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有一个现代小镇》 第1章 初入大唐 深秋，荒野，落日，入眼一片荒凉，一阵狂风吹过，沙尘、落叶席卷而起。 陇右道，一座小山坡下，一名瘦弱的麻衣少年找到一块巨石，于背风处慢慢坐下，躲避着刺骨的寒风。 少年四周打量了一下，在这个季节连地上的野草都枯黄了，山坡上只有几棵松树还是青绿色，周围所有地方都是一片萧瑟，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 夕阳渐渐地落下，少年叹息一声，向后一仰，躺了下去，裹了裹衣服，闭上双眼。 在这样的天气下，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单衣少年，少年已经五日粒米未进，早已到了极限了，能够挺到现在，全靠自己的毅力在坚持。 凌晨寅时，愈发寒冷，少年蜷缩着一动不动，胸口不再起伏，似已停止了呼吸。 “汪！”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犬吠。 小山的拐角处窜出一条野犬，看着骨瘦如柴，应该也是缺少食物。 野犬见到少年，慢慢走了过去，围着少年边嗅着边转圈。 许是饿极，张开腥臭的大口，向着少年咽喉叉去。 “卧槽！”少年双目猛的睁开，一道精芒闪过，就见到一张血盆大口出现在眼前！ 野犬吓的向后一蹦，这是何咒语？为何会有如戾气！ 少年右手摸向腰间，动作仿佛本能一般。 “卧槽！” 少年又是一句咒语，野犬又向后退了一步。 “啊！”少年惨叫一声，双目满是惊惧，大喊道:“我的肌肉呢？我的腹肌呢？” 双手上下摸了一番，入手处全是皮包骨。 犬因喜， 计之曰：“ 技止此耳！” 因跳踉大?，欲断其喉，尽其肉。 少年正迷茫间，忽见野犬窜起，顿时大怒，随手抓起一块坚石，向之投去。 “嘭！” 坚石正中野犬前爪！ “嗷嗷……” 野犬吃痛，惨叫连连，夹紧尾巴，转身踮着一条前腿快速逃离。 少年又抓起一块坚石，猛然起身，瞄了一眼，大力投掷出去。 “嘭！” 又中野犬一条后腿，关节下方露出一截骨茬，竟然硬生生将它一条后腿击断！ “嗷嗷嗷……”野犬惨叫着倒地，四腿胡乱蹬踢。 少年搬起一块大石，在野犬惊恐的目光下，砸了下去。 “嘭！”野犬不及惨叫，便气绝身亡。 少年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这个身体确实太弱了。 忽然，一段信息出现在脑海之中，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穿越了。 自己原先是国家特殊部门的人，正在南疆十万大山中的一座小镇执行特殊任务，几名叛徒带着一群雇佣兵，携带大量军火和一种特殊物质，欲逃离边境，被我方围在镇中一座寺庙内，并挟持了几个美女做为人质，谁知最后引爆了那种物质，自己竟然魂穿到了唐初。（详情请看我上部小说。） 从脑海中接收的信息得知，现在是武德八年，少年名叫王远，这倒是和自己的名字相近，今年十四岁，父亲饱读诗书，却因得罪了权贵，躲在一个偏远小村里隐居。 据父亲所言，祖上原来是太原王氏一族的人，却是偏远一房的庶出，早已脱离了家族。 自小跟随父亲读书习字，倒也算聪慧，研读了不少的书籍。 在村子里开了几亩荒地，生活虽然苦寒，偶尔还吃不饱饭，倒也能活的下去。 前几天，一群突厥骑兵来到他们的村庄打秋风，在村民的掩护下，王远和四个少年逃了出来。 再回去时，村子已被杀光、烧光、抢光，女人和孩子全部被抢走，想来也是凶多吉少。 少年们含泪将尸体全部掩埋，便决定去玉门关，寻找守军，帮忙报仇。 几乎每年在大雪来临之前，突厥都会到大唐境内劫掠一番，但一般不会到这边，因为这里离玉门关很近，那里驻扎着大唐军队。 就在他们赶路的时候，又遇上了一波突厥骑兵，将他们当成了兔子撵，只有王远逃进了深山，躲过一劫，其他人全部被射死了。 王远在深山中转了五天，终于走了出来，身上除了这件破麻衣再无长物。 渴了倒是能找到山泉，但是饿了却毫无办法，只发现了一棵老榆树，折了几根细枝，剥下树皮吃了。 在饥寒交迫之下，终于挺不过去死了，被自己占据了这具躯体。 一阵寒风吹过，王远打了个冷颤，低头看了下身上的衣服，这种粗布麻衣本来就不保暖，这还在深山被刮了好几个洞。 将野狗尸体拖到大石后面，要想办法生个火堆，再将野狗烤了，实在是饿的不行了。 忽然感觉胸口一热，扒开衣服一看，胸口一个淡红色圆形印记，仿佛刚才被烫了一下，慢慢地褪去颜色，直至和周围一样。 王远心中一动，那个印记又浮现出来，意念转到胸口，渐渐浮现出一个如太极阴阳图般的物体，似金非金，似玉非玉，正是在前世自己曾得到的一个吊坠，穿越前自己还戴在脖子上。 伸手还能将那个吊坠取下来，但一松手，又飞回胸口，随后又慢慢隐去。 意念进入胸口，乌光一闪，自己正出现在一座寺庙门口。 这不正是自己执行任务的那个小镇中的破庙吗？难道自己又回去了？ 心神一放松，乌光一闪，自己又出现在那块大石后面，眼前还是那条砸死的野狗。 难道自己可以双向穿越？这不是发达了吗？ 心念一动，又进入了小镇之中，四周观察了一下，和自己穿越前没什么变化，那些叛徒的尸体还在原地，但是当时和自己在一起的几个人质都不见了，难道她们都被救回去了？ 天空灰蒙蒙的，仿佛笼罩着厚厚的浓雾。 弯腰从一个尸体上捡起一把匕首和一把手枪，向着小镇的东面走去，还记的小镇的东面有个山坡，首长他们正在那里指挥。 镇子里静悄悄的，可以确定除了自己再没有一个活人，就连那些土鸡土狗之类的家禽家畜，都一动不动的在窝里，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不知是死是活。 小心翼翼地穿过小镇，站在那个山坡下，向上看了一眼，顿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第2章 天罚 王远心中咯噔一声，只见半山腰处开始，往外也是一片灰蒙蒙的！ 连忙跑了上去，到了那里任凭怎么用力，都冲不过去，转身看去，整个小镇呈圆形，周围都是灰蒙蒙的，连带着小镇里映衬着仿佛傍晚一般，倒是还能视物。仿佛有一个巨大罩子，将小镇笼罩在里面。 王远四周都试了一下，情况都是一样的，根本出不去，看来自己是被困在了这里。 心念一动，又出现在巨石后面，顿时感觉一阵头晕眼花，却是饿的受不了了。 看来自己胸口那里是一个空间，自己进去的时候感觉不到饥饿。 又是一阵寒风吹过，这里虽然避风，但也能感觉到寒冷。 紧了紧衣服，却发现匕首和手枪都带了出来！ 心中一喜，这不就壕起来了吗？ 大喊一声:“大唐！我来了！看我怎么装b怎么飞！” “轰隆隆！” 忽然一阵道闪光过后，紧接着传来一声巨响！ “靠！哪里打炮？” 王远四处张望了一圈，就发现了不对劲儿。 原本明月高悬、繁星点点的天空慢慢地汇聚了一层乌云。 乌云越来越厚，汇集在自己的头顶上方，不时的有雷电在其中划过，而且乌云越来越低，仿佛要向自己压下来一般。 王远心道:“卧槽！这个季节怎么会有雷电？我不就是说了句大话吗？这就要对我天打雷劈了呀！惹不起，我还是躲着吧。” 心念一动，自己又出现在了小镇的寺庙门口，匕首和手枪也带了进来。 看来自己能带着物品进出，就是不知道外界的物品能不能带进来，否则自己不就是相当于有了一个空间可以装东西了吗？等会儿自己再试一下。 抬脚走进寺庙，院子里几具尸体身上还带着枪支弹药，在一具尸体上取下一块手表，看了一眼，见手表根本就不走，便又放了下来。 走进寺庙正殿，向着佛像拜了拜，说道:“感谢佛祖，想不到我竟然没有死，愿佛祖保佑，让那几位活着，希望我能找到她们。” 王远所说的那几位，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转身跨出大门，佛像下面，香炉中的几截线香亮了起来。 王远走向旁边偏殿，当时那些叛徒带着一些雇佣兵主要防守的就是这个偏殿。 走进去一看，顿时惊呆了！ 里面成堆的武器弹药，若是在现代，足以装备两个普通连，再加上外面那些尸体上的，还有外围尸体上的武器，装备三百人都绰绰有余。 查了下弹药箱，可惜有点少，看来这些东西不能随便拿出来了，只能在危机时刻用以自保。 从一具尸体上扒下一身迷彩服，将身上的麻布衣服换了下来，这身迷彩服虽然不是保暖的，也比那身麻衣强多了。 牛皮腰带上挂上匕首和手枪，这才感觉与现代有些接近了，若是再将头发剪去，妥妥的现代兵哥哥，太特么帅了！ 找到几箱压缩饼干和矿泉水，拆开一包就吃了起来，最后一瓶矿泉水灌了下去，顿时感觉肚子胀了起来，精神也好了许多。 算算时间，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心念一动，又出现在巨石后面。 “轰隆隆！” 外界依然电闪雷鸣，王远抬头看了一眼，骂道:“尼玛！老子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 原来这外界和进入小镇前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自己在进入小镇一个多小时，在外界连一秒都没有过去。 只见乌云仿佛形成了一个漩涡，闪电如银蛇一般在漩涡中心乱窜，仿佛是在积蓄力量。 王远心中警兆骤起，死亡的恐惧笼上心头，能够感觉到，这雷电就是奔着自己而来，这若是劈到自己身上还不是得灰飞烟灭啊。 心念一动，又出现在小镇的寺庙前，暂时还是先躲起来，等找到避雷的办法再说。 四周打量了一下，心中一喜，发现了好东西，在不远处一个楼房顶上有个避雷针！ 由于这个小镇里原先住的大多数都是少数民族，他们的房屋很多是木质结构的吊脚楼，只有少数一些沿街的建筑是砖石结构，所以这些居民特别注重防火，防雷的意识也挺高，还知道在最高建筑上安装避雷针。 王远来到那个建筑前，原来是这个少数民族自治镇的镇公所，也是镇上的最高建筑。 推开大铁门，走了进去，院子里还有一具尸体，看样子是个狙击手，可惜狙击枪不见了，在尸体身上搜出来一个便携式弹药包，里面有几十发子弹和五颗手雷，这些东西王远没有动。 来到墙脚，这里摞着几个凳子，肯定是狙击手爬上爬下用的。 王远爬到院墙上，然后爬到了楼顶上，走到避雷针那里，看着那十几米高的避雷针，心中犯了难，这么大的东西自己怎么搬的动？而且避雷针下面都是用水泥固定住的，并且用螺丝拧紧，螺丝也早已经生锈。 只好试试看了，于是双手抓着避雷针，心念一动，便出现在巨石后面。 果然手中还抓着避雷针，而且连那几十米的接地线也带了出来。 这若是在那块巨石上面就好了，但是在上面又无法固定。 天空中乌云越来越厚，雷声滚滚，看样子随时都会落下来！ 王远心中的危机感越发强烈，赶紧行动起来，费力地将避雷针靠到巨石上，将接地线拖了出去，找到一处松软的地面，进入小镇取出两根木桩和一把铁锹，用木桩将避雷针支撑住，便快速向地上挖了起来，大约挖了两米多深，眼看雷电就要落下来了，迅速将接地线埋了进去。 地上的坑还没填满，一道闪电向着王远头顶就劈了下来！ 咔嚓一声，眼看闪电就到了王远头顶，就连头发都竖了起来！ 王远抬头看着，满目惊恐！ 说迟实快，闪电一个弯曲，仿佛被避雷针吸了过去，王远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滋滋！” 一道电流从王远身上流过，一阵酥麻的感觉，还好，能承受的了。 传说这个世界不该存在的东西出现，都会受到天罚，若是挺过去了，那么这个世界就会承认他的存在，若是挺不过去，就会灰飞烟灭！ 第3章 大唐名将 每隔五分钟左右就有一道闪电落下，每道闪电的颜色也不相同，而且一道比一道强。 虽然大部分的雷电被避雷针导入地下，但是也有小部分穿过了王远的身体，现在的王远已经被电的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白眼直翻，口吐白沫，头发根根竖起来，成了蓬蓬头。 最后一道紫色闪电落下，这时的王远已经被七股电流通过，特别最后这道闪电，似乎是最强的，顿时被电晕过去。 乌云渐渐地散去，天空又恢复了晴朗，太阳渐渐地升了起来。 王远悠悠醒来，只觉头脑发涨，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感觉头发根根竖起。 “咕噜噜。”肚子又饿了。 王远心中纳闷，怎么饿的这么快？ 摸了一下腰上的匕首和手枪，顿时无语了，刚才若是把匕首和手枪丢掉，会不会就没有雷电击中自己了。 抓着避雷针和铁锹，心念一动，出现在小镇寺庙门口。 怎么每次都是出现在这里？下次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出现在别的位置。 放下东西，来到一旁的吊脚楼，里面遍布着尸体，这是当初自己和特种部队击杀的。 在一具尸体身上摸出一包香烟和一个防风打火机，这可是好东西，但试了几下，却怎么也打不着火，连试了几个都打不着，检查了一下，打火机没有问题，那么就是这个空间有问题。 进入这家的厨房，找到一盒火柴，划了几下，果然都点不着。 在房间找到了一面圆形镜子，照了一下，顿时被自己的形象逗乐了，面黄肌瘦，脸上还脏兮兮的，顶着个蓬蓬头，看面目倒是很清秀，只是明显有点营养不良。 找到一瓶洗发水，拿起一个搪瓷脸盆，在水缸边将头发洗了洗，再洗了把脸，刷了牙，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可是头发只能用毛巾擦了个半干，却怎么也干不了。 在院中找了一捆干柴，回到外界，打火机果然打着火了，生了个火堆，顿时暖和了许多。 一会儿将头发烤干，找了根皮筋，将长发扎与头顶，斜倚着巨石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深吸一口。 “咳咳咳……” 一口烟入肺，霎时间被呛到了，这具身体根本没有烟瘾，头晕了好半天才缓过来，一根烟抽完，浑身都颤抖，但心情却好了许多。 接下来取出一缸的淡水，两个大铁盆，一口大铁锅，搬了几块石头垒了个简易灶台，便开始处理那条野狗。 王源拿着匕首，将野狗剥皮，掏出内脏，索性内脏、狗头和狗爪子都不要了，拿出一把斧头，将狗肉连同骨头，砍成大块，清洗了两遍，放入锅中焯水，一系列的手法无比熟练。 随后拿出来各种的调料，爆香后将狗肉炖上，开锅后，加上盐、胡椒粉、味精，香味一下子就飘散开来。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王远来不及多想，迅速将东西都带进小镇。 出来后，跑到山坡上，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三匹快马奔来，在巨石旁勒住缰绳，马上三人身着明光铠，其中一人身上衣服明显不同，应该是一名将军，能够看出三人骑术都不错。 三人抽出唐刀，来到灶台前，灶台里的火还在燃烧，旁边还有一些内脏和狗头之类的腌臜物，空气中还飘散着一丝狗肉的香味。 其中一人说道:“将军，人肯定还在附近。” 那名将军四周看了一眼，除了山坡上，根本无处藏人，便大声喊道:“出来吧，本将军知道你在山上。” 王远知道，这座小山坡上面只有几棵松树还算茂盛，其他树木都光秃秃的，而且还没有几棵，根本无法躲藏，但是自己这一身肯定不能见人的。 心念一动，又出现在小镇，立即换上原来的破麻衣，在吊脚楼里找到一个破陶盆，洗刷干净，将锅里的狗肉倒进盆中。 再出现在大树后面时，外界连一秒钟都没有过去。 从从地上抓了把泥土，搓了搓往脸上一抹，便走了出来，大声喊道:“将军，莫要杀我。” 三人见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看衣服虽然破，但也是大唐人的装束，便收了唐刀。 那将军喊道:“小郎君莫怕，我们是大唐军士，你出来便是。” “是是。”王源说着就走下山坡，拱手道:“见过将军。” 将军打量了一下王远，问道:“小郎君，我见你像是读书人，怎会流落在此？” “回将军，草民叫王远，本是肃州人，家住赵家堡，前几日遭受突厥骑兵劫掠，全村几十口人全部被杀，只有我一人逃出，欲去玉门关寻我大唐军队，为我做主，帮我报仇。” 王远长吁一口气，这学着古人说话，半生不熟的，确实累人。 特不知那将军见他像读书人，才文绉绉的那么说话，他们在军队里平时什么粗话都说。 “那正好，小郎君，我们正赶往玉门关，倒是可以同行。” “多谢将军，但我没有马匹，怕跟不上将军。” “无妨，我们同骑便是。” “那有劳将军了。对了，将军，我昨夜在这里遇到一条野狗，被我砸死了，刚煮了一盆，因多日未进食，又听到马蹄声，就藏入林中了，可否请将军一起吃完再上路？” “那太好了，正好我们也歇歇脚。”那将军一听有肉吃，顿时两眼放光，说话也不讲究了。挥手示意，同两个士兵一同跃下马来，任凭马儿去啃食地上的枯草。 三人坐到火堆旁，一个士兵解下包裹，取出几张胡饼，三人拿出水囊便分食起来。 王远来到大树后面，端着破陶盆回来，放到灶台上面，用火继续温着。 香味扑鼻而来，那三人顿时感觉胡饼咽不下去了，所谓狗肉滚三滚，神仙坐不稳。 王远伸手捏起一块骨头，咂巴了一下，点点头，说道:“嗯，就是这个味儿。将军，两位大兄，请。” “多谢小郎君。” 三人立即伸手，学着王远，捏起一块骨头，便肯了起来。 “呼呼，太香了！” 三人被烫的真呼气。 王远问道:“敢问将军尊姓大名？” 那将军道:“某，薛万彻。” 王远心中一惊，这可是大唐名将啊！ 第4章 骑马 王远心中回忆一下前世看过的关于大唐的书。 李世民曾与人评论道：“当今名将，唯李积、江夏王道宗、万彻而已。积、道宗虽不能大胜，亦未尝大败；至万彻，非大胜即大败矣。” 李靖评价：“若万彻，则勇而无谋，难以独任。” 算算时间，薛万彻现在应该是齐王府副护军，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王远抱拳道:“原来是薛将军，久仰大名。” 薛万彻疑感地问道:“小郎君认识我？” “当然，我可是经常听到家父讲，薛将军与兄长万均大破窦建德的事迹！” 薛万彻顿时一脸的得意，摇头笑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王远笑道:“薛将军的勇猛，草民可是佩服的紧，否则也不会被当今圣上封为武安县公。” 据书上记载，薛万均、薛万彻两兄弟曾经被刘黑闼俘虏，刘黑闼将兄弟二人“截发驱之”，二人才得已逃回，这件事被兄弟二人视为生平奇耻大辱。 当然这件事王远是不能说出来的，至于后来，薛万彻拿下梁师都，击败突厥，从征吐谷浑，大败薛延陀，从征高句丽等，大唐北方的一些敌国几乎被他打了个遍。 这些都是李世民在位时所发生的，现在李渊还在位，玄武门之变还未发生，谁知道自己出现后，这些事情还会不会发生。 薛万彻大笑道:“哈哈哈，这是陛下圣明，不嫌我等乃前朝旧将，还重用我等，我必为陛下效死。” 书上说薛万彻蠢笨，又说他有勇无谋，结合他说的话，看来不假，这人有点愚忠，而且脑子一根筋，自己认准了，绝对会一条道走到黑。 王远说道:“我最佩服的就是像薛将军这样的大英雄，可惜无酒，否则定与将军痛饮。” “哈哈哈，好！王兄弟，你也别叫我将军了，以后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吧。” 正所谓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像薛万彻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还就吃这一套。 “薛兄，那小弟就高攀了。” “哈哈哈，好，兄弟，这里无酒，等到了玉门关，我们再一醉方休。” “好！” 一盆的狗肉看着挺多，其实这条野狗瘦的没什么肉，全是骨头。 四人折了几根树枝做筷子，捞着骨头，很快就剩下一盆汤了。 王远摇头说道:“可惜这狗肉太少了，不够吃，薛兄，我见你们带着的胡饼又干又硬，不如掰碎了，泡进汤里，吃起来也很美味。” “对对，来。”薛万彻招手，和那两个士兵一起，掰着胡饼放进汤中。 薛万彻尝了一块，赞道:“不错不错，松软了不少，确实好吃。兄弟，一起吃呀。” 王远见他们指甲缝里全是黑泥，顿时没了胃口，连忙摆手，说道:“小弟食量小，已经吃饱了，薛兄，不用管我，你们尽管吃便是。” 薛万彻有些不好意思了，讪讪笑道:“呵呵，我们行伍之人食量大，让兄弟见笑了，我见你身体瘦弱，不如跟我到军中历练一番如何？” “还是算了吧，薛兄，你也看到了，我身体瘦弱，若是真的到了军中，一个急行军，还不得让兄弟们背着我跑啊？” “哈哈哈……”一句话惹得众人大笑。 王源起身说道:“三位兄长慢用，我去方便一下。” 王源绕过巨石，心念一动，出现在小镇中，吃了两块压缩饼干，喝了点水，便出来了。 虽然自己感觉在小镇里不管多久，外界好像是静止的，一点时间也没过，但没经过测试，自己也不敢保证，要是被人发现自己忽然消失了，又忽然出现了，那还不惊世骇俗啊。 不过最起码知道了，外界的东西也能够带入小镇，那些狗肉就带了进来。 他们三人吃完胡饼，薛万彻捧起陶盆，将汤汁喝的干干净净，抹了把嘴，叫道:“舒坦！这是我吃过最好的美食，兄弟，你这烹肉之法可真是绝了，简直比御膳都好吃。” 王远说道:“这是我的家传手艺，以后有机会我再给兄长做。” “一言为定。”薛万彻拍了拍王远的肩膀，站起身说道:“兄弟们吃好了，我们出发！” 王远能够感觉到薛万彻手上的力气不小，起身将陶盆丢到一旁，说道:“这路上拾到的陶盆，估计以后用不上了。” 薛万彻也没在意，其实若是仔细一想，就会察觉到很多不合理之处，比如狗肉是怎么剁开的，盐哪里来的，水哪里取的，调料哪里弄的，等等，这些都是可疑之处。 就连那两名士兵都没有注意，看来就连薛万彻带的兵都和他一样，脑子缺根弦。 薛万彻牵过马来，招手道:“王兄弟，来，上我的马。” “好，我不擅骑马，请薛兄多担待。” “放心吧，我扶着你。” 王远踩着马镫，翻身上马，薛万彻随后上来，坐到王远身后。 这个时期其实是有马镫和马鞍的，像这三匹马，都是单边镫，也就是左边垂下一条粗麻绳，下面一个圈，包着麻布，供人踩着上马。 马鞍也就薛万彻的是牛皮的，下面垫了几层麻布，那两个士兵的只是几层麻布。 薛万彻的马上挂着一把弓，一个胡禄，内装三十支箭矢，右侧斜挂一支马槊，看来薛万彻擅长使马槊，大唐很多武将都是使马槊的。 薛万彻喊了一声:“出发！” 双腿一夹马腹，战马便冲了出去。 王远前世也就在部队的时候骑过几次马，那时候的马鞍还是高桥鞍，比这个舒服多了，而且躯体的活动范围很大，还能很好的解放双手，可是在这个马上，双腿只能紧紧的夹住马腹，否则很容易摔下来。 这时的王远才十四岁，身材瘦小，薛万彻见他紧张的样子，知道他不会骑马，便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扶着王远，两人身体随着马匹一踮一踮的，动作十分暧昧。 王远刚用洗发水洗的头发，散发着阵阵幽香，不断地钻进薛万彻的鼻孔。 薛万彻心道，这小郎君不愧是读书人，学人家小娘子使用熏香，但不知是用的什么花，还怪好闻的。 第5章 玉门关 四人三骑扬起一片沙尘，向着玉门关而去。 午时刚过，以王远的判断，大约一点半了，远远的就看到了一道关隘，关口上三个大字，“玉门关”！ 字体是古隶书，但是经过几百年过去了，三个字已经有点模糊了。 王远心中感慨，后世几千年过去了，在这里发生了太多的故事，也留下了许多的诗句。 但是后世的玉门关几乎消失不见了，几经勘察求证才找到了只剩下如土堆般的遗址，王远虽没去过，却见过它的照片。 薛万彻掏出腰牌，三骑进入一个军营，薛万彻将马交给一名士兵，说道:“你们先去营房，我去复命，并将王兄弟的事情禀报一下。” 王远连忙拱手道:“有劳薛兄了。” 薛万彻摆摆手，便向一座最大的营房走去。 王远跟着两名士兵，向另一方向走去。 这时的王远双腿打擅，走路像个鸭子，这就是没有马镫，长时间骑马的结果。 来到一个营房，里面倒还算整洁，一名士兵将马匹牵走。 另一名士兵搬来一个胡凳，说道:“王兄弟，先坐下歇息。” 说着倒了碗水递给王远，王远道了声谢，便喝了一口，水有点咸味，也就是现在说的硬水。 将碗放下，再没喝一口，捶着有些酸痛无力的大腿。 拴马的士兵回来，见到王远的样子，笑着问道:“兄弟，第一次骑马吧？” 王远摇头苦笑:“是的，让兄长见笑了。” “哈哈哈，没什么，我们第一次骑马也是这样，习惯了就好了。” 三人便坐下聊天，随后得知，这两人一个姓张，一个姓孙，都是薛万彻的亲兵，两人跟着薛万彻有七八年了，一起东征西讨，杀过不少敌人，武艺也很不错。 王远顿时对他们恭维了一番，说的两人也有些得意。 很快薛万彻便过来了，三人连忙起身相迎。 薛万彻说道:“兄弟不必多礼，我刚去找齐王，但他已经出去了，估计天黑前就回来了。” 王源一愣，问道:“齐王？他怎么会到这种苦寒之地？” 薛万彻说道:“这不是快到冬天了吗？圣人命齐王暂驻守玉门关，以防突厥劫掠，估计下雪后就会回京，所以这次齐王肯定会派兵，帮你报仇，兄弟就放心吧。” “如此多谢薛兄了。” “你我兄弟不必如此客气。”转头对旁边那位姓孙的亲兵说道:“对了，快去找些吃食，这时间早就饿了。” 一会儿亲兵端来半木盆的粟米饭，一碗腌制的咸菜。 薛万彻说道:“王兄弟，我们先填填肚子，等晚上我们再喝酒，齐王出去打猎了，估计能带回来一些野味，到时候你再露一手，说不定齐王会将你留在身边，那你就飞黄腾达了。” “多谢兄长美意，其实我还是喜欢闲云野鹤，无拘无束的生活。” “好吧。”薛万彻也不再多说什么。 几人便盛了粟米饭，吃了起来。 王远只盛了半碗，尝了一点咸菜，味道确实不怎么样，咸菜应该是用蔓菁腌制的，这要是腌好了其实也很好吃，关键是这盐不怎么样，杂质太多。 边吃边想着李元吉怎么会在这里，自己看过的史书上可没有记载，难道是自己穿越过来改变了历史？ 回忆一下这两年发生的事情，明年就是武德九年了，这一年可是会发生许多大事。 今年就是李世民被封为尚书令，再加上他以前天策上将的头衔，那么他就是武将第一人，也是文官第一人，可谓是皇帝之下的第一人，风光无限。 而去年，也就是武德七年，突厥侵犯边境，李世民与突厥军在豳州相遇，带领一百骑兵与突厥首领会谈，结盟后突厥军撤离。 今年就是整个大唐非常太平的一年，既然太平了，内部就该开始混乱了。 那么问题来了，李世民多次夺嫡失败，他的权力又在太子之上，隐太子李建成自然不会让李世民坐大，李渊也不愿意看到他们手足相残，于是便渐渐地收回李世民的兵权，而兵权只有先让李元吉接手最为合适，李元吉又是隐太子的支持者，所以李元吉肯定是来接手军队的，并安插自己的人以便掌控军队。 李世民在军中的影响力，大部分在北方，他们想插手也不容易，只能徐徐图之。 后世史书记载，李元吉猜鸷骄侈，是个草包，实际上他骁勇善战，擅使马槊，武力值很高，参与东征王世充，平定刘黑闼，屡立战功。 包括李建成和李世民，他们三兄弟都是打仗的能人，这或许与他们有鲜卑的血统有关。 四人就坐在胡凳上吃完饭，王远能看出他们都没有吃饱，但是也没办法，现在的大唐虽然不缺粮食，但大多数都在门阀世家的手中，他们能够吃到这么多已经不错了。 听着校场中传来的喊杀声，应该是士兵们正在训练。 一队士兵从营房旁边经过，他们的说话声也传了进来。 “真是受够了，来了快三个月了，一次仗也没打，真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才三个月，我都来了一年了，本来打算杀两个突厥人，就可以回去了，谁知道这一年连个突厥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听说去年大唐与突厥结盟了，突厥人应该不会来了吧。” “他们不来，我们难道要呆在这里一辈子？这一年连军营都没出去过。” “是呀，没军功我们就没有自由。” “唉！还是去练练吧，别到时候突厥人来了，军功也够了，却把命丢了，那就太惨了。” “晦气！走吧，练一会儿！彼其娘之！” “彼其娘之！” 声音越来越小，向着校场而去。 王远问道:“薛兄，这群士兵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有军功才能自由？” 薛万彻说道:“这是一群跳荡兵。” “跳荡兵？” “不错，这些人大多数是犯人，还有一些是犯了军法的人，但都身手很好，索性让他们留在军中，若是一场仗打完，能活下来的一般都会放他们自由。” 第6章 齐王 王远脑海中浮现出了跳荡兵的资料。 唐朝初期的兵种编置，应该是军神李靖设立的兵种，作为军中的主力突击部队，一开始的作用应该是俗称敢死队的作用。 跳荡也就是精锐部队的意思，后来才经过特别训练，可步可骑，不说出来还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兵种。 跳荡兵初期是个人能力相对比较强的步兵，用于近战格杀，又能跑又能打的。不过这个兵种没有什么前途，论杀伤力比不上技术兵种，论待遇恐怕也要排到马步弓手后面，打起来死伤的也很快，大概只有在扰民时能占点优势。 王远心想，这些人再用现代训练方法稍微加强一下训练，这不就成了特种兵了吗？ 也就是想想而已，自己可不想进入军队，前世就是当兵的，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凭自己超越这个时代的知识，和小镇里的物资，还不是活的比谁都滋润啊？给个皇帝都不干。 薛万彻笑着说道:“兄弟，要不要见识一下士兵们的训练？我可以带你过去。” 王远摇头说道:“还是算了吧，薛兄，你就不怕我是突厥的探子啊？” 薛万彻大笑道:“哈哈哈，兄弟，我可以很确定你不是突厥的探子，就你身上那香味，除了女人，就是一些读书人有了，突厥人根本不可能。” 看来这薛万彻也有点头脑，但是突厥若是派人潜入军队刺探情报，肯定不会简单的用他们突厥特征明显的人。 王远说道:“薛兄，这毕竟是军事机密，若是被有心人参你一本，即使没什么，在陛下那里也不好交待。” 薛万彻一拍脑门，恍然大悟，说道:“呵呵，多谢兄弟提醒，是我忽略了。” 薛万彻现在是隐太子的人，李建成曾有几次被人陷害，诬告谋反，李渊为了找平衡，才封了李世民尚书令，若是再出事，保不准李渊真的会把太子废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在军营里敢策马奔驰的，估计只有齐王了。 薛万彻一喜连忙起身，说道:“兄弟，我去拜见齐王，你准备一下，稍后齐王可能会召见你。” “有劳兄长了。”王源拱手说道，自己也想看看这位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齐王，看看与史书上是否一样。 薛万彻走出营房，远远的就看到一队人马奔腾而来，连忙迎了上去。 为首之人正是李元吉，战马到了薛万彻身旁，勒住马缰，战马立刻停了下来，身后的那队人也同时停下，跳下马来。 薛万彻连忙拱手行礼:“参见齐王。” 李元吉将缰绳丢给一名护卫，说道:“尔等先将猎物料理烹煮了，晚上随本王饮酒。” 护卫们大喜:“喏！多谢大王。” 护卫们走后，李元吉才对薛万彻说道:“万彻，去本王的营帐。” 薛万彻跟随李元吉进入营房，里面温暖了许多，一个炭盆，专门有人随时加炭。 见四下无人，从怀中掏出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呈给李元吉，说道:“这是太子殿下让臣交给大王的密信。” 李元吉打开密信，抽出信纸，看完后，连同信封丢入火盆，通红的木炭将信件点燃，窜起一股火苗，随后化为灰烬。 李元吉拍了拍薛万彻的肩膀，笑道:“万彻，一路辛苦了，回去歇息，晚上我们喝酒，今日本王可打了不少猎物。” “多谢齐王！巨今日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少年，他说他那村庄遭到突厥骑兵洗劫，全村几十口人全部遇害，只有他逃了出来，打算到玉门关寻找军队。” “哦，想不到突厥人竟然来了，他有没有说突厥骑兵有多少人？” 薛万彻尴尬地挠挠头，低头说道:“大王恕罪，臣忘记问了，只因当时那少年正在烹煮狗肉，那味道太香了，臣全被那香味吸引，一时忘记了。” 李元吉并没有怪罪，却是对薛万彻所说的美食来了兴趣，说道:“无妨。那狗肉真的香？比之御膳如何？” “有过之而无不及。” “哦，若真是如此，那本王倒是想见见那个少年。万彻，你去带他过来。” “喏！” 薛万彻心中一喜，拱手退下。 来到自己的营房，见王远正在缝补衣服，想来是找他的亲兵要来的针线。 王远抬头见到薛万彻，连忙起身，穿好衣服，拱手道:“薛兄。” 薛万彻拉起王远的手腕，就往外走，笑道:“兄弟，快跟我走，齐王召见。” 王远的的手腕被薛万彻抓的生疼，这还只是他随意的一抓，看来自己的小身板还真是太弱了，以后可要加强锻炼了。 薛万彻本来就力大无穷，拖着王远轻若无物，来到李元吉营房门口，侍卫通报了一声，便让两人进去了。 薛万彻拱手说道:“大王，臣将王兄弟带来了。” 王远连忙拱手，说道:“草民王远，拜见齐王殿下。” 王远躬着身，头不敢抬，自己太弱了，这些人一根手指就能捅死自己，所以并没有看到李元吉和薛万彻脸上怪异的神色。 “咳咳。”薛万彻轻咳一声，拉了下王源的衣服，轻声说道:“王兄弟，不可胡说，只有太子和皇后才能称殿下。” “啊？”王远脑袋轰鸣一声，头都大了，如果这话被有心人拿来说事，自己就是有九个脑袋也保不住，这特么电视剧害死人啊。 自己以前还真没看过古代怎么称呼皇子和公主的资料，殊不知称呼皇子公主为殿下的是在唐朝以后，大约宋朝开始的。 王远额头都冒汗了，腰躬的都成九十度了，连忙说道:“草民自幼见过最大的官就是里正，不懂礼数，真不知如何称呼皇子，见到齐王深感惶恐，还请齐王恕罪，恕罪！” 李元吉盯着王远看了好半天，虽然是身穿破麻布衣服，还打了几个补丁，但掩盖不住他身上那种读书人的气质。 李元吉淡淡地开口说道:“无妨，所谓不知者不怪，免礼吧。” “多谢齐王。” 李元吉向薛万彻摆摆手，说道:“万彻，你先下去吧，本王与他单独聊聊。” “喏！”薛万彻行礼，转身对王远说道:“齐王仁慈，你称呼大王即可。” 第7章 询问 王远连忙应道:“是是，多谢齐王，多谢薛兄。” 薛万彻出去后，王远才直起腰来，看了李元吉一眼，只见他身材魁梧，大约二十一二岁，长的倒是短眉环眼，络腮胡，塌鼻梁，相貌丑陋，异常难看，和书上说的一样。 李元吉开口说道:“你是读书人吧？” “回大王，草民自幼随家父读过几年书。” 李元吉挪动脚步，绕着王远转了一圈，问道:“本王见你年龄不大，但也有十三四岁了吧？” “是的，草民今年十四岁。” “你该不会是秦王的人吧？” “大王，草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那个村子，这次是草民走的最远的路，请大王明察！” 王远有些急了，连忙又躬下身子，看来这个齐王并不简单啊。 “听说你们村子里的人，全部遇害，谁为你作证？” 李元吉想到那封密信，而王远恰巧是在薛万彻的必经之路上遇到的，自己不得不小心，隐太子建成被人几次诬陷谋反，甚至都传言李渊准备改立李世民为太子，不知为什么又反悔了，这要是再被抓住把柄，那还不真的让李世民当上太子了？ “草民无话可说，但那些村民却是我亲手所埋，地方只有我知道，大王派人一查便知。” 王远感觉到了李元吉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杀意，右手慢慢地摸向腰间，凭自己的本事冲出军营不难，但是估计这具身体支持不住自己的逃跑。 “哈哈哈，”李元吉忽然笑了，开口说道:“好吧，本王姑且相信你，若是被本王查出端倪，无须证据，定斩不侥！” “是是，多谢齐王。” “既然你是读书人，本王不信你会无意间说出殿下二字，这你做何解释？” 王源心念急转，忽然想起来一个小典故，这件事应该是明年才能发生的，但是不是真实的就不知道了，于是开口说道:“家父虽是读书人，但也学过一些占卜之术，经常夜观星象，为村民测字卜卦，在周围村镇倒是小有名气，他曾经推算了一下我们大唐的国运，但是只能推测出这十年之内的一些事情。” “哦？”李元吉来了兴致，拉过一张胡凳，坐了下来:“他算出了什么来？” 王远装作欲言又止地说道:“这……草民不敢说。” “这里就你我二人，你说便是，恕你无罪。” 王远左右看了一眼，见到墙上挂着几面大旗，走了过去，站在一面唐旗前，上面用篆书写着一个唐字。 王远伸出双手遮住唐字的下部，开口说道:“大王请看，这是什么字？” “元。” 王远双手遮住上面部分，不再说话，看向李元吉。 “嘶！”李元吉倒吸一口凉气。 王远回到李元吉身前，垂手而立，不再说话。 李元吉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袭击你们村庄的突厥骑兵有多少人？” 王远说道:“回大王，不足百人，我们逃出来五人，又遇到另一股骑兵，其他四人全部被射杀，加上这股骑兵大约两百人。” 李元吉说道:“听说你的烹煮之术很好，正好本王今日打了一些野味，那就由你来烹煮，若是让我吃的尽兴了，明日就发兵，围剿这伙突厥人。” 王远心中一喜，拱手说道:“多谢齐王，草民定不让大王失望。” 李元吉挥了挥手，说道:“让万彻带你去吧。” “草民告退。” 王远退出后，李元吉又陷入了沉思。 李元吉虽然夺取皇位的实力不足，但是当个权臣的可能却很大。而挡在他前面的李世民却是个大障碍，他必须要除去李世民才能获取更多的权力。而正好李世民和太子李建成又在争夺皇位，这样一来形势就将李元吉推向了太子李建成的这边。 李元吉这个人绝非是个安于现状的人，他为人心狠手辣，处事锋芒毕露是个极有”进取心“的人。他不甘于被李世民压制从而站在太子这边，并且为了扳倒李世民可以说是处心积虑甚至不择手段。 但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契机，古代人非常信奉这些鬼神占卜之说，王远刚才的动作就是将唐字拆开，篆书唐字拆开，正是元吉二字，李元吉相信，这大概就是天意。 李渊让他来夺取和削弱李世民的军权，李建与他密谋笼络一些在逃罪犯，训练死士，这不就成了自己的机会了吗？ 王远走出齐王营房，见薛万彻正在门口等着，连忙上前行礼道:“有劳薛兄等候。” 薛万彻笑道:“兄弟不必多礼，放心吧，齐王对待自己人很好的，不会为难与你。” 王远心中冷笑，也就是你薛万彻头脑简单，认为李元吉不会为难我，就凭刚才他们的谈话，李元吉绝不会放任自己离去。 “薛兄，大王命你带我去烹煮那些猎物。” “兄弟跟我来，想到早上的狗肉，肚皮就饿了，哈哈哈。” 王远跟随着薛万彻转到齐王营房后面，远远的听到李元吉的喊声:“来人！传薛宝！” 王远听到心中一动，这薛宝正是史书上说的，替李元吉找道士测字，道士将唐字拆开元吉二字写在符箓上，交给李元吉的人。 现在的薛宝还是李元吉的护军，而薛万彻才是副护军，可见此人绝对是李元吉的心腹。 营房后面一间土房子里，人进人出的，都在忙活着，正是刚才陪李元吉打猎的那些护卫，有几个扎着麻布围裙的人在指挥他们。 “你们几个去多挑点水！老张，快去生火。” “老吴，你手法好，去把那只鹿皮剥了，小心别划破了。” “那几个小子，去把那雉毛拨了，那尾羽给我留着。” 薛万彻说道:“这三人是齐王从府上带来的厨子。” 这时身后传来喊声:“薛护军！” 二人扭头一看，正是李元吉门前的一名侍卫。 那人尴尬的一笑，说道:“呵呵，薛宝薛护军，齐王召见。” 护卫里走出一人，冲着薛万彻抱拳道:“万彻兄，你我兄弟同姓，倒教这些弟兄们不好称呼了。” 这人不穿盔甲，身材中等，倒像是一个读书人。 第8章 下厨 薛万彻豪爽的大笑道:“哈哈哈，兄弟们不用在意，称呼我副护军就成。薛护军快去，别耽搁了齐王的事情。” 薛宝走后，薛万彻将王远带到众人身前，说道:“弟兄们，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今天遇到的王远王兄弟。他的烹煮之法可是一绝，今日早上我吃了他炖煮的狗肉，到现在还馋的紧。大王命我将他带来，所有猎物由他来烹饪，我们现在开始就由王兄弟指挥。” 这时一名厨子说道:“薛护军，看这小郎君全身没有二两肉，能拿的动菜刀吗？” “哈哈哈……”一句话惹的众人大笑起来。 另一个厨子说道:“是啊，我们可是给陛下做过吃食的，这小郎君能比我们做的还好吃？” 薛万彻顿时不乐意了，大眼一瞪，怒道:“我的话你们还不信？我告诉你们，他做的就是好吃。这是齐王的命令，我们听他安排便是，现在时辰不早了，这么多的猎物，赶紧做起来，别误了大王用餐。” 王远站了出来，向众人拱手道:“诸位兄长，我们那里有句话叫作，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闲话不多说了，这么多的猎物我也忙不过来，全仰仗诸位帮忙，若是做的好吃，晚上大家多喝几杯。” 众人见他说话还算好听，也都说道:“那我等就拭目以待了。” 大家都忙活了起来，就连薛万彻都卸下甲胄，上前帮忙。 王远进入厨房，见跟进来的三个厨师都是将近四十岁的人，连忙拱手道:“三位叔伯，小侄并不是有意要抢你们的活计，只是我有求于齐王，所以大王命我给他做一餐，若是做的不好，说不定就会受到责罚，有劳诸位帮我打下手，还请叔伯们见谅，小侄在此拜谢了。” 说完，王远一揖到底。 三人对视一眼，见王远说的真诚，互相点点头，其实他们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人物，虽说是在齐王身边，但很少受到别人这么的尊重。 一人说道:“小郎君不必如此，都是给齐王做事，尽管吩咐便是。” 王远看了下灶台和炊具，心中有数了，这里面有两个灶台，一个土灶上放着一个大铜锅，或者说这个应该叫釜吧，这东西寻常人家可是用不起。 另一个土灶应该是用来烤肉的，里面放着木炭，还未点燃，唐朝烤肉应该是叫炙肉吧。 大铜锅中烧着热水，是用来拔野鸡毛的。 王远点点头，说道:“我先看看都有什么佐料。” 在三个厨师的指示下，看了起来，厨房里的物品倒是收拾的井井有条，可见这三个厨师都是讲究人，不然也不会成为齐王的厨师，而且还经常给这些这些护卫做饭，工作量也不小。当然也不是经常给所有护卫做，只是李元吉打的猎物多了，才赏给一些亲信护卫的，而这些护卫也会过来帮忙，所以他们的关系也都很好。 调料种类不多，但数量不少，盐、醋、生姜、花椒、陈皮、桂皮、豆豉、酱，甚至还有龙脑，这可是只有贵族才能弄到的东西，葱、蒜、香菜、胡椒、孜然这些可都没有，从现有的东西看来，李元吉倒是对吃的也很挑剔。 王远已经心中有数，结合外面正在处理的食材，已经有决定做什么了。 这时有几个护卫将野鸡处理干净了，拿了进来。 王远看了一眼，说道:“三位叔伯，让人去取一筐黄土来。” 一人找人去挖黄土，王远将野鸡冲洗干净，放进陶盆。 放上桂皮、花椒、陈皮，生姜切片放进去，见青盐有些磨细了，抓了一把洒上去，酒坛打开闻了闻，酒味不大，还带着一点酸味，就倒了一点，没敢倒多。 再加了一点酱，搅拌了几下，便放在一旁慢慢腌制。 这时，又有几只野兔也处理干净了，王远用同样的方法腌制。 三个厨师在一旁观看，唐朝倒是也有腌制的东西，但这么腌制还是头一次见。 