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主的新妾》 楔子 当朝圣上骄宠的爱女安乐公方,下嫁给毫无功名在身的扬州仕绅鄂少葆,被坊间传为佳话。 公主本该许配皇亲国戚、高官将领,要不也该成为和亲的对象,为何会下嫁毫无功名的平民仕绅?这只因鄂少葆富可敌国。 鄂少葆有多富有? 鄂家商行遍布大江南北,几十万人靠它糊口,哪大它若恶性倒闭,将会有一堆灾民成为社稷的负担。 鄂少葆有多富有? 哪天他若想当皇帝,他有足够的财力招兵买马、集众造反,就算造反不成,也可成为一方霸主,长期与朝廷对抗。 鄂少葆有多富有? 实在是难以计算! 基於他的能耐,便足以让当今圣上招他为驸马,封予他不须干预朝政的安乐侯,同时算是巩固国本、造福百姓。 鄂少葆会有今日之财富,除了祖上遗产,也靠他精打细算、投资得当、剥削敛财有方,虽不至於鱼肉乡民,但却让靠他糊口的万民百姓苦不堪言。 安乐公主为鄂少葆产下四子後,皇帝则赐封他们为安乐爷无忌、永乐爷无畏、常乐爷无虑、平乐爷无天,并赐予一人一面免死金牌。鄂无忌、鄂无畏、鄂无虑、鄂无天这四个可以无所忌惮、无所畏惧、无所顾虑、无法无天,有皇亲国戚让他们依仗的鄂家四少,其经商之道与鄂少葆相较,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鄂家产业到了鄂家四少手中是益加蓬勃发展,财富累积的速度更加神速,剥削敛财的方法也推陈出新,万民百姓所受的苦更甚以往,但为了糊口只得任由他们剥削著。 但不知何时,大家的怨气在坊间发了酵,暗骂四大鄂少与流氓太保无异,并给了他们另一个不敬的称谓——流氓恶少。 第一章 这是个物阜民丰的朝代。 当朝皇太后七十大寿,各地郡王皆奉圣旨,借妻携子进宫庆贺,并同庆四海升平、国运昌隆。 御花园里好久没有这副热闹的景象了,所谓儿孙满堂的喜悦,皇太后在此刻算是彻底感受到了。 一群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子孙,放纸鸢的放纸鸢、戏水捉鱼的戏水捉鱼,好不热闹,看得皇太后眉开眼笑的。 一阵嘻闹声中,却隐约传来一男一女的吵架声。 “是你,你的纸鸢拐跑了我的纸鸢啦,你把它拉回来。”小女孩声音哽咽,眼眶泛红。 “飞都飞了,我怎麽拉回来,你这是无理取闹。”大男孩的口吻中,有著渐趋成熟的味道。 “我不管啦,你的纸鸢拐跑了我的纸鸢啦!”小女孩放声哭了起来,一双凤眼湿润极了! “是你的纸鸢自己跟著我的纸鸢跑了,你不能怪我!”他最讨厌女人哭了,难哄得很。 “郡主,不要哭了,纸鸢飞了是回不来的,顶多再要一个来,况且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高出小女孩半颗头颅的小婢女偷偷看了大男孩一眼,眼里泛著早熟的目光。 大男孩熟悉这样的目光,因为他身旁很多婢女都这麽看他。“一个郡主竟比一个丫环还不懂事,你真该检讨。” 小女孩睁大晶亮的黑瞳,“你才该检讨,男生欺负女生,羞、羞、羞。”她的食指在脸上画著。 “男生欺负女生?我就算欺负人,也绝不欺负女生。”他口气颇为狂妄,略带怒意。 “你明明就欺负我!” “郡主,人家没有欺负你。”小婢女又偷偷看了大男孩一眼。 “你的婢女的确比你懂事多了。”大男孩朝小婢女漾起一抹充满气势的微笑。 被指责不懂事的小女孩再度哭了起来,而小婢女则让那笑容迷惑了,心头不禁小鹿乱撞。 “不要哭了!哭得丑死了,比你的丫鬓还丑!”大男孩说著。 还没定神的小婢女一听,更是乐不可支。 皇太后道:“那两个孩子是谁家的孩子呀?去把他们带过来,我来听听是怎麽回事?” 一旁的太监听旨,立刻把大男孩和正在哭泣的小女孩带到皇太后面前,一旁的小婢女也亦步亦趋的跟著。 “你叫什麽名字呀?”皇太后问著大男孩。 大男孩回道:“回皇奶奶,孙儿是安乐爷鄂无忌。” “是安乐公主的长子啊!长得真好、真俊!”皇太后夸完鄂无忌,接著问著小女孩:“不哭了、不哭了,你叫什麽名字啊?” “我是欧阳玲珑。” “欧阳玲珑?是……”没说出名号,那麽多儿孙,还真令皇太后记不起来。 一旁的太监立刻帮著回道:“回皇太后,是西陵王府的小郡主。” “哦,是西陵王的掌上明珠。”皇太后拭去欧阳玲珑的眼泪,“怎麽哭成泪人儿呢?” “他欺负找,他的纸鸢欺负我的纸鸢,最后把我的纸鸢给拐跑了。”欧阳玲珑指著鄂无忌说。 鄂无忌立刻解释道:“皇奶奶,我们的纸鸢线缠在一起,最後都断线飞了,她硬说是我欺负她。” 皇太后点点头,“原来如此,你的纸鸢飞了没关系,皇奶奶请人再给你一只,不哭、不哭哦!” “我要一样的!”欧阳玲珑指著还在天空上的纸鸢。 皇太后顺著她的小手看上去,只见两只纸鸢纠缠在一起。“你的是什麽样的纸鸢啊?” “是一只会飞的鸟。”欧阳玲珑望著纸鸢应答。 鄂无忌无法再忍受她的幼稚,替她回道:“皇奶奶,是一只凰。” “凰。”皇太后再度看向天空,仔细看了半晌後问:“那另一只拖著长长尾巴的是不是凤啊?” “凤是孙儿的。” “凤凰比翼、凤凰比翼。”皇太后频频点头,口中念念有词,突然提高音量:“这是好兆头,凤凰比翼双飞啊!” 听到的人皆看向那两只纠缠在一起的凤凰纸鸢。 “安乐爷,你今年几岁了呀?”皇太后问。 “孙儿十二岁了。” “十二。”皇太后微微点了点头,笑著改问欧阳玲珑!“郡主,你呢?你今年几岁了呀?”“我八岁。” “十二岁、八岁,来人呀,请皇上、安乐候、安乐公主。西陵王。西陵王妃过来。”皇太后命令著下人前去传旨。 “奴才道命。”一名太监立刻退了下去。 片刻,一干人来到皇太后面前。 安乐侯伉俪、西陵王伉俪皆以为自己的子女得罪了皇太后,全-心得不知如何是好。 “来,你们看到天空中那两只纠缠在一起的纸鸢了没?”皇太后玉手指向天空,“那两只纠缠在一起的纸鸢早已断了线,却是久久不坠,像不像一对共效于飞的凤凰啊?” 一干人顺著皇太后玉手一望—— “是很像。”皇上抚著长须说。 “真的很像。”一干人也是如此回应。 “那两只纠缠在一起的凤凰纸鸢,凤是安乐爷无忌的,凰是西陵郡主玲珑的,它们久久不坠、盘旋不去,我认为这是个好兆头。皇上,就由你下旨帮这对小凤凰指婚吧。” 皇太后金口一开,一干人立刻下跪谢恩。 “平身、平身。”皇太后从脖子上取下一串珍珠项链,放到鄂无忌手中,“这是东瀛进贡的珍品,让你当定情物,帮西陵郡主戴上。” 鄂无忌知道懿旨难违,也早知道他们这些王公贵族的婚姻多由皇上指婚,因此他只得接过珍珠项链,准备为西陵郡主戴上。 西陵郡主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却还在懵懂无知的年纪,不过她打小也听过指婚这回事。 她瞅著鄂无忌,一双凤眼退了红,此刻反倒是那麽的晶莹剔透。 她隐约知道眼前这个大哥哥好像是她未来的夫婿。 见状,鄂无忌不禁让那双凤眼给勾了神。 他见过无数凤眼,有的太朝天,怪模怪样的;有的白眼球的部分比黑眼球多,难看死了,而她的,那微扬的弧度足以勾人心魂,黑瞳更是晶亮有神。 眼是她五官中最吸引人注目的,也掩饰过她不怎麽出色的五官。 鄂无忌为她戴上珍珠项链。 这麽多人看著他们,欧阳玲珑顿时觉得好羞人哦。 她抬起凤眼,偷偷觑了鄂无忌一眼,随即又敛下长而微翘的睫毛,眼波流转出小女孩还不该有的柔媚风情。 鄂无忌又教她的眼波给吸引得微微一愣,在他对情爱尚一知半解的时候,一回头便留有心动的感觉。 “好、好、好!”皇太后连声赞道。 一旁的小婢女,则目不转睛的盯著鄂无忌,想著他出色的相貌、他的赞美、他对她的微笑。 那赞美、那微笑,一定别有用意,她心想。 =====四月天独家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桃红,这珍珠好漂亮哦!”西陵郡主一回到西陵王府,便在寝居内把珍珠放在手中把玩著。“一、二、三……”她一颗一颗数著,“桃红,总共有三十六颗耶!” 桃红是个精明的丫环,她知道当下人的就是要懂得看主子的脸色,而她的年纪又大了西陵郡主三岁,心思自然比西陵郡主成熟了很多。 “郡主,把珍珠戴好,小心掉了,这可是定情之物啊。”她拿过珍珠,重新套回西陵郡主的脖子。“桃红,我的夫君长得好不好看?” “他很好看,皇宫里有那麽多王爷,我觉得他最好看。”桃红脸露羞涩,不禁又想起他的赞美、他对她的笑。 她自认为长得不差,又听多了丫环成为侍妾後,享尽荣华富贵的事,因此勾引达官贵人也就成了她的目标。 藉此,她也就更大胆的在鄂无忌面前摆弄娇媚。 “真的呀!”西陵郡主的笑容灿烂如花,但她随即又敛住了笑,“可是他说我丑死了,比你还丑。” 女生最在乎别人对她容貌的评价,好坏总记得一清二楚。 “郡主,那你怕不怕安乐爷以後用嫌你丑的理由纳了一堆妾?”桃红这样问是想诱拐年幼无知的西陵郡主。 西陵郡主想了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郡主,我有个办法,可以让安乐爷以後只纳一个妾。”桃红开始献计了。 “只纳一个妾?可否不要有妾呀?”女人好像先天就有不愿与人共享同一个男人的意识。 桃红本以为她很好拐骗,故脑筋一动,“王爷有几个妾?” “两个呀,可是娘不高兴,所以前几天有个离开了。” “那还剩一个对不对?” “嗯。” “郡主,很少达官贵人不纳妾的,我有办法让安乐爷只纳一个妾,已经很不容易了。” “真的吗?” “真的。” “那你说,什么办法?”“安乐爷不是说我比你漂亮吗?”桃红有些洋洋得意。 西陵郡主敛下眼睑,嘟起嘴默认。 “那表示安乐爷喜欢我,你让我当安乐爷的妾,我帮你管住安乐爷,让他不能纳别的妾,好不好?” 西陵郡主抬眼望著桃红,脸露疑惑。 桃红没想到她这麽难拐,“郡主,我们两个感情最好了是不是?” 西陵郡主点点头。 “所以,我当妾一定会听你话,不会跟你抢安乐爷,换成别人当妾,她一定会跟你抢安乐爷。” 西陵郡主扁了扁嘴,“你说的好像有道理耶。” “那你让我当安乐爷的妾好不好?” 西陵郡主犹豫了一会儿,随即回道:“我问过娘好不好?” “不行问、不行问。”问了准会害她被打死。 丫环进府的第一课,便是被教导不能魅惑主人,所以她们只能偷偷使弄媚眼,以期望自己被主子看上。 “为什麽不行问?” “郡主,真的不行问,你就当奴婢没说过。” “不行问什麽呀?”西陵于妃此时正好推开门进房。 桃红立刻退到一旁,心惊胆战的回道:“回王妃,没事。” “没关系啦桃红,你就让我问问娘嘛!我觉得一个妾比很多妾好,我宁可你当安乐爷的妾。” “珑儿,你在胡说什麽啊?”今天才被皇上指婚,她怎么就帮自己的夫君找好了妾,她的女儿怎麽会这麽笨! “娘,您听我说。”接著她便把桃红说的话,约略再说了一遍。“娘,你说桃红说的是不是有理?” 西陵王妃听完,拍桌怒喝一声:“大胆奴婢,竟然欺负郡主年幼,藉机想飞上枝头!” 桃红立刻跪下身辩解,“王妃息怒,桃红是和郡主说著玩的,桃红不敢有那样的心思。” “娘,您为什麽生气?我觉得桃红说的有理。娘,就让桃红当安乐爷的妾,否则他若嫌我丑……” “珑儿。”西陵王妃打断西陵郡主的话,“你不丑,你的眼睛美如星辰,娘没见过这麽漂亮的双眼。” “真的吗?” “真的。”西陵王妃抚著她的脸颊,“娘告诉你,没有女人会要自己的丈夫纳妾,除非自己不能生养儿女。” “那桃红就不用当安乐爷的妾了?” “不用。”西陵王妃看向桃红,“桃红,你以後不用伺候郡主了,领了板子以後,你就到厨房去。” “娘,不要打桃红,我也不要桃红到厨房去。” “王妃息怒,桃红要伺候郡主,桃红不要到厨房去。” “珑儿,这丫环留不得,她有那样的心思,早晚会爬上主子的床。来人,把桃红带走。” 跟著西陵王妃的婢女立刻要将桃红拉出房。 “郡主,桃红不要离开你呀!”桃红奋力拉扯著。 “娘……” “拉出去,”西陵王妃不听西陵郡主的求情,因为她见过太多有这种想法的婢女!她们绝对会想尽办法爬上主子的床。“郡主……”桃红继续奋力拉扯著,突地,她跪到西陵王妃面前,“王妃,桃红真的不敢有那样的心思。” “快拉出去!”西陵王妃伸脚将她一踢。 桃红被踢得跌坐在地,手一时不支,身子往後倒了下去,桃红的头撞上了高高的门槛,发出一声巨响,一道血从额头流了下来。 西陵郡主惊喊:“娘,桃红流血了!” 西陵王妃赫然站起身,“来人,快、快把她带卜去上药,快!” “王妃,请您让桃红继续伺候郡主。”桃红不顾血流如注,继续哀求著。她知道西陵王妃怕血,也许会因为她流血而放过她。 “你……”西陵王妃眼睛一眨一眨的不敢看她的脸,可是又忍不住瞥了几眼,心想:她的伤口会留疤吗? “王妃,桃红求求您!”桃红往西陵王妃的身子靠过去。 西陆王妃退了几步,“好、好、好,快去上药。”她认为桃红流了那麽多的血应该会留疤,或许就不再对自己的女儿具有威胁性了。 “桃红谢过王妃大恩。”她微微抬起眼,伸手抹拭脸上的血,眼底迅速泛起一丝不甘。 第二章 十二年後 远山含笑,清水绿波映小桥,竹篙一撑桥下过,熙来攘往的照阳城是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 紧邻照阳城的几里外,有一栋豪华屋宇,大到像是另一座城:这是安乐爷府第,专为安乐爷新婚而筑的新居。 没错,今日正是安乐爷和西陵郡主的成亲之日。 鄂府的大喜之日,可是比一般王公贵族办得还热闹,共襄盛举的还有许多倚赖他们生存的商行。 愈近春宵时,识相的人潮渐渐散去。 鄂无忌略显醉意,在兄弟的簇拥下,前进洞房。 “大哥,春宵一刻值千金啊,闹洞房-!”鄂无畏、鄂无虑、鄂无天三人比新郎倌还高兴。 “大哥,大嫂十二年後长得如何,你见过没?我记得十二年前你从宫里回来,好像说很普通。”鄂无畏问。 鄂无忌微瘫在兄弟身上,“普通?大概吧,我也忘了,都十二年了,我怎么会记得那麽多,就连指婚那天的景象都模糊了!” “那你担不担心待会儿掀喜帕?”其实鄂无忌一向反对指婚,觉得硬把两个陌生人凑在一块儿就马上入洞房,真的很奇怪!他是个重感觉的人,要他在那种完全没感觉的情况下洞房,肯定今他“性”致缺缺。 鄂无忌笑了笑,“不担心。” 其实他一直是盼著成亲的,他对这个西陵郡主,好像有著无法言喻的感觉,那感觉好像来自於她身上的某一部分。 哪一部分呢?事过十二年,记忆随著他忙於家业而渐渐模糊,他真的忆不起了,只记得那两只纠缠在一起的凤凰纸鸢。 当时年纪小,不懂皇太后干嘛为了两只纠缠在一起的凤凰纸鸢而指婚,现在想起来,倒是挺有意思的。 “美不美有什麽关系,侍妾够美就好了。二哥,你那个秦淮名妓,堪称是倾国才是服侍男人的。 鄂无天就不这样想了,“女人光漂亮有什麽用,而且女人多了麻烦也多,我认为能持家帮夫、能传宗接代,就是好女人。” 谈论问,他们也到了洞房楼下。 这洞房设在安乐爷府里,景致最美的寒烟楼。 寒烟楼位於寒烟湖畔,在天气稍带寒气之时,湖上便会雾气弥漫,使寒烟楼在一片茫茫雾色中,彷似天上宫阙。 上阁楼前,鄂无忌停下脚步,醉眼看了兄弟们一眼,“你们……不要妨碍我洞房,改日我才不妨碍你们,如何?” “大哥迫不及待了。” “不能怪大哥,他是长子,肩上的担子比我们重,况且一直忙著家业,没空要什麽女人,就只能等著迎娶大嫂。”“大哥,我们说什麽都不会妨碍你洞房,而且你可以把一些产业让我们管理,好好地去享受你的新婚生活吧!” 鄂无忌一笑,“好兄弟,你们终於良心发现肯学做生意了,再说对各行各业了若指掌,才不愧为鄂府子弟。” 三人回以一笑,怕他继续说教似的,立即要将他推上阁楼。 