所。 “那二位同志问就是了，我一定如实回答。” “你的酸奶还有吗？” “这个……我都扔了。” 陆山河皱眉道：“箱子总还有吧？” “箱子我卖掉了。” 陆山河左右查看，冷哼一声。 “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可帮不了你，如果有孩子病情加重可是要坐牢的，所以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商店老板不知道陆山河的身份，以为陆山河也是民警，犹豫道。 “还剩几箱我给藏起来了。” 小王冷哼一声让老板把东西拿出来。 “那我拿了是不是就没事儿了？” “先拿出来再说。” 老板犹豫再三还是去后院搬了一箱回来。 看着箱子上的生产批号，陆山河顿时就明白了这批货的来源，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就是江城县那边儿流过来的。 小王见陆山河脸色难看，忍不住问。 “新的旧的？” “旧的，江城县那边儿的货。” 在沈薇没有发来防腐剂制作流程之前，陆山河已经让厂里把生产日期缩短了两个月。 而这一箱的生产日期还是旧的规格，而且按照东山乡那边儿的情况，恐怕这边酸奶的腐坏程度远远超过那边儿，也怪不得会有这么多人再次住院。 让商店老板把全部的货都拿出来，搬上车后，陆山河上了车。 “王警官，我是先把你送回市里？还是你和我走一趟？” “我和你走一趟吧，这事儿既然交给我调查，你就不能瞒着我。” 陆山河此时心中已经有了想法，于是点点头开车载着小王往江城县赶去。 回到江城县，陆山河第一时间就召开了管理层集体会议。 看到陆山河是带着警察回来的，就连杨洪涛也老实了不少。 “山河，人到齐了。” 陆山河冷着脸点了点头。 “qs-88-8-7，这批货是谁销售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只管卖货，什么时候会记编号了？不过听后面日期这批货应该是之前的旧货。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因为大多数人还是按照陆山河的要求全部召回了的，当然有些人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召回的不够彻底。 看到众人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陆山河直接拿起出库单，递给了杨洪涛。 杨洪涛接过出库单一看，上面赫然有一个名字，吴东。 “吴东，怎么回事儿？” 本就心里有鬼的吴东瞬间慌了。 “副厂长，我，我不知道啊。” 陆山河冷冷道：“不知道？那我给你一点儿提示，林乡镇的货是不是你销售的？” 吴东瞬间额头上满是汗珠，他看的出来陆山河是真的生气了。 “那个，林乡镇也不在咱江城县啊，我以为……” 陆山河拍案而起。 “你以为？我是不是说过，所有销售渠道都必须整理清楚？我是不是说过必须召回所有的货？” 吴东道：“可是，我……” 吴东想说自己不知道对方是谁，可是想到对方预留的地址，又把话咽了回去。 “陆厂长，这事儿要不我来处理，我一定给工厂一个交代。” 陆山河笑了。 “好有这个态度就行，你想怎么交代？” 吴东急忙道：“我现在就去一趟林乡镇，把货全部带回来。”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 “有亡羊补牢的心思是好的，那我就给你一次机会，不过嘛，已经中毒的孩子们的医药费也要由你来负担，有问题吗？” 吴东有些慌了，在八十年代虽然很多时候孩子们都是靠抗，但是一旦进了医院一般家庭还是负担不起的，而且就看陆山河的样子，恐怕事情不小。 不过如今的好日子，吴东并不像轻易放弃，毕竟成为销售后，他才明白，别说是江城县，就是整个江州市，也没有比自己现在的待遇更好的工厂了。 “我，我……不知道我要承担多少？” 看到吴东的样子，陆山河就明白吴东的想法，淡淡道。 “暂时我交了一万押金，至于够不够？需要后续再看。” 一万两个字一出口，吴东瞬间只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再偷懒。 可是一万块，让他来承担，他怎么承担的起？ 哪怕这个月情况好转，他有可能拿到上百的工资，可是比起一万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看到吴东不说话了，陆山河冷冷道。 “怎么？办不到吗？” “陆厂长，我错了，我不该偷懒没把外县的酸奶召回，可是这也不是我自己的问题啊，如果不是厂里的产品不过关，也不会出这种事儿不是吗？” 第890章 吴东狡辩 眼看都到这个份儿上了，吴东竟然还在狡辩，杨洪涛愤怒的站了起来，指着吴东的鼻子骂道。 “酸奶有问题？如果没问题会让你召回吗？交代你的事情你没办好还指责起山河来了，你是怎么有脸说这种话的？” 之前的事情已经让大家心力憔悴，此时之前的事情刚刚过去没多久，吴东这边儿又出了问题了，其他销售也纷纷对吴东怒目而视。 “吴东，错了就是错了，你承认又能怎样？” “就是，明明是你的问题，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吴东此时也是骑虎难下，毕竟过万的医药费他是真的负担不起。 “我说的是实话啊，虽然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可是除了我的问题就没有其他问题了吗？如果不是车间的东西不合格也不会出这种问题吧？” 看到吴东还在嘴硬，陆山河脸色更加阴沉，就连他旁边的小王都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好，那你说这事儿该如何处理呢？” 杨洪涛以为陆山河要放过吴东，急忙开口道。 “山河……” 陆山河摆摆手。 “别人都不许说话，让吴东说。” 吴东总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可是想想自己可是第一批进入兴旺食品厂的，现如今自己工作不到一年，按照当初陆山河和县里的约定，陆山河没资格开除自己，于是壮着胆子道。 “我承认我犯了一些错误，可是这么大的事儿，不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 陆山河冷冷的笑了两声。 “继续。” 吴东被陆山河的眼神灼的不敢直视，低头心虚道。 “我承认有错，大不了扣我这个月的工资呗，多了我也拿不出来，再说了，我为食品厂也付出了不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陆山河点点头。 “继续。” 杨洪涛等人感觉一个月工资肯定不行，纷纷看向陆山河，可是此时陆山河的眼神阴沉，死死的盯着吴东，似乎别人插话都会显得不合时宜。 吴东咬牙道：“没了，我要说的就这些。” 陆山河点点头。 “好，既然你说完了，我问你两个问题，第一，如果你去了林乡镇工厂会不会有如此大的损失？“ 吴东皱眉道：“陆厂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时是有事儿耽误了，后来不小心忘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陆山河冷冷道：“哦？又不是故意的了？不过那并不重要，我问的是你如果去了会不会产生现在的结果？” 吴东道：“万一商铺说卖完了呢？就像陆厂长你那边一样，你不也被人骗了吗？” 身边杨洪涛愤怒道：“吴东，你别嘴硬，山河是被人骗了，你是直接没去，你有什么脸和山河比？” 陆山河摆摆手示意杨洪涛坐下。 “好，和我比？很好，江州的事故医药费以及家属赔偿一共花了一万六千三百多，如果你能把这次事故的费用全交了，我陆山河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怎么样？” 吴东没想到把自己绕进来了，急忙改口。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而且我是帮工厂卖货，总不能让我一个人承担吧？这个月的工资我可以不要，这是我能出的最多的赔偿了。” 陆山河冷哼一声。 “一个月工资我还不在乎，我现在问你第二个问题，当初签订合同的时候，你可还记得第八条？” 吴东虽然不记得了，可是听陆山河忽然提到合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陆厂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知道错了，而且我拖家带口的，你总不能让我没法儿生活啊，你看你这工厂现如今东西卖的这么好，几万块钱而已，你赔了就是了，我以后肯定好好儿干，再也不偷懒了，您看行吗？” 陆山河冷冷道：“不记得了是吗？那我来告诉你，不听从领导安排，而且给工厂造成巨大损失的，兴旺食品厂有权解除合同，同时追究对方的责任。” 吴东彻底慌了。 “陆厂长，我真知道错了，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出这种事儿了。” “不会有下一次了，因为我不想把工厂的未来压在一个临到头还在推卸责任的人身上，今天这事儿很清楚是你的问题，你都要和我胡搅蛮缠，日后要是还有其他的事情，我能指望你真的为工厂着想吗？现在你可以去财务了，工资我会一分不差的结给你，但是因为此事造成的损失，我也会和你算清楚。” 一吴东顿时怒了，咆哮道。 “陆山河，你不能开除我，我还没干够一年，你要是敢开除我，我就去县里告你。” “随便，洪涛，送他去财务室。” 看到杨洪涛站起来，吴东眼睛都要红了。 “谁动我一下试试，我和他拼了。” 小王也看出了吴东的嘴脸，直接站了起来。 “怎么？你是要在这里闹事儿吗？” 看着小王一身警服，吴东这才回过味来。 “警察同志，你不知道我和他有合同，他不能开除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小王冷哼道：“为你做主？你真当我是瞎子聋子？这事儿明明就是你的不对，陆厂长给你机会让你解释，已经做的很不错了，更何况陆厂长还会结算你的工资？马上离开，否则我可就不客气了。” 吴东忍不住看向其他销售，希望此时有人帮自己说几句好话，可是其他销售看到他看过来，纷纷把目光移开，生怕因为吴东看一眼也被连带上责任。 看到众人这样，吴东咬牙向门口走去。 杨洪涛一路护送吴东来到财务室，很快就结算了吴东的工资。 工资到手，吴东的怒火再次爆发，恶狠狠的看着杨洪涛道。 “杨洪涛，你转告陆山河，这事儿没完。” 杨洪涛此时也是一肚子气，听说吴东还想找茬儿，一个闪身就到了吴东面前，那干惯了农活的手，直接握成一个碗口大的拳头砸向吴东的鼻子。 “没完你娘，给爷滚，再耍赖弄死你。” 第891章 必须严查 吴东猝不及防被杨洪涛一拳打了一个踉跄，耳朵的嗡鸣声，顿时让他失去了理智，整个人向杨洪涛扑来。 “我曹你娘的，老子先弄死你。” 此时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几个销售以及车间组长和主任，一看吴东和杨洪涛打起来了，一股脑的冲了过来。 吴东瞬间被人群淹没，倒在了地上，无数只脚开始对着他的身上脸上招呼。 陆山河和小王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看到众人在围攻吴东，急忙出声喝止。 人群快速散开，被打的口鼻出血的吴东眼泪一下子出来了。 “警察同志，他们打人。” 小王冷哼一声直接转过身去。 “陆厂长，事情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后续问题的解决我希望你能像上次一样解决好。” 陆山河对于小王还是十分感激的，点了点头。 “王警官放心，咱一定不能让群众受损失，一切损失我们都会承担。” 看到小王和陆山河就这样离去，吴东心都凉了半截儿，生怕杨洪涛再和其他人揍自己，急忙灰溜溜的离开了。 当天中午陆山河要请小王吃饭，被小王拒绝了。 “吃饭就不必了，这边情况也了解清楚了，你该交代的也交代清楚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你还是先把我送回所里吧，另外医院那边儿咱们也得多走访走访才行，避免出什么麻烦。” “行，那就等事情完了，我再好好儿感谢王警官。” 说完陆山河又把杨洪涛喊过来交代了一遍，然后直接和小王上了桑塔纳，往江州市赶去。 与此同时，江州市公安局。 浦庆华路过副局长办公室，本来他是要直接走过去的，但是听到乖宝宝酸奶几个字，直接停下了脚步。 “行了，后续有什么情况再汇报。” 副局长放下电话，急忙笑着来到了门口。 “浦局长，有什么命令吗？” 浦庆华问：“没有，只是刚才见你挺严肃的出什么事儿了？” “是这样的，东区派出所那边儿接到了报案，有人食物中毒，不是什么大事儿。” 浦庆华道：“不是什么大事儿？都食物中毒了怎么可能不是大事儿？具体情况如何？你说来听听。” 副局长一愣，平日里浦庆华对这种小事儿可是从来都不关心的，毕竟市里最近刚刚成立了质量监督部门，会议上浦庆华还专门划分了指责范围，按理说这事儿完全应该交给新的质量监督部门才对。 不过浦庆华既然问了，他自然一一回答。 一听果然是乖宝宝酸奶出了问题，浦庆华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严肃。 “这件事儿必须彻查到底，一下子中毒这么多人，已经是重大事故，你现在就去通知质量监督部门，一定要彻查一下在我们市内销售的所有此类产品绝对不能让这些有毒产品继续祸害老百姓。” 副局长看到浦庆华这么重视，急忙保证现在就联合质量监督部门对全市的乖宝宝酸奶进行彻查。 乖宝宝酸奶江州市销售点，闻大黎正帮陆山河盯着生意，忽然几个穿着不认识制服的质量管理部门工作人员闯了进来，这让闻大黎不由的一愣，急忙起身笑着打招呼。 “各位，这是？” 一行人看闻大黎一眼。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闻大黎急忙道：“暂时算是，不知道各位有什么事儿？” “是就好，经过群众举报，你们的酸奶存在严重的质量问题，现在我们要求你们出示的生产许可证，经营许可证……” 闻大黎知道陆山河都有准备，于是急忙打开抽屉把各种证件的复印件拿了出来。 “都有，原件在江城县，不过这复印件肯定保真，我们是真有，而且这个销售许可证我们是在市里办的，这个是原件。” 看到闻大黎各种证件齐全，有些证件连他们都没见过，一时间众人有些懵。 毕竟是新成立的部门，还没有经验，之前也只是处理一些个体户办证件的事情，这种事儿还是第一次处理。 “哼，有证件不代表产品就合格，你拿一些出来，我们检查一下。” 闻大黎感觉出众人来者不善，不过还是搬来一箱酸奶。 “各位可以拿去检查，我们的产品现在肯定是保证没问题的。” “有没有问题不是你说了算的，在检查结果出来之前，先停止销售，如果让我们知道你们在没有结果之前就销售，就等着被罚款吧。” 说完一行人呼啦啦的上了门口的面包车，直接离开了。 这边人刚刚离开，另外一边儿陆山河也把小王送回了东区派出所。 和陆山河告别后，小王直接去了所长办公室。 不等小王开口，所长先开口了。 “情况调查的如何了？” 小王急忙把自己和陆山河调查的情况说了一遍。 “陆厂长已经答应按照之前的策略赔偿，我觉得事情不大，后续欧文会继续盯着他，履行承诺的。” 所长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这是最好的处理结果。 “事情可能不那么简单了，局里上午给我打电话了，说要严查此事。” 小王疑惑道：“事实已经很清楚了啊，而且陆厂长也答应了赔偿，还要怎么查？” 所长苦笑道：“怎么查？当然是除了赔偿还要有其他的惩罚了，这事儿你先别管了，局里要是有什么动作，你就跟着配合就是了，我知道你和陆山河的关系现在处的不错，但是切记，他现在可不是普通百姓，更何况这次的事儿闹的这么大，你可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好了，医院那边儿你还需要盯着，记住我的话就行了。” 小王点了点头，欲言又止，转身出去了。 与此同时，陆山河也回到了销售网点，看到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不由有些疑惑。 走进门，闻大黎急忙迎了上来。 “你可回来了，出大事儿了。” 说完闻大黎急忙把质量监督部门上午来检查的事儿说了一遍。 “他们说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不许咱再卖东西了，我看你还是赶紧去所里问问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吧。” 第892章 有人退货 陆山河不由微微皱眉，上一次的事情就是在派出所解决的。 事情结束后，陆山河还请小王和所里的人吃了个饭，大家对于陆山河的做法都是十分赞扬的。 而且在陆山河的印象中，由于个体户以及私营企业刚刚兴起的原因，卫生检疫局，也就是主抓卫生方面的部门就连京都那边都是刚刚成立的。 平日里其他改革拖拖拉拉，怎么反而是卫生管理部门成立的这么快？ “对方说没说具体是哪个部门？还有穿的是什么衣服？” “穿的警服，我还以为是公安局的呢，进门说是质量管理部门的，进门就查证件，幸亏你准备的够齐全，不然我就看那架势恨不得直接把你这仓库给封了。” 就在陆山河，想着去所里问问情况的时候，一辆人力三轮车停在了销售网点门口。 看到三轮车上的纸箱包装，陆山河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看到陆山河出来，骑三轮车的中年汉子不好意思的对陆山河笑了笑。 “陆厂长，你在啊？” 陆山河问：“来退货的？” 中年汉子急忙拿出烟给陆山河和闻大黎，同时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其实我是不想退的，可是不退人家就要收走，还不让卖，现在咱的的东西不是保质期改了吗？真到期了再给您退回来，只能扔了，所以我就想着提前给您退回来。” 闻大黎问：“不让卖？谁不让你卖啊？” 陆山河急忙拦住闻大黎。 “行了，等会儿再问，咱先把货退了。” 说完陆山河亲自上去帮忙搬货。 中年男人急忙说不用。 很快三人就把六七箱酸奶全部都搬进了销售点的屋内，陆山河快速算清楚直接把钱给了中年汉子。 看到陆山河这么痛快，中年汉子更加不好意思了，于是把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 原来就在质量管理部门来销售点的同时，工商局的人也开始了对全市商铺的大检查，其中最主要检查的就是陆山河的乖宝宝酸奶。 “真不是我不愿意卖，之前的事儿我也听说了，咱现在的产品就挺好的，孩子们也喜欢喝，可是工商局那边儿咱得罪不起，也只能这样了。” 陆山河淡淡一笑，丝毫看不出不悦的样子。 “没事儿，我们也是有责任的，希望以后我们还会继续合作。” 中年汉子答应着离开了。 目送中年汉子离开，闻大黎催促道。 “你还是赶紧去派出所问问吧，再耽误怕是就没法儿收拾了。” 陆山河摇了摇头。 “估计等会儿还会有人来退货，我就不去了，而且真如王大哥所说的话，估计派出所那边儿也问不出什么来。” 种种迹象表明，自己回江城县的短短时间内，一定是发生了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让有些人直接把矛头对准了自己，这个人也许是王春生，如果不是王春生的话，那陆山河就更加担心了，毕竟看不见的敌人才更让人难受。 陆山河的预料没错，很快就又有人来退货，而对于这些退货的人，陆山河热情接待，一一赔付，这让这些商铺们，也纷纷安慰陆山河。 “陆厂长，希望这事儿赶快过去，他们也说暂时不让卖了，等你这边儿好起来，咱再来进货。” “是啊，您还是快点儿找找关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好，说心里话，你这酸奶孩子们买不到了，可是大家的损失。” 临到傍晚，销售点后院的仓库已经装满了整整两间房，这还是销量不错的情况下，如果销量不佳，恐怕退货量比这个要高不知多少倍。 就在陆山河这边为退回的货物发愁的时候，江城县一间平房内，吴东正和几个狐朋狗友喝酒。 “吴东，这事儿可不能这么算了。” “就是，他陆山河一个村里来的，咱还能让他给欺负了？” 吴东此时一笑脸还在疼，想到杨洪涛等人以及自己前同事们对自己动手，气就不打一处来。 “欺负？我当然不能让他欺负了，这事儿你们放心我和他没完，当初我们从机械厂换到食品厂的时候，他陆山河亲口答应过的，三年内都不会开除任何人，他对我不仁就别怪我对他不义。” “就是，这才像个男人，来，喝酒。” 其实这几个狐朋狗友一直都挺嫉妒吴东的，毕竟他们此时算是无业游民，平日里只能大点儿零工维持生计。 之前吴东在兴旺食品厂，一个月几十块几十块的赚，着实看的他们眼红，奈何陆山河那边儿根本就不招人。 哪怕后来招人了，他们消息闭塞，也没能进厂，而且这件事儿还让他们对吴东颇有微词，心里暗暗责怪吴东没有提前告诉他们，让他们错失了进厂的机会。 不过现在嘛，大家心里平衡了，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吴东，你打算怎么做？” “对，你就说打算怎么做？如果有需要哥们伸手的地方只管说，大伙儿一起帮你讨个公道。” 看到众人这么支持自己，吴东感觉自己重新有了底气。 “暂时我还没想好，但是我必须让他陆山河知道，没了我他兴旺食品厂只会损失更大。” 其中一个人端起酒杯，陷入了沉思，然后忽然道。 “你之前说他们的奶出了问题对吧？” 吴东道：“对啊，这不天气热吗？东西坏的快，就出事儿了。” “我觉得可以再拿牛奶做文章，比如……”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负责收奶的三轮车哒哒哒的向兴旺食品厂开去。 忽然眼前什么东西一闪，手电光直接照在了司机的脸上，司机急忙拧下了刹车。 不等司机发火，前面有人喊道。 “你他娘的没长眼啊？想撞死人吗？” 司机用手阻挡手电光，看向前方，几米开外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而站着的人正拿着手电往自己的脸上照。 “撞人？你们从哪儿冒出来的？我看你们走路不长眼才对吧？” 三轮车的声音不小，更何况还有车灯，司机就想不明白这两个人哪儿冒出来的。 第893章 吴东投毒 但是前面两个很明显不打算和司机讲道理，直接就过来把司机从三轮车上拉了下来。 “他娘的，撞了人还敢骂人？” “弄死他。” 说话间，不知哪儿又冒出一个人来，直接把司机围住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司机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三个人打倒在地。 忽然司机似乎听到了车上装奶桶的盖子打开的声音，急忙大喊起来。 “抢劫啦，有人抢奶啦。” 他这么一喊，动手的三个人明显慌了，纷纷向车上看去。 车上一个人影，明显也慌了，急忙跳下车来。 随着车上影子一挥手，拦住三轮车的三个人呼啦啦的向三轮车后面跑去。 等司机擦拭着嘴角的血从地上站起来时，那几个黑影已经不知去向了。 对着三轮车后方咒骂了几句，司机上车简单检查了一下，发现盖子全部还是好的，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发动车子，往食品厂的方向开去。 上午八点，杨洪涛来厂里上班，一眼就看到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司机，于是急忙上前关切的询问。 “怎么回事儿？你这是怎么搞的？” 司机委屈的把经历说了一遍。 “杨厂长，我估计得去医院看看，这几天你看看换个人去收奶吧。” 杨洪涛急忙拿出几十块钱递给对方。 “行，明天收奶的事儿再说，你现在马上去医院看看，别怕花钱，厂里给你报销。” 司机感动的点点头。 “没多大事儿，估计就是些皮外伤，就是我手疼怕开不好车。” 杨洪涛道：“都这样了，还想着开车呢，你放心，工资不会少了你的。” 一路把司机送下楼，杨洪涛总感觉事情不对劲，急忙快步来到车间。 得知牛奶已经装进了过滤器，杨洪涛气不打一处来。 “王师傅没和你们说牛奶可能有问题吗？” 工人们一脸懵逼。 “有问题？什么问题？” 看到工人们的样子，杨洪涛有些无语，让大家先别干了，直接把车间主任喊了过来。 车间主任刚刚上班，连司机的面儿都没见，自然也不清楚司机那边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杨厂长，您也别过于担心了，咱不是有抽样吗？真有问题咱能检测出来。” 杨洪涛生气道：“既然提前发现了问题就该先检测，再生产，不然一整条生产线不得又停一次啊？你难道不知道清理一次有多麻烦？” 车间主任被杨洪涛训的不敢回话，急忙让实验员去检测。 由于杨洪涛的重视，实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一部分。 “杨厂长，3号样品里面发现了酚酞。” 杨洪涛问：“酚酞？什么东西？” “泻药，治便秘的。” 杨洪涛就算是傻子这下也明白了，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牛奶里面？哪怕牛奶变质也不可能出现化学成分啊。 “继续做实验，看看都有哪些牛奶里面有酚酞。” 旁边车间主任也慌了，他没想到真让杨洪涛猜中了，真有人半路给牛奶里面加东西。 很快其他桶里面取样的牛奶结果也都出来了，发现有三桶里面加了酚酞，而其中一桶已经被加进了过滤器里，车间主任脸都白了，对着工人们就是一顿训斥。 杨洪涛脸色阴沉道：“行了，你还有脸训斥别人？下次你提前来半小时，你没到场之前不许生产。” “杨厂长，那现在怎么办？” “把过滤罐里面的牛奶全取出来，然后把过滤罐清洗一遍，其他人就打扫打扫卫生。” 安排好后，杨洪涛直接去了医院和司机打听更加详细的经过。 等杨洪涛从医院出来，车间主任，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待，看到杨洪涛上楼，一溜小跑来到了杨洪涛面前。 “杨厂长，知道是谁干的了。” 杨洪涛一愣，因为司机因为天黑也没发现是谁打的他。 “知道了？怎么知道的？谁干的？” 车间主任道：“吴东，他自己承认的，他还说让我们给您和陆厂长带个话，以后不想倒更多牛奶的话，就让他回来上班，要不就赔他一笔钱，不然以后还搞咱。” 杨洪涛一听顿时就火了。 “我曹他娘的，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杨洪涛是真的生气，以前因为吴东销售业绩还算不错，所以他对吴东还是挺照顾的，没想到吴东自己犯了错误被陆山河开除了，竟然敢报复。 车间主任道：“当时工人们就想动手，但是怕给工厂惹麻烦就没理他，杨厂长，你说怎么办吧？” 杨洪涛恨不得现在就上门把吴东活撕了，不过想想现如今厂里的情况，他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陆山河，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行了，这事儿你们先不要外传，我给山河打个电话问问具体该怎么做。” 来到苏静予办公室，杨洪涛给销售点附近的市场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电话打了回来。 “洪涛，你那边出什么问题了？” 杨洪涛骂道：“吴东那个孙子，敢和咱叫板，气死我了。” 陆山河的几个朋友里面杨洪涛算是最稳重的，能把杨洪涛气成这样，怕是事情不小。 “行了，你赶紧说说怎么回事儿。” 很快杨洪涛就把事情说了一遍。 “山河，我的意思狠狠的揍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不然以后他还会阴咱。” 陆山河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却是冷笑一声。 “本来还不能拿他怎么样，既然他自己找死，那就不能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如果是正常情况，吴东的失误，除了开除他，还真没有特别好的处理办法。 但是吴东给牛奶里面投东西就不一样了，一个投毒罪，足够把他送进去反思反思了。 杨洪涛明显没明白陆山河的意思。 “那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我找人弄他一顿？还是怎么办？” 陆山河笑道：“打他？倒是不必，给牛奶里面投放化学药剂，应该已经构成投毒罪了，你就以这个名义去起诉他，也免得节外生枝。” 杨洪涛想到能把吴东送进去，顿时大喜。 “还是你懂的多，那我这就去告他，不过我应该先去哪儿告呢？” “先去派出所以投毒的名义报案，然后再以工厂损失的名义去法院直接起诉，双管齐下吧。” 第894章 杨洪涛碰壁 挂断电话，杨洪涛直接去派出所报案。 听说杨洪涛是兴旺食品厂的副厂长，对面直接放下了手中的钢笔。 “兴旺食品厂的？” 杨洪涛感觉民警的态度变化，心中不由咯噔的一下。 “对啊，我是兴旺食品厂的副厂长杨洪涛，我刚才已经说过了。” “那这件事儿我们暂时不能受理。” 杨洪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啊？这和我是谁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了，你们兴旺食品厂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们自己的事情还没解决呢，还想着告别人？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杨洪涛据理力争道。 “同志，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有错我们自然会承担，但是不能因为我们有错，就不让我们伸冤吧？” 说话间，房门打开了，民警急忙站了起来。 “所长。” 所长点了点头，询问发生了什么。 等民警复述一遍，所长点了点头，示意民警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了杨洪涛和所长两个人，这让杨洪涛不由的一阵紧张，毕竟这个年代派出所的权利还是挺大的。 “杨厂长？” 杨洪涛点了点头。 “是副厂长。” “都一样，小李刚来可能还不熟悉流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监督指正。” 杨洪涛急忙说不敢。 所长点了点头。 “说说吧，你们保留了什么证据？” 杨洪涛疑惑的问：“证据？什么证据？” “比如被投毒的牛奶啊，或者目击证人什么的。” 杨洪涛道：“牛奶我们倒掉了，不过我们有证人工人们倒牛奶的时候听吴东亲口说了的。” 所长皱眉道：”这么重要的证据你们怎么能轻易销毁呢？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我们有实验数据。” 所长摆摆手。 “你们自己的实验室数据是不能作证的，谁知道那是不是你们自己放进去的？” 杨洪涛算是看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来替自己解决问题的，而是来恶心自己的。 “就算我们的牛奶销毁了，可是我们有证人啊，而且吴东自己也说了是他干的，这总能当证据了吧？” “你都说是你们自己的工人了，你觉得他们适合作证吗？” 杨洪涛只感觉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皱眉道。 “照您的意思，这事儿就不能报案了吗？这难道不是投毒罪吗？” 面对杨洪涛的不满，所长只是淡淡一笑。 “不要着急，我们也没说不管不是？这样吧，案件我们会派人去调查的，只要有所突破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的。” 接下来所长又让民警帮杨洪涛再次做了笔录后，直接打发杨洪涛离开了派出所。 站在派出所门口，杨洪涛明白恐怕这事儿很大程度上只会不了了知，看来只能走另外一条路了。 回到厂里，杨洪涛让苏静予很快写了一份诉状，然后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法院。 听说是兴旺食品厂，对方十分客气的接收了，杨洪涛的诉状。 杨洪涛这辈子这也是第一次打官司，于是忍不住问道。 “同志，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开庭啊？” 对方笑道；“不急，我们先要看看你们的材料，然后再看看符不符合标准，如果不符合是不收费的，如果立案，我们会通知你们交钱，回去等通知就行了。” 杨洪涛皱眉道：“等通知？等多少天啊？” “七天以内吧，会出结果的，当然要是有特殊情况另算。” 杨洪涛虽然没打过官司，但是也知道打官司很麻烦，于是谢过对方后，闷闷不乐的离开了。 兴旺食品厂对面的树下，吴东找来一副象棋，和朋友一边下棋打发时间，一边不时往厂内看两眼。 发现杨洪涛从远处走来，吴东捏着棋子抬手和杨洪涛打招呼。 “呦，杨副厂长，这是去哪儿了啊？不会是去买新的牛奶了吧？” 杨洪涛看到吴东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就窝着一股火，恨不得上去给吴东两巴掌。 不过看到对方有三四个人，自己真的上去恐怕只能埃顿揍，于是生生忍住了。 见杨洪涛不理自己，吴东的一个朋友大声道。 “这里是江城县，可不是你们那小村子，如果识相的话，就赶紧让吴东回去，这样对你们也算是一件好事儿。” 看到对方如此嚣张，杨洪涛冷哼一声。 “想回来？门儿都没有。想使坏嘛，我倒是随时欢迎，不过下次你们可要注意了，要是被我们逮到，今天的账我们会和你们一起算。” 听到杨洪涛发狠，吴东鄙夷道。 “是吗？那咱走着瞧，要是让你这厂子继续开下去，我就不姓吴。” “那你就等着姓杨好了。” 说完杨洪涛直接往厂内走去。 回到厂里，车间主任看到杨洪涛闷闷不乐，继续询问情况。 听说吴东几个人在厂门口，车间主任也火了。 “这个混蛋以前觉得他人还行，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货，要不我们现在就找人去揍他一顿？” 杨洪涛摆了摆手。 “不用，大白天的真打起来，对咱们也没什么好处，看他的样子恐怕这两天还会对咱们的牛奶或者其他的东西下手，大家多注意安全就行了。” 简单开了个会把下午的事情全部安排好，杨洪涛直接骑车向厂外驶去，而此时吴东等人以及离开了。 骑车回到二大队，杨洪涛直接去找蒋大伟。 现如今的蒋大伟牛气的很，已经是饲料厂的总销售经理了，虽然没能开上桑塔纳，但是一辆面包车也足够让他成为全乡人羡慕的对象了。 看到杨洪涛走进院子，蒋大伟捋了捋梳的油光瓦亮的头发，拿出一根烟。 “呦，咱这副厂长怎么有空回来了？” 杨洪涛接过烟，骂道。 “什么副厂长？听着别扭。” “别扭啥？你叫我总经理我还没觉得别扭呢，对了，是不是事情不忙？那今晚咱俩好好儿的喝一顿，到时候喊上二牛，对了，山河回来不？咱四个可是好久没聚在一起了。” 虽然三个人都在为陆山河做事，可是四个人一起喝酒上一次还是过年的时候了，这让经常在外面跑的蒋大伟十分怀念。 杨洪涛叹息道：“哪儿还有心情喝酒，我今儿找你是和你商量正事来了。” 第895章 抓贼 很快杨洪涛就把事情讲清楚了，听的蒋大伟直骂娘。 “他娘的，这种白眼狼必须给他个教训，这事儿你别管了，今天晚上我就带人抄了他的家。” 杨洪涛急忙摆手。 “你在外面白跑这两年了？真只是揍他们一顿我还用的着找你？” 蒋大伟疑惑道：“那你怎么打算的？你是副厂长，脑子活泛，你说让我怎么做就行了。” 杨洪涛道：“我是这么想的……” 凌晨三点，吴东耳边的闹钟响了起来。 吴东迷迷糊糊的去摸闹钟，身边一个朋友则是忽然坐了起来，开始左右推人。 “哎，别睡了，干活了。” “到点了，该起来了。” 随着屋内电灯亮起，吴东忍不住眯起眼睛，却不想起来。 虽然说是给他办事，可是昨晚喝的有点儿多，到现在他还有些口干舌燥，浑身无力。 “才三点是不是早了点儿？” “三点不是你说的吗？而且今天你可不能掉链子了，要弄咱都给他弄了，快起来了。” 五六个人纷纷起床，来到水缸前咕咚咕咚轮流喝了点儿水，又开始吵着洗脸。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此时院外的墙头上正趴着一个人。 “大伟哥灯亮了。” “人出来了？” “还没呢，估计快了。” “行，赶紧下来，别让人看到了。” 墙上的影子跳下来，跟着蒋大伟往巷子口快步走去。 等两个人上了面包车，远处院门打开，五个黑影向巷口走来。 很快五个黑影就出了巷子口，吴东揉了揉眼，往远处的阴影里看了一眼。 “谁家买面包车了？” 其他人也往面包车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能是老王家儿子回来了吧？我记得老王儿子有一辆。” 听到这个解释，吴东点了点头，带着四个人快步往东走去。 因为是凌晨，几个人的对话完整的传入了蒋大伟的耳朵里。 “大伟哥，开车吗？这几个小子似乎挺警惕的啊？” 杨洪涛微微皱眉，他也觉得如果开车恐怕会暴露，于是直接轻轻拉开车门。 “耗子，你留下等着开车，其他人跟我下车，二楞你个子小，你在前面跟着，我们跟着你。” “行，这个你放心，保准不会被发现。” 说话间一个小个子一溜小跑无声无息的跟了上去，而蒋大伟等七八个人则是拎着短棍快步跟上二楞的脚步。 吴东等人走出一段时间，吴东感觉眼皮跳的厉害，忍不住回头去看。 其他人见吴东忽然停下，也纷纷停下脚步。 “怎么了？” 吴东疑惑道：“我总感觉有人跟着咱们。” 几个人瞪大眼睛往身后张望，月牙光线太暗，什么都没发现。 “别疑神疑鬼的，夜路又不是第一次走，哪儿有不干净的东西？” “就是才三点半，除了耍钱的，这个时候哪儿来的人？” 吴东忍不住道：“我总感觉要出事儿，心里不踏实，要不今天算了？” “不行，怎么能算了？” “就是，干这种事儿就得连着来，不然他们以为咱是怕了。” 在几个狐朋狗友的怂恿下，吴东虽然心虚，可还是按照预定计划去半路埋伏。 十分钟后，几个人藏进了一片树林中，这片树林的右侧就是兴旺食品厂收奶必经之路。 与此同时，杨洪涛等人也跟到了附近，和二楞汇聚到了一处。 “大伟哥，进树林了。” 杨洪涛往树林的方向一看，果然树林里亮起一点火光，很明显对方这是要抽烟。 左右看看情况，蒋大伟忽然笑了。 “一会儿给我记住了，我喊什么跟着我喊什么，上去后其他的别管，给我狠狠的打，记住别打头，打死人我也兜不住。” “大伟哥你放心好了，咱知道轻重。” “明白，就只是揍人嘛。我们懂。” 交代一番，蒋大伟猫着腰往树林里摸去。 其他人也纷纷拖着短棍猫着腰跟着蒋大伟身后。 很快蒋大伟距离最近的一个人只有七八米远，而吴东等人完全没发现靠近蒋大伟等人。 “抓贼啊，抓贼。” 随着一声呼喊蒋大伟举起棍子朝最近的一个人冲了过去。 其他人听到喊声，也纷纷站了起来，举着棍子也冲了上去。 吴东等人的注意力全在牛奶运输车来的方向，完全没想到身后会来人，扭头的时候蒋大伟已经到了跟前。 “我们不是贼，哎呀……” 一句话没说完，蒋大伟的棍子已经砸在了其中一人的肩膀上。 吴东大惊失色，扭头就往路上跑。 可是蒋大伟等人怎么可能让他跑掉？两个人直接超过蒋大伟朝着吴东追去。 “小偷，别跑。” “我不是小偷，你们找错人了？” 吴东大惊失色，慌不择路的往稻田里跑去，结果直接绊倒摔进了稻田里。 下一刻棍子毫不留情的砸了下来。 “我让你偷割我家稻子，我弄死你。” “好贼，今儿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吴东被打的连连惨叫。 “你们打错了，我们不是来偷稻子的，真不是，哎呀，别打了，别打了。” 蒋大伟找的全是好手，吴东五人完全不是对手，更何况蒋大伟等人还带着家伙？ 不过几分钟后，五个人就被打的连连哀嚎，别说是逃了，爬都爬不起来。 吴东等人的惨叫，引得附近的狗疯狂大叫，很快就有手电筒的光芒在空中晃荡。 蒋大伟看到打的差不多了， 于是直接吹了一声口哨，一行人快速向来时的路快速逃去。 等吴东等人哎呦着站起来，哪儿还有蒋大伟等人的影子，有的只是打着手电赶来的村民。 手电光下，吴东等人狼狈的样子，把赶来的村民吓了一大跳，呵斥着问吴东等人是干什么的。 吴东等人明显是被打怕了。 “大哥，我们真不是来偷稻子的，现在稻子还没到收获的季节呢，我们怎么可能是来偷稻子的呢？” “大哥，求求你了，别打了。” 村民见几个人明显心里有鬼，质问道。 “不是偷稻子的，那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吴东一个朋友急忙道。 “大哥，我们就是被人欺负了，想找回场子，真的没偷你们的稻子啊，不信你们检查检查啊，肯定没少，真的。” 第896章 偷狗的贼 就在众人打算放过吴东等人时，三五个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抓到偷狗贼了？在哪儿？” 吴东等人懵了，怎么又和狗扯上关系了？ 还没等几个人想明白怎么回事儿，吴东脑袋直接挨了一棍。 “他娘的，这是又来偷狗了？给我打。” 给我打三个字出口，本来已经停手的众人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 呼啦啦冲了上去。 惨叫声此起彼伏。 等天亮派出所的人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吴东五人被绑在了树林的树上，上衣全被扒了，只留下一条裤子，而那裸露的上半身全是伤痕。 “警察同志，我们真的没偷狗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偷，真的什么都没偷啊。” 看到五个人精神都有点儿不正常了，派出所的民警露出嫌弃的表情，让人把五个人解下来，先送去了医院。 当天中午，杨洪涛正在办公室休息，听说派出所的人来了，心中疑惑急忙下楼迎接。 快步下楼，看着鼻青脸肿的吴东，杨洪涛心中暗暗好笑，已经想好了推脱的说辞。 “他，你认识吗？” 杨洪涛直接摇了摇头。 “不认识。” 民警一愣。 “不认识？” 吴东低着头，如丧考妣。 “杨副厂长，我是吴东啊。” 杨洪涛露出惊讶的表情。 “吴东？你是吴东？你这怎么搞的？” 吴东看到杨洪涛这幅模样，丝毫不敢生气，毕竟等会儿他还要取得杨洪涛的谅解才行、 “不小心摔的。” 民警冷哼一声。 “认识就好，他和其他几个人，在路旁埋伏想要给你们的牛奶里面下药，我们来也是为了了解情况，同时通知你们仔细检查一下，你们的牛奶有没有出问题，如果出了问题的话，及时汇报情况。” 吴东急忙道：“同志，我发誓我们绝对没有下药，我们根本就没来得及，真的。” 发现吴东完全不提蒋大伟的事情，杨洪涛心中疑惑，不过对方不问他肯定不会自己吐露出来。 “今天的牛奶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上次的事情所里处理的怎么样了。” “上次？你报案了？” 杨洪涛道：“对啊，就昨天，吴东就给我们的牛奶里面下过药，是他自己承认了的。” 民警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好吧，我们回去会仔细询问的，如果上次他真的下过药，我们绝对不会姑息。” 再次询问了一些情况，民警带着吴东离开了。 整个询问过程都是在楼下完成的，很多工人都看到了吴东狼狈的样子。 这边民警刚刚带吴东离开，车间主任就走了过来，直接递给杨洪涛一支烟。 “杨副厂长，怪不得您不用我们动手呢，原来您都安排好了，这下看他还敢不敢来找事儿。” 杨洪涛接过烟摇了摇头。 “这话可不许胡说，我可没找人弄他，他是偷狗被人揍了。” 杨洪涛这么说，车间主任自然是不会信的，不远处假装路过的几个销售也是不信的。 谁家偷狗能打成那个熊样？再说了，吴东偷狗，民警带他来工厂干嘛？ 对于厂里的谣言杨洪涛也懒得解释，只要以后有人想犯错掂量着点儿，对工厂也是好事儿。 就在这边儿杨洪涛暂时解决了吴东问题的时候，江州市的销售网点却装满了三个仓库。 就在闻大黎都为陆山河发愁的时候，吕晓萍竟然登门拜访。 “吕姐？贵客啊，快请坐。” 看到陆山河要去给自己倒水，吕晓萍笑了。 “有酸奶不给姐拿酸奶，想拿开水糊弄我？” 陆山河一愣，哈哈一笑，直接搬了一箱过来。 “只要吕姐喜欢，敞开了喝。” 吕晓萍拿起一根吸管插入瓶子，喝了一口，疑惑道。 “今天我去门口商店买酸奶，老板说工商局还有什么卫生管理所，不让卖了？出什么事儿了？” 此时也才接近中午，吕晓萍明显是翘班过来的，这让陆山河十分感动。 不过旁边的闻大黎见自己插不上话，直接抢答把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都是小事儿，山河已经把能排查的都排查了，现在的产品都是合格产品，可是卫生管理局那边儿的实验迟迟没有出来，今天山河还去问了呢，说让等，你说他们等的起，这么多的酸奶等的起？这要是过期了，不得全扔了吗？” 吕晓萍皱眉道：“事情恐怕比你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因为我听商店老板说只要是售卖乖宝宝酸奶的商店都会被查。” 陆山河笑道：“我们早就知道了，大伙儿来退货的时候已经把原因说的很清楚了，其实我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吕晓萍微微点头，这年头卫生条件差，吃坏肚子，食物中毒的情况常有，还没有哪次是闹的这么大的。 “这事儿我帮你打听打听吧，你也别太着急，事情总能解决的。” 闻大黎笑道：“只要晓萍愿意帮忙，这事儿肯定能解决。”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陆山河说要送吕晓萍被吕晓萍拒绝了。 “不了，其实我也不关心你们的事儿，主要是商店老板和你关系不是不错吗？是他让我给你捎个话的，既然你这边了解的情况足够多，我这一趟倒是白来了。” “哪儿能呢。要不我还是送送你吧，顺便给你带两箱酸奶过去。” 吕晓萍笑着摆摆手。 “不了，等事情真能解决了再说吧。” 从陆山河这里离开后，吕晓萍回到了电视台，整个下午她都显得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四点多，手里也没什么事儿，吕晓萍于是第一次提前下班回家了。 回到家，房没锁，很明显浦庆华已经回来了。 推门而入，浦庆华坐在客厅看电视，见老婆今天回来的早，并未露出开心的表情，只是扫了一眼又继续看电视去了。 吕晓萍走过浦庆华身边，然后停下了脚步。 “庆华。” 浦庆华转过身，一双眼睛犀利的盯着吕晓萍似乎要把吕晓萍看透一般。 “今天回来的够早的，怎么？不会是辞职不干了吧？” 第897章 吕晓萍要离婚 吕晓萍强忍内心不适，轻描淡写道。 “没有，就是台里出了点儿事儿，台长托我向你打听点儿情况，就提前回来了。” 浦庆华笑了，重新转过头去，他就知道吕晓萍如果没事儿肯定不会喊自己的名字。 “是吗？什么事儿？需要我帮忙的？” 吕晓萍道：“我们电视台现在正和兴旺食品厂合作，最近兴旺食品厂似乎出了一点儿小问题，工商局和卫生管理所吧？是叫这个名字吧？都在查兴旺食品厂，如果兴旺食品厂出了问题，可能会对电视台也产生不好的影响，毕竟你也知道现在他们是唯一在我们电视台打广告的工厂。所以台长让我问问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浦庆华起身把电视关了，转过身来，一双眼睛里满是戏谑。 吕晓萍不由的一阵紧张，因为她已经明白这是浦庆华爆发的前兆。 “站住。” 看到吕晓萍想要进屋，浦庆华紧走两步直接抓住了吕晓萍的手腕。 吕晓萍皱眉道：“你如果不知道我问别人就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浦庆华笑了。 “我想干什么？当然是帮你解决问题了。” “你放开我。” 吕晓萍大惊失色，浦庆华的力气比以往更大，还没动手就已经把她捏疼了。 浦庆华直接把吕晓萍拉到电话旁，用力一压，吕晓萍直接跪在了地上。 看到浦庆华直接开始拨号，吕晓萍心中一片死灰。 “你不用打，台长并没有托我。” 浦庆华冷笑一声，完全不理会吕晓萍。 很快电话接通了。 “顾台长，我是浦庆华。” “是浦局长，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今天你有没有托晓萍问关于兴旺食品厂的事情？” 顾成安疑惑道：“你说的是陆山河吗？你们不是朋友吗？” 顾成安冷冷的看了吕晓萍一眼。 “朋友？谁说的？”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浦庆华冷冷的问：“还请顾台长别岔开话题，是谁说我和陆山河是朋友？” 吕晓萍愤怒道：“浦庆华，是我说的，你没必要为难别人。” 听到吕晓萍撕心裂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顾成安心里不由咯噔的一下。 “浦局长，如果是你家里的事情，你还是直接问晓萍吧，我还有事儿就先挂了。” 听到对面竟然直接挂了电话，浦庆华肚子里的火气瞬间爆发，这一刻他感觉全世界都在欺骗自己。 啪。 浦庆华拿着电话直接打在了吕晓萍的脸上。 “我什么时候和陆山河那种垃圾是朋友了？啊？说。” 浦庆华以前动手一般都是打吕晓萍的身上，毕竟他还是要顾忌一下吕晓萍的形象。 万一被外人看到就不好了，但是今天他却打了吕晓萍的脸。 吕晓萍感觉半张脸这一刻都要肿胀起来，嘴里也有了一股咸味。 但是她并未叫出声，只是扭过头冷冷的看着浦庆华。 这阴冷的眼神，浦庆华并不陌生，也正是这样挑衅的眼神每次都让他有种要杀人的冲动。 “还敢瞪我？” 啪。 浦庆华丢掉电话，抬手给了吕晓萍一耳光。 吕晓萍再次转过脸来，继续冷冷的盯着浦庆华。 “我让你瞪我，我让你瞪我。” 浦庆华疯狂了，对着吕晓萍的脸一连抽了十几个耳光。 可是等吕晓萍再次转过已经肿胀的脸时，浦庆华有些泄气了，他明白除非自己把吕晓萍打死，不然这对阴冷的怨恨的眼睛就不会消失。 眼看吕晓萍毫不屈服，浦庆华冷笑一声。 “你不是想知道是谁要搞兴旺食品厂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是我，从我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那个陆山河有一腿，所以，想在江州市卖东西？没门儿。” 吕晓萍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浦庆华，我们之间的事儿你没必要牵连别人。” 吕晓萍的表情变化，更加激怒了浦庆华。 “别人？他勾搭我老婆，他能算别人？我告诉你，他这是犯罪。” 吕晓萍看着眼前愤怒的男人，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和陆山河比，浦庆华完全就不能算是人。 终于，吕晓萍第一次说出了那两个字。 “浦庆华，我们离婚吧。” 浦庆华一下子愣住了，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你应该明白你从未喜欢过我，而我也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哪怕凑合，我也不想再凑合了，放过彼此吧。” 浦庆华三两步来到吕晓萍面前，直接抓起了吕晓萍的衣领。 “你要为了那个陆山河和我离婚？还说你们没一腿？” “不要把别人想的和你的心一样脏，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仅此而已，我帮他，只是因为他上进，没有其他原因，我也不怕你查，我希望我们能够协议离婚，毕竟真要闹到法院，你和我脸上都不好看。” “和我离婚？想的美，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丈夫。” 感觉自己被浦庆华往卧室拖去，吕晓萍从未有过的挣扎起来。 可是她太柔弱了，怎么可能反抗的了浦庆华？ 时间很快过去三天，陆山河这边儿迟迟得不到消息，陆山河也开始计划为仓库里的牛奶寻找新的出路，毕竟新产品的生产日期只有一个月，如果卫生管理所那边儿拖上十天半个月，光是三仓库的货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就在陆山河拟定计划时，感觉一股香气传来，抬头一看陆山河愣住了。 桌子前是吕晓萍那一如既往淡然的笑容，但是此时点缀笑容的却是微微肿胀的脸，以及脖子上还有脸上的几道伤痕。 “吕姐，你这是怎么搞的？” 吕晓萍淡淡一笑，舔了舔嘴唇。 “怎么？问问题前不给拿瓶酸奶吗？” 陆山河看着吕晓萍那熟悉的笑容，点了点头急忙搬来一箱酸奶，直接拿出一排，帮吕晓萍插好吸管递了过去。 “吕姐，你这是？” 看到陆山河如此体贴关心自己，吕晓萍心中酸楚，脸上的笑容却更加和煦了。 “前两天回家，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不打紧。” 第898章 早有计划 陆山河知道吕晓萍在撒谎，就看受伤的位置，他也知道那是被人打的。 “怎么那么不小心？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吕晓萍笑道：“不用，差不多快好了，对了，事情我打听清楚了，卫生管理所是新成立的部门，所以办事效率可能会低一些，一时半会可能并不能出结果，你这边儿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浦庆华羞辱吕晓萍的时候，把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全说了出来。 吕晓萍以前觉得浦庆华除了对待自己以外，还算是正常，可是那时候她才明白，浦庆华身体里藏着恶魔。 否则一个人怎么可以卑鄙到那种程度？只是因为怀疑就要把兴旺食品厂置于死地。 真正了解过陆山河的她比谁都明白，陆山河倒霉并不是真的只有陆山河倒霉，身后还有几百个家庭。 陆山河好不容易刚刚摆脱困境，自己绝对不能让浦庆华得逞。 可是在江州市，她吕晓萍能做的有限，没了浦庆华的关系，她几乎不能说动任何人。 所以，她刚刚恢复了一些就来通知陆山河，让陆山河做好准备，给那几仓库的酸奶找好出路。 陆山河看到吕晓萍不愿意说，他也不好意思继续询问，于是直接把自己写的计划递给了吕晓萍。 “我已经在计划了，其实卫生管理所那边并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产品的口碑，这次事情闹的这么大，很多人对乖宝宝酸奶都有了不好的印象，所以挽回口碑才是最重要的。” 吕晓萍接过陆山河的计划认真的看了起来，看完计划方案，吕晓萍不由的眼前一亮。 “很不错的计划，我觉得倒是可以加上一条，比如我们台可以对你做一次独家采访，如果能够把你们献爱心的事情宣扬出去的话，或许会有很好的宣传效果。” 陆山河看一眼吕晓萍耳朵上的血痂，笑着拒绝道。 “不了，就这样吧，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别把这么好的东西浪费了，而且如果电视台帮忙宣传的话，说不定别人还以为我是作秀呢。” 陆山河是怕再给吕晓萍惹麻烦，此时的吕晓萍相较于自己第一次见的时候，已经大变了样，人也憔悴了很多。 陆山河不清楚这种变化是不是和自己有关，但是，他真的不想再给吕晓萍添麻烦了。 而且他也真的只是不想这么好的东西浪费掉而已，至于损失，他已经打算开拓其他地区的市场了。 可是吕晓萍明显不这么认为，从浦庆华说出他的所作所为那一刻开始，吕晓萍就认为是自己害了陆山河，所以她必须帮陆山河挽回损失。 而且，她还有另外一层考虑，那就是和浦庆华作斗争，浦庆华越是想搞垮陆山河，她偏偏就要帮助陆山河。 “作秀？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送出去的酸奶可不是一点半点，如果这也算作秀的话，那让别人也来作秀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就准备一下，你这边先不急，我对于江州市的孤儿院和养老院比唱更加熟悉，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去。” 看到吕晓萍如此热心的样子，陆山河犹豫道。 “这样不好吧？会不会给吕姐添麻烦？” 吕晓萍顿时内心一阵感动，陆山河都这样了，竟然还在为自己考虑，而且他如此细心体贴，和浦庆华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会的，怎么会呢？这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啊，现如今改革浪潮让许多人都忘了本心，也是时候引导一下大家，宣扬一些好的事情了。” 说完吕晓萍看了一眼手表。 “好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不许反悔，你忙着，我这就回去准备，明天我会带记者过来，不许偷偷跑掉，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 说完吕晓萍笑了笑，站起身来。 陆山河一直把吕晓萍送到门口，看着吕晓萍走向街对面的公共汽车站，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次日上午九点，电视台的面包车，停在了销售网点的门口。 车门打开，吕晓萍笑着下了车。 看到摄影师直接拎着摄影机走了下来，陆山河急忙摆手。 “不用这么着急，还早着呢。” 吕晓萍完全没理会陆山河直接把一个话筒递到了陆山河面前。 “陆厂长，根据热心市民提供线索，您打算为江州市孤儿院捐献一批生活物资，请问这是真的吗？” 陆山河心中暗道，热心市民？不就是你吗？ 不过吕晓萍既然这么正式，陆山河也只好配合。 “对的，我们的确打算对孤儿院进行一次捐赠，米和面我们已经买好了，当然为了补充孩子们的营养，我们还打算送出十箱牛奶，和十箱酸奶。” 吕晓萍露出职业的微笑对着镜头道。 “经过确认事情属实，那么请问陆厂长，您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进行此次捐赠呢？” 陆山河被吕晓萍问的有些无语，于是道。 “要不这样吧，事情我还没办呢，如果各位有时间的话，不如和我一起去一趟孤儿院，万一孤儿院不接受捐赠的话，那这采访恐怕也就没有必要了。” 吕晓萍愣了一下，又急忙露出笑容。 “陆厂长真幽默，不过陆厂长现在要出发的话，那就让我们见证整个过程吧。” 摄影师和吕晓萍明显不是第一次配合，于是直接关闭了摄影机。 听说陆山河已经把米和面装在了桑塔纳的后备箱里，吕晓萍以沟通采访为由，让摄影师回到面包车，而她则是上了桑塔纳的副驾驶。 看到吕晓萍把车门关上，陆山河忍不住笑道。 “具体地址我已经提前打听清楚了，吕姐不用帮我导航了。” 吕晓萍笑道：“怎么？我想坐好车也不可以？” “那倒不是，只是把现有的信息告诉吕姐，好让您发挥而已。” “不是那就赶紧开车吧，我也想早点儿采访完好下班呢。” 说这话的时候吕晓萍一直看着一个方向，陆山河顺着吕晓萍的方向看过去，看到一个民警坐在对面的饭馆门口，而民警的视线很明显也聚焦在桑塔纳轿车上。 第899章 拜访福利院 发现陆山河看向对面民警，吕晓萍再次催促，陆山河这才启动车子往福利院的方向赶去。 半个小时后，桑塔纳和面包车，来到了福利院门口。 而此时一辆三轮车已经停在福利院门口了，而车上拉着的正是陆山河提前准备好的十箱酸奶和十箱纯牛奶。 陆山河让他们先在门口继续等待，然后和吕晓萍一起往福利院门口的门卫室走去。 门卫室内，是一位老人，老人脸色蜡黄，眼神浑浊，直到陆山河和吕晓萍出声询问，老人才转过身来。 “你们找谁？” 陆山河道：“我是陆山河，昨天来过的。” 老人问：“你们找谁？” 陆山河道：“我们找王桂芳院长。” “哦，找桂芳啊，你们等等啊。” 说完老人用力撑起身子，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去。 来到门卫室门口，老人吃力的拉了一下门口的铃铛。 铃铛声响起来，远处一扇窗户打开，露出一个脸色蜡黄的女人的脸来，正是王桂芳。 “王院长……” 王桂芳看到是陆山河露出笑容，招了招手快速的消失在了窗户后面，有很快从门里跑了出来。 一路小跑到门口，王桂芳拿出钥匙，打开了 大铁门。 “福利院人手不够，怕孩子们乱跑，不要介意啊。” 吕晓萍是本地人，曾经甚至来福利院采访过，那时候的王桂芳和现在王桂芳判若两人。 虽然那时候大家的条件也不好，可是王桂芳的状态还算不错的。 “王院长，你是不是不舒服？” 王桂芳疑惑的打量吕晓萍，似乎已经不记得眼前的女人是谁了。 “没有不舒服，你是？” “我是吕晓萍啊，电视台的吕晓萍。” 王桂芳恍然大悟。 “哦，我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小，没想到这么大了，结婚了吗？” 身后摄影师有些尴尬。 “王院长，你不看电视的吗？晓萍可是咱江州台的着名主持人呢。” 王桂芳尴尬的笑了笑。 “福利院没有电视，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太落后了。”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陆山河急忙笑道。 “我那边刚好有一台闲着的电视，过两天我让人送过来吧，对了，摄影大哥过来帮个忙，咱们把米和面先搬进来。” 摄影师此时正尴尬，急忙点头答应，把摄影机放回面包车和司机一起往陆山河的桑塔纳后面走去。 陆山河总共带了三袋米和三袋面，陆山河一个人扛了三袋，另外三袋面包车司机和摄影大哥分别扛了起来。 看到陆山河真的送来了米面，王桂芳激动的连连道谢。 “没想到你真的送来了，我替孩子们谢谢你。” 王桂芳一路引导陆山河三人来到厨房，打开门的那一刻，两个孩子直接冲了出来，险些把陆山河撞倒。 王桂芳生气的骂道。 “小兔崽子，再来偷看我不打断你们的腿。” 吕晓萍都懵了，看着快速跑开的两个孩子，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王院长，这是附近村里的孩子吗？” 王桂芳此时似乎才想起吕晓萍的身份。 “不，不是的，是福利院的孩子，这些孩子太不像话了。” 陆山河忍不住叹了口气。 “今天中午给大家做点儿好的吧，我看他们也是真的饿了。” 吕晓萍茫然了，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虽然大家吃的也不算好，可也不至于饿肚子啊。 王桂芳脸色一片潮红，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好，憋了好几秒钟，才憋出几个字来。 “饿了也不能这样啊。” 看到王桂芳那为难的样子，陆山河此时才明白为什么昨天自己只能在门口和王桂芳谈，而不是让自己进来谈了。 再次看看远处玻璃窗后面一个个蓬头垢面的脑袋，陆山河直接拿出五十块钱递给了面包车司机。 “师傅，麻烦您跑个腿，买些肉和菜回来。” 面包车司机此时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改革十年后，他甚至感觉自己回到了饥荒的年代，于是直接接过钱扭头离去了。 王桂芳欲言又止，伸手去搬陆山河放在门口的米却没能搬动。 “我来吧。” 陆山河一手一袋，把米拎进了厨房。 摄影大哥也急忙跟着帮忙。 很快东西放好了，王桂芳要带陆山河去办公室时，却被陆山河拒绝了。 “您还是带我们四处看看吧，看完咱们再好好儿谈谈。” 吕晓萍急忙道：“王院长放心，如果福利院有难处我们也会帮忙宣传的，到时候更多的好心人一起解决，问题就不再是问题了。” 王桂芳看了看陆山河，又看向吕晓萍然后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孩子们不听话，还请你们多担待。” 王桂芳带着众人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窗户上密密麻麻的脑袋，见王桂芳带着人走过来，呼啦啦的全散了。 等陆山河等人来到教室门口，孩子们已经三五成群的分成了一个个小团体，有的眼神不善看着陆山河等人，而更多的孩子们则是好奇的打量摄影师肩头上的摄影机。 摄影师此时已经完全不用吕晓萍说什么，不由自主的开始记录这一个个瘦骨嶙峋的身影。 而吕晓萍此时也真的说不出什么，那潜藏的母性让她嗓子里像是被堵住了什么，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这一段采访是沉默的，因为就连平日里能说会道的陆山河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此时他或许才明白为什么昨天王桂芳没让自己进来，只是在大门口简单的交流了一下。 他也终于明白了那句缺少物资是什么意思，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缺少那么简单了。 十分钟后，一行人来到了王桂芳的办公室。 简单了解后，陆山河才明白，福利院已经找不到自己的上级领导，至于原因竟然是因为人员频繁调动和改革。 “副院长今天又去市里问了，要是你们今天没来，恐怕今天我们又要饿肚子了。” 看一眼旁边已经泣不成声的吕晓萍，陆山河开口道。 “王院长，等会儿你把人员名单拿来，孩子们的还有其他人的，都拿来，咱们算一笔账，在市政府的财政补贴没下来之前，你们的花销我来承担，虽然我不敢保证每个人都吃的多好，但是基本的吃饭问题我陆山河还是承担的起的。” 第900章 福利院的难处 王桂芳茫然的看向陆山河，以为自己听错了，福利院现如今有三十多个孤儿，十几个孤寡老人。 虽然正式的工作人员只剩下她一人， 可是加起来也有五十多人，这五十多个人的口粮几乎要把她逼的快要疯掉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你说什么？” 吕晓萍知道陆山河说到做到，急忙道。 “王院长，山河说要帮助福利社度过难关。” 看到陆山河点了点头，王桂芳瞬间泪流满面，直接从凳子上滑下来，就要给陆山河跪下。 “谢谢，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 陆山河一阵心酸，急忙把王桂芳扶住。 “王院长，您别这样，该说谢谢的是我们才对，是你的无私付出，才让大家有了保障，而我只是力所能及的给与一些帮助而已，而且我比您小，您这样会让我很为难的。” 王桂芳此时感觉肩头千钧重担一下子落了下来，巨大的精神波动让她眼前一黑，不但没能站起来，反而整个身子软了下去。 感觉手上的力道瞬间沉重，王桂芳的脑袋向一旁倒去，陆山河大惊，急忙蹲下身子把王桂芳扶进自己怀里。 看到王桂芳眼睛紧闭，吕晓萍瞬间慌了。 “王院长，王院长，你怎么了？山河，王院长她是不是病了？” 陆山河伸手摸王桂芳的头，一层细密的虚汗让他的手心瞬间一阵潮湿。 “不烫，可能就是身体太虚了，上床先休息一下。” 摄影大哥见状也急忙放下摄影机，和陆山河一起把王桂芳抬到了床上。 很快王桂芳的呼吸变得均匀，紧闭的双眼也努力的睁开。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 陆山河道：“怎么会呢？您现在感觉怎么样？用不用我们送你去医院？” 王桂芳摇了摇头。 “不用，可能就是早上没吃饭，歇一会儿就好了。” 见王桂芳看向墙上的老式座钟，陆山河道。 “有什么事儿您和我们说就行了，您先躺着别动。” 王桂芳摇了摇头。 “不急，不急，还不到十一点呢。” 陆山河瞬间就明白了王桂芳在担心什么，于是道。 “今天的事儿您别管了，你给自己放个假，等会儿饭就由我来做好了。” 让吕晓萍照顾好王桂芳，陆山河直接去外面让两个三轮车司机把牛奶送进院子，然后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此时孩子们再次把一个个脑袋凑到破了洞的窗户上，可能是没看到王桂芳的缘故，孩子们并不害怕陆山河。 一个个看着陆山河三轮车上的纸箱，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车上的是什么？” “会不会是罐头？只有罐头才用箱子装着。” “我猜可能是饼干，饼干也用箱子装，我见过的。” 此时陆山河已经走的近了，听到孩子们的讨论，对着窗户招了招手。 “都出来。” 一个孩子道：“王院长不让我们乱跑。” 另外一个孩子道。 “出去你给我们什么好处？” 又一个孩子道。 “就是，不给吃的我们才不出去呢，让王院长知道了，她会罚我们的。” 陆山河道：“不用怕，我和王院长说好了，她不会惩罚你们的，而且里面虽然不是吃的，但却是喝的，牛奶喝过没？” 其中一个孩子眼前顿时亮了起来。 “你别骗我们，要不是牛奶死全家。” 其他孩子一听牛奶，纷纷看向说话的孩子，所有来自于牛奶的美好幻想，都来源于那个孩子的口述。 “就是，你得发誓必须是牛奶，不然我们才不出去呢。” “必须发誓。” 陆山河有些无奈，看来孩子们还是需要引导还教导一下才行。 “行，我发誓就是牛奶，不过想喝牛奶也是有要求的，必须排好队。” 一听真有牛奶喝，孩子们乌拉拉的冲出了教室，看到门口孩子们像一头头疯狂的小兽，拥挤着冲出来，陆山河皱眉道。 “不许挤，我再看到谁推别的小朋友，我就不给他喝。” 孩子们的动作一下慢了许多，被推倒的小男孩本来想推回去，看到陆山河满脸严肃，也停止了动作，乖乖的向前跑去。 陆山河挡在前面几个孩子面前，呵斥道。 “从个子高低开始排，低的在前面，高的排后面。” 跑的最快的几个大孩子有些不满，互相对视一眼，就想从陆山河身边冲过去，结果直接被陆山河抓小鸡一样抓在了手里拎了起来。 “都给我老实点儿，想喝牛奶就听话，这次就不计较了，再有下次，中午肉也不给他吃。” 说完陆山河把挣扎的二人放到地上，轻轻的推回了人群。 看到陆山河比王院长利索多了，孩子们终于有些怕了，不情不愿的开始排队。 看着弯弯曲曲的队伍，陆山河心中一阵无奈，也难为王桂芳了，给这么多孩子当爹当妈的。 “就你们了吗？屋里还有没有？” 后面一个大孩子道：“没啦。” 前面一个小女孩举起手来。 “大鼻涕，和拐子没出来。” 陆山河狠狠的瞪了后面几个大孩子一眼，让两个司机把酸奶和牛奶看好，往教室走去。 教室的角落，两个孩子坐在地上，其中一个看到陆山河进来嘿嘿傻乐起来，而另外一个则是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两世为人，陆山河一眼就看出其中一个满脸鼻涕的应该是智力发育不全，而另外一个则是残疾。 “别怕，叔叔不是坏人，我现在带你们出去拿吃的，饿了吧？” 瘸腿小孩点了点头。 低能孩子嘿嘿笑了。 “吃的，我要吃的。” 陆山河伸手抱起残疾小孩，然后牵起低能孩子的手。 看到陆山河轻轻的抱着瘸腿孩子和低能孩子走出来，其他孩子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什么，又似乎想起了什么。 在他们心里，这世界上没有人对他们好，哪怕王桂芳也只是比别人好一些而已。 但是此时，陆山河眼神中的那份小心翼翼，让不少人心里酸酸的，甚至有些羡慕陆山河怀里的瘸腿孩子。 把二人抱到队伍的最前面，这一次就连后面几个淘气的大孩子都没有提出反对。 第901章 分发牛奶 陆山河让三轮车司机搬下一箱纯牛奶，拿出两袋，亲口咬出一个缺口递给了瘸子。 “喝吧。” 浓郁的奶香让瘸子狠狠的吞了唾沫，把袋子放到嘴边用力的吮吸起来。 低能孩子急了。 “我也要喝。” 陆山河再次咬开一袋，亲手放到低能孩子嘴边。 低能孩子用力一捏，白色牛奶滋了陆山河一脸。 陆山河完全顾不得擦拭，急忙把破口的袋子塞进低能孩子的嘴里。 害怕低能孩子不会喝，陆山河就这样开始喂他。 孩子们看到两个孩子贪婪的吮吸，一个个开始咽口水。 “叔叔，我也想喝。” “叔叔，我们队伍排好了。” “叔叔，我不急，你先喂大鼻涕吧。” 看到孩子们忽然变得懂事，陆山河笑着点点头。 “别急，只要好好儿排队，不但有牛奶喝，中午我给你们做红烧肉。” “真的？” 陆山河点点头。 “我发誓，真的。” 孩子们开心的拍起手来。 “有肉吃了，有肉吃了。” “我还没吃过肉呢，好吃吗？” “当然了，肉是最好吃的东西，比牛奶还好吃。” 把一袋牛奶喂完低能孩子，陆山河让两个人稍等，然后开始给其他孩子发放牛奶。 很快每个孩子都得到了一袋牛奶，而各种赞叹的声音此起彼伏。 “天啊，这就是牛奶吗？好好喝。” “果然是和肉一样好喝的东西。” “和妈妈的味道一样。” 一句话好几个孩子都沉默了，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看到好几个孩子哭了，陆山河笑道。 “别急，喝完了牛奶咱们还有酸奶，等会儿大家也来尝尝。” 说话间，陆山河又拆开一箱酸奶，一个递给瘸腿小孩，而另外一个则是自己手把手着，放到低能孩子面前。 酸奶再次征服了大伙儿的心，看到其中一个孩子偷偷把酸奶放进兜里，陆山河道。 “不用藏，还有呢，明天还能喝到，你可以先尝尝。” 小孩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我已经喝了牛奶了，酸奶我要留给王爷爷，王爷爷对我可好了。” 陆山河一问才知道后面房间里还有几个残疾的老人。 “你喝你的，我去给老人们送一些牛奶过去。” 看到陆山河直接搬了一箱牛奶往后面房子走去，一个大孩子急忙站了出来。 “我带你们去。” 房间里乱的很，还弥漫着一股臭味。 看到陆山河进屋微微皱眉，其中一个老人羞愧的低下头去，而其他老人则是用无力的眼神打量陆山河，那死灰一般的眼神，让陆山河明白，这些人已经做好了随时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 陆山河把牛奶放在门口，看向身旁的大孩子。 “我帮忙打扫一下，你看着东西。” “我不会偷喝的，我已经没那么饿了。” 说这话的时候，大孩子的肚子咕噜噜响了几下，尴尬的举手发誓。 “我要是偷喝我就是狗。” 陆山河点点头，他看的出来，那一袋牛奶和一瓶酸奶已经打破了双方的隔阂，建立了初步的信任。 陆山河扫了一眼就知道是谁的裤子脏了，径直来到那位老人面前。 “别动，你是谁？” 陆山河叹了口气。 “你就当我是义工吧，王院长不舒服，让我来看看大家，这活儿我能干。” 旁边老人道：“都快死的人了，还认生，老实点儿吧。” 陆山河把老人翻身，一股臭味弥漫开来。 此时摄影大哥赶到了门口，那臭味差点儿让他扭头离去，但是看到陆山河开始给老人换衣服，他这才忍住，调整角度让陆山河挡住老人的私密部分，然后开始拍摄。 陆山河手法娴熟，很快就把老人的脏衣服换了下来，然后询问干净衣服的位置，然后又麻利的帮老人换好。 陆山河力气很大，做这些事情比王桂芳还要麻利，这让一开始有点儿抗拒的老人，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客气啥，都应该的。” 陆山河拿着脏衣服来到门口，看向门口的大孩子。 “我相信你能把牛奶发放到每个老人手里，你觉得呢？” 大孩子此时对陆山河也满是感激，以前不是没来过领导，但是那些人不过就是看一看而已，就满脸嫌弃。 “叔叔放心，我给几位爷爷一人发一袋，而且我不会偷喝，一袋都不会。” “好，我去洗衣服，这里交给你了。” 箱子里的牛奶都是有数的，陆山河回来就知道结果，如果大孩子撒谎，自己就需要给对方上一课，如果对方能够信守承诺，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摄影大哥紧紧的跟着陆山河，此时他对陆山河佩服的五体投地，已经化身为一个不会说话的摄影机，他只想安静的记录下陆山河的每一刻。 洗完衣服，陆山河回来，大孩子正在给一个老人接尿，见陆山河回来，大声道。 “九位爷爷每人发了一袋，隔壁的奶奶们我也拿过去发了，一共发了十六袋，我没偷喝。” 老人们还是第一次见大孩子这么听话，纷纷表示认同。 “好样的。” 看到陆山河对自己竖起大拇指，大孩子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去给王爷爷倒水。” 看到大孩子端着尿盆快步跑出去，摄影大哥对着陆山河笑笑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好几个孩子跑了过来。 陆山河，还以为那边出了什么骚乱，急忙询问情况。 “发生什么了？”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道。 “肉，有个叔叔买了好多肉回来。” “对，好大一块肉，还有萝卜，土豆，还有青菜。” “那位漂亮的阿姨让我们来喊你。” 陆山河和摄影大哥往回走，这才发现牛奶和酸奶已经卸了车，整整齐齐的码放在了屋檐下。 吕晓萍见二人回来，忍不住开玩笑道。 “虽然是采访你，可是王大哥把我这个记者丢下是不是不合适啊？” 摄影大哥嘿嘿笑了。 “如果我不去，恐怕咱们才要后悔呢，回去你就知道了。” 吕晓萍笑道：“不用回去我也知道，孩子们已经和我说了，好了，咱们还是赶紧给孩子们去做饭吧。” “我会切菜。” “我会洗菜。” “我会烧火。” 看到孩子们纷纷举起手，王桂芳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她都忘了到底多久自己没看到孩子们如此积极，如此开心了。 第902章 改成纪录片 陆山河的厨艺，俘获了所有人，包括吕晓萍。 当一大盆红烧肉出锅时，就连吕晓萍和摄影师都忍不住赞叹。 “好香啊，你是专业厨师吗？” “这色泽和饭店的比都不差。” 陆山河笑道：“我就是做厨子出身的，有时间二位去江城县鹌鹑火锅店尝尝，那饭店就是我的，也是我调制的配方。” 摄影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了，我吃过，味道绝了。” 王桂芳看着孩子们一个个馋的擦嘴角，急忙呵斥孩子们排好队。 这一次没有人拖拖拉拉，很快就很自觉的从小到大排成了一队，而且两个大孩子还把两个特殊的孩子抬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白白的米饭，浇上红彤彤的红烧肉，光是色泽对比就给了孩子们无限冲击。 当那软而不腻的红烧肉进入口中时，孩子们更是激动的眼泪直流。 很快一个孩子就吃完了，看着空空如也的盆，怯怯的来到陆山河身边。 “叔叔，能给我再盛一勺米饭把里面的汤吸一吸吗？不然就浪费了。” 看着孩子询问的眼神，陆山河心酸的笑道。 “好吃？” “嗯，超级好吃。” “那下周叔叔还来给你们做红烧肉，好不好？” 其他孩子一听还来，欢呼起来。 摄影一直到下午才结束，而此时无论是陆山河还是吕晓萍已经是灰头土脸，不过看着打扫过的几个房间，二人还是觉得十分值得。 而且经过这一天的相处，吕晓萍也发现了更多陆山河身上的闪光点，而再次把浦庆华和陆山河相比，她甚至都觉得是对陆山河的侮辱。 “山河。” 陆山河一边拍打衣服，一边来到车旁，听到吕晓萍喊自己，转过身来。 “啊？吕姐还有什么事儿要交代吗？” 吕晓萍对陆山河笑了笑。 “没有，路上注意安全。”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陆山河不由一愣，直到吕晓萍上了电视台的面包车，陆山河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一笑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明明是同一张脸，可是刚才吕晓萍的笑容多了几分其他的意思，让陆山河有种奇怪的感觉。 面包车上，摄影大哥看到吕晓萍不停的往后看，脑海中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俩人不会是…… 想到一半，摄影大哥急忙把这奇怪的想法按下，吕晓萍可是浦庆华的老婆，更何况陆山河也不像那种人。 “晓萍。” “啊？王大哥怎么了？” 吕晓萍有些心虚的回过头来。 “没什么，就是今天的素材有点儿多，新闻的话浪费了。” 吕晓萍有些懵，不过她也觉得今天经历太多事情了。 陆山河不但送米送面，还买来菜亲自给孩子们做饭，不仅如此，他们还帮福利院打扫卫生，还有孩子们的反应，最后一直把他们送到大门口的依依不舍。 似乎随便一个镜头都值得她吕晓萍写一份新闻稿了。 “那王大哥的意思是？” 摄影大哥挠了挠头道。 “不是要改革吗？我觉得把今天的事情拍一个两个小时的纪录片是绰绰有余的。” 说完，摄影大哥急忙解释道。 “我这可不是自己想拍，我就是觉得内容有点儿多，新闻会浪费许多素材，而且现在台里很多时间都是空着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是？” 吕晓萍和摄影大哥算是很熟悉了，她当然明白摄影大哥曾经也是有一个导演梦的。 只是局限于电视台枯燥的任务，一直无处发挥而已。 而这一次，陆山河的光辉事迹，点燃了他那颗想要记录，表达的心。 “这个主意不错，不过我一个人可能无法说服台长，可能需要你的帮忙。” 摄影大哥大喜。 “没事儿，本来就是咱们俩的任务，我和你一起去。” 二人回到电视台，顾成安已经准备要下班了。 被吕晓萍和摄影师堵在了办公室，顾成安多少有些不开心。 听完二人的汇报情况，顾成安微微皱眉。 “兴旺食品厂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最近关于他们的报道还是不要上电视的好，至少也要等这件事儿过去才行，我们台播放他们的广告已经让我们电视台名誉受损了，如果你们再播放关于他们的东西，再出事了怎么办？” 吕晓萍急忙道：“台长，牛奶中毒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商家没有按照陆山河的要求召回导致过期造成的，而且住院的孩子们也都已经出院了，并未造成多严重的影响，我觉得这并没有违反合同，也没有对电视台造成名誉损失。” 摄影师道：“陆山河为人真诚，我也相信他不会干出知法犯法的事情来，而且今天我追踪拍摄了一整天，如果只是新闻的话，绝对不足以表达，而且现如今改革成这个样子，是时候拿出一个标志性人物，让大家安下心来，看看我们周围需要帮助的人了。” 顾成安不由皱眉，摄影师在电视台很久了，由于当年改革运动的缘故，一直默默无闻，很少发表见解，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也和吕晓萍站在了同一战线上。 “要不明天我们开会讨论讨论？” 吕晓萍看出顾成安的顾虑，此时她也觉得自己需要再和陆山河沟通一下，于是直接答应下来。 电视台下班后，吕晓萍乘坐公共汽车，赶到了乖宝宝营销网点。 闻大黎看到了急忙招呼吕晓萍进自己的打印店。 吕晓萍道：“等会儿吧，我和山河有点儿事儿要商量。” 闻大黎一听，又来找陆山河，郁闷的叹了口气，直接关门也跟了过来。 走进门，吕晓萍已经开始和陆山河商量，闻大黎也只好在一旁安静的跟着听。 听到吕晓萍说出要改纪录片，闻大黎终于能插上嘴了。 “拍纪录片我在行啊，片子交给我，我帮你们剪。” 陆山河道：“现在倒不是剪片子的问题，是电视台那边儿。” 闻大黎道：“这就是你们不懂了，我剪完卖给电视台，他还得给咱钱呢，哪有你给他钱的道理？” 第903章 纪录片播出了 陆山河当然知道纪录片是可以卖给电视台的，可那是在正常的情况下。 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属于正常范畴，现在的情况是自己有求于电视台，而不是正常的合作。至少江州市电视台改革完成前，想要达成闻大黎说的结果还是十分困难的。 “行了，还是按照我说的来，十万，只要这个纪录片能够在一个月内反复播放，我愿意出十万。” 吕晓萍道：“山河，你现在工厂几乎停摆，这钱给的是不是太多了？” 闻大黎道：“我看他就是钱多烧的，好片子不怕没人要，你干嘛和他们死磕？江州市不播，咱送京都去，万一那边儿过了，你不但不用花钱，还能成国内名人呢，说不定下个雷锋就是你。” 陆山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得了吧你，我可没时间耗，就按我说的办，明天不是开会吗？吕姐直接转达一下我的意见就行了。” 次日，上班后，吕晓萍就一直站在窗口，看到顾成安来了，于是跟着顾成安来到了办公室。 “小吕有事儿？如果是兴旺食品厂的事情，我们可以开会的时候讨论嘛。” 吕晓萍笑道：“片子过不过当然是台长安排，只是昨天陆山河的私下里和我联系讨论了一下，他愿意为电视台出资十万元，用于电视台的改革。” 顾成安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陆山河如此舍得花钱，十万啊，那可是十万啊。 他几乎可以预见，当电视台的员工们得知这个消息后，会一面倒的支持陆山河的纪录片播放。 可是现在他又能做什么呢？吕晓萍能告诉自己，别人迟早也会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拒绝的话，恐怕以后都要被下面的人戳脊梁骨了。 “行，我知道了，会议上我会和大家说明白的。” 上午十点，顾成安召集大家开会，果然他说出陆山河为电视台捐资十万时，几乎所有人都举手表决同意播放。 顾成安还是很小心的，再次举行了全体签字表决，有钱拿，大伙儿又有从众心理，几乎所有人都选择了签字。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摄影大哥和吕晓萍几乎是不到上班的时间就来到电视台，安排好一天的工作后，就全身心的投入到纪录片的制作之中。 而到了下午，别人都下班了，他们两个却和最后一波导播一起下晚班。 就在这样的高强度工作下，第四天，片子终于初步完成了。 仔细检查一遍，摄影大哥还想优化，却被吕晓萍拒绝了，因为她明白，越早播放对陆山河就越有利，更何况在她看来现在的片子已经很不错了。 当天晚上，陆山河三人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剧。 这几天陆山河也没闲着，统计了一下附近的贫困家庭，开始给大家派发仓库里的酸奶和纯牛奶，一忙也是一整天，毕竟不是什么人来了都要发的。 吃着吃着，闻大黎忽然开口说话了。 “山河，不对吧？广告怎么没了？” 以往这个时间该是播放乖宝宝酸奶的时候，可是今天竟然没有插播广告。 李程启也为陆山河抱不平。 “这电视台也不靠谱，收了钱就该办事，山河你还是交涉一下的好，问题不在咱，他们可不能这么对咱们。” 陆山河也有些好奇，可是这几天吕晓萍都没过来，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过两天再说吧，人还有个急事儿呢，要是他们真给咱断了，咱再找他们不迟。” 就这样三个人继续吃饭，吃完饭电视剧已经结束了，按照正常情况，接下来电视台就算是下班了，但是让三人诧异的是，吕晓萍竟然再次出现在了电视机上。 “未来一个月，我们将在电视剧后，播放一部感人的纪录片，他的名字叫做不忘初心，接下来请大家继续欣赏节目。” 接下来画面一转，一个个孩子们瘦骨嶙峋的脸出现在了大屏幕上，纪录片开始了播放片头曲。 随着那低沉的音乐，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纷纷被这新奇的一幕所吸引。 片头曲结束，出现了吕晓萍采访陆山河的片段。 闻大黎愣住了，李程启也感觉自己之前的话说的过重了，很明显这个纪录片的播放比广告更加重要。 至于为什么要把广告暂时去掉，恐怕和电视台的时间安排有关。 纪录片很短，只有十五分钟，哪怕闻大黎这个内行看完都有些意犹未尽。 “还行，拍的不错，虽然镜头有些杂乱。” 陆山河也没想到纪录片会这么快播放，于是笑道。 “能播出已经很不错了，要是你行，下次你上。” 闻大黎笑道：“行啊，反正打印店的活儿少的可怜，指望他回本，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这周你去送东西的时候，我去给你拍，咱把他拍成连续剧。” 闻大黎其实也被感动了，他知道陆山河去了福利院，但是他却没有亲眼见到那些孩子们。 此时从镜头中看到那一个个孩子，以及王桂芳下跪的那一幕，他也觉得自己该做点儿什么。 次日，陆山河刚刚开门，门口就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中年人更是对陆山河竖起大拇指。 “陆厂长，这个。” “陆厂长，你是真干实事儿，咱想明白了，咱还帮你卖酸奶。” “我不怕罚，我今天就是来进货的。” 看到众人如此支持自己，说不感动是假的。 “各位老板，卫生管理所那边结果还没出来，等那边结果出来，我再给各位安排，好意我心领了。” 众人纷纷为陆山河鸣不平。 “这都快十天了，他们检测还没出来？我看就是故意为难。” “就是，说不定他们就是拖时间，想把酸奶拖过期了再检测，这种人最坏了。” “我不怕罚，我拿去卖村里去，陆厂长，你就安排吧。” 陆山河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各位老板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可是咱得守法，违法乱纪的事儿咱不干，结果总有出来的时候，我保证，只要结果出来，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给大家排货。” 第904章 廖局长来访 就在众人继续规劝陆山河拿一些货的时候，一辆轿车停在店铺门口的马路旁。 这个年代能够乘坐轿车的人，都是领导，联想到陆山河最近的处境，来拿货的商贩们，顿时紧张起来，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 随着车门打开，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而另外一边儿也快速下来两个中年人，小跑着来到了中年男人身后。 中年男人左右看看，视线扫过陆山河的店面，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向人群走来。 陆山河看到对方不像是来找事儿的，心中的顾虑也消失了，不由的露出了笑容。 “你就是陆山河吧？” 中年男人不急不缓的来到陆山河面前，再次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陆山河点了点头。 “对，我就是陆山河，领导是？” 中年男人笑着伸出手。 “廖高飞。” 陆山河一愣，光是一个名字，很难猜出对方的身份。 “不知领导怎么称呼？” 廖高飞哈哈一笑。 “称呼我廖叔叔就行，怎么？不让我进去坐坐吗？还是说这就是你迎接领导的风格？” 陆山河一听，急忙侧身让路。 “那，廖叔叔请屋里喝杯茶。” 廖高飞点了点头，让其他人在外面等着，而他则是跟着陆山河进了屋子。 陆山河虽然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急忙去给廖高飞泡茶。 看着陆山河忙活，廖高飞嘴角的笑容压也压不住。 昨天晚上他还在和儿子聊起陆山河，而且还产生了巨大分歧。 儿子廖超似乎对陆山河印象十分好，一味的夸赞陆山河，但是他却不断的批评陆山河。 毕竟陆山河这样搞，完全是把民政局架在火上烤。 但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节目一经播出，民政局瞬间大震荡，昨天市里，原来的局长连夜被撤职，而他廖高飞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了民政局的新局长。 廖高飞在农业局当副局长时间不短了，一直没有晋升的迹象。 没想到反而是和陆山河有关的一个纪录片，让他得偿所愿，这让他对陆山河的态度一下子就改观了过来。 今天一早安排了人去福利院派送物资的同时，他也想来看看自己儿子崇拜的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样。 “廖叔叔，茶有点儿烫，稍等一下，要是您渴了我可以给您拿牛奶或者酸奶先解解渴。” 廖高飞此时越看陆山河越顺眼。 “不急，坐吧。” 陆山河坐下，廖高飞笑道。 “知道为什么我让你喊我廖叔叔吗？” 陆山河如实回答。 “不知道。” “廖超，你认得吧？” 陆山河恍然大悟。 “哦，您是廖超的父亲？” 廖高飞哈哈一笑，点了点头。 “对啊，那小子提起你可是崇拜的很呢，说你十分成熟，而且还十分有责任心，还说你在农大投资了实验室，能像你这么有远见的年轻人可不多，我那儿子我是最了解的，我还从未见过他如此信服过谁，就连我这个当爹的，有时候也要被他顶撞几句。” 有了中间人，气氛顿时活跃了许多，陆山河把听来的关于廖超的事情加工一下，二人倒也聊的愉快。 就这样二人聊了足足有十几分钟，廖高飞看了看手表。 “我还要去福利院一趟，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对了，兴旺食品厂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一些，这两天我再了解一下，你也不要过于担忧，只要产品没问题，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 这几乎已经是明示要帮忙，陆山河急忙感谢。 “那就有劳廖叔叔了。” “客气什么，我也是看你人实在，产品也的确没问题才肯帮你，如果是你自己做错了，我就是想帮也帮不上，好了，改日有时间来家里做客。” 陆山河把廖高飞送到门口，目送廖高飞离开，隔壁的闻大黎急忙走了过来。 “山河，哪个单位的？来干嘛的？” 陆山河笑道：“一个朋友的……父亲，路过来看看。” 闻大黎一副不信的样子。 “朋友的父亲？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朋友了？人家一看就是领导。” “民政局的局长。” 闻大黎闻言大惊失色。 “你看，我就说会得罪人吧，你还不信，这下好了，你连民政局也得罪了。” 陆山河看闻大黎一眼。 “你是不是看不出好赖？你哪只眼看到我把民政局得罪了？” 闻大黎露出一副前辈的姿态。 “你没在里面待过你不懂，这些领导越是看上去波澜不惊，你越是要小心，再说了，人家都上门了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就让你不要掺和人家的事儿。” 陆山河见过的人比闻大黎见过的人多多了，他看的出来廖高飞是真的愿意帮自己，那份真诚和伪装起来伪善是不一样的，虽然陆山河也不明白为什么廖高飞会对自己有那么大的好感，可那就是事实。 “行了，你也才当了几天主任而已，我还当过厂长呢，人情世故我可不比你差。” 说完陆山河转身回屋去了。 另外一边儿廖高飞带着两个新同事来到福利院，看到孩子们身上穿着的新衣服，廖高飞脸上的笑容更甚。 院子里的孩子看到廖高飞以及门口的轿车，以及跑回去通知给了王桂芳。 看到又一辆轿车停在门口，王桂芳急忙小跑来到门口，得知廖高飞是新的民政局局长时，王桂芳的脸上明显有一丝慌张。 好几个月民政局没来人了，陆山河刚刚帮他们解决了问题，人就来了，这让她难免以为是来兴师问罪的。 “原来是廖局长，快请进。” 廖高飞淡淡一笑，直接拿出一个信封。 “王院长，之前是民政局的疏忽，这几个月你受委屈了，这是这几个月孩子们的生活费，你收起来吧。” 王桂芳看着廖高飞递过来的信封，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谢谢，谢谢局长。” 廖高飞看到王桂芳哭了，一时间心底也不由的有一丝酸楚。 “不用这么客气，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好了，我听说兴旺食品厂的陆厂长来慰问过大家，这次来我也是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你带我转转吧，顺便看看孩子们的情况如何了。” 第905章 发放牛奶 跟着王桂芳来到教室，看着教室内的孩子们虽然依旧瘦弱，但是已经换上了新衣服，而且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饶是廖高飞也不由的一阵触动。 很明显，在纪录片结束后，陆山河还做了许多其他的事情。 “不错，孩子们的衣服也是陆厂长送的吧？” 王桂芳急忙点头。 “对，这几天陆厂长来过两次，一次是送了米面过来，还有一次就是给孩子们送了衣服和图书过来。” 廖高飞点点头。 “你觉得陆厂长为人如何？” 王桂芳一下子沉默了，碰了多次钉子的她，见多了白眼，此时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让陆山河不要遭受刁难。 廖高飞笑道：“你直说无妨，市里也想宣传一下雷锋精神，陆山河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嘛。” 虽然廖高飞这么说了，可是王桂芳的疑虑还是无法打消，略一思忖，王桂芳道。 “这事儿我可能说了不算，要不还是问问孩子们吧。” 廖高飞一愣，哈哈一笑，看向教室的孩子们。 “你们觉得陆山河，陆叔叔人怎么样？” 孩子们纷纷举起手来。 “我先说。” “我来说。” 廖高飞笑道：“一个一个来，从这里开始。” “陆叔叔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他给我们饭吃，给我们衣服穿，还给我们买衣服，打扫卫生，还让我们不要打架，他就像我的妈妈，我的爸爸……” 看到孩子骄傲的说着陆山河的行为，廖高飞扭头看向自己的两个同事。 “孩子们可不会撒谎，咱们的确该向陆山河好好儿学学啊。” “局长说的是，这件事儿必须好好儿宣传。” “这种雷锋精神，必须要予以发扬，同时也要给于表扬。” 廖高飞点了点头。 “说的不错，不过有些事情我们还是要仔细研究，查证才能做出决定，我看不如我们下午就亲自去一趟江城县吧，如果陆山河的产品真的没问题，我们也就能够提名了。” 廖高飞说的提名是市里的杰出企业家评比，江州市改革如火如荼，开会的时候，市长为了设立标杆，特意提出的一个奖项。 当然正常情况下，这个提名是不会有陆山河的份儿，毕竟那么多国有企业里面的年轻人也都排着队呢。 旁边副局长一听，顿时面露难色。 “局长，这……不合适吧？” 廖高飞此时已经是真心的想帮陆山河一把，严肃道。 “不合适？那你说说还有谁能比陆山河做的更好？” 一句话旁边的主任和副局长都不说话了，毕竟陆山河的所作所为就在眼前，还有什么比这些孩子们的笑容更能说明问题的？哪怕陆山河的工厂显然陷入了一些风波，可如果他们去厂里调查，证明乖宝宝酸奶没问题的话，这一点儿风波也就不重要了。 看到二人不说话，廖高飞又交代王桂芳一番，于是带着二人直接离开福利社，往江城县赶去。 就在廖高飞前往江城县的同时，陆山河手里也拿到了一份名单。 这份名单来自于销售网点附近街道办事处，而名单上的名字是一些单亲家庭的名单。 “陆厂长，大概都在这儿了，人数可能有点儿多，你还是再考虑一下。” 陆山河看着手里的名单淡淡一笑。 “多吗？我反而觉得不多，您在帮忙统计一下附近几个街道的家庭吧，我这里的牛奶和酸奶有不少，这几十个家庭恐怕分不完。” 街道处的大妈道。 “分不完？可以留着下个月发嘛，这些孩子可怜啊，不是没了妈就是没了爹，而且你说的那过期什么的，孩子们也不挑，而且我和其他街道办事处说，人家还不见得相信呢。” 陆山河知道大妈是怕自己分完了，自己街道的孩子们分的少，于是笑道。 “王大妈，你就放心好了，我这里仓库的货没了，我还能从江城县拉来，我向你保证，在孩子们读完初中之前，每个孩子每天都能领到一袋牛奶，而且是新鲜的，绝对不会过期的，这事儿就麻烦您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王大妈这才叹了口气离开了。 当天晚上，王大妈就带着其他几个街道办的人来找陆山河，当然，与此同时带来的还有其他几份名单。 陆山河看着手里的名单，发现其中两个人不敢看自己的眼神，于是道。 “几位，我希望我的牛奶是发放给真正需要的人，我希望各位给我的名单是真实的，而且明天发放的时候我也会亲自询问，核对，各位如果遗忘了什么的话，明天可以再给我一份，如果没有的话，明天我就按照这个名单发了。” 果然陆山河这么一说，其中一个大爷急忙来到桌子前。 “我倒是忘了王寡妇了，名单给我，我明天再送来吧。” 陆山河知道对方这是心虚了，于是笑着找出对方的名单还了回去。 “还有人有遗忘吗？” 见陆山河看向自己，另外一个老太太直接避开陆山河的视线。 “没了，我们街道我清楚的很。” “我这边也没了。” 陆山河看到对方竟然不予理会，笑着点了点头。 “行，既然没问题，那明天王大爷把名单给我，同时明天通知一下需要领牛奶的人家，今天就到这儿吧，至于各位，我这有点儿小礼物，还请不要嫌弃。” 陆山河说的小礼物是一排酸奶，一排五瓶虽然不多，可是众人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毫不犹豫的收下离开了。 次日一早，陆山河请来两个临时工，把牛奶从库房搬到前面房间里。 刚刚搬到一半，就有人找上门来。 “我是王桂花，街道处说让我来领牛奶，是真的吗？” 听到王桂花三个字，陆山河就感觉自己有印象，让两个工人继续搬货物，笑着带王寡妇来到桌子前。 询问对方是哪个街道，儿子叫什么后。 陆山河直接让工人搬了一箱纯牛奶，递给王寡妇。 看着怀里沉甸甸的牛奶，王寡妇瞬间眼圈一酸。街道办的人告诉她有牛奶领，她也只是抱着一丝丝希望，以为最多也就能领一袋而已，但是让她没想到的竟然是整整一箱。 “谢谢，大兄弟，谢谢了。” 第906章 混子李东强 面对王桂花的感谢，陆山河只是淡淡一笑。 “不用客气，下个月你还可以过来领，就不用街道办的人通知了，他们有没有和你说我们会一直发放？” 王桂花连连点头。 “说了，说是要发到孩子小学毕业，我，我还以为是假的，所以就来看看，没想到是真的，孩子，你是真的好人，我，我……” 看着王桂花抱着牛奶想要感谢却无措的样子，陆山河笑道。 “说过就好，以后每个月你记得过来领就行了，毕竟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王桂花一个人拉扯孩子有多难，只有自己心里清楚，听陆山河这么说，忍不住红了眼眶。 “谢谢，谢谢。” 再三感谢后，王桂花抱着牛奶往家走去。 路过一个大院门口时，王桂花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站住。” 一声呵斥，让王桂花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就连身体似乎也在止不住微微颤抖。 她对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因为这声音的主人叫李东强，是十里八街有名的混子。 平日里别说是她这样一个寡妇，就连街道处的人见了他都得多加小心，客客气气。 李东强光着膀子从院子里走出来，直接看向王桂花怀里的纸箱。 “什么东西？” 王桂花用力低着头，喃喃道。 “没什么东西。” “没什么东西？这箱子看着挺新的嘛，还没拆口吧？是不是偷谁家的东西了？” 王桂花急忙辩解道。 “我没有。” “没有？那就说哪儿来的，要是说不出来，那你就只能和我去一趟派出所了，你应该知道，我和派出所的所长可是哥们。” 王桂花是见过李东强和所长说话的，那样子亲昵的很，甚至所长还给了李东强烟。 “我，我真的没有偷，这，这是别人送我的。” 李东强明显不信。 “送你的？你家亲戚不是都死光了吗？谁会送你？哦，我明白了，你和别人搞不正当男女关系？那你更得跟我去一趟派出所了。” 感觉李东强的手放在自己肩膀，王桂花彻底慌了。 “强子，我真的没有偷东西，你想要我可以分一半给你，求求你，别送我去派出所。” 看到王桂花苦苦哀求自己，李东强只是冷哼一声。 “不送你去派出所也行，先说里面是什么东西？然后再说清楚哪儿来的，只要你能说明白，我倒也不介意放你一马，毕竟乡里乡亲的嘛。” “这里面是牛奶，是隔壁街那个画着大头娃娃的店老板送给我的。” 李东强一听是牛奶，直接把箱子从王桂花手里夺了过来。 看看箱子上的字不认识，李东强直接就把箱子拆开了。 看到里面满满一箱子牛奶，李东强直接拿出一袋咬了个口子。 没吃早饭的胃快速得到滋养，让李东强瞬间感觉十分满足。 “味道还不错，行了，你可以走了。” 眼看着李东强要把箱子拿走，王桂花有些急了。 “东强，我家日子难，孩子缺营养，你能不能给我留一半？就一半，我下个月还能领，到时候我再给你一半，还不行吗？求求你了，给我留点儿。” 李东强一听，停下了脚步。 “下个月还有？你和卖牛奶的老板好上了？” 王桂花急忙摇头。 “没有，是人家好心，给大伙儿发的，不止我，还有其他家里没了爹没了娘的，都能去领，而且还会一直发到孩子小学毕业。” 李东强对于乖宝宝酸奶还是耳闻过一些的，一听陆山河竟然给这么多人发牛奶，顿时灵机一动，嘿嘿笑了。 “嫂子，你说的是真的？” 李东强一直喊自己王寡妇，忽然喊自己嫂子，让王桂花有些不适应，惶恐的看着李东强。 “是，是真的，我不敢骗你。” 李东强笑着从箱子里抓了几袋，放在门槛上，把箱子递给了王桂花。 “你早说嘛，要是说清楚了我还能怀疑你不成？” 王桂花有些懵逼，对于李东强快速转变的态度也有些不适应，不过东西能拿回来总是好的，于是喏喏道。 “我的错，我没说清楚。” “就是，下次直接说清楚，我李东强也不是喜欢欺负别人的人，好了，这几袋我就拿给孩子喝了，嫂子没意见吧？” 王桂花能拿回大部分已经很满足了，哪儿敢有意见？ “没有，没有，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家了。” “滚……走吧。” 说完李东强拿着五袋牛奶回家去了。 回到家里李东强把五袋牛奶放进柜子，见旁边老婆瞅自己，冷哼了一声。 “这奶给孩子和我喝的，你要是敢动，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老婆急忙低下头，转身干活去了。 李东强想了想，把牛奶换了一个柜子，似乎不放心，又咬开一袋一边喝一边找自己的狐朋狗友去了。 正常这个点，李东强的朋友们大多都还没起床，这也让他很顺利的把人都喊了起来，最后集合在了最后一个朋友家里。 “强子，啥事儿啊？” “就是，大早上的不睡觉，把我们叫一起，谁欺负你啦？” 李东强道：“我是谁？敢欺负我？” 说完李东强把遇到王桂花的事情说了一遍。 众人疑惑的看向李东强。 “这和咱有啥关系？” “就是啊，咱早就过了年纪了，而且咱们家里的孩子也不符合要求啊。” 李东强笑道：“符合要求？我说符合就符合，用的着他说？再说了，他送谁不是送？” 众人恍然大悟。 “有道理，那咱现在就去领？” “说心里话我还没喝过牛奶呢。” 李东强鄙夷道。 “看看你们那点儿出息，要真是领来喝，我叫你们干嘛？” 众人又疑惑了。 “那强子你啥意思？” “对啊，领来不喝，难道还卖……不……成？” 一瞬间所有人都明白了李东强的意思。 李东强见众人反应过来，哈哈一笑。 “你们还记得二小吧？他说这乖宝宝酸奶上面查起来了，不让卖了，他现在都没地方进货，还说这东西可是卖的挺不错的，咱们几个多领他一些，转手就能卖给二小，他不但给咱钱，他还得谢谢咱呢。” 第907章 有人要抢劫 众人一番商量，直接出门往乖宝宝销售网点走去。 来到销售网点所在街道，远远就看到店铺门口摆放着桌子，还有高高的两大摞货物。 桌子后面是正在核实信息的陆山河，而桌子前面则是排队等着领取牛奶或者酸奶的普通民众。 看到很快核实完毕，另外一边儿真的搬了一箱送给民众，李东强一行人顿时感觉要发财了，脚步也不自觉的快了几分。 陆山河正在核实信息，忽然就看到李东强把自己面前的人给推一边儿去了，不由的微微皱眉。 更让陆山河诧异的是，被推开的人不但没有任何表示，反而往旁边退了一些，对李东强笑了笑，而他身后排着的队伍，竟然也不自觉的往后退去，给李东强一行人让出了位置。 “你是谁？” 李东强身边光头，鄙夷道。 “强哥你都不认识？十里八街你也不打听打听？” 陆山河就看众人的架势，也知道名单上不可能有这些人。 “不好意思，真不认识，我们在发放牛奶，还请让开不要扰乱秩序。” 李东强看到陆山河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要驱赶自己，笑了。 “陆老板没错吧？” 陆山河表情严肃道。 “对，陆山河。” 李东强看着陆山河坚毅的眸子，竟然有种想要后退的冲动。 “行，是陆老板就行，今天我们是来捧场的，听说你在发牛奶，就过来看看。” 陆山河道：“名单我们已经统计好了，如果各位有人符合要求，我自然会发放，但如果不在名单上的话，就不劳烦各位捧场了，只要各位不扰乱秩序就行。” 李东强挑眉道：“你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们可是来捧场的。” 看到对方挑衅的眼神，陆山河直接站了起来。 “我也说的很明白了，我只会给名单上的人发放，至于别人，我陆山河没那个义务。” 李东强身边的光头，看到李东强微微后退半步，直接顶了上来，瞪大眼睛，目露凶光道。 “小子，给你脸了是不是？我们哥几个能来领你的牛奶是你的福气，你还不乐意了？” 其他人也纷纷道。 “就是，识相的赶紧给我们分，不然我们可要自己动手了。” 面对混子们咄咄逼人的态势，陆山河不但没有露出任何惧怕的神情，反而冷哼一声。 “怎么？想抢劫？那你们可以试试，谁敢抢我一件货，我就让他去坐牢。” 李东强忍不住回头看去，发现不少人看自己的眼神多了几分鄙夷，一时间感觉面子上挂不住。 “他娘的，你这东西本来就是要送人的，送谁不是送？还让我们去坐牢？好大的口气。二小，搬。” 光头等人一听，顿时觉得有理，送的东西自己拿了怎么能算抢劫呢？ 眼看众人要去抢东西，陆山河直接横跨一步拦在了牛奶面前。 “今天我看谁动我的货一下试试？” 光头一下子愣住了，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陆山河身后的两个小年轻，看到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李东强等人被陆山河一个人完全压制，一时间年轻无畏的心也被激活了，急忙跑到陆山河身后，跟着一起把码放起来的货挡在身后。 “都不许胡来啊，我们可是会打人的。” 眼看光头等人被陆山河拦住，身后众人窃窃私语也开始说自己的不是，李东强怒了。 “他娘的，我们在扛枪的时候，你们这些兔崽子还没出生呢，给我搬，我看今天谁敢拦？” 就在光头等人打算动手的时候，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要抢劫不成？” 李东强等人不由回头看去，只见吕晓萍正快步跑来。 看到吕晓萍，李东强等人犹豫了，但凡看过江州市新闻的，对于吕晓萍自然都不陌生。 而且吕晓萍播放的新闻里面，可有不少就是打击罪犯的，这就让他们更加忌惮，生怕下一个上电视的就是自己。 “没，没干什么啊，我们就是来领东西的。” “对，对，就是来领东西的。” 看到众人这么怕吕晓萍，陆山河身后的两个年轻人急忙告状道。 “他们不是来领东西的，他们根本没资格，他们是来抢东西的。” 吕晓萍很生气，就看这几个人的样子，也不像是需要救助的人。 “你们现在马上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如果你们继续闹事儿的话，我可要叫警察了。” 吕晓萍话音刚落，警笛响了起来，一辆面包车急速驶来。 这下，李东强等人瞬间有些慌了。 面包车停在店铺门口，车门打开，闻大黎先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到现场剑拔弩张的样子，松了口气。 “看来赶上了，没事儿吧？” 陆山河本来好奇闻大黎怎么不见了，此时才明白过来，笑着点点头，看向走过来的两个民警。 “警察同志，这帮人在我这里闹事儿。” 李东强和两个民警十分熟悉，急忙拿出烟。 “小王，误会，都是误会，来抽烟。” 民警的确和李东强挺熟悉的，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也不好意思接他的烟，于是摆了摆手。 “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东强急忙道：“真没什么事儿，我们就是和这兄弟开个玩笑而已。” 光头也赔笑道。 “就是，我们就是和他们闹着玩儿的。” 陆山河看到双方这么熟络，就知道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于是直接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民警听完看向挤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李东强。 “李东强，是这么回事儿吗？” 李东强一改之前的说法，露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小王同志，这混蛋胡说，我们听说工商局还是哪儿不让他们卖东西，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们的东西不合格啊，他竟然敢继续卖，这不是和工商局对着干吗？我们兄弟气不过这样的奸商，就来教训教训他，不信你问问大伙儿，大伙儿可都看着呢。” 吕晓萍见李东强忽然改口，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同志，我是电视台的，我可以作证，他们就是想抢东西，绝对不是他们说的要主持正义。” 第908章 局长的夫人 看到吕晓萍为陆山河据理力争，排队的群众也终于有了反应。 “我看到了，他们就是想抢东西。” “对，我也看到了。” “还有我，也看到了。” 李东强急忙转身，恶狠狠的看向身后的人群。 “谁？谁看到了？” 声音戛然而止，很明显众人还是惧怕李东强的。 民警不由微微皱眉，这种情况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行了，都别吵了，有什么事儿，回所里再说。” 说完民警直接伸手搭在李东强的肩膀上，把李东强往面包车的方向推去。 李东强有些不忿，平日里小王可不敢这么对他。 “小王同志，你这就不对了吧？要抓也是应该先抓他啊，工商局都不让他卖了，他还敢卖，你不抓这种奸商，你抓我干什么？” 小王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只是带你回去了解一下情况，如果真的他犯了错，我们自然会联系工商局的，好了，上车吧。” 光头等人看到小王只推李东强一个人，急忙让开，生怕连自己也带走。 李东强还想辩解，看到小王给自己使眼色，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小王往面包车走去。 看到李东强被民警带走，吕晓萍这才松了口气，不过当她扭过头来看到陆山河并没有露出开心的表情，安慰道。 “没事儿了，就算不能把他抓起来，他以后估计也不敢再来捣乱了。” 陆山河看的明明白白，只是笑了笑。 “但愿如此吧，对了，你怎么来了？” 吕晓萍假装不悦道。 “我怎么来了？你这边为附近街道贫困的孩子们发东西，这种事儿你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陆山河一下子就猜出了吕晓萍是什么意思，笑道。 “纪录片能够播放我已经很感谢了，总不能把电视台变成我的个人专场吧？那成什么了？” 吕晓萍道：“即便不采访你，这种好事儿我也想参与一下啊。” “行，那你来帮我核实资料吧，我和他们一起发放牛奶和酸奶。” 陆山河和吕晓萍继续发放牛奶，另外一边儿，李东强跟着小王来到了派出所门口。 打开面包车门，李东强自顾自的往派出所内走去。 一路来到派出所办公室，李东强直接就开始告状。 “刘所，这小王可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啊，一点儿面子都不给你。” 所长刘程淡淡一笑，直接递给李东强一支烟。 “行了，都是老熟人了，计较那么多干嘛？等会儿我好好儿教育教育他。” 刘程是了解李东强的，他的话不可信。 小王此时也走进了院子，自然也听到了李东强告自己的状，于是急忙把具体情况说了一遍。 听完小王的描述，刘程不由一愣。 “吕晓萍在场？” 小王点了点头。 “嗯，本来我们是打算仔细盘问一下的，但是吕晓萍在而且还向着陆山河说话，我就只好先把强哥带回来了，强哥还以为我是故意要给他难堪，数落了我一路。” 李东强道：“刘所，别人害怕那吕晓萍，你一个所长还怕她？我看不如你现在就过去，连那女的也抓了，看她下次还管不管闲事儿。” 刘程笑着叹了口气。 “东强，你怕是只知道吕晓萍在电视台工作，还不知道她的另外一个身份吧？” 李东强见刘程满眼玩味，疑惑道：“另外一个身份？什么身份？难道她家里还有当官的不成？” “她是浦局长的老婆，你说呢？” 李东强抽烟的手顿时挂在了嘴边儿，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刘程。 “刘所，这玩笑可不兴开啊，浦局长的老婆？怎么可能？浦局长快五十了吧？” 刘程道：“不信你可以打听打听，我骗你干嘛？” 李东强一下子慌了，他还真见过浦庆华一次，也是在派出所，当时只是一个眼神，就让李东强至今还记忆犹新。 “刘所，其实都是误会，要不我现在就去给陆山河道个歉？” 看到李东强瞬间怂了，刘程淡淡一笑，看向小王。 “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李东强的事儿我亲自来处理就行了。” 说完刘程转身往办公室内走去。 李东强烟也顾不得抽了，急忙掐灭跟了进去。 让李东强关好门，刘程让李东强坐下，先是给浦庆华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一下情况。 电话对面传来浦庆华不悦的声音。 “你说晓萍她又去找那个陆山河了？” “对，本来我们是想趁机好好儿盘问一下陆山河的，但是晓萍去了，我们也只好把李东强暂时带了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足足十几秒钟，浦庆华的声音才再次传来。 “这事儿你看着办吧，记住只要有合理的理由，就要给与对方严厉的惩罚。” “我明白了。” 放下电话，刘程看向忐忑不安的李东强。 “东强，咱俩关系一直还不错，你说呢？” 李东强急忙点头。 “当然了，刘所对我那和亲兄弟一样。” 刘程点了点头。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现在有点儿事儿我们实在是不好出手，恐怕得由你来帮这个忙了。” 李东强不疑有他，拍着胸脯保证道。 “见外了不是？你刘所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让我干什么？你只管说一声就行了。” 刘程满意的点点头。 “既然是兄弟，那我也和你说点儿掏心窝的话，其实自从这个陆山河和吕晓萍认识以后，浦局长和晓萍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差，局长为这事儿也烦的很，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东强想到年轻貌美的吕晓萍，然后想想将近五十的浦庆华，瞬间就脑补出了一出老夫少妻不和谐的场面，于是连连点头。 “我懂，这方面我懂的很，那陆山河竟然敢挖局长的墙角，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 刘程摆摆手道：“也没说的那么严重，不过作为局长的人，我肯定是要替局长分忧的，而你是我的兄弟，我也只能找你帮忙，毕竟我的身份在这儿摆着，很多事我来做并不方便。” 李东强笑道：“嘿嘿，您这么照顾我，帮个小忙而已，刘所你就说怎么干就行了，保证完成任务。” 第909章 有人要闹事 当天晚上九点，陆山河打算关门，忽然看到屋檐下有个影子，不由吓了一跳。 “同志？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啊？” 黑影往远处看了一眼，向陆山河走来。 走到灯光下，陆山河这才发现是民警小王。 陆山河刚要开口，小王回头看了一眼，低声道。 “跟我来一下。” 陆山河和小王相处一直还算愉快，也知道小王人不坏，这几天在自己店铺附近晃悠，估计也是接到了什么任务，迫不得已，所以并不害怕，跟着小王走进了阴影中。 看到陆山河如此坦荡，小王叹了口气，其实他对陆山河还是十分佩服的。 “陆厂长，我和你说点儿事儿，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陆山河听的出小王语气中的纠结和沉重，于是点了点头。 “行，我就当你没来过。” “明天，李东强可能还会来捣乱，你需要多注意，另外很有可能其他部门也会来检查，你要提前做好准备，就这些，没别的事儿了。” 陆山河没想到小王冒险来找自己竟然是来通风报信的，感动道。 “行，我记住了，等事情过了我请你吃饭。” 小王道：“不用，我只是不希望真正做好事的人被冤枉而已，你记住就行，那我走了。” 说完小王头也不回的向黑暗中走去。 看到小王快速消失的背影，陆山河心中感激，同时暗暗记下这份情谊，日后好报答小王。 次日一早，陆山河吃过早饭，让李程启帮忙照看店面，而他则是亲自开着车赶去了民政局。 来到民政局附近，也才八点多一点，陆山河把车停在民政局附近，然后下车直接来到民政局门口附近，开始默默等待。 八点二十多，一辆红旗轿车缓缓从陆山河面前驶过，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精神的小伙快步走了出来，左右看看，发现了陆山河笑着来到陆山河面前。 “兴旺食品厂的陆厂长？” 陆山河急忙点头和对方握手。 “对，您是？” “我是廖局长的秘书，廖局长刚才看到你站在外面，让我请你进去。” “谢谢。” 跟着廖高飞的秘书来到局长办公室，廖高飞一边让秘书倒热水，一边招呼陆山河坐下。 “一大早就跑来民政局，是有什么事儿？” 陆山河笑道；“也没什么事儿，洪涛昨天给我打电话详细说明了您去调查的过程，我总感觉招待不周，所以特意来请罪的。” 廖高飞哈哈一笑道。 “招待的很好了，最主要的是你们的生产线，我们也看过了，完全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还很先进，如果国内多一些你这样的人，咱的技术十年内追上国外也不在话下。” 陆山河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国外近百年的积累，对国内几乎处于封锁状态，想要追上国外的技术，靠自己改装的生产线就是个笑话。 “廖局长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也没那么好，进步空间还很大，不过我会努力的。” 廖高飞笑道：“这种丧气话当着我说没问题，要是别人问起来，可不能灭了自己的威风， 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咱有能力也不能藏着掖着，你说呢？” 陆山河笑道：“廖局长教训的是，不过还是要从实际出发嘛。” 廖高飞点点头。 “对了，最近市里为了鼓励大家改革，准备评选一些先进个人，以及企业，我觉得你就不错，到时候我会帮你提名，至于能不能选上，就得看你自己的表现了。” 陆山河不由一愣，就连他也没想到，廖高飞竟然会把这种机会给自己，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这个阶段类似的评比一般都是内部人员选拔，是绝对轮不到他这样一个编外人员的。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真的评比成功，那么对于自己以后在江州市的发展大有好处，陆山河急忙答应下来。 “廖局长放心，我一定好好儿努力，争取不辜负您的厚望。” 廖高飞笑着点了点头。 “行，你办事我放心，只要你不再出其他岔子，这事儿没问题，你也不必有太大的压力。” 廖高飞的态度让陆山河安心了不少，于是提出让廖高飞再去自己的销售网点再调查一下。 廖高飞以为陆山河是想借机请自己吃饭，哈哈一笑道。 “以后应酬的机会还多着呢，而且今天上午我还有个会，改天吧。” 一听廖高飞有应酬，陆山河也就不再坚持，起身告辞。 “行，那我就不耽误廖局长的时间了，改天廖局长一定要亲自来指导一下。” 廖高飞点点头，让秘书送陆山河下了楼。 从民政局离开，陆山河多少还是有些郁闷的，虽然说收获不小，可是正事儿却没办成。 不过想想仓库这边儿也没什么问题，也就开车往回赶去。 陆山河回到销售处，一直到上午十一点，依旧没什么事情发生，就在陆山河以为小王那边的消息出现偏差的时候，李东强几人抬着一个担架，叫叫嚷嚷的向兴旺食品厂的销售处走来。 “都来看哎，都来看哎，奸商害人了哎。” 由于靠近市场的缘故，附近有很多商铺，也有很多来进货的商贩，听到李东强的吆喝声，纷纷向这边看来。 “这陆老板这下有麻烦了。” “那李东强是什么人？陆老板惹了他，我就说这事儿肯定没完。” “唉，惹谁不好？惹他？这下估计就不是几箱奶能打发的了了。” 陆山河等了一上午了，此时看到李东强带人来，反而有些轻松，向门口走去。 闻大黎在打印店看到了也急忙跑了出来。 “山河，我去报警。” 陆山河道：“不用，你去也是白去。” 闻大黎道：“不来？不来我告他们去，这事儿他们都不管？那他们管什么？” 看到闻大黎又一溜小跑往派出所的方向去了，李东强等人丝毫不在乎，抬着担架上的同伴放在了陆山河门口。 “陆山河，你的酸奶喝坏了我的弟弟，你说这事儿怎么办？” 第910章 诬陷 陆山河看一眼在担架上捂着肚子不停呻吟的光头，鄙夷的撇了李东强一眼，转身把门给锁上了。 李东强一下子愣住了，因为在他们的计划中，等会儿他们可是要进店里闹事儿的，可是这还没怎么着呢，陆山河怎么就把门给锁了？ 躺在担架上的光头正哎呦着，一下子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李东强没了动静，于是道。 “强哥，这小子这是想跑，你可不能让他跑了啊，让他开门，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住他店里。” 李东强瞬间回过神来，看向转过身来的陆山河。 “我告诉你，你别想跑，马上把门打开，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 陆山河关门就是怕这些人进去祸害自己的货物，毕竟对面这次可是来了有十多个，这要是动起手来，自己一个人再加上后院的李程启，完全不是对手。 “我自己的店，我想关就关，想锁就锁，关你们什么事儿？你们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李东强道：“管的太宽？是你的东西喝坏了我弟弟的肚子，你还敢说和你没关系？” 其他人附和道；“就是，今天必须给光头哥要个说法。” “必须赔钱，不赔钱，我们大家一起就住你店里去。” 陆山河再次看向光头，阳光下，光头乌光瓦亮，面色也更加红润，怎么看都不像是食物中毒的样子。 而且人要是真的拉肚子太厉害，说话也不可能像光头那样中气十足。 “是吗？既然你们说他吃了我的东西吃坏了肚子，那我请问各位，他吃的是什么？哪儿来的？什么时候吃的？” 李东强道：“谁记得什么时候吃的？反正就是喝你的奶喝坏了的，你必须赔钱，大伙儿都来看哎，奸商卖的东西吃坏了人，不想赔钱。” 李东强的样子，明显就是想坏陆山河的名声，哪有一点儿想解决问题的样子？ 不过附近很多人也知道李东强是什么德行，一时间也只是抱着看戏的心态跑来看热闹。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聚集，陆山河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反而也开始学着李东强的样子喊起来。 “大伙儿都来评评理，他说喝我家酸奶喝坏了肚子，我问他什么时候喝的，他不说，从哪儿来的也不说，这是要干啥？总不能随便来个人拉肚子就说是吃了我的东西吃坏的吧？” 人群中也有那不那么惧怕李东强的，跟着吆喝道。 “东强，人家陆老板说的对，你得说清楚啊，不然人家怎么赔？” “就是，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喝的吗？” 李东强看到其中一个老头是以前武装队的，一时间也不敢反驳，冷哼一声看向光头。 “告诉他，你什么时候喝的？” 光头一边哎呦一边道。 “昨天晚上喝的，昨天夜里我又是吐又是拉，今天一早我站都站不起来了，只能躺着。” 李东强道：“听到了吧？昨天晚上喝的。” 陆山河笑着问：“哦？那你喝的是酸奶啊？还是纯牛奶啊？” 光头明显比李东强脑子更加活泛，早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纯牛奶，是你送给王寡妇的，昨天晚上她拿给我喝的。” 众人瞬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光头经常欺负王寡妇，这在附近不算什么秘密。 看到众人纷纷点头，陆山河多少有些意外，不过这还不足以让局势改变。 “是吗？那包装袋应该还在吧？” 光头道：“谁喝完了还留着那破袋子啊？已经烧了。” “哦？大晚上的点火就为了烧个袋子？” 光头道：“不是，今天早上烧的。” 陆山河问：“既然你都喝坏肚子了，难道不想着保留证据，还把证据给烧了？” 光头狡辩道：“我当时也没想着是酸奶的问题，是我见到强哥的时候，强哥说他也喝坏了肚子，我才知道的。” 李东强道：“没错，昨天王寡妇也给了我几袋，我喝完也拉肚子了，不过幸亏我身体好，这才没事儿，现在知道了，你得连我们哥俩一起赔。” 陆山河笑着问：“哦？那你是什么时候喝的？王寡妇是什么时候给的你？你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拉肚子的？” 眼看李东强开始思考，地上的光头再次大声哎呦起来。 “强哥，别和他废话了，我看这小子就是想甩锅。” 李东强也感觉自己被陆山河绕进去了，而且再问下去，自己也编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直接上前抓住了陆山河的衣领。 “我告诉你，马上赔钱，不然的话今天我……” 李东强只感觉手里一沉，陆山河的脸快速下沉，差点儿把他也给拽趴下。 “打人了，流氓打人了。” 一瞬间李东强再次懵了，因为按照他们的计划，这个时候陆山河应该会反抗，而他就势坐在地上才对，怎么陆山河先坐下了？这不是抢自己的戏份吗？ 其他混子们已经准备好李东强倒下，他们上去殴打陆山河了，可是没想到李东强站着，那陆山河竟然跟个纸糊的一样，这就倒了？ 李东强急忙退了回来。 “都看到了啊，我就是想抓他一下，是他自己倒下的，不关我的事儿。” 陆山河直接往后一靠，直接靠在了大门上。 “哎呀，流氓打人了，流氓打人啦，还有没有天理了？” 混子们纷纷看向李东强，用眼神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办，毕竟陆山河完全把他们的计划打乱了。 就在众人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时，远处传来警笛声。 光头顿时停止了哼唧，看向李东强道。 “强哥，他打了你，你不疼吗？” 光头的话，顿时提醒了李东强，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李东强竟然直接躺在了地上。 “哎呀，奸商打人了，奸商打人了呀，打死我了啊。” 看到李东强捂住胸口，孩子一样来回打滚。 混子们也明白这是跳过前面的步骤了，纷纷蹲在了李东强身边，假心假意的安慰起来。 “强哥，你没事儿吧？” “强哥，警察来了，你放心这奸商好不了。” 第911章 好一个光明正大 派出所的警车上，刘程和闻大黎坐在中间，看到销售处门口围满了人，闻大黎不由的一阵担心，反而是刘程还假心假意的安慰他。 “同志，不用害怕，光天化日之下，不会出事儿的。” 闻大黎心中暗骂刘程不作为，要不是他问东问西，也不会耽误这么多时间。 “但愿吧。” 说话间，面包车来到了人群外，而围观人群也很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 闻大黎第一个下了车，当他看到陆山河靠在门上被人打了的样子，而李东强也躺在地上的时候，心中顿时感到一阵不妙，快步冲到了陆山河身边。 “山河，你没事儿吧？哪儿受伤了？” 陆山河看到闻大黎满脸焦急，不由笑了。 “没事儿，我没受伤。” “你都倒了，怎么会没受伤？你哪儿不舒服？钥匙给我，我送你去医院。” 陆山河苦笑道：“我真没事儿，不止我没事儿，李东强也没事儿。” 此时刘程也走了过来，不过看到现场情况，他也懵了，按照他的预计，此时李东强等人应该是把陆山河的店给砸了才对，怎么店好好儿的，李东强就躺下了？难道有人帮陆山河和李东强真的打起来了不成？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陆山河真和李东强斗殴，那也算是有了理由，到时候先把陆山河带回去好好儿教育一顿再说。 “怎么回事儿？” 看到刘程一脸的严肃，李东强急忙诉苦道。 “刘所长，这奸商太不是东西了，我们来找他要说法，他还打人。” 光头也不哼唧了，跟着道。 “刘所，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喝他的东西喝坏了肚子，他不但不管还骂我们活该，还动手打了强哥，你可一定要为强哥做主啊。” 刘程冷冷扫视一圈儿，冷哼一声。 “光天化日，聚众斗殴，我看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把他，他，还有陆山河都给我拷起来，带回所里再说。” 李东强假装喊冤道。 “刘所，我挨了打了啊，你不能抓我啊。” 光头也大声道：“刘所长，我一直在担架上躺着呢，我可没动手啊。” 刘程冷哼道：“不用喊，就算你没动手，这事儿也是因你而起，你不去谁去？” 看着三人一唱一和，陆山河直接站了起来。 “刘所长，你还真是在世包青天啊，来了一句话不问，就断定了有人聚众斗殴？我就是站累了，躺着歇会儿而已，而且我可没动李东强一根头发，在场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要抓我回去？怎么？我自己躺自己店铺门口歇会儿也犯法？” 闻大黎看到陆山河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一脸懵逼，连帮陆山河反驳的话一时间都给忘了。 围观人群也纷纷开口。 “就是，问也不问就抓人？有没有王法了？” “我看到了，陆山河可没动手。” 刘程微微皱眉，看向李东强。 李东强急忙道。 “刘所，他们胡说，他们拿了陆山河的好处，他们是帮陆山河说话呢。” 光头急忙道：“刘所，我亲眼所见陆山河先动的手。” 其他混子也纷纷点头。 “不错，陆山河先打的强哥，我看的真真儿的。” “陆山河他说谎。” 刘程心里这个气，不止气陆山河敢顶撞自己，更气的是李东强事情办砸了，这么多人竟然都没打起来，亏自己给他们留了这么多时间。 “有人说打了，有人说没打，我该信谁？我看你也别不服气，咱们回所里好好儿说清楚就行。” 陆山河哪儿还看不出刘程现在和李东强等人穿一条裤子？而且小王能够来提醒自己，恐怕就是从刘程这里得到了什么消息，这样一来他就更不可能去派出所了，毕竟这个年代可没那么公开透明。 “说清楚？这里这么多人都说不清楚，难道说回派出所就清楚了？而且去了派出证人怎么办？如果刘所真的大公无私，我看你不如就在这里调解一下好了，毕竟这里证人多，你说呢？” 眼看陆山河这是明摆着要和自己对着干，刘程冷哼一声。 “我派出所办案，还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去把陆山河给我拷起来。” 正说话间，身后一辆轿车停了下来，民警们看到轿车牌照，纷纷停止了动作。 车门打开，廖高飞带着两个民政局的一位副局长和一个主任，从车上走了下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 刘程，微微皱眉，心中暗骂李东强办事不给力，要是能痛痛快快办事，也不至于把过路的领导给招来。 此时刘程还以为廖高飞只是路过，他不知道的是廖高飞是专程来找陆山河的。 “领导，没什么，就是一点儿民事纠纷而已。” 廖高飞微微点头，走进人群中，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光头和李东强，然后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没想到廖高飞竟然又来了，急忙解释道。 “廖局长，您怎么来了？” 廖高飞道：“这不是来和你谈谈其他两个福利院的事情吗？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陆山河指向光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这个光头来闹事儿说是喝了我们厂的产品喝坏了肚子要我赔偿，我说我们的产品暂时没有出售，他们在讹人，这不他也倒下了，说是闻了我们厂的产品就难受，还有那些人叫嚣着要说法，至于刘所长，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要抓我回去调查。” 陆山河说的邪乎，廖高飞却一瞬间听明白，其中的关系。 “刘所长，有这么回事儿？” 李东强听到陆山河给自己泼脏水，顿时生气反驳道。 “领导，你别听他胡说，我就抓了他一下，根本就没动他。” 刘程心里暗骂一句蠢货，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领导，情况你也看到了，有些混乱，所以我想带他们回去仔细询问一下而已，真没什么大事儿。” 廖高飞点点头。 “既然没什么大事儿，那就当众调解一下就好了嘛，而且这么多人看着，取证也方便一些，哎呀，你们派出所的事情我就不多过问了，你赶紧调解，等会儿我们还有事儿和陆山河商量。” 第912章 又来检查了 廖高飞的话顿时让刘程感觉有些骑虎难下，如果真的是陆山河有问题，他当然可以不给廖高飞面子，毕竟民政局和派出所分属于两个体系，廖高飞还管不着他们办案。 可问题就是刘程心里有鬼，自己真的执意当着廖高飞的面儿把陆山河带走的话，真要细查起来，问题恐怕就大了。 “其实我也只是想带陆山河回去仔细了解一下情况而已，我看着也不像是什么大事儿，既然廖局长找陆山河有事儿，那我就不打扰了。” 廖高飞点了点头。 “就是嘛，人民警察要为人民着想，既然不是什么大事儿，当场就能解决何必要去一趟派出所呢？” 刘程点点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领导说的是，那……领导您忙，我就先带他们回去询问一下具体情况了。” 就在刘程要离开的时候，又一辆面包车停在了人群外面。 随着车门打开，几个带着大盖帽的工作人员从车上走了下来。 为首的中年男子撇一眼前面的轿车，微微挑眉，径直向人群中走去。 廖高飞看到中年男人快步走过来，直接把自己无视，不由微微皱眉，来的人他认识名叫李建强，以前在工商局工作，现如今调到了卫生管理所当主任。 以前两个人因为分数农商两个部门，也没少闹矛盾，甚至有一次因为农民卖菜的问题，两个人还大吵过一架。 “李主任？你这大忙人怎么有时间亲自到一线来了？” 李建强像是刚刚看到廖高飞一样，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廖高飞。 “哦？原来廖局长也在？比起我更应该问的是廖局长为什么会在这儿吧？毕竟民政局那么多的事儿要处理呢，你不去梳理福利院的事情，怎么也跑这儿来了？” 李建强这明显就是在戳廖高飞的肺管子，毕竟福利院的事儿闹的全市都知道了，虽然，当时的疏忽廖高飞并不在局长的位置上，可毕竟现在廖高飞是民政局的局长不是？ 廖高飞心中恼怒，脸上依旧云淡风轻。 “李主任还真说对了，我今天来这儿就是为了福利院的事情来的，毕竟我得替福利院的孩子们好好儿感谢一下陆厂长，不然我们还不能发现工作上的疏漏呢，李主任你说呢？” 李建强跟着笑了，只是笑的有些勉强。 “是吗？那恐怕今天是不行了，因为我也是来找陆厂长的。” 说完李建强根本不给廖高飞插嘴的机会看向了陆山河。 “陆山河，有人举报你私自扩散不合格产品，造成大量人员中毒，我们接到命令特来调查，还请你配合。” 廖高飞见李建强丝毫不给自己面子，说的振振有词，不由微微皱眉看向陆山河，如果陆山河发的牛奶再次出事，那他也帮不了陆山河。 陆山河对着廖高飞微微点头，笑着看向李建强。 “李主任是吗？不知您是哪个部门？” 李建强冷哼一声。 “卫生管理处的，管的就是食品卫生，想看证件吗？” 李建强明显是有备而来，当着廖高飞的面儿更是丝毫不怂。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证件就不用看了，廖局长称呼您为主任，想必假不了，不过在你们检查前，我倒是有几个问题要问李主任，当初你们拿样品的时候，说是七天内出结果，这都十多天了，结果为什么还没出来？莫非你们是想等着牛奶过期了再检查？还是说你们自己已经把带走的样品给喝了？” 陆山河这几天也没闲着，找人打听过，卫生管理处刚刚成立，几乎就是个空壳，不但实验仪器不全，而且人员管理还很混乱，带回样品没几天牛奶和酸奶就被工作人员给分了。 当时闻大黎还说再送几箱过去，被陆山河拒绝了，现在看来没去送是对的，对方这明显就是故意在针对自己。 李建强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这世界上谎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指出对方错误的实话。 “哼，卫生管理处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而且我今天是接到群众举报特意来重新调查的。” 陆山河点点头。 “哦？群众举报吗？那您是否核实过详细消息呢？多人中毒是多少人？什么时候中毒的？症状如何？有没有送医啊？” 李建强愣了一下，狡辩道。 “我们来找你就是了解这件事儿的，具体情况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陆山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也就是说李主任您只是听人说有人中毒了就跑来调查我了是吗？那您还真是看的起我陆山河，那改天我去卫生管理处说八道沟多人食物中毒，那李主任是不是不用核实亲自跑一趟八道沟呢？” 八道沟是江州市最偏远的一个村子，距离江州是将近三百公里，因为曾经打过仗而出名，此时陆山河拿这里举例，顿时让李建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你这是狡辩。” 陆山河道：“狡辩？李主任竟然觉得我是狡辩？这难道不是常识吗？有人举报你们得问清楚啊，不然遇到一些坏分子，谎报军情，卫生管理处的人加上警局的人都不够用。” 刘程在一旁看的暗暗心惊，心中暗道，怪不得自己说不过陆山河，就连这李主任也被陆山河溜着走，完全没有还嘴的余地。 其实刘程和李建强这些人就是低估陆山河了，以为陆山河和那些小商贩一样，直接摆明身份，对方就直接认怂随便他们拿捏了。 但是，陆山河和那些小商贩明显不一样，懂的比他们多不说，胆子还够大，敢于公开和他们叫板，当然，最重要的是陆山河的运气也好，怎么就和廖高飞扯上关系了？ “陆山河，今天无论你说什么？我们都必须检查，如果不让检查的话，那我们就取消你的食品许可证。” 陆山河笑道：“李主任何必生气？我只是询问一下实验进度而已，搞的我欺负了您似的，您可是领导，您的要求我自然也是要满足的。” 第913章 新来的副市长 看到陆山河拿出钥匙，廖高飞再次站了出来。 “等一下，检查这事儿不急，咱做人要讲究个明明白白，李主任刚才说有人中毒的事儿可还没说清楚呢，陆厂长的牛奶和酸奶现如今可是江州市的重点企业，你李建强一张口就是又有人中毒，要是不解释清楚的话，那我们如何对得起奋斗在一线的企业家？” 李建强冷冷道：“廖局长，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民政局也要管食品安全的问题了？” 廖高飞道：“江州市的食品安全我管不着，但是福利院养老院的食品安全我还是管的着的，这也有好几天了，福利院的孩子们，老人们喝的都是陆厂长提供的牛奶和酸奶，按理说这些老人孩子们的身体素质应该更差才对，但是我却没发现有一个人喝坏了肚子的，所以，你要造谣，而且还是对我们民政局有帮助的企业家的谣，我廖高飞可不能在一旁看着。” 李建强哪儿找的到什么报案人员？这不过是浦庆华打的招呼而已。 不过造谣两个字还是刺痛了他，哪怕他真的在这么干。 “廖高飞，别以为你是局长就可以对别人指手画脚，这是食品安全问题，不是你民政局的事情，再说了，万一他陆山河把好的给了你，坏的给了别人呢？就算他暂时没有出售，是送，那也是扩散危险食品。” 陆山河嘲讽道。 “原来卫生管理处调查人只是靠猜测吗？万一？我还觉得你万一是受人指使故意刁难我呢。” 众人听的连连点头，派出所，卫生管理处，来这么多人查陆山河，这可不就是被针对了吗？毕竟市场那边儿的注水肉都没人管，这才隔了多远？ 李建强瞬间火了，没好气的看向一旁看戏的刘程。 “刘所长，他这算不算污蔑公职人员？” 刘程一脸为难，如果李建强一来，陆山河就这么说，或许他还能说出口，可问题是你李建强刚刚就是这么说陆山河的，怎么？你说陆山河就不算污蔑？人家把身份互换一下就是污蔑了？ “李主任，要不今天就算了，我看可能是个误会。” 刘程的退缩让李建强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今天要是不能查了陆山河，不但没法儿和浦庆华交代，更是会让廖高飞感觉自己是怕了。 “误会？食品大事儿没有小事儿，今天必须检查，要是有人再阻挠检查，还请刘所长配合将他抓起来。” 陆山河道：“没问题啊，我一直也没说不让你检查啊，我只不过是问一下上次试验进度而已，李主任何必如此急次白脸的呢？” “我急次白脸？是有人故意阻挠吧？” 见李建强又看向自己，廖高飞也笑了，从未和李建强的交锋中这么爽，他今天还就阻挠李建强了。 “阻挠？李主任好大的架子，我只是希望你把事情弄明白再检查而已，毕竟，你连谁举报的，谁中毒了都说不清楚就要检查，而且上次检查结果还拖了这么久没结果，作为一个领导班子的同事，我都看不下去了。” 就在双方僵持之际，一辆红旗轿车缓缓驶进这条街道。 而此时在车上正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白净男子。 很快白净男子看到了远处聚集的人群，于是让司机停过去看看。 “杨副市长，您一路乘车累了，咱就别管这些闲事儿了吧？” 白净男子冷冷道。 “闲事儿？两辆轿车，一辆警车，在你眼里这是闲事儿？” 司机愣了一下，急忙打方向盘把车向一旁停去。 车子停好，那边儿民警急忙把情况汇报给了刘程。 “刘所，好像又来领导了。” 刘程心里顿时咯噔的一下，急忙向后看去，只见车门打开，一个面生的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虽然说整个市的领导班子刘程不全认识，可是如此面生的人而且还是乘坐红旗轿车来的，顿时让他提高了警惕，急忙迎了上去。 “见过领导。” 杨茂林点点头。 “发生了什么事儿？”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有人吃坏了肚子，和商户出现了一些纠纷。” 杨茂林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食品安全无小事，尤其是食品生产更需要小心，如果真是商户的错，决不能姑息。” 刘程顿时大喜，连连点头。 “领导说的是，领导说的是。” 这边的情况也吸引了针锋相对的廖高飞和李建强。 看到杨茂林如此陌生，二人不由的一愣，心中暗暗猜测来人的身份。 陆山河看着眼前这位怒而不威的中年人一时间也收起了自己和李建强辩论的姿态，他看的出来此人远比廖高飞还有李建强要稳重，如果是针对自己的，这种人也可怕的多。 杨茂林走进人群，看向地上的光头，只见光头晒的满头大汗，光头上熠熠生辉，虽然躺在担架上，可不像是病人。 而旁边坐着的李东强更是好奇的看着自己，面色红润也不像是病人。 可是除了这俩人，别人就更不像了，毕竟都站着呢，这大热天的站着看热闹没个好身体，怕是要中暑。 “具体什么情况？” 李建强一时间摸不准对方的来路，忍不住问。 “不知道领导是？” 杨茂林冷冷道：“怎么？如果我是普通百姓问一下也不行吗？” 旁边司机急忙道：“这位是新来咱们市的杨副市长。” 廖高飞心里咯噔的一下，新来的，姓王？那不就是杨茂林吗？而且据说杨茂林这次来担任副市长，是带着改革任务来的，分管商业和农业，权利之大是以前任何一个副市长都不能比的。 李建强顿时感觉有些扬眉吐气，杨茂林来了，这是自己的新上级，肯定会帮着自己的，这下看廖高飞还敢不敢和自己叫板。 “原来是杨副市长，我是卫生管理处的主任，我叫李建强。” 杨茂林微微皱眉。 “我问你的是具体发生了什么？至于你是谁？至少现在我还没心情记住。” 第914章 严肃的领导 杨茂林态度让李建强十分意外，不过一瞬间他就想到了一句话，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呢。 不过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杨茂林作为自己的新领导肯定是要向着自己的。 “领导，是这么回事儿，我们接到举报说兴旺食品厂在扩散危险食品，所以我们特意过来调查的，可是不巧的是竟然遇到了民政局的廖局长，廖局长以兴旺食品厂和民政局有合作为由强加干涉，阻挠检查，这就让我们很是为难了，也是我们僵持的理由。” 廖高飞心中虽然嘀咕，不过也不可能放任李建强污蔑自己，于是对杨茂林笑笑。 “杨副市长，您应该不能听一家之言吧？就算是罪犯还有辩解的权利呢，您说对吧？” 杨茂林满脸严肃的看向廖高飞。 “在事实没弄清楚之前，不存在什么罪犯一说，你有不同意见直接说就是。” 廖高飞没想到杨茂林这么大度，于是笑着看向陆山河。 “这事儿陆山河最清楚，还是由你来说吧。” 陆山河早已经把事情再次梳理了一遍，对杨茂林微微点头，不卑不亢的开始复述。 “一个月前，我们厂的一批产品出现了问题……” 李建强一听陆山河从一个月前开始说，忍不住打断了陆山河的话。 “陆山河，杨副市长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你从那么早开始说，这不是浪费领导的时间吗？” 杨茂林冷冷的看向李建强。 “怎么？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如果没有那就安静的听着，如果有，那就等陆山河说完，我会给你发言的机会，但是打断别人说话是十分不礼貌的行为，难道你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懂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陆山河，你继续说。” 陆山河感激的点点头，继续道。 “当时我们全厂启动了紧急预案，开始召回不合格产品，同时积极出钱帮食物中毒的孩子们就医，当所有的孩子都出院后，我们也积极的和家属协商给与了一定补偿，这事儿刘所长是全程参与的。” 杨茂林顺着陆山河的视线看向刘程。 刘程有些尴尬，可是也不得不点头。 “这事儿是小王一直跟踪的，的确有这事儿，不过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杨副市长，你可不能停他胡说。” 陆山河道：“领导，我会对我今天说的所有话负责。” 杨茂林点点头。 “继续。” 陆山河道：“召回的过程中，我们厂出现了一些纰漏，有销售偷懒漏掉了一部分，再次造成了七人食物中毒的事件，我除了亲自惩治工厂员工后，再次对受害家属进行的及时的就医安排，以及后续的补偿，同时我们也再次排查了货物的流向，确认没有遗漏了。” 杨茂林微微点头，在这个食品安全还不规范的年代陆山河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十分不错了。 “继续。” 陆山河点点头。 “上次出事儿后，食品管理处的人就来过一次，当时带走了几箱样品，当时说是七天内给我结果，但是到如今已经快半个月了，依旧没有结果，因为害怕货物堆积再次造成浪费，于是我就把这些牛奶免费送去福利院还有附件的单亲家庭，以及贫困家庭的孩子们。” 杨茂林道：“如果是没喝过牛奶的孩子，第一次喝牛奶轻微拉肚子是正常的，多喝几次适应了就没事儿了。” 杨茂林家里也有孩子，第一次喝牛奶因为不适应拉了好几天肚子，慢慢适应现如今也没事儿了。 可是此时李建强有些急了，怎么看着杨茂林这是要向着陆山河呢？ “杨副市长，这次喝坏的可不是孩子，是大人，你看这两个人就是因为喝了陆山河的牛奶中毒的。” 杨茂林狠狠的瞪了李建强一眼，很明显此时他更愿意相信陆山河，毕竟与李建强的焦躁比较，此时的陆山河看上去更加坦荡。 “陆山河继续说。” 陆山河点点头看向李东强。 “昨天我们发放牛奶的时候，他们就来闹过一次，还说什么给谁都是给，他们也想拿一些，我不知道他们拿去做什么，但是我这些牛奶都是和街道处核对过的贫困家庭，他们显然不在列，所以就被我们拒绝了，对了，昨天的事情派出所的民警来处理过，后来把他们带走了。” 刘程此时郁闷到了极点，不过看到杨茂林看过来，也只能再次点头。 “这事儿是小王处理的，把他们带回去教训了一下，因为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也就放了。” 杨茂林冷哼一声。 “陆山河，你继续说。” 陆山河道：“剩下的就是今天的事情了，十一点左右吧，他们来我这里闹事儿，说我的牛奶喝坏了他们的肚子，可是我的牛奶根本就没发给他们，所以我就想问清楚牛奶的来源，总不能来个人说我的东西吃坏了肚子我就要负责，也没这个道理不是？” 杨茂林冷冷的看了李东强一眼，那严肃的眼神让李东强有种马上爬起来就跑的冲动。 “继续。” 陆山河道：“但是他们不但不说明来意，还要叫嚣着要打人，当时我也是热的不行，有些头晕，他抓住我衣领后，我就晕倒了，没打起来。” 见杨茂林点头，陆山河继续道。 “后来刘所长就来了，说我们斗殴要带我回去调查清楚。” 刘程急忙道：“领导，我当时不了解情况，看到他们躺在地上，所以只是想带回去仔细询问一下情况而已，我真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刘程的反驳有种不打自招的感觉，不但没能打消杨茂林的疑虑，反而换来了杨茂林一个冷冷的眼神。 “陆山河继续说。” 陆山河道：“当时刚好廖局长有事儿来找我遇到了就和刘所长理论起来，然后视频管理处的这位领导就来了，他要检查，我就问他上次的检查结果为什么还没出来，然后就僵在这里了，毕竟我的货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上次就带了好几箱走，半个月了都没出结果，我觉得我有问问的权利。” 第915章 李建强吃瘪 陆山河说完，廖高飞也开口道。 “领导，陆山河现在免费给江州市福利院以及两个养老院提供免费牛奶和酸奶，孩子们和老人的肚子是最脆弱的，至少在我的走访中没有遇到食物中毒的情况。” 杨茂林此时选择相信陆山河还有廖高飞，毕竟李建强和刘程的表情已经说明了这事儿并不简单。 “李主任，现在我要替陆山河问一下检测结果为什么还没出来啊？牛奶检测当天就应该有结果了吧？半个月没结果，你是不是该给这里这么多父老乡亲一个解释呢？” 这话已经十分不客气了，李建强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 “这个，食品管理处刚刚成立，实验器材还不齐全，我们已经在置办了，后续会尽快出结果的。” 杨茂林生气道。 “半个月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难道有时间在这里扯皮，没时间采购仪器吗？就算仪器不全，也可以去大学实验室临时做个检测吧？” 刘程道：“我们想过，可是农大的实验室是陆山河出资的。” 陆山河急忙道：“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和农大合作的实验室只有一小部分业务，而且成员也只有农大的两位教授而已。” 李建强道：“他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就算不在你的实验室，结果也不能让人信服，毕竟他们还可以互相包庇嘛。” 杨茂林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作为未来视频管理处的一把手，李建强的素质简直低到令人发指，别说这是没影儿的事儿，就算真的互相包庇，那也要把实验做完再调查，而不是怀疑然后就直接拒绝。 “李主任，这就是你对待工作的态度吗？” 李建强心凉了半截，本来以为来个靠山，没想到来个对头。 “领导，我刚才是有点儿口不择言，可是有人举报他们出了问题，我们肯定是要来解决的嘛。” 陆山河道：“谁举报的？举报人是否留下了详细记录？如果没有核实李主任就这么跑来要调查我，是不是太着急了点儿？” 杨茂林冷冷道：“陆山河的问题很正常，你最好能够说出举报人详细的情况，不要说什么保护举报人，我在这里，刘所长也在这里，如果我们都无法保护举报人的话，那你所谓的保护也就没什么意义。” 李建强彻底懵了，因为他可以和陆山河狡辩，但是他不能和杨茂林胡搅蛮缠。 可是继续撒谎的话，恐怕后面还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弥补漏洞。 看到李建强的样子，杨茂林就知道事情恐怕复杂到让他难以想象，毕竟今天的事情太过于巧合了。 “没了解清楚，就回去了解，而不是在这里丢人。” 李建强一愣，急忙道。 “我这就回去详细调查。” 杨茂林道：“等等。” 李建强顿时停住了脚步，惶恐的看向杨茂林。 只见杨茂林转身看向陆山河。 “陆厂长，之前的样品我不敢确认还在不在，不过既然食品管理处要调查，我希望再拿一些样品，这次你放心，三天之内必定会有一个正式的实验结果，我会全程监督此事。” 这明摆着是在帮自己，陆山河急忙拿出钥匙转身开门，抱了一箱牛奶和一箱酸奶出来。 杨茂林让李建强接了，冷哼道。 “三天之内，检测结果送到市政府，记住我要详细的实验过程。” 李建强此时恨不得马上离开，急忙点头，带着人走了。 刘程也想溜走，尴尬道。 “领导，那我也先回去了。” “等等，他回去是做检测去了，你要走？这两个人难道就丢在这里不成？” 刘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那我现在就把他们带回所里好好儿询问一下情况？” 杨茂林冷冷道。 “不必回所里了，就在这里问吧，我也想知道他们的牛奶到底是哪里来的？” 光头和李东强早就吓坏了，此时一听副市长亲自要审问自己，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刘程也懵了，这怎么问？万一李东强和光头说了实话，那自己岂不是要完蛋？ “李东强，说，是不是昨天和陆山河闹了矛盾今天故意来闹事儿的？” 李东强茫然的看向刘程，心道，不是你让我们来的吗？ 不过光头明显比李东强机灵，急忙道。 “刘所长，我们错了，我们的确是看他不顺眼，求你饶了我们吧，下次我们绝对不敢了。” 光头是真的不敢了，这陆山河也太牛逼了，不但民政局的局长向着他，现如今来个副市长也为他撑腰，这辈子以后见了陆山河他都要绕路走。 刘程冷冷道：“胆大妄为，小王把他们给我带回所里去。” 说完刘程笑着看向杨茂林。 “领导，那我就先把他们带回去教育教育了，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刘程如此明目张胆让杨茂林明白这事儿背后一定十分复杂，而且自己今天刚刚来江州市，也不好刨根问底，这也是为什么他把李建强支走的主要原因，毕竟事情的全貌对于新来的他来说更加重要。 “没有了，记住一定要询问清楚，如果是故意闹事儿决不能姑息。” “领导教训的是。” 说完刘程迫不及待的带着李东强和光头离开了。 抬手看看手表，杨茂林对陆山河点点头。 “对于今天的事情我感到十分抱歉，改天有时间你可以来市政府，我们再详细聊聊。” 陆山河急忙道：“我就不麻烦领导了，毕竟您那么忙，而且今天能能帮我主持公道，我已经十分感谢了。” 杨茂林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我们的分内事儿，好了，改天吧。” 说完杨茂林转身离开。 人群注视杨茂林离开，没了热闹也散了。 廖高飞长长的松了口气，感慨道。 “是个好领导。” 陆山河也点了点头。 “至少今天的事情办的很公平，对了，廖局长你不是要开会吗？” 廖高飞哈哈一笑，低声道。 “廖超去找同学玩儿，刚好他同学的姐姐在管理处工作，他给我打的电话，说有人要找你的麻烦。” 第916章 后勤处的安排 廖高飞能够帮自己解围已经让陆山河十分感动了，只是陆山河没想到廖高飞竟然是专程来替自己解围的，这意义就更不一样了。 “谢谢廖局长，对了，这也到饭点了，不如咱们一起去吃个饭。” 廖高飞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李建强，他走了吃个饭无所谓，但是新副市长上任恐怕市政府那边儿会有动静，我还是回去的好。” 廖高飞的意思很明白，这个时候他不适合和陆山河走的太近，更何况杨茂林的态度让他心里也难免打鼓，他也急需回去好好儿了解一下这位空降来的副市长。 陆山河当然也明白其中利害，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行，那改天我亲自上门拜访。” 廖高飞点了点头。 “拜访什么的就不必了，不过你这边儿要多注意，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不然事情会很难办。” “廖局长放心，我们的产品您还信不过吗？” “那就好，那就继续保持，尤其是最近千万不能再出事情了。” 再三叮嘱着，廖高飞来到了车旁，让陆山河不必再送，于是带着两个下属直接离开了。 与此同时，市政府，市长办公室。 市长秘书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范市长，杨副市长来了。” 范波一愣。 “杨茂林？他不是三天后才到任吗？” 秘书道：“的确是三天后到任，不过他现在已经去家属院了，后勤部的刘主任已经带着钥匙过去了。” 范波微微皱眉，明显有些不悦。 “行，我知道了，你去通知一下各个部门，以及杨茂林下午给他开个欢迎会。” 秘书问：“杨副市长没来市政府报道，应该是想先安顿下来吧，而且今天下午就开欢迎会的话，和下午的会议有所冲突。” 范波道：“没什么冲突的，下午的会议直接取消，人员就按下午之前会议的人员不就可以了吗？” 秘书看出范波的不悦，开口道。 “好，那我现在先去通知各个部门的领导，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然后我再去通知杨副市长，也好留出一些时间，让杨副市长好好儿休息一下。” 范波点点头，表示认可。 “就这么来吧。” 秘书去通知各个部门的领导，家属院这边儿，后勤部的刘主任也帮杨茂林打开了提前为他安排好的房间。 “杨副市长，电视，沙发都是新买的，您看看还缺什么，我们好及时补充。” 杨茂林微微皱眉，他之所以提前来，就是想不麻烦市政府，不想有特殊待遇，可结果提前三天来，这边竟然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沙发和电视一共多少钱？” 刘主任一下子愣住了。 “领导是不喜欢吗？如果不喜欢我们想办法再换新的。” 杨茂林看到刘主任惶恐的样子，表情更加严肃了。 “刘景明同志，我来是工作的不是来享受的，需要沙发需要电视我个人可以购买，而不是用市政府的钱来办我自己的事情，电视机，沙发还有床一共多少？等会儿报给我，下个月发了工资我会亲自补给你。” 刘主任瞬间露出为难的表情，不过想想范波的交代，他也只好点点头，打算等会儿和范波汇报情况后，再做打算。 “好吧，都听领导的。” 杨茂林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 “陆山河你认识吗？” 刘主任再次愣住了，他想不明白怎么杨茂林忽然问起陆山河来了。 看到刘主任面露难色，杨茂林道。 “怎么？这名字难道说不得？” 刘主任急忙道：“不不不，不是的，只是好奇杨副市长怎么会问起这个人，他的风评是有些奇怪的。” “奇怪？说说看，怎么个奇怪？” 刘主任一边看着杨茂林一边说自己听说的关于陆山河的事情，发现杨茂林听到陆山河在电视台打广告杨茂林不自觉的微微点头后，刘主任直接把自己知道的陆山河做过的好事儿说了一遍，至于兴旺食品厂出事的事情则是只字未提，哪怕这件事儿他也有所耳闻。 杨茂林听完问：“听说兴旺食品厂出过两次安全事故，有这事儿吗？” “有是有，不过影响应该不大，据说他们送人去医院，最多的也就住院了三天而已，谁还没有吃坏肚子的时候？我小时候也中过毒，吐一吐，拉两天肚子也就好了。” 杨茂林正要再问，市长秘书来到门口轻轻的敲了两下门，见杨茂林看过来，秘书急忙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杨茂林点点头。 “进来吧。” 秘书进屋对刘主任点点头，把一份纸质的通知递给杨茂林。 “杨副市长，这是关于今天下午会议的通知，市长让我送过来的。” 杨茂林看一眼手里的通知，不由微微皱眉，本来他提前来就是想提前安排一下，现在看来自己恐怕要提前上班了。 “好了，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儿吗？” “杨副市长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还请提出来，市政府一定尽快解决。” 杨茂林不悦道：“不必了，东西已经很齐全了，下午三点我会准时参加会议。” 市长秘书离开后，杨茂林也打发了刘主任，看着抽屉上的新钢笔和白纸，杨茂林倒是多了几分感激，急忙给钢笔填充墨水，快速的书写起刚才听到的信息。 把主要的信息记录完毕，杨茂林感觉肚子有些饿，于是直接把写好的信息撕下来，放进衣兜，转身出门吃饭去了。 下午两点，杨茂林来到了市长办公室门口，敲门过后，屋内传来范波的声音。 “请进。” 房门打开，办公室内有两个人，一个人是范波，而另外一个是谢正言。 看到门口敲门的人是杨茂林，范波和谢正言明显也有些意外。 “杨副市长？是有什么需要吗？” 范波能想到的就是后勤没把杨茂林照顾好。 杨茂林摇了摇头。 “不是，安排的挺好的，我之所以来是想和市长汇报一下情况。” 范波一愣，心中暗道，果然是带着任务来的，这还没开始上班呢，就要汇报工作了。 “是吗？看来是很紧急的事情了？” 第917章 必须严查! 杨茂林表情严肃道。 “也不能说是很紧急，只是我来的路上刚好遇到了我们的一些同事刁难商户而已，我个人觉得此事性质十分恶劣。” 谢正言对杨茂林是有敌意的，杨茂林没来之前，他是副市长兼改革办公室主任。 但是杨茂林一来，直接就分管了商业和农业的改革，这无形中就分走了本该属于他的权利，甚至杨茂林的权利比他还要大，哪怕杨茂林是京都来的，这也让他很是不舒服。 “杨副市长，有什么事情大家可以开会讨论，更何况你的上任日期还是三天后，不用这么着急吧？” 杨茂林听出谢正言话中的抵触，淡然道。 “我已经说过了此事十分紧急，而且性质十分恶劣，具体处理可以开会讨论，但是我觉得还是提前和范市长汇报一下情况的好。” 范波急忙道：“好了，既然是紧急的事情，那你直接说就可以了。” 杨茂林点点头。 “上午，我来市政府的路上，遇到了几个地痞流氓，派出所所长以及卫生管理处三方刁难一个商户的情况，我个人觉得这严重有损我市政府的名誉，此事必须严查。” 谢正言忍不住道。 “杨副市长的，派出所和卫生管理处共同针对一个商户，你不觉得此事蹊跷吗？如果商户没有错，怎么可能会被针对？” 范波也道：“还请杨副市长说明具体情况。” 杨茂林点点头，直接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而旁边的谢正言听到是陆山河，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陆山河在江城县搅风搅雨，没能让王春生收拾掉，现在竟然又跑到江州市来给自己上眼药来了。 “杨副市长，你也说了，那两个人是食物中毒所以才上门要说法的，如果是这样，我个人觉得没什么问题，毕竟他们发生了冲突派出所去调解很正常，有人举报陆山河，卫生管理处的人去查同样也没什么问题，这只是正常的办理程序而已。” 杨茂林诧异的看了谢正言一眼，不由微微皱眉，他甚至有种怪不得如此的感觉，有谢正言这样的领导，下面的人办糊涂事就不意外了，而江州市改革的一塌糊涂同样也似乎有了解释。 “难道谢副市长觉得没有真凭实据就如此粗鲁的调查很正常吗？” 谢正言道：“杨副市长用词不当，我不觉得这是粗鲁，我觉得这是为百姓负责，陆山河的情况我也有所耳闻，之前牛奶中毒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我反而觉得这种人该查，而且要严查。” 杨茂林冷冷道：“是吗？我也正有此意，是非曲直，必须要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看到二人针锋相对，范波终于开口说话了，毕竟杨茂林可是带着改革任务来的，他不能直接否定对方，更不能任由谢正言压制杨茂林，那样一来受了委屈的杨茂林可是会把江州市的情况汇报给京都的。 本来江州市改革就在拖后腿，要是再闹出点儿其他的事情来，恐怕就真的要大震荡了。 “好了，我觉得二位说的都有道理，这件事儿必须严查，如果真的是故意刁难，我们也必须做出检讨，但是如果陆山河真的再次犯错，我们也不能姑息，毕竟我们要为百姓负责嘛。” 杨茂林道：“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再开会讨论一下的好。” 范波摆摆手。 “不必了，既然你都说这事儿很紧急，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说完范波直接喊来秘书，把命令传达了下去。 当天下午，市政府为杨茂林举行欢迎会议的同时。 两个纪委的人走进了刘程的办公室。 看到对方拿出证件，刘程顿时脸色惨白。 “刘所长不必紧张，我们只是正常的调查而已。” 刘程心道，不紧张？你们都来我办公室了，我还别紧张？ “没有，没有，不知组织需要我交代……了解我的什么情况？” 两个工作人员淡淡的看着刘程。 “今天上午，派出所共接到几起案件？” “两件。” “都是哪两件？” 刘程紧张道：“有一个邻居之间因为下水道的事情斗殴的。” “详细说说。” 刘程说完，二人继续询问。 而闻大黎替陆山河报案后的细节，明显问的就比较多了，这让刘程更加紧张。 其实这也不怪两个工作人员，毕竟陆山河那边的事情处理的的确有些麻烦，疑点自然也多。 一直问了十几分钟，二人这才拿起本子站起身来。 “多谢刘程同志的配合，的我们就不打扰了。” 刘程一直把二人送到派出所门口，等二人走了，这才急忙跑回了办公室，但是此时他再打浦庆华办公室的电话却没人接，这让刘程整个人不自觉的再次冒出一身的冷汗。 与此同时，工商局的人也来到了兴旺食品经销处。 一一检查完陆山河的的各种证件，又抄录了一批货物的编号后，这些人就直接离开了。 目送离开的工商局工作人员，闻大黎露出不解的表情。 “山河，这些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有些不对劲啊。” 陆山河也感觉对方的检查更像是敷衍，比起之前卫生管理处的人简直能 用马虎来形容。 “好说话不是好事儿吗？难道你希望每天都有人来找我的茬儿？” 闻大黎道：“怎么可能？只是你被找茬习惯了，对方忽然这么公平公正感觉不正常而已。” 陆山河笑道：“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对了，下午你帮我看着点儿店面，我出去办点事儿，晚上我就不回来吃了，你和李老师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陆山河直接拿出车钥匙离开了。 十几分钟后，陆山河来到了农大，从方华生哪里找到廖超的家庭地址后，陆山河刚刚下楼就看到廖超和一个男生从对面走来。 “陆山河？你怎么来了？” 陆山河笑着迎了上来。 “当然是找你了，我还以为你没在学校呢。” 廖超也急着想知道白天的事情怎么样了，于是直接支开同学很是自来熟的揽住陆山河的肩膀。 “对了，我听说有人要去查你，没出什么事儿吧？” 第918章 拜访廖高飞 廖超的表现其实是超出陆山河预料的，他没想到当初自己搪塞廖超的话，竟然还能结下这么一段善缘。 “廖局长亲自过去了一趟，肯定是没事儿啦，这不我想着登门拜访一下嘛。” 廖超开心的笑道。 “没事儿就好，拜访什么的就不必了，我们家也不缺什么，我就是见不得那些人背地里给你使坏而已。” 廖超其实是很佩服陆山河的，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自己还在学校里瞎混，而陆山河都已经是企业家了。 而且因为沈薇的缘故，他还特意打听过陆山河，得知陆山河的出身更是佩服的不得了，所以这次刚好碰到同学的姐姐接到了任务，于是急忙给自己老爹打了电话。 可是廖超不在乎，但是陆山河却明白投桃报李的道理，人家和自己无亲无故帮了自己，自己自然是要表示一下。 “怎么？觉得我陆山河不配和你廖超做朋友？” 廖超急忙道；“哪儿能呢？你这话说的，你如今可是企业家，大名人，倒是我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朋友才对。” 陆山河恭维道：“行了，你可是国家未来的栋梁，大学生的含金量你随便问个人也知道啊。” 这个年代国家困难，没有更多的钱投入教育，能够供养的大学生十分有限，能够争取到这份资源，哪怕随便听听不上进也比一般人强的多了，更何况陆山河听说廖超的成绩也不算太差。 廖超被陆山河夸的不好意思了，急忙摆手道。 “行了，咱俩也别客气了，你想去就去就行了，不过有一件事儿必须答应我，不准带东西。” 陆山河笑道：“行，听你的，你说了算。” “走，说实话连我都没坐过轿车呢。” 二人来到桑塔纳旁边，廖超上了副驾驶，找话题问起了沈薇的事情，陆山河倒是也没隐瞒，把自己了解到的一部分消息告诉了廖超。 听到国外的情况，廖超忍不住感慨。 “国外也不好过，我还以为国外有多好呢，真这样以后我可不出去。” 陆山河笑道：“国外的好，至少现在咱们体会的成本还是高一些，比如这轿车，新车十几万，普通百姓如今的工资算下来一辈子都买不了一辆，不过这种情况会慢慢好起来的。” 廖超听的连连点头。 本来陆山河路上要买一些东西，被廖超死死拉住，陆山河也就不再坚持，毕竟廖高飞做的事情，一点儿小小的礼品不足以表示感谢。 二人上了楼，廖超拿出钥匙进了门。 屋内陈设简单，电视还是黑白的，沙发似乎也是老古董了，这让陆山河多少有些意外。 廖超招呼陆山河坐下，直接拿出茶叶。 “我爸妈等会儿下班才会回来，咱们先看会儿电视，对了，我妈也挺喜欢你的，说要是那些开厂的能有你一半好，他们也就不用那么累了。” 陆山河疑惑道：“阿姨在哪儿上班？” “妇联。” 陆山河有些无语。 妇联和开厂能有什么关系？ 不过想想改革浪潮导致很多工人失业，政府各个部门也一直处于流动状态，妇联忙起来倒也不算意外。 这边儿廖超刚泡好茶，二人还没来得及喝，房门打开一个穿着得体的女人走了进来，应该就是廖超的母亲李婷了。 “李阿姨好。” 看到陆山河起身和自己打招呼，李婷总感觉陆山河有些眼熟。 “小超，你同学？” 廖超笑道：“您不是在电视上见过吗？陆山河。” 李婷大喜。 “原来你就是山河啊，我说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呢，比电视上还要年轻，今年有二十二三？” 陆山河笑道：“阿姨看人挺准，刚好二十三了。” 李婷越看越喜欢，急忙从柜子里拿出一些饼干来。 “小超，你也是的，山河来我们家做客，你怎么不早点儿说？我回来路上也好买点儿菜，山河，一会儿别走啊，晚上在家吃饭。” 陆山河笑道：“阿姨不用忙活，我这人不挑，简单吃点儿就行。” 李婷道：“那怎么行？来了就是客人，而且你的事儿全市都知道了，尤其是我们同事，好几个都想把女儿介绍给你呢。” 廖超急忙道：“妈，你可别瞎答应啊，陆山河有对象了，在国外留学呢。” 李婷直接递给廖超十块钱。 “放心好了，他们也不知道你和陆山河认识，我怎么可能瞎牵线呢，去下楼买点儿肉和菜回来，晚上吃红烧肉。” 见廖超看过来，陆山河笑道：“我和廖超一起吧，看他的样子平时也不买菜，我开过饭店，挑菜我拿手。” 李婷阻拦道：“他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可能连菜都不会买？你坐着就行。” 陆山河感觉李婷太热情了，而且让廖超跑腿也有些于心不忍，最终还是和廖超一起下楼往附件的菜市场走去。 来到菜市场，肉已经卖的差不多了，陆山河挑了一些比较好的肉，把旁边廖超看的一愣一愣的。 “这还能分出好坏来？” 陆山河笑道：“那当然了，做红烧肉肥瘦相间才是最好的，腿肉等会儿炒菜用更好，晚上我来做饭也让阿姨尝尝。” 廖超完全沦为了跟班，等买完半蛇皮袋的菜往回赶的时候，他才发现李婷给他的十块钱还在手里捏着呢。 “哎？我没给你钱吗？” 陆山河笑道：“你平时学校里不也得用钱吗？自己收起来就行了。” 廖超道；“那不行，一码归一码，我花钱和我妈要就行了，再说了这是我家买菜，的怎么能让你花钱呢？” “行了，你就收着吧，不然我吃白食的话会放不开的，你也不希望我拘谨吧？” 二人回到家，李婷已经在削土豆了，见二人拿了这么多回来，不由一愣，看向廖超。 廖超急忙把钱拿了出来。 “都是山河挑的，和我可没关系。” 陆山河笑道：“阿姨，路上我琢磨着你和廖局长上了一天的班也累了，不如给我个机会，展示一下厨艺如何？” 李婷道：“你这孩子就是太客气，不过这笋我是不会吃的，你把这个帮忙弄一下就行。” 第919章 计划开个饭店 陆山河扎进厨房，很快就把厨房当成了主场，李婷都成了打下手的。 不过二人一边做饭一边聊天，倒也其乐融融。 “怪不得你能帮高飞呢，就这份眼界也比小超强了不止一点半点，小超，你多和人家学学。” 廖超此时都已经后悔带陆山河回来了，半个小时不到，这句话听了快七八遍了。 “妈，我不还在读书嘛，就算我要学也得等毕业了啊。” 陆山河笑道：“我听说廖超在学校里成绩不错，就连教授都夸他呢。” 李婷心里高兴，嘴上客套道。 “都是看他爹的面子，我的孩子我最清楚。” 三人正说着话，房门再次打开，廖高飞回来了，闻着屋内香气飘飘，忍不住往厨房走来。 “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呢？怎么这么香？” “廖局长，您回来了？” 廖高飞一愣。 “陆山河？你怎么来了？” 陆山河笑道：“白天多亏了您，就想上门拜访，就和廖超一起回来了。” 廖超道：“他还说要买东西，我说咱家不缺硬给按住了。” 廖高飞笑道：“这事儿办的对，来咱家还用带什么东西？李婷你也是的，怎么能让山河帮你做饭呢？” 李婷笑道：“我做饭你怕是不爱吃，山河手艺不错，今晚你有福了，对了，把你好酒拿出来，晚上我也喝一杯。” 李婷是真的高兴，要是有女儿，连她都想把女儿嫁给陆山河了。 廖高飞闻着厨房里的香气，点点头，直接进里屋拿出两瓶茅台来，放在了桌子上。 “行了，山河，让你阿姨盯着就行了，不是好了几个菜吗？先端上来咱们先吃着。” 陆山河被李婷推了出来，于是和廖高飞以及廖超坐到了饭桌前。 陆山河亲自打开酒，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 先喝一小口白酒，廖高飞直接夹起一口菜。 “嗯，别说比饭店的味道还好。” 陆山河笑道：“廖局长喜欢就行，等会儿您再尝尝别的。” 廖高飞各个菜都吃了一遍，连连点头。 “不错，看不出来，你这手艺还真不错，怪不得能开那么好吃的火锅店呢。” 陆山河笑道：“廖局长是吃过见过的人，您能说好，那就是对我最大的肯定。” 廖高飞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子说话就是好听。” 李婷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山河可不是那种只说不做的人。” 廖高飞笑道：“你看，这个家还就属我对你的评价最低，你阿姨这两天也常提起你呢。” “受宠若惊了，其实今天我来还有一件事儿想问问廖局长的意见。” 廖高飞道：“说就是，现在没有外人。” “如果是我的手艺，要在江州市开一个饭店的话，您看需要具备一些什么条件呢？” 廖高飞一愣，意味深长的笑道。 “我就说你小子怎么展露厨艺呢，原来是有这打算，不过你这手艺的确是不错，但是你厂里的事情也挺忙的吧？再弄个饭店顾得过来？” 陆山河笑道：“做菜都有固定的程序的，只要能找个老师傅，指导一番，不能说百分百一样，也能差不多。” 廖高飞想了想道。 “我个人建议的话，这事儿还是拖一拖的比较好，毕竟就你现在的情况，恐怕卫生许可证都很难办的下来。” 李婷端着菜走了出来。 “山河，这事儿阿姨帮你，不就是办卫生许可证吗？多大点儿事儿，我同学就在工商局，现如今调到卫生管理处了。” 廖高飞道：“你消息落后了，卫生管理处那边儿对陆山河有意见，已经找了山河两次麻烦了。” 廖超也道：“今天还去查陆山河的店了呢。” 李婷疑惑道：“查出什么问题了吗？” 廖高飞道：“那肯定没有，陆山河的手续，还有产品质量都是信得过的。” 李婷道：“那就是了，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相信山河的人品，再说了这手艺多好啊，开饭店没问题，这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哪天办，你来市政府找我，我亲自带你去办。” 陆山河急忙感谢道。 “那就多谢阿姨帮忙了，其实我还有个请求。” 廖高飞假装郁闷道：“你小子可别得寸进尺，你阿姨说帮你，我可还没说帮你呢。” 廖超道：“爸，你先听他说完嘛，山河还没说是什么呢，你就说不帮啊？” 李婷也道：“没有外人，有话直接说就行了。” 陆山河道：“我来江州市人生地不熟的，我想请个本地人合伙，这样一来也能避免很多麻烦，当然钱和地方我来出，对方出个人就行了，偶尔有时间了可以过去看看，没时间月末结账的时候核对一下账目就行。” 廖高飞忍不住看向廖超，他瞬间就明白了陆山河的意思。 可问题是这份大礼可不是那么好接的，如果接了那以后他和陆山河的关系就算是捆绑在一起了。 如果不接，就以陆山河的聪明劲儿，这饭店以后的发展肯定不会差。 家里情况不错，那也只是对于普通人，如果廖超能和陆山河合伙的话，那家里的情况会有重大的改变。 李婷此时也明白了陆山河话里的意思，毕竟她在妇联也是一个小领导，见的人也不少。 唯独廖超完全没能领会陆山河的意思，反而觉得父母忽然沉默是不愿意帮陆山河。 “爸，这是好事儿啊，你认识人多，给山河介绍一个不就行了？最好是人缘广一些的，也能平事儿，就算平不了，不还有你吗？” 见廖超如此迟钝，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很明显都觉得廖超以后肯定是走不上从政这条路的。 “行，我和你阿姨都帮你找找，有合适的人选再通知你。” 陆山河知道，这事儿算是成了一半了，至于剩下的一半就是找房子装修一类的事情，那些就只能由他来搞定了。 “那就提前谢谢廖局长，谢谢阿姨了。” 李婷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廖超一直念叨你，说你的好呢，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们也是高兴的，来填上。” 见李婷竟然给自己倒酒，陆山河急忙双手举起酒杯。 廖超也端了起来。 “妈，再给我倒一点儿，不用倒满就行。” 第920章 认识他比拿分红强 四个人边吃边聊，一直到晚上九点饭局才结束。 把陆山河送到门口，李婷让廖超送陆山河下楼，目送陆山河和廖超走过拐角，李婷关上房门，回来坐在廖高飞身边。 “高飞，这事儿合适吗？” 廖高飞笑道：“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李婷吃饭的时候询问了许多细节问题，陆山河对答如流，让她十分满意，甚至有种参与感，开始期待陆山河的新饭店开张。 之所以这么着急和廖高飞商量，其实还真就是怕廖高飞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山河这孩子聪明，比小超成熟，考虑的周全，我的意思是分红什么的咱们就不要了，有时间了能让小超去饭店里任个职学点儿东西，哪怕以后想办法给他安排单位上的工作，也会好很多，这孩子现在缺的就是山河这种稳重和处事能力。” 廖超出身大院儿，这些年，国内变动很大，廖高飞哪怕在农业局情况稍微好点儿，但是也不能独善其身。 两口子平时忙，教导廖超的时间就少，养成了廖超如今的性格，虽然出身大院儿，但是对于官场中的各种人情世故反而并不敏感。 廖高飞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陆山河这孩子的见解独到，光是这顿饭的价值就比什么分红强的多了。” 席间廖高飞也询问了不少关于改革的事情，陆山河一一回答，对答如流，给廖高飞一种陆山河经历过一遍的错觉。 李婷也点了点头。 “是啊，要不是这孩子，你也不可能成为民政局的局长，而且以后他能好起来，对民政局也是一种宣传，哎，一个孩子而已，只接触了两次，怎么感觉我们忽然欠人家这么多了？” 廖高飞哈哈一笑道。 “你是没见他和杨副市长说话的时候，简直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比我还要淡定呢，最主要的是他还能把事情梳理清楚，那可是副市长啊。” 李婷点了点头，自己也算一个不小的领导，普通民众见了也难免紧张，可是和陆山河聊天，不但没有这种感觉，反而有种同辈相谈的错觉，让李婷都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一般，好久没这么开心和放松了。 “对了，市政府对面那条街有个安质处，是不是归你民政局管啊？” 廖高飞瞬间就明白了李婷的意思。 “这不好吧？那栋小楼还没解封呢，如果我拿给陆山河开饭店，这是不是太明显了？对以后可能也会有很大影响。” 那个办事处是当初造反派的总部，造反派得到清算后，小楼就直接封了起来，封存至今。 因为小楼特殊的历史原因，所以哪怕分给民政局处理，一直也没人敢动。 李婷道：“改革，改革，当然是除旧迎新了，而且我觉得这事儿钥匙交给陆山河办，他一定能办的漂亮，即便以后别人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 廖高飞心动了，要是能把这事儿处理了，倒也算是办了一件实事儿，毕竟那么一栋小楼就放在那里多少也有些浪费了。 “行，那明天你带陆山河去办证件的时候，你问问他的意见，如果可以，我这边儿好说。” 夫妻俩正商量，廖超回来了，直接往卧室走去。 李婷问：“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廖超道：“他说喝酒了不能开车，自己走着回去了，下午我和人打篮球累了，我可不送他回去，再说了，你不也就是让我送他下楼吗？” 李婷没好气道：“你和山河走回去，一路上也可以聊聊天嘛。” 廖超道：“他又不是女的，有什么好聊的？” 廖高飞也无语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行了，睡你的觉去吧。” 廖超莫名其妙的看着父母嫌弃的眼神，冷哼一声回卧室去了。 次日，一早，李婷下楼发现陆山河竟然已经在楼下，于是笑着向陆山河的桑塔纳走去。 陆山河笑着打了个招呼，李婷笑着点点头。 “起的挺早的，我刚才下楼还交代廖超告诉你，这几天有时间你就来找我，我带你去办理一下证件呢。” 陆山河道：“市场那边儿吵的很，我就是想睡个懒觉都不行，所以一早就过来了，李阿姨要是上班我送你一段？” 李婷笑道：“行啊，我也试试当大领导是什么待遇。” 李婷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她却是直接来到了副驾。 等车子启动，李婷直接就把昨天晚上和廖高飞商量的结果说了出来。 陆山河是真没想到廖高飞两口子能够这么支持自己，急忙感谢。 李婷笑道：“不急着谢，你要是想看我反正上班也不急，可以带你去看看。” 陆山河急忙说好。 大致位置陆山河是知道的，具体位置还是需要李婷指路的。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那栋小楼楼下。 当看到眼前这栋占地将近千米的三层小楼时，哪怕陆山河两世为人，都忍不住露出的满意的表情，脑海中更是开始了分配布局。 一楼大堂，二楼雅间，三楼办公以及私密雅间，这完全就是按照自己的设想建的房子。 “怎么样？” 陆山河急忙点头。 “好，非常好。” 李婷见陆山河高兴，心情也更好了。 “觉得可以那等上午办完证件，下午你就可以和高飞去商量一下，这楼有点儿特殊，我希望你们能好好儿处理，别给自己留下隐患。” 陆山河其实已经明白李婷在担心什么，满口答应下来。 有李婷亲自带着，陆山河的证件办的可谓是一路绿灯，上午十点，卫生许可证，食品经营许可证，税务登记一系列的证件就全办齐了。 和李婷告别后，陆山河直接开车去了民政局。 廖高飞接到门卫的电话，说是陆山河找他，不由一阵担忧，以为是出了什么纰漏，于是急忙让门卫放陆山河进来。 很快，陆山河就来到了廖高飞的办公室。 “廖局长，上午好。” 廖高飞招呼陆山河坐下，低声问。 “怎么？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陆山河哈哈一笑道。 “没有，有阿姨带着，办理的很顺利，证件什么的都办齐了，这不我来问问对面街中心那栋小楼的事情吗？” 第921章 这是为了学习 廖高飞长长的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再次说了一下小楼的历史，廖高飞道。 “这事儿必须要办的漂亮，免得给人留下把柄，你说呢？” 陆山河点点头。 “廖局长的担忧路上我也想过了，小楼的所有权还是归民政局所有，我们可以签一个十年的合同，租金这方面我会以市场价格两倍来缴纳房租。” 廖高飞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陆山河的办法如此简单粗暴。 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陆山河这么做的话，完全不会留下任何隐患，毕竟现在就是让他挑毛病也挑不出什么来，毕竟真按陆山河说的办，民政局可是占了大便宜，不但楼还是民政局的，而且还能得一大笔租金。 “这，是不是不太合适？你开饭店也要赚钱不是？” 陆山河笑道：“当然是可以赚钱了，我这么和您说吧，别说是两倍的租金，就是五倍的租金我租十年也不可能赔钱。” 十年就是陆山河打的时间差，未来几年国内产值大幅增加，此时看似高昂的租金，最多五年后，那就是白菜价。 当然，陆山河现在接手也不可能赔钱，毕竟江州市的饭店他几乎都了解过，哪怕是港商开的饭店在他看来也土得掉渣，到时候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 见陆山河如此笃定，廖高飞看陆山河的眼神更多了几分佩服，这种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感觉，让他甚至开始惋惜陆山河没能进入体系。 “好吧，只要你这边没问题，那我这边儿就没什么问题，下午我开个会，明天你来签租赁合同。” 陆山河点点头，又拿出一份文件。 “廖局长您看看这个，还有没有需要更改的地方。” 廖高飞接过一看，是一份入股说明书。 合同中提出由廖超担任饭店的设计指导，以及食品质量监督，同时担任饭店的副经理。 “百分之十的分红就没必要了吧？能让小超跟着你多学点儿东西，我们就很满足了。” 廖高飞说的是实话，陆山河租赁那栋小楼变相帮了他，自己再让儿子拿分红，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了。 陆山河笑道；“只有自己的买卖才会上心，如果只是让他过去打卡，恐怕很快他就会厌烦的，这样安排其实我也是想着让廖超有参与感，同时也能用心的去学习。” 廖高飞愣了一下，爽朗的笑起来。 “你啊，不进体制可惜了，光是这份处事能力我认识的年轻人中没有一个能比的过你的。” 陆山河笑笑没有回答，他知道这不过是恭维话，如果自己真的进了体制，规则之下，自己要发挥的可就有限了，毕竟整天混规则的人，都有一套自己的生存之道。 “我天生就不适合体制，之前在国营工厂当厂长规矩太多，所以才辞职的。” 廖高飞把合同还给陆山河，点了点头。 “行，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合同没问题，这事儿你和小超商量一下吧，那孩子有时候我说他，他也会顶嘴。” 廖高飞很放心，让陆山河去劝廖高飞比自己直接通知可要强多了，毕竟廖超是那样的崇拜陆山河。 从民政局离开后，陆山河去了农大找廖超，听到自己忽然多了那么多头衔，廖超直接就退缩了。 “不行，不行，那可不行，我还念书呢，这事儿我做不来。” 看着廖超想跑，陆山河一把拉住他。 “怎么？怂了？” 廖超的确是怂了。 “山河，你这是干嘛，你应该知道的，我哪儿干的了那个啊。” 陆山河道：“我让你来当也是有考量的，第一你有管理组织能力。” 廖超懵了，他怎么没发现自己有管理组织能力呢。 “你别开玩笑了，我连班长都没当过，哪儿来的管理组织能力？” 陆山河道：“当初你截我的时候不是带了好几个人吗？都喊鸟巢超哥，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廖超苦着脸道：“你还记着呢？那都是朋友。” 陆山河笑道：“身边有朋友也是一种能力，而且你和大伙儿都处的不错，不是吗？” “这倒是，可问题你饭店里去的人也不是熟人啊。” “一回生二回熟嘛，回头客不就是熟人了吗？你当初来江州市上高中的时候认识谁？现如今不也和大家打成一片了吗？而且咱们饭店以后走的是高端路线，哪怕你以后要进体制，这也是一种历练，而且不让你真管事，饭店里有经理呢，说到底你也是个副的，对了，我的经理可是连初中都只上了几天的，你要是真觉得你连个副经理都干不了，被一个女人比的远远儿的，你可以拒绝。” 陆山河一番话把廖超说的心动了。 “那要不到时候我试试？不过我话说前面，要是不行你换个人，我爸认识的人多着呢，能平事儿的人也很多，都比我强。” “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好了，你赶紧来我车上签个字，我还回县城找施工队去呢。” 廖超一阵无语，于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事情办的如此顺利，这让陆山河一身干劲，当天下午就开车回了江城县。 刚进县城，陆山河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直接把车开到了人力三轮车旁。 王刚看到一辆桑塔纳开过来，以为有人要坐车急忙过来打算拉客。 但是看到车门打开陆山河走下车的时候，王刚有种想要逃的冲动。 “王哥，不认识了？” 王刚脸色难看的要死，尴尬的笑了笑。 “当然认识了，你这是刚从市里回来？” 陆山河看一眼桥头下停着的三轮车，直接递给王刚一根烟，用下巴指了指河边儿。 “说会儿话？” 王刚接过烟点了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跟着陆山河来到了河边儿。 看到王刚一脸拘谨，完全没了以前开朗的样子，陆山河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哥，怎么搞的？家里是有什么困难吗？” 王刚跟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还不是改革闹的？” 第922章 重回国营饭店 很快陆山河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国营饭店进行改革，直接划给了县招待所。 因为王刚没什么关系的缘故，直接被人替了下来。 招待所那边儿说是要给王刚解决问题，可是几个月了，王刚也没得到任何安置，家里三个孩子，本来就紧张，眼看着日子快过不下去了，王刚这才和唐茂强借了一些钱，买了一辆三轮车跑来拉活儿。 可是他刚刚入行，不敢去汽车站附近，只能在江州市去县城的路上等着拉活儿，毕竟这边偶尔也会有人下车。 陆山河道：“有事儿你找我啊，找不到我找洪涛，厂里也能给你安排个活儿不是？” 王刚道：“县里的安置不还没下来吗？我总不能干几天就走吧？那成了啥了？” 其实王刚还有一层顾虑，那就是他听说陆山河的厂里也遇到了困难，不但连续遭到了几次检查，而且货物还积压的挺严重的，这也是他没去找杨洪涛的主要原因。 “行了，这些事儿咱就不提了，要是王哥不怕离家的话，来市里吧，其实我这次回来我本来也想找你帮我找个厨师的，既然你这边儿闲下来了，你跟我去江州市好了。” 王刚一愣。 “啊？你在江州开饭店了？” 陆山河道：“正计划呢，明天房子就能租下来了，后续装修一下，预计最多一两个月就能开业。” 王刚一听连房子都还没租呢，以为这是陆山河因为自己要开饭店，急忙道。 “山河，真不用，我每天拉几个人家里也能活，你也有困难，就别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花钱了。” 陆山河知道王刚想歪了，笑道。 “不是因为您，我这次回来就是找施工队的，而且顺便想让你帮我打听个厉害的厨师，既然你现在闲下来了，你最合适不过了，而且装修的话，店里也得有人盯着，别人我信不过，王哥能帮我盯着我也能放心，所以你就不要推辞了。” 王刚问：“真不是因为我？” 陆山河笑道：“如果只是你一个人，我倒是好安排，大不了你和唐哥一起去鹌鹑火锅店嘛，两个厨师还是养的起的，我是真的在计划开饭店，地方都选好了。” 以前王刚一直以为自己端的是铁饭碗，所以当初毫不犹豫的把唐茂强介绍给了陆山河。 但是这次的经历让他心力憔瘁，看着唐茂强在鹌鹑火锅店一个月拿一百多的工资，偶尔还有奖金拿，说不羡慕是假的。 现如今陆山河再次把机会送到了自己面前，自己如果再次错过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做再有这种机会了。 可是想到听到的关于兴旺食品厂的传闻，王刚又犹豫了。 “山河，我不是不想跟着你，你和王哥说句实话，你厂里是不是真的有困难？如果有我觉得饭店真不急着开。” 看到都这个时候了，王刚竟然还在顾虑这些，陆山河笑道。 “这个你放心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而且就算不解决，有饭店和饲料厂做后盾，工资我还是开的出来的。” 王刚急忙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要真的没问题，我就跟你去江州，别的没有，颠勺的力气还是有的。” 陆山河哈哈一笑，站起身来。 “行了，我下午还得去找装修队呢，你回去准备一下，傍晚我走的时候你就跟我去江州。” “啊？这么快？” 陆山河笑道：“明天还去签租房合同呢，当然急了，对了，如果你有认识的施工队倒是可以介绍给我，也省的我一个个去找。” 王刚一听，急忙道：“你还记得切墩的小李吗？” “哦，后来去的那个？” “对，当初国营饭店翻新就是他表哥带的队，手艺是挺不错的。” “那感情好，有现成的队伍最好不过。” 说完陆山河和王刚把人力三轮架在后备箱上，先回了王刚家。 听说王刚要和陆山河去江州，王刚老婆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很显然她对陆山河也是十分了解的。 “他跟着你，我放心，家里不用管，好好儿跟着山河干，对了山河，中午在家吃了饭吧？让你王哥给你炒几个菜。” 陆山河拒绝道。 “不了，我这边儿还让王哥带我去办点儿事儿呢，改天。” 从王刚家出来后，陆山河开车直奔国营饭店。 再次来到国营饭店，王刚还来不及感慨物是人非，一个年轻的小胖子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呦，老王你怎么又来了？等安排，等安排嘛，你找我也没用啊，我又给你处理不了，你说这大中午的马上到饭点了，万一哪个领导来吃饭，看到你一个老同志这么闹，那你的安排可就更没着落了。” 陆山河顿时明白眼前这个小胖子就是王刚口中的赵二成，也就是他把王刚彻底排挤走的，于是笑道。 “今天王哥是来请我吃饭的，怎么？国营饭店改招待所，连普通客人都不接受了？” 李二成一愣，心中暗道，你王刚都快吃不上饭了，还有钱请人吃饭？骗鬼呢？ “接受是肯定接受的，可问题也不是什么人都接受的，说起来昨天还有个吃霸王餐的，最后送派出所处理了，二位想吃饭也行，但是可要考虑清楚，别到时候闹点儿不愉快，可就不好了。” 李二成笃定王刚是来闹事儿的，这让王刚脸上更加不好看，但是陆山河却没什么表情。 “接待普通客人就行，给我们来个包间。” 王刚诧异道：“山河，这里的饭可能不对你的胃口，你要想吃咱还是回去做吧。” 王刚说的是实话，虽然他把几种招牌菜的技术全都教给了新厨子，但是李二成当家后，菜品得不到保证，味道怎么可能和以前相比？ 但是陆山河就像是听不明白王刚的话一样，玩味道。 “怎么？王哥不愿意请客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必须在国营饭店吃才有面，你要是不愿意请，那今天咱们的事儿也就别谈了。” 第923章 先去打个电话 王刚明白陆山河主意已定，也只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看到王刚郁闷的样子，李二成以为王刚这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本来想让王刚先拿钱出来，然后再招待不过一想王刚的工作安排一直没有落实，要是今天彻底把王刚搞死，也能少一个大麻烦，于是笑着把陆山河和王刚引到了一个桌子旁。 服务员看到王刚和陆山河坐下，急忙拿着菜单走了过来。 李二成接过菜单，摆摆手。 “行了，王哥可是咱们饭店的老师傅，就由我来亲自接待，你忙你的去吧。” 服务员看到李二成的表情，就明白李二成这是又要为难王刚，于是同情的看了一眼王刚，转身回前台附近等待去了。 李二成直接把菜单递给陆山河，笑道。 “这位老板可能以前没来过我们饭店，我们饭店可是有几个招牌菜的，既然是谈生意，总得吃点儿好的，您说是吧？” 说完李二成还颇为得意的看了王刚一眼。 王刚心道，饭店的招牌菜都是山河教的，你们现在做的那些根本入不了山河的口。 陆山河淡淡一笑直接接过菜单，选最贵的点了七八个菜。 这可把李二成开心的不得了，光是这些菜就要三十块钱了。 “这位老板，要不要来点儿好酒？” 陆山河进来的时候看过酒柜，里面有一瓶茅台，于是道。 “有茅台吗？除了茅台我喝不习惯。” 一般情况国营饭店的茅台都是招待领导的，是不对大堂的客人出售的，但是李二成等着看王刚的笑话，竟然直接答应下来。 “有，只要给的起钱，什么酒咱都有。” 陆山河点点头。 “行，那就先来一瓶茅台。” “小王，赶紧把茅台给客人拿上来。”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想到李二成的为人，还是把茅台拿了过来。 接过茅台，李二成直接就把包装给拆了，把瓶子放在了桌子上。 “老板，需不需要帮您打开？” 陆山河感觉有些好笑，点了点头。 “那就麻烦你了。” 李二成把酒开了，重新盖好盖子，说一句稍等，又得意的看了王刚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等李二成走了，王刚终于憋不住了。 “山河，他们做的菜比你差太多了，点这么多，怕是要浪费的。” 陆山河笑道：“浪费就浪费，这里面有二百块钱，你拿着等会儿结账，我出去打个电话，马上就回来。” 王刚想要拒绝，可是怕陆山河万一有事儿回不来，自己怕是要被扣住，于是还是接了过去。 陆山河走后没一会儿，李二成亲自端着菜走了过来，看到只剩下了王刚一个人，于是笑着问。 “呦，老王，你的客人呢？不会是点完菜跑了吧？” 王刚兜里有钱，心里不慌，想着以后自己也不会看李二成脸色，于是板着脸道。 “跑就跑了，怎么？还怕我给不起钱不成？” 李二成呵呵一笑。 “你这句话还真说对了，咱一码归一码，今天你既然坐在了这儿，那你就是客人，客人吃了饭就得给钱，如果等会儿拿不出的话，可别怪我不顾情面。” 王刚心中暗道，情面？你什么时候给过我情面？ “放心，我既然点了，我就吃的起。” 李二成自然不认为王刚能吃的起这么豪华的一餐，冷笑一声，往前台去了。 “眼睛都放亮点儿，要是有人吃了霸王餐跑了，我拿你们是问。” 前台和服务员急忙答应下来，两双眼睛郁闷的锁定在了王刚身上。 另外一边儿，陆山河开车在出不远，就看到路旁竟然新开了一家打电话的地方，于是直接把车停在附近拨通了县政府的电话。 很快电话转接到了徐成龙办公室，传来徐成龙的声音。 “山河？怎么了？又出什么事儿了吗？” 陆山河急忙笑道：“多谢徐副县长关心，前两天我有事儿没能回来，多谢您替我招待廖局长，不知道今天中午您有没有空？我请您和张哥吃个饭。” 徐成龙哈哈一笑。 “我都准备去食堂了，不过你要是请客我刚好有点儿事儿想和你聊聊，还是去你的火锅店？” 陆山河道：“不，在国营饭店，菜已经定好了。” 徐成龙明显很是疑惑，不过听说陆山河已经把饭菜定好了，于是答应下来。 接下来陆山河又给张国栋和吴勇打了电话，两个人也好久没见陆山河了，对于陆山河的近况也很担忧，于是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放下电话，陆山河回到了国营饭店，而此时已经上了三个菜了。 看到陆山河回来，王刚急忙站了起来。 “上哪儿去了？菜都要凉了。” 陆山河笑道：“打电话叫了两个人，不然这一桌子的菜岂不是浪费了？” 王刚懵了，这个年代，这么短时间内能打电话叫来的人，屈指可数，可是他不明白的是陆山河这到底是要闹哪一出。 但是很快王刚再次懵了，随着陆山河站起身，他往门口一看，竟然看到徐成龙和吴勇走了进来。 前台服务员看到徐成龙也吓了一大跳，因为他们可没提前接到电话说今天徐成龙有应酬。 “见过领导。” 徐成龙对二人点点头，满脸笑容的向着陆山河走去。 “你这小子，怎么安排在大堂了？” 陆山河笑道：“这不是王哥不在国营饭店了吗？新经理我又不认识，人家可不给我包间。” 吴勇笑道：“都不是外人，哪儿都一样。” 徐成龙笑着坐下，陆山河让服务员再添三双筷子。 服务员急忙去拿筷子，同时急忙和李二成汇报情况。 李二成一听徐成龙来了，大惊失色，急忙跑下楼来，刚好看到张国栋走了进来，于是直接打招呼。 平日里，他和张国栋打招呼，张国栋还是很礼貌的，但是今天竟然只是对他点点头，就笑着向陆山河走去。 “领导，您先到了？” 徐成龙笑道：“不用拘谨，私下场合，坐吧，山河还有别人吗？” “没了，就咱们五个。” 第924章 这菜用的死鱼 李二成此时已经完全懵了，急忙凑到了桌子旁。 “各位领导，楼上包间全空着，要不，换到包间去？” 徐成龙刚要答应，陆山河一口拒绝了。 “不用了，只是吃个饭而已，反正这大堂也就咱们一桌而已，凑合吃点儿吧。” 张国栋和吴勇同时看了王刚一眼，顿时有点儿明白了。 徐成龙想到王刚的厨艺都是陆山河教的，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于是道。 “那就别麻烦了，就这样吧。” 李二成更加忐忑了，徐成龙喊山河的时候他就知道了陆山河的身份，但是他没想到的是陆山河面子这么大，竟然直接把徐成龙给叫来了。 要是知道和王刚一起来的是陆山河，他绝对不会刁难王刚，毕竟陆山河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在李二成忐忑的站到一边儿等着伺候的时候，陆山河招呼大家动筷子，然后竟然不等徐成龙第一个夹了一块黄瓜烧鳝鱼。 徐成龙紧随其后刚刚夹了一块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张国栋刚刚夹住筷子还没来得及离开盘子，陆山河竟然直接把鳝鱼吐了出来。 “领导，先别吃。” 徐成龙把鳝鱼从嘴边拿开，疑惑的看向陆山河，当陆山河第一个夹菜的时候他就看出了反常，毕竟陆山河还是十分懂规矩的，正常情况都是吴勇动筷子之后他才会动筷子。 “怎么了？” “这鳝鱼不新鲜，用的死鱼。” 李二成顿时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因为被陆山河说中了，还真的是他特意嘱咐后厨给王刚用的死了的鳝鱼。 “这，怎么可能呢？” 之前徐成龙也不止一次吃过这个菜，于是直接把鳝鱼放进了嘴里。 轻轻咬了一口，徐成龙直接把肉吐了出来，瞬间眉头紧锁。 “李二成，这怎么回事儿？” 李二成急忙辩解道；“不可能是死的，我们一直都用的活的，每天都是从菜市场买的新鲜的。” 徐成龙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 “你这鱼都快臭了，你以为我们闻不出来，尝不出来吗？” 李二成眼看瞒不住，于是道。 “那，那肯定是厨师私下里为了省钱，我这就去教训他。” 陆山河道：“别啊，这么大的事儿，你跑后厨教训他算什么？服务员把厨子给我们叫来。” 李二成急忙道；“我亲自去喊。” 徐成龙哪儿看不出来李二成这是怕了，冷哼道。 “怎么？服务员是没长腿啊？还是你怕人跑了？给我站着。” 在坐的人都知道王刚之前是这里的经理，只是不知道陆山河会为王刚出头，所以王刚的事情没人管罢了。 此时陆山河和王刚在一起，还把他们叫了过来，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李二成，竟然真的敢用死了鳝鱼做菜，即便不是县里的领导，卖给别人这也是砸县招待所的招牌，所以这事儿徐成龙绝对不会就让李二成糊弄过去。 虽然以前他们感觉菜的味道差了许多，但是好歹还算说的过去，但是今天这事儿明显越界了。 很快厨子就跑了过来，当看到徐成龙，张国栋还有王刚的时候，瞬间刹车一时间竟然不敢再向前。 徐成龙冷哼道：“过来。” 厨子狠狠咽一口唾沫，低头来到桌子旁。 “给他拿一双筷子来，让他尝尝这黄瓜烧鳝鱼。” 厨子瞬间慌了，他哪儿不知道这菜有什么毛病？ “领导，我，我这就再给你们做一盘新的来。” 徐成龙冷冷道：“做一盘新的来？怎么？你是知道这菜有什么问题对吗？” 厨子惊慌的说不出话来，李二成也慌了，生怕厨子把自己捅出来，呵斥道。 “领导问你话呢，这菜怎么回事儿？还不赶紧交代？” 不等厨子开口，陆山河说话了。 “这事儿可不小，我看还是让派出所的人来好了，要是里面还有其他的东西，那可是偷渡罪，可是要坐牢的。” 厨子本来还想给李二成打掩护，一听要坐牢，直接就交代了。 “是李经理让我用的死鱼和我没关系。” 李二成顿时破口大骂。 “你放屁，我怎么可能让你用死鱼？” 厨子急忙还嘴道。 “就是你让我用的，本来这条死鱼是要喂狗的，是你让我洗了洗做了菜的。” 徐成龙只感觉一阵恶心，扭头看向门口瑟瑟发抖的服务员。 “马上给附件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亲自过来一趟。” 李二成慌了，这要是徐成龙没在说不定自己还不会有什么事儿，这要是徐成龙监督派出所办案，不但自己的工作要丢，说不定还真的可能要去坐牢。 张国栋也开口了。 “看来国营饭店是时候再改革一下了，竟然敢把不合格的产品端上餐桌？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干的？” 李二成急忙道：“张局长，误会，真的只是误会，我只是想给王刚吃的，真没想到你们会来，饶了我这次，下次我一定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派出所打电话？” 前台被徐成龙呵斥了一声，急忙向二楼跑去。 很快派出所的人就来了，听说竟然给徐成龙吃死鱼，直接就给厨子和李二成戴上了手铐。 “领导，这事儿我们一定会尽快给您一个交代，那这边儿？” 徐成龙道：“饭店这边儿就不用你管了，好好儿调查清楚，下午直接汇报到县里。” “明白。” 说完派出所所长亲自带着李二成和厨子离开了。 看到众人离开，徐成龙颇有些郁闷的看向陆山河，要不是陆山河第一个尝了，恐怕他都要发火了。 “说吧，怎么安排？” 张国栋道：“王刚以前不是国营饭店的经理吗？我看不如把这一桌撤去，等会儿让山河和王刚一起重新做一桌。” 徐成龙点点头。 “这个主意不错，他陆山河请咱们办事儿，不亲自下厨可说不过去。” 徐成龙看出陆山河要给王刚出头，此时也正好让王刚暂时顶替上去，但是陆山河却是笑着站了起来。 “王哥的事情我另有安排，其实刚才我也和鹌鹑火锅店那边儿打过招呼了，估摸着高汤锅底都做好了，咱们现在过去刚刚好。” 说完陆山河笑着招呼大家往门口走去。 第925章 宴请徐成龙 众人分别上了两辆车来到鹌鹑火锅店，小美远远看到陆山河的车行驶过来，急忙让服务员去通知后厨开始切肉，然后笑着迎了上来。 陆山河停好车，小美顺便帮忙把住车门，笑着一言不发。 这种等待陆山河开口的感觉，让陆山河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小美对于服务业的了解和贯彻一如既往的让人舒服。 陌生的是，在江州市这段时间陆山河一直遭受刁难，已经很久没看到小美如此温柔的笑容了。 “都准备好了吧？” “高汤一直在灶上，这会儿味道应该刚刚好，我已经让人去切肉了。” 陆山河点点头，带着小美向徐成龙的车走去。 小美急忙和徐成龙还有张国栋吴勇打了招呼。 张国栋开玩笑道。 “山河不愧是丽娟的老板，徐副县长来了都得先去给山河开车门。” 小美不卑不亢的笑道。 “张哥就别开我玩笑了，我是怕老板有什么交代我没能提前知道怠慢了各位领导。” 徐成龙笑道：“应该的，不过嘛，今天山河请客，你可得把店里最好的酒拿出来招待。” 小美笑道：“老板已经提前交代过了，就等各位领导大驾光临了。” 众人说说笑笑进了包间，王刚主动要去后厨帮忙，陆山河看出他的拘谨也不再坚持，和徐成龙三人进了包间。 众人落座，滚烫的锅底已经端了上来，一时间屋内香气四溢。 徐成龙感叹道：“还是火锅店地道，这国营饭店现如今的菜根本就没法儿吃了。” 张国栋忍不住跟着叹息一声。 “是啊，去过两次就不想去了，自从王刚被李二成替代，味道就差了许多，对了山河，你说王刚另有安排是什么意思？” 陆山河笑道：“这不是在江州那边儿事情也不多嘛，我就打算开个饭店，这次回来就是想把丽娟带过去的，谁知道刚好遇到了王哥遇到了困难，王哥的厨艺我是放心的，所以打算也把他带过去，对了，那李二成什么来历？连徐副县长都要给三分薄面？” 当初徐成龙直接让派出所去处理，看似严厉，其实也只是故意打草惊蛇而已，不然以他的身份，直接给县政府后勤处打个电话，李二成直接就可以滚蛋了。 徐成龙笑道：“李明小舅子的弟弟，没什么见识，鼠目寸光罢了。” 陆山河一听顿时了然。 “原来如此，怪不得了。” 徐成龙笑道：“不过你放心，经过这次的事儿，李明那边估计也会好好儿考虑考虑的，毕竟县招待处经常接待重要客人，就李二成的脾气迟早要出事，行了，不说他了，前阵子市里的廖局长来调查过兴旺食品厂，还是我陪同的，江州市那边儿具体什么情况？” 张国栋和吴勇也满眼担忧的看了过来。 其实三人之所以这么快赴约，也是有个人考量的。 经过和陆山河一系列接触，三个人已经无形中站在了同一条船上，而且三个人的处境还和陆山河的状态紧密相关。 就拿最近兴旺食品厂牛奶中毒这件事儿来说，王春生不止一次在会议上对徐成龙发难。 而张国栋虽然如今是局长，可是下面的人动作也是不断，很明显只要兴旺食品厂出了大事儿，他也会受到连累，之前他和陆山河的接触恐怕也会被人拿来做文章。 至于吴勇虽然还在办公室当主任，表面看不出什么，但是吴勇敏锐的察觉到，陈辉已经有意无意的和他减少了接触，他可是办公室主任，这绝对不是好苗头。 看到三人如此期待的看着自己，陆山河一边开酒一边把自己在江州市的情况说了一遍。 徐成龙听完，长长的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只要事情过去了，以后多注意就行了。” 张国栋道：“山河的人品没的说，但是下面的人要保证不出事儿，恐怕很难啊，毕竟说到底也是几百人的大厂了。” 看到二人为自己担忧，陆山河笑道。 “这方面两位领导就不用过于担心了，厂里现在设置了三道检查程序，只要是不合格的产品绝对出不了厂，而且生产日期一到，我们也会把过期产品回收过来。” 徐成龙疑惑道：“回收过来？这成本未免太高了吧？” 陆山河笑道：“在新的保鲜技术没有找到之前也只能如此了，毕竟兴旺食品厂这么多人盯着呢，绝对不能出半点儿差池。” 徐成龙点点头，感同身受道。 “是啊，你这厂开的也不容易，来喝酒。” 徐成龙这话是发自内心的，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国营企业，陆山河已经做的十分好了，可是就是有些人见不得陆山河好，总想搞些事情出来。 张国栋心情也不是很好，但是三个人都选择相信陆山河。 下午一点半，徐成龙三人提出离开，毕竟三个人下午还有工作要做，陆山河也没强留，把徐成龙和吴勇送上车后，又让小美亲自开车送张国栋回了工商局。 等几人走了，陆山河直接去后厨把王刚喊到了包间。 王刚问：“徐副县长他们走了？” “嗯，坐吧，又不是外人，丽娟去送张哥了，咱们等等他。” 看到王刚坐下十分拘谨，陆山河笑道。 “王哥，把你之前的状态拿出来，要是你现在这个状态，我可不敢把饭店交给你啊。” 王刚尴尬的笑了笑，以前他和陆山河交流那是因为他的身份，好歹也是吃公家饭的，但是现如今经过几个月的敲打，他那份自信早就消失不见了。 而且现如今陆山河可以说是自己的老板，他把陆山河的身份带入县里的领导身上，自然也就更加拘谨了。 看到王刚一时间转换不过来，陆山河也不强求，直接给两个人各自倒了一杯酒。 王刚急忙双手举起酒杯。 “不用后厨其实还有活儿呢。” 陆山河笑道：“后厨的活儿自然有人干，要是你今天不来，唐哥难道还不做饭了？所以，你今天就坐下好好儿的陪我喝酒就行了。” 第926章 人事安排 过了不多时，小美拿着车钥匙进了包间，陆山河让小美也坐下，把自己开饭店的情况再次说了一遍。 小美笑道：“这是好事儿啊，不知老板需要我做什么？” 陆山河笑道：“火锅店小了点儿，埋没了你的人才，所以我打算让你去江州市管理新的饭店，到时候你是饭店经理，主管厨房以外的一切事务，王哥就当饭店副经理，主管厨房以及菜品的采购，二位要是有什么难处现在可以说出来，咱们一起商量一起解决。” “啊？那新饭店多大啊？要是太大的话我怕管理不了。” 陆山河笑道：“占地一千多平，三层楼，楼内能用的面积大概在一千六七。” 这个数字明显把小美吓到了，毕竟火锅店加上后院也不到两百平。 “老板，这太大了，我读书又少，怕管不过来啊。” 王刚也被吓到了，江城县国营饭店，三层楼加起来能用的面积也就四五百平，陆山河这是哪儿找来这么大一栋楼？ “山河，你的好意我们懂，可是这么大的地方交给我们，怕是要给你添麻烦的。” 陆山河笑道：“有什么难处商量嘛，至于二位的能力我还是信得过的。” 说完陆山河像是想起了什么，把车钥匙又递给了小美。 “对了，我后备箱有两本书，你去拿来。” 小美急忙接过钥匙出了包间，再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一本厚厚的酒店管理。 “老板，这不会是为我准备的吧？” 陆山河笑道：“猜对了，估计装修要一阵子，在饭店开张之前，你可以学习学习，其实你的能力是足够胜任的，但是多学一些专业的管理知识，对你以后的发展也是有好处的。” 小美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点了点头。 “那我晚上和朱杰商量一下。” 小美和朱杰十分恩爱，陆山河是知道的，于是笑道。 “这个你放心，不会让你们两口子分居两地的，江州市销售网点那边已经安定下来了，我不能一直盯着，也正打算把他调过去呢，到时候你们愿意在销售网点找间房子住也行，要是觉得不行，到时候你们两口子自己租个房子住也没问题，到时候房租我给你们报销。” 听到陆山河再次把自己的生活工作安排的明明白白，小美心中感激，自然也就答应了下来。 三人吃完饭，陆山河让王刚帮自己找施工队装修，而他则是回了兴旺食品厂，毕竟他也要提前和朱杰商量一下，哪怕他知道朱杰不会拒绝。 刚刚走进办公楼，苏静予一路小跑来到了陆山河面前。 看到苏静予欲言又止，陆山河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遇到什么困难了？” 苏静予不好意思道。 “那个我爸不知道从哪儿知道的办公室的电话，这两天打来好几个电话，我快烦死了，你要不给我调个岗位吧，我不想接他的电话。” 听苏静予提到苏海生，陆山河再次犯了难。 本来他以为苏静予最多在自己这里待上十天半月，苏海生肯定会把苏静予接走的，可结果几个月过去了，苏静予完全融入了兴旺食品厂，苏海生那边儿竟然没什么动静。 现如今苏海生好不容易和苏静予取得了联系，自己必须要帮一把才行，毕竟他和苏静予之间是不可能的，别因为自己耽误了苏静予不说，还害的苏静予和家里反目成仇。 “好歹也是生你养你的亲爹，有什么事儿不能说开的？” 苏静予嘟嘴道：“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都长大了，凭什么什么事儿都听他们的？” 眼看苏静予这个态度，陆山河想了想道。 “你要是不想在办公室也行，我打算在江州市开个饭店，到时候你过去当财务吧。” 一听让自己去江州市，苏静予顿时警觉起来。 “江州市？开饭店？你骗我的吧？” 陆山河无语道：“我像是撒谎的人吗？我这次回来就是来找朱杰和丽娟的，不信的话你帮我把朱杰喊到办公室来。” 苏静予将信将疑点点头，找朱杰去了。 陆山河来到杨洪涛办公室，杨洪涛正躺在椅子上抽烟，看到陆山河走进来想要站起来，差点儿从椅子上翻下来，烟也掉在了脸上。 看到杨洪涛着急八荒的拍打身上的火星，陆山河忍不住笑了。 “我又不是妖怪，看把你吓的。” 杨洪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 “我这不是怕你说我坐没坐样嘛。” 陆山河笑道：“行了，我这次回来是想把朱杰调到江州市的。” 杨洪涛一愣。 “啊？他走了技术谁管？” 陆山河道：“他带出来的人你提拔一个呗，丽娟要和我去江州，我总不能把小两口分开不是？” 杨洪涛点点头。 “倒也是，那我把他叫来？” “不用了，苏静予帮我喊人去了。” 说话间，苏静予带着朱杰来到了门口。 “陆厂长，你找我？” 陆山河让朱杰和苏静予自己找椅子坐下，把开饭店的事情说了一遍。 “丽娟肯定是要过去的，你考虑考虑要不要跟我去江州，你要是不去的话，我让洪涛派别人盯着经销处。” 朱杰有些犹豫，他在食品厂现如今是副厂长，主管技术，而且他对于技术还是挺着迷的，不过想想要和丽娟分开，他又有些舍不得。 看到他这个样子，陆山河笑道。 “这事儿不急，饭店装修好最快也要一个月，到时候你考虑清楚再做决定也不迟。” 朱杰点了点头。 “好吧，那晚上我和丽娟好好儿商量一下。” 朱杰走后，苏静予诧异道。 “你真的要在江州市开饭店？” 陆山河无奈道：“当然了，难道为了让你去江州我还能串通朱杰演戏不成？你也好好儿考虑考虑，要是愿意过去，等会儿给我答复。” 苏静予一愣。 “啊？凭什么朱杰可以考虑一个月，我今天下午就要给答案？你不是说还没装修好吗？” 陆山河振振有词道：“你过去是做财务的，装修花多少钱不要算的啊？你要过去当然今天下午就得和我回江州市了。” 第927章 一副好字 陆山河的理由让苏静予无法辩驳，而且他也想和陆山河近一些，那样见面也会多一些，于是道。 “好吧，我可以和你去江州，但是我有要求，万一你遇到我爸，你不许告诉他我在你的饭店，我可不想去了江州还能接到他的电话。” 陆山河知道，就苏静予如今的知名度，一旦在饭店露脸，很快就会传近苏海生的耳朵里，根本不用自己去通知苏海生。 “行，本来我也忙的很，没时间管你的私事儿。” 下午四点多，陆山河让苏静予收拾好了东西，直接开车去找王刚，得知王刚已经和工程队沟通好了，于是接上王刚返回了江州市。 等三人抵达江州市销售处已经是晚上六点多，看到闻大黎和李程启正准备做饭，陆山河把苏静予的被子直接递给了闻大黎。 “闻导帮忙搬下东西，我去买点儿菜，今晚要多添两双筷子。” 闻大黎看看车后面正拿着脸盆的苏静予嘿嘿一笑，抱着被子往后院去了。 来到后院一直等苏静予和王刚也跟来了，闻大黎这才开口。 “静予，选一间吧。” 苏静予和闻大黎并不陌生，倒是也不拘谨。 “山河住哪一间？” “这间，怎么？你要和他住一起啊？” 苏静予的脸唰的红了。 “怎么可能？那这间没人的话我住这间好了。” 闻大黎急忙道；“这间不行，这间是老师住的。” “那这间呢？” “这间可小点儿，收拾起来有点儿麻烦，你要是不嫌弃我倒是可以帮你收拾。” “我也是吃过苦的人，而且人睡觉的地方又不需要多大？” 说完，苏静予直接抱着脸盆走向陆山河隔壁的房间。 王刚看到闻大黎完全无视自己，也只好把自己的行李卷放到屋檐下，跟着二人进了苏静予选择的房间。 屋内好久没人住了，因为暂时用不上所以门一直关着，屋内也潮湿的很，但饶是如此，苏静予依旧没有改变主意，把脸盆直接放在地上，从门口拿来扫帚开始清扫起来。 而闻大黎和王刚则是帮着把屋内的一些石块以及杂物搬出去。 没过多久，陆山河拎着菜和肉回来了。 看到闻大黎四个人正在清扫墙角的房间，不由皱眉。 “闻导，北边房子不是有清理出来的吗？” 闻大黎道：“静予说这间好，选中了这间，所以我们就帮他打扫一下。” 陆山河有些无语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苏静予安的什么心思。 “行了，别折腾了，她们就在这里住一个晚上，明天我就送他们去民政局那边儿了，凑合一下就行了，王哥你把行李放那边红门那个屋子，今晚你睡那屋，屋内有箱子，凑合一下明天租了房子再买床。苏静予，你住我屋。” 闻大黎瞬间瞪大了眼睛。 “你们，这是有结果了？” 陆山河无语道：“我和你去挤一挤，瞎想什么呢？王哥过来帮我处理一下排骨，咱俩做饭快一些。” 听到陆山河要和自己挤一个晚上，闻大黎眼神中的八卦瞬间消失了。 不过苏静予明显不甘心。 “我觉得这边房子空着也怪可惜的，而且去民政局那边儿也没多远吧？重新租房子多浪费啊？再说了，我一个女孩子一个人住那边也不安全呀。” 陆山河一边收拾菜一边道。 “饭店开业后要营业到晚上十点，要是有客人可能还更晚，你不住那边儿，大半夜的跑八里路回来？怎么想的？而且你和王哥住一个院子，明天丽娟也会过去，放心不会把你一个人放那边儿的。” “可……” 不等苏静予继续，陆山河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没什么可是，要是你不答应就和你爸联系联系，和他们一起住也行。” 苏静予瞬间不说话了，满脸埋怨的瞪了陆山河一眼。 晚饭很丰盛，毕竟两个大厨同时出手，想不丰盛都难。 得知之前的商标是苏静予画的，李程启很是开心的和苏静予聊起天来。 看到两个人聊的开心，陆山河也很欣慰，毕竟苏静予不缠着自己比什么都强。 “新饭店的大堂装饰到时候也是李老师帮忙设计的，要是真有这方面的想法，到时候你也可以和李老师学学。” 苏静予惊讶道：“真的？” 李程启笑道：“本来我是不同意的，毕竟年级大了，体力跟不上，怕耽误山河的事儿，不过山河坚持让我来设计，那我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了。” 陆山河笑道：“别人的设计不够档次，饭店开张不急，您看着画就行了。” 李程启点点头，忽然放下了酒杯。 “对了，你让我写的名字我已经写出来了，你看看你中意哪一款？” 陆山河忙说不用，不过李程启还是把自己写的三幅字拿了出来。 闻大黎急忙起身帮忙，展开了第一幅字。 看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苏静予喃喃道。 “香……满……庭？” 李程启点点头。 “对。” 陆山河道：“字是好字，不过最好是普通人也能一眼认出就好了。” 李程启笑道：“那你看看这幅隶书。” 二人再次展开，陆山河连连点头。 “就这个，把这幅字裱起来就行了。” 苏静予之前还觉得李程启的改动不大，只是在陆山河设计的基础上稍作了更改，可是此时看到李程启这三幅字才明白为什么陆山河一直把李程养在这里了。 就李程启这手好字，就值不少钱了。 不过苏静予对于陆山河的设计没了那份盲目自信，但是对于陆山河的眼光却更加佩服了。 有这样一位大师来设计酒店，她几乎可以预见饭店的格调绝不会平庸，甚至会成为江州市首屈一指的饭店。 当天五个人聊到很久，饭局才结束。 抱着被子铺在陆山河的床上，苏静予一颗心难免有些躁动，于是直接来到了闻大黎房间门口。 看到苏静予跑来，陆山河皱眉道。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儿吗？” 苏静予道：“你房间的床比较大，要不我们一起挤一挤吧，闻导的床那么小，你们……” 闻大黎一双醉眼瞬间再次燃烧起八卦之火，用力点头。 “有道理，说的有道理啊。” 第928章 香满庭开业 陆山河怎么可能答应这种请求？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做出什么来他都无法预料，更何况他是知道苏静予对自己的心意的，他怎么可能答应？ “行了，我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赶紧回去睡，明天还有事儿呢。” 说完陆山河不由分说，直接把苏静予关在了门外。 闻大黎摇头叹息道。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流水无情啊。” 陆山河懒得理他，直接把闻大黎的被子扔在了他的头上。 “往里点。” 次日上午陆山河来到民政局，门卫不但直接放行，还告诉陆山河廖高飞已经在楼上等他了。 来到廖高飞办公室，廖高飞急忙让秘书给陆山河泡茶。 “事情很顺利，大家对于你的方案十分满意。” 此时想到昨天的会议，廖高飞还是忍不住得意，那种发自内心的支持直接让他烧好了上任后的第一把火。 尤其是他提出把房租拿来改善家属院的生活设施时，全场更是想起了热烈的掌声。 陆山河当然不知道这些，但是他看的出来廖高飞很高兴，这就足够了。 “那就好，只要不给廖局长添麻烦就行。” 廖高飞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合同我已经让小王写好了，你看看，没问题咱们现在就可以签了。” 陆山河接过一看，完全是按照自己和廖高飞商量的结果写的，于是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廖高飞见陆山河这么痛快，也直接拿出公章盖上，同时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廖高飞又和陆山河聊了一些关于福利院的事情，陆山河这才离开了民政局。 当天下午，陆山河在香满庭附近找好房子回到销售处的时候，小美和朱杰也已经乘坐公共汽车赶到了江州市，于是陆山河开车直接把小美三人带到了新租的院子门口。 打开车门下车，陆山河指了指附近的三个院子。 “这三个院子我都租下来了。” 苏静予震惊道：“啊？一人一个院子吗？这会不会太浪费了点儿？” 王刚也急忙道：“是啊，一个人住不了一个院子。” 小美虽然诧异，不过很快她就回过味来。 “这应该是以后的工人区吧？应该不是只给我们住的才对。” 陆山河无语的看了苏静予一眼。 “以后多和丽娟学学，我告诉你们只是因为让你们选一个自己觉得合适的院子住，当然反正现在没太多人，你们一人住一个院子也没什么问题。” 苏静予吐吐舌头，跟着陆山河往院子里走去。 带三人看完了三个院子，最终苏静予和小美选择了左边的院子，而王刚为了避嫌本来要选最右边的房子，但是在陆山河的建议下在中间的院子选了一个房间，这样万一苏静予和小美这边有点儿什么事情，也可以喊王刚过去帮忙。 接下来的几天，东西全部添置完成，施工队也赶了过来，饭店的装修终于正式开始了。 由于陆山河报价高，待人和善，再加上王刚这边儿亲自掌勺保证了大家的伙食，施工进度竟然远超陆山河的预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除了李程启一楼的壁画还未完成外，其余的装修已经进入了尾声，而整栋楼焕然一新，饭店还没开张就时不时有人过来询问。 “这是饭店？不会吧？” “你不说这是饭店我还以为是古代的王府呢。” “啧啧，这比市政府的楼还气派。” 众人的询问无一不带着夸奖的成分，这让施工队的人都感觉脸上有光。 终于，随着香满庭的牌匾挂上门庭，饭店在一声声鞭炮声中正式开业。 上午十点，香满庭迎来的第一批客人。 随着一辆轿车停在楼前的停车场，廖高飞带着两个民政局的领导从车上走了下来。 陆山河急忙上前迎接。 一边和陆山河握手，廖高飞一边看向香满庭三个大字。 “好，好，好，光是这幅字就让这栋楼添色不少。” 旁边两个领导也不由点头。 “想想一个月前的样子，很难想象这就是那栋没人愿意接近的废楼啊。” “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陆厂长有时间一定要介绍介绍。” 陆山河笑道：“各位领导夸奖了，这幅字是李程启先生写的，而且李程启先生就在楼上，如果各位喜欢字，我倒是可以帮忙要一副。” 廖高飞哈哈一笑道：“要的，这个要的。” 这边陆山河送廖高飞三人上了楼，很快又一辆面包车也开了过来。 看到吕晓萍带着摄影师快步走来，小美急忙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您好，请问您是？” 吕晓萍直接问：“陆山河呢？” “老板送几位客人上楼去了，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吗？” 吕晓萍不悦道：“你们去把他给我找来，就说江州市电视台来人了。” 苏静予在吕晓萍的态度里看出了一丝蛮横，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可是这一个月来，她和小美学到了不少待人接物的方式，知道来了是客的道理。 “丽娟姐你先招待她们，我去通知山河。” 说完苏静予转身找陆山河去了。 得知吕晓萍来了，陆山河不由露出为难的表情。 廖高飞笑道：“没事儿，你去忙你的，电视台都来了，这说明香满庭有报道潜力，有宣传的价值嘛。” “好吧，那我先下去看看。” 陆山河跟着苏静予出了包间，一路下到一楼，看到吕晓萍带着摄影师站在，小美多少露出为难的表情，于是笑着假装埋怨道。 “王经理怎么搞的？吕姐可是咱们重要的客人，怎么连杯水都不倒？” 不等小美回答，吕晓萍先开口了。 “山河，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不是说了吗？你开业要提前告诉我，要不是有人路过看到了，我还被你蒙在鼓里呢。” 吕晓萍提前就和陆山河说了要来采访，竟然被陆山河放了鸽子，她是真的有点儿生气了。 陆山河其实是不想让吕晓萍来报道的，毕竟饭店开业而已，没必要搞的人尽皆知，哪怕他知道吕晓萍是好意。 “这不是最近太忙了吗？你别生气，今天吃什么都算我的，静予你来招待吕姐，带吕姐去三零三包间吧。” 第929章 开业庆典 吕晓萍和苏静予彼此之间都只是在电视上见过，真人相见这还是第一次，所以无论是吕晓萍还是苏静予都表现出了陌生人该有的矜持。 “吕姐，随我来吧，等会儿您有什么忌口的可以告诉我，我让厨房单独做出来。” 吕晓萍看到苏静予如此得体，笑着点了点头。 “行吧，既然他不愿意我们采访那我们就当是来参加开业庆典的好了。” 说话间吕晓萍直接拿出一个红包递给了苏静予。 苏静予急忙摆手。 “吕姐，山河交代过了，今天不收取任何红包，人能来就是已经是对香满庭最大的支持了。” 吕晓萍还要坚持，看到廖高飞从包间走了出来，似乎明白了陆山河的用意，于是把红包收了起来，跟着苏静予往包间走去。 上午十一点，餐厅开始上客，不过半个小时光景，除了三楼以外连二楼的包间都已经坐满了客人。 如此快的上座率，哪怕是小美和苏静予有所预料，一时间也忙的跑前跑后停不下来。 可饶是如此，还是有之前就慕名想要吃饭的客人不停的走进来，苏静予也只好和新来的客人一一道歉。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客满了，要是您着急吃饭可以去附近的饭馆看看。” “去隔壁？我们就是看你们这里装修的好才来的，你怎么能让我们去隔壁呢？” 苏静予微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各位能够支持我们是我们的荣幸，可是今天真的客满了，您看那边都是在等待的客人，这里真的不建议您今天就餐的，真的很抱歉。” “你，你是乖宝宝酸奶里面那个女的吧？叫苏静予？” 苏静予淡淡一笑，今天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人认出来，她甚至都有些后悔当初同意陆山河拍广告了，毕竟这样下去，估计很快自己的父母就知道自己来了江州。 “对的，您应该是看过广告吧？那可能让您失望了。” 进门的客人急忙摆手。 “不不不，比电视里还要漂亮，只是这身衣服显得成熟了一些，我家孩子可喜欢你了。” 苏静予看到又有人要进来，抱歉的对几位客人笑了笑。 “真是不好意思，改天您来我一定给您安排，如果您时间紧迫的话，这里还是建议您去附近的饭店用餐。” 看到又来人了，门口几人直接向门口走去，把新来的人拦在了门口。 “行了，今天客人满了，里面还在排队呢，改天来吧。” “我去，这还不到十二点呢就满了？” “我就说要早点来的，拖拖拉拉。” 看到新来的被之前来的就这样劝走了，苏静予长长的松了口气，而此时身后再次传来客人不满的声音。 “喂，我们的烧茄子好了没有？凉菜都吃完了，这么大的饭店不知道多请几个厨子啊？” 苏静予急忙让服务员去催一催，然后亲自过去继续道歉。 苏静予的身份起到了很好的作用，甚至有的客人并不是真的生气，只是想要和苏静予说几句话而已。 下午两点，饭店里依旧人声鼎沸，而此时三零一包间的饭局也到了尾声，陆山河亲自送廖高飞一行人下楼。 看着饭店内热闹的景象，廖高飞也不由感慨陆山河的能力，就看众人的态度他也知道自己儿子这次算是真的抱上了大腿，到时候别说那百分之十的分红，就算是没有分红，能够学到陆山河的十分之一他都满足了。 “好了，饭店里这么忙，你忙你的去吧，我们自己回去就行了。” 陆山河当然不依，执着的把廖高飞等人送出门，目送几人乘车离开后，这才转身向回走去。 李二牛今天是来帮忙的，看到廖高飞等人走了，心里难免有些不满，忍不住嘟囔道。 “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人，咱还得给他们分红。” 陆山河忽然停下了脚步，低声道。 “二牛，这种想法以后可不能有，如果不是廖局长帮忙咱这饭店可开不了这么顺利，而且这分红可是我主动要给的。” 李二牛好久没见陆山河如此认真，于是急忙点头道。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说就是了。” 看到李二牛有些拘谨，陆山河叹了口气。 “我不是责怪你，我只是告诉你其中的利害，廖高飞是江州市少数几个支持我的人，而且在京都有亲戚，很多消息是十分灵通的，这样的人维护的好了，对我们以后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而且以后饭店还会接待很多这类客人，要是你在这边儿的话，可千万要说话注意一些。” 李二牛现如今虽然说是在兴旺食品厂，但是很多时候都在村里的饲料厂给陆美琴帮忙，陆山河知道两个人的关系就差最后一步了，也懒得管了，毕竟说到底李二牛对陆美琴还是不错的，而且饲料厂管好了，陆美琴以后也不可能为了生活而发愁，自己也就随他们去了，毕竟李二牛的性格真的不适合继续跟着自己拓展自己的商业版图了。 二人回到饭店，陆山河询问苏静予这才得知吕晓萍已经离开了。 “行吧，你也累了，你去歇会儿，我来盯着就行了。” 苏静予笑道：“不累，你去休息吧，没人排队了，这一波客人下去，估计能歇一会儿。” 陆山河笑着推了苏静予一把。 “行了，听话去休息，晚上可能还有的忙。” 陆山河的判断是正确的，下午四点，中午的客人还没走完，晚上的客人已经提前来占位置了。 而整个饭店一直忙到午夜十二点，最后一桌客人才在服务员的护送下离开，而此时苏静予和小美感觉脚都已经走麻了。 不过当陆山河打开抽屉的时候，看着满满一抽屉的钞票，所有人都认为值了。 “通知所有人来前台一趟。” 苏静予疑惑道：“啊？干什么？还有事儿啊？” 小美也道：“老板，今天太晚了，大家也都累了，要不有什么事儿您交代一下，明天再处理吧？” 陆山河一边从抽屉里挑大团结一边笑道。 “听我的话就行了，记得是所有人都来前台集合。” 第930章 沈薇要钱 虽然不知道陆山河要干什么，不过小美和苏静予还是去通知饭店的工作人员。 很快三十多号人都来到了前台，其中不少人都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忽然一个小姑娘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陆老板，我，我不想干了。” 这句话就像是起了连锁反应，又有两个小姑娘举起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我也不想干了。” 陆山河本来在数人头，看到三人不满的表情，于是笑着问。 “怎么了？有什么困难？还是家里有事儿？” 第一个小姑娘道。 “没什么困难，也没什么事儿，这活儿太累了，我干不来。” 另外两个也点了点头。 从上午十一点开始，她们就没闲过，一直在跑来跑去，甚至半路还出去帮忙买过一次菜，三十块的工资是不少，可是这也太累了。 而且本来以为下班了终于可以回宿舍休息了，也不知道陆山河抽什么疯竟然又把大家集合起来了，一下子一天来的疲惫积压的怨气就这样爆发了。 这些人都是小美精挑细选出来的，此时一听不干了，其他人也纷纷蠢蠢欲动，急忙劝道。 “今天是刚开业，很多人都知道咱装修的好，来凑热闹的，明天就好了，大家坚持一下。” “我坚持不了了，我现在就想睡觉。” “我都站不住了，工钱你愿意给就给，不给我也不说什么，丽娟姐是好人，但是这活儿我真干不来。” 说话间又有两个人站了出来。 陆山河叹了口气。 “行了，个人去留，我不强求，干一天我也会结算工资的，你们放心好了，你先来吧。” 说话间陆山河直接拿出一张大团结，然后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块钱递给了走上前的小姑娘。 这下子小姑娘直接懵了，按照工资来算，她干了一天应该是一块钱才对。 “老板，你是不是给错了？” 陆山河笑道：“没错，今天大家都很累我是看在眼里的，这十块钱是你们的奖金，这一块钱是你的工资。” 小姑娘瞬间石化了，忽然感觉脚都不疼了，那可是一张大团结啊，一天就赚了一张大团结，这种好事儿哪找去？ 另外两个小姑娘也傻了，忍不住看向小美，后悔的都要哭了。 而其他工作人员看到五个人那局促的样子，心中不由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辞职，不然这么好的老板就要错过了。 好在第一个小姑娘再次给大伙儿打了样。 “老板，我，我能继续干吗？工资我先不要，我还想干，我不累，真的。” 陆山河毫不犹豫的接过那一块钱，笑了笑，似乎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当然可以了，毕竟我说了去留自由嘛。”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以后我一定好好儿干。” 看到第一个出头的都留了下来，刚才还想辞职的其余四个也纷纷表态。 “我们也不累，我们也想继续在这里干。” 陆山河点点头，再次拿出一张大团结。 “行，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领了奖金回去休息吧，毕竟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 看到陆山河如此大方，王刚忍不住内心一阵激动。 其实到了晚上，后厨也不稳定，好几次厨师都要摔勺子不干了，毕竟如此高强度的工作，完全超出了众人的极限，哪怕王刚也累的胳膊都要抬不起来，也只能咬牙坚持。 很快普通工作人员都发完了，而陆山河手里的动作也再次有了变化，看到陆山河拿出十五块递给第一个厨师，所有人都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好了，大家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老板，后厨的餐具还没清洗，我们现在就去洗了。” “对，我们还有力气。” 陆山河笑道：“行了，明天上午来了再洗不迟，都去休息吧。” 陆山河发话，众人这才离开。 很快饭店内就只剩下了陆山河几人，陆山河直接拿出五十块递给了苏静予。 “啊？我也有吗？” 苏静予今天的表现陆山河看在眼里，对于苏静予的变化他也有些诧异，看来这阵子和小美相处收获不小。 “当然了，今天表现不错，不过以后饭店进入正轨，你就要干自己的事情了。” “哼，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看到苏静予把钱收了，陆山河又喊小美。 小美急忙摆手。 “老板，我就不用了，静予帮了我很大的忙，不然我可能要搞砸了。” 陆山河笑道：“怎么可能？你的能力我还是十分信任的，来拿着就是了。” 见陆山河又数出五十，王刚急忙摆手。 “山河，我就不要了，之前你已经给了我二百了。” “拿着吧，那些钱就当是请你出山的。” 小美和苏静予也鼓励王刚收下，这让王刚感动的瞬间湿了眼眶，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帮陆山河把饭店打理好。”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睡个好觉。” 留下王刚在饭店休息，陆山河把苏静予和小美送回租住的寝室，这才开车回销售处去了。 而回到销售处看到店里的灯竟然亮着，陆山河不由一阵狐疑。 推门而入，这才发现闻大黎正坐在椅子上看书。 “呦，挺用功啊？这么晚了还没睡？” 闻大黎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 “你这人就是没良心，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晚没睡？还不是惦记着你的事儿？喏，给你的。” 陆山河看到是电报有些疑惑，但是当看到这是大洋彼岸来的电报时，瞬间精神百倍。 不过看到电报内容，陆山河不由的一阵紧张。 闻大黎笑道：“我看你还是不要理会的好，这次要的钱可不少，五万，哎呀一个留学生干啥要五万块？你这是未来的老婆？还是养了个活爹？” 陆山河白闻大黎一眼。 “你最好闭嘴。” 闻大黎道：“行，好心当作驴肝肺，爱听不听，你爱打钱你就打去，反正又不是我的钱。” 陆山河知道闻大黎是好心，但是此时他更担心的是沈薇的安危，毕竟忽然要这么大一笔钱，说不定是遇到什么大事儿了。 第931章 越洋汇款 回到房间陆山河辗转难眠，看着黑暗中昏暗的屋顶，脑子里却都是沈薇那憔悴的样子。 就这样不知躺了多久，陆山河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梦中陆山河来到了纽约市的一家医院门口，然后一股冲动让他不自觉的向医院内走去。 “你是来找沈薇的吧？” 陆山河刚刚进门一个护士急忙迎了上来。 陆山河只感觉一阵揪心，急忙点头。 “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恐怕就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 说完护士带着陆山河往楼上走去。 犹如电影转场，不知怎地陆山河就来到了病房，而此时躺在病床上的是奄奄一息的沈薇。 “山河，你来了，对不起，我不能回国见你了。” 陆山河想要反驳沈薇的话，但无论如何都发不出任何声音，着急中陆山河猛的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粗重的呼吸中，陆山河这才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梦而已。 撩开被子起身下床，陆山河拉亮点灯看向墙上的钟表，此时也才凌晨四点而已。 深吸几口气平复一下心情，陆山河去门口水龙头前用冷水洗了两把脸，然后回屋穿好衣服，直接开车直奔电话局。 上午八点，电话局第一个上班的人路过陆山河的车前，直接被陆山河拦了下来。 听说陆山河要打国际电话，对方直接给陆山河一个无语的表情。 “还不到时间，想打电话需要八点半以后。” 陆山河着急道：“同志，我有很紧急的事情，麻烦通融一下。” “也就二十多分钟的事情，这事儿我没办法通融，你还是安心等着吧。” 陆山河其实是知道规定时间的，他只是想碰碰运气。 就这样等到八点二十多，陆山河不顾门卫阻拦直接进入大厅开始等待。 八点二十八分，里面工作人员看到陆山河在窗口外转圈儿，可能是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把电话从窗口递了出来。 “行了，看你着急，说号码吧。” 陆山河大喜，此时哪怕只有两分钟也足够让他感动了。 急忙把沈薇后来留下的电话号码告诉对方，工作人员开始接线，看着工作人员把话筒递出来，陆山河的心跳都不由的加快了几分。 “嗨？” 听到对面一声标准的美式英语，陆山河急忙用英语询问道。 “您好，我找沈薇，请问她在家吗？” 电话似乎被放在了桌子上，陆山河隐隐约约听到刚才的女人似乎在喊沈薇的名字。 很快沈薇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山河？” 听着沈薇那小心翼翼的声音，陆山河一颗心瞬间落回了原处。 “你还好吧？” “我挺好的，是不是有难处？要是没钱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能够确定沈薇本人没事儿，陆山河的担忧就已经全部消失了。 “没难处，五万块钱而已，我只是怕你那边有特殊的情况，所以打电话问问，对了，你怎么还在他家住啊？我不是告诉你自己出去租个房子吗？” 沈薇不敢说自己为了省钱，于是解释道。 “罗伯特一家人对我挺好的，而且罗伯特还是律师，在他家住也安全，我一个人租房子的话反而不安全，要是你那边没问题的话，这几天就把钱汇过来吧，当然要是有难处我再想其他办法。” 陆山河急忙道：“钱肯定是有，对了，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这么缺钱吗？如果是病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沈薇有些犹豫，不过想了想还是如实说了。 “约翰教授最近要去度假，他的实验室刚好空出来了，我想租用他的实验室进行实验，他出的价格是一万美元，到时候我可能还需要采购一些原材料，所以五万应该是够了。” 陆山河微微皱眉。 “那他什么时候开始度假？” “月底吧，不过不用着急，他的实验室是有管理员的，只要钱到了可以和管理员沟通。” 陆山河算算时间，已经没几天了，如果正常汇款，手续繁复，到时候说不定会误事，可是如今黑市的汇率波动太大，一时间他也吃不准到底是多少。 “行，这两天我就把钱给你汇过去，记住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不用为我担心，我挺好的，大家对我都挺照顾的。” 这话陆山河是不信的，国外这个时代对中国人的歧视十分严重，尤其是沈薇这种好学生更不受人待见，没人欺负就算好的，怎么可能会被人照顾？ “那这两天你晚上别出门，我把钱汇过去后会给你打电话。” “不用这么急吧？两天不可能到的。” “我说能到就能到，你多注意就行了，还是那句话千万要照顾好自己。” 又问了一些沈薇的近况，沈薇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更加笃定了陆山河的猜测，再次交代沈薇照顾好自己后，陆山河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交完电话费，陆山河去汇款窗口询问情况，果然如此大笔的资金流动是需要很繁杂的手续的，而且时间耗费也长。 离开邮电局后，陆山河直接去了民政局，听说陆山河要给国外汇这么大一笔款子，廖高飞也不由面露难色。 “这笔钱很重要吗？” 陆山河道：“很重要，您也知道我们现在的保险技术十分落后，国外的生产线暂时也是买不起的，而沈薇现在就是需要资金来进行实验，只要她那边有所突破，以后兴旺食品厂的产品保质期也就能够得到保障了。” 廖高飞点了点头。 “这问题也的确需要尽快解决，不过你如此着急的确让我也有些为难，毕竟，你的话我信，审核通不通过可不是我说了算的。” “我知道，所以想问问廖局长有没有这方面的朋友或者渠道，只要手续不是特别过分，我都能接受。” 廖高飞此时也明白了陆山河的意思，想了想给了陆山河一个地址。 “你去找他，我有个朋友的儿子在国外留学，相关的款项都是他帮忙操办的，汇率肯定是比黑市低一些，但是低的有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廖高飞一开始也是想让廖超出国留学的，所以这方面的事情也打听了一些，这个人的联系方式就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第932章 地下钱庄 陆山河拿过地址在心里暗暗记了一遍，这才把纸收了起来，感谢廖高飞后，直接开车直奔沪市。 廖高飞给的地址很容易寻找，毕竟陆山河对于沪市的整体规划并不陌生。 当天下午三点，陆山河就已经开车来到了一栋西式小楼前。 停好车，陆山河按响了门铃，不多时一个矮小的秃顶男人笑着走了出来。 隔门而望，秃顶男子满脸精明的打量陆山河，然后又看向了门对面的桑塔纳轿车。 “先生贵姓？” 陆山河道：“姓陆，寥局介绍来的。” 秃顶男子哈哈一笑，一瞬间似乎卸去了所有警惕。 “原来是廖局介绍的，快请进。” 说话间秃顶男人拿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等陆山河闪身进了院子，秃顶男子往外瞟几眼，重新锁上大门，笑着招呼陆山河进屋。 走进大厅，屋内装潢犹如二十年后一般富丽堂皇，坐在真皮沙发上，让陆山河有种再次穿越到二十年后的感觉。 秃顶男子一边给陆山河打开一瓶北冰洋，一边笑着问。 “廖局最近还好？” 陆山河道：“这个我可能不清楚，因为我是江州市那边的廖局介绍来的，你应该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 秃顶男子愣了一下，又笑了。 “这样啊，知道，当然知道，对了，你先坐一会儿，我有点儿事情要处理，很快就好。” 陆山河知道对方这是要去核实自己的身份，于是点了点头。 秃顶男子上楼不过两三分钟，笑着走了下来，这次没有了多余的询问，而是直奔主题。 “不知陆先生打算换多少？” “汇率是多少？” 秃顶男子笑道：“廖局的朋友，咱就不用绕弯子了，一口价一比九。” 陆山河微微皱眉。 “无论换多少都是这个汇率？” 秃顶男子笑道：“当然不是了，换的多价格还是可以再谈的嘛。” “十万多少汇率？” 秃顶男子一愣，随即大喜，他还以为陆山河是那种给留学生打生活费的人，没想到一开口竟然就是十万。 “十万的话，一比八。” “那二十万呢？” 秃顶男子眼睛不自觉的再次瞪大了一些，他以为陆山河应该是哪个领导的司机，但是现在看来这次自己遇到大鱼了。 “七点八，这个价格整个沪市都不可能有人比我更低，说实话要不是你是廖局介绍来的，不可能有这个价格。” 八九年，官方汇率不到一比四，但是官方外汇并不充足，所以秃顶男子给的价格在陆山河看来的确是比较公允的了。 “好，拿我要换二十万，但是我希望加急。” 秃顶男子哈哈一笑道。 “这个你放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边我收了钱，一个电话，今天晚上你指认的人就能收到相应的现金。” 陆山河道：“现金吗？能不能走银行？” 秃顶男子哈哈一笑道。 “这个当然是可以的，不过汇率嘛，就不能给这个价格了，可能要一比八。” 说这话的时候秃顶男子看着陆山河，只要陆山河表现出一丝不满他就把汇率再降一点，但是让他诧异的是陆山河竟然直接答应了下来。 “可以，那我现在就去取钱，老板约个时间，我取完钱准时过来。” “我就在家，随时恭候。” 这么大一笔生意，秃顶男子也向着落袋为安，能早点儿办完也能安心。 目送陆山河开车离去，秃顶男子若有所思，想了想还是上楼再次拨通了那个号码。 “廖局，您确认这陆先生没问题？” “怎么了？出事了？” “不不不，我只是想大概了解一下他的背景，你也知道小心无大错嘛。” 电话那头沉吟一番道。 “人可以信赖，算是我给他担保吧。” 听对方这么说，秃顶男子也不好继续再问，于是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透过二楼的窗户，秃顶男子看到陆山河的桑塔纳再次来到楼前，于是笑着下楼迎接。 整个过程十分顺利，清点现金后，秃顶男子看陆山河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好奇，因为陆山河带来的并不是二十万，而是二十四万。 写好一张凭证，秃顶男子笑着把凭证递给陆山河。 “合作愉快，明天晚上之前，汇票会送到你指认的人的手里，希望陆先生核实后，把凭证撕掉，毕竟这种东西留着也没什么用，你说呢？” 陆山河笑着看了看当着秃顶男人的面，直接把凭证撕了。 “不用，我既然来就是完全信任李先生，后续如果有需要希望我们能够再次合作。” 搞研究是很烧钱的，在陆山河看来这三万刀，不见得够用，至于对方耍赖，陆山河是不怕的，毕竟那是砸他们自己的招牌。 看到陆山河如此信任，秃顶男子哈哈一笑，和陆山河紧紧握手。 “多谢陆老板信任，您放心，您的事儿我一定第一时间安排。” “那就多谢了。” 说完，陆山河也不多做逗留，开车离开。 目送陆山河再次离去，秃顶男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有几分魄力，是个干大事的材料。” 说完秃顶男子转身进了旁边车库，骑车直奔电话局。 几个小时后，大洋彼岸罗伯特家的一间卧室缓缓打开。 沈薇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刚要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一辆轿车拦住了她的去路。 就在沈薇露出警惕的表情时，车窗打开露出一张黄面孔来。 “沈薇？” 沈薇疑惑的看向对方。 “你们是？” “陆先生委托我们给你送钱来的，如果您是沈薇本人的话，请在这张凭证上签个字，这张不记名支票就是你的了。” 沈薇整个人都是懵的，昨天晚上陆山河才刚刚给自己打了电话，今天早上钱就到了？这也太快了吧？ “山河让你们来的？” “应该是吧，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陆先生委托的就可以了。” 沈薇疑惑的接过凭证和支票，当她看到支票上的三万刀时，心跳瞬间加速，他明明要的是五万人民币，而陆山河竟然直接给了三万刀。 如果沈薇知道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陆山河走的地下钱庄的话，恐怕要心疼哭了。 第933章 遭遇骚扰 看到沈薇看着支票和凭证发呆，对方急忙催促沈薇赶紧签字。 “美女放心，这支票绝对是真的，你只需要去银行把钱转入你自己的户头就行了，这可是vip待遇，要不是陆先生着急，我们还懒得亲自送呢。” 沈薇点点头，于是在凭证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接过凭证，车子扬长而去，而沈薇急忙把支票收起来，往附近的银行赶去。 二十分钟后，看着自己户头上多的三万刀，沈薇一时间感慨万千，心中更加坚定了信念，要快速帮陆山河解决问题。 当天下午，沈薇来到了约翰教授的办公室。 约翰上下打量沈薇，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如此短的时间，他不认为沈薇有能力支付租用实验室的费用，毕竟一万美刀，对于普通的美国工人那也是半年以上的工资。 而对于沈薇这样的中国留学生来说，那更是一笔无法筹集的巨款。 只要沈薇拿不出还想使用自己的实验室，那他就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引诱了，让沈薇用身体来交换使用资格，至于得到了沈薇后给不给沈薇用，那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毕竟之前也有不少东南亚的女孩想从他这里得到些什么，无一例外的失败了，亦或者得到了，也打了折扣。 但就在约翰准备下一步的引诱时，沈薇开口了，同时拿出一个纸包。 “教授，钱我凑齐了。” 随着纸包缓缓打开，一摞崭新的百元大钞展现在约翰面前。 不用数，约翰也能大概知道这的的确确就是一万美刀，因为它们似乎从出厂就从未分开过。 “这么快？你从哪里弄来的？” 约翰的表情让沈薇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回答道。 “是朋友汇给我的。” 约翰用审问的口吻问道。 “朋友？什么朋友？” “就是朋友，很好的朋友，至于名字教授即便知道了也不会知道是谁吧？而且这似乎涉及到了我的个人隐私。” 约翰眉毛抖动了一下，看向那一万美金，一万美金不少，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款项，或许他该暂时答应沈薇。 “我的确不该多问，既然钱你送来了，那我的实验室自然是可以租给你的，这是合同。” 约翰有些郁闷的拿出合同，这份合同本来应该只是诱饵，没想到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沈薇接过合同认真的看了起来，这副认真的样子让约翰教授着迷，让他想起了曾经的那个东京女学生。 只是那个东京女学生只是看上去安静，眼神中充斥着的却是主动的诱惑，那种装出来的矜持和此时沈薇认真读书的矜持完全是两种概念。 这就是真正的神秘东方的女人该有的样子吗？ 约翰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欲望让他有种狠狠去抱沈薇的冲动，他想把沈薇整个人撕碎，让她彻底臣服。 “教授，您是临时有事儿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先离开。” 看到约翰忽然站了起来，沈薇忍不住抬起头来。 眼神中的警惕让约翰瞬间有些恼火，几乎所有的黄种人看他的眼神都没有如此犀利过，沈薇是第一个。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份警惕来源于罗伯特的骚扰，这让沈薇哪怕专心于自己的事情也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尤其是对于白人男子，这份敏锐更甚。 但是，此时这份警惕却让约翰恼火，不过一个中国姑娘，一个落后国度的留学生，她凭什么坐在这里和自己进行平等的交易？她真的把自己当个人了吗？她配？ 约翰没有回答，而是绕过了桌子，向沈薇走来。 沈薇急忙站起，面对约翰，犹如一头遇到了强敌的狼做出了防御姿势。 而这个动作让约翰更加恼火，下一刻直接朝沈薇扑来。 沈薇大惊，曾经预演的动作毫不犹豫的用了出来，抬起腿正中靶心。 高大的约翰怎么都没想到沈薇出手如此果决，只感觉犹如碧波荡漾般的疼痛，不停的从自己的小腹扩散开来，整个人也不自觉的团成了虾米滚倒在地。 “哦买噶……必哧，你竟然敢打我。” 看到约翰骂自己，沈薇再次后退一步，直接把手中的合同丢在地上，拿起桌子上的一万美金，扭头冲出了办公室。 “回来。” 约翰想要站起来去追，但是显然已经晚了。 沈薇没想到一向看上去对自己还不错的约翰竟然想要对自己动手动脚，跑下楼的她依旧感觉心悸不已，似乎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自己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楼道，确定约翰没有追上来，沈薇靠在墙上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她想家了，此时的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被霸凌的小孩子一般无助。 可是想到陆山河想要的实验，沈薇抬手擦拭了一下眼泪，再次开始担忧起实验的进程来。 现如今自己不可能再去租用约翰的实验室了，甚至她以后都不想再去上约翰的课了，可如果是那样的话，陆山河那边该如何交代？ 自己需要钱，陆山河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钱汇过来了，如果自己就这样放弃又怎么对得起陆山河对自己的信任和感情？ 想到这些沈薇更加迷茫和无助了。 “沈薇，你还好吗？”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沈薇扭头一看竟然是自己唯一的好朋友艾莎，于是急忙擦拭眼泪站了起来。 “艾莎？你怎么来了？” “我看到你跑来这边，状态很差就跟过来了，你还好吗？” 看着来到面前的艾莎，沈薇急忙再次擦拭眼泪，挤出一丝笑容。 “没事儿，我挺好的。” 艾莎道：“好了，我都知道了，肯定是约翰欺负了你了对不对？我们去找学院主任。” 沈薇急忙摇头道：“没有，真的没有，只是我忽然有些失态。” 来美国也有将近一年了，沈薇的特立独行还有好成绩，让她遭受过各种各样的刁难，他已经对知识以外的其他东西失望了，而且她不觉得学校会为了他而惩罚约翰，如果因为此事得罪了约翰自己恐怕很难再继续学习下去了。 第934章 沈薇被停课了 看到沈薇快速的拒绝，艾莎叹了口气，伸出手把沈薇抱进了怀里，虽然她因为面孔的缘故受到的歧视不如沈薇那么多，可是每当她说出自己来自巴基斯坦的时候，同样会遭遇到各种各样的鄙夷和歧视，所以她能够感受到沈薇的无助，不然两个人也不可能成为好朋友。 当天晚上沈薇请艾莎吃饭，这让艾莎有些惊讶。 第一次吃中餐的艾莎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反而是沈薇吃的有些难受。 她只是想怀念一下家乡的味道，让自己奢侈一回，可是这中餐时时刻刻提醒她这是在国外。 二人交谈中艾莎得知了沈薇是为实验而发愁，于是很开心道。 “其实我早就想和你说了，如果你只是想要牛奶制品的保鲜方法，我可以带你去见我男朋友，他就在美国的一家奶粉公司担任技术员，说不定他知道防腐剂的制作方法。” “真的吗？