三人什么都没做，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一人问道:“小郎君，需要我们做些什么，你尽管吩咐。” 王远洗了洗手，说道:“要不你们将这些佐料碾碎成粉末，一会儿要用。” “好。” 三人搬出一个药碾，开始碾那些佐料。 王远趁他们不注意，心念一动，出现在小镇之中，进入一家厨房，找到小半包味精，这在古代绝对是黑科技，用在那些食物上，还不把那些古代人给香迷糊了。 将味精藏入衣袖，便又出现在厨房，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 抓了两把味精放入陶盆，看似随意的将野鸡和野兔翻动了几下。 这时，薛万彻将剥了皮的野鹿单手提了进来，放到砧板上，开口问道:“兄弟，这个要剁成块吗？” 王远说道:“我先把肉剔下来，等下将骨头剁了。” 薛万彻笑道:“你不是炖汤啊？我还是想喝早上的那种汤。” 王远说道:“薛兄，我用鹿肉烧烤，用骨头炖汤，味道绝对比早上的好。” “你是说炙肉啊？骨头炖汤能有什么滋味，还不如多放点肉呢。” “放心吧，味道绝对鲜美。” 说完，王远拿起菜刀剔鹿肉，划了几下感觉不顺手，便从腰间掏出匕首，这才感觉顺手多了。 薛万彻只是看了一眼，只是感觉形状有些奇特，并没有感到奇怪，这个时代民间不禁刀剑。 王远速度很快，一会儿就将肉剔除的差不多了，虽然不是太干净，但是这样做熟了，啃着骨头才香。 薛万彻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自己还真没见过剔肉这么快的，见剔完了，开口说道:“弟兄们都忙活完了，还有什么活计，我吩咐下去，让他们做。” 王远说道:“去拿两根竹子，我教大家削竹签，另外请兄长将这些骨头剁成大块，对了，兄长，那些内脏什么的都在哪里？” “在外面呢，差点就丢出去了，你要那此腌臜物做什么？” “兄长，这些肉食不够这么多人吃的，那些内脏做出来比肉都香。” “兄弟莫要骗我，以前我们都是将内脏丢了的。” 第9章 大展厨艺 王远笑道:“薛兄，你就听我的吧，经过我的烹饪，保证做出来特别香。” 薛万彻见他说的诚恳，便说道:“好吧，那就听你的。” 其实古代人并不是不吃内脏，而是不会料理，只是有钱人和贵族们不吃，因为确实太臭了，底层的人饿极了连观音土都吃，内脏怎么会不吃？ 王远看了下剔下来的鹿肉，大约五十斤左右，这应该不少了，在现代一只养殖的成年鹿能出七十到一百斤左右的肉。 见那三个厨师将佐料碾的粉末足够用了，开口说道:“三位叔伯，这些足够用了，现在请你们帮忙将这些肉都切成小块。” 王远拿起一块鹿肉，切了几块，给他们示范。 三人一起切肉，速度快了许多。 薛万彻将一陶盆的内脏端了进来，连同野鸡野兔的内脏，满满的一大盆，气味腥臭无比。 王远说道:“薛兄，还是放在外面吧。” “好。” 王远又拿了一个陶盆，出去将内脏分成两盆，开口说道:“薛兄，找个人帮我倒水，我清洗几遍。” 薛万彻喊来一名护卫，提着木桶向盆里倒水。 王远感觉还是自己动手清洗比较好，交给那些大头兵，若是洗不干净，煮出来的味道真不好。 将那些肠胃什么的都翻过来，仅复清洗，清水都用了三桶了。 薛万彻用斧子砍完骨头，也过来蹲在一旁观看，很快周围就围满了那些护卫。 王远将内脏清洗干净，抬头一看，见两人正扶着竹竿在一旁看热闹，于是起身拿过一根竹竿，用匕首削下一截，劈开后，削了一根一尺多长的的竹签，将一头削尖。 递给薛万彻，说道:“薛兄，你让弟兄们削成这样的竹签。” 薛万彻招呼众人去取刀，回来削竹签。 王远将骨头和内脏拿进厨房，全部放入大铜锅中，倒入清水，开始烧了起来。 随后向锅里放入姜片、桂皮、阵皮、酒水，灶台里放入干柴慢慢的烧着。 见那三个厨师，已经切了差不多一半的鹿肉，便盛入盆中，加上青盐、花椒粉、陈皮粉、酱和一点酒水，趁着别人不注意，又加了一大把味精，可惜没有淀粉和鸡蛋，搅拌均匀放到一边腌制。 来到外面，只见薛万彻正带着士兵削竹签，都拿着横刀削着，怎么看怎么别扭，反正人多削的更快，不再去管他们。 到一旁将挖来的黄土倒在地上，加上清水，用手搅拌，直到感觉合适了，才将手洗净。 进入厨房，问道:“三位叔伯，有没有破麻布之类的东西，我需要一些将这几只雉包起来。” “有。”三人都很疑惑，怎么还用麻布包雉，这还怎么煮？他们倒是会用麻布包香料放入锅里煮汤。 其实最好是用荷叶或芭蕉叶之类的包，但是这里根本没有，只能用麻布了，虽然味道差点，在这个时代也是绝顶的美味了。 三人找来两块麻布，王远用匕首割了大小合适的四块，搓洗干净，将四只野鸡塞了些佐料用麻布包起来。 到外面糊上黄泥，抹平后，铜锅下面的灶台里放了两个，剩下两个放进另一个灶台里，木炭生上火慢慢地将别的木炭引燃，将烧红的木炭埋上去。 三个厨师将鹿肉已经切完了，都好奇的看着，见王远埋进炭火的大土块，便知道里面包的是野鸡，但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烹饪的。 一人问道:“小郎君，你这么烧制，怎么知道熟了？时辰久了，不会烧焦吗？” 王远说道:“叔伯请安心，小侄有经验。倒是请叔伯帮忙烤这几只野兔。” “好。”三人应道，烤野兔他们都有经验，直接串在木棍上，放到炭火上面烤，只需要经常翻面就行。 王远将剩下切好的鹿肉腌上，大铜锅里的水也烧开了，用木勺打去浮沫，加上盐，撒了一大把味精，放上一些香料粉末，继续炖煮。 木勺搅拌了几下，香味一下就飘散开来，只有这几种佐料，也只能这样凑合了，屋里屋外的人都闻到了香味，外面顿时嘈杂起来。 “真的好香啊！” “我就说嘛，王兄弟煮的汤肯定香！” 那三个厨师都围了过来，看向锅里面，抽动着鼻子，不住的赞叹。 其实这些内脏和骨头分开煮更好，分别吃着两种不同的味道会更香。 王远向灶台里添了几块干柴，扒拉了一些炭火将泥块盖上。 将两盆腌制的鹿肉端了出去，见他们削的竹签差不多够了，便开口说道:“薛兄，够用了，让兄弟们帮忙串肉吧。” “好。” 闻着厨房飘出来的香味，众人的干劲更足了，纷纷收了横刀，围了上来，看着王远给他们演示串肉串。 王远串了两串，众人表示学会了，就要伸手帮忙。 王远连忙阻止，说道:“大家先洗手，一定要洗干净了再串。” 薛万彻看了看自己的手，倒是没觉的有多脏，但是想到王远是个读书人，心里都感觉读书人就是矫情，听说读书人在读书前都要焚香净手，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不过还是挥手示意众人洗手，这才席地坐到王远身旁，一起串了起来。 王远见他们串的有模有样，点点头，说道:“不错，大家串的很好。” 厨房中烤野兔的香味也飘了出来，这不同于以前吃过的炙肉的味道，更使他们食指大动。 远处校场上的士兵们训练完，正在回营房，远远的望向这边，香味也太浓了，几乎笼罩了整个营地，闻着香味，口水直流，但他们可不敢过来，这边可是齐王的专属营帐。 太阴快要下山了，王远起身进入厨房，见野兔被他们烤的色泽金黄，滋滋冒油，看来这几个厨师的手艺非常好。 向灶台下加了几块干柴，用烧火棍扒拉了几下土块，见土块被烧的有些干裂了，应该已经熟了。 大铜锅中的内脏都炖的软烂入味，王远捞出来放到砧板上，慢慢晾凉。 薛万彻带人端着两盆肉串进来，说道:“王兄弟，鹿肉已经串完，接下来怎么做？” 王远拿起一个煮熟的鸡心，递给薛万彻，笑道:“不急。薛兄，你先尝尝味道如何。” 第10章 超越时代的美食 薛万彻将鸡心放入口中，也不觉的烫，嚼了几下，双目圆睁。 吞下去后，大呼一声:“太好吃了！” 王远笑道:“薛兄，你说这些东西齐王会不会吃？” 薛万彻说道:“当然会吃，以前行军打仗，没什么好吃的，只要无毒什么东西都吃，更何况这么美味的东西。” “薛兄，要不你去请示一下大王，他是在营帐中吃，还是移驾过来，这些肉串可是刚烤出来的才好吃。” “好，我这就过去请示。” 薛万彻走后，转身看向那三个厨师，野兔已经烤的差不多了。 王远开口说道:“三位叔伯，已经熟了，放到一旁温着就行，接下来交给我吧。” 三人将野兔架到一旁，用炭火慢慢温着。 王远将灶台里面的和炭火下的四土块扒出来，香味从土块的缝隙里透了出来。 三个厨师互相对视一眼，不由地摇头苦笑，确实比他们做的香，若是齐王吃过，说不定他们就失业了。 王远拿起一把肉串放在炭火上烤着，不断着翻面，手法非常熟练，一会儿向上面洒了一些佐料粉末，香味嘎的一下就起来了。 这要是有孜然和辣椒就好了，自己小镇里有，但是现在可不能拿出来。 “参见大王！” 听到身后传来呼声，王远连忙起身，转身拱手道:“参见大王。” 李元吉挥手道:“免礼。” 王远这才抬起头，看到李元吉身后跟着两个文士打扮的人和两名将军，应该是李元吉的幕僚和这里的守将。 李元吉开口问道:“听说你将食物做的很好，要让本王出来用膳？” 王远连忙低头，说道:“草民不敢，只是草民做了一些烤肉，只有刚烤出来的才好吃，所以才抖胆请大王出来用膳。” 李元吉盯着王远看了一会儿，大笑道:“哈哈哈，好！闻着挺香，那今天本王就与众将士同乐！” “多谢大王！”李元吉身后众人大呼出声。 忽然一股糊味传来，王远惊呼一声:“啊！糊了！” 迅速将灶台上面的肉串拿起来，还好只有几串烤焦了。 李元吉说道:“拿来本王尝尝。” “大王请。” 王远连忙递上肉串，李元吉闻了闻，赞道:“香！” 身后一名文士拱手道:“大王，可否赏臣一串尝尝。” 李元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递给他一串。 王远心想，这还是不信任自己，必竟自己的来历不明，防备着自己是李世民派来的刺客，看来那个文士也不简单。 那个文士道了声谢，拿起肉串就吃了起来，一口肉吞了下去，一脸震惊地说道:“大王，这是臣吃过的最好吃的食物。” 那文士三口两口将肉串吃完，向李元吉点了下头。 “好！”李元吉拿起一串尝了尝，说道:“在外面摆上桌子，万彻，去取酒来！” “喏！”众人出去忙活起来。 王远又拿起一把鹿肉串烤了起来，而李元吉将手中的肉串递给那个试毒的文士，尝，拿起一把木勺搅动着大铜锅里的汤水。 这时锅里的汤水己经炖成了乳白色，看着就非常有食欲，李元吉强压下尝尝的冲动，问道:“这个汤很香，可以直接喝吗？” 王远连忙起身，说道:“回大王，可以直接喝，若是加上这些内脏，再依个人口味加一点醋，还有醒酒的功效，特别是早晨，泡上胡饼，更是美味。” 那三个厨师上前，接下王远手中的肉串，常年侍候李元吉，倒是很有眼力劲儿。 李元吉看着那些内脏，眉头皱了起来，脸色有些愠怒。 王远走到砧板那里，随意地切了一点内脏，放入碗中，舀了一点汤进去，滴了几滴醋，递给李元吉，说道:“大王，请尝尝。” 那个文士又要上前，被李元吉瞪了回去，谁都不是傻子，这种事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 李元吉一口喝光汤水，口中嚼着那几块内脏，不住的点头，咽下去后，说道:“明日早晨给我热一碗。” “喏！”那三个厨师应道。 王远连忙切了一些内脏，放入一个陶罐中，两舀了一些汤水，说道:“明日烧开就可以食用了。” 李元吉看到地上的四块土疙瘩，问道:“此乃何物？” 王远拱手道:“这里面裹着野雉，加入各种佐料烧制而成。” 说完拿起一块木柴，将一块土疙瘩敲开，顿时一股特殊的香味散发开来。 将浸着油水的麻布揭开，露出里面油光锃亮的野鸡，饶是李元吉吃过了许多的美味，也不由地直咽口水。 王远撕下一个鸡腿递给李元吉，说道:“大王，请尝尝味道如何。” 李元吉接过鸡腿，一口咬了下去，顿时瞪大了双眼，大赞一声:“好！” 这时，薛万彻进来说道:“大王，外面已备好，请大王入座。” 只见外面已经生起来一个大火堆，没办法，外面天气却实有点冷，天色渐暗，火堆即可以取暖又可以照明。 火堆周围摆了十几个胡桌，胡桌后面放着蒲团。 李元吉点点头，到主位坐下，开口说道:“诸位都入座吧。” “谢大王！” 李元吉身旁是两个文士和薛万彻，两名将军坐在下首，他们一人一张胡桌，再下面是十四个护卫，他们都是两人一桌。 王远数了数，一共二十人，便将四只野鸡撕了撕，放入二十多个陶碗，特地将肉多的是李元吉那几个人，那些护卫啃点骨头就行了，保证没人说什么。 还给那三个厨师留了一些，便说道:“三位叔伯，请将这些呈上去。” “好。” 三人端着陶碗出去，回来时又叫了几个护卫帮忙。 王远上前烤着肉串，由于那三人烤的差不多了，稍微烤了一会儿就好了，放入木盘上，也让他们送了出去。 外面传来李元吉的喊声:“美味！诸位将士，胜饮此杯。” “谢大王！” “哈哈哈，好！” 这超越时代的美食，由不得他们不叫好。 王远将野兔用菜刀剁成小块，同样放入碗中，再将那些内脏切成丁，放入陶碗，浇上汤水。 这些食物送出去后，外面不断传来大笑声和叫好声。 第11章 绿蚁酒 王远继续烤着肉串，双手翻飞，手法非常熟练，速度飞快，不到半个小时，一半的肉串就烤好，送了出去。 这时一个厨师进来说道:“小郎君，大王叫你出去饮酒，这里交给我们吧。” “有劳各位叔伯。” 王远拱了拱手，走了出去，这三人的厨艺都很好，即使看也看会了，只是没有现代的调料而已。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在火光的映照下，能够看出众人都吃的非常高兴。 王远向李元吉拱手说道:“大王，您召见草民？” 李元吉点头说道:“你做的美食本王很喜欢，来，先坐下陪本王喝一杯。” “多谢大王。” 薛万彻招了招手说道:“王兄弟，过来坐我旁边。” “喏。” 王远走了过去，旁边一名护卫送来一个蒲团，又有护卫送来一个大碗，倒上酒水，见大家都是跪坐在蒲团上面，自己也只好跪坐上去。 暗暗环视了一圈，那个薛宝并不在这里，王远心中了然，薛宝被李元吉派出去了，具体做什么，或许只有李元吉和薛宝知道，自己也只是猜测。 这时又送过来一些肉串，王远拿起一根尝了一口，味道还算可以，青盐毕竟不是精盐，还是带有一点异味的，现在也就是那些贵族和门阀世家能够吃的上，普通老百姓也就能吃点粗盐，甚至有的连粗盐都吃不上，那些底层士兵吃饭甚至只用醋布调味。 见李元吉举起身前的铜酒杯，王远连忙拿起酒碗，说道:“草民敬大王。” 李元吉点点头，喊道:“诸君，胜饮！” “敬大王！”众人举起酒碗齐声喊道。 王远将碗中的酒水一饮而尽，酒水甜中带酸，倒是不难喝，只是度数估计也就和现代啤酒的度数差不多。 “好酒！”王远赞了一声，估计这是这个时期最好的酒了。 一旁的薛万彻笑道:“这可是大王珍藏的三勒浆，从西域运送来的好酒，若不是你做的这些美食，我们还真喝不上这种美酒，说起来我们还是沾了兄弟你的光。” 王远点点头，放下酒碗，这个薛万彻还真的是脑子不好使，在老板面前怎么敢说这种话，这让老板怎么想？你就夸你老板，谢你老板就行了，谢我干嘛？怪不得你到了李元吉手下还一直是副护军呢。 王远又吃了一口肉串，这东西还是不要多吃了，有害物质太多了。 李元吉放下酒杯，看了眼王远，开口问道:“你叫王远是吧？” “正是。” “你做的这些食物本王很满意，本王答应你的事，一定做到，明日一早就发兵。” 王远大喜连忙起来，躬身行礼，说道:“多谢大王！” 李元吉摆手示意王远坐下，开口说道:“其实前几日本王就接到了奏报，有一股突厥骑兵进入我大唐境内劫掠，本王早就派出斥侯探查，在不久之前传回了消息，这伙突厥人大约五百人左右，他们分开劫掠，不好追踪，所以本王想让你带路，明日一早出发。” 王远拱手，马屁拍上:“大王英明。” 李元吉的安排看似没有问题，但是明眼人一听就明白，即使没有王远他也会出兵，突厥人都来了你若不出兵，军队里可大部分是李世民的人，消息肯定会传入李世民耳中，到时候李世民一定会大作文章，绝对够他喝一壶的。 而王远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这是不放自己走啊，自己又不是军中的人，他们还有斥侯探路，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带路。 但是自己不得不去做，自己心中仿佛有一股执念，让自己必须报仇，否则自己早就一走了之，根本没必要跟着薛万彻过来，可能是这具躯体原主人临死前留下的执念，或许将这伙突厥人全部剿灭，报仇之后，这股执念就会消散。 众人又喝了大约半个时辰，全都喝的醉醺醺的，食物基本都吃完，就连大铜锅里的骨头都捞出来啃的一干二净，看大家都还有点意犹未尽，薛万彻还拿着一块骨头放在口中嗦着。 李元吉倒是吃饱喝足了，非常的尽兴，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朗声说道:“今日本王很高兴，与诸君分享到了这么美味的食物，现已用完，诸位就散了吧。” 说完，李元吉在侍卫的搀扶下，向营帐走去。 “恭送大王！” 李元吉走后，薛万彻拉着王远大笑道:“哈哈哈，兄弟，不错，今日真给为兄长脸！走，跟我回去，我们兄弟继续喝酒！” 不容分说，薛万彻抓着王远的手臂就走，王远仿如被拎起的小鸡，连挣扎都不可能。 回头看了一眼，自有那三个厨师和几个没喝酒的护卫收拾残局。 王远被拉到薛万彻的营房，里面靠近床榻位置有一个泥土垒的小火炉，刚点了几块木炭，还有淡淡的烟味。 那两个亲兵抱来两坛酒水，孙姓的亲兵放了一坛在火炉上热着，张姓亲兵摆上胡桌和蒲团。 薛万彻说道:“王兄弟，坐。” 王远揉揉刚才跪麻了还没缓过来的膝盖，又跪坐下去。 “兄弟，三勒浆虽然好喝，但那酒稀罕，见兄弟没有喝尽兴，正好我也没喝足，我们兄弟继续喝。” 薛万彻说着便向两个亲兵招手，那两人便摆上酒碗和几碟小菜，拍开酒坛上的泥封，给薛万彻和王远倒满酒，便也坐了下来，也给自己倒上。 王远看了眼面前的小菜，一盘无非是下午吃过的腌蔓菁，另一盘却是腌制的水芹菜。 再看那碗酒水，上面漂浮着一层绿色的泡沫，这是没有过滤的酒水。 薛万彻笑道:“这是绿蚁酒，我军中之人都稀罕饮此酒，既便宜又好喝，来，干了这碗。” 薛万彻三人端起碗一饮而尽，王远拿着碗，闻了一下，酒香味里夹杂着一股淡淡的酸臭味，自己也知道没有过滤的酒水就是这个味道，可是怎么也下不去嘴。 见三人的目光看了过来，硬着头皮喝了一口。 皱眉放下酒碗，那三勒浆是甜酒，倒是不难喝，这绿蚁酒属实喝不惯，难以下咽。 一脸欠意地说道:“薛兄，不好意思，小弟以前从未饮过酒，实在不习惯这酒。” 第12章 向导 薛万彻大笑道:“哈哈哈，无妨。我第一次饮此酒亦是如此，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王远点点头，说道:“家父倒是教过我一些酿酒之法，等有机会小弟酿些酒水，请诸位兄长尝尝，味道肯定比这绿蚁酒好多了。” “一定一定。”薛万彻三人也不在意，你都没喝过酒，能酿出什么好酒？酒再好，能比的上三勒浆吗？ 王远也不再多说，这次出兵过后，几人是否还能见面，谁也不知道，但王远却知道往后这一年之内所发生的重大历史事件。 自己狐孤身穿越而来，无依无靠的，即使有小镇里的物资，也抵不过历史滚滚的车轮，自己现在还很弱小，若是参与进去，可能会象蚂蚁一样，被碾的渣渣都不剩，只能慢慢发展，有了自保之力，就能躺平了。 王远拿起筷子，尝了尝腌制的水芹菜，咸中带着点苦涩，味道并不好，而且纤维很粗，嚼不烂，感觉犹如在吃草。 两坛酒被薛万彻三人喝光，王远陪着他们，一碗酒才堪堪喝完，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拉肚子。 薛万彻早已经喝的醉眼朦胧，拉开门直接对着门口就开始小解，回来后，手也不擦，拉着王远说道:“贤弟，今日为兄非常高兴，来，我们兄弟抵足而眠。” 不容分说，薛万彻拉着王远就上了床榻，王远的小身板，仿佛小鸡仔般，被拎着摁在榻上，薛万彻衣服也没脱，就躺了下去，大腿直接压在王远身上，十秒钟不到就传出呼噜声。 王远简直欲哭无泪，古人所说的抵足而眠，原来是这样的啊，就是两个大男人躺在一起睡觉，强壮的人将大腿压的弱小的人喘不过气来。 那两个亲兵仿佛见怪不怪，兀自收拾着残局。 王远挣扎着从薛万彻大腿下爬出来，薛万彻翻了个身，还好并没有醒来。 见王远那惊惧的模样，两个亲兵捂嘴偷笑。 王远尴尬一笑，低声说道:“两位兄长见笑了，小弟不习惯与人同睡，可否找块麻布什么的，我垫着在地上休息？” 两人挥手示意，让王远等一下，在一旁的木箱中找出两块羊皮，又找出一块葛布做的被子，递给王远，并给薛万彻盖上一床被子。 王远将羊皮铺在火炉旁边，向两人拱手致谢，那两人摆摆手，指了下旁边放的木炭，示意王远若是冷了就向炉子加木炭。 两人退出去后，王远便躺了下去，身下的羊皮还带着一股腥臊味，身上的被子只是几层葛布缝在一起，有的盖已经不错了，史书上说古代每年冬天都会冻死不少人。 一旁薛万彻的呼噜声吵的自己根本睡不着，而自己的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这是又饿了。 自己晚上虽然没吃多少，但是也不应该这么快就饿了，还有今天一天回忆以前看过的历史书，有很多只是书上简单的提了几句，而自己却能很容易就能想起来，这难道是穿越者的福利？ 心念一动，出现在小镇里，吃了两块压缩饼干，喝了点水，便出来了。 直到下半夜，加了两次木炭，实在太困了，才在呼噜声中睡去。 “当！当！当……” 一阵钟声响起，王远睁开眼睛，习惯地抬腕一看，手腕上空空如也，一个翻身站了起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刚露出一丝天光，估计大约五点半到六点之间，弯将葛布被子和羊皮卷了起来。 薛万彻也醒了，见到王远，问道:“贤弟，怎么不在榻上休息？” 王远说道:“薛兄，小弟睡觉不老实，怕打扰薛兄休息。” 薛万彻大笑道:“哈哈哈，无妨。” 这时，那两个亲兵进来，放下两陶盆清水。 一人说道:“将军，小郎君，洗把脸，稍后我去将饭食取来。” 王远拱手道:“有劳两位兄长。” 王远与薛万彻洗了把脸，两个亲兵将营房收拾了一下，将小火炉加上木炭引燃，洗脸水端出去，不久便端来一些早饭。 薛万彻笑道:“贤弟，军中饭食你将就着吃。” “兄长客气了，这比我平时吃的都好。”王远看了眼面前的早饭，每人一碗很稀的粟米粥，一块蒸饼，一碟咸菜，估计其他的士兵还没这么好的食物，自己也是沾了薛万彻的光。 薛万彻说了声请，便坐下吃了起来。 见三人吃的很非常香，王远也早就饿了，坐下来端起粟米粥就喝了一口，粥是热的，但里面没有几粒米，早上喝倒是能暖暖胃。 掰了块蒸饼尝了一口，口感黏黏的，酸酸的，非常难吃，这就是馒头的前身，没有放碱就是这个样子，看薛万彻三人却吃的很香。 吃了半块蒸饼几口咸菜，把粥喝完，剩下的推给薛万彻，说道:“小弟实在吃不下了，兄长帮忙吃了吧。” “好。”薛万彻也不推辞，拿起来三口两口就吃的干干净净。 王远趁机进入小镇，吃了两块压缩饼干。 吃完早饭，两个亲兵将餐具撤下。 这时，李元吉的一名侍卫过来，说道:“薛将军，大王命你前去议事。” “好。”薛万彻穿上甲胄，对王远说道:“贤弟与我同去吧，说不定大王会召见你。” 王远点点头，李元吉肯定不会放自己走的，不如自己主动留下，索性向李元吉要身装备，留在军中，便和薛万彻一起跟着侍卫来到李元吉营帐外。 “贤弟，你暂且在外等候，我先进去面见齐王。” “兄长请便。” 薛万彻进去后，便有侍卫端着餐具出来，看来李元吉刚吃完早饭，那个陶罐正是自己昨晚留给李元吉的汤。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薛万彻一脸笑容地走出来，说道:“贤弟，大王召见。” 王远跟着薛万彻走进营帐，几个人正围坐在一个胡桌前议论着，为首的正是李元吉。 王远行礼道:“草民王远，参见大王。” 李元吉抬头看了王远一眼，说道:“免礼。据斥侯传回的消息，突厥出兵五百余人，分为五队在我大唐境内劫掠，我欲发兵一千，分别围剿这群突厥骑兵，由你做向导，你来看一下，我们走哪条路线？” 第13章 献计 “喏！”王远走上前来，跪坐在胡桌旁，看向桌子上的地图。 地图是羊皮制成，画的很简陋，只是用毛笔画个轮廓，画了几条线，几个圆和几个点，边上标注着山川河流村庄等地名，自己倒是能看的懂。 王远一眼找到自己的村庄，指着那里开口说道:“这里就是我那被洗劫的村庄，估计这会儿突厥人早就离开了，所以草民也不知道走哪条路线好。” 他们肯定研究好了路线，李元吉之所以问自己，无非是见自己读过书，想考较一下自己的能力。 他们对视一眼，能看出他们眼中的惊讶，这个时代一般人可看不懂地图。 李元吉使了个眼色，一名文士指着地图说道:“斥侯刚传回的消息，五队突厥骑兵正在这五处。” 王远看着那五处地方，说道:“突厥人都是骑兵，他们往往抢完就跑，速度快，等我们到了，他们早就跑了，即使我方的骑兵找到他们，也追不上矣。” 李元吉顿时来了兴趣，想不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几句话就能将双方的形势完全概括，而且还能分析出突厥骑兵的长处。 “以你的之言，我们岂不是根本无法剿灭他们？” 确实以往对付突厥人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在边境的几座城池屯兵驻守，等突厥人来了再出兵，等军队到了突厥人早就跑了，一般没有什么成效，所以往往大唐只是被动防守，能将突厥人驱逐出去就不错了。 王远沉思了一下，说道:“大王，我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李元吉闻言，心中惊讶，自己读书少，但也能听懂这句话的含意，知道王远是个读书人，但能说出这句话来，更加不简单，开口问道:“哦？以你之见，我们当如何应对？” 王远连忙躬身行礼，说道:“草民不敢妄言军事。” 李元吉摆手道:“无妨，尽管讲出你的想法，不算妄言军事。” “喏，突厥人出动了五百多人，看来他们应该算一个中等部落，或者几个小部落联手而来，他们不敢深入我大唐腹地，而只在边境附近劫掠，突厥是游牧民族，居无定所，一般都是整个部落一起活动，所以草民认为，在他们身后有他们的大本营，而且里面屯集了整个部落的粮草牲畜，甚至还有劫获我们的物资人口等，说不定他们的首领也在其中。” 王远偷偷看了李元吉一眼，见他目光闪烁，估计是心动了，便继续说道:“而他们能出动了五百多人，草民估计他们大本营中的人数不会太多，除了老弱妇孺，能战的不超过百人。既然他们能来我大唐劫掠，那我们也能去他们那里劫掠，这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派出一队奇兵袭击他们大本营，他们的骑兵必然回援，到时候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再设置一队伏兵，大王，你看……” “好！”李元吉拍掌叫好。 其实李元吉一生打了许多胜仗，鲜有败绩，最大失败便是丢失并州，此后几乎末尝一败，而且骁勇善战，屡立战功，他的军事才能非常强，一开始只是光想着将突厥人驱逐出去，所以并没有想到主动出击，经王远一说，自己才恍然大悟。 现在李元吉正需要军功，这样更方便自己掌握更多的军队，所以他是真的心动了。 李元吉起身，大声说道:“传本王军令！” 众人连忙躬身肃立。 “薛万彻！” “末将在！” “你带领三百骑兵为前军，先行出发，多派一些斥侯，到敌后查找突厥人的大本营。” “得令！” 薛万彻正要出去，李元吉叫住了他:“万彻，本王亲自率领七百骑兵，随后跟进。若是发现了突厥人的营地，不要轻举妄动，立即通知本王。” 薛万彻刚要应诺，旁边一名文士开口说道:“大王不可，大王身为皇子，不可轻易涉险。” 李元吉笑道:“无妨，我有一千骑兵，区区五百突厥人，根本不在话下。” “可是……” 李元吉挥挥手，说道“不必多言。王晊，你随本王一起，其他人留守。” “喏！”众人见李元吉一脸坚决，便拱手领命，各自退出去准备。 在王远听到王晊的名字的时候，就想到了历史书上出现过此人，这人是李世民的眼线，正是由于王晊的告密，才导致李世民下定了决心，发动了政变，才当上了皇帝。 想不到这王晊现在正在李元吉身边，而且还很会做事，昨晚吃肉串替李元吉试毒的也是他，现在已经深得李元吉的信任。 这时营房中只剩下了王远和李元吉，王远拱手道:“大王，草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但说无妨。”李元吉见王远年纪轻轻，还懂战术，若是能留在身边做个谋士也不错，但如果真的是李世民的人，那还真不能放过他。 “草民想求一副甲胄，加入奇兵，去偷袭敌营，若是侥幸活下来，求大王为草民寻一山村隐居，大王成就大业，再出山为大王效力。” 王远知道李元吉的想法，但是也知道李元吉的下场，自己可不敢待在他身边，要找靠山当然找那个实力最强的，既然李元吉不放心自己，那索性让李元吉找地方，也好让他放心，反正还有半年多，忍一忍就过去了。 李元吉看了眼王远，不断来回踱步，足有五分钟没有说话，心中不断思索着，这王远如果战死了，那还好说，若是在战场上趁乱逃了怎么办？再一想，战场上战阵冲起来，一两个人哪那么容易逃跑，反而那些逃跑的死的更快。 “好。本王答应你，这场仗打完，你暂且留下，等雪后你随本王回长安，在南山本王有一处庄园，反正荒着也是荒着，那里就送你了，你看如何？” 王远大喜，连忙行礼道:“多谢大王，愿大王早日成就霸业，到时草民讨个一官半职的，以光耀门楣。” “哈哈哈！”李元吉大笑道:“本王答应你，到时一定让你加官晋爵。” “谢大王！” 第14章 出兵 王远心中暗笑，史书上说这李元吉骄侈猜鸷，不知真假，但是这一通马屁拍下来，他也是非常受用，已经飘飘然了。 这时，一名侍卫进来说道:“大王，已整军完毕。” 李元吉说道:“好，着甲！” 在侍卫的帮忙下，李元吉穿上了一身亮银铠，看着威风八面。 李元吉瞥了王远一眼，对侍卫说道:“去给他找身皮甲。” “喏！” 很快侍卫便找来一身半旧的皮甲，一顶锈迹斑斑的头盔，在侍卫的帮忙下，穿到了身上。 皮甲不像铠甲那么重，虽然防护力不如铠甲，但轻便灵活，在这个天气里，还能抵御风寒。 那些铠甲动不动就几十斤，自己这个小身板还真受不了，特别是冬天，摸着就冰冷刺骨，穿着棉衣还行，可现在的大唐哪里有棉衣。 李元吉点点头，说道:“随我去校场！” “喏！” 王远跟在李元吉的侍卫身后，来到校场。 校场中站着一千骑兵，王远扫了一眼，这些士兵大多数身穿明光铠，看来应该是精兵，而有一队士兵却身穿和自己身上一样的皮甲。 薛万彻和王晊迎了过来，纷纷向李元吉行礼。 薛万彻看了王远一眼，说道:“大王，这王兄弟如何安排？” 李元吉说道:“给他一匹马，暂时跟你一起吧。” “喏。大王，已经整军完毕，可否出发？” “出发！” “喏！王兄弟，跟我走。” 薛万彻和王远拱手离开，张姓亲兵给王远牵来一匹马。 薛万彻喊道:“上马！随我出发！” “哗！” 所有人翻身上马，王远跟着两个亲兵，在薛万彻身后。 军营大门打开，三百多人骑马走出军营，所有战马开始加速奔跑，出了玉门关向北行进，王远即使不用动，战马也会被裹挟着向前狂奔。 随后李元吉带着七百骑兵和一些马车辎重也出了军营，这些骑兵都是一人双骑，只是向前慢跑，速度并不快。 王远跟着前军，为了保护战马，并不是一直疾驰，奔跑一个时辰左右便慢走一会儿，与后军拉开了十几里的距离。 午时刚过，前方一骑飞驰而来，薛万彻一勒个马缰，挥手下令:“传令下去，下马休息！” 自有传令兵向后方传达命令，三百多人停了下来，下马后，各自坐在一起，掏出胡饼和水囊开始进食，任凭战马在路边吃着枯草。 薛万彻跳下战马，站在原地等待，张、孙两个亲兵站在他身后，再后面是二十几人，全身明光铠，应该也是薛万彻的亲兵。 只有王远一人身穿皮甲，显得格格不入，于是王远退到后面。 正好后面是一队和自己一样身穿皮甲的士兵，他们正坐在地上进食，王远便在他们一旁坐下。 旁边坐着几个人，个个身材魁梧，一脸的横肉，一看就不好惹。 一个络腮胡的彪形大汉转头看向王远，开口问道:“小郎君，新来的？” 王远点头道:“是的。” 大汉继续问道:“是犯了什么事儿了吗？” 王远摇头，刚要开口说话，远处奔来的马匹已经到了近前，马上一人在薛万彻近前停下，翻身下马，上前对薛万彻拱手行礼，然后说着什么。 王远所在的位置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但却把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王远心念一动，出现在小镇之中，自己早就饿了，先前在马上，虽然在小镇中外界仿佛时间是静止的，但自己也怕发生意外，若是出来后掉下马来，还不被马踩死啊。 自己先吃饱喝足再说，吃了两块压缩饼干后便出来了，外界一秒都没过。 旁边大汉说道:“这是我们的斥侯，不知道带回什么消息了。” 只见薛万彻听完便挥手让那斥侯离开，斥侯上马向后奔去，应该是去向李元吉汇报。 这时，孙姓亲兵走了过来，开口说道:“王兄弟，将军让你过去。” “好。” 王远起身来到薛万彻身旁，薛万彻笑道:“贤弟，坐下说话。” 两人席地而坐，张姓亲兵递过来两张胡饼。 薛万彻说道:“饿了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多谢兄长。”王远接过胡饼，掰了一半递给薛万彻:“我还是只吃一半吧。” 薛万彻也不在意，拿起来就吃，口中含着食物，也不管什么食不语，开口说道:“刚传来消息，那些突厥人果然和贤弟预料的一样，根本不在一个地方久待，我们到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 王远点头说道:“嗯，也不知道多久能找到他们的大本营。” 薛万彻笑道:“放心吧，我早已派出八队斥候潜入突厥人的后方，估计今天晚上就能找到他们，最早明日清晨便能传回消息。” “劳兄长费心了。” 两人边吃边聊着，王远能够感觉到心中那仇恨般的怨念减轻了不少，这或许是因为自己搬到救兵，能够给这具躯体原报仇的缘故吧。 见士兵们休息的差不多了，薛万彻起身喊道:“传令下去，继续出发！” “喏！” 所有人上马，跟着薛万彻继续前进。 一路上快马加鞭，傍晚时分，来到一个小村庄前。 所有人停下马，看着眼前的村庄，王远心中堵的慌，心中消散不少的怨念又升了上，仇恨直冲脑门。 王远揉揉太阳穴，打马来到薛万彻身旁，开口说道:“薛兄，这里就是我住的村庄。” 整个村庄不大，也就三十多户，但是村里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无一例外全部被烧毁。 看的所有士兵都咬牙切齿，恨不得找到那些突厥人，提刀将他们全部砍了。 薛万彻见天色已晚，喊道:“全部下马，在村外扎营！” 所有人全部下马，留下十几人照看马匹，大部分去周围砍伐树木。 砍回来的树木有人搭建拒马，有人架设栅栏，那些木头顶端削尖，尖头伸向栅栏外，看他们有条不紊地分工合作，王远也不由地暗自点头，在古代冷兵器时代，这种扎营方式虽然简单，却非常实用。 王远虽然也会做，但自己不可能上前帮忙，一直站在村边几座坟前，心中感慨万分，薛万彻也走了过来，问着当时发生的情况。 第15章 安营 不到半个时辰栅栏和拒马建好了，李元吉带着七百骑兵和辎重也到了。 有士兵抬开拒马，薛万彻和王远迎了上去。 李元吉骑马进入营寨中央，四处打量了一下，便跳下马来，缰绳丢给身后的侍卫。 薛万彻和王远立即躬身行礼:“大王。” 李元吉皱眉问道:“这个村庄被突厥人劫掠过了？” 王远说道:“这正是草民居住的村庄，家父和乡亲们全都埋在一旁。” 李元吉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他的护卫们从马车上卸下物资，先搭建好李元吉的营帐。 直到李元吉进入营帐，其他士兵们才开始卸其他辎重，并搭建帐篷和灶台，小村里有一口井，倒是可以直接取水煮饭。 所有营帐扎好，伙头军也将饭食做好了，自有亲兵取来，王远跟薛万彻和他的几个亲兵一起，在他的营帐外吃完。 饭食只是一碗粟米粥，做的却是很稠，王远看到，就连李元吉也是和普通士兵吃的一样，只是将领们比别人多了几碟咸菜而已。 吃完饭，薛万彻被李元吉叫去，半个时辰后回来，硬要拉着王远去他的营帐休息。 王远无奈，只好在薛万彻营帐中，打了两个地铺，两人抵足而眠。 外面传来休息的鼓声，营寨自有人安排士兵值守。 亲兵送来两床被子，生了个炭盆便退了出去，王远在薛万彻的呼噜声中，出现在小镇之中。 骑了一天的马，两条大腿内侧早就酸疼不已，但是在小镇里却感觉不到。 小镇依然灰蒙蒙的，索性在小镇逛逛，看能不能找到红花油或膏药之类的，缓解一下大腿的酸痛。 像这种药有些家里会常备，但是自己知道这个小镇里有一个卫生室和一个小药店，拿了包压缩饼干，边啃着，边径直向药店走去。 药店大门上挂着一把大铁锁，但是并没有锁上，当时镇上居民被急匆匆地转移出去，很多人家和店铺都没有锁门，当然在小镇里，很多人家出去办事都不锁门，镇上的人都知根知底，根本没有人进别人家去偷东西，甚至在街上捡到东西还会送到镇公所，镇公所再通过扩音喇叭广播出去，自会有人来认领。 取下铁锁，推门走了进去，药店不大，靠门位置一个小柜台，里面摆了几个小货架，上面摆放着一些常用药品。 王远找到一些活血的膏药，撕下两张贴到大腿上，红花油也有，但是气味太大，很容易被人发觉，还不如贴上膏药，而且再骑马时还能防磨，否则再骑一天，大腿内侧还不磨破皮了。 想到自己曾经在一个店铺里藏了一把九五式步枪和自己的弹药包，便向那个店铺走去。 找到一个文具店，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门后的武器和弹药包，翻看了一下，除了一包压缩饼干就是一些弹药，现在根本不敢拿出去。 退出去后，向镇内一处吊脚楼走去。 进入吊脚楼，上了二楼一个房间，四周打量了一下，周围物品没有变化，这是自己救出来的一个女孩的房间。 坐到木床上，拿起床头上的一个相框，里面相片正是那个女孩，女孩穿着瑶族盛装，却长的是汉族面孔，他的父亲是瑶族人，而母亲是汉族人。 女孩长的蛾眉凤目，琼鼻樱唇，宛如空谷幽兰，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让人想起金爷爷笔下的小龙女。 当初镇上的傣族人过泼水节，自己和那女孩在丢包游戏里相识。 自己被人推下场，迫不得已，与女孩玩起了丢包游戏。 谁知那是瑶族青年男女找对象的游戏，自己稀里糊涂的就和女孩订下了婚约。 自己去海外执行任务，几个月后刚回国，那女孩连同自己以前在国外救回来的几个女人全部被抓为人质。 为首的歹徒正是自己曾经卧底在他身旁，为了报复自己才将这些女人抓了起来。 这个女孩还不满十八岁，自己第一个将她救了出来，现在应该生活的很好吧。 躺在木床上，渐渐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找到一些清水，洗漱一番，便到了外界。 身旁传来薛万彻的呼噜声，转头看了下外面的天色，依然漆黑一片，估计外界依然是没过一秒。 可是自己已经睡足了，怎么也睡不着了，郁闷地起身，坐到炭盆旁边。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掏出根烟来，凑到炭火上点燃，深吸一口，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晕乎劲一过，转头看了下薛万彻，见他睡的正香，并没有被烟雾呛到。 营帐外不时的有脚步声走过，应该是巡逻的士兵。 一根烟抽完，将烟头丢进火盆，那窜起的火苗又熄灭了，添了两块木炭，便把头埋在膝盖上，索性练起了耳力，聆听着外面的脚步声，猜着每队士兵的人数，并猜测着每个士兵的身高体重，这些都是前世在特种部队自己领悟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远又抽了一根烟，加了一次木炭，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咚！咚！咚！……” 一阵鼓声过后，整个军营忙碌起来。 王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天色朦朦胧胧，估计也就是五点半左右。 一会儿两个亲兵端来两盆清水，叫醒薛万彻，两人简单洗漱完，张、孙两名亲兵便端来饭食。 吃完早饭，薛万彻向李元吉请示拔营，回来后，召集自己的三百士兵立即出发。 营寨内的七百士兵收拾完物资，李元吉便带领他们在后面缓缓跟上。 午时刚过，在一座山脚下，薛万彻命令下马休息。 三百多人拿出胡饼水囊，开始进食。 就在这时，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所有人转头看了过去，因为岗哨并未示警，所以都没有戒备。 很快，两匹快马奔了过来，仔细一看，是己方的斥侯。 两名斥侯来到薛万彻近前停下马来，却并未下马。 一名斥侯抱拳说道:“薛将军，已经发现突厥人的营寨。” “好！随本将军一起去见齐王！” 第16章 战术 薛万彻翻身上马，喊了一声:“尔等在此等候，本将军去去就来！” 说完，与两名斥候打马向回奔去。 薛万彻走后，所有人坐了下来，继续吃着胡饼，补充体力。 张姓亲兵也送给王远一张胡饼，几人一起坐在山脚下吃着。 这时，昨天见过的那些和自己一样身穿皮甲的士兵凑了过来。 那个络腮胡子的壮汉小声问道:“小郎君，你跟齐王和薛将军什么关系？” 王远摇头道:“并无关系。” “那为何他们多次召见与你？” 王远将这两天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下，并且告诉他们，昨天驻扎的那个小村庄正是自己家住的地方。 顿时引起他们义愤填膺，一个个的恨不得立即提刀将突厥人全部砍了。 通过和他们闲聊得知，原来这些身穿皮甲的士兵全部是跳荡兵，这才知道李元吉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自己活着离开，给自己一身皮甲就是想让自己和这些跳荡兵一起行动。 跳荡兵在这个时期还没有被重视起来，在战场上做着最危险和最累的活，往往一场仗下来，即使胜了也十不存一。 李元吉看到自己身体弱小，若是上了战场还不够突厥人一刀砍的，更何况还没有给自己配发武器。 这个时期的唐朝军队是实行府兵制，士兵都是自备武器，薛万彻能给自己一套皮甲，也算是照顾自己了，不想让自己死的太惨，自己也不相信李元吉会找不到一把武器给自己。 一个时辰过去了，薛万彻才打马回来，斥侯脚步不停，继续前行。 薛万彻喊了一声:“开拔！加速前进！” 顿时，所有士兵上马，跟着薛万彻快速打马前进，身后扬起一片尘沙。 傍晚时分，在一处三面环山的山谷中扎营，谷中一条小溪流过，这里倒是扎营的好地方。 李元吉带兵来时，营寨已经扎好，士兵们搭上营帐就行。 吃过饭，李元吉竟然派人让薛万彻和王远一同前去议事。 进入李元吉的营帐，里面只有李元吉和王晊二人，王远两人拱手行礼:“大王。” 李元吉招手道:“这是斥侯所作堪舆图，上面画了突厥人营地的地点，你们过来看看。” “喏！” 两人上前，跪坐在胡桌前，看向上面的地图。 地图还是昨天那张，只是在突厥境内离边界不远处画了个小圆圈。 王晊指着那个圈说道:“突厥人就在这里。” 