鄂无忌却突然喊道:“等等!” “春育一刻值千金,每虚度一刻就是浪费了千金,大哥,浪费不得呀!”众兄弟说。 “是啊、是啊!”他们知道情况不对,因为鄂无忌可能又要当场指派工作了。 果然,鄂无忌说:“无畏,我知道你对药材最不懂,我把淮河以南的药铺暂时交给你管理。” “大哥……” 鄂无忌不听鄂无畏反驳,马上说:“无虑,布坊交给你,你对丝织品的鉴定能力还不行,上次你挑的那批进贡品,差点笑死人。” “知道了。”鄂无虑知道自己没有说不的权利。 “无天。” “大哥,我知道我该做什麽。” “哦?” “我年纪最小,经验还不够,只要巡视一下产业、帮忙管帐就可以了。”鄂无虑和鄂无畏都是这样的。 鄂无忌摇摇头,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年纪小,经验还不够,才更需要磨练,皇上说要采铜,哪里有铜矿,就让你去找。” “找铜矿,这简单,没问题。” 简单?当真是年纪小,经验还不够;鄂无虑和鄂无畏皆不敢搭腔,唯恐惹责任上身。 “大哥,该进洞房了。”免得还有工作落身,三人有志一同的把他推入寒烟楼,替他拉上门,赶紧离去。 洞房内红烛高照,前房与卧榻之间隔著重重萝帐,昏黄的烛光把粉紫色的萝帐渲染得如梦似幻。 鄂无忌扬起薄唇、掀开萝帐,举步跨出时,脚底-像是踢到了什麽东西;他虽有醉意,神智却仍清楚,於是挪开脚,低头一看—— 是一个锦盒。 他拾起锦盒,没有多想,就把它打开。 映入眼帘的是,满满的信笺,信笺依锦盒的大小,整齐的叠放著;再度映入眼帘的是信笺上的字—— 红笺小字, 说尽平生意。 鸿雁在云鱼在水, 惆怅此情难寄。 斜阳独倚西楼, 遥山恰对帘钩。 人面不知何处? 绿波依旧东流。 烨念珑儿情诗!他确定这是首情诗,不置可否读过书的人绝对都看得出来。而这句烨念珑儿……烨?是谁?他虽有醉意,却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那珑儿呢?是他的新婚妻子欧阳玲珑吗? 一想到此,他的酒意赫然全退! 这是一个男人写给他新婚妻子欧阳玲珑的情诗? 他的妻子有情人!? 他的手已有些颤抖,不过还是忍不住往下翻阅,看见的几乎都是情诗,篇篇都是烨念珑儿, 而其馀不是情诗的信笺,全多批评他鄂府为富不仁,经商之手法与流氓太保之行径无异! 他知道外界是这麽评论他们鄂府的,而他们也确实如此,所以更是坦然面对,毕竟商行的运作还是得借他们之力。可是,这些人信签的内容-教他无法忍受,她既然是他的妻子,他更是容不得她与外人一同来评判他! 嗯?这是什麽字?信中人应该是饱读诗书,怎麽把他们的“鄂”写成“恶”,四大鄂少被他写成了四大恶少。 不对,这是在骂他们! 他拿著锦盒的手在颤抖。 他在前房踌躇、颤抖许久,最後将锦盒往壁柜的暗层一放,端起桌上预备喝交杯酒用的酒,猛往嘴里灌,直至一滴不剩,他才带著醉意兼怒意,掀开重重萝帐进入内室。 西陵郡主自然是坐在卧榻之上,等著他掀喜帕。 他的手朝喜帕伸去,却在喜帕前停了下来,因为他的手到现在仍愤怒得发抖,以至於没有勇气继续下面的动作。 片晌,他的手又朝喜帕伸去,但仍犹豫不决,故又在喜帕前停了下来,直到手酸了,他才无力的垂下手,往卧榻一躺。 西陵郡主从喜帕下见到已倒卧在床的鄂无忌,心中不禁纳闷:他的手有问题吗,怎麽连个喜帕也掀不开? 伸手轻轻摇了他几下,见他没反应,知道他大概是被灌醉了,她只好自己拿下喜帕。 注视著他的容貌半晌,她执起他的手猛瞧,碰碰他的每根手指头;嗯,好像没问题呀! 一定是醉了,醉得看不清她就倒下;娘亲跟她说过,春宵一刻值千金,醉得不省人事的大有人在。 她褪下凤冠霞-,挪好鄂无忌的身子,带著怯意在他身边躺下,拉过被子盖住两人。此刻,桃红从重重萝帐旁走出。 她注视著重重萝帐,手轻抚过额头上的疤痕,眼底有著鄂无忌残留的身影,嘴角咧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而悄然离去。 夜半,龙凤腊烛燃尽,鄂无忌在一片黑暗之中醒来,听著身边均匀的呼吸声,顿时脑中一片凌乱。 他的妻子有情人、他的妻子有情人、他的妻子有情人!他紧握住拳头,让这个令人难以忍受的事实折磨著! 直到天色微亮,鄂无忌起身跨过熟睡的欧阳玲珑,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走到前房,取出锦盒离去。 欧阳玲珑听到——声醒来,身旁虽还有著热气,可是床上早已没人,这时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不对劲! 立刻翻身下床,她走到前房急忙地喊著桃红,想知道鄂无忌是不是有交代些什麽。“桃红、桃红!”“郡主。”桃红揉著惺忪的睡眼出现。 “爷走了,他有没有交代些什麽?” “爷走了?我不知道啊。” 就在此时,一名丫环来到寒烟楼。“夫人万福。爷要我带话给夫人,爷不准夫人离开这寒烟楼半步。” “不准我离开这寒烟楼半步?什麽意思?” “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告退。”丫环不敢逗留,立刻转身下楼。 怎么回事?欧阳玲珑跌坐在椅子上。 =====四月天独家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一年後一匹白色骏马奔驰到安乐爷府前,嘶的一声停下来。 鄂无忌翻身下马,火冒三丈的往府里冲。 “爷……”门房还来不及请安,鄂无忌已进了府。 “爷……”家丁正相心开口,他却已翩然地从几位家了身边越过。 “爷……”端著茶水的丫环,差点让他匆匆而过的身子扫翻了托盘。 直到与总管擦身而过,鄂无忌才突地煞住脚步,口气凌厉的命令:“鄂兴回来,跟他说我在书房。” 总管岂敢怠慢,连忙应道:“是。” 鄂无忌旋即又举步离去。 回到书房的他,怒气难消,依旧握紧拳头,整个人烦躁不已。 除了寒烟楼里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之外,还没有人敢让他受这样的气,所以他非把这个人揪出来不可! 摊开掌心,一颗珍珠正闪耀著光芒,他俊眼微眯,仔细端详著这颗珍珠……接著,他从壁柜里取出一只盒子,一打开盒盖,里面也都是珍珠。 他将手里的珍珠放了进去—— 盒里全是同一种珍珠,而且这些珍珠皆是上上之品。 那狂徒居然拿如此贵重的珍珠来当暗器! 看著盒里的十几颗珍珠,他总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二、四、六、八、十、十二……”他数著盒里的珍珠,知道这里有多少珍珠,那大胆狂徒就得逞了几次。 那大胆狂徒,扬言在他的酒楼、食品粮行里下毒,所以迫使他必须做善事。 有人规定有钱一定得做善事吗? 而这珍珠,就是在他被胁迫做了善事之後,那狂徒所留下的。 那大胆狂徒在他修桥铺路後,就会在桥头替他提名,外留一颗珍珠;他免费办了私塾,那人也会在私塾的木匾旁帮他提名,外留一颗珍珠;也曾要他派他的专属大夫替穷人接生,弥月时再送来一颗红蛋,外加一颗珍珠…… 而他会乖乖的被胁迫,除了顾及商行的声誉外,全因这个人神出鬼没的功夫一流,他在没把握速到人的情况下,当然不敢贸然拒绝。 再说,从没做过善事的他,居然在看到小孩子能快快乐乐的上学、拿到那颗红蛋时的喜悦,心中顿时有一种满足感。 这也是他没全力缉捕那个人的原因。 但今天太离谱了,那人居然要他替隔壁县的落月城筑堤防水! 水灾对落月城的居民来讲是家常便饭的事,十年才被淹一次是大幸、三五年被淹一次是小幸、年年被淹是不幸!端看老天爷高兴与否。 可是这又千他什麽事?又淹不到他的安乐爷府。 这堤防不是没人筑过,只是年久失修,加上河水年年冲刷,早已不堪使用。若等朝廷派人来勘查,再等拔款修堤,的确是无法应付今年的雨季。再则,筑堤是件大工程,也需花费一大笔银两,虽然那些钱对他来说只是九牛 一毛,可是他绝不会花在对他没有利益的事上! 他们鄂府的家训是:先顾自己利益,再管他人死活。 “爷,属下不力,没追上。”鄂无忌的贴身随从鄂兴随後匆匆进门,朝鄂无忌禀报。 “没追上?连个衣角都没碰到?” “爷,那人好像知道爷的行程,属下根本连个影子都没瞧见,更遑论要碰到衣角了。” 那狂徒好像真的知道他的行程,往往他人还没到,就已留下字条等著他了! 见鄂无忌不语、脸色暗沉,鄂兴连忙请罪,“爷,属下不力……” 鄂无忌举手阻止他再说下去,“我决定要活逮那狂徒,去给我布下天罗地网,非逮到他不可!” “是!” “鄂兴,夫人是否有出寒烟楼?” “回爷的话,没有。” “很好,注意著她的一举一动,不准她踏出寒烟楼半步,我安乐爷的名声不能毁在她手里!” “属下知道。” “下去吧。” “是。”鄂兴领命退下。 第三章 两个月後的盛夏时节—— 今日照阳城风光虽没变,却在天亮之时涌进大批灾民,占据了整条街道。 照阳城内有家远近驰名的酒楼,名为悦宾楼。到照阳城里赶集的人儿若不上悦宾楼喝喝酒、听听曲、尝尝名菜,会有枉来此回之憾,因此悦宾楼总是高朋满座、座无虚席。这悦宾楼正是鄂府的产业之一。 今日悦宾楼被迫歇业,就怕会有一堆灾民闻香冲进悦宾楼,更没有人能忍心在一群灾民面前大吃大喝,听曲调情。 当然,这是对有恻隐之心的人而言。 一辆豪华马车在悦宾楼前停了下来,鄂兴立刻下车掀开车帘,鄂无忌随即跨足下车。 从不知恻隐之心为何物的鄂无忌,像是视若无睹般,态度冷然的扫视了满街哀号的灾民。 “鄂兴,那个有爱心的狂徒一定会出现,小心防著。”交代完,他举止优雅地步入悦宾楼。 他布下天罗地网,为的只是想引那狂徒现身而已。 鄂无忌进入悦宾楼後,掌柜的连忙关上门,再回头对他作揖道:“大少,阁楼为您准备好了,莺莺姑娘等著为您唱曲呢!” “待会儿知府曹大人到了,马上请他上来。”鄂无忌交代了几句,随即举步上楼。 “是。”掌柜躬著身躯,直到鄂无忌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起身吩咐下人赶紧上酒菜。 阁楼内的丝绸萝幔随风飘扬,莺莺姑娘听见脚步声,未等鄂无忌上楼,便拨动了琴弦,丝竹声立刻掩盖过悦宾楼外的哀号声;她眼波狐媚地注视著阁楼人口处,特意用丝竹声迎接上楼的鄂无忌。 她的琴艺能得鄂无忌赏识,对她而言是何等的光荣,於是她更想利用这样的因缘嫁入鄂府,就算是被鄂无忌纳为待妾也好。 鄂府富可敌国,尽管只是府内的侍妾,也肯定是享尽荣华富贵,不输於後宫嫔妃,怕的就是会寂寞。不难。 鄂无忌回视莺莺的媚态万千,晶亮的双眸染上一抹兴味,唇角也微微扯动,随後掀起衣袍泰然落座。 莺莺被他潇洒的举止惹得芳心悸动,脸上顿时红霞飞驻,急忙正襟危坐,低眉轻拢慢捻地信手续弹。 丝竹声情意绵绵,款款表达莺莺的心由心,鄂无忌浅尝美酒,默默地接受她透过丝竹声所转达的爱慕之情。 一阵脚步声拾级而上,原来是当地的知府曹司龙上了阁楼;曹司龙年纪尚轻,充满书卷味,算是少年得志。 “下官曹司龙见过安乐爷。”曹司龙作揖道。 鄂无忌并未正眼看曹司龙,只是随意伸手回了个礼,并示意曹司龙坐下,整个人还陶醉在莺莺的丝竹声中。 “安乐爷,下官今日拜见安乐爷是想……” 鄂无忌举手制止曹司龙继续说话,“曹大人!这莺莺姑娘的丝竹声情意绵绵,我不想辜负了姑娘美意,有什麽话待会儿再说,你就先陪著一起听吧。”语罢,他再浅尝一口酒。 “是。”曹司龙自然是不敢抗命,但脸色却有著鄙夷状。他最鄙视这种目中无人、不可理喻、自私自利的人。 鄂无忌应该知道满街的饥民正等著救助,居然还有心情听曲调情!鄂府的人果然铁石心肠,只知道赚钱而不懂施舍。 过去一个鄂少葆横行大江南北,以够今人憎恶了,现在又多生了四个尢虎作伥、助纣为虐的四大恶少横行半壁江山,简页是无法无天了。 丝竹声时而阴柔绵延、时而悠扬悦耳,鄂无忌与莺莺时而交换眼色,时而默默对笑,根本无视于旁边一干等得心急如焚的人。 一曲抚罢,莺莺竟没罢手的打算,鄂无忌也尚沉醉其中,岂料—— 铿,琴弦突地断了。 一道黑影掠过阁楼屋顶,一颗珍珠弹断了琴弦,又掉落在琴座上。 “啊,”莺莺被吓了一大跳,惊离了数步之远。 鄂兴立刻追出了阁楼。 曹司龙虽面无表情,神色却又似乎透著一抹了然。 鄂无忌起身走至琴座旁,蹲身拾起那颗珍珠,若有所思地端详了片晌後,才将珍珠纳入怀中。 他心想:果然出现了! 鄂无忌起身,示意要莺莺先离开。 莺莺到鄂无忌身前欠了个身,眸中情意流转,不避讳的抬望著鄂无忌半晌,才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去。 “曹大人因何事求见。不会是因为街上那些灾民吧?”鄂无忌注视著曹司龙,像是什麽事都没发生的表情。 “安乐爷英明。”曹司龙回道。 “那些灾民到底从何而来?不会是落月城吧?” “正是从落月城。” “雨季才刚到,落月城就淹了?” “回安乐爷,落月城靠近山区,不过是两日豪雨,大水就淹没了他们的家园,他们只好到此避难,待大水退後,他们再迁返。下官今日求见,是希望您能允拨几处无人居住的宅第供他们暂时栖息,以及援助粮食供他们果腹;这远水救不了近火,这些人无法等朝廷救援。” 鄂无忌轻轻一笑,仰饮了一杯酒道:“没问题。”曹司龙一听,有些不可置信,他没想到此行这么顺利,本以为凡事以利字当先、从没主动做过一件善事的鄂家人,顶多只会给个几百颗馒头打发灾民。 纵然他对鄂无忌相当不服气,他还是连忙起身作揖道:“下官代表那些灾民谢过安乐爷宏恩。” “曹大人,你谢得太早了,我的意思是……”他又仰饮了一杯酒才续言:“我会允拨几处无人居住的宅第租给那些灾民,租金会算便宜点;至於粮食方面,我会交代下去,只要是灾民,可享对折优待。” 曹司龙一听,险些呕血,跌坐在椅子上,“安乐爷,大水如猛兽般在黑夜里吞没了整座城,能保住性命已属万幸,身上哪还有银两。” “没银两没关系,他们可以签字据,大水退去三个月後,我会派人到落月城去收帐。”鄂无忌打著没人道,又让人无可奈何的精明算盘。 这便是鄂家人可恶之处,分明是在做灾民的生意,却又表现得冠冕堂皇、理所当然,令人想反抗却又没办法。曹司龙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时,鄂兴回到阁楼,走到鄂无忌的耳边说:“爷,没追到人,不过这次碰到衣角了。” “我确定他会再出现,你去交代掌柜的,送这些灾民五百个馒头,然後将他们安排到无人居住的宅院去,顺便吩咐帐房派人做签字据的工作。” “是。”鄂兴立刻下楼去。 “曹大人,我这样够仁至义尽了吧?” 曹司龙又能说些什麽!严格说来,灾民还得靠鄂无忌救助啊! 他脸色不甚和悦的回道:“安乐爷……英明。” “我还有事,我得先离开了。” 鄂夫忌起身准备离去。 =====四月天独家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鄂无忌的豪华马车出了城,直往城外的府第而去。 鄂无忌坐在马车内,隔著布帘与鄂兴对谈著。 “鄂兴,你说这次能不能逮到他?”他从怀里拿出那颗珍珠,再仔细端视了一会儿。 这珍珠愈看,愈今他有似曾相识之感。 “爷,这次那狂徒一定难逃我们的手掌心,但依属下之见,她好像是个女人。” “女人?”他怎么没想到那狂徒或许是个女人,而一直误以为是个男人,再说,女人才戴珍珠的,不是吗? “以身形来判断,属下认为应该是个女人无误。”