那，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艾莎笑道：“不会的，我们只是问问而已，又不是让他去偷公司的技术。” “那好吧，谢谢你。” 实验做不成了，能有艾莎的男朋友帮忙，或许是上天又给沈薇开出了一条路，哪怕是为了陆山河她也要过去看一看。 吃完饭，二人乘坐电车去找艾莎的男朋友哈桑。 听说沈薇是艾莎的好朋友，哈桑表现的十分热情，请二人去了附近的咖啡厅。 听完沈薇的描述，哈桑露出诧异的表情。 “乳制品的防腐剂？” 艾莎道：“对啊，你们研究所不就是给奶粉厂做实验的吗？这个忙你可一定要帮。” 哈桑道：“沈薇不是从中国来的吗？” 艾莎道：“对啊，怎么了？” 哈桑露出比二人还要惊讶的表情。 “我们服务的牛奶厂用的就是中国的山梨酸钾啊，沈薇不知道吗？你们中国的山梨酸钾工艺已经十分成熟了，三年前我进入研究所的时候，就开始使用中国的山梨酸钾了，而且很多美国企业用的也都是你们国内生产的，不但便宜，品质也有保证。” 沈薇整个人都懵了，因为她是真的不知道。 “请问您知道是哪个厂生产的吗？” “南通醋酸有限公司生产的，就叫这个名字，我不会记错的。” 艾莎急忙让哈桑写下名字，递给沈薇。 接下来沈薇又问了一些牛奶如何延长保质期的问题，哈桑知无不言不但说出了整个流程，还说了不少自己的经验。 最终在艾莎的要求下，哈桑答应给沈薇写一份详细的资料，而沈薇更是直接拿出了五百美元作为报酬。 艾莎急忙拒绝道。 “他都说了这不算什么秘密。” 沈薇曾经和陆山河相处过，自然也知道陆山河的一些理念，比如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是哈桑出于人情，绝对是应付了事，毕竟自己又不是艾莎，所以一定的报酬还是要给的，这不但表示感谢同时也是为了自己。 “哈桑能帮我写资料，我已经很感动了，这钱请一定收下。” 哈桑倒是不客气的把钱接了过去，同时保证一定尽快完成。 回到学校，沈薇开始整理资料，包括自己学到的以及哈桑在咖啡馆说过的。 下午四点，一个留学生找到了沈薇，把一张通知单丢在了沈薇面前。 “主任让你去校长室一趟。” 沈薇微微皱眉，拿起通知疑惑的问。 “请问校长说是什么事情吗？” “去了不就知道了，我怎么知道？” 看到自己的同胞不耐烦的样子，沈薇默默的拿起通知往校长室赶去。 来到校长办公室，看着校长严肃的表情，沈薇有种不详的预感，果然当另外一份通知书递到她手里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校长，我只是一个学生，我没有侵犯过任何一家公司以及学校的知识产权，我甚至很少离开学校。” 但是校长很明显并不会听沈薇的解释，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们也没有说你一定侵犯了某个公司或本校的知识产权，现在只是怀疑，只要我们调查清楚自然会通知你重新来上课，而在调查结束之前，还请你先回自己的国家去。” 沈薇整个人都懵了，只是因为怀疑就要停自己的课，还让自己回国？这也太不讲道理了。 “校长，我……” “你可以去大使馆寻求帮助，现在你可以离开了，离开办公室，离开学校。” 沈薇的眼泪不自觉的在眼眶里打转，被别人欺负的时候，被人歧视的时候她都没有现在这么委屈，可是现在她真的希望这不过是一个梦。 从学校离开后，沈薇直接去了大使馆寻求帮助，等她来到大使馆发现已经有其他留学生在和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交流了。 很快沈薇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原来两国贸易摩擦，每个大学都有几个人被侵犯知识产权的名义停了课，限时遣返回国。 “这些美国人太不讲道理了。” “光是怀疑就停课，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行了，人家可是美国，想让咱走，咱就走呗，再说了，人家又不是把咱开除了。” 沈薇看向说话阴阳怪气的男生，那男生本来就在偷偷看沈薇，结果被沈薇一双阴冷的眸子射过来，顿时不由打了个寒战，急忙把头别开了。 第二天，大使馆帮众人定了机票，同时承诺一旦事情解决就给众人消息，众人无奈也只好接受安排。 很快沈薇就发现这一批学生大多都是学习很好的，可见这一次的停课是有针对性的，而这更加笃定了沈薇好好学习的决心。 只是想到陆山河，沈薇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 次日飞机降落在了京都，京都办事处的人员再次安抚众人，同时给众人派发了路费，而沈薇则是谢绝了众人小聚一下的提议，直接踏上了南下的火车。 一路颠簸，沈薇看着窗外那熟悉的景色，心中五味杂陈，有归乡的愁绪，更多的却是在考虑如何与陆山河解释自己忽然就这样回来了。 第935章 苏静予的危机感 江州市，香满庭，虽然开业已经有十多天了，可是生意依旧火爆，这就使得苏静予这个财务经理，三天两头的就要跑去银行存钱。 当然苏静予的变化也是很大的，之前装修的时候她和小美学的算是理论知识，经过这十多天的锻炼，不但业务娴熟了，整个人也成熟了许多，尤其是那高高扎起的发髻，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女生。 其实因为发髻的问题，小美还说过苏静予，毕竟她结婚了这样扎完全没问题，可是苏静予不同。 但是苏静予对于小美的提议直接置若罔闻，因为在她心里自己已经和陆山河是一对了。 很快办完了存款手续，苏静予从银行走了出来，忽然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映入了眼帘，让苏静予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看到那身影往附近百货大楼走去，苏静予急忙来到桑塔纳轿车旁，让司机自己先开车回香满楼，而她则是快步追了上去。 走进百货大楼，苏静予很快再次锁定了那个身影，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很快那个身影停了下来，和售货员交谈起来，而此时苏静予也终于肯定十几米开外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沈薇。 售货员可能发现了苏静予的异常，看了苏静予一眼，而沈薇也看了过来，不过她只看了一眼就继续和售货员交谈去了，毕竟此时完全褪去稚嫩的苏静予看上去过于成熟了，完全无法让沈薇把她和那个小丫头联系到一起。 看到沈薇没有认出自己，苏静予反而放松了许多，也假装要买东西，开始偷偷的跟着沈薇。 沈薇买了几套衣服，还买了几套学具，最后又买了一些糕点这才离开了百货大楼。 本来苏静予以为沈薇要去找陆山河，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沈薇竟然往长途汽车站的方向走去。 一直目送沈薇乘坐长途汽车离开，苏静予这才有些茫然的回了香满楼。 小美看到苏静予回来，忍不住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司机说你忽然有事儿让他自己回来，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美察言观色的能力是苏静予一辈子都学不来的，苏静予一进门她就看出苏静予有心事。 苏静予现如今已经和小美是无话不谈的好闺蜜，左右看看没人，叹息一声。 “她回来了。” 看着苏静予的表情，一个名字瞬间进入了小美脑海。 “沈薇？她不是在美国吗？” 苏静予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就是她。” 小美也为难起来，其实一开始她也是看好沈薇的，但是和苏静予成为好闺蜜后，她又觉得苏静予似乎更适合陆山河，毕竟苏静予是真的死心塌地的对陆山河好，甚至为了陆山河也愿意改变自己。 而沈薇给她的印象却变得开始有些模糊和遥远。 “那你打算怎么办？老板知道了吗？” 苏静予摇了摇头。 “沈薇从百货大楼买了东西后就坐车离开了，是去江城县的车。” 小美疑惑道：“江城县？难道她不是回来找老板的？” 苏静予微微摇了摇头，此时她感觉心里犹如一团乱麻。 “我不知道，她没认出我，我也没有和她说话。” 小美叹了口气，轻轻的拉起了苏静予的手，此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苏静予。 “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一定会的，对了，刚才的事情你不要告诉山河，不然他一定会责怪我的。” “放心好了，我谁都不告诉。” 江城县汽车站，沈薇在司机的呼喊声中惊醒，急忙低头看自己的包裹，发现并无短缺，这才顺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露出抱歉的表情。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司机看出沈薇的疲态，于是道。 “困成这样赶紧下车回家睡觉吧，到站了。” 沈薇连连点头，下了车，看向不远处即将发车的去远山乡的车，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买了去远山乡的车票。 再次经过半个多小时的颠簸，沈薇抵达了远山乡，看着自己曾经生活过好几年的地方几乎没什么变化，沈薇感觉无比的熟悉，又有些心酸。 “沈干事？是你吗？” 沈薇刚刚下车，一个妇女迎了上来。 沈薇看对方面熟，却已经不记得对方的名字了，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对，婶子挺好的吧？” “好，都好，听说你去市里读大学了，市里肯定比咱村里大多了吧？” 一边说话，妇女一边伸手来接沈薇的包裹，沈薇忙说不用，但是拗不过对方，最后也只得作罢。 很快二人来到了乡里，刚好今天孙婷值班，看到沈薇大包小包的进来，开心的跑过来把沈薇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哇，真的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说你去美国留学了？美国好玩吗？” 面对孙婷的一系列问题，沈薇有些无语道。 “你能不能让我把东西先放下再问？我快累死了。” 孙婷哈哈一笑，急忙接过妇女手里的包裹，招呼二人往屋里去，妇女虽然也想多听些八卦，可是她也看出再跟着就不合适了，于是借口有事儿直接离开了。 二人回到孙婷所在的办公室，孙婷帮沈薇把包裹放到床边儿，看了看沈薇干燥的脸，笑道。 “饿了吧？我先去给你打点儿水洗洗脸，然后再给你下点儿挂面。” “不用，我路上吃过了。” “行了，和我客气啥，而且我这饭可不是白吃的，吃完你得好好儿给我讲讲美国啥样。” 说完孙婷不由分说拿着脸盆出去了。 沈薇拿起桌子上的小镜子，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暗暗庆幸自己没有以这狼狈的样子去见陆山河，而是先来了孙婷这里。 很快孙婷就打了水回来，但是床上的沈薇已经坐着又睡着了。 看着沈薇靠在墙上，偏着脑袋，均匀的呼吸着，孙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心疼。 轻轻把沈薇放倒在床上，脱下沈薇的鞋子，找来一件外套轻轻的帮沈薇盖在身上，孙婷安静的继续值起班来。 第936章 好闺蜜的款待 沈薇再次醒来，是被孙婷和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吵醒的，起身看向门口，金色的夕阳已经洒满窗棂。 想着自己竟然睡了一个下午，沈薇急忙起身下床向门外走去。 孙婷正和乡里的另外一个干事说话，看到沈薇出来，笑道。 “我还说让李干事等会儿再来接班呢，既然醒了就跟我回家吧。” “这位就是咱乡里的大学生？” 孙婷骄傲道：“对啊，沈薇，这位是你走之后来的新干事。” 双方握手后，寒暄了几句，李干事帮忙拿着东西，把沈薇一直送到孙婷家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孙婷的丈夫和沈薇并不陌生，招呼沈薇坐下后，主动去了厨房，好把时间留给孙婷和沈薇。 看到沈薇精神状态好了不少，孙婷这才开始询问。 “沈薇怎么搞的？我看你像是好几天没睡的样子？” 沈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自己从京都回来这一路说给孙婷听，然后急忙打开一个包裹从里面拿出一件未拆封的衣服来。 看着沈薇拿出来的新衣服，孙婷责怪道。 “你一个女人出门多不容易，大老远的还给我们带东西？下次可不许这样了。” 沈薇笑道：“好久没见了，总不能空手回来，而且每次回来还都麻烦你。” 孙婷开心的接过衣服嗔怪道：“我们可是好朋友，你不找我找谁？” 厨房那边忽然传来孙婷丈夫的声音。 “来找孙婷就对了，而且别人听说你在二大队的时候和我们家孙婷最好，都羡慕的不得了呢。” 沈薇是远山乡第一个真正的大学生，而自己的老婆有这样一个朋友，连带着自己出门都有光。 沈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她看来这点儿小礼物实在上不得台面。 把衣服拿出来比划了两下，孙婷表示很喜欢然后就把衣服收了起来，衣服什么时候都可以试，但是和沈薇聊天的机会可不多。 聊着聊着孙婷忽然问道。 “对了，你和陆山河是不是断了？” 沈薇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她的心里很乱，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 两个人，一个在国内一个在米国。 在坐飞机都要十几个小时，还要转火车。 一脸见不了一次面不说，就算是打电话或者是通讯都是难上加难。 这算是断了吗？ 她无数次的想过这个问题。 可每次接到陆山河的电话或者是信件，沈薇的内心又会掀起涟漪。 这一次回江州，沈薇自己又迫不及待的去找陆山河。 内心里满满的也全是陆山河。 “没有啊，怎么了？” 看到沈薇满脸担忧的表情，孙婷无语道。 “还怎么了？你不去找陆山河先来找我，我肯定要问问你们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呀。” 孙婷就是觉得奇怪。 现在陆山河不仅仅是红星公社的吗名人，乡党委书记都要给陆山河几分面子。 沈薇长长的松了口气。 “没有，我还以为你听到什么关于山河不好的事情了。” 孙婷道：“他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对了，那你怎么自己回来了？我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呢？” 见孙婷为自己担忧，沈薇也只好实话实说。 “中午的时候你也看到了，我刚从国外回来，我不想他看到我那么狼狈，所以就想着先来你这边，休息一下，明天再去二大队山河家看看，然后再去县里见山河，要是他在家也行。” 一瞬间孙婷明白过来，无语道。 “你呀，总是这样，谁没个累的时候？累了就不漂亮了？就不是留学生了？” 沈薇道：“可是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啊，好啦，这本来也不关山河的事儿。” 孙婷道：“当然不关山河的事儿，我说的是你，算了，你这毛病改不了，不过你明天见了陆山河可要把话和他说清楚，不然他都不知道你就为了给他个好印象就遭了这么多的罪。” 沈薇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当天晚上，孙婷和沈薇一直聊到半夜，孙婷不知不觉睡着了。 听着身边安静下来的孙婷，以及卧室外在门板上翻身的孙婷的丈夫，沈薇想到了自己和陆山河，一时间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早，沈薇早早起床，孙婷让沈薇吃过晚饭后，又让自己的丈夫借来了自行车交代丈夫把沈薇送去二大队。 沈薇一开始还在拒绝，最终拗不过也只好答应下来。 二十分钟后，孙婷的丈夫载着沈薇来到了二大队村口，沈薇害怕再传出什么闲话，于是让孙婷的丈夫把自己放在村口，再次感谢对方后，这才拿着行李往村里走去。 二大队村中心大树下，李海燕和村里的妇女们，一边纳鞋底一边聊天，忽然有人喊了一句。 “哎？那不是沈薇吗？” 几乎同时，所有人都向远处越走越近的沈薇看去。 此时沈薇身穿一条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衬衫，整个人干净整洁，却也和这乡下农村显得格格不入。 一股浓浓的酸意从李海燕心底生起，她好恨，甚至觉得沈薇出现的不是时候，因为就在十分钟前她还在夸赞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养牛场老板的女儿，一个地地道道的能干的农村女孩。 虽然大家都表示李海燕能有那样一个儿媳妇是有福的，可是此时看到沈薇李海燕就不那么觉得了，她只想到了自己未来儿媳妇的拘谨和那一双粗糙的手。 而且在她心里自己的儿子可是大学生，或许只有沈薇这样的人才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就在李海燕脑海中思绪万千时，沈薇已经走到了人群前面，有人急忙笑着和沈薇打招呼。 “沈薇，回来啦？” “沈薇，听说你在江州市读大学？挺好的吧？” 沈薇虽然不认识大伙儿，可是曾经在乡里工作的她一眼看过来还是有不少人多少有点儿印象的，于是还以微笑，简单的回答两句，反正也就几十步走过去就结束了。 可就在此时让沈薇以及其他人都没料到的是李海燕竟然忽然站了起来拦住了沈薇。 “沈薇，你去找陆山河？” 第937章 是沈薇回来了 沈薇当然是认识李海燕的，想着她和陆山河的关系，不由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婶子有什么事儿吗？” 李海燕道：“没什么事儿，就是见不得你这么好的姑娘被人骗，你应该知道我是陆山河的舅母，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更不能瞒着你，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沈薇皱眉道：“婶子有什么话说就是了。” 李海燕道：“哎，说心里话我是不愿意说的，但是想到你也不容易，我这个人憋不住，其实我除了你其他任何人都没提过，陆山河他在外面已经有人了。” 沈薇瞬间就想到了自己曾经看到陆山河和苏静予当初在一起的场景，心中不由的有些愧疚，要不是自己当初跑掉被人看到，估计也不会传出此类谣言。 “我知道。” 李海燕本来在想着如何继续说服沈薇，这下子直接懵了。 “你知道？” 其他妇女本来以为李海燕是胡说，目的就是编排陆山河，没想到沈薇竟然承认了，瞬间一张张脸上写满了八卦。 沈薇见状急忙补充道。 “都是误会，山河已经和我解释清楚了。” 李海燕从懵逼中回过神来，急忙道。 “沈薇，陆山河那是骗你的，他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这小子从小嘴里就没什么实话，你可千万不能听他的。” 沈薇心道，我即便不听山河的我也不可能听你的。 “我个人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婶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您没有其他的事儿，我还有事儿要忙。” 说完沈薇横跨一步绕过李海燕加快脚步往陆山河家走去。 直到沈薇消失在路的拐角，李海燕这才重新开口。 “什么大学生，我看这脑子还不如二妮家的傻丫头呢，幸亏当初我们家文斌没有看上她，不然就这细胳膊细腿的农活干不了，脑子还不好用，娶回家也是给累赘。” 众人也觉得沈薇被陆山河骗了，但是她们也明白李海燕这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他婶儿，啥时候沈薇和文斌好过？我咋不知道？” “就是，我看是人家看不上文斌吧？” 李海燕反驳道；“就三年前，沈薇还在公社的时候，那时候还没陆山河什么事儿呢，不信你们去问问王书记。” 王书记是上一任乡领导，去年调走了，李海燕也是前几天去乡里办事，才知道的，此时说出来顿时让众人信了七八分，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沈薇一路来的陆山河家门口，刚好三个孩子跑出来，看到沈薇的打扮，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沈薇急忙露出笑容，同时放下了手里的行李，一边打开一个背包，一边笑着问。 “怎么？不认识姐姐了？” 陆美棋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外甥，董川和董佳也看着陆美棋面面相觑，在她们看来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沈薇反而有些陌生，而那个和他们拍过广告的苏静予反而因为整天能在电视上看到，显得亲近了许多，甚至三个人私底下还讨论过，觉得一定是陆山河给他们换了嫂子，换了舅娘。 见三个孩子不说话，沈薇多少有些尴尬，把国外带回来的巧克力分给三人。 “拿着，这可是姐姐好不容易才带回来的好东西，很甜的，尝尝。” 正说话间，院子里的何慧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看到是沈薇，顿时大喜，把一双手在腰上擦了擦快步迎了出来。 “这不是沈薇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进屋。” 一边说，何慧一边来帮沈薇拿东西。 沈薇顺势把手里的巧克力塞给三个孩子，急忙自己去拿东西。 “阿姨，不用的，我自己拿的动。” “拿了这么多东西，还挺沉的，快进屋。” 何慧直接忽略了沈薇的话，拎着东西往院里走去。 “他爹，快出来，看看谁回来了。” 陆林山从屋里出来，看到沈薇也不由露出笑容，孩子们不知道，但是他们却是知道的，陆山河和沈薇一直都有来往，哪怕沈薇出国了都要每星期给陆山河写一封信。 当然这肯定是陆山河为了安抚老两口编的，沈薇的确和陆山河有通信但是还没勤快到那种地步。 可就是这样的消息让两个人坚定不移的认为沈薇就是他们未来的儿媳妇，此时儿媳妇忽然回来了，他们自然要好好儿招待。 “美棋，把你姐叫回来，就说沈薇回来了。” 陆美棋为自己刚才对沈薇的冷落而感到茫然，手里拿着巧克力也不敢吃，此时听到父亲交代任务，于是急忙带着两个外甥跑了。 三人进屋，沈薇急忙拿出自己给陆家人买的东西。 看着瓶瓶罐罐上的英文字母，陆林山开心的合不拢嘴，何慧同样满脸笑意嘴上却已经在埋怨沈薇了。 “我们哪儿用的起这些？回头你带回去你和山河用。” 沈薇急忙道；“叔，阿姨，这就是给你们买的，山河有山河的东西，本来我也想从国外买几件衣服回来的，可惜没能带太多，就从市里买了两套，您试试。” “不用买，山河给买的还多着呢，这点儿你和山河一样，就会乱花钱。” 陆林山见沈薇尴尬，于是道。 “沈薇也是一片好心，试试吧。” 正说话间，陆美琴带着三个孩子回来了。 现如今的陆美琴作为饲料厂的厂长，早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村妇模样，一开始她还穿的比较朴素，后来经常和人谈业务，发现穿的干净些谈事情的确方便许多，也就听从陆山河的建议把自己拾掇的干干净净。 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时间一长，陆美琴整个人的气质也变了，即便走在江州市都不显得土气。 看到陆美琴审视自己，沈薇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美琴姐，怎么了？不会你也不认识我了吧？” 陆美琴笑道：“瘦了，你怎么搞的？我听说美国遍地黄金，吃肉都不要钱的，你怎么反而瘦了这么多？” 沈薇急忙道：“瘦了吗？不会吧？都说我胖了呀？” 陆美琴笑道：“你问爸妈。” 第938章 家的味道 陆美琴一句话，顿时把沈薇和陆家的关系拉近了许多，何慧道。 “是瘦了，出门在外可要好好儿吃饭，不能亏待了自己。” 陆林山也道；“胖瘦我看不出来，这脸色我还是看的出来的，这几天让你姨多割点肉好好儿补补。” 陆美琴笑道：“不急，我让二牛买菜去了，等会儿就回来。” 何慧忍不住问：“二牛买菜去了？那厂里谁看着？” 陆美琴笑道：“大家都自觉，不用看着也没事儿，我让二伯帮忙看一眼，有事儿过来喊一声，您就放心吧。” 听陆美琴安排妥当何慧和陆林山这才放了心，急忙跑去翻箱倒柜。 何慧问：“找什么呢？” “山河过年给拿回来的茶叶在哪儿？那个叫什么红的？” “大红袍吧？我去给你找。” 看到老两口去找茶叶，陆美琴无语道。 “山河买了就是让你们喝的，藏起来干嘛？” 陆林山道：“我喝了几十年凉水了，那么贵的茶叶我哪儿喝的习惯？我也喝不出好赖。” 看着老两口把珍藏的茶叶拿出来，沈薇心中一阵感动，所有的疑虑都打消了。 不多时李二牛回来了，陆美琴让李二牛帮父母去做饭，而她则是把沈薇拉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沈薇，你和我说实话，你和山河到底怎么了？” 沈薇一愣。 “啊？没怎么啊？” “那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沈薇瞬间明白了陆美琴的意思，于是把自己的经历以及想法说了出来。 陆美琴无奈的看着沈薇责怪道。 “你把山河看成什么人了？他还能因为你没睡好不要你不成？再说了，你回来那也不是你自己愿意的，是那美国人不讲理，那什么大使馆都拗不过他们，咱能说啥？” 见沈薇尴尬，陆美琴又安慰道。 “不过你回来的也没错，山河现在不在县里，大多数时间都在市里，你去了食品厂也找不到他，现在食品厂都是洪涛在负责。” 沈薇点点头道：“啊？去市里？他没和我说啊。” 陆美琴道：“你们两个一个脾气，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他也是，你也是，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二牛告诉我的，他在市里推销产品，出事儿了，赔了不少钱。” 一听赔了不少钱，沈薇顿时紧张起来，想到陆山河最近才给自己汇的三万块，更是焦急的不得了。 “美琴姐，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看到沈薇着急的样子，陆美琴松了口气，心道，这俩人还是心里都有彼此的。 “没事儿了，都过去了。” 最终陆美琴还是把食品出问题的事情说了一遍，听的沈薇恨不得现在就去见陆山河，让陆山河想办法把那三万块转回来。 见沈薇魂不守舍，陆美琴安慰道。 “不用担心了，都说了过去了，而且饲料厂这边儿也帮他支撑着呢，咱怕啥？” 沈薇点了点头。 话说开了，陆美琴觉得自己再和沈薇说悄悄话难免让父母生疑于是带着沈薇下了楼。 当天中午，饭菜丰盛，虽然李二牛以及何慧的手艺不如陆山河，但也让沈薇感到怀念，毕竟比起国外这熟悉的味道足以让她怀念了。 中午吃完饭，沈薇把给陆家的礼物都分出来提出了离开。 陆美琴阻拦道：“急什么？怎么也得住一个晚上再走不迟。” 沈薇道：“昨晚我在孙婷那儿住的已经休息好了，礼物美琴姐帮忙分一下吧。” 何慧也阻拦道：“这才刚刚吃了个饭，咋就要走？你要想见山河让二牛去乡里打个电话，让山河回来就是了。” 陆林山也道：“对，让山河回来就行了，你这一路这么累，好好儿歇歇。” 沈薇急忙拒绝。 “叔，阿姨，我这次回来带了不少资料，或许能够解决山河产品的保质期问题，这事儿挺急的，等事情处理完了，我再和山河一起回来，而且他也忙，还是我去找他吧。” 陆美琴知道这是自己的话让沈薇着了急，只好答应下来。 “好吧，不过坐班车要等，让二牛送你去汽车站吧。” 李二牛急忙道：“那我回去骑摩托车。” 很快李二牛骑车赶来，沈薇这才和陆家人告别离开了。 李二牛把沈薇送到汽车站，听说去江州市的班车刚走，下一趟要两个小时以后，沈薇求助的看向李二牛。 李二牛想了想最终决定加满油，直接把沈薇送去市里。 一路上，沈薇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多问问陆山河的情况，如果自己多问问陆山河的情况，或许就不用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了。 一路自责，好在李二牛去过香满庭，两个多小时后，二人已经来到了香满庭门口。 一楼大堂的沙发上，小美正在休息，看到服务员向门口迎去，好奇的站了起来，当她看到李二牛和沈薇一起朝屋内走来时，心里咯噔的一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愣了足足三秒，小美换上笑脸也向门口走去。 “二牛哥，你们来了？这位是？沈薇？” 沈薇辨认了一下，这才认出眼前这个即便站在国外街头都显得时髦的女人是小美。 “原来是丽娟，你更漂亮了。” 小美笑道：“没有的事儿，对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薇道：“昨天到江州市的，山河在这里吗？” “在楼上，今天和民政局的领导在应酬，不过估计也差不多了，如果你有急事儿的话，我可以去通知一下。” 听到陆山河有事儿，沈薇急忙摆手。 “不用，不用，他有事情先忙就行，你能带我先去山河办公室吗？我去那里等他。” 小美面露为难，因为陆山河不经常来的缘故，办公室安排在了一个包间对面，而此时陆山河就在对面的包间里，毕竟和领导吃饭，选的就是比较安静的包间。 李二牛明显没小美想的那么多，直接道。 “我知道在哪儿，我送你上去。” 小美一阵无语，急忙道：“不用了，我带沈薇上去吧。” 说完小美要去接李二牛的包裹，被李二牛拒绝了，于是三个人往三楼走去。 第939章 情敌来了 香满楼，三楼包间内。 一个民政局的领导，再次笑着看向苏静予。 “苏静予同志，山河也说了，绝不拦你，真的不考虑来民政局上班吗？” 苏静予笑道：“多谢领导的好意了，我在香满庭干的挺好的，而且在香满庭也能更好的提高自己，领导的好意我心领了。” 领导笑着看向陆山河。 “还是山河有眼光，手下一个比一个能干，要是这事儿交给我们来办，还不知道要多少天才能完成呢。” 陆山河知道对方只不过是谦虚，甚至背后可能还有苏海生的影子，于是笑道。 “静予的成长我是看在眼里的，能够得到各位领导的认可，我也很欣慰，不过各位也看到了，我这饭店也离不开她啊，而且这可不是我拦着她的。” 说完众人都笑了，苏静予则是举起酒杯。 “再次感谢各位领导的认可和厚爱，我敬大家一杯。” 沈薇停在门口把刚才的对话都听在了耳朵里，看到陆山河还有苏静予配合的如此天衣无缝，心底难免生出一丝酸楚来。 小美想要咳嗽一下，又不知道会是提醒陆山河多注意，还是提醒沈薇该进对面办公室了，于是再次陷入了纠结。 反而是李二牛不声不响的拿着东西超过了二人进了办公室，毕竟他还急着回二大队去呢。 沈薇看到李二牛进了办公室，陆山河对面的领导也向自己看来，这才急忙转身往对面办公室走去。 关闭房门，沈薇感觉内心好受了一些，看着屋内简单的陈设，再想想陆山河给自己寄去的三万美金，沈薇再次鼻尖一酸。 李二牛道：“沈薇，山河有事儿我就不等他了，我先回去了，饲料厂那边儿事儿挺多的。” 沈薇点点头，李二牛笑了笑转身出门去了。 小美假装去送李二牛，回来直接把房门关闭，彻底把对面包间的情况和沈薇隔绝开来。 “累了吧？休息会儿，估计也快散了，对了，喝点儿茶吧。” 沈薇摆了摆手。 “不了，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来就好。” 小美生怕沈薇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淡淡一笑。 “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儿，现在就老板那一桌了，也不用我来应付。” 办公室内安静下来，两个人甚至能听到对面包间里传来的模糊的谈话声。 终于声音变大了，小美听出这是陆山河出来送人了，于是咳嗽了两声，试图把外面的声音压下去。 可显然那是徒劳的，不过还好沈薇只是安静的坐着，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情绪。 声音渐去渐远，小美站了起来。 “那个，我出去看看，让服务员去收拾一下。” 沈薇点点头。 “去吧，不用管我。” 小美犹豫了一下，起身出了办公室。 快步下楼，走到二楼，小美和陆山河走了个对脸，陆山河笑道。 “好了，人已经走了，继续休息去吧。” 小美问：“静予呢？” 陆山河道：“一楼算账呢，今天被领导夸了几句，积极的很。” 小美有些为难，有种背着苏静予干坏事的感觉。 陆山河见小美表情不对，停下脚步问。 “怎么了？找静予有事儿？” 小美为难道：“沈薇回来了，在你办公室。” 陆山河一愣，笑了。 “胡说，见我喝多了逗我玩儿？” 小美认真道：“真的，我开谁的玩笑也不敢开老板你的玩笑啊。” 陆山河看到小美表情认真，忽然加快脚步往楼上跑去。 一路跑到办公室门口，陆山河看着那熟悉的面孔，一时间激动万分，一句话都没说，直接来到沈薇面前，把沈薇抱进了怀里。 小美急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两个人紧紧相拥。 “怎么忽然回来了？是不是要给我个惊喜？” “对了，吃饭了吗？” 沈薇感受着陆山河的拥抱，这一刻所有的顾虑都消失了，或许陆美琴说的对，自己真正第一个该见的就是陆山河。 “我在家吃过了，叔和阿姨做的饭，然后二牛送我来的。” 陆山河一愣，笑了。 “你先回家了？” 沈薇脸不由的红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陆山河笑着用双手把二人撑开，仔细打量沈薇，皱眉道。 “是不是在国外没好好儿吃饭？” “我吃了，每顿都吃的很好。” “骗人吧你，美国的饭菜能让人瘦才怪了，你看看你，比走的时候还瘦。” 看着二人甜蜜的样子，小美不由的为苏静予感到一丝丝心酸。 苏静予的努力在沈薇面前就像一个笑话，毕竟这么久了，陆山河什么时候对苏静予如此亲密过？ 难道就因为沈薇念过大学？就因为沈薇是留学生吗？ 正思索间，陆山河忽然回过头来，吓的小美扭头就要离开。 “别跑啊，让厨房做一碗甲鱼汤来，记我头上。” 小美愣了一下，点点头快步离开了。 一路下楼，小美先去了厨房，然后又来到了前台。 苏静予正在数钱记账，见小美欲言又止，笑道。 “丽娟姐这是监工来了？还是说怕我喝多了算不明白？你放心我没喝多少。” “沈薇来了。” 苏静予拿钱的手一下子僵住了，脑子也一下子乱了，刚才数到多少也不记得了。 她知道沈薇会来，也感觉自己做好了准备，可是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远没有做好迎接情敌的准备。 甚至有种自己一个没留神被人偷了大本营的感觉。 看到苏静予直接把所有的钱又全部放回抽屉，小美担忧道。 “你还好吧？别气馁啊，昨天晚上你不是还说要藐视敌人吗？” 苏静予抬头笑道。 “你看我像不好的样子吗？我只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来了而已。” 小美以为苏静予在强撑，于是低声道。 “现在沈薇就在老板办公室，你要不要上去看看？” 苏静予身体做出一个即将站起的姿势，然后又坐了回去，手再次伸进抽屉。 “不用，他们好久没见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讲，我就别去添乱了，还是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 第940章 第一次正式交锋 三楼办公室内，沈薇被陆山河追问生活情况，内心满足的同时却也无处招架，于是急忙岔开话题。 “山河，我们的方向一开始就错了，这是我从美国带回来的资料。” 看着沈薇拿出厚厚一摞资料，陆山河满脸震惊。 “你怎么带回来的？海关没有为难你吗？” 看到陆山河焦急的样子，沈薇笑了。 “你放心好了，我带回来的资料不涉及秘密，而且这次回来的时候，可是大使馆的工作人员亲自安排护送的，美国海关那边并没有特别为难我们。” 沈薇说的轻描淡写，但是陆山河却是知道，在这个双方贸易摩擦的敏感时期，不被刁难才怪了。 接过资料，前几页是沈薇列的目录，看到山梨酸钾的采购工厂名称，陆山河诧异道。 “这是国内的企业吧？” 沈薇笑道：“对啊，所以我才说咱们一开始的考虑方向就错了，山梨酸钾的使用，从国内购买就可以了，这样比自己研制工艺要快的多。” 陆山河点了点头，继续向后翻，而这几页则是沈薇整理过的关于牛奶制品添加的过程以及用量，这一份资料当然是从艾莎男朋友那儿买来的。 陆山河看的连连点头，此时有了山梨酸钾的购买方向，以及详细的添加流程和用量，那么工厂很快就能改进工艺了。 继续向后翻，是沈薇的实验数据，因为很多符号以及特定名称陆山河根本不认识，只能询问沈薇，而沈薇则是一一回答。 “实验过程还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本来我打算租用约翰的实验室进行实验后再更正的，但是忽然出了这种事儿，也只能停止了，对了，山河我们想办法把你汇给我的钱汇回来吧。” 陆山河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资料记载，不由的一阵心疼，他现在算是知道沈薇都把钱花哪儿去了。 一个月一万人民币，即便是在美国沈薇把这些钱用于生活也能生活的很好，甚至比美国本地人的生活水平都要高，可她偏偏把钱全部用在了实验上，搞的自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想到这里，陆山河责怪的看向沈薇。 “是暂时休学又不是被退学了，再说了那些钱在你账户上躺着又不会变少。” 沈薇道：“可是，你这边。” 陆山河道：“我这边你放心好了，如果没钱我还能新开一家饭店吗？所以，我这边根本不用你操心，等你复课了，一定要记住，没钱了就开口，我要是真的有难处会告诉你的，你在国外没个好身体怎么行？万一病了，我出国去看你不但麻烦，花钱不是更多？” 沈薇心里一阵温暖，用力点了点头，想到陆山河要去大洋彼岸看自己，一时间感动的瞳孔上不由的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水雾。 陆山河和沈薇四目相对，看着沈薇眸子里的自己，这具年轻的身体也不由的开始躁动，一阵口干舌燥。 两张脸不自觉的开始靠近，这一刻任何语言似乎都是多余的。 砰砰砰。 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二人瞬间分开，陆山河心里一阵郁闷。 “谁？” “我。” 苏静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让陆山河不由感觉一阵头痛。 “有什么事儿吗？” 苏静予站在门外，脑海里满是陆山河和沈薇的各种画面。 “中午民政局那边儿材料的字你还没签。” 陆山河知道，避免两人见面几乎不可能了，而且看沈薇疑惑的眼神，他反而觉得有些心虚。 “进来吧。” 房门瞬间被推开，苏静予进门后快速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二人衣衫完整，面对面坐着，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把资料递给陆山河，同时问道。 “这位是？” 陆山河心道，你又不是不认识。 “沈薇。” 苏静予笑着伸出手。 “原来，你就是沈薇，我经常听山河提起你，说你在国外留学，对了我叫苏静予，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吧？” 沈薇看得出苏静予眼神中的挑衅，不过想到刚才自己和陆山河的对话，于是也笑着伸出手，不卑不亢道。 “听过，山河也经常和我提起你，说你古灵精怪，很聪明，谢谢你对山河的照顾。” 如果是以前，苏静予一定要反驳沈薇，凭什么由她沈薇来替陆山河谢谢自己？但是现如今的她见多了形形色色的人，早就不是那一点就着的脾气了。 “客气了，我们是平等交流，不存在照顾一说，要说照顾山河照顾我更多一些。” 陆山河急忙在资料上签了字，把资料递给了苏静予。 “行了，好了，你可以忙你自己的去了。” 苏静予接过资料对陆山河和沈薇笑笑，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平时都记得关门的她，竟然就这样直接离开了。 陆山河一阵无语，起身关好门，再次折返回来，尴尬的对沈薇笑笑。 “她就这样，她的话也不用在意。” 沈薇点点头，再次看向陆山河不过之前的暧昧情愫显然已经找不回来了。 “对了，工厂那边儿要成立实验室的话，我建议找几个专业对口的人，这样也能有所保证。” 陆山河点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打算多雇佣几个大学生，其中一部分人在工厂负责技术问题，而另外的大学生就调到实验室，对你的实验进行复盘和印证。” 沈薇一听急忙道。 “不用的，有成品可以购买，就不用浪费钱了。” 陆山河笑道：“这是两码事儿，南通醋酸那边儿现如今估计也在改革，至于结果如何我们并不知晓，而且以后国内市场会爆发式增长，化工产业也会快速发展，即便我们能够从南通醋酸公司拿到货，这方面的空白也需要人来填补，提前做一些研究总是没有错的，毕竟有投入才有收获嘛，而且你在国外学的东西咱也要学以致用不是？” 听陆山河这么说，沈薇这才点了点头，不过她刚要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 第941章 司机请假了 陆山河微微皱眉，看向门口。 “苏静予？你又有什么事儿？” 门口传来苏静予的声音。 “丽娟让我给你们送两瓶饮料来，要是不方便，我就给你们放门口？” 陆山河心里这个郁闷，尴尬的看沈薇一眼，急忙起身向门口走去。 打开门，陆山河接过北冰洋，恶狠狠的看着苏静予。 “没什么事儿了吧？” 苏静予看到陆山河生气，心中暗道自己来的正是时候，反而露出一副笑脸。 “本来也没什么事儿啊，只是怕你们渴，所以送饮料过来而已。” 看着苏静予满脸笑容，陆山河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行了，我们要谈重要的事情，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告诉其他人一声，没事儿就不要过来了。” “知道啦。” 说完苏静予眼神复杂的看了陆山河一眼转身离去。 陆山河看着苏静予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总感觉苏静予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陆山河和沈薇说话没过五分钟，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 陆山河微微皱眉看了门口一眼，回头对沈薇道。 “看来在这里是没办法好好儿讨论了，这样我们去销售处那边好了，晚上，我们买点儿菜，我亲手给你做点儿好吃的。” 沈薇在纽约的时候，每次吃饭都会想到陆山河做的饭菜，于是笑着点点头起身和陆山河一起往门口走去。 房门打开，看到陆山河两个人同时走了出来，苏静予心中不由警惕。 “那个怎么了？你们要出门？” 陆山河道：“对啊，有点儿事要去销售处去看一看，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 苏静予急忙道：“哦，那我开车送你们。” 陆山河心道，我们就是为了和你避开，让你开车送那怎么行？ “不用了，让小李送我们过去就行了。” 苏静予道：“小李刚才请假了，我上来就是和你说这件事儿的。” 陆山河一愣。 “请假了？” 苏静予笑道：“对啊，他家里有事儿，要请几天假，反正我也有驾照了，谁送不都一样吗？你说呢？” 小李上午还好好儿的，忽然就请了假，陆山河肯定这和苏静予有关系，可是沈薇在一旁又不好仔细询问。 “那我自己开车就行了。” 苏静予直接亮出车钥匙。 “那怎么行呢？你应酬那么多，喝了酒开车不安全这不是你一直强调的吗？” 沈薇看的出来，苏静予时不时都要看自己一眼，而眼神中挑衅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而且想着自己不在的时候苏静予也会一直在陆山河身边，她也想看看二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一种情况，于是开口道。 “苏静予也是好意，就依她吧。” 陆山河道：“那怎么行？她才拿驾照几天？让她开车还不如我自己开呢。” 苏静予道：“我也没不让你开啊 ，我是说万一你喝了酒我来开，而且沈薇刚从国外回来，对国内的变化肯定很陌生，我来做免费向导难道有什么问题？还是说你们需要一点儿私人空间？要说一些不方便别人听的话？要是那样的话，你们到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也是可以暂时离开的呀。” 陆山河彻底无语了，这不明摆着要搅局吗？ 沈薇看的出来苏静予这是要和自己争个高低，如果是没和陆山河见面之前，她一定会感觉很难受，甚至怀疑苏静予和陆山河之间的关系匪浅。 但是和陆山河聊天，以及看到陆山河对苏静予的态度后，她反而没那么戒备了。 “山河，苏静予也是一片好意，就依她吧。” 沈薇都同意了，而且自己继续赶苏静予走的话，难免会让沈薇觉得自己故意隐瞒什么，于是也只好答应下来。 “行，那你就跟着吧，不过要记住不许捣乱。” 苏静予撇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捣什么乱？” 很快三人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出了饭店。 看到陆山河上车，苏静予和沈薇不约而同的坐到了后面，饭店的工作人员，一个个露出了八卦的表情。 “经理，那女的是谁啊？” “怎么感觉比苏经理和老板还亲密？” 小美叹了口气。 “她叫沈薇，是老板的对象。” “啊？那苏经理呢？” “对啊，苏经理不是老板的对象吗？” 小美摇了摇头。 “行了，反正你们只要知道沈薇来了一定要好好儿招待就行了，其他的不要多问就是了。” 小美也看不出结果，此时她的心里有些为苏静予感到惋惜，甚至有一点点同情，毕竟换个人遇到这种情况，恐怕已经放弃了，可是苏静予似乎偏不信这个邪。 很快陆山河带着沈薇和苏静予来到了销售处。 朱杰看到沈薇和苏静予同时下车，直接愣住了，心道好家伙，老板不愧是老板。 见朱杰露出震惊的表情，陆山河一阵无语。 “帮我招待一下沈薇，我去市场买点儿菜。” 沈薇急忙道：“我不累，我和你一起去。” 苏静予也急忙道：“你要亲自下厨吗？那肯定要买很多菜，我也跟着去。” 陆山河无奈，只好带着二人往附近的市场走去。 走进市场，苏静予对于菜品菜价十分熟悉，看着苏静予帮陆山河砍价，沈薇有种被边缘化的感觉，可是砍价这种事儿她本来就不擅长，还好陆山河时刻照顾她的情绪，买完菜都要询问一下沈薇的看法，这才让沈薇感觉好受了一些。 其实陆山河此时也是暗暗叫苦，买个菜比和人谈判考虑的还要多。 好在很快菜买全了，三人这才拎着菜往回走去，而此时闻大黎也已经跑到店门口一脸坏笑的迎接着陆山河。 “呦，山河，这是要做大餐啊？这位就是你口中那位沈大留学生？” 沈薇被闻大黎说的不好意思，笑道。 “不是什么大留学生，就是在国外读了一年书而已。” 闻大黎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对了，你这次回来是临时回来的吗？回来几天啊？山河可是想你想的不得了，要是能不走的话，我看你还是不要走的好。” 第942章 闻导搅局 闻大黎话音未落，苏静予和陆山河两双愤怒的眼睛同时看了过来。 “闻大黎，你店里是不是没活儿啊？我们店刚好需要五百份宣传单，等会儿就要，你现在可以去忙了。” 闻大黎笑道：“你们饭店还需要宣传吗？我看这钱就没必要花了，沈薇好不容易回来了，我不得帮你好好儿招待招待？” 闻大黎对沈薇没什么太好的印象，对于沈薇的了解全部来源于陆山河。 陆山河越是对沈薇信任，他就越是感觉陆山河被骗了，只是被沈薇当做提款机。 而前几天陆山河还刚刚给沈薇汇了一大笔钱，现在沈薇竟然莫名其妙的回来了，如果不是当着沈薇的面儿，他恐怕直接要以前辈的身份教训陆山河了。 苏静予之前见闻大黎明明闻大黎还有意无意的撮合自己和陆山河，此时竟然忽然反水，她自然也有点儿不开心了。 “闻导，沈薇自有我们照顾，你还是赶紧去干活吧，误了我们饭店的事儿，下次我们可就不照顾你生意了。” 闻大黎心中暗道，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我这可是在帮你，等我拆穿了沈薇的真面目，你到时候谢谢我都来不及。 “行，不就是传单嘛，老师帮我设计一下传单，山河饭店要的。” 说完闻大黎嘿嘿一笑。 “老师设计传单估计得有一会儿，我这辈子第一次见留学生，就让我也长长见识嘛，你们看沈薇都没说什么，再说了大家都是朋友不是？” 沈薇也不是懵懂少年，她也看出闻大黎看自己的眼神不对，不过还是笑道。 “既然是山河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如果您有什么问题问便是了。” 陆山河直接把沈薇一推，把闻大黎拉向自己身后。 “行了，他能有什么问题？你们先进屋歇会儿，我带他去买点儿菜。” 说话间陆山河狠狠瞪了闻大黎一眼，转身拉着闻大黎往市场的方向走去。 闻大黎被陆山河拉着，一阵郁闷。 “哎哎哎，干嘛呢，让人看到还以为咱俩处对象呢。” 陆山河狠狠瞪闻大黎一眼。 “你最好给我闭嘴，该问的不该问的都不许问。” 闻大黎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能回答上来，我就不问了。” “说。” “行，你前几天才刚刚给她汇钱没错吧？” 陆山河点点头，闻大黎得意道。 “那就是了，这才打钱没几天人就回来了，那么多钱哪儿去了？你被骗了还给人数钱呢，我帮你问问，你看你还急了。” 陆山河无语道：“就这个问题？” 闻大黎道；“对，你要是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就不问了。” 陆山河笑着问：“如果我没记错昨天看电视的时候新闻上还说了两国贸易摩擦的事情，记得吧？” 闻大黎点点头。 “是有这么回事儿，那和她一个留学生有什么关系？” 陆山河道；“美国以保护知识产权的名义，停了一部分留学生的课，借以对我国施压，沈薇就是这么回来的，那三万块沈薇想弄回来被我拒绝了。” 闻大黎大惊。 “三万？美金？” “怎么？和你有关系？” 闻大黎痛心疾首道。 “三万，那可是十几万人民币啊，你给我，我都能帮你拍好几部纪录片了，你竟然给沈薇？再说了她留个学怎么能花这么多钱？我说你被骗了，你还不信。我就想不通了，沈薇哪里好？苏静予哪里不好了？人家静予对你百依百顺，不但不花你的钱，还给你买礼物，我要是遇到这么好的女孩子……” 陆山河淡淡道：“那你倒是追啊。” 闻大黎瞬间懵逼。 “哎，你什么意思？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陆山河冷笑道：“你不是觉得苏静予什么都好吗？怎么又有其他喜欢的人了？” 闻大黎道：“我的意思是我要是心里没晓萍，而且还能遇到苏静予这样的我肯定会出手的。” “那就是了，为什么你闻大黎有喜欢的人就可以不理会苏静予，我陆山河就不行？” 闻大黎停下脚步，挠了挠头，感觉自己被绕进去了。 “我和你不一样，晓萍的情况你也清楚，这完全是两码事。” 陆山河冷哼道：“所以，你闭嘴就行，再跟着搅和，我可让你还钱了。” 闻大黎无语的追了上来。 “行，那我最后一个问题，只要你能回答，我保证不捣乱，还把沈薇当亲弟妹来伺候。” 陆山河并不觉得沈薇有什么问题，于是答应下来。 闻大黎道：“三万美金可不是少数，我听人说美国佬的工人一个月也就一千多块钱，你这都赶上美国佬两年多的工资了，她一个留学生怎么可能花这么多钱？你只要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就把她当亲弟妹，你让我怎么夸她，我就怎么夸她。” “好，那就听清楚了。” 陆山河一边买菜一边讲述沈薇在国外的情况。 得知沈薇是要搞实验室帮陆山河度过难关时，闻大黎整个人都是懵的。 剧本他看过不少，自认为自己也算见多识广，但是听完陆山河的描述，他忽然觉得沈薇并不是剧本中那些骗子，反而成了一个对爱情无比忠贞的女主角。 “你确定？” 陆山河把排骨直接挂在闻大黎的胳膊上。 “废话，但凡沈薇在国外吃的好点儿，舍得花钱状态也不会这么差，所以等会儿老老实实打下手，我要给沈薇好好儿补补身子。” 闻大黎叹了口气。 “那静予怎么办？你不会两个都想要吧？” “凉拌，因为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她。” 陆山河对苏静予的感情是复杂的，尤其是那张与苏晚晴有八分相似的脸，更是扣分项。 哪怕他知道苏静予是苏静予，苏晚晴是苏晚晴，可是总在某一刻，苏静予会和上一世的苏晚晴形象重合，让他内心无所适从。 可是这种事情他又没办法和苏静予解释，至于把苏静予赶走，他不是没想过，而且很多时候他对于苏静予也是冷处理，就是希望苏静予有一天能够遇到那个她喜欢，也喜欢她的人，也算没有辜负苏静予一片真心。 第943章 明争暗斗 闻大黎见陆山河满脸惆怅，想要抬手拍拍陆山河的肩膀，这才发现胳膊上挂满了肉和菜。 “唉，自古情关难过，你的事儿我也不掺和了，你自己看着解决吧。” 陆山河笑道：“有那闲心，你还是专注一下吕姐离婚的进展吧。” 闻大黎叹息道：“哪儿那么容易？说起这事儿我就头痛，即便晓萍离婚了，估计她从阴影中走出来也要好久，至少现在她可没有原谅我的意思。” “继续加油就是了。” 销售处苏静予和沈薇并排坐在两把椅子上。 李程启见二人隔着桌子端坐着，上来询问两个人要不要喝点儿什么。 苏静予笑道：“李老师，我又不是外人，不用这么客气，不过沈薇是客人，我们可要招待好，沈薇你想喝点儿什么？” 沈薇早就防范着苏静予，一听自己成了客人，顿时笑道。 “静予这话太客气了，你为了饭店付出了那么多，我该照顾你才对，你想喝什么和我说，我去准备就是。” 苏静予笑着站起身来，直接往后院走去。 “你还是坐着吧，东西在哪儿你也不知道，上次廖局长给了山河一盒好茶叶，要不你尝尝？” 沈薇微微皱眉，她第一次来当然不知道陆山河的东西在哪儿，不过真让苏静予去拿茶叶，自己岂不是落了下风？ “不必了，我喝不习惯茶叶，如果你想喝的话，我可以问问李老师，我帮你泡茶。” “尝尝嘛，我肯定你会喜欢的。” 看到苏静予往后院走去，沈薇犹豫了一下，也急忙起身往后院追去。 苏静予见沈薇追上来，心中一阵得意，直接走进了陆山河的房间。 故意等沈薇到了门口，苏静予这才拉开左边第一个抽屉，然后拿出一个铁盒子来，带着几分炫耀举起来晃了晃。 “正宗大红袍，每次我来山河都会亲自为我泡一杯，味道十分不错的。” 沈薇仔细打量发现铁盒子上的蜡封还没有开，于是笑道。 “是吗？不知道山河是怎么从里面取茶叶的呢？” “当然是……” 很快苏静予就发现了漏洞，不过这可难不倒她，再次举起盒子打量，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忘记了，上次的一盒昨天刚刚喝完，不过这说明你有口福，新开封的茶叶味道更浓。” “是吗？那就麻烦静予同志了，我也想尝尝这大红袍到底是什么味道。” 苏静予骑虎难下，不过想到不过是一罐茶叶，大不了自己再给陆山河弄来一盒就是，于是笑着答应下来。 “好啊，现在我就去给你泡，不过作为客人，你现在可以去前厅休息了。” 沈薇摇了摇头。 “我第一次见这么好的茶叶，我想看看你是怎么泡的，我也学学，万一以后山河要喝我也好泡给他喝。” 二人正说话间，陆山河和闻大黎快步来到了后院，陆山河更是三两步就到了房间门口。 “苏静予，你跑我屋子里干什么来了？” 苏静予撇嘴道：“当然是给沈薇泡茶了，怎么？不行啊？还是说你舍不得？” 这盒大红袍的确是挺珍贵的，不然陆山河也不会一直留着，连闻大黎和李程启都没捞着，不过此时给沈薇尝尝，那就另当别论了。 “有什么不能喝的？你都拿出来了，就去泡吧。” 苏静予正得意，沈薇急忙接过了陆山河手里的青菜。 “山河我帮你洗菜。” 陆山河急忙道：“不用，你等着吃好吃的就行了。” 沈薇几乎是强硬的把菜夺了过去。 “坐着多无聊？我帮你洗菜我们还能顺便说说工艺的事情。” “好吧，那你和闻导给我打下手。” 陆山河来到水龙头前洗了手，刚准备开始就见苏静予跑了过来，忍不住皱眉道。 “你不是去泡茶了吗？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苏静予狡黠笑道：“泡茶我又不在行，李老师说他泡的好，我就让李老师去泡了，我又闲不住所以就来帮你做菜，对了这肉要做什么？要怎么切？” 看到苏静予直接把肉横在了案板上，拎起菜刀，陆山河一阵无语。 “行了，一边儿去，今天没你什么事儿。” “别客气嘛，我现在的刀功虽然比不上王哥，也算小有所成，你要是不说我可切片了。” 苏静予说话间，手里菜刀已经快速的动了起来。 陆山河正无语，在一旁洗菜的沈薇忽然站了起来，直接拿起了另外一把菜刀。 “我来切笋丝吧。” 闻大黎本来在一旁洗排骨，看到两个女人忽然都跑去切菜，顿时露出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一个小时之后，十个菜，端上了餐桌，不过这顿饭却是陆山河重生以来做的最差的一次，在两个女人明争暗斗中，甚至有两道菜合了体，变成了大杂烩。 闻大黎给陆山河和李程启倒了酒，率先夹了一口菜。 苏静予问：“闻导，味道如何？” 闻大黎知道这菜是苏静予做的，于是道。 “比山河差了点儿。” 看到闻大黎又夹起一筷子笋丝，沈薇也忍不住问。 “闻导，这笋丝味道怎样？” 闻大黎露出回味的样子。 “也比山河差了点儿。” 说完闻大黎又夹了一块排骨，然后看向陆山河。 “你怎么不问？” 陆山河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问你个鬼，想吃吃，不想吃回打印店去。” 陆山河哪儿看不出闻大黎在调侃自己？可他已经够郁闷的了。 本来他还想和沈薇说说防腐工艺的事情，结果光看二人内斗了，以前他也没发现沈薇也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而且两个女人斗起来和小孩子过家家一样，让他感觉好笑又无奈。 可是陆山河不表态，苏静予却是夹起一块排骨，轻轻的咬了一口，露出陶醉的表情。 “还是山河的手艺最好，虽然吃过很多次了，每一次尝还是让人流连忘返。” 沈薇也急忙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和阿姨做的味道一样，昨天阿姨也给我做的排骨，山河你这手艺是和阿姨学的吧？” 第944章 就是要粘着你 听到沈薇搬出了陆山河的家人，苏静予急忙不甘示弱的看向陆山河。 “山河，我上次给美棋他们买的文具她们挺喜欢的吧？要是不喜欢的话，下个月我再送一种新的款式，我见百货大楼又新来了一种磁铁文具盒挺好玩的，他们一定会喜欢。” 说完苏静予有些得意的看向沈薇，论和陆山河家人的关系，他苏静予也处的不差。 陆山河知道如果继续让两个人继续下去，估计这顿饭也没法儿好好吃下去了，于是不等沈薇开口，直接无视了二人的对话看向沈薇问道。 “对了，你说实验需要验证，如果要找实验人员的话，大概需要哪方面能力的人呢？” 听到陆山河问正事，沈薇急忙回答道。 “实验过程我已经写出来了，如果只是验证实验的真实性，只要是认识化学符号的人就可以，但是要验证实用性，甚至是开发设计出一套实用性设备进行量产的话，可能还需要其他方面的人才，不过这些并不急，毕竟咱们初期可以用南通的货嘛。” 陆山河道：“这是两个方向，要同步进行，哪个都不能落下，这几天我想办法联系一下南通醋酸公司那边儿进一批货，你这边儿就帮忙组建一下实验团队吧，这个实验团队最好是你去国外留学的话，他们也能有一个发展方向，这方面我也不太懂，你看着找人就行了，工资不是问题。” 沈薇急忙道：“要不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要不我和你去一趟南通也行，反正我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复课，时间应该来得及。” 苏静予正愁自己插不上话，急忙道。 “沈薇一看就是学术型人才，对于交际这方面有所短缺，不如我陪沈薇在江州组建实验团队，山河安心去进货就是，工资这方面我一定保证让双方都满意。” 苏静予这么说自然是有自己的小九九，只要能把陆山河和沈薇分开，等沈薇走了，自己有的是时间和陆山河在一起。 陆山河一听却直接拒绝了，当着自己的面儿两个人都这样，要是自己不在，两个人还不定会怎样？而且苏静予的性格陆山河是清楚的，虽然对自己多有忍让，可是遇到别人那可就说不定了，要是没自己看着，沈薇肯定会吃亏的。 “不行，饭店那边的活儿你不干了？” 苏静予反驳道：“你不是一直说不用三天两头的算账，一个月算一次，只要算清楚就行了吗？再说了，我已经和丽娟姐请假了，现在我是你的专职后备司机，万一你和人应酬了，喝了酒我还要给你开车呢，对了，喝酒不能开车也是你说的。” 被苏静予一阵抢白，陆山河直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这事儿我再考虑考虑，要是你觉得自己能力足够的话，你帮忙跑一趟南通也不是不可以。” 苏静予冷哼一声，想要反驳却无从说起，毕竟她是真的怕陆山河让她自己去南通进货，那样的话，可就真的成全了陆山河和沈薇了，自己不盯着万一两个人私定终身，那自己可就亏大了。 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盯紧二人的苏静予一时间不说话了，这让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次日一早，陆山河起床后，发现苏静予和沈薇在院子里打扫卫生，李程启站在一旁无奈的看向自己，也不由的叹了口气。 李程启除了工厂的设计外，平日里也闲不住，就帮忙打扫打扫卫生，偶尔朱杰和陆山河不在的时候帮忙看看店铺，毕竟在他看来陆山河给的工资太高了，而且这些年下来，他也养成了闲不住的性格。 不过今天早上起床的他，发现这份回报陆山河的小小行动也被苏静予和沈薇夺去了。 “咳咳，二位起的挺早啊。” 苏静予一边低头狠狠扫地，一边道。 “刚起，看到院子不干净就扫一下。” 沈薇道：“时差倒不过来，睡不着，天还早你回去睡会儿吧。” 陆山河无语道。 “李老师每天都打扫，怎么可能不干净？行了，赶紧放下，和我去一趟南通。” 沈薇急忙放下手里的扫帚，苏静予也急忙放下跑了过来。 “我可是你的备用司机，你可不能把我丢下。” 陆山河知道想要甩掉苏静予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车钥匙还在苏静予手里？ “行，不过我们可要提前说好了，你去可不是当司机的，而是要做好本职工作，文件什么的需要你来准备，没问题吧？” “没问题啊，需要什么告诉我就行。” 说完陆山河又看向沈薇，口气带着几分征询的意思。 “带上她吧，多个人到时候谈判也方便许多。” “都听你的。” “那赶紧去洗漱吧，八点准时出发，我去买点儿早点。” 问了李程启和闻大黎要吃什么，陆山河出门买早点去了。 吃早餐的时候，闻大黎见苏静予手里攥着车钥匙，忍不住逗她。 “静予，车钥匙给我看看？” 苏静予还闻大黎一个白眼。 “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真的没见过，让我看看？” 苏静予冷哼一声，直接放下了筷子。 “我吃饱了，我去车上等你们。” 看到苏静予就这样出去了，闻大黎鸡贼的笑了，反而又得了陆山河一个白眼。 吃过早饭，陆山河和沈薇出门，苏静予已经坐在副驾驶上等待，这让陆山河一阵无语。 “去后面。” 苏静予抬头振振有词道：“副驾驶，副驾驶，当然是随时准备接手的驾驶员了，沈薇又不会开车。” 陆山河道：“要不你去后面，要不车你来开我和沈薇坐后面，你自己选。” “我。” 沈薇看到苏静予孩子气的样子，直接拉开了后门，坐了回去。 “行了，我和静予一起坐后面，山河安心开车就好。” 陆山河白了苏静予一眼，伸出手去。 “钥匙给我。” “哼，过五秒再给你。” 说完苏静予推开车门，去了后座关上车门这才把车钥匙递给陆山河。 陆山河又好气又好笑和沈薇对视一笑，这才转身上车。 第945章 沈薇的建议 路上苏静予总感觉自己输了一筹，安静了好大一会儿脑海里都是陆山河和沈薇上车前的那会心一笑。 不过好在这种情绪并没有维持多久，随着沈薇和陆山河对于车窗外风景的讨论，苏静予再次加入了讨论中。 下午五点三人来到了南通市，因为距离工厂还有几十公里的距离，最终陆山河选择先带二人找旅馆住下。 找了一家招待所，陆山河直接要了三个房间。 苏静予生怕半夜两个人偷偷幽会，急忙反驳道。 “两个就够了，我和沈薇住一间，你一个人住一间。” 沈薇也觉得三个房间太浪费了。 “开两个房间吧，我和静予住一个房间就好。” 陆山河只是害怕两个人闹别扭，但是见两个人都反对也只好要了两个房间。 当晚吃过晚饭后，三人回房间休息，陆山河嘱咐二人别闹别扭，晚上注意安全后，这才回屋休息。 而苏静予和沈薇关好门后，则是各自倒水洗脚。 很快沈薇就发现苏静予的洗脚盆里的水似乎没有蒸汽，于是把自己的暖水瓶从左边放到了右边。 “用点儿热水吧。” 苏静予想要反驳，可是沈薇如此态度她也不好意思，于是接过去又加了一些热水。 看到沈薇翘着脚等水降温，苏静予又把自己的暖水瓶放到了沈薇旁边。 “我这暖水瓶似乎坏了，刚好里面水凉了，你加一些冷水，咱们两不相欠了。” 沈薇接过暖水瓶笑了。 “你很喜欢山河，对吧？” 苏静予撇嘴道：“你不也一样吗？” 沈薇把脚放进温暖的水里，一双大脚互相撩拨着水，一边看向墙上的画像。 “对，你说的没错，其实我一直都想和你谈谈。” 苏静予道：“我不会退缩的，只要你和山河还没结婚，我就不会放弃的。” 沈薇笑道：“我不是想劝你放弃，我对山河有信心，对我自己也有信心，如果最终山河选择了你，我也不会责怪他，我只是希望我们都不要让山河为难，你说呢？” 苏静予微微皱眉，心中暗道，说了半天不还是想让我退出吗？ “你没回来的时候，山河可不会为难。” 沈薇淡淡笑道：“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山河，最终他选择谁，我们就不要干涉了，也不要故意让他为难，而且我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毕竟我们都希望山河好，不是吗？” 苏静予不说话了，一双小脚用力的互相搓着，她在想是不是因为沈薇的态度所以陆山河才会一直对自己那么冷落的。 沈薇见苏静予不说话，叹了口气。 “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这只是我的一个建议，你有权拒绝。” 苏静予冷哼道：“没有啊，我觉得你说的挺好，既然是公平竞争那就让我们看看谁对山河帮助更大，更能打动山河，你放心我苏静予也是光明磊落的人，你回来这几天我也没暗地里使绊子不是吗？” 沈薇点点头。 “所以，我才会和你说这些，毕竟我真的觉得你对山河好。” 苏静予微微皱眉，她总感觉是自己落了下风，但是哪里落了下风她又说不出来。 二人洗完脚后，一起出门倒了水，回屋关灯安静的睡去。 陆山河上完厕所，路过门口听了听屋内没动静，也回屋睡了。 次日一早，陆山河早早起床，苏静予和沈薇的房门已经打开了。 见二人已经准备好下楼，而且状态也还好，陆山河心中狐疑，还是招呼二人下楼。 吃早餐的时候，苏静予和沈薇很自觉的同时坐在陆山河对面，这让陆山河感觉两个人似乎一夜之间变了许多，那种针锋相对的情绪似乎消失了。 “你们，这是没睡好？” 苏静予和沈薇同时回答。 “没有啊，睡的挺好。” “哦，那就好，那就好。” 陆山河虽然感觉两个人有点儿奇怪，可是只要不闹他也不想继续追问，万一再问出点事情来，那完全就是自找麻烦。 吃过早餐，陆山河去附近商店买了两条好烟一些好酒，然后才开车往南通醋酸公司赶去。 上午九点，陆山河三人来到了工厂门口，不出意外的被堵在了大门外。 陆山河急忙拿出好烟递给门卫，却被门卫直接拒绝了。 “没有文件任何人都不许入内。” 陆山河笑着继续递烟道：“同志，我们刚来不懂规矩，请问想买咱们工厂的产品需要哪些流程？” 门卫再次拒绝冷着脸道。 “我们公司的产品都要有批文才能买，可不是什么人想要我们都卖的。” 陆山河急忙问：“那批文该去哪个部门申请呢？” “不知道，我就一个看大门的，有文件我就让你们进去，没有，谁都不能进这个门。” 苏静予见对方态度如此恶劣，指着墙上的宣传语道。 “改开都十一年了，你们怎么还这么死脑筋啊？难道这墙上的宣传语是给人看的不成？” 沈薇也道：“既然咱工厂要带领全国人民奔小康，我们也算全国人民中的一份子吧？难道我们连购买的机会都没有吗？” 门卫显然对女人无法做到和陆山河一样强硬，嘴硬道。 “这是规矩，我也是按规矩办事，反正没有文件我是不能让你们进去。” 正说话间，一辆桑塔纳轿车开了过来，门卫急忙让陆山河等人让开。 桑塔纳轿车并未直接进门，而是停在了陆山河几人身边。 随着车窗放下，一个衣着得体的中年面孔出现在了车窗后。 “怎么回事儿？” 门卫急忙道：“他们想买东西，但是没有文件。” 陆山河急忙递上一支烟。 “我们是江州来的，因为工厂需要想要购买山梨酸钾，因为是第一次来，所以并不知道流程。” 中年男人接过烟，打量陆山河以及远处的桑塔纳轿车问道。 “江州？什么工厂？” “兴旺食品厂。” 中年男人疑惑道：“全称就叫这个吗？注册地在哪儿？” 陆山河急忙道：“江城县兴旺食品厂，去年刚刚成立的。” 中年男人问：“哦？国营改革的食品厂吗？” “不是，是我开的工厂。” 第946章 没有资格 一听是陆山河个人开的，中年男人似乎瞬间没了兴趣。 “我们工厂现在主要服务于国内各大工厂，你这个情况我们恐怕无法给你供货。” 沈薇忍不住道：“我听说你们工厂还给国外供货的，怎么我们国内的工厂就不能拿货了吗？” 中年男人不由微微皱眉。 “给国外供货是为了赚取外汇，怎么？你们是在质疑我们厂的政策吗？” 苏静予道：“那这宣传语是什么意思？难道就因为我们是私人企业就不能跟着奔小康了吗？还是说你们这带领全国人民奔小康的标语就是给人看的？” 中年男人冷冷道：“我们产能有限，至少暂时还不能顾及所有人，如果你们觉得我们的政策有什么不妥，你们可以去投诉，我们欢迎人民群众指出我们的不足，但是，也不会容许一些人对我们无端指责，小王走吧。” 说完中年人直接升起车窗，桑塔纳往院内开去。 见陆山河三人还在张望，门卫挥挥手赶苍蝇一样道。 “行了，王厂长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你们现在可以离开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山河也有点儿无奈，沈薇更是满脸尴尬，本来想着国内有生产厂商，却没想到根本没有购买资格，回到车上，沈薇忍不住自责道。 “山河，不好意思，可能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苏静予道：“他不是让咱去找领导告吗？咱就去告，说不定能拿到文件呢。” 陆山河道：“好了，你们也不用自责，估计产能真的跟不上。” 沈薇道：“那怎么办？” 陆山河笑道：“咱不是还有第二套方案吗？既然他们不供货咱就自己搞呗。” 苏静予道：“那咱现在就回去，沈薇可是留学回来的，只要快点儿印证咱也不求他们。” 陆山河淡淡一笑道：“几十年的工艺流程肯定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既然来了，咱总得多了解一些，不然岂不是真就白跑一趟了？” 苏静予疑惑的看向陆山河。 “你的意思是咱进去偷技术？” 沈薇道：“那太危险了吧？我见门卫室里还有枪呢，这种工厂肯定是重点保护对象。” 陆山河笑道；“偷？当然不是了，我们只是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借鉴而已，好了，咱去附近打听打听再说。” 陆山河开车去了附近的村子，开始打听南通公司的一些事情。 得知工厂最近几年也在改革，陆山河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然后开车去了工厂的安置区附近，三人又下车分别去打听详细情况。 上午十一点，三人回到车上，开始汇总信息。 “我先说。” 看到苏静予举手，陆山河笑着点点头。 “行，那你先说。” “工厂里的确有一些工人被辞退了，而且似乎有个什么技术员好像也失业了。” 沈薇急忙点头。 “我也打听到了，那个技术员好像叫林丰。” 陆山河点点头。 “看来林丰这个人名声还是不错的，我打听到的情况也有他。” 信息汇总完毕，陆山河交代两个人等会儿不要多说话，于是带着二人直接去找林丰。 安置区一处偏僻的角落，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拿着笔在作业本的背面写写算算着，而身后破旧的门板后，则是传来铁勺摩擦铁锅的刺耳声音。 “一个个的，就知道喊饿，我是没给你们做饭？还是怎地？” “妈，我想吃猪肉。” “我看你像猪肉，想吃找你爹去，米都没的吃了，还吃猪肉？” “妈，我爸说等他复工了就行了，不让我捣乱。” “复工？复工？都一年多了，复个屁，老婆孩子饿死了我看他还拉不拉的下脸？人家干苦力赚的钱就不是钱？还把自己当个宝呢？” 妇人正骂着，门口传来陆山河的声音。 “大姐，问一下，这是林丰家吗？” 妇人回头正没好气，看到陆山河还有苏静予穿着得体，于是收起了满脸戾气。 “对，几位是？” 陆山河道：“我们是江州那边来的，听说林技术员在家待业，所以想来问问有没有兴趣去我们工厂上班。” 妇人一听，犹豫了，江州的具体位置她不清楚，但是她却知道挺远的。 可是看看眼前空空如也的铁锅，于是露出了笑容。 “他就在隔壁呢，我带你们去。” 陆山河瞅了一眼锅台上几乎空了的米袋，把车钥匙递给了苏静予。 “静予，买些肉和菜还有米来。” 苏静予也看出林丰家的处境，于是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沈薇害怕苏静予一个人搞不定也急忙跟了上去。 陆山河和妇人来到隔壁，林丰已经放下了手里的笔，只是看他那纠结的表情，陆山河也知道恐怕谈判并不会特别顺利。 “我叫陆山河，江州食品厂的厂长。” 林丰点点头，忍不住问。 “厂长？这么年轻？是私营工厂吧？” 陆山河还没开口呢，妇人先开口了。 “私营工厂怎么了？私营工厂就不是工厂了？” 林丰皱眉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和工厂是有协议的，我要是泄露了工厂的工艺，后果是很严重的。” 妇人道：“那你就别泄露啊，人家也没说让你泄露不是？” 林丰道：“他来找我难道还能有其他的事？陆厂长对吧？不好意思你的邀请我可能无法接受。” 看着二人吵嘴，陆山河无奈的笑了笑。 “林技术员多虑了，我们请你不是想要山西醋酸的技术，而是希望您能为我们的技术进行完善，山梨酸钾的提取并不是只有一种方法，我们工厂现在有一位留学生初步实验出了置换法，这个应该和工厂的技术没有重叠吧？” 林丰愣住了。 “置换法？” “对，具体情形等会儿您可以问我们的技术员，毕竟这方面我也不是很懂。” 林丰疑惑道：“你带技术员来了？那他们现在去哪儿了？” 陆山河笑道：“这也快到饭点了，我让他们去买点儿菜和米，中午可能得借您家的锅灶用一用。” 第947章 林丰的疑虑 陆山河的意思林丰不可能不明白，毕竟刚才自己老婆还在因为吃饭问题在那里指桑骂槐。 而林丰的老婆一听苏静予和沈薇买肉和买菜竟然是要来自己家，顿时大喜。 “没关系，没关系，不就是借灶吗？林丰你和陆老板好好儿聊，我去借些柴火来。” 林丰刚想阻止，老婆已经转身出门去了。 看着老婆急匆匆离去的背影，林丰忍不住眼神复杂的看向陆山河。 “要不要答应你，我还没考虑好，而且我的情况你可能也只是道听途说。” 陆山河笑道：“如果林技术员不能去江州也没事儿，就当是交个朋友，万一以后我们有机会合作呢？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林丰尴尬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很快苏静予和沈薇就回来，经常和陆山河应酬的苏静予事情办的很漂亮。 而看到苏静予和沈薇从后备箱抬下一袋米，一袋面，还有一大块猪肉时，林丰老婆感动的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而三个孩子更是开心的一路跟着猪肉进了厨房。 “姐姐，这肉是给我们吃的吗？” 苏静予笑道：“当然了，对了，等姐姐给你拿糖和饼干。” 把肉放下后，苏静予和沈薇再次回到车旁。 看到苏静予和沈薇拿出饼干和糖果分给三个孩子，林丰老婆急忙感谢，生生把林丰要呵斥的话压了回去。 毕竟林丰也明白，自己的孩子们又有什么错呢？自从自己被辞退，孩子们很久没有吃过肉，更别提饼干和糖果了。 可是想到江州，想到陆山河的身份，林丰再次感到了为难。 “陆老板要是我不去的话，这些东西算我借你的，以后有能力了我一定还。” 陆山河笑道：“我们也要吃的，即便您不答应，还是那句话就当交给朋友嘛。” 说完陆山河让苏静予去给林丰老婆帮忙，把沈薇喊了过来。 听说沈薇就是留学生，林丰很明显是有些失望的，不过还是带二人进了屋子。 但是很快他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因为沈薇的实验过程十分标准，而且一看就十分专业，而且这个方向其实一开始工厂也曾经提出过，只不过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废弃了。 “不用了，我知道你们的实验了。” 陆山河不由一愣，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林技术员，难道这个实验过程也涉及到工厂的秘密吗？” 沈薇也愣住了。 “这只是反应的第二步，后面不用了吗？” 林丰叹了口气。 “不用了，不过你们二位也不用担忧，这个技术方案只是在工厂内部提过，只是废弃了，如果你们用这个技术方案的话，并不涉及侵权，但是这个方法有很多漏洞，而且效率也不高。” 听到并不涉及侵权，陆山河笑道。 “那就没事儿，现如今只要能生产就可以，至于效率和漏洞以后再慢慢完善嘛，路要一步步走，饭也要一口口吃，只要理论可行，难题总是能够攻克的。” 林丰道：“可是这可能要花不少钱的。” “有投入才有产出嘛，我有心理准备。” 见陆山河如此自信，林丰苦笑着摇了摇头。 “哪有你想的那么容易？” 沈薇也看出林丰不想去江州，于是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和林丰谈起如何改进工艺，需要注意什么。 这些问题林丰倒是没有藏着掖着，用自己的经验一一做了回答，也算是对陆山河接济的一些补偿了。 正说话间，苏静予过来喊三人吃饭，而隔壁再次传来林丰老婆骂孩子的声音。 “饿死鬼啊你，客人还没吃呢，你再动筷子试试？” 陆山河听到了，急忙往厨房走去，看到孩子被打哭了，急忙打圆场，同时直接拿起勺子和锅台上的一个大瓷碗。 “嫂子，没事儿，孩子们饿了就先紧着他们吃。” 看到陆山河盛了一大碗肉放在桌子上，林丰老婆急忙道。 “他们不急，你们先吃，我给他们在锅台盛点儿就行。” 苏静予急忙道：“大家一起吃吧，对了，刚才路过的那个是嫂子的亲戚吧？这么大一锅咱们也吃不完，要不我送一些过去？” 苏静予热情的像是自己人，这让林丰两口子更不好意思了。 “不用，大家先吃，等会儿再说。” 因为林丰没了工作的缘故，没少接受以前朋友的接济，今天家里吃肉也的确该给人端一些过去。 陆山河笑着盛出一碗，放在桌子上，让林丰老婆自行处置锅里的肉菜，好让苏静予再炒两个其他的菜。 听陆山河这么说，林丰老婆这才急忙拿出盆把锅里的肉盛了出来，不好意思的端着出去了。 听着老婆和人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不少，林丰内心开始动摇了，他甚至不记得多久自己老婆没这么笑过了。 很快林丰老婆端着空盆回来了，而苏静予也炒好了另外两个菜，陆山河这才打开好酒给自己和林丰满上。 林丰欲言又止，摇头苦笑。 席间陆山河并未提工作的事情，双方各自闲聊着，一直到饭局要结束，陆山河才忽然开口。 “这样吧，林技术员的情况我们也了解清楚了，我们厂的情况林技术员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只要林技术员愿意加入我们实验团队，工资一个月两百，住房问题您也不用操心，房租我们来出，您看如何？” 林丰一下子愣住了，林丰的老婆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山河，因为这个工资水平，几乎和如今的工厂厂长一般高了。 “你说多少？” 陆山河道：“初期两百，以后工厂效益好了，还会涨，毕竟林技术员的能力我们还是十分认可的。” 沈薇的技术方向，加上林丰的经验，陆山河可以肯定快速攻克不是难题，而且实验室成立后，日后往化工方向发展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林丰老婆看向林丰，发现林丰竟然在犹豫，一股无名火起。 “林丰，今天这事儿你要是不答应，咱就离婚，这日子没法儿过了，你清高，你了不起，可是我们娘四个要吃饭，你要是养不了我们，我们就自己找活路去，至于你愿意等，你就等，看看领导还要不要你。” 第948章 林丰被打动了 三个孩子此时吃的满脸满足，想到自己好几年没吃过肉了，更加怀念当初爸爸上班的时候。 “爸，我想吃肉，你上班吧。” “爸，姐姐他们是好人，姐姐还给我糖吃呢。” 看着最小的孩子闯进自己怀里撒娇，林丰无奈的叹了口气。 “不是我不想去，我是怕……” 陆山河道：“林技术员的担忧我知道，不过您要想想，如果真的出现变故我陆山河肯定是顶在前面的，今天我就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我陆山河还有一口吃的，我就不会少林技术员一分钱工资。” 林丰老婆急忙道。 “林丰，你要想想，咱的债怎么还，要是工厂那边儿真的不让你回去，你就算死，难道要把一屁股债留给我们娘四个吗？” 陆山河问：“嫂子，你们外面欠了多少？” 林丰老婆道：“得有一千多了，人家也是看着他有点儿学问才肯借的，可是他都闲了一年多了，今年孩子又生了一场大病，再不干活，借都没地方借了。” 陆山河对苏静予点点头，苏静予直接回车上拿来一个包。 看到陆山河直接数出两千块钱，林丰两口子都惊呆了。 “山河，你这是干什么？” 陆山河道：“如果林技术员去江州，这两千算是我预支给林技术员十个月的工资，如果林技术员不去，这两千就算是我借给您应个急。” 林丰老婆一下子哭了出来，抬手拍打了一下林丰的肩膀。 “你还愣着干嘛？山河的诚意还不够吗？还是说你的脸面比我们五口人的命还重要？” 林丰一时间也不由湿了眼眶。 “你就不怕我不去，拿了钱不还吗？” 陆山河笑道：“以林技术员的能力，我相信很快能够走出低谷的，就算您暂时没能走出低谷，还是那句话就当交个朋友，日后说不定就有合作的机会呢，收着吧，嫂子和孩子们总要吃饭的。” 林丰咬牙接过钱。 “我和你去，孩儿他娘，收拾东西，我去还钱。” 林丰老婆抬手抹一下眼泪，哭着笑了，用力点了点头。 “嗯，你去，我现在就收拾。” 看到陆山河三人帮自己老婆收拾东西，林丰揣着钱往最近的邻居家走去。 “呦，林丰来了？你家客人这手艺好的很啊，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土豆炖肉。” 林丰笑了笑，把手伸进衣服兜里。 “王哥，我来还钱。” “呀，有了？没有也不急，谁家没个难处？” “有了，欠您一共是一百二对吧？” 手在兜里摸索出十二张票子，林丰拿出来，看到林丰胸口鼓鼓囊囊，那人笑着把钱接了过去。 “看样子是遇到贵人了，以后发达了可不能忘了你王哥我啊？” 林丰笑着点点头。 “哪儿能呢，那你忙着，我先去别家。” 一连还了几家，虽然大家嘴上说着不急，可是林丰看的出来大家都挺难的，接钱一个比一个痛快。 一路还下来，还了七八百，林丰犹豫着进了一个房子，刚进门，屋内的妇女直接转身 “林丰，有钱吃肉没钱还钱？还是我这个姐姐成了仇人？吃个肉都要躲着我？” 林丰急忙愧疚道：“姐，你这话说的，可能是小会送到隔壁刚好没了。” “没了？没了说一声啊，偷偷走了，就是没把我当人。” 林丰眼看姐姐坐在床上，看都不看自己，叹了口气。 “姐，你先别生气，我来是有事儿和你说。” “说啥？” “还钱。” “嗯？” 林丰直接从怀里把剩下的钱都拿了出来。 看到厚厚一摞钞票，女人顿时震惊道。 “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林丰把陆山河邀请自己去江州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留五百，过去江州后家里还需要安顿，其余的钱您留着，有十几家的账您帮我打发一下，剩下的姐你先用着，等我那边儿好了，我再给你寄过来。” 妇人看着手里的钱，直接站起来把林丰搂进了怀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有活儿咱凭啥不干？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林丰不由的瞬间湿了眼眶，想到自己家人亲戚为此受了如此多的委屈，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等林丰回到家，这才发现自己家周围已经围满了以前的工友家属，而有些失业的工人更是满脸期待的向陆山河推销自己。 众人见林丰回来，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 “林技术员回来了？” “林技术员这可是遇到好人了，要不是不要人了，我都想去。” “林技术员，陆老板一个月给你开多少钱啊？” 看着众人那一双双羡慕的眼神，这一刻林丰感觉自己回到了三年前。 和大家一一回应，林丰昂首挺胸的来到家门前，看着门口已经停好的面包车，以及已经上车的老婆和孩子，满脸感激的看向陆山河。 “我坐你的车吧，有些事情我们也好路上谈一谈。” 看到林丰上了车，附近的工友家属们，纷纷恋恋不舍的和林丰一家人告别。 虽然说这个地方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可是看到这么多熟悉的人来送行，林丰一家人还是露出了不舍的表情，林丰的两个孩子更是哭着和小伙伴们道别。 与此同时，工厂内，张大发的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年轻人快速跑了回来。 “主任，出事了。” 张大发微微皱眉。 “毛毛躁躁的能出什么事儿？” 作为工厂的后勤主任，张大发可不觉得有什么急事儿能和自己有什么太大的关联。 “林丰要跑了。” 张大发一愣，有些懵逼。 “跑？跑哪儿去？又要去告状？” “哪儿能呢，要是告状也没人搭理他，他要去私营企业上班了，今天中午那老板还买了好多肉，老安置区那边儿家家户户都分了肉吃，而且听说那老板还替林丰把外债打发了，我来的时候他家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好像要和那私人企业的老板走。” 张大发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当下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喊辆车来，我们去老安置区一趟。” 第949章 有人拦路 安置区路口，两辆车终于开始远离人群，但是迎面一辆面包车却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跳跃在泥泞的土路上，快速接近着。 林丰看到面包车，不由脸色变得凝重。 陆山河瞥了一眼后视镜，也发现了林丰的表情变化，直接减速让车向一旁的草地让去。 但是面包车随着靠近却并未让路，或者直接去安置区，而是往路上一横，直接挡住了唯一离开的路。 这下就连后座上的苏静予和沈薇也看出事情不对劲来。 “这些人是来找事儿的吧？” “山河，我们怎么办？” 林丰见二人紧张，急忙道。 “是厂里的面包车，应该是来找我的，陆老板我下去和他们说清楚就行。” 陆山河看出林丰的拘谨，直接把车熄火，拉开了车门。 “我还是和你一起去看看吧，别怕，有问题咱们一起解决嘛。” 二人下车，同时面包车上张大发也带着三个人下了面包车。 “林丰，听说你要离开南通？有这回事儿吗？” 看到张大发点燃一支烟，趾高气昂的看向自己，林丰微微皱眉，无力的反驳道。 “张主任，厂里说要帮我安排但是一年多了，不但把我的工资停了，岗位更是一直没有着落，我一家五口也是要吃饭的。” 张大发冷哼道：“吃饭？我挡着你吃饭了？你干了十几年的研究员，就停工一年就没钱了？你骗鬼呢？” 林丰道：“我家里人口多，更何况以前我的工资也不高，这几年钱越来越不值钱，今年我家孩子又病了，我也不是真的愿意走，是厂里一直没有消息……” 张大发直接打断了林丰的话。 “行了，理由我也不想听，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真的要走？” 陆山河看到林丰一直抓不住重点，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忍不住开口了。 “林技术员，这事儿我来帮你搞定。” 林丰本来还想说什么，看到陆山河坚定的眼神，忍不住点了点头。 “那个，你最好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那样不好。”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直接把林丰的话忽略了，他看的出来对方这就是来故意找茬儿的，对于这种人过于客气，反而什么事情都办不成。 看到陆山河给林丰出头，张大发鄙夷的把烟头丢在了地上。 “你来搞定？你算林丰什么人？” 陆山河笑道：“我是林技术员的新老板，现在你在欺负我的员工，怎么？难道我没权利管吗？” 张大发冷笑着看向林丰。 “你这新老板好大的架子啊，既然这样，我看你的研究员证件应该也不需要了吧？” 林丰一听顿时急了。 “张大发，你可不能胡来。” 陆山河微微皱眉，他看的出来这个研究员证对于林丰的重要性。 “林技术员，你先别急，我说了这事儿我来处理。” 不等林丰回话，陆山河直接看向了张大发。 “开个价吧。” 张大发一下子愣住了，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想阻止林丰离开，至于原因还要追溯到几年前林丰举报他在后勤贪污的事情。 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想来恶心一下林丰，陆山河竟然会为了自己一句玩笑话而付钱。 “你愿意帮他买证件？” 陆山河点了点头。 “价格合适我们可以买，不过我们要先看到东西，毕竟商人诚信为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张大发想到能用林丰废弃的证件换一笔钱，顿时大喜。 “好，这可是你说的，价格嘛，我们再商量商量，东西我们现在就去给你拿来。” 说完张大发留下两个人盯着陆山河等人别跑了，他则是上了面包车，急匆匆离开了。 林丰老婆见这边争端结束了，让孩子们在车上继续等待，而她则是来到了陆山河身边，埋怨的看了林丰一眼。 “不就是个破证吗？有那么重要？再说了，张大发就是一个管后勤的，他还能真的帮你把证要来不成？” 陆山河一听，扭头看向林丰老婆。 “嫂子，你说刚才那人是管后勤的？” “对啊，张大发，一直都是管后勤的，不过他姐夫是研究所的副所长，但就一个破证而已，应该没什么作用吧？” 陆山河忍不住看向林丰。 “林技术员，你的证件到底是什么证件？不是研究生结业证书吗？” 林丰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我哪儿上过研究生啊，是我在实验室的工作证，要是没了那个我就真的被工厂除名了，而且以后也很难再进入国家级的研究所了。” 陆山河又有些无奈，又有些无语，不过听说只是研究所的一个证件，他反而松了口气。 要是工厂扣下了林丰的研究生结业证书，那他多花点儿钱也一定要帮忙弄回来，要是一个前研究所的工作证，那就要掂量掂量价格了。 “没事儿，只要林技术员需要，咱就买过来就是。” 林丰老婆白了林丰一眼道。 “你就给陆老板添堵吧，人家待你还不够好吗？” 陆山河急忙道：“林技术员有他自己的考量，这事儿二位放心，我一定办好。” 没过多久，张大发等人坐着面包车赶了回来。 下车后，张大发拿出工作证在陆山河面前晃了晃。 “价钱呢我们也商量好了，一口价一千块。” 林丰大惊失色，那可是一千块啊，是他当研究员时的二十个月的工资了。 陆山河似乎对于这个价格并不感冒，只是笑着背负着手道。 “证件我们需要确认真假，你这样我们可看不清。” 张大发生怕陆山河抢走，于是双手捏着证件往前走了两步。 “看好了，照片还有钢印可都在呢。” 陆山河背负着手往前走了两步，用力的辨认着钢印上的字，然后又退了回去。 看到陆山河退回去，张大发得意道。 “看清楚了吧？如假包换，只要你给钱，我不但放你们走，我和林丰的纠葛也一笔勾销。” 陆山河摇了摇头。 “不行，一千块太多了，我最多出五十。” 第950章 投桃报李 张大发一路上和几个狐朋狗友商量价格的热情，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回去的路上，他故意喊了一个在安置区的工人家属询问了具体情况，听说陆山河光是为林丰还债就还了可能有一千多，这才商量了一千的价格。 本来想着要是陆山河答应的痛快到时候再往上加一加，现在可好，陆山河竟然直接给出了五十的价格。 其实五十也不算少了，张大发的正经工资一个月也就这个数，可是想到陆山河给林丰还了一千多的债务，还是个开桑塔纳的主儿，张大发就觉得这价格简直就是在羞辱他。 “五十？你打发要饭的呢？” 陆山河表情淡定道。 “要饭的？现在要饭的胃口都这么大了吗？五十块都不满足？” 张大发明显看出陆山河不买账，于是恶狠狠的看向林丰。 “林丰，看来你还是记吃不记打啊，行，这工作证你们不要了可以，不过想让工厂给你开介绍信的话，那也没门儿，没有介绍信我看你怎么去江州。” 林丰看着张大发无赖的嘴脸，心中一阵失望，自己指望这样的人从中周旋重新帮自己恢复工作，简直就是做梦。 如果不是陆山河来找自己，恐怕自己一家人饿死，张大发这边儿都不会帮自己解决问题的。 “陆老板，算了吧，工作证我不要了。” 吃饭的时候林丰老婆问过户口的问题，陆山河保证帮忙解决，所以张大发所谓的工厂介绍信，也不算是什么问题。 陆山河看到林丰颓废的样子，笑了。 “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不要？他不给我们就去找王副市长补办嘛，到时候咱们再顺便把你的具体情况向王副市长汇报一下，说不定连某些人在后勤处吃那卡要的事情一并解决了也说不定呢。” 陆山河话音未落，对面的张大发瞬间怂了。 “你认识王副市长？” 陆山河瞥一眼张大发淡淡道。 “和你有关系？工作证我们不要了，现在还请你们把车让开。” 张大发见陆山河如此淡定，急忙赔上一副笑脸。 “陆老板对吧？自己人，都是自己人，刚才就是和您开个玩笑而已。” 看到张大发递过来工作证，林丰都懵了，而林丰的老婆也懵了，吃饭的时候陆山河可没说过他还认识市里的副市长啊。 看着张大发递过来的证件，陆山河并未伸手去接，而是玩味的看着张大发。 “这什么意思？” 张大发急忙道：“刚才就是开个玩笑，陆老板别放在心上。” 陆山河道：“不要钱了？” 张大发急忙道：“哪儿能呢，都是自己人嘛，而且我和林技术员其实以前关系还算是不错的，真就是开个玩笑。” 陆山河点点头，叹了口气，直接把证件接了过去，装作不经意的直接递给了林丰。 “行，既然张主任态度这么好，那其他的事儿我们也就不计较了，不过现在我们要离开，你们这车？” 张大发急忙转身训斥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让开？” 这一切似乎来的都过于突然了，重新和陆山河上了车，看着车外向着陆山河挥手道别的张大发，林丰感觉就像是梦一般。 直到车子左拐右拐，张大发等人消失在了视线中，林丰这才恭恭敬敬的表示感谢。 “原来陆老板认识王副市长，您早说啊。” 陆山河一边开车一边道。 “我不认识啊。” 林丰一下子愣住了，就连后座的沈薇和苏静予也愣住了。 “啊？你不认识？” 陆山河笑道：“我只是来之前粗略的了解了一下情况，只知道有一位姓王的副市长，具体叫什么名字也不记得了。” 林丰震惊道：“你就不怕张大发去核实吗？” 陆山河笑道：“核实什么？核实他故意刁难一位正经的研究员？还是核实他吃拿卡要的事情？” 林丰呆呆的看着陆山河，一时间竟然无法辩驳，也有点儿想不明白，陆山河为何有如此大的胆子。 见后排的苏静予和沈薇也一脸茫然，陆山河笑道。 “张大发说到底不过是工厂的后勤主任，靠着关系可以在工厂内作威作福，但是离了工厂，谁又认得他是谁？” “即便这事儿真闹到市政府咱们也不怕，正常开介绍信，补办证件，这可都是正经的事情，又有什么好怕的？” 沈薇点了点头。 “林技术员其实早该去市政府的，说不定事情就能解决了。” 陆山河笑道：“这就是咱们的优势了，以前林技术员害怕工作受到影响，所以才选择忍让，不过如今脱离了工厂的圈子，其实大可不必再给张大发任何面子。” 看着手里的工作证，林丰苦笑着点了点头，忽然发现这工作证或许以后只能是当做一个念想，自己曾经在南通的念想了。 忽然林丰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对了，陆老板江州那边儿应该没有反应用的密封设备吧？” “这个的确是没有。” “提前预定一下吧，根据沈技术员的公式我大概知道需要多大的反应罐，提前准备好，只要实验得到验证，直接就可以大批量生产了。” 看到林丰已经把自己当成工厂的正式员工，陆山河自然十分高兴，问清楚大概价格后，直接取了定金直奔目的地。 定制的过程十分顺利，谈妥价格和交货时间后，陆山河带着人又去银行取了钱，然后直接交了定金。 而光是购买设备的这一趟，不说时间成本，光看最后的成交价格，陆山河就明白自己在林丰身上的投资已经开始得到回报了，这还不算自己得到一个高知识分子的附加价值，这可比直接购买成品要赚的多的多。 “对了，林技术员，江城县那边的实验室暂时还没搭建，沈薇随时都有可能复课，以后实验室的负责人就由你来担任吧，待遇再回去再细谈。” 一听还要给自己提高待遇，林丰急忙拒绝道。 “陆老板，你给的工资已经不低了，实验室没人带头，我可以暂时帮忙管理，可是钱真的不用再涨了。” 第951章 不好招人 苏静予此时也对林丰十分佩服，林丰卖力的和厂家讨价还价的过程她也看在眼里，于是笑着劝道。 “林大哥，工资方面你就不要推辞了，山河这人就这样，只要我们真的付出了，他没亏待过任何人，反而你不要工资他才着急呢，对吧？山河？” 陆山河哈哈一笑道：“静予说的没错，您要是不要工资我还真怕哪一天别人开了更高的工资，毕竟以您的能力，在我工厂里干说心里话是屈才了。” 林丰瞬间感动道：“陆老板，只要工厂需要我绝对不会跳槽，哪怕这辈子你都不给我涨工资。” 陆山河今天的所作所为，让林丰真的好好儿的涨了一回脸，一年多抬不起头的他，终于重新有了自信，更何况陆山河把这么重要的实验室都要交到他的手里？ 当晚，一行人在半路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继续赶路，回到江州市后，陆山河又带着林丰和沈薇购买了实验室所需要的各种实验器材，然后才又往江城县赶去。 三人回到江城县，杨洪涛已经让人腾出了实验室所需要的房间，到楼下迎接。 听说杨洪涛把整个一层都腾出来当实验室，林丰大为震惊，如此重视程度，简直比以前的工厂对实验室还要重视。 “用不了那么多，其实有几间房就够了。” 陆山河笑道：“说不定以后咱们也要开化工厂呢，算是提前布局吧，洪涛找些人来，林主管和沈薇怎么安排，你们就怎么做，实验室林主管和沈薇说了算。” 杨洪涛安排工人去帮忙布置，然后带陆山河去了新的办公室。 “山河，你让找的人我找过了，人家一听是私人企业都不愿意来。” 陆山河皱眉道：“不是和你说了嘛，工资尽可能多给，怎么可能没人来呢？” 杨洪涛无奈道。 “人家根本就不给我说工资的机会，一听是私人企业，直接就不理了，要不从工人里面找几个年轻的？学呗。” 陆山河无语道：“这是学的事儿吗？实验室需要的是专业人员，没学过专业知识连给沈薇和林丰打下手都打不明白，行了，这事儿你别管了，林丰的家眷安排好了吧？” “按照你的要求，安排到你的房子里了，我搬回厂里来住。” 陆山河点了点头，家属院并不是他收购的范围，所以那边也就他当初分的一套房，如果想着以后给工人安排住房的话，看来是时候在厂内盖一栋宿舍楼了。 “好了，这边儿你就帮忙盯着吧，我回一趟江州，有什么需要你做主就行，你做不了主的给香满庭打电话，让丽娟通知我。” 再次交代后，陆山河又去和沈薇、林丰说了一声，然后开车往江州市赶去。 香满庭，丽娟看着昨天就回来的苏静予坐着发呆，于是来到了苏静予身边。 “你要是真放心不下，再请几天假？” 苏静予道：“理由呢？食品厂那边儿又没我的工作了，我就是想去也没理由啊。” 丽娟笑道：“有的是理由，你可以去给老板汇报工作啊，以前三天汇报一次，现在也可以三天汇报一次嘛。” 苏静予叹了口气道。 “还是算了，来回坐车都不够折腾的，而且沈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去美国了，你说这美国人真是太可恶了，沈薇在那边儿留学留的好好儿的，忽然就给人停了课了，不说这美国人很讲契约精神的吗？怎么能如此不讲道理？” 丽娟道：“美国人有没有契约精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初八国联军就有他们，哎？老板来了。” “你就别逗我了。” 说话间苏静予向门外看去，当她看到桑塔纳轿车停在饭店门前时，急忙起身向外跑去。 “山河，你回来啦？实验室安排好了？” 陆山河下车道：“带几份合同，然后再跟我去银行取一万块钱，你和我去一趟农大。” 苏静予大喜，急忙转身往自己办公室跑去。 很快苏静予就带来了十几份合同，而手里更是直接拎着一个黑色的袋子。 “这是这阵子的营业额，没存，丽娟姐让我多带了一些，怕不够用。” 陆山河瞥一眼袋子，粗略估计应该有两万，于是点点头，载着苏静予往农大赶去。 来到农大，陆山河先是去找了方华生。 听说陆山河要招人，方华生直接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前两天洪涛来过，我也想帮忙介绍几个学生，可是一听不是国营企业也不是单位，根本就没人来接洽。” 苏静予道：“没人来接洽那肯定是他们不知道咱们工厂的待遇，要是知道了，他们估计要抢着来了。” 方华生笑道：“这可不是待遇的问题，而是思想的问题，毕竟大家还是想要一份稳定的工作的。” 陆山河想了想。 “教授这样吧，只要是来应聘的人无论成与不成，每个人五块钱。” 方华生一愣。 “啊？只要来就给五块钱？” 陆山河点点头。 “对，不过只局限于化学系，只要来参加应聘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就给五块钱。” 方华生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下来，于是把一个路过的学生喊进办公室让他帮忙通知一下化学系的学生。 听说要给五块钱，那学生眼神炽热的看向陆山河。 “老板，农林系的要不？我也想应聘一下。” 方华生皱眉道：“不都说了只要化学系的吗？你似乎不是化学系的吧？” 陆山河笑着直接拿出十块钱递了过去。 “我现在通知你，不予录用。” 方华生皱眉道：“山河，你这是干什么？” 那学生也懵了，他只是表达一下自己的羡慕之情而已，这就给钱了？ “我，我开玩笑的。” 陆山河笑道：“我没和你开玩笑，你是唯一一个其他系也有资格应聘的人，除了你之外其他学生就只能是化学系的了，收起来吧。” 那学生急忙把钱接了过去。 “多谢老板。” 看到学生拿钱一溜烟的跑了，方华生叹息道。 “有钱也不是你这样花的。” 陆山河却笑道：“想要让人信服就要拿出自己的态度来，十块钱如果能让所有化学系的同学都来应聘的话，肯定是值得的。” 第952章 说名字就给钱 寝室内，几个学生正在玩儿纸牌，忽然房门被推开，吓的几个人急忙把纸牌收了起来。 “有病啊？不知道敲门？” “就是，下次再不敲门，信不信揍你？” 看到几个人摸出纸牌，顺便把一些毛票拿出来，门口学生鄙夷道。 “你们还打什么牌啊？学校有工厂招人来了，你们还不过去看看？” 几个人头都没回。 “你说的是那个什么兴旺食品厂吧？他们和方教授是一伙的，理他干嘛？” “方教授一看就没少拿他们的好处，不然这种小厂也配来招人？” 看到几人无动于衷，门口的学生道。 “小厂怎么了？给钱就行了啊，只要过去应聘回答问题就给五块钱，去晚了可就没有了，到时候别说我没通知你们。” 见门口学生要走，几个人同时看向门口。 “哎，等等，你说什么？” “只要回答问题就给五块钱？骗人的吧？” 门口学生道：“我骗你们干嘛？我闲的蛋疼？爱信不信，反正我是通知到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直接把纸牌收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看到刚才的同学又去敲另外一个寝室的门，于是道。 “要是敢骗我们，我可不管你哪个系的，回来就等着挨揍吧。” “要是没有五块钱，到时候你来给。” 敲门的学生鄙夷道：“行啊，要是你们拿到五块钱怎么说？” “那我给你一块。” “好啊，你们四个的四块钱我赚定了，不许反悔。” “可以，只要真给我五块我就给你一块，人在哪儿呢？” “去楼下等，说是要去楼下招人。” 四个人一溜烟的出了寝室，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苏静予和陆山河从方华生那里借来一张桌子，一条长凳，刚刚摆好就看到四个学生急匆匆赶来，于是直接铺开纸笔，坐了下来。 “四位同学是来应聘的？” 看到苏静予甜甜的笑容，四个人心里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即便不给钱能和穿着时髦的苏静予说几句话这一趟也不亏了。 “对，听说咱这儿招人，只要回答问题就给五块钱？” 苏静予笑道：“对啊，不过我只负责签合同和发钱，问题需要我们老板来问。” “行啊，问什么？问吧。” 陆山河见这些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态度，于是直接拿出了方华生给自己的成绩单。 “姓名。” “王二刚。” “化学系的？” “对，大四。” 陆山河快速从名单中找出王二刚，看了一下名次，直接对苏静予点了点头。 就在众人不明白什么意思的时候，苏静予直接拿出五块钱，递给了王二刚。 “不好意思，不予录用。” 王二刚都懵了，其余三个人也是一脸懵逼，路过的学生们更是满脸震惊的看着苏静予手里的五块钱。 “这就给钱了？” “我的天，这钱拿的也太简单了吧？” “就问个名字就给五块钱？” “人家只要化学系的，你看不写着呢。” “哎呀，我当初怎么就没学化学呢。”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王二刚接过钱去，感觉脑子嗡嗡的。 “真给我了？” 苏静予甜甜一笑。 “对，这位同学可以离开了，不要挡着后面的同学。” 后面三个人看到王二刚拿了钱，早已经按捺不住了。 “领了钱就赶紧走，该我了。” 看到三人一起挤过来，陆山河冷冷道：“排好队，后面的我也要再强调一遍，我们只招化学系的，其他系的同学就不要来凑热闹了，我们要看学生证的。” 很快前一批来的四个学生都拿了五块钱，加入了旁边围观的队伍。 而只要问个名字就给五块钱的传闻更是风一样快速在校园里蔓延开来，另外一边儿的学生还没挨门挨户的通知完，就已经有志愿者帮忙来喊人了，于是不过十几分钟时间，教学楼前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姓名。” “钱冬。” 听到钱冬的名字，陆山河直接放下了手里的成绩单，因为这个名字就在第一位。 “有没有兴趣来我们实验室工作？” 钱冬直接摇了摇头。 “没兴趣。” “工资一百二十元起，不考虑一下？” 钱冬一下子愣住了。 周围围观的人群更是惊掉一地下巴。 一个月一百二十元，在这个普遍工人工资只有三四十元的年代，这工资绝对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了。 即便是在正经单位里，这工资也是领导们才能有的待遇。 苏静予见钱冬犹豫，急忙笑道。 “我们公司的待遇也是很不错的，除了工资还会有补贴，因为您是去实验室当助理嘛，只要研究项目有突破还会有奖金。” 钱冬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还没有从一百二十元工资中回过味来的他，此时再次被震惊到了，原来一百二十元竟然还不是终点？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问。 “奖金能给多少啊？” 对于这纯属好奇的提问，陆山河笑着回答道。 “这要看突破的项目价值高低了，低的几千，高的上万也不是不可能。” 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万元户，三个字开始萦绕在他们脑海中，那些其他系的学生更是开始自责为什么自己当初就没选择化学系？ 钱冬再次被震惊了，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我，我愿意。” 苏静予生怕钱冬后悔，直接拿出一份合同，可就在钱冬打算签字的时候，人群中一个女生跑了出来，抓住了苏静予递给钱冬的笔。 “等一等。” 钱冬看着身边的女生一下子红了脸。 “小娟，我……” 女生道：“我不是来阻止你的，我也觉得他们的待遇很好，但是这么好的事儿我们也要更加小心，更要问清楚才行。”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 “可以，有什么疑问，只管问。” 女生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审视道。 “你说的待遇很好，但那也是你说的，钱冬的能力我比谁都清楚，只要等到正式毕业，随便找个单位，待遇都不会太差，而且还是一辈子的工作，所以我的问题是，你们给的工作是终身制吗？” 第953章 招聘成功 苏静予忍不住看向陆山河，至少到现在为止，食品厂也好，饭店也好，都没有终身制这个说法。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我不敢保证，不过我们可以签订一个长期的合同，五年为期，五年后如果双方都觉得合适，我们可以继续签订合同。” 女生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五年吗？那如果不到五年你要开除钱冬怎么说？” 陆山河笑道：“这个要看情况，是钱冬的问题还是我们的问题，如果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会一次性最低补助离职时职位工资十二个月的工资，作为补偿。” 女生想了想又道；“那如果你们工厂倒闭了，你们没能力赔钱的话，那该如何处理呢？” 苏静予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喂，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啊？” 陆山河抬手制止苏静予，笑道。 “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我们依旧会按照合同履行赔付，哪怕我陆山河去打工也不会差你们一分钱。当然，我并不觉得我们工厂会走到那一步，相反，我觉得有了钱冬的加入，我们的工厂只会越来越好，毕竟知识就应该用在需要的地方，而不是去一个安稳的地方雪藏起来，那不但是对知识的浪费，更是对自己理想的亵渎，你觉得呢？” 女生和陆山河四目相对，似乎想要看穿陆山河的想法一般。 不过看到陆山河不卑不亢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没有一丝的退却，不由的心中多了几分敬佩，毕竟她的家境不错，也见过不少大人物。 可饶是如此，陆山河这么年轻而又沉稳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好吧，我相信您的能力，那我的问题问完了。” 钱冬忍不住问：“小娟，那……我……” “你自己做决定吧，我尊重你的个人意愿。” 钱冬点点头，眼神中满是感动，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恐怕他都想把女生狠狠的抱进怀里了。 随着钱冬签完了合同，招聘继续，很快那些拿了五块钱的学生们就开心不起来了，因为他们发现，陆山河招聘的人全是化学系里学习成绩非常好的，这让他们感觉自己拿的那五块钱，不过就是来给这些人来当陪衬的费用。 很快陆山河和苏静予就招聘好了六名实验室助理，招聘也宣告结束，而那些后来的化学系学生更是满脸悔恨，只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来，即便不能得到工作的机会，哪怕拿五块钱也是好的啊。 从农大离开后，陆山河先是打电话让杨洪涛提前给六个实验室助理安排宿舍，次日这才又去学校接上六人赶往江城县。 来到兴旺食品厂，陆山河和杨洪涛先是带六人看了腾出来的宿舍，然后才带众人去了实验室。 当众人得知实验室的管理者是沈薇的时候，更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好在沈薇有留学生的身份，哪怕这些人比沈薇高两个年级倒也没有表示出什么不满。 看到众人开始做实验，陆山河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被完全无视，于是直接离开了实验室。 来到杨洪涛办公室，杨洪涛忍不住亲自为陆山河倒上一杯茶水。 “山河，你这也太牛了，怎么请来的？传授一下？下次我也好照着学学。” 陆山河笑着把过程说了一遍，杨洪涛听的连连点头。 “还是你鬼点子多，请的竟然还都是厉害的人物。” 陆山河道：“行了，夸人的话就不用说了，实验室的伙房要单独开，尽快落实，他们吃饭的时间不固定，务必保证他们想吃就要能吃到饭，哪怕雇两个厨师两班倒，也不能饿着他们。” 杨洪涛道：“没必要吧？两个厨师就专门伺候他们八个人？” 陆山河道：“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这可都是咱们的宝贝疙瘩，饿坏了，我到时候找你是问，对了，平时水果啊什么的，也常备着，实验室隔壁的休息间，放两个冰箱。” 听着陆山河的安排，杨洪涛不由的一阵羡慕，这待遇比他这个厂长的待遇都好了。 “行，说白了我就把他们当爹伺候着呗。” 陆山河笑道：“该管还要管，但是生活还要材料需求上必须满足就是了，毕竟你才是厂里的厂长嘛。” 接下来的几天陆山河都在江城县这边儿，一来等待沈薇这边儿的实验结果，二来自然是等待设备厂那边儿送设备过来，他们好建立新的车间。 三天后，陆山河正带领工人们整理新的车间，忽然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肩膀，扭头一看竟然是苏静予。 “你怎么来了？饭店那边儿没事儿啊？” 苏静予道：“有啊，不过我是财务经理，其他的事儿又轮不到我来管，我只是来报账的。” 陆山河当然知道苏静予这不过是说辞而已。 “都说了不用，月底再报不迟。” “哼，那可不行，你说的饭店的账和这边儿的账是要分开的，上次你借了我们饭店两万块钱是不是该还了？” 杨洪涛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 “静予就是厉害，山河借自己的钱都得还。” 苏静予白了杨洪涛一眼。 “哼，怎么了？是他自己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陆山河知道苏静予来的目的并不是真的要让自己还钱，直接无视继续盯着工人干活去了。 看到陆山河不理会自己，苏静予偷偷的跟在了杨洪涛身边，经过旁敲侧击知道陆山河几乎两天没见沈薇了，心里不由美滋滋的。 杨洪涛见苏静予心情大好，开玩笑道。 “就算他们两天没见面，你的机会也是渺茫的，毕竟我看的出来，山河是真的喜欢沈薇。” 苏静予冷哼一声，不理杨洪涛找陆山河去了，只是她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在她看来，现如今沈薇能够为了实验而不理陆山河，那以后就有可能为了其他工作上的事情再次冷落陆山河，一次两次可以，时间长了，就是她苏静予的机会。 更何况，沈薇随时都有可能离开，去了美国万一有更重要的什么实验项目，说不定就和陆山河断了。 第954章 沈薇晕倒了 第七天，设备到厂，陆山河去实验室找林丰。 林丰把手里的实验全部转交给沈薇继续进行，而他则是带领陆山河等人开始架设反应设备。 由于人手不足，苏静予也趁机暂时留在了江城县。 而第一天下来，光是苏静予帮忙开车出去买零件就跑了七趟，而陆山河等人更是累的几乎要散架。 当晚，陆山河就决定好好儿的犒劳一下大家。 “今天大家都辛苦了，晚上去火锅店吃火锅吧。” 林丰急忙道：“不用了，我回家就行，这几天实验室那边儿忙，说实话我也好几天没回家了。” 想到一墙之隔，距离也就几百米，林丰竟然好几天没回家了，陆山河有些不忍。 “这几天大家的确累了，这样吧，我让静予等会儿把嫂子和三个孩子也接过去，大家一起聚聚，晚上我再让静予送你们回来。” 苏静予急忙道：“对啊，嫂子来了这边儿也没什么朋友，大家就应该经常聚聚嘛。” 杨洪涛也道：“以后就是一家人，要是嫂子有空倒是可以在厂里安排个活儿，到时候也可以和你一起下班，山河你说呢？” 陆山河认可的点了点头。 “这事儿你看着安排。” 看到几个人同时为自己考虑，林丰自然十分感动，于是答应了下来。 当晚的庆祝，皆大欢喜，陆山河看到苏静予把林丰老婆以及跟着安装设备的两个女工照顾的很好，也不由的感叹苏静予进步之大。 接下来的几天，设备稳步安装，设备到厂的第七天，陆山河等人开始测试设备的封闭性，正在陆山河等人给设备注水时，钱冬忽然跑了进来。 看到钱冬跑的气喘吁吁，陆山河大惊，急忙从设备上跳了下来。 苏静予和杨洪涛也急忙迎向钱冬。 “怎么了？实验室那边儿出什么事儿了？” 钱冬摇了摇头。 “不，我们按照林技术员改进的步骤进行了实验，温度只要控制的好，中间的步骤确实可以省去，效率也大大的提高了，沈薇让您和林技术员过去一趟。” 陆山河一听大喜，叮嘱杨洪涛和苏静予继续盯着工人们检查设备的封闭性，然后带着林丰和钱冬急匆匆的离开了。 看到苏静予对着陆山河离去的背影嘟起嘴，杨洪涛开玩笑道。 “想去就去，这儿我盯着就行了。” 苏静予冷哼道：“我去干嘛？我又不懂实验。” “真不去？” “哼，我才不稀罕去呢。” 说完苏静予转身往设备下走去。 另外一边儿，陆山河三人来到实验室，沈薇急忙把资料拿来给陆山河和林丰看。 “林主管，你的方法是可行的，山河，这是我们的实验数据，最低的也能提高百分之五十的效率，这可是重大的进步。” 陆山河看着密密麻麻的资料，自然是看不明白的，但是最低百分之五十的增长效率他是听的明白的。 “那就好，大家辛苦了，今天下午大家好好儿休息一下，晚上给大家开庆功宴。” 钱冬忍不住问：“那，我们这算不算重大突破啊？” 陆山河看向钱冬，见钱冬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了。 “当然算了，怎么？你很缺钱？” 钱冬急忙摆手。 “不不不，我就是问问，暂时还不缺。” 钱冬的确不缺钱，但是他急于证明自己，因为他来陆山河工厂上班的情况被女友的家里人知道了，昨天女友还来找过他一次，这让他压力很大，如果能够这么快得到一笔奖金的话，无疑也是证明自己选择的一种方法。 这才是为什么他看上去比沈薇还要激动的原因，毕竟这不只是钱的事儿，还关于爱情。 陆山河知道事出有因，于是笑道：“这样吧，你们下午先休息，晚上我给大家开庆功宴，到时候看看先发一部分奖金。” 一听才来了十几天就有奖金拿，其他几个大学生顿时大喜过望，纷纷表示感谢，往实验室门口走去。 等其他人都离开了，陆山河又看向沈薇。 “行了，你也赶紧去休息吧，眼圈都黑成什么样了，以后可不许这样了。” 沈薇道：“工厂一直被防腐剂制约我们当然要加班加点了，以后你想让我加班我还不加了呢。” 说完沈薇笑了，只是这一笑，整个人放松下来，眼前一黑，双眼支撑不住，只感觉天地一阵眩晕向后倒去。 陆山河大惊失色，急忙伸手把沈薇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沈薇，沈薇……” 林丰也慌了。 “山河，我们快送她去医院。” 车间里，苏静予和杨洪涛等人盯着反应罐仔细检查，忽然听到陆山河大喊，于是急忙向外跑去。 跑出车间门口，刚好看到陆山河抱着沈薇上了桑塔纳，于是心里一惊，也急忙跑了过去。 陆山河见苏静予来了，急忙招呼苏静予上车。 “你抱着沈薇点儿，我马上开车去医院。” 苏静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陆山河焦急，于是急忙上车把沈薇的头搂进自己的怀里。 车子很快发动，向工厂外驶去，而苏静予低头看着沈薇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山河，我怎么感觉沈薇像是睡着了？” 陆山河听到苏静予的话，不由微微皱眉。 “怎么可能？你可要抱好沈薇，否则沈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在饭店干了。” 苏静予心中冷哼一声，对着陆山河开车的背影，恶狠狠的做了一个鬼脸。 很快车子就来到了县医院，陆山河拉开车门，几乎是从苏静予怀里把沈薇夺了过去，然后抱着一路往急救室冲去。 苏静予看到陆山河着急的样子，心中不由难过，不过还是急忙下车跟了上去。 陆山河一路冲进县医院，大声呼喊着，向急救室冲去。 看到陆山河抱着人，大夫让陆山河去交押金，这让陆山河一阵火大，好在苏静予不计前嫌的站了出来。 “你们赶紧先救人，我去交押金，放心少不了你们一分钱。” 苏静予曾经在县医院住过一段时间，大夫对她还是有印象的，而且依稀记得苏静予的父亲是厂长，于是这才让人把沈薇推进了急救室。 第955章 苏静予的小心思 很快苏静予就交完了押金，折返回来，看到陆山河着急的在急救室门口打转儿，心里又是心疼，又是酸楚。 “山河，放心好了，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陆山河中重重的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不应该由着她，人不睡觉哪儿行？” 苏静予撇嘴道：“行了，你也别自责了，说不定她真的只是太困睡着了而已。” 两个人正说话呢，大夫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人没事儿，就是太劳累了，睡着了而已，下次再来医院先确认好了再来。” 陆山河一下子愣住了。 “你说什么？睡着了？” “对，你但凡仔细看看也知道人不过是睡着了，呼吸均匀，心跳平稳，真不知道你这人怎么搞的，回去多注意休息就行了。” 陆山河还想再问，护士已经把沈薇推了出来。 “你们是把人送回去？还是在医院睡醒了再走？” 陆山河两世为人第一次这么尴尬。 “我们自己回去就行，那个，静予你去结算一下医药费。” 说完陆山河直接抱起沈薇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看到陆山河抱着沈薇逃也似的离开，苏静予再次给了陆山河背影一个鬼脸，于是结账去了。 陆山河把沈薇放回到后座上，看着沈薇安静的表情，想到沈薇为了做实验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有种亲一口的冲动。 医院内，苏静予快速结算完医药费，快步跟了出来。 刚刚出大门，往车的方向看去，发现陆山河半截身子在车里不知道干什么，于是大声的咳嗽了两声。 见陆山河忽然从车里钻了出来，苏静予心里这个气，自行脑补出了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来到车旁，苏静予直接把收据拍在了陆山河怀里。 “一共六块五，回头记得给我报销。” 陆山河多少有点儿心虚，直接把收据放进了裤兜。 “那是自然，那个回去还是你来抱着沈薇？” 苏静予冷哼道：“怎么？你还没抱够啊？要是没抱够我开车也不是不行。” “还是我开车吧。” 说完陆山河直接拉开了车前门。 把沈薇送回工厂安顿好后，苏静予主动要求留下来照顾沈薇，这种要求陆山河自然不肯答应，万一苏静予驴脾气来了对沈薇做点儿什么，哪怕没有生命危险，做点儿恶作剧那也是麻烦。 “不行，车间里还有活儿呢，再说了，她只是太累了，就让她休息吧。” 苏静予心里在暗暗发狠，嘴上却依旧在胡搅蛮缠。 “休息怎么了？休息就不能被人照顾了？万一她醒了口渴了，得有人倒水吧？” “那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了。” 说完陆山河不由分说拉着苏静予就往门外走去。 苏静予嘴上喊着陆山河不懂得怜香惜玉，一双眼睛却已经开始计算着距离楼梯的距离。 一步两步，苏静予嘴里喊着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了，两个人终于来到了楼梯口，苏静予忽然用力把陆山河甩开，一头朝楼梯下滚去。 陆山河冷不丁被苏静予甩向后面，踉跄了一下，看到苏静予头朝下滚下去，顿时大惊失色，但是等他稳住身形追下去的时候，苏静予已经滚到了楼梯拐角。 看到陆山河满脸焦急的跑到自己面前，这一刻苏静予虽然感觉头上，身上多处疼的不得了，但也感觉值了。 “你怎么搞的？不知道好好儿看路啊？摔到没有？” 苏静予忽然笑了。 “你在担心我？” 陆山河刚要生气，看到苏静予一缕头发快速变湿，不由微微皱眉，急忙用手帮苏静予按住头皮，手心里黏糊糊的，陆山河又急又气，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能站起来吗？” 此时苏静予也终于感觉出自己的头可能摔破了。 “能，但是疼，你能不能把手拿开？” “不能，赶紧站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好。” 苏静予虽然疼，心里却美滋滋的，甚至感觉沈薇去了一次医院，自己再去两个人再次打平了。 就这样二人来到一楼，陆山河让苏静予自己先捂着脑袋，回办公室急忙拿来一件衣服帮苏静予把头裹好，这才开车把苏静予送去县医院。 来到医院，陆山河让苏静予下车，苏静予握住陆山河的手，这才缓缓下车，只是等陆山河想要放开的时候，却发现苏静予死死的握住不肯松开。 就这样二人一直来到医院里，找到大夫，苏静予的手依旧死死的握着陆山河的手，连包扎的时候都不肯放开。 而到此时陆山河哪儿还不明白刚才的事情不是意外，可是想到苏静予为了争风吃醋如此不爱惜自己，陆山河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不该责备她。 伤口并不深，毕竟苏静予多少还是有些防备的，可饶是如此还是缝了好几针，头皮上一大片头发也被剃掉了。 二人从医院出来，看着包着纱布的苏静予，陆山河郁闷的问。 “值得吗？” 苏静予正握着陆山河的手，满脸沉浸在得逞的喜悦中，忽然听到这话，撇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那就好好儿想想自己干了什么，下次要是再搞这种小动作我可就不管你了。” 苏静予露出茫然的表情。 “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懂你在说什么？” 看着苏静予装傻，陆山河用力捏住苏静予的手腕，苏静予吃痛，握着陆山河手的手也不自觉的松开。 陆山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轻哼道。 “现在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了吧？” 哪怕被陆山河看穿了，苏静予依旧死不认账，反而露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毕竟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爱知道不知道，赶紧上车，不然我可就自己回去了。” 陆山河话说的不客气，但是依旧帮苏静予打开了车门，等苏静予上车坐好，这才走向驾驶位。 握紧方向盘，陆山河忍不住看向苏静予，四目相对，看着苏静予眼中的得意，陆山河再次忍不住一阵郁闷。 第956章 不想参加宴会了 把苏静予送回工厂，陆山河开车先去了鹌鹑火锅店，现如今火锅店的负责人是唐茂强，听说陆山河要钱，于是急忙打开了保险柜。 二人一番计算，发现营业额总共只有一万多，陆山河于是取了五千，然后开车又往老家赶去。 宿舍内，沈薇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听到门外传来动静，沈薇急忙睁开眼睛，而此时金色的夕阳已经洒在了窗帘上。 撩开被子，起身下床，沈薇整个人虽然很精神却有些茫然，在她最后的记忆中似乎自己是在实验室。 来到门口，沈薇打开门，发现是钱冬等人，于是对众人笑了笑。 “大家都在啊？是有什么事儿吗？” 钱冬笑道：“中午陆老板不是说晚上要开庆功宴吗？所以我们就都过来了，杨厂长说陆老板暂时有事儿出门去了，还没有回来，说让我们先等等。” 沈薇点了点头。 “这样啊，那你们先回屋吧，我去问问看。” 沈薇来到陆山河办公室，推开门发现苏静予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躺着，不由皱了皱眉，不过看到苏静予头上带绷带又难免露出担忧的表情。 “你这是怎么搞的？” 苏静予就等着沈薇开口问呢，露出一副郁闷的表情道。 “中午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多亏了山河亲自抱我去车上，然后又亲自开车送我去医院包扎，不然我恐怕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 沈薇看到苏静予一双眼睛里满是甜蜜，怎么可能看不出苏静予这是在炫耀？于是直接岔开了话题。 “没事儿就好，对了山河呢？” 苏静予其实也不知道陆山河去哪儿了，毕竟陆山河把她送回来，就开车离开了。 “去给我拿药去了，毕竟我伤的这么重，而且我又是他的员工，他肯定要管我的嘛。” “哦，那等他回来后，告诉他一声就说实验室的人已经在三楼集合了，正等他呢。” 看到沈薇离开，苏静予自得的对着沈薇的背影露出一个得意的笑，重新躺在了沙发上。 十分钟后，陆山河开车赶了回来，杨洪涛早就等着急忙把情况汇报了一遍。 “对了，你去哪儿了？” 陆山河笑道：“工厂这边账上不是没钱吗？我回了一趟家，从饲料厂那边儿拿了两万过来。” 杨洪涛道：“奖金啥时候不能发？还用的着故意回去拿一趟钱？” “那可不行，既然答应了就要办到，好了，你去接一下林主管的老婆孩子，回来再接几个技术员，位置应该是够的。” 杨洪涛答应一声，去开厂里的面包车，而陆山河则是上楼去找沈薇。 来到三楼发现林丰等人都在，唯独没有沈薇，于是询问情况。 林丰道：“沈薇说她不舒服，晚上的庆功宴就不参加了。” “那怎么行？她可是实验室的负责人，没有她算什么庆功宴？你们先下楼，我马上下来。” 说完陆山河直接来到了沈薇房门口，敲门过后，屋内传来沈薇的声音。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你都睡一个下午了，怎么也要起来吃点儿东西嘛，晚上回来再接着睡。” “我真不去了。” “不去？那我可开门了。” 说话间陆山河直接推门而入。 沈薇正坐在床上，看到陆山河进来，慌忙就要躺下，直接被陆山河上前抓住了肩膀。 “怎么了？ 看你似乎不开心？是不是睡迷糊了？” 发现陆山河低头把脸凑过来，沈薇不自觉的撇撇嘴。 “没有啊，就是单纯的不想去了。” “你可是负责人，你不去哪儿行？以后这队伍可还要你来带呢，好啦，别耍脾气。” 听着陆山河那安慰的话语，沈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跟着陆山河往门外走去。 二人下到一楼，苏静予已经在一楼等待，听说苏静予也要去，陆山河直接拒绝了。 “你受伤了，老老实实养着吧，再说了，你又不能喝酒，而且又不是实验室的人，你去干什么？” 苏静予道：“林主管的家人都能去我怎么就不能去了？再说了，我头碰到了，嘴又没碰到，我怎么就不能喝酒了？” “说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大夫交代过了，喝酒对伤口愈合不好，你自己找死，我还怕你连累我呢。” 看到苏静予死缠烂打的样子，沈薇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 “她想去就去吧，不喝酒她总也要吃饭的。” 听沈薇这么说，陆山河也只好答应下来，毕竟执意赶走苏静予，反而让他有种心虚的感觉。 众人一路来到火锅店，唐茂强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包间和食材，急忙招呼众人进屋。 十几个人满满当当的坐好，陆山河让唐茂强上菜，而他则是把手里的布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这些天来，大家的辛苦我看在眼里，之前也说过了，只要突破奖金自然是少不了。” 沈薇急忙道：“多亏了林主管的经验和建议，我们的进程才会如此顺利，和林主管比，我们的功劳算不了什么。” 林丰老婆急忙道：“陆老板对我们已经很不错了，都是应该的，老林你说呢？” 林丰也急忙道：“没错，陆老板对我这么重视，而且后续我也在帮忙调试安装设备，要说功劳还是沈薇的功劳最大，毕竟整个实验流程都是她提前计算好的，我们只是帮忙验证和完善而已。” 看到众人推诿，陆山河哈哈一笑。 “行了，各位就不要谦虚了，如果没有大家的共同努力，如此大的突破怎么可能？所以奖金是必须要发的。” 说完，陆山河直接把钱从袋子里拿了出来。 看着那一摞摞大团结，以及几张没见过的大额纸币，众人纷纷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林丰的大儿子疑惑的指着其中一张五十元面额钞票问。 “陆叔叔，那五十的是不是假的？” 苏静予一听笑了。 “不是哦，这是新版的五十面额，我在江州的时候见过，不过这种钱用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第957章 奖金发放 苏静予话音未落，众人纷纷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原来这就是新版五十元？我还是第一次见。” “一张五十，两张就是我一个月工资了。” “这么大的票子，估计也就陆老板用的上了，这要是去买包烟，估计小卖部都找不开呢。” 说话间众人都跟着笑起来，只是那期待的眼神中都在悄悄计算着，自己到底能够拿多少奖金。 很快陆山河数出两千，放到了沈薇面前。 “作为实验室负责人，这么多天来，辛苦了，这是给你的奖金。” 沈薇没想到陆山河竟然会给自己，急忙摆手推脱。 “我不要，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陆山河继续数钱，笑道。 “行了，你是负责人，这钱也是你应得的。” “可是你已经给我寄了那么多钱了。” “两码事儿，学费和奖金不能一概而论，给你你就收着，不然我怎么给别人发？” 听陆山河这么说，沈薇这才不好意思的把钱收了起来，只是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会儿回厂里就把钱还给陆山河。 很快陆山河又数出一千五，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放到了林丰面前。 “林主管，这是你的。” 林丰两口子，反应比沈薇还要激烈。 “陆老板这使不得，你已经把我们安排的很好了，这钱我们可不能收。” “陆老板，你已经给了我们不少了，这钱我真不能要。” 陆山河道：“都说了一码归一码，之前是你预支的工资，这是奖金，两码事儿，要是推辞那以后我可不敢给各位研究项目了，更何况日后工厂的发展还要仰仗各位呢。” 一边说，陆山河又开始继续数钱，而钱冬等人此时激动双眼全部在陆山河面前的钱上。 八百，八百一，看着陆山河手里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来，钱冬激动的身体都开始微微颤抖。 五百他感觉就超出自己的预期了，而此时陆山河竟然还在数钱。 终于陆山河停了下来，开始二次核对数目，而钱冬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一千块。 “钱冬，这是你的，一千，你数数。” 钱冬猛的站了起来，身后的凳子都被带倒在了地上。 “不用数了，谢谢陆老板，谢谢陆老板。” 有了这一千块，谁还敢说他钱冬误入歧途？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除了给陆山河打工，哪儿能赚这一千块？ “别客气，都说了这是大家应得的，毕竟这次大家的努力也帮了厂里大忙嘛。” 很快陆山河就把众人的奖金发完了，众人一个个揣着钱，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好消息告诉自己最亲近的人。 陆山河让众人把钱收好，这才喊唐茂强上菜。 随着已经开始滚锅的火锅端上餐桌，众人忙不迭的纷纷抢着给别人倒酒，看着出了苏静予所有人的酒杯中都倒满了，钱冬激动的第一个双手举杯站了起来。 “陆老板，我敬你一杯。” 陆山河看着其他人跃跃欲试的样子，笑着站了起来。 “就别一个个来了，这酒一杯一两，真干下来，等会儿饭都不吃我先醉了，大家一起来吧，毕竟这可是给大家开的庆功宴，来，一起干杯。” 众人纷纷站起，互相碰杯后，一饮而尽。 其中好几个人都是第一次喝酒，虽然辣的表情都变了，但是却感觉这酒异常的好喝。 而林丰更是意气风发，连看老婆孩子的眼神都恢复了几年前的自信。 当晚众人喝酒并不多，可能是兜里揣着巨款，哪怕开心也不敢多喝，陆山河也不强求，只要能让大家明白只要好好儿干就会被善待，陆山河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接下来的几天，设备也架设完成。 因为是第一批防腐剂的制备，实验室的人全程监督取样，一切都显得那样的郑重，这让工人们也变的小心起来。 杨洪涛看着钱冬等人跑前跑后，比林丰等人还要紧张。 “山河，能成吗？” 陆山河淡淡道：“我哪儿知道？” “要是不成呢？” “不成就再来一锅呗。” 杨洪涛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再来一锅？这可都是钱啊。” 苏静予道：“别乌鸦嘴，肯定能成的，就算不成那也是沈薇他们的错。” 陆山河白了苏静予一眼。 “实验室的环境和车间能一样吗？就算失败了也正常，以后这种话不许乱说。” 苏静予嘟囔道：“那么多奖金都给了，凭什么不行啊？” 苏静予的牢骚让陆山河隐约的察觉到了什么，当天下午反应罐封闭后，直接就组织新生产线的工人以及实验室的人开会。 钱冬等人听说要开会，一时间都紧张起来。 “不会是要询问结果吧？” “结果要十天后才知道，现在要结果会不会太急了？” “要不先和沈薇说一声？陆老板可能不懂。” 几个人一商量，急忙去找沈薇。 其实沈薇也不明白为什么陆山河忽然要开会，不过还是安慰大家道。 “大家放心好了，山河不是那种急功近利的人。” “那要真的是要结果呢？这个咱也不敢保证啊。” 沈薇道：“如果真的是要结果，那就让他找我要好了。” 听沈薇这么说，众人这才多少松了口气，毕竟奖金都收了，万一让他们拿出去，那可就亏了。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会议室，陆山河看看人到的差不多了，直接宣布会议开始。 “今天给大家开这个会呢，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向大家普及一下关于防腐剂的知识，设备是新的设备，工艺是新的工艺，虽然在实验室里确认可行，但是现场依旧会有一些无法预料到的情况，这些都是正常的……” 陆山河一连说了许多，都是在说各种失败的案例，时不时还夹杂一些笑话，听到工人们时不时哈哈大笑。 而沈薇等人此时这才明白，陆山河开会的目的根本就不要要什么结果，而是在提前替他们开脱，万一失败了，也不至于让工人们埋怨他们。 想到之前自己的想法，钱冬等人一时间不觉感觉愧疚，心中更是比任何人都强烈的希望能够成功，毕竟如果失败了怎么对得起陆山河对他们的信任？ 第958章 完全合格 次日早晨，陆山河来到工厂，直接去三楼找沈薇，结果发现不但沈薇没在，而且整个实验室和实验室的宿舍都是空的，不由的有些疑惑。 来到杨洪涛办公室，询问杨洪涛，而杨洪涛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啊？不在？不应该啊，难道是跑了？” 想到昨天才发了工资，今天人就跑了，杨洪涛就感觉一阵愤怒。 陆山河急忙安慰道：“怎么可能？就算别人跑了，沈薇也不可能跑啊，就算沈薇跑了，林丰估计也该来上班了吧？他也不在。” “哦，那我问问。” 二人走出办公楼，刚好看到钱冬快步跑了回来。 “陆老板好，杨厂长好。” 一边跑一边打招呼，钱冬就想从二人身边跑过去，被陆山河拦住了。 “钱冬，实验室的人看到了吗？” “哦，都在车间呢，沈薇让我拿些材料来的。” 说完钱冬笑着点点头，上楼去了。 陆山河和杨洪涛来到车间，果然看到实验室的人都在，而提前来上班的工人也跟在几个人身后跟着忙活着。 见陆山河来了，沈薇和林丰纷纷对陆山河点了点头，继续带着工人干活，似乎陆山河和杨洪涛根本就不是领导，只不过是两个路过的熟人。 来到沈薇身后，陆山河并未开口，而是在一旁听着，很快陆山河就知道了众人这是在取样。 取样完毕，沈薇这才把样品交给钱冬，交代钱冬几人回去做实验后，这才看向陆山河。 “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陆山河笑道；“这不来上班，去楼上找你，没见人吗？就过来看看，不是说三天检测一次吗？” 林丰笑道：“经过我们大家一致讨论，觉得第一批产品必须要了解整个过程，所以决定一天检测一次，如果有什么问题也能提前规避和解决。” 沈薇点了点头，补充道。 “对啊，本来我也觉得大家最近太累了，应该好好儿休息一下，但是大家的热情都很高，我就同意了。” 杨洪涛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可是这次陆山河招聘以及对实验室的信任，还有大手笔，让他觉得自己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很多，于是笑道。 “该休息就休息嘛，山河一直倡导大家要劳逸结合，你们实验室可是咱厂里的顶梁柱，产品以后的好坏可都看你们了，还是要保护好身体才行。” 林丰道：“我闲了快两年了，其实我挺享受这种氛围的，而且昨天晚上大家也都休息好了，而且第一批产品嘛，多注意应该的，等以后生产线稳定了，再休息不迟。” 陆山河点了点头，对杨洪涛道。 “那就依林主管和沈薇吧，不过加班时间一定要记清楚。” 杨洪涛顿时明白了陆山河的意思。 “放心，一定如实记录，决不能让大家白出力。” 林丰一听连连摆手。 “那哪儿行？我们加班自愿的。” 沈薇也摸清楚了陆山河的为人，于是笑道。 “林主管就答应吧，毕竟这也是山河的一片好心，对了山河还有其他事儿吗？没有的话，我和林主管就先回实验室了。” 看到沈薇如此积极，陆山河知道恐怕想要约沈薇出去走走是不可能了，于是笑着摇了摇头。 “我这边没什么事儿，你有时间了我们去一趟农大，问问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沈薇疑惑的看向陆山河。 “啊？你不说有消息了方教授会给厂里打电话吗？” 陆山河有些无语，心道，我这不是想找个理由一起出去走走吗？ “可能这几天忙给忘了，那没什么事儿了。” 看到沈薇和林丰离开，杨洪涛嘿嘿笑道。 “山河，工作上我得和你学习，但是这爱情上……” “边儿去，我用不着你教。” 说完陆山河转身离去，只留下杨洪涛话说一半憋的有些难受。 当天下午，反应溶液反应完成，而沈薇再次带着众人取样实验，而巨大的反应罐里的溶液也被输入了烘干筒，进行烘干。 看到溶液进入下一步工序，就连陆山河这个门外汉都有些激动。 而不等生产线的反应完成，钱冬那边儿的实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陆厂长，林主管，沈主任，结果出来了。” “结果如何？” 钱冬激动道：“不含任何杂质，完全符合标准，他们已经在做抑菌实验了。” 沈薇和林丰同时松了一口气，如果实验室那边儿的样品没问题，那么说明烘干筒里面的溶液也没有任何问题。 杨洪涛在一旁忍不住问。 “那是不是等会儿东西出来，咱就可以用了？” 沈薇道：“按照正常程序，我们还需要在实验室里模拟实验，最终确定后，取样留样，才可以进行。” 陆山河也知道这样最为妥当，但是厂里的情况实在拖不得了，而且现如今国内也没有相关的具体标准。 “在你看来是否能够达到预期效果呢？” 林丰道：“完全可以达到使用标准。” 陆山河点点头。 “好，我相信大家的能力，而且厂里现如今的确需要快速做出改变，从明天开始洪涛你亲自和实验室的人指导工人对酸奶进行防腐剂的添加。” 沈薇忍不住道：“山河，要不还是等等吧。” 陆山河笑道：“放心，我有备用方案，而且初期我们也会把货派送给熟悉的经销商，如果真有问题，我们会召回的，如果没有问题，也能让工厂提前步入正轨。” 只要东西没问题，陆山河这边儿已经有了国标的添加方案，所以这一个月的时间完全没必要等，当然，这期间他也需要时时刻刻盯着，毕竟防腐剂虽好，但是却要严格监督落实才行。 次日，工厂全线开工，陆山河新增加的生产线也终于派上了用场，随着机器的发动，所有工人都异常兴奋。 这几个月来，基本工资领的他们感觉十分窝囊，想要加班都要想疯了，毕竟下过岗的他们，无时无刻在想的都是如何赚钱，如何养家，而不是休息。 第959章 去灵城谈合作 随着生产线的全线启动，陆山河直接给销售部门召开了动员大会，然后风风火火的赶往江州，毕竟朱杰那边儿也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听说产品保质期的问题解决了，朱杰大喜过望。 “我都要憋疯了，一个月就出这么一点儿货，待的我都感觉我快成废人了。” 陆山河笑道：“接下来可有你忙的了，对了，晚点儿你问问小王他们几个，有没有兴趣来咱们经销处当工人。” 朱杰笑道：“怎么不想？他们早就说了，要是咱忙起来能不能多派点儿活儿给他们，毕竟咱给的搬运费可是最贵的。”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 “行，不过工资可要和他们说清了，如果长期在咱经销处上班，可就给不了那么高的搬运费了，月工资是一个月五十。” “行，那我这就去问问。” 朱杰刚出门，陆山河还来不及坐下，就听到外面传来朱杰惊喜的声音。 “蒋大哥？你回来了？” “对啊，路过嘛，就来看看。” “蒋大哥，你手里的是啥？” “没见过吧？这叫大哥大。” 陆山河听出这是蒋大伟的声音，于是急忙出门，果然看到蒋大伟手里拿着个大哥大，正满脸得意的和朱杰炫耀，看到陆山河，蒋大伟不由一愣。 “哎？你不是在江城县吗？” 陆山河笑道：“怎么？怕我啊？” 蒋大伟干笑了两声。 “怎么会呢？不过有点儿怕，毕竟我这也属于偷懒了嘛。” 陆山河看着梳着大背头的蒋大伟完全没有了农村娃的样子，心中颇有些感慨。 “该偷懒偷懒呗，饲料卖的那么好，你功不可没，来屋里歇会儿吧，中午请你吃饭。” 蒋大伟嘿嘿笑着进了屋，把大哥大放在了桌子上，见陆山河好奇打量，蒋大伟笑着把大哥大丢给了陆山河。 陆山河急忙接过，这东西上辈子他见过的时候已经是在古董店里了。 “老贵的，别摔坏了。” 蒋大伟笑道：“本来就是坏的，我见人拿着这玩意儿谈事儿方便，就想着弄一个，结果有个老板和人打架摔坏了，我就花五千买过来充门面，你别说，这东西是真长脸，手里一拿，有时候不但吃饭不花钱，谈事情特别顺利，哈哈，有些人还把我当港商呢。” 陆山河仔细打量，忍不住笑了。 “既然对工作这么好，就弄个真的，谈事情也方便嘛。” 蒋大伟道：“多贵啊，这么个东西两万块，打一分钟电话一块，一个月不打也要收一百五，简直就是抢钱，再说了，我不听说你食品厂那边儿最近缺钱吗？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对了，我和我一哥们说起咱食品厂，他还看了咱们的广告，他说他想代理，其实这次来我就是想从朱杰这儿拿点儿货先给他看看的。” 蒋大伟一直在帮忙跑饲料的业务，如今也算是驾轻就熟，可是就这也没忘了陆山河另外的业务，还帮忙牵线搭桥，这让陆山河一阵感动，于是把实验室的突破说了一遍。 蒋大伟一听，猛的一拍大腿。 “那好啊，要真有六个月的保质期，往外省卖就更方便了，毕竟一个月的他都想试试，要是六个月，就这么说和你说，绝对没问题。” 看到蒋大伟如此开心，陆山河笑道：“这样吧，你那朋友在哪儿？我和你一起过去一趟，说到底你现在还是饲料的总销售，算是中间人，我过去和他好好儿谈谈。” 蒋大伟哈哈一笑道：“行，你去最好，我除了吹牛逼啥也不会，万一细问起来，有你在也能说的更加清楚。” 不等朱杰回来，陆山河拿着车钥匙，把车钥匙交给闻大黎保管，而他则是上了蒋大伟的面包车，往灵城赶去。 晚上九点，面包车抵达灵城，本来陆山河的意思是休息一下，第二天再谈，可结果蒋大伟却直接找了个地方打了个电话。 放下电话后，蒋大伟一脸得意。 “你看，我就知道他还没吃饭，走，吃请去。” 看到蒋大伟如今如此有主见，陆山河心中十分欣慰，毕竟蒋大伟这边儿算是彻底出师了。 很快二人就来到了一处夜总会门口，看着门口挂着密密麻麻的小彩灯，蒋大伟对陆山河鸡贼的笑了笑。 “咳咳，都是工作需要，你可不许和春花是我来过这种地方。” 陆山河笑道：“只要你没做出格的事情，说了又怎样？县城也开了一家舞厅，只不过比较小罢了。” 蒋大伟嘿嘿一笑，往舞厅门口看去。 “这家伙每次都这么磨磨蹭蹭，你在车上等着，我下去看看。” 蒋大伟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轻车熟路的进了舞厅，不一会儿就带着一个烫着卷发，穿着花格子衬衫牛仔裤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亲自帮对方拉开车门，蒋大伟介绍道。 “我哥们陆山河，山河，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李哥。” 陆山河点点头，急忙拿出烟来。 中年人笑着推回去，拿出烟强塞给陆山河和蒋大伟，同时自我介绍道。 “我叫李大海，不介意的话和大伟一样叫我一声李哥就行，在灵城我是大伟最好的朋友，这小子可没少夸你，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说的我都有点儿吃醋哈哈。” 陆山河笑道：“我和大伟一起打小长大，出门在外还是要靠李哥。” 李大海道：“不说别的，在灵城大伟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说起来本来是想让兄弟去舞厅玩玩儿，我还单独留了几个妞儿，可是刚才大伟说你太正经，我就又出来了。” 蒋大伟干咳两声，李大海哈哈一笑。 “怕啥，男人嘛。” 蒋大伟尴尬道：“山河可不是那种人，咱都是正经人，吃饭，喝酒，不醉不归。” 李大海笑的更加放肆了。 “哈哈，行，不醉不归，老地方吧。” 蒋大伟用力拉好车门，对陆山河心虚的笑了笑，发动了面包车。 “山河，李哥就这样，好开玩笑。” 陆山河看出蒋大伟的心虚，可是这种事儿他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道。 “玩笑？什么玩笑？我怎么没听到？” 第960章 开店支持 陆山河的态度让后面的李大海又笑起来。 “你看看你那样儿，山河和你那么好，还能害你不成？” 蒋大伟道：“我媳妇儿在家快生了，我这不是怕他起疑心吗？” “行了，春花挺好的，前几天我回家路过还去看了她，她对你挺满意，这几天你忙完记得买点儿好东西给她带回去就行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蒋大伟这才开车离去。 李大海请客的饭店是一家小饭店，老板娘三十多岁，一双眼睛勾人的很，尤其是笑的时候，简直和狐狸没什么两样。 “呦，李哥大伟又来了？每次都是等我快关门了才来，下次再这样我可不高兴了。” 李大海笑道：“这不是趁人少让老板娘你单独伺候嘛，怎么不愿意？” “不愿意能怎样？来了就是客，我还能撵你们不成？不过等会儿厨子可就下班了，我做的菜不合胃口可别怪我。” 蒋大伟道：“王姐哪里话？你做的菜才最好吃呢，你调的那个小凉菜先来一盘。” “行，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这就给你们去调，其他要点儿什么？” 李大海道：“今天有重要的客人，挑好的上，酒，烟都给我来最好的。” 很快老板娘就端上来一小盘凉菜，饶是陆山河看着颜色都不由感叹，这个年代能把小凉菜做的这么精致可不多见，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李大海笑着问：“如何？” “不错，挺好吃。” 蒋大伟笑道：“每次和李哥过来我们都要来一盘，他家菜油腻的很，这个很解腻。” 没一会儿，两个肘子端了上来，陆山河一眼就看出这是熬了一天的，不过因为熬制的时间长，味道反而不错。 “老汤炖肘子，吃多了的确会腻，不过味道很不错。” 老板娘笑道：“还是个行家，这两个家伙就吃不出个好赖。” 李大海笑道：“人家陆老板是文化人，我们是粗人，我们就知道肉吃多了腻。” 几人打趣一番，厨师来问还要什么？李大海说不要了，于是厨师就下班了，而老板娘则是搬了椅子坐在隔壁一边听三个人聊天，一边等着看三人需要什么好拿给三人。 听到陆山河竟然是兴旺食品厂的老板，老板娘忍不住凑了过来。 “就是那个江州台打广告的那个？” 李大海道：“怎么？老板娘也想当经销商？” 老板娘笑道：“我可没你那个实力，能开这家店就很不错了。” 陆山河看的出来，老板娘是个做生意的材料，反而是李大海吹牛逼不着调，真让他做灵城市的总代理，陆山河还真有点儿不放心。 倒不是说陆山河信不过李大海的人品，毕竟蒋大伟能帮忙介绍说明李大海人整体应该还是不错的，可问题总经销可不是有人脉，有点儿家底就能做好的。 到时候要调度一个市的货，就看李大海的样子，怕是很难，而且陆山河现在最需要的是口碑，李大海这种人办事一身江湖气息，如果自己的产品和这种人绑定，对于品牌的宣传反而是有些不利的。 “李哥和老板娘很熟吧？” 这个问题，让李大海和老板娘都不由一愣。 李大海道：“哎呀，说出来不怕丢人，她嫁人的时候我可是哭了好几个月。” 老板娘白了李大海一眼。 “拉倒吧你，就你还能因为我哭？我信猪能上树都不信你会因为我哭。” “真的，我对天发誓，要不是你家里人不同意，你还能嫁给那个死鬼？” “得了吧，我嫁给谁都比你强，再说了，你现在不也不缺女人，你舞厅里的女人不多的是？” 李大海道：“你看，女人就是这样，她总能挑你的小毛病。” 陆山河见两个人眉目传情，互开玩笑，大概了解了二人的关系，笑道。 “其实江州市开两出经销处也不是不可能，当然我这次来主要是和李哥谈的，主要还是要看李哥的意思。” 李大海哈哈笑道：“我肯定没意见，只要楠楠一句话，你开店的钱我出了。” 老板娘撇嘴道：“行了，我饭店开的好好儿的，能养活两个孩子就行了，你的钱我可用不起。” “我又不图你啥，赚钱了你再还我嘛，就当我给我的青葱岁月买个单，那句歌词怎么说来着，青春一去不复返，什么我内心永久的痛？” 蒋大伟在一旁怂恿道。 “王姐，我觉得这事儿靠谱，跟着山河干，绝对不亏钱。” 看到老板娘心动了，陆山河笑道。 “经销处不需要花多少钱，只要选个地方，装修的钱我来出。” 老板娘急忙摇头。 “还要装修啊？那我更干不了，你给我装修了，我也买不起货啊。” 陆山河道：“我信得过李哥，货我可以先送过来，你们先卖着，回款了，再付账，以后自己想压货以后再说，李哥觉得呢？” 李大海也愣住了，直接举起酒杯。 “要不大伟夸你呢，就冲你这句话，你李哥我敬你一杯，我干了，你随意。” 看到陆山河端起酒杯，老板娘急忙拿来四瓶啤酒。 “来，姐也敬你一杯，要真是你说的这样，这店我开了，大伟常来，姐的人品他也知道，姐绝不会让你吃亏。” 见老板娘给陆山河敬酒，李大海起哄道。 “不行啊，我吃醋啦，我来多少次了，你都没这么敬过酒。” 老板娘道：“你嘴里没个正经，我敬你个屁。” 李大海把身子探出去，笑道。 “来，敬我一个屁，让我闻闻香不香？” 老板娘顿时红了脸。 “李大海，要死啊你。” 蒋大伟急忙打圆场。 “李哥就是爱开玩笑。” 当晚四个人喝到十二点，才散。 因为都喝了酒，陆山河不让蒋大伟开车，于是二人架着李大海直接去了附近的招待所。 把李大海安置好，陆山河打算回屋，蒋大伟跟了进来。 “山河，又出装修还白给货，是不是有点儿过了？” 陆山河笑道：“我还以为你又嘱咐我别和春花说呢，原来你惦记的是这事儿啊？” 第961章 爱学习的老板娘 蒋大伟听陆山河这么说，急忙解释道。 “我知道你不会和春花乱说，当然说的是正事儿了，李大海有钱，压的起货，听我的，不用赊给他，还有王楠，她一个女人带两个孩子，万一卖不掉，到时候咱可就亏了。” 看到蒋大伟着急，陆山河笑着给他倒了一杯水。 “行了，以后这就是兴旺食品厂的销售模式，而且我看王楠比李大海更靠谱，毕竟有两个孩子要养，她更有动力，其实当时我问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的时候，就想着让王楠加入了，如今能开两处经销店，反而是好事儿，毕竟有句话叫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 “那要是赔钱了呢？” 陆山河笑着问：“我什么时候赔过钱？你放心好了，早点儿回去休息，明天跟着他们去看看店面，李大海不是说知道几个地方吗？” 蒋大伟本来以为陆山河是抹不开面子，得知这是陆山河的正常策略，这才松了口气，回屋休息去了。 次日上午九点，李大海才起床，来到陆山河的房间。 “不够意思，睡什么招待所？搞的我冷落了客人似的，大伟也是，我喝多了，你不是认识路吗？” 蒋大伟道：“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山河有个硬性准则，喝酒绝不开车，也不让我开车，所以就只能住招待所了。” 李大海道：“这算什么准则？喝了酒就不开车，那男人也别当了，是男人哪天不喝？” 陆山河笑道：“喝酒开车太危险，大家都有家有业，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人着想嘛，李哥昨天不说有几个地方备选吗？今天咱们看看，实在想喝，晚上我做东选个离李哥家近的饭店，到时候咱不醉不归。” 李大海道：“见外了不是？来了灵城能让你请客？我都安排好了，下午咱去打台球，晚上先去舞厅蹦，你要真喝酒不开车，晚上我叫个朋友，到时候让他送咱回家。” 陆山河笑着答应下来，临下楼，李大海想找招待所的人退钱给陆山河，结果没找到人，也只好作罢。 上午蒋大伟开车，看了好几个地方，李大海倒也说到做到，连往南的店面也租了下来。 “灵城，咱不说头一号，也认识不少人，找房子嘛，简单。” 事情搞定，下午陆山河本想离开，奈何李大海过于热情，也只好跟着他去打台球，晚上，李大海想带陆山河去舞厅蹦迪，被陆山河拒绝了，于是李大海也不蹦了，直接带着二人去了王楠的饭店吃饭，同时把租店面的事情告诉王楠。 “都说了我自己找。” 李大海刚要说话，陆山河道。 “王姐，李哥找的地方我看过了，无论是地段还是面积都十分符合，而且李哥不也说了嘛，算是借给你的，赚了钱再还嘛。” 王楠笑道：“我这店开的，就出一个人，多不好意思，要不我先给你们打两个欠条？” 李大海摆摆手。 “打什么欠条？见外了不是，几百块而已嘛，等你成了咱市里最大的经销商，到时候连本带利还我就是。” 陆山河也道：“王姐不用客气，这两天招待的很好了，而且这是我们厂的支持，不是只针对您的，其他市里的经销商我们也是这样支持的，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李大海道：“听听，不然人家当老板，这格局，来敬山河一杯，不，一瓶，这个必须得来一瓶。” 王楠也是真心感谢，真的打开一瓶啤酒，一口气喝了。 蒋大伟和李大海夸王楠好酒量，纷纷和王楠碰杯，王楠也不客气，一连干了三瓶啤酒。 晚上十点，李大海再次第一个醉了，王楠把他扶去后院儿休息，又弄了两个小菜，回来继续陪蒋大伟和陆山河喝酒。 没了李大海的干扰，陆山河开始有意无意的传授一些王楠销售方面的知识，以及经销处的管理。 王楠听的津津有味，连连点头，甚至还拿来纸笔一一记录。 “这些都是日常遇到的情况，当然各地不同，环境不同，需要处理的情况也不同，但是王姐要记住，我们一定要以客户的利益为准则，决不能因为想要赚钱而昧良心。” 王楠连连点头，端起酒杯，又低头看酒瓶，发现没酒了，于是看向蒋大伟。 “大伟，山河说的太好了，姐，听不够，你帮姐再拿一箱啤酒来。” 蒋大伟道：“还喝啊？你酒量大，我和山河可喝的差不多了。” 陆山河也笑道：“大伟要是知道水在哪儿，弄壶茶来吧。” 蒋大伟点点头，直接去了后厨，王楠愧疚的笑笑，问道。 “陆老板你多大了？我怎么感觉你懂的这么多？” “二十四了，其实只是经历的多。” 王楠叹了口气。 “也是，看的出来，不然哪儿能懂这么多，对了，你说的那些标准什么的我刚才没听清，你能再详细说说嘛。” 说完王楠不好意思道。 “你这酸奶我是第一次接触，我是这么觉得，既然要做咱就做好，多知道一些，也能像你刚才说的，对大伙儿负责嘛。” 陆山河看到王楠的态度，想起了王丽娟，这方面两个人倒是有很多相同之处，那就是既然做就想尽可能的做好。 详细的和王楠谈到后半夜一点，看到蒋大伟在一旁开始小鸡啄米，陆山河这才提出离开。 王楠抬头一看时间急忙道歉。 “你看看我，光顾着和你聊天了，没看时间，要不你们去后院儿和李大海挤一挤？” 陆山河道：“不了，我和大伟去招待所，明早我还要回厂里一趟，过两天我会派人带着装修方案过来，到时候还麻烦王姐帮忙照看一下，对了，你要是有难处我这边可是先给你拿一些钱。” 王楠感动的湿了眼眶，急忙摆手。 “不用，我开饭店多少攒了一点儿，家用还是够的，暂时没什么难处。” “那就好，那李哥就麻烦您了。” “不用管他，我们从小一起认识，与你和大伟的关系一样的。” 第962章 借钱给人装修 次日上午，陆山河和蒋大伟去和李大海告别，李大海听说陆山河和蒋大伟要走，急忙阻拦。 “这才刚来一天而已，这就要走？要是让人知道了还不怪我李大海不好好儿待客？多玩儿几天。” 陆山河笑道：“李哥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下次，下次一定，回去后，我们还要尽快出一个装修的方案出来，时间实在是有些紧迫。” 李大海拉着陆山河的胳膊道。 “装修着什么急？都不是外人，早开几天晚开几天有什么关系？对吧大伟？” 蒋大伟是知道李大海的脾气的，于是笑道。 “行了，李哥，这事儿你就别劝了，其实我也有事儿，我家里那口子快生了，山河刚好也给了我几天假，我也该回去看看了，不然家里不放心，等山河带着施工队来了，到时候就是山河请客了，到时候还要仰仗李哥您呢。” 看到蒋大伟也想离开，李大海叹了口气，放开了拉住陆山河的手。 “行吧，既然你们都有事儿，那你们就先去忙，不过可说好了，下次必须让我好好儿的招待招待你们。” 再次和李大海告别后，陆山河和蒋大伟开车离开。 李大海一直目送二人离去，这才转身又往王楠开的饭店走去。 来到王楠饭店，李大海等了一会儿，王楠才出现，得知陆山河和蒋大伟走了，王楠也有些不好意思。 “这就走了？” 李大海道：“对啊，走了，本来我是想留他们多玩儿几天的，结果一个个的不给面子。” 王楠以为李大海生气了，急忙解释道。 “陆老板是开厂的，估计是真的很忙吧。” 李大海道：“钱是赚不完的，把自己累着了多不好，对了，我给你找的铺面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见李大海并不是真的生气，王楠这才松了口气。 “行，那就去看看。” 江州市，兴旺经销处。 听到让自己设计经销处的装修方案，李程启顿时精神百倍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朱杰和闻大黎则是好奇的过来询问情况。 “老板，经销处的装修方案也是咱们出吗？” 闻大黎问：“你这管的有点儿宽了，万一经销商不愿意怎么办？” 陆山河道：“我出钱，又不是他们出钱，他们有什么不愿意的？” 闻大黎和朱杰顿时大惊失色。 “什么？你出钱？” 陆山河道：“怎么了？你打印店不也是我出的钱吗？有什么问题？” 闻大黎道：“这不一样，打印店那是咱关系好，而且我还帮过你，那些经销商你又不认识，你帮人装修图啥啊？” 朱杰满脸好奇的看着陆山河，很明显他也不知道陆山河这是图啥。 “当然是图广告了，人家出店面的租金，我在他们的店面上打广告，还要让别人出钱，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闻大黎懵了，朱杰也懵了，似乎这么一说好像占便宜的反而是陆山河？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 “我也觉得哪儿不对，毕竟那不只是广告你还帮人装修了呢。” “屋内广告也叫广告，而且整体方案到时候也花不了多少钱，至少这两家试点的钱我还是出的起的，行了，其他地方的事儿你们二位就别操心了，这两天货铺的怎么样？” 见陆山河转移了话题，朱杰急忙汇报情况。 “昨天刚刚送来一百箱新货，暂时还不知道效果如何，怎么也要等几天才能知道。” “那就等两天吧，我去一趟银行。” 闻大黎问：“去银行干什么？” “借钱。” 闻大黎又问：“借钱？借钱干嘛？” “当然是给人装修了？而且工厂那边儿资金也周转不开。” 闻大黎一阵无语。 “借钱给人装修，这种事儿也就你干的出来。” 陆山河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毕竟不要利息的贷款，别人不敢借，他陆山河借起来是完全没有心理负担的，而且他有信心在这次扩张中快速回笼资金。 来到银行，听说陆山河要借一百万，银行行长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 “陆老板，我们的确有一部分贷款任务，可是你这要的也太多了，我们这里只能给你提供十万，如果你真的需要这么大一笔资金的话，可能得回江城县了，毕竟你工厂在那边儿。” 陆山河详细的了解了条件和流程后，倒是也没客气，从江州借了十万后，当天下午又赶回了江城县。 回到江城县，陆山河把杨洪涛从车间里喊了出来，听说让自己约徐成龙出来，杨洪涛一头雾水。 “怎么了？又出事儿了？” “没事儿，就是想从银行借点儿钱。” 杨洪涛更加茫然了。 “借钱？咱不是缓过来了吗？还借什么钱？” 陆山河笑着把去灵城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的计划是开展一下周边县市的经销处，光是装修就需要很大一笔钱，一百万还不知道够不够呢。” 杨洪涛狠狠咽了口唾沫。 “山河，咱这才刚刚缓过来，就算你对产品有信心也不用步子迈这么大吧？有句话叫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要我看，咱还是一步步来吧。” 陆山河看着杨洪涛露出淡淡的笑容，这把杨洪涛看的很是不舒服。 “怎么了？我说的哪里不对？” 陆山河依旧笑着问。 “怎么？怀疑我的策略？放心好了，跟着我干不会赔钱的，你帮我约一下徐副县长，另外你在厂里开个会，找几个好的销售，去周边县市联系一下经销商，条件就按我说的来，店面租金他们自己出，装修我们来出，可以先货后钱，但是记住一定要把好关，找靠谱儿点儿的人。” 杨洪涛见陆山河主意已定，也只好按照陆山河说的办了。 帮陆山河联系好徐成龙，杨洪涛急忙召集在厂里的销售开会。 听完杨洪涛的复述，很快就有人举起手来。 “杨厂长，我觉得咱现在就挺好的。” “是啊，这才刚刚改良了产品，怎么不得打磨一下再说吗？” “白给货，还给人装修，这得花多少钱啊？万一有个差错，我们也承担不起啊。” 第963章 何慧受伤了 经过上一次的事情，所有的销售都谨慎了不少，能安安稳稳的赚钱，谁也不想冒着风险去盲目的开拓市场。 看到众人的态度如此消极，杨洪涛道。 “各位相信山河的能力以及布局，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你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再说了产品这不是已经改良好了吗？” “可万一要是出事儿了呢？” “对啊，当初附近的县里面东西召回就那么困难，这要是远了，岂不是更难召回？再出一次事儿，我们可承担不起。” “杨厂长，你还是劝劝陆厂长吧。” “就是还是一步步来的稳妥。” 会议开了一个小时，没什么结果，几乎所有人都不愿意去江州周围其他县市开展业务，杨洪涛无奈也只好暂时散会。 又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杨洪涛正郁闷陆山河回来了，看着陆山河手里的存单，杨洪涛郁闷的叹了口气。 “你不会这么快就把事情办成了吧？” 陆山河笑道：“有徐副县长还有我们工厂担保，当然痛快了，怎么？看你这样子似乎还挺不愿意的？” “不是我不愿意，是大家都有所顾虑。” 说完杨洪涛把大家的要求复述了一遍。 “我觉得他们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你这钱都借回来了。” 看到杨洪涛为难的样子，陆山河哈哈一笑。 “行了，喊他们到会议室吧，我来和他们说。” 很快销售们再次聚集到了会议室。 看到人到的差不多了，陆山河直接道。 “好了，安静一下，我来宣布一下这次特别销售岗位的新待遇，只要是接洽好一个新市区的经销处，一次性奖励三百元，不但如此，后续经销处所走的货物总量，按照出厂价格销售还能拿到百分之一的提成，全省六个市区，二十三个县，每个县最多一个经销商，市区最多两个，名额有限，想干的举手。” 销售们一肚子的借口，此时全部被咽回到了肚子里，一次性奖励三百元，已经是一笔很客观的数字了。 而且作为兴旺食品厂的销售他们比谁都知道产品的销量有多少，如果产品不出意外的话，后续那百分之一的提成才是真正的大头。 这一刻，似乎所有的风险都变得合理了，哪怕再出一次事儿，也没那么可怕了。 “我，我愿意试试。” 终于，第一个勇敢的销售站了起来。 陆山河点了点头。 “王勇一个，还有没有？” “我，我也想试试。” “李刚一个，还有谁？” 看着踊跃报名的销售们，杨洪涛直接懵了，他倒是想过要给钱，可是他不敢这么大手笔啊，这简直就是败家。 很快十几个销售全部愿意接受新的任务，陆山河满意的站了起来。 “那就好，具体细节你们让杨厂长帮你们安排，把手里暂时的工作交接一下，回家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明天就可以出发了。” 众人目送陆山河离去，纷纷来到杨洪涛身边。 “杨厂长，之前是我们考虑不周，其实想想陆厂长的安排肯定也有道理。” “就是，陆厂长的办法哪有不对的？之前是我们没想明白。” 杨洪涛心道，你们这还不是看中了那高额的提成吗？真要是跑下来市区的销售点，估计以后你们的工资比我都高的多。 “既然大家想通了，那我们就好好儿的讨论一下，不过市区和县就这么多，大家还是分配一下的好，免得到时脏自己人闹的不愉快。” 众人连连点头。 “全听杨厂长安排。” 杨洪涛知道怎么安排都会得罪人，毕竟市区肯定是比县里要好一些，于是杨洪涛组织大家抓阄。 很快众人纷纷抓到了自己要去攻坚的区域，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 杨洪涛看到众人这个态度，于是再次提出了条件。 “期限是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内没能拿下的话，后续大家公平竞争，那就只能怪自己没本事了。” “杨厂长放心，如果一个月都搞不定的话，估计也没脸继续占着地方，不过这装修能跟的上吗？” “是啊，装修的事儿怎么安排啊？” 杨洪涛道：“那就不是你们操心的事儿了，到时候山河会尽快安排。” 众人闻言，纷纷请假回家，很明显做好了大干一场的准备。 跟着众人一起出了会议室，杨洪涛刚想去找陆山河，就看到李二牛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于是急忙上前询问。 “二牛？你怎么来了？” 李二牛急忙问：“山河在厂里吧？我看到他的车了。” 杨洪涛点点头。 “对啊，应该在办公室呢，怎么了？” “没啥大事儿，美琴让我来的。” 说完李二牛一溜小跑往陆山河办公室跑去。 陆山河见李二牛风风火火的闯进自己办公室，顿时预感到了不妙急忙站了起来。 “怎么？家里出事儿了？” 见陆山河着急，李二牛急忙摆手。 “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先坐下，听我慢慢儿和你说。” 陆山河道：“还慢慢儿说什么？直接说。” 李二牛急忙道：“你先别担心，婶子的腿没大事儿。” 陆山河皱眉道：“我妈怎么了？腿怎么了？” 李二牛急忙道：“这不是厂里也没太多事儿吗？美琴就不让婶子和叔在厂里干活了，可是你也知道婶子和叔闲不住，就又把地拾掇起来了，还养了两头猪，这不今天上午去地里打猪草，镰刀把腿割了。” 陆山河急忙问：“严重吗？” 李二牛急忙道：“看上去挺重，可是婶子死活不肯来县里，美琴就让我来看看你在不在，看能不能劝劝。” 陆山河一听，直接往外冲去，等李二牛跑出来骑上摩托车，陆山河的桑塔纳已经往门外冲去。 陆山河一路开车回了二大队，把车停好，车钥匙都没拔，就冲进了院子。 院子里没人，陆山河喊了一声妈，进了屋子。 看到陆山河急匆匆跑进屋，何慧急忙抬被子就要盖住自己的腿。 陆林山也不由的埋怨道。 “你姐也是的，说了没事儿，还让你回来。” 第964章 劝父母开店 陆山河看着何慧腿上绑着的旧衣服，气不打一处来。 “行了，少说两句吧，你们也是的，受伤了不去医院，哪有自己包扎的？” 陆林山被儿子训斥了一句，喏喏道。 “以前不都这样？也没啥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要是不好呢？万一伤口感染了呢？以前受伤死了人的事儿还少吗？就算没死，瘸了腿的也不是没有吧？李家村的拐子不就是因为伤了腿感染瘸了的吗？” 看到陆山河把自己的鞋拿起来，来到床边儿，何慧急忙道。 “山河真不用，就一个小口子。” “用不用我说了不算，你们说了也不算，县城的大夫说了算。” 说完陆山河直接给何慧穿好鞋，转过身去。 “爸，你扶我妈一下。” 陆山河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何慧和陆林山无奈只好照做。 车子驶出二大队，村中央的村民们忍不住议论起来。 “咋了？陆山河刚回来吧？咋这么快又走了？” “估计是来接他娘？” “何慧？何慧怎么了？” “今天我在地里看到，何慧拿着个镰刀挎着背篓，腿上全是血回家去了，估计是伤着腿了。” 李海燕就在人群里，听到何慧受伤了，顿时一阵幸灾乐祸。 “这就叫报应，自己有钱了忘了亲戚忘了乡里人，八成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周围人如今已经习惯了，甚至说到陆山河家的情况，他们都不愿意旁边有李海燕这个人，毕竟只要是好事儿，李海燕一定会在一旁酸溜溜的阴阳怪气，而稍微有点儿坏事儿，李海燕自然是露出一副丑恶嘴脸来，似乎陆山河家的好全是仰仗他李海燕一般。 看到众人直接无视了自己的话，李海燕再次讨了个没趣，起身回家去了。 陆山河这边儿带着何慧来到县医院，大夫把腿上的破布剪开，露出里面的伤口来，看到伤口的确不算特别严重，陆山河这才松了口气。 重新清理伤口，消毒包扎，并未花太多时间，一个小时之后，陆山河已经开车把何慧送了回了家。 陆林山听说并无大碍，嘟囔道。 “我就说没事儿，非要去县城，你姐也是的，屁大点儿事儿，就喊你回来。” 陆山河微微皱眉。 “行了，没事儿最好，万一有什么事儿呢？家里是缺这几个钱？真有了事儿，后悔都来不及，还有猪别养了，地也别种了，后院那几分地种点儿菜家里吃就行了。” 何慧急忙道：“山河，这次是妈不小心，下次我注意就行了，厂里你姐安排的好，也没什么活儿，我们在家也闲不住。” 陆林山也道：“我种了一辈子地，你让我在家待着我反而难受。” 陆山河当然知道两个人闲不住，但是让他们去饲料厂也不行，倒不是说开不出工资，而是陆林山和何慧太小气。 在厂里把工人盯的死死的，但凡工人偷个懒，他们因为懦弱表面不敢说什么，但总不给人好脸色，搞的工人流动性很大，这才是陆美琴不让老两口继续在饲料厂打杂的主要原因。 “放心，你们想闲也闲不住，我打算在我们乡开个经销店，以后你们两个看着店面就行了。” 开个店而已，赚不赚钱不重要，到时候老两口看着店面，也就没时间搞些有的没的，而且赚钱了，他们花着也痛快，省的总觉得伸手和自己要钱，面子上挂不住。 何慧一听急忙拒绝道。 “山河，我和你爹就没做过买卖，种点儿地就挺好的，我和你爹下次不去刨荒地就是了。” 陆林山道：“地都刨出来了，不种不得慌喽？以后不多刨就是了，这几亩地种起来也不费劲。” 陆山河微微皱眉，老两口的保证他是不信的，毕竟这两年但凡过年总说这事儿，结果呢，还不是在犄角旮旯里刨小片地？几亩地分成了几十块，别说陆林山了，就算一个壮小伙子打理起来也费劲的很，而且因为是荒地都在犄角旮旯，一年下来收成也少的可怜。 “行了，这次听我的，以前没做过买卖，学学就会了，而且就是看着店面，东西也就那么一两种，只要账算不错就行，你和我爸歇着吧，我这就去乡里找个房子。” 陆山河这次是打定主意了，于是直接向门外走去。 听到陆山河发动汽车离开，何慧颇为埋怨的看了李二牛一眼。 “二牛，你去把美琴叫回来吧，就说家里有急事儿找她回来。” 李二牛看的出来，自己这个准丈母娘对自己这次的行为是不满意的，早已经坐立难安，于是急忙起身出门去了。 来到饲料厂，李二牛急忙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婶子让你回去一趟。” 陆美琴叹了口气，让李二牛帮忙在厂里盯着，而她则是往家走去。 回到家，看到何慧腿上绑着绷带，陆美琴微微皱眉，不等何慧开口，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次就听山河的吧，山河大了，已经是家里的顶梁柱了，这个时候我们就算没能力帮他，也不能总给他添乱吧？这也就是他刚好在县里，要是没在县里，一时间赶不回来，还不知道要多着急呢。” 何慧道：“妈不是那个意思，你也知道，你爹多少年没拿过笔了，而且就我们的性格也做不了买卖啊。你刚才也说了，不能给山河添麻烦，我们大不了把猪仔卖了，地不种了就是了。” 陆林山拿出一根烟，用力抽了一口。 “我们知道我们老了，不中用了，可是种点儿地还是没问题的，不然干啥？真开店，家里怎么办？你妹和小川小佳放学回来饭谁做？都是事儿，这次就是个意外，怪你妈不小心，以后我们注意就是了。” 陆美琴也知道这话也就是出了事儿说说，等过阵子，何慧养好了，还是我行我素，厂里的事情她都管不过来，更没精力盯着老两口。 “这事儿听山河的就是了，店先开起来，行不行总要试试，要是真的不行，到时候让二牛过去盯着就是了。” 第965章 痛快买房 何慧本来把陆美琴叫回来想着让她帮忙劝劝陆山河，可结果倒好，陆美琴比陆山河还要强硬，老两口也只能作罢。 与此同时，陆山河来到了乡里，很快就打听到了一处进镇路旁的一处房子。 位置不算好，但是村里没那么多好位置，而且父母不善言辞，热闹的地方也不适合他们，于是陆山河直接打听房子的主人。 “那不是你们村那谁的房子吗？刘四儿。” 陆山河一愣，刘四他是认识的，距离何大勇家也就三四户人家。 “刘四叔？” “对啊，这房子就是他老丈人的，这不他老丈人去年没了吗？不然房子也不会空出来。” 陆山河点了点头，谢过对方后，再次开车折返回了二大队。 来乡里的时候，陆山河就看到刘四在村中间和人打扑克，此时赶回来，看到人还在，于是直接把车停在了附近。 看到陆山河的桑塔纳停下了，众人纷纷看了过来，刘四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看了过来。 “四叔，打牌呢？二叔，最近还好？” 村里多少沾亲带故，以前陆山河不好意思和这些人打招呼，毕竟这些人看不起陆家。 但是重生后不同了，这些人想找陆山河打招呼几乎都看不到人，毕竟陆山河总是急匆匆的骑车或者是开车路过，很少停下来。 尤其是像今天这样，把桑塔纳停在村里还是头一遭。 “对啊，你这是去哪儿了？我刚见你不是往乡里去了？” 陆山河拿出一包烟，开始给众人分发。 “去乡里找个地方，这不刚好看了乡里入村的房子吗？听人说是四叔的，所以我想问问，那房子卖不卖。” 一听陆山河要买自己的房子，刘四大喜。 毕竟老丈人没了以后，那房子就在那儿放着，曾经也有人问过，但是给的价格都太低了，所以他才没有出手，但是陆山河就不一样了，陆山河如今车都开上了，三间房子而已，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卖倒是想卖，不过你买来干啥啊？” 如果是正常的商业交流，对方问这种问题陆山河肯定是不屑于回答的，但是面对的是村里人，他就没必要绕弯子了，毕竟事情他现在只图快，多花几个钱也不在乎。 “这不想在乡里开个销售点嘛，看您的房子合适，就想买下来。” “销售点？卖啥？卖饲料啊？” “不是，是县里食品厂的货，酸奶，牛奶，什么的。” “哦，卖东西啊，我那房子你应该也看到了，其实也不瞒你说，我本来打算留着以后和你婶儿自己搬去乡里的，毕竟乡里热闹嘛，买东西也方便。” 陆山河笑道：“四叔，都是一个村的，您直接说多少钱卖就行了。” 刘四用力抽一口烟，抬头看向头顶密密麻麻的树叶，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说多少好。 其他人也纷纷安静下来，似乎这个答案对他们来说同样重要。 足足二十秒钟，刘四才伸出两个手指头。 “两千吧，后面还有个院子呢，也不小，还有一间柴房。” 陆山河点点头，直接站了起来往车里走去。 刘四顿时慌了。 “哎，山河可以商量，可以商量嘛。” 周围有人不由的笑出声来。 “刘四，你把山河当傻子啊？就你老丈人那三间房值两千？一千五我都不要。” “就是最多一千二，山河精着呢。” 陆山河此时已经拉开了车门，拿出一个公文包来。 “四叔，你误会了，我是给你拿钱。” 陆山河话一出口，那些刚才还在嘲笑刘四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刘四看着陆山河拿出钱开始数，也懵了，其实一千五他就卖，也是他的心理价位，但是陆山河竟然两千都不还价？ 很快陆山河就数出两千递给了刘四。 “四叔，你数数。” 刘四眼睛一直盯着陆山河的手呢，根据他心里默数晒数字估计也差不多。 “不用，不用，你数过了还能差了？” 似乎是怕陆山河反悔，刘四急忙把钱塞进了裤兜里。 “那个，我这就回去拿房契，你要是着急，你先回去，等会儿我给你送回去，你要是不急，就在这儿等一下，我把地契和钥匙给你拿来。” “行，那我等等吧。” 看到刘四一溜烟跑了，其他村民又是羡慕，又是惋惜，忍不住道。 “山河，那房子不值两千，就三间房。” “就是，上次乡里有人差点儿一千二就把房子买了，刘四都答应了，结果对方反悔了才没买成，你该和刘四再搞搞价的。” 陆山河笑道：“不差那些，而且四叔家里条件也不算特别好，我要是亏了他，以后还咋和四叔见面？” 听陆山河这么说，劝解的几个人不由的讪讪笑了。 很快刘四就拿着房契，钥匙还有纸笔跑了回来，当着众人的面儿双方签订了协议，按了手印，陆山河还给见证人发了一盒烟，把其他人羡慕的不得了。 目送陆山河开车离去，众人热情的讨论起来。 “这山河就是牛啊，多给几百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就是，都说陆山河有钱了，看来是真有钱了。” “能开领导坐的车，能不有钱吗？那可是大官才能坐的车。” 就在众人热烈讨论时，何大勇晃晃悠悠的从远处走了过来。 “今儿热闹啊，这么多人？” 众人纷纷看向何大勇，只是那眼神和看傻子没什么区别，甚至有人还在心里幸灾乐祸，幸亏何大勇和陆家闹翻了。 否则何家一旦得势，就他家那德行，走在村里还不鼻孔朝天？ “我们说山河呢。” “大勇，你这外甥可是真有钱了啊。” 何大勇鄙夷道：“有个屁的钱，我听说厂子都快开不下去了。” 见何大勇还是以往的态度，众人忍不住笑了。 “开不下去了？你听谁说的？” “开不下去了，也比咱有钱的多吧？刚才买房还多给了刘四好几百呢。” 何大勇一听，眨眨眼，心里一阵酸楚，几百块啊，给他一年的酒钱有着落了。 “不可能吧？他陆家抠门的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给人钱？” 第966章 王素芬登门 众人见何大勇不信，绘声绘色的把陆山河买房子的经过说了一遍。 “山河是真大气，价都不还，刘四要两千直接现场数钱，都不怕刘四反悔的。” “就是，没钱能这么大气？” 何大勇听的肚子里泛酸，嘴硬道。 “说不定那房子底下埋着什么好东西呢，不然他能那么好心？” 众人知道这是何大勇的正常操作，于是调侃道。 “你咋知道房子下面埋着东西？你去挖过？” “对啊，还是说你给里面埋了什么好东西？” 何大勇被众人问的心烦，冷哼一声直接转身回家，完全无视了身后那些嘲讽的笑容。 回到家，何大勇直接来到王素芬和李海燕面前。 见何大勇欲言又止，王素芬骂道。 “要编扫帚就伸手，要钱我可没有。” 李海燕也道：“饭都吃不上了，还惦记别的呢，我也没钱。” 何大勇道：“我不是要钱，是有事儿要说。” “啥事儿？” “陆山河的事儿。” 李海燕道：“说他们干啥？晦气。” 王素芬也骂道：“我没那个女儿，要是说他们你就不用说了。” 何大勇见两人这个态度，并不意外。 “不是啥坏事儿，我说完你们再决定让不让我说。” 李海燕见丈夫似乎有事儿，于是道。 “行，那你说吧。” “陆山河花两千买了刘四在乡里那三间破瓦房，说是要给何慧和陆林山开店。” 李海燕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什么？就往乡里去村口的那三间破瓦房？” 何大勇点点头，生气道。 “对啊，就刘四老丈人那三间破房子，我听说也就值一千，陆山河硬要给人两千，你说说有他这么当人的？自家人不帮，帮外人？” 王素芬一听顿时也火气上来了，直接拿着草米子站了起来。 “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气死我了。” 李海燕也被气的不轻，似乎陆山河给出去的钱不是陆山河的是他们的一样。 “妈，你先别生气，这事儿咱找陆山河肯定是不行，我看还是要找何慧。” 何大勇也急忙道：“对啊，陆山河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我一开始不说也是怕气着你，他不是要给何慧开店吗？实在不行让他也给咱开两间，我看他也不缺钱，实在不行咱态度好点儿呗。” 王素芬道：“态度好点儿？我是她娘，反了天了还？你们在家等着，我这就找何慧去。” 说话间，王素芬直接把手里的草糜子丢在地上，出门去了。 一路风风火火的来到陆山河家，王素芬冷着脸喊了一声陆林山的名字。 何慧和陆林山听到了，还没来得及下床，就看到王素芬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屋。 “娘，你咋来了？” 王素芬看都没看何慧绑着绷带的腿。 “我咋来了？我是你娘，我怎么不能来？” 何慧急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林山赶紧给娘拿罐头来。” 陆林山虽然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急忙给王素芬拿罐头去了。 看到陆林山拿来一桶罐头，一袋饼干，王素芬忍不住嘴里湿润了许多，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娘，你尝尝，这罐头可甜了，山河从县城带回来的。” 王素芬也不客气，喝了一大口。 陆林山急忙要把饼干拆开，被王素芬制止了。 “饼干就别拆了，我带回去给孩子们。” 见王素芬直接把饼干拿在手里，何慧这才赔笑着问。 “娘，你是有啥事儿吗？你吃，吃完了林山再给你拿。” 王素芬一愣，舔了舔嘴唇。 “我不吃就不给我拿了吗？你的几个侄子饭都吃不上，你们吃的倒是挺好的。” 何慧笑笑不忍拆穿，其实自从何春芳和陆美棋几个孩子和好以后，家里的零食没少分给自己的侄子侄女，而且有时候孩子们和董川董佳来了，她们也从没亏待过几个孩子，毕竟家里条件是真的好了。 让陆林山又拿了两袋饼干过来，何慧这才问王素芬的来意。 王素芬这才想起自己来的正事，一手抱着饼干一手又喝一大口罐头道。 “我听说陆山河要给你们在乡里开个店？” 何慧和陆林山都懵了，这才多大会儿的事儿，王素芬都知道了？ “娘，是这么回事儿，这不是我伤着腿了吗？山河就不想让我和林山种地了，就想开个店让我们去看着，可是你也知道我和林山人笨，弄不来买卖，所以我们不想让山河开店，你放心，等他回来我们再劝劝他。” 王素芬一听，拿罐头的手用力在桌子上磕了一下。 “开，为什么不开？又不花你们的钱，凭什么不开？” 何慧和陆林山都懵了，可是看王素芬的表情可不像是心疼他们的样子。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大哥和你二哥被你们害的这么惨，现如今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你几个侄子的学费还欠着呢，这店必须开，你们看不来，让你大哥和二哥过去看着，你们笨，你大哥和二哥可不笨。” 陆林山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 “娘，这我们可说了不算，山河他……” 王素芬再次把罐头敲在了桌子上。 “说了不算，说了不算，你们还能干点儿啥？他是你儿子，你当老子的说了不算谁说了算？有钱给别人没钱给自家人？别以为我不知道陆山河干了什么。” 何慧和陆山河听的一头雾水，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轿车的引擎声，何慧和陆林山同时向门口看去。 王素芬也知道是陆山河回来了，急忙施压道。 “今儿这店不开也得开，要是不同意，今儿我就死在这儿。” 陆山河去看了看房子，屋内搬的干干净净，倒是省了很多事儿，于是折返了回来，想把钥匙先交给何慧，结果就听到王素芬在屋里，不由皱眉加快脚步进了屋子。 发现王素芬在床上坐着，何慧和陆林山在前面站着，陆山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色也瞬间阴沉下来，狠狠的瞪向王素芬。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不认我们这门亲戚了吗？” 第967章 给父母提条件 王素芬看到陆山河这个态度，就知道不来点儿绝招儿，今天这事儿怕是又要黄，于是屁股往前一蹭，整个人从床上溜了下来。 “哎呀……我好命苦啊，儿子儿子不成器，男人男人不中用，生个女儿也帮衬不上我，还要把我往死里逼，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何慧猝不及防急忙蹲下去扶王素芬。 “娘，你先起来，山河这不回来了吗？我们和他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他连个外婆都不叫，我还能指望和他商量出个结果来？我死了算了。” 看到王素芬反而蛄蛹着整个人躺在地上，陆山河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是真没想到，何家的脸皮这么厚，还有脸上门。 “妈，你别管她，让她闹。” 王素芬本来就在干嚎，一听陆山河这话，直接坐起来调整了一下角度，就往床腿上撞去。 “都别管我，让我死了算了。” 陆山河看的出来，王素芬撞的很有技巧，一边用手用力摇床，一边把脑门儿往床腿的平面上撞，看上去声势浩大，其实一点儿也不疼，就更别提撞死了。 可是何慧却十分着急。 “山河，你怎么和你外婆说话呢？就算她有千万般不对，她也是我的亲娘，你难道忘了你小时候了吗？你说你不想没了娘，可是妈也有娘，妈也不想没娘，你要是不答应，我，我也不起来了。” 看到何慧伸手拉住王素芬受伤的腿蹭到地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陆山河不由一阵心疼。 “行了，你们先起来，让我答应也要先说让我答应什么吧？” 一听有戏，王素芬停了下来。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陆山河恨不得一脚把王素芬踹出去。 “我总要知道你来干什么？” 王素芬显然是怕陆山河反悔，于是道。 “你不是要开店吗？何慧没脑子，开不了店，让你大舅和二舅去开。” 陆山河刚要反驳，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在村里何大勇和自己父母低头不见抬头见，难免有摩擦，要是把二人弄到乡里，虽然说只有十里路不算太远，也能让何慧和陆林山轻松许多。 而且让二人看店，到时候何家也没脸再说自己不帮衬他们，也算是堵住了何家的嘴。 再者可能还会有意外收获，何家兄弟自私自利，放在一个屋檐下有了利益纠葛，说不定兄弟俩自己就够闹腾的了，说不定到时候也就没心思在村里到处给自己造谣了。 见陆山河不说话，王素芬又往地上躺去。 “哎呀，我好命苦啊，今天这事儿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死在这儿。” 何慧急忙道：“山河，你就答应吧。” 陆山河看看何慧，看看王素芬。 “我可以答应，但是我有条件。” 王素芬干嚎道：“你看看他，还要和我要条件。” 陆山河冷冷道：“我还没说什么条件呢，你就这样，那我看还是别谈了。” 何慧急忙道；“山河，你就答应吧，你大舅和二舅一定能把店看好的。” 陆山河一阵无语。 “我说的条件不是和何大勇谈的是和你还有我爸。” 何慧和陆林山愣住了，儿子要和自己谈条件？ 陆山河不等二人反应，直接道。 “何大勇和何大志的事儿我可以答应，但是你们也要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家里的猪最多养一头，第二，家里的地最多种一亩，而且是种家里原来的那一亩水田，开的荒地别种了，你们能答应，这店面我就让何大勇和何大志来看，你们要是不答应，觉得真的看不了这店，那这店也就别开了。” 王素芬一听不是要求自己的，催促道。 “答应啊，这算什么条件？我要是有这条件我躺床上不下床都行，你们就是劳碌的命，山河，这事儿我做主，他们答应了，他们敢多养猪多种地，我来教训他们。” 何慧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不明白怎么忽然间陆山河和王素芬竟然统一了战线，明明两个人刚才还是敌对状态的。 陆林山也懵了，不过这样一来的话，他和何慧真的就不能多种地，多养猪了，毕竟有王素芬盯着，他们也不敢啊。 “行吧，只要你能帮你大舅二舅安排，不养猪就不养猪吧。” 王素芬大喜，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 “那，这事儿可就这么说定了。” 陆山河道：“等等。” 王素芬一愣，警惕道。 “你不会想反悔吧？” 陆山河冷冷道：“我还没你们那么厚脸皮，我想说的是店面必须由何大勇和何大志共同经营，不然到时候让我再开一家店我可没那么多闲钱。” 王素芬一听，连连点头。 “那肯定的，必须两人一起。” 陆山河又道：“那好，第二点你问问他们要死工资还是要提成？” 王素芬懵了。 “啥意思？啥是提成？” 陆山河解释了一下提成的意思。 王素芬道：“那死工资给多少？” “一个月十块。” “十块？这么少？” 陆山河道：“何大勇和何大志的性格我信不过，死工资我怕他们偷懒，十块钱不少了，我建议他们拿提成，我们厂里的销售一个月少的拿五六十，多的拿五六百，只要肯干当成自己的买卖干，能供附近两三个乡镇的货，一个月赚上几十块很轻松，不过是累点儿。” 王素芬一听眼前一亮。 “那就拿提成，卖的多赚的多嘛，你大舅二舅其实还是挺勤快的。” 陆山河点了点头。 “行，那我没什么问题了，这是房子的钥匙，你拿走，这两天先带他们把房子打扫出来，过两天货就送过去。” 其实陆山河是准备简单装修一下的，但是何大勇和何大志去看着，那就不用装修了。 至于建议两个人拿提成，也是陆山河故意引导，一个锅里的买卖关系好的亲兄弟都有可能反目，就更别提自私自利的何大勇，何大志了。 到时候哪一箱是谁卖的，该谁拿提成，也够哥俩好好较劲的了，到时候两个儿子闹起来，陆山河倒想看看王素芬还有没有精力再来找何慧的麻烦。 第968章 何家兄弟的小心思 王素芬生怕陆山河反悔，上前两步，几乎是用抢的把钥匙夺了过去塞进了裤兜里。 想想陆山河今天如此反常，王素芬忍不住问。 “这钥匙不会是假的吧？” 陆山河淡淡一笑，鄙夷道。 “如果是假的，我没必要和你说这么多，再说了，也就十里地是不是假的，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大不了到时候你们直接把门砸了换个锁就是了。” 王素芬一听，笑了。 “行，我相信你一回，那我就回去了。” 说完王素芬拿起何慧给他的饼干和喝完罐头的罐头瓶，急匆匆离开了。 直到王素芬离开，何慧和陆林山依旧没有回过神来，就连他们也觉得这事情似乎过于顺利了。 “山河，你真答应了？” 陆山河道：“对啊，不是当着你们的面儿答应的吗？” 何慧不安道：“山河，你外婆平时是有点儿坏脾气，可说到底她也是我亲娘，你想出气娘也理解，可是……” 看到何慧为难的样子，陆山河就知道何慧想歪了。 “妈，你放心吧，只要你们不给自己找事儿，乡里的铺面我就是白送给何大勇和何大志又怎么样？几千块钱而已。” 何慧问：“你真不是算计你外婆？” “你想哪儿去了？从一开始目的就只有一个，你和我爸别那么累就行了，你要真的怕我算计他们，你和我爸答应别揽些乱七八糟的活儿，我这就把店面收回来，谁也不给，放着就行。” 听陆山河这样说，何慧急忙道。 “不用，不用，让你两个舅舅试试。” 自家的日子越过越好，何家的日子越过越紧巴，这些何慧都看在眼里，也希望自己的两个哥哥这次能够争一口气，活出个人样来。 陆林山心里不太痛快，可是想想要是自己的两个大舅哥因为这事儿能改变对陆家的看法，那以后自己在街上见了也没必要躲着，心里倒也好受了一些。 另外一边儿王素芬回到家，何大勇两口子以及何大志两口子已经在院子里等待着，看到王素芬拿着一个空罐头瓶和两袋饼干回来，急忙迎了上来。 “妈，何慧怎么说？” “我看到陆山河好像回去了，他没为难你吧？” 王素芬得意道：“为难我？他有那个胆子吗？” 李海燕急忙问：“娘，事情咋样？他们不会就给了你这点儿东西吧？” 王素芬不乐意了，白了李海燕一眼。 “啥就就给了这点儿东西？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看到王素芬拿出一把钥匙来，何大勇疑惑道。 “这是钥匙啊，妈你把陆林山家的钥匙拿回来了？” 王素芬冷哼一声道；“什么叫把陆林山的钥匙拿回来了？这是乡里刘四老丈人屋子的钥匙，陆山河给我的，而且你们的事儿我办下来了。” 何大勇和何大志一听直接愣住了，其实他们是不抱太大希望的，毕竟陆山河以前可是强硬的很。 “啥意思？怎么办下来的？” “是啊，陆山河怎么说的？” 王素芬干咳一声看了李海燕一眼，李海燕急忙道。 “我给妈去盛水。” 何大勇急忙道：“妈，累了吧？屋檐下歇会儿。” 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两个儿媳难得这么孝顺，王素芬心里这个开心，等李海燕把水拿来喝了一小口，直接把瓢递给李海燕，这才绘声绘色的开始讲。 “我去了陆家，就何慧和陆林山在，看到我他们直接就怂了，又是给我拿饼干又是给我拿罐头。” 何大勇道：“妈，这些就不用说了，你直接说陆山河是咋答应的？” 王素芬被打断了话，有些不满。 “你得让我说明白吧？光说陆山河怎么说的，你们怎么知道怎回事儿？” 李海燕道：“你让娘慢慢儿说，钥匙都拿回来了，急什么？” 何大勇干笑两声点了点头。 “行，妈你慢慢儿说。” 王素芬又喝一口凉水，怎么也接不上了，于是道。 “后来，陆山河不就回来了嘛，我就问他，你给别人钱都不给自己亲舅舅钱，你是几个意思？” 李海燕微微皱眉，心道，你敢这么和陆山河说话吗？我怎么就不信呢。 何大勇何大志明显也不大信，不过看王素芬兴致高也不敢打断，只能连连点头。 王素芬可能也觉得自己说的过火了，于是道。 “陆山河见我问他，就把一张脸黑着给我看，我当时就瞪了何慧一眼，何慧你们知道的，她不敢顶我的话。” 何大勇四人再次点头，这么似乎又合理了。 “然后何慧就说，山河啊，你两个舅舅是我亲哥哥，外人你都帮了，也该帮帮他们，对了，何慧的腿好像伤着了，你说说多糟蹋钱啊，腿伤了还绑绷带，你们小时候伤了也没她那么憔悴，还有那一次陆林山腿差点儿摔断了，咱也没说送去医院花那冤枉钱。” 何大勇急忙道：“妈，他家怎么花钱咱管不着，你说正事。” 王素芬这才发现自己跑题了，可是再编也似乎编不下去了，于是道。 “她不是伤着腿了吗？就去劝陆山河，陆山河可能是心疼何慧，见他娘一瘸一拐的，然后就答应把店面给你们了。” 何大勇大喜。 “妈，把房子给咱了？” 李海燕问：“地契也给咱了？” 王素芬挠了挠头。 “没给，要不我现在和他们要去？” 李海燕终究还是有点儿心眼的，看出王素芬话里有很多水分，于是道。 “娘，先别急，地契的事儿先不着急，你好好儿想想铺面的事儿。” 王素芬努力想了想，也没想明白。 “反正就是店铺给咱了，让大勇和大志去看着，这钥匙不就是让咱开门打扫卫生的吗？说过两天就把货送过来。” 见王素芬说不清楚，李海燕看了何大勇一眼。 “要不我找陆山河再问问？别出了什么差错。” 王素芬道：“这还有什么好问的？我钥匙都拿回来了，明天你们就过去打扫卫生就行了。” 李海燕道：“娘，我不是说事情您没办下来，这开店可不是简单的事儿，越清楚越好不是？” 第969章 一起回家 何大勇也觉得王素芬说不清楚，于是道。 “妈，就让她去问问，这事儿都下来了，他陆山河还能反悔不成？” 王素芬是怕李海燕去了知道自己吹牛，坚持道。 “问什么问？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明天拿着钥匙我们一起去打扫，要是到时候他不送货，我亲自上门去问何慧。” 见王素芬坚持，何大勇四人也就不再坚持，而李海燕则是借口有事儿直接离开了。 出了门，李海燕回头看看没人跟出来，加快脚步往陆山河家走去。 来到陆山河家门口，李海燕调整表情，准备进院，刚好陆山河出来，不由的把笑容僵在了脸上。 陆山河挑眉道：“你怎么来了？” 李海燕干笑一声。 “那个，老太太说你要帮你大舅开店，我过来问问具体是个啥情况，毕竟老太太你也知道，年纪大了说话颠三倒四的。” 陆山河看着李海燕那略带谄媚的笑容，心中鄙夷，脸上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哦，问开店的事情啊，有什么问题？我钥匙不都给你们了吗？” 李海燕道：“开店哪儿那么容易？比如卖的是什么？能赚多少钱？啥时候送货？另外这店面到底你大舅占多少？你二舅占多少？不都没说清楚吗？毕竟你大舅比你二舅会来事儿，字认的也多，总不能一样的吧？” 陆山河暗暗好笑，他就知道李海燕不会太老实，这店还没开呢，就开始算计何大志了，这要是店开起来，恐怕有好戏看了。 “这个要看销售额，有没有能力，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到时候看卖多少货吧，谁卖的多，赚的就多，这事儿我和王素芬说过了，要说利润，一箱货大概能赚个，三毛左右吧，房子是我的，房租就不用你们付了。” 李海燕还想再问，陆山河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行了，到时候我只看卖货的数量，对了，第一批货可以不用给钱，但是第二批必须给钱，所以最好别把销售款私自用了，到时候配货的销售员不给货，找我也没用。” 说完陆山河直接上车离开了。 目送陆山河离去，李海燕心中暗骂一声小气，开始算起账来，一箱三毛，一百箱就是三十，虽然比不上陆山河这么阔气，可是和村里那些土里刨食的人比起来也好太多了。 陆山河回到厂里，杨洪涛急忙过来询问具体情况，得知何慧受伤了，不由的多问了几句，又得知伤的不重，跟着松了口气。 “婶子也是的，你这么有钱了，不知道享福。” 陆山河道：“劳碌了一辈子，真让他们一下子彻底闲下来，估计也会生病，由他们吧，对了，远山乡那边儿的业务谁跑的？” 杨洪涛道：“乡镇附近的业务一直都是流动的，很多商户都是自己过来进货。” 陆山河点了点头，把给何大勇开店的事情说了一遍。 杨洪涛听的一脸懵逼。 “是不是婶子又被李海燕欺负了？实在不行我找人好好儿教训教训他们？” 陆山河笑道：“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事儿可不能干，真要让人知道我找人打了他们，先不说别人怎么看我，我妈那一关我就过不去。” 杨洪涛重重的叹了口气。 “唉，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大勇和何大志这次要是能念你的好，少找婶子点儿麻烦，倒也不算坏事。” 陆山河笑道：“指望他们念我的好？除非太阳打西边儿出来。” “那咋办？” “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办。” 杨洪涛凑过来听陆山河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还是你有办法，到时候以他们哥俩的性子还不打起来？” 陆山河道：“说什么呢？这叫公平。” 杨洪涛哈哈笑了起来。 “行，公平，我绝对让他们公平。” 正说话间，门口传来敲门声。 杨洪涛笑着开门发现是沈薇，急忙让开。 “山河，沈薇来了。” 沈薇见陆山河脸上还挂着笑，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听洪涛说二牛来了一趟，你就急忙离开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看到沈薇担心的样子，陆山河让沈薇坐到自己身边，把何慧受伤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到已经处理过了，而且不是什么很重的伤，沈薇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伤的不重就好，对了，这几天实验室工作不多，主要是监督样品的变化，要不要我买些东西去看看阿姨？” 如果是别人陆山河肯定就会拒绝了，但是说这话的是沈薇，陆山河直接答应下来，毕竟有时候沈薇说话可比自己好用的多，到时候让沈薇劝劝何慧也是好事儿。 “行啊，你要是不忙，咱们现在就回家。” 沈薇一下子愣住了。 “啊？这都下午了，百货商场已经关门了吧？” 杨洪涛笑道：“还要半个小时呢，来得及。” “好吧，阿姨病了，估计做饭也不方便，晚饭就由我来做好了。” “行，听你的，那咱先去百货商场，然后再去菜市场。” 说完，陆山河直接拉起沈薇的手向门外走去。 二人刚刚来到车旁，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办公楼的方向传来。 “山河，等等我。” 陆山河假装没听到，直接钻进了车里，但是沈薇很明显没有他那么果断，拉开副驾驶的门，犹豫着看向从办公楼里面跑出来的苏静予。 见沈薇停止了动作，陆山河忍不住催道。 “上车啊，愣着干嘛？赶紧的？” “静予万一有事儿呢？” “他能有什么事儿？赶紧上来。” 苏静予本来是快步往这边走，看到陆山河快速钻进车里，一下子急了，跑着追了上来。 距离轿车还有两米远，轿车的引擎声响了起来，苏静予只感觉一股热血涌上头顶，整个人起跳扑向引擎盖。 嘭。 陆山河启动轿车的同时，苏静予摔在了引擎盖上。 陆山河怎么都没想到苏静予竟然会做出如此危险的行为，一脚刹车，车子猛的停了下来，而苏静予则是在沈薇惊呼声中，从引擎盖上滚了下去。 第970章 钱被偷了 陆山河急忙下车，看着头上绑着绷带的苏静予躺在地上，又急又气，急忙把苏静予扶进自己怀里。 “有病啊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沈薇也急忙下了车，来到苏静予面前。 “山河这个时候你就别责怪她了，静予，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感受着陆山河温暖的怀抱，看着陆山河焦急的表情，苏静予内心又是委屈又是甜蜜。 委屈的是陆山河竟然想避开自己带着沈薇去幽会，甜蜜的是，说到底陆山河还是关心自己的。 看到苏静予只是抬头看着自己，陆山河微微皱眉。 “问你话呢，哪儿不舒服？” “我哪儿都不舒服。” 陆山河刚要发作，沈薇道。 “山河，要不还是先别问了，先送医院吧，阿姨那边儿我们明天再去。” 苏静予一愣问道。 “伯母怎么了？伯母病了吗？” 陆山河道：“我妈腿伤到了，我和沈薇回去看我妈，你到底有没有事儿？” 一听何慧受伤了，苏静予直接自己坐了起来。 “我也要去。” 陆山河冷哼道：“你不是不舒服吗？” 苏静予其实就是感觉被推了一下，虽然摔的时候有点儿疼，但还真没受什么伤。 “不舒服不代表受伤了，再说了，我这点儿伤和伯母比起来算什么？” 沈薇见苏静予就这样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 “你真的没事儿吗？” “真没事儿，不然你看。” 苏静予原地转了一圈儿，气血上头，伤口隐隐作痛，但是却强忍了下来。 陆山河见状冷哼一声，刚要拒绝，沈薇再次开口道。 “就带上静予吧，反正他在厂里也没多少事儿，回乡下养伤可能更好一点儿。” 陆山河也怕苏静予再闹，只好冷着脸答应下来。 看到陆山河上车，苏静予急忙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而沈薇生怕陆山河生气，急忙安慰道。 “我坐后面，静予有伤，前面方便打安全带。” 看到沈薇如此体贴，陆山河恶狠狠的看了苏静予一眼，而苏静予则是回陆山河一个鬼脸。 三人来到百货商场，看到陆山河和沈薇给何慧买礼物，苏静予完全看不出受伤的样子，直接买了双份。 看到苏静予抱着两箱罐头，和几袋奶粉，沈薇都看不下去了。 “山河，要不你还是帮静予拿吧。” 陆山河冷冷道：“我又没让她买，她不是没事儿吗？自己拿。” 苏静予冷哼道：“给伯母买的又不是给你买的，而且我拿的动。” 苏静予话音刚落，侧面忽然冲出一个年轻人来，撞在了苏静予的身上。 苏静予生怕怀里的东西摔坏了，惊呼一声整个人往旁边的柜台上倒去。 惊呼声惊动了走在前面的陆山河，回头看到那年轻人快速离去，陆山河瞬间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可是看到苏静予怀里紧紧的护着罐头和奶粉，露出痛苦的表情，急忙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到苏静予面前。 苏静予生怕陆山河不让她跟着，龇牙咧嘴的就要站起来，可是头部伤口一阵疼痛让她不自觉的卸了力气。 “都什么时候了？还抱着？给我，碰哪儿了？” 陆山河急忙把苏静予怀里的东西放到一边儿，着急的问。 “没事儿，就碰了一下。” 说话间，苏静予站了起来，而头上的纱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红。 沈薇大惊失色，指向苏静予的额头。 而陆山河也看到了苏静予头上的变化，冷哼一声，一只手把罐头揽进怀里，阴沉着脸，把苏静予的手放在了伤口上。 “捂好，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我真没事儿。” 苏静予话说完，就感觉不对劲了，因为手心里瞬间变得黏糊糊的。 离开百货商场，陆山河开车直奔县医院，而重新给苏静予包扎好伤口，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从医院出来，苏静予紧紧的跟在陆山河身后。 “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那个人忽然从旁边跑过来的。” 陆山河心情复杂，淡淡道。 “我知道。” “哦，那我把药费给你……” 苏静予伸手摸向自己裤兜一下子愣住了，不等她去摸另外一个，陆山河开口道。 “不用找了，丢了。” 苏静予急忙问：“丢哪儿了？” “撞你的是小偷。” 沈薇疑惑的问：“啊？你怎么看出来的？” “静予被撞倒我就看出来了。” 苏静予有些着急道：“那你怎么没有拦住他？我钱全在里面呢。” “又不是我的钱，行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回村里呢。” 说完陆山河直接向医院外走去。 看着陆山河的背影，苏静予忽然想到陆山河放下东西冲自己跑来的场景，一时间心里反而好受了许多。 因为时间晚了，菜市场已经关门，陆山河直接开车往村里赶去。 回到家，陆美琴和李二牛在厨房做饭，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儿，听到汽车声直接跑了出来。 但是看到陆山河把苏静予和沈薇带了回来，三个孩子直接懵了，因为苏静予和沈薇这似乎还是第一次同时在家里出现。 陆山河见三个孩子站着不说话，直接上手揉了揉董佳的头。 “怎么？不认识舅舅了？” “没有，听车响，小姨就说是舅舅回来了。” 苏静予此时也从车上走了下来，直接摸出糖果。 “美棋，小佳，猜猜姐姐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了？” “是大白兔奶糖？” “谢谢，静予姐姐。” 看到苏静予领先一步，沈薇也急忙拿出大白兔奶糖，塞到了陆美棋的手里。 “拿着，等会儿分给小川他们吃。” 陆美棋现如今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自觉的把手缩了回去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见妹妹眼神中的疑问，笑道。 “给你，你就拿着，姐在家呢？” 陆美棋点点头，这才把糖果收了起来。 “姐和二牛哥做饭呢，妈在屋里坐着。” “你去告诉姐，让她多弄点儿饭，就说家里来客人了。” “好。” 说完，陆美棋给小川小佳使个眼色，三个人急忙转身跑回去了。 第971章 哪个是儿媳 陆山河来到车后，打开后备箱，把里面的罐头和奶粉拿了出来，这才带着苏静予和沈薇往院内走去。 三人进了院子，何慧也在三个孩子的搀扶下来到了屋檐下，看到沈薇和苏静予，一时间也愣住了。 沈薇是他们内定的儿媳妇不错，可是苏静予在电视上看的多了，也是越看越顺眼。 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想，但是有一件事儿他们是知道的，那就是陆山河只能娶一个，而像今天这种情况，他们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沉默让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这让陆山河都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解释道。 “沈薇和静予听说你伤着了，死活要来看看，我就同意了，这是他俩给你买的罐头和奶粉。” 苏静予对何慧甜甜一笑。 “伯母，好些了吗？” 何慧看向苏静予头上的绷带，尴尬的笑了笑。 “好多了，你这头是？” 苏静予道：“不小心摔倒的，没啥大事儿。” 何慧点点头，尴尬的看向沈薇。 “那个，你们进屋坐吧，美棋泡点儿茶叶来。” 招呼三人进了屋，沈薇总感觉自己落了下风，而何慧也不如前几天热情了，不由的心里有了压力，急忙询问起具体情况来。 苏静予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在一旁听着，时不时跟着叹一口气，安慰几句，这让何慧更加不安和尴尬，好在这个时候陆林山进了屋，何慧急忙让陆林山和苏静予和沈薇说说话。 陆山河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借口去了厨房，刚进厨房，陆美琴就白了陆山河一眼。 “刚想让小川喊你呢，咋回事儿？怎么一起带回来了？你到底咋想的？” 陆山河无奈的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陆美琴也听的连连皱眉。 “那今晚怎么安排？你和谁住？” 陆山河一阵无语。 “我能和谁住？我自己住呗。” “让他们俩住一间？到时候还不打起来？” 陆山河一算这才发现房子还真不够用了。 “实在不行就让苏静予和美棋住，沈薇还住原来的房子，我去二牛家凑合一个晚上，明天我们就走。” 当晚吃饭，气氛更加怪异，苏静予和沈薇表现的很是热情，反而是何慧等主人显得十分拘谨，而三个孩子更是被动陆美琴提前告知不要乱说话，全程一句话不说，只顾吃饭。 见状陆山河更加无奈，唯一能做的就是表明自己的态度，而看到陆山河总是给沈薇夹菜而不给自己夹菜，苏静予虽然多少有些不舒服，不过也并没有表示出什么不满，反而一副没看到的样子，这让何慧等人更加看不明白了。 吃完饭，苏静予和沈薇抢着去洗碗，而何慧则是急忙把陆山河叫到身边。 “山河，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陆山河无语道：“妈，这你还看不出来吗？肯定是沈薇啊。” 陆林山问：“沈薇还有几年才能毕业？我们一直也没好意思问，要是太晚的话，到时候可别把你们都耽误了。” 陆林山的意思很明确，以陆山河如今的年纪，在村里已经算大龄了，看着杨洪涛和蒋大伟两家都抱了孙子，说不急是假的。 陆山河自然知道父母的想法，于是道。 “行了，我的事儿你们就先别管了，而且结婚这事儿也不急，等沈薇留学结束再说吧。” 说完陆山河直接出门往厨房走去。 来到厨房，陆山河直接夺过苏静予手里的盘子。 “行了，你和我妈他们聊会儿天去吧，我来刷。” 苏静予看一眼旁边的沈薇。 “我头伤了，又不是手伤了，洗几个碗而已。” “让你和我妈聊天，想洗以后再洗。” 听陆山河这么说，苏静予这才擦了擦手，出了厨房。 见苏静予离开，沈薇不停的往外打量，陆山河忍不住笑道。 “怎么了？和我一起很别扭？” 沈薇急忙摇头笑道：“没有啊，只是在想阿姨叫静予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儿，是我让她过去的，洗碗吧，洗完了我们出去散散步。” 听陆山河这么说，沈薇这才放松了下来，手里的动作也加快了几分。 客厅内，苏静予时不时往外看，见陆美棋跑进来，于是忍不住问。 “美棋，你哥呢？厨房还没打扫好吗？” 陆美棋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而身后的小佳则是脱口而出道。 “舅舅和沈薇姨出门去了。” “啊？出门去了？干什么去了？” 陆美棋狠狠的瞪了小佳一眼。 “我哥说就是散散步，估计很快就会回来了。” 其实陆山河和沈薇出去只是想和家里表明一个态度，那就是沈薇才是家里未来的儿媳妇，但是此时苏静予的心里却一下子乱了。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那自己岂不是要后悔死？ 看到苏静予忽然不说话了，眉头紧皱，何慧急忙问。 “静予，怎么了？不舒服？要不早点儿回屋歇着？” 苏静予摇了摇头。 “没有，就是头疼，美棋你能不能把你哥找回来？就说我头疼的很，他能不能带我去买点儿药？” 陆美琴哪儿看不出苏静予的心思，于是直接站了起来。 “还是我去吧。” 其实陆山河并未走多远，听到陆美琴喊自己，心中一阵烦躁，但也只能带着沈薇往回走。 “怎么了？” 看到陆山河和沈薇手牵手走回来，陆美琴道。 “静予不舒服，要不你还是带她回县城看看吧。” 陆山河和沈薇回来，本意其实就是让沈薇看看何慧。 可是现如今多了苏静予这样一个搅局者，他也知道待一个晚上没有任何意义，于是直接点了点头。 “行吧，那妈这边儿你就多操心吧。” 回到家里，听说陆山河要送自己去县医院，苏静予忙说自己不疼了，可是陆山河哪儿还能继续由着她？ “现在不疼了，万一后半夜又不舒服了呢？到时候去县城可就太晚了。” 陆美琴也跟着劝道。 “想来以后随时可以来，等养好伤，想住几天就住几天。但是今天你可得听山河的，真想回来检查完再回来也不迟。” 看到众人都在劝自己，苏静予也不好意思起来，只好和何慧等人道别，跟着陆山河向门外走去。 第972章 闻大黎来电 回县城的路上，车上一阵沉默，该说的话，陆山河已经和沈薇说了，而苏静予则是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大晚上的还要回县城，她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就这样三个人回到兴旺食品厂，陆山河把二人分别送回安排的宿舍，这才郁闷的往杨洪涛办公室走去。 听到敲门声，杨洪涛问了一声谁，起身开门，看到是陆山河愣了一下。 “怎么回来了？不是带沈薇回村里了吗？” 陆山河郁闷道：“别提了，苏静予不是也跟着去了吗？” 杨洪涛嘿嘿笑道：“那还不好？多长脸啊？” 陆山河白杨洪涛一眼。 “长脸？要不明天我派你和厂里的小花一起回村里考察考察？” 杨洪涛一听，连连摆手。 “那就不必了，我可没你那么大能耐，再说了，我都结婚了，对了，你刚走没一会儿，闻导就来电话了，我听着像是有急事儿，就问他，但是他又说不急。” “闻大黎？” “对啊，闻导还有谁？” 陆山河看看时间晚上九点，这个时间闻大黎应该还没有睡，于是直接来到电话机前，拨通了江州市经销处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对面传来闻大黎的声音。 “喂？哪位？朱经理不在，有事儿明天再说。” 陆山河道：“我是陆山河。” 闻大黎惊喜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山河？你不是回家了吗？” “回家就不能回来了？直接说事儿吧，电话费多贵。” 听出陆山河的不耐烦，闻大黎哈哈一笑，说道。 “你不是一直鼓励老师画绘本吗？还说有机会了给老师出版儿童读物？” 李程启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几十年的压抑让他根本闲不下来，陆山河给他的那点儿任务，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所以闲下来的时候，李程启的状态就会显得有些差。 一开始陆山河让李程启没事儿了可以做自己的事儿，但是李程启觉得买水墨的钱都是陆山河出，所以一直都不好意思。 后来陆山河和闻大黎一商量，就给了李程启一个任务，那就是以乖宝宝的形象画一部儿童读物。 一开始李程启也是拒绝的，后来听说陆山河以后可能出版用来宣传品牌，李程启这才答应下来。 作为自己的老本行，沪市电影厂经典动画主创之一，李程启自然是想继续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于是从那之后，他就一门心思的扑在了这部儿童读物上，创作速度不可谓不快。 前几天陆山河拿来看的时候，李程启已经开始画第二部了，而且整部动画的主题也是陆山河所提倡的宣扬科学知识。 此时闻大黎忽然提到了这茬儿，倒是让陆山河有些意外。 “怎么了？李老师和你说想出版？” 闻大黎急忙道：“不是，老师他可不急，是另外的事儿，江州市电影制片厂不是倒闭了吗？这事儿你知道吧？” 闻大黎和陆山河的关系一直还算不错，而且陆山河还是第一次感觉闻大黎这么拘谨，于是道。 “知道啊，你不就是被下岗的吗？直接说主题。” 闻大黎讪讪的笑了一声。 “是这么回事儿，电影厂那边儿有一批设备要处理，那可都是好东西，如果卖给专业的人，还好说，要是当废品卖，我这想想就心里不舒服，我的意思是啥呢，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钱，我先买下来，到时候我是卖给真正需要的人呢？还是我自己留着，到时候帮你拍乖宝宝题材的电影不都能用上吗？你觉得呢？” 闻大黎和陆山河如今的关系并不比杨洪涛几个人差，而且闻大黎平日里表现的大大啦啦已经很少如此拘谨了。 之所以此时这个状态可见他对这些东西的感情一定十分深厚。 “大概需要多少？” 闻大黎大喜，急忙道。 “可能得几万吧？具体我还没问，但是专业设备还有一些老的戏服都是好东西，毁一件就少一件，我个人觉得应该超不过十万吧？大概。” 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闻大黎说完自己都感觉有些心里没底，陆山河经过话筒甚至都能听到闻大黎的呼吸加重了几分。 “十万我能给你，不过这事儿不是小事儿，电话里也说不清，这样吧，明天我就回江州，具体情况咱们详细谈谈。” “好，好，那我等你回来，你明天几点到？” “不知道，你又没什么事儿，等着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陆山河去楼上和沈薇告别后，直接开车往江州赶去。 上午九点，陆山河的车刚刚拐进街道，坐在打印店门口的闻大黎就站了起来，对着陆山河的桑塔纳一路行注目礼。 等陆山河的车停到经销处门口，不等车门打开更是已经来到了车门外。 推开车门看到闻大黎一脸谄媚的样子，陆山河忍不住笑了。 “没必要这样吧？你这样我很不习惯啊。” 闻大黎笑道：“这不好几天没见了吗？甚是想念。” “放心，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李老师在吧？” “在后院呢。” 陆山河点点头，关上车门往店内走去。 店里，朱杰见陆山河回来了，急忙和陆山河打招呼，陆山河只是点点头让他帮忙照看一下旁边的打印店，然后带着闻大黎往后院李程启的创作室走去。 李程启正伏案画画，听到动静推了推眼睛，对陆山河笑了笑，打了声招呼，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笔。 陆山河笑着问：“没打断您的思路吧？” 李程启笑道：“没有，大方向你已经给了，细节上面我只需要润一下色就行了，这是新画的十页，你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不需要改，不过好几天没看了，其实我还挺期待后续的。” 虽然大方向是陆山河说的，可是李程启的能力摆在那里，还真不是陆山河一个门外汉能够指导的，毕竟李程启才是专业人士。 很快陆山河就把画好的十页看完了，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把画还给了李程启。 “很不错，如果出版一定能够成为孩子们追捧的畅销书，不过李老师的创作方向可能需要做一些改动了。” 第973章 要买整套 陆山河话音刚落，闻大黎忍不住道。 “山河，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是你借给我的钱本来是拿来给老师出版图书的，那我这边可以等等，我和电影制片厂那边儿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拖些日子。” 李程启一听，急忙道。 “制片厂处理东西，要抓紧，拖一天丢掉的东西可能就多一件，还是保存电影厂的设备要紧，我这边儿什么时候画都行。” 看到师徒二人，互相体谅，陆山河笑了。 “闻导，你也坐，我说的是改动，也没说买设备的钱就是给李老师出书的钱啊。” 闻大黎疑惑道：“那是因为什么？” “坐下，听我慢慢儿说嘛。” 很快陆山河就把自己的设想简单的阐述完毕，闻大黎和李程启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山河。 “拍电视剧？你认真的？” “山河，那得花不少钱吧？能行吗？” 面对二人的质疑，陆山河淡淡一笑。 “作者有了，剧本有了，导演有了，现如今设备也要有了，钱我来准备，万事俱备，唯一差的可能就是李老师这边儿需要召些新人帮忙画画，李老师的任务可能更重了，除了要继续创作外，还需要指导新人进行动画片的创作，毕竟要拍电影，需要画的就多了，李老师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当然别人没有李老师的技艺，动画片的成品质量可能也需要降低一些。” 说完陆山河又急忙补充道：“以后图书出版肯定是要按李老师的原稿来的，这个您放心。” 李程启整个人都是懵的，他以为自己的动画以后能出书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可是陆山河此时竟然直接让他来负责一部新的动画片？ “我没关系，出书不急，要是拍电影的话，画质肯定是需要改的，人也是要招的，我只是觉得有些突然，还没整理好思路。” 闻大黎此时其实也是懵的，他以为陆山河说的好日子距离自己还很远，这次事件他也只是想保留一些电影制片厂的遗产，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重操旧业了？ “山河，你可别骗我和老师，我们可是当真了。” 陆山河笑道：“骗你们干嘛？之所以我们三个先谈就是想让李老师提前调整一下而已，现在嘛，你可以带我去制片厂看看了，其实我也很好奇制片厂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你这么着急，宁可压上身家性命都要保留。” 十万，在陆山河看来或许并不算什么天文数字，可是在这个万元户都是珍稀动物的年代，绝对是难以承受之痛，如果视野局限于现在这个年代，恐怕会觉得一辈子都难以翻身，可即便这样闻大黎依旧选择保留，可见这些东西在闻大黎眼里有多重要了。 二十分钟后，闻大黎带着陆山河来到电影制片厂的家属院，敲响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打开房门，门后露出一个矮小的老头，听到对方喊闻大黎小闻，陆山河就知道这位应该就是电影制片厂的厂长王刚了。 闻大黎急忙介绍道：“王厂长，这位是我的朋友陆山河，山河这位就是我们厂的王厂长了。” 王刚淡淡一笑，瞥一眼闻大黎的手，发现闻大黎两手空空，笑容顿时冷淡了许多。 “哦？你们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闻大黎心中一阵紧张，心中暗暗后悔不该听陆山河的，路上应该买些礼品才对。 “是这样的，我不是听人说咱厂里的设备和戏服要处理吗？山河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我就带他来了。” 一听是要买厂里的东西，王刚的表情和缓了不少，转身向屋内走去。 “进来吧。” 陆山河和闻大黎跟着进了屋，王刚让老婆泡壶茶水，自己抽出一根华子，然后轻轻的把烟推到了桌子中间。 “山河？对吧？” 陆山河点点头。 “对的。” “你对什么设备感兴趣？” 陆山河笑道：“我对电影制片厂的整套设备，以及所有的道具都感兴趣，这次来也是想和王厂长谈谈这些东西的打包价格，也就是说，除了电影厂的地和房子我不买，其他的我都想买下来。” 王刚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决策才下来一天，就迎来了陆山河这么一个大主顾。 “都要？” 闻大黎也懵了，毕竟按照他的想法，除了电影设备，那些道具挑一些具有收藏意义的就行了，完全没必要打包，可是此时谈判桌上，显然没有他说话的权利了，他也只能偷偷的用腿，在桌子下面去碰陆山河，但是却并未得到陆山河任何回应。 “对，都要。” 王刚用力吸了一口烟，沉思了几秒问道。 “我能问问你要买这些东西的用途吗？” 陆山河叹了口气，自顾自道。 “小时候我最开心的时候，就是乡里来人放电影，看着电影里的人，看着电影里的故事，我就幻想着有一天我也能拍出那么好看的电影来，可是我这个人没门路，也没天赋，本以为这辈子也没希望了，可能是老天开眼吧，让我认识了闻导。” 说完陆山河摸出自己的荷花，递给王刚一支，自己也点燃了一支。 “认识闻导的时候，看他挺狼狈的，那时候才知道咱江州市的电影制片厂濒临倒闭了，那时候我就挺难过的，感觉自己奋斗都没了目标一般，王厂长您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王刚整个人都是懵的，心道，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大概能够理解你的这份心情，但是我们厂也有我们厂的难处。” 陆山河点点头。 “我知道，闻导都和我说了，他都失业了嘛，不过我一直还是希望咱们电影制片厂能够好起来的，可是直到昨天，闻导和我说了之后，我才发现我还是想的太乐观了，有些事情是不可为的，也是无法改变的，电视的出现注定了电影的没落，也许那些电影设备是时候给下一个时代让路了。” 说到这里，陆山河用力吸了一口烟。 “可是，我不甘心啊，我想留下一些关于电影制片厂的东西，哪怕过十年二十年我仍然希望这个时代能够留下他该有的痕迹。” 第974章 八万成交 闻大黎愣愣的看着陆山河，他从没想到陆山河还有如此肉麻的一面，而且陆山河说这些的目的是啥？难道这真的是陆山河的真情实感？可是这番感慨用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王刚听的微微皱眉，忍不住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收藏整个电影制片厂的设备和道具？” 陆山河点了点头。 “对，就是如此，我要把他们珍藏起来，以后留给自己的儿子看，孙子看，告诉他们曾经的江州也是有电影制片厂的。” 王刚道：“有些地方我可能需要纠正你，电视剧也是电影拍摄设备拍摄的，设备你买回去如果你真的有钱，拍些电视剧也不是不可以，当然大概率你也只能自己拍着玩儿，第二点，我们的道具可不少，足足有三个仓库，你想收藏这么多东西，不客气的说，你最少也得租十几间房子，才能装的下，如果想摆放开，二三十间房子都有可能。” 陆山河露出诧异的表情看向闻大黎。 “真有这么多吗？” 闻大黎忍不住眨眨眼，因为他是和陆山河说过的，可是既然陆山河知道了为什么要装傻呢？ “啊，对啊，三大仓库，光是那两门道具大炮就得两间房子。” 王刚道：“我不会骗你的，你的想法很好，我们也很感激你能对电影如此热爱，但是事情咱们还是要说清楚的嘛。” 看到陆山河露出懊恼的表情，似乎萌生了退意，王刚急忙道。 “道具和设备你完全没必要全要，可以挑一些自己喜欢的买，收藏嘛，选一些典型就够了，你说呢？” 陆山河用力吸了一口烟答非所问。 “那两门大炮是义和团电影里的那种大炮吗？” 王刚没想到陆山河开口就是最便宜，最占地方的两个道具，难免露出一丝鄙夷。 “同类型的吧，当初那两门大炮就是打算用来拍虎门销烟同类型电影制作的，当初花了好像三百来块钱呢。” 陆山河点点头。 “这两个我肯定要买，可是我又没地方放，咱制片厂的仓库租吗？要不我把仓库租下来吧。” 王刚一愣。 “租仓库？” “对啊，要是能长租我就不用找地方放了，当然要是不能，暂时先放那儿，我后续找好地方再搬走嘛。” 看到陆山河执着于两门道具大炮，王刚心中更加鄙夷，要说制片厂最不值钱最占地方的或许就是那两门泥塑的大炮了。 “这个倒也不是不可以，要是这样的话，其他的道具你倒是也可以多买一些。” 陆山河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能租仓库说不定我就能打包了，对了，全部打包多少钱？” 王刚看着陆山河有些犹豫。 “拍摄设备，加所有道具的话，可不怎么便宜，怎么也得十万吧？” “哦，要这么多啊？” 看到陆山河犹豫，王刚道。 “可以谈嘛，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到时候我再开会和大家讨论一下。” 陆山河道：“十万有点儿多了，毕竟我要是租十年仓库的话，也要不少钱。” 王刚道：“那你说个价格，我到时咱开会和大伙儿讨论讨论，如果差不多的话，我们可以再沟通嘛。” 陆山河知道王刚对这些东西其实是有处置权的，这句话无疑就是正常的讨价还价而已。 “五万？” 王刚顿时皱眉道：“这太少了吧？当初搞那些东西我们可是花了很多钱的，光是戏服就几十万不止，十万我感觉已经是最低价了。”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王厂长这就是欺负我没看过多少电影了，电影里人们穿的也不好啊，那些衣服怎么可能值几十万？再说了，都穿过了，怎么可能还值那么多？而且仓库我要是租十年的话，怎么也得两三万吧？这加起来十几万真的太多了。” 听到陆山河总是纠结房租，王刚忽然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于是笑道。 “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要不这样吧，道具加房租一共十万，你看如何？” 闻大黎大喜恨不得替陆山河答应，毕竟这已经超出预期太多了，拍摄设备加所有道具，再加十年房租，他似乎有点儿明白陆山河为什么一直装的那么无知了，但凡是个在电影制片厂干过的人都知道，这个价格简直赚翻了。 但是陆山河却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似乎对这个结果还不满意。 见陆山河这样，王刚也不由的微微皱眉，虽然说这么多东西处理起来有些麻烦，可是价格再低，到时候他也说不过去了。 “你考虑考虑吧，这已经是我们厂能给出的最好的价格了。” 陆山河露出为难的表情道。 “东西我肯定是想要的，可是最近手头的确不宽裕，要不您看这样行吗？您再让一步，我今天先交一万定金给您，房租咱就定两万十年，至于设备您再让让，五万给我就行了，说实话我拿回去也就是自己过过瘾，太贵我是真的没那个必要了。” 王刚本想拒绝，仔细一品，又有些犹豫，一万？定金？这意思似乎很明白了，可是陆山河看上去不是很聪明的样子，别自己理解错了。 “定金？什么意思？” 陆山河道：“您不是厂长吗？这一万定金就当是您帮我把东西留着，没其他的意思。” 王刚心动了，似乎陆山河的条件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唉，我也看的出来你对咱江州电影制片厂是有感情的，既然你有难处，那我也不能太过于死板，那就按你说的来吧，不过钱你可要筹集的快一些，不然拖太久我和厂里的人也不好交代。” “这个您放心，那我现在就去取钱。” “不急，要不吃了午饭再去？” 王刚嘴上客气着，人已经站了起来。 陆山河也急忙起身。 “不了，办正事儿要紧。” 陆山河和闻大黎下了楼，闻大黎回头心虚的看一眼楼上，急忙钻进了车里对陆山河竖起了大拇指。 “牛逼，我还想着，全拿下来怎么也得十几万呢，结果你八万就拿下了，竟然还租了十年的仓库。” 第975章 去沪市招人 两人上了车，陆山河笑着看向闻大黎。 “这还多亏了你，如果没有你的配合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闻大黎疑惑的看向陆山河，似乎自从自己把双方介绍完毕后，就没说几句话了吧？ “啊？还有我的功劳？我怎么没发现？” “如果不是你对我足够信任，不在一边儿添麻烦，哪有这么顺利？” 听陆山河这么说，闻大黎无语的切了一声。 “我当是真夸我呢？合着挤兑我呢？” “没有，真心话。” 陆山河的确说的是真心话，但凡闻大黎在一旁多说几句话，甚至只是把二人的关系说出来，事情可能都不会如此顺利。 很快陆山河和闻大黎就取了一万块钱回来，当那一万块交到王刚手上的时候，王刚甚至表现的比陆山河还要迫切，不过陆山河以筹集资金为由把签订合同的时间拖到了明天。 从家属院出来后，二人重新回到车上，陆山河并未回经销处，而是和闻大黎一起开车赶往了农大。 半个小时后，二人走进了方华生的办公室。 听说陆山河要找画画专业的学生，方华生笑着摇了摇头。 “江大的美术专业恢复才五年，而且学生少的可怜，内部消化都不够，人还没毕业，就已经被各个学校内定去各个学校任教了，就算你能开出足够高的工资，恐怕也会很难，而且就算学生自己愿意，恐怕教育局那边儿也不会同意的，没有人会为了一时的高薪而断绝自己的前途。” 陆山河有些无语。 “李程启先生您也是知道的，其实我个人觉得能够给李程启先生当助理应该算是继续进修了吧？而且我们厂设计部也会一直保留，也不算是一时的高薪。” 方华生笑着问道：“即便你会一直保留，和教师也是没法儿比的嘛，毕竟教师可是一辈子的职业。” 这一点儿陆山河还真的没法儿反驳，因为即便是前一世，只要不是后来去了私营学校的老师也都是实打实的铁饭碗，毕竟国内一直把教育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那就没别的途径招人了吗？” 方华生想了想道。 “以李程启先生的资历以及能力，其实带几个学徒我觉得更合适，很多孩子其实还是上不起学的，你如今情况也不同以往，这方面的钱应该也花的起，只要李程启先生肯教，只学技艺，我想一年两年也就够了，如果要从基础学时间可能会长一些，但是只要能为你服务，想必还是划算的。” 陆山河郁闷道：“方教授的建议是不错，可问题我现在着急用人啊，一两年，黄花菜都凉了。” 电影制片厂自己都盘下来了，近期陆山河就想让动画片开始放映的， 现在给李程启培养徒弟，显然是来不及了。 见陆山河为难，方华生想了想。 “这样吧，江州这边儿肯定是不行的，不过你可以去沪市碰碰运气，那边儿美院改开后就恢复了，毕业的从业人员也多一些，反正你给的工资也足够高，说不定有人愿意过来。” “行，那就麻烦您帮忙写一封介绍信了。” 方华生也不客气，当下就给陆山河写了一封介绍信递给了陆山河。 “沪市美院我没有熟人，你带着这封信去沪大找刘楚生，他会给予你尽可能的帮助的。” 陆山河急忙小心的收了起来。 “谢谢教授，等事情办完了我再请你吃饭，最近的确是太忙了点儿。” 方华生笑着摆了摆手。 “无妨，沈薇最近挺好的吧？” “挺好的。” 说完陆山河把沈薇的情况复述了一遍，听说陆山河和沈薇没有进一步的发展，方华生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和沈薇的感情我看的出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且结婚的事儿也不急，纽约那边儿随时都有可能复课，你让她除了在实验室也切勿耽误了学业。” 陆山河一一答应，然后才和方华生告别离开了农大，然后带着闻大黎一路向东去了。 看着陆山河要出城，闻大黎忍不住道。 “山河，你要是去沪市是不是该把我放下？你看这一路我除了当你的跟屁虫也插不上什么话？你说呢？” 陆山河瞥一眼闻大黎，直接把车靠边儿停下。 “你要是觉得无聊，那你来开车好了，说实话我也开累了。” 看到陆山河直接下车，闻大黎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这不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吗？ 当天晚上二人抵达了沪市，找招待所住下，次日一早，又去了沪市大学。 看到方华生的介绍信，刘楚生直接拒绝了陆山河的礼品，当下就给陆山河写了一封介绍信。 拿到介绍信的陆山河一刻不停，开车赶到了沪市美院，找到了介绍信中提到的韩东川。 快速浏览完刘楚生的介绍信，韩东川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还是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啊。” 陆山河问：“韩教授有难处吗？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韩东川笑着摇了摇头。 “这问题不在有于你，也不在于我，而在于学生们，我这么和你说吧，我们美院的学生，可是肩负着国内艺术重建的重任，别说你一个私营企业，就是正规单位，很多人都是看不上的，刘楚生这老家伙让我务必要帮你招五个学生，你说，这不是为难我，是什么？” 这话很明显就是在拒绝，但是陆山河怎么可能放弃？于是假装没有听懂道。 “其实我们这次想出的是一部关于普及科学知识的动画制作，而且主编还是曾经沪市电影制片厂李程启先生，我个人觉得这也是重建艺术的一种方法嘛，毕竟沪市电影制片厂以前可是国内最负盛名的制片厂。” 韩东川见陆山河不上道，笑道。 “行吧，招聘的事儿我可以帮你组织一下，只是能不能招到人，那可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陆山河其实想要的就是一个招聘的机会，于是急忙答应下来。 “那就多谢韩教授了。” 第976章 无人问津 韩东川给陆山河写了一张纸条，递给陆山河。 “你们把这个交给教导处，然后让他们帮你们安排一下就行了。” 陆山河接过纸条连连道谢，和闻大黎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韩东川急忙道：“东西忘拿了。” “一点心意，韩教授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还请收下。” 说完陆山河和闻大黎快步离开了。 看着陆山河留下的酒，韩东川满脸鄙夷的起身，拎起盒子直接放到了墙根，然后又回到了自己办公桌前，惬意的看起书来。 十分钟后，教导处的两个干事把一张桌子给陆山河放到了门口，另外还给了两人一把长凳，然后就离开了。 很明显，这就是韩东川所说的帮助了。 等人走了，闻大黎顿时不满起来。 “这也叫力所能及的帮助？早知道咱直接在门口摆个桌子就行了，何必进来转这一圈儿？还搭上两瓶酒？” 陆山河笑道：“这就很不错，至少没人过来赶咱们走，行了，我字写的烂，招聘启事就交给你了。” 闻大黎低头在凹凸不平的桌子上，描出了四个大字，举过头顶招聘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美院的秩序似乎和农大并不相同，虽然此时不到中午，还是有稀稀拉拉的学生在校园里游荡。 但是即便有人路过，陆山河喊着招聘，闻大黎也努力的展示手里的四个大字，但是那些学生丝毫没有过来的意思，这让闻大黎一阵郁闷，恨不得上去抓住那些学生的衣领，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终于，有两个女学生被吸引了过来，不过那戏谑的眼神似乎在告诉陆山河，她们不过是无聊，过来打发时间的。 “来招人的？你们哪个单位的？” 陆山河笑道：“兴旺电影制片厂。” “啊？兴旺电影制片厂？我怎么没听说过？” 闻大黎心道，你没听说过就对了，因为我都是第一次听说。 陆山河笑道：“我们是江州电影厂重组的私人电影制片厂，最近打算制作一部动画片，两位美女有没有兴趣啊？” 两个女学生笑了起来。 “私人电影制片厂？电影制片厂都有私人的了？” “我看你就是个骗子，电影制片厂怎么可能有私人的嘛。” 陆山河笑道：“改革开放十二年了，那么多国家企业都改为民营了，电影制片厂怎么就不能民营了？你们不知道那是因为你们一直在学校里专心学业不知道罢了。” 这一记马屁拍下去，两个女学生顿时又笑起来。 “你这人说话还怪好听的，不过我们就是想去也去不了。” 陆山河问：“哦？为什么？” “因为我们才大二啊。” 闻大黎无语道：“才大二凑什么热闹？” 两个女学生同时看向闻大黎。 “活该你举牌子，说话真难听。” “就是，我们乐意问，你们又没说大二的不能来问？” 陆山河笑道：“我这位朋友不会说话，二位不要介意，你们要是认识什么大四的学长可以帮我们介绍一下，只要应聘成功，我不会亏待二位的。” 其中一个女学生道。 “贿赂我们？艺术无价，我们才不会为了钱帮你们宣传呢。” “就是，你这是在侮辱艺术。” 陆山河笑着摆摆手。 “二位误会了，我当然看得出二位视金钱如粪土，我说的感谢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是为二位为艺术的付出而表示的感谢，比如一份充满谢意的酸梅汤，亦或者两瓶表示谢意的北冰洋，侮辱艺术的事儿咱可不干。” 女学生又笑起来。 “就你说话好听，行吧，晚点儿我们帮你们宣传一下就是了，至于你说的感谢嘛，看我们心情喽。” 说完两个女学生笑着往校园内走去。 闻大黎低声道。 “我看这就是两个神经病。” 陆山河笑道：“我看你才过于神经了，能来学美术的，家里都不缺钱，脾气自然也大，如果你能把他们当成吕姐对待，结果就大不相同了。” “切，晓萍可没她们这么无聊。” 闻大黎虽然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期待着两个人能帮他们介绍一些人过来的。 很快时间到了中午，随着各个教室内涌出学生，有一部分目标明确的往校门口的方向走来，闻大黎急忙把写着招聘的纸举过头顶，陆山河也做好了招聘准备。 但是得知陆山河是民营企业，学生们顿时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我还以为是什么正经单位呢。” “民营电影制片厂，笑死人，傻子才去。” 闻大黎顿时又听不下去了，反驳道。 “正经单位还给不了你们两百块一个月的工资呢。” 众人鄙夷道。 “对啊，所以才觉得你们更不靠谱，万一到时候我们干活了，你不给钱怎么办？” “就是，我觉得这八成是骗子。” 说话间，一个穿着补丁衣服的男生满脸犹豫的来到桌子前。 见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陆山河笑着问。 “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有随便问，即便不应聘就当聊天也是可以的。” 男生看向陆山河，眼神快速的扫向地面。 “那个，必须是大四的学生吗？” 陆山河一愣，回答道。 “我们这部动画片可能是长期的，如果你今年不毕业的话，可能会耽误学业，当然如果你个人没问题的话，只要能通过我们的面试参加工作也是没问题的。” “我能打暑期工吗？干两个月？” 陆山河打量男生，笑着把纸笔推了过去。 “行吧，那你先把这个图案画一下，我看看。” 男生急忙接过笔，弯下腰画了起来，只几笔，乖宝宝的形象完美的出现在了纸上。 “可以了，你通过了。” 男生没想到这么顺利，大喜。 “这就可以了吗？” “对，可以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工资依旧按照一个月两百来开，如果有难处的话，我也可以先预支给你半个月的工资。” 陆山河看的出来，男生的家境并不好，而且似乎急用钱的样子，不然也不会从一帮鼻孔朝天的学生们中间走出来。 “这，这个可以吗？” 陆山河笑着写了一张预支单，然后拿出钱包数出一百块钱放在了预支单上，推给了男生。 “如果没有异议，就签个字吧。” 第977章 招聘临时工 男生一开始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整个过程竟然如此顺利，而且这么快就能拿到半个月的工资，那可是一百块啊。 “谢，谢谢。” 男生的眼眸瞬间湿润，急忙接过笔快速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柳鹏。 把预支单还给陆山河，柳鹏深深鞠躬。 “谢谢您，我一定会准时去上班的，一定。” 陆山河笑道：“我相信你，有什么事儿你先去忙吧。” 整个过程，周围那些学生们都看的一愣一愣的，直到目送柳鹏离开，再转过身来，眼神中的高傲已经少了大半，甚至有些人已经变得有些跃跃欲试。 虽然他们说的义正辞严，可是当看到柳鹏一个大二学生这么容易就拿到一百块的时候，说不心动是假的，毕竟现如今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四十块钱而已。 “那个，招临时工？” 陆山河看着蠢蠢欲动的学生们，淡淡的笑着点点头。 “我们想招的自然是长期工，但是也不会拒绝临时工，各位也想打个暑期工的话，也是可以的。” “那我也能预支半个月工资？” “当然，我们公司一视同仁，只要你们真的需要，预支半个月工资的要求我们也是可以满足的。” “那你们那儿包住吗？我在江州可没有亲戚。” 陆山河起身道。 “看的出来，大家对于暑假工还是有兴趣的，那我就公开说一下，暑期工我们包吃包住，干一天就有一天的钱，一天五块钱，满一个月再加五十块全勤，如果有意向的各位可以过来签短期合同，我们公司手续合法，工资绝不拖欠。” 一天五块钱，干一天就给一天，这对于自诩艺术家的美院学生们是有巨大吸引力的，甚至他们还感觉这还挺自由的。 “我报名，算我一个。” 一开始陆山河说的可是招五个人，现如今柳鹏已经占了一个，其他人顿时着急起来。 “我，我，我，我先来的。” “你一大三的凑什么热闹？我大四的，招我。” 闻大黎看着争先恐后的学生们，心底不由的浮起一抹报复的快感。 “都别挤，都别挤，排好队，我们还是要考核的。” 陆山河见状急忙安抚道。 “大家别急，暑期工我们要招二十到三十人，大家都有份，排好队。” 听说招这么多人，众人这才规矩了不少，生怕后面还来人，于是快速的排好了队伍。 大三大四的学生，画这种卡通形象简直就是信手拈来，很快陆山河就招够了二十五个人，宣布招聘结束。 而那些后来的人，听说不招了，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儿来。 可就在陆山河要离开的时候，一开始的两个女学生跑了过来，拦住了陆山河。 “喂，不许走。” 陆山河笑着停下脚步，等二人跑到自己面前。 “我还说呢，二位是不是怕我们侮辱了艺术，看不上我们的感谢，这就来了。” 为首女生冷哼一声，质问道。 “你怎么一开始没说要招暑期工？” 陆山河打量二人道：“你们也没问啊。” 两个女生一愣。 “我们没问你就不说啦？你招聘怎么可以不提前说清楚呢？” 闻大黎看到二人这个表情也猜出了二人为何生气，于是调笑道。 “说清楚了能怎样？你们的艺术可是无价的，我们怎么能侮辱艺术呢？你们说是吧？” 两个女生白了闻大黎一眼，看向陆山河。 “我们不管，反正你得招我们，不要忘了我们可是第一批过去应聘的，而且责任不在我们，在你们没说清楚。” 看到二人如此不讲理，陆山河笑着看向桌子。 “行，想参加工作没问题，我们也不介意多招两个人，不过嘛，你们的考研和别人不同。” “怎么不同？” “不管你怎么不同，反正必须招我们，不然我们不白帮你宣传了？” 陆山河用手指了指桌子。 “把桌椅送回教导处，你们的考核就算合格了，怎么样？” 两个女生一愣。 “你们不是招画师吗？抬桌子算怎么回事儿？” “就是，我们去给你打工也是画画的，不是给你抬桌子的。” 陆山河道：“那我就只能以其他方式感谢各位了，毕竟我们人已经招满了，要不你们等我们把桌子送回去，然后请你们吃个饭？” “你不是刚才还说不介意多招两个人吗？” 闻大黎忍俊不禁道。 “对啊，可问题也得通过考核啊。” “可是考核抬桌子算怎么一回事儿？” 陆山河道：“态度，我其实只是要一个态度，二位抬不抬？不抬我们可自己抬了。” 两个女生同时冷哼一声。 “我们抬就是了，不过你们要是敢趁机跑掉的话，我们可不饶你们。” 说完两个女生把长凳放在桌面上，抬着往教导处去了。 看到二人吃力的样子，闻大黎忍不住笑道。 “还是你厉害，两千多就让艺术有了价格。” 陆山河笑道：“艺术本来就有价格。” 很快两个女生就回来了，陆山河也没食言，直接和二人签订了合同，又每人预支了五十块钱。 看着两个女生欢天喜地的走了，陆山河和闻大黎这才转身离开。 当天下午，陆山河承包好了公交车，这才去沪大找刘楚生。 听说陆山河招聘了二十多个暑期工，刘楚生颇为无奈。 “时间是不是短了点儿？这事儿倒是也不急，你那边儿先画着，实在不行我这边儿再帮你找找。” 看出刘楚生是真心想帮自己，陆山河笑道。 “刘教授已经帮了我们大忙了，我有信心，只要大家参与进去，他们会爱上这份工作的，到时候说不定我还要想办法遣散一部分人呢，毕竟二十几人的团队，暂时我们还是不需要的。” 听陆山河这么说，刘楚生尴尬的笑了笑，很明显他并不觉得陆山河能把这些沪市美院的高材生留下。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再次来到了沪市美院，虽然韩东川只是提供了一张桌子，但是陆山河还是要感谢一下。 让陆山河和闻大黎在车上等待，刘楚生亲自上楼去请韩东川。 第978章 闹的不愉快 办公室内，韩东川正在读书，听到敲门声，面露不悦。 “进来吧。” 房门推开，见是刘楚生，韩东川愣了一下，笑着把书放下，站了起来。 “楚生，你怎么亲自来了？” 刘楚生笑道：“怎么？不欢迎？” 韩东川笑道：“你能来我自然是欢迎的，不过要是让我帮忙招人的话，那估计你要白跑一趟了，真不是我不帮忙，是美院的学生们自有自己的选择，我也无权干预啊。” 听韩东川这么说，刘楚生知道韩东川误会了，哈哈一笑。 “行了，忙，你已经帮过了，山河那边儿也已经招到人了，本来我觉得我们不过是帮了个小忙而已，但是山河非要表示感谢，拗不过我就答应了，这不山河怕你不去，亲自让我请你来了。” 韩东川一下子愣住了，满脸诧异的看着刘楚生。 “什么？招到人了？这怎么可能？” 刘楚生笑着叹了口气。 “算是招到了吧，招的暑假工，有大二大三的学生参与其中，总共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 韩东川恍然大悟。 “哦，原来是这样？” 刘楚生笑道：“好了，山河还在校门口等着呢，我们赶紧下楼吧，别让人等太久。” 韩东川摇了摇头。 “算了，我就不去了，一来我的确是没帮上什么忙，二来，万一他要是饭局上再提什么要求，反而尴尬。” 在韩东川看来，陆山河请自己吃饭一定是不满足现在的状况，到时候吃了陆山河的饭，不帮忙面子上反而挂不住。 刘楚生笑道；“这个你放心，我看人还是挺准的，山河不是那种人，他真的只是请我们吃个饭而已。” 眼看韩东川露出为难的表情，刘楚生笑道。 “好了，我向你保证，如果山河真的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我帮你挡着，绝对不让你为难。” “好吧，那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去一趟好了，不过我可说好了，我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 “行，我知道了。” 楼下，陆山河和闻大黎安静的等待着，看到远处刘楚生和韩东川出来，急忙下车。 等二人近了，陆山河更是帮韩东川拉开了车门。 韩东川对陆山河点点头，表情冷漠的上了车，而这个态度让闻大黎不由的撇了撇嘴。 饭店是陆山河提前和闻大黎踩好点的，是附近最好的饭店。 而韩东川听说了，开口道。 “没必要太铺张浪费，随便吃一点儿就行了。” 陆山河笑道：“那可不行，二位教授这次帮了这么大的忙，如果不能好好儿招待，以后路上见了我都不好意思打招呼。” 韩东川一听，几乎下意识的反驳道。 “你是商人，我们就是两个教书的，平日里不出门，估计以后也没什么机会见面了。” 陆山河一愣，闻大黎更是诧异的看向后视镜。 刘楚生见状急忙打圆场。 “东川，平日里几乎不出校门， 他可能是这个意思，山河不必过于在意。”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应了刘楚生的话。 很快车子来到了饭店，四个人上了二楼包间，陆山河直接要了一瓶茅台，韩东川竟然直接抬手制止。 “等等。” 陆山河疑惑道：“难道韩教授喝不习惯茅台吗？那您有什么其他喜欢的口味也可以说一下，我对沪市这边儿的酒并不是很熟悉。” 刘楚生也笑道：“行，那就听东川的，你说喝什么？咱就喝什么。” 韩东川道：“酒，喝什么都可以，但是有几句话一路上我一直想说没有机会。” 陆山河有些疑惑，不过还是点头道。 “都不是外人，韩教授说就是了。” “你能招到暑期工那是你的本事，但是，即便你给我喝再好的酒，我能帮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学生们的选择是他们的选择，我作为他们的导师要为他们的未来负责，所以，哪怕你请我吃饭，我也不会特意为你说好话的。” 刘楚生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这是没把自己的保证当一回事儿啊。 “东川，这话有点儿过了。” 韩东川道：“我必须说清楚，不然这饭我不吃也罢。” 陆山河算是明白为什么一路上韩东川为什么板着个脸了，合着以为自己有事儿求他。 “韩教授多虑了，今天这顿饭，只是感谢二位的帮忙，所以关于招聘的事儿，我一个字都不会提，您放心吃，放心喝，只是感谢，没有其他任何所求。” 刘楚生急忙道：“你看，我都说了，山河不是那种人，这事儿闹的。” 韩东川还在犹豫，陆山河催促服务员把菜单递给韩东川。 韩东川点了一个菜就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服务员又把菜单递给刘楚生，刘楚生点了两个。 闻大黎心里感觉有点儿憋屈，一口气点了七八道菜，而且还是很贵的菜，然后才把菜单又递给了陆山河。 陆山河看完菜单又补充了三道菜，于是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先上酒吧，菜麻烦催一下，快点儿上。” 服务员答应一声，很快先把茶水送来。 陆山河笑着给几人倒了茶水，先是客套的表示了感谢，于是和刘楚生攀谈起来。 刘楚生也问了一些方华生的情况。 韩东川低头喝茶，时不时想要发表一下见解，奈何陆山河根本不往他这边儿看，这让他十分尴尬。 不过还好，很快刘楚生就问到了陆山河的新动画上。 “听你的意思，你开的是食品厂，怎么想起拍动画片了？这投资可不小啊？” 不等陆山河开口，韩东川道。 “要说办厂，我是没有发言权的，但是要说画画，要说艺术，我还是能说两句的，我个人认为艺术是天生自带的东西，后天有所弥补却也是有限的，哪怕有了钱，有些圈子也不是靠钱就能融的进去的。” 这话明显就是在说自己，陆山河终于有点儿忍不住了，哪怕韩东川的确帮了自己，可是这么贬低自己，偷偷的骂自己暴发户，他肯定是心里不舒服的。 “韩教授的言论我不敢苟同。” 第979章 有人爽约 看到陆山河想要反驳自己，韩东川傲然道。 “哦？那你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陆山河笑道：“见解说不上，只能说一下我的个人感受吧？我个人觉得艺术绝不是某个小圈子的意淫，而是与大众有共通性，也就是说大众的艺术才是真正的艺术，还有您说的艺术是天生的，我也不认同，我个人觉得艺术是靠后天培养的，毕竟一个人连本来的价值观都没有，谈什么艺术？” 韩东川皱眉道：“照你这么说，自古艺术大成者的成就都可以被推翻了不成？” 陆山河笑道：“自古艺术大成者，能够流传下来的一定是得到了大众的认可的，而且他们在世时也是极度渴望获得认可的不是吗？难道他们画那些画的时候，真就希望只有少数人能看懂？把大部分人抵挡在外？” 韩东川冷哼道：“一看你这就是外行，艺术之所以成为艺术，就是因为他的稀缺性。” 陆山河反问道：“稀缺性就一定是艺术吗？” 韩东川道：“那是自然，因为艺术是不可复制的。” 陆山河道：“那我一辈子只画一幅画，无论画的好坏也是唯一的，难道我就是艺术家了？” 韩东川生气道：“你这是狡辩？” 陆山河道：“您看，并不一定稀缺的东西就是艺术嘛，所以还是需要大众和时间的考验不是吗？” 韩东川道：“那不一样，你不是艺术家，你的画连画都不算，怎么能叫艺术呢？” 陆山河道：“没有艺术创造为什么要叫艺术家呢？不是艺术家创造的东西又为什么叫艺术？” 闻大黎看到韩东川急的脸都红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一笑，韩东川脸上彻底挂不住了，起身站了起来。 “楚生，你和他们吃吧，这饭我可无福消受。” 刘楚生其实也后悔强拉韩东川来了，于是急忙站起身来。 “我送送你。” 韩东川以为刘楚生是要劝阻自己，结果竟然是送自己，一时间更加生气，一甩袖子，直接往外面走去。 刘楚生走到门口，韩东川已经走到楼梯拐角去了。 见状陆山河直接把钥匙丢给了闻大黎。 “说到底也是咱请来的，你帮忙送一下吧。” 闻大黎道：“门口就有班车，让他自己坐车回去算了。” 刘楚生也道：“不用管他，他这人就这脾气。” 陆山河道：“韩教授虽然说话不讨喜，说到底帮了我们的忙，闹的太不愉快也不好，赶紧去。” 闻大黎无奈，只好急匆匆下楼去了。 不过三五分钟，闻大黎就回来了，看他那表情就知道，被韩东川拒绝了。 “不让我送，说这辈子都不会和咱这些粗人打交道了。” 刘楚生尴尬的要解释，陆山河摆了摆手。 “刘教授就不用解释了，我见过的人也多了，韩教授说的也没错，我的确是个粗人。” 刘楚生比韩东川圆滑的多，接下来也不再提韩东川，而是和陆山河讨论起国家的发展来。 酒足饭饱，刘楚生满足的端起一杯茶水，赞许的看着陆山河。 “韩东川走的可惜，光是你这一番关于国内大学的发展方向就让我受益匪浅，我都怀疑你是长辈？还是我是长辈了。” 陆山河笑道：“之前在食品厂的时候，经常和县里的领导交流，所以有一番感想而已，毕竟这也是国内的大方向嘛，不算是我自己的想法。” 刘楚生笑道：“不卑不亢，兼听则明，有你这样的领导，工厂的未来不会太差，说实话要不是你没文凭，我都想把你请到我们学校当教授了，好好儿给那些兔崽子们上一课，让他们也知道自己未来的奋斗方向到底在哪儿？说实话改革十二年，很多人还是十分茫然的啊。” 陆山河笑道：“其实国家的方针很明确了，只是国土广袤大家还需要适应，细节上也需要慢慢儿转变而已。” 一番话使的刘楚生心情大好。 “行了，以后有时间再聊吧，天不早了，你们也回去早点儿休息吧，明天不成还要接学生们去江州吗？那我就在这里祝你们的动画早日上映，要是质量过硬，我倒是也不介意帮你牵个线搭个桥，我同学就在沪市电视台工作。” 陆山河一听顿时大喜。 “那就提前谢谢刘教授了。” “太客气了。” 陆山河结完账，让闻大黎开车亲自把刘楚生送回沪大后，二人这才回招待所休息。 次日早上八点，陆山河雇来的公共汽车，开到了沪市美院门口，而柳鹏已经带着行李卷在门口等待了。 看到陆山河和闻大黎从桑塔纳上下来，柳鹏急忙挤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陆老板，你来了？” 