王远看着那地图，心中忍不住吐槽，真不知道古人都是怎么看地图的，前身的自己若是在部队中画成这样，五公里越野是跑不掉的，好在这么简单的地图自己也能看懂。 李元吉和王晊一直观察着王远的神色，但王远却不动声色，面部管理可是自己的强项。 薛万彻看了半天也没什么办法，开口说道:“大王，末将直接带领三百骑兵冲进去，保证杀他个片甲不留。” 王晊摇头说道:“不可，原来预计突厥营地里不超过五百人，但斥侯传来的消息是至少八百人，虽然大多数是老人、女人和孩童，但这些人也能骑马作战，再加上还有一些青壮和奴隶，这都是一股强大的战力。” 李元吉点头道:“嗯，言之有理。万彻，这次不可鲁莽，稍一不慎就可能被缠住，从而导致全军覆没。” 薛万彻挠了挠头，说道:“大王，要不我们一千骑兵全部出击，一个突袭就能将他们全部斩杀。” 王晊又摇头说道:“不可，我军的目的是消灭那些进入我境内的五百骑兵，若是我方一千骑兵全部出动，那五百突厥骑兵肯定不会回援，有可能会从其他地方逃走。” 薛万彻有些恼怒地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如何是好！” 李元吉挥手说道:“万彻，稍安勿躁，且听听你这位小兄弟怎么说。” 说完，三人都看向王远。 王远听着他们的话，心中吐槽，演技太差了！ 今天下午薛万彻和斥侯一起去向李元吉汇报，两个小时才回来，谁知道你们商议了什么？但是肯定已经商议出了对策，以冷兵器时期的战术，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无非就是那几种，派出敢死队，偷营夜袭、烧粮草、烧营帐、刺杀首领、趁乱发动突然袭击等。 而李元吉无非是想让自己说出来，加入敢死队。 王远笑了笑，说道:“大王，草民也没有什么好主意，若是大王信的过小的，就安排一队奇兵，由小的带领，明日深夜潜入敌营，烧了他们的粮草和营账，等突厥人一乱，再有我们打开寨门，薛将军率骑兵冲入敌营，相信以薛将军的勇武，用不了几个来回，定将突厥人赶尽杀绝。当然薛将军一定要放几个突厥骑兵出去报信。” 李元吉点点头，问道:“若是引来突厥骑兵，你以为应在哪里埋伏？” 这就有点麻烦了，因为五百多的突厥骑兵是分散开的，所以他们回来时不一定是汇聚在一起，有可能是各部相继回来，也有可能是汇合后一起回来，而且大唐境内山脉绵延数百里，回来的路线有很多，并没有哪条路线是突厥人的必经之路。 王远皱眉道:“大王，无法预测突厥骑兵从哪条路回来，而我们不宜分兵太多，但突厥人肯定会派斥侯去营寨探察，就让薛将军继续留在营寨，装作收集押运牲畜俘虏等缴获，这样突厥人肯定会汇合全部兵力包围薛将军，这时大王再来个反包围，薛将军从中间里应外合，突厥骑兵将插翅难飞。” 王远伸出右手，五指捏在一起，猛的一张，说道:“这个战术，我称之为中间开花。” “哈哈哈！”李元吉大笑道:“好一个中心开花！妙，妙啊！你说夜袭的奇兵给你多少人？一百人可否？” 王远心中吐槽，你就装吧，若真给我一百人，估计还没到突厥营寨就被发现了，到时候恐怕想跑都跑不掉。 开口说道:“大王，奇兵贵精不贵多，人多反而容易暴露，给我十人足矣。” 第17章 挑选人手 薛万彻有些担心地问道:“贤弟，十个人如何能行？那可是近千人的营寨，万一被发现，断无生还的可能。” 王远神色坚决地说道:“薛兄放心，小子为了报仇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是生是死主要取决于薛兄的救援是否及时，拜托薛兄了。” 说完，向着薛万彻深深一礼。 薛万彻连忙还礼道:“为兄定当尽力。” 李元吉拍手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万彻你去跳荡兵中挑出十个身手好的，交给小兄弟，事成之后，当记首功！” “谢大王！” 王远和薛万彻施礼退出。 薛万彻依然不放心地问道:“贤弟，你的计策真的可行？” 王远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说道:“只要敌营大火一起，薛兄就带兵直冲，突厥人就会被你吸引，而全力对付你们，小弟反而会更加安全。” “好吧。”薛万彻点头，心中暗想，到时候自己率领骑兵，一定要加快速度赶到。 两人来到一处营区，几个士兵正围在一个火堆旁闲聊。 两人走了过去，王远叫了一声:“马兄。” 士兵们抬头看了过来，见到薛万彻，连忙起身行礼:“将军！” 薛万彻摆手道:“不必多礼，尔等且听王兄弟吩咐。” 那个络腮胡的跳荡兵，白天得知他原来是一名游侠儿，名叫马震，身手不错，在长安犯事，充军到了这里。 马震问道:“小郎君唤我何事？” “马兄，明日小弟要带十人夜袭，你对兄弟们熟悉，可否帮我挑一些身手好、箭术好的兄弟？” 马震没有答话，看向薛万彻，抱拳问道:“将军，可有功劳？” 薛万彻说道:“大王说，若事成，当立首功。所以你放心，事成之后不但会让你们自由，还另有奖赏。” 马震一喜，深深一礼:“多谢大王、将军！谢小郎君！” 身后四人听到了也都露出了喜色，喊道:“将军，马大哥，我们都参加！” 马震说道:“将军，小郎君，我这几个兄弟身手都不错，请稍候，我再去叫五个兄弟。” 马震转身跑了，很快就带了五人跑了过来，脸上都带着喜色，拱手行礼:“将军！” 薛万彻点点头，说道:“明日夜袭，尔等就听王兄弟指挥。兄弟，你来和他们说吧。” 说完，薛万彻向后退了一步。 这时响起了一通鼓声，这是军营准备休息的信号。 王远笑道:“薛兄，要不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留在这里与他们熟悉一下。” “好吧。”薛万彻转身离开，其实王远实在不想和他抵足而眠。 众人放松了下来，毕竟薛万彻既是县公还是将军，他在这里士兵们都很紧张。 马震笑着说道:“兄弟们一听有战功的任务，都争着报名，但只要十人，所以就找了这几个身手好的。当然还有几个身手好的，但他们却患有蒙雀眼之疾，不适合夜袭。” 王远心中一动，这所谓的蒙雀眼之疾应该就是夜盲症，这种在后世几乎消失的病症，要治疗其实也很简单。 王远问道:“这次的任务非常危险，需要深入敌营，稍有不慎就可能殒命，可谓是九死一生，怎么还会争着报名。” 马震说道:“小郎君有所不知，我们这些人都是一些犯了事的，若是能捞点战功，就可以自由了，若是没有战事，在这苦寒之地一待十几年都很正常。而一旦开战，我等又是做着最危险的活计，往往一场仗下来，十不存一，而且还不一定有战功，所以这种有战功的事情我等都抢着做。” “哦。”王远点点头。 这时，又一通鼓声传来，马震说道:“小郎君，兄弟们，我们先去营帐，三通鼓过后就不能随意走动了。” 说完走进一个营帐，和里面的士兵说了一下，里面的七八人便让了出来，分别进入其他营帐。 众人进入营帐，一起动手打好地铺，将身上皮甲脱下，直接坐到铺上。 王远说道:“马大哥，诸位哥哥，明天晚上我们去摸营，看似凶险，但诸位一定要听我指挥，别看小子年纪小，却也读过几年书，还算有点谋略，若是听我的说不定我们都能够全身而退。” 众人虽然被王远这声哥哥叫的很是受用，但这时突然都不再说话，却看向了马震，可见这个马震在这些人之中很有威信。 马震看了眼众人，笑道:“都看我做什么？我等俱是些粗人，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人家小郎君乃读书人，我等都听他的便是。” 王远说道:“好，那就这么定了。” 三通鼓响，马震说道:“兄弟们都休息吧，别再言语了。” 唐朝初期的军队纪律性还是很强的，夜里休息时间士兵们都不敢喧哗，否则一顿军棍是免不了的。 众人躺下，渐渐的都睡了过去。 王远试着心念一动，出现在小镇里的药店，果然是随着心念，可以出现在小镇的任何地方。 将大腿内侧的膏药换上新的，来到商店之中，找到一包火腿肠，撕开吃了两根。 在一户人家里找到一把砍刀，这是用来砍柴用的，连刀柄有七十公分长，拿起来挥舞了几下，手感还可以，若是明天打起来，可以将就着用。 找了块磨刀石，将砍刀磨的非常锋利，放下砍刀，便出现在营帐中，闭上眼睛，渐渐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一通鼓声将众人唤醒。 王远跟着众人，穿好皮甲，出了营帐。 一股寒风迎面吹来，众人打了个哆嗦，天空阴沉沉的，稀稀落落的下起了小雪。 跟着他们在栅栏边站成一排，比试着谁呲的最远。 被打击到的王远，垂头丧气的甩着手上的水渍，来到溪边，许多士兵蹲在那里洗脸，溪水冒着蒸气，竟然还是温热的。 洗了把脸，精神清醒了许多。 回到营帐，马震拿了个木碗递给王远，说道:“小郎君，这个碗你先用着，随我一起去领饭食。” “多谢马大哥。” 跟着众人来到一外空地，几个火头军正在分发饭食。 众人排着队，各自领取自己的一份。 第18章 准备 王远领了自己的饭食，和马震一起回到营帐，众人围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咬了一口发黑的蒸饼，黏乎乎的，带着一股酸味，喝一口没有几粒米的稀粥，一股子的醋酸味直冲脑门。 蒸饼没放碱，稀粥是用醋布调味，这个时代的食物自己是真的难以下咽。 看了下周围那十个人，狼吞虎咽的，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吃的这么香。 掰下一半蒸饼递给马震，说道:“马大哥，我的食量小，你帮我吃了吧。” 马震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接过蒸饼就吃了起来。 王远索性将稀粥也倒了大半碗给马震，自己才勉强的将剩下的食物吞了下去。 吃完饭马震拿起王远的木碗出去洗刷，王远趁机到小镇里吃了两块压缩饼干。 众人收拾好各自的物品，薛万彻的亲兵就走了过来，通知先锋军整军出发。 王远同三百士兵集合，等薛万彻到了，一声令下，众人上马，疾驰出去。 后面的士兵收拾营帐，装好辎重，缓缓跟上。 雪越下越大，慢慢地掩盖了行军的痕迹。 按说这大雪一下，不用报信，突厥骑兵也会逐渐退兵回来，但是绝不能让他们汇合一处，否则就凭大唐这一千人，可不容易将他们全部消灭。 正午时分，薛万彻在斥侯的引导下，带领前军藏在一个树林之中。 在这里已经隐约看到突厥人的营寨，虽然下着大雪，视力好的人能模糊的看到营寨内的几个箭塔，距离大约五里左右。 王远想到小镇里有几部望远镜，可惜现在不敢拿出来。 “王兄弟，薛将军叫你过去。” 张姓亲兵找到王远，两人来到薛万彻身前。 薛万彻掸了掸身上的雪花，开口说道:“贤弟，你听一下斥侯带来的情报，回头齐王到来我等再商议一番，确保万无一失。” 旁边一个斥侯捡了根木棍，蹲在地上画了起来。 几人蹲下看着，斥侯边画边解释，突厥营寨内的布局只说了个大概，这也是没有办法，斥侯只能凭肉眼远远观察，不敢靠近。 随后李元吉率领后军到了，众人和李元吉又商议了一番，便各自准备去了。 李元吉将后军分成两队，分别埋伏在林中，薛万彻带领前军原地休整。 整个山脉静悄悄的，从远处看绝对看不出里面藏着一千多人的军队，甚至战马都超过了一千五百匹。 突厥人可能是觉得周围很安全，并没有派出斥侯监视周围情况。 王远和马震等人坐在林边，商议着如何摸营。 由于下着大雪，突厥人的牛羊等牲畜都圈在营寨内，现在刮着北风，牲畜圈养在营寨南边，随着北风牲畜粪便的臭味吹了过来。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气温越来越低，所有士兵都咬牙坚持着，虽然冻的瑟瑟发抖，却没有一人吭声。 有人拿出胡饼啃食起来，但胡饼却冻的硬如坚石，只能放入口中用牙齿慢慢的磨。 马震十人索性将自己珍藏的食物拿了出来，也就是各种的肉干，同样硬的像石头，但对这些跳荡兵而言，却是他们最好的美食了，反正吃完了这顿还不知道能不能有下顿，若是活着回来，也能从突厥人那里缴获一些食物。 “小郎君，过来一起吃点吧。”马镇见王远独自坐在一旁，招呼道。 王远见他们将各自的食物聚在一起，众人围坐着分食，笑道:“多谢各位大哥，我只吃半块胡饼就好。” 说完上前掰了半块胡饼，用力咬下一小块，用力咀嚼着，自己不吃点东西肯定会被怀疑的。 众人见状都会心一笑，马震问道:“小郎君，是不是太硬了，吃不惯啊？” 王远尴尬的一笑:“教诸位大哥见笑了，小弟一是食量小，二是最近上火，口中有点溃烂，确实进食不方便。” 众人皆知王远的遭遇，都是过来人，哪一个不是遭遇了重大变故，否则也不会到这里当上跳荡兵。 马震笑道:“小郎君，不填饱肚子可没有力气杀敌，见你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候你就躲在哥哥身后，若是我等全部战死了，你再上吧。” 王远见他们都微笑的看着自己，一脸的真诚，并不是嘲笑自己，于是开口说道:“诸位哥哥，我知道你们也是想保护小弟，在此我非常感谢，但是我们的任务不是去拼命，只是烧他们的粮草和营帐，只要大火一起，打开寨门，我们的任务便完成了，杀敌的任务交给骑兵就行了。兄弟们千万不要硬拼，只要躲起来保住性命就行。” 马震点头说道:“小郎君，你看，兄弟们没有一个愿意拼命的，但是进入这么一个近千人的营寨，大火一起，根本无处可躲，只能拼命，若是坚持到骑兵到来，兄弟们就能够活命。” 王远也知道马震所说的情况，沉吟了下，开口问道:“马大哥，我们有多少箭矢？” “每人三十支。” “可不可以再向其他兄弟借一些？” 马震摇头道:“要多了也没用，一般的弓箭手能连续射出七八支箭，我们这些人也只能连续射出十支，我最多也就射十二支就到极限了。” 王远想了想，说道:“这样吧，诸位哥哥，我们分头摸进营帐后，立即放火，一边放火一边向南边的马厩汇合，速度要快，只有汇合在一起我们生还的机会就大增。到时候我们依托马厩，突厥人只要过来就放箭，他们防止误伤战马，必不敢对我们放箭，定会舍命抢马，我们不与他们硬拼，只在马厩里与他们周旋，哪怕放几个突厥人骑马逃走也没事，正好放他们将骑兵引来。” 众人眼睛一亮，马震一拍大腿，说道:“好！兄弟们，就按小郎君说的办！” 众人纷纷点头叫好。 吃过食物，所有人都倚坐在大树下闭目养神，远处突厥人的营寨中篝火闪烁着火光。 随着时间的流逝，营寨内的火光越来越暗，已经到了后半夜了，突厥人应该已经休息了。 众人带齐武器和火把，王远通知了一下薛万彻，便与马震十人一起出发了。 第19章 偷营 北风呼呼的刮，雪花飘飘洒洒。 十一道身影从树林中闪身而出，轻手轻脚地摸向突厥人营寨。 马震悄声问道:“兄弟，你用什么武器？” 王远从裆前撩开衣襟，露出来一截黑乎乎的柱状物。 伸手抓住那物体，向外一抽，抽出一把奇形怪状的刀来，刀身也黑乎乎的，刀锋却闪着寒光，看起来锋利无比。 突厥营寨南边，大雪和黑暗遮住所有人的视线，但营寨内的几点火光却给众人指引了方向。 牲畜粪便的臭味越发刺鼻，这边圈养着大批牲畜和近千的马匹，可惜的是寨门在北面，薛万彻的骑兵进入营寨还要绕半个圈子。 留下两人潜伏在栅栏下，剩下的人分成两路向两边绕过。 大雪已经下的有半尺厚了，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众人只能尽量放轻脚步，猫着腰慢慢行走。 王远和马震几人到了东面，示意另外三人继续向前走，王远和马震加上另一人留了下来。 王远轻撩衣襟，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将栅栏上一根木桩上的麻绳割断，便开始挖下面的土。 栅栏内不远处就是用木材搭建的简易箭塔，箭塔上面更冷，放哨的突厥人早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这样的天气在上面动都不想动，打盹都因难，更别提站着监视了。 地上的泥土冻的异常坚硬，马震两人在上面推着木桩轻轻摇晃，王远在下面费尽力气用匕首挖土。 不需要将土挖的太深，只要木桩松动了就行，一刻钟之后，三人合力将木桩拨了起来，轻轻放到一旁，栅栏上面露出上下两块空隙，但空间较小，只要再将中间横着的栏杆去掉，三人就可以进去了。 王远看了下空隙，自己身材小，应该能够进去，于是向两人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进去，解决掉箭塔上的岗哨。 马震两人连连摆手，他们也担心王远的身手不行。 王远双手压了压，示意他们放心，现在要抓紧时间，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四个方向的人手，只要有一方成功了，那这次任务就算成功了。 王远将匕首在衣袖上擦了擦，用牙咬住，钻了进去。 刻不容缓，马震两人立即解栏杆上的麻绳。 王远迅速冲到箭塔下方，踩着木梯轻手轻脚地向上爬去，能够感受到，越向上风越大，雪花吹打在脸上生疼的。 “咯咯咯……”离上方的平台越来越近，上面传来了牙齿打颤的声音。 王远探头看了一下，只见角落里蜷缩着一人，身上盖着一件破烂的羊皮大衣，却挡不住冰冷的寒风，冻的瑟瑟发抖。 双手猛的一按栏杆，轻轻地跃入箭塔里面，而那个突厥人却还没有发现里面已经多了一个人。 王远轻踏一步，蹲下身来，伸左手捂住那人嘴巴，右手匕首迅速插进他的咽喉！ 那人目光带着惊恐，双腿一蹬，气绝身亡。 抽出匕首，在那破羊皮大衣上擦了擦，一撩裆前的衣襟，收回腰间。 双手拢在口边，向着西边箭塔吐气开声！ “咕咕咕咕喵！” 转身在一旁拿起一把铁剑，上面锈迹斑斑，质量很差，就丢到一旁。 一张角弓，质量不错，一个牛皮箭囊，里面三十支箭矢。 将弓箭背到身上，便爬了下去。 马震两人已经等在下方，见王远下来，还背着突厥人的弓箭，心中高兴，点头表示赞许。 就在这时，传来了脚步声！ 王远仔细一听，大约五人，一挥手，三人立即躲在一个营帐后面。 忽然，南面传来夜枭的叫声！ “咕咕咕咕喵！” 紧随着，西面和北面也传来了叫声！ 这是四面都已经得手了！ 三人在营帐后，探头看去，只见一队五个突厥士兵正在巡逻，从西边走了过来。 前面一个空地中间搭着一个草棚，草棚里生着一个火堆。 五人到了草棚下，围在火堆边，烤起了火。 王远三人对视一眼，互相点点头，马震二人缓缓抽出横刀。 王远拔出砍刀，左手一挥，三人冲了出去。 而那五人刚听到脚步声，一转头，就见三个刀锋闪着寒光，带着破空之声横劈过来。 “噗噗噗……” 三把刀划过五个突厥人的脖子！ “骨碌碌……” 两颗头颅滚到地上，五具尸体慢慢倒了下去。 马震轻声赞道:“好刀！” 自己才划破两人的咽喉，而王远却一刀砍下两颗人头，锋利程度可见一斑。 王远小声说道:“点火！” 现在不是谈论的时候，三人立即收刀，取出背上的火把。 每人都携带了五支火把，取出两支，凑到火堆上点燃，浸透松油的火把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三人分散开来，一个一个的营帐烧了起来，远处的营帐也星星点点的烧着了，其他地方的士兵也行动了起来。 王远快速直奔中间最大的营帐，这个营帐不仅大，而且装饰的非常豪华，看样子是首领之类的人物住的。 在营帐四周点燃，刚一露头，就见营帐正面门前站着两名士兵，正手持长矛站岗！ 那两人见到王远心中一惊，正要呼喊，王远来不及多想，手中两个火把向两人扔去！ 趁着两人躲避，抽出砍刀，猛的挥去！ “噗噗！” 两颗大好头颅飞了出去，无头尸体脖颈中的鲜血喷了一米多高！ 王远能够感觉到，这两天自己的力气增加了不少，而且饭量也增加了很多，每天都要上小镇里面好几次，来补充身体所需要的食物，可能是这具躯体被雷电改造了的缘故。 两个火把在营帐角落已经烧了起来，迅速取两个火把重新点燃，按原定计划一路向南烧去。 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应该是有人遇到巡逻的士兵，打了起来。 现在顾不上支援，完成任务要紧！ 顿时营寨内沸腾起来，各处大火冲天，打斗声、哀嚎声、哭喊声、呼喝声，乱成了一片！ 王远三人距离不是太远，互相配合着，营寨内从中部开始，一直向南那些营帐排列着一点点的燃烧起来，可见西面那三人的速度也不慢。 第20章 激战 随着时间的推移，营寨内大火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空。 王远三人都听到了周围传来的脚步声，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发现了，好在火势已起，突厥人想扑灭都很难。 而且这时营帐中的人也大部分都被惊醒了，突厥人都从营帐中冲了出来，虽然很多都衣衫不整，但都提着武器查看情况。 王远三人眼看就要被围，顾不上许多，手中的火把丢了出去，抽出刀来。 “杀！” 三人大喊一声，挥刀向南冲去，瞬间与突厥人短兵相接。 “叮叮当当……”兵器相撞之声不绝于耳。 王远的砍刀异常锋利，突厥人的兵器撞上了，不是被砍断就是被崩出一个豁口，突厥人碰上非死即伤。 三人以王远为首，杀出一条血路。 马震赞道:“好刀！好身手！” 围着三人的突厥人越来越少，压力顿减，三人也松了一口气。 再看一地的尸体，大部分是些老弱病残，甚至还有妇女，这些人也没有办法，若是发现了敌人而不动手，即使最后赢了，也会被他们自己人杀死。 王远也不会同情他们，这些人既然到大唐打秋风，那手中就没少沾汉人的鲜血，史书上记载，这些突厥人称呼汉人为两脚羊，可见这些人有多残暴。 三人将周围的人屠杀一空，都累的有些气喘吁吁，王远更是累的汗流浃背，被风一吹，有点受不了了，这具身体还是太弱。 忽然，左边传来喊杀声和武器相撞的声音，声响震天，人数不会少了。 马震说道:“看来西面的兄弟被困了。” 王远见两人看向自己那期待的眼神，开口说道:“马大哥，这把刀太重，我有点力不从心了，可否与我换一下？” “好！” 马震将自己的横刀递给王远，接过砍刀，挥了两下，笑道:“果然是好刀，我用的正顺手！” 王远一挥横刀，说道:“两位哥哥，快随我去增援！” 说完，当先向西冲去，马震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 不远处，三名大唐士兵被五十多人围在中间，脚下已经躺着十多具突厥人的尸体！ 三人背靠背挥舞着横刀，与突厥人陷入了苦战，身上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刀伤，能够看出他们都已筋疲力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 王远三人二话不说，挥刀上前，突厥人顿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 马震有了砍刀的加持，如入无人之境，突厥人碰着就死，沾着就伤。 王远虽然不会古代的刀术，却在特种部队学过现代的格斗术，对倭国的剑道也有些研究，再看马震几人用出的刀法相互对照一下，果然大唐的刀法是倭国剑道的祖宗！ 倭国剑道的任何招数都能在马震几人的刀法上找到相似之处，只是剑道经过了后世倭国人的改造，变的更加的简洁和狠辣，实用价值虽然难分高下，但马震几人的刀法却更适合在战场上使用，招式大开大合，攻守兼备。 王远三人很快冲杀到了那三名士兵跟前，六人身上都被鲜血染红了，看不出是自己的鲜血还是敌人的。 王远大喊一声:“兄弟们，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那三名士兵压力顿减，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感激之情，自己这些人在战场上就是送死的，何曾想过会被增援。 顿时精神一振，强忍身上的伤痛，互相搀扶，跟在王远三人身后，向南冲杀过去。 “杀！” 喊杀声震耳欲聋，六人奋力挥刀，拼尽全力，几乎杀红了眼，但是突厥人听到声音，都向这边聚来，反而越聚越多。 杀到最后，六人被层层包围在中间，寸步难行。 所有人都已经力气耗尽，武功最高的马震，也只能费力地挥着砍刀，只剩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王远心中焦急，环视一圈，粗略估计，围着众人的突厥人至少有一百五十多人，想冲出去很难，按理说，大火烧了这么久，薛万彻早就该带领骑兵过来了。 殊不知薛万彻早就想冲过来了，却被李元吉给拦了下来，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借突厥人的手，来灭王远的口。 眼看周围除了马震和自己，其他五人身上都带着伤，而马震看样子也支撑不了多久了，伸手摸向腰间的手枪，若是坚持不下去了，只能拿出自己的大杀器，小镇里面还有着大量的军火，各种的枪械和大量弹药，哪怕拿出几颗高爆手雷，也足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了。 己方已经有人重伤倒下了，马上就要坚持不下去了，就在这时，南方传出一阵喊杀声和兵器相击的声音！ “杀！” 包围圈顿时一片混乱！ 王远心中一动，看来是有救兵来了，听声音救兵不少，但是这时候怎么会有人从南面来救自己等人，和自己同来的，南面只有两人。 来不及多想，趁着突厥人混乱之际，扶起地上的一个重伤的同伴，大喊一声:“马大哥，快！带兄弟们突围！” 马震看到，喊道:“好！” 说完也扶起一个重伤的士兵，学着王远，将那人的一条手臂往自己肩上一搭，一手扶着，一手挥刀，向南突围。 六人互相搀扶，很快便与南面的人汇合，只见南面是那两个士兵带着一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正和突厥人拼杀，大约一百多人，看相貌应该是唐人，手中的武器大多是木棍和竹竿，好一点的有铁锹和锄头。 这些人的战斗力却不比突厥人，却都不要命地向突厥人冲去。 带头的两个大唐士兵冲了过来，说道:“这些都是突厥人虏来的大唐人，在这里被迫充当奴隶，被我等救了出来，听说唐军来了，非要和突厥人拼命。” 王远喊道:“诸位不要硬拼！快退到马厩那里！” 可惜根本没有人听他的，一窝蜂搬冲了上去，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瞬间多人被砍倒在地。 前面不远就是草料场，这时所有的草垛已经烧了起来，风助火势，越烧越旺。 见到那些人送死，自己毫无办法，众人只好拿起弓箭，向着突厥人开弓放箭，能杀一个是一个。 第21章 伤兵 王远几人放下伤员，拿起弓箭不断地向突厥人射去，但也就射了几箭就没有力气了。 突厥人比较密集，几乎箭无虚发，射中了十几人，使的奴隶们的压力减轻了许多，但战力依然相差悬殊，奴隶们纷纷被砍倒在地，眼看着就要全军覆没了。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呐喊声！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人头戴皮帽，身穿皮裘，挥着长刀，带着七八十人冲了过来，这些人都是青壮，看样子这是突厥人留下的精兵，带头之人不是首领也是一个头目。 可惜，众人都没力气了，否则众人弓箭一顿集火射击，肯定能将此人射杀，现在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加入了战圈！ 王远见毫无办法，只好扶起伤员，大喊道:“快退！快向南面撤退！” 可惜奴隶们依然悍不畏死的与突厥人拼杀，王远几人无奈摇头，这些人看来是救不下来了，只好扶着伤员向南退去。 而后来的突厥人却仿佛目标不是那些奴隶，只是将阻挡在身前的人击杀，便直接冲了过去，很快便冲过来四五十人。 除了王远和马震其他人身上都有着或大或小的伤口，一共九人，互相搀扶着穿过燃烧着的草料场，进入马厩中，藏在马匹中间。 东面一大片的空地圈养着大量的牛羊牲畜，西面这一片是马厩，里面的马匹至少有五百多匹，外面的大火使牲口们变得暴躁不安，众人只得小心翼翼地躲在马匹的旁边，并不断地抚摸身旁马匹脖颈上的鬃毛，以安抚马匹，防止被它们踢伤。 众人都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终于能够缓一下了，但是有两人已经重伤昏迷，还有一人重伤已经失去了战斗刀，为了防止被马匹伤到，只好将他们放到角落里，再拆下两块木头，支撑在他们身前。 王远几人身上早已湿透，脸上的汗水不断地滑落，掉落地下，呼吸如风匣一般，呼呼直喘。 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数十道身影穿过草料场，向着马厩跑来，迎着火光，看不清哪个是他们的道领。 王远小声说道:“马大哥，注意一下他们首领的位置，最好能将他射杀。” “好。” 众人拿出弓箭，目光在在这些突厥人身上巡视着。 随着距离的接近，突厥人渐渐地进入了弓箭的杀伤范围！ 王远大喝一声:“放箭！” “嗖嗖嗖……” 六支箭矢带着破空声飞入突厥人群之中，当先的几人顿时中箭倒地，使他们的速度滞了一滞。 人群中的一人抽出刀来，挥舞着长刀，大喊大叫，虽然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明显是让人冲锋，在战场上，士兵冲起来，箭矢确实失去准头，很难将他们射杀，当然若是人员密集的话，随便放箭也能射中。 既然那人冒出头来了，众人才不会放过他，六支箭矢瞬间向那人射去。 “噗噗噗……” 箭矢入肉的声音传出，那人身上至少中了三支箭矢，登时倒地，不知是死是活。 “哇呀呀……” 突厥人不敢放箭，纷纷拔出刀来，大叫着冲了过来，有人打开门，有人去牵马。 王远几人从马匹身旁闪身而出，挥刀就砍。 顿时双方在马厩中战在一起，更引起了马匹的暴动，有的战马，在里面横冲直撞，使的双方不得不闪避，多人被战马撞倒或踢到，有人直接被踩死。 最后还是有十几人抢了战马，跑了出去。 王远六人迅速跑出马厩，重新将大门关上，任凭那些战马在里面暴动，好在战马都是间隔起来的，否则这么多马匹暴动起来，这些人都要完蛋。 “杀！” 忽然，北方马蹄声、喊杀声震耳欲聋，当先一员大将，正手持马槊杀了过来！ 众人一看，正是薛万彻带领骑兵杀到，心中大喜，终于坚持到骑兵来了，也就表示自己终于活下来了。 王远和马震对视一眼，忽然两人大笑出声。 “哈哈哈……” 众人见状，也跟着大笑起来，直到笑的喘不过气来，全都一屁股坐在雪地里，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马厩中的战马或许是被笑声震动，慢慢的安抚下来，里面二十多具尸体被踩踏的血肉模糊，也不知道角落里那三名伤员是否安然无恙。 薛万彻到了近前，一勒马缰，大声问道:“兄弟们，可否安好？” 王远有气无力地说道:“安啦！” “好！兄弟们暂且歇息，吾先去杀敌！” 说完，薛万彻掉转马头，又带着骑兵向敌营冲杀过去。 众人终于喘匀了气息，王远起身说道:“快！去看看里面的兄弟！” 六人一个骨碌，爬了起来，又进入马厩，里面淌了一地的血水。 来到角落里，却见那三名重伤员竟然安然无恙，幸亏被木头挡住了，否则他们也会被战马踩踏致死。 那些突厥人或许不知道他们都是已经筋疲力尽了，否则也不会专门强攻这个马厩，否则到旁边马厩抢战马，这些人也无能为力，还白白的死了这么多人。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那三个重伤员抬了出来。 营寨内的火势已经小了许多，但草料场中的大火依然很旺，大雪都压不熄的火势，照的四周通红一片。 王远看了一下，除了自己竟然所有人身上都有伤，不由地感叹，自己还是真的幸运。 就连武艺最好的马震身上也划破几道口子，好在伤口不深，且都避开了要害。 再看其他人，身上各种的伤口，深浅不一，有的血流不止，特别是那三个重伤员，这时都已经昏迷不醒，面色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其中一人小腹被捅了一刀，直接从后背贯穿。 “大哥！大哥！” 一人正抱着那个重伤之人不断呼喊。 “唉！”马震叹息一声，开口说道:“这是兄弟二人，重伤那人是老大，看那伤势估计救不活了。不只是他，看所有人的伤势，能活下三四个就不错了。” 王远环视了下众人，这个年代的士兵也没办法，只要在战场上受伤，也只是上点药，包扎一下，若是身体素质好，能够扛过去，一旦伤口化脓，那真没救了。 第22章 准备救治 马震摇摇头，不再去看那几个份员，自己并不是铁石心肠，现在的医疗条件就是这样，自己也无能为力。 走到那名被射杀的突厥头领的尸体旁，捡起一把长刀，抽出来一看，赞道:“好刀！” 王远蹲下身，查看了下那几个重伤员的伤口，这要是在现代，根本不算难事，失血过多就输血，伤口消毒缝合，用不了七天就可以出院了。 现在这些人只能在这里等待军医过来医治，虽然不知道军医是否跟来了，即使来了，估计也是随在李元吉的后军里面。 抬头看了下飘落的鹅毛大雪，自己也没什么好办法，希望这种天气感染的机率能够少一点，见众人都垂头丧气地坐着，虽然有人撕下衣襟包扎伤口，但都无济于事，鲜血该流还在流。 站起身，朗声说道:“兄弟们，我们已经成功了，若是能够活着回去，我们就自由了。” 还没说完，一人打断他的话说道:“小郎君，你看我们身上的伤，多数都深可见骨，要想活下来真的就靠运气了，我等都知道小郎君是个好人，在此先行谢过了，若是我等侥幸活下来，再请小郎君吃酒。” 王远摆摆手，说道:“诸位先听我说。” 马震走了过来，站在王远身旁，开口说道:“兄弟们，小郎君是读书人，大家都先听听怎么说。” 王远见众人都看了过来，开口说道:“我们不等坐着等死，虽然现在缺医少药，但是我们要自救，诸位都听我的，先将血止住，等下找个营帐，我再帮诸位处理伤口。” 一人问道:“我们没有药物，如何止血。” 现在众人只能用手捂着较大的伤口，以减缓流血的速度，但是伤口多了，时间一长就有生命的危险。 正抱着重伤员哭喊的那人忽然向王远跪了下来，泪流满面地说道:“小郎君，求求你救救我兄长，只要救活我兄长，我一定为小郎君当牛做马，兄长是为了救我才挡了一刀，否则那一刀就会要了我的命，求你了！” 说完就要磕头，王远连忙扶住他，说道:“这位大哥不必如此，我一定会救你兄长的。” 转头对大家说道:“诸位先不要包扎伤口，按我说的做。马大哥，请你帮忙撕一些布条。” “好。” 王远在突厥人尸体的衣服上割下几根布条，检查了下那名重伤员腹部的贯穿伤，见流血不多，没有伤到脏腑，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流血过多的地方是在四肢上的伤口。 见到他左臂上一个巨大伤口，若是再深一点，估计左臂就保不住了，二话不说，先用布条，从腋下穿过，将上臂紧紧扎住，伤口流的鲜血越来越少，很快就能止住了。 众人心中一喜，眼神中充满了活下去的希望。 王远说道:“诸位互相帮忙，一定要在伤口的上部用布条扎紧，能够有效止血。” 马震将尸体上的衣服割下数十根布条，分给众人，然后帮忙治疗那几个重伤员。 渐渐地众人的伤口都止住了血，众人不住的向王远道谢。 但还剩下那三人，伤势最重，除了那个腹部贯穿伤的，一人二十多公分的伤口，从左胸斜着划向小腹，一人身上多处深可见骨的伤口。 王远说道:“诸位先不要道谢，这只是暂时止血，伤口还要进一步的处理，否则化脓了就真不好救治了。” 众人刚燃起的生的希望又被压了下去。 王远继续说道:“诸位不必担心，等一下我再帮你们治疗。” 这时，薛万彻骑马过来，跳下马来，手中的马槊还在滴血，已经带领骑兵们冲杀了两个来回了。 “贤弟，可有受伤？” “多谢薛兄关心，我等都活着，但是兄弟们都受伤严重，还请薛兄找几个兄弟帮忙，将他们抬入营帐，再听我指挥，帮兄弟们疗伤。” 薛万彻见王远面沉似水，知道是自己理亏，没有尽早赶来，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受伤，甚至负责北面大门那里的三名士兵已经战死了，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一脸愧疚地说道:“兄弟们稍候。” 说完，薛万彻喊来十几名士兵，帮忙将重伤员抬进一个没被烧毁的营帐。 王远见伤员都进了营帐，转身对薛万彻说道:“薛兄，还有没有受伤的兄弟，一起送过来吧。” 薛万彻讪讪地说道:“还有四五个兄弟受伤了，贤弟你真的能医治他们？” “我尽力而为，应该能治好。” 薛万彻大喜，说道:“如此有劳贤弟了，我们的医官跟在大王那里，为兄我也没办法，就连刚才……” 王远摆手说道:“薛兄，不要说了，我都明白。” “那就好，那就好。” 说完，薛万彻就去安排伤员过来。 这个薛万彻脑子一根筋，差点就将李元吉拖延他进攻的事说出来了，这若是传到李元吉耳中，参加行动的这帮人都不用活了。 王远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十几名军士，开口说道:“诸位兄弟，请帮忙找些柴火，烧一些热水，我好医治这些受伤的兄弟。” 那十几名军士连忙行礼，一人说道:“小郎君客气了，这些都是我们的袍泽，救治他们，我等义不容辞。兄弟们，走！” 说完一挥手，十几人便去忙活起来。 王远在营帐内生上火堆取暖照明，薛万彻又送过来五名伤兵，好在伤势都不重。 安排好伤员，让他们围在火堆旁，既能烤火，又能方便自己帮他们处理伤口。 转头看到薛万彻还站在一旁，开口问道:“薛兄，缴获的战利品都收集好了吗？” “兄弟们正在收集。” “好，薛兄，还请你帮忙，找一些盐巴过来，这里就无事了，交给我就行。” 薛万彻点点头，走了出去。 除了几名昏迷的伤员，其他伤员都围坐在火堆旁烤着火。 他们齐齐地看着王远，眼神中透露着期盼和希望，谁知道这么一个十四五岁的小郎君能不能救治他们，但现在也没办法，只能将王远当做最后一根稻草，寄希望在他身上了。 第23章 缝合伤口 王远看到众人的眼神，开口说道:“兄弟们放心，我一定会将你们治疗好的。” 马震伤势最轻，所以并不怎么担心自己的伤口，只要再过两天，伤口不红肿就没事了，于是开口说道:“小郎君，兄弟们别无他法，只能相信你了。” 这时，薛万彻的张姓亲兵送来一袋盐巴，说道:“小郎君，暂时就找了这么多盐巴，不知是否够用？” 王远掂了掂，大约两斤重，说道:“足够用了。” 张姓亲兵说道:“那就好。将军正在外面指挥收拢俘虏和物资，有事你尽管叫我。” “好。” 营帐外已经有士兵生了几个火堆，用陶罐烧上水，水沸后，拿进营帐。 王远将陶罐放在地上晾凉，找出一些麻布，让那些士兵放在陶罐用沸水煮一下。 装模作样地四处翻找一翻，找到一根针和一些丝线。 三罐开水渐渐放凉，王远掂了一下，每罐大约十斤水，于是各抓了把盐巴放入里面，每把盐巴大约一两，现在没有秤，只能靠估算。 生理盐水浓度虽是千分之九，但只是冲洗伤口，浓度高一点或低一点差别不大。 抽出横刀，擦干净后，放到火上灼烧一下，伸入陶罐，搅动着将盐粒融化。 试了试水温，大约四十度左右，已经感觉不到烫了。 用淡盐水冲洗了下手，将煮好的麻布挂在火堆旁烤干，再拿起一块麻布用淡盐水?洗了一下。 见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沉声说道:“兄弟，从现在开始，所有人的手都不要碰到伤口，若是要碰，之前一定要先用这些盐水冲洗一下。” 众人点头应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道理，但也只能听从。 王远继续说道:“诸位先稍微等候，我先救治重伤员。” 马震说道:“小郎君尽管施为，兄弟们都无话可说。” 王远点点头，将针在火上烧了一下，用力掰了个弧度，和丝线一起放入陶罐中，用淡盐水浸泡。 先用麻布蘸着淡盐水，给那名伤势最重的伤员冲洗伤口，然后拿起浸泡的针线，将伤口缝合起来，手法看起来非常熟练。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想不到伤口还能像衣服一样缝合。 将那人身上的伤口全部缝合完毕，再用盐水冲洗一遍，解开用以止血而扎紧的布条，稍微等了一会儿，见只是渗出来一点点血珠，便知道已经成功了。 众人虽没见过缝合伤口，但看到这个情形，也知道是有效的，顿时全都面露喜色。 在自己的小镇中虽然有酒精，但是还不是拿出来的时机，用淡盐水消毒杀菌，应该可行，唯一不确定的因素是现在的盐巴含有一些有害物质，这也没有办法，希望他们能够扛过去。 拿起烤干的麻布，将伤口包扎起来，见那名伤员虽然昏迷，却呼吸平稳。 长吁一口气，开口说道:“等回头找军医上点金创药，若是两天之内不化脓，应该就没事了。” 众人纷纷开口:“有劳小郎君了。” 接下来，王远将所有人的伤口都处理完，大的伤口就缝合后包扎一下，小伤口直接冲洗完再包扎好，好在伤口都是直来直去的，没有奇形怪状的，缝合起来很简单。 王远说道:“好了，接下来几天各位不要剧烈活动，以免崩开伤口，最重要的是伤口不要沾水，否则容易化脓。” 众人纷纷开口致谢:“我等一定注意，多谢小郎君了。” 马震问道:“小郎君，我等多久能够痊愈？” “七日之后将伤口上的丝线剪断抽出来就行，自己都可以做，若是够不到的可以找人帮忙，用不了几日便可痊愈，期间若是有人发烧或者伤口化脓，尽快找我，我再想办法帮你治疗。” “有劳小郎君了。” 那两兄弟之中的弟弟说道:“我们兄弟的命都是小郎君救的，以后小郎君有事情尽管吩咐，我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跪下就要磕头，其他人也都跟着跪下磕头，王远连忙拦住，说道:“诸位大哥，不可如此，现在只是初步治疗，是否痊愈还要看后续的治疗，等诸位全都痊愈了，再谢不迟。” 马震说道:“无论如何，还是要谢过小郎君的。”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大雪已经停了，营寨内的大火也早已熄灭，有士兵将煮好的米粥和胡饼送了进来，给众人分了分，有的手臂不方便的，自有人帮忙喂食，王远吩咐了一下，将那几个昏迷的伤员各喂了一碗淡盐水。 吃过朝食，王远说道:“兄弟们尽管休息吧，接下来的战事就用不到我们了，诸位就等着回家就行了。” 众人点头称是，却掩不住脸上的喜色。 王远也累了一天了，和众人一起，围着火堆合衣躺下休息。 期间薛万彻进来看了一眼，见众人睡的正香，便退了出去。 王远进入小镇，吃了点压缩饼干，经过了一夜杀敌，累的筋疲力尽，这时却能感觉身体又强壮了许多，仿佛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不管外界的嘈杂，王远在营帐中和伤员们呼呼大睡。 中午时分，王远被饿醒了，又进入小镇吃了点食物，填饱肚子。 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四处看了一眼，只见马震也醒了，其他人还在呼呼大睡，两人互相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王远掀开门帘，走了出去，马震随后也跟了出来。 