鄂兴语毕。突地,马嘶了一声,停了下来。 “发生什麽事了?”鄂无忌的声音平淡沉稳,显然没被马车突然停下来的举动给吓著了。 “爷,有人挡住去路。”鄂兴回道。 “何人挡住去路?”他的口气依旧平淡。 “一个蒙面人,应该是那狂徒。”鄂兴警觉地扫视了四周。“四处无动静,属下确定只有她一人。” “是那狂徒?很好,终於现身了。鄂兴,务必把她捉起来,我的气才会消!”他冷冷地下著命令,继续看著他的帐本,认为鄂兴应该能擒服她。 “是。”鄂兴跃下马车。 鄂兴的武功不差,她刚刚领教过,於是退了几步,“我要见鄂无忌。” “你太嚣张了。”鄂兴边说边起身前去,出手便要擒她。 她闪了个身说:“直呼他的名讳算是便宜他了!他如此为富不仁,不配得到尊重,叫他出来,我有话同他说。” “大胆,我就教你什麽叫尊重,今天要你落在安乐府的牢中。”鄂兴再度出手扑向她。 “鄂兴。”鄂无忌出言阻止他的攻势,随即掀开车帘下了车。 他突然想亲自会会她,因为她说话的口气,令他觉得有趣极了。 鄂兴立刻收起架式,退到一旁。 看著黑色紧身衣,包裹住那纤细玲珑的身材,鄂无忌注视著脸上只剩一双明眸的她。 那是双凤眼,流盼间尽是狐媚,虽让他气愤难平,却也让他起了兴味。 凤眼……怎麽跟那珍珠带给他的感觉一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姑娘见不得人吗?”他想见黑布下的容貌,证实自己的感觉无误,也许他正好认识她,或在哪个青楼里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洞房花烛夜隔日,他让自己成了风流“财”子,早已踏遍了众多青楼,见过无数女子。 可是,若他见过这勾人摄魂的双眸,他没理由会放过才是呀! “或许吧,”她的声音透过黑布,不闻娇柔,略带沉静。“鄂无忌,我曾要你帮落月城筑堤防水,你偏不肯,今日落月城的灾难是你带来的,你必须负起所有的责任。” 鄂无忌冷魅暨戏谵的一笑,“姑娘此言差矣,落月城既不是本爷的前庭,也不是後院,关本爷何事?” 他说的是什么话!“鄂无忌你好自私自利,钱财身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劝你无条件救助那些灾民,而後帮他们筑堤防水,以亡羊补牢、积点阴德,好福慧你的子子孙孙。” 鄂无忌收起笑,嘴角微扯著说,“钱财就是最好的福慧,姑娘嚣张太久了,我也做够善事了。” “还不够,我请你无条件救助那些灾民,你办得到。” “我是办得到,但我不愿再做没任何利益的生意。”鄂无忌眸色微微一敛,带著异样目光扫视她。 他的眼神透露危险的讯息,教她起了一阵哆嗦,眸底瞬间迷蒙。“你当真不愿无条件救助那些灾民?” 鄂无忌目光锁住她,“恕难从命。” “你真的毫无怜悯之心?” 鄂无忌噙著一抹俊魅的笑摇摇头,却令她觉得碍眼。 “你的心是肉做的吗?” 漾著一样的笑容,他点点头。 “那你收租金就好,免费供他们三餐。” 鄂无忌摇摇头,唇畔的笑意依旧。 “那租金免了。” 鄂无忌敛起笑,神色残馀一脸漠然。“租金以人头计算,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十岁以下的孩童全免,这是我最大的让步!而且你得留下。” “你……”她气得将手指比著他,彷佛他是一个凶神恶煞般令人发指。“鄂无忌,你这个小气财神、视财如命的伪君子,恶人终会有恶报的,要我留下,免谈。” “恶报?”鄂无忌哈哈大笑,“只要有财有势,任何恶报都会迎刃而解,我今天到要看看所谓的恶报。” “你……”她气得将手指再度比著他,“我不想再跟你说了,请你照著你对曹大人的承诺去做,要我留下,休想!”语毕,她纵身离去。 鄂无忌跟著一跃,挡住她的去路,岂容她如此对他不敬,戏弄了他十几次。 “姑娘骂得挺痛快的。” “痛快又如何,不比你不救人,还赚灾民的钱来得痛快!”那双凤眼,眼波流转,含嗔带娇。 “哦?”鄂无忌脸色一沉,“先拿下你的黑布,诚心诚意的跟我道歉,再留下来任我处置,否则不要说救人,我还会收回所有的优惠条件,我可不管有多少人会饿死,这全是因为你不肯合作而导致的结果。” “你……”再次对著他,她又要骂出口了。 “你再说一句不敬的话,我就做给你看。”见她似乎骂顺口了,鄂无忌於是先发制人。 她愤恨的放下手,忍气注视著鄂无忌那张俊美的脸。 要她对一个让她充满不服的人低声下气,还得留下任他宰割,她实在办不到。 岂料,她欲纵身上马,先溜而去之际,鄂无忌也跟著一个纵身,泰然地挡住她的去路。 她连忙跃身闪去,想从另一个方向上马,却又教鄂无忌在她上马之前拦下她。 她知道鄂无忌有些拳脚功夫,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好身手,简直是超乎她的想像,难怪他身边只有一个随从! “闪得真快!”鄂无忌戏谵道。 她是闪得辛苦,直在心中大喊不妙,况且鄂无忌的功夫在她之上,她必须想办法脱身,否则落入他手中是迟早的事。 灵机一动,她从怀里摸出两颗珍珠,一同射向鄂无忌。 驱马离去前,她得意的一笑,却教黑布掩不住她晶亮灿烂的眸色。“鄂无忌,当我没骂过你,什麽事都没发生。” “不,我鄂无忌一向一诺千金,我决定收回所有的优惠条件,由那些灾民承担你的错。” “你……”欲开口继续骂他个狗血淋头,偏偏又不得不赶快走,她怒视了他一眼,随即驱马离去。 “哈——哈——”鄂无忌被她那双翦水秋眸一瞪,全身竟觉舒坦,开怀的笑了起来。 鄂兴想追,却被鄂无忌举手制止,鄂无忌蹲下身,拾起那两颗珍珠。 “爷,为什麽不让属下追!属下发现她功夫一般。” 鄂无忌摊开手掌,珍珠在他手中闪著晶莹之光。“我起了兴致想跟她玩,我会让她再来找我。” 第四章 鄂无忌下令取消所有对灾民优惠的消息,立刻在照阳城传了开来。 众人不断散播著安乐爷出尔反尔的小道消息,说是因为有个蒙面人对安乐爷拦车示威,对安乐爷不敬,才使他有此动作。 曹司龙听到消息立刻拜见鄂无忌,以求他重施恩惠。 鄂无忌提出的条件是要这个蒙面人当面向他请罪,他才愿意视情况而既往不究。 曹司龙回县府後,匆匆往後花园走,并且交代任何人不能靠近那里,因为他知道欧阳珞珑此刻会在後花园里等他。 後花园是他们碰面的地方。 後花园的凉亭四周围绕著长青竹,使得凉亭中倍感黑暗。 有一抹纤细身影正坐在黑暗里,等著曹司龙的到来。 曹司龙走进凉亭里,与那抹纤细身影一同隐没在黑暗中。 “珑儿,你怎麽会拦下鄂无忌的马车,你这样不是让他看见你了吗?”曹司龙口气焦虑的问著。 “他没看见我的脸,我一时情急才那麽做,没想到弄巧成拙,帮了倒忙。烨哥哥!你去见鄂无忌了,他怎麽说?” “像市井所传,他要你去当面请罪,才肯恢复优惠。珑儿,你知道吗?就算你蒙了脸,你那双眼,还是会暴露了你的身分。”她的凤眼太美,这也成了他忧虑的原因。 “不会的,他不会记得那麽多,从他忘了珍珠就可以确定了。”她转过身背对著曹司龙,心烦意乱的扯下一片竹叶。 这种心烦意乱的情绪已经困扰了她一年。 曹司龙以为她是被鄂无忌的要求困扰著,“珑儿,我明天再去求见鄂无忌,你毋需去见他。” “不,是我太莽撞了,我必须弥补自己所犯的错。大家都知道鄂无忌一诺千金,我若不出面,他肯定不顾那些灾民的死活。” 曹司龙扳过她的身、抓住她的肩,口气更为焦虑:“珑儿,我不准你去见他,你一见他,我怕你们会更难断!”“烨哥哥,他是我的夫君,我不懂你在说什麽。”她脱离他的掌控,踱向凉亭。 “你懂,除非你忘了我们过去的情分。” “烨哥哥,我们只是师兄妹的情分,其他没有了。我已经一再告诉过你,我早已指婚给鄂无忌了,为什麽你就是不死心?” 从他第一次写情诗对她示爱,她就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他了,偏他始终不死心,甚至还取谐音,更名为司龙,代表著“思珑”,现在还请调到照阳县。 “若非他如此待你,我又岂敢一直奢望著你,珑儿,你懂我的心。”知道鄂无忌的奸商行径是欧阳玲珑所不齿的,加上鄂无忌又如此待她,才让他对她存有奢望之心。 她忙不迭的摇摇头,道出违心之论:“我不懂、不懂。”她是不能懂,也不敢懂,更毋需懂。 “不,你懂!你懂我对你的心,你懂鄂无忌有意让你独守空闺一辈子,让你老死在他深禁的侯门中。”她知道鄂无忌是这样打算的,但她不明白鄂无忌为何这样对她?她在洞房花烛夜後,就被迫接受这个残酷又莫名的安排。 她一向率性而为,偏偏这件事让她手足无措。 她总不能去找自己的夫君,然後不知羞的问他:你为什麽不跟我圆房,是我的容貌让你不喜欢吗?为什麽残忍地把我软禁在寒烟楼里? 天啊!她宁可独守空闺一辈子,也问不出这样羞人的话。 见她不语,曹司龙趁势追击。“我愿意罢官,携著你一同云游四方,我们都憧憬过那样的日子,我们志同道合。” 闲云野鹤的日子、毋需在侯门中争宠、等死的日子,她在习武的那段山林岁月後,的确憧憬过。 见她依旧不语,曹司龙知道自己所言的话,成功地引诱著她。“你拿皇上指婚当回事,他怎么对你啊?” 不是断了情,是根本毫无情分,他们本是两个陌生人,只在皇太后十二年前的寿辰之日,有过一面之缘。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想拿定情的珍珠当暗器,也不明白自己怎麽会有这样的心思? “我该回去了,桃红会心急。”她的心好乱。 “珑儿。”曹司龙喊住她,知道她又要逃避了。“你不是一个愿意受礼教约束的女人。” 她的确不想当只笼中鸟,就算贵为西陵郡主,也不愿臣服於礼教。 或许可以说她曾经是只笼中鸟,却在十一岁时,因身体不适,西陵王送她去习武强身後,自此飞出了牢笼,性情也随之改变。 可是十二年前,皇上早已为她指婚,也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她无奈的道:“烨哥哥,我岂会甘愿老死在鄂无忌的深院中?但这姻缘是皇上指定的,我总得顾及西陵王府的颜面啊!” “你何必顾及颜面?珑儿,你的率性而为、你的坦荡大方,如男儿般的磊落胸襟去哪儿了?” “烨哥哥,我或许不屑三从四德,更可以不屑皇上的指婚,可是我无法不顾及西陵王府。” “我懂你,鄂无忌的行为是你所不齿的,难道你真想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他有一堆理由让她离开鄂无忌,却敌不过她是西陵郡主的事实。 “鄂无忌的行为的确让我不齿,所以我才会逼他做善事,造福乡里那些受困的人。”她真的想帮他多积福德。 “珑儿,鄂无忌何其精明,他早晚会逮到你,那时他更有理由对你置之不理,甚至囚禁你一辈子.”他走到她面前,继续说:“接受桃红的建议,现在走正是时候。” “那我岂不是害了桃红的一生。” “她是一个丫环,有机会享尽荣华富贵,焉知非福。” “我觉得还是太自私了。”桃红的建议是她愿意替代欧阳玲珑成为安乐夫人,让鄂无忌禁足在寒烟楼中,成全曹烨要带走欧阳玲珑的心愿。 “桃红既然提出这样的建议,她自己必然是彻底想过。” “她是替我这个主子抱不平。” “鄂无忌无端将你冷落,莫怪乎她要替你抱不平。珑儿,跟我离开这里,天地之大,必有我们容身之处。” “烨哥哥,我不能,真的不能,我、我不知道……”她不知道该如何整理自己现下烦乱的心情。 见她如此烦躁,曹司龙自是不舍。“好吧,你先回去,这件事你慢慢想,我会一直等你。”“一直等我?”她不要他如此为她著迷。 “一直等你。”他肯定的说。 “烨哥哥……” “不要再说了,我说会一直等你,就打算一直等你。” =====四月天独家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请罪!请罪不难,难的是她该如何面对他? 成亲一年了,她的夫君没见过她的面,洞房花烛夜,甚至喜帕未掀,就先醉倒在她的床上。天亮时,她一睁眼,床上又没了他的踪迹,自此他便没再踏进她的寝室一步,也不准她离开寒烟楼。 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对待她?而他到底见过她的面没有?她-也只在那夜见过他一次。 他是因为在她熟睡时见过她的面,觉得她比不上他的侍妾,所以从此冷落了她吗? 她犹记得,他说她比桃红还丑。 她的确不是什麽国色天香,就连桃红的姿色都略胜她一筹;桃红额头上那道疤痕由头发挡著,根本无损她的姿色。 是姿色连自己的丫环都不如,以至於让她得不到他的宠爱吗? 她虽隐约记得桃红额头受伤的那一幕,却早已忘了她因何而受伤。 鄂无忌唯一做的就是把寒烟楼给了她,完全不苛刻她安乐夫人的头衔,自己却狠心的常在寒烟楼触目可及的寒烟亭里,与侍妾饮酒作乐;寒烟亭中的嘻笑声总是清楚的传到寒烟楼,真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飞掠过安乐爷府的围墙,欧阳玲珑绕过几条墙边较少人行走的-廊,藉夜色穿过花园,往寒烟楼而去。愈是靠近寒烟楼,时有时无的丝竹声愈是清晰,她猜想得到,他又在寒烟亭饮酒作乐了。 亏他还能心安的饮酒作乐,她在回安乐府前,去探望过那些灾民了,有人认为自己将来无力偿债,宁可现在饿著肚子也不愿签帐,以至於好多小孩都吃不饱,母亲也没奶水喂小娃儿。 一想到此!她一股怒气窜了上来,让她决定就在此时向他请罪,故意让他饮酒作乐不成。 蒙上黑布,她往寒烟亭飞掠而去,远远地便见到抚琴的莺莺。 欧阳玲珑正要踏上寒烟亭,鄂无忌即背对著她,出口喝道:“你真大胆,竟敢私闯我安乐爷府!” “不闯进来,如何跟你请罪。” “我也是想试试你对那些灾民的诚心。” 欧阳玲珑稍稍犹豫,眼珠子跟著转了几圈,流演出媚人的眼波。“请安乐爷先命退左右。” 鄂无忌微眯著眼,看著她的眼珠转啊转,他的心思也跟著荡啊荡,像是著了这双眼的迷。 片刻,他拉回了神,才交代他身边的小丫环道:“如果莺莺姑娘愿意留下,就将她带到南苑。” “是。”小丫环欠了个身,领著莺莺走出寒烟亭。 两人交谈的话语,顺著和风,又拂进寒烟亭。 “莺莺姑娘,您愿意留下来伺候安乐爷吗?”小丫环问。 “伺候安乐爷?”莺莺讶异的反问。 “是啊。”“安乐爷有这样说吗?” “安乐爷要我带您到南苑就是这个意思,南苑是侍妾住的。”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又一个侍妾!成亲一年来,他有过不少侍妾,也常流连青楼,难道真的是她的容貌太差所致? 母亲和曹烨常说她的凤眼美如星辰,无人能及,足以弥补她不够出色的五官,可是鄂无忌似乎不这麽认为。 直到小丫环和莺莺的声音渐渐远去,鄂无忌才瞅著她开口说:“可以取下你的黑布了。” 欧阳玲珑取出珍珠,射灭了寒烟亭里的烛火,顿时,寒烟亭陷入一片漆黑,连湖面都显过分深幽。 鄂无忌没料到她会有这一招,弯下身拾起刚好滚到脚边的珍珠,看著珍珠在黑暗中透出来的光芒。 鄂无忌将珍珠紧握在手中,接著纳入怀中。“我是该想想,如何在黑暗中处置你?” “不管安乐爷如何处置,只希望您能说话算话,恢复对灾民的优惠;还有,可否再送次馒头给灾民?” 鄂无忌缓缓的靠近她身边,轻声地笑道:“你很会谈生意。” 欧阳玲珑缓缓的退著,“吾人自认为比不上安乐爷。” 鄂无忌突地伸手袭向她,身手俐落地扣住她的咽喉,让她只能乖乖就范,动弹不得。 “啊”她惊呼一声,已无法挣脱,忽略了鄂无忌的功夫在她之上,忘了要保持距离。 她终於落入他手中了,这一刻令他奢望了好久,而当他面对她那双凤眼时,对她的兴致又胜过於惩罚她的念头。 “你是何方人士?叫啥名号?” “西陵人士,名为……” “名为什麽?”他扣住她咽喉的手,又微微的收紧。 “凤凰,我叫凤凰。”这又是她对他的一个提示。 “凤凰?” “是的。” “凤凰,你的珍珠哪里来的?”他现在可以确定自己绝对见过这些珍珠,可是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有人送的?你可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珍珠?” “知道,是东瀛进贡的珍珠。”她是不是讲太多了?而她为什麽要这麽顺从他?绝对不只是因为他扣住她的咽喉。 “东瀛进贡的珍珠?”这答案也令他有似曾相识之感。 鄂无忌思索了半晌,还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珍珠?不过既然是进贡的珍品,就可以肯定是皇家之物。“你跟皇室有关系?” 这是什麽情况?她都提醒这麽多了,他竟然还想不起这珍珠是皇太后御赐的指婚之物,她在他心中当真一点地位都没有? 欧阳玲珑一听,脚步微微一踉跄。 她为何在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都被冷落一年了,难道她还抱著被他正视的希望? 一定是的,所以她才会拿珍珠当暗器,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可是她都用了二十几颗,居然还唤不起他十几年前的记忆?是他太迟钝,还是他无心? 若用完三十六颗珍珠後,他依然没注意到寒烟楼里有个欧阳玲珑,那是不是表示她真的要老死在寒烟楼里? 恐慌袭上心头,她脚步又是一踉跄,忘了鄂无忌的手还紧扣住她的咽喉,差点让他勒死自己。 鄂无忌立刻放手,将她擒入怀中,两人的身体因而紧紧相贴,近到鄂无忌都可以闻见她身上的馨香。 欧阳玲珑背脊一僵,全身因与他过於贴近而战栗不已,她本能的在他怀中扭动著、挣扎著。 “鄂无忌,请你放开我!”她口气挺差的,因为想到无法引起他的注意,不知他为何这样对她? “放开你?”他微低著头,沉著声音在她耳边道:“你又大不敬的直喊我的大名了,根本不是诚心来请罪的。” “谁说我不是诚心的,我心本向明月,无奈月照沟渠。”她一语双关,如同珍珠唤不起他的记忆般,令她感到心寒。 “那是我不识你的心-?好吧,要我恢复对灾民的优惠可以,先让我看看你。”语毕,他扣住她咽喉的手化成绵掌,从她的额头抚下,掠过她的眼、鼻、唇,最後停留在她的颈项。 第五章 鄂无忌的动作令欧阳玲珑又是一阵战栗,全身竟然动弹不得,真恨不得剁下那只彷佛带著魔力的手。 “看、看过了,放开我。” “看不太清楚!恐怕得仔细的再看过一次。”他的手由她的颈项往上,在她的粉颊和下颚之间轻轻抚摸。“你干嘛占我便宜?”便宜,就算他要她,她似乎也没拒绝的理由。 “占你便宜?哈——哈——就当我占你便宜好了,你的味道!”他的脸又贴近她的颈项,“很香。” “鄂无忌,你这是在干什麽?便宜占过了,味道也闻过了,你该先派人送馒头给那些灾民。” “你这是在交换条件?” “算是吧!” “那好,我是商人,最喜欢条件交换,你让我吻一个,明天早上我送那些灾民包子。注意听好,是包子,有香喷喷的肉馅。” “你……堂堂一个安乐爷,竟是这般无赖!”她知道他花名在外,只是没想到竟是这般下流, “无赖?还没有人敢这样说我!”在一片漆黑中,他拔过她的身,扣住她的下颚,对著她的脸。 “你的行为不是无赖是什麽?” “我难得有兴致陪你玩,你却说我无赖!”他放掉她,转身背对她,“我现在没兴趣了,你的请罪我不接受,走!”说没兴趣是违心之论,他对她有兴趣极了,这只是欲擒故纵之计而已。 “鄂无忌,你欺人太甚!” “想要那些灾民好过,你就必须重新请罪,而且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我等你,若你不出现,照阳城便无他们容身之处!” “不要,我会出现,请你……等我。”她软化了态度,女人该有的娇媚,此刻尽是表现在温柔的口气中。“很无赖的交换条件。” “什么无赖的交换条件?”她突地意会了过来,“鄂无忌,你要什麽女人没有,何苦这样对我?”这要求简直是对她的羞辱!讽剌的是,他不顾与她圆房,竟又跟她提出这种交换条件! “我高兴。” “你……” “只有我有能力帮助那些灾民。” 他说的是事实,欧阳玲珑只好忍住气,缓缓地退出寒烟亭。“记得明天早上的包子,不,是馒头!”语毕,她飞掠上寒烟亭的屋顶离去。 见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鄂无忌旋身坐回铺著暖毯的石椅上,凭著感觉摸到石桌上的酒,饮了一口酒,转动著花瓷酒杯想著——是她不受礼教约束的个性及那双凤眼吸引了他吗?他自己也不知道,总之他对她有了极大的兴趣。 现在只要有女人能引起他的兴趣,他是绝对不放过,或许这感觉只是短暂,却能暂时弥补他心灵的空虚。 他身系万贯家财,心灵却总处在一种空虚的状态,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少了什麽?偏偏他又什麽都不少,有妻有妾,除了还没有子嗣。 一提及那些妻妾,他的妾都是一时兴起要来,如同他今夜要了莺莺!又对这个凤凰起了兴趣,更难保她们不会像其他侍妾一样,不消多久便让他又深感空虚,没了兴趣,再任由她们离去。至於妻…… 他回眸注视著寒烟楼。 她将永远让他软禁在寒烟楼中。 欧阳玲珑回到寒烟楼,最想的就是赶紧泡个热水澡,让自己因鄂无忌的碰触、他提出的无赖条件,而猛颤抖的身子舒缓一下。 再说,她也需要冷静,万一鄂无忌提出的无赖条件是要她,那他们以後的关系怎麽算? 不会的、不会的,她随即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了,鄂无忌在看到她的真面目後,就不会对她有兴趣了,届时他依旧得依言帮助灾民。 “桃红。”她喊著。 过了一会儿,她才意会到桃红不在寒烟楼里,如果在,不须她喊,桃红就会主动出现在她面前。 她去哪里了?她们主仆除了寒烟楼及寒烟湖畔外,根本不能在安乐府里随意走动,这是鄂无忌的规定。进入由重重萝帐所遮掩的卧室,欧阳玲珑卸下一身黑色紧身衣,套上一袭紫色的丝萝睡袍。 此时,阁楼的门被推开,由脚步声判断,欧阳玲珑知道是桃红回来了。 她走出重重萝帐,“桃红,你去哪里了?” “我……”桃红欲言又止。 “你到底去哪里了?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欧阳玲珑继续追问。 她发现桃红眼神游移不定,有些许慌张、些许怒意与不甘,她觉得桃红的表情怪极了。 也许是她从来不了解桃红,桃红是伺候她长大的没错,可是她十一岁後便习武去了,回到王府时也已经十九岁,跟桃红也疏离了;後来虽然又相处了二年,桃红也跟著她一起嫁进安乐爷府,但两人之间的感情仍有著一种疏离感。 桃红抬眼望著欧阳玲珑,“郡主,我刚刚……刚刚可能惹了祸,请您为桃江作主。” 她的口气不像是惹了祸,反倒像是有人惹了她。“你说,发生了什麽事,我一定会护著你。” “你不在,我觉得闷,刚刚就到寒烟湖畔走一走。” “只是走一走没关系,不要遇上安乐爷就好。”语毕,她赫然想到,鄂无忌刚刚就在寒烟亭。“你遇上安乐爷了?” “没有,我是碰巧遇上一个南苑的丫环,带著一个唱曲的姑娘要回南苑。”说到这里,桃红的眼底顿时充满怒意,“郡主,安乐爷冷落你一年了,南苑也好不容易空出来,今晚他居然又收了个侍妾。” “桃红,我跟你说过了,我们只管待在寒烟楼里,安乐爷府里的一切,我们不要过问。”她真不明白,桃红怎麽总喜欢去探听南苑的消息?什么时候多了个侍妾,什麽时候又走了个侍妾,她都一清二楚。 “我忍不住,我要那个唱曲的离开安乐爷府,她居然趾高气昂的说我没权利管,我一气之下,赏了她两巴掌。” “什麽?”欧阳玲珑教她的话给吓住了!桃红的确是没权利管,怎么能给人家两巴掌! 桃红当然知道自己惹了祸,她挑了个眉,“郡主,我可是为你出气,你自己说会护著我的。” 欧阳玲珑的头突然觉得痛了起来,桃红是她的人,擅自打了人家两巴掌,就等於是她打的,她担心鄂无忌怎麽想她? 是妒妇、泼妇? “郡主,我惹的祸不小,你是不是不敢护著我了?”见欧阳玲珑不语,桃红语带挑衅的问。 “我说会护著你,就会护著你,这件事我一肩担了。桃红,以後不要再为我出主意。” “郡主,我怕这件事会让爷对你的印象更差,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踏进这寒烟楼。郡主,祸是桃红闯的,你就让桃红受这个罪,替代您在这寒烟楼里过一生吧。”桃红总会藉机提出这个建议。 “桃红,谢谢你为我著想,我不能让你替我受这种委屈,你长得好,必要时,我会请安乐爷让你离开,找个好男人嫁了。” “郡主,我并不觉得委屈,你是我的主子,我应该为你著想。再说,外面那些凡夫俗子我看不上眼,还不如不嫁。” 外面那些凡夫俗子?“你的眼光这麽高?” “我是宁缺勿滥。” 欧阳玲珑注视著桃红,总觉得她有些地方不对劲,是头脑有问题吗?肯定不是,桃红比她精明多了。两人之间的疏离感,常让欧阳玲珑质疑桃红如此的用心,可是她又唯恐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桃红的目光闪过欧阳玲珑的注视,“郡主,你千万不要笨到打算在这里终老,有情人应该要终成眷属,你和曹公子互有爱意,就跟曹公子走吧,这里有我在,不会有人发现的。” 她设计让鄂无忌冷落欧阳玲珑,而鄂无忌果真如她所愿这麽做了,却不明白欧阳玲珑在矜持些什麽? “桃红,不可以乱说,我跟曹公子只是师兄妹的关系,曹公子或许对我是有爱慕之情……”说到此,她突然想到,“桃红,曹公子跟我的关系应该只有我爹娘和你知道吧?” 桃红连忙回覆:“是啊、是啊。” “那些曹公子写给我的信,你有全部烧掉吧?有没有乱丢,让人捡了去?”她疑惑道。 “没有、没有。”桃红回道。 “帮我准备洗澡水吧。”她真的需要冷静一下。 “是。”桃红旋即转身离去。 =====四月天独家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莺莺在房里嘤嘤哭泣著,那经过她刻意表现的哭声,抑扬顿挫皆具,简直可与她弹琴时的丝竹声媲美。 “这是怎麽回事?”鄂无忌问著丫环小月牙。 他可没强迫莺莺留下,怎么也会哭个不停,或者可以说是,目前还没有女人能让他有强迫她留下的魅力。 “回安乐爷,是夫人的丫环打了莺莺姑娘?”小月牙不敢隐瞒。 “夫人的丫环打了莺莺姑娘?”鄂无忌唯恐听错,重复著小月牙的话。 “是的,夫人的丫环要莺莺姑娘离开安乐爷府,莺莺姑娘不肯,她就赏了莺莺姑娘两巴掌。” 像是唱双簧似的,莺莺听到这里,赶紧抬头让鄂无忌看看自己通红的双颊,然後又趴下继续哭泣。 “你没有造谣?”鄂无忌厉眼扫视小月牙。 不是他不信,他一直派人注意欧阳玲珑是否有在寒烟楼以外的地方走动,答案都是否定的。 “奴婢不敢。” “爷,您要替莺莺作主,莺莺一心只想伺候爷,才第一天就受了两巴掌,那往後该怎麽办?”莺莺哭著说。 “我不会让你白受了委屈。”鄂无忌嘴上安慰著她,心里却对欧阳玲珑在被他关在寒烟楼终于有了行动而高兴。 那不顾他颜面、无视礼教的女人,他定会让她吃足苦头,所以她的反弹愈大,他愈高兴,也愈有把柄对她抒发怒气。 “爷,您务必为莺莺姑娘讨回公道,这样莺莺姑娘才会留下来,南苑也不会空荡荡的……”讲到这里,小月牙不禁打了个哆嗦。 鄂无忌眼尖的看到了小月牙的动作,遂即回以一眼,使得小月牙连忙垂首噤声。 “小月牙,好好服侍莺莺姑娘,明天我带她游湖。”既然欧阳玲珑对莺莺反弹,那他就让她暴跳如雷好了。 “谢谢爷。”莺莺立刻破啼为笑。 他赫然起身,“莺莺,今夜你就在南苑好好休息。” 他说这话是什麽意思?“爷,今晚……”她问不出口,她以为鄂无忌今晚应该会跟她在一起的。“今晚我有要事必须先处理,他日才能尽兴的玩。”其实是他现下对她没兴趣,他心里只想著那个凤凰。 莺莺起身,“莺莺送爷。” “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他转身走到门边,又回头说:“小月牙,你跟我出来一下。” “是。”小月牙立刻跟著鄂无忌出了房门。 “小月牙,南苑没有什麽鬼,不准你胡言乱语吓著莺莺姑娘,连带吓著自己。”鄂无忌交代道。 “爷,奴婢不敢胡言乱语,以前那些姑娘真的都是给鬼吓跑的。爷,奴婢会怕,真的会怕!” “那是那些侍妾不甘寂寞,随便找个理由,要钱离开的伎俩。”他没了兴趣。 “不是,真的不是,奴婢也亲眼看见了,那模样好可怕的,披头散发、一身白衣。”说著说著,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那些鬼怎麽就是同一个样,披头散发、一身白衣,没有新鲜一点的吗?”真是无稽之谈, “我也觉得奇怪啊,那些姑娘们所看到的鬼和我看到的鬼,就是大家说的那个样!爷,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记住,不准在莺莺姑娘的面前说一个鬼字,我会派人加强巡守南苑,我也想看看鬼。”语罢,他拂袖而去。 见鄂无忌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小月牙害怕地左顾右盼著,然後迅速冲回莺莺的房内。 鄂无忌回到书房,将珍珠放在案上,目不转晴的盯着,脑海里还是忆不起这珍珠怎麽会令他觉得眼熟?这凤凰用珍珠当暗器,像是别有用意似的。 他从壁柜取出放珍珠的盒子,眼睛也同时瞥见放著曹烨写给欧阳玲珑书信的锦盒,於是他将其一并取出。 这两个盒子,一个装满疑问,一个装满怨气。 “鄂兴。”鄂无忌唤著。 鄂兴跨进书房,“爷。” “我修书一封,你帮我上京一趟,查探这珍珠的来处与去处。”鄂无忌决定解开心中的疑问,便立刻振笔疾书一番。 鄂兴接过书信,再从案上取过一颗珍珠,就要离去。 鄂无忌又及时喊道:“鄂兴。” 鄂兴转身“爷,还有什么事?” “顺便去查查欧阳玲珑与曹烨是什么关系?” “属下遵命。”鄂兴领命後就转身离去。 第六章 天才刚亮,就有一阵嘻笑声,把欧阳玲珑从睡梦中唤醒,她起身下床,推开窗。 窗前一片薄雾,眼底是一片荷绿不见底的寒烟湖,薄雾中,有一艘画舫在湖心荡啊荡。 一定是鄂无忌趁着寒烟湖最美的时刻,带着侍妾游湖。像是故意要气她似的。 为什麽她会有呕气的感觉?-著棉被,她想继续睡,管他们玩得多麽高兴,赏荷、钓鱼,还是栽到湖里喝水;她记得以往总能一笑置之,怎麽今大让耶笑声搞得得心神不宁? 再度起床走到窗边,此时薄雾渐渐散去,船上的人影渐渐清晰,她靠在窗边,直到清楚的看见鄂无忌搂著莺莺,倚著船桅垂钓著。 她愈看心里愈不是滋味,她呆愣在自己不会曾有过的感觉里,直到鄂无忌的目光朝她的方向看来,她才急忙闪身关上窗。 走回床上躺下,她拉过棉被,将自己完全包裹住。 嘻笑声虽被阻挡在棉被外,可是她的心却乱得很,脑海中一会儿闪过昨天鄂无忌对她的亲密画面,一会儿又闪过他搜著莺莺的样子。 