陆山河笑道：“来挺早的啊，吃饭了吗？” “我不饿。” 看到柳鹏不自觉的舔舔嘴唇，陆山河直接让闻大黎把包子拿来。 “别不饿啊，刚才路上买的，一起过来吃吧。” 包子的香气让柳鹏嘴里一阵湿润，依旧摇头。 “我真不饿。” “给你，你就拿着，扭扭捏捏的。” 说完闻大黎直接把自己的那份塞进了柳鹏手里，而他则是从陆山河袋子里抓出一个来。 三个人正在吃包子，有两个学生眼神躲闪的来到了陆山河面前。 看到二人拿出钱，闻大黎不由皱眉，而陆山河则是直接伸手接了过来。 “后悔了？” “那个，和家里商量了商量，家里不同意。” “我家里也不同意，这是预支的工资，差了几块，您给我个地址，等我有钱了给您寄过去。” 陆山河笑道：“几块钱而已，就当交给朋友吧。” “那哪儿行？毕竟是预支的嘛。” 陆山河打量二人，笑着转身来到车旁，拿出纸笔给对方写了一个地址。 “不用勉强，不换也行。” “会还的。” 看到两个学生拿着地址快速离开，闻大黎忍不住道。 “山河，你说会不会是韩东川那个老家伙背地里搞的鬼？” 陆山河笑道：“管他呢，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不去，没必要强求。” 第980章 有人使坏 听二人说起韩东川，柳鹏欲言又止。 “那个……你们和韩教授有过节吗？” 陆山河看出柳鹏的疑虑，于是道。 “昨天他不是帮了我们忙吗？我们就想请他吃个饭，吃饭的时候我顶了他几句，我个人觉得不算什么过节。” 柳鹏道：“韩教授这个人挺严厉的，可能是您的话让他不舒服了，其实昨天下午放学后，有一部分同学被他喊去开过会，我听说他是反对学生们去给您干活的。” 陆山河疑惑道：“哦？那你呢？你就不怕给我们干活他给你穿小鞋？” 柳鹏抬头看向陆山河，摇了摇头。 “以前可能怕，现在不怕了。” 柳鹏是大二的学生，比起那些大四学生，应该更加畏惧韩东川的淫威才对，忽然说出这种话来，让陆山河和闻大黎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为什么？难道你就不怕没法儿毕业？” 柳鹏苦笑了一下。 “我已经没法儿毕业了，不瞒您说，其实我已经快要读不下去了，自从我爸前两年生病离世后，我妈妈的身体也一直不好，家里的情况也越来越差， 这学我早就不想读下去了，可是我妈死活不肯，说……说我敢辍学她也不活了。” 说到这里柳鹏不自觉的低下头去，陆山河敏锐的发觉柳鹏的眼角已经湿润了。 陆山河和闻大黎互相对视一眼，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如果你真有难处，这忙我们可以帮你，书你可以继续读，人我们可以去别处找，总能找到的，至于你的学费，只要你敢借，我可以一直借到你毕业。” 柳鹏愣住了，大颗的泪水不自觉的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但是他却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真的不读了，昨晚我和我妈说好了，她知道我能找到两百块一个月工资的工作，已经不强迫我继续读书了，更何况是给李老当学徒？我妈说了，让我跟着李老好好儿学，争取学出个名堂来。” 陆山河问：“你认识李程启老先生？” 柳鹏点了点头，哽咽道。 “我爸的艺术启蒙老师就是李程启先生，当初他在电影制片厂工作的时候，就是给李程启先生打杂，后来他学画，也是李程启先生辅导的。” 一听二人还有这份渊源，陆山河也不再坚持。 “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过去后好好儿学，以后待遇会越来越好的，其实说句不中听的话，有钱有闲，才能搞好艺术嘛，你说呢？” 柳鹏摇了摇头，认真道。 “我现在不想搞什么艺术，我只想让我妈有钱买药，我的两个弟弟有钱吃饭，什么艺术？都是狗屁。” 闻大黎哈哈一笑拍了拍柳鹏的肩膀。 “就是，什么狗屁艺术，哪有钱来的实在？” 三人说话间，昨天的两个女生拿着小行李卷走了过来。 陆山河见状不由露出疑惑的表情，心道这两个丫头是没开会还是怎的？ “早上好啊，老板。”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 “早上好，二位这是真打算去江州？” “对啊，都预支工资了，不去岂不是食言？” 闻大黎调笑道。 “咱沪市美院食言不是正常操作吗？” 两个女生嘟嘴白了闻大黎一眼。 “那是别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许你侮辱我们美院。” “就是，你这人说话最难听，我们才不理你呢。” 陆山河笑道：“情况我大致也了解了，二位不必勉强，大不了你们预支的钱就当是昨天帮忙的酬劳了。” “切，反正过几天就放暑假了，我们还指望着你多给我们发两百块呢。” “说的没错，谁都不能阻止我们赚钱的脚步。” 陆山河见两人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于是让二人去班车上休息。 就这样几个人一直等到上午十点，几乎大部分人都来退了预支的钱，还有个别几个一直都没有出现，很显然这是不打算还钱，也不打算去给陆山河干活了。 闻大黎看看手表，皱眉道。 “要不进去找韩东川问问？” 陆山河道：“问什么？” “当然是问他怎么教学生的了？怎么？拿钱不办事儿也就罢了，还不还定金？他美院的学生就这素质？” 两个女生在一旁听到了，也不觉有些脸红，凑过来问。 “还有谁啊？我们帮你去要？” “对，就算不去干活儿，也要把预支的工资还回来嘛，哪有这么做人的？” 陆山河道；“好了，几百块钱而已，没必要浪费时间，你们两个把行李卷拿下来吧。” 说完陆山河直接向公共汽车走去。 司机听说不去了，大惊失色。 “老板，没你这么玩儿的，我们可是专门调车过来的，你这又不去了，算怎么一回事儿？” 陆山河笑道：“这不是情况有变吗？钱就不用退了，这是返程的租金。” 司机本来还想发火，一听租金不退了，还要给返程的钱，急忙摆手。 “这不能要，我这都没动身呢，哪儿能收你返程的钱呢？你这算是耽误了我今天一天，一开始交的租金我们就不给你退了，但是这钱我肯定不能收。” 陆山河见状也不坚持。 “那就麻烦您和张主任解释一下了，实在是情况有变化。” “行，我回去了就如实说，这个你放心好了。” 等两个女生把行李拿下来，司机笑着和陆山河告别，然后开车离去。 陆山河和闻大黎帮忙安置好两个女生的行李，于是也踏上了回江州的路。 当天下午，一行人就回到了江州市。 来到经销处门口，两个女生抬头看向经销处的墙壁，以及广告牌匾，顿时露出欣喜的模样。 “哇，好好看，这谁设计的啊？” “好可爱，这就是咱们工作的地方吗？” 柳鹏抬头仔细打量，心中不由掀起一丝波澜，李程启在他的印象中不过就是一个名字，一个曾经和父亲有那么一些联系的名字。 但是此时看到李程启亲手绘制的牌匾广告，他才知道以后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光是这一份色调的布局就不知比他们这些学生强了不知多少倍。 第981章 继续招人 正说话间，李程启也从屋里走了出来，陆山河急忙介绍。 “这位就是咱们项目的总工程师，总设计师，总编李程启老先生。” 听到自己忽然多了这么多的头衔，李程启顿时变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山河别乱说，我哪儿能当什么工程师啊，不挨着。” 可是两个女学生已经笑着给李程启鞠躬了。 “见过李先生。” “见过李先生。” 自从国内解放，李程启啥时候受过这种待遇？急忙抬手道。 “别客气，你们太客气了，和山河一样喊我李老师就行。” 陆山河笑道：“听李老师的话就行，李老师，她叫李妍，她叫张婷，柳鹏别在后面站着。” 柳鹏此时正拘谨的在后面站着说不上话，听到陆山河喊自己，急忙上前学着两个女生的样子直接来了个九十度鞠躬。 “见过，李老师。” 李程启急忙把他扶住。 “可别这么客气，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可经不住你们这么拜。” 闻大黎笑起来。 “老师，说起来他还和您有点儿联系呢。” 李程启打量柳鹏问：“你和柳成亮是什么关系？” 柳鹏一听李程启说出自己父亲的名字，顿时一阵激动，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憋的满脸通红。 陆山河笑道：“他说他父亲曾经在沪市电影制片厂工作，给您做过帮手。” 李程启笑道：“怪不得看着有点儿眼熟，简直和成亮年轻时一个模样，你爹他还好？” 柳鹏摇了摇头，眼神黯淡下来。 “我爹两年前生病走了，不过他和我说过您，说您当初在电影制片厂给了他很多照顾。” 李程启叹息一声道。 “唉，世事无常，其实当年我也没帮什么，只是你爹好学，我指点了一下而已。” 柳鹏急忙道：“不是的，没有您我爹也不会后来成为制片厂的画师，他一直都十分感激您。”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沉重，陆山河急忙笑道。 “叙旧的事儿以后再说，先把他们三个安置下来，等会儿开个会，咱们讨论一下，这次去沪市可不算顺利。” 李程启急忙道。 “看看，我光顾自己了，快收拾，快收拾。” 陆山河帮三人拿了行李，往后院走去，经过经销处的大厅，看着满屋子的酸奶牛奶，李妍好奇的问。 “老板，你这店是卖酸奶的啊？” 陆山河笑道：“怎么？不可以？” “也不是不可以啦，只是感觉怪怪的，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张婷也道：“你说要画动画，我们还以为怎么也得有个画室呢。” 陆山河笑道：“画师就在后院儿，而且酸奶你们随便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不过嘛要和朱杰提前打好招呼，别被当小偷抓了就行。” 一边说话，陆山河一边直接搬了一箱酸奶往后院走去。 来到李程启的画室，李妍三人顿时被李程启的画稿吸引，纷纷伸着脖子看起来。 “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工作吗？好可爱。” “这是在打架吗？好传神啊。” 陆山河道：“怎么？能胜任吗？” 李妍吐了吐舌头。 “画个大概应该是没问题，但是要做到李老师这样的色彩恐怕有点儿难度。” 柳鹏也点了点头。 “颜色搭配让人十分舒服，照着画应该没问题，但是要我们设计恐怕有难度。” 闻大黎笑道：“你们还不到主画师的程度，先帮忙补帧吧，等以后再招了人，你们也上手了，可以更进一步嘛。” 李妍急忙摆手。 “补帧没问题，但是让我自己设计主稿，我可没那个本事。” 陆山河插不上话，于是问还需要添置什么东西。 李程启道：“没什么添置的了，今天朱杰刚刚补充了颜料和纸，不过要是想快点儿把第一部画成动画，人数可能还是有点儿捉襟见肘。” 陆山河叹息一声，把去沪市的情况说了一遍。 “本来是可以招来二十多个暑期工的，我想着加加班应该能画出第一部十八集来，可是半路出了差错，您老那边有没有认识的人？” 李程启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认识的人早就不联系了，即便还在恐怕也找不到人，不过我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我和几个孩子画，填色可以找些心灵手巧的孩子来，如果学的快，一周时间填色应该是不成问题，毕竟是拍动画片，其实对于画质的要求不算太高。” 闻大黎急忙道：“这是个好办法，后期有瑕疵有老师在弥补一下，应该也能达到要求。” 听众人这么说，陆山河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一张招聘启示就贴在了经销处门口，刚刚贴出去不到十分钟，就有一个妇女领着一个孩子来了。 看着不到一米三的男孩，陆山河微微皱眉，这孩子之前他见过，李程启画画的时候，经常过来晃悠，虽然不知道孩子具体住哪儿，但也知道就住附近。 “不到十六吧？” 妇人笑道：“怎么可能？刚十六，大亮你说你多大了？” “我，我十六了。” 看着孩子躲闪的眼神，陆山河一阵无语。 “嫂子，年纪不大，我就是暂时把他留下，等以后我知道了也会让他走的这又何必呢？” 妇人急忙道：“陆老板，孩子不读书了，整天在家也没个事儿做，十四了，真十四，你就留下吧，脏活累活啥都能干的。” 十四岁，这个年代偷偷干活的并不少，可是陆山河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毕竟他可是重活了一世的，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可是对面母子明显不这么认为，眼看都要给陆山河跪下了。 “陆老板求求你了，就给一口饭吃吧，家里的确是没钱供他念书，要不这样，我们培训不要钱，你看行吗？训完了，你看他是个材料就留下，不是材料你哪怕管他一顿午饭就算帮了嫂子大忙了。” 看到对方有下跪的趋势，陆山河急忙扶住对方。 “嫂子，你别这样，人我可以留下，但是有些话我必须提前说清楚。” 妇人大喜，连连点头。 “你说，我们啥都答应。” 陆山河道；“一周的培训，钱我肯定是要给的，哪怕我不是让他们干活只是让他们学东西，一天一块钱我也是一定要给的，但是七天后，他要是真有能力留下来，我可就不能给工资了，而他以后也会当两年的学徒直到十六岁，这两年吃住我们管，但是工钱是没有的，这你能答应吗？” 第982章 苏静予来应聘 陆山河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真的不给孩子工资，而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自己得罪的人不少，万一到时候说自己雇佣童工，故意整自己，自己就说不清楚了。 虽然这个年代童工不算什么新鲜事儿，可万一有人较真儿那也是麻烦。 但是不给工资，让孩子留在李程启身边当学徒，就另当别论了，毕竟那不叫打工那叫学艺。 而且陆山河并不是真的不给发工资，想给钱有的是办法，只要那钱不是工资就行了。 妇人有些犹豫了，孩子反而道。 “行，我早就想和李老师学手艺了，我妈还不让，说画画没前途，搞不好还要被关牛棚。” 说完孩子扭头道：“妈，你答应吧，我在这儿就算不挣钱也能给家省一双筷子。” 妇人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行，那就拜托陆老板了。” 陆山河点了点头。 “只要能答应条件就行，跟我来吧。” 把孩子送到李程启的画室，陆山河把李程启拉到一边儿，说明了缘由，李程启笑着看看孩子，直接答应下来。 “这孩子应该还行，对画画也有兴趣，那就留下吧。” 七天培训一天一块钱补贴的噱头，不到一天就招来了四十多人，除了王大亮以外，其他人都是第二天就开始培训。 当晚，陆山河请大家吃饭，得知要让自己当老师，李妍连连摆手。 “不行，我比他们大不了几岁，我可不会教。” 张婷也道：“我们还是学生呢，哪儿能当老师？” 闻大黎道：“你们好歹是科班出身，我和李老师当年学了三个月我就敢扛着摄影机摄像，不就是教孩子们调色填色嘛，这有什么难的？” 李妍道：“调色，填色？你说的倒是容易，你不也和李老师学过画画吗？那你来教。” 闻大黎道：“我和山河还有别的事儿呢，摄影棚不得提前布置？电视台也要联系，我的活儿不比你们少，要不是我和山河太忙，还真不用请你们。” 张婷道：“你请我们，我们还不来呢，多少钱都不来。” 众人正说话间，包间的门忽然被推开了，看到是苏静予，陆山河愣了一下，但是看到苏静予身后的朱杰就什么都明白了，八成是朱杰去找小美，遇到了苏静予，拗不过把她送来了。 “啥时候回来的？” 苏静予冷哼一声。 “还好意思问？我和沈薇第二天找了你一上午，杨洪涛才说你回江州办事了。” 闻大黎见气氛有些尴尬笑着站了起来。 “这事儿怪我，事情太急了，就把山河叫回来了，要不我自罚三杯？” 苏静予撇嘴道：“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今天来是来应聘的。” 陆山河有些无语。 “你应的哪门子聘？我们正商量正事儿呢，别捣乱，要是没吃饭就坐下一起，要是吃了，就赶紧回饭店去，晚上正忙着呢。” 苏静予道：“饭店那边儿没我也行，丽娟姐一个人忙的过来，不过我听朱经理说你们这边要成立动画片制作项目组？他们应该都是学生吧？画画的事儿他们懂，其他的事儿不见得有我懂，跑前跑后帮人买东西总要有人吧？明天你招了那么多人伙食也得有人准备吧？怎么？你一个人做给他们啊？” 陆山河有些无语，不过在他的计划中是明天雇个做饭的来，毕竟他事情多，真等他做饭估计孩子们就得饿肚子了。 不过现在听苏静予这么一说，把苏静予调过来，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苏静予在饭店和小美学的差不多了，也的确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 至于信任，除了感情上陆山河不信任苏静予，工作上苏静予还是让他十分放心的。 “行，你愿意过来伺候大伙儿，我能有什么说的？不过你可听好了，你的工资还是六十一个月，到时候你可别眼红。” 苏静予跑来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赚钱的，于是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我眼红什么？他们靠能力赚钱，那是他们的本事，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静予。” 李妍和张婷正吃瓜吃的开心，忽然看到苏静予露出笑容向自己伸出手，慌的把筷子放下站了起来。 “我叫李妍。” “我叫张婷。” 柳鹏也急忙起身道：“我叫柳鹏。” 苏静予笑着一一回应，然后重新坐下。 “以后大家的生活和工作就由我来负责了，到时候缺什么和我说，能满足的一定满足，不能满足的我找陆山河商量，尽量满足。” 看到苏静予快速占据主动，陆山河一阵无语，不过也觉得算是不错的开端。 第二天一早，四十多个孩子聚集到了后院。 有了苏静予的统筹安排，培训开始了稳步进行。 一天时间过去，当晚吃饭的时候，苏静予已经把一份表格放到了陆山河面前。 “这是名单，认真学的大概有十八个孩子，其他我看就是来混培训费的。” 对于混培训费这种情况，陆山河早有预料，毕竟他是因为着急所以才广撒网的。 “还行，培训费都结了吧？” 苏静予道：“对啊，都结了，你答应的条件我可不敢随便更改，明天要不要调整一下？” 陆山河想了想道。 “人员不用调整，把你认为认真学的这十八个孩子大致和其他孩子分开就行，七天培训结束再选择合适的留下。” 苏静予道：“虽然钱不多，但是这会不会有点儿太惯着他们了？” 陆山河笑道：“以后咱要开展的活动还多着呢，而且一两天就把人刷下去多少有点儿粗暴了，还是等七天之后吧，你不也说了嘛，钱又不多，如果真能留下几个人才，总是好的。” 接下来几天，苏静予每天都会给陆山河一份名单供陆山河参考，另外由于她说到做到把整个培训过程管理的井井有条，也很快赢得了李妍等人的尊重，一个个甜甜的喊她静予姐。 第983章 第一集动画片 七天时间很快结束，发完最后一批培训费后，苏静予宣布了留下来的名单，一共十名学徒，而留下的这十名学徒，通过十天的学习和培训已经能够胜任调色和填色的任务，动画片的制作也终于正式开始了。 在众人加班加点的工作中，十天之后，第一集五千多张原画完成了。 看着厚厚一摞原画，陆山河心中感激，无论是李程启还是柳鹏三人，还是十一个孩子，如果不是加班加点努力工作，第一集动画片也不会这么快完成。 “各位辛苦了，今天就别画了，休息一下吧，我和闻导先去拍，到时候和电视台那边儿商量一下。” 苏静予笑着伸出手来。 “光让我们休息可不够，作为老板你是不是需要表示点儿什么啊？” 陆山河知道苏静予这是又在替自己拉拢人，笑着直接拿出钱包放在苏静予的手里。 “带孩子们去香满庭吃顿好的，钱不够直接记我账上。” 苏静予嘿嘿一笑。 “这可是你说的，走，今天姐姐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说完苏静予见李程启尴尬的笑，于是急忙补充道。 “当然还有李老师，您可是我们的总编，总工程师，你可不许拒绝哦。” 李程启也习惯了苏静予偶尔的放飞自我，笑着点了点头。 “行，那我问问山河那边儿有没有事儿。” 陆山河笑道：“摄影棚那边儿我们已经布置好了，闻导的能力您放心今天晚上估计咱就能看到第一集的成片了。” 双方分开后，陆山河和闻大黎直接去了电影制片厂。 电影制片厂表面上陆山河只是租了一个仓库，但是因为制片厂该处理的东西处理的差不多了，房子一时半会儿也没法儿处理，整个电影制片厂除了办公楼以外，其他的地方几乎和白用没什么区别，这让闻大黎的拍摄异常顺利，当天下午，一集正片十分钟的动画片就完成了。 看着乖宝宝鲜活的形象出现在荧幕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而闻大黎这也算是第一次独自导演，而且还是第一部动画片，更是激动的把陆山河搂进了怀里。 “山河，成功了，成功了。” 陆山河笑道：“这个结果不是预料中的嘛，好了，今天晚上拿回去给李老师和孩子们看看，以后就按照这个质量画就行了。” 收拾东西，陆山河和闻大黎带着两个工作人员，回了经销处，而来到后院的，他们才发现李程启已经带着孩子们再次开工了。 苏静予见陆山河来了，急忙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我让大家休息，可是大家都不肯，还说你对大家好，大家要对得起你才行。” 李妍听到了笑道。 “我们总共也就待一个多月，要是没法儿把前十二集画出来，就是回了学校我们也不会甘心的。” 张婷也笑道：“对啊，所以，谁都不能阻止我加班。” 孩子们中午看样子被招待的很好，也纷纷附和。 “就是填色而已，不累。” “对，不累，比起扫地什么的活儿这可轻松多了。” 看到众人这么热情，陆山河笑道。 “好了，先暂停吧，我们现在要给大家看的是你们努力的杰作，都来画室吧。” 众人纷纷来到画室，陆山河让人拉好窗帘，动画片开始放映，看着那鲜活的形象，所有孩子们都安静的看着，他们甚至不明白那些画怎么就成了电影屏幕上的动画片。 随着明天见三个字出现在荧幕上，李程启第一个站起来热情鼓掌，下一刻柳鹏等人也纷纷卖力的鼓起掌来。 一屋子不到二十个人，掌声密集的犹如暴雨一般，让闻大黎也忍不住再次湿了眼眶，这才是他闻大黎该做的事儿。 一部无声的十分钟动画片，直接点燃了众人的热情，等孩子们再次开始干活儿，很明显比之前更加卖力了。 接下来的几天，陆山河和闻大黎找来配音演员给动画片做了配音，同时做了片头和片尾，第一集动画片才算是真正完成了，因为主要的原画很多都能重复使用，所以李程启那边儿同样进展神速，第二集的原画也画了出来。 而陆山河仔细算了算时间，于是直接带着第一集的摄影底片去找吕晓萍。 江州市电视台里，吕晓萍依旧是那个看上去十分幸福的吕晓萍，但是陆山河却知道吕晓萍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阳光，那么乐观。 “呦，好久不见？” 陆山河笑道：“是好久不见，最近有点儿忙。” 吕晓萍笑道：“说吧，什么事儿，我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陆山河把底片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吕晓萍疑惑道：“闻大黎和你拍的片子？什么题材的？” “动画片，你这里有设备吗？你可以看看，然后我们再细谈一下，合作的事情。” 吕晓萍笑了。 “挺能的，又搞起动画片来了，跟我来吧。” 听说吕晓萍要看电影，演播室很快就找来了放映机，然后架起了幕布。 随着轻快的音乐响起，演播室的几个人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而当两个乖宝宝跳着舞出现在荧幕上的时候，屋内本来有些死气沉沉的气氛也被瞬间冲散了。 “这，这是哪国引进的动画片？” “不对吧？这不是陆老板酸奶上的两个小人吗？” 吕晓萍所受震撼丝毫不比其他人小，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处理婚姻这几个月的时间，陆山河竟然再次干出了一件惊天大事儿，国产动画早就没落了，这几乎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此时陆山河让她看到了国内动画的希望。 “都别吵，安静点儿。”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认认真真的看向荧幕。 正片终于开始了。 “大家好，我叫兴兴，我叫旺旺，我们来自遥远的人马星座，十分不幸的是，我们的飞船在飞过地球时出现了故障，迫不得已只能暂时降落在地球上，小朋友们你们愿意帮助我们回到我们的家吗？” 第984章 吕晓萍的苦恼 十分钟的动画片并不长，整集电视剧主要描述了人马座星系的大致信息，这种纯科普的动画片如果是后世，不一定能引起多大的轰动，但是这可是九零年，别说是普通的孩子，就算是家庭条件还不错的人家都不一定能够接触到这方面的知识。 尤其是讲解的还是两个可爱的形象，还有似有似无的互动环节，别说是小孩子，就是在场的十几个大人，看着片尾曲都有些意犹未尽。 “没了？” “短了点儿吧？” 陆山河笑道：“这是第一集，第二集今天开始拍摄，我这次来是想和电视台谈谈合作的事情，电视台下午不是有一个多小时的空白吗？我觉得可以利用起来。” 吕晓萍诧异的看向陆山河。 “就拍了一集？” 陆山河笑道：“对，暂时只有一集，再过两天就有第二集了，我们第一部计划的是十二集，两个月内完成，我这次来也是想谈谈第一部的事情，如果反响好的话，咱们可以继续合作嘛。” 吕晓萍急忙道：“一定会成功的，这种动画片连我都觉得好看，就别提孩子们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道。 “这么好的动画片，要不是了解陆老板我们都以为是进口的动画片了，而且这种科普类的动画片我们觉得更有意义。” “哈哈，我都想知道这两个小家伙要怎么离开地球了，就别说那些小孩子了，吕姐，这部动画片咱们可千万不能错过。” 吕晓萍笑着看向陆山河。 “行了，片子就先放这里吧，我这就去喊台长和其他领导来看看，我想没有什么比看完动画片更有说服力的了。” 对于吕晓萍的安排陆山河自然没什么异议，很快顾成安带着电视台的领导们来到了放映厅。 很快动画片看完，几乎所有人都表示出了赞许，只有顾成安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这让其他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台长，我个人觉得完全可以在我们台首映。” “只要后续都是这个质量，我也觉得完全没问题。” 顾成安叹了口气道。 “片子是好片子，只是我们电视台的预算有限，上个月的工资还是靠陆老板的广告费发的，这要是引进动画片，就怕我们台没有那个实力啊。” 一句话，电视台的人都沉默了。 现在他们台主要的收入就是陆山河给的广告费和市里的拨款，至于其他的广告，顾成安不是嫌弃对方没有实力，就是觉得对方给的不如陆山河多，不值得冒险，直接毙掉了。 所以现在江州电视台除了转播京都台的电视和新闻，以及一些本省的新闻外，几乎没有其他节目，这也是为什么其他省台都比江州台的收视率高，节目期满的缘故。 见众人沉默了，陆山河笑着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台长这话就见外了，我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理应互相体谅，这样吧，首映还是在咱们电视台，引进费用我一分不收，我只要动画片前三分钟的广告时长，您看怎样？” 顾成安恍然大悟。 “哦，你的意思是动画片播放前，先播放一下你们酸奶的广告是吗？”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不是，暂时要播什么广告我还没想好，如果有人愿意在动画片前打广告我也是可以同意的，但是收益得归我，您看怎样？” 顾成安皱起眉头，每次和陆山河说话，他总有种被压制的感觉，似乎自己总是被陆山河牵着鼻子走。 以前是，这一次也是。 可是话说回来，陆山河给的条件绝对算是十分优越了，毕竟电视台的时长放着也是浪费，而且陆山河要的可是片前的广告时长，还不是动画片中间插播的广告时长，虽然说暂时没人打广告，可万一动画片火了呢？到时候说不定还真能引来和陆山河一样有钱，又有口碑的商家。 其他人见顾成安犹豫，纷纷劝道。 “台长，陆老板和咱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信得过。” “对啊，陆老板的条件已经很有诚意了。” 吕晓萍也道：“台长，下午的时间本来就闲着，我觉得可以试试。” 见众人纷纷期待的看向自己，顾成安又露出犹豫的表情，假装思考了一番，这才点了点头。 “行吧，那就试试吧，具体细节李主任和陆老板好好儿商量一下，记住千万不能出错。” 顾成安点头，这事儿就算是成了，李主任顿时大喜，急忙答应。 等顾成安走后，李主任和吕晓萍带着陆山河去了主任办公室，经过一个上午的讨论，最终双方签订了合同，而播放动画片的时间，也被定在了下午五点半，刚好是学生们放学的半小时后。 “陆老板，你这是给我为难啊，等会儿上楼台长怕是又要教训我一顿了。” 陆山河笑道：“辛苦李主任了，四点多真的不行，毕竟动画片的受众还是孩子们居多嘛，总不能让孩子们上着课还惦记着动画片播出吧？” “哈哈，你想的是周到，可是苦了我们了，调整节目表可是很麻烦的。” 李主任话虽然这么说，陆山河看的出来，对方也很轻松，于是当下表示中午出去庆祝一下。 “中午不行，下午台里还有事儿，改日吧。” 吕晓萍也表示白天走不开，于是陆山河笑道。 “那就晚上吧，我亲自开车来接，大家一起去香满庭热闹热闹。” 一听香满庭李主任哈哈笑道。 “这下可不能不去了，说心里话你香满楼的菜可不好定的很啊。” 又寒暄客套几句，李主任去和顾成安汇报情况，而吕晓萍则是亲自把陆山河送出了院子。 一直目送陆山河离去，吕晓萍久久都不愿回去，心中更是复杂万分。 越是和陆山河接触，吕晓萍就越发觉得浦庆华的不堪，甚至她连闻大黎都已经喜欢不起来了。 可是想到苏静予，又想到沈薇，吕晓萍又忍不住摇头叹息，毕竟她和陆山河注定最多也只是朋友而已。 第985章 团结一心 陆山河回到经销处，坐在门口的闻大黎不等陆山河停下车，就迫不及待走下台阶。 车子停稳，更是伸手替陆山河打开了车门。 看到闻大黎满脸期待的样子，陆山河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可把闻大黎吓了一大跳，满脸期待瞬间变成了忐忑不安。 “怎么了？事情没成吗？” 陆山河憋住笑，又叹了口气。 “成了，顺利的让我感觉有点儿不真实。” 闻大黎没反应过来跟着叹了口气。 “成了就成了，不行我找晓萍再……什么？成了？” 看到闻大黎震惊的样子，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 “对，成了，十分顺利。” 闻大黎心情由悲转喜，只感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仰天大笑着向屋内冲去。 “成了，成了，成了……” 这下轮到陆山河忐忑了，急忙跟了进去，生怕闻大黎被自己一个玩笑变成疯子。 苏静予正在后院，给李程启等人熬绿豆汤，看到闻大黎冲过来，嘴里喊着成了，不由皱眉道。 “闻导，你能不能安静点儿？这样会影响大家工作的。” 闻大黎上前拉起苏静予的手，哈哈大笑道。 “成了，成了，静予，你难道不高兴吗？” 苏静予看到陆山河来到后院，急忙把闻大黎的手甩开。 “我高兴什么？什么成了不成的？” 陆山河笑道：“是动画片的事情谈妥了，这不高兴成这样，闻大黎你能不能淡定点儿？” 三人的对话传到了屋内，李程启等人也纷纷走了出来，听说陆山河已经和电视台达成了协议，孩子们比闻大黎表现的还要兴奋，纷纷拉着手跟着欢呼起来。 柳鹏正激动的握紧双拳想着自己一定要努力，忽然一旁的李妍竟然抱住柳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我们成功了，我们的动画片要上电视了。” 柳鹏懵了，这辈子第一次被人亲的他瞬间脸红的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 李程启看到众人这么开心，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好了，大家安静，山河和电视台达成了协议，那我们就需要更加努力才行，争取二十天把第一部十二集动画片做出来。” “做出来。” “做出来。” 看着众人兴致如此高昂，陆山河也不免被感染，急忙道。 “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大家不必过于劳累，一个月的时间足够的，大家一定要劳逸结合。” 可是此时大伙儿心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绝对不能掉链子。 “反正老板给加班费，我们不累。” “我才十七岁，一天睡三个小时就够了。” “我也不怕累。” “我还想尽快画完第一部跟着柳鹏师兄学画画呢。” 苏静予笑着拉了拉陆山河的手。 “你放心好了，大家的时间我会安排的，不会让大家累着，当然，也绝对不会拖慢动画片的制作进度。” 众人正说话间，朱杰走了过来，低声在陆山河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陆山河于是交代大家继续工作，急忙来到了前屋。 拿起电话陆山河拨通了兴旺食品厂的号码，很快沈薇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山河？” 陆山河笑道：“对啊，朱杰说你找我有重要的事情？怎么了？” “哦，牛奶的跟踪检测一切正常，最佳配比我们也已经得出结论了，你之前是不是说要做油炸小食品来着？实验室工作不忙了，我觉得可以开展了。” 听到沈薇说的是正事，陆山河反而有点儿失望，这段时间他给兴旺食品厂打过两次电话，每次杨洪涛都说沈薇在实验室，等会儿回电话，可结果就是根本没有下文。 “对，咱们是食品厂嘛，商品也要多元化才行，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毕竟对于吃的没太多要求，你不是说过吗？想要做出消费者喜欢的产品需要和消费者共情，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满足大多数人的口味，所以这事儿还是你来吧，我觉得你对于吃的就挺有见解的，你做的东西就都很好吃，不止我，吃过的人都这么说。” 听到沈薇由衷的夸奖自己，陆山河自然是开心的，不过做膨化小食品这件事儿，还真的不能全部交给沈薇去做。 毕竟陆山河知道什么样的口味是经过大众认可的，他只需要照着那个方向做就行了，只要自己调制出合适的味道，剩下量产封装保存之类的，才是沈薇和林丰需要解决的问题。 “行，这几天刚好江州市这边儿的事情稳定下来了，明天吧，明天我就回去，这阵子你们也累了，让大家都休息一下吧。” “好，那明天见。” 挂断电话，陆山河去后院说要晚上请大家庆祝一下，结果从李程启到王大亮集体拒绝。 “山河，你的好意大伙儿心里明白，你就不用操办了，等我们把第一部画完，电视台播出了，咱再庆祝不迟。” “苏主管每天给我们安排的饭菜不比饭店里的差，顿顿有肉，不用特意庆祝的。” “对，不但顿顿有肉有白面，我们每天还能喝一瓶乖宝宝酸奶呢，陆大哥你对大家好，大家都知道，你就是不请我们吃好吃的，我们也会努力干活的。” 这些十七八岁的孩子们，各个说的是真心话，这个年代谁家里能有陆山河这里这么好的伙食？虽然饭店的饭的确更好吃，但是他们更加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毕竟那些一开始混日子拿了七块钱培训费的人，如今见了他们只有羡慕的份儿，光是这份羡慕就比陆山河请他们吃十顿大餐都让他们满足了。 苏静予也笑道。 “好了，你就听大家的吧。” 陆山河见状，也知道如果执意如此，只能适得其反，于是笑道。 “行，既然大家不吃大餐，那晚点儿静予给大家发点儿奖金吧，每人十元。” 一听发十块钱奖金，孩子们兴奋的欢呼起来，这可比去香满庭吃饭实惠多了，毕竟作为学徒的他们，一个月的工资是三十元，这一下就能顶的上十天的工资了。 第986章 实验室里的沈薇 吩咐孩子们回去继续工作后，陆山河把苏静予喊到了前屋，听说陆山河要回江城县，苏静予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我也要回去。” 陆山河哪儿不明白苏静予什么心思？ “现在工作室这边儿你可是负责人，你走了，动画片的制作谁来管？” 苏静予犹豫道：“我看柳鹏就不错，人踏实也肯干，孩子们也很听他的话。” 陆山河无奈的撇撇嘴。 “柳鹏是工作室的主画师，他的活儿多着呢，你确定让他来管工作室？” 看着陆山河眼神中的不满，苏静予忍不住避开了眼神。 柳鹏本身就有底子，加上和李程启特殊的关系，李程启几乎是把他当接班人来培养。 所以柳鹏其实才是这个团队中最累的，不但要把关学徒们的调色质量，更要监督填色的完成度，如果有学徒填错了，他甚至还要负责修改。 不止如此，每天工作之余，甚至还要帮李程启完成关键帧的原画创作。 有时候苏静予都替柳鹏感觉到累得慌，就别提让柳鹏揽下自己的这一份工作了。 而且陆山河这个问题，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如果自己执意跟着陆山河回江城县，这次又要有什么理由呢？去了又该做什么呢？ 沈薇在江城县负责工作室，难道自己回去就只能跟在陆山河身边惹人烦吗？ 短短几秒钟，无数想法从苏静予脑海中闪过，每一个想法似乎都不支持她跟着陆山河回江城县，至少这次不行。 “那你这次回去多久啊？” 听苏静予的口气软下来，陆山河忍不住叹息一声。 “不清楚，不过动画片制作完成前，我一定会回来，毕竟动画片这边儿同样重要。” 听到同样重要四个字，苏静予忽然放松下来，似乎这说的不是工作，而是她和沈薇。 “好吧，那我就在这边儿好好儿的打理工作室，一定不会让工作室出任何问题。” 陆山河想说到时候奖金不会少，可是又怕说出来苏静予反感，于是点点头把车钥匙递给了苏静予。 “这边儿平时需要买东西的时候多，车给你留下，我自己坐车回江城县，有事儿让朱杰给我打电话。” 苏静予接过钥匙，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当天下午，陆山河就回到了江城县。 杨洪涛正在办公室喝茶，看到陆山河进门，大吃一惊。 “啊？不是说明天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陆山河笑道：“那边的事情交代明白了，就提前回来了，对了沈薇呢？” 杨洪涛笑道：“我就知道你提前回来是想沈薇了，在实验室呢。” 陆山河有些无语。 “不是说让她们休息一下吗？” 杨洪涛笑道：“对啊，别人都休息了，就她闲不住啊，用不用我上楼去帮你叫她？” “我自己去吧，对了，之前让你做的烤炉做好了吗？” 杨洪涛道：“按照食品厂那边儿的烤炉做的，师傅说一比一还原，不过好不好用我就不清楚了，但是里面我们已经点过火了，随时可以试试。” “那就行，给我纸笔。” 杨洪涛急忙拿出纸笔递给陆山河，陆山河很快就把薯片的制作原料，以及浪味仙的制作原料一一列了出来。 “这是我需要的东西，你去准备一下，明天咱就开始新产品的研制。” 杨洪涛答应一声，接过纸条看也不看直接出门采购去了，而陆山河则是上了三楼。 一一走过实验室门口，在最后一个实验室里，陆山河看到了沈薇的身影，轻轻推了推门，发现门从里面闩上了，陆山河无奈，只好敲门。 轻轻的敲了三下，屋内的沈薇没有任何反应，陆山河只好加大力度，但是屋内的沈薇手里拿着试管，左看右看，就是不理。 看到沈薇低头开始记录什么，陆山河已经开始郁闷了，再次加大了力道。 可能有些生气，这次陆山河都能感觉手有些微微的疼，但是让陆山河诧异的是沈薇依旧像没事人一样低头记录。 嘭嘭嘭。 陆山河用力拍了几下门，沈薇这才抬起头看向门口。 “沈薇，是我，开门。” 沈薇打量门口的玻璃窗，揉了揉眼睛，忽然笑了，放下笔快步来到门口。 房门打开，沈薇对陆山河笑了笑转身往回走去。 “我正忙着呢，你先找地方坐会儿，马上就好。” 看到沈薇如此认真，陆山河也不好意思开口，于是就站在沈薇身后开始看。 很快沈薇就记录完了一页各种符号和数字，然后再次拿起了试管开始了实验。 而这一次的实验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结束，但是陆山河刚想开口，沈薇又开始记录了。 就这样，两个小时过去了，陆山河都感觉自己腰都酸了，而沈薇竟然直接来到柜子前。 眼看沈薇拿出一袋未开封的化学品打算打开，陆山河终于受不了了，伸手抓住了沈薇的手腕。 “谁？” 沈薇惊呼出声，急忙回头。 “山河？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山河又气又想笑。 “我什么时候来的？你好好儿想想，我什么时候来的？” 沈薇挠了挠头，看向虚掩着的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哦，记起来了，刚才你敲门我让你进来的，你等会儿，我这个实验马上就会结束。” 陆山河直接把化学品塞回柜子里。 “刚才？那是两个小时之前了，那时候你就说马上就好，可结果呢？实验哪有做完的一天？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做也不迟。” “可是……” “没有可是。” 说完，陆山河直接拉着沈薇的手腕往外走去。 来到楼道里，沈薇还惦记着实验室里的东西，陆山河无奈，只好答应让她进去收拾一下。 “记住了，进去只是清洗试管，结束实验，不许再想其他的。” “好了，我知道啦。” 在陆山河的监督下，十分钟后，总算是把实验器材放回了原位，看着沈薇把实验室的门锁了，陆山河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987章 制作新食品 清理的过程对于沈薇来说不亚于放松，精神状态也彻底从实验中脱离了出来，看陆山河的眼神也少了许多呆滞多了几分期待和欣喜。 尤其陆山河宽厚手掌那温暖的感觉，更是让沈薇沉寂的心，不由的心跳加快。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你不是说让我回来调食品的配方吗？当然是给你做好吃的了。” “啊？什么好吃的？” 陆山河笑道：“那要等会儿才行了，我们先去看看烤炉。” 来到烘烤车间，陆山河拉开一个烤箱的门，沈薇好奇的询问陆山河这是什么东西，直接把陆山河逗笑了。 “我离开了这么久，你一直在厂里，难道你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沈薇摇了摇头。 “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个车间腾空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叫烤炉，这是烤盘，这是通风口，这是烟囱，这是……” 陆山河一一介绍着，沈薇则是认真的听着，时不时询问一些问题，听完陆山河的解释，连连点头。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 陆山河笑道：“当然要学了，工艺流程你们要是不了解的话到时候质量怎么保证？” 二人说话间，外面传来货车的声音，二人走出门，杨洪涛刚好从副驾驶上下来。 “我还说回去找你呢，你要的东西都买回来了，下一步做什么？” 陆山河来到车厢，仔细检查一遍，然后让人卸车。 东西卸完后，陆山河让杨洪涛喊来几个工人，交代工人把土豆洗干净，陆山河则是直接去和面车间，开始和面。 看着陆山河熟练的和面加油，沈薇在一旁显得有些拘谨。 “山河，我做什么？” 陆山河笑道：“你拿个凳子坐着看就行了，等会儿出锅了给点儿意见就行。” 很快那边土豆清洗完毕，工人过来询问下一步动作。 “把土豆皮削掉，所有土豆切成直径二十五毫米左右，一毫米厚的土豆片切二斤，一点五毫米的薄片切二斤，两毫米的二斤，切好备用，我这边儿马上就好，等会儿我过去调味道。” 杨洪涛疑惑道：“啊？怎么不切一样的吗？而且零点五毫米，这怕不好掌握啊。” 陆山河道：“我又没让你拿着尺子量，差不多就行，找两个刀功好的。” 杨洪涛虽然觉得奇怪，还是让人去准备了。 沈薇在一旁观看着，发现陆山河开始把面团做成粗粗的面条，然后擀平，一一切断，随手一拧就拧成了一个两厘米长的螺旋状，好奇的再次凑了上来，拿起了一段面片。 轻轻扭动，一个完美比例的螺旋面片就做好了。 陆山河见状不由笑了。 “不愧是科学家的手，捏的不错，继续努力。” 得到陆山河的认可，沈薇胆子大了一些，很快上手，和陆山河一起做起来。 很快两个人就做好了一盘，而那边儿土豆片也切好了。 陆山河让杨洪涛去给烤炉生火，而他则是靠着对薯片的记忆，开始了对土豆片的的调味。 等陆山河把土豆片调好味道，另外一边儿的面团已经烘干的差不多了，陆山河急忙让杨洪涛起锅烧油。 随着面团下入锅中，一个个面团迅速开始膨大，占满了整个油面，而一股浓郁的香气也瞬间弥漫向整个车间。 “好香啊。” 沈薇看着陆山河捞出满满一大勺膨化食品，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而杨洪涛更是迫不及待的伸手拿了一个，放进嘴里，顿时眼前一亮。 “真有的你的，这么好吃的东西怎么现在才搞？” 陆山河笑着让沈薇和另外几个工人也尝尝，众人尝了纷纷点头。 “酥酥脆脆的好吃。” “咸味似乎淡了点儿，这星星点点的是菜叶吧？” “好吃，这是咱们厂的新产品吗？”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自己也拿起一个放进嘴里。 很脆，味道只能说是勉强，但是绝对达不到陆山河想要的水平，而且因为用的是油炸工艺，所以吃着有点儿腻。 “味道还差了点儿。” 杨洪涛一愣。 “不差了吧？我觉得挺好的啊。”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是啊，我也感觉挺好的，这东西要是卖给孩子们，肯定都喜欢。” 陆山河微微点头，但是直接把众人提的意见当成了耳旁风，仔细回味一会儿，直接转身又和面去了。 第二天，沈薇照例来给陆山河帮忙，不过这次陆山河又让杨洪涛找了一些会做饭的工人来，直接对产品进行了多配方的实验。 一连几天下来，陆山河终于找出了自己想要的配方，仔细记录下来后，直接开始了对烤炉的改装。 看着陆山河把让人提前做好的机器放进烤炉中，杨洪涛等人一脸懵逼，因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怪异的烤炉。 “山河，你确定这东西能用？” 陆山河摇了摇头。 “不确定，这不是还在实验阶段吗？不能用再改嘛，不然真要是人工去捏，人工成本就降不下来，怎么大批量生产，好了，面和好了吗？” “马上。” 说话间，两个工人抬着一个大盆走了过来。 看着陆山河带头把面团塞进机器，众人看的一脸懵逼，纷纷跑到机器出口，查看结果。 当啷，当啷，随着机器出口的切刀不停落下，众人的心也跟着起起伏伏。 但是很快，一股白色的东西从机器的出口被挤了出来，而从出口出来的那一刻，白色的面团迅速膨大，犹如一条螺旋状的蛇扭动着身子使劲儿往外延伸。 当啷，随着切刀落下，一根十厘米长的浪味仙落进了料仓的大盆中。 杨洪涛惊喜道：“我去，还能这样？” 沈薇也跟着大喊。 “山河，出了，出了。” 陆山河让另外一头工人盯着温度计和入料口，急忙跳下来查看。 当他看到白色的浪味仙缓缓的被挤出来，心里也不由一阵激动，看来自己的方向没有错，只要温度合适，就能达到膨化的效果，哪怕自己这个膨化机有点儿简陋，可只要能达到效果，就行了。 “切刀的速度需要调，出料的速度也需要调。” 说完陆山河拿起一根放进了嘴里。 “味道还行，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加工了，沈薇接下来的事情就要交给你了。” 第988章 提前放映 沈薇接手，就意味着食品研发成功了，毕竟沈薇要做的就是保证食品的质量，以及延长食品的保质期。 “放心好了，我们一定尽快拿出实验结果。” 杨洪涛看着继续出料的机器出口，忍不住道。 “山河，要不咱先搞一批保质期一个月的？我觉得这东西绝对大卖，你这机器做出来的一模一样看着也好看多了。” 看到杨洪涛如此着急，陆山河想了想笑道。 “不急，去年国内刚刚颁布了新的食品条例，增加品类可是要先去注册的，这几天我去忙一下这个事儿，你如果没事儿可以拿一批散装的让销售们去调查一下市场，只要沈薇那边儿的实验数据一出来，咱就开始正式生产，对了，机械厂那边儿，再预定十台机器，把其他的烤炉也改装一下，薯片那边儿的流程晚上我写个改装方案，到时候你们用那个方案改装。” 杨洪涛听完大喜，连声答应。 “你就放心好了，一定给你调研的明明白白。” 第二天开始，沈薇重新扎进了实验室里，而陆山河和杨洪涛一边对市场进行调研，一边等待机械厂那边儿的机器生产。 这天陆山河和杨洪涛准备去机械厂接收新制作出来的膨化设备，江州市那边儿来电话了，听说十二集动画片已经制作完成，陆山河于是让杨洪涛继续跟进工厂的进度，急忙赶回了江州市，而此时距离和江州市电视台播放动画片的时间还差七天。 当天，陆山河回到江州一口气看完了十二集动画片，对于结果自然十分满意，于是和闻大黎一起拿着底片去电视台找吕晓萍。 得知动画片提前完成，吕晓萍十分开心。 “幸亏你们提前完成了，这几天台长要去京都那边儿开个会，要是有什么差错的话，事情可能要麻烦的。” 顾成安的性格陆山河可不敢恭维，听完也不由的有些担忧。 “要去京都开会？没说什么具体内容吗？” 吕晓萍道；“肯定是和电视台的改革有关的，要不趁现在你们和台长谈谈？反正下午的时间暂时也没什么节目，我个人觉得提前播放也没什么。” “行，那就麻烦吕姐帮我们通知一下顾台长了。” 吕晓萍让二人先在办公室等一下，起身出门，不一会儿满脸担忧的回来了。 闻大黎急忙问道；“怎么了？不会真的拒绝了吧？” 吕晓萍苦笑道：“虽然我说服台长见你们了，但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句话已经表明了顾成安的态度，陆山河点点头看向闻大黎。 “你陪吕姐坐会儿，我去和顾台长谈。” 闻大黎知道陆山河这是给自己和吕晓萍创造独处的机会，一时间竟然变得有些扭捏起来。 吕晓萍心里莫名的有些难受，急忙道。 “还是你们一起去吧，我说的就是你和动画片的导演一起，万一台长问起动画片的事情，大黎也比你懂的多。” 听吕晓萍这么说，闻大黎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虽然他并不觉得吕晓萍是有意要赶他出去，可这话说的却没毛病，而且他也知道自己来的目的是什么。 陆山河哪怕看出什么，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总不能赌顾成安见的只是自己吧？ 两个人离开吕晓萍办公室上了五楼，轻轻敲门后，屋内传来顾成安的声音。 推门而入，桌子上已经摆好了茶杯，三个杯子似乎在印证吕晓萍没有说谎。 “来了？先坐吧。” 陆山河和闻大黎坐下，顾成安叹了口气。 “刚才晓萍和我说了，你们有难处我也是知道的，可是台里也有台里的难处，而且这政策还不知道是怎么样，我个人的意见是，这件事儿暂时先搁置一下，具体要不要开播，什么时候开播，等我从京都回来咱们再谈，陆老板你觉得呢？” 陆山河笑道：“台长，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顾成安有些不悦，可是合同都签了，反悔的也是自己，他也不好表现的太过于强硬。 “可以，你问吧。” “我们的动画片有政策元素吗？” 顾成安微微皱眉。 “第一集没有，后面的……” 闻大黎急忙道：“顾台长，我向你保证，后面的也没有，我们都是一些科普类的节目，第二集是介绍蜘蛛的习性的，第三集讲的是大气流的科普……” 听闻大黎一口气说完，顾成安微微皱眉。 “好吧，没有就没有，那你这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陆山河笑道：“其实我只是想表达一个观点，无论顾台长去京都参加的会议室关于什么的，我们的动画片对您都不会有任何影响，说不定动画片能热播，京都那边儿看到了，还会夸咱们江州电视台呢，毕竟我国一直以教育为本嘛，纵观国内引进的动画片，我敢说能做到让孩子们学到知识的我们的动画片独一家。” 顾成安犹豫了，或者说是心动了，而且仔细想想，这部《兴兴旺旺历险记》还真的只是纯科普的动画片。 “我是这个月二十号开会，正常的话是十九号开始放映吧？” 看到顾成安心动了，陆山河急忙道。 “动画播出的时间我们可以商量，现在整部动画片第一部十二集已经制作完成，如果顾台长没意见的话，明天就可以开始放映。” 顾成安抬头看一眼墙上的钟表。 “那今天下午呢？你们有没有意见？” 闻大黎狂喜，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笑着把放底片的袋子放在了桌子上。 “如果电视台这边儿可以安排的话，我们自然没什么意见。” “行，那就今天开始吧，不过我话要说在前面，这是我们台里和你的合作不假，但是我们不保证十二集能够完全播放完，如果有不可抗力因素，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那是自然。” 双方又寒暄几句，陆山河也看出顾成安想赶人，于是主动提出了离开。 回到一楼，听说今天放映，吕晓萍也异常高兴，甚至有抱抱陆山河的冲动，当然她并没有那么做，毕竟旁边还有个闻大黎看着呢。 “恭喜你们，那今天下午五点半记得准时观看节目。” 第989章 路遇浦庆华 看到吕晓萍那动人的眼神，陆山河忽然感觉有些不自在，他甚至有一瞬间的恍惚，自己眼前的人不是吕晓萍而是苏静予，因为只有苏静予面对自己的时候眼神才会显得这样炽热，让陆山河有躲开的冲动。 “这还多亏了吕姐帮忙，晚上一起吃个饭？” 吕晓萍发觉陆山河眼神避开自己和闻大黎心情莫名复杂，急忙笑着摇了摇头。 “不了，以后有机会吧，你们的动画片提前上映，我们台里估计要忙一阵子了，改天有时间了我通知你，大家都要为这事儿忙，到时候你可得好好儿的请一请大家。” “那是自然，那吕姐你先忙，我们就先走了。” 闻大黎插不上话，心里也有点儿舍不得离开，可是留下他又不知道说什么，来到电视台之后，吕晓萍和他对视的次数不超过三次，每次也只是一闪而过，这让他觉得一定是吕晓萍还没有原谅自己，就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晓萍你忙吧，要是抽出空了，一定要通知我和山河，就算他不在，这事儿我也能帮忙操办一下。” “行，那你们路上慢点儿。” 陆山河和闻大黎出了办公楼，走上车向门口驶去。 刚刚出了电视台大门，闻大黎不由发出一声惊疑，这让陆山河也不由的向着闻大黎看的方向瞥了一眼。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一辆轿车旁抽烟，一双阴鸷眼睛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微微眯起，透露着杀机。 陆山河瞥向轿车的牌照，不由的心里也咯噔的一下，公安系统的牌照，四十多岁的年龄，虽然陆山河没见过浦庆华，但是这两个因素同时出现，再加上闻大黎过激的反应，陆山河瞬间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桑塔纳和浦庆华擦肩而过，陆山河看一眼后视镜这才开口。 “浦庆华？” 闻大黎感觉此时浦庆华那一双阴鸷的眼睛还在盯着自己，点了点头。 “对，就是他，他怎么会在这儿？不过还好他没进去，不然要是看到咱们和晓萍在一起，说不定又要找晓萍的茬儿了。” 陆山河微微皱眉，在他看来事情或许比浦庆华直接进去更加糟糕，毕竟看浦庆华的样子，恐怕在那儿待的时间并不短了，如果是因为知道自己和闻大黎去见吕晓萍的话，那么浦庆华的目标就足够明确了。 这边陆山河和闻大黎离开没过多久，浦庆华直接上了轿车，然后调头往电视台院内开去。 把车停在吕晓萍办公室的窗户下，浦庆华阴沉着脸走进了电视台的办公大楼。 推开办公室的门，屋内的吕晓萍看到是浦庆华整个人不由的一阵紧张，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浦庆华笑了笑，自顾自的直接抻过来一把椅子坐下。 “刚好路过，就进来看看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吕晓萍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至少此时的浦庆华看上去，状态似乎还算不错，但是，她真的不想再相信浦庆华了，现在她只想离开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见吕晓萍不说话，浦庆华道。 “刘局说让我们多冷静冷静，这一个多月我感觉我冷静的差不多了，你呢？咱总不能寒了刘局的心，毕竟刘局可是咱的证婚人，你说呢？” 吕晓萍再次皱眉，如果不是老局长出面调解，恐怕此时她已经和浦庆华对簿公堂了。 浦庆华把吕晓萍的反应全然看在眼里，已经快要压抑不住心底的愤怒了。 “行了，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说，我去给你请假。” 看到浦庆华站起来，吕晓萍急忙开口制止。 “别，我们下午有新的工作调整，晚上可能要加班的。” 浦庆华回头冷哼一声。 “加班？是电视台的工作重要？还是我们的婚姻更重要？他电视台再忙总不能破坏别人的家庭吧？” 说完浦庆华直接向门口走去。 看着浦庆华迈着不容置疑的脚步快速离开，吕晓萍心里一阵凄凉，她知道浦庆华根本就没变，只不过是不好意思在电视台这里闹而已。 可是自己真的要和他回去吗？那电视台这边儿该怎么安排呢？ 浦庆华上了五楼见到了顾成安，两个人寒暄两句，浦庆华直接提出要给吕晓萍请三天假。 这让顾成安都不由的露出为难的表情。 “浦局长，家里有事儿吗？能不能延迟几天？要不明天也行，今天台里事情有点儿多。” 浦庆华最不愿意打交道的就是顾成安这种说话做事软弱的人，于是毫不客气道。 “没有事儿我也不会亲自来替晓萍请假，还请顾台长体谅一下。” 顾成安微微皱眉，只好点了点头。 “行吧，那就请三天假好了。” “还请台长帮忙写一张请假条。” 顾成安心里也有些不舒服，可是想想自己都快退休了，而浦庆华正年轻还能在任十几年，于是拿出纸笔给吕晓萍写了一张请假条，然后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浦庆华接过来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那顾台长忙着，我就带晓萍先回家了。” 说完浦庆华直接转身，出了台长办公室。 回到一楼，浦庆华把请假条递给吕晓萍。 “你们台长已经答应了，走吧。” 吕晓萍冷冷的看着浦庆华，一动不动。 看着吕晓萍眼神中的挑衅，浦庆华直接伸手抓住了吕晓萍的手腕。 “你也不想让台里的同事知道咱们家里的事儿吧？” 吕晓萍咬紧牙关，嘴里挤出几个字。 “浦庆华，你真无耻。” 浦庆华冷哼一声，直接转身拉着吕晓萍向外走去。 这次吕晓萍没有挣扎，因为她真的怕浦庆华真的会在台里动手，那样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将会展露在所有人面前，那自己每日伪装的乐观，阳光将是一个笑话。 出了办公楼，浦庆华感觉出吕晓萍的反抗没有那么激烈，直接打开副驾驶的门，看向吕晓萍。 见吕晓萍一言不发的钻进车里，浦庆华用力关上门，这才往驾驶位走去。 第990章 让打印店关门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进了家属院。 浦庆华停好车，刚好同楼的一位家属看到了急忙上前打招呼。 “铺局长？今天这么早下班啊？晓萍主持也回来了？这是有什么喜事儿吗？” 浦庆华笑着下了车。 “对啊，刚好今天是晓萍生日，我就给她请了假，早点儿回来，我们也好聚聚。” “是吗？晓萍也更漂亮了。” 吕晓萍下车挤出一丝微笑只是点了点头，径直往楼内走去，浦庆华又和那妇女打声招呼，急忙跟了上去。 二人回到家，吕晓萍听到身后反锁房门的声音心里不由的咯噔的一下，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不要怕，今天就和浦庆华彻底撇清关系。 回头看到吕晓萍坐在沙发上，满脸倔强的看向自己，浦庆华冷哼一声，彻底卸下了伪装，坐到了吕晓萍对面。 “说说吧，今天和闻大黎在一起的感觉怎么样？” 吕晓萍早就觉得浦庆华出现的时机太过于巧合，所以此时听到浦庆华说出这句话来并不觉得意外，挑衅的看向浦庆华。 “好，很好，至少比和你在一起好的多。” 浦庆华本来还以为吕晓萍会惊慌，会解释，没想到吕晓萍竟然承认了。 愤怒瞬间让浦庆华的脸色更加阴沉，猛的站起来，扑向吕晓萍。 “你这个婊子，看样子你享受的很啊。” 吕晓萍惊慌中想要抵挡，可是她只感觉浦庆华不知怎么就把她的手扭向一旁丝毫用不出力气。 啪。 浦庆华腾出手快速的给了吕晓萍一个耳光，然后再次压住吕晓萍的胳膊。 “他娘的，以后还敢不敢和闻大黎私会？啊？说。” 吕晓萍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却倔强的看向浦庆华。 “浦庆华，我给过你机会了，可是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吕晓萍的话彻底点燃了浦庆华的怒火，一只手控制住吕晓萍的两只胳膊，另外一只手直接抽下了自己的腰带。 看到浦庆华要绑自己的双手，吕晓萍剧烈的挣扎起来，可是换来的却是浦庆华的毒打，和更加粗暴的压制。 十分钟后，浦庆华从吕晓萍手上解下腰带，重新扎在腰上，冷哼一声用力在吕晓萍光着的身子上踢了一脚。 “吕晓萍，我告诉你，想离婚没门儿，还有，下次你要是再敢见闻大黎，我就送他去坐牢。” 说完，浦庆华穿上外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嘭。 房门中重重的关闭，吕晓萍半靠在沙发上，扭头看向窗棂，此时窗棂上的刺目的阳光，似乎在引诱她跳下去，最好时机得当把刚刚下楼的浦庆华也砸死，那样或许就完美了。 税务局，局长办公室。 局长周楷学抬起头来，敲门声很重，这和平时很不一样。 “请进。” 房门推开，看到是浦庆华，周楷学心中直犯嘀咕，看向门口发现浦庆华似乎是一个人来的，这才不由的松了口气。 “原来是庆华，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浦庆华道：“这不是刚好路过吗？想到老同学好久没见了，就上来坐坐，怎么？不欢迎？” “当然欢迎，怎么可能不欢迎呢？” 一边招呼浦庆华坐，周楷学一边亲自给浦庆华泡了一杯茶。 “看你状态不是很好啊，公安局任务重，但是也要保重身体才行。” 浦庆华喝一口茶，叹息道。 “局里倒是没什么事儿，是家里有点儿事儿搞的我很是郁闷，这不也没个说话的人，就想请老同学一起喝两杯，叙叙旧。” 周楷学知道，真要喝酒浦庆华还没必要专门来找自己，说不定是有什么事儿不方便在这里说。 “行，你请客我还不是随叫随到吗？” 说完周楷学看了看手表。 “四点多了，要不现在就找个地方？我听说福满庭不错，要不咱们去那儿？” 浦庆华一听香满庭直接摇头。 “换一家，我不喜欢那儿。” 周楷学笑道：“放心，我请客。” “不是请客的事儿，去香港人开的那个新饭店吧，装修也不错，比香满庭大气多了。” 既然浦庆华指定了地点，周楷学笑着答应下来，二人一起下楼，乘坐浦庆华的车直接离开了。 来到港商开的富丽大酒楼，浦庆华直接要了一个包间。 点菜过后，等服务员送来茶水，浦庆华交代送菜记得敲门，就把服务员打发了。 看到浦庆华这么慎重，周楷学又不由的有些紧张。 “行了，这地方看样子装修的是不错，有什么事儿你就直接说吧。” 浦庆华点了点头。 “我老婆以前有个对象这事儿你还记得吧？” 周楷学道：“那个电影制片厂的小子？怎么？他还没死心啊？” 浦庆华冷哼道：“死心？这辈子我看他都死不了心。” 周楷学一听真的只是浦庆华的私事儿，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可是又有些疑惑，如果是吕晓萍和闻大黎的事儿，浦庆华找自己干什么？想找闻大黎的麻烦，他浦庆华不比自己更方便吗？ “这也太不像话了，难道吕晓萍和他又好上了？” 浦庆华道：“好？他们倒是想好，不过快了，我就和你说实话吧，那小子现在整天跟在兴旺食品厂的陆山河屁股后面，手里估计有俩钱了，又起了心思，晓萍和我闹离婚，估计就是他怂恿的。” “那你就没和晓萍好好儿沟通沟通？” 浦庆华道：“刘局都帮忙出面调解了，可是她一门心思的要离婚，现在我看也只能先解决了闻大黎才能彻底断了她的念想了。” 周楷学有些懵。 “你说吧，想让我怎么帮你？” 浦庆华道：“我让人查过了，闻大黎现在弄了一台打印机，开了个打印店，但是他那店里可没什么手续，我想让你让人好好儿查查他，最好是让他的打印店直接关门。” 周楷学一听顿时笑了。 “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呢，这个好办，明天我就让人好好儿查一查，他既然开店赚钱怎么能不办手续呢？” 浦庆华道：“对于你来说不是大事儿，可对于我来说，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啊。” 周楷学安慰道：“你放心好了，明天就让他彻底关门。” 第991章 吕晓萍要寻死 经销处，售货大厅中央，摆放着满满一袋瓜子花生，以及好几箱北冰洋，还有好几箱啤酒。 无论是动画工作室的人，还是经销处的人，都满脸洋溢着笑容，坐在电视机前等待着动画片的播放。 忽然有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 “陆山河在吗？谁叫陆山河？” 众人纷纷向门口看去，陆山河则是急忙起身。 “我，我是陆山河，有事儿吗？” “你能出来一下吗？” 苏静予道：“不能，动画片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有什么事儿你直接说就是。” 年轻人摇了摇头。 “不行，这事儿只能和陆山河本人说。” 陆山河看到对方拘谨的样子，明显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于是笑着放下手里的瓜子。 “你们等着，我去去就回。” 看到陆山河出来，年轻人急忙扭头向外走去。 屋内苏静予伸着脖子向外看，看到年轻人把陆山河带向一旁的街角，不由的微微皱眉。 闻大黎笑着凑过来道。 “静予？是不是想出去？我也觉得肯定是哪个女的找陆山河有事儿。” 苏静予冷哼一声，白了闻大黎一眼。 “多嘴，我才不关心呢。” 门外，年轻人一直把陆山河带到屋内看不到的角落，才再次询问。 “你真是陆山河？” 陆山河有些无语道。 “放心，如假包换。” 年轻人见陆山河说的认真，直接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纸条。 “好吧，有人让我给你这个，还说必须交给你本人。” 陆山河拆开纸条一看，不由的皱起眉头。 “山河，能来见我最后一面吗，我在江河大桥等你，吕晓萍。” 陆山河只感觉脑子嗡的一下，直接把纸条塞进裤兜，向桑塔纳跑去。 屋内苏静予一直观察着窗外的情况，见陆山河忽然向桑塔纳跑去，急忙向屋外冲去。 可是等她冲到门口，桑塔纳已经调头，疾驰而去。 闻大黎也有点儿懵了，急忙跟了出来。 “什么情况？” 苏静予怎么知道？直接向送信的年轻人追去。 年轻人也不知道自己送的是什么，看到苏静予满脸杀气的跑过来，还喊着站住，吓的扭头就跑，不过几个呼吸就远远的把苏静予和闻大黎甩在了身后。 江州大桥。 吕晓萍站在江州大桥上，看着桥下汹涌的江水，往事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中。 从自己还是个小女生，到父母死在了那场巨大运动中，再到自己孤苦伶仃艰难度日，再到运动结束，为了给父母翻案认识了浦庆华。 其实吕晓萍知道，自己绝对不是因为闻大黎的逃避才结束了那场恋情，因为从她认识浦庆华开始，就注定了两个人要分开，而当时吕晓萍也只是想亲口和闻大黎告别而已，无论闻大黎躲不躲，结局都已注定。 “吕姐。” 忽然身后传来陆山河的声音，吕晓萍浑身一震，此时她才再次回过味来，自己临死前最想见的人竟然会是陆山河。 看到吕晓萍不回头，依旧趴在栏杆上看着江水，陆山河有些慌了。 “吕姐，别冲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有什么困难，你和我说，我一定会帮你，千万别想不开。” 陆山河一边说，一边缓缓靠近，生怕吕晓萍忽然一头扎下去，那样可就回天乏术了，毕竟桥下的江水湍急，想要救人难上加难。 吕晓萍缓缓回过头来。 看到吕晓萍满脸泪水的脸高高肿起，陆山河莫名一阵心疼，忽然加快脚步冲到了吕晓萍身旁。 可是还不等陆山河抓住吕晓萍，吕晓萍竟然直接扑进了陆山河的怀里。 陆山河愣住了，感受着吕晓萍那傲人身材压在身上的温暖和柔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轻轻合拢手臂，陆山河抱住了怀里用尽全身力气抽泣的人儿。 “好了，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无论什么困难我都会帮你的。” “呜呜呜，山河，姐好苦，姐好苦。” 陆山河轻轻拍打吕晓萍的后背。 “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会帮我，呜呜呜。” 就在陆山河极力安慰吕晓萍的时候，远处警笛声开始快速接近。 吕晓萍浑身一震，想要把陆山河推开。 这个时候陆山河哪儿还敢放开吕晓萍？直接把吕晓萍重新抱进了怀里。 “吕姐，你的事儿我都知道，别怕，有我在呢，就算浦庆华来了，今天我也绝对不会再让他动你一根指头。” 吕晓萍浑身的血都感觉要燃烧起来，多少年了，她都希望自己能够遇到一个替自己遮风挡雨的男人？可是此时这个男人出现了，她却怕了。 “山河，你不知道他的为人，你快放开我。” “吕姐，你冷静，相信我，哪怕他是公安局长，难道他还能不讲理不成？生活还要继续，千万别做傻事啊。” 陆山河生怕吕晓萍寻死，死死的抱住吕晓萍，而警笛声终于到了二人身后。 看到警察把吕晓萍和护栏隔开，陆山河才终于放下心来。 “同志，什么情况？” “我们听说这边有人要跳江，是你吗？” “你是？局长的夫人？” 局长夫人四个字犹如一根针扎进吕晓萍内心，让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姓吕。” 吕晓萍这句话无疑已经把自己出卖了。 而几个警察也懵了，他们当然知道吕晓萍和浦庆华的关系，想到陆山河竟然抱着吕晓萍在桥上，还被路人以为是有人要跳江报了警，几个警察顿时感觉事情变得有些棘手。 “那个，如果您不是的话，能不能和我们回所里做个笔录？” 陆山河也知道真要是回了派出所，只能平添麻烦，于是解释道。 “各位误会了，吕姐只是在江边看风景而已，没有要跳江的意思，给各位添麻烦了。” 吕晓萍也急忙道；“对，我只是在看风景而已，你们可以走了。” 几个警察对视一眼，一时间变得有些犹豫，不过想想吕晓萍的身份，几个人还是决定先离开。 “哦，好吧，既然是误会，那我们就回去了，只是江面上风大，二位还是别在桥上停留的好。” 第992章 吕晓萍的过往 看到警车离去，陆山河站在靠江水的另外一侧，看向吕晓萍。 “吕姐，咱下去吧？” 其实陆山河打断吕晓萍思绪的时候，吕晓萍投江的念头就已经消失了，而且她现在最需要反而是一场倾诉。 “能陪我到江边走走吗？” 陆山河想了想，答应下来。 “好吧，那我们去那边儿走走。” 二人下了桥，陆山河故意把吕晓萍往离江边比较远的一条小路引导，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吕晓萍心中感动，很顺从的跟着陆山河走了过去。 二人并肩前行，陆山河依旧站在靠江的一面，就这样二人很快就走到了前后都看不到人的路段，吕晓萍这才停了下来。 “我们能在这儿坐一会儿吗？我有点儿累。” 陆山河看看这里距离江边大概有五十多米，于是点了点头。 找块草地，吕晓萍拿出一块手帕递给陆山河，然后自己又拿出一块放在草地上，轻轻坐下。 陆山河看了看手里的手帕，直接坐在了草地上，和吕晓萍一起看向滚滚而过的江水。 就这样过了一分钟，吕晓萍的心情似乎彻底平复下来，扭头看着陆山河笑了一下。 “刚才没想到从哪儿开始说，抱歉。” “没事儿的，其实我也很久没有这么放松的看看风景了。” 吕晓萍点点头重新看向滚滚而过的江水。 “我爸妈是越剧团的，从小我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到我八岁那年，那场运动开始了，我家里的情况开始急转直下，先是我妈被人污蔑乱搞男女关系，后来我爸又受到了牵连，而我选择了和他们撇清关系，因为我只想吃饱。可是世道那么乱，我连自己的父母都能放弃，又怎么可能得到长期的保障呢？也许从我背叛父母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我这辈子只能苟活。” 陆山河叹息道。 “我爷爷是地主，我爹其实没沾多少光，情况也并不好，我小时候也经常受欺负，可能是村里的缘故吧，相对来说比城里好一些，运动的没有那么激烈。” 其实说起这件事儿，陆山河多少还是有点儿感激何家的。 何家的成分十分的纯粹，三代贫农，而被他们视为私人财产的陆林山，不是没被人针对过，毕竟陆林山的老爹当年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地主。 但是何家一家人好吃懒做不假，当初为了保住陆林山这个任劳任怨的劳力，也没少和别人撒泼打滚，瞎胡闹。 也就是因为何家的不要脸，这才让陆林山保住了性命，最多也就是在家里活儿少的时候去农场改造改造，虽然辛苦，但是比起别人丢掉性命来说，明显要强的多了，这也是为什么何家一直骂陆林山白眼狼的原因，因为不是何家的关系，陆林山真的有可能在那一场运动中被人整死。 吕晓萍听到这话，心中不由的一阵触动，她没想到陆山河的成分比她还要差。 “怪不得你如此早熟，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看到吕晓萍竟然反过来安慰自己，陆山河笑道。 “吃苦是肯定的，不过也不算啥，毕竟是村里嘛，倒是吕姐一个人生活一定很辛苦吧？” 吕晓萍叹了口气，继续道。 “是啊，那时候我每天都饿的头昏眼花，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想去哪儿弄吃的，有一次甚至饿昏了头，见到了我死去的母亲。” 陆山河并没有问吕晓萍的父母什么时候走的，可是想想被人污蔑清白，一个剧团的角儿被迫游街，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吧？ “后来呢？遇到贵人了吗？” 这种情况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一个人是很难生存下去的。 吕晓萍点了点头。 “对，就在我朝不保夕的时候，刘局找到了我，他和我娘认识，以前看过我娘唱戏，可能也曾经喜欢过我娘吧，就帮我走动帮我申请进了剧团，虽然那个时候剧团几乎没什么演出，给的工资也很低，但是对于我来说那无疑是救命钱，有了这笔钱，我的亲戚也终于开始接纳帮衬我了，虽然依旧过的不算好，但是比起以前随时可能饿死，已经好很多了。” 陆山河忍不住叹了口气，吕晓萍的身世比自己可凄惨多了。 “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吕晓萍笑了笑。 “是啊，还好都过去了，运动结束，剧团重组后，我依靠小时候的底子，快速在剧团站稳了脚跟，后来电视台改制，刘局从中介绍又把我调到了电视台工作，当时平反浪潮已经接近尾声，一直不敢为父母发声的我，终于鼓起了勇气为父母平反，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浦庆华。” 说到这里吕晓萍沉默了下来，似乎有些犹豫。 “其实对于父母这件事儿上，他的确帮了我许多，但是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后来他为了我离了婚，那时候的我虽然不觉得幸福，但是也满足了，但是婚后不久，我就发现我简直傻的天真，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的前妻那么痛快的就和他离了婚。” 陆山河想到了什么，但是不好意思说，于是叹息一声点燃了一支烟，可是刚抽了一口，吕晓萍忽然伸过手来把烟接了过去，叼在了嘴上。 看到吕晓萍熟练的用力吸了一口烟，轻飘飘的吐出，陆山河看的出来吕晓萍已经是一个老烟民了。 见陆山河又拿出一支点燃，吕晓萍心底忽然有种冲动。 “山河。” “嗯？” “吕姐不难看吧？” 陆山河笑道：“当然了，吕姐可是我见过为数不多的美人。” “那你愿意让我做你的情人吗？一次都好。” 陆山河直接懵了，他没想到吕晓萍会如此直接。 “吕姐，别开玩笑我们……” 陆山河话没说完，吕晓萍直接丢掉烟，一转身嘴巴已经贴了上来。 “山河，就算你帮帮吕姐。” 听着吕晓萍忽然变得粗重的呼吸，陆山河急忙和吕晓萍分开。 “吕姐，别这样，报复浦庆华你也不需要用这种方式作践自己，你放心，我会帮你的，但我们绝对不能用这种方式。” 第993章 向局长汇报 吕晓萍此时看着陆山河眼神更加朦胧。 “不是作践自己，吕姐只是想真的做一次女人，和自己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情。” 吕晓萍这话的意思只有她自己明白，因为浦庆华从来都没把她当爱人，而吕晓萍每次和浦庆华在一起，她都觉得自己不是人，而是一个工具。 但是这话听在陆山河耳朵里，就难以理解了，他只是认为吕晓萍不过是想借助自己报复浦庆华而已。 “吕姐，我有喜欢的人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摆脱浦庆华的，相信我。” 吕晓萍看着陆山河眼神中坚定的拒绝，忽然整个人泄了气一般，急忙转过身去。 “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吕姐放心，我说到做到，一定会帮你。” “我知道的。”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足足过了几分钟，陆山河提出先给吕晓萍租个房子暂时安顿下来，吕晓萍这才重新面对陆山河，很是顺从的答应了下来。 酒店内，浦庆华和周楷学酒意正酣，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这让浦庆华有些不悦。 “不是我们要的。” “先生，有位派出所的同志说想要见您。” 一听派出所的人，周楷学急忙道。 “估计是有正事儿，让人进来吧，别耽误了事儿。” 浦庆华心中不悦，冷哼一声。 “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浦庆华说一声进来，房门推开，附近派出所的所长点头哈腰的走了进来。 “浦局，周局。” 浦庆华板着脸道。 “有什么事儿不能工作时间汇报？偏偏这个时候来找我？” 所长见周楷学在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周楷学是多精明的人，急忙站了起来。 “庆华，你知道厕所在哪儿吗？我去个厕所。” 浦庆华不是第一次来了，于是告诉了周楷学厕所的位置。 见周楷学出门，随手把门带上，浦庆华冷哼道。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儿？” “浦局，一个小时之前我们接到了报警，说有人在江州大桥上似乎要跳江……” 浦庆华心里咯噔的一下，瞪大眼睛看向所长。 “吕晓萍死了？” 所长急忙道。 “不不不，局长夫人好好儿的，只是……只是……” 浦庆华一听吕晓萍还活着，松了口气，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有话直说，哼哼唧唧的像什么话？” “我们赶到的时候，一辆桑塔纳轿车停在桥上，局长夫人和一个小伙子抱在一起，一开始我们以为是好心人，可是看样子两个人似乎挺熟的样子。” 浦庆华瞬间就想到了闻大黎。 “那人有没有说叫什么？” “没说。” “干什么吃的？这都不问？” 所长满脸尴尬。 “夫人在那儿，我们也不了解情况，不敢贸然行动，这不回来后，听人说在饭店外面看到了您的车，我想这事儿也不算公事，所以就来汇报一下情况。” 浦庆华只感觉一股怒气从心头升起。 “是不是留着胡子？三十左右？” “不，不是，穿一件挺怪的衣服，没见过的样式，黑色上衣，裤子也是黑色的。” 浦庆华问。 “头发是不是比平头长一些？” “对，对，反正人看上去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浦庆华瞬间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因为只有陆山河才会穿着手工缝制的短袖，发型也和如今的主流中分格格不入。 “他娘的，我还以为是闻大黎那个软蛋，原来是他。” 此时浦庆华的愤怒可想而知，原来自己一直都找错了目标，这种挫败感让他此时恨不得直接拿枪去毙了陆山河。 见浦庆华脸色难看，所长急忙道。 “大桥上人多，应该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浦庆华怒道：“废话，马上去，要是看到这对狗男女在一起，马上给我抓起来。” 见浦庆华这么生气，所长急忙领命离开了。 所长刚走，周楷学就回来了，很明显他是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的。 进屋看到浦庆华脸色难看，于是急忙道。 “要是有公务在身，你先去忙，咱们随时可以再聚。” 浦庆华招手示意周楷学坐下。 “不是公事，你坐，我和你说点儿交心的话。” 等浦庆华把所长汇报的情况说完，周楷学整个人都懵了，心道这陆山河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勾引浦庆华的老婆？ “庆华，那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做？” 浦庆华冷冷道：“帮兄弟一个忙，好好儿查查他，这小子的摊子现在这么大，肯定能查出什么来，只要查到绝对不能手软，最好罚到他倾家荡产，我看到时候他还敢不敢和吕晓萍眉来眼去。” 周楷学急忙道：“这事儿你放心，回去我就好好儿的查一查。” 二人又喝了一会儿酒，浦庆华的状态很差，酒局已经没法儿继续下去了，于是周楷学提出到此为止。 浦庆华也的确没心思喝酒了，于是二人下楼，浦庆华借饭店的电话打了一个电话。 没过多久，一个女人赶到了饭店，把自行车交给饭店保管后，把浦庆华扶上了车。 看着女人开车载着浦庆华离去，周楷学微微皱眉，叹息一声步行离开了。 与此同时，陆山河的桑塔纳车上，吕晓萍满脸愁容，重新面对现实的她，想到浦庆华心底生出的只有无边无际的无助感。 “别找了，要不你还是送我离开江州吧，只要在江州，哪怕房子找的再偏僻，他也能很快找到我的。” 陆山河道；“可是，你们的婚肯定是要离的吧？如果你一个人离开，难道事情就这样拖下去吗？” 吕晓萍沉默了，是啊，逃出江州又如何？工作没了，没有介绍信，去了陌生的地方，和没了身份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 “要不，你去我那儿住吧，那边人多，就是他找过去了，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吕晓萍心动了，似乎现在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可是想到闻大黎，吕晓萍心中又生出了一丝愧疚感，现在她更加不敢面对闻大黎了。 第994章 只是来暂住 看到吕晓萍犹豫，陆山河劝道。 “只是暂住，等我们找好人，把你的事情解决了，到时候我肯定也不留你，到时候看看是换个地方生活工作？还是重新租房子，我们也不会拦着你。” “好吧，那麻烦你了。” 见吕晓萍答应，陆山河于是调转车头往回赶去。 经销处，孩子们已经去后院的画室加班了。 苏静予手里拿着瓜子，缓慢的机械的磕着，眼睛盯着门口满脸的哀怨。 闻大黎在一旁劝道。 “时间不早了，快九点了，估计山河今晚已经在哪个女人那儿睡下了，你就别等了。” 苏静予直接把手里的一小把瓜子丢了过去。 “闭嘴，山河才不是那种人。” 闻大黎笑道：“我比你更懂男人，尤其是有钱的男人。” 说话间，远处两束大灯照在了窗户上，苏静予急忙起身向外走去，毕竟这年代这个时间，车灯可是十分稀罕的。 闻大黎也跟了出来，嘴上还不忘开苏静予的玩笑。 “我看这不像是山河的车，估计是路过的。” 说话间车子开始减速，停在了二人面前，但是看向车内的时候，闻大黎直接懵了，只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刚才还在笑苏静予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苏静予也有些懵，她虽然瞎想了许多种可能，但是唯独想不到陆山河竟然和吕晓萍在一起。 车门打开，陆山河看到二人惊讶的表情，急忙道。 “吕姐，遇到点儿难处，来我们这儿暂住一段时间。” 吕晓萍犹豫着下了车，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闻大黎看到吕晓萍那肿胀的脸，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他又打你了？” 吕晓萍看到闻大黎来到自己面前，把头别向一旁。 苏静予也终于注意到了吕晓萍肿胀的脸，心里的疑虑不由打消了一些。 “吕姐，你还好吗？” 吕晓萍不知如何解释，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山河，要不我还是自己找地方去吧？” 闻大黎急忙道：“有地方，有地方的，你住我的屋子，我可以和山河挤挤。” 其实一开始陆山河是想让吕晓萍住自己的房间，自己和闻大黎挤挤的，但是此时闻大黎说出来了，他肯定不能按原计划了，那样恐怕更乱。 “你看我就说大黎会帮忙的，那都别愣着了，赶紧去收拾吧。” 来到后院，吕晓萍看着灯火通明的画室，心中颇为感慨。 “怪不得这么快第一部动画片就做好了。” 苏静予笑道：“本来大家今天很开心，还说让山河带大家庆祝的，结果山河半路有事儿跑了，大家就只好加班了。” 苏静予这话是在撒谎，陆山河的安排是大家晚上看看电视，聊聊天放松放松早点儿休息。 但是，陆山河走了之后，苏静予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也懒得管大家干什么了，于是柳鹏等人自发跑来加班了而已。 但是此时吕晓萍听到了，却是有些愧疚。 “抱歉，我……” 闻大黎急忙道。 “和你没关系，你和静予坐会儿，我和山河马上收拾好。” 说完闻大黎招呼陆山河去收拾自己的房间了。 “山河，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不叫上我？” 陆山河想了想道。 “当时事情紧急没来得及。” 闻大黎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 “再紧急你也得叫上我啊，咱们两个人对付浦庆华也多一些胜算的吧？” 陆山河又思索一下，决定还是不要说实话的好，于是直接岔开话题。 “下次喊你就是了，吕姐住进来你可要多看着点儿，浦庆华不会善罢甘休的。” “放心吧，他就算是局长怎么了？他还能无故抓人不成？” 很快二人就把房间收拾了出来，苏静予又拿来一套给学徒们多买的被褥，吕晓萍就算是暂时安置了下来。 做完这些，陆山河又通知李程启等人早点儿休息，于是后院儿很快安静下来，毕竟这一段时间大家的确都很累，难得放松。 吕晓萍在屋内待了许久，听着外面没了动静，这才回到床上。 床不算简陋，但是比起家里的弹簧床差了许多，但是感受着被子上那新鲜棉花的香味，吕晓萍从未有过的宁静，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 而陆山河屋里的气氛明显没有那么轻松，虽然陆山河守口如瓶，闻大黎也不再追问，可是两个大男人不停的翻身证明两个人都有心事。 次日，周楷学坐在市政府的休息室内，等待一场重要会议的召开，忽然房门被推开，浦庆华走了进来。 周楷学看了看浦庆华身后，微微点头。 浦庆华也对周楷学点点头，直接坐在了周楷学身边。 “昨天喝多了，让你看笑话了。” 周楷学笑道：“都是老同学，不用说这个，今天我提前上班让人查了查江城县兴旺食品厂的税务情况。” 浦庆华没想到周楷学如此上心，急忙问。 “哦？有收获吗？” 周楷学笑着摇了摇头。 “我这么和你说吧，兴旺食品厂有没有问题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如果兴旺食品厂真有问题，那江州市的市场改革问题可就大了，我这么说，你应该能明白吧？” 浦庆华微微皱眉。 “还是有点儿不明白，难道兴旺食品厂真就没什么毛病吗？” 周楷学道：“我说了，有没有毛病暂时还不清楚，但是上个月，兴旺食品厂上交的税费有三十多万，香满庭那边儿情况比兴旺食品厂还要复杂，廖超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而且香满庭是市里着重宣扬的项目，真要查阻力比兴旺食品厂还要大，当然，香满庭的税务也很正常，而且账目十分清晰，连政府活动暂时未结算的款项他们都是纳了税的。” 浦庆华微微皱眉，他是真没想到陆山河竟然会如此遵纪守法，政府活动吃饭挂账的钱完全可以等结算后再交税，甚至不交税，但是陆山河竟然连这部分也交了，见惯了违法乱纪行为的浦庆华此时感觉有种狗吃刺猬的感觉。 “难道这陆山河就真一点儿毛病都没有吗？” 第995章 市长会议 周楷学看到浦庆华忽然皱起眉头，忽然笑了。 “有时候，过于完美反而不能算是好事儿，邮局话交，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浦庆华疑惑的看向周楷学，现在联系的同学中，周楷学当年学习最好，而且和他不同，这辈子他的仕途就算是到头了，但是周楷学却不同，很有可能更进一步。 “你就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 周楷学笑道：“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陆山河的背景和能力不过是一般，他能干成这么大的产业，靠的是谁？真靠的是他自己吗？” 浦庆华道：“我还是有些不明白，陆山河的兴旺食品厂可是私人企业。” “我们可以让他变成国有企业嘛，现在国有企业大部分亏空严重，偏偏陆山河一枝独秀，如果你是国有企业的领导，你能甘心吗？今天这会主要就是商量这件事儿的，当时候只需我们说明事实情况，有的是人帮咱的忙，具体办法虽然还没有，但是集思广益，只要市里想拿，他陆山河还敢不给不成？” 浦庆华点了点头。 “有道理，如果不能直接处理陆山河，或许也只能这样了。” 二人又交谈一番，工作人员进屋来提醒。 “各位领导，距离会议开始还有十分钟，请各位领导前往会议室。” 周楷学笑着点点头，直接站了起来，浦庆华心情好了不少，也起身，二人一前一后往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内，已经有了不少参会人员，周楷学和浦庆华是领导班子的重要成员，于是直接走上了主席台，坐在了放有自己铭牌的座位上。 很快市长，以及其他几位副市长走进了会场，而廖高飞跟在范波身后刚刚走进会议室，忽然看到周楷学和浦庆华同时看了自己一眼，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在台下众人的掌声中，众人一一落座，会议正式开始。 范波拿出一份文件，清了清嗓子。 “这是省里昨天刚刚召开的重要会议，我们作为江州市的领导班子，理应起到带头作用，但是，省里对于我们的表现十分不满，接下来我先宣读一下会议简要，希望大家都认真点儿。” “会议主题，江阳省十二年改革的成与败，会议内容，第一，关于江阳省国有企业改制遭遇的困难，成效以及现状，此处重要举例，江州市共有国有企业三十六家，破产二十一家，成功改制一家，依旧在改制十四家，特别指出省里对此十分不满，这个水平低于其他六个地级市中的任何一个，不止省里对此十分不满，我范波也非常的痛心，十二年成功改制一家企业，难道我江州市就真的如此不堪吗？” 众人纷纷低头，不敢言语，作为江阳省省会，江州市比其他地级市可是要高一个级别的，结果反而成效最低，说出来连他们自己都感觉脸上无光。 就在此时周楷学忽然开口了。 “市长，其实并不是大家不努力，我个人觉得我们需要一个榜样，一个范例，我管税务，倒是有一些不成熟的建议，可以说出来大家参考一下。” 范波多少有些不悦，不过他今天也不只是来发火的。 “既然有意见就拿出来，大家讨论一下。” “过去三个月内，一家名叫兴旺食品厂的江城县企业汇报上来的档案让我受益匪浅，每个月缴税金额都在呈指数增长，尤其是上个月，更是直接增加了百分之两百，纳税高达三十二万六千七百一十六圆。光是看这份缴税记录，我想没人能够反驳这是一家十分成功的企业。” 台下坐着不少国企一把手，听到周楷学又提陆山河，顿时一个个脸色难看起来。 他们现在最烦的就是陆山河，一个穷小子而已，凭什么抢了他们的风头？再说了你周楷学难道不知道兴旺食品厂是陆山河开的？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范波对陆山河的兴旺食品厂自然也不陌生，不但他开会的时候提过，而且这次省里召开会议，也提到了陆山河，而且还把陆山河作为例子责备江州的改革举措，所以此时听到周楷学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也表现出了不满。 “兴旺食品厂的情况我也了解过一些，只是陆山河的经历该如何借鉴呢？楷学你可有什么想法？” 周楷学道：“我的确是了解了一些，也分析了一些，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行为和工业部没有联系，既然市长要求，那我也就浅显的说一下我的看法，我个人认为，陆山河的成功是必然的。” 浦庆华一愣，诧异的看向周楷学，差点儿以为周楷学叛变了，要帮陆山河说话。 而其他领导更是纷纷皱眉，如果不是范波让周楷学说的，恐怕已经有人起身反驳了。 “第一点，陆山河的成功离不开江州市国有企业的支持，据我所知，陆山河曾经在食品厂以及机械厂担任过厂长，而且现如今食品厂的一部分机械都是江州市唯一一个改型成功的企业，江州市机械厂帮他制作的，而且陆山河既然走的是食品厂的路子，这就说明他在食品厂学到了不少东西。” 众人纷纷点头，就是他陆山河不过是一个农民而已，如果不是在国有企业担任过要职，怎么可能有如今的成就？ 周楷学见众人以及范波的表情好看了不少继续道。 “第二点，光能生产出来，距离成功还有很远的路，根据我这里的税收记录来看，陆山河真正盈利是从电视台帮他宣传开始的，如果没有电视台的帮助，他的产品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知道？也就不要提什么成功了。”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周楷学说的有道理，而廖高飞却感觉有些不对劲，毕竟要说经历在场的国有企业领导哪个不比陆山河有资源？有经验？怎么偏偏陆山河成功了，这些人的工厂不是倒闭了等着安置，就是半死不活思思支撑？ 可是廖高飞却并未开口说出来，毕竟他还真不敢得罪这么多人，很明显此时的周楷学是深得众人的推崇的，至少这一套理论让众人很是受用。 第996章 收购食品厂 看到众人纷纷附和，热烈讨论，浦庆华心中暗爽，看来周楷学的计划成功了一半了。 范波笑道；“楷学的建议还是有一些道理的，虽然有些不足，但也同样深刻，只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建议提供给大家参考呢？” 周楷学笑着摇了摇头。 “领导也说了，我的看法还有很多不足，毕竟我只是简单的了解了一下，如果想弄明白陆山河的工厂为何能够盈利，其实还是要深入参与其中，才能领悟其中精髓，到时候融会贯通才是出路。” “哦？怎么个深入参与？难道是去陆山河的工厂考察吗？” 周楷学笑道：“考察我觉得是流于表面了，既然是深入参与，就要派领导实际参与到生产和管理当中，陆山河的企业虽然是个人企业，但是我们可以在他的工厂建立党支部嘛，到时候各个企业派人过去学习，同时也能起到监督作用，而且还能把兴旺食品厂列为榜样企业，两全其美。” 周楷学说的简单，可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要夺陆山河的权利，只要党支部进驻，还要参与到生产和管理之中，那工厂的生产和管理可就不是陆山河一个人说了算了。 很多企业领导纷纷表示赞同。 “这个建议不错，借鉴有用经验嘛。” “周副市长果然有见地，此法可行。” 就在众人都支持的时候，杨茂林忽然开口了。 “我有不同意见。” 所有人纷纷看向杨茂林，对于这位京都空降的副市长，众人多少还是有些排斥和忌惮的。 范波道：“杨副市长也有建设性意见吗？” 杨茂林道：“根据最新文件，成立党支部需要企业负责人同意，我个人觉得陆山河不见得会同意，而且陆山河的优势或者说成功的条件就是脱离了计划经济模式，如果我们强硬的参与其中，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范波微微皱眉，不等他发表意见，周楷学笑了。 “杨副市长说的有道理，可是现在我们讨论的可不是企业个人问题，而是江州市的企业改制，杨副市长可别忘了，这背后可是几万工人的前途，改革的口号是什么？是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他陆山河借着市里的资源和优渥条件已经很富有了，也该是他带动一下的时候了，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收缴他的工厂，不过就是去他工厂学习监督一下，又不要他一分钱，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周楷学说的滴水不漏，这让杨茂林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毕竟江州市的现状的确需要一个榜样，哪怕他知道周楷学图谋不轨，也不能说什么，毕竟现在所谓的派遣学习还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自己也不能妄加揣测。 范波对此还是赞同的。 “试一试总归没有坏处，谢副市长，这件事儿散会后，你组织工业部门研究一下。” 接下来会议又讨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最后宣布圆满结束。 从会议室离开后，浦庆华跟在了周楷学身后，两个人很默契的一前一后离开，最后又一起来到了税务局。 “楷学，只是派人去学习是不是轻了点儿？后续你还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周楷学笑道：“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点一点做，先派人进去后续的事情后续再安排嘛。” “你不说，我这心里可不踏实，说说看。” 周楷学笑道：“很简单，只要派人去了，有的是办法把工厂收了。” “如果陆山河不同意呢？” 周楷学笑道：“那咱还可以建议收回机械厂的地嘛。” “可那样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周楷学道：“我看你是关心则乱，什么大风大浪你没见过？回去好好儿想想，我觉得你的办法肯定比我要多的多。” 市政府，杨茂林办公室，廖高飞第三次路过，发现门依旧锁着，心里一时间不由的更加沉重。 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廖高飞回头一看竟然是杨茂林和秘书快步走来。 “廖局长？我听秘书说你路过我门口好几次了？” 廖高飞笑道：“碰巧路过而已。” 杨茂林笑道：“进来吧，小王你去楼下给我买包烟。” 秘书离开后，杨茂林把廖高飞邀请进自己的办公室，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为陆山河的事情来的？” 廖高飞道：“杨副市长，你可得帮帮山河，周楷学的主意说的是学习，可是那些国有企业的领导你也知道，有时候咱们的话都不听，真的派去兴旺食品厂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情呢。” 杨茂林叹了口气。 “你的担忧我能理解，可是事情比你想的还要糟糕。” 廖高飞大惊失色。 “啊？怎么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杨茂林道：“会议结束后，市委又召开了会议，范市长和书记汇报了工作，最后经过市委一致决定收购兴旺食品厂。” 廖高飞懵了。 “收购？这……陆山河不会同意的。” 杨茂林叹息道：“其实我正要找你呢，因为收购的事情交给了我。” 廖高飞彻底懵了，本来他还以为杨茂林能够帮陆山河，但是此时自己反而成了帮凶，骑虎难下。 杨茂林叹息道：“我知道这很难，我也知道你和陆山河关系不错，但是，市委的目的也很明确，我们不止要维护陆山河，同样要为几万工人负责，不过你放心，市委给的条件还算不错，这也算是一点安慰了，希望能够打动陆山河吧。” 廖高飞欲言又止，此时感觉比吃了苍蝇还难受，早知道他就不来找杨茂林了。 杨茂林伸出手，和廖高飞紧紧握手道。 “廖高飞同志，拜托了，哪怕是为了工人们。” 廖高飞鼓起勇气道：“我还是不明白，即便是收购了又能提供多少就业岗位呢？” 杨茂林道：“扩大规模虽然岗位有限，几千个应该还是有的，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陆山河的管理能力以及经验，陆山河会继续带领兴旺食品厂，这也算是借他的东风了。” 廖高飞点了点头。 “那还好，那还好。” 第997章 请客道谢 兴旺食品经销处，看着吕晓萍都快中午了，还没去上班，苏静予心中多少有些不悦。 虽然说闻大黎表现的很主动，陆山河也偷偷说两个人是一对，可是苏静予仔细观察发现闻大黎主动和吕晓萍示好的时候，吕晓萍的表情却十分复杂，似乎是有些抗拒，又有些逃避的意思。 如果只是这样也还罢了，但是苏静予发现吕晓萍看向陆山河的时候，完全是另外一种状态，虽然吕晓萍伪装的很好，似乎和谁说话都十分客气，可是眼神却骗不了人，这就给苏静予一种很强的危机感。 “吕姐，中午想吃点儿什么？一会儿我给咱们安排。” 吕晓萍露出主持人惯有的笑容，就是这种笑容让苏静予再次看到了差别，因为吕晓萍和陆山河说话的时候很少露出这种纯粹的笑。 “什么都可以，我不挑的。” 苏静予笑道：“哦，那我就按之前的计划安排了，吕姐要是今天不去上班的话，跟我一起去买菜怎么样？” “可以啊。” “走吧。” 说完苏静予拉起吕晓萍的手，往外走去。 朱杰看到了，问苏静予是不是要去买菜？苏静予直接道。 “今天有吕姐和我一起去采购，你就安心看着店就行了。” 朱杰道：“这边儿应该是没什么活儿，就算有人来批发等一会儿也是可以的。” 苏静予白了朱杰一眼。 “没活儿那就歇着，要是实在闲不住就再把地面打扫一遍。” 看到苏静予和吕晓萍手牵手离去，朱杰一脸懵逼，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心帮忙反而被嫌弃了，明明以前苏静予都是让他帮忙去拿菜的。 二人来到菜市场，苏静予带着吕晓萍直接来到了卖藕的摊子前。 “老板，藕多少钱？” “呦静予老板来了？老价格二分一斤。” 苏静予问：“这藕心眼多吗？不多我们可不要，山河最喜欢吃心眼多的藕了。” 老板笑道：“你看这话说的，卖给你的能不是好藕吗？九个孔一个不少，少一个你来找我。” 苏静予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苏静予拿了几根，放进买菜的篮子里，对吕晓萍说道。 “这藕凉拌山河可喜欢吃了。不过我个人觉得藕不能多吃，本来山河就够聪明了，这要是再长几个心眼，我们就不要活了。” 吕晓萍总感觉苏静予是在拿话点自己，于是只是笑笑，接过了篮子。 “对于买菜我不太懂，我帮你拿篮子吧。” 接下来苏静予买菜一口一个陆山河，而吕晓萍也终于看出苏静予这是在和自己宣誓主权，于是笑道。 “山河这人挺好的，如果我没结婚或许还真的会追求他，可惜我的经历注定了我们最多只能做普通朋友，倒是静予你年轻漂亮，又能干，我很看好你们。” 苏静予愣了一下，笑了。 “是吧？其实我也这么觉得，唉，可惜总是我主动，真不知道我要变成什么样子他才能接纳我。” 见苏静予忽然转变态度，吕晓萍道。 “其实我个人觉得虽然为一个人改变自己很难得，但是也不要过于改变迷失了本心，如果连自己都不是的话，可能也不会得到他人的认可吧？” 苏静予停下了脚步，忽然摇了摇头，毕竟陆山河如今对自己的态度比以前已经好了许多，这说明自己的改变还是见效的。 “也许吧，大不了到时候再变回去嘛，好了，该去买肉了。” 二人买完菜回到经销处，忽然看到远处一辆轿车驶来，苏静予明显感觉吕晓萍变得紧张起来，于是直接拉起吕晓萍就往后院跑去。 “山河，不好了。” 陆山河正补回笼觉，看到苏静予和吕晓萍同时跑进来，急忙坐了起来。 “怎么了？” “来了一辆车。” 陆山河疑惑道：“来了一辆车？什么意思？” “一辆轿车。” 陆山河看向吕晓萍顿时明白了什么，急忙让吕晓萍躲自己屋里先别出来，往前面去了。 来到经销处的售货大厅，一辆轿车刚好停在了桑塔纳旁边，但是透过玻璃陆山河却看到了车上的杨茂林和廖高飞，于是对朱杰道。 “告诉静予，没事儿是廖局长。” 朱杰去后院通知苏静予，陆山河则是急忙迎了出去。 车门打开，廖高飞急忙把杨茂林介绍给陆山河。 陆山河笑道：“欢迎领导来视察，上次的事儿还没谢谢您呢。” 杨茂林笑道：“举手之劳，任何一个人民公仆遇见了都不会坐视不理。” 说完杨茂林往店里看了看。 “看样子陆老板今天不是很忙，有没有兴趣一起吃个饭？” 杨茂林能够出现已经出乎陆山河的预料，此时要请自己吃饭，这可就太反常了。 “领导这话说的，我正愁没机会好好儿谢谢您呢，这样我做东去香满庭如何？” 廖高飞笑道：“我就说山河不小气吧？那就这么安排吧。” 杨茂林和廖高飞重新上了车，陆山河则是回屋拿了钥匙，三个人两辆车很快离开了经销处往香满庭去了。 香满庭前台看到陆山河的车来了，急忙通知给了小美，小美听说了快步出门迎接，当她看到陆山河招呼着杨茂林和廖高飞一起走来，心中不自觉的更加崇拜，杨茂林她不陌生，这也不是第一次来香满庭，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陆山河竟然和杨茂林也如此熟悉。 “两位领导好。” 杨茂林点点头，廖高飞笑道。 “丽娟，今天可是山河做东，你可不能倦怠了我们。” 小美笑道：“怎么能呢？就是老板不在，二位也是我们店的贵客，老板要安排哪个包间？” “零号吧。” 杨茂林疑惑道：“还有零号？” 陆山河笑道：“其实就是三楼办公层单独开出来一个包间，平时我和朋友们聚聚的地方，领导不要嫌弃就是。” 杨茂林一想今天的话题比较敏感，去私密一点的地方的确更加合适，万一陆山河表现过激，也不至于闹的双方都不愉快。 “行，那就听你的安排。” 第998章 陆山河没意见 三个人上了楼，廖高飞明显不是第一次来了，轻车熟路的跟在陆山河身后。 来到零号包间门口，陆山河推开门的那一刻，杨茂林忽然有种在京都旧皇城里开会的感觉。 整个零号包间不但十分宽敞，墙上画着古朴的壁画，甚至周围的书架上，还摆放着一些书本以及瓷器。 “古董？” 陆山河笑道；“怎么可能？就是一些普通的瓷器装饰用的。领导先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咱们先喝点儿茶，丽娟拿菜单来。” 杨茂林摆了摆手轻轻的坐在了沙发上。 “时间还早，吃饭不急，先喝会儿茶聊会儿天吧。” 陆山河笑道：“先把菜单定下来，好让厨房提前准备。” 听陆山河这么说，杨茂林这才点了点头。 很快小美拿来了菜单，杨茂林点了两道菜，廖高飞点了一道，陆山河则是拿起笔快速的在菜单上勾选了十几道。 “好了，食材缺什么提前去准备，我和两位领导先聊会儿天，不要让任何人过来打扰。” “好的，缺什么喊我，我就在门口沙发上。” 说完小美起身离开了。 陆山河坐在杨茂林对面，亲自给杨茂林和廖高飞倒了两个半杯。 “二位领导尝尝，这是我去沪市的时候买的，说是大红袍不知道正不正宗。” 杨茂林端起来喝了一口，微微点头道。 “味道纯正，已经很接近极品了。” 廖高飞笑道：“要说这茶，杨副市长可是行家，我就喝不出什么区别。” 三人客套了一会儿，杨茂林直接拿出一份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山河，你先看看这个，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或者有什么要求，等你看完我们再细谈。” 说到底杨茂林还是没法儿开口，毕竟这不是他的本意。 陆山河只看到标题眼皮就不由的跳了一下，他想过市里对他不待见，没想到对自己这么不待见，这和明抢没多大区别了。 不过陆山河还是认真的开始看正文。 杨茂林和廖高飞也有些紧张，时刻注意着陆山河的表情变化。 但是两个人加起来八十多岁，此时竟然从陆山河脸上看不出任何变化，似乎此时陆山河看到的并不是一份收购意向书，而是一份和他毫不相干的文件一般。 难道陆山河这是打定主意拒绝吗？可如果是拒绝为什么还看的这么认真呢？ 就在杨茂林揣测陆山河的真实想法时，陆山河把文件退了回来，甚至还对杨茂林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看完了。” 杨茂林一时间拿不准陆山河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山河的看法是？” 陆山河笑道：“我暂时还没什么看法，不过我很想知道两位领导的看法。” 看到陆山河要自己的态度，杨茂林叹了口气。 “这件事儿在市长会议的时候，我是极力反对的，廖局长当时也在场。” 廖高飞急忙道。 “当时是税务局的周楷学提出了要派人去兴旺食品厂学习和监督，杨副市长直接提出了反对意见，但是很多国有企业的领导都在场，一致支持，最后我们的声量实在是太小了，也只能放弃了投票。” 陆山河心中疑惑，这和自己看到的文件可不一样，如果只是派人学习和监督，最多也就是给自己上点儿眼药水，给自己找些麻烦，可文件里可是提出的想要收购兴旺食品厂。 里面的很多道理都在劝陆山河要以大局为重，可谓是直接把陆山河搬上了道德高地，很明显这是在给陆山河下马威，而且以陆山河的身份，这更像是一份收购前的通知，毕竟市委要他陆山河交出企业，他能拒绝吗？ 如果拒绝，哪怕自己合法合规，到时候恐怕也会麻烦不断，工厂也不可能继续下去，这也是为什么陆山河没什么表示的主要原因，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他现在只想知道还有多少转圜的余地，也就是杨茂林和廖高飞的态度，以及市委的态度。 工厂是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但凡有挽回的余地他也不想拱手相让。 见陆山河一言不发看向自己，杨茂林忽然有种面对的不是一个小伙子而是一个长辈的错觉，不过想想自己本来就不占理，还是如实道。 “本来我是想在人员上做出一些调整，看看能不能保证兴旺食品厂的正常运营的，但是范市长把提议汇报到了市委，市委又召集了紧急会议，最终把和你谈的这件事儿落实到了我身上，山河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可是那些下岗工人又有什么错呢？如果真说错了，或许错的只是这个时代。” “其实市委也做出了巨大让步，而且也真的希望你这样的人才能够为大家做更多的实在的事情，只要你能够同意，市委不但委派你为厂长，而且还会帮你入党，如果你真的能够带领兴旺食品厂成为江州市的龙头企业，更是会给与你正厅级的待遇，我个人觉得你还是要好好儿的考虑一下，我们不会强迫你，短时间内也不会要你答复，但是我真心希望我们的队伍中多一些像你这样有见地，干实事的人，那样对于江州，对于江州的工人们，都是巨大的福报。” 杨茂林一番话下来，心中轻松了不少，期待的看着陆山河。 陆山河依旧波澜不惊，笑着点点头。 “杨副市长能够和我说这么多，是我的荣幸，可是兴旺食品厂不是我一个人的工厂，有一部分股份我下发给了优秀的员工，沟通可能需要一些时间，不过领导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说服他们的。” 廖高飞急忙道；“山河，你自己也先好好儿考虑考虑。” 杨茂林也道：“对，市委虽然让我来和你沟通此事，但是却没有硬性要求，也没有时间限制，事情重大，还希望你能仔细考虑，再做决定。” 陆山河笑道：“其实我开厂并不为钱，只是不想自己这一世白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所以领导的很多话，我十分认可，我这里的确没什么问题，不过厂里情况有点儿复杂，我需要开会讨论，只要那边一有消息，我马上和领导汇报。” 第999章 杨茂林大醉 陆山河答应的太过于痛快，表现的过于平静，这让杨茂林反而有点儿不习惯。 “山河，你要是有什么困难或者其他要求可以说出来，我一定和市委帮你争取最大权益。” 陆山河笑道：“我个人的确没什么要求，至于要不要继续担任兴旺食品厂的厂长这一点我倒是要考虑考虑，廖局长和我很熟悉了，他知道的，我这个人其实还是喜欢自己做事儿，毕竟有时候开会太浪费时间了。” 杨茂林顿时有些尴尬，但是他也明白陆山河是什么意思，无疑就是觉得加入国有企业规矩太多被束缚了而已。 可是他又没办法反驳，毕竟他违心的坐在陆山河对面和陆山河谈论收购兴旺食品厂的事情，已经证明了陆山河是很有前瞻性的。 “好吧，那今天就到这里，我们等你好消息。” 见杨茂林起身，陆山河急忙笑道。 “领导，菜你可都点了，我也让厨房准备了，你可不能让厨房白忙活啊。” 杨茂林有些尴尬道。 “要不还是改天吧，你香满庭的菜不可能剩下的，别人点了卖给别人是一样的。” 陆山河笑道：“那可不行，说好了今天我请客答谢领导的，你放心吃饭归吃饭，事情咱谈完了，饭桌上绝对不会再提。” 重新给二人续茶，陆山河急忙让小美去准备。 很快，门口传来敲门声，小美带着几个服务员端着一些精美的小菜走了进来，陆山河则是邀请二人来到餐桌前。 菜品一一摆放，丽娟亲自打开一瓶茅台，给三人一一倒满后，站到门口随时听候召唤，很明显她也明白这两位都是贵客。 席间，陆山河果然没有提兴旺食品厂收购的事情，反而是和杨茂林谈论起了未来的改革方向，以及一些规范措施，听的廖高飞连连赞叹，而杨茂林更是对陆山河再次高看了几分。 作为京都系的杨茂林比地方政府更明白京都那边的政策方向，而陆山河此时所说的未来目标，完全符合京都制定的大方向。 杨茂林有种预感，如果真让陆山河海阔凭鱼跃，日后陆山河一定会有大作为，反而是担任兴旺食品厂的厂长，还真的是埋没了人才。 因为他比任何人明白，没有背景学历的陆山河一旦进入体制内，绝对会受到打压和束缚，毕竟连自己都束手束脚，更何况是陆山河？ “山河，你的决定是对的，只是把兴旺食品厂拱手让出，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听到杨茂林情不自禁的又提到了收购的事情，廖高飞有些懵逼，喝的不挺高兴的吗？怎么忽然话题又回去了？ 陆山河笑道：“市委不是收购嘛，又不是不给我钱，生意嘛，只要价格合适都是可以的，不存在什么拱手让出。” “可是……” “领导的好意我陆山河心领了，今天能和你说这么多，已经是我陆山河三生有幸，咱们喝酒还没办成的事儿咱先不提。” 杨茂林忽然感觉有些憋屈，举起酒杯竟然站了起来。 “山河，我敬你一杯。” 廖高飞吓坏了，急忙跟着站了起来。 “我也凑个热闹？祝山河以后越来越好。” 陆山河急忙起身。 “两位领导这是要让我折寿啊，我先干为敬。” 一顿饭下来，杨茂林彻底醉了，廖高飞因为一直陪着也喝醉了，陆山河让小美喊来几个服务员，把二人安置在了沙发上，直到晚上九点杨茂林才悠悠醒来。 “领导，您醒了？我已经让厨房煮了醒酒汤，马上让人送来。” 杨茂林看看窗外漆黑的夜空，忍不住问。 “几点了？” “九点了。” 杨茂林看着对面还在睡的廖高飞忍不住问。 “山河呢？” “老板回江城县去了，临走的时候交代我照顾好两位领导。” 杨茂林揉揉宿醉疼痛的脑袋，叹了口气。 “他倒是好酒量，把我们两个老家伙全喝趴下了，还有精力去办正事儿。” 小美笑道：“领导交代的事情，老板自然会重视。” 说话间，服务员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醒酒汤走了进来。 “领导小心，可能有些烫。” 杨茂林拿起小勺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这么照顾我，你有事情去忙你的吧，我在这里等会儿高飞。” “好，那我去门口，领导有事儿记得喊我。” “可以，去吧。” 杨茂林其实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他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也好久没有醉过了，这次醉的这么厉害，一来是酒好，二来就是陆山河很多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让他彻底放松下来，也算是难得的放松一次。 就这样杨茂林喝完醒酒汤，本来想喊小美泡壶茶，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来。 泡好茶，杨茂林开始回忆自己和陆山河讨论的内容，而这一回忆和思考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就在他点燃不知第几根烟的时候，廖高飞醒了。 看到杨茂林坐在自己对面抽烟，廖高飞条件反射的坐了起来。 “不好意思领导，没注意就喝多了，失态了。” 杨茂林笑道：“我也喝多了，五十步不必笑百步，你等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醒酒汤来，他家醒酒汤酸酸的挺好喝的。” 杨茂林喊了一声，门外马上回应，得知廖高飞醒了，很快一碗醒酒汤被端了进来。 看到服务员端着冒着热气的醒酒汤进来，杨茂林疑惑的问。 “这么快就好了？” 服务员笑道：“店长让我们一直煮着，都倒了十几锅了，就是为了让二位领导想喝的时候能喝到热乎的新鲜的醒酒汤。” 杨茂林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他还以为自己喝的时候凑巧煮好了，没想到小美安排的如此周到。 “你们店长呢？” “哦，楼下有客人发生了一点儿不愉快，店长下去调解了，两位领导有什么需要和我说也可以，当然要见店长的话，我现在就下楼通知店长。” 杨茂林急忙摆摆手。 “不必了，我们没什么需要的，高飞坐会儿醒醒酒我们就走。” 第1000章 酸奶销量大涨 拿起小勺轻轻吹气，廖高飞又放下了。 “领导，您喝过了吗？要不要再来点儿？” 杨茂林笑道：“我九点就醒了，已经喝过了，不用这么拘谨，你缓缓我们聊会儿天，也该离开了。” 廖高飞点点头，拿起勺子继续喝了起来，随着热气快速在身体里蔓延，整个人都感觉放松了下来，宿醉的不舒服也开始消散。 “领导山河怎么没在？提前回经销处了？” “回江城县了。” “啊？这么快吗？” 看出廖高飞欲言又止，杨茂林道。 “快点儿是好事儿，我们这边能拖就拖，尽可能给他时间吧。” 廖高飞道：“领导就不要山河反悔吗？” 杨茂林笑道：“当看到那份文件的时候，山河恐怕就已经想好了对策，不然怎么可能那么淡定，只是有些事情我们不方便问，也不该问，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支持他，至于他会如何做……那就不是我们能够阻止的了。” 与此同时，陆山河的桑塔纳也驶入了江城县兴旺食品厂。 看着车间内灯火通明，而办公楼只有三楼亮着灯光，陆山河一时间有点儿疑惑。 把车停好，陆山河直接往车间走去。 来到车间门口，只见里面的工人们们忙的热火朝天，而车间内就连杨洪涛也在跟着工人们搬运货物。 就这样陆山河足足看了三分钟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门口多了一个人，而且还是陆山河。 迈步走进车间，一个工人推着小推车走了过来。 “麻烦，让……老板？” 工人发现是陆山河，一阵紧张小车差点儿倒向一旁，幸亏陆山河出手够快扶住了小推车。 “是不是累了？我来推？” “不不不，我刚才可能是两只胳膊用力不一样，我自己来就行。” 看着工人连连点头，推着货物往打包区域送去，陆山河笑着在一旁帮忙扶着一起往打包区域走去。 此时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进入车间的陆山河，急忙提醒杨洪涛，发现是陆山河，杨洪涛笑着举起手对陆山河挥了挥，然后吩咐工人们继续，起身向陆山河走来。 “回来了？我还说明天给你打电话汇报一下情况呢。” 陆山河笑着扫一眼车间里忙碌的工人。 “什么情况？这都十点了，生产任务这么紧吗？” 杨洪涛笑道：“还不是大伟给找的事儿？他在沪市认识了一个老板，他去老板家吃饭的时候，看到大老板的儿子在看江州台的动画片重播，然后就和人一顿吹嘘，那位大老板一听竟然直接定了五十吨的货，而且还说越快越好，对了，还说要和你谈沪市经销的事情，但是下午给你打电话你没接。” 陆山河没想到蒋大伟如此给力，五十吨货，两万箱货。 而且对方也是个有眼界的人，光看了动画片就敢一口气定这么多货，明显这是看出了自己货物的潜质。 “我这次回来也找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下午市里的领导和我一起吃饭，后来就让人开车把我送回来了。” 杨洪涛笑道：“你都给大伟那小子配大哥大了，自己也不搞一个，我听那小子吹的看牛逼了，不用拉线随时随地都可以打电话。要不是我一直在厂里，我都想和你要一个了。” 看到杨洪涛羡慕的样子，陆山河笑道。 “现在大哥大还没那么好用，虽然不用线了，可是信号差的要死，等过两年吧，技术成熟了，到时候咱人手一个。” 杨洪涛一听大喜。 “这可是你说的。” 一个大哥大几万块，就算不打电话，拿在手里那也是身份的象征啊。 陆山河笑道：“是我说的，你先和工人们说一下，产量暂时不用这么急，收拾一下，今天就到这儿吧，订单的事情不急。” 杨洪涛一下子愣住了。 “啥意思？这么大的单子咱不要了？五十吨货啊，而且大伟说了，那老板绝对信得过，过两天就把定金寄过来了。” 陆山河道：“单子是要的，但是不是这么要的，你先让工人们先下班，把厂里的管理层都喊来，我们连夜开个会。” 陆山河还很少晚上开会的，这让杨洪涛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于是急忙让众人不要继续添加原料，准备停工。 工人们大惑不解，毕竟下午杨洪涛才刚刚开了动员大会，安排好了人加班。 “老板，杨厂长，咱是被耍了吗？” “是啊，难道订单没了？” 看到众人满脸担忧，陆山河笑道。 “大家不要担心，订单应该是真的，但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所以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把生产线上的事情做完，就清洗机器好了，明天照常上班，有改动洪涛会通知大家的。” 听说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工人们悬起来的心落了回去，毕竟大家可是盼着加班呢，反正回家也是和老婆做游戏，没其他事情可做。 更何况孩子够多了，一个个都等着花钱呢，所以加班赚钱在他们看来更重要。 看到杨洪涛去喊人，陆山河告诉本车间的主任让他们一会儿去会议室，转身往办公楼走去。 三楼实验室内，林丰和其他实验室助理早已离去，而沈薇则是依旧在昏黄的灯光下，认真的记录着什么。 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沈薇抬起头向门口看去。 透过玻璃窗屋内的灯光洒在一个人的脸上，因为低头看笔记太久了，沈薇感觉有些眼花，仔细辨认玻璃后的人脸才和自己记忆中的陆山河相重叠，于是急忙起身向门口走去。 “山河？你怎么回来了？” 房门打开，看着眼前憔悴的沈薇，陆山河伸手帮沈薇把一缕头发撩到耳后。 “我怎么回来了？是不是我不回来你连饭都不记得吃？” “哪有？洪涛让人给我送了晚饭的。” “真的？那吃的什么？” 沈薇一下子懵了，因为她真的不记得了，她只是记得吃过了。 “以后记得吃饭，身体才是本钱。” 见陆山河不信，沈薇急忙发誓道。 “我发誓我吃过了，我要是没吃晚饭我是小狗。” 第1001章 工人一致对外 看到沈薇认真的样子，陆山河伸手揉了揉沈薇的脑袋。 “行，等会儿我就问问洪涛，要是没吃的话……哼哼……” 沈薇撇嘴道：“问就是了，我肯定是吃了的。” 说这话的时候沈薇有些恍惚，已经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吃过晚饭了。 “好，我相信你就是了，不过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啊？什么重要的事情？”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陆山河直接把沈薇拉到了门外，顺手关上门拉着沈薇往楼下走去。 二人来到一楼，杨洪涛已经带着工厂的管理人员一一落座。 看到众人纷纷起身，陆山河抬手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 “不用这么客气，大家都累一天了，坐着吧。” 杨洪涛也抬手压了压。 “山河没有领导架子，大家坐着就好。” 陆山河和沈薇来到主席台前坐下，看向杨洪涛。 “人都到齐了吧？” “加班的都来了，住的近的也来了，远的我没让人去喊，明天再传达吧。” 陆山河点点头，扫视众人一眼。 “其实这么晚了，本来不应该让大家开会的，但是这次的事情对大家十分重要，所以大家也只能忍耐一下了。” “老板哪里话，要是没事儿你能喊我们开会吗？” “就是，别说是十点了，就是十二点不就开个会嘛，就算开个通宵咱明天照样能干活。” 看到众人情绪如此高涨，陆山河点了点头。 “今天下午，市里的两位领导亲自找我谈话和我谈了一下收购兴旺食品厂的事情。” 话音未落，旁边的杨洪涛直接扭头满脸震惊的看向陆山河。 “啥意思？你要把工厂卖了？” 台下众人也纷纷左顾右盼，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怎么回事儿？老板说要卖工厂？” “开的好好儿的干嘛卖啊？” “就是啊，咱才刚刚好起来，刚刚解决了难题，怎么能卖了呢？” “老板，咱不亏钱的，干嘛卖啊？” “就是，咱最近订单这么多，眼看要好起来了呀。” 看到众人如此大的反应，陆山河叹息一声道。 “大家先安静听我把话说完。” 杨洪涛也急忙帮忙维持秩序。 “大家先别急，山河肯定不会卖工厂的，咱仔细听听。” 会议室内很快安静下来，但是随着陆山河复述杨茂林的文件内容，工人们的脸色愈发变得难看起来。 “这也太……太欺负人了。” “就是，他们国营工厂经营不好关咱们什么事儿？” “凭什么他们想买咱就得卖啊？” “当初老板难的时候他们怎么不买？现在工厂好起来了，来收购了？凭什么啊？” “我不同意，要是给他们干活儿，我……我还不如摆摊卖菜呢。” 陆山河难的时候都没差过大家的加班费，而随着订单增多，大家的伙食也明显有了变化，除了加班费还多了加班补助。 这么好的待遇，以前大家在国营企业的时候想都不敢想。 而且现如今大家的情绪都很高涨，付出就有回报，多劳多得，这也让厂里几乎没有懒汉的存在。 如果兴旺食品厂再次变成国营企业，工人们完全不敢想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此时大家有这么大的反应也就不奇怪了。 因为这可不是侵害了陆山河一个人的权益，而是现如今在兴旺食品厂的每个人的利益。 杨洪涛面色变得有些沉重，陆山河经常在市里后，县城这边儿的关系一直都是他在维系，和徐成龙等人交流的多了，他深知体制内的复杂性。 这文件看似在和陆山河商量，可是只要陆山河不答应，恐怕市里有一百种办法让兴旺食品厂经营不下去。 毕竟那可不是江城县，江城县好歹陈辉还是个中立派，而市里这次可是市委亲自讨论出来的结果，陆山河真想反抗，恐怕只能反应到省领导班子才能解决了，而那种封疆大吏，又岂是陆山河能见到的？ “大家静一静，我们听听山河的想法，他既然连夜开会一定不会抛弃大家不管的，他肯定有对策了，对不对山河？” 看向杨洪涛期待的眼神，陆山河多少有些不舍，毕竟他也不想走这一步。 以前他的布局是以江州为根基，慢慢向周围发展，但是杨茂林的一纸文件，直接打乱了陆山河发展的脚步。 “有句话叫胳膊拧不过大腿，这次的事情说实话就连我也不敢保证能够成功，毕竟如果我们拒绝，市里有一百种方法让咱们倒闭，经营不下去，所以我们只能先答应。” 杨洪涛不由的攥紧了拳头，而台下工人们也纷纷皱眉，不过没有人出声，因为他们在期待陆山河口中的不敢保证能够成功的策略。 “不过答应归答应，我们也是有自己的自尊，也有维护自己利益的权利的。杨副市长那边儿并没有给出具体时间，这就说明我们还有转圜的余地，现在我们要做两件事儿。” “第一，降低兴旺食品厂的价值，如果市里收购的是一家亏损企业，被就违背了市里的意愿。但是这可能会对大家的工作造成影响，需要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台下的众人急忙回应道。 “只要不收购咱们的工厂，忍一忍就忍一忍。” “没错，只要工厂不卖，咋样都行。” “我们懂，我们听老板的安排。” 看到众人如此万众一心，陆山河点点头。 “当然，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沪市那边儿的政策比江阳省要好的多，我打算过去考察一番，如果可能我打算抽调一部分技术骨干和管理人才，以最快的时间在沪市重新注册打造一家新的食品厂，愿意去的房子和落户问题我都会帮忙解决，大家可以考虑一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明显背井离乡让他们感到为难。 但是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 “我愿意和老板去沪市。” “我也愿意，我没结婚，就我一人儿。” “我也愿意，我们相信陆老板绝对不会让大家吃亏。” 第1002章 姜荷语上门 看到众人这么支持，陆山河十分满意。 “大家安静一下，有大家的支持我陆山河就放心了，在这里我也承诺，无论是留在江城县的还是去沪市的，我陆山河都不会亏待大家，今天也不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照常上班，只要沪市那边儿事情定下来，我会让洪涛通知大家，在那之前还希望大家不要过度宣扬，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陆山河开这个会议的目的，其实就是让大家做好准备，同时也是给大家先吃一颗定心丸，此时目的达到了，看到众人又如此团结，也就放心了，于是宣布散会。 随着工人们有序离场，很快会议室内只剩下了陆山河三人。 看到陆山河疲惫的样子，沈薇不自觉的握住了陆山河的手。 “山河，一切都会过去的，即便真的工厂被收购了，我们还有火锅店，香满庭，饲料厂和实验室呢，不是吗？” 感受着沈薇小手的温度，想到沈薇本就憔悴反而过来安慰自己，本来还打算和杨洪涛商量一下具体细节的陆山河直接打消了想法。 “放心，我还没那么容易被打倒，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嗯，那我们都回去休息吧。” 说完沈薇不好意思的看了杨洪涛一眼，第一个起身向外走去。 杨洪涛对陆山河努努嘴，陆山河直接给了杨洪涛一个白眼，伸出手来。 “我办公室的钥匙呢？” 杨洪涛回陆山河一个白眼，从裤腰带上解下一串钥匙，取下其中一个拍在了陆山河手里。 “睡你的办公室去吧。” 次日，江州市，兴旺食品厂经销处。 苏静予听说有人找自己，不由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毕竟在江州市她可没什么朋友，而且关系不错的人也都是和陆山河有关系的人，这些人可不会这么客气。 “对方没说是谁吗？” “没有，她只说是你的亲戚。” “亲戚？” 就在苏静予皱眉想着到底是哪个亲戚又被自己父母忽悠来找自己的时候，忽然后院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静予？静予？” 苏静予忽然一个激灵，这声音她太熟悉了，从小听到大。 “你马上告诉她，就说我不在。” “啊？你不想见她吗？” “是我妈，我不想见她，你赶紧出去，说我不在。” 但是还不等来通知苏静予的女孩出门，姜荷语已经出现在了苏静予房门口，看到苏静予躲进被子，姜荷语对女孩笑了笑。 “你出去吧，我和静予说说话。” 女孩此时一脸懵逼，毕竟哪有不见自己亲妈的？而且亲妈来见自己女儿竟然只说是亲戚。 想到这一家混乱的关系，女孩不敢逗留挤出一个笑，急忙低头出去了。 姜荷语随手关好门，直接来到了苏静予床边儿。 打量周围环境，姜荷语不自觉的落下泪来。 “静予，你说说你这过的是什么日子？” 苏静予听到姜荷语抽泣的声音，只感觉一阵刺耳，从小到大她和苏海生最怕的就是姜荷语这一招了。 “妈，我过的好不好我自己心里清楚，你要是没什么事儿的话，你可以走了。” 姜荷语得到了苏静予的回应，转过身来，已经是泪眼婆娑。 “你看看你，你这孩子怎么和我说话呢？我是你妈，我能害你不成？” 苏静予躲在被窝里不说话，心中冷哼，要是不想害我，那就赶紧走，何必在这里哭哭啼啼？还不是想让我回家？还不是想安排我吗？ 看到苏静予又没了动静，姜荷语叹息一声。 “静予，我知道你一直对陆山河有好感，但是这种人是成不了气候的，这次我来也不怕和你说，你爸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市里已经决定了要把陆山河的工厂收回了。” 一听陆山河，苏静予的脑袋瞬间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看向姜荷语。 “妈，你可不能瞎说，山河的工厂办的好好儿的，而且那是山河自己办的厂子，凭什么收回？” 见女儿露面，姜荷语道。 “凭什么？就凭他陆山河出身不行，官家想要他的，他就得给，他一个农民不想给也得给，这就是规矩。” 苏静予看着姜荷语一副理应如此的表情，愤怒道。 “都什么年代了还讲出身？真要讲出身，我外公当年也不过是个佃农而已。” 姜荷语怒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你外公是你外公，他陆山河能和你外公比？他是扛过枪？还是打过炮？你外公那是战场上拼出来的。” 苏静予生气道：“当年我外公可以拼，山河也可以拼，山河的工厂是要为祖国做建设，抵抗外国资本的，怎么就只是农民了？” 姜荷语也怒道。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开窍？” “我怎么不开窍了？我看不开窍的是你，别忘了，你也是农民的女儿，你不比别人高贵。” 姜荷语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可是好不容易见女儿一次，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仔细想想似乎还是陆山河惹的祸，要不是提到陆山河恐怕两个人也不会吵起来。 “我不和你说这些，今天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我不能看着你和陆山河一起跳火坑。” 苏静予驴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把被子裹紧了几分。 “要回去你回去，我不回去，我的人生我自己来做主，我不稀罕你们帮我安排。” 苏静予的声音异常刺耳，门外李程启等人听的心焦难免替苏静予感到担忧，可那是人家的家事，他们还真不好插手。 就在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时，房门忽然打开了，姜荷语指着众人道。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陆山河的工厂马上就要被没收了，如果你们不想跟着陆山河倒霉的话，就赶紧各回各家。” 屋内传来苏静予的尖叫声。 “都别听她的，她胡说。” 姜荷语冷冷道。 “今天你要是不和我回家，我就说，你们都当我胡说我也要说，我不但要让你们知道，我还要让街坊四邻都知道他陆山河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第1003章 以死相逼 姜荷语是打定主意了，陆山河的遭遇让她更加肯定了自己和苏海生才是对的，所以今天哪怕是威胁，撒泼不要形象她也要把苏静予弄回去。 眼看姜荷语这副姿态，苏静予急忙套好外套，冲向了自己的办公桌。 姜荷语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一把水果刀已经架在了苏静予的脖子上。 “你干什么？你马上把刀放下。” 门外的吕晓萍等人也看到了苏静予把水果刀横在了自己脖子上，顿时吓的花容失色。 “静予，别冲动，快把刀放下。” 苏静予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姜荷语。 “我说了，我不回去，如果你逼我，那就让人把我抬回去。” 姜荷语彻底吓傻了，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静予，妈不会害你的，听妈的话，放下刀跟我回家。” 苏静予的声音顿时变得有些尖锐。 “我说了，我不回去，你要是再逼我，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吕晓萍急忙把姜荷语往外拉。 “姐，你别刺激她，你先出去，我好好儿和她说。” 姜荷语反手就给了吕晓萍一个耳光。 “你说？要不是你们我的女儿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吕晓萍被打懵了，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是姜荷语的行为再次刺激到了苏静予，眼看苏静予的表情变得狰狞，闻大黎忽然大喊道。 “山河回来了，静予，山河回来了，你别冲动。” 苏静予眼神中的狠厉瞬间褪去了一半儿，吕晓萍也缓过神来，急忙道。 “姐，相信我，我不会让静予出事的，有什么事儿等静予安静下来再谈行吗？算我求你了。” “好，我信你们一次，要是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偿命。” 说完姜荷语看一眼苏静予，扭头往前厅走去。 看到姜荷语离开，吕晓萍急忙劝道。 “静予，你妈已经走了，听话赶紧把刀放下。” “让她走，她不走我就不放。” “已经走了，快把刀放下。” 苏静予看向闻大黎。 “他刚才还说山河回来了，我怎么没见山河？你们都在骗我。” 苏静予知道闻大黎刚才的喊声救了自己一命，因为如果不是闻大黎喊出陆山河的名字，恐怕刚才自己真的就割下去了，因为那一刻她真的想一死了之。 闻大黎急忙道：“静予，山河要是知道你这样做肯定会难过失望的，有啥事儿咱不能一起承担的？你说呢？先把刀放下，你要想听山河的意见咱打个电话不就行了？” 苏静予犹豫间，朱杰从前厅走了回来。 “静予，你妈走了，你快把刀放下吧，太危险了。” 朱杰从未撒过谎，至少苏静予从未见朱杰撒过谎，而且看此时朱杰的表情的只有焦急，苏静予终于把水果刀放了下来。 吕晓萍见状快步进屋来到苏静予身边，然后不动声色的把水果刀藏了起来。 “好了，心里难过哭出来就好了。” 苏静予摇了摇头。 “我不难过，我现在只想和山河通电话。” 闻大黎急忙道：“这个简单，打呗。” 众人簇拥着苏静予来到前厅，看到姜荷语乘坐的轿车真的已经离去，苏静予于是来到电话旁，直接拨通了兴旺食品厂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对面传来杨洪涛的声音。 “兴旺食品厂，哪位？” “我是苏静予。” “哦，静予啊？找山河？这可不巧，山河刚走。” 苏静予急忙问：“刚走？去哪儿了？” “去沪市了。” 苏静予一愣。 “去沪市？做什么？” 杨洪涛笑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山河没和你说，不过他既然没告诉你，我也不能胡说啊，要不等他回来了你问他？” 苏静予本能的感觉出不对劲，不过还是按捺住好奇心问道。 “我问你一件事儿，山河有没有告诉你，市里要收回食品厂？” “啊？收回？谁说的？” 苏静予道：“你别管谁说的，山河有没有和你提？” “胡说，怎么可能收回呢？咱又不是国营企业，说收回就收回，不过山河倒是和我说了市里的政策，咱们厂有可能被市里收购，至于给多少钱？暂时还不清楚，不过你放心，他们想要咱食品厂不给钱哪儿行？没有王法啦？” 苏静予松了一口气，她也觉得收回太离谱了，不过想到收购她又觉得事情不简单，毕竟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在江城县读书的小女生了。 “山河去沪市就是为这事儿吗？是不是和沈薇一起去的？” 杨洪涛如此遮遮掩掩，恐怕唯一的可能就是和沈薇有关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他们走的时候我还没起床呢。” “是吗？那我晚点儿让人去实验室看看好了。” 杨洪涛不可能一天到晚盯着电话，平时杨洪涛忙其他事情的时候，会有专人看着电话，这种情况苏静予自然是知道的。 此时听苏静予这么说，杨洪涛有些尴尬了，而且即便他安排下去帮他圆谎，以苏静予的性格指不定能做出亲自坐车回去验证的事情来。 “静予，你这又是何必呢，是，山河是带着沈薇一起去的，可那不是工作需求嘛。” “哼，我就知道，好了，就这样吧。” 说完苏静予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苏静予转身看向闻大黎。 “闻导，能送我一下吗？” 闻大黎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两下。 “静予，洪涛不都告诉你了？咱没必要回江城县了吧？” “不去江城县，去经海路。” “啊？去那儿干啥？” “回家，我必须问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虽然姜荷语说的有出入，可是即便是被收购对于兴旺食品厂也是大事儿，她要亲自去找苏海生问明白，实在不行她也只能听从苏海生的安排，希望苏海生到时候能帮陆山河一把。 听到苏静予要去见苏海生，吕晓担忧道。 “静予，要不改天？我看你们娘俩今天的状态都有些不对。” 闻大黎也急忙道；“对，都冷静冷静，明天再去不迟。” 苏静予摇了摇头。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放心吧，我不会寻短见的，我只是想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第1004章 姜荷语找茬 经海路，建设局家属院，一辆轿车快速驶入。 车门打开，苏海生快速下车，让司机自行离开，快步往楼上走去。 一路上楼，来到自家所在楼层，房门大开，茶几上的一套新茶具已经变成了一地碎片，而姜荷语正侧卧在沙发上，哭的满脸泪痕。 看到苏海生回来，姜荷语再次嚎哭了起来。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怎么不等我死了你再回来？” 苏海生微微皱眉，但是也不敢发怒，解释道。 “司机去局里告诉我，我就回来了，你先别着急，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姜荷语直接把压在身下的枕头丢向苏海生。 “转机？要不是你惦记着你的老相好，静予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 姜荷语现在只恨为什么自己会答应让苏海生去江城县？如果当初没有去江城县的话，那么苏静予也不可能遇到陆山河。 如果苏静予和陆山河一直都不认识，又怎么可能会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苏海生听到姜荷语又翻旧账，忍不住反驳道。 “这和胡娟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无理取闹行不行？” “我无理取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替你的老相好说话？我看你回去找她算了，还有你那个亲女儿，我和静予是后来的，后的不如旧的亲，你和他们过去算了，我们娘俩的死活不用你管。” 苏海生只感觉一阵头大。 “姜荷语，你冷静一下，我什么时候替她说话了？你以为我想这样？再说了，要是当初你能做好静予的思想建设，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姜荷语怒视苏海生。 “咋？静予是我女儿就不是你女儿了？我没做好心理建设，你干什么去了？” 苏海生知道这样吵下去，只能让家里的餐具和家具多损失一些罢了，解决不了实际问题，于是道。 “我不想和你吵，我们都冷静冷静，现在最主要的是解决静予的问题，陆山河的工厂肯定是要被收回的，静予喜欢他无外乎就是看中了他的成果，而且这次陆山河得罪的可不只是各大国有企业，还有公安局的浦庆华，静予如果知道实际情况，一定会回心转意的，你要相信我。” 姜荷语怒道：“相信你？要不是你说让静予冷静，我们娘俩能几个月没见面？还冷静？再冷静，她都不认我这个妈了，我不管，今天我就要带静予回沪市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江阳这破地方我是一天都不想待了，你爱待着你自己待着。” 苏海生心中郁闷，来到江州的这几个月，他都在好好儿表现，应酬也多，要说去找苏静予，姜荷语有的是时间。 可是姜荷语在干什么？不过一周就和家属院一些家属打的火热，整天打麻将，饭都不做，他苏海生又说什么了？ 但是他也明白道理和姜荷语是讲不清的，他也只能忍着。 “今天肯定不行，下午我们还有个会要开……” 不等苏海生说完，姜荷语又左顾右盼开始找东西。 “开会？整天就知道开会，你和会过去算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我明天就去找静予，我和她好好儿谈谈，还不行吗？” 就在姜荷语抻着身子抓住一个水杯的时候，楼道里传来脚步声，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苏局长就住五楼，那儿就是了。” 苏海生急忙给姜荷语一个眼神。 姜荷语也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人看到，急忙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痕，坐了起来。 但是很快夫妻俩直接愣在了原地，因为苏静予竟然出现在了家门口。 看到屋内狼藉一片，苏静予忽然转身。 “阿姨谢谢你，有事儿您先去忙吧，我爸妈都在家呢。” 门旁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好，那有时间来我们家坐坐啊。” “嗯，谢谢您了。” 苏静予目送妇人离开，这才重新转身向屋内走来。 看到苏静予随手把门关上，苏海生一时间竟然局促起来。 姜荷语看到苏静予则是急忙起身冲到了苏静予面前，紧紧的把苏静予抱在怀里。 “静予，娘的宝宝，你可算回来了。” 苏海生此时看到母女紧紧相拥，也忍不住湿了眼眶。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和你妈坐会儿，我先把地扫扫。” 苏静予内心五味杂陈，轻轻和姜荷语分开。 “我来吧。” 苏海生急忙道。 “不用，不用，扫个地而已，我来就行，你赶紧和你妈坐会儿，说说话。” 苏静予没有吱声而是直接伸手接过了苏海生手里的扫帚。 姜荷语看着女儿一言不发，急忙走过来。 “要不我来吧，你和你爸工作累了，你们坐会儿。” “不用，你们先坐我来打扫吧。” 看到苏静予熟练的打扫卫生，姜荷语跟着苏静予屁股后面，再次伤感起来。 “你说你图什么？以前你在家哪儿扫过地啊？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这次你可得听爸妈的，跟着陆山河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苏静予心里又开始抵触，无论是在食品厂，后来的香满庭，还是负责动画工作室，她都感觉自己过的充实而快乐。 这不只是因为陆山河给的工资足够高，在工作中她也学到了很多东西，而且她也很享受那种充满朝气的工作氛围。 那种氛围和家里的氛围是完全不同的。 苏静予有时候看到姜荷语就会从心底里感觉抵触，她甚至有时候会觉得姜荷语就像是一条寄生在姜家和苏海生身上的寄生虫。 除了向姜家索取，向苏海生索取，几乎对姜家和眼前这个家没有任何贡献。 她不做饭，不工作，不开心了只会找茬儿，找苏海生的麻烦，找苏静予的麻烦，似乎她生来就是来要债的。 所以从小学开始，苏静予内心其实就已经暗暗发誓，这辈子绝对不做姜荷语这样的女人，她要实现自己的价值。 当然那时候的她，只是有一个懵懂的想法，但是自从认识了解陆山河后，她在陆山河身上似乎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 陆山河的成长轨迹，就像是一盏明灯，为她指引了道路，让她看到了人生的方向，这才是除了爱情外，她苏静予对陆山河如此着迷的原因。 她爱陆山河，也爱自己，哪怕她和陆山河最终真的没有走到一起，她苏静予也无怨无悔，至少自己争取过。 第1005章 一家三口的谈判 苏静予的动作十分麻利，麻利的让姜荷语心疼，但是苏海生此时心中却多了几分触动。 他甚至感觉苏静予和陆山河一起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当然，前提是陆山河必须能够扛过这一波，毕竟这一波别说是陆山河就算是苏海生自己如果遇到了，恐怕都难以全身而退，更何况陆山河一个毫无根基农民？ 毕竟他可是听说了这次陆山河得罪的人可不少，这也是为什么收购草案有杨茂林这样的人反对，依旧能够快速通过的主要原因。 看到苏静予把簸箕放到一边儿，走向沙发，苏海生和姜荷语急忙坐到了苏静予对面。 “静予，是不是陆山河不要你了？咱不稀罕，等会儿就让你爸的司机小王去买两张火车票，今天咱们收拾收拾，明天咱们就回沪市。” 苏静予直接把姜荷语的话无视了，看向苏海生。 “爸，我问你点儿事儿，我希望你能认真回答。” 苏海生微微皱眉，这话说的也有点儿太见外了。 “行，你问，我能说的肯定说。” “市里为什么要收购兴旺食品厂？” 不等苏海生开口，姜荷语道。 “那还用说？他陆山河是什么人？就一个农民而已，官家要他的，他就得给。” 苏静予冷哼一声，眼神阴冷的瞪了姜荷语一眼，这一眼让姜荷语不由的脊背发凉，似乎坐在自己对面的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一个随时可能出手的仇人。 眼看姜荷语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来到爆发的边缘，苏海生急忙道。 “都别冲动，陆山河的事情我可以说，不过静予你得先告诉我，你问这个想做什么？” 苏静予重新看向苏海生。 “不做什么，你也可以选择说还是不说，我已经掌握了一部分信息，你最好不要骗我。” 苏静予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她这句话却让苏海生感受到了一丝压迫，他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苏静予竟然变得如此圆滑。 如果是别人苏海生自然可以和对方打太极，拒绝回答对方的问题，可是现在，苏海生有种旗鼓相当的感觉，这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苏静予，重新考虑要不要有所隐瞒，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回答很有可能影响到苏静予的决定，虽然现在自己还不知道那决定是什么。 姜荷语生气了。 “你看看她，你看看她，她这是什么态度？你还把我们当你的爸妈吗？我们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 苏静予淡淡道。 “你们病了，我会出钱帮你们看病，你们老了，我也不会让你们老无所依，但是你们想用养育之恩绑架我，让我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对不起，我不同意。” 姜荷语被苏静予气的不轻，扭头怒视苏海生道。 “苏海生，你养的好女儿。” 苏海生也烦了，被夹在中间他也很痛苦。 “你先别吵行吗？静予回来这是要和我们商量解决问题的，你非得要把她再逼走才开心吗？” 姜荷语猛的站了起来。 “我逼她？我看是你们两个逼我才对，也是，你们两个姓苏，我是外人，你们父女拉着手一起欺负我，行，你们的事儿我不管了，想让我管我也不管了。” 说完姜荷语直接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没听到苏海生和苏静予任何一个人阻拦自己，姜荷语更加生气，直接转身又进了房间。 很快姜荷语就拿着一个手提包从房间出来，恶狠狠的瞪了苏海生一眼，径直出门去了，而这一次依旧没有人阻拦。 房门重重关闭，苏海生和苏静予同时松了一口气，这默契的行为瞬间拉近了父女二人的距离，苏海生紧接着又叹了一口气。 “你妈出去打麻将了，估计要晚上回来，你想知道陆山河的事情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至于你要怎么选择……你大了，我也不能管太多，但是我有个要求，以后对你妈态度好点儿，她再有不对，也是你妈。” 苏静予撇撇嘴没有说话，苏海生无奈叹息一声，开口道。 “陆山河这次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浦庆华你知道吗？” 苏静予皱眉道：“知道，他之前找过一次麻烦，从那之后我们工厂进行了整改，而且现如今我们的手续齐全，后来他就没再找过我们的事儿了。” 苏海生道：“之前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不过这次浦庆华的态度十分坚决，本来这种事儿是没有他参与的理由的，但是我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是陆山河把浦庆华的老婆拐跑了，当然，这只是传闻，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 苏静予眉头紧锁，这事儿她知道的的确比苏海生要多，因为吕晓萍现在就在经销处的后院住着呢。 “只是因为这个吗？” 苏海生笑道：“如果只是这个，或许问题并不算大，毕竟浦庆华的手再长，也无法做到影响市委收购兴旺食品厂，这件事儿其实十分复杂，江州市几十家国营工厂，有一部分倒闭了，这些工厂里的工人可以下岗，但是很大一批领导层却需要重新安置。” “而且除了这些还有一些苦苦支撑的企业，也一直是亏损状态，根据会议上的数据，全江州市就有两家企业盈利，而陆山河的兴旺食品厂盈利金额是另外一家的二十倍，说实话我从一开始并不看好陆山河，但是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对于做生意，他是有一套的。” 听到苏海生第一次夸奖陆山河，苏静予的敌意又少了很多。 “山河不但有眼光，而且对待大家非常好，我跟着他不但成长了许多，而且也存了不少钱。” 苏海生笑道：“是吗？我听说他的几个摊子待遇都不错，不过你一直跟着他，应该比一般人强多了吧？存了多少钱？” “两万块吧。” 苏海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他一个月的工资现如今也就一百八十块而已，苏静予才离开他们多长时间？就存了两万了？ “这么多？那你和陆山河现在什么关系？” 第1006章 久违的温馨 苏静予有些心虚的看了一下门口，然后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暂时就那样吧，刚才说到哪儿了？对国营企业，这些和山河有什么关系？” 看到女儿不愿意提及，苏海生也就不在继续追问，于是道。 “你也算是耳濡目染知道一些事情，那么多国营企业全部亏损，就陆山河一个私人企业如此显眼，这可不是简单的出风头那么简单，而是关乎于各个企业的安置情况，以及一部分的责任问题。” “改革的条件是相同的，国营企业比私人企业有更多的支持，大家都倒闭了，或者苦苦支撑，偏偏陆山河如此显眼，让大家连张嘴要拨款都要仔细掂量掂量，而且很多时候下面企业说自己难处的时候，市里都会拿陆山河举例，这种情况持续有一段时间了，可以说陆山河早就成为了很多国营企业的眼中钉，肉中刺，不然这次的文件为什么会通过的那么快？” 苏静予叹了口气，虽然她不懂事儿，可是从小接触到家里谈话的机会也不少，自然也知道一些官场的潜在规则。 “爸，我听说沪市那么政策比江阳省好的多，有这回事儿吗？” 听到沪市，苏海生忍不住叹了口气。 “没错，沪市毕竟是衔接国外的重要城市，接触新鲜的事物也更加容易，尤其是前年新增二十多条鼓励民营企业的政策，更是让沪市成为了全国改革的示范城市，不过毕竟沪市的地理位置特殊，江阳省是不可能和沪市同一步调的。” 苏静予点了点头。 “爸，那如果是山河想去沪市落脚，我是说假如，你能说服外公给予一些帮助吗？” 苏海生不由的皱眉道。 “静予，你应该知道你妈的态度，这事儿先不说你外公同不同意，就你妈那一关咱们也过不去。” 苏静予道：“如果你们愿意帮山河，那么我就和你们回沪市听从你们的安排。” 苏海生看着苏静予的眼睛，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可以试着说服你妈，但是我不敢保证她能答应。” “我知道，我记得不错附近有个菜市场吧？我下楼去买菜，下午我做点儿饭菜，你喊她回来吃，如果你们同意，就可以按照她说的，明天就回沪市，如果不同意，我就回经销处去。” 苏海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也好久没去菜市场了，我和你一起去吧，等饭快熟了，再喊你妈回来。” 父女二人来到菜市场，看着苏静予熟练的挑肉挑菜，选的都是最好的肉和菜，苏海生又是感慨又是心疼。 “陆山河的饭平时都是你做的吗？” 苏静予笑着摇了摇头，和苏海生一起买菜曾经是她们父女间难得放松交流的机会，没想到如今还能找回这种感觉。 “不是，我的厨艺连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山河不忙的时候他来做，平时我们工作室有厨师，不过菜由我来买，不过你放心我的厨艺也是和香满庭大厨们学的，虽然是皮毛应该也算说的过去了。” “那看来今晚我有口福了，这鱼的钱我来付吧。” “我来吧，我妈也没给你留多少零花钱，你自己留着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苏海生尴尬的笑了，虽然他是局长，外人面前很风光，可是每个月的工资却都要上交到姜荷语的手里，虽然也有小金库，但是和他的身份明显是不符的，而这个秘密恐怕只有苏静予才知道，毕竟姜荷语为了表现自己的大度，让苏海生平日里兜里也都装着几百块钱，不过那几百块钱不能轻易动用罢了。 买完菜后，父女二人回家，没想到姜荷语竟然回来了。 看到父女二人满脸笑容的回来，姜荷语一时间竟然有些吃醋，愈发觉得自己才是外人了。 “什么事儿啊？笑的那么开心？” 苏海生道：“静予要给咱做好吃的，我当然高兴了，既然回来了，就别出去了，等会儿尝尝静予的手艺。” 姜荷语撇嘴道：“静予会不会做饭我还能不知道？我看你们父女俩这是有事儿瞒着我吧？是不是要钱？家里花销大，没存几个钱，我可没钱拿出来给姓陆的，要是为这事儿，你们也别想假装做饭来忽悠我。” 苏静予微微皱眉，拿出钱包，直接把一张存折放在了桌子上。 “爸，你和妈好好儿聊聊我去做饭。” 姜荷语一脸懵逼，拿起存折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两万？姓陆的帮她存的？难道是彩礼？我和你说苏海生，不管他们两个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苏海生无语了，解释道。 “这是静予的工资，什么彩礼？你想哪儿去了？还有静予和陆山河现在只是普通的关系，完全没发展到你想的那一步。” “工资？干什么的工资？你帮忙圆谎也不说的靠谱点。” 苏海生道：“行了，自己女儿你都不信吗？陆山河工厂待遇本来就好，静予又是厂里的领导，这工资怎么了？两万而已，我还觉得他给少了呢。” “两万？而已？苏海生，是你傻了还是我傻了？这可是两万。” 苏海生道：“你要是有心打听你就知道真不多，我听说动画片那事儿，以前在沪市电影制片厂工作过的那个老画家，陆山河直接就给了五千的奖金，静予也是跟着参与了的，工资一个月也好几百，再加上奖金能存两万真的不多，不信你自己去问嘛。” 姜荷语拿起存折仔细观察，心里一时间有些失落，家境是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她也一直以为苏静予在外面吃够了苦头，总能想起这个家的好来。 可是现在她忽然发现苏静予在外面混的风生水起，经济上竟然比苏海生还要富有，那以后自己这个当妈的还有什么资格教育苏静予？ 见姜荷语盯着存折一言不发，苏海生道。 “别看了，是真的，你先给静予放下我和你商量点儿事儿。” 姜荷语浑身一震，警惕道。 “要是说静予和陆山河的事儿免谈，哪怕静予真的跟他赚了钱，他也快要完了，这可是你说的。” 第1007章 姜荷语的要求 见姜荷语如此激动，苏海生急忙道。 “不是关于陆山河的事儿，是关于静予的，静予打算和你回沪市，但是有条件。” 姜荷语完全懵了，她没想到自己就出去了一圈儿，想要打麻将没凑够人就回来了，似乎也没花多少时间，这世界都似乎掉了个个儿。 “什么条件？” 苏海生郑重其事道。 “陆山河打算去沪市发展，静予希望爸帮点儿忙。” 姜荷语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不可能，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帮姓陆的，要不是他，这个家能变成这样？” 苏海生急忙压低声音道。 “你干嘛激动？这是静予的条件，你要是不答应她就回陆山河身边，我觉得这是个机会，而且你也可以提出你的条件，母女俩可以商量嘛。” 姜荷语看向厨房，厨房内传来起锅烧油的声音。 那有节奏的锅铲声，似乎证明苏静予真的在做饭，而且真的会做饭了。 “那我的条件是和我回了沪市就不许和陆山河再有联系，她能同意？” 苏海生道：“以前我觉得她不会同意，但是这次或许真的会答应。” 姜荷语沉默了，心中忽然有些欣慰，说到底姜家的实力还是再次得到了认可，得到了苏海生还有苏静予的认可，这说明她姜荷语还是这个家的中心。 “好吧，等会儿我会和她好好儿谈谈，但是如果这条件她不答应的话，我也绝对不会让步的。” “行，那你先坐会儿，我去给静予帮忙。” “还是我去吧。” 说完夫妻二人同时起身往厨房走去。 打开厨房门，一股久违的，或者说从未有过的香气从厨房内传来。 苏静予正熟练的切一块里脊。 看着那熟练的刀功，姜荷语就知道自己完全没有帮忙的必要。 苏海生笑道：“我来切？” “不用了，你们等着就好，大概需要半个小时。” 苏静予并不抬头，手里的动作十分麻利。 “静予，你吃了不少苦吧？妈都没学会做饭，陆山河是不是欺负你了？这种人倒霉是活该，我觉得你完全没必要帮他。” 苏静予微微皱眉。 “如果你想谈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谈吧，现在这里用不上你们，你们等着吃就行了。” 姜荷语皱眉道：“你这是什么话？” 苏海生急忙扶住姜荷语的肩膀往客厅退去。 “我也觉得咱们帮不上忙，孩子长大了，也该她给咱做一顿饭尝尝了。” 半个小时后，八个菜一个汤，同时从厨房端了出来。 苏静予熟练的分配了碗筷，左右看看。 苏海生问：“找什么？你第一次来家里，要什么说就是了。” “有酒吗？” “有，你们坐着我去拿。” 苏海生打开柜子拿出一瓶白酒递给苏静予。 苏静予熟练的拆开，倒满三杯，分别放在了三人面前。 “做的不好，应该比我爸强，你们尝尝吧。” 姜荷语刚要说话，苏海生已经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嗯，好吃，没说错，的确比我强多了，你尝尝。” 姜荷语皱眉夹起一块，肉质鲜嫩多汁，让她想起了家里的保姆的手艺。 “还行吧，不过我还是要说，我是不赞同你帮陆山河的，这种人和我们是完全两条路的上的人。” 苏静予也皱眉放下了筷子。 “这是你们商量的结果吗？” 苏海生急忙道：“静予，别冲动，你听你妈说完，你也是的，直接和孩子这么说干嘛？非得把好好儿一顿饭搅和了？咱们一家三口多久没一起吃饭了？” 姜荷语深吸一口气，看向旁边。 “好，我不扫兴，但是我也要说说我的条件，我可以和你外公说说陆山河的事儿，但是你也必须答应我，回到沪市后和陆山河彻底断了，你不许找他，他也不准来找你。” 苏静予直接点头道。 “可以，但是你必须保证真的帮了山河。” 姜荷语道：“我凭什么保证？” “你也可以不保证，那么我也可以不履行承诺，就这么简单。” “你……” 苏海生急忙道：“都冷静，冷静，母女俩搞的和商业谈判似的，好好儿商量嘛，静予你妈也是为你好，孩子长大了，你也别那么强势，听听孩子的意见哪怕是参考参考呢？” 姜荷语心里郁闷，这个家向来都是她说了算，现如今苏静予完全变了个人，都是那个陆山河害的她们母女反目。 不过想想，先把苏静予骗回去再说，至于帮不帮还不是她姜荷语说了算？ “行，我可以帮他，不过你也要记住你的承诺，要是你敢再和陆山河不清不楚丢人丢到沪市去，我能让你外公帮他，也能让你外公整他。” 苏静予淡淡的点了点头。 “放心好了，只要你愿意帮忙，我就不会食言，你们怎么安排，我都可以听你们的。” 听到苏静予最后一句话，苏海生松了口气，而姜荷语心里却不由的冷哼了一声。 沪市高速路口，陆山河的车刚下高速，就看到了正在等待的蒋大伟。 蒋大伟正手里拿着大哥大和一个中年胖子聊天，看到陆山河的桑塔纳开过来，哈哈一笑，用大哥大的天线指向桑塔纳道。 “你看，我就说该到了，没骗你吧？” “我这不是怕我们等错了地方吗？” 说话间两个人同时向停下的桑塔纳走来。 陆山河下了车，蒋大伟急忙介绍。 “山河，这就是我和你说的王哥，大老板，实力，魄力丝毫不亚于你。” 中年胖子急忙伸手和陆山河握手。 “王铮，听大伟说你们同岁，不介意喊我一声王哥就好。” 陆山河笑道：“陆山河，那我就不客气了，王哥，以后在沪市还请王哥多照顾了。” 王铮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是大伟的朋友就是我朋友，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已经定好了饭店，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蒋大伟笑道：“本来我说是让你请客的，毕竟你让我和王哥等了这么久，奈何王哥太热情了，这次就让王哥来，不过下次嘛，你可得回请一次更大的才行。” 第1008章 认你这个兄弟 重新上了车，跟在王铮的车后，两辆车往沪市市区开去。 车子刚刚启动，陆山河就把自己的钱包递给沈薇，这让沈薇一脸茫然。 “啊？给我钱包干什么？” 陆山河笑道：“等会儿饭局开始我怕是抽不开身，到时候你半路找机会把账结一下，咱们刚来沪市无论王老板能不能帮咱们搞定建厂的事情，于情于理咱都不能让人吃亏。” 沈薇顿时明白了陆山河的用意，点点头接过钱包。 “我知道了，那我就等你们补点东西后去结账，你看行吗？” 陆山河笑道：“当然可以，如果你忘了我也会提醒你的，不用太在意，只要钱包在你手里就行。” “嗯，我知道了。” 车子一路跟在王铮的车后，足足一个小时之后，王铮的桑塔纳才停在了一栋西式建筑面前的广场上。 下车前，陆山河又给了司机五十块钱让司机自行解决吃饭问题，于是笑着跟在王铮和蒋大伟身后，往饭店内走去。 饭店的装修很是豪华，一行人走过去，地上模糊的人影一路跟随，这让沈薇不由的有些紧张，不自觉的握住了陆山河的手。 看到这一幕，王铮开玩笑道。 “这位是陆总的秘书？长的倒是挺漂亮的，有眼光。” 陆山河微微皱眉，他当然看的出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淡淡一笑看向蒋大伟。 “大伟光顾着介绍我了，可能忘了介绍沈薇了，我来介绍一下吧，我的未婚妻沈薇，现就读于美国康奈尔大学，是国家公派留学生。” 王铮一下子愣住了，作为暴发户的他，和洋人握个手都感觉高人一等，本来以为沈薇是陆山河的小蜜之类的，没想到沈薇竟然是国外留学生。 “原来是去国外读书的？幸会幸会，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沈薇女士还请不要见怪。” 沈薇哪儿见过别人对她如此谄媚的笑，顿时尴尬道。 “王大哥不用这么客气，你喊我沈薇就行。” 王铮看向陆山河眼神中满是崇拜。 “陆老板果然厉害，怪不得生意做的那么大。” 很快王铮就要了一个包间，几人落座，王铮直接挑贵的，好的，点了十几道菜，这才把菜单递给陆山河。 “兄弟刚来沪市，我也不知道我点的合不合你的口味，你看看喜欢什么可以再补充一下。” 王铮要的都是大鱼大肉，陆山河接过菜单又点了几个小菜，然后又递给了沈薇。 沈薇摆摆手。 “不了，我就不点了，已经点了很多了。” 蒋大伟笑道：“不用和王哥客气，喜欢什么点就行了。” 沈薇拗不过，点了两道家常菜，然后蒋大伟直接把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好了，就这些，挑快的马上上，我兄弟可是饿了一路了。” 服务员笑着走了出去，王铮急忙起身要给陆山河倒茶被蒋大伟接了过去。 “王哥别这么客气，这种小事儿就不要和我抢了。” 分别给几人倒了茶水，蒋大伟笑道。 “山河，咱的事儿我已经和王哥说了个大概，不过我说的可能不够全面，既然你来了，估计上菜还要一会儿，你就再详细说说，你放心王哥不是外人，这忙肯定会帮。” 陆山河笑道；“我能和你说的已经说了，如果你已经转达完毕，那估计我也没什么好补充的了，其实我们就是想来沪市建厂，毕竟沪市的政策足够开放嘛。” 王铮哈哈一笑道：“痛快，我就喜欢痛快人，那我也就直说了，地没问题，我们区以前的食品厂改制，被我买了下来，本来我是打算推倒建养鸡场的，如果你陆老板要，原价拿去，不过嘛，嘿嘿，你也知道我对咱工厂的产品是十分看好的，别的你王哥也不贪念，沪市的总代理给我，定价啥的你们不用管，我来定，就这一个条件，只要你们答应，地白送你都行。” 陆山河笑道：“王哥的条件可是有点儿让我为难了。” 王铮一愣，皱眉道。 “陆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蒋大伟也急忙给陆山河使眼色，毕竟能快速拿到地，而且还是食品厂这么合适的事情，是可遇不可求的，要不是蒋大伟运气好，王铮也有眼光，事情不可能如此顺利。 但是陆山河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笑道。 “王哥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们的零售价其实都是有指导价格的，定价权可以给王哥，可要是王哥的价格过高，那么会有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其他省的货物很有可能暗地里流入沪市，毕竟有钱赚就有人敢冒这个风险。” “虽然我们有规定，但是这样长期下去，管理成本无疑是增加的，而且也不能杜绝，所以每个区域都会有一个指导价格，而这个价格可以让其他省的货物哪怕流入沪市也没有竞争力，这个也是我们精心计算过的，我当然可以把定价权交给王哥，可是那样反而是对我们彼此的不负责任。” 王铮听的连连点头。 “怪不得大伟常常念叨你，这些事儿我还真没想过，但是你说的这种的确有可能，大伟和我就抓到过其他省卖过来的饲料，这价格还是没多多少的。” 王铮一时间有些为难了，本来还以为垄断一下趁机赚笔大的，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要是这样自己把地让给陆山河可就有点儿不太划算了。 陆山河看到王铮的热情忽然褪去，笑了。 “其实这件事儿很好解决，王哥愿意帮我们，那就是朋友，是自己人，自己人我陆山河从来都不会让他吃亏，这样吧乖宝宝的沪市代理就交给王哥，王哥拿货价就是成本价，我一分都不赚王哥的，就当交个朋友。” 王铮一愣，干笑道。 “那多不好意思，怎么能让你吃亏呢？” 陆山河笑道：“吃亏还真不至于，我们厂以后还会有其他产品，如果到时候王哥想要代理咱再正常商量嘛，我也看的出来王哥是痛快人，咱痛快人说痛快话，谁也别藏着掖着。” 第1009章 参观工厂 王铮被陆山河的话说的已经有些拘谨了，直接拍桌子道。 “服务员，服务员，酒呢？怎么这么慢？赶紧拿酒来，我要敬我山河兄弟三大杯。” 蒋大伟笑道：“你看，我就说山河大气吧？和山河做生意，山河不会让王哥吃亏的。” 王铮道：“山河这个兄弟我认了，整个沪市不敢说，就说江南这方圆几十里，你王哥我还是说的上话的，这么说吧，只要你不打死人啥事儿你王哥都能替你摆平。” 说话间服务员端着两个凉菜，和一盒酒走了进来，王铮直接把蒋大伟扒拉开，亲自开酒，给四人倒酒。 “山河兄弟，沈薇妹纸，以后来了沪市只管来找你王哥，想吃啥吃啥，你王哥请客，来，我敬你们一杯。” 一杯酒下肚，王铮又自罚了三杯，这才开始聊起地皮的事情来。 听到陆山河询问细节，蒋大伟笑道。 “我看也说不清楚，具体什么情况，等会儿吃完饭我和王哥带你过去看看不就行了？” 王铮直接拿过公文包，把一串钥匙放在了陆山河面前。 “兄弟，别的不说了，钥匙先给你，万一等会儿我喝多了，你让大伟带你过去看，只要你满意，明天我就把地契拿来，咱一起去办个手续，那食品厂就是你的了。” 陆山河也不客气，笑着把钥匙递给了沈薇。 “那我就不客气了，兄弟敬王哥一杯。” 很快一瓶酒就见了底，陆山河又要了两瓶，王铮大呼痛快。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王铮果然醉了。 本来蒋大伟还想开车送王铮回去，被陆山河拦了下来。 “车先放饭店吧，不是熟人吗？让饭店的人帮忙看一下，用我的车先把他送回去，你带我们过去看看。” “行，过来搭把手。” 蒋大伟和陆山河架着王铮下楼，陆山河给沈薇使了个眼色，沈薇急忙加快了脚步。 王铮挣扎起来。 “是不是要去结账？山河，我和你说啊，今天这账要是你结了，就是打你王哥的脸，谁都不许给钱，我来给。” 陆山河笑道：“沈薇是下去找司机，结账？你不是结过了吗？” 蒋大伟也急忙道：“对啊，要了啤酒咱不是说不喝了？你还说怕喝醉了没人结账，喊了服务员把账结了？” 王铮愣住了，瞪大眼睛努力回想。 “是吗？结了？” 陆山河和蒋大伟同时点头。 “结了。” 王铮这才放弃了挣扎。 “哦，看来今天我太高兴了，想不起来了，结了就好，结了就好，吃的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十分满意。” 把王铮架下楼，沈薇不但把账结了，还把司机喊了过来，毕竟蒋大伟和陆山河也喝了不少。 司机急忙过来替下蒋大伟，蒋大伟去交代饭店的人帮忙看一下王铮的轿车，众人这才离去。 把王铮送回家，蒋大伟指路一行人直奔食品厂。 食品厂地段不算特别好，不然王铮也不可能买来养鸡。 不过比起江城县机械厂还是好了许多，而且地处沪市交通也十分便利。 蒋大伟道：“还行吧？比机械厂大不少，这楼也比机械厂气派的多。” 陆山河点了点头，忍不住感慨道。 “这要是真让王铮把这里推了，那可还真可惜，那边是车间吧？过去看看。” 一路走下来，陆山河已经在心中规划好了工厂的大致区域，而且对于这片厂房也十分满意，于是陆山河把钥匙重新还给了蒋大伟。 “行，就这儿吧，钥匙你帮我还给王哥。” 蒋大伟道：“这就没必要了吧？我们很熟了。” 陆山河笑道：“熟归熟，人家能给钥匙已经是很信任咱们了，咱不能真的不把自己当外人，明天去银行交接了款项后，再拿回来不迟。” “行吧，反正听你的就是了。” 一行人回到市区，陆山河和沈薇办理好了酒店的入住手续，和蒋大伟商量好第二天碰见，蒋大伟这才离开。 二人上了楼，沈薇刚想进自己的房间休息，被陆山河喊住了。 “啊？你不是要休息了吗？” 陆山河笑道：“休息也能说说话啊。更何况这都快晚饭了，吃完晚饭再休息不迟。” 跟着陆山河进了房间，陆山河拿起暖瓶随手倒了两杯开水，自己一杯递给沈薇一杯。 “知道为什么我坚持让你跟我来吗？” 沈薇想了想。 “你总说我不要整天待在实验室里，是想带我出来走走吧？” 陆山河笑道：“算是原因之一吧，其实还有更重要的原因，明天和王铮购买地皮的时候，我希望是以你的名义。” 沈薇手一抖开水差点儿洒了出来。 “啊？我？这……这有什么原因吗？” 陆山河笑道：“没什么原因，不止食品厂要以你的名义购买，而且新厂的老板也是你。” 沈薇整个人呆住了。 “啊？我，我不行的，你让我在实验室做实验还行，这些我真的不会。” 沈薇还是知道自己的长处的，让她安心在实验室里写写算算，做做实验可以，让她管理一个工厂，她自认自己没有那个能力。 陆山河笑道；“放心好了，活儿不用你来干，你只需要是这块地皮的主人，是新工厂的老板就行了，新品的研发你想参与就参与，如果不想参与哪怕整天喝喝茶看看报，也是没问题的，其他的有我呢。” 沈薇认真的看着陆山河，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光是地皮就价值几十万，如果加上新厂的建设，超过百万，这么大的摊子陆山河竟然愿意交到自己手上，这是多大的信任？ “可是，你就不怕我搞砸了吗？” 陆山河笑道：“都说了有我呢，你怕什么？而且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我在这边担任职务，甚至是占有股份，毕竟江州那边儿还盯着我呢，就算你想把工厂交给我，也得等江州那边儿的事情彻底稳定下来。” 说完陆山河叹息道。 “和江州市委谈判注定是一场艰难的对决，而你在这边的进展就是我最大的保障，和坚强的后盾，所以，只能是你。” 第1010章 一车礼物 陆山河说的轻描淡写，但是听在沈薇耳朵里，却在沈薇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自从父母离世，沈薇一直都是孤独一人，哪怕乡里对她不错，而且还有孙婷一个好闺蜜，但是沈薇早已体会不到家的感觉。 哪怕陆山河的父母早已经把沈薇内定成了儿媳妇，而且招待也一切都以儿媳妇的规则来招待，可是只要两个人还没结婚，沈薇依旧感觉自己是个外人。 但是现在，陆山河却把全部身家压在了她的身上，这是何等的信任？ “山河，我们结婚吧。” 陆山河看着沈薇那朦胧的眼神，这具二十多岁的身体也不自觉有了共鸣。 “可以，不过不是现在，毕竟现在工厂面临生死存亡，我们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工厂的问题，等忙完这一段时间，我们就开始准备，可以吗？” “嗯，都听你的。” 沈薇用力点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依偎进陆山河的怀里。 感受着怀里那柔弱无骨的身体，陆山河这具二十出头的身体不自觉的有了共鸣，但是他却忍住了。 他知道如果他要，沈薇是会给的，但是以沈薇所处的环境，恐怕那不会是一场愉快的经历，所以还是把最美的时刻留在最美的时刻吧，毕竟陆山河的心态已经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男女之事所带来的诱惑，他完全抵抗的住。 当然，陆山河没有马上答应沈薇还有另外一层原因，那就是如果两个人结婚了，那么产业转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毕竟左手倒右手，还不能让江州市那边挑出毛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次日上午，蒋大伟带着王铮来找陆山河，刚进门，王铮就直接拿出五百块钱往陆山河手里塞。 “兄弟，这钱你必须收下，不然厂房我可就不卖给你了，说好的我请客，怎么能让你花钱呢？” 陆山河急忙道；“我们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王哥帮忙，如果让王哥请客，我们也太不懂事儿了一些。” 王铮假装生气道。 “这是哪里话？你来了沪市那就是客人，哪有让客人花钱的道理？更何况你可没让你王哥吃亏，一定要收下，不然咱的生意没法儿做了，合作也必须取消。” 蒋大伟笑道：“山河你就收下吧，这一路王哥可没少说我，王哥是痛快人，等王哥去了江州你亲自下厨咱们不醉不归。” “就是嘛，收下。收下。” 见状陆山河也只好把钱收下。 “那好吧，等王哥去江州可一定要通知我。” “一定，一定。” 双方再次客套一番，陆山河喊来沈薇，五个人直奔银行，然后又去了公证处。 当陆山河让沈薇签字的时候，不但王铮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就连蒋大伟也不由的疑惑的看向陆山河。 “山河，沈薇签字吗？” 陆山河笑道：“放心好了，我自有安排，而且沈薇也能代表我的意思。” 王铮问：“那昨天咱谈的条件？” 陆山河哈哈一笑，直接拿出一份合同来。 “既然在公证处，如果王哥有疑虑，也可以把这份合作合同公证一下。” 王铮急忙摆手笑道：“不用，不用，我信得过陆兄弟，自然也信得过弟妹。” 话虽如此，但是陆山河依旧坚持做了公证，这让王铮看陆山河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敬佩，毕竟来公证处他还是第一次，感觉正式的不得了。 而且连合作合同都公证了，他自然也觉得谁签字，都不会影响自己和陆山河的合作。 交易十分顺利，不到十点，一行人就从公证处出来了。 王铮再次把钥匙交给了陆山河。 “这下你可不用还给我了，对了，咱的事儿办完了，要不中午我把改革办公室的刘主任约出来，咱们一起谈谈你新工厂的事情？说实话我也想早点儿代理兄弟的产品，你是不知道，我儿子都问好几次了，我牛皮都吹出去了，我可不能在儿子面前丢了面子啊。” 陆山河哈哈一笑，对着蒋大伟伸出了手。 “大哥大借我用用。” 王铮急忙把自己的大哥大递给陆山河。 “用我的，我这个比大伟的新。” 陆山河也不客气，直接接过来，拨通了朱杰的电话。 “喂？江州市乖宝宝酸奶经销处，我是朱杰。” “我是陆山河。” “啊？老板有什么交代吗？” “你记一下地址，挂断电话就马上安排一辆货车送一百箱乖宝宝酸奶到这个地址。” 听到陆山河问自己家里地址，王铮都懵了。 “山河，这太过了，用不了这么多，一车？我儿子得喝到哪一年去？” 陆山河笑道：“喝不完还可以卖嘛，不想卖放家里充当门面，总不能让侄子对王哥失去信心不是？” “够兄弟，和大伟一样讲义气，但是这车货必须算我买的。” 陆山河道；“王哥，你要是不收我以后可没脸找你办事了。” 双方一番推诿，最终王铮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地址。 “行了，货我收下了，今天中午必须是我来安排，我这就给刘主任打个电话，争取今天就把事情办了，祝山河兄弟早日开工。” 陆山河急忙道。 “王哥，刘主任那边儿不急，更何况我也没准备好，我看不如今天中午你和我聊聊你和刘主任的事儿，我看看该给刘主任准备点儿什么礼物，咱总不能怠慢了人家不是？” 王铮哈哈一笑道。 “你放心，刘主任曾经和我是好哥们，这点儿面子还是能给的，当然如果你真想准备东西的话，实际点儿最好。” 陆山河顿时明白了王铮的意思，当下就又去银行取了一万块钱出来。 看着陆山河拎着袋子从银行出来，王铮忍不住对副驾驶的蒋大伟道。 “怪不得你小子混的风生水起，你和山河可没一个善茬儿。” 蒋大伟笑道：“王哥这话说的，我和山河就是一样实在，毕竟咱诚信为本嘛，不过还要多亏了江州那些老古董，不然山河还没理由来沪市建厂呢。” 第1011章 进展顺利 当天中午，王铮打电话把刘主任叫了过来，看得出来两个人的确十分亲近，刘主任接过王铮转交过来的口袋时，甚至看都没看直接收了起来。 “既然是王铮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既然你们厂房的问题解决了，手续问题就简单的多了，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陆山河急忙道：“刘主任讲就是，我们一定满足。” “三个月内，必须开工，能不能办到？” 王铮皱眉道：“三个月？是不是太紧张了？这可是开厂啊。” 王铮话音未落，陆山河笑道。 “可以。” 王铮一愣。 “啊？三个月就能开工？” 陆山河笑道：“如果刘主任能帮个小忙的话，一个月内我就可以开工。” 刘主任一愣，忽然笑了。 “王铮，你这朋友看样子有能力的很啊，说说看，需要什么帮助？” “如果刘主任能帮忙牵线搭桥，让我一个月内买到牛奶生产线的话，从购买之日起十五天内，我就可以开工，毕竟厂房是现成的，我们现在缺的就是设备。” 刘主任忽然笑了。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的沪市牛奶三厂购买了一批新的进口生产线，刚好淘汰了五条旧的生产线，别说一条就是五条我都能给你弄来。” 陆山河大喜。 “那就五条全要，钱好商量。” 这一个月由于动画片的上映，乖宝宝酸奶的销量爆发式增长，工厂的压力几乎消失，五条旧的生产线陆山河还是有能力吃下的，即便不够，就以如今的政策，贷款也不是难事儿。 刘主任一听也是大喜，要是能帮牛奶厂处理掉五条旧的生产线，自己又是大功一件，而且实质的好处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陆老板果然有魄力，那行，这几天我就帮你联系。” 王铮急忙道：“都是自家人，你可得帮忙压压价格，山河人实在可不能让山河吃了亏。” 刘主任笑道：“这个你们就放心吧，价格绝对让陆老板满意，来喝酒，今天开心下午我就不去上班了，咱们不醉不归。” 光是陆山河这一摊子事儿，就足够刘主任发挥自己的实力了，他也想和陆山河搞好关系，态度自然变得更好了。 就在陆山河陪王铮和刘主任喝酒聊天的同时。 苏海生的司机扛着大包小包跟在姜荷语和苏静予身后走出了火车站。 三人刚刚出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苏静予的视线中，不是别人正是姚建兴。 此时的苏静予和读书时的苏静予完全判若两人，无论是从神态还是气质，亦或者是穿着，都不自觉的透露出一股成熟女人的韵味。 这让姚建兴第一眼竟然没能认出来，直到姜荷语更近了一些，他才从记忆中找到一丝线索，把以前的苏静予和面前的苏静予形象重叠起来。 “静予，累了吧？我帮你拿？” 苏静予看到姚建兴要来取自己的背包不自觉的皱眉露出一脸的嫌弃。 “我就一个背包而已，真要帮忙可以帮一下王叔叔，他拿的东西可比我多多了。” 姜荷语一听，直接道。 “静予，你怎么说话呢？建兴可是一番好意，你让他帮别人算怎么一回事儿？” 苏静予道：“我说的不对吗？王叔叔那么多东西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该帮谁吧？” 姚建兴顿时满脸尴尬，但是让他去帮司机拿东西，他自然是不肯的，那不是掉份儿的事儿吗？于是直接岔开了话题。 “姜伯父今天有事儿不能来接，刚好我有时间我就来了，阿姨我来帮你拿吧？” 姜荷语手里就一个小的手提包，但是见姚建兴如此殷勤直接递了过去，笑道。 “建兴就是懂事儿，对了，建兴现在在商业局上班吧？” 姚建兴急忙道：“家里安排的，不过我也挺喜欢这份工作的，轻松待遇也不错，而且领导对我也很看重，还说年底就要提升我做副主任呢。” 姚建兴说这话的时候，难掩自得的表情。 但是这话听在苏静予的耳朵里却觉得有些刺耳，凭什么姚建兴狗屁不懂却能进商业局，还能一路绿灯得到提升？而陆山河那么有能力，却要遭受别人的刁难？ “看的出来是挺闲的，不然也不会上班时间跑来接人。” 姜荷语皱眉道：“静予，你怎么和建兴说话呢？要不是建兴来帮忙，我们难道要坐班车回去？” 苏静予道：“班车又不是不能坐，耽误别人上班晋升多不好？” 姜荷语哪儿还听不出苏静予口气中的抵触，直接皱眉道。 “苏静予，别忘了你和我承诺过的话，你要是再这样，我看你还是回江州去算了。” 听姜荷语拿出陆山河的事儿来逼迫自己，苏静予欲言又止，不再说话。 姚建兴见状急忙劝道。 “阿姨，可能静予累了，加上天热有些烦躁，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 姜荷语白了苏静予一眼，冷哼道。 “看看人家建兴，再看看你，整天就知道给人添堵。” 说话间几人回到了车旁，姚建兴招呼姜荷语和苏静予上车，然后打开后备箱一边看着苏海生的司机把东西装上车，一边笑着和姜荷语聊天。 而苏静予则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推开车门再次下了车。 司机见了急忙道。 “不用，静予你在车上坐着就好。” 苏静予不予理会，直接把一个箱子递给了司机。 姚建兴见了，这才急忙跑来帮忙。 “静予，马上就好了，你下车干嘛？” 苏静予直接无视姚建兴把最后一个小箱子递给司机，然后直接拿出钱包抽出二十块钱递给了司机。 司机急忙摆手。 “静予，不用，局长给我拿了来回路费的，够用。” “王叔叔，路上渴了饿了买点儿好吃的好喝的，出门在外别亏待了自己，我爸那边儿就麻烦你了。” 司机心中一阵感动急忙点头。 “一定，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但是这钱……” “王叔叔路上注意安全一路顺风。” 说完苏静予直接把钱塞给司机，转身上车去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开车？” 第1012章 心底里的厌恶 姚建兴其实并不想开车来接苏静予，毕竟好几年没见了，姚建兴早已经有了自己的圈子，而且凭借他的家世，多的是女人倒贴。 本来他看到苏静予摆着一张脸，是打算应付了事的，但是此时他改主意了。 苏静予不但漂亮，而且为人处世早已经和自己印象中的苏静予判若两人，那得体的动作，表情，言语，如果把他现如今认识的女人和苏静予放在一起的话，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俗气。 所以姚建兴在这一刻并不恼怒，反而觉得家里的安排十分的合适，他姚建兴就需要这样一个漂亮能干的媳妇。 “遵命，请苏静予同学坐好。” 姚建兴的表现让姜荷语十分满意，夸赞道。 “还是建兴懂事儿，不像我们家静予，脾气太大。” 姚建兴看一眼后视镜笑道。 “阿姨，我和静予从小玩儿到大，她的性格我自然是了解的，而且这么多年没见，静予和我开个玩笑也是正常的。” 苏静予微微皱眉，她最烦的就是家里的安排，而姚建兴和她几乎就是内定的联姻关系，她自然不想给对方好脸色。 “我没有开任何玩笑，我只是觉得有些人欠缺对人最基本的尊重。” 姜荷语皱眉道：“静予，建兴辛苦来接我们，你就不能态度好点儿？” 苏静予冷冷道：“要让人态度好，自己要先做的得体，而不是仗着家里的条件，自以为高人一等。” 姜荷语恼了，扭头道。 “苏静予，你能不能好好儿说话？” 姚建兴急忙打圆场道。 “阿姨，估计静予是累了，等会儿我送你们回小区，休息一下就好了，对了，家里缺什么您和我说，刚好今天有空，我爸的车也在我手里，买东西也方便一些。” 姜荷语也怕苏静予再说出什么出格的话来，白了苏静予一眼看向姚建兴笑道。 “建兴长大了，更懂事了，那等会儿回家看看，缺什么我再开口。” 姜荷语和姚建兴聊了一路姚建兴的工作，就连苏静予也不得不承认，姚建兴成熟多了，说话也圆滑了许多。 但就是这种圆滑和姜荷语配合的假笑和恭维，让苏静予如坐针毡，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姜荷语不是不能好好儿说话，只是她把自己的不如意全部发泄到了苏海生以及这个家上。 很快车子驶入了家属院，这次没了司机，姚建兴倒是终于伸手帮忙了，只是当他去拿姜荷语最大的一个包裹时，竟然没拿动。 “没想到还挺沉的。” 苏静予冷哼一声，双手直接抓起包裹用力一提，身子一转，巨大的包裹就来到了苏静予的背上，那熟练的动作顿时让姚建兴满脸尴尬。 “没想到静予力气这么大？” 姜荷语也愣了一下，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这得干多少活儿才能练出这把子力气？看来自己是绝对不能帮陆山河的，不然苏静予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呢。 “静予在学校的时候体育是最好的，不过你坐办公室久了，干不了力气活儿也是正常，毕竟力气活儿交给下面的人去干就行了，对了，这是钥匙，你去帮静予开下门吧。” 姚建兴有些脸红，接过钥匙，又提了一个装着姜荷语衣服的包裹急忙追了上去。 来到苏静予家门口，苏静予已经在门口等待，看到姚建兴拿着装衣服的包裹自然又是冷哼一声，直接把包裹放在了门口。 “拉到客厅就行，这总能干吧？” 姚建兴急忙问：“能是能，那你要去干嘛？” “当然是搬东西了，指望你帮忙吗？” 说完苏静予噔噔噔下楼去了。 姚建兴眯起眼睛看着苏静予消失的背影，心中冷哼一声。 ‘苏静予，你注定要做我姚建兴的老婆，躲？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打开房门，姚建兴把手里的包裹放到客厅，然后又把苏静予扛上来的包裹拉进了客厅，刚松一口气，姜荷语拿着一个小包走了上来。 “建兴，累了吧？我去烧水，等会儿给你泡点儿茶喝。” 姚建兴急忙道；“喝水不急，我去帮静予拿东西。” 姜荷语道：“不用，她不是想拿吗？让她拿，反正就只剩下几个小件儿了，她拿的动，你坐着休息会儿就行了。” 说完姜荷语直接往厨房走去。 姚建兴刚想坐下，想到刚才自己心中暗暗发的毒誓，于是笑着跟进了厨房。 “阿姨，晚上我爸说要请您和静予吃个饭，您看有时间吗？” 姜荷语一听顿时大喜。 “有啊，当然有了，我们回来静予暂时又没有工作，有的是时间呢，不过说起来是不是该我们请客呀？” 姚建兴急忙笑道；“哪儿能呢，您好静予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和静予也好久没见了，当然是我们安排才对。” “行，那下午我和静予收拾收拾，对了，定在哪个饭店啊？” 姚建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瞧我这记性，出门的时候我爸还说来着，我竟然给忘了，这样吧，下午五点我开车来接您和静予，您看行吗？” 以前吃饭都是姜荷语和姚建兴的母亲，亦或者是姜家和姚家有什么共同的应酬，双方才会在一起吃饭，这次自己刚回来姚家就要请客，姜荷语几乎已经想到了会是什么事儿。 “行，建兴安排阿姨放心。” “那我先回去问问具体怎么安排，阿姨有事儿可以打电话我马上就会开车过来，家里我就不帮着整理了，可能也不方便。” 姜荷语笑道：“行，有事儿你先去忙你的，东西都是些零碎，我们自己来就好。” 一边说话，姜荷语一边把姚建兴送到了家门口，而此时苏静予也刚好挎着几个包裹上了楼。 “东西都已经搬上来了，如果你没什么事儿可以离开了。” 苏静予的话不客气，但是姚建兴此时本就要离开，于是笑道。 “行，那有事儿记得打电话给我。” 苏静予一愣，她还以为姚建兴是要下楼帮忙，没想到竟然真的要走？不过诧异归诧异，甩掉姚建兴也是自己的本意，于是苏静予也不再多说，挎着东西直接上楼去了。 第1013章 姚建兴请客 目送苏静予消失在楼梯拐角，姚建兴这才急忙下楼，开车离开。 回到家，姚建兴直接站到了电视机前，挡住了杨兰的视线，这孩子气的一幕顿时让杨兰忍不住笑了。 “不是去接静予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会是被人赶出来了，所以才回来吃午饭的吧？” 姚建兴道：“没有，姜阿姨本来留我吃饭的，我说有事儿就回来了。” 杨兰皱眉道：“你这孩子，让你去接静予你就真的只是接接拉倒啊？再说了静予哪儿不好了？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拧？” 姚建兴笑了。 “妈，你这叫什么话？我回来不是讨厌静予，恰恰相反，我想通了，我和静予有感情基础，而且静予的确是个好女孩。” 杨兰一愣，仔细打量自己儿子，他在外面的风流债她这个做母亲的可是有所耳闻。 而且之前和姚建兴说结婚的事儿，姚建兴总是一副没玩够的样子，怎么忽然这么主动了？ “你没骗我吧？” 姚建兴笑道：“妈，你这话说的，我之所以回来就是想让你和我爸今晚去酒店定一桌，晚上咱们和姜阿姨好好儿的吃一顿，怎么会骗你呢？” “啊？定一桌？” 姚建兴道：“对啊，你们不总是怂恿我追静予吗？难道这点儿付出都不愿意？” 杨兰大喜。 “这才对嘛，你放心这事儿妈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对了，姜荷语刚回来家里事情多着呢，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儿，你下午过去帮忙吧。” 姚建兴道；“妈，我和姜阿姨说有事儿回来的，现在又去不合适吧？吃完饭再说，你还是和我爸说说吧，他工作忙，别到时候晚上又有事儿，就把事情搞砸了。” “放心，这么大的事儿，就是揪我也给你把他揪回来。” 说完杨兰直接拿过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淑君吗？静予不是回来了吗？晚上我做东请荷语和你们吃个饭，你那边有时间吗？” “哈哈，我也是这么想的，孩子们都大了嘛。” “行，那晚上见。” 姚建兴大喜。 “妈，你把静予大舅也请来了？” 杨兰笑道：“这么大的事儿，自然需要让胜军他们知道，而且有他们参与事情才能尽快定下来嘛。” “谢谢妈。” 看到儿子开开心心回卧室去了，杨兰又拿起电话。 “帮我接部长办公室，我是杨兰。” 很快电话接通，杨兰急忙把情况汇报了一遍。 “你说，咱是不是该给儿子弄套房了？” “怎么就不急了？今晚事情要是办下来，说不定月底就要用的。” “我不管，反正这事儿必须尽快，难不成你还想让儿子在咱家里结婚啊？” “什么挤一挤？就算静予同意，我也不同意，反正这事儿我提前告诉你了，尽快办。” 放下电话，杨兰心情大好，起身关掉电视往厨房走去。 “王妈，菜先别做了，你再去买点儿肉和菜，今天中午加餐。” 下午四点，姚建兴开车来到姜荷语居住的大院儿，一路上楼，姚建兴敲了敲门，然后屏住呼吸倾听屋内的动静。 皮鞋的声音越来越近，姚建兴清楚的听到屋里的人来到了门口，可是等他做好准备露出笑容时，屋内却又没了动静。 屋内苏静予从猫眼看到门外是姚建兴微微皱眉，直接缓缓转身，刚要回房间，姜荷语出来了。 “静予，是不是有人敲门？” “没有啊，听错了吧？可能是对门儿。” “是吗？” 就在姜荷语准备回屋继续装扮自己时，门又响了，姜荷语的脸色顿时变了。 “苏静予，你最好记住你说过的话，要是你敢胡闹，以后你就别进这个门。” 说完姜荷语快步来到门口，笑着拉开了门。 两张假笑的脸终于见了面，只是姚建兴装的有些难受，毕竟他的心里多少是有些不爽的。 “姜阿姨，我那边事情忙完了，顺便回去问了一下我妈，说是晚饭定在了富安居，咱们五点出发就行，车已经在楼下了。” 姜荷语笑道：“是吗？快进屋歇会儿，你看看你工作这么忙，还惦记着我们的事儿。” 看到两个人寒暄，苏静予本能有些抗拒，转身往卧室走去，着可把姜荷语气的不轻。 强忍笑容给姚建兴泡了茶，姜荷语笑道。 “这孩子这几天来亲戚了，脾气大了点儿，你先喝茶，我进去开导开导她。” 姚建兴急忙道：“要是静予不舒服，那把吃饭的日子改一改？” “不用，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先喝水啊。” 说完姜荷语转身往苏静予卧室走去。 推开苏静予的房门，顺手关好，姜荷语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压低声音道。 “苏静予，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想让我和你外公提帮陆山河的事情了对吗？如果你真这么想，那你现在就走，回江州去，以后也别登这个门了，我姜荷语也不想家里住个仇人。” 苏静予微微皱眉，看向姜荷语。 “那你什么时候和外公提？” 姜荷语道：“那就要看你晚上的态度了，如果你表现好，明天我就提，如果你把事情搞砸了，我也会和你外公提，只是提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苏静予紧抿嘴唇，看向一旁。 “你放心好了，我说过的话一定会照做，但如果你不帮忙的话，还是那句话我也不会信守承诺。” 姜荷语要气炸了，要不是姚建兴就在客厅，她高低也要把苏静予屋里能砸的东西全砸了出出气，这哪儿是养了个女儿，这分明就是仇人。 “以后你会感激我和你爸的，现在我和你讲不通，五点去富安居吃饭，你最好提前调整好状态，对了，刚才你舅舅打电话过来了，说晚上他们也会到场。” 苏静予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你放心好了，不过是一顿饭而已，我应付的来。” 和小美在一起的时候，再胡搅蛮缠的客人他们都遇到过，今晚不过是几个亲戚，只要苏静予愿意，自然能让众人满意而归。 第1014章 苏静予赴宴 四点半，客厅传来姜荷语呼喊的声音，苏静予走出房门，姚建兴一下子看呆了。 此时苏静予换上了一身半紧身长裙，整个人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尤其是那勾勒出来的淡淡曲线，更是直接秒杀现如今他认识的所有女生。 姜荷语没想到苏静予竟然主动换了衣服，心中自然也十分满意。 “这才对嘛，去赴宴就要有赴宴的样子，建兴觉得静予这身衣服如何？” 姚建兴急忙道。 “挺好的，十分合身，主要还是静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姚建兴此时已经被苏静予那淡笑着的表情迷住了，似乎之前苏静予的臭脸真的是开了玩笑，而现在才是苏静予真正的状态，而且现在屋里就三个人，而这笑容应该就是给他姚建兴的。 看到姚建兴那贪婪的眼神，苏静予心中鄙夷，这和饭店里那些所谓的老板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姚建兴急忙点头。 “对，出发，车就在楼下，其实也不急，要是静予没休息好，再多休息十分钟也是可以的。” 苏静予淡淡一笑。 “不了，今晚参加宴会的都是长辈，我们理应提前抵达。” 姚建兴笑道：“说的是，说的是，那……我们走？” 三人一路下楼，姚建兴跑前跑后帮二人开车门，俨然一副专职司机的样子，而这让姜荷语十分满意。 三人来到饭店，来到提前定好的包间，杨兰已经在包间内等候，苏静予笑着甜甜的打了一声招呼。 “杨阿姨好。” 杨兰眼前一亮，起身拉起苏静予的手，让苏静予坐在自己身边。 “好几年不见，长成大姑娘了。” 苏静予笑道：“我可不能和建兴比，他比以前成熟多了，上午见的时候差点儿都没认出呢，还是杨阿姨教育的好。” 杨兰哈哈一笑道：“这孩子嘴这么甜，要是这么看，荷语更会教育孩子呢。” 姜荷语从未在杨兰面前这么有面子，忍不住笑道。 “还不是因为从小和建兴一起玩儿的缘故吗？” 杨兰心道，以前这丫头可没这么听话，看来这几年跟着苏海生在外面是成长了不少。 “还是你教育的好，对了，都别坐着了，先坐下喝会儿茶，他爸还有他胜军叔下了班就过来。” 杨兰让服务员去买了一些应季的水果，端了上来，四个人一边打发时间一边聊天。 对于杨兰的问题，苏静予一一回答，而且回答的十分得体，这让杨兰越看越是喜欢，反而把姚建兴晾在了一边儿，一时间插不上话。 五点十五分，姚国强和姜胜军一同走进了包间，苏静予再次第一个站了起来。 “姚伯父，舅舅，工作一天累了吧？快坐。” 看到苏静予熟练的帮二人拉开椅子，姚国强微微点头，白了自己儿子一眼，笑着坐下了。 “静予，懂事儿多了，不像建兴没有一点儿眼力劲儿。” 姚建兴见状急忙走到姜胜军椅子后，又把椅子用力往后拉了拉。 “姜叔坐。” 姜胜军笑道：“不用这么客气，都不是外人。” 之前姜胜军和姜荷语不止一次沟通过，但是听姜荷语的语气，苏静予似乎连家都不回了，本来来的路上他还有所顾虑，但是此时看到大家这么和谐，倒是松了一口气。 众人落座，服务员拿来菜单，苏静予急忙接过，递给了姚国强和姜胜军。 “伯父和舅舅先点吧。” 姚建国接过菜单笑道。 “我记得静予最爱吃红烧排骨，那先来一道红烧排骨吧。” 苏静予急忙道：“我们晚辈吃什么都行，伯父还是先点些自己喜欢的。” 杨兰开心道：“你们就不要推诿了，喜欢什么点什么，今天谁都不能落下。” 很快姚国强点了三道菜，姜胜军也点了三道，二人分别把菜单递给了杨兰和姜荷语。 姜荷语点了两道把菜单递给了姚建兴，姚建兴刚要点，看到姚国强瞪自己，急忙把菜单递给了苏静予。 “静予，你点。” 苏静予笑道：“还是你点吧。” 杨兰道：“不用客气，静予先点，然后建兴再点，然后我看看缺什么再补充一下。” 很快苏静予点完递给姚建兴，等姚建兴也点了菜，杨兰这才开口一口气点了十一道菜。 “先这些吧，等会儿有什么想吃的再补充。” 服务员接过菜单鞠躬离去，姚国强笑着端起茶看向苏静予。 “静予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 姜胜军道：“这几年跟着苏海生在外面，懂事儿多了，本来我打算看看能不能从电力局给她找个工作，不知国强哥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建议？” 杨兰道：“我看不如让静予去商业局，现如沪市开放政策愈发开明，人才缺口也大，而且咱沪市本来就是连接国内国外的大都市，以后经济肯定是愈发向好的，前景也更好一些，国强你说呢？” 姚国强哪儿还不明白老婆的意思？这是想把苏静予和姚建兴拉到一起工作，好给两个人创造更多的机会。 “商业局那边工作岗位的确一直在增加，只是比较电力局可能要累一点儿。” 姜荷语急忙道：“静予这孩子能吃苦，不怕累的，对吧静予？” 苏静予笑着点了点头。 “全凭长辈安排，我人生阅历不足，对于职业规划肯定不如姚伯父和舅舅知道的多。” 这句话让姚国强和姜胜军喜不自禁，就看苏静予的态度，恐怕今天这事儿就能定下来了。 姜胜军道：“这句话倒是说的有一些水平，看来这几年在外面没白混，不过要是去商业局，国强哥可能比我更说的上话，到时候难免要麻烦国强哥。” 姚国强笑道：“哪里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而且建兴现如今也在商业局，要是能把两个人安排到一个区，建兴也能多照顾照顾静予，而且商业局附近刚好新建小区，年底竣工，到时候我和杨兰想着在那边儿给建兴买一套房子，上班也能近些。” 第1015章 自罚三杯 姜胜军一听，这是在说婚房的事情，急忙道。 “那边地段的确不错，我也计划给孩子在那边购置一套呢，据说到商业局也就一条街的距离？” 杨兰笑道：“那可不，而且距离区政府也近的多呢，而且是新房子设施也全，要是静予也住那边儿以后上班可就近的多了，静予你说呢？” 苏静予心里咯噔的一下，她是真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万一自己答应了，姜荷语到时候反悔该如何应对？ 就在苏静予一愣神的功夫，姜荷语催促道。 “静予，你杨阿姨问你话呢。” “哦，是挺好的，只是我没了解过，具体情况可能还要看过才知道。” 姚国强笑道：“这个简单，这些港商盖房子和咱们不同，房子还没盖好，就已经做出一个样品房来了，有时间可以让建兴带你去实地看看，顺便挑一下楼层，我个人觉得还是低楼层比较方便，当然高楼层视野开阔也是有好处的。” 众人说话间，服务员开始上菜，苏静予坐在门口，帮着服务员传菜，同时给姚国强和姜胜军倒酒。 “静予会喝酒了吗？” 苏静予急忙道：“我不会喝。” 杨兰笑道：“今天大家开心少喝一点儿没关系的，都倒上吧，建兴给你姜阿姨也满上。” 就在这边众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明里暗里开始撮合苏静予和姚建兴时，陆山河和沈薇带还有蒋大伟王铮，来到了富安居前的广场。 几人下车，陆山河拿出烟递给了王铮和蒋大伟。 王铮接过烟，笑道。 “等一会儿人就来了，山河今晚你可得卖力点儿才行，食品生产许可证能不能下来，可就要看你的了。” 陆山河也笑着点燃一支烟。 “这个您就放心吧，酒量我自认还是可以的。” 蒋大伟道：“山河，你可不要轻敌，上次我有幸和王主任喝过一次，王主任的酒量可是吓人的很，我酒量感觉就可以了，那晚还是王哥的朋友把我们俩送回去的，至于怎么回去的，我完全没有印象了。” “我会注意的。” 几人说话间，一辆面包车径直开了过来，王铮见状急忙笑道。 “来了。” 陆山河急忙把烟掐灭，带着沈薇迎了上去。 车门打开，一个脸色黝黑的中年人从车上走了下来，陆山河一眼就看出对方这是酒精肝的典型症状，可是此时这种场合肯定不是给对方提这种要求的时候，而且对方几人嗜酒如命，自己要办事儿也只有一种可能，酒桌上见真章。 “王主任，来抽烟，咱们昨天见过的。” 王主任笑着接过烟，点了点头。 “昨天你说清楚嘛，如果知道你是王铮的朋友，昨天就把事情给你办了。” 陆山河笑道：“昨天只是登门拜访，正事儿还是需要正式场合再谈。” 王主任笑道；“人如其名，小伙子有前途。” 王铮笑道：“山河已经定好了包间，咱们别在这里说话了，上楼坐着慢慢儿谈。” 王主任哈哈一笑，招呼几个属下跟上，一行人就这样上了楼。 走进包间，看到包间里已经摆好了六瓶茅台，王主任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直接坐到了最里面的位置，而其他人则是分别坐在了两侧，然后陆山河等人才依次坐下。 招呼服务员拿来菜单，王主任直接道。 “先上几个小菜，其他的不急。” 王主任明显是这里的常客，服务员急忙点头说了几个凉菜让同伴快点儿去取。 沈薇这几天也已经习惯了，急忙起身给众人倒酒。 等这边儿王主任点完菜，众人茶水还没喝两口，那边儿两个凉菜已经端了上来。 王主任直接把菜单递给王铮。 “我就点这几个吧，你再点几个就行了。” 王铮急忙开始点菜， 王主任已经伸手端起了酒杯。 “陆老板？预祝你在沪市发大财，我干了，你随意。” 陆山河已经起身，还没碰杯就看到王主任一饮而尽，急忙举起左手把一杯酒倒进了肚子，然后又急忙给自己倒了一杯。 “我自罚三杯。” 这边沈薇给王主任重新满上，看到陆山河一口菜没吃连干三杯，心中难免感到担忧，可是之前来的时候王铮已经把王主任的情况说的很清楚，此时她也只能在心里暗暗着急。 王主任看到陆山河一连干了三杯，开心的鼓起掌来。 “不错，不错，不愧是年轻人，就是有干劲儿。” 王铮笑道：“那可不，山河不但是个痛快人，而且也是很有能力和实力的，如果王主任愿意帮帮忙，山河以后一定不会让王主任失望的。” 王主任笑道：“好说，好说，就冲山河这份诚意，不是难事儿，来大伙儿都喝，都吃，别都看着。” 见王主任拿起筷子，其他人这才纷纷动了筷子。 见王主任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蒋大伟急忙端起酒杯。 “王主任，上次太失礼了，都不知道怎么回家的，在这里我给您赔不是了。” 看到蒋大伟一饮而尽，王主任笑着端起杯又一口干了。 “我记得你，卖饲料的，上次李老板说过你，说你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没想到你竟然和山河是一个村的，都是好孩子啊，以后沪市的建设就靠你们了。” 蒋大伟急忙说不敢。 沈薇心里盘算着，这样一来陆山河还是比王主任多喝一杯，于是鼓起勇气也站了起来。 “王主任，这次您能赴宴是我们的荣幸，我敬您一杯。” 王主任笑道：“对了，这位是？” 陆山河急忙道；“这位是我的老板沈薇，这次的食品厂就是她投资的，而且她还是一位赴美留学生。” 王主任一听，笑着站了起来。 “出国留学还能回来，国家就是需要你这样有责任的人才，而且能够投资，愿意投资，更是难得，应该是我敬你才对，我干了，你随意。” 看到王主任又干了，沈薇强忍辛辣也一饮而尽。 心里盘算着两个人喝了一样的酒，沈薇心情好了不少，急忙要给王主任倒酒，这次却被拒绝了。 “不用，我们自己来就行，你坐着，坐着。” 第1016章 沈薇和苏静予巧遇 几个跟随王主任来的工作人员明显就是来职业陪酒的，发现沈薇竟然这么大的来头，急忙接替了倒酒的职责。 随着菜上越来越多，王主任也打开了话匣子和大家讲一些沪市未来的发展方向，众人一边听一边拍马屁，不知不觉都喝多了。 “山河，我去下洗手间。” 沈薇感觉肚子里快要装满了，头也有些晕，低声凑到陆山河耳边说。 陆山河也怕沈薇喝醉了，点了点头。 “去吧，这边儿我来就好。” 沈薇点点头站了起来对王主任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肚子有些不舒服，王主任你们先喝着，我去去就回。” 王主任笑道：“也就是你是女同志，要是换了山河我可不饶他，去吧，用不用人带你去？” “不用了，我知道地方的，而且走廊有服务员。” 沈薇再次对王主任抱歉的笑笑，快步出了包间。 轻轻关上门，走廊里的空气清新了不少，沈薇深吸一口气，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走去。 走进洗手间，沈薇用力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了一些，拿出手帕擦拭脸颊，忽然愣住了，因为此时从隔间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苏静予此时从镜子中看到了沈薇，犹豫了一下，快步来到沈薇身边。 “沈薇？竟然真的是你？山河也在这个饭店吃饭吗？” 沈薇笑了笑。 “好巧，你也在这儿吃饭？” 苏静予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家里安排的，我作为晚辈也只能跟着了，对了，你和山河来沪市考察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沈薇笑道：“还算顺利吧，这不今天王老板帮我们联系了工商局的王主任，如果今天这顿饭能把食品生产许可证拿到手的话，一个月内可以就可以开工了。” 苏静予浑身一震，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沈薇，这才几天？ “开工？食品厂的选址完成了吗？” “对啊，本来我们来之前大伟就安排好了，来沪市的第二天就把地买下来了，而且还是以前的食品厂，很多设施还是可以过渡使用的，算是老天帮忙吧，这几天我们都在跑各种手续，食品生产许可应该是主要手续中最后一个了，只要拿下这个，剩下的手续就容易的多了。” 苏静予忽然感觉自己的担忧像是一个笑话。 在她的印象中，如果没有姜家的帮忙，陆山河绝对不可能快速在沪市站稳脚跟的，毕竟江州市那边儿逼的急，这也是为什么本来姜荷语还不急着回来，她催促姜荷语回来的原因。 但是现在呢，自己这边儿还没有什么进展，陆山河这边儿已经把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 只剩最后一步，以陆山河的能力怎么可能会失败？ 如果陆山河这边已经成功了，今天这顿饭还有吃下去的必要吗？ “静予？静予？” 看到一只手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苏静予回过神来。 “啊，怎么了？” “是我该问你怎么了才对，你是不是有心事？对了，你怎么回沪市来了？你是辞职了吗？还是请假了？” 苏静予急忙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算是请假了吧？情况有点儿复杂，我暂时还没告诉山河。” 沈薇点了点头。 “哦，你没事儿就好，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和山河说，他应该会帮你的。” 苏静予内心五味杂陈，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会的，对了，你不要把见到我的事情告诉山河好吗？” 沈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吧，我不会告诉山河的。” “谢谢。” 说完苏静予快步走出了洗手间。 一路来到包间门口，苏静予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包间的门。 屋内一片笑声，见苏静予进屋，杨兰更是招呼苏静予坐自己身边儿。 “怎么去了这么久？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苏静予笑着点了点头。 “没有，都挺好的。” 杨兰笑道：“刚才你去洗手间，我和荷语聊到了你的工作安排，最终大家都觉得你去工商局最合适，现在可就等你自己表态了，只要你同意，明天就让你姚伯父替你安排。” 苏静予心里咯噔的一下，直接摇头道。 “杨阿姨的好意我心领了，暂时我没有任何工作的打算。” 一瞬间包间内的良好氛围消失了，姜胜军拿烟的手更是僵在了半空。 姜荷语也懵了，明明苏静予之前还一直挺配合的，怎么去了一趟洗手间就像是变了个人？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苏静予，暂时没有工作的打算？怎么？你还想在家让我和你爸继续养着你不成？” 听到姜荷语训斥苏静予，杨兰回过神来，挤出一丝笑容。 “荷语，别吓着孩子，静予，你伯父给你安排的工作不会太累的，如果你害怕工作太忙，可以先和建兴去了解了解，到时候你看中了哪个岗位，我们再想办法帮你调一下，你说呢？” 苏静予此时心里乱的很，而且看着姚建兴那期待的眼神，愈发厌恶，直接站了起来。 “杨阿姨，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真的无法接受和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对不起。” 看到苏静予转身就走，姜荷语要气疯了，猛的站了起来。 “苏静予，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门，你就别认我这个妈。” 苏静予停顿了一下，或许不到一秒，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看着房门关闭，姚国强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而姜胜军的脸色比他还要难看。 “姜荷语，你这是想干什么？” 姜胜军是真的生气，如果一开始苏静予就说出自己的想法，还不至于让他如此难堪。 现在倒好，事情眼看就要定下来了，就差临门一脚，苏静予竟然临阵逃脱了，这不是把他姜家架在火上烤吗？ 姚国强现如今可是沪市的宣传部部长，前途比他姜胜军不知道强了多少，苏静予这么一闹，几乎就是把两家的关系推向死路。 姜荷语最怕姜胜军，此时被训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毕竟她总不能说苏静予是自己逼回来的吧？ 第1017章 莫要走老路 杨兰的脸色也彻底难看下来，冷冷的看向姜胜军。 “胜军，如果姜家不同意，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们建兴也不是娶不到媳妇儿，非苏静予不可，来这么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姜胜军急忙道：“嫂子，我知道我有责任，可是姜荷语和苏静予刚刚回来，甚至都还没回家，我是真的不知道她们竟然会这么不懂事儿，回头我一定好好儿的教育教育他们，改天我一定亲自登门道歉。” 姚国强冷哼道。 “道歉就不必了，本来以为我们两家的关系可以继续维系下去，现在看来年轻人是有自己想法的，我们也就不强求了，杨兰我们走吧。” 姜荷语急了。 “嫂子，是我不好，我这就回去好好儿开导开导静予，她肯定是发了疯了，我好好儿和她说说。” 姚建兴没见苏静予之前，还没多大感觉，可是现在苏静予的一颦一笑，甚至是出走的背影都让他感觉深入人心。 “爸，妈，可能是我们准备的太着急了，静予今天刚刚回来肯定很累，而且她一时之间估计也无法接受家里的安排，我觉得还是给她一些时间比较好。” 姚国强和杨兰微微皱眉，他们哪儿看不出姚建兴这是对苏静予动了真心？ 本来想要拒绝，可是想到苏静予之前一切应付的都很好，待人接物十分得体，如果苏静予愿意以那种方式嫁入姚家，倒也配得上他姚家的儿媳妇，至少比之前不小心路上遇到姚建兴带的那些女人强多了。 而且姚家和姜家到他们这一代已经是第二代关系，上一辈更是过命的交情，如果真的就因为苏静予而彻底断了联系，倒也不现实。 想到这里，姚国强叹了口气。 “建兴说的也有道理，也许我们真的操之过急了，一开始静予的表现还是让人满意的，回去多和静予沟通沟通，如果静予愿意，就让她和建兴继续了解了解吧。” 杨兰也回过味来，表情同样缓和了一些。 “我们两家的关系，是不用说的，如果静予能够嫁入我们家，我们也不会亏待她，但是今天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毕竟孩子们也都不小了，也过了胡闹的年纪。” 姜荷语和姜胜军兄妹二人，看到姚国强态度转变，不由的松了口气。 姜荷语道：“国强哥，嫂子，你们放心，回去我一定好好儿和静予沟通一下，毕竟建兴我是越看越喜欢，我也是赞成这门婚事的。” 姜胜军也急忙表态。 “今天实在是抱歉，回去我也会和静予 好好儿问清楚的。”、 说话间，姜荷语看到姜胜军给自己使眼色，于是急忙道。 “我先去看看静予去哪儿了，国强哥和嫂子就麻烦大哥帮忙招待一下了。” 姚国强也明白姜胜军这是让姜荷语去结账，但是没有表示什么，毕竟错的是姜家，如果他们再结账的话，面子上可就更加挂不住了。 一行人下楼来到一楼，果然姜荷语在前台等着，杨兰假装要结账，双方寒暄一番，这才往停车场走去。 把姚家三口送上车，目送车子离去，姜胜军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 “苏静予呢？” 姜荷语从小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哥哥，反而对自家老爷子没那么惧怕。 “不，不知道，我下楼就没见她了，可能回家去了吧？” 姜胜军冷冷道：“想要嫁给建兴的人多的是，光是大院儿里就有不少人想撮合自己的女儿，或者是亲戚，你回去好好儿想想，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如果你真的感觉说不明白，明天就把静予带回家里，我和爸亲自和她谈谈，你们两口子没出息，她不愿意听你们的，我和爸的话她总是要听的。毕竟我可不希望你犯过的错，静予再犯一次。” 姜荷语欲言又止，又无法反驳，因为当初她就是一时脑热和苏海生把生米煮成了熟饭。 不然家里也不可能让她嫁给苏海生这个毫无背景的回城青年，甚至都没让人去调查苏海生的详细背景，毕竟肚子都大了，已经没有调查的余地了，姜家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姜荷语擦屁股，尽可能的提拔苏海生。 本来姜荷语以为苏海生和自己结婚后，一定会有所成就，但是婚后她才慢慢发现一个事实，苏海生不但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优秀，而且没有背景的他哪怕有姜家撑腰，仕途也是磕磕绊绊，别人可以一直在沪市一路向上爬，可是苏海生却不一样。 不知是不是姜家有意为之，不想让他在沪市丢人，亦或者是有其他的考量，苏海生虽然也算是一路爬了上来，但却总是在沪市的时间少，在外面的时间多。 这就导致姜荷语也跟着经常不在沪市，时间久了怨气自然也就来了，而这也是为什么她和苏静予一直亲近不起来的原因之一。 “我知道了，我会和静予好好儿说的，我不会让她走我的老路。” 姜胜军点点头。 “最好如此，这阵子爸身体不太好，这个你也要和苏静予说清楚，别到时候把爸气着了，到时候可就不是给我一个人交代了。” 姜荷语知道姜连民虽然老了，但却是姜家的支柱，一旦姜连民没了，那姜家在沪市的能量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爸哪儿不舒服了吗？” 姜胜军叹了口气。 “还不是当年的伤闹的，行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吧，你赶紧去找苏静予，这事儿拖不得。” “我知道了。” 目送司机开车载着姜胜军离去，姜荷语忽然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孤单，明明来的时候热热闹闹，回去的时候竟然只能走回去，或者是打车才能回去了。 回头看看那灯光明亮的饭店大堂，姜荷语心中不由的开始后悔，甚至开始在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嫁给苏海生会不会就能过上像杨兰一样的生活了。 毕竟姜家的关系网可比杨家甚至是当时的姚家强多了。 “唉，现在想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尽快把那丫头找回来再说吧。” 说完，姜荷语向路旁走去。 第1018章 不会放弃的 马路对面，苏静予躲在一棵树后，把众人出来以及离开的过程全部看在眼里。 看着姜荷语一个人站在路边等待路过的出租车，苏静予不由的心底生出一丝同情和不忍。 可是想到姜荷语对待自己的态度，苏静予最终还是没有走出去，就这样一直看着姜荷语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离去，然后开始继续等待。 时间来到了晚上十一点，终于，陆山河被沈薇和蒋大伟扶着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 苏静予还是第一次看到陆山河喝醉，左右看看急忙向对面跑去。 等苏静予近了，蒋大伟这才认出她。 “你……你是那个谁来着？” 沈薇道：“静予？你怎么在这儿？” 蒋大伟恍然大悟。 “苏海生的女儿，苏静予。” 苏静予直接从蒋大伟手中接过陆山河。 “我来扶着山河吧。” 蒋大伟笑道：“要是早知道你来，我也就多喝他两杯了。” 沈薇无奈道：“好了，你赶紧回去看看王铮，我和静予把山河送回车上，就和你进去接人。” 蒋大伟点点头，晃晃悠悠的回去了。 苏静予忍不住问：“还有人吗？” 沈薇道：“算是咱们的贵人吧，没有人家咱们的事情也没这么顺利。” 一边说话，那边司机听到了动静急忙下车过来帮忙。 “不用管我们，你进去和大伟把王老板接出来。” 司机答应一声，急忙往饭店内走去，而沈薇和苏静予则是把陆山河架上了车的后座。 “水，有水吗？” 看到陆山河不停的舔嘴唇，沈薇看向苏静予。 “静予，你先看着他，我去买水。” 苏静予答应一声，沈薇转身离去。 陆山河是真的喝多了，不自觉的滑到了苏静予的腿上。 “沈薇，我喝多了，我趴一会儿。” 苏静予看着侧身趴在自己腿上的陆山河有些心疼，陆山河哪怕有应酬一直以来也十分有分寸，而且陆山河的酒量也不小，但凡有回旋的余地，他也不会喝成这样。 “趴着吧，要不要我把腿垫高一点儿？” 说话间苏静予把脚尖踮高了一些，这样就能让陆山河躺的更平稳一些。 “不用，就这样就好，别累着你。” 苏静予向车门外看去，沈薇还没回来，几个人簇拥着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蒋大伟似乎在那中年人告别。 那中年人似乎也喝多了，抬着晃晃悠悠的手拍了拍蒋大伟的肩膀，然后被几个人架着走向了一辆面包车。 目送面包车离去，苏静予急忙寻找蒋大伟，却看到蒋大伟迈着飘忽的步子又往饭店里面走去。 就这样等了七八分钟，急促的呼吸声越来越近，苏静予扭头向后看去，沈薇小跑着回来了，距离车门也就几米的距离。 看到沈薇把头探进车里，苏静予本能的解释道。 “山河太累了，想趴一会儿。” 沈薇点了点头，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把水拧开，拍了拍陆山河的肩膀。 “山河水来了。” 见陆山河没什么反应，苏静予也轻轻的拍了拍陆山河的肩膀。 “山河，沈薇把水买来了。” 陆山河依旧没什么反应，这让两个女人变得有些为难。 “山河，先醒醒。” 沈薇加大了一些力道，可是陆山河明显已经醉死过去，对于这种程度的拍打已经没有了任何回应。 苏静予道：“要不让他先这样睡吧，等会儿司机回来了，咱们再把他送去招待所。” 沈薇也知道现在想要叫醒陆山河几乎不可能也只好答应下来。 很快蒋大伟和司机背着王铮从饭店里走了出来，沈薇急忙上前帮忙。 看着沈薇从蒋大伟手中接过车钥匙，一路小跑帮忙开门，安顿王铮，苏静予心中再次感觉有些失落。 之前她还觉得沈薇是个书呆子，只会在实验室里搞研究，可是此时她才发现自己错了，沈薇此时的考虑甚至比她还要成熟。 没过一会儿，沈薇独自回来了，坐到了副驾驶上。 看到司机没有下车，王铮的车开走了，苏静予不由的问。 “沈薇，司机呢？是送你说的那位王老板了吗？” 沈薇点点头。 “王老板是山河的贵人，要不是为了咱们的事儿也不会喝这么多，如果山河没醉的话，估计也会这么安排，咱们等等吧。” 车内安静下来，沈薇不时看一眼后视镜。 这让苏静予没办法把心思专注在陆山河身上，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沈薇。” “嗯？怎么了？” 苏静予本来想问自己让陆山河趴在自己腿上沈薇是否生气，但是看到沈薇转过身来，忽然没了勇气。 “没什么，你很优秀，但是我不会放弃的。” 沈薇愣了一下，转过身去，笑了。 “你也很优秀，我也不会放弃。” “嗯，那就好。” 车内再次安静下来，而苏静予轻轻的把手放在了陆山河的侧脸上，那温热的呼吸距离她那么近，又是那样的陌生。 就这样二人等到十二点多，一辆出租车来到车旁，司机终于回来了。 “时间太晚了，车太难打了，老板没事儿吧？” 沈薇笑道：“没事儿，睡着了，咱们回招待所吧。” 司机点点头，急忙发动车子，往招待所赶去。 回到招待所，在司机的帮助下，三人合力把陆山河送回了房间，看到苏静予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沈薇也主动留了下来。 “你要是累了，可以睡我的房间，就在隔壁。” 苏静予道：“不用，我怕山河晚上醒了口渴，你要是困了你就去休息吧，你放心，我不会做出格的事情的。” 沈薇笑道：“我当然相信你，不过附近你可能并不熟悉，万一山河想吃东西可能我还要出去给他买，我也留下好了。” 说完沈薇回自己房间拿来凳子，坐在了苏静予对面，同时把买来的水放在了床头柜上，又帮陆山河重新盖了盖被子。 苏静予看着这一切，没有反驳，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换了她是沈薇，她不可能做到沈薇这么大度，恐怕要把对方赶出房间才能安心。 第1019章 两人的决心 房间内的气氛沉寂下来，虽然沈薇和苏静予都喝了一些酒，时间也不早了，但是两个人此时全然没有睡意。 “对了，你怎么忽然就回沪市了？动画制作组那边的工作不忙了吗？” 苏静予看一眼沉沉睡去的陆山河，思考要不要回答沈薇的问题。 沈薇笑道：“如果不方便说的话，可以不说，我们可以聊点儿别的，我只是感觉房间里太过安静了。” 苏静予想着自己完全没帮上忙，心中有些苦涩，可是哪怕自己的努力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真的就该憋在心里吗？ “没什么不能说的，动画制作组那边儿，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柳鹏成长很快，我在制作组更多的是扮演保姆的角色，其实没有我，朱杰也能把大家照顾的很好。” 沈薇点了点头。 “是啊，我听山河说过，柳鹏这孩子很好，而且李程启也愿意教他，是个好苗子，那你来沪市是因为我和山河来了沪市吗？” 苏静予想了想。 “可能有一部分原因吧，不过不是全部，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山河有什么事儿都和你说，而我却只能经过别人才能知道。” 沈薇疑惑道：“和我说？你指的是什么？其实我平时对工厂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只是这次山河需要我来沪市，我才来的，反而有时候我觉得你和山河更加亲近了一些。” 苏静予苦笑道：“怎么可能？工厂遇到了这么大的危机，山河直接带你来了沪市，而我是从我爸妈嘴里得知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沈薇刚要说话，苏静予直接开口打断道。 “其实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帮忙的，我外公曾经是沪市交通局的局长，在沪市认识很多人，小时候我们家经常会来一些客人，都是一些体制内的，哪怕后来外公退休在家，来的人慢慢变少，但是那些人的职位却越来越高，我听我妈说了工厂的难处后，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找外公帮忙，他认识那么多人，一定会有办法帮山河在沪市站稳脚跟的。” 沈薇诧异的看着苏静予，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我和山河这么顺利，原来是你在背后帮忙，你和你外公关系肯定很好吧？” 苏静予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哪有帮上什么忙？我是今天才刚刚回到沪市的，本来应该提前七八天回来，可是我妈事情太多了，拖到今天才回来，而且刚刚回来我还没来得及去见外公呢，又谈什么帮忙？不过要是关系的话，外公的确是挺疼我的，毕竟我爸妈经常住在外地，而我大多时候都是和外公外婆一起生活的。” 沈薇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今晚你不是和家里人吃饭吗？” 苏静予想了想。 “和我妈，我大舅，还有我一个发小的父母，他叫姚建兴，家里帮他安排了工商局的工作，他们也想把我安排过去。” 沈薇点点头。 “工商局？待遇应该是不错的吧？” 看到沈薇抓不住重点，苏静予道。 “家里人想撮合我们，我拒绝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饭店对面等你们的原因。” 沈薇沉默了，此时她才明白苏静予的意思，可是这种话她又该如何发表意见呢？ 支持苏静予和姚建兴好？那有点儿打击情敌的意思了。 可是开口承认苏静予的付出，鼓励苏静予追求陆山河？这种话她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见沈薇不说话了，苏静予道。 “你不用感到内疚，也不用可怜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决心，我为了山河什么都可以付出，哪怕让我嫁给姚建兴，只要他是真的需要。” 沈薇有些动容。 “我没有可怜你，但是为了山河真的没必要这样，我可能没有你那么坚定，但是……我……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我能付出什么，但是我知道山河应该有自己的安排，我们其实只需要按照他的安排帮助他就够了，至于结果如何？何必强求呢？而且你这样不和山河沟通，山河肯定也不会开心吧？” 说完沈薇急忙补充道。 “我的意思是，哪怕你和山河最终没有走到一起，山河也不希望你为了帮他而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我没其他意思，毕竟我的决心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说心里话，这一刻沈薇是有些犹豫的，她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让路，成全苏静予和陆山河，毕竟自己可没有一个当过沪市交通局局长的外公或者是爷爷。 苏静予点了点头。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决心，因为我想公平的和你竞争，也希望山河能够遵循他的本心，选择他真心喜欢的伴侣。” 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沈薇不再接话，苏静予也不再开口，过了好久，沈薇这才起身。 “要不把灯关了吧，如果我们困了也可以趴一会儿。” “好。” 随着灯光的熄灭，沈薇和苏静予的脸都笼罩进黑暗之中，这使得两个人都能够安静的去考虑自己的事情。 次日一早，一道阳光透过未拉严的窗帘照在陆山河的脸上。 这温暖的感觉，让陆山河从睡梦中醒来。 缓缓睁开眼，陆山河感觉身子有些沉重，用胳膊肘用力支撑起身子，陆山河一下子愣住了。 四只手，两个脑袋，正压在自己的身上，怪不得自己要做噩梦。 可是很快陆山河又疑惑起来，左边沈薇他认得出来，右边这个穿着新裙子的女人又是谁？ “沈薇，醒醒。” 陆山河的声音把苏静予吵醒，急忙坐了起来。 “山河，你醒了？” 陆山河一愣，不由微微皱眉。 “苏静予？你怎么在这儿？” 此时沈薇也坐了起来，急忙道。 “昨天静予和我们在一个饭店吃饭，看到你喝醉了就和我一起把你送回来了。” 陆山河再次皱眉，他打电话给江州的时候，朱杰和闻大黎已经告诉了事情经过。 本来以为苏静予会就此从自己的世界消失，没想到竟然在沪市又遇到了，而且苏静予还跑到了自己房间里。 “是吗？那现在没什么事儿了，你还是赶紧回家吧，别让家里人担心。” 第1020章 苏静予要工作 陆山河的话说的可谓是毫不客气，但是苏静予却厚着脸皮道。 “我不回去了，我要在新的食品厂上班。” 陆山河皱眉道：“你上什么班？你既然回沪市了就好好儿听从家里的安排，以你的条件给你安排个轻松的工作应该不难吧？” 苏静予道：“可是他们给的工资太低了，而且我已经习惯了忙碌，让我闲着我反而不舒服。” 陆山河有些无语。 “我们工厂暂时不缺人，而且手续还没办下来呢，要不等我们办下手续了，你再考虑，在那之前你先回家。” 苏静予道：“沈薇都和我说了，你们就差一些不重要的手续了，而且王主任为了让你们尽快开工，还会帮忙，最多三天工厂就可以开工了，新工厂需要干的活儿应该很多吧？” 陆山河眼神带着几分埋怨看向沈薇。 沈薇不好意思道。 “静予也不是外人，而且昨晚你睡着了我们就聊了会儿。” 陆山河心中暗道，你这傻丫头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苏静予，我之前给你的工资的确比单位高一些，但是高的有限，体制内的工作还是很好的，如果你闲不住在体制内更有发展前景嘛，没必要在我厂里，你说呢？” 苏静予心中偷笑，只要陆山河和她讲道理，那么十有八九自己就能留下来了。 “你之前给大家开会的时候说过，改革开放的浪潮，会让国内的经济腾飞，这是巨大的风口，只要踩中了，以后大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而且跟着你不会亏待大家，那些话你不会是骗人的吧？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反正我信了，我就想跟着你，做那头站到风口浪尖上的猪。” 眼看陆山河蹙眉，沈薇急忙道。 “山河，静予其实这次回沪市也是为了帮你，她甚至想要嫁给不喜欢的人，只是为了让你能在沪市站稳脚跟，既然我们工厂已经成立了，我个人觉得留下静予也挺好的。” 陆山河脸色更不好看了，扭头看向苏静予。 苏静予颇有些无赖道。 “反正我昨天吃饭的时候已经和家里人闹掰了，你要是不让我在工厂工作，回去我也是被家里人训斥，当然即便他们训斥我，我也不会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你看着办吧，你要是真的撵我走，我也无话可说。” 陆山河道：“撵你走？倒是还没那个必要，不过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个人觉得你还是回去和家里人好好儿沟通一下的好。” 苏静予点了点头，站了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要是我沟通完了他们还是逼我呢？” 陆山河彻底无语了，就看苏静予这态度，怎么可能回去好好儿沟通？他都怕苏静予回去和姜荷语断绝母女关系。 沈薇自然也看出苏静予这是在怄气，急忙道。 “山河，就让静予先跟着咱们吧，咱们这边儿安顿下来，她再试着和家里人修复关系，我觉得会更好一点儿吧？” 陆山河彻底被打败了，重重叹了口气。 “行，那就让她先安静安静吧，不过苏静予我和你说好了，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喜欢的是沈薇。” 苏静予道：“只要你们没结婚我就有机会。” 陆山河彻底无语了，急忙对沈薇道。 “别听她胡说，她这不过是一厢情愿。” 沈薇道：“我们已经说好了，到时候你选谁，对方都会接受。” 陆山河彻底无语了，撩起被子下了床。 “我去洗漱，你们要是没睡好，两个房间自己看着安排。” 说完陆山河从柜子下面拿出脸盆出房间去了。 上午十点，陆山河吃过早饭，先是找附近的公用电话给蒋大伟打了一个电话，得知王铮还没睡醒，陆山河重新回到了招待所，开始整理资料。 当苏静予看到企业法人是沈薇的时候，整个人不由的愣住了，不自觉的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怎么了？眼睛不舒服？” “没有，只是这新工厂的老板是沈薇吗？” 陆山河笑道：“对啊，有什么疑问？” 看到苏静予脸色有些难看，沈薇急忙道。 “如果是山河的话，江州那边儿还会继续为难山河的，如果是我而且注册地在沪市，江州那边知道了也不能拿新工厂如何，而且只要事情解决我会重新把工厂还给山河的。” 沈薇的解释足够清楚，可是听在苏静予耳朵里，依旧不是滋味，这要多大的信任，才敢把整个新工厂交到沈薇的手里？ “我只是有些诧异，其实我知道山河这么安排一定是有原因的。” “知道就行，资料你可以先看一看，如果你真的要在沪市工作的话，到时候也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好，好的。” 当天下午，陆山河去办理剩余的手续，很明显感觉王主任已经提前打过了招呼，几乎是一路绿灯，明明可能需要跑好几个地方，可能要几天才能办完的手续，竟然一天就办完了。 从机关出来，看着手里的文件，陆山河急忙又找电话打给了蒋大伟，让王大伟约王主任和王铮出来。 晚上五点半，三方再次碰头，不过这次王主任只带了一个司机来，并没有带局里的同事。 笑着来到陆山河面前，王主任笑道。 “本来说是不来了，昨天刚喝过，不过你小子对我胃口，想了想还是来了，下午事情办的还顺利吧？” 陆山河急忙道：“有王主任安排，想不顺利都难。” 说话间沈薇把一个礼盒拎到了陆山河手边儿，陆山河接过直接递给王主任。 “这次多亏了王主任，也不知道王主任家里缺什么，这是从老家带来的一点儿土特产，还请王主任收下。” 王主任接过愣了一下，顿时明白里面是什么，笑着直接递给了司机。 “去放后备箱吧，对了，生产线的事儿，我今天打电话过去问了，四条直接搬过去就能用，当然你要做酸奶肯定是需要改装的，价格嘛，一条五万，这可是我能谈下来的最低价格了。” 第1021章 姜连民病重 五万一条生产线，这对于陆山河来说，几乎和白送没什么区别了。 “多谢王主任，只是这个价格是不是低了点儿？” 王主任道：“你放心，我说了能用就能用。” “不是，我是怕给王主任添麻烦。” “没什么麻烦的，那些产线放着也是浪费，你能利用起来，也是在做贡献嘛，既然是为沪市做贡献，支持一下也是应该的，就这个价格，明天你准备一下，直接过去就行了，今晚咱们不谈公事，只分高低。” 一行人一边说话一边上了楼，按照昨天的流程点了菜，陆山河为了表示再次自罚三杯。 与此同时，姜荷语跟着姜胜军来到了医院，二人还没有去病房就被大夫拦了下来。 “姜局长，检查结果出来了。” 姜胜军点了点头。 “没什么问题吧？” 大夫面露为难道。 “情况可能有点儿糟，确诊为肺癌。” 肺癌两个字，如同惊天霹雳，让姜胜军和姜荷语同时停下脚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夫。 “肺癌？怎么可能？我爹身体一直都挺好的。”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大夫叹息道。 “我们也怕是误诊，所以请了院长亲自会诊，大家的结果相差无几，你们可能要说服老局长进行手术才行，而且越快越好。” 姜荷语慌了，姜连民就是姜家的天，要是姜连民走了，以姜胜军对待她和苏海生的态度，恐怕苏海生再想回沪市可就难了。 “大夫，我爹年级大了，就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吗？要不你们再检查一遍？会不会真的是搞错了？” 姜胜军的脸色也变的十分难看，如果没了姜连民那么姜家的人脉将会损失大部分，那样的话他姜胜军的仕途可能就到头了。 “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大夫面露为难，毕竟姜连民的身份摆在那儿，但凡能不做手术他们也不敢动啊。 “老局长身体还行，可毕竟年级大了，大概有六成吧。” 姜胜军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此时的他很想吸一支烟，可是却忍住了。 “六成吗？我知道了，我会说服老爷子的。” 说完姜胜军往楼上走去，姜荷语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急忙跟了上去。 病房内，姜连民躺在床上，表情严肃。 看到姜胜军和姜荷语走进来，脸色更加严肃了。 “这个点，不上班跑医院来干什么？” 姜胜军低头道。 “爸，局里没多少事情，这不小语回来了吗？我就开车送她过来看看你。” 姜连民冷哼一声看向姜荷语。 “你怎么又跑回来了？苏海生刚去江州多久？你不在江州帮他，总往沪市跑算怎么一回事？” 姜荷语抿嘴道。 “我听大嫂说你最近不舒服，所以回来看看你。” 姜连民冷冷道。 “看我？我这上了年纪了，毛病多的是，你看的过来？” 姜荷语被姜连民怼的说不出话来，好在被训的习惯了，倒也不觉得什么。 “爹，要不你把海生调回沪市吧，到时候我也能抽空照顾照顾你。” 姜连民道：“照顾我？你不气我，我就烧高香了。” 姜胜军也明白姜荷语的意思，于是道。 “爹，海生在江州待了也有两年多了，我看不如您和王局说一声，小语说的也对，她也能在你身边多照顾照顾你。” 姜连民冷冷道。 “要是他们在的江州干出点儿成绩，我也好开这个口，可是两年了，你们告诉我他都干了啥？” 姜荷语道：“江州那边儿海生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在沪市肯定能做出什么来，再说了王局当初就是你提拔的，你和他说一声怎么了？” 姜连民明显是被姜荷语气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老伴急忙把姜连民扶了起来，姜胜军见状急忙端起了痰盂。 姜连民吐出一口痰，快速的呼吸了好一会儿，骂道。 “我这老脸就不是脸？王爱民那是凭自己本事升上去的，你们要是有王爱民一半的本事，我也不至于不好开口，这事儿暂时就别提了。” “可是……” 姜胜军眼看姜荷语还要说，也急了。 “闭嘴，你还想把爹气成什么样？” 让姜连民喝了两口水，扶姜连民躺下后，姜胜军道。 “爸，刚才上来的时候大夫和我说了，这次弹头必须要取出来了，都是弹头闹的，这次你可得听我们的了。” 姜连民斜眼看姜胜军，点了点头。 “我说怎么着急让我把苏海生弄回来，合着是怕我死医院里？” 姜胜军急忙道：“爹，你想多了，小语就是想多回来照顾你而已，她没别的意思。” 姜荷语也看出让苏海生回来不现实，急忙道。 “对啊，我就是想在家多照顾你，想着海生回来我不用两头跑了而已。” 姜连民冷哼一声。 “不取。” 姜胜军道：“爹，你这次肺炎真的是因为那枚弹头，咱取出来就好了，咱得听医生的不是？” “听医生的？听他们的我四十年前就死了，再说了，它在我肺叶子上住了四十年了，那是说取就能取的？啥东西待的久了都是有感情的。” 姜荷语急了。 “爹，你别闹行吗？就一个弹头，小手术，你身子骨那么好，咱怕啥啊？” 姜连民打量二人，严肃道。 “我说不取就是不取，要是想取，当年就该取出来，现在我年纪这么大了有什么好折腾的？就算折腾完了，我还能活几年？有那钱给年轻的看病不行？往我一个糟老头子身上使钱，钱多烧的？国家正在用钱的时候，这个道理你们都不懂？出去？我现在看你们就来气。” 姜连民老伴见姜连民呼吸又急促起来，摆了摆手。 “行了，你们也别在这儿瞎掺和了，你爹的脾气我最清楚，他说不手术，你们就是说破天他也不会答应的，你们就别在这里添乱了。” 姜胜军心道，我们这怎么能叫添乱呢？我爹得的可是肺癌，如果不手术就看病情恶化的这么快，等后悔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可是看看姜连民的样子，姜胜军也知道现在不是继续劝的时候，也只好交代一声带着姜荷语离开了。 第1022章 外公病了 二人一直回到车上，姜胜军让司机去买烟，然后把车窗升了起来。 姜荷语明显感觉姜胜军的表情变得严肃，忍不住低下了头。 “小语，爸的情况你也听到了，就算是做手术成功几率也只有六成，爸年纪大了，我们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姜荷语一阵揪心，急忙道。 “爸不会有事儿的。” 姜胜军淡淡道。 “这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也不是爸说了算的，其实这么多年，我们也好，爸也好，其实已经做好了准备，毕竟那枚弹头已经折磨他几十年了。” 说到这里姜胜军说不下去了，毕竟好几次姜连民都差点儿离世，不过都被抢救了过来，只是这次和以前不一样，顽疾变成了癌症，而以他对姜连民的了解，说服姜连民做手术几乎不可能。 当然，姜胜军也怕，怕姜连民下不了手术台，那样的话还不如让姜连民多活一段时间，也好给他们提前准备的时间。 姜荷语和姜胜军的想法不同，从未真正涉猎到政坛的她，姜连民就是她的天，是她的支柱。 现在姜连民还在，姜胜军就已经对她和苏海生看不顺眼了，一旦姜连民走了，估计姜胜军绝对不会再出力再扶持苏海生的，那样的话，苏海生的仕途就不只是到头那么简单了。 到时候别说是回沪市，恐怕在江州都有可能做冷板凳。 “哥，要不让静予回来劝劝？爸身体那么好，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姜胜军微微皱眉道。 “静予回来劝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静予和建兴的事儿，你还需要上心，如我建兴能够成为我们姜家的女婿，那么或许爸也就能无后顾之忧的去做手术了。” 姜荷语没听明白姜胜军的意思，她现在只是希望姜连民能够活着。 “好的，那你能找人帮我找找她吗？昨天她没回家，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姜胜军心中一阵烦躁，点了点头。 “行吧，你那边儿也多注意，要是静予回了电话，你也及时通知我。” 说完姜胜军把车窗放了下来，不过一分钟，司机拿着烟快步跑了回来。 晚上十点，饭店包间内，王主任端着酒杯，讲着笑话，逗的在场所有人哈哈大笑。 陆山河举起酒杯刚要敬酒，包间的门被推开了，众人纷纷向门口看去，苏静予的脸色则是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因为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姚建兴。 “静予，你果然在这里，姜阿姨正到处找你呢。” 不等苏静予做出反应，陆山河笑着看向王主任。 “王主任，静予家教有点儿严，让她先回去吧，我愿意替她自罚三杯，您看如何？” 王主任看着姚建兴有些懵，正琢磨姚建兴和陆山河是什么关系，忽然听陆山河这么说，急忙笑道。 “没什么，谁还没点儿事儿啊，改天再聚一样的，静予啊，时间也不早了，别让家里担心，你去吧。” 苏静予当然知道不能当着这么多人和姚建兴发火，那样说不定会搅乱了陆山河好不容易营造的和谐气氛。 “好吧，我先出去一下，王主任，王哥，山河你们吃好喝好，我出去一下。” 转过身苏静予瞬间满脸寒霜，恶狠狠的瞪着姚建兴出了包间。 姚建兴只觉得王主任有些眼熟，笑着点了点头，顺手把门关上，看到苏静予快步往楼梯口走去，姚建兴急忙跟了上来。 “车就在楼下，我送你回去。” 苏静予冷哼一声继续向外走。 二人出了饭店，苏静予回头看一眼，往旁边没人的角落走去。 等姚建兴跟上来，苏静予冷冷道。 “姚建兴，你应该看的出来，我并不喜欢你，如果你再纠缠我的话，那我们以后可就连朋友都没的做了。” 姚建兴一愣，挤出一丝笑容。 “静予，你误会了，姜阿姨找你真的有事儿，姜爷爷病了。” 苏静予一愣，不由的皱起眉头，审视姚建兴。 “是我妈让你这么说的吧？” 姚建兴道：“不是，是真的病了，没骗你，姜阿姨说了，如果你不信，可以让我先送你去医院看看姜爷爷。” 苏静予沉默了，如果说家里她对谁最有感情，反而是不苟言笑的外公。 抬头看看灯火通明的饭店，苏静予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决定先去医院看看情况再说。 “你先去车上，我给山河留个字条马上就出来。” “好吧，那你快点儿。” 苏静予回到前台，要了纸笔写了一张留言，然后又拿出一块钱，让前台帮忙转交给陆山河后，苏静予出门上了姚建兴的车，二人往医院赶去。 来到医院，二人很快就打听到了姜连民的病房，听到姜连民的病房是以前的普通病房，苏静予不由的松了口气。 毕竟只要不成在重症监护室那就说明姜连民的情况应该不会太差。 来到病房门口，苏静予踮起脚尖往里看，发现姜连民抱着收音机，外婆在一旁不急不慌的剥橘子，于是推门而入。 “阿公……” 姜连民抬头一看是苏静予，笑着把收音机关了，直接接过老伴手里的橘子递给的苏静予。 “这么晚了，往医院跑什么？什么时候下的火车？累了吧？” 苏静予心里有些惭愧，直接掰开一瓣橘子递到姜连民嘴边儿。 “阿公吃橘子。” “知道疼阿公了，你也吃。” 看到苏静予自己也给嘴里放了一瓣橘子，姜连民似乎才刚刚看到姚建兴，于是指了指最远的一个凳子。 “建兴别站着，自己找地方坐吧。” 姚建兴急忙点头，真就拉了一个凳子坐在了苏静予背后不太远的地方，这让姜连民不由的微微皱眉。 可能想到姚建兴是和苏静予一起来的，于是没有再多责怪姚建兴而是笑着重新看向苏静予。 “你这丫头，今年过年的时候也没回来，听你爸说你跑去基层锻炼去了？有没有什么收获啊？” 苏静予更加惭愧了，可是她又不敢说自己跑去私营企业工作，于是笑道。 “收获肯定是有的，只是和阿公没法儿比，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第1023章 姜连民的肯定 姜连民哈哈笑了两声，咳嗽起来，苏静予急忙起身给姜连民倒水。 “阿公，喝口水。” 姜连民咳嗽了两声，喝了一小口水，抬了抬手，不等老伴拿痰盂，苏静予急忙弯下腰把痰盂托到了姜连民面前。 吐出一口痰，姜连民看苏静予的眼神更多了几分慈祥。 “有进步，比以前有眼力劲多了，看来你爹让你去锻炼是正确的，难得她们放心，这才是我姜家的好外孙。” 苏静予把痰盂放下，笑道。 “今天来的急，忘记买礼物了，阿公想吃什么？我明天给你买。” 姜连民想了想笑道；“你阿婆不给我喝酒，我快馋死了，你要是明天给阿公带二两茅台来，我就是死了都开心。” 老伴道：“没个正经，是我不让你喝？是大夫不让你喝。” 苏静予笑道：“阿公，小时候你可不是这么教导我的，我病了想喝汽水你说先记下，等好了一起喝，所以呀，这次我也得给你记下，等你好了，我陪你一起喝，到时候别说是二两，你想喝一斤都行。” 姜连民又笑起来，看到苏静予急忙端起水杯，姜连民收了笑。 “会绕你阿公了，不过行吧，那就记下好了，不过没酒喝，那你可得给我讲讲你在基层的故事，我可是有好久没和基层民众沟通了，感觉自己都要脱离群众了。” 苏静予没想到姜连民把话题又绕回来了，于是就把在食品厂的经历说了一些，但是却没细说具体情况，毕竟要是让姜连民知道自己跑去民营企业工作，恐怕会生气的，可是她明显还是低估了姜连民的阅历。 “现在工厂的规矩都这么开明了吗？” “啊？还好吧？资料挺多的啊。” 姜连民道：“是吗？食品安全许可的全名是什么？” 苏静予心中打鼓说了一下。 姜连民微微皱眉，然后又笑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阿公好骗？食品生产许可，国营工厂可是有国字头标记的，你这没有，你怕是去的民营企业吧？” 苏静予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姜连民道：“你不用害怕，你之前不回来，我就觉得你这丫头和别人不一样，现如今改革开放，大家都在摸索新的道理，民营企业敢于改革，敢于打破旧的秩序，也是先驱，而你能够站到第一线，我其实是很欣慰的，没必要隐瞒。” 苏静予有些感动，犹豫着问。 “真的？” “当然是真的，所以你不用藏着掖着和阿公好好儿说说你们工厂，说不定阿公还能给你一些建议呢。” 苏静予大喜，要是姜连民也能看好陆山河的话，那陆山河以后在沪市建厂就更加顺畅了。 随着苏静予讲述，姜连民听的津津有味连连点头，反而是一旁的姚建兴开始打哈欠，对于苏静予说的完全听不明白，见状姜连民直接下了逐客令。 “他妈……建兴看样子累了，你去送送他，静予今晚就在医院陪我吧。” 老伴也看出姜连民今天高兴，而姚建兴在一旁也只是扫兴于是直接站了起来。 “建兴我送送你。” 姚建兴瞬间不困了。 “姜爷爷，我不困，我等会儿还送静予呢。” 姜连民道：“今晚静予住医院，多一张床的事儿，要送明天你再来吧。” 姚建兴还是不敢和姜连民顶嘴的也只好起身离开了，而姜连民则是继续让苏静予讲述。 “怪不得你成长了这么多，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副厂长？” 苏静予道：“也不能说是副厂长吧，只是管的事情多一些。” 姜连民道：“管的多学的才多，你爸当年二十六进单位连端茶倒水都不会，比起你可差的远了。” 苏静予心里有些得意，毕竟她才二十岁。 “没有的事儿，我觉得我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呢，比如眼光上我就不如山河。” 姜连民道：“二十三岁的小伙子，能有这份眼力，能把国家政策了解的这么透彻倒是难能可贵。” 苏静予见时机成熟，急忙道。 “可是山河这么有能力，却总有人见不得他好，尤其是江州市那些人，还想把山河的公司收归国有呢，这和抢劫有什么区别？” 姜连民微微皱眉，叹息道。 “丫头，这话你可以和我说，甚至可以和那个陆山河说，但凡换个人，这话可不能胡说，记住了吗？” 苏静予一愣。 “阿公，难道你也觉得山河的工厂该被收购吗？” 姜连民想了想问：“陆山河可有你这么激烈的反应？” “这倒是没有，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既然在他公司上班，就做好自己的事情，收购这件事儿复杂的很，如今的形势，地区不同执行力度也不同，情况也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见苏静予忽然不开心了，姜连民道。 “不过你放心，等阿公出院了，打电话帮你问问，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 “真的？谢谢阿公。” 见苏静予瞬间变得开心起来，姜连民笑着问。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叫陆山河的？” 苏静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可是他不喜欢我。” 姜连民笑道：“喜欢这种事儿要慢慢儿来嘛，姚家的小子我也看不顺眼，不是个成才的料，等改天你带那个陆山河来家里坐坐，我替你把把关，说不定我这张老脸还能帮帮你的忙。” 姜连民对于这事儿的态度完全出乎苏静予的预料，亲昵的把姜连民的手拿起来贴到自己脸上。 “还是阿公对我最好。” 姜连民眼神宠溺的笑了。 “当然了，你可是阿公最喜欢的外孙女，说起来你阿婆怎么还没回来？你去看看，顺便和沪市要张床来放你阿婆的床旁边，等会儿就在这里睡吧。” 苏静予答应一声，往病房外走去。 一路来到一楼，苏静予看到外婆正和大夫说话，而外婆已经泪流满面，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阿婆。” 姜连民老伴见苏静予过来，急忙擦拭眼泪。 “静予，你怎么跑出来了？” “阿公见你好久没回去让我下来看看。怎么了？阿公的病很重吗？” 第1024章 病危 姜连民老伴儿看向大夫，又擦了擦眼角。 “你和她说吧，她是我们的外孙女，也是老头子最喜欢的人，如果要说服老头子手术，可能她比我说话更管用。” 苏静予的心一下子慌乱起来，今晚的交谈让她重新认识了姜连民。 以前她只是觉得姜连民总是很严肃，喜欢教训人，但是今天交流后她才发现姜连民不但十分开明，而且十分有远见，或许这个家里也只有姜连民是真心的支持自己的了。 “大夫，我阿公的病到底怎么样了？” 医生拿出报告单递给苏静予。 “恶性肿瘤，医院这边儿建议尽快手术，癌细胞扩散的速度很快，最好不要拖。” 苏静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姜连民的气色看上去还算可以的。 “这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我们也怕搞错了，复查了一次，而且还是院长亲自会诊，不会有错的。” 苏静予茫然的看着大夫，大脑一片空白，恶性肿瘤四个字，不停的在脑海中反复，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静予，你阿公最疼你了，你想想办法吧，你劝劝他。” 苏静予看向自己的外婆，欲言又止，其实谁都知道这病十分棘手，即便做手术也不过是博一丝希望。 可是想想姜连民的年纪以及身体状况，苏静予只感觉嗓子里一阵干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大夫已经离开了，苏静予面前只剩下偷偷抹眼泪的外婆。 忽然楼上护士急匆匆跑了下来，刚才的大夫从不远处的办公室冲了出来，带着几个护士上了楼。 隐约听到护士说的是姜连民的病房号，苏静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扭头向楼上冲去。 跑到三楼，护士们已经推着担架车从病房内冲了出来，而担架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姜连民。 此时姜连民眼睛紧闭，嘴角和胸口已经被鲜血染红。 “阿公，阿公……” 苏静予让向一旁给护士们让出路来，大声的呼唤姜连民，可是姜连民却没有任何回应。 就这样跑到二楼，外婆也跟了上来，看到姜连民的这一刻，外婆也慌了，开始呼喊姜连民的名字。 就这样祖孙二人跟在担架车后面，一路来到了急救室外，看着姜连民被推入手术室，苏静予停下脚步，抬手擦拭面颊才发现不知何时眼泪已经不自觉的流出了眼眶。 十分钟后，苏静予安置外婆在手术室坐在手术室的长椅上后，这才去借用医院的电话。 第一个电话苏静予打给了姜荷语，听说姜连民吐血进了急救室，姜荷语明显慌了，询问了几句后表示马上就到，然后挂了电话。 第二个电话苏静予打给了姜胜军，得知姜连民进了急救室姜胜军没有多余的话，直接说了一句马上到，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苏静予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蒋大伟的电话号码，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了沈薇的声音。 “大伟醉了，你找谁？” “沈薇？” “静予？你没事儿吧？听你声音有些不对。” 沈薇这句不经意的安慰，让苏静予瞬间鼻头一酸，眼泪又不自觉的掉了下来。 “山河应酬结束了吗？能让山河听电话吗？” 电话那头的沈薇没有任何犹豫，似乎把大哥大递给了陆山河。 “山河，静予的电话。”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听着陆山河那有些含糊的话语，苏静予就知道陆山河哪怕没醉估计也差不多了。 “山河，我这几天可能没办法和你们去工厂了，我这边儿出了一些事情。” “哦，知道了，那你忙吧，反正你在不在都一样。” 陆山河的话声音越来越小，很明显是把大哥大又还给了沈薇。 “静予，山河喝多了，你别在意，你没事儿吧？要是遇到了困难记得告诉山河，山河就是醉了，等明天他醒了，我再和他说，他能帮一定会帮你的。” 苏静予擦拭一下眼泪，还是忍不住把自己遇到的困境简单的说了一遍。 听说姜连民在抢救，沈薇急忙安慰道。 “没事儿的，那么好的医院肯定会有办法的，明天等山河醒了，我告诉他，看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再过去探望，今晚山河恐怕是走不开了，我看他走路已经不太稳了。” “嗯，我知道，那你照顾好山河。” 