一阵寒风扑面而来，四周一片白皑皑的，营寨内的尸体已经归拢在一处，地面上的白雪被鲜血染的鲜红刺目，烧毁的营帐没有动，显得营寨内一片疮痍。 东西两边的箭塔上各有三名大唐士兵在放哨，数队士兵在来回穿梭巡逻。 烧毁的草料场上坐着大片的俘虏，个个被反绑着双手并被绳索串联捆在一起，而且俘虏大部分是妇女儿童，少数几个青壮，这些人若是带到大唐，肯定会沦为奴隶，周围十数名士兵手持唐刀看守着。 “唉！”马震叹息一声:“可惜了那些唐人，被突厥人虏来，又全部战死了。” 第24章 棕狐皮裘 王远点点头，虽然面无表情，内心却异常刺痛，自己从后世穿越过来，知晓历史上发生的许多重大事件，那些异族人只要侵略到中原大地，都会给这个民族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自己虽然不是愤青，却有很强的民族情结，自己现在还很弱小，暂时不能为这个民族做点什么，既然自己穿越过来了，那就一定要为这个民族做点什么，所以自己前期要打好基础，决不能早早的就死了，有句话叫做猥琐发育，很有道理，那自己还是先苟住，可不敢像前几天那样，在李元吉面前差点将自己玩死。 忽然，不远处传来牲畜的惨叫声，王远转头看去，只见几个大唐士兵正在宰羊，十几只羊被牵在空地上，一字排开，等待宰杀。 马震说道:“这个部落数千头牛羊，一头没少，全部被我们缴获，看来兄弟们今天有口福了。” 王远点点头，回想了一下昨天见到的牛棚羊圈，牛少了点，大约一百多头，羊大约四五千只，看着虽多，但在这一千多人的部落，却是非常穷了，难怪要到大唐去打秋风，这个冬天总不能全靠吃羊过冬吧。 王远拿起和马震交换的横刀，递还给马震，说道:“马大哥，你的这把刀被我砍的好几处都有缺口和卷刃了，回头还要重新打磨修复，我那把刀材质不错，就送给马大哥了吧。” 马震心中一喜，推辞道:“不可，马某怎敢夺人所爱？小郎君还是拿回去吧。” 说完，马震就将砍刀递给王远，脸上满是喜爱和不舍。 王远又推了回去，说道:“我见马大哥用着这把刀非常顺手，也能发挥出此刀的威力，所谓宝刀赠英雄，此刀也正好找到了最适合的主人。马大哥，你就不要推辞了。” “如此多谢小郎君了，以后若是有人欺负小郎君，尽管言语一声，马某定提刀砍了他。” 马震先将自己的横刀收下，武器虽旧，却也不敢丢弃，双手抚摸着砍刀，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这把砍刀砍了那么多人，砍废了多把突厥人的兵器，到现在刀口还完好无损。 王远摇摇头，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画面，仿佛看到马震提着砍刀，在街上追杀砍人的场景，差点笑出声来。 忽然想到了什么，马震从腰上解下一把横刀，递给王远，说道:“小郎君，这把刀是我在那突厥首领身上找到的，不算太重，或许你用着能顺手，不如你拿着防身吧。” “如此甚好。” 王远接过横刀，抽出来一看，刀身散发着银光，屈指一弹，发出一阵龙吟声，确实是好刀，看样式是大唐的制式横刀，不知道那突厥人是从哪里得来的。 两人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宰羊，薛万彻走了过来，问道:“贤弟，睡醒了？” 马震连忙拱手行礼:“薛将军。” 王远也拱手道:“薛兄。” 薛万彻摆手道:“兄弟们不必多礼。” 说完从身后亲兵手中拿过一件皮裘，递给王远，说道:“这是在突厥首领尸体上缴获的，价值不斐，就送与贤弟吧。” 王远摆手道:“薛兄，那首领可是马大哥射杀的，不如送给马大哥吧。” “不可！”薛万彻和马震异口同声。 “为何？” 马震解释道:“此战过后，领完军功，我等就要做回平民百姓了，我大唐虽说不限制百姓的穿衣，但却规定有些衣服不能穿的，还有些规矩是从前朝传下来的，这件皮裘及上等皮毛，颜色棕黄，不是我等平民百姓能穿的，小郎君乃读书人，自然可以穿。” “如此多谢薛兄了。”王远接过皮裘，伸手抚摸着皮毛，入手柔软顺滑，能够感觉定是上品，可惜自己不懂皮草，于是问道:“薛大哥，这是何种动物的皮毛？” 薛万彻说道:“此乃棕狐皮，看大小，恐有四只拼接起来，且是最好的部位，毛色和长度一致，做工精细，是不可多得的精品。棕狐虽常见到，却极难捕获，此皮裘价值至少千贯。” 王远说道:“如此贵重，不需上缴吗？” “不必，齐王不会说什么的。” 王远点点头，看来史书上提到李元吉经常纵兵劫掠也是事实，在他镇守并州之时曾言:“本王宁可三日不食，不能一日不打猎。”带领士兵打猎期间，钱踏农田庄稼，纵容身边人抢掠百姓财，境内的牲畜家禽几乎被抢夺一空，站在大路中间放箭射人，看人躲箭，以此为乐，后来丢失并州，却将责任推给了手下窦诞。 在丢失并州后，李元吉收敛了许多，倒也打了许多胜仗，本性难移，使他又开始骄傲自满起来，等膨胀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天让其灭亡，先让其疯狂。来年就是李元吉疯狂的时候！ 薛万彻一直是支持隐太子的，现在还不知道李元吉的野心，还以为李元吉也是支持隐太子，他性格耿直，没有心眼，脑子一根筋，不撞南墙不回头，所以对李元吉也是忠心耿耿，但李元吉却并没有将他视为心腹。 “报！” 王远正想着，突然一道喊声将思维拉了回来。 一名士兵跑到薛万彻近前，抱拳道:“将军，东南方向发现突厥斥侯在活动！” 薛万彻命令道:“再探！” “喏！”士兵又匆匆爬上箭塔。 薛万彻说道:“想不到突厥人来的这么快。” 王远道:“可能是因为大雪，突厥人早就回程了，正好在不远处遇到了报信的人。” 薛万彻点头:“是极。” 见到士兵们快要将羊宰杀完，王远说道:“薛兄，给我一只羊，我给受伤的兄弟们炖了，稍后我喊你过来和兄弟们一起吃。” 薛万彻笑道:“善！为兄正有此意。” 孙、张两名亲兵立即去抬来一只宰杀好的肥羊，并留下来帮忙处理，薛万彻便带人去巡查营寨，安排人手警戒，已经发现了突厥斥侯，这时可不敢大意，好在那边自有李元吉的人监视。 第25章 羊汤 铁锅对于突厥人来说还是奢侈品，得到铁器一般都重新打造成武器，所以突厥人煮饭大多是使用陶器，只有一些贵族或者比较富裕的部落里面能找到几口铁锅。 香料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更是贵如黄金，而王远现在是不可能将小镇里的香料拿出来，能用点味精增加一下鲜味就不错了。 王远将皮裘先放进营帐，指挥着众人先烧上几锅热水，羊骨先剁开分成三锅煮上，内脏用温水清洗了四五遍，羊肉切成大块，内脏和羊肉分别焯水后，才放入锅里和羊骨一起炖煮，内脏一锅，羊肉两锅，陶锅不大，只能先这样做了。 在这个寒冷的季节，喝点羊汤暖暖身子，确实不错。 这时天空又零星飘起了雪花，众人在火堆上搭了个简易棚子，围着火堆忙活着，倒也不觉得冷，整只羊都炖上后，众人便坐在火堆旁看护着添柴就行。 吊在架子上的陶锅冒起的热气飘散的很远，不远处也生起了几个火堆，士兵们直接将整只羊架到火堆上烤，不知道他们将内脏是怎么处理的。 一个多时辰后，王远试了试，锅里的羊肉已经炖的酥烂，每口锅里加入掺了味精的盐巴，味道“挠噢“的一下就上来了，香味随风飘散了很远。 不远处正分批吃饭的士兵眼神不断地瞟了过来，顿觉手中片下的羊肉一点也不香了。 “哈哈哈，贤弟，为兄闻着香味就来了。” 见薛万彻走了过来，王远说道:“薛兄稍等，很快就好。” 王远指挥着几人将羊肉和内脏捞出来，稍微放凉，切成小块，分开每碗放入一些，浇上乳白色的汤汁。 先让人端进营帐，每个伤员分了一碗羊杂汤，王远和薛万彻两人端着碗，坐在火堆旁，喝了起来。 薛万彻喝了一口羊杂汤，又吃了一块羊肝，说道:“想不到这羊内脏煮汤也这么鲜美。” 王远喝了口汤，说道:“这还是缺少调料，否则会更香，等有机会一定做给薛兄尝尝。” “善！” “薛兄，那些宰杀完的羊内脏都放哪里了？” “兄弟们不喜欢这些腌臜物，再加上不会料理，都放到一旁，反正这次缴获了不少牛羊，肉有的是，我等离开就丢弃了。” “不可，薛兄尝过，感觉味道如何？” “虽还有些腥膻味，不过入口倒是很香。” “薛兄，我们军中患夜肓症的人有多少？哦，夜肓症即是蒙雀眼。” 薛万彻想了想，说道:“此次出来的这千人，大约近五十人患有蒙雀眼，不过我们是夜袭，重症的暂且留在齐王的后军之中，几个轻的跟来了，正是那几个受伤之人。” 王远点点头，心中有数，大约二十分之一的士兵有夜盲症，在这个时代比例不算高，并不是有些人说的那样，大多数人有夜盲症，否则古代的那些夜袭的战例从哪里来的？ “薛兄，你可知道这些内脏可是好东西啊，吃内脏可以治疗蒙雀眼之疾，特别是羊肝，疗效最佳。” 薛万彻豹眼圆睁，看向王远，震惊地问道:“此话当真？” “当真！” “为兄就先在军中试试，若是真的有效，定为贤弟请功！”这还是李元吉的手下伙食不错，在其他军中，特别是那些苦寒之地，夜盲症恐怕都达到了一成，底层穷苦百姓就更不多说了，这个时期的百姓一天最多吃两餐，营养跟不上很正常。 王远开口说道:“不必，小弟年纪尚小，现在志不在朝堂，不想邀功，等过几年再说吧。请薛兄禀明齐王，功劳就送于你们二人，将来多照拂一下小弟就好。” “这如何使的？” “无妨，现在还是守孝期，等再过几年，小弟若是一事无成，还望薛兄举荐，得个一官半职，到时候还需仰仗薛兄多多照顾。” 薛万彻无奈点头说道:“好吧。” 转头交待亲兵去将那些内脏收集起来，并清洗干净，留待下次煮食。 虽然下着小雪，众人却吃的满头大汗，就连那几个帮忙的士兵和薛万彻的亲兵们每人都至少分了两碗，虽然二十多人分一只羊，分不了多少肉，但那鲜美的汤汁泡上干硬的胡饼，倒也吃的非常香。 营帐中的伤员也吃的赞不绝口，那三名重伤员还没有醒来，见他们呼吸平稳，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伤口不感染，小命就算保下来了，王远交待几个士兵给那几人喂点汤水就行。 王远只喝了一碗羊杂汤和一碗羊肉汤，也就是尝尝味道而已，便不敢多喝了，那些盐巴还是有一些苦味的，说明有害物质不少。 自己想到小镇中有不少的香菜、香葱、胡椒粉、辣椒油，现在还不敢拿出来，心中郁闷死了，这若是放到汤里，那该有多香。 营寨中的士兵们分批赶着牛羊、押着俘虏来回走动，朦朦胧胧的从远处看来，杂乱无章，仿佛是在收集俘获，这是一开始就研究的方案。 远处突厥斥候活动的越来越频繁，看来突厥人有些着急了。 箭塔上的士兵不断地向薛万彻汇报，王远为了避嫌，起身进入营帐，查看伤员们的伤势。 现在没有药物，伤势的恢复只能靠他们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再溶化点淡盐水，多次冲洗伤口，以达到消毒杀菌的目的。 天色渐暗，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空地上生起了几堆篝火。 薛万彻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拍落身上的雪花，看到王远，开口说道:“贤弟，计划有变，根据斥侯来报，突厥五百骑兵已经到了，正集结在十里外的一处山谷中，齐王已经消灭了突厥斥侯，前去包围突厥人，大王命我带人立即前往。我留下五十人，这些伤兵就拜托贤弟了。” “薛兄尽管安心前去，望薛兄多多杀敌，替小弟报仇，小弟在此拜谢了。” 说完，王远深深一礼，薛万彻连忙扶住，开口说道:“贤弟放心，为兄自当奋勇杀敌，且等我的好消息！” 薛万彻转身走了出去，点齐兵马，奔出营寨。 第26章 大仇得报 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王远在营帐内，坐在火堆前，不时地添上一块木柴，外面不断的有巡逻士兵走过，马震几人早已睡下，听着呼噜声，感觉时间过的真慢。 自薛万彻带兵走后，一真心神不宁，这不是担心李元吉和薛万彻会战败，若是一千大唐骑兵还打不过五百突厥人，那他们两人还真没脸见人了，自己只是心中的那股执念在作祟，搅的自己心烦意乱，希望消灭了这些突厥人，这股执念会消散吧。 时间渐渐流逝，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王远起身走了出去，只见几队巡逻的士兵都停了下来，看向南边指指点点。 王远看了过去，透过漫天的雪花，就见南方一片火光，照亮了大片的天空。 又是火攻，看来李元吉也并不是废物，在这深夜里，突厥人汇聚在一起，用火攻是最好的办法，既可以杀伤敌人，又能给己方照明，不至于误伤自己人。 王远见没人注意这里，回身在火堆上拿了块木炭点了根烟，又出去看了一会儿，便进入小镇吃了点东西，便回到营帐盖上皮裘睡下了。 “唏??！” 一阵马嘶声将王远惊醒，接着外面传来大批的马蹄声。 站起身来，见大部分伤员都醒了，互相打了个招呼，便掀开门帘走了出去，马震跟在身后。 只见天色刚亮，营寨大门大开，李元吉一马当先奔驰进来，大雪已经停了，地上的积雪有一尺多厚，马蹄扬起大片雪花，士兵们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李元吉大喊一声:“传令下去，死去的战马全部宰杀，犒劳全军！” “喏！” 薛万彻紧追几步，将李元吉带到一座营帐前，众人下马，走了进去。 马震笑道:“看来缴获不少，兄弟们又能分些战利品了。” 果然后面有士兵押着战俘和马车辎重，光战马都能看出明显多了不少。 “嗯。”王远轻嗯了一声，不置可否，转身进入营帐。 马震做为底层的跳荡兵不知道李元吉的为人，王远却在历史书上见过，虽然是后世人所写，不一定准确，但从发生的事件上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这些战利品就算不被李元吉全部贪墨，好东西也不会剩下多少，至于上缴国库，那就要看李元吉的心情了，这些跳荡兵们能够分点食物，保证饿不死就不错了，战利品想都不用想。 找了块麻布，做了个包裹，将皮裘装进去，和自己的横刀放在一起，东西收拾好，大军休整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开拔了。 “小郎君，小郎君！快来看看，我兄长浑身发烫，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说话的正是那两兄弟中的弟弟，王远连忙走过去，俯身探了下哥哥的额头。 入手滚烫，见他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呼吸微弱，一脸痛苦的神色，确实是发烧了。 王远撩开那人的衣服，解开腹部包扎伤口的麻布，看向腹部的贯穿伤。 包括后背的伤口，都是一片红肿，还在向外渗着黄水，明显已经发炎了，再发展下去，恐怕就会化脓。 王远开口说道:“诸位都检查一下，伤口可有什么不适，是否也红肿发炎了，是否有头晕、头疼、发热之状？” 众人各自检查了一下，并帮忙检查了一下另外两个昏迷的重伤员，发现都没有什么问题。 纷纷开口说道:“我等并无大碍。” 看来并不是淡盐水的问题，虽然里面含有有害物质，但还在身体承受范围之内，看来应该是清洗伤口时，贯穿伤的内部并未清洗到，也就没达到消毒杀菌的效果。 那弟弟看到哥哥的伤口，顿时大哭，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连连向王远磕头，哀求道:“小郎君，求你救我兄长性命，求你救我兄长性命！” 王远连忙伸手扶起他，见他额头都磕的鼓起一个大包，开口说道:“不必如此，我们曾并肩作战，也算是生死兄弟，过命的交情，我一定会尽力而为，还请哥哥安心。” 其他人看到了，纷纷摇头叹息，满脸同情和悲伤之色，同时又庆幸自己遇到了王远，否则自己受到这么重的伤，还真不一定能活下来，而那人伤口看着异常瘆人，红肿的可怕，就这样的伤势能够活下的十不存一。 看到众人的表情，王远知道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便也不再多言，在火堆上架上陶罐，到屋外捧了些雪，放入陶罐，慢慢煮着，又制作了一些淡盐水。 待水温降下后，让众人重新清洗了一遍伤口，自己过去将那人哥哥的伤口也用麻布蘸着淡盐水擦洗一遍，重新包扎好。 一阵寒气吹了进来，只见薛万彻走进来，一把拉住王远就向外走，并且大笑道:“贤弟，快，齐王命你给他做些饭食。” 王远心中暗道，果然李元吉只顾着自己的口腹之欲，这些伤员的情况连问都不问。 被拉到帐外，王远终于挣脱薛万彻的大手，揉着生疼的手腕说道:“薛兄，先别急，军医是否来了？兄弟们的伤还未上药，先让军医给他们诊治一番。” 薛万彻说道:“贤弟放心，郎中们正在后面帮忙收治伤兵，很快就会来了，到时我一定让他们过来诊治。” “如此甚好。不知齐王要吃何种食物？” “本次争战，我军全歼了这伙突厥人，大获全胜，有一些战马死伤，所以齐王想让你用马肉做些吃食。” 王远听到全歼突厥人，心中霍然开朗，心念通达，仿佛身上一副重担卸下，浑身轻松通泰，宛如打通了任督二脉。 不动声色地问道:“马肉？这个没有佐料，如何能吃？” 薛万彻点头道:“贤弟放心，齐王带了许多佐料，以往军中战马死了，都是将肉剔出分给军士们食用，我也吃过，可能烹制不得其法，嚼而不烂，但有肉吃就不错了，所以齐王让你想想办法，是否懂得烹煮之法。” 王远心中了然，这是李元吉又给自己出难题了，若是自己做不出来，还不知道他会怎么收拾自己呢。 第27章 脍炙人口 王远以前听过老人言，驴肉香，马肉臭，打死不吃骡子肉。 当然自己是吃过马肉的，而且还非常好吃，有可能是马的品种或者是烹饪方法不一样吧。 若说品种，后世那些好吃的马肉，估计都是改良过的，这些战马显然不在好吃的之列，至于烹饪方法，这个时代更是无法与后世相比了。 王远看到营寨大门处还有士兵赶着马车，运送死马，开口问道:“薛兄，大约有多少匹死马？” 薛万彻说道:“具体不知道，大概有四五十匹吧。” 一处空地上，一些火头军和数十名士兵正在剥皮剔骨，有人在垒灶生火，有部分马肉已经放入锅中炖煮。 王远跟着薛万彻，紧走几步，观看那些士兵剔肉。 旁边锅灶里炖煮的马肉散发着一股酸臭味，令人闻之欲呕。 王远四处看了一圈，心中了然，马肉的纤维比牛肉的都粗，现在又没有高压锅，恐怕煮上一天都不一定能煮烂。 战马陆续被送了过来，有的还未断气，但马腿已断，活不了多久了。 王远问道:“薛兄，不知都有何种佐料？” 薛万彻转身向他的亲兵挥手示意，张姓亲兵跑了出去，很快便带来一人。 王远一看，正是在玉门关中，李元吉的三名厨师中的一人，连忙拱手行礼:“想不到伯父也来了。” 那人急忙回礼:“小郎君不可多礼，折煞老夫了。在下担忧大王用不惯军中的饮食，便跟随而来。” 王远心中明白，厨师在这个阶级分明的社会，都是属于最低层的人物，许多的大户人家里的厨师大部分都是女人，而且是贱籍，那日在玉门关见此人和士兵们说话的语气，可能并不是贱籍，很可能是李元吉的心腹之人，不只是为李元吉做饭，还要监理食材，预防有人下毒之类的。 就算他不是贱籍，但也是低层人物，不受重用，哪里受到别人主动行礼，更何况王远还是读书人，在这个土地上，士农工商的阶级观念，根深蒂固，几乎贯穿了整个封建社会几千年。 前几天扎营并没有看到他，或许只是跟在李元吉的待卫之中吧。 那人取下背着的包裹，打开后，里面又有几个小布包，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露出里面包着的调料，有的装在密封的陶罐里，有的装在油纸包里，这个时代的调料非常金贵，也难怪他这么小心。 一边打开，那人一边介绍着各种佐料，和前几天在玉门关见到的一样，没有什么新奇的。 王远看了看那些死马，开口说道:“这些马肉恐怕炖煮十多个时辰也不烂，不如让将士们做成腊肉或肉脯，既可长时间保存，又能除去异味。” 那厨师眼睛一亮，便知道这种方法很好，便向薛万彻说道:“薛将军，此法可行，制成腊肉和肉脯还方便携带，将士们还能经常有肉吃。” 薛万彻点点头，吩咐了下去，让伙头军开始制作腊肉和肉脯，但是天气较冷，只能慢慢制作。 正在这时，又有士兵赶着一排马车进来，众人转头看去，马车上是一些伤兵。 薛万彻说道:“贤弟，恐大王着急，你先快些，我去安排下伤兵。” 王远道:“薛兄，尽管去忙，等下给你留些，早点回来食用。” 薛万彻笑道:“大善！” 薛万彻走后，王远看着一匹正在剔骨的马匹，心中一动，有办法了。 蹲下身，在马背上和马颈的指了指，说道:“这两块肉取下来，还有马肝，这些肉比较细嫩，很快就可以做好。” 那厨师点点头，蹲下身帮忙割肉，自己常年做饭，很清楚动物身上哪处的肉比较嫩，脖颈处的肉是梅花肉，马背下的是里脊。 王远拿起一副马肝和一块里脊清干净，剥去筋膜，放到砧板上切成薄片，分别放入两个陶碗中，并且摆成好看的花朵状。 在一个陶碗中放入一点酱，加入一些醋搅拌均匀，开口说道:“伯父，先将这些呈给齐王吧。” “可。”那厨师拿起木盘，将那三个陶碗端走，一副马肝还剩下一大半。 王远切下一块战马脖颈上的肉，鲜红的瘦肉中间带着雪白的脂肪丝，看着就有食欲，接着切了十几块巴掌大，寸许厚的肉块，每块肉抹了一点掺杂了味精的青盐，再抹上一些酱，撒上一些香料，找了把铁铲架到火上烧着，铁铲热了便将肉块放了上去。 “嗞啦！” 肉块冒起一团白雾，肉香味飘散开来，竟然闻不到那种腥臭味。 周围正在忙活的伙头军和士兵们纷纷侧目，看了过来，引的他们不断地吞咽口水。 王远将铲子上的肉块翻了个面，烤肉的香味越来越浓了，几个伙头年也开始学着王远开始烤肉，虽然没有王远的香料多，但也烤的有模有样，顿时整个营寨都飘散着烤肉的香味。 那个厨师回来，站在王远身旁，吸了下鼻子，开口赞说:“这炙肉好香啊！” 王远翻了下肉块，感觉有七成熟了，放到盘子上，又烤了一块说道:“伯父，麻烦再将这肉呈与齐王，估计够用了，回来再尝尝小侄的手艺。” “大善！” 王远继续烤着下一块肉，那厨师回来笑着说道:“大王对你做的那些吃食赞不绝口，评价了四个字，脍炙人口。大王特别喜欢那马肝做的肉脍，命我再切一些呈上。” “齐王喜欢就好。” 看着那厨师正在切马肝，王远脑海中有画面了，李元吉那犹如马猴般奇丑无比的相貌，再加上茹毛饮血的样子，想想都觉的吓人。 厨师又送了一碗切好的马肝，竟带着李元吉的十几个侍卫，将掏出来的三十几副马肝和十多斤的里脊肉带走了，就剩下十几匹还未开膛的死马还有马肝。 伙头军和士兵们都不敢说话，待那些侍卫走后，赶快将剩下的死马开膛破肚，掏出肝脏，火头军抓紧时间切成薄片，调配酱汁。 那厨师也将剩下的大半片马肝切好，又切了半盆的里脊肉。 王远烤好了十几块马肉，薛万彻的笑声就传了过来。 第28章 回程 “哈哈哈，贤弟，为兄又闻着香味来了。”薛万彻大笑着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张、孙两个亲兵。 王远起身说道:“薛兄来的正是时候，否则肉凉了就不好吃了。” 薛万彻笑道:“贤弟做的食物，凉了也好吃。” 王远又调了几碗料汁，一伸手说道:“诸位一起尝尝，请！” “请！” 加上那厨师，一共五人，各端了一盘烤肉，围着火堆蹲着吃了起来。 王远拿出匕首，切下一块肉，放入口中，嚼了几下，感觉味道还行，虽然膻腥味还很大，但在这么多调料的味道掩盖下，已经很不错了，而且在自己的烤制下，口感还不错，非常嫩滑弹牙，这若是再过一个时辰，将肉冻一下再烤，口感和味道会更好。 其他人见王远吃的斯斯文文的，都没觉的诧异，毕竟是读书人，他们所见过的读书人吃饭还有比王远更加斯文的，但他们就不管那么多了，伸手直接抓起肉块就啃。 “好！马肉竟然如此美味！” “还是王兄弟的手艺好。” 王远一块烤肉还没吃完，他们两块烤肉已经进肚了，又端起料汁，夹起盆中切好的里脊肉和马肝，蘸着料汁吃了起来。 众人吃的更是赞不绝口，王远见众的嘴角流下的不知是料汁还是马血，顿时没了胃口，剩下的一块烤肉费尽力气，好不容易才吃了下去。 都知道王远饭量小，见他没有吃那些生肉，众人也没觉的有什么。 那厨师听到众人直夸王远，放下盘子，对着王远深深一礼，说道:“多谢小郎君指点，这两日吾已以小郎君处学到了不少手艺，可谓受益良多。请小郎君放心，这些烹饪之法定不外传。” 王远以前并不知道各和礼数，但从这具身体的原主记忆中得知，此人行的竟是师礼，连忙上前扶住，开口说道:“伯父不可如此，这此烹饪之法能传下去也好，能让更多的大唐人吃到美味的食物。” 众人一脸崇拜地看着王远，纷纷拱手行礼道:“小郎君大义，吾等好生佩服。” 王远也是无语了，怎么做个饭还扯上大义了。 那厨师又是一礼，说道:“小郎君大恩，康德没齿难忘，他日定报传艺之恩。” 王远这才知道此人原来叫康德，刚被扯上大义，又被他扯上大恩了。 殊不知此时的唐人最是重义，王远的这种烹饪之法，以前也有雷同的，但是都做不出这个味道，康德从王远的手法，加调料的顺序，腌制方法等，确实学到了许多，到时候将这些方法传给自己的后代，再开个食肆或酒楼什么的，说不定就发达了，若是这么算的话，王远的确对他有授艺之恩。 王远又扶住康德，开口说道:“伯父不可多礼，可折煞小侄了。说不定将来小侄有事能求到伯父呢。” “康某定全力以赴！” 康德虽然是底层人物，但王远初来大唐，正是积累人脉的时候，说不定真有一天能用到了。 周围士兵们已经开始轮流吃饭了，每人一块烤肉，一碗稀粥，能吃到肉，士兵们倒也兴高采烈的，伙头军们忙着烤肉，上千人的伙食也够他们忙的，幸亏有士兵们帮忙制做腊肉和肉脯，腌制好的和煮好的马肉围着火堆熏烤，当然短时间是做不好的，只能以后慢慢制做。 剩下的十几副马肝被几个有军职的分走了，甚至薛万彻的亲兵还去拿了两副，军中等级森严，士兵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而那些剔出来的里脊肉反而没人要了，让士兵们堆放在雪地里，慢慢的冻上。 王远转头问道:“薛兄，伤兵们都安顿好了吗？” “放心吧，军医已经给他们上好药了。” 两人正聊着，一阵马蹄声响起，只见三人九匹战马，从营寨奔了出去。 薛万彻说道:“这是回长安送战报的，我等很快也要回朝复命了。贤弟，回去收拾一下，很快就要返程了。” 王远起身拱手，转身离开，来到那些伤兵的营帐。 旁边另一个营帐中传出阵阵哀嚎和惨叫声，看来是又有伤兵住了进去。 摇摇头，迈进营帐，自己现在还很弱小，还不知道军营里的势力情况，现在还不能圣母，只能先苟住，自己注定要站在这个世界之巅的人，若是被人弄死了，找谁说理去，救治那几个伤兵已经冒了很大风险了。 帐内的伤兵见到王远进来，喊道:“小郎君回来了！” “恩公！” 好像夹杂了什么，王远疑惑地看去，原来是两个重伤昏迷的士兵已经醒了，正在挣扎着起身行礼，目光灼灼地看着王远，一脸感激之色。 王远快速走过去，将两人按了下去，开口说道:“快躺下，别崩裂了伤口。” 两人躺下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王远见他们脸色依旧苍白，问道:“不必如此，可否感觉身上有何不适？” “方才已经上药，并无不适。” 王远环视了众人一眼，马震说道:“我等都已上药，有劳小郎君了。” 再看向那两兄弟中的哥哥，依旧昏迷不醒，脸上还带有痛苦之色，看状态不容乐观，弟弟坐在旁边看护，王远检查了下伤口，已经上好药，重新包扎过了。 王远只能出声安慰:“哥哥不必担心，你大哥一定会好的。” “多谢小郎君。” 忽然外面传来喊声:“整装回程！整装回程！” 众人立即收拾起来，外面也变的嘈杂一片。 王远背上包裹，和马震一起来到帐外，有的士兵正在驱赶牛羊战马等牲畜，有的在驱赶战俘，有的在装物资，有的在拆所剩不多的营帐，整个营寨一片热闹。 薛万彻带着数十人走了过来，见到王远，开口说道:“贤弟，这次我们由前军改为后军，我带五十人随伤兵垫后，其他人全部去押送物资了，没办法，这次缴获的物资太多，人手又少，只能调用大部分人手去帮忙了。” 薛万彻命人赶来数辆马车，营帐拆开装车，马车全部是缴获的平板车，这种马车直到现代有些地区还在用。 第29章 李军医 王远的小镇中几乎每家都养着牛羊，所以每家都有牛车，结构和这些马车相似，但是轮胎却是橡胶的，而且更加结实耐用。 营寨中的士兵直接将南面栅栏砍开，士兵赶着牲畜陆陆续续从缺口离开，上千人的队伍，绵延二里多长。 直到一个时辰过去了，薛万彻才命人将伤员抬到马车上，伤势较轻的不影响行动的全部骑马，拖慢速度的只是那些牲畜，而俘虏不听话的直接斩杀，倒是没有影响。 出了营寨，王远骑马回头看了一下，整个营寨一片狼藉，近千具尸体丢在角落，该烧的烧了，该砸的砸了，只剩下四周残破的栅栏显示着这里曾是一个营寨。 转身跟上了大部队，心中一阵的舒爽，这是大仇得报的快感，虽然后世的华夏多民族和谐共存，但现在的突厥人却非我族类，且给中原造成了沉重的伤害。 心中暗想，现在大唐的人口不足两千万，若是加上黑户，估计也不超过三千万，所以往后不能多造杀戳，只杀那些罪无可恕之人，这些人在将来可都是大唐人，人口多了，才能做很多事。 队伍浩浩荡荡，直到天黑也没走多远，在一处山谷避风处收拢了牲畜辎重，士兵扎营。 扎好营帐，安顿好伤兵，王远见大家除了疲惫，气色还不错，唯独那两兄弟中的老大依然昏迷。 上前摸了摸那人的额头，非常的热，在后世的说法，体温可能有四十二度以上了，再不降温即使救活了，恐怕脑子也要烧坏了。 那弟弟见王远眉头紧锁，知道情况不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住地磕头，哭着哀求道:“求小郎君救我兄长的性命！求小郎君救我兄长的性命！” 王远连忙将他扶起，开口说道:“你先起来。” 转头看了下其他人，这些人都同情地看着兄弟二人，脸上都带无奈，同时边庆幸自己捡了一条命，这些人一整天就早上薛万彻找到几个军医来诊治一番，随后军医们连见都没见到，连带着薛万彻送来的几个伤兵也不受他们待见。 看向马震，郑重地说道:“马大哥，你去请一下军医，若是不来就直接去找薛将军。” “喏。” 马震走后，王远找了块麻布，出去清洗了下，抓了两把雪包裹好，回去敷在那哥哥的额头，暂时只能先用物理降温法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营帐中生起了，火堆，既照明又取暖，很快里面就充满了烟雾，所以就要经常的开门通风。 火头军送来了饭食，一个木桶里装着一些汤水，桶底里沉了几大块马肉，外加十几个胡饼，看份量应该是没有克扣他们的食物，当然可能是马肉不好吃，多给他们分了一些。 众人都没有心情吃饭，暂时将食物放在一旁，双眼都盯着门口，等着马震带着军医回来。 按照出发前所说的，这些跳荡兵应该是立了大功，回来就该自由了，但是还要回玉门关，由军中开据文牒，也就是后世所说的证明，否则他们还不是自由人。 以李元吉的性格来说，能否放他们离开，还真不一定，现在这些人还只能抱做一团，只是不知道其他的跳荡兵活下来几个，战功是否足够回家的。 虽然军营不大，想探听消息很容易，但自从李元吉来到玉门关可是杀了很多人，好不容易就获得自由了，这若是再扣个扰乱军心的罪名，那就必死无疑。 王远约摸着时间，大约过了三十分钟了，正准备出去看看情况，外面便传来了咯吱咯吱踩雪的声音。 一人掀开门帘走了进来，看样子大约三十多岁，一脸的傲慢和嫌弃，被烟熏的直皱眉头，伸手在鼻前挥了挥。 身后跟着的马震见状，连忙将门帘搭了起来，以方便向外散烟。 对于这些伤兵来说，没有蜡烛油灯，更没有木炭，能弄点干柴取暖已经很不错了。 那人也不说话，径直走向那两兄弟，马震提着药箱跟在身后。 弟弟连忙起身行礼，一脸恳求地说道:“李军医，求你救我兄长。” 李军医鼻孔朝天，没有搭话，将傲慢进行到底。 其他人也不敢出声，只能静静的看着。 在军中谁都不敢得罪军医，在这个时代一场仗下来，伤兵的存活率都不足两成，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受个伤生个病，若是得罪了军医，他说一声没救了，那真的跟宣判死刑一样。 李军医伸手搭向那哥哥的脉搏，眉头微皱。 把了会儿脉，扒开哥哥的眼皮看了看，沉声说道:“把他衣服解开！” 弟弟立即去解哥哥的衣服，马震也上前帮忙。 衣服解开后，露出身上的伤口，身上大小七八处伤口，最重的就是腹部的那个贯穿伤。 李军医将那腹部包扎的布条解开，擦去伤口上的药粉，哥哥伤口被触碰，疼的不住呻吟，红肿的伤口暴露在眼前。 伤口不断的向外渗着黄水，看着异常恶心。 李军医看向弟弟，开口说道:“这是你家大郎？” “是的。” “伤口化脓，身体发热，基本上是无救了，既然薛将军开口了，你随我去煎些汤药，能否活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弟弟一听，连连作揖:“多谢李军医，多谢李军医。” 李军医摇头说道:“这伤口缝合，不是在伤处再添小伤吗？就更加容易化脓，不可取，不可取。” 众人看向王远，见王远面色如常，便都默不作声，他们心里清楚，若不是有王远，这些人还不知道能活下几个来。 李军医从药箱取出一个瓷瓶，拔起瓶塞，在老大伤口上撒上一些药粉，起身说道:“你们给他包扎一下。” 接着向弟弟说道:“你随我来。” “喏！” 李军医带着弟弟走后，王远和马震一起将哥哥的伤口重新包扎，给他合上衣服。 众人又看向王远，马震问道:“小郎君，这能救活吗？” 王远看了他一眼，说道:“若要治好他很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第30章 赠药 马震闻言，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开口说道:“小郎君，这两兄弟也都是苦命之人，心肠不坏，被人所害，吃了官司，差点死在县衙，所幸遇到贵人，才保得活命，被发配到了此处。” “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王远顿时来了兴趣，想听听兄弟两人的事，关键是想知道这两人的人品怎么样，值不值得搭救。 忽然觉得有点饿了，于是说道:“大家还是吃点东西吧，我们边吃边聊。” 马震将木桶中的马肉取出，切成小块，每人分了一些，再将汤水分了分，王远闻着汤水一股酸臭味，知道又是用醋布调的味，便拒绝了，只拿了一块胡饼吃了起来。 众人围坐在火堆旁，边吃边聊，王远也知道了两兄弟的遭遇。 原来两人是河南道息州人，老大许大栓，老二许小栓，早年父亲死于战乱之中，母亲将二人拉扯大，四年前刘黑闼占领了河南道，这兄弟俩便被抓了壮丁。 那年老大十六岁，老二才十四岁，这年刘黑闼被打的节节败退，兄弟二人和几个一同抓来的同乡趁乱逃了出来。 回到老家一看，母亲早已去世，遗体已经被同村的乡亲们帮忙安葬，家里的几亩永业田却到了一个大户人家手中。 大唐律法禁止买卖永业田，两人找到那户人家理论，那家的管家却拿出了一份买卖契约，有他们母亲按的手印。 于是兄弟二人暗中调查，发现了端倪，就在两人被抓入军中后，那个大户人家就巧取豪夺，迫使他们老母亲按了手印，而他们老母亲被打的遍体鳞伤，没过几天就死了，而带头之人就是那个大户家的管家。 那个大户家里在朝中有亲戚在做官，若是告状打官司，就凭两人曾经进过刘黑闼的军队，说不定会被对方反告落个杀头的罪。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兄弟二人倒是没有冲动，两人合计，在那大户家门口蹲守，等那管家出现，将他杀了报仇，然后逃走他乡，隐姓埋名。 两人的想法很好，但那家大户却在县城之中，城中晚上宵禁，两人只能白天行动。 在城中蹲了几天，发现那管家进出都带着人，终于有一天，那管家只带了两个人出来了，兄弟二人决定不再等了，跟着他们到了无人处，冲了过去。 双方打了起来，两兄弟将那三人砍成重伤，却被赶来的不良人给抓了起来，关进县衙。 那管家三人却没有死，大牢被上下打点，两人在牢里遭了不少的罪。 就在兄弟二人正要以加入叛军为由判两人斩刑之时，被人所救。 由于刘黑闼兵败逃入突厥，朝廷派来河南道安抚大使，此人名为任瑰，手下一人闻听了此案，便告知了任瑰。 任瑰派手下那人持手令到县衙关注此案，得知了来龙去脉，好在并没有出人命，而那管家手里又有卖地契约，县令为了平衡，将兄弟两人发配了玉门关。 虽然马震几人所知不多，王远基本听明白了，也对兄弟二人心生同情。 众人吃完饭，王远走出帐外，这时很想点根烟。 不远外许小栓端着一个瓦罐走了回来，瓦罐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味。 王远迎上前去，将许小栓拉到一旁，看看左右无人，开口说道:“许二哥，你们兄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说句实话，大哥的情况不知你是否清楚？” 许小栓闻言，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哽咽地说道:“不瞒小郎君，如我兄长这等情形的，我也见过几个，都没有救过来，听人说，这根本就是药石无医。” 王远点点头，盯着许小栓的眼睛，郑重地说道:“我有办法能够救他，但我能信任你吗？” 许小栓听到大哥有救，顿时放下瓦罐，不住的磕头，眼里涌上了希望:“小郎君，求你救我兄长，我愿签卖身契，当牛做马，终身侍奉小郎君左右！” 王远扶起许小栓，看他这两天磕头都把额头磕肿了，开口说道:“不必如此。” 说完，王远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纸包，轻轻打开，里面露出十几颗雪白的药片，取出两颗，用力碾碎，放入瓦罐的药汤之中。 郑重说道:“这是我祖传的灵药，这两片和汤药给你大哥喂下，估计明日就能醒了，但我有个要求。” 许小栓立即拱手，一揖到底:“多谢小郎君，但有吩咐，莫敢不辞！” 王远将纸重新包好，说道:“这是救命的灵药，若是泄露出去，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许小栓忙道:“小的保证，绝对烂在肚子里。” 王远点点头，将纸包递给许小栓，说道:“里面还有十四片，你每日早晚各一片给你大哥喂下，七日之后，保证你大哥恢复如初。” 许小栓急道:“小郎君不可，如此珍贵的丹药，给小的这么多可就浪费了。” “你就拿着吧，这药连服七日效果最好，可吞服，亦可溶入水中饮下。” 这时的人可没什么耐药性，估计最少的药量，七天也就差不多了。 王远一开始就找机会进入小镇，在卫生室里找到一些大白片，刚放进瓦罐里的是一片扑热忽痛，一片复方新诺明，纸包里剩下了十四片新诺明，明天早上若是还不退烧，再来一片布洛芬。 许小栓小心翼翼的将纸包藏入怀中，深深一揖，凝重地说道:“小郎君放心，这些丹药，除了兄长，绝不示人，小郎君大恩，容后再报！” 王远扶住许小栓，不由地感叹，这古人就是礼数多，开口说道:“行了，先回去给你大哥喂药，其他的等你大哥好了再说。” “喏！” 两人回到营帐，马震站在门口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互相点点头。 许小栓趁着药汤还温热，去给许大栓喂药。 王远站在门口，看了眼马震，也不确定他是否看到王远给许小栓赠药，开口问道:“马大哥，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马震说道:“以前是前朝府兵，兵败后无家可归，便做了游侠儿，去年在咸阳将一小吏打伤，吃了官司，便被发往此处。” 第31章 偷偷喂药 王远闻言便知，马震口中的游侠儿说白了也就是无业游民罢了，比那些泼皮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在他们口中说的好听，什么行侠仗义，拔刀相助，自恃勇武，讲义气，无非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而已，一言不合就提刀砍人。 王远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巷口中马震手持砍刀，向前面的混混一指，大喊一声:“砍他！” 开口问道:“马大哥，若是放你回家，今后有何打算？” “不瞒小郎君，即使自由了，依然居无定所，孑然一身，只能和以前一样，总之还不至于饿死。” 王远点点头，问道:“那你的田产呢？如今大唐开国之初，每户应该都分有永业田。” 马震叹了口气，说道:“唉！别提了！我比那许家兄弟好不到哪里去，圣人仁慈，放我等回乡，但县衙却以我曾是前朝府兵为由，将我该得的永业田一拖再拖，一连拖了两年，为了生计只能做了游侠儿，一日遇到划分田地的小吏，发生口角，便将他打伤。” 朝廷的政令是好的，但架不住底层的官吏阳奉阴违，更何况如今的官吏大多是世家大族所把持着，以马震的身手，若是投靠那些世家，也未必不能求得一份好差事，看来这马震也不是没有原则的人。 马震看了王远一眼，接着说道:“与小郎君相处了这几日，我知道小郎君并非凡人，若小郎君不弃，我愿追随小郎君左右。” 说完向着王远深深一礼。 王远心想，这马震武艺高强，虽然比前世的自己还差点，但自己现在还弱小，有他在身边倒也不错，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着自己，可能是看到了自己刚才给许小栓赠药了，再加上这两天给他们治伤，而且伤口都在愈合。 “马大哥，此事以后再说，若是被人说我们拉帮结伙就麻烦了。” 马震瞬间明白，惊出一身冷汗，若是因为这个事，再被抓起来，估计又要从跳荡兵做起了，连忙低头说道:“是是，马某鲁莽了。” 远处传来鼓声，这是休息的命令，无事不得在营寨内走动。 王远说道:“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两人走进营帐，许小栓已经给他大哥喂完了汤药。 王远走过去，拿起许大栓额头上的麻布摸了下，高烧还没有退，但呼吸平缓了许多，点头说道:“应该无事了，二哥放心吧，给你留的饭食，去吃点吧。” “多谢小郎君！” 许小栓安心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看着许大栓的气色也好了不少，于是到火堆旁拿起正温着的饭食吃了起来。 王远打好地铺，盖上自己的狐裘躺下，其他人见没什么事了，也都躺下睡觉。 许小栓合衣躺在许大栓旁边，不时地睁眼看看，生怕许大栓有什么事，直到火堆熄灭，只剩下一些通红的木炭，才沉沉睡去。 王远听着呼噜声，看来众人的伤势都没有问题了，到小镇里吃了点东西便也睡着了。 营帐内越来越冷，王远被冻醒了，紧了紧身上的狐裘，睁开眼一看，火堆都冷了。 帐内漆黑一片，天还没亮，帐外！隐约传来说话声，火头军已经开始做饭了。 摸出一个一次性打火机，试了一下就打着火，趁着亮光，用干草将火堆引燃，看来打火机只是在小镇里才不好用，可能是与里面的时间是静止的有关。 顿时帐内温度开始上升，浓烟也冒了出来，起身将门帘挂起来，以便向外走烟。 刚一回头，就看到许小栓正睁着眼看着自己，许小栓坐起身刚要开口说话，王远便摆摆手示意他噤声。 上前摸了摸许大栓的额头，体温已经降了下来，点点头，笑着对许小栓悄声说道:“放心，你大哥已经明显好转，不日就会醒转。” 