受不了心里那份不曾有过的酸涩滋味,她掀开棉被起身,换上黑色紧身衣,蒙上黑布,打算要现在去见鄂无忌。 鄂无忌看见那扇窗开了又关,嘴角便漾起一抹轻笑。 “爷,鱼竿在动,好像有鱼在食饵了,接下来该怎麽办?”莺莺倚在鄂无忌怀里,兴奋地问著。 鄂无忌看向湖面,“是有鱼上钩了,把它拉起来就好。”语罢,他竟然迳自坐到一旁,把鱼竿独留给莺莺。 窗都关了,他也无须再陪笑了。 “爷?”莺莺手拿著鱼竿,移不了身。 鄂无忌根本无心钓鱼,他的视线偶尔看向那扇窗,偶尔落在湖面上,湖面上的波光让他想起凤凰的凤眼。 此时,一艘竹筏缓缓地出现于他的眼前,边打转、边前进的靠近画舫。 瞧—— 是欧阳玲珑努力的、手足无措的在撑著船。 她没撑过船,湖面无波,她撑得好辛苦!而现在是怎么了?船怎么一直在打转,无法前进了! 鄂无忌看到她用奇特的方式逐渐地接近,被她那手足无措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哈——哈——” 欧阳玲珑羞窘的怒视了他一眼,明眸含嗔带娇,“请你过来帮帮我,我才能跟你请罪。” 她竟然为了不想看到他和莺莺亲密,冒著落湖的危险来找他! 莺莺见到这个蒙面女,老是破坏她和安乐爷的好事,简直快气死了,可是她偏偏还在和鱼缠斗著,根本无法去缠著鄂无忌。这寒烟湖的鱼到底吃什麽?怎麽重到拉不起来工“爷,我拉不起鱼,您帮帮我啊!” 像是有意要跟莺莺争宠,欧阳玲珑则紧接著开口:“请你先帮我,我可是来请罪的。” 话一说完,她为自己似在争宠的行为感到後悔。 “爷,这鱼的力量好大,我快拿不住鱼竿了。”莺莺不甘示弱的说。 鄂无忌朝莺莺这头看了一眼,她是有拉不住鱼竿之势,而另一头的凤凰一样吃力的和手中的木桨奋战著,他该先帮谁呢? 当他正犹豫著,莺莺所持著鱼竿下的鱼,终於发了狠的猛力挣扎著。 莺莺真的拉不住鱼竿,却又忘了要放手,连人带鱼竿的被鱼拖下了湖! “啊!救命啊!” 莺莺掉下湖的同时,欧阳玲珑手中的木桨像是会听话似的动了,木桨让她不懂一个重心不稳,也掉下了湖! “啊!救命啊!” 这怎麽回事?湖面突地一阵乱! “该死!”他低咒一声。“小月牙,要船夫帮忙救人!”接著他纵身入湖,朝欧阳玲珑游去。 船夫紧接著跳下湖,自然是拉起没人理的莺莺。 欧阳玲珑笔直的掉入湖里,根本来不及憋气,连带喝了好几口水,也来不及反应,直到水猛灌进嘴里,她才反应了过来。 一反应了过来,她连忙想到鸭子游泳的姿势,双手双脚开始像鸭蹼般努力的划著,还在心里默念著:左边、右边、左边、右边…… 怎麽愈动身体愈往湖底沉,人难道跟鸭子不一样?湖水冰冷刺骨,她划动的速度也愈来愈慢……鄂无忌一入湖,便像条鱼儿般在湖里游著,他时而潜入湖底、时而浮出水面,寻找著欧阳玲珑的踪影。 “该死!不识水性就不要乱游,结果沉得比石头还快!天啊,湖水冷死了!”虽然嘴上这麽说著,他心底对她可是担心极了。 而莺莺呢?他怎麽只顾著凤凰,忽略了莺莺! 朝画舫看去,见船夫正要拉起莺莺,既然莺莺已毋需他烦恼,他更是尽全力去救凤凰,不准她这麽死去。 他迅速往湖底沉下去,找寻那抹令他过分忧心的纤细身影。 =====四月天独家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欧阳玲珑的黑布湿贴在脸上,湿衣服也紧贴著纤盈的身躯,两只手在空中乱摆。 鄂无忌全身冰冷,抱著两只手乱挥的她,快步奔向离岸边最近的一问柴房。 他还没时间拿掉她脸上的黑布,仔细端详她。 欧阳玲珑的手终於放下来了,她紧窝在他的怀里,嘴里喃喃吐出,“好冷……好冷……” “我知道冷,我也冷啊,而且今天还刮北风呢。”嘴里回著,他更加紧抱著她,想给她更多温暖,同时加快脚步奔向柴房。 这寒烟湖不算小,边浮边游便远离了寒烟楼,他无法带著神智已丧失一半的她回到寒烟楼,又必须赶紧生火取暖,所以只好先到湖边的柴房屈就一下。 “我好冷……好冷……”她的身体虽冷,但散在鄂无忌颈上的馨香却是暖和的,惹得他更加抱紧她。 他的紧抱及散在鄂无忌颈上的馨香,同时稍稍暖和了彼此。“现在还冷吗?不会划船干嘛还逞强?”进了柴房,鄂无忌将她放到一堆稻草上,随即架木点火。 火霹雳啪啦点著了,他马上坐到欧阳玲珑身边,准备帮她脱掉湿衣服,不过在脱掉湿衣服之前,他要先看看她。 他轻轻的拿开她脸上的黑布。 这张脸,并没什麽特别,倒是那长而微翘的睫毛、弧度优美的眼型,让她的五官有份清灵之气。 手往下探向她衣服的盘扣,他毫不顾虑什麽男女授受不亲,一下子便帮她褪得只剩下一件肚兜及一片旖旎春光。 “好冷……好冷……”欧阳玲珑挪了挪身子,偎向身边的温暖天地,并抓住鄂无忌的手放在胸前取暖。 鄂无忌想抽回手脱掉自己身上的湿衣服,却发现手卡在她胸前的柔软间,进退两难。 该死,他男人的本能反应从没这麽快过。 他硬是抽回手,迅速脱掉自己身上的湿衣服,迫不及待要和她一起相拥取暖了。 当他的手硬从欧阳玲珑的手中抽回时,也惊动了她,使她清醒了过来。 这一清醒,什麽都还来不及搞清楚,她就先见到鄂无忌一丝不挂的强健体魄,再看见自己只剩肚兜一件! 啊——满脸通红的羞窘,让她的双眸更为晶亮。 鄂无忌偎向她,注视著她因娇羞而更为活灵活现的双眸,戏谵道:“你现在请罪!我绝对接受。” “绝、绝对接受?你、你的条件是……是什么?”欧阳玲珑环抱住自己,头低得不能再低。 他扣住她的下颚,抬起她的头,“先来一个吻试试味道,如果满意的话分。我免费送那些灾民早餐,直到他们回落月城。” “什、什麽?”她惊骇得眨动凤眼,一时无法意会自己所听到的话。 鄂无忌锁住她的双眸,明白的解释道:“我得先尝尝你的味道,你的味道如果令我满意的话,我就免费送那此灾民早餐,直到他们回落月城,甚至可以再多谈交换条件;如果不合我的胃口,我就绝对不做亏本生意。你知道那些免费的早餐,是足以包下一整间青楼的女子。” 欧阳玲珑瞠目结舌的听著他的要求,不敢置信他居然把他过人的经商之道用在她身上! 见她惊骇得红唇微张,鄂无忌趁势覆上她的唇。 他就真的像在品尝一道美食般,刚开始只是先贴著她的唇,体会一下那柔软的感觉,随後再将舌头探进她的檀口。 他们倒在草堆上。 欧阳玲珑也教这样的感觉迷你了,直到呼吸渐渐困难,觉得鄂无忌像是要把她吞没了,她才一把推开他,惶恐的注视著他。 “吻、吻够了吗?味道你还满意吗?”她又羞又怯,呐呐的问道,唯恐答案是他并不满意。 “满意。”他的声音因欲望略显低沉,目光瞅著含羞带怯的她。 她的双颊在火光的映照下,似云彩般迷人。 欧阳玲珑抬眼回视著鄂无忌,眸色迷蒙如寒烟湖上的薄雾般,欲言又止的问:“那……我……你……” 鄂无忌不答腔,浓眉一挑、唇角微扬,泰然的坐在一旁,看著她的羞涩貌,等著她想说的话。 欧阳玲珑偏过脸,闪躲他的注视,“你……那我再让你吻一次,你连午餐都送那些灾民,可、可以吗?” 反正都让他吃了,再多吻一次也没差别。 “可以,不过……” “不过什麽?” “我午餐、晚餐一起送。” “真的吗?”她回以灿烂一笑,凤眼煞是迷人。 他第一次见到她笑,更没想到她一笑起来,那眼眸竟是璀璨如星辰!她那双凤眼简直是因笑而含娇带媚,因怒而含嗔带娇。 “是真的,不过不只要一个吻。” “我知道,两个。”她天真的说著。 他摇摇头。 “那是三个”她还真是单纯的可以。 他还是摇摇头。 “那要几个?” “要你。” “你……”他真的提出这种要求! “如何?” “可、可以,不过要一并筑堤防水。”其实她昨夜早想过了,她本是他的妻,给他一切是理所当然,不过得乘机达到目的才行。 “一并筑堤防水?”颚无忌勾起一抹轻美,“那得先测试一下你的配合程度,看值不值得,我可是不做亏本生意的。” “那万一你不满意,我、我不是亏大了,你不能只管自己不亏本,我也不能亏本。”“不会让你亏本,我要了你,便顺道包了那些灾民的三餐。”语罢,他低头吻住她,手也不安分的滑到她的腰际。 =====四月天独家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柴火燃尽、夜幕低垂、月儿东升,远处传来一阵狼嗥狗吠,稻草堆上有对相拥而眠的身躯。 没了柴火,四周的空气又冷了起来,欧阳玲珑缓缓地伸了个懒腰,像是还没睡饱似的,挪了挪身子偎向鄂无忌。 她这一动,便惊醒了鄂无忌,刚好让他将她那风情万种的姿态纳入眼底,促使他的身体马上有了反应。 他们的结合无懈可击,但美中不足的是,他不该让她的初次在这。 而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他本以为她早经人事。 将她紧搂进怀里,他柔柔的覆上她的唇。 温暖气息夹带著一股气势袭上欧阳玲珑的唇,身体渐渐泛冷的她并没有拒绝,直到鄂无忌的舌头开启了她的唇与之交缠,几乎快将她整个人吞噬,她才撤底清醒了过来。 “嗯——”她娇吟了一声,随即-拒还迎的推拒着他,“这是条件交换之外的事,你不能造次。” 鄂无忌收起吻,注视着她的反应,最后锁住她陶醉迷离的神情,扬起一-俊逸的笑,“儒子可教也,你可以做生意了。” “言归正传,你……”她将脸偏到一旁问:“满意吗?” 鄂无忌没有回答;只是将她紧搂着,厚唇在她的粉颊上撕磨着。 欧阳玲珑紧张了,极度羞涩的看著他,“你不满意是不是?我……刚开始也不舒服啊。” “刚开始?那以後呢?还会不舒服吗?”他轻挑浓眉,语带轻佻地在她耳边问。 “嘎?”欧阳玲珑没想到他不答就罢,还反问得如此露骨! 谁能形容那感觉啊,就算能,谁又敢说出口! 她伸手从柴堆上拿回她的衣服,随即穿上,神色羞窘的说:“你如果不满意,我也无法勉强,请你先送灾民们三餐。” 他坐起身,也拿回衣服套上。“我有说不满意吗?我很满意,所以要和你继续往下谈。” 他很满意!她的神色染上一抹喜悦,“谈什麽?” 他注视著她,“当我的侍妾,我就筑堤。” 啊——她是他的妻,又如何能再当他的侍妾?她一时间说不出这个事实。 而他愿意让她当他的待妾,就表示说他并不讨厌地,那他应该会顾意踏进寒烟楼,不会再冷落她喽? “你的决定是如何?”鄂无忌顺著她的话回问。 第七章 欧阳玲珑当然知道不能一下子对他说出自己的身分,可是她又想知道鄂无忌无端冷落她的原因。 於是,她想先旁敲侧击。 “爷,你要我当你的侍妾,是因为你喜欢我吗?” 鄂无忌将脸凑近她,轻轻碰着她的唇,“嗯。” “哪里都喜欢。”他的唇游移到她的耳边。 哪里都喜欢?那为什麽他又无端冷落她?“爷,寒烟楼是不是安乐夫人的住所?”她一步一步地切入正题。 “没错,你喜欢寒烟楼?你如果喜欢寒烟楼,我可以为你盖一间一模一样的,就柴房这个位置好不好?” 欧阳玲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他若当真愿意为她盖间跟寒烟楼一模一样的楼宇,那表示他真的很喜欢她,却也教她更加疑惑被无端冷落的原因。 “你的安乐爷府,我其实是可以来去自如的,但我没见过安乐夫人,她是否被软禁在寒烟楼里?” 鄂无忌一听,脸色一沉,“不要提她,她不关你的事,你不要过问太多,也不要知道太多。”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好难看,好像她击中了他的痛处那般。“为什麽?一个堂堂的安乐夫人,有什麽……” “不要再提她!”鄂无忌厉声打断她的话。 欧阳玲珑的脸色瞬间刷白,更加确定这其中一定有著什麽问题?他好像很恨她、气她,到底是为什麽? 鄂无忌见她脸色惨白,将她搂进怀里,“她不关我们的事,如果你担心她会找你麻烦,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动你分毫。” 欧阳玲珑推开他,“你安乐爷的风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不是担心安乐夫人会找我麻烦,我是替她抱不平!” “替她抱不平?哈——哈——”鄂无忌哈哈大笑之後,随即又敛了笑意,“该死的女人,你该为我抱不平才对。”“你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要打探寒烟楼里所有的事。” 欧阳玲珑摇摇头,“我不当你的侍妾,不能当你的侍妾,我是真的替安乐夫人抱不平!她为什麽要无端遭受你的冷落?从洞房花烛夜的翌日起,她就不曾见过自己的夫君,你好歹把话说明白!” 鄂无忌俊眼一眯,脸色更为深沉,“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你究竟知道了什麽?” 糟了,她一时逞口舌之快,霹雳啪啦的道出不满,似乎忘了自己目前的身分了! 一看他的脸色突地变得好可怕,欧阳玲珑识相的挪离他身边,摇著头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有次经过寒烟楼,恰巧知道罢了。” 鄂无忌一把将她拉回身下,箝制住她,继续逼问著:“你究竟知道了什么?你到底是谁?”欧阳玲珑有违礼教的事会坏了他的名声,他不容许除了他、他最亲近的人以外!有其他的人知道。 她挣扎著要离开他的箝制,“我真的只是、只是恰巧知道,你的样子让人觉得安乐夫人好像有什麽不可告人之事。” 除了曹烨的苦苦守候之外,偏偏她磊落得很,可是那又不是她愿意的,她已经尽全力拒绝了。 好巧不巧,她句句刺中鄂无忌的痛处,挑起了他的怒与怨,为了慎重起见,他绝对是要逼问出个所以然。 他更加用力箝制住她,单手紧紧锁住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动弹。“说,你到底是谁?你究竟知道了什麽?” “我……我……”她根本无法讲话,呼吸困难的流出泪来。 欧阳玲珑猛眨著眼,脸色泛白。 鄂无忌此时才发现自己气得没控制力道,倏地松了手。 “咳——咳——”她用力吸著气,简直是吓坏了,她也更确定自己一定得罪他了,但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鄂无忌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你乖乖的把话说清楚,然後留下来当我的侍妾。” “不要,我不要。”她迅速与他拉开距离。 一不要?由不得你。”鄂无忌将她拉回身下,褪去她身上的衣服,用嘴和身体箝制住她。 =====四月天独家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欧阳玲珑衣著凌乱,一身狼狈的回到寒烟楼。 “郡主,你的衣服怎麽破成这样?你是不是被……”桃红急忙掩住口,不敢往下猜测。 “先帮我准备洗澡水,待会儿再同你说。”她睑泛娇红,羞赧之色尽在眉宇之间,一点都不像桃红所猜测的,可惜桃红没发现。 “是。”桃红赶紧准备去了。 桃红迅速准备好了洗澡水,急著要听听欧阳玲珑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好奇心早已胜过对她的关心。 欧阳玲珑褪下衣服,跨进澡桶。 可恶的鄂无忌,居然把她的衣服撕得碎烂,还凶巴巴的强迫她一定得当他的侍妾,可是这些动作,却也让她对自己开始有了信心。 鄂无忌看到她被吓哭,态度才急转直下的哄著她,也在那时才让她知道,原来他真的很恨她。 