挂断电话，苏静予感觉自己无趣的很，自己家的事情何必和陆山河讲？ 回到急救室外，沈薇握住外婆的手一边安慰一边看向急救室的门口，心中也开始为姜连民祈祷。 很快，姜荷语和姜胜军赶到了医院，详细了解情况后，姜胜军大发雷霆。 “妈，你们怎么能把爹一个人留在病房？要是爹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怎么办？” 苏静予忍不住皱眉，紧紧握住外婆的手反驳道。 “还不是你们让姚建兴来的缘故？要不是阿公让阿婆送姚建兴下楼，又怎么可能遇到大夫？如果不是遇到大夫，阿公又怎么会让我下楼找阿婆？” 姜胜军怒道：“苏静予，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的意思是怪我了？” 姜荷语急忙道；“哥，孩子小不懂事儿，你别和她一般见识，你快问问大夫爹的情况吧。” “我怎么问？这里是急救室不是你我的办公室。” 就在几人吵闹间，大夫走了出来。 “安静。” 姜胜军急忙闭嘴迎了上去。 “大夫，我爹的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不容乐观，必须尽快手术，这是手术同意书，具体情况我白天已经和你们讲过了，你先看看如果没有异议尽快签个字吧。” 姜胜军急忙签下自己的名字，大夫查看后，点点头快步走回了急救室。 看着急救室的门重新关闭，哪怕是姜胜军也没有了责怪人的力气默默的靠在了墙上，眉头紧锁似乎开始思考着什么。 苏静予也感觉外婆的手紧紧的和自己的手握在了一起，只是此时正值夏日，祖孙二人的手心却一个比一个冰凉。 第1025章 外公去世了 招待所内，陆山河睁开眼睛，接连两天的宿醉让他感觉异常疲惫，不过想想新工厂的进度如此之快，陆山河又觉得是值得的。 拿起脸盆起身出门，刚刚走出两步隔壁房间沈薇竟然追了出来。 “山河，等一等。” “嗯？啥事儿？” 沈薇问：“昨晚静予给你打电话还记得吗？” 陆山河想了想。 “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看陆山河的样子沈薇就知道陆山河根本就没什么印象。 “你先去洗漱吧，回来我再和你说。” “她的事儿不管就行了。” 说完陆山河往厕所走去。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陆山河还是尽快洗漱完毕，走了回来，而此时沈薇已经在他房间等待了。 听完沈薇的讲述，陆山河无语道。 “不能来就不能来嘛，不用说也行，反正咱们一开始也没计划让她参与。” 沈薇道：“可是我听静予的状态似乎很差，咱要不要去看看啊？毕竟亲人病重，我怕她一个人承受不住。” 陆山河笑道：“你多虑了，苏静予家的情况复杂的很，而且她外公人脉那么广，探病的人肯定多，轮也轮不到咱们啊。” 说完陆山河又补充道。 “她要是真的需要帮忙肯定会联系咱们的，到时候再看看能不能帮忙就行了，现在咱们需要做的是去承接那四条生产线而不是去考虑别人外公的病情。” 听陆山河这么说，沈薇也就不再坚持。 “好吧，我就是告诉你实际情况而已，去不去你说了算。” 二人下楼吃了早饭，陆山河正打算给蒋大伟打电话，没想到蒋大伟竟然独自开着王铮的车来了。 “正想打电话问问你的情况呢，没想到你起的倒是挺早的。” 蒋大伟尴尬的笑了笑。 “是啊，睡多了不好，对了山河，你能不能和我上车？我和你说点儿事儿？” 蒋大伟很少表现的这么拘谨，这让陆山河瞬间起了疑心。 “有什么话是在这里不能说的，偏要上你的车去说？” 蒋大伟心虚的看一眼沈薇，干咳两声道。 “就是一点儿私事儿。” “私事儿那就不必说了，王哥还好吧？” 蒋大伟见陆山河直接岔开话题有点儿急了。 “王哥好的很，就是喝多了还没起来，山河就一分钟，让沈薇等一分钟也不长不是？” 蒋大伟越是这样，陆山河反而不会和他去车上，笑道。 “爱说不说，如果事情要背着沈薇，那你不说也罢。” 蒋大伟见陆山河表情揶揄的看着自己，郁闷道。 “行吧，那我说了你可别怪我。” “说。” “苏静予外公去世了。” 沈薇一愣，诧异道。 “去世了？昨天不还在做手术吗？” 蒋大伟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本来我正睡觉呢，她打电话过来了，说想见山河，我以为是她家里又逼她相亲什么的，就说这事儿山河也管不了，然后她就哭着说她外公去世了，想见见山河，我听着哭的挺惨的，这不就和王哥借了车过来了。” 陆山河对姜连民的死没什么感觉，毕竟两个人完全没有交集，而且想到姜荷语和苏海生对待自己的态度，以及姜家给苏静予的安排，陆山河就更不可能去掺和这件事儿了，毕竟他可不想用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下次这种事儿直接说就行了，你这样神经兮兮的反而会让沈薇误会。” 沈薇急忙道：“我没那么小心眼，你还是赶紧过去一趟吧，静予现在一定很伤心。” 看到沈薇焦急的样子，陆山河有些无语。 “行了，这事儿我心里有数，现在我们应该做的是去跑我们工厂的业务，而不是去顾及一个和我们毫不相干的人。” 说话间，蒋大伟的大哥大又响了起来。 蒋大伟急忙把大哥大递给陆山河。 “肯定是苏静予，你来接。” 陆山河微微皱眉，他可不想听苏静予哭哭啼啼。 “你接，就说我出门去了，你没找到我。” 沈薇见状直接拿过大哥大按下了接听键，然后把大哥大放在了耳旁。 听了一句，沈薇就把大哥大还给了蒋大伟。 “王哥的电话。” 看到蒋大伟和王铮通电话，陆山河明显放松下来，沈薇忍不住道。 “山河，你要是真的担心就去吧，我真的不会在意的。” 陆山河无语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担心了？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而已，行了，早饭也吃了，咱们还是去办正事去吧。” 医院门口，苏静予茫然的看向马路，可是她希望的身影一直都没有出现，反而是姚建兴开着姚国强的车再次出现在了苏静予的视线中。 看到姚建兴下车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苏静予不自觉的抿起嘴唇心中冷哼一声往殡仪馆的车旁走去。 姚建兴见状急忙跟了上来。 “静予，听阿姨说你昨天在医院守了一个晚上，早饭都没吃吧？我从路上买了你最爱吃的小笼包，有句话叫人是铁……” “滚，我不想和你说话。” 苏静予不等姚建兴把话说完，抬手夺过饭盒，直接丢向了旁边的绿化带。 当啷，饭盒砸在了马路牙子上，小笼包滚落一地。 姜胜军和姜荷语一行人正盯着殡仪馆的人搬运姜连民的遗体，忽然看到这一幕纷纷投来不满的眼神。 姚建兴见状急忙笑道。 “我没拿稳，是我的错，我的错。” 见姚建兴这个样子，姜胜军心里也难免怪姚建兴不争气，这个时候这种场合，你笑个毛？要不是我顾及身份，我都想骂你两句。 可是很明显姜荷语没有姜胜军想的那么仔细，姜连民走了，姚建兴就是他和苏海生最后的希望了，此时女儿要把这最后的希望往外推，她怎么能不生气？ “苏静予，你这是什么态度？建兴是为你好，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 苏静予冷冷道：“我什么态度？如果阿公没走，他也不会同意你们这么安排的，阿公是支持我自己追求自己的事业和幸福的，而不是像你一样自私自利，只会阻拦我，责怪我，” 第1026章 劝诫 苏静予的话让姜家的一众亲友纷纷皱眉，不少人看向姜荷语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同情。 姜荷语一眼扫过去，顿时脸色铁青，本来她就觉得家里人看不起她和苏海生，现如今苏静予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给她难堪，这还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苏静予，你是想连我也气死不成？” 姜胜军眼看苏静予梗着脖子要反驳，冷哼一声。 “都够了，还嫌不够乱吗？姜荷语你坐姚建兴的车，静予和我坐一辆车。” 说完姜胜军转身往自己的车走去，姜荷语还想说什么，害怕姜胜军再训斥她，低头不由掉下眼泪，往姚建兴开来的轿车走去。 姚建兴看看苏静予再看看姜荷语，哪怕他平时再不懂事儿，也知道现在不是自己刷存在感的时候，看一眼苏静予转身追姜荷语去了。 苏静予本来想和其他亲戚挤一挤，但是姜胜军说了，她也不好反驳，往姜胜军乘坐的轿车走去。 随着众人都上了车，火葬场的灵车启动往火葬场驶去，而车队则是缓缓的跟在后面。 车子平稳驶入主干道，车内除了司机只有姜胜军和苏静予，这让苏静予感觉气氛有些紧张，果然姜胜军很快开口了。 “静予，还在生气吗？” 苏静予犹豫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姜胜军叹息一声道。 “你妈从小被我们惯坏了，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说话不分场合，不分轻重，不过你这两年倒是懂事儿了许多，看来这几年没白在外面打拼。” 苏静予有些诧异的看了姜胜军一眼，这种话从姜胜军嘴里说出来的确有些出乎意料之外，难道说姜连民之前和姜胜军沟通过吗？不然为什么他改变了态度呢？ “也还好吧，不过比我爸妈安排要好的多，至少我是这样认为。” 姜胜军道：“其实你爸妈想要帮你安排工作，也是为你好，可能是从小她就受到家里人照顾形成了惯性，也想把最好的给你，做父母的都这样，毕竟一个人在外面打拼很累，而且遇到坏人的几率也多，不过好在你的运气似乎不错，从你的改变就能看的出来。” 不等苏静予接话，姜胜军话锋一转，继续道。 “可是一个人的运气终究是有限的，没有人能一直有好运气，以你现在的条件和能力，如果留在沪市发展，加上家里的人脉，想必会有一番大的作为，我看的出来你对姚建兴提不起兴趣，其实舅舅也看不上他，只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而且以姚建兴的能力和眼界，你们要是结婚了，他也只能会听你的。” “姚建兴是家里的独子，姚国强应该比我们更清楚他儿子的能力，他们同样需要一个有眼界有魄力的儿媳妇，如果你能和姚建兴结婚，想必姚家的资源会全部倾注在你的身上，这对于你来说同样是一大助力，至于感情，以后你会明白，稳定比年轻人所谓的感觉更重要，热血是会褪去温度的，但是成就只会随着你的脚步不断攀高。” 苏静予终于明白了，合着兜了一个大圈儿，还是想让自己嫁给姚建兴。 “舅舅，阿公昨晚和我聊了好久，我告诉了阿公我在江州的经历，阿公是支持我的，我不是不相信舅舅的阅历，但是我更相信阿公，阿公不会看错人，山河也绝不会让人失望。” 姜胜军微微皱眉，他之所以兜圈子就是不想双方沟通太困难，而且他说的这么委婉也是想开导一下苏静予，让苏静予好好儿考虑一下，毕竟苏静予年轻很多事情还看不明白，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苏静予竟然拿姜连民来压他。 “静予，你这话可不像是你阿公说过的，我倒是觉得他更希望我们都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别辱没了他的名声。” 苏静予道：“舅舅，我没有骗你的必要，一开始阿婆也在，不信你可以问阿婆，而且阿公说了，无论是做什么？只要是为祖国做贡献他都是支持的，所以他明确的反对我和姚建兴在一起，毕竟姚建兴是怎样的人，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姜胜军不由微微皱眉，如果是以前他或许会有所怀疑，可是自从这次姜连民住院以来，姜连民开始变得不爱说话，对他也更加严厉，而且也变得开始怀旧。 以前他提前下班姜连民最多也就是责怪两句，但是这一次哪怕他是来探病都会被姜连民讲一通大道理。 也许姜连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病情，或者说进入医院的时候他就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如果是这种状态，说出支持苏静予的话，还想让苏静予在医院陪他，就不意外了，毕竟那个时候他或许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是想最后再和自己的外孙女多说说话而已。 “静予，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想再让你走你妈的老路而已，说实话当初苏海生和你妈的事情我们是坚决反对的，但是最后还是你阿公先心软答应了下来，你阿公有远见，有魄力，可他毕竟是一个父亲，一个外公，自己家的事情难免会犯糊涂，其实我也不是逼你表态，我只是想把事情的全貌告诉你，让你自己做出正确的选择，这也算是一种经验之谈，最终你会如何做出抉择，我们自然是不会强加干预的，毕竟家里也不想再闹一次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苏静予也不好直接反驳，于是点了点头。 “等办完阿公的事情，我会考虑的。” 姜胜军明显听出这是敷衍，于是道。 “这样吧，明天追悼会，你通知那个陆山河也来吧，如果以后你们真的要走到一起，他也该来祭拜一下，也算是顺便见见世面，毕竟在沪市多认识一些人总是有好处的，顺便也让舅舅帮你把把关。” 姜胜军想明白了，既然苏静予油盐不进，那就只能会会陆山河，说不定能从陆山河身上找到突破口让陆山河知难而退，毕竟对方要想在沪市发展，他姜胜军的面子对方还是要给的吧？ 第1027章 说不去就不去 如果是以前姜胜军让陆山河去家里，苏静予一定会十分开心，可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苏静予总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可是她又说不出反驳的理由，如果自己真的打算和陆山河走到一起，那么姜胜军这话没有丝毫毛病，而且让陆山河提前熟悉一下姜家的人脉，以陆山河的能力说不定真的能拓宽他在沪市的人脉，以后工厂的运行也会更加顺畅。 “我会和山河沟通的，至于他会不会来，我不敢保证。” 姜胜军道：“会来的，我相信你的能力，你真的长大了，说话办事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静予了，这让我很欣慰。” 下午三点，陆山河刚从牛奶厂看完生产线出了工厂大门，蒋大伟的大哥大就响了，听到苏静予的声音，蒋大伟直接就把大哥大递给了陆山河。 “苏静予打来的。” 沈薇生怕陆山河不接，直接从蒋大伟手里接过大哥大递到了陆山河面前。 “接吧，万一有什么急事儿呢。” 陆山河无语只好接过大哥大放在了耳边。 “什么事儿？” “山河，明天你能来参加我阿公的追悼会吗？” 陆山河皱眉拒绝道：“不能。” 苏静予急忙问：“那你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吗？” “有没有重要的事情我都不会去，因为我既不是他的下属，也和他没有亲戚关系，你见过参加陌生人葬礼的吗？” 陆山河的话毫不客气，直接让苏静予沉默了。 “好了，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挂了。” “好，好吧，打扰你了。” 听着电话中嘟嘟的挂断声，陆山河微微皱眉，感觉自己刚才的语气似乎过于冷漠了一些。 沈薇见陆山河把大哥大还给了蒋大伟，忍不住道。 “山河，静予是不是让你去参加她外公的葬礼？明天只是监督工厂运输生产线，我和大伟盯着就行，要不你还是去一趟吧。” 陆山河道：“说了不去就是不去，我见都没见过她外公，我去凑什么热闹？再说了，苏静予他妈见了我就像是见了贼，我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行了，今天好不容易事情不忙，晚上也没应酬，咱们该好好儿放松一下，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见陆山河如此态度，沈薇也不好意思再劝，毕竟陆山河说的也有道理。 三人上了车，陆山河让司机去东区江边，路上蒋大伟接到了王铮的电话，于是和陆山河分开，自己打车离开了。 到了江边的商业区，陆山河直接给司机放了假，然后带着沈薇往最近的商场走去。 九十年代初，正规的商场没有多少，大多还百货大楼的模式。 二人走进商场的那一刻，沈薇忍不住回头看向门外，一门之隔，灯壁辉煌的商场俨然是另外一个世界。 反而是陆山河左瞧右看，多少有些失望，虽然这是这个年代国内顶级的商场之一，可是比起后世还是差的太远了。 二人走过五六个柜台，看着柜台里商品高昂的价格，沈薇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山河。” “嗯？怎么了？” “我有点儿内急，我们走吧。” 陆山河以为沈薇肚子不舒服，于是直接笑着看向柜台后的柜姐。 “同志，洗手间在哪儿？” “啊？洗手间？你们是要上厕所吧？” “对。” “直走到头，左拐再到头的拐角有个厕所的标志。” 陆山河点点头，拉着沈薇就要去厕所，这让沈薇一下子尴尬起来，她是没想到商场内竟然还有厕所。 “要不还是等会儿再去吧。” 陆山河笑道：“人有三急，想去就去嘛，又不是没有。” “我……我又不想去了。” 陆山河以为沈薇是害羞，于是笑道。 “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了。” 沈薇也知道解释起来反而更加尴尬，于是只好按照柜姐的提示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目送沈薇消失在拐角，陆山河直接来到柜台，指着一枚金镶玉戒指道。 “麻烦把这个金镶玉给我包起来。” 柜姐一下子愣住了，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你，你想干什么？” 陆山河无语道：“当然是买东西了，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买，买东西？那，那你有钱吗？” 柜姐是真的被吓到了，刚才还在问路，转身就让自己把最贵的戒指包起来，这直接让她联想到了最近收音机里听到金店大劫案。 陆山河彻底无语了，直接打开包，从里面数出八十八张新版的百元大钞，然后又数出九张大团结，放在了柜台上。 “现在可以给我包起来了吧？” 柜姐看着那一摞厚厚的钞票，眨眨眼，一颗心终于放回了原处。 “不好意思，我，我没反应过来，我以为，以为……真是不好意思，我这就给您包起来，请问您买这个戒指是要送人吗？” 见柜姐拿出钥匙一边开锁一边套近乎，陆山河感觉有些好笑。 “对啊，难不成我自己戴？” 柜姐尴尬道：“那是送长辈吗？” “不，送未婚妻。” 柜姐一愣。 “啊？送未婚妻？那你怎么不送钻戒？” 陆山河心道，送钻戒？傻子才送钻戒，我这一枚戒指八千八买了，再过三十年，就这个成色，卖个上百万不成问题。 如果买那个六千六的钻戒，三十年后能卖个六百六都烧高香了，重生一世如果再买钻戒，那也太傻逼了。 “我未婚妻喜欢玉，不喜欢钻石。” “哦，这样啊。” 说话间，柜姐已经帮陆山河把戒指放在了礼盒中。 “您确认一下，如果没问题我给您开发票。” “不用，直接开发票就行。” 说完陆山河直接盖上盖子，把戒指盒装进了裤兜里。 这边刚刚开好发票，拐角处，沈薇出现了，陆山河假装不经意的把发票也放进兜里，迎着沈薇走了过去。 “感觉好些了吗？” 沈薇本来就没有不舒服，于是笑着岔开了话题。 “好多了，对了，你买什么东西了吗？我见你从柜台上拿了什么东西？” 陆山河哈哈一笑，拉起沈薇的手往门口走去。 “宣传单而已，说让我了解一下，有空光临他们的店铺。” 第1028章 卖花的小女孩 江滩，华灯初上，陆山河牵着沈薇的手，向一家江边餐厅走去。 十几米开外，一个小女孩挎着篮子，正和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板推销自己的玫瑰花。 “老板，给这位漂亮姐姐买束花吧，我在这里祝您二位幸福美满了。” 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恶狠狠道。 “滚，年纪不大，一点儿眼力劲儿没有。” 小女孩吓的急忙后退。 “对不起，对不起。” 看到小女孩卑微的道歉，沈薇面露不忍。 “山河，要不咱们买束花再去吃饭？” 其实陆山河也看到了，而且他还看出为什么小女孩会被那油腻的中年男人训斥，因为那中年男人身边的女人浓妆艳抹，明显就是油腻男人不知哪个发廊带出来的，小女孩祝人家幸福美满，油腻胖子能不火吗？ “好啊。” 说完陆山河牵着沈薇的手向小女孩走去。 看到陆山河和沈薇手牵手走过来，小女孩脸上惊疑不定，最终还是鼓起勇气也向陆山河和沈薇走来。 “哥哥，给姐姐买束花儿吧。” 陆山河看着怯生生的小女孩，笑了。 “怎么不祝福哥哥和姐姐幸福美满啊？” 看到小女孩胆怯的低下头，沈薇责怪道。 “你就别逗孩子了，你看把人家吓到了，别怕，哥哥和你开玩笑呢，你的花儿怎么卖啊？” 小女孩看着沈薇面带笑容，也笑了。 “一束花只要一毛钱，姐姐要买一束吗？” 陆山河笑道：“让我们买也可以，不过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哥哥姐姐满意了，你手里的花我全包了。” 小女孩眼前一亮。 “哥哥问就是。” 陆山河笑着问：“今年多大啦？” “十一岁。” 陆山河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眼前小女孩也就一米出头，可不像是十一岁的样子。 “是吗？那能告诉哥哥你是为什么来卖花的吗？”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弟弟也开始上学了，妈妈说要我自己赚学费，如果赚不到就回家帮她的忙。” 小女孩的回答让沈薇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想到自己的经历，更是想要帮小女孩一把。 “山河，这孩子太可怜了，要不咱们帮帮她吧。” 其实陆山河看到小女孩被欺负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计划，不过此时沈薇提出要帮忙，他反而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要是帮她筹集学费，这几束花恐怕不够啊。” 沈薇急忙道：“那咱们就多买一些，小朋友你家里是开花店的吗？” 小女孩急忙摇了摇头。 “不是，我妈妈是工人，我是帮王阿姨卖花的，只要卖一束花我就可以赚一分钱。” 沈薇不由的愣住了，一分钱一束花，别说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就是一个精通销售的大人想要靠这个筹集够一个学生的学费那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见沈薇再次看向自己，陆山河笑了。 “放心好了，我有办法，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或许要先信守承诺。” 说话间，陆山河拿出一块钱递给小女孩。 “十束花，一块钱没错吧？” 小女孩急忙接过钱，把花递给沈薇。 “祝哥哥姐姐幸福美满。”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 “你的祝福我们收下了，不过现在你要帮我们个小忙。” 小女孩把钱放进兜里，用小手死死的按住，点了点头。 “哥哥你说就是。” “你能告诉哥哥花店在哪儿吗？” “花店？你是说王阿姨的花店吗？” 陆山河点点头。 “对，你能告诉我们具体地址吗？” “哦，可以的，不过有点儿远，哥哥要和我一起去吗？我的花卖完了，我想再回去一次，顺便把钱交给王阿姨。” “当然可以，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说一声跟我来，小女孩转身朝着远处的街区走去，陆山河则是捧着花儿和沈薇跟在了小女孩身后。 花店距离江滩不算近，但是也不算特别远，大概十几分钟后，陆山河和沈薇跟着小女孩来到了一家花店门口。 向店内看去，百花齐放，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 小女孩停下脚步对陆山河和沈薇笑了笑。 “哥哥，这就是王阿姨的店了，要我把王阿姨喊出来吗？” 不等陆山河回答，屋内一个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 “是小红啊？这两位是？” 陆山河笑道：“我们是小红介绍来的客人。” 中年女人诧异的看了小女孩一眼，笑了。 “原来如此，二位是要买花？” 小红急忙道：“哥哥姐姐买了我所有的花，这是卖花的钱。” 接过小红的钱，中年妇人，笑着从兜里摸出一毛钱递给小红。 “小红真棒，给，这是你的酬劳，今晚还要继续吗？” “要。” “先擦擦汗，休息一下，我先问问这两位客人要什么，等会儿再帮你剪。” 一边说，妇人一边拿出一块手帕递给小红，小红急忙拒绝，抬起袖子擦了一把汗，往旁边的屋檐下去了。 看到小红坐在台阶上，妇人这才看向陆山河。 “这位客人，您说是小红介绍你们来的？是需要大量的花吗？” 陆山河看了一眼小红。 “能借一步说话吗？” 妇人顿时明白，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二位屋内坐。” 很快妇人把陆山河引到了一张藤蔓编制的桌椅旁边。 “二位坐，喝的习惯花茶吗？” “都可以，麻烦了。” “不麻烦，来的都是客嘛。” 一边说话，妇人一边泡了三杯花茶。 等妇人坐定，陆山河这才开口。 “其实我们是遇到小红被人欺负，所以才决定到这里来的。” 妇人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笑着叹了口气。 “唉，猜的出来，大晚上在江滩上游荡的能有几个好人？” 说完妇人可能觉得不合适，抱歉的笑了笑。 “我不是说二位，也没有特指谁，我只是觉得那边儿有点儿乱。” 陆山河无所谓的笑了笑。 “我明白，其实我想问的是小红的家世，我听说她帮您卖花是为了筹集学费？这是真的吗？” 第1029章 该谈生意了 妇人对小红的家境十分了解，很快就把小红的大概情况说明白了。 原来小红的父亲五年前就去世了，而家里靠小红母亲一个人，能供一个人读书就已经是十分勉强了。 至于说让小红靠卖花赚学费，不过是小红母亲不忍心直接打破女儿梦的权宜之计罢了。 “孩子是个好孩子，母亲也是个好母亲，如果我是小红的娘，恐怕我不会做的比她更好。” 陆山河点了点头。 “我和沈薇来其实就是想确认一下而已，现在既然情况属实，那么我们来谈谈生意吧。” 妇人疑惑道：“生意？二位难道不是想帮小红吗？” 陆山河笑道：“生意就是生意，至于算不算帮，咱们另说，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先来谈谈给小红返利的条件，我想知道经过小红手的货，您最高能给她返多少点。” 妇人都懵了，她之所以和陆山河说这些其实就是看出陆山河想帮小红，但是她没想到陆山河还真的打算要买花。 “二位要是想帮小红完全没必要这样，不如我把小红的娘找来？我想她应该愿意接受帮助的。” 陆山河摇了摇头。 “我们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帮忙的，如果帮到了，只能说顺手的事儿，当然我也看的出大姐是个实在人，咱们就算是一起帮小红好了。” 妇人想了想，拿起一支笔，沙沙沙的在纸上列出了一串数字。 “这是我店里的开销，以及养花的成本，看你也是实在人，应该也是个生意人，具体能给小红多少，我就不说了，其实我也觉得这孩子辍学挺可惜的，价钱还有给小红的分红，你看着定就行。” 陆山河接过纸，对沈薇道。 “对了，我们回来的时候见小红的嘴唇挺干的，咱们在屋里谈了这么久，别让孩子渴着，你买瓶水给她。” “哦好。” 看到沈薇起身离开，陆山河快速的看了一眼单子，直接在后面写出了价格。 “花全部按你零售的价格来，小红的返利是营业额的百分之三十，一块钱她能提成三毛，您看怎样？” 妇人一愣。 “啊？按零售价？” 陆山河笑道：“对，按零售价，而且以后每隔半年我们都会固定购买一些鲜花，只要小红还在读书，这笔订单就不会取消，您看如何？” 妇人满脸骇然的看着陆山河。 “这，这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其实我也能出一部分力的，总价格也是可以谈的。” 陆山河笑道；“以后你有能力了多帮小红一把就行，至少现在你的经营状况还没有好到那种地步，当然，我还有一个小忙要大姐帮忙。” 妇人恍然大悟，她就觉得这种好事儿不该轮到她和小红，陆山河果然还有其他的要求，要是这要求过分的话，她一定马上拒绝。 “你先说说看。” “沈薇是我的未婚妻，我想今晚或者是明晚给她一个惊喜，比如您派人把花送到江边布置一个鲜花主题会场，亦或者是其他的有氛围的场景，具体我说不出来，不过对于鲜花的布置您应该比我更了解，也就是说，买花的钱我出，需要的人工我们也可以稍后商量，但是主题设计和场景布置，则需要您帮忙完成。” 妇人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陆山河故意支开沈薇是想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呢。 “你这个要求很容易满足，如果您着急的话，今晚十一点我就可以布置完成，我店往南三百多米也是江边，虽然不如江滩那边风景好，可如果我们能够布置一些彩灯的话，氛围应该也不会太差，而且要安静的多。” 陆山河一听，直接把提包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两千块钱，算是预付金，不够了晚点儿我再补给您。” 妇人大惊，急忙道。 “够了，够了，足够了。” 两千块，都快买下她的花店了，哪怕等会儿她要找人布置会场，这钱也是在是富余太多了。 陆山河笑道：“多退少补嘛，毕竟事情办的急，钱您先收着，还有这个是我要送给沈薇的戒指，您看看帮忙安排一下，看看如何布置能给沈薇一个惊喜。” 看着陆山河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金镶玉，妇人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很明显她是识货的。 “这，这太贵重了，你，你就不怕我偷偷拿走吗？” 陆山河笑道：“咱们也不算是陌生人了，您信得过我，我也信得过您，如果您要是真的怕我担心完全可以给我写个收据嘛。” 妇人愣了一下，又仔细打量金镶玉，再次确认不是假的，这才点点头。 “好，就冲你这份信任，我可以给你写个收据，不过布置完可能要十一点，而且我这里都是鲜花，今晚你要是不来，钱我可不能退给你。” 陆山河哈哈一笑道。 “放心好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可比您更上心呢。” 说话间，沈薇从外面走了进来，见陆山河和妇人聊的开心，忍不住问。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陆山河笑道：“没什么，大姐说明天就把花儿给咱送招待所去，让咱的房间变成花房。” 沈薇道：“其实也用不了那么多，大姐少送一些就够了。” 陆山河道：“那可不行，你别忘了，咱可是照着小红的学费买的，必须得够数。” 听陆山河这么说，沈薇也就不再多言了。 事情谈妥，陆山河带着沈薇告辞离开。 妇人一直把二人送出门，这才招呼小红进屋。 看着小红手里拿着半块面包，妇人欣慰的笑着揉了揉小红的脑袋。 “小红，今晚你不用去卖花了，咱们有更重要的事情，现在你先回家把你妈还有你兰姨，还有王二桶都叫来，就说王阿姨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们帮忙。” “好。” 不过几分钟，一个女人拉着哭了的小红来到了花店。 “王姐，出啥事儿了吗？是不是这孩子把花弄丢了？我就说她卖不了花，你非要让她帮忙，她能帮什么忙？”、 第1030章 江边的安排 妇人见状急忙把小红拉到自己身边，责怪道。 “你也真是的，不问清楚就打孩子？” 小红母亲愣住了。 “不是花丢了？她说有重要的事情让我快点儿来，我以为……” “你以为？啥都是你以为？” 重重叹了口气，妇人一边替小红擦拭眼泪一边把陆山河买花的事情说了一遍。 “啊？这怎么可能？” 妇人道：“人家是看小红可怜才帮咱们的，行了，我找你来不只是和你说这些，你去把小兰和王二桶叫来，人家老板晚上十一点要和未婚妻求婚，咱可不能误了人家的正事儿。” 听到自己女儿卖花卖出来上百块的提成，小红母亲忍不住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急忙转身出去找人去了。 江滩餐厅，陆山河和沈薇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陆山河提议去江边走走，被沈薇拒绝了。 “你当时和花店老板谈好了吗？也不知道小红拿到钱没有，要不咱们回去问问？” 吃饭的时候沈薇就不停的往人群里面看，很明显是在找小红的身影，这一切陆山河自然都看在眼里。 “我看老板人挺好的，应该会给吧？实在不行，明天我们再去问问就是。” “两千块，可不是小数，我只是怕万一，毕竟小红还指望那些钱上学呢，要是被骗了，我们还好，要是小红知道了，肯定会绝望的。” 沈薇是把小红和自己的经历联系了起来，想到忽然升起的希望破灭，她就感觉一阵揪心。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陆山河急忙碰了碰沈薇，指向小红的方向。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人来了？” 沈薇顺着陆山河的视线看过去，顿时露出了笑容，向小红走去。 “小红？你怎么才来？没带花吗？还是说你不用卖花了？” 面对沈薇的旁敲侧击，小红此时却眼神躲闪，不停的往陆山河这里看。 “姐姐，我能单独和哥哥说两句话吗？” 沈薇一愣，有些疑惑的看向陆山河，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好呀，那你渴不渴？姐姐给你买酸梅汤喝？” 陆山河急忙道：“应该是渴了，你去买吧。” 看到沈薇去了卖酸梅汤的摊子，陆山河蹲下身来。 “好了，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小红看着沈薇把嘴巴凑到陆山河耳边。 “哥哥，王阿姨说，会场马上就能布置好了，十点你就可以带姐姐过去了，还说只能告诉你，不能让姐姐听到。” 陆山河哈哈一笑，点了点头。 “行，知道了。” “嗯，那我先回去了。” “哎，等等，酸梅汤还没喝呢。” “我不渴。” 说话间，小红已经冲进人群中了。 沈薇买完酸梅汤回来，看到只有陆山河一个人，郁闷的看向陆山河。 “老实交代，你们说了什么悄悄话？” “小红说有个好玩儿的地方邀请我们过去。” “好玩的地方？那干嘛只告诉你？” 陆山河笑道：“因为是我花钱定的花啊，这叫冤有头债有主。” 沈薇白陆山河一眼。 “这话哪有用在这种情境的？算了，三杯，小红走了，我罚你把这两杯都喝掉。” “行，不过小红那边事情解决了，现在你可以陪我散会儿步了吧？” “你要是不累，我当然无所谓啦。” 小红的事情解决了，沈薇心情明显舒缓了许多，跟着陆山河顺着江边往花店的方向走去。 二人走的很慢，陆山河故意拖着时间，不过路就那么长，很快沈薇就注意到了远处的小彩灯。 “咦？那边是做什么？我怎么之前没有印象呢？” 陆山河笑道：“要不过去看看？” “不去了吧？那边连路灯都没有，万一掉江里就不好了。” 陆山河笑着牵起沈薇的手。 “怕什么？有我呢，而且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里一定是个让人惊喜的好地方。” 沈薇刚要拒绝，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于是狐疑的看了陆山河一眼答应下来。 “好吧，不过时间不早了，咱们过去看看也该回招待所了。” “行。” 说完陆山河牵着沈薇往会场走去。 随着二人靠近，小彩灯忽然全部关闭了，唯独剩下一直昏黄的灯泡，照亮着一片小小的范围，这让沈薇更加狐疑，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终于，二人来到了，昏黄的灯泡附近，还不等沈薇看清楚黑暗中影影绰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声巨响传来，一朵绚烂的烟花直冲云霄。 沈薇不自觉的抬头看去，刚好看到一大朵烟火在空中绽放开来。 啪，啪，啪。 随着一朵朵烟花绽放，沈薇再次看到了远处那一个小小的身影，此时那小小的身影正努力抬头，仰视空中那五彩的斑斓。 小红，烟火，悄悄话，沈薇忽然感觉今晚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有些让人琢磨不透。 陆山河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用心，握住沈薇的手再次向前走去。 “我就说有惊喜吧？走，过去看看。” 沈薇哪儿还不明白这一切都和陆山河有关，嗔怪一声，跟着陆山河往前走去。 烟花不停的绽放，随着二人距离会场还有三十米，昏黄的灯泡忽然关闭，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五彩的小彩灯，以及那鲜红的玫瑰。 “祝哥哥姐姐美满幸福，百年好合。” 随着小红手里两支烟火被点燃，小红笑着跑过来。 看着小红开心的犹如过年般围着自己转，沈薇忍不住笑着伸出手。 “姐姐没玩儿过，给我一支。” “啊？” 小红一下子愣住了，这可没在王阿姨的安排中啊。 陆山河笑着牵起沈薇就往会场走。 “和小孩子抢什么？喜欢，明天给你买一箱让你玩儿。” 看到陆山河和沈薇走过来，花店的店长走上前来，郑重其事的把一根绳子交到了陆山河手里。 沈薇疑惑道：“王姐，这又是什么？” “陆老板拉一下就知道了。”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拉下了绳子。 巨大的花篮旋转着从天而降，缓缓的落在了陆山河和沈薇面前。 第1031章 我向你求婚 彩灯下，红色的首饰盒，被白色的百合花包围在中央，是那样的醒目。 看着那精致的首饰盒，沈薇忽然想到了在商场中自己从洗手间回去的场景。 当时她不止看到陆山河似乎收起了一张收据，而且她无意间还看到柜台醒目位置的一件首饰不见了，虽然她当时记不起到底是什么，可是那留下的标签却接近五位数，让她印象深刻。 就在沈薇大脑快速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陆山河弯下腰从百合花中拿起了首饰盒，轻轻的把盖子在沈薇面前展开。 看着盒子里的金镶玉，沈薇的记忆瞬间被唤醒，没错，就是这件首饰，当时它在柜台的醒目位置，是那样的显眼，是那样的漂亮。 “沈薇，谢谢你一直来的陪伴和帮助，我想我是时候给你一个答复了，嫁给我吧。” 花店老板带头鼓起掌来，小红更是卖力的拍打小手。 沈薇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刚才她的思维还在这个金镶玉为什么会价值八千八百八十八，而此时她竟然成了这场精心布置的会场的女主角，而且还要回答一个即将影响自己一生的问题。 看到沈薇愣愣的看着金镶玉，陆山河也有些慌。 后世他被琐事纠缠，求婚场面也只是偶尔在电视上见过，两世为人求婚这也是头一遭，这要是被拒绝了，那可就糗大了。 花店老板也看出情况的诡异，拍手的动作慢了下来。 而远处的几个中年男人更是一脸茫然的看向花店老板，似乎此时的情景同样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眼看沈薇没有回应，陆山河鼓起勇气重复道。 “沈薇，嫁给我好吗？无论经历什么？一生一世我们共同去守护。” 沈薇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两行热泪瞬间从眼眶中涌出，用力点了点头哽咽道。 “我愿意。” 花店老板重重的松了口气，给远处的几个中年男人打了一个手势。 几个中年男人见状快速的动了起来。 几排烟花被快速点燃，五彩的烟花升空，将众人笼罩在五彩的烟火之中。 陆山河如释重负，从首饰盒中拿出戒指，直接把首饰盒丢向一边儿，一手拿起沈薇的手，一手轻轻的把戒指戴在了沈薇的无名指上。 “好哎……祝哥哥姐姐幸福美满。” 小红第一个送上了祝福。 花店老板笑着大声道。 “祝两位新人，百年好合。” 小红母亲此时也是真心的祝福。 “我不会说话，祝你们小两口一辈子不吵架。” 陆山河把沈薇紧紧拥入怀中，沈薇哽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么多人看着呢。” 陆山河哈哈一笑，轻轻和沈薇分开。 虽然这场求婚仪式，连后世的小婚庆公司都比不上，但是两个小时能做成这样，已经远超陆山河预料，尤其是烟花的加入，更让这场小小的求婚仪式正式了许多。 “谢谢老板了。” 花店老板笑道；“你别怪我私自增加项目就行了，今天不早了，明天你来，我把款项给你结了，还剩不少钱的。” 陆山河哈哈一笑。 “咱们定的可是长期合同，余下的款项就先挂在账上吧，下次再一起结算，在这里我就祝各位今晚做个好梦了。” “行，那你们两个早点回去休息，我们还需要把这里清理一下，对了，你们住哪儿？明天我们把花给你送过去。” “不用了，你们看着处理吧，他们已经物尽其用了。” 说完陆山河牵着沈薇的手向远处江边的灯光走去。 看着身后花店老板等人开始忙碌收拾东西，沈薇忽然停了下来。 “等一等。” 陆山河拉住沈薇问；“怎么了？丢东西了？” “首饰盒忘了捡起来了。” 陆山河笑道：“我之所以丢了就是要让你以后戴着它，怎么？你不会是觉得戴着它丢人吧？” 沈薇白了陆山河一眼。 “就算我白天戴着，晚上也要摘下来，到时候总不能随便放吧？那样会弄丢的，这么贵的戒指，还是你送给我的，要是丢了，坏了，我会心疼死的。” 听沈薇这么说，陆山河才知道是自己片面了。 “不用回去找了，盒子小红捡起来了，明天我们去给你定个新的，更好看的盒子。” 听说被小红捡起来了，沈薇也不好再回去要，只好点点头任由陆山河牵着自己继续向着远处的路灯走去。 又走了两步，沈薇再次开口打破了这份宁静。 “山河，我觉得我们应该帮静予一把。” 陆山河有些无语的看了沈薇一眼，心中暗道，这是得有多大的心？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别的事儿？ “帮她？怎么帮？去参加她外公的葬礼？我都说了，我们和他外公根本不认识，而且她爸妈对我的印象一直很差，去了也不过是自讨没趣而已。” 沈薇摇了摇头。 “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静予的父母对你如何，静予比我们更清楚，她既然发出了邀请，那么我们去了一定是对她有利的，你想想静予帮了咱们那么多，从来都不计回报，即便现在你选择了我，可是日后大家还能做朋友啊。既然是朋友我们自然不能寒了人家的心，你说呢？” 见陆山河再次皱眉，沈薇急忙道。 “你都向我求婚了，我也知道了你的心意，而且只是参加一下葬礼而已，并不是多大的事情，你说呢？” 陆山河郁闷道：“行，听你的，不过明天你必须和我一起去，而且必须戴着戒指，如果你不答应，那我是不会去的。” 沈薇点了点头，认真道。 “嗯，其实我只是怕静予那边遇到了她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你办法多，说不定就能帮她解决。” 陆山河心中暗道，她能有什么困难？让我去除了婚姻相关难道还能有别的？ 虽然这么想，可是陆山河觉得沈薇说的也不无道理，苏静予说到底对自己情深义重，该帮还是要帮的，而且现如今自己既然做出了选择，或许也是时候让苏静予知难而退了。 第1032章 参加葬礼 兴文小区，姜连民旧居楼下，搭建起了灵棚。 灵棚深处，姜连民面带笑容的遗像被鲜花包围，两侧是姜胜军求来的挽联。 上联，一心铁骨为革命，下联，两袖清风留美名。 苏静予此时跪坐在上联一侧，低头不语，面色僵硬。 忽然苏海生来到了苏静予身后，轻轻的拍了拍苏静予的肩膀。 “静予，你和我来一下。” 苏静予点点头，起身跟着苏海生走出了灵棚。 走出十几步远，苏海生放慢脚步和苏静予并列前行。 “你和你舅舅说要邀请陆山河来参加葬礼？” 苏静予淡淡道：“山河有事儿来不了。” 苏海生松了口气。 “来不了正好，这种场合让他来，那不是添乱吗？” 苏静予道；“是舅舅提出想见见山河的。” 苏海生欲言又止，叹息一声。 “有时候你也该问问我的意见，而不是你舅舅的意见。” 苏静予听出苏海生话里有话，可是她现在心烦意乱，已经不想考虑别的了，她只想安安静静的和外公做最后的告别，因为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一个人脉广泛的外公替自己撑腰了。 “我谁的意见也不想听。” 苏海生张张嘴，再次叹息一声。 二人走进楼道，直接去了一楼的一户人家，这家人的房子暂时被姜胜军借来用作接待客人，只是此时卧室内就姜胜军一个人。 看到苏海生带着苏静予回来，姜胜军示意苏海生把门关上，然后问。 “静予，陆山河那边儿确定不来了吗？” 苏静予点了点头。 “山河有事儿脱不开身。” 姜胜军嗤笑道：“我看不是脱不开身，是没把你放在眼里，这么重要的场合，别人想参加都要考虑考虑自己的身份，而他，你亲自邀请都不来，看来小语的判断是正确的，他一开始接触你其实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现如今翅膀硬了，觉得你给不了他帮助了，这才如此对你，这种人以后还是彻底断了的好。” 见苏静予皱眉，苏海生急忙道。 “大哥说的对，我也一直觉得陆山河别有所图。” 姜胜军冷哼道；“要是当初你能多关心关心静予，事情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苏海生急忙赔笑道：“我的确要负很大责任，不过现在弥补为时不晚。” 姜胜军道；“行了，既然他不来，我看也是好事儿，只是等会儿会有爹以前的朋友和下属要来祭奠，尤其是姚国强也会带着建兴来帮忙，静予你可不能像之前一样任性，知道了吗？” 苏静予想要反驳，可是仔细一想，闹起来反而对不起姜连民的宠爱，于是轻描淡写道。 “我不会给舅舅丢脸的。” 姜胜军笑道：“这就对了嘛，你年轻，很多时候看事情不清晰，长辈的建议还是需要参考的，好了回去吧，我休息一下，也该过去了。” 苏静予回到灵棚，刚打算跪下，就看到远处拐角处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小区内，顿时心里一阵激动，急忙快步迎了上去。 看到苏静予一身黑色西装走来，沈薇不由的愣住了，因为她还是第一次见丧事穿成这样的。 “山河，你来了？怎么没让大伟给我回个电话？” 陆山河打量苏静予，淡淡道。 “想着早点儿过来祭奠一下，就没提前通知，不过现在看来我们来的时间并不算晚？” 苏静予急忙道：“不晚不晚，大批的客人还没到呢，十一点后，才会正式开始祭奠，到时候会来许多人，因为我外公响应市里的号召，所以葬礼办的比较简单，是西式的。” 沈薇忍不住问：“那花圈儿是不是不用送啊？我还让山河买了花圈儿，不会买错了吧？” 苏静予急忙道；“没错，没错的，可以送的，对了山河我能和你单独说两句话吗？” 不等陆山河回答，沈薇急忙道。 “可以啊，你们去说，我去那边树下乘会儿凉。” 看到沈薇主动避让，陆山河心里多少有些不满。 “行了，沈薇也走了，有什么话你可以说了。” “那个，你能和我去见一下我舅舅吗？” 陆山河皱眉道：“你舅舅？不是你妈或者是你爸？” 苏静予听出陆山河的不耐烦，语气中多了几分恳求。 “我舅舅在我们家位置最重要，你能和我去见见他吗？” “如果不见会有什么后果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陆山河看出苏静予脸上的为难，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行了，死者为大，我其实只是不想让大家难堪而已，我个人并不愿意去见一个陌生人，当然如果非见不可的话，我也不会介意，多留几分钟。” “谢谢，跟我来吧。” 苏静予的回答多少还是出乎陆山河预料的，没有一点儿拖拉，这让陆山河怀疑苏静予是不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难以解决的困难。 很快苏静予带着陆山河来到了楼梯门口，而此时苏海生才刚刚从屋内出来，看到陆山河，苏海生的脸色顿时变的复杂起来。 “你怎么来了？” 陆山河淡淡道：“看来苏局长这是不欢迎我啊。” 苏静予急忙道。 “爸，是舅舅要见山河，还请你不要阻挠。” 苏海生欲言又止，眉头紧锁。 “我当然不会阻止，不过你最好和山河在这里等一等，我先进去和你舅舅说一声，也好让他有个准备。” 苏海生的意思很明确，苏静予刚刚说了陆山河不来了，结果陆山河又出现了，这让他刚才和姜胜军的一通寒暄全白费了，没有直接撵人已经是因为对陆山河有很大改观了。 “没问题，不过大家都很忙，还请苏局长尽快。” 苏海生点点头急忙进屋去了，不过只是十几秒就出来了。 “进来吧。” 陆山河和苏静予进了房间，姜胜军腰杆笔直的坐在椅子上，面色严肃的打量陆山河。 这种严厉的，像是看待犯人的眼神让陆山河有些不舒服，微微皱眉。 “我就是陆山河，静予说姜局长找我有事儿？” 第1033章 姜胜军吃瘪 陆山河的表现出乎姜胜军的意料，看陆山河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可是那眼神却似乎比他还要年长一般。 “只是常听静予提起你，所以想见见，聊一聊而已。” 说完姜胜军看向苏静予道。 “静予，外面马上要来客人了，你先去灵堂吧，我和山河简单聊两句，就过去。” 苏静予微微皱眉，满脸担忧的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敢来自然做好了准备，于是对苏静予微微点了点头。 “你有事儿就去忙你的吧，我想姜局长也不会为难我一个晚辈。” “好吧，那舅舅你们有什么事儿记得让人喊我。” 姜胜军点了点头，又对苏海生道。 “你也出去吧，我和山河单独聊聊。” 苏海生虽然想听，可是却不敢违背姜胜军的意思，于是也出门去了。 看到苏海生把门带上关好，姜胜军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 “坐吧，不要那么拘谨。” 陆山河点点头，还真的不和姜胜军客气，不过比起姜胜军故作姿态的坐姿，陆山河表现的就自然多了。 “不错，怪不得静予对你评价那么高了，光是这份沉稳就不是一般年轻人能够具备的。” 陆山河淡淡道：“姜局长还是直接说正题吧，你单独留下我，总不会是为了夸我吧？” 姜胜军牵动一下嘴角，似乎觉得今天这个动作不合时宜，于是道。 “好，既然你这么敞亮，那我就直说了，你和静予是两条路上的人，别说你现在的工厂只是刚刚起步，即便你真的发展到了现在国有企业的规模，你也不过是一个商人，而静予的未来，注定是要站在你们的对立面的，你和她的关系就像是猫和鼠，你们是不会有结果的，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陆山河微微挑眉，看到苏海生有些惧怕姜胜军，他还以为姜胜军能有多高的觉悟和能力。 可是此时听姜胜军这一番话，他甚至觉得姜胜军在为官之道上，或许还不如苏海生来的踏实，有眼光。 “姜局长的话我不敢苟同，人民公仆，应该是服务于人民，而不是监督钳制，国家改革开放时间也不短了，尤其是沪市之所以能够有如此大的成绩，成为全国改革的急先锋，我想应该不是政府监督的作用，而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您说呢？” 陆山河的话可谓是一点儿面子都没给姜胜军留，而且还给姜胜军一种自己在听领导训斥的错觉，这让他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怎么？你的意思是不管我们的意见如何，你都不愿意和静予分开是吗？” 看到姜胜军一双眼睛愤怒的看着自己，陆山河只是淡然的看着姜胜军，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我回答的只是您刚才的问题，至于我和静予，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他来我工厂工作，我给于一定报酬，仅此而已，当然作为我们公司的优秀领导层成员，我对于她亲人的去世感到惋惜，这也是我愿意来参加葬礼的原因之一，至于其他的话题，我没兴趣，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毕竟您很忙，我也很忙。” 姜胜军皱眉道。 “那你的意思是愿意和静予分开了？” 陆山河摇了摇头。 “苏静予的能力，我还是十分认可的，她如果愿意来我们工厂工作，我们是随时欢迎的，但是她要离开我们也不会拦着，只是这样，仅此而已。” 姜胜军冷哼道：“这么说你还是不愿意和静予分开了？” 陆山河有些无语，直接站了起来。 “您有和我发火的机会，不如好好儿和苏静予沟通一下，问问她的个人意见，而不是把自己的无能和愤怒发泄到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身上，好了，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沟通下去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姜胜军看着陆山河波澜不惊的转身离去，并没有出声阻拦，因为他此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毕竟陆山河也没说非要和苏静予在一起，更没有表现出对自己有所求的样子，这让他提前准备的话全都没了用场。 而和陆山河直接辩论，他又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就像陆山河说的，除了苏静予的事情，他们又能谈什么呢？ 看到苏海生进来，姜胜军的表情再次变得严肃起来。 “关上门，我问你两句话。” 苏海生心中忐忑急忙转身关好了门。 “大哥，怎么了？是不是陆山河那小子顶撞你了？” 姜胜军冷哼一声。 “苏静予和陆山河到底怎么回事儿？” 苏海生眼神躲闪，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说起。 姜胜军冷哼道。 “不好意思说？那我来说，陆山河说他和苏静予没有任何关系，我现在只想知道是你们在撒谎还是陆山河在撒谎，亦或者，这中间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苏海生知道今天这事儿必须说清楚，尴尬道。 “大哥，其实这事儿我多少知道一些，陆山河的确挺排斥静予的。” “排斥？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苏静予要倒贴陆山河，陆山河反而不同意？” 说出这话的时候，姜胜军都感觉有点儿脸上无光，苏海生虽然在家里不受待见，可是说到底苏静予也是他姜家的外甥女，他陆山河不过一个个体工商户，竟然会拒绝？还拒绝到了排斥的地步？他姜家的背景就那么没有威信吗？ 但是苏海生的回答却让姜胜军险些吐血。 “具体情况应该是这样，我们也劝过静予，可她就是不听，而且陆山河也拒绝过几次，可是她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闹了几次每次也都留在了陆山河身边。” 姜胜军瞬间就火了，这让他想起了当初的姜荷语，也是谁的话都听不进去，就是要和苏海生好，最后甚至直接把生米煮成了熟饭，逼着姜连民同意了这门婚事。 此时姜胜军很想骂一句，有其母必有其女，可是想想如今自己的处境，这种话他却骂不出口。 “行了，既然和陆山河没有什么关系，那就不要牵扯无关紧要的人了，先把爸的丧事办了，办完了你和小语好好儿的开导开导静予吧。” 第1034章 去看婚纱 楼道口外，沈薇见陆山河出来，急忙迎了上来。 “山河，说完了？” 陆山河点了点头。 “说完了，我们走吧。” 沈薇疑惑道：“我们还没去灵堂呢，不去了吗？” 陆山河道：“花圈送到就行了，人家不欢迎我们，我们就不要去触那个霉头了。” “哦，那不用和静予说一声吗？” “不用，这里不是说话场合。” 现在去和苏静予说话，那只能是给自己添堵，给苏静予找麻烦，这种没事儿找事的行为陆山河是不会去做的。 见陆山河坚持己见，沈薇也不好再说什么。 而远处灵堂里的苏静予则是一直关注着小区空地外的动静，此时看到陆山河和沈薇一起头也不回的离开，心中顿时一阵忐忑，最终还是起身追了出来。 “山河……” 陆山河本想装听不见，可是沈薇却停了下来，拉住了他的手。 “山河，静予追出来了。” 陆山河一阵无语，也只好转过身来。 看到陆山河一脸漠然，苏静予急忙道歉。 “山河，对不起，我舅舅有点儿强势，如果他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话，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没有说什么我不爱听的话，只是询问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如实说我们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让他放心。” 苏静予心里咯噔一下，挤出一丝苦笑。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我外公明天下葬，后天我就可以上班，到时候我是去招待所找你们？还是电话联系？” 陆山河有些无奈道。 “这两天我和沈薇需要先回江州处理那边的事情，你上班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苏静予急忙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沪市？生产线转移到新厂区了吗？” 陆山河看向远处急匆匆走来的姜荷语，皱眉道。 “具体情况不清楚，看情况吧，你妈应该是找你来了，应该是有事儿，你还是去忙你的吧。” 说完陆山河直接牵起沈薇的手往小区门口走去。 姜荷语距离苏静予还有二十米，已经憋了一肚子要骂陆山河的话，结果陆山河竟然逃跑了，这让她顿时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 “苏静予，你想气死我不成？不好好儿在灵堂守着，瞎跑什么？难道那个野男人比你外公还重要吗？” 苏静予皱眉看向姜荷语，眼神中多了几分厌恶。 “你真想知道答案吗？要不要我大声吼出来？让整个小区的人都知道？” 姜荷语差点儿没背过气去，看着苏静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真的怕在这种场合苏静予会大声的喊出陆山河的名字来。 “你……我不和你生气，有什么事儿办完你外公的葬礼再说，不过我也和你说清楚，不许你再和陆山河见面，你要真的再让他来，你就别回家了，你外公对你的好也当喂了狗，这葬礼也不用你参加了。” 说完姜荷语转身往灵堂走去，而苏静予看一眼门口，陆山河和沈薇的背影已经消失，叹息一声也转身往灵堂走去。 小区外，陆山河和沈薇回到车上，陆山河直接说了一个地址，司机拿出地图查看路线，沈薇则是忍不住询问陆山河和姜胜军谈话的情况。 陆山河简单复述一遍笑道。 “其实苏静予能够留在沪市也不错，以姜家的能力，随便给她安排个工作都比在工厂面对各色人强的多，而对于我们也能减少许多麻烦。” 沈薇假装不明白陆山河的意思，笑着问。 “麻烦？什么麻烦？我觉得静予挺好的啊，人聪明，又漂亮，而且还肯吃苦，留在你身边也是一大助力嘛，万一哪天你后悔了，说不定还能选择她呢。” 陆山河知道沈薇在开玩笑，不过还是板起脸来。 “这种玩笑以后少开，我听着不舒服。” 沈薇吐了吐舌头，笑道。 “好吧，那我以后不说就是了，对了，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啊？” “带你去看婚纱。” 沈薇的脸一下子红了。 “婚纱？那是外国人才穿的东西吧？我们还是简单一些就好，没必要买那种东西，而且那种东西穿着啥也干不了。” 陆山河笑了。 “现在都流行西式婚礼，婚纱是必不可少的，毕竟这辈子也就这一次嘛，而且结婚都不重视的话，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的好？” 沈薇欲言又止，一时间竟然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一个小时之后，二人来到了商场，经过询问终于找到了一家出租婚纱的店面，可是让陆山河有些无语的是，现有的婚纱竟然已经排到一个月以后去了。 “现在年轻人都喜欢西式婚礼，二位如果要拍照片，还是尽快预约的好，明天来说不定有多了几对新人要用呢。” 一个月陆山河可等不了，于是问道。 “那如果定做的话，需要多少钱？” 沈薇一听定做，急忙道。 “山河，定做就不必了吧？只穿一次而已，太浪费了。” 老板一听急忙笑道；“这位老板一看就是发了大财，如果您愿意加些钱的话半个月我们能让人加急做出来，不过价钱嘛，可能得需要这个数。” 陆山河问：“三千？” 老板被吓了一跳，急忙道。 “不不不，三百就够。” 陆山河微微皱眉。 “说个最短时间吧，我们可以加钱。” 沈薇一听三百就已经有点儿心疼了，听到要加钱再次表示不急。 “山河，没必要加钱，半个月也不长，我们可以等的。” 老板看出陆山河是做主的人，急忙笑道。 “这个您要是真的着急，我们可以让裁缝加班，不过最快也要八天，至于钱嘛，最少得加一百，您觉得合适，我可以帮您联系。” 陆山河直接拿出四百块递给了商铺老板。 “那八天后我们来取。” 老板大喜，急忙把钱收了起来，然后给陆山河开了一张收据，拉着沈薇量尺寸去了。 就在陆山河等待沈薇出来的时候，蒋大伟东张西望的出现在了陆山河的视野中。 “蒋大伟。” 蒋大伟回头看到陆山河站在商铺门口，急忙跑了过来。 “让我好找，沈薇呢？” 陆山河笑道：“找到这儿来了？挺厉害啊。” 蒋大伟道：“厉害什么啊，这不是我和王哥刚好路过，看到你的车了吗？问司机，说你和沈薇进来买东西，我就找上来了，沈薇人呢？” “找沈薇？有事儿？” 蒋大伟道：“算了，反正和你们谁说都一样，农大那边儿给朱杰打了电话，说沈薇的学期恢复了，十八号之前让她去京都，京都那边儿给他们这批留学生定了飞机，十八号一起送他们去美国继续上学。” 第1035章 婚纱不定了 陆山河一下子愣住了，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 蒋大伟跟着陆山河时间也不短了，很少看到他的表情如此短的时间有如此大的变化。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陆山河回过神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只是这个消息来的还真是及时啊。” 蒋大伟完全不明白陆山河内心的复杂，茫然的问。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出事儿倒是不至于，唉，算了，等沈薇出来再说吧。” 试衣间内，沈薇已经听到了外面蒋大伟的声音，本来就尴尬的她，急忙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 “山河，大伟怎么来了？是江州那边儿出了什么事儿吗？” 陆山河笑道：“没事儿，就是方教授那边儿来消息了，说美国那边儿的交涉结束了，你们可以复课了，这个月十八号之前要去京都，京都统一安排你们回去复课。” 刚才在试衣间内，沈薇并没有听清楚两个人在说什么，此时听到这个消息，也直接愣在了原地。 一分钟前她还在为即将成为新娘而忐忑，而此时这个消息却直接让她变得左右为难。 见沈薇看向自己，陆山河笑道。 “怎么了？不愿意回去了？”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陆山河的内心也很复杂，在他看来沈薇留学与否其实并不是特别重要。 可是考虑到沈薇并不是重生的人，人生规划也要符合个人的预期，陆山河还是希望沈薇能够做出自己的决断。 而沈薇见陆山河表现的如此淡定，心情同样十分复杂，毕竟在她看来陆山河过于优秀了，如果自己不能完成学业的话，自己又怎么配得上陆山河？ “不是，只是这个消息太过于突然了，毕竟沪市这边儿工厂才刚刚成立，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见沈薇这个时候了，想的竟然是工厂而不是结婚，陆山河多少有些无语。 “工厂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即便你去上课了，这边儿也容易安排，让朱杰过来盯着就行了，现在你只需要考虑你个人的原因就行了，无论你做出什么结果我都会支持。” 朱杰现如今绝对是陆山河的亲信，到时候让朱杰过来盯着和陆山河亲自坐镇几乎没什么区别。 可是想到自己和陆山河分开，沈薇又有些不舍，但是这份不舍，再联系到自己的能力，沈薇忽然有些自卑起来，害怕自己不能帮陆山河的忙，配不上陆山河，毕竟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思维，让她不愿意做一个拖后腿的人。 看出沈薇的纠结，陆山河淡淡一笑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更有追求梦想的权利，我不希望你的人生留有遗憾，距离十八号还有十三天，你有足够的时间来考虑。” 沈薇感激的看向陆山河，心里反而更加纠结了。 “我会认真考虑的，谢谢你。” 旁边婚庆的老板一直在一旁听着，此时眼看生意要黄，急忙来劝。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嘛，这么有钱的老板姑娘你可要珍惜，别错过了那可就要后悔一辈子了。” 老板的话让陆山河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 “不好意思，婚纱我们不定了，所以我们的事儿也不劳老板费心了，沈薇我们走。” 老板顿时慌了，急忙道歉。 “老板别生气啊，我只是看二位郎才女貌忍不住劝一句而已，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面对老板的道歉，沈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才老板热情的忙活了好一会儿，又是测身高又是体重又是三围的。 可是陆山河却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他现在唯一要考虑的就是不要给沈薇任何压力，让她做出最顺从心意的决定。 被陆山河牵着手一路下楼，沈薇心中五味杂陈，两个想法更是快速交替着冒出来，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三人下了楼，陆山河带着沈薇找了一处打长途电话的地方，直接替沈薇拨通了农大的电话，他知道此时方华生或许能够给沈薇更多正当的理由。 电话很快接通，当陆山河把电话递给沈薇的那一刻沈薇才回过神来。 “啊？方教授？” 电话那头传来方华生的声音。 “对啊，沈薇你现在在哪儿？” “我，我在沪市，教授，我想再考虑一下。” 一听沈薇要考虑一下，方华生明显急了。 “沈薇，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如果是遇到困难的话可以和我讲，我们一起解决，毕竟这机会来之不易，我们可不能辜负了国家的栽培啊。” 方华生的话无疑是又给了沈薇一个出国继续留学的理由，想到整个江州当初也不过就五个名额，沈薇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我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我挺好的。” 方华生明显松了一口气。 “没事儿就好，刚才我听到山河说话了，他也在旁边吧？你能把电话给他吗？” 沈薇点了点头，直接把电话递给了陆山河。 “山河，沈薇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陆山河笑道：“没有，本来我打算和沈薇最近操办一下婚礼的，不过现在既然复课了，那就让她先完成学业，结婚嘛，不急。” 听到陆山河如此坦诚，方华生笑起来。 “能有这份气量就好，沈薇出国留学是利好国家，也是利好你的好事情，你能做出如此决定，让我更加佩服了。” 陆山河笑道：“您就不要给我戴高帽子了，我之所以同意而且支持，只是相信沈薇，也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而已。” 陆山河的态度让方华生心情大好，哈哈一笑道。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我也相信沈薇的人品，等沈薇学成归来，到时候我亲自来给你们当证婚人，给你们两个封一个大大的红包。” “行，这话我可记住了，到时候方教授可不要忘了才行。” “你小子，行了，既然你支持我就放心了，记住了十八号之前必须到京都，可别误了时间，要是沈薇不去，我可要找你小子好好儿问问。” 第1036章 绝对信任 陆山河和方华生的谈话，让沈薇心里轻松了不少，心中更是暗暗发誓一定好好儿学习，争取提前毕业，好不辜负陆山河的一番信任。 挂断电话，陆山河看到沈薇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笑着刮了一下沈薇的鼻子。 “谁欺负你了？这么委屈？” 沈薇撇嘴道：“没有委屈啊，只是想到又要出国有些舍不得而已，对了，等沪市这边儿的事情忙完你带我回去看看阿姨和叔叔吧，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和他们说一下的好。” 如果自己出国，过年肯定就不能和陆山河一起回家，所以还是提前和两位老人打个招呼，免得辜负了两位长辈对自己的一番好意。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 “行，这两天我们就把这边儿的事情安排一下。” 说完，陆山河直接拿起电话又拨通了朱杰的电话。 听说让自己尽快来沪市，朱杰都没问因为什么，直接答应下来。 再次放下电话，陆山河笑着拉起沈薇的手。 “好了，暂时事情都办完了，剩下的就等朱杰过来再说。” 当天陆山河带着沈薇在沪市好好儿游玩了一天，等两个人回到招待所，朱杰已经办理了入住，在招待所门口等着二人了。 “老板，沈经理，你们回来了？” 陆山河笑着点点头。 “什么时候到的？” “下午三点半就到了，给蒋经理打电话，他说让我在招待所等着就行。” “吃饭了吗？” “我不饿。” 看朱杰的样子就知道害怕陆山河回来看不到他，所以不敢离开。 “没吃就是没吃，什么叫不饿，走吧，附近有一家饭店味道还行，我们一起过去顺便把事情安排一下。” 来到饭店，陆山河点好菜，简单的说了一下新的安排。 朱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老板，这，这是不是太，太看的起我了，新厂的厂长？我，我怕我干不来啊。” 虽然朱杰在工厂里也算红人，而且也是陆山河的亲信，但是他一直很明确的知道自己和蒋大伟杨洪涛他们差的远。 此次兴旺食品厂面临这么大的危机，新厂更是肩负着转移生产资料的重任，在他看来这事儿怎么轮都不会轮到他的头上才对。 陆山河笑道：“这两年你跟着我，也学了不少，而且经销处的经理不也干的很不错嘛，而且我听闻导说动画制作组那边儿你也一直在帮忙，我相信你的能力。” 见朱杰还在犹豫，陆山河笑道。 “你放心好了，大方向有我和沈薇呢，你只需要把新工厂帮沈薇看好就行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朱杰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很快沈薇就写好了委托书和任命书，双方签字后，陆山河直接把工厂的公章也拿了出来。 朱杰急忙摆手。 “老板，公章你留着吧，有什么大事儿我也需要和您商量。” 陆山河笑着把公章推到朱杰面前。 “行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把新厂的重任交给你，那就是对你绝对的信任，况且你真干了什么坏事儿，沈薇也可以随时联系律师嘛。” 陆山河说这话倒不是为了威胁朱杰，而是让朱杰别那么小心翼翼。 毕竟他不可能一直在这边儿盯着，要是公章他带着，到时候朱杰这边儿办事儿也会很不方便。 如此信任让朱杰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急忙把公章收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倒满一杯茶一饮而尽。 “老板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对工厂不利的事情，只贯彻您和沈厂长的指示。” “不用这么客气，对了，你和丽娟最近还好吧？” 听到说起自己的家事，朱杰放松了不少。 “挺好的，我来之前还给丽娟打了电话，她说让我别辜负了老板的信任。”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 “辜负什么的就见外了，不过等你这边儿稳定下来，我得考虑在沪市这边儿开个饭店，到时候把丽娟也调来沪市。” 陆山河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朱杰听完自然是大喜，毕竟家有娇妻，他也不想分居两地。 “谢谢老板，我再敬你一杯。” 见朱杰再次举起茶杯，陆山河笑道。 “行了，菜还没上呢，水先喝饱了，等会儿酒上来咱们再小酌几杯好了。” 不是应酬，三个人喝的并不多，主要还是商量一些接下来的布局等事宜。 吃过晚饭，陆山河直接把工厂的钥匙给了朱杰，朱杰当下就把招待所的房间退了，要去工厂住。 “行，让司机送你过去吧，办公楼还需要收拾，这几天你就可以招人了，顺便把办公楼收拾出来。” “好，那老板，沈厂长，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先把厂里的电话重新接通，到时候老板和沈厂长有什么指示直接打电话到厂里。” 送走了朱杰，陆山河和沈薇一起上了楼，路过沈薇房间门口的时候，沈薇犹豫着站在了门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更是柔情似水的看着陆山河。 “山河，要不要去我屋里坐坐？” 陆山河看着沈薇眼中的欲望，血液流动也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两世为人，他当然明白沈薇的邀请代表着什么。 可是想到手旁也没有计生用品，万一沈薇中标了，到时候给自己生个美国儿子，那就难办了，于是生生把欲望压了下去。 “不早了，早点儿休息吧，明天咱们还回江州呢。” 沈薇说到底还是保守的，刚才的话已经是鼓足所有勇气了。 “好吧，那，那祝你做个好梦。” “嗯，好梦。”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没有动。 “那个，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陆山河道：“没有啊，你进屋吧，我看着你进屋。” 这话有些幼稚，可却是抢了沈薇的台词。 “好，好吧，其实不用看，我会进屋的。” 说完沈薇可能也觉得这话太幼稚，脸一红转身往屋内走去。 走进房间，沈薇转过身来，隔着门道。 “那个，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要关门了。” “嗯，那晚安。” “晚安。” 眼看沈薇还是隔着门缝看自己，陆山河知道再拖下去，说不定自己就要进屋了，于是对沈薇笑笑回自己房间去了。 第1037章 扑了个空 当晚，陆山河睡的并不踏实，迷迷糊糊中，他听到有人敲门，于是急忙起身开门。 打开房门，昏暗的灯光下，沈薇一双漂亮的眸子柔情似水，满是欲望。 陆山河再也忍不住，伸手把沈薇拉进房间，关上门，抱起沈薇向床上快步走去。 春宵一刻，陆山河从未感觉如此痛快，如此舒坦，可是当他想和沈薇说说话的时候，只感觉腹部一片冰凉，那朦胧的美也被清晰的意识所取代。 坐起身，陆山河拉亮床头柜的台灯，看向门口的方向，房门紧闭哪有沈薇的身影？ 早上十点，门口传来敲门声。 “谁啊？” “我，你还没起床吗？” 听到是沈薇，陆山河急忙道。 “马上。” 下床穿衣，陆山河急忙来到门口，打开房门看到门口的沈薇，陆山河不由的老脸一红。 “睡过头了，你早醒了？” 沈薇点了点头。 “六点多就醒了，看到你门一直没开就没来喊你，不过十点了看你屋子还没开门，我怕有事儿就敲门了，你没睡好吗？” 陆山河当然没睡好，因为没有提前准备替换的内裤，大半夜爬起来洗完内裤，才又躺下，结果天亮才又睡着。 “睡好了，这不事情都敲定了，就放松一下嘛，你睡的还好吧？” 沈薇笑了笑。 “我也睡的挺好的。” “那就好，我去洗漱，你先回房间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我们吃完饭就走。” “那我去看看司机，让他也准备一下。” 陆山河答应一声，从屋里拿了脸盆往洗手间去了。 中午一点，苏静予从对面公交车站下车，向招待所走来。 “姑娘住店？” 苏静予挤出一丝笑容问。 “不是，我来找三零四的朋友。” “三零四？陆老板？” “对。” 听到苏静予是来找人的，老板顿时没了兴致。 “陆老板退房走了。” “啊？走了？去哪儿了？” “我哪儿知道？不过听说好像是要回哪儿。” 苏静予皱眉继续追问：“什么时候走的？” “十一点多吧？不到十二点具体不记得了。” 苏静予心中一阵失落，姜连民那边儿的葬礼办完，她就跑过来找陆山河，却没想到陆山河竟然已经走了。 他是故意躲着我吗？还是说只是巧合？ 出了招待所，苏静予茫然的走着，忽然看到远处的公用电话，急忙走了过去，然后拨通了蒋大伟的手机号码。 “我是苏静予。” “哦，哦，静予啊，有事儿吗？” 苏静予急忙问道：“山河是回江州了吗？” “应该吧？昨天我们见面的时候他说今天回去，怎么了？有事儿吗？要是没事儿我这边儿可能要没信号了。” “哦，那山河没说是具体回哪儿吗？” “你说啥？我听不清，喂？喂？” 听着电话挂断的声音，苏静予微微皱眉，心中更加烦躁，于是急忙拨通了经销处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闻大黎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兴旺食品厂，江州市经销处，你哪位？” “闻导，是我。” “哦，静予啊？你还好吧？你说你，走了也不说一声报个平安，害的大家一直为你担心着呢。” 苏静予显然不想说自己的事情。 “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我想问问山河回去没有？或者有没有给经销处打电话？” “啊？没有啊，怎么了？他说要回来吗？” 苏静予有些懊恼，陆山河和沈薇十一点多才退房，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到江州？ “蒋经理说的，我想问问。” “哦，大伟说的啊，那应该是吧？你有事儿的话可以告诉我，他要是回来了，我帮你转达。” “不用了，我再打过来好了，我还有事儿先不聊了。” 说完苏静予挂断了电话。 交了电话费，苏静予转身向公交车站走去，只是心中更加沉重了几分。 另外一边儿陆山河和沈薇回到江州并没有去经销处，反而直接去了农大把方华生请了出来，一面询问复课的具体情况，一边算是和方华生短暂的告个别。 等三个人散了，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陆山河又让司机把方华生送回农大，然后才和沈薇回了经销处。 不等车子停稳，闻大黎就出现在了桑塔纳的大灯范围内。 “我说是谁回来了，原来是咱们的陆老板。” 陆山河推门下车，笑道。 “闻导亲自迎接，我这面子看来不小，吕姐呢？” 闻大黎道：“你吕姐好着呢，倒是你不让人省心啊。” “怎么了？又有人来闹事儿了？” 闻大黎道：“那倒不是，最近这边儿太平的很，不过静予下午打电话来问你的情况了，我听着像是有事儿，要不你给她回个电话？” 一听是苏静予，陆山河就有点儿头痛。 “不用管她，应该是没啥事儿，再说了我也没她家电话。” “不会吧？你们去沪市连静予的电话都没问一下吗？我一直当你去沪市是去找静予了呢。” 正说话间，吕晓萍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大黎，开玩笑注意分寸。” 闻大黎尴尬的笑了笑。 “我和山河还有沈薇都不是外人，开个玩笑无伤大雅。” 吕晓萍撇撇嘴对沈薇笑了笑，然后才看向陆山河。 “山河，有空吗？” 见吕晓萍欲言又止，陆山河笑道。 “当然有空，不过今天晚了，我们一路回来也困了，要不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明天一早我还要去电视台，就几句话而已，沈薇应该也不会介意的吧？” 沈薇急忙道：“没事儿的，山河你和吕姐去就是。” 陆山河有些无语，不过想想经销处如今住着这么多人，吕晓萍应该也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于是这才和吕晓萍回了后院。 来到吕晓萍的房间，屋内的陈设和卫生早已经不是闻大黎当初住着的脏乱模样，吕晓萍关上房门，示意陆山河坐在椅子上，而她则是坐在了床边。 “山河，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告诉你我最近听到的一些传言，虽然暂时还不知道真假，但是我相信以你的阅历应该会有自己的判断。” 第1038章 杨茂林来访 吕晓萍说的是一些电视台里听到的消息，当然这些消息都是关于陆山河的。 “大致情况就这些，虽然有些消息不是十分准确，但是，你还是要多加小心，你之前去沪市的情况，市里也是知道的，现如今你回来了，想必他们会逼你尽快给个回复。” 陆山河认真听完，点了点头。 “多谢吕姐，我都记下了。” 见陆山河起身，吕晓萍心中难免叹息，她对于自己的美貌还是十分有自信的，可是陆山河却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始终和自己保持着距离。 “嗯，也就这么点儿事儿，你应该是真的累了，早点去休息吧。” “那吕姐也早点睡。” 说完陆山河头也不回的打开门出去了。 不得不说，吕晓萍的消息还是十分准确的，第二天上午杨茂林就亲自找上门来。 陆山河知道杨茂林对自己还算可以，于是很是热情的把杨茂林邀请到了后院儿，沈薇更是亲自帮杨茂林泡上了一壶好茶。 “杨副市长，喝茶。” 杨茂林接过茶，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山河，关上门好好儿谈谈？” 陆山河笑道：“我说出去吃饭你不肯，现在还怕自己人听到？” 杨茂林道：“人多眼杂，你这后院儿可住了不少人，还是注意一些的好。” 说话间，沈薇已经把门关上了，杨茂林感激的笑了笑，这才开口询问。 “说说吧，去沪市干什么去了？” 陆山河笑道：“杨副市长，一来就审问我会不会不太合适？” 杨茂林道：“你们工厂和经销处这么平静，我可是顶住了很大压力的，哪怕作为回报，你也应该对我坦诚不是吗？而且我要真的想知道你干了什么，我大可以让人查，只是那样就有点儿伤感情了。” 陆山河当然知道江州市这边儿要是真想查，很快就能查到自己在沪市那边儿的情况，于是也不隐瞒直接把建新厂的情况告诉了杨茂林。 听到陆山河把配方和商标卖给了沈薇的新厂，杨茂林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怎么都想不到陆山河会如此大胆，更想不到陆山河竟然能够想出这么骚的操作。 这么一来，江州市的兴旺食品厂不等于只是一个代加工的工厂了吗？ 虽然那边的法人是沈薇，可是杨茂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商标要不要授权给江州这边儿的兴旺食品厂是陆山河说了算的。 “你小子不会是骗我吧？十几天就把事儿办成了？” 十几天的时间，别说是建厂，恐怕手续都跑不下来吧？ 陆山河笑道：“这就是为什么沪市是改革开放的先头兵的缘故，毕竟人家那边儿可不会眼红民营企业，而是尽可能的扶持，双方都主动手续办的自然也就快多了，当然运气成分也很重要，刚好有合适的厂房和设备，估计月底那边儿就能投产。” 杨茂林倒吸一口凉气，他感觉自己已经很高看陆山河了，此时才发现自己还是看低了陆山河。 想到陆山河这么快就来了个金蝉脱壳，杨茂林就感觉损失了一个亿那么难受，这样的人才生生被江州市逼走去了沪市，要是江州市也能给陆山河像沪市一样的扶持，说不定陆山河的成绩比现在还要大的多。 “你这小子，我现在都怀疑你真的只有二十三岁？” 陆山河笑道：“杨副市长是想看身份证？” 杨茂林苦笑道：“你小子胆子倒是不小，这么开我玩笑的你还是第一个，不过不得不承认你小子有点儿能耐。” 说完杨茂林叹了口气。 “山河，其实不是我不帮你，是……怎么说呢，江州市的情况其实和沪市不同，有时候我也能理解市委的决定，不过既然你这边儿已经有了对策，那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好好儿谈谈了，我个人还是希望你能够把重心留在江州，毕竟不看僧面看佛面，就当是我替那么多国营工厂的工人求你赏碗饭吃了。” 陆山河看出杨茂林也的确和浦庆华那些人不同，是真心的想干点儿实事的，奈何条件不允许，他也只能两头委曲求全了。 “杨副市长这话言重了，不过我个人倒是觉得不急着谈。” 杨茂林疑惑道：“不急着谈？什么意思？” 陆山河道：“您也不希望江州这边儿的工厂暂时停产吧？我们新厂至少要月底才能投产，我希望在这之前，这边儿尽可能的多囤些货，免得到时候对品牌造成不好的影响，那样对您对我，都没有好处，毕竟我们都不希望两败俱伤，您说呢？” 杨茂林瞬间明白了陆山河的意思，不由的皱眉道。 “我只能说尽量帮你拖一拖，其实市委这几天一直在给我压力，我不敢保证月底之前，不会有人找经销处和工厂的麻烦。” 陆山河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水。 “只要杨副市长有这份心就行，而我也只需要把损失降到最低。” 杨茂林也端起茶喝了一口，然后赞叹了一声。 “好茶，就是有点儿凉了，有点儿可惜。” 沈薇道：“我给您换一杯热的。” 杨茂林笑道：“我不是在说茶，算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回去会尽可能的帮你争取一些利益的，其实我还是希望山河能够为江州，为自己的家乡多做贡献的。” 陆山河也知道杨茂林这是以私人的名义来提前和自己通风的，于是也不强留，起身送客。 “那杨副市长慢走，我就不送了。” “不用送，你有时间还是快点儿安排一下沪市那边儿的工作吧。” “那边安排的差不多了，这两天我和沈薇可能要回远山乡住几天。” 杨茂林有些无语。 “回远山乡？为什么？” “沈薇复课的通知下来了，十八号她要去美国，我带她回家和我父母住几天。” 杨茂林一愣，欲言又止，苦笑着摇了摇头。 “算了，你安排好就行，你的私人生活我就不横加干涉了，希望下次我们见面还能像这样坦诚。” 说完杨茂林端起茶喝了一大口，起身离开了。 第1039章 市里的安排 市委大楼，杨茂林刚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秘书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杨副市长，您回来了？市长在二十分钟前，来找您，我说您出去办事儿去了，市长让我转告您，等您回来后，去他办公室一趟。” 杨茂林微微皱眉。 “没说什么事儿？” “没有，只说等您回来让您过去一趟。” 杨茂林心中疑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到秘书把门带上，杨茂林仔细回想最近的各种政策，最终疑点还是回到了陆山河的身上，仔细斟酌一番，杨茂林这才往范波的办公室走去。 敲门后，很快范波的秘书来开门，发现是杨茂林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是杨副市长。” “哦？回来了吗？请进来吧。” 得到范波的许可，秘书这才打开房门，侧身把路让了出来。 “范市长找我有事儿？” 范波一边招呼杨茂林坐下，一边对秘书点了点头。 秘书会意，离开了办公室，同时帮忙把门带上。 看到秘书把门关好，而杨茂林也已落座，范波这才重新开口。 “其实也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上午的时候，浦局长来过一趟， 提起了兴旺食品厂的事情，这事儿拖了也有十多天了吧？陆山河那边儿有什么进展吗？” 杨茂林其实到现在都不是特别明白，为什么浦庆华对兴旺食品厂的事情如此上心。 不过范波的话其实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浦庆华肯定也已经把陆山河回来的事情告诉了范波，否则范波绝对不可能这个时候找自己谈话。 “这次收购牵连到很多国营企业的人员安排问题，我们这边儿暂时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方案……” 范波知道杨茂林这是又要帮陆山河说话，于是直接打断了杨茂林道。 “人员安排的问题，可是等收购后再详细安排嘛，毕竟我们对工厂的实际情况，暂时也不是特别熟悉，之前不是提议先派人过去学习的吗？现在也没什么安排，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毕竟市委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们，我们总要拿出点儿成绩来才行，杨副市长，您说呢？” 杨茂林没想到范波等人的动作这么快，要是没人在后面推波助澜绝不可能会这么巧，陆山河刚回来，这边儿压力就又上来了。 “这事儿倒不是我不上心，只是前阵子我带人去江城县的时候，杨厂长说陆山河有事儿暂时不在江城县，而经销处这边儿也说陆山河有事儿不在，要不这样，这两天我再去一趟江城县，问一下具体情况，如果陆山河回来了，我再找他好好儿谈谈。” 范波心中有些不悦，浦庆华让人盯着杨茂林已经让他有些不舒服了，而杨茂林这边儿也没好到哪儿去，明明上午就是出去见陆山河了，现在竟然还在搪塞自己，看来浦庆华也好，杨茂林也罢，完全没把自己当一回事儿。 “唉，我也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这件事儿也十分重要，我看不如这样让的周副市长那边儿出人，也跟你一起过去看看，毕竟你对江州市的情况还不十分熟悉，有人和你一起去也能方便许多。” 杨茂林早就知道自己这样拖下去，迟早周楷学那边儿也会插手，于是道。 “行吧，那市长和周副市长那边沟通一下，看看具体是派谁随行，我这边儿也好安排一下。” 从范波办公室出来，杨茂林回到自己办公室，心中忍不住一阵烦闷，秘书小王见杨茂林神情严肃，一言不发的帮杨茂林泡茶，而杨茂林这边儿还没开始喝茶，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是地税局的刘主任。” 杨茂林微微皱眉，这也来的太快了点儿吧？ “请进来吧。” 房门打开，刘昌明进了屋和杨茂林笑着打了个招呼。 “刚才刚好在开会，接到通知说是让我和杨副市长去江城县一趟，我就过来了。” 杨茂林按捺内心的不悦，淡淡一笑。 “倒是有劳周局长对我的事儿这么重视，不过今天我手头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这样吧，明天上午九点，刘主任来市政府，我们再一起去江城县。” 刘昌明急忙笑道：“全凭领导安排。” “嗯，地税局事情也很多，今天你也回去安排一下。” 看到杨茂林直接端起茶水，不打算和自己交谈，刘昌明急忙站起身告辞离开了。 等刘昌明离开，秘书小王忍不住询问情况，杨茂林叹息一声，眼神有些严厉道。 “我去见陆山河的事情，你没有告诉别人吧？” 小王急忙道。 “领导出去后，我就一直在我的办公室，期间没有见任何人，就是半小时前范市长亲自过来询问过一次。” 杨茂林对小王还是比较信任的，如果不是小王这边儿透露的消息，那或许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盯着自己，或者说有人盯着经销处，不然不可能在自己找陆山河的时候，这边儿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而且杨茂林也察觉的出，对方如此不避讳，就是在给他施压，让他尽快对陆山河动手。 想到如果陆山河没有在沪市留下后手，如此紧迫的排挤之下，兴旺食品厂很有可能就这样被收购，杨茂林心中难免对范波等人的短视有些不满。 “好了，我这边儿暂时没什么事儿了，你去安排一下吧，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前往江城县。” 秘书答应一声，出去安排去了，而与此同时，浦庆华和周楷学二人则是刚刚走进了饭店包间，点完菜，浦庆华亲自把门关好，忍不住道。 “这还不到十一点，这饭是不是早了点儿？” 周楷学笑道：“多说会儿话嘛，有什么早晚的？难得今天我们又都有空，叙叙旧总是好的嘛。” 浦庆华道：“叙旧又不急，我现在只关心杨茂林那边儿到底会怎么办？” 周楷学哈哈一笑道。 “行了，范市长会搞定杨茂林的，再说了，市委那边儿对这事儿也这么重视，可不会由着杨茂林继续胡来。” 第1040章 去江城县考察 浦庆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话说的是没错，可是那杨茂林的成份你也是知道的，他很有可能不会给范波面子。” “这你就大错特错了，他想要在江州市改革，没有范市长的支持，没有你我的支持怎么可能进行的下去？所以只要他足够聪明，就知道该怎么选，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聊聊天，等待结果即可。” 二人正说话间，门口传来敲门声，浦庆华不耐烦道。 “可以进来。” 房门被推开，刘昌明出现在二人面前，周楷学笑道。 “看来一切顺利啊。” 刘昌明笑着和浦庆华打了个招呼，然后靠周楷学一侧坐了，笑道。 “局长英明的很，你们刚走，范市长就让人通知我去见杨茂林，杨茂林听说是范市长的安排，也没多说话，直接答应了下来。” 浦庆华诧异道：“他就没表现出什么不满？” 刘昌明笑道：“不满肯定是有的，不过没有说出来，对了，和局长的预料一样，杨茂林说明天九点出发。” 周楷学有些得意的看向浦庆华。 “这下庆华你该放心了吧？” 次日上午九点，杨茂林打算出发，秘书小王急匆匆的跑进了办公室。 “杨副市长，事情有点儿不对劲。” 杨茂林微微皱眉。 “不对劲？怎么了？车出问题了？还是地税局那边儿换人了？” 秘书急忙道：“不是车的问题，也不是换人了，刘昌明已经在楼下等待了，只是现在除了他还有几个企业的领导也来了，说是请示了范市长，要随同我们一起过去参观。” 杨茂林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这个时间跑来要随行，要说没有提前安排，他是不信的。 秘书见杨茂林脸色难看，忍不住问。 “杨副市长，那现在怎么办？还要出发吗？” “你先下去吧，我先给兴旺食品厂那边儿打个电话。” 兴旺食品厂，杨洪涛接起电话听到对面是杨茂林，表情顿时严肃了许多。 “杨副市长，您是有什么指示？” “山河还在厂里吗？” “没了，今天一早就回村里去了。” 杨茂林道：“你没说今天我们要过去的事情吗？” 杨洪涛尴尬道。 “说了，不过山河说您不是外人，让我好好儿招待您就行了。” 电话那头传来杨茂林叹息的声音。 “随行人员变了，除了我和地税局的刘主任，还有几个国营企业的领导，说不定到时候还会有其他的人员变动，你提前通知一下陆山河让他重视起来。” 杨洪涛一听也有些紧张，连连答应。 挂断电话，杨洪涛本来想着打个电话和陆山河说一声，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回村里一趟，于是急匆匆下楼，开上面包车疾驰而去。 另外一边儿，陆山河亲自开车和沈薇刚刚到家。 听到汽车引擎声，何慧和陆林山急忙从院子里走了出来，看到陆山河打开后备箱从里面往外拿东西，脸上笑着，嘴上却忍不住埋怨。 “回来就回来，不用买东西，家里什么都不缺。” 陆山河哪儿还不明白何慧只是心疼钱，于是直接无视道。 “这次我和沈薇回来多住几天，这是沈薇给你买的衣服，这是我爸的。” 陆林山见有自己的份儿，拘谨道。 “还买什么东西？有这钱给沈薇多买两身。” 沈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买礼物的钱都是陆山河出的。 “阿姨，叔，一点心意而已，只要你们不嫌弃，我就满足了。” 何慧笑道；“怎么会嫌弃呢，只是你们过年买的衣服我们都穿不过来呢，你别拿东西了，我们来就行。” 把东西拿回屋子，陆山河直接说明了回来的原因，何慧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家里也不缺啥，这书非读不可吗？” 听何慧这么说，陆山河道。 “妈，我们的事儿你就别瞎掺和了，出国留学的机会可是珍贵的很，别人想去还没机会呢。” 陆林山道：“读书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赚钱吗？现在你们也不缺钱，我看还是把正事儿办了要紧。” 沈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站在何慧和陆林山的角度考虑的确没毛病。 陆山河见沈薇不自然，急忙帮沈薇解围道。 “行了，这次回来主要是让沈薇多住几天，你们就不要瞎出主意了，中午想吃什么？我和沈薇去乡里再买点儿新鲜的菜回来。” 何慧和陆林山见陆山河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说让陆山河看着办。 陆山河和沈薇出了院子，陆山河开车载着沈薇往乡里赶去。 二人刚刚买了一些菜，一辆面包车直接停在了二人身后，杨洪涛从车上跳了下来。 “正想回村找你呢，看到街口停的车就猜到你们来买菜了。” 陆山河知道如果没事儿杨洪涛不可能亲自回来，于是问道。 “怎么了？杨茂林那边儿出状况了？” 杨洪涛点点头，把杨茂林电话中的情况说了一遍。 “我听着应该是挺严重的，要不你还是回去厂里一趟吧。” 沈薇满脸担忧的劝道。 “要真是这样，我们还是回厂里去吧，万一有什么事情的话，也只有你能拿主意。” 陆山河虽然有些郁闷，但是也明白对方这是来者不善，于是点了点头。 “行，那你先回去吧，我和沈薇把东西送回村里，随后就来。” “回去还不一起回去？我帮你们一起去送。” 说完杨洪涛直接拎起菜就往面包车上搁。 就在杨洪涛帮陆山河往回家搬东西的时候，五辆轿车组成的车队浩浩荡荡离开了江州市。 而为首车里的杨茂林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因为现在车队里可不只有他们和几个国企领导，就连工商局的人，以及其他几个部门的人也参与了进来。 这就使得这次行动不像是考察，反而像是联合大检查。 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看这些人的态度，恐怕也不只是监督自己那么简单，很有可能到时候会和自己唱反调，强行推动事态的进程。 第1041章 有人堵路 车队驶入一段坑坑洼洼的土路，一辆抛锚的大卡车，挡住了车队的去路。 司机停好车，急忙下车，向大卡车跑去。 “喂，什么情况啊？你们这么大的车怎么能停中间？” 车下面爬出一个满身油污的司机，没好气道。 “你以为我想？这几天下雨，路上全是大坑，你瞅瞅右边儿能走车吗？我不从中间过从哪儿过？” 司机不满道：“那你这也没过来啊，还不是抛锚了？” 二人说话间，杨茂林和秘书也从车上下来，走了过来。 司机不好和货车司机叫骂，只好急忙跑了回来。 “什么情况？”杨茂林问。 司机道：“这几天下雨，货车抛锚了。” 杨茂林左右看看火车旁边的两个大水坑，不由皱起眉头。 “两边能过吗？” 司机犹豫了一下，从路旁找了一根草根，往水里扎了扎。 看着水坑深度足足有三四十公分，杨茂林也不由微微皱眉，这也幸亏货车堵在这里，不然轿车从旁边过的话，估计也会直接陷进去。 “师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货车司机在蛇皮袋上扭了一下身子，脑袋再次探了出来，可能看到杨茂林旁边的司机和秘书颇为严肃和恭敬，于是拘谨的笑道。 “忙肯定是需要帮的，不过看你们的样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我自己来吧，我同伴已经去附近村里看看有没有修车的了，要是他找来人就好说了。” 听司机这么说，杨茂林也就不再多问，毕竟就看车子倾斜的样子，也知道这事儿恐怕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了。 杨茂林带着秘书和司机回到车上开始等待，但是很快后面的领导们就不耐烦了，毕竟今天的天气炎热，在车里开着窗车子跑起来还好，这样停下来，很快车里就犹如蒸笼一般。 “前面什么情况？怎么不走了？” “听杨副市长的司机说，有个货车在路中央抛锚了，过不去，让等等。” “等等？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说话间，几个领导自顾自的向前面的事故地点走去。 来到货车前，几个领导的派头看上去比杨茂林还要大，这让车下面的司机忍不住再次解释一番。 “坏的倒是够巧的，车上拉的什么东西？” 司机有些慌了，急忙道。 “酸奶。” 一听酸奶，几个领导顿时交换了一下眼色。 “酸奶？什么牌子的？” 司机道：“咱江州市能有什么牌子的酸奶？兴旺食品厂的乖宝宝酸奶呗。” 一听是陆山河的货，几个领导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我就说这事儿怎么这么蹊跷，原来是他的货。” “我看就是故意的，这是不想让咱们去考察呀。” “这么热的天，你车上伞布这么薄，东西坏了，造成事故怎么办？叫什么名字？” 司机都懵了，心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就算我伞布薄了点儿，可人家里面还有纸箱呢，怎么就能坏了？ 眼看几个领导派手下人，去解货车的绳子，杨茂林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再次下车，向事故地点走去。 “怎么回事儿？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个领导道。 “杨副市长，这车是兴旺食品厂的车，我看这车祸也是蹊跷的很，早不抛锚晚不抛锚，偏偏在今天，而且好巧不巧的拦住了我们，说不定就是那陆山河安排的，我让人看看车上是不是真的拉的是货。” 另外一个国营企业领导道。 “王厂长说的有道理，这事儿太巧了，必须查个明白，要是他陆山河抗拒考察，决不能姑息。” 杨茂林微微皱眉，这还没去兴旺食品厂呢，就已经开始挑刺了，这要是真去了，还不知道怎么捣乱呢，而且就这些人草木皆兵的样子，以及这份小肚鸡肠的气量，真要把兴旺食品厂交到他们手上，也不过是下一个倒闭的企业罢了。 “这几天降雨多，山路崎岖，出了车祸你们不该反省一下自己，反而找司机的麻烦，你们看他像是故意找茬儿的样子吗？你们为了拦个车，要搞的一身是泥？一身是油？” “雨水那么深，我们现在更应该反思的是，为什么一直没修缮路面，让路面塌陷的这么严重，而不是捕风捉影的去摆架子，给群众出难题。” 司机本来以为杨茂林是下属，此时见杨茂林把一众领导训的抬不起头，心中一阵痛快。 “这位领导说的对，我就是一个开车送货的，哪儿敢故意阻碍交通啊？我这真的是迫不得已，我保证尽快把车修好。” 一直没说话的刘昌明忽然开口了。 “杨副市长说的对，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只是这位师傅你经常跑车，应该知道这附近哪儿能绕路吧？” 听到要绕路，司机看了看一排轿车，犹豫道。 “绕倒是也能绕，从王家村或者是东山镇都能绕，可问题这几天雨水多，我也不知道那边儿的路怎么样，你们这车能不能过。” 杨茂林道：“你只告诉我们路怎么走，就行了，你这车一时半会儿怕是修不好，我们可以先过去看看，实在不行再回来就是。” 司机也不想被这么多领导盯着修车，于是急忙详细的告诉了杨茂林具体的路线，最终杨茂林简单询问了一下众人的意见，车队调头往回开去。 八十年代末，乡村小路全是泥泞的土路，比起国道更加难走，很快最前面的车就陷进了拖拉机压出的泥坑中，底盘被卡住，无论四个轮子怎么转，车子都不能再前进分毫了。 车里的领导探出头去看，只看到泥水在车帮上荡漾，一时间气的大骂司机不长眼。 司机心里暗道自己又没有透视眼能看清泥水下的情况，心里窝着火，不敢给领导脸色，脸上赔笑，心里已经开始咒骂帮忙指路的司机了。 车队再次停了下来，这次杨茂林的车在最后面，看着车队再次停下，杨茂林心里竟然有种莫名的轻松感，似乎这样拖延一下时间反而是难得的放松了。 第1042章 都饿坏了 下车查看情况，杨茂林把后面车上的领导还有司机全部喊下车来。 “车子陷住了，都别在车上坐着了，下来帮忙推一把。” 地上泥泞不堪，全是拖拉机压出来的深深的车轱辘印子，而这些印子因为昨夜大雨，里面满是泥水。 众领导们伸着脖子往外看，一个个自然不愿下车，已经开始后悔领这份差事了。 “杨副市长，让司机们去推就行了，四个司机应该能推出去了。” 杨茂林道；“行，车上的司机都下来吧，我们去推，各位领导衣服干净就不必下车了。” 看到杨茂林主动带着秘书和自己的司机跑去推车，其他车上的领导们一个个脸色难看，只好硬着头皮下了车。 第一辆车上的司机汗都下来了，可是方向盘在自己手里，下车不是不下车也不是，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听到自己的领导骂声传来。 “小李？你死啦？踩油门啊。” “别踩。” 杨茂林的司机急忙制止，可是已经晚了。 可能是平时被训斥习惯了，司机几乎不假思索的就执行了命令，车轮本来就打滑，一脚油门下去，稀泥如雨点般甩了后面领导们一头，一脸，一身。 杨茂林先来的站在轿车正中心后面，刚好躲过一劫，看着旁边几个领导满脸污泥，心中不免有些想笑。 “别踩油门了，大家推吧，司机掌握好方向盘就行了。” 虽然众人养尊处优，可是好在人多，随着杨茂林的号子，二十多号人的力气汇聚一处，好在把车推了出去。 接下来的四辆车，又有两辆打滑，众人同样的法子，把车推了出去，而等五辆车全部推过去，哪怕后来被劝到一边儿的杨茂林裤腿也已经湿了一大半。 车队再次缓缓启动，这次司机们就小心了许多，看到那大片的水坑，直接选择拿棍子过去探路才敢开，这样一来，车队前进的速度可就更加缓慢了。 兴旺食品厂，大门上已经挂起了横幅，哪怕知道对方来者不善，面子上还是要过的去，更何况杨茂林对自己还算不错？ 抬手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陆山河忍不住看向身边的沈薇。 “饿了吧？要不你自己先去食堂吃点儿？” 沈薇摇了摇头。 “不饿，再等等吧。” 旁边杨洪涛拿起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道。 “不应该啊，九点出发，正常十二点就应该到了，就算再慢一点也该到了，这都两点多了，难道是改行程了？李主任，你回去问问有没有电话打来？” 陆山河道：“你不是交代过了？有重要的事儿值班的肯定会来通知的，没有通知可能就是路上遇到了麻烦，再等等吧。” 众人无奈，也只好继续等待。 时间到了下午三点二十，就连陆山河都感觉饿的有些受不了的时候，马路对面的车间主任兴奋的站了起来。 “陆厂长，杨厂长，来了。” 陆山河急忙往马路上走去，果然看到一列车队快速驶来。 “都准备好，来了。” 敲锣打鼓中，五辆轿车缓缓停在了兴旺食品厂大门口，只是这五辆车的模样，让众人不由的开始猜疑，车队到底是遇到了什么灾难。 等杨茂林等人下车，众人更是惊呆了，几乎所有人的裤脚上全是干了泥土，哪怕杨茂林的皮鞋似乎是擦过，那鞋缝里的泥也说明这双鞋一定经历过什么。 “杨副市长，您这是？” 杨茂林也乏了，累了，有气无力道。 “路上有车抛锚了，我们只好绕路，村里的路不好走，弄的有些狼狈。” 陆山河急忙问：“那各位领导还没吃饭吧？” 旁边一个国营企业领导冷哼道。 “你说呢？我们一路赶过来，哪有时间吃饭？” 陆山河直接无视对方，毕竟这些人他只要给一个人好脸色就行了。 “其实我们也没吃饭，一直在等着各位领导到来，既然现在到了，那咱现在先去吃个饭？” 杨茂林也不客气，毕竟他也真的是饿了。 “你看着安排吧，把大家安排的好一些。” “这个您放心，洪涛把车开出来，让杨副市长坐咱们的车。” 车队由五辆变成了六辆，只是去饭店的路上，陆山河干干净净的桑塔纳异常的扎眼。 “杨副市长，来的人不少啊，等会儿怎么安排？” 杨茂林笑道：“看着安排就行，实在不行拼个桌，大家坐一张桌，其实我也很好奇他们今天到底要干点儿什么。” 杨茂林的话已经说明了自己的立场，陆山河也就不再多问。 “行，那就按照领导的安排来。” 车队来到了一家新开的饭店，之所以没有选择火锅店是因为陆山河怕这些人从自己的火锅店挑毛病，至于为什么不去国营饭店？那就更简单了，现如今的国营饭店菜品差到还不如街边小摊，去了不过是浪费钱罢了。 众人走进饭店，陆山河按照杨茂林的吩咐，直接在大堂拼了四张桌子，这样一来二十多个人也就坐的开了。 不过很明显有人觉得这样不妥。 “陆山河，你这是做什么？难道这饭店这么大，连个包间都没有？” 不等陆山河回答，杨茂林道。 “是我安排的，大家今天都累了，也都辛苦了，而且你们来不都是想对兴旺食品厂有所了解吗？大家坐在一桌，畅所欲言又有什么不好？” 众人听到是杨茂林的安排，几乎不吱声了，毕竟他们这次来的目的是对陆山河发难，而不是直接和杨茂林撕破脸皮争个你死我活。 可是总有那比较强硬的，就比如其中一位即将退休的国营企业老厂长，直接提出了反对意见。 “好是好，只是现在也快四点了，等会儿饭店来了其他客人，这大厅里难免吵闹，既然是谈事情我觉得还是找个包间比较合适。” 见对方反对，陆山河一边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酒，一边道。 “这个领导们就不用担心了，饭店我已经包下了，今天这里除了各位领导还有我们几个，不会再来任何一个客人。” 第1043章 瓶装酒管够 刘昌明此时饿的有些头晕，于是急忙从中调解道。 “好了，既然陆厂长已经安排好了，大家先吃饭，有什么事儿吃完饭再说。” 众人一路心力憔瘁，心想这个时候要是闹起来，反而耽误了吃饭，于是一个个也都安静下来。 但是很快就连刘昌明都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因为除了一开始陆山河接过的两瓶茅台放在了杨茂林身边外，其余上的酒竟然都是江州大曲。 虽然拿上来的是盒装的江州大曲，是江州酒厂最好的酒，可是零售价两块钱的盒装江州大曲明显入不了在座各位领导的眼。 当然，如果大家的都是江州大曲也就罢了，但是唯独杨茂林的是茅台，这就让人有点儿难以接受了，哪怕杨茂林官职的确在这里最高，但是大家心里也觉得双方的差距也不应该是江州大曲和茅台的差距吧？ “陆山河，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用江州大曲招待市里的领导？这就是你的态度？” 面对众人的质问，陆山河也微微皱眉，看向了杨洪涛。 “洪涛，这是怎么回事儿？” 杨洪涛一直在一旁看着陆山河，似乎就等陆山河问话呢。 “哦，这不是听说有咱江州酒厂的领导吗？我就想着用咱自己的招牌酒来招待，这不是显得咱支持江州市的产业吗？” 陆山河又问：“那杨副市长呢？难道你觉得杨副市长不该支持咱江州的酒厂企业吗？” 杨洪涛急忙道：“当然不是这么回事儿，一开始我想着都安排江州大曲的，可是饭店里盒装的就六盒了，不够了，我想着杨副市长平易近人应该不会怪咱，所以就从车上取了两瓶茅台下来。” 陆山河点了点头，看向刘昌明等人。 “这倒是我的疏忽了，没能提前安排好，不过洪涛说的也有道理，最近市里下发了指示，说要让企业之间互相扶持，之前厂里用酒，我们也一直买的江州大曲，这次宴请各位领导自然也要遵照指示来嘛，各位领导如果觉得不妥，可以等一等，这两瓶大家先喝着，我让洪涛再回去多取一些茅台来。” 陆山河这话让众人有些下不来台，他们来不就是打着互帮互助的幌子来找陆山河麻烦的吗？ 可要是现在连自己都不支持江州的企业，等会儿还有什么理由去指责陆山河？尤其这次随行的还有江州酒厂的前厂长？ “不必了，既然陆厂长有心支持，什么酒都一样。” 其他人也回过神来，跟着皮笑肉不笑的附和。 “没想到陆厂长能有这番见地，怪不得能够把兴旺食品厂做大做强。” “江州大曲可是咱江州市的招牌，安排的没问题，就他吧，小李开酒吧。” 看到众人吃瘪，杨茂林哪儿还看不出陆山河这是故意恶心对方，可是这个时候让他搞特殊还是有些不自在，于是直接把酒推到了一边儿。 “行了，既然大家都支持我们的本地企业，我也不能例外，这茅台就收起来吧，没有盒装的就给我来瓶装的好了。” 众人见状纷纷劝阻。 “杨副市长，你喝茅台就好，我们来支持就行。” “对，您和陆厂长喝茅台，我们来支持就够了。” 开玩笑，喝盒装的江州大曲他们已经很委屈了，这要是让杨茂林换成普通瓶装的六毛钱一瓶的，这饭还怎么吃？ 尤其是酒厂的前厂长可是知道厂里的环境的，厂里的精酿他都不想喝，更何况普通的瓶装酒？ 但是让众人诧异的是，反而陆山河竟然直接把茅台收了起来。 “洪涛，给我和杨副市长拿两瓶江州大曲来。” “好嘞。” 说话间，杨洪涛已经抱着两瓶茅台转身离去了。 众人彻底懵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杨茂林官职最高，总不能真让杨茂林喝普通江州大曲，他们喝盒装的吧？ “杨副市长，要不您喝盒装的，我喝瓶装大曲？” 说出这话的时候，刘昌明已经没有任何想要喝酒的欲望了，现在他只想早点儿动筷子，马上吃完然后好找陆山河的麻烦，晚上哪怕自己出钱也比在这儿吃陆山河的请，舒坦的多。 其他人想法也差不多，纷纷要把自己的酒让给杨茂林。 就在双方推诿的时候，陆山河再次开口了。 “实在是我安排的不够周到，这样，晚上一定安排好，要不现在大家统一一下好了，都喝普通的瓶装大曲如何？给李厂长一个面子嘛。” 酒厂原厂长此时骂娘的心思都有了，但是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最终大家一致同意了陆山河的安排，心里只想着凑合喝一口，等会儿再和陆山河好好儿算账。 很快杨洪涛就拿来了四瓶普通的江州大曲，分别放在了四个桌子上。 “各位先喝，瓶装的管够。” 面对杨洪涛如此热情，没有一个人回应，一来杨洪涛在他们眼里太没有眼力劲儿，二来，管够他们也不多喝，最多也就把面前的一瓶打发了也算尽力了。 随着服务员开始上菜，杨洪涛轻松的打开了面前的江州大曲，一股熟悉的香味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如果是平时，或许大家还没这么容易发现，但是今天在座的每个人都饿着肚子，嗅觉也由于饥饿变得异常灵敏，这就让这股茅台的味道显得是那样的诱人。 看到众人纷纷看向自己，杨茂林也颇为尴尬，这个时候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陆山河故意的，不然怎么可能连换酒这种事儿都安排好了？ 就在此时杨洪涛也给陆山河倒满了酒，陆山河于是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各位领导能够来我兴旺食品厂考察是我兴旺食品厂的荣幸，在这里我敬大家一杯。” 说完不等众人回应，陆山河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了，陆山河咂咂嘴道。 “别说，这江州大曲味道就是好，连瓶装的也不输茅台的口感，要是这么有潜力的酒厂倒闭了，那可是我们江州市重大是损失啊。” 第1044章 开始检查 陆山河的话表面在夸赞江州酒厂，可是任谁都看的出来，他这是在故意 恶心人，六毛钱的江州大曲怎么可能喝出茅台的口感来？ “我有点儿晕车，这酒我还是不喝了，服务员有什么主食给我上一些来。” “我也饿了，我饿肚子的时候不能喝酒，陆厂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看到众人纷纷推开杯子，一副反正我是不喝的样子，杨茂林也无奈的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了陆山河一眼。 饭局结束的异常突兀，不过半个小时，除了陆山河和杨洪涛还在吃饭外，其他人都已经放下了筷子。 “陆厂长，差不多了吧？我们是不是该去工厂考察了？” “是啊，路上可是耽误了不少时间，要是今天连工厂都没去，回去了也不好交代啊。” 陆山河道：“各位，饭还没上全呢，咱可不能浪费了，这都是钱啊，有句话叫赚钱容易守钱难，节俭是咱的传统美德，这要是浪费了多可惜？我都定下了，各位领导给个面子，再吃一点儿。” 刘昌明终于爆发了。 “陆山河，你故意拖延时间，别以为我们看不出来，我告诉你，这是没用的，你拖的了今天拖不了明天，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和市委合作，你大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们现在就离开，只是后果嘛，你可要考虑清楚。” 杨茂林微微皱眉道：“刘主任，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只是来考察的，可不是来威胁陆山河的，还有你现在代表的可是地税局，我希望你能够为自己的发言负责。” 其他厂长早就憋了一肚子气，此时见杨茂林维护陆山河，也爆发了。 “杨副市长，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这陆山河分明就是在抗拒执法。” 陆山河茫然的问：“抗拒执法？各位不是来考察的吗？考察完咱好商量价格嘛，怎么就成了抗拒执法了？难道各位是来没收我们工厂的不成？” 陆山河茫然的表情，让众人愣住了，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当然是考察了，可是这么多领导等着你一个人吃饭，你难道就不觉得不合适吗？” “就是，你不过是一个食品厂的小小厂长而已，这里随便一个人都比你高的多，年纪也大的多，难道你就不知道尊敬二字怎么写吗？” 陆山河道：“没有啊，各位领导不是路上累了没吃午饭吗？我也是怕大家累着，饿着，要是你们说真的不吃了，我也不会强求，只是我们这里就是这样好客，生怕客人吃不饱，洪涛你说对吧？” 杨洪涛都快憋出内伤了，他是没发现陆山河竟然如此的能装。 “对，要是各位领导真的吃饱了，咱现在就出发考察就是。” 众人现在只想找陆山河的麻烦，也懒得顾及颜面了。 “早就吃饱了，还是办正事儿要紧。” “饭不急着吃，今天必须考察。” 见众人如此急迫，陆山河哈哈一笑直接让杨洪涛去结账，而他则是带头往门外走去。 离开饭店，杨茂林再次上了陆山河的车，关上车门，杨茂林忍不住道。 “山河，你这样做可是有点儿过了。” 陆山河的表情也恢复如常，淡淡一笑道。 “杨副市长应该听过一句话，豺狼来了有猎枪，朋友来了有美酒，他们就是来找我的麻烦的，我何必要给他们好脸色？” 杨茂林总感觉今天这事儿还没完，忍不住问。 “怎么？你不会在厂里还安排了什么人捣乱吧？你这样可是不利于工厂的估值啊。” 陆山河笑道：“估值？领导多虑了，价钱我已经定好了，如果没有到我的预期价位，我是不会同意的，大不了鱼死网破嘛。” 如果是以前陆山河这么说，杨茂林只会觉得陆山河狂妄，可是此时知道江城县的兴旺食品厂不过是个没有产权的壳子，他知道陆山河现在已经有了和市委谈判的筹码，也有鱼死网破的底气。 “唉，你这样可是没有丝毫缓冲了。” 陆山河道：“其实您通知我说不只您一个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几天我是别想清静了，所以，咱还是早点儿开始谈判的好，免得夜长梦多。” 二人一路谈话，车队回到了江城县兴旺食品厂。 众人下车，刘昌明直接要求陆山河 带他们去车间看一看。 “刘主任应该是税务局的吧？我还以为你要去查我们工厂的账目呢，难道您也对车间感兴趣？” 刘昌明冷冷道。 “作为市里效益最好的工厂，自然是值得大家学习的，即便我是税务局的多了解一下也是有必要的，倒是陆厂长难道觉得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既然各位领导想看，我给大家带路就是，只是不知道各位打算从哪个车间开始查起呢？” “就从这边吧。” “发酵车间吗？各位领导随我来吧。” 说完陆山河直接带着众人往酸奶发酵车间走去。 车间内，地面洁净，发酵罐一尘不染，杨茂林第二次观看不自觉的再次点头表示赞许。 可是卫生局的王主任却踮起脚尖忽然用手指在墙上的一个缝隙里摸了摸，然后皱起了眉头。 “卫生情况堪忧啊。” 看着王主任手指肚上的尘土，其他领导就像是发现了惊天秘密一般，纷纷开口。 “这也太不干净了吧？” “车间里竟然会有这么重的泥土？这就是你们工厂对于卫生的态度？” 陆山河知道对方会找茬儿，但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用这种拙劣的手段，于是揶揄道。 “这位领导，检查的倒是够仔细的，只是我想问那墙上缝隙的泥土和我们的酸奶发酵有什么关联吗？是我们的工人会踮着脚尖故意摸点儿土，然后打开发酵罐搅拌呢？还是说我们的酸奶秘密配方就是墙缝里的泥土，没有那一指头土，我们的酸奶就无法发酵呢？” 王主任狡辩道。 “陆山河，卫生不达标就是不达标，毕竟这里是车间，哪怕这里不容易触碰到，但是也不代表不能触碰到，既然有可能接触到，那就必须打扫干净。” 第1045章 一定配合 面对王主任的刁难，陆山河嗤笑一声，反问道。 “那请问王主任，你说的不达标是哪方面不达标呢？违反的又是哪一条的规定呢？” 酒厂领导冷哼道。 “这还用说哪一条吗？王主任手上的土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陆山河又笑着看向酒厂领导。 “哦？这么说江州酒厂的卫生一定是达标的了？要不咱们明天去酒厂参观一下？要是酒厂有我们兴旺食品厂能够学习的地方，我们一定会认真学习，吸取经验教训，如何？” 陆山河的话，直接让酒厂领导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作为一个即将彻底退休的老领导，他不止带领过江州市酒厂，甚至也曾在其他县里的食品厂工作过，比起兴旺食品厂，他领导过的工厂，卫生情况可以说是一言难尽，能够达到兴旺食品厂的十分之一恐怕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你这是狡辩。” 陆山河揶揄道：“哦？狡辩？我在很诚恳的向各位领导讨经验啊，怎么？各位领导的工厂不会就是因为卫生情况不达标所以经营不下去了吧？” 一句话所有国营企业的领导们，全部对陆山河怒目而视。 “陆山河，现在我们说的是你工厂的问题，还请你不要转移话题。” “我们工厂的经营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我看已经没必要继续检查了，这陆山河根本就不配合。” 看到众人不敢正面回应，陆山河笑道。 “我没说不配合啊，怎么？难道我连提出疑问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刘昌明微微皱眉，很明显在卫生上做文章是不明智的了，如果继续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毕竟连他也不得不承认，陆山河车间的卫生的确没什么问题，况且只要产品卫生合格就行了，真要墙缝里都没有一丝泥土，那就是强人所难了。 可是看到陆山河如此有恃无恐，他又觉得陆山河这是仗着杨茂林撑腰，于是笑道。 “好了，卫生的问题看来出现了分歧，我们后续再讨论，现在我们还是继续考察其他项目吧，不过时间也不早了，为了加快进度，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分成两组，我去查看一下兴旺食品厂的账目情况，车间这边儿就由，张厂长带头好了，晚上大家一起汇总一下，到时候也好向市里汇报情况。” 杨茂林瞬间明白了刘昌明的用意，抬手看了看时间。 “今天的确不早了，不过我们还有明天嘛，这次来考察预计三天，路上的确耽误了一些时间，不过明天一天总归是能够考察全面的。” 陆山河当然也知道对方这是想要分开找事儿，但是他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又怎么可能惧怕，于是笑道。 “既然是领导的安排，那我们照做就是，只是我们这边儿恐怕分不出人手，如果刘主任要查账目，那张厂长这边儿我就只能安排工厂里的人带路检查了。” 刘昌明本来想的是把陆山河和杨洪涛分开，没想到陆山河竟然要带着杨洪涛盯着自己，于是心中不由窃喜。 “这是陆厂长的工厂，你看着安排吧。” 很快刘昌明这边儿分成了两组，而陆山河这边儿也已经安排妥当。 目送刘昌明等人和陆山河出了车间，江州市榨油厂的张平，这才看向王建民。 “王建民同志对吧？” 王建民急忙笑道：“对，我是这里的车间主任，各位领导想看什么？和我说就行。” 张平道：“既然是考察自然是要考察清楚的，这发酵罐里面的东西如何？我们看看没什么问题吧？” 王建民露出为难的表情。 “这个……我怕是做不了主啊。” 看到王建民为难，张平反而觉得王建民这是想隐瞒什么，冷哼道。 “做不了主？难道说刚才陆山河说的话是假的不成？还是说你不愿意配合？” 王建民急忙道。 “不是的，我哪儿敢不配合啊，只是……唉，算了，既然各位领导想看，那我们就打开看看，不过发酵罐是严禁中途打开的，要不这样，等会儿我把工人支开，领导派两个人帮忙，咱们偷偷看一看，神不知鬼不觉，到时候我也不用和陆厂长交代，您看怎样？” 一听王建民愿意把工人支开，张平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个你放心，咱们的人来了不少，开个罐子而已，方便的很。” 王建民点点头，开始支使工人们出去，车间内的工人们十分配合，纷纷离开了。 看到车间内除了来考察的各个单位的人，就只剩下王建民，众人开始催促王建民打开发酵罐。 王建民拿来工具，一边告诉众人怎么开，一边来到一个发酵罐旁边。 正要去开第一个螺丝，王建民忽然捂住了肚子。 “哎呀，中午没吃饭可能西瓜吃多了，肚子又管不住了，各位领导你们让人按照刚才的程序开，我先去个厕所。” 看到王建民痛苦的样子，张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行了，去你的吧，这里我们自己看看就行。” 王建民跑出车间，对门外几个工人点了点头，快步离开了。 车间内，张平命令几个司机拿起工具去开发酵罐的盖子，刚刚把盖子打开一道缝，就听到车间门口有人大喊起来。 “有人投毒。” “谁？谁在车间里投毒？” 张平等人听到大喊，也纷纷看了过来，可是一排排的发酵罐前，除了他们哪儿还有别人？ “干什么的？你们要干什么？” “刚才你们给里面丢了什么东西？” 张平等人懵了，此时才明白这是冲着他们来的。 “好大的胆子，你说谁投毒呢？” “我们投毒？你再说一个试试？” 工人们涌进来，纷纷指责道。 “就是你们，我都看到了。” “借着检查的名义投毒，吃坏了人，你们承担的起责任吗？” “你们把自己的工厂搅和黄了，现在又想搅和我们的工厂？” 工人们已经很克制了，如果不是陆山河提前有交代，也知道这些人不好惹，恐怕早已经动手了。 第1046章 有人投毒 张平愤怒了，向来都是他们无端指责别人，什么时候轮到这些普通工人指责他们了？ 而且这种造谣加一部分事实的指责谩骂，更是让众人如同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毕竟很多事情的的确确是真实发生过的。 “都给我闭嘴，把陆山河给我叫来。” 工人们没人去，现在他们正骂的痛快。 “叫谁来都没用，你们就是投毒的凶手。” “把陆厂长叫来，你们的工厂就好了？已经黄了。” “把陆厂长叫来，你们能把你们贪污的钱吐出来吗？要是能我们就去叫。” 一众领导要气疯了，直接向车间外走去。 办公楼内，刘昌明看着陆山河工厂的账目，一阵心惊。 本来他以为陆山河的纳税金额就已经够离谱了，可是此时看到陆山河给工厂工人的奖金支出，他甚至感觉这个世界都不真实了。 工资是正常的，可是那平均三倍工资的奖金，连他都有些眼红，如果江州市的工厂都如陆山河的工厂一样，那整个江州恐怕瞬间就奔小康了。 怪不得杨副市长如此支持陆山河，这小子的确是有本事的。 想到这里刘昌明不由的心中一阵惋惜，作为周楷学的亲信，他知道无论陆山河做的有多好，他注定只能站在陆山河的另一面。 忽然刘昌明听到有人吵闹，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了，一听才发现吵闹声竟然已经快到门口了。 杨茂林此时已经向门口走去，看着工人们吵吵嚷嚷的跟在张平等人屁股后面叫骂，张平等人脸色铁青，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情况？” 一个工人大声道。 “他们借着检查的名义给发酵罐里投毒。” 张平怒道：“放屁，杨副市长，让陆山河出来一下，这些工人太不像话了。” 杨茂林回头看向办公室内的陆山河，眼神有些怪异。 “山河，出来一下吧。” 陆山河叹息一声，这才站了起来。 “张厂长？又有什么吩咐吗？” 不等张平开口，好几个工人嚷嚷道。 “他们趁着检查，给咱发酵罐里投毒。” 张平怒道：“我没有。” “那就是他。” 其中一个司机见指自己，急忙反驳。 “你们可不能胡说。” 陆山河训斥道。 “好了，安静，让张厂长先说。” 工人们瞬间安静下来，张平开始讲述，讲到要打开发酵罐，陆山河打断道。 “张厂长，我们进入车间的时候，车间主任似乎就讲过生产流程吧？发酵罐时间不到是不能打开的，您也做过食品厂的领导难道您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吗？” 张平一怔，道。 “我们就是想检查一下。” 陆山河道：“想检查可以，可以找技术员啊，他们有办法在不破坏发酵罐环境的情况下，取样，那你们为何要暴力开启呢？难道真的是为了给里面放点儿什么东西？” 张平怒道：“陆山河，你这是什么话？” 陆山河摆摆手，一副我不在意的样子。 “行吧，这些咱们暂且不提，我就想知道各位把工人全部支开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怕工人们帮忙不成？” 张平急忙道：“是王建民主动把人支开的。” 陆山河点点头。 “把王主任喊来。” 王建民一直就在人群后面跟着呢，此时急忙举手。 “来了。” 众人急忙让开一条缝让王建民来到队伍前面。 陆山河问：“说说吧，为什么把人支开？” 王建民道：“是张厂长要求的，您不是让我配合吗？我也不敢得罪这么大的领导，就把人支开了。” 张平怒道：“你放屁，分明是你自己把人支开的。” 王建民道；“张厂长，明明是你说的，要是我不把人支开就是不配合你的。” 眼看双方吵了起来，杨茂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好了，都不要说了，张平，我之所以答应让你们来，只是希望让市里明白，我和陆山河是认认真真的在考虑兴旺食品厂前途的事情的，但是你们太让我失望了，鸡蛋里挑骨头不说，竟然还做出如此不当的行为。” 张平狡辩道；“杨副市长，难道你也觉得我会给发酵罐里投毒吗？” 杨茂林怒道：“我们姑且认为你们并没有给里面投放任何东西，但是打开发酵罐就代表着一整桶的牛奶都要被浪费掉，那可是牛奶啊，这两年国内风调雨顺，才刚刚吃饱饭，就敢这么浪费了吗？咱们都是经历过灾年的，你们是怎么敢要打开整个发酵罐的？别人不懂，你也不懂吗？” 张平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其实一开始就是错的，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陆山河还有兴旺食品厂的工人这么刚，不但当众给他难堪，甚至还敢污蔑他们。 看到张平等人不说话，杨茂林冷哼道。 “好了，我看考察也就到此为止吧，明天你们不必过来了，具体情况我会向市委汇报的。” 张平等人纷纷看向刘昌明，毕竟这次他们是临时通知过来的，而刘昌明却是市委亲自委派过来和杨茂林一起的。 刘昌明此时也有些郁闷，本来以为兵分两路可以趁机找些陆山河的黑料，不曾想竟然旁生了这么多事端，不过好在自己查看了兴旺食品厂的具体流水，对于整个工厂的模式已经有了大体了解，也不算毫无收获。 而且把兴旺食品厂的真实资金流水汇报给市委，现在也是重中之重，也就不再留恋了。 “既然是杨副市长的安排，那我们遵循就是了。” 陆山河露出无奈的样子道。 “杨副市长，这不妥吧？这才只考察了一个车间而已，要不明天再看看，后天再说？” 杨茂林知道继续下去，不过是陆山河继续戏耍张平等人，那样只会让双方更加对立。 “好了，这事儿我说了算，今晚你看着把大家的住宿安排一下，晚饭就不必了，反正也不饿。” 本来晚饭就吃的晚，再加上来了生一肚子气，就算陆山河请客众人也不想吃了，于是纷纷表示赞同。 第1047章 招待所会议 县招待所，杨洪涛等人刚走，张平等人就聚集到了刘昌明的房间，开起了会议。 “刘主任，今天的事儿必须详细汇报才行。” “没错，这陆山河也太不把咱们当一回事儿了，必须一五一十的汇报。” “污蔑到咱们头上了，要不是有杨茂林在，我今天就让他知道什么叫尊老敬幼。” 看着众人义愤填膺的样子，刘昌明笑了。 “好了，各位消消气，杨茂林支持陆山河大家应该是有心里准备的，只是我也没想到杨茂林竟然会指使陆山河做的这么过分，看来他是不打算装了。”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本来还以为我们这么多人来了，他能有所收敛，没想到竟然做的如此明显，我看白天的货车恐怕也是提前安排的。” “杨茂林这是想要与整个江州市委为敌，咱必须把情况汇报上去，决不能让他成为江州经济发展的绊脚石。” 刘昌明道：“好了，各位领导这些咱们就先不说了，我还是先和你们说说我这边的情况吧。” “难道刘主任这边儿也受到了欺负？” “刘主任可是跟着杨茂林的，恐怕那边儿陆山河做的更加过分。” 刘昌明摇了摇头。 “我这边儿陆山河倒是挺配合的，毕竟我们要查他的税务也是理所应当，我想和各位说的不是矛盾而是兴旺食品厂的实力。” 说完刘昌明把兴旺食品厂的工人工资大致说了一遍，众人听的满脸不可思议。 “一个工人，一个月赚三百？怎么可能？” “陆山河给您看的账目不会是假的吧？” 刘昌明笑道：“我看到的时候也感觉不可思议，毕竟这比咱们的工资都要高出两倍了，但是当我看到整个食品厂的销售情况时，我就知道这完全没问题，也知道为什么兴旺食品厂的纳税金额为什么那么高了，而且上个月的税务还没出来，如果出来了，恐怕会更加惊人，因为上个月兴旺食品厂的销售额突然暴增。” “暴增？暴增了多少？” “是啊，多少？” “上个月的销售额超过了两百万。”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向刘昌明，如果不是知道刘昌明是派来详细调查陆山河给陆山河找麻烦的，他们都以为刘昌明和陆山河是一伙的了。 “两百万？这怎么可能？” “一个月？没看错吧？” 刘昌明笑道：“我也希望我看错了，但这就是真真实实的数据，而且陆山河的工厂赢利点能够达到百分之二十到四十之间，各位想想吧，如果各位的工厂一个月的纳税金额有七八十万，你们去市里开会是什么状态？” 所有人都不由的遐想起来。 如果他们的工厂一个月缴税能缴七八十万，那他们去市里开会恐怕市长范波见了都得客客气气。 “怪不得这陆山河这么有底气，原来这食品厂这么赚钱。” “这么好的工厂，必须收购。” “对，必须收购。” 只要能够把陆山河的工厂收购，那在座的各位都有机会成为兴旺食品厂的厂长，到时候地位，金钱还不是说来就来？ 刘昌明把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笑道。 “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不是继续和陆山河闹，而是要把真实情况汇报给市委，让市委尽快给杨茂林施压，到时候兴旺食品厂归了市里，他陆山河搞的这些小动作又算的了什么？” 众人纷纷点头，已经开始畅想食品厂被收购后的规划问题了。 “刘主任说的不错，那陆山河工厂的效益情况就由刘主任亲自向市委汇报吧，其他的我们汇报不汇报都行。” “对，楼下就有电话，我看不如现在就马上把情况汇报给市委。” 刘昌明道：“这样吧，大家都是需要汇报的，毕竟市委也应该知道陆山河的态度，我先和市里汇报，然后大家再把今天的情况汇报一下，市委也能准确的做出指示。” 没有人反对，于是会议结束，众人跟在刘昌明身后，下楼打电话汇报情况去了。 兴旺食品厂，厂长办公室内。 杨茂林把市委的条件说了一遍。 “我知道这些条件恐怕打动不了你，所以现在你说说你的条件，我也好和市委汇报一下，放心只要是能争取的我一定会帮你争取。” 陆山河笑道：“那我可直接说了，下午刘主任查账的时候，杨副市长应该也看到了，我们工厂的效益可是在节节攀升的，所以一千万我可不卖。” 杨茂林忍不住皱眉，揉了揉太阳穴。 “山河，一千万真的不少了，市里财政也紧张，这一千万还是市委经过商量后给出的结果。” 陆山河笑道：“杨副市长别急，我先说完，你看着哪儿不合适再向市委请示嘛，那边不同意咱再谈，你说呢？” 杨茂林郁闷道：“行，那你先说。” 陆山河点点头。 “那我就简单说了，收购价格不能低于一千二百万。” 杨茂林一愣，点了点头，只多了两百万，市委那边儿应该还说的过去。 “这个应该没问题，说附加条件吧。” “厂长我可以不当，但是现有的工人不能开除。” 杨茂林急忙道：“这个你放心，市里收购你的工厂，是为了增加就业而不是让工人下岗，我们只会创造更多的工作岗位而不是开除谁。” 陆山河点点头。 “如果工厂被收购了，那就是国营企业了，我希望中高层的领导享有行政待遇。” 杨茂林皱眉道：“行政待遇？中层领导从哪儿算起？” “从车间主任往上吧。” 听到最低的是车间主任，杨茂林点了点头，这个他就能做主，陆山河说的也不过分，毕竟国营企业的车间主任的确是科长级别。 “行，这个要求也不过分，还有其他的吗？”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没了，就这些，只要市里能满足我的条件，随便什么时候我们都可以签订协议。” 陆山河话音未落，门口沈薇把门推开了。 “山河，杨副市长，市委那边儿有电话打来了，说让你们听电话。” 第1048章 上面来电话了 杨茂林刚想汇报情况，不曾想市委竟然把电话打到了兴旺食品厂，不过转念一想他就明白了，肯定是刘昌明等人告了状，于是和陆山河一起去了电话间。 电话还放在桌子上，杨茂林拿起电话，已经开始想着怎么给陆山河解释了，可是让他意外的是对面竟然没有责问，反而询问起兴旺食品厂的具体情况。 “是吗？看来兴旺食品厂的改革很成功嘛。” 杨茂林急忙道：“都是领导们指示的好。” “行了，你就不用给我们戴高帽子了，陆山河那边儿谈的怎么样了？” 杨茂林急忙道。 “刚才我就和山河谈收购的事情呢，山河对于我们的条件有一些额外的要求，我正想着今晚整理一下明天汇报呢。” “不用整理了，电话里直接说吧，如果效益真的增长迅速，你之前提出的条件的确有些不合适了，而且刚巧你和陆山河都在，我们一起商量嘛。” 杨茂林急忙把陆山河的要求说了一遍。 “我觉得山河的要求并不算特别过分。” “的确不过分，这些都是应该的嘛，价钱也合理，不过你要和陆山河说清楚，工厂的厂长还是要他来担任的，但是必须经过我们市委的指导，重组领导班子，他是有能力的，既然有能力就要承担领头羊的责任，这么多钱给了他，他总不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吧？” 杨茂林急忙道：“领导说的是，那我再和山河商量一下？如果山河有其他要求，再开会讨论嘛。” 电话那头道。 “不用开会了，你把陆山河给我叫来，我亲自和他说。” “他就在旁边，我这就让他听电话。” 说完杨茂林把电话递给了陆山河。 陆山河低声问。 “怎么称呼？” 杨茂林低声道：“王书记。” 陆山河接过电话，先是打了一声招呼，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 “不用这么客气，你小子不得了啊，敢让那么多国营工厂的领导吃瘪，胆子倒是不小。” 陆山河急忙道：“书记这就冤枉我了，我们只是按照工厂的规章要求大家而已，总不能因为他们是领导就损害工厂的利益吧？而且那也是工人自发的和我真的没有关系。” “行了，你小子就不要给我打马虎眼了，我扛枪打仗的时候什么人没见过？你这些小手段，就不要拿来糊弄我了，我还没老糊涂呢。” “书记怎么会糊涂呢？只是没规矩不成方圆，我们也只是遵照厂规提醒而已，真没那么严重。” 电话那头道：“好了，不说这些，刚才茂林说的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但是这个厂长你是跑不掉的，我们之所以收购兴旺食品厂并不是真的只看中了一个工厂，要工厂我们多的很，我们看中的就是你的人，你的能力，以后你就是我们江州市的榜样企业，你好好儿的给我看着，好好儿的给我干，决不能做逃兵，知道吗？” 陆山河有些无语，不过面对这样一个老领导他又能说什么？ “我知道，只是我能力有限，怕是不能胜任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人多了事情多我也是知道的，所以我们要进行指导和改制嘛，到时候会有人帮你一起把工厂继续扩大的，这个你不用担心，你需要做的就是拿出革命精神来，不要怕吃苦，不要怕受累，继续带领兴旺食品厂前进，打造出我们江州市的牌面企业，榜样企业，给其他工厂蹚出一条可行的，持久的改革道路出来，有没有信心？” 看到陆山河尴尬的说了一句有信心，杨茂林有些想笑，看来不只是自己在老领导面前怂，陆山河这个刺头遇到老领导也是一个样。 很明显陆山河的回答对面并不满意，又强调了一遍，陆山河又中期十足的喊了一声。 “有信心。” 又说了几句话，陆山河直接挂断了电话。 杨茂林询问情况，陆山河道。 “您不是一直就在旁边嘛。” 杨茂林道：“我这不是怕没听清楚嘛。” 陆山河道：“这几天你和洪涛研究研究，什么时候签合同，让人给饲料厂打电话，我再回来。” 杨茂林一听陆山河要走，有些无奈。 “这么大的事儿，你就不能重视一些？好歹也是一千二百万的买卖。” 陆山河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呢，沈薇过阵子就要出国了，下次见面最少也是一年后了，再说了工厂的情况现在洪涛比我还清楚，你们把细节商量好了，我回来签字就行了嘛。” 看到陆山河毫不留恋的往外走，杨茂林一阵无语，跟了出来。 “那你和洪涛说清楚啊，别到时候出了岔子。” 简单和杨洪涛交代几句，陆山河就直接下了楼，带着沈薇开车离去。 二大队，陆山河家院子里，陆美琴一边择菜一边和何慧商量。 “真要是去读书，咱的确不能拦着，可是现如今那么多人给山河介绍对象，你们不也烦的慌吗？我看不如等他们回来直接告诉他们让他们把婚先定了，也能少不少麻烦。” 陆林山卷了一根焊烟放进嘴里，吧嗒吸了一口。 “不是还有十来天吗？我看结婚也来得及，工厂歇两天把人调过来房子收拾收拾也不费事儿，这么拖着别人说闲话咱也只能听着，定下来倒也安心。” 何慧道：“美琴你最好还是再劝劝，女人嘛，读那么多书干啥？最后还不是结婚生孩子？” 陆美棋皱眉道：“你那都老观念了，现在男女平等，女人怎么就不能多读书了？更何况沈薇那可是去国外留学，这机会多难得？以后他们两个人结婚了，人家知道沈薇是国外回来的，您两位脸上不也有光？” 三人正说话间，陆美棋带着两个侄儿跑了回来。 “姐，妈，我哥回来了。” “妈，姥……我们看到我大舅的车了。” 何慧大喜，急忙站了起来。 陆美棋和陆林山也急忙起身往门口走去。 众人来到门口，果然看到远处陆山河的桑塔纳慢悠悠的上了回家的土路。 “我就说要回来吧？他爹，快去把放冰箱的肉拿出来。” 第1049章 先订婚吧 车子停好，陆山河和沈薇刚刚下车，陆美琴就热情的拉住了沈薇的手，仔细端详着笑道。 “瘦了，说是不是山河欺负你了，不给你吃好？” 沈薇拘谨的连连摇头。 “没有，美琴姐肯定是记错了，我体重一直都没变的。” 陆美琴道：“不可能，就是瘦了，这次回来可要好好儿的补一补。” 何慧也急忙道：“让你叔拿肉去了，晚上咱们做红烧肉，山河你累不？要是累让你姐做，你和沈薇进屋歇会儿。” 何慧的手艺陆山河不敢恭维，而且他带沈薇回来，就是让沈薇和家里人多待几天，他和沈薇整天在一起，也没多少话要说。 “还是我来吧，沈薇你和我姐你们进屋坐会儿就行。” 说完陆山河也不和沈薇客气，直接进了院子往厨房走去。 陆美琴笑着拉起沈薇的手往院子里走，笑道。 “看来今天我又能吃现成的了，走，咱们说会儿子话，我们可是有好久没见了。” 每次回来，沈薇都被陆家的热情搞的十分拘谨，这次哪怕已经和陆山河基本确定了未来，依旧如此，只能由着陆美琴和何慧拉着她往屋里走去。 回到屋内，陆美琴问了一些沈薇在美国的细节，忽然话锋一转。 “沈薇，姐问你一句话，你不拿姐当外人吧？” 沈薇一听急忙道。 “怎么会呢？姐对我这么好，就像我亲姐姐一样。” 陆美琴点点头。 “行，那我就直接问了，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也要提出来。” 看到陆美棋表情有些认真起来，沈薇急忙点了点头。 “美琴姐，有什么话你说就是。” 陆美棋道：“你看你这一去又是一年，你在村里也待过，村里什么风气你也明白，山河带你回来不是一次两次了，亲戚们总问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们以前一直说这是你们的事儿我们不想插手。” “可是一次两次还能搪塞过去，日子久了，难免有一些风言风语传出来，说山河和你根本就不想结婚。” 沈薇的脸一下子红了，哪怕她已经和陆山河决定要结合，可是面对陆美琴还是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美琴姐，不是的，我和山河其实，其实……唉我怎么说呢。” 说完沈薇看了门口的陆美棋三个孩子一眼，陆美琴瞬间明白，于是把三个孩子支开了。 “行了，有什么话说吧，现在就咱们娘仨了。” 沈薇点点头，把自己和陆山河在沪市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到陆山河竟然和沈薇提亲，两个人差点儿要把结婚提上日程，何慧和陆美琴大喜。 “孩子，只要你们愿意，那书读不读的都行，山河现如今也是厂长了，能养活你。” 陆美琴反驳道：“妈，你说什么呢？沈薇不是说了嘛，山河也劝她去留学的，再说了这么好的机会哪儿是说放弃就放弃的？沈薇，咱妈没上过学，这事儿咱不听她的，你和姐说，你们是真心实意的不？” 沈薇急忙道：“姐，我肯定不会辜负山河的，其实我早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你们就是我的亲人。” 陆美琴点点头。 “行，有你这句话就行，刚才我和你说的，你也听到了，我的意思是哪怕时间紧不结婚，那咱也先把婚定了，让乡里乡亲知道山河是真心想娶你的，而且山河现如今说实话还是挺招人的，你们定了婚，别的小丫头也就不惦记了，你说呢？” 沈薇想了想道：“这事儿是不是要和山河商量商量？” 陆美琴笑道：“他都和你求婚了，还商量什么？你要真怕他不同意等会儿我们问问他就是，你说呢？” “行，只要山河没意见我就没意见。” 看到沈薇低头不语，何慧笑道。 “他能有什么意见？美琴要不你去厨房把他换过来，我问问他？” 陆美琴道：“急什么？吃饭的时候再问也不迟嘛。” 不多时，陆美棋跑到了门口，把一颗脑袋探进门框。 “姐，妈，我哥叫咱吃饭了。” 陆美琴说一声知道了，拉着沈薇的手往门外走去。 很快一家人就坐在了厨房外饭桌前，陆山河把筷子分发下去，很自然的坐在了沈薇身边。 见状何慧和陆美琴同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来两个人恐怕私下里已经把事情给定下来了，不然怎么可能如此自然？ “山河，刚才我们和沈薇商量了一下，不是还有十来天吗？不行家里安排着你们两个先把婚事定下来？” 陆山河看三人进来的状态其实就猜出了几分，笑着看向沈薇。 “沈薇的意见呢？” 沈薇的脸顿时红了。 “我听你的，你说定就定，你说不定就等我回来再说。” 陆山河哈哈一笑道。 “我觉得我妈说的也在理，而且咱们定了亲也省的有人来说媒。” 陆美琴笑道：“山河，沈薇的身份可不一般，人家可是留学的女大学生，你这订婚宴，可不能差了，以我的意思咱就照着结婚的排场来办，热热闹闹的也好让那些惦记你的媒人退避三舍，你觉得呢？” 沈薇一听更加拘谨了。 “这不合适吧？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而且订婚不用办的那么大，浪费钱。” 陆山河笑道：“这可不是浪费钱的事儿，以前村里都说我陆山河这辈子不可能娶上媳妇，现如今我娶了你这样一个大学生，还不值得炫耀炫耀吗？” 沈薇知道陆山河这话是开玩笑，不过想想何慧和陆山河在村里曾经受过的欺负，她反而释然了。 “好吧，那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就对了嘛，来吃块红烧肉。” 看到陆山河给沈薇夹了一块肉，沈薇没有任何异样，何慧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测。 “对，多吃点儿，你不是说国外的东西吃不习惯吗？在家的时候每天让山河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提前和姨说，姨去给你买。” 陆美琴笑道：“妈，沈薇和山河现在就差订婚宴了，我觉得这称呼提前改改也不是不行，我连改口费都提前准备好了。” 说话间，陆美琴直接拿出一个袋子放在了桌子上，打开一看竟然是整整一捆钞票。 第1050章 算个好日子 看着桌子上的两摞钱，别说沈薇，就是陆山河都有些懵逼。 “姐，你这是干什么？” 陆美琴笑道：“给沈薇的改口费啊，怎么了？舍不得？” 陆山河道：“不是舍不得，正吃饭呢，还有这钱应该是饲料厂的盈利吧？不都说了吗？饲料厂现在是你的。” 陆美琴笑道：“你承认是我的就行，所以这钱给谁你说了不算，这是我给妈的，妈想给谁，就给谁。” 陆山河一阵无语，何慧也有些懵，只有陆美琴笑着看向沈薇。 “沈薇，迟迟早早都要改口，现在改口这就是你的私房钱，而且你和山河这次订婚的钱也由我来出，怎么样？” 沈薇窘迫道。 “美琴姐，你就是不给改口费我也会改口的，这钱我不能要，你快收起来吧。” 陆美琴道：“我们这里很多搞对象的见了丈母娘都会喊娘的，难道说你和山河是骗我们的？你们两个根本不想订婚？” 沈薇急忙道：“当然不是，我……我……” 看到何慧期待的眼神，沈薇忽然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对着何慧低下头低声叫了一声。 “妈。” 何慧听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哎，好闺女，来吃肉。” 陆美琴本来还想闹着让沈薇大声点儿，看到陆山河对自己翻白眼，笑着直接把钱放在了沈薇面前。 “这是改口费，姐说过的话算话，你们订婚的钱姐出了。” 陆山河知道陆美琴这是找个由头把饲料厂的盈利分给自己，十分无语。 “行，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别说我乱花钱。” 陆美琴笑道：“你就放心好了，哪怕是你的桑塔纳姐也按天给你算钱，绝不让你亏一分。” 当晚吃过晚饭，陆美琴就把屋子收拾了出来，只不过只收拾了一间。 陆山河要再去收拾，直接被陆美琴赶了回来。 “行了，在家里你们就不用装了，沈薇连妈都叫了，有什么忌讳的？是吧沈薇？” 沈薇此时的脸红的像苹果一般，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是心里开始暗暗后悔，早知道路过远山乡的时候就该找孙婷拿点儿计生用品了。 见沈薇不言语，陆美琴给陆山河使个眼色，直接关门离开了。 陆山河一阵无语，但是他知道哪怕自己两世为人，可是这具身体可是二十出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到时候他可忍不了。 “你先歇着，我去和我姐说说。” 沈薇低着头嗯了一声，脸更红了。 陆山河下了楼，陆美琴直接给他一个白眼。 “怎么了？还要装？” 陆山河道：“姐，你这不是让沈薇为难吗？万一要是有了，沈薇出国留学怎么办？” 陆美琴道：“你想的还挺多，之前你们怎么处理的？用的那个？” 陆山河有些无语。 “我怕出事，一直和沈薇保持着距离呢，你就别瞎安排了，实在不行晚上我找二牛住一晚上。” 陆美琴道：“都快订婚了，你还往外跑？别人见了怎么想？你们不就是想要那个嘛，公社搞计划生育发了不少，我出去给你们找一些回来就是了。” 陆山河知道，让陆美琴出去借计生用品难免是为难陆美琴，毕竟她和李二牛的事儿虽然大家现在心照不宣可还没到那一步，真要让陆美琴去和人要，难免传出什么闲话来。 “行了，今天晚上先这样吧，我先睡隔壁，明天白天我去找春花拿几个，实在不行去县里我自己买一些也行。” 陆美琴点了点头。 “行吧，反正你们不能分开睡太久，被人看到了又要说闲话出来，哪家媳妇订了婚不和汉子睡一屋的？” “你说的那才是少数。” 说完陆山河转身上楼收拾房间去了。 收拾了一半儿，沈薇从隔壁赶来，帮着一起收拾。 “山河，要不你还是过去吧，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说这话的时候沈薇感觉自己的脸红的发烫，还好屋内灯光昏暗，不然她恐怕已经羞的要逃出去了。 陆山河淡淡道。 “上次十天前来的吧？” “啊，啊？” 沈薇忍不住看向陆山河。 陆山河笑道：“计划生育宣传册上有写，你现在这叫危险期，如果同房十有八九要有的，所以还是分开睡踏实，别到时候我忍不住，你真的怀孕去美国，就难办了，影响学业不说，我也没法儿照顾你们，毕竟现在的护照可是难办的很。” 沈薇心中一阵感动，点了点头。 “好吧，那，那你忍一忍，我明天找孙婷拿几个那个，就不怕了。” 陆山河只感觉血液一阵上涌，这话的诱惑不亚于青楼女子扶栏眺望说上一句大爷来玩儿呀。 “行了，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睡吧。” 次日，何慧找到邻村的风水先生，进院就把两包红塔递了上去。 那风水先生近两年刚刚敢给人算命看日子，还不曾见过有人拿这么好的烟，顿时笑脸相迎。 “一看大妹子就是行了大运的人家，哪个村的？” 何慧道：“二大队的。” 算命先生一愣，心思活络起来，二大队出手如此阔错的现如今也不过那么三四家，一家陆山河，一家杨洪涛，还有两家分别是蒋大伟和李二牛。 杨洪涛和蒋大伟的婚期都是他给算的日子，李二牛父母早亡，那眼前的就只剩下唯一的答案了。 “我看大妹子面善，难道是陆家的媳妇？” 何慧急忙点头。 “对，我是陆林山家的。” 算命先生笑着请何慧进屋，随便又聊了几句，脸上已经有了几分把握，等何慧坐下，于是道。 “这次大妹子是来算儿子的姻缘的吧？” 何慧连连点头，把陆山河要和沈薇订婚的事情说了一遍。 “一来我是想问问有没有合适的日子，另外我也想问问他俩个的姻缘到底怎么样？” 算命先生拿起指头算了算。 “姻缘是一段好姻缘，只是这中间怕是会多出不少事来。” 何慧一听有些着急。 “啊？中间要出事儿？那这能破吗？” 第1051章 黄道吉日 算命先生见何慧紧张，心中暗喜，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 “说难不难，说简单却也不简单，如果大妹子真的想让一对新人，无病无灾顺风顺水，恐怕是要破费的。” 当父母的哪有不心疼孩子的？何慧一听病字，几乎不假思索道。 “先生，你可一定要帮我，只要能让山河和沈薇顺利订婚，我一定好好儿谢谢你。” 算命先生叹息道。 “谢我那是后话，现在我先给你写七张黄纸，回家后记得从今天开始每晚面对正西叩头焚烧，供奉一些吃食，说一些好话，只要能够将这些小人送走，你儿子的婚事自然顺风顺水，到时候你再谢我不迟。” 何慧心中默念生怕忘了，看着算命先生拿出黄纸写了一些鬼画符急忙拿出一块钱递给算命先生，然后才又把黄纸小心收好。 “谢谢先生，只要山河的事儿办完，我一定还来谢你。” 算命先生好多年没见过出手这么阔绰的人了，同样喜笑颜开。 “要记住一定不要让人冲撞了那些小人，否则送不走反而比现在还要麻烦，切记切记。” 何慧再次道谢，这才揣着黄纸离开了，而就在她往乡里的方向准备去买些供奉用品的时候，李海燕也向算命先生的家中走来，刚好看到何慧从算命先生家中走出来。 躲在一棵树后，李海燕一直目送何慧向村外走去，这才满腹狐疑的走出来往算命先生家走去。 算命先生正打算拿着何慧给的一块钱出门打酒，忽然看到李海燕进了院子，不由的的微微一愣。 何慧常年下地，他并不熟悉，可是李海燕逢集必赶，十里八村几乎没有不认识的她的。 想到李海燕因为几片白菜叶子和人在集上吵架的情形，算命先生不由心中暗道晦气，不过还是对李海燕笑了笑。 李海燕也对算命先生笑了笑，直接问。 “王先生，刚才来的人找你求的什么事儿？” 算命先生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干咳了一声。 “这个怕是不方便透露，俗话说天机不可泄露嘛。” 李海燕一挑眉道。 “天机不可泄露？那要不咱去乡里评评理？让乡长看看你这天机能不能泄露？” 算命先生一听乡长，顿时摆出一副苦瓜脸来，他还真的怕李海燕跑去乡里告他一状。 “大妹子，你这又是何必？别人求别人的事儿，和你又没多大关系，你说是不？我就是告诉了你，又能如何？” 李海燕直接转身就向门口走去。 “行，那我现在就去告诉乡长说有人搞封建迷信，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眼看李海燕要出院子，算命先生急忙上来拦住了李海燕。 “大妹子，大妹子，我没说不告诉你，不过咱可得说好，你可不能说是我告诉你的。” 见算命先生服软，李海燕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 “只要你告诉我何慧求的啥，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而且也绝对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 算命先生看一眼门口，示意李海燕随他进屋，然后把何慧所求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李海燕。 李海燕听完心中不由泛起一丝酸意，陆山河玩弄沈薇的感情却不和沈薇结婚，这谣言就是她传出去的，现如今陆山河竟然要和沈薇订婚，这让她感觉比吃了苍蝇还要难受。 “你是说从今天开始她每天晚上都会去村外烧纸对吧？” “我是这么交代的，至于她相不相信我就不清楚了。” 李海燕点了点头，直接拿出一包一毛五一包的无嘴卷烟，放在了桌子上。 “行吧，既然你说了我也不为难你，现在你帮我算个好日子，看看我儿子什么时候结婚合适？” 算命先生差点儿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合着李海燕竟然也是来找自己算黄道吉日的。 不过想到李海燕的泼辣，算命先生还是认真的询问了何文斌二人的生辰八字。 “王先生，你可要给我选好不然我就去乡里告你搞封建迷信。” 算命先生本来已经把日子算出来了，可是听到李海燕这么说，心里也不由的生出一股怨气。 “九月初十就是好日子。” 李海燕一愣，皱眉道。 “不对吧？这日子怎么和陆山河他们定亲的日子一样？” 算命先生振振有词道。 “大妹子，黄道吉日既然叫黄道吉日自然是好日子，既然是好日子大家自然也就愿意扎堆了，当然你要是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的话，十月初八也是结婚的好日子，你们可以等等。” 一听要等一个月，李海燕微微皱眉。 “那就九月初十好了，不过你也得给我写几张黄纸，我也要送送，免得有人捣乱。” 算命心中暗骂，你给的这一包烟还不够我买黄纸的呢。 想归想，不过算命先生还是给何慧写了几张黄纸，只是想快点儿打发了这个泼妇。 当天晚上，何慧一直熬到陆山河和沈薇等人都睡下了，这才悄悄爬起来，带上算命先生给的黄纸还有下午偷偷叠的纸元宝，往村西走去。 走出一段路，何慧总感觉身后有人跟着，但是却不敢回头去看，生怕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于是只是口中低声呢喃。 “不要急，不要急，等会儿就烧元宝给你们，都有份，都有份的。” 李海燕悄悄跟在何慧身后，听到何慧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不由的放慢了脚步，不过一双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何慧。 就这样二人一前一后来到村西外的马路旁，何慧找了一片空地开始焚烧纸元宝。 “这是我孝敬各位的，拿了钱就不要找我们山河的事儿了，我们山河不容易，从小没吃过好东西，净受累了，求求各位高抬贵手，就不要找我们家山河的麻烦了。” 李海燕此时已经靠的很近距离何慧也就二三十米远，听到何慧嘟囔不由的冷哼了一声。 这句冷哼把何慧吓的不轻，急忙抓起大把元宝往火上放。 “今天叠的不够多，是下午才开始的，不要嫌弃，不够明天我多叠一些，只求各位不要为难我家山河。” 一边嘟囔何慧一边焚烧纸钱元宝，等烧完了，又把带来的贡品向四周泼洒一番，这才低头急匆匆离去。 第1052章 坏人好事 李海燕确定何慧走的远了，这才偷偷来到何慧烧纸钱的位置跪了下来。 拿出自己带的纸钱，李海燕划亮了火柴，也开始焚烧自己带来的纸钱，只是她却不是为谁祈福，而是开始说何慧的坏话。 “各位别听那何慧胡说，他们家现在可有钱了，这点儿纸钱贡品对于陆山河简直就是毛毛雨，他们拿这些东西打发你们就是看不起你们。” “要是各位想要发财，吃好的，决不能轻易放过那陆山河，最好缠他们一辈子，这样他们就会不停的给你们好吃的好喝的，也会给你们烧更多的纸元宝，到那时候，你们才是真正的荣华富贵了。” 正念叨着，忽然起了一阵风，这把李海燕吓的不轻，急忙磕了几个头，转身往村里快步走去。 二大队村口，李二牛赶着一头大肥猪，从村外走来，村里人见了纷纷询问。 “二牛，这是改行要收猪了？” “二牛要是收猪把我们家的猪也收了呗，快一百斤了。” 李二牛憨厚的笑道。 “就收三头，你的猪还太小了，我们用不上。” “用不上？你要干啥？不会是你和陆美琴要办事情了吧？” 李二牛脸顿时红了。 “你们别胡说，是山河和沈薇要订婚，要办流水席。” 一听陆山河要订婚，众人大为诧异。 “要订婚？不是吧？” “不是说陆山河不要沈薇吗？怎么忽然就要订婚了？” 李二牛道：“你们可别胡说，山河和沈薇好着呢，日子都定下来了，初十就办事儿，山河说了只要是村里的人都能说吃流水席。” 看着李二牛赶着大肥猪往家去了，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这陆家的排场够大的啊，订个婚都要整流水席？” “李二牛和陆山河好，应该差不了，看来过两天也有大鱼大肉吃了。” “这好事儿可不能错过了，到时候一定好好儿的吃他一顿。” 此时何大勇也在人群中，听说陆山河订婚都要办流水席，忽然觉得一阵堵得慌，直接起身回家去了。 回到家，何大勇把李二牛赶猪说的话添油加醋描述一遍。 “他娘，陆山河和文斌同一天，还办的是流水席，到时候怕是咱这边儿根本没人啊，要不咱把日子错一错？” 李海燕白了何大勇一眼。 “错什么错？这么好的日子，凭什么他陆山河能订婚，咱不能结婚？” 何大勇犹豫道：“可是到时候没人来，没有份子钱另说，那得多丢人啊？” “丢人？你还知道丢人？陆山河让你帮忙卖东西就把你嘴堵上了？” “不是你说的那样，我说的是没人来咱多丢人啊。” 李海燕白了何大勇一眼。 “放心，他们这亲订不好。” 何大勇心里不由打鼓，急忙道。 “他娘，你可别胡来啊，现如今隔壁乡的人都来咱这儿进货，要是你把陆山河得罪了，他不赊给咱货，还不让咱卖他们的货，那咱就只能回来种地了。” 何大勇现如今一个月不多不多几十块的进账是有的，虽然不能和李二牛杨洪涛等人比，但是比起村里大部人已经过的十分滋润了。 要是真的再和陆山河反目成仇，被收回独家批发的权利，那他们的好日子也就结束了。 李海燕道：“放心好了，我还没那么笨，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 说完李海燕进屋拿了一瓶何大勇刚刚买回来的白酒出了门。 再次来到隔壁村，李海燕把白酒放在桌子上，直接说明了来意。 听到李海燕想要给陆家找麻烦，算命先生心中多了几分鄙夷，毕竟他已经打听清楚了两家的具体关系。 “大妹子，你这又是何必？说到底你们是一家人，你坏他，说不定还会反到你的身上。” 李海燕道：“行了，什么积阴德的话你就不用说了，你就说我怎么能让陆山河这亲定不成就行了，这白酒算是我的诚意，这事儿要是成了我给你搬一箱，要是不成，你就等着被举报吧。” 算命先生心里诅咒李海燕出门被牛顶死，给李海燕写了三张黄纸。 “这三张黄纸，是给你护身用的，晚上你比何慧早些过去，把些污秽的东西丢在她烧纸的附近，这事儿就算是破了，到时候何慧的纸钱小鬼拿不到自然会责怪他们，只要他们纠缠这事儿大概率是不能成的，当然只是大概率，小鬼怎么想我也不清楚，我也不敢打包票。” “放心好了，只要这事儿能成，一箱酒少不了你的。” 重新回到家中，李海燕神清气爽，似乎陆山河和沈薇已经黄了一般。 看着李海燕把家里的钱全部拿了出来，何大勇大惊失色。 “你这是要干啥？” 李海燕笑道：“干啥？他陆山河大方，咱难道就不能大方？” 何大勇道：“大方？你想干啥？不会也想办流水席吧？” 李海燕白何大勇一眼。 “流水席？就你攒的这点儿钱也能办流水席？” “那你这是要干啥？” 李海燕道：“虽然没钱办流水席可是咱也要大操大办，到时候别人去了陆山河那里没的吃了，自然就知道咱的好了。” 想着陆山河和沈薇黄了，村里人只能来自己这边儿吃席，李海燕就感觉已经压了陆山河一头，直接招呼何大勇让何大勇去通知何慧何文斌要结婚的事情。 “陆山河能答应吗？” “答应不答应咱通知到就行了，赶紧去。” 看到何大勇无奈的离开，李海燕面前已经出现了村里人对陆山河失望的样子，以及对何文斌的赞美之词了。 何大勇硬着头皮来到陆山河家，发现陆山河没在松了一口气，架子也不由的摆了起来。 “林山啊，初十文斌结婚，你作为他亲姑父可不能不去啊。” 陆林山直接愣住了。 “啊？文斌要结婚了吗？” “对啊，这个月初十，怎么了？你不会是不想去吧？” 陆林山欲言又止，干笑了两声。 “我知道了，等何慧回来我和她商量商量。” 第1053章 路遇吕晓萍 与此同时，距离二大队十几里开外的路上，一辆面包车抛锚在路中央。 看着司机满身油污的从车底下钻出来，吕晓萍再次焦急的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王师傅，还有多久能修好啊？” 司机此时同样一肚子火气，要是吕晓萍答应杨洪涛在县里采访一下，他们也就不会来什么远山乡，如果不来远山乡，他们的车也不会因为路况太差而抛锚。 “我哪儿知道什么时候能修好？要是你实在着急，那就想办法再找一辆车来啊。” 吕晓萍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她真的很急，听到市里决定最近就要收购兴旺食品厂后，她马上就和台里申请来采访兴旺食品厂和陆山河。 至于为什么，原因也很简单，她只是想帮陆山河一把，哪怕是让更多人知道兴旺食品厂的好，给市里一些压力多给陆山河一些钱，也算是她报答陆山河近些时日来的庇护了。 可是等他来到兴旺食品厂简单采访了杨洪涛后，她才知道陆山河竟然不在食品厂而是回家订婚去了。 本来杨洪涛的意思是给陆山河打个电话，问问陆山河这两天有没有时间，好安排一下采访，但是吕晓萍却谢绝了杨洪涛的好意，带着摄影师和司机直接来到了远山乡，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就在吕晓萍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时，路的尽头扬起一片灰尘，一辆黑色的轿车由远及近缓缓驶来。 吕晓萍顿时大喜，扭头准备拦下黑色轿车，好让轿车载自己一程。 可是随着轿车距离越来越近，吕晓萍的心跳也不由的加快了几分，因为这车不是别人的车，而是陆山河的桑塔纳。 此时车上的陆山河也发现了远处挥手的吕晓萍，不由的露出疑惑的表情。 “她怎么在这儿？” 沈薇也有些意外，毕竟在这里遇到吕晓萍完全出乎意料。 “不会是来找你的吧？” “应该不会吧？” 说话间车子来到吕晓萍十米开外的位置，陆山河和沈薇推门下车，而吕晓萍则是快步迎了上来。 “山河，沈薇？你们是刚从县城回来吗？” 问这话的时候，吕晓萍有些郁闷，如果陆山河和沈薇在县城的话，说不定自己当时在兴旺食品厂多等一会儿，就能见到陆山河，而不是把车坏在路上了。 陆山河笑道：“不是，沈薇过阵子不是又要出国吗？我带她四处看看，刚从文殊庙回来，你这是接到了乡里的采访任务？” 吕晓萍有些郁闷，合着大家都在为兴旺食品厂即将被收购的事情着急，反而是陆山河这个最重要的人，一身轻松，还有闲情逸致带着未婚妻旅游。 “算是吧，不过我不是去乡里采访，而是来采访你的，我们听说兴旺食品厂即将和市里合作成立新的工厂，所以特意来看看您这位大企业家有什么魅力值得市里如此重视。” 吕晓萍的话陆山河瞬间就明白了，如果真是为了采访任务，那吕晓萍完全可以等到收购完成后，再进行采访。 而现在就来采访，只能说明吕晓萍是想给自己造势，想借助电视台给市里施压。 看一眼不远处摄影师已经架好摄影机，陆山河淡淡一笑。 “我个人有什么魅力？不过是厂里工人们共同努力的结果罢了，要我说，吕大记者要采访也应该去采访兴旺食品厂的工人们才对。” 吕晓萍撇撇嘴，急忙给陆山河使眼色，可是陆山河就像是完全没明白一般。 “吕大记者你眼睛不舒服吗？” 吕晓萍直接给陆山河一个白眼。 “可能陆厂长还没准备好，这样吧，如果您不介意我们能否搭你的车去您家里采访一下呢？” 这样采访下去，毫无结果，吕晓萍必须先和陆山河好好儿沟通一下，可是陆山河明显不太领情。 “很介意，我最近很多事情要忙，如果吕大记者要采访还是先和杨厂长沟通一下，咱们安排个具体时间过阵子再说好了。” 吕晓萍回头示意摄影师先不要拍摄，扭头低声嗔怪道。 “山河，你别闹好吗？我是好不容易才申请下这次任务的，你知不知道工厂的工人们其实也是不愿意兴旺食品厂被市里收购的？我以前也采访过其他工厂的工人，还没有哪个工厂的工人对自己的厂长如此信赖，如此推崇的。虽然我知道我这样做不一定能够成功，可是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们都应该去努力，不是吗？” 看着吕晓萍真诚的眼神，陆山河笑道。 “吕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真的很忙，如果吕姐真的有空，那就过八天来参加我和沈薇的订婚宴吧，到时候我们会办流水席，这年头流水席应该也算是大新闻吧？” 吕晓萍有些懵，不由微微皱眉，她不理解难道兴旺食品厂的兴衰还不如和沈薇订婚重要吗？ 即便是沈薇过阵子就要出国了，但只是订婚而已，没必要搞的如此郑重其事吧？ “你真的不担心？” 陆山河点了点头。 “一点儿都不担心。” 吕晓萍欲言又止苦笑着摇了摇头。 “行吧，既然你不愿意接受采访，那我们八天后再见，不过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帮个忙？” 见吕晓萍看向不远处的面包车，陆山河顿时明白，笑着点了点头。 “小忙而已，不过我手头也没工具，这样吧，我去乡里的修车铺让他带工具过来，你看行吗？”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能有个人喊来修车铺的师傅也算是雪中送炭，吕晓萍急忙答应下来。 重新上车，陆山河按了一下喇叭，毫不留恋的离去。 路过乡里的时候，陆山河直接给了修车铺师傅五十块钱，让修车师傅去路上找吕晓萍后，这才开车返回了二大队。 回到二大队，陆山河并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饲料厂，拨通了杨茂林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接通，对面杨茂林听出是陆山河，明显有些意外。 “原来是山河啊，你的提案我和王书记沟通过了，明天开个会就能正式定下来了，只要定下来我马上打电话通知你。” 陆山河道：“我给杨副市长打电话是想加个附加条件，浦庆华必须要和吕晓萍离婚。” 第1054章 你和吕姐离婚吧 电话这头的杨茂林都懵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陆山河道：“除了之前的条件，我还有一个条件，浦庆华必须和吕晓萍离婚。” 杨茂林震惊道。 “山河，这是为什么？这不挨着吧？难道你和吕晓萍……” 杨茂林多少听说过一些关于吕晓萍的传言，包括吕晓萍住在经销处他也是知道的，此时听到陆山河竟然为了吕晓萍和自己谈附加条件，第一反应就是两个人或许有点儿什么，不然别人离不离婚和你陆山河有什么关系？ “杨副市长想多了，吕姐帮过我的忙，我只是想帮她一下而已。” 杨茂林犹豫道：“这个条件有点儿困难，我可以和市委提一下，至于会不会通过，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个人还是建议你不要意气用事，这样只会对你以后不利。” 陆山河道：“没关系的，我这个人就是这点儿不好，不想欠人人情，对了，杨副市长能不能把浦庆华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一下？我不知道他办公室的具体号码。” 杨茂林知道陆山河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受到外界干扰的，而且这事儿如果是自己单方面去提恐怕失败的几率很大，于是直接把浦庆华办公室的号码念给了陆山河。 “谢谢，杨副市长不急着和市里汇报情况，我先和浦局长沟通一下，说不定他会主动退出也说不定。” “你呀，知道了。” 陆山河挂断电话，接过沈薇写好的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江州市公安局，浦庆华。” “我是陆山河。” 浦庆华愣了一下，把话筒拿到眼前看了看，重新放到耳边，脸色阴沉下来。 “陆山河？你好大的胆子，敢骚扰公安局局长？你信不信我以间谍罪把你抓起来？” 听到浦庆华出言威胁，陆山河笑道。 “浦局长好大的官威，我只是打个电话而已就是间谍了？” 浦庆华愤怒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打我办公室的电话？” 陆山河笑道：“有没有资格可不是浦局长说了算的，好了，我也不想和你多浪费口舌，直接说正事儿吧，我希望你能和吕姐离婚在七天内离婚。” 浦庆华几乎是咆哮道。 “你们果然有一腿，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把你抓回来。” 陆山河淡淡道：“浦局长，我们的对话我可是在一旁用录音机录着的，我希望你能安静的听我把话讲完再决定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好啊，还敢威胁我？那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拿什么来威胁我。” 听到浦庆华的声音恢复，陆山河知道浦庆华又拿好了电话，于是笑道。 “第一，浦局长和吕姐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真是不敢想象一个局长竟然会那样对待自己的妻子。” 浦庆华直接打断了陆山河的话，语气更是阴沉的吓人。 “陆山河，你这是在玩儿火，破坏别人的家庭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陆山河直接无视浦庆华，继续道。 “第二，市委要收购兴旺食品厂我想浦局长应该也是出了力的吧？现在我也和杨副市长提出了要求，只有你和吕姐离婚我才会同意市委收购，否则一切免谈。” 浦庆华冷冷道：“你会为了吕晓萍放弃自己的利益？这种小儿科的威胁就不必拿来吓唬我了吧？” 陆山河轻松的笑道。 “如果浦局长觉得这个条件对你威胁小的话，那我们就用最后一招好了，我已经给吕姐请了沪市的律师，暂时已经收集了一部分证据，包括不限于吕姐去医院的检查报告记录，如果浦市长也不想出现在沪市的法庭，让自己的前途毁在一个已经不爱自己的人身上的话，我还是建议您和吕姐离婚，你觉得呢？” 电话那头的浦庆华呼吸有些急促，很明显被陆山河气到了。 但是此时哪怕是他也不得不承认，陆山河的威胁是有效的。 “陆山河，我不得不承认你有点儿本事，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干涉别人的私事儿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陆山河听出浦庆华已经害怕了，于是轻声笑道。 “我的事儿就不由浦局长操心了，我现在只希望七天内看到我想看到的消息。” 说完陆山河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州市，局长办公室，浦庆华听到陆山河忽然挂了电话，愤怒之下直接把电话砸在了桌子上。 “混账，混账，给我等着，三天内我就让你坐牢。” 浦庆华冲到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深吸几口气，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他知道此时的自己需要安静，才能把事情办的明白，否则哪怕自己出了这口气，恐怕也会把前途搭进去。 就在浦庆华想着如何给陆山河一个教训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 说一声进来，秘书推门而入，瞥了一眼被砸烂的电话，低声道。 “局长，市委那边儿来电话了，但是您这边一直占线。” 浦庆华心里咯噔的一下，一个想法瞬间出现在脑海里。 “这怎么可能？” 看到秘书奇怪的看着自己，浦庆华直接起身。 “你把房间打扫一下，顺便把电话报修一下。” 来到隔壁办公室，浦庆华平复心情拨通了市委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很快转接到了书记办公室。 “庆华啊，你最近生活上是不是出现了一些纰漏？” 一句话浦庆华只感觉一股凉气顺着脊梁骨爬上了脑后。 “书记，一定是有人造谣。” “是吗？虽然是谣言，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多关注一下家庭，不要过于劳累，忽视了家庭因素，当然更不能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中，以至于影响了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前程，你能明白吗？” 如果不是陆山河提前的电话，浦庆华还真的不可能听的明白，但是现在他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只感觉一团棉花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领导的指示我明白，我一定尽快做出调整，一定不为市里的工作拖后腿。” 第1055章 浦庆华妥协了 放下手中电话，浦庆华把电话放回原位，抬起拳头狠狠的砸向桌子。 “陆山河，你给我等着。” 秘书在门外听到屋内传来动静，急忙过来敲门，得到浦庆华的许可后，急忙进屋。 “局长，是什么东西摔了吗？” 浦庆华脸色难看的要命，冷冷道。 “你去一趟电视台，通知一下吕晓萍，让她今晚回家一趟。” 秘书刚要出门，又被浦庆华喊住了。 “算了，我亲自去吧，局里要是有什么事情，你让别人先去办，要是领导再来电话，详细记录等我回来再回复。” 说完浦庆华起身离开。 开车来到电视台，浦庆华阴沉着脸来到吕晓萍办公室门口，发现门竟然锁着，脸色更加难看了。 回到大厅，浦庆华直接对着刚才和他打招呼的一个工作人员质问道。 “吕晓萍呢？” 工作人员有点儿害怕，以前浦庆华也来过，虽然有架子可还不至于让人害怕。 “吕姐，出任务去了。” “出任务？出什么任务？” “台里听说市里要和兴旺食品厂合作，就安排了吕姐去采访陆山河。” 浦庆华一听瞬间感觉之前的一切都合理了，但是想到自己和吕晓萍还没正式离婚呢，两个人就鬼混到了一起，浦庆华这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毕竟这辈子他都想不到竟然有人敢给自己戴绿帽子。 看到浦庆华阴沉着脸往外走，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道。 “浦局长，您是有什么事儿吗？用不用我帮您转达啊？” 浦庆华停下了脚步，冷着脸道。 “等她回来你让她给我办公室打个电话，就说我会一直在电话边儿等她的回复。” 说完浦庆华径直离开了。 当天下午四点，吕晓萍乘坐电视台的面包车回到了电视台，听说浦庆华来过，瞬间感觉一阵紧张。 虽然她最近托人和浦庆华沟通过一次，但是浦庆华的态度十分坚决，这次忽然来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就因为自己去采访陆山河吗？ 应该是了，听说兴旺食品厂被收购浦庆华也是从中出了力的，这是怕自己给陆山河的工厂带来曝光度吗？那自己偏要帮食品厂提高曝光度。 “我知道了，谢谢。” 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吕晓萍回了自己办公室，但是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对浦庆华的交代不予理会。 回办公室吕晓萍和摄影师沟通要如何整理这次采访材料时，台里的一位记者来到了办公室门口。 “晓萍，台长有事儿叫你。” 吕晓萍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 心情忐忑的来到楼上，顾成安的办公室门开着，桌子上的茶杯已经清洗干净，这明显是顾成安准备下班了。 “台长，您找我？” 顾成安直接起身，指了指电话。 “浦局长打电话来，问你回来没有，听说你四点就回来了，似乎口气不太对，让你给他回个电话，我家里还有事儿，我就先走了，用完电话记得把门帮我锁上。” 说完顾成安直接拿起外套离开了，临走还不忘轻轻帮吕晓萍带上了房门。 吕晓萍看着顾成安办公室的电话，心中更加忐忑，可是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拨打了浦庆华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电话经过转接，传来浦庆华的声音。 “吕晓萍，你还真是难请啊。怎么？就这么绝情吗？” 吕晓萍还是第一次从浦庆华嘴里听到酸溜溜的口吻，感觉怪怪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工作很忙的，如果你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挂电话了。” 浦庆华顿时火了，自己这已经算是妥协了，可是吕晓萍竟然还在装。 “工作很忙？忙什么？是忙着给陆山河打电话报平安吗？” 吕晓萍第一反应就是浦庆华在派人监视自己，顿时怒道。 “浦庆华你不要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肮脏，我和山河是清白的。” 浦庆华一听更加怒了，吕晓萍喊他从来都是全名，什么时候喊的像山河这样亲切？ “清白？你一个还没离婚的女人和别人住在一起，你还和我说清白？” “浦庆华，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吕晓萍直接挂断了电话。 “吕晓萍……” 浦庆华骂人的话还没出口，就听到对面电话挂了，看着电话愣了一秒钟，又急忙拨了回去。 此时吕晓萍已经站了起来，看着颤动的电话，吕晓萍微微皱眉，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顾成安的办公室。 一连打了八个电话，都没人接，浦庆华几乎要气疯了，冷静了十几秒，又把电话打到了电视台总机。 “我是浦庆华，吕晓萍下班了没有？” “原来是浦局长，我看看啊，还差五分钟五点吕姐应该还在办公室。” “马上给我喊她来听电话，就说我有急事儿要找她谈。” “好的，浦局长您稍等。” 电视台的接线员不敢怠慢，把电话轻轻放到一旁，急忙起身往吕晓萍办公室跑去。 “吕姐，浦局长打来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谈。” 看着门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同事，吕晓萍心中咒骂浦庆华几句，但是也不好让别人听到浦庆华的污言秽语，只好再次去接听电话。 看到同事没有进屋在大厅站着，吕晓萍心中更加愤怒，拿起电话第一次对浦庆华发了火。 “浦庆华，我警告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了，如果你再这样我可就要写信给市委了。” 浦庆华几乎要气疯了，但是他现在之所以不停的给吕晓萍打电话不就是怕吕晓萍闹起来吗？ “算了，你也别和我打哑谜了，你和陆山河说的条件我答应了，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开门我们就去领离婚证。” 吕晓萍只感觉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足足过了十几秒她才听到对面浦庆华气急败坏的声音。 “怎么？不满意？那你说你还想要什么？房子？还是钱？” 吕晓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明天九点是吗？” 浦庆华本能感觉吕晓萍的口气不对劲，但是想到陆山河的要求，以及领导的电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 “对，明天九点只要民政局开门，我们就领离婚证。” 第1056章 吕晓萍的感激 电话挂断了，吕晓萍拿着话筒久久没有出声，她完全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就发展到现在这个样子了。 大厅内的同事见吕晓萍拿着话筒一动不动的发呆，忍不住回到门口，轻声呼唤。 “吕姐？吕姐？” 吕晓萍回过神来，急忙对同事笑笑。 “那个我再打个电话，你能帮我把门关上吗？” “哦，好的，好的，那你打。” 同事虽然奇怪为什么刚才吕晓萍自己都不关门，现在反而让自己帮忙带上门，可还是照办了。 吕晓萍拿出电话本，翻出饲料厂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是一个男人接听的，并不是陆山河。 “哦，你找厂长的弟弟啊，刚才他打完电话就走了。” “那您能帮我喊他给我回个电话吗？” “哦，行吧，我让人去问一下，你稍等啊。” 电话挂断，吕晓萍开始忐忑的等待，而已经开始下班的同事们，见吕晓萍在电话间坐着，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但是却都被吕晓萍忽略了。 下班的人流很快过去，看到大厅的接线员不时的看过来，吕晓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招了招手。 “吕姐，没事儿，你慢慢打，我晚下一会儿班没问题的。” “我就等个电话，你下班吧，我接完电话帮你把门锁上。” “哦，这不合适吧？” “没事儿，我，你还信不过吗？” 二人说话间，电话响了起来，吕晓萍急忙跑回电话旁接起了电话。 “我是陆山河，帮我喊一下吕晓萍。” “我就是，山河，你是不是见过浦庆华？” 听到吕晓萍激动的声音，陆山河声音不自觉的沉了下来。 “怎么？他又威胁你了？” 吕晓萍急忙道；“没有，没有，他刚才给我打电话了，说明天让我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他还提到了你，你到底是怎么和他谈的？” 听说浦庆华答应和吕晓萍离婚，陆山河松了口气，同时有些意外，毕竟他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我还以为他又威胁你了，我也没做什么，我就是和他好好儿谈了谈，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嘛，浦局长也是深明大义就答应了。” 吕晓萍嗔怪道。 “你骗三岁小孩子呢？快说，你到底和浦庆华怎么谈的？” 陆山河笑道：“也没怎么谈，我就是说你们的事儿我已经知道了，准备在沪市请个律师帮你打官司，估计是害怕影响自己的前途吧，他说考虑考虑，没想到他考虑的还挺快的。” “不可能吧？你和吕姐说说具体情况。” 吕晓萍太了解浦庆华了，如果陆山河这么说浦庆华第一反应肯定是想办法让陆山河闭嘴，决不能可能这么快妥协。 陆山河淡淡道：“具体我哪儿记得住？反正也不是很愉快就是了，我这人就这点儿好，别人骂我的话我一向记不住，反正他已经答应离婚了，以后你就不用躲着他了，这事儿好事儿，你现在应该做的是调整心态，明天带着闻导一起去，说实话我还真怕他搞点儿什么小动作。” 浦庆华妥协了，一定是市委施压了，陆山河知道浦庆华即便报复也不可能在吕晓萍这里报复，但是他还是要给闻大黎创造一下机会。 吕晓萍知道事情绝对不是陆山河说的这么简单，可是她也知道继续问也问不出什么。 “谢谢你，山河。” “客气啥，吕姐也帮了我很多啊，没有你，咱的产品哪有这样火热？” “那都是你应得的，没有我商品也会大卖的，而且现如今……你真的不想再努力一下吗？也许舆情真的能够改变事情的走向的。” 陆山河笑道：“不用了，吕姐现在就好好儿生活吧，至于以后……我要您帮忙的事情还多着呢。” 吕晓萍认真的拿着电话点了点头。 “好吧，只要是你有困难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忙的。” “好了，我和沈薇还回去准备呢，这几天事情多，以后再聊。” 听到陆山河主动挂了电话，吕晓萍这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只是想到陆山河要和沈薇订婚，一时间心里一股莫名的情愫油然而生，竟然有种淡淡的失落。 饲料厂门口，沈薇蹲在路旁把几支狗尾巴草拧成了一只小兔子的模样，看到陆山河出来这才笑着站了起来。 “打完了？” 陆山河道：“打完了，你怎么半路出来了？” 沈薇笑了笑。 “你和吕姐说话我在一旁不合适，就出来了。” 陆山河无语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话，有什么不合适的？” 沈薇欲言又止，她想说吕晓萍也喜欢你，我看的出来，可是又觉得说出来未免小家子气，毕竟两个人都要订婚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但是外面空气更好啊，而且还有狗尾巴草可以玩儿。” 二人说话间，饲料厂内跑出一个人来。 “陆兄弟，电话。” 沈薇做了一个奇怪的表情，对着饲料厂努努嘴。 “人家又打回来了，还不快去。” 陆山河微微皱眉，心中暗道吕晓萍不应该这么矫情吧？明明该说的差不多说完了啊。 “就说我回家了，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 “那个，杨厂长说有重要的事情。” 陆山河一愣。 “杨洪涛打来的？” “啊，对。” 沈薇一听杨洪涛打电话来了，态度也变得有些焦急，直接拉起陆山河的胳膊往厂院走。 “洪涛打电话肯定是出事儿了，咱们快去。” 二人来到电话间，陆山河急忙打给食品厂，杨洪涛那边儿更是秒接。 “山河，你和沈薇这两天有空吧？” 陆山河问：“怎么了？出事儿了？” 杨洪涛语气诚恳道。 “不算出事儿吧，刚才杨副市长来电话了，说他们开了个会，暂定了收购方案，明天可能就会派人来商谈具体的事情，我怕我应付不来，你们要是能挤出时间明后天来县城一趟？这么大的事儿我可不敢私自拍板啊，万一出了纰漏，到时候不但对不起你，更对不起厂里上上下下这么多的工人啊，你说对吧？” 第1057章 忙里偷闲 陆山河知道市里急着收购兴旺食品厂，但是他没想到市里会急迫到这种地步。 短短几天，连进驻兴旺食品厂的成员班子都已经定了下来，怪不得自己一个电话过去，浦庆华那边儿很快就同意了，如果浦庆华不同意，恐怕到时候那些人就不只是对付自己，而是要连浦庆华记恨上了。 “行吧，那明天下午我和沈薇过去，上午我答应了沈薇去松山玩儿。” 杨洪涛懵了。 “啊？去松山玩儿？” “对啊，我们订婚的事儿我姐帮忙操办呢，沈薇马上也出国了，我不得带她放松一下，四处转转嘛。” 杨洪涛彻底无语了，听村里回县城的人说陆山河订婚要办流水席，还以为陆山河有多忙，结果竟然是带着沈薇游山玩水。 不过想想陆山河的安排，再想想两个人的未来，他也不好说什么丧气话。 “行吧，那你可记得早点儿过来，最好是他们没来之前，你把厂里的事情安排一下，别到时候大伙儿抓瞎。” “这有什么抓瞎的，人家给钱，咱们配合就行了。” “好吧。” 挂断电话后，沈薇在一旁担忧道。 “山河，收购公司是大事儿，要不咱还是明天一早就去县城吧？松林什么时候都可以看。” 陆山河笑着捏了捏沈薇的脸。 “收购的事儿其实已经到尾声了，明天洪涛签个字，盖个章，咱只要赶得上，签最后的名字，就完事儿了，而你这一走可是要一年才能回来，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的。” 沈薇心中又甜蜜，又无奈。 “虽然说一年挺长的，可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陆山河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反倒是我在厂里会平添很多麻烦。” 沈薇茫然的看着陆山河的脸，完全没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你在反而会麻烦？” “对啊，你想啊，他们这么着急收购食品厂，提前肯定会做功课，想着怎么对付我，我在的话，他们肯定把对策都用在我身上了，眼看过两天咱们就要订婚了，我可不想把好心情全让他们给败坏了。” 沈薇皱眉道：“可是躲避终归不是办法吧？” 陆山河笑道：“躲避？我有躲避吗？收购已成定局，其实就是走个过场，我只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还有不友善的人身上而已。” 沈薇仔细想想也对，陆山河直接和市委那边儿达成了协议，收购的确已经成为定局，市里派人来主要的目的就是签合同而已，细节杨洪涛那边儿也找人签署好了，而且就看陆山河对杨洪涛的信任程度，一些细枝末节的确不用陆山河出面了。 “也有道理，可我还是觉得……” 陆山河笑道：“这又不是实验室做实验，每个步骤都是固定的，稍有偏差结果就会改变，这是做生意，只要目的达成没必要让自己那么累，如果事无巨细都要我出面，洪涛这辈子最多也就是帮我带个工厂，他也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啊？” 看着沈薇那清澈的眼神，陆山河笑道。 “以后你自然会明白，有时候人就得让别人逼他一把，洪涛也是如此，这次就让我们和对手一起逼他一把，好好儿开导开导他的脑袋瓜吧。” 杨洪涛现如今已经能够把一个厂管理的井井有条，只是稍微大点儿的事儿还是征询陆山河的意见。 如果陆山河止步于此，那么杨洪涛已经算是一个合格的厂长，但是陆山河的脚步是不会停下来的，所以杨洪涛必须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这也是为什么陆山河答应了杨洪涛，依旧决定明天继续带着沈薇游玩后再去县里的原因。 陆山河的话，沈薇都听明白了，但是各种缘由她还是一知半解，只好傻傻的笑了笑。 “好吧，既然你有你的考虑，那就依你，不过我还是要说，如果只是为我考虑，真没必要的。” 陆山河道：“这叫忙里偷闲，都不能耽误，我为我们考虑，也不只是为我们考虑。” 沈薇笑道：“你这话比我看的哲学书还绕。” 二人边走边说回到了家中，陆美琴正站在大门口，指挥两个工人把两个大红灯笼挂在门口。 “山河？怎么样？这灯笼够不够大？” 沈薇道：“太大了点儿吧？哪儿买的？一定很贵吧？” 陆美琴笑道：“王老板来进货，我让他从沪市捎回来的，贵还不至于，但是气派嘛，山河你觉得呢？” 陆山河笑道：“大倒是够大，只是只有一对未免单调了些。” 陆美琴对沈薇笑道：“你看他，还嫌少了，那你说个数儿，等你们结婚的时候还是我帮你们办，你要多少我给你挂双倍，到时候楼房后面我都给你挂上灯笼。” 陆山河不过是见沈薇心不在焉分散她的注意力而已，于是笑道。 “那我可记住了，对了，咱妈呢？这两天我总也不见她。” 陆美琴也露出疑惑的表情，她这两天比陆山河还忙，在家的时间更少，不过她也觉得总见不到何慧。 “不知道啊，平日都在家的，应该不是去下地了吧？” 正说话间，董川和董佳从远处走了回来，陆美琴急忙招呼两个人来到跟前。 “看到你外婆没有？” 小川和小佳顿时低下了头。 见二人不说话，陆美琴的口气严厉起来。 “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是连妈都瞒着的？” 陆山河见两个孩子头压的更低，笑道。 “姐，你别吓着孩子，告诉舅舅你外婆去哪儿了？” 小川刚好开口，小佳伸手攥住了弟弟的手。 “不能说。” 小川欲言又止，摇了摇头。 “外婆说，不能告诉你们，告诉你们就不灵了。” 陆山河一愣，这才注意到两个孩子的手上，有一些闪亮的小点，那分明就是村里妇人们求鬼神的时候捏元宝才会留下的。 “你们是去和外婆捏元宝了是吗？” 两个孩子震惊的抬头看向陆山河，眼神已经把他们出卖了。 陆山河笑道：“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老师不是教你们要崇尚科学吗？怎么？老师的话你们都不听了？” 第1058章 纸元宝被偷了 陆美琴见两个孩子显得有些畏惧，开口道。 “要是撒谎明天就去告诉你们老师去，让老师给评评理。” 眼看小川要哭了，陆山河蹲下来笑道。 “好了，你妈吓你的，不会去告老师的，我们只是担心你外婆，你看再有半个小时就吃晚饭了，你外婆都没回来，大家多担心，你们说是不是？” 小佳点了点头，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脸。 “那我们说了，舅舅不能说我们说的，外婆不让我们说。” “我知道。” “我们是和外婆捏元宝了，可是我们上午捏的不知道被谁给偷走了，外婆怕晚上不够，就去买元宝纸了，我和弟弟等不到外婆回来，弟弟说饿了想吃饼干我们就回来了。” 陆山河微微皱眉。 “捏元宝？在哪儿捏？” 小川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山沟。 “就在那边儿。” 陆美琴皱眉道：“捏个元宝跑山里干什么？” 小川道：“外婆说不能让外人知道，被外人知道就不灵了，我们也是去山里玩儿遇到外婆的，外婆不让我们告诉别人。” 陆山河彻底无语了，他的确对封建迷信那一套不感冒，但还不至于强加干涉何慧也不要信那些东西，只要病了知道先去卫生院买药，平日里烧个纸什么的，他也不拦着。 但是他没想到何慧为了躲着家里人，跑去山里捏元宝。 “好了，你们回去吃饼干吧。” 小川紧张道：“舅舅是要去找外婆吗？” 陆山河笑道：“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说是你们告诉我的。” 看到两个孩子忐忑的回了屋，陆山河这才带着沈薇往山里走去。 来到山谷口，陆山河就听到有人在低声抽泣，嘴里还喃喃的骂着谁。 再走近些，陆山河和沈薇确定哭的人就是何慧。 何慧一边哭手里一边快速捏着纸元宝，忽然听到动静扭头一看竟然是陆山河和沈薇，顿时一阵慌乱，可是现在要藏明显来不及了。 看到何慧满脸委屈，陆山河恨铁不成钢的怨气瞬间消失了，只感觉心脏处揪心的疼。 “妈，谁惹你了？” 看到陆山河眼圈儿也湿润了，何慧似乎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一头的人哪怕再强势，也依旧是那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儿子，眼泪更是止不住。 沈薇也慌了。 “妈，出啥事儿了？你和我们说，你别哭啊。” 何慧急忙擦眼泪，可是委屈止不住，擦完又冒了出来。 陆山河见状拉起何慧另外一只手，声音也有些哽咽。 “妈，你别哭，你说到底啥事儿？我给你撑腰呢。” 五分钟后，何慧哽咽着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总算是讲清楚了。 原来这几天何慧为了避人，专门跑到山里来捏纸元宝，捏好了就用袋子装起来藏在草丛里，晚上拿去村西的路旁烧掉。 今天下午她买了新的元宝纸感觉质量更好，于是就想多添一些，结果来到地方才发现纸元宝被人拿走了。 何慧虽然心疼，但还是很快调整好了心态，重新捏了起来。 捏到一半，董川和董佳不知怎么跑来山里玩儿，于是一番开导，爷孙三人又开始一起捏，捏到一半，小川说肚子疼，何慧只好把纸元宝藏起来，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吃药。 吃完药三人再去，结果纸元宝和元宝纸全都不见了。 何慧无奈只好让两个孩子在原地等待，而她去隔壁村再买新的元宝纸。 而她买回来的时候就是两个孩子被盘问的时候，这个时候天已经不早了，想着等会儿又要回去做饭，吃完饭还要刷碗，干完活儿还要等陆山河和沈薇等人睡下才敢出来捏元宝时间完全不够用，何慧这才委屈的哭了起来。 而一开始陆山河听到何慧呢喃着骂人，骂的就是那偷纸元宝的人。 听完描述，陆山河感觉又好笑，又无奈。 “妈，不就丢几个纸元宝嘛，你至于吗？你吓到我和沈薇了你知道吗？” 何慧道：“王先生说了，要是不这么办你们会被小人惦记，有些事儿啊，不得不信，妈帮不了你们太多忙，但是帮你们把那些小人送走还是能办到的。” 沈薇想劝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毕竟何慧也是一片好意，自己现在还不算正式的儿媳妇，真要是帮何慧分析科学道理，难免让人觉得自己在教育人。 看到沈薇默默的拿起元宝纸捏起来，陆山河直接把叠好的元宝和元宝纸塞进了袋子里。 “行了，捏元宝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你想捏回家捏，吃完饭了让我姐和小川他们帮忙，也能快点儿。” 何慧道：“王先生说不能让别人知道。” 陆山河无语道：“连小川和小佳都知道了，还有这偷元宝的人，他要是不知道也不会二回头来拿你的元宝，你现在在外面捏还有什么意义？大不了你晚上出去烧纸的时候我们不跟着去就是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何慧这才站了起来。 三人回到家，陆美琴已经开始做饭，见何慧眼圈儿红红的，陆山河和沈薇拎着元宝，只是笑笑，把埋怨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看到何慧要帮忙做饭，陆山河道：“我们来吧，你回屋休息会儿。” “那哪儿行？” 陆美琴道：“妈，菜都切好了，山河做的也好吃，有事儿你忙你的去就是了。” 何慧拗不过只好回屋去了，等何慧离开，陆美琴急忙询问情况，陆山河把经过说了一遍。 陆美琴皱眉道：“估计是被谁看到拿走的，那王先生说的也不算错，咱家的确犯小人。” 陆山河道：“村里眼红的多了，恶心咱一下也不意外，妈想捏就让他捏吧，省的她心里不舒服。” 陆美琴点了点头。 “高低也就这几天，吃完饭咱一起帮她多捏点儿，也省的她躲躲藏藏的。” 沈薇看帮不上什么忙，于是道。 “那我现在就去帮妈，这里就交给姐和山河了。” 陆美琴见沈薇叫的愈发顺口，笑了。 “让你这大学生帮着搞封建迷信，说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话的。” “没事儿，就当图个心理安慰吧。” 说完沈薇走出厨房找何慧去了。 第1059章 市里来领导了 看到沈薇进屋，何慧莫名紧张了起来，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沈薇拿起一张金箔纸，对何慧笑了笑。 “厨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过来了，我以前没叠过金元宝……妈，能教教我怎么叠吗？” 何慧愣了一下，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还真怕沈薇是来给她讲科学知识的。 “哦，好，这个简单，你文化程度高，一学就会。” 何慧认真教了一遍，沈薇认真看完很快上手，两个人的速度瞬间快了许多。 看着沈薇灵巧的手下一个个金元宝快速捏成，何慧心中欣慰，感觉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没过多久，陆美棋来喊二人吃饭，饭桌上陆山河等人也没有提及捏元宝的事情，似乎下午的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般，这让何慧悬着的心彻底放回了原处。 次日一早，陆山河带着沈薇直奔松山。 和上一世陆山河来松山不同，此时的松山虽然风景优美，但别说是上山的台阶了，就连山下的路大多也都是泥土路。 这就导致两个人爬上山顶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看着陆山河把火腿和面包拿出来，沈薇忍不住看向县城的方向。 “山河，咱们不去真的没问题吗？” 陆山河笑道：“能有什么问题？不过是一些细枝末节罢了，洪涛应付的来，咱们今天的任务就是好好儿享受眼前的风景，呼吸这新鲜的空气。” 陆山河说这句话的时候，杨洪涛远没有陆山河这么悠闲，已经是第三次给饲料厂打电话了。 电话接通陆美琴的声音再次传来。 “还没回来呢，我和你叔和婶说了，只要山河回来就让他们告诉山河马上去县城，同时过来告诉我一声。” “唉，好吧，山河要是回去了，你一定让他尽快过来啊。” 杨洪涛刚刚放下电话，一个工人急匆匆的跑到了电话间门口。 “杨厂长，好像是市里的领导来了。” 杨洪涛快速下楼，几辆轿车已经停在了楼前的空地上，杨洪涛急忙招呼众人上前迎接。 车门打开，展现在杨洪涛面前的全是陌生面孔，这让他多少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众人中的领头人，那是一位年近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 “各位领导，我是兴旺食品厂的厂长杨洪涛，不知道领导怎么称呼？” 代表市里来收购兴旺食品厂的人名为韩君，五十岁的他曾经担任过三个国营工厂的厂长，此时他的目光扫过原机械厂的围墙，不自觉的和自己以前的工厂做了一下对比。 想到这样一个规模不算大的工厂竟然有那么高的销售额，韩君心中多少有些不爽，这让他对杨洪涛的态度也显得更加冷淡，高人一等。 身边秘书见状本来要介绍，也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 杨洪涛以前见杨茂林的时候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间紧张起来。 “各位领导，您是想看什么吗？我带你们去看看？” 韩君抬头看了看办公楼，自言自语道。 “楼也旧了点儿，这就是你们的办公楼？” 这种质问的语气让杨洪涛很不舒服，但是想到陆山河不在，他也只好强压心中不满。 “对，这就是我们的办公楼，领导要进去坐坐吗？” 韩君没有回应只是问道：“陆山河不在吗？” “山河有事儿去忙了，有什么交代您可以先告诉我，估计山河很快就会回来了。” 韩君看向杨洪涛，鄙夷道。 “你能做主？” 旁边的王建成看不下去了，忍不住道。 “杨厂长和陆厂长是好朋友，陆厂长不在任何事情都是由杨厂长来决定的。” 韩君笑着点了点头。 “好，能做主就好，王秘书把文件给他，如果他能签字最好，不能的话，那就找个能做主的来，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韩君的话毫不客气，杨洪涛微微皱眉，接过文件也不由的愣住了，因为韩君递给他的正是兴旺食品厂的收购书。 看到杨洪涛露出为难的表情，韩君笑了。 “怎么？不会是做不了主了吧？” 杨洪涛想到陆山河的交代，挤出一个多少有勉强的笑容。 “还请领导等我看完，不看完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做主呢？” “那就慢慢儿看，毕竟这可快到中午了。” “各位放心，我们已经做好了安排，不会怠待各位的。” 说完杨洪涛快速的看了起来，条件和陆山河说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现在自己只需要按上公章，然后等陆山河回来签字做最后的确认就行了。 见杨洪涛合上文件，韩君鄙夷道。 “如何？做的了主？” 杨洪涛笑道；“公章就在我手里，但是最后的法人签字，领导恐怕要等山河回来再说了，王主任帮我拿一下印泥。” 眼看着杨洪涛拿出公章在文件上盖章，韩君也不由的微微皱眉。 他没想到杨洪涛的权力竟然如此大，这份文件如果陆山河一直都不出现，也不签字的话，光是有这个公章其实也够用了。 “看来杨厂长深得陆厂长的信任啊，既然这样，那么接下来的细节杨厂长也是能做主的，这是关于兴旺食品厂的改革计划书，你先看一看下午我们再详谈好了，至于午饭嘛，今天就不用你们破费了，我刚要有个朋友要见，等明天我亲自接管兴旺食品厂后，再找人安排吧。” 事情还没正式落地，韩君可不想成为第二个刘昌明，所以直接拒绝了杨洪涛的安排。 杨洪涛也想拖一拖时间等陆山河，于是欣然答应下来。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耽误领导时间了，如果领导有什么吩咐的话，让人通知即可，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领导要怎么称呼？万一山河回来了，我也好向他汇报情况。” 韩君对着秘书点了点头，秘书这才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杨洪涛。 “这是韩书记的履历和一些日常喜好，希望你好好儿保管。” 杨洪涛急忙接过扫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原来是韩书记，那我就先回去看文件了，下午再谈。” 第1060章 新的人事任命 目送韩君的车队离开，王建成皱眉道。 “这些人架子也太大了，杨副市长都没他这么大的架子。” 杨洪涛笑道：“对方这是想给咱下马威呢，好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看看文件内容吧。” 几个人回到杨洪涛办公室，翻开计划书，第一页就是关于兴旺食品厂在江州市建厂的事宜。 “一百亩地？建新厂？看来市里对咱们厂还真是挺重视的。” “一百亩，那可比咱机械厂大多了，看来市里也是真的要下本钱了。” 杨洪涛也不由的点了点头，心中不由的放松了一些。 “要真建这么大的厂，那大伙儿的工作肯定是能够保住的，下午开会可以和大家说一下，也免得大家担心。” 众人纷纷点头，跟着杨洪涛继续看了起来。 接下来好几项都是市里对于兴旺食品厂的扶持，这把杨洪涛几个人看的热血沸腾，甚至感觉被收购也没有多难接受了。 可是看到人事安排时，众人终于有了疑虑。 “杨厂长，成立党委会，我们没什么意见，但是这个车间以上领导全部要由党委审查后确定是不是有点儿太那个了？” “是啊，以前咱都是厂长任命的，这意思不就是得他们说了算吗？” 杨洪涛此时也不由的微微皱眉，毕竟他也只是知道市里唯一指定的人只有陆山河一人而已，可是想到陆山河的交代，他还是出言安慰道。 “大家不用担心，山河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如果对方真的太过分山河也会给大家两条路，愿意去沪市的会保留原来的职务，如果不愿意去的，山河也不会亏待大家的。” 众人对陆山河还是十分信赖的，听杨洪涛这么说，这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哪怕不愿意去沪市，以陆山河出手的程度，拿到一笔赔偿应该也是十分可观的。 众人把计划书看完，简单又研究了一下，这才散去，而出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儿，杨洪涛就是再次给陆美琴打电话询问陆山河到底有没有回村，但显然他失望了。 与此同时，饭店内，韩君带来的人分别坐在两个包间内。 而作为这一行最重要的人，韩君自然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和巴结。 “韩书记，您说那杨洪涛不会趁中午搞什么鬼吧？” 韩君笑道：“既然敢给他们时间就不怕他们搞鬼，当然我个人是希望他们搞鬼的，那样的话我们就更有理由快速掌握整个工厂了，他们这样顺从反而让我有些不习惯。” “这还不是韩书记的压迫感太强了吗？那杨洪涛见过什么世面？和您说话都只是客客气气的。” 韩君十分受用，点点头，谦虚道。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陆山河没在倒是让我有些失落，我倒是想看看是什么人竟然敢给王厂长脸色看。 ” 韩君来之前自然是了解过之前发生的事情的，而他今天如此的高姿态也是想给陆山河一个下马威，可结果陆山河根本不出现，这让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虽然痛快但是很不爽。 众人纷纷附和。 “我看那陆山河肯定是知道来的是韩书记所以才怕了，不敢出现。” “没错，韩书记可是管理过大厂的领导，他陆山河听说以前不过就是个农民而已。”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孩子而已，怕，那是自然的，我敬韩书记一杯。” 众人说这话的时候，却是忘了，他们之所以自费在这里吃饭，不正是怕杨洪涛等人给他们难堪吗？ 下午两点众人酒足饭饱，这才往兴旺食品厂赶去，而此时的韩君心里已经再次做好了面对陆山河的准备，可是当他看到迎接他的又只有陆山河时，心情不知是好还是坏，有失落，甚至也有点儿小小的庆幸。 “洪涛啊，计划书看完了吗？” 杨洪涛赔笑道：“已经看完了。” “陆山河知道了吗？” 杨洪涛尴尬的摇了摇头。 “山河暂时还没联系上，不过下午应该会赶回来，至于计划书中的条件，我可以做主。” 韩君哈哈一笑道。 “好，能做主就好，把所有车间主任以上的领导都召集到会议室吧，大家一起开个会。” 杨洪涛带着韩君等人来到会议室，同时交代人去喊厂里的中高层领导，很快众人齐聚会议室。 韩君坐在主席台上，看着下面几十号人，嘴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拿出了一份文件。 “首先，我们要对兴旺食品厂的成绩表示认可，正是在各位的带领下，兴旺食品厂才有了如今的辉煌成绩，但是经过调查，我们也发现了一些食品厂的不足，而其中重中之重就是管理混乱的问题。” 台下食品厂的领导们不由纷纷皱眉，如果不是杨洪涛提前给大伙儿打了预防针恐怕此时已经有人要忍不住反驳了。 韩君故意停顿了一下，扫视了一下众人，发现众人竟然没什么反应，心中不由泛起嘀咕，不过还是继续念道。 “所以，经过市里讨论决定，成立党委会对工厂的管理层进行监督和引导，同时我也带来了一些具有管理经验的人才加入兴旺食品厂，希望大家能够融洽相处。” “接下来我宣读一下新的人事任命，王二德担任发酵车间监督组组长，负责车间内所有人的监督责任，务必做到每一个工人都能够遵守厂规，每一道工序都能够严格完成。” 跟随韩君来的一个中年人急忙站了起来。 “多谢韩书记栽培。” 韩君点点头，继续道。 “刘明，担任发酵车间副主任，你的任务是协助车间主任王刚完成日常的生产任务。” “是。” 杨洪涛等人听的微微皱眉，这个新设计的监督岗位明显已经高过车间主任了，没想到这还不够，竟然还要再安插一个副主任。 想到计划书中所有车间主任以上的领导都要接受党委会的审查，才能继续担任，杨洪涛等人几乎可以预见，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毕竟两个人监督想要麻烦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第1061章 无人反对 韩君一边宣读新的人事任命，一边注意杨洪涛等人的反应，发现杨洪涛等人虽然面露不悦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出言反对，不由的心生疑惑。 很快名单宣读完毕，韩君笑着看向杨洪涛。 “洪涛啊，厂长是由陆山河担任的，你的人事任命我们还需要再讨论一下，没问题吧？” 杨洪涛一愣，他没想到别的领导岗位只是派人监督和钳制，而自己竟然就这样直接被撸了？ 好在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毕竟市里指定陆山河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他只是做好了当副厂长的准备，却没想到韩君下手如此快罢了。 “听从领导安排就是。” 韩君笑着点了点头。 “放心好了，市里不会亏待你的，这两天你就带着大家熟悉一下厂里的情况，对了，下午你还是再尝试联系一下陆山河吧，文件上还缺他的签字，他早一点儿签字，也能早一点儿拿钱嘛，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一千二百万，都要赶上我们市的财政了。” 韩君的话本意是想给大家一种陆山河把大家卖了的感觉，可是众人的反应再次让他失望了，在场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人露出被背叛的愤怒和不满，反而依旧是那种似乎麻木的表情，似乎这句话甚至是陆山河是否把工厂卖掉都与他们没有太大关系似的。 会议很简单，韩君本来还想让其他新上任的领导们发言，可是总感觉心里不踏实，于是直接宣布散会。 随着会议结束，厂里的老领导层纷纷离去，而韩君带来的人见韩君没有动作，很默契的留了下来。 杨洪涛看到韩君等人明显是不想自己留下，于是也借故要去打扫新的办公室离开了。 很快会议室内就只剩下了韩君一行人。 “韩书记，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韩君皱眉道：“你们不觉得事情过于顺利了吗？” 说实话，昨天晚上韩君并没有睡好，想到了很多种可能，当然也想到了很多应对的办法。 但是今天来了之后，不但陆山河没遇到，预想的情况也没有发生，他现在甚至都感觉中午没有接受杨洪涛的安排纯属多余，这让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人群中的张谦笑着站了起来，作为韩君以前工厂的厂长，其实是下属的他急忙笑着替韩君出谋划策。 “韩书记，其实这也好理解，您可是市里亲自委派下来的书记，而且听以前的情况，那刺头不过就是陆山河，现如今那陆山河一个人就拿了那么多钱，这辈子不用干活儿都花不完，他自然也就没必要和咱们闹了，没了他，剩下的人哪个敢违背韩书记的决定？我倒觉得没什么不正常的。” 众人纷纷点头。 “咱们好歹也是市里的领导，哪个人待过的工厂不比他这小食品厂大？也就是这两年改革出了问题，不然的话就他们这些所谓的厂长，主任，给咱们提鞋都不配。” “没错，市里如此大动干戈，我倒觉得没必要，直接一步到位，让那些原来的主任厂长都下台，到时候韩书记有什么政策咱们也好第一时间配合，这些人没经历过多少事情，万一冲撞了领导，反而生气。” 韩君经历过三个工厂，即便再不懂行也知道不能这么干，哪怕原来的车间主任，副厂长真的没什么能力，但也是对工厂流程极为熟悉的人，要是一来就直接全部换成新人，到时候难免会出乱子。 虽然市里委派他来接手江州市的食品厂，但是他可不想一直待在江城县，他还等着江州市那边儿建立好了新厂回江州去呢，所以，他必须要让兴旺食品厂比以前更好才行，毕竟市里可不管他在兴旺食品厂有多得意，市里只看他在兴旺食品厂的业绩如何。 真要是搞乱了，到时候第一个被换掉的反而会是他这个一把手。 “行了，大家以前在工厂干什么我不管，但是既然来了食品厂还需要熟悉一段时间，不过大家放心，既然市里让你们随我一起来，那大家都是自己人，只要你们有了掌控各个车间的能力，人事任命上我们随时可以调整。” 就在韩君等人在会议室讨论具体细节时，陆山河开着桑塔纳姗姗来迟。 杨洪涛不等陆山河把车停下，就急匆匆的跑到了陆山河的车窗外。 陆山河放下窗户露出一个笑容。 “怎么了？看你这是有急事儿？” 杨洪涛有些无语道。 “我打了七八个电话，美琴姐都说你不在，你说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现在才来？” 陆山河心道，不会自己来早了吧？ “怎么了？你们不会在等着我来才开始进行交接吧？我不是说了嘛，你做主就行了，我只需把我要签的字签完就行了。” 杨洪涛道：“我倒是想等你，也要等的见才行，收购合同公章我都盖上了，我也签字了，就差你签字了，对了，韩君韩书记已经到了……” 杨洪涛生怕韩君忽然冒出来，于是用最简单的话语把韩君的安排说了一遍。 “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等会儿你看看怎么应对吧。” 陆山河一听就剩下自己签字的事儿，露出轻松的笑容。 “这有什么好应对的，朱杰那边儿正缺钱呢，我签完字好快点儿领钱啊。” 陆山河这话一语双关，笑着推开车门下了车，而此时韩君等人刚好也从楼道内走了出来，看到陆山河的桑塔纳，再看看杨洪涛的态度顿时明白，面前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就是陆山河。 “洪涛，这位就是陆厂长？” 杨洪涛急忙点了点头，介绍道。 “山河，这位就是韩书记，韩书记他就是山河。” 陆山河笑着关上车门，向韩君走去，二人亲切的握了握手，韩君笑道。 “以前总听说咱们市里出了个年轻的企业家，十分能干，一直想要来取取经，学习学习，却一直事情太多抽不开身，今天见到本人还是有些意外，比想象的还要年轻的多啊。” 第1062章 更换办公用品 陆山河看出对方眼神中的挑衅，表情并不变化，只是淡淡笑道。 “改革嘛，就是要敢想敢做，我们年轻人没什么包袱，瞎干着事儿就成了，倒也没啥学的，其实市里想让我继续当厂长我是反对的，都是领导都是前辈我反而有了包袱，说不定啥也干不成了。” 韩君一挑眉，心道，这小子说话果然夹枪带棒的，怪不得周楷学说要多防范他。 “这是什么话？你的成功已经有了结果，既然结果是好的，那就有很好的借鉴用途嘛，而且我们来主要是来协助你，而不是拖你后腿的，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依旧可以说出来，大家帮你完善一下，工厂也会更好嘛，你说呢？” 陆山河笑道：“我可不敢，您和我爸年纪应该差不多，您坐办公室看着比他年轻或许您还比他大呢，我可不敢给您提意见，对了，要不还是让洪涛代替我当厂长吧，说实话我最近有点儿忙。” 韩君心里这个气，心中暗道，你以为我想让你小子当厂长？就这几句话我明天就不想看到你了。 “那可不行，市里的领导十分看好你，这工厂可以没了我，但是绝对不能没了你，洪涛那边儿你不用担心，市里改革办公室有个主任的位置，市里打算让他过去历练历练，也为市里的改革出一份力。” 陆山河笑道：“要是这样安排的那我还真不能拖他的后腿，不过我这几天真有事儿我得请几天假。” 韩君问：“什么事儿比厂里的事儿还重要？” “不瞒领导说，我这两天要和未婚妻订婚，正忙着呢，要不是您今天来我还真不会回厂里，其实厂里的事情也没多少，我在不在都一样，不信你问洪涛。” 韩君点了点头。 “好吧，既然你真有事儿那你就先去忙你的，只要到时候能找到人就行，对了，把收购书拿来，就差山河签字了。” 收购书拿了过来，陆山河快速的浏览一遍，发现的确没什么纰漏，于是直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把自己的那一份拿了出来。 “韩书记，那这里应该就没我什么事儿了，你要是有事儿就让洪涛给我打电话，如果没事儿还请您多容我几天。” 看到陆山河毫不留恋，韩君也相信陆山河已经对食品厂没有了任何留恋，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行，虽然是订婚，但以你如今的身份倒好好的办一下，不过我刚到厂里事情还多，我就不去参加了。” 看着陆山河重新上车调头离去，杨洪涛等一众工厂老领导纷纷前去相送，张谦不由的笑了。 “韩书记，看来咱们猜的不错，年纪轻轻一夜暴富，估计以后这人只会想着怎么享乐了。” 韩君本来还有些疑虑，不过看到陆山河如此张狂也不由的点了点头，这个年代身价千万是什么概念？哪怕是换了他韩君恐怕都不想再做任何事情，只想着怎么花钱才好了。 “但愿如此吧，既然他不愿过多参与食品厂的生产对于我们也算是好事儿，大家多努力一下，尽快熟悉一下工厂的生产流程吧，争取早点儿把新厂的建立提上日程。” 回到自己的新办公室，韩君看着屋内陈旧的桌子，不由微微皱眉，对秘书道。 “去把后勤部的王主任给我叫来。” 很快管后勤的王主任小跑着进了韩君的办公室。 “韩书记，您找我？” “食品厂办公室的桌子都是这样的吗？” 王主任急忙道：“都是这样的，我们厂的办公楼几乎没怎么动过，楼里的家具也都是用的机械厂原来领导们用过的。” 韩君皱眉道：“我们兴旺食品厂是江州市产值最高的企业，这么破旧的桌子，摆在我这里也就算了，要是摆在招待处岂不是丢工厂的脸吗？你觉得呢？” 王主任急忙道：“韩书记，招待室的桌子用处也不大，就是偶尔来人坐坐而已，其实陆厂长早先让换过，被杨厂长否决了，而且陆厂长不是没在吗？估计也开不出条来吧？” 韩君有些不满了，自己的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这个王主任竟然还听不明白，果然是完全不懂应酬。 “这样吧，这事儿你不用管了，你把刘主任给我叫来。” 刘主任就是韩君带来的后勤部副主任，很明显韩君再和王主任多说一句话都嫌累。 很快刘主任就来了，听说韩君对桌子不满意，顿时笑道。 “其实我觉得整栋楼的家具都该换一换，一个月赚那么多钱，办公环境却不好，这的确不像话。” 韩君点了点头。 “还是你们办事利落，你直接去财务申请一下，我办公室就不用太着急了，最后再安排吧，但是其他人的办公室必须优先更换。” 刘主任连连点头。 “书记放心，您懂得体谅大伙儿我知道，一定优先给工作在第一线的同志们更换。” “行了，你在楼里多看看，有什么需要更换的一起换了，免得一点点补充。” 刘主任连连点头，等秘书把他送出门，他急忙给秘书递上一支烟，低声道。 “韩书记平日里都用的什么家具？” 秘书道：“看品质吧，品质要好，不过比起家具，你最好先弄一套新的茶具来，书记喝茶不能将就。” 刘主任急忙点头。 “市里我认识一家瓷器店，他那儿有上好的紫砂壶，要不我今天下午回市里一趟？” 秘书道：“刘主任办事儿可不是我能指手画脚的，如果你有这份心意，我想书记应该也不会责怪。” 刘主任连连点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不过十几分钟手里就列好了清单来到了财务室。 财务室内，财务主管正和新来的副主管查账看到刘主任来了，笑着点了点头，可是看到刘主任手里的清单则是被吓了一大跳。 “更换办公用品，要这么多钱？” 旁边副主任扫了一眼，笑了。 “才三万块不算多，其实我也早发现了，咱这楼啊旧了点儿，里面的东西很多也的确该换了。” 第1063章 死板的财务 周详能够跟着杨洪涛干到现在，人品自然是没的说，不然也不可能得到陆山河和杨洪涛的信任，听到三万块在两个人嘴里如此的云淡风轻，更是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办公楼的用品的确有些老旧了，不过我只是管钱的，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要是刘主任想要更换的话，最好还是让陆厂长给我开张条子，签个字，不然这三万块钱我可不敢随便给你。” 刘主任微微皱眉，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周主管，你这不是为难我吗？陆厂长有事儿请假了，不在，一时半会儿我去哪儿找他回来批条子？再说了，咱现在工厂改革了，一把手可不是陆厂长了，而是韩书记，韩书记可是市里来的，就算韩书记自己不在意，你难道好意思让韩书记用那些破烂吗？咱都是做下属的，这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吗？” 周详面露难色，也挤出一个笑容。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就是工厂的规矩，而且你这笔钱的确是太多了，要是几百块我或许还能先给你拿钱你签个字就行，这种大批的钱真的需要签字，要不您找韩书记批个条子？只要有韩书记的签字也行。” 旁边副主任急忙道。 “周主任，你还是年轻，这种事儿咱能让韩书记签字吗？韩书记艰苦朴素惯了，你要真的让他决定那肯定是不予更换，那样不就委屈了领导了吗？” 周详道：“那我觉得咱们还是遵循领导的意思的好，万一咱们换了家具领导反而不高兴了，那这钱不是白花了？” 眼看周详软的不吃，刘主任面露不悦。 “白花不白花，不是你周主管该操心的事儿，我现在是后勤处的副主任，不过是买几张桌子，几把椅子的事儿，我觉得我还是能够做主的，钱你只管批，出了事儿我兜着这总行了吧？” 周详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真的不是为难刘主任，厂里的规矩一向如此，在新的厂规还没下来之前，我必须按照旧的规矩办事儿，要不您找韩书记批条子，要不找陆厂长，如果只是您的话，我真的不能批，毕竟三万块可不少。” 眼看周详软硬不吃，旁边的财务副主管急忙笑着打圆场。 “周主管，刘主任以前也在面粉厂干过，大钱小钱见过无数，三万块他还不至于骗你，要不这样，如果你真的害怕担责任这三万块我来批，怎么样？” 这种讨好韩君的机会可不多，如果这事儿要是都办不好，以后怎么让韩君提拔自己？ 但是周详此时对两个人已经十分反感了，心中暗道，要不是你们这种人吸工厂的血，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下岗工人？今天这钱我就是不给你们批，哪怕陆厂长不在，我能拖一天是一天，反正不能让你们拿着我们辛苦赚来的钱胡来。 “张主管太心急了，现在财务还是由我来管的，如果有一天韩书记把我降职了，或者是辞退了，那时候别说是三万，就是三十万您给刘主任批都不关我的事儿。” 周详的话毫不留情，让两个人的面上顿时感觉挂不住，可问题现在财务章在周详手里，保险柜的钥匙也在他手里，只要他不同意，他们还真没什么办法。 从财务离开后，刘主任急忙去找韩君的秘书，听说刘主任没拿到钱，秘书也不由微微皱眉。 “行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把情况汇报给韩书记。” 秘书进屋把情况如实说了一遍，韩君听完微微皱眉。 “你刚才说那周详说除非把他换了？” 秘书犹豫道；“刘主任说是原话，想必是说过的。” 韩君笑道：“认真一些总是好事儿嘛，办公用品倒也不急着换，你去告诉张涛，让他这几天仔仔细细的查一查兴旺食品厂的账目情况。” 秘书顿时明白了韩君的用意，点点头走出了办公室。 刘主任一直就在门外等待见秘书出来急忙迎了上来。 “韩书记有什么指示？” “书记说不急着换，不过我看那桌子坑坑洼洼的难看的很，实在不行刘主任自己再想想办法。” 刘主任一听顿时明白过来，急忙笑着点点头。 “行，那我让市里家具厂先把家具送来，钱的事儿到时候再说。” 秘书笑着点了点头。 “以刘主任的人脉这点儿小事儿想必是能办好的，我就不多过问了。” 与此同时，车间内王建成看着新来的副主任和几个平日里就喜欢偷懒的人打的火热，郁闷的直接走出了车间。 一个手头没活儿的老工人见王建成不开心也跟出来，摸出一支烟递给了王建成。 “王儿，来一根？” 王建成笑着接过烟。 “您老怎么也出来了？要是您也是问厂里的安排，那您可要失望了，我也不清楚。” 老工人笑道：“我啥也不问，就是看你不咋高兴出来陪你抽根烟。” 王建成点点头，拿出火柴给老工人点上，二人抽起烟来。 老工人往车间里看了一眼吐出一口烟圈儿。 “这副主任看着就不是啥好人，一来就和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混到了一起，你放心这种人待不长的。” 王建成笑笑不说话，现在他心里也没底，毕竟陆山河把工厂都卖了，如果他是陆山河这辈子估计什么都不想干了。 “这话您和我说说就行，可别和别人说，免得对以后工作不好。” 老工人笑道：“我才不怕他呢，我知道你和山河都是有本事的人，你们才不会让这种没本事的人长期待下去，所以我一点儿都不担心。” 二人正说话间，杨洪涛从远处路过，王建成急忙追了上去。 杨洪涛见状停下脚步等待王建成跟上来，有些愧疚道。 “怎么了？出啥事儿了？” 王建成摇了摇头。 “也没啥事儿，生产一切正常，就是不习惯他们所谓的考察，出来透透气，倒是你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杨洪涛苦笑道：“我看他们就是那么一说，真让我去当官？我可没那个本事。” 第1064章 被排挤了 王建成看出杨洪涛的郁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叹息一声跟着杨洪涛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 看着厂里的一切，两个人就像是在和这里的一切在做无声的告别，不多时队伍变成了三人，然后又变成了四人，直到队伍变成了八个人，队伍依旧十分安静，似乎大家什么话都不用说，就这样走着已经把该说的话说完了。 这种情况很快传到了韩君的耳朵里，放下手里的茶杯，韩君来到窗前向外看去，果然看到杨洪涛领导一样带着七八个人在院子里溜达。 秘书问：“书记，要不开个会？” 韩君笑道：“不必，事情太顺利反而不好，要是他们真的在商量什么，对我们来说反而是好事儿。” 秘书点头附和，他自然也明白要是杨洪涛等人一直配合，反而容易保住位置，如果他们要是闹点儿事情出来，倒是能够给韩君一些理由把带来的人快速扶正。 就这样杨洪涛带着人在下面溜达，韩君带着秘书在楼上观察，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秘书急忙去开门。 “书记，是财务张副主管。” 韩君再看一眼杨洪涛直接转身坐在办公桌后。 “进来吧。” 张涛进屋，问了一声好，按照韩君的指示坐在了韩君对面。 “财务的账目我查到一点儿瑕疵，想要汇报一下。” 韩君点点头示意张涛继续。 “我和周详查账的时候发现每一笔货款都有一项对于经销商的补贴，这笔钱可不是小钱，大概能够占到销售额的百分之五左右，我问周详这笔钱的具体用途，他说就是补贴，可是他们是来进咱们的货的，咱为啥还要给他们补贴呢？” 韩君也不由的愣住了，因为这种事儿别说见过，听也没听过。 “别人来买咱们的东西，咱们还要给补贴？” 张涛点点头。 “对，我问周详这补贴是怎么给的，他说经销商先给货款，然后下次来进货的时候直接返现。” 旁边秘书微微皱眉道。 “书记，这怕不是回扣吧？” 韩君问：“如果是回扣完全没必要入账吧？而且他这样一来难道不是提高了纳税金额吗？” 秘书也懵了，无论怎么想这都是对工厂没有任何好处的事儿，可既然这样为什么陆山河还要设立这么一项支出呢？ 办公室内的三人都沉默下来，从进工厂开始，这里的一切都似乎透露着一丝丝的诡异。 “行了，你去把周详给我叫来，我亲自问问他。” 秘书道：“要不要把杨洪涛也喊来？他应该比财务更清楚吧？” 韩君看了张涛一眼，秘书顿时露出尴尬的表情，说一声知道了，转身出门去了。 不多时周详被带到了办公室。 听到韩君问的问题，周详如实道。 “具体为什么给钱我也不清楚，我只是管钱的，杨厂长让我怎么给钱我就怎么给钱，只要按照规矩办事儿就行了。” 韩君皱眉道：“按规矩？那我问你，这些经销商可有给过你好处？” 周详道：“一开始有人给，我没要，后来大家都习惯了，知道这是厂里的规矩，最多就是有人顺路给我带点儿土特产，水果之类的，因为太熟了，收过几次。” 听到周详如此老实的承认，张涛脸上都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韩君也没想到周详如此坦诚，面色不由的严肃了几分。 “能够承认错误还算是好同志，不过你这个位置可不适合与那些商人走的太近，你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周详心道，你这不就是想让张涛接我的班吗？你让他当副主管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明白，我会深刻检讨，以后会杜绝此类事情的发生的。” 韩君点了点头。 “能够认识到错误还是好同志，不过呢我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具体情况我还会派人调查的，希望你没有骗我。” 周详心中鄙夷，开口道。 “既然韩书记怀疑我，我觉得我暂时还是休息一下的好，等韩书记调查完了，再用我，我再上班就行，刚好这几天我家里有点儿事儿，如果韩书记能够请我几天假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韩君一挑眉，瞬间就想到了陆山河。 如果一个人请假也就算了，可是现在财务也请假的话，反而让他有些不安，毕竟整个工厂的权利一天内交接到手里如此顺利，不得不让他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可是转念一想，没了周详张涛能更快的理清工厂的财务情况，他还是决定答应。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不过你要是有事儿的话就休息两天吧，至于回来上班的时间，你办完事情再说。” “谢谢韩书记。” 周详写了请假条，转身离开，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他竟然感觉无比轻松。 一路下楼，周详一眼就看到了在厂门口大树下抽烟的杨洪涛等人，快步走了过去。 来到杨洪涛面前，众人纷纷给周详一个苦涩的笑容，而周详也回大家一个笑，找块石头坐了下来。 杨洪涛递给周详一支烟，和半盒火柴，等周详点燃烟把火柴递回来，这才询问道。 “怎么了？你不会是被开除了吧？” 周详笑道：“估计差不多吧，请了两天假。” 王建成忍不住道：“财务可是重中之重，看来他们下手够快的。” 其他人纷纷道。 “我就知道陆厂长和杨厂长后面肯定是周详，毕竟财政大权谁不想要？” “咱们暂时还有点儿用呢，等过两天那些家伙混熟了，恐怕咱们也离被开除不远了。” 杨洪涛安慰道：“大家别灰心，就算是被开除了也是暂时的，最不济不还能去沪市吗？朱杰正在那边儿建厂呢，不嫌弃的话晚上我给山河打个电话，明天你们就可以过去帮忙。” “我们当然不是担心，只是有些不习惯，不舒服。” “说到底厂子是咱们一手建立起来的，现在好了，他们来了开始搅局了，这就像是自己的孩子，眼看着养大了，却成了别人的媳妇儿，而且这个女婿还不是个好人，难受啊。” 第1065章 不能参与的原因 就在几人感慨的时候，远处车间里一个满脸是血的年轻人被扶了出来。 杨洪涛等人见状，急忙起身迎了上去。 那年轻人看到杨洪涛和王建成，顿时眼圈儿红了，快步走了过来。 “杨厂长，王主任，你可得给咱做主啊。” 杨洪涛微微皱眉，招呼人继续扶着年轻人往外走。 “先别激动，咱先去医院，有什么事儿，咱把伤治好了再说。” 很明显此时三个年轻人一肚子火气，一边往外走，已经开始诉苦了。 “那个王二德太不是东西了，没事儿找事儿，故意找茬儿，小亮就是说了一句，他竟然动手打人。” “不止这个，他还说我们要是跟着小亮一起离开车间，明天就不用来了。” “杨厂长，那些人什么都不懂，要是真让他们这么管下去，咱的活儿都别干了。” 看着三个人激动的样子，杨洪涛心中一时间也有些不忍，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陆山河都只能暗地里操作度过这次危机，他又能做什么呢？ “先去医院，你们放心，山河绝对不会让大家吃亏的。” 杨洪涛让其他人回工厂免得落人口实，而他则是带着三个年轻人往县医院去了。 到了医院，血已经止住了，不过杨洪涛还是花钱让大夫帮年轻工人把伤口包扎了一下。 从医院出来，杨洪涛拿出一百块钱分给了三人。 “这些钱你们先拿着，回去买点儿营养品，这几天你们就先不用去厂里了，事情解决后我会找人通知你们的，还是那句话，厂里不会亏待任何一个人的。” 看到杨洪涛还是那个体谅工人的领导，三人自然十分感激，三番两次的道谢后，然后离开了。 看着三个年轻人离开，杨洪涛郁闷的叹了口气，径直往公共汽车站走去。 下午五点，杨洪涛赶回了村里，一路疾行往陆山河家走去，连村里人和他打招呼他都没来得及回应，而他的态度明显激怒了村里那些无所事事的村民们。 “这洪涛现在是牛逼了，他二舅和他打招呼都不理了。” “别说不认你这个二舅，我看连他家都不认识了，你没见他从西边过来吗？自家都没回，就往陆林山家去了。” “你们说会不会是陆山河的厂子出事儿了？” 一听陆山河三个字后面加上了厨事儿，村民们顿时来了兴趣。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平日里杨洪涛还是知道回话的，就今天看脸色就不对。” “不光脸色不对，车也没开，前几次回来可都开着面包车的。” “有道理，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这陆山河订个婚搞这么大阵仗，活该他要倒霉。” 杨洪涛还不知道自己不过就是没理会村里人打招呼而已，就又生出这么多谣言来，当然即便知道他也不想理会，毕竟这种事儿对于陆山河和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一路来到陆山河家门口，看着门口那两个大红灯笼，杨洪涛也忍不住感慨，这订婚比自己当初结婚还要铺张。 院内的陆山河正和沈薇择菜打算准备晚饭，忽然见杨洪涛走进来，不由的笑了。 “这是踏着饭点来的啊，赶紧来帮忙，不然等会儿可没你的份儿。” 杨洪涛笑笑，直接来到陆山河面前，一边帮忙择菜一边道。 “山河，想和你说点儿事儿。” “说呗，我就知道你没事儿不可能回来。” “周详被换下来了。” 陆山河笑道：“理所应当，不过这速度倒是挺快的。” 杨洪涛有些无语，又把工人和新来的领导闹矛盾的事情也说了一遍。 陆山河点点头。 “你这不处理的挺好的嘛，而且初期出点儿事儿也正常，新官上任三把火，那些人肯定是要拿几个不听话的开刀的，你安抚好就行了。” 沈薇满脸担忧道：“山河，说到底你还是厂长，这几天反正我们也没什么事儿，我觉得你还是回去盯着点儿的好，至少工人们有了委屈也知道找谁，洪涛应该马上要去江州市上班了吧？到时候大家连个主心骨都找不到，那就太可怜了。” 看着沈薇一脸认真的样子，陆山河笑了。 “这也就是市里指明了让我继续担任厂长，按照正常情况下，我拿了钱就应该和兴旺食品厂没有任何关系了。” 沈薇皱眉道：“怎么可能没关系呢？当初你和杨副市长可是说好了的，不能开除工人，现在这些人刚来第一天不但开除工人还打人，怎么能说没关系呢？” 陆山河笑着问：“工人们赚的谁的钱？” 沈薇一愣，想说是陆山河，可是转念一想又不对。 杨洪涛皱眉道：“可问题咱答应帮大家安置好的，这不合适吧？” 陆山河笑道：“没什么不合适的，我们又没说不给兜底，而且你们把工人们的适应能力也看的太低了，不出七天工厂的秩序就会平稳下来的。” 沈薇皱眉道：“那如果没能平稳下来呢？” 陆山河拿起菜往厨房走去。 “如果不能平稳我就更不能去了，我去了，事情还不闹的更大？现在工厂需要的是平稳过度，而不是直接爆发冲突，好了，你们两个休息会儿吧，我去做饭，等会儿边吃边聊。” 看着陆山河的身影消失在厨房门口，沈薇和杨洪涛若有所思，但是仔细想想陆山河说的的确有道理。 如果陆山河表现出要给大家撑腰的态度，恐怕那些工人们会直接和新来的领导对着干，而现在的陆山河的权利明显不如以前那么大了，真闹起来事情反而难以收场，万一影响了生产，对兴旺食品厂不是好事儿，对陆山河的计划同样不是好事儿。 想明白了这一点，杨洪涛的心里好受了许多，直接站了起来。 “山河，我先回家了啊。” 沈薇急忙挽留。 “不是说好了吗？等会儿一起吃饭？” 杨洪涛笑道：“不了，我好不容易回趟家，要是让春花知道了，估计又要和我吵了，等我吃完饭再过来看看吧。” 第1066章 断自己后路 从陆山河家出来，杨洪涛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路过何大勇家门口的时候，看到李海燕在门口嗑瓜子，杨洪涛想要假装没看到走过去，却被李海燕笑着拦了下来。 “洪涛，啥时候回来的？” 杨洪涛心中不爽，还是笑了笑。 “刚回来，没一会儿，李婶儿这是吃过晚饭了？” 李海燕笑道；“吃饭着啥急啊，对了，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有啥事儿啊？我听说你连自己家都没回就去找陆山河了，不会是厂里出啥大事儿了吧？” 杨洪涛微微皱眉，虽然他知道村里人眼红陆山河，但是这么明目张胆说出来恶心人的，恐怕也就李海燕独一份了。 “哪儿能呢，好着呢，如果李婶儿不信可以去县城问问嘛。” 说完杨洪涛不客气的绕过李海燕往家走去。 目送杨洪涛离去，李海燕冷哼了一声，给杨洪涛背影一个白眼，转身回院子里去了。 院内，何大勇正在洗头，忽然感觉背上挨了一巴掌。 “干啥？打我干啥？” 李海燕道：“那事儿估计是应验了，陆山河八成是摊上事儿了。” 何大勇道：“你最好别指望他出什么事儿，现如今咱的店还指望着他呢，他要是出了事儿，对咱也没啥好处。” 李海燕道：“你看看你那点儿出息，人家都骑在你头上拉屎了，你还盼着他们好，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何大勇心中暗道，窝囊？现如今连乡里的人都羡慕我呢，整个村除了陆林山，还有杨洪涛他们几家谁能比的上他何大勇？ “行了，我看你也别大半夜的坏人家去了，说到底那也是我妹，万一晦气到咱头上也不好。” 李海燕骂道：“你当人家是你妹，人家可不当你是她哥，对了，你这几天想办法多出点儿货，我让人在县城也定了两个大红灯笼，比陆山河家的还要大，另外刷大白的钱你也得给我弄来。” 何大勇抬起头皱眉道：“怎么又没钱了？昨天不是刚给了你三十吗？” 李海燕道：“三十够干什么呢？文斌要给小慧买衣服我能不给钱？再说了，就算我不给他们钱，缝纫机不也还没买呢吗？眼看结婚日子快到了，你不会想着指望那三十块钱吧？” 何大勇一阵无语，兴旺食品厂的货款，他已经开始拖欠了，现在就是卖点儿东西钱直接就给了何慧，要是把货卖完都不给结货款恐怕以后兴旺食品厂就不给货了。 眼看何大勇不出声，李海燕又给了何大勇一巴掌。 “和你说话呢，听到没？” “听着呢，可你这么弄，万一那边儿不给货可咋整？咱这才刚好起来。” 李海燕道：“咋整？他不借给咱钱，借他点儿货怎么了？再说了，他家那货一箱子也赚不了多少，要我说啊，你就是死心眼，当初那个王大发找你的时候你就该直接把货换了。” 乖宝宝酸奶卖的火爆，在乡里销量也不错，难免被一些奸商盯上。 王大发也是看准了这点，从外地进回来一批假冒商品，本来是想着大赚一笔，可结果回来后乡里人根本不买账，哪怕他卖的便宜，也没人理会。 眼看着砸锅卖铁的本钱要打水漂，于是王大发直接去找何大勇，想让何大勇帮忙出货，当初何大勇碍于兴旺食品厂的合同，不敢帮忙，于是就拒绝了。 这几天李海燕每天伸手要钱，这也不是第一次提到王大发了，想着现如今乖宝宝酸奶全卖了也不够给兴旺食品厂的货款，按照杨洪涛当初说的，没有货款就不给供货，何大勇也生出了做一锤子买卖的想法，想着直接不给钱了，到时脏干脆改卖王大发的货拉倒。 “行了，等会儿我吃了饭就回乡里问问。” “现在就去，吃饭着什么急？” 何大勇拗不过，只好回屋擦了擦头发，往乡里赶去。 远山乡，村边的一处院子，王大发看着屋里满满的酸奶愁眉不展，货拉回来快一个月了，除了自己看病人用了一箱，其余一箱都没卖出去，下午他还给厂家那边儿打了电脑问能不能退货，可结果对方一听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大发？” 忽然院门口传来声音，王大发听着有点儿耳熟，回头一看是何大勇顿时喜笑颜开。 “大勇叔？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何大勇笑道：“你不是说你也进了一批酸奶吗？刚好路过就来看看。” 王大发一听顿时大喜，现在他正愁这货没地方出呢。 “都在屋里呢，三间房里面都是，来抽烟。” 何大勇不客气的接过烟，往屋内看去，当他看到纸箱的时候，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先不说里面如何，光看这包装也和陆山河的乖宝宝酸奶差太多了，如果用三个字形容，那就是一眼假。 见何大勇皱眉，王大发笑道。 “里面一样，我尝过，味道一模一样，只是外面差了点儿意思。” 何大勇现如今已经打算把存货都卖了不给陆山河货款，这无疑是断了自己的后路，不然就这个质量恐怕他已经转头就走了。 “能尝尝吗？” 王大发自己都舍不得喝，可是现在他也只能豁出去了，急忙拆开一箱，拿出一排，又拆下一瓶递给何大勇。 看着那打印模糊的乖宝宝图案，何大勇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太差了。 拿起吸管何大勇用力扎了下去，看到吸管直接歪了，何大勇忍不住道。 “你这塑料管的质量也这么差？” 王大发急忙又给何大勇一个。 “例外，应该是例外，您试试这个。” 眼看第二根吸管也歪了，何大勇干脆用手指头把包装按下去一半，这才又用吸管扎透了包装薄膜。 轻轻喝了一口，何大勇眉毛直跳，奶味很淡，但是很甜。 “你这拿糖精兑的吧？要不你这卖的便宜，这也太难喝了。” 王大发怎么可能放过这唯一的机会？如果何大勇不帮忙这货就真的砸他手里了。 “大勇叔，别说的那么绝对嘛，价格咱可以细谈。” 第1067章 利润很可观 何大勇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 “按理说，你这货和兴旺食品厂的货差太多了，我是不想帮忙的，可是看在我来了乡里你也帮了我不少忙，那就谈谈吧，不过我可提前和你说好，你这货来路不明，我帮你卖可是冒着风险的，价格你可得给你叔合适点儿才行。” 王大发大喜，急忙招呼何大勇进屋。 “这个大勇叔放心，价格一定给到位。” 二人进屋，王大发把昨天喝剩下的白酒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又拿出一把瓜子放在了桌子上。 如果是以前有人主动拿酒，别说是瓜子了，就是干喝白酒何大勇也会很满足，可是现如今的何大勇嘴巴已经刁了。 “就没有别的菜吗？” 王大发一愣，尴尬道。 “要不叔你等等？我出去买点儿菜？” “弄点儿吧，也不用太多，能下酒就行了，主要还是谈事情嘛。” 王大发连连点头，把烟和火柴递给何大勇。 “那大勇叔你先抽烟，我现在就去一趟小卖部。” 王大发去小卖部好说歹说赊了一瓶酒和一盒鱼罐头，回家路上看到邻居家没人，于是偷偷溜进院子，从鸡窝里摸出三枚鸡蛋。 很快，鱼罐头和炒鸡蛋被端上了破旧的方桌，虽然看着依旧十分寒酸可是也算是满足了何大勇的要求。 “忘带钱了，今天就先凑合凑合吧，等事情完了，我好好儿的请大勇叔搓一顿，去乡里的小饭馆，叔想吃什么咱点什么。” 何大勇笑着夹了一口鱼罐头放进嘴里，甜辣鲜香的味道顿时让他的眉头舒展开来。 “倒也不用那么客气，咱还是说说这酸奶的事儿吧，质量咱刚才也说过了，你就说多少钱能给我就行了。” 王大发最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哪怕赔钱也要快点儿把货出了，但是此时看到何大勇屁股坐下来完全没有走的迹象，心里难免生出一些其他的心思来。 “和大勇叔也不是外人，这样吧，一块二一箱，大勇叔只要点头，等会儿喝完酒我就能找人给你送过去。” 何大勇心里咯噔的一下，兴旺食品厂的货一箱三块五，卖一箱赚五毛，这要是卖王大发的货，还卖四块的话，一箱可是能赚将近三块。 而且就看王大发这里的货，足足有几百箱，这要是都卖掉了，岂不是能赚上千块？如果能赚一千块，那何文武的婚礼不能说比得过杨洪涛和蒋大伟，但也绝对办的足够风光了。 王大发见何大勇低头一言不发，心里不由的紧张起来，他的货进价一块钱，之所以加到一块二，他也只是想把运费赚回来顺便再赚一点儿，现在看到何大勇这个态度，难免又觉得自己贪心了，生怕把何大勇给要跑了。 “大勇叔其实这价格……” 何大勇被王大发的话打断，回过神来，笑容快速爬成了满脸的褶子。 “价格还算公道，你这里有多少货？” 王大发本来是想说价格还可以再谈，一听何大勇问多少货，顿时大喜。 “三百二十五箱，不对，开了两箱，整箱的还有三百二十三箱，如果这个价格大勇叔觉得合适，我随时找人给你送过去。” 何大勇心里快速盘算，只恨自己没有早点儿听李海燕的，如果自己早点儿卖王大发的货，也就不用被李海燕追在屁股后面每天要钱了。 “不急，不急，这又不远，想拿货随时过来拿嘛，再说今天也晚了。” 王大发心里自然是着急的，现在这货多待一天，他的心里就不踏实一天。 “话是这么说，不过零零碎碎的也不好算账吧？而且大勇叔后院不也有地方吗？万一来人进货，我还是觉得你那边儿最合适。” 何大勇叹息道：“其实也不全是货放哪儿的问题，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儿子文斌过阵子要结婚了，家里花销是真的大，我这手头也有点儿紧，你这么多货，我要是拿了钱肯定也得等出了货再给你，多了也是怕你担心，所以等会儿咱喝完了酒，下午先拿五十箱我先卖着，有钱了我再来你这里拿货。” 一听是这个原因，王大发顿时松了口气，何大勇在乡里算外村来的，他还真不怕何大勇不给钱，即便何大勇真的名声不好，想要惹他王大发也得掂量掂量。 “大勇叔你这话说的，我信不过别人还能信不过你？这样吧，货下午我就找朋友给你送过去，钱的事儿不急，你啥时候有了啥时候给就行。” 何大勇顿时眼前一亮，举起酒杯。 “你要这么说，等会儿给送过去，也不是不行，来喝酒。” 两个人推杯换盏，喝到晚上九点多，把一瓶半白酒喝了个精光。 次日一早，何大勇在王大发家醒来，听到院子里隐隐有人说话。 “真的假的？赊给何大勇？” 王大发压低的声音传来。 “不赊有啥办法？他手头又没钱，我这货现在也就他能要。” “那你就不怕他不给你钱？我可是听说了这老东西连自己亲妹妹都坑。” “他坑他亲妹妹那是因为他亲妹胆子小，不敢把他怎么样，他要是敢坑我除非小命不想要了。” 最后一句话是王大发说的，而且没有压低声音，似乎知道何大勇醒了，这句话故意说给他的一般。 何大勇听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也知道王大发是什么人，自然没打算坑王大发，更何况这生意要是能做成长久的，他赚的才是大头儿。 故意在床上多躺了几分钟，何大勇实在憋不住了，这才假装刚刚醒来出了屋子。 “大发，呦小顺也在啊？” 王大发笑道：“这不是说上午给大勇叔送货过去吗？反正他们也没什么事儿，就喊来帮帮忙。” “是吗？那挺好。” 说完何大勇往厕所走去。 等何大勇从厕所出来，院子里已经多了个人，看到何大勇出来笑道。 “大勇叔原来在这儿，刚才我来的路上看到你家店门口有隔壁乡的马车，他们还问店铺几点开门呢。” 第1068章 这是新品 听说有生意上门，何大勇自然不敢怠慢，急忙就要离开，却被王大发拦下了。 “大勇叔，这不现成的嘛，要是把人带到这里，咱还省的往你那边儿搬了呢，你说是不？” 何大勇讪讪一笑道：“我觉得还是先过去问问比较合适。” “大勇叔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信不过咱？还是说你昨天晚上的话不算数了？” 另外两个人附和道。 “反正都是一样的货嘛，从哪儿上车不是上？到时候有咱帮你说话，说不定还能卖更多呢。” “就是，我也是看着你帮了大发的忙，不然我还真的懒得管别人的闲事儿。” 何大勇其实是不想提前给王大发结账，可是这种小心思明显是被看穿了，最终也只好答应下来。 很快进货的买家就被带到了王大发的院子，看对方面生，何大勇不由的有些诧异，不过对方一介绍，何大勇这才知道对方竟然是之前供销社销售员的儿子。 “我爹腿碰着了，就让我来进货了，本来问人说是村口的店面，可是这兄弟说仓库在这边儿我就过来看看。” 王大发笑道：“村口的店是大勇叔的，这些货也是大勇叔的，我们只是关系好，前阵子大勇叔的货太多了，所以暂时放在我这里而已，这个你放心，绝对是新品。” 何大勇一愣，什么时候成新品了，不过见对方听的连连点头，他也跟着笑着附和。 “对，都是我一家的，你爹和我们熟，要是他来了就不会有什么误会了。” 招呼买家进屋，小伙子虽然没来过可是也看出这货和以前的不同。 “大勇叔，这货是原来的货吗？” 王大发急忙道：“都是一家生产的，只是包装换了，酸奶也升级了，新品更甜，更好喝。” 何大勇也知道王大发这是要隐瞒真相，于是道。 “对，新品升级了的，比原来的更好，价格还是原来的价格。” 对方明显没那么好骗，又打量一番，尴尬道。 “我爸没说要新品，这恐怕我做不了主，要不我先回去问问。” 何大勇有些着急。 “来都来了，回去一趟多远啊。” 王大发也道；“是啊，好不容易来了，再回去问一趟白跑几十里路，多累啊。” “不是回家问，我问问赶车的柱子叔他之前和我爸一起来的。” 王大发看出对方这是在怀疑何大勇的身份，于是笑道。 “这样吧，大勇叔你和他回去看看，我们在这儿等着，要是你们那边儿确定了，咱在装货，如果他要回去问，那就让他问问好了，反正咱的货紧俏，还真不怕卖不出去。” 何大勇有些懵逼，不过能够回店里，自己运作空间更大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行，那我和他先回去问问。” 二人回到店门口，马车夫一眼就认出了何大勇笑着和何大勇打招呼，而看到何大勇拿出钥匙打开了经销店的门，年轻的买家也对王大发等人的说辞信了几分。 最终买家在何大勇这里交了钱后，又赶着车跟在何大勇身后，往王大发家走去。 看着五十箱货装上车，被拉走，何大勇激动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就这么容易一百多块到手了，这种快速赚钱的感觉简直比天上掉馅饼还要爽。 眼看着何大勇完全没什么表示，王大发皱了皱眉和两个朋友交换了一下眼色，来到了何大勇面前。 “大勇叔，账结了吧？” 何大勇就怕王大发要钱，干笑了两声。 “倒是结了一点儿。” 王大发微微皱眉，心道来进货的哪个欠过你何大勇的钱？ “那大勇叔先给我拿点儿，这大早上的我喊顺子他们来干活儿，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家啊？你说对吧？” 何大勇笑着点点头，从兜里摸出提前准备好的二十块钱。 “这些你先拿着，等货款全部结清了，我一定把钱给你送来。” 王大发接过钱笑着点点头。 “行，大勇叔我信得过，那这剩下的货，等会儿我们吃完了，然后我们找个车给你送过去。” 看着王大发带着两个朋友就这样出了院子，何大勇心情复杂，没被邀请他自然是失落的，但是他又害怕万一去吃饭王大发详细问起钱的事儿来，万一货款被王大发拿走了，那他可就没钱给李海燕了。 王大发几人来到乡里唯一的一家小饭店，要了三份老豆腐和几个包子，然后又去隔壁商店拿来几瓶啤酒，一边吃一边喝了起来。 “大发，我劝你还是早点儿要钱的好，这何大勇可不是个东西。” “就是，我问那赶车的了，钱都给了的，可是这老东西竟然说只结了一点儿。” 王大发道：“行了，我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把货全出给他，只要他帮忙卖了，这钱我还真不怕他坑我。” “那可不一定，这老东西我看啥事儿都干的出来。” “就是，这家伙的名声可不好。” 王大发笑道：“你们的脑袋也该开窍了，我问你们如果一箱货你能赚两块钱，你会砸自己的招牌吗？” 两个人都愣住了，诧异的看向王大发。 王大发喝了一口啤酒，叹了口气。 “当初我之所以进这批货，就是看中了其中的利润，我卖三块的话除去成本，一箱我还能赚一块八九，可惜他娘的没人认，只认何大勇。我三块卖不出去何大勇四块就能卖的出去，你们算算他一箱赚多少钱？” “一箱赚两块八？真他娘的黑啊。” “可是赚的多和给不给钱有什么关系？这老流氓该不给还是不给啊。” 王大发笑道：“这么赚钱的买卖，他能刹的住车？就算他今天这二十块都不给我，等这三百多箱卖完了，他还能找谁？” 二人恍然大悟。 “要不说发哥有眼光呢。”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到时候就不是咱求他帮忙卖货了，是他该求着咱进货了，就和那些和他进货的人一样，要是不从他这里买就只能赶着车去县城了，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大发笑道：“去县城？我这货除了我谁都不知道哪儿生产的，他只能找我，到时候他不但要把欠我的钱给我，我还要给他涨价呢。” 第1069章 何大勇赚钱了 上午十点，李海燕板着脸走进经销店，何大勇见状急忙笑着拉起李海燕的手往裤兜里塞。 李海燕骂道：“没个正经，大白天的你……钱？” 李海燕的手用力往兜里一插，拿出来手里十几张大团结。 “这么多钱？今天出货了？” 何大勇笑道：“出了，出的还是王大发的货，他的货竟然只卖一块二一箱，一箱咱就赚两块八。” 李海燕激动的恨不得亲何大勇两口。 “我早就说了混着卖嘛，别人怀疑还能怀疑到你头上不成？你可是陆山河的舅舅，厂里指定的销售处。” 何大勇好久没见李海燕如此顺从了，笑道。 “我这不是怕之前出事儿嘛，对了，要是混着卖咱是不是把食品厂那边儿的货款结一下？不然那边儿不给货啊。” 李海燕一听直接把钱塞进了裤兜里，生怕何大勇抢走似的。 “他不给就不给，这不是有王大发的货吗？能赚两块多干嘛还卖五毛的？你是不是傻？” 何大勇道：“是你刚才说混着卖的嘛。” “我说的是之前混着卖，现在有这么赚钱的当然是要卖能多赚钱的了，行了，这几天你就在店里多待着，要是能把这三百箱货都出完，婚宴那天每个餐桌看能不能再加两个荤菜。” 李海燕本来是想找何大勇兴师问罪，问他为什么昨天晚上没回家的，现在看到钱心情大好也不再计较了，于是直接出门坐上去县城的车，又去置办东西去了。 当天下午，李海燕就从县城弄回来两个比陆山河家还要大的灯笼，虽然面料做工完全不能比，但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 “这大灯笼气派，比陆山河家的还要大。” “灯泡得放个一百五的吧？不然这么大灯笼可照不亮。” 李海燕站在门口脸上笑开了花。 “一百五恐怕不够，得三百的才行，文斌一辈子就这一回，当妈的不得给他们好好儿的办吗？” “这大灯笼不少钱吧？” “也不贵，一对也才二十五。” 众人一阵唏嘘，一年到头土里刨食除去吃喝一家人能存下二十五块钱都算是好过的人家了，而何家竟然只是买了两个灯笼。 看着众人唏嘘不已的样子，李海燕得意道。 “唉，说起来灯笼算是小头，家里屋子旧了，上了新石灰，人家说腻子白，还刮了新腻子，那个才花钱呢，好几百不止。” “文斌和他媳妇的衣服我也是挑最好的买，现在不是流行中山装吗？两个人两身衣裳就花了大五十块，哎呀我这辈子都没舍得呢。” “是呗，媳妇儿不要彩礼我不得把人当亲闺女看？” 李海燕一通显摆听的众人又羡慕又嫉妒，于是不少人散了回到了村中间的大树下。 “这何大勇是真好命，这日子算是过好了。” “谁说不是呢，他们那么对何慧，何慧还帮他，要没有何慧他们算个屁啊。” “你们这么说我就感觉有点儿奇怪了，何慧对他不错啊，他干嘛还要和何慧作对呢，你说你家有钱不过是陆山河帮衬，买个灯笼还要大人家一号，这不是给人添堵嘛。” 说话间，一个村民低声道。 “有些人就是白眼狼，我和你们说个事儿，你们可别告诉别人。” 众人纷纷看了过来。 “咋了？你还知道啥内幕？” “别卖关子直接说。” 挑头的村民低声道。 “这几天何慧每天都去村外烧纸，估计是给陆山河和沈薇求啥，但是这李海燕是真不是东西，她跟在何慧屁股后面等何慧烧完纸走了，她跑过去对着烧完的纸撒尿。” 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 “你咋知道的？你看到了？” “这事儿要是让何大勇知道了，非劈了你不可。” 挑头的村民道。 “大晚上的我能看到啥？再说了，就李海燕那xx给我看我还嫌脏呢。” “黑不黑的，也不给你日。” 人群中两个妇女一听话愈发难听，骂道。 “一个个大老爷们儿，背地里说这些也不怕遭雷劈。” “闭嘴吧你们，要脸不要？不能说点儿别的？” 被两个妇女骂了，众人急忙转移了话题，但是说到底也是在说何大勇家走了狗屎运，还有就是李海燕两口子不是东西。 当天晚上，何大勇回到家，发现李海燕带着人在屋里参观，尤其是家里的两个大红灯笼更是吸引了不少小孩子在附近玩耍，一时间也感觉扬眉吐气了一般。 次日，何大勇一早就去乡里开门打算营业，刚到开门不久，就看到两个熟面孔闯了进来。 “呦，这不是大江吗？又要酸奶？我就说嘛，这新的比老的可好喝多了，这次再来一箱？” 中年人直接开口骂道。 “好喝你娘个x，你现在马上和我去卫生院，要是我儿子有给三长两短，老子弄死你。” 何大勇心里咯噔的一下，顿时慌了。 “大江，你可不能胡说啊，你儿子生病了不见得就是喝酸奶喝坏的。” 王大江见何大勇想跑，直接抓住了何大勇的肩膀。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都打听清楚了，你的货是从王大发那个混账手里买的，你们两个谁都跑不了。” 被两个人拎着去了卫生院，一路上何大勇也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原来王大江儿子昨天过生日，王大江老婆就花四块钱从何大勇这里买了一箱酸奶，结果孩子喝完到了半夜上吐下泻，两口子吓坏了，连夜砸开了卫生所赤脚大夫的家门，现在孩子正在卫生所输液呢。 来到卫生院，看着病床上小脸蜡黄的孩子，何大勇也吓坏了，心里更是把王大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大江，我也不知道这酸奶他不干净，真不关我的事儿。” 王大江道：“不关你的事儿？以前食品厂的货我儿子喝了就没事儿，要不是你个混账忽悠我老婆，她能买你这假冒货？还是那句话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弄死你。” 王大江老婆生气道：“先让他把医药费给了，必须把我儿子看好。” 第1070章 李海燕撒泼 上午李海燕来到乡里，看到经销店门开着屋内却不见何大勇，顿时火冒三丈。 出门问了一下附近的村民这才知道有人喝了假冒的酸奶住了院。 “谁家孩子还不拉个肚子？凭什么说就是喝我们的酸奶喝的？” 一路叫骂，李海燕来到了卫生院，此时屋内王大江的亲戚已经来了不少，听到李海燕污言秽语的骂着进了病房，更加火大。 “你是谁？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大江骂道：“李海燕，连大夫都说了就是喝你们的酸奶喝的，你还想耍赖？” 李海燕道：“凭什么你们说是我们的酸奶喝坏的，我们就得给你家孩子看病？指不定你们给孩子吃了啥不干净的东西呢，想讹人门儿都没有。” 何大勇自从来了卫生院，唯唯诺诺的解释只是想把责任推给王大发，所以王大江等人也就是看着别让他跑了而已。 此时李海燕伤口上撒盐的言语彻底刺激到了众人，当下就有人直接给了李海燕一巴掌。 李海燕顿时疯癫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打人啦，打人啦，哎呦打死我了。” 孩子在床上本来就虚弱，被这么一惊吓，哇哇大哭起来。 王大江两口子急忙制止，其他亲戚也急忙把动手的亲戚拉开。 “别闹，现在是处理孩子的事儿，先让他们把医药费出了。” “对，要是打了人咱不就没理了吗？” “这俩混蛋就是欺软怕硬，我看就得先打一顿才能老实。” 李海燕的哭闹很快引来了卫生院的大夫和护士，看着撒泼打滚的李海燕，大夫们自然是不陌生的，知道这事儿凭他们肯定是没法儿解决的，于是急忙让人去乡政府喊人。 不多时，乡里的领导就赶到了卫生院，而看到乡里来了领导李海燕更是恶人先告状的哭喊起来。 “不让人活了，不让人活了啊，他们不但讹人还打人，真是没天理了啊。” 王大江一行人也急忙辩解。 “乡长，他胡说，他们卖的东西喝坏了我家儿子，连大夫都是这么说的。” 乡长找来大夫询问情况，李海燕狠狠的瞪着大夫道。 “他们就是一伙的，他们就是看我们家有钱了嫉妒我们，所以想要讹钱，我和你们说，想讹我没门儿，我外甥可是陆山河。” 别人可能也就是觉得陆山河现如今有钱了，但是乡长却知道陆山河现如今可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于是讪讪一笑道。 “具体情况还要详细调查一下嘛，这样，大家都先别急，都先消消气，事情总是能解决的嘛。” 看到乡长态度明显转变，李海燕变本加厉道。 “不行，我们现在就要离开，我们可没有错。” 眼看李海燕拉着何大勇要走，王大江等人急了。 “凭什么让你们走？这事儿还用调查吗？大夫都说了就是他们的酸奶喝坏的。” 李海燕此时刚好看到之前打她的男人又跃跃欲试，伸手照着男人的脸狠狠的抓去。 乡长此时刚好就站在两个人中间，人群一乱，直接把他挤到了李海燕攻击的方向，乡长只感觉脸上火辣辣一阵疼。 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何大勇见有人把李海燕一脚踹倒，也上来帮忙一时间整个病房内打成了一团。 二大队，何方民正在院子里悠闲的抽着烟卷，自从李海燕开始布置结婚所用房子，他几乎就不怎么出门了，生怕以前得罪过的人趁自己不在，破坏了自己孙子结婚的婚房。 忽然派出所的面包车停在了门口，吓的门口几个村民急忙散开，何方民也急忙弯着腰向门口走去。 “谁是何大勇的家人？” 何方民急忙笑道：“我是。” “你是他爹？” “对，我是何大勇他爹。” “何大勇还有李海燕和人打架现在在派出所，你们去交一下罚款吧。” 何方民懵了。 “罚款？打架？和谁打架？” 民警道：“和乡里的王大江。” 何方民有些懵逼的问：“不交行吗？” 民警瞥二人一眼。 “不交？不交我们可就送县里去了，到时候县里怎么处理我们可就不管了。” 一听要把两个人送到县里，王素芬狠狠的给了何方民一巴掌。 “老不死的，你胡说什么呢？我们这就去交，要交多少钱啊？” “二十。” 说完民警转身出院子去了。 问清楚陆山河家怎么走后，民警直接开着面包车又往陆山河家赶去。 陆山河刚好在家，看到民警来了，也不由的有些疑惑。 但是听民警说完具体情况，陆山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之前他问过何慧，何大勇除了赚了点儿钱有点儿漂以外，其他方面表现还算是中规中矩。 本来以为何大勇改邪归正了，没想到竟然以假乱真以次充好，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这事儿应该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民警笑道：“这不他说是你亲舅舅嘛，我们想着万一有什么误会就过来问问。” 陆山河顿时就明白了，对方这是想看看自己的态度。 “误会不误会的，民警同志自然是能够调查清楚，先不说我现在请假在家，即便我在厂里，派出所的事儿也轮不到我来插手。” 眼看陆山河完全不想管，民警松了一口气，毕竟乡长可是交代过一定要问问陆山河的意见，可见陆山河的能量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行，你我们就再回去调查调查，如果您舅舅真的是被冤枉的我们也会还他清白的。” 陆山河点点头。 “如实调查就好，不要给各位添麻烦。” 说完陆山河又补充道。 “对了，您如果有时间可以打听一下我这个舅舅的人品以及对我们家的态度，或许能够有所收获。” “行，那就先这样。” 说完民警告辞离开了。 等民警走了，陆山河才发现何慧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妈，你是不是想说我为什么不替何大勇说话？” 何慧犹豫了一下，说道。 “说到底是你舅舅，能帮一下就帮一下，我看派出所的人也挺好说话的。” 第1071章 让陆山河赔 陆山河苦笑着摇了摇头。 “妈，我要是替何大勇说了话，那就是对受害者的不公，而且就他们的品行，如果这次我真的帮了他们，以后他们只会惹出更大的事儿来，我事情够多了，可没精力替他们收拾烂摊子，这事儿你听我的，要是何大勇他们来，你就让他们来找我就行了，我来和他们说。” 陆山河知道，何大勇不来找自己何方民和王素芬也肯定会来，果然不过几分钟时间，何方民就和王素芬赶来了，只是两个人明显没有料到陆山河竟然在家。 故意避开陆山河的眼神，何方民看向何慧。 “何慧啊，你大哥被人打了，在派出所呢，派出所让交罚款去领人，你也知道我们现在手里没钱，你先给我们拿二十，回头让你哥再给你。” 这话说的算是很给陆山河面子了，如果陆山河不在恐怕两个人后面这句废话都不会加。 何慧忍不住看向陆山河。 见自己母亲为难，陆山河直接拿出二十块钱递给了何慧。 “二十块钱我还是有的，但是多的话，我也拿不出来，毕竟我家里也缺钱。” 何方民完全不明白陆山河这话什么意思，迫不及待的伸手从何慧手里把二十块钱夺了过去。 “我们知道，我们当然知道，你有空没？要是有空送我们去一趟乡里？” “没空，我的事情还多着呢。” 何方民有些失望，看陆山河如此痛快，还以为有机会坐一次小轿车呢，没想到还是被陆山河拒绝了。 不过想想二十块钱已经拿到了，也就不再逗留，两口子一起往乡里赶去。 派出所内，派出所所长，冷着脸坐在桌子的一边，桌子的两侧分别是何大勇，李海燕，还有王大江两口子。 “我现在是给你们调解，具体要不要协商赔偿，还是你们自己是了算，当然要是你们觉得我的调解有问题，那我也只能送你们去县里了，酸奶不还有剩下吗？对吧？” 王大江急忙道：“昨天我儿子喝了三瓶，还有大半箱，还在家里呢。” 派出所所长点点头。 “如果何大勇你们不接受调解的话，那咱们就去县里，我这里手段有限检测不出来，想必去了县里应该可以，当然就是县里测不出来咱还可以去市里，但是，我话说在前面，无论是去了县里，还是市里，这事儿可就没这么简单了，在这里大家一个乡的，只要你们帮人把孩子看好，人家也不会说什么，但要是去了县里这事儿要是真闹大了，那可是有可能坐牢的，你们自己好好儿想想吧。” 所长一番话，把李海燕两口子吓的不轻，可是想想王大江的儿子光是输液就花了好几十块，两个人又十分心疼，毕竟让他们拿钱出来真比刀子割肉还要让他们难受。 眼看二人不说话，所长直接把调解书放在了桌子中央。 “给你们十分钟考虑一下，如果不接受我让人送你们去县里。” 何大勇终于慌了，面对派出所他们还不敢撒野。 “我，我们同意。” 王大江人品算是不错，见两个人同意，口气也软下来。 “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我只要你们帮我儿子看病，完了再赔点儿营养费，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 所长笑道：“这才对嘛，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既然双方都同意都来签个字吧。” 这边儿何大勇不情不愿的签了字，那边儿何方民和王素芬也来了，听说两个人是来交罚款的，派出所把钱收了开了两张罚单也就把人放了。 跟着何方民出了派出所，四个人往回家走，何方民问具体情况，李海燕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我看那乡长似乎挺怕陆山河的，要不爹你让陆山河去乡长那儿说说话？说不定这钱咱就不用赔了。” 王素芬道：“那孩子不是喝陆山河的酸奶喝坏的吗？我看这钱就该他出。” 何大勇一听急忙道：“妈，这事儿你就别掺和了，你要真想帮忙你就说让陆山河帮忙就行，酸奶的事儿你可不能提。” 王素芬道：“那咋就不能提了，他厂里的东西喝坏了人，不就应该他们赔吗？” 李海燕犹豫了一下，前后看看没人，于是把何大勇偷偷卖假货的情况说了一遍。 “妈，这事儿可不能是，真被陆山河知道了，万一他要告咱，事儿就更麻烦了。” 何方民道：“那陆山河知不知道你们卖的货是假的？” 何大勇想了想。 “应该是不知道吧？我仓库里还有几十箱他们工厂的货，前两天我要拿货他们说要结款，卖货的钱不是都给海燕了吗？我哪儿有钱给他们？那送货的就没给我送货。” 王素芬道：“他不知道就行了，只要你们一口咬定那酸奶是他们厂的就行了，这钱咱可不能出，文斌结婚正用钱呢，咱哪有钱给别人看病花钱？再说了，就那王大江的老婆一看就是个短命鬼，说不定他儿子还有别的病呢，到时候治起来天知道要多少钱。” 四个人一路商量，最终决定还是去找陆山河，让陆山河赔这笔钱。 回到二大队，四个人连家也没回直接就去找陆山河。 听说要让自己赔钱，陆山河差点儿被气笑了。 “外公，你还记不记得你们来的时候派出所的人刚走？” 何方民心里顿时感觉不妙，但还是嘴硬道。 “派出所的人和这事儿有什么关系？是你们厂的东西吃坏了人。” 王素芬道：“我们这是为你好，直接找你，你赔点儿钱就完事儿了，人家要是真闹到你们厂里去，可就不是赔点儿钱就完了。” 陆山河冷笑着看向何大勇。 “好一个为我好，大舅，你难道不说说你的酸奶到底是哪儿来的吗？兴旺食品厂的货可都是有批次和防伪标签的，你帮忙卖货时间也不短了，不会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何大勇懵了，他还真的不知道。 “山河，这事儿的确是我不对，可我也是想多赚几个钱，文斌要结婚了，你又不给钱，我们也只能自己想办法不是？” 第1072章 王素芬求情 陆山河险些被何大勇的话气笑了，就听何大勇这口气，因为自己不直接给钱恐怕还生出了不少怨气。 “大舅的意思是怪我了？” 王素芬可是询问过了，王大江的儿子现如今的医药费就已经接近一百块了，如果后续要去县城治疗，再加上赔钱几百块肯定是少不了的，这钱他不可能让何大勇来出。 “可不就是因为你嘛，要不是你怂恿你大舅卖什么酸奶哪有这种事儿？” 陆美琴此时也赶了回来，忍不住反驳道。 “外婆你说这话可要讲良心，你们屋子里刷腻子，房子换新瓦，不都是山河让大舅代理酸奶赚来的吗？如果不是山河一个月几十上百的进账，你们哪儿去找？这事儿也能怪到山河身上来？” 王素芬见陆美琴也跑出来责怪自己，顿时气焰更加嚣张起来。 “就那个破门脸你们也好意思说？你一个女娃他都给了你一个饲料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月能赚好几千上万呢，大勇可是陆山河的亲舅舅还是男人就几十块也好意思说出来？” 李海燕都觉得这话有点儿过分了，生怕惹恼了陆山河，真让他们出钱。 “妈，你少说两句吧，山河，这次你大舅做的的确不对，我和你保证，只要你帮你大舅这一次，以后我看着他，绝对不让他把别人家的东西当你们厂的东西卖出去，你看行吗？” 何大勇一听，急忙举手发誓。 “对，只要山河你帮我这一次，以后我老老实实的卖你们工厂的酸奶，别人的哪怕再赚钱我都不会再卖了。” 何大勇经过这一次也是真的怕了，王大发的酸奶的确赚的多，可出了事儿赔的更多，现在王大发找不到人，孩子的医药费全得他来负责，他肠子都要悔青了。 看到两个人忽然态度这么好，何慧满眼期待的看向陆山河，但是她却在陆山河眼睛里看到的一丝鄙夷。 “这个忙我帮不了。” 王素芬的脸色再次垮了下来。 “何慧，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到王素芬再次对何慧发难，陆山河冷冷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的不想帮，仅此而已。” 何方民生气的指着陆山河看向何慧呵斥道。 “何慧，看看你儿子说的这是什么话？” 陆美琴直接把何慧拉到了自己身后。 “山河说的有问题吗？之前你们是怎么对我们的？难道你们都忘了？山河能够不计前嫌给大舅二舅找个事情做，还能赚这么多，已经十分难得了，可是他是怎么做的？完全不顾及山河的利益，竟然打着山河的幌子卖假冒伪劣产品，只是为了多赚钱，山河没有直接让厂里去查你们就不错了，还想让山河赔？拍拍自己的良心，如果换做是山河出了事儿你们不落井下石我们就烧高香了。” 陆美琴一通抢白说的四个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王素芬道：“我不听你说这些没有的，你们就说大勇是不是你亲舅舅？如果是这忙你们就必须帮。” 何方民也道：“当初何慧嫁给陆林山的时候可没要什么彩礼，要是你们不认这门亲戚，那就把何慧当年的彩礼补回来，按照现在的标准补。” 王素芬道：“按最高标准补。” 眼看两个人打算撒泼打滚，陆美琴气的不轻，但是陆山河反而笑了。 “外公，外婆，这钱我要是给了，是不是咱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王素芬四个人一下子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李海燕急忙笑道：“山河，爸妈也是一时着急，血缘关系哪是说断就能断的？你大舅没什么本事，这次也是被逼急了，你文斌哥要结婚花销真的是太大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干，看在你和文斌打小一起长大的份儿上，你就帮我们一回吧，反正你现在有的是钱，别说是帮衬几百，就是几千几万你也是拿的出来的，不是吗？” 李海燕提到何文斌只会让陆山河更加反感，小时候不好的记忆很大一部分来自于何文斌。 “舅娘还记得我当时想娶苏晚晴的时候你是怎么和我爸妈说的吗？” 李海燕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咱就不要提了吧？”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舅娘要是不说结婚的事儿我还真就忘了，可是刚才你一提我又想起来了，当初你可是让我爸妈给你跪下的，有这事儿吧？” 李海燕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王素芬开口道。 “陆山河，你到底帮还是不帮？你大舅对你的态度够好的了吧？你还想怎样？” 陆山河冷冷道：“够好？这就叫够好了吗？看来你们还是把我们真正的当家里人，既然这样那这个忙我就更不能帮了。” 眼看陆山河软硬不吃，王素芬知道唯一的突破点就在何慧身上，于是再次开始撒泼打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哎呀，我不想活了，当初怎么就没狠心把你丢河沟里喂了狼啊，真喂了狼我也就没这么多烦心事儿了呀。” 何方民的视线越过陆美琴看向何慧。 “何慧，你是真的想把你娘气死不成？” 见何慧竟然无动于衷，王素芬声调又高了几分。 “不帮忙是吧？不帮过两天你们订婚我就撞死在你家门口，撞死在那对红灯笼下面，到时候让村里人评评理，到底是我王素芬错了，还是你陆家品德败坏，连亲娘的死活都不管了。” 何慧眼看王素芬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心情变得十分复杂。 虽然她此刻也很反感四个人，但是她却希望陆山河的定亲宴顺利举办，当然从她心里现如今的陆山河这点儿钱真不算什么，毕竟光是陆美琴这边儿一个月就进账几万块。 如果陆山河真不愿意出这笔钱，陆山河和陆美琴给他们两口子的生活费两个人一直都是存着的，也有一两千块了，解决何大勇的事儿应该不是问题。 “山河，我知道很多话我不应该说，但……你外婆外公他们年纪大了，你只有一个爹妈，我……我也只有一个爹妈，他们纵是再不对，也是我的爹妈啊……我怎么忍心…… ” 第1073章 换货 陆山河微微皱眉，心中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何慧终究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 “算了，这笔钱还是我来出吧。” 一听钱有着落了，王素芬顿时停止了干嚎。 “这可是你们说的，现在就给我们拿钱。” 何方民也道：“既然答应了就赶紧拿钱，派出所那边儿还等着要钱呢。” 陆山河淡淡道：“钱我可以给，但是这是一次性的，也就是说我一次性拿给你们后续无论是多了？还是少了，我都不会再帮忙，你们也别来找我妈，到时候即便她想帮我也不会让她帮，能答应吗？” 王素芬此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尽快拿到钱。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给到位我们肯定不会来麻烦你。” “一千，够了吧？” 王素芬也好，何方民也罢，甚至是李海燕和何大勇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初步估计哪怕去县城王大江的儿子顶天也就花个几百块而已，如果陆山河给一千，给王大江的儿子看完病说不定还能多出几百块给何文斌置办结婚用品呢。 “够了，够了。” “一千就够，你放心只要你给我们一千，我们绝对不会再来找你。” 陆美琴微微皱眉，可是看到身边为难的何慧，她也只好把话咽回到了肚子里。 很快陆山河拿出一千块递给了王素芬，看着陆山河手里厚厚一摞，王素芬激动的浑身颤抖，但是手却依旧麻利的接过钱，急忙塞进了衣服里，那样子似乎生怕陆山河会反悔一般。 “行了，那我们就先走了，还得去一趟乡里呢。” 说完王素芬急急忙忙转身带头离开了。 拿到了钱，何大勇三人更是连声招呼也没了，跟着王素芬就这样离开了。 看到这一幕，陆美琴不由感觉有些不忿。 “我看他们就是来要钱的，拿了钱也没什么改变，妈，以后你可别太心软了，你这样只会给我和山河找麻烦。” 何慧犹豫道：“说到底是我亲娘，亲哥，这次也是真的遇到事儿了，能帮就帮一些吧，毕竟咱的日子好过了，被人知道咱见死不救也不好。” 听何慧这么说，陆山河皱眉道。 “妈，刚才那一千是我的底线，何大勇肯定还会来找我帮忙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说就帮一次的原因，要是他们再来你如果觉得不好意思，那你就去后院躲着他们，应付他们我来就好。” 何慧一愣。 “一千还不够吗？” 陆山河道：“他们没说实话，派出所那边儿把情况和我说了，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到时候肯定会关乎到代理权的事情，甚至是要接受卫生局的检查，具体后果如何我还不清楚。” 何慧有些紧张的问：“那你刚才怎么不和他们说？也好让他们注意一下啊。” 陆山河淡淡道：“他们是当事人，他们比我们更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但是你看他们有一点儿反思的意思吗？他们从来都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的，而且这事儿你让我帮也行，但是我要告诉你后果，如果我帮了他，我可能损失十几万甚至是几十万，如果你觉得我是你儿子无所谓，那我就帮。” 何慧直接被吓到了，十几万，几十万那是她做梦都想不到的数字。 “这么多？” 陆美琴当然知道陆山河这是在吓唬何慧，附和道。 “何大勇干的事儿那可是违法的事儿，山河即便损失那么多能不能把事情摆平还是两说呢，妈，你可别犯糊涂，咱家要是真的回到从前，我敢保证第一个过来踩咱们一脚的绝对是李海燕。” 何慧的确被两个人吓到了，而且她也比陆山河更清楚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陆美琴说的情况绝对会发生，不然何大勇明明受到了陆山河的照顾为什么偏偏要和陆山河定在同一天结婚，而且还要尽可能搞的气派呢？不就是在和陆家较劲吗？ “那我听你的，你外婆他们要是再来，我就假装不在。” 看到何慧满脸担忧的样子，陆山河忍不住叹了口气，直接上楼去了。 远山乡，兴旺食品经销店门口，之前来进货的年轻人在门口安静等待，忽然看到何大勇迎面走过来，急忙迎了上来。 “大勇叔，那个我爹说这新品大伙儿不认，让我换成旧的，您看……” 如果是别人，知道假冒商品喝坏了人一定会换货或者是退货，可是何大勇也好李海燕也罢，都是那种只进不出的主儿，如果不是派出所介入，恐怕医药费他们都不想赔。 而且在他们看来，村里孩子们喝河水都没事儿，喝个酸奶能有啥事儿？王大江的儿子不过是一次性喝太多了，而且体质特殊才出事儿的，属于小概率事件，那就更不可能退换货了。 “不认？怎么可能不认呢？” “换货是不可能换的，人家工厂都不生产旧的了，去哪儿给你换？你赶紧拉回去算了，我们还有事儿呢。” 眼看对方不走，王素芬也出马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听不懂人话吗？钱都给了，怎么给你退？赶紧让开，不然我可喊人了。” 年轻人毕竟脸皮薄，哪儿见过这等架势，只好让开。 回到马车旁，马车夫忍不住出主意道。 “他们不给退大不了咱去县城嘛，工厂里说不定有存货，到时候咱能换最好，不能换再想办法嘛。” 年轻人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二人一路赶着马车往县城赶，到了县城已经是下午了，两个人丝毫不敢耽误，急忙打听了兴旺食品厂的地址，赶着马车又来到了兴旺食品厂。 听说两个人是来换货的，门卫第一反应是货物过期了，但是出门检查的时候，却愣住了。 “你们这不是我们厂的货啊。” 年轻人急忙道：“不可能，我们就是从你们厂长他大舅家的经销店进的货，他说这是新款，但是我们那边儿习惯了旧款，不认这个新款，不好卖，所以我们才把剩下的拿来换一下的。” 第1074章 上门换货 远山乡的情况门卫也是知道一些的，想着事关陆山河，他也不敢擅作主张，于是让两个人把马车赶到一边儿等待，而他则是急忙向办公楼走去。 来到杨洪涛办公室，看到房门锁着，门卫刚想找人问一下，就看到张涛刚好路过，于是急忙把后背贴在门上给张涛让路。 “你是……咱们厂的门卫？” 门卫一惊，急忙点头。 “对，我叫孙亮。” 张涛冷冷道：“上班时间不在门口好好儿上班跑办公楼来干什么？” 昨天刚刚开除几个人的事情现如今传的沸沸扬扬，孙亮生怕自己也被找茬儿开除，于是急忙把门口有人来退货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涛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表情顿时和缓了不少。 “你说那两个人的货是从陆厂长的舅舅那里进的？” 孙亮点了点头。 “他们是那么说的。” “哦？那陆厂长的舅舅是咱们厂的销售员？” “这个可能不算吧？我只是听说陆厂长的舅舅在远山乡开了个店专门卖咱们厂的货，其他的销售就不去那边儿了，大概是这样的，具体我也不清楚。” 张涛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是正事儿，我也就不会怪你玩忽职守了，你现在就把苦主带到我办公室来，具体情况我需要了解一下，对了，记得让他们搬一箱样品过来。” 看到孙亮离开，张涛快步上楼，直接来到了韩君的办公室。 韩君正在看报喝茶，看到张涛在门口敲门点了点头。 “进来吧。” 张涛进屋笑道。 “书记，我有事情要汇报，这门。” 韩君点了点头，放下了报纸。 张涛急忙把门关上，笑着来到韩君对面。 “书记，刚才门卫汇报说，有个自称来自东旺乡的小伙子，赶着车拉着一车酸奶说是要来换货，我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所以特意来请示领导。” 韩君皱眉道：“直接说主题。” 张涛急忙道：“具体情况是这样的，首先这批货是从陆山河的舅舅那里进的，其次，据说这是一批新品，对方似乎对这新品不满意，所以想来换成老款。” 韩君疑惑道：“新款？老款？有什么区别吗？” 张涛笑道：“书记，兴旺食品厂只有一款酸奶就是乖宝宝酸奶，我怀疑他们买到的可能是假货，当然这个可能需要等会儿他们把样品送来我才能知道，但是他们既然来了，我总要给对方一个答复，所以想问一下书记有什么指示。” 韩君瞬间明白过来，身子都不由的坐直了几分。 “如果事关食品厂的声誉决不能姑息，你把人直接带到我办公室来吧，刚好我现在也有时间，一起了解一下好了。” 很快一个小伙子抱着一箱假酸奶来到了韩君的办公室。 哪怕韩君到厂里时间短，几乎没去过车间，光是看那粗制滥造的外包装纸箱也知道这根本就不可能是兴旺食品厂的货。 毕竟韩君虽然想着对付陆山河，但是对于陆山河制定的质量标准还是十分认可，甚至感觉是做的有点过分了的。 “你确定这是从陆山河的舅舅那里进的货？” 韩君严厉的口吻，犀利的眼神让小伙子忽然间变得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道。 “对，对的，大家都说他是陆山河的舅舅，他自己也是那么说的，应该不会错。” 韩君冷冷道。 “你可要清楚，如果污蔑人可是要吃官司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确认这是从陆山河舅舅手里拿的货？” 小伙子生怕韩君不信，举手发誓道。 “我要是说一句谎话明天下雨响雷把我劈死，我这货真的是从大勇叔那里拿的，当然要是您这里不能退，我也可以带回去问问我爹，是他让我来换的。” 张涛犹豫道：“你爹让你来厂里换？你为什么不找陆山河的舅舅换呢？难道说他不给你换？” 小伙子明显还是有些惧怕何大勇的身份的，结结巴巴道。 “我本来是先去找大勇叔的，可是他那里似乎是没货了，可是我爹又说这货大家不认，我就想着来厂里看看能不能换，要是不能，我，我，我先带回去也行。” 看到小伙子如此紧张，韩君忽然笑了。 “不要害怕，我们又不是坏人，我们只是怕有人诬陷我们的经销商而已，既然你确定这货是从陆山河舅舅那里进的，我们自然是会帮你换货的，张涛你去安排一下吧，把人家的货都换了，不过要记住手续一定要齐全，换货原因也一定要写清楚。” 张涛瞬间就明白了韩君的意思，急忙点头。 “我这就去办。” 听说能换货，小伙子大喜，连连道谢。 张涛带着人先是去了自己办公室，让小伙子把进货的过程写了一遍，最后按了手印，这才带着人去仓库换货。 王建成此时刚好在仓库巡逻，听说要换货心中纳闷儿来到了门口，当他看到车上那粗制滥造的纸箱时，忍不住道。 “张主任，这不是咱家的货吧？” 张涛得意道：“是不是暂时还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货是从何大勇的经销店里批发的，哎呀，陆厂长的舅舅出的货，人家找上门来了，咱能不给换吗？你说呢？” 王建成一下子就懵了，因为仓库一直归他管，所以何大勇那边的情况他也多少了解一些。 以前送货的司机对何大勇的评价普遍不高，别人都是货送到了自己卸车，但是到了何大勇这里，他就成了监工。 不但不帮忙还对司机恶语相向，后来王建成迫不得已每次给远山乡送货都会随车派一个工人帮忙卸货，同时还给那边送货的司机额外补贴，这才让司机们的怨气平息下来。 当然何大勇的问题不止这一种，比如经常拖欠货款，这次更是一整批的货款都没有结算，前几天他还想问问陆山河要不要通融一下先把货送过去，却不曾想何大勇竟然做出这种事儿来，自己找了假货冒着兴旺食品厂的名义售卖，还被人找上了门。 第1075章 看着办就好 看到王建成欲言又止又说不出话来，张涛心中暗暗得意。 “王主任，你不会是不愿意换吧？要是不愿意换我和书记汇报一下，毕竟现在仓库还是你说了算嘛。” 王建成当然听出张涛这是在嘲讽自己，于是干笑了两声。 “张主任都说了要换那就先换吧。” 张涛笑着点点头。 “看来王主任也是识大体的，知道轻重的，这事儿可不算小，等会儿王主任可要记得签字。” 王建成有苦难言，只好笑笑急忙招呼库管帮忙卸货，换货，而他则是借故不舒服溜出了工厂。 出了工厂大门，王建成一路小跑来到附近的公共电话亭，迫不及待的拨通了饲料厂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陆美琴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您好，我是陆美琴，您是哪位？” “陆厂长，我是王建成，我有急事儿找山河，你能帮我尽快找到他吗？” 听说是王建成陆美琴不敢大意，急忙道。 “你别急，我这就让人去喊他。” “嗯，一定要快，我就在电话这里等着。” 陆美琴挂断电话，本想找个工人回家喊陆山河，但是想到王建成焦急的口气，最终还是自己小跑着回了家。 听说王建成找自己有急事儿，陆山河虽然并不觉得能有什么大事儿，可还是跟着陆美琴往饲料厂赶去。 电话拨过去，几乎瞬间就被接听。 “是陆厂长吗？” “是我，怎么了？” 听到陆山河的声音，王建成松了一口气，急忙把张涛找自己换货的经过说了一遍。 “山河，这事儿恐怕要闹大了，要是韩君和张涛不知道或许咱还能压下来，可是现在听张涛的意思韩君也知道了，他们恐怕会借着这事儿大做文章的。” 听到是何大勇的事儿，陆山河不自觉的撇撇嘴。 “这事儿我知道。” “啊？你知道了吗？” “对，我上午就知道了，我这么和你说吧，我和何大勇的关系还不如灌装车间的王二，我之所以之前帮他也是因为我娘出面才给了他一份差事，所以这事儿你看着办就行了。” 陆山河说的王二是第一批的工人，别人有了新工作都很努力，但是唯独这个王二，仗着陆山河和县里有协议不能随便开除他们第一批工人，每个月就混个保底工资，而且时不时还背地里说一些陆山河，杨洪涛等人的坏话。 此时陆山河把何大勇和王二放在一起比较，顿时让王建成心里有了底。 “我明白了，那我这边就先给他们把货换了，至于后续韩君他们要做什么，我到时候再汇报给你。” 陆山河道：“不用，你就当我不知道这事儿就行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好，好吧，我明白了。” 王建成挂了电话，顿时感觉无比轻松。 回到工厂，马车已经快要装完了，张涛见王建成回来，笑道。 “王主任这厕所去的时间够长的啊。” 王建成此时已经没了心理负担，表情自然了许多。 “最近肠子有点儿干，也是没办法，这是快装完了？” 张涛笑道：“快了，就等你签字了。” 王建成拿过换货单，快速看了一遍，又仔细核对了一下数量，直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张主任，这换货单是我拿着呢？还是你拿着呢？” 张涛笑着接过换货单，道。 “我先拿过去给书记看看，毕竟人家找到书记那里去了，我总得给书记回个话，书记看完了我再让人给你送回来。” “行，不急，既然是书记要，我这里也不急着整理，对了，这批换下来的货怎么处理？” 听到王建成主动询问假货的存放问题，张涛有些意外。 “就先在仓库存着吧，具体如何处置等陆厂长或者书记的指示。” “行，小李把这批货单独存放起来，记住一箱都不能少，少一箱你这个月的奖金就别要了。” 张涛微微皱眉，拿着换货单转身往办公楼走去。 再次来到韩君办公室，张涛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韩君。 “王建成半路跑出去肯定是给陆山河打电话去了，不然他肯定不敢这么自作主张。” 韩君笑道：“管他们说了什么，这件事儿必须严查，就算他陆山河不认何大勇这个舅舅，只要他们的关系摆在那里，咱们能做的就足够多了。” 张涛急忙笑道：“也是，这事儿他陆山河脱不了干系。” 韩君道：“好了，你去质检室等报告吧，报告出来你安排人去一趟远山乡，仔细调查一下，回来写份报告给我。” 张涛急忙点头。 “那我现在就去。” 张涛到了门口，韩君像是想起了什么喊住了张涛。 “等等，我让王建成和你一起去。” 张涛一愣，王建成绝对是陆山河的死忠，这种事儿要带上王建成让他感觉一时间转不过弯儿来。 “啊？让他跟我去吗？” “当然了，带上他免得有人说咱办事不公嘛。” 张涛恍然大悟。 “哦，也对，那我现在就和他说一声，免得他找借口。” 得知让自己和张涛一起去远山乡调查，下班之后，王建成又急急忙忙的给饲料厂打去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陆美琴明显已经得到了陆山河的嘱咐，直接笑着回复道。 “知道了，山河说你按规矩办就好，千万不要给自己惹麻烦，毕竟对面的人可都盯着你呢，之所以派你过来，肯定也是想从你身上挑毛病。” 听到陆美琴的回复，王建成悬着的心彻底落了地。 “好，我一定不会让陆厂长失望的。” 次日上午，张涛带着王建成以及厂里的其他两个中层，四个人乘坐面包车直奔三十里外的远山乡。 与此同时，远山乡卫生院门口，李海燕正站在门口指着不远处一条大黄指桑骂槐。 “晃悠什么呢？我有什么给你吃的？别到时候吃了我的干粮渣，闹了肚子，我还得给你输液看病，我家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 “你看你那一脸狗样儿，还不快滚？信不信一会儿过车撞死你个不要脸的傻狗？” 王大江老婆刚好从屋里出来，听到李海燕又指桑骂槐的骂自己，又忍不住了。 “李海燕，你要是不想给医药费直说，我们陪你打官司，打到哪儿我们也不怕。” 第1076章 李海燕临时起意 李海燕听到王大江老婆反驳，头也不回道。 “咋？我们是没给你钱还是怎么？昨天不是刚给了一百吗？我们又没说不给你家孩子看病，难道说我连骂个狗都不行了？还是说你和这狗也有亲戚？” 王大江老婆气的深吸一口气，转身回病房狠狠的给了王大江后背一巴掌。 “他何家的钱咱不要了，咱自己给孩子看病，看完打官司。” 王大江也被李海燕骂的烦了，狠狠的看向何大勇。 “何大勇，你们要真这么办事儿的话，那咱就走公家，到时候公家说咋办就咋办，你们也别说我们占你便宜。” 何大勇这个时候正心疼着呢，毕竟那可是一百块，就这样给了床上这个不争气的兔崽子，别人喝了没事儿，咋就他喝完病成这样？ “我们也没说不赔，但是咱得按规矩来吧？酸奶又不是我一个人卖的，你总不能可着我一个人赔吧？你本家兄弟呢？你说让人去找了，这都一天了，我也没见你把人找来啊，这床上的又不是我家孩子，我们能在这儿陪着就够意思了，你还想咋样？” 屋内正吵着，一辆面包车停在了卫生院门口，随着车门打开张涛和王建成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到李海燕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骂狗，王建成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大姐，您认识何大勇吗？” 李海燕一愣，警惕的回过头来。 “怎么了？你们干什么的？” 王建成笑道：“我们是兴旺食品厂的，来找何大勇核实点儿事情，听说他在卫生院？” 李海燕心中疑惑，可是随即眼前一亮笑了。 “原来是食品厂的啊，你们稍等我给你们把大勇喊出来。” 站起身李海燕似乎是怕王建成和张涛进去，补充道。 “医院里晦气，你们就不要进来了，我把人给你们喊出来就行。” 快步来到病房，李海燕见双方又在吵，急忙道。 “行了，不就是想多要钱吗？你们都听我的，到时候我保准你们要到满意。” 王大江两口子直接愣住了，李海燕怎么忽然这么大方了？ 何大勇眨眨眼一时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疑惑的看着李海燕。 李海燕道：“你们听我说，现在兴旺食品厂的人就在卫生院门口，等会儿只要你们一口咬定你家孩子喝的酸奶就是兴旺食品厂的，到时候你们想要多少钱他们都得赔，我们家就一个替人卖货的，家里能有几个钱？他陆山河的食品厂一年恐怕得赚十几万，赔你们一两万都是小意思，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大江老婆心动，真要能赔一两万，那他们不成万元户了？真要是那样儿子遭这一遭罪倒也不算什么了。 王大江道：“这不合适吧？你们的货不是王大发给你们的吗？” 李海燕道：“你们不说，我们不说，他们知道你们喝的是谁的？到时候咱一口咬定就是他们厂的酸奶喝出了毛病就行了。” 王大江老婆急忙道：“反正咱当时喝的时候也以为是兴旺食品厂的，咱怕啥？” 眼看王大江满脸纠结，李海燕板起脸道。 “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你们要是同意呢，我们肯定帮你们要钱，要是你们不同意，我话也放这里你们啥时候找到王大发咱再商量看怎么赔，反正不能就我们一家出钱。” 正说话间，过道内传来说话的声音，李海燕急忙道。 “人进来了，你们快做决定，不然人来了咱可就商量不了了。” 王大江感觉老婆掐自己胳膊，叹了口气。 “行吧，那你们说就行了，我们少说话，行吧？” 李海燕笑道：“行，你就看好就行了。大勇走咱赶紧出去。” 见李海燕和何大勇急忙出了病房，王大江让老婆看着孩子，他则是快步跟了出去。 来到过道果然王建成和张涛已经到医院里面来了，十几米的过道，再晚一两秒恐怕就找到病房门口来了。 “他就是何大勇，这个是王大江，本村人，对了，你们来的正好，我这儿正好有事儿要找你们呢。” 说着话李海燕指了指王大江。 “他儿子喝了咱们卖的酸奶喝坏了肚子，现在就在卫生院里输液呢，情况也不大好我们正商量着是不是要去县医院看看呢，你们就来了。” 王建成一挑眉，如果不是提前和陆山河沟通过，李海燕这几句话估计都要把他气吐血，这到底什么人啊？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着推卸责任？ 张涛一听嘴角几乎要压不住笑了，他是真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哦？咱们厂的酸奶喝坏人了？” 李海燕似乎生怕张涛不信，急忙拿出王大江给的押金条。 “可不咋滴，你看我们连孩子看病的押金都交了。” 王大江见张涛接过押金条，脸颊不由的发烫，生怕张涛问自己，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张涛瞄了一眼押金条心中安安窃喜，表面却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看样子病的不轻吧？孩子在哪儿呢？带我们去看看。” 李海燕大喜，急忙带路。 “就在里面病房呢，你们和我来。” 一行人跟着李海燕来到病房，看着床上躺着的脸色蜡黄的孩子，王建成心中暗道何大勇不是东西，同时也明白为什么陆山河会不管何大勇了，如果他是陆山河摊上这么个亲戚估计也会被寒了心。 张涛见孩子病情似乎挺严重，反而不由窃喜。 “你们是孩子的家长吧？” 王大江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对。” 张涛着：“我有两句话想问你们，你们确定你们孩子喝的酸奶是我们厂生产的吗？” 张涛的表情虽然看上去十分和善，可是一双眸子却看的王大江有些心虚，反而是他老婆，反应还算快，急忙道。 “应该是吧，我们从何大勇经销店里买的，不应该有假吧？” 李海燕同时开口道。 “就是咱们厂的酸奶，要不是咱们厂的酸奶我和大勇能拿钱给孩子看病吗？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张涛嘴角的笑容终于压不住了，笑着看向李海燕。 “是吗？可我们怎么听说有人打着兴旺食品厂的名义售卖假冒伪劣产品呢？这孩子不会喝的就是这批假货吧？不然很难解释为什么那么多的酸奶卖出去没出问题，反而是你们这里连着出了两次事儿呢？” 第1077章 只要一份担保书 李海燕瞬间愣住了，但是脸皮足够厚的她，很快回过神来，挤出一个略带尴尬的笑容。 “这位厂里的领导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可是陆山河的亲戚，别人卖假货我们还能跟着卖假货不成？” 何大勇也急忙道：“对啊，我们也就遇到了一个喝坏了肚子的人而已，怎么会是两件事儿呢？” 见两个人如此振振有词，张涛不怒反喜，直接拿出了换货单。 “人家都找到厂里要求换货了，现在你们卖的假货就在工厂的仓库里放着，难道你们还想抵赖不成？” 何大勇和李海燕瞬间明白问题出在了哪儿，一时间有些慌了。 “他，他说是我们卖的就是我们卖的？你有什么证据？” 张涛见李海燕嘴硬，呵呵一笑。 “证据？仓库里的货是证据，我手里的换货单是证据，当然拿走了我们货的那位小伙子也是证人，我们这次来其实是看在陆厂长的面子上，没有把事情扩大化，如果你们执意如此的话，那咱们可就要让公安局来好好儿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一听公安局，旁边的王大江两口子先慌了。 “同志，这可不关我们的事儿啊，我们不知道他们卖的是假货，当时他们说的是新品，我想着他是厂长的舅舅所以才没怀疑的。” 张涛摆摆手道：“这个我自然是清楚的，你们也不用着急，毕竟你们也是受害者嘛。而且厂里既然派我们来，而不是让我们报告公安局，就说明这件事儿还没有严重到要公安局出马的地步嘛。” 李海燕看着张涛意味深长的眼神，终于聪明了一回。 “你说是厂里派你们来的对吧？那你们应该知道我们和你们陆厂长的关系吧？” 何大勇也急忙道：“我可是陆山河的舅舅，你们要是敢威胁我，等我见了山河，一句话你们的位置恐怕都要保不住，你可要掂量着点。” 见两个人忽然又嚣张起来，张涛只觉得好笑。 “二位不要这么生气，我们既然来了自然是奔着解决问题的人来的，这样吧，只要你们两个能让陆山河写一个担保书，这事儿我们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如何？” 王建成微微皱眉，他就知道张涛没安好心，但是他却没想到张涛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提出这种要求，也幸亏这何大勇和陆山河关系很差，如果两人关系好，事情反而麻烦了。 张涛见王建成低头沉思，笑道。 “王主任，你觉得呢？” 王建成干笑两声道。 “我来只是陪同，张主任的任何决定我自然是支持的。” 张涛微微一愣，笑着重新看向何大勇和李海燕。 “二位既然是陆厂长的舅舅，我想一份担保书应该是没问题吧？只要一份保证书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甚至他们的医药费也会由厂里负责。” 张涛的话对何大勇两口子来说无疑是具有巨大吸引力的，只要陆山河一份担保书那他们不但能够度过眼前的危机，说不定以后还能继续卖王大发的假货赚钱呢。 “只要让陆山河写一份担保书，医药费真你们出？” 张涛笑道：“当然，多少钱我们都出，直到把孩子治好为止。” 王大江两口子也变得有些激动，李海燕太难相处了，真要有人痛痛快快的给他们孩子看病，他们也不想继续和李海燕纠缠。 “大勇，我觉得人家说的挺有道理，你们外甥可是厂长，估计人家也是给你们面子，不行你就找陆厂长看看？” 何大勇和李海燕对视一眼，心中难免打鼓，可是想到只要一份担保就能免责，两个人还是心动了。 “行，那我们现在就去找陆山河，你们就在医院等着好了，我们拿到担保书马上就过来。” 张涛笑着点了点头。 “行，这一路我们也累了，来的路上有一家饭馆，我们过去吃个饭，你们拿到担保书就去那里找我们就行了。” 二大队陆山河家门口，桑塔纳缓缓停下。 陆美琴笑着直接接过了沈薇手里的袋子。 “我看看，到底是啥好衣服值二百块钱？” 沈薇不好意思道：“也没什么，山河就是乱花钱。” 此时门口有帮忙的妇女也忍不住围拢过来，看着陆美琴展开一件红色的唐装，纷纷发出感叹。 “这料子一看就是好料子。” “这衣服以前恐怕只有地主老财才穿的起吧？” “这花色，这花纹，跟我奶奶说的衣服应该是一个样儿，可惜当初破四旧的奶奶给烧了，要是留到现在，说不定山河就不用去县城定做了呢。” 听着众人羡慕的话语，沈薇的脸更红了，毕竟她也感觉订婚办的太张扬了。 众人正看沈薇的新衣服，有人忽然低声嘀咕道。 “李海燕怎么来了？” 众人纷纷向来路看去，果然看到何大勇两口子快步走了过来。 陆山河微微皱眉，这两个人来总没好事儿。 “好了，沈薇你和我姐你们先回屋去吧，这里我来处理就好。” 沈薇也知道何大勇两口子总给陆山河找麻烦，于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从车上拿下其他的东西回院子里去了。 此时何大勇和李海燕也看到了陆山河，见沈薇被一群人围着，心里难免生出了几分嫉妒，低声嘀咕道。 “哼，瞧他那得意的样儿。” 何大勇低声道：“咱来是要办正事儿的，等会儿你可要注意点儿才行。” 李海燕道：“放心吧，轻重我还是分的清的。” 等两个人距离陆山河十米距离，已经调整好了状态，纷纷露出笑脸来。 “山河，这是去县城了？” 陆山河点点头。 “去县城办了点儿事儿，你们不是在乡里给人孩子看病吗？怎么解决完了？” 李海燕笑道：“算是解决完了吧，不过我们还想请你帮个小忙。” 陆山河不由的嗤笑一声，直接拒绝道。 “我记得昨天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除了那一千块钱我不可能再帮任何忙。” 何大勇急忙道：“山河，我们这次来不用你出一分钱，我们只是想让你帮我们写一份担保书而已。” 第1078章 拒绝担保 一听担保书，陆山河就知道张涛已经和二人见过面了。 “我想我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儿我不会帮任何忙，而且你们昨天也答应的很痛快，人不能总是占便宜没够吧？你们说呢？” 见陆山河不耐烦，何大勇赔笑道。 “又不用你出钱，只是写一张担保书而已，这你怎么能不帮呢？你又没什么损失？对吧？你要是没时间我们找人来写，到时候你签个字就行了。” 李海燕微微皱眉，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山河，这些人不会是你派来的吧？你可不能这么办事儿啊，那一千块钱是你主动给的，我们可没逼着你给，你要是这么害我们，那咱可要让乡亲们评评理了。” 李海燕的质疑让陆山河彻底明白，这两个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评理？你想让大伙儿怎么评理？” 陆山河话音未落，何慧急忙从院内走了出来。 李海燕看到何慧气焰顿时嚣张起来。 “何慧，你总算是出来了，你看看你家山河干的这是什么事儿？我们还以为他是真心的帮咱，没想到前脚给了钱，后脚就让人来找我们的麻烦，这是亲外甥能干出来的事儿吗？” 何慧犹豫着看向陆山河，眼神中明显也多了几分怀疑，这让陆山河又是难过，又是无语。 “本来我不想和你们解释，既然今天这么多人在，你们也想让大伙儿评理，那咱也就把话说开，三婶儿你们这几天都在我家帮忙，你们应该知道我这几天根本就没去县里对吧？” 人群中一个妇女点了点头。 “这我能作证，山河这几天都在家忙，就今天去了一趟县城。” 陆山河点点头。 “其实并不是我不想去，而是因为兴旺食品厂已经不是我陆山河的产业了，而我也只是在厂里当个挂名厂长而已，所以，你何家的事儿，我就算想管也管不了。” 李海燕一愣，反驳道。 “不可能，厂子是你花钱建的，怎么可能不是你的产业了呢？” 何大勇道：“山河，你不能因为不想帮忙，就撒谎吧？你说不是你的产业，你有证据吗？” 陆山河嗤笑道：“证据？想要证据你们找问你们要担保书的人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李海燕和何大勇对视一眼，有些相信了，怪不得那个人明明知道他们是陆山河的亲戚还是那样的趾高气昂，原来陆山河已经不是工厂的实际领导了。 “可，可是人家说了只要你写一份担保书他们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既然你已经不是食品厂的领导了，那你写一份担保书又能怎样？” 陆山河冷笑道：“又能怎样？当然是让我替你们担责了，你们不会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吧？还是说你们想的就是和外人合起伙来坑我呢？” 李海燕当然就是这么想的，她现在只想把责任推出去，至于陆山河的死活她才不关心，甚至陆山河要是因为这事儿真的完蛋了，她还会高兴。 “怎么就是坑你了？人家说的明明白白，只要写担保书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你别把人想的那么坏行吗？” 何大勇连连点头。 “山河，我们和你保证，人家就是这么说的，也不需要你担啥责任，就是要咱一个态度，态度好人家就不追究了，不就是这么个道理吗？你说呢？” 何慧见两个人说的有点儿道理，忍不住开口道。 “山河，要是真的没什么事儿，你就给你大舅担保一下？这次出了事儿他们以后肯定会注意的。” 陆山河郁闷的看向何慧。 “妈，昨天的话你是真的没听进去吗？如果你真的忘了，或者说无所谓，又或者说觉得他们比我这个儿子更重要，那我可以担保，可要是事后我被带去公安局，甚至是关进监狱，你可别怪我不能在你身边尽孝。” 何慧被陆山河的话吓到了。 “没，没那么严重吧？人家不说了不追究吗？” 陆山河淡淡道：“人心隔肚皮，何大勇还说要改呢，他改了吗？” 旁边一个妇女见何慧拿不定主意，直接拉起何慧的胳膊往院子里去了。 “孩子们的事儿你就别掺和了，何大勇又不是让你担保，你瞎掺和个啥？” 眼看何慧被拉走了，李海燕有些急眼了。 “陆山河，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坐牢就要看你大舅去坐牢吗？” 陆山河淡淡道：“谁做了错事就该谁负责，如果真坐了牢那也只能怪自己贪心，怪不得别人。” 说完陆山河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何大勇慌了，他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山河，你等等，我保证只要你帮我，这次我一定改。” 回应何大勇的是村民们关大门的声音。 看着门口两个大红灯笼，何大勇一片茫然，腿都有些发软。 “海燕，这，这可咋办？” 李海燕骂道：“没出息的东西，他说让你坐牢你就坐牢啦？先回去问问，我看就是他不想帮忙而已。” 两个人一路回到乡里，果然在饭馆内找到了正在喝酒的张涛。 见两个人满面愁容，张涛笑着招呼两个人坐下。 “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没吃饭吧？来坐。” 何大勇和李海燕坐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张涛让人拿来碗筷，笑着问。 “担保书是不是没拿到？” 何大勇点点头，干笑了一声。 “山河说担保不能随便担保，我们回头再劝劝他。” 张涛叹了口气，露出为难的表情。 “哎呀，这就难办了啊，本来陆厂长能担保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可要是他不担保的话，这事儿可就大了。” 何大勇慌了，忍不住问。 “那，那我不会坐牢吧？” 张涛笑道：“要是陆山河愿意担保，自然就不会，毕竟他是厂长，我们也都要给他面子嘛，可要是他不担保的话，公安局一旦介入，制假贩假说不得要判个十年八年的。” 何大勇一听都要哭了。 “兄弟，你再给我们点儿时间，我们一定想办法让陆山河担保，你可千万别惊动公安局啊。” 第1079章 和陆山河关系不好 看到何大勇如此惧怕，张涛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 “这也不是我故意为难你，实在是事情已经发展到只有陆厂长这个级别的人才能干预的地步了，而且你亲外甥都不愿意帮你们，我一个外人又能做多少呢？你们说对吧？” 李海燕一听，急忙道。 “大兄弟，真不是我们不想让他帮忙，实在是我们和陆山河的关系没有您想的那么好啊，这陆山河一直看他这个舅舅不顺眼，平日里见了我们连舅舅，舅娘都不叫，都是直接喊我们名字的，算姐我求求你了，你饶了我们这一次吧，下次我们真的不敢了。” 张涛一愣。 “你们和陆山河的关系很差？” 李海燕一看张涛反应这么大，以为张涛起了帮自己的心思，急忙添油加醋道。 “对啊，不信您可以去村里问问，他陆山河自从有了钱哪儿把我们当一家人？我听人说有一次他在背地里还说巴不得我们全家死了他才开心呢。” 王建成微微皱眉，以他对陆山河的了解，即便陆山河真的讨厌一个人，也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这位女同志，还请你说话要注意一些，张主任曾经也是一个厂的副厂长，什么人没见过，谎话真话张主任可以一听就听的出来。” 李海燕嘴硬道。 “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嘛，随便打听，别说二大队了，就是在公社也有很多人知道我们家和陆山河家的事情的。” 张涛的脸色已经变得不好看起来，本来以为何大勇和李海燕是陆山河的软肋，可两个人真的和陆山河的关系坏到这种地步的话，那他闲的蛋疼和这两个人纠缠，那不是浪费时间在帮陆山河出气吗？ 回头看了看柜台后面一脸八卦吃瓜的老板，张涛招了招手。 老板急忙走了过来。 “领导还要点儿啥？” 张涛指了指何大勇和李海燕。 “认识他们吗？” 老板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 “算是认识吧。” 张涛问：“刚才你在一旁也听到了，他们和陆山河的关系很差？” 老板心道，亏你还是领导，当着他们的面儿你让我怎么说？ “大概听过一些，两家关系不怎么好是肯定的，至于差到什么地步，我一个外人就不清楚了。” 张涛看出老板有所保留，点了点头看向何大勇。 “这样吧，你们呢态度好一点儿再找陆山河问问，还是那句话只要能让陆山河担保这事儿很简单，至于我这边儿，我回去和领导汇报一下情况，具体如何还要看领导的指示，行吧？” 何大勇生怕张涛回去就报公安局，恳请道。 “领导，这样你先吃饭，别急着走，我这就回去想办法，下午一定把担保拿来。” “行，那你们就快去吧。” 见何大勇两口子离开，张涛又要了一瓶酒两包烟，招呼饭店老板也过来坐。 老板客气道：“那哪儿能呢？你们是县城来的领导，有什么话你们想问就问就行了，我可不能和你们一起喝，那成啥了？” 张涛笑着让手下人给老板让位置，笑道。 “放心好了，饭钱不会少你一分，就当是了解一下基层情况了嘛。” 老板笑着点点头坐了下来。 “其实李海燕说的也不算错，如果我是陆山河我还真巴不得他们一家全死了才好。” 张涛疑惑道：“何大勇不是陆山河的亲舅舅吗？怎么会闹的这么僵？如果真如你们所说，那陆山河为什么会让他们代理附近三个乡的货呢？” 老板笑道：“这事儿说来可就长了，说到底陆山河是看在他娘的面子上。” 接下来的十分钟一桌人都围着老板，听老板讲何家的往事今生。 而王建成也终于明白陆山河为什么对何大勇的事儿如此不上心了，就如老板所说，换做是他们，想弄死何大勇和李海燕的心都有。 张涛带来的一个下属忍不住道。 “这何大勇也太不是东西了。” 老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 “可不，这也就是陆山河孝顺，给他娘几分面子，不然他何大勇现在还揭不开锅呢，这次你们说的酸奶的事儿我也知道一些，人家陆山河多信任他啊，附近三个乡的货都从他这里进，我听说一个月能赚个百八十块呢，这还不满足，和王大发那个混混搞在了一起，能不出事儿吗？” 王建成问：“这王大发到底是干什么的？” 老板道：“能干什么？瞎混呗，去了南方一趟回来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整天想着发大财，这批酸奶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搞来的，一开始是想自己卖的，可她那货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是假货，根本就没人要，后来他也找过何大勇，何大勇也没帮忙卖，最近这两天也不知道两个人怎么就勾搭上了，这不就出事儿了嘛，把王大江的儿子给药着了，人差点儿没了。” 听到这里张涛全明白了，一时间竟然没了继续调查下去的动力，如果他们真的严查把何大勇送进监狱，对陆山河没什么影响不说，反而帮了陆山河大忙。 “行了，多谢老板，情况我们大致也了解清楚了，算一下饭钱吧。” 老板急忙起身回去拿来单子，念完后又让张涛检查。 “一共十三块二，您看看对不对？” 张涛道：“再拿四包烟，开一张二十的收据。” 老板急忙拿来烟递给张涛，张涛把烟给四个人分了，王建成本来想拒绝，毕竟这种事儿以前是禁止的，可是想了想还是默默的收了起来，至少现在自己不能表现的太过于特别。 写好收据，老板问：“各位领导这是要走？何大勇要是来了，我用说啥不？” 张涛兴致缺缺道。 “不用说什么，你就说我们有事儿提前回县城了，要是他拿到担保书的话让他去县城找我们。” 张涛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从心里他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毕竟就何大勇两口子干的那些事儿，哪怕有何慧在中间架着，陆山河也绝对不可能给两个人做担保。 第1080章 放狗咬人 回到县城，张涛直接去找韩君，汇报情况。 听完韩君直接懵了。 “你说陆山河和他这个舅舅的关系极差？这怎么可能？” 张涛道：“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可是两家的关系差似乎已经出了名了，回来的路上我们还换人问了问，都说两家的关系不好，以前这何大勇和陆山河一家是住在一起的，何大勇一家住正房，陆山河一家住猪窝，而且家里的活儿都是陆山河的父亲在干，这不后来陆山河好点儿了吗？就分了家，可是即便分了家这何家也没放过陆山河一家，三天两头的找陆家的麻烦，如果不是陆山河和咱不是一路人，我都有点儿心疼他们一家五口。” 韩君微微皱眉，假如把陆山河换成别人，那么他也一定会指责何大勇两口子。 见韩君面露为难，张涛问。 “领导，下一步咱咋办？报警吗？” 韩君摆了摆手。 “事情还没严重到那个地步，我再考虑考虑。” 当初选择向市里提交破产申请的时候，韩君都没有此时这么纠结。 一开始他派张涛去，抱的就是从严从重处罚的同时，顺便打击一下陆山河，可现在倒好，真从严从重反而是帮了陆山河大忙，他是真怕陆山河会忽然回来谢谢自己帮了大忙，那样可就尴尬了。 良久，韩君终于开口了。 “这事儿不宜严查，陆厂长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嘛。” 张涛点点头。 “对，这个何大勇留着也许还有用。” 韩君轻轻敲着桌子道。 “以后有没有用不好说，但是这一次的事情深究反而不好，这样吧，你写一份报告，着重提一下何大勇和陆山河的关系，但是要实事求是不能胡编乱造陆山河干预的情节，就只说这件事儿我们经过商讨，一致决定从轻处罚。” 张涛顿时明白了韩君的意图，这种事儿说的越是模糊，反而会引起对陆山河的怀疑。 即便市里派人来查，真实情况也的确是可大可小，毕竟何大勇造成的影响并不大。 与此同时，何大勇两口子带着何方民和王素芬再次来到了陆山河家。 见陆山河和沈薇在院子里，王素芬直接无视了二人，大声嚷道。 “何慧，你给我出来。” 陆山河轻轻拍了拍沈薇的手，把沈薇拉了起来。 “你回屋看会儿书，我和他们谈。” 沈薇点点头，看一眼气势汹汹的四个人，往楼上走去。 见何慧没动静，王素芬再次大声道。 “何慧，陆林山，都死啦？” 陆山河微微皱眉，冷冷道。 “我爸妈不在。” 王素芬冷哼道。 “不在？上午不还在吗？” “上午是上午，我和沈薇要订婚缺的东西很多，我让我爸妈去县城置办东西去了，有什么事儿和我说，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还请出去，不然我可要解狗绳了。” 大黑狗本来因为这几天经常来陌生人，吃的也太好了有些懒洋洋的不想动弹，但是一听陆山河要解狗绳，似乎也明白该是自己表现的时候，直接站起来对着王素芬龇牙咧嘴的大叫起来。 看到大黑狗刚才还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此时忽然龇牙咧嘴一副要咬人，王素芬四人不由的停下了脚步。 “陆山河，我们来找你娘是有正事儿，你可不要胡来。” 陆山河嗤笑道：“胡来？你们一来就咒我爹妈，我现在还能和你们对话就已经很克制了，说吧，什么事儿？要是担保书的事儿，那你们现在可以滚了。” 一个滚字，像是戳了四个人的肺管子，王素芬气的浑身颤抖指着陆山河骂道。 “你说什么？让我们滚？你爹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要不是我们当年收留了他，他早死了，哪有你什么事儿？” “陆山河，你可要讲良心，闹革命那几年，要不是我们护着你们，你们早就被打成地主苗子了，你还能有今天？” 陆山河冷冷道：“你们说的护着我爹，就是第一时间检举他，把他送去牛棚改造，然后自家活儿太多干不完，又和大队闹腾，最终让我爹白天改造晚上回来再伺候你们的事儿？” “还是说家里分了粮食，我和我娘只能吃糠皮，粮食全部要让给你们？还是说同样八岁，我每天放学还要打一筐猪草，而何文斌却能和别的孩子出去玩儿？” “还是说，我妈怀了美棋，你们还要让她在大冬天洗衣服，导致美棋早产在河边儿差点儿冻死？” “想算账，行啊，咱一分分的算，看看是你何家欠我们的多？还是我们欠你们的？” 陆山河的话并不是说给王素芬四个人听的，而是说给屋里躲藏起来的何慧，陆林山听的，因为他知道眼前这四个白眼狼和他们说什么都是白搭。 王素芬果然没让陆山河失望。 “当初你爹要是死了，你想打猪草你都没机会，你这才有钱了几年？和我们算起账来了？” 何方民虽然觉得陆山河的话戳着自己的脊梁骨，可是这种事儿他怎么可能承认？ “陆山河，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外公，他是你大舅，今天这事儿你必须帮，你大舅绝对不能去坐牢，要是你不答应，咱就到大队评评理。” 屋内陆林山见何慧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也不由哽咽了，伸出一只手抓住何慧粗糙的手，另外一只手则是抬起来替何慧擦去眼泪，轻声道。 “孩子大了，知道轻重，你别哭，有这样的儿子咱该高兴才对。” 何慧眼泪还是止不住，她很难过，很伤心，她明明已经做的很好了，可是为什么何方民一家还要这么对他们？ 她的确感激何家当初救下了陆林山，无论是为了什么？她们两口子都是感激的。 可她就是想不明白，以前没钱他们欺负他们一家五口，现如今他们有钱了，还偷偷接济他们，为什么他们还要这样针对他们？ 就在何慧无言哭泣正伤心的时候，何慧和陆林山只听到院子里的狗叫声忽然变的尖锐，同时传来王素芬的尖叫声和何方民的咒骂声。 “哎呀，放狗咬人啦。” “陆山河，你要遭报应的，何大勇你个兔崽子，不管我和你妈啦？” 第1081章 从重处罚 何慧和陆林山大惊失色，也顾不得会被何方民看到，急忙向门口冲去。 沈薇在房间里自然也无法安静看书，听到外面陡然生出变故，也急忙跑出房间趴在二楼阳台往下看去。 只见陆山河手里牵着狗链子正往门口走，而大黑狗则是一副随时都要挣脱开狗链的架势，追着狼狈逃窜的何方民和王素芬不停的猛扑。 虽然整个场面看上去惊心动魄，可不知是陆山河有分寸，还是这大黑也是个表演型狗格，场面足够惊险，但也只是惊险，并没有真的伤到何方民和王素芬。 当然这是沈薇旁观者所看到的景象，代入到何方民和王素芬情况就不一样了，看着大黑就在一米开外龇牙咧嘴，唾沫横飞，两个人魂儿都要吓没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逃出了陆家院子。 跑出几十米远，看到有村民赶来，而陆山河拉着狗站在大门口没有追上来，何方民和王素芬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何慧此时也追了出来，看到何方民和王素芬瘫软在地上，一时间心中有些不忍，可是还不等她上去询问二人情况，王素芬破口大骂起来。 “何慧，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你不是去县城了吗？” “好你个何慧，你就看着你儿子放狗咬我们？你到底还认不认我这个爹了？” 此时已经有村民们围拢过来看热闹，见陆山河拉着大黑狗汪汪直叫，何方民两口子坐在地上额头上满是汗珠，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 王素芬哭喊着拍打起地面来。 “父老乡亲们哎，都来评评理，都来评评理啊，我们就是想让他们帮个忙而已，他们竟然放狗咬人，我可是他们的亲娘，亲丈母娘，亲外婆啊，这几个杂种就是这么对我们的，早知道当初就让她淹死在尿桶算了。” 陆山河见两个人又在颠倒是非，什么话都没说，蹲下身子直接解开了大黑狗脖子上的铁链。 大黑狗没了束缚直接冲出去两米来远，这可把何方民两口子吓的不轻，直接转身连滚带爬的又往村子的方向跑去。 而大黑狗跑出三四米发现陆山河没有跟上来，一个急转身回到陆山河身边，继续对着何方民的方向，汪汪大叫起来。 看到大黑狗如此鸡贼，不少村民忍不住直接笑出声来，而何方民和王素芬听着村民们的笑声，也没脸继续胡闹，而且他们也真怕陆山河指使大黑追上来，于是放下几句狠话后也离开了。 二人离开后，陆山河刚想安慰何慧，饲料厂负责接听电话的工人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山河，有你的电话。” 陆山河问：“电话？对方说是谁了吗？” “说是叫杨茂林，还说有重要的事情让你快点儿回电话，我说记一下他的号码，他说告诉你名字你就知道号码，我就过来了。” 陆山河点点头让沈薇帮忙安慰一下何慧跟着饲料厂的工人往饲料厂走去。 来到饲料厂，陆山河拨通了杨茂林办公室的电话，电话几乎瞬间接听，对面传来杨茂林严肃的声音。 “是山河吗？” “对，杨副市长找我有事儿？” “的确有点儿事儿，你旁边有其他人吗？” 陆山河看了一眼门口，起身把门关好。 “本来也没人，现在我把门关上了，有什么事儿你说吧。” 杨茂林语气责备道。 “山河，我知道你是有能力的，但是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工厂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也要多注意才行啊。” 陆山河瞬间就想到了何大勇的事儿，于是笑道。 “杨副市长说的是关于何大勇的事儿吧？不知道厂里是怎么汇报这件事儿的？” “怎么汇报？你不会以为他们会帮你说好话吧？” 陆山河笑道；“我当然不指望他们帮我说好话，我只是想知道具体情况而已。” 杨茂林叹息道：“厂里亲自送来的报告详细的记录了远山乡何大勇的所作所为，这事儿有多严重你知道吗？你千不该万不该要帮何大勇脱罪，这样只会连累你的。” 陆山河忍不住笑道：“果然如此，我就知道这事儿没这么简单，如果杨副市长愿意听我絮叨的话，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 要汇报。” 杨茂林轻哼了一声。 “说吧，我肯定是不能只信他们的。” 陆山河把事情经过，以及自己和何家的关系详细阐述了一遍。 “您要说我帮何大勇那您可就冤枉我了，如果不是我妈在中间为难，我巴不得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呢，我怎么可能用自己的身份去影响厂里对他的处罚决定呢？” 电话那头的杨茂林有些懵了。 “你没有授意？也没有和韩君通话？” “我就见过韩君一面就是签字的那天，后来我就请假在家准备定亲的事儿了，至于厂里什么情况我现在完全不清楚。” 杨茂林终于回过神来。 “怪不得报告里没有明说你有参与呢，原来你根本就没参与？可是他们为什么忽然决定从轻处罚呢？韩君的报告我也看了，完全就是不想追究的态度。” 陆山河笑道：“如果他们不想追究就不会派张涛来乡里详细调查了，我个人觉得之所以他们不打算追究很有可能知道了我和何大勇的关系，纯心想恶心我而已，毕竟他们要是真的帮我把何大勇送进监狱，说心里话我还真有可能要谢谢他们。” 杨茂林也终于明白了其中缘由，冷哼道。 “这个韩君果然还是这个脾气，我听说他以前在其他厂担任厂长和书记的时候就喜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唉，对了山河你个人是什么意见？” 陆山河道：“我没什么意见，我只是希望犯错的人能够受到应有的惩罚。” “好，我明白了，我会如实汇报情况的。” “多谢。” “客气什么？公事公办嘛。” 江城县兴旺食品厂，韩君收起报纸准备下班，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虽然不情愿韩君还是拿起了听筒。 “韩书记，王书记明天会安排专案组去江城县，你记得提前安排一下。” 韩君一愣，他没想到市里反应这么大。 “李秘书，派专案组过来？没这个必要吧？事情本来也不大，而且何大勇可是陆山河的亲戚，麻烦市里专门来人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第1082章 何大勇被抓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书记对于你们的处置决定有些不满意，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明天好好儿配合，能说的就这么多了，我也该下班了。” 听到对面挂了电话，韩君只感觉一阵头皮发麻，他不过就是想让市里对陆山河产生怀疑而已，怎么感觉有种引火烧身的感觉？ 心中忐忑，韩君急忙拨通了周楷学办公室的电话，还好电话接通了。 “周局长，是我韩君。” “我就猜到你要打这个电话，事情你不用急，何大勇的事儿市里开会讨论过了，这种行为决不能姑息，必须严惩。” “周局长，其实这其中还有一些细节，我想我有必要和您汇报一下。” 听完韩君的汇报，周楷学忍不住呵斥道。 “下次这种细节你最好提前和我说一声，不过现在倒也不算晚，那何大勇既然不是制假倒也不至于坐牢，这事儿你主动一些吧，配合公安局把制假的人抓了去坐牢，至于何大勇收回他的代理权，另外再罚他一笔钱吧，最好是罚到他见了陆山河恨不得拼命的地步为好。” “我明白了，那我现在就去江城县公安局报案，争取今晚就把人抓来县城，明天好配合专案组调查情况。” 周楷学笑道：“这才是办事的样子嘛，去吧，晚了人就要下班了。” 当天晚上八点，何家，没吃饭的众人围坐在一起，各个愁云惨淡一言不发。 忽然邻居的狗狂吠起来，何方民条件反射的浑身一个激灵，看向窗外，很明显白天被黑狗追出了心理阴影。 忽然李海燕警惕道。 “好像有人来了。” 不用李海燕提醒其他人也听到了院子里密集的脚步声，这可把几个人吓的不轻，何大勇更是直接往床底下钻去，明显已经晚了。 几个大盖帽走进屋子，扫视众人一眼。 “谁是何大勇？” 何大勇瞬间脸色惨白，王素芬更是直接拦在了儿子面前。 “我是，你们要抓就抓我吧。” 几个大盖帽对视一眼，冷冷的看向何大勇。 “我们只是要带何大勇回去了解一下情况而已，如果有人阻挠执法的话，我们也不介意一起先带回去，我再问一句谁是何大勇？” 何大勇完全被吓傻了，一时间竟然连话都说不出。 王素芬眼看着儿子要被抓，联想到陆山河说的坐牢，噗通一声直接跪下了。 “同志，卖假货的事儿是我做的主，大勇就是帮忙搬一下货，你们要抓就抓我吧，让我去坐牢。” 李海燕见状急忙道。 “对，都是婆婆指使我们那么做的，我们家我婆婆当家，她不发话我们也不敢啊，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 何方民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他也不希望儿子去坐牢，也不想让老伴儿去坐牢，可这种话从李海燕嘴里说出来，无疑是寒了他的心。 但是民警明显没他们想的那么好骗，直接把手铐拿了出来看向何大勇。 “何大勇，你不会真的想让我们把你们一家人都带去县城问话吧？” 何大勇也终于明白今晚躲不过去了，只好低头走了出来。 看到民警给何大勇戴上手铐，王素芬只感觉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何方民见状急忙蹲下身子去扶王素芬。 “他娘，他娘，你咋了？你别吓我们啊。” 民警见王素芬气昏了，急忙上前帮忙推拿，还好王素芬只是一时急火攻心。 “同志，我们知道错了，你们就饶了他这一回吧，我们发誓只要你们饶了他，以后他真的不敢了。” “老太太，你放心，他的事儿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而且我们也只是带他回去问个话而已，问清楚，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说完民警给同事使个眼色，几个人押着何大勇往外走去。 王素芬此时虽然浑身无力，还是挣扎着哭着追了出去。 此时门口已经围满了人，看到何大勇被抓，王素芬哭着追出来，各个满脸八卦，甚至有人还在幸灾乐祸。 “这是遭了报应了呀。” “人家陆山河对他们不错，他们还那样我看就是活该。” “谁摊上这么个亲戚也是倒霉，还是陆山河有眼光早早的就和他们分了家了。” 何大勇被抓的同时，远山乡村边一处破旧院子里，几个民警冲进了房间直接把正在打牌的王大发堵在了屋里，戴上手铐带走了。 当晚十一点，事情就全部查清楚了，而在韩君和张涛的参与下，直接做出了对何大勇的处罚决定。 看着处罚书，何大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真不用坐牢？” 韩君道：“你的事情本来就不是很严重，如果不是有人提出要重罚，或许你连赔偿都不用，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何大勇唯唯诺诺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愤恨。 “是陆山河？” 韩君道：“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猜的，好了，如果觉得没意见那就按个手印吧，时间不早了，明天我们可还要上班呢。” 何大勇小心翼翼的问：“领导，我看你是个好人，你能不能帮我和民警同志再说说，五千块钱我真的赔不起啊。” 张涛道：“行了，你也别为难我们了，这事儿可不是我们说了算的，要怪你就怪那个特别交代了的人吧。” 眼看何大勇磨磨蹭蹭不想按手印，旁边民警道。 “不愿意签字吗？要不还是走流程？” 韩君叹息道：“老乡，你可要快点儿考虑清楚啊，要是这份处罚协议你不签的话，那可真有可能坐牢的，这已经是我们最大限度的在帮你了。” “我，我签。” 何大勇咬牙把手指按进印泥里，颤颤巍巍的在处罚书上按下了手印。 韩君和张涛对视一眼，把处罚书收了起来。 “好了，剩下的我们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希望老哥能够尽快的凑够罚款，毕竟我们可不希望再次在公安局和你见面了，你说呢？” “会的，会的。” 何大勇嘴里说着会的，可是此时满脑子只有一个数字，那就是五千，想到要赔五千块，何大勇甚至有种要去坐牢的冲动。 第1083章 何大勇暴揍李海燕 凌晨五点，天已经蒙蒙亮，何大勇才疲惫的回到了自家院子。 看着屋内竟然亮着白炽灯，何大勇忽然一阵感动，加快了脚步往屋里走去。 屋内灯光下，何方民和王素芬相对无言，王素芬哭了一个晚上，人早已经疲惫至极，但是想到何大勇可能要坐牢，她死活都睡不着。 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动静，二人缓缓抬头，看到何大勇的这一刻，王素芬本来以为哭干了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 “我的儿，你回来啦？” 看着王素芬那空洞的眼神，何大勇也是一阵悲凉，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娘，我回来了，你，你这是咋了？” 何方民也回过神来，跟着掉了眼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娘一晚上没睡了，灯也不让关，回来了好啊，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下几根挂面。” 何大勇擦擦眼泪，拦住了何方民。 “爹，娘，你们累了赶紧歇会儿，我让李海燕去做，她人呢？” 王素芬道：“你被抓走之后，她在我屋里待了一会儿就出去了，你去看看回家了没？” 何大勇点点头，出了屋子往自己屋子走去。 房门开着，何大勇一路进了里屋，发现李海燕正裹着被子睡觉，顿时一阵无名火起，直接跳上床对着李海燕的脸就是两个耳光。 李海燕睡的迷迷糊糊忽然就挨了两个耳光，整个人都懵了，等她看清骑在自己身上的人是何大勇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啪啪啪。 何大勇见李海燕迷迷糊糊的看着自己，更加火大，又补上几个耳光。 “我xxx的，我被人抓去县城一夜没有合眼，你倒是睡的踏实，我他娘的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扫把星？” 何大勇是真的生气，如果不是李海燕怂恿自己不给兴旺食品厂结算货款，如果不是李海燕怂恿自己卖王大发的货，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儿？ 李海燕终于被打醒了，捂着脸大骂起来。 “何大勇你个没出息的东西，在外面受了气回来学会打老婆了？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试试就试试。” 何大勇一肚子委屈和愤怒直接化为拳头雨点般的砸在了李海燕的身上。 何方民和王素芬本来还想着让李海燕做饭，听到屋内传来惨叫，急忙出屋来查看情况。 “别打了，别打了，这又是怎么了？你回来了不是好事儿吗？” 何大勇此时只想发泄完，怎么可能停手？一边打一边骂道。 “好事儿？要不是她瞎出主意，我能差点儿去坐牢？如果不是她瞎出主意，我能赔人五千块钱？今儿我非打死这个扫把星不可。” 王素芬一听，急忙上前拉住了何大勇。 “五千块钱？你哪儿来的五千块钱？” 李海燕也愣住了，双手挡住自己的脸大声道。 “好你个何大勇，儿子结婚和你要点儿钱，你死活没有，现在倒有五千块钱赔给别人了？我就说卖了那么多货，怎么可能只赚了一两千块？合着你偷偷把钱藏起来了。” 何方民也道：“大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真有五千块钱你该早点儿拿出来啊。” 看到三人竟然惦记着钱，何大勇只感觉一阵悲凉，直接从李海燕身上下来，把公安局和工厂让自己签的协议说了一遍。 屋子里再次沉默下来，何方民和王素芬本以为儿子能回来就没事儿了，没想到天降这么大一笔罚款，那可是五千啊，他们上哪儿找这五千块钱去？就算把家底卖了估计也凑不够一半。 王素芬拉起何大勇的手看向何方民。 “我告诉你，反正不能让儿子去坐牢，你看着办。” 何方民此时整个人也是懵的，五千块那对于他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 李海燕被打的披头散发，此时也顾不得和何大勇生气，毕竟何大勇真要去坐了牢，那她的日子肯定也会十分难过，以后在这个家就不会有什么地位了。 “你刚才不是说这事儿是陆山河故意使坏吗？那这钱就让他来出。” 王素芬犹豫道：“你也说了是他使坏，他能出这钱吗？” 李海燕道：“陆山河八成是不给，咱可以找何慧要啊，他家定个亲都这么大排场，五千块钱对他们来说应该不算啥吧？再说了，他不是要订婚吗？他要是不给咱钱，他陆山河也别想订婚。” 王素芬点了点头。 “对，说的对，她陆山河订婚咱们可还没同意呢，他要是不给钱，我们就反对这门婚事，到时候让他们下不来台。” 几个人商量一番，忽然觉得有了希望，何大勇也顾不得休息，直接往陆山河家走去。 大院门口，何慧正在拿着扫帚打扫卫生，忽然看到何方民四个人气势汹汹走来，吓的急忙转身就要回去，却听到了王素芬尖锐的呵斥声。 “何慧，你给我站住。” 何慧不自觉的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只是心里却在纠结要不要喊陆山河出来，也就是纠结的功夫，王素芬四个人已经来到了何慧面前。 “何慧，你儿子干的好事儿。” 何慧想挤出一丝笑容失败了。 “娘，我不知道你在说啥。” “不知道我在说啥？本来大勇没什么事儿，可是陆山河却想要让他坐牢，他到底有没有把大勇当他亲舅舅？” 不等何慧回答，陆山河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我当出了什么事儿呢，大早上的狗叫的这么厉害？原来是你们来了。” 王素芬生气道：“陆山河，你骂谁是狗呢？” 陆山河笑道：“骂谁是狗？你不会以为我说的是你吧？我说我们家大黑呢，怎么？难道你觉得我骂着你了？” 王素芬气的深吸一口气，直接道。 “我不和你这小辈儿说话，我们来就是想告诉你们，尽快给我们准备五千块钱，不然你们这亲就别想定。” 陆山河看到何大勇的那一刻就大概猜出了厂里的决定，估计这是被罚了，所有又来找自己的麻烦。 可是别说四个人威胁他，就算是真的悔过了，陆山河都不可能再帮他们了。 “我陆山河订不订婚，可不是别人说了算的，至于你们说的五千块，我就是给要饭的，都不可能给你们，所以感觉从我眼前消失，不然我可不客气了。” 第1084章 李海燕被耍了 陆山河的态度让何方民大为愤怒，指着陆山河的鼻子骂道。 “小兔崽子，你还反了天了？你放狗咬我试试？你真敢让你家狗咬我，我和你没完。” 陆山河笑道：“想让我家大黑咬了你们然后让我赔钱是吧？不怕告诉你们，就算大黑真咬了你们，你们也别想拿到一分钱，我就是花几十万和你们打官司，我也不可能赔给你们一分钱，所以，我现在问你们一句走还是不走？不走我可真放狗了。” 被陆山河拆穿了想法，何方民顿时感觉脸上挂不住，可是想到和陆山河打官司，他又没那个胆子，毕竟在他们这一代人印象中吃官司那可是能要人命的。 李海燕见状急忙赔出一副笑脸。 “山河，都是一家人，怎么能搞的这么生分？你说对吧？这次是你大舅不对，我们也知道错了，你就帮我们这一次，以后我们真的不敢了。” 看着李海燕皮笑肉不笑，陆山河冷笑一声。 “行，既然是一家人，那我问舅娘一个问题，你是支持我和沈薇订婚的对吧？” 李海燕急忙道：“当然了，你和沈薇那可是良配，大伙儿都这么说呢。” 王素芬也道：“只要你帮我们，我们就当你们是一家人，订婚那天我们也来捧场，这么大的事儿我们不来你们脸上也无光不是？” 陆山河冷冷道：“是吗？我可不那么觉得，不然你怎么每天晚上都要等我娘回来后，在我娘烧的纸钱上撒尿呢？你不就是想搞点儿小动作毁了这桩婚事吗？我说的对不对？” 何慧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她要是不迷信也不会去找算命先生，还每天叠元宝跑去给陆山河和沈薇祈福了。 如果李海燕真的这么做了，在她看来那无疑比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还让她愤怒，毕竟在她心里哪怕真给李海燕五千块钱，都不如干这种勾当让她难受和愤怒。 眼看何慧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李海燕急忙辩解。 “怎么可能呢？我，我怎么可能干那种缺德事儿呢？” 王素芬是知道的，可是这种事儿没有被抓现行，是绝对不能承认的，万一被人知道了，那名声可就真臭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事儿早就传开了，也就何家还有何慧不知道罢了。 “陆山河，你可不能冤枉人啊，我们是对你们有一些不满，可我们还不至于做这种损阴德的事儿。” 陆山河冷冷道：“本来还想着要是能说开的话，五千块钱也不是不可能，既然你们敢做不敢当，那咱没什么好说的了，妈，咱回家吧。” 李海燕见陆山河拉着何慧要回去，急了。 “我承认，我承认，是我干的，是我干的。” 何慧仅存的一丝希望破灭了，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嫂子，你怎么能这样？山河和沈薇订婚碍着你什么了？你怎么能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何慧想不明白，李海燕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就损人不利己到这种地步吗？这也太缺德了。 李海燕知道现在一切解释都是无力的，毕竟她既然跑去干这缺德事儿，她肯定也是信这些东西的。 “何慧，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敢了，真的。” 如果是以前李海燕如此诚心的道歉，何慧估计都能开心的笑出声来，但是此时何慧怎么看李海燕怎么恶心。 “山河，我累了，你看着办吧。” 王素芬生怕何慧离开，急忙呵斥道。 “何慧，你给我回来，我让你回去了吗？” 但是这一次明显何慧被伤透了心，连王素芬的话也不听了，头也不回的回家去了。 看到何慧如此伤心陆山河有些不忍，冷冷道。 “你们可以滚了。” 李海燕一脸懵逼道：“你钱还没给呢。” “什么钱？” 李海燕道：“你说了只要我承认你就给我们钱的，五千块，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陆山河冷笑道：“我说的是一开始，问题你们一开始也没承认，机会已经被你们错过了，我凭什么给你们钱？” 此时四个人才明白被陆山河耍了。 “陆山河你个小兔崽子，你敢逗我们玩儿？今天这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陆山河，你算人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今儿你要是不给钱，后天你和沈薇别想订婚。” 看到四个人变脸如此迅速，陆山河只是冷笑着转身走进了院子。 “美棋，把狗链子解开。” “好。” 一听院子里的狗叫声明显近了，何方民四个人本能的向后跑去。 回到家，陆美琴和沈薇已经在安慰何慧了，见陆山河回来，陆美琴责怪的瞪了陆山河一眼。 陆山河笑着把何慧的手放进了自己手心。 “妈，别哭了大早上的，像什么话？” 何慧此时伤心极了，眼泪止也止不住。 “都怪妈不好，如果不是我没注意有人使坏，估计也不会出这么多事儿。” 陆山河道：“妈，这不是好事儿嘛，咱提前发现提前解决啊，要是没发现那才坏事儿呢，你说呢？” 何慧道：“可现在已经坏事儿了，李海燕冲撞了小鬼，他们会一辈子缠着你们的。” 陆美琴道：“妈，伟人说过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怪，你有信那些的功夫还不如给山河纳两双千层底，或者给沈薇绣副鞋垫呢。” 陆山河道：“姐，你也别说的那么绝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这样，等会儿我和沈薇去把王先生请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咱发现的早，距离订婚还有几天，说不定人家就有办法嘛，你在这里哭能解决什么？你说呢？” 陆山河的话顿时给了何慧希望，眼泪一下子就止住了。 “还是我带你们去吧，你们不懂别得罪了人家。” 陆山河笑道：“这个您放心好了，我们会注意的，等会儿美棋他们还要上学呢，你如果不累就帮忙准备早饭吧。” 说完陆山河给沈薇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起出门去了。 第1085章 做法事求心安 第1085章 来到邻村，沈薇带着陆山河很快就找到了算命先生的家。 而算命先生看到沈薇和陆山河从车上下来，更是面露警惕，起身就要离开。 “王志贤，站住。” 算命先生停下脚步，对着沈薇干笑了两声。 “原来是沈干事，您来我们村这是来视察来了？” 沈薇道：“我们来找你的。” 算命先生急忙道。 “沈干事，我可很多年都没搞封建迷信了，你可不能听人胡说啊。” 眼看算命先生摆出一副随时要逃跑的架势，陆山河笑道。 “王先生不必害怕，我是何慧的儿子，今天来找你是有事儿和你商量。” 算命先生心里咯噔的一下，之前他还以为何慧说的沈薇另有其人，所以才敢满嘴跑火车，如果让他知道沈薇就是乡里当过干事的沈薇，打死他都不愿意掺和这事儿。 “要是正常的事儿我能答应，要是搞封建迷信，那你们找错人了，我早就金盆洗手了。” 陆山笑着递上一支烟。 “屋里说吧，外面人多。” 算命先生平时察言观色，眼看两个人不像是来找事儿的，这才笑着接过烟把陆山河和沈薇让进了院子。 回到家，算命先生给陆山河和沈薇倒了开水，这才询问具体事宜。 陆山河把李海燕坏事儿的情况说完，直接拿出一张大团结放在了桌子上。 “我对于这些是不信的，但是架不住我妈信，只要你能让我妈宽心，事情成了我会再给你五十块当做报酬，这活儿能接吗？” 算命先生眼睛都直了，何慧就已经够大方了，但是和陆山河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见算命先生看自己，沈薇道。 “你也不用怕我，我已经不在乡里工作了，而且现在乡里对于村民们迷信的事情管的也没以前那么严格了，只要你不闹出什么大事儿来，一般也没人会管你。” 听沈薇这么说，算命先生大喜过望，直接把钱收了起来。 “老板就是老板，这事儿包在我身上，那个你们先回去，我置办点儿东西，晚上我就过去。” 陆山河问：“晚上？最近我们挺忙的，白天不行吗？我们开车来的，你需要什么我们去乡里买，直接回去？” 算命先生想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要花不少钱，于是点了点头。 “你要是愿意花钱咱倒是可以大办，那样你娘也就能彻底安心了。” 陆山河点点头，直接和算命先生一起出了院子。 三人上了车一路来到乡里，算命先生直接给陆山河写了一份清单。 半小时后，陆山河的后备箱几乎都要装满，三人这才返回了村里。 回到家，何慧看到陆山河把算命先生请回了家里，急忙热情的邀请先生进屋。 “大姐，您太客气了，喝水抽烟不急，咱现在最主要的是给孩子们破一破，这次的事情虽然不小，但是孩子足够诚心，你也是良善之人，不要紧的，放宽心吧，我好好儿的给你们送一送，保你们一家日后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孩子们更是婚姻美满，幸福长久。” 陆山河劝何慧可能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来，但是算命先生几句话直接就换何慧宽了心。 “那就好，先生需要什么只管说，缺什么我现在就去买。” 算命先生心道，你儿子买东西花了好几十，还能缺啥？当年没破四旧的时候，我也没做过这么富裕的法事。 “都不缺，您今天就安心在家休息，不用你管的。” 随着陆山河家鞭炮响起，村民们不少都来看热闹，看到算命先生在院门口摆好法坛，一个个馋的口水直流。 “我去，这陆家又在搞什么？一整个猪头吧那是？” “猪头不算好，我看那整鸡挺不错的。” “一看你们就没吃过好肉，那羊腿才是供桌上最好的。” “妈，我想吃羊腿。” “我看你像羊腿。” 很快算命先生开始做法，手中念念有词，手中不停的抛洒纸钱。 忽然算命先生身形一顿，怒目圆睁看向其中一个方向。 “不必害怕，此桌贡品皆为尔等所备，快快吃完散去吧，日后切记不可再为祸人间。” 说完算命先生起身鞠躬，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然后拿出打火机开始烧纸钱。 “吃饱喝足，我再给你们带够路费，黄泉路上记得行善，多多播散陆家美名，为陆家积阴德，也是你们来世的福报。” 看着算命先生虚空对话，念念有词，陆山河忍住笑，倒也觉得这钱花的不算冤枉，光是这法事就能抵得上一出大戏了。 法事做完，也才十点，何慧留算命先生吃饭，被算命先生拒绝了。 “大姐，今日你们家福运昌盛，我算外人就不打扰了，另外我再送他们一程免得有小人反悔。” 陆山河咳嗽了一声，算命先生急忙道。 “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今天这法事算是成了，日后你家必定八方来财，福寿永昌。” 何慧连连点头，感激道。 “那今天就不留先生吃饭了，改天一定好好儿谢谢你。” “太客气了，那就告辞了。” 陆山河说要送送算命先生，出门直接给了对方五张大团结。 算命先满脸喜色的收了，有些心虚的问。 “还行吧？要是不行，晚上我再来一次，对了贡品你们可以拿回去吃，都是福。” 陆山河笑道：“挺不错的，看看情况吧，如果我再请你，自然不会亏待你。” 送走算命先生，陆山河看着周围不少孩子眼巴巴的看着桌子上的贡品，于是让孩子们别急着走，让沈薇把菜单拿出来。 沈薇自然也知道乡下的一些习俗，于是回屋拿来菜刀，而且还端来了一盆清水。 “想吃东西的过来洗手，不然吃了可是会生病的。” 看到陆山河拿起猪头准备用刀割肉，孩子们呼啦啦都跑去脸盆前洗手，然后又在陆山河的要求下，排起了长队。 人群后面何大志刚好路过看到这一幕，直接拉着孩子的手，往家走去。 回到家，何大志刚好看到李海燕在屋檐下坐着，一句话没说就要回自己的屋子，却被李海燕喊住了。 “大志，回来了？娘在屋里说有事儿叫你。” 第1086章 尽快筹钱 何大志犹豫了一下，让孩子回屋，而他往中间何方民房间走去。 跟着李海燕进了屋，屋里气氛沉闷的让人窒息。 “大志，你哥的事儿你应该知道了吧？” 何大志心道，我能不知道吗？要是不知道我也不可能去地里躲着。 “不太清楚，这个月不是大哥卖货吗？地里活儿也多，我忙都忙不过来，哪有闲心管别的？” 王素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次咱家遇到事儿了，要是筹不够五千块钱你哥可就要去坐牢了，之前文斌结婚你说没钱，但是这次你可不能说没钱了。” 何大志微微皱眉，经销店陆山河交给他们哥俩两个人说好了一人一个月，可结果何大勇卖货的时候总是把自己那一月的货也给卖了，搞的他也算是开了两个月的店，但是赚的远没有何大勇多。 而且何大勇还喜欢欠货款，有两次的货款都是他结的，真要算起来，何大勇还欠他一百多块，这也是为什么他和何大勇越来越疏远的原因。 “我没钱，家里种地的钱都是你管着，开店我赚没赚钱我哥和我嫂子比我还清楚。” 李海燕皱眉道：“大志，你这是什么话？你赚多少钱我们怎么知道？” 何大志道：“你们怎么不知道？进的货你们有数吧？你们卖了多少你们也有数吧？结货款花了多少你们难道没数？大哥说下次他结，可结果呢？还不是拖到我们开店的时候？货让你们卖了，货款让我们结算，不结算人家连货都不给，那时候你们怎么就没想起我来呢？” 何大勇道：“大志，你这是什么话？你可是文斌的亲二叔，文斌结婚需要钱你不知道？再说了，我又没说不给你，只是暂时让你垫上你倒着急了。” “亲二叔？他念书的时候买罐头也从来没说给我买一瓶，他啥时候把我当亲二叔了？” 眼看两个儿子要打起来，王素芬发火了。 “都闭嘴，我们还没死呢，你们兄弟倒要反目成仇了？这店不开也罢，我看就是那陆山河专门设的陷阱，现在不说别的都听我的，大志你把钱先拿出来，反正不能让你大哥去坐牢。” 何大志想到这几个月来何大勇对他的态度，咬牙道。 “我没钱。” 王素芬刚要发火，院子里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以及村支书何远方的声音。 “这就是何大勇家。” 何大勇吓的脸色瞬间又变了，王素芬刚想让何大勇躲一躲，何远方已经带着几个大盖帽进了屋。 “我们是县公安局的。” 王素芬一听慌了。 “同志，我们已经在凑钱了，给我们一些时间，我们一定凑够。” 何方民也道：“同志，不用这么急吧？这才一天不到，五千块可不是小数目啊。” 大盖帽见几个人如此紧张，淡淡道。 “我们今天来是来亲自派发通知的，昨晚的询问我们已经核实过了，今天只是正式的通知你们一下而已。” 说完对方直接开始宣读通知，念完直接交给了站在最前面的何方民。 “一个月内把罚款交上，如果交不上的话，那我们只能继续走程序了，当然我建议你们尽快把罚款交了，免得再出什么其他的变故。” 何方民刚松了一口气，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谢谢，谢谢，我们一定尽快凑齐，绝对不给同志添麻烦。” “那就好，记住越快越好。” 说完大盖帽领队，对何方民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公安局这么快上门，让本来还有一丝幻想的一家人再次感觉到了紧迫。 王素芬看向何大志。 “你也看到了，这次必须听我的，有多少钱都先拿出来，不管怎么样先把你哥保下来再说。” 何大志虽然郁闷也知道他无法摆脱这个家，只好答应下来，但是等他拿着三十多块钱回来，李海燕却皱起了眉头。 “大志，就三十？” 何大志一下子就火了。 “我为什么只有三十你们不清楚？爱要不要，不要还我。” 王素芬反手把钱塞兜里，呵斥道。 “吵什么吵？这是吵架的时候？都想想办法，不管怎么样，这钱是必须要凑上的。” 何大志很委屈。 “找陆山河借去啊，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家做法事呢，光是桌子上摆的贡品估计也得一百多了，挤兑我，从我身上能挤兑出多少来？” 屋内再次安静下来，虽然早上刚刚碰了钉子，但是想想这事儿似乎还真只有找陆山河一条路，毕竟就他何家的人品，能借的人不多，而且除了何慧别人即便是凑也不可能凑够三千。 “大志，你最近没和陆山河发生什么冲突吧？” 何大志皱眉道：“没有吧？怎么了？” 王素芬道：“我们早上去过了，陆山河的态度很差，这样，你去找何慧问问，看能不能借五千回来。” 何大志道：“五千？我大哥手里一分都没有吗？你们出事儿陆山河不是给过一千吗？花完了？” 李海燕道：“陆山河给的钱，加上我们给文斌准备办婚宴的钱有一千五，你先去问问，能借五千最好，毕竟文斌不还得结婚不是？” 何大志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李海燕还想着给何文斌办婚礼，气的差点儿转身就走。 “行吧，我可以去问，但是何慧借不借我就不知道了。” 想到早上碰钉子的事儿，王素芬道。 “你态度好点儿，那陆山河吃软不吃硬，他要是不借你再骂他，没谈成之前可不能骂人，记住了？” 何大志心中暗道，我就是总听你的，才混的这么没人缘，这个时候就不用你了教我了。 从家离开，何大志满心忐忑的往陆山河家走去，当然他之所以答应是想看看能不能取得陆山河的原谅，继续代理经销店，毕竟出事儿的是何大勇，又不是他何大志，如果真的能够自己一个人代理酸奶，那以后他的日子也就能好过起来了。 想到这里何大志不由的加快了脚步。 很快来到陆山河家门口，何大志站在门口喊了两声。 陆山河出门看到是何大志，微微皱眉，可是何大志满脸谄媚的笑，他也不好直接赶人，毕竟有句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山河，我来是想打听点儿事儿。” 陆山河淡淡道：“二舅想问什么就问吧，不过今天家里刚做了法事，先生说最好不要让陌生人进院，我就不请你进屋了。” 第1087章 杨洪涛想买房 何大志尴尬的笑了笑，这才犹犹豫豫的开口道。 “山河，你大舅的事儿其实和我没关系，卖假货的事儿我不知道，要是我知道我一定不会让他卖的，你说这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吗？你说是吧？” 陆山河自然没心思听何大志讲这些，直接打断了何大志的话。 “二舅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何大志干笑两声道。 “我的意思是经销店的事儿，你看能不能和厂里说说，你放心只要让我看着经销店我一定不会卖假货，我发誓。” 陆山河当然明白何大志的处境，自从分家后，何大志两口子就是何家垫底的存在，以李海燕的性格，怎么可能不欺负他们？ 但是，当初欺负何慧和陆林山何大志两口子也有份，这些陆山河可还记得清清楚楚。 “二舅既然知道大舅卖假货的事儿，就应该知道食品厂现在已经是国营单位了，即便我想帮也是不可能的。” 何大志赔笑道：“我当然知道食品厂被没收了，可厂子虽然不是你的了，可你不还是厂长吗？就一句话的事儿，我知道的。” 陆山河叹了口气。 “二舅这就说错了，厂里可不是厂长最大而是书记最大，什么事儿都要经过书记同意才行，这次大舅直接撞在了枪口上，要严查他也是韩书记的意思，别说我不能帮你，就算我能帮你，韩书记现在看我也不顺眼，你觉得他会同意吗？” 看着何大志干笑着不说话，陆山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也没了继续和他交谈的欲望。 “如果二舅来是为这事儿，我只能说是爱莫能助了。” 眼看陆山河要回院子，何大志急忙道。 “山河等一等，还有一件事儿，你先别走。” “什么事儿？” “是你大舅的事儿，我先说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家里的意思。” 说完何大志直接就把王素芬几个人给卖了，一五一十的把李海燕如何要借钱，如何想多借的事儿说了一遍。 “他们怕你不见他们就让我来了，当然，我就是带个话，借不借你告诉我，我回去和他们说一声就行了。” “回去告诉他们，钱的事儿自己想办法，我陆山河一分钱都不会借的。” 说完陆山河转身回了院子。 何大志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只是惋惜自己的事儿没办成，叹息一声转身离去了。 陆山河回到院里，对着来帮忙的杨洪涛招了招手。 杨洪涛对沈薇点头笑笑，跑到了陆山河面前。 “山河，啥事儿？我听着像是大志叔来了？” 陆山河点了点头，带着杨洪涛往角落走去，二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杨洪涛不停点头，然后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离开了。 “山河，你和洪涛说什么悄悄话呢？” 陆山河笑道：“没啥，就是让他帮忙办点事儿。” 陆美琴向屋里看了一眼，低声道。 “山河，你可别太过分了，不然只会让咱妈难受。” “我知道分寸，你放心好了。” 何大志回到家后，把陆山河的回复告诉了王素芬，王素芬听完直接对着陆山河家的方向破口大骂起来。 刚骂了没几句，就听到院子里杨洪涛的声音传来。 “二爷爷在家吗？” 王素芬几个人一愣，互相对视一眼，一起出了屋子。 来到门口杨洪涛正在院子里站着四处查看，这让王素芬十分不满。 “原来是洪涛啊，怎么有空来你二奶奶家了？” 李海燕几个人也很疑惑，毕竟杨洪涛和陆山河关系很好，自从分家后，杨洪涛可就再也没有登过门了。 “没啥，这不好长时间没见了吗？过来看看，这院子我没记错的话是七分地吧？” 杨洪涛的问题让众人不由一愣。 “是七分地，怎么了？” 杨洪涛笑道：“没啥，这不我老婆也闹着要分家吗？我就琢磨着给哪儿盖处新房，我看二爷爷这院子就挺合适的，就是不知道你们卖不卖。” 王素芬一听顿时就火了。 “杨洪涛，你这是什么话？我们住的好好儿的凭啥就要卖？” 杨洪涛笑着不紧不慢道。 “不卖吗？我怎么听说你们去山河那儿借钱来着？难道不是缺钱？” 王素芬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骂道。 “就是缺钱我们也不会卖房子，卖了我们去哪儿住？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是谁让你来的，想要我们的院子让陆山河自己来。” 杨洪涛笑道：“二奶奶这话就说错了，我只是听说你们去找山河借钱，我又刚好需要一处宅基地，所以才过来问问，你们要是不急着用钱，也不打算卖就当我没说就行了，犯不着生气，你们说呢？” 杨洪涛越是表现的不在意，何家几人愈发生气。 “说了不卖就是不卖，赶紧走，不然我们可打人了。” 杨洪涛也不生气，笑着向门口走去。 “行，要是考虑清楚了来我家找我。” 看着杨洪涛出了院门，王素芬气道。 “牛什么牛？不过是陆山河的一条狗而已，陆山河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他怎么不去死？” 一旁的何大志心道，人家给陆山河干活儿，现在十里八村比上人家的能有几个？你们有什么资格说什么是狗？别说陆山河对杨洪涛不错，就算真的是狗，他们家里连当狗的资格都还没有呢。 “娘，你还是赶紧想想这五千块钱怎么来吧。” 何大志的话顿时把大家拉回了现实，王素芬也忽然不骂了，如果陆山河真的不借给他们，那么他们或许真的就只剩下卖房子一条路了。 “就算真到了卖房那一步，也决不能卖给陆山河。” 几个人回屋闷坐了许久，没人说话，而杨洪涛的话则是一直回荡在众人耳边，似乎大家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找杨洪涛卖房子了。 “说说吧，到底怎么办？” 李海燕道：“房子光是刮腻子，吊顶棚就花了不少，真要是卖了，文斌结婚咋办？” 何大勇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那兔崽子结婚的事儿？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连个人影都找不到，难道真让我去坐牢你们娘俩才痛快？” 第1088章 断绝关系 王素芬当然也不舍得卖房，毕竟要是卖了，他们一家人住哪儿都是问题，总不能睡大街去吧？ “再想想办法，至少现在还不到卖房这一步，他爹咱们再去找何慧一趟，我就不信她敢不给钱。” 王素芬还是低估了何慧的伤心程度，如果说以前何慧还抱着一丝希望和感恩的话，自从知道李海燕背地里干的龌龊事儿后，她就对何家彻底死心了，也终于明白了陆山河为什么一直要求她和何家撇清关系，因为那就是一家白眼狼，怎么喂都喂不熟的白眼狼。 听到王素芬又来了，何慧主动站了起来。 “山河，我去吧。” 陆山河生怕何慧又心软，笑着制止道。 “妈，我去就行，你和我姐她们聊天就行了。” 何慧摇了摇头。 “他们是来找我的，我不出面他们不会死心的。” 见何慧满脸决绝，陆山河点了点头和何慧一起来到了门口。 看到何慧和陆山河出来，王素芬叉着腰道。 “何慧，我告诉你，你哥这事儿你必须管，好赖不能让你哥去坐牢，现在人家要五千块钱才能放了你哥，你现在就给我拿五千块钱来。” 看着耀武扬威的王素芬，何慧平静的问。 “妈，如果我需要五百块钱你会给我吗？” 王素芬一愣，不假思索道。 “你家有的是钱，你怎么会缺五百块钱？你别给我装穷，今天你要是不给五千以后你就别认我这个娘。” 何慧心如死灰，噗通一声跪下了。 陆山河大惊失色，急忙拉住何慧的胳膊。 何慧摇了摇头。 “山河，这事儿你不用管，放开我。” “妈，你这是？” “放开我。” 陆山河看着何慧眼神中的决绝，不自觉的放开了何慧。 何慧重新跪好，对着王素芬和何方民磕了三个头。 “爹，娘，这是女儿最后一次给你们磕头了。” 何方民和王素芬懵了。 “何慧，你这是什么意思？” 何慧缓缓起身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从小你就说后悔没把我扔尿桶里淹死，以前我是感恩的，觉得既然活下来了，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所以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从来没有违背过。” “后来你们让我嫁给林山，我当时是不愿意的，他成分太差了，可是林山入赘后，我才发现这或许是你们唯一一次对我好，林山很负责，也很勤劳，什么事儿都会和我一起面对，我也感激你们当初阻拦别人欺负林山。” “可是，我和林山这么多年任劳任怨，该还的我觉得也还的差不多了，既然你不让我认你们，那就不认好了，以后我好好儿的照顾林山和孩子们，至于你们……” 何慧说不下去了，事到临头她终究还是难以启齿，但是这些话已经把何方民和王素芬惊呆了，她们怎么都想不到何慧竟然真敢和他们断绝关系。 “何慧，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山河也没想到何慧竟然能够迈出这么一大步，冷声道。 “什么意思？还没听清楚吗？从今天开始你们何家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赶紧滚，不然我可放狗了。” 王素芬要气疯了，指着何慧道。 “你再说一遍，你给我再说一遍试试。” “不用再说了，因为从我出生的那一刻你就没把我当成一家人，你只是把我当家里的畜生使唤而已。” 说完何慧转身往院内走去。 何方民一下子慌了，如果真的和何慧断绝了关系，那五千块钱可就真的泡汤了。 “何慧，你给我站住，这是你说不算就不算的吗？” 这次何慧没有回头，这让王素芬也有些慌了。 “何慧，我刚才说的是气话，你现在给我们拿五千块钱，以后我就把你当亲闺女。” 王素芬的话侧面证明了她根本就没把何慧当人，陆山河一句话都不想和眼前的老太婆多说，直接冷冷道。 “马上从我们家门口滚，我数到十，不走的话我就放狗，一，二，三……” 看到陆山河数的这么快，王素芬一屁股坐在了门口。 “放啊，你有种放狗咬死我。” “十。” 说完十，陆山河转身回了院子。 何方民吓坏了，急忙拉起王素芬就走，果然不过十几秒钟陆山河拉着大黑就出来了，看着大黑狗仗人势一个劲儿的隔空猛扑，王素芬吓的也不用何方民拉扯，跟着向村里跑去。 当天中午，杨洪涛正抱着儿子准备开饭，刘春花忽然走了进来接过了孩子。 “何方民来了，说找你呢。” 杨洪涛哈哈一笑，把孩子交给刘春花拿起桌子上的烟向门外走去。 来到院子，看到愁眉不展的何方民和何大勇，杨洪涛笑着给二人每人发了一支烟，然后笑道。 “尝尝，这可是好烟，平时我自己都舍不得抽的。” 何方民接过顺嘴问道：“你都舍不得抽？挺贵吧？” 杨洪涛笑道：“也不算贵，一包五块。” 看到何方民二人面露惊讶，杨洪涛心中暗爽。 “对了，二爷爷找我是有啥事儿？” 何方民接过杨洪涛的打火机把烟点燃，用力吸了一口。 “没啥事儿，你不说想买房子吗？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卖给你。” 杨洪涛笑道：“哦，原来是房子的事儿啊，我刚才还和春花说这事儿来着，她说我趁人之危，所以我决定不买了，以后慢慢儿看看有没有其他合适的。” 一听杨洪涛又不买了，何方民急了。 “趁人之危？没有的事儿，是我们刚好要卖。” 何大勇也急忙点头。 “没有趁人之危， 正常买卖嘛，女人不懂事儿，不用听女人的，还是要你做主。” 杨洪涛皱眉道：“是这样吗？难道是我们多心了？” 何方民急忙道：“你们就是想多了，没有趁人之危，只是刚巧我们要卖房而已。” 杨洪涛笑着点了点头。 “行吧，只要不是趁人之危就行，刚好也到饭点了，一起坐下喝两杯，价格什么的咱慢慢儿谈，只要合适我就买了。” 说完杨洪涛对着屋内道：“春花，你去把远方叔喊来，就说我这儿想买房让他来当个担保人。” 第1089章 只能给到三千一 把何方民和何大勇让进厨房，看着桌子上一大盆排骨，何方民和何大勇顿时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见两个人那躲闪的眼神，狼狈的样子，杨洪涛笑着拿出一瓶白酒，四个杯子。 “这两天事儿多，就一个菜，凑合一下吧。” 何方民和何大勇有种要骂人的冲动，虽然说排骨不如五花肉和白肉膘值钱，可是光看这一大盆估计也有十几块钱的量了，就这还凑合一下？ “挺好了，挺好了，你这肉是自家杀的？” 杨洪涛笑道：“不是，从县城买的，山河那边儿不是也要用嘛，我就顺便买了点儿排骨，说实话五花肉吃腻了，还是骨头好吃一点儿。” 何方民和何大勇只当这话是在给他们难堪于是也不回嘴，安静的坐下了。 没一会儿，何方民快步走来，杨洪涛急忙招呼他坐下。 何方民本来还怀疑是杨洪涛又找借口喊他来喝酒，但是看到何方民和何大勇，再联想到派出所对他的交代顿时明白，刘春花说的是真的。 杨洪涛打开酒给四个人分别倒满，笑着把买房的事情说了一遍。 “都不是外人，咱边吃饭边谈，到时候远方叔当个见证人就行了。” 何远方点了点头。 “其实只要双方手续齐全，倒也没我什么事儿，我平白蹭一顿酒罢了，不过二叔家有难处，你可得照顾着点儿啊。” 杨洪涛哈哈一笑举起酒杯。 “那是自然，一个村的，我还能坑二爷爷不是？来喝酒。” 一口酒下肚，何方民和何大勇连连赞叹好酒。 “这酒不便宜吧？” 杨洪涛笑道：“也没多贵，十五块一瓶吧。” “十五？怪不得喝着满嘴都是香味呢。” 何远方笑道：“洪涛现在发达了，平时喝的都是这个，咱比不得呢。” 又客套几句，杨洪涛见两个人几乎忘了正事儿，忍不住道。 “其实房子咱也是知根知底，不知道二爷爷打算多少钱出啊？” 何方民此时已经喝的有些微醺，一听房子，忍不住看向了何大勇，两个人交换一下眼神，再想想杨洪涛现如今这么有钱，于是直接道。 “五千吧，七分地呢，院子你也知道够大，到时候你要是翻新的话，能盖五间正房，十来间偏房呢。” 杨洪涛举着的酒杯放下了，看向何远方。 “远方叔，你觉得二爷爷家的院子值五千吗？” 何远方当然知道何方民这是在狮子大开口，于是道。 “二叔，你也不能太过了，有别人的房子在那儿比着呢，五千是真的不合适。” 何方民道：“你也知道我们这是遇到了难处了，不然给多少钱都不卖的，这卖了房子我们还不知道去哪儿住呢，而且就算租别人的房子不也得钱吗？你说是不？” 杨洪涛假装露出为难的表情道。 “二爷爷有难处我自然是知道一些，可问题你这价格他太离谱了，不瞒你们说，我之前去乡里打听过的，王二德你们知道吧？他家宅基地将近一亩地，比您家院子可大多了，而且人家还是在乡里，也才卖两千六，要不是我想着离我爸妈近点儿，也不会问您家的房子。” 何远方道：“二叔，洪涛说的是正常的行情，五千真的太多了。” 何方民本来以为杨洪涛有钱了可以多要一点儿，没想到竟然被拒绝了，一时间王素芬不在他又不敢做主，只好跟着干笑。 “是有点儿多啊，可我们就需要这么多，要是五千你不买恐怕我们得回家再商量商量。” 杨洪涛摆了摆手。 “行了，二奶奶的脾气我知道，如果真的是她做主这房子不买也罢，即便不到五千估计也差不多，喝酒，喝酒，这事儿就当我没提过。” 一听杨洪涛又不买了，何大勇急了。 “洪涛，别啊，这事儿我爸就能做主，咱再商量商量。” 何方民也被吓到了急忙点头。 “对，再商量商量。” 杨洪涛直接道：“两千六，这个价格二爷爷能接受就把地契拿来，如果不能接受，这事儿也就不必提了。” 一听只给两千六，何方民和何大勇有些急了，毕竟真给一千六的话，要交罚款估计还差六七百，六七百他们哪儿凑去？ “洪涛，看在一个村的份儿上，你再添点儿，两千六它不够啊。” 杨洪涛直接摇了摇头。 “我刚才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二爷爷要是能接受就拿地契来，如果不能接受，我看看也只能买乡里王二德家的房子了，毕竟也不算多远。” 见何方民看向自己，何远方道。 “洪涛，你二爷爷家的事儿你也知道了，照顾一下，就当做个好事儿，再添点儿。” 杨洪涛道：“二叔，不是我不想添是我手头也不宽裕，说实话我已经被厂里开除了，不然我也不会回来不是？虽然跟着山河之前多少赚了一些，可是这钱如果没了进账总有花完的时候，我也难啊。” 双方扯皮一番，奈何杨洪涛死活不肯松口，一时间事情竟然直接僵在了这里。 眼看何方民和何大勇脸色难看，酒都不喝了，杨洪涛这才露出一副郁闷的样子。 “其实倒也不是不能再添。” 何方民和何大勇瞬间眼前一亮看向杨洪涛。 “有啥要求你说。” “这分了家，家里的物件儿我还得添置，要不这样好了，你们把家里的东西留下，我再添五百，三千一你们看行吗？” 何大勇快速的计算了一下，如果房子能卖三千一，加上陆山河给的剩下的，和给何文斌办婚宴的钱，还差一百多就能凑够五千了。 “洪涛，五百你都添了，再添点儿，我真急用，实在是没法子了。” 杨洪涛直接摇了摇头。 “大勇叔，真不是我不给是您家里有什么，你比我更清楚，这我已经吃很大的亏了，要是您觉得不合适您还是找别人好了。” 何大勇明白即便跑遍全县，杨洪涛给的价格也足够高，再想找这么个冤大头几乎是不可能的，只好用征询的眼神看向何方民。 何方民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咬牙点了点头。 “行，那就按你说的，我这就回去拿地契。” 第1090章 留学任务变动 何方民和何大勇回到家，把情况说了一遍，一听只给三千一，王素芬顿时就火了。 “就三千一？你们怎么谈的？剩下的钱哪儿弄？” 李海燕也道：“爹，你和大勇是不是喝醉了？不是说好的五千吗？” 何方民已经在杨洪涛那里生了一肚子气，此时听到两个女人质疑自己，加上酒劲儿也发火了。 “三千一还是我们求爷爷告奶奶谈的，要五千你们自己去谈，要是谈崩了别说我们没提醒你们。” “提醒？我看你们就来气，两个大老爷们啥都干不成。” 说完王素芬拿出地契，往杨洪涛家走去。 杨洪涛正和何远方喝酒，看到王素芬满脸杀气的来了，鄙夷的笑了。 “看来这事儿是办不成了，二奶奶你啥话也别说了，这房子我不买了。” 王素芬正憋着要和杨洪涛讨价还价一听不买了，顿时慌了。 “洪涛，你别啊，我这不是把地契拿来了吗？二奶奶小时候还抱过你呢，你忘了？” 杨洪涛知道王素芬是不能给好脸的，于是冷冷道。 “还真没记住，三千一您要是觉得合适咱现在就签合同，如果不同意，我买别人的也是买，还免得有人说我趁人之危呢。” 眼看杨洪涛完全不给自己面子，王素芬也只好干笑了两声。 “行，那就三千一，不过二奶奶有个要求，你看能不能缓我们几个月，我们房子卖给你了，一时半会儿也没地方住，等我们找到地方了，再给你腾你看行不？” 杨洪涛知道，如果直接真的答应下来，估计这房子想要拿到手难上加难，于是道。 “这个条件倒也不过分，不过合同签完我只能先给一千，剩下的两千一得等二奶奶你们搬出来再给。” 王素芬忍住骂人的冲动，干笑道。 “你看合同签了，我还能坑你不成？咋还分两次给呢？” 杨洪涛道：“二奶奶可是厉害的很，我们可惹不起，所以咱还是注意点儿的好，不过您放心，啥时候你们搬出去，我啥时候给钱，一分也不会少你们的，当然还是那句话，您觉得不合适就去找别人，我还真的是买也行，不买也行。” 话到这份儿上，王素芬也彻底没辙了，毕竟杨洪涛可不吃她那一套，她也不可能真的让何大勇去坐牢。 而李海燕跟在王素芬身后，看到杨洪涛这个样子更是不发一言，只是心里已经在问候杨洪涛祖宗十八代了。 下午三点，杨洪涛拿着地契来找陆山河。 听完杨洪涛描述了整个过程，陆山河也忍不住舒心的笑了。 “干的不错，地契你就先收着吧，啥时候我要用再和你买。” 杨洪涛笑道：“买什么？三千块钱而已，地契现在就是你的了。” 陆山河笑道：“一码归一码，而且何家的性格我清楚，说不定这地契你还得用呢。” 二人正说话，沈薇从屋内走了出来，杨洪涛急忙把地契收了起来，笑着和沈薇打了一声招呼。 沈薇笑着点点头，来到陆山河身边。 “山河，我想去一趟乡里。” “啊？去乡里？干什么？” 沈薇不好意思道：“刚才我和姐聊天，姐说这么大的事儿，咱得告诉方教授和佟佳一声，所以我想去乡里打个电话。” 陆山河疑惑道；“啊？那去饲料厂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吗？” 沈薇笑道：“我不还要通知一下孙婷吗？这几天我们偶尔去乡里我都没去找她，要是通知她也打电话估计她又要说我摆架子了，所以我还是亲自去一趟的好。” “也对，那我开车送你过去。” 沈薇连连摆手道。 “家里事情多着呢，客人也多，而且我和孙婷有阵子没好好儿聊天了，还不一定说多长时间呢，你去了反而浪费时间。” 听沈薇这么说，陆山河也就不再坚持，毕竟去乡里的路沈薇也足够熟悉。 “行吧，那记得回来吃晚饭。” “嗯。” 说完沈薇对杨洪涛笑笑，骑着陆美琴的自行车离开了。 骑车来到乡里，孙婷刚好在值班，看到沈薇进屋，嗔怪道。 “今天这是什么风把咱们的大学生给吹来了？” 沈薇不好意思的笑道。 “别说风凉话，后天我和山河订婚山河办了流水宴，我今天就是来请你的。” 孙婷假装生气道。 “我早就听说了，光是猪就从乡里买了两头吧？我还听说你也来过两次，竟然不来找我，我还以为你不认我这个好姐妹了呢。” “怎么可能呢？只是事情太多，每次来都是要买东西，脱不开身，对了，我借一下公社电话。” 听说沈薇要给农大的方华生打电话，孙婷直接答应下来。 “打呗，当自己家的想打多久就打多久。” 沈薇拿起电话，外面有人喊孙婷，于是孙婷让沈薇边打电话边帮忙盯着点儿，直接跑出去了。 值班室只剩下沈薇一个人，这反而让沈薇轻松下来，拨通了农业大学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沈薇急忙道。 “您好，能帮我叫一下方华生方教授吗？” “沈薇？” 方华生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吓了沈薇一大跳。 “方教授？你在教导处？” 方华生笑道：“对啊，我刚好说要给你打电话呢，你竟然打来了，倒是挺巧。” 沈薇也忍不住笑了。 “是挺巧的，您找我和山河是有什么事儿吗？” 方华生道：“不是找山河，是找你，美国那边儿又反悔了，直接取消了你们这批学生的留学资格。” 沈薇听到这个消息反而松了口气，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也就不必纠结是去还是留，或许就能安心留在陆山河身边了，可还不等她说出自己的想法，方华生继续道。 “不过你不用担心，国家已经另有了安排，经过和荷兰的交涉，已经安排你们去荷兰完成剩下的学业了，不过时间安排上比之前提前了两天，所以你今天就必须要出发去京都了。” 沈薇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 “什么？今晚就要出发？” “对，江城县今晚不是有两列去京都的火车吗？现在你去县城应该赶得及。” 第1091章 时间紧迫 沈薇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心顿时凉了半截儿。 江城县去京都的两列火车她比方华生清楚的多，晚一点的一列是慢车，抵达京都可能要两天之后了，和方华生说的时间明显对不上。 可是早一点儿的一列，前两天陆山河带她还去询问过，也改点到了下午，如果一个小时之内她不能够赶到火车站的话，很有可能错过这一列车。 “教授，不能缓两天吗？我后天有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比出国留学还要重要？” 沈薇有些不好意思道。 “最近山河一直在筹备订婚的事情，家里因此置办了许多东西，我来给您打电话也是想问问您有没有空，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的。” 一听沈薇要和陆山河订婚，方华生急忙道。 “只是订婚而已，又不是结婚，这次事情紧急，你们去了京都可能还会召开紧急会议，公布一些细节方面的安排，是一定不能错过的，而且这次还有一批从美国被遣送回来的留学生滞留在京都，我们总不能因为个人原因拖累整个留学生计划的进行吧？这也不现实。” 沈薇很想说，要不我就不去了吧，可是想到方华生对自己的留学计划那样重视，又是那样的不求回报的付出，沈薇却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听到沈薇沉默，方华生急忙开始给沈薇讲起留学机会的不容易，以及国内现在是多么的缺少人才。 “沈薇，个人幸福和国家的未来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只是推迟订婚的时间而已，如果你害怕和山河说的话，那我明天给他打电话说一声。” “不用了，我让人捎口信给他吧，我会尽可能赶上的。” 方华生急忙道：“不能尽可能赶上，是一定要赶上。” “好的，我知道了，那等我去了京都再给您回电话，我先挂了。” 说完沈薇直接挂了电话。 从值班室出来，沈薇左右寻找，没有发现孙婷的身影，于是快步走出了公社大院儿。 “老乡，看到孙干事了吗？” “沈干事啊？孙婷往戏台那边儿去了。” 沈薇谢过之后，快步往戏台的方向走去。 来到戏台前，乡里的公共汽车上已经坐满了人，售票员看到沈薇急匆匆走过来，大声招呼。 “县城，去县城的赶紧上车了，最后一趟，最后一趟了。” 沈薇左右看不到孙婷的身影，眼看着公共汽车已经发动，于是急忙跑到公共汽车旁边。 “同志，能再等一会儿吗？” “可不能等了，你看人都满了，而且现在已经超时了，再不走大家要有意见了。” 沈薇左顾右盼，还是没有看到孙婷的身影，最终只好一狠心向车里挤去。 在售票员的协助下，沈薇总算是挤上了公共汽车，随着售票员也挤上车，艰难的关上车门，公共汽车缓缓发动吭哧吭哧的转头向县城的方向开去。 半个小时之后，孙婷回到公社，门口的村民道。 “孙干事，沈干事找着你了没？” 孙婷道：“沈薇找我？我去派出所了，她人呢？” “不知道，我说你往戏台那边儿去了，她就走了。” 孙婷也没多想，郁闷的叹了口气。 “这个沈薇，我就知道她闲不住，也罢，过两天我再找她算账去。” 孙婷这边儿，并没有多在意，毕竟在她看来沈薇现在肯定是想多在陆山河身边待着，自己这个闺蜜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另外一边儿，沈薇来到火车站，买完票距离火车到站就只有十分钟时间，沈薇急忙去车站外面的公共电话处想要给饲料厂打个电话，可结果电话正在被一个胖子霸占着。 眼看墙上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打电话的胖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沈薇只好看向小卖部的老板。 “老板，有信纸吗？我有急事儿。” “有急事儿？那还写信啊？” 沈薇笑着看了一眼胖子，老板顿时明白过来，笑着把笔和纸递给了沈薇。 沈薇抬头看一眼时间，把一块钱放在桌子上让老板拿一个信封来，开始快速的写起来。 时间宝贵，沈薇只写了几行就把信纸塞进了信封里，然后拒绝了老板找的零钱。 “老板，我有急事儿，马上要坐火车离开，能麻烦您帮我把这封信送到远山乡的二大队陆山河手里吗？这钱就算是邮费了。” 老板道：“邮箱就不远，你自己投过去就行了，实在不行买个邮票让邮差送过去。” 沈薇道：“事情挺急的，您帮个忙，最好明天就能送过去，邮差我怕误事。” 沈薇刚刚说完，火车的鸣笛声响了起来，沈薇一阵着急，又拿出一块钱递给了老板。 “拜托了，谢谢。” 说完沈薇转身向火车站内跑去。 老板追出来，只看到沈薇快步狂奔的背影。 “哎，信我可以给你送去，钱用不了这么多。” 可是沈薇显然已经没时间理会他了。 目送沈薇背影消失，小卖部老板郁闷的回了屋子，而胖子已经打完了电话。 “八块。” “这么贵？” 老板心里有些不爽道。 “嫌贵，别打那么久啊，一分钟两块明码标价。” 胖子无奈只好拿出钱包掏钱。 “对了，老板，你和沈干事认识？” 老板一愣。 “不认识啊，难道你们认识？” “当然认识了，她以前在我们乡插队，后来留下了，在乡里当干事，乡里谁不认识她？” 老板一听顿时大喜，直接递上一支烟，然后把沈薇想要让人送信的事儿说了一遍。 “你看，你们是一个乡的，你今天也要回家对吧？顺便捎回去应该也不费事儿吧？” 胖子笑道：“这倒是不费啥力气，顺带脚的事儿，不过我可是要收邮费的。” 老板本来是想让胖子把钱也捎回去的，毕竟这钱他拿的于心不安，可是想想沈薇着急的样子，于是道。 “行，人家反正也给了邮费，我也不想赚这个钱，但是我也有要求，我得看看你身份证，我还得知道你真给人送过去了。” 胖子拿起信封看了看道。 “行，这信不就是给陆山河吗？我到时候让他亲自来和你确认一下，不就行了。” 第1092章 何文斌送信 老板还是不放心，看了胖子的身份证，这才把本来要找给沈薇的钱给了胖子。 “这一块给人退回去，这九毛你收着，送个信九毛钱不少了吧？” 胖子哈哈一笑道：“这个您就放心吧，该拿的咱拿，不该拿的咱多一分都不要，等过两天陆山河来找你你问问，咱绝不贪污他这一块钱。” 老板见事情解决也很高兴，再三嘱咐胖子一定要送到，还又给胖子发了一支烟。 胖子也很开心，有了这九毛钱回家的车费不但有了着落，还能再买一包烟抽。 谢过老板之后，胖子把信捏在手里往公共汽车站赶去。 来到公共汽车站，胖子上了车，一眼就扫到了角落里的何文斌，顿时大喜直接坐在了何文斌身边。 “文斌？这么巧？” 何文斌正满脸心事的看着窗外，忽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名字，被吓了一大跳，看到胖子热乎的笑容，何文斌不由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大，大壮？你怎么在这儿？” 胖子哈哈一笑道。 “你小子还是这么胆小，我为什么在这儿？当然是坐车回家了。” 以前在学校，何文斌没少让胖子收拾，到现在还有心理阴影，只好赔笑道。 “这样啊，你这是去办事儿去了？” 胖子道：“不是办事儿，是刚打工回来。” 何文斌道：“打工？我听人说你去南方找你舅舅，发财去了对吧？” 胖子摆手道：“发什么财啊，我舅舅没几句实话，我也是去了才知道他也是给人干活儿的，这不在他们厂里干了几个月嘛，有个小子不长眼总找我麻烦，就让我给揍了，我舅连夜找老板给我结了工钱我就回来了。” 何文斌讪讪一笑，心道，这死胖子果然还是没变，我最好还是别惹他的好。 看到何文斌完全没有说话的欲望，胖子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和陆山河是亲戚对吧？” 何文斌本来想说不是，可是看到胖子手里的信封收信人是陆山河，心思一转，笑着点了点。 “他是我大姑家儿子，算是我表弟吧。” 胖子问：“亲姑对吧？” “对，亲姑。” 胖子哈哈一笑，直接把信递给何文斌。 “巧了，这有一封沈干事给他的信，本来是让我给送过去的，看你这样子你要回家对吧？” 一听是沈薇给陆山河的信，何文斌瞬间来了兴趣，急忙点头。 “对，家里有点儿事儿，回去处理一下。” 胖子笑着直接把信递给了何文斌。 “那刚好，省的我跑一趟了。” 看到何文斌接过信，胖子似乎想起了何文斌的不光彩经历，于是道。 “里面还有一块钱，你小子可不能贪污啊。” 何文斌手里捏着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听胖子这么说，顿时明白这竟然是钱，心里更加痒痒了。 “别说一块钱，就是十块钱我也不会拿的，这个你就放心好了。” 胖子笑着点点头。 “也是，都是大人了，一块钱而已，的确没必要。” 可能是为了取得胖子的信任，何文斌一路询问了一些胖子打工的经历，胖子说的唾沫横飞，很快就把信的事情忘了。 公共汽车到了远山乡，二人下车，胖子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不知不觉就到了，要不是看你有事儿高低请你来家里喝一顿。” “改天吧，今天的确有事儿。” “行，记得把信给陆山河送去，沈干事说有急事儿呢。” “这个你放心，回去我先把信给他送过去。” 二人分开后，何文斌加快脚步往二大队的方向走，出了乡里所在的村子，何文斌前后看看没人，直接钻进了旁边的庄稼地，迫不及待的把信打开。 先把一块钱塞进自己的裤兜，何文斌这才打开了沈薇给陆山河的信。 “山河，真对不起以这种方式和你道别，事情真的太紧急了，我现在就必须赶去京都，去了京都我会给你回电话道歉的，火车要来了，就说这么多吧，爱你的沈薇。” 看到最后一句话，何文斌酸的浑身打了个激灵，想着陆山河和沈薇订婚的事情，何文斌更是心里生出一股怒火。 “爱？我让你们爱，爱鬼去吧。” 摸出火柴，何文斌直接把信和信封一起点燃，然后又点燃一支烟，看着信封烧完，又用脚把灰烬踩乱，这才叼着烟若无其事的往村的方向走去。 下午五点，陆山河左等右等不见沈薇回来，于是开车直接去乡里找孙婷。 孙婷听说陆山河来找沈薇，也懵了。 “啊？她没回去吗？” 陆山河皱眉道；“没有啊，她说想和你多待一会儿，我以为她在你这儿呢。” 孙婷道：“不会吧？下午三点多就走了啊，我们就没说几句话，我还以为她回去找你了呢。这么大个人不应该丢了吧？” 陆山河想了想一路上也没见沈薇人影，也开始焦急起来。 “三点多走的？那她没说去哪儿？” 孙婷把过程说了一遍。 “当时我去派出所办事儿，她就在里面打电话，回来还是村里的王老五告诉我她走了的。” 二人正着急孙婷的老公回来了，听说沈薇不见了，于是建议道。 “问问去啊，说不定有人看到了，沈干事那么漂亮可别出什么事儿才好。” 三人急忙出门询问，问到戏台对面小卖部老板，这才知道沈薇坐车离开了。 “坐车走了？” “对啊，我亲眼看到的，而且我还听她说什么事情挺急的，让车等一会儿，卖票的说不能等，我就见她上车走了。” 孙婷眼神古怪的看向陆山河。 “沈薇不会是逃婚了吧？” 陆山河无语道：“不可能，要真的逃婚也不至于现在才逃，再说了我又没强迫她，她要是真不愿意完全可以直接说出来。” “沈薇不是说给那个什么教授打电话吗？要不咱打电话问问？说不定是那个教授出什么事儿了也说不定。” 陆山河觉得有道理，于是三人急忙来到公社，拨通了农业大学的电话，随着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领导都下班了，有什么事儿明天打来吧。” 第1093章 沈薇失联了 陆山河生怕对方挂电话，急忙道。 “您好，我是陆山河找方教授有重要的事情，这个时间方教授应该还没有离开学校，麻烦您帮我喊一下方教授，过阵子我去农大的时候一定重谢。” 对方明显是知道陆山河的，于是答应下来。 “好吧，那我去看看，你们先别走，等会儿我好给你们回电话。” 陆山河说一声谢谢，对面已经挂了电话。 孙婷见陆山河着急，急忙给陆山河倒了一杯热水，安慰道。 “你不用着急，沈薇一个人在国外都能混的好好儿的，远山乡她比咱们本地人都熟，能出什么事儿？” 陆山河摇了摇头，眉头紧锁，他现在想不明白的是到底是什么紧急的事儿，让沈薇连等孙婷回来都等不及，直接就坐车离开了呢？ 就在陆山河胡思乱想之际，电话忽然响了起来，陆山河急忙接听。 “不好意思，我刚才去问了，方教授出差了。” 陆山河大惊。 “出差了？去哪儿出差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听王教授说的，似乎是有什么急事儿，连假都是让王教授帮他请的。” 陆山河隐隐感觉沈薇的离开和方华生脱不开干系，可是现在方华生也联系不上，那他又该怎么联系沈薇呢？ 眼看陆山河拿着电话不说话，对面把电话挂了，孙婷急忙安慰道。 “山河，你不也说了，沈薇要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儿一定会给你回电话的吗？这样，今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要是沈薇给我打了电话，我通知你，要是给饲料厂打了电话的话，你也和我说一声。” 说完孙婷对丈夫道：“你去和李干事说一声，今晚还是我值班我和他换一换。” 陆山河看看外面夕阳烧红的云朵，也只好叹息一声。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那我先回去，要是有消息一定尽快通知我。” “放心好了，我送送你。” 让自己丈夫在值班室看着电话，孙婷把陆山河送上车，这才折返回去。 陆山河一路回到村里，家都没回，直接去了饲料厂，不多时，陆美琴找了过来。 “山河，你不是去接沈薇了吗？怎么跑饲料厂来了？饭都不吃了。” 陆山河有些郁闷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听说沈薇失踪了，陆美琴大惊失色。 “人不见了？去哪儿了？” 陆山河苦笑道；“要是我知道去了哪儿，我就不用守着电话了，我这不是怕沈薇万一打电话这里没人吗？” 陆美琴满腹狐疑的打量陆山河道。 “你们不会吵架了吧？” 陆山河无语道：“沈薇在家住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你觉得我们可能吵架吗？” 陆美琴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忽然就走了？总得有个缘由吧？” “就是因为不知道我才着急嘛，你把饭给我端过来吧，今晚我在电话室睡。” 陆美琴也知道事情有些严重，于是转身离开了。 十分钟后，陆美琴带着饭菜赶了回来。 把饭菜给陆山河摆好，看着陆山河开始狼吞虎咽，忍不住问。 “山河，要不订婚的日子咱们往后推一推？” 陆山河微微皱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理智的分析，的确应该推辞一下为好，可是想到沈薇平时的表现，陆山河摇了摇头。 “先看看吧，这才过去了几个钟头而已，万一明天一早沈薇回来了，咱把日子推辞了反而不好，毕竟现在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了，我倒是无所谓，就怕到时候爸妈那边儿觉得抬不起头来。” 陆美琴想想也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 “行吧，那就等等，后半夜用我来替你不？” “不用，这电话铃声响的很就算我睡着了，也能听见。”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等陆美琴走的时候，陆山河还是让她通知杨洪涛过来，明显是怕万一自己睡的太死，错过了沈薇的电话。 与此同时，火车驶入了江州市火车站。 沈薇看着窗外那陌生又熟悉的景色，心情更加复杂，想到陆山河来江州市看自己的情景，更加担心，如果小卖部老板没有帮忙送信的话，陆山河会如何想她？怪她？恼她？ 火车在江州市停靠了十分钟，再次缓缓启动，看着窗外的风景再次向后退去，沈薇开始默默祈祷，陆山河千万不要生自己的气，同时决定只要一到京都就马上打电话给陆山河详细解释，为什么自己走的如此突兀。 终于江州市被火车远远的甩在了后面，沈薇这才恋恋不舍的回过头来看向前方窗外那迎面而来的风景。 “沈薇？请问沈薇在这节车厢吗？” 忽然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让沈薇不由的向车厢连接处的方向看去，这一看沈薇直接愣住了，只见方华生正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张望整个节车厢。 “方教授？” 沈薇站起身对着方华生挥了挥手。 方华生看到沈薇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紧走几步来到沈薇身边坐下，笑了。 “我来了火车站才知道这列车提前了，还在想你要是赶不上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沈薇笑道：“赶得上，电话里没和您说清楚是我的错，对了，您怎么来了？不会是确定我上没上车吧？” 方华生的确是抱着这个想法上的车，而且他还做好了如果这列车没有沈薇的话他就坐车去江城县找沈薇的准备。 “当然不是了，挂了你的电话后，我听说这次出行还缺随行的翻译人员，于是就毛遂自荐了一下，没想到京都那边竟然同意了，对了山河没有为难你吧？我就说山河这个人其实还是十分开明的嘛。” 听到方华生提起了陆山河，沈薇的表情再次变得纠结起来。 “山河现在都可能还不知道我要离开江州了。” 方华生一愣，急忙安慰道。 “不打紧，不打紧，等去了京都我替你向他解释，我想他一定能够体谅你的不辞而别的。” 沈薇苦笑道：“不算不辞而别，其实我让人捎了一封信给他，只是不知道能不能送到。” 第1094章 何文斌的误导 沈薇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叹息道。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小卖部的老板没有找到帮忙送信的人，或者他根本就不愿意帮忙，可是当时火车已经进站了……” 方华生心生愧疚，急忙安慰道。 “听你说的应该是遇到好人了，对方应该会帮忙的，而且火车站人多，说不定就能找到回远山乡的人，而这个时候山河已经拿到你的信了。” 沈薇笑着点了点头。 “但愿如此吧，即便没有找到回远山乡的人，只要他把信送到邮局，想必明天信应该也能送到了。” 说这话的时候，沈薇还不知道她给陆山河的信，已经化为了灰烬，而始作俑者何文斌正怒视自己的父母，大发脾气。 “这就是你们让我回来的原因？房子卖了，你们让我还怎么结婚？你们这样搞，还不如一开始就别筹备呢，现在你让我怎么和人解释？彩礼不给现在房子也没了，难道让我们去野地里结婚吗？” 李海燕急忙道：“你别生气，这不是遇到事儿了吗？我们也不想啊。” 王素芬在一旁道：“野地里咋了？谁都知道她是咱家的儿媳妇，除了你她还能嫁谁？” 王素芬说这话是有依仗的，那就是何文斌已经和自己的未婚妻发生了关系，只要他们到时候把这事儿宣扬出去，对方除了嫁给何文斌就没有其他出路。 可是这话听在何文斌耳朵里，却是那样的刺耳，凭什么陆山河可以娶沈薇，订个婚都能大摆宴宴，请全村吃流水席，而他何文斌结个婚连房子也没了？ “我不管，反正我结婚不能没房，真要是这么结了婚，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何大勇也怒了。 “你个兔崽子，我们还不是为了你才被陆山河算计了？就算把房子卖了，还差两百块没地方借呢，你倒先发火了，要不我去坐牢算了，这钱都拿给你娶媳妇，行吗？” 何文斌想说行，但是说不出口，倒不是他觉得愧疚，而是怕挨打。 “反正我没钱，我也没地方借去，如果你们没别的事儿，我回养牛场了。” 说完何文斌起身大踏步向外走去。 李海燕要跟出来被何大勇直接拉住了。 “让他走，他走了就别回来。” 何文斌听着身后李海燕和何大勇互相咒骂起来，只感觉一阵烦躁，加快脚步出了院子。 一直走到村口，何文斌才停下来向陆山河家看去，此时天已经完全暗淡下来，而陆山河家门口那两个大红灯笼显得那样的扎眼。 “哼，订婚？订个毛，你们就等着村里人看你们的笑话吧。” 次日一早，陆山河迷迷糊糊醒来，看到杨洪涛在电话旁坐着，急忙询问有没有电话打进来，得到否定答复后，陆山河眉头紧皱。 杨洪涛打了个哈欠道。 “要不还是去县城找找吧，别真出了什么事儿，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陆山河也觉得不能这样等下去，于是急忙喊来上班的工人帮自己看着电话，开车径直往乡里赶去。 经过打听，得知沈薇在去火车站的路口下车后，二人又开车直奔江城县。 在公共汽车路过的去火车站的路口，陆山河把车停下开始向两旁的商店打听有没有见过沈薇，刚刚打听了四五家，杨洪涛忽然一拍陆山河的肩膀。 “山河，你看那是谁？” 陆山河还以为杨洪涛看到沈薇了，急忙转身却发现何文斌正从对面走来。 何文斌此时也发现了陆山河和杨洪涛，本能的就想躲避，但是一想到陆山河差点儿把何大勇送进去，还搅和了自己的婚礼，一股无名火起，让他径直向陆山河走去。 “山河，洪涛，你们不会是在找沈薇吧？” 陆山河本来不想搭理他，可是一听他提到沈薇，眼神顿时犀利起来。 “你知道沈薇在哪儿？” 杨洪涛也警惕的看向何文斌，皱眉道。 “何文斌，你要是敢对沈薇做什么，我们可饶不了你。” 何文斌见陆山河紧张，心中一阵痛快，笑道。 “你们想哪儿去了，我只是昨天刚好见过沈薇，顺便和她说了两句话而已。” 陆山河追问道：“你见过沈薇？你和她说了什么？” 何文斌道：“也没说什么，我问她要去干什么，她说要去请什么朋友，参加你们的订婚宴什么的，还邀请我也参加，我说你可能不欢迎我，她还说你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如果是平时陆山河一定能够发现何文斌在撒谎，可是现在因为焦急他已经没有了平时的洞察力。 “去请朋友？请什么朋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竟她都要和你订婚了，我问太多也不好，不过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很重要的朋友吧？不然也不会亲自去接了。” 说完何文斌抬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 “行了，我还有事儿，就失陪了，至于你们明天的订婚宴，就看你这态度也不希望我参加，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目送何文斌离去，杨洪涛看向陆山河问。 “还找吗？” 陆山河想了想，往桑塔纳走去。 “先给农大打个电话，看看佟佳在不在，如果沈薇真的是去找她了，就说明何文斌说的是真的，如果没有去找她，那何文斌就是在撒谎。整个江州值得沈薇亲自去接的人，除了方华生和孙婷或许也就只有佟佳了。” 杨洪涛点了点头。 “行，那边就有一家新开的公用电话，现在我们就过去问问。” 二人来到公共电话亭，拨通了农大的电话，让对方帮忙找佟佳后，又等了十分钟陆山河这才重新打了过去。 “你们电话倒是打的挺勤快的。” 陆山河急忙道：“还没找到人吗？那我们过几分钟再打。” 对面笑道：“人是找不到了，不过听她的舍友说，她请假了。” 陆山河一愣。 “请假？什么假？” “听说是她的一个表姐明天要结婚，她要去当伴娘。” 听到佟佳要给人当伴娘，陆山河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谢谢，麻烦你了，过阵子去农大请你吃饭。” 第1097章 方秀来访 挂断电话，陆山河和杨洪涛同时放松下来，杨洪涛笑道。 “这个沈薇真是的，接个同学而已，也不知道说一声，搞的我们一通好找。” 陆山河也笑道：“只要她人没事儿就好，可能是怕误最后一趟班车吧？” 回到家，陆山河把情况告诉了陆美琴，陆美琴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可能沈薇是怕你开车去接浪费时间，家里事情又忙，赶巧又遇到最后一趟车了，怕赶不及才走的，不用担心，以沈薇的性格说不定下午就打电话来了，即便不打电话，明天肯定也能赶回来。” 几人说话间，董川和董佳跑了进来。 “舅舅，妈，外婆说小舅爷带着小舅奶奶来了，让我喊你们出去。” 陆山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急忙和杨洪涛向外走去。 院子里，王昌松和方秀正在和何慧说话，何慧身边放着一盒糕点，明显就是王昌松送来了。 看到陆山河出来，王昌松哈哈一笑，直接摸出一盒烟来，给陆山河和杨洪涛散烟。 “山河，你这进度不慢呐，明天订婚，什么时候结婚啊？” 陆山河笑道：“沈薇过两天就复课，估计结婚得一年之后了，我这也是怕媒人没事儿总找我妈麻烦，所以先定下来。” 王昌松指着陆山河对方秀道。 “你看看，这小子说话多气人，别人请媒人都请不来，他还要堵媒人的门，不想让媒人来。” 方秀笑道：“以山河如今的条件，被媒人踏破门槛儿那不是正常的事儿？倒是你是不是背地里偷偷见媒人了？” 王昌松没想到话题会引到自己身上，急忙道。 “怎么可能？我这条件又不好，再说了，大伙儿都知道我喜欢的是你，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上门提亲。” 王昌松这话自然是场面话，自从农场承接了一批奶牛后，农场的效益大好，王昌松家里的房子都翻新了。 虽然王昌松的财力暂时还不如杨洪涛以及李二牛几个人，但是以他的身份，再加上如今的好日子，那才是真正的媒人踏破门槛儿，只是王昌松和方秀一直有书信来往，两个人心底里也早已经有了对方，所以才把媒人都打发了。 看到两个人关系这么亲密，陆山河自然十分开心，毕竟这事儿可是他促成的，不然方秀可就要被何文斌那个人渣骗到手了。 “小舅妈，你们可要抓紧了，我小舅那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青年俊杰，没遇到你之前就有不少人提亲了，可惜我小舅眼光太高都看不上。” 王昌松见陆山河打趣儿，直接抬手在陆山河屁股上踢了一脚。 “少给我添乱，小心我踢你屁股。” 方秀当然知道王昌松的人格魅力注定吸引女人，刚才也不过是开玩笑而已，于是岔开了话题。 “好了，知道你们关系好，不用眼给我看，沈薇人呢？架子这么大吗？不出来见见她未来的小舅妈？” 陆山河笑道：“她去市里接一个很要好的同学了。” 方秀道：“去接？那她这个同学架子可是够大的。” 陆山河笑着把沈薇当初在学校受欺负，佟佳维护沈薇的情况说了一遍。 “佟佳人不错，鬼灵精怪的，说不定这次她又给沈薇出了什么馊主意，具体要做什么？明天估计就知道了。” 佟佳当初可是胆大到在公园独自拦住陆山河让陆山河别骚扰沈薇的存在，所以佟佳出什么馊主意，陆山河都不意外。 王昌松笑道：“农场那边我安排人帮忙照看了，今天来除了看看你之外，是想问问你这边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毕竟你这排场可不小，需要的人手也多，我可是听你舅姥姥说了，你这儿可是要摆流水席的。” 陆山河笑道；“既然是流水席自然不能照顾别人不照顾亲戚，我和洪涛已经安排好了，人都是雇的，明天你们来只管吃，只管吃就行了。” 方秀都忍不住要羡慕了，调侃道。 “你就作吧，我最看不起你们这些资本家嘴脸，有了钱就知道挥霍。” 陆山河笑着反驳道。 “没办法啊，谁让我陆山河活了二十年都抬不起头呢，好不容易有钱了，还不能风光一把了？” 几个人正说话间，何远方笑着走了进来。 “方秀这话可就说错了，你在城里自然是不清楚的，之前山河可是偷偷捐了八千块，用来翻盖咱们村的小学呢，以后你和昌松有了孩子上了学，还得感谢山河的慷慨解囊呢。” 方秀知道陆山河和王昌松虽然是两辈人，可是年纪相仿，倒也开得玩笑，此时见何远方这个村长也加入进来，一时间不由的红了脸。 “哼，谁要嫁给这个呆子？” 何远方笑道：“啊？难道你们不是已经见过双方家长了吗？我听三姐说你们也打算订婚呢，难道三姐骗我？” 方秀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抬手拍了王昌松一下。 “叫你胡说，我不想理你了。” 王昌松尴尬的笑了笑。 “我可没说，是别人看到的。”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确定陆山河这边真的不需要帮忙，王昌松这才带着方秀离去。 和陆山河一起送走王昌松二人，何远方回头看看何慧等人距离门口还远，于是低声道。 “山河，何方民让我来找洪涛，他们今天下午已经找了地方，把屋里的东西都搬出去了，王素芬给一面墙上抹了一些黑灰，幸亏我发现的早，不然刮腻子那间房就得重新刮腻子了。” 杨洪涛皱眉道：“这几个混账，我不是说了把东西全部留下吗？怎么全给搬走不说，竟然还想毁屋子？” 何远方道：“我就是怕他们搞破坏才跟着去了，不过听我说怕你少给钱，所以才停了手的。” 杨洪涛道：“山河，要不要再减点儿钱？给这几个混蛋一个教训？真就狗改不了吃屎？” 何方民几个人打算卖房子的那一刻陆山河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哪怕何方民亲手把房子毁了，陆山河都不会心疼，只会觉得这是一家小丑。 “不用了，按照原价给吧，不然何大勇要是真的坐了牢，我妈肯定也会受到影响的。” 第1098章 这房子不想要了 明天就是订婚宴，在陆山河的操办下，可以说是全村大喜的日子，真要因为这事儿闹出一些事儿来，反而不好。 杨洪涛也知道何慧虽然表面和何家断了来往，可要真因为这事儿把何大勇送进去，村里人难免指指点点，于是跟着叹了口气。 “行吧，那钱我照给，但是我可不会给的那么痛快，毕竟房子可是以我的名义买的。”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你看着发挥就好。” 杨洪涛和何远方来到何家的旧院，看着搬的空空荡荡的院子，直接板起脸来。 “二爷，你这就不对了吧？屋里的东西我可是花了钱买了的，你们怎么都给搬走了？” 王素芬一听，急忙赔笑道。 “洪涛，我们搬走的都是一些你用不上的，你到时候不是要盖新房子吗？那些东西放在也是碍你的事儿不是？” 李海燕也道：“对啊，我们这也是为你好嘛，你看房子我们还替你扫了呢，要是你暂时不打算盖房子都能直接住进来了。” 杨洪涛板着脸冷哼一声，往何文斌原来住的房间走去。 何远方几个人顿时焦急起来，何大勇更是用责怪的眼神看了王素芬一眼。 几个人来到房间，杨洪涛一眼就看到了墙上的痕迹，虽然用纸擦拭过，可是依稀可见黑色的痕迹，以及大片被纸张摩擦过的比其他地方更加白皙的墙面。 “这墙怎么回事儿？我记得之前不是刚刚刮过腻子吗？二爷爷，你们要是这么做买卖的话，这房子我可就不买了。” 杨洪涛的话顿时让何方民几个人慌了，现如今杨洪涛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如果杨洪涛真的不买了，他们要是卖给别人的话， 能卖一半的价格就烧高香了。 何远方见杨洪涛装的有模有样，心里不由想笑，不过还是忍住了。 “洪涛，这真不是故意的，我之前来的时候就有了，好几天了，那时候二叔还没打算卖房子呢。” 王素芬感激的看了何远方一眼，急忙道。 “对，好几天之前孩子们就弄上去了，真不是我们故意的。” 何大勇也急忙道：“要是你想要其他东西，和我们说，我们去村外破庙看看你需要什么我们再帮你搬回来，你可不能不买啊，你大勇叔可急着用这钱呢，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房子腾出来。” 杨洪涛其实就是想让几个人难堪一下，现如今不但给了几个人难堪，还顺便让何远方得了个顺水人情，虽然这人情可能也不保值，可是以后何方民想要和村里闹的时候，何远方至少能说出来敲打一下。 “行吧，既然远方叔都说了不是故意的，那应该之前就有，至于东西嘛，算了，我也不要了，你们也要生活嘛。” 王素芬急忙赔笑道。 “还是洪涛懂事儿，那这钱？” “放心，钱少不了你们的，房子既然已经看过了，钱我肯定会给的，不过得明天。” 何大勇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因为今天派出所来过家里，还催促何大勇尽快把罚款交了，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把房子腾出来，因为他们是真的怕何大勇被抓去坐牢。 “洪涛，你钱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你说随时给的。” 杨洪涛淡淡道：“这不这两天你们这边儿也没什么动静嘛，家里有事儿我就用了几百，不够了，明天吧，反正也不差这一天。” 何远方当然明白杨洪涛的意思，明天给钱就能把何家一个人甚至几个人支开，这样就能减少这几个家伙跑去闹事儿的可能性。 “二叔，大勇，派出所来也没说今天必须交，就听洪涛的明天吧。” 王素芬欲言又止，她想让杨洪涛去找陆山河借，可是这话她又不好说出口，毕竟陆山河三个字到嘴边让她感觉扎嘴的慌。 “行吧，那明天几点？” 杨洪涛想了想道：“上午十点吧，咱们去乡里信用社取钱，今天我还有点儿事儿要办，走不开。” 何大勇很想问，明天陆山河订婚你就能走的开了吗？可是终究他也没问出口，毕竟杨洪涛可不会给他们面子，而且现在的杨洪涛身上有股子气势，让他们不敢胡乱顶撞。 “行，那明天你去破庙喊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杨洪涛点了点头，嘱咐道。 “两千一可不是小钱，明天大勇叔多带几个人吧，万一碰见那见钱眼开的，别让人给打劫了。” 何大勇连连点头。 “你说的对，明天我带上大志和你二爷爷一起去。” 杨洪涛收了钥匙，带着众人出了门，看着杨洪涛把自家大门直接上锁，王素芬几个人的心都在滴血，这可是刚解放的时候他们挑的好地儿，现如今却换了人。 杨洪涛自然不会安慰几人，锁上门后，连招呼都没打，直接往陆山河家去了。 来到陆山河家，杨洪涛把经过偷偷和陆山河说了一遍，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 不远处何慧见两个人笑的开心，询问缘由。 杨洪涛笑道；“我说不如趁着场面够大，直接结婚算了，反正这排场结婚也足够了。” 何慧道：“我也说把婚结了算了，山河说怕沈薇有了出国不方便，唉，你说这女人读什么书啊？” 杨洪涛道：“慧姨，你这话可错了，现在多少人都羡慕山河呢，为啥？不就是因为沈薇是大学生嘛，大学生可精贵着呢，说句不好听的，以后山河就算不开工厂了，沈薇养家都没问题。” 陆山河见杨洪涛说的离谱，抬脚踢了杨洪涛小腿一下。 “闭嘴吧你，啥叫我不开厂了，沈薇能养活我？我陆山河能让女人养活？” 此时李二牛拿着东西刚好路过，听到这话，不由的低下了头。 陆山河见状，一时间有些无语，虽然大家都已经默认了两个人的关系，可陆山河那句姐夫终究还是叫不出口。 而杨洪涛也觉得别扭，嘿嘿一笑，岔开话题。 “二牛拿排骨呢？我来帮忙。” 第1099章 刚好有车去江城县 苏静予猛的站了起来，眼神热切的看着朱杰。 “明天上午？你确定？” 朱杰完全不明白苏静予的态度，苦笑道。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能骗你不成，如果不信你可以的问丽娟，你不相信我总会相信她吧？” 苏静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十点五十分。 这个时间让她感到为难，不多也不少，如果坐火车大概率是赶不上的，毕竟要去江城县中间要换乘一次车，中间但凡有一点儿变故她就有可能错过陆山河和沈薇的订婚宴。 可是陆山河和沈薇的订婚宴她一定要参加，哪怕是为了让自己死心，也一定要去。 见苏静予盯着时钟发了十几秒的呆，忽然转头看向自己，朱杰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静予，你别看我，我可没办法。” 苏静予道：“不，你有办法。” “我真的没办法，不到一天的时间不可能赶回去的，除非陆厂长的车……” 朱杰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感觉自己又说多了。 苏静予语气诚恳道。 “朱杰，我知道你为难，但是这次除了你没有人能够帮我了，你现如今是新厂的厂长，我想你调一辆车去江城县不会有问题，五百公里二十四个小时，足够了。” 朱杰都快哭了。 “静予，这不符合规定，真的你别为难我了行吗？陆厂长和沈薇已经订婚了，你这样又是何必？” 苏静予摇了摇头。 “你放心好了，我绝不会是去闹事儿的，但我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你就当是我是为了让自己死心所做的最后一点儿努力吧。” 朱杰还想再劝，却说不出口来，想想苏静予当初在食品厂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她就是未来的厂长夫人，可是世事难料，最终半路杀出的沈薇反而获得了陆山河的青睐。 也许陆山河和沈薇早就认识，甚至两个人早就私定终身，可是在大家眼里，在朱杰眼里，更期待苏静予是陆山河的良配，毕竟沈薇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多少显得突兀了。 “唉，好吧，我就破例帮你一次，不过这可不是破坏工厂的规定，而是以我个人的名义协助你的，而且如果你真的赶上的话一定不要闹事儿，也不要说是我帮助你赶回去的。” 苏静予感动的点了点头。 “谢谢，虽然我现在没钱，但是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朱杰苦笑道：“这种话就不用说了，如果丽娟在这儿恐怕也见不得你这样，好了，跟我来吧。” 朱杰带着苏静予下了楼，来到新建的厂房区域，工头看到急忙上前递烟。 “朱厂长又来视察工作了？我办事儿您还不放心吗？” 朱杰接过烟四下看看，笑道。 “王哥干活儿我自然是放心的，这次来是想找你帮个忙。” 工头一听顿时大喜，朱杰一直给人一种大公无私的印象，之前他试图给朱杰送礼，并且明确表示不需要朱杰给与什么好处都被朱杰拒绝了，可见要想让朱杰欠人情到底有多难。 “这话说的，朱厂长有什么吩咐直接说就是了，能帮的我帮，不能帮的我想办法也要帮。” 朱杰道：“倒也没有那么严重，我就是想问问你这边儿有没有车去江州，我这个朋友有急事儿想去江州，当然如果能去江城县那就更好了。” 工头听的连连点头，然后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这样吧，我去问问，你们先在这儿等一会儿。” “行，那麻烦王哥了。” 工头快步走进一片正在建设的建筑，不多时满脸笑容的带着一个看上去憨厚的小伙子走了出来。 “巧了，刚好小张需要去江城县一趟，而且现在就能出发，朱厂长你这边儿需要准备什么吗？只要你们准备好，咱随时可以出发。” 从建厂开始工头就在厂里，对方是什么人，朱杰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却也没有明说，毕竟工头的态度就已经让这人情欠下了。 “那倒是挺巧的，不过我这朋友不止是我的朋友，还是咱们大老板的妹妹，司机你可得找个靠得住的人啊。” 工头一愣，笑道。 “这个您放心，小张的人品绝对靠的住，你就放心吧。” 说完工头又看向苏静予。 “妹子，有什么要求你和小张说，他要是敢不听话，到时候你打电话给朱厂长，看我回来怎么教训他。” 苏静予也感觉不好意思，急忙道。 “没有特别的要求，只要明天上午之前把我送到江城县就行了。” 得知苏静予完全没有行李，工头和朱杰亲自把苏静予送到了小张的货车前。 小张明显人比较木讷，替苏静予打开车门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那个车子有点儿脏，你凑合一下。” 看着车上仪表盘擦拭的干干净净，车座虽然破旧但是明显经常清洗，苏静予悬着的心也落了地，至少现在看来这个小张是靠得住的。 “没关系，挺干净的，朱杰，那我就先走了，谢谢你。” 朱杰叹了口气直接拿出钱包，递给了苏静予。 “里面有一百多块钱，路上你拿着用，到时候你有了再还给我。” 苏静予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钱包，再次表示感谢，毕竟她也知道现在自己落魄到只能接受别人接济的程度了，如果这个时候矫情，是真的会误事。 看到朱杰一下子给苏静予那么多钱，工头明显不放心，把小张拉到一旁再次嘱咐一番，这才放小张回到车上。 车子终于发动了，苏静予把头探出车窗和朱杰告别，看着朱杰和工头摆手的身影越来越远，这才把头缩了回来。 路旁的风景开始快速后退，苏静予抬头看向远处市区的高楼，心中默默的开始向整个沪市告别，或许这一去，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可是自己参加完陆山河的订婚宴后，下一步又该如何安排呢？ 是在陆美琴的饲料厂工作？还是去江州市找丽娟？亦或者去找闻大黎？ 似乎无论找谁都绕不开陆山河，如果真是那样自己真的就甘心看着陆山河和沈薇快乐的生活吗？ 第1100章 同病相怜 司机认真开车，忽然听到苏静予在一旁叹了口气，于是憨厚的抬起一只手挠了挠后脑勺。 “那个是不是慢了？我这车发动机不算好，不能太快，不过我保证明天上午之前一定能到江城县。” 苏静予知道小张误会了，淡淡一笑。 “不慢，我相信你，对了，你有对象了吗？” 司机在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了许多特权，但是依旧是十分吃香的行业，苏静予这话也只是想打破尴尬的气氛而已，可是小张的脸却一下子红了。 “我不会说话，家里介绍过一个，对方说我是块木头。” 见小张这个样子，苏静予忍不住同情，心中暗道也是个苦命人。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有过，不过她已经嫁人了。” 苏静予心里一阵心酸，顿时和小张共情了。 “那你恨她吗？” 小张又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 “没有吧，怪只能怪咱没本事，要是我早点儿学会开车，买的起三大件，也能拿的起彩礼，或许她就会答应我的提亲了，不过都过去了，她现在过的也挺好的。” 苏静予叹息一声，问。 “是吗？那她一定很漂亮，很贤惠吧？” 一听苏静予夸自己的前女友，小张明显话多了起来，说了不少两个人的趣事儿。 苏静予默默的听着，心里想的却都是自己和陆山河之间的往事。 见苏静予一直不说话，小张又不好意思起来。 “是不是我说多了？你要是嫌我烦，我就不说了，我一个人开车习惯了，没人说话也行。” 苏静予笑道：“没有，我只是在想是哪个女人会觉得你像个木头，我觉得你挺能说的啊。” 小张被夸的挠了挠头。 “没有，我就是不会说话。” 苏静予笑道：“你不是不会说，你只是不想说，以后多锻炼，自然就好了，你看你现在和我不就很聊的来吗？” 小张憨厚的笑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面对苏静予就能打开话匣子，因为苏静予漂亮吗？应该不是，因为自己见了别的漂亮女孩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难道说自己喜欢苏静予？可是他哪有哪个胆子？这可是大老板的妹妹，就算他开几年车，有钱了，自己买个货车，也没有资格追求苏静予这样的女孩子吧？ 很快小张想通了。 “是你会说话，你问的问题我能回答，别人问的就让人不舒服，他们总问我赚多少钱，存了多少钱，这和我妈说的就不一样，我妈让我不要把自己赚了多少钱告诉别人，免得被人惦记。” 苏静予忍不住问。 “你家里对你管的很严吗？” 小张点点头。 “嗯，我家我妈管钱，我和我爸都要听我妈的。” 苏静予再次感同身受，心中难免再次感伤，更觉得小张是个和自己同病相怜的苦命人了。 其实苏静予此时不过就是处在了失恋的伤感中，更容易和人共情而已，但是她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反而让她对小张愈发的同情起来。 当天下午六点，何慧站在门口不知第几次向着村子的方向张望，这让陆山河也不由的心中有些焦急，毕竟按照时间来算，沈薇和佟佳也该到了，可是整个下午，两个人连个人影都没有。 “山河，要不你再打电话问问？这都一天了，沈薇怎么还没回来？” 陆山河道：“妈，沈薇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肯定会回来的。” “我就是在想，这路上可别出什么差错。” 说话间，陆美琴走了进来。 “妈，你就别瞎说了，明天山河就和沈薇订婚了，说点儿吉祥话，再说了人家先生不是帮忙做过法事了吗？不会出事儿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家里的气氛已经明显有些不对劲了，看到何慧去了厨房，陆山河低声询问道。 “姐，电话室留人了吧？” 陆美琴点点头。 “放心好了，我让人值着班呢，要是沈薇打电话回来，一定会通知我们的。” 一切都似乎安排好了，可是陆山河总感觉有些心绪不宁，这种看不清未来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算了，先吃饭吧，不用等沈薇了。” 何慧此时刚好从厨房出来，一听要开饭，急忙道。 “不急，再等等吧，说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 “先吃吧，她回来了我再做给她。” 说完陆山河直接进了厨房，拿出一瓶酒，然后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 看到陆山河忽然给自己倒这么多酒，何慧难免担忧，低声问。 “美琴，沈薇要是不回来咋办？” 陆美琴其实此时也心焦，这几天东西都是她操办的，如果沈薇真的爽约，她比陆山河还要难受，而且表面她说的还算好，可是心里已经对沈薇生出不满来了。 “妈，这个你就放心好了，实在不行咱到时候从人群里抓一个，这事儿终归也是能办的，想嫁给咱山河的人多的都排队了，你还怕没儿媳妇？” 听陆美琴这么一说，何慧这才松了口气，是啊，自己儿子现如今这么抢手，即便沈薇跑了，又能怎样？说不定还是好事儿，自己不用等一年就能抱孙子了呢。 当晚九点，苏静予所乘货车终于到了江州市。 看着下车加油的小张，一边盯着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加油，一边做广播体操，苏静予也看的出来小张是真的累了，于是等小张上车后，主动提出吃个饭顺便休息一下。 小张道：“吃饭不急，我先把你送到地方，别到时候误了你的事儿，去江城县少说还要四五个小时呢，要是去你说的那个远山乡，路要是不好走，估计也得一个小时。” 苏静予道：“行了，这事儿听我安排，饭是要吃的，吃完你休息一会儿，路上开车也更安全。” 这样嘱咐的时候，苏静予又想到了陆山河的信条，不开疲劳车，喝酒不开车，一时间心里又有些伤感起来。 小张一路上对苏静予亲近了许多，也知道苏静予没什么架子，于是憨厚的点了点头。 “行，那就听您的安排，你说啥时候走咱就啥时候走。” 第1101章 电话错过 最终苏静予决定带着小张去香满庭，一来那儿的饭菜比较好，二来或许也能和小美谈谈心，问问陆山河那边儿的情况，虽然有些绕路，但是时间应该还算宽裕。 半小时之后，车子停在了香满庭外的路旁。 看着面前灯光包裹的香满庭牌匾，小张一下子就愣住了。 “苏姐，这太浪费了吧？这里面的饭菜肯定很贵。” 苏静予笑道：“放心好了，我和这里的老板是姐妹，不花钱的。” 二人进了饭店门口，前台领班一眼就认出了苏静予，急忙上前打招呼。 “静予姐？你怎么来了？好久不见更漂亮了呢。” 苏静予认出对方是第一批培训的一个女孩，笑道。 “嘴更甜了，丽娟姐在吗？” 领班忽然眼神躲闪道。 “店长带着厨师去江城县了。” 苏静予一愣，对于这个结果倒是不意外。 “给山河办订婚宴去了？” 领班一听苏静予知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对啊，本来店长是打算今天上午就去的，可老板说这边事情也多，就拒绝了，今晚店长刚带着厨师离开，八点多走的。” 苏静予有些失望，要是自己早点儿过来说不定还能赶上小美的面包车。 知道小美不在，苏静予看了看大厅，同时小张的肚子也不由的咕噜噜响起来，领班顿时明白两个人这是来吃饭的，于是笑道。 “晚饭还没吃吧？客满了，要不你去老板的包间，我让人给你们做几个菜？” 苏静予知道陆山河的包间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平时哪怕再忙都闲着。 而且自己也想重温一下过往于是答应下来。 当带着小张进入包间的时候，小张直接惊呆了，对于苏静予老板妹妹的身份更是深信不疑。 见小张站在门口不敢进来，苏静予笑道。 “行了，坐吧，不用那么拘谨，饭菜一会儿就上来。” 小张忐忑的坐下，四处张望着，心中暗道，哪怕不吃饭就在这里坐一坐回去也能和工友们吹好一阵子了。 见小张坐下，苏静予倒是安静下来，脑海中全是她和陆山河在这里应酬的场景，一时间反而安静下来。 不多时，领班送来了几个家常菜，毕竟小美不在，特别好的菜，他们也不敢做主，不过这已经让小张十分惶恐，连筷子一时间都拿反了。 而在一旁看着的领班，心中猜测两个人的关系，以为苏静予带了对象来，心中难免为苏静予感到悲伤，毕竟这小张怎么看和陆山河比都差太多了。 就在苏静予在香满庭吃饭的时候，开往京都的火车，终于即将到站了。 看着心绪不宁的沈薇，方华生心中也难免有些不舍，安慰道。 “等会儿下了车，咱们先给山河打个电话，至于住宿和吃饭倒是不急。” 沈薇本想客气的拒绝，可是想到这一天两夜的煎熬，却根本说不出照顾方华生的话来。 “谢谢教授，我怕山河那边儿有什么差错，等会儿我和山河解释完，咱们就去吃饭。” 方华生笑道：“不急，先说清楚，不然我看你这饭也吃不下。” 看到方华生主动站起来拿行李，沈薇也急忙站了起来，二人一起往出口走去。 随着火车停靠，二人快速下车，方华生紧紧跟在沈薇身后，生怕跟丢了，毕竟沈薇眼里似乎只有电话了。 很快二人找到了一处公共电话亭，沈薇迫不及待的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久久没人接听，这让沈薇异常心焦，急忙又重拨了一遍。 电话依旧没人接听，而身后排队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喂，你到底打不打啊？这大晚上的，打不通你明天打啊。” “就是，不行先去一边儿等着，我还要给家里保平安呢。” 方华生见沈薇脸色难看又舍不得放下电话， 于是放下教授的架子，赔笑道。 “大家都是知识分子，不要那么急躁嘛，我这学生有点儿急事儿，各位体谅一下。” 他不说还好，这话直接引起了更多人的不满。 “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就是打不通霸着电话？” “就是，知识分子就有理了？” 眼看众人围攻方华生，沈薇一时间有些不舍，急忙放下了电话。 “不好意思，是我不对，你们先打。” 看到后面的人迫不及待的把电话夺了过去，方华生叹息一声。 “要不咱们再等等？” 沈薇摇了摇头。 “饲料厂那边儿晚上应该是没人，其实我也只是想试试看，明天早上再打吧。” 听沈薇这么说，方华生自然也就答应下来。 “行，那咱们先去吃点儿东西，然后去京都酒店，明天一早可以借那里的电话。” 就在沈薇离开后的一分钟，二大队饲料厂大院一个人影提着裤子跑过厂院，冲进了电话室。 看着安静下来的电话，人影直接懵了，站在门口思索再三，盯了电话十分钟，不见任何电话打进来，这才重新系好裤带向陆山河家跑去。 屋内众人正在聊天，忽然看到守着饲料厂电话的人跑了进来，陆美琴满脸激动的站了起来。 “沈薇来电话了？” 值班工人脸色难看道。 “厂长，我就拉个屎的功夫，谁知道那电话好巧不巧打了进来，我也不知道是谁打的，等我好歹擦了擦跑回去，电话已经挂了。” 陆美琴气坏了。 “老王，你怎么回事儿？就是看你稳重我才安排你去盯着，你这不是误事儿吗？” 值班工人满脸尴尬道。 “我一直守着的，也没敢睡觉，谁知道电话在那个时间打了进来。” 其实值班工人只隐约听到了第二次的电话铃声，毕竟厕所距离电话室太远了，这也就是晚上院子里安静，否则恐怕第二遍他都不会听到，可是现在很明显他怎么解释都改变不了他误事了的后果。 就在这时，陆山河从楼上下来，急忙询问情况，得知有电话打进来，直接抬脚往外跑去。 陆美琴急忙跟了出来。 “山河，你去哪儿？” 陆山河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要是沈薇肯定还会打电话过来的，今晚我去看着。” 第1102章 苏静予投奔苏晚晴 凌晨三点，苏晚晴从梦中惊醒，急忙坐起身，苏晚晴听到由远及近的汽车马达声，盖过了密集的虫鸣，不由的一阵疑惑，在她印象中，今晚不该有货车来农场才对。 把女儿轻轻的放在一边儿，苏晚晴急忙套了一件外套，来到门口。 远处闪烁颠簸的灯光，在夜空中照出一片白芒，而车似乎很快就要抵达农场入口了。 回头再看一眼女儿，苏晚晴拿起手电筒，蹑手蹑脚的出了门，轻轻把门带好后，另外一只手顺手又拿了一把镰刀，这才向门口走去。 货车似乎在大门外停了下来，白色的灯光透过木质大门的缝隙，将院子里的黑暗划出一道白色的光幕。 嘭。 车门关闭的声音传来，苏晚晴听到一男一女两个声音。 “是这儿吧？” “应该是吧？晚上看不太清，你先等等，我去问问。” 苏晚晴只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就在她思考这个声音在哪儿听过的时候，门外传来女人的声音。 “有人吗？有人在吗？” 苏晚晴想了想大声问道。 “谁啊？大晚上的来农场做什么？” 一听声音就在门后，苏静予顿时大喜。 “姐，我是静予。” 苏晚晴的大脑瞬间把声音和苏静予的样子联系了起来。 快步来到门缝往外看，果然看到了车灯下苏静予一张憔悴的半张脸。 “原来是静予，你别急啊，我去拿钥匙。” 说完苏晚晴把镰刀丢向一旁，急忙回屋拿来钥匙，打开了大门。 看到苏晚晴警惕的看向小张，苏静予急忙道。 “这位是沪市那边的司机，算是我的朋友，姐你这儿有地方能让他休息一晚上吗？他开了一天的车了，让他休息一下，天亮他就走。” 苏晚晴可以不信任别人，可她还是相信苏静予的，于是笑着招呼小张把车 开进了院子。 农场有很多空闲的房子，还有一些工人们白天休息的地方，虽然不是特别干净，但是凑合一晚上还是可以的。 给小张找来一条被子，把小张安顿好后，苏晚晴带着苏静予回了自己的房间。 拉亮电灯，看着眼前憔悴的苏静予，苏晚晴一时间内心复杂。 “静予，这么晚了到我这儿是有什么事儿吗？还是说你又和家里闹矛盾了？” 苏静予叹息道：“算是吧，不过我这次来是参加山河的订婚宴的。” 苏晚晴顿时明白过来，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中多少带着一些责备。 “你呀，就是对陆山河太痴心了，别说只是订婚，就算是结婚，你也不该来。” 说完苏晚晴似乎想到了什么，追问道。 “你不会是来破坏陆山河的订婚宴的吧？” 苏静予本来就不知道怎么应对苏晚晴的责备，一听这话，苦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他既然选择了沈薇，那么我就不会故意破坏他们的感情，也许我来只是想让自己死心吧。” 苏晚晴看着苏静予如此模样，有些同情，又似乎有些庆幸，如果陆山河真的娶了苏静予的话，那她以后见了陆山河恐怕只会更加尴尬吧？ “哎，你们的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你真的想再争取一下的话，和我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不用，我真的只是以朋友的身份来参加山河的婚礼的。” 苏静予话虽然这么说，可是苏晚晴却看的出苏静予其实并不甘心，可是她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和经历去指导苏静予呢？ “行吧，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吧？赶紧睡吧，我听说上午九点就要举行仪式了，据说陆山河这次的排场大的很，都能赶上别人结婚了，而且我今天本来也打算去吃流水席的，毕竟不吃白不吃，你说对吧？” 苏静予还想问一些细节，看到旁边的侄女儿哼唧着睡的极不安稳，也只好笑着点点头，和衣和苏晚晴上床休息。 随着白炽灯被拉灭，孩子的呼吸再次变的均匀，而苏静予也好，苏晚晴也罢，哪怕身处黑暗之中，两个人似乎也都无法入睡。 就在两姐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同时，饲料厂里，陆山河和杨洪涛同样没有休息，而杨洪涛更是不知几次嘱咐陆山河休息。 “山河，有我在呢，你好歹躺会儿，别到时候宴席上状态太差出什么差错。” 陆山河此时哪有心思睡觉？ “睡不着，你说我们会不会搞错了？佟佳说表姐其实并不是沈薇而是另有其人？” 杨洪涛急忙安慰道：“不要瞎想，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再说了何文斌不也说见沈薇去江州了吗？一个人说谎，还能所有人都来骗你不成？” 陆山河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地方，如果佟佳和沈薇昨天就出发了，即便是坐火车加汽车，也该到了，绝不至于拖到这么晚，还没有任何音讯。 电话室内再次安静下来，杨洪涛也不由的跟着叹了口气，继续和陆山河熬夜等待电话。 时间缓缓流逝，终于东方出现了鱼肚白，看着眼前毫无动静的电话，一种强烈的失落感传来，似乎一瞬间抽掉了陆山河所有的力气。 看到陆山河起身差点儿摔倒，杨洪涛急忙把陆山河扶住。 “你没事儿吧？我就说让你休息一下，你偏不听。” 陆山河摆了摆手。 “不要紧，只是坐太久腿麻了，我起来走几步就好了。” 杨洪涛扶着陆山河在屋里走了两圈儿，看到的确没什么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山河，要不我去通知一下美琴姐，订婚宴推迟几天？” 陆山河摇了摇头。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哪有取消的道理，今天哪怕沈薇不来，这订婚宴也必须照常举办，哪怕今天的流水席只是为了堵住村里人的嘴，到时候再重新置办都不能取消。” 说完陆山河又看向桌子上的电话，犹豫了一下道。 “这边就交给你了，我回家稍微躺一会儿，顺便让我姐再派两个人过来替你，在没有沈薇消息之前，这里绝对不能再断人了。” “放心好了，哪怕来了人我也会继续在这儿守着，一定保证这里最少都有两个人值班。” 第1103章 抄小路 有了杨洪涛的保证，陆山河这才往家赶去，而他刚到家门口，面包车上的小美和两个厨师就急忙下车迎了上来。 “老板，早……” “老板早……” 陆山河对三个人点点头，径直往院内走去。 “进来吧，灶台已经搭建好了，食材都在冰箱和冰柜里，你们先熟悉一下场地，估计上午村里请的打杂的人才会过来，菜单和做菜到时候就麻烦你们了。” 陆山河的客气让两个厨师受宠若惊。 “都是我们分内的事儿，老板放心今天我们一定拿出最好的状态来。” 陆山河点点头。 “不急，你们先熟悉熟悉，然后休息一下，至于流水席，我这边儿有了具体的时间安排，让丽娟通知你们。” 小美总感觉陆山河的状态有些差，甚至脚步都有些虚浮，本来还想询问一些细节，最终还是放弃了，于是带着两个厨师开始做一些准备工作。 与此同时，农场里失眠到天亮的苏家姐妹也开始起床洗漱。 见苏静予不时的向着二大队的方向张望，苏晚晴安慰道。 “不急，我听说陆山河安排的是上午九点开始，这才五点多，还早着呢。” 苏静予自然是想早一点儿去二大队见到陆山河的，毕竟她的心底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万一陆山河见到自己反悔了呢？虽然这种希望十分渺茫，可是如果连想都不敢想，那还有什么资格去喜欢陆山河呢？ “早点儿去看看，说不定还需要我们帮忙做点儿事情呢。” 苏晚晴似乎看穿了苏静予的心事，叹息一声。 “好吧，如果你真的着急你就先过去，我这边儿得帮女儿洗漱一下，喂完奶粉才能过去。” 如果是平时，苏静予一定会留下来帮忙，可是现在苏静予一心只想着去二大队，于是直接嗯了一声，算是采纳了苏晚晴的建议。 看着苏静予快速的洗了几把脸，然后往小路的方向走去，苏晚晴急忙喊住了苏静予。 “静予，别走小路，现在露水很重，要是走近路会湿光的。” “没事儿，今天晴天，过一会儿就干了。” 说话间，苏静予直接钻进了小路。 清晨的露水犹如下雨一般随着苏静予的前进洒在她的裤腿上，走出不过百米，裤子几乎全湿了，鞋子里也灌满了水，踩上去发出呱唧呱唧的声音。 可饶是如此，苏静予的脚步并没有放缓半分，一路向着二大队的方向走去。 二十分钟后，苏静予钻出了一块玉米地，而此时她就像是经历过了一场风暴的洗礼一般。 左右看看没人，苏静予蹲坐下来，先是把鞋子脱下来挤出一些水，然后又捏着裤子沥出一些水来，做完这些，好歹衣服不是贴在身上的，然后才向着陆山河家走去。 很快两个大红灯笼映入了苏静予的视野，看着那巨大的红灯笼，比她见过的所有灯笼都要大，苏静予心里又是悲伤又是难过，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就这样看着远处的灯笼出神了足足三分钟，最终苏静予改变了方向，向着陆山河家最近的一个小山包走去。 等苏静予再次来到小山包，衣服再次湿了一遍，但是好在位置够好，站在树丛中居高临下，她甚至可以看到陆山河家院子里忙活的小美等人到底在做什么。 把院子里的所有人看了一遍，发现没有陆山河，苏静予又看向陆山河的房间，想到隔壁就是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苏静予更加难过起来，或许以后自己都不会再有资格住进那个房间了吧？ 这样想着，苏静予再次叹息一声，靠在一棵树上开始默默等待，同时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自己参观完这一场订婚宴自己就回江州，想办法找一份工作，从此消失在陆山河的世界，以及苏海生和姜荷语的世界。 太阳终于升了起来，随着阳光撒在苏静予身上，一股暖融融的感觉开始在身上扩散，而陆山河家的院子里，更加热闹起来，两个大厨守着的炉灶也升腾起白色的烟雾，随着一辆卡车的到来，又有十几个人从卡车上下来，搬下一张张桌椅，开始在陆山河家前面的空地上摆放起了桌椅。 看着那些桌椅在大片空地上，犹如鲜花一般一朵朵盛开，苏静予心中祝福的同时，更多的却是羡慕。 忽然苏静予注意到了隔壁山头的破庙里也走出几个人，仔细一看苏静予不由的一愣，因为这家人她并不陌生，竟然是何方民以及何大勇一家。 此时这一家人正整整齐齐的站在破庙前往山下张望，其中竟然还有何文斌的身影。 何文斌等人自然不知道此时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因为他们此时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陆山河家的院子里。 “看把他能的，订个婚而已，搞这么大排场，真是有几个钱烧的都不知道姓什么了。” “看吧，他得意不了几天了，有句老话说的好，人狂必有祸，别说订婚就是他和沈薇结了婚，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看到父母，爷爷纷纷对陆山河强加各种诅咒，何文斌冷哼道。 “放心好了，今天他们这订婚宴绝对办不成。” 何文斌的话说的十分肯定，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李海燕打量何文斌忍不住问。 “文斌，难道你暗地里做了什么？” 何文斌自然不会把自己烧沈薇信的事情说出来，毕竟那样的何文斌连他自己都感觉厌恶。 而且让他口头承认不如陆山河，比直接开口骂他还让他难受。 “不用做什么，只是有感觉而已。” 王素芬道：“感觉能靠谱吗？我也希望他们这事儿黄了，可是咱光想是没用的。” 何文斌道：“奶奶，你这就不懂了，根据我对沈薇的了解， 她不可能真的喜欢陆山河，她可是大学生我听说还要去国外留学的，她之所以和陆山河在一起，说白了就是图陆山河的钱，根本不是真的想和陆山河结婚，这次估计是陆山河逼的急了，所以她才口头答应下来搪塞陆山河而已，不信你们看着好了，沈薇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第1104章 不见沈薇 何文斌说的言之凿凿，何远方等人听的纷纷点头。 “说起来是有几天没见沈薇了，我听人说她去江州接什么同学去了。” “接同学？我听说沈薇昨天都没回来，而且走了快两天了，我觉得文斌说的有道理，估计沈薇只是想骗陆山河的钱，骗到手了，人也就消失了。” 王素芬见众人愈发分析的有道理，似乎已经不满足远远观看了，直接提议道。 “只要这订婚宴不成，咱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要不咱们下山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看一场好戏呢，真要是沈薇不出现，这不比啥大戏都好看？” 想到就是因为陆山河大家才只能在破庙里挤着，众人一致同意下山去看陆山河的笑话，于是结伴往山下走去。 陆山河家前面的空地附近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村民足足有百人之多。 看到何家一家人全部下山来凑热闹，有人忍不住调侃他们。 “李海燕，你们这是也来吃席啊？” “二叔，你们可是山河的亲外公，等会儿要坐主位吧？不然可对不起你这身份啊。” 远距离何家人还没什么感觉，而此时离的近了直接就能闻到院子里飘出来的高汤的肉香味，这让昨晚和今天早上都没吃饭的何家人更加难受。 “他陆山河请的是全村人，我们不算全村人？既然是流水席他就不能怕人吃。” “就是，他陆山河这么大排场不就是想露个脸吗？可有些人啊，可不能太狂，不然老天爷都可能看不下去。” 见一家人嘴硬，有人阴阳怪气道。 “山河的订婚宴办成办不成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有人的儿子本来也是今天结婚的，谁知道通知完了大伙儿，忽然就取消了。” 和陆山河较劲的那几天，李海燕除了逼着何大勇搞钱就是见人就通知何文斌结婚的事儿，村里人想不知道都难。 可是李海燕怎么都没想到，这也能成为攻击他们的手段，早知道就不见人就说了。 “那是我们家文斌懂事儿，知道心疼我们，你们等着吧，我家文斌以后肯定会有大出息的，到时候你们可别眼红。” “我们就是眼红也是眼红山河，毕竟人家还能给咱吃免费的流水席呢，眼红你家有什么？你能给咱免费的流水席吗？” 此时苏晚晴刚好抱着孩子走了过来，听到这些话，想到以前自己和陆山河之间的种种，一时间也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于是犹豫再三转身向着旁边的小山包上走去，毕竟哪怕真的下去吃席，晚点儿下去也能避免不少不怀好意的询问。 可是她刚走了一半，忽然发现有个人影从山上走了下来，不由的一愣，等她看到是苏静予的时候，脸色更加尴尬，她没想到两姐妹竟然会选择同一个地方。 “姐，我就在山上看着就行，你带着孩子下去吧，看样子流水席可能快要开始了。” 苏晚晴笑道：“我不是来找你的，山下人多，我和陆山河以前的事情你应该也是知道一些的，现在下去不过是让人多说两句，所以我才想上山上先看一会儿的，只是没想到你竟然也选了这儿。” 听苏晚晴这么说，苏静予叹息一声，伸手把孩子接了过去。 “这一路累了吧？我帮你抱一会儿。” 苏晚晴没有拒绝，这一路走来她也的确是累了。 就这样两姐妹一同来到小山包找了一处可以坐下的视野比较开阔的地方坐了下来。 太阳渐渐升高，姐妹两个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山下愈发热闹的场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静予。” “嗯？” 苏晚晴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有没有看到陆山河？” 苏静予摇了摇头。 “没有，可能在准备什么吧？” 苏晚晴道：“不应该啊，陆美琴，何慧姨，林山叔，都出来过，而且我也没看到沈薇的影子，就算他们不干活儿，难道连门也不出？” 苏静予疑惑道：“也可能是别开生面的订婚宴所以才不出来吧？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苏静予话音刚落，陆山河的房门打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苏家姐妹的视野中。 看到陆山河在二楼向下问了一句什么，然后下了楼，苏静予的心不由的提了起来，因为从这个角度是能够看到陆山河屋内的情况的。 床上的被子已经叠好，但是屋内却没人，也就是说沈薇并不在陆山河的房间里。 可沈薇如果不在陆山河房间又能在哪儿呢？隔壁的房间那明晃晃的锁头分明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房间里也没人。 “难道沈薇不在这儿？” 苏静予的话让苏晚晴不由的一愣。 “不在？不在这儿？又能在哪儿？” 苏静予摇了摇头。 “我也不清楚，再看看吧，也许是我们想多了。” 二人的注视下，陆山河出现在了院子中，而随着陆山河的出现，何慧，陆美琴同时迎了上去。 “山河，洪涛那边儿没有消息，你说这沈薇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不想嫁你提前说啊，整这么一出，这不是让咱们丢人吗？” “山河，要不还是改天吧。” 看着何慧和陆美琴焦躁的样子，陆山河摇了摇头。 “东西都准备好了，而且我在楼上看到现在就至少有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这个时候取消那不是把大家耍了吗？” 小美此时也发现了事情不对劲，过来急忙询问情况，得知沈薇竟然已经消失了两天，小美微微皱眉。 “老板，您昨天就该给我打个电话的，我去农大亲自问问或许就能彻底弄明白了。” 陆山河道：“事到如今说那些都没有用，你去通知一下，十点准时开席。” 陆美琴犹豫道：“要不再等等？推到十二点？说不定沈薇能赶回来呢？” 陆山河直接摇了摇头。 “如果能回来早就回来了，既然没有回来就一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早点儿开席吧，事情早点结束我也好去打听一下具体情况，只要沈薇没事儿，再多请一天的流水席又能怎样？” 第1105章 李海燕找茬儿被骂 这边陆山河刚打算出门去饲料厂看看情况，忽然外面何远方带着乡里的几个领导还有孙婷走进了院子。 “山河，看看谁来了？” 走进来的人，除了乡长以外，别人陆山河也就只认识孙婷，不过还是客气的拿出烟来分散给大家。 “杨乡长，您那么忙，怎么也抽空过来了？” 杨乡长哈哈一笑道。 “怎么？不欢迎？” 陆山河笑道；“怎么会呢？只是你那么忙，我这也只是订婚，要是结婚的话，不用您自己过来，我也得派车亲自过去接才行。” 杨乡长哈哈一笑，抬起夹着烟的手道。 “你们看，我就说这小子不欢迎我们吧，孙婷你非要来。” 孙婷急忙道：“乡长，您就别和我们开玩笑了，是这样的，最近县里召开了改革开放榜样大会，各个乡都要树立榜样，现如今咱们乡就你混的最好，而且还带动不少村民摆脱了贫困，我们当然要来你这里走访了，刚好杨乡长听说你今天要订婚，就挑了今天过来了。” 陆山河知道真要是为了应付上面的这些会议，对方完全没必要凑热闹，而之所以今天来，说到底这也是给自己撑场面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几位领导屋里坐，宴席等会儿就开。” 杨乡长笑道；“说起来我们也算是沈薇的娘家人，虽然我上任的时候沈薇已经去读书了，可这不还有孙婷，还有李干事他们嘛，作为娘家人，咱们都说了这么好一会儿的话了，沈薇怎么不出来一下？难道说书读的多了，看不上咱穷山沟的这些亲戚了？” “当初小沈在乡里的时候，大家可没少帮她，要是真的不认这门亲，那可就让人寒心了啊。” 见乡里的人竟然挑起了理，陆山河心中郁闷，但也不好发作，毕竟这在村里这种挑理也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各位领导多心了，沈薇在江州有个很要好的朋友，本来我说自己去接的，可是她不放心，亲自去接了，人还没回来呢，等会儿她回来了，亲自让她给各位倒茶赔罪。” 听陆山河这么说，众人这才笑着往屋里走去，陆山河则是急忙招呼小美过来招待几个人茶水点心。 小美现如今应付这些人自然是手到擒来，加上人又漂亮，一会儿就直接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开了。 看到陆山河往门口去了，孙婷急忙找了个借口跟了上来。 “山河，等一下。” 陆山河道：“刚好有事儿和你说，你跟我去一趟饲料厂。” 孙婷点点头，她也明白这里人多口杂，于是一言不发的跟着陆山河往饲料厂走去。 大门口的空地上已经摆满了桌子，外围已经围满了看热闹以及等待开席的村民。 此时大家看到陆山河带着孙婷出来，自然少不了打招呼。 “山河，是有啥活儿吗？有活儿说话啊。” “就是，缺啥东西开口，你在家坐着就行了，我们替你去办。” 陆山河笑着把半包烟扔进人群，笑道。 “真有活儿，我是真的会开口的，不过今天大伙儿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帮忙维持一下秩序别闹的不愉快就行了。” “这个你放心，有你二爷在呢，谁要是不长眼敢闹事儿，我第一个不饶他。” “你二爷不说话这儿还有是五叔呢，这方面你放心，一点儿小事儿。” 陆山河一边和众人打着哈哈一边穿过了人群，带着孙婷往饲料厂的方向走去。 目送二人离去，人群中李海燕忍不住道。 “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不是订婚吗？怎么偷摸出门去了？” 这话可谓是恶毒至极，不但造了陆山河的谣，连孙婷也带上了。 而这种谣言从古至今都是很有传播力度的，于是很快就有人顺着思路瞎猜起来。 “说的是啊，你说一大早我就来了，也没见沈薇出来，反而是带着孙婷出去了，那边儿是饲料厂吧？我不是听说饲料厂这两天都放假了吗？” “真的假的？饲料厂都放假了？” “这还能 有假？现在饲料厂那边儿一个人都没有，你说他们孤男寡女的过去干啥？” 很快就有饲料厂的人听不下去了。 “他大姨，这话可不能瞎说，我们是放假了不假，可是厂里还是有人值班的，而且我听说杨洪涛现在就在饲料厂值夜班。” “杨洪涛？他值的哪门子班？他也去饲料厂上班了？” 饲料厂工人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我听老王说本来昨晚是他值班的，美琴安排他看着电话，今天一早我见他，他说不用他值班了，杨洪涛在那儿替他值班。” 李海燕一听冷哼道。 “那杨洪涛和他穿一条裤子，他陆山河干点儿啥坏事儿，杨洪涛知道和没人知道还不是一个样？” “李海燕，我看你就是眼红人家山河过的比你们好，大白天的，这么多人看着，能干什么事儿？” “就是，你大半夜的一个人在野地里也没人造你的谣说你偷汉子啊，嘴上积点德吧。” 李海燕被人抢白，顿时感觉脸上挂不住，骂道。 “李老头，你算你娘的葱，我们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 这句话明显激怒了对方。 “就你那嘴让我插我还嫌臭呢。” 眼看双方要打起来，刚才表示要维持秩序的两个大辈急忙赶了过来。 “嚷什么呢？嚷什么呢？要看就好好儿看着，不想看后面等着开席去，不用你们上一分钱的礼，白给你们吃喝，还闹事儿？要点儿脸不要？” 李海燕此时气的发昏，骂道。 “他陆家的饭就是白给我都不吃，我嫌脏。” 这句话顿时惹了众怒，她李海燕因为和陆山河闹掰了爱吃不吃，可问题这里站着的人哪个不是早饭没吃想着过来开荤的？她这一句话几乎把所有人都恶心了。 “爱吃吃，不吃滚。” “人家的饭就是再不干净也比破庙干净。” “你倒是想吃，村里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有脸吃？” 有人直接反对，而有些人则是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但凡你们一家子不是太过分，过的也差不了，住破庙那也是自己活该。” “就是，山河帮他们可不少，这个时候跑来捣乱，安的什么心？” 第1106章 翻墙看看情况 李海燕就是想着找点儿事儿的，可没想到陆山河把人心笼络的这么好，平白自己生了一肚子气。 眼看众人愈发看自己不顺眼，她也待不下去了，想要骂几句又不敢，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看着李海燕拐进了小路，众人再次讨论起来，直接把何家对陆家不好的陈年旧账都翻了出来，一时间整个空地反而变成了一场对何家的批判大会。 另外一边儿陆山河带着孙婷来到了饲料厂，听到陆山河询问杨洪涛沈薇的消息，孙婷顿时紧张起来。 “啥？还没回来？” 杨洪涛道：“本来昨晚应该是打电话回来过，可惜碰巧没能接上，昨晚山河看到很晚才回去，我到现在还没睡呢。” 孙婷着急道：“这个沈薇也真是的，还有你，怎么不让人通知我一下，我也好拦着点儿，这要是沈薇不回来，这些人咱可怎么安排？本来我还想着他们肯来也算是给你长长脸，这要是沈薇不回来，这事儿还不传到乡里去？” 陆山河道：“行了，你们不来也会有人当大喇叭宣传的，距离十点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希望沈薇能够赶回来吧。” 孙婷道：“那要是赶不回来呢？” “赶不回来就当是我陆山河请大家吃顿饭了，也没什么。” 孙婷生气道：“这个沈薇真是的，你走的时候多走两步找我商量商量啊，就这么走了，这不是让咱们为难吗？你放心等她回来我肯定好好儿的教训她一顿。” 陆山河知道孙婷这不过是一时气话加场面话，也没有接话，只是道。 “无论沈薇回不回来，乡里的人就由你来照顾了，要是我心情不好，到时候你让大伙儿多担待担待。” 孙婷道：“你这是什么话？他们白吃白喝还能怪你不成，现在说的是这事儿，这个沈薇……唉，你说你要是打了电话你多打几次啊。” 孙婷的话让屋内三人的头顶多了一丝阴霾，毕竟随着时间的推移，沈薇回来的希望愈发渺茫，最主要的是这种未知让人不安和烦躁，这也是为什么来的路上陆山河始终都没有回应孙婷的原因。 与此同时，陆家后院儿外墙下，苏静予正抬头丈量墙壁的高度。 因为院子垫过的缘故，以前苏静予也没觉得这墙有多高，可是从外面抬头看去却似乎有些高不可攀。 苏晚晴站在苏静予身边，问道。 “你真要从这里进去？” 苏静予点了点头。 “我就进去确认一下，如果沈薇在我很快就会出来。” 苏晚晴犹豫着问：“那要是不在呢？” 问这话的时候，苏晚晴心中有一股情愫蠢蠢欲动。 苏静予此时心里却乱的很，只是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先进去问问吧。” 看到苏静予左右查看满脸为难，苏晚晴想了想直接把女儿放在脚旁，安抚两句直接蹲了下来。 “你来踩我肩膀，我送你上去。” 苏静予一愣，看着苏晚晴那单薄的身体，急忙摇头。 “那不行，万一踩到你们……” 苏晚晴道：“行了，我现在每天干不少活儿，没那么憔悴，你上来踩住我肩膀，踩稳了，我站起来你就能够到上面了。” 小丫头站在苏晚晴身边，拉着苏晚晴的裤脚道。 “上去。” 苏静予看着孩子晃晃悠悠随时都有可能摔倒，苏静予一阵心疼，在苏晚晴的催促下，晃晃悠悠的踩到了苏晚晴的肩膀上。 苏晚晴现如今比以前有劲儿多了，让女儿抱住自己的小腿不要乱动，用力站起直接把苏静予送到了墙头上。 苏静予不但耽搁，双手急忙扒住墙头，快速的爬了上去，等她转身查看苏晚晴的情况时，苏晚晴已经把孩子抱了起来。 看着苏晚晴肩头两个脚印，苏静予不由一阵心酸。 “姐，你们去前面吧，我就进去了。” “嗯，记住和山河好好儿商量。” 说这话的时候苏晚晴心中有种期待，期待着沈薇不在苏静予成为今天订婚宴的主角。 苏静予跳下墙头，刚想往后门走，陆美琴带着一个女人来后院上厕所，看见苏静予的一瞬间陆美琴直接愣住了。 见苏静予愧疚的低下头，陆美琴急忙给那人指了厕所的方向，向苏静予走来。 “静予？你从哪儿进来的？” 苏静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身后的围墙。 陆美琴问：“跳进来的？” “嗯，我在外面一直都没见沈薇出来，就想进来看看情况，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是来闹事儿的，我只是……” 陆美琴快三十了，就看苏静予的眼神。 她也大概能够明白苏静予的心思，于是直接把苏静予拉到了墙角。 “你来的正好，其实你猜的没错，沈薇的确不见了。” 苏静予的心狂跳起来。 “不见了？逃婚了吗？” 陆美琴道：“谁知道呢，反正两天没见人影了，昨天晚上我和我妈还商量呢，如果今天沈薇不回来，要不就推迟一下，要不就干脆找个人先把婚定了，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这要是事情办黄了，以后出门不让人笑话吗？” “那山河怎么说？” 一听苏静予问陆山河，陆美琴郁闷的叹了口气。 “他主意硬着呢，不然事情也不可能拖成这个样子，本来昨天我们想着通知大家延期，他非说沈薇昨天晚上肯定回来，可结果也没个结果，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想着也不能由着他了，对了你吃早饭了吗？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等会儿山河回来了我让他亲自和你谈，其实我觉得你挺好的，家里一直都是反对山河和沈薇的。” 苏静予知道陆美琴这是安慰自己的话，但同时这话也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经过这件事儿，她苏静予在陆家人心目中的地位或许已经超过沈薇了。 “我不饿，主要还是看山河的意见，我到时候听他的。” 陆美琴笑着点了点头。 “行，那我先送你去楼上，山河去饲料厂那边儿了，估计他也是瞎跑，等会儿他回来我带他去找你。” 苏静予点点头，顺手拿起陆林山的草帽戴在头上，这才跟着陆美琴上楼去了。 而见苏静予如此小心，陆美琴忍不住再次叹了一口气。 第1107章 县城里的领导来了 两个人路过客厅的时候，乡里的几个领导看了苏静予一眼，但是因为苏静予现如今有些狼狈，头上又带着陆林山的草帽，众人也只是感觉这女子有些印象。 而小美却是一眼就认出了苏静予，虽然心中震惊为什么苏静予会这副打扮从后院儿过来，不过她还是借着倒茶把众人的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了自己这边儿。 二人上楼后，陆美琴拿出钥匙直接把苏静予安排进了沈薇的房间，然后把苏静予带到了衣柜旁。 刚刚打开衣柜，楼下似乎有人喊陆美琴的声音，陆美琴急忙道。 “不管怎样你先找一身干净衣服换上，里面好几件都是新的，还带着吊牌呢，我先去看看什么事儿，你就在这儿等山河就行了。” 苏静予点点头。 “美琴姐你去忙你的就行，我，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说的是，即便没有山河咱们姐妹的关系你也不用拘谨，记住可不能穿着这身出去。” 说完陆美琴答应了一声，快步出门替苏静予把门带上快步离开了。 苏静予听着陆美琴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这才回头把视线聚焦在衣柜里挂起来的那套婚纱上。 看着那洁白的婚纱，苏静予只感觉心脏处一阵揪心的疼。 这洁白的婚纱哪怕是苏静予也都只是在电影中见过，她想不明白陆山河明明做的这么好了，可为什么沈薇却不辞而别，难道真的像外面的人说的那样，沈薇其实一开始就是为了钱才和陆山河在一起的吗？ 不应该啊，明明自己和沈薇见过那么多次面儿，如果她真的是那种人，又何必费尽心机的帮助陆山河呢？完全没有必要吧？ 难道说是因为内疚？那些只是对陆山河的补偿吗？ 也许是的，不然这一切似乎都无法解释。 就在苏静予犹豫要不要接替沈薇穿上这件婚纱的时候，外面忽然喧闹起来，苏静予急忙跑到窗前向楼下张望，只见三张熟悉的面孔正从大门走进来，不是别人而是徐成龙，张国栋以及吴勇。 苏静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说之前的领导沈薇还能不出面的话还能说的过去，徐成龙可是副县长，沈薇要是还不露面，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看到陆美琴和乡里的领导们纷纷出来迎接，徐成龙一一和大家握手，然后笑着看向小美和陆美琴。 “山河那小子呢？” 陆美琴刚要说话，小美急忙道。 “我让人去喊了，马上就回来，老板早就交代了，说一定不能怠慢待了各位领导，快屋里坐。” 徐成龙下车的时候，小美就急忙喊了一个人去饲料厂喊陆山河了，毕竟这方面她比陆美琴要熟练的多。 徐成龙笑道：“你就别替那小子说话了，要不是厂里的人告诉我们，我们还不知道他要订婚呢。” 陆美琴急忙把陆山河之前的话拿出来解释。 “这不是订婚嘛，山河怕各位领导忙，就没通知。” 徐成龙道：“行了，我们都不是外人，不用这么客气。” 张国栋也笑道：“徐副县长说的对，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事儿你们去忙就行，山河不是快回来了吗？有啥不周到的地方我们直接找他问责。” 说话间众人都跟着笑了。 听说徐成龙来了，陆山河一阵郁闷，孙婷主动留下等电话，催促陆山河回去。 “这边儿有我呢，只要沈薇打电话过来我马上就去通知你们，家里事儿多，你和洪涛赶紧回去。” “好吧，那就麻烦你盯一会儿，等会儿我找人过来替你。” 孙婷心里愧疚的很，急忙道。 “不用，我盯着就行，别人我也不放心，我和沈薇说到时候也能把话听清楚，我盯着就行。” “那麻烦你了。” 说完陆山河带着杨洪涛急忙往家赶去。 客厅内，徐成龙等人正说说笑笑，看到陆山河和杨洪涛满脸憔悴的走了进来，不由的一愣。 “看样子你这两天忙坏了，快坐一会儿。” 陆山河笑道：“本来想着你们太忙，又只是订婚……” 张国栋笑着接话道：“所以就没请你们……美琴已经替你解释过了，坐会儿吧，我看外面村里人不少，这是要开流水席吧？” 陆山河点了点头。 “这不想着大伙儿跟着热闹一下嘛。” 徐成龙笑道：“既然热闹怎么就没我们的份儿了？要不是食品厂里的王主任告诉我们，我们还不知道呢，对了，准新娘呢？既然只是订婚难道不出来见个面？” 陆美琴急忙道：“之前换衣服打扮呢，我上去看看准备好了没有，要是准备好了我这就带她下来，山河一起来吧。” 陆山河瞬间懵了，心中暗道，难道沈薇回来了？可沈薇回来了陆美琴怎么会没找人过去通知自己呢？ 如果不是沈薇，那准新娘又是谁？如果是陆美琴随便抓来的人…… 不对，大伙儿都应该知道准新娘是沈薇，如果是别人的话，那和取消订婚宴的效果是一样的，哪怕陆美琴再怕丢人也不可能做出这种的错误的选择。 看到陆山河忽然站了起来，徐成龙笑着伸出手来。 “哎，山河，你怎么能这么着急呢？这马上就要订婚了，迟早都是你的人，美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她去就行了，我看你也累了，坐下休息会儿，等会儿还要照顾宾客呢。” 陆美琴急忙道；“那可是山河的准新娘，还是上去看看的好，毕竟我从小在乡下长大，他们这一套我可弄不好。” 张国栋笑道：“美琴这话可就客气了，你如今也是厂长了，什么没见过？实在不行准新娘等会儿再见是一样的，怎么她都要敬酒的嘛。” 小美是知道内情的，急忙笑道。 “我和美琴姐上去看看吧。” 二人上了楼梯，快步来到了沈薇房间，看到苏静予的那一刻，小美直接问陆美琴道。 “美琴姐，你就说怎么办吧。” 陆美琴道：“能咋办？山河走不开我也不知道他啥态度啊，你说这事儿弄的，我就不该让他去饲料厂，谁知道他过去了这么久？” 看到二人焦急的打量自己，苏静予再次想到了衣柜里的婚纱。 “要不让我来假扮沈薇吧。” 第1108章 紧急解围 陆美琴和小美同时看向苏静予，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假扮？怎么假扮？这里大多数人都是认识沈薇的，你一出去就露馅儿了。” 苏静予的视线停留在婚纱上，语气平淡道。 “国内这种婚纱应该很少见吧？至少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实物，如果把头饰换成面纱，那么外人就只能看到我的轮廓，而且裙子这么宽，身材上应该也无法看出来，应该能够蒙混过去的吧？” 陆美琴和小美也看向衣柜中的婚纱，开始判断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静予，要不我下去把山河喊来，也许他愿意和你订婚也说不定呢？” 小美也觉得这样对苏静予太不公平了，附和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筹备了这么多天，沈薇却在最后关头消失了，不管她有怎样的理由，知道了老板的决定也不会责怪老板的，而且我看的出来你对山河是真心的，我支持美琴姐的建议。” 苏静予轻轻的摇了摇头。 “所有的宾客都是奔着山河和沈薇来的，即便沈薇真的走了，也不应该是今天。” 苏静予的话陆美琴和小美自然是明白的，临时换人，自然免不了被人笑话，陆山河等人或许还不是特别在意，可是何慧和陆林山大多数时间都在村里生活，他们是十分珍重名声的，这也是为什么陆山河如此纠结的原因。 毕竟这一场订婚宴除了提前给沈薇一个名分外，就是为了让何慧和陆林山挺直腰杆。 如果，真的临时换人，那之前的目的全作废了，这是陆美琴都不愿意看到的。 “行吧，那你先穿上，咱们看看，如果实在不行，我也只能和山河说清楚了，反正今天这宴席不能没有目的。” 三个人说干就干，很快就帮苏静予换好了婚纱，而头饰上也必须重新改造一下，不然脸是遮不住的。 还好沈薇房间里有针线，陆美琴手也巧，很快就把头饰改装成了封闭的面纱样式，这样一来只要没有人直接动手撕扯，头饰就绝对不会掉下来。 看着白纱褶皱后面苏静予的脸庞变得模糊，陆美琴和小美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他们参与，就连他们也很难确认白纱后面的人到底是谁。 “多少有点儿别扭，应该不会怀疑吧？” “应该不会，咱们不也第一次见这玩意儿吗？静予，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吗？” 苏静予听着二人的对话，看着镜子里一身婚纱的自己，想到日后沈薇很有可能穿着它真正的和陆山河踏入婚姻的殿堂，她就感觉心里一阵莫名的伤感。 “哦，不用，这样就挺好的，如果怕不保险的话，可以再给我拿一个口罩。” 陆美琴直接反对道。 “这样就很委屈你了，要是戴上口罩你难受不说，估计大家也会怀疑的，就这样吧，应该没问题。” 正说话间，外面传来脚步声，三人急忙紧张的看向门口，陆美琴更是不自觉的把苏静予挡在了身后。 很快何慧出现在了门口，陆美琴灵机一动，直接横跨一步把苏静予展露在了何慧面前。 何慧刚想问陆美琴和小美鼓捣什么呢，忽然看到一身婚纱的苏静予愣住了。 “这……这是？” 何慧当然知道沈薇还没回来，而且苏静予的身高比沈薇高一些，这些日子沈薇整天在家里，她早就习惯了，所以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个姑娘绝对不是沈薇。 看到何慧没有认出苏静予，陆美琴笑了，直接把何慧拉进了房间。 关上门，看一眼窗外，陆美琴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何慧诧异道；“静予？” 苏静予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阿姨，就让我来假扮沈薇吧。” 何慧鼻尖一酸，对苏静予的好感大增，毕竟沈薇的忽然消失，要说她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可是关乎到陆家的名声。 “孩子，委屈你了。” 苏静予急忙道；“不委屈，阿姨，真的不委屈，只要您不反对我就很满足了。” 哪怕是假的，能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牵起陆山河的手，苏静予光是想想也真的感觉满足了。 小美眼看众人情绪有些低落，急忙道。 “阿姨，是不是老板那边儿有什么情况让您上来的？” 何慧这才想到自己上楼的目的，叹息道。 “楼下不是有好几个领导嘛，他们吵着沈薇架子大，说你们上来这么久了也没请下来，山河为难，我就上来看看，既然静予……静予她扮上了，那咱们就下去吧。” 陆美琴道；“妈，要不你先下去找机会和山河说一下，让他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行，那你们先歇会儿，我先和山河说一下。” 一楼客厅，众人开着陆山河的玩笑，尤其是那些和陆山河不是很熟的乡里领导已经吵着要上楼去看了。 见何慧下了楼，却不见沈薇的影子，众人又开始起哄。 “山河，我们可是娘家人，你这可不对了。” “说的是呢，就算是打扮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打扮好了吧？” 何慧哪儿见过这种场面？现在别说是找机会偷偷和陆山河商量了，哪怕说话她都怕说错了。 陆山河心中同样烦躁，因为他也不知道陆美琴等人到底在鼓捣什么。 就在徐成龙等人发觉事情不对劲，满腹狐疑的想喊陆山河去后院询问情况时，一个爽朗的笑声，从楼梯口传来。 “让大家久等了，准新娘我们帮你们请下来了。” 在陆美琴和小美的搀扶下，苏静予缓缓走下楼来。 而苏静予出现的那一刻，陆山河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 苏静予，沈薇都是和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哪怕此时苏静予脸上故意遮挡了面纱，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何慧看着苏静予缓缓走下来，也不由的一阵紧张，虽然她当时没认出来，可是她也担心苏静予露馅儿。 “我来假扮沈薇，希望你不会介意。” 苏静予这句略带沙哑的话是用英语说的，在场只有陆山河听的明白，但是也让他感觉一阵揪心和愧疚。 第1109章 准新娘病了 徐成龙等人此时完全被苏静予的打扮吸引住了，毕竟这打扮只有在国外的电影中偶尔见过。 “怪不得山河死活不让出来呢，这白白净净的衣服，下个楼梯就脏了。” 何慧看到裙摆拖到了地上，急忙小跑过去帮苏静予提起了裙摆。 孙婷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也看出这不是沈薇，但她也明白现在是不是沈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先帮陆山河把事儿办圆满，于是也急忙过去帮忙。 等苏静予走下楼梯，光是身边伺候的人就达到了四个，再加上那洁白的婚纱，给众人一种圣洁高贵的感觉，就像是孩子们看的动画片中的公主一般的感觉。 “山河，搞的挺新潮的嘛，对了，沈薇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张国栋的话，把陆山河从震惊中拉回了现实，无论是为了谁，他都知道这场戏他必须跟着演下去了。 “非常感谢，尊贵的公主。” 徐成龙笑道：“行了，知道你们一个是老板一个是留学生就不用在这里卖弄英语了，不过我猜刚才那两句话应该是定情之类的话吧？” 陆山河学着西式婚礼中男士的样子，轻轻的从陆美琴手中接过苏静予带着手套的手，转过身和苏静予一起面对徐成龙和张国栋。 “徐副县长猜的不错，这两句话翻译过来的大致意思是久等了我的王子，而我的回复是太客气了，我的公主。” 徐成龙等人大笑起来。 “搞的这么肉麻，以前没发现你小子还有这么一面呢？” 张国栋笑道：“山河的思想活泛，做出这种事儿我倒是不意外，不然怎么引领咱整个江阳省的潮流？不过，这面纱和我印象中的似乎不太一样呢？” 有人道：“我记得是遮半边脸吧？” 看到有人质疑，小美笑道。 “这位领导记错了，结婚时的婚纱是不遮脸的，会全部放到头发后面，不过咱这是订婚，脸是要遮起来的，相当于红盖头，想想古代没过门肯定是不能露脸的嘛。” 众人纷纷点头。 “说的有道理，那这是中西结合了？” “国外也订婚啊？我以为国外都是直接结婚的呢。” 眼看众人的疑虑打消，陆山河也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于是直接让陆林山通知伙房可以开饭了，同时向徐成龙等人道歉。 “其实，不让沈薇下来还有一点儿原因，大家也都听到了，沈薇有点儿不舒服，我先送她回楼上，等会儿再让她下来给大家敬酒。” 徐成龙一听，急忙道。 “听的出来，嗓子都哑了，快回去休息会儿吧。” 张国栋也道：“估计是这几天事情太多，累着了，楼下有你山河招待就行了，沈薇就回楼上吧。” 其他人也纷纷劝说，于是苏静予又压着嗓子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挽着陆山河的胳膊往楼上走去。 六个人回到楼上，陆美棋急忙关好门，苏静予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陆山河。 “山河，对不起，没有提前和你商量。” 陆美琴道：“用不着和他道歉，这事儿要怪就怪他自己，看人不准。” 陆山河看着苏静予，心中一阵纠结，其实他的心此时也很乱。 “你能帮忙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该说对不起的是我，等会儿让我姐弄点儿饭菜来，早饭还没吃吧？” 苏静予摇了摇头。 “我不饿，你有事儿就先下去忙吧，别再让大伙儿起疑心了，要是需要我的话，我再下去。” 陆山河摇头道：“已经够了，徐副县长他们不带头，乡里的人估计也不敢再闹了。” 陆美琴道：“乡里和县里的人本来闹的也不厉害，村里人等会儿还是要给个交代的，等会儿你带着静予还是下去敬一圈儿酒吧，这样好看一点儿也能打消大伙儿的怀疑。” 苏静予生怕陆山河不同意，急忙道。 “我这儿没问题。” 陆山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暂时先休息吧，等会儿看看再说。” 说完陆山河看向身边的孙婷。 孙婷哪儿还不明白陆山河要说什么？ “放心好了，我不会说出去的，要是想拆穿你们，苏静予下楼的时候我就说了，事情闹成这样，沈薇要负主要责任，哪怕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哪怕她现在回来了，我也是这话。” 陆美棋也急忙表态。 “哥，别人上午问我，我就说沈薇姐在家，我不乱说。” 都交代好了，陆山河这才急忙下去招待客人。 院门前的空地上，桌子旁站满了人，本来每张桌子配备是十把凳子，可是人太多了，大家干脆把凳子全部踢开，纷纷围站在饭桌周围。 这就让端上来的饭菜，几乎都不超过十秒就被众人分食一空。 何文斌此时也站在一张桌子旁，手里端着一杯白酒，低头不知道想着什么，至于周围人对他的调侃早就停止了。 毕竟今天何文斌和李海燕的策略完全不同，李海燕过于明显的挑拨和造谣激起了民愤，早已经没脸待下去了。 而何文斌对于众人的调侃只是淡淡一笑，回应一句那是上辈人的事儿和他无关，说多了，那些调侃他的人也就觉得没意思，放弃了。 很快又上来了一道菜，可能是觉得大伙儿吃太快了，这次上的是一个半大铁盆，里面装的是满满的萝卜炖肉。 看着大伙儿很快再次把一盆萝卜炖肉分食干净，何文斌对着旁边一个中年人举了举酒杯。 “二叔，别光顾着吃菜，这是流水席，管饱的，先喝口酒。” 中年人哈哈一笑，抹了抹嘴，举起酒杯。 “这炖肉做的好吃，你刚才没抢到吧？” 何文斌笑道：“不急，等会儿还上呢，到时候你们吃饱了肉可都是我的。” “哈哈，还是你小子贼，我说你怎么每个菜就动一筷子呢，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何文斌笑道：“要不是流水席我也积极，对了，这订婚难道和结婚不一样吗？怎么也不见山河他们出来？这父老乡亲的过来捧场可不是为了他这一口吃的，可是来看新人的。” 第1110章 准新娘出现了 有人已经喝了不少酒了，酒劲儿已经开始上来了，一听何文斌这么说，笑道。 “你是他表哥，这事儿你应该比我们更熟悉才对，要不你去问问，实在不行直接把新娘子拉出来，给大伙儿敬个酒。” “就是，虽然说是订婚，他陆家在咱们村辈分可不算高呢，怎么说也该出来敬一个。” 有人道：“行了，吃饭堵不住你们的嘴，你们谁见过订婚摆流水席的？” “就是，订婚人家能请客就很不错了，再说了，谁规定订婚必须敬酒的？” 喝了酒的人就容易抬杠，很快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订婚才得敬酒呢，我当初订婚的时候，两家坐一起我挨个儿的敬酒，一个都不能落下。” “别管订婚结婚，既然请大家来了，总不能连个面都不让见吧，难道就是为了显摆有钱？” “你这话说对了，给你白吃，就是想告诉你，人家不缺这几个钱，你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何文斌见把大伙儿的火气点起来了，急忙举起酒杯。 “三叔说的最中肯，这么多人都敬酒不现实，但是作为亲戚我也觉得好歹应该出来见见人吧？” 这一桌的讨论很快扩散开来，有那喝了几两酒上头的人，真就跑院门口去喊沈薇出来，要不是杨洪涛提前带着李二牛在门口当门神，估计已经有人闯进去想要闹洞房了。 “瞎嚷嚷什么呢？屋内县里领导吃饭呢，不知道？” “县里的领导怎么了？我们就是想看看准新娘，犯法？” “就是，请大伙儿来不就是为了热闹吗？准新娘人都看不到，怎么热闹？” 旁边几个孩子也跟着起哄道。 “我们要糖。” 杨洪涛直接从兜里抓出一大把糖。 孩子明显受人唆使，直接把手背到了身后。 “我娘说了，新娘子给的糖是好的，你这个我拿过了。” 眼看门口闹的人络绎不绝，杨洪涛无奈只好让李二牛回去通知陆山河。 徐成龙等人见李二牛又和陆山河说悄悄话，于是纷纷表示谅解。 “行了，今天客人多，你也不用一直陪着我们，有事儿就去办就好了。” “徐副县长由我们照顾，你去忙你的，不然群众该挑咱的理了。” 陆山河也知道出去亮个相比较好，于是愧疚的笑笑，站了起来。 “那我再敬各位领导一杯，然后就先出去看看了。” 众人纷纷起身举杯，一饮而尽，陆山河放下杯，上楼去了。 来到楼上，苏静予穿着婚纱坐在床上，见陆山河来了，急忙站了起来。 看着一动没动的饭菜，陆山河忍不住叹息一声。 “没胃口吗？” “不是的，怕弄脏了衣服，而且美琴姐缝的挺好，我怕我没法儿复原。” 陆山河知道说其他的都是苍白的，于是直接把李二牛汇报的情况说了一遍。 “你得陪我去外面一趟了。” 苏静予巴不得再次挽起陆山河的胳膊，急忙站起身来。 “没事儿，我随时都在准备着的，就怕外面有人闹起来。” “辛苦你了。” 看着陆山河抬起手臂，苏静予急忙上前挽住了陆山河的胳膊，同时另外一只手提起裙摆出了房门。 二人来到一楼，陆美琴已经拎着一个糖果袋子在等待，很明显李二牛也把情况汇报给了她。 三个人同时点点头，都明白了各自的意思，于是向院门口走去。 三个人的出现，顿时截断了出菜的路，同时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这一刻哪怕桌子上的饭菜都无法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了。 上了年纪的人，纷纷露出疑惑的表情。 “那是啥衣服？咋是白的？” “订婚穿白衣服？不吉利吧？” 一些孩子的接受能力明显比老一代要强的多。 “哇，公主。” “白雪公主，我在小人书上见过，白雪公主就穿这样的衣服。” 而一些年轻人，对于这样的衣服虽然也陌生，但是也不会像老一代那样偏执。 “这衣服真好看，肯定不便宜。” “这裙子好漂亮，好显腰啊。” “白手套上还带着花儿吧？这是国外的衣服吧？我似乎在县城的电影里见过。” 声音大多都是羡慕的，新奇的，这让陆山河彻底放松下来，而苏静予看着那一双双期待羡慕的眼神，心中凄凉的同时，也升起一丝希望，她希望真的有一天自己可以穿着婚纱正大光明的和陆山河踏入婚姻的殿堂。 “欢迎大家能够来参加我和沈薇的订婚宴，大家吃好喝好，沈薇身体有些不舒服，就不一一敬酒了，还请大家见谅。” 陆山河的话虽然很大声，但是众人的注意力依旧在苏静予的身上，看到大家完全不在意，陆山河直接接过陆美琴手中的袋子，放在了自己和苏静予中间的位置。 看到陆山河和苏静予把手同时伸进袋子，孩子们蜂拥过来，下一刻花花绿绿的糖果随着二人扬起的手抛洒开来，孩子们顿时抢作一团。 就这样把糖果发完，陆山河再次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后，然后挽着苏静予的胳膊，两个人转身回院里去了。 而此时，远处的何文斌才刚刚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旁边几个人早就看出何文斌不对劲，拿着酒杯笑着凑了过来。 “不对劲？怎么不对劲了？你不是说人家应该出来吗？现在人家出来了，你又怎么说不可能了？” 何文斌道：“那肯定不是沈薇，不然她为什么遮着脸？” 何文斌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把信扣下了，明明今天一早陆山河还往饲料厂跑，沈薇怎么忽然就出现了？ “人家那衣服就是那样的，怎么不能挡着脸了？” “就是，谁家裙子那么粗啊？我还觉得不可能呢，这看到了它不就可能了？” “何文斌，你不会是还惦记着沈薇吧？我可是听说了，你当初可是给人写过情书的。” 何文斌此时脑子乱的很，明明自己是来看陆山河笑话的，明明之前大伙儿还跟着自己的思路走的，怎么忽然大伙儿就不信任自己了？ 可他也不仔细想想，之前他是循循善诱，引导大伙儿往沈薇不在上面想，现在苏静予假装沈薇出现了，他的狐狸尾巴也露出来了，别人又不是傻子，凭什么还要跟着他的思路走？ 第1111章 宴席散场 流水席从上午十点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多，由于食材消耗殆尽，终于结束了。 看着院门前陆美琴带着饲料厂的工人打扫卫生，小美带着两个厨师在楼下招呼自己，陆山河这才下了楼。 “老板，事情应该是都忙的差不多了，厨房美琴姐也安排了人，她说让我们有事儿先回去，不知道您这边儿还有没有其他的安排？” 陆山河摇了摇头。 “你们也累了，今天早点回去，明后两天店里的事儿也可以先放一放，好好儿休息两天。” 两个厨师急忙道。 “也没多累，人多，打下手的也多，要是老板家里还有活儿，我们帮着做一点儿也无所谓。” “不累，有事儿您说话就是。” 做几百人的饭，而且还是流水席，很多村民不但连吃带拿，而且还吃了两次，哪怕是大锅出餐，两个主厨也是忙了一整天了，说不累是假的，陆山河不是没干过，自然清楚其中的艰辛。 “的确没什么事儿了，趁现在还早就回去吧，不然我晚上还得安排你们住，这村里可不同市里，条件要差许多。” 见陆山河还有心情开玩笑，小美答应下来，和陆美琴还有何慧告别后，开着面包车离开了。 下午五点，一切收拾妥当，陆美琴也给饲料厂的工人下了班，随着最后一批帮忙的工人离开，陆家终于恢复了平静。 看到陆美琴把苏静予从楼上请下来，何慧也好，陆山河也罢，表情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陆美琴还好对苏静予的关系一直都算不错，而何慧和陆林山因为一直把沈薇内定为儿媳妇，之前对苏静予的态度要冷清的多。 可如今苏静予跑来救场，这是两口子始料未及的，再加上沈薇那边儿还没消息，老两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苏静予。 至于陆山河此时最挂念的还是沈薇，对苏静予的态度同样充满了矛盾。 “坐吧，中午我姐留了一些旧菜，热了一下，一起吃点儿。” 苏静予这一天过的同样煎熬，独自在房间里待着，时而期待，时而担忧，又希望陆山河重新垂青于自己，又担忧自己临时起意让陆山河反感。 而此时看到陆家对她的态度，她心中的希望破灭了，她知道至少现在陆家还是没有接受自己的意思。 “我不饿，美琴姐给我送了好几次饭，吃的挺好的。” 陆美琴道；“行了，就别客气了，还吃的挺好的？我看你就没怎么动筷子，山河，静予可是帮了你大忙，你怎么不知道招待招待人家？” 陆美琴这次是铁了心想要撮合苏静予和陆山河，毕竟沈薇这一出差点儿让她一周来的安排打了水漂，甚至差点儿成了全村人的笑话，别的不说，光是这一点就让她十分不满了。 陆山河内心同样复杂，但是他心里明白如果不是遇到不可抗拒的因素，沈薇不可能不辞而别，所以现在他最担心的还是沈薇的安危，哪有心思照顾苏静予？ 而且苏静予现在的身份也尴尬，无论如何这场订婚宴都是以他和沈薇的名义办的，苏静予虽然帮了忙，可是等会儿如何安置，他都还没想明白，又怎么可能热情的招待苏静予？ 而且以他对苏静予的了解，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干了，无疑是给苏静予一个错误的信号，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苏静予看到陆山河没有什么表示，于是急忙挤出一丝笑容。 “不用照顾，我自己来就好。” 众人纷纷开始动筷子，可即便是陆美棋都感觉出了气氛的不同寻常，一言不发的默默吃着饭。 几分钟后，陆山河把面前的饭吃完，直接放下筷子站了起来。 陆美棋急忙问：“不多吃一点儿了？” “不了，我去饲料厂看看，洪涛还在那边儿盯着呢。” 看到陆山河离去，陆美琴忍不住叹了口气，又给苏静予夹了一块排骨。 苏静予其实也没什么胃口，可是为了给何慧和陆林山留下好点儿的印象，还是坚持把碗里的饭菜吃完。 很快就连董川和董佳也放下了筷子，看到何慧和陆美琴要收拾碗筷，苏静予也急忙起身帮忙。 “不用，你也累了，你去楼上休息就行。” “阿姨，我不累，今天已经在屋里坐了一天了，而且之前我在江州的时候可是照顾过一个工作室的人吃饭呢。” 陆美琴自然是明白苏静予的心意的，于是急忙道。 “妈，就听静予的吧，回房间她也是待着，她又没个什么朋友，一起帮忙洗个碗还能和咱们说会儿话呢。” 见陆美琴也如此表态，何慧这才不再阻拦，苏静予见状急忙把何慧手里的碗筷也接了过来。 厨房的位置苏静予是熟悉的，抱着一大摞碗筷来到厨房，也不知道是苏静予精神状态不好，还是对于厨房依旧陌生，刚进厨房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一个踉跄，手里的碗筷直接脱手而出。 哗啦啦。 听着碗碎裂的声音以及筷子散落的声音，苏静予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儿。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吸引到了何慧和陆美琴的注意，两个人急忙跑来，看到苏静予慌乱的在收拾碗筷，何慧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陆美琴急忙上前帮忙。 “静予，没伤着吧？” 苏静予急忙摇头。 “没有，刚才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不是故意的。” 何慧低头看了看路，微微皱眉，也帮着一起收拾。 “行了，厨房的地不平，你们城里人走不习惯，还是我们自己来吧，碗碎了是小事儿，伤着你，山河还得送你去医院。” 何慧的话让苏静予感觉心里一阵难过，同时也恨自己不小心，明明是想给何慧一个好印象，可现在反而弄巧成拙了。 “没关系的，我刚才真的只是不小心。” “行了，这活儿你干不来的，回屋休息去吧。” 说完何慧直接卡了一个身位，把苏静予和破碎的碗隔开自顾自的清扫起来。 第1112章 沈薇来电话了 何慧一边收拾一边回头看了一眼门口，见苏静予默默离开，忍不住叹了口气，再次想到了沈薇。 沈薇在家里也帮过忙，可从来都没出过这么大的纰漏，十几个碗一下子全给霍霍没了。 “美琴，你弟的事儿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你说不让我们管，现在你倒管起来了。” 陆美琴道：“我哪儿管的了他？我就是恼沈薇，走也不打声招呼。” 何慧道：“行了，沈薇也好，静予也好，我看都不成，说到底还是要娶个能干的媳妇儿，书也不用读那么多，认得自己的名字就行了，主要还是得顾家。” 听何慧这么说，陆美琴忍不住撇撇嘴。 “都啥年代了？不识字出门坐车都不认得路，这话你和我说说就行了，可别和山河这么说，不然他恼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苏静予回屋坐了一会儿，只觉得心乱如麻，看看外面天已经黑了，于是也出门往饲料厂的方向赶去。 饲料厂现如今只有一个房间亮着灯，就是电话室，循着灯光来到电话室外，看着屋内趴在电话前的陆山河，苏静予又是难过，又是心疼，心中也不由的责怪起沈薇来。 缓缓进屋，苏静予拿起凳子轻轻的放在了陆山河身边。 陆山河正在想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苏静予进了屋子，听到椅子搬动的声音这才回头。 “你怎么来了？” 苏静予把凳子放好，苦笑着坐了下来。 “本来我是想帮阿姨洗碗的，谁知道我太笨了，不但没帮上什么忙，还把碗摔破了。” 陆山河微微皱眉，问。 “没伤着吧？” 听到陆山河关心自己，苏静予心里一暖，急忙摇头。 “伤倒是没伤到，只是给阿姨添麻烦了。” “没伤到就好，到时候买几个新的就好，估计你也是累了，我这里没什么事儿，你回去早点儿休息吧。” 苏静予叹息一声看向桌子上的电话。 “那个，还是没有消息吗？” “嗯，暂时还没有，今天要是还没消息的话，或许就只能报警或者我亲自去找找看了。” 苏静予失落道；“亲自去找？那要去哪里找呢？有眉目吗？” 陆山河摇了摇头。 “没有，但总要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毕竟沈薇你也了解，她不可能就这样不辞而别的。” 苏静予点了点头，安慰道。 “是啊，希望沈薇平安就好，至于其中有什么误会，总会解开的。”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看着陆山河呆呆的看着电话，苏静予很想问，如果沈薇真的是不愿意的话，陆山河会不会选择她？ 可是这话就在嘴边，苏静予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 与此同时，京都某酒店的会议室的大门打开，沈薇第一个冲出了会议室。 跑出十几步，身后传来方华生的声音。 “沈薇，你去哪儿？” 沈薇停下脚步，等方华生追上来，焦急的问。 “还有会议要开吗？不是说让大家回去准备，后半夜要出发了吗？” 方华生道：“那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嘛，你不是给山河留了信吗？先去食堂吃了饭再去不迟。” 沈薇道：“不行，饲料厂现在都有可能下班了，万一晚上电话再打不通，我就只能打国际长途了，而且饲料厂的电话可是不支持国际长途的，教授你先去食堂，我去附近打个电话就回来。” 说完，沈薇头也不回的往酒店大厅冲去。 来到大厅，看到电话前已经有人排队，沈薇并不意外，摸了摸钱包，急忙跑出酒店往打听到的最近的公用电话亭赶去。 来到一个小卖部门口，看着上面写着长途两块五一分钟的字样，沈薇急忙跑上前去。 “老板，打电话。” “几分钟？” “打完再说。” 说话间，沈薇直接把钱包放在了柜台上。 看到里面钱不少，老板这才安安稳稳的坐了回去。 电话几乎瞬间接通，沈薇迫不及待道。 “您好，能帮我喊一下陆山河吗？” “我就是。” 沈薇一下子懵了，她确定对面的声音是陆山河的，可是这声音完全不像是陆山河的，陆山河的声音一直都是坚定的有力的，而此时电话那头的陆山河声音憔悴还带着一丝沙哑。 听到沈薇那边儿忽然没了声音，陆山河急忙问。 “沈薇？还在吗？” 沈薇的声音瞬间哽咽，第一想到的就是因为自己陆山河才会变成这样的。 “我在，山河，你还好吗？” 听到沈薇哭了，陆山河有些着急。 “我很好，你呢？是不是被人绑架了？要不你把电话给他们？我和他们说。” 不怪陆山河胡思乱想，两天不见人，电话终于来了，沈薇却在哭，即便是别人恐怕也会想到这方面来。 沈薇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也很好，我给你留的信你是不是没看到？” “信？什么信？” 得知信根本没到陆山河手上，沈薇一阵愧疚，于是把这两天自己经历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初我不该走的那么急的，要是我当初晚走一会儿，和孙婷说清楚你也就不必为我担心了，山河真的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听到沈薇边说边哭，陆山河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其实只要沈薇平安无事，其他的陆山河真的无所谓。 “好了，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这也是迫不得已，好了，别哭了，是今晚的飞机吗？” 沈薇依旧止不住哭泣，甚至萌生了回去找陆山河的想法。 “山河，要不我和教授再说一下吧，我真的不想出国去了。” “不要意气用事，如果你现在回来，不但辜负了方教授的期待，我这两天不也白担心了吗？ 是今晚的飞机吗？” 沈薇哭道：“嗯，今晚后半夜两点的飞机，今天白天一直在开会，酒店大厅的电话一直有人打，山河我真不是故意的。” “好了，只要知道你平安无事就行了，下次遇到这种事儿记得给孙婷留个纸条，孙婷总不会不帮你送信吧？而且家里也没什么事儿，你安心去留学，到那边记得报个平安，打电话发电报都行，不要想着省钱。” 第1113章 如何安慰苏静予 陆山河一番开导，沈薇的情绪总算是稳定下来，陆山河再次交代沈薇去了那边儿及时和自己联系后，这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毕竟他知道沈薇临时离开，身上可没带太多钱，万一电话费不够了，反而是添乱。 见陆山河放下电话，苏静予这才折返回来。 “山河，是沈薇吧？” 陆山河心情好了许多，也终于有心理一理他和苏静予的事情了。 “对，前天沈薇本来是去通知方华生来参加订婚宴的，刚巧留学任务有变动，为了赶火车，沈薇没来得及回村和我说一声就去赶火车了，中间打过一次电话，错过了，今天一直开会她走不开，酒店的电话一直有人占用，这不晚上了才有时间出外面来给我打电话。” 苏静予心里一阵失落，因为陆山河完全没必要说的这么详细，而之所以陆山河说这么多，只给她一种感觉，陆山河在维护沈薇，在替沈薇解释。 哪怕苏静予感觉这其实有许多不合理，可她也知道，自己说出来只能是让陆山河反感自己而已，倒不如想想沈薇离开的这一年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 “是吗？只要人没事儿就好。” 陆山河道：“是啊，只要知道人平安无事，其他的无所谓，对了，你是怎么打算的？” 苏静予看向电话室的两个凳子。 “在我做出决定之前，你能听我说说我的事情吗？” 陆山河想了想，点头答应下来。 二人进屋，苏静予把陆山河从沪市离开后的事情说了一遍，看到陆山河只是淡淡的回应，心里别提多难受了，毕竟沈薇的是误会陆山河都那样激动，而自己可是真真实实的受了委屈，陆山河的表现却难免让人感觉沮丧和失落。 其实陆山河此时也有点儿纠结，苏静予对他的感情他是知道的。 这个傻姑娘，如此炽热的爱，可就是因为这样炽热的感情，他怎么承受得了。 “那你是怎么安排的？去昌明食品厂？朱杰也的确需要帮忙。” 苏静予看到陆山河装傻，直接道。 “昌明食品厂在沪市，我要是在那儿上班我爸妈很快就能知道的，你也不想他们去厂里闹事儿吧？” 陆山河道：“那去饭店？你和丽娟配合也挺好的，饭店还由你们两个管理我也放心。” 苏静予再次摇头道：“我爸应该回江州上班了，饭店他们也知道在哪儿 ，说不定现在他就已经去过饭店询问过我的情况了。” “那你怎么打算的？按照你的说法，你就是去经销处的动画工作室，他们一样能够找到你啊。” 苏静予来之前的打算是参加了陆山河和沈薇的订婚宴，然后随便找个工作先干着，顺便想想日后自己该如何发展。 现如今沈薇走了，而且一走就是一年，这让苏静予之前的计划显得就有些可笑了，毕竟有希望苏静予是不会放弃的。 这一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所以，我才和你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能帮我安排一下，毕竟除了你也没有别人能够帮我了。” 苏静予的提议让陆山河为难，可又不能不管，毕竟苏静予才刚刚帮了自己一个大忙，而且苏静予陷入如今的境地自己也要负很大一部分的责任。 “行吧，过阵子我打算了解一下家电行业，到时候看看再说吧。” 苏静予瞬间喜笑颜开，要说涉足新的行业，她可太熟悉了，当初兴旺食品厂建立的时候，她有参与，后来饭店开业，她也和小美一起经营了好长一段时间，厨艺和管理经验都是在饭店学的，后来动画工作室成立，她又跑过去当经理，虽然说创作上的确没出什么力，可也把一帮人的工作和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 “家电行业？具体要做什么啊？” 陆山河道：“具体做什么当然是不知道了，现在只是了解而已，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去洪涛家一趟，他这两天也没少跟着我受累。” 苏静予也知道她不适合在村里露面，也只好答应下来。 陆山河和苏静予在饲料厂门口分开，看着苏静予往家走，然后转身往村里走去。 来到杨洪涛家门口，刚好杨洪涛走出来，两个人差点儿撞了个满怀。 看到是陆山河，杨洪涛有些不好意思。 “昨天一晚上没睡，下午本来说是吃完饭少睡一会儿，结果睡过头了。” 陆山河低声道：“电话来了。” “来了？什么时候？” “家里人都在？” 杨洪涛顿时明白了陆山河的意思，笑着拍了拍裤兜。 “都在呢，要不咱去你家旧房？” “行。” 两个人摸黑来到何家旧院，杨洪涛打开门，二人走进院子，又把门闩上，这才往何文斌装修好的房间走去。 拉亮点灯，杨洪涛笑道。 “比你那儿差多了，不过这装修规格在村里可也不算差了。” 陆山河点了点头，如果是上一世同样年纪，看到这样的房子，他只有羡慕的份儿。 而如今何文斌一家子鼓捣着装修了好一阵，最后也只能落在他的手里，荒废下去，毕竟他根本看不上。 二人坐好，陆山河把沈薇那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杨洪涛骂道：“火车站哪个商店？这也太不是东西了，拿了钱不办事？哪怕你投邮箱呢，也不至于让咱着急好几天啊。” 陆山河道：“行了，好歹沈薇没事儿，一两块钱而已，也不用太在意。” 杨洪涛道：“不是钱的事儿，哪怕他找个人给咱送来，到时候要点儿好处呢，就这样把信给昧下了，必须找他要个说法，对了，那个佟佳又是怎么回事儿？” 杨洪涛自然不如陆山河信任沈薇，他和陆美琴的想法差不多，沈薇搞这一出把大伙儿折腾的够呛，在他心里也有了撮合陆山河和苏静予的想法，所以他要挑漏洞，万一沈薇撒谎了，就是为了吊着陆山河，也好让陆山河回头是岸。 陆山河如实道：“我也问沈薇了，她也不清楚，也许佟佳真的有个表姐，刚好遇到了吧？不然没法儿解释。” 杨洪涛道：“没法儿解释？这事儿也必须弄清楚，咱不能稀里糊涂的白白担心两三天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第1114章 信去哪儿了 话音未落，杨洪涛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刚才说当时沈薇想打电话，因为有人排队所以没能排上所以写了信对吧？” 陆山河点了点头。 “是这么说的。” 杨洪涛哈哈一笑道。 “那这事儿就简单了。” 陆山河也明白了杨洪涛的意思，现如今有电话的小卖部可不多，火车站附近贴出能打电话牌子的小卖部有且只有一个，哪怕陆山河没在那里打过电话，他也是有印象的。 二人回到饲料厂，杨洪涛直接给电话局打了电话要到了火车站小卖部的公用电话号码，把号码记下后，看向陆山河。 “是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吧。” 电话很快拨通，对面直接报了地址。 “火车站，找谁？” 陆山河道：“您好，我叫陆山河……” 不等陆山河说完，对面忽然笑了起来。 “知道，知道，信收到了吧？不用谢，谁没个着急的时候？” 陆山河和杨洪涛一听懵了，听老板这话对方似乎是把信送出来了啊。 “老板，是这样的，我想和你打听点儿事儿。” 老板笑声再次传来。 “行啊，你要问啥？一块二。” 陆山河一愣。 “是一个问题一块二吗？” 老板道；“不不不，有人买东西，和你没关系，你问什么问就是，哪儿能收你钱呢？” 陆山河有些疑惑，听老板的声音和底气，可不像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 “和您说句实话，信我们没收到，当然我们没有责怪您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信现在在哪儿？您是什么时候投的邮局？” 老板一听也懵了。 “没送到？不会吧？那人说和你们是一个乡的啊，而且还认识留下信的女娃，沈干事对吧？” 陆山河急忙问：“让人捎回来的吗？那他有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想想啊，他当时倒是提过，你别急，我找找看。” 老板的声音远了，似乎是去找什么东西，陆山河和杨洪涛对视一眼，默默的开始等待。 很快对面传来老板的声音。 “幸亏我当时记了一笔，他叫李大壮。” 杨洪涛急忙问：“是不是个胖子？” “哦，对对对，就是个胖子，剃个平头，你们认识？” 李大壮和陆山河年纪相仿，而且还是同学，陆山河当然是认识的。 “认识，那麻烦老板了，等我们有空一定登门感谢。” 老板不好意思道。 “你看这事儿闹的，我也不知道他没送到，说实话我也是实在走不开，又遇到人了，才让人送的。” 陆山河急忙表示没关系，这才挂了电话。 杨洪涛骂道：“原来是李大壮这混账，必须找他要个说法。” 陆山河也知道李大壮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经常欺负人，这种事儿要是他干出来的，倒也不稀奇。 “我去开车，不过咱提前说好，我们去只是把信取回来，绝不能闹事儿。” 李大壮啥脾气？杨洪涛啥脾气？要是因为信的事儿打出个好歹来，就得不偿失了。 而且他们是去乡里，那是李大壮的主场，即便他们把李大壮打了，以李大壮狐朋狗友的人脉，想要好好儿的离开乡里也很难，即便真的回来了，恐怕也是麻烦事儿。 杨洪涛现如今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和李大壮起冲突吃亏的只能是自己，毕竟跟混子一般见识，没啥好处，到时脏家里人去乡里赶集，都不安心。 “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沈薇写的信，陆山河是一定要亲自拿回来的，二人回到家开了桑塔纳，直奔乡里。 路不远，也就几分钟车子就到了乡里，陆山河把车停在公社附近的戏台前面的空地，然后和杨洪涛下了车。 李大壮家的详细地址二人不清楚，但是大致位置还是有印象的，经过打听很快就找到了李大壮的家。 走进院子，喊了一声李大壮，屋内传来李大壮雄厚的嗓门。 “谁啊？” 杨洪涛大声道：“涛子。” 屋内传来其他人的声音，以及酒瓶倒地的声音。 “涛子？哪个涛子？” 说话间李大壮已经出了门，一看是陆山河和杨洪涛，哈哈大笑起来。 “原来是涛子和山河，快屋里喝两杯。” 看到李大壮如此热情，陆山河和杨洪涛不由的愣了一下，以前李大壮见了他们可不会是这样的态度。 不过转念想想也就释然了，那时候是孩子，现如今都长大了，即便做了亏心事，面子上总要说两句。 抱着看李大壮如何解释的态度，二人跟着李大壮进了屋。 屋内五六个人正坐在一张八角桌旁，见陆山河和杨洪涛进了屋，急忙搬东西给二人当凳子。 “山河和洪涛现如今可牛逼了，都是大老板了。” “涛子，还记得我不？当初你小子还打过我呢。” 杨洪涛一看，是一个比自己高一年级的学生，笑道。 “当初可是军子你们拦的我。” “哈哈，这你都记得，我就记得你一拳砸的我在家休息了好几天。” 李大壮急忙道。 “行了，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还提他干嘛？小时候我和涛子都打过对方，也都挨过对方的揍，小时候还能记仇咋的？” 陆山河和杨洪涛看着李大壮的变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尤其是见李大壮忙着拿碗拿筷，怎么看都不像是做贼心虚，毕竟如果李大壮真的把信丢了，钱昧下了，不至于表现的这么自然。 而且以双方之前的关系，直接摆脸色把二人轰出去也没人觉得意外。 眼看着碗筷放好了，李大壮要给自己倒酒，陆山河急忙道。 “大壮，今天我们来不是喝酒的，白天喝不少了，其实我们来找你就是想问你点儿事儿。” 李大壮道：“问事儿行，酒必须得喝，头一次来家里不喝一杯那就是看不起我。” 其他人也附和。 “怎么说你们和大壮也是同学，喝一杯又能咋？” “就是，这面子可比我们大多了。” 陆山河和杨洪涛对视一眼，直接坐了下来。 二人先敬了一圈儿，陆山河这才开口询问。 “大壮，之前你在县城火车站是不是帮沈薇捎回来一封信？” 第1115章 找上门来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杨洪涛的手不自觉的把筷子攥在了手里，他是清楚的村里喝酒翻脸的事情多的是，要是和李大壮翻了脸，他得保证自己能够先声夺人，把陆山河安全的带出这个院子。 李大壮的反应再一次出乎二人的预料，只见李大壮哈哈一笑道。 “我当是啥事儿呢，你们是真客气，就为这事儿还亲自上门感谢？不过你们不会就口头感谢吧？不带点儿酒啥的？” 陆山河和杨洪涛懵了，杨洪涛直接问道。 “大壮，看你样子这其中肯定是有事儿，那我们也直说了，沈薇的信我们没收到，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问这信到底送哪儿去了？” 李大壮一愣，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不可能吧？何文斌不是你表哥吗？我给他了啊。” 一瞬间陆山河和杨洪涛都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如果是何文斌拿到了信，那么一切都说的通了。 为什么何文斌会说看到沈薇离开了，又为什么说是忙又回来吃流水席，一切都似乎有了答案。 李大壮生怕二人不信，放下酒杯，把路上遇到何文斌的事情说了一遍。 “一块钱而已，我还没看在眼里，而且我想着你们是亲戚，这点儿事儿还办不了吗？” 其他人道：“大壮你也是糊涂，那何文斌就是个贪小便宜的人，一块钱可不少了，这事儿他干的出来。” “我记得何文斌和山河也不对付吧？当初他好像就欺负过山河。” 李大壮懊恼道：“你看，这事儿闹的，我想着大伙儿也都长大了，谁还在乎小时候的事儿，这么着吧，你们也别着急，这事儿我亲自去找何文斌问清楚，要是他真把信和钱昧了，我帮你们要回来。” 陆山河想了想点了点头，而且这事儿他也不好出面，一来他去何文斌有可能抵赖，二来，真动起手来，他也不好下狠手，何慧那边儿不好交代。 “行吧，那这事儿就麻烦大壮你了，其实一块钱无所谓，最主要的是我想知道信还在不在，里面具体写了什么。” 李大壮拍着胸脯道：“这个你放心吧，这混蛋都长大了，还干这种缺德的事儿，我饶不了他。” 说话间其他几个人也站了起来。 杨洪涛急忙道；“何家搬家了，现在在村外的破庙里住，你们知道地方吧？就村西的小山包上的旧庙。” 李大壮连连点头。 “知道，你们在这儿等着别走，半个小时就把信给你拿回来。” 陆山河点了点头。 “行，我们不走，就在这里等你好消息。” 看到李大壮几个人来到院子，随手拿了几根棍子出去了，陆山河拿出十块钱递给杨洪涛。 “干嘛？” “说到底这是给咱办事儿，再添几个菜，买两瓶酒。人家把家交给咱了，我帮他看着门儿。” 杨洪涛道：“买烟买酒的钱我还是有的，你在这里等，我这就去买。” 杨洪涛出了门，李大壮等人还没走远，喊着让杨洪涛回去，听说杨洪涛要买烟，这才又往村外走去。 破庙外的空地上，架着一个简易炉灶，此时炉灶上安置着一口大锅，锅内是何大勇下午从流水席上抢来的半只鸡，还有一些其他的肉菜，此时全部一锅烩在了一起。 因为白天实在是吃的太饱了，所以晚上这一顿到现在才吃。 何大勇拿起勺子搅拌一下锅里的肉，回头让何文斌把下午他带回来的酒拿出来。 何文斌不情愿的哼唧了两声，这才拿着酒走了出来。 李海燕看到了，直接把酒夺了下来。 “不是有开口的半瓶的吗？拿整瓶的干嘛？” 何文斌心情不好顶撞道。 “整瓶的不也得喝吗？喝哪个不一样？” 李海燕道：“这可是好酒，家里现在连买面的钱都没了，这两瓶酒卖了能买一袋面呢。” 虽然何大勇有些不舍，可是因为他刚交了五千块钱罚款在家里抬不起头来，也只好道。 “一样的，开口的不也是一样的酒吗？而且好几个半瓶呢，都是你妈拿回来的，够喝。” 王素芬见几个人吵，嘴里又不干不净的骂起何慧来，无外乎何慧家有钱了，不把他们当人了。 就在一家人絮絮叨叨准备开饭的时候，李大壮带着自己的四个朋友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闻着大锅里那扑鼻的肉香，李大壮直接开骂。 “他娘的，伙食不错啊，这是炖肉呢？” 何文斌拿着酒刚出来，看到李大壮扭头就往破庙里面走，结果还是被李大壮看到了。 “何文斌，你他娘的给我站住。” 何远方等人摸不清李大壮等人要干什么，可是就看李大壮的体格，一时间也不敢放肆，询问道。 “文斌，你认识？” 何文斌心虚道：“是我同学，大壮，你大晚上的怎么来山上了？” 李大壮对着冒着热气的大锅忒的吐了一口痰，骂道。 “他娘的，我为什么上山来了？你还有脸问？我问你，沈干事给陆山河的信，你弄哪儿去了？” 守在大锅旁的何大勇愣住了，这明显是来找事儿的啊。 何方民此时也是脑子一热，一辈子还从没人敢这么侮辱他何家人的，往别人家锅里吐痰，而且还是炖着肉的，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小兔崽子，反了天了你，你爷爷打地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敢给爷爷家里吐唾沫？我弄死你。” 王素芬此时也愤怒了，直接抄起扫帚就冲上去要打李大壮。 李大壮几个人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再加上喝了点儿酒，怎么可能惯着何家人？一抬脚，直接踹在了何方民的肚子上。 何方民本就年纪大了，哪儿经得住李大壮这一脚，整个人倒摔在地上，翻着跟头往破庙门口滚去。 而李大壮的朋友看到王素芬举着扫帚冲上来，直接伸手抓住扫帚用力一拉就把老太太拉到了跟前。 下一刻，几个人对着王素芬劈头盖脸的几个耳光，直接把王素芬扇倒在地。 何大勇直接懵了，何文斌扭头就跑，李海燕急忙挡在何文斌逃跑的路线上，只是她的双腿都在微微颤抖。 “逮住他，别让那混蛋跑了。” 第1116章 收拾何家五口 李大壮喊着朝何文斌追去，其他人也纷纷放弃何方民和王素芬追了上去。 “别，别打文斌，有什么事儿和我说。” “说你妈。” 李大壮一边跑一边抬起手来，对着李海燕就是一巴掌。 李海燕本来就吓的双腿发软，吃了这一巴掌，整个人往旁边倒去。 何大勇见状，终于爆发出了一股勇气，可是这勇气面对李大壮朋友狠狠的一瞪眼时，消失不见，直接向后退去。 何文斌跑出不过十几米远就被李大壮抓住了衣服，两个人同时用力间，站立不稳同时滚倒在了地上。 “大壮，别打。” 何文斌话刚出口，李大壮的拳头已经迎面砸了下来。 何文斌只感觉鼻腔里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下一刻，李大壮的拳头，还有其他人的鞋子开始在何文斌身上招呼，疼的何文斌顾不得疼，不停的开始求饶。 可能是感觉何文斌已经没有力气逃跑了，李大壮这才放开了何文斌，抓住了何文斌的衣领子，往大锅的方向拖去。 看到何文斌像被拖死狗一样拉了回来，李海燕坐起来大哭起来。 “没天理啦，杀人啦，来……” 王素芬更是站起来对着村里大喊起来。 “来人啊，杀人啦，救人啊。” 王素芬的声音凄厉，在黑夜中传出很远。 李大壮见了，也怕村里来人，到时候不好收场，直接抓着何文斌的衣领凑到了火旁。 “他娘的，给我闭嘴，再瞎嚷嚷我把他丢火里去。” 李海燕一听慌了。 “别，别，我们不喊，我们不喊。” 王素芬平日里嚣张惯了，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凶恶的家伙？一时间也吓的不敢出声。 何方民此时才刚刚爬起来，也不敢再放肆，老泪纵横道。 “孩子，到底为个啥啊？我们也没钱给你们，你弄咱们干啥啊？” 何大勇哆哆嗦嗦的拿出烟来。 “是啊，到底啥事儿啊，文斌不是那惹事儿的人，有啥事儿咱说清楚啊。” 看到何家人如此态度，李大壮冷冷道。 “早这样不就完了吗？何文斌，我问你，沈干事给陆山河的信，还有那一块钱你是不是昧下了？” 何文斌怎么可能承认？辩解道。 “没有，我送到他家了。” 李大壮骂道：“放你娘的屁，送到了？送到了你跑什么？” 何文斌道：“真送到了，只是当初他们不在家，我就把信放他们家门口了，钱也放那儿了，我和你说陆山河那人可爱说谎了，肯定是他收到了信，故意找你的麻烦。” 李大壮看着何文斌继续狡辩，冷冷道。 “陆山河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你说说。” 李海燕大概听出里面的门道来了，急忙道。 “我们家和陆山河家不对付，他肯定是想借你们的手，找我们的麻烦，肯定是这样的，我儿不会说谎的。” 李大壮一边骂，一边抓着何文斌的衣领子往火的方向推了一小段距离。 “放你娘的狗屁，何文斌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要说他找陆山河的麻烦我相信，要说陆山河找他的麻烦？那是不可能的，今儿我也把话放这里，要不把信交出来，要不我就把他塞火里烤了。” 何文斌哪儿有信交给李大壮，但是他又不能承认，只要咬死了信送到了。 李大壮又不是傻子，真的送到信了何文斌就不会跑了，于是直接把何文斌的脑袋往火堆里推了一下。 火苗瞬间把何文斌的头发点燃，一大团火苗升腾而起，一股烧头发的味道弥漫开来。 李海燕急了，急忙道。 “别为难文斌，信是我烧的，对我给烧了，有什么冲我来。” 李大壮用手把何文斌头上的火扑灭，冷哼道。 “你给烧了？” 何文斌此时也被吓坏了，急忙道。 “对，我妈给烧了，我怕你们生气所以才跑的，都是我妈的错，不关我的事儿啊。” 李大壮笑了。 “还真是个好儿子啊，可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王素芬护孙子心切，也急忙道。 “是李海燕烧的，我亲眼看到的，不关文斌的事儿，你们快放开他。” 李大壮玩味的看向李海燕。 “是吗？那我问你信封是白色的还是黄色的？贴没贴邮票啊？” 何文斌再次慌乱起来。 “白……” 白字出口，李大壮抬起巴掌，扇在了何文斌的脸上。 “让你说话了吗？让你说话了吗？” 眼看何文斌挨打，李海燕急忙道。 “白色的，没贴邮票。” 李海燕这话是根据思考得出的结论，既然让人捎信，完全没必要贴邮票浪费钱，但是这结论是根据她的想法得来的，沈薇为了不让老板吃亏当初可是买了邮票的。 “回答错误，贴了邮票的。” 李海燕急忙道：“我刚才说错了，一时嘴快，是贴了的。” 李大壮笑道：“是吗？那贴了几张呢？” 何文斌心道完了，这个李海燕更答不对，因为沈薇买了三张邮票，本意是照顾一下老板的生意，而老板也不愿意贪小便宜把三张邮票都贴上了。 王素芬见李海燕犹豫，骂道。 “几张邮票你都记不住，要你干什么吃的？孩子，我作证信就是她烧的，不管几张邮票都是她烧的。” 李大壮冷冷道：“老东西闭嘴，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此时李大壮哪儿还看不出这是想让李海燕替何文斌承担后果？可他来也不就是为了打人来的，他是真的想着把信拿回去的，不然以后谁还敢让自己捎东西？ “何文斌，还要我继续问吗？” 何文斌现在只感觉身上疼，脸更疼，再编下去也实在瞒不住了，而且就闻着李大壮那满口酒气，他是真怕李大壮把他推火里烧了。 “大壮，你要什么？我可以给你，真的，为了陆山河这样没必要。” 李大壮冷笑道：“看样子承认了？我也觉得没必要，只要你一开始把信交出来，咱好说好商量，可问题你不听话啊。” 其他人附和道：“就是，我们来只是要把信拿回去就完事儿了，你们又是跑又是骂人的，不打你们都对不起咱走的这几里路。” 第1117章 何文斌挨揍 眼看事情败露，何大勇急忙再次过来发烟。 “别急，都别急，抽根烟，抽根烟。” 李大壮接过烟，其他人这才接了。 对着何文斌吐一口烟圈儿，李大壮道。 “行了，考虑的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该想清楚那信到底藏哪儿了？” “我，我给烧了。” 李大壮咬牙道；“你小子嘴还挺硬啊？” 何文斌快哭了，好不容易说句实话，李大壮竟然不信。 “大壮，真烧了，我和陆山河不对付，从乡里出来我就给烧了。” 李大壮这个恨，想到何文斌当初答应的痛快，转头就把信给烧了，更是怒火中烧，对着何文斌就是两耳光。 何大勇急忙劝道：“孩子，别打啊，文斌这不说实话了吗？而且就一封信不至于。” 李大壮一边骂一边指了指跟着自己来的朋友。 “不至于？你问问，你问问，但凡谁求我李大壮个事儿，我不给人办的好好儿的，你们这是打我的脸，人家又给钱又交代的让我送封信，你们他娘的给我烧了？我草你们祖宗的，有这么办事儿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 “就是，大壮办事儿绝对到位，随便打听。” “这事儿办的有点儿缺德了，既然就送个信，你们不愿意送就不送，给人烧了算怎么一回事儿？” 何文斌急忙道歉道。 “我知道我不对，当初是我鬼迷心窍了，大壮饶我这一回，下次我肯定不敢了。” 李大壮抬手又给了何文斌一耳光。 “下次？下次谁还敢让你办事儿？说，信看了没有？” 何文斌急忙摇头。 “没看，我没兴趣，真没兴趣。” “确定没看？” “就，就看了一眼。” “我草你祖宗的，你还敢撒谎？里面到底写的啥？” 几个人又揍了何文斌一顿，这才起身打算离开。 看着李大壮几人排着队给大锅里吐痰，何方民等人也不敢吱声，直到几个人走远了，李海燕才冲上来抓向何大勇的脸。 何大勇感觉脸上瞬间燃起一片火，直接抓住李海燕的手往旁边甩去。 “你疯啦？” 李海燕被甩到地上，气的破口大骂。 “要你有什么用？要你有什么用？看着爹娘老子，老婆儿子被人打，你连个屁都不敢放，还给人递烟，我看你不如死了算了。” 李大壮家，陆山河和杨洪涛陪着李大壮的父亲正喝酒，李大壮等人赶了回来。 看到老爹满面红光，桌上上多了好几道好菜，李大壮以为是老爹替自己好好儿的招待着陆山河，心里的愧疚少了一些。 但是一听这些菜都是陆山河买来的，其中两道还是杨洪涛和陆山河下厨做的，一时间又尴尬起来。 “我就说我爹做不出这么好的菜，合着是你们做的？” 陆山河笑了笑问：“你们是不是没找到？没找到就算了。” 李大壮叹了口气，直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山河，这事儿是我办的不对，我先给你赔个不是。” 一口喝干杯中酒，李大壮把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 “信应该是真的烧了，至于内容何文斌记不清了，只是说沈干事有急事儿先走了，详细的打电话再和你说。” 杨洪涛忍不住骂道；“这个何文斌太可恶了，害的我和山河好几天没睡好，早知道和你们说一声，给他点儿颜色，让他也能长长记性。” 一听杨洪涛和陆山河对何文斌如此态度，李大壮瞬间来了精神，添油加醋的描述起他们是如何殴打何家人来。 其他人见陆山河也频频点头，也在一旁不停的补充。 听到何家被李大壮等人收拾的服服帖帖，陆山河的心情也莫名好了不少，这种事儿他来干自然是不合适的，说到底有血缘关系在那里摆着，他要真的这么对何方民等人，难免会被人说闲话，而且何慧那一关也过不去。 “这次的事儿也多亏了你们，时间不早了，我回去还有点儿事儿，以后有机会再聚。” 李大壮等人一听，急忙挽留。 “再喝会儿呗，有啥事儿等会儿咱一起帮你办。” “就是，人多办的快。” 陆山河道：“不了，家里的琐事儿，也不用帮忙，你们回去吧，不用送了。” 李大壮等人不依，直接把陆山河和杨洪涛送回戏台前，看着陆山河等人上了车，然后又目送车子离开，消失在了夜幕中。 “这陆山河是真牛逼了，当初念书的时候哪儿能想到他混的最好？” “说的是，当初这小子蔫儿不拉几的，就知道读书，现如今和他说话感觉和见到公社书记似的。” 李大壮道：“这事儿办砸了，不然求求他帮一把说不定咱也能发财，我可是听说了，蒋大伟也是跟着陆山河的，混的比杨洪涛还好，大哥大都拿上了。” “啥叫大哥大？” 李大壮道：“手里拿着的电话，想什么时候打电话就什么时候打电话。” “那东西好，应该比电话还贵吧？” 李大壮道：“那肯定，我听说一个就几万呢，打个电话一分钟也得好几块，人家一个电话够咱吃喝好几天的了。” 众人羡慕道：“那这蒋大伟可不得了，要是他给陆山河干活儿，那陆山河岂不是更有钱？怪不得订个婚都要办什么流水席呢，对了，我听说今天下午他们订婚来着啊，那陆山河找沈干事干啥？沈干事不应该在他家吗？” 李大壮也懵了，不过想了想道。 “今晚这事儿谁都不许说出去，就当没发生，都记住了，要是谁说出去了，以后别怪我李大壮没他这个朋友。” 众人一听纷纷表态。 “大壮，你这话说的，就凭咱的关系，你交代的事儿咱肯定说到做到。” “你放心，我一个字儿都不带告诉别人的。” 李大壮点了点头。 “行了，回去喝酒吧，等会儿走的时候一人拿上一瓶，陆山河给搬了一箱，今晚大伙儿都出力了，回家谁也别空着手回去。” 众人客套一番，这才跟着李大壮回去继续喝酒去了。 第1118章 路边谈心 回村的路上，陆山河忽然把桑塔纳停在了路边，熄了火，拿起烟下了车。 杨洪涛虽然疑惑，不过还是跟着下了车。 接过陆山河递过来的烟，杨洪涛点燃，用力吸了一口，把烟吐向空中的月亮。 “干什么？说吧，要是你感觉李大壮打的不够痛快，现在我就去找人，咱们再收拾何文斌一顿。” 杨洪涛这么说，自然是怀疑李大壮的话有水分，不过陆山河明显对这事儿没有那么在意，毕竟何文斌这种跳梁小丑还不值得他浪费太多精力。 “不是，信没了就没了，回头我再问沈薇就是，我就是想和你说点儿事儿。” 杨洪涛笑道：“啥事儿你说就是，用得着这么婆婆妈妈？” 陆山河笑道：“这不是刚从事儿里出来，我也没具体规划好嘛，对了，市里那边儿没给你消息吧？” 杨洪涛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 “应该是没有吧？其实我也不是当官的材料，不去也罢。” 陆山河笑道：“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可是我争取来的，你要是不去那咱的利润不是白白让出去了？有句话叫朝中有人好办事儿，你这官必须当，而且还要好好儿的当，家里这一摊子我帮忙照顾着呢，到时候你只管干好自己分内的事儿就行了，生活上亏待不了你的。” 杨洪涛笑道；“这个我知道，你让我去我就去呗，我就是怕我没什么资格，那主任听着官可不小。” 陆山河道：“我想和你说的就是这个，去了那边儿自己要想办法进步，你学习也不差，想着弄个大专或者大本的毕业证书，对于你以后的发展有好处，不然以你现在的学历，这个主任就算是到头了，而且一旦我这边儿失势，对你也会有很大影响，所以打铁还需自身硬，我安排的也只是帮你打开了门，至于在里面混成什么样，还要看你的个人能力，当然以你如今的见识和能力，完全是没问题的。” 杨洪涛笑道：“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那你下一步怎么安排的？我怎么感觉食品厂那边儿你不打算插手了？” 陆山河道：“沪市那边儿马上就能投产了，而且食品厂这边儿专利授权的免费期限也快过了，插不插手，结局都差不多，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是我打算去一趟香江，短时间内估计回不来。” 杨洪涛忽然像是没了底气一般，诧异的问。 “啊？去香江干什么？江州和沪市还不够你混的吗？” 陆山河笑道：“放心，江州和沪市以后就是我的大本营，我去香江只是调查一下市场，看看能不能拓展一下业务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杨洪涛这才松了口气，他是真的怕陆山河把他留在江州，那会让他有种被陆山河抛下的感觉。 “哦，这样啊，那你去就是，家里这边儿有什么事儿我帮你盯着。” 陆山河点点头，把烟丢在了地上。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今晚我就会离开，你没去江州之前，家里就麻烦你多帮忙照顾了。” “这么急？” 陆山河笑道：“赚钱的事儿不积极能行吗？好了，上车吧。” 陆山河这么着急离开，当然不是急着去调查市场，而是带苏静予离开，毕竟苏静予在家里多待一天，假冒沈薇的事情就有可能暴露，虽然说他不是十分在意，可被人说闲话终究会让人不舒服。 再者说，他就算在家也没啥事情可做，不如先把苏静予安顿了，去香江散散心。 回到家，陆美琴等人听说陆山河要连夜离开，纷纷挽留。 “天都这么晚了，睡一晚明天再走吧。” “是啊，这都十点了，明天一早再走不迟。” 陆山河道：“沈薇不在，静予在家被人看到难免会说闲话，而且家里也没什么事儿了吧？我这离开工厂时间也不短了，也该回去看看。” 陆山河出售食品厂的事情陆美琴等人自然是知道的，也知道陆山河如今在厂里挂着厂长的头衔，于是也就不再多劝。 “那你路上注意点儿，路不好走，开慢点儿。” 陆山河答应着上了楼。 苏静予自然是没有睡，听说要回县城，急忙答应跟着陆山河下了楼。 看到何慧拿着袋子装水果，陆山河有些无奈又有些无语。 “妈，这些东西留着你和美棋他们吃，我们吃自己买就行了，还有别送了，免得被人看到。” 何慧拿着东西显得有些为难，陆美琴急忙道。 “妈，山河说怎么就怎么吧，他那么大个人，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再说了不还有静予吗？对吧静予？” 苏静予急忙道；“我会照顾好山河的。美琴姐，阿姨，你们放心。” 何慧欲言又止，陆山河也有些无语，转身向外走去。 何慧不敢去门口送，不过还是站在院子里目送轿车离去，这才叹息一声往屋里走去。 轿车穿过沉睡的村子，路上一个人都没遇到，毕竟已经是十点多，这个年代的村民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大多早早的睡了。 就这样一路无事的出了村，苏静予长长的松了口气，没话找话道。 “还好没人看到。” 陆山河问：“看到又怎样？” 苏静予道：“难道这么晚了还走，你不是怕我被人看到吗？” “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不过那只是次要原因。” 苏静予疑惑道：“啊？那主要原因是什么？” “当然是安顿你了，我都和人订婚了，你还在我家住着不合适吧？” 苏静予撇撇嘴道：“那还不是怕我被人看到？” “不一样。” “我觉得一样。” 陆山河不想详细的和苏静予讨论这个问题，毕竟从结果来看的确是一样。 “你说一样就一样吧，今晚我把你送江州，暂时你就在饭店那边儿住着，没问题吧？” 苏静予撇嘴道。 “你这是铁了心让我被我爸抓回去是吗？要是这样，你干脆把我送建设局门口算了。” 陆山河无语道：“我的意思是你先在那边儿住着，至于安排等我从香江回来，再说。” 第1119章 苏河电器销售公司 一听要去香江，苏静予眼前一亮。 “我不，我也要去，香满庭那边儿有丽娟姐一个人就够了，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你之前可是说了，去香江要带上我的。” 陆山河皱眉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带上你的？” 苏静予道：“就今天早上啊，你不会忘了吧？再说了，阿姨和美琴姐可是给了我任务的，让我好好儿照顾你，万一你一个人去了香江不好好吃饭怎么办？” 陆山河瞥一眼后视镜，无语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吃饭还要人嘱咐。” “你就是小孩子，在阿姨眼里这辈子你都是小孩子，反正我就跟着你，除非你把我从车上推下去，不然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 陆山河一脚刹车停了下来。 “苏静予，你要搞清楚，我已经订婚了。” “对啊，和我嘛，我知道。” 陆山河有种把苏静予踹下去的冲动，他就想不明白，怎么只要是两个人在一起，苏静予就会蛮不讲理，明明只要有第三个人在场，还算懂事儿的。 “苏静予，我没和你开玩笑，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我和沈薇订婚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想法吗？” 苏静予道：“明白啊，我祝福你们啊，不然我为什么会假扮沈薇，而不是以我的名义和你订婚呢？而且谁规定祝福你们就不能帮你们了？就算是沈薇在她也希望你能好好儿的照顾自己吧？再说了，我跟着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对工人都那么好，干嘛对我这么凶？” 陆山河哪儿还看不出苏静予这是不甘心？可是真把苏静予赶下车，先不说苏静予会不会遇到危险，就是苏静予转身回村里，那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行，咱们好好儿说，让我先来，听好了，我留你在江州是有任务的。” 苏静予嘟囔道：“饭店能有什么任务？” 陆山河道：“闭嘴，听我把话说完，我需要你注册一家公司，以后公司就由你来盯着，如果你觉得这是为了搪塞你，那你大可以不答应，但是我也说清楚，去香江车费和机票可是很贵的，我不想白花两份儿钱，能懂？” 苏静予眨眨眼，仔细打量陆山河。 “真的？” 陆山河道：“当然是真的，上午不是和你说过了？我去香江也是调查家电行情的。” 苏静予盯着陆山河，像是要把陆山河看穿。 “你还没调查呢，就确定要开公司？我怎么就不信呢？” 陆山河看出苏静予动摇了，重新发动了车子。 “爱信不信，我早就让大伟在打听了，要是没有沈薇这事儿，十天前我就出发了。” 苏静予终于信了几分。 “那注册公司也没多少活儿吧？也用不了几天。” “找地方呢？找好地方找人打扫卫生呢？和工作室那边儿联系设计装修呢？找工程队装修呢？不都是活儿吗？” 苏静予眨眨眼诧异道。 “这些不得等你回来再安排吗？” “回来就晚了，我要是回来很有可能是带着货一起回来的，到时候放哪儿？难道先找仓库存起来，然后再选地方？机会是短暂的，自然要提前准备好才行。” “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陆山河道：“今晚把你放饭店，明天我就走。” 苏静予瞬间怀疑起来。 “走那么急？公司名字还没取呢，还有注册公司的时候你不得带着身份证去吗？” 陆山河道：“公司名字就叫苏河电器销售有限公司，法人你到时候带着你的身份证去就行了，我算股东，至于要多少钱先从丽娟那里拿，用钱也先和丽娟说，回来我们再算账。” 苏静予的心一下子狂跳起来，光是这个公司的名字就足够让她激动不已了。 “苏河电器销售有限公司？” “你要能想到别的，你自己取一个也行。” “不不不，挺好的，这名字就挺好，就用它吧。” 苏静予忽然不说话了，胸口更是小鹿乱撞，想到这个公司未来是自己和陆山河两个人的，一股甜蜜感油然而生。 看到苏静予忽然安静下来，陆山河也松了一口气。 后半夜三点，陆山河终于抵达了江州，想着这么晚了，饭店那边儿也早就关门歇业了，最终陆山河还是带着苏静予在招待所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才把苏静予送去了香满庭。 听说陆山河要去香江，苏静予要在江州市成立公司，小美虽然诧异，却也是全力支持。 “老板您放心，有您的话在，我一定鼎力支持静予，要钱要人，都没问题。” 陆山河又交代一番，这才把车钥匙递给了苏静予。 “车就留给你，开车注意一些，加油记得留发票，不然到时候不给你报销可别来找我。” 苏静予接过车钥匙，多少有些不甘心。 “真不用我和你一起去吗？我觉得咱们开车去香江也不是不可能。” 现如今国内的路况陆山河可不会给自己找罪受，直接拒绝了苏静予的提议。 “分工明确，你就好好儿的在江州成立公司吧，多则半月，少则七八天我就回来了，要是回来了你这边儿没什么进展，我就要考虑是不是要找其他人合作了。” 再次交代一番，陆山河直接下楼，苏静予则是拿着车钥匙，坚持要送陆山河去机场，陆山河无奈也只好答应下来。 当天傍晚七点，陆山河降落在羊城机场。 走出机场后，陆山河很快找到了一个能够打公用电话的地方，拨通了蒋大伟的大哥大号码。 “雷猴啊。” 陆山河笑骂道。 “雷猴个鸟，你在哪儿？” 蒋大伟的笑声夹杂着嘈杂的人声，从对面传来。 “原来是山河，我还以为又是哪个老板找咱买饲料呢，我当然是在羊城等你了，你和沈薇的事儿办完啦？安排好哪天来了吗？我在这边儿等的人都麻了。” 陆山河道：“我就在羊城机场对面的商店呢，你说个地方我过去找你。” 噗……似乎有什么东西喷发了一下，蒋大伟咳嗽起来。 “这么快？你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等我，半小时内到。” 第1120章 抵达羊城 半小时后，一辆三轮车停在了路旁，蒋大伟夹着公文包，梳着一头打着摩斯光亮的中分，从车上走了下来，然后把一块钱直接递给司机，大手一挥，说一声不用找了，快步朝陆山河走来。 陆山河差点儿没认出来，皱眉道。 “咋这副打扮？” 蒋大伟道：“你这就不懂了，在羊场的老板都这样，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儿？” 陆山河本想说自己找地方，可是想着自己在蒋大伟印象中是第一次来也就默许了。 “行，你在羊城也晃悠了好几天了，估计也没少找地方吃好吃的，就由你选地方吧。” 蒋大伟道：“这话你可就说错了，咱吃归吃，喝归喝，生意可没落下，不信你问问美琴姐，她那儿单子排的够不够满？对了，说起这个县城饲料厂都扩大生产规模了，美琴姐的饲料厂是不是也该换个大点儿的地方了？” 陆山河道：“有个小厂先干着就行了，那也够她和二牛折腾的，以后看看有什么清闲的摊子我还想着给她换个环境呢。” 蒋大伟道：“也就你有这底气说这话，一年大几十万进账的厂子，但凡你多扩大一下规模，上百万都能赚……” 说到这里，蒋大伟摆了摆手。 “不过你的想法也是对的，我和你说，这羊城可比咱江州机会多多了，我最近认识一朋友，从羊城这边儿往家里卖洗衣粉，一年也能赚个几十万，要不是咱关系好，我都想跟着卖洗衣粉去了。” 陆山河笑道：“我又没拦着你，想干就干，倒卖洗衣粉的本钱你还是有的吧？” 蒋大伟道：“我就是给你个思路，让我自己干，我可没那本事，而且开车拉货其实也累，现在让我吃那个苦，还真不行。” 陆山河打量蒋大伟道：“你小子不会是在羊城玩儿的开心身子搞垮了吧？” 蒋大伟连连摆手。 “可不能胡说，咱洁身自好，从来不沾野女人。” 正说话间，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迎面走来，看到蒋大伟急忙上来打招呼。 “蒋哥，好几天没见你了，怎么都不来照顾生意了？” 陆山河噗嗤一声笑了，蒋大伟顿时红了脸。 “山河你笑什么？人家是正经发廊。” 女人见陆山河笑，也笑了。 “就是咱可是正经发廊，小兄弟晚上一起来玩儿啊。” 陆山河摆摆手，笑道。 “我出门头发刚理了，正经的我可不去。” 蒋大伟生怕女人继续说出什么出卖自己的话来，急忙道。 “行了，咱还是赶紧吃饭去，你不是说还有正事儿要谈吗？” 拉着陆山河走出很远，蒋大伟还在解释，陆山河道。 “行了，你在外面跑，我也管不着你，可是也要注意卫生安全，别到时候整出病来，就不好了。” 蒋大伟尴尬的嘿嘿笑了。 “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当然，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以后多注意就是了。” 二人一边聊天一边来到一个卖宵夜的街道，不用蒋大伟介绍，陆山河带着蒋大伟进了一家粤菜馆，然后要了一个包间。 等服务员上了茶水，屋内只剩下二人，陆山河这才询问通行证的事情。 蒋大伟道：“这个你放心，人我已经找好了，明天上午直接过去就能办。大概后天吧，咱就能去香江，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下楼给你把人找来。” 陆山河疑惑道：“联系人就在附近住？” 蒋大伟笑道：“就在这条街上。” 听说就在附近，陆山河让蒋大伟看看对方有没有空，蒋大伟直接拿出大哥大跑去门口打电话。 不一会儿，一个腰上别着bp机的中年人笑着走进了包间，明显就是蒋大伟口中的李程了。 蒋大伟急忙介绍道。 “山河，这位就是李老板，李老板这位就是我的朋友陆山河。” 中年人笑着和陆山河握手道。 “阿生一看就是大老板，幸会幸会啦。” 陆山河笑着和对方握手笑道。 “也不是什么大老板，和李老板比起来差的远了。” 李程笑道：“太客气啦，大伟和我说过，你可是有不少产业的，在内地你算很厉害的啦。” 双方坐下，陆山河询问通行证的事情，李程拍着胸脯道。 “这个你放心，伟仔已经和我说过啦，以你们的条件小意思啦。” 陆山河笑着问：“我不是很懂，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一下流程，万一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们也能提前避免。” 李程笑道：“怪不得阿生是大老板，想的就是周到，是这样的，你们的条件非常的好，我呢联系了香江那边的工厂，邀请你们去厂里参观，这也是你们的目的嘛，你们这种是最好搞的啦，之所以贵，也是厂家那边儿需要打点的嘛，舍得花钱，所以事情办的很痛快，不需要注意什么的啦。” 陆山河又问了详细的工厂，听李程说的全都正确，这才彻底放松下来，于是岔开话题和李程聊起一些羊城本地的事情，说起这些李程自然是眉飞色舞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也就是这几年，生意好起来，不过还是不如你们的啦，伟仔连大哥大都用的起呀，我可没那个实力。” 陆山河笑道：“我听说羊城人都内敛，不像我们喜欢露财。” 李程摆摆手，拿筷子指着其中一道菜道。 “一道菜看一个人，点的起这条街上最贵的菜，肯定是有实力的啦，而且阿生没有架子，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不过这大哥大去了香江还是不要用的好，那些鬼佬精的很，看你有钱往死里坑你，最好找个地方存起来。” 陆山河笑道：“那到时候不如存在李老板家里，毕竟我们也没有其他朋友，放酒店反而不安全。” 李程一听连连摆手。 “那可不行，几万块的东西我也是怕丢的，而且我家里来人多，也不保险，不过我认识邮电局的朋友，到时候你们可以存在他们那里，有存取业务的他们丢了也是要赔钱的。” 听李程这么说，陆山河对李程又信任了几分，再次举杯敬酒。 “那就麻烦李老板了。” 第1121章 办理通行证 第1121章当晚陆山河和蒋大伟就近找了旅馆住下，次日一早，二人下楼，李程已经在街对面看人下象棋了。 见陆山河和蒋大伟从旅馆走出来，恋恋不舍的走了过来。 “阿生，昨晚睡的还好啊？” 陆山河笑道：“睡的还行，就是有点儿热，中间醒了几次。” 李程哈哈一笑道。 “正常的啦，伟仔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过几天就好啦，走我带你们去早茶。” 陆山河对羊城并不陌生，知道这边儿有喝早茶的习惯，于是笑着答应下来。 李程似乎人缘不错，一路走过去，一直都有人打招呼，反而是那些人对陆山河和蒋大伟直接选择了无视。 就这样一路来到一处茶楼，三人上了楼，李程亲自点了早茶，每上一道点心，都热情的给陆山河介绍。 陆山河摆出认真的样子连连点头，分别尝过后，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见解独到，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来的，伟仔就吃不习惯。” 蒋大伟笑道；“虾饺我可是吃的习惯的，就是早上我不大喜欢吃甜的。” 李程笑道：“我看你是起的晚，早起有好处的啦，早上这杯茶是一天的精神，不喝要乏一天的。” 三人一边聊天一边吃饭，正吃着，服务员上来低声在李程耳边说了几句什么，李程摆摆手，回过头来。 “接咱们的车到了，我让他在楼下等着，都是熟人，不急慢慢吃。” 陆山河问：“如果是李老板的朋友，不如喊上来一起吃？” 李程笑道：“我交代过了，让他吃了再来，想必是吃过了，不用管他，我们吃我们的。” 吃完早餐，陆山河想要付账被李程拒绝了，拿出几块钱付了饭钱，三个人这才出了茶楼，而楼下已经有一辆面包车在等待。 李程带头钻进车里，一行人这才往办事处赶去。 来到办事处，三人走进大厅，李程直接带着陆山河和蒋大伟找长凳坐下，而载着三个人来的司机则是跑去排队。 看着排队的人被窗口后的工作人员各种盘问，蒋大伟不由的有些紧张起来。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办的下来。” 陆山河心里也没谱，毕竟现如今去香江几乎等于出国，即便是耗上几天也是有可能的。 “李老板，等会儿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李程哈哈一笑道：“伟仔还是信不过我啊，你们放心，香江那边儿的酒店我都提前定好了，等会儿你们什么都不用说跟着我就可以了。” 队伍缓缓向前，足足过了一个小时，司机终于排到了第三的位置，李程这才起身带着陆山河和蒋大伟向队伍走去。 司机早就在往这边儿张望，看到三人过来，急忙把位置让了出来，而这直接引起了身后那人的不满。 “喂，插队啊你们？” 司机扭头，笑容直接消失，昂起下巴对准那人。 “你说什么？” 那人被司机吓到了，磕磕巴巴道。 “你，你可别胡来啊。” “胡来？我排的队伍给我老板，关你屁事？不想死就给我闭嘴。” 眼看二人要打起来，李程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司机让开。 “好啦，大早上的生不得气啦，先生你误会啦，我们是一起的，办理也是占一个位置，不耽误你时间的啦，出门在外，不要那么大火气嘛，你说是吧？” 那人被司机吓坏了哪儿还敢反驳？尴尬的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很快前面的两个人直接被拒签，李程来到窗口前，把一摞资料和三个人的身份证递了进去，而陆山河则是看到工作人员接过资料的时候，双方微微点了点头，很明显两个人认识。 工作人员一边翻看资料，一边询问了李程几个问题，直接把三张通行证递了出来，让三个人签字。 李程笑着接过笔，让陆山河和蒋大伟签了字后，这才把通行证递了进去。 工作人员再次核实一遍后，直接在通行证上签字盖章，整个流程加起来也不过五六分钟的时间，比起之前的那些人不知道快了多少。 从办事处出来，李程笑着把身份证和户口簿还给了陆山河和蒋大伟，交代二人收好后，这才招呼陆山河和蒋大伟上车。 上车后，蒋大伟急忙把提前准备好的三千块钱拿了出来，递给了李程。 李程顺手接过，哈哈一笑道。 “不用这么客气，伟仔的人品我是信得过的，等你们回来一起给也不迟。” 陆山河笑道：“既然李老板这里有规矩，我们自然要按规矩办事，之后的钱再另算，对了，李老板除了电器行，您知不知道香江有什么制造电器的工厂？” 李程疑惑的看了一眼陆山河。 “工厂？你们不会也是想去工厂打工的吧？” 蒋大伟笑道：“李老板这是哪里话？你看我们像是给人打工的吗？” 李程一愣笑了。 “如果你们真的是，那就没必要现在问出来了，当然如果你们真的不回来，给的钱也是够的。” 陆山河知道这是把他们当成偷渡客了，于是笑道。 “李老板放心，香江虽好可也比不上内地，内地的机会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其实也不瞒你，我这次来就是来调查一下香江的电器产业的，既然是调查自然不能只看行情，要是能参观一下香江的工厂那就更好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李程哈哈一笑道。 “阿生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这个要求不算过分，不过现在联系难免有些困难，这样，等我们去了那边儿，我再想办法帮你联系一下好了。” 陆山河一听有门儿，急忙道谢。 “那就提前谢谢李老板了。” 李程摆摆手。 “不必客气，反正这七天我一个人闲逛也是闲逛，能给朋友带带路，也是很好的。” 陆山河笑道：“我们是第一次来香江，不熟悉，要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或者是需要钱的地方，李老板提前告诉我们，我们也好提前准备，别给李老板添麻烦。” 李程哈哈一笑，点头道。 “都是朋友，不要过于生分。” 第1122章 三等公民 当天下午，三人踏上了香江的土地，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蒋大伟就像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新奇的问东问西。 李程笑着一一回答，不自觉的看向陆山河，发现陆山河完全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眼睛不由的微微的眯了一下。 “阿生似乎不是第一次来香江？” 陆山河淡淡一笑：“是第一次来，只是之前有幸去过美国一趟，比起美国这场景倒也不算什么。” 李程一愣。 “阿生去过美国？” 陆山河笑道：“去过也就不到半年吧，赚了一些钱，觉得还是国内好，就用赚来的钱做点儿小买卖。” 李程恍然大悟。 “怪不得阿生如此有见识，原来去过美国，你在美国做过什么？” “厨师。” “那一个月能赚不少钱吧？” 陆山河知道李程这是在打探自己的底细，于是笑道。 “不能说很多，但是比起国内就高很多了，一个月一千八。” 李程问：“美金？” “对，美金。” 很快三人来到了李程提前定好的酒店，办理好入住手续后，李程让陆山河和蒋大伟先在酒店休息，而他则是独自离开了。 从窗口看着李程上了一辆出租车，蒋大伟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山河，你觉得这李程有问题？” 陆山河道：“暂时还没发现有什么问题，怎么了？” 蒋大伟挠了挠头道。 “就是感觉你今天挺怪的，忽然说你出过国，搞的我现在都没回过味儿来。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发现呢。” 陆山河笑道：“出门在外留个心眼总是好的嘛，毕竟这些蛇头一个比一个精明，要是真让他们把咱当土包子，怎么被坑的都不知道。” 蒋大伟道：“我打听过了，这个李程口碑还是不错的，而且走的也是正规流程。” 陆山河笑道：“流程正规不代表不会坑你，具体他是什么样的人，明天就知道了，对了，咱们来的路上，我看到有一个商场，反正李程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咱们过去看看。” 蒋大伟本来也想逛逛，只是被陆山河说的不敢出门，此时听说要出去自然求之不得。 二人出了酒店，往附近的商场走去，一路上蒋大伟的脑袋不停的转来转去。 看着蒋大伟又盯着一个女人的背影脖子转了将近一百八十度，陆山河忍不住道。 “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蒋大伟急忙擦一下嘴角，这才发现上当。 “这香江的女人就是胆子大，大腿都敢露，不过是真白啊。” 陆山河笑道：“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等会儿去了商场给我收敛点儿。” 进了商场，营业员急忙笑着上前用英语打招呼，听到陆山河一口普通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直接转身招待后面两个进来的外国人。 蒋大伟正想着调戏一下营业员，这下直接愣住了。 “山河，这什么意思？” 陆山河笑道；“能有什么意思？看不起咱呗。” “看不起咱？难道知道咱来不是买东西的？” “不，他们就是单纯的觉得自己是二等公民高人一等。” “二等公民？什么意思？” 陆山河解释道：“洋大人是一等公民，香江本地人自然就是二等公民了。” 蒋大伟问：“那咱呢？” “你要是愿意承认，那你就是三等公民。” 蒋大伟一听忍不住道。 “狗屁，人还分三六九等？这香江也太落后了，都解放多少年了？” 陆山河道：“至少香江还不算解放，得再过七年，行了，不说这些，咱该看什么看什么。” 很快二人来到各种家电所在楼层，为了更好的了解情况陆山河直接用英语和营业员沟通，果然那些营业员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笑容让蒋大伟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进了另外一个商场。 眼看其中一个营业员笑容可掬的给陆山河介绍电器，而另外一个营业员也笑吟吟的站在自己身边一副随时等待提问的样子，蒋大伟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指向了自己身旁的一台电扇。 “那个，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这个？” 营业员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犹豫了一下，用英语问道。 “您是想问这台电扇的价格吗？” 蒋大伟一脸懵逼。 “你能不能说我听得懂的话？” 营业员用方言道。 “我不会说普通话，如果你不会说香江方言的话，那我就不能给你介绍了。” 蒋大伟听得出营业员说的是香江的方言，毕竟这和羊场的方言是差不多的，可问题是他知道归知道，但是他不会说也听不懂啊。 “你会说普通话吗？” 营业员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转身直接走开了。 这下可把蒋大伟气坏了，可是看看陆山河蒋大伟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的跟在了陆山河身后。 看到蒋大伟满脸郁闷，陆山河忽然停止了说英语，用普通话问道。 “那这个空调的价格是多少？” 营业员一愣，笑着摇了摇头，用英语问。 “先生，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您可以用英语吗？”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我的英语发音并不标准，如果你不会说普通话，那我还是去别家看看好了。” 服务员一下子懵了，蹩脚的普通话脱口而出。 “先生，等一等。” 陆山河停下脚步，笑道。 “你这不是会说普通话吗？” 营业员微微皱眉，用英语道。 “我会的很少，我觉得还是用英语更加便利，您觉得呢？” “恰恰相反，大伟，我们走吧。” 说完陆山河带着蒋大伟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身后传来一声语气不善的责骂声，蒋大伟挑眉用老家话问。 “山河，她们是不是骂咱呢？” 陆山河笑道：“对啊，怎么？你想和他们理论理论？” 见陆山河满不在乎，蒋大伟摇了摇头。 “我就是想知道她们骂的啥。” “她说你是三等公民，以后最好不要再来她们店里，如果来也会被她们赶出来。” “就这？” 陆山河点了点头。 “对，就这……” 第1123章 面见王老板 回到酒店，李程已经回来了，看到陆山河和蒋大伟从门口路过，急忙走出来。 “阿生，你们怎么出去了？” 陆山河笑道：“大伟想出去逛逛，来的时候不是看到有个商场吗？就过去看了看，您那边儿事情办好了？” 李程口气中颇有几分埋怨道。 “王老板家就在附近，我说过不让你们乱走的嘛，我去问了问王老板刚好有空，回来一看你们不见了，这会让我很为难的。” 陆山河笑道；“李老板说的是让我们今天好好儿休息，事情明天办妥，你要是提前说办事的地方就在附近，我们也就不会出去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李程摆了摆手。 “好啦，不说这些，跟我走吧。” 三人下楼，李程带着陆山河往刚才回来的方向走去，当走到商场大门口，蒋大伟忍不住问。 “李老板，你说的那个王老板不会就是在这里住着的吧？” 李程道：“当然啦，这楼里的电器行有一半都是王老板的啦，我给你们找的老板肯定是要有实力的啦。” 陆山河忍不住笑道：“刚才我和大伟来的也是这个商场，而且还顺便去看了看电器。” 李程一愣，摆摆手道。 “那就是错过啦，不要紧的，我们还是上去吧。” 说完李程带着二人一路来到了电器售卖的楼层。 为了表现自己的人脉，李程一路过去和售货员打着招呼，可是让他诧异的是，这一路过去平日里对他还算热情的售货员们竟然提前远远的躲开了，这让他疑惑的同时，多少也有些尴尬。 “平日里我们都很熟的，只是今天忙了些，平时大家都会和我打招呼的。”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李程越是这样，越说明他在这里的人脉远没有他说的那么神通广大。 “看的出来李老板对这里很熟。” “当然啦，一会儿见到王老板不要乱讲话，王老板普通话说的不好，我来给你们翻译啦。” 陆山河没有说自己不但会英语而且也会本地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三人来到最里面的一排办公室，李程敲响了其中一个办公室的房门，屋内传来一声进，李程这才笑着推开门带着陆山河和蒋大伟走了进去。 办公室很大，办公桌也很大，这在寸土寸金的香江而且还是商场内，多少显得有些不正常。 当然，要是和那宽大的沙发以及臃肿的身材配在一起的话，倒是也不违和。 椅子转过一百八十度，沙发转过来，同时转过来的还有那圆润的脑袋以及身材。 蒋大伟看到王老板手上的大金戒指以及那粗大的雪茄，不由的有些紧张，挤出一个和李程同款的笑容，反而是陆山河的淡定让王老板最终把视线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这位想必就是你说的陆老板了？” 李程急忙道：“不错，他就是想要和王老板合作的陆老板。” 陆山河向前一步伸出手来。 “陆山河。” 胖子微微欠身，吃力的伸出手和陆山河握了握。 “王成亮。” 重新坐下，王成亮直接切入正题。 “我听李程说你想买一批家电？” 陆山河点点头。 “对。” “都想买些什么？” 陆山河道：“洗衣机，电风扇，电冰箱，暂时考虑的就这三样。” 这些东西是最能快速被老百姓接受的东西，毕竟夏天炎热，风扇可以纳凉，冰箱可以更好的保存食物，而随着改革开放创造了更多的工作岗位，城里很多家庭两口子都是要上班，洗衣机也会很快风靡开来。 王成亮笑了，直接摸出一包烟丢在了桌子上。 李程对于这不礼貌的行为似乎已经习惯了，急忙接过熟练的拆封笑着递给陆山河一支，给陆山河点燃，这才退后一步从陆山河身后递给蒋大伟一支，然后把打火机递给蒋大伟，最后才抽出一支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又把烟轻轻的放回到了桌子上。 等李程做完这一切，王成亮这才重新开口。 “陆老板看来是想做笔大买卖，既然这样那咱就开门见山，这三样你想要多少？” 陆山河笑道：“这可能要看王老板给的价格了。” 王成亮哈哈一笑，把雪茄放在嘴边，用力吸一口吐出一大口浓烟。 “价格？在我这里不是问题，只要你要的足够多，价格都好商量。” 陆山河想了想道：“两千电风扇，一百洗衣机，一百电冰箱，不知王老板能给到什么价格？” 李程不可思议的看着陆山河的后脑勺，心脏止不住狂跳，他怎么都没想到陆山河的胃口这么大，这要是促成了这笔生意，那自己可就发达了。 王成亮也愣住了，很明显他也没想到陆山河一开口就要这么多。 下一刻王成亮满脸笑容的站了起来。 “李程，愣着干什么？还不给陆老板拿椅子？” 李程大喜，急忙从旁边搬来一把椅子。 “陆老板请坐。” 陆山河看了蒋大伟一眼，李程又急忙给蒋大伟拿了一把。 等陆山河坐下，王成亮急忙拿出一盒雪茄。 “陆老板尝尝？正宗古巴雪茄。” 陆山河摆了摆手。 “抽不习惯，王老板还是直接说价格吧，毕竟我来也是来谈生意的。” 王成亮笑着把雪茄收了起来，低头快速的计算起来，足足一分钟，这才拿出一张表格来，快速的写下名称以及陆山河所需要的数量，然后犹豫一下在后面写下了价格。 “陆老板，这个价格是不是足够诚意啊？” 陆山河接过一看，王成亮所写的牌子，电风扇每台都比零售价低十块，洗衣机电冰箱则是比零售价低了五十块。 如果陆山河只想做批发生意， 这个价格的确算是不错的了，毕竟这个零售价是香江这边儿的零售价，回到内地价格还能再涨，具体涨多少那就要看当地的情况了，少则十块八块，多则几十块都是有可能的，毕竟在那个消息闭塞的年代，中间商靠的就是信息差来赚取高额利润。 第1124章 要的就是零件 眼看着陆山河盯着表格不说话，李程有些急了，毕竟这一单要是成了，那可是相当于他给人办理十几张通行证。 “陆老板，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要不是我和王老板关系不错，这个价格都是拿不到的。”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价格的确已经很不错了，但还是高了点儿。” 王成亮自信的笑道。 “如果陆老板能够在香江找到比这个价格更低的，每台风扇我可以再降十块，冰箱和洗衣机每台再给你降一百元，你可以问问李程，我有底气说这句话，而且我也是看陆老板有诚意，有魄力才给到了这个价格，其实内地找我做生意的人不少，除了你，别人可都是从外面拿的货，外面标多少，他们就给多少的。” 李程也急忙附和道。 “陆老板，这个价格真的是最低价了，要是王老板这里的价格你都不满意，我真的没法儿给你找第二家了。” 陆山河笑着抽了一口烟摇了摇头。 见陆山河这个样子，王成亮皱眉道。 “行，既然是生意，那也不能听我一个说，陆老板也说说你的心理价位，我们可以再商量商量嘛。” 陆山河想了想直接拿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数字。 王成亮欠起身子一看，顿时被气乐了。 “风扇二十元？陆老板，你怕不是在开玩笑吧？” 李程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经常和王成亮打交道就连他也很难以这个价格买到一台风扇，就别提陆山河了。 “陆老板，你这个价格别说风扇了，就是风扇零件你都买不来的。”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 “李老板总算是想到我的诉求了，其实我一开始就是奔着买零件来的，难道您忘了吗？我们当初可是说好了的您帮我介绍的是参观工厂，而我现在坐在这里和王老板谈，也是把王老板当成是工厂端来谈而不是零售商，当然如果王老板没有这方面的资源，亦或者您只做销售端的话，那我也觉得没必要谈下去了。” 王成亮微微皱眉死死的盯着陆山河，似乎想要把陆山河看穿一般。 而陆山河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笑着和王成亮对视。 就这样过了足足五秒钟，王成亮忽然笑了。 “原来陆老板是想开工厂，早说嘛。” 陆山河笑道：“看来王老板是有这方面的资源了？” 王成亮笑道；“的确有这方面的资源，不过你想开工厂的话，这么点儿货恐怕是不够看吧？” 陆山河笑道：“这只是我第一批货而已，现在我那边车间有限，工人也有限，而且销路这方面也要慢慢儿来，当然最重要的是毕竟咱们是第一次做生意，零件的质量如何我也是需要自己验证一下的。” 王成亮笑道：“陆老板二十块的价格还想要顶级的货？那你可就是为难我了。” 陆山河摇了摇头。 “进口货自然不会是这个价格，这个我也是提前了解过一些的，只要王老板能够给我利辛牌同等质量的零件就行，至于这些零件从哪儿来，我也并不关心，我只从王老板这里拿货，如何？” 王成亮哈哈大笑着站了起来。 “好，只要陆老板能够做到你刚才说的，价格就按你说的来，二十元一台风扇的零件。” 陆山河问：“包邮吗？” 王成亮一愣。 “包邮？什么意思？” 陆山河笑道：“当然是送到羊城口岸了，二十块包括运费，如果王老板不包运费让我们自行带回去的话，二十还是高了。” 王成亮哈哈大笑着虚空指了指陆山河。 “你呀，是我遇到的最精明的内地人，二十包邮，时间地点你说好，货保管送到。” 见王成亮答应，陆山河也笑着站了起来。 “那就等王老板好消息了，那定金？” 王成亮摆了摆手。 “定金的事儿不急，等货送到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敞亮，那我们就在羊城静等王老板。” 王成亮点了点头。 “行了，二位可以先出去了，我和李程说几句话。” 等陆山河和蒋大伟出了房门，王成亮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不说这两个大陆仔是第一次来香江吗？怎么对香江的情况这么熟悉？” 李程此时完全懵了，急忙辩解道。 “王老板，我也不清楚啊，他们是第一次找到我的，而且我看那个马仔也的确是第一次来，至于那个陆老板我听说他去过美国，也许是从美国那边儿了解的情况？” 王成亮鄙夷的冷哼了一声。 “在美国？了解香江的情况？他有那么闲吗？算了，下次多打听一下，别搞的我这么被动。” 李程道：“那他们说的单子？” 王成亮冷哼道：“这人还算知道规矩，就当正常生意来做吧，如果他以后能多要一些货，对我们来说也不算是坏事儿，只是赚的没有那么多而已，好在他要的多，咱也不算亏，你该得的一分也不会少你的，这两天你就带他们在香江转一转，我和工厂那边儿去沟通一下，那边给了明确日期我会找人通知你们的。” 李程一听，长长的松了口气。 “好，那我就带他们回去等通知了。” 李程从办公室出来，发现陆山河和蒋大伟不在门口，生怕两个人跑了，急忙往外追去，追出几十米远，听到陆山河喊自己，扭头一看才发现陆山河和蒋大伟刚刚从一家电器行出来，于是快步迎了上去。 “陆老板，不是说让你们在门口稍等一会儿吗？怎么又到处乱走？” 陆山河笑道：“我看王老板似乎对这笔生意不是很上心，所以我就多看看，再多了解一下嘛。” 一听陆山河对王成亮有成见，李程急忙劝解道。 “陆老板多心了，刚才王老板就是在和我商量如何尽快安排给陆老板订货发货呢，绝对没有不上心的意思。” 见李程如此紧张，陆山河知道这事儿八九成是能定下来了，于是笑道。 “这样最好，不过要是王老板那边儿反悔的话，李老板还要提前告诉一声，我们也好找其他的路子，这一趟总归是不能白来的。” 第1125章 拉拢李程 接下来的两天，陆山河带着蒋大伟好好儿的在香江玩儿了两天，第三天陆山河直接提出返回羊城，这可把李程急坏了。 “陆老板，王老板那边儿一两天肯定有消息，你不要着急嘛。” 陆山河淡淡一笑道；“李老板多虑了，我们不是信不过王老板，是厂里有点儿事儿我需要提前回去一趟。” 李程问：“那货怎么办？这两天王老板肯定是要发货的，估计厂家那边也接了订单，你这样会让我难做的。” 看到李程满脸焦急，陆山河笑道。 “这样吧，王老板不要定金，我们可以把定金交给你嘛，对李老板我们还是信得过的，你帮我们接货我们也不会让你白接，只要您能帮我们把货发到江州市，我可以给您货款的百分之十作为报酬，以后我进货只从你手里进，你就当我们和王老板的联系人，酬劳也按这个标准来，如何？” 陆山河的提议直接让李程脑子宕机了，陆山河这批加起来十几万，自己帮忙接个货然后再帮忙发出去就有百分之十也就是一万多的进账，再加上给陆山河蒋大伟办理通行证的钱，还有王成亮那边儿给的好处费，一下子就能进账两万多，接近三万了。 “这，这不合适吧？” 陆山河笑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工厂的事情也忙，不能每次都来接货，大伟事情也多，他也不能一直在羊城，而且李老板作为羊城本地人，对于羊城的环境比我们熟悉，人脉也广，这事儿您来办我们也放心，等我们那边儿市场打开了，要的货只会更多，我们就更脱不开身了。” 李程心动了，以前他觉得给人办通行证就很暴利了，可是和这个比起来简直小儿科，如果真像陆山河所说以后生意做大了，他只会得到更多。 再者说不过就是帮陆山河接货，送货，对于他帮人办理通行证也不冲突，说不定以后自己有钱了，和王成亮的关系更好了，办理通行证的时候让他那边出具邀请信还能更容易呢。 “好吧，既然陆老板厂里真有事儿，那这事儿我就帮你们办，可是回款这方面，我就怕我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啊。” 陆山河笑道：“这个您放心，我们回了羊城先给你五万定金，货到后，如果大伟刚好在羊城的话，我会通知他和你一起验货，只要货没问题几万块而已大伟也能做的了主。” 听陆山河这么说，李程这才彻底放心下来。 “好吧，那我去和王老板说一声，免得他到时候找不到我们人。” “行，那我们就在酒店等李老板回来。” 看到李程快步离开，蒋大伟忍不住道。 “山河，他不会把这事儿和王成亮说了吧？” 陆山河笑道：“应该不会，至少我们给他好处的事情他是不会说出去的。” 蒋大伟道：“哦，不过我有一点儿想不明白，你是不是给的太多了？那可是百分之十啊。” 陆山河忍不住笑着问：“我问你，一个羊牌电风扇多少钱？” 蒋大伟道：“七十多吧？好像是。” “两块钱和七十多比多吗？” 蒋大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可，可是羊派虽然不算贵，可好歹也算内地有点儿名头的牌子吧？咱的能卖七十？哦……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咱到时候就当羊牌的卖。”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不，咱自己组装起来的那就是自己的牌子，它叫苏河牌。” 蒋大伟一脸懵逼的问。 “苏河牌？” “对，苏河牌。” 另外一边儿李程见到王成亮没先说陆山河要回羊城的事儿，反而先问发货日期，这自然让王成亮有些不满。 “他要的货虽然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厂家那边儿已经在安排了，让他们在等两天。” 李程尴尬道：“那个，陆老板可能不能在这边儿验货了，他说要是今天不能发货，他可能得先回内地去了。” 王成亮皱眉道：“回内地？今天就回？” “对，今天就要回去。” “李程，你他娘的不会是带人来坑我的吧？” 李程急忙摇头道：“王老板，您这话说的，我坑谁也不能坑你啊，陆老板和伟仔的人品我还是信得过的，只要您这边儿安排了发货，货款肯定马上就到，当然陆老板留了人要验货，咱要保证质量才行。” 王成亮打量李程，胖脸上的一双眼直接眯成了一条缝。 “货我自然是按他们要求的质量发，零件也绝对是立新牌一样的零件，不过我货送过去要是拿不到钱的话，那以后你要来香江可就要注意了。” 李程急忙道：“王老板放心，要是陆老板和伟仔真的跑了，这钱就是我来出也绝不让王老板吃亏。” 王成亮做生意见过的人很多，和李程这类人打交道也很多，自然看出了李程的不对劲，不过只要货款能到手其他的他也不想过多理会。 “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货齐了，我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接货日期和地点，至于陆老板那边儿就由你来联系，记住了，出了事儿我只找你。” 李程心中暗喜，你们都找我就对了，不然我怎么两边儿拿好处？ “王老板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妥。” 李程之所以敢这么大包大揽，一来是陆山河给出了诚意，那就是将近一半货款的定金。 二来，他给人办通行证虽然不稳定但好在暴利，手里也攒了几万块钱，以他的人脉再借几万完全没问题，到时候哪怕陆山河那边儿暂时不结款，他也能把王成亮这边儿稳住。 只要王成亮这边儿稳住了，他那边儿又能知道陆山河工厂的具体地址和位置，他就不怕陆山河坑他，当然此时在他的心里陆山河绝对不是那种做一锤子买卖的骗子，毕竟陆山河的表现怎么看都像是真的要做大做强的那种人，李程自认还是有这点儿眼力劲的。 从商场离开后，李程马不停蹄的回到酒店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让出租车在楼下等待，上楼喊陆山河下楼后，这才一路往码头赶去。 第1126章 返回江州 当天下午，三个人回到羊城，陆山河交代蒋大伟多在羊城逗留几日后，直接提出了去机场。 李程急忙道；“这么急吗？用不用我找车送你过去？” 陆山河笑道：“不用了，李老板也很忙，多谢这几天的招待，对了后续的通行证费用这几天有空你和大伟再核实一下，让大伟早点儿给你，五万的定金大伟也尽快拿给李老板。” 李程本来也就是客气一下，毕竟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找朋友先把空缺的钱借来，好应付接货的事情。 “那好吧，机场也不远，你们自己看着安排就好啦，那我就先走啦，好几天没回家也该回去看一看了。” 陆山河也有话要和蒋大伟交代，于是笑着对李程摆摆手，带着蒋大伟往路旁走去。 二人站在路旁等待出租车，看到李程离开了，陆山河这才开口问道。 “饲料那边儿没有着急的事儿吧？” 蒋大伟笑道：“能有啥着急的事儿，现在的货都有固定的流向，规模又不扩大，我闲着呢，而且我这不是有大哥大嘛，大哥大里就能把事儿办了。” 陆山河点点头。 “那就好，我们的货没到之前你就在羊城等着就行了，还记得我们看电扇的时候我和你说过的注意事项吧？” 蒋大伟道：“记得是记得，可是里面的零件儿我可看不出来，要不你从食品厂调几个原来机械厂的工人过来？” 陆山河道：“王成亮生意做的不小，而且他也在创建自己的品牌，短时间内想要弄一批次品还是不那么容易的，当然残次品肯定也是少不了的，这种情况也在我的预料之内，你要做的其实就是给对方一个信号，我们还是有人把关的。” 蒋大伟一阵无语。 “合着我就是装装样子呗？” 陆山河笑道：“质量我不敢奢望你能把好关，但是数量总不能错了吧？所以留你在这边儿还是有必要的，这几天你就多操点儿心就行了。” 从香江走私零件到内地，现在属于灰色产业，不算违法但也不算什么光明正大，但是里面的利润足够可观，哪怕这一千个零件里面有一百个是合格品，以现如今国内电器垄断的行业行情来看，陆山河这一波也不会亏钱。 即便真的全是次品，这学费陆山河也出的起，到时候培训工人组装练手也不能说就真的是亏了，所以陆山河完全不怕王成亮和李程搞鬼。 蒋大伟当然不知道这些，他现在活的通透着呢，只要把陆山河交代的事情办好其他的他也不想过多参与，最主要的是混到如今，他发现陆山河的决策有时候看上去不明觉厉，但是结果总是好的。 “操什么心啊，倒是你这么快回去不会是厂里真的出什么事儿了吧？” 陆山河笑道：“厂里倒是没出什么事儿，只是我也没想到你安排的这么好，几天就把事情办妥了，所以我现在肯定是要回去准备建厂的事情，总不能你这边儿货都发回去了，我那边儿连库房都没准备好吧？” 二人一路闲聊，到了机场，再次交代蒋大伟注意安全后，陆山河径直走进了机场。 当天晚上九点，陆山河已经从一辆面包车上下来，走进了香满庭的大门。 而此时小美刚好在楼下处理了一件小小的纠纷，看到陆山河不由的一愣，笑着急忙招呼服务员给陆山河拿饮料。 “老板，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妥了？吃过饭了没有？” 接过服务员的饮料，陆山河点点头往楼上走去。 “办的差不多了，饭等会儿再吃，现在没胃口，对了，苏静予呢？” 小美笑道：“静予这几天可忙着呢，饭都顾不上吃，都这个点了，还没回来呢。” 陆山河一愣，停下了脚步。 “还没回来？她忙活什么呢？” 小美笑道：“当然是选地址啦，手续办的很顺利，第三天就全部办齐了，这几天正满城跑着找合适的地址呢，不是嫌小就是嫌贵，每天晚上我下了班还要听她的唠叨，这下老板你回来了，你直接给她拿个主意，其实我觉得好几处都挺合适的。” 陆山河点了点头。 “行，那等会儿她回来了，你让她来包间一趟，我回去歇会儿。” 小美关心道：“要是老板累了，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再谈也行，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 陆山河想了想。 “十一点之前她要是回来了，就喊我，要是没回来就明天再说。” 去包间的路上，小美顺便回了一趟自己的办公室，把陆山河办公室的钥匙拿了过来，然后跟着陆山河回到包间把钥匙放在了桌子上。 “办公室每隔几天我就让人打扫一遍，被褥今天白天刚刚晒过。” 陆山河对于小美周到的照顾，总能感觉到一丝感激，如果不是小美的经历，能找这样一个懂得心疼人的老婆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行，你忙你的去吧，我稍微休息一会儿，顺便想想等会儿吃点儿什么。” 小美笑着退出包间，来到楼下，刚想交代前台看到苏静予上楼通知她一声，就看到一辆桑塔纳直接停在了饭店前的停车位上，于是直接笑着迎了出去。 苏静予开门下车，看到小美亲自出来，有些疑惑的下了车，不等她开口询问，小美直接道。 “老板回来了，在包间等你呢，你也没吃饭呢吧？” 苏静予一愣，顿时大喜。 “山河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小美笑道：“刚回来也就十几分钟吧？你还没吃饭吧？” “嗯，没呢。” 一边说话，苏静予一边迫不及待的往楼上走去。 陆山河刚刚泡好茶，就听到门哐当的一声被推开，抬头一看是苏静予，不由微微挑眉。 “你这是想把这包间给拆了啊？” 苏静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即表情又恢复如常。 “就是听说你回来了有点儿激动嘛，对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不会是调研失败了吧？我和你说公司虽然注册了，可地方我还没选呢，要是你那边不顺利的话，房子我就先不找了。” 第1127章 为了充场面 看到苏静予一副担忧的样子，陆山河直接看向小美。 “行了，她也回来了，你让厨房随便做几样好菜上来，你也别忙了，一起喝点儿吧。” 看到陆山河不回答自己，苏静予忍不住追问道。 “到底怎么样了嘛，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啊，我今晚刚看了一处房子，又大房租也合适，你要是不说我明天可就要去和人签合同了。” 陆山河笑道：“哦？什么房子这么合适？” 苏静予道：“你先说事情到底办的怎么样了，不然我不说。” “那就先不说，我晚饭可还没吃呢，等会儿咱们边吃边聊。” 说话间，小美回来了，手上多了一盘凉菜和一瓶好酒。 “其他的菜等会儿就上，这凉菜刚拌的，老板可以尝尝，当初就是因为这道菜我才留下那个厨师的。” 陆山河好奇的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果然味道不错。 “挺好的，这个厨师请的值。” 一边说话，陆山河一边伸手直接把酒从小美面前拿了过来，自顾自的倒了一杯。 “你们要是想喝自便，都不是外人。” 苏静予拿起瓶子看着陆山河杯子里的量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看你就是把我们当外人，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看到苏静予一直惦记着，陆山河笑着举起了酒杯。 “这个手势应该明白吧？” 小美笑道：“一看就是要喝庆功酒嘛。” 苏静予诧异道：“你不会真的把事情办成了吧？这才几天？” 陆山河笑道：“怎么？怀疑我的能力？” 苏静予摇头道：“就算我不怀疑你的能力，那这也太快了吧？你快给我们讲讲到底怎么回事儿？” 一边喝酒陆山河一边讲述自己去香江的过程，之所以这么讲自然不是为了显摆，而是因为要让苏静予明白整条线的运行逻辑。 毕竟以后公司陆山河就打算交给苏静予来打理，如果连货都不知道哪儿来的，怎么来的，赢利点在哪儿，怎么可能管的好公司？ 苏静予和小美听的一愣一愣的，眼神中的崇拜更多了几分。 “我再敬老板一杯，祝老板，祝静予商店早日开门，大吉大利，开门大吉。” 陆山河举杯三个人一饮而尽，陆山河这才看向苏静予。 “好了，你要的答案我已经说完了，接下来该说说你那边儿的情况了，看你的样子似乎找到一处很不错的位置，不然也不会如此记挂了。” 苏静予得意道：“那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点咱都不可能找到这么好的位置，东华大街你知道吧？” 陆山河点点头。 “知道，难道在东华大街？” 苏静予笑道：“猜对了，房子就在东华大街，整体布局和乖宝宝经销处类似，不过他前面只有三间门脸，比经销处那边儿小了很多，不过院子比经销处还要大，当仓库绝对够用了。” 听苏静予详细描述房子的布局和面积，陆山河也不由的露出赞许的神情。 “有进步，其实完全可以把后院打通，整个装修，把整个院子都当卖场来用。” 苏静予愣住了。 “啊？那么大的销售场地会不会太大了？你不说咱现在只有三个型号吗？” 陆山河笑道：“从香江进的货的确只有三种型号，但是咱要想开店当然不能只摆三种型号。” 小美笑道：“老板能弄来三个型号就能弄来三十个型号，静予不用急，等这边儿安排好了，老板多跑几趟香江就是了。” 陆山河忍不住笑了。 “不用跑香江，咱江州市不有的是吗？” 苏静予和小美直接愣住了，满脸不解的看着陆山河。 “江州市有电器工厂吗？我怎么不知道？” “对啊，老板你是不是累坏了？说起胡话来了？” 陆山河端起酒杯笑着反问道。 “百货大楼我记得有一层专门是卖电器的吧？咱一个型号买一个，难道还不够摆的吗？” 小眨眨眼，眼神中的迷茫又多了几分，当初饭店装修的时候，吊扇，以及现在所在包间的空调都是从百货大楼买的，按理说他们买的东西不少了，但是百货大楼那边儿愣是一分钱都没便宜。 “老板您是不是忘了？无论我们买多少，百货大楼那边儿应该都不会便宜的，除非你能找到熟人或许还能商量商量。” 陆山河笑道：“商量什么？原价买就是了。” 苏静予也懵了。 “山河，如果只是充门面的话，我觉得摆不摆满都不重要，哪怕只有三样电器我也会加油售卖的。” 看到苏静予满脸认真的样子，陆山河笑着问。 “好，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两个商场，一个拥有同类型商品一百种，另外一个拥有同类型商品三种，现在两个商场一个在你左边，另外一个在你右边，你们会选择去哪个？” 小美欲言又止，很明显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可是苏静予明显还没能把自己当成顾客的身份来回答这个问题，嘴硬道。 “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我们大力宣传，总会有人来的，而且你不也说了嘛，你进的风扇可是比百货大楼的便宜好多呢。” 陆山河无语道：“你这种想法要不得，既然我们有办法抬高商场的格调为什么要自降身份呢？而且咱的货需要尽快提高知名度，不然只会被人说成是杂牌，现在江州这边儿杂牌还比较少，但是以后就不一定了，如果我们不能把我们的电器抬高到如今国营工厂的水平，尽快打出知名度，以后最多也就是一个三流工厂而已，所以这几万块是必须要投的。” 小美笑道：“我明白老板的意思了，只有我们的产品和高级的产品在一起才会给人两种其实差不多的感觉，老板是这个意思吧？” 陆山河笑道：“大差不差吧，话糙理不糙。” 见小美也如此支持，苏静予也只好放弃自己的想法。 “好吧，那就听你的好了，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钱。” 见苏静予这样，陆山河笑道。 “你放心好了，摆放其他品牌的货其实只是为了吸引顾客而已，到时候我会专门出一些培训的资料，咱们的目的其实还是卖我们自己的货。” 第1128章 我要买房 当晚三个人聊到很晚这才各自休息，第二天一早洗漱完毕后，陆山河和苏静予直接去看昨天苏静予看好的房子。 整个过程十分顺利，在陆山河给出远超行情的价格后，房东直接就和陆山河签订了八年的租房合同。 去银行取钱交完房租后，苏静予同样心情大好。 “那接下来就是和李老师沟通设计方案了，我还没来得及和他们说呢，也不知道他们那边忙不忙。” 陆山河笑道：“现如今动画片不都是柳鹏在负责吗？李老师应该是有空的。” 以陆山河对李程启的了解，李程启是一定会答应的，毕竟比起做动画片，李程启更乐意创造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是当初装修经销处的时候陆山河就能够感觉的出的。 “但愿如此吧，那我们现在就去？” 陆山河点点头。 “行，不过去那边儿应该路过百货大楼吧？我们可以顺便先去看看电器的价格，也好提前做好预算。” 对于这个提议，苏静予自然是支持的，于是二人直接上车往百货大楼开去。 车子停在百货大楼前面的空地上，陆山河下了车，并未急着离开而是看向百货大楼对面的一排房子。 见陆山河往马路对面张望，苏静予疑惑的问。 “怎么了？遇到熟人了？” 陆山河问：“那边的房子之前是不是卖酒的？” 苏静予笑道：“对啊江州酒厂的销售处，现在酒厂不都倒闭了嘛，自然就关门了。” 陆山河问：“你有没有问过他们的房子要不要出租？” 苏静予直接懵了。 “啊？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你啊什么啊？” 苏静予一脸懵逼的看看身后的百货大楼。 “咱不是已经租好房子了吗？再说了，就算他们租咱难道还把电器行开在百货大楼对面不成？” 陆山河笑道：“对啊，不可以？” 苏静予诧异的看着陆山河。 “可以是可以，可问题是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陆山河笑道：“非常合适，你之前找的地方人流量不错，地方也够大，但是这里比那里还要合适，而且有一个那里不具备的优点。” 苏静予整个人都麻了，至少她看不到优点。 “啥优点啊？被百货大楼的人当傻子吗？咱可是要从他们那里进货的，即便是原价卖出去，也是赔钱啊。” 陆山河笑道：“你这话就局限了，你想啊，江州人想买电器第一个想到的是哪儿？” 苏静予不假思索道。 “百货大楼啊。” 陆山河笑道：“那就是了，既然百货大楼是大家的第一意向，那咱开他们对面，来买电器的人一下车就多了一个选择，哪怕不买只是进来看看都算是替咱做宣传了，何乐而不为？” 苏静予一脸懵逼的看着陆山河，她现在才发现自己的思维和陆山河比还是太慢了，哪怕陆山河说的这么明白了，她还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至少在她的观念中，这个时候明明自己应该远离百货大楼才对。 见苏静予眼神清澈的看着自己，陆山河笑道。 “行了，看电器的事儿不急，现在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打听一下这排房子的产权在谁的手里，要是能卖那就太好了。” 百货大楼对面的一排房子有十几间，而且是平房，这么好的地段要是能买下来，即便进军家电行业失败那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毕竟几千平的地皮，哪怕日后自己不用来盖房子，光是改建的拆迁款也能拿到手软。 很快陆山河就打听清楚了房子的产权，让陆山河意外的是，这房子的产权竟然早已经不是江州酒厂的了，而是在一个叫徐大东的人名下。 “老板，您知道徐大东是做什么的吗？” “能做什么？二流子呗。” 苏静予忍不住问。 “二流子有钱买这么多房子？” “谁让人家有个好亲戚呢？他姐夫以前是江州酒厂的书记，这种好事儿轮也是先轮到他们自家人不是？” 几句话陆山河对事情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毕竟这种侵吞集体财产的事情，在这个秩序不完善的时代并不少见。 又询问了商店老板一些其他信息后，陆山河又买了两包烟然后才带着苏静予往老板所说的地址赶去。 江州酒厂家属院附近的一处院子里，一年轻男子，一甩手直接把一老妇甩倒在地。 “又不是不还你，等我赢了钱再给你买条新的，比这个还粗。” 老妇人坐在地上，手依旧紧紧抓住金项链不放。 “大东，这是你姐给我买的，你不能拿去卖了，你再这么胡闹下去，以后你姐可就真的不管你了啊，听娘的，娘再给你想想办法。” “想个屁，撒手不撒？再不撒手我翻脸了啊。” 年轻男子一瞪眼，不耐烦的举起手来，很明显要是老妇人再痴迷不悟他看就要动手了。 就在此时陆山河和苏静予来到了门口，看到眼前这一幕饶是陆山河也不由微微皱眉。 “请问这是徐大东家吗？” 老妇人感觉徐大东不自觉的松了一丝力气，急忙把金项链夺了回去。 徐大东见有外人也不好真的对自己老娘动手，恶狠狠的皱眉道。 “我就是，怎么了？” 陆山河笑道：“不怎么，就是想和你谈一笔生意，百货大楼对面的房子是你的？” 徐大东一愣，一个想法快速掠过脑海，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对，是我的，怎么了？想租房？” 陆山河笑道：“不，我们想买房。” 徐大东一愣，面露为难。 “买房？” 陆山河看出徐大东的犹豫，心中想法更加印证了几分。 “对，买房，如果你不能做主的话，就找个能做主的人来。” 徐大东一愣，冷笑道。 “我的房子，我怎么就不能做主了？说吧，你想买几间？” 陆山河道：“前面的十几间门脸，加后面的院子我都要，一口价二十万。” 二十万一出口，徐大东整个人愣住了，他完全想不出二十万到底长什么样子。 第1129章 一样要一个 屋内的老妇人，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犹豫着走了出来，低声对徐大东道。 “儿啊，那房子可是你……”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徐大东直接狠狠的瞪了妇人一眼。 “谁的？写的我的名字，就是我的。” 眼看老妇人被吓到一边儿，陆山河假装露出疑惑的表情。 “怎么？那房子不是你们的吗？还是说你不是徐大东？” 徐大东一听急了，急忙道。 “当然是我的，别听我妈胡说，二十万对吧？你们什么时候买？” 看着徐大东迫不及待的样子，陆山河笑道。 “只要你现在拿出产权证，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储蓄所。” 徐大东一愣，他明显也没想到陆山河这么痛快，于是干笑了两声。 “哦，这样啊，地契呢暂时不在我家，不过你放心，只要我把地契拿回来马上去找你们，对了，你们住哪儿？要是我拿到地契的话该去哪儿找你们？” 陆山河看到徐大东的瞬间就已经猜出了这个结局，于是也不多问，毕竟他想要的只是那排房子，至于徐大东自家的事情他并不关心。 “香满庭知道吗？” 徐大东连连点头。 “就是那个大楼外面都画着画的饭店对吧？我知道，您是？” 陆山河道：“我是那家饭店的老板，只要你拿到地契和转让合同，和饭店的店长说一声约个时间，我们也好提前做好准备。” 一听陆山河竟然是香满庭的老板，徐大东急忙谄媚的笑道。 “原来是香满庭的老板，怪不得这么有钱，那你们可要提前准备啊，地契我这两天就拿回来。” 陆山河点点头，他知道现在该是放徐大东去办正事儿的时候，于是直接告辞离开。 从徐大东家离开后，陆山河带着苏静予直奔百货大楼。 从入口处买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后，两个人直奔售卖电器的区域。 等两个人询问到第三件电器的时候，售货员直接变得态度恶劣起来。 “喂，你们到底买不买啊？” 陆山河挑眉道：“当然要买了，怎么？买之前还不能问问啦？” 售货员撇嘴道：“问当然是可以问的，但是你们问了电风扇又问洗衣机，问完洗衣机又问电风扇，再说了，谁家买东西还拿着笔记本记的啊？” 虽然这个年代的售货员脾气都不怎么好，可是这话还是让苏静予感觉很不舒服。 “我们怎么不能记了？百货大楼哪条规定说是不能记的？” 双方正争吵，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拿着杯子不急不慌的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 售货员看到中年男人脸上的急躁顿时消失了一大半。 “王主任，他们说要买东西，可我问他们具体买什么？他们也不说，就让我先介绍，可我都给他们介绍了三个了，他们还是不满意，而且还拿着个小本本在那里记，也不知道记啥呢。” 中年男人皱眉看向苏静予手里的笔记本，皱眉道。 “二位要真是来买东西的，我们欢迎，但如果是来闹事，或者是进行间谍活动的，那我还是劝二位尽快离开，不然我可要报派出所了。” 陆山河心中有些好笑，现在这些人还把自己的工作当铁饭碗呢，殊不知也就这两年两个人恐怕就要下岗了，毕竟百货大楼招租后，商户的个人服务可就比这些上班的态度好的多了。 “这位领导好大的官威，算了，不让记我们不记就是了，那你们把所有品牌所有型号的洗衣机，电风扇，还有电冰箱都给我统计一下吧，每样我都要一台。” 中年男人一下子愣住了，百货大楼建成后他就在这里工作了，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客户，虽然说只有电冰箱，洗衣机，电风扇，可这也有几十种，一样来一个，那可就上万了。 售货员也懵了，他没想到陆山河不停的询问价格竟然要真买。 “你说一样要一个？” 看到两个人态度转变的如此之快，苏静予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对啊，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所有型号，所有品牌我们都各要一个。” 中年男人顿时狂喜，虽然多卖货物工资也不会涨，但是这对于自己的前途可是十分有帮助的，如果陆山河真买这么多的话，以后开会自己都会有底气的多了。 “我想问一下，二位要这么多电风扇和洗衣机，是有什么用途吗？” “开店。” 陆山河的回答直接让中年男人和售货员像看傻子一样看向陆山河，毕竟第一次遇到有人跑百货大楼来进货的，谁不知道百货大楼的东西是最贵的，而且还是明码标价？ “开，开店？” 陆山河对于二人的反应很是满意。 “对，开店，怎么？难道开店你们就不卖了吗？” 中年男人急忙摇头笑道。 “怎么会呢？不过即便你买了这么多也是不能便宜的，这个要提前说好。” 陆山河买这些家电本来也不是打算来卖的，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知道，我们也没打算让你们便宜，其实我们一开始只是想知道你们的售价是多少，仅此而已，谁知道她只介绍了三款就不介绍了，还冲我们发脾气。” 售货员一听火又烧到了自己身上，忍不住道。 “你们一开始又没说，再说了，一样要一个得两万多块钱，你们买的起吗？” 中年男人也忍不住打量陆山河和苏静予，似乎想要看看两个人哪儿能藏的住两万块钱。 见中年男人满脸怀疑，陆山河直接从钱包里拿出两千块钱。 “如果二位还有疑虑我可以先交两千块钱定金，只要二位把商品介绍清楚，把清单拉出来，下午我就可以付尾款。” 看到中年男人满脸笑容的把钱接了过去，陆山河淡淡道。 “这下可以详细的帮我们介绍了吧？” 中年男人此时哪儿还有一开始的气势？笑容里甚至多了几分谄媚。 “当然，当然，王丽还不赶紧给两位客人介绍商品？” 有领导施压，哪怕售货员再不愿意也只好不情愿的给陆山河和苏静予介绍起来。 第1130章 房子拿下 与此同时香满庭，徐大东贼眉鼠眼的走进了大门。 前台服务员见状急忙笑着迎了上来。 “先生，请问您是几位？” 徐大东心虚道：“陆老板在吗？我们约好了的。” 前台一听是来找陆山河的，急忙笑道。 “陆老板出门去了，不过王店长在，要不我把王店长给您请来？” 徐大东一听，急忙点头。 “行，她也行。” 小美一听有人找陆山河，急忙下楼，当她看到徐大东时，明显变得警惕起来。 “您是？” 徐大东急忙把陆山河要买房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徐大东说的详细，小美这才放下了戒心，急忙笑着安排徐大东去旁边沙发上等待。 平日里徐大东从来不会怯场，可是现如今看着饭店里的装修一股莫名的自卑油然而生，同时心中暗暗发誓只要卖了房子，一定要在这儿好好儿的吃一顿。 就在徐大东幻想自己拿到钱是先去赌场好好儿玩上几天？还是在香满庭大吃几口的时候，桑塔纳缓缓的停在了饭店前的空地上，小美见状急忙迎了出去。 看到小美急匆匆跑来，陆山河往饭店大堂一看笑了。 “来的倒是挺快。” 小美一愣笑道。 “他说他叫徐大东，还说老板要买他的房子。” 陆山河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快步往饭店内走去。 徐大东此时正闻着飘过的饭菜香味，忽然看到一个人来到自己面前，抬头一看，激动的端着茶水直接站了起来。 “陆老板，你回来了？” 看到茶水洒了徐大东一身，他却没有察觉陆山河知道这生意算是稳了。 “对，出去办了点儿事儿，地契和转让合同都拿来了？” 徐大东藏在衣服里的手动了动。 “拿来了，都在这儿了。” 看着徐大东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陆山河让小美招呼厨房做几个菜，而他则是带着徐大东去了自己包间。 看到包间见徐大东手依旧在衣服里藏着，陆山河忍不住笑了。 “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不想卖了？” 徐大东急忙摇了摇头。 “当然是要卖的，不过咱可说好了，二十万一分都不能少。” 陆山河笑道：“当然了，只要地契和转让合同是真的，我马上就让静予去储蓄所取钱。” 徐大东点了点头，这才把地契和转让合同递给陆山河。 接过地契陆山河仔细检查了一遍的确是真的，而他看到转让合同的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徐大东会那么紧张，还会强调是二十万了，因为转让合同上的转让价格分明写着六千，也就是说徐大东这一到手就能净赚十九万四千块。 徐大东见陆山河端着转让合同不说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陆老板，刚才你可是说了，二十万。” 陆山河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头。 “放心，说好了一分不少就是一分不少，静予你和丽娟去一趟储蓄所，我和徐兄弟起草一下合同。” “好，好的。” 说完苏静予起身拿着车钥匙离开了。 很快陆山河就起草了一份合同， 递给了徐大东。 徐大东接过看了两眼，尴尬的看向了陆山河。 陆山河疑惑道：“怎么了？有问题？如果觉得哪里有问题直接提出来就可以了。” “不是，我只是这个字不认识，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 陆山河一阵无语，直接把笔递给徐大东让徐大东指出来。 一个合同徐大东问了陆山河六次，还没有看完，眼看着桌子上的菜已经开始上第二盘，徐大东干脆不看了。 “行了，我相信陆老板就是了，只要你给钱等会儿你让我把名字写在哪儿我就写在哪儿就行。” 见徐大东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陆山河一阵无语，直接让服务员拿瓶好酒来。 看着一瓶茅台上桌，徐大东眼睛都直了。 “不愧是陆老板，这酒可不便宜吧？” 陆山河笑道：“酒现在不能喝，等会儿事情办完了，咱们敞开了喝，我绝不拦着。” 徐大东嘿嘿一笑，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看向门口巴不得苏静予和小美现在就回来。 时间过去了十分钟但是对于徐大东来讲，就像是一整天那样漫长，终于门口再次传来的敲门声，这次进来的不是服务员而是拎着袋子的苏静予。 “老板，钱取来了。”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接过袋子，开始一摞一摞的往外拿钱。 徐大东都看呆了，新版的百元大钞他不是没见过，赌钱的时候他甚至见过别人拿着二十张百元大钞，但是那些和此时眼前他所看到的来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么多钱很快就是他的了。 陆山河当着徐大东的面儿数了一遍，直接把钱推向桌中央。 “二十万，你数数。” 徐大东看着五摞百元大钞来到自己面前，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拿起一摞数了三遍都只数了一半就忘记了。 眼看徐大东又要重数，陆山河有些无语了。 “一沓是一万，一摞四沓，如果你觉得数太麻烦，你可以比对一下，不会错的。” 徐大东忍不住看向未开封的茅台。 “我就是手有点儿抖，能让我喝一口那个吗？” 陆山河本来是怕徐大东酒品不好到时候坏事儿，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倒也没那么担心，于是直接把酒打开给徐大东倒了一杯。 把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感觉让徐大东感觉自己似乎回到了牌桌前，拿起一摞快速的数了起来，那熟练的动作堪比银行的工作人员。 “一百张，这个没错。” “也是一百张。” 数到第五沓，徐大东已经完全放松下来，甚至他已经爱上了这种数钱的感觉。 一连数完二十沓，徐大东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 “二十万一张都不少。”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 “行，那咱把合同签了，这钱就是你的了。” 徐大东此时生怕陆山河反悔，于是急忙按照陆山河的指引在合同上签了字，按了手印。 做完这些徐大东抬头看向苏静予手里的袋子，陆山河瞬间明白从苏静予手里接过袋子递给了徐大东。 第1131章 他们在对面开店 把钱放回袋子，徐大东再看陆山河心里已经没有了安全感，甚至眼前的饭菜都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那个，陆老板，我忽然感觉不怎么饿，要不咱们改天再吃？到时候我请你。” 陆山河见徐大东双手死死的攥着装钱的袋子，也知道徐大东是怕钱丢了，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吃饭不急，如果是我拿这么多钱我也会选择先存起来，用我开车送你去储蓄所吗？” 徐大东可没想着把钱存起来，而是想着带回家去，那样想出去赌的时候才会更加方便，而且这么多钱，哪怕他手气再背，也不可能输光。 “不用了，我自己下楼就行。” “那慢走，我们就不送了。” “不用，不用，那你们忙。” 说完徐大东直接把袋子塞进衣服里，双手抱着袋子快步离开了。 徐大东走后大概二十多秒，苏静予忽然哎呀一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山河，钥匙，他还没给咱钥匙呢。” 陆山河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一听是钥匙，直接笑了。 “就算他给钥匙我们也不敢用啊，下午买几个新锁换上去就是了。” 吃过午饭，略作休息，陆山河和苏静予开车来到百货大楼，路过家电区域没有停留直接上了二楼，而这一幕刚好被正吃饭的售货员看到，于是急忙放下饭盒跑去找主任。 看到售货员跑来，主任第一反应就是陆山河来了。 “人来了吗？” “来是来了，不过看样子不像是来买家电的。” 王主任一愣。 “不是来买家电的？不会吧？上午不是说好了下午来的吗？” 售货员上午给陆山河介绍了一个上午，此时心里憋着一股怨气。 “这我就不知道了，刚才见他们两个从我区域路过，也没打招呼，也没停，直接就走过去了，说不定他们根本就不是来买家电的，就是纯心找我的麻烦。” 王主任微微皱眉，摇了摇头，陆山河定金都交了，怎么可能为了找一个售货员的麻烦把这么多钱交到自己手里？ “应该不会，你看到他们往哪边去了？” 得知陆山河和苏静予上了二楼，王主任急忙出了办公室，来到去二楼的楼梯刚好看到陆山河拿着一个扳手，苏静予手里拿着几个锁头从二楼走下来。 “老板，来了？” 看到王主任那虚心的样子，陆山河就知道对方想问什么，笑道。 “家电的事儿等会儿再说，我们先去看看地方，要是地方合适，今天就能把货搬过去，要是房屋打扫需要的时间过长，最迟明天我们来取货，反正定金都交了我们人是不会跑的。” 王主任笑道：“我倒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们定下时间我也好安排，毕竟有些货就剩下一件了，我们好歹帮你擦擦好重新装箱。” 陆山河知道对方不过是客气，于是笑道。 “那这样好了，三点之前我们来取货。” “好，那我现在就安排人把货提前装好。” 陆山河和苏静予走出百货大楼，苏静予忍不住问。 “山河，三点之前能行吗？那边房子估计很久都没人打扫了，光是打扫可能就需要不少时间的。” 陆山河笑道：“反正今晚也要安排人的，先把货搬过去，再慢慢儿打扫也不迟。而且咱们早一天把货搬过去，也算是多一天的免费宣传，毕竟这边儿的人流量还是很大的。” 二人来到门口，陆山河用扳手把锁砸开，二人推门而入，屋内顿时传来一股泥土的气息，呛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咳嗽了两声。 抬手拍打门框掉落的浮尘，陆山河和苏静予走进房间。 环顾四周，陆山河满意的笑了，屋内干干净净一点儿垃圾都没有，唯一需要打扫的可能就是地上的浮尘。 “倒是清理的挺干净的。” 苏静予笑道：“我听人说，酒厂的工人过来把东西都搬走了，没想到搬的这么干净，这倒是能省不少时间。” 陆山河叹息一声不由的想起了何慧。 “是啊，在老百姓眼里，什么东西都有用，走吧，我们去后面看看，要是连仓库也都搬的这么干净，这两天我们就能开张了。” 因为酒厂这边儿并没有过多的宣传，所以屋内都是白墙，这反而有利于陆山河日后张贴广告，或者是让李程启帮忙画一些宣传画。 二人去仓库转了转，结果和外面差不多，屋内的所有东西都被捡的干干净净，哪怕是连一截废木棍都没有留下。 二人把新的锁头换上，钥匙交给苏静予保管，陆山河很轻松的就从附近找了几个临时工，而且还是自带扫帚的临时工。 看着众人开始打扫前面的屋子，陆山河则是带着苏静予还有两个装卸工往百货大楼走去，而此时距离两个人离开也就半个小时左右。 来到家电售卖区域，售货员正在王主任的指挥下，把一个刚刚擦拭完毕的风扇重新装箱，看到陆山河带着两个中年汉子走过来明显一愣。 “老板？来了？我们正收拾呢，还有两件儿马上就好。” 陆山河看向旁边的几个箱子道。 “不急，那就先搬装好箱子的这些就是了吧？” 王主任似乎生怕陆山河先搬东西似的，提醒道。 “对，就是这些，只要老板交了货款现在就可以搬。” “这个王主任放心，已经准备好了，两万一千八，加上定金刚好，你数数。” 看着陆山河直接拿出一沓钱，王主任的心都在狂跳，哪怕他在百货大楼当主任，也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 一连数了两遍没有问题后，王主任这才笑着把钱交给了售货员。 “去给老板开好发票。” 售货员看着这么多钱，心情也一阵激动，想要上手试试手感，急忙把抹布放下，接过钱对陆山河笑笑，快步离开了。 目送售货员离开，陆山河笑道：“现在可以搬了吧？” 王主任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态度更加好了。 “当然可以了，这些东西现在就是你们的了，对了，车开来了吗？我来帮你们？” 陆山河笑道：“不用了，就在对面，我们一件一件搬就行。” 第1132章 你房子买贵了 王主任完全没明白陆山河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等他护送陆山河几人出门，看着陆山河和苏静予一人一个电扇，两个工人抬着电冰箱走进对面酒厂的旧房时，整个人都懵了。 陆山河说对面，他还以为陆山河的车在对面，他是怎么都没想到陆山河竟然把家电销售店开在了百货大楼的对面。 此时售货员也开好了发票，走了过来，看到王主任站在大门口一动不动，把发票递给王主任，疑惑的看向对面，毕竟在她印象中对面可是关门好几个月了。 可是很快她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主任，他，他们不会是要把店开在咱对面吧？” 王主任回过神来，忍不住笑了。 “开就开，就当咱百货大楼开了个分店。” 这话也把售货员逗笑了，上午给陆山河介绍的口干舌燥怨气也变成了幸灾乐祸。 “也是，他们的货都是从咱家买的，不说他们卖不卖的出去，就算卖的出去也是替咱卖的。” 很快东西搬运完毕，陆山河让苏静予去请李程启来设计装修方案，而他则是带着工人们打扫卫生摆放各种电器。 半小时后，桑塔纳后面跟着一辆面包车赶了过来。 闻大黎率先下车，迫不及待的走了进来。 “山河，你小子办事儿够利索的啊，静予前两天才说要租房子，现在你就买了一排房子？而且还是百货大楼对面？这房子不便宜吧？” 陆山河笑着把闻大黎领到后门儿，指着大院儿和仓库道。 “估个价？” 闻大黎装模作样的环顾一番道。 “少说也得十二三万吧？” 陆山河笑着伸出两根手指头。 闻大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两万？不可能吧？” 陆山河无语道：“二十万。” 闻大黎一听，恨铁不成钢道。 “买房子你怎么不找我？这房子值二十万？开什么玩笑？我和你说虽然这地方够大，撑死十五万，你买贵了。” 陆山河提前了解过行情，闻大黎说的并没有错，但是之所以他要多花钱，说到底还是这地方合适，即便二十万拿下也不会亏本。 而另外一层原因就是这房子来路不正，自己多花钱也是免得以后追查到自己头上，避免麻烦。 毕竟自己以高于市场行情的价格拿下，即便到时候徐大东的那位姐夫东窗事发，也找不到自己头上来。 “贵就贵点儿，谁让咱急着用呢。” 闻大黎郁闷的像是陆山河花了自己的钱一样。 “那是贵一点儿吗？那可是五六万啊，我开打印店得开多少年才能赚这么多？” 陆山河笑道；“行了，合同都签了，就不要说那些了，只要地方合适就行了。” 闻大黎撇嘴道；“合适？你对合适是不是了解的不够透彻？跑百货大楼对面来卖家电？人家都来百货大楼了，会来你这里？我看你就是赚了钱瞎胡闹，你要是听我的，趁早把这里改成乖宝宝酸奶经销处，那边儿地方刚好也不太够用。” 陆山河笑道：“说起这个，我刚好想晚上和你商量呢，这边儿地方足够大，到时候组装车间和库房都算上也用不了这么多房子，不如你带着动画工作室搬到这边儿来，晚上我就不用找人看着了。” 闻大黎翻了个白眼。 “合着是想找免费看夜的？你小子该花的钱不花，有那五六万你雇人在门口站岗都有了。” 陆山河笑道：“这不你说那边儿挤得慌吗？你们搬来这边儿乖宝宝经销处不就住开了？而且现如今工厂都不是我的了，经销处我也没心情继续打理。” 听陆山河这么说，闻大黎忍不住叹了口气。 “行吧，那回去我和柳鹏商量一下，其实孩子们在那边儿住习惯了，来这边儿倒是有点儿远了。” “远什么？现在市里通了公交车，别说大伙儿一般都住宿舍，就算想回家也方便的多嘛。” “行吧，我看这边儿也没我什么事儿，我这就开车回去和柳鹏商量一下。” 其实闻大黎只是好奇过来看看，现在地方看完了，而且说不定以后自己还要搬过来，也就没了继续看的兴致，直接开面包车离开了。 当天下午，李程启就拿出了方案，而等陆山河打算带着李程启去香满庭吃饭时，柳鹏已经和闻大黎赶了过来。 看着身材健壮的柳鹏从车上下来，陆山河忍不住询问柳鹏的近况。 得知柳鹏家里现如今一切都好，陆山河笑着拍了拍柳鹏的肩膀。 “家里安排好了，你也要好好儿照顾身体，我听说你可是经常加班，现在年轻还行，以后要是上了年纪可别落下一身的毛病。” 柳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也没有，我都胖了十几斤了，闻导从没亏待过大伙儿，现在几乎每天都有肉吃，而且睡早了我也睡不着，不如和李老师学点儿东西，干点儿活儿。” 闻大黎一听笑道：“你小子这是把我卖了啊。” 陆山河笑道：“这不是把你卖了，是在证明你把伙食费都拿出来照顾大伙儿了。” 闻大黎一听啧啧道。 “还是你会说话。” 众人说说笑笑，一起重新回到车上。 听说动画工作室工作不忙，柳鹏要带孩子们过来帮忙画装修的壁画，陆山河直接答应下来。 “既然不忙那就帮忙画，画不好也没关系，反正是自家的房子就当练手了。” 柳鹏一听急忙道。 “老板放心，我一定带领大家把李老师的设计完美复刻出来。” 闻大黎笑道：“行了，山河这不是怪你，是在让你放开了干，我就喜欢山河这样，给他干活儿省心。” 陆山河笑道：“有你这样的，我也省心。” 众人说说笑笑来到了香满庭，车子停下刚刚下车，屋内小美就已经迎了出来，来到陆山河面前，迫不及待道。 “老板，刚才蒋经理来电话了，说昨天晚上羊城那边儿的货就到了，只是他们一直接收到早上，所以睡过头了，现在才来电话，大概半小时前他们安排了发货，可能需要三天到五天货就能送到江州了。” 第1133章 韩君的算盘 听到蒋大伟那边儿已经发货的消息，李程启微微皱眉。 “山河，吃饭倒是不急，要不我先把招牌写好？要是做上好的牌匾三天怕是还不宽裕。” 柳鹏也道：“要是三天后打算开业的话，至少中间的几间房子需要画出来吧？要不我们今晚就过去赶赶工，说不定能画个差不多。” 看到大家这么积极，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活儿哪有干完的时候？今天大家也忙了一下午了，先吃饭，大不了迟一两天开业也没问题。” 晚饭众人也没闲着，除了确定李程启的设计方案以及需要的人手材料外，陆山河还安排了小美招聘组装家电的工人，等吃完饭，一切都似乎已经安排妥当，就等睡一觉明天开工了，而众人也没多留恋，晚上八点就都散去了。 接下来的两天，一切都在有序进行。 第三天上午，一块新的牌匾送到了地方，陆山河指挥工作室的小伙子们，直接把牌匾挂了起来，而此时刚好有一辆轿车停在了百货大楼前的空地上。 车门打开，韩君和司机从车上走了下来，看着对面挂起来的牌子，韩君不由微微皱眉。 司机忍不住问；“领导，怎么了？” 韩君道：“你看那人是不是陆山河？” 司机抬起手遮起太阳，不由一愣。 “还真是他，他不是在家里休息吗？怎么跑这里来了？苏河电器销售？难道他跑江州开店来了？这也太不像话了。” 韩君眉头紧皱，冷哼道。 “管他呢，让他自己折腾吧，他不去厂里最好，眼不见心不烦。” 司机急忙恭维道：“以领导如今在食品厂的号召力，就算他回去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可能他也明白，所以干脆就挂个闲职吧？” 韩君笑道：“闲职？要不是市里领导吩咐，他倒是想当这个闲职，算了，这种人不理也罢。” 说完韩君带着司机往百货大楼里走去，不一会儿，司机抱着一箱酒从百货大楼走了出来，二人把酒装车，然后扬长而去。 当天下午，韩君带着司机来到周楷学家，敲门后，周楷学的老婆不情愿的打开了门，看到是韩君急忙招呼二人进屋。 “原来是韩君？楷学上班还没回来，不过估计时间也差不多了，快屋里坐。” 韩君进屋让司机把酒放下，这才坐在沙发上，开始和周楷学的老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不过二十分钟光景，随着门口传来脚步声，周楷学老婆笑着站了起来，打开门果然是周楷学回来了。 看到韩君，周楷学明显并不意外，笑着点点头，脱鞋换鞋，又把外套脱了，这才坐在韩君对面。 “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儿吧？” 韩君笑道：“电话里说不清楚，所以还是觉得当面说一说的好。” 周楷学点了点头。 “都不是外人，有什么难处直说就是。” 韩君笑道：“也不是有什么难处，食品厂那边儿一切都好，现在中高层还是能够贯彻市里的一切决定的。” 韩君的意思很明白，食品厂现在已经是他说了算了，对此周楷学明显也很高兴，哈哈笑道。 “这次你可是谋到一份好差事，市里开会也是对你赞赏有加，好好儿干，只要等市里这边儿的新厂建设完成，以你如今的成绩，直接调回来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听周楷学这么说，韩君喜上眉梢，笑道。 “我会好好儿管理食品厂的，其实这次回来我是想提交一份厂里的决议。” “哦？什么决议？” 韩君道：“食品厂的利润十分丰厚，上个月结余二十余万元。” 周楷学一时间搞不明白韩君的意图，笑道。 “这是好事儿啊，如今提高了食品厂的税率还能有这么多进账，光是这份成绩就足以让其他工厂望尘莫及了。” 韩君点头道：“是这样的，以前陆山河搞过几次促销和宣传，就是给福利院发酸奶还有米面什么的，陆山河这个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是在为社会做贡献这一方面还是有所贡献的。” 周楷学顿时就明白了韩君的意图，笑了。 “对啊，该批评的批评，该肯定的肯定，既然这提议是为社会做贡献，那我们就该发扬嘛。” 一听周楷学表态，韩君大喜。 “领导这里我自然是不怀疑的，只是新厂建立那边儿恐怕有反对意见。” 周楷学听完笑着摆了摆手。 “那边儿不是问题，我和王局长沟通一下就行了，而且新厂建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食品厂这边儿已经出资不少了，他们也要懂得知足嘛。” 听周楷学这么说，韩君彻底放下心来，免不得再次恭维一番。 当晚周楷学留韩君吃饭，二人一边喝酒不自觉的就聊到了陆山河身上。 “对了，领导，今天下午我看到陆山河了。” 周楷学笑道：“这事儿我知道，他让苏海生的丫头开了一家什么电器销售公司。” 韩君一愣。 “领导知道了？” 周楷学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了，他们的税务登记不得经过我的手吗？我当时看到法人是苏静予，合伙人是陆山河的时候，就知道这小子又在搞新花样。” 韩君道：“陆山河在厂里担任厂长大概有一个多月没去了，他这样搞……” 周楷学笑道：“行了，陆山河可是市里要求他担任厂长的，当初合同里也写着的，这事儿你就不用多管了，至少暂时还不是和他算账的时候。” 听周楷学这么说，韩君心里有了底，笑着举起酒杯来。 “对了，领导恐怕还不知道陆山河的电器销售公司开在哪儿吧？” 周楷学摇了摇头。 “这个还不清楚，不过后续他们完善公司信息后，我自然会知道。” 韩君邀功一般道。 “其实我今天下午刚好看到了，他把公司开在了百货大楼对面。” 周楷学一愣。 “百货大楼？” “对，下午我去百货大楼买东西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把牌子挂了起来，搞的还挺正式的，是和乖宝宝酸奶经销处一样的风格，也是大木头的牌匾。” 第1134章 来收授权费 韩君本来笑的挺开心，看到周楷学忽然放下了酒杯，也不自觉的收了笑。 “领导，怎么了？” 周楷学摇了摇头。 “这小子鬼点子可是多的很，他敢把铺子开到百货大楼对面，恐怕是冲着百货大楼来的。” 韩君眨眨眼，露出疑惑的表情。 “冲着百货大楼去的？不会吧？他就算现在卖了工厂手里有钱，也不会对百货大楼出手吧？” 周楷学沉思道：“这很难说，至少也要保持警惕才行，明天会议上我找人把这事儿提一提，实在不行还是让陆山河回江城县更为妥当。” 周楷学对陆山河是下了心思的，他总感觉陆山河这一出有所图谋，如果真像自己所预料的话，还不如把陆山河拴在江城县兴旺食品厂，也免得陆山河在江州翻起什么浪花来，毕竟百货大楼建成刚刚三年，是市里为数不多的重资产，要是百货大楼受到影响，那么市政府的财政也会受到影响，这是周楷学不愿意看到的。 次日上午十点，市政府会议厅。 周楷学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台下的韩君，二人对视看到韩君微微点头，周楷学这才走上主席台。 又过了几分钟，市政府的各个领导纷纷就位，会议开始。 市长第一个讲话，当市长第三次提到兴旺食品厂的时候，韩君整个人都快瓢起来了，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在这种重要场合被多次表扬。 “鉴于韩书记对江州市经济发展做出的贡献，接下来我们请韩书记上台分享改革经验。” 在众人热烈的掌声中，韩君案首挺胸的上了台。 感谢完领导后，韩君又夸赞了一番食品厂的精神面貌，最后韩君话锋一转。 “但是，这是远远不够的，作为江州市的龙头企业，我们更应该担负起反馈社会的责任，所以我起草了关于江州兴旺食品厂慰问福利机构的文件，希望得到各位领导的支持。” 说完韩君把自己想干的事情讲述一遍，等他说完周楷学第一个带头鼓掌，随即台下台上，纷纷热烈鼓掌。 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终于结束，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市长秘书直接通知韩君去市长办公室，这让韩君不由的一阵激动。 来到办公室，看到范波正在批改自己提交的方案，韩君不由的一阵激动。 很快范波看完直接拿出印章在文件上盖下了公章。 “韩书记有这份心是我们江州市百姓的福音，对于你的方案市政府予以通过，希望你再接再厉，不但要把回馈社会的事情做好，更需要带领更多的工厂走出阴影。” 韩君看着盖着印章的文件，激动的不能自已。 “请领导放心，我一定不辜负领导的栽培。” 从市政府离开后，韩君并没有回家，而是先去电视台通知了电视台自己的慰问行程，然后直接让司机开车载他赶回了江城县。 回到江城县兴旺食品厂，韩君一下车就看到张涛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不由的皱起眉头下车呵斥道。 “我这才走了两天不到，厂里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不成？” 张涛一愣，急忙苦着脸道。 “书记，事情有点儿不对劲。” 韩君冷冷道；“什么不对劲？不要找借口，直接说事情。” 张涛道：“一个小时之前，沪市那边儿来了两个人，说合作期限到了来收配方的授权费。” 韩君一脸懵逼。 “授权费？什么授权费？” 张涛道：“我也不是很明白，领导您还是亲自去和他们说吧。” 韩君冷哼一声，白了张涛一眼，跟着张涛回了办公楼。 张涛的办公室内，此时正坐着一位年轻男子，听张涛说明韩君的身份，男子笑着站起来。 “韩书记好，我是沪市昌明食品有限公司的财务主管孙梁。” 看着孙梁伸出的手，韩君直接无视。 “我不管你是什么公司的，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儿，你说的授权费是什么意思？” 孙梁笑道：“是这样的，兴旺食品厂所用的核心材料都是我们旗下实验室调制和制造完成的，作为使用方，贵工厂除了购买我们的材料外，还需要额外支付一笔授权费。” 韩君听的一头雾水，看向张涛。 “他说的到底什么意思？” 张涛尴尬道：“领导我是管后勤的，这事儿恐怕得问生产组主任。” 很快现如今的生产组主任赶了过来，可是听完后同样一脸懵逼。 “我不知道啊，这事儿估计要找王建成。” 一听王建成，韩君更是皱起了眉头，因为王建成现如今别说是副厂长连车间副主任都不是了，只是一名普通的工人，这么大的事儿找王建成很大可能得重新提拔王建成，那样一来他韩君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想到这里韩君直接看向孙梁。 “算了，既然有什么授权费我们交就是，一共多少钱？” 孙梁用手推了推眼镜，直接拿出一份文件来。 “这个月一共三十六万六千八百元。” 这个数字一出，韩君瞬间不淡定了，上个月工厂结余也才二十多万。 “你说多少？” 孙梁笑着重复道：“三十六万六千八百元，这是明细，韩书记不信的话可以看看。” 韩君接过单据一看，心都凉了半截。 “原材料购买十六万六千八百元？授权费二十万元？” 孙梁点头道：“是的。” 再次检查孙梁的证件，以及合同复印件后，韩君的心彻底凉了，也顾不得脸面，急忙让张涛去喊王建成。 很快王建成就来了，听到授权费三个字，王建成差点儿没笑出声来。 “是有这么回事儿，咱工厂用的防腐剂还有调味剂都是实验室那边儿给的，咱自己可做不来。” 韩君质问道：“那实验室之前也收授权费吗？” 王建成道：“以前没分家之前是不收的，后来分家了，实验室被沈薇买走了，这份授权合同应该就是那时候陆厂长和沈薇签订的。” 韩君一瞬间全明白了，哪怕他不经常过问食品厂的事情，他也知道工厂的核心就是那些调味剂和防腐剂，没了那些东西，产品的质量就不可能保证，质量都不能保证工厂还怎么运转下去？ 第1135章 郁闷的韩君 看到韩君脸色阴沉，张涛忍不住咒骂道。 “怪不得陆山河一直不敢露面，原来是憋着坏呢，韩书记，这事儿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马上让陆山河回来，把这事儿说清楚。” 韩君狠狠的瞪了张涛一眼，傲慢的看向孙梁。 “这件事儿的复杂程度你应该也听到了，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能办的，你先回去，等我们这边儿理清楚了，你再来。” 孙梁这次来的是得到朱杰授意的，也知道兴旺食品厂如今的背景是江州市政府，所以也不敢太过分。 而且他来之前朱杰就交代过，钱要不要的到无所谓，只要把意思传达到，核实一下情况就行了，所以孙梁的态度看上去有些谦卑。 “可以，那韩书记你们忙，我回去等您这边的通知，或者我过阵子再来。” 韩君嗯了一声，不等孙梁出门，他自己先离开了张涛办公室，往自己办公室去了。 张涛被孙梁卡住，等孙梁也出门了，瞥一眼王建成，厌恶的冷哼道。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想偷懒不成？” 王建成心中暗爽，同样冷哼道。 “不是张主任让人喊我来的吗？你不说事情完了，我就离开，你再喊我来，我不是白跑一趟？” “行了，没你什么事儿了回车间去吧。” 说完张涛摆摆手赶苍蝇一样对着王建成挥了挥，等王建成出了门，这才急忙往韩君办公室走去。 来到韩君办公室，张涛见韩君脸色更加难看，忍不住道。 “书记，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即便要给也绝对不能给这么多，这也太黑了。” 韩君冷冷道：“行了，要是你们一开始就发现情况，至于现在被人打了个措手不及吗？你去把王二德叫来，把厂子里的合同文件仔细检查一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要是有一并总结出来。” 张涛答应一声，急忙出门去了。 当天下午，张涛几个人就把所有的文件和合同检查完毕，可见几个人要是想干活儿还是有能力办好的。 听完几个人的汇报，韩君微微点头。 “也就是说，陆山河那边儿唯一能够挟制我们的就只有防腐剂和调味剂是吗？” 张涛点了点头。 “对，就是这样，工艺方面工人们也都会，就是陆山河给的那些添加剂有点儿麻烦，这小子可能是早就防着咱，那些东西一直都是实验室那边儿配好的，之前不清楚，现在一查才知道，要是早点儿知道把实验室的人扣下，可能也就没这事儿了。” 韩君问：“那实验室是什么时候搬走的？” 张涛道：“上个月刚搬走，说是和咱们厂的租用合同到期了，当时我想着他们腾出房子咱也可以安排干其他的事情就没阻拦。” 韩君冷哼道：“下次这种事儿记得提前汇报，别等出了事儿才后悔。” 张涛心道，我当时可是和你汇报了的，你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当然张涛也只敢想想，毕竟他跟着韩君这段时间，也对韩君这个人更加了解，错，韩君是不能错的，哪怕错了也是不能说的，如果真的说出来，恐怕韩君很快就会把自己换掉了。 “下次一定注意，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王二德道：“他陆山河不过就是一个人罢了，还敢和市政府对着来不成？不如韩书记直接把他喊回来，让他重新签订一份合同，哪怕他不白给咱，那授权费取消了也行啊，一个月二十万这和抢没什么区别了。” 韩君听的同样一阵火大，冷冷道。 “事情自然是要解决的，不过我们也必须做好斗争的准备，这样，张涛这几天你想办法找几个技术工人，看看能不能做出实验室里的那些什么添加剂。” 张涛急忙点头道：“好，那我等会儿就找几个技术工人来问一问。” 韩君点了点头，看向王二德。 “没有我的签字，这钱一分钱都不能给，知道了吗？” 王二德急忙问：“那领导之前批的用于宣传的费用还要安排吗？” 韩君冷哼道：“电视台那边儿都安排好了，你说呢？” 王二德犹豫道。 “领导，我个人觉得咱还是悠着点儿的好，不行给福利院以及学校的捐款可以少一些……” 韩君皱眉道：“少？我们作为江州市的龙头企业，这种花销怎么能少？还是按原来的办，不就是二十多万吗？照办就是了。” 听韩君这么说，王二德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不再言语了。 韩君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宣布散会，等众人都离开后，韩君直接拿起了电话开始拨号。 转接的声音传来，韩君的心不由的提了起来，心中祈祷周楷学可千万不要下班。 “喂？这里是税务局秘书办公室。” 一听电话转到了秘书这里，韩君的心不由的凉了一半，直接挂断电话，出了办公室，直奔司机休息的房间。 司机正躺在床上听收音机，听见韩君口气不善的招呼自己下楼，虽然疑惑又有什么事儿，不过还是急忙抓起车钥匙，下床穿鞋一路跑了出去。 几乎和韩君同时下楼，帮韩君打开车门，司机钻进了车里。 “回市里。” 司机一边发动车子，一边疑惑道。 “领导，是丢什么东西了吗？” 韩君此时心情很差，冷哼道。 “让你开车就开车，哪儿那么多废话？” 能够成为韩君的司机，也算半个心腹，平日里韩君对司机的态度还是不错的，如今竟然这种口气，司机也知道怕是出大事儿了，不再言语直接启动车子，快速往厂区外驶去。 下午六点，韩君的车停在了周楷学所在的家属区，让司机在楼下等待，韩君急匆匆的上了楼，敲门过后，看到周楷学的老婆围着围巾来开门，韩君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嫂子，领导还没下班吗？” 周楷学老婆笑道：“下班了，不过和庆华出去吃了，刚在没多久，你找他有事儿吗？” “和浦局长吗？那您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周楷学老婆见韩君着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周楷学聚会的地址。 韩君道一声谢，急匆匆下楼。 第1136章 拉帮结派 明德酒楼，周楷学和浦庆华坐在包间里谈笑风生。 忽然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看到服务员手里没有菜小心翼翼的来到周楷学身边，众人同时噤声。 “领导，楼下有位自称叫韩君的领导让我来问问您这里方便不方便？” 周楷学一愣，笑着对浦庆华道。 “韩君竟然找到这里来了，说不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上来一起吧？” 这话看似商量，其实已经是同意了，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纷纷道。 “说起好久没见韩君了，能一起也是不错的。” “要是有事情那就顺便商量一下，人多力量大嘛。” 看到周楷学点点头，服务员急忙出去，不过一分钟韩君推门而入，一眼看过去发现都是熟人，韩君松了口气。 周楷学笑道：“行了，既然来了先坐下吧，你来的倒是时候，我们正喝茶呢，菜马上就要上来了。” 韩君坐下，浦庆华问。 “韩书记，我白天路上看到你的车回江城县了吧？难道是我看错了？” 韩君正不知怎么开口，急忙道。 “别提了，我上午就回去了，结果厂里出了点儿事儿，我就又赶回来了。” 周楷学问：“食品厂？能出什么事儿？出事故了？” 韩君摇了摇头。 “不能说是事故，但也算是事故，是这么回事儿。” 说完韩君把孙梁来要授权费和材料费的事情说了一遍。 浦庆华问：“你说的这实验室和食品厂不是一体的吗？” 韩君叹息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实验室一直都在沈薇名下，是个独立部门，这不咱把食品厂收购了吗？那沈薇在沪市那边儿自己开了个食品厂，把实验室也搬那边儿去了。” 周楷学皱眉道：“那之前实验室和食品厂有这方面的协议吗？” 韩君道：“协议日期我看过，就在咱们正式收购兴旺食品厂前的七八天才签订的。” 一听时间这么巧，众人纷纷义愤填膺道。 “这明显就是陆山河剥离食品厂的财产。” “这事儿必须严查，绝对不能姑息。” 周楷学皱眉道。 “既然是收购之前签订的，从这方面下手是不行的，而且这也说明了我们工作中的疏漏，毕竟要是韩君当初看清楚也就不会有这事儿了。” 浦庆华也点了点头。 “如果是签订后，我们还可以追究陆山河的责任，但是之前的话，事情的确有点儿难办，毕竟合同里应该也没写收购的部分包括实验室吧？” 韩君苦笑道：“当时我哪儿知道这么多，我们也只是提前去厂里转了转而已，而且实验室听上去像是学生们学习的地方，当时我们也没怎么重视，不然也不可能让他们后来轻轻松松搬走。” 众人说话间，开始上菜，周楷学急忙招呼众人倒酒。 “行了，这事儿不急着讨论，大家边吃边谈，总能拿出一个合适的建议来。” 韩君自知理亏，急忙起身担负起倒酒的重任。 一杯酒下肚，菜也上的差不多了，周楷学这才重新带头讨论起来。 “刚才说到实验室了，各位不知想到什么破解的办法没有？我先说一下立场，陆山河这种行为是绝对不能倡议的。” 浦庆华道：“这不是倡议的问题，是应该严厉禁止，市政府给的钱可不少，他陆山河却背地里搞小动作，这是什么？这是资本家嘴脸，必须严惩。”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不错，这陆山河胆子也太大了，竟然对市政府搞小动作，必须给他个下马威。” “别说三十万，就是三万，三千这钱也不能给，真给了那成啥了？” 众人一番讨论，最终决定由韩君出面向上级汇报情况，而周楷学等人暗中协助，争取把实验室再搞回来。 当晚众人喝到很晚这才散去，第二天一早韩君则是早早来到市政府等待。 上午八点半，范波来到市政府看到韩君不由有些诧异。 “韩书记，食品厂任务那么重，你怎么还在江州？” 韩君急忙道：“领导，我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重要的事情？那来我办公室吧。” 二人一起来到市长办公室，范波听完汇报，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那上个月食品厂的盈利是多少？” 韩君急忙道：“大概是二十六万。” “二十六万？怎么还少了？” 韩君急忙道：“这不是我接手后，厂内出现了一些变动嘛，对生产多少有些影响，不过下个月应该就能恢复了。” 范波道：“要是能回到以前的水平，这三十多万给也就给了嘛，毕竟有合同在。” 韩君一听，有些懵逼，怎么听这都是在替陆山河说话。 “领导，合同的细节刚才我可能没说清楚，如果下个月我们的盈利增长的话，那这授权费和材料费也会水涨船高的，到时候可就不止三十多万了。” 范波道：“即便是涨还能涨过盈利不成？你仔细算算。” 韩君早就算清楚了，如果自己按照陆山河以前的流程来，减少花销取消为了拉拢工人和亲信们的支出，以及其他一些特权待遇的支出，一个月再多十万的授权费，工厂也是承担的起的。 可问题是，他凭什么按照陆山河以前的路子来？如果真让那些亲信领着一个月三百块的工资，那他们还能死心塌地的维护自己吗？ 如果降低了拉拢过来的工人的待遇，那些人说不定又要维护陆山河，甚至是闹事儿了，这钱也不能减。 再者，他可不能让自己过陆山河那样的生活，工厂又不是自己的，凭什么省啊？家具不得安排上？伙食不得单独开一个灶？其他应酬接待其他工厂来学习的费用，以及他现如今要执行的给福利院和学校捐款的费用，这些都不能少，毕竟这些可是他政绩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家具那边儿他都可以不要，该捐的钱可是不能少的。 “领导，我们已经算过了，无论我们生产多少，大部分利润都给了陆山河了，也就是沈薇那个工作室，这授权费咱交不得啊，而且我觉得那材料费里肯定就包括这授权的费用了。” 第1137章 韩君打小报告 范波听的连连皱眉，他当然也觉得陆山河做的有点儿过分，可问题现如今市委那边儿对陆山河是十分看好的，不然也不会同意陆山河的建议，直接安排杨洪涛在市里担任了工商局的副主任。 虽然说是副的，可就凭杨洪涛的资历，这辈子恐怕都没资格进工商局的大门，就更别提副主任了。 “这样吧，我这边儿开会研究一下，你可以去市委也汇报一下情况，看看那边的态度。” 韩君无奈只好再去找市委书记。 市委书记王民重听完韩君的汇报，表情淡然一双犀利的眸子像是要把韩君看穿，这让韩君不自觉感觉有些胆怯。 “在讨论陆山河为什么要收授权费之前，你最好先说明为什么上个月的盈利只有二十多万？我如果记的不错，上上个月，食品厂的盈利应该是八十多万吧？” 韩君急忙解释道：“因为人员变动等原因，上个月的生产情况的确出现了一些波动，而且工厂许多设施陈旧，以前陆山河可以凑合，但是作为江州市的龙头企业，代表的是整个江州的颜面，所以我觉得就不能讲了，多种原因叠加就是现在的情况了，如果组织觉得有问题，可以随时来查。” 真让人去查，也大概率是周楷学那边儿的人，韩君自然是不怕的。 王民重点了点头。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再给你几个月的时间，尽快把生产恢复上来，至于你说的实验室的事情，你也说了，实验室是沈薇的而不是陆山河的，就没必要揪着陆山河不放了。” 韩君道：“我让人查过了，沪市那边的昌明食品有限公司陆山河是股东，建厂的钱估计就是陆山河出的。” 王民重皱眉道：“韩君啊，我希望你能明白，陆山河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违法，无论陆山河是不是股东，只要程序合法，我们都不能干预，所以这事儿你还是和沈薇那边儿沟通一下吧，二十万的授权费的确是高了一些，可以酌情减少一些嘛。” 韩君碰了个软钉子，只好离开了。 见房门关闭，王民重拿起电话，拨了三个号码。 “有时间的话，来我办公室一趟。” 两分钟后，杨茂林急匆匆赶了过来。 让杨茂林关好门，示意杨茂林坐下，王民重笑道。 “不用太紧张，不忙吧？” 杨茂林一头雾水，笑道。 “不算很忙，领导要是有什么指示，时间还是抽的出的。” 王民重笑道：“刚才韩君来汇报情况，关于兴旺食品厂的。” 杨茂林不由一阵紧张。 “是食品厂那边儿出什么事儿了吗？” “倒也不算什么事儿，兴旺食品厂有个实验室你之前了解过吗？” 杨茂林道：“了解过，他们实验室和农大有合作，我听山河说一开始是隶属于农大的，后来农大那边儿改革，陆山河就分离了出去，外聘了农大两个教授，还自己雇佣了一些研究员，负责人好像是沈薇，农大的学生。” 王民重点了点头。 “看来你对陆山河十分了解，那实验室向兴旺食品厂收取授权费用的事情你也知道？” 杨茂林懵了。 “实验室和兴旺食品厂收取费用？这不可能吧？” 看杨茂林诧异的样子，王民重笑了。 “看来你是不知道，陆山河这小子看来心眼还挺多的。” 杨茂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消息传到王民重这里谣言的可能性非常小，可是这实验室收取费用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啊。 见杨茂林眉头紧锁，王民重笑着把韩君汇报的情况说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之所以让你来就是想告诉你要识人善任，决不能偏听偏信啊。” 杨茂林欲言又止，王民重能和他说这些，他该感激才是。 可是王民重却是笑了。 “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就是，京都那边儿的学习班我没时间，没赶上，对于改革你应该比我更熟悉才对。” 杨茂林犹豫道。 “现在全国都处于摸索阶段，很多制度并不完善，有些情况无法可依，无章可循，我觉得陆山河这样反而是好事儿。” 王民重挑眉笑道：“哦？怎么个好法儿？说来听听。” 杨茂林道：“改革还在摸索，京都那边儿开会也明确说过，允许犯错，但是要知错改错，吸取经验，就拿陆山河这次的事情来说，陆山河提前把实验室分离出去，完全没有违背任何法律，而我们经验不足，并没有提前和陆山河谈条件，同时要求购买添加剂的使用权，这是我们的失误，也是我们犯的错误，如果下次再有这种机会，我想我们就可以提前更加全面的和对方进行谈判了。” 王民重点了点头。 “很有见地，市政府那边要是都能有你这份远见，或许江州也不会只出现一个龙头企业，毕竟一枝独秀不如满园春色，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吧？” 杨茂林道：“想要满园春色，就先要让一枝红杏出墙，先拔高一个其他才有效仿的对象。” 王民重笑着点了点头。 “刚才韩君问我的时候，我让他和陆山河协商，毕竟陆山河还是兴旺食品厂的厂长嘛，也算一家人，不过我总感觉这事儿不会太顺利，你私下也和陆山河谈谈，适当的降低一下所谓的授权费，每个月二十万这可不低呐。” 杨茂林急忙点头。 “茂林明白，等会儿回去我就给陆山河打电话询问一下具体情况。” “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你去忙吧。” 杨茂林点点头，答应一声快步出了王民重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办公室，杨茂林直接拨打了兴旺食品厂的电话，不等接通就挂掉了，然后又拨通了远山乡饲料厂的电话。 “请帮我喊一下你们陆厂长。” “我就是陆美琴，请问您是？” “美琴啊？山河在家吗？” “原来是杨副市长，山河走了有八九天了。” 杨茂林问：“走了八九天了？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啊？没去食品厂上班吗？他没说，最近也没打电话回来，要不你打饭店那边电话问问？也许他们知道。” 第1138章 周楷学造访香满庭 杨茂林把电话打到香满庭，小美自然不敢透露任何有关陆山河的消息，用和陆美琴同样的理由敷衍了杨茂林。 放下电话后，小美一刻也不敢耽误，喊来采购的面包车直奔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陆山河正在后院休息，忽然看到苏静予和小美一同进屋，顿时就明白有事儿发生，毕竟小美是轻易不会擅离岗位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小美急忙道；“大概二十分钟之前，杨副市长打电话到店里问您在哪儿？我只说这几天您没去过店里，具体在哪儿我也不清楚，我怕杨副市长那边儿有什么急事儿，所以放下电话我就过来了。” 陆山河微微皱眉，疑惑的问。 “那他没说是什么事儿吗？” 小美摇了摇头道；“我没敢问。” 陆山河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毕竟事关杨茂林小美还不敢自作主张。 “行，你先回去吧，等会儿我去给杨副市长办公室打个电话。” 苏静予生怕陆山河受到责备，急忙拿出车钥匙。 “山河，这边有我和闻导他们盯着就行了，杨副市长找你肯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你还是现在就回去给他回个电话吧？” 看到苏静予如此着急，陆山河笑了。 “现在回去？那不是告诉杨副市长丽娟姐撒谎了吗？反正距离他下班还早的很，不急。” 看到陆山河完全不在意，小美也放松下来，笑道。 “那消息我送到了，饭店那边儿需要准备的事情多，老板要是不一起回去的话，那我先回去准备了。”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 “去吧，再过一会儿我就回去。” 在电器行这边儿待了半个多小时，陆山河这才拿起车钥匙回了香满庭。 电话很快就转接到了杨茂林的办公室，听到是陆山河，杨茂林半开玩笑道。 “你这小子，还真难找啊，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 陆山河笑道：“哪儿能呢？我就是躲着谁也不可能躲着杨副市长啊，对了，丽娟说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指示吗？” 杨茂林道；“指示谈不上，就是想和你当面谈谈。” 陆山河犹豫道：“当面谈吗？这恐怕不巧，我刚好回饭店这边儿有点儿事儿，下午就要离开江州，要不等我回来再说？” 一听陆山河要走，杨茂林急忙道。 “要离开江州？去哪儿？” 陆山河笑道；“去沪市，那边儿生产线建好都投产了，我还没去检查过呢，虽然说是沈薇的工厂可我作为最大股东肯定是要过去看看的嘛。” 杨茂林笑道。 “我当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就是去新厂看看吗？我和你说的也是有关新厂的事情，你小子可不能就这么跑了，哪怕是挤也要给我挤出时间来。” 陆山河假装郁闷道：“行吧，那我晚点儿再去，不过领导至少要告诉我具体是因为什么事儿吧？别让我猜，我害怕。” 杨茂林轻哼道：“能有什么事儿？还不是你小子给食品厂挖的坑？你在香满庭对吧？让后厨准备饭菜，等会儿我下了班就过去。” 放下电话，陆山河急忙拨通了朱杰办公室的电话，听到是陆山河，朱杰的语气瞬间恭敬起来。 “老板，有什么事儿吗？” 陆山河道：“没事儿就不能打电话问问了？” “当然不是，我这不是怕您有啥任务分配下来嘛。” “不算什么任务，我问你，你派人已经去过食品厂了？” 朱杰忽然有些结巴，明显是紧张了。 “老，老板，您之前不是交代过吗？等实验室在这边儿安顿好后，就派人去食品厂通知一下？我就派了个人过去问了问，钱也没要到，而且我听孙梁回来说，全程也没发生什么冲突，对方还挺配合的，还说让孙梁先回来，等他们那边儿商量出结果，再通知我们。” 听出朱杰的紧张，陆山河笑着宽慰道。 “我又不是兴师问罪的，我就是问问具体情况，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我，我没紧张。” 陆山河无语道；“不紧张就把具体情况详细的说一下，我这边儿杨副市长给我打电话了，谈的可能就是这件事儿，我至少得知道你们做到哪个地步了。” 朱杰急忙把孙梁去食品厂拜访的过程说了一遍，陆山河听完十分满意。 “行，事情我知道了，再过几天吧，你再派人过去催一催看看那边儿什么反应？” “老板，您说的几天具体是多少天？” 听到朱杰这么问，陆山河笑道。 “这种小事儿，你看着办就行了，不过这次要记录的更详细一点儿，要求还是一样，尽量不要发生冲突，钱要不要的回来不要紧，最重要的是看看韩君的态度。” 放下电话，陆山河让小美提前去安排，毕竟杨茂林是贵客，不能慢待。 可是这边儿陆山河刚安排下去，电话又响了起来，对面传来杨茂林的声音。 “山河，我这边儿有点儿事儿，可能得去下面县里一趟，授权费的事情，市委还是支持你的，但是你也不能太离谱，韩君后续可能会和你沟通，真诚一些，尽量不要把事态扩大，行了，本来想和你当面好好儿谈谈的，现在意思也算是传达到了，记住要懂得让步。” 说话间，似乎是有人进了办公室，杨茂林说了一句你先下去，声音又回来了。 “陆山河，你听到没有？” 陆山河笑道：“听到了，我会遵照杨副市长的指示去沟通的，只是我可不敢保证沟通能够顺畅。” “只要有这个态度就好，不然你们真的闹起来，到时候我也不好帮你说话，毕竟你这授权费搞的实在有点儿过分了，当然我不是不尊重你们的知识产权，我也知道你们付出了很多，但是我们也要细水长流嘛，而且在这种形势下，我们也需要合作不能一味的迁就谁，你说呢？” 陆山河对于杨茂林还是比较尊重的，于是笑道。 “领导的教诲我都记住了，祝领导一路顺风。” 第1139章 紧张的服务员 挂断电话，陆山河急忙下楼，告诉小美饭菜不用准备了。 小美疑惑道：“怎么了？难道领导不来了吗？” “对，领导临时有事儿，去下面县里去了，估计也是要紧的事儿，所以就不用准备了。” “哦，我正拟菜单呢，厨房那边儿还没通知，这消息倒是来的挺及时的。” 见小美把一张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陆山河转身回到了楼上。 短暂休息，陆山河刚准备离开，小美又敲响了陆山河办公室的房门。 “又怎么了？” “老板，浦庆华来了。” 陆山河不由的一愣，虽然说香满庭现在整个江州市都知道，可是作为死对头，周楷学和浦庆华这些人可是一次都没光顾过，这次忽然来访难道是冲着自己来的？ “都有谁？” “还有周楷学，还有一个叫王厂长的以前来过，其他人就都是生面孔了。” “那他们现在在哪儿？” 小美急忙道：“二楼包间了。” “行，我知道了，等会儿上菜的时候和服务员交代清楚，要小心一些，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来闹事儿的。” 与此同时，二零六包间内，周楷学，浦庆华，韩君等人一一落座。 看着包间内的装饰，韩君忍不住道。 “以前光是听说过香满庭装修的和古代王府似的，没想到是真的，这陆山河鬼点子就是多。” 服务员在一旁上茶，嘴角不由的抽动，如果不是小美提前交代要好好儿伺候，估计此时都想要替陆山河反驳了，毕竟在他们心中，陆山河那可是顶好的老板。 浦庆华口气中颇有几分幽怨。 “这也就是改革开放了，才允许这种人作威作福，要是十五年前，就这种人，不枪毙也得关他十年八年。” 周楷学一直不动声色的看服务员的反应，尤其发现服务员明显面露不屑，心中也有不爽，虽然服务员手头麻利，可是这种不屑的表情让他感觉自降了身份一般。 “小同志，你来多久了？” 服务员愣了一下，急忙回答道。 “五个月了。” 周楷学又问；“那你可见过你们老板？” 服务员心道，我今天下午还见过呢。 但是她知道不能乱说，这可是上岗前培训手册里写的，任何人问起陆山河就说上个月见过，哪怕陆山河三个月前来过，亦或者就在店里，也是这句话。 “上个月见过，我们老板不常来的。” 周楷学笑道：“是吗，这老板连自己的饭店都不管的吗？” 服务员道：“但是我们店长厉害啊，而且我们老板来不来我们都要干活，我觉得无所谓。” 浦庆华见服务员满脸骄傲，心中不爽也逗她道。 “呦，小同志你觉得你们老板厉害？还是我厉害？” 服务员不假思索道：“当然是您厉害了。” 浦庆华一愣。 “你知道我的身份？” 周楷学也是一愣，心道，难道自己一进门就被盯上了？ 服务员道：“任何来我们店的客人，都比老板重要，如果你们不吃饭……嗯……嗯……” 见服务员眼睛看着天花板努力想，周楷学放松下来。 “我们不吃饭怎么了？” 服务员有些尴尬道。 “老板说过，客人是最重要的，大概意思就是你们吃不好，我们大家都得喝西北风，原话我忘记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客人更厉害。” 周楷学哪怕不爽陆山河，此时也不由的心生几分佩服，不怪这香满庭生意好，要是韩君能把食品厂搞的像香满庭一样，说不得也就不会为那点儿授权费急赤白脸了。 浦庆华对于这个结果明显很不满意，继续道。 “那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见服务员摇头，浦庆华道。 “我是咱们市的公安局局长。” 服务员明显一愣，紧张起来，心中暗道，怪不得店长让我小心说话，小心伺候，竟然是公安局局长？那我刚才说的话？ “我，我，我不知道，我也没犯错。” 浦庆华笑着指了指周楷学。 “放心，知道你没犯错，只是考考你，那你可知道他是谁？” 服务员再次摇头，心道不会是副局长吧？ 周楷学笑道：“行了，不要逗她了。” 浦庆华道：“他是咱们市税务局的局长，同时也是咱们市的副市长。” 看到服务员更加紧张，浦庆华又指着一个中年人道。 “他你认识吗？” 见服务员拼命摇头，周楷学摆了摆手。 “行了，你就别逗她了，小同志知道我们的身份也不必介意，今天我们坐在这里就只是普通客人，你该怎么上菜就怎么上菜，我们几个年纪大了，等会儿你再叫个人来，帮我们倒倒酒，没问题吧？” 服务员拼命点头。 “没，没问题。” 周楷学笑着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菜单点了菜，其他人也一一点了，于是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 服务员拿着菜单出了包间，轻轻把门带上，来到楼梯拐角看到小美急忙上前。 “店长，要不你换个人吧，我，我怕伺候不好他们。” 小美还没来得及问具体情况，看到服务员紧张的脸色都变了，心里咯噔的一下。 “怎么了？他们为难你了？” 服务员摇了摇头。 “倒也没有，只是我，我怕我做不好。” 小美轻轻的拍了拍服务员的肩膀。 “别怕，他们只是客人，而且要是你受了委屈，店长会补偿你的，只要你把他们说的话记下来，到时候我和老板给你申请双倍工资。” 现在香满庭的服务员工资一个月一百多，如果加上奖金一个月大概能有两百多，甚至三百，哪怕只是基本工资的一半，也能多拿七八十元，这种诱惑让服务员的脸瞬间因为激动变得潮红。 “好，好吧，那，那我试试。” 小美笑着拍了拍服务员的肩膀。 “加油，一定行的，记住尽可能的听他们在屋里说了什么。” 服务员急忙道：“对了，店长，他们说要让我进去帮他们倒酒，还说再叫一个人来。” 一听竟然让服务员进去帮忙倒酒，小美大喜。 “这不是更合适了吗？只管去，我们就在楼道里，真有什么事儿喊一声，我马上带人就到。” 第1140章 送来的由头 包间内，韩君忍不住看了一眼门口。 “领导，要是陆山河不回来，或者这服务员不敢把事情告诉陆山河怎么办？” 周楷学笑道：“你不是说昨天你还见陆山河了吗？这就说明他就在江州，至于不敢说……那就更是无稽之谈，我看这小丫头挺敢说的，而且我们已经说了身份，陆山河要是知道我们来过，他能不问？” 浦庆华道：“等会儿我们正常交流就行了，那陆山河说不定现在就在隔壁趴在墙上听着呢。” 韩君刚要再问，门口传来敲门声，韩君急忙说一声进来。 看到服务员表情恢复如常还笑着介绍同事，周楷学笑了。 “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同志不简单吧？” 服务员一愣，顿时又紧张起来，眼神询问的看向周楷学。 “领导，我，我怎么了？” 周楷学笑道：“刚才王厂长夸你聪明伶俐呢，好了，把酒打开，先给各位领导倒上吧。” 两个服务员倒满酒，酒宴正式开始，周楷学一行人讨论起来，似乎站在角落里的两个服务员从此时开始不存在了一般。 “这个陆山河太不像话了，这次一定要让他好看。” “这是和市政府对着干，浦局长，我看不如你找个理由把他抓起来算了。” 浦庆华道：“抓人总要有个理由，我们也不能随便抓人吧？除非周局长那边儿有陆山河什么把柄，只要你们那边儿找到了陆山河犯罪的证据，我这边儿没什么问题，马上就可以动手抓人。” 两个服务员听到这些话，直接石化当场，结合小美的交代，两个人更是感觉如遭雷击一般，自己的老板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得罪了这么多领导？ 不是局长就是副市长，还有什么厂长，主任的，哪个看上去都不简单，难道香满庭要完了不成？ 周楷学用余光观察二人，看到二人一动不动，发表意见道。 “陆山河的把柄虽然不多，但是我们也是掌握了一些的，这次他要是就范也就罢了，倘若不同意，那税务局可就要好好儿的查一查他们的税务了，只要仔细查，总能找出毛病来的。” 另外一人道：“我听说陆山河当初那些机械厂的地皮可是用了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浦局长你可要好好儿查查，这事儿要说落实了，不怕这陆山河不就范。” 浦庆华笑道：“这个已经在查了，而且有了一些眉目，只要掌握了全部证据，我自然不会手软，行了，不说让人不愉快的事情了，这香满庭的饭菜倒是不错，大家尽兴，明天还要干活儿呢。” 说话间众人直接转移了话题。 一个多小时后，周楷学等人起身离开，而两个服务员则是亲自把二人送到楼梯口，这才急忙转身找小美去了。 小美不敢大意，直接带两个人去了陆山河办公室。 听完两个人磕磕绊绊的描述，陆山河总算是把一开始的事情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那一屋子人都要针对我？” 两个服务员见陆山河还笑的出来，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对，他们是这么说的，难道他们不是什么局长吗？” 陆山河笑道；“这些人如果说的话有真的，或许就是他们的身份了，浦庆华的确是公安局局长，周楷学也是副市长，而且还是税务局局长，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你们好好儿照顾的原因，行了，这事儿办的很好，丽娟姐提的双倍工资也通过了，只要你们这个月好好儿干，奖金也是双倍。” 两个服务员一听连奖金也翻倍，哪儿管那些人怎么针对陆山河？急忙感谢。 “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 陆山河笑着摆摆手。 “行了，去收拾包间吧。” 两个服务员离开后，小美忧虑道。 “老板，亏你还笑的出来，这些人明显就是奔着您来的。” 陆山河笑道：“我还以为他们是来闹事儿的，原来是给我送由头来了，我巴不得呢。” 小美一愣，疑惑道。 “老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儿不明白。” 陆山河笑道：“他们是什么身份？真要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我，至于跑我饭店里讨论？还故意安排两个服务员在一旁听着？” 小美点点头，她其实也疑惑这一点，毕竟一般的领导吃饭巴不得服务员离门越远越好。 “那老板的意思是？他们是故意演给咱们看的？” 陆山河笑道：“不然呢？亏他们放下身份来当演员，要是我不随了他们的心意，也太对不起他们了。” 小美满脸茫然的看着陆山河。 “啊？老板，您今天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陆山河笑道：“这有什么听不懂的？韩君不仅不想交授权费，还想把我赶出兴旺食品厂。” 小美问：“那老板要离开食品厂吗？” 陆山河笑道：“如果不是看在杨副市长的面子，我早就离开了，所以我才说他们刚好给我一个由头。” 小美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只要老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杨副市长，想必杨副市长也能理解您的用意，这样一来就不是您故意离开，而是韩君等人逼你离开的。”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哪有那么简单？今天发生的事情要不是我在店里，你告诉我，我都怀疑是你杜撰的，要是真的如实告诉杨副市长，那么他就更加怀疑我是故意逃避了。” “啊？那，那您该怎么和杨副市长说呢？” 陆山河笑道：“韩君只是表明了态度，我既然知道了他的态度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办了，行了，以后你自然就明白了。” 陆山河又在香满庭待了半小时，这才离开香满庭往百货大楼赶去。 看到陆山河回来，闻大黎直接抛给陆山河一支烟。 “你倒是回来刚好，掐着饭点儿回来的吧？” 陆山河笑道：“对啊，怎么？我吃自己的饭还要和你打报告？” 闻大黎鄙夷道：“你自己的饭？你好意思说？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青椒？从苏静予走后我们工作室就没吃过一次青椒，可是现在你回来了，这都第二顿青椒了。” 第1141章 一顿饭的深意 其实房屋装修事情繁杂，苏静予也忙的很，但饶是如此，苏静予第一件关心的反而是伙食问题，尤其是陆山河爱吃的几样菜，更是要抽空亲自去对面百货大楼买来，生怕别人买的不够新鲜。 这些陆山河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也明白苏静予的心意，可是这反而让他心底多几分内疚，所以此时听到闻大黎调侃他，于是直接岔开了话题。 “对了，搬家的事儿你告诉吕姐了吗？” 问题转移到自己头上，闻大黎顿时就笑不出来了，郁闷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陆山河问。 闻大黎再叹一口气，皱眉道。 “别提了，她总是躲着我，动画片一个阶段制作完，我的活儿是最少的，你也是知道的，而且打印店现在我也雇了人帮我打理，一个星期过去算一下账就行了，可是我时间多了，丽萍时间却总是安排的满满当当，我约过她几次，她总是用忙来推脱，你不在经销处，她连门都不登了，你说，这不是躲着我是什么？” 陆山河笑道；“别急嘛，有句话叫好饭不怕晚，好事多磨，而且吕姐刚从一段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总要恢复一段时间。” 闻大黎点了点头，笑了。 “也是，不过现在她的状态比以前好了很多，这个我还是看的出来的。” 陆山河也笑道；“那就好，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对了嘛，对了，有件事儿我得提前和你说一下。” 闻大黎道；“啥事儿？” 陆山河道：“乖宝宝的包装产权不是在工作室这边儿吗？” 闻大黎道：“对啊，你小子不是转过来了吗？还让我和你签了个合同，左手倒右手，还有什么授权费对吧？” 陆山河笑道：“现如今可不是左手倒右手了，毕竟食品厂已经是市政府的了。” 闻大黎恍然大悟。 “哦。你是让我去催债？” 陆山河笑道：“暂时不用，我就是提前和你打声招呼，记着这事儿，可能过阵子就能派上用场。” 闻大黎笑道：“要钱的事儿我可不管，我只管拍好动画片就行了，钱的事儿你自己来，要不你自己找人。” 二人正说话间，苏静予走了过来。 “说什么呢？看你们这么开心？” 闻大黎笑道：“我正劝山河这小子和你搞对象呢。” 苏静予一下子红了脸，骂道。 “整个工作室就你最不正经，满嘴胡说。” 陆山河也骂道。 “闭嘴吧你，要是再造谣，我可找吕姐来评理了。” 闻大黎一听吕丽萍急忙告饶。 “我惹不起二位，我不说话行了吧？” 苏静予冷哼一声，白了闻大黎一眼，看向陆山河问。 “山河，杨副市长找你到底啥事儿？难道他知道咱们要开电器行？” 陆山河把杨茂林的话简单复述一遍。 “杨副市长刚放下电话，周楷学，浦庆华还有韩君他们就去店里吃饭了。” 闻大黎一听，凑了过来。 “浦庆华？他去干什么？” 苏静予也不由一阵紧张。 “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陆山河笑道；“都说了是去吃饭的，不过，肯定也是有目的的。” 说完陆山河又把周楷学等人安排服务员在包间内的经过说了一遍。 闻大黎道：“这些家伙这是明摆着在威胁你啊。” 陆山河笑道：“威胁可能谈不上，但是他们却表明了态度，而且这么大阵仗不过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 苏静予紧张道。 “浦庆华本来就对你有偏见，这要是真的，那你可要注意了。” 闻大黎也点点头道。 “是啊，本来浦庆华不想离婚，你竟然靠着市委的关系逼迫他和丽萍分开，他正愁没地方找你麻烦呢，这下他们联合起来，怕是要对你不利，你还是要注意的好。” 陆山河笑道：“如果不是杨副市长的电话，我还真搞不懂他们在干什么，但是结合杨副市长传达的意思，他们搞这一出目的就很明确了。” 闻大黎一脸懵逼。 “啊？什么意思？” 苏静予也疑惑道：“这怎么还和市委扯上关系了？难道这是市委的意思？” 陆山河道：“错，这反而证明了他们并不想按照市委的意思办，而是想把我踢开，毕竟如果他们真的想按照市委的指示，一定是邀请我大家好好儿的谈，谈一个双方满意的结果来，但是他们却选择以私人身份跑我饭店里敲打我，恐吓我，这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们并不想交授权费，甚至要打算彻底拜托对实验室的依赖。当然这是人之常情，如果我是他们也不愿意受制于人。” 陆山河分析的闻大黎和苏静予都懵了。 “不过就一顿饭而已，还有这深层的意思？” “就是啊，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觉得他们还是想恐吓你，毕竟你实验室的东西，他们想找替代方也找不到啊。” 陆山河笑道：“我们认为他们找不到，但是他们自己却认为自己找的到，这就是立场不同的结果，毕竟别忘了，他们代表的可是整个江州市的产业，这点儿自负还是有的。” 苏静予不由的紧张起来，按照她的经历，当初陆山河搞定这些的时候，虽然耗费了不少精力，但是复制陆山河的配方也不是不可能，光是她想到的突破口就有不少。 比如农大这边儿的实验室，陆山河作为负责人可以不顾及市政府的面子，可是在农大教学的两个教授，恐怕就没陆山河的底气了。 而且一些原材料只要韩君有心，想要溯源也不是很难，只要材料到手，经过多次尝试，复制的差不多也不是没有可能。 “山河，你万一他们真的搞出替代方案怎么办？” 陆山河笑着看向闻大黎。 “即便他们真的找到了替代方案，咱不还有底牌吗？” 闻大黎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示意苏静予看自己。 苏静予疑惑道；“闻导？他能干什么？” 闻大黎道：“我能干什么？你别忘了，乖宝宝的形象是李老师设计的，而且现如今咱们的动画片版权在工作室这边儿，可不是他兴旺食品厂想用就能用的。” 第1142章 替代配方 苏静予一脸茫然的看向陆山河，她以为自己对陆山河足够了解了，但是却依旧没想到，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陆山河竟然布局了这么多。 “也就是说，如果兴旺食品厂哪怕真的找到了替代方案，不给实验室交授权费，也要给工作室交授权费？” 陆山河笑道：“对啊，除非他们把包装也换了，那样的话他们就吃不到动画片热播的红利了，如果他们真的那么干的话，我只能说，求之不得。” 广告费和营销费是非常重要的，这是后世无数经验告诉陆山河的结果，如果韩君等人真的短视到和动画工作室脱钩，那兴旺食品厂只能步其他国营工厂的老路，很快就会没落下去的。 苏静予看着陆山河那自信的表情，放松下来，心中的目标更加坚定了。 ‘只要不到最后一刻，苏静予，你都不要放弃。’ “看来你早就安排好了，对了，厨房那边儿菜可能做好了，我去给你炒青椒炒肉。” 看着苏静予转身跑向厨房的方向，闻大黎玩味的看向陆山河。 “山河，真的不考虑一下？这你都不动心的话，我可要下手啦。” 陆山河斜闻大黎一眼。 “要是你年前能和苏静予结婚，我随十万。” 闻大黎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摇头转身就走，口中喃喃道。 “没救了，没救了，没救了……” 次日，上午十点，韩君赶回江城县，直接召集中高层开会。 看着下面几乎全是自己来之后提拔的新干部，韩君内心一阵自豪感油然而生，有这样的势力，他韩君还怕什么？ “好了，大家都到了吧？那我就先说两句，前阵子陆山河之前的实验室来收钱的事儿，大家可能都听说过吧？” 众人纷纷点头，这事儿早就传开了，毕竟韩君难得的勤快起来，想不让人起疑都难。 韩君点点头，扫视全场继续道。 “那就好，具体我就不详说了，我直接说市里的态度，市里对陆山河的行为非常的生气，陆山河这种资本家嘴脸更是需要大力批判的行为，所以，我们必须对他们的无理要求说不。” 说完韩君看向生产组的主任王二德。 “实验室留下的材料还够多少天的？” “按照现如今的产量，大概还能支撑二十天。” 韩君点了点头。 “二十天有没有信心搞明白添加剂的配方？” 王二德直接看向身边的车间主任。 “吴亮，给你二十天，有没有信心弄出配方来？” 吴亮本来就欲言又止，但是碍于王二德平日里的淫威不敢直接回答韩君的问题，此时见王二德问到了自己，急忙站了起来。 “领导，这恐怕不行啊。” 王二德的脸色顿时变了。 “吴亮，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君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 “你们车间用了这么久的配方，即便以前不知道，总归是很熟悉了吧？二十天都弄不出来吗？我听说当初陆山河自己搞的时候都没用二十天吧？” 吴亮急忙道：“领导，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就是搞生产的，实验室那边儿让我们怎么加我们就怎么加，再说了，人家沈薇还有林技术员那都是专业的，我们哪儿能和人家比？而且配方是随时调整的，这个我们真搞不来啊。” 韩君一听顿时怒火中烧。 “现如今全厂一千多人，难道就没几个读过书的吗？” 吴亮心中暗道，读过书的？读过书就能和林技术员和沈薇比了？给人家打下手的都是农大的学生，车间那些人给人打下手都不配，怎么复制人家的配方？ “领导，其实我也听说了，他们不就是多要了点儿授权费吗？我个人觉得还是花钱最省事儿，万一因为配方出了问题，我可担当不起啊。” 眼看吴亮这么怂，韩君怒了。 “哼，你不行那就换行的人上来，从现在开始你去生产线，王二德你从车间找几个学问高的年轻人着力培养，车间主任的位置暂时空着，谁搞出来了，这车间主任就是谁的，要是二十天搞不出来，生产组的组长你也别当了，也给我去生产线搅牛奶去。” 厂里的副厂长因为特殊原因一直空着，眼看就差一步自己就能是副厂长，王二德可不想变成普通工人，毕竟想当初他也是国营工厂的厂长，真要是去生产线，不说待遇，光丢人他也丢不起。 “领导放心，等会儿我马上就去安排。” 看到吴亮就这样被降了职，其他领导们纷纷低头不语，但是哪怕他们是韩君来之后提拔的，也感觉韩君如此着急不是明智之举，毕竟实验室的辛劳很多人都看在眼里，先不说能力问题，就光是那份儿付出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这也是为什么之前他们还是工人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羡慕实验室的高工资，毕竟人家的能力和付出在那里摆着的。 会议散后，王二德回车间直接停工，召开全体会议。 听说要找人复制陆山河的添加剂配方，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领导，用的好好儿的，干嘛要自己复制啊？” “就是，人家实验室可是研究了很久的，这是说复制就能复制的？” 王二德拿起一根钢管用力敲打机器道。 “安静，安静，都给我安静。” 人群安静下来，王二德气的不轻。 “不能办到的就给我闭嘴，我现在找的是有能力办这件事儿的，无论你现在是什么岗位，只要你能把这事儿办成，六个车间的车间主任随便你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很快就有人蠢蠢欲动的举起手来。 “领导，我想试试。” 王二德问：“你读了几年书啊？什么毕业？” “我小学毕业。” 王二德一皱眉。 “小学毕业？字都认不全，你瞎掺和什么？” 那工人急忙道。 “但是当初陆厂长做饼干的时候我就在厂里了，我是跟着他们一起添加的东西，流程我也熟。” 王二德正犹豫，又有人站了出来。 “东子，你就别掺和了，你不过就是帮忙打打下手而已，这也能拿来吹？领导，我是中专毕业，我想试试。” 第1143章 暂时出差 看到学兽医的中专生都站出去了，不少人纷纷出列，最终王二德选了二十个‘高学历’离开了车间。 看到一队人出去，不少人纷纷摇头叹息。 “唉，我就知道，这工厂没有杨厂长，陆厂长好不了。” “就是，这一群死小猫烂小狗的，给人家沈薇擦鞋人家都嫌他们笨，他们要是能搞出配方就有鬼了。” “真怀念杨厂长在的时候啊，多劳多得，现如今这厂子被那韩君搞成什么样子了？” “就是，干活的赚的少，整天没事儿人的反而拿的多。” “行了，谁让咱不会拍马屁呢，老老实实继续干活儿吧，现如今找个活儿不容易啊。” 众人深有所感，哪怕现如今他们再不乐意，比起那些被国营工厂淘汰的人也好太多了，虽然工资低了，可至少还是有保障的，不至于让一家人饿肚子。 另外一边儿韩君假模假样的拨通了香满庭的电话。 听到是韩君，小美心中不由疑惑。 “真是不好意思，老板好久没来饭店了。” 韩君道：“不用和我说这些，我见过陆山河，他不就是在百货大楼对面开店吗？你去告诉他，厂里召开了关于添加剂配方替代方案的重要会议，需要他回来一下。” 小美重复道：“是关于添加剂配方替代方案的重要会议对吗？” “没错，下午三点开会，务必让他赶回来。” 小美抬头看一眼时间，不由微微皱眉，四个多小时，要是加上自己过去通知陆山河的时间，这完全不够用。 “韩书记，我真的不知道老板具体在哪儿，我能做的就是等待他的电话或者回复，如果这个会议真的十分重要的话，我还是希望您能重新安排一下。” 韩君笑道：“这样吧，他什么时候回来，你就告诉他，我们先开我们的会，至于他嘛，尽快赶回来，到时候再开一次吧。” “好的，我知道了。” 小美话音未落，对面韩君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看着手里的话筒，小美微微皱眉，沉思几秒，直接放下电话下楼去了。 来到苏河电器行，小美找到陆山河，急忙把韩君来电的事情详细的告诉了陆山河。 苏静予诧异的看向陆山河，很明显她没想到韩君这么快就动手了。 “山河，要回去吗？” 陆山河淡淡一笑，站起身拉开屋内书桌的抽屉，竟然从里面拿出两封信递给了小美。 “门口就有邮箱，你回去的时候把这两封信投邮箱里就行了，邮票我都贴好了。” “好，好的，那韩君那边儿要是再来电话我要怎么回？” 陆山河笑道：“不用回，他不会给你打电话的，至少暂时不会给你打电话，对了，今天下午我会离开江州，别人问起来你就说不知道我去哪儿了就行。” “好的，那老板路上注意安全。” 说完小美拿着信离开了。 苏静予送走小美，回来看到陆山河正在收拾东西，急忙跟屁虫一样跟在了陆山河身后。 “山河，你要去哪儿？” 陆山河回头看了苏静予一眼，直接从包里把车钥匙拿出来递给了苏静予。 “我去一趟沪市，这边儿就交给你了。” 苏静予急忙把手背到身后，似乎那钥匙有刺一般，向后退了半步。 “我要和你一起去。” 陆山河有些无语道。 “你和我一起过去，那这边儿怎么办？过两天大伟就把零部件送回来了，总要有人在这边儿盯着吧？” 苏静予道：“就算零部件来了，你不在大家也没法儿组装啊，而且李老师闻导都搬过来了，有他们在这边儿，装修的事儿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是你，要是没人管你，饭你都不好好儿吃，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让人照顾我的起居，再说了，我这可是去沪市，万一让人看到了你，到时候你家里又要闹腾一番了。” 开玩笑，苏静予的心思，陆山河哪儿能不知道？ 可越是知道，他越是不能带着苏静予，万一哪天喝多了，犯了错，那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可是苏静予又怎么可能是那么好打发的？直接拦在了门口。 “反正我就是要和你一起去，不带我，我就不让你出门。” 陆山河彻底无语了，直接把包放在了桌子上。 “行，那就不去了，不过要是有人来问，你得交代下去，就说我不在。” 苏静予问：“不至于这么小心吧？你不是说韩君不会打电话过来吗？而且你辞去厂长的职位不也是他想看到的吗？” 陆山河叹息一声，无奈道。 “我怕的不是他，他就算来求我，我都懒得搭理，我怕的是杨副市长，万一他从县里回来了，知道我要辞去厂长的职务肯定会来劝我以大局为重。” 看到陆山河直接坐在椅子上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苏静予犹豫了一下，转身出了房间。 不过苏静予却是留了个心眼，直接去了对面工作室。 听说让自己帮忙盯着陆山河，柳鹏有些诧异。 “啊？为什么让我们盯着陆老板啊？” 苏静予道：“问那么多，我还能害山河不成？再说了我只是让你看到山河出门你让人过去告诉我一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柳鹏挠了挠头，想想也是，以苏静予和陆山河的关系，只是帮忙通知一下，即便两个人真的闹了什么矛盾，这种程度的帮忙应该也不算什么，于是答应下来。 二十分钟后，忽然一个学员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手指了指厕所的方向。 “组长，老板出来了。” 柳鹏一愣，这才想起苏静予的交代，急忙站起身来刚好看到陆山河往厕所的方向去了。 “应该是去厕所了，你帮我盯着点儿，我总走神。” 柳鹏不是走神，而是一旦画起画来，就没办法分心，想到万一自己看不住人，难免会被苏静予言语教训，于是把这个重任交给了身边的学员。 果然任务交代下去，很快柳鹏又进入的工作状态。 第1144章 追到火车站 不知不觉时间又过去了二十分钟，柳鹏忽然发现画布上多了一个阴影，扭头一看才发现身边的学员站到了自己身边。 “怎么了？你不好好儿干活儿站我旁边干什么？” 看到柳鹏有些生气，学员急忙道。 “组长，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柳鹏皱眉问：“怎么了？你又画错了？” 学员急忙摇头。 “不是，你不是让我盯着老板吗？我没画，只是老板都进厕所快半个小时了，也没见出来，不会是掉茅坑了吧？” 此时柳鹏才又想起苏静予交代给自己的事情，急忙站了起来看向厕所的方向。 “半小时？你确定还没出来？” 学员用力点头道。 “我敢肯定，老板进去后我就盯着厕所的门，别说是老板，就是一只麻雀从里面飞出来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柳鹏有些慌了，急忙放下画笔带着学员往厕所走去。 二人进了厕所，哪儿有陆山河的影子？反而是墙上多了两个脚印。 “组长，老板好像是跳墙走了。” 柳鹏生气道。 “别胡说，老板怎么可能跳墙走了？” “那怎么不见了？这脚印一看就是皮鞋的，布鞋啃不出这么深的印子。” 柳鹏看着墙上的鞋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让学员回去继续工作，而他急忙去找苏静予。 一听陆山河跳墙跑了，苏静予气的不轻，也不管装修进度了，直接往后院跑去。 来到陆山河房间发现没人，苏静予直接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跑。 闻大黎此时刚好过来看热闹，还没开口，苏静予就把车钥匙塞到了他的手里。 “马上去火车站。” 闻大黎一愣。 “干嘛？去火车站干嘛？” “当然是送我过去了，快，还愣着干嘛？” 闻大黎本来是想看热闹的，不想被苏静予抓了壮丁，自然一百个不愿意。 “我不去，你们自己的事儿干嘛拉上我啊？再说了，他想躲着你，就算你追上去也没用。” 苏静予直接拉开车门进了副驾驶。 “哼，要是你不去送我，我就天天去找丽萍姐，我就说你和工作室的女学员搞暧昧。” 闻大黎一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钻进了桑塔纳车里。 “行，我送你还不行吗？你和陆山河一个德行，也就拿这事儿威胁威胁我吧。” 在苏静予的催促下，桑塔纳一路疾驰往火车站的方向开去。 火车站门口，陆山河从一辆人力三轮车上下来，付了钱往售票窗口走去，刚买好去羊城的车票，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身后。 “山河，你要去哪儿？” 陆山河回头一看是苏静予，满脸无奈。 “你怎么来了？” 闻大黎满脸幸灾乐祸的凑了上来。 “山河，听说你是从厕所跳墙出来的？” 陆山河给闻大黎一个白眼，没有理会他，皱眉看向苏静予。 “苏静予，我这次是去办正事儿，过两天有一批货物零件就到货了，这边儿总要有人接收吧？” 苏静予冷哼道：“反正货到了，也要去丽娟姐那边拿钱，让丽娟姐接收就好了嘛。” 闻大黎道：“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帮忙。” 陆山河骂道：“闭嘴吧你，还嫌不够乱？” 闻大黎道：“我也觉得乱，毕竟某人可是动不动就要诬告我，我也想她出去走走，免得我受无妄之灾，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死道友不死贫道。” 陆山河知道闻大黎这是又在乱点鸳鸯谱，撮合自己和苏静予，可越是这样他就越不能带着苏静予了，毕竟他心里明白，自己不可能给苏静予一个结果的。 但就在陆山河想要再次逃离的时候，一队人马从火车站大厅旁边的过道走了出来，陆山河急忙抓住苏静予的手腕，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苏静予偷偷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杨茂林被几个铁路方面的领导簇拥着从楼上走了下来。 “别看。” 陆山河声音压的极低。 苏静予顿时眼前一亮，急忙道。 “带上我，不然我就喊，我就去和杨副市长打招呼。” 陆山河一阵无语，可是这个时候要是被杨茂林抓个现行，就麻烦了。 “行。” 闻大黎看到两个人忽然手拉手走了，也回头去看，发现是杨茂林顿时心中也明白了几分，可是他想走，却是已经晚了。 看到杨茂林径直朝自己走来，闻大黎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傻笑着站在原地，心中祈祷杨茂林千万别和自己说话。 可是很明显杨茂林就是冲着他来的。 “你是？闻……闻……” 闻大黎急忙道：“闻大黎。” 杨茂林哈哈一笑道：“对，陆山河电影制片厂的导演，对吧？” 闻大黎急忙道：“不是什么电影制片厂，就是一个工作室，现在给陆山河做动画片。” 杨茂林点了点头，四下看了看。 “你来这儿干什么？这是要出差？” 闻大黎急忙道：“不是，我不出差，来接个人。” “接人？” 闻大黎此时大脑飞快运转，笑道。 “对，我一个亲戚来江州了，我来接人的。” 旁边铁路的一个领导问。 “接人？那该去出口啊，来售票大厅干什么？” 闻大黎急忙道：“这不是还不到时间嘛，就过来蹭个坐儿，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各位领导你们忙我出去接人了。” 杨茂林抬手道。 “等一下，陆山河去沪市了吗？” 闻大黎急忙道。 “哦，走了，已经去了。” 杨茂林点了点头。 “这样啊，没事儿了，你去忙吧。” “那领导们忙，我就走了，祝各位领导工作顺利。” 闻大黎松了一口气，急忙逃也似的出了售票大厅。 本来他想回车上的，可是又怕杨茂林看到，于是只好假模假样的去了出站口。 售票大厅的角落里，陆山河盯着墙上的玻璃，看到杨茂林等人离开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刚才他真的怕闻大黎把他给卖了，不过从结果看来闻大黎平时看上去不靠谱，关键时刻还是信得过的，只是苏静予这边儿又让他犯了难。 第1145章 陆山河的辞职信 发觉陆山河审视自己，苏静予用力挽住陆山河的胳膊。 “哼，别想自己走，你要是自己走，我就去市政府告诉杨副市长，你在火车站看到他不但不打招呼，还躲起来。” 陆山河彻底无语了，直接把自己的票递给了苏静予。 “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反悔，去买票吧。” “你和我一起去买。” 被陆山河逃了一次，苏静予可不想被陆山河逃第二次。 很快二人就买好了车票，而此时距离火车到站只有十五分钟，这让苏静予心中暗自庆幸，亏的自己追来的早，不然就真的让陆山河跑掉了。 当天下午，杨茂林回到市政府，秘书急忙把一封信递给他。 “领导，陆山河的信。” 杨茂林疑惑道：“陆山河的信？什么时候送来的？” “半小时之前。” 杨茂林更加疑惑了。 “半小时之前？谁送来的？” “邮差。” “邮差？” 杨茂林愈发好奇，直接把信撕开，打开一看，杨茂林的脸色难看起来。 尊敬的领导，您好。 知道您很忙，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告知您这一消息。 我已经向兴旺食品厂递交了辞职信，您先别急着生我的气，容我辩解一下。 我一直都没有去食品厂上班的事情，您应该已经知道了，其实并不是我不愿意去上班，也不是不愿意继续为兴旺食品厂服务。 而是因为签订合同的时候，韩君就明确的告诉我，一切要听他的。 兴旺食品厂能走到今天，我不说全部都是我的功劳，但是我可以大言不惭的说我的功劳是占一半以上的。 而且韩君的理念很多都和我不同，签订合同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留在厂里，只会让工厂的秩序遭到更大的破坏。 后来的事情也验证了我的想法，我不在韩君都降职了许多骨干，如果我在的话，那些人的下场恐怕会更惨。 王建成之前是兴旺食品厂的副厂长，也是我极力培养的技术骨干，工厂的质量一直都是由他来把关的，可是现如今呢？王建成已经被降职成了工人。 我和洪涛倾斜了那么多资源培养出来的人才就这样被韩君排挤，即便我在那里又能实现我的多少想法呢？ 我知道领导一直对我很器重，让我留在食品厂也是您鼎力支持的结果，但是，我可能要辜负领导的厚望了。 对了，授权费的事情，我已经和朱杰说了，我们愿意降低一半的授权费，材料的价格也按之前的来，这算是我对领导的一些赔罪吧。 最后再次感谢领导对我的支持和期望，等我忙完了这段时间，我回到江州再和您当面谢罪，祝领导身体健康，工作顺利。陆山河。 看着手里的辞职信，杨茂林冷哼一声，直接抓起了办公室的电话。 香满庭小美正在检查工作，值班室的小姑娘急忙跑了过来。 “店长，有个自称是杨副市长的人刚才打电话来，说让您马上给他回电话。” 小美一惊，心中暗道，这么快就来了吗？ “知道了。” 交代后厨仔细工作，小美急忙上楼，看到电话在桌子上放着，拿起来一看果然电话还通着。 “您好，领导我是王丽娟。” 杨茂林直接问道；“陆山河在哪儿？五点之前让他给我回电话。” 小美急忙道：“领导，您这就是为难我了，我已经好几天没见老板了。” 杨茂林冷哼道：“这种话骗骗别人还行，骗我？已经过时了。” 小美焦急道：“领导，真的，我真的不知道老板去哪儿了，要不这样，如果老板打电话回来，我第一时间给您回复，同时告诉老板您找他有事儿，您看行吗？” 杨茂林冷哼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快找到陆山河，让他给我回复。” “一定，一定。” 听到对面挂了电话，小美长长的松了口气。 杨茂林打饭店的电话不是第一次，而且她还见过杨茂林几次，那是一个书生气很重的领导，说话也很和善。 但是刚才这通电话，她却听出杨茂林很生气。 “也不知道老板到底给杨副市长写的什么？但愿不要出什么大事儿吧。” 另外一边儿，杨茂林放下电话后，又打给了陆美琴，得到的答复自然是几乎相同的。 让陆美琴看到陆山河马上回复后，杨茂林再次放下电话，然后让秘书帮忙查沪市昌明食品有限公司的电话。 很快秘书就查到了昌明食品有限公司的电话，杨茂林迫不及待的打了过去。 “您好，这里是昌明食品厂。” “找你们厂长来听电话。” “我就是朱杰，请问您是？” 杨茂林道：“我是江州市市政府的杨茂林，陆山河是不是在厂里？” 朱杰当然知道杨茂林，顿时紧张起来。 “杨副市长，老板好几个月没来过厂里了。” 杨茂林一听头都大了。 “别拿这种话搪塞我，是不是陆山河让你们这么说的？” 朱杰很委屈，因为陆山河把建厂的任务交给他后，虽然经常打电话关心进度，但是人是真的一直没来过。 “杨副市长我说的是真的，老板真的不在厂里，不信我随便找个人问问。” 杨茂林明显是要较真了，直接道。 “行啊，你现在就让人找十个工人来，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看到陆山河。” 朱杰有些懵逼，不过还是喊秘书去找十个工人来，为了避嫌还专门在电话旁喊的人。 很快秘书就喊来了十个工人，朱杰拿着电话道。 “都听好了，无论对面的领导问什么问题都要如实回答。” 工人们虽然懵逼，但同时点头答应。 “你叫什么名字？” “王大军。” “什么时候来的厂里？” “什么时候？大概三个月前吧？” “你们厂的厂长叫什么名字？” 工人眨眨眼看向朱杰。 朱杰急忙道：“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吗？直接说我的名字就行。” “朱杰朱厂长。” “好，那我问你，知道陆山河是谁吗？” “知道，是大老板。” 第1146章 火车开走了 一听认识陆山河也认识朱杰，想必不是随便抓来的新来的工人，于是杨茂林又问了几个其他问题，然后忽然话锋一转。 “这两天你见过你们大老板吗？” “没见过，我来三个月了都没见过大老板长什么样。” 一连问了五六个人，杨茂林也没得到答案，明显气馁了，让朱杰听电话。 “领导，我没骗你吧？老板真的没来。” “哼，不管他有没有过去，只要你能联系到他，就要告诉他，我找他有急事儿，让他尽快给我回复。” “好的，我知道了。只要老板打电话过来我一定转达。” 放下电话后，杨茂林有些焦躁，本来他还想给兴旺食品厂再打一个问问具体情况，但是转念一想，最终还是放弃了。 火车上，苏静予看着车窗外追逐着火车的夕阳，还有陆山河的侧脸，心中不由一阵甜蜜，有种要和陆山河私奔的浪漫错觉。 看到陆山河打哈欠，苏静予忍不住问。 “困了吗？要是困了，你就趴桌子上睡会儿。” 陆山河摇了摇头。 “不累，就是有点儿无聊，早知道就坐飞机了。” 苏静予忍不住笑了。 “哼，谁让你想躲着我的，还好我判断的准确，不然真让你跑了。” 二人说话间，火车再次进站，苏静予看向车站月台上有一个水果摊，顿时眼前一亮。 “你坐着，我下车一趟。” “下车干嘛？这一站只停三分钟。” “三分钟足够了，你帮我们看着座位。” 说完苏静予直接向车门走去。 绕过过道上的旅客，苏静予快速下了车，往月台上的水果摊跑去。 车内陆山河看到苏静予跑去水果摊，率先拿起橘子似乎在询问价格，不由叹了口气。 她知道苏静予爱吃的是梨，之所以第一个拿起的是橘子，恐怕是因为自己爱吃橘子的缘故。 这种细节让陆山河心中又是无奈，又有些感动。 很快苏静予开始给袋子里装橘子，不时回头看陆山河一眼，给陆山河一个笑，然后又快速的撇一眼车门的方向。 终于苏静予把袋子递给了小贩，小贩快速的称重，报出一个价格，苏静予急忙把手里准备好的钱塞给了小贩。 叮铃铃，发车的铃声急促的响起，与此同时，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也向车门奔来，跑到了距离苏静予只有一两米的距离。 陆山河大惊，急忙推开车窗。 “小心。” 陆山河的提醒终究还是晚了。 几个毛手毛脚的年轻人直接撞上了苏静予。 金色的橘子，抛洒向空中，苏静予整个人横着飞了出去。 陆山河大惊失色，看一眼走廊，直接抓着车窗，从窗户钻了出去。 苏静予在地上擦出一米多远，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但是却顾不得疼痛，咬牙爬起来就去追滚落的橘子。 看到苏静予踉跄着来到一个橘子旁边，陆山河气的差点儿背过气去。 “苏静予，你有病啊？” 苏静予没来得及回答，列车员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同志，快，列车马上就出发了。” 陆山河看一眼焦急的列车员，郁闷的叹了口气。 “同志谢了，我们就到这儿。” 列车员一愣，他明明记得陆山河和苏静予是去羊城的。 可是此时列车已经开始轰鸣，他也只好急忙把车门关上。 苏静予看着缓缓启动的列车，忽然笑了。 “你怎么也下来了？不去羊城了？” 陆山河白苏静予一眼。 “疼吗？” 苏静予咧嘴笑了。 “不疼。” “不疼？那你怎么站的这么歪？” “有吗？” 说话间苏静予想让自己站直一些，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陆山河冷哼一声，直接蹲在苏静予面前去撩苏静予的裤腿。 苏静予吓了一跳，急忙道。 “真的没事儿，我穿这么厚，怎么可能有事儿嘛。”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陆山河还是看到了苏静予被擦破的脚踝。 “不许动，再动我就不带你去羊城。” 说完陆山河再次撩开了苏静予的裤脚，细密的红色血珠已经渗了出来。 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陆山河，苏静予心中一阵甜蜜。 “真没事儿，就是一点儿皮外伤，我现在感觉已经好多了。” “好你个鬼，手帕给我。” 苏静予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帕递给了陆山河。 让苏静予不要动，陆山河把苏静予的手帕绑在了苏静予的脚脖子上。 “暂时先这样吧，我们问问附近有没有医院，再带你去包扎一下。” “真不用。” “车都走了，不用也得用。” 看到苏静予疼的直跳脚，陆山河向前一步直接来到苏静予面前蹲了下来。 “算了，还是我背你吧。” “真……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苏静予刚想说不用，看着陆山河那宽阔的后背忽然改了主意，直接趴在了陆山河的背上。 感觉苏静予整个人伏在自己背上，陆山河顿时有些后悔。 当年他也背过苏晚晴，但是和苏晚晴相比，不愁吃喝的苏静予明显发育的比苏晚晴要好，压迫感十足。 可是此时再让苏静予下去，明显是不可能的，一来苏静予受伤了，二来，他总要找个合理的理由，总不能说你太大了，搞的我心慌吧？ 干咳一声，陆山河直接起身背起苏静予向出站口走去。 “那个，橘子不要了吗？” “还橘子呢？想吃等会儿再买，橘子下来了，想吃明天让你吃个够。” 从出站口出来，陆山河发现情况远比自己预料的糟糕。 这是一个看上去并不繁华的小镇，也许是通车没多久的缘故，火车站对面只有一家饭店和一家商店开着门。 发觉陆山河停了下来，苏静予有些不好意思。 “山河，我真没事儿，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吧。” “等会儿再说，我先问问，要是附近没有诊所，不用你说我也会把你放下来。” 说完陆山河往马路对面的商店走去。 商店内一个人都没有，陆山河喊了两嗓子，一个妇女才从侧门咳嗽着走了出来。 “要点儿什么？” 陆山河不好意思道。 “那个，请问镇上的诊所怎么走？我朋友受伤了。” 发现不是买东西，妇女直接指了一个方向。 “右手边，一直走就能看到了。” 第1147章 借宿小山村 看到妇女说完又进了侧门，陆山河郁闷的叹了口气，背着苏静予出门向妇女所指的方向走去。 一百米，两百米。 两个人一直往右手边看，却一直没发现诊所的影子。 “山河，咱不会被骗了吧？” 陆山河也有些郁闷，其实他是想问具体多远的，可是那妇女走的太着急了。 还好此时两个孩子从旁边一个院子跑了出来，陆山河急忙询问。 “小朋友，知道诊所在哪儿吗？” “就在前面，往前走就到了。” 生怕找不到，苏静予笑道。 “小朋友能带我们过去吗？等会儿姐姐给你们买糖吃。” 两个孩子明显有些犹豫，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好吧，跟我们来。” 在孩子们的带领下，又走了大概一百多米，终于来到了诊所，把苏静予背进屋，陆山河给了孩子们一毛钱，把孩子们打发了，这才和大夫说明了情况。 大夫让苏静予坐好，用手捏住陆山河的鞋子轻轻的左右扭了扭。 “疼吗？” 苏静予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有点儿疼。” “里面疼吗？” 苏静予摇了摇头。 “不疼。” 大夫又捏了捏苏静予的小腿。 “疼吗？” 苏静予摇了摇头。 “其实也没多严重，就是摔倒了。” 大夫点点头，轻轻的解开苏静予的手帕，看了看伤口，直接把手帕递给了陆山河。 “伤口都结痂了，没啥大问题，回家多歇两天就好了。” 陆山河感觉这一路白费了力气，于是问。 “我看她挺疼的，能不能消消毒啥的？好的快一点儿？” 大夫的看陆山河一眼，直接转身进了柜台，拿出一瓶红药水来。 “真想好的快些，涂点儿红药水就行了，不涂也行，不算啥伤。” 付了钱，谢过大夫，陆山河又问道。 “大夫，这镇上有旅馆吗？” “旅馆？这地方哪儿来的旅馆？” 陆山河懵了。 “那最近的旅馆距离这里多远？” “最近的旅馆……恐怕得去县城了，我就知道县城有招待所。” 一听县城，陆山河顿时就懵了，坐火车去县城的话还有两站地，火车的两站，保守估计也得十几里路。 “大夫，是这样的，我朋友下车买东西，结果摔倒了，我就想着帮她包扎一下，你看现在这么晚了，我们去县城恐怕有点儿困难，这村里有能过夜的地方吗？我们给钱。” 大夫一听陆山河和苏静予被火车抛下了，笑道。 “什么钱不钱的，要是你们不嫌弃在我家凑合一晚上就行了，对了，你们吃饭了吗？” 陆山河急忙道：“我们过来的时候看到那边有个小饭馆还开着门，我们过去吃就行了，等会儿我们再回来住，您看行吗？” 大夫笑道：“那小饭店的饭难吃的很，我家的饭应该也差不多了，不嫌弃就在家里吃吧，不过是多两双筷子的事儿。” “行吧，那静予你先在这儿，我出去买包烟。” 苏静予知道陆山河抽烟很少，出去肯定是要买其他的东西，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路上注意。” 陆山河从诊所出来，重新回到了火车站，本来想看看饭店那边儿有没有能快速出锅的饭菜，结果饭店竟然关门了。 来到隔壁商店，陆山河买了两瓶酒，两包烟，一瓶鱼肉罐头，几根火腿肠，然后又买了一些糖果点心和一些其他小零食。 “老板，隔壁饭店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老板笑道：“晚上的火车都是不停的，没人下车了，自然也就关门了，毕竟我们这是小地方嘛，本来也没多少客，而且很多人都是本地人，下了车很多人都是回家吃饭的，他就是开门也只是浪费电费。” 陆山河点了点头。 “那明天他们几点开门？” 老板想了想道。 “明天早上有一趟火车经过，大概是早上七点，一般他们五点就开门了，等车的人会吃点儿馄饨，包子什么的。” “哦，那咱这儿一天过几趟车？” “两趟，早上一趟，下午一趟，早上是七点左右，下午是不到六点，要坐车你可要提前准备才行。” 打听清楚，陆山河递给老板一支烟，拎着东西离开了。 回到诊所，大夫见陆山河拿回来这么多东西，埋怨道。 “你们来了就是客，咋还买东西？” 陆山河笑道：“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东西不多，您别嫌弃就行。” 大夫嘴上埋怨，心里却对陆山河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虽然说陆山河不给东西他们也会尽量招待，可是这人谁又不喜欢礼尚往来？ 孩子们拿了糖果，对陆山河也不自觉的亲近了许多，跑前跑后，不一会儿就来喊三人吃饭。 “爸，叔叔，姐姐，我妈说饭好了，让咱们去吃饭。” 大夫笑道；“走吧，应该是做好了，村里没什么好东西，只能凑合一下。” 来到后院，大夫的老婆已经把桌子搬到了院子里。 桌子上除了陆山河买来的鱼罐头和火腿肠，还有一盘炒鸡蛋，一盘凉拌莲藕，还有一份辣椒炒腊肉。 看着孩子们两眼放光的盯着桌子上的菜，陆山河知道，这已经是超出平常的伙食标准了。 三人落座，陆山河看到大夫的老婆和孩子们在一边儿站着，急忙招呼道。 “嫂子，和孩子们坐。” “不了，你们先喝酒，饭等会儿再吃。” 这话一出口苏静予尴尬了，拿起的筷子也不自觉的放回到碗上。 陆山河笑道：“嫂子您这样我可就吃不下了，我们本来就够麻烦你们的了，孩子们也饿了，快一起吃。” 说完陆山河拿起筷子，给两个孩子分别夹了一些火腿肠和鱼罐头。 本来大夫还想说先喝酒，见状也笑道。 “人家不拘谨，你们就坐下吃吧。” 大夫老婆对陆山河笑笑，道。 “那我先去把凉菜拌一拌，还有一个凉菜。” 看到两个孩子急忙坐下，迫不及待的把火腿肠和鱼罐头喂进嘴里，苏静予也笑着拿起筷子，急忙给两个孩子夹菜。 第1148章 同屋而眠 晚饭吃的十分融洽，饭后，大夫又和陆山河聊了很久，看到两个孩子都困了，陆山河这才主动提出休息。 大夫后院共有三间房，中间算是客厅，东边是两口子平时住的，往西应该是平时两个孩子住的，此时让给了陆山河和苏静予。 床是临时加长了的，但是明显用心调整过，还算平整。 “你们先看看，有哪儿不合适咱再调调，女人办事儿有时候不靠谱。” “嫂子还给铺了两床被子，我要是再挑就是不懂事儿了，李哥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看到陆山河把大夫送出屋，苏静予的心跳不由加快。 虽然床加宽加长了，可是比单人床也宽不了多少，而且大夫的老婆只给两人准备了一条被子，明显是把二人当两口子了。 陆山河回屋，把门带上，见陆山河看着床发呆，笑道。 “有地方住就不错了，别挑了，上床睡觉吧。” 苏静予嗯了一声，拖鞋上床。 坐到里边儿，苏静予有些害羞道。 “你也上来睡吧。” 陆山河道：“我在床沿趴一会儿就行。” 苏静予一愣，一股巨大的失落感从心底升起。 “那怎么行？这床也算大吧？两个人睡的下的。” 陆山河道：“我睡觉不老实，这床我一个人都睡不下，时间不早了，你赶紧睡吧，衣服就别脱了，山里晚上冷，别着凉了。” 陆山河当然不是怕苏静予着凉，毕竟被子足够厚，他是怕苏静予当着自己的面儿脱衣服，那就尴尬了。 苏静予白了陆山河一眼道。 “既然不脱衣服你怕什么？你要是怕掉地上，我睡外面就是了。” 陆山河心道，你睡外面？那我岂不是被你挤在墙角？那我就更被动了。 “行了，我趴一会儿就行，以前我上山的时候草地上也不是没睡过。” 眼看陆山河抱了一根木桩当凳子真要坐在床边儿休息，苏静予有点儿生气道。 “你要是不上床我可要喊流氓了。” “苏静予，你别闹行吗？” “我就闹，你不上来我就闹，反正我不怕丢脸。” 陆山河彻底无语了，急忙和苏静予商量。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苏静予盖着被子睡里面，陆山河穿着衣服睡外面。 灯，终于灭了，屋内暗下来，窗外的秋虫，拼命的叫着，一切都显得那样宁静和谐。 陆山河晚上和大夫一起喝了一瓶酒，其实早就困了，躺下不多时，已经不自觉的进入了梦乡。 苏静予在里面裹着被子睡不着，听陆山河的呼吸变得均匀低声呼唤陆山河的名字。 发现陆山河没反应，假装抬手直接把手放在了陆山河的脖子上。 见陆山河还是没反应，苏静予小心翼翼的把陆山河压住的被子抽出来，然后撩起，把陆山河也盖进了被子里。 隔着一层被子，两个人似乎隔了十万八千里。 此时如愿得偿，苏静予忽然心再次狂跳，尤其是陆山河身上那炽热的温度，更是让苏静予在这秋凉中感受到了燥热。 “山河？山河？” 又呼唤两声，发现陆山河没反应，苏静予直接抬起陆山河的胳膊放在自己脖子上，往陆山河脖颈间钻去。 苏静予想的是一会儿就好，可是这感觉让她是那样满足，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陆山河醒来的时候，泛黄的窗纸上已经泛起淡淡的白光，感受到怀里那温热的呼吸，有节奏的吹出一股股热气，陆山河只感觉一股热血涌上额头。 斜眼看一看微微发亮的窗户，陆山河小心翼翼的抬起手，生怕动作大一点儿苏静予就会惊醒。 手臂离开苏静予之后，陆山河又开始轻轻的撩被子，同时把另外一只胳膊从苏静予脖颈间抽出来。 简单的动作，让陆山河耗费了巨大的经历，足足十分钟后，陆山河这才和苏静予没了肢体接触。 缓缓退出被子，把被子给苏静予掖好，陆山河这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假装重新睡去。 苏静予其实已经醒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陆山河的胳膊当成了枕头，所以陆山河抽胳膊的时候苏静予就已经醒了。 只是她也不敢‘醒来’那样自己也不好解释什么，而且自己钻在陆山河怀里一整晚，又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万一陆山河知道昨晚自己的小动作，又生气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苏静予也一直装着，直到窗外一声高亢的鸡鸣彻底打破了这份宁静。 缓缓睁开眼，苏静予假装问。 “天亮了吗？” 陆山河假装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哎呀，睡的好熟啊，不知不觉天竟然亮了。” 看到陆山河装的有模有样，苏静予心里有些想笑，也跟着坐了起来。 “是啊，我感觉刚躺下没多久，竟然就亮了，好久没有睡过连梦都不做的觉了。” 陆山河忽然有些心虚，因为昨晚他梦见和沈薇结婚了，而就在两个人圆房结束时，他竟然发现圆房的对象变成了苏静予。 “是，是啊，我也连梦都没做。行了，快起床吧。” 说完陆山河急忙下床，出门去了。 苏静予对着陆山河出门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一边叠被子，一边不自觉的哼起了歌儿。 吃过早饭，陆山河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于是辞别了大夫一家，带着苏静予往火车站赶去。 来到车站，二人重新买了去羊城的车票。 来到月台，昨天水果摊的老板已经在月台上支起了摊位，看到陆山河和苏静予，急忙拎着一个袋子朝二人走来。 “昨天你们走的快，我把橘子捡起来你们已经走了，我就替你们先收着了，拿着吧。” 陆山河接过袋子看了看发现里面的橘子都是好的，就知道昨天摔坏的几个肯定是被老板换掉了，于是笑道。 “那就谢谢老板了，昨天时间紧，本来还想买梨的，结果梨还没买，反而出了点儿意外，您这梨什么品种？” “这梨水嫩多汁，个头儿也大，正宗的鸭梨，你们要是怕不好吃就先尝尝。” 这么大的鸭梨尝一个老板不就亏了？陆山河自然不会人老板吃亏，笑着挑了两个大个儿的放在了秤盘里。 “白尝可不行，先拿两个吧，要是合口味，我们再多买几个。” 第1149章 多买些水果 陆山河先买了四个，和苏静予一人一个拿在手里尝了尝。 一口咬下去，汁水浓郁，甘甜可口，和提前采摘催熟的鸭梨口感，完全不同，明显是自然成熟的果子。 “好甜啊，我还是第一次吃这么好吃的鸭梨呢。” 看到苏静予眼前一亮，陆山河直接笑道。 “那就多买几个。” 看到陆山河直接挑了十几个大鸭梨，老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老板，这么多吃的完吗？” “拿去给朋友也尝尝，这两个也不错。” 说话间，陆山河又往秤盘里放了两个。 最终陆山河要了十多斤鸭梨，老板知道陆山河这是照顾自己生意，最终强硬的又塞给陆山河一把橘子。 两个鸭梨吃完，火车也来了，二人告别水果摊老板，上了火车，忽然苏静予一愣。 “山河，你看那是谁？” 陆山河看到大夫急匆匆跑到月台上，往车里张望，急忙蹲了下去。 “快蹲下别让他看到了。” 苏静予急忙蹲下，小心翼翼的问。 “咋了？你偷人东西了？” 陆山河无语道：“我给床铺下面放了二十块钱。” 火车终于启动了，随着哐当哐当声响起，陆山河和苏静予这才重新站起来，却不成想刚好和车窗外的大夫四目相对。 大夫手里拿着二十块钱用力挥舞，不用看口型陆山河也知道他在说什么，直接摆出一副懵懂的样子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表示自己听不清。 火车开始加速，大夫追了几十米，看到车上的人根本不开窗，无奈只好停了下来。 水果摊的老板见大夫追火车，忍不住上前询问情况，得知陆山河在大夫家住了一晚上还给了二十块钱，忍不住笑了。 “行了，别追了，这小伙子人不错，给你你就收着吧，我还卖给人小二十斤水果呢。” 大夫大为诧异。 “二十斤？” 水果摊老板把昨天的事儿说了一遍。 “昨天也是我的缘故，当时要是注意一下拉那女娃一把也就不会被撞倒了，可是人家心善，见我还水果直接买了一大堆。” 次日，陆山河和苏静予抵达羊城，照例给蒋大伟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听见是陆山河的声音蒋大伟埋怨道。 “你们可算是有信儿了，我的电话都快被人打爆了。” 陆山河笑道：“都谁给你打电话？你怎么回的？” 蒋大伟道：“美琴姐，丽娟，朱杰，都打电话在找你，可是我也不知道你在哪儿，我能怎么回？我也只能安慰他们说你没事儿。” “行了，详细情况等会儿再谈，我和静予在火车站外边儿呢，你说个地方我们打车过去。” “火车站？哪儿的火车站？” “羊城啊，你不会已经离开了吧？” “你还真说对了，南川这边儿有人要饲料，我不得过来谈生意吗？行了，知道你没事儿就行了，等会儿是我给美琴姐他们回电话？还是你自己回？” 听到蒋大伟不在羊城了，陆山河直接道。 “我自己问吧，你忙你的，那边事儿谈完了，你还得回羊城来，怎么你也得帮忙多盯几次货，等李程那边儿路彻底通了你再撤。” 蒋大伟开玩笑道。 “那我可得要加班费。” “放心，少不了你的。” 放下电话，陆山河先拨通了饲料厂的电话。 很快对面陆美琴就接听了电话，听到陆山河的声音，长舒一口气。 “你可吓死我们了，两天找不到人，你跑哪儿去了？” 陆山河笑道：“坐火车来着，这不刚到羊城嘛。” 陆美琴埋怨道。 “你也该给自己配一个大哥大了，大伟都配了，你自己不弄一个，搞的我们有事儿最多只能找到大伟那里，你要是不联系他，我们连你人都找不到。” 陆山河笑道：“这就是我要的结果嘛，不然谁都能找到我，我还不烦死？” 陆美琴冷哼道。 “行了，你自己的事儿你看着办吧，我给大伟打电话也没别的事儿，一是担心你，二是告诉你，这几天杨副市长一天打好几个电话问你的情况，估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你抽空给他回一个电话吧。” “我知道是什么事儿。” 陆美琴疑惑道：“你知道是什么事儿？那你是故意躲着他的？” 陆山河笑道：“我把食品厂厂长的职位辞了，他打电话肯定是想劝我回去，我自己的摊子我都顾不过来，哪有功夫和韩君他们勾心斗角？杨副市长对我不错，我又不能明说，所以故意躲着他的，不过估摸着最迟今天韩君那边儿也能收到我的信，到时候估计他就不会找我了，没啥大事儿。” “哦，这样啊，好吧，那他要是再打电话来我就接着说你没回来？” 陆山河道：“不用，等会儿我自己给他回复。” 放下电话后，陆山河又给小美还有朱杰报了平安，这才打给杨茂林。 听到是陆山河，杨茂林怒道。 “你小子跑哪儿去了？两天没有任何消息？” 陆山河笑道：“领导你这可是冤枉我了，我也不想啊，谁知道坐车的路上出了点儿意外。” “我看你小子就是故意的，行了，不说这些，你现在马上去香满庭，我等会儿过去找你。” 陆山河急忙道：“领导，我不在江州，我回不去。” “回不来？你又搞什么鬼？你刚才不还说你坐车回来了吗？” 陆山河道：“我说我坐车出了意外，不是回江州，我来羊城了。” 杨茂林一听，生气道。 “你跑羊城干什么去了？” 陆山河道：“厂长我不当了，不得再找点儿其他的生意啊，羊城这边儿发展快，新奇的东西也多，我来考察考察，看看能不能搞搞家电什么的。” 杨茂林一听生气道。 “你小子可别胡来，食品厂不够你折腾的？你又跑去搞什么家电？你这是对食品厂的不负责。” 陆山河假装郁闷道：“领导，给您的信，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是我不想为食品厂负责，而是我没那个能力啊，当然如果你能让食品厂书记的位置和厂长合二为一，大小事儿都由我来拿主意，那我就回去。” 第1150章 陆山河辞职了 陆山河的要求杨茂林是绝对无法满足的，哪怕杨茂林真想这么干，市政府也没人会支持。 毕竟陆山河现如今搞出的授权费，已经让市政府对陆山河提高了警惕，那就更不可能让陆山河有把食品厂的收益转变成自己的可能了。 “山河，我不希望你为食品厂做多大贡献，我只是希望你能给韩君提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引导食品厂向更好的方向发展，这用不了你多少时间，你之前一直不在厂里坐班，我也没说过什么吧？” 陆山河叹息道。 “杨副市长，其实你比我更清楚，只要韩君不胡来，我不敢说食品厂会一直是江州市的龙头，但在江州市的地位也只会越来越高，效益也会越来越好。路其实我已经铺好了，只要韩君按照之前的路走就行了，可是韩君做了什么？您比我更清楚，不是我不愿意为工厂那么多人负责，我也不是不想为咱江州市政府做点儿事儿。” 杨茂林沉默了，身在官场的他，更清楚里面的规则。 “山河，你说的都对，所以我也说了，我不求你为市政府做多大贡献，哪怕你只是提出了不同的声音，都行，我知道厂长那点儿工资你看不上，就算给我一个面子，也算是为了你之前的工人，你哪怕挂个闲职，说不定以后环境好了，你的要求我们就能满足了，你这样一走了之，哪怕日后环境合适了，你也没机会回来了，你说呢？” 陆山河明白杨茂林的意思，也猜出杨茂林一直在暗中帮助自己，不然杨茂林也就不会频繁的想要联系自己了。 “要不这样吧，这次的事情您不是说市政府那边儿让韩君和我商量着来吗？我也说了我的态度，授权费的事儿是可以谈的，只要韩君和朱杰谈，朱杰那边儿可以少要甚至是不要，但是杨副市长我话也要说在前面，要是韩君不和朱杰谈的话，那你也就不要再劝我了。”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杨茂林也不好继续劝，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 “行，那就先看看韩君那边的态度再说。” 就在陆山河抵达羊城的同一天，小美寄往江城县的信终于送到了食品厂。 门卫看到是给韩君的信，急忙把其他信放在门卫室，单独拿着信交给了韩君。 韩君接过信，看到没有署名，有些疑惑，拆开来一看，表情顿时变得精彩，眼睛更是直接看向最后的落款。 陆山河三个字，结合开头的辞职信三个字，让韩君的心跳都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快速浏览一遍辞职信，韩君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直接来到办公室门口，对着楼道喊了一声张涛的名字。 很快张涛跑了出来。 “领导，有什么吩咐？” 韩君直接把辞职信递给张涛。 “你看看这是什么？” 张涛心中忐忑，急忙接过信，看到辞职信三个字也不自觉的看向落款。 “陆山河辞职不干了？” 韩君笑道：“是啊，这小子估计是怕了，直接辞职了。” 张涛笑道：“恭喜领导，这下看杨茂林那边儿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初陆山河留在兴旺食品厂就是杨茂林一手主导的，这事儿一直是韩君心里的一个疙瘩。 毕竟陆山河哪怕不在厂里，那也是挂名的厂长，很多时候他韩君做决定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这下好了，陆山河辞职了，自己完全可以提拔一个自己人，那样一来兴旺食品厂可就真的是自己说了算了。 “市里我一直都不是很在意，其实我更加关注的是厂里，陆山河作为创始人，对工厂的恶劣影响一直都存在，很多人对我们还是阳奉阴违，现在你马上去开会，把这封辞职信向整个食品厂公开，也好让那些不安心工作的人知道，这食品厂到底该听谁的指导。” “是，领导我现在就去。” 说完张涛开开心心，风风火火的拿着陆山河的辞职信跑下楼去。 看着张涛兴奋的离开，韩君笑着转身回了办公室，酝酿一下情绪，拨通了周楷学办公室的电话号码。 “领导，我这边儿有一个比较重要的情况要汇报。” “怎么了？难道你那边儿突破了？” 韩君尴尬道：“暂时还没有，不过想必应该快了，我这边组织了三十人的队伍，正在研究陆山河的配方呢，我想汇报的情况是陆山河辞职了。” “辞职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刚才，陆山河寄来了一封信，信里说了一些客套的话，同时提出了辞职。” “写信辞职？他没和你见面吗？” 韩君道：“没有，信是邮局的人送来的。” “行，我知道了，你把这事儿和市委那边儿汇报一下吧。” 韩君之所以提前告诉周楷学自然是让周楷学做好心理准备，万一市委那边儿有什么决定周楷学也好向着自己说话。 再次平复一下情绪，转变一下表情，韩君摆出一副略带悲伤的表情这才拨通了市委的电话。 电话经过转接，到了王民重秘书那里，听说是有重要的情况汇报，秘书经过确认这才把电话转到了王民重的办公室。 “韩君呐，食品厂那边儿沟通结束了吗？” 韩君用悲恸的语气道。 “韩君让领导失望了，我回江城县后，一直在试图联系陆山河，可是却一直联系不上，就在今天下午，陆山河给我送来一封辞职信，他说他自动脱离兴旺食品厂，以后再也不是食品厂的员工了。” 王民重眉头瞬间紧锁，表情也变得有些凝重。 “什么？辞职了？” 韩君急忙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是怎样的，我联系他的时候我还和他的亲戚朋友说了，我们是要商量授权费的事情，可能是不愿意放弃到手的利益，所以陆山河一直都没露面，这次更是直接给我写了一封信，而且这信的内容，根本就不是辞职，更像是炫耀和威胁，就陆山河这种觉悟，我个人觉得当初就不该留他。” 第1151章 杨茂林受训 王民重自然不会相信焊接点一面之词，又询问了一些工厂现在的情况后，交代道。 “陆山河辞职的消息先不要公开，我这边儿先开个会，讨论一下。” 一听王民重不让自己公开陆山河辞职的消息，韩君有些慌了。 毕竟他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让张涛开会通知全厂的工人了。 “领导，我觉得没必要这样做，陆山河从我来后就一直没来过厂里，很多工人其实已经暗地里说陆山河辞职了，要是我通知下去，可能要起反作用的。” 韩君这么说自然是不想承担后果，万一王民重派人来了解情况，到时候也可以说是工人们自己认为的而不是他公布的。 王民重知道的消息都是韩君这边汇报的，以及杨茂林那边儿偶尔了解一些，自然是不清楚这些细节的，于是道。 “那就先照旧，这边儿会议有了结果，会有人通知你的。” 挂断电话，王民重直接打给了杨茂林。 听到是王民重杨茂林心中不由咯噔的一下，心中暗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一路做着思想斗争，杨茂快速上楼，来到了王民重办公室门口。 门开着，王民重直接对杨茂林招了招手。 “进来吧，把门带上。” 杨茂林把门关好，坐在了王民重对面。 “领导，是不是关于兴旺食品厂的事情？” 王民重点了点头。 “看样子你和陆山河沟通过了？” 杨茂林并不想王民重知道自己今天刚刚和陆山河沟通过，于是道。 “的确沟通过一次，陆山河那小子有时候脑子不开窍，我怕他和韩君产生冲突，所以提前开导了他一下。” 王民重审视杨茂林。 “开导了一下？那陆山河是怎么回复的？” 杨茂林吃不准王民重是不是因为陆山河辞职的事儿才找的自己，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是同一天寄的信，大概今天信也该到江城县了。 “山河和我诉了一些苦，讲了一些细节，不过对于市政府的难处他也表示了理解，说可以帮忙联系一下沈薇，具体谈谈授权费的事情。” 王民重笑了。 “他那些小手段就不要拿来对抗我们了，先不说沈薇出国了，即便沈薇不出国，他作为最大的股东，他说话也是有分量的，这个主他也是做的了的。” 杨茂林笑笑没有说话，毕竟哪怕大家都知道陆山河是背后的老板，可程序上负责人依旧是沈薇不是吗？ 见杨茂林这个态度，王民重道。 “行了，做人和做事是一样的，他陆山河建昌明食品厂的钱算起来还是咱们出的，他搞这些就太过分了一些，更何况他似乎并没有把你的忠告记在心上。” 停顿一下王民重继续道。 “刚才韩君来电话了，说陆山河给他写了一封辞职信，而且还有一些细节不知道你清不清楚，陆山河从收购之日开始，就没去过厂里，一直都只挂着闲职，我听韩君汇报，陆山河的工资一直在厂里积压着，没有领取，看来他终究还是辜负了你的一片期望啊。” 眼看王民重对陆山河表示不满，杨茂林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领导，其实山河也是有难处的，他之所以不在厂里，不只是为了工厂考虑，更是为了工厂的工人考虑，这才短短几个月，工厂的领导层就已经大换血了，这也是为什么工厂效益下滑明显的原因。” 王民重淡淡道：“如果他留下的话，或许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了嘛，他是厂长却不在工厂指导生产，是他失职在先，韩君作为后来人，总不能辜负市政府对他的期许，出手干预也是人之常情。” “而且你也有过基层经验，下面的人对陆山河的崇拜也是有可能形成阻碍的，这种情况韩君没说，你我也猜的到。” 说到这里，王民重叹息了一声。 “其实还是你们没沟通好的缘故，亦或者是你传达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还是这个陆山河，说不得他不稀罕市委给予的支持呢。” 杨茂林欲言又止，因为王民重还真说到点子上了，陆山河那小子是真的不稀罕市委的支持。 换了别人知道市委支持，完全可以和韩君分庭抗礼，只要实时向市委汇报情况，陆山河做好一个实权厂长是完全没问题的，毕竟韩君作为书记主要起到的是监督权利，工厂的实操更多还是由厂长掌舵的。 可陆山河偏偏就借口不去，一开始是家里有事儿，后来干脆玩儿起了消失，这不是不稀罕市委的的支持又是什么？ 见杨茂林不说话，王民重道：“行了，陆山河走了也就走了，我喊你来是想让你再提名一个厂长，于韩君共同管理好兴旺食品厂，他一个人干两个人的事儿，总归不是长远之计。” 让韩君独揽大权，王民重也有些不放心，现如今陆山河要走，他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杨茂林这边儿的人，毕竟再派周楷学一派的人，和不派人去没什么区别。 杨茂林想了想道：“领导，我个人觉得暂时还不必派新的厂长，现在最主要的是和陆山河那边儿谈谈授权的事情，其实除了添加剂配方的问题，还有一件事儿也是隐患。” 王民重道：“还有隐患？看来陆山河给我们挖了不少的坑啊，说说吧。” “兴旺食品厂的商标并不属于兴旺食品厂，而属于山河文化有限公司。” 王民重一愣。 “山河文化有限公司？” 杨茂林点点头。 “现在多个电视台热播的动画片《乖宝宝神奇历险记》就是山河文化有限公司出品的，而兴旺食品厂的商标和动画片里的乖宝宝形象是一致的，商标权也在山河文化有限公司手里，现在也只是授权使用。” 王民重的表情更加不满了，对陆山河的印象也更加不好。 “这么说，只要陆山河想，他不但可以从配方上收取授权费用，连这个商标也是可以收取费用的？是这个意思吧？” 第1152章 来自市政府的支持 杨茂林点了点头。 “理论是的确如此，但是我们可以和山河商量沟通，商标是一定要签订长期合同的，随着动画片的播出，产品的宣传效益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这个钱是必须要给，也是必须要讲清楚的。” 王民重皱眉道：“好一个陆山河，要是再收一份授权费，那兴旺食品厂不就是给他打工了？这才改革了几年，这小子就一身的资本家铜臭味。” 杨茂林尴尬道：“山河这小子是喜欢学习的，而且国家近几年也对知识产权十分重视，他的做法是合规的，而且只要大家都遵守这一套规则，对于民营的发展是有很大帮助的。” 王民重更加不开心了。 “茂林啊，主席曾经说过一句话，资本必须要关进笼子里，你人很聪明但是有些事情看的还是太窄了，我们国家是需要两条腿走路的，民营可以作为补充，但是绝对不能成为主流，你想改革的决心是有的，但是也不能急功冒进，你就是把民营看的太重了，所以才有今天这一出，我们可以和民营合作，但是不能一味的妥协。”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杨茂林也只有听训的份儿，毕竟市委这边儿他是万万不能得罪的，如果真得罪了，连市委也不支持自己，那市政府那边儿自己可就真的孤立无援了。 看到杨茂林一言不发，王民重叹息一声。 “好了，陆山河的事情就这样吧，你这几天多注意一下，韩君那边儿你说不急，那就先让韩君继续顶着，不过你这边儿也要做好随时调人过去的准备。” “茂林明白。” “嗯，去吧。” 杨茂林从办公室出来，把门关好，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王民重对于改革还是比较宽容的，此时连他都这样的态度，看来自己没有详细说陆山河和自己汇报的情况是正确的。 “但愿韩君不要做的太过分吧。” 江城县，兴旺食品厂，韩君守着电话心情忐忑。 张涛进来汇报会议情况，他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把韩君吓了一大跳，急忙抓起话筒。 范波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让韩君大气都不敢喘。 “领导是我。” “刚才市委召开了内部会议，最终决定兴旺食品厂暂时由你管理，厂长也由你暂时兼任。” 韩君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多谢领导信任。” 范波道：“信任是应该的，不信任也不会让你去管这么大的摊子，不过担子重责任也重，你可要好好儿的度过这次危机才行，毕竟之前有一些不同的声音，一直觉得工厂没有陆山河是不行的，我希望你能够证明给那些人看看，我们市政府也是有能力独自做好的。” 韩君急忙道：“韩君明白，等会儿我就召开会议，争取把陆山河离开的影响降到最低。” “嗯，关于昌明食品厂那边儿，你做好预案没有？” 韩君道：“我是这么想的，要想彻底摆脱陆山河的影响，咱就必须把核心的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就看陆山河的态度，谈肯定是谈不拢的，而且即便谈拢了，少给一些，日后只要陆山河想，随时还能涨回来，这不是长久之计。” 范波肯定道。 “不错，这也是市政府所担心的，不过想要突破也需要时间，市委那边儿的意思是你先和陆山河谈一谈，在没有独立自主之前，不能影响到工厂的生产，钱可以先给着，这些都是可以的嘛。” 韩君可不想再去求陆山河，于是道。 “领导，其实陆山河的配方没什么难的，而且这几天我派人追溯到了原材料的溯源，很多材料都是咱们市工厂生产的，而且我组成了一支三十多人的研究团队，这几天已经有很大突破了，本来我们计划二十天之内能力独立配置核心的配方，但是以这个速度下去，最多七天想必我们就能用自己配方生产产品了。” 听韩君说的如此郑重其事，范波十分高兴。 “很有见地，不过还是要未雨绸缪，做好预案才行。” 双方再次沟通一番，范波挂了电话，韩君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话筒。 张涛在一旁站着一直大气都不敢喘，此时见韩君满脸高兴，也跟着笑了。 “领导，有什么指示？” 韩君笑道：“没什么指示，把王二德他们叫来，今天中午我们去饭店庆祝庆祝。” 一听要出去喝酒吃饭，张涛顿时大喜，答应一声急忙喊人去了。 就在韩君等人，在饭店庆祝初步胜利的同时，陆山河和苏静予也坐在羊城的一家小饭店内。 忽然见陆山河脸上洋溢出笑容，站了起来，苏静予急忙跟着起身向饭店门口看去，只见一个满脸笑容的中年人笑着走了进来。 “阿生，你怎么来了？” 陆山河笑着引李程来到饭桌前，招手让服务员拿菜单来，笑道。 “这不是过来看看李老板吗？这几天可好？” 李程笑着坐下，看苏静予一眼。 “托阿生的福气，好的很，对了，车坏在了半路，可能要晚几天到，阿生不要着急。” 陆山河笑道；“这事儿我听店里的人说了，我那边儿这几天也在装修房子不急的，其实我今天来找李老板，是想让你再帮我办理一下通行证。” 李程疑惑道：“又要去香江？这次又是要买什么？” 陆山河笑道：“还不清楚，房子买大了，光卖这些家电有些浪费了，所以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能添置的货物。” 听陆山河这样说，李程急忙问陆山河的店面有多大，听到有几千个平方，李程笑起来。 “陆老板好大的手笔，你这店要是开起来，比王老板那一层楼放的东西还要多了。” 陆山河笑道：“香江寸土寸金，不能比，不过总要添置一些品类才好。” 李程这边儿发货后，蒋大伟就联系陆山河又给了一笔货款，这让李程十分开心，而且陆山河来找自己，这说明其他的货很有可能还是要让自己来接收，这种好事儿他自然不能放过。 “哎哎哎，你这话就不对了，内地的市场比香江大了不知多少，以陆老板的眼光，以后只会越做越好的。” 第1153章 抵达香江 一顿饭吃，李程表示可以免费给陆山河办理通行证，对此陆山河自然不会拒绝，毕竟现如今李程也算是自己供应链的一环，如果自己执意给钱，反而显得过于生疏。 等李程离开，苏静予忍不住问。 “山河，咱真的要去香江啊？” “对啊，有什么疑虑？” 苏静予摇了摇头。 “疑虑倒是没有，不过我个人觉得吧，还是不要太着急的好，万一那些风扇什么的不好卖呢？总要先试试嘛。” 陆山河忍不住笑了。 “我去又不是专门为了进电器的，还有别的事儿。” “别的事儿？什么事儿？” 陆山河笑道：“当然是带你去香江见见世面了。” 苏静予脸不由的红了。 “切，我才不信呢。” “爱信不信，估计通行证得过两天才能办下来，说吧下午想去哪儿？我们一起去转转。” 苏静予一听陆山河主动带她出去玩儿，不由一阵感动。 “我也不知道羊城有什么好玩儿的，你上次不是来过一次吗？你都去哪儿了？” 陆山河笑道：“我上次来是办事儿，哪儿都没去。” “哦，这样啊，那既然我们都不知道要不问问本地人，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 见苏静予这个态度，陆山河道。 “算了，我看你也没那个闲情雅致，还是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说完陆山河拦了一辆三轮车。 一个小时之后，两个人停在了一条街的街口，看着街道里面赶集一样的人群，苏静予都惊呆了。 “批发市场？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陆山河笑道：“当然是感受新时代的气息了，走吧，进去看看保管你大开眼界。” 二人进了批发市场，很快苏静予就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哪怕她曾经在沪市生活过，她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各种各样的货物。 “怪不得都说来羊城的人都发财了，这好多东西连我都没见过，就别提江州市的那些人了。” 陆山河笑道：“长见识吧？” 苏静予冷哼一声，又笑了。 “山河，你说……要是咱也在江州市搞这么一个批发市场会不会赚大钱？” 陆山河笑道：“这一条街的货全拿下来不下几千万，你要是投的起，开一个倒也没问题。” 苏静予一愣。 “这么多吗？” 陆山河笑道：“这还是保守估计，真计算起来过亿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拿这卖衣服的摊子，一件衬衣两块钱，你看他们仓库不小少说也有几万件，这就几万了，这种摊子几十家总有吧？” 一路走，一路看，陆山河成了苏静予的向导，苏静予的每个问题陆山河总能给出合理的答案，这让苏静予忍不住对陆山河更加佩服。 二人在批发市场转了一个下午，苏静予手里也多了不少物件儿，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身上的行头焕然一新。 等二人回到旅馆，竟然发现李程在一楼和老板聊天。 “阿生，你们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都要让人去找你们了。” 陆山河笑道：“带静予出去转了转，李老板有事儿？” 李程笑道：“能有什么事儿？送通行证来的。” 看到李程拿出两张通行证，陆山河多少有些诧异。 “啊？这次这么快吗？” 李程笑道：“有王老板那边儿的邀请，你们上次去的时间都还没用完，就提前回来了，你们这是告诉了海关，你们不是那些偷渡的人，自然办理起来也就方便许多啦。” 陆山河笑着接过通行证，发现是明天的，于是再次表示感谢。 “客气啦，都是朋友嘛，对了，明天上午九点我在茶馆等你们，合适吗？” 陆山河笑道：“合适，那咱明天上午九点见。” 次日，陆山河和苏静予早早起床，吃过早饭赶去茶馆，李程的那辆面包车已经停在茶楼楼下，而那位年轻的马仔看到陆山河更是笑着和陆山河打招呼。 “李老板来了？”陆山河问。 马仔笑着急忙给陆山河递烟。 “李叔在里面等你们呢？是我进去喊他？还是在这里等你们？” 陆山河想着进去也只是把李程喊出来，于是笑道。 “麻烦你喊李老板出来，就说我们到了。” 马仔急忙给陆山河和苏静予拉开车门，让二人上车坐了，这才跑进了茶楼。 不一会儿李程笑着快步走了出来，寒暄几句，面包车往码头驶去。 上午十一点，三人再次踏上了香江的土地。 安顿好住处后，陆山河让李程帮忙联系王成亮。 李程嘴上说着王成亮很忙，不见得能约上，可是不到二十分钟就笑着回来。 “巧了，王老板刚好在商场，我和他一说是陆老板来了，他亲自到楼下来了，说中午一起吃个饭。” 陆山河一听王成亮这么积极，自然也很开心，带着苏静予一起下了楼。 酒店门口一辆黑色轿车旁，王成亮手里夹着大雪茄，看到陆山河出来，眼神忍不住上下打量苏静予。 “陆老板这次带秘书来了？这秘书很潮流嘛。” 陆山河笑道：“王老板误会了，她可不是我的秘书，是我的合伙人。” 一听竟然是陆山河的合伙人，王成亮的态度顿时变了，毕竟这可是自己的金主之一。 “原来是陆老板的朋友，幸会，幸会，不知女士怎么称呼？” 苏静予被夸的不好意思，急忙笑道。 “苏静予。” “原来是苏老板，快上车，今天中午我请客。” 王成亮选的地方距离酒店，也就几分钟路程。 陆山河知道这顿饭是自己花钱，所以也不客气，一路表现的十分自然。 而苏静予因为在香满庭待过，面对酒店的装潢，不觉得豪华，反而觉得有些土气。 而这也更加坐实了苏静予的身份和眼界，让王成亮更加不敢怠慢，更加显得殷勤。 一行人来到包间点了菜，王成亮让李程倒茶，而他则是拿出一盒雪茄推到了陆山河面前。 “陆老板这次来不知是想要什么货啊？” 陆山河笑道：“这次来想看看彩电，不知王老板这里有没有货啊？” 第1154章 百美电器 听到陆山河又要拿货，王成亮一张胖脸笑的两只眼睛都眯到了一起。 “当然有了，就这么和陆老板说，只要是电器，咱商场就没有说没货的。” 陆山河笑道；“那就好，不知彩电王老板能给什么价格？又是哪个工厂生产的零件呢？” 王成亮一愣，尴尬的笑了。 “陆老板开玩笑了，这彩电和电风扇可不一样，这些东西可是高端的东西，哪怕是给你零件，组装也是要很高的门槛儿的。” 陆山河淡淡一笑，表情自然道。 “是这样的，最近我笼络了一批电视机制造厂的技术工人，这些人可都是技术工，总要利用起来，而且黑白电视机和彩色电视机的构造大差不差，组装方面不成问题，我们现在缺的就是零件。” 王成亮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干笑道。 “组装只是困难的一种，而且从成本方面考虑这也不划算啊，你想啊，这些零件可是贵的很，万一路上有什么闪失，损失一台说不定一批的货物就都白干了，而且现在大家都认外国的牌子，我觉得陆老板完全没必要乱搞，你要是觉得利润不够的话，咱们可以商量嘛，都是敞亮人，我一定不会让陆老板吃亏的。” 陆山河看出王成亮的消极态度，于是叹了口气。 “看来王老板的确是没这方面的路子，那咱们先吃饭吧，吃完饭我们再出去转转考察一下，如果真的找不到门路，那也只能暂时放弃了。” 王成亮自然不想陆山河从别处拿货，假装叹息一声道。 “真不是我不帮你，彩电的配件，香江真的不好搞。” 陆山河淡淡一笑，举起茶杯。 “我知道，以我们现在的关系，如果能帮王老板肯定是会帮忙的，对了，电风扇那边儿配件还宽裕吧？” 王成亮急忙笑道：“宽裕，当然宽裕，不知道陆老板这次要多少呢？” 陆山河想了想道：“我听大伟说货的质量不错，多备一些吧，一千到两千？不急的，等我先考察考察，到时候再说嘛。” 一听陆山河又要这么多货，王成亮的表情变得有些忐忑。 倘若陆山河真的找到其他经销商，那陆山河所说的这批订单极有可能会被挖走。 毕竟香江配件的路子就那么几条，他王成亮能找到货源，其他人也能找到。 而且对方要是还帮陆山河搞彩电，以陆山河的性子，极有可能直接和别人合作，毕竟自己不能办的事儿别人办成了，换成自己也更愿意和有实力的人合作，更何况陆山河看上去可不傻。 “陆老板，其实彩电配件的事儿，我也不是没有门路。” 见王成亮忽然换了口风，陆山河就知道自己的话发挥作用了，反而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彩电我也不是非做不可，而且这次是我和静予一起来香江，也是有旅游的成分在，王老板为难就不用挂念了，我们更多的其实只是随便转转。” 王成亮急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一开始我没说只是觉得这事儿不能百分百成功，万一事情办不成反而坏了感情，你看你这次来本来是旅游来的，这事儿要是办不成岂不是影响陆老板的心情？ 那我们就更要办了。” 苏静予在一旁听的云里雾里，陆山河信口胡说也就罢了，怎么这王成亮一开始不愿意，现在反而又开始极力帮忙了？ 李程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毕竟他如今也是其中的一环。 “陆老板，王老板既然有办法我们不如听听，有什么困难大家一起克服嘛，总比没有目标出去考察要好的多不是？” “行，那王老板就说来听听吧，要是可行，那就试试。” 王成亮急忙道：“陆老板，忙我可以帮，但是有些话咱可要提前说好。” 陆山河点点头道：“王老板说就是。” “那这次的货你可要保证还从我这里拿。” 陆山河哈哈一笑。 “王老板多虑了，您就是不帮我，您的货有质量保证我也会一直从你这里拿货的，更何况你帮了我？那我就更不能做这个背信弃义的人了。” 听陆山河这么说，王成亮笑着拿起雪茄放在了嘴边儿。 “是这样的，不知道陆老板听没听说过李诚兴。” 陆山河心中诧异，明显没想到这王成亮竟然还能牵上李诚兴这条线。 “哦？是做房地产的李诚兴吗？” “不错，他的确是做房地产的，不过他旗下还有一家家电公司，叫百美家电，要是你想购买彩电零件的话，在香江只能找百美，因为这种高端货，也只有百美玩儿的转，而且无论你想要哪个牌子的配件，他们都能搞来。” 看着王成亮满脸的崇拜，陆山河几乎要笑出声来，他当然知道百美电器。 那可是后来世界五百强的存在，只不过现在这个时代，百美还处于初期的走私和贴牌混合的时代。 虽然他们卖的大多数家电都是进口标识，但是为了节约成本，百美的大部分电器都是以零件的形式运抵香江然后由香江的代工厂组装的。 也就是在这种代工模式下，百美后来开始走自主研发的道路，慢慢的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最终站在了电器行业龙头的位置上。 当然，这一世陆山河想走的也是这条路，说不得以后双方会成为竞争对手。 不过现在的陆山河肯定不会进入百美的法眼，毕竟他现在连代工厂都还没建立起来呢，而且即便知道陆山河想贴牌创建自己的牌子，百美也不会阻拦，毕竟百美现在还未觉醒到创建自己品牌的地步。 “百美？上次我们在香江闲逛的时候，倒是看到一个百美的门店，我还以为是什么小工厂，没想到竟然有这么深厚的背景。” 王成亮笑道：“陆老板不在香江不知道也是正常，而且你知道李诚兴已经比很多内地来的人强多了。” 陆山河点点头问：“那王老板的意思是你能从他们手里拿货了？” 王成亮急忙摇头。 “我可没那个本事，百美电器的零件只卖给内地的几家大厂，还有东南亚的一些国家，我这种开店的只能从他们那里进一些成品，所以，我才说这事儿有些难办的嘛。” 第1155章 破解了配方 看到王成亮苦笑，陆山河继续追问，王成亮这才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三天后，是百美集团创建五周年，他们会举行宴会，到时候会给我们这种经销商发请柬，到时候我可以带陆老板一起参加，至于去了会场有没有机会？那就要看运气了，要是运气好，说不定陆老板就能和百美电器的高管谈谈，运气要是不好，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毕竟我这体谅在香江也不算多大，能受邀已经算是很有面子了。” 陆山河想要的就是和百美接触的机会，现如今刚好王成亮有这种门路，自然不会放过，于是笑着举起手中茶杯。 “那就麻烦王老板了，只要这事儿成了，以后王老板就是我陆山河的恩人。” 当天下午，陆山河带着苏静予在香江闲逛，而另外一边儿的江城县火车站孙梁风尘仆仆的从火车站走了出来。 轻车熟路的打了一辆三轮车，孙梁往兴旺食品厂赶去。 来到食品厂门口，门卫看到孙梁完全没了上次的热情，反而表现的十分冷淡。 “同志，我找韩书记。” 门卫就像是刚刚看到孙梁一般，嗯了一声拿起电话，按下了三个数字。 “嗯，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门卫低头拿起笔在纸上乱画，就像是把孙梁给忘了一般。 孙梁明显感觉出不同，于是赔笑道。 “同志，韩书记不在吗？要是不在的话，我明天再来。” 朱杰给孙梁的任务就是来问问情况，既然钱不用要回去，时间也给的足够宽裕，他自然不着急。 门卫抬头看孙梁一眼，表情淡漠道。 “领导在开会，门口等着吧，开完会我自然会喊你。” “好，那多谢了。” 与此同时，办公楼的三楼，韩君来到了窗边往门口张望，看到孙梁夹着包站在厂门口的马路牙子上抽烟，心中莫名一阵舒坦。 很快门口传来了敲门声，说一声进来，张涛推门而入。 “领导有什么指示？” 韩君招呼张涛到窗前，用下巴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张涛眯眼一看是孙梁，扭头就往门口走。 “我这就去把他赶走。” 看到张涛如此积极，韩君冷哼一声。 “站住。” 张涛急忙停下。 “领导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 “我让你赶他了吗？再说了，今天你赶走了孙梁明天难道就不会来王梁？李梁？” 张涛一头雾水，心中暗道，那你叫我来是啥意思？难道陪着你看孙梁在门口晃悠吗？ “那领导的意思是？” “你先去实验室准备一下，等会儿我会带他去实验室参观一下，记住必须传达给他一个意思，那就是没了他们的配方兴旺食品厂还是兴旺食品厂。” 张涛顿时会意，再次转身下了楼。 现如今实验室安排在了一楼的一个房间，张涛刚到一楼就看到一个小伙子嗖的一声钻回了实验室，门口还残留着一大团未散的浓烟。 来到实验室门口，一群人装模作样的在做实验，看到张涛来了，纷纷假装很忙的样子。 张涛冷哼一声。 “行了，都先别忙了，配方有进展了吗？” 门口一个小伙子一听张涛不是来质问抽烟的事情的，急忙把手里的牛奶端了起来。 “张厂长，我觉得差不多了，但是王组长说还差点儿意思，要不您尝尝？” 张涛瞥小伙一眼，还是接过了小伙手中的牛奶。 轻轻抿了一口，张涛咂吧咂吧嘴，皱起了眉头。 “太甜了，根本就不是一个味儿，不过比前两天好多了。” 听到张涛夸奖，众人顿时兴奋了起来，表示会继续努力。 张涛道：“行了，今天不是让你们努力的时候，陆山河又派人来捣乱了，你们弄一些他们留下的配方来做做样子，等会儿韩书记会带对方过来看看。” 众人一头雾水。 “过来看看？看什么？” “陆厂长派人来，难道又是配方授权的事情？” 张涛道：“不该问的别问，要是韩书记问起来，你们就说已经破解了陆山河的配方，要是那小子想尝尝看，你们就把陆山河留下的配方兑给他尝，记住了？” 众人虽然不明白张涛想干什么，但还是答应下来。 看着众人准备完毕，张涛这才上楼给韩君汇报。 “好，那你给门卫打个电话让那小子进来吧。” 张涛给门卫打了电话，韩君带着张涛下楼去迎接孙梁。 孙梁在门卫的带领下来到办公楼门口，看到韩君亲自来接多少有些诧异。 “韩书记，下午好。” 韩君点了点头，笑的孙梁有些不自然，毕竟上次韩君可没给他好脸色。 “来了啊？中午吃过饭了没？” 孙梁心道，这都快吃晚饭了。 “吃过了，多谢领导关心，我今天来……” 韩君摆摆手打断了孙梁的话。 “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不过在谈事情之前我想带你参观一个地方，跟我们来吧。” 说完韩君直接转身往办公楼内走去。 孙梁虽然疑惑，可还是跟在张涛身后往办公楼内走去。 三人来到实验室门口，屋内的三十来号技术员，纷纷投来尊敬的目光，向韩君问好。 韩君背着手，点头致意，笑着看向孙梁。 “小孙啊，你看我们的实验室和你们的实验室比起来如何啊？” 孙梁不明所以，用笑容掩饰内心的鄙夷，心中暗道，就你们这也算是实验室？谁家实验室还有烟头？ “这个我可能没法儿比较，我没去过实验室，这次回去我可以去看看，到时候向韩书记汇报。” 韩君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有些不爽。 “是吗？不过没那个必要了，因为我们已经破解了陆山河的核心配方，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厂完全可以不依靠任何其他的工厂，就能正常生产，这可都是在场三十多个技术员日夜奋斗的结果。” 张涛见孙梁完全没什么反应，急忙替韩君打圆场道。 “小孙，你不信？那谁，把我们新做出来的配方拿来给小孙兑一杯牛奶让他尝尝。” 第1156章 核心配方 看着实验室的人，抱起牛奶桶，拿来一个不知几天没清洗的杯子，哗啦啦把牛奶倒进去，又用筷子点了一些添加剂放进牛奶粗鲁的搅拌，孙梁的一双眉毛不由的微微颤抖几下，心中暗道。 这实验室的卫生就已经很脏很乱了，这添加防腐剂也加的这么粗鲁，怪不得朱厂长不让我催货款。 真的要到了钱，继续给这些人供货，以后的产品出了问题很难说的清楚到底是谁的责任，倒不如真的和兴旺食品厂断了联系的好。 “小孙，尝尝？” 孙梁本想拒绝，可是想到朱杰对自己的信任，他还是决定尝一尝，到时候也好把真实情况汇报给朱杰。 “谢谢韩书记。” 道一声谢，孙梁端起牛奶抿了一口，不由的一惊。 虽然说这一口牛奶的味道浓了一些，可是味道已经十分接近昌明食品厂那边儿的产品了。 看到孙梁又大大的喝了一口，咂吧咂吧嘴，韩君笑着问。 “味道如何啊？” 孙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好，作为朱杰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他自然是尝过昌明食品厂那边的酸奶的，虽然说现在实验室的酸奶味道稍微有些差异，可是这种程度，足够以假乱真了。 “挺好喝的。” 张涛当然知道这些就是用陆山河配方勾兑的，于是鄙夷道。 “那按照小孙的意思，莫非我们的配方还差点儿什么了？” 孙梁如实回答道：“怎么说呢，这个味道的确很接近了，但是味道还是差了一些的。” 一听味道差了一些，众人都笑起来，韩君更是满脸揶揄的拍了拍孙梁的肩膀。 “小孙啊，你的立场我明白，你能说出这种话来，我们也并不意外，无论你怎么狡辩，都无法改变我们已经破解了配方的事实，回去告诉朱杰，我们兴旺食品厂已经能够自主生产添加剂，以后就不用派人过来了，张涛送客吧。” 张涛笑着看向孙梁。 “小孙，走吧？” 孙梁彻底无语了，他还以为韩君搞这一出要干什么？合着就是为了和自己显摆一下然后把自己赶走，就这种气量也好意思管理这么大一个工厂？ 这一刻孙梁对韩君是鄙夷的，甚至是失望的，在他看来就韩君这个肚量十个都比不上朱杰一个，就更别提陆山河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韩书记和张主任的话我也会如实传达的。” 孙梁这是在阐释事实，但是听在韩君和张涛耳朵里就是威胁了。 “只管传达，你就告诉朱杰，就他们实验室的东西，别说花钱要什么授权费，就是白给我们兴旺食品厂以后也不会要。” 孙梁眼看一群人大有群起而攻之的冲动，笑着说一声留步，大踏步往实验室外走去。 离开兴旺食品厂后，孙梁直奔火车站，买了当晚回沪市的火车票后，这才找地方吃饭。 次日一早，朱杰打开办公室的门，看到孙梁靠在办公室门口的墙上打盹儿，顿时有些紧张，轻轻的呼唤两声，孙梁浑身一个激灵站直了身子，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怎么在门口睡着了？” 孙梁不好意思道。 “火车上人太多了，站了一路，本来是等朱厂长开门的不小心睡着了。” 朱杰忍不住问：“怎么回来的这么急？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孙梁看到楼道口有人来上班，欲言又止，朱杰急忙让孙梁进屋。 让孙梁坐下，朱杰急忙给孙梁倒了一杯热水。 “喝点儿吧，暖暖身子。” 看到朱杰如此关心自己，孙梁心中不由一阵温暖，眼前不由的又浮现出韩君刻薄的表情来。 “朱厂长，兴旺食品厂自己把配方搞出来了。” 朱杰大吃一惊。 “把配方搞出来了？” 孙梁点了点头。 “我昨天下午到了厂里，当时韩君在开会，后来我在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韩君让人来接我，但是他们并不是和我谈事情反而带我去了实验室。” 说完孙梁把在实验室的经过说了一遍。 “虽然说他们冲泡的牛奶味道有些不太一样，但是味道已经十分接近了。” 朱杰眉头紧锁，叹息道。 “我就知道这些人在搞小动作。” 孙梁问：“厂长，要不你还是赶紧问问老板怎么办吧？要是他们真的自己研究出了配方，那咱们必须和他们分开才行，他们在实验室都那个样子，生产线上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而且那韩君根本就不像是干实事的人，他管理着工厂，迟早会出事儿的。别到时候连累了咱们。” 看着孙梁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朱杰笑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一晚上没睡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送孙梁出了门，朱杰思前想后还是给香满庭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一听是朱杰，扯着嗓子喊起来。 “丽娟姐，姐夫来电话了。” 很快小美的声音传来，口气中颇有些埋怨。 “我这边儿忙着呢，等会儿我忙完了，我给你打过去。” 朱杰急忙道；“姐，别啊，我找你有事儿的，关于老板的事儿。” 一听关于陆山河的，小美不由的握紧了话筒。 “怎么了？不会是工厂出事儿了吧？” 朱杰急忙道：“不算出事儿吧，我也说不清楚，你现在能联系到老板吗？” “不能，昨天晚上老板倒是打电话回来问了一下电器行那边儿的事儿，他现在在香江，要不这样，他要是再打电话来我让他给你回一个电话吧。” 朱杰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吧，那你可要记住，千万不要忘了。” “放心好了，不会忘的，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了，你一大早忙什么呢？” 小美和朱杰有阵子没见了，虽然陆山河给了二人打电话的权限，但是两个人平时联络并不多，都给陆山河省着电话费。 此时听到朱杰那小心翼翼的口吻，小美也不由的一阵心疼。 “没忙什么，这不秋天了吗？饭店前总是有落叶，早上我带大家把院子扫一扫。没什么重要的事儿，你呢？怎么也起的这么早？” 第1157章 你们被骗了 听到小美关心自己，朱杰心里不由暖暖的。 “习惯了，睡不着。” 习惯了三个字听的小美有些心酸，可是想想陆山河把那么重要的一个厂交给朱杰，还把这么大一个饭店交给自己，安慰的话不由的咽了回去，鼓励道。 “等工厂正式投产就好了，坚持一下吧，不过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困难及时和老板汇报，老板比咱们懂的多，有些事儿咱不能自己拿主意，好像有电话打进来了，等会儿再聊。” 说完小美急忙挂了电话。 等了不到一分钟，电话又打了进来，小美急忙接听，陆山河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 “丽娟姐，那批货今天下午可能就到了，你安排人接收一下，记住一定要查看包装是否完好，千万不要有大的纰漏。” 小美急忙道。 “好的，我知道了，对了，朱杰找你有急事儿，让你尽快给他回个电话。” “哦？朱杰吗？行我知道了。” 小美还想再说什么，陆山河已经把电话挂了。 沪市昌明食品厂，朱杰刚起身打算去洗脸，电话响了，他以为是小美打来的，急忙拿起话筒，用温柔的声音道。 “这么快就打完了？” 陆山河的声音传来。 “对啊，打完了。” 朱杰大吃一惊。 “老，老板？” 陆山河忍不住笑了。 “你以为是谁？” 朱杰结巴道：“没，没以为是谁，刚才我问丽娟姐能不能联系到你，她说有电话打进来就挂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老板。” 陆山河笑道：“不用担心，我给丽娟姐打电话是交代一下电器零件的事儿，对了，丽娟姐说你这边儿有情况，是兴旺食品厂那边儿出状况了？” 朱杰急忙把孙梁去江城县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了，老板我下一步该怎么做？” 陆山河笑起来。 “你们被骗了。” 朱杰一脸懵逼。 “被骗了？您的意思是他们没有研制出配方吗？” 陆山河笑道：“你就是关心则乱，你想想孙梁描述的实验室环境，能产出稳定的菌种吗？没有稳定的菌种，质量怎么得到保障？” 朱杰顿时恍然大悟，即便他不是实验室的研究员，但作为厂长他对这一套流程也早已熟悉。 就孙梁描述的兴旺食品厂现如今实验室脏乱差的环境，和现如今昌明食品有限公司的实验室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他们给孙梁喝的酸奶饮料难道是用我们的配方调配的？” 陆山河笑道：“不然呢？咱们的配方可是沈薇等人花了好长时间改良过的，即便韩君真的请到了专业的人员，想要完全复制也是要花些心思和时间的。” 朱杰长长松了一口气，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老板，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陆山河笑道：“能怎么做？当然是正式投产了，现在库房里存了多少货了？” “大概有十万箱了。” 一听有十万箱了，陆山河赞许道。 “很不错，要是有这么多货，那咱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各个经销商的名单，你没丢吧？” 朱杰急忙道：“ 没丢，我都保存着呢。” “那就好，现在你就可以想办法联系他们了，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乖宝宝酸奶的生产线转移到昌明食品厂了，以后由我们给他们送货。” 朱杰忍不住问：“老板，那要是他们不认呢？” 陆山河道：“那就告诉他们，如果拿别人的货出了问题不要来找我们，以后也不用和我们合作了，就说这话是我说的。” “好，那我现在就去办。” 香江酒店内，陆山河挂了电话，又拨通了香满庭的电话，很快小美的声音传来。 “老板？有什么吩咐？” 陆山河笑道：“你让人去通知一下闻大黎，让他中午十一点之前来香满庭，就说我有事儿找他。” “是有重要的事情吗？十一点会不会太晚了？” “时间宽裕一点儿吧，等会儿我和静予可能出去一趟，即便告诉你们酒店的电话，我也可能不在酒店。” 一听陆山河有其他事情，小美急忙道。 “好的，那我现在就去通知闻导，十一点之前在电话附近等着您回电。” 挂断电话，陆山河回到楼上，路过苏静予房间门口，发现门开着，犹豫了一下走进了苏静予的房间。 房间内被子已经叠好，苏静予人却不见了。 “苏静予？苏静予？” 喊着苏静予的名字，陆山河轻轻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发现里面没动静，陆山河直接拧开了房门。 看到洗手间里同样没人，陆山河不由的担心起来。 走出房间，刚好看到一个保洁路过，陆山河急忙询问对方有没有见过苏静予。 “是住这个房间的小姐吗？” “对，您看到她了吗？” 说话间楼道尽头的电梯打开了，保洁急忙抬起扫把一指。 “那不就是吗？” 陆山河此时也看到了苏静予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不过下一刻不由的紧张起来，因为苏静予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 苏静予此时也看到了陆山河，不等电梯门彻底打开，迈开步子向陆山河跑来。 陆山河大惊，急忙迎了上去。 两个人撞在一起，苏静予紧紧的搂住了陆山河的腰，抽泣起来。 陆山河有些慌了，搂着苏静予，轻轻的拍打她的后背。 “别哭，怎么了？是不是遇到坏人了？和我说？” “呜呜呜，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陆山河瞬间愣住了，无语的叹了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 “怎么会不要你呢？我就是下楼打个电话。” 苏静予似乎完全没有听到陆山河说什么，自顾自道。 “你说你下去买早餐，可是我脸都洗好了，你都没有回来呜呜呜。” 苏静予的哭声很大，引来一些早起的客人推门查看，这让陆山河有些尴尬，急忙扶着苏静予往房间走去。 “好啦，别哭了，这么大的人让人看到笑话，再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第1158章 百万商标授权 苏静予感受着陆山河温暖的怀抱，温柔的声音，只感觉更加委屈，回到房间依旧抱着陆山河哭个不停。 可能是离家太久了，也可能是刚才真的害怕了，亦或者苏静予在为这怀抱而留恋，她也不知怎的，眼泪就是止不住。 “行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嘛，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食言，怎么带你来的，也一定会怎样把你带回去。” “对了，说起早餐，我打了个电话忘记买了，要不我们一起下楼去吃？” 苏静予哽咽道：“不去，我感觉我眼睛都肿起来了。” 终于得到苏静予的回应，陆山河笑了。 “那我下楼给你买？你想吃什么？” “不。” 苏静予抱陆山河的力道忽然加重，似乎是怕陆山河真的会再消失半个小时一样。 “可是不吃早餐怎么行？要不我去让服务员帮我们买些东西上来？” “我什么都不想吃，我们不要说话，就这样安静一会儿好吗？” 陆山河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二十分钟后，苏静予终于彻底平静下来。 来到洗手间看着哭肿的眼皮，苏静予感觉眼泪又要下来了。 陆山河听到洗手间一直没有声音，走了过来，到了门口，洗手间内这才传来水龙头的哗哗声。 “对了，你说你下楼打电话给谁打电话了呀？”苏静予一边洗脸一边问。 陆山河笑道：“我下楼刚好遇到李程下楼去喝早茶，他说送货的人给他打电话了，说货物下午到，我就给丽娟姐打了个电话让她提前安排好人，收一下货，刚好朱杰那边儿有情况，又商量了一些细节。” 苏静予不由的看向镜子里的陆山河。 “朱杰那边儿？那边新工厂不是都投产了吗？” “是兴旺食品厂那边儿的事儿，韩君拒绝支付授权费，主动停止了采用我们实验室的添加剂，我和朱杰说的就是这事儿。” “哦，怪不得用了那么久。” 苏静予是知道韩君的背景的，而且她感觉陆山河这次来香江隐隐也和韩君有关系，如果是因为这事儿打半个小时的电话，倒是不意外了。 洗完脸，苏静予又和陆山河在房间里待了好一会儿，看着眼皮消肿了不少，二人这才下楼。 来到一楼，苏静予直接拉住了陆山河。 “山河，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吧，万一闻大黎已经去饭店那边儿了，直接把事情说明白，也省的他们在那边儿等着。” 陆山河觉得有道理，于是直接来到前台。 电话很快接通，接电话的果然是闻大黎。 “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提前打电话，有什么事儿说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加班必须给加班费。” 陆山河知道闻大黎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直接道。 “行了，只要这件事儿办成了，这个月我给你开十倍工资都行。” “我怎么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呢？你先说来听听。” “带上工作室的注册证件，去和韩君谈一下商标的授权，授权费一个月一百万。” 噗，电话那边儿闻大黎不知道在喝什么，直接喷在了话筒上。 “我没听错吧？一个月？一百万？” 闻大黎是真的被这个价格吓到了，兴旺食品厂的情况即便是耳濡目染也听陆山河说过一些，二十万的配方授权费韩君都不愿意给，现在就一个商标一个月就要一百万？一年下来的钱都够再买一个兴旺食品厂了。 陆山河笑道：“你没有听错，就是一个月一百万。” “一百万？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可没你那胆子和市政府对着干。再说了，这个价格韩君绝对不会答应的。” 陆山河笑道：“我也没指望他们答应，而且你都说了这是我在和市政府对着干，你不过就是个代理人罢了，你的任务只是通知韩君一下，我又没指望你真的谈下来。” 闻大黎明显还是有些胆怯，毕竟他是真的没陆山河的胆子。 “山河，我觉得吧……这事儿还需从长计议，再说了，你不是给我安排了工作了嘛，下午我还得接货呢，你那么多电器的零件，没人看着也不行吧？” 陆山河一听闻大黎退缩，笑道。 “丽娟姐说一句安排好了，而且这些事儿柳鹏可比你细心多了，而且你不是一直说最近你忙的没时间溜达吗？只要你这事儿办成了，半个月的假，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我打电话要答复，要是让我知道你没去的话，以后兄弟就没得做了。” 闻大黎还想再说什么，陆山河已经把电话挂了。 小美在一旁看着闻大黎满脸无奈，忍不住笑了。 “闻导，是有什么难处吗？” 闻大黎苦着脸道。 “丽娟，要不你去帮我谈合作，我帮你看着饭店吧？这种事儿我是真的没经验啊。” “谈合作？什么合作？” “陆山河这小子让我去和韩君谈商标授权的合同，最主要的是他要一个月一百万的授权费，二十万的配方授权韩君都不可能给，一百万一个商标，我怕韩君会让人打死我的。” 当天下午两点，闻大黎抵达了兴旺食品厂门口。 看着那熟悉的大门，想想当初在院子里拍摄的情景，闻大黎只感觉恍若隔世。 门卫见闻大黎站在大门口张望，直接从门卫室走出来，警惕的打量他。 “干什么的？” 闻大黎笑着急忙摸出一支烟递上去。 “同志，能不能帮我问一下，韩书记在不在？” 门卫接过烟，直接夹在了耳朵后。 “找韩书记有什么事儿？叫什么名字？” 闻大黎急忙道：“你就说我是山河文化有限公司的负责人闻大黎，这次来是谈商标授权的事情的。” 一听授权两个资产，门卫更加警惕。 “我也不知道书记在不在，你先在门口等着，我进去问问。” 说完门卫快步回了门卫室，拨通了韩君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接通，门卫一边贼眉鼠眼的打量闻大黎，一边把声音压的极低，把门口的情况汇报了一遍。 第1159章 闻大黎遇到熟人了 办公室内韩君正美美的喝着茶，忽然听到又来一个要授权费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让他在门口等着，就说我在开会。” 挂断电话，韩君来到办公室门口，对着楼道喊了一声张涛的名字。 张涛很快从办公室内蹿了出来，看到韩君转身回了办公室，更是一路小跑来到韩君办公室门口。 “领导，有什么指示？” “进来。” 张涛见韩君的脸色有些难看，急忙进屋把门关好的同时，脑子里快速回想厂里又出了什么问题。 看到张涛眼神躲闪，韩君冷哼一声。 “我问你，陆山河和咱们厂还有什么联系没有？” 张涛努力思考，摇了摇头。 “没了吧？咱都不用他添加剂配方了，能有什么联系？” 韩君冷哼道：“好好儿想想真的没了吗？” 张涛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足足一分钟，苦笑道。 “领导我真的想不出咱们厂和陆山河还有什么联系了。” “那我问你，商标授权你听过没？” 张涛一愣。 “商标？商标还要授权？” 就看张涛满脸懵懂的样子，韩君也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现在门口有个自称是什么陆山河文化公司的人，说是来要商标授权费的，你去把人给我接来。” “好，好的。” 张涛一路嘀咕着往工厂门口走，门卫看到了，急忙小跑着迎了上来。 “又有人来闹事儿？” 门卫一听张涛的口气，急忙指了指大门外的闻大黎。 “在那儿呢，刚才领导说让他等会儿，我就没放他进来。” 张涛嗯了一声，往门口走去，此时门外的闻大黎刚好回过头，二人四目相对，都愣住了。 “张厂长？” 张涛也不由的一愣。 “小闻？怎么是你？” 以前张涛在电影制片厂短暂的当过一段时间的厂长，那时候闻大黎还是电影制片厂的新人。 如今二人再次见面，闻大黎不自觉的又多了几分胆怯。 “我，我来食品厂有点儿事儿，张厂长您也是来食品厂办事儿的？” 闻大黎的问题让张涛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心中暗道，这小子还是这么没眼力劲儿，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是来办事儿，只是暂时调任到食品厂的，倒是你，我听门卫说有人来闹事儿，说的不会就是你吧？” 闻大黎急忙道。 “我哪儿能闹事儿呢？就是我们公司和食品厂有点儿业务，我是来谈业务的。” 张涛本来还想再训斥两句，想着韩君还在楼上等着，冷哼一声让门卫把铁门上的小门打开。 把闻大黎放进院子，张涛严肃道。 “小闻啊，我听说电影制片厂已经倒闭了，你如今在哪儿上班啊？” “开了一个打印店，帮人打印点儿资料什么的。” 张涛冷哼道：“不对吧？你开打印店开到江城县食品厂来了？我怎么听门卫说你是什么文化有限公司的人呢？” 闻大黎也不知道张涛现如今在厂里是什么位置，于是干笑道。 “也算是吧，跟着陆山河干点儿杂活儿，对了，不知道您看不看动画片乖宝宝神奇历险记，那个就是我拍的。” 张涛笑道：“是吗？那你不好好儿拍片子，跑这里闹什么事儿？” “也不是闹事儿，算是谈业务吧？张厂长难道负责商标这一块的？” “这个我管不着，毕竟我是临时调过来的嘛，行了，等会儿你和韩书记说吧。” 把闻大黎带回楼上，张涛不等韩君提问，急忙笑着介绍道。 “领导，这是小闻，以前是电影制片厂的工人，后来自学成了导演。” 闻大黎看到张涛对韩君如此客气，不由的更加紧张，鞠了一躬。 “领导好，我叫闻大黎。” 看到闻大黎的气势比起孙梁差的远了，韩君冷哼一声。 “行了，多余的话就不必说了，说说你的来意吧，那什么商标授权费到底是什么？给你五分钟说清楚。” 闻大黎本来对二人还挺惧怕的，一听这俩人连商标的问题都不清楚，心中难免多了几分轻视。 “是这样的，兴旺食品厂的商标权，一直都在我们手里，毕竟兴旺食品厂的商品标志都是我们动画片里的形象嘛，所以按照国内新出台的一些条例，兴旺食品厂是需要支付我们授权费的。” 韩君不接闻大黎的问题，只是冷冷的问。 “小闻以前是在电影制片厂工作的对吧？” 闻大黎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对，干了有八九年吧？” 韩君问：“那你现在的工作位置还在？” 闻大黎摇了摇头。 “我一直都是临时工人，没有正式编制，这不现在都倒闭了嘛。” 韩君意味深长道。 “电影制片厂是倒闭了，可是作为国营企业的工人，你应该是能感同身受的，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这商标授权费是该收呢？还是不该收呢？” 张涛呵斥道：“小闻啊，虽然说电影制片厂已经倒闭了，可是你也不是没有希望重新回到队伍中来，你可要好好儿考虑清楚啊。” 闻大黎哪儿还看不出两个人这是想让自己放弃？可是一来他没有权限处置商标的使用权限，二来，他闻大黎当初被电影制片厂抛弃的时候，怎么就没人来替他说话呢？ “领导，这个我还真的说了不算，听我们公司的名字，您二位也应该知道这公司不是我的，就算我想处理也没那个权利啊。” 看到闻大黎满脸无奈，甚至还带着讨好的笑容，韩君冷哼一声。 “好吧，既然你做不了主，那你倒是说说陆山河到底是几个意思？” 闻大黎现在只想说完离开，于是直接说道。 “山河的意思是让我来问问韩书记，商标还用不用，要是用一个月交一百万的授权费，要是不用的话，他就授权给其他工厂了。” 一百万三个字一出口，韩君和张涛顿时满脸震惊的看着闻大黎，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多少？一百万？” “小闻啊，你说话可要负责的啊，你知不知道一百万是多少？” 第1160章 拒绝支付授权费 闻大黎见状，急忙赔笑道。 “二位领导，我说了……这个我说了不算啊，我只是传达陆山河的意思而已，这一百万也不是我定的，是陆山河定的。” 韩君这下听清楚了，气的直接站了起来，指着门口骂道。 “滚，给我滚，回去告诉陆山河狗屁的授权费，我食品厂一毛钱的授权费都不会给他的。” 闻大黎心中暗道，陆山河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那领导的意思是停止授权是吗？” 张涛见韩君生气，呵斥道。 “问什么问？领导让你赶紧滚没听到吗？” 可能是以前被张涛这类人欺负惯了，闻大黎一时间也不敢再做停留，对二人笑笑，把一份文件拿出来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那二位领导忙，我就先走了。” 的说完闻大黎逃也似的往门口走去。 张涛似乎是怕闻大黎没有走远会听到一般，跟上去把门关了，又贼眉鼠眼的走了回来，低声问。 “领导，这事儿怎么处理？” 韩君骂道：“怎么处理？我刚才说的不够清楚吗？” 张涛犹豫道：“那，那我就让车间那边儿继续用了，不过印刷厂那边儿咱是不是提前通知一下，他们和陆山河可能保持着联系，别到时候不帮咱印刷就坏事儿了。” 韩君生气道：“既然知道怎么办还不快去办？” “是，是，领导您消消气，我这就去办。” 说完张涛赔笑着退了出去。 看着张涛轻轻把门关好，韩君猛的把桌子文件拿起来直接撕成了碎片。 另外一边儿闻大黎离开食品厂，回头看看工厂的大铁门，不由的自嘲着摇了摇头。 “闻大黎啊闻大黎，他们现在又管不着你，你怕个毛啊。” 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闻大黎往来的路上看到的一家公共电话走去。 很快闻大黎就拨通了陆山河所住酒店的电话号码，听到让他稍等，他就知道陆山河估计在酒店，果然不一会儿电话响了起来，闻大黎急忙拿起话筒，陆山河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怎么了？有什么想问的？” 闻大黎道：“能有什么要问的？我从食品厂出来了。” 陆山河诧异道；“哦？事情办的挺快的嘛，办成了？” 闻大黎冷哼道：“能不成吗？一百万韩君肯定是不会给的，你就不该让我来，白白受他们一顿白眼。” 陆山河笑道：“和人谈生意嘛，很正常，我在这边儿不也求爷爷告奶奶嘛，钱哪有那么好赚的？” 闻大黎想想小美，想想朱杰，叹了口气。 “这种事儿以后你还是安排别的人好，我可不想和这些人打交道。” 陆山河笑道：“行，以后你就当好你的导演就行了，没别的事儿我挂了。” 闻大黎急忙问：“等等，你不会真就是让我跑一趟就没事儿了吧？” “你不说文件已经交给韩君了吗？那就没什么事儿了，其余的我另有安排。” 闻大黎还想问什么，想到韩君和张涛给自己的脸色，还是决定不问了。 “好吧，那我下午可就回去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 另外一边儿，陆山河放下电话，看着身边的苏静予颇为无语，从上午闹了那一出后，苏静予就化身为牛皮糖，恨不得贴他身上。 “喂，能不能放开我？我要拨号的啊。” 苏静予挎着陆山河的胳膊丝毫不放松，抬头冷哼道。 “要打给谁？我帮你拨。” 陆山河无语道：“朱杰，拨吧。” 苏静予把最重要的几个号码早就背熟了，一手挎着陆山河的胳膊，另外一只手快速的拨通了朱杰办公室的电话。 听到陆山河的声音，朱杰急忙开始汇报情况。 “老板，经销商那边儿我通知了十几处了，还有十几个人暂时联系不上，我会尽快联系的。” 陆山河笑道：“出货的事儿也没那么急，我给你打电话是想确认一下商标的使用日期，刚才闻导去了江城食品厂，韩君明确拒绝支付授权费用，所以你这边儿的商标使用期限就从今天开始，这两天吧，你找人过去和闻大黎签一下授权合同，记住日期是从今天开始。” “哦，好，我知道了，我这就派人去办，对了，老板要是兴旺食品厂还用咱的商标怎么办？” 陆山河笑道：“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儿了，他们用就先让他们用着，等我回去，我自然会处理的。” 听到陆山河平淡的口吻，朱杰明显放松下来。 “好，那老板你在那边儿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陆山河刚打算上楼，门口传来李程的笑声。 “倒是巧了，省的我去楼上喊你们了。” 陆山河疑惑道：“哦？李老板？这是有什么安排？” 李程笑道：“还真有安排，王老板说今晚他接受了邀请，有个私人酒会，说是可以带咱们一起过去，不知道陆老板有没有兴趣？” 如果是平时陆山河肯定就拒绝了，只要不是生意，那种场合他还真的不想参与。 可是现在他想去了，原因无他，只因为苏静予和他两个人在房间里太尴尬了，也太暧昧了。 “可以啊，我们正愁晚上去哪儿玩儿呢？既然有这种见世面的好机会，求之不得。” 李程招呼二人出门，三人一路往商场的方向走去。 来到商场楼下，王成亮也已经下楼，急忙招呼三个人上车。 “来的太巧了，那边刚才来电话催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陆山河好奇道：“现在是不是早了点儿，什么形式的酒会啊？” 王成亮笑道：“当然是关于陆老板生意的酒会了，去了你们就知道了，对了，去了酒会你们先不要说话，或者少说话，有些人要是听到你们是内地口音，有时候会不愉快的。” 陆山河知道香江人对内地人有偏见，于是笑着点了点头，用英语道。 “那就依王老板所说就是。” 一听陆山河一口标准的伦敦腔，王成亮一愣。 “陆老板英文这么好？” 陆山河笑道：“不算好吧？不过要是遇到老外也能说的明白。” 第1161章 参加酒宴 王成亮哈哈大笑道。 “陆老板果然是见过世面的人，亏我还担心，到时候只要你用这一口伦敦腔和人交谈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李程也恭维道。 “陆老板深藏不露啊，来了香江用英文说话，那是很有面子的，以后你就不要说内地话啦。” 陆山河笑道：“英语是迫不得已才说，平时还是说自己的家乡话最舒坦。更何况中文博大精深，可不是这些字母能比的。” 王成亮明显不赞同，笑道。 “陆老板，你还是听我的，这可是为了咱的生意，至少今晚酒宴上你可别说内地话，就说英文，到时候我也好介绍你。” “这个我还是拎得清的，那就麻烦王老板了。”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酒店门前，四人下了车，王成亮直接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了保安。 保安认真核对后，点了点头。 “请进。” 走进酒店大厅，苏静予忍不住低声问。 “王老板，这啥酒宴啊？怎么搞的这么正式？难道是有什么大人物？” 王成亮皱眉道：“苏小姐，今晚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但是有一点您要记住，少说话，有什么话呢？让陆老板帮你说。” 苏静予有些无语。 “吾刚沪语蛮好额呀？” 王成亮一愣。 “陆老板，她说的这是沪市那边的方言？” 陆山河笑道：“她就是沪市人，会说沪市话不挺正常吗？” 王成亮问：“啥意思啊？” 陆山河笑道：“她说她到时候说沪市话好不好？” 苏静予有些挫败道：“算了，我什么都不说了，估计他们也听不懂。” 王成亮尴尬的笑了笑，对面走过一个秃顶男人和他打招呼，他急忙想着伸出手，借故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 “龙哥啊，好久不见啊，没成想你也来了啊？” 秃顶男人扫苏静予一眼，笑道。 “亮仔发大财啦？看不起你龙哥啦？你来得我就来不得？” 王成亮急忙笑道：“龙哥什么话啦？我就是开个店面而已啦，怎么能和龙哥比？” “这几位是？” 王成亮急忙道：“朋友，对面来的啦。” 一听对面来的，龙哥顿时没了兴趣，哈哈一笑，走开了。 目送龙哥的背影走远，王成亮这才带着陆山河几人进了电梯。 一行人来到顶楼，苏静予也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 整层楼，装修的十分豪华，水晶吊顶大灯，一簇簇犹如盛开在远处夕阳中的白色玫瑰一般。 而且此时那些大灯下面一个个身穿礼服的阔太太们，手拿高脚杯，正高谈阔论，反而显得苏静予有些不伦不类。 感觉苏静予拉自己的袖子，陆山河低下头把耳朵凑了过去。 “怎么了？” 苏静予道：“我在这里是不是不合适啊？” 陆山河一眼看过去，也觉得苏静予的打扮有些格格不入，可是来都来了，现在再去买礼服也不赶趟了啊。 “等会儿看看再说。” 王成亮带陆山河和苏静予来到角落的一个桌子旁，几人坐下，陆山河急忙说出了苏静予的尴尬。 王成亮笑道：“放心好了，现在来的都是太太们，等会儿年轻人来了，苏老板看着就不碍眼啦，你们不还没结婚嘛，这么穿就很得体了。” 不多时，果然有一些穿着不是礼服的女人走进了会场，只是看那些人的打扮，也不像是正经女人，好在苏静予看到这些人没那么紧张了，陆山河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不多时王成亮被熟人拉去聊天，桌子旁就只剩下了陆山河三人，见二人无聊，陆山河直接对着侍应生招了招手，要来了三杯饮料。 苏静予端过饮料，好奇道。 “山河，你参加过这种聚会啊？我怎么看你很熟悉的样子？” 陆山河笑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吗？” 苏静予撇嘴道：“我也看过电影，我咋就没你这么自然，说，你是不是上次来过？” 李程见陆山河如此淡定，也不由的心里佩服，替陆山河解释道。 “陆老板可是去过美国的人，这种小场面肯定不是第一次参与了，你看我就知道了，上次也是我带陆老板来的香江，这种大场合我也是第一次参加，那个女的你们看到了没？” 陆山河和苏静予顺着李程的视线看过去，入眼的至少有七八个女人。 “哪个？” “帽子上带紫花的那个？” 陆山河看着那女人有些眼熟，似乎哪里见过。 “你认识她？” 李程压低声音道。 “她是警署署长的老婆，以前还拍过电影呢。” 苏静予羡慕的问：“拍过电影？什么电影？” 陆山河瞬间想起来哪儿见过，急忙道：“不该问的别问。” 苏静予好奇道：“怎么就不能问了？” 李程干咳两声道：“那种片子。” 苏静予问：“哪种片子？” “说了不该问的别问。” 苏静予还想再问，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背对大厅的方向坐在了三人对面，然后对陆山河笑了笑，用英语道。 “我能在这儿坐一会儿吗？” 陆山河看的出来眼前的女人不一般，虽然年纪不大，举手投足间透露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而且这句话表面是询问，但是语气和姿态更像是通知，毕竟陆山河还没同意呢，她屁股已经坐稳了。 “当然。” 女孩一愣，饶有兴致的打量陆山河。 “你是谁家公子？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陆山河笑道：“我来香江办事儿，内地来的。” 女孩又是一愣，笑了。 “内地来的？你在英国留过学？” 陆山河笑道：“没有，只是去过一段时间，我的英文老师是英国的。” “怪不得了，李安琪。” 说完女孩伸出手来。 苏静予听的一头雾水，看到女孩伸出手说出一个名字，心里多少有些抵触。 陆山河笑着伸出手，蜻蜓点水的和李安琪握了握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陆山河。” 李安琪见陆山河如此敷衍，眼神中多了几分好奇。 “你似乎没听过我的名字？” 第1162章 陌生女子 陆山河看出李安琪的表情变化，那表情似乎有一丝不满，还有一丝好奇，甚至还有一丝玩味。 礼貌的笑了笑，陆山河坐的更直了一些。 “真是抱歉，我来香江时间短，还真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看女士穿着以及神态，想必也是一位成功人士，不知女士投身于哪一行啊？” 听到陆山河夸自己，李安琪甜甜的笑了，认识她的人大多都是夸她长的漂亮，有一个好爹，几乎没有人夸她的个人能力。 “暂时算是待业在家吧，你呢？你来香江做什么？” 陆山河见对方直接岔开了话题，也不追问，笑道。 “来香江了解一下家电行业，现在内地流行买进口家电，很多人的日子也好起来了，所以想着进军家电行业。” 李安琪一愣，笑道。 “哦？你也要进军家电行业？” 陆山河好奇道：“李安琪女士难道是家电行业的从业人员？” 李安琪笑道：“或许吧，至少暂时还不是，你来香江几天了？” “两天吧。” “有什么收获吗？”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算上这次是第二次来，两次加起来也不到五天，除了惊叹香江的发展外，暂时还没有具体的收获。” 李安琪笑道：“看你样子不像是那种随便转转的人，不然你也不会出现在这儿，你能说一下你的规划吗？” 陆山河笑道：“规划谈不上，只能说一点儿个人想法，我的想法是认识一些家电行业的人，寻求一些合作。” “哦？什么合作？” “订购一些家电，当然如果能找人订购一批家电零件那就更好了。” 李安琪刚要说话，王成亮回来了，发现王成亮眼神猥琐的打量自己，李安琪微微皱眉，直接站了起来。 摸出一张名片递给陆山河，李安琪笑道。 “我还有事儿就失陪了，有时间再聊。” 陆山河接过名片，笑着点了点头。 “那回见。” 看到李安琪离开，王成亮直接坐在了沙发上，还故意挪到了李安琪刚刚坐过的位置。 “陆老板还真是有魅力啊，我就离开这么一会儿，就有美女搭讪，我老王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陆山河笑道：“可能是碰巧了吧？王老板离开这一会儿也就李女士一个人 和我们聊天。” 苏静予撇嘴道：“山河，你们刚才到底在聊什么啊？还故意说英文，搞的我几乎听不懂。” 陆山河笑道：“谁让你当初不好好儿学的？” 王成亮笑道：“陆老板的英文可是好的很，对了，刚才看那妞儿给了你一张名片？能不能给我看看啊？” 陆山河看向李安琪离开的方向，笑道。 “这不合适吧？人家才刚刚离开。” 王成亮心中有些嫉妒，明明自己在今天这宴会也算有点儿身份，可和自己打招呼的都是男人，陆山河就遇到一个说话的，反而是那么漂亮的妞儿。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看到陆山河为难，苏静予急忙道。 “她好像说是叫什么李安琪，王老板你认……” 噗。 王成亮端起的酒杯急忙拿向一边儿，一口红酒喷了出来。 “她叫什么？” 看到王成亮如此狼狈，陆山河心中诧异。 “李安琪，王老板认识？” 王成亮惶恐的回头看看，压低声音道。 “你说她叫李安琪？” 就看王成亮的样子，陆山河也知道这个名字恐怕不简单，于是道。 “对，她说她叫李安琪，这不名片上写着的嘛。” 看到陆山河按着名片上的电话号码，只露出一个名字，王成亮急忙摆手。 “你快收起来，这个我可不看。” 见王成亮反应如此之大，李程也好奇道。 “王老板，这个李安琪很有来路？” 王成亮心有余悸的回头再看一眼，压低声音道。 “我也是刚才知道的，李安琪就是今晚宴会的主角。” 见三人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王成亮急忙道。 “这还不明白吗？李安琪，李诚兴。” 陆山河皱眉道：“难道是李诚兴的亲戚？” 李程道：“要是他的亲戚，那咱可是真的得罪不起啊。” 王成亮低声道：“什么亲戚？她是李诚兴的女儿。” 陆山河疑惑道：“李诚兴的女儿？我怎么没听说过？” 王成亮道：“别说你没听说过，就是我也是刚才知道的，哎呀，但愿我刚才没有冒犯她，要是被她记恨上那我就完了。” 王成亮很多货物都是从百美那边儿进的货，要是李安琪怪罪自己刚才的不礼貌行为，那以后的生意恐怕就难做了，毕竟李安琪只要告一下状，就够他王成亮喝一壶的。 陆山河见王成亮如此担忧，劝道。 “我们和李女士聊天感觉她挺随和的，应该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王老板完全不用担心。” 王成亮叹息道：“但愿如此吧。” 宴会继续进行，陆山河一直都没看到李安琪再次出现，而整个酒宴也没什么主持人一类的，似乎大家来只是找自己的朋友，白吃白喝，再没了其他目的一样。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八点，苏静予都不自觉喝了两杯红酒喝的小脸红红，酒会依旧是这个样子，这让陆山河就有些好奇了，上一世酒宴他也参加过不少，可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王老板，酒宴难道还不开始吗？我见有两个人都已经喝醉离开了。” 王成亮忧心忡忡道。 “你们说不会是我冲撞了李家大小姐，所以推迟了吧？要是她去告状，那可就完了。” 王成亮在陆山河面前一直还算强势，此时看到他这幅模样，陆山河就知道自己绕过他是正确的，这么点儿事儿就吓成这样，以后真遇到事儿这种人跑的比什么都快。 “王老板多心了，李女士不像是那种小心眼的人，这一点儿我还是看的出来的。” 正说话间，远处小舞台上主持人终于出现了，轻咳一声吸引众人注意力后，主持人笑道。 “各位先生，各位太太，晚上好……李老身体欠佳，就不亲临现场了，现在由我为大家隆重的介绍一下，李老的千金，李安琪女士。” 第1163章 李安琪的邀请 现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很多人一边鼓掌一边交头接耳。 “李老的千金？叫李安琪？主持人是不是搞错了？” “没听过这个名字啊？李老的千金又改名字了？” “李老的千金昨天才离开香江去了美国，也不叫这个名字啊。” 听着众人的讨论，陆山河心中好奇，看向舞台。 只见李安琪笑着走上舞台，来到话筒前，依旧是那副打扮，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干练，与现场的太太们比较起来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各位先生，各位太太，晚上好，十分抱歉我父亲不能亲临现场，希望会场的安排不会让大家感觉到了失礼，大家可能对我很陌生，我从小在英国长大，三个月前才刚刚回国。” “本来是要由父亲把我介绍给大家的，既然父亲有事儿抽不开身，那我也只能自己出来献丑了，从明天开始我将在百美集团担任副总经理一职，我的年龄大家也看到了，虽然我在公司已经实习了三个月，但是阅历终究欠缺了一些，要是工作上有什么疏漏，还请各位家电行业的前辈指正。” 台下爆发出一阵阵热烈的掌声，陆山河却被李安琪看的有些心虚，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李安琪已经往他这边儿看了好几次，而王成亮早就吓的缩着脖子一副生怕李安琪会点他名字的样子。 “那接下来希望各位先生，各位太太，各位女士，能有一个美妙的夜晚，也再次希望各位能够支持我的工作，谢谢。” 说完李安琪把话筒交给主持人再次看了陆山河一眼，直接离去了。 随着李安琪的离去，会场的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所有的话题似乎都聚焦到了李安琪的身上。 忽然一个侍应生向陆山河走来，笑着弯下腰道。 “陆山河先生，李总邀请您去贵宾室一趟，请您跟我来。” 这么好的机会陆山河自然不愿意放弃，可是李安琪这命令式的邀请让陆山河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于是对侍应生笑了笑。 “我这边儿还要和朋友谈点儿事情，你回去告诉李总，如果她有时间的话，可以让她等会儿，如果她没时间那就等以后有时间了再说。” 王成亮一听，急忙道。 “陆老板你傻啊，这可是李总的邀请，再说了咱这儿不也没什么事儿吗？” 李程也诧异的看着陆山河一时间不知道陆山河想干什么。 毕竟他也是知道的陆山河明明想和百美电器合作的，怎么人家现在邀请你了，你反而不去了？ 苏静予不由的心中一暖，比起李安琪她是有点儿自卑的，一来不如李安琪漂亮，二来，也不如李安琪有气质，三来，李安琪身上的首饰一看就价值不菲，哪怕现如今她跟着陆山河工资在内地已经算是很高了，可那些首饰也不是她能消费的起的。 但是此时陆山河却拒绝了李安琪，在她看来唯一的理由或许就是自己了。 侍应生也愣住了，可是能让李安琪邀请的人，又岂是他一个侍应生能够得罪的？于是愧疚的笑了笑。 “好吧，那我去回李总的话。” 看到侍应生转身离开，王成亮忍不住道。 “陆老板，你不是想和百美集团合作吗？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能放弃？即便明天我带你去会场，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机会的。” 李程也道：“是啊，你怎么忽然犯糊涂呢？那可是李总的女儿啊。” 陆山河见两个人着急，淡淡一笑。 “如果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那这生意也谈不成，如果一开始就注定失败，我又何必去呢？” 王成亮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李总喊你那肯定是你之前谈的时候有什么项目打动人家了，不然人家邀请你干什么？” 陆山河道：“我找百美的关系是谈合作的，而不是被人消遣的，好了，等会儿看看李安琪的反应吧，如果她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生气的话，这生意不做也罢。” 王成亮欲言又止，他感觉自己完全看不明白陆山河了。 贵宾室内，李安琪听到侍应生的汇报，明显有些不悦。 “他说他在忙？在忙什么？” 侍应生道：“也不见忙什么，他身边的人都劝他来，可他丝毫没有来的意思，至少我看到的是这样，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至少我在的时候他们似乎并没有谈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安琪皱眉道；“好，我知道了，你现在过去告诉他我会等他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他那边儿还谈不完的话，那就等以后再说。” “好的，小姐。” “等一下，你去了就在旁边等着，只要他有了时间就把他带过来。” “我知道了。” 说完侍应生退出贵宾室，往陆山河所在的角落走去。 说明来意，侍应生直接站在了一边儿，这一站，王成亮和李程同时紧张起来，纷纷给陆山河使眼色。 可饶是如此陆山河依旧和苏静予闲聊了五分钟这才站起身来。 “好了，这边儿事情忙完了，我们走吧。” 苏静予也急忙跟着站了起来，侍应生急忙道。 “这位女士请留步，李总只邀请了陆先生一个人。” 苏静予忍不住道：“干嘛只邀请他一个人？我，我是……” 陆山河道；“行了，你留下陪王老板和李老板说会儿话，等会儿我就回来。” 苏静予撇撇嘴，不情愿的坐下了，毕竟她也明白这种机会难得。 跟随侍应生来到贵宾室门口，轻轻敲门后屋内传来李安琪的声音。 “请进。” 侍应生弯腰推开门，带陆山河进了房间。 李安琪摆摆手示意侍应生离开。 侍应生一言不发退出去，关好门，李安琪这才招呼陆山河坐下。 “坐吧，不用拘谨。” 陆山河坐下，李安琪语气颇有些哀怨道。 “我很少等人，回香江后你是第一个让我等超过五分钟的人。” 陆山河淡淡 一笑。 “李总让我来不会就是说这个的吧？” 李安琪一愣，笑了，脸色恢复如常。 “当然不是说这个的，只是想告诉陆老板人要有时间观念。” 第1164章 长短目标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李总提前和我约了时间，我一秒钟都不会耽误，可是刚才李总并没有和我约好时间，而我也按照约定半小时内赶来了，我并不觉得我的时间观念是错的。” “倒是我错了，也罢我和你道歉，对不起。” 陆山河急忙摆手。 “不必，李女士同样没有错，要说错只能说刚才我刚好有事儿和别人谈，错的是时间，而不是人。” 陆山河这么一说，李安琪心中的不满消失了大半。 “你倒是挺会说话的，好吧，那咱说正事儿，你之前说你想做内地的家电生意，这次来也是来寻求合作的对吧？” 陆山河点了点头。 “对。” “那好，那咱就直接谈生意，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绕弯子，所以也就直说了，我很看好你，而且我们公司也打算进军内地的家电行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希望我们能够成为合作伙伴。” 陆山河还真没想到李安琪说话这么直接，于是笑道。 “我这个人和李总可能有些不一样，我喜欢先说条件最后再决定是否合作。” 李安琪自信道：“我觉得条件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要有目标，比如我现在就很好奇，陆先生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短期目标还是长期目标？” 李安琪笑了。 “都说来听听。” 陆山河道：“短期目标的话，能和百美电器合作订购一批电器零件自然是最好的。” 李安琪点了点头。 “那长期目标呢？” 陆山河有些诧异，李安琪痛快的有些过头了吧？ “长期目标自然是创建自己的品牌和工厂了。” 李安琪打量陆山河笑道。 “创建自己的品牌？甚至还要开工厂？” “对，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李安琪笑着问：“那我能问一个冒昧的问题吗？陆老板身家有多少呢？” “几百万吧。” 李安琪笑了。 “几百万？内地可能不算少了，但是在香江你这点儿钱可不算多呢？” 陆山河笑道：“所以我先要达成短期目标嘛，就是不知道李女士给不给这个机会。” 李安琪笑道：“如果不想和陆先生合作，我们就不会一起坐在这个房间里，不过到现在为止，我们的理念似乎有些不同。” 陆山河笑着问：“有什么不同李女士直说就是，生意嘛，总要有人退让才能谈的下去。” 李安琪笑道：“你这话并不正确，因为生意就是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如果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那就换一条路，换一种方式，当然我们自认给的足够多，也不会让合作伙伴吃亏，如果合作伙伴太贪心我们也是不喜欢的。” 陆山河听出李安琪一直都在试探，于是道。 “那李女士就直接说你的目标好了，总不能我连长期目标都说了，都不知道您是什么意思吧？” 李安琪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重新坐好，似乎已经整理好了思绪。 “我的目标，也分短期还长期，短期目标是让百美的货快速进入内地，先看一下内地的反响，毕竟内地也有不少牌子，算是我们有力的竞争对手，长期目标嘛，我们差不多，你想创建自己的品牌，而我想让百美的牌子遍布内地各大城市，这也是为什么我单独约你的原因，外面那些人都是香江的，算是我们的经销商，今天我见他们只是让他们认识我一下，而你，我希望能从你身上了解到内地的情况，当然能够合作也是不错的选择，毕竟你能来香江说明你也是一个敢闯敢拼的人。” 陆山河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财大气粗了，和自己比起来，李安琪这个富二代，完全不用考虑细枝末节，而有李诚兴的大方向引导，眼界自然而然也比一般商人高出了很多。 “李女士看人还挺准的，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李女士希望怎样合作？” 李安琪满意的笑道。 “我果然没看错人，很简单，我希望你能成为百美在内地的第一个经销商，只要你在羊城或者沪市开一家百美专卖店，店面面积不低于一千平，百美将会给予一定量的支持，比如店面租金补偿，还有进货减免之类的，总之我们不会让你吃亏，如何？” 陆山河想了想，笑道。 “李女士的条件足够诱人，不过我也有我的条件。” 没想到陆山河竟然不问细节，李安琪赞许道。 “可以，毕竟就像你说的，生意嘛，总要谈细节的。” 陆山河点点头。 “店我可以开，沪市，羊城都没问题，但是我要双倍的电器零件，也就是说百美专卖店里有多少货，我要同等量的零件。” 李安琪微微皱眉。 “怎么？你对百美没信心？” 陆山河笑道：“不，我对百美很有信心，而且我还愿意在百美的反响让李女士满意之后，把店转给百美公司。” 李安琪忽然发现自己有点儿看不明白陆山河。 “反响好代表认可度高，也证明你要开始赚钱，为什么还要转给我呢？你不觉得这很矛盾吗？” 陆山河道：“如果我只做百美的经销商，这自然是矛盾的，但我要做自己的品牌，这就不矛盾了。毕竟想要和百美合作，我总要为百美公司做点儿什么？李女士您说呢？” 李安琪笑了。 “品牌可不是那么好做的，至少你现在还没有那么雄厚的资金，如果我是你就先安心卖我们公司的货，等赚了钱再考虑自己品牌的事情，毕竟建厂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陆山河心中暗道，真指望帮你买东西赚够开工厂的钱，到时候你百美电器都霸占国内市场了，红利期都过去了我再开厂那才是傻瓜。 “开厂很难这个我当然明白，可是人总要有目标和理想嘛，而开厂建立自己的品牌就是我的理想。” 看着陆山河认真的样子，李安琪似乎想到了自己在父亲面前发的誓，于是笑着拿出一份请柬。 “你的条件我都记下了，不过我需要考虑一下，明天中午在楼下还有一场宴会，主要就是见见家电行业的经销商，等打发了他们，我们再详谈，如何？” 第1165章 不一样的请柬 陆山河看着红色的请柬，不由有些疑惑，王成亮为了取得陆山河的信任，把自己的请柬拿给陆山河看过，而此时李安琪给陆山河的和那个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李女士明天有几场宴会？” 李安琪笑道：“只有一场，中午一场怎么了？”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没什么，本来还想借着朋友的光去参加，现在看来用不上了。” 李安琪也笑了。 “你和他们不同，他们只是我们在香江的经销商仅此而已，还没资格进贵宾室，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要早点儿回去休息了，倘若陆先生觉得时间还早可以继续逗留，酒水会一直供应到晚上十点，当然，你要是累了，也可以在这里住下，明天参加宴会更加方便。” 陆山河笑道：“这就不必了，退房挺麻烦的，而且这里住一晚上可不便宜，在没有确定合作关系之前，这个便宜我可不能占。” 李安琪笑着耸耸肩，揶揄道。 “有时候觉得你像老伦敦人，说话慢条斯理，而有时候又觉得你有些古板僵化，像内地人，说实话我对你的经历很感兴趣。” 李安琪随意间表现出来的傲慢让陆山河多少有些不舒服，于是笑道。 “那有时间我们可以聊聊，或许你就会明白，有些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可比外面学的强多了。” 李安琪笑笑不置可否。 “好了，明天见。” “明天见。” 大厅内，王成亮，李程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苏静予，但是苏静予一点儿胃口也没有，反而是酒已经喝到第三杯了。 就在王成亮问苏静予需不需要再要一杯红酒的时候，陆山河终于出现了，王成亮和李程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眼神中满是好奇和期待。 陆山河越来越近王成亮的目光落在了陆山河手中的请柬上。 “陆老板，这是？” 陆山河笑道：“李安琪给的请柬，看样子明天咱们能一起参加了。” 王成亮惶恐道。 “陆老板这下可是交了好运了，你这个请柬和我们的可不一样。” 苏静予多少有些吃醋。 “这个有什么不一样啊？难道宴会还分等级？” 王成亮道：“当然了，李家的宴会请帖向来都是分等级的，毕竟认识他们的人多，他们却不见得认识所有人，所以他们就把请帖分成了好几种，就比如我的就是最普通的，就和今天一样，来了只能在大厅里听听李家有什么新的动作，好回去做调整，整场宴会都可能没机会和主家说上一句话。” 苏静予疑惑的问：“那山河这个有什么不同吗？我怎么看着也差不多。” 王成亮羡慕道。 “苏女士这话可就错了，陆老板这个请柬可是贵宾待遇，今晚你拿着这个请柬就可以在酒店住下，费用都是主家给的，当然这酒店本来就是李家的产业，但是如果宴会是在其他酒店，李家也会负责的，毕竟一般这种情况，他们都是提前把酒店的一部分房间包下来的。” “当然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有单独和主家谈话的机会，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人家有意向和你合作，这才是大家最看重的东西。” 王成亮现在可以说是知无不言，陆山河可是自己介绍来的，二人还有业务往来，要是陆山河以后真的在香江发达了，自己和陆山河维持稳定的朋友关系，那也是好处多多。 李程想想半个月前自己还摆谱帮陆山河办通行证，现如今陆山河都和香江的李氏家族有了联系，心中不由一阵羡慕，只是此时显然没有他说话的份儿，他也只能在一旁陪着笑。 反倒是苏静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在她看来那李安琪肯定是看上陆山河了，不然这么大一个宴会厅，为什么李安琪不找别人，偏偏找上了陆山河？ “还是要注意的好，你不是说过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不得那李安琪没安好心。” 王成亮急忙压低声音道。 “苏老板，这话你可不要乱讲，我们听到了只当没听到，这话要是让这里的人知道了，可是会给陆老板带来麻烦的。” 苏静予欲言又止，不说话了，毕竟她虽然吃醋但也是分的清轻重的。 陆山河见众人脸色各异，笑道。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早点儿回去休息吧，对了王老板要是有事儿你就继续留下喝酒，我听说这里的宴会要到十一点的。” 王成亮现如今怎么可能怠慢陆山河，急忙笑道。 “该见的朋友也都见过了，该打招呼的也都打过了，还是我送你们回去吧。” 回到酒店，苏静予一路跟着陆山河来到了房间门口。 见状陆山河无奈的停下了开门的动作，审视苏静予郁闷道。 “怎么了？这么晚了不回你房间，跟着我做什么？” 苏静予抬头，有些心虚道。 “那个，也不算晚，不能说会儿话吗？” “早睡早起身体好，都十点了，有什么要说的明天再说。” 陆山河看的出来，苏静予喝的有些醉了，这种情况真让苏静予进了房间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 可是苏静予明显不愿意就这样放弃，犹豫了几秒似乎鼓足勇气道。 “山河，明天你不要见那个李安琪好不好？我觉得家电也不见得非要找她不可，王老板这边儿不也有门路吗？彩电咱们不卖也没问题吧？王老板不也说了，彩电的利润并不高。” 陆山河忍不住撇撇嘴。 “好，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现在你回去睡觉，明天一早我给你答复。” 陆山河想的是苏静予先回去睡觉，等酒醒了，苏静予或许也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可是苏静予明显没有这么容易打发。 “这有什么好考虑的？那李安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宴会上那么多人，她不找，偏偏找你，我看肯定没安好心。” “她人怎么样？那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我们只需要知道她的行为有利于我们这就足够了，好了，我看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儿回去休息，要是你不休息好的话，明天一早我可就自己去参加宴会了。” 第1166章 贵宾待遇 感觉出陆山河语气里有几分不耐烦，苏静予欲言又止，点了点头。 “好吧，那你早点儿休息，记住啊，明早要给我答复。” “记得了，回去睡吧。” “晚安。” 看着苏静予扭扭捏捏的拿出钥匙回了自己房间，陆山河这才开门进屋。 次日一早，陆山河和苏静予下楼吃完早餐，刚打算回酒店，一辆轿车直接停在了二人身边。 随着车窗放下，王成亮一张胖脸出现在二人面前。 “陆老板，苏老板，早上好。” 陆山河也笑了。 “王老板早上好，这是要去商场？还是来吃早餐的？” 王成亮笑道：“不去商场，早餐我在家已经吃过了，我是来接二位的。” 陆山河疑惑道：“接我们？去哪儿？” 王成亮笑道：“当然是参加宴会了。” 苏静予诧异道：“参加宴会？这么早吗？” 王成亮嘿嘿一笑道。 “宴会正式开始自然还早的很，不过大家都会提前去，现在我们过去我可以带你们认识一下其他的朋友，说不得以后就有用的上的时候。” 以前陆山河要见王成亮还要李程假模假样的预约一下，现如今王成亮如此热情的巴结自己，可见李家在香江的影响力。 想着多条朋友多条路，陆山河直接上了王成亮的轿车。 轿车往酒店驶去，王成亮一路询问陆山河休息情况。 “如果酒店住的不习惯，我有个朋友出国了，他的房子现在在我手里，二位可以进去暂住。” 陆山河拒绝道：“那就不用了，反正在香江也待不了几天，酒店住的也还行。” “好吧，那下次陆老板来之前说一声，我让人把房子好好儿打扫一下，就不用住酒店了。” 三人说话间，来到了昨天的酒店门口。 王成亮停好车后，急忙跑到陆山河身边带着陆山河往门口走去。 白天的酒店和晚上不同，没了霓虹看上去普通了许多。 不过和昨晚不同的是，此时门口正站着两排保安。 来到保安面前，王成亮直接拿出请柬。 保安翻开看了看，笑着说一声请进，把请柬又还给了王成亮。 陆山河也学着王成亮的样子把请柬递给了保安。 刚才还一只手接请柬的保安，见状急忙伸出双手，连腰也不自觉的低了几分，快速浏览请柬，保安灿烂的笑容多了几分恭敬。 “陆先生您好，我家小姐交代过，等您来了，让我们带您去贵宾室，请您随我来。” 陆山河看看满脸尴尬的王成亮，接过请柬笑道。 “王老板是我的朋友，我们应该能一起去贵宾室的吧？” 王成亮一听顿时感激的看了陆山河一眼，然后满脸期待的看向保安。 可是保安明显是接到了李安琪的特别命令，礼貌的笑道。 “不好意思，我家小姐说只交代了陆先生一个人，所以还请您和这位美丽的小姐先移步大厅，如果小姐有新的命令，我们会去大厅通知二位的。” 王成亮满脸失望的挤出一丝笑容。 “那陆老板自己去吧，您放心，我一定会帮您照顾好苏老板。” 苏静予撇嘴道，欲言又止冷哼一声，站到了王成亮身边。 陆山河微微皱眉，想了想对苏静予道。 “你和王老板先去大厅，等会儿我和李安琪说一下。” 苏静予冷哼道；“算了，人家想见的只有你，我们去了也是碍眼，王老板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别人的好事儿了。” 看到苏静予往大厅的方向走去，保安抱歉的对陆山河笑笑。 “陆老板，这边请。” 陆山河跟着保安来到楼上，已经有管家模样的人在电梯外等待，接替了保安后，带着陆山河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房门打开，是一个宽敞的面积奢侈的办公室，而此时李安琪正站在饮水机前。 随着哗哗水声响起，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味弥漫开来。 “大小姐，陆先生来了。” 李安琪转过身，对管家点点头，说一声去吧，然后把咖啡放在了桌子上。 “喝咖啡还是茶？” 陆山河笑道：“可不劳大小姐动手，我还是渴着好了。” 李安琪忍不住笑了，直接从抽屉拿出一包咖啡和一包茶叶，然后又把一个盘子推给陆山河。 “你这人还挺幽默的，想喝什么自己来吧。” 看到陆山河落落大方的从盘子里拿了茶杯和茶叶，李安琪挑眉笑道。 “不尝尝我从英国带回来的咖啡吗？” 陆山河笑道：“英国产咖啡？我怎么不知道？” 李安琪噗的一声笑了。 “随你的便吧，我只是在想，你既然拿茶是不是不会泡咖啡？” 陆山河一边泡茶一边道。 “要说不会泡茶我承认，但是要说不会泡咖啡那我可不能承认，虽然说这东西我喝的少，但是还是有一些心得的。” 李安琪笑道：“哦？内地也产咖啡？” 陆山河笑起来。 “现在国内还没有咖啡种植，而且喝的人也少，不过随着内地人对咖啡的接受度越来越高，咖啡的种植肯定也会跟上的，毕竟内地地形多样，南方的气候其实蛮适合种植咖啡的。” 李安琪笑道：“陆先生难道还看上了咖啡生意？” 陆山河笑道：“当然了，是生意就要了解嘛，只是现在还不太适合而已，现在最合适的是解决老百姓的生活质量，这才是现阶段该做的事儿。” 李安琪笑起来。 “说的有点儿道理，之前我父亲说内地也有高人，我还持怀疑态度，毕竟真有高人为什么内地发展的那么弱？不过现在见了你，我才发现父亲的看法不无道理，内地的确有许多值得开放的地方，就比如你说的咖啡。” 陆山河道：“我在内地可不算什么高人，真正的高人是根据国内以及国际的形势做出有利政策的人，比如改革开放，引进外资，这种程度的布局可不是我一个小老百姓能够比拟的。” 李安琪愣了一下笑着问。 “我很好奇，你背后到底是谁在支持？这番话可不像是一个小老百姓能够说的出来的。” 第1167章 朋友间的聊天 陆山河哈哈一笑道：“我背后可没什么人支持，这只是我看待这个世界的方式而已，就像李老板说过的一句话，钱就是需求，只有解决了需求才会得到等量的回报，而了解政策就是在探索需求，毕竟这是国家层面的引导，是一定要了解的。” 李安琪一愣。 “啊？我父亲说过这种话吗？” 陆山河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话似乎是几年后李诚兴在电视节目上说的。 “啊？没有吗？王老板说这是李老板说的话啊，我当时还觉得挺有道理的。” 李安琪笑道：“倒像是我父亲能说出来的话，算了，这个不要紧，那你说说内地现在的需求是什么？” 陆山河道：“内地现在的需求可多了，资金，技术，好的产品，都是需求，毕竟国内老百姓现如今生活也有了起色，能吃饱了，就想提高生活质量，像什么电视机，电冰箱，只要是能提高老百姓生活质量的东西，现如今都是红海。” 李安琪笑着点了点头。 “说的不错，但是我听说国内这些东西也有生产，而且还是国营企业，根据我的判断，国营工厂在这方面可是十分有优势的，他们甚至可以短时间内提高产能，加大供应，一旦他们这么做了，我们的优势可就荡然无存了。” 陆山河知道李安琪这是在试探自己，于是哈哈一笑。 “李女士多虑了，产品的认可度并不在于生产能力的多少，而是在于质量，就拿彩色电视机来讲，国内现阶段的技术就和国外有很大差距，而这个差距是多少产能都无法弥补的，所以，在国内技术还没有跟上的前提下，进口货更有竞争力，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来香江的原因。” 李安琪狡黠的笑了。 “那我就奇怪了，既然进口的东西你觉得这么好，为什么还要想创立自己的品牌呢？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陆山河笑道：“李女士这话可就错了，我进口零件，用的可是国外的技术，而品牌是我自己的，只要我能保证进口零件的质量，那么损失一部分利益来创建自己的品牌，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毕竟只要品牌有了，以后我来香港上市，那才是真正赚钱的手段。” 李安琪微微点头。 “原来你还知道上市。” 陆山河笑着反问道：“在李女士眼里，难道内地人连上市这种事儿都不知道？” 李安琪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是那个意思，毕竟内地也有交易所了嘛，我只是诧异你能看的这么远，你真的没有在国外留过学？” “真没有，只是有个好老师仅此而已。” “我对你老师挺有兴趣的，有时间介绍我认识认识？说不定我还知道他的名字呢。” 陆山河重重的叹了口气。 “可能李女士没那个机会了。” 李安琪疑惑道；“怎么了？你们失去联系了？” “不是，我那位英国的老师出车祸，已经不在人世了。” 开玩笑，李安琪真较真，陆山河哪儿给她找这么一位老师去？ 李安琪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有心的。” “没关系，李女士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李安琪笑了。 “你不会以为我是在试探你吧？” “不是吗？”陆山河反问。 李安琪笑道：“当然不是了，我们只是聊天，像朋友一样聊天仅此而已。” 陆山河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那什么时候谈正事儿？” “正事儿？不用谈了，我已经决定和你合作了，不过你进的货必须有一半以上是百美品牌，只要你能答应这个条件，我觉得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虽然这是陆山河想要的结果，可是就这样从李安琪嘴里云淡风轻的说出来，陆山河还是有些意外的。 在陆山河的预想中，哪怕有五分之一的货组装自己的品牌，自己都是赚的。 毕竟他之所以从国外进口零件，目的只是用进口零件的先进优势，替自己打出知名度，占领市场，为自己后续的自主品牌铺路。 而如今李安琪竟然愿意让出一半，那陆山河的路就更加顺畅了。 “那就多谢李女士的信任了，第一家百美经销店，我一定做到让您满意。” 李安琪笑道：“客气了，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李安琪同样十分开心，在她看来陆山河哪怕是贴牌，卖的也是他们的货，无论是陆山河的牌子还是百美的牌子，只要能证明内地的市场需求真的很大，那就足够了。 至于会不会把陆山河培养成对手？李安琪完全不担心，作为亚洲首富的女儿，无论是财力还是眼界，她自认为都是不低的，即便自己真的对内地不了解，不还有自己老爹把关吗？ 而且只要陆山河帮她验证了内地的市场需求，即便真的把陆山河培养成了对手，就陆山河的体量，她也完全不必担心，更何况陆山河的货源就卡在自己手里？到时候只需给陆山河断供，没了零件的供应，什么品牌？都是虚的。 就在二人准备拟定合同的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 李安琪微微皱眉，把手中的笔递给了陆山河。 “你来写合同，等会儿我再复核。” 见陆山河接过笔，李安琪这才说了一声进来。 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走进房间，直接站到了门后，恭敬道。 “大小姐，龙翔电器城的老板想要见您。” 李安琪到：“龙翔电器城？” “龙九叔的儿子，他说打算订购五百台彩电，作为大小姐成为副总的贺礼。” 一听要订购彩电，李安琪直接拒绝。 “你去告诉他，彩电暂时缺货，想要的话提交采购意向书，后续我们自然会安排。” 陆山河手里的笔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缺货吗？那第一批采购量我要填多少？” 李安琪狡黠的笑了。 “他们就是买了去也是存仓库里，慢慢出货，给他们不是浪费嘛，而且这缺货还不是因为你的订单来的太突然了吗？这五百台就是挪给了你，所以才让他们等等的，你直接填五百就行了。” 第1168章 想要一个律师 很快陆山河就拟定好了合同，李安琪仔细查看后十分满意。 “很好，只要你在沪市安排好，我这边儿随时可以发货，记住三个月内必须安排好，不然的话我可能要考虑换个合伙人了。” 陆山河笑道：“三个月的时间足够了，不过李女士要是想尽快让商场步入正轨的话，我还有个要求。” 李安琪笑道：“只管说就好，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我会考虑。” “我需要李女士派遣至少一名有能力的律师，最好是同时熟悉内地和香江这边儿法律的律师协助我。” 李安琪一愣，审视陆山河。 “律师？这和你建商场有什么紧密联系吗？” 陆山河笑道；“要说紧密联系倒也谈不上，毕竟这些事情我自己也能跑，只是会浪费一些时间罢了，不过既然李女士有打开内地市场的想法，我个人建议李女士还是派一个信得过的律师和我一起回内地的好。” “理由呢？” 陆山河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急不缓道。 “第一，作为您信得过的人，他可以监督我的进度，毕竟我们是第一次合作，李女士想必对我也不会放心吧？第二，内地改革中有很多新制定的政策，律师对这些政策比我们更要敏感，或许他提前发现规则上的漏洞以及存在的风险，提前对李女士做出预警，第三，既然有很多乱象，就难免和人发生冲突，这种小事儿交给专业的人去处理，我也能省下更多的时间，把精力放在我该干的工作上。” 李安琪认真的听着，忍不住微微点头，见陆山河不说了，这才露出笑容。 “你的理由很充分，只是我还有问题。” “李女士问就是。” “你之前说你在内地要建厂对吧？那你应该有自己的律师团队吧？”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很遗憾，我暂时还没有自己的律师团队。” 李安琪疑惑的问。 “那你这些关于律师的想法从何而来？既然你知道了律师团队所能带来的好处，为什么自己却没建立律师团队呢？” 陆山河露出自嘲的笑容道。 “这倒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的体量和实力还不到请法律顾问的时候，毕竟和百美比起来我才刚刚起步而已，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内地的律师行业现如今大多还是依附于政府工作的，而我们很多时候也都要和政府打交道，我们不能指望这些人在和政府的交涉中会以我们的利益为优先，所以这个律师只能从香江雇佣，而且还需要他有极强的学习能力，尽快熟悉内地的新增法律法规。” 陆山河的话让李安琪不自觉的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他每次去内地谈生意都是带着两个律师团队，一个是熟悉英国法律的律师团队，而另外一个则是专门了解内地法律的律师团队，之前李安琪还不明白为何要那么大阵仗，现在陆山河一解释，一切似乎都说的通了。 “好，我答应你，我会聘请一名律师协助你，你还有其他要求吗？”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能谈的这么顺利已经让我很意外了，李女士是一个有眼界也很有魄力的人，希望接下来的合作依旧能够如此愉快和顺利。” “合作愉快，对了，之前和你一起的女士和你是什么关系？” “合作伙伴，李女士要和她谈谈吗？” 李安琪笑着摇了摇头。 “不必了，只是好奇问问，我还以为是陆先生的太太，好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十一点宴会正式开始，如果陆先生和我一样对这种宴会比较厌烦的话，可以在这里休息到宴会开始，当然，如果你对宴会完全没兴趣的话，也可以回酒店等我通知，等我这边儿安排好后，会让人去通知你。” “不必了，我还是去会场看看的好，不然我的朋友会着急的。” 宴会会场的角落里，苏静予见王成亮回来，脸上的落寞一扫而光，急忙询问道。 “王老板，打听到山河去哪儿了吗？” 王成亮离开这一会儿，不过是被苏静予问的烦了，又不好得罪苏静予，所以借故去找门路，问问陆山的情况，实际上却是和其他朋友聊天去了，毕竟他可不敢打听李安琪的情况。 此时看到苏静予满脸焦躁，心中难免愧疚。 “我的人脉有限，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道贵宾室安排在哪个房间，不过苏老板也不必担心，陆老板不会有事儿的。” 苏静予还要再问，李程急忙站了起来。 “陆老板回来了。” 苏静予急忙回头看去，果然看到陆山河在四下张望，于是急忙笑着站起来，用力挥舞手臂用来吸引陆山河的注意力。 “山河，这儿。” 苏静予的巨大动作，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大家明显对于苏静予的动作表示不满。 但是苏静予此时哪儿还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 陆山河看到苏静予欣喜的样子，笑着来到三人旁边，笑着问。 “这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这么开心？” 王成亮心道，好事儿？你再不回来她的脸都快结冰了。 “陆老板，谈的怎么样？” 陆山河笑道：“还算顺利，李安琪已经答应和我们合作了。” 王成亮怎么都没想到陆山河和李安琪的谈判这么顺利，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还不到二十四小时啊。 想想当初自己为了进一些百美的货，找了不少关系，王成亮对陆山河更加恭敬了。 “顺利就好，顺利就好，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陆老板尽管提，我一定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陆山河笑道：“这还多亏了王老板的引荐，日后我们的合作还需继续，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借李女士的酒祝我们以后的合作一切顺利。” 陆山河的话顿时让王成亮吃了一颗定心丸，急忙端起了酒杯。 “陆老板痛快，那就祝我们之后的合作一切顺利。” 见状苏静予和李程也急忙端起酒杯，四人一饮而尽。 第1169章 这货我不要了 沪市乖宝宝食品经销店，一辆卡车缓缓停靠在门前。 兴旺食品厂的销售王小明，拿着出货单从车上跳下，走进经销店直接把出货单递给了店里的负责人。 “货卸哪儿？” 如果是平时，店里的负责人会马上招呼店里的员工出门卸货，但是今天负责人却只是笑着看了一下出货单，然后把出货单压在了柜台上。 “小明，今天这货我可能说了不算，你一路上也累了，你先去歇会儿，我让人去通知老板过来。” 王小明一愣，疑惑道。 “你说了不算？怎么了？王老板要把你开了？” 对于王小明的调侃，负责人嗤之以鼻，只是笑笑。 “这倒没有，不过最近货都要老板亲自检查才让收，你先在店里休息一会儿，我这就去把老板找来。” 负责人让人给王小明倒水，而他则是急匆匆离开了经销店。 距离经销店五百米外的小区门口，王铮手里端着茶壶，悠闲的看着俩老头儿下象棋。 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轻轻喊自己老板，回头一看竟然是自己店里的店长，不由皱眉道。 “你不看着店，跑这里干什么来了？” 张刚急忙道：“老板，江州那边儿咱定的货到了，您不说那边来了先别收通知您过去吗？您忘了？” 王铮一愣。 “这么快就到了？” “对，刚到，我让小明在店里等着就先过来找你了。” 王铮点点头，不紧不慢的往经销店的方向走去。 二人回到店里，王小明正手里拿着一瓶乖宝宝酸奶美滋滋的喝着，看到王铮进来不但没有起来，反而吊儿郎当的坐着开起了王铮的玩笑。 “王老板，我可是很忙的，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耽误，浪费我多少功夫？” 看到王小明如此态度，王铮自然心中不满，心中暗道，我和陆山河谈生意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当兴旺食品厂的销售呢，这也就是陆山河不在兴旺食品厂了，要是在，老子一句话就让你失业。 “是吗？嫌浪费功夫可以不来嘛。” 平日里，王小明每次来了，张刚都是好生伺候着，生怕惹的王小明不高兴。 毕竟有句话叫，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只要王小明找个借口晚送几天货，他这边儿都有可能忙的焦头烂额。 所以时间长了，这王小明愈发过分，要求也越来越多，不但每次送货要让张刚请他吃饭，有时候更是直接开口讨要好处。 对于张刚的退让，王小明都习惯了，所以渐渐的也就不把王铮放在眼里。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以前王铮见了自己还算客气，今天竟然直接说出这种话来。 “王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 王铮淡淡道：“就字面意思，你要是嫌浪费时间，那你大可以不来。” 王小明皱眉道：“王老板，你这话也就是我听见了没什么，这要是让我们韩书记知道了，那你这沪市代理商的身份还保不保得住那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毕竟你这代理商当初可是和陆山河谈的，也不怕告诉你，陆山河已经被我们韩书记开除了，你要是还想要货的话，最好收回你刚才的话。” 张刚不由的一阵紧张，他同样没想到王铮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态度？难道说这么赚钱的生意不要了？ 王铮看着满脸嚣张的王小明险些笑出声来，本来他还想从货物质量上找毛病，却没想到这王小明嚣张惯了，自己送上一个合理的理由。 “好大的架子，知道的你是一个销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那什么狗屁的韩书记呢，这货我不要了，你从哪儿拉来的，给我拉回哪儿去。” 王小明见王铮丝毫不以为意，忽然有些慌了，换上一副笑脸。 “王老板，您看这话说的，我刚才就是和您开个玩笑，我都把货拉来了，还能再拉回去不成？” 王铮鄙夷道：“开玩笑？你也不打听打听，十里八乡有哪个敢开我王铮的玩笑？张刚把这混账东西给我撵出去。” 张刚此时整个人都是懵的，低声道。 “老板，咱库存不多了，真不收吗？” 王铮道：“怎么？你是耳朵聋了吗？” 张刚一听，急忙招呼人把王小明赶出去。 王小明整个人都是懵的，几分钟前他还在想着怎么开口今天蹭一顿好的，怎么现在连货都不让卸了？ 正思忖着怎么再和王铮谈谈，店里两个膀大腰圆的店员已经来到了王小明身边。 “王经理别让我们为难，你还是出去吧。” 看着以前对自己恭敬有加的两个大汉，此时满脸严肃的盯着自己，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王小明有些害怕，更多的却是巨大反差带来的愤怒。 “不用看着我，我会自己走。” 冷哼一声王小明又看向王铮。 “王老板，咱丑话可说在前面，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王铮同样冷哼一声。 “滚。” 王小明气呼呼的出了经销店，回到车上，哐当一声把门关上，把司机吓了一大跳。 “王经理，怎么了？谁惹你了？” 王小明冷冷道；“问那么多干什么？开车。” 司机一脸茫然的向后看看。 “开车？去哪儿？今天换仓库了？” 王小明生气道：“换什么仓库？他们不要货了。” 司机更加迷茫了。 “不要了？那咱这是要把货拉回去吗？要是拉回去咱可说好了，空车和载重可不是一个价。” 王小明气坏了。 “谁让你拉回去了？找个能打电话的地方，我现在要给厂里汇报情况。” 王小明当然不可能把这么一大车的货拉回去，真那么干了，估计这个销售他也别当了，现在首要的目标是赶紧把情况汇报给工厂那边儿，同时撇清自己的关系。 很快司机就找到了一个能打公用电话的小卖部，不等车停稳，王小明就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让小卖部的老板拿出电话，王小明一边琢磨着怎么不让厂里认为责任在自己这里，一边拨通了兴旺食品厂销售部门的电话号码。 第1170章 王小明求援 电话响了足足半分钟，王小明的心也一直提在嗓子眼，随着电话接通张涛的声音从对面传来，王小明直接被吓了一大跳。 “张厂长是我小明。” “哦，小明啊，货送到了？” 王小明急忙道。 “张厂长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我刚才把货送过去，那王老板说不要咱的货，还把我从店里赶了出来。” 张涛心里不由咯噔的一下，急忙追问。 “什么？不要咱的货了？他没说因为什么吗？” 王小明几乎条件反射的提高了音量。 “没有啊，我一进门就被赶了出来，说是以后都不要咱的货了，那王老板就在店里，是他亲口说的，真的，张厂长，那王老板的态度简直太差了。” 王小明还想继续说，直接被张涛打断了。 “闭嘴，我问你，这批货是几号定下来的？你知道吗？” “这个……好像是半个月之前吧？张刚给我们厂打电话定的货。” 张涛继续问：“那这批货装的是哪批次的货？” 王小明结巴道：“这个，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不清楚就去看出货单。” “好，好的，我马上去看。” 王小明放下电话，就要回车上拿出货单，旁边吃瓜了老板见了急忙伸手拉住了王小明的胳膊。 “喂，你还没给钱呢。” 王小明生气道：“给什么钱？我电话还没挂呢，我去车上拿个东西。” 小卖部的老板怎么肯？ “不行，你万一跑了，我两条腿怎么追的上汽车？” 王小明气的恨不得给小卖部老板两个巴掌。 “你放心，我不会跑的。” “那不行，你先挂了电话给了钱再拿东西，要不我去替你拿。” 王小明气的一口气顶上了胸口，但是他也看出要是不给钱恐怕老板是不会放开他的，于是生气道。 “那你去车旁让司机把我的黑色皮包拿来，记住了，不许动里面的东西，要是丢了什么东西，你可赔不起。” 老板冷哼一声，阴阳怪气道。 “放心……不是咱的东西咱才不要呢。” 很快老板敲开了车门，听说有人要王小明的皮包，司机急忙来到副驾驶和站在电话旁的王小明确定了是本人要，这才从后面把皮包拿出来递给了小卖部的老板，而此时电话对面的张涛已经要气疯了。 “干点儿事儿都干不好，赶紧查。” 王小明手忙脚乱的往外拿东西，可是越找东西反而越找不到。 “我明明记得就放最外面的啊。” “闭嘴，我不想要解释，你要是把出货单丢了，回来就别干了。” 王小明听的一身冷汗，还好出货单终于找到了。 “厂长，找到了，批次尾号是328和329。” 张涛急忙问：“329批次多少货？” “就十箱。” “好，那你现在重新去找王铮，告诉他，这批货他不要也得要，这是他半个月前定的货。” 王小明急忙问：“啊？那要是他不要呢？” “不要就去找派出所，要是他再不识相就去工商局投诉他。” “好，我明白了。” 王小明刚要挂电话，张涛又急忙道。 “还有，记住了，万一王铮那边儿让人看货，千万不要让他们拆329批次的货。” 王小明忍不住问：“为什么？” 张涛生气道：“你哪儿那么多为什么？让你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管王铮和陆山河关系怎么样，至少今天这批货你总不能还从沪市拉回来吧？” 挂断王小明的电话，张涛马不停蹄的来到了韩君办公室。 现如今韩君看到张涛就烦，冷哼道。 “进门不知道敲门吗？” 张涛心道，你这也没关门啊。 “领导，有点儿情况要和您汇报。” 韩君心中不爽，啥事儿到了他这儿就说明张涛已经做不了主了。 “那就赶紧汇报。” “陆山河不是说要收回咱的商标使用权吗？这才两天沪市那边儿的王铮就拒绝收咱的货了。” 韩君微微皱眉道；“拒收？他凭什么拒收？他和咱们的合同不是长期合同吗？” 张涛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是这批货他的确拒收了，不过我让王小明又送去了，如果他再不收我让王小明去找派出所或者是工商局，无论怎样这批货必须让他留下，不然拉回来光是运费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韩君对于张涛的安排还算满意，不过脸上却没什么表示。 “看来陆山河提前和这王铮通过气了，我就知道这小子不可能忽然就派个人过来说两句就走，果然还有别的安排，那就等这批货留下后你和那个王铮好好儿联系一下，争取把人争取回来，沪市那边儿发展的好，出货量还是十分可观的。” 张涛之所以如此紧张当然明白这个道理，沪市那边儿从改革开始就一路长虹，前阵子张涛去过沪市一趟，变化的他都快要不认识了。 “好的，那我现在就回去等王小明通知，只要那边儿把事情办完，我马上想办法联系王铮。” “嗯去吧。” 沪市这边儿王小明让司机重新来到经销店门口，碰巧王铮刚打算离开。 “呦，这不是我们的王大经理吗？这是要去哪儿送货啊？” 王小明按捺心中火气，心中暗暗发誓，等以后王铮急用货的时候一定要给对方点儿颜色瞧瞧。 “王老板，看您这话说的，我能给谁送货啊？不还是给你吗？” 王铮摆摆手笑道：“你的货我可收不起，你还是拉回去吧。” 王小明继续道：“王老板，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之前真的是和你开玩笑的，在这沪市谁敢说不给您货？您说对吧？” 王铮的确接到了朱杰的电话，不但如此他还详细询问了朱杰陆山河那边儿的态度，以及原因。 朱杰也知道当初陆山河之所以能快速在沪市落脚，王铮也出了很大的力气，两个人无论是私交还是生意上的往来都十分不错，于是也没有隐瞒，把详细情况告诉了王铮。 得知兴旺食品厂和陆山河已经翻脸，王铮当时就表示从打电话的时候开始就只进昌明食品厂的货，所以王小明态度不好不过是王铮临时找的借口而已。 “别，我这个人就是开不起玩笑，你既然说有的是人要，那你卖给别人去就行了，反正我这里是不收的。” 第1171章 工商局来调解 王小明气的额头青筋暴起，心中暗道，我和你好说好商量是不想把事儿闹大，你倒摆起了架子，那就不能怪我王小明不顾情面了。 “好，既然王老板这么说，那咱就要讲讲道理了，这批货你是半个月前预定的，要是你不要的话，那我们可就要找工商局和派出所的人来帮咱讲讲理了。” 王铮笑了。 “这是又不装了是吗？今儿我还就告诉你了，这货我就不要，你爱找谁找谁。” 王小明眼看王铮软硬不吃，生气道。 “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看着货车再次离开，张刚有些担忧道。 “老板，兴旺食品厂的货咱以后真的不收了？” 王铮不耐烦道：“废话，给我记住了，以后只收昌明食品厂的货。” “那商户要是不认呢？” “不认？不认那就让他们爱买谁的买谁的，你只需要告诉他们，从今天开始昌明的酸奶才是正品就行了。” 眼看王铮要走，张刚忍不住道：“老板，你还是别走了吧？我看那王小明说不定去派出所告咱去了，你和派出所的人熟，你还是等等再说的好。” 王铮无语道：“老张你哪哪儿都好，就是胆子太小，行吧，你让人借一副象棋来，咱俩下下棋，不过你必须让我一个车。” 张刚急忙答应下来，让人去找象棋去了。 另外一边儿，王小明心里没底还是先给张涛打了个电话，添油加醋的把王铮的反应告诉了张涛。 张涛一听一时间心里也没了底，再次把情况汇报给了韩君。 韩君一听这明显就是和自己对着来，于是一个电话打到了周楷学那儿。 周楷学听完十分生气，教训了韩君几句后，最终答应让人给沪市那边儿打个电话。 十几分钟后，王铮和张刚正在下棋，王小明和货车回来了，不过却没敢来店门口，而是停在了马路对面。 眼看张刚不停的往马路对面看，王铮不耐烦道。 “老张，别分心啊，好好儿下你的棋。” 张刚拿起一枚棋子，犹豫道。 “老板，真没事儿吗？我看他像是在等人。” “你管他找谁？我不是在这儿吗？上马。” 二人正下着棋，一辆警车快速赶到，对面的王小明见状急忙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 看到所长从车上下来，王铮心中暗道来的倒是够快的。 “刘所？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刘所长回头看一眼对面的货车，直接把跑过来想要说话的王小明无视了。 “王铮，你这是搞什么？好好儿的人家货都送来了，你怎么就不要了？你这买卖干的不是挺好的吗？我可是听说了，你这儿的货可是卖的很火的。” 王铮笑道：“刘所知道的倒是挺清楚的，不过我就是好奇，你从哪儿听到的消息？” 所长摆摆手道：“这些你知不知道无所谓，你既然做生意就该诚信嘛，你都和人定了货了，怎么能拉到门口不要了呢？这一趟的路费可不少呢。” 王小明急忙在一旁插嘴道。 “就是，这一趟的运费就好几百，要是再拉回去又好几百，要是谁都这样，我们厂还不亏死了？” 所长回头看王小明一眼，眼神中颇为不满。 “这位就是兴旺食品厂的人了？” 王小明急忙道：“所长您好，我是兴旺食品厂的销售，王小明。” “嗯，这事儿我会帮你处理的，你先回车那边儿歇会儿，等协调好了，我喊你。” 王小明一愣，心道你协调不听听当事人的想法吗？不过王小明也只能想想，毕竟他已经得罪了王铮可不能再把自己请来的救兵给得罪了。 “哦，哦，好，那所长您忙。” 刘所长点点头，等王小明走了才又劝道。 “王铮给个面子，货都送来了，哪怕你收了下次不接呢？” 王铮瞥一眼王小明低声问。 “这是领导给下的命令？” 刘所长道：“对啊，不然你这事儿我管的着吗？是局里让我亲自过来看看的。” 王铮刚要说话，又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二人同时看去，王铮忍不住道。 “阵仗够大的，不愧是国营企业后台就是硬。” 刘所长瞥王铮一眼没有反驳，不过见工商局的人来了，也就起了退一步的心思，和王铮一同看向面包车的方向。 “呦，刘所？你也来了？” 刘所长笑着和车上下来的人握手，笑道。 “张主任？你这是为了王铮的事儿来的？” 张主任看向王铮回头又看一眼马路对面的火车。 “王铮这小子就是不让咱省心，说说吧，你为啥平白不收人家的货？” 王铮道：“张主任，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能平白不收他们的货呢？我总不能知道是假货也收吧？” 张主任皱眉道：“你这话说的，人家国营大厂能有什么假货？再说了，你这还没卸，你怎么知道是假货的？” 王铮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好吧，既然张主任不信，那咱现在就验货，要是证明这批货的确有问题，那你们可不能逼着我收。” 张主任和刘所长对视一眼，明显犹豫了。 “这个就不必了吧？” 王铮摇头苦笑道：“二位，你们可不能坑兄弟啊，这么一大车货，可是上万呢，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万一喝出问题，我可是要惹大麻烦的，给人看病赔钱那可就没数儿了。” 眼看王铮说的振振有词，张主任于是对王小明招了招手。 王小明看的望眼欲穿，总感觉三个人在鼓捣着害自己，此时见喊自己过去，连车都不看就冲了过来，也幸亏这个时代路上车少，只是差点儿被自行车撞了，要是往后十年就这鬼探头的过马路方式，百分百让他重新投胎做人。 看到王小明如此毛躁，张主任皱眉训斥了两句。 “王老板怀疑你们的货不合格，你敢保证吗？” 王小明急忙道：“敢保证，我们厂可是国营工厂，而且我们的质量把控是十分严格的。” 张主任点点头。 “那就好，王铮你也听到了，不行就让他给你写个保证书嘛。” 第1172章 被雨淋湿的坏件 王铮心里既然打定了主意不要这批货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更何况王小明的出货单他看了，按照朱杰透露的消息，他已经确定这批货有问题。 “张主任，产品的质量可不能靠说的，得亲自检查结果才能让人相信不是？” 刘所长道：“行，那你就直接说怎么检查吧。” 王铮道：“很简单嘛，搬几箱下来，在场的大伙儿都尝尝，是好是坏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王小明有些着急道：“王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搬下来的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王铮笑道：“不管合不合格，都算我的，这总行了吧？” 王小明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好吧，不过要是尝了，你可不能再找理由拒收。” 王小明把货车喊到店门口，亲自上车把绳子解了，从中间搬了一箱下来。 王铮让张刚把酸奶打开，连旁边的路人也每人发了一瓶。 张主任喝了一口，不由的点了点头。 “这不是挺好喝吗？我家孩子以前给我尝过，我记得就是这个味道。” 王铮笑了笑直接看向人群中的一个小朋友。 “小家伙，好喝吗？” 小朋友白喝了一瓶酸奶十分开心，大声道。 “好喝。” “和你以前喝的一样吗？” “一模一样。” 刘所长笑道：“王铮，这下你不能找借口了吧？小朋友的话你总要信的吧？” 王铮咧嘴一笑，忽然亲自往货车上爬去。 王小明见状顿时有些慌乱。 “王老板，你要干什么？” 王铮根本不理，直接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张主任和刘所长抬头看着高高的货物心中正疑惑，王铮亲自抱着一箱货出现在了货物边缘。 “老张把这箱给大伙儿尝尝。” 王小明还没看清楚箱子上的批号，王铮已经把货扔了下来。 张刚接住货物，也不含糊直接拆开了包装，而此时王小明也终于看清了箱子上的编号信息，直接上去按住了张刚的手。 “不能，这箱不能开。” 张主任也好，刘所长也罢，甚至连路旁的行人都开始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王小明。 等王小明发现情况不对，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来。 王铮得意道：“王经理，怎么就不能看了？你给说道说道？” 王小明狠狠吞咽一口唾沫，缓缓的放开了，现在他只恨车间那些混蛋，怎么就那么着急用新的配方生产酸奶，要是用陆山河的存货，自己现在可能就不用这么被动。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王小明也只能期待新的产品能够和原来的产品味道一致了，不然这货他真的送不出去了。 “没，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大家都尝过了，既然没问题就没必要再尝了。” 王铮笑道：“我王铮花钱，就不用王经理操心了，老张给大伙儿尝尝。” 张刚也看出其中有猫腻，急忙拆箱先是递给张主任一瓶，然后又递给刘所长一瓶，不过心细的他却没给别人发，毕竟这酸奶真有问题的话，喝坏了人就不好了。 王铮见了，呵斥道。 “老张，发啊，都发。” 听王铮催促，老张这才又急忙把一箱酸奶重新发了出去。 张主任把插管插入瓶身，也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退缩就太明显了，也只能轻轻的吸了一口。 一口下去，张主任有种喝另外一种饮料的感觉，不但奶味没有之前的浓郁，而且还甜的有些齁嗓子。 刘所长自然也喝出了不同，忍不住看向张主任。 可是还不等二人想着怎么给兴旺食品厂找补，王铮却直接问小孩去了。 “小同志，这个味道如何？” 小孩道：“也挺甜的。” “哪个好喝？” 小孩笑着举起原配方的酸奶。 “这个好喝，这个不好喝，这个稀像是里面放了糖精。” 王铮满意的看向张主任和刘所长。 “二位领导，听到了吧？小孩子都喝出来不对劲了，对于这种假冒伪劣产品，咱工商局可要严厉打击才行啊。” 王小明心中暗道完了，急忙道。 “王老板，这箱货可能是半路被雨淋了，我可以给你换，不信你尝尝别的，真就只有这一箱。” 王铮还没下车，听到王小明这话笑了。 “你确定只有这一箱？” 王小明哪儿还不知道王铮是靠着批号找到的，一时语塞。 “可能有个十来箱吧，不过我保证其他都是好的。” 王小明的反应无疑是告诉大伙儿，他是知道这批货有问题的。 张主任顿时脸上挂不住了，可是想到局里的通知，又感觉事情有些难办。 “咳咳，王铮啊，要不这样，咱帮你把把关，他不也说了嘛，雨淋坏了十几箱，想必这也不是他想要的，挑出去就是了。” 刘所长也道；“不错，既然能挑出来，咱就挑一下，这么一大车货，来回运费也是很大一笔浪费嘛，大家互相体谅体谅。” 王铮知道，再闹下去只会让张主任和刘所长难堪，真要是把这二位得罪了，那以后自己办事儿可就麻烦了。 “行吧，既然二位领导发话了，那咱就挑一挑，不过我话可说在前面，要是你王经理以后还给我送这样的货，那可别怪我王铮不给你面子。” 王小明此时感动的快要哭了，自从当上销售作威作福以来，他哪儿经历过这么多的事儿？现在别说是十箱，就是半车他都会感激的。 “多谢王老板，多谢二位领导。” 王铮从车上爬下来，淡淡道。 “你自己能挑出来吧？” 王小明此时哪儿还敢和王铮对着干？ “能，能，您放心，我这就把淋湿了的坏件儿全挑出来。” 看到王铮如此给面子，张主任和刘所长也长长的松了口气，张主任更是直接拿出烟来递给王铮。 “王铮，抽烟。” 刘所长笑着低声道：“以后有啥事儿开口，咱自己人不能受委屈。” 王铮心道，你们不掺和这半车货我都不会收。 “二位领导客气了，你们也跟着忙活了半天，这样吧，一起去福满居喝点儿，我请客。” 第1173章 安抚王铮 刘所长和张主任让随行的人撤去，和王铮来到附近酒店，席间三个人都十分默契没有提今天发生的事儿，这让气氛显得十分融洽。 吃过饭，送走二人后，王铮出门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昌明食品厂。 食品厂新建的办公楼内，朱杰刚刚吃过午饭打算休息一会儿，忽然听到一声小朱，急忙抬起头来，看到是喝的脸红脖子粗的王铮，急忙给王铮拉了一把椅子。 “王哥？你怎么有空来厂里了？” 王铮一屁股坐下，吐槽道。 “小朱不是我说你，厂子这么大的规模，你连个沙发都不买？咱是自己人也就罢了，你说以后要是来的领导啥的，你就让人坐硬椅子？” 朱杰笑道：“一忙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下次，你下次来我肯定给您准备一个沙发。” 王铮笑道：“每次都忘，我看你就是为了给山河那小子省钱。” 朱杰被王铮说破，也不拘谨，毕竟现如今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搞技术的内向小伙子了。 “不省钱不行啊，哪哪儿都要钱，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 王铮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对了，山河那小子还不回来吗？” 朱杰道：“可能还要一阵子，具体还没定，王哥有什么事儿和我说，我能办的就给你办了，不能办的晚上老板会打电话，我要汇报情况，到时候可以告诉老板。” 王铮接过朱杰递过来的水，叹了口气。 “我这儿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今天江州那边儿来送货了，本来我想推了，结果派出所的人和工商局的人都来了，你也知道你王哥很多事儿都指望着他们办呢，这个面子我得给，最后也只是把他们不合格的产品给退了，其他的留了下来。” 朱杰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其实老板也说过，之所以告诉大家食品厂的事儿，并不是让大家非买我们的货不可，是怕砸了大家的招牌，毕竟大家一起打拼到今天不容易，真出了质量问题，损害的不光是我们的利益，更是大伙儿的利益。既然他们送的货有质量能保证的，您收了也没什么。” 王铮笑道：“你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江州那边儿的质量估计维持不了多久了，你不说那边儿的材料已经断了吗？对了，今天我还尝了尝他们的所谓新批次的货，那是真难喝，尤其是和咱的货一对比，那简直没法儿要，今天这一车是最后一车，以后他们的货我肯定是不会要了，别的地方我不敢保证但是咱沪市的货，必须从你这里进货。” 朱杰笑道；“王哥能这么支持我，让我说什么好呢？要不晚上出去我请客？” 王铮哈哈一笑道。 “你想把我喝死啊，中午这才刚刚陪刘所他们喝完，得消化消化，我过来其实就是想和你当面说说这事儿，顺便来看看咱们厂的情况的。” 朱杰急忙保证道。 “这个王哥放心，咱的技术人员现在全过来了，核心材料核心配方都是持续升级的，咱的产品只会越来越好。” 陆山河之前还交代朱杰千万不能苦了实验室那帮人，当时朱杰还有些不明白，明明产品已经很好了，干嘛还要给实验室的人高福利？ 可是现在他明白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底气也是十足。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看到朱杰有些困倦，王铮和朱杰要了一个房间休息去了，而朱杰则是急忙给香江陆山河所在的酒店打电话。 香江这边儿，陆山河刚刚回到酒店，准备午睡，知道朱杰又给自己打电话，于是下楼回拨过去。 听完朱杰的汇报，陆山河直接问出了核心问题。 “除了王哥其他经销商有反馈吗？” “暂时只有王哥这边儿的反馈，其他地方我只是按照您的意思通知了一下，并没去强制他们必须要咱们昌明食品厂的货，只是让他们注意一下质量问题。” “那就没什么问题，现阶段要保证王哥这边儿的货源充足，争取先稳住沪市这边儿让工厂正常运转和出货，江州那边儿不急，你只需要把经销商回馈的消息及时转达我就行，至于如何处理过几天我会回沪市，到时候再说。” “好，我知道了。” 正说话间，朱杰那边儿传来王铮的声音。 “小朱，是不是给山河打电话呢？” 陆山河听到朱杰犹豫笑道：“让王哥听电话吧？” 朱杰急忙道：“是的，老板让王哥听电话。” 王铮脚步晃荡的来到桌子旁，接过电话，笑道。 “山河，你好啊？” 陆山河笑道：“托王哥的福，好的很。” 王铮笑道：“你小子不地道啊，这么大，这么漂亮的办公楼都盖起来了，舍不得买沙发？我来的少坐两次硬椅子也就罢了，朱杰累啊，回来都没个沙发坐。” 陆山河一听笑起来。 “这事儿还真怪我，没有及时安排下去，这样吧，您在沪市肯定比我们有门路多了，这事儿麻烦王哥帮个忙，毕竟朱杰的眼光我还真有点儿信不过，您看看楼里都需要什么家具，一并安排了。” 王铮一听跟着笑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买贵了你可别怪我。” 陆山河笑道：“怎么会呢？咱的关系，您能坑兄弟我吗？” “有你这句话，这事儿我就包了，只要你到时候别心疼钱就行。对了，食品厂那边儿的事儿朱杰和你说了没？” 陆山河笑道：“刚说完，王哥您什么态度？” 王铮道：“我？我没什么态度，就一个态度，我只卖真货。” 陆山河笑起来。 “那就多谢王哥照顾了。” “哎……哪里话，咱做生意能干昧良心的事儿吗？物以类聚，咱和那些耍心思的人合作不到一起，对了，还有个事儿我得说说你了，这么大老板你就不能弄个bp机？想找你比登天还难。” 陆山河笑道：“bp用不习惯，大哥大又太大，我听香江这边儿的老板说国外的工厂正在改进小型的大哥大，等到时候一步到位，就不搞乱七八糟的了。” 王铮笑道：“我看你就是不想让人找到你。” 第1174章 下午的茶会 和王铮聊了一会儿，陆山河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子和前台问自己的名字，前台满脸犹豫的看向自己，于是和王铮打了一声招呼挂了电话。 “你找陆山河？” 年轻女子疑惑的打量陆山河。 “您不会就是陆先生吧？”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 “对，我就是陆山河，你是？” “我是百美电器的员工，下午三点李副总要在龙港茶楼举办一个小型的茶会，请陆先生务必前去参加。” 陆山河问：“李安琪派你来的？” “是的，李副总交代一定要亲自把请柬送到您的手上，对了，这是请柬。” 陆山河接过请柬一看多少有些诧异，因为请柬上竟然还有苏静予的名字。 “李女士有没有说都有谁参与？” 年轻女子摇了摇头。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只是来传达李副总的意思的。” 见对方什么也不知道，陆山河也不再多问，表示自己一定准时到达后，转身上楼。 回到自己房间，陆山河直接把请柬递给苏静予。 苏静予疑惑的打开看到还有自己的名字，比陆山河还要意外。 “啊？还邀请了我吗？” “如果你不想去，就在酒店休息，李安琪那边儿我说一声就行了。” 苏静予急忙把请柬抱进怀里。 “我又不累，干嘛在酒店休息？” “不休息就准备一下，两点半我们就出发。” 苏静予急忙再次翻开请柬。 “两点半就出发？时间是不是紧了一些？” “李安琪派来的人说的是三点，虽然龙港茶楼不远，提前去总没错。” 苏静予抬手看看时间，似乎生怕陆山河拿着请柬独自离开一般，带着请柬回了自己房间。 简单洗了个澡，苏静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自觉的开始和李安琪比较，可是越比较越自卑。 想着自己这幅模样去了也只能衬托出李安琪的美，苏静予甚至觉得李安琪请自己一起去就是为了把自己给比下去的。 思前想后，苏静予偷偷摸摸的出了门，看一眼陆山河的门口，一溜烟的下了楼。 告诉前台自己去了理发店，两点半之前如果陆山河没有下来，就通知一下陆山河后，苏静予快步出了酒店，往楼下的理发店跑去。 时间很快来到了两点二十，陆山河见苏静予一直没什么动静，于是出门来到苏静予房间门口。 看到苏静予房门紧闭，陆山河抬手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苏静予，苏静予，好了没有？” 屋内没有回应，陆山河又加重力道敲了几下，结果里面还是没有回应，这让陆山河一时间有些担心，急忙下楼去找前台。 来到一楼前台，陆山河还没开口要房门的备用钥匙，前台先开口了。 “陆先生，苏女士出门去理发店了，说两点半您要是不下来让我去通知您，我正准备上去呢，您就下来了。” 陆山河一听苏静予跑去理发店了，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些无语，谢过前台后，往楼下唯一一家理发店走去。 走到理发店门口，陆山河刚要进门就和一个从理发店冲出来的大波浪撞了个满怀，刚要道歉，陆山河直接愣住了。 “你怎么弄这么个发型？” 苏静予刚才只顾往外冲，也没注意到撞自己的是陆山河，此时抬头一看笑了。 “怎么样？还行吧？理发师说这可是香江最流行的发型了？” 陆山河一阵无语。 “没结婚的女孩子哪个会留这样的发型？这都是那些啥事儿不干的阔太太才这么烫头的，再说了，你穿短袖和裤子，这发型也不搭啊。” 苏静予懵了。 “可是大家明明都说好看的，而且我在路上也见别人这么烫的啊。” 陆山河知道再说下去，苏静予只会更加难受，最主要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行了，反正也不算难看，不过要是你听我的还是去楼上换条裙子来比较合适。” “哦，那，那我现在就上楼去换裙子。” 等苏静予换了裙子，来到洗手间的镜子前，苏静予忽然感觉镜子里的自己的打扮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 足足看了十秒钟，苏静予恍然大悟，这不就是三四十年代的造型吗？怪不得陆山河会用古怪的眼神看自己了，就这幅打扮，直接把年龄拉大了七八岁，半步迈进了中年妇女的行列，哪怕不是中年妇女，中年贵妇也不行啊，她苏静予也没那个气质和架势啊。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苏静予欲哭无泪，只恨自己当初只顾看脸了，完全没想到穿搭问题，可是现在想要把头发拉直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苏静予？换好了没？两点四十了。” 苏静予内心一阵纠结，让陆山河和李安琪私下去会面她是不放心的，更何况这次和上次还不同，这次可是私人的小型聚会，说不定就李安琪和陆山河两个人。 可是去？自己这幅打扮去了估计要被李安琪笑话的。 陆山河的催促又在门口响起，苏静予也只好硬着头皮出了门。 看到苏静予满脸拘谨的样子，陆山河伸手拍了拍苏静予的脊梁。 “别勾着腰，站直点儿，不然脸都被头发遮住了。” 苏静予心道，我现在巴不得不要被人看到呢。 可是虽然这么想，苏静予还是站直了许多，同时把那波浪卷发也尽量的撩到耳后去。 两点五十五分，陆山河和苏静予来到龙港茶楼楼下，此时刚好一辆小轿车停在了门口，一个熟悉的声音喊住了二人。 “陆先生，苏女士。” 看到李安琪从车上下来，陆山河笑道。 “你挺准时的嘛，我还以为你已经到了。” 李安琪笑着打量苏静予，眼神中多少有些诧异，在她看来苏静予这番打扮无外乎是在告诉她一个事实，她已经结婚了，可是苏静予明明昨天还是平常打扮的，难道说两个人是昨天确定的关系？还是说两个人其实早就有了夫妻之实，只是之前没有表现出来呢？ “我向来没有早到的习惯，要不是今天路况良好，恐怕我又要迟到，好了，我们上去吧，估计找律师已经等的急了。” 第1175章 律师赵强理 三人上了楼，来到李安琪定下的包间，一个中年男子已经在包间内等待，看到李安琪和陆山河进来，急忙站起身笑着鞠躬打招呼。 “大小姐。” 李安琪笑了笑算是回应。 “来多久了？” “刚到十分钟。” 李安琪知道对方应该是早就来了，不然沙发上的痕迹也不会那么重。 “坐吧，陆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即将和你回内地的律师，赵强理，赵律师，这位是陆山河陆先生。” 赵强理急忙笑着伸出手。 “陆先生，你好，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 “赵律师客气了。” 双方坐下，李安琪竟然坐在了陆山河右侧，这让赵强理感觉到了一丝丝压力，似乎自己并不是李安琪的人，反而像是对面三个人是一伙的。 李安琪把包放在身边，招呼门口的服务员上茶，然后继续介绍道。 “赵律师，我听父亲说你有过在内地工作的经历是吗？” 赵强理急忙道：“我和李董事长去过内地两次，不过前两次都是作为律师助理随行的，主要负责律法分析和记录，当时是王律师带队的。” 李安琪点点头问。 “那之前你们处理的都是什么案子呢？” 赵强理道：“不算什么案子，只是和内地政府沟通中，我们要尽可能的做到，做到附和双方的利益，以及法律法规，总体来说，还算顺利。” 李安琪道：“我听陆先生说内地的律法有些混乱，你没有这方面的感觉吗？” 赵强理笑道：“内地开放后很多法律法规的确是不够完善，而且内地还有一些保守的官员，陆先生说的也没错，不过这些只是在整理上会有一些麻烦，但是从结果来看，还是十分顺利的。” 陆山河在一旁听着，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判断无比正确，在招商引资的大背景下，各地政府对于外商可是十分宽容的，这也造成了后来很多国内企业没有竞争力的主要原因。 毕竟资本是逐利的，而且这些外商在国际上摸爬滚打多年，对于如何快速攫取利润，早就是驾轻就熟，面对国内改革开放的一片空白，很多时候几乎就是降维打击。 那个时候很多和外资的合同，表面上看十分公平，可是在国内生产水平不足的情况下，那妥妥的就是以大欺小，倚强凌弱。 李安琪似乎也是和赵强理第一次见面，问了这几个问题后，沉默下来看向陆山河。 “陆先生，你有什么需要提问的吗？如果你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我们就可以问问赵律师的意见了。” 陆山河笑道：“赵律师去过内地，而且还是从事相关行业，懂的肯定是比我多的，我就不问什么专业性的问题了，我就举一个例子吧，可以吧？” 赵强理急忙笑道：“这个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陆山河点点头，继续道。 “赵律师可知道国内的知识产权保护法？” 赵强理笑道：“看过。” “那就好，那我就举个关于商标的例子好了，公司甲设计了一个商标进行文娱创作，后来公司乙看到了公司甲的潜力，于是提出和公司甲合作，公司甲为了拓展业务，授权公司乙可以使用自己文娱产品的形象作为商标，但是一年期到了之后，公司乙拒绝继续支付授权费用，却继续使用商标，公司甲该如何为自己维权？” 苏静予整个人都愣住了，这说的不就是兴旺食品厂的问题吗？ 李安琪明显不知道陆山河的详细底细，于是笑着看向赵强理。 “赵律师，这个案子似乎并不困难吧？” 赵强理笑着点了点头。 “如果是在香江这种案子十分简单，直接告对方侵权就行了，法官也会给于支持的，但是这个案子要是在内地，我就需要详细询问一下案件的细节了，比如公司甲和公司乙分别隶属于什么组织？” 李安琪疑惑道：“公司？属于什么组织？” 赵强理笑道：“大小姐可能不了解内地的情况，虽然内地改革开放多了许多企业，但是很多企业依旧和政府关系紧密，如果是在沪市情况可能还会好一些，那边发展毕竟迅速，但是其他省市情况就比较混乱了，陆先生表面说的是两个公司的纠纷，如果是在内地有可能是两个部门的角逐，如果涉及到政府，情况就会麻烦很多。” 陆山河一愣，心道看来这赵强理对内地的情况了解的还算透彻，自己是因为重活一世，知道后来的综合总结才知道大方向和大环境，这赵强理跟着李诚兴去过内地几次，竟然也了解的这么透彻。 “看来赵律师的确对内地情况十分了解，我没什么问的了。” 李安琪诧异道：“啊？赵律师还没给出解决方案呢，你就不问了？” 陆山河笑道：“其实我就是想看看赵律师对内地的情况是否了解，现在看来赵律师可能比我了解的还要清楚，既然这样那就没问的必要了，而且毕竟是举例嘛，我也不能随便说的特别详细，毕竟实际案例总是掺杂许多其他因素的。” 苏静予也想听赵强理分析结果，没想到陆山河就这样打断了一时间只感觉心里痒痒的，不知道陆山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明明再多问两句，就有可能得到一个解决方案了。 只是两个女人不知道，陆山河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反正看样子李安琪的样子十有八九要派赵强理和自己回内地，只要回了内地，陆山河让两个人的利益捆绑，到时候还怕赵强理不帮自己打官司？ 李安琪笑道：“说的也是，看样子陆先生对于赵律师的能力还是十分认可的，那最后我们还要问问赵律师的个人意见，我父亲可能已经和你说过具体情况了，赵律师是否愿意作为陆先生的法律顾问，暂时去内地出差一段时间呢？” 赵强理笑道：“既然是大小姐的安排，我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陆先生看上去也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只是不知道具体期限是多久？假期要如何安排？我并不是扫大家的兴，只是我爱人和孩子在香江，我总要和家人交代一下。” 第1176章 出海游玩 李安琪笑着看向陆山河。 “要是按照香江这边儿的情况，大概是一周两天，陆先生觉得呢？” 陆山河笑道：“律师的时间应该不是固定的吧？我看不如半个月一休，一次休半个月，当然只要赵律师手头没什么工作，也是可以请假回来的嘛，工资照付。” 赵强理一下子愣住了，本来以为是个苦差事，没想到陆山河这么大方，一个月歇一半 李安琪也诧异的看向陆山河。 “这，是不是太多了？” 陆山河笑道：“自己人，自由安排嘛，尤其是律师工作弹性很大，可能案子来了还需要熬夜，平时没事儿也该多休息。” 赵强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恐怕有些不妥吧？虽然说内地回来多少有些不便，但是半个月的确太多了，不如一个月我休息一周吧，其他时间无论是否有事儿，我都可以在公司上班，毕竟万一有事儿我也能及时处理。” 陆山河也不强求，现在当着李安琪的面儿赵强理不敢说的太过，但是等去了沪市，陆山河就不信赵强理不想摸鱼偷懒。 “那就依赵律师。” 看到双方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李安琪很是开心。 “本来还想着双方还需要熟悉几天，既然你们这么投缘我也就放心了，陆先生什么时候离开香江？离开之前用不用我带你们在香江各处看看？说实话我也很久没回来了，之前父亲让我在公司熟悉业务，也一直没有时间出去玩儿。” 陆山河犹豫道：“既然事情都办完了，王老板那边儿最近可能要出一批货，我还是尽快出发的好，至于玩儿，等下次有时间吧。” 赵强理看出陆山河的推辞，也看出李安琪似乎对陆山河十分有好感，于是急忙道。 “陆先生，那个我这边儿可能需要几天安排一下，家里太太病了，要不推辞几天？等我的太太病情稍微稳定下来，我们再出发。” 李安琪期待的看向陆山河。 “等他几天吧，他太太病了。” 陆山河怎么看不出赵强理在给李安琪打掩护？可是回头一看苏静予竟然也有些期待的看着自己，于是答应下来。 “好吧，那就麻烦李女士了。” 李安琪笑道：“我们以后就是亲密的合作伙伴了，不用这么生疏，你可以直接喊我的英文名字，琳达。” 陆山河嘴角肌肉抽动，点了点头。 “那好吧。” 李安琪笑道：“那明天我们出海去玩儿好了，到时候我派车去接你们。” “那就提前感谢琳达女士的招待了。” 四个人又喝了一会儿茶，陆山河引导赵律师讲一些内地的见闻，总算没让茶会冷场，李安琪的大哥大忽然响了起来，茶会这才散了。 回酒店的路上，苏静予满脸懊恼，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拒绝呢？ 看到苏静予闷闷不乐，陆山河道。 “怎么了？又想什么呢？” 苏静予道：“我在想，既然是出海去玩儿，我是不是该重新做一下头发？另外再去买一下泳衣？我看电视里香江人出海都是坐游艇的。” 陆山河一想，以李安琪的身份出海那肯定是游艇，看来还真的需要去商场提前买好东西。 “估计是吧？要不今天下午去置办一下，免得到时候尴尬。” 当晚，陆山河就接到了李安琪的通知，而次日早上九点，李安琪的汽车已经抵达了陆山河所住酒店的楼下。 听前台说李安琪在楼下等着，苏静予一时间慌乱起来，急忙问陆山河自己的妆容哪儿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陆山河一阵无语，平日里苏静予还算落落大方，怎么一听李安琪的名字就变了个人？ “挺好的，不需要改进了。” “真的？我不信，我看你就是怕李安琪在楼下等的不耐烦。” 陆山河无语道：“那好，咱要不回屋歇半小时再下去？” “算了，万一她停止了和咱们的合作，你肯定要怪我的。” 苏静予内心很复杂，有探索新世界的期待，也有对李安琪的敌意，当然还有对苏河电器公司的维护和期待。 这让她又希望陆山河和李安琪的关系融洽，又有些排斥两个人见面，这种感觉和危机感，比看着沈薇和陆山河在一起还要强烈和难受。 二人下楼，李安琪正穿着一件休闲的花裙子和前台小姐聊天，看到陆山河笑着转过身，把一身花裙子转成了一朵白莲花。 “早上好，陆先生。” 陆山河用英文回道：“早上好琳达女士。” 苏静予撇撇嘴，挤出一个笑容。 “李女士今天好漂亮。” 李安琪笑道：“今天的你比昨天更漂亮，说实话昨天的发型并不适合你，好了，车子已经在门口了，我们出去吧。” 三人出了酒店，上了车，半小时后来到一片浴场。 看着浴场稀稀落落的人群，苏静予有些好奇。 “这和电视上的不太一样啊，这里人好少。” 李安琪笑道：“听人说平时这里人挺多的，我怕闲人打扰了我们游玩儿，就让他们闭门了，今天这里只是我们还有我的几个朋友。” 说话间，旁边换衣间里走出几个美女来，纷纷抬手和李安琪打招呼。 看着几个美女穿着泳衣，夸张的扭动腰肢走来，陆山河没感觉怎样，苏静予的脸先红了。 李安琪笑着给陆山河介绍道。 “这位是丽娜，这位是艾莎，这位是艾琳娜。” 几个美女打量陆山河笑道：“琳达，这位就是你请来的客人？看上去也不怎么样嘛。” “个子挺高的，就是皮肤黑了点儿，不知道肌肉怎么样？” 李安琪笑道：“陆先生可不是那些只会喊打喊杀的纨绔，别拿你们那一套来看陆先生，陆先生也是去美国留过学，还暂居过英国的绅士，陆先生，你说对吧？” 看到李安琪笑着给陆山河眨眨眼，苏静予后悔了，自己根本就插不上嘴，站在沙滩上，都显得多余。 陆山河淡淡一笑。 “几位美女说的也是实话，我又怎么能怪罪呢，对了，在哪里换衣服？” “跟我来，我给你们准备了泳衣，不知道合不合适。” 第1177章 泳装对比 李安琪对几个美女摆摆手，让她们先自由活动，带着陆山河和苏静予往换衣间走去。 “这边是男士换衣间，里面有全尺寸的泳裤，你自己看着换就可以了。” 说完李安琪又招呼苏静予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转身关门，李安琪直接带苏静予来到衣柜前，看着里面各式各样的崭新泳衣，苏静予不由的再次自卑起来。 “那个，我带了的。” 李安琪笑着问：“是习惯穿自己的泳衣吗？” 苏静予有些犹豫，李安琪那句全尺寸泳裤在她脑海中回响，如果陆山河换了李安琪准备的泳衣的话，那自己买来的泳衣会不会显得太土了一些？毕竟就看外面的几个女生可是穿的十分大胆的。 见苏静予犹豫，李安琪笑了。 “无所谓的，就当是多一种选择吧，看上哪一件可以换一下，都是新的，穿完到时候扔这里就可以了，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收拾。” 说完李安琪也不再理会苏静予，自顾自的选了一套十分大胆的泳衣。 看着李安琪好身材就那样开始在自己面前展露，苏静予一下子好胜心也上来了，鬼使神差的竟然选择了和李安琪同款的泳衣。 李安琪见苏静予和自己选了同款，身材比例比自己还要夸张，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自卑感。 这种感觉李安琪以前是从来不会有的，尤其是在国外，身材比她好的人她见的多了，尤其是白人的身材比例更加夸张。 可是为什么苏静予明明只是比自己大了一丢丢自己竟然会有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呢？ 苏静予换完发现李安琪看自己，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那个，我觉得李女士的眼光更好，所以选了和您一样的。” 李安琪笑道：“没关系，这里的泳衣本来就是给大家提供的，换好了我们就出去吧？” “哦，好。” 二人走出房间，陆山河已经换好了泳裤站在了门口的沙滩上，看着他穿着昨天和自己一起买的泳裤，苏静予一时间有种背叛了陆山河的羞耻感。 陆山河也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回头看过来，目光不自觉的落在了苏静予的身上。 不得不说，苏家姐妹的基因还是比较强大的，苏晚晴从小营养不充分就已经比同龄人大了很多，而苏静予从小不缺吃穿发育的明显更加成熟，成熟到明明是一样的泳衣，苏静予和李安琪比起来显得有些不太合身。 李安琪看到陆山河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心中多少有些不爽，看到苏静予的肌肉明显不如自己结实，于是笑道。 “好了，大家都换好了，不如一起去冲浪吧，看她们都等急了。” “冲浪我可没玩儿过，要是等会儿出了什么丑？李女士不要笑话我们就好。” 李安琪笑道：“放心好了，只要掌握了姿势很简单的。” 几个人来到海边儿，李安琪招呼游艇上的教练下来教学。 苏静予看到教练只穿着一条泳裤，露出比陆山河还要夸张发达的肌肉，一时间不由的打起了退堂鼓，躲到了陆山河身后。 “山河，要不我们还是别玩儿了，我感觉挺难的。” 陆山河看出苏静予的紧张，笑道。 “试试，来都来了，而且你不是会游泳吗？” 李安琪也急忙怂恿道：“会游泳那就更加简单了，而且只要照着教练说的做就行了。” 看到李安琪劝说苏静予，本来其他几个美女完全不理会苏静予，现在却一窝蜂的跑过来和苏静予亲近。 “很简单的啦，不学怎么会呢？” “大家都是姐妹，你可不能扫兴哦。” 感觉几个美女架着自己远离，苏静予忍不住回头去看陆山河，只看到陆山河笑着摆了摆手。 被推到教练跟前，苏静予愈发紧张道。 “那个，请问有女教练吗？我，我朋友在那边。” 几个美女哪儿管苏静予的想法？ “人家教练很专业的，不要乱想。” “你可是琳达的朋友，这些人不会非礼你的。” 看出苏静予的紧张，教练笑道。 “小姐，不要紧张，我会尽可能避免肢体接触的，请您相信我们是专业的。” 看到几个美女和教练簇拥着苏静予，李安琪笑着看向陆山河。 “陆先生，刚才我才发现今天只来了一个教练，你是要自学呢？还是让我来教你呢？” 陆山河笑道：“不用教了，我玩儿过滑雪，这个应该是差不多才对。” “你滑过雪？在哪儿？” “东北。” 李安琪疑惑道：“东北？那是什么地方？” “内地东北啊。” “哦，原来内地也有滑雪场吗？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陆山河笑道：“是训练用的滑雪场，而且还有很多天然的滑雪场，有时间你可以多了解一下，当然最好有当地人做向导，不然还是十分危险的。” 李安琪眼前一亮。 “那今年冬天你可不可以带我去体验一下？我也更喜欢天然的滑雪场，只要配备专业的服务队伍，我个人觉得天然滑雪场更有挑战性。” “当然可以，如果到时候有时间的话。” 陆山河话音未落，忽然看到苏静予从人群中跑了出来，于是急忙迎了上去。 “怎么了？” 不等苏静予回答，几个追上来的美女叽叽喳喳道。 “能有什么？不过就是正常的教学而已。” “就是，你们内地来的人也太老旧了吧？不让人碰腰怎么教你如何发力？” 苏静予满脸恳请的看着陆山河。 “山河，我不学了，要不还是你们去玩儿吧，我，我在沙滩上坐一会儿就好。” 陆山河能够理解苏静予的心情，毕竟能穿着这么时髦的泳衣走在沙滩上，对于在内地长期生活的苏静予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而且他也看出那几个美女明显是在针对苏静予。 “其实冲浪也没什么，要不我也不学了。” 听到陆山河也不学了，李安琪笑着对几个美女道。 “今天你才是主要的客人，安娜你们带陆先生去学冲浪，我陪着苏女士在沙滩上休息一会儿，等你们冲浪回来，我们再安排其他的项目。” 第1178章 旁敲侧击 看到几个美女又把陆山河簇拥到教练的方向，苏静予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而此时李安琪笑着拉住了苏静予的手。 “走吧，其实看人滑水也是一种享受，我们去那边儿太阳伞下面休息一会儿，等陆先生玩儿够了，我们一起打排球。” 苏静予感觉李安琪没有恶意，于是点了点头。 二人躺在沙滩椅上，李安琪从小冰箱里拿出饮料放在桌子上，一边招呼苏静予喝，一边观察苏静予的反应。 “苏女士不用在意，我这些朋友只是爱闹了一点儿，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苏静予接过饮料打开盖子，点了点头，可是视线却一直被陆山河所吸引。 “我没有在意，我只是担心山河，他似乎不会游泳，不要出现什么危险才好。” 李安琪问：“哦？可是陆先生刚才说他会游泳啊。” “啊？是吗？那应该是我记错了。” 李安琪笑道：“可能是吧，对了，苏女士和陆先生合作多久了？” 苏静予回答道：“要说正式合作几个月吧，以前我们算是工作上的合作。” “哦？是工作伙伴发展成为合作关系的吗？那你应该对陆先生很了解吧？” 苏静予心不在焉道。 “应该算是吧？” 看到苏静予完全不在状态，回答也几乎是下意识的，李安琪云淡风轻的问。 “那你和陆先生一起来香江，陆太太也是知情的了？” 苏静予猛的回过头来，诧异的看着李安琪。 “陆太太？” 李安琪心道，难道这陆山河真的结婚了？看着不像啊，甚至两个人都不像是夫妻，也不像情侣，不然两个人怎么表现的有些生疏？ 可不是情侣也不是情人的话，为什么要住两个房间？ “难道陆先生还没结婚吗？我刚才和他聊天的时候难道我听错了？” 苏静予刚才紧张的生怕和教练有身体接触，距离又远哪儿知道陆山河和李安琪说了什么，此时听李安琪这么问，竟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你没听错，山河他的确订婚了。” 李安琪微微皱眉。 “哦，这样啊，怪不得看上去比同龄人成熟的多，对了陆太太是做什么的？” 苏静予叹息一声问：“你也喜欢山河对吧？” 苏静予的问题让李安琪微微皱眉？喜欢？似乎还谈不上。 “没有，只是很好奇而已，内地的老板我也见过不少，陆先生是最年轻的而且眼界也十分宽广，如果你不喜欢这个话题我们可以换一个。” 苏静予有些失望，叹了口气。 “没事儿，我们的共同话题可能也就山河了吧？山河的未婚妻叫沈薇是一个留学生，之前在美国留学，今年又去了荷兰。” 李安琪有些失望，心中暗道，这陆山河终究和那些纨绔也没什么两样。 “是吗？怪不得陆先生对女人总是保留着距离感，似乎和你也保持着一定距离。” 苏静予叹息道：“是啊，除了沈薇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哪怕我这样缠着他，或许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李安琪笑道：“没有结果只要拥有过也是美好的回忆吧？毕竟现在陪在他身边的是你？不是吗？” 听李安琪这样说，苏静予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这算是什么陪伴啊，我只是不甘心，心里还有一丝希望罢了。” 李安琪道：“我有个朋友，也有一个十分喜欢的男人，境况和你差不多，后来她偷偷留下了两个人的孩子，现在他的男朋友已经变成了她的老公，我个人觉得如果真喜欢一个人，或许这也是一种办法。” 苏静予再次苦笑摇头。 “山河不是那种人，你也说了他会和陌生女人保持距离，连接触都没有哪儿来的孩子？” 李安琪假装不经意道。 “不会吧？你这样的美女在身边，他就不心动？如果我是男人，恐怕我也会把持不住的。” “事实就是如此。” 看到苏静予满脸落寞，李安琪拿起饮料看向陆山河的方向，此时教练已经骑上了摩托艇，随着摩托艇加速，陆山河脚下溅起大片水花。 ‘他真的是第一次滑水吗？怎么这么快姿势就这么标准？’ 这一刻李安琪对陆山河更加好奇了。 就在陆山河在香江美女环绕，玩儿的还算尽兴时。 王小明也赶回了兴旺食品厂，而回厂的第一时间自然就是去韩君办公室汇报情况。 添油加醋的把情况汇报一遍后，王小明道。 “书记，那个王铮太欺负人了，下次再给他们送货我不去了，这条线您还是换个人吧。” 韩君冷哼一声看向身边张涛几人。 “一点小事儿都办不好，不是说味道差不多了吗？” 王二德急忙道：“书记，这真不是我们的问题，这明显就是陆山河和那王铮提前串通好了的。” 张涛摸着下巴道：“书记，我倒是有个怀疑，你说，那王铮怎么就知道咱新的货有问题呢？” 韩君也回过神来。 “你的意思是咱们厂里有人给陆山河告密？” 张涛压低声音道。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毕竟这么大一车货，外包装上除了批号外都是一样的，那王铮要不是提前知道怎么会还没看货就拒收呢？” 王二德也皱眉道。 “这厂里还念着陆山河的人可不少，这要是排查起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啊。” 张涛冷哼道：“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但是范围肯定是有的，比如王建成那几个人，明明已经成了普通工人，还赖在厂里不走，我早就觉得他们有问题，说不得就是他们通风报信给了陆山河。” 韩君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之前商标的事情也有蹊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咱们组建了实验室他们就来了，要说没有人告密，的确说不通。” 张涛道：“书记，看来厂里还需要进行一次大的整顿才行啊。” 王二德犹豫道：“这恐怕不太妥当吧？王建成他们虽然没有了职务，可是在厂里还是属于核心技术人员，要是开的太多，可能会影响工厂生产的。” 第1179章 紧急会议 看到王二德犹豫，韩君冷哼道。 “这都多长时间了，连个技术都拿不下？你到底都在忙什么？” 王二德哭丧着脸道。 “我也安排人跟王建成学了，可是那王建成可能是留了一手，我不是没试过把他调到普通的岗位，可是一调，质检那边儿就炸毛，质量就跟不上，我看他似乎是想着巴结咱，还想当领导，所以也就把他留在核心岗位了，谁知道这老小子吃里扒外？” 张涛道：“领导，我其实不这么认为，机器还是那批机器，配方还是那批配方，人也是那批人，没了王建成这几个人，其他人只要多注意我觉得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说白了，王建成其实就是人勤快，不存在什么核心技术，那都是自封的。” 韩君思索道：“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新的产品之所以出问题，或许并不是赔方的问题，而问题在王建成几个人身上？” 听韩君这么一说，王二德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领导的意思是这批货之所以味道差了这么多，是王建成等人故意捣鬼？” 张涛一拍大腿道：“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些人能这么快通知给陆山河的主要原因了，真要是这样，那就更不能留他们。” 车间内，王建成忙的满头大汗，看到王二德满脸阴沉的向自己走来，心中不由的咯噔的一下。 自从被一路降级后，王建成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的到来，此时看到王二德一脸阴沉，反而有种轻松的感觉。 如果韩君真把自己开了，那他就再也没有理由留在江城县了。 “王建成，让小李盯着你出来一下。” 王建成脱下手套，点点头直接跟着王二德出了车间。 来到车间门口，王二德直接把一个名单递给了王建成。 “你现在去各个车间，把这些人叫到会议室去，领导要开会。” 王建成接过名单一看，心里咯噔的一下，这些可全是杨洪涛当初提拔的中层干部和重点培养的技术人员。 这些有些是因为不想离家所以留下的，而有些则是本来就对陆山河有微词留下来的，当然也有觉得这是国营企业才留下来的。 但是这些人无一例外，现如今都是勤勤恳恳干活儿的，甚至有些人为了不受到连累，已经和王建成几乎断了往来，遇到连话都不说一句。 “王主任，韩书记没说是什么会议吗？” 王二德冷哼道：“紧急会议，去了就知道了，对了，不参加的一律开除。” “我知道了。” 看到王建成波澜不惊的离开，王二德冷哼一声，心道，这王建成果然有问题。 王建成来到隔壁车间，拿出名单来到一个中年男人身边。 那中年男人看都不看名单一眼，直接道。 “王建成，现在可是上班时间，你可不能影响我工作啊。” 王建成见对方口气冷漠，大声道。 “王二德让我来叫你的，韩书记要开紧急会议，不去的要直接开除。” “紧急会议？什么紧急会议？”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通知到了。” 对方态度恶劣，王建成也懒得多说，拿着名单往车间里面走去。 看着王建成又把名单给另外一个工人看，中年男人微微皱眉，把手头的工作交给自己的徒弟，直接往车间门口走去。 很快王建成就通知了十来个人，等他带着最后一个人来到会议室的时候，王二德已经坐在会议室的主席台上，一言不发的在喝水了。 看到王建成把人都喊来了，王二德这才起身。 “人都到齐了吧？你们先坐会儿，好好儿反思反思自己的错误，我去喊领导过来开会。” 看到王二德拿着水杯离开了会议室，众人一脸懵逼。 “王建成，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就是，怎么忽然就开会了？不会又要拿陆山河说事儿吧？咱和陆山河可没关系了啊。” 王建成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领导，我也是活儿干了一半儿被喊出来的。” “让咱反思，工厂也没出什么事故啊，反思啥？” “我听质检部的人说，最近的产品合格率低，而且味道也变了，难道说的是这事儿？” “味道不对那也不是咱的问题啊，他实验室的配方有问题，我都反应过了，他们说以后就用这配方，能怪着咱？” 就在众人讨论间，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韩君带着张涛王二德几个人领导走了进来。 会议室内众人纷纷起立，目送几人走上主席台。 脸色阴沉的坐下，韩君扫视众人。 “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没人回应，韩君于是看向王建成。 “王建成你来说，知道为什么喊你们开会吗？” 王建成站起来道：“领导，我不知道。” 张涛拍桌子道。 “不知道？我问你，前几天你是不是给陆山河打电话了？” 王建成心里咯噔一下，他每隔几天就给朱杰打一个电话汇报一下这边儿的情况，可是他每次都是晚上很晚了去亲戚家买的公用电话那里打。 就以二人的关系，不可能会跑来厂里告发自己才对。 “张副厂长，您可不能诬陷人啊，我啥时候给陆厂长打过电话了？” 张涛道：“你还敢抵赖？就前几天厂里都有人看到了。” 王二德冷着脸道：“王建成，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说吧，你都和陆山河透露了什么厂内的核心秘密。” 王建成有些无语，就这破厂有什么核心秘密？核心秘密都被陆山河带走了好吧？ “我不知道几位领导是什么意思，我很珍惜这份工作，工作之外的事情我也不会干。” 眼看王建成不承认，台下有人直接站了起来。 “王建成，你前几天家里买了新自行车吧？要是你没有和陆山河有往来，你哪儿来的钱买自行车？” “不止买了新自行车吧？我听说你家还买了电视机，大家现在赚钱不如以前多了，而你也是工人，要不是陆山河私下给你钱，你哪儿来的钱买电视机？要是你真的和陆山河有勾连，你还是感觉承认，免得连累了大家。” 第1180章 王建成被针对 王建成之所以继续留在兴旺食品厂，除了这里离家近，更方便照顾家人，顺便把厂里的情况提供给陆山河以外，其实更多的还是不舍。 从机械厂到食品厂，现如今还在厂里的，没有人比他对这片土地付出的多，而且那么多机械厂的原工人，他也真的希望的大家的日子能够好起来。 但是此时看着这些曾经被杨洪涛重用的人如此针对自己，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纯属多余，这些人能想到的只有自己的那一点点眼前的利益。 看到王建成不说话，韩君冷笑道。 “怎么？说不出来了吗？” 张涛也严厉道。 “王建成，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只要你改过自新，说不定厂里还会给你机会的。” 王建成缓缓的抬起头，嘴角不由的笑出一抹嘲讽。 “我之前在厂里好歹当过好几个月的副厂长，有钱买自行车和电视机我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吧？毕竟张副厂长，来厂里还不到一个月，不也买了新自行车，宿舍不也添置了电视机吗？” 这句话一出口，张涛的脸色顿时变得如同猪肝一般。 “王建成，你这是胡搅蛮缠。” 王建成反问道：“我这怎么是胡搅蛮缠了？要不咱们给上级领导汇报一下具体情况？看看上级领导是觉得我买自行车不现实？还是张副厂长有问题？” 韩君猛的一拍桌子。 “够了，自行车和电视机的事情不说，那你给陆山河打电话的事情怎么解释？” 王建成笑道：“韩书记，咱说话得讲证据，你说我给陆厂长打电话了就是打电话了？你说有人看到了，听到了，那你把他找过来，我们可以当面对峙，我王建成行得正走的端，别说我没给陆厂长打过电话，就算是打过，厂里有什么规定说不让我给别人打电话了吗？” 张涛此时恨不得马上把王建成开除，骂道。 “你看看你，一口一个陆厂长，还说你没和陆山河勾结？” 王建成笑道：“陆厂长之前对大家好，你随便去车间问问，有几个人不是称呼陆厂长的？难道就因为一个称呼几位领导就要给我扣上泄密的帽子吗？” 人群中不乏有一些和王建成一路的人，此时也看不下去了，直接道。 “张副厂长要是觉得我们这些曾经陆厂长带出来的人不可靠，大可以直接把我们开了，何必找这么多理由？” “就是，您就算要给我们扣帽子，总要让我们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吧？要是您不给我们一个理由，那我们只能去县里要个说法了。” 看到众人顶嘴，韩君冷哼一声。 “去县里告状？好，就冲你们这种工作态度我也不能留你们。张涛，好好儿查一查这些人，暂时把他们的工作都停了，等调查清楚，该开除的开除，该处分的处分。” 韩君话一出口，顿时又好几个人哀求起来。 “韩书记，我们可没有勾结陆山河啊，你不能这样啊。” “当初我们可是支持市里收购食品厂的，不信您问王主任，我一直都十分的认真在工作的。” “韩书记，我家里现在都指着我这一份工资吃饭呢，您可不能让我下岗啊。” 面对众人的哀求，韩君丝毫不为所动，张涛更是恶狠狠道。 “嚷什么嚷？韩书记说要开除你们了吗？现在只是调查，只要调查清楚了，能留下的自然会留下，要是有和陆山河勾结出卖厂里核心秘密的，我们不但要开除他，还要告他，还要追究他的责任，让他赔偿厂里的损失。” 张涛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王建成以及替王建成说话的几个人身上，这让王建成对张涛和韩君彻底失望了。 “那张副厂长，我呢？我是现在就被开除了？还是也要接受调查呢？” 张涛冷哼道：“都先回去等通知吧，等调查结果出来，厂里自然会让人去通知你们的。” 说完张涛跟在韩君身后，快步离开了。 看到王二德几个领导离开，会议室内不少人同时用恶狠狠的眼神看向王建成。 “王建成，你到底有没有和陆山河勾结？” “我就说你怎么不跟着陆山河走，原来是留在厂里当奸细，我劝你还是尽快和韩书记坦白，免得连累了大伙儿，你自己脸上也不好看。” 面对众人的威逼，王建成冷哼一声，直接向门外走去。 一路出了办公楼，王建成往厂外走去。 离开工厂，走过厂门外一百多米的拐角，王建成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刚才替自己说话的几个工人。 “怎么了？也是来调查我的？” “建成，你这是哪儿的话？我们就是想来找你商量商量事情怎么办的。” “是啊，就看韩君的样子，估计是铁了心的要把咱们开除了，就算不开除，他调查个一年半载的他是没什么事儿，咱还不饿死了？” “就是，那韩君阴险的很，这种事儿他真干的出来，别说几个月，现在我一个月不拿工资，家里八九口人就得喝西北风了。 看到众人明显也对韩君失望了，王建成叹息道。 “大伙儿要是不怕被连累，就跟我回家，路上咱买点儿酒，晚上喝点儿顺便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来到王建成家附近的小卖部，王建成买了两瓶白酒，两罐鱼罐头，两块火腿肠，以及一些花生米。 路过肉铺，看到老板摊子上只剩下了一些红肉，王建成也全包了下来。 看到王建成如此大方，几个人难免心里犯嘀咕，也不由的怀疑起王建成是从陆山河那里拿了好处。 回到家，王建成看到王建成这么早就回来了，而且还带着好几个工友，不由的一阵疑惑。 “怎么了？这是工厂放假了？” 王建成道：“妇道人家别问那么多，这也快到中午了，你去把火腿切一切，用这点儿肉炒两个菜。” 虽然王建成的老婆还是有些担心，在家里却也心疼自家男人，于是急忙招呼众人进屋，拿着东西往灶台的方向去了。 第1181章 商量出路 王建成带着众人进了屋，招呼众人坐下，一番忙活，等王建成老婆把火腿切好，桌子上的碗筷已经摆放好了。 “你们吃着，我出去买块豆腐，顺便买点儿菜。” 众人急忙道：“他嫂子，不用张罗，有这三个菜就行了。” “就是，都不是外人。” 王建成老婆道：“那哪儿行呢，建成照顾好大伙儿。” 看到王建成老婆出了院门，众人羡慕道。 “建成，你这是娶了个好媳妇啊，比我家那口子强多了。” “建成命好，当初学机械的时候，王师傅一眼就看中他了，后来遇到陆山河陆厂长我还以为他的好运气要完了，可结果比以前过的还好。” 王建成笑着给众人一一倒酒。 “那些过去的事儿了，不提了，大伙儿还是说说今天的事儿吧。” “行吧，既然这事儿已经这样了，大伙儿也就开诚布公了，建成你实话告诉我们，你到底是怎么把韩君给惹恼了的？” “就是啊，莫名其妙的就开了个会，叫的还是咱们这一批人，明显就是要针对咱们，建成你可得给大伙儿透个底。” 王建成举起酒杯，众人跟着举杯，大家一起抿了一口，众人都期待的看向王建成。 王建成苦笑道：“别说你们不知道，我自己也迷糊，要说我有没有给陆厂长打过电话，这个我肯定是承认的，不过我打电话也是陆厂长辞职的第二天，你们也知道当初陆厂长完全不在乎我一开始反对他，还是留下了我还重用我，人家走了我总要问问吧？” 众人纷纷点头。 “其实当初说是陆厂长辞职了，我心里也挺难受。” “唉，一开始我就知道陆厂长迟早要走，但是没想到竟然那么快，而且这韩君也真的没气量，陆厂长一走，直接把咱全降级成了普通工人，早知道当时我就跟着朱杰去沪市了。” “我当时是想去的，可是我家那口子不让啊，说我走了，三个孩子谁来照顾？还威胁我说，要是我跑去沪市，第四个孩子是不是我的就不敢保证了，你说我还敢走吗？” 众人纷纷吐槽着，一杯酒下肚，才发现跑题了。 “建成，咱别搞的和诉苦大会似的，还是讨论一下韩君今天为什么忽然针对咱们吧。” 王建成想了想道。 “我觉得这事儿，很有可能和配方有关系。” 众人顿时变得义愤填膺。 “配方？那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是他们自己要研究配方拒绝使用陆厂长的配方的。” 王建成看向其中一个中年人问。 “张哥，今天库房那边儿是不是退回来一批货？” 中年人点了点头。 “对，退回来九箱。” 王建成问：“具体退回来的是什么原因？” 中年人想了想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毕竟我只是跟着卸了一下。” 另外一人问道：“批次是哪一批的？” “不记得了，没太注意。” “是不是329？” 中年人急忙点头。 “好像是这个数儿。” 王建成问：“329批次是不是新一批的货？用的就是现在厂里自己搞的配方？” 提问的人点了点头。 “我们车间是管调配的，329开始的确是用的是厂里自己研制的配方，难道说真和这事儿有关系？可是只退了九箱货不至于闹这么大的动静吧？” 王建成引导道。 “这恐怕不是九箱货的问题，而是说明他们的配方根本就达不到陆厂长当时配方的效果，王小明是给沪市那边儿送货的，沪市那边儿的销量是仅次于江阳省的，如果对方真的拒绝采购新配方生产的产品的话，那损失的可就不是九箱了。” 众人也顿时明白了王建成的意思。 “沪市那边儿要的货的确不少，要是真的那边拒绝接收货物的话，咱食品厂的损失可就大了。” “要是这样就说的通了，可是韩君生气不是应该联系沪市那边儿的经销商吗？为什么要针对咱们呢？” 王建成道：“恐怕是怀疑对方发现货物有问题是我们私下提醒的吧？不然没法儿解释，为什么忽然把咱们这批人单独喊出来开会了，别忘了，咱们现在可全是普通工人啊。” 王建成的话让众人的表情再次变的落寞，如果真是这么个情况的话，那韩君怀疑的可就不是王建成一个人，而是所有曾经被陆山河提拔过的人了。 “看来韩君这次是铁了心的要找借口开除咱们了。” “我觉得不会，虽然咱们现在在厂里没什么职务，但是咱有技术啊，韩君真敢一下子把咱们开了，生产线上肯定得出事儿。” 王建成见众人还有期待，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吐露心扉，不然说不定现在坐着喝酒的人，明天就有可能把自己给出卖了。 虽然他不怕被开除，可万一韩君借着手里的权利为难他，那也是他无法承受带后果。 “行了，现如今咱们也只能等结果了，喝酒。” 看到王建成满脸落寞，有人忍不住道。 “建成，在沪市那边儿建厂的是朱杰吧？” 王建成点了点头。 “对，是朱杰。” “那边厂子建好了吗？” 王建成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我哪儿知道，原来朱杰喊我过去的，我这不是要照顾家里嘛，就拒绝了，我哪儿有脸联系他啊。” 众人纷纷点头，其中一人道。 “现如今咱的活儿都有可能保不住了，还在乎那些干嘛？要不你打听打听朱杰？或者是问问陆厂长？那边儿还要人不？要是要的话，咱也好提前做好准备。” “说的没错，韩君这是明显想拿咱开刀，即便最后不开除咱，这工资恐怕又得给咱降一级，我是不想在这儿干了，哪怕路远回不了家，总比一家人饿肚子强。” 王建成假装露出为难的表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行吧等会儿我给陆厂长的姐姐打个电话，让她帮咱问问朱杰那边的联系方式，不过我这边儿还没考虑好，到时候你们先自己联系，看看朱杰那边儿还要人不要，我这边儿还是等等韩君这边儿的结果再说。” 第1182章 嫌疑更大 兴旺食品厂，张涛走进韩君的办公室。 “书记，刚才我让人打听了，从厂里出去后，张德龙几个人就跟着王建成回家了，看来是商量怎么和咱们搞对抗了。” 韩君问：“其他人呢？” 张涛道：“王东人还是不错的，他没离开，而是带着他表弟来找我汇报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情况，虽然说不能给王建成定性，但至少态度是好的。” 韩君笑道：“看来他们是找你求情了？” 张涛眼神有些躲闪道。 “也不能说是求情吧，就是汇报了一下情况。” 韩君笑道：“这么着急汇报情况，这么想留下来，你就不觉得有猫腻吗？” 张涛一愣。 “领导的意思我没明白。” 韩君冷笑道：“我问你，得知咱们要出手，谁最着急？” 张涛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 “书记的意思，王东才是给陆山河透露情报的人？” 韩君道：“不是没有可能嘛，比起王建成我觉得这个王东更加可疑。” 张涛想想王东给自己的两盒好烟，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再替两个人求情。 “那书记的意思是先把王东和他表弟开除了？” 韩君笑道：“不急，你再带人多调查两天，至于这些人嘛，先晾他们半个月再说。” 张涛皱眉道：“书记，半个月是不是太长了？其实这里面不少人在车间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哼，作用很大？那就要看对工厂的作用更大？还是对工厂的破坏性更大了。” “我明白了。” 张涛从办公室出来，直接回了自己办公室。 办公室内王东见张涛回来，急忙陪着笑脸迎了上来。 “张副厂长，书记那边儿怎么说？” 张涛一句话不说直接拉开抽屉把里面的烟和五十块钱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王东见状顿时慌了。 “张副厂长，我真的和陆山河没有任何关系啊，求你帮个忙，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啊。” 张涛叹息道：“书记现在对于泄密的事情十分愤怒，他现在在气头上我说什么他也不会听的，这钱和烟你们先拿回去，放心我会尽可能帮你们说好话的。” 王东苦着脸道：“这烟和钱您先收着，等我们发了工资我一定再好好儿孝敬您。” 张涛现在知道两个人肯定是会被拖，或者是被开除的，哪儿敢收两个人的东西，万一到时候事情办不成两个人闹起来，事情就有些麻烦了，于是摆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道。 “无功不受禄，要真想谢我，就等事情办成了再谢我不迟，好了，我还有事儿就忙，你们就先回家等通知吧。” 王东二人从张涛办公室出来，神情恍惚的出了食品厂。 “东哥，这张涛是不是嫌咱给的少啊？” 王东骂道：“少？之前他可没嫌少，看样子韩君那个老王八是铁了心的要把咱开除了啊。” “不会吧？张副厂长不是说让咱等通知吗？” 王东道：“张涛这混蛋的脾气咱们还能不知道吗？这事儿真要能办下来，他有一百种办法再从咱们兜里要孝敬，这事儿他既然不担着就说明这事儿一点儿戏都没有。” “东哥，那咱咋办啊？没了工作，咱还怎么养家？现在找个工作多难啊。” 王东叹息道：“实在不行也只能拉下脸去找王建成了，他和陆山河有联，实在没办法咱也只能去沪市了，只是不知道陆山河那边的工厂建起来没。” 当天晚上，吃过晚饭，王建成正打算去给朱杰打电话，忽然院门口走进来几个人。 看到带头的人是王东，王建成不由微微皱眉。 看到王建成不悦，王东急忙拿出烟来。 “建成，别往心里去，白天是我们不对，口气有些冲，来抽烟。” 王建成并不接烟，淡淡道。 “东哥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有什么事儿就说吧，说完赶紧走，免得你在我这里待的时间长了受到连累。” 其他人也急忙用愧疚的口气道。 “建成，我们白天也只是有些着急，这年头找个活儿不容易，我们是真的怕丢了工作。” “是啊，你和我们不同，你还有陆厂长接济呢，还能买的起自行车，电视机，我们可是快要吃不上饭了。” 看到众人口气和缓了许多，王建成也猜出这些人恐怕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于是叹息一声。 “这你们可找错人了，除了陆厂长辞职后，我也就给他打了一次电话而已，还是询问情况是否属实的，至于接济？我王建成现在又不给他干活儿，哪儿来的接济？” 王东疑惑道：“你和陆厂长也没联系了？” 王建成道：“我哪儿有脸联系啊，当初让我去沪市我没去，还不是和你们想的一样，想着离家近点儿好照顾家里嘛，谁知道这韩君始终不把咱当自己人，不但给咱降职，如今更是刁难，我也正为这事儿发愁呢。” 众人面面相觑，如果王建成和陆山河闹掰了，那他们可就没必要求王建成了。 “建成，那你是怎么打算的？万一韩君把咱们开除了，你就没什么打算？” 王建成摇了摇头。 “打算谈不上，不过下午张哥他们来我这里喝酒了，他们想和陆厂长谈谈，想让陆厂长帮他们谋个活儿干，至于我暂时家里还有吃的，我得再考虑考虑，毕竟我老婆身体不好，家里三个孩子，我是真的走不开。” 王东顿时心中升起了希望。 “那你帮他们联系了吗？” 王建成道：“这不我正打算给陆厂长的姐姐打个电话问问呢，至于能不能成我说了不算，到时候让张哥他们自己谈吧。” 王东急忙道：“那个，你要是打听到了能不能把联系方式也给我们一个？” 王建成道：“东哥也要走？张涛不是对你挺器重的吗？还说要升你当车间副主任的，你这样联系陆厂长不太好吧？” 见王建成提张涛，王东顿时骂道。 “别提那个老王八了，蹭吃蹭喝的时候他还把你当个人，遇到事儿了，躲的比谁都远，要是能指望上他，我们也不会想着离开家去找个活儿干。” 第1183章 汇报情况 看到王东等人义愤填膺，明显也是对韩君丧失了信心，王建成答应了下来，毕竟，只是给个电话号码而已，到时候自己提前说一下情况，至于要不要接收这些人，就交给陆山河或者朱杰去决定好了。 “好吧，那你们先回去，只要我这边儿一有消息就去通知你们。” 王东笑道：“那个，建成你现在不就是要去给陆厂长的姐姐打电话吗？我们高低也没什么事儿。” 王建成本来想拒绝，可是想到这些人万一是韩君派来的，自己这样反而显得心虚，于是笑道。 “也行，那就和我一起去一趟小卖部吧。” 来到小卖部，王建成先是拨通了二大队饲料厂的电话，对方听说是找陆美琴，于是让王建成等十分钟再打过去。 放下电话，王建成要了一包烟，王东见状急忙替王建成付钱。 王建成急忙阻拦。 “东哥，你这是什么干什么？” “大家求你办事儿哪儿能让你破费？我掏就行了。” 王建成叹息一声，也不在坚持。 “好吧，大家先抽烟，记住这可是东哥请的，不是我王建成。” 众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纷纷向王东表示感谢。 一支烟抽完，王建成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又给陆美琴打了过去，这次是陆美琴接听的，听王建成要找陆山河，陆美琴无奈道。 “他一天天的忙，自从上次离开家后，就没回来过。” “那你有办法联系到陆厂长吗？” “这个恐怕是难了，如果有急事儿你可以打香满庭那边儿的电话，说不定丽娟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王建成放下电话，又在众人的注视下，拨通了香满庭的电话，哪怕知道是王建成，小美的回复自然也是不知道。 “王店长，那陆厂长要是打电话给你的话，你能不能转告他，就说我有事儿求他，另外想和他当面道个歉。” 小美虽然觉得王建成今天有些异样，不过还是答应下来。 放下电话，王建成看向王东等人。 “唉，你们也听到了，我能做的也只是等消息，这样吧，今天先这样，这两天我多打几个电话，看看陆厂长到底什么态度？” 众人满脸失望，但是明显也无可奈何，毕竟连王建成都找不到陆山河，更何况是他们？ “好吧，那建成你要是有了消息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啊。” “建成哥，我们的工作可全靠你了，你一定要帮我们。” 王建成叹息道：“肯定的，毕竟咱们这么久的关系了，时间也不早了，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众人散去，王建成回家休息了半小时之后，出门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这才鬼鬼祟祟的又去了小卖部。 这次王建成直接打给了朱杰，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朱杰一遍。 “王副厂长，要是那边儿开始怀疑你，那你就过来吧，这边儿一大摊子事儿我一个人管着，也挺累的，而且老板也说过，只要你想过来随时可以过来，只要你过来还是副厂长的职务。” 王建成笑道：“能待一天是一天吧，我家里也得提前安排一下，等我这边儿安排好了，我再过去，对了，要是这些人想过去的话，我个人的建议还是收下他们的好，一来他们是洪涛当初在山河的授意下，重点培养过的，技术还是有的，二来，这些人走了，对兴旺食品厂绝对是一大损失，别说他们没有配方，就是有配方一下子走这么多关键的技术工人，对工厂的影响也会非常大的。” “这事儿我还是先请示一下老板最好。” 王建成急忙问：“那你的联系方式我要告诉他们吗？” 朱杰笑道：“给吧，大不了他们过来之后态度不端正，只给他们普通工人的位置。” 听朱杰这么说，王建成也笑了。 “行，你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那过两天我就把你那边的电话告诉他们。” 挂断王建成的电话后，朱杰抬头看向墙上的钟表，心中难免有些着急，这么晚了陆山河的电话还没打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就在朱杰担忧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朱杰急忙接听，陆山河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我刚回来，前台说你今天一共打了三个电话过来，出什么事儿了？” 朱杰急忙道；“老板不是说让我找房子吗？我派人去调查过了，下午的时候我也亲自过去看过了，地段还算不错，楼上楼下加起来总共一千八百平，只是租金可能有点儿贵，一年要五万块。” 听到朱杰找到了房子，陆山河很是高兴。 “这么快？房子装修如何？” “还好吧？到时候简单装修就可以开始营业。” 陆山河笑道：“那你明天带人过去把房子直接租下来，然后把合同还有房子多拍几张照片，记住要找专业的摄影师，尽可能把里外都拍好，到时候你把照片发个传真过来，明天我给你个传真号码。” “传真？那是什么？” “你要是不懂问王哥，他应该知道。” “哦，好吧，对了老板，还有一件事儿。” “有什么事儿就说，不用婆婆妈妈的。” 朱杰急忙把王建成的情况给陆山河汇报了一遍。 “现在王副厂长那边儿很有可能随时面临下岗，别人我觉得倒是不急，主要是王副厂长我具体该怎么安排？” 陆山河听完瞬间明白了这是王铮拒收货物的后遗症，于是笑道。 “你不是一直都给王建成留着位置吗？到时候你看着安排就行了，这种小事儿你自己做主就行，至于其他人嘛，王建成说的对，韩君这是自断双臂，那咱可不能让他失望，直接接收过去就行了，至于待遇，咱们厂看的是个人能力而不是所谓的关系，他们来了厂里，只要肯出力，我们自然会给相应的报酬，但这些人要是还想妄图靠着以前所谓的资历说事儿，那你照章办事就行，该开就开，该罚就罚。” 有了陆山河的肯定，朱杰明显放松了许多。 “我知道了，请老板放心，我一定把这两件事儿都办好。” 第1184章 李安琪请吃早餐 次日上午，陆山河和苏静予下楼，李安琪的轿车刚好到了楼下，司机笑着拦住陆山河和苏静予，礼貌道。 “陆先生，苏女士，大小姐安排了早餐，让我来接二位。” 苏静予撇撇嘴，刚想拒绝，陆山河直接往车门走去。 “那就提前谢谢，琳达女士的款待了。” 苏静予一愣，也只得急忙跟了上去。 “山河，早餐而已，没必要吧？” 陆山河道：“早餐而已，何必那么计较？难道你就不好奇李大小姐的早餐会是什么样子的吗？” 苏静予轻哼道。 “除了花钱多些，还能是什么样子？” “请两位坐好，我要开车了。” 司机就像是没听到二人的对话一般，机械的提醒了一句后，发动汽车，缓缓启动，向前开去。 车子一直开出市区，看着外面郁郁葱葱的树木，苏静予有些诧异和担心。 “司机大哥，你是不是走错了？这似乎是出城的路吧？” 司机礼貌中带着几分骄傲道。 “没错，这就是去山顶别墅的路，也是大小姐居住的地方。” 苏静予疑惑道：“山顶？别墅？” 陆山河笑道：“很奇怪？” 苏静予点点头。 “当然奇怪了，好好儿的城区不住，跑去山顶上，风多大啊。” 司机表情一瞬间变得有些尴尬，毕竟苏静予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 陆山河也忍不住笑了。 “但是山顶视野好啊，而且在山顶可以看到整个香江的风景，不但能够看到高楼大厦而且还能看到港口的繁华，还有一望无际的大海，当然还有一览众山小的优越感，等我们去了你就知道了。” 苏静予道：“说的你好像去过一样。” 陆山河笑笑不置可否，他还真的来过，只是他没有能力去山顶别墅里面看看而已。 “没去过，难道电影还没看过？香江的电影很多都是在半山别墅拍摄的，而且其中很少一部分也有山顶别墅的镜头，只要你注意就能发现了。” 司机忍不住从后视镜看一眼陆山河。 “陆先生说的不错，不过这次你可以亲自去感受一下电影中的镜头，当然还有电影中没有的风景，毕竟这里可是我们整个香江最贵的地方了。” 苏静予问：“最贵？我听说香江的房子很贵的，那最贵有多贵？” 陆山河道：“应该有千万港币左右吧？” 司机一愣，笑了。 “陆先生很有眼光，大小姐的别墅在山顶别墅区不是最豪华的，面积也不是最大的，价值三千万港币。” 苏静予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多少？三千？万？” 苏静予觉得李安琪家很有钱，但是一套别墅就价值三千万哪怕人民币那也是两千一百万人民币了，想想陆山河那么大个工厂卖掉竟然只是李安琪半个房子的价格，苏静予只感觉这个世界在这一刻都不真实了。 陆山河对于这个价格也有一丝丝的诧异，不过想想半山别墅都要几百万港币，而山顶别墅聚集的可都是全香江最富有的人，这个价格也就不算离谱了。 在苏静予震惊中，车子一路爬坡，来到别墅门口停车位上。 司机说一声到了，急忙下车给二人开车门。 走下车，苏静予看着那白漆的铁门，忍不住伸头往里瞧，司机心里有些好笑又忍不住去看陆山河的反应，发现陆山河波澜不惊的看自己，急忙抬起手。 “二位这边请。” 三人来到大铁门前，司机按了一下门铃，大铁门悠悠向两侧分开，二人跟着司机往院子里走去。 走进铁门，就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所有的草木都修剪的规规矩矩，完全剔除了自然的痕迹，似乎每一处细节都是园丁在展示自己高超的手法一般。 不过陆山河看到的却是钱，这些可都是钱啊，不但那些花草很多陆山河都叫不上名字，就光是这别墅院子的打理估计也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就这样二人一路看一路走，来到了别墅的正门，而此时李安琪已经来出门迎接了。 看着李安琪今天一身裙装显得年轻又有朝气，苏静予感觉自己又落了下风，只恨自己昨天回去的太晚没来得及添置几件新衣服。 “早上好，陆先生，苏女士。” 陆山河笑道：“早上好，琳达女士。”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况且李安琪也并没有表现出排斥自己的意思？苏静予也只好笑着回应。 “早上好。” “苏女士状态似乎不是很好，我让人做了八珍汤，快进来尝尝。” 陆山河笑道：“大早上喝八珍汤不太好吧？” 李安琪笑道：“这有什么不好的？快进屋吧。” 走进大厅，苏静予再次自卑起来，对于三千万的概念也似乎更加清晰了一些。 那些古董，那些华美的吊灯，金光闪闪，都让苏静予怀疑那是纯金打造的。 看到苏静予四处乱看，而陆山河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李安琪对陆山河的好奇又多了几分。 “家里装修的有些老旧，都是我爸喜欢的风格，还请二位不要见怪。” 陆山河笑道：“李先生也住这里？” 李安琪笑道：“我十六岁那年，这套别墅的居住权就归我了，只是这些年在外读书一直也没时间回来改造，对了，看陆先生似乎对建筑也了解一些？不如给我出出主意，这房子该怎么改更适合我？” 陆山河淡淡一笑，回答道。 “个人有个人的喜好，琳达女士也说了，要适合你，既然这样那可能只有琳达女士才能做主了，更何况我这个大老粗，怎么能和您专业设计出身的人相比？那岂不是小巫见大巫了？” 李安琪笑起来。 “我看你就是谦虚过头了，我也没说一定采取你的意见，我只是想听听更多的声音，万一你的建议刚好就是我没找到的那一款呢？你说对吧？” 苏静予忍不住道：“你还是别为难山河了，我们在江州的店装修他都是找的别人，他哪儿懂这些啊？” 第1185章 放弃游玩 看到苏静予完全不懂陆山河，李安琪心底不由增添几分骄傲，笑道。 “这可不一定，再说了，吃饭聊天总要有个话题，陆先生你说呢？” 陆山河笑道：“我们是土包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比起房子装修我更好奇这碗汤里到底都放了什么？” 看到陆山河岔开话题，李安琪撇撇嘴。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要是想知道我把厨师叫来，帮你问问？” “不必了，我还是亲口尝尝好了。” 陆山河看出此八珍汤非彼八珍汤，拿起勺子浅尝一口，忍不住赞叹一声。 “嗯？有人参？年份还不低。” 李安琪一愣。 “这你都能喝的出来？” 陆山河并未回答，直接看着勺子里的东西。 “鱼翅？” 李安琪笑着点了点头。 “厉害啊，鱼翅我知道，这里面是真的有。” 陆山河把汤送进嘴里，把肉丝咬了咬。 “这个质感，是大雁肉？” 李安琪顿时忘了之前自己想让陆山河出主意改造房子的事儿，急忙让人把厨师喊过来。 厨师一听李安琪喊自己，急忙恭恭敬敬的来到李安琪身边。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我问你，这八珍汤里有人参和大雁肉？” 厨师有些犹豫，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的确有，大小姐是觉得味道不合口味吗？可以改。” 陆山河点了点头。 “的确该改，东西放的不少，味道也勉强合格，但是这么多好东西混合到一块儿做汤，说实话有点儿浪费了，这汤要是分三锅熬煮，味道比这个要好的多，比如这鱼翅和大雁完全就不搭嘛。” 李安琪对厨师道：“听到了吗？” 厨师一脸懵逼，心道这哪儿来个内行，难道是来抢饭碗的？ “我记得了。” 李安琪笑道：“记得就好，下去吧。” 厨师愣了一下，急忙退了出去。 早餐很快吃完了，看到陆山河拿起手帕轻轻擦拭嘴角缓缓放下，旁边苏静予也急忙笨手笨脚的照做，李安琪看陆山河的眼神愈发好奇和赞许。 “好了，早饭就这样吧，今天我们是去打高尔夫？还是乘游艇出海玩儿由陆先生做决定。” 苏静予急忙看向陆山河，刚才用刀叉吃面包的时候，她都要紧张死了，现在她是一刻都不想和李安琪在一起，那样只会显得自己像个土包子。 而且苏静予也好奇，陆山河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的。 “山河你不是说要安排回沪市吗？我看咱们还是回酒店好了。” 陆山河道：“好了，琳达小姐好意我们总不能辜负，不过我这边儿有点儿事儿，出海不太方便。” 李安琪笑道：“不方便？什么事儿比玩儿还重要？” 陆山河笑道：“我让一个朋友帮咱们的店找好了地址，你这里应该有传真吧？我让他们传图片过来，也好让琳达女士帮忙做个参考。” 李安琪愣了一下。 “这么快就找好了？” 陆山河笑道：“琳达女士的事情我自然要上心的，只是房子不知道琳达女士喜不喜欢，要是你不喜欢我再让人找就是了，对了，你不是说想看看我们店的装修风格吗？到时候我也可以给江州那边儿打电话让他们发一下我们饭店的照片过来。” 李安琪笑道：“虽然说我不太喜欢工作，尤其是玩儿的时候更讨厌，但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今天就在别墅里打发时间好了。” 说完李安琪喊来管家，把传真号码告诉了陆山河。 陆山河接纸条，又借用了电话，分别给小美和朱杰打了电话。 “看来的确不能出去玩儿了，半小时后饭店那边儿的装修图片就会传过来，至于沪市那边儿可能要中午了。” 李安琪笑道：“不着急，除了陆先生的建筑知识，我还对陆先生的一项技能感兴趣，不如你把我这份好奇心也满足一下？” 陆山河笑道：“我个人建议烧烤，反正你家后花园也足够大。” 李安琪瞪大眼睛，诧异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你帮忙做午餐？” 陆山河笑道：“因为吃饭的时候你已经透露出意图了啊，这不难猜吧？不过我来做烧烤的话，调料需要自己来配，恐怕你得让人去出去买一趟才行了。” “那你写下来就好，我这就让司机去采购。” 陆山河要来纸笔，写下了调料列表，李安琪刚让司机出去采购，管家走了过来，手里多了几张图片。 “大小姐，陆先生的朋友已经发传真过来了，这是先发来的五张，请大小姐过目。” 李安琪接过照片一看，不由微微皱眉。 “不能发彩色的图片吗？怎么是黑白的？” 陆山河愣了一下，笑了。 “琳达女士还是高看国内的发展水平了，江州市能发传真的地方也不到十处，能发来传真就很不错了，而且只是差了颜色，对于设计专业的您来说，自己靠脑力恢复一下色彩不是难事儿吧？” 被陆山河将了一军，李安琪也不好意思反驳，笑道。 “算你厉害，那我就凑合看一下好了。咦？这墙上的壁画是你设计的吗？” 陆山河笑道：“不是，是我请的设计师。整个饭店的风格都是李程启老前辈亲自设计的，你看到的这幅大厅的壁画也是李程启老先生亲自操刀创作的。” 李安琪点了点头。 “虽然我不懂国画，但是整体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大气，可惜了，我这房子是西式的，这种风格似乎并不适合我。” 陆山河看出李安琪这是国外书读多了，崇尚西方已经到了骨子里，不过这个年代，这个地理环境下，也正常，毕竟现如今香江还是英国的殖民地嘛。 “其实李程启先生并不只是会画国画，还会画油画，如果琳达女士感兴趣的话，给李程启先生一些时间，想必他也是能给出一些西式风格的建议的。” 李安琪笑着把图片放下。 “要说机会的话，眼前不就有一个机会吗？你在沪市不是看好了房子吗？那就让这位老先生帮忙设计一下店面，如果真的有你是的那么厉害，到时候我房子的改造也邀请这位老先生来好了。” 第1186章 免费改造 陆山河哈哈一笑说道。 “要是琳达真的选择李程启老先生的设计方案，我倒是想到了一个绝佳的项目。” 李安琪笑道：“绝佳的项目？你不会是想拿我当广告吧？我可告诉你，让我打广告可是很贵的。” 陆山河笑道：“请您做广告？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暂时可没有那个实力，不过琳达女士的眼光我还是相信的，要是连你也很看好我们的设计理念的话，我想香江的很多富豪也会有同样的想法，倘若我在香江开一家专门房屋设计的公司，别的不说，只要能从像您这样的富豪手里接上那么一两个单子，那我可就要赚的盆满钵满了。” 李安琪咯咯咯的笑起来。 “想的倒是挺美，香江可是有很多设计公司的，要和他们竞争，首先你的身份就是一大障碍，毕竟那些人可是很护食的，你一个外来的要抢他们的生意，小心背后被人捅刀子。” 不等陆山河开口，李安琪话锋一转。 “不过，你要是把你的设计公司注册在我们的设计公司旗下嘛，这个问题倒也能够解决，只是既然是生意，你总要表示一下自己的诚意吧？比如免费帮我改造一下这老房子？” 陆山河爽朗的大笑起来。 “琳达女士是一点儿亏也不想吃啊。” 李安琪笑道：“我为你提供庇护，你帮我干点儿活儿，很公平啊，你说对吧？” 陆山河四下看看房屋的装修，假装为难道。 “这事儿我得考虑一下，毕竟您这里要是改造的话，就怕我支撑不起费用啊。” 李安琪笑道：“可以先欠着，我这个人很好说话的，材料的钱我可以现行垫付，等以后你们接了其他富豪的单子，赚了钱再给我也不迟，如何？只要你答应我还会帮你介绍我父亲的朋友，他们可是很迷恋内地的园林风格的，不然这家里也不可能摆着这么多的古董花瓶之类的了。” 见李安琪极力怂恿，苏静予一时间有些着急，满眼期待的看着陆山河希望陆山河拒绝。 毕竟在她看来陆山河现如今已经有不少公司了，昌明食品厂，香满庭酒店，动画工作室，还有陆美琴的饲料厂虽然说是卖给了陆美琴，可是以姐弟二人的关系，那饲料厂几乎也算是陆山河的产业。 这么多的产业已经很厉害了，而且也足够陆山河忙活的。 当然苏静予还有一份私心，陆山河要是再香江成立了设计公司，而且还注册在李安琪的公司旗下，到时候两个人见面的借口就更多了，毕竟双方有了更多的业务往来。 但是陆山河明显不会按照她所想的那样知足常乐，他之所以现在还在香江，可不是因为李安琪的挽留，而是他的事情还未办完而已。 “琳达女士要是这么说，那我可就没有拒绝了理由了，不过我还是要提前说好，您这房子我可以帮您改造，但是价格可不能超过一百万港币。” 李安琪听到不超过三个字，还有点儿不开心，听到一百万三个字，那一丝丝的不开心瞬间烟消云散了，毕竟哪怕是她这么有钱，只是改一下内部风格也不会花一百万这么多。 “一百万吗？你的诚意我看到了，不过为了让结果更好，我也向你承诺，只要是超过一百万的部分，我来付。” “成交。” 看到陆山河举起茶杯，李安琪笑着转过身去。 “去拿一瓶红酒来。” 李安琪白天是很少喝酒的，这个要求让管家愣了一下，欲言又止之后，急忙转过身往酒柜走去，毕竟他也看的出来，李安琪今天是真的开心。 管家拿来红酒，分别擦拭了三个杯子，分给三人后，又恭恭敬敬的给三个人倒了酒。 看到管家退开，李安琪笑着举起酒杯。 “那就再次祝我们合作愉快。” 陆山河和苏静予也举起酒杯，三个人一饮而尽，管家又急忙上前倒酒。 看着管家把红酒重新倒好，陆山河忽然问。 “对了，府上有啤酒吗？如果中午吃烧烤的话，这红酒似乎不怎么般配呢。” 李安琪笑道：“看来陆先生也继承了你那位老师爱喝啤酒的习惯呢，说实话我在英国的时候偶尔也会喝上几杯，当然都是私下聚会才喝的，既然你吃提起来了，那我让人去购买就是。” 几个人正说话间，又一个仆人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摞纸悄无声息的来到管家身边，然后对管家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管家点点头，结果纸张，俯身低声道。 “大小姐，沪市那边儿发传真过来了。” 陆山河笑道：“看来是朱杰那边儿发了房子的照片，琳达女士可以看看，要是觉得不合适，我再让他们去找新的房子。” 李安琪本来觉得有点儿扫兴，听陆山河这么说，笑着放下高脚杯，把传真接了过去。 只是粗略的扫了两眼，李安琪直接把传真递给了管家。 “不用看了，这房子我见过。” 陆山河诧异道：“琳达女士见过？” 李安琪笑道：“我去沪市考察过，当时也看过这个房子，马马虎虎吧，如果不是自己重新建设的话，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地段也还好，当然，我相信在陆先生的改造下，它会更加令人满意，所以传真不用发了，我们还是去准备中午烧烤的事情吧，我个人觉得眼前这件事儿更加重要。” 陆山河哈哈一笑，跟着站了起来。 “既然琳达女士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考验一下我的手艺，那我可要加把力了。” 三个人来到后院，李安琪划定了一片区域。 看到管家让人弄来的两副崭新的烧烤架，陆山河笑道。 “难道琳达女士也要亲手制作烧烤？” 李安琪笑道：“当然不是，你请我吃烤肉，我总也要有所表示，我个人虽然不会做，但是我的厨师对此也是有一些心得的，到时候你们也尝尝他的口味，如何。” 陆山河知道李安琪还是不太相信自己的厨艺，让厨师来明显是怕自己烤的不好吃，到时候也能有人兜底。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可要更加认真对待了，静予，过来帮我先把干调料配一下。” 第1187章 紧张的厨子 没过一会儿，厨师也带着下手赶了过来，看到陆山河和苏静予已经开始忙活，也急忙让下手开始做准备工作。 李安琪看着双方忙碌起来，一时间竟然感觉有点儿无聊，于是也跑来给陆山河帮忙，这可把厨师为难坏了，抽空跑去问管家到底什么情况？ 管家也有些无奈，这辈子他是第一次见李安琪参与做饭的。 “你就按照平时的水平发挥就行，大小姐让你来做，无外乎就是怕陆先生的手艺不精，别搞的大小姐败坏了胃口。” 听管家这样说，厨师这才放松下来，又急忙去准备了。 看着远处厨师把切下来的肉片，码放进特质的铁盘里，苏静予忍不住问。 “山河，咱们不用铁盘子吗？” 李安琪道：“如果要用我可以帮你拿，切肉这些我可能做不来，递个东西还是可以的。” 陆山河指了指烧烤架道。 “不用，我就用它就够了。” 说完陆山河把搭配好调料的一整只羊拎了起来，然后挂在了烧烤架上。 看着陆山河熟练的把一整只羊挂好，李安琪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她是怎么都没想到陆山河说的如此信誓旦旦，结果竟然用的是如此原始的方式。 远处的厨师看到陆山河把一整只羊架起来，开始点火，也忍不住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毕竟陆山河连刀功都没展示，这第一局自己已经赢了。 把摆盘好的特制铁盘递给下手，厨师说话底气都足了几分。 “中火，一分钟，小火焖烤五分钟。” “是。” 看到厨师那边儿把烤盘升到合适的高度，李安琪笑道。 “陆先生，你可要加油哦，王厨师那边儿已经开始烤制了。” 陆山河拿起扇子把一堆炭火扇的呼呼作响。 “不急，十分钟内，我这边儿同样能让琳达女士吃到第一口肉。” 远处的厨师不敢直接开口反驳，心中却冷笑道，十分钟怕是连火都没生好吧？ 但是很快陆山河就把炭火扒拉开，把扇子递给了苏静予。 “静予，你来扇风，我把羊往下放一放。” 苏静予看着缕缕青烟四处乱飘，有些慌乱。 “山河，你这样真的可以吗？” 说话间陆山河已经把羊放低了五十公分。 “当然可以了，好了，现在你可以负责去转旁边的把手了。” 看到苏静予在陆山河的指引下，不停的改变转羊的速度，李安琪只感觉一阵新奇。 “静予，你去歇会儿，我替你一会儿。” 苏静予本来感觉这是在伺候李安琪而心中有些不满，此时看到李安琪竟然过来抢位置一下子愣住了。 但是也就愣神功夫，李安琪以及接过了把手。 “陆先生，这速度怎么样？” 陆山河笑道：“火刚起来，琳达女士就来接班了，那你可要快点儿转才行，这样烤出来的肉在更加均匀。” 看到李安琪在陆山河的指引下，把一只全羊几乎转出残影，管家都惊呆了，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李安琪身边。 “大小姐，您要是累了，我随时可以接替。” 李安琪哪儿玩儿这个？闻着那开始弥漫的羊肉香气，怎么肯放手？ “这么点儿活动量，要是还用人接替那我也太弱了，你去准备啤酒吧，对了陆先生，喝啤酒咱们用什么杯子？” 陆山河一阵无语。 “喝啤酒当然是玻璃杯啦，大口径大容量的玻璃杯，那样才喝着过瘾。” 李安琪此时玩儿的开心，于是直接吩咐管家去拿啤酒杯。 苏静予见状，一时间竟然有些失落。 “李女士，要不还是我来吧，其实转这个也很费力气的。” 此时李安琪闻着那浓郁的羊肉味道，恨不得现在就问陆山河是不是可以开吃了，怎么可能把工作让给苏静予？ “我不累，你先去休息，我累了喊你。” 看着开开心心的李安琪和陆山河，苏静予忽然感觉两个人配合的是那样的默契，于是急忙问陆山河她可以做什么。 陆山河也看出苏静予的局促，笑道。 “马上就要开饭了，你把烧烤调料拿来好了，到时候大家可以按口味自己选择。” 说话间，陆山河直接丢下了手里的扇子，直接拿起管家准备好的餐刀。 “好了，可以开席了，琳达女士，你是东家，你来选，你要哪一块？” 李安琪一愣。 “我自己来选？” 陆山河笑道：“你是东家当然是你来选了。” 李安琪忽然犯了难。 “可是我不知道哪里好吃啊，你帮我选好了。” 陆山河笑着问：“那你想吃嫩一点的还是味道浓郁一点的？” 李安琪想了想问：“你喜欢吃什么样的？” 陆山河道：“那要看我今天的口味了，如果是平时我肯定要吃嫩一点的，如果我最近心情不好，那肯定要吃焦一点的。” “有什么区别吗？” 陆山河笑道：“心情好，味觉也会敏感，吃嫩的没错，如果心情不怎么好，味觉也会受影响，那焦一点的配合我的酱汁那自然是能让你心情大好了，赶紧选，不然好时机可要错过了。” 李安琪笑道：“吃个羊肉还这么多说法，那就先来嫩的我尝尝好了。” 陆山河拿起餐刀，直接从羊臀以下的位置，给李安琪割下一块肉来。 看到李安琪拿着盘子接过陆山河递过去的肉，厨师嘴角不自觉的浮起一抹鄙夷的笑容，这种原始的方法，要是能打动李安琪那才有鬼了。 但是下一刻，让厨师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李安琪只是蘸了一点儿盐巴就把肉放进了嘴里，然后竟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味道好特别啊，而且嚼起来味道也很浓，这是我吃过最好的羊肉。” 厨师一看顿时急了，低头看一下手表，急忙给下手使个眼色。 帮厨见状，急忙拿起抹布，端起烤肉的盘子，来到了李安琪面前。 “大小姐，厨师长的肉烤好了，请您品尝。” 厨师烤的肉，李安琪以前自然是吃过的，而且还给予了十分的肯定，但是此时李安琪看着盘子里摆放精美的烤肉，直接摆了摆手。 “行了，你们烤的肉你们自己吃吧，我吃陆先生烤的肉就够了。” 第1188章 好吃的烧烤 李安琪的回复无疑是重磅炸弹，直接把管家在内的人都雷的内角里嫩？ 这什么情况？那陆山河烤的肉看上去完全没有美感，是怎么让一直强调美感的李安琪赞不绝口的？难道那陆山河真的有什么独家秘方不成？ 众人诧异间，李安琪已经把陆山河切下的一小块肉吃进了肚子。 “嫩的我已经尝过了，那焦一点的哪里好吃给我尝尝。” 陆山河笑着，直接在羊小腿上切下一块肉放进了李安琪的餐盘里。 “喜欢香菜的话，这边是香菜白萝卜汤，如果喜欢番茄的话，这里是番茄汁，当然，你要是喜欢大蒜就选这一款蘸料。” 李安琪看着眼前的三种蘸料，忽然笑了。 “再给我切两块肉，我都要尝尝。” 说话间，李安琪直接把羊肉放进了第一种蘸料。 “嗯，味道独特，很好吃。” 此时陆山河已经切下了第二块肉，李安琪急忙伸出餐盘接过，然后又蘸了一下番茄汁。 “和番茄酱差了一些味道，只能说还行。” 说话间李安琪又接过陆山河递过来的第三块肉。 “这是大蒜和醋对吧？这种辛辣的味道真的好吃？” 陆山河笑道：“这里面可是添加了十三种配料的，当然只要你不喜欢吃蒜，我个人建议你还是不要尝试的好。” 李安琪问：“你也不吃？” 陆山河笑道：“那要看下午有没有工作了，要是有工作我是不会吃的，但是如果没有工作，我只选第三章蘸料。” 听陆山河这样说，李安琪冷哼一声，把羊肉蘸进了大蒜腌制的蘸料里。 “嗯？味道还不错嘛，没有想象的难吃。” 陆山河笑道：“多吃几次你就会知道了，好了，介绍完毕，现在要吃什么部位自己来选。” 管家看到陆山河把餐刀递给李安琪，急忙走了上来，把一套新的银质餐具递给李安琪。 “大小姐，您还是用自己的餐刀吧，陆先生想必还要照顾苏女士的。” 李安琪此时已经拿着刀来到了烤羊的旁边，微微皱眉道。 “不都一样吗？你把鸟巢手里的给陆先生好了。” 说完李安琪小心翼翼的用刀从烤全羊的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一个小时后，李安琪喝多了，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种职场成熟女性的稳重，直接拉起苏静予的手唱起了英文歌。 苏静予虽然不知道李安琪唱的是什么？但是在酒精的刺激下，这一刻她也放弃了对李安琪的敌视，两个人手牵手开始共同歌唱。 看到李安琪完全像是变了个人，管家最终还是忍不住跑来威胁陆山河。 “陆先生，你到底在蘸料里放了什么？如果要是有什么违禁物品的话，我希望你能知道后果。” 陆山河咕咚咕咚又倒了一杯啤酒，递给管家笑道。 “材料都是你们买的，要说有问题那 也是你们的问题，来吧，一起为琳达庆祝。” “庆祝什么？” 陆山河笑道：“她应该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吧？” 管家忽然愣住了，从他第一次照顾李安琪到2现在已经过去十五年了，他从未见李安琪如此放松过。 “不必了，你们是客人，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即可。” 看到管家扭头走开，陆山河揶揄的笑了笑，也加入了李安琪唱歌的行列。 “哇，你竟然也会唱这首歌？” 陆山河心道，你唱的全是经典英文歌，我想不会也不行啊。 “凑巧会唱而已。” 李安琪哈哈一笑，又换了一首，结果陆山河再次合唱，甚至在李安琪忘词的时候还提醒了李安琪。 看到两个人唱的开心，苏静予一时间不由的再次自卑起来，凭什么自己总是会被人比下去？以前的沈薇也是，现如今的李安琪亦是如此，难道自己真的和陆山河注定无缘吗？ 在苏静予内心郁闷的同时，李安琪已经换了七八首歌，而陆山河竟然全都能对的上来，这让苏静予也开始好奇，陆山河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的？ 当然此时郁闷的还有厨师，吃着自己烤的肉，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厨艺是不是出了问题，不然为什么李安琪一块肉都没吃自己烤的？ 晚上十一点，李安琪从自己的床上惊醒。 下床开灯，来到二楼栏杆前，李安琪生气的大喊管家的名字。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看到管家急匆匆从一楼房间冲了出来，李安琪皱眉问。 “陆山河呢？” 管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陆山河来了整整一天这还是第一次从李安琪嘴里听到陆山河的全名。 “陆先生下午就离开了。” 李安琪一愣。 “离开了？我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管家急忙道：“是王阿姨和李阿姨搀扶大小姐回屋的。” 李安琪安心的同时竟然有些失落。 “是吗？我回来之后陆山河就走了？” 管家急忙回应道：“是的，本来我想留陆先生留宿客房的，他执意要回酒店，我就让司机送他们回去了。” “是吗？那苏女士呢？” 管家答道：“苏女士下午就醉了，大小姐还安排我们送她来客厅沙发上休息的。” 李安琪揉了揉太阳穴，完全没有印象。 “好了，既然都安排好了，就去休息吧。” 说完李安琪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一瓶红酒轻轻的抿了一口，李安琪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再次出门把管家喊了出来。 “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李安琪道：“今天我和陆先生谈的关于设计公司注册的事情，你提前找人疏通一下关系，明天我不希望受到任何阻碍。” 管家犹豫了一下，这事儿可不归他管啊，他该管的只是李安琪的生活而已。 但是看到李安琪露出不满的表情，管家急忙道。 “请大小姐放心，我现在就去联系人。” 看到管家往电话奔去，李安琪打了一个哈欠，转身又回屋去了。 只是回到房间内，李安琪第一次感觉这大大的房间似乎显得有些空旷，而这种感觉从他六七岁开始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第1189章 经销处店长被抓 江州市，乖宝宝总经销处，一辆来自沪市的大货车缓缓停靠在了经销处的门前。 店长王福急忙迎了出来。 “你们的货可算是来了，我这里的库存昨天就没了。” 销售员从副驾驶上下来，拿着出货单，笑着递给王福。 “厂长让我们发货，我们是婴儿都不敢停的就赶来了，路上可没敢耽误工夫。” 王福笑道：“没关系，没关系，快屋里歇会儿，我马上让人来卸货。” 销售员笑道：“您还是先看看出货单吧，确认一下的好。” 王福笑道：“都是自己人，这店也是陆老板的店，还确认啥？自己人还能骗自己人不成？” 看到王福痛痛快的签了字，销售接过复印件收了起来，忍不住道。 “对了，王店长咱这边儿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吧？” 王福一愣。 “困难？倒是没有，可能 知道这是陆老板的店吧？那些人都没来送过货。” 销售点了点头。 “那就好，朱厂长让我详细问问，要是你这边儿有什么难处，要及时和朱厂长沟通，免得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王福哈哈一笑道：“应该没人敢来这儿找麻烦，毕竟杨主任也来过，现如今杨主任也是当官的人了。” 销售对陆山河的了解不多，刚才的问题也只是朱杰交代他的问的而已，于是只是笑了笑。 “那就好，那就好。” 就在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的时候，店里的一个店员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店长，不好了，工商局的人来了。” 王福笑道：“是杨主任吗？” “不是，不认识，而且似乎还不只有工商局的人，还有派出所的人。” 王福满脸疑惑的对销售笑笑。 “兄弟你先歇着，我出去看看。” 快步走出房间，王福向窗外看去，只见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正对着工人们指手画脚，而那些卸货的工人，此时也停止了手里的动作，纷纷向屋内张望。 王福快步走出店门，发现都是生面孔，于是急忙赔笑道。 “各位同志，这是？怎么了？” 为首的公安冷冷道：“你就是这家店的店长？” 王福急忙点了点头。 “对，我就是店长。” “给我拷起来。” 看到两个公安快速来到自己两侧，王福一下子慌了。 “喂，你们要干什么？凭什么随便抓人？” 为首的公安冷哼一声。 “凭什么抓人？就凭你们销售假冒伪劣商品。” 王福大惊失色，急忙辩解道。 “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这里卖的可是正规的商品，怎么可能是假冒伪劣的商品呢？” “还敢嘴硬？乖宝宝酸奶的生产厂商只有一个，那就是兴旺食品厂，你这上面分明写的是昌明食品厂，你还敢抵赖？” 王福急忙道：“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兴旺食品厂对乖宝宝的商标使用权已经过期了，现在拥有使用权的是沪市的昌明食品厂，昌明食品有限公司的才是正品。” 几个公安明显不会听王福解释，直接给王福戴上了手铐，连推推带拉的把王福塞进了车里。 看着公安把王福抓走，店员和货车司机都慌了，生怕连他们也一起抓走，但是让他们诧异的是，无论是工商局的人，还是公安把王福塞进车里后，也不问问这车商品的来源，也没说让众人停止卸货，就这样离开了。 屋内的销售看着离去的警车，整个人都是懵的，一直过去了好几分钟，店员回来他才回过味来。 “那个不好意思，货可能卸不了了，店长被带走了，我们也做不了主。” 销售嗯了一声，急忙反问道。 “你们店里的电话机在哪儿？能让我打个电话吗？” 店员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可以，我带你去。” 店员带销售来到里屋，销售急忙拨通了朱杰办公室的电话。 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销售先是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快速汇报起这边的情况来。 “什么？王店长被抓走了？那货呢？” 销售道：“朱厂长，我看这王福可能有问题，那些人来了之后，只是把人抓走了，货物根本就没看，然后就离开了。” 朱杰严肃道：“王福不会有问题的，要是他有问题当时我也不会推荐他当店长，这样吧，你先在那边儿看着，货要是没法儿卸，你和司机商量一下，只要货物在车上一天，我们会给一天的费用，至于王福那边儿我会尽快想办法解决的。” 销售急忙答应，向店员表示感谢后，急忙出了房间，而此时货车附近已经围了不少人，其中还有几个人正大声的嚷嚷着。 “父老乡亲们，都看清楚了，这里是销售假冒伪劣商品的地方，大家以后都不要来这里买货，都是坑人的。” “什么乖宝宝酸奶总经销，我看就是个骗子窝，大伙儿可要擦亮眼睛，不要被这些无良商家给骗了。” 看到有人诋毁自己公司的产品，销售忍不住出门辩解，毕竟这些人不是官方的人，他还是有点儿底气的。 “喂，你们是什么人啊？你们知道真正的商品是什么意思吗？我们的货才是真正的正品，也是以前的乖宝宝酸奶。” 本来几个人看到不少百姓都被骗了，对着店内指指点点，此时忽然听到有人反驳，几个人同时转过身来，恶狠狠的盯着沪市来的销售。 “你他娘的哪儿冒出来的？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小子？新来的吧？连强哥都不认识？” 销售明显看出这几个人不是什么好人，忍不住后退两步。 “我，我是送货的销售，我的意思是，我们的产品才是原汁原味的乖宝宝酸奶。” 看到销售害怕的声音都变了，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卖假货的。” “这店刚开的时候我们就照顾过生意，我还亲自来进过货呢，是不是真的我能不知道？再说了，站在这里的大伙儿都不是傻子，谁不知道乖宝宝酸奶的生产厂家只有一个？那就兴旺食品厂。” 第1190章 厂长夫人亲自慰问 眼看周围围观群众纷纷点头，出于对朱杰的爱戴和感激，销售鼓起勇气大声解释起，为什么自己的才是正品来。 可是还没说几句，就听带头的混混大喊一声。 “打这个卖假货的。” “揍他。” 销售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个拳头已经到了跟前，下一刻他只感觉鼻梁一疼，腹部紧接着又挨了一脚，然后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然后好几条腿开始对着自己狠狠的踢来。 货车上的司机一路上和销售相处的十分融洽，此时看到销售挨打，直接从车后座摸出装猎枪的袋子，对准了几个混混。 “他娘的，马上给老子停手，再不停手，老子崩了你们。” 几个混混正打的过瘾，听到又有人叫板，停下动作寻找声音的来源，这一看几个人顿时吓的浑身一个哆嗦，只见司机抱着一个袋子，那袋子的开口用绳子绑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来。 几乎下意识的，几个混混纷纷向后退去。 他们退，司机拿着枪从车上跳了下来，众人见状一哄而散，看到围观百姓跑了，几个混混也被吓破了胆，不用招呼也一溜烟的跑了。 “没事儿吧？” 销售虽然是个小伙子，可是人却精瘦的很，想要起来却不自觉的发出哎呦的一声。 司机见状急忙把枪放在一旁，把销售搀扶了起来。 “要不要去医院？” 销售摇了摇头。 “不用，王大哥扶我去屋里，我得尽快给朱厂长打个电话。” “你都这样了，要不还是先去医院吧？” “不了，应该是没伤着。” 说完销售一瘸一拐的往店内走去。 几个店员看到司机拿着枪本来也吓的不敢出来，此时看到销售的惨状，也终于鼓起勇气，出来把销售搀扶进了里屋。 沪市昌明食品有限公司，朱杰刚刚放下电话，电话就响了起来，以为是陆山河这么快就打回来了，朱杰急忙接听，但是听到是去江州市送货的销售，朱杰不由的一阵诧异。 “怎么了？听你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销售急忙把情况汇报了一遍。 朱杰听完大惊失色。 “你说什么？工商局和公安刚走就来了几个混混？” “对，他们在总经销处的门前说咱的是假货，我气不过就去和他们理论，谁知道这些人忽然就动起手来。” 朱杰急忙问：“你伤的重不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医药费你放心，回来我给你报销，要是没钱的话，你先去香满庭，我给我爱人打个电话，让她先从那边给你拿点儿钱。” 听到朱杰如此关心自己，销售忍不住笑了。 “我没事儿，就是挨了几拳，朱厂长我总感觉这事儿不简单，咱还是要多注意才行。” “我知道了，你最好还是去医院处理一下，至于货先在车上，实在不行我问问电器行那边儿能不能暂时存放一下。” 放下电话后，朱杰有些犹豫，一来他怕陆山河把电话打回来自己家这边儿占线，可是不打电话的话，车上的货怎么办？万一那些混混再回来捣乱又该怎么办？ 思前想后，看着迟迟没动静的电话，朱杰最终还是决定先给小美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小美直接就要挂电话。 “是你啊？我这边儿有点儿事儿，下午我打给你。” 朱杰急忙道：“丽娟，别，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帮忙。” 小美疑惑道：“很重要吗？要是不急十分钟后我给你汇过去也行。” “很急，真的很急。” 听到朱杰的声音满是担忧，小美这才耐心道。 “好吧，那你快说，我这边儿还要处理事情呢，厨房那边有点儿菜出了问题，我得马上安排人去买新鲜的蔬菜。” 朱杰也知道小美有时候比自己还忙，于是急忙把销售挨打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朱杰的描述，小美反而不急了，毕竟买菜的事儿交给相信的人去办也能办，儿经销处那边儿事情可就太严重了。 “这事儿恐怕不简单，说不定那些人早有预谋，不然这些人的出现和离开也太凑巧了，你给老板汇报过了吗？” 朱杰道：“我刚才给老板住的酒店前台打过电话了，他说老板回来他就告诉老板，我正等老板的电话呢。” 小美点了点头。 “行了，我知道了，你等老板电话吧，我亲自过去看看，要是销售员受伤了，我带他去医院看看，至于那车货，你想怎么安排？” 朱杰道：“电器行那边儿地方应该不小吧？我的意思是先把货卸到那儿，等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再安排人转过去，如果真的是有人针对老板，那车货留在车上可就太危险了。” 小美对此十分肯定。 “行，那我亲自过去看看，这边儿你不用担心，你就等老板的回复就行了。” 小美挂断电话后，急忙下楼，一面安排人把不合格的菜丢掉去买新的，一边喊来酒店的面包车，快速往经销处赶去。 小美来到店里的时候，销售员的脸已经全部肿胀起来，听说小美竟然是朱杰的老婆，销售员一阵紧张，急忙站起来打招呼，只是此时他那张脸，不打招呼还好，一打招呼不但异常滑稽，而且还会牵动伤口，这一疼，开始龇牙咧嘴看上去更难受了。 “行了，你家朱厂长给我电话里说过了，别怕花钱，我带你去医院看一看。” “厂长夫人，真不用，就是挨了几拳，今晚睡一觉就好了。” “那也得去医院看看到底伤着鼻子没有，别到时候鼻子歪了，可就没人要你了。” 一边招呼销售员上车，小美一边把店员都招呼到了跟前，让他们把卸下来的货物重新装车，然后送去电器行，那边儿这才急忙出了经销店，带着销售员往医院赶去。 与此同时，公安局里，王福被拷在暖气片上，欲哭无泪。 “同志，我能打个电话吗？” 路过的警察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王福一眼。 “还想打电话？电话费是你出啊？还是我们出啊？” 第1191章 杨副主任不在 王福以为有门，急忙恳请道。 “同志，算我的，我就是给我们老板打个电话，你们应该也希望我这事儿尽快得到解决不是吗？那样我也能不给各位添麻烦不是？” “添麻烦？你这事儿可复杂的很，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好好儿想想该怎么坦白从宽吧。” 看到警察离去，王福心中更加不安了，比起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抓来，此时让他更为诧异的是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审问他的意思，把他带回来后就这样拷在了暖气片上，不闻不问了。 就在王福被关押在公安局，想着怎么给外界传递消息让人来救自己的同时，一个电话打到了工商局，点名要找杨洪涛。 “找杨副主任？你是哪位？” “杨副主任的朋友？王丽娟？” “有重要的事情？那请问是什么事情呢？” “不能说吗？那你过两天再打来吧，杨副主任出差了，可能要过几天才回来。” 医院门口的公用电话前，小美挂断电话，表情更加凝重，因为昨天她还见杨洪涛来香满庭应酬，当时小美还趁杨洪涛出楼道的时候，两个人还聊了一会儿天，当时杨洪涛可没说他这几天要出差。 “如果杨洪涛没出差，那这个接线员是怎么有权利截留一个副主任的电话的？” 口中喃喃着，小美又拿起电话拨通了朱杰的电话号码。 听到小美想找杨洪涛，朱杰诧异道。 “你也给杨厂长打电话了？” 小美惊讶道：“你打过了？” 朱杰急忙道：“对啊，我想着他现在怎么说也算是市里的领导，让他打听一下具体情况肯定比我们好，可是我打电话过去，那接线员说杨厂长请了病假，不在局里。” 这一刻小美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印证，相隔这么短的时间对方竟然用了两个不同的理由，可见对方也没准备的十分充分，亦或者对方根本就没想到她会和朱杰对峙。 “好了，我知道了，等会儿我把小王送回店里休息，然后我亲自去一趟杨厂长家里。” 挂断电话，小美让面包车司机留下照顾受伤的销售员，而她则是去医院门口打了一辆车，直奔工商局。 工商局食堂，杨洪涛拿着饭盆无精打采的走了进来。 虽然说他是副主任，可是来的时间短，根本就不认识几个人，而这里的大多数人同样也不认识他，这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陌生人一般。 忽然，感觉有人拍自己的肩膀，把杨洪涛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竟然是小美，杨洪涛顿时咧嘴笑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大店长。” 小美低声道：“方便吗？我们出去吃？” 杨洪涛知道小美找到工商局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于是笑着答应下来。 二人走出工商局，杨洪涛好奇的问。 “你怎么混进去的？” 小美笑道：“有个领导回局里，我假装他的亲戚混进来的，算了不说这些，有件事儿我得问问你，你是不是在工商局没什么地位啊？” 杨洪涛想想自己当初在食品厂的时候是何等的威风，此时自然不想在小美面前落了面子。 “怎么可能？我这可是市里亲自安排的职务，就算是局长见了我都得客客气气。” 小美道：“拉倒吧，我想给你打个电话都打不通，还领导呢。” 杨洪涛道：“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没说明白？” “不止是我，朱杰也给你打过电话，也没打通，转接员对我说你出差了，要几天才能回来，回复朱杰的是说你请病假了，我当时就想，你生病了不可能会告诉一个转接员吧？至少他也该做做样子问一问你才对。” 杨洪涛有些尴尬。 “实话和你说，我刚来没几天，局里也没给我安排像样的工作，我都快闲死了。” 听杨洪涛这么说，小美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是老板在就好了。” 杨洪涛回过味来了。 “对了，你来找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儿啊？你可别说找我是来看我狼狈的样子的。” 小美无语道：“我还没那么闲，饭店的活儿多着呢，我来找你是因为产品的事情，你也知道现如今老板的商标不给兴旺食品厂用了，所以，老板就从沪市那边儿调了货过来，毕竟咱自己的货自己的经销处肯定要起带头作用的。” 杨洪涛点点头。 “这事儿是肯定的，韩君管理厂子不行，要是他继续使用商标，迟早会出事儿。” 小美苦笑道：“可问题是这个韩君仗着自己的背景，根本就没把老板的警告当回事儿，不但继续使用商标，还禁止咱们的货流入江州，今天朱杰第一次派货过来，才卸货没几箱，工商局和公安局的人就到了，说是经销处接收的货是假货，不但把经销处的王店长抓走了，还把沪市那边儿派来的销售员给打了。” 杨洪涛大惊。 “什么？他们打人了？” 小美道：“他们把王店长抓起来就走了，打人的是几个混混，不过他们刚走混混就来了，这事儿我看肯定是他们提前安排好的，不然哪有这么巧？” 杨洪涛表情凝重道。 “这事儿恐怕不简单，山河是什么态度？他让我把王福捞出来？” 小美道：“老板暂时还联系不上，听香江那边的酒店前台说，老板和静予出门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来找你就是想看看你知不知道什么内部的消息？” 杨洪涛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哪儿知道什么内部消息啊，我刚才也和你说了，我刚来上班不久，不但人没认识几个，局里也不给我安排活儿，我除了整天在自己办公室看报纸喝茶叶，就没什么事儿了。” 见小美也跟着叹息，杨洪涛有些不好意思。 “这样吧，你先回去等山河那边的通知，我看看能不能去公安局看看那边是什么态度，要是要钱呢，咱交点儿钱先把人弄出来，要是事情严重，咱也好让山河提前做好准备。” 小美有些担忧道。 “山河和那个浦局长不和，你这样去真的没事儿吗？” 第1192章 喊律师来讨论 杨洪涛哈哈笑道。 “别说他只是和山河不和，即便是两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我这是去办正事儿，他还能把我抓了不成？” 杨洪涛现如今比以前自信的多了，哪怕在工商局似乎还没什么实质的权利，可这是工商局的副主任那也是市里安排的，浦庆华就算是再胆大，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抓了自己吧？ 和小美分别后，杨洪涛回到局里吃过午饭，并没有休息而是直奔公安局。 来到公安局杨洪涛拿出自己的证件，直接是要见王福。 可是一听他要见王福，警察直接拒绝了。 “现在这事儿十分严重，在审问清楚之前，局长交代过了，不许任何人探望他。” 杨洪涛心中有些不安，皱眉道。 “我没说要探望，我只是要见见他都不行？” “不好意思，杨副主任你还是别为难我们了，这件事儿真的十分复杂，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说完那民警直接拿起报纸，把杨洪涛无视了。 看到对方这个态度，杨洪涛无奈也只好离开。 与此同时，江州市某饭店包间内，周楷学，浦庆华，还有韩君三人正把酒言欢。 韩君举起酒杯站起来道。 “这次多亏了两位领导的鼎力相助，只要陆山河那边儿的货进不来，我一定能保证这个月的利润。” 周楷学笑道：“这都是应该的，那个陆山河不过就是个开工厂的，竟然想以一人之力挑战整个江州市，如果真让他把这事儿办成了，开了这个不好的头，那以后我们还怎么管理那些开工厂的？” 浦庆华道：“陆山河这小子可是精明的很，我们还是不要大意的好，楷学你那边儿要一直关注一下市委的情况，万一有什么动作，我们也好提前布局。” 周楷学笑道：“这个你们放心好了，市委对于陆山河辞职的事儿一直都耿耿于怀，尤其是这个所谓商标的事儿，更是彻底败坏了他在市委各个领导中间的好感，尤其是杨茂林，当初庆华你是没在现场，要是在估计你会十分开心的。” 浦庆华问：“怎么了？杨茂林受批评了？” 周楷学笑道：“那倒是没有，不过他来了这么久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一句话不说的，你们是知道的，他不但支持陆山河，而且一直想要压咱们一头，之前他还能拿陆山河说事儿，现在陆山河不但辞职了，还给食品厂挖了这么多的坑，他要是再有脸提陆山河，估计市委就要把他赶回京都去了。” 浦庆华一听笑着举起酒杯道。 “真要是那样，那可就是我们的重大胜利了，来，喝酒，今天大家开心还是不要提那些让人扫兴的人和事儿了。” 就在几人把酒言欢的同时，陆山河和李安琪也坐在了同一张桌子前。 看到陆山河欲言又止，李安琪笑道。 “怎么了？陆先生是还有什么疑虑吗？还是说后悔和我合作，把你的分公司注册在我们公司旗下了？” 陆山河笑着摇了摇头。 “后悔还不至于，只是商标可能暂时不能授权给琳达女士了。” 李安琪揶揄道：“怎么？怕我用你的商标干坏事儿？还是说你想换其他的方式来报答我了？” 陆山河叹息一声。 “都不是，昨天我回酒店后，沪市的食品厂那边儿给我打电话汇报了情况，我们的商标现在和江州市的兴旺食品厂有商标侵权的矛盾，要是这样的话，分公司可能就不适合注册在百美旗下了，毕竟万一我和食品厂那边儿打起官司，极有可能会对百美公司造成影响，所以我看这事儿暂时还是先搁置好了，等我那边儿打完官司，再提分公司的事儿。” 李安琪皱眉道：“要是你这边儿不开公司的话，那李程启老先生要以什么名义来香江呢？你不会打算让老先生用旅游的签证过来，然后直接黑下来吧？就算只改造我的房子，十几天的时间肯定也是不够的啊。” 陆山河愧疚道。 “这事儿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实在抱歉，这样吧，赵律师这边儿就先不要回内地去了，我先回去和食品厂打官司，等我那边儿把事情解决完，我再来香江一趟，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好了。” 李安琪冷哼道：“你想的倒美，赵强理的工资可是要由你支付的，从你答应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你的随行律师了，再说了，你不也对赵律师的能力十分肯定吗？既然这样那就直接带回去好了。” 陆山河犹豫道：“这，不合适吧？” 李安琪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你那边儿尽快解决了，也好安排我这边的事情啊，你从内地请律师还不知道要拖多长时间呢，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那边儿事情解决完之后，也好尽快开始合作啊。” 说完李安琪直接拿起无线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赵律师，你来一下天源饭店，三十五号包间，我这边儿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放下电话，李安琪直接拿起饮料。 “好了，我已经通知他了，估计很快他就会赶来了，我记得他家就在这附近不远。” 果然也就七八分钟的光景，赵强理夹着皮包焦急的赶了过来。 “大小姐，是什么紧急的事情？” 李安琪一指陆山河。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还是问他吧。” 赵强理也知道以后陆山河也算是自己的半个老板了，毕竟他虽然是李安琪委派协助陆山河的，可是工资可是陆山河给发的啊。 拿出纸笔翻开本子，赵强理询问道。 “陆先生，的大小姐是的事儿和你有关？” 陆山河笑道：“对，国内我遇到一些麻烦，本来是想回去的，琳达女士说还是叫你来商量一下最好，所以我也想问问你的意见。” 赵强理点点头。 “那就先感谢陆先生的信任了，你还是说一下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吧。” 陆山河笑道；“是这样的，我曾经开过一家工厂，是一家食品厂，虽然说都是我的业务，但是公司各个旗下都是独立运行的，所以当时动画工作室那边儿和兴旺食品厂签订了一个为期一年的商标授权合同。” 第1193章 双管齐下 赵强理点点头示意陆山河继续。 陆山河喝了一口饮料继续道。 “今年八月份吧，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我把工厂卖给了江州市市政府，于是那个工厂就成了国营企业，这不九月份授权委托就到期了嘛，我就派人过去重新签订一下授权合同，我当时想着既然是市政府的工厂，面子我还是要给的，于是我一年只要他们一百万的授权费用，可结果就是昨天我接到了消息，这些人不但继续违法使用我们公司的商标，还拒绝签订续约合同，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了。” 赵强理认真的听着，捏着笔的手不停的刷刷刷记录着。 “也就是说现在你要告食品厂？” 陆山河道：“我的目的可不是告人，而是想要禁止兴旺食品厂继续使用我们合同，不瞒二位，我在沪市也开了一家食品有限公司，现如今生产的就是好之前兴旺食品厂生产的东西一模一样的产品，所以我的诉求很简单，只要兴旺食品厂换一个他们自己的商标就行了， 我也不需要什么道歉和赔偿什么的，只要他们停止侵权就好。” 李安琪饶有兴致道：“这事儿还不简单？让赵律师直接给对方厂长发个律师函，不同意那就打官司呗。” 赵强理苦笑道。 “大小姐，情况可能比您预想的要复杂。” 李安琪一愣。 “啊？很复杂吗？我听着似乎挺简单的啊。” 赵强理苦笑道：“这事儿可不简单，你别忘了对方可是隶属于市政府的，如果我们要告他们的话，市政府不可能袖手旁边的。” 李安琪疑惑道：“他们插手又能怎样？难道不是他们侵权在先吗？” 赵强理道：“大小姐可能不了解内地的情况，很多时候他们把关系看的比利益还要重要。” 李安琪疑惑道：“不会吧？我听父亲说他第一次去内地的时候，就受到了官员们的热情接待，我觉得内地的情况应该还是很不错的吧？” 陆山河笑着插嘴道。 “官员们之所以热情接待李董事长不也是利益诉求的一种表现吗？毕竟他们想要的可是李董事长的投资，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李董事长可是香江人，公司也是注册在香江的，要是换个人这事儿还真的没那么简单。” 李安琪似乎抓住了陆山河话里的漏洞，笑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尽快把公司建立起来的好，到时候你的公司就是香江的公司，肯定也要适用于香江的法律，到时候让赵律师从香江直接起诉对方，毕竟香江的法律，赵律师可是很熟悉的。” 陆山河犹豫的看向赵强理。 “赵律师，林达女士说的做法是否可行？” 赵强理直接道：“如果陆先生把分公司注册在百美旗下的话，自然是最好的，万一我到时候官司上遇到了困难，大小姐也可以和董事长那边儿求援，毕竟那边可是一整个律师团队，对于内地和香江的律法比我更清楚，而且董事长现如今在内地可是很有人脉的，说不定到时候就能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 陆山河听完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分公司还真的越快建立越好，不过在那之前我觉得还需要铺垫一些什么。” 李安琪笑道：“这有什么好铺垫的，只要你把分公司注册在我的公司之下，到时候我就以我们公司的名义去起诉对他，毕竟你不也打算把商标授权给我的吗？我维护自己的利益，肯定是没错的吧？更何况由我起诉，他们即便是市政府也得参考一下香江的律法吧？” 陆山河其实想要的就是借助李安琪的势，现如今李安琪明显已经答应，那么下一步就需要他来完善整个过程了。 “我这个人不喜欢打无准备之仗，虽然琳达女士帮忙这件事儿百分百能够成功，但是我还是希望琳达女士听听我的建议，毕竟事情越快解决，对大家都越有利。” 看着陆山河满脸认真的看着自己，李安琪笑了。 “有什么建议只管提出来就是了，有什么不足的我们大家也可以讨论嘛。” 陆山河点点头道。 “我们的对手很有可能是市政府，所以真要打起官司来，只要对方强压，哪怕这事儿能够解决，对方拖我们个一年半载那也是我们的巨大损失。” 李安琪点点头，示意陆山河继续。 “所以我的建议是尽可能的把事情闹大，让更多的人知道，这样也能给市政府那边儿一些压力，迫使他们不敢轻易插手我和食品厂的事儿。” 李安琪问：“那你有什么具体的方案吗？说出来我和赵律师替你完善完善。” 陆山河假装沉思了十几秒，忽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觉得我们可以借助媒体，让媒体传播的同时我们对食品厂进行起诉，到时候哪怕对方继续侵权，只要我们能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的产品并不是原来的产品，目的至少达到了一半。” 赵强理点了点头。 “陆先生说的十分有道理，只是这媒体的话，你确定对方敢报道吗？” 陆山河笑着看向李安琪。 “这不是有琳达女士吗？内地的电视台和报社不敢播报，香江这边儿的媒体总是有这份胆量的吧？只要香江这边儿的电视台敢于采访，那么内地那边儿自然也会跟随报道，毕竟这年头外商和港商可是最容易上各大报纸的头条的。” 李安琪有种被陆山河算计了的感觉，可是仔细看陆山河的表现，又不像是装的，难道说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不成？ “陆先生的应变能力让人安心，这么短的时间能够想出这么完美的应对方法，即便是我都很难做到，好了，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要是没有就按照陆先生的计划办了，等会儿吃完饭我们就带陆先生把分公司成立起来，至于电视台那边儿到时脏我给我的好朋友打个电话好了，我想她或许十分乐意接你这个采访任务的。” 第1194章 香江记者黎筱 听说要采访自己，陆山河急忙摆了摆手。 “琳达女士，我个人觉得只要这件事儿报道一下就够了，甚至可以不用特意宣传，只要有这么一件事儿就行了。” 李安琪笑道。 “你是怕给我添麻烦吧？不会的，我这个朋友不但是小时候的玩伴，而且还是六年的同学，我们一直都有联系，这么小一个忙，只需要我一句话就行了。” 陆山河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而且我们让报纸宣传的目的只是为了协助公司打官司，而不是真的和对方撕破脸，毕竟这事儿要是深挖下去，要是真的把江州市政府得罪了，不但以后我在江州的生意难做，琳达女士的百美集团要进军内地总不能特意把江阳省错过去吧？毕竟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更何况我们想要的结果也并不是对方真的要道歉，停止侵权。” 李安琪有点儿懵了。 “不让对方道歉，停止侵权，那这官司的目的是什么？” 陆山河笑道：“我的意思是不一定，也就是说这事儿还是有的商量的，只要对方能够拿出足够的诚意，我们也没必要和对方死磕不是？当然这其中的分寸需要找律师到时候再斟酌，如果能够攫取更大的好处，我们自然还是要争取的。” 赵强理笑着点了点头。 “陆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在和对方对抗的途中也需要沟通，只要双方给的价格合适，我这边儿也是可以配合的。” 李安琪撇撇嘴。 “哼，搞的这么复杂？要我说直接就和对方抗争到底，至少在香江我们公司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李安琪说的振振有词，可是她也不想想，以李诚兴在香江政商两界的地位，又有几个人敢侵犯百美集团的利益？ 陆山河笑道：“所以琳达女士这次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别说是香江就算是在国内以您的身份，江州那边儿也会足够重视的。” 和陆山河接触这么久，陆山河还是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夸自己，别人的夸奖听的多了，陆山河能够说出这种话来，让李安琪有些小小的得意。 “所以，沪市的事儿你可要帮我办好了，只要百美电器能够在内地打开市场，到时候我看你那什么破公司不干也罢，我让你当百美电器在内地的总代理。 重活一世的陆山河知道百美电器内地的总代理的身份，那可是不能小觑的，但在陆山河看来也就止步于此，他的目标可不是给别人打工。 “到时候再说吧，万一干不好，琳达女士别觉得我太笨就行了。” 众人闲聊一会儿，一个漂亮的女生挎着相机走了进来。 对方明显和李安琪很熟，进门直接把相机放在了门口的桌子上，笑着和李安琪打招呼。 “嗨，琳达，你还好吗？” 李安琪摆出一副苦恼的样子。 “我回来四五个月了，你从我刚回来看过我一次，以后都没来过，你觉得我会好吗？” 女生笑道：“可不是我不想来，是我也有任务的。” 李安琪嗔怪道；“又有任务？这次又是什么任务？” 女生笑道；“去了内地一趟，挖掘了不少素材，如果顺利够我用半年了，而且要是这次的任务完成的顺利，说不定我还能拿到英国的身份呢。” 李安琪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怎么满意，或者说没什么兴趣。 “英国的身份有什么好的？” 女生笑道：“我看没你这么大的漂亮房子住，哪怕是为了漂亮房子我当然也想成为英国的公民了。” 李安琪道：“那边的别墅可不便宜。” 女生笑道：“去了那边儿我可以攒钱嘛，拿到身份只是第一步，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对了，你喊我来是有什么事儿啊？” 李安琪似乎此时才想起陆山河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黎筱我的朋友，这位是陆先生我的合作伙伴。” 黎筱伸出手和 陆山河握了握。 “你好，我叫黎筱。” “你好，我叫陆山河。” 黎筱一愣。 “内地人？” 李安琪笑道：“我这不是要进军内地市场嘛，这位陆先生就是我的合作伙伴啊，刚才不是和你说了？” 黎筱眉头一皱，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琳达，你怎么不早说？” 李安琪笑道：“没关系啦，陆先生懂得分寸而且我们要找你就是想让你帮忙宣传一下他和内地的市政府打官司的事情的。” 黎筱愣了一下，下一刻激动起来，直接起身跑到门口把照相机拿了过来。 “真的假的？和市政府打官司？请问你是因为什么要和市政府打官司呢？” 看到黎筱瞬间变了态度，陆山河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琳达女士，请问这是采访开始了吗？” 李安琪笑道：“黎筱一直在致力于保持香江的独立性，看来她对你这件事儿很上心呢，不过这样也好，她一定会好好儿的帮你宣传的。” 陆山河皱眉道：“宣传？哪方面的宣传？” 黎筱笑道：“你肯定是遇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了吧？这种事儿必须让全世界都知道，尤其是香江的人更应该知道，而且明白，回归是绝对错误的行为。” 陆山河顿时明白了为什么一听自己和市政府打官司，这个黎筱就一副饿狼闻到血腥味的表现了，合着这女人竟然是个地地道道的暴乱分子。 重活一世的陆山河当然知道七年后这些人到底会整什么幺蛾子，只是在时代的洪流下，这些梦想着自己可以融入英国，能够拿到英国身份的小丑不过是时代的小丑罢了。 “琳达女士，我个人觉得只是一个商标侵权的问题，没必要闹的这么大，采访的事儿我看还是算了。” 黎筱皱眉道：“陆先生，能够请到我这样的记者的机会可不多，不信你可以问问琳达，如果是一般的商务活动，想要让我到场采访光是费用都不低呢？要不是看在琳达的面子上，你这事儿我还真的懒得管。” 第1195章 不怀好意的采访 陆山河看出对方这是在用激将法，但如果他真的被一个二十多岁只梦想自己成为外国人的丫头激将成功的话，那他就白活了。 “我很感谢黎筱女士的支持，但是这事儿真的不需要扩大影响，至于原因我刚才已经和琳达女士谈过了。” 见黎筱看过来，李安琪淡淡道。 “他是内地的商人，以后还会在内地发展，他害怕闹的太大不好收场，所以拒绝了我的建议。” 黎筱道：“不好收场？不好收场不才好吗？而且你现在就在香江，只要琳达愿意，很容易就能给你弄一个香江的身份，你想啊，你要是成了香江人，内地人见了你都会感觉低人一等，以后你就是高贵的香江人了。” 陆山河听的有些恶心，身边的苏静予要不是被陆山河狠狠的按住手，都要忍不住反驳了，你香江现在还是殖民地呢，我们怎么可能会觉得比你低一等？ 但是黎筱是李安琪的好朋友，现如今双方的关系还不到可以当着她的面儿和她的朋友翻脸不影响双方关系的地步，于是陆山河再次笑着委婉拒绝。 “黎筱女士的建议，我会考虑的，但是在考虑好之前，我还是会保留自己的意见。” 眼看陆山河不接受采访，黎筱有些急了，用英语道。 “琳达，你劝劝他，这种事儿可是越早越好，拖的越久受伤的只会是他自己。” 李安琪忍不住看了陆山河一眼，尴尬道。 “陆先生的英文很好，口音也很纯正。” 黎筱脸不红心不跳的看向陆山河，一点儿都不显得尴尬。 “是这样吗？看来陆先生也是一个向往大英的人呢，毕竟这个年代内地学英文的人可不多。” 陆山河见黎筱脸皮这么厚，用英文道。 “的确学的不多，但是高考要考试的，未来学习英文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黎筱惊讶道：“果然很纯正，请问陆先生是在英国留过学吗？” “只是和一个英国来的老师学习过。” 黎筱道：“是吗？内地着名的英国籍教授我认识不少，你能说说对方叫什么吗？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陆山河道：“不好意思，我的老师已经故去了。” 黎筱不由愣住了，李安琪玩味道。 “陆先生的英文老师出车祸死去了。” “啊？死了？那他叫什么名字？英国人在内地死了，这事儿不应该不上新闻的，你能提供一些线索吗？” 看到黎筱一副发现了惊天秘密的样子，陆山河彻底无语了，这是但凡有人说一句内地不好，这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激动，看来这家伙跑内地去采访，八成也没安什么好心。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后了。” “请问是哪个地方？” 陆山河心道，真让这家伙问下去，还没完没了了，于是直接说出了一个江州去年刚刚拆掉的区域。 “路华道附近吧。” 黎筱急忙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 “那请问你真的没问过这位英国人的名字吗？” 陆山河道：“中文名叫梁大卫，英文名叫大卫，斯蒂夫。” 黎筱皱眉问道：“他不会是黄种人吧？” 陆山河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有问题吗？” 黎筱看出陆山河的不悦，笑道。 “没有，只是问问，我就说嘛，英国人死在内地怎么会没有报道？要是黄种人那就解释的通了。” 黎筱的两面派嘴脸终于让苏静予忍不住了。 “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当上记者的？黄种人怎么了？怎么就低人一等了吗？你不也是黄种人吗？你这种人就是拿到了英国身份，你也改变不了你出生的客观事实。” 黎筱顿时生气的看向陆山河。 “陆先生，这位是你的秘书吗？怎么这么没有教养？这里有她说话的份儿吗？” 陆山河道：“不好意思，她不是我的秘书，更不是我的下人，她是我的合作伙伴，如果二位觉得我们说的话不对，那我们现在就离开，在走之前再次感谢琳达女士的款待。” 李安琪正当吃瓜群众当的津津有味，忽然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急忙道。 “陆先生，香江的记者都是这样，黎筱也不能免俗，还请二位见谅，黎筱，你也真是的，既然陆先生不愿意接受采访，你取消了就是，何必要说那些不相干的话呢？” 黎筱也有些生气，而且让她诧异的是李安琪竟然不帮自己，而是帮陆山河。 可是想想自己得罪不起李安琪，自己的很多采访还是需要李安琪这条人脉的，也只好赔笑道。 “不好意思，刚才的确是职业病犯了，既然陆先生不愿意接受采访，那我停下就是了，二位没必要这么生气。” 陆山河心道，我们生气是因为你的采访吗？我们生气的是你自己不把自己当人，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我们没有生气，我只是觉得尊重是自己争取来的，而不会因为自己的一身皮而改变。” 黎筱微微皱眉，却不敢直接回答，直接站了起来无视了陆山河的反击。 “刚刚想起来，我还要去一趟电视台，琳达你先照顾自己的客人，有空打电话，我随时过来。” 李安琪也看出双方这样是谈不出结果的，于是笑着答应了一声。 看到黎筱离开，管家亲自送了出去，李安琪笑道。 “她其实以前不这样。” 陆山河道：“交朋友还是需要谨慎的，尤其是琳达女士这样有身份的人，更需要小心，别让那些低认知的人连累了自己。” 李安琪不置可否道。 “好了，不愉快的事情咱们就不提了，既然你不愿意接受采访，那我们就约一下报社的人吧，到时候把江州那边儿侵犯你商标权利的事情简单报道一下。” 陆山河问：“香江最少人看的报纸是什么？” 李安琪笑道：“有点儿看不懂你了，看的最少的报纸？” 陆山河点了点头。 “我的要求是最好能占据好的版面，同时还不能传播的太广，只要到时候能够成为我们打官司的一项助力即可。” 第1196章 留宿李安琪别墅 当天下午，李安琪亲自带着陆山河创建了分公司，因为有李安琪的关系，创建的过程简直可以用一帆风顺来形容。 当然创建公司完毕后，李安琪又找了香江一个小报社，在李安琪面子和陆山河一万港币的加持下，对方直接同意明天就把陆山河的事情刊登在头版头条。 做完这些，陆山河提议请李安琪吃饭。 “在香江还让你们请客吃饭，那我这个主人的可就太吝啬了，还是回别墅去吃吧，今晚我让人腾一下房间，你们两个就别回酒店了，明天一早我让人把报纸送来，至于你要不要出发，那就随你自己安排吧，我看你早就不想在香江待着了。” 苏静予现在像是防狼一样防着李安琪，一听要留两个人留宿，直接下意识的反驳。 “不了，我和山河回去还有事情的。” 李安琪笑道：“有什么事情，你们明后两天就回去了，到时候当面解决岂不是更好？陆先生你说呢？” 陆山河想了想明天一早拿到报纸和李安琪告个别，也算是此次香江之行圆满了，于是笑道。 “住一个晚上就住一个晚上吧，说实话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住别墅。” 李安琪笑道；“晚上二位有兴致还能看看香江的夜景，据说很多人都很喜欢看。” 陆山河笑道：“可能是琳达女士从小在这里长大，所以才觉得不稀奇吧。” 晚饭时刻，李安琪让厨房照例准备了一大堆好吃的，可结果饭菜刚开始上，管家就在李安琪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李安琪的脸色就变得有些难看。 “陆先生，苏女士，真是不好意思，我可能要失陪一会儿了，你们继续用餐，如果我回来的晚，有什么要求和管家提就是了。” 陆山河急忙站了起来。 “要不我们还是回酒店吧。” 李安琪笑道：“不用的，都安排好了，而且我说不定半小时内就能回来。” 说完李安琪急匆匆离开了。 管家送走李安琪后，又回来伺候陆山河和苏静予，那标准的流程并未因为李安琪的离开而改变。 吃过晚饭，管家让人收拾，笑着跟在了陆山河身后。 “陆先生，除了大小姐的私人房间，楼顶花园，后院，以及棋牌室，泳池都对二位客人开放，不知二位有什么安排？” 陆山河看看时间还早，于是笑道。 “请王先生带我们上三楼的阳台吧，顺便给我们泡一壶茶。” “好的，请这边来。” 一边带陆山河和苏静予上楼，管家一边对着一个仆人打了个手势。 三人来到楼顶不多时，仆人就端着茶壶来到了阳台。 管家要亲自给陆山河倒茶，被陆山河拒绝了。 “我们就在这里看看风景说说话就行，王先生有事情忙自己的事情去就好。” 管家看出陆山河这是需要私人空间，于是客气的点了点头。 “如果二位有什么需求，请到二楼最左边的房间喊我，或者直接在三楼的楼梯前喊我。” “没什么需要了，您可以去休息了，房间是上来的那两间对吧？我们累了会自己去休息的。” “是啊，那祝二位有个愉快的夜晚。” 管家走后，陆山河拿起茶壶给自己和苏静予各自倒了一杯茶。 苏静予接过轻轻的捧在手心里，看向远处闪烁的霓虹，脸上 不由多了几分落寞。 “山河，你说江州什么时候能像香江一样繁华？” 陆山河笑道：“估计要一二十年吧。” 苏静予一愣扭头道。 “一二十年？不可能吧？香江可是发展了几百年的。” 陆山河轻轻的抿了一口茶。 “你可不要小看国内的发展速度，一二十年足以。” 苏静予笑道：“我不信，国内很多人还吃不饱饭呢，你说一二十年能像香江一样繁华，我看只能是梦里。” “那你就当是在梦里好了，或者现在你就把这里想象成是江州。” 陆山河不想解释，因为现阶段怎么想，怎么看，都很难相信为未来的三十年，内地就像是一辆高速的列车，一路攻城拔寨，跻身世界经济强国，夺得了世界工厂的称号。 与此同时，沪市的朱杰守在电话旁，正愁眉苦脸，因为到现在为止，别说是把王福从公安局弄出来，甚至连王福的面儿都没见到。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朱杰急忙接听，听到是杨洪涛的声音，朱杰无精打采道。 “刚才我给香江酒店那边儿打电话了，对方说老板去参加一个重要的聚会，今晚不回来了。” 杨洪涛生气道：“不回来了？什么聚会比正事儿还重要？” 朱杰道：“杨厂长，你和我发火没用，我也希望现在就把情况汇报给老板，可问题是真的联系不到啊。” 杨洪涛也叹息道：“看来这次过了，必须让山河弄个大哥大了，不然想找他太难了。” 工商局职工楼外的小卖部前，杨洪涛放下电话，交了电话费，忽然听到身后有两个人在讨论提到了乖宝宝酸奶，于是急忙停止了动作，竖起耳朵倾听。 “又要出差？你怕不是骗我的吧？” “我骗你干什么？真的是因为这次是要下去查处假货，现在江州这边儿有不少经销商都进了沪市那边儿的假货，这不局里开会让我们下去查处嘛，要是这次查处的力道够严，说不定你想换金项链的钱就有了。” 女人的声音传来。 “哼，到时候要是买不来金项链，让我知道你是出去胡搞，看我不去爸妈那里告状去。” “好，到时候随你处置，对了，吃冰棍吗？” 听到两个人声音愈发的近了，杨洪涛不由一阵紧张，一时间扭头也不是，回头也不是，于是急忙把钱丢给老板。 “不用找了，老板附近有厕所吗？哎呀，憋不住了。” 说完杨洪涛捂着肚子，低着头快速往一旁的阴影中走去，而身后传来一男一女两个人的声音。 “老板，来两根冰棍。” 听到对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杨洪涛急忙贴着墙根绕到了一片灌木丛后，紧紧的盯着正买冰棍的两个人。 第1197章 一切照常 杨洪涛目送二人离去后，又等了一会儿，这才重新回到小卖部。 看到杨洪涛去而复返，小卖部老板笑着数出零钱递给杨洪涛。 杨洪涛并未去接，而是笑道。 “我都说了不用给了。” 老板也笑了。 “咱是做正经生意的，该多少就是多少。” 看到老板坚持陆山河也只好把钱放在了柜台上。 “对了，老板刚才卖冰棍的人你认不认识？” 老板诧异道：“不是和你们一个单位的吗？” 杨洪涛苦笑道：“我这不是刚来没几天嘛，认识的人不多。” “哦，也对，而且你是领导不知道下面的人也正常，刚才买冰棍的是小王，比你早来半年吧，在工商局当管理员，经常下乡收收管理费什么的。” 杨洪涛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我再打个电话。” 杨洪涛拨陆山河所在酒店的电话，对方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先生，如果陆先生回来了，我们会转达的，请您不要再打电话来了，我们这里是酒店的电话不是陆先生的私人电话。” 杨洪涛心中焦急，挂了电话又打给了朱杰。 听说工商局这边儿又有新的动作，朱杰也焦急起来，不过杨洪涛急忙提醒道。 “行了，香江那边的电话就不要打了，她们也不知道山河什么时候回来，我告诉你就是让你注意一些，至于其他的还是等山河回电话再说吧。” 挂了电话，杨洪涛叹息一声，再次把电话费付了，这才忧心忡忡的回职工宿舍休息去了。 香江山顶别墅，看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李安琪还没有回来，陆山河和苏静予来到二楼敲响了管家的房门。 只过了两秒，管家就出现在了门口。 “陆先生？有什么吩咐？” 陆山河笑道；“我借用一下电话，可以吗？” 管家笑道：“当然是可以的，不过冒昧问一下能透露一下对方的身份吗？从我们这里打出去的电话，都是需要登记的，这是大小姐的交代。” “沪市，昌明食品有限公司。” “好的，电话就在一楼，陆先生请便。” 陆山河和苏静予来到一楼，直接拨通了昌明食品有限公司的电话，电话接通，陆山河刚开口，朱杰焦急的声音就从对面传来。 “老板，你可算回电话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陆山河诧异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朱杰急忙把王福被抓的事情，以及杨洪涛听到的内幕消息说了一遍。 “老板，江州那边儿肯定是有什么大动作，不然不可能连王福的面儿都不让杨厂长见的，你快想想办法吧。” 听完朱杰的描述，陆山河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他预想过韩君那些人会针对自己，甚至已经想到了对方可能会对经销店下手，但是他没想到韩君等人竟然这么极端，直接把王福给抓了，而且还禁止王福与任何人见面。 “杨副市长知道这事儿吗？” 朱杰明显愣住了。 “这个不清楚，我没想到要联系杨副市长，我就想着马上联系你了。” 陆山河道：“行了，王福的事儿明天我会问问杨副市长，至于其他的事儿，都在我预料之内，如果有江州那边儿的经销商询问情况，你就告诉他们如果还想和我们继续合作，就需要忍耐一下，如果忍耐不了，可以接受兴旺食品厂那边儿建议，销售他们那边儿的货物。” 朱杰诧异道：“老板，这不合适吧？要不我还是劝劝他们？” 陆山河笑道：“不用劝，这事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处理完成，别人也是要吃饭的嘛，而且等有结果了，我们随时欢迎他们回来，这也算是大家互相体谅了。” 听陆山河这样说，朱杰忍不住叹了口气，毕竟那些经销商可都是陆山河当厂长的时候，大家一个县市一个县市跑下来的，而如今就这样拱手让了人。 “好吧，那我就按照老板的要求做就是了。” 听出朱杰的无奈，陆山河笑道。 “行了，明天我就回沪市了，到时候具体情况我们再详细谈。” 一听陆山河要回内地，而且还要去沪市，朱杰大喜。 “真的？” “当然是真的，好了，不早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这种小事儿不必放在心上。” 次日清晨，陆山河起床后推开三楼阳台的门，只看到一个妙曼的身影正在三楼阳台上做体操，一时间有些尴尬就要转身。 “早啊。” 陆山河诧异的回了一声早，开玩笑道。 “琳达女士还真是千里眼，不见你回头，竟然知道有人来了。” 李安琪收了动作，笑着转过身来。 “这三楼阳台除了我，很少有人这么早来，门响了，不是你就是苏女士，怎么样？昨天睡的还好？” 陆山河笑道：“没睡好，床太软了。” 李安琪笑道：“床软还不好？我不能睡硬床，太难受了，我还是喜欢这种包裹感。” 陆山河总感觉这话有些暧昧，笑道。 “我这是天生的苦命人，睡不了高级的床，对了，你每天都要锻炼吗？” 李安琪笑道：“身材管理是很重要的，早上做一下早操一天的精神也会好很多，你起的也挺早的，也是来锻炼？” 陆山河笑道：“那倒不是，只是这辈子第一次站在山顶别墅，想看看这里的朝阳是什么样子的。” “好呀，那我陪你一起好了。” 说完李安琪看了一下时间。 “太阳升起大概还有十分钟，你先在这里坐会儿，我回去冲个澡。” 李安琪离开不过五分钟，管家带着人送来了早茶，看着上面的三个茶杯，陆山河忍不住问。 “苏静予起床了？” “并未发现苏女士的房门打开，需要我帮您喊苏女士起床吗？” “不必了，让她多休息会儿吧。” 说话间，李安琪捏着一缕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管家见状急忙递上干净的手帕。 李安琪接过用手帕把头发包裹住，轻轻擦拭头发上的水珠。 “洗的有点儿着急，不小心打湿了一缕头发，让陆先生看到狼狈的一面，在这里我向你说声抱歉。” 第1198章 联系杨茂林 陆山河看着偏头露出笑容的李安琪，回以微笑。 “琳达对朋友向来都是这么客气的吗？” 李安琪咯咯咯的笑起来。 “算了，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过，太阳要出来了。” 陆山河看向东方，鱼肚白正快速被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 “天气不错，想必能够看一场精彩的日出。” “这里视野很好，想必能够让你满意。” 二人聊着天，一缕紫霞撒向天空，刺眼的阳光突兀的刺向双眼，让陆山河和李安琪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 当太阳整个儿跳出海平面，陆山河感受着那暖融融的感觉，心情也一瞬间变的轻松了许多。 李安琪很明显习惯了日出，偷偷去看陆山河的反应。 “怎么样？有想的那样惊艳吗？” 陆山河笑道：“惊艳谈不上，不过感觉很好，要是以后我有钱了，肯定也要建在一个能看日出的地方。” “在香江没这个可能了，尤其是山顶别墅，不是有钱能够买到的。” 陆山河当然知道山顶别墅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只要这些人不挪窝，你给钱也没人卖，毕竟住在这里的可是香江最有钱，最有权势的一批人。 “那我只能另外寻找合适的地方了，对了，今天我和静予打算回内地了。” 李安琪笑道：“真的不多留一天了？” “不了，不早点儿把事情解决了，恐怕要遭琳达女士的嫌弃了。” 李安琪咯咯咯的笑道。 “怎么可能？说心里话，我家里很久没来像样的客人了，而且这几天总体接触下来，感觉你很适合做朋友，可能是我们的关系还不够亲密吧？有些事情你说的还是不够明确。” 陆山河知道有些谎言不用拆穿，大家都知道是托词，比如陆山河所谓的英文来源，李安琪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回国的留学生教的，很有可能是陆山河就在国外生活过，只是不愿意提及罢了。 早餐依旧十分丰盛，等三人吃过早餐，赵强理如约而至。 “我看你着急，让人把赵律师接来了，机票也帮你们买好了。” 对于李安琪的安排，陆山河自然十分满意，感谢过后，告辞离开。 回到酒店，收拾了一些在香江买的东西后，陆山河带着赵强理和苏静予直奔机场。 当天下午，陆山河三人顺利入关。 下了飞机后，陆山河并不急着去找朱杰，而是先给赵强理租了一套带有电话的房子。 “以后这里就是赵律师的临时落脚点，以及办公场所了，需要什么等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可以和我说，如果这两天我买了大哥大的话，到时候我们随时联系。” 赵强理笑道：“环境不错，房子也足够大，真的只是我一个人居住？” 陆山河笑道：“这是当然，官司的情况过几天我们再聊，这里是一万块钱，赵律师这几天可以在沪市好好儿放松几天。” 看到陆山河如此大方，赵强理脸上的笑容变得都有些谄媚了，毕竟就算是在香江，他一个月的基础工资也就两千而已。 “这多不好意思啊。” 看到赵强理直接把钱收了，陆山河笑道。 “这次赵律师回来，主要是帮我的忙，我总不能让赵律师吃亏，好了，您先熟悉一下环境，我先回厂里问问具体情况。” “行，那我等陆老板通知。” 赵强理一路把陆山河和苏静予送到楼下，目送二人离去，这才迫不及待的回到楼上。 回到楼上把一万块分成三份，其余两份藏起来后，赵强理才拿着一千块钱下楼，准备给自己添置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另外一边儿，陆山河带着苏静予来到昌明食品有限公司，朱杰让门卫直接放行后，亲自下楼迎接。 “老板，江州那边儿又有新的消息了，灵蔷市的经销商刚刚来给我打过电话，今天有人直接没收了他们从咱们这里进的货。” 陆山河问：“之前那边儿是什么态度？” 朱杰道：“一开始他们是决定用兴旺食品厂的货的，还说大伙儿就认兴旺食品厂的货，可是等那边儿后续的货到了之后，他们发现质量又问题，于是就又联系了我，进了一批货，大概一百箱吧，昨天他还说咱的味道正宗，以后就卖咱的货呢，可结果昨天货就被查抄了，听经销商说，因为这事儿他们还和对方争辩，差点儿打了起来。” 陆山河点了点头。 “看来洪涛听到的消息应验了，你是怎么回的？” 朱杰道：“我就说我们现在正在处理这个事情，让他别急，如果他那边儿要是实在缺货，可以和兴旺食品厂那边儿合作，对方却说打死也不卖兴旺食品厂的货，还说就是不卖酸奶了，也不会卖假货。” 陆山河点了点头。 “行了，大致情况我知道了，你和静予先别出声我给杨副市长打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听说是陆山河，对方急忙把电话转接到了杨茂林办公室。 “好你个陆山河，可算是露面了。” 陆山河用无奈的口气道。 “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本来我在香江考察项目呢，听说江州市那边出事儿了，这不我就急匆匆赶回来了嘛。” 杨茂林假装生气道。 “你小子，就是胡闹，好好儿食品厂不好好儿搞，又去考察什么了？” 陆山河笑道：“当然是酸奶生意了，咱的酸奶这么好喝当然是要推广给香江的同胞也尝尝了。” “别给我打马虎眼，我问你，商标授权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一百万？我看你就是纯心恶心人，我可是和你说了，就因为这事儿现在开会搞的我都很被动。” 想到市委领导深恶痛绝的批评陆山河的所谓自私行为，杨茂林就颇为无奈，此时好不容易能和陆山河交流了，他必须让陆山河知道自己的处境，一来可以让陆山河对以后的事情有所准备，二来，他总不能默默的支持陆山河，总要让陆山河有点儿感恩的意思，协助一下自己在江州的工作，省的自己在这边儿一直没什么进展。 第1199章 韩君的底气 陆山河认真的听着，心里其实也是感激杨茂林的，可是作为后来人的他，比杨茂林更加清楚江州的政治氛围。 要不是江州的氛围太差，地理环境那么好，最后怎么会错失那么多的良机，硬生生把自己变成了二线城市？那可是地处中心位置，占尽地理优势的中部地区啊。 并不是他陆山河不想帮杨茂林，也不是他陆山河不知道感恩，是他也无能为力。 “杨副市长的好意我心领了，其实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想向您汇报一下情况。” 杨茂林道：“我就知道你小子没事儿不会主动找我，说吧，是不是想回来？” 陆山河知道杨茂林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直接道。 “回去的事儿，暂时还没定下来，主要是想和您汇报一下咱们市2公安局的事情。” 说完陆山河简单的把王福被抓的事情说了一遍。 “别说王福没有犯罪，就算真的犯了罪，总要让家属接见吧？而且公安局那边儿直接给人扣个售卖假货的帽子，你总要有证据吧？” 杨茂林听的眉头直皱。 “你说的这事儿是真的？” 陆山河道：“我就算骗别人也不敢骗您啊，不信您可以亲自打电话问问。” 杨茂林语气严厉道。 “山河，这事儿你不用操心，如果真如你所说，今天我就让人把王福放了，但是有句话我要提前和你说，现如今的环境，大家需要共同努力才能让江州变得更加美好，不到迫不得已，可千万不要做的太过分，那样对你以及你的家人多少 也是会有一些影响的。” “杨副市长的关心我收到了，只要您能让王福别遭受无妄之灾，我在这里提前谢谢您了，回去请您喝酒。” 杨茂林道：“算了吧，以你我如今的位置，我们还是尽可能不要见面的好。” 杨茂林没说的是，从陆山河辞职以后，他就总感觉有人盯着自己，就等着自己犯错呢。 挂断电话后，杨茂林直接给公安局打了一个电话，但是让他愤怒的是，公安局那边儿矢口否认抓了王福，这可把杨茂林气的不轻，直接把电话打给了浦庆华。 一听杨茂林提王福，浦庆华瞬间就明白了杨茂林想干什么。 “杨副市长，这件案子十分复杂，您还是不要多过问的好。” 杨茂林道：“浦局长，我只是想告诉你，哪怕我无权干涉公安局的决策，但是我也有义务提醒浦局长，不要知法犯法。” 浦庆华冷冷道：“这种话还不用杨副市长提醒，我自有分寸。” 浦庆华不知道这不合规吗？当然知道，只是他仗着现如今市政府甚至是市委都对陆山河十分反感和失望，所以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毕竟即便东窗事发了，他也能以保护国营工厂的利益搪塞过去。 再说了，这可不是他浦庆华下令抓人，而是协助工商局彻查黑心商贩。 虽然浦庆华有恃无恐，不过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周楷学商量对策。 “杨茂林亲自打电话？这说明陆山河急了，这是好事儿啊。” “好事儿？别到时候杨茂林跑去市委告状，那情况可就不可控了。” 周楷学笑道：“这个你放心，昨天我已经和工商局那边儿联系过了，今天他们就派人去了各个县市的经销处，只要陆山河敢把昌明的货卖过来，一律当假冒伪劣处理，对了，沪市那边儿什么方向？” 听到提沪市，浦庆华顿时郁闷起来。 “别提了，那边儿一路给陆山河开绿灯，而且那个叫王什么的，似乎在那边儿有点儿门路，沪市公安局那边儿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竟然还劝我说这在他们沪市是正常的法律规定，你说有这种法律规定吗？不帮自己人，反而帮这些黑心商贩。” 周楷学道。 “沪市向来就是这个样子，当初没解放之前，那里的买办最多，虽然说现如今和以往不同了，要说影响肯定也是有的，要是沪市那边儿不能联合调查，那也只能暂时放弃了。” 浦庆华明显还不死心。 “除了申请联合执法，查处陆山河的经销处，难道咱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 “办法倒也不是没有，不过时机未到，真想让陆山河沪市的工厂受影响，还要看韩君那边儿的进展。” 与此同时，江城县兴旺食品厂，厂长办公室。 厂里的会计把本月的报表递交到韩君面前。 “这周出货量和上周持平，不过因为书记提高了批发价格，这周的营业额提升了二十三万。” 张涛在一旁拍马屁道。 “还是书记的办法简单有效，这下书记回市里汇报工作也有底气的多了。” 韩君脸上也难掩得意。 “通知下去，从这个月十五号开始，每箱的价格再提升两毛。” 财务道：“书记，这怕是不妥吧？之前来交货款的经销商对于涨价已经表现出了强烈不满了，而且还说要是咱的价格不降的话，他们就要转头卖昌明食品厂的货了。” 韩君冷哼道：“让他们去卖，只要他们有那个胆子，我们也不拦着，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出货价从十五号开始记得变更。” 财务欲言又止转身离开了。 张涛也有些底气不足道。 “书记，实验室那边儿暂时还没什么进展，咱们这样频繁加价是不是不太合适？” 韩君冷笑道：“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市里已经针对外来的商品进行了全面清查，以后在江州只有一款乖宝宝酸奶，那就是咱们兴旺食品厂的货，其他的货都是假货，咱的真货还能怕假货不成？实验室那边儿你直接调一半人回车间吧，剩下的人继续研究，至于结果嘛，不用急。” 韩君现在是真的不急，只要市里支持他打击昌明食品厂的正版货，那兴旺食品厂至少在江州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既然不能输，他还有什么好顾及的？当然是先把盈利提上来再说，毕竟过几天他就要去市里开会了，不把盈利恢复到之前的水平，市委的领导会怎么看他？ 第1200章 要告食品厂 与此同时，沪市这边儿陆山河也接到了杨茂林的回复。 “这些人太不像话了，山河，请你放心，这种破坏江州市法治安全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姑息，明天我就亲自去一趟公安局。” 听到杨茂林愤怒的语气，陆山河明白火候已经到了，只要走到了这一步，韩君等人可以说是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可走。 “杨副市长，王福那边儿我会尽可能补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个人觉得你还是不要提前参与到这件事儿的好。” 电话另外一头的杨茂林顿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山河，你想干什么？你可不要胡来啊。” 陆山河笑道；“我当然不会胡来，再说了，我还能和江州市胡来不成？我要做的只是用自己的手段维护自己的合法利益，杨副市长这阵子也不用因为我的事儿着急，反而您应该休息几天，养养精神，说不定这就是您彻底打破江州市僵局的机会也说不定。” 杨茂林心里不踏实，问道。 “山河，你到底想做什么？提前和我通个气，你这样说我就更不能休息了。” 陆山河淡淡道：“我要起诉兴旺食品厂。” “起诉兴旺食品厂？法院不会受理的吧？” 陆山河道：“我肯定不是去江州起诉，毕竟他们侵犯的也不是我江州的产业利益，而是沪市的昌明食品有限公司，我会在沪市提起诉讼。” 杨茂林犹豫道：“山河，要不我还是先和领导请示一下，如果这事儿能够解决我觉得双方还是不要走到那一步的好，毕竟你的饲料厂还有饭店还在江州不是吗？” 陆山河笑道：“杨副市长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这次你听我的吧，这几天好好儿休息一下，权当看好戏了。” “可是你……唉，算了，你这小子就是犟脾气，答应我，一定不要越界。” 陆山河笑道；“我都说了是维护我的合法权益，这一点请杨副市长放心。” 挂断电话后，陆山河重重的叹了口气，旁边的苏静予和朱杰急忙询问情况。 “山河，连杨副市长都解决不了吗？” 陆山河点了点头。 “其实杨副市长面临的局面和我差不多，甚至可以说敌人都是同一拨人，这也是为什么人家肯和咱们这么亲近的原因，只是我没想到浦庆华那些人的胆子竟然这么大，连杨副市长都不允许探望，这是打算彻底和我对着干啊，不过这样也好，如果真的市委那边儿派杨副市长来和我谈，反而会让我很为难。” 朱杰和苏静予跟着叹息一声，表情变得有些凝重，毕竟在他们眼里，现在他们的敌人可是江州市的半壁江山，对于这个官司是否能够打赢，至少此时两个人是没有信心的。 看到两个人无精打采，面露忧愁，陆山河笑着安慰道。 “好了，既然我已经算好了他们要这么干，就会把事情完美解决的，这点儿自信我还是有的。” 说完陆山河再次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吕丽萍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吕姐我是山河。” “山河？真是好久都没联系了，你还好吗？” 陆山河笑道：“挺好的，吕姐呢？” “我很好，怎么你回江州了？” “这倒是没有，我在沪市，想问问你有没有沪市这边儿电视台的朋友，或者是什么能够联系的上的人，我想让对方出一篇报道。” 吕丽萍忍不住问：“报道？是什么报道？你能提前透露一点儿给我吗？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我只是参考一下，看看需要找哪方面的人。” 听到吕丽萍可能认识不止一位朋友，陆山河笑道。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让对方报道一下我起诉兴旺食品厂的事儿。” 吕丽萍大惊。 “什么？你要起诉兴旺食品厂？食品厂现在不是市政府的企业吗？” 陆山河淡然道：“是国营企业没错，可问题他们侵犯了我权益，不但侵犯我们的商标权益，还禁止我们的产品往江州销售，事情闹到这一步，我也只能通过法律途径解决问题了。” 吕丽萍沉默了，大约过了十五六秒，叹息声传来。 “好吧，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已经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那我也就不再劝你了，我给你两个朋友的号码吧，都是沪市那边儿的记者，你可以和他们联系看看，具体他们敢不敢报道这件事儿，我也不敢做保证。” “多谢吕姐。” 吕丽萍还是值得信赖的，不然对方也不会问的这么详细，而且既然问了，依然给出了联系方式，可见这也是她唯一能够做到的了。 陆山河让苏静予拿来纸笔，记下两个人的联系方式后，放下电话，直接拨通了其中寻呼号码。 电话很快打了回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传来。 “喂？哪位？找我有什么事儿？” 陆山河笑道：“我这里有一个劲爆的新闻，不知道王记者有没有兴趣？” “你从哪里知道我的号码的？” “这个您不必问，我只想知道王记者对……” 看到陆山河忽然没了动静，苏静予和朱杰一脸茫然。 陆山河有点儿尴尬。 “对方把电话挂了，估计以为咱是骗子呢。” 说完陆山河又拨通了沪市电视台的电话。 “您好，帮我找一下，刘洋。” “稍等一会儿，三分钟后打来，我给你回复。” 过了三分钟，陆山河再次打过去，对面出现了另外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喂？您好，我就是刘洋，请问哪位？” “我叫陆山河，我这里有一个十分劲爆的新闻，不知道刘洋女士有没有兴趣。” “劲爆？有多劲爆？” “我明天打算去沪市法院起诉江州市市政府前几个月刚刚收购的兴旺食品厂。” 刘洋激动的声音传来。 “什么？和政府的纠纷？保真吗？” 陆山河一听就知道刘洋有兴趣，于是笑道。 “当然保真，咱们可以约个时间，我可以当着你的面儿，去法院提起诉讼。” 第1201章 记者刘洋 刘洋疑虑的声音传来。 “约个时间？我现在就想和你谈谈，你敢吗？” 陆山河一听对方竟然用激将法，直接将计就计。 “当然了，地方随刘洋女士提，我这里到市区大概也就半小时路程。” “好，那下午五点半，六江桥，梦吧咖啡馆，不见不散。” 陆山河道；“五点半？喝咖啡？” 刘洋挑衅道：“怎么？不敢来？” 陆山河笑道：“不是不敢来，而是你选的可是吃饭时间，再说了下午喝咖啡晚上容易失眠，这样吧，六江桥附近有没有好一点儿的饭店？你随便选一个，我请客，到时候咱们边吃边谈。” “哇，好大的口气，随便选？红江酒楼你请吗？” 陆山河知道红江酒楼，只是上一世的时候是从房东嘴里听到的，那时候红江酒楼已经跟不上时代，面临拆迁了，当然，现在的红江酒楼算得上知名酒楼，那里的消费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担的起的。 “好，那就红江酒楼，下午五点半不见不散。” 沪市晚报报社，看到刘洋放下电话，报社的电话接线员一脸八卦。 “喂，谁的电话啊？红江酒楼请客？” 刘洋撇嘴道：“一听就是骗子，这种人我见的多了。” “难道又是你的追求者？” 刘洋道：“可能是吧，毕竟这些人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吸引我了。” 接线员笑道；“那还不是因为我们家洋洋太漂亮了，要是我也像你这么漂亮，估计我比你还挑。” 刘洋心中得意，笑道。 “你也不差啊，就是不爱打扮自己，你要是画画眉也是个标志的人，好了，我还要回去整理稿子，回头见。” 说完刘洋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刚回办公室，有人路过门口，直接把门推开不等刘洋发怒，直接道。 “主编找你。” 刘洋问：“找我干嘛？” “我哪儿知道，反正我话传到了，你爱去不去。” 看到对方头也不回的走了，刘洋郁闷的叹了口气，往主编办公室走去。 敲门过后，屋内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进来。” “主编，您找我？” 主编嗯了一声，示意刘洋坐下，然后放下手中的笔，打量刘洋，只是那眼神就像是要审问犯人一般，搞的刘洋很不舒服。 “主编，到底啥事儿？” “啥事儿？你这个月交了几篇稿子了？” “六篇？大概？” 主编冷哼一声。 “你还知道你只交了六篇？这都月底了，还剩四篇你打算怎么办？” 刘洋道：“主编，采访稿又不是想写多少就多少？我总不能胡编吧？总要有新闻素材吧？” 主编道：“别人的素材怎么就不断？就你找不到素材？” 刘洋道；“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叫新闻？你想要那种我一天能给你编，采访十篇出来。” “你管市里开会叫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刘洋知道主编又要长篇大论了，忽然想到了陆山河的那通电话。 “主编，我刚想起我下午有个很重要的采访，要不今天就先聊到这里好了，有什么你想教育的过几天再说。” 主编生气道：“我不找你谈话，你也没有采访，我看你是想溜。” 刘洋笑道：“主编，这次是真的，要是这个采访出来，一定是头版头条，咱的报纸也一定大卖，到时候你就等着看好。” “哼，我信你才有鬼，要是上不了头条怎么办？” 刘洋道：“那下个月我去市会议厅蹲着，给你写一个月的政府纪要新闻。” 刘洋向来我行我素，还是头一次主动请缨，这让主编有些诧异。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记住，要是这次的新闻传播度不够，你下个月就给我去是会议厅蹲着。” “知道啦。” 说完刘洋逃也似的离开了办公室。 回屋拿了照相机，笔记本，刘洋风风火火的出了报社，可是一看时间也才刚刚四点而已。 “不管了，先去喝杯咖啡再说。” 来到咖啡厅，刘洋要了一杯咖啡，开始享受自己提前下班的快乐时光，等 一杯咖啡喝完，手里的杂志已经看了一大半，抬头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六点了。 刘洋急忙往六江酒楼的方向看去，只见两男一女正站在酒楼大门的入口来回张望。 来到前台，刘洋问收银员道。 “小红，你知道对面那几个人在那儿站了多久了吗？” 前台明显和刘洋很熟，笑道。 “那几个人啊，来了有一个小时了吧？五点多一点就到了，我还好奇别人来了六江酒楼都是进去吃饭，可是他们好像在等什么人，我就一直盯着他们看，也没见谁和他们打招呼。” 刘洋一愣，心道，不会是等我的吧？ 说一声谢谢，刘洋挎着包和照相机往六江酒楼走去。 而此时酒楼门口，苏静予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山河，要不你还是给吕姐打个电话吧，说不定这个记者也以为咱们是骗子不肯来呢。” 陆山河道：“能不说是吕姐介绍还是不要说，这事儿最好不要牵连更多的人，万一让浦庆华知道吕姐在中间发挥了作用，说不定又要找吕姐的麻烦。” 说话间朱杰第一个发现了刘洋。 “老板，有个拿照相机的女的。” 三人同时看过去，只见刘洋左右看看路过的汽车，然后快速的从马路对面穿了过来。 “刘洋女士？” 刘洋笑道：“陆先生？” 陆山河笑道：“看来刘洋女士有迟到的习惯啊，我们可是等了你半个小时了。” 刘洋知道三个人五点多就来了，有些不好意思。 “临时有个采访任务耽误了，这六江酒楼的饭菜不好吃，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我知道有个小馆子味道不错。” 陆山河笑道：“想必刘洋女士是想替我们省钱，大可不必，而且我们今天谈的事情也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六江酒楼的包间应该更适合。” 苏静予也道：“是啊，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有私人空间比较好，这样对您对我们都有好处。” “好吧，反正你们请客，你们说了算。” 第1202章 来自刘洋的支持 四个人来到前台，陆山河直接要了一个包间。 看到陆山河驾轻就熟的跟在服务员身后询问饭店的招牌菜，走在地毯上，苏静予也好，朱杰也罢，竟然都没有露出任何的不适应，这让刘洋对三个人的身份更加好奇。 毕竟，酒店开业的时候还请了报社的人来捧场，那是她第一次踩有地毯的房间，而且当时她还是个新手记者，当时可是十分的局促。 “贵姓？” 苏静予被这冷不丁的询问惊的愣了神，然后笑道。 “免贵姓苏，苏静予。” “哦，苏小姐，请问你们是第一次来六江酒楼吗？” “嗯。” 刘洋更加好奇。 “那你们经常出入这种高档酒楼吗？” 苏静予想了想，自己在香满庭待过一段时间，应该算是经常出入。 “算是吧。” 刘洋更加好奇。 “那我能问个冒昧的问题吗？你今年大概来过同等规模的酒楼几次？” 苏静予问：“这和采访有关系吗？” “没关系，只是好奇，你不说也没事儿。” “从年初开始算的话，大概有七八十天吧。” 刘洋惊讶道；“七八十天？那得花多少钱啊？” 苏静予噗的一声笑了。 “我是在那里工作，不花钱，还赚钱呢。” 刘洋嘴角抽搐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然后又问朱杰。 “先生贵姓？” 朱杰正想笑，刘洋忽然转身，害的他直接憋了回去。 “我叫朱杰。” “你应该不是在酒楼工作过吧？” 朱杰道：“我爱人和静予曾经是同事，现在她依旧在管理香满庭。” 刘洋一愣。 “香满庭？那个装修极具艺术特色的江州市的饭店？” 朱杰刚要回答，包间到了。 四个人进入包间，分别落座，刘洋对陆山河更加好奇了。 “陆先生，点菜不急，我能问问您的身份吗？” 陆山河有些无语。 “等会儿自然会告诉你，现在先点菜，你喜欢吃什么自己点，不用顾及我的钱包，给我来一个八宝鸭，水晶虾仁，干烧一条大黄鱼，再来一条松江鲈鱼。” 刘洋惊呆了，八宝鸭也就罢了，这连大黄鱼都安排上了？ “陆先生，是不是让您破费了？” 陆山河笑道；“不破费，我们自己也要吃的，大家一起尝尝嘛。” 在刘洋犹豫间，苏静予和朱杰也各自点了两道菜。 见三个人都盯着自己，刘洋默默的把三个人点的菜价格计算一番，然后又点了两道平均价格比较接近的。 “好了，就这些吧。” 等服务员上好茶水离开，刘洋终于忍不住，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现在能问一下陆先生的身份了吧？” 陆山河笑道：“先给你介绍一下我的朋友吧，这位是苏静予，苏河电器的头老板之一，也是我的合伙人。” 苏静予没想到陆山河会这样介绍自己，笑着点了点头。 “幸会，幸会。” 刘洋笑道：“不用这么客气，那这位呢？” “不知道刘洋女士是否知道昌明食品厂？” 刘洋急忙点头。 “我知道，乖宝宝酸奶的生产厂商，我很喜欢他家的酸奶，酸酸甜甜的很好喝。” 陆山河道：“他叫朱杰，是我和另外一位合伙人创建的昌明食品厂的厂长。” 刘洋眨眨眼。 “也就是说，不但这个苏河电器和你有关系，这个昌明食品厂也和你有关系了？” 朱杰有些尴尬道：“陆山河先生是我的老板。” 刘洋道：“对了，你说你要起诉兴旺食品厂？难道说生产厂商的更换里面涉及到了利益分配，所以你要起诉兴旺食品厂对吗？” 陆山河笑道：“这事儿说来可就话长了，咱们边吃边谈。” 一顿饭下来，刘洋只记得饭菜味道不错，完全沉浸在了陆山河的描述中。 “这也太不像话了，必须起诉他们，我支持你们，这种事儿必须曝光。” 看到刘洋义愤填膺的样子，陆山河笑道。 “刘洋记者能够如此支持我们是我们的荣幸，那明天约个时间？” 刘洋道：“明天九点吧，你们去哪个法院递交起诉书？” 陆山河道：“昌明食品厂应该隶属于白芸区吧？那就去白芸区法院提交诉讼好了。” “好，那明天九点我们法院门口不见不散。” 陆山河笑道：“刘洋女士不会又迟到吧？” 刘洋笑道：“怎么会呢？明天我八点就过去等你们总行了吧？” “开个玩笑而已，事情谈的也差不多了，刘洋女士不喝点儿酒吗？” 刘洋笑道：“算了，今天你讲了这么多，我今晚估计要加班把稿子先赶出来，等你们明天起诉后，我就把稿子交给主编，后续我也会跟进报道，我相信这一定是一个双赢的好事儿，当然最重要的是让这些搞地方主义的官僚得到应有的教训。” “好，那就提前感谢刘洋记者的支持了。” 下楼结账的时候，听说一顿饭吃了三百多，刘洋忍不住咋舌。 “真奢侈，我一个月工资没了。” 陆山河笑道；“如果刘洋女士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随时可以来我们公司应聘，我们就需要你这样敢想敢干不畏强权的人。” 刘洋吐了吐舌头，第一次露出了属于她这个年龄的调皮。 “那就不必了，我记者当的挺好的，而且我这可是金饭碗，多少人想来还没资格呢，好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开始咱们可以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搞定了媒体这方面的问题，陆山河当晚回去开始写起诉书，同时让朱杰准备相关材料，三人一直忙到很晚才罢休。 次日一早，八点陆山河三人拿着资料来到法院门口，刘洋竟然已经到了。 对陆山河招招手，刘洋得意道。 “怎么样？准时吧？” 陆山河笑道：“十分准时，只是我们可能要在门口等一个小时了。” 刘洋笑道：“本来以为你们九点要来的，既然你们也提前来了，那咱们就来个提前采访吧？方便照个相吗？” 陆山河道：“朱杰是起诉方，你照他就行了。” 刘洋笑道：“好，知道你是幕后老板，不方便现身，朱厂长，来这边儿站一下。” 第1203章 这个案子不简单 拍完照片，刘洋笑着把笔记本翻开然后递给了陆山河。 “这是我第一版新闻的稿件，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 陆山河有些诧异，至少上一世他遇到的记者可没有这么坦荡的。 “让我看？” 刘洋笑道；“当然了，万一有什么地方我忘记了什么细节，你也好补充一下嘛。”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完陆山河接过笔记本看了起来。 刘洋的稿件写的很客观，除了标题多少有点唬人以外，内容反而在陆山河眼里没什么看点。 当然这也看出刘洋的职业操守和后世那些无良媒体，完全不同。 “挺好的，是一篇合适的报道。” 刘洋笑道；“那是，也不看看咱是什么出身，要是没问题，今天你们提交了起诉材料的话，今天白天我就把稿子递上去，最迟明天晚上就可以登报了。” “到时候我一定买一百份表示支持。” 刘洋一听开玩笑道。 “那你可要从我手里买，让我也赚点儿差价。” “要是从你手里买，那我至少要买五百份才行了。” 看到陆山河说的平淡，不像是开玩笑，刘洋吐了吐舌头。 “和你开玩笑的啦，要是我能跟踪报道你这件事儿，我下个月的任务估计都能完成了，我还要谢谢你们呢。”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天，到了九点，陆山河带着三人往法院立案庭走去。 负责审查材料的书记员看到几个人走进来，直接喊出了刘洋的名字。 “刘记者？你怎么来了？” 刘洋笑道：“原来是李书记员，今天你值班吗？好巧？” 陆山河一愣，心道，这是遇到熟人了？那看来今天的事情应该还是蛮顺利了。 书记员笑道：“是啊，好长时间没见你了，都以为你不在报社工作了，今天这是又找到什么素材了？” 刘洋笑道：“我还是先帮你们介绍一下吧，陆老板这位是法院的书记员也是我的校友，比我大几个年纪，人很好的，很真正，李书记员，这位是陆老板，这次我是跟踪报道他的事件的。” 李书记员笑着站起身和陆山河握手。 “李鸣。” “陆山河。” “各位请坐吧，不知道刘洋有没有告诉你们提交诉讼都需要什么？” 这个年代打官司的人不多，很多老板也是大老粗，李鸣的提问是再正常不过了。 陆山河笑着让苏静予把准备好的材料拿了出来。 “李书记员先看看有什么缺的我们再补。” 李鸣看到厚厚一摞资料，愣了一下，接过去快速翻看了几眼笑道。 “陆先生不是第一次打官司？” 陆山河笑道：“是第一次，这不是有人指导嘛。” 李鸣以为是刘洋指导的，笑道。 “那就能省很多麻烦了，很多人资料不齐全，办理起来就很麻烦，对了刘洋你招待几位自行倒水，我先看看材料。” 那边刘洋去帮几个人接热水，这边李鸣一边查看陆山河的资料，一边对比陆山河提交的各种证据。 “事实清楚，诉求合理，这样陆先生留个联系方式，我这边儿会把资料提交给法官，如果立案会通知各位来交诉讼费，到时候通知被告后，也会用你们留下的联系方式通知你们过来开庭。” 陆山河让朱杰留下电话号码和地址后，双方就这样愉快的分开了。 李鸣把几个人送到办公室门口，然后拿着资料直接去找法官。 法官看完资料以及李鸣的描述后，瞬间眉头紧锁。 “这案子可不好判啊。” 李鸣疑惑道：“庭长，事实清楚，证据齐全，这案子应该很简单才对啊，难道另有隐情？” 法官苦笑道：“你可听说过江州市政府的收购案？” 李鸣摇了摇头。 “没有听说过。” 法官笑道：“怪不得你会觉得简单了，兴旺食品厂就是被收购的主体，从陆山河提交的资料来看，想必陆山河应该就是食品厂原来的厂长以及创建人了，只是这年轻人可不简单，竟然敢给江州市市政府留下这么大的坑，说好听点儿，他这叫钻法律空子，说难听点儿，这就是挑衅江州市政府。” 李鸣皱眉道：“没这么严重吧？可是陆山河的要求是有法律依据的啊。” 法官道：“事情复杂就复杂在这儿，唉要是当时和陆山河交接的人懂点儿咱们国家新颁布的法律，也就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了，商标授权期限都不看清楚，如果我猜的不错，肯定是陆山河想要收取授权费，江州市政府那边儿不愿意给，所以才会继续侵权的。” 李鸣道：“那庭长的意思是不予立案吗？” 法官笑道：“当然要立案，我只是告诉你案件的经过，很多时候你还是要多问，多了解，法律是死的，人是活的，法无情，但是人有情啊，不能徇私舞弊，但是更多时候也要站在各自双方的角度考虑问题，我们虽然是法院，是裁判者，可是不要忘了，我们是要解决问题的，而不是照搬教条，生搬硬套。” 李鸣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好了，去吧。” 法庭外，刘洋拒绝了陆山河的邀请，直接回到报社直奔主编办公室。 敲门过后，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刘洋迫不及待的拿着笔记本冲进了办公室。 看到刘洋哐当一声把门推到墙上，主编不由皱眉。 “你也不是刚来的实习记者了，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 刘洋不以为意直接把笔记本递给主编。 “我的新闻稿出来了，快看看，看完夸夸我。” 主编疑惑的看了刘洋一眼，直接翻开了刘洋的笔记本。 刚看了几行主编的速度不自觉的加快，把整篇文章快速浏览了一遍。 看到主编的速度明显比平时快了许多，刘洋不无得意。 “怎么样？这个新闻够不够劲爆？这才是我刘洋该追踪报道的新闻，无良企业仗着自己有政府背景，随意侵犯民营企业家的权益，只要一登报，大家肯定会声援的。” 第1204章 不准报道 看到刘洋眉飞色舞一副等着自己夸奖的样子，主编鼻子都要气歪了。 “声援？你还想声援？” 刘洋看出主编的表情不对，疑惑道。 “怎么了？这种事儿我声援一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人家法院都要立案了，我们有什么不能报的？” 主编坚定道：“不行，这篇文章不能报道。” 刘洋也生气了。 “为什么不行？总要有个理由吧？你说这篇文章传播力度够不够？真实不真实？” 主编生气道：“不管它有多真实，多有传播度都不能报道，你可知道有些东西，传播广反而会带来危害。” 刘洋反驳道：“怎么？有政府背景就了不起啊？就可以违法乱纪？凭什么啊？京都都提倡民营和国营两条腿走路，大家都是平起平坐的，再说了，人家陆老板起诉的又不是沪市政府你怕什么？” 主编生气道：“我这不是怕，我是不能给政府添麻烦，而且那个昌明食品厂你调查过吗？他们有没有隐瞒什么情况？兴旺食品厂是故意侵权的还是他们胡搅蛮缠？这些你都没搞清楚就写这样一篇报道，你知道发出去的后果吗？” 主编是真急眼了，要不是刘洋的父亲和自己是生死之交，临死前把这丫头托付给自己，他才懒得和她讲这么多。 可是刘洋倒好，完全不吸取她父亲的教训，这完全就是走了自己挚友的老路，早知道当初这孩子想学新闻自己就该极力阻止的，不然以后非出事儿不可。 可是刘洋很显然对主编的态度不满意，哪怕这个老头给了她家很大帮助，甚至她进报社后，也一直提携她，但是她就是看不惯主编胆小的样子，在她眼里，无论官还是民，只要犯了错都一样曝光。 “我不管后果，反正这新闻我跟定了，你给我发，其他任务我也不去，大不了不当这个记者。” “那你还是不当的好，我回头和你妈商量商量，看能不能给你找个机关的工作。” 刘洋生气了。 “哼，你不让我当我偏当，反正这新闻我跟了，发不发是你的事儿，我只管我的采访。” 说完刘洋扭头离开了，只留主编在办公室里郁闷的叹气。 与此同时，陆山河带着苏静予和朱杰来到了火车站。 随着火车停靠，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人潮中。 苏静予笑着举起手，人群中的闻大黎和李程启也看到了三人，笑着向三人走来。 “李老师，辛苦了。” 闻大黎道：“山河，你只看到老师辛苦，我这个来送老师的人就不辛苦啦？” 陆山河笑道：“咱们的关系还用说谢吗？再说了，是你自己要来的。” 李程启笑道：“本来我也让柳鹏找个孩子送我过来的，大黎怕孩子们照顾不周到就来了，你们最近都还好吧？” 陆山河笑道：“我们好的很，您的身体好，我们就都宽心了。” 李程启现如今看上去反而比在家的时候年轻了好多。 一来伙食跟的上，二来，陆山河给的高工资，已经让儿子盖上了无间新瓦房，这让儿子和儿媳对他也越来越好，以前还给脸色看，现如今三天两头的去江州探望李程启。 生活没压力，儿子也孝顺了，又有很好的创作环境，李程启和年轻孩子们在一起，自己都感觉变得年轻了。 “哪里话，吃你的俸禄，就该帮你办事儿，要不咱先去看看房子？” 陆山河笑道：“装修设计不急，您坐了一路的车了，咱们先回厂里休息休息，明天再去也不迟。” 李程启坚持道。 “哎，坐车累什么？再坐几个小时也不累，还是先去看看房子，我心里也好有个数儿，到时候一边休息一边设计也不迟。” 听李程启这么说，陆山河这才答应下来。 一行五人来到租下的楼房，闻大黎忍不住赞叹道。 “不错啊，这地方找的挺好的，比咱的店面可强太多了。” 陆山河笑道：“租金在那儿摆着呢，当然好了。” 苏静予道：“咱那边不但有工作室，以后还要有组装车间，肯定不能比纯销售的房子要好啊。” 闻大黎笑道：“说起这个，苏老板什么时候回去啊？你那一摊子事儿，总不能一直让我帮忙盯着吧？我还有自己的事儿呢，再说了，你们两个又不给我发两份工资。” 苏静予撇嘴道：“这个可以有，只要你帮忙盯好了，这个事儿我可以做主，大不了到时候我从我的工资里分一部分给你。” 陆山河笑道：“行了，那边电风扇组装的怎么样了？” “你不是让从工作室找几个人看看有没有人有兴趣转行的吗？我就找了几个看的懂图纸的，这几天装了有十几台了吧？能转的有八九台？” 陆山河有些无语，可是自己不在那边儿也不知道具体故障是因为什么引起的。 “那等你回去了好好儿督促一下吧，多练练，找找原因，这些都是经验，说不定以后用的上。” 闻大黎笑道：“也就你这底气，百来块的东西让人拿去练手。” 几人一边聊天 一边跟着李程启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等看完了，李程启点了点头，很明显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 “电话里说要西式风格？” 陆山河笑道：“现在不是兴洋货吗？百美主要卖的也是进口货，所以那边要求尽可能西式风格。” 李程启点了点头。 “好，那我回去画个草图，你回头发个传真给对方，让对方找人看一看，如果可以我再勾勒细节。” 陆山河对李程启的能力那是绝对信任的，毕竟香满庭和乖宝宝经销处的设计在那里摆着的。 别说李程启表示没问题，即便有问题，到时候整一个中西结合出来，说不定会更加惊艳。 即便真的让李安琪不是十分满意，大不了李安琪的别墅不用李程启的方案，到时候自己也有理由搪塞过去，毕竟这个店到时候会由自己来打理，只要电器行的销路打开，装修好坏反而是其次。 第1205章 沪市来的传票 时间很快过去两天，这一天江城县兴旺食品厂门口，邮递员把法院传票送到了门卫手中。 听说是法院的传票，门卫也不打电话问情况，急匆匆拿着传票亲自去找韩君。 推开韩君的房门，迎接门卫的是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你怎么不敲门？” “韩书记不好了，传票。” 韩君冷着脸质问道：“我问你为什么不敲门？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办公室？厂里的纪律大会白开了？” 门卫有口难言，急忙道歉。 “韩书记对不起，我是觉得事情可能太重要，所以连电话都没打就拿着传票来了，我保证下次绝对敲门。” 看到门卫认错态度还算诚恳，韩君冷哼一声。 “什么船票？是有人遗失的？” “不是，是法院的传票。” 韩君愣了。 “法院的？传票？哪个法院的？” “我没敢看。” “拿过来。” 接过信封，韩君把传票从里面拿了出来，一看是陆山河告自己，韩君气笑了。 “还真是狗胆包天，竟然敢起诉我。” 韩君话音未落，门口传来一声咳嗽。 见韩君看向门口，张涛急忙道。 “我刚才听到韩书记似乎在生气就过来看看情况。” 韩君点了点头，让门卫出去守大门，把张涛叫了进来，然后把传票递给了张涛。 张涛看完大惊失色。 “这个陆山河也太不像话了，竟然敢起诉咱们？” 韩君冷哼道：“是啊，简直是吃了狼心豹子胆了，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办？” 张涛有些为难，毕竟这辈子他也是第一次打官司。 “请领导指示。” 韩君道：“他这不过就是虚张声势罢了，不用理会，还有这件事儿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车间那些工人，以及那些经销商。” 张涛急忙道：“我明白，那这传票咱就当没看到？” 韩君道：“为什么当没看到？我要拿着他去市政府让杨茂林看看他到底支持的是什么人，车准备好了吗？” 张涛急忙把传票装回信封递给韩君。 “说过了，我让司机准备一下，下午出发。” “不用下午了，我现在就出发，你让司机下去准备，五分钟后我下楼。” 等张涛离开后，韩君急忙拿起电话。 “周局长，我这边有点儿小情况。” 周楷学不耐烦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又出什么问题了？不会是盈利又没达标吧？” “不是，有市政府的支持，盈利问题已经解决了，是其他情况，陆山河在沪市把食品厂起诉了，我现在正打算回江州，我想问问中午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到时候商量一下。” 周楷学道：“商量什么？这种小事儿不用商量，你直接去市政府，把传票递交给范市长，到时候大家一起讨论好了。” 韩君顿时会意。 “我明白，那我现在就往回赶。” 放下电话，韩君心中轻松了许多，整理一下衣服，快速下楼去了。 当天中午十二点半，韩君才赶回了江州市，看看时间还早，带着司机去饭店吃了饭后，韩君这才赶去市政府。 市长办公室，范波刚刚午休完毕，就听到了熟悉的敲门声。 “请进。” 房门打开，秘书恭敬道。 “市长，江城县食品厂的韩书记说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范波皱眉道：“又有什么情况？” “他说，陆山河在沪市把食品厂起诉了。” 范波一愣，不可置信道。 “陆山河把食品厂起诉了？” 秘书点了点头。 “韩书记是这么说的，我见他手里拿着信封，应该是沪市那边法院的传票。” 范波皱眉道：“行了，让他过来吧。” 很快秘书带着韩君进了办公室。 韩君先是问了好，然后就开始诉苦了。 “范市长，这个陆山河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当初他说把食品厂卖给市政府，咱市政府可没少他一分钱，可是他呢？一会儿要收核心材料的授权费，一会儿又说要收商标的授权费，你也是知道的商标一个月要一百万，一年授权费都赶上再买一家食品厂了，再说了，我们也不是没想过和他沟通，协商，可问题他人都找不见啊，现在到好，竟然直接告了咱，市长，咱可不能姑息这种不良风气啊。” 范波听的直皱眉，心道，要是当初签合同的时候你们就发现其中的猫腻，现如今能这么被动吗？ “事情很复杂啊，还是开会讨论一下吧，王秘书你去通知一下，全体班子一起开个临时会议吧。” 副市长办公室，杨茂林正在看报纸，秘书忽然通知召开紧急临时会议。 “没说什么主题吗？” “只说是关于食品厂的。” 杨茂林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 等秘书出去，杨茂林叹息一声，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出现了，可是他却无能为力。 “唉，还是先去看看市政府的态度吧，要是能劝他们回心转意，或许还来得及。” 又看了一会儿报纸，杨茂林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往会议室走去。 走进会议室，杨茂林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儿，这么短的时间不但浦庆华赶来了，连周楷学也赶来，这就代表这些人恐怕早就知道会议的方向，反而是自己可能是最后知道的。 来到主席台，杨茂林和范波打了一声招呼，直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另外一边儿的周楷学见状，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又等了大概一分钟，范波直接宣布会议开始。 “好了，没来的同志我们就不等了，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是讨论一下关于的食品厂的事情，下面请韩书记先来汇报一下他在江城县的工作情况。” 工作人员把一支话筒快速递给韩君，韩君接过轻轻试了试，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开始念了起来。 “在市政府的引导下，关切中，兴旺食品厂不负政府期望，上个月盈利重回之前的水平，共计盈利九十三万元。” 听到九十三万的数字，范波和周楷学带头鼓掌，一时间会议室内掌声雷动。 第1206章 开会表决 很快韩君汇报结束，说的自然都是兴旺食品厂的各种进步以及成绩。 范波满意的点点头，开始做阶段性总结。 “韩书记的汇报情况大家也都听到了，希望各个部门，尤其是工业部门要加把劲，争取赶上来……” 一番总结和夸奖后，范波的话锋忽然一转。 “但是，兴旺食品厂的发展也是存在一些不和谐的声音的，比如食品厂的钱厂长陆山河，就见不得兴旺食品厂的进步，和取得的成绩，不但跑去沪市开设工厂，和兴旺食品厂作对，更是在沪市法院起诉了兴旺食品厂。” 台下一片哗然，不少人纷纷向身边人看去，想要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陆山河起诉了食品厂？这不可能吧？” “这陆山河的胆子也太大了，别人不知道兴旺食品厂的背景，他难道也不知道吗？” “这陆山河简直是无法无天。” 听到台下忽然出现了短暂的骚动，范波十分满意，这正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好了，说起改革方面的知识，我们这里可是有一位专业人员的，杨副市长，你来点评点评这陆山河的行为是否可取？” 杨茂林心道，是你们侵权在先，陆山河怎么就不能起诉你们了？真当还是以前的计划经济时代，可以靠着手中的权利无法无天吗？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只是希望市政府能够做到公平公正，有法可依。” 周楷学忍不住道。 “看来杨副市长是不认同我们的看法了？不如你直接说说有什么法可依？或者说我们到底该如何应对？” 杨茂林怎么看不出周楷学这是在讽刺自己？ “从我在京都的时候开始，我还从未见过有人把国营企业起诉到法院的，所以经验自然是没有的，而且法院是最讲理的地方，要是让我个人建议的话，还是应诉比较好。” 浦庆华听到开口道。 “杨副市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江州市没有法院吗？还要去沪市应诉？他陆山河有的是时间浪费，可是我们可不同啊，韩书记现在一个人管理那么大的食品厂，难道还要分心去沪市不成？如果真去了，那咱江州的脸面岂不是丢尽了？” 杨茂林反驳道：“浦局长可能还没想明白一件事情，当沪市法院受理这起侵权案件的时候，就说明这件事儿软已经造成不良的影响了，我们总不能因为不应诉就觉得问题就不存在了吧？” 浦庆华冷哼道：“我看根本就没什么问题，如果有陆山河就是最大的问题。” 眼看双方越吵越离谱，范波再次开口了。 “好了，都不要吵了，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陆山河起诉兴旺食品厂的事情，先把这件事儿说清楚，再谈其他。” 浦庆华以及杨茂林表情淡漠的看向自己的水杯，至少现在他们认为是的就是兴旺食品厂被起诉的事情。 看到周楷学等人一言不发，范波继续道。 “好了，大家都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吧，集思广益一下。” 很快就有人站了起来。 “我个人觉得陆山河这种落后思想要不得，也决不能开这个头，一旦开了这个头，其他人有样学样，我们大家都不要工作，整天去法院应诉就行了。” “我赞同王厂长的建议，这个起诉书我们完全可以不理会，他陆山河真想打官司，大可以回江州来打，何必跑去沪市？” “合同早就签了，他陆山河现在后悔了？那是他自己的问题，和食品厂有什么关系？如果说他还是厂长或许还能说的上话，可是现在他不过就是一个车外出创业的人，还想从食品厂捞好处？这种人我看就应该直接抓起来，好好儿审问审问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案底。” 杨茂林在台上，听的直皱眉，这些人的思维模式还停留在七十年代，可是现在都九十年代初了，整整过去了十几年，这些人要是再这么僵化下去，江州市，甚至整个江阳省恐怕都要拖后腿了。 最终范波再次发表了总结性讲话，会议一致决定不予理会。 听到这个消息，韩君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得意，心中最后一点儿包袱也彻底放下了。 会议结束，杨茂林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而周楷学和浦庆华以及韩君则是先后离开了市政府，然后往同一个目的地赶去。 酒店包间内，关上门的韩君忍不住面露得意。 “这次多亏了二位领导，不然这事儿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周楷学道：“一个跳梁小丑而已，不开这个会，你不理会都没事儿。” 韩君也道：“领导说的对，这样做反而让陆山河那小子长脸了，不过就看杨茂林的样子，恐怕他也对陆山河失望了吧？” 浦庆华笑道：“那是自然，这家伙总是仗着自己是京都来的，又有上级政府的支持，就对其他部门的事儿横加干涉，要是这次能让他感受到打击，从而自己提出回京都那就再好不过了。” 周楷学道：“不要想的那么完美，杨茂林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离开江州的。” 浦庆华疑惑道；“不会吧？难道京都那边儿不是让他走个过场的吗？” 周楷学道：“一开始我也以为是让他走个过场，可是现在看来，恐怕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要和他共事了，所以这个人还是要好好儿的研究一下才行。” 浦庆华道；“这 有什么好研究的，我看他就是死心眼。” 周楷学摇了摇头。 “要是京都派一个死心眼来，那我们都要烧高香了，可问题这杨茂林不但有点儿能耐，而且还是十分有耐心的，几次他对咱们发难可都精准的很呢，韩君，食品厂那边儿你可要仔细盯着，千万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不然再被杨茂林找到什么理由，对我们可是会不利的。” 韩君本来以为杨茂林就是典型的书呆子，可输出此时从周楷学嘴里听到这番话，表情不由的凝重了几分。 “领导放心，我一定把食品厂管理好。” 第1207章 和领导辩论 就在三个人私下聚会的同时，杨茂林被市委王书记叫到了办公室，一番寒暄后，王书记忽然话锋一转。 “刚才范波来过一趟，和我谈了谈关于陆山河的事情，这事儿你知道了吧？” 杨茂林道：“开会的时候我就在现场。” 王书记笑道：“这么说你也是刚刚知道的了？” 杨茂林愣了一下，这才知道王书记这是在试探他。 “领导哪里话，我从哪儿提前知道消息呢？倒是别人发表的意见比我还要少，倒是有可能提前知道情况。” 王书记当然知道杨茂林是的是周楷学，于是笑道。 “我知道你和楷学是有一些工作上的矛盾的，工业部门之前设计的小组，他是组长，而你有些建议其实是和他相左的，我个人还是觉得要沟通一下比较好嘛，你说呢？” 杨茂林点了点头。 “我会的。” 王书记点了点头。 “嗯，那咱们还是说说陆山河吧，小伙子思想活络，年轻有干劲，这是好事儿，但是有些事情做之前还是要考虑一下的嘛，当初他要的价格我们可是没有亏待他的，要的多少我们就给的多少，虽然说价格低了点儿，可一来那是他自己开口要的价格，二来，当初我们不是还给了他厂长的位置吗？为的就是让他发挥自己的长处，为江州做点儿贡献出来，可是他后来的一系列操作，实在是让大伙儿有些失望，投机倒把不可取啊，你说呢？” 杨茂林忍不住道：“改革是在摸索中前进，很多法条也是在不断试错的基础上不断完善的，我讲个不恰当的比方，今天是因为我们的人疏忽没有把合同写仔细，对面是陆山河，如果换一个主体呢？” “对方不是陆山河而是国外的投资者呢？我们也要用自己的权利去剥夺对方的利益吗？那样只会引发不满，同时动摇投资者的信心，这次是我们错了，我们就需要为此承担后果，让大家看看我们市政府是守诚信的，这样才能有更多的陆山河，如果陆山河这次真的被打压了，那后来的民营企业家，又有哪个可以安心在江州创业呢？” 杨茂林一番话说的王书记微微皱眉。 “你这个例子的确不恰当，因为陆山河并不是其他省的投资者，更不是外国投资者，真要细数起来，他能有如今的成绩是和江城县的支持分不开的，也和江阳省的政策分不开的，作为一位民营企业家，我们希望他们是诚信的，的有良知的，不错，改革是需要摸索，可是我们更需要有人提前给我们指出来，而不是发现了漏洞，趁机讹诈，甚至搞对立。” 杨茂林道：“领导，一开始陆山河是一心一意创业的，也的确提供了许多就业岗位，甚至他也是想为市里做一些事情的，可是韩君他们根本就没给陆山河发挥的空间，如果韩君真的能够抱着执行政策的想法和陆山河好好相处，我相信今天的食品厂成就只会比现在更高。” 看到杨茂林如此维护陆山河，王书记更加不悦了。 “好了，你说的这些不过是一家之言，是陆山河告诉你的吧？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他可以和我们沟通，他和你不是一直都有联系吗？难道他是觉得你这个副市长都帮不了他这个忙吗？” 杨茂林道：“书记，范市长开会的时候我就提出过相关意见，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采纳，还是把以前工厂的那一套理论运用在了兴旺食品厂上，这也是食品厂生产积极性下降，盈利降低的重要原因。” 王书记道：“可是韩君结合的就挺不错的嘛，上个月的利润不就恢复了吗？据说这个月还要把盈利突破超过一百万，我知道你心急，我也知道你是为江州好，可是有的时候，更需要实践，而不是理论。” 杨茂林欲言又止，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好说的？而且食品厂的盈利的确升上来了，虽然不知道韩君到底做了什么，但是这个数据韩君是绝对不会造假的，毕竟财务那边儿是要提交报表上来的。 如果杨茂林知道韩君为了完成市里的任务，简单粗暴的提高了批发价格的话，估计会气到吐血，本来兴旺食品厂的东西质量就不如昌明食品厂，现在进货成本提高了，那不是把兴旺食品厂往死路上推，把江州的市场拱手相让吗？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儿反思的。” 王书记看出杨茂林的不甘心，也不打算继续教育他，叹息道。 “好了，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其实我喊你过来是想让你联系一下陆山河，之前的条件太高了，市里的状况很差，也不可能答应，你和他讲让他体谅一下，大家互相协商一下，就把沪市那边儿的诉讼撤了吧，真要打起官司来，对谁都没有好处，毕竟他工厂做的再好，也无法改变他是江州人事实不是吗？” 杨茂林点了点头，其实他也想和陆山河好好儿谈谈。 “书记，我有一件事儿要汇报，浦庆华让人抓了兴旺食品厂经销处的一位店长，这事儿影响挺差的。” 王书记道：“公安局的事儿你就别管了，要是他们抓错了人，到时候放了就是，现在你的首要任务就是搞改革，别的事儿就不要操心了。” 王书记其实也很郁闷，杨茂林来了不到一年，几乎每个月都有人打小报告，说杨茂林多管闲事。 这些话都能到他这里，可见杨茂林在市政府那边儿的人际关系发展的的确不怎么样。 杨茂林见王书记丝毫不以为意，心中也难免生出一丝失望，于是口气中不自觉的多了几分敷衍。 “好吧，那我回去后先想办法联系一下陆山河，看看事情能不能私下里解决。” “这才是工作的态度嘛，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兴旺食品厂能够稳步生产，多多为江州市做贡献嘛，毕竟下面那么多的厂都在等着学习他们的先进经验呢。” 第1208章 一切照旧 回到自己办公室，杨茂林完全没法儿安心工作，于是直接让秘书安排了车辆，直奔香满庭。 来到香满庭，前台对这位领导自然是不陌生，急忙赔笑着打招呼。 “你们店长呢？” “店长应该在楼上办公室，需要我帮杨市长喊她下来吗？” “不必了，我自己上去就行。” 杨茂林一路上了楼，来到小美办公室，发现门开着，小美正坐在椅子上看书，于是轻声咳嗽了一声。 小美回头见是杨茂林急忙把书放下，起身去泡茶。 “杨副市长？您可是好久都没来了，快请坐。” 杨茂林直接了当道。 “事情总是忙不完，哪有功夫来啊，对了，陆山河那小子能帮我联系到吗？” 小美笑道：“这个我可没办法，上一次老板打电话回来还是七八天之前呢。” 杨茂林轻哼道：“这种说辞就不要拿来搪塞我了，你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找他。” 小美知道杨茂林没重要的事儿也不会来，笑着把茶水放到杨茂林面前。 “杨副市长这就是为难我了，我们老板四处考察，总不能背着电话机吧？真要是那样我们汇报工作也就不会只能等他联系我们了。” 杨茂林知道小美嘴严的很，也不强求，于是道。 “那他最后一次打电话在哪儿？” “香江吧？应该是在那边儿。” “他就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就不知道了。” 杨茂林忽然提高了嗓音。 “可我怎么听说他回沪市了呢？还回去好几天了。” 小美露出诧异的表情？ “是吗？那看来杨副市长的消息比我要灵通呢，这事儿我都不知道。” 眼看小美丝毫没有联系陆山河的意思，杨茂林更加郁闷了，心中暗道，果然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员工。 “也罢，等陆山河打电话回来的时候，你帮我转告他，就说让他赶紧回江州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当面谈谈。” “这个您放心，话一定带到，对了，杨副市长还没吃饭吧？要不去包间我让人炒几个菜？” 杨茂林现在哪有心情吃饭？他都快烦死了。 而且现在陆山河也不在，自己一个人喝酒吃饭也没意思，如果是和小美一起吃，万一传出什么闲话那就更麻烦了。 “不用了，中午我吃过了，只要你能尽快把我的话转达给陆山河就行了。” “这个一定。” 一边说话，小美一边把杨茂林亲自送到楼下。 目送杨茂林的汽车离开，小美急忙回到楼上，拨通了朱杰办公室的电话。 “昌明食品厂。” “是我，老板在吗？”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儿吗？” 小美急忙把杨茂林的话复述了一遍。 “如果老板回来了，你让把话转达给他。” “你等会儿啊，别挂，我去喊老板过来。” 很快陆山河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小美再次把杨茂林的话复述一遍。 陆山河问：“他没说因为什么事儿？” “没说，就说想和你当面谈谈。” “那他的状态看上去如何？” 小美想了想。 “看上去挺烦躁的，精神也不是很好。” “行，我知道了，要是他再来你就说我没回过电话，至于我在哪儿，还是老样子就行。” 挂断电话后，苏静予在一旁小心翼翼道。 “山河，要不还是回个电话问问吧，万一是关于王福的事情呢？” 陆山河道：“要是王福的事儿不可能影响到杨副市长，能让他亲自去找我，而且状态还很差的，只能是一件事儿。” 朱杰道：“看样子法院的传票韩君收到了。” 陆山河笑着点了点头。 “不成，有且只有这一个可能。” 苏静予疑惑道；“你不是提前和杨副市长通过气吗？真的传票到了，他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 “开心？领导给你施压让你解决自己不愿意管的事情，你能开心的起来？” 苏静予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不是他自己想找你，是市政府那边儿让他找你？” 陆山河点了点头。 “当然了，不然他何必这么烦躁呢？好了，接下来咱们该干啥就干啥，只要等着开庭就行了。” 接下来的几天，陆山河就在沪市监督百美电器城装修的事情，似乎完全把状告兴旺食品厂的事情给忘记了一般。 这天，陆山河正跟着李程启研究设计方案，苏静予带着刘洋从楼下走了上来。 一露面，刘洋就不满道。 “好你个陆山河，我为了你的事儿忙的四脚朝天，你倒逍遥自在。” 陆山河见是刘洋笑道 “怎么了？法院那边要缴费了？” 刘洋道：“交个屁，传票三天前就到了，可是食品厂那边儿连个回信都没有。” 陆山河有些疑惑道：“不会吧？法院那边就没打电话催催？” 刘洋道；“当然是打过的，但是传达室的人根本就不给转接电话，一听法院的就直接是厂里的领导去市里开会了，一连几天都这么回复，李鸣让我来问问你，如果对方不应诉，是否自行联系和解？” 陆山河撇撇嘴。 “你说呢？” 刘洋笑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撤诉，我也是这么和李鸣说的，可他非要让我来找你核实一下，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这么回他了，对了，李鸣说你们最好还是和解的好，即便是法院受理，第一步同样是希望你们双方和解的。” 陆山河叹息一声。 “如果是一开始，说不定我还真的愿意试一试，但是现在恐怕没有那个必要了。” 刘洋眼前一亮，八卦道。 “怎么了？难道说你们之间又爆发新的冲突了？” 陆山河道：“这事儿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去江州采访。” 刘洋感觉心里猫挠一般的难受。 “到底是什么事儿？搞的这么神秘？” 陆山河道；“你先答应我不能去江州采访。” 刘洋犹豫起来，可是陆山河这样吊胃口又让她十分难受。 “好，我不去就是了，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第1209章 闻大黎的新任务 陆山河叹息一声，露出无奈的表情。 “就在几天前，江州市公安局以售卖假货为由，抓捕了我任命的江州市总经销处的店长。” 刘洋疑惑道：“抓了人？那他卖的是假货吗？” “当时他正准备接受我们昌明食品厂的货，公安局的人准时出现，我们的资料你也看过了，即便昌明食品厂没有得到商标授权，他的产品在是在沪市检测过的，说是假货就有些过分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公安局那边儿以案情复杂为由，拒绝任何人见王福。” 刘洋又问了一些细节后，就借口有事儿离开了。 看着刘洋匆匆离去的背影，苏静予意味深长的的看向陆山河。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这么说，她肯定会偷偷去江州市的。” 陆山河没有理会苏静予，反而看向闻大黎。 “闻导，帮个忙呗。” 闻大黎斜眼撇陆山河道。 “我现如今是给你打工不假，可是这不是你随便支使为的理由，我有权拒绝一切和工作无关的内容。” 陆山河道：“刘洋是个好姑娘，而且还是吕姐的好朋友，她要是去了江州，第一个要去找的肯定是吕姐，你不是总是抱怨没有合适的理由去见吕姐吗？这可是现成的机会，你要是再不抓住等刘洋走了，你可能就只能去江州等她了。” 闻大黎眨眨眼，郁闷道。 “说吧，让我帮什么？” 陆山河道：“刘洋太过于正直了，我怕她遇到危险，你送她回去，到了江州找两个人保护她，同时记录她的一切行踪，万一真的出事儿了，咱也好马上救人。” “唉，行吧，谁让咱关系好呢。” 说完闻大黎噔噔噔跑下楼去。 跑到一楼，刘洋已经到了马路旁边，闻大黎急忙追出去喊刘洋的名字。 “刘洋记者，等一下。” 刘洋有些好奇的停下了脚步。 “闻导？怎么了？有事儿？” 闻大黎笑道：“我打算回江州了，你有什么话要让我带给晓萍的吗？或者说你想亲自去看看她？” 刘洋警惕的摇了摇头。 “我答应陆老板了，我不去江州采访，你不用试探我。” 闻大黎笑道：“陆山河就是胆子小，再说了，你去是看望晓萍，又不是去采访？就算他知道了，又能说什么？对吧？” 刘洋有些心动了，可是抬头看看楼上的方向，还是有些不放心。 “我最近挺忙的，要是我去江州的话再联系你吧，回头见。” 说话间，公共汽车开了过来，刘洋急忙上了公共汽车离开了。 闻大黎碰了一鼻子灰，有些郁闷，但还是等公共汽车开远了，才回到楼上。 陆山河看到闻大黎满脸挫败，忍不住笑道。 “没谈拢？不应该吧？你不是说你最懂怎么拿捏人性的吗？” 闻大黎无语道：“我要是真那么懂人心也就不会想不明白晓萍到底为什么会对我如此冷漠了，不过有一件事儿静予说的对，刘洋似乎真的有意去江州，只是刚才碍于我们的关系，不敢明说而已。” 几人说话间，李程启从其中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大黎，江州那边儿事情多的很，山河也安排了人协助我，而且他本人也在这儿，你还是回去主持大局吧，别把工作拖太多了。” 听李程启这么说，闻大黎道。 “好吧，这几天我也的确是闲的有些难受，那老师就交给你了，要是有什么地方照顾的不周到，我可是会来找你要说法的。” 闻大黎离开后直接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 来到车站，闻大黎排队买票，直接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直接上前恶作剧的拍了一下刘洋的肩膀，然后又蹲了下去。 刘洋回头看了身后大汉一眼，大汉顿时露出窘迫的样子，指了指地上蹲着的闻大黎。 刘洋顺着大汉指的方向一看，刚好看到闻大黎满脸坏笑的看着自己，一时间大汉的窘迫转移到了她的脸上。 “闻导？好巧，你怎么也在这儿？” 闻大黎笑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今天我要回江州，你这是去哪儿？” 刘洋有些尴尬，一时间脑子快速转动想着怎么搪塞过去。 闻大黎笑道：“行了，你就别掩饰了，去江州对不对？放心我不会告诉陆山河的。” 刘洋更加尴尬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闻大黎哈哈一笑道。 “我看你就是那个意思，而且我还知道你肯定是想去挖个大新闻，只是江州那边的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那边和沪市这边可不一样，就你这娇滴滴的大姑娘想要挖新闻，而且还是这种新闻，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刘洋见闻大黎完全猜中了自己的想法，干脆默认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还敢对记者动手不成？” 闻大黎直接给身后的大汉递了根烟。 “兄弟，帮个忙，等会儿我和朋友一起买票方便一些。” 身后大汉看上去就一副憨厚的样子，接过烟点了点头，往后让了半步。 闻大黎也不客气直接插进了队伍里，低声道。 “这事儿在这里说不方便，等会儿咱们看看能不能买到同一个车厢的票，到时候咱们在路上我再详细的和你谈谈。” 队伍缓缓前行，终于轮到了刘洋，闻大黎直接把钱递进了窗口。 “同志，麻烦两张卧铺。” 刘洋有些慌了。 “不用卧铺，就几个小时而已。” 闻大黎道：“一个小时能躺着也不要坐着，再说了，到时候找陆山河报销就行了。” 说话间里面递出两张卧铺，闻大黎看了一眼，问道。 “同志问一下，这两张是挨着的吗？” “不退不换，别挡着窗口，下一位。” 闻大黎无奈只好把其中一张票递给了刘洋。 “这态度也太差了点儿，这要是在我手底下干活儿的，高低把他开了。” 刘洋忍不住笑道；“人家没说你插队就算好的了，还有一小时火车才出发，要不我们找个面馆歇一会儿？吃碗面？我请客。” 第1210章 刘洋的往事 闻大黎也不客气，毕竟火车上的饭菜他是没胃口的，提前吃一点儿也好。 二人来到面馆，要了两碗面，刘洋迫不及待的问起自己关心的问题来。 “对了，你刚才说有生命危险，这话不会是唬我的吧？” “我吓唬你干嘛？我说的都是真事儿，我就和你说个我经历过的事情吧，那时候我还在电影制片厂上班，厂子效益不好，厂子里就没几个人，我想着厂里东西可别丢了，我就从宿舍搬去库房睡了，毕竟那儿那么多道具呢，万一丢了到时候要用花钱买新的不说，还浪费功夫。” 刘洋道：“这和你说的有关联吗？” 闻大黎笑道：“你听着就是了，等会儿就有关联了，那天晚上我睡下之后，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我当时就紧张起来，偷偷爬起来往外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刘洋有些无奈，只好顺着闻大黎的话问。 “看到了人？” 闻大黎道：“肯定是人啊，难不成是鬼？当时我就看到八九个人正分成两拨面对面站着，也不知道又说了几句什么，双方直接就打了起来，打了有五六分钟吧，双方才散了，我拿着手电去看，满地的血，我猜肯定是有人被打死了，我当时都想好公安局来了我要如何录口供了，可是你猜怎么着？压根就没人来，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去了江州独自一人那得多危险？” 刘洋听的直翻白眼。 “你这故事编的一点儿都不丰满，还是我和你说一个我的故事吧。” 闻大黎笑道：“我这不是当时被吓到了吗？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点儿后怕的，你说。” 刘洋轻咳一声，讲述道。 “这也是我的亲身经历，去年我接到线索，有黑工厂老板虐待工人，还克扣工人工资，于是我就去那家制衣厂暗访，当时我应聘的是女工的职务，很顺利就通过了，不过当天白天工厂管事儿的并未给我安排工作，等吃过晚饭后，他才又找到了我，临时通知我要我上夜班。” 闻大黎点头道：“一看这个管事儿的就是个色鬼，估计是想对你图谋不轨。” 刘洋笑着点了点头。 “这一点你还真猜对了，那人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就找到了我，让我停止和裁衣师傅学习，说要让我帮忙去干点儿其他的杂活儿，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于是偷偷藏起来一把剪刀。” 闻大黎点点头示意刘洋继续。 刘洋道：“后来他就把我领到了一个杂物间，让我把里面一个东西搬出来，我当时就质问他说，就这样小一个东西值得喊我过来吗？可能是感觉我不上当，他开始吹嘘自己的关系，说自己是厂长的小舅子，还说看上我了，只要我从了他，他就给我安排最轻松的工作，而且工资也比提前说好的高二十块。” “我当时就直接拒绝了，而且还威胁他说，要是他敢乱来，我就把他的龌龊事儿抖落出去，告诉厂长，见我不上钩，他急忙说是开玩笑的，让我回工位去。” 闻大黎点头道。 “这是看你新来怕你跑了，这种人我见过，以后他肯定不死心。” 刘洋笑道：“是啊，肯定不死心，要不是为了采访我才不会继续留下呢，从那大概过了一个月吧，他都没再骚扰我，直到第二个月发工资，他终于再次露出了獠牙，按照我当时的熟练程度，虽然工资不高，但是也该给我发六十多块钱的工资，但是别人都有，比我后来的都拿到了一些，唯独我一分钱都没有。” “当时我就去找管事儿的问情况，这次他再次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而且还给我两个选择，一个就是满足他的龌龊要求，第二个就是离开工厂一分钱都拿不到，如果是一般女工，很有可能会被他得逞，尤其是那些连回家路费也都没了的小姑娘，但是我不一样，我当时就要求找厂长理论，那管事儿也不急，直接带着我去找他们厂长。” “我一直以为一开始管事儿的说的话是吹牛，但是进了厂长办公室我听他叫了一声姐夫后，我才感觉事情有些不太妙，可我还是硬着头皮开始讲述缘由，只是讲了还没几句我就听到门口 闩门的声音，那胖厂长也站起来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盯着我，我当时的大脑一片空白，当时几乎想也没想直接抓起了桌子上的钢笔放在了我的脖子上。” “你们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死在这儿，当时我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两个人很明显经历的比我想象的还要多，竟然丝毫不以为意，还说什么我随便死，还说我死了就把我扔染缸里，眼看两个人要欺负我，我当时只感觉一股血直往上涌，举起钢笔对着那胖厂长的额头扎了下去。” 闻大黎听的愣了神，看到刘洋喝水，催促道。 “后来呢？” 刘洋喝了口水，继续道。 “那厂长早有防备，往旁边躲开，可是我的速度也不慢，钢笔直接在他脸上划了一道口子。当时他就急眼了，喊着管事儿的从后面抓我，就拉开了抽屉，你猜那抽屉里有什么？” “有什么？” “一把枪，也幸会那是一把枪，不然今天我就不能和你一起喝茶了，当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得到它，我猛的冲过去，把胖厂长撞开，抢先把枪拿在了手里，然后直接打开了保险把枪口对准了刚刚站稳的胖厂长。” 闻大黎听的一阵焦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你不会把人给枪毙了吧？” 刘洋道：“我可没那么蠢，现在我手里有家伙了，就让那两个混蛋站到角落去，然后直接用他办公室的电话报了警，最后经过调查，厂长被判了十年，而他的小舅子，也就是当时招我的管事儿，因为犯的事情太多，判了二十年。” 闻大黎点头道：“结局还算不错。” 刘洋笑道：“其实我和你说这个故事，只是想告诉你，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去暗访，因为我是记者。” 第1211章 采访经销商家属 闻大黎并不怀疑这件事儿的真实性，毕竟眼前的人是刘洋。 “怪不得你和晓萍认识，你们这种性格在单位可是会吃亏的，也罢，要是你想采访我帮你就是，至少得保证你的人身安全吧？不然你真出了事儿的话，哪怕我见了晓萍我都没法儿和她解释。” 刘洋笑道：“那就提前谢谢你了，快吃面吧，吃完咱们去赶火车。” 当天下午，两个人抵达江州，出了火车站，刘洋直接带着闻大黎走进了附近一家商店。 “老板，拿一排乖宝宝酸奶。” 闻大黎道：“买什么？想喝回去，仓库里一车呢，喝一年你也喝不完。” 刘洋笑道：“那是你们的，我想喝自己会买。” 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酸奶，刘洋直接看了看生产厂家，发现是兴旺食品厂这才拆开包装，插入吸管。 用力吸了一口，刘洋不由皱起了眉头，哪怕她有心理准备，可是这一刻还是得对兴旺食品厂大失所望，就这个味道怎么好意思说陆山河生产的酸奶市场假货的？喝惯了正品的她，只感觉自己喝的不是牛奶而是糖精水。 “老板，乖宝宝酸奶不是这个味吧？” 老板苦笑道：“以后就只能是这个味了。” 刘洋看出老板的无奈，忍不住问。 “为什么？是哪儿出问题了吗？” “这我哪儿知道，都是兴旺食品厂生产的可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味道就变了，不但你说不好喝，很多孩子也都说不好喝，我们向厂家反映过，人家说改配方了，以后就是这个味，唉，以前生意好的时候我一天能卖好几箱，现在一天能卖十几瓶都算是好的了，也不知道这厂家怎么想的，以前的酸奶多受欢迎，说改就给改了。” 刘洋心道，核心配方都被陆山河带走了，能好喝才怪了。 “那你这里有沪市昌明食品厂的货吗？我觉得还是那个味道比较正宗。” 老板警惕的连连摇头。 “没有，我这里绝对没有，而且不止我这里，你现在走遍整个江州市也不可能找到沪市产的乖宝宝酸奶。” 刘洋疑惑道：“为什么？难道是价格问题吗？” 老板叹息道：“现在工商局隔三差五的查，我隔壁前阵子就偷偷卖沪市的酸奶，这不大前天嘛，就被工商局的给查到了，直接罚了五千。” 刘洋心中暗暗记录，嘴上问；“凭什么啊？老百姓自己想买谁的就买谁的，他工商局还管老百姓爱买哪个？” 老板再次叹一口气。 “谁知道呢？工商局说是假货那就是假货呗，咱就开个商店，还能和工商局叫板不成？大不了这一箱卖完以后不卖就是了。” 从商店出来，刘洋并未急着去找吕丽萍，而是让闻大黎带她去其他商店问问。 这一问，让刘洋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一开始兴旺食品厂的酸奶出问题后，因为有百姓找商店的麻烦，于是有些商店就悄悄的找门路进了一些昌明食品厂的货，但是很快工商局开始了大范围的清查，不少商家都因为卖昌明食品厂的酸奶被罚了，少则几千，多的甚至还有上万的。 “这些人太可恶了，这是自断生路，这么搞下去，不是损人不利己吗？” 闻大黎见刘洋义愤填膺，笑道。 “我都和你说了，江州这边儿情况乱的很，你现在停手还来得及，不如我带你去见见晓萍你们叙叙旧，给你买张车票你回沪市算了。” 刘洋冷哼道：“事情未能查清楚之前，我绝不回去，好了，我们现在去采访一下那位经销商的家属吧。” 刘洋口中的经销商也被抓了，理由自然也是售卖假货。 在闻大黎的带领下，傍晚两个人来到了江州市郊区的一处民房外。 听说刘洋是记者，对方直接就要关门。 “对不起，我们不接受采访。” 刘洋急忙道：“大姐，我们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你放心，我们这次来只是想了解真实情况的，如果情况属实我们报纸刊登出来的话，说不定你爱人就能放出来了。” 门后的妇女犹豫着缓缓把门拉开。 “那你们进来吧。” 进了院子，妇女把门重新插好，带着二人回了屋，屋内几个孩子正在玩耍，看到陌生人进来，纷纷好奇的看了过来。 妇女道：“强子，带你同学去正房玩儿，我和客人说会儿话。” 孩子们答应一声，离开了。 让二人坐下，妇女叹息道。 “这几天，我连屋子也没打扫，你们凑合坐吧。” 刘洋坐下，再次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大姐，我是沪市晚报的记者，请您不要害怕，不要紧张，有什么难处你直接说就是了。” 闻大黎也道：“人家是沪市来的，根本就不归咱们这边儿管，你别怕得罪人。” 妇女叹气道：“我还能怕得罪谁啊？我是个妇道人家，也不懂怎么说，还是你们问吧，我知道的会告诉你。” 刘洋点点头拿出了笔记本。 “请问您的爱人是从什么时候成为乖宝宝酸奶和牛奶的经销商的？” “这可早了，当初陆厂长还在江州市的总经销处推销呢，我家男人眼光还算不错，那时候就从陆厂长那里进货然后给我们这附近几条街的商店送货，后来这不是赚了一些钱吗？就把我们这附近的代理权拿了下来，还和陆厂长订了契，后来我们就主要是给我们这个区的商店送货了。” “之前都挺好的，我家还翻盖了正房，可是这好日子才没过多久，我就听我家男人说要变天了，说陆厂长不在厂里了，后来果然就收到了通知，好像就是沪市那边儿的工厂，说兴旺食品厂的产品有问题，要是想卖有质量保证的货，就从沪市那边进货。” “我当时就说他，兴旺食品厂的货卖的好好儿的就继续卖着，可千万别换，换了没人认卖不出去就麻烦了，可是他偏偏不听，偷偷的给沪市那边儿的朱厂长打电话拿货，这不就出事儿了嘛，大前天工商局来了好多人，把我们的货全拉走了，公安局的人也来了，直接就把我家男人抓走了。” 第1212章 有人来检查 刘洋听的目瞪口呆，这不就是王福的翻版吗？ “大姐，那你就没找公安局的人要说法吗？” 妇女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找过人了，可是人家说这次的事儿太大了，人家不愿意管，我听说进了里面要挨打，就想过去探望一下，看能不能打点一下，至少在我们想出法子之前别受罪，可是我就是一个妇女，也找不到什么人，我自己去他们也不让我见，说是在审理中，不许任何人接触，孩子，你能帮我去看看吗？哪怕救不出来，你好歹看看他在里面好不好？” 刘洋生气道；“大姐，你放心，其实我这次来就是为这事儿来的，你还知道其他人有类似的情况吗？” 妇女摇了摇头。 “我家里的事儿就够乱了，我哪有心思去打听别人家的事儿啊。” 又询问了一些细节后，刘洋和闻大黎这才告辞离开。 走出胡同口，闻大黎见刘洋表情落寞，忍不住担忧道。 “好了，人你也采访过了，我带你去见见晓萍，然后你就回沪市吧，这事儿要是能登报，你也算是帮了忙，可千万不要试图再调查了，不然你真的会有危险的，这些人可不是你之前见过的黑工厂的老板，你应付不来的。” 刘洋摇了摇头。 “光是这份素材还不够，我必须继续挖掘更多的真相，至于吕姐那边儿，你替我问一下好吧，登我有时间了再去见她。” 闻大黎之所以答应保护刘洋，最主要的私心就是跟着一起去见吕晓萍，可是现在就看刘洋的样子，明显是想和浦庆华那边儿死磕，于是急忙劝道。 “刘记者，这事儿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和你说实话吧，山河和市政府的杨副市长关系还不错，你看看这些人连山河的面子都不给，这是要把昌明食品厂的货在江州彻底封杀，你要是真的被发现在调查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刘洋认真的看着闻大黎，直接拿出了自己的笔记本。 “这不是还有你吗？如果我真的出事了，你拿着这个去沪市，把这个交给沪市晚报的主编，他会救我出来的。” 闻大黎直接拒绝道。 “不行，我答应过山河不能让你出事儿的，就算你要调查，我也必须在你身边。” 刘洋摇了摇头。 “不行，你是陆山河的好朋友，公安局那边儿肯定是知道的，我和你在一起更容易暴露，那样的话阻挠恐怕就会提前了，我还是自己行动吧。” 闻大黎焦急道；“可是你在江州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出了什么事儿，我怎么和山河交代？而且，我如果不和你在一起，我怎么知道你出事儿了？” 刘洋想了想道：“你那边儿不是安了电话吗？每隔三天我都会给你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要是三天没联系，你就把这个笔记本送去沪市。” 闻大黎直接拒绝道：“不行，一天就要报一次平安。” 刘洋笑道：“一天不行，万一我正好有紧急的任务要完成，可能没时间打电话，那样的话就会出现误会了，相信我，我还是有很多暗访经验的，这一点请你相信我。” 看到刘洋说的坚决，闻大黎无奈也只好答应下来。 “好吧，那你记下我的电话号码。” 闻大黎写下电器店的电话号码，刘洋仔细看了几遍后就直接把纸条扔了。 “你怎么扔了？” “我记住了，就没用了啊。” 闻大黎让刘洋背一遍，果然一字不差。 再次嘱咐刘洋一定要小心后，两个人这才分开。 回到电器店，柳鹏急忙迎了上来。 “闻导，你可算回来了，你把老师送到地方了吗？” 闻大黎笑道：“当然了，我亲自去送能不送到吗？” “那你见到老板了吗？” “见到了，就是他亲自伺候老师我才放心回来的，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柳鹏点头道：“老师安排好了就行，对了，昨天公安局的人来检查过。” 闻大黎顿时紧张道：“公安局的人？他们来干什么？来查那批货的？” 柳鹏皱眉道：“存放货物的仓库他们倒是没去，就是去画室那边儿检查了一遍，还去组装电扇的地方看了看，我把苏经理办理的证件复印件给他们看了之后，他们就走了。” 闻大黎疑惑道：“他们就没说什么？” 柳鹏想了想道：“就是说让我们要合理合规的生产，不要隐藏什么违法的东西。” 闻大黎总感觉事情不对劲，于是急忙去给昌明食品厂那边儿打电话。 电话接通，果然陆山河等人已经回到食品厂了。 “我估计你们应该也到江州了，刘洋状态还好吧？” 闻大黎急忙把刘洋的嘱咐说了一遍。 “这姑娘有主意的很，死活不让我跟着一起，我想着她安排的也算合理，我就答应了，我给你打电话是说另外的事儿，昨天公安局的人来店里检查过了，我听着像是有威胁的意思。” 陆山河询问细节后，也不由的有些担心起来。 “你说，他们检查过零件的批次？” “柳鹏说他们看过，具体是不是检查零件的批次，那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事儿肯定不正常，对了，白天我和刘洋去采访过张建，张建你还记得吧？市里一个小经销商。” 陆山河问：“公安局也找他的麻烦了？” “他也被抓了，和王福差不多，也是不许人探望，原因也是售卖昌明食品厂的货，我怀疑这些事儿肯定是浦庆华故意报复，所以你这边儿得赶紧安排一下，我觉得他们既然来没有去查咱们的货，没有给咱也安一个售卖假货的罪名肯定是没憋着好屁。” 陆山河倒是并不意外，毕竟浦庆华抓那些经销商的目的就是杀鸡儆猴，给其他经销商和商店的老板们看的。 至于他存在电器店仓库的货，他们没收了，除了激怒自己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作用。 “好了，这事儿我知道了，这几天你就在店里好了，一来别漏接了刘洋的电话，二来，江州市那边儿再有人调查，你记得通知我。” 第1213章 去香江起诉 挂断电话后，陆山河又给小美打了一个电话，果然公安局的人也去香满庭检查过，结果是同样没有任何表示，似乎这只是一次正常的常规性检查，仅此而已。 看到陆山河放下电话，陷入了沉思，苏静予担忧道。 “山河，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去法院那边儿催一催？这事儿要是不了结，还不知道他们要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陆山河摇了摇头。 “我们现在不能太主动，而且有些事儿需要等，等合适的时机，现在还不算成熟，至少兴旺食品厂那边儿的信誉还没有败坏到我所期望的地步。” 朱杰道：“老板，他们现在败坏的可不只是他们自己的声誉，要是让他们把酸奶行业都搞臭了，那咱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的。” 陆山河笑道：“放心好了，这个不会的，毕竟我们和他们打官司不就是为了告诉大家咱们和他们不一样吗？而且只要守住了沪市这块阵地，其他地方会慢慢提高接受度的。” 说完陆山河直接给赵强理打了一个电话，听说赵强理在家，于是陆山河直接让朱杰安排了车，往市区赶去。 来到市区给赵强理安排的房子，陆山河看到屋内添加了不少新东西，甚至还有一套新的家具。 赵强理笑道：“之前的那套家具太旧了，我就买了一套新的，以我个人的名义买的，看看我的眼光还行吧？” 陆山河笑道：“办公用的东西，自然是我花钱，晚一点儿把发票给我，我直接给你报销。” 赵强理笑着拿出发票道：“那多不好意思啊。” 陆山河看了看价格，不算贵，于是直接把发票递给了苏静予。 让苏静予给赵强理报销了买家具的钱后，陆山河直接问道。 “在沪市还习惯吧？” 赵强理笑道：“习惯，习惯的很，说实话我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你要是再不来找我，我都以为你把我忘了，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陆山河把情况说了一遍。 “现在我们以昌明食品厂的名义起诉了对方，可是对方完全没有应诉的意思，直接把我们无视了，我的建议是你回香江一趟，在香江以洛森食品有限责任公司的名义同时起诉兴旺食品厂和昌明食品厂。” 赵强理一愣，疑惑道。 “分公司起诉总公司？以什么原因起诉呢？” 陆山河笑道：“当然是授权纠纷了。” 赵强理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现在就出发？” 陆山河笑道：“可以，你回去起诉后，顺便休几天假，有情况我们再联系。” 赵强理哈哈一笑道；“陆老板这是要让我待成废人啊，好吧，那我现在就去机场。” 三人下楼后，陆山河让司机把赵强理亲自送去了机场，看着赵强理走进机场大厅，苏静予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山河，起诉兴旺食品厂就行了吧？干嘛还要连昌明食品厂一起起诉呢？” 陆山河笑道：“江州那边儿不应诉，沪市这边儿也不积极，如果不连我们一起起诉，沪市这边儿怎么可能重视起来？不重视这官司就难打的很啊。” 苏静予似懂非懂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倒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 “以后慢慢儿就懂了。” 苏静予撇嘴道。 “说的你好像以前经历过似的，这些想法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 “多想就行了，好了，我们回去吧。” 陆山河和苏静予回到厂里，朱杰就在办公室门口等候，见二人同时回来，有些尴尬道。 “那个，老板，我能私下和你汇报一下工作吗？” 苏静予有些疑惑的看看朱杰，又看看陆山河，平时朱杰汇报工作，可没想背着她。 陆山河瞬间就明白了是什么事儿，直接打发苏静予去隔壁的办公室休息，然后急忙和朱杰进了办公室。 把门关好，陆山河问：“沈薇那边有消息了？” 朱杰点了点头。 “对，你和苏经理刚走不久，沈薇就来电话了，我说你刚出去，她说晚点儿她会再打回来。” 陆山河问：“她没说她用什么电话打的？” “没说，她一开始好像是给丽娟那边打的电话，知道你在这边儿然后又打过来的，这都过去一个小时了，估计电话也该来了。” 正说话间，电话响了起来，陆山河迫不及待的急忙拿起听筒。 “山河回来了吗？” 听到沈薇的声音，陆山河不由的有些激动。 “我就是，你在那边儿还好吗？” 沈薇笑道：“挺好的，只是这边儿挺冷了，家里也凉了吧？” “嗯，也降温了，你在那边要记得照顾好自己，缺什么一定要买，你的留学生账户办好了吧？我给你汇点儿钱。” 沈薇笑道；“不用，这次我们的生活都是国家统筹安排的，生活质量很好，什么都不缺，前几天国内派来的管理员还给我们新买了棉衣呢。” 可能是有了上次的经历，所以这次国家对沈薇这批人十分重视，生活和生活用品都尽量满足，也不让大家出去勤工俭学，只是一心让大家完成学业，而这种氛围正是沈薇这样的人想要的，毕竟没有后顾之忧才能更好的学习。 陆山河从电话中又问了几个问题，从沈薇描述的细节中他也能感觉出这次国家对沈薇这批人的培养力度，于是笑道。 “那就好，吃饱穿暖不想家。” 沈薇笑道：“怎么会呢？大家晚上回到住的地方，谈起家乡还是会想的，毕竟外面千般好，也不如和亲近的人在一起，而且你也说过，国家未来十年会突飞猛进，我真的怕我在外面待的久了，回去家里都变得不认识了。” 正说话间，电话旁边似乎有人说话，沈薇急忙道。 “好了，给你打电话就是怕你担心和你说一声，不知不觉聊了这么久，那我先挂了。” “好，那你在那边一定要……” 陆山河还想再说什么，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挂断的嘟嘟声。 第1214章 江州法院来人 握着手里的话筒，陆山河无奈苦笑，虽然沈薇掩饰的很好，但是陆山河还是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出沈薇过的并不如她说的那么好。 “还是报喜不报忧啊，这性格什么时候能够改改？” 喃喃自语中，陆山河再次拨通了一个号码。 “您好请您帮我查一下京都留学生管理处的电话是多少。” 很快陆山河就找到了管理处的电话，那边听说是留学生家属，要给沈薇汇钱，于是直接把沈薇国外新办理的银行账户告诉了陆山河。 谢过对方后，陆山河看了看时间，银行快关门了，于是直接把写有账户的纸条放进钱包，想着明天再去给沈薇汇款，至少能让沈薇给自己打电话的时候别出现刚才的情况。 次日一早，陆山河独自一人离开了昌明食品厂，然后乘坐公共汽车往市区赶去。 等待邮局开门后，陆山河给沈薇汇了十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乘坐公共汽车原路返回，可是当公共汽车停靠在法院站点的时候，陆山河却看到一辆江州牌照的车停在沪市法院的停车场里。 “师傅停一下。” 司机刚刚启动汽车准备离开，听到陆山河大喊，不满道。 “你怎么回事儿？刚才不知道下吗？” 陆山河客气道：“刚才走神了，忘了要下车，实在不好意思。” 在众人不满的嘟囔中，陆山河从公共汽车上下来，往法院院子走去，再次确认的确是江州牌照的车后，陆山河这才往立案庭走去。 今天值班的依旧是李鸣，见陆山河进来，李鸣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招呼陆山河坐下。 “那个，事情还在办理中，你不用着急。” 陆山河笑道：“我能不急吗？那边多侵权一天我们这边儿的生意就受一天影响呢。” 李鸣道：“你着急也没办法，总要按照规矩来不是吗？” 陆山河郁闷的叹了口气。 “好吧，我也知道你们为难，对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江州法院的车在外面，难道江州法院那边儿来人了？” 李鸣更加尴尬了。 “应该是吧？没怎么在意呢。” 可能觉得自己的表情有可能出卖自己，李鸣急忙补充道。 “其实有时候两边也是有来往的，这是正常现象，你不要多心。” 与此同时，庭长王安亭的办公室内，几个江州来的法官正和王安亭交谈着，而王安亭则是满脸的无奈。 “李庭长，这事儿还麻烦你亲自跑一趟，这个面子按理说我是不能不给的。” “王庭长客气了，案情我们也都了解了，我们的建议还是把这案子移交给我们自己来办，毕竟韩书记那边儿工作忙抽不开身，而且这也符合规矩嘛，你说呢？” 王安亭道：“按理说这事儿理应该由你们管，可是你这一来，反而让我为难，而且那个陆山河可不像好糊弄的人，我觉得这事儿我们来办或许对李庭长更好。” 对面中年男子苦笑道；“我何尝不知道这案子不好断，可是市委已经做出了指示，大家都要以大局为重嘛，而且陆山河也是江州人，能调解出一个对双方都好的结果，才是对大家都负责的做法，你说呢。” 话说到这份儿上，王安亭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兴旺食品厂作为被告的主体，那可是背靠江州市政府的，哪怕他知道这案子移交给江州，八成是对陆山河不公平的，甚至也是对昌明食品厂不公平的，可是江州市委都派人来了，可见那边儿的态度，如果自己继续坚持，恐怕最终结局也不会改变。 就在王安亭准备答应的时候，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房门推开，另外一个法官走了进来。 “庭长，有重要的情况。” 王安亭道：“什么重要的情况？这么着急？” “关于昌明食品厂和兴旺食品厂的。” 本来江州来的法官被打断有些不悦，一听关于昌明食品厂和兴旺食品厂的，顿时也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着急，于是纷纷好奇的看向刚来的法官。 王安亭见状直接道：“说吧，发生了什么？” “刚才接到了香江那边儿的电话，一个自称是洛森食品有限公司律师的人，打来了电话，说是已经在香江那边儿起诉了昌明食品有限公司和兴旺食品有限公司，希望通过我们通知昌明食品厂和兴旺食品厂应诉。” 王安亭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按理说沪市的法院和香江的法院八竿子打不着，他们完全没有义乌帮这个忙。 可是帮忙是有先例的，之前李诚兴就在内地和人有过纠纷，当时也是沪市这边儿审理的，在王安亭看来当时的审理已经十分公平公正，甚至还有一点点偏向李诚兴的，但是李诚兴竟然丝毫不买账，直接又在香江起诉，当时也是香江那边儿的律师让他这边儿代为传达的。 当时他本来不想理会，但是后来市里领导亲自下达了指令，最后他们才照办的。 “起诉的理由是什么？” “起诉昌明食品厂对于商标授权明细有所隐瞒，同时起诉兴旺食品厂停止侵权。” 王安亭问：“那这个洛森食品有限公司是什么背景？”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只是对方自称是这个公司请的律师，具体有没有这个公司我们都还不清楚，我觉得这件事儿还是要慎重的好。” 江州来的法官眼看王安亭变得犹豫不决，心中暗骂香江的律师电话来的不是时候。 “王庭长，这种公司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公司，我看完全不必理会，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儿吧。” 看到对方如此态度，王安亭心中失望，不怪你们跑来找我要案子，连这点儿敏感度都没有，人家都在香江起诉了，你还能说出这种话来？你们是真不把那些香江的商人看在眼里，就这态度，能建立良好的营商环境就怪了。 “李庭长，这事儿或许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在香江起诉，这可就是涉外事件了啊。” 第1215章 建议调解 江州法官愣了一下。 “这就涉外了？不是还不知道对方公司的信息吗？” 王安亭严肃道：“都已经在香江提起诉讼了，这肯定就是涉外案件了，所以我们还是要慎重的好，这案子暂时先留在我们这边儿，具体情况等我们了解清楚后，再作商议吧。” 江州法官有些着急道。 “王庭长，我觉得这事儿还可以商量，他们的电话不是刚到吗？不如这样，你直接回复对方就说案子已经移交到江州法院了，有什么问题，你让他们联系我们。” 王安亭哪儿还不明白对方的意图，委婉的拒绝道。 “李庭长，不是我不信任您的能力，而是香江那边儿的律法可是和内地有很多不同的，哪怕沪市现如今是改革急先锋，很多规矩都开始向国外靠拢，有很多法律法规也和香江是有所冲突的，这案子要是移交到江州，事情只会变得更加麻烦，要不这样，我先和沪市市委汇报一下情况，如果市委同意，我马上把案子移交给你们，怎样？” 江州来的几个法官互相对视了一眼，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好吧，那我们就在沪市逗留一天，希望明天中午之前王庭长能够给我们回复。” 把江州法院的工作人员送出门后，王安亭让人把香江那边儿发来的传真拿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老领导中午好，我是王安亭。” “安亭啊，这个时候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吧？直接说吧。” 王安亭急忙把陆山河状告兴旺食品厂的情况，以及香江那边儿起诉昌明食品厂和兴旺食品厂的事情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 “既然昌明食品厂在沪市有合法合规的证件那就是沪市的公司，我们不能为本地工厂维持公平公正，还怎么招商引资？破坏营商环境的事情可是不能干的啊，尤其是你，在这种事儿上更要多想，多听，多看，务必以国家政策和沪市的本地政策出发，解决问题。” 说完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 “当然，江州和我们是兄弟省份，他们改革的步伐慢一些，这期间出现一些问题也是情有可原的，这案子你也要考虑到他们的面子问题，尽量做到让陆山河比较满意的情况下，也能维持江州市那边的形象。” 王安亭顿时感觉有底气的多了。 “安亭明白了，那我先看看进行一下庭前调解，陆山河既然是商人，我想 只要江州那边儿有所让步，事情应该不难解决。” “能调解最好，你要是见了那个陆山河也要陈清利弊，告诉他人不能总把利益看的那么重，那不是搞资本主义那一套了吗？” 王安亭挂断电话后，让人叫李鸣来自己办公室。 李鸣正被陆山河纠缠着闲聊，听到召唤，如释重负。 “陆老板，你先回去，我这边儿有点儿事，等有了消息我通知你。” 陆山河也感觉自己问的差不多了，于是笑着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李鸣快步来到王安亭办公室，急忙询问王安亭有什么吩咐。 王安亭道：“你通知一下陆山河让他来一趟法院，就说我们需要讨论一下案件细节。” 李鸣懵了，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王安亭皱眉道：“怎么了？不舒服？” 李鸣急忙道；“不是的，陆山河刚刚来过，刚走。” “来过了？刚走？走多久了？” “现在可能出大门了。” 王安亭急忙来到窗口往外一看，果然陆山河正往路旁的公交站牌的方向走去。 “快去把人给我叫回来。” 李鸣犹豫了一下，想到王安亭这么着急也不用问什么原因了，于是转身往楼下跑去。 一路跑出法院，还好公交车没来。 “陆老板，等一等。” 陆山河正等车，听到李鸣的声音，回头一看笑着开玩笑道。 “李法官忘什么东西了？还是丢什么东西了？我可什么都没拿。” 李鸣道：“不是，是庭长要见你。” “见我？有什么事儿？” “说要和你谈谈案件细节。” 陆山河道；“不是已经写的很清楚了吗？谈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请你务必和我回去一趟。” 陆山河虽然好奇，可是这种机会可不多，于是点头答应，跟着李鸣来到了王安亭办公室。 进入办公室，王安亭急忙招呼陆山河坐下。 “我叫王安亭，你也可以喊我王法官也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看到王安亭丝毫没有架子，陆山河还是有些意外的，毕竟在他印象中法官都是不苟言笑的。 “我还是喊您王法官好了，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儿？” 王安亭笑道：“还不是因为你们案子的事儿吗？你们的案情我已经看过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是否愿意庭前和解。” 陆山河微微皱眉，心道，我们现在都快不死不休了，那些人都开始胡乱抓人了，这还有什么能调解的？ 可是想想王安亭是沪市这边儿的法官，应该不了解江州市那边儿的情况，于是道。 “调解也不是不能，只是条件总需要我能接受吧？” 王安亭笑道：“只要可以谈就行，只要双方坐在一起总能商量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陆山河心道，两全其美是不可能的，最多也是两败俱伤。 “王法官都这么说了，那这个面子我肯定是要给的，那您说个时间，只要江州那边儿来了人，您随时通知我过来。” 看到陆山河这么痛快，王安亭如释重负。 “行，没别的事儿，对了，你留下的是办公室的电话吧？请问你本人的寻呼机号码是多少？” 陆山河笑道：“那东西我用着不顺手，一直没买，您就打办公室电话就行，一般情况那边儿接到电话即便我不在厂里，他们也能找到我在哪儿。” 听陆山河这样说，王安亭也只好答应下来。 “好吧，那务必要保持电话畅通，到时候我们会及时联系你，希望到时候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能有一个好的结果。” 第1216章 拒绝调解 让李鸣把陆山河送走后，王安亭亲自拨通了兴旺食品厂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边一听是沪市法院竟然直接把电话给挂了，这可把王安亭气的不轻，可是再打过去对面依旧直接挂掉。 无奈之下，王安亭也只好亲自去招待所见江州来的法院工作人员。 看到王安亭亲自上门，对方迫不及待的询问情况。 “王庭长，沪市市委那边儿有消息了吗？” 王安亭道：“市委那边儿的确是有了一些指示，案子还是由我们来办，但是市委那边的意见是让我们来做中间人为双方进行一次调解，我来找你们也是想让你们通知一下兴旺食品厂那边儿，让他们尽快派个代表过来一趟，我和陆山河已经沟通好了，他是愿意接受庭前调解的。” 江州的法院工作人员纷纷交换起了眼色，毕竟江州那边儿的情况他们可比王安亭清楚多了。 而且要不是市委那边儿开会讨论过，他们也不可能过来要求把案子移交到江州去审理。 而且即便陆山河表面答应了庭前调解，可是以陆山河一贯的做事风格，恐怕要的价码也不是江州市政府能够接受的。 “陆山河愿意接受庭前调解？这不可能吧？” 王安亭本能感觉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复杂。 “我亲自和陆山河谈过了，他亲口答应的，我个人觉得还是不要起诉的好，而且如果能够庭前调解完成，香江那边很大可能也会撤诉，到时候即便兴旺食品厂重新得到了授权，香江那边儿比较介意，那也是他们和昌明食品厂的问题，到时候再看看他们两家能不能调解，我个人意见，还是不要起诉的好，这方面大家的意见应该是一致的才对，各位说呢？” 江州的法官们面露为难道。 “这个我们可能也需要请示一下，毕竟领导给我们的任务并不是这个而。” 王安亭其实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和这里的人商量，而是希望他们能够把韩君喊过来接受调解。 “这个当然是可以的，还请各位汇报的时候能够说明情况，顺便通知一下兴旺食品厂那边儿，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遇到频繁挂法院电话的。” “好，那下午吧，我们这边儿有了回复我们去法院一趟。” 王安亭回到法院后，一边工作一边等待江州法院的工作人员回复，一直到下午四点都没有人来，这让他有些不安，于是派李鸣去招待所询问一下情况。 可半小时后，李鸣回来后的汇报直接让王安亭傻眼了。 “什么？退房走了？” 李鸣满脸尴尬。 “对，下午两点多走的，我还问招待所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招待所的同志说没留什么话，就是直接退房离开了。” 王安亭气的不轻，直接道。 “李鸣，你亲自去一趟江城县，务必要把意思传达清楚，告诉他们，如果不愿意接受庭前调解的话，那就只能择日开庭了。” 李鸣急忙点头道。 “好，那我现在就去买火车票。” “买什么火车票？直接坐车去。” 李鸣是当天晚上后半夜抵达的江城县，因为招待所全都关门了，李鸣和司机只好在车上稍微休息熬到了天亮。 天亮之后，二人问了路人兴旺食品厂的具体地址后，于是急匆匆赶了过去。 来到工厂门口，大门紧闭，显然还不到上班的时候，终于看到有人来开大门，李鸣这才急忙跑上前去，只是他刚刚说明身份，对方就直接板起脸来。 “韩书记不在，你们改天再来吧。” 李鸣急忙道；“我们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尽快通知韩书记，请问同志能联系到韩书记吗？” 门卫有些不耐烦了。 “说了不在就是不在，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听不懂人话？” 就在李鸣气的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张涛骑着自行车来上班，看到法院的车停在门口，于是急忙上来询问情况。 “张副厂长，这个人说是沪市法院来的，我不让他进去，他还想硬闯。” 李鸣急忙辩解道。 “你可不能胡说，我只是想让你帮忙联系你们厂的管事而已，我什么时候硬闯了？” 张涛笑道：“这位同志不要着急，老张没什么文化，有什么事儿你和我说就行了。” 李鸣听门卫喊张涛张副厂长，于是就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 听完张涛直接笑了。 “庭前调解？我们和陆山河有什么好调解的？我看你们更应该先把陆山河抓起来，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人，连市政府的企业都敢坑，这种人也就是活在现在，要是二十年前枪毙十次都不过分。” 李鸣生气道：“张副厂长，这可不是你这样的领导该说的话，陆山河的方法的确有取巧的成分在，这一点无可厚非，但是人家没违法啊，而且他现在也愿意庭前调解，难道这不是好事儿吗？大家坐在一起谈一谈，何必要把事情闹大呢？” 张涛鄙夷道：“闹大？就他也配？你回去吧，我们不接受庭前调解。” 李鸣皱眉道：“这是兴旺食品厂韩书记的意思？” “这事儿我就能做主。” 张涛之所以敢这么强硬当然是韩君就是这么授意的，不然办公室接电话的人也不敢随随便便就挂沪市法院的电话。 而且最近这一段时间，全省打击昌明食品厂的货，这种力度明显是市政府那边儿在维护兴旺食品厂，有这么大的靠山，他张涛怕什么？ 法院？江州市难道没有法院？ 眼看张涛如此态度，李鸣又是生气又是无奈，只好郁闷的回到了车上。 回到车上坐了一会儿后，李鸣让司机开车，二人找了一个能打电话的地方后，等到八点半以后，里面这才急忙给王安亭打电话。 电话接通，李鸣把自己遇到的情况详细汇报了一遍。 “庭长，我根本就找不到韩君人在哪儿，那个副厂长也说不愿意接受庭前调解，我现在是回去？还是想办法再找找韩君？”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几秒钟，王安亭的声音传来。 “你回来吧，既然他们不接受，那就再发一次传票吧。” 第1217章 立案了 李鸣忍不住问：“庭长，那要是对方也不出庭呢？” “不出庭？到时候再说。” 挂断电话后，王安亭 郁闷的叹了口气，如果是一般案子，既然对方接受调解那就直接开庭就是，可是眼下这种情况才是最糟糕的。 真要让双方对簿公堂，到时候如何维护好江州的颜面，还让陆山河满意，那可就太难了，毕竟这个度很难把握的好，而且现在双方就已经这样了，到时候真到了法庭，那情况岂不是更加糟糕？ “唉，现如今恐怕也只能公事公办了。” 昌明食品厂，朱杰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老板，法院那边儿来电话通知了，说让咱去交一下诉讼费。” 陆山河忍不住笑了。 “看来这是碰了钉子了。” 苏静予问：“碰什么钉子？” “让咱交诉讼费那肯定是确定了开庭时间了，立案了啊，昨天他不是说要调解一下吗？看来江州那边的态度很强硬啊。” 苏静予又是惊喜又有些激动，毕竟这相当于和江州市政府打官司。 “山河，那咱不需要提前准备一下吗？” 陆山河笑道：“准备什么？到时候让赵律师先回来一趟，等这边儿官司打完了，有什么不能解决的咱再去香江继续起诉就行了。” 说完陆山河带着苏静予直接往法院赶去。 来到法院发现接待的人不是李鸣，陆山河好奇询问。 “李鸣法官呢？这案子好像一直都是他负责的。” 接待的工作人员笑道：“李鸣法官出差了，可能要今天下午或者明天回来，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明天可以来。” “是去江城县了？” “看来陆老板比我还要清楚呢，我只知道是江州，具体哪儿就不清楚了。” 就在陆山河交诉讼费的同时，江城县兴旺食品厂，张涛也正在绘声绘色的讲述他回怼李鸣的过程。 “那个沪市法院来的人就是个呆子，听说咱不接受调解，直接愣住了。” 韩君满意的点了点头。 “市政府那边儿这么支持咱们，要是咱们自己掉了链子，那可就太对不起领导的关切了，这几天出货量如何？” 张涛笑道：“这个月盈利有可能突破一百万大关，没了昌明食品厂的货搅局，咱的销量蹭蹭的涨，而且咱自己的酸奶多喝几次感觉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那就好，库房不能空，只要货走的快，就让工人加班多多生产。” 张涛听到加班二字，顿时义愤填膺起来。 “这些工人都被陆山河那小子带坏了，每次加班都嘟嘟囔囔不好好儿干活，还有人总拿加班费说事儿。” 韩君昨天上厕所，还遇到有人偷偷嘀咕加班不给钱的事儿，此时听张涛提起，用力点了点头道。 “厂里的风气是该整顿整顿了，咱是国营企业，民营那一套早该改变了，下午你就组织开个会吧，一定要把精神传达下去，告诉他们我们的劳动成果最终是要惠及整个江州的。” 张涛离开后，韩君总觉得不踏实，直接拨通了周楷学办公室的电话。 “领导，是我韩君。” “有什么情况快说，等会儿我这边儿还要开会。” 韩君急忙道；“是这样的，今天沪市法院那边儿来人通知我们和陆山河庭前调解，我给拒绝了。” 周楷学道：“这事儿我听说了一些，你拒绝的很好，市委那边儿对陆山河也十分失望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至于销路的问题，至少暂时江州市是稳得住的，可是我们也不能只局限于江阳省，当初陆山河的规划可是要走向全国的，上个月效益不是提上来了吗？你有时间了就多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打开其他省市的市场。” 有了周楷学的明确答复，韩君感觉腰杆更加笔直，直接不由自主的哼起了小曲儿。 次日，李鸣再次出现在了兴旺食品厂门口。 带着开庭通知，来到门卫室门前，李鸣也没太多废话，直接把通知放到了靠门口的桌子上。 “这是法院的开庭通知单，本月二十六号，务必请贵工厂的代表出庭，如果不出庭一切后果都将由贵厂承担。” 门卫不敢大意，不过还是强装镇定道。 “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你自己给韩书记吧。” 李鸣这次没有和门卫纠缠，只是淡淡道。 “传达室就要有传达室的作用，我相信你有能力和义务把通知送到韩书记手里。” 说完李鸣直接转身回车上去了，毕竟这两天他也火大的很，不但不能好好儿休息，还平白遭了人的白眼。 看到李鸣就这么坐车离开了，门卫急忙把开庭通知书给韩君送了去。 韩君接过通知简单看了两眼直接拉开抽屉把通知书扔了进去。 “行了，我知道了，要是他们再派人来，还是老样子，就说我不在。” 韩君把通知书锁住的当天，苏河电器销售公司，柳鹏接到了刘洋的电话。 “你等一下啊，别挂，闻导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重要的事情？” “对，非常重要，建明你快去喊闻导过来，就说刘记者来电话了。” 闻大黎正在工作室忙活，一听刘洋来电话了，急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往放电话的房间跑去。 “刘记者，你可算回电话了。” 刘洋疲惫的声音传来。 “说了三天打一次电话报一次平安嘛，倒是你有什么事儿找我？要是劝我回去就算了。” 闻大黎急忙道；“算了？可不能算了，沪市法院那边儿立案了，这边儿你也别采访了，还是赶紧回去采访山河吧。” 刘洋大吃一惊。 “立案了？这么快？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不怪刘洋惊讶，毕竟连主编都不认为能够立案，不然也就不会直接把刘洋的稿子毙掉了。 闻大黎道：“我骗你干嘛？再说了，我要是真的骗了你，你肯定也会自己求证的，到时候害你白跑一趟，对我有什么好处？” “好，那我先去你那儿一趟，详细情况等我过去再说。” 第1218章 深夜讨论 半小时后，刘洋来到了苏河电器行。 闻大黎直接招呼刘洋往面包车的方向走。 “去哪儿？你还没说详细情况呢，怎么就忽然立案了？” 闻大黎道：“当然是送你回沪市了，具体情况上车了再说。” 刘洋警惕道；“你不会是真的只是想把我送回去吧？” 闻大黎无奈，郁闷道。 “都说了没骗你的必要，你要是不急着回去也行，咱们去我宿舍好好儿谈谈。” 刘洋忍不住后退一步。 “你想干嘛？” 刘洋的表现明显是想多了，闻大黎笑道。 “工作室那边儿乱的很，人也多，虽然这里房子多，可不是办公区就是库房，也就宿舍能安静一点儿了，你不会是怕了吧？” 刘洋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冷哼道。 “怕？我怕你？在哪儿？” “车上说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上了车我到时候就只能跳车了，这样你先说完我再决定要不要回去。” 见刘洋如此执着，闻大黎也只好带刘洋去了宿舍。 打开宿舍门，刘洋忍不住微微皱眉。 “你一个人住？” “当然，我好歹也算是这里的半个负责人，独自住一个房间不过分吧？再说了这么大的院子房子还不是有的是？” “一个人住成这样，也难怪晓萍姐不想原谅你。” 闻大黎有些无语。 “我现在是单身汉乱点儿不是正常嘛，当然主要原因还是最近事情太多了，平时我这里还是很干净的。” 刘洋知道闻大黎这不过是托词，直接拿了椅子坐下。 “好了，现在说说吧，沪市那边儿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就是山河去法院找李法官问进度，那边就去江城县催了一下，本来按照沪市这边儿法院的建议，是让山河和江城县的兴旺食品厂做一个庭前调解的，可是韩君那个自私鬼根本不考虑具体情况，直接就把法院的人拒之门外了，你想啊，沪市法院就没有脾气吗？既然你不接受咱的好意，那咱就公事公办，当然我是这么想的，估计就是这么一个原因。” 刘洋问：“你说这事儿还是李鸣在跟进是吗？” “对。” “哦，那我直接问他就行了，电话能借我用一下吗？” 闻大黎彻底无语了，合着自己说了半天白费口舌了。 “你早说嘛，省的我给你解释了。” 说完闻大黎带着刘洋去了电话间，刘洋拨通了法院的电话，刚好接电话的就是李鸣，得知陆山河的案子真的立案后，刘洋当下就决定返回沪市。 闻大黎也轻松了许多，刘洋回了沪市他也就不用为刘洋担惊受怕了，毕竟在这边儿刘洋要是真的查到了浦庆华等人的头上，说不定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这样就好了嘛，走我开车送你。” 刘洋看了看时间，快步往外走去。 “你不用送我回沪市，下午五点的火车赶的上，你送我去火车站就行了。” “你怎么知道五点有火车？” “当然是看的时刻表了，来的时候我就看过了，好了，赶紧走吧。” 无论怎么说，只要能把刘洋送走就行，于是闻大黎直接开着面包车载着刘洋往火车站赶去。 当晚十一点，刘洋回到所住小区并未回自己家，而是走进了隔壁楼的楼道。 来到五楼，刘洋轻轻敲了两下门，过了十几秒又敲了两下，这次屋内终于有了动静。 “谁啊？” 门内传来主编的声音。 “我，洋洋。” 房门打开，主编满脸生气的招呼刘洋进屋。 “你这孩子这几天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妈都快担心死了？” 刘洋道：“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 说话间，一个妇女穿着睡衣从卧室走了出来，刘洋急忙打招呼。 “婶婶，我又来打扰你们了。” 妇女笑道：“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反正你叔睡的也晚，每天我都不等他的，你这是刚从外地回来吧？还没吃饭？我给你做点宵夜？” 刘洋一听急忙摆手。 “婶婶，不用了，我在路上吃过了，我来找王叔叔是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谈的。” “真吃过了？” 刘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道：“真吃过了，我不会把自己当外人的，您要是累了就早点儿休息吧。” 主编道：“行了，我看她肯定是又要谈稿子的事儿，这天也不早了，你把孩子们那间的床给她铺一铺，等会儿就让她住这儿吧，免得打扰了慧清，她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 刘洋急忙道；“不了，我和我妈刚才说过了，等会儿我就回去，你们不用为我担心的。” 听刘洋这么说，妇女又安慰几句回屋去了，主编这才把刘洋引到茶几旁，给刘洋拿了饼干，然后又给刘洋倒了一杯热水。 “说说吧，这几天的工作进度怎么样？” 刘洋知道这是要兴师问罪，直接避而不答。 “王叔，陆老板的案子法院那边儿立案了，这个月二十六号开庭，我那稿子是不是可以发了？” 主编皱眉道；“二十六号开庭？你听谁说的？” “听李鸣啊，他不是在法院吗？你看法院都立案了，咱报社还有什么不能发的？你说对吧？” 主编眉头紧皱。 “按道理说，法院都立案了我们这边儿的确是没什么顾及的，但是这事儿可能不一般，你要想想发出来的影响。” 刘洋忍不住撇嘴道。 “又是影响，我们只要保证新闻的真实性就够了，至于影响那又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毕竟犯了错还不让人说了？” 主编犹豫道：“有些事情在报社还真不方便说，现在我们就以私人的名义我好好儿和你谈谈这件事儿，你说的没错，这个新闻足够真实，发出来也一定会引发关注，可是，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 刘洋疑惑道：“这和您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我是主编，我有最后的审核权，这篇报道一旦发出，影响的可不只有江州市的市政府，还有我的前途，你叔我今年五十六了，再过几年就退休了，你就不能让我稳稳当当的退休吗？” 主编打起感情牌是刘洋没预料到的，如果从工作关系上说，她当然可以有自己的坚持，可是想想自己大晚上的来敲门，人家两口子都起来招待自己，而且自己小时候没了爸，也是王叔一个人撑起了两个家，这份恩情刘洋这辈子都报答不请的。 第1219章 刘洋的妥协 看到刘洋的表情明显有些落寞，主编继续道。 “这件事儿，我们是可以后续报道的，不急于一时，如果法院那边儿的宣判结束了，有了固定的结果，那时候真实性才更可靠，咱们做新闻，不一定要追求时效性，百分百的真实也是要顾及的嘛，你觉得呢？”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刘洋还能说什么？她总不能为了一篇报道真的冒险把自己的恩人的前途搭进去吧？ 而且主编能这样和她谈，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如果不是两个人的关系，主编完全可以直接把稿子压下，连解释都不给，她刘洋又能说什么呢？ 至于说自己在江州的收获，那些事情可能正印证了这件事儿的严重程度，毕竟江州市的公安局可以打压江阳省内的所有陆山河布局的经销网，就有可能给沪市施压打压报社。 “那我会继续跟踪采访这件事儿，我相信沪市法院会给陆老板一个公平公正的判决的。” 主编笑道：“当然，我也相信他们能够做到公平公正，毕竟不是已经立案了吗？这事儿就由你来跟踪报道好了，稿子暂时都先放我这里，只要时机合适，我直接通过。” “好吧，那王叔叔你早点儿休息吧。” 主编笑道；“休息什么？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个比一个气盛，今晚我还要再赶出一篇稿子来才行，你要是没其他事儿，就先回去吧，别让你妈等着急了，她的药还有吧？” 刘洋点了点头。 “有的，上星期我刚去给她拿了。” 主编叹息道：“这药还是少吃，你能让她多省点儿心，药钱说不定就能省下了。” 刘洋欲言又止，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真的让她按照母亲的要求去做，她是真的不甘心，毕竟她要替父亲走完未能走完的路，这是她小时候和父亲的约定。 回到家，刘洋拿出钥匙小心的插入锁孔，可即便是这样轻微的动作，还是把母亲吵醒了。 “是洋洋吗？” 刘洋推开门缝，屋内灯光忽然亮了，暖光从门缝照射出来，刘洋只好推开了门。 看到母亲坐在沙发上，手放在开关上，刘洋莫名有些生气。 “妈，不是和你说了，尽量别睡沙发吗？等会儿你又要睡不着了。” “哪儿能呢？我就是在沙发上躺一会儿，没睡，你王叔说你出差了，要一段时间回来，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不顺利？” 看到母亲往厨房走去，刘洋心中一酸。 “妈，我吃过了，不饿。” “这都十一点了，多少吃点，外面的饭菜肯定不合你胃口。” “还是我自己来吧，你饿吗？你想吃点儿什么？” 最终刘洋给母女二人下了两碗荷包蛋，吃完后，二人这才分别回屋休息。 回屋后，刘洋看着天花板迟迟不能入睡，眼前却是那一个个经销商们控诉的面孔。 “看来要让大家失望了，希望法院能尽快做出判决吧。” 次日上午，陆山河走出自己房间，看到刘洋背对自己正在和苏静予说话，于是笑着走过去打招呼。 “呦，这不刘记者吗？好几天不见了，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儿了啊？” 刘洋撇嘴道；“你不用装，闻导肯定已经和你汇报过了。” 陆山河假装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 “闻大黎？他不是在江州吗？难道你去过江州了？” 刘洋张了张嘴，还是决定说实话。 “陆老板，我的确去江州了，经过调查我觉得你的信息还是有些落后了，或者说当时你就没和我说实话。” 陆山河笑着问：“这话怎么讲？我怎么就没说实话了？” “这两天我共采访了八位经销商，十几个商店的老板，我发现江州市政府所做的事情远比你说的更加恶劣。” 陆山河笑道：“事情都是动态发展的嘛，至少我知道的消息当时就是那样。” “可是现在昌明食品厂的货，几乎在江阳省消失了，难道你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吗？” 陆山河反问道：“着急有用吗？既然没用我着急干什么？还是说我必须表现出一副着急的样子来？” 刘洋欲言又止，因为陆山河的表情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儿，这事儿和他陆山河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般。 “好吧，那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至少是你的个人看法，这不过分吧？” 陆山河假装思索了一下道。 “要是别人，这肯定是过分了，至于你刘大记者，我倒是可以说两句。” “好，那请问对于江州市政府的做法，你的内心感想如何？你有没有感觉很愤怒？” 陆山河笑道：“愤怒谈不上，但是失望肯定是有的，毕竟这种地区保护主义是京都大会三令五申要禁止的，可是他们偏偏这么做了，当然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在沪市建厂的原因，这一点儿沪市就做的比较好。” 刘洋问道：“那你个人觉得江州市政府该如何改变这种局面呢？” 陆山河笑道：“这就不是我一个小小商人能够谈论的了，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可能江州市政府那边儿考虑的比较多吧。” 刘洋彻底无语了，手中的笔也停了下来。 “算了，那我问你一个别的吧，你觉得沪市的哪些先进经验是值得江州市政府反思的？” “反思？我可没那个胆子，我现在就想通过这场诉讼拿回属于我自己的权益而已，就这么简单，至于别的，我没想那么远，至于他们官司打输了，要不要吸取教训，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 刘洋郁闷的叹了口气。 “你说这些话就没意思了，你就不能说点儿有建设性的意见吗？这种空话你还是留给别人讲好了。” “这是空话吗？我觉得我就是在从我自己的角度出发考虑问题啊，不然你以为我是为了帮江州市政府树立更好的形象才把他们告了的吗？” 眼看陆山河根本不正面回答问题，刘洋直接放弃了。 “算了，不想采访你了，对了，在开庭之前我还要交稿的，你厂里有什么新闻没有？让我应付应付？” “当然有了，要不你帮我们宣传一下我们厂的精神面貌？” 第1220章 去香江打官司 接下来的几天，刘洋白天几乎都在昌明食品厂待着，不为其他，只是为了给主编减轻一点儿压力，让那位亦师亦父的老人家每天能早点儿休息。 终于，开庭的日子到了，这一天陆山河早早的带着朱杰和苏静予来到了法院门口，而刘洋此时也已经等在法院门口了。 双方各自打了招呼后，开始默默等待，可是等到快十点了，也没等到开庭的通知，反而等来了李鸣。 “陆老板，刘洋？都在啊？” 刘洋皱眉道：“什么情况？不是今天开庭吗？” 李鸣愧疚道：“江州那边儿根本没有派人应诉，这不今天庭长又派人过去催了嘛。” 苏静予皱眉问：“如果他们不应诉就没法儿开庭吗？” 李鸣道：“一般情况下，不来应诉我们自然是先要再次通知和催促的，要是对方持续不来的话，倒是也能开庭，不过既然是打官司，自然还是双方都到场的好嘛，所以刚才我去找庭长的时候，他说庭审可能要延迟了。” 陆山河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于是笑着问。 “那具体时间能定下来吗？” 李鸣尴尬的摇了摇头。 “这个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毕竟这不但要看对方的态度，而且要看庭长那边儿的最终叛忍，这样吧，你们今天先回去，只要有消息，我马上打电话通知你们。” 陆山河虽然郁闷，但是也明白和李鸣争吵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那就麻烦李法官了。” “客气了，其实我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消极，再等等吧，如果对方一直推诿，肯定是能开庭的。” 说这话的时候李鸣都有些底气不足，很明显他是不看好陆山河的，毕竟这事儿牵扯的可不是一般企业，更不是一般的单位，那可是江州市政府。 和李鸣告别后，一行人乘车离开，刘洋跟着上了车，义愤填膺道。 “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今晚等他下了班我非得好好儿质问他一番不可。” 陆山河淡淡道：“不会有结果的，咱们还是直接去香江吧。” 刘洋一愣。 “去香江？干嘛？” 陆山河笑道：“法院这才是第二次通知，要是韩君那边儿继续不见，沪市这边儿有可能发第三次，第四次，这样拖下去，我江州的根基可就真的没了。” 刘洋疑惑道：“这事儿沪市都管不了，香江能管？” “能不能不是要试试才知道嘛，你需要一起去吗？我可以联系人帮你办理通行证。” 最终刘洋还是答应了陆山河的建议，答应和陆山河一起去江州一趟。 因为现如今陆山河也算是在香江有公司的人了，所以通行证办理的异常顺利，次日下午三个人已经再次站在了香江的土地上。 下了飞机，陆山河正打算给赵强理打个电话，让他去酒店找自己，就看到一辆有些眼熟的轿车来到了自己身边。 车窗放下，露出车窗后李安琪的一张笑脸。 “上车吧。” 陆山河有些疑惑。 “上车？去哪儿？” 李安琪笑道：“以前你来了没有朋友住酒店，现如今我们也算是合作伙伴兼朋友，当然就不能让你住酒店了，怎么？不会是嫌弃我家环境不好吧？” 陆山河忍不住笑了。 “林达女士真会开玩笑，整个香江有几个敢说你家环境不好的？只是这次除了我和静予还有一位朋友，一起去的话是不是有些冒昧？” “这有什么冒昧的，人多了不是更热闹吗？好了，苏女士和这位刘女士坐后面那辆车吧，陆先生和我同乘一辆车即可。” 说完，后面早就下车的管家急忙招呼苏静予和刘洋往后面轿车走去。 看到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陆山河并没有拒绝，直接上了李安琪乘坐的轿车。 刘洋跟着苏静予上了车，第一次感觉有些局促，低声问。 “静予，这女人什么来路啊？怎么和陆老板这么熟？” 苏静予道：“她是李诚兴的女儿，我们分公司的合伙人。” 刘洋顿时露出惊讶的表情。 “李诚兴？” 苏静予道：“对啊，你认识？” 刘洋咋舌道：“香江首富谁不认识？你不会不知道李诚兴是什么人吧？” “香江首富啊。” 看到苏静予说的风轻云淡，刘洋有些无语道。 “你就没感到意外吗？对了，你们是怎么和她牵上线的？” 不等苏静予回答，刘洋嗔怪道。 “你们有这层关系你们早说啊，咱何必受法院的白眼？” 这下轮到苏静予诧异了，明明路上来的时候刘洋还挺悲观的，怎么听到李诚兴的名字忽然变得兴奋起来。 “什么意思？这层关系很管用吗？” 刘洋道：“当然管用了，我之前一篇报道就是写李诚兴在沪市投资的，当初你是不知道，我们沪市的领导班子几乎是全部到场接见的李诚兴，当时因为投资的事情还有一些矛盾的，市政府那边儿本来想着拖一下，然后大家再商量一下，结果对方直接就要和沪市打官司，要让沪市市政府赔钱。” 说到这里刘洋郁闷的叹了口气。 “当初我写报道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后来你猜怎么着？沪市市政府竟然让步了，要是你们真的认识李诚兴让他出面的话，我想这事儿一定会变得十分简单的。” 苏静予看着刘洋滔滔不绝的讲述，心中也不由的犯起了嘀咕，而且让她有些不明白的是，一个商人哪儿来的这么大的能量？难道就因为他是香江人吗？ 与此同时，前车车内，李安琪也正和陆山河聊案情。 “我早就说了，直接在这边儿起诉就好了，你还要回去一趟，平白浪费了许多时间。” 陆山河笑道；“我这不是想给江州市市政府一个体面嘛，谁知道他们竟然不领情，而且您这大杀器不到迫不得已还是不要动用的好，毕竟人情是最难还的。” 李安琪只当陆山河这是在夸自己，咯咯咯的笑起来。 “还是你会夸人，我提前找朋友和法院那边儿说过了，赵律师的资料法官也看了，这几天你就好好儿的放松几天，等哪天开庭我们直接过去听结果就行了。” 第1221章 黎筱不请自来 对于李安琪的安排陆山河还是有些意外的，他自然能看出李安琪对自己有好感，可是这份好感让他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说两个人的私交，还不到让李安琪如此重视的程度，可是要说李安琪对自己有意思，他又在李安琪身上完全感受不到，苏静予或者是沈薇那种柔情。 至于利益瓜葛，可能有一些，可是分公司的合作以及在沪市开店的事情，在李安琪这种人眼里恐怕九牛一毛都谈不上。 “琳达女士安排的也太细致了吧？让我都感觉有些……愧疚了。” 李安琪笑道：“这有什么好愧疚的，便宜嘛，自然是要互相帮忙，而且这些也不算什么大事儿。” “在您眼里可能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这可是帮了我大忙了，都让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 “很简单啊，反正最近我也挺闲的，你就陪着玩儿几天放松放松就行了。” 陆山河问；“公司那边儿不忙吗？” 李安琪笑道：“我这不是在忙吗？只要让你心情愉悦你才能更快的帮我打开国内市场啊，对吧？这叫工作生活两不误。” 车子再次驶入李安琪的山顶别墅，从后车下来，刘洋扭头看着山下高楼林立的香江风景，是那样的熟悉而陌生。 熟悉的是她在香江电影中见过类似的场景，陌生的是这一切此时真真切切的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静予，你说国内什么时候能像香江一样繁华啊？” 苏静予听到刘洋小声询问，不由笑了。 “山河说快则十年，慢则二十年，国内就会涌现一大批超过香江的存在。” 刘洋不由一愣。 “十年？一大批？这是不是过于乐观了？” 苏静予笑道；“我相信山河的判断，而且羊城不是也在改革了吗？还划出了特区，我和山河在羊城的时候过去看过，建设的速度很快，山河说那边儿以后会是一座大都市，想起来挺期待的。” 二人说话间，一行人进了别墅院子，而管家则是带着黎筱从对面走来。 李安琪笑道：“黎筱？你什么时候来的？” 黎筱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我听人说陆先生要打官司，我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看着黎筱那从容的笑容，完全没有上次不愉快留下的痕迹，陆山河还真有点儿佩服黎筱的脸皮，不过这个时候黎筱能够出现，倒也的确能够帮上一些忙吧，比如新闻直接在香江卫视播出，那样也能更快的引起国内的关注，事情的解决可能就会快上许多。 至于影响，就看黎筱这个人的生平，即便她不从这件事儿上挖新闻，也会找国内其他黑料，这种人骨子里就已经不把自己当国人了，一心想的都是为 洋大人服务，最终成为他们的一员。 对比与陆山河，李安琪有些不愉快，毕竟这件事儿在她看来完全没有那么重要，更何况上次两个人就不欢而散，现在黎筱不请自来，万一搞的大家不愉快她也感觉脸上无光。 但就在她想着怎么把黎筱打发了的时候，陆山河竟然直接伸出手和黎筱握了握。 “黎大记者能够帮忙那就太好了，对了，给你介绍一个同行，刘洋刘记者，沪市晚报的记者。” 黎筱一听竟然还有同行，不由的警惕起来。 “沪市晚报？没听说过呢，很有名吗？” 刘洋本来已经笑着要和黎筱打招呼，听到对方语气不善，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看来香江的记者不过如此，即便没看过沪市晚报的报纸，总该知道沪市吧？” 黎筱挑眉道：“沪市倒是听说过，只是我没想到报纸在国内竟然还是主流，也对，据说国内能吃饱的人都还不到一半，估计这剩下的一半看个报纸就算是享受了，电视这种东西怕是再过十年也没几个人买得起吧？” “看来这位黎筱记者朋友，这两年就没去过国内吧？改革开放十二年，国内百姓早就奔小康了，电视机也已经走入了寻常百姓家，你要是再用十几年前的老眼光看内地的话，怕是要落伍了。” 李安琪看到两个人明枪暗箭的吵了起来，不由的看向陆山河。 只见陆山河就这样把二人介绍到了一起，然后就像是没他什么事儿了一般看起了热闹，于是李安琪也选择了放任不管。 黎筱本来还偷偷打量李安琪的反应，发现李安琪和陆山河完全没什么表示，脸上的傲然更多了几分。 “是吗？那你们那个什么所谓的报社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在我们香江报纸已经被淘汰了，你也不上街打听打听，有几个人看报纸的？” 眼看刘洋落入黎筱的圈套，陆山河终于开口了。 “黎筱记者真是快人快语，国内在电子产业方面的确是暂时落后的，报纸至少在未来十几年依旧是主流，所以刘洋记者在沪市可是炙手可热的记者，这次能请她来跟踪报道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 陆山河一番话说的黎筱脸色有些难看，毕竟她可是上赶着来找陆山河采访的，单从这一方面讲，自己就落了下风，人家请来的记者肯定更加重视。 刘洋还想和黎筱争辩忽然发现黎筱哑火了，一时间竟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反而是一边的李安琪心中忍不住偷笑，毕竟同学中还很少有人能说的过黎筱的，而陆山河几句话就把黎筱说的哑口无言。 虽然说陆山河说了内地十几年都比不上香江，可在李安琪眼里看来那不过是事实罢了，反而是刘洋虽然说是陆山河请来的记者，明显还是稚嫩了一些，毕竟她比陆山河等人更清楚黎筱的为人和目标，和黎筱摆事实讲道理是驳不倒她的。 “好了，大家都是朋友，陆先生一路也累了，我们还是进屋边喝茶边聊吧。” 黎筱急忙重新露出笑脸，虽然陆山河怼的她很不爽，但是只要能挖到内地的黑料，吃个瘪也没什么。 “倒是我一时间和这位刘洋女士讨论起来忘了大伙儿是客人了，快请。” 看到黎筱瞬间化身主人，想挽回颜面，陆山河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往别墅的方向走去。 第1222章 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众人进入别墅，管家早已经准备好，急忙命人把茶水端了上来。 黎筱笑着用英语道。 “请管家给我来杯咖啡，谢谢。” 管家不经意缓缓转身，眼神略过李安琪，发现李安琪没有阻止的意向，这才让人准备黎筱以前吩咐过的咖啡样式。 很快一杯热腾腾的咖啡端了上来，黎筱再次感谢后，感叹道。 “我们这一行工作很累的，精神不振的时候，就需要咖啡来提神，而且琳达这里的咖啡可是十分地道的，陆先生不尝尝看吗？” 陆山河笑道：“咖啡我喝不习惯，我还是喜欢喝茶。” 黎筱用半开玩笑的口吻道。 “陆先生不会是不会喝咖啡吧？也对，内地好像就没卖咖啡的地方。” 李安琪微微皱眉，这次她是真的觉得黎筱有些过分了，但是还不等她开口，陆山河先开口了。 “我并不是不会喝，只是黎筱女士手里这种随便打发人的咖啡我喝不习惯，仅此而已。” 黎筱又愣住了，李安琪也用好奇的眼神打量陆山河，她倒想看看陆山河是否能再次让黎筱吃瘪。 “打发人的咖啡？你可知这里是哪儿？你的意思是琳达是在随便打发我们了？” 陆山河笑道：“不，琳达女士准备的十分充分，就拿我们喝的茶水来说，清香扑鼻，入喉回甘，虽然我说不出产地，但一定是不可多得的好茶，绝对不是你那种一分钟就冲泡好的咖啡能够比拟的，所以并不是琳达女士没有好好儿招待我们，而是你自己选择凑合，仅此而已。” 黎筱心中这个气，本来想拿喝咖啡体现自己的高贵，结果让陆山河再次贬低的一无是处，不过就这样让她认输是不可能的。 “哼，说的你很懂咖啡一样，虽然这杯咖啡的确端上来的很快，也许并没有达到十分完美的效果，但是琳达的厨师可是米其林厨师，而且我喝了这么多年咖啡还是分的清好坏的。” 陆山河摇了摇头。 “这和多少年没关系，小时候我没吃过肉我就觉得白肉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现在给我吃我都不想吃，为什么？因为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东西。” 李安琪眼看黎筱气的脸色又变了，忍不住道。 “好了，咱们聊点儿开心的，咖啡有什么好聊的？” 黎筱道：“琳达，咖啡里面可是有很大学问的，而且我看陆先生这么懂，不如让他来说说什么样的咖啡是最好的，最好能亲自演示一下也让咱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好咖啡。” 李安琪刚要开口，陆山河直接看向管家。 “管家先生，有咖啡豆吗？” 管家笑道：“陆先生直接喊我管家即可，咖啡豆是要生的吗？还是烘焙过的？” 陆山河道：“生的，别人烘焙过的我不满意。” 李安琪诧异道：“陆先生真的会喝咖啡？” 陆山河笑道；“我那位老师可是很喜欢喝咖啡的，我也和他学过一些，反正大家也没什么事儿，今天就献丑让大家尝尝我的手艺。” 李安琪笑道：“既然这样那你需要什么？我让管家去准备。” 陆山河道：“炒锅一个。” 噗，黎筱直接笑了。 “你要用炒锅炒咖啡豆？” 陆山河笑道：“怎么？你要和我比比吗？” 黎筱道：“我可没那个本事，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和王厨师比一比。” 李安琪急忙道：“不用，王厨师并不十分擅长煮咖啡还是直接让陆先生试试好了。” 陆山河笑道：“无妨，娱乐一下嘛，还是那句话闲着也是闲着，毕竟事情琳达都已经安排好了。” 陆山河没意见，李安琪自然也就没什么意见了，于是让管家去准备陆山河所需要的东西。 很快众人移步到了厨房，厨师听说陆山河要和自己比咖啡，顿时跃跃欲试。 自从上次让陆山河的原始烤肉把自己的烤肉比下去后，他这心里就一直不痛快，就想着怎么挽回颜面，这下陆山河算是撞枪口上了，他一定要把陆山河比下去。 很快二人准备完成，陆山河站在灶台前，回头问道。 “琳达女士喝几颗咖啡豆？” 李安琪愣住了。 “几颗？这个有这么算的吗？” 陆山河笑道：“那看来你们没这个概念，你平时喜欢喝咖啡口吻是喜欢淡一些还是浓一些？” 李安琪想了想。 “这个不太好说，你喝过奇巧的速溶咖啡吗？咖啡味道比那个更浓一些，再多一点点糖就可以。” 陆山河点了点头，问苏静予道。 “你呢？” 苏静予自然看出陆山河这是想整治黎筱，于是直接道。 “十八颗吧。” 陆山河再次点点头，看向刘洋。 “你呢？” “我二十颗好了。” 黎筱跃跃欲试结果陆山河直接转身开火，晃动起铁锅来。 “你不问问我的口味吗？” 陆山河淡淡道：“你就不用问了，反正你也没喝过什么像样的咖啡。” 这可把黎筱气的不轻，这辈子第一次对咖啡产生了抵触情绪。 很快锅热了，陆山河直接抓了一把咖啡豆扔进了锅里。 黎筱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你知道你扔进去多少颗咖啡豆吗？” 陆山河笑道：“不知道，怎么了？” 黎筱道：“你都不知道扔进去多少颗，那你刚才问我们喝多少颗什么意思？” 陆山河道：“当然是估量了，这里面的除了他们的剩下的都是你的。” 李安琪看到黎筱气的小脸煞白，笑道。 “好了，陆先生和你开玩笑呢，等会儿你就等着尝尝陆先生的手艺好了。” “哼，我去看王厨师做咖啡。” 此时厨师才回过神来，急忙开火开始烘焙咖啡，而此时旁边的陆山河已经把一口锅抡大了一圈儿，而里面的咖啡豆则是沿着锅底快速的旋转起来。 看着咖啡豆匀速的在锅底转圈儿，国内开始散发出咖啡的香气，李安琪不自觉的吸了吸鼻子，她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种清淡的咖啡的味道，这和烘焙好的味道有很大的区别。 第1223章 亲手制作咖啡 刘洋本来还有些担心，此时看到陆山河展露厨艺，才松了一口气。 很快咖啡的味道浓郁起来，陆山河直接把咖啡豆倒进了盘子里冷却。 而旁边的王厨师看到陆山河烘焙好了咖啡，一时间有些慌乱，也急忙把咖啡倒了出来。 很快咖啡豆冷却完毕，陆山河直接开始研磨咖啡豆，调试几次粗细后，陆山河查看粉末后，这才快速的研磨起来。 看到陆山河如此小心，李安琪第一次对咖啡产生了兴趣。 “我只以为喝茶有很多门道，没想到喝咖啡也有这么多讲究。” 陆山河有些好奇问：“怎么，琳达女士在英国没喝过现磨咖啡吗？” 李安琪笑道：“我在英国和在香江差不多，衣食住行都是父亲安排的，而他的习惯喝茶多余喝咖啡，所以我对咖啡一直没什么兴趣，所以也就没深入了解过，即便有时候要喝也是家里买的速溶咖啡，喝过几次总感觉不怎么好喝，不过今天看来我有口服了。” 陆山河笑道：“你这样会让我压力很大的。” 陆山河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手里的动作却一直没停，而旁边的王厨师本来有电动的研磨机可用，见陆山河采取手动模式，也开启了手动研磨。 就这样很快陆山河研磨好了咖啡粉，然后又把咖啡轻轻的压进了摩卡壶中。 看着陆山河小心翼翼的把咖啡粉压实，盖上摩卡壶的盖子，重新打开燃气灶打开小火把摩卡壶放上去，众人都不由的松了口气。 但是陆山河的动作并未停下，而是再次拿起了那口铁锅，把牛奶放进去开始加热。 看着陆山河把牛奶搅拌出大片的泡沫，苏静予和刘洋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毕竟陆山河这怎么都不像是在做咖啡而是像是在炒菜。 啪，随着陆山河把火熄灭，左手一抬，直接把煮好的牛奶倒进了准备好的五个杯子里，而此时摩卡壶已经开始升腾出大片白色的水雾，逐渐浓郁的咖啡香气，让厨房的所有人都不由的看向那喷出白气的摩卡壶。 而此时一直跟随陆山河节奏的厨师已经气馁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平时是怎么做咖啡的，当然除了给黎筱冲泡提前准备好的咖啡。 “我输了。” 厨师一句话，满含幽怨，他此时甚至怀疑陆山河是来抢他的工作的。 但是此时黎筱却不干了。 “王厨师，你这是什么话？你怎么能输给他？你可是厨师啊。” “你也说了我是厨师，又不是咖啡师，输了也正常。” 厨师的认输让黎筱无地自容，其实她心里也开始认输了，毕竟就陆山河表现出来的专业性，那句你没喝过好咖啡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心里，因为她是真的没见过这样做咖啡的，而且她喝的最好的也只是在咖啡店里而已，而那种咖啡的香味和此时陆山河所煮出来的这种浓郁香味完全没法儿比。 终于陆山河再次关了火，把摩卡壶里的咖啡分别倒进了五个杯子。 “来，大家尝尝，这杯是琳达女士的，糖在那儿，自己加。” 李安琪急忙接过，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顿时眼前一亮。 “很好，比速溶咖啡好喝多了。” “好喝就行，静予你的，你和刘洋喜欢喝甜的，记得多加糖。” 苏静予有些好奇的先尝了一口，结果因为是第一次喝咖啡，只感觉嘴里虽然有咖啡的香气，但是又苦又涩，要不是因为之前黎筱的挤兑恐怕她都要放弃喝这种难喝的东西了。 刘洋见苏静予不经意的皱眉，急忙加了一大勺糖，结果她也是第一次喝，完全体会不到好喝在哪儿，如果让她评价就是奶粉味道不错，只是可惜了和咖啡放在了一起。 “黎筱记者，你的。” 黎筱虽然有些抵触不过还是接了过去。 浓郁的咖啡味道，瞬间占据了她的味蕾，尤其是温度更是恰到好处，喝进嘴里的牛奶的滑腻感觉，让她感动的想哭。 ‘英国人每天喝的就是这样的咖啡吗？简直太幸福了，我一定要做英国人，那样就能每天都喝到这样地道的高级咖啡了。’ 看到黎筱眼角湿润，李安琪好奇道。 “黎筱，怎么了？不好喝吗？” 陆山河也有些好奇，就算自己给她倒的是最后的咖啡也不至于难喝到这种地步吧？难道说摩卡壶坏了？不然味道不可能差这么多吧？ 就在陆山河端起来打算尝一尝是不是咖啡出了问题的时候，黎筱激动的看向陆山河，诚恳道。 “我为我之前说过的话道歉，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咖啡。” 陆山河愣住了，心道，这女人还真没喝过好咖啡啊。 “客气了，喜欢就好。” 黎筱点了点头。 “很喜欢，对了，英国人喝的都是这样的咖啡吗？” 陆山河有些无语，这女人没救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至少我老师是这样喝的。” 黎筱点了点头，再次把杯子放在了嘴边儿，轻轻的抿了一口。 看到黎筱小心的样子，厨师厚着脸皮凑了过来。 “陆先生，能给我分半杯吗？我看大小姐挺爱喝的，我想学一学。” 陆山河忍不住笑了，直接拿出一个干净杯子，倒了半杯。 “你不嫌弃就行。” “哪里，哪里。” 厨师接过和黎筱一样轻轻的抿了一口，砸吧砸吧嘴，点点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接下来的两天，李安琪的厨师直接成了陆山河的徒弟，跟着陆山河学了好几道新菜。 而李安琪每天都能吃到新鲜的菜肴，看陆山河的眼神也渐渐变得更加亲近，这让苏静予不自觉的有了危机感。 “山河，咱们出去转转吧，你都快成李安琪的管家了。” 陆山河道：“昨天赵律师不是来过了嘛，明天就开庭了，就算是做管家也就一天的事儿了。” 刘洋笑道：“我看陆老板很享受给人做饭的感觉呢，我看李安琪对你也有意思，不如直接入赘到李家算了，当了香江首富的女婿，一个食品厂还不是小意思？” 第1224章 电台要采访 三楼阳台入口，李安琪听到三人对话，脸莫名微微发红，一时间上去不是，退回来也不是，一双耳朵更是不自觉的竖起，想听听接下来陆山河会如何回应。 就在此时客厅的方向传来管家的声音。 “黎筱小姐，上午好。” “琳达和陆先生呢？” 李安琪生怕管家说自己在楼上被外面的陆山河听到，但是自己开口又难免被陆山河知道自己此时在偷听，也就是一愣神的纠结的时间，陆山河已经来到了阳台入口。 看到李安琪在入口侧面站着，陆山河也不由有些尴尬，但是表面却没什么表示。 “黎筱记者来了？” 李安琪急忙笑道：“对，我下去接她，你们继续聊。” 说完这句话李安琪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这不明摆着让陆山河误会自己在门后偷听吗？ 还好陆山河似乎并未往那方面想，于是笑道。 “都是熟人，直接喊一声就行了，我们在阳台，你自己上来吧。” 说完陆山河转身又回到了阳台上。 黎筱快步上了楼，见李安琪表情似乎不对，于是抱歉的笑了笑。 “直接从电视台过来了，没提前打电话，应该不唐突吧？” 李安琪心中暗骂，不唐突？让你把我害死了，这辈子我都没这么丢人过。 “没有，你是有什么事儿？” 这话可谓是一点儿都不客气，但是黎筱完全没有领会到，笑道。 “陆先生和内地打官司的新闻我已经提前写出来了，本来我是想直接交给电视台的，后来想想还是让陆先生先看看，万一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呢？” 李安琪道：“这可不像你，你写的稿子什么时候让别人改过？” 黎筱道：“这次不是不一样嘛，怎么了？你不会和陆先生闹矛盾了吧？” “闭嘴吧你。” 说完李安琪也转身往也阳台走去。 黎筱站在原地总感觉她和李安琪的关系出现了一些变化，至于哪儿变了她也说不清楚。 来到阳台，黎筱看到陆山河四个人已经坐好，直接摇了摇头把杂念一扫而空，笑着也坐了下来。 “陆先生，这是我的稿子，您帮我参考一下，如果没问题，今天晚上新闻就能播出了。” 陆山河接过稿子不由微微皱眉，哪怕他知道黎筱不会放什么好屁，但是亲眼看过稿件后还是让他不舒服。 “你确定这新闻说的是我？” 刘洋好奇道：“怎么了？能让我看看吗？” 黎筱现如今对陆山河的态度转变了许多，但是对陆山河的好可不会惠及到苏静予和刘洋身上，毕竟经过几天的接触，她已经把陆山河和苏静予刘洋划分为两类人了。 陆山河是经过了英国正统教育的成功企业家，而苏静予和刘洋依旧是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不行，这是我的稿子，你作为随行记者，你该做的是如实记录陆先生的所作所为，而不是抄袭他人的稿件。” 刘洋生气道：“我什么时候抄袭了？我不过就是想看看。” 黎筱道：“你不抄袭你看什么？” 陆山河道：“行了别吵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这个据知情人透露是什么情况？还有，江州市政府为了逼我就范，抓捕了我们公司两个高管又是怎么回事儿？” 黎筱眨眨眼道。 “这样才更有传播度嘛，再说了，他们抓了你公司的人不是事实吗？刘洋不是说过现在还没放出来吗？” 陆山河看向刘洋，刘洋急忙否认。 “我可没说。” “你说了，只是当时你是和苏女士说的，除非你是故意害我，给我提供假消息。” 刘洋张了张嘴，生气道。 “你偷听别人说话，你还有理了？你有没有做记者的基本素质啊？” 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陆山河道。 “行了，你们两个少说两句，既然是问我的意见，那我的意见是这篇稿子严重脱离事实，必须重写。” 开玩笑，这种把国内体系贬低的一无是处的东西，他陆山河怎么可能同意她这么发？ 万一国内管理觉得这是他陆山河花钱买的新闻，以后他还在内地混不混了？ 看到陆山河如此生气，李安琪直接把稿子接了过去。 看完报道李安琪并未觉得什么，而且还觉得这次黎筱的发挥有些保守了，毕竟这和以前的文章相比，可是含蓄了不少的，很明显这是在照顾陆山河的情绪。 “我觉得稿子没问题，这样能让新闻有更多的关注，只要曝光度足够高事情解决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了，至于事实？就让这位刘洋记者来澄清好了，她不是随行记者吗？而且还是你请来的，只要这件事儿和你没关系，黎筱这篇稿子在香江也是没问题的。” 陆山河淡淡道：“如果二位是征求我的意见，哪怕损失一些曝光度，我也希望能够如实报道，如果二位不打算征求我的意见，那怎么做是二位的事情，我也无权干涉，毕竟我和香江电视台可没什么联系。” 听陆山河这么说，李安琪笑着点了点头，直接把稿子交给了黎筱。 “那就让新闻主编来决定吧，陆先生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儿。” 听李安琪这么说，黎筱明显松了一口气。 “好吧，那我就回电视台了。” 说完李安琪起身离开了。 半小时之后，管家来到阳台，恭敬道。 “大小姐，黎筱女士打来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征求陆先生的意见。” 李安琪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知道了，我们这就下去。” 一行四人来到一楼，陆山河从仆人手中拿起电话。 “又有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主编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劲爆的新闻，主编想除了晚间新闻以外，单独出一期采访陆先生的节目，不知道陆先生有没有空？” “不好意思，我并没有做好被采访的准备，替我谢谢主编的好意。” 黎筱急忙道：“陆先生，我个人觉得以您的口才，绝对会让节目十分精彩，而且这些节目都是录制播放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们甚至可以重来，容错率是很高的，您不再考虑考虑吗？” 第1225章 顺利庭审 香江电视台，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就站在黎筱身边，眼看黎筱谈不拢，直接把电话夺了过来。 “陆先生，我是香江电视台的主编，兼副台长，你的事情我已经从黎筱这里了解到了，我对你的遭遇十分同情，这种事情不应该出现，所以我个人建议你接受采访，我们台会给予鼎力支持，甚至可以给您一笔出场费，所以我希望您可以考虑一下。” 陆山河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不好意思，我暂时没有接受采访的打算，谢谢您的好意了。” 中年男子急忙道：“十万，只要你肯来我给你十万，如何？” 黎筱在一旁都听傻了，十万这可是有史以来电视台给的最高的出场费了，即便是场一线明星都不可能给这么高的价格。 但是让黎筱诧异的是电话竟然直接挂断了。 中年男子明显也愣住了，十万是他能做主的最高报酬了，可是陆山河反而挂了他的电话？ “黎筱，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他拿下。” 黎筱满脸无奈道：“主编，你还是换个人吧，陆先生根本就不拿正眼看我。” 中年男子皱眉道：“办不到就想办法，只要这期节目能成功，我会亲自为你申请英国本土的永久居住权，那样你可就是真正的英国公民了。” 黎筱苦笑道：“主编，真的不是我不想，是我真的办不到啊。” 十万加副台长的承诺都没请动陆山河，黎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除了她自己恐怕也拿不出什么有用的筹码了，可是陆山河都不拿正眼看自己，想要在开庭前拿下陆山河怎么可能？ 看到黎筱第一次打了退堂鼓，连英国身份都不要，中年男子也只好叹息一声。 “唉，多好的素材，浪费了，明天你去法庭跟踪报道吧，今天晚上把明天要问的问题好好儿规划一下。” 次日上午九点，陆山河在李安琪司机的护送下，来到了香江法庭。 刚一下车，就看到不少记者围了上来。 “陆先生，请问你不惧怕江州市政府的报复吗？” “陆先生，您应该是第一个反抗暴政的人吧？您能谈谈你的感想吗？” “陆先生，听说你们的两位高管被抓了，您是更希望江州市政府释放两位高管？还是希望停止侵权呢？” 听着乱七八糟的问题，陆山河有种动手的冲动。 “各位如果想了解案情，请进入法庭了解，如果各位是想让我说一些各位想说的话，那各位可能问错人了，因为我只是觉得这仅仅是一件很小的商标侵权案件，仅此而已。” “请问陆先生，既然是很小的侵权案件为什么你要来香江呢？难道国内就没有能解决的地方了吗？这是否意味着在暴政的压迫下，各位连最基本的人权和自由也丧失了呢？” 刘洋生气道；“不好意思，陆先生不接受采访，请各位让一让。” 记者们明显不打算放过这一波的流量，依旧簇拥着陆山河，而有些记者则是已经开始对着镜头大放厥词。 “大家可以看到，陆先生的状态十分萎靡，可见在强权的压迫下，他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压力，让我们继续关注事情的发展，希望在香江能够还陆先生一个公道。” “陆先生拒绝回答我们的任何问题，但是却又似乎回答了我们所有的问题，我希望所有香江人都能看到内地的情况，坚决抵制八五联合声明。因为我们需要自由，我们不需要被奴役。” 看着这些人一个个卖力表演，陆山河一言不发粗鲁的带着苏静予和刘洋往法庭的方向走去。 另外一辆轿车上，李安琪眼神中带着几分担忧目送陆山河走上了法庭的台阶。 旁边管家安慰道。 “大小姐无需担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陆先生只是进去见证整个过。” 李安琪笑道：“我有什么担心的，我又不是我打官司，我只是在想，陆山河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有时候他表现的很成熟，但是有些时候又有些幼稚，明明江州市政府对他如此敌视，但是他宁可自己为难又不肯说江州市政府的坏话，这又是为什么呢？” 管家想了想道：“可能这就是陆先生成功的原因吧？人其实最重要的是要有根。” 李安琪疑惑道：“你也是支持回归的吗？” 管家笑道：“我只是觉得我的根在那儿。” 李安琪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就像香江是我的家，别人说我的家不好，多少还是会有些不舒服。” 法庭内，赵强理已经坐在律师席位上，安排陆山河等人坐下后，在法官的示意下，赵强理开始陈述案情。 “这是陆老板提供的授权证据，请大法官过目。” 法官看完赵强理提供的各种证据，直接宣判。 “鉴于被告方拒绝出庭，本院做出如下陈诉，经过法庭审理，认定隶属于江州市政府的企业，兴旺食品厂确实侵犯了洛森食品有限公司的商标使用权，兴旺食品厂的行为违反了香江相关法律，现判决如下，兴旺食品厂必须即刻停止侵权行为，并向洛森食品有限公司支付赔偿款项二十万元。” 随着宣判结束，法官起身离开，而记者们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赵强理对于案件的陈述一般，又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陆先生，请问对于江州市政府对您的迫害，您打算以怎样的方式反击？” “陆先生，法官的宣判如果无法生效，您会进一步维护自己的权益吗？” “陆先生，请问您对于内地的制度有什么看法？” 陆山河看着苍蝇一般的记者，再次一言不发向外走去。 而不远处的黎筱正背对着他，面对摄影师的镜头。 “上午九点三十二分，审理结束，兴旺食品厂并未委派任何人前来应诉，这足以表明暴政统治之下的统治者是多么的傲慢，虽然法官已经宣判了陆先生胜诉，但是如何真正的维护好自己的利益，陆先生要走的路还很长，甚至可能需要求助国际援助才能达成目的了。” 第1226章 提前安排 当天，香江所有媒体都报道了关于陆山河的新闻，就连香江的娱乐八卦新闻都报道了相关内容，当然内容大多数都是夸大其词，甚至是抹黑国内改革开放政策的。 别墅内，管家再次送来一份报纸，而这已经是第八份了。 “还有？这次是哪个报社的？”李安琪问。 管家恭敬道：“这次是香光报社的报纸。” 李安琪笑着看向陆山河。 “看来陆先生的声望很高呢，百美集团开业典礼的时候都没有这么高的曝光度。” 陆山河接过报纸看了一眼，就直接放下了，即便内容有些许不同，陆山河也知道这些报道的大致方向，不过就是想挑动香江百姓的情绪，想要继续做殖民地二等公民罢了。 “这算什么曝光？这不过是一群人为了流量的狂欢罢了。” 李安琪一愣。 “流量？什么意思？” “你可以理解成传播度亦或者是收视率。” 李安琪笑道；“你这话还真说对了，自从八五联合声明以来，就有不少人反对回归，多次去总督府请愿，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 陆山河笑道：“怎么？连琳达女士也觉得内地没有前途？” 李安琪能说出这种话自然就是这么想的，可是想到陆山河的脾气，自然是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的。 “当然不是了，如果我们不看好内地也就不会想着打开内地市场了，我个人还是很看好内地的，只是香江大多数人，还是对这百年来的英国统治十分留恋的，想要转变这种想法可不光靠一份双方协商的声明能够做到的。” 陆山河比李安琪更知道其中的原委，毕竟几十年后，香江依然有一部分人怀念被殖民的日子，时不时都要闹出一点儿动静来，就更别提现在香江的发展比内地快这么多了。 “唉，还是不说这些烦心事儿了，我去打个电话。” 陆山河来到楼下，直接拨通了昌明食品厂的电话。 听到是陆山河，朱杰明显认真了许多，毕竟下午陆山河可是很少打电话回来的。 “老板有什么吩咐？” 陆山河道：“今天香江这边儿开庭了。” “那庭审顺利吗？” “十分顺利，不过我有事儿要交代你，一定要记住。” 朱杰急忙道；“那我拿一下笔，好了，老板您说吧。” 陆山河道：“庭审十分顺利，香江这边儿也做出了判决，结果是让兴旺食品厂停止侵权，同时赔付二十万的侵权费用。” 朱杰忍不住道：“才二十万？” 在朱杰看来兴旺食品厂那边儿的盈利可不低，而且以他如今的眼光二十万的确是小菜一碟。 陆山河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而且我想交代你的也不是赔付和侵权的问题，而是香江这边儿的媒体，本来我想着低调一些，可是现在情况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了，香江这边儿的媒体对于这件事儿大肆报道，我估计内地很快就会有反应，你那边儿也要做好提前预案，别到时候忙手忙脚。” 朱杰听出陆山河语气中的凝重，急忙道。 “我知道了，那如果沪市这边儿有人找我的话，我需要如回复？” “如果有人要找我，你还是以前的托词，就说我不在，如果是找工厂的麻烦，记住不要把事情闹大，尽可能避免冲突，同时及时和我汇报情况，我们大家到时候再商量解决。” “好，我知道了。” 又叮嘱几句后，陆山河又把电话打到了香满庭，和小美做出同样的交代后，陆山河又打给了闻大黎。 闻大黎一听陆山河闯了这么大的祸，也没了平日里和陆山河开玩笑的吊儿郎当，认真道。 “山河你放心，我一定保证电器行和工作室这边儿不会出任何问题，对了，你暂时应该不会回来了吧？” 陆山河道：“嗯，我需要看看风向，再做决定。” 闻大黎笑道：“也对，要是你这次真闯了大祸，这辈子你也就别回来了。” 陆山河笑道：“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只是给自己预留一些缓冲的时间而已，本身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我相信上面的人绝对不会像浦庆华 那些人那样短视。” 挂断电话后，陆山河又给饲料厂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陆美琴。 “你要是再不打电话来我都快忘了有你这么个弟弟了，在外面还好吧？” 陆山河笑道：“挺好的，我来香江玩儿了。” 陆美琴笑道：“你倒是会享受，我可是听说香江到处都是高楼大厦，人进去了都找不到出来的路，你去了可要多注意。” 陆山河被陆美琴逗笑了。 “哪有说的那么夸张？小地方而已，爸妈还好吧？” “挺好的，我看他们闲了就让他们来工厂帮忙，省的他们又想着去种那几亩田。” 姐弟二人聊了好一会儿，听到陆山河要挂电话，陆美琴忍不住道。 “山河，你是不是打电话有事儿？” “没有，就是好长时间不打电话了，今天来朋友家做客，看到人家父慈子孝，就想打电话问问，家里好就行，那就先聊到这里。” 陆美琴道：“没事儿就好，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记得和家里说，家里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会的。” 挂断电话，陆山河长长舒了一口气。 重新回到阳台，苏静予担忧的看了陆山河一眼，而李安琪则是对陆山河笑了笑。 “你要是再不来，可就来不及看日落了。” 与此同时，京都外交部，办公厅，助理快步走进王副部长办公室。 “王副部长，香江出现了一些紧急情况。” 王副部长急忙放下手中的钢笔，皱眉问道。 “具体什么情况？马上汇报。” “香江各大媒体，忽然同时报道了一件商标侵权案件，案件被告是江州市市政府营办的食品厂，原告是香江洛森食品厂有限公司，事情之所以能这么大范围的快速传播，极有可能是境外反动分子在其中挑拨，试图影响香江回归的步伐。” 第1227章 一头雾水 江州市，市委大院。 王民重刚刚吃过晚饭，就看到秘书站在门口，于是招呼秘书进屋。 “进来吧，既然来了怎么不知道进来？” 看到秘书表情严肃的看向自己，王民重的老婆直接起身收拾碗筷。 “我去洗碗，有什么事儿你们去书房谈，客厅有点儿吵。” 王民重点点头，起身往书房走去。 二人进了书房，秘书急忙汇报道。 “书记，出大事儿了。” 王民重皱眉：“什么大事儿？” “京都那边儿刚刚来电话，说让咱们妥善处理好兴旺食品厂和昌明食品厂以及洛森食品厂的商标侵权案件，而且还说要尽快解决。” 王民重一愣。 “京都？哪个部门的电话？” “商业部来的电话，而且还说这件事儿算是涉外案件一定要妥善处理。” 王民重微微皱眉。 “涉外？具体什么情况？怎么就涉外了？” 王民重当然知道陆山河和市政府的关系，可是这怎么也关联不到涉外上面吧？ 秘书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十分清楚，详细的情况或许需要问范市长，或者是周副市长，亦或者直接问兴旺食品厂的韩书记，他们应该是知道具体细节的。” “那还等什么？你马上联系他们，让他们马上来市委开会，对了，其他人也通知一下，就说要召开紧急会议。” “明白。” 说完秘书扭头跑了出去。 王民重去厨房说了一声不用留门，也急忙批上外套，匆匆下楼去了。 半小时后，市委会议室内，市委的领导以及市政府的领导们就来了一多半。 看到周楷学也在其中，王民重直接宣布会议开始。 “好了，其他人来了到时候再简单复述，就不等他们了，时间不早了，之所以这么着急召集大家开会，是因为商业部那边儿对于兴旺食品厂的商标侵权案件十分重视，而且这事儿似乎涉及到了涉外的成分，周楷学你来给大家讲讲具体细节。” 周楷学也有些懵逼，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能捅到商业部去。 扭头看了一眼杨茂林，周楷学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毕竟以陆山河的能量还没这个本事把事情捅到商业部这种级别的领导手里，但现在既然商业部知道了，那么只可能是杨茂林背地里搞的鬼。 “领导，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杨副市长一直都挺关心这件事儿的，我看不如让他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众人纷纷看向杨茂林，很明显他们的想法和周楷学差不多，毕竟在他们看来陆山河纵然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认识商业部的官员。 杨茂林此时也有些懵，因为他也想不明白，这事儿怎么就传到商业部去了，而且还涉外了，难道昌明食品厂被外资收购了不成？ 见王民重用同样怀疑和不满的眼神看向自己，杨茂林急忙起身道。 “王书记，我也不清楚啊，这事儿不是工业部在管吗？要说知道细节也应该是周副市长比我更清楚才对。” 见杨茂林也不肯说，王民重冷冷道。 “行了，那就楷学同志先说，茂林同志随后补充吧，我现在只想知道所谓的涉外到底是因为什么？” 周楷学想了想道。 “和昌明食品厂的纠葛我的确是了解一些，但是绝对谈不上涉外案件，我想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众人纷纷左顾右盼，希望有人能给出解答，毕竟关于昌明食品厂和兴旺食品厂的官司，之前是开会讨论过的，最后市里一致决定采取地方保护主义，不予理会，当时范波开会的时候大家还举手表决过。 但是这肯定不是王民重想要的结果。 “你们的意思是商业部的通知是受到了假消息的影响了？如果真的只是这样，那涉外案件又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得出的结论呢？各位给我一个解释？” 不知道原因就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种感觉让王民重很是焦虑和被动，语气也不自觉更加严厉了起来。 周楷学此时自然也想不明白，心中暗骂韩君混蛋肯定是隐瞒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领导，要不给韩君同志打个电话询问一下，也许有什么最新的情况是我们不知道的。” 看到周楷学同样一脸懵逼，王民重则是看向杨茂林。 “茂林同志，你难道没什么要补充的吗？” 杨茂林也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还是问一下韩书记好了。” 王民重点了点头，命令秘书去给韩君打电话。 会议室内安静下来，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十分凝重，毕竟商业部直接发通知可见这事儿不小，可问题是他们完全被动，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江城县，一家新开的饭店内，韩君和张涛几人推杯换盏。 这才刚过月中，本月的盈利目标就在韩君涨价大法的加持下提前完成了，这种大好事儿自然是要庆祝一番。 “韩书记，我敬你一杯。” 韩君举起酒杯笑道。 “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以后大家继续努力，只要维持这个势头，过完年，我就和市里申请设立厂长，到时候大家都有机会。” 其实韩君现在很享受这种感觉，甚至都有点儿不想回市政府的意思了。 毕竟现在自己名义上只是一个厂的书记，但是现如今的食品厂书记可是真正的肥差，不但生活水平是以前根本没法儿比的，而这政绩也是随随便便就能到手。 照着这个势头下去，自己在食品厂待上三年，回市里最低也能和周楷学平起平坐。 张涛等人一听这话，笑容更加谄媚了。 “韩书记兼职厂长就挺好的，毕竟有您的领导我们才能这么快进步嘛。” “食品厂完全没有必要设立厂长的位置，有韩书记一个人就够了。” 韩君听的很是受用，笑着喝了一口放下酒杯道。 “要符合规矩嘛，我现在兼任厂长也是迫不得已，而且一个人担任两个职务也累，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可吃不消呐。” 众人正说话间，一个年轻人直接闯了进来。 “书记，不好了，市委那边让您马上回电话。” 第1228章 有人告状 韩君等人正高兴，看到门卫小王跑了进来，顿时露出不满的表情。 “年轻人就是毛毛躁躁的，你不在厂里好好儿看着，你跑这里干什么来了？” 张涛道：“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 王二德也道：“小王，你这样跑过来，工厂大门谁看呢？丢了东西你赔得起吗？” 门卫焦急的表情变得有些胆怯。 “书记，那人说是市委的王书记还有市长都等着回电话呢，让你快点儿，我，我想着可能是有大事儿，就出来找你们了，要不我……” 韩君只感觉一股凉气顺着脊梁骨到了脑门儿，一瞬间酒全醒了，直接打断了门卫的话。 “你说什么？书记和市长都等着回电话呢？” “啊，他说他是书记的秘书，还说正在开会，书记啊市长啊都等着你回电话呢。” 韩君一听急忙拿起衣服就往外跑，张涛和王二德也慌了，急匆匆的跟了出去。 市委会议室，王民重的脸色愈发难看。 “韩君那边儿还没有消息吗？” “王秘书在电话旁守着，食品厂那边儿值班人员说韩君不在厂里，去找了。” 王民重生气道：“这都半个小时了，找个人这么费劲吗？大晚上他韩君不在厂宿舍，他去了哪儿？” 周楷学见王民重再次看自己，心里又开始问候韩君祖宗十八代，不用想他都知道韩君肯定是又出去喝酒了，这要是找到了还好，找不到自己少不得挨批评，毕竟韩君可是他当初力荐的人。 “领导，还是我过去问问吧，如果韩君有事儿外出，这样等下去也毫无意义。” “哼，去吧。” 周楷学点点头，快步出了会议室。 来到隔壁房间，秘书看到周楷学来了，急忙站了起来。 周楷学摆摆手。 “书记的茶凉了，你去帮忙换 一杯水，我在这里等就好了。” 正说话间，电话响了起来，周楷学急忙拿起听筒，听到对面韩君的声音传来，周楷学怒不可遏道。 “你还知道回来？” 韩君听到是周楷学的声音，急忙道。 “那个，晚上有个应酬，我刚刚赶回来，领导那边儿到底什么情况？” 周楷学冷冷道：“商业部晚上发来通知，让我们妥善处理好和陆山河的商标侵权案件，为此书记召开了紧急会议。” 韩君懵逼道：“商业部？不可能吧？陆山河把咱告到商业部去了？不应该啊。” 听到韩君犯迷糊，周楷学气不打一处来。 “不可能？那你的意思我们这么晚开会是闹着玩儿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我也不知道啊，不会是杨茂林偷偷告状的吧？” 周楷学道：“杨茂林似乎也不知情，因为这件事儿此时是涉外案件，你现在好好儿给我想想，到底什么方面有可能涉及到外资。” 韩君感觉脑子快要炸了。 “我不知道啊，难道昌明食品厂不是陆山河开的？对了，沈薇，昌明食品厂的法人是沈薇，如果沈薇成了外国人，那这肯定是涉外案件了。” 周楷学眉头紧锁，似乎这是唯一能够解释的答案了。 “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办公室待着，我先回去汇报情况，等会儿要是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再联系。” 周楷学放下电话，急忙回了会议室，然后把和韩君通话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不少人纷纷点头，毕竟沈薇成了外国人那这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王民重微微皱眉。 虽然是解释的通了，可问题沈薇一个公派留学生是怎么成了外国人的？ 越想越乱，王民重最终还是决定自己问一问，具体情况。 “暂时散会，都去用自己的渠道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半小时后重回会议室。” 说完王民重直接拿起水杯向外走去，而其他人则是纷纷摸出钥匙，打算回自己办公室打电话，想办法了解一下情况。 杨茂林刚刚走出会议室就被王民重的秘书拦了下来。 “杨副市长，书记让你去他办公室。” 杨茂林顿时明白王民重这是想让自己当着他的面儿问问情况，但是也不好拒绝直接答应了下来。 跟着秘书来到王民重办公室，王民重招呼杨茂林坐下。 “茂林啊，这件事儿十分重要，现在我们摸不清状况很是被动，你从京都来，想必以前有不少同事还在那边儿任职吧？” 杨茂林道；“其实我也想问问情况，那就借领导电话一用了。” “嗯，问吧，尽快问明白，大家也好早点儿回去休息。” 杨茂林拿起电话，想了想打给了在商业部工作的同事。 “我是茂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原来是杨副市长，不知您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指示？” 杨茂林笑道：“你就不要寒酸我了，我想和你打听点儿事情，你知道昌明食品厂和兴旺食品厂关于商标纠纷的事情吗？” 对方明显疑惑起来。 “兴旺食品厂？那不是江州市政府的企业吗？至于昌明食品厂？我没听说过啊。” “没听过吗？” “对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了解一下这件案子的情况，你要是不清楚我再问问别人。” “哦，好，那你忙。” 见杨茂林挂了电话，王民重忍不住问。 “你这位同事在什么地方任职？” 杨茂林回答道：“他是刘庆刘副部长的助理之一，这事儿要是他都不清楚，可能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严重。” 商业部有好几个副部长，王民重自然是清楚的，而助理更是有几十人。 要是说其中一个助理不清楚，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像杨茂林说的事情并不严重，没有经过杨茂林前同事的手，所以对方不知道，第二种就是事情十分严重，是商业部部长亲自办理的。 “还是我来问问吧。” 这个时候王民重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了，决定亲自打电话问个清楚。 而杨茂林见王民重要打电话，则是急忙起身回避，离开了办公室。 第1229章 忙碌的市委大楼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 “是民重啊，这么晚了，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吗？” 王民重笑道：“我这边儿有点儿情况想请你帮个忙。” “帮忙？这可不像你啊，而且你在江州你的忙我怕是帮不上。” 王民重急忙道。 “不是什么特别麻烦的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京都商业部发来通知让我们慎重对待一起涉外的案件，案子本来没什么，只是一个小小的商标侵权案件，而且以我们这边的信息，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涉外的元素，我又不好直接回电话询问具体细节，就想侧面打听一下，这事儿具体是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行，我知道了，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王民重放下电话，长长松了一口气。 电话过了不到五分钟重新响了起来，王民重急忙接听，电话那头并没有直接给王民重回复，而是淡淡道。 “你在家吗？” 王民重急忙道：“我在市委。” “市委有电视机的话，你调到香江台，大致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对了，这件事儿是外交部最先了解到的情况，按理说的确不算什么大事儿，但是现在情况可能变得有些棘手，处理起来需要慎重，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要早点休息了，有时间来京都请你吃饭。” 听到对面挂了电话，王民重微微皱眉，毕竟无论怎样多客套两句的时间还是有的，而对方这么着急挂了电话，可见这事儿是真的有些严重了。 “去把电视打开调到香江电视台，顺便把范市长他们叫来。” 秘书点点头，急忙出了办公室。 二人来到休息室，看到秘书调台，王民重只觉得心烦意乱。 “行了，我自己来，你去把范市长周副市长他们叫来。” 很快范波等人就来了，看到王民重调台，急忙过来帮忙。 等核心领导到齐，电视里面刚好有了画面，只见电视机中一男一女斜对着镜头坐着，正在讨论什么。 “王教授刚刚分析了这件案件反应了大陆内地的政策混乱，那么您觉得这件事儿对于香江回归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呢？” 中年男人欠了欠身子，笑道。 “影响肯定是有的，而且很非常深远，内地很穷这个大家都是知道的，就这么说吧，内地的发展再过两百年也很难达到香江如今的地步。而这件事儿的爆出则是证明了一件事儿，所谓的改革开放不过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暴政就是暴政，说的再好听，那也改变不了不民主不自由的本质。” 王民重的脸色彻底难看起来。 “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杨茂林的脸色也十分难看，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商业部会亲自发通知过来了，看来陆山河这次是真下了狠手，这是要把江州架起来烤啊，只是这小子做这种事儿，就不考虑后果吗？真把江州市政府得罪死了，他以后还回不回江州了？ 周楷学的脸色也完全变了，但是他还是想不通，这事儿怎么就传到香江去了？而且沪市那边儿也没开庭啊。 但是很快众人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王民重更是满脸严肃的看向周楷学。 “周楷学同志，侵权案是什么时候在沪市开庭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难道都敢知情不报吗？” 周楷学也快气死了，心中暗骂韩君不靠谱。 “领导，我也不清楚啊，这个什么洛森食品有限公司，我根本就没听说过偶啊。” “马上给韩君打电话，问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周楷学一刻也不敢耽误急忙起身去给韩君打电话，结果电话打过去，韩君同样一脸懵逼。 “洛森食品有限公司？没听说过啊，我们不是好沪市的昌明食品厂打官司吗？而且您也说了，这事儿不是什么大事儿啊。” “那香江那边儿怎么就审判了？难道连通知都没有通知吗？” “领导，我真的不知道啊，如果有通知我应该是能收到的，没收到那就是对方肯定没给传票。” 听到韩君完全不知情，后续跟来王民重等人脸色更加难看，就在此时杨茂林站了出来。 “领导，我看还是给昌明食品厂打个电话吧，也许他们知道情况。” 王民重急忙点头。 “那你快去打，一定要问个清楚。” 周楷学此时也不敢表现出对杨茂林的不爽，急忙把电话让了出来。 电话很快接通，朱杰的声音传来。 “杨副市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杨茂林直截了当的问。 “洛森食品有限公司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朱杰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洛森食品有限公司啊？是我们在香江的合作伙伴。” 杨茂林追问道：“合作伙伴？怎么个合作法？” “就是合作嘛，我们授权了对方商标的使用权以及在香江的生产和销售权。” 杨茂林又问：“那怎么他们会起诉兴旺食品厂的？” “啊？这个……现在商标的使用权不是归我们共同使用吗？可能他们觉得兴旺食品厂也侵犯了他们的权利吧？所以他们就在香江把兴旺食品厂起诉了，您不知道这事儿吗？” 杨茂林皱眉道：“知道？我怎么知道？香江那边儿连通知都没有，这似乎不符合规矩吧？” “哦，是这样的，他们同时起诉了我们和兴旺食品厂，而且据说香江那边开庭并不一定需要被告到场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杨茂林追问道：“那你们也没有去香江应诉吗？” “我们也没去，毕竟这又不是我们侵权，最多也就是签订合同的时候没有告知对方我们这边儿有纠纷而已。” 杨茂林都快要被朱杰绕晕了，忍不住问。 “那洛森食品有限公司的法人是谁？这个你总清楚吧？” 朱杰道：“不清楚，合同是老板签的，毕竟我在这边儿也只是管理而已。” “那你能联系到陆山河吗？” “不能，老板出去考察了，他也没有电话，有什么事儿我也只能等他联系我。” 第1230章 皮包公司 又问了几个问题，发现问不出什么，杨茂林也只好挂断了电话。 王民重眉头紧锁。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洛森食品有限公司上，现在大家都发动自己的关系好好儿查查，这个洛森食品有限公司到底是什么来路。” 众人再次散去，而王民重则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看到王民重满脸疲惫，秘书急忙泡了一壶热茶。 “领导，别着急，事情很快就会明了，时间不早了要不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王民重摇了摇头。 “休息？我哪儿还睡的着？况且这不还不到十一点嘛，再等等好了。” 十分钟后，周楷学和浦庆华一起急匆匆走进了休息室，王民重急忙坐了起来。 “打听到了吗？” 浦庆华道；“领导，查清楚了，这个所谓的洛森食品有限公司的法人是陆山河，我们都被那小子给耍了。” 周楷学也气愤道。 “案件是今天在香江开庭的，据说开庭的时候就有许多记者到场，这一定是陆山河提前安排好的，目的就是把事情闹大，把咱们置于危险的境地，我们决不能向这种唯利是图的资本主义势力低头，不然的话，以后的工作还如何开展？” 王民重表情凝重道。 “消息可靠吗？” 浦庆华道：“可靠，这事儿在香江那边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不但电视台播出了，而且各大报纸的头条也是这件事儿，估计陆山河没少花钱。” 王民重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那这个公司成立的时间应该不长吧？这个也打听了？” 浦庆华道：“我找朋友问过了，注册时间不超过一星期，很明显是陆山河为了起诉我们临时创建的公司。” 王民重再次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陆山河为了打官司，在香江创建了一个皮包公司，然后又买通了香江的媒体，把事情搞大，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商业部，给我们施压？是这个脉络没问题吧？” 周楷学点了点头。 “肯定是这样没错了，不然这事儿也不可能变成涉外事件。” 王民重点了点头。 “那就好，如果只是陆山河的个人行为，这件事儿就没那么严重，但是这事儿到现在影响很坏，你们现在马上想办法联系电视台那边儿，明天紧急播出一些澄清的内容，一定不能再让香江那边儿对国内恶意中伤。” 杨茂林正在自己办公室打听消息，忽然门口传来敲门声，于是喊了一声请进。 王民重的秘书把门推开，对杨茂林客气的笑了笑。 “杨副市长，书记说今天晚了，大家也都累了，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杨茂林一愣。 “休息？不用继续打听消息了吗？” 秘书笑道：“不用了，大致脉络已经摸清楚了，是陆山河的一个皮包公司高搞的鬼，书记已经安排周副市长联系电视台那边儿了，明天澄清一下，估计就没什么大事儿了。” 杨茂林微微皱眉，在他看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发声明停止侵权行为，至于以后商标要不要用，是弃用还是继续租赁使用，都得等这事儿过去后再和陆山河好好儿谈。 “澄清？澄清什么？” “就是澄清陆山河公司的状况嘛，总不能让香江那边儿的舆论影响到内地的情况。”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澄清的问题，书记人呢？” 秘书微微皱眉，觉得杨茂林问的有些多了。 “书记已经回去休息了，如果杨副市长有其他意见，还请明天再说吧。” 看到王民重的秘书转身离去，杨茂林重重的叹了口气，再次来到电话前，拨通了昌明食品厂的电话。 “我是杨茂林。” “哦，杨副市长啊，老板没有打电话回来，如果打了，我会告知他您来过电话的事情的。” 杨茂林道：“陆山河给你回电话的话，你告诉他，让他马上给我回电话，这几天我就在办公室，随时准备听他的电话，记住一定要让他给我回复。” 朱杰还是第一次听到杨茂林说话如此郑重其事，急忙答应下来。 香江山顶别墅，棋牌室内，陆山河正和三个女人打牌。 只见一个仆人快步来到管家身边，在管家耳朵旁耳语了两句。 管家点了点头，俯身到李安琪耳边低声道。 “大小姐，朱厂长来电话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找陆先生。” 李安琪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把电话拿来就是，没看到陆先生脱不开身吗？” 陆山河笑道：“我可太脱得开身了，管家先生你帮我打两圈儿我还是下楼去听电话好了。” 李安琪道：“估计没什么大事儿，快出牌，听我的把电话拿来楼上。” 管家自然是听李安琪的话的，于是急忙吩咐人把无线电话端了上来。 打完一把，陆山河直接让管家接替自己的位置，然后从盘子里拿起了电话。 “什么事儿？” “老板，是这样的，大概半个小时之前，杨副市长来打电话问打官司的事情以及洛森食品厂的事情，就在刚才他又来电话说让您尽快给他回复。” 陆山河问：“你有没有说我在哪儿？” 朱杰急忙回复。 “没有，我说我没法儿联系到你，只能听你电话。” “那就行，他要再打电话来，你就是我没回过电话就行了。” 朱杰道：“可是我听着像是有急事儿，杨副市长说他会一直在办公室等着你的回复。” 陆山河忍不住笑了，杨茂林越是着急越说明事情闹的越大。 “他就是住电话上，我也不能给他回复，行了，这么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别总睡办公室，要是你的身体熬垮了，丽娟姐可是要找我要说法的。” 听到陆山河完全不担心，朱杰明显放松了下来。 “我也是怕错过了重要的电话，这几天不是情况特殊嘛。” 陆山河笑道：“好了，特殊人 也得休息，就这样吧。” 挂断电话，管家急忙站了起来，把牌递给了陆山河，而陆山河接过一看，笑了。 “还是管家先生的手气好，这把看来我要沾光赢一把了。” 第1231章 质问 次日上午，王民重上班后，先喝了一杯茶水，把精神养好后，这才拿起了电话。 电话拨通后，经过转接，对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我就是张谦，事情解决了？” 王民重急忙道：“经过我们连夜核实，情况已经基本掌握了，洛森公司是陆山河近期才刚刚建立的一个在香江的皮包公司，虽然名义上是香江的公司，但是根据国内属人原则，这公司不算什么外资企业，不得不说陆山河这一手很有迷惑性。” 电话那头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王书记，我们大家都很忙，我上午还有重要会议，如果你是来和我解释的，大可不必，我只想知道事情是如何解决的，我也好尽快如实汇报情况。” 听出对方的不耐烦，王民重急忙道。 “是这样的，我们打算在电视台以及省报揭露陆山河的丑恶嘴脸……” 电话那头直接打断了王民重的话。 “王书记，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这就是你所谓的解决办法？” 王民重心里咯噔的一下，论级别自己可是和对方平级的，可是对方这口气此时更像是在训斥下属。 但是他也知道此时不是争辩这些的时候，急忙用客气的口气道。 “张部长，我刚才似乎说过，这是陆山河的把戏，那个所谓的香江公司不过就是个空壳而已，这件事儿根本就不是什么涉外事件。” 对面冷冷道：“如果王书记感觉这事儿这么解决合适，那我无话可说，暂时就这样吧。” 说完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王民重看着电话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虽然说商业部并没有直接命令地方政府执行某项命令的权利，但是光是一份通知分量也是够重的。 而且如果事情真的办不好，京都那边儿开会讨论后，施压到省里，到时候要倒霉的还是自己。 毕竟今年年初京都刚刚召开了大会，收回了许多地方的自主权。 “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思前想后，王民重直接拨打了周楷学办公室的电话。 “领导，电视台那边儿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白天我安排了局里的人接受采访，先澄清一下，晚上新闻也会播出这件事儿，而且我还想办法联系了香江那边儿的媒体，那边的媒体也答应播出我们的节目，到时候国内国外都会知道陆山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就不会有人相信他支持他了。” 周楷学说这话的时候，依旧以为事情之所以闹的这么大，都是陆山河在背后搞的鬼，却不明白香江各大媒体的真正目的。 这件事儿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火爆整个香江，甚至到了惊动外交部的地步，完全是因为香江各大媒体依旧是英国的口舌。 他们其实并不关心陆山河的利益是否受损，哪怕有李安琪的暗中支持，他们也不关心，他们唯一关心的是这事儿是否能够摸黑内地的改革开放政策，为香江在国际上造势，给五年后的回归增加阻力。 至于周楷学找人说是能在媒体播出，那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哪怕对方真的答应播出，也肯定是在挖坑，准备继续黑江州而已。 王民重听完多少感觉到一丝欣慰。 “这样吗？那就还好，对了，你后续没有继续调查关于那家公司的背景吗？” “没有啊，我今天一早就亲自去电视台了，怎么了？难道又有新的情况了吗？” 王民重道：“新的情况说不上，只是总感觉事情有些奇怪，刚才我给商业部回电话，想通知他们一下我们的应对策略，但是听上去商业部似乎对我们的做法不是很满意。” 周楷学这个时候已经是骑虎难下，自己已经把陆山河得罪死了，这个时候服软，那恐怕这辈子的仕途就到头了。 “领导，这件事儿对于商业部的影响微乎其微，但是对于我们江州市乃至整个江阳省却是一件大事儿，改革的确是大方向，但是京都也要给咱们时间慢慢儿来，而且只要我们能把陆山河这种不把政府放在心上的行为压下去，我个人认为对于江阳省的发展是大有好处的。” “好，那这几天你就多花些时间吧，尽可能把事情尽快解决。” 王民重是知道地方和京都一直都是存在矛盾的，不只是江阳省，其他省份也是一样，只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阴奉阳违，但是这一次，他还是支持周楷学的，毕竟在他看来，陆山河挖坑在先，这种损害国有经济为自己牟利的行为，在他看来也是必须要给予警告甚至是制止的。 当天中午，李安琪别墅内，管家忽然来到泳池旁。 “大小姐，香江娱乐电视台似乎播出了关于陆先生的新闻节目。” 李安琪抹一把脸上的水，直接坐在泳池边缘。 “似乎？那到底是播出了？还是没播出？” 管家道：“是关于陆先生的，却并不是关于陆先生打官司的事情的，节目刚刚开播五分钟，我打电话询问过了，据说是内地那边儿投资的一个节目。” 说话间，陆山河也游了过来。 “内地投资？关于什么的？” 管家道：“如果大小姐和陆先生好奇，可以回休息室，或者我让人把电视机搬过来。” “搬过来吧，这么热的天儿我还想多玩儿会。” 说完李安琪直接扎入了泳池中。 很快管家就把电视搬来了泳池旁边。 陆山河则是第一个游了过去，趴在泳池旁边开始观看节目。 只见节目中是一男一女，这种谈话节目现如今在香江十分流行，只见漂亮的主持人笑着提问道。 “那么关于这件事儿的澄清王教授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吗？” 只见那秃顶男人表情轻蔑的笑道。 “说起这件事儿的看法，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既然节目时间有限我就挑重点讲一下，这个陆山河跑来香江开皮包公司，这不但说明了内地政策的混乱，而且还说明了内地商人的素质是多么的低下，我个人建议香江商要严格的审查一下这个陆山河的公司，我们香江欢迎国际上的任何国家来投资，但是这种完全落后的想法和行为，必须制止给予打击。” 第1232章 给个解释 说话间，同样趴在泳池旁边的李安琪冷哼一声，看向身边的管家。 “这人你认识吗？” 管家急忙道：“王壶朔，香江大学副教授，经常上访谈节目，也算熟人。” 李安琪鄙夷道：“一个副教授而已，就敢大放厥词？陆先生也是他能随便点评的？你现在就给八卦台打个电话，让他嘴巴放干净点儿。” 王壶朔的话，此时已经不只是在抹黑内地和陆山河了，更是在质疑他李安琪的眼光，这种事儿自然让李安琪不爽。 管家自然也明白其中道理，更何况就看李安琪和陆山河如今的关系，他也知道李安琪不会置之不理，于是急忙让人拿来电话。 “喂？王台长吗？是我，赵东林。” “陆先生的公司是和百美公司合资创办的，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让王壶朔说话注意一些。” 管家这边儿刚挂电话，主持人的表情忽然变了。 “王教授，您也分析的累了，我们先暂时休息一下，接下来是广告时间，广告之后更精彩。” 说完直播画面直接终止。 陆山河知道李家对香江媒体是有一定威慑力的，但是没想到只是管家一个电话，电视台竟然就直接终止了直播，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李家在香江的影响力了。 很快直播画面重新出现了，而王壶朔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尴尬，但是对方明显也是老油条了，也就十几秒的时间就调整好了状态。 “刚才说到哪儿了？对了，洛森食品有限公司，之前我似乎漏掉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作为合资公司，他还是有一定可取之处的，毕竟内地的模式是十分落后的，这种合作的方式就比较先进嘛，这位陆先生能够想到这种方法发挥所长，倒是内地不可多得的人才。” 刘洋在一旁听的嘴角直抽搐，很明显这种前倨后恭的行为让她感到不耻，如果不是现如今吃李安琪的，住李安琪的，她都想嘲讽两句了。 二十分钟前，江州市委，秘书走进了王民重的办公室。 “书记，周副市长那边儿已经确定了，节目会在十分钟后在香江娱乐电视台播出。” 王民重微微皱眉。 “娱乐电视台？” 秘书表情有些尴尬，还是复述了周楷学的理由。 “周副市长是根据情况做出的决定，毕竟在香江那边儿娱乐电视台的收视率更高一些，这样也有利于让更多人知道陆山河的真面目。” 王民重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算了，就先看看到底是什么节目吧。”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随着电视节目开始，电视机中出现了一男一女。 男的自然就是这次受访的教授王壶朔。 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配合开始贬低内地的政策，王民重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起来，可好歹对方的确是在贬低陆山河的洛森公司，王民重也还算看的下去，毕竟昨天晚上被贬低的节目已经看过一次，所以对于香江的氛围他还是多少能够预知一些。 如果王民重知道这节目是周楷学花钱才拿下的估计要气的拍桌子了，毕竟这节目虽然在贬低陆山河，同时也在贬低江州市政府，这钱花的多少有些冤枉了。 就在王壶朔大放厥词时，忽然开始插播广告，如果王民重以前看过这个节目就会发现异样，但是很可惜他以前别说是香江娱乐卫视，就是香江卫视他都没看过，所以也只是把插播广告的行为当成是正常的节目播出而已。 但是很快王民重就坐不住了，因为广告之后，王壶朔直接换了一副嘴脸开始大夸特夸陆山河年轻有为，还把江州市政府贬低的一无是处。 看到王民重黑着脸站起身，秘书急忙把电视机关掉，跟了上去。 王民重回到自己办公室直接拨通了周楷学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但是电话在此时竟然占线。 其实同一时间周楷学也在观看香江娱乐卫视的节目，他的感觉和王民重差不多，看到王壶朔贬低江州市政府也不爽，只是碍于对方贬低陆山河更加厉害，所以才耐着性子往下看。 结果，插播了一个广告王壶朔直接换了个人，不但对陆山河大加赞赏，而且对江州市政府的批判更加犀利了，这他哪儿受的了，急忙拨通了所谓的中间人的电话。 “你们这是怎么搞的？尾款是不是不想要了？” 对面也一脸懵逼。 “周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不会看看是什么意思吗？我花钱是让节目揭露陆山河的真面目的，可你们却好，竟然还夸起他来了？你找的人到底有没有谱儿？” “周先生，你别生气，我马上核实，如果真出了问题，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说完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周楷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再次看向电视机。 “只要陆先生坚持他的判断，日后一定能够在香江大有所为，毕竟内地还是有一些文化底蕴的，尤其是吃喝方面，如果陆先生能够搞到一两个宫廷秘方，在香江成立宫廷类食品，到时候赚钱倒是其次，那时候咱们香江人也能享受到帝王级别的待遇了。” 眼看王壶朔把陆山河要夸出花儿来，周楷学生气的直接把电视关掉了。 很快电话响了起来，周楷学直接拿起电话，愤怒道。 “看到了吧？你怎么解释？” 电话那头传来王民重的声音。 “周楷学，你想要什么解释？” 一听是王民重，周楷学顿时蔫了。 “领导，我已经在联系了。” “联系？联系什么？继续抹黑江州市政府吗？” 周楷学慌了。 “领导，给我一些时间，半小时内我一定给出合理的解释。” 王民重愤怒的声音传来。 “我要的是解释吗？我要的是解决办法，事情已经够混乱了，你不但不解决，反而把事情搞的一团糟，之前感觉你办事还是很不错的，但是这一次关于兴旺食品厂的事情，你真的让组织太失望了。” 第1233章 省委的电话 王民重作为江州市一把手，向来不偏袒任何人，大家也都觉得他能把一碗水端平，所以周楷学这还是第一次听到王民重说这么重的话，此时他额头上的汗都快下来了。 “领导教育的是，我现在就马上想办法解决。” 电话挂断，周楷学憋着一肚子火，可是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发。 至于解决办法？如果是在江州他还能有办法，可问题现在出事儿的地方在香江，他又能做什么？ 就在此时，电话忽然响了，周楷学急忙拿起话筒，对面传来中间人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一瞬间让周楷学如坠冰窟。 “周先生，很抱歉，预付款项我们会尽快返还。” 周楷学更加慌了。 “什么意思？返还？” “对，你让人交给我们的钱，我们会一分不差的还给你，对于这次的合作我感到十分抱歉。” 周楷学想到节目里王壶朔使劲儿夸陆山河的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不是陆山河联系你们了？他给了多少钱？价钱我们还可以谈，我甚至可以给双份。” 对方沉默了几秒钟。 “这不是钱的事儿，你哪怕给十倍，这活儿我们也接不了，就这样吧。” 听到对面挂了电话，周楷学只感觉一股热血涌上额头。 啪。 周楷学狠狠的把电话砸在的底座上。 这一刻的周楷学早已经没了往日的风度，此时无助的他更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迷茫无助，不知道下一步自己到底该干什么。 与此同时，王民重办公室的电话也响了。得知是省委打来的电话，王民重急忙调整好状态，拿起了话筒。 “王民重同志，请你现在马上汇报一下关于兴旺食品厂商标侵权案件的整个案情。” 王民重都懵了，这种第一句话就直入主题的谈话方式让他有些惶恐，急忙把案情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你们就是这么处理事情的？” 王民重急忙道：“是陆山河违法违规在先，我们也是为了工厂考虑。” 对面愤怒道：“为工厂考虑？违法违规？难道杨茂林没有督促你们进行改革开放条例的学习吗？这是你们自己的失误，怎么能怪到陆山河的头上？你们当初收购工厂的时候但凡多看看条例，研究一下合同也不至于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纠纷。” 王民重道：“可是改革需要时间啊。” “需要时间？新的条例已经下发通知，省里也已经三令五申要求各部门学习，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你们作为江阳省的龙头，你们自己都不起带头作用，我们什么时候能够跟上京都的脚步？” “可是……” 对面愤怒道：“没什么可是，这几天好好儿把新的条例学习一下，商标侵权这件事儿，你们也不用瞎折腾了，尽快联系对方停止侵权，同时出具公告。” 王民重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停止侵权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公告？那不就相当于公开道歉吗？ “出具公告就没必要了吧？毕竟虽然京都有条例，可是咱江阳省的标准和法规还是在执行的啊。” “王民重同志，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是省委的通知，洛森公司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也不是你说的皮包公司，而是一家合资公司，和陆山河合作的是香江着名的诚兴集团，国内现在正面临招商引资的全面战略阶段，诚兴集团是我们着重合作的对象。” 王民重心中一紧，他当然知道诚兴集团，董事长李诚兴那可是香江首富，旗下有房地产，电子电器，纺织行业多个领域的资产，甚至去年李诚兴来国内考察，京都多位官员都接见了他。 “这怎么可能？陆山河怎么会和诚兴集团合作的？”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这件事儿处理不好不但会影响外资的投资信心，而且还会对五年后的香江回归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就够了。” 电话挂断后，王民重才发现自己后背一阵冰凉，全身早已经被汗打湿了。 本来他以为省里一直没动静也是会体谅自己的，但是此时他才发现事情已经发展到连他也无能为力的地步了。 与此同时，杨茂林办公室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杨茂林一直在办公室，昨晚都没回家，此时急忙起身抓起了电话。 “这里是市政府，我是杨茂林。” “我知道你是杨茂林，你现在来省委一趟。” 杨茂林瞬间懵了。 “啊？原来是领导，让我去省委是有什么事儿吗？我这边儿有点儿忙。” “忙？忙什么？忙着打压陆山河吗？” 杨茂林听到声音不对，急忙道。 “领导开玩笑了，我怎么会打压陆山河呢？我只是在等他的电话，现在我这边儿有事情需要和他核实。” “哼，既然你忙那就电话里说好了，刚才我已经通知王民重同志，亲自去监督解决商标侵权案件了，但是这个案件暴露出来的问题，让省委十分重视，尤其是对你的不作为感到十分不满。” 杨茂林有些慌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几秒后，电话那头语气和缓了一些。 “好了，省委也知道你的难处，但是工作还是要开展的嘛，让你来省委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想让你这几天多给市委那些不开窍的老顽固好好儿上上课，不然大局观都丢失了，怎么带领江州市进步？” “这次还好，产生纠纷的是自己人，陆山河也只是要求停止侵权而已，要是真的和外资产生了纠纷，国际影响会多差？以后要是知道咱国营单位故意侵犯别人的权利，还有谁敢来投资？没人来投资，我们从哪儿借鉴先进经验和技术？” “不能借鉴就只能自己摸索，这么多年搞自主多难？你比他们应该更清楚，所以改革措施相关知识，必须尽快普及，你之前工作懈怠，省委就暂时不追究了，给你半个月时间，要是没有把市委一帮老顽固培训好，到时候新账旧账和你一起算。” 第1234章 市长谈话 电话挂断，杨茂林长久以来的压抑顿时消散了一大半。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陆山河是自己开展工作的突破口，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鼓励帮助陆山河的主要原因。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江州市政府的领导班子的思想僵化程度，好好的一个标杆愣是被市政府玩儿成了反面教材。 陆山河被逼去沪市建厂后，杨茂林的积极性就消退了许多，甚至有些心灰意懒，但是他怎么都没想到，陆山河会用这种方式把自己狠狠的向前推了一大步。 有了省委的支持，或许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就会顺利的多了。 正思考间，门口传来敲门声。 “请进。” 房门打开，市委秘书处的工作人员笑着走了进来，把一份通知交到了杨茂林的手中。 “杨副市长，下午三点，市委召开常委会，这是通知。” 杨茂林有些懵逼，他又不是市委领导班子的成员，常委会怎么会让他参加？ “是不是送错了？” “没有，是因为有些政策市委需要杨副市长的监督和指正，算是特邀。” 杨茂林疑惑道；“市政府就我一个人参加？” “对，市政府这边儿只有您一个人，这是王书记亲自交代的，您看着安排一下。” “好，好的，我一定好好儿准备。” 秘书处的工作人员刚刚离开，门口再次传来敲门声，杨茂林说一声请进，房门打开竟然是范波的秘书。 “杨副市长，范市长让您有时间的话上楼一趟。” 杨茂林心里咯噔一下。 “范市长没有说，有什么事情吗？” “范市长说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只是交代让您抽空上去一趟。” 对方话虽然这么说，可是杨茂林却知道范波找自己肯定是有事儿的，毕竟平日里自己这个办公室可是冷清的很，而且自己来这么长时间了，和范波一起单独交谈的机会一次都没有过。 “好的，我手头有点儿工作，五分钟吧，我就上去。” “好，那杨副市长先忙。” 看到秘书离开，杨茂林抬头看了一下时间，开始等待，毕竟他不是真的忙，而是让秘书回去提前给范波提个醒，别到时候时间安排上有所差池，那样就会显得很尴尬了。 等了五分钟后，杨茂林这才起身上楼。 范波办公室内，一壶热腾腾的茶水已经泡好，范波抬头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门口刚好也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 杨茂林推门而入，对范波笑笑，进了屋。 “领导找我有事儿？” 看到杨茂林把门关好，范波示意杨茂林坐下，然后亲自给杨茂林和自己分别倒了两杯茶。 “最近生活上还好吧？” 杨茂林一愣，这还是第一次范波如此关心他。 “挺好的。” “工作上也还算顺利吧？” 杨茂林心道，顺利个屁，你给我顺利的条件了吗？ “个人能力有限，实在是惭愧的很。” 范波尴尬的笑了笑。 “这话从何说起？你可是从京都来的，甚至参与了改革开放意见的修订工作，能力肯定是有的，唉，说实话是我们的工作有些懈怠了，你呢也别往心里去，各地都有各地的情况在嘛，只是之前我们一直对于全局有一些模糊，这是我们的失误，刚才省委已经批评过了，说让你组织一下改革开放条例的普及工作，市政府是一定会大力支持的，不要有心理负担。” 杨茂林恍然大悟，他还真没想到，省委那边儿竟然会亲自下达命令，怪不得范波忽然变得如此亲切了。 “省委的确批评过我了，我本来是在写报告想着写好了就送过来的。” 范波摆摆手笑道：“不用写什么报告了，大致情况我也了解了，你也不要在意，毕竟我们都要支持省里的工作嘛，对了，王书记似乎还邀请你下午去开常委会是吗？” 杨茂林心道，你这消息不也挺灵通的吗？怎么平日里没见你这么积极呢？ “通知刚到，我也正想问问领导的意见，如果有工作上的冲突，我可以和王书记那边儿说一声。” 范波笑着摆摆手。 “不要紧张，我只是问问，毕竟常委那边儿也是要学习，也是要进步的嘛，不过话说回来，市政府这边儿工作上要是有什么问题，咱还是先内部处理一下的好，你要是有什么诉求也可以提前说一下，尽量不要给市委添麻烦嘛，是不是这个道理？” 杨茂林终于明白了，合着这是怕自己在常委会上告状，可问题自己有什么好告的？市委那些人哪个在江州待的时间不比自己长？还用的着自己告状？ “领导的意思我明白，我并没有遇到什么问题，而且市委那边儿让我过去也只是旁听而已，想必也不会有我发言的机会。” 范波道：“有没有都不重要，还是那句话，有问题咱们要解决问题，而不是给市委添麻烦嘛，好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儿，一来就是想听听你对于学习的安排，二来，就是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困难，大家商量解决一下，既然已经说完了，你这边工作状态也还不错，就先这样吧。” 范波让杨茂林来自己办公室其实目的只有一个，让杨茂林别去了常委会胡说八道，现在警告的意思已经明确了，自然也就不想继续和杨茂林继续交流了。 杨茂林此时自然也明白了范波的意思，于是很识趣的起身告辞。 回到自己办公室，杨茂林拿起京都的文件温习起来，毕竟下午这些条文或许用的上，至于范波的警告，他则是完全没放在心上，反正自己也没有打小报告的想法。 下午两点半，杨茂林下楼往市委大楼走去。 走进市委大楼，上午送通知的工作人员已经在门口等待，急忙招呼杨茂林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推开会议室的门，杨茂林直接愣住了，因为此时会议室内已经坐了不少人，王民重以及各个部门的一把手，此时已经坐在主席台上，如果不是手里还拿着通知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三点开会，杨茂林都感觉自己是不是走错会场了。 第1235章 常委会召开 很快秘书把杨茂林也带到了主席台上，这让杨茂林心中更加疑惑。 众人看着杨茂林坐好，王民重轻咳了一声。 “好了，人基本都到了，那会议就提前开始吧，今天之所以召集大家前来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传达京都和省委的指示，杨副市长我就不多做介绍了，是参与过改革开放修订意见的人，今天请他过来主要就是来监督指正我们未能领会的改革开放精神，茂林啊，等会儿我要是有什么说错的地方，还请你及时提出修正意见。” 杨茂林急忙道：“明白。” 王民重点点头开始宣读最新的京都改革开放指导意见，读完后，王民重又说了一些关于改革的正面例子，然后忽然话锋一转。 “江阳省是全国规划重点省份，但是我们中间有些干部，却总是守着以前的规则不愿意做出改变，这是典型的堕政，懒政，改革之所以叫做改革，就是要拿出魄力，拿出决心，打破陈旧的不符合时代的规则……” “就拿最近兴旺食品厂的事情来说，市委就接到了不少群众的举报，王部长你来说说详细情况吧。” 王民重身边一个中年男子，咳嗽了一声把话筒放到了自己面前。 “最近一段时间我们接到了不少群众的举报信息，同时派人去江城县进行了走访调查，截止到目前为止，对于江州市公安局的投诉共有十二封，对于江州市政府的投诉有八封，江城县通过走访调查，关于兴旺食品厂的投诉多达三十六封，经过调查走访，发现江州市公安局局长浦庆华，存在违规操作，江城县兴旺食品厂书记兼厂长韩君，存在重大违纪问题……” 接下来其他几位领导发言完毕后，王民重重新拿过了话筒，直接宣布对韩君和浦庆华进行审查，一瞬间会议室内掌声雷动。 会议结束后，杨茂林正打算离开，又被王民重的秘书请到了王民重的办公室。 “茂林啊，会议内容你也听到了，发表一下你的意见吧。” 杨茂林急忙道；“我就不发表什么意见了，组织能够审查韩君和浦庆华就已经能够证明组织的决心了。” 王民重叹息道：“唉，这事儿说起来大家都有责任，如果我们发觉的早事情可能也就不会到这一步了，其实让你来主要就是想问问下一步该怎么做，毕竟兴旺食品厂现如今可是千人规模的工厂，咱可不能让这一千多人丢了饭碗啊。” 杨茂林想了想道；“我和山河的接触算是比较多的，他这个人人品是没得说的，这次事情闹成这样我想也是非他所愿，而且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只要我们能够和陆山河谈好条件，继续使用他们的商标和配方，我个人觉得是没什么问题的，毕竟现在兴旺食品厂最大的问题其实并不是侵权，而是核心配方的丢失，以及商标的使用权到期。” “山河的工作室动画片一直在播出，后续对于产品的宣传力度也会持续增加，商标使用权是一定要争取的，这不是几万十几万甚至是几十万能买到的，即便一个月真的给一百万，未来我觉得也是划算的，毕竟这么短的时间兴旺食品厂的产品能够占领好几个省市的市场，动画片的功劳是不可磨灭的。” “而且在新型的市场经济模式下，好的商品和好的宣传都是必不可少的因素，这也是陆山河一直秉承的信念。” 王民重点了点头。 “这是陆山河说的？还是你说的？” 杨茂林道：“有一部分是陆山河和我聊天的时候说的，有一些其实就是京都制定的政策，毕竟现如今咱们要向国际看齐，国外的资本可要比山河狡诈一百倍，他们可不会顾及工人和老百姓的死活，反而是山河这么一闹，给大家提前敲响了警钟，这个亏吃的不亏，从长远来看反而是赚的。” 王民重爽朗的笑起来。 “怪不得你和那小子谈的来，原来是理念一致，以后你来我这里就要拿出这份气度来，你要是早和我说这些，我何至于被周楷学他们所误导？” 之前王民重根本就没给杨茂林发表自己意见的机会，但是这种话杨茂林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 “其实周副市长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考虑，但是他们的想法真的已经不符合江阳省如今的发展了。” 王民重再次点了点头。 “好了，这几天你就组织一下关于改革开放指导意见的学习工作吧，兴旺食品厂那边儿你先不用管，毕竟省里还等着咱们的学习报告呢，总不能下次审查咱们还不合格吧？” 杨茂林犹豫道：“领导，我觉得还是先把兴旺食品厂的事情处理好再学习的好，第一这件事儿如今已经是涉外案件，必须尽快消除影响，第二，这件事儿本身就是典型案例，解决完也能当做事例来分析，第三，学习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省委那边儿我个人觉得还是更重视现在的情况，反而是学习成果并不着急。” 王民重本来是害怕省委那边儿责怪，所以想尽快完成学习任务，但是此时听杨茂林这么一说，又想到杨茂林和陆山河的关系还算亲近于是点点头答应下来。 “也行，学习嘛，就先自学，你回去之后想办法联系一下陆山河，一定要记住好好儿谈，把我们的难处说出来，让陆山河看在这是他家乡的份儿上，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支持。”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联系陆山河的。” “嗯，去吧。” 从王民重办公室出来，杨茂林回到自己办公室急忙拨通了昌明食品厂的电话号码。 “杨副市长，老板一直都没打电话回来，要是打过我一定会给您回复的。” 杨茂林笑道：“我就知道他没打电话回来，不过今天我是想告诉你一个新的消息，等山河回电话的时候，你帮忙转达一下，你就说市委已经对浦庆华和韩君进行了审查，让他别躲着了，尽快给我一个回复。” 第1236章 释放经销商 江州市看守所内，王福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 听到门口门锁响动，王福动也没动，这几天来每一次的希望都会变成绝望，他甚至感觉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房门终于打开了，这次来的不是一个警察，而是三个，不但如此此时三人手里还拿着东西，一股香味让王福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饿了吧？吃点儿东西吧。” 见三个人把一份猪头肉，一碗热腾腾的米饭放在自己面前，王福忽然浑身战栗起来，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我没有卖假货，我们的货是真的，就算我卖的是假货，也不至于死罪啊。” 几个警察一愣，其中一人笑了。 “你想多了，你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吃完这顿饭你就可以回家了。” 其实警察是怕王福出事儿这才给他准备了饭菜，毕竟这几天王福吃的很差，甚至在浦庆华的授意下，其中有一天一天只吃了一顿饭。 现如今浦庆华都被纪委的人带走了，他们自然不敢就这样把个虚弱不堪的王福放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儿，那就真的大条了。 王福眨眨眼看着笑容可掬的三个人，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们说我可以回家了？” “对，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吃点儿东西你就可以回去了。” 王福瞬间泪流满面，这几天的心酸又有谁知道？ “你们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要是感觉还行现在你就可以走，当然我们还是建议你吃一点儿。” “不吃了，我，我想我老婆的面条了，我想回家吃面条。” 看着王福那小心翼翼的眼神，三人知道这饭怕是王福根本就吃不下，于是笑着点了点头。 “行，你不吃那我们现在就送你回去。” 从看守所的监牢里出来，王福被带到了大厅，听说其他几个人在吃饭，警察让王福等一等。 “同志，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等其他几个人吃完我们一起把你们送回家。” 王福疑惑道：“其他人？” “对，也是关于售卖假货的人，算是和你一起的，李建东你认识吧？” 王福急忙点头。 “认识，是我们的经销商。” “嗯，他等会儿就出来了。” 王福心神不宁道：“我，我不用送，我自己可以回家吗？” 看到王福颤颤巍巍站起来，警察也为难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一个警察跑了进来。 “队长，外面来了个女的，说是香满庭的店长，来接王福。” 王福一听眼泪顿时就下来了。 “丽娟店长，我认识她，你们不用送我，我坐她的车回去。” 听到有人来接王福，警察们也就不再坚持，扶着王福下了楼。 来到大院儿，小美看到王福如此凄惨眼圈儿也不由的红了。 “王福大哥，你受苦了。” 王福顿时泪如泉涌，哽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旁边警察见了急忙道。 “他这几天没什么食欲，身体虚的很，你们还是赶快带他回去吃一些东西。” 小美抬手擦擦眼泪，急忙上前搀扶住王福。 “王大哥，咱这就去香满庭，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饭菜，给你接风洗尘。” 王福用力点点头，被小美搀扶着往面包车走去。 上了车，小美急忙把提前准备好的饼干和牛奶递给王福。 “王大哥，你先对付吃一口，等会儿回去咱再吃好的。” 王福点点头，吃了一块饼干只感觉满口香甜。 “对了，李建成也被抓了，我听说等会儿他们也会放出来。” 小美笑道；“我知道，等会儿后面还有一辆车是专门来接他们的，你是咱真正的自己人，我先把你安排好。” 听到自己人，王福更加感动，哽咽道。 “丽娟，我没认，他们打我，我都没认，你放心你王大哥有良心。” 小美忍不住再次湿了眼眶。 “王大哥你别激动，我们知道，我们都知道，老板一直在想办法让我救你们出来，可是他们根本不让我见你们，现在好了，都过去了，好了咱不哭了，咱该开心才是啊。” 就在王福走出看守所的时候，税务局局长办公室内，周楷学就像是一头驴子，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转圈儿。 得知浦庆华被审查的那一刻，周楷学感觉天都要塌了，他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忽然就变得不可控制了。 现在是浦庆华，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 越想越是焦躁，周楷学急忙喊来秘书备车，然后一路往市政府赶去。 来到市政府，周楷学刚好遇到杨茂林下楼，虽然杨茂林没说什么，但是周楷学总觉得杨茂林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于是不自觉的低头和杨茂林擦肩而过往楼上去了。 市长办公室，范波看到周楷学忽然闯了进来，多少有些不满。 “楷学同志，难道连敲门的基本礼仪都忘记了吗？” 周楷学此时哪儿还有心情想这些，急忙道。 “领导，庆华被纪委叫去谈话了。” 范波皱眉道：“这事儿我都还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楷学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见他这个样子，范波叹息道。 “行了，不要沉不住气，组织上找人谈话不是很正常的吗？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周楷学道：“可是庆华的职务都由副局长暂时代理了，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谈话，领导咱可要提前做好准备啊。” 范波皱眉道；“好了，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了，是福不是祸的道理你总该懂吧？我这边儿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忙，你还是尽快回去做好自己的工作吧。” 见范波赶瘟神一般，周楷学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满脸不甘的走了出来。 从楼上下来，周楷学再次遇到了杨茂林，看到杨茂林要回自己家办公室，周楷学鼓足勇气跟了上去。 “茂林同志，等一下。” 杨茂林疑惑道：“周副市长有什么事情？” “能进屋谈吗？” 杨茂林点点头往屋内走去。 周楷学急忙跟着进了办公室，反手把门关上，坐到了杨茂林对面。 “我听说上午的市委会邀请了你参加，是有这回事儿吧？” 第1237章 周楷学吃瘪 自从杨茂林来江州后，这还是周楷学第一次对他如此客气，以前周楷学对杨茂林总是若有若无的表现出敌意，甚至二人第一次见面，杨茂林要和周楷学握手，还被周楷学不动声色的拒绝了。 当时杨茂林还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经过一段时间他才明白，周楷学作为范波培养的接班人，如果不出差错，明年范波退休后，市政府一把手的位置一定是周楷学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京都忽然派了杨茂林过来，而且还直接对多个部门进行干涉，这就让周楷学十分不爽，这也是他为什么处处要压制杨茂林的主要原因。 毕竟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真让杨茂林干出一番政绩来，那明天范波退休后，江州市政府一把手在位置是谁还真不好说。 但是此时随着浦庆华被调查，周楷学彻底慌了，虽然他没有什么贪污受贿的经历，但是光是他和浦庆华私下里那点儿事儿，也足够断送他的前程了。 “的确是过去参加会议了，不过我是作为旁听，本来王书记是让我去听一下有什么补充的，但是市委那边儿对京都的政策了解的比较全面，所以我就只是单纯的过去听了听会议内容而已。” 周楷学完全不相信杨茂林说的话，赔笑道。 “杨副市长，我们之前的确是有一些政见上的分歧，但我这也是为了江州市考虑，可能是的确是学习的不够，以后我一定好好儿研究京都的指导方向，只是现在市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我有些迷茫，不知道杨副市长能不能给予一些建议？” 杨茂林知道周楷学这是想问上午开会的内容，心中有些鄙夷。 “周副市长，可能想多了，上午常委会只是讨论了关于改革开放的政策，王书记鼓励大家多学习而已，并没有针对任何人，周副市长完全不必担心，只要我们问心无愧，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了。” 周楷学微微皱眉，干脆直接挑明道。 “杨副市长，我真的对你个人没有什么意见，你可能误会了，你完全没必要对我带有敌意，而且我想问的事情也的确是关乎江州市的发展的。” 杨茂林摇头道：“我对周副市长也没有什么成见，上午开会真的只是讨论了一下关于改革开放的政策仅此而已，如果周副市长还觉得我有所隐瞒，大可以去问王书记。” 周楷学只以为杨茂林不肯说，不由的皱了皱眉，想说几句狠话，最终还是放弃了，毕竟这个时候得罪杨茂林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好吧，那就谢谢杨副市长了，您真的没有什么其他的建议吗？对我个人的，如果有什么错误的地方我希望杨副市长能够指出来，我也好及时改正。” “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只要周副市长能支持我的工作，其他的我也没什么要求。” “那是肯定的，一定是要支持的。” 口中喃喃着，周楷学离开了杨茂林的办公室。 看着周凯旋惊魂不定的样子，杨茂林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刚坐下不多时，电话响了起来，杨茂林拿起电话，对面传来朱杰的声音。 “杨副市长，老板来电话了，他让我问问您这边儿有没有时间。” 杨茂林大喜。 “有，当然有，他在你身边吗？” “不是，老板用的是香江的公用电话，他让我问问，如果您没时间的话，就改天。” 杨茂林心想还改天？再改自己又好几天睡不好了。 “有，当然有，你让他马上打电话过来。” 挂断电话杨茂林急忙给办公厅打了电话。 “未来几分钟内，有香江来的电话，要求转接给我的马上转接过来。” 挂断电话后，杨茂林又急忙来到房间门口。 秘书听到杨茂林的呼唤，急忙从办公室跑了出来。 “领导，有什么吩咐？” “等会儿陆山河会从香江打电话过来，办公厅会把电话转过来，我直接来接就好。” “好，好的。” 秘书当然知道杨茂林这几天等陆山河的电话都等急眼了，于是连连答应。 二人话音未落，杨茂林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杨茂林急忙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了电话。 “喂？我是杨茂林。” 陆山河的声音从对面传来，让杨茂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杨副市长上午好，我听朱杰说这两天你打电话给我说有重要的事情？” 杨茂林假装生气的冷哼了一声。 “你小子就不要装了，你那一套骗骗别人还行。” 陆山河急忙笑着道歉。 “真不是骗你，我这几天忙着呢。” “忙？忙到连公司经营都不管了？你觉得我会信？算了不说这些，我这边儿有好消息告诉你，对于商标侵权的事情，市委十分重视，以及给出了直接的建议，这一两天可能就会有结果了，你小子也别在香江躲着了，赶紧回来，我们商量一下，后续的事情。” 陆山河假装疑惑道：“后续？什么后续？” 杨茂林一听，冷哼道：“你说什么后续？你小子不会真的打算终止和兴旺食品厂的合作吧？就算你对某些个人有意见，你难道不管那一千的工人了？” 陆山河疑惑的声音传来。 “他们现在又不是我的员工，我似乎管不着吧？” 杨茂林有些无语道：“他们现在的确不是你的员工，但以前是啊，而且兴旺食品厂可是你倾注了很多心血的，难道你真的希望他完蛋不成？” 陆山河疑惑道：“杨副市长别给我扣高帽子啊，我现在和兴旺食品厂完全没关系啊，你可别道德绑架我，我可不吃这一套。” 杨茂林似乎能看到陆山河正满脸笑容的和自己插科打诨，于是假装生气道。 “你小子给我认真点儿，市委那边已经做出退步了，你可不要得寸进尺，而且就算你现在真的和兴旺食品厂没关系了，但是你的工作室，饲料厂，饭店也还在江州吧？难道你想一辈子都不回来？甚至要被人说成是忘恩负义吗？再说了，这次是我和你亲自对接合作的事情，你还怕我骗你不成？” 第1238章 讨价还价 杨茂林这次其实是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的，甚至他都打算答应陆山河所谓的一个月一百万的商标使用费。 不为别的，只因为陆山河现如今竟然搭上了百美这一条线，要是能和陆山河修复关系，到时候也拉来一些诚兴集团的投资，那江州市的招商引资才算是真正的有了开头。 不过杨茂林还是低估了陆山河，自己亲自和陆山河谈这已经说明事情明朗的多了，但是陆山河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杨副市长，你可别吓我，别人威胁我我还真不怕，你这么说我可更不敢回去了。” 杨茂林彻底无语了，直接道。 “算了，我也不和你打哑谜了，市委这次是亲自下了命令让我争取和你和解的，你就说你怎样才肯重新授权商标使用和出售核心配方吧。” 陆山河道：“杨副市长这话不应该问我啊，核心配方我们一直是想卖的，可是兴旺食品厂不买啊，他们要自己研制配方，我总不能强买强卖吧。” 杨茂林道；“行，那配方的问题算是解决了，那商标问题呢？” 陆山河沉默了几秒钟道：“商标问题，倒也不是不能商量。” “你小子还摆上谱儿了，直接说价格吧。” 陆山河嘿嘿笑了。 “其实钱不钱的还真无所谓，毕竟杨副市长您也说了，我可是江州人，自己的家乡肯定不能太过分嘛。” 听陆山河这么说，杨茂林明显警惕起来，至少在他关注陆山河的经历以来，他是知道陆山河这小子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你小子别说的太过分了，要是太过分我可做不了主。” 陆山河笑道：“您做不了主不还有市委嘛，他们要支持你总要做出支持的样子，而且我的要求也不高。” “那你先说，你小子的眼光可是高的很。” 陆山河笑道：“第一，江州市停止打压昌明食品厂，昌明食品厂享受和兴旺食品厂同等的税收政策，不能额外加税。” 杨茂林急忙道；“之前市政府的确有一些不符合规范的操作，这事儿我已经和书记探讨过了，这种不规范的行为我们也会严厉打击的，这个你放心。” 陆山河之所以第一个问题就提出税收问题，担心的自然不是杨茂林而是周楷学，毕竟在陆山河的记忆中，江州市的这种不规范可是往后持续了好几年，最后才被叫停的。 而且周楷学可是税务局的局长，真想打压昌明食品厂的货，从税务上做文章那可太容易了。 “好，那第二条，之前兴旺食品厂的经销网络是洪涛一手组建的，我希望昌明食品厂和兴旺食品厂共享这一套经销网络。” 杨茂林犹豫微微皱眉不说话了，他现在大概已经明白陆山河的意思了，这小子这是要让昌明食品厂和兴旺食品厂真刀真枪的抢市场啊。 如果是别人杨茂林还真不怕，共用一套就共用一套，反正配方一样，商标也一样，除了产地不一样其他也都差不多，而且昌明食品厂送货过来还要承担更高的运输成本，和兴旺食品厂的货物比起来是处于劣势的。 但是对面这小子可是陆山河啊，有时候他都觉得陆山河比自己还要懂改革开放的各种条例，甚至有些时候陆山河还比自己有前瞻性。 这样一个人要和兴旺食品厂处在同一水平线上，那输的一定是兴旺食品厂。 “山河，我个人建议你还是为兴旺食品厂一千多工人考虑一下。” 陆山河道；“杨副市长，你刚才可是说的让我提条件的，我这提了你又不同意，要不等过阵子我回去再说？” 杨茂林急忙道：“别，我答应你，不过你小子也得答应我，至少要给兴旺食品厂留条活路吧？” 陆山河笑道：“这个您放心好了，我对待自己的客户一直都是十分尊敬的，要是以后兴旺食品厂一直进我们的配方，我也希望兴旺食品厂能够好好儿运营，我还省的多建生产线呢不是？” 杨茂林总感觉陆山河在给自己挖坑，叹息道。 “行吧，这事儿我个人肯定是答应了，不过我还是要汇报一下，虽然我不敢保证一定能够通过，但是我保证会极力为你争取。” “嘿嘿，我相信杨副市长的能力，那咱就说第三条了，其实这第三条不能算是要求，算是一个对双方都好的建议吧，兴旺食品厂之所以搞出这么多幺蛾子其实就是管理混乱，制度繁杂，如果想让兴旺食品厂真的好起来，除了商标和核心配方，管理自然是越简单越直接越好，王建成在这方面经验就不错，我个人推荐由王建成来担任厂长，而且恢复之前我制定的制度，这样一来，兴旺食品厂想不好都难。” 杨茂林忍不住嘴角直抽搐，这还没提商标授权的费用呢，就已经让他为难了。 毕竟这三条实施下去，兴旺食品厂估计和昌明食品厂的分厂没什么区别了。 “这个，我是真的说了不算，不过我也会尽可能帮你争取的。” “我相信杨副市长是有眼光的，对了，我还有一个建议。” 杨茂林以为陆山河要说商标授权的费用了，屏气凝神道。 “说。” “周楷学这个人不太适合在市政府工作，你最好和市委建议一下，别让这种人拖了整个江州市的后腿。” 杨茂林有些无语，周楷学在不在市政府工作那是自己说了算的吗？就算是市委现在对周楷学有些不满，也不能说把周楷学开了就开了吧？ “你这个建议我要是真建议了，恐怕以后我就没法儿在江州市待了，所以这个建议我建议你保留，你现在还是说说商标授权的费用吧。” 陆山河笑道：“商标授权不急，您先满足了我前面两个要求，咱再谈。授权的费用。” 杨茂林有些生气道：“你小子别太过分啊，我要是完成了你的两个要求你小子再狮子大开口我怎么和市委交代？” “这个您放心好了，只要您能满足前面的两个要求，授权费一定让你满意，好了，国际长途很贵的，我就先挂了，我后面排队的人都要骂人了。” 第1239章 今天哥开心 杨茂林还想说什么，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声，等杨茂林再打过去竟然已经占线了。 看着手中电话，杨茂林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小子，还真会给我出难题，也罢，我就再去一趟市委好了。” 杨茂林找到王民重，把和陆山河交谈的内容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当然掐去了陆山河最后一条建议，毕竟真要说了，那自己可就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了。 王民重听完，笑了。 “这小子精明的很呐，你觉得他想要的授权费大概在什么范围？” 杨茂林道：“相比于授权费，我更担心的是兴旺食品厂的竞争力，陆山河这小子鬼点子太多了，我怕竞争不过他。” 王民重笑道：“是啊，这小子这么短的时间就又搞出一个食品厂来，着实厉害的很，不过他既然这么说了，我个人觉得他是给兴旺食品厂留了后路的，两个条件也不算苛刻，毕竟经销网络是他辛苦创建起来的，而且他要让自己的人带领兴旺食品厂也是希望能够顺利合作吧。” 王民重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过是在安慰自己，毕竟现在他最担心的并不是兴旺食品厂的未来，而是尽快结束和陆山河公司的纠纷，好给省里还有京都一个交代。 杨茂林自然不明白这一点，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快点儿让兴旺食品厂重回正轨，现在王民重如此痛快的答应了陆山河的两个条件，反而让他松了一口气。 “既然市委支持，那我尽快和陆山河沟通，争取早点儿把事情解决。” 王民重点了点头，笑道。 “对了，对于周楷学同志你有什么个人看法？” 杨茂林心里咯噔的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王民重忽然说起周楷学。 “周副市长对于工作是比较认真的，对于税务局的管理也没有出过什么纰漏，要说个人看法……我们工作上的交集不是很多，没什么个人的看法。” 王民重见杨茂林避开话题，自顾自道。 “楷学同志还是偏于保守一些，在市政府班子算是比较踏实的，但是现在正值改革开放的关键时期，我们更需要的是创新和进步，固步自封是不可取的，对于楷学同志的岗位或许该调整一下了，好了，你先回去吧，现在首要任务是和陆山河和解，其他的过阵子再说。” 杨茂林知道王民重这是在向自己传递一个信息，周楷学即将被调任，而之所以做出这一决定，恐怕是为了给自己在江州市开展工作肃清道路。 毕竟自己来江州后的阻力一直都来源于周楷学的小圈子，一旦周楷学被降职，那么阻力会瞬间减轻，甚至是消失，那样一来，自己再开展工作，就顺利的多了。 从市委离开后，杨茂林急忙给朱杰打电话，把市委同意条件的情况告诉了朱杰，而朱杰则是马上把电话打到了李安琪的别墅。 而此时陆山河正带着苏静予和刘洋走进了一家商场的女装专卖店。 苏静予表情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来这里干什么？你不会是想给李大小姐买衣服吧？” 刘洋也道：“人家李大小姐的品味可是很高的，这里的商品怕是入不了人家的法眼呢。” 陆山河哈哈一笑道：“你们两个想什么呢？我来香江什么时候给她带过礼物？” 说话间店员面容古怪的走了过来，毕竟在她看来这三个说普通话的人，并不是她们的目标客户。 “请问先生需要点儿什么？” 看到店员露出一脸假笑，说出一口蹩脚英文，陆山河笑道。 “带我的两个朋友看看衣服，你这里要是能试呢，我们就买两件，不能试就算了。” 售货员一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在此时一直用鄙夷目光看着三人的女店长笑着走了过来。 “当然可以试，三位客人快请进。” 陆山河点点头，跟着女店长进了专卖店，然后直接来到一件售价三千块钱的裙子面前。 “这件取下来试试。” 女店长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然后用英文询问道。 “先生是要让您的朋友试试这件限量款吗？” 陆山河笑道：“怎么？有问题？” 女店长露出一个茫然的表情，用英文问。 “先生，您可以说英文吗？我有点儿听不明白。” 陆山河知道这是这女人又犯病了，用英文道。 “我问你这衣服不能试吗？” 听到陆山河一口流利的英文，女店长急忙笑道。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我这就拿给你。” 刘洋在一旁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 “哼，狗眼看人低。” 苏静予都习惯了，毕竟她来香江两次，这种听到陆山河一口流利英语就换一副嘴脸的人已经不止第一次遇到了。 “这里人就这样，习惯就好了。” 刘洋道：“这有什么可习惯的，这些人就是被殖民时间太长了，总感觉会英文就高人一等。” 虽然两人谈话声音很小，但还是传入了女店长耳朵里，如果是平时大陆人这么说话，她肯定发飙，但是现在有陆山河在，她只当没听懂，笑着把衣服递给了陆山河。 陆山河反手递给刘洋。 “去试试。” 刘洋被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了两步，开玩笑，三千块的衣服，她可穿不起。 “你别开玩笑了，这衣服我哪儿敢试？试坏了你赔啊？” 陆山河笑道：“今儿哥高兴，你只管试，真脏了坏了，就买下来，你不穿还能拿回去垫狗窝呢。” 刘洋更加懵逼了。 “我穿？你要给我买衣服？” “怎么了？怕我给不起钱？” “不，不是，我们非亲非故的，这……这衣服也太贵了。” 陆山河笑道：“你可是我的特邀记者，总不能丢我的脸吧？赶紧去试试，合适咱就买了。” 苏静予羡慕道：“快去吧，我觉得这衣服挺适合你的，而且山河现在心情好，你在扭捏等他反悔可就晚了。” 在苏静予的怂恿下，刘洋最终还是在女店员的带领下走进了试衣间，看着苏静予那羡慕的眼神，陆山河打量苏静予然后再次来到一件标价一千八百块的衬衫面前。 “这件帮我取下来。” 第1240章 三套衣服 苏静予看着陆山河指着的衬衫心里咯噔的一下，这件衣服和李安琪身上穿的款式差不多，而且就看衬衫的肥瘦程度，似乎也和李安琪十分契合，于是试探道。 “山河你不会真的要给李安琪买衣服吧？” 陆山河从店长手上接过衣服直接虚空对着苏静予比了比。 “你刚才是不是走神了？我说了我不会给她买衣服，这是给你买的，我个人觉得挺合适的，不过嘛还差一条裤子。” 说完陆山河直接扫向另外一边儿，然后指着一条裙裤道。 “这件帮我拿下来。” 看着店长取下一条裙子不是裙子，裤子又不像裤子的衣服，苏静予一下子慌了。 “我没穿过那种衣服，要不还是算了吧？刚才她不是说下面这条裤子和这衬衫是一套的吗？” 陆山河淡淡道。 “那也是他们自己搭配的，而且那个也不适合你，还是试试这个吧，不合适再试其他的嘛。” 苏静予的身材和苏晚晴是同一类型，属于那种丰满而不臃肿的身材。 上一世苏晚晴的衣服足足能装十几个衣柜，而且还都是大牌，陆山河哪怕对衣服不感兴趣，耳濡目染，见的多了，对于穿搭也有不少了解，而且苏静予和苏晚晴身材又相当，陆山河自然可以很容易的选出合适的搭配。 店长见苏静予犹豫，笑着推销道。 “这位先生的眼光一看就比我们好的多，其实不用试都知道效果一定不会错的。” 听店长这么说，苏静予一时间也有些期待，低头跟着另外一个店员进了试衣间。 很快刘洋出来了，看着刘洋扭扭捏捏的样子，陆山河直接付账，这一下子直接就把店长最后一丝疑虑都打消了，急忙给陆山河开具收据。 反而是刘洋急忙阻拦道。 “我觉得还是有些不习惯，凉飕飕的，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觉得挺好，黎筱不就这么穿的吗？香江的记者都这么穿，你总不能给咱丢了面子吧？” 刘洋想说等以后我有了钱还你，可是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毕竟那可是三千块，她一年的工资啊。 很快，苏静予也从试衣间走了出来，裙裤搭配衬衫的造型顿时吸引了店内所有人的目光。 店长本来刚才的话是恭维，也只是想把这两件衣服推销给陆山河，但是此时她也不得不承认陆山河的建议是对的，因为即便是穿着裙裤，苏静予的身材都显得过于火辣了一些，尤其是那胸口似乎有些不堪承受的扣子，让她一个女人都有些想入非非了。 “还是这位先生有眼光。” 刘洋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苏静予，笑了。 “平时没看出来，原来静予这么有料。” 苏静予脸一下子红了。 “我觉得有点儿紧，要不还是换一件吧。” 不等陆山河回答，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换什么？我觉得就挺好。” 陆山河回头一看，李安琪带着管家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李安琪撇嘴道。 “你不说就打个电话吗？怎么跑商场来了？” 陆山河笑道：“想着回去还早，就带他们转转。” 李安琪假装生气道：“逛商场不喊上我？小心中午扣你的伙食费。” 说完李安琪直接越过陆山河来到苏静予面前上下打量起来，此时苏静予虽然看上去有些扭捏，可是这身装扮却让她眼前一亮。 “静予的眼光不错嘛，这身衣服太适合你了。” 苏静予心里美滋滋的，因为此时镜子里的二人似乎没有了差距，甚至自己在某些方面还要更甚一筹。 “我哪有这种眼光，是山河挑的。” 李安琪回头道：“呦，陆先生还会帮女孩子选衣服？那你也帮我选一身？说实话我每天都不知道要怎么穿才好，但是从回国后又没人能给个意见。” 陆山河道：“那是你衣服太多了，而且我的眼光怎么比得上琳达女士？” 李安琪道：“怎么？不会是怕花钱吧？” “你猜对了，给你选衣服太贵了我花不起，便宜了我又拿不出手，两头不讨好，我看还是不要胡乱发表意见了。” 李安琪心里这个气，别人想给自己买衣服自己还看不上呢，没想到给陆山河一个机会，这家伙竟然还和自己插科打诨不肯买。 “哼，你在我这里吃住了好几天了，今天这衣服你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当然，你要是不帮我选也行，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山河看出李安琪眼神中不怀好意，直接道。 “还是算了，琳达女士的条件我可满足不了。” 李安琪白了陆山河一眼。 “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满足不了？” 刘洋道：“是啊，说出来看看万一你能做到呢？” 苏静予也不愿意陆山河给李安琪选衣服，虽然说不出原因，但她就是这么觉得，于是也道。 “对啊，先说说什么条件，万一比选衣服更容易呢？” 李安琪笑着看向陆山河。 “怎么样？要不要听听？” 陆山河总感觉李安琪笑的不怀好意，于是直接看向衣架上的衣服。 “还是算了，我还是献丑吧，要是选的不好，你别说我眼光太差就行了。” 看到陆山河让店长取下一件衬衫，李安琪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 等陆山河再次选好一条裤子，李安琪再次撇了撇嘴，明显对于陆山河的建议不是十分满意。 “选好了？” 陆山河笑道：“我说了我眼光不行，也只能照着你平时的穿衣风格选一套，要是你不满意还是你自己来好了。” “别了，就它吧。” 说完李安琪接过衣服，却不去试衣间，而是来到了一套男装面前。 “把套衣服取下来。” 陆山河一看，急忙道。 “你可别买啊，我不穿。” 苏静予和刘洋瞬间瞪大了眼睛，也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看向李安琪。 虽然这几天大家在一起也算熟悉了，但是李安琪却一直似乎和陆山河保持着距离。 但是此时李安琪选的这套衣服，明摆着就是要和她手里陆山河选的那套凑成情侣装。 第1241章 李安琪的小心思 旁边店长一瞬间只感觉大脑一片混乱，情侣装？难道说这个男人是李安琪的男友？不对啊，陆山河明明和另外两个女人更加亲近的啊。 如果另外两个人是陆山河的女友，那李安琪是什么？难道是小三？ 这一刻店长只感觉大脑内一片空白。 李安琪手里拿着衣服，缓缓来到陆山河面前，这次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你送了我衣服，那我自然也要送你，用一句古话说就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当然，你也可以拒绝，那咱们之间的合作恐怕就没法儿再继续了，你选一个吧。” 说完李安琪直接把衣服往陆山河怀里一塞，然后往试衣间走去。 苏静予和刘洋直接懵了，急忙来到陆山河面前。 “山河，李安琪好像生气了？” 陆山河无语道：“我看的出来。” 刘洋道：“你要是不想接受她这份礼物，我看你还是问问她刚才她说的条件是什么好了，说不定比穿这衣服靠谱一点。” 陆山河看的出来李安琪这是要和苏静予以及刘洋比上一比，于是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衣服。 “条件？还不够明显吗？她从进来就没给我其他选项啊，算了，穿就穿吧，只是颜色差不多而已。” 说完陆山河也往试衣间走去。 刘洋和苏静予面面相觑，此时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李安琪让买衣服的时候陆山河就开始推诿了。 “陆山河太可怕了。” 苏静予正心里不舒服，听刘洋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忍不住问。 “怎么了？怎么就可怕了？” 刘洋道：“一个把咱女人的心思摸的这么明白的男人还不可怕吗？我有种一切都被安排了的恐惧感。” 刘洋说的是心里话，因为她此时回想起来，自己似乎也对陆山河不知不觉也有了那么一点儿意思，就比如接受陆山河赠送的这条裙子的时候，她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在想，陆山河是不是不喜欢苏静予那样的，而是喜欢自己这一款。 苏静予白了刘洋一眼。 “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如果山河没有这份洞察力，我们工厂早就黄了，算了，还是不要得罪李安琪的好。” 说这话的时候苏静予心里有些不舒服，甚至感觉身上的衣服也没那么好看了。 李安琪从试衣间出来，陆山河也刚好把衣服换了，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看到陆山河身穿款式和自己搭配的衣服，而不远处的刘洋和苏静予脸色明显没有刚才那么喜悦，李安琪心里不由一阵小小的得意。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眼光很准，这身衣服刚刚合适。” 陆山河笑道：“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给别人买衣服的眼光没那么好，这衣服有点儿小了，老板，拿个大一号的来，这衣服有点儿紧。” 李安琪噗嗤一声笑了。 “原来你穿两个x的，下次我就知道了。” 陆山河道；“别有下一次了，我还是习惯自己选衣服，对了刚才我换衣服的时候想到一个新的搭配，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试？” 李安琪意味深长的笑了。 “你说我愿不愿意试试？” 陆山河笑道：“你要是不试我让静予试一试，我个人觉得应该会挺好看的。” 李安琪一听陆山河又要给苏静予买衣服，急忙道。 “你既然是为我选的，那肯定是契合我的身材的，静予身材太好了，还是我来好了。” 陆山河点了点头。 “行，那等我先试完再说。” 说完陆山河结果店长的衣服，返回了试衣间。 重新换好，陆山河感觉舒服了不少，然后打量李安琪一眼，直接走向了一件低胸露脐短袖。 “还有这件短裤也给我拿一件。” 李安琪看着店长取下短袖和短裤，一下子愣住了。 一进门光想着怎么把苏静予和刘洋比下去了，竟然没发现店里上新了。 而且陆山河选的这一套搭配，刚好适合自己，不但能露出自己的小蛮腰，而且还能展现出自己的大长腿。 见李安琪不接衣服，陆山河道：“试试，不行的话我还有一套方案，刚想的。” 李安琪此时哪怕知道陆山河只是为了不想和自己穿情侣装，她也没理由拒绝眼前这一套穿搭，因为她明白这是最好扬长避短，毕竟自己总不能和苏静予比大吧？ “看在你这么努力推销的份儿上，我就试试好了，说实话从回香江很久都没穿的这么大胆了。” 很快李安琪就从试衣间出来了，而这一身大胆的穿搭，直接让她从职场女强人变成了自信洒脱的女星，就连苏静予和刘洋也不得不多看两眼。 看到众人羡慕的看向自己，李安琪有种自己参加走秀的错觉。 “如何？” 陆山河笑着鼓掌道：“和我想的一模一样，还是这样穿更青春活力，年轻人就该这么穿。” 李安琪即便知道陆山河的目的，此时也不愿意脱下来了，毕竟这种把自己优势发挥出来的感觉她好久没体会到了。 “哼，说的你好像有多老似的，要不我帮你也选一套年轻的？” “行了，这一套就挺好的，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该回去想中午吃什么了。” “也罢，管家把陆先生的衣服账结一下，我身上这套新的……” 不等李安琪说完，店长急忙道。 “陆先生已经付过账了。” 李安琪一愣，笑了，看陆山河的眼神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陆山河急忙道：“你都说了，我们在你家里白吃白住的，就两件衣服而已，我要是让你花钱，那就太不懂得感恩了。” 李安琪心道，我信你个鬼，你不过就是不想我帮你买衣服罢了。 不过转念一想，李安琪又觉得自己今天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于是道。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安心接受了，对了，沪市那边儿来电话了，说有重要的事情让你回电话，刚才忘了和你说了。” 陆山河有些无语，笑道。 “你下山不会就是因为这事儿吧？” 李安琪反驳道：“你想多了，我就是单纯下山走走而已。” 第1242章 庆祝大会 回到山顶别墅，陆山河给朱杰回了电话，得知杨茂林答应了自己的两个条件，陆山河还是有些意外的，毕竟从时间上看，自己挂电话没多久，杨茂林就给出了回复。 “行，我知道了，这几天你多打听一下关于江城县那边的事情，杨副市长要是给你打电话，你就说我没联系过你，对了，你告诉王建成让他先走就回江城县。” 朱杰有些疑惑道：“老板是王叔家里有什么事儿吗？” 陆山河道：“我和杨副市长提了要求，让王建成回去当厂长，这边儿你重新安排吧。” 朱杰欲言又止，答应了下来。 “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去找王叔。” 挂断电话，朱杰急忙下楼，一问才知道王建成去车间了。 车间里，声音嘈杂，王建成正跟在技术员身后学习新的生产流程。 忽然感觉有人拍自己肩膀，回头一看竟然是朱杰于是笑了。 “朱厂长，有事儿？” 朱杰招呼王建成出了车间，直接拿出钱包，抽出五百块钱递给王建成。 王建成一脸懵逼的接过钱。 “给我钱干什么？是要采购什么东西？” 朱杰道：“不是，这是给你的路费，你现在去火车站然后回江城县。” 王建成更加懵逼了，急忙道。 “朱厂长，是老板那边儿没同意吗？我知道新的生产线我有些生疏，但是我一定会尽快掌握的，而且就算不让我当副厂长我当工人也行啊。” 王建成是真的慌了，自己才刚当上副厂长不到一天，就要把自己赶回去了？ 朱杰忍不住笑了。 “我也是太着急了，没和你说清楚，我巴不得你留在这边儿好替我分担一些工作呢，可是老板的安排我不能不执行啊。” 王建成疑惑道：“山河的安排？” 朱杰笑道：“对，老板好像和杨副市长提了条件说让你来当兴旺食品厂的厂长，听口气挺着急的，所以刚才没和你说清楚，你要是不想做火车，要不我让人开车送你回去？” 王建成听说是陆山河的安排，丝毫不怀疑真实性。 “不用，开车路上不好走，还是火车更快，对了，山河他有没有说具体我该怎么办？” “就说让你在家等着，到时候会有人找你的。” “好，那我现在就收拾收拾。” “还收拾啥啊？你也没带上什么，赶紧回去吧，我让人送你去火车站。” 说完朱杰急忙喊来司机，直接把王建成推上了车。 就在王建成往火车站赶的时候，江城县兴旺食品厂，全线停产，所有的工人都站在大太阳底下，一张张焦躁的脸和布置的喜气洋洋的会场显得格格不入。 “这韩君又要搞什么？” “谁知道呢，正事儿不干，整天搞这些虚头巴脑的。” “这样下去厂子迟早要黄。” 众人说话间，一辆面包车，开进了工厂大门。 看到县电视台的记者从车上下来，工人们纷纷嗤之以鼻。 “我就知道又要搞宣传。” “他搞宣传归搞宣传，干嘛全线停产啊，他这一停，明天光是启动生产线都要半天的时间。” “行了，少说两句吧，要是让韩君知道了，有你好果子吃。” 众人说话间，韩君带着张涛等人也从办公楼里走了出来，很明显他们一直没出现就是在等电视台的人来。 “韩书记。” “刘台长，辛苦了，又要麻烦你们跑一趟。” “应该的，兴旺食品厂可是咱江州市的龙头企业，自然是要多宣传的嘛，就是不知道今天的主题是？” 韩君笑道：“这不这个月销售额出来了嘛，又创新高。” 县电视台的台长急忙恭维道。 “这可多亏了韩书记的英明领导，可喜可贺啊，小刘录上了吗？” 摄影师扛着摄影机道。 “已经在录了。” 县电视台的台长急忙侧身和韩君同时看向摄影机镜头。 看到韩君又开始演戏，被晒了两个多小时的工人们不满了，有人在人群中喊道。 “这会到底开不开啦？不开我可回家了。” 张涛急忙回头恶狠狠的看向人群。 “谁？刚才是谁？” 工人们纷纷避开张涛的目光，很明显没人会承认。 韩君微微皱眉，重新露出笑容，举起手大声道。 “好了，大家不要着急，庆功大会马上开始。” 说完韩君再次看一眼摄影机的方向，然后转身往主席台走去。 张涛等人急忙跟在后面，依次落座。 等所有人都坐好，摄影师也把摄影机架设在韩君前面，韩君这才宣布庆功大会正式开始。 随着主席台上的人热烈鼓掌，台下也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 见状张涛微微皱眉，拿出了自己的演讲稿。 “接下来由我做一下上个月的生产总结，在韩书记的带领下，上个月我厂再次突破了新的记录……” 看着张涛在上面念的唾沫横飞，下面工人忍不住再次嘀咕起来。 “赚多了也不知道给咱提工资。” “就是，赚再多和咱有啥关系？” “我现在只想张涛这王八蛋快点儿说完，再下去我要被晒死了。” 十五分钟后，张涛终于念完了，鼓掌道。 “下面有请韩书记做第一阶段的总结。” 韩君拿出自己的第一份演讲稿，咳嗽了一声。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所有的工人同志都辛苦了，我厂之所以能有如此成就，和大家的努力是分不开的，所以这份荣誉不止属于江州市市政府，也不止属于我韩君，同样属于在座的每一位工人同志，如果没有你们的辛勤付出，就没有我们的再破记录。” “为了响应市政府的号召，为了起表率作用，我现在宣布，我厂将捐出伍万元用来购买书籍，赠送给江城县十一个乡中学……” 张涛带头鼓掌，主席台上的众人也 纷纷卖力鼓起掌来，而与此再次形成鲜明对比的依旧是场下那稀稀拉拉的掌声。 张涛脸色有些难看，用力鼓掌的同时，恶狠狠的扫视全厂，但是让他诧异的是，明明以前这些人随着自己的扫视会象征性的鼓掌，但是今天很多人似乎根本就不买自己的账。 第1243章 不鼓掌算违规 张涛的威慑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是韩君都没想到的，如果不是此时电视台的人还在采访，恐怕他已经开始发飙了， 硬着头皮把自己手里的稿子读完，韩君已经没有心思给其他领导们读稿子的机会了。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 看到韩君起身，电视台台长急忙让记者停止摄影。 看到摄影师直接开始收摄影机，韩君看向身边的张涛。 “张主任，饭店那边儿你就先别过去了，反正今天也没有工作任务，你就留在这里给大家开个内部会议吧。” 张涛哪儿还不明白韩君在生工人们的气，急忙道。 “我也觉得工厂内的纪律该抓一抓了，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目送韩君等人分别上了车，张涛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下来，拿起话筒喊到。 “我说会议结束了吗？那边的给我回来。” 已经走出十几秒远的几个工人不由的停下了脚步，但是几个人都没有回头，其中一个人嘟囔道。 “顺子，你消息靠不靠谱啊？你不说韩君要完蛋了吗？” “接电话的时候你们不也在吗？要是韩君不回来建成叔敢回来吗？” “那现在怎么办？” 几个人嘀咕间，音响中再次传来张涛的怒吼。 “那边几个，听不到我说话吗？我说散会了吗？你们就想走？” 背对着主席台的几个人依旧没什么动静，继续嘀咕道。 “怎么办？回去还是不回去？” “要不先回去吧，万一是建成叔和你开玩笑那咱工作恐怕都得丢了。” 就在几个人嘀咕时，开会的人群中也在向这边观望，似乎只要几个人有进一步的动作，他们也会跟随一般。 但是很快让众人失望的是，这几个传出消息的人，竟然折返了回来。 “你看，我就说不靠谱吧。” “这几个混蛋这是把大伙儿都害了啊。” “韩君是什么人？别说王建成不敢回来，就是真回来了，韩君最少也还是书记。” “说不定建成根本就没打什么电话，就是这几个小子胡来，这下好了，张涛这混蛋还不知道要怎么发飙呢。” 台下讨论间，张涛脸色阴沉的坐了下来，不能陪韩君喝酒让他有些遗憾，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些工人竟然敢不给自己面子，这要是不好好儿教育一番，以后还不反了天？ 会场逐渐安静下来，但是张涛只是坐在台上一言不发，眼神从这头慢慢的扫向那头，而他每看过一片区域，那里的工人都会不自觉的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就这样来回扫了三遍，张涛这才开口。 “对于今天的会场秩序我十分失望，本来这是一次全厂的大喜事儿，但是却暴露出了我厂存在的严重的纪律问题。” 就在此时台下忽然冒出一个声音。 “不就是没鼓掌吗？至于吗？” 张涛猛的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谁？刚才是谁？” 所有人都向着张涛看去的方向看去，而不少人已经知道说话的是谁了，毕竟一个厂的，很多人都和说话的人一个车间。 见没人承认，张涛直接对着人群中一个中年人喊道。 “赵金利，刚才是谁喊的？” 中年男人急忙道。 “张主任，我不知道啊。” 张涛冷哼道：“你不知道？就是从你那一片传出来的，就是你车间的人，你能不知道？” 中年人眼神躲闪辩解道。 “张主任我真的不知道，我正认真的听你讲话呢，忽然就停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中年人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更加暴露了他想帮对方隐瞒的心思，毕竟刚才全场这么多人，就两个声音，一个是张涛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来的，而另外一个就是那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远处都能听的清清楚楚，更别提赵金利就在附近了，就算注意力几种没听清说的是什么，也不至于完全听不见。 张涛见中年人明显想包庇对方，冷哼一声。 “要是你连这种小事儿都做不好，我看这车间主任你也别做了。” 张涛话音刚落，人群中蹲下的一个小伙子直接站起来，把右手高高举起。 “我说的，和赵主任没关系，好汉做事好汉当。” 张涛冷着脸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男子道：“王金河。” 看到年轻男子梗着脖子看着自己，张涛脸色铁青，正找不到典型呢，这典型这不就来了吗？ “好，敢承认就好，你敢上台来吗？” “有什么不敢？” 说完王金河大踏步往主席台走去。 看到王金河上台，张涛身后的两个安保急忙站到张涛身后两侧，毕竟王金河此时满脸杀气，他们还真怕王金河会揍张涛一顿。 来到张涛两米外，王金河停了下来。 “我上来了，你想怎样？” 张涛脸色难看道。 “怎样？我不过就是想问问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王金河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意思，你说的厂里的纪律不好，不就是我们没鼓掌吗？哪条厂规规定不鼓掌也算不遵守纪律了？” 张涛看着满脸敌意的王金河心中难免有些诧异，虽然他以前并不知道这小子的名字，但是在厂里他还是见过对方几次的，前几次在车间里路过，王金河就在和人争吵，当时他过去的时候，王金河瞬间和对方分开，还低声下气的和他打过招呼。 而此时的王金河和自己印象中的那个愣头青明显有着本质区别？这种变化从何而来，似乎就是今天会议之所以如此失败的根源。 想到这里，张涛的表情忽然变得平和，露出慈祥的笑来。 “小伙子似乎对今天的会议很有成见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不鼓掌就是不遵守纪律呢？” 王金河看到张涛笑容可掬，完全和平日里的严肃截然不同，反而有些不习惯。 “你，你是没直接说，可你们就是这个意思。” 张涛笑道：“你看，你都说了我没说过这话，这就说明你的理解是完全错误的，不过是你个人的想法罢了。” 第1244章 整顿秩序 王金河犹豫了一下，反问道：“那你说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张涛笑道：“什么意思？这么和你说吧，平日里不说是领导在上面讲话，就算是我们的工人同志在主席台上讲话，你在下面喊你觉得合不合适？” 王金河愣了一下。 “那肯定不合适了。” 张涛道；“那领导讲话你就能在下面喊了？我讲话难道还不如工人同志？” 王金河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又挑不出毛病，不自觉的挠了挠头。 见王金河有些懵逼，张涛不等他想明白直接道。 “说说吧，是谁指使你故意捣乱的？” 王金河急忙否认。 “没人指使我，可能是我理解错了。” 张涛道：“没人指使？没人指使你这样的好同志，怎么会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违反纪律的事情来？是不是赵金利让你这么做的？” 台下的车间主任顿时有些急了，怎么又扯到自己头上来了？ 王金河急忙否认。 “不是赵主任，是我自己理解错了，真不关别人的事儿。” 张涛摇头道：“你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可没法儿原谅你啊，而且还会让背后搞鬼的人逍遥法外，难道你就想任由这种破坏工人阶级团结的人继续留在厂里不成？” 看到王金河犹豫，张涛继续道。 “你是好同志，讲义气，但是那些人现在讲义气吗？要是讲他们就应该站出来，而不是让你一个人站在这里接受全厂工人的审问。”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王金河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似乎这一刻他真的成了全厂的敌人一般。 台下几个年轻人也有些坐不住了，直接蹲进人群中商量起来。 “怎么办？王金河要是说出来，咱可就完了。” “我就说别告诉那小子，你们偏不听，这下好了，他要是把咱抖落出来，张涛肯定得把咱开除了不可。” 正说话间，周围传来几声骚动，几个人站起来一看，几个保卫处的人正往这边儿走来，顿时几个人更加紧张起来。 “王小强，跟我们到台上来一趟。” 王小强本能的就想跑，可是几个保卫处的人加快脚步顿时把几个人隐隐的包围了起来。 “怎么？你们不会要跑吧？” “跑？我们为什么要跑？” “不跑就上台去吧？” 看着保卫处几个人目光不善，王小强只好跟着几个人往主席台走去。 看到王小强被保卫处的人带上来，王金河急忙道。 “张主任，和小强没关系，不关他的事儿。” 张涛见王金河紧张，冷笑着看向王小强。 “说说吧，人家金河可是对你可不错，你总不能让所有的过错都让他一个人扛吧？这事儿可不小呢。” 王小强心里咯噔的一下，不由的慌了。 “张主任，我不是故意造谣的。” 张涛一听心中一喜，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我猜应该也不是你故意要造谣的，但是你小子平时就有些鸡贼，你先说说看我听听有没有隐瞒，要是有所隐瞒的话，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虽然王小强并未看到有人和张涛解释，但是此时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毕竟话已经传开了，即便自己不承认，张涛多问几个人总能知道，于是直接把王建成打电话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涛一听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 “你说王建成要回来当厂长？谁说的？” 王小强急忙道：“就开会前嘛，小卖部的王瘸子来厂里，说我表叔给家里打电话了，说今天就要回来，我表婶不是不在家吗？就让我过去听的电话，我表叔在电话里和我说的。” 张涛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毕竟这个厂长的位置如今可是他和王二德在竞争，这怎么忽然又有了王建成的事儿了？ “你确定是王建成打的电话？” 王小强道：“肯定啊，声音我还是听的出来的。” 张涛扭头看向王金河。 王金河急忙道：“我不知道，我是听小强说的。” 就在张涛犹豫间，一辆轿车驶入了工厂大院。 车门打开，几个穿着西装的干练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几个男子看了看会场的人群，然后互相交换一下眼色，快速向主席台的方向走来。 张涛看着几个男子目光将自己锁定，有种被狼盯上了的感觉，同时一股凉气顺着脚底板一路向上，竟然让他忘记了要上去迎接。 就这样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双方距离只有一米远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直接把一张证件放到了张涛面前。 “市纪检委，请张涛同志配合调查。” 张涛此时下半身已经冰凉，而这一句话彻底让他整个人如坠冰窟。 张涛想说什么？但是什么也没说出来，而犯错的场面在这一刻也如同放电影一般快速的在脑海中闪过。 “走吧？” 中年男子身后两个干练男子一左一右把张涛夹在了中间，口气中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张涛再次张了张嘴，头低下来，迈起沉重的脚步跟着二人往轿车的方向走去。 王金河和王小强看着张涛那尽可能下垂的头颅，一股狂喜从心底涌现，甚至激动的都要发抖。 真的，王建成说的是真的，张涛倒大霉了，被纪检委带走了。 “两位小同志，韩君在哪儿？你们知道吗？” 两人身后的保卫处人员目送张涛被押上车，都懵了，听到询问，急忙回答道。 “韩书记和电视台的人去吃饭了。” 中年男子皱眉道：“吃饭去了？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吃饭吗？” “大概知道，我可以带你们去。” “那就麻烦这位同志了。” 保卫处的人弯着腰赔笑道。 “不麻烦，不麻烦，领导走这边儿，这主席台搭的高，您注意别摔着。” 中年男子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快步跟上了保卫处队长的脚步。 看到轿车就这样离去，王小强忽然冲到话筒前面，大声吹了一声口哨。 咻咻咻…… 随着王小强这一声尖锐的口哨被扩音器扩散开来，全场忽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第1245章 韩君被抓 “韩君完蛋了，张涛完蛋了。” “活该啊，活该啊，终于被抓了。” “老天开眼啊，王建成真的要回来当厂长了。” 王小强听着下面热烈的掌声久久不息，这一刻忽然也红了眼睛，自己不但洗脱了造谣的嫌疑，而且王建成回来后自己就真的有了靠山了，毕竟那可是自家亲戚。 王金河也激动的用力拍手，终于不用受张涛和韩君的鸟气了。 江城县，大旺发酒楼。 韩君带着几个亲信正和电视台的几个人推杯换盏。 “缺了张主任冷清了许多，都怪那些工人闹事儿，不然今天要热闹的多。” 王二德笑道：“张主任亲自整顿风气，下次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这一点还是能放心的。” 王二德很得意，平日里大多数时间都是张涛陪韩君在外面应酬，而今天韩君把张涛留下开会，让自己陪同，那自己可要好好儿的表现才行。 韩君笑道：“这些工人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见识，不用理会他们，喝酒。” 电视台台长笑着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也是，犯不着和这些人生气，来，我敬韩书记一杯。” 就在韩君端起酒杯时，房门忽然被推开了，韩君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王二德更是直接转身就骂。 “你们谁啊？知不知道这里谁在吃饭？” 证件送到了王二德面前，纪检委的工作人员扫视包间内众人，冷冷道。 “市纪检委，请韩君同志和王二德同志配合调查。” 韩君脸上的愤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骇然，手中的酒杯也不自觉的滑落。 当啷，酒杯掉落在桌子上，酒水洒开一大滩水渍。 电视台台长慌了，缓缓的把酒杯放下，慢慢的向后退去，生怕纪检委的工作人员多看他一眼似的。 眼看着纪检委的工作人员一左一右向自己走来，韩君终于回过神来。 “同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还请韩书记不要担心，我们只是请你回去配合调查而已。” 韩君心中暗道，不要担心？你们都找上我了，还让我不要担心？ “配合，当然配合，那个能不能让我先回厂里安排一下工作？” “我们已经了解过了，厂里今天放假，而且新书记下午就到，厂里的工作就不用韩书记担心了。” 韩君依旧不死心。 “那个我能给市里汇报一下情况吗？” “等韩书记回了市里再汇报吧。” 看到韩君还想再说什么，纪检委的工作人员有些不耐烦了。 “还请韩书记配合，给自己留点儿体面。” 这话说到这份儿上，韩君知道自己再不走恐怕就要被身边这两个大汉架走了，只好颤颤巍巍的往包间外走去。 此时饭店的老板带着几个人急匆匆赶来，毕竟在他眼里，韩君那可是比县里还要牛逼的存在，这样的人的包间被人闯了，自己怎么能不过来看看？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凭什么闯别人的包间？” 韩君看到老板过来给自己打抱不平，忽然心里生出了一股强烈的要逃跑的欲望，但是最终还是压制住了。 “没你的事儿，是我的同事，我们有事情要商量，让开。” 听说是韩君的同事，饭店老板急忙让开，赔笑道。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情况。” 纪检委的工作人员点点头，也不多作回复，直接把韩君和王二德往楼下带去。 目送一行人走远，老板这才走进包间，而此时包间内剩下的几个食品厂领导以及电视台的台长和记者全都没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样，一个个犹如被抽了筋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刘台长，赵主任？这是咋了？” 电视台台长心道，咋了？老子鬼门关走了一遭，咋了？ “没你的事儿，出去吧。” 老板看出不对劲，笑了笑。 “哦，行，那各位领导先吃，缺什么喊我，今儿我刚好在呢。” 等饭店老板离开，刘台长哆哆嗦嗦的拿起酒杯一饮而尽，菜也不吃站了起来。 “各位领导，台里还有点儿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门口的记者也急忙站了起来。 “对，台里事儿还多着呢，各位领导继续。” 椅子上的几个人哪儿有心情吃饭？但是电视台的人在他们也不好商量，于是纷纷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等电视台台长离开，其中一人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茅台狠狠的喝了两大口。 “韩君估计是完了，咱咋办啊？” 另外一人夺过瓶子也猛灌了两口。 “反正和我没关系，我就一管质量，他韩君让我怎么管我就怎么管，总不至于听韩君的话也算错的吧？” 又一人道：“可问题这茅子咱也喝了，真就没事儿？” 手里攥着瓶子的车间主任看看手里的瓶子，只感觉嗓子眼里一阵难受，似乎喝的不是茅子，而是尿。 哇……呕…… 看到车间主任吐了，其他人以为这是要撇清关系，也纷纷拿出各自把戏对着包间的地上吐了起来，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整个包间内被一阵泛酸的酒气味道所充斥。 门口服务员听到屋内动静不对，急忙跑过来看，来到门口似乎撞上了一堵空气墙急忙退后半步，然后扭头跑去和老板汇报。 听说整个包间的人都吐了，老板一脸懵逼，毕竟平日里这些人的酒量可是大的很，今天怎么连他们自己带的酒都没喝完就吐了？ “吐了就赶紧去收拾，愣着干嘛？” “哦，好的。” 看到服务员急忙跑去找清扫工具，老板也急忙来到包间，而此时屋内的几个领导已经拿着卫生纸擦着嘴巴在往外走了。 “各位领导，没事儿吧？” 几人纷纷摇头。 “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就是吃的不舒服了。” “对吃的不舒服了。” 老板有些慌，急忙道。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不我让厨子再给各位领导上一桌新的？这次我一定把好关，我亲自去看着他们。” “不用，没胃口了。” “没错改天吧，对了，老板你来门口一下，我们把账结一下。” 第1246章 嘚瑟的王小强 老板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这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以前韩君带着人来吃饭可都是记账的。 “不急，不急，月底再算，咱不能坏了规矩不是？” 几个人心道，规矩？韩君都被调查了，他那一套规矩我们可不敢继续遵守。 “这次和以前的分开，不记厂里的账。” “对，今天是我们几个请客，和厂里没有任何关系。” 见几个人坚持，老板急忙带着几个人下了楼。 趁着老板算账的功夫，几个人急忙凑到了一起。 “我今天出门没带多少钱，就两块多，你们带了吗？” “我这里有五块多。” “我出门就没带钱。” “我这里有十几块就是不知道够不够。” 看到几个人在那边儿嘀咕，老板也不由的紧张，一下子算错了，只好重来。 很快老板又算了一遍，看到几个人满脸紧张的过来，急忙赔笑道。 “今天一共花了七十二块六，零头就不要了，给七十就行。” 几个人顿时尴尬起来，平时记厂里的账单他们可没觉得什么，现在轮到自己花钱了，他们才知道肉痛。 “七十？有这么多吗？” “是啊，一顿饭应该吃不了这么多吧？” 老板急忙拿出菜单。 “应该是没错，要不几位领导核对一下？” 几个人拿过去一看，果然没错，老板还优惠了两块。 如果是平时他们肯定是要据理力争讨价还价一番，但是今天几个人只想感觉把这事儿打发了，以最快的时间和韩君撇清关系。 “要不这样，我这块手表压你这里，回头我拿了钱你再把手表给我。” 老板一看对方竟然要抵押东西，惶恐道。 “几位领导哪里话，我哪儿敢要你们的东西？” “给你你就拿着，本来我记得是带了钱的，可能是我忘了，最迟今天下午就会把钱送来的。” 说完几个人急匆匆离开了饭店，往食品厂的方向走去。 回到厂里，几个人直接懵了，因为大会似乎还没有散，不少人依旧聚集在 会场，但是几个人看到主席台上王小强时，整个人都是懵的。 “那不是王小强吗？他怎么坐在上面？” “不知道啊，难道说市里委派他当厂长了？” “这怎么可能？他就一个普通工人，啥都不会。” 主席台上，王小强正拿着张涛的演讲稿装腔作势的读着，忽然感觉身边有人触碰自己，直接用胳膊肘回击了一下。 可是对方似乎完全没有理会依旧过来拉他的衣服。 “干嘛？正开会呢，你严肃点儿。” “赵主任他们回来了。” 王小强一看好几个厂里的管事儿正往这边走一下子慌了，把演讲稿往桌子上一拍就想离开，而其他几个小年轻也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王小强，给我站住。” 王小强嘴角抽搐了一下，忽然想到王建成今天下午就回来了，于是壮着胆子回过身来。 “干嘛？” 如果是平时，几个人肯定是要训斥王小强的，但是今天他们可没那么足的底气。 “不要这么有敌意，我们就是想问问厂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王小强一愣，心道，这几个人难道不是和韩君出去吃饭了吗？难道是韩君让他们回来的？韩君没事儿？也对，自己表叔回来是当厂长的，又不是了当书记的，韩君那么有背景，书记肯定还是他的啊。 这样一想王小强更加慌乱。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以为散会了上来玩玩。” 其他人见王小强忽然认怂，也急忙撇清关系。 “对，就是上来玩玩儿。” 看到几个小年轻这么惧怕自己，几人也不想过多追究。 “张主任呢？怎么没看到张主任？” 王小强道：“市里来了领导把张主任带走了。” 见其他几个小年轻附和，几个人心里咯噔的一下，心道果然也被抓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明显放松了不少，从现在的情况看来，纪检委抓的都是韩君的亲信，虽然他们也算是和韩君亲近，但是关系远没有张涛和王二德那么好。 “行了，既然散会了，你们几个带头把会场收拾一下，下午可能会有市里的领导来，你们收拾完后去仓库取两条横幅过来，准备一下欢迎会。” 王小强看到几个人如此淡定，急忙答应下来。 “知道了。” 目送几个领导往办公楼走去，王小强和自己的几个朋友，满脸郁闷。 “都是你，装什么领导？开什么会？现在好了，还得打扫卫生。” “唉，谁让咱太高兴了呢，你们说怎么就没把他们也给抓了？” “行了，既然没抓那肯定就是没事儿，我们可没个好表叔，还是别得罪人家的好。” 说完几个人开始招呼熟悉的人过来帮忙。 就在众人收拾会场的时候，一辆轿车缓缓驶入了工厂大门，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会是什么市里的领导来了吧？” “不会吧？不是说下午才来吗？这都快到饭点了。” 就在众人疑惑间，轿车直接停到了主席台的一侧，一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从车上走了下来。 王小强几个人顿时有些懵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几位小同志，你们是厂里的工人吧？” 王小强心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是，是的，您是？” 中年人笑道：“我叫楚江河，是来厂里述职的，你们可以叫我楚书记。” “楚书记？你是来接替韩君的位置的？” 楚江河笑着点点头。 “对啊，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食品厂的书记了，我想问你们点儿事儿，你们知道王建成家住哪儿吗？” 楚江河就是杨茂林举荐的新的食品厂书记，而且临行前，杨茂林再三嘱咐，一定要让楚江河和王建成打好关系，这也就是为什么他能这么快到的原因，也是他一下车先问王建成的原因，毕竟杨茂林说过，王建成被韩君给挤兑辞职了。 王小强一听找王建成，顿时大喜。 “王建成是我表叔，我肯定知道他住哪儿了。” 第1247章 新书记楚江河 楚江河大喜，没想到一问就问对人了。 不过还不等他继续问，厂里的几个领导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领导啊，我们可把您给盼来了。” “领导，快楼上坐。” 看到几个人如此谄媚，楚江河不由微微皱眉。 “你们是？” “我是发酵车间的主任，李立平。” “我是包装车间的主任王东住。” “我是……” 听完众人介绍，楚江河点了点头。 “我叫楚江河，是市里委派的新的书记。” 众人纷纷问好。 “楚书记好。” “楚书记，还没吃饭吧？今天食堂没开火，要不咱们到外面去吃？” 看到几个人谄媚的样子，楚江河直接摇了摇头，毕竟在没简单王建成之前，他不想和任何人牵扯上任何关系。 “不必了，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办，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赶紧去吃饭吧，下午还有工作吧？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说完楚江河直接看向王小强，表情也瞬间变得平和了许多。 “小同志，刚才忘了问你的名字了，你叫什么？” “王小强。” “嗯，小强同志，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带我去拜访一下你的表叔，没问题吧？” 王小强此时感觉自己就是全厂最靓的仔，忙不迭点头答应。 “带你去表叔家肯定是没问题，可问题我表叔他不在家。” 楚江河一愣。 “不在家？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王小强道：“前几天他去沪市了，不过今天下午就回来了，具体几点的火车，我就不清楚了，但是他只说下午回来。” 楚江河皱了皱眉，明显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你是哪个车间的？” 王小强急忙道：“包装车间的。” 楚江河点了点头看向王东住。 “王主任对吧？” 王东住急忙点头哈腰道。 “对，书记喊我名字就行。” 楚江河心道，我能记住你的姓就不错了。 “我有个请求，你能不能安排一下王小强同志下午的工作？我需要他完成一些其他的任务。” 王东住急忙道：“书记，今天厂里停工，没什么工作。” 楚江河心里咯噔的一下。 “停工了？出什么事故了吗？” 王东住急忙道：“不是，是今天韩书记要开庆功大会，所以就停工了。” 楚江河再次愣住了。 “开会？停工？” 王东住急忙道：“我们也是反对的，可是韩书记执意要停工，我们也只好照办了，要是楚书记要想下午开工的话，我现在就让人去通知工人。” 楚江河一想王建成那边儿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还是观望一下的好。 “算了，既然已经放假了，那就不必召集工人回来了，我打算让小强同志带我去一趟王建成同志的家里，至于你们就先回家吃饭吧。” 听到楚江河要去找王坚持，李立平急忙道。 “楚书记，找建成，我带你去就行，我就在建成隔壁住。” 眼看李立平要抢自己的功劳，王小强有些着急。 “楚书记都和我说好了，还是我带书记去好了。” 李立平道：“这都中午了，你不得回家吃饭？再说了，你这么年轻你照顾的好楚书记吗？” 王小强舔舔嘴唇说不出话来，毕竟如果王建成的老婆不在的话，自己还真不知道怎么招待楚江河。 见王小强不说话了，楚江河笑道。 “行了，小强同志就回家吃饭吧，让……” 李立平急忙道：“李立平。” “让李主任带我过去就行。” 王小强不敢违背楚江河的意思，也只好答应下来。 看到李立平跟着楚江河上了轿车，王小强又是羡慕又是后悔，如果自己刚才再坚持一下说不定坐进小轿车的就是自己了，而且谁说自己不会招待的？大不了自己和家里拿钱请楚江河去饭店吃。 可是王小强现在后悔明显已经晚了。 看到王小强满脸不甘，同样心有不甘的王东住等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纷纷满脸和煦的来到了王小强身边。 “小强啊，你可太不够意思了，你表叔啥时候给你打电话了？还瞒着大伙儿？” “就是，你这孩子平时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还扭捏起来了？” 王小强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领导簇拥着，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我，我没瞒着谁，就是我表叔往家里打电话表婶不在，就打到了厂门口的小卖部，让我接的电话。” 王东住笑着给王小强递了一支烟。 “行了，不说这些了，看来建成这是要回来了，他这一回来你小子可就发达了。到时候可别忘了你东住叔。” 王小强受宠若惊急忙接过烟。 “东住叔你放心，我知道你和韩君没关系，到时候等我表叔回来了我一定帮你说好话。” 下午三点，王建成刚走出火车出站口，就看到王小强身后跟着一帮熟面孔走了过来。 “建成，抽烟。” “累了吧？来我帮你拎着。” 看到众人如此热情，王建成想到了几个人被提拔后对自己的打压和冷嘲热讽，直接把包按回了自己的背上。 “东住？大江？你们怎么来了？” 王东住伸出的手尴尬的收了回来。 “这不听小强说你从沪市回来了吗？我们过来接接你。” “建成，之前的事儿你别放在心上，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是啊，其实那都是韩君的意思。” 王建成这一年多的起起落落，早就看多了人情冷暖，自然不会信这些人的话，毕竟他比谁都清楚，这些人打压自己不过就是为了巴结韩君而已。 “场面话大家就不必说了，我王建成用人只会遵照规矩，有能力干好活儿我不管他之前怎样都会重用，如果没能力哪怕是我的亲侄子，我也不会迁就半分。” 王小强以为这话是在说自己，急忙道。 “表叔，我以后肯定好好儿干，一定不给你丢脸。” 王建成道：“你最好记住你现在说的话，算了，我还要回家一趟，各位下午还有工作要忙吧？就不必因为我浪费时间了，都回去吧。” 说完王建成直接挤开人群，往马路旁大踏步走去。 第1248章 你来当厂长 看着王建成就这样离去，众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王建成这是记了仇了啊。” “建成这人我知道，不可能那么小气，咱还是跟过去看看好了。” “对，去看看。”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王建成只当没听见，直接加快脚步往家赶。 而王东住等人知道楚江河很有可能就在李立平家等王建成，一时间倒也不敢多耽误王建成的时间，就这样队伍浩浩荡荡的往王建成家走去。 回到家门口，王建成一眼就看到停在家门口的轿车，不由心中疑惑。 踏进自家院子，看到李立平正和一个中年男子交谈，更是露出了满脸的疑惑。 李立平急忙道：“建成？回来了？我给你介绍一下，市里新派来的楚书记。” 楚江河一听这就是王建成，急忙上来和王建成握手。 “楚江河。” 王建成急忙和楚江河握手。 “楚书记好。” 楚江河笑道：“看你年纪应该和我差不多大，不知你是哪一年的？” 王建成急忙道：“我四七年的，四十五了。” 楚江河笑道：“巧了，我也四七年的，你是哪个月的？” 王建成道：“我十月的。” 楚江河笑道：“我十一月的，要是不嫌弃以后你喊我的名字就行。” 王建成受宠若惊，急忙道。 “那可不行，我还是叫你楚书记好了。” “那就见外了，同龄人嘛，直接叫名字就行。” 李立平都傻了，楚江河对自己的态度可没这么好，甚至他都感觉楚江河有点儿巴结王建成的意思了。 说话间，王建成老婆从伙房走了出来。 “建成，回来的正好，立平买了肉和菜来，我炒了两个菜，赶紧喊楚书记进屋吧。” 王建成急忙道；“楚书记，快进屋。” 楚江河笑着点点头看向李立平。 “李主任，建成回来了我们私下谈点儿事儿，改天我再去你家拜访。” 李立平买肉买菜买酒，就是想趁机拉近关系，没想到楚江河直接过河拆桥，愣了一下，急忙赔笑道。 “行，我家里饭估计也做好了，有什么事儿建成隔墙头喊我一下就行。” 王建成和李立平近几个月的关系急转直下，本来就不知道怎么相处，见楚江河把李立平赶走了，也不招呼，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招呼楚江河进屋了。 李立平尴尬的笑笑，这才不情不愿的出门去了。 出了大门看到外面王东住等人，再次愣住，只是不等他开口，王东住等人先开口了。 “李主任，楚书记在里面？” 李立平道：“在，建成回来了，可能是有什么私事儿，我总得回避一下，你们怎么来了？” “这不是看看能不能和楚书记拉拉关系嘛，可王建成那小子似乎记着仇，要不你进去听听？” “是啊，听听，万一有啥事儿咱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李立平心道，我要是有本事在里面我还能出来？ “这，我要是没说出来还能听两句，我这都出来了，再进去就不太合适了吧？” 就在门外众人商量着怎么打听点儿小道消息的时候，屋内楚江河已经夺过了王建成手里的酒瓶。 “你长我一个月，我来。” 王建成一脸懵逼，尴尬道。 “楚书记，你是客，还是我来吧。” “见外了不是？同龄人不说那么多，尝尝这是我从江州带过来的酒。” 说完楚江河直接给王建成倒了一杯酒。 王建成一脸懵逼的看着楚江河给自己也倒上，急忙端起酒杯。 “楚书记，我是大老粗，不怎么会说话，我敬你一杯。” 楚江河急忙端起酒杯。 “别，该我敬你才是。” 说完二人碰杯，楚江河一饮而尽。 王建成本来是想着按照平时的习惯喝一口的，结果楚江河一口干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把一两酒全灌了下去。 再次给二人倒好酒，楚江河笑道。 “这次来其实我是带着市里的任务来的，想请建成同志来担任兴旺食品厂的厂长，请你务必要答应。” 当厂长，王建成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被楚江河这么一搞，他反而有些心虚。 也就他这犹豫的功夫，楚江河有些急了，还以为王建成不愿意。 “厂里的情况我了解过，之前韩君对你的打压我也是知道的，不过请你放心，只要你回来，厂里的事情都由你来主导，我不会像韩君一样插手生产上的事情，而且工厂如何整顿我刚来也不太了解情况，最好也由你来进行，以前那些不好好儿干的工人，只要你经过考核不合适，你也可以直接决定。” 王建成再次懵逼，厂长主管生产，现在这是连人事任命都交到自己手里来了。 而且楚江河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只要自己想可以随便开除那些曾经打压自己的人，甚至不需要和楚江河商量。 这一刻哪怕王建成有心理准备，也着实被吓到了，只要自己想完全就可以做第二个韩君。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王建成按了下去，自己可不能对不起陆山河，毕竟如果不是陆山河，别说楚江河这么客客气气的和自己说话，让自己当厂长，估计鸟都不会鸟自己。 王建成懵了，可是楚江河却有些急了，毕竟他已经交出了一部分属于书记的权利，这王建成都不满意的话，自己总不能把书记也让给王建成来当吧？ “建成同志要是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我做不了主的咱可以向上汇报嘛。” 王建成终于回过神来。 “不不不，我没什么要求，只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楚江河松了口气，急忙道。 “没什么不好，我刚来对情况也不熟悉，你虽然短暂的离开了几天，对于工厂的情况肯定是比我更加了解，这样安排挺好的。” 王建成直接端起酒杯。 “那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我敬楚书记一杯。” 楚江河大喜，急忙端起酒杯。 “如果不嫌弃，私下里叫我江河就行，不用那么生疏，我干了。” 说完楚江河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1249章 乔装打扮的局长 江州市，税务局，局长办公室。 秘书轻轻敲门后，轻手轻脚的走进办公室。 看到秘书轻轻把门关闭，周楷学无神的眼睛更多了几丝担忧。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局长，韩君，张涛还有王二德被纪检委带走调查了。” 周楷学眼睛不自觉的睁大了一下，然后又缓缓恢复了平时的状态，这个结果似乎并不意外，甚至在他的预料之中。 “行了，我知道了，局里的事情只要不是特别着急的，就不要来找我了，我有些不舒服。” 秘书哪儿还不知道周楷学此时真心烦，于是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出门 去了。 等秘书离开后，周楷学直接转过身看向墙上的钟表，此时才中午一点，距离下班还有四个小时。 如果是平时，这四个小时喝喝茶，看看报也就过去了，但是今天这四个小时让周楷学望眼欲穿，似乎那不是四个小时，而是四个月，甚至是四年。 盯着钟表就这样过了十分钟，周楷学最终还是坐不住了，起身来到办公室门口，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来，拉开了抽屉。 抽屉里有一顶旧帽子，周楷学已经忘记自己多少年没有戴过帽子了，甚至他一度以为这顶帽子，会成为他的一件纪念品。 但是此时他却把它重新拿了出来，戴在了头上。 轻轻的压低帽檐，周楷学深吸一口气，再次走出了办公室。 一路下楼，周楷学并未去喊司机，而是直接从楼道来到了税务局后院。 后门的门卫，看到一个戴着帽子的人走来，不由露出疑惑的表情，当他看到是周楷学的时候，急忙从门卫室里冲了出来，上前和周楷学打招呼。 “局长，您是有什么吩咐吗？” 周楷学感觉自己帽子压的足够低了，本以为没人会认出自己，却没想到被门卫一眼认出，愣了一下。 “没什么吩咐，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要去一趟医院，你帮我开门就好。” 门卫看出周楷学疲惫的很，于是道。 “局长可要保重身体才行，对了，不让司机送您去医院吗？” 周楷学微微皱眉。 “不了，他有自己的任务，你还是帮我开门吧。” 门卫虽然疑惑，但是既然周楷学命令了，他也不好继续询问，于是急忙跑小跑到大门前，帮周楷学打开了大门。 目送周楷学离去，门卫挠了挠头，总感觉哪里不对。 周楷学离开税务局后，走出一段路，看到路旁一家服装店里的镜子里的自己，一身西装皮鞋，头上一顶半旧的军帽，一时间只感觉有些不伦不类，也明白为什么路上的行人为什么会用奇怪的眼神观察自己。 “老板，买衣服吗？新到的货，西装也是有的，进来看看？” 周楷学犹豫了一下，摸了摸钱包，径直走进了服装店。 “老板，是买西装吗？这边儿。” 周楷学摇了摇头，直接来到工装前，然后直接指着一件粗布工装道。 “这件拿来我试试。” 老板满脸疑惑，毕竟周楷学身上的西装一看就是高等面料，这种人买工装干什么？ “您是帮别人买的吧？这些衣服都偏大，不用试的，你说个大概的身高，我帮你拿一套就行。” 周楷学道：“一米七四，你看看我穿什么尺码的，给我拿一套。” 老板急忙给周楷学拿了一套，但是周楷学给过钱之后依旧执意要换，老板也只好同意，帮周楷学拉了帘子。 很快周楷学就换好了衣服，等他站到镜子前，再戴上那顶半旧的军帽，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一瞬间涌上心头。 见周楷学站在镜子前一动不动，老板笑道。 “工装都偏大，毕竟穿着干活的嘛，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再拿小一号的也行。” 周楷学摇了摇头，看向自己的皮鞋，此时唯一不和谐的或许就是这双鞋了。 “这里有鞋卖吗？” “布鞋？” “可以。” 又买了一双布鞋后，周楷学感觉心情都好了不少，交了钱后，让老板找东西把西装和皮鞋装起来，然后才拿着离开了服装店，而这次他再次走在街上，果然路人直接把他当成了空气。 半小时后，周楷学来到了一处大院。 门口的门卫一眼就认出了周楷学，笑着上来打招呼。 “周副市长？您可有阵子没来了，今天这是？” 见对方打量自己，周楷学有些无奈，他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的。 “来看看老领导。” “哦，找王局啊，刚才我见他刚回去。” “谢谢。” 说完周楷学径直往其中一栋家属楼走去。 来到二楼，一户人家的门口，周楷学往门内看去，只见一个老人正手里拿着收音机，闭着眼睛打瞌睡，一时间竟然局促的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犹豫间，卧室的方向一个老太太走了出来。 “楷学？来了怎么不进屋啊？” 坐在沙发上打瞌睡的老人，听到说话，睁开了眼睛，看到门口的周楷学这幅打扮，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以为自己在做梦，然后又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进来啊。” 老太太的话让老人再次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老婆把周楷学拉进了屋里，这才彻底醒来。 “你怎么这幅打扮？” 周楷学满脸不好意思，一时间竟然无从开口。 老人打量周楷学，表情严肃起来。 “你不会是犯了什么错误，被发配到农场了吧？” 周楷学心道，现在没发配估计也差不多了。 “领导，我这次来的确是想听听您老的意见。” 老人道：“听我的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 周楷学急忙道：“领导这话说的，没有您的引导，江州市哪能有如今的成就？” 老人明显不吃周楷学这一套，成功上岸的他可是过来人，怎么看不出周楷学这是遇到事儿了？ “唉，我都退下来快十年了，市里的事情我也不好发表意见，更何况老了，脑子也跟不上了，要听实质性的建议，找我你可就找错人了。” 见老人一反常态，老太太以为老人是怪周楷学空手而来，责怪道。 “楷学逢年过节哪次不来看你？孩子遇到难处了，你就算帮不上给个意见也行啊，楷学有什么事儿说就是了。” 第1250章 四处碰壁 周楷学知道，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看到老人并没有直接拒绝，于是急忙把收购兴旺食品厂，以及收购后韩君被陆山河坑了的事情说了一遍。 “我也没想到韩君竟然这么不靠谱，竟然惹出这么大的祸来，要是知道他走回头路，我也就不会全力支持他了。” 老人不动声色的听着，忽然转头看向自己老伴。 “对了，旺旺上次喝酸奶是不是拉肚子了？大夫说酸奶有问题？” 老伴不知道老人是什么意思，如实回答道。 “好像是，怎么了？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周楷学一听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哪儿还不明白老人这是在敲打自己有所隐瞒？ “领导，我当时支持韩君只是觉得陆山河做的太过分，想保护市政府的名誉而已，我真的不知道韩君在工厂里具体做了什么。” 老人见周楷学还在抵赖，眼神中多了几丝失望。 “楷学啊，我是老了，但是我还没聋，没瞎，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对人民造成了损失，就必须承担责任，韩君是你举荐的，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知情，光是这一条你就有责任。” 周楷学只感觉脊背一阵冰凉，急忙道。 “领导，我……” 老人摆了摆手，打断周楷学道。 “你不用和我解释，我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老头子而已，如果你是真心悔改，就去主动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吧。” 说完老人自顾自的站了起来往卧室走去。 “这人年纪大了身体就是差，坐一会儿都累，你和你王阿姨坐一会儿吧，我进屋躺会儿。” 周楷学哪儿还不知道这是在送客？于是满脸不甘的站了起来。 “那领导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从老人房间离开后，周楷学愈发不安，快步离开。 回到家后，周楷学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用家里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周楷学急忙道。 “我是周楷学，请帮我转王副省长。” “不好意思，王副省长去林河市考察了，周局长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请留言，我会尽快转达王副省长的。” 周楷学一下子愣住了，他让秘书从侧面打听过，王副省长上午还在省委开会的才对，怎么下午就去考察了？ “哦，没什么，那就等王副省长回来后我再汇报工作好了。” 放下电话，周楷学长长的叹了口气，一时间只怪自己太心急，这样一来，恐怕自己晚上去拜访也不合适了，这无疑是把这条路直接堵死了。 瘫坐在沙发上，周楷学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去了一般，而墙上的指针一下一下跳动着，让周楷学感觉时间是如此的难熬。 就这样盯着指针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周楷学顿时有了精神，猛的站了起来。 “今天下班这么早？你怎么这幅打扮？” 老婆开门看到周楷学一身工装，露出诧异的表情。 周楷学哪有时间解释？急忙道。 “你可算回来了，你能不能去拜访一下刘局？” “刘叔？今天什么日子？刘局生日吗？不是吧？” 见老婆满脸茫然，周楷学急忙道。 “不是，什么日子也不是，唉，我和你说吧。” 说完周楷学急忙把浦庆华和韩君被调查的事情说了一遍。 周楷学老婆的脸色瞬间变了，毕竟这两个人和周楷学的关系可是十分亲近的。 “你收过他们的好处？” 周楷学急忙否认。 “我收他们什么好处？你想哪儿去了？” “没收就好，没收就好，那，那这事儿和你关系不大吧？” 周楷学道：“说大不大，说小恐怕也不小，毕竟韩君可是我举荐的，浦庆华那边儿我也不知道他会怎么说打压昌明食品厂的事儿，如果他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哪怕我不坐牢，前途肯定也毁了，毕竟纪检委一旦调查我，哪怕我没有犯错，光是被调查这一点，我再想进步就难了。” “可刘叔已经退休好几年了，找他能行吗？” 周楷学急忙道：“现在纪委赵书记就是刘局提拔的，怎么也能说上话的，总要试试。” “好，那你快去拿两瓶好酒，咱这就过去。” 夫妻二人急忙准备了东西，然后急匆匆下楼去了。 家属楼附近的一处院落，周楷学带着老婆，小心翼翼的进了院子。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见了，急忙打招呼。 “淑清姐？周副市长？你们怎么来了？” 周楷学老婆急忙笑道：“这不好久没登门了吗？想着这几天天气总是变化就过来看看，叔他在吧？” 年轻人笑着点了点头。 “在屋里呢，进来吧。” 三人进屋，老人正在看电视，见周楷学拎着酒进来，责怪道。 “又不是过节，带什么东西？” 周楷学老婆笑道：“就是两瓶酒而已，叔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老人道：“还行，就是这几天天气不怎么好，老毛病又犯了。” 周楷学老婆急忙上前帮老人捏肩膀。 “好些没？” 老人笑道：“行了，估计你上班也累了吧？没什么力道，我这老骨头不用力可不行。” 周楷学老婆急忙加重了力道，但是老人却摆了摆手。 “行了，壮志，你去给你姐泡壶茶来。” 把儿子支开，老人招呼周楷学坐下。 “说吧，什么事儿？” 周楷学老婆急忙道。 “没啥事儿，就是来看看您。” 老人笑道：“楷学一进门就想说话，我要是再不问怕是要把他憋坏了。” 周楷学见状也不装了，毕竟他是真心没办法掩饰了，于是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当然，对于针对陆山河周楷学也有自己一套理论，而这套理论很明显是附和眼前老人的认知的。 老人叹息一声道：“说实话，我是不该说什么的，但是你说的这个陆山河也的确不像话，怎么能坑害市政府呢？但是话说回来，就算再不像话，你也不能纵容浦庆华和韩君这么针对他，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第1251章 关于周楷学的安排 周楷学急忙认错道。 “我的确有责任，可是我也是为了保护市政府的利益，而且浦庆华之所以针对陆山河多少也是有一些私人恩怨在里面的，我并未授意他这么做。” 老人再次叹息一声。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两个坐一会儿，我去隔壁打个电话，等会儿等你婶做好了饭，你陪我喝两杯。” 看到老人起身出了屋子，周楷学顿时放松了不少，总算有一个肯帮自己的的了。 老人来到隔壁，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转接到了纪委书记办公室。 “老领导，您找我是为浦庆华的事儿？还是为韩君的事儿？” 老人道：“谁的事儿也不为，我就是想打听一下，纪委有没有调查周楷学的意向。”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 “老领导，您这么问我该怎么回答呢？” 老人道：“这有什么不好回答的？他就在我这儿，要是有意向，你们直接来我这里抓人就行，如果没有，我就留他们吃饭了。”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了。 “根据暂时了解到的信息，这边儿并没有调查周副市长的安排。” “也就是说后续有可能了？” “老领导，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吗？调查谁不是我说了算的，要看信息，不过我个人建议您还是不要和周楷学走的太近，这几天市委对于周楷学的安排已经经过了几轮讨论，即便纪委不调查他，他也可能面临一些职位上的调动。” 这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作为副市长周楷学再进一步就是市长，一旦职务调动，取代范波是不可能的，那只可能是降职处理。 “行，我知道了，淑清是我老战友的女儿，留一顿饭总不至于让你们调查调查我吧？” “老领带，您就别开我玩笑了，我这几天都要忙死了。” “那你忙吧，不过也要多注意身体，不然等你上了岁数可是要遭罪的。” 说完老人挂了电话。 手按在电话上，老人叹息一声，往隔壁走去。 看到老人回来，周楷学满脸期待的站了起来。 老人抬手做了一个下压的手势。 “不用这么客气，我刚才打电话问过了，那边没有调查楷学的意思，今天晚上你们就安安心心的留下吃饭，吃完饭回去睡个安稳觉，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别瞎想了。” 周楷学大喜，急忙道谢。 晚饭吃的并不丰盛，周楷学陪老人喝了一杯酒，饭后又聊了一会儿家常后，周楷学这才带着老婆离开。 走出胡同，周楷学老婆见周楷学还不开心，宽慰道。 “刘叔不是打过电话了吗？你怎么还板着脸？” 周楷学重重的叹了口气，因为他比谁都明白，光是这位前纪检委书记一个电话，也仅仅是打消了自己不被调查的疑虑而已。 虽然这让他踏实了不少，但人就是这样难以满足，有了进步就想更进一步。 虽然不会调查自己，可是市委的态度，还有省政府那位副省长的态度都说明了一个问题，浦庆华和韩君被调查，自己多少也会遭受连累，自己的仕途恐怕也会止步于此了。 “没有板着脸，只是感觉有点儿累，我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与此同时，市委书记办公室，杨茂林走进了王民重的办公室。 王民重笑道：“我就知道你还没下班。” 杨茂林尴尬道：“这几天不是等陆山河的消息嘛，就住办公室。” 王民重道：“等消息？陆山河那小子还没给你回复？” 杨茂林道：“我把消息告诉朱杰了，让朱杰转述给陆山河，但是陆山河在香江好像没有固定的地方，在考察，所以只能等他什么时候联系朱杰才能知道具体情况了。” 王民重道：“这样，也好，下午市委开会开了很久，讨论了一下关于周楷学的问题。” 杨茂林一愣，问道：“这么快就有安排了？” 王民重笑道：“不快不行啊，食品厂那边儿需要尽快恢复生产，如果周楷学的事情解决不好，恐怕陆山河那小子是不会轻易妥协的，等他自己提出来，不如咱们提前安排好，毕竟周楷学继续待在现在的位置，也不利于江州市的发展嘛。” 杨茂林不由为周楷学赶到惋惜，如果自己一来江州两个人就一起合作，恐怕事情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那不知组织是如何安排的？” 王民重道：“周楷学同志有管理农场的丰富经历，京都不也提倡要农业机械化嘛，这方面是他的强项，所以通过开会讨论，会把他调到农业局担任局长，税务局这边儿以后就由孙良剑同志组织工作。” 杨茂林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市委权衡过的结果，毕竟作为范波培养的接班人，周楷学在市里的关系网还是十分庞大的。 不过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毕竟周楷学去管农业，工作上和自己没有了交集，也就不存在什么冲突了。 “这样啊，那领导的意思是？假如陆山河今晚回复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告诉他市委的决定？” 王民重笑道：“就是这个意思嘛，不然喊你过来干什么？还不是为了尽快让陆山河帮忙恢复生产吗？对了，兴旺食品厂那边儿陆山河举荐的那个人安排好了吗？” 杨茂林急忙道：“下午就回厂里担任厂长了，不过听王建成的意思，他也在等陆山河的安排。” 王民重点点头。 “就是嘛，我就知道症结还是在这小子身上，好了，你还是回去等电话吧，要是他给了你回复，记得通知我一声，省委那边儿可也等着回复呢。” 杨茂林急忙答应，然后离开了市委。 回到自己办公室，秘书急忙站了起来，汇报道。 “一切正常。” 杨茂林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 “行了，你下班回家吧，这里我自己盯着就行了。” 秘书道：“领导加班我回家哪儿睡的着？而且我已经和家里说好了，这几天不回去了。” 二人正说话间，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杨茂林急忙上前拿起了电话。 “江州市政府，我是杨茂林。” 第1252章 黎筱来访 浑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让杨茂林顿时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茂林啊，听说兴旺食品厂商标侵权案件由你负责了？” 杨茂林急忙回答。 “今天市委刚刚把这件事儿交到我的手里，领导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这不吃完晚饭也没什么事情，就给江州省委那边儿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情况，听到是你负责解决这件事儿，就想问问你这边的进度。” 杨茂林顿时感觉到了压力山大，连京都都这么重视，可见这次的事情闹的有多大。 “伯父，这件事儿真的很着急吗？” “当然着急了，这次的事情国际影响很坏，现在不只是香江的媒体在大肆传播，国际知名的一些国家也都有报道，你应该比别人更加清楚，国际上的话语权是在谁的手里的，我们千般小心他们都要污蔑，更何况这次是确有其事？所以这件事儿要尽快，还好是你接手了，你的能力我还是相信的。” 杨茂林忍不住道。 “伯父，事情可能比您想的要复杂，我还是给您汇报一下情况吧。” 如果之前杨茂林还能等的下去，觉得睡办公室也无所谓的话，那么现在他已经不敢托大了，毕竟事关国际影响一旦处理不好，对自己以后的发展会有十分不好的影响。 等杨茂林说完，电话那头笑了。 “也就是说陆山河提的条件已经基本满足了，现在你只是找不到陆山河人对吧？” “对，陆山河在香江考察，并没有固定的联系方式，所以我这边儿只能等他回复，具体他什么时候回复我这边儿的确不太好说。” “我知道了，先这样吧，过会儿我再打给你。” 听到对面挂了电话，杨茂林一头雾水，但也就过了不到一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 “你记一下这两个号码。” 杨茂林激动的拿起钢笔，快速的记下了对面说的两个号码。 “伯父，这两个号码是谁的？真的能找到陆山河？” “第一个是李诚兴的女儿李安琪住处的电话，另外一个是洛森食品有限公司的联系方式，打这两个总有一个能找到陆山河，你只管打就是了，至于来源，你就说自己找朋友打听的就行了。” “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杨茂林并没有打电话，而是默默的坐了下来，京都那边儿想要调查一个人并不难，但是一分钟内就能拿到陆山河的联系方式，说明京都那边儿早就有所准备。 这说明什么？不言而喻，这一刻杨茂林反而不着急打电话了，反正号码已经知道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斟酌一下，如何一次性把陆山河说服，别中间又出什么岔子。 香江，山顶别墅。 陆山河一行人刚刚吃完饭正商量着是去棋牌室打发时间？还是出去逛逛的时候，管家进来通报。 “大小姐，黎筱小姐前来拜访。” 最近黎筱来的有些频繁，而且每次都是找陆山河，这让李安琪颇有些不爽，不过想想陆山河对黎筱的态度不乏是饭后打发时间的良好节目，于是也就答应下来。 “既然来了就直接请进来吧。” “好的。” 管家出门，很快就把黎筱带了进来。 “嗨……琳达，晚上好啊。” 李安琪笑道：“吃过饭了吗？我让厨房再给你做点儿？” 黎筱明显看着茶几上的茶水就知道自己错过了晚饭，于是笑道。 “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麻烦管家给我来杯咖啡。” 管家命人去泡咖啡，黎筱笑着又看向陆山河。 “陆先生晚上好？” 陆山河淡淡道。 “不好。” 黎筱眼前一亮。 “不好？是不是还是因为内地的事情？他们是不是又迫害你了？” 李安琪没想到黎筱这么直接又说到这事儿上来了，不满道。 “你那是什么态度？怎么感觉陆先生被迫害你反而很高兴的样子？” 黎筱笑道：“高兴就对了嘛，像陆先生这么有前途的人，在国内只会埋没了人才，陆先生说对吧？” 黎筱一进门陆山河就知道她是带着目的来的，而且从第一句和李安琪打招呼注意力也都在自己身上，这让陆山河多少有些好奇了，毕竟黎筱的目的已经算是达到了，写的报道也大卖了，没道理还对自己这么热情。 “要我说肯定不是，先不说内地没有迫害我，即便真的迫害了，别人的意见我是敢听的，黎筱女士的意见我是真的不敢听。” 黎筱完全规避了陆山河话里的攻击性，避开陆山河的嘲讽笑道。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告诉陆先生一个好消息，今天我刚好采访到了布政司的威廉顾问，我和他说了你的情况，威廉顾问明确答复愿意为你提供政治庇护，今天我来也是为这事儿来的，只要你愿意，今晚威廉顾问家里刚好要开一场派对，我可以带你过去看看，说不定还能拿到英国身份呢。” 陆山河恶心的饭差点儿没吐出来，哪怕知道香江很多精神英国人，但是像黎筱这么执着的，两世为人的陆山河也是第一次遇见。 “我对于成为英国人，没有任何兴趣，如果你要去参加派对还是尽快去的好，不然好位置可就被别的美女抢去了。” 李安琪忍俊不禁，她自然听出了陆山河话里的奚落。 “行了，多少次了，你还不放弃啊？陆先生对英国完全没兴趣，如果你能帮陆先生拿到美国绿卡我看他有可能考虑一下。” 对于陆山河的奚落，黎筱似乎已经习惯了，完全不以为意，继续劝道。 “美洲有什么好的？我最不喜欢看到黑人，看到他们煤炭一样的皮肤我就全身恶寒，还是英国毕竟纯粹，陆先生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毕竟英国可是全国都是绅士，如果你去了那边儿绝对不会发生你现在遇到的这种情况。” 陆山河心道，你拉倒吧，还全是绅士？全香江就那么几个英国人，你也不看看有一个是好人的？别人不知道，你一个记者难道还不清楚？那些人哪个和绅士沾边了？ “你要是再提英国，那我可要让琳达女士送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