许小栓大喜，也伸手摸了下许大栓的额头，立即跪下就要磕头，王远连忙扶住，古人这一言不合就磕头的毛病可不好，得治。 示意他不要说话，别将其他人吵醒了。 向火堆添了两根干柴，火势越来越旺，烟也少了许多。 习惯性的从怀里摸出一根香烟，拿起一根燃烧的木棍点上，开始吞云吐雾。 一根烟抽完，营帐内充满了烟草的味道，有点刺鼻。 许小栓好奇地看着，却没有说话，烟味走完，默默地去将门帘放下。 将烟头弹进火堆，王远的脑袋有些晕乎，但却感觉浑身舒畅。 两人烤着火，都默不作声，外面的天色渐渐的亮了。 一阵鼓声响起，众人渐渐的醒来，外面也渐渐嘈杂起来。 众人见王远两人坐在火堆旁，纷纷行礼:“小郎君，早！” 王远看大家的气色都不错，点点头问道:“诸位感觉伤势如何？” 众人又纷纷说道:“多谢小郎君，我等好多了，小郎君的疗伤之法着实好用。” “那就好。” 众人将各自的物品收拾妥当，却没有人出去洗漱，这么冷的天，大家都不爱动弹。 没过一会儿有士兵送来饭食，又是一些醋布调味的马肉汤和几块蒸饼。 王远只掰了一小块能把牙酸倒的蒸饼吃了，至于那些马肉汤，自己实在是无法享用。 这也没办法，那么多的死马，马肉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做成腊肉和肉脯，对于这些士兵来说，能吃上肉就不错了，好在天气寒冷，马肉放上十几天也不会变质，以他们的行军速度，估计还要五六天才能到达玉门关，这些马肉也足够吃到那时候了。 趁着众人都在低头吃饭，王远和马震挪了下身体，坐在许小栓身前，也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许小栓看了两人一眼，王远点头示意他没事，便取出一颗药片，放在碗底用力碾碎，浇上肉汤，喂给许大栓。 吃完饭，伙头军将餐具收走，李军医带着几人过来检查伤势，薛万彻交待的事情，自己只能去做。 给许大栓把了下脉，扒开眼皮看了看，沉吟了下对许小栓说道:“伤势好了许多，发热的症状也消退了，看来那剂汤药很好用，一会儿再去煎一剂，给你家大郎喂下，估计很快就醒了。” 第32章 班超 许小栓闻言，心中大定，至于是不是那汤药的疗效，自己心中清楚，但也只能将戏演下去，一脸喜色的躬身行礼，开口说道:“多谢李军医！” 李军医顿时感觉自己的医术又行了，想尽快回去再按那个方子煎些药给伤兵们试试，于是匆匆检查了一下众人的伤势，便留下一些金创药，让带来的几个士兵帮忙换药。 随后鼻孔向天，一脸傲娇地对许小栓说道:“你换好药去找我！” “喏！”许小栓躬身行礼。 李军医昂首走了，留下几名士兵帮忙换药，这几名士兵也就是临时调给军医打下手的。 马震见这几人面带苦色，有的还带着悲痛，开口问道:“兄弟，发生什么事了？” 一人向外看了一眼，轻叹一声，摇头道:“唉！别提了，昨夜又死了五个兄弟。” 众人一听心中也很沉重，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这一仗下来只战死了几十人，对比突厥人可以说是大胜了，回来了四十多个伤兵，这一路上都是一起出发，陆陆续续的死了十几人，这一夜过去又死了五个，差不多死了一半了，接下来还不知道能死多少人。 反观自己这边，执行任务时，除了王远一共十人，战死了三个，其他都有或轻或重的伤势，再加上薛万彻送来的几个伤兵，到目前为止一个未死，差距一目了然。 所有伤兵都看向王远，目光灼灼，眼神中充满了崇敬和感激，若是没有王远，这些人还真不知道能活下几个。 伤兵全部换好药，许小栓随那几个士兵走了出去。 营帐外面传来了吆喝声，先头部队已经拔营，陆陆续续的开始出发，伤兵最后出发，倒也不急。 许小栓端回汤药，在众人的注目下，全部给许大栓喂下。 见许大栓原来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众人也都很高兴。 薛万彻带人将营帐收起，众人最后出发，山谷旁的山坡上留下了五个坟堆，这里土质松软，尸体还能埋下，也不知道后世是否有人记得他们。 王远也很无奈，自己知道历史的走向，现在还不能做圣母。 王远骑马看着五座新坟，叹息一声，悠悠念道:“人生适意在家山，万里封侯老未还。燕颔虎头成底事，但求生入玉门关。” 吟完诗，一拉缰绳，掉转马头，旁边跟着马震几个轻伤兵，赶上大部队。 马震几人虽然不识几个大字，但诗意浅显易懂，意境却饱含着一股家国大义，而又带着一丝悲凉，都被王远这一波装到了，心中由衷的佩服。 薛万彻听到了，大笑一声，问道:“哈哈哈，贤弟，好文采！不知刚才所吟的是何诗？” 王远沉吟了下，说道:“此诗名为班超。” “班超？人名？” 许多人都不知道班超，但薛万彻却知道，开口说道:“嗯，班超是东汉名将，说起来与薛某还是同乡，皆是咸阳人氏。” 王远一脸认真地说道:“不错，咸阳出名将，班超乃东汉名将，薛兄却是当世名将。” 薛万彻被说的不好意思了，若不是脸黑，肯定闹个大红脸，但也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开口说道:“贤弟说笑了，班超将军岂是我等可比的？” 王远笑道:“薛兄过谦了，班超是儒将，论智谋我等自然不及，但薛兄是武将，以薛兄的勇武，万夫莫敌，当世罕见，能与薛兄相当的武将，当世没有几个，以小弟所知，除了薛兄的三位兄弟，就只有罗艺罗将军和秦琼秦将军能够匹敌。再说了，班超将军只是晚年敕封定远侯，而薛兄年纪轻轻便封为县公，爵位都高了一级，假以时日，定能敕封国公。” 这一通马屁拍的，薛万彻很是受用，脸上涌起一丝小得意，微笑着向长安方向一拱手，说道:“当今圣上仁厚，皇恩浩荡，对有功之巨皆不吝赏赐，薛某无非蒙受圣恩而已，受之有愧。” “那也是薛兄忠心耿耿，能力出众，战功赫赫，否则圣人也不会敕封县公。” 一顿彩虹屁将薛万彻拍的飘飘欲仙，得意之色更浓，开口说道:“罗将军和秦将军的武艺确实高强，薛某也是佩服的紧。对了，罗将军被圣人赐了国姓，现在敕封燕郡王。” 王远故意说罗艺和秦琼，薛万彻当年就是在罗艺的麾下，而秦琼称呼罗艺为姑父，使薛万彻对王远的好感大增，说不定就会受到薛万彻的庇护，从而顺利获得自由。 两人骑着马，边走边聊。 忽然队伍停了下来，前方隐约传来嘈杂声。 王远与薛万彻几人一夹马腹，急行几步，来到前面。 原来伤兵又死了两人，李军医正在招呼几个士兵挖坑，想将尸体埋了，却因为这边土质坚硬，再加上都被冻住了，根本挖不动，无奈只好将尸体抬到另外一辆马车上，等找好地方再埋了。 而另外一辆马车上，许大栓却在这时醒了过来，一直跟在一旁的许小栓喜不自胜，抱着许大栓痛哭流涕。 周围一圈士兵围着，有的为许大栓兄弟二个感到高兴，有的为死去的兄弟感到悲哀。 李军医上前给许大栓检查了一下，开口说道:“已经无事，将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许氏兄弟自是千恩万谢，李军医很明显的一脸得意，毕竟一名重伤员在自己手中救活了。 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也就马震和许小栓，其他人也就是看个热闹，有聪明点的能够看出一些端倪，但这种事情只能意会，不敢言传。 本来在战场上跳荡兵的伤亡率最高，而这次出任务，王远不算，依然是伤亡率最高，但是七名伤员却都活下来了，而另外一边，虽然伤亡不大，但四十多名伤员，超过六成没救过来，许多人猜测，难道这几个跳荡兵真有神明相助？ 薛万彻看了看，挥手道:“好了，继续出发！” 士兵们立即整好马车，加快速度，赶上前方大军。 许小栓将这两日发生的事情悄声讲给许大栓，使许大栓频频看向王远，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感激。 第33章 回到玉门关 寒风潇潇，飞雪飘零。 缴获的物资和俘虏拖慢了行进速度，又行了两日，才到达王远的小村子。 这时的村子整个废墟全部埋在大雪之下，士兵们整理了大片空地，安营扎寨。 天色就要黑了，雪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王远站在乡亲们和这具身体的父亲的坟前。 心里的那股淡淡的执念又浮出脑海，王远心中暗暗对着那股执念说话，我虽然占据了这具身体，但我已经给你和乡亲们报仇了，以后会以我的方式活在当下，请你安息吧。 屈膝跪了下去，在原身父亲的坟前重重地磕了几个头，也算是对这具身体有了交待，毕竟自己是靠这具身体才活下来的。 那股执念慢慢的从脑海中抽离、消散，王远能够感受到念头通达，不再受那执念的影响，可以说自己此时才真正的掌控了这具身体。 经过这几天的骑马，王远已经能够适应了，大腿内侧也不需要贴膏药了，自己的身体明显感觉强壮了许多，只是身材小，再加上衣服宽松，外人看不出来罢了。 起身向营帐走去，马震几人都站在门口，看着王远，经过这几天相处，现在这些人都已经将王远当做救命恩人， 仿佛认王远为老大，只要王远振臂一呼，这些人绝对二话不说，立即上前拼命。 薛万彻送来的那几个伤兵虽不是跳荡兵，只是寻常府兵，但对王远也是非常感激，只是养好伤还要继续留在军中，所以表现的不那么明显。 且看其他伤兵就知道了，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去，到现在四十多人活下来的也就十人左右，还不足三成，即使如此，那几个军医也不过来学习一下怎么医治。 薛万彻每天行军时便叫上王远，两人在一起，关系也处的越来越好，但薛万彻却很少来伤兵的营帐，毕竟身份在那里，这个时代阶级分的很清楚，而王远不同，虽然不是贵族，但他是读书人，即使是平民，也比那些人高一等，所以薛万彻也愿意和他接触。 王远刚进入营帐，远处就传来了马蹄声，众人转头看去，原来是两名斥侯，估计是有什么消息传来，只见斥侯直奔李元吉的营帐，众人便也不在意。 一刻钟后，又传来马蹄声，听声音人数不少，众人走出营帐，只见来了一队人马，看样子至少有一千人。 马震看了下旗帜，说道:“是留在玉门关的守军前来增援的。” 接下来有了一千多人，行军速度加快了许多，又过了三日，稀稀落落的小雪还在下着，申时刚过，透过雪花，遥遥的已经望见玉门关高大的城墙。 士兵们大喜，终于回来了，可以休息了，全军不由地加快了脚步，一些士兵的马鞭不时地抽在俘虏和牲畜身上。 李元吉一打马鞭，带着自己的护卫疾驰而去。 薛万彻所在的后军虽然也都很高兴，但是速度却起不来。 经过这几天的休养，几个伤势较轻的伤兵伤口已经抽线，那几个薛万彻送来的伤兵已经归队，虽然还未痊愈，但再养几天就能恢复了，几人临走之前自是对王远千恩万谢。 反观另一边，李军医他们救治的伤员，活下来的不足十人，存活率都不足两成，这还是冬天，若是在夏天，感染率更高，还不知道能活下几人。 这些情况士兵们都看在眼里，但他们对那些军医可不敢说话，自从李元吉来了以后，人人自危，生怕惹祸上身。 等后军进入军营，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军营中士兵们忙作一团，关押俘虏，收拢战马牲畜，清点战利品，存放辎重。 王远不愿再和薛万彻抵足而眠，执意与马震等几个伤兵分在一个营房，按战前的约定，这些人可是要回家的，只等拿到文牒，便可离去。 以李元吉的禀性，还真不一定能顺利拿到文牒，但以这些人在此战中所立的首功和射杀敌酋的战功，虽然不足以封爵，却也够升官的。 王远几人刚收拾好营房，薛万彻便和他的张、孙两个亲兵过来了，拉住王远就向外走，马震几人倒是见怪不怪了。 薛万彻大笑道:“哈哈哈，贤弟，大王命你去烹煮，这次凯旋，大王高兴，命人宰羊，犒劳弟兄们，为兄早就想你烹煮的美食了，这些时日嘴里都淡出鸟了！今晚定与兄弟们一醉方休！” 王远无奈，跟着薛万彻又来到李元吉的厨房。 康德三个厨师都在磨刀，李元吉的几个护卫正牵着两只肥羊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 这几日天天吃马肉，想起那味道就想吐，这些护卫们还能好点，跟着李元吉能吃上好肉，但那些马肝和里脊什么的也架不住天天吃。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以后马肝和马肉刺身渐渐在军中流行起来，特别是那些将军校尉等有军职在身的人，为了吃到马肝而不惜宰杀战马，虽然宰杀的是一些伤马和病马，但那也是不允许的，以至于多人被训戒或降级。 后来这种吃法也在高层流行起来，以能够吃到马肝刺身为身份的象征，以至于传到了倭国，直到后世还有大批的人吃马肝刺身。 当然刺身并不是我国发明的，人类一开始狩猎的猎物都是生吃的，只是我们最先会用调料而已。 康德和那些护卫见王远来了，都很高兴，纷纷打招呼，他们都知道王远烹制的食物好吃。 见康德几人正要宰羊，王远连忙阻止，让人取来陶盆，将羊血接住。 康德疑惑地问道:“小郎君，留着这些羊血做什么？腥臭无比，难以下咽。” 王远笑道:“伯父，这羊血可是好东西，稍后你跟我泡制羊血，做好的羊血无论怎么吃都非常鲜美。” 康德大喜，连忙行了个师礼，感激地说道:“多谢小郎君授艺之恩！” 王远也不多言，盛好的两盆羊血加入青盐搅拌浴化，暂时静置，让康德起锅烧水，其他人处理那两只肥羊。 锅中水开，转为小火，将刚凝结的羊血倒入锅中，用铲子慢慢搅动，并且不能让水沸腾，防止糊锅。 第34章 天使的翅膀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军营各处搭起棚子，生起了篝火，既取暖，又照明，士兵们围着篝火烤全羊。 士兵们有的跳起了舞，有的嚎起了歌，不时的传出欢呼声，这都是士兵凯旋后的庆祝方式。 还别说，那舞跳的很好，歌唱的也不错，若是让现代人看了那舞蹈，肯定会说辣眼睛，那歌声听了，辣耳朵！ 王远的羊血豆腐做好了，捞出来放入盆中，拿起掰了一小块放入口中，咀嚼了几下，说道:“味道还行。” 将手中的羊血递给康德，康德直接咬了一口吃了起来，口中不断地说道:“唔，果然美味，唔唔，果然美味！” 三口两口，一大块羊血便吃了下去。 薛万彻端着羊肉进来，见到了也拿起一块吃了起来，边吃边赞道:“想不到羊血能做出此等美食。” 十几人一起动手，羊肉全部串成肉串，羊骨熬汤，加上羊血熬了一大锅的羊杂汤。 这次李元吉就没有出来吃饭，外面虽然雪下的不大，但还是很冷的，而是将一些有军职在身的叫进他的营房，一同吃喝。 王远只是和康德几人送食物时，侍卫开门的刹那看上几眼，主位上坐着李元吉，随侍在他一旁的竟然有两个美女，不知是他的王妃还是侍妾，下首除了王晊、薛万彻和那日见过的两个守将外，还有七八人都没见过，但见他们的穿着，都是便服，却也不是底层士兵所能穿的。 这几人有的文质彬彬，有的孔武有力，王远猜想，这些人肯定是李元吉安插在这里的心腹，看那两个守将的面色异常难看，虽然所坐的位置在那些人之上，却对那些人恭恭敬敬，便知他们的权力已经被架空了不少。 王远和康德几人送了几次食物，足够李元吉他们享用了，便与那些护卫一起围着篝火吃喝起来。 外面寒风刺骨，但军营中在背风处，烤着篝火，倒也不觉着冷，除了值守的士兵，绿蚁酒都敞开了喝，他们也知道，这场雪一下，至少两个月不会有战事了，能够安稳地过完这一年。 王远没有喝酒，只是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告退回去了，剩下康德那些人还在鬼哭狼嚎。 回到营房，那些伤兵也都吃完回来了，重伤的已经躺下休息，马震和几个轻伤的在小声闲聊，看样子应该是喝了点酒。 几人打过招呼，王远小声说道:“伤好之前尽量不要喝酒，影响伤口的愈合。” 众人应道:“喏！” 马震问道:“兄弟们都很担忧，小郎君，你看明日军中是否会给我等文牒？” 王远说道:“放心吧，有可能会拖延几日，到时我去找薛将军帮忙，想来他会帮我们要来的。” 众人都松了口气，都知道王远与薛万彻称兄道弟的，关系不错，应该会帮忙的。 马震叹了口气:“唉！这一仗下来，其他跳荡兵的兄弟只活下来十几个，也不知道他们的军功是否足够，现在跳荡军人手不足，还真不一定能放我等离开。” 王远也清楚，自己是走不了的，肯定会被监视起来，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诸位不必担忧，趁着这几日无事，好生休养，养好伤才是主要的。” 众人都明白，现在都是身不由己，只有养好伤再说。 夜已深，军营中的歌声渐渐消失，一切归于安静，雪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军营中的作息时间一般是早上听钟声，晚上听鼓声，也就是所谓的晨钟暮鼓，只有在行军时，大钟带不走，才全部都是鼓声。 早上起来，吃过晨食，马震几人便去寻营中负责文书的参军，果然失望而归，那参军说这几日正在统计战损和缴获，等过了这几天齐王下令，一定给他们分发文牒。 一直到了午时，军营中的积雪已经清扫出去，天空中露出来久违的太阳，气温却越发的冰冷。 忽然军营来了一队骑兵，大约两百多人，全部都是披坚执锐，身穿明光铠，腰挎横刀，长弓箭彀，为首之人三十多岁，手持一杆马槊，看着异常拉风，看装备便知是一队精锐骑兵。 在骑兵中间簇拥着一辆豪华马车，骑兵进入军营，便全部下马，给马车让开道路。 马车还未到李元吉的营帐便停了下来，车上跳下三人，一老两小，看相貌面白无须，一脸的阴柔。 王远趴在门口好奇地看着，这就是传说中的太监啊，自己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种。 只见李元吉在营房门口相迎，那个老太监急走两步，双方见礼，李元吉便将太监迎进营房，剩下的马车和骑兵自有人去安排。 没戏看了，王远转身便见到马震和几人也在身后观望。 马震嘿嘿一笑，说道:“小郎君见笑了，我等第一次见到天使。” 王远点点头:“我也是第一次见。” 心想，我还是第一次见没长翅膀的天使。 马震说道:“看旗帜这队骑兵乃长安十六卫中的右武卫，十六卫全是大唐的精锐，这次出动这么多人，应该是护送天使过来传圣旨的。” 由于不是战时，中午军营是不吃饭的，午时刚过，李元吉的侍卫便传下命令，齐王接圣人敕封司徒兼侍中，伙头军宰羊烹制，犒赏全军，为齐王贺，并为右武卫的将士接风洗尘。 顿时军营中欢呼一片，各处纷纷响起恭贺齐王的喊声。王远知道，这并不是李元吉大方，而是军中粮草不足，除了人吃马嚼的，还要养着那些牲口，这个冬天根本过不去，与其让它们冻死饿死，还不如杀了吃肉。 王远又被薛万彻拉走，去做美食，其间王远向薛万彻问了一下马震几人的事情，毕竟当初是薛万彻给他们的承诺，薛万彻倒是一口答应下来，明日便去找那个参军。 今天的晚饭做的较早，天还没黑军营中便已经开饭了，各处又热闹了起来，鬼哭狼嚎的声音此起彼伏。 李元吉的营房中，筵席又开到深夜，王远又趁着送食物的机会，看了几眼那几个没长翅膀的天使，非常好奇他们的翅膀哪去了。 第35章 发生口角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用过朝食，那三个太监便离开了，只带走了一半的右武卫。 王远带着马震去寻薛万彻，在营房外正好遇见孙姓亲兵，王远上前问道:“孙大哥，薛将军可在里面？” 孙亲兵说道:“大王命薛将军前去议事，已有半个时辰未回。” “那我在此等候片刻，孙大哥自去忙罢。” “小郎君请便。”孙亲兵抱拳行礼，便顾自走了。 王远每次说话前尽量想着怎么运用古文，可惜自己以前上学语文成绩并不好，特别是文言文，学的那叫一个费劲，但是现在自己有个读书人的身份，不得不努力地组织语言，虽然有这具身体的记忆，但那记忆不是自己的，回想那些记忆和翻书学习一样，说着最不爱学的半吊子的古文，真特么累啊！ 其实自秦朝统一了以后，不止度量衡统一了，文字和语言也统一了，语言的发音统一了后，可称之为官话，直到了唐朝，虽然有些稍微改变，但也大差不差。 这个时期官用语言文字的发音有点像后世的粤语，这是经过考证的，本书还是以普通话为准。 正胡思乱想间，薛万彻便回来了，离着老远就听到了他的笑声。 “哈哈哈！贤弟，有好事情啊！” 王远将发散的思维拉了回来，见到薛万彻和张姓亲兵，刚要行礼，便被拉入了营房之中，马震可不敢进去，只能和张姓亲兵在外面等候，但里面说话的声音却传了出来。 “薛兄，何事如此高兴？” “昨日大王接到圣旨，不日我等便随齐王一齐回朝，方才问过大王，贤弟亦将同行，若回长安，为兄定请贤弟去平康坊消遣。” “哦，平康坊？是何去处？” “呃，那可是贵人之销金窟，贤弟未曾去过长安，不知道那里的好，出来多日为兄还想念的紧，暇时定与贤弟同去饮酒作乐，嘿嘿。” 这笑声听着那么的猥琐，王远顿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后世的红灯区吗，青楼一词就是从唐朝传下来的。 这种烟花之地在后世早就取缔了，虽然暗里还有，但自己还真没有见过，想不到如今还有机会见识一下，心中想想，那和自己同龄的十四岁的双胞胎弟弟都有些兴奋了。 强自按下第一次抬头的二弟，真不知道这家伙兴奋个什么劲儿，刚吃了几天饱饭，就开始飘了。 “如此多谢薛兄。我此番前来薛兄处欲探询一下，那几个兄弟的文牒是否能有消息？” “贤弟放心，方才我已问过，这几日事务确实繁忙，恰逢齐王回京，此处荒凉，让兄弟们一同随行，以便养伤，等回长安，定让兄弟们离去。” 这薛万彻或许不知道，但王远心中清楚，这李元吉果然不想放他们离开。 两人闲聊了几句，王远便告辞，和马震回去了。 军营中各处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嘈杂声响成一片，李元吉的军令已经传下，就连马震那几个伤兵都通知到了，众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都为自己即将得到自由而高兴。 王远却从这氛围中感到了一丝不安，通过这几日的接触，这些伤兵除了马镇和许家兄弟二人是因为犯事才来到这里加入了跳荡兵，而另外那四人却原先就是在这里镇守的府兵，只是他们都是秦王李世民嫡系，自李元吉来到此处，与李元吉带来的人发生口角，便被罚入跳荡军。 对这些人的生死，李元吉自然不会在意，但要放他们离开还得两说，弄不好就会给他们来个杀人灭口。 王远几人各自的物品都不多，很快便收拾妥当，甚至还有火头军给他们送来了干粮，无非就是十几块硬的像石头的胡饼，若是省着点吃，足够每人吃上七天，就连王远也分了一些，可见大唐的军队很人性化。 闲来无事，王远帮那几个伤兵检查了一下伤口，见他们恢复的都不错，那三个重伤的虽未完全愈合，估计再过两天也能抽线了，其他人的伤口都全部抽线，只要不剧烈运动将伤口崩开，过几日也就完全恢复了。 特别是许大栓，自从每天吃两次大白片，炎症已经消失，他的身体素质很好，伤口恢复的非常快，现在已经可以下地缓慢行走，再过两日应该就能正常活动了。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众人都很高兴。 忽然，外面传来一片吵闹声，马震开门好奇地向外探头看去。 正在检查伤势的王远，转头问道:“马大哥，发生何事？” 马震摇头道:“又有兄弟发生口角，眼见便动手哩！” 众人一听，纷纷挤到门口观望，只见外面已经乱作一团，上千名士兵围成一大圈正在观看，通过缝隙看到，圈内两帮士兵正撸着袖子展开互喷。 看这架势很快就要干起来了，好在都没有手持兵刃，否则性质就变了，若是引起伤亡，依唐律可是要斩首的，若再引起哗变，恐怕李元吉都逃避不了责任，很多军官都要斩首。 所以军中打架基本没有动用兵器的，事后顶多以头殴论处，挨上几军棍就完事了。 “田舍奴！” “直娘贼！” “彼汝娘之！” …… 互骂之声不绝于耳！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王远饶有幸趣地听的津津有味，这古人骂人翻来覆去的也就那几句，听着还挺有意思。 忽然看到互骂的一方还有几个熟人，正是前几天薛万彻送来的几个伤兵，现在伤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归队。 王远皱眉问道:“马大哥，这是怎么回事？那几个兄弟怎么也参与进去了？他们伤势还未痊愈，若事后再挨上几军棍，说不定就熬不过去了。” 马震虽然来到这里近一年了，对军营里的事也很熟悉，但还是不如那些老府兵，于是转头看向另外一名伤兵。 这几个伤兵王远都知道，他们全部属于李世民的嫡系，同样因为在军营里打架而成了跳荡兵。 这个伤兵不知姓什么，众人都叫他小海。 第36章 火拼 小海小声说道:“这些都是和我们一起去打突厥人的兄弟，另外一边的那些是齐王带来的人。” “自从齐王来了之后，我们这些人就成了后娘养的了。” “这次出征一千多人，除了齐王那些护卫，全部都是以前跟着秦王征战过的人。” “虽说这几日宰杀了数百只羊犒劳兄弟们，但那也是兄弟们拼命夺来的。” “不给兄弟们论功行赏也就罢了，这次出征伤亡将近百人，可是齐王就要离开了，兄弟们的抚恤却只字未提。” “而且分下来的战利品竟然全部给了那些齐王的人，让他们自行分配，那些人只是分了一些无用的东西给了兄弟们，好东西都自己留下了。兄弟们气不过，就与之发生了口角。” 王远听了，默默点头，心中清楚，这只是李元吉在打压李世民的势力，削弱他的力量，殊不知他越是打压，反抗的力量越大。 马震问道:“小郎君，我们要不要过去帮忙？或者去找薛将军过来。” 王远摇头道:“不可轻举妄动，想必薛将军这时也知道了，越是这个时候我们更不可插手，否则我等也会被连累。” 众人叹息一声，既然王远说不行，那就真的没办法了，能做个旁观者，眼睁睁地看着后续发展。 时间过了这么久，李元吉和薛万彻应该早就知道了，甚至其他的一些将领参军什么的都没有过来，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围观的士兵越聚越多，渐渐的也分成了两派，互相指责起来，对于这些府兵来说，战利品可以不要，战功也可以不要，但那些战死的兄弟的抚恤都能克扣，确实令人寒心。 “打！”不知是谁怒吼一声，圈内的双方顿时冲撞在一起，挥拳打了起来，这些人都未着甲，双方各有五十多人，实力相当，顿时乱作一团。 见到已经打起来了，围观的士兵们也纷纷鼓劲。 “打！朝死里打！” “打死这群田舍奴！” “直娘贼！” “彼其娘之！” …… 忽然，一阵脚步声响起，一队穿着明光铠手持横刀的士兵冲了过来，领头的正是薛万彻，身后的士兵正是那些留下的右武卫。 围观的士兵一看不好，赶紧避让。 这群右武卫上前将那些斗殴的士兵围了起来，纷纷抽出横刀，对准了他们。 斗殴的士兵立即停手，看着散发着寒光的横刀，眼神中露出了惧意。 王远见他们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样子，顿觉得一阵好笑，但看到马震几人一脸凝重的脸色，又将笑意强压了下去。 就在这时又走来一队人，只见李元吉的护卫们簇拥着一群人缓步走来。 正是李元吉和王晊几人，那些将领校尉参军等军职在身的人也都在里面。 李元吉脚步未停，眼神都未看那些人一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带去校场！” 说完，李元吉径直走向校场，站到点将台上，王晊几人站在他的身后，护卫们站在四周。 薛万彻带着右武卫的士兵，缓缓将斗殴的士兵们押了过来。 其他的士兵听到消息也都走了过来，按各自队伍站在台下。 李元吉扫视了一下台下的士兵，目光停留在那些斗殴士兵的身上，阴鸷的双眼泛着寒意，令人望之胆战心惊。 现场一片安静，落针可闻，李元吉足足看了有一分钟，越是不说话，越让人心中发毛。 王远几人站在队伍后面，不由地心中冷笑，这波装的，快赶上自己了。 李元吉阴冷地说道:“本王不知尔等为何斗殴，也不愿插手那些破事，自本朝建立以来，军中近百人的斗殴实属少见，若是闹大了，引起了哗变，本王也难辞其咎！既然想打架，本王成全你们！” 说着，转头向一护卫说道:“去将兵器分发给他们！” 李元吉的话很明显就是要将他们的行为向哗变上靠，因为哗变可是死罪，而打架斗殴顶多挨几军棍，看来就是要玩死他们，就是全部都杀了，也有个由头，别人也说不出来什么。 很快，十几个护卫搬来了一堆兵刃，给他们分发下去，那斗殴的士兵人手一把横刀，随后围着他们的右武卫向后退去。 “哄！” 周围的士兵顿时哄吵起来，都有些不可置信，军营中发生口角，打个架，都没有什么，受完罚，上了战场同样是袍泽兄弟，同样并肩作战，但这拿起刀剑对着自己人，那可是真的下不去手。 李元吉对着人群大吼一声:“肃静！尔等若是不甘，可以上前帮忙！” 周围顿时安静下来，接着对那些斗殴的士兵说道:“话不多说，开始吧，哪方胜了，哪方便有理，举起你们的刀，进攻！” 李远吉阴冷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兴奋，那抹笑容挂在奇丑无比的脸上，显得异常诡异渗人。 那些士兵一方提着刀，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另一方是李元吉的人，看他们的面色，有的跃跃欲试，有的不屑一顾，少数几人于心不忍，看来他们以前没少干这种事。 李元吉见都没有动手，伸手从一旁的护卫身上拿起一把弓，张弓搭箭，嗖的一声，箭矢飞了出去。 “呃！”一名士兵闷哼一声，箭矢穿过他的左肩，箭头在肩夹处露了出来。 李元吉高声喊道:“进攻！否则本王便下令放箭了！” 只见李元吉的护卫们纷纷取出弓箭，长弓拉满，箭矢对准了那些士兵。 面对着弓箭的威胁，那些士兵抽出横刀，大喊一声，挥刀冲了过去。 “杀！” 双方混战在一起。 “叮叮当当……” 兵器互击之声不绝于耳，但是打了有五分钟了，却没有一个伤亡！ 看那些李元吉的人，虽然招式狠辣，身手也不错，但都是各自为战。 而另一方却隐隐形成战阵，不论是两人一起，还是五人一起，都是互相配合，进退有度，若不是不忍心下手，早将对方击溃了。 李元吉感觉到了不对，缓缓举起右手。 第37章 陈仓 李元吉右手重重一挥，大喝一声:“放箭！” “嗖嗖嗖……”三十多支箭矢射入人群！ “噗嗤！啊！哦！呃！”箭头入肉声，惨叫声，闷哼声，呻吟声，不断传出。 周围的士兵，敢怒不敢言，有的双目赤红，有的泪水直流，有的转过头去，不忍直视。 站在李元吉身后的那些人，有的面露苦色，有的面带兴奋，有的跃跃欲试，有的紧闭双目，更多的是于心不忍。 这个时候没人敢上前劝阻，虽然都知道前因后果，但引起哗变的帽子，谁都戴不起，好在明天李元吉就走了，现在可不敢去触这个霉头，忍忍就过去了。 马震几人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都在努力克制着，王远歪嘴讥笑，双目泛着寒光，盯着李元吉，心道，看你几时完！ “再放！” 李元吉继续喊道。 “嗖嗖嗖……” 又一轮箭矢飞向人群，混战的士兵纷纷躲避，但距离太近，基本躲不开，好在李元吉的护卫并未用全力，箭矢并没向着他们的要害射击。 而箭矢大多避开李元吉的人，射向另一方，双方虽然衣衫样式基本一样，但只要仔细看一下，还是有分别的。 唐初的府兵衣服和平民百姓没什么两样，都是自备的衣服，此时也只有拱卫京师的几个主要军队才有国家提供的装备，后来经过贞观之治，国库充盈，其他地方军队才有了制式衣服铠甲和武器。 场中混战的双方虽然衣服都是麻布，但李元吉的那些人的衣服比较细腻顺滑，布料上好，现在天气寒冷，他们的裤子是复裤，靴子也是兽皮的，而另一方裤子是单裤，为了保暖多穿了几条，显得比较臃肿，靴子也五花八门，各种都有。 可见在李元吉的手下，确实能捞不少油水，但那些油水是否干净，很多人都知道。 两轮箭矢过后，李元吉的人虽然有几人也被射到，但很快就占到了上风，另外一方只有十几人还能挥刀，但也大多都受伤了，顿时也用出了全力，不断的有人倒地。 很快混战就结束了，站着的也就二十多人，还在不断地喘息，地上躺着的人有的在翻滚，有的在惨叫，有的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李元吉一甩衣袖，跳下台来，开口说道:“立即疗伤，伤愈后，那些人全部编入跳荡军！” 说完，面无表情的走了，王晊带着护卫立即跟上，薛万彻挥挥手，右武卫的士兵也离开了，围观的士兵有的散去，有的在几个军医的指挥下，帮忙抬伤兵。 王远和马震几人回到营房，众人都不说话。 许大栓和两个重伤的没有出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众人咬牙切齿的样子，忍不住问道:“小栓，发生了何事？” 许小栓简单地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众人纷纷叹息，无奈的直摇头，没有办法，只能隐忍下去。 夜里众人在唉声叹气里睡去，都在为自己的将来而担忧，只有王远没什么可担心的，大不了将小镇中的大杀器拿出来。 经过这几天的休养，身体素质早已经达到了正常人的水平，而且身体恢复功能非常快速，不知道是穿越的福利，还是那天被雷电将身体改造了的缘故，想来以这具身体，拿出杀器来，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天刚蒙蒙亮，军营中便响起了钟声，打破清晨的寂静，也唤醒了所有人的生机。 王远趁机到小镇中解手洗漱，实在不敢用军中的厕筹。 马震几人取了饭食，众人围坐在一起吃着，许小栓叹了口气说道:“唉！听说昨夜死了十几个兄弟，前几天和我们一起的那几个兄弟都死了。” 马震摇摇头，有些心痛地说道:“都是些勇猛的汉子，想不到没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王远摆摆手，小声说道:“诸位慎言！” “唉！”众人叹息一声，不再言语，低头吃饭。 吃过朝食，太阳也升了起来，气温也渐渐回升，比前几天温暖了一些。 “咚咚咚……”一阵鼓声响起。 王远几人连忙穿好各自的甲胄，将收拾好的包裹背上，带上武器，走出营房查看，知道马上就要走了。 外面一片忙碌，薛万彻带人走了过来，笑道:“贤弟，为兄还是带着伤兵营殿后，咱们兄弟又可以同行了。” 王远笑道:“那太好了。” “叫上几人随我去赶马车，再挑几匹马。” “善！” 王远叫上马震几个伤势快好的人，跟着薛万彻一同向马场走去。 有着薛万彻带领，众人很顺利领到两辆平板马车，再加上每人两匹战马，当然这些战马不可能给他们，最后还是要上交的。 这时李元吉已经带着护卫和右武卫的士兵先行出了军营，随后是押着俘虏的士兵，和赶着牲畜的士兵。 王远几人回去将许大栓几个重伤的人扶上马车，便和薛万彻汇合，一同向外走去，众人甚至看到了昨天火拼的那些士兵，也就是李元吉的那些人，也在这伤兵营中。 军营门口站着玉门关的总兵参军等一些军官，纷纷与薛万彻拱手行礼，互相道别。 本来应该有个欢送仪式什么的，但李元吉归心似箭，全给省略了，在他看来，带走了大部分的战利品就行了，该留下的都被他克扣了不少。 再加上留下了不少自己的人，架空了守将的权利，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李元吉带着两千多人的队伍，再加上俘虏和牲畜，绵延四五里，缓慢的行进。 王远转头看了眼玉门关，心中唏嘘不已，此处不知埋葬了多少的汉家好儿郎，也留下了多少优美的诗句，不知道以后自己还能不能再来。 一路上走走停停，半月之后，行军队伍到了陈仓县，就是暗渡陈仓的那个陈仓县，现代的宝鸡市。 县衙和军中的一众官员在城门外将李元吉迎入城中。 留下一名县尉带着几个衙役和两名参军带着一些府兵，帮忙在城外划地安营。 第38章 许氏兄弟的熟人 李元吉带着王晊和一些护卫进城，城外有薛万彻暂时统领，安营的军令传下，便不需再管什么。 大唐的府兵安营都是轻车熟路，收拢牲畜战马，城中府兵送来草料吃食，看押战俘、站岗巡逻自有轮值。 扎好营帐闲来无事，王远几人坐在营帐门口闲聊，看着夕阳西下，营中升起袅袅炊烟。 不远处一身穿深青色官袍之人正在向薛万彻行礼告辞，随后便带领衙役向营外走去，临时营寨已经扎好，也就没这些人什么事了。 路过王远他们的营帐后，许小栓忽然激动地站起身，紧追几步，拦在那官员身前，抱拳一礼。 声音激动地说道:“大人可是刘参军？” 那官员打量了下许小栓，忽然眼睛一亮，开口说道:“你是……许二郎？” “正是小的。”许小栓大喜，转头向营帐内喊道:“大哥，刘参军在此！快来见过刘参军！” 营房中顿时传出许大栓急切的喊声:“在哪里？在哪里？” 营帐帘子掀开，露出来许大检的身影，虽然经过这么多天的休养，伤口已经拆线，但行动还是有些不便。 许小栓连忙上前将他扶到那官员身前，两人立即跪下便要磕头。 那官员连忙扶起二人，脸上带着笑容，开口问道:“你们兄弟二人怎会来到此处？” 许大栓说道:“前几日我们随军出征，杀了几个突厥狗，攒定了军功，就要获得自由了，这不就随齐王回京，只等发下文牒，小的们就可以回家了。” 那官员连连点头:“好好好，此番回去可要好生过日子，别再冲动，触犯了律法。” “是是，谨遵刘参军教诲！” 那人忽然皱眉，问道:“许大郎，你似乎受了不轻的伤？” 许小栓说道:“战场上大哥替我挡了一刀，差点没活过来，有幸遇到高人救治，再过些时日应该就痊愈了。对了，刘参军怎会到了此处？” 那人说道:“在息州之时只是临时充当参军，前几日刚调到陈仓县，如今任县尉一职。” 许氏兄弟高兴地拱手道:“如此不能再叫刘参军了，恭贺刘县尉！” 王远几人都在营帐外做着合格的吃瓜群众，也都知道许家兄弟的遭遇，因此对这个刘县尉都很佩服。 王远知道这个时代也是讲人情世故的，像刘县尉这样的人虽不多见，但在唐初却也有不少，自己倒是没有过多在意。 见这个刘县尉年龄不到三十岁，心中总感觉漏掉了什么。 薛万彻听到了这边的声音，走了过来，问道:“贤弟，发生了何事？” 王远便将听过的，许氏兄弟和刘县尉的事情说了一遍，薛万彻听了也唏嘘不已。 刘县尉说道:“许家兄弟回去歇息吧，本官县衙还有公务要处理，就此告辞了。” 许氏兄弟深深一礼:“刘大人公务繁忙，我兄弟不敢打扰，来日定报答刘大人大恩。” 刘县尉点点头，对两兄弟的话也不在意，又向薛万彻一礼，便带着衙役们离开了。 王远见状问道:“薛兄，你认识此人？” 薛万彻说道:“以前此人常追随在管国公左右，管国公之弟任璨在东宫任职，因此见过数面而已，听闻此人乃管国公填房刘氏的远亲，办事倒是机灵勤快，不曾想竟做了陈仓县尉。” “哦。”王远点点头。 薛万彻有事便回去了，而王远却心念电转，似乎抓住了什么。 史书上记载，任瑰屡立战功封为管国公，深得李渊的信任，仕途一路高升，但此人对手下官员任人唯亲，而那些官员大多都没什么真才实学，经常仗势欺人，贪污受贿，而任瑰知道了也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任瑰续弦尉氏刘氏，此人乃刘氏的远亲，任瑰手下难得出来的一个好官，综合所有的条件可以得出，这个刘县尉又是一个大唐名人。 王远见许氏兄弟回来，开口问道:“许大哥，这个刘县尉如何称呼？” 许大栓笑道:“刘县尉名讳乃刘仁轨。” 果然是刘仁轨，大唐名将、名臣，在高宗时期最高当了尚书左仆射，生平也是战功赫赫。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军营中吃过朝食，士兵们各自忙活起来，准备启程。 巳时过半，李元吉才在陈仓县众官员的簇拥下走出城来，身后也多了几辆马车。 随后李元吉便上了一辆马车，车帘掀开的那一瞬，眼尖的能看到车内乖坐两名妙龄少女。 马车启动，王晊几人也告辞跟上，接着大军也缓缓跟上，继续向长安进发，当地府兵待大军走后便上前清扫。 三日之后，到达咸阳城外，大军依旧在城外扎营，李元吉被咸阳官员接入城中，而李元吉所带的马车越来越多，每到一处州县城池，总会带出几辆。 第二天一早，李元吉竟然早早的出城了，这次竟然没有带多余的东西出来，王远猜想，可能是这里离长安太近，李元吉不得不收敛着点，又或者这里的官员比较清正。 众人都知道，今天晚上就能回到长安，明日一早开始进城献俘，虽说只歼灭了一千多的突厥人，但那也是一个部落，并且缴获了不少的战马牲畜，这都算是一次大胜。 队伍跨过渭河就到了长安属地，但距离长安城还有五十多里，归心似箭，速度不由地加快了许多。 早有士兵骑快马奔向长安，也有士兵骑马奔来，双方互相通报讯息。 未时刚过，李元吉便命令队伍停下，安营扎寨。 原来已经到了长安城外十几里处，若是再赶路就进城了，献俘要有仪式，吉时选在明日辰时。 刚扎营不久，一队人马奔驰而来，引起众人观望，来人一共五骑，直奔李元吉的大帐而去。 王远看出来人，为首之人正是李元吉的护军薛宝，此人消失了半个多月，看他们风尘仆仆的，看来是印证出来一些事情了。 只见薛宝在侍卫通传过后，急匆匆地进入李元吉的军帐，随后薛万彻几人走了出来，远离军帐。 第39章 齐王庄 李元吉摒退众人，就连周围的侍卫都退出三丈开外，只留下薛宝。 薛宝从袖中取出一个符箓，呈给李元吉，开口说道:“大王，元吉二字合起来确是唐字。” 说完，薛宝躬身低下头，这种事自己可不敢随便议论，稍微提一下就好，将来若是李元吉大事成了，自己凭着从龙之功，再加上是李元吉的心腹，绝对能一飞冲天。 李元吉接过符篆，看了半天，脸上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 “薛宝，你带五十人，挑选二百匹战马和二十头牛送到蓝田县，将那小子和那几个伤兵一起带过去，还有前几天斗殴的那队士兵也带去，让他们注意一下那小子有没有可疑之人。” “喏！”薛宝躬身行礼，就要退下。 李元吉又叫住了，说道:“慢！那几人的文牒都发下去吧。” “大王，那几人不会跑了吧，为免坏了大事，不如……”薛宝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元吉冷笑一声:“无妨，以那小子的心智，断不会逃走，另外那些人都无关紧要，走了也就走了，留着那小子，将来还能为吾所用！” “大王英明！” 一个马屁拍下，李元吉还是很受用的，小声的又交待几句便挥挥手，薛宝连忙躬身退出。 李远吉看了看手中的符箓，大笑道:“哈哈哈，只要除掉秦王，夺取太子之位易如反掌！” 营帐后面一道人影悄悄走远，消失不见，没有人发现。 营中炊烟袅袅升起，火头军已经埋锅造饭。 这时，一队人马已经出了营寨，走的无声无息。 营寨驻扎在长安的西北方向，而蓝田县在长安的东南方向，正好一个大对角，这队人马未免被人发现，还要绕着路走，使的路程无形中加长了两倍还多。 两日之后，到了蓝田县城，众人并未停留，此时已是后半夜，只能摸黑向南走去。 队伍沿着一条河岸，能够听到河中湍急的流水声。 直到远离了县城，才点上了火把，这才能看清脚下的路。 小土路不宽，只能供一辆马车行走，若是对面再来一辆，只能找处宽敞的地方才能同时通过。 左边一条大河，看不出多宽，右边一层半尺多厚的雪地，路面积雪上来来往往不少的脚印。 路上坑坑洼洼的，再加上被踩过的积雪被冻住了，使的路面越发的难走。 骑马的、赶车的，都无奈地下来步行，就连牲口都时不时地打滑，更不要说人了，不断地有人滑倒，引得周围一片鸡飞狗跳。 天色渐亮，已经能够看清周围的景物，众人熄了火把。 