他是暂时放过了她,但仍依旧不改他商人本色,直言若地不当他的侍妾,又要他筑堤只有一个条件,就是她每陪他一晚,就筑堤一尺。 天啊,果然是名副其实的恶少,竟把她的身体当成了生意谈! “郡主,你……”桃红突地惊喊出声。 欧阳玲珑让她吓了一大跳,“我怎麽了?” 桃红指著她身上让鄂无忌所留下,一处又一处的吻痕,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你身上有、有和男人燕好过的痕迹,你一定是让男人给……” 过去欧阳玲珑不在王府的那段时间,她暂时先伺候西陵王爷长子的夫人,所以这些因欢爱,而让男人留在女人身上的痕迹,她再熟悉不过。 “不是啦,不要胡说。” “那是跟曹公子?” “桃红,你愈说意离谱。” “那你身上的痕迹是怎麽来的?” “是爷啦。”她羞赧一笑。 “爷?怎麽可能?”桃红一听,则神色微变。 “就是爷。”欧阳玲珑把经过跟她说了一遍。“桃红,爷说他喜欢我,那他为什麽又这麽冷落我?” 桃红没想到欧阳玲珑和鄂无忌之间会有这样的转变,她本以为事情如她所愿,鄂无忌会持续的冷落欧阳玲珑,而欧阳玲珑终会受不了如此的对待,而让她替代成为安乐夫人,暗自跟曹烨私奔。 她已经计画好了,一旦让她当上了安乐夫人,就算鄂无忌不踏进寒烟楼,她也会上他的房去找他,最终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安乐夫人。可是现在,事情似乎不如她所愿。 “你说爷对我是不是有误会?”虽说如此,一想到他温柔的呵护,还是令她有丝甜蜜。 “我也不知道。”桃红淡淡的回道。 欧阳玲珑低头看著鄂无忌在她身上所留下的吻痕,泼水轻轻拭过,“你认为,我是不是该找爷把话问清楚?” 那些吻痕,让桃红心生妒意,只好绕到她身後,替她梳洗头发。“我看暂时不要,如果他知道你骗了他,他肯定会更生气。” “说得也是,桃红,你知道吗,爷生气的样子好有威严、好吓人,可是他温柔的时候又好体贴、好……” 欧阳玲珑终於尝到了让夫君疼爱的滋味,脸露甜蜜状,叨叨絮絮的说著鄂无忌的一切、一切。 桃红则是愈听心里愈不舒服…… =====四月天独家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恰是初秋,月明星稀,晚来凉风,树影微晃。 莺莺带著浓浓的睡意,起身想小解。 房里唯一的亮光是来自於窗外的月光,莺莺自然的朝窗户那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一道白影连同树影一同映在窗上。她睡意浓厚,没察觉到不对劲,掀开床边布帘,就往小解桶上一坐。 解了急,反倒是清醒了,她才赫然想到刚刚窗户上好像有抹白影,心里也跟著起了疙瘩。 可能是她眼花看错了。 她微微掀开布廉,心惊胆跳的再朝窗上看去—— 只见一个白衣女子,发丝却是迎风飘啊飘。 “小、小、小月牙!”莺莺害怕的开口叫著。 她一喊完,窗户突然被推开,那道影了更尢清楚地站在窗前,发丝随风吹进屋内,两只手笔直的伸进窗来。 “鬼、鬼、鬼……”莺莺吓得又跌回小解桶上,一个鬼字在嘴里兜著转,就是转不出整句话。 小月牙从内房里,揉著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莺莺姑娘,你叫我呀!” “鬼、鬼、鬼……”莺莺指著窗户,手抖得像是触了雷电般! 服侍过几个被吓走的侍妾,小月牙可谓是经验丰富,光看莺莺的样子,就知道是见鬼了。 “莺莺、莺莺姑娘,不、不、不要看她!”她连动也不敢动,紧闭起眼,唯恐鬼影会跑进她的视线。莺莺眼皮抖动了几下,才困难的闭上眼。 风声萧萧,敞开的窗户随风咿呀、咿呀的作响,像是鬼哭神号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 “哪里走!”直到护院怒喝的声音传进屋内,两人缓缓地张开眼,才知道那抹白影没了踪影。 莺莺一从小解桶上起身,又虚软的跌坐了下去,再起身,她即二话不说的冲回床边收拾行囊。 “莺莺姑娘,你这是在干什麽?”小月牙连忙问道。 “我不要待在这里了,我要离开这恐怖的地方。再说,爷也没在我这里待过夜,我不知道当他的侍妾有什麽意思?” “莺莺姑娘,你先不要走,你等我去禀报爷.” “你是该去禀报爷了?”她也可以顺便试探鄂无忌到底要不要她这个侍妾? 那天寒烟湖垂钓,她和那个蒙面女同时掉下湖,鄂无忌不管她的死活,只管去救那个蒙面女之後,她便没冉见过鄂无忌。 她本以为有荣华富贵可享,独守空闺又如何,可是当尝到被冷落、被鬼吓的滋味後,身边却没一个可以呵护她的男人,顿时领悟千金都难填补心底那份空虚寂寞的感觉。 “鬼走了,这里有护院巡视,你先不要走,我马上回来。”语毕,小月牙立刻奔向鄂无忌的寝房。 没多久,小月牙回来了。 “小月牙,爷怎麽没跟你一起来,他怎麽说?”莺莺心底还是期望著鄂无忌能在乎她。 小月牙把一包东西塞进莺莺的手里。 “这是什麽?”莺莺问。 “一百两银子。莺莺姑娘,爷说你要走,他无法挽留,他要我给你一百两银子,送你出府。” “爷这麽无情?” “爷都是这样子的,只要侍妾一说要走,他从不开口留,总是给了银两就送出府。” “我明白了,侍妾没地位。”莺莺拿起行囊走出南苑。 护院在那道白影闯入寒烟楼之前把她擒住,接着将人押到鄂无忌的书房。 鄂无忌看着披头散发、一身白衣,仆倒在他眼前的女鬼,命令道:“掰开她的头发。” 只见她自己抬头,同时顷了顷发丝,举手投足间故意流露出一抹媚态。 这张面孔鄂无忌并不认识。“你是谁?把装鬼吓人的原因说清楚,否则我绝不轻饶。” 十二年後他依旧是这麽出色!桃红忘了被审问的害怕,只顾目露春光,盯著鄂无忌猛瞧。 鄂无忌回视著她,太熟悉女人这样看他的眼神。他在桃红面前蹲下身,刻意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是谁?为什麽装鬼吓人?实话实说,我会轻判。”鄂无忌沉著声,嘴角却对她勾起轻笑,知道对付女人,要温柔的逼供。 “我不要爷轻判,我要爷保护我。”她突地偎进鄂无忌的怀抱,紧紧的搂住他。 鄂无忌没推开她,“保护你?把话说请楚。” 桃红离开他的怀抱,拨了拨散乱的秀发,口气哽咽的说:“我是西陵郡主的丫环,我叫桃红。是郡主看不惯爷有许多的侍妾,要我扮鬼吓走她们,如果我不依,郡主会打死我的。” 鄂无忌自然的连想都不多想,就接受桃红的说法。 “爷,我今夜行迹败露、郡主会打死我的,您要保护我啊!”说著话,桃红又主动偎进鄂无忌的怀抱。 有哪个婢女敢这样碰他的身体,尽管对他芳心暗许,也只敢偷偷的释放春光,所以他心里清楚桃红口中的保护其实是另有他意,於是他故意反问:“你想要我怎麽保护你?” “桃红想……想在爷的身边,这样才能受爷的保护。”她不知道自己这样说,到底够不够明白。 她一直以为欧阳玲珑会和曹烨私奔,而她终会取代欧阳玲珑的位置,成为安乐夫人。”这样的想法让她以安乐夫人自居,自然不甘於那些女人跟她抢鄂无忌,所以才会扮鬼吓走她们。 後来她也知道长期扮鬼终会暴露行踪,加上欧阳玲珑迟迟不肯跟曹烨走,甚至还跟鄂无忌有了关系,她只好另外想了这个一举两得的对策接近鄂无忌,完成她打小早已立下的心愿。 额头上的疤痕,没让她想成为鄂无忌侍妾的心愿递减半分,反而更加坚定,甚至不惜破坏他和欧阳玲珑的姻缘。 第八章 想在他身边?好大胆的丫环,竟然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 不过,欧阳玲珑的丫环若愿意出卖她,那自然是最好的。“想在我身边可以,把你知道有关西陵郡主的事全说出来。” “好,我说。”桃红马上回道。 鄂无忌一听,反而举手制止她说:“不要现在说,我现在不想听,该让你说时,我会让你说。” 一个能出卖主子的人,讲话能有几分可信度?不听片面之词,他要等鄂兴回来後再听她说,才可两相比较。 “爷,那奴婢是不是可以留下?” 鄂无忌起身,“现在还不是时候。” 桃红跟著起身,“爷,那是什麽时候?” “你再回寒烟楼去,替我注意西陵郡主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情况随时向我报告,等我的人从京城回来,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然後当我的……三夫人。”收西陵郡主的丫环当如夫人,对西陵郡主绝对是一大打击。 “三夫人?”如夫人的地位比侍妾还大,仅次於元配、二夫人,只是桃红有点疑问,“爷,奴婢不知道您已经有二夫人了?” “你管太多了,我说的你能接受吗?”他打算将二夫人的位置留给凤凰。 “接受,我当然接受。”桃红连忙应道。 “那回寒烟楼去吧。” “是。”桃红满意的转身离去。 =====四月天独家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落月城外,大水虽已退去,落月溪的河水仍是浊黄滚滚,很可能再来一场雷阵雨,河水就有淹过河堤之虞。 鄂无忌与几名筑堤工佐,此时正立於落月桥上。 “爷,这堤估计要筑高一丈二,才能防洪。”负责此次筑堤工程的工佐,以他的专业经验说道。 “一丈二?”不需要算,鄂无忌也知道要筑一丈以上才够高。“先筑一尺。” “一尺?”工佐觉得非常讶异,“爷,筑一尺跟无筑堤无异。”平白浪费金钱。 “我说筑一尺就先筑一尺,听我的命令随时再往上加高。”他还得利用这道河堤跟凤凰谈条件呢! 那该死的女人,柴房的激情、昨夜的缠绵,她像是会上瘾的毒药,让他欲罢不能。偏偏她不愿当侍妾,也不愿意当二夫人,那他只好利用这道河堤好好的跟她耗下去,再说,他从没有这麽浓厚的兴致陪伴一个女人。 “是,那什麽时候开始动工?” “马上。”语罢,他跃上白色骏马离去。 出了落月城後是一片不算大的树林,鄂无忌正要进树林,一抹纤细的身影从树上落下,朝他而来。 鄂无忌一见是欧阳玲珑,立刻让马的速度慢了下来,伸手揽她落座在自己身前,亲密的共乘一骑。欧阳玲珑神色不悦,“你当真只要他们筑一尺? 鄂无忌却是笑容满面,“你只陪过我一夜,自然是筑一尺。” “市侩商人,分毫不差,我觉得我吃亏了。”她扁嘴啐道。 他昨夜少说也要个两回,应该要筑二尺才对。 鄂无忌让马缓步走著,一手执缰绳,一手搂紧她,贴近她的唇,“当我的二夫人不就得了,一次筑完一丈二。” 鄂无忌的嘴凑上她的唇,教她羞得立刻偏过头,“爷,光天化日。” “这一路上没半个人影,没关系。”他再凑上她的唇。“我知道你心软,但你毋需为安乐夫人抱不平,她是咎由自取。” 鄂无忌认为她心太软,才会觉得安乐夫人被他软禁是件残忍的事情,这点从她逼他做善事,他就知道她的个性。 咎由自取?她真想问明白她到底做错什麽,却又怕惹他生气。“反正我就再陪十一晚,就可以筑好了。” 鄂无忌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 她用凤眼瞅著他,“你笑什麽?” 他敛起笑,在她耳边低声道:“凤凰啊凤凰,你知不知道我们的亲密关系会有什麽後果?” 後果?欧阳玲珑从没想过,也不知道会有什麽後果?她连忙转头注视著他,“会有什麽後果?” 鄂无忌搂著她的腰,手滑到她的腹部,“会有孩子。” 是啊!她怎麽没想到!孩子耶!她好喜欢孩子哦!她低头看著他放在她肚子上的手,自然的将手覆在他的手上面。 “爷,真的会有孩子吗?你有没有骗我?”她娇柔的问。 她想要孩子!鄂无忌从她的语气中可以肯定。 他成亲至今也该有子嗣了,而且他的父母也常稍信问起此事。 虽然西陵郡主一直未得他的宠爱,而他却也不会让那些侍妾怀有他的子嗣,这是因为他总觉得那些侍妾不够资格,但现在他却有意让凤凰怀他的子嗣,藉此以留下她。 “有可能有了,所以你必须留下来当我的二夫人。”就算目前没有,他也还有十一次的机会。 欧阳玲珑紧偎著他的胸膛,洋溢著幸福说:“如果我真有孩子了,我就留下,我不能让孩子没爹。” 有了孩子,她再找机会探究无端遭他冷落的原因也不迟,或许他应该就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坦白的告诉她。 “你一旦有了孩子,我也不容许你离开,你若敢离开,我就将你锁起来。”他的语气中虽带有威胁的意味,却也轻柔的吻著她。 “爷,你、你……是不是会有很多女人帮你生孩子?” 感觉到她是在乎他的,鄂无忌唇角一扬,在她耳边厮磨著,“我只让你帮我生孩子好不好?” 欧阳玲珑抬著晶莹的凤眼,感动地看著他,“真的吗?” “真的。”那凤双眼教他百看不厌。 “可是……”她敛下美目,“你身边总有许多女人,她们也随时有可能孕育你的小孩,你根本是在欺瞒我。” “我想让谁生就让谁生,不想让谁生,我保证她一颗蛋也孵不出来,如果生出来了,肯定不是我的。”宫中有个御医,传给他们这些王公贵族一个非常有用的避孕方法,免得他们把血统混淆,影响皇室声誉。 欧阳玲珑狐疑地看著他,却又不得不相信,因为到现在她还没看过,也没听说过他有子嗣。 她勾住了他的脖子,眸光——,柔媚地道:一那就一言为定,就只能我帮你生孩子,别的女人只能生蛋。” “别的女人只能生蛋?”鄂无忌被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 马儿慢慢地走著,两人相偎坐在马上,路上没人时就吻著,有人同在道上时,他们就只说说笑笑的欣赏著风景。 马儿走出树林,越过一座山丘来到了平原,只见一群孩子正在放纸鸢,於是他们起了兴致,朝城郊而去。 “爷,我们去放纸鸢好不好?”欧阳玲珑心血来潮的要求。 “好,走。”鄂无忌也有这般雅兴。 驱马来到这群孩子旁边,两人下了马,鄂无忌遂拿银两和孩子们换了纸鸢。 “你会不会放啊?”欧阳玲珑问著鄂无忌。“其实我并不会,总要有人替我放的。” “我应该还可以,你想要哪一只?”他掏出一个元宝,让那些孩子把所有的纸鸢全留给了他们。 “这里没有凤,也没有凰。”欧阳玲珑其实是想勾起他的回忆。 凤凰!鄂无忌心底震了一下,随即又想到她的名字就叫凤凰,她喜欢凤凰是自然的。 “没关系,蝴蝶好了。”欧阳玲珑接著说。 鄂无忌抓起蝴蝶型的纸鸢,两人便嘻嘻哈哈的在平原上奔跑了起来,直到把蝴蝶纸鸢放上了天空。 这是一种感受全然不同的惬意时光,他们愉快且尽兴,对彼此的热爱也同时达到了高点。 =====四月天独家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一个月过去了,落月城的堤防一尺、一尺的加高,两人之间的情感也在无形中愈积愈高,彷若堤防般坚固。 近日来,欧阳玲珑总在黄昏时和鄂无忌散心去,天亮後再带著一脸甜蜜的回到寒烟楼。 “郡主,你刚从爷那里回来?”桃红满心妒意的问著。 “嗯。”欧阳玲珑满面春风,大意的没去注意到桃红最近的异样。 “郡主,你跟爷这麽亲近,你不怕他知道你的身分後,知道你骗了他而大发雷霆?” “桃红,爷说我会有他的孩子,我想等了有孩子後再跟他把话说清楚,那时他应该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生我的气。” 她以前怎么没想到!一旦有了孩子,他们-不是会好合。到时她计划不就失效了。 一想到此,她心中又另想到计谋,“郡主,你这个月的月事好像慢了。” 欧阳玲珑想了一下,“是慢了,慢了几天了。” “那你有没有想呕吐的感觉?”桃红紧张地问。 欧阳玲珑摇了摇头,“没有耶!” “那有没有觉得容易累?” 欧阳玲珑还是摇了摇头,“精神也还好耶!” “那你是否觉得身体有什麽地方不舒服?” 欧阳玲珑想了想,“我很好啊!”说到此,她有些失望,“也许过两天就来了,慢个几天也是常有的事。” 欧阳玲珑或许有可能是怀孕了,只是徵兆还不明显。不行!她得赶快想个办法斩草除根,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曹烨。 鄂无忌至今仍然避不见桃红,其实是不想先听她说任何诋毁欧阳玲珑的话,一个有著经商头脑的人,当然精明得很! 不行,她得再去找鄂无忌,务必让他听进她要说的话。 “郡主,你休息,桃红退下了。” “嗯,你也去休息吧。” 桃红下了阁楼,立刻往安乐爷府中鄂无忌的寝房而去。 “爷,桃红求见。”桃红敲了敲门道。 “进来。” 桃红推门进入。 “什麽事?”鄂无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他态度冷淡不是没有原因,桃红总常藉故来见他,目的却是要诱惑他,若非目前他心里只有凤凰,对别的女人没了兴趣,桃红的姿色并不差,又敢大胆诱惑,要是以前一定收了她。 桃红大胆的偎近他,“爷,郡主的月事慢了。” 鄂无忌旋了个身落座,“月事慢了,桃红月事不是慢了就是快了,难得有准时报到的,这种小事不要向我报到。” 桃红把尊严豁出去了,往鄂无忌的大腿上一坐,“爷,女人的月事慢,最后有可能就不来了。”桃红勾上他的脖子,脸故意凑近的说:“爷,您太小看郡主了,郡主她……”鄂无忌突然起身,差点把桃红摔出去,“桃红,不要急着要当三夫人,我的人应该快回来了!”唯恐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乱了判断力,鄂无忌根本不想先听桃红说任何话,最主要也是他对她的信任感不。“爷,有关郡主的事我最清楚,您的人无法查到什麽,就算有,查到的也只是皮毛而已。” “我要休息了,你先下去。”他还是认为不该先听桃红的一言一语。 “爷,您不听我说就罢,郡主的月事再过几天若是没来就有问题了,到时怕是我还没来找您,她己经和他师兄先私奔了。算了,我不打扰爷休息了。”她转身作势要离去。 “站住,”鄂无忌喊住她。 桃红浅露一笑,旋即转身敛住笑容。 “把话说清楚。” “爷想听了吗?” “你说。”“郡主与她师兄有了感情,尽管郡主知道自己终要嫁入安乐爷府,两人还是忍不住利用情书互通款曲,甚至……”桃红故意顿了一下,想看鄂无忌的反应。 鄂无忌脸色霎时比阎罗王还难看,“甚至什么?” “郡主的师兄可说是文武全才,他参加京试高中进士,也难怪郡主喜欢他;他就是现任的照阳县知府。” “曹司龙?” “司龙还有另一个字意,曹司龙本名曹烨,他和郡主通的情书我都有看过,郡主还把情书收藏在一个锦盒中,可是那个锦盒竟然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怎麽找都找不著!” 鄂无忌并没说出锦盒现今正在他的手中,而他也是文武全才,更有著精明的经商长才,所以立刻反应过来。“司龙即思珑!” 桃红轻轻一笑,“爷好聪明。”鄂无忌一拳打在案上,“说下去!” “寒烟楼只能关得住像我这种不懂武功的人,如何关得住郡主,爷不上寒烟楼来,正好全然不知他们有固定幽会的时间。” “他们固定幽会的时间?”鄂无忌说这句话时,简直是用吼的! “十五,他们会在县府的後花园见面。”桃红口气平稳的讲著。 “十五?县府的後花园?”鄂无忌俊眸一眯,心底像是有了盘算。 “爷,您想怎麽做?” “奸夫淫妇该如何处置?”鄂无忌反问她,眸底尽露凶光。当朝律法,只要亲眼目睹妻室与人通奸,论杀无罪。 桃红微微一颤,并不想置欧阳玲珑於万劫不复之地,只想让她和曹烨私奔,自己才能安然的跟著鄂无忌。偏偏事情出乎她的掌控,见鄂无忌心思沉著且含著肃杀意。 “爷,请成全郡主和曹大人,俗话不是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吗?”却主若发生了意外,西陵王府肯定会彻查,到时她也难逃罪责了,所以她并不想把事情搞成这样。 “成全?我会成全他们葬在一起。”鄂无忌突地扣住桃红的下颚,“你不会通风报信吧?” 桃红总给他一种不信任的感觉。 桃红摇摇头。 “很好。”他的手轻刷过她的脸颊,“下去吧,十五以後,你就可以来伺候我了。” 第九章 鄂无忌的厢房里一片漆黑,窗纸上只有月照窗棂的光亮。 欧阳玲珑来到厢房门口,以为他不在内,有些失望的正想离去,蓦地,一阵酒味从房里飘了出来。 心想进去看看好了,於是她轻盈地从窗户跳了进去。 今夜才初十,月亮虽不是全圆,却也够亮了,若再仔细一瞧,还是可以藉著月光往酒味浓厚的地方走去,欧阳玲珑看见——鄂无忌正在灌著酒。 她拿过他手中的酒壶,“爷,你怎麽了?” 听到欧阳玲珑的声音,鄂无忌将她拉坐在腿上,随即用吻覆上她的唇,需索著她甜蜜的抚慰。 妻子的背叛,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一种极大的侮辱,无关乎爱与不爱,而是关乎一个男人的尊严。 “爷,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事困扰著你?”欧阳玲珑轻抚著他的俊容问著,清楚的知道他心中有事烦著。 “我的凤凰儿,你爱我有多深?有多浓?”他声音低沉地在她耳边问著,在黑暗中透著一丝苦楚。 欧阳玲珑将头倚著他的肩,在他耳边回应:“我的爷,我对你的爱似海深、比胶浓,坚如磐石、山高水长。”几句话教他觉得分外满足:心底不再有少了什麽之憾,遂是更加爱怜的拥紧她,“坚如磐石、山高水长,一生不变?” “一生不变,爷,那你对我呢?” “坚如磐石、山高水长,一生不变。”他亦是如此的说着。“凤凰儿,你不会背叛我,对不对?” “背叛?”为什么用这么重的字眼?“我不会背叛你,绝对不会背叛你。”你是我的夫君、我的天,她在心里加了这句话。 “那我要你当我的妻,一生的妻。” “你有妻?”她本就是他的妻啊!不,在他心里,凤凰不是他的妻,那他的意思是……“爷,你不要你的妻了吗?” “她背叛了我。”他口气凌厉的回应,接着又柔声的说,“我的凤凰儿不要背叛我,我要你当我的妻。” 他在说什麽啊?她什麽时候背叛了他?“我的爷,我不得不问,夫人她什麽时候背叛你了?” “为什麽你总喜欢过问她的事?为什麽因她而拒绝当我的夫人,除非有了孩子?”他拿过她手中的酒,又猛往嘴里灌。 “我、我认为她不该无端遭受你的冷落。”月事虽没来,却没有怀孕的徵兆,否则她一定马上表明自己的身分。 “无端?绝非无端!”他抱起她走向床榻。 “爷,我想知道。” 把她放在床上,鄂无忌再度吻住她,“目前不能让你知道,这关乎我的名誉,等你成为我的妻後,我或许会让你知道。” 关乎他的名誉?这麽严重?那她是非知道不可了。“爷,我现在就想知道,请你告诉我。”听她口气坚定,加上微有醉意,鄂无忌出乎意料的不再坚持,“好,我告诉你,也让你不再同情她,毫无愧疚的当我的妻。” 欧阳玲珑屏息听著。 “我的夫人从小指婚於我,却没想到在外习武的日子里!与她的师兄互有暧昧,你说,她是不是背叛了我?” “不是!”她跟曹烨没有暧昧关系,而他是怎麽知道的?“爷,这事不只关乎你的名誉,更是关乎夫人的名节,你不要道听涂说。” “道听涂说?”鄂无忌起身点上腊烛,而後冷哼一声,“若非证据确凿,我又岂会误会於她!” “证据确凿?爷,是什麽证据?”欧阳玲珑纳闷的跟著下床。 鄂无忌拿起腊烛走向前面的书房。 欧阳玲珑一看,差点惊呼出声!这些曹烨写给她的书信,不是都该烧毁了吗?怎麽会在鄂无忌这里? “这些大部分是情书,也就是证据!这女人还该死地瞧不起我鄂府的经商之道,与别人通成一气!” “爷……”欧阳玲珑整个人都乱了,“你听我解释,这些是情书没错,可是手长在他人身上,我没办法阻止他不写呀!我是不喜欢鄂府的经商之道,你後来也做了不少善事不是吗?” 鄂无忌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酒喝多了,听错了! “爷,这些信我命人烧了,我知道这不合礼教,我一张都不敢留,它们怎麽会在这里?难道是……” 鄂无忌这次确定自己没听错,她竟是欧阳玲珑! “难道是……桃红?”欧阳玲珑紧接著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也才发现自竟因急著解释而暴露了身分! 鄂无忌厉眼瞅著她,眸底的怒火简直比烛火还灼人!这该死的女人,竟敢如此戏弄他、欺骗他的感情,更可恨的是,他已经毫无防备的投入真感情,就怕覆水难收了! 欧阳玲珑从他的黑瞳中,看见那两团噬人的怒火正燃烧著,知道鄂无忌生气了,於是缓缓地与他拉开距离。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认为最好先开溜,等他气稍微消了一点,再来做解释。 她深信他们的感情比堤防还坚固,他应该会原谅她的。 鄂无忌岂会让她溜了,迅速一掌探向她。 欧阳玲珑早已有了准备,轻盈的掠身过去,冲向窗户。 “往哪儿跑!”鄂无忌将她已出窗户半截的身子硬拉了回来。 鄂无忌这一拉,冷不防地跌坐在地。 “啊!屁股好痛哦!”其实没那麽痛啦,她只足故意要惹他不舍、心疼,看他会不会因此放了她。 一听到她喊痛的那刹那,鄂无忌的确没有多想,即要扶起她,可是就在他准备弯下身时,怒气又窜升了! “爷,我的身子好痛哦!”欧阳玲珑再次欲哭欲泪的说。 鄂无忌蹲下身,对她笑得很诡谲,缓缓地说:“曹烨的知府不但做不成了,我还会在你面前将他凌迟致死,而你也将会被我终生监禁在寒烟楼里,让你们连对鬼情人都做不成。” 欧阳玲珑起了一阵哆嗦,不敢置信鄂无忌竟然无视於他们之间的情真意切,净往他一知半解的事情里钻牛角尖! 她猛摇著头,“爷,我跟曹烨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我对他只有师兄妹的情谊,而他对我虽有爱慕之意,除了那些情书外,也部止於礼。”“那些情书就够了,够让我声誉受损!”“把它们烧了不就得了!爷,莫忘了凤凰于飞、珍珠定情,我试图用珍珠唤起你对我的记忆,我对爷是真心的。” “真心?真心戏弄我、欺骗我!” “爷……” “来人,”鄂无忌不想再听,起身唤著下人。 书房的门马上被推开,护院作揖道:“爷有何吩咐?” 他手指著欧阳玲珑,厉言道:“把夫人关进寒烟楼,所有的门全部加锁,另外多派两个人守着,不准她踏出寒烟楼半步!还有,让小月牙到寒烟楼去,桃红以后就是如夫人了。” 把她困在寒烟楼,才能让她永远是他的,他没有那个气度教有倩人终成眷属。 “爷,你听我解释,爷!”欧阳玲珑喊著。 “走!”他转身回寝室。 “爷……” 欧阳玲珑的呼喊声在他耳边迥荡著,他的心跟随沉著、痛著、磨著。 他活了二十馀载,还没尝过这种椎心之痛, 什麽似海深、比胶浓,坚如磐石、山高水长、一生不变,分明是鬼话连篇,全是在戏弄他、欺骗他! =====四月天独家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这个月十五日一到,曹烨便在照阳县府的後花园里,准备好了香案,等着欧阳玲珑一到,就开始祭拜他们的师父,可是都已经过了酉时,却还不见欧阳玲珑的身影。曹烨的师爷此时匆匆的进了後花园。“大人、大人!” “师爷,你忘了没有我的吩咐,不可以进後花园吗?”这麽做都是为顾及欧阳玲珑的名节,在她还没同意和他私奔之前,他是绝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大人,属下是不得已的,安乐爷府的护院,不由分说的就要冲进後花园,我不得不进来禀报。” 安乐爷府的护院要冲进後花园?而欧阳玲珑没来,难道是鄂无忌知道了什麽? “你先下去,这里由我来应付。” “是。”师爷立刻退下。 此时,两名安乐爷府的护院已进入後花园,其中一名护院道:“安乐爷请曹大人到安乐爷府一趟。” “安乐爷有下请帖吗?” “爷要我们务必请大人到府一趟。” “请两位回报安乐爷,今夜正是先师祭辰,待我祭拜完后,定当前往安乐爷府拜见安乐爷。” “曹大人,安乐爷要我们务必亲自请您回去,我们就等曹大人祭拜完後再一起走。” 事有蹊跷!不过这一趟是必须要走的,他实在太-心欧阳玲珑的安危了。“那就请两位稍待片刻。” 祭拜完後,曹烨即随他们到了安乐爷府。 鄂无忌在书房里接见曹烨,护院就守在书房外待命,他准备今晚先擒曹烨,再上书请皇上让曹烨罢官免职,任由处置。 曹烨从一进安乐爷府,更己从鄂无忌所部署的情况看出,他绝不可能轻易地走出安乐爷府,也猜到鄂无忌一定知道了什么……不过,他不会甘愿的束手就擒,甚至想一并带走欧阳玲珑- “下宫见过安乐爷。”未撕破脸之前,曹烨还是先顾著礼节。 鄂无忌冷然的看著他,“曹大人是朝廷命官,当知我朝律法,请问曹大人,妻室与人通奸者,该当何罪?” 曹烨尽量稳住气,平稳的回道:“若亲眼目睹,杀之无罪。” “若通奸者是朝廷命官呢?” “罪加一等。” “那也就是,本爷可以摘去你头顶上的乌纱帽了。” “安乐爷,下官与谁通奸?” 鄂无忌将锦盒丢向他,“罪证确凿,我看你如何再强辨!” 曹烨打开锦盒一看,里面全是他写给欧阳玲珑的书信。“安乐爷,这并非罪证,这是下官对夫人的爱慕之情;下官胸怀坦荡,敢坦言无讳,甚至敢向安乐爷要人,如果下官带她走,下官定会竭尽一生心力爱护她,再说,下官未与夫人通奸,请您莫污蔑了夫人的名节。” 鄂无忌听得满腔怒火,“该死!你若胸怀坦荡,就不该在本爷的地盘撒野!” “这是欲加之罪。” “欲加之罪?你要我传证人吗?来人,将曹大人拿下,摘下他头顶上的乌沙帽!”他根本不听曹司龙的解释。 鄂无忌一声令下,守在门外的护院立刻夺门而入。 “安乐爷,我不会束手就擒,甚至还会回来带珑儿走,後会有期。”语罢,他立刻翻身越过窗户而去。 他的功夫在欧阳玲珑之上,加上他早已想好了脱逃的对策,所以可以安然的脱身。 “务必捉住他,加派人手守住寒烟楼!”鄂无忌快气死了,曹司龙居然当着他的面说要带走他的女人,人若真的让他带走了,那他安乐爷的威信何在? 一出了书房,鄂无忌立刻往寒烟楼而去。 =====四月天独家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欧阳玲珑想尽法子要逃出寒烟楼,因为今天是她师父的祭辰,她必须去祭拜,而且更担心鄂无忌是否会对曹烨不利? 曹烨对她情深意重,她不能让他为了她而丧命!她承受不起这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罪名。 而鄂无忌当真照他说的把她关起来,唯一的出路只剩寒烟楼的窗户,还有窗户下的寒烟湖。 “夫人,您不要拉了,就算您出得去,下面也有人守著。”小月牙满是同情的说。 小月牙虽才伺候她几大,却发现她完全没有郡主的架式,甚至比那些侍妾还好伺候,实在难以相信她会做出违反礼教之事。 “我一定要出去,今天是我师父的祭辰。小月牙,你帮帮我!我觉得我快无力了。”接著,一阵踉跄,她似要跌倒於地了。 小月牙急忙扶住她,“夫人,你不吃、不喝、不睡的,当然没力气。” “我以尢爷气消了会来找我,会愿意听我解释,可是他却不理我,害得我没心情吃饭,也睡不著。” 