周围群山环峙，左边是一条宽约十米的河流，比一开始听到的流水声缓和了不少，但还是很湍急，靠近岸边的水面上结了一层薄冰，中间的水流蒸腾着淡淡的雾气，看着周围白雪蔼蔼，银妆素裹，宛如置身缥缈之中。 雾气越来越大，景色也变得朦胧起来，极目望去，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小村庄。 只看房屋建筑，大约百十间房屋，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个不小的村庄，特别是在这等深山之中，还有这样规模的村庄，不由地令人称奇。 “当当当……” 忽然，村外一处半山腰上响起一阵钟声！ 很快村里几十户房门打开，冲出一群壮汉，手持弓箭和兵刃，以房屋为依托藏匿起来，露出的刀枪箭矢闪着森森寒光。 村外走在队伍中间的王远看了，暗暗点头，看来村内的人警惕性很高，这还是有雾影响了视野，若是晴天，提前发现，村里的人守住村口两侧，恐怕一般军队需要耗费巨大损失才能攻进来。 在前面的薛宝从怀中掏出一块黑布，抬手挥动了几下，村里便走出来十几人。 双方走到近前，为首的一个三十左右的壮汉拱手道:“薛将军，可是要带兄弟们出去？” 薛宝点点头，说道:“让你的人收拾一下，每人挑选一匹马，稍后随我回长安。” 那人大喜，深深一礼，转身去召集人手。 薛宝带着队伍向村内走去，村口立着一块石碑，上面篆书刻着“齐王庄”三个大字。 石碑后面一棵苍劲的古松，遮天蔽日，至少四人才能合抱，树上压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陆陆续续走来一群人，汇聚在大树之下。 这群人衣衫褴褛，比乞丐好不到哪里去，最好的衣衫也是补丁摞着补丁，所有人都瑟瑟发抖，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 薛宝挥挥手，队伍停了下来，独自上前。 人群中走出一个拄着拐棍儿腰身佝偻的老头，老头头发胡子一片花白，脸上满是皱纹，看样子有七十多岁了，但实际才刚过六十，在这个时代也属于高龄了。 薛宝走了过去，开口问道:“老李头，人都来了吗？” 老李头转身环视了一圈，点头道:“将军，全村四十几户，八十多人，全部到齐了。” 薛宝点点头，转头对一个士兵说道:“去，把那小子带过来。” 王源被带来了，薛宝一把将王远拉到众村民面前，开口说道:“这位小郎君叫王远，齐王命他暂时管理这个庄园，别看他年纪小，但也是真正的读书人，所有人以后都听他的吩咐便是。” “喏！”人群中传出稀稀拉拉、有气无力的应声。 王远扫视了一遍这些村民，个个面黄肌瘦，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有几个小孩子穿着大人的破衣服，而旁边的大人却只能光膀子围着一张兽皮，甚至有的妇女抱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小娃娃屁股蛋子冻的发红，还不断地吸吮着手指，或许这样能缓解一下腹中的饥饿感。 薛宝笑了笑说道:“王小郎君，来时大王言明，这里以后就交给你了，这个庄子大约三百亩良田，大王开恩，你每年只缴三百石粮食就行。” 王远心中暗暗换算了一下，这个时代的田地亩产基本不超过三石，既然被称为良田，那亩产应该能有三石，即使不到也差不了多少，因这里是李元吉的领地，收取不到四成的租子已经不错了。 第40章 被坑了 薛宝见王远神色平静，继续说道:“大王令我将二十头牛和十几辆马车、一百多匹马给你留下。” “另外那一队士兵留给你护卫庄园，虽然有些伤兵，养些时日就好了。” “我们带来的粮草和庄园剩下的粮食足够你们过冬了，来年开春就靠你们自己了。记住，那些马匹你可要养好了，大王随时会派人来取。” 王远想了想，拱手说道:“多谢薛将军，将军回去见到大王，代小子向大王表示感激，他日大王有用的上小子的，小子定效犬马之劳。” 薛宝笑道:“哈哈哈，好。小郎君，说起来我等同为大王办事，以小郎君的才智，大王都时常夸赞，他日若是成为同僚，小郎君可要多多提携。” 王远一脸真诚地说道:“薛将军乃大王心腹，小子怎敢托大，来日可要仰仗将军了。” 说着，轻轻一拉薛宝，薛宝会意，两人绕到古松后面，留下一群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王远趁机进入小镇，出来时，装模作样地从怀中摸出来一个小玻璃球，小心翼翼地放进薛宝手里。 小声地在薛宝耳边说道:“薛将军，此乃我祖上传下来的物件，我也不知是何物，有何用处，今日就送于将军了，望将军在大王面前为小子多多美言。” 王远拿出的玻璃球在现代很常见，也就是小孩子经常玩的玻璃弹珠，中间还有各种颜色的像叶子的东西。 薛宝看了一眼光滑无比、晶莹剔透的玻璃球，心中一喜，轻轻放入怀中，他可是在齐王府见过一些琉璃制品，李元吉可是曾经花了几千贯才买了一个琉璃杯，而且还没有这个玻璃球通透，犹其是中间有片叶子，异常的漂亮，肯定价值不菲。 拍了拍王远的肩膀，笑着说道:“小郎君放心，大王很看中小郎君，日后定能受到重用。” 王远拱手道:“承将军吉言，将来定有厚报。” 薛宝笑道:“好！小郎君别称呼我将军了，不如与我兄弟相称如何？” “求之不得，薛兄！” “哈哈哈，好！贤弟，随我过去。” 说着，薛宝拉着王远又回到那些村民面前，朗声说道:“这位小郎君乃本将军的兄弟，以后尔等便听从他的吩咐，若是不从，便是与本将军过不去！” “喏！” 这次声音大了不少，众村民早就冻的受不了了，恨不得早点结束，好回去生火取暖。 薛宝转头对王远说道:“贤弟，这里房屋只有四十几户住着这些人，其他的房屋都空着，你和留下的兄弟们随便挑选住下，这里便有你作主，稍等为兄便带人离开，日后有暇你带着文牒去蓝田县衙落户，这些是你们的文牒。” 说完，薛宝便将王远几人的文牒给了他。 “多谢薛兄。” 这时，村里走出一群人，人数上百，都打好了包裹，手持兵刃，一个个的如凶神恶煞一般，看着就不好惹。 薛宝挥手，让他们自行去挑选马匹，回头说道:“贤弟，为兄这就离开了，来日再聚。” 王远抱拳道:“薛兄好走，日后定请薛兄饮酒。” “哈哈哈，好！” 说完，便带着众人牵马离开。 留下的王远几人和那日斗殴的那队士兵们，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王远回头看看那些村民，一个个冻的不行，有的直流鼻涕，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心中有些尴尬，开口问道:“诸位都吃了吗？” 现场鸦雀无声，还是老李头开口说道:“回小郎君，我等都还未进食。” 王远点点头，说道:“李老丈，让众人都回去吧，你留下来帮我们熟悉一下这里，先将人安顿下来，稍后定有重谢。” “喏！”老李头转头对那些村民们喊道:“大伙儿都回去吧。” 村民们这才转身离开，一个个的神情木讷，没有表情，王远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马震走了过来，小声说道:“刚才走的那些人有几个我认识。” “哦？” “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以前他们有的杀人越货，有的拦路抢劫，都是些官府的通缉犯。” 王远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看来这些村民是被这些人欺负惨了。 史书上记载，李元吉收了不少的逃犯，看来是真的，这次将他们召回，估计是想要他们做事了。 见村民们都离开了，开口说道:“李老丈，你带我们挑选房屋，先将伤员安顿下来，再将马匹和牛入栏。” “小郎君叫我老李头就成，可不敢称老丈。” “无妨。” 王远招招手，后面的人赶着一百多匹牛马和十辆马车，跟着老李头进入村庄。 老李头边走边介绍着，村民们都住在村西，大约四十几户，东面六十多间房屋都空着，原先那一百多人都住在这边，牛棚马厩都在南面山下，村里仅有的两头牛也养在那里。 王远挑选了几间房屋，先将伤员安顿下来，再将一些粮食集中放入一间屋里，留下两人生火做饭。 一袋袋的粮食码放在屋里，足有两千多斤，自己带来的有将近五十人，每人四十斤，也吃不了几个月，还有那一百多匹马，也不能光吃草料，方才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一想，原来自己还是被坑了。 而老李头却看着那些粮食两眼放光，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粮食。 随后，众人随着老李头向着村南走去，村中出现一个大宅院。 老李头说道:“小郎君，此乃齐王所建的行宅，等齐王来时好住，可自从建好之后，齐王却从未来过，平日里每过段时日小老儿便带人来打扫一遍。” 王远点点头，打量了一番那个宅院，里面是两进院，房屋是木质结构，倒也不算华丽，但对比周围其他的草房子倒是豪华多了，周围院墙还是土石结构，门前方圆四五百米的广场，黄土垫的地面，上面打扫的干干净净，看来建这座宅院当初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 到了村南，山脚下一个牛棚，里面养着两头老牛。 众人看了一圈，王远不由地摇头叹息，这又是一个大坑。 第41章 开局不利 牛棚不大，顶多能放进去五头牛，旁边倒是有个简易的马厩，但里面还放不进去二十匹马。 牛棚外面堆着一些草料，但那也仅够那两头牛吃的，这边马车上还有一些草料，但也不够这些牲畜过冬的，若是省着点喂，绝对能将这些牲畜养瘦了。 王远扫了一眼众人，所有人的面色尽收眼底，马镇和许小栓几人都面露担忧之色，而另外那些士兵有的一脸茫然，有的面带戏谑，有的很平静，担忧的没几个，这些人都是骑兵，都知道战马的养护不容易，所以也都知道王远所面临的困难。 暗暗将那些士兵的模样记住了，不怕那些人炸刺儿，方才故意将薛宝拉到一边，贿赂薛宝，再加上他说的那些话，给了自己一个扯虎皮拉大旗的理由，只要有人敢跳出来，就有收拾他们的理由。 自己也很郁闷，开局不利，困难程度非常大，弄不好就能被这些人和牲畜给拖垮。 转头看向老李头，开口问道:“李老丈，平时都是谁来看护这两头牛？” 老李头说道:“回小郎君，平时都是我和我家儿子照看这两头牛，这两年这两头牛也老了，干不了多少活，吃的也少了，根本用不了多少草料。” 王远点点头，环视了下四周山脉，村庄四面环山，河流从村东流向北面，只有他们过来时，北面峡谷那条沿河的小路连通外界。 而且村庄在山谷中，此时的气温虽低，但山风吹不到，所以并没有外面那么冷，看地势夏天也不会太热，绝对冬暖夏凉，妥妥的世外桃源。 再看众人，早已经人困马乏，连续奔波了几天，早累的不行了。 王远说道:“这样吧，我们先将马车放置在这里，马匹解下，牛棚马厩能放多少放多少，其余的牛马暂时拴到树上，村里面拴不下的往山上拴，拴完后再一起去吃饭。” “喏！” 众人立刻忙活起来，马车暂时不卸车，只把马匹解开，牛棚马厩全部塞满，剩下的牛和十几匹马全部拴在村里的树上，就连村外那棵古松上都拴了五头牛。 老李头喊来自己的儿子过来帮忙，其他村民都在家里不敢出来，有的趴在门缝上向外窥探，这些人被欺压惯了，走了一批凶神恶煞，不知道刚来的这些人如何。 老李头的儿子看年纪大约四十岁左右，相貌普通，憨厚老实，典型的关中汉子，身上缠着兽皮，一部分皮肤露在外面，肌肉虬结有力，再看手上布满老茧，绝对是一个好庄稼把式，而且还是一个好猎手。 看他身材壮实，应该是经常打猎，好的皮毛拿出去卖钱，一些残破的兽皮才留下裹身御寒。 听老李头喊他大壮，倒是符合他的身形，在这个村庄这个身材可是独一份。 大壮带着众人将马匹沿着山脚拴在树上，众人便回到村中，早已煮好了米粥，等着众人回来用饭。 王远招呼着老李头父子两人一起吃，两人自是千恩万谢，无非是一人分了一块胡饼，粥随便喝。 众人都蹲在门口吃了起来，老李头两人默默地将胡饼揣进怀中，只捧了一碗稀粥喝了起来。 王远看在眼里，不由地问道:“李老丈，你们胡饼怎么不吃？” 老李头叹了口气，说道:“家里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时大壮还能进山打猎，补贴家用，可是最近大雪，好几日未曾进山了，家中余粮不多，留着回去给孙子填填肚子。”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王远转头说道:“马大哥，再给李老丈拿两块胡饼。” 马震将两块胡饼递给两人，老李头不断推辞。 王远说道:“李老丈，你们尽管吃吧，吃饱了我还有事请你们帮忙。” 两人又是一番感谢，这才吃了起来。 王远问道:“听说这里有三百多亩田地，家里怎会没有余粮？” 老李头摇头道:“哪里有三百亩地，最多有一百亩地，却又按三百亩地来收租，每年的收成九成都交了租，哪里够全村近百口人糊口？平时青壮们还可以进山打猎，妇女老人养些鸡鸭狗彘，倒也能勉强渡日。” 老人喝了口粥，看了王远一眼，继续说道:“今年住进来那一百多人，将家里养的鸡鸭牲畜全都抓走烹食了，以致于大伙儿只能吃粥度日，就连稀粥都没有这么稠。” 旁边几人听了无不动容，许小栓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群杀才！” 几人在悲忿中吃着食物，王远却在想着接下来怎么养活这全村老少和自己带来的五十多人。 原先说好的三百亩地，想不到只有一百亩，看来自己被坑的不轻，于是开口问道:“李老丈，你们为什么不去开荒，再开垦一些荒地？” 李老头叹息一声:“唉！小郎君或许不知，开荒哪有那么简单，全村仅有两头老牛，两把犁，一年种一百亩地已是极限，好在小郎君带来这么多耕牛，来年定能开出不少荒地，若是再多几把犁就好了。” 王远点点头，见众人都吃饱了，于是喊道:“兄弟们，走了一夜了，都很疲累，现在随便找间屋子休息吧，今日无事，明日我再找诸位做事。” “喏！” 众人应了一声，各自将餐具洗刷干净，便去休息了。 马震几人却留了下来，许大栓等，几个重伤员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都不影响行动。 另外那四十几人一开始有五十多人，几手每人都有伤，中途十几人不治身亡，好在这四十几个活了下来，其中还有三个重伤的，此时看来已无大碍。 王远看向老李头，说道:“李老丈，你去将全村的青壮都叫来，稍后让他们去村南，将那片地清理出来，建造马厩牛棚，中午晚上我请全村老少吃饭。” 老李头父子有些懵:“中午晚上？全村人两顿饭？” 王远笑道:“是的，去吧。” 老李头两人见王远一脸真诚，立即屁颠屁颠地去喊人。 第42章 淳朴勤劳的村民 王远看向马震几人，说道:“马大哥，许大哥，诸位的伤势都好的差不多了，我们都是一起从战场上杀出来的生死兄弟，过命的交情，方才薛将军已经将兄弟们的文牒给我了，我也不藏着掖着，全部发给大家。” 说着，王远便将众人的文牒发了下去。 “多谢小郎！” “多谢恩公！” 众人纷纷施礼道谢，能看出来他们都很激动，这可是真正获得自由了。 王远继续说道:“我见诸位兄长伤势基本都好了，有几位虽未痊愈，但已无大碍，再过两天也都能痊愈。” “诸位兄长若是愿意留下来的，我保证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诸位，而且一定会过上好日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心动。 马震第一个表态，拍着胸膛，沉声说道:“我是肯定要跟着小郎君的，诸位兄弟，这些日子的相处，你们也看到了小郎君的为人，就说我们的伤，若是没有小郎君，我们能活下来的还真不知道有几人，说是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一点不为过，忘恩负义的事，我马某是做不出来的。” 几个人的神色看来都想留下，但也有人感觉很为难，许家兄弟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许大栓开口刚要说话，王远挥手打断:“诸位不用这么早就决定，都好几天没休息好，不妨先住下，若是要走，也要先休息好，养好身体再走，我决不拦着。” “另外我还想请兄弟们帮个忙，明日随我去趟县城，我有办法去搞些钱粮，回头哪位兄长离开，我给他发盘缠。” 见众人满是感激，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见老李头正带着人过来，王远继续说道:“诸位的心思我也知道，都不必多言，先去休息吧。” “喏。”众人这才转身，去寻找空房屋休息。 许小栓留了下来，说道:“小郎君，昨夜大哥赶车，我在车上休息了一夜，现在不困，我留下来，帮小郎君跑跑腿。” 王远笑道:“胡说！天气这么冷，马车又颠簸，怎能睡的着？你的心意我知道，等下安排完那些人干活，我就去休息了。” “好吧。” 许小栓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忽然，王远又叫住了他:“许二哥，你去将马大哥的刀借来，我好让他们去砍树。” “好嘞！” 很快许小栓就将马震的砍刀送了过来，又将身上的包裹让许小栓带走。 王远轻轻瞥了眼身后的房门，门缝后至少两人正在窥视。 看到老李头带着一群人走来，王远笑道:“李老丈，怎么将全村人都叫来了？” 只见六十多个村民站在老李头身后，男女老少都有。 老李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没剩几颗的大黄牙，说道:“大伙听说小郎君能管两顿饭，能出来见人的全部都出来了，就剩一些还在家里奶娃子的和几个生病的老迈的，都想看看能否帮上忙。” 王远目光扫视了下众人，只见他们有的手中拿着工具，有的空着手，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工具无非是几把锄头、铁锹、镰刀，扫把等，几把铲子还是木制的，而且都磨损严重，估计是全村仅有的几件工具了。 想来这些人是听到王远管饭，不做点什么，心里过意不去。 王远点点头，这时不能让他们回去，否则会让他们认为自己看不起他们，于是开口说道:“好吧，无非是建造一个大点的马厩和牛棚，这些牛暂时归我们所用，来年还能多耕几亩地，只要齐王不来收回，那就一直是我们的。” 众人听了都很高兴，最起码看到了希望。 王远挥手招呼着众人向村南走去，身后门缝里的两人这才收回目光，退了回去。 众人来到村南，这里靠近山脚，场地不大，但稍微整理一下，这些牲口倒也能养下。 不用王远说话，所有人自动忙活起来，有的扫雪，有的刨地，有的除草，有的搬石头，虽然地面冻的很硬，众人却干的热火朝天。 有老李头居中喊话指挥，众人倒是干的有条不紊。 见地面一点点地整理出来，王远暗自点头，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自古以来都很淳朴勤劳。 王远喊了一声:“大壮叔！过来一下！” 只见李大壮正飞快抡着铁锹，一看就是种庄稼好手，旁边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帮忙搬着石头，正干的起劲，没有听到王远的喊声。 老李头走了过去，抢着拐杖打到大壮屁股上，怒道:“小郎君喊你呢！还不快过去！你个龟儿子。” 大壮连忙放下铁锹，笑嘻嘻跑到王远跟前，点头哈腰地说道:“小郎君，你叫我？” 王远问道:“大壮叔，你以前当过兵？” “是是是，村里大多是前朝府兵，战败后全部回村种地，正是由于我们是前朝府兵，所以不受人待见，全村成了齐王的佃户屯。” 王远点点头，心中了然，见他身体壮硕，便知他的箭法不错，能够打到不少猎物，全家才不至于经常挨饿，于是开口说道:“光是整地没什么用，建马厩还需要木材，我这里有把刀，你拿着，带几个人上山砍些木材。” “喏！”李大壮拿过砍刀，挥了两下，赞道:“好刀！” 说完，便喊了两人，一起向山里走去。 王远四周看了一眼，见没自己什么事，便在一辆马车上铺了些草料，爬了上去躺了下来，心念一动，进入小镇中。 找了点食物填饱肚子，进入一个人家，在床上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精神饱满，找了点清水，将身上冲洗一番，头发不敢洗，外面太冷了，擦干身子，找了件内裤和一套秋衣穿上，可惜小镇是南方的，里面没有保暖内衣。 出了小镇，身上暖和多了，躺在马车上，跷着腿，点上一根烟，美美地吸了一口，晕乎劲儿一过，感觉还是很惬意的。 摸摸胯下的手枪和腰间的匕首，自己还是很有底气的，特别是小镇中的那些大杀器，绝对能让自己挺直腰杆。 第43章 发糖 王远的思绪正在发散，来到这个世界近一个月了，心中已经接受了穿越的事实。 “郎君，你吸的何物？” 一道声音将王远的思绪拉了回来，坐起身来，只见马车旁站着一个小男孩，身上裹着兽皮，正是开始跟在李大壮身后的那个小男孩。 看样子正是李大壮的儿子，听老李头说男孩十二岁，也就比自己小两岁，但看样子还不足十岁，可能是从小营养跟不上的缘故。 王远说道:“我这是香烟，小孩子可不敢抽。” 男孩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远看，点头道:“哦。” 王远招招手:“来，上来坐。” “好。”小男孩爬上马车，坐到王远身旁。 王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狗蛋。” 忽然，老李头拄着拐棍儿快步走来，口中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快下来！可不敢和小郎君坐在一起！” 王远连忙说道:“无妨。老丈，你也上来坐吧。” 老李头连连摇头:“不不不。小郎君乃贵人，小老儿可不敢与小郎君同坐。” 王远见他固执的样子，便不再多说，看问周围干活的村民。 只见他们动作比一开始慢了也轻了许多，这是没有力气了。 可见他们早上都没有吃饱饭，估计都是顶多喝了碗稀粥。 不远处李大壮倒是吃饱了，挥着砍刀，一棵手臂粗的小树一刀砍断，两个青年有气无力地向下扛着，都跟不上他的进度。 王远说道:“李老丈，先将大伙儿都召集过来。” “喏！” 老李头立即去喊人，王远趁机进入小镇，在商店找了几罐糖果，也就是小时候经常吃的西瓜糖和桔瓣糖，拿出两张纸包了两百多块糖块。 出来后，装模作样地从怀里掏了出来，旁边的狗蛋好奇地看着，却没感觉不对。 过了一会儿，老李头便将众人都叫了过来，就连李大壮也扛着几根木材回来了。 王远打开一个纸包，取出一块桔瓣糖，放入口中，咂巴了下嘴，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夹杂着桔子的清香充满口腔，是儿时的味道。 见狗蛋闻着香甜的味道，眼巴巴地看着王远，口水都流了出来。 王远笑了笑，拿出一块递给狗蛋，示意他含在口中。 狗蛋不顾手上脏兮兮的泥土，直接将糖块塞入口中，顿时小眼睛都被甜的眯成了一条缝。 “好，好……”小孩子不常用甜这个字，但也吃过野果，知道是甜，一时忘记了怎么形容。 王远笑道:“甜。” “对，对，好甜！” 说着将两包糖块递给狗蛋，说道:“狗蛋儿，交给你个任务，将这些东西每人发两块。” “好嘞！” 狗蛋接过纸包，跳下马车，先给老李头分了两块，接着每人都分了两块，手中还剩下大半包。 所有人拿在手中，看着上面沾着晶莹剔透的白砂糖的糖块，都舍不得吃，知道这些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王远笑道:“乡亲们，别舍不得吃，这东西本公子这里还有很多，只要各位好好干活，本公子绝对不吝赏赐！都吃吧！” 连公子的自称都用上了，阶级社会，要让别人听话就要比别人的阶级高，这是现在无法改变的事情。 众人这才将糖块放入口中，有的只塞了一块，有的两块全部塞进去。 顿时所有人都两眼放光，实在太甜了，专家说甜食能够使人产生幸福感。 老李头口中含着一块糖，瞬间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了下去，高呼道:“多谢小郎君厚赐！” 身后众人见状，纷纷跪下，齐声高呼:“多谢小郎君厚赐！” 王远一看，连忙跳下马车，将老李头扶起来，并对众人虚扶，开口说道:“各位快快请起，在我这里可不兴跪拜。” 众人这才先后站起，王远扫视了一眼，见有人正要将剩下的一块糖收起来，顿时面色一肃，厉声说道:“所有人必须吃掉！不许藏着！” 这是让你们补充体力好干活，你们藏起来算怎么回事？ 老李头立即双目一瞪，怒道:“小郎君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谁若是不听，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见众人将糖块都吃了，老李头又道:“小郎君都舍得将这么贵重的东西赐予我等享用，还不赶紧去干活！若是我发现有人偷懒，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众人立即一哄而散，干活的动作越发的麻利。 狗蛋上前，拿着纸包，一脸的不舍，弱弱地说道:“郎君，还剩下这些。” 王远看了一眼，伸手指着那几个帮忙干活的小孩子，说道:“你叫上那些孩子，去那几家没来的，每人都分两块，剩下的你和他们分了。” “多谢郎君！” 狗蛋叫上几个小孩子屁颠屁颠地跑了，王远看了看，七八个孩子大约四岁到十一二岁，若是自己不来，他们可能一辈子就困在这里了。 老李头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粗糙的大手抹着眼泪，哽咽地说道:“小老儿替全村老少谢过小郎君！” 王远一脸郁闷，整天被一个七老八十的小老头下跪，太特么尴尬了。 连忙扶起老李头，沉声说道:“我说老头儿，刚才本公子都说过了，在我这里不兴下跪，你这老头儿咋就听不懂呢？” 老李头边抹着眼泪边颤声说道:“是是是，以后全听小郎君的。” 王远不再搭理他，转头看向卖力干活的人们，粗略地算了下，男人从大到小大约四十人，妇女才十几人，再加上在家奶孩子的，体弱生病的和没衣服穿而没来的，明显大部分是光棍啊。 但这也是妥妥的劳动力啊，既然自己在这里，保证能让他们的生活达到小康水平，以后娶个媳妇还是可以的。 在这些人之中竟然还发现了两个大脖子，一男一女，两人脖子上生出一个大瘤子，让人看了异常难受，心中发毛。 两人三十多岁，看样子这个地区缺碘，以后可以想想办法。 见这些人干的有条不紊，根本不需要自己指挥。 向着老李头招招手，开口说道:“李老头儿，带我去村里转转，我熟悉一下这里的状况。” 第44章 面粉 王远也不叫老李头老丈了，越看他，越觉的他烦人。 老李头立即跟上王远，点头哈腰地问道:“小郎君想去哪里看看？” 王远瞥了他一眼，这老头儿本来就佝偻的身子，变得更加的弯曲。 扭头看了看村里的茅草房子，说道:“先去看看这些房屋。” “是是。” 老李头应着，带着王远一间间的房屋进去查看。 房屋基本都差不多，四处透风，房顶上压着积雪，承重的只是几根手臂粗细的木头，有的快腐朽了，这雪要是再大些，真不知道会不会将房屋压塌。 一些比较结实的，里面凌乱不堪，应该是先前那些人住过的。 王远忽然想到，薛宝离开时并未吃饭，而且带走一半的粮草，那么先前那些人的补给并未带走。 “我说老头儿，知不知道原先那帮人的粮食放在哪里？” 老李头咧嘴一笑:“回小郎君，小老儿还真知道，庄里的人帮他们搬过粮食。” “带路！” “是是是！” 王远跟着老李头，走到村中那处大宅院的旁边，找到一间草房子，轻轻推开房门。 老李头说道:“就是这里。” 王远跨门而入，四处打量了一番，地上零零散散的撒落了一些米粒谷粒，一处墙角堆放着十几个装满的麻袋，麻袋四周盖着兽皮防潮。 走过去揭开一角兽皮，一眼就看出，麻袋里装的全是面粉！ 王远心中吐槽，细麻的，面粉装麻袋，这要浪费多少啊！ 好在这些麻袋用的材料不错，编织的也比较精细，甚至比一些人穿的衣服的材料都好。 另外一边地上放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空麻袋，上前抖了抖，根据抖落的粮食便知里面装的是什么，大米、粟米、面粉等，而且品相都属上乘，看来那些人的生活还算不错。 这些面粉看着一大堆，似乎挺多，大约五百多斤，省着点吃，也不够一百多人吃上十天。 看来，薛宝是正常来接那些人的，而自己凑巧来接手这里。 好在李元吉藏私送来上百匹马和二十头牛，虽然负担加重了，但来年春天可以开出不少土地。 以史书上记载，未来半年所发生的事件，李元吉顶多会取走战马，若是来不及取走，这些可都成自己的了，这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忽然看到身旁的老李头正双眼盯着那些麻袋，呼吸急促，两眼放光。 王远顿时明白了，这是想要那些麻袋啊，看他们身上有正常衣服的都没有一半，条件好的还能有张兽皮裹身，恐怕夜里睡觉都是铺着茅草。 “老头儿，看上这些袋子了？” 老李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敢说话，生怕王远骂他一顿。 王远粗略地看了下，大约五六十条麻袋，开口说道:“那行吧，我做主了，这些麻袋都送给你们，但有一条你必须做到，先紧着困难的人发。” 李老头一听，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张嘴嚎啕大哭，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王远心中那个膈应，一把将老李头拉了起来，怒道:“你个死老头儿，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不准下跪！要不是看你年纪大了，定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 老李头虽然听不懂王远说的什么，但也知道是在骂自己，渐渐收了哭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是是是！小郎君有所不知，庄子里虽然比外面暖和一点，但每年冬天都会冻死几人。” “由于庄里大多是前朝府兵，我朝初立，官府就将所有刀剑收缴，仅留下几件农具，上山拾柴也只能捡些细树枝，根本不经烧，冬天未过半就烧完了。” 王远知道他并未胡说，但一见他满手的鼻涕，还不时地何墙上的茅草抹着，顿时恶心的不行。 “你个死老头儿，忒大个岁数，哭个啥？跟哭丧似的！让别人听到还以为本公子欺负老人呢！” 王远骂骂咧咧地，将那些麻袋一把一把地丢出门外。 一把将老李头拉了出去，怒道:“去去去！赶紧拿走！记住了，这些粮食谁也不许动！特酿的，看着你就烦！” 说完，关上门，背着手走了，留下老李头在风中凌乱。 狗蛋带着几个小孩子吃着糖果，看到王远纷纷喊着:“郎君好！” 王远摆摆手，说道:“糖块都发了吗？” 狗蛋道:“每人都发了两块，剩下的我们分了。” 王远点点头:“嗯。” 手扶着刀柄，渐渐地走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老李头招呼着孩子们将麻袋拿走。 王远眼看着就要走出村外，一个房屋的门打开，只见许小栓走了出来，撩起衣襟就开始放水。 王远走过去喊道:“许二哥！以后不准随地解手，要解手就去茅房，以后我还要在这里住呢，弄的全村臭哄哄的，怎么住人！” 许小栓吓的一哆嗦，一半的尿给憋了回去，连忙赔笑道:“遵命！小郎君要休息吗？” “我休息过了，睡不着，出来看看。” “哦，小郎君等我片刻，我和你一起。” 说完，许小栓回到房屋，披了件衣服，拿上横刀走了出来，跟着王远向村外走去。 看了眼村外的古松上拴着的牛，发现竟然还有两头母牛。 王远心想，不知能不能挤出牛奶来。 绕过古松，向山上爬去。 许小栓问道:“小郎君，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王远说道:“你还记得吗？我们来时，在这边半山腰上响起锣声示警，我们上去查看一下。” 两人找到一条小路，积雪上来来回回许多的脚印。 越往上走，山风越大，冻的王远打了个哆嗦，早知道就将裘衣穿上了。 在峡谷上方树林中发现了一个草屋，两人推门而入。 里面堆着一些木柴，黄泥砌了一个小火炉，旁边两块光滑的石头，这是用来坐着取暖的。 一旁角落里铺着一些干草，看样子是供人躺着休息的。 房屋没有窗户，但四处透风，倒是不担心烟气散不出去，还能观察四周的情况。 两人四处翻找了一下，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早上听到锣声，但没找到锣，可能被带走了。 第45章 有人快不行了 王远扒着墙壁的茅草，四外打量了下，这里的视线很好，现在雾气都散了，能够看很远，倒是个了望哨的好地方。 忽然，发现北面不远处有个水潭，早上来时雾气腾腾，并没有发现。 王远伸手一指，说道:“许二哥，那边有一个水潭，走，跟我去看看。” 两人原路走下山坡，看到老李头拄着拐棍儿颠颠地向这边跑来。 王远见他跑的气喘吁吁的，生怕一口气倒不上来嗝屁了，到时候不知道李大壮会不会跟自己要赔偿。 大声喊道:“老头儿！你不是碰瓷的吧？能不能慢点？要是摔了，我扶你还是不扶？” 老李头跑到近前，佝偻着身子，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边谄媚地说道:“小郎君想去哪里，小老儿来给你带路。” 王远鄙夷地看着他，说道:“你个糟老头子，我这里没啥好东西了。” “嘿嘿嘿，小老儿不要东西，只是过来听小郎君使唤。” “行吧，我们去那边水潭看看。” 老李头立即走在头前带路，三人慢慢的走着，王远问道:“老头儿，麻袋分下去了吗？” “没呢，等收工了，让几个婆娘去收拾，缝制一下。” 王远点点头，问道:“田地都开在什么地方？” 刚才在山上看过，村子周围的平地倒是很大，只是被积雪覆盖，看不出哪里是田地。 “在河东，离河较近，方便浇水。” 王远向那边看了眼，一片白茫茫的，看不出什么来，继续问道:“现在地里可是种着麦子？” 老李头笑道:“想来小郎君不通农事，冬季哪有种庄稼的，现在草都不活，庄稼如何生长？还不是全被冻死了。” 王远点点头，不再多言，其实小麦在春秋时期就传入中原，以至于到唐初，几百年还未普及开，就是因为朝廷不重视，甚至在南方都没有这东西，更不用说挑战水稻的地位。 长期以来，人们种小麦都是吃麦饭，味道不好，难以下咽。 磨成面粉也不过是近些时期，这时才出现了蒸饼、汤饼和西域传来的胡饼，几乎所有的面食都称饼。 唐朝有些医师甚至称小麦有毒，什么面热麸冷等言论传开，致使小麦一直是粟米的备胎。 像老李头这种常年生活在深山中的老人，虽然知道小麦，却不知小麦的种植方法很正常。 村子里刚发现的那些面粉也能说明，原先那些人也是先紧着其他的粮食吃，这才剩下那么多的面粉。 水潭离着不远，三人跨过小河，很快就来到水潭边。 老李头说道:“这水潭名叫黑龙潭，传言有一位逃亡的汉朝皇帝曾在这里洗过脸，后来有人在这里发现了一条小青龙而得名。” 王远看向水潭，最里面是两块光滑的峭壁，呈直角半围着水潭，夹角处一条瀑布直冲水面，溅起密集的水雾，水潭之上雾气氤氲，阳光一照，折射出七彩的光芒，煞是好看。 若是到了春夏两季，周围植物生长起来，想象一下这水潭，绝对犹如神仙福地一般。 水潭最宽处至少有二百米，水质清澈，水潭最深处却深不见底，浅处能够看到有鱼儿嬉戏，甚至还有大鱼趴在水底。 蹲下洗了洗手，潭水竟然是温的，怪不得没有结冰。 王远问道:“老头儿，我见这潭里有不少的鱼，你们怎么不来捕鱼吃？” 老李头说道:“此乃神潭，里面的鱼都是神物，如何敢吃？每年都有附近村庄的人来这里祭拜祈福。” 王远郁闷地说道:“你们傻啊？都快饿死了，什么东西不敢吃？” 说完，一挥手:“走了，回去！傻不拉叽的，真烦！” 许小栓跟在王远身后，老李头立即拄着拐棍儿小跑着跟上。 回到村里，看到许多士兵已经休息完，坐在门口聊天。 “小郎君！” “小郎君！” 见到王远纷纷行礼打招呼，礼数倒是很周到，他们也知道粮草不足，以后的生活还要靠王远。 王远知道他们的心思，也都一一回礼。 忽然两个士兵跑了过来，焦急地说道:“小郎君，小郎君！快去看看吧，又有两个兄弟快不行了！” 王远一听，立即说道:“头前带路！” 众人立即跟着那两人快步向着一处茅屋走去，周围听到的士兵也跟了上去。 两人推开门，王远走了进去，见里面已经围了几人。 扒开那几人，只见地上铺着厚厚的茅草，上面躺着两人。 这两人呼吸微弱，嘴唇发白，浑身冒汗，明显是发烧了。 两人都是在胳膊和腿上有几处伤口，都不在要害，包扎的绷带向外渗着浓血，散发着恶臭。 摸了摸两人的脖子和腋下，体温很高，淋巴结已经肿的很大，再不救治，恐怕活不过今日，这个时代的方法也只有截肢了。 王远起身，看向站在人群中的老李头，开口说道:“老头儿，快去找两个瓦罐和两个盆子之类的东西。” 接着向众人说道:“兄弟们，都去帮忙，烧一罐开水，再找一些绷带，小栓哥，你知道怎么做，去教给兄弟们。” “喏！” 许小栓跟着李老头出去了，王远抱拳道:“诸位兄弟，我虽然懂一些救治之法，但还是要各位帮忙，能不能救活这两人，还要看各位的，都去忙吧，一定要听许小栓的指挥。” “喏！” 所有的士兵们都出去忙活了，王远走出门外，点了根烟，见他们都听着许小栓的指挥，干的非常仔细，毕竟救的是他们的人。 马震几人听到嘈杂声也走了过来。 “小郎君，发生了何事？” 王远说道:“有两个兄弟快不行了，再不救治，活不过今晚。” 故意说的大声，好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 马震压低声音说道:“小郎君，这些人明显是监视我等，何必要救他们？何不看准时机，将他们都杀了，免得成了祸患！” 王远看了他一眼，说道:“不可。马大哥，我们与这些人并无深仇大恨，他们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那日他们斗殴，我想并非他们本意，而是有人指使，即使要杀人，我们只诛首恶。” 第46章 治伤 马震皱眉说道:“小郎君，此时不是仁慈的时候，我们的粮草本就不多，还要养着这么多人，谨防养虎为患啊！” 王远笑道:“放心吧，马大哥，我心中有数，如今我们正缺人手，我要的是让他们为我所用。” “好吧。” 两人在这里交头接耳，小声嘀咕，只有离的近的许大栓几人听到了他们的交谈，看向王远的目光有些复杂。 他们都很赞成马震的说法，毕竟这几人除了马震和许氏兄弟，另外四人原先都是李世民的人，那天可是亲眼见到这群人挑起事来，打架斗殴，那些兄弟估计也死了不少。 他们的神色王远都看在眼里，刚要开口说话，便见那些人在许小栓的指挥下，将准备的东西都拿了过来。 王远让他们把东西放进屋里，将自己的横刀递给马震，开口说道:“小栓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马大哥，你们在外面看着，不许人进来。” “喏！” 众人走了出去，马震将门关上，和许大栓几人站在门口。 马震手持横刀，如凶神恶煞一般，这时若是有人敢接近这间草房，他绝对会活劈了那人。 王远拿起一小包青盐，这是他们带来的物资里有少量青盐，倒了一些在陶盆中，瓦罐里的开水倒入一些，掏出匕首，将青盐搅化。 “小栓，按住他！” “喏！” 许小栓按住一人的胳膊，王远先将那人胳膊根处用麻绳绑紧，再将胳膊上缠的绷带慢慢解开，脓血不断地流出，看着就令人作呕。 绷带解到后面，与皮肉粘连在一起，王远不敢硬撕，拿着匕首，一点点地割下来。 那人虽然昏迷，却也疼的浑身不断颤抖，幸亏许小栓将他按住了。 绷带全部割下，接着将伤口处的腐肉也一点点地割下。 最后用淡盐水冲洗一遍，王远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纸包，将里面的药粉倒在伤口上一些，再将伤口重新包扎好。 那人疼的浑身大汗淋漓，虽然未醒，口中却不断地喊疼。 “啊，疼，疼死我了！” 将胳膊根部的麻绳解下，等了一会儿，见伤处没有渗出血来，匕首用淡盐水冲洗干净，两人便接着处理其他伤口。 直到将昏迷的两人浑身伤口全部处理完，每人各喂了两片用水化开的大白片，便大功告成了。 再看那两人，呼吸虽然依旧微弱，但平缓顺畅了许多，想来应该是问好的方向发展。 许小栓问道:“小郎君，你看是否妥当了。” 许小栓也帮忙包扎，手法也越发的熟练。 王远点点头，说道:“不错。你稍等一下，扶我出去。” 轻轻扒开墙面的茅草，向外面看了一圈，就见马震与许大栓六人将草屋围了一圈，面朝外面，手扶刀柄，一副虎视眈眈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发笑。 王远招手，将许小栓叫到近前，然后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 这一憋气，将近四分钟，看来这具身体的素质还是不行，在前世自己十分钟都轻松拿捏。 外面，二十多名士兵围在门前，一个时辰过去了，若不是马震几人挡在门口，早就进去查看了。 正在众人焦急的时候，房门打开，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去。 只见许小栓扶着王远走了出来，再看王远，满脸通红，双眼布满血丝，一手揽着许小栓的脖子，一手虚弱的擦了把额头上的汗珠，挥了挥，示意许小栓说话。 许小栓说道::“小郎君说了，让你们将屋内收拾一下，东西还给李老丈，注意千万别打扰那两个兄弟休息，最快明日早上就能醒来。” 说完，许小栓扶着王远向外走去，马震几人立即冲了过去。 “小郎君，你怎么样了？” “无妨，休息一下就好。” 身后十几个士兵看着王远几人的背影，眼神复杂，待王远几人走远，众人走进茅屋，见那两人的伤口重新包扎，呼吸均匀，脸上也有了血色，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这些人都打过仗，也见过这样的伤兵，只要出现这样的症状，没有一个活过来的，此时一个个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众人轻轻地将屋里收拾了一番，不敢打扰那两人休息，东西都还给老李头，便退了出去。 李老头在不远处看到了全过程，心想，难道这小郎君是神医？ 收拾好瓦罐陶盆，便又去寻找王远。 王远几人走了一会儿，见四处无人，王远便松开了许小栓，掏出根烟来，点燃吸了一口，甩了甩衣袖，向南走去。 这若是带副墨镜，装的绝对完美。 马震几人懵的一批:“这，这，小郎君这是……” 许小栓笑道:“小郎君无事。” 接着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听了，想笑又不敢笑，个个憋的老脸通红，和刚才王远一个模样。 