小月牙看了心疼,哄著她,“夫人,你先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出门,我一定会帮你的忙。”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先吃饭。” 小月牙一听,随即扶著她到椅子上坐下,帮她准备碗筷。 欧阳玲珑才扒进一口饭,一阵呕吐感也随之而来,呕—— “夫人,怎麽了?你看,你把身体给搞坏了,我去求爷请大夫来帮您看看。”小月牙拍著她的背说。 “不要,小月牙,我不要看大夫,我只想见爷。” 她话甫落,房外传来开锁的声音,接著鄂无忌便推开门,走了进来。 “爷!”欧阳玲珑晶亮的双眸闪过一丝雀跃,虽是万分动人,却也透著憔悴与疲惫。 鄂无忌想死了这双勾人心魄的凤眼,一没见到这双眼,他整个人都提不起劲,像是失落了什麽。 “爷万福。”小月牙请安道:“爷,您来得刚好,夫人不吃、不喝、不睡,像是把身子搞坏了。” “你先下去。”鄂无忌命令著。“是。”小月牙立刻带上门离去。 鄂无忌注视著欧阳玲珑,口气冷冷地,“为什么小吃、不喝、不睡?想跟我抗议?还是在威胁我?” “都不是,爷,我师兄他、他不该死,请你放了他。”欧阳玲珑回视著他,期望从他的冷眸中找回往日的热情。 鄂无忌突地紧扣住她的下颚,笑容冷绝而残酷,“原来你不吃、不喝、不睡,是在担心他,那我会加派人马把他抓到,了了你一桩心愿!”他放开她,转身离去,同时交代护院:“把门给我牢牢锁上。” 第十章 欧阳玲珑食欲愈来愈差,呕吐的情况也愈来愈严重,每天昏昏沉沉的,不需要大夫诊察,她也知道自己怀孕了。 而怀孕,让她开始期望鄂无忌会原谅她。 大夫听诊完,什麽都没说,便离开寒烟楼朝安乐爷府中的前厅而去,准备跟鄂无忌回报他听诊的情况。 “大夫,夫人怎么了?”小月牙尾随在他身後问著。 “夫人有喜了,你随我去拿些补胎药吧。”大夫回应著。 “夫人有喜了?那太好了!”她表现得比欧阳玲珑还高兴。 她看得出来,鄂无忌跟欧阳玲珑之间其实有著很浓厚的感情,而且他们每次一见面,就会瞅著对方猛瞧,有时甚至忘了她的存在。 只是每当瞧完後,他就会逼问欧阳玲珑,有关曹司龙可能落脚的地方,然後又惹得欧阳玲珑难过不已。 在无其他人陪伴的情况下,欧阳玲珑跟她相处的时间虽不长,却也把自己的心事全告诉了她,甚至还告诉她,有关自己和鄂无忌被指婚的经过。 他们被指婚的过程像是上天安排的,令小月牙听得感动不已。 爷是该气那些情书,但不该气夫人,见一对相爱的人变成这样,小月牙的心也跟著难过。 偏偏她只是个身分低微的丫环,无法在鄂无忌的面前帮欧阳玲珑说话,只能眼睁睁见著欧阳玲珑的精神日益憔悴。 小月牙随著大夫来到前厅,看见前厅除了鄂无忌外,桃红也在。 “恭喜安乐爷、贺喜安乐爷,夫人有喜了。”大夫高兴的向鄂无忌道贺。 “夫人有喜了?”鄂无忌赫然站起身,眸底明显的掠过一抹喜悦,但眸色却又随即暗了下来。 孩子是他的?还是曹烨的? 桃红担心的事终於发生了,她怕欧阳玲珑有了孩子,又会抢走鄂无忌,抢走她得来不易的地位。 鄂无忌对她不好也不坏,至今虽未曾与她同房,但如夫人该有的的礼遇她皆有,她相信假以时日,鄂无忌必会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刚刚捕捉到鄂无忌迅速变化的眼神,知道他乐於接受这份喜悦,只是不知道这份喜悦是好还是坏。 “爷,夫人的身子太过虚弱,需要安胎补身。”大夫急忙地向他禀报,有关欧阳玲珑身子的状况。 “安胎补身?我知道了,辛苦你了,我会派人随你回去取药。小月牙,你随大夫去吧。” “是。”小月牙旋身跟著大夫走了。 厅上此时并无他人!鄂无忌盯著桃红,微眯著眼问:“你说,孩子是我的,还是曹烨的?” 桃红没想到鄂无忌竟会问出这样的话,但知道他愈是对欧阳玲珑不信任,就对她愈是有益、所以她昧著良心说:“爷,如果连您自己都不确定,那就不要孩子了,或是乾脆成全他们了。” 她的目的只是要跟著鄂无忌,也怕欧阳玲珑妨碍了她,但却真的不想将欧阳玲珑害得太惨。“成全他们?办不到!”鄂无忌举步准备离去,一走到厅口时又停卜脚步,“去抓药,把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处理掉。” 他必须忍痛这麽做,否则他心中有著芥蒂,这个孩子生下来也得不到他的关爱,只会为他引来更大的痛苦而已。 把孩子处理掉?这对桃红来说更是有益,於是她毫不停缓的立刻出府去抓药。 小月牙随著大夫去拿药後,想起人家说害喜的人喜欢吃梅子,便在街上逛著找梅子,但却在无意中撞见桃红走出了药铺。 “她到药铺做什麽?”小月牙心中不禁疑虑著。 小月牙对她的印象可差了,除了气她不要脸的出卖主子,也气她装鬼吓人,更气她差点害自己吓破胆! 见她一走,小月牙便进了她刚步出的药铺。 =====四月天独家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小月牙忐忑不安的回到寒烟楼,不知道该如何跟欧阳玲珑说这个事实;爷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从药铺打听到桃红抓的是打胎药,便猜想是桃红又要使坏心眼,於是一回府就马上跟鄂无忌禀报这件事。 岂料,桃红竟是听鄂无忌的命令行事! “小月牙,你回来了!爷知道我有他的孩子了吗?他高兴吗?”见小月牙进门,欧阳玲珑急忙问她。 “爷……爷知道了。”小月牙呐呐的回答。 “那爷高兴吗?”欧阳玲珑期待的问著。 “夫人,爷他……”小月牙实在不忍,决定说了出来。“夫人!爷他并不高兴,他不要孩子。” “他不要孩子?”欧阳玲珑难以置信,“爷说只要我帮他生孩子,他不会不要孩子的!” “夫人,爷并不信任你,他认为孩子有可能是你师兄的,所以他不要孩子,他要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 欧阳玲珑一记踉跄,全因背部靠上了墙壁才没跌倒。“他怎麽可以这样污蔑我的名节?太过分了!” “夫人……” “小月牙。”鄂无忌的声音突地响起,打断了小月牙的话。“下去!” “是。”小月牙也只能无奈的离去。 鄂无忌进了房,後面跟著桃红,而桃红的手上正端了碗药汁。 “桃红,把药让夫人喝下。”鄂无忌忍下心说。 欧阳玲珑热泪盈眶,沿著墙壁退著,“鄂无忌,你是个昏庸的夫君!桃红,我待你更是不薄呀!” 桃红端著药汁逼近她,“郡主,你快喝下去,外面有大夫等著,绝不会危及到你的生命;你不要怪我跟爷,若不是你跟曹公子……” “住口!”欧阳玲珑怒喝道:“我跟曹公子是清白的,那个无知的人心里明白。”她指著鄂无忌说。 他心中的确觉得自己很无知,所以才会让她欺骗了感情! 他逼近她,“清白?在你和我於柴房过夜之前的确是清白的,但那夜之後呢?那些你没到我房里来的夜晚呢?” “你……我看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她沿著墙壁继续退著,不知该如何是好? “郡主,喝吧,肚子只会稍痛一下而已。”桃红端着药汁继续逼近她- 欧阳玲珑退到了窗口,手扶著窗台,看向寒烟湖。 寒烟湖一片飘渺,恍如置於仙境的景致,顿时让她萌生轻生之意,直觉做人不如当神仙快活。 “鄂无忌,我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你,而且问心无愧.!我若死了,一定可以上天当神仙,定当比做人快活多了。”语罢,她站上窗台,纵身一跃。 “该死!”鄂无忌连想都没想,立刻跟著站上窗台,纵身一跃—— =====四月天独家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珑儿!”鄂无忌喊了一声,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爷,您醒了,赶紧喝个姜汤驱寒吧。” “鄂兴?你回来了!郡主呢?”他最後的记忆是在冰冷的寒烟湖中遍寻不著欧阳玲珑,可是他并不死心,直找到他四肢僵硬为止。 “爷,我刚好回府,我救您上来时,并没有见到郡主,而后又派人下去找,还是没见到郡主。” 鄂无忌神色痛苦,“你的意思是……” “爷,只有等尸体自己浮上来了。” 鄂无忌绝对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再派人去找,我不相信她就这麽死了,去!” “爷,您不要激动,湖上有船夫随时在打捞。爷,您一向英明,从不听这片面之词,这次怎麽会这麽胡涂?” “我胡涂?”鄂无忌注视著鄂兴,“你查到的难道不是郡主跟曹烨有暧昧?一 “爷,我会耽搁这麽久,是因为我找到了一个跟桃红很亲近的丫环,我本想从她身上套出些东西,偏偏她一直守口如瓶,直到听我说郡主遭到您的泠落後,才愿意把她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她怎麽说?” “她说桃红在皇太后为你们指婚的当时,就对爷一见锺情,一直想著要当爷的妾,结果她这个心思不小心让西陵王妃知道了,还因此在额头上撞出了一道疤痕。那丫环还说,桃红或许是不甘於额头上的疤痕,总把郡主要她烧毁的情书,一封一封的留了下来,像是有所目的。爷,属下也打听过曹烨的为人了,他的确是个正人君子。” 鄂无忌听完鄂兴的话,脸色瞬间惨白,昏厥了过去! =====四月天独家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春阳和煦,寒冷的冬天过去了,鄂无忌这一昏倒,病了大半年。 西陵王府本来不打算放过鄂无忌的,可是见他为了欧阳玲珑大病不起,最後只好饶了他!继续隐瞒欧阳玲珑现在正在西陵王府的消息。 欧阳玲珑大腹便便的在花园里散步。 “珑儿。”西陵王妃来到花园看她。 “娘。”她淡淡地唤了声。 “珑儿,回去吧,再不回去,安乐爷就要回天乏术了。”她就怕她的女儿也会因此痛苦一辈子。 欧阳玲珑一听,一阵心痛,急忙问道:“娘,安乐爷府是不是传出了什麽消息?他怎麽会回天乏术?” “这心病没药医的,早晚会回天乏术,搞不好他是想早点去天庭陪著你,不过,只怕他没想到自己是白走了一趟。”西陵王妃故意惹得她心烦。 欧阳玲珑当然知道他是为自己病的,也知道他现在就在寒烟楼里。“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不会?你尽管继续住下,看他会不会死?反正到时候,你爹只要送副挽联给他就行了。” “娘,他是您外孙的爹,您不能诅咒他!” “我诅咒他?我是怕我外孙没爹,可怜的孩子,可能一出世就见不到爹,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继承……” 西陵王妃话未说完,欧阳玲珑就狂奔出了花园。 “珑儿,你大著肚子跑得那麽快做什麽?鄂无忌又还没死,你不用赶著奔丧,慢慢来……” 欧阳玲珑一听,跑得愈快! 西陵王妃看著她的背影一笑,并不是故意要赶她回去,只是认为他们实在没必要这样继续互相折磨下去了。 鄂无忌就住在寒烟楼里,虽然愿意下床走动、吃东西了,气色也好了许多,可对她的思念-未减少半分。 而他会愿意下床走动、吃东西,全是因为珍珠又出现了—— 珍珠一出现,也就是代表欧阳玲珑没死,只是一没见到人,他的心还是不断地揪着。 取出锦盒,他数着珍珠,里面共有三十四颗,和鄂兴在宫里查到的资料是三十六颗,尚差两颗。“爷。”鄂兴匆匆地进了寒烟楼。“什麽事?”鄂无忌问道。“珍珠又出现了。”鄂兴将一张包著珍珠的纸交到鄂无忌的手中。鄂无忌一看上刻吩咐:“帮我备马。” “爷,您的身体还不适合外出。” “我一定要出去一趟。” “是。” =====四月天独家制作=========请支持四月天===== 鄂无忌驱马来到城外,来到他和欧阳玲珑曾经一起放纸鸢、一同追逐的地方。 那张包著珍珠的纸上只写著凤凰比翼双飞,便让他联想到了这里。 草原上有一群孩子正在放著纸鸢,他抬头一望,在天空里翱翔的纸鸢不是凤便是凰! 他下马拉个孩子问:“这些纸鸢是谁给你们的?” “有个大肚子的阿姨给我们的。”小孩回答著他。 大肚子的阿姨?一定是欧阳玲珑,她非但没死,还保住了他们的孩子! “那她现在在哪里?” 此时,有个大一点的孩子走了过来。“您是不是安乐爷?” “我是安乐爷.”鄂无忌马上回道。 “大肚子的阿姨要我把这个交给你,她说她在堤防那等著你。”这个孩子把一颗珍珠交到鄂无忌手上。 鄂无忌握紧珍珠,立刻上马往堤防而去。 落月城居民因感念鄂无忌在水灾期间的帮助,遂将城名更玫为安乐城,也使得鄂无忌的声望首次让老百姓们心悦诚服的肯定。 欧阳玲珑走在堤防上,想著这堤防是她与鄂无忌夜夜春宵换来的。 她曾经天真的以为,他们的感情会像这堤防一般坚固。 鄂无忌一来到堤防下,即立刻下马上了堤防,一眼便见到了欧阳玲珑稍微臃肿的身形。 “珑儿。”他轻轻唤著。 欧阳玲珑旋即回身,与其四目相互锁著,眼眸中所透著的思念与情意,彷若洪水般的流泄了出来。鄂无忌缓缓的走向她。 欧阳玲珑却是难过的开口说:“爷,我的珍珠全还给你了,我们之间……还有牵系吗?” “我们的牵系将会理不清,单单是你肚子里的孩子就够我们难断了!” 欧阳玲珑作势怒瞥了他一眼,含嗔带娇,“你确定孩子是你的吗?也许是我师兄的,或是其他男人的。” 显然她对他还有气,却又偏不想教他死去,她只得怀著不安的心情回来见他。 “珑儿。”鄂无忌冷不防地将她拉进怀,接著便迅速覆上她的唇,饥渴的吻著她。“对不起,原谅我。” “我才不原谅你。”欧阳玲珑推开他,“我当初想以珍珠唤起你的记忆,结果珍珠一颗一颗的还给你,却也不见你有任何的反应。现在,我将珍珠还尽了,代表我们的情也尽了,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珍珠一颗不少,我才肯原谅你。” “珍珠一颗不少,你就原谅我?” “你一定不在乎的把珍珠给丢了,或是送给哪个丫环、侍妾了!” 鄂无忌一听,随即从怀里掏出珍珠;在他要出府前,已命小月牙帮他将珍珠串成项链,而他刚刚又把两颗珍珠加了上去,正好三十六颗珍珠全在他手中了。 他拿著珍珠在她面前晃著。 “你……”不可思议,他居然一颗也没弄丢! “说好了,你会原谅我的。”他为她戴上珍珠项链,就像当年指婚时一样。 欧阳玲珑感动得无以名状,直接偎进他怀里。 鄂无忌紧搂著她,“珑儿,你是怎麽上岸的?” “是我师兄救了我。”鄂无忌扶起她的肩,“曹烨?” 欧阳玲珑注视著他因曹烨这个名字,而变得阴骛的双眸。“你该不会又胡思乱想了吧?不会又以为他救我上岸後,会跟你一样把我拐了吧?” “不是,我知道他是正人君子,只是没想到是他救了你。珑儿,我可以跟他成为朋友,但你得先告诉他,说你爱我,说你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要他对你死了心。” “你为什麽不自己跟他说。” “我说起来多恶心,而且我若当著他的面说我爱你,没有你不行,肯定令他当场晕倒。” “不会、不会,你说起来好悦耳,我好喜欢听哦!”欧阳玲珑勾住他的肩,主动送上自己的香吻……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