王远来到南面，见村民们已经整理出一片空地，若不是地面冻的太硬，估计这时已经建好了，看来还需要再干一下午。 正在帮忙干活的狗蛋见到王远，立即跑了过来，口中还含着糖块，含糊不清地喊道:“小郎君，小郎君！” 引得其他小孩子都跑了过来，围着王远大叫。 这时，老李头拄着拐棍儿颠颠地走了过来，呵斥道:“一群龟孙儿，围着小郎君作甚，还不快去干活。” 王远摆摆手说道:“狗蛋，我交给你个任务，你带着孩子们拿些草料，去将庄子里的牲口喂一遍，能不能做好？” “能！”小孩子们齐齐应道。 老李头顿着拐棍儿说道:“做不好我打断他们的腿！” 见孩子们一窝蜂似的去搬草料，虽然他们搬的不多，但喂这些牲畜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王远说道:“老头儿，都到中午了，你去叫上这些女人们回去做饭，做完饭过来喊我们一起吃饭。” 老李头点头哈腰，咧嘴笑道:“是是，多谢小郎君！” 王远看向身后的马震几人，说道:“马大哥，你带几个兄弟和老李头他们去取粮食，若有人阻拦，就立即过来通知我。” “喏！” 马震留下了许氏兄弟，带人走进村里去取粮食。 第47章 敲打 干活的还剩下四十几人，大多都是青壮，看来全村的劳力都在这里了。 王远爬到一辆马车上坐下，看向许氏兄弟问道:“许大哥，你们兄弟二人今后有何打算？” 许家兄弟面露纠结之色，许大栓开口说道:“小郎君于我有救命之恩，我兄弟二人无依无靠，都想留下跟着小郎君。我也不瞒小郎君，我二人打算回乡一趟，杀母之仇，不共戴天。” 许小栓点点头，一脸的狠厉之色:“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许大栓继续说道:“若是我兄弟二人能够活着，定来投奔小郎君，当牛做马，决无怨言。” 王远点点头，说道:“好吧，许大哥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路途遥远，却已无大碍，明日随我去趟县城，随后你们便可离去，我等着你们活着回来。” 许氏兄弟拱手道:“遵命！” 王远嘱咐道:“这次回去不可鲁莽，先做好谋划暗中行事，小心谨慎，别再留下把柄。我送你们点东西，方便你们做事。” 说完，撩开衣襟，伸手在衣服下摸了摸，掏出两个纸包，两把带着皮套的匕首，分别给了两人。 “这两个纸包里正是那次给你们的那种药，若有受伤可以碾成粉末，撒在伤口处再包扎，并且每日早晚各吃一粒。” “这两把匕首削铁如泥，你们藏于身上，方便近身刺杀。这些东西应该能保你们活着回来。记住不可恋战，哪怕失败了，抽身就走，只要保住性命，才可谈报仇。” 兄弟两人顿时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下，哽咽地说道:“小郎君之大恩，我兄弟还未报，怎敢再接受如此贵重之物？小郎君还是收回吧！” 王远跳下马车，将两人扶起:“让你们拿着就拿着，怎么跟老李头似的，这么矫情，我还要等着你们回来给我当牛做马呢！” 两人擦擦泪水，眼神坚定，同声说道:“我等一定活着回来！” “小郎君！小郎君！” 忽然传来喊声，许氏兄弟赶紧将东西收了起来。 只见马震跑到近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小郎君，快去看看吧，果然有几个人不许拿粮食。” “走！看看去！” 王远立即向放粮食的房屋走去。 四个人挡在房门口，老李头和十几个妇女给挡在外面，二十几个士兵将他们围在中间。 王远扒开人群，走了进去，开口说道:“哟！这么热闹，都围在这里干嘛呢？” “小郎君！”老李头叫了一声，眼眶中还泛着泪水，见到王远来了，仿佛有了主心骨。 “发生了何事？” 王远看向一个马震带过来的人，那人说道:“这几人拦着不让开门不说，方才还打了老李头一耳光。” 王远点点头，看向门前的那四个人，开口问道:“这里谁说的算？” 四人面面相觑，都被王远的气势所迫，不敢开口。 王远呵斥道:“闪一边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两人不自觉地向旁边挪了两步，两人站在中间，额头不由地冒出冷汗，想到他们有四十多人，虽然一半有伤，却人人都有武器。 一人壮了壮胆，上前一步说道:“小郎君，这些粮食乃是我们的补给，本来就不多，怎能分给这些贱民？” “贱民？呵呵！”王远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几乎贴着那人，开口问道:“那你是何身份？” 那人看了眼旁边另一人，说道:“我叫崔牛，他叫卢铁，现在都是伍长。” 王远一听差点笑出声来，问道:“崔、卢两家的人？” 崔牛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说道:“不错，我乃博陵崔氏，他是范阳卢氏。” 王远双目精芒一闪而过，冷哼一声:“哼！他们这一上午都在帮我们修建牛棚马厩，我们没有工钱给他们，让他们吃些饭食有何不可？” 崔牛说道:“这里是齐王庄，这些贱民都是齐王的佃户，干点活理所应当，怎敢要报酬？” 王远顿时被气笑了:“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是贱民，干活理所应当，若是他们不干你又待如何？难道还要杀人不成？我见你们连日来不停赶路，早已疲惫不堪，让你们休息一日，否则全部去干活！” 李元吉和薛宝不在，自己的底气很足，不怕他们炸刺，否则就有了对付他们的理由。 见那两人目光闪烁，继续说道:“你们也知道，薛宝和薛万彻两位将军都与我称兄道弟，齐王也非常看重于我，将这里交给我打理，我今年才十四岁，你们说将来我会达到什么地步？” 这话就有点威胁他们的意思了，两人不是笨蛋，都能听的出来。 “崔卢两家都是顶级世家，你们才混到个伍长，前几日斗殴是你们二人挑起的吧？你说，我若是将你们二人杀了，崔卢两家会不会追究？” 崔牛和卢铁闻言脸色大变，纷纷抽出刀来，大喝一声:“你敢！” 王远冷冷一笑:“哟呵！敢拔刀？给我抓起来！” 马震七人立即上前，将崔卢两人踹翻，摁在地上。 崔卢两人不断叫嚣:“放开我！放开我！反了！他们这是造反！兄弟们，快拿下他们！这些都是我们的粮食，省着点吃，完全能够过冬，分给这些贱民，我们吃什么？” 王远目光扫过周围的士兵，见他们有些犹豫不决，他们都见过那两个快不行了的伤兵，现在气色好了不少，应该是救过来了，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病受伤什么的，特别是军中之人，非常尊重那些军医。 王远大声说道:“兄弟们，你们都看到了，这些粮食也不够我们吃的，明日一早，还请各位兄弟帮忙，与我一起去县城买粮，我保证，以后只要住在这里不惹事，都能有饭吃，若是肯干活，我还给他发工钱。” 那些正在犹豫的士兵跟着众人向后退了一步，仿佛在说，与我无关，你们随意。 “哼哼，若是给我惹事……”王远目光扫过崔卢两人，看向老李头，问道:“老头儿，刚才谁打你的？” 老李头指向崔牛:“就是他！” 第48章 大锅饭 王远走向崔牛，要敲打这些人就得让他们服气，崔卢两人被王远目光所摄，不敢抬头。 “啪！”王远一个耳光扇在崔牛脸上，冷声说道:“看住他们，中午不许吃饭，下午押去干活，若有偷懒，给我朝死里打！” “喏！” 许小栓找来两条麻绳，将崔卢两人反手绑了起来，丢在一旁。 王远说道:“马大哥，开门给乡亲们拿粮食。” 转头看向老李头:“老头儿，连我兄弟们的饭食也一并做了，没问题吧？” 眼见老李头又要下跪，王远一把拉住了，只见老李头老泪纵横，浑身颤抖，王远真怕他稍一不慎抽风了。 老李头好半天才倒过气来，激动地说道:“没问题，都是应该的，谢谢小郎君，谢谢小郎君！” 众人来时带着一个行军锅，在空地上攴了起来，煮一锅不够所有人吃的，李老头又带人取来一些陶罐瓦罐，这些村民平时就是用这些煮饭。 有人去提水，有人生火，很快便升起了袅袅炊烟。 崔卢两人坐在地上口中不断地大骂:“竖子！竖子！我一定禀告齐王，定将你碎尸万段！” 王远看了看还在围观的众人，开口说道:“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稍后记得回来吃饭。马大哥，多放些米，让大伙儿都能吃饱。” 王远走向崔卢两人，蹲下身子，盯着崔牛，崔牛顿时闭嘴，目光躲闪。 “到现在你们还不了解情况，我知道你们来此就是为了监视我，你们带来的人平时没少受你们剥削吧？此时远离了齐王，他们还会听你们的吗？就你们还是崔卢两家的人，才做了个小小的伍长，怕是早被抛弃了吧？” 两人被说中了，纷纷低头不语。 “还想杀我？你们先想想怎么活着离开再说吧。以后乖乖的听话，我保你们活的好好的。” “哼！”王远冷哼一声，站起身，一甩衣袖，向前走去，许氏兄弟捡起崔卢两人的横刀，跟在王远身后。 崔卢两人一脸愤恨之色，却不敢出声。 见到两个士兵，开口问道:“其他受伤的兄弟在哪里？” 那两个士兵闻言，惊喜地说道:“小郎君，我给你带路。” 他们可是见到，那两个快不行了的士兵被救活了。 伤兵们分别在几间茅屋里休息，王远一一给他们检查伤势，问他们伤口都是敷的什么药，他们竟然说是草木灰。 王远顿时无语了，这伤口若是不发炎，只能说他们身体素质好。 立即叫许小栓带人制作淡盐水，将他们的伤口重新处理，洒上药粉，重新包扎，有几个化脓的喂下自制的药水。 这些人也听说了王远救活了两个兄弟，自是对王远千恩万谢。 有人给伤兵们送来饭食，并叫王远去吃饭，王远在伤兵们炽热的目光下离开了。 来到煮饭的空地那里，村民们都排队领粥，见到王远纷纷喊道:“小郎君！” 李大壮立即拿了个陶碗，盛了碗粥，颠颠地跑了过来，笑道:“小郎君先吃。” 王远接过碗，见李大壮满是黑泥的指甲，也不在意，小心的喝了一口，粥有点烫，但还是很稠的，粘粘乎乎的很香。 抬头见众人都看着自己，脸上洋溢的笑容还带着谄媚，王远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立即说道:“都愣着做什么，赶紧吃饭，吃完了给我使劲干活！” 老李头笑道:“放心吧，小郎君，有我看着，他们不敢不出力！” 王远点点头，端着碗，坐在一捆干柴上，吸溜着米粥。 马震几人围坐在地上，旁边坐着二十几个士兵，村民们在另一边。 崔卢两人被绑，坐在地上，见众人吃的狼吞虎咽，都不由地咽着口水，心中对王远更加的怨恨。 喝完粥，一个妇女走过来，问道:“小郎君，可要添粥？” “不必了，我已吃饱。” 那妇女将王远的陶碗收走，回去坐在妇女们中间，悄声说道:“我与你们说，小郎君离近了看，更加俊俏，那小脸儿，白白嫩嫩的！” 王远见那些妇女们嘀嘀咕咕，嘻嘻哈哈的，不似早上满脸木讷，毫无神色，也不由地会心一笑。 站起身来，朗声说道:“诸位，听我说两句，如今我们粮食不多，我提议，以后我们将粮食集中起来使用，由女人们负责做饭，其他人负责做工干活，直到以后每家都有了余粮，我们再行商议。我保证，一日三餐，所有人都能吃饱，这个吃饭方式，我称之为大锅饭！” 村民们闻言，一个个的都热泪盈眶，老李头更是激动地站起身，颤颤巍巍地说道:“小郎君大恩大德，我等铭记于心，我们这些泥腿子干活是应该的，只要一日两餐就行，没必要三餐，将粮食浪费在我们身上。” 王远摆摆手说道:“无妨，接下来的日子你们可要天天干活了，不吃饱了怎么有力气？各位放心，只要好好干，我不但管饭，还会给你们发工钱，让所有人以后都会过上好日子。” 李老头扑通一声，又跪下了，哭着说道:“呜呜呜，小郎君大恩，我等无以为报，只能当牛作马，任凭小郎君驱使，谁敢不听，小老儿第一个不答应！” 身后村民见状，全都跪下了，齐声大喊:“感谢小郎君大恩！” 王远那个郁闷，走过去拉起老李头，怒道:“你个糟老头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这里不兴下跪！都吃饱了吗？吃饱了赶紧收拾完去干活！一个个吃饱了撑的。” “是是是！”村民们也不在意，站起身来，脸上都笑开了花，虽然与王远接触不到一天，但能感觉到王远对他们很好。 “不行！我不同意！” 忽然，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 众人转头看去，见说话的是马震。 马震继续说道:“一日三餐我同意，干活的人吃饱了有力气做事，但那些不干活的人不行，本来粮食就不多，要我看就不该养着那种闲人，一日早晚各给他一碗稀粥就行。兄弟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第49章 审问 马震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了眼崔卢两人。 “不错！” “就是这个理！” “附议！” “就这么办！” 许大栓几人纷纷开口，甚至有些士兵也跟着开口附和。 那些士兵都是些招来的府兵，平时在家里也是干着农活，与这些村民没什么两样，而且每人每户都有不少的永业田，干的农活比这些村民都辛苦。 这些人以前虽然嚣张跋扈，但都是被人裹挟，比如崔卢两人，在李元吉手下嚣张惯了，其实他们骨子里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此时见到老李头那些老实巴交的村民，也勾起了他们心底的善意。 渐渐的，所有士兵也都跟着附和。 “我等全都同意，小郎君，你就说怎么做吧，我们也要干活。” 王远点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们就立个章程，齐王让你们过来是看护这个庄园的，但我们又没什么敌人，基本不用看护，若是有外人来偷盗滋事，我们一起上便是。” “早上我就说过，今日无事，先让村民们建好马厩，明日我再安排各位做事，我这里有许多赚钱的门路，我保证以后带着各位赚大钱。” “至于吃饭，我们只针对那些好吃懒做之人，其他人都一视同仁，即使生病受伤，也不能克扣他的食物。” 众人闻言，纷纷喊道:“我等遵命！” “大善！” “小郎君乃读书人，头脑活络，我等全听小郎君的！” “对！全凭小郎君作主！” 崔卢两人顿时傻眼了，就连一开始跟着他们的那两个心腹都目光闪烁，犹豫不决，意志也不坚定了，想不到原先的自己人全都胳膊肘往外拐，心向别人了。 王远挥挥手，说道:“好了，都去干活吧，若是让我发现在偷懒的……” 老李头立即接上话:“我打断他的腿！”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村民们慢慢散去，留下那些士兵帮忙收拾。 王远看向老李头，问道:“老头儿，村里没来的那些人的饭食给送过去了吗？” “小郎君放心，都送去了。” “村里有几个还在吃奶的娃娃？” 老李头叹息一声，说道:“唉！正在吃奶的娃儿有三个，前几年还好，自从那帮人来了，全庄的人都吃不饱，那些婆娘没有奶水，娃娃们整天饿的直哭，只好每家偷偷的凑了些米粮，磨成粉，煮些糊糊，喂那些娃儿，唉！看着就让人心疼。” 王远沉思了一下，看到还坐在一边的崔卢两人，怒道:“马大哥，把他们身上搜一下！” “喏！” 马震几人一拥而上，在崔卢两人的挣扎下，从他们身上搜出一堆铜钱，粗略估算一下，至少有两贯了。 周围看热闹的士兵顿时议论起来，他们身上最多的都不超过十个铜板。 王远喊来两个士兵，说道:“两位兄弟，麻烦你们清点一下，码好。” “喏！” 王远又指向先前跟着崔卢二人的那两个士兵，说道:“带上他们，将他们的包裹也全都搜一下！” 马震几人二话不说，拉着那两人就走。 崔卢二人绝望地闭上眼睛，王远见到了，心想，果然有猫腻。 王远也是听了老李头的话，心生怜悯，又看到崔卢两人仇恨的目光，临时起意。 既然他们是反派，自己就赌他们手脚不干净，前世看过那么多网络小说，大部分都是这么写的，若是再搜出密信什么的，自己手中有了把柄，那就赚大了。 这时，村民们都已经离开，留下的只有老李头和士兵们，甚至有一些伤兵听到消息也过来围观。 王远看了眼老李头，开口说道:“李老丈，接下来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你还是回避一下，去看着他们干活吧。” “喏！” 老李头知道接下来的事不是自己该看的，便转身离开了。 过了不久，马震几个押着那两人走了过来，手中还提着几个包裹。 马震快走两步，来到王远近前，小声说道:“小郎君，这几人果然手脚不干净。” 王远问道:“可有书信什么的？” “这倒是没有。” 王远点点头，沉声说道:“把他们的包裹全部打开！” 许氏兄弟押着那两人，那两人低着头，目光躲闪，崔卢两人紧闭双眼，脸色苍白。 马震上前，和其他几人一起，将四个包裹打开，里面的物品展露出来。 轰的一声，周围士兵仿佛炸锅一般，嘈杂一片，听声音异常愤怒，渐渐地转成骂声。 “我说呢，为何粮饷迟迟不发。” “我去要过，他们却说已经发出！” “直娘贼！” “彼其娘之！” 扑通一声，那两个士兵跪了下来，哭喊道:“小郎君饶命，这不关我们的事，都是崔牛和卢铁两人指使的！” 王远看了眼那四个包裹，里面除了一些换洗的衣物，还有一些银锭和铜钱，分别装在四个包裹中。 王远压了压手，周围的嘈杂声渐渐平息。 “说吧，怎么回事？” 王远语气平淡，那两人听了却如坠冰窟。 一旁的崔牛高声说道:“那些都是我们的钱财，你敢当众抢夺，不怕杀头吗？” 王远厉声喝道:“掌嘴！” 马震抡起横刀，连刀带鞘抽在崔牛嘴上，一连抽了五下，嘴唇都抽烂了。 崔牛一口的牙齿几乎全部打掉，和着鲜血吐了出来，随后栽倒在地，晕迷过去。 旁边卢铁吓的抖如筛糖。 “我说！我全说！” 王远转头看向那些士兵，开口问道:“兄弟们，可有识字的？过来帮忙记录一下。” 所有人摇摇头，竟然无一认字。 王远说道:“那算了，将来若是吃了官司，希望兄弟们能作个见证。” 王远没有官职，自是无权询问案件，若被有心人报官，定要吃官司的。 士兵们喊道:“事关我等的粮饷，自当义不容辞。” 王远点点头，对那两人猛然喝道:“详细说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他们这些人原本属于边军，粮饷本来就不多，唐初粮饷一般是发放粮食和布帛。 第50章 立威 由于到了年底，前些日子崔卢两人带着这两个士兵跟一参军回京领粮饷，买通了官吏，将一半的粮饷换成了银钱，另一半的粮饷已经发往他们的家里，看来消息还未收到。 这些士兵虽然粮饷不多，但是他们有五十多人，虽然死了十几个，但领粮饷的时候可是满员的。 五十多人全年粮饷折合成铜钱，也有一千多贯，一半也有五百多贯，被他们贪没了，为了方便携带大部分换成了银子。 士兵们听到了事情的真相，一个个的义愤填膺。 等到所有铜钱用细麻绳穿好，王远问那两个清点的士兵:“有多少银钱？” 一人答道:“银子大约二百二十两，铜钱二十多贯。” 王远看向跪着的那两个士兵，皱眉问道:“怎么就这些？另外的哪去了？从实招来！” 两个士兵不断地磕头:“小郎君，真的不关我们的事，都是他们，崔牛和卢铁两人将一些的银钱用于打点那些官吏，一半给了那个参军，我二人每人只分了十贯钱。” 王远怒道:“你们这些人渣，连兄弟们拿命赚来的钱都敢贪，真是该死！” 那两个士兵顿时吓的面如土色:“小郎君饶命！各位兄弟们饶命啊！” 王远目光扫向崔卢两人，卢铁吓的立即低下头，崔牛依然昏迷不醒。 王远看向众人，问道:“兄弟们，你们说该怎么办？” 将问题抛给众人，这几人犯了众怒，即使杀了他们，也与自己无关。 “杀了他们！” “将他们碎尸万段！” 此时的士兵们群情激愤。 王远压了下手，说道:“兄弟们，听我说，我等身无官职，无权处置他们，而我们俱是齐王的人，此事只能让齐王来处理，但齐王又不知道何时能来，等以后有机会再上报给齐王吧。” 众人一听，感觉也是，但依然难平心中的怒火。 一人说道:“小郎君说怎么办？我等全听你的！” “对！全凭小郎君作主！” 王远点点头，说道:“好，既然兄弟们信任我，那我就说一个方法，若是兄弟们同意，就按我的方法来。” “小郎君请说！” “首先，是这些银钱问题，这都是兄弟们拿命挣来的，理应分给你们，但是现在还没法分，等改日换成铜钱，再给诸位平分。” “好！我们都同意！” 王远接着说道:“其次，是兄弟们另外的粮饷怎么办。既然被他们用来打点了官吏，想来肯定是要不回来了。” “所谓冤有头，债有主，那就找他们要！他们肯定是拿不出来，若是放他们回去筹钱又不现实，他们肯定会逃，那就让他们给我们做工，根据干活的轻重，我给他们算工钱，全部发给兄弟们。” 众人纷纷叫好:“好！就这么办！小郎君，你说怎么做？” 王远笑道:“今日先让他们去南边建马厩，兄弟们，这四人可就交给你们了，千万别让他们跑了，也别让他们死了，否则谁给我们赚钱？” “哈哈哈，放心吧，小郎君，我等晓得。” 一名士兵提来半桶冰水，一股脑浇到崔牛脸上，崔牛打了个哆嗦，醒了过来。 “啊！疼屎我也！”崔牛说话口齿漏风，含糊不清。 几个士兵不容分说，拉着四人就向南面走去，一些士兵跟着过去看热闹。 剩下一些伤兵，王源说道:“兄弟们，你们先将这些财物收起来，看管好了，明日我带几人去县城，兑换成铜钱。” “喏！” 这些伤兵们见王远对这些财物连碰都没碰，心中都十分感动，将银钱重新包好，提进屋里。 王远没想到一天不到就找出这两个主要人物，而且还给了自己把柄，正好拿他们立威，点了根烟，说了这么多话，口干舌燥的。 马震几人跟着王远也向南走去。 马震看着王远的打火机，心想，这么神奇吗？ 王远看到了他的目光，笑道:“喜欢吗？送你了！” 说道就将打火机扔给马震，这只是一次性打火机，塑料带打火石的，自己小镇里有许多。 马震拿在手中把玩，说道:“小郎君，这个东西太贵重了，你还是收回去吧。” 王远笑道:“你就拿着吧，这个东西叫打火机，我这里还有，这里面的液体用完就没什么用了。” 马震刚打着火，闻言立即吹熄，揣进怀里。 许小栓见到，开口说道:“马大哥，拿出来给我看看呗。” 马震一瞪眼，说道:“去去去，没听小郎君说吗？这里面的水用完了就没用了，我可得省着点用。” 许小栓撇撇嘴:“切！真小气。” 众人来到南边，王远爬到一辆马车上坐着，马震几人站在身旁，饶有兴趣地看着正在干活的崔牛四人。 几个士兵手中拿着马鞭跟着他们，稍微看不顺眼便一鞭子抽下，看来这几个士兵以前没少受他们欺负。 崔牛四人拿着铁锹挖坑，中午刚过，地面比上午松软了许多，但挖坑的活是这里最累的活了，全部交给这四人。 其他十几个士兵去帮忙干别的活，进度快了不少。 王远收回目光，看向身旁的几人，开口问道:“兄弟们，你们今后有何打算？说心里话，小弟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现在只有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希望你们都留下来帮我。” 马震早就表态留下来，许氏兄弟也和王远说过先回老家一趟，所以王远着重看向另外四人。 这些人的身手箭法都很好，自己身边正缺人手，若是都能留下，再好不过。 那四人也知道，现在该表态了。 其中两人抱拳说道:“我周大山、吴小海，愿追随小郎君。” “好！”王远说道:“兄弟们放心，我保证，一定带兄弟们过上好日子，凭我的能力，说不定能让兄弟们混个一官半职的。” 说完，众人看向另外两人，都希望他们能留下来。 其中一人羞愧地说道:“不瞒兄弟们，我家中还有老母和一房婆娘，儿子今年三岁了，容我在老母跟前尽孝，等我将老母养老送终，定来投靠小郎君。” 第51章 钓鱼 另一人说道:“小郎君，我家里父母健在，还有一妹子尚未出阁，因此也不能留下，我想的也是，等我给二老养老送终，妹子嫁人后，再来投奔小郎君。” 其他人都一脸羡慕地看着两人。 王远说道:“我们几个都没了亲人，两位兄弟可是羡煞我等。也罢，明日随我去县城走一趟，我给兄弟们搞些盘缠。” 这时马震开口说道:“是啊，两位兄弟可真是羡煞我等，我有个建议，两位兄弟何不将亲人们都接过来。” 许大栓眼睛一亮，接口说道:“大善！两位兄弟将亲人接来，你们的父母就是我们的父母，兄弟们与你一起尽孝。” 许小栓一拍大腿，看向那两人说道:“是啊！到时候，你的妹子就是我们的妹子，你的儿子就是我们的儿子，你的婆娘就是……” “啪！”许大栓一巴掌拍在许小栓后脑勺上，怒道:“胡说什么呢？” 许小栓委屈地说道:“大哥，干嘛打我？我是说，他的婆娘就是我嫂嫂。” 许大栓又打了他一巴掌:“你还知道我是你大哥，我尚未娶亲，你哪来的嫂嫂？”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也缓解了一下气氛。 那两人都被几人的情义所感动，一人说道:“我也舍不得兄弟们，此次回去，定与家人商量，他们若是肯来，最好不过，到时还望小郎君不要嫌弃。” 另一人附和道:“我也是如此想。” 王远笑道:“两位哥哥，我们都是从死人堆里一同爬出来的生死兄弟，说这些话就见外了，你们也看到了，周围无数的荒地等待着我们开垦，两位若是肯带着家人来此，我保证让你们衣食无忧。” 王远画大饼的技术，若是在后世，一眼就能识破，要啥啥没有，开荒哪有那么容易，就靠你一张嘴吗？ 但那两人却没听出来，只听出满满的兄弟情义，在这寒冷的冬天感觉心中暖暖的，一脸的感激和不舍，两人眼含热泪，抱拳说道:“小郎君的恩情和兄弟们的情义，我等铭记于心，他日与众兄弟相聚，定要一醉方休！” “好！” 这些人虽然都是跳荡兵出来的，但个个都有情有义，王远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他们绝对是自己发展初期最好的助力。 众人一时沉默下来，都陷入了离别前的伤感之中。 建马厩用到的木材不用太粗，很快就砍够了，李大壮闲来无事，就砍起了柴火，村里都是些细柴，倒也能补充一下。 王远看到有人向村里扛柴火，心中一动，招了招手，喊道:“老头儿，过来过来！” 老李头屁颠屁颠的拄着拐棍儿，小跑过来，谄笑道:“嘿嘿，小郎君，有何吩咐？” 王远瞅了他一眼，问道:“这山上可有竹子？” “有有有！” “去！叫他们给我砍两根。” “好嘞！” 没过多久，就有人扛来两根小腿粗的长竹竿。 王远问那人:“有没有细一点的，也给我砍几根。” “有有。” 从马震手中拿起自己的横刀，将两根竹子从中间劈开，一分为二，再劈成细条。 横刀扔给马震，掏出匕首，将竹条削成竹篾。 众人围在一旁，好地看着。 老李头走过来，问道:“小郎君，你是要编篮子吗？” 王远削着竹篾，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远老头，倒是有点眼力。” 老李头咧嘴一笑:“小老儿编筐编篮子可是一把好手，以前经常编了拿去县城售卖，可惜篾刀磨没了，这几年也只能折点藤蔓编些物件。” “是吗？真没看出来啊，来，给我编个篮子，若是编的好，明日进城，我给你买把篾刀。” “好嘞！” 老李头扔下拐棍儿，席地而坐，拿起竹蔑就编了起来。 只见他神情专注，也不颤颤巍巍的了，手法老练快速，却是一把好手。 王远也不甘示弱，拿起竹篾也编了起来。 大约半个小时，老李头就编好了一个竹篮，看着很精细结实。 王远也编好了一个笼子，再编了个倒须口堵在笼口。 王远将笼子扔给马震，篮子丢给许小栓，开口说道:“许二哥，去看看他们挖的地里有没有蚯蚓，捡一些跟过来。” “小郎君，何为蚯蚓？” “呃，就是地龙。老李头，编的不错啊，没事就将这些竹篾编完。” “大善！” “兄弟们，扛上竹竿跟我走！” 王远点上根烟，当先走了出去，后面周大山和吴小海扛着两根细竹竿。 村中几个坐在门口的伤兵看到了，问道:“小郎君，去哪里？” 王远跓足道:“这些日子兄弟们只吃干粮来粥，伤口恢复的慢不说，屙屎也费劲，我去给你们弄些好东西吃，兄弟们若是无事可以同去。” “好嘞！” 伤兵们闻言很是感动，几个伤势较轻的跟了上来。 “许大哥，去找根长一些的麻绳。” 十几人浩浩荡荡地走出村庄，来到黑龙潭。 见许小栓提着篮子跑了过来，看向篮子里，竟然有十几条蚯蚓在蠕动着。 拔了几根枯草，拧了拧，将五条蚯蚓绑在一块小石头上，丢进笼子里，再放进两块石头，绑上麻绳，用力扔进水潭中间。 将麻绳扔给许小栓，说道:“拿好了，千万别放手。” “喏！” 许小栓蹲在潭边，手中死死的抓着麻绳，双眼紧盯着水面，生怕一不小心麻绳就跑了。 王远也不说破，将两根竹竿削去枝叶，装模作样的从袖中掏出一个木盒，里面是一卷鱼线和一些鱼钩，割断两截鱼线绑上鱼钩，做了两个鱼竿。 马震问道:“小郎君，你这是要钓鱼？” “不错。”王远削了两截竹枝做为浮子，挂上蚯蚓，甩了出去，将鱼竿递给马震。 马震笑着说道:“一看小郎君就不会钓鱼，就这么一股细细的鱼线如何钓鱼？鱼一咬钩，不用拉就断了。” 王远撇撇嘴，甩下另一根鱼竿，说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旁边一名士兵说道:“是啊，小郎君，这么细的线最少要三根搓起来，钓大鱼的话估计得五根。” 第52章 神器 王远笑道:“敢不敢和我打赌？” 那士兵不屑地说道:“赌什么？小郎君，我跟你说，过去在家里我可是经常钓鱼的。” 王远刚要说话，就见浮子动了一下，立即盯着那浮子。 瞅准时机，猛的一挑竿，鱼竿一下子就被拉弯了，有鱼咬钩了！ 拉扯了两下，一条巴掌大的鱼就钓了上来。 王远笑道:“哈哈！大鲫鱼！这个做汤才鲜哩！你刚才说什么？” 那士兵一脸懵逼，尴尬地说道:“没，没什么。”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见到钓上鱼了，心情都不错。 王远取下鲫鱼，扔进篮子里，挂上蚯蚓继续钓鱼。 众人围着篮子兴奋地看着里面乱蹦的鱼儿。 王远点了根烟，说道:“那个谁，帮我搬个石头坐着。” “好嘞！” 一群人搬了几块石头，王远和马震几人都坐了下来。 几个士兵伸手划拉着潭水，惊奇地说道:“这里的水还是温热的，很神奇啊。” 引的众人都伸手玩了起来。 王远说:“你们都小心点，伤口别沾水了，否则会化脓的。” “知道了！” 忽然马震一挑鱼竿，笑道:“哈哈哈，我也钓到了。” 众人都看了过去，鱼竿都被拉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都担心鱼竿千万别拉断了。 “我感觉是条大鱼！” “马大哥，小心点，别把鱼竿拉断了。” “马大哥，你行不行，千万别让鱼跑了！” “我说马大哥，不行的话让给我。” 马震气的说道:“我哪里不行！都别说话，把我的大鱼吓跑了看我不揍你！” 众人顿时不说话了，屏住呼吸，看着马在那奋战。 一刻钟过去了，还没钓上来。 旁边许小栓蹲在那里，急的心里痒痒的，却不敢松手。 而王远却一会儿一条鲫鱼，这都钓上五六条了。 马震急的满头大汗，生怕鱼儿脱钩了，他不知道鱼钩上有倒钩，哪那么容易脱钩。 终于费尽力气，将鱼拖到岸上。 众人一阵欢呼，马震在那里嘿嘿傻笑。 “这是什么怪鱼？” “这该不会是什么神鱼吧？” 王远看过去，心中也是很震惊，只见这鱼是条鲶鱼，都有一米多长，至少也有十斤重了，恐怕在水潭里活了有四五年了吧，身上透着一种墨绿色，鱼嘴上的须都有筷子粗了。 顿时双眼放光，这么大的野生鲶鱼可是香的很，而且非常肥美，营养丰富，还能补气益血，这真是好东西啊。 一个士兵问道:“小郎君，你是读书人，可知这叫什么鱼？” 王远说道:“这叫鲶鱼。” 那士兵说道:“我知道鲇鱼，可是鲇鱼哪里有这么大的？而且颜色也不对。” 王远知道他说的和自己说的字不一样，但却是同一个意思。 沉思了下，说道:“这个水潭从来无人捉过鱼，所以这鱼生长了好多年，可能这里的光照和它吃的食物与别处的不同，反正是各种原因吧，长年累月的使这鱼皮长得泛着墨绿色。” 众人听的似懂非懂，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马震将鱼钩取下，用力扯了下鱼线，赞道:“真结实，小郎君，这鱼线是用什么做的？” 王远说道:“此乃我祖上，偶得一条千年蟒蛇的蛇筋，经七七四十九天，精炼而成。你小心点，这细细的线也能割破皮肉！别看这鱼线扯不断，但也有个致命缺陷。” “啊？千年蟒蛇的蛇筋，怕不是成精了吧？此等神物能有何缺陷？” 众人一脸好奇地看着王源，神物怎会有缺陷？ 王远吐出一口烟雾，感觉很有逼格，悠悠地说道:“所谓一物降一物，这鱼线最怕利刃，用刀轻轻一划就断了。” “哦。” 众人刚才也都看到王远用匕首割断鱼线，此时更是觉得可惜，不过小郎君所言，好像很高大上的样子。 马震重新甩出鱼竿，继续钓鱼。 王远看向刚才要打赌的那个士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李松。” 王远将那装鱼线的木盒子扔给他，说道:“这个送你了，里面还有八枚鱼钩，乃我祖上于天山万年寒冰之下寻得一小块寒铁，烧了八八六十四天才将之烧软，又经九九八十一天才打造了这十枚鱼钩。你也看到这鱼线和鱼钩合在一起可是钓鱼神器，你拿着，没事的时候带兄弟们过来钓鱼，亦可为兄弟们改善下伙食。” 众人闻言，更加震惊，李松见王远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慌忙说道:“小郎君不可，如此神物放在小的手中恐将之污了，小郎君快快收了回去！” 王远摇头笑道:“无妨，这东西只能钓鱼，正好你这几日养伤，无事可做，就多钓些鱼，好给兄弟们补补身子，伤好的也快。” 这些伤兵们听得心情激动，个个热泪盈眶。 李松抹了把眼泪，哽咽道:“多谢小郎君！” 王远呵斥道:“男子汉大丈夫，矫情个啥？你以为让你们快些养好伤是为了什么？我是为了让你们早点给我干活！” 伤兵们闻言愈发的感动，李松说道:“小郎君如此厚待我等，旦有吩咐，怎敢不出尽全力？” 王远挥挥手，一脸嫌弃地说道:“行了！把那两滴猫尿收回去！也不嫌丢人！” 李松点头哈腰:“是是是！” 说着，打开木盒，一群人围着观看。 “哇！你看这鱼钩如此锋锐，还冒着寒光。” “废话，没听小郎君说吗？此乃寒铁所铸！” “是啊，你们看，这八枚鱼钩，大小形状如出一辙，这世上何人能够打造？” “小郎君说是他祖上所铸，这说明小郎君祖上绝对是能工巧匠。” “错！什么能工巧匠能打造这么粗细，这绝对能称的上鬼斧神工！” 李松一脸得意:“不错！这绝对是神器啊！我等凡人都不配拥有，想不到小郎君送给我了。” 说完，小心翼翼地关上盒子，放进怀中，贴身藏好。 “欸，欸，别装起来啊，快拿出来再让兄弟们瞻仰瞻仰。” 李松捂着胸口骂道:“去去去！这都是神器，弄丢了一件，老子和你们拼命！ 第53章 收获 众人一听，顿时不干了:“什么话！小郎君说了，以后闲来无事，让你带兄弟们钓鱼，你可不能藏私！” “就是就是！” 李松犹豫了下，说道:“等明日我带你们来钓鱼，到时我再拿出来，钓完鱼可都要还给我，若是谁弄丢了一个，别怪老子揍死你！” “那是自然。” 王远听到他们说话，小脸窘的不由发热，旁边许大栓几人见了也都羡慕不已。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天色越来越暗，气温也渐渐地降了下来。 王远感觉有点冷了，早知道就穿上那件皮裘。 看周围众人，仿佛都没有感觉，依然兴奋地看着王远和马震不时的上鱼，不时地发出欢呼声，竹篮都快装满了。 长时间不活动，身体确实很冷，王远说道:“李松，你来钓，我起来活动活动。” “好嘞！”李松接过鱼竿，一脸兴奋地挂上蚯蚓，甩了出去。 王远伸了个懒腰，做了几下伸展运动，身体总算暖和了，开口说道:“就剩两条蚯蚓了，用完我们就回去。” “喏！” 王远看了看竹篮，里面大部分是鲫鱼，后来又钓上来两条鲶鱼，虽然没有第一条那么惊艳，个头也不小。 鲶鱼在篮子里拱来拱去，使别的鱼不时地跳出来，引的众人一阵鸡飞狗跳，去捉跳出来的鱼。 王远大笑，说这叫鲶鱼效应，众人也听不懂，都感觉好有文化的样子。 “小郎君！小郎君！” 忽然，远处传来了喊声。 众人看去，只见老李头颠颠地从村里跑了过来，一手拄着拐棍儿，一手挎着两个新编的竹篮，轻松地跨过小河，走了过来。 王远笑骂道:“老头儿，你悠着点，这若是掉河里淹死了，我怎么向你儿子孙子交待？” 老李头咧嘴一笑:“无妨无妨。小老儿年轻的时候可是经常在山里跑，打猎撵兔子也是一把好手哩！” 正说着，老李头忽然看见马震两人正在钓鱼，旁边还放着大半篮子的鱼获，顿时急了。 跳着脚说道:“不可，不可啊！小郎君，快让他们住手！这可是神潭，里面住着神龙，这里面的鱼也都是神物，可不敢抓啊！若是惹怒了神龙，降下神罚，全村都毁了啊！” 王远伸手捂着脑袋，见这老李头就头疼，这世上哪有神龙，但自己都穿越过来了，好像又无法解释。 王远怒瞪老李头，呵斥道:“你还知道这里住着神龙啊？你知道神龙是干什么的？来！我告诉你！神龙是保佑一方风调雨顺，保佑百姓有粮吃，有水喝！神龙仁慈，不忍心看到你们饿肚子，这潭里的鱼都是神龙赐予乡亲们的食物，想不到你这老头儿，竟然污蔑神龙，还不让乡亲们吃鱼，眼睁睁看着他们饿肚子，你说！你居心何在？哼！” 王远冷哼一声，一口气说的嗓子冒烟，忍不住点了根烟。 老李头顿时傻眼了，感觉王远说的好有道理，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其他人也都觉得王远说的对，小郎君连神器都有，自然知道神龙的意思。 王远不再理他，看向一旁的许小栓，不由地想笑。 只见许小栓蹲在地上有两个时辰了，腿都麻了，不时地伸伸腿，双手却不敢松开，还死死地抓着麻绳。 王远笑道:“好了许二哥，拉上来吧。” “好嘞！” 许小栓大喜，终于解脱了，立即奋力拉着麻绳。 众人立即围了过来，都想看看那笼子能捉到什么。 只见许小栓拉着拉着就拉不动了，开口说道:“好重啊，快来帮忙！” 两人立即伸手帮着拉，可是也没有拉动。 王远立即喊道:“行了，别拉断了，笼子卡在石头上了，等我下去捞上来。” 说着就要脱鞋，许大栓立即拦住，说道:“小郎君，让我来。” 许大栓脱下鞋子，挽上裤腿，踏入水中。 好在笼子已经拉到近处，水并不深，还不到膝盖，许大栓很快就捞上来了。 几人三下两下就将笼子拉到岸上。 许大栓搅得潭水浑浊了一大片，马震和李松也不钓鱼了，放下鱼竿走过来观看。 正在往岸上走的许大栓忽然眉头一皱，躬下身子，伸手在脚底摸了起来。 在脚底淤泥里摸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看，大笑道:“哈哈哈，小郎君！快看我摸到了何物？” 众人看去，只见许大栓双手捧着一个大河蚌，简直比他的脑袋都大。 王远笑道:“这可是好东西啊！许大哥，快带上来，这里面说不定有珍珠呢！” 许大栓闻言，三步两步跑到岸上，问道:“小郎君，当真能有珍珠？” “珍珠大都是在一些蚌壳中开出来的，这个如此大，说不定真有。” 许大栓左看右看，无从下手，问道:“小郎君，这如何打开？” “别急，等回去再想办法。我们先看看鱼笼。” 王远打开鱼笼的倒须口，往里一看，嚯！好多鱼！ 从老李头手中拿来一个竹篮，开口说道:“兄弟们看住了，别让鱼跑了。” 说完，将鱼笼倒向竹篮。 哗啦啦！ 十数条鱼倒了出来，有的跳出篮子，甚至还有一些河虾在里面。 “哈哈哈！” 众人大喜，一窝蜂地冲过去抓鱼。 王远将石头丢出去，做饵的蚯蚓早就没了，这么多鱼比一下午钓的都多，里面还有一条鲶鱼，也没有第一条大，可能是笼口太小了，也可能是潭中本来就没几条那么大的。 “呜呜呜……” 忽然一阵哭声传来，听着异常瘆人。 就见老李头跪在一旁，不断地向水潭磕头。 王远顿时怒了:“你个死老头儿，搁那里哭啥？” 老李头哭道:“小老儿有罪啊！污蔑神龙不说，还不让乡亲们捉鱼吃，以致于每年都有人饿死，简直罪该万死啊！呜呜呜，哇啊……” 说着，就要跳进水潭，幸亏被王远一把拉住。 “小郎君，不要拉我，就让小老儿以死谢罪吧！呜呜呜……” 尼玛！这水潭最深处恐怕都不到脖子吧，这若是能淹死人，这人的点儿得有多背？ 第54章 大河蚌 王远一个头两个大，怒道:“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你死了就能谢罪了？你是想死了来逃避罪责吧？想死哪有那么容易，你得活着来赎罪，你得给老子拼命干活，让乡亲们过上好日子了，你再去死！” 老李头闻言，更是感觉无地自容，哭的更加凄惨了。 “哇！啊……” 老李头这哭声，听了令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王远那个气，一脚将老李头踹了个四仰八叉。 “卧尼玛！嚎啥！给老子滚回去！” “兄弟们，回去！” 说完就踩着小河上凸起的石头向回走，老李头登时不哭了，爬起来，捡起拐棍，跟了上去。 谄笑道:“是是是，小郎君息怒。小郎君这边走，这里水浅。” 尼玛！ 众人回到村庄，村民们已建完了马厩牛棚，正和士兵们往南边赶牲畜。 看到王远十几人回来了，纷纷围上前，顿时一片惊呼声。 “哇！好多的鱼！” “快看！这是什么鱼？黢黑的，好大，好长！” “真粗啊！还滑溜溜，黏糊糊的！” 有人看到许大栓怀里抱着个东西，问道:“许大郎，你抱着块黑石头做什么？难道是何宝贝不成？” 许大栓憨笑道:“这是河蚌，小郎君说，里面有珍珠。” “这么大的河蚌，真的有珍珠吗？许大郎，快打开瞧瞧。” “我打不开呢，等下让小郎君打开。” 王远看向老李头，问道:“女人们去哪里了？” 老李头说道:“她们回去缝那些麻袋了。” “好吧，这些鱼就交给她们了，告诉她们，内脏要去除干净了，多给那些奶孩子的女人喝鱼汤，这可是催奶的好东西。” “多谢小郎君！” “马大哥，别舍不得那鱼竿了，都给李松。你随我去南边看看。” “好吧。” 王远背着手，昂首阔步的向村南走去，身后跟着一群人。 自己不到一天就在村民和士兵们中间立下威信，想想还是蛮有成就感的，这感觉倍儿爽！ 到了村南，已经有许多牛马已经拴进去了，村民们还在四周往里面牵。 可惜的是马厩牛棚的棚顶没有东西覆盖，这若是再下雪了可没什么阻挡的。 走近牛棚看了一会儿，马匹有可能随时被李元吉要走，而这些牛，估计他没有机会了，这些都会成为自己的了。 原先的那两头老牛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虽然老李头照顾的很好，但估计寿命快到头，即使来年开春也干不了什么活，还不如哪天宰了吃肉。 这时，李大壮和几个青年正扛着柴火从山上下来。 来到近前，李大壮放下柴火，笑道:“小郎君。” 王远点点头:“大壮叔，干的不错，稍后把马车上的草料都卸下来，明日随我赶车去县城。” “好嘞！” 马震看到李大壮手中的砍刀，皱眉说道:“把刀还给我！” 李大壮无奈，不舍地将刀还给马震，口中嘀咕道:“真是好刀啊。” 马震心疼的抚摸着刀身:“刀口都钝了！” 李大壮尴尬地挠挠头。 王远笑道:“再磨磨就好了。大壮叔，回头我给你弄把斧子，那个砍柴才顺手呢。” “谢谢小郎君。” 王远挥挥手:“去吧，去忙你的吧。” 李大壮走后，王远点了根烟，望着四周的大山，陷入了沉思。 草料不够倒是好解决，河边，山上到处都是，只是都干枯了，压在雪下，要割下来费些工夫而已。 但这就需工具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沉吟了半晌，王远忽然问道:“马大哥，你可知这是何山？” 马震说道:“知道，长安南边的山，当然是叫南山。” 王远点点头，感觉他说的很对，接着问道:“我们这里归属何县？” 马震答道:“应该是蓝田县，来时山下遇到的那座县城便是蓝田县。” 昨天夜里路过蓝田县，天色太黑，王远并未看清，但马震以前是游侠儿，倒是熟悉。 王远顿时恍然大悟，自己前世地理学的还算可以，知道终南山东起蓝田，西至周至，顿时心中有数了。 牛马全部入棚，李大壮带人正在卸着马车，狗蛋和小孩子们欢快地在那里喂马。 这时期的马比人都金贵，如果长期只喂草，恐怕最后就全部沦落成拉车的了。 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基础建设，回去问问老李头，看看村里有没有什么技术人才。 转身刚要走，就看到许大栓站在自己身后，而且后面还跟着十几个人，自己也没想到，怎么有这么多跟班的。 “我说许大哥，你怀里怎么抱着个蛋？” 许大栓那个郁闷，这是河蚌，你不是说里面有珍珠的吗？ “小郎君，这不是河蚌吗？你说回来打开看看有没有珍珠的。” 王远一拍脑袋，说道:“哦，刚才想事情，一时给忘了。走，我们回去打开看看。” 一群人跟着王远浩浩荡荡地向村里走去。 王远说道:“许大哥，这河蚌你应该泡进清水里，放置两天，它就会吐尽泥沙，再将河蚌的肉烹煮，十分鲜美，你老是抱着，它可不会张口。” “啊？” “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等下我把它打开，不管有没有珍珠，你将蚌肉洗净，我做个汤，咱们尝尝。” 许大栓几个人可都知道王远的手艺，虽然还没有尝过，但是都听过，齐王时不时地就将王远叫去做饭。 夕阳西下，村里空地上已经生起了火，鱼已经杀好，大一点的鲶鱼已被士兵们用横刀砍成了鱼块。 妇女们已经架上行军锅和陶罐瓦，烧上水了。 王远看见了，喊道:“老头儿，老头儿！来，来。” 老李头跑了过来，谄媚地问道:“小郎君，有何吩咐？” “去和她们说一声，这些鱼冷水下锅，水开后，稍等片刻再行烹煮，要把鲫鱼和鲶鱼分开了，记住了吗？” 没有葱姜蒜和料酒，只能淖水去腥和去除鲶鱼身上的黏液。 “记住了，记住了。” “回来，把那些河虾都给我拿来。” “好嘞！” 第55章 鱼汤 王远找了个草堆，坐了下来，撩开衣襟，伸手从小腹下摸了摸，摸出一把匕首，说道:“许大哥，把河蚌给我。” 周围士兵闻言，围了过来，都一脸期待地看着，珍珠这种东西，他们都听说过，没见过。 而王远却知道，这根本不是珍珠蚌，哪能开出珍珠来？ 匕首从河蚌边缘气孔插入，沿着边缘划了一圈，轻轻一别，蚌壳就分了开来。 一股黑水流了出来，果然里面还有一些淤泥。 露出里的蚌肉，又肥又大，白白嫩嫩的非常诱人。 “小郎君，如何？可有珍珠？” 许氏兄弟早就等不及了。 王远用匕首划拉了下，说道:“没有。” “唉！”围观的众人齐齐叹息一声，失望地摇摇头，散了开来。 许大栓更是一脸的沮丧。 王远用匕首划开蚌肉，将里面黑乎乎的肠子挤出来，笑道:“别哭丧个脸，去，把这个蚌肉洗干净了，我给你们煮个汤。”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一轮明月升起，这是一个月圆夜。 众人已经开始排队领取饭食。 王远身前一个火堆上吊着一个瓦罐，咕嘟嘟的冒着热气，里面是切碎的蚌肉和一些红彤彤的河虾，在汤里不断地翻滚。 老李头又端来一个瓦罐，放到王远面前，笑道:“嘿嘿，小郎君，这里是那条最大的鱼，特地孝敬你的。” 王远双眼一瞪:“滚！” “好嘞！” “回来！” “嘿嘿，小郎君，还有何吩咐？” 王远指着人群，问道:“怎么感觉少了一些人？” “承蒙小郎君惦记，有一些人患有蒙雀眼之疾，让他们早点回去了，稍后会将饭食给他们送去。” 王远点点头，喊道:“李松！来一下！” 李松跑过来:“小郎君。” 王远问道:“兄弟们有没有患蒙雀眼之疾的？” 李松想了想，说道:“有三四个吧。” 王远说道:“交给你个事，乡亲们也有几个蒙雀眼的，你算算几个人，保证他们一天吃一条鱼，一般半个月就可痊愈。记住了，鱼不可抓多了，否则水潭里的鱼都吃完了，以后就没的吃了。” “小的明白。” 王远看向老李头，老李头立即点头:“小老儿明白，那几个多吃鱼肉，那些奶孩子的婆娘多喝鱼汤。” “嗯，去吧。” “多谢小郎君！” 王远看了眼远处，见那些士兵和材民们每人都领了一碗鱼汤和一碗米粥，全是稀的，也不怕夜里老是起夜，两泡尿肚子就空了。 不过这些人都很满足，这个时期的百姓，能吃饱饭就知足了。 “这鱼汤真好喝！” “真香！” “能吃到此等美食，还是多亏了小郎君！” “多谢小郎君！” 听到喊声，王远摆摆手，将火堆上的瓦罐取了下来。 招呼着下午一起去水潭边的士兵过来，说道:“这罐鱼你们分了吧，这罐河蚌河虾你们就别想了，吃了不利于伤口恢复。” 士兵们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李松说道:“小郎君，这鱼是兄弟们和乡亲们特地留下，专门为你做的，乃我等的一番心意，小郎君若是不吃，兄弟们心里不好受。” “好吧，你们就是矫情！” 说完，拿起陶碗，舀了一块鱼肉，盛了一些汤，轻松喝了一口。 皱眉说道:“寡淡无味，盐放少了。” 李松尴尬地说道:“小郎君，不是我等不肯放盐，而是今日给兄弟们治伤，盐都用的差不多了，就剩一点，全放进去了，其他人都是用醋布。” 王远说道:“无妨，我的包裹里还有些盐，许二哥，你去取来。明日我们去县城再多买些回来。” 没过多久，许小栓就取来一包青盐，将瓦罐架到火上重新烧开，抓了把盐放进去，味道嘎的一下就上来了，周围的人顿时直抽鼻子。 王远舀了一碗，喝了一口，虽然还有一些腥味，但已经很不错了。 “好了，兄弟们拿去分了吧，这可是大补啊，早日养好伤，好给我死命的干活。”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笑着笑着，却有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 王远板着脸说道:“你们这些人啊，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我们又吃不完，赶紧拿走！” “是是是。” 李松几人这才将那个瓦罐端走，王远招呼道:“许大哥，来，将这罐河蚌鲜虾汤给众人分分。” “嗯。” 许大栓给众人分着汤，口中还在喃喃自语:“这怎么就没珍珠呢？这怎么就没珍珠呢？” 马震嘲笑道:“许大郎，还想着珍珠呢？算了吧，我等就没有这个命！” 王远喝完鱼汤，也盛了一碗河蚌汤，尝了一口，非常鲜美。 开口说道:“许大哥，这种河蚌很少会有珍珠的，有珍珠的可遇不可求，产珍珠的叫珍珠蚌，改日找到了可以拿过来养。” “好吧。”许大栓这才悻悻的坐下来吃饭，心中依然耿耿于怀，吃饭都没有滋味。 其他人尝了汤，都大呼好喝。 许小栓都看不下去了，说道:“大哥，快吃吧，这汤真的美味。” 许大栓叹息一声，说道:“唉！小栓，你不懂，我们此去还不知能否活着回来，若是能开出珍珠，送给小郎君，以报小郎大恩之万一。” 王远闻言才知道，原来许大栓是在纠结这个，开口说道:“好了，许大哥，你们此去谨慎小心，定能无恙。可惜今日无酒，就用这碗汤，为兄弟们饯行！” “好！胜饮！”众人举碗。 王远皱眉道:“慢！这汤太烫，还是小口喝吧，还能品出滋味。” “哈哈哈……”众人大笑。 吃完饭，妇女们将餐具收走。 王远说道:“众位兄弟，天色已晚，都回去休息吧。对了，崔牛、卢铁四人如何了？” 一士兵说道:“回小郎君，都绑在屋里，方才给了他们每人一碗稀粥。” “千万看好了，别让他们跑了。” “小郎君放心，都捆结实了。” 王远点点头，挥了挥手，众人慢慢散去。 马震几人为王远单独收拾了间屋子，许小栓将包裹送了过来。 第56章 月圆夜 包裹里除了一件皮裘也没有什么东西了，盖着皮裘，葛布被子垫在茅草上，躺在上面暖和了许多。 虽是冬天，草屋四处透风，但村庄在山谷中，风并不大，草屋中并不是很冷。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已经到了后半夜，王远睁开眼睛，寒芒一闪，站起身，挂上横刀，披上皮裘，推门而出。 天空月亮很亮，照的四周一片银白。 算算日子，自己来到大唐已有半个月了，也是第一个月圆夜。 汤喝多了，有些尿急，到一边放了放水。 踩着皎洁的月光，轻轻向前走去。 “吱呀！” 忽然，前面一间草屋的门被推开。 一道人影走了出来，跑到一边，撩开衣襟，哗哗地放水。 一道人影走了出来，跑到一边，撩开衣襟，哗哗地放水。 那人忽然看到地上似乎多了一下影子，吓的一哆嗦，刚放了半截的水被憋了回去。 “谁？” 那人匆忙转身，看到是王远，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又在衣服上擦了擦，笑道:“小郎君，是你啊，怎么还没休息。” “嘘！”王远示意禁声，悄声说道:“我感觉今夜会有大事发生，出来看一下。” 说完就向前走去。 马震见王远表情凝，心中一急，小声说道:“小郎君，等我一下，我也去，好有个照应。” 王远迟疑一下，脚步一顿，挥挥手，示意马震快点。 马震撩开衣襟，掏出家伙事儿，将剩余的半截水放出，扎好衣带跟了上去。 王远示意放轻脚步，不要出声，将横刀递给马震。 马震左手持刀，右手紧握刀柄，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跟在王远身后。 王远向前走去，每一间屋子都贴上去听一会儿。 几间空屋子过后，下一间屋子传出微弱的说话声。 “大哥，这两把短刀果然削铁如泥。” 一个兴奋的声音传出，正是许小栓。 许大栓说道:“嗯，如此宝刀小郎君都给了我们，可见小郎君待我兄弟却是不薄，既救我性命，又送我利器和丹药，助我兄弟们报仇，恩比天高，如果你我都活着回来就不必多言，若只有一人回来，活着那人一定要好好报答小郎君的恩情。” “大哥放心，只要按小郎君所言，先保住性命，才能报仇，我们小心行事，都能活着回来，你我兄弟一起投靠小郎君。” “好了，把刀收起来，都玩了半夜了，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赶路。” “好。” 王远拉着马震退了回去，马震显然也听到了，不住的点头。 当初就是马震挑选的人，一起执行任务，看中的不只是他们身手好，而是有勇有谋，重情重义。 两人悄悄的向前走去，每个房屋都听一遍。 终于又在一间房屋听到了声音，里面有人正压低声音说话。 “用力！快一点！” “呼！少点声！”说话漏风，这是崔牛。 王远轻轻拨开茅草，露出一丝缝隙，向里观看。 虽然有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去，但房子里还是很暗，只能隐约看到两个人影坐在地上，另两个人趴在他们身后，头部不断扭动，阴影中两人咬着根长条物，吞吞吐吐。 王远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两人正在用嘴巴解绳子。 卢铁悄声问道:“稍后我们偷了马匹直接跑吗？” 崔牛漏着风说道:“不，我们把马牵出来，寨晃把火，若能找到那少之坠好，老之要杀了他。” 卢铁说道:“好，到时我们再趁乱逃走，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早就跑远了。” “你们可知那些钱柴寨何处？” 卢铁说道:“当时我见到了，就在旁边的那间房屋，到时一并抢了！” 这时两人捆在身后双手上的麻绳解开了，两人立即去解脚上的绳子。 王远一开始就觉得这几人会搞事情，那些士兵说捆绑的很结实，可是这些粗麻绳却是最不结实，再加上士兵们都赶了好几天的路，虽然休息了一上午，肯定休息不过来，弄不好夜里就会睡的很沉。 过来一看，果然如此，甚至都没有人过来看守，也幸亏没人在这里，否则一旦睡着了，肯定会出人命。 这时崔、卢两人将身上的绳索扔到一边，就要去解另外两人。 王远挥挥手，示意马震后退，见他只退了两步，接着挥手。 马震一脸懵逼，只好继续后退，直到退了五十多米了。 隐隐约约的看到王远撩开衣襟，从小腹下掏出一个黑乎乎的物件。 那物件长约五寸，两指粗细，慢慢从茅草缝隙伸了进去。 “砰！砰！” 两道闪光伴随着两声巨响，声响在安静的深夜里，传出了很远！ 接着茅屋里传出恐惧的叫声。 “啊！啊！死人了！啊……” 马震吓的一哆嗦，顿时一脸震惊，呆立当场。 王远上前拉着马震就走，马震晕乎乎的，跟着王远向南跑去。 到了村南，王远才松开手。 马震还没有缓过来，呆滞的看着王远走向牛棚，又掏出来那个黑乎乎的物件。 “砰！砰！” 又是两道闪光和巨响，接着牲畜发出惊叫声。 “哞……” “唏??……” 牛棚马厩乱作一团。 “走！” 王远拉着马震立即回到村里，这要是马惊了，冲出来可是会伤人的。 村里大部分人都醒了，出来观望。 十几名士兵正围着那间茅屋，嘈杂声一片，纷纷问着发生了何事。 这时，有人点了火把，进去查看。 王远扒开人群，走了进去。 “小郎君，小郎君来了！” 王远点点头，问道:“发生了何事？” 一人说道:“小郎君，我等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崔、卢两人死了。” 王远装模作样地上前查看，只见崔、卢两人的脑袋各一个血洞对穿而过。 另外两人满脸惊恐，身上的麻绳还未解开，正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王远呵斥道:“说！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们身上的绳子怎么解开了？” 众人这才发现捆绑崔、卢两人的麻绳被丢在一旁。 那两人哆嗦着说道:“小郎君饶命！我说，我说！” 随即两人七嘴八舌的开始说了起来，众人听的一头雾水。 第57章 天雷 王远连忙摆摆手，指着一人说道:“行了！你来说！” 那人连忙点头说道:“就在方才，崔、卢两人逼迫我等给他们二人用口咬开绳索，欲偷马逃离此地，谁知刚为他们解开，两道闪光伴随两声巨响，崔、卢两人便跌倒不起，死了。” 王远冷笑一声:“哼！看来你很不老实啊，事到如今，还不说实话！” “我说！我全部都说！” 忽然另一人焦急的说道。 王远歪嘴一笑，说道:“看来你们都不知道现在的处境，你们想想，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吗？崔、卢二人，克扣兄弟们的粮饷，死有余辜，而你们两人，伙同他们两人，虽是从犯，罪不至死，但若兄弟们将你们打死了，你们说，齐王会作何处置？” “这……”两人顿时无语，思来想去，都觉得王远说的话很有深意，却又想不出什么来。 王远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等着他们表态。 忽然，两人对视一眼，接着不断磕头，先前说话那人说道:“小郎君，兄弟们，以前乃我们追随崔、卢二人，没少欺负诸位，这次又随着二人贪没兄弟们的粮饷，属实对不起众兄弟，只求小郎君和兄弟们饶了我们这条狗命，以后当牛做马，以报诸位不杀之恩！” 这时，周围的士兵闻言，有的动容说道:“小郎君，他们两人虽然做了错事，但以前也是与我等并肩杀敌，出生入死的，还是饶过他们吧。” 有人起头，就有人附和，许多人都为他们求情:“是啊，小郎君，他们罪不至死，还是饶过他们吧。” 王远如何看不出他们的心思，盯着那人的眼睛，冷冷一笑:“哼！你倒是有点小聪明，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们，其一，这么多兄弟为尔等求情，其二，你们确实罪不至死，其三，虽然齐王让我主事，但我身无官职，无权判决尔等生死。” “好了，我无权判决你们，不代表我不会杀你们，收起那点小心思，以后好好表现，只要你们那点心思别用在兄弟们身上，我保证你们会活的好好的，甚至还能够赚大钱。” 那两人闻言大喜，磕头不已，额头都磕出血来了:“多谢小郎君，多谢诸位兄弟！” 王远摆摆手，说道:“把他们拉出去，尸体都抬出去。” 房屋外面的人，越聚越多，早已围的水泄不通，火把照耀着周围明暗不定。 王远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走出门外，扫视了一眼，只见外面几乎能来的都来了，足足围着七八十号人。 开口说道:“诸位兄弟，乡亲们，先安静，你们都很好奇发生了何事吧？就让他们道来！” 说完让开身子，身后士兵将那两人拉了出来，崔、卢两人的尸体也抬了出来。 众人顿时哗声一片。 王远说道:“来，当着众人，你们两人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清楚吧，既然不关你们的事，我保你们无恙。” “是是是！” 二人闻言，知道王远是保下他们了，只是为了给众人一个交待，不要发生恐慌。 一人开口说道:“就在方才，崔卢两人胁迫我等帮他们咬开绳索，准备逃走，他们两人合计偷出马匹，然后放火将村庄烧了，再抢了那些钱财，若是找到小郎君最好，一并杀了，趁乱骑马逃走。” “谁知刚解开他们的绳索，忽然两声巨响，伴随两团火光，犹如雷声在耳边炸响，崔、卢两人便倒地死了。” 那人说完，现场又是哗声一片。 “这两人真是该死！竟然还想烧了庄子！” “死了活该！竟然想杀小郎君！” “是啊，算他们死的早，否则老子活劈了他们！” 老李头走上前来，看到崔、卢两人的死状，顿时大呼:“天雷！天雷！定是黑龙潭中的神龙见他二人作恶多端，降下神雷劈死了他们！” 说着，老李头便跪了下来，向着水潭方向磕头道:“老天开眼，神龙保佑！老天开眼，神龙保佑！”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跪下，跟着老李头一起大呼:“老天开眼，神龙保佑！” 王远左右一看，只有自己和马震两人都没有跪下，不由地感觉好笑。 一把将老李头拉了起来，说道:“老头儿，快起来吧，哪有什么神龙，你见过神龙吗？” “小老儿虽未见过，但那也是真实存在的，否则这二人是如何死的？小郎君不可不敬。” 王远撇了撇嘴，说道:“好吧，我的敬仰都是在心里的，不似你们，动不动就下跪，不然神龙为何不现身呢？神龙仁慈，怕惊动世人，劳师动众的，所以藏在心里就好，别惹的神龙不高兴，离开了这里，另寻他处。” “这……” 老李头闻言，感觉好有道理，眨巴着小三角眼，顿时语塞。 “老头儿，你说这天雷是不是来劈你的啊？见这两人更该死，结果就劈死了这两人。” “啊？” 老李头更是哑口无言，老脸憋的通红，想起在水潭那里王远说的话，感觉好像是真的，心中有些恐惧。 “小郎君，若真如此，我当如何？” 王远笑道:“以后多做好事，积德行善，必不会有事，所谓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崔、卢两人就是例子。” 众人听到了都不住的点头，感觉王远说的很对。 王远朗声说道:“诸位都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随我去县城，这两具尸体明日再行掩埋，随后我会报与齐王。” 忽然有人说道:“小郎君，方才在村南也传来了雷声，那些牛马不会也出事了吧？” “是啊，我也听到了。” 王远挥手道:“行，这两人先关起来，各位随我去查看一番。” 几十号人打着火把，浩浩荡荡地到了村南。 此时，马厩牛棚中的牲畜已经平复了下来，并未发生暴动。 众人一个个的棚子查看过去，忽然在牛棚中发现了两头死牛。 “啊，竟然死了两头牛！” “这是原先这里的那两头老牛！” 老李头心疼地喃喃道:“啊，这……这……怎会如此？” 第58章 法宝 这两头牛每年都要参与耕种，村民们几乎都喂过它们，都养出感情了，几个村民当场落泪。 王远挥手道:“先将牛拖出来。” 几个士兵和村民们先后将两头老牛拖了出来。 只见两个牛头上各一个对穿的血洞，与崔、卢两人一样的死状。 “天雷，又是天雷！” 众人一脸震惊，原本还指望着这两头牛来年耕地，还好小郎君带来了二十头牛。 王远说道:“好了，两头老牛而已，又干不了多少活计，本来也活不了多久，死了就死了吧。” 那些村民却都无动于衷，一个个黯然神伤地看着两头老牛。 王远继续说道:“乡亲们，都回去吧，再看也活不过来了。” 老李头哀声说道:“小郎君有所不知，这两头牛可是全村人的命根子啊，平日里我等都是将它们当祖宗一样的看护喂养，它们每年都勤劳耕作，为何会遭雷劈了呢？” 王远摇头，差点笑出声来，这些人都认为，凡是遭雷劈的都是作恶多端的。 开口说道:“乡亲们，你们想啊，会不会是因为这两头牛整日在神龙附近，神龙见它们勤劳，便将它们的灵魂招到了身边，肉身便留了下来。” 村民们议论纷纷，嗯，好有道理啊！ 王远才不会说自己想吃牛肉了，没看到这两头牛被村民们养的多肥吗？ “好了，都回去吧，等天亮了再行处置。老头儿，这附近有没有猛兽？会不会招来虎狼？” 老李头说道:“猛兽离此很远，这附近被乡亲们打猎全都打完了。” 众人陆陆续续地回去了，过了不久，村庄又变得安静了。 王远坐在铺着被子的茅草上，身前站着马震，正拱手问道:“小郎君可是仙家子弟？怎会掌心雷此等仙术？” 见马震恭敬的样子，王远心想，自己的很多秘密难保不会被人发现，若是有人问起，不妨就以这个身份说吧。 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马大哥，其实这不是掌心雷，不是什么仙家法术。在前几年，一日有个白胡子老头儿出现在我的梦中，他传了我很多知识，醒来后那老头儿就不见了，而且他还给我留下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若说我是不是仙家子弟，这应该不算吧。所谓的法术，只不过是用打造出来的东西发射出来的而已。” 马震心中震惊，瞪大双眼说道:“竟然会有此等事情，那小郎君肯定是仙家子弟！” 王远撩开衣襟，伸手从小腹下摸出一个黑乎乎的物件，开口说道:“你所说的掌心雷就是此物发出来的，我称之为手枪，过去我就喜欢打手枪，以后有机会我给你弄一把，教你打手枪。” 马震一惊，连忙伸手挡住脸，左躲右闪地说道:“欸，欸，欸！小郎君，快收了法宝，这一定是仙家法宝，千万别劈中于我！” 他可是见过这东西的厉害。 王远撇撇嘴，这古人就是愚昧，哪有什么仙家法宝。 “放心吧，我关了保险的，打不出子弹来。” 说着掏出四枚空弹壳，这是刚才打完手枪将弹壳收了起来。 “就是在这弹壳里面填入火药，按上弹头，装进手枪击发，才能将弹头打出去，手枪威力不大，改日我弄把步枪，千步之外，一击毙命。” “啊？”就这威力还不大呢！千步之外一击毙命，这还不是仙法？ “小郎君，何为火药？” “呃！”王远这才想起来，现在连黑火药都还没有呢:“等以后有材料我再做出来。行了，此事不可外传，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去县城。” “喏！” 马震这才转身回去，心中早已泛起了惊涛骇浪，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一幅画面，王远从小腹下摸出那个黑乎乎的物件，对准自己射出惊雷，以至于一夜没有睡好。 再联想到以前王远绘人医伤的手段，不由发出感叹，小郎君真乃神人也。 下定决心，以后一定好好跟随小郎君，哪怕上刀山，下火海。 天色蒙蒙亮，王远早已醒了，推门而出。 外面一群麻雀惊起，村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还未起床。 向村外走去，河面蒸腾着一层淡淡的雾气，使周围看着飘飘渺渺。 到了小河边放干净水，拿出洗漱用品，刷牙洗脸，河水温温乎乎的，洗着很舒服。 收好物品，点了根烟，走进村里，慢慢地踱着步，四处打量着。 这时，老李头正在挨家挨户的叫人。 王远喊道:“老头儿，你这是干嘛呢？” 老李头一看，跑过来，谄笑道:“小郎君早，小老儿在喊那些婆娘起来做饭哩。” 王远调侃道:“你个死老头儿，都一把年纪了，还敲婆娘家的房门，你羞不羞？” “嘿嘿嘿。”老李头知道他是调侃自己，笑道:“冬天我们庄户人家无事可做，便整日呆在家里，大多日上三竿了才起来，还能省些饭食，这都习惯了，小老儿年纪大了，本来就觉少，早点起来喊她们做饭。” 王远点点头，说道:“等以后打造个铁钟，挂到树上，到时叫人起床可以敲钟，并且开饭、出工、收工什么的都可以敲钟。” “还是小郎君头脑灵光，此等办法可行。” 王远问道:“说起铸钟，我倒是想起一事，咱们村里可有铁匠、木匠等手艺人？” 老李头想了想，说道:“乡亲们常年呆在村里种地，还真没什么手艺人，倒是大部分人都会编筐子篮子什么的，应算是篾匠吧。不过……” 王远瞥了他一眼，怒道:“你个死老头儿，说话吞吞吐吐的，有事直说！” “是是是。”老李头点头哈腰:“村里有个老头儿，我们喊他杨老四，今年四十五了，以前在前隋军器监做事，做些修缮军械打造兵器的活计，铁匠和木匠的活儿都会。” “前隋战败后又在大唐军器监做了两年便回来了，家伙事儿都没有带回，回来不到两年就病倒了，靠着乡亲们的接济才活到现在，这病情一拖就是半年多，眼看着强壮的身体消瘦的不成样子了。” 第59章 痨病 王远心中吐槽，怎么这个年代四十多岁就叫老头儿了？ 开口问道:“他得了什么病？” 老李头叹息一声，摇头道:“唉！痨病，没的治了。” “带我去看看。” “好吧。” 一路上有几家的婆娘已经起床，走了出来，见到王远纷纷打着招呼。 两人来到村西边，在一个破茅屋前，老李头敲门喊道:“杨老四，醒了吗？我带小郎君来看你了！” “咳咳！”屋内传出咳嗽声和微弱的说话声:“进……进来吧。” 两人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老头儿，正躺在铺着的茅草上，身上盖着昨天刚得到的麻袋裁开做的被子。 只见那老头儿面黄肌瘦，眼窝深陷，一头灰白的头发乱糟糟的，呼吸微弱，胸腔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杨老四挣扎着便要起来，王远连忙阻止，上前将他按下，说道:“老人家快躺下，我只是过来看看。” “咳咳！谢，谢小郎君。咳咳！” 王远摆摆手，说道:“老人家，先别说话。” 说完，拿出杨老四的手，装模作样的伸出食、中、无名三指，搭在脉搏上。 两个老头静静地看着，不敢出声，知道他是在诊脉，就连杨老四的咳嗽都强行忍住。 王远闭目沉思，自己哪里会号脉，只是觉得杨老四脉搏比常人弱了许多，平缓又稍显紊乱，应该还没有到后期，还有的治。 过了不久，王远睁开眼睛收回手。 老李头立即问道:“小郎君，如何？” 杨老四也看着王远，眼神中满是期望。 王远笑道:“还有的治，等今日我去县城抓些药回来，保证可以医好你的病。” 杨老四眼神放光，顿时有了希望:“咳咳！小郎君，咳咳……” 说着眼中流出了泪水。 王远摆手道:“不必多言，我知道你的心思。” 看向老李头说道:“告诉乡亲们，除了送饭，不可来此，用过的碗筷不可与别人混用，这个病症会传染。” 老李头说道:“这个我晓得。” “老人家，我先告辞了。” “小郎君，咳咳……”杨老四又挣扎着要起来。 “你老人家别乱动了，好好养病，我保你两个月后活蹦乱跳的。” 说完，走了出去，老李头跟在身后关上门，追上王远问道:“小郎君，杨老四的病真能治好？这病真没听说过能治的。” 王远笑道:“老头儿，不相信我啊？放心吧，我在一本古医书上见过怎么治疗这病。” 两人说着话，越走越远，杨老四隐约的听到他们的话，顿时老泪纵横，挣扎着爬起来，向着门口重重地磕了个头。 他这病自己也知道，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治好，就算能治，自己也没有钱抓药。 王远向回走着，看到那些妇女们已经开始做饭，心中不禁想到，看来要加快村庄的重建工作了，每次做大锅饭都是露天，要是遇上下雨下雪的只能进茅屋里做，一旦出现火灾就麻烦了。 “小郎君！”不远处传来马震的喊声。 只见马震和许氏兄弟等七人走了过来。 王远转头说道:“老头儿，找人将牲口喂一下，吃完饭我就带人进城。” “好嘞！” 马震一脸恭敬地说道:“小郎君，兄弟们方才去找你，想不到小郎君起这么早。” 王远问道:“找我何事？” 许大栓说道:“小栓昨夜玩刀，将自己的刀弄断了，兄弟们上次执行任务自己的刀基本都砍废了，回头修复还要花钱，回去也用不上，索性留下来，小郎君看看能打造些什么。” “好吧。”王远点点头，知道许小栓是怎么将自己的刀玩断的。 许氏兄弟和另外两人将自己的横刀解下，递给马震和周大海他们几个留下的人，抽出来一看，上面缺口都不少，修复的话确实要费很大工夫，许小栓那把更足从中折断。 唐朝时期的铁器管制还没有实行，但这个村里面的青壮大多是前朝府兵，所以整个村里面大部分铁器被收走，都没有几件铁器。 这几人也是见到了村里面的状况，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 王远说道:“兄弟们若是回来，小弟定为你们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器。” 一人笑道:“那敢情好，我早就眼馋马大哥那把刀了。” 许小栓说道:“那刀有点重，用时间长了很累，我还是喜欢用横刀。” 王远自己都感觉，给他们画的大饼够多了。 几人正聊着天，忽然又传来喊声。 “小郎君，小郎君！” 只见几个士兵狂奔而来，脸上都带着喜色。 王远开口说道:“莫急，都慢点儿。” 一个士兵说道:“那两个昏迷的兄弟都醒过来了！” 王远也很高兴，又救活了两人，挥手道:“走，看看去。” 众人向那间茅屋走去，那里已经围了不少的士兵，看他们也都在为这两人捡回一条命而高兴。 见到王远，纷纷打招呼，目光中满是崇敬:“小郎君！小郎君来了！” 众人让开道路，王远走了进去，只见那两个士兵已经醒了，但脸色依然苍白，身体虚弱。 “恩公，恩公！”两人微弱的说道。 他们浑身无力，但目光中饱含着热切和感激。 王远摆手道:“都别动，好好养伤，稍后我给你们检查一下。” 说完，转身对士兵们说道:“都出去吧，没事就去将那两具尸体找地方埋了，血迹清理干净。李松，今日多弄几条鱼给这两个兄弟补补。” “喏！” 士兵们拱手应道，慢慢散开。 马震几人站在门外把守。 王远掏出几粒大白片，递给许小栓，说道:“许二哥，去弄两碗水来。” 许小栓会意，拿着药片离开。 王远蹲下来，伸手摸摸两人的额头，体温还有些热，但比昨天好多了。 开口说道:“两位放心，没有生命危险，稍后喝点药再休息一下。”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两人虚弱地说道。 王远一点点解开他们伤口上的绷带，伤口的炎症也消了许多，再吃几天药就差不多了。 很快许小栓便端着两碗水回来，水里早就化好了药片，喂两人喝下。 第60章 蓝田县 许小栓帮忙一起将那两人的伤口重新上药包扎。 王远起身说道:“两位好生休息，估计再过两天就可下地走动了。” “多谢恩公！” 王远摆摆手，便走了出去。 马震说道:“小郎君，该用饭了。” 吃着黏稠的粟米粥，王远心道，这要是再有一碟咸菜就好了，今日去县城看看能不能买些，整日里不吃蔬菜也不行，看来也要想办法了。 吃完饭，王远点了根烟，便开始下令:“大壮叔，你叫上二十个青壮，随我们进城！” “喏！”李大壮应了一声，便去挑选人手。 王远继续说道:“马大哥，周大哥，吴大哥，叫上所有没受伤的兄弟，咱们一起去城里。” “喏！”马震，周大海，吴小山一起去喊人。 很快就将人手召来，王远说道:“带上银两，都随我去套马车。” 全村人加上士兵们浩浩荡荡地来到村南，只见那两头死牛静静地躺在牛棚外。 王远朗声说道“马车全部套上马匹，十个人赶车，其余人想骑马的就去牵马，想坐车的就坐车，我告诉你们，回来的时候可没有马车乘坐，我可是不装满马车决不回来的！” “哈哈哈……”一段话将众人说的哄堂大笑。 “另外，那死牛抬一头到马车上，咱们还要去官府报备，留下一头谁也别动，官府愿意过来查看就让他们来，不愿意来就留下来，我留着有用。” “知道了，小郎君！” 有人兴奋地喊道，也有人没有说话，这些人想着，都没见到王远拿出什么钱财，怎么去县城买粮？该打兄弟们的那些银两的主意吧？毕竟那不是小数目，谁见了能不动心？ “好啦！都动起来！”王远拍手喊道。 顿时所有人忙活了起来，有人套车，有人牵马，有人将一头死牛抬上车捆绑固定。 王远叫来老李头和李松，开口说道:“老头儿，李松，村庄就交给你们了，昨夜那两人别饿死就行，他们若要逃，便让他们走吧，毕竟他们罪不至死，村里大多剩些老弱病残，再为了他们死人就不值得了。” “我等晓得了。”两人齐齐应道。 见众人准备妥当，王远跳到一辆马车上，小手一挥:“出发！” 十辆马车，外加三十多匹马，缓缓出了村庄，沿着小路向北驶去。 余下的村民和十几个伤兵送到村口古松下，直到车队没影了才渐渐回去。 出了峡谷，路面渐渐的变宽，却依旧崎岖不平，王远被颠的屁股疼，便蹲在上面。 转头扫视了一圈，赶车的是李大壮，马震、周大山、吴小海骑马走在前面，许氏兄弟和另两人坐在后面的马车，他们四人要离开，自是不能骑马。 余下的人，除了赶车的和自己，竟然全都在骑马，自己受够了骑马的苦，所以不愿意骑马，而其他人都会骑马，就连那些村民，都是前朝府兵，多年没骑马了，都很兴奋。 周边的一些河流和溪水汇入河中，水面也越来越宽，来的时候没有看清，这时竟然发现河水还挺深的。 “大壮叔，这条河叫什么河？” 李大壮扭头答道:“这条河叫滋水，以前可有名气了。” “哦？”王远绞尽脑汁，才想起后世有个滋水县，但那在山东境内。 李大壮说道:“这条河以前有个霸气的名字，叫灞河。” “噢！”王远这才想起来，滋水几经改名，霸河，灞河，现在不知哪个皇帝改回原名滋水，好像是李世民登基后又改为灞河。 在后世灞河的河沙因质量好，可是卖出很远，后来又成为了西北最大的说水鱼养殖基地。 这倒是可以利用起来，只是现在是冬季，什么都没有，轻叹一声，这起步还是太难啊。 车队慢慢走着，周围的村庄也有人去县城，和李大壮几人打过招呼，也加入了队伍。 十里八乡的，人本来就少，所以很多人都互相认识，王远也不说什么，认识人多了也是好事，说不定以后就能找人家帮忙。 大约一个多时辰，隐约的看到了城门，城门口的士兵见到这么大的车队，也没戒备，城门上的士兵早就看到了他们，虽然衣服混杂，也能看出不是敌人。 在城外一处树林，众人将马匹拴上，留下两名士兵看着。 到了城门口，李大壮对着一士兵喊道:“田大哥，今日你当值呢？” 那士兵问道:“大壮，带这么多人进城做什么？” 李大壮叹了口气，说道:“唉！昨夜庄子里的两头牛死了，这不是去县衙报一下吗，顺便再采买些粮食啥的。” “啊，你庄子里的两头牛都死了？来年你们如何耕种？” 李大壮笑道:“这倒无妨，昨日齐王派人送来了一些耕牛，全是刚长成的壮牛，好着哩！” “那感情好，这下你们齐王庄就有盼头了，以后就可以多种几亩地了。” “哈哈哈，多谢田大哥吉言。”李大壮也有些得意，这年头牛可是最大的劳动力了，一下有了二十头牛，日子当然有盼头了。 几个士兵简单地检查了一下，便放众人进城了。 见到里面还有二十几个士兵，身上还带着武器，都没有多说什么，他们都知道齐王庄里有一些护卫，这些人可惹不起啊。 进城之后，李大壮便赶着马车带着众人直奔县衙，其他村庄的人打过招呼各自离开了。 王远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县城不大，由于离长安近，倒是还算繁华，但肯定不如后世的县城。 周围的建筑大多是木质结构，简单实用，不似后世影视剧中的那么古色古香的。 道路两旁店铺并不多，也就是一些酒肆客栈什么的，估计大多店铺都集中在特定的坊市。 不时地有人好奇的看过来，对着马车上的死牛指指点点。 这么大的车队虽然也很常见，但拉着死牛，就引起人们的注意了。 车队慢慢的走着，不时的有乞丐上前乞讨，走了一拨又来一拨。 但是众人都没带吃食和铜钱，总不能将马车上的银两分给他们吧。 第61章 又一位大唐名臣 王远不禁皱眉，这县城中的乞丐也太多了吧。 忽然街口传来一阵锣声，有人高呼:“县衙门口施粥了！到县衙门口领粥啦！” 乞丐们听到声音，不断地向前涌去。 衙门前的广场上放着几个大木桶，里面盛满了稀粥，几个衙役正在发粥，乞丐们排着队领粥。 县衙门口石阶上站着几人，看到秩序井然，便打算转身回去，忽然看到有车队过来，又停下来观望。 石阶上的人有两个身穿官服，但引起王远注意的却是另外一人。 只见石阶上面站着五人，中间的应该是县令，而在县令的左手边却站着一个瘦弱的文士。 这书生看着快五十了，但这个时期的人看着都年龄偏大，王远估计此人也就四十岁左右吧。 此人身穿灰色长衫，头戴黑色幞头，唇上八字须，下巴半尺长的胡子，不时地伸手捋一下，显得异常儒雅。 双目闪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够看透人心，浑身散发着指点江山的书生意气。 车队到了县衙门前，停了下来。 王远跟着李大壮跳下车来，走到台阶下。 李大壮行礼道:“启禀大人，草民乃齐王庄人氏，昨夜忽然降下天雷，庄上的两头老牛被劈死了，特来县衙报备。” “哦？”台阶上的众人一片惊讶。 中间县令一脸威严地开口说道:“不可胡说！谁人不知冬季不会打雷，该不会是尔等私自宰杀耕牛，又来此谎报案情吧？若真如此，可是死罪！” 李大壮立即拱手道:“草民不敢，我等已经拉来一头，请大人明鉴。” 台阶上的人早就看到了马车上的死牛，此时纷纷走下台阶，围着那辆马车查看起来，都想看看牛被雷劈死了会是什么样子。 “嘶！” 众人看到牛头后脑的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伤口对穿而过，一面只有手指粗细的小洞，另一面也只有鸡蛋大小，这时期的强弓硬弩可造不成这样的伤害。 众人面面相觑，这根本无法解释，只能说是被雷劈了。 这时，那个文士开口问道:“尔等可见到被雷劈的经过？” 李大壮说道:“回贵人的话，庄子里很多乡亲都听到在牛棚方向发出两声巨响和两道闪光，所以断定是被雷劈了，并未见到经过，我等过去查看，两头老牛已经死了。” 那文士又问道:“不是还有一头牛吗？为何没有一起拉来？” 李大壮看向王远，看来这文士确实不简单。 王远拱手道:“毕竟那是齐王的产业，那头牛我等准备送去齐王府上，这头牛打算卖掉，再买些粮食，庄子里的存粮不足已过冬。” 那文士和县令对视一眼，县令问道:“你是何人？” “回大人，学生王远，奉齐王令，暂时管理齐王庄。” 县令继续问道:“既然你知那是齐王的产业，怎敢私自处置此牛？” “大人，乡亲们都快吃不上饭了，若再弄不到粮食，恐怕就要有人饿死了。既然学生管理庄子，那就不能让一个人饿死，总不能带着乡亲们去做乞丐吧？只好出此下策，齐王但有责罚，学生一人承担。” 王远说的大义凛然，众人听了不断点头。 那文士说道:“既然如此，那这头牛我买下了，小兄弟说个价钱吧。” 王远说道:“小子不知如今的价格，先生看着给吧。” 文士笑道:“你倒是个机灵之人，好吧。如今牛肉按品质大约二百到二百五十文一斤，我看这头老牛还算是肥，大约能出三百斤肉，再加上牛皮等，给你八十贯如何？” 王远也是看出这些人都很善良，否则也不会在县衙门口施粥，自己又说的那么惨，他们肯定不会少给钱了，于是拱手道:“此等老牛不值这个价钱，贵人确实出价很高，小子代乡亲们谢过先生了。” 文士摆手道:“好了，让乡亲们帮忙拉到后院，稍后便付给你们铜钱。” 王远让士兵原地等着，和李大壮几人拉着死牛跟着他们来到后院，将死牛抬了下来。 那文士命人取来铜钱，放到车上。 王远拱手行礼:“多谢先生。” 文士回礼道:“不必如此，平等交易耳。” 王远这时才发现，这人的左手缠着绷带，刚才一直藏在袖中，并没有看到。 开口说道:“先生，你这手……” 文士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唉！前些日子没注意，骑马路过一贵人家门，被他的家奴将我手指打断一根，郎中看过，估计这根手指保不住了。” 王远问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文士苦笑一声，落寞地说道:“呵呵，吾乃杜如晦。” 王远震惊地瞪大双眼，这又是一个大唐名臣啊，赶紧施礼:“原来是杜公当面，请受小子一拜！” 杜如晦伸手扶起王远，说道:“何敢称公，不过是被人赶出京城一落魄书生罢了。” 王远摇头道:“杜公大名，小子佩服的紧。以杜公之才，一句话可以概之。” “哦？”杜如晦来了兴趣，问道:“什么话？”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嘶！”周围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旁边县令抚掌赞道:“好诗！” 杜如晦震惊地瞪大双眼，摇头说道:“这句诗老朽愧不敢当，小郎君可千万别传出去。” 王远点头说道:“好吧，此事暂且不提。可否找个清静之地，我给杜公查看一下手上的伤势？” “嗯？小郎君还会岐黄之术？” 王远笑道:“略知一二。” 杜如晦说道:“已经请郎中看过，无非废了一根手指而已，还是算了吧。” 身后的许小栓看不下去了，这些文人，就是啰嗦，开口说道:“我家小郎君手段高明着呢，前些时日，几个伤兵眼瞅着快不行了，硬是被小郎君救了回来。” 许大栓忙拉着他，呵斥道:“不可多言！” 王远歉意的一笑，说道:“杜公见谅，这几位乃与我一同从战场上下来的兄弟。” “无妨。” 这些人都是齐王庄的人，杜如晦正是被太子和齐王联手赶出京城的，自己不得不防。 第62章 治疗断指 王远一脸真诚地说道:“杜公，既然你的手指已经治不好了，何不死马当活马医，一旦治好了呢？” 杜如晦也是老狐狸，见王远坚持，估计是有什么事要和自己说，点头说道:“好吧。” 转头对那县令说道:“三弟，给我找处清静之所。” 王远疑惑地问道:“这位大人是？” “吾家三郎，杜楚客。” 王远连忙施礼道:“原来是杜大人，失敬了。” 杜楚客摆手道:“无妨。” 王远掏出自己的文牒，说道:“还请杜大人帮忙，学生与几个兄弟落户齐王庄。” 杜楚客转头说道:“刘主薄，此事务必办好！” “喏！” 身后马震几人拿着王远的文牒，跟着那人走了。 王远对李大壮几人说道:“大壮叔，你带乡亲们和外面的兄弟去买粮，另外再买一车粗盐，务必将马车全部装满。” “喏！” “许大哥，你们几个先去外面等着。” “喏！” 众人走后，院中只剩下了王远和杜如晦兄弟两人。 杜楚客说道:“小郎君，请随我来。” 杜楚客带着他们来到一间小屋，三人进去后，杜楚客搬来蒲团，说道:“二哥，小郎君安心诊治，我去煮茶。” 王远知道他这是要避嫌，开口说道:“杜大人，不必避讳，很快便可治完。” 三人跪坐下来，王远跪坐在杜如晦对面，中间隔着一张胡桌。 “杜公，把手给我。” 杜如晦将手放在胡桌上，王远轻松将绷带解开。 只见整个小指肿的像一根胡萝卜，连带着其他手指和手掌也一片肿胀，手上涂着一层药膏。 王远装模作样的闻了一下药膏的气味，皱眉说道:“杜公，可否将这些药膏洗净？” 杜如晦点点头，示意杜楚客去取水。 杜楚客端来一盆清水，杜如晦忍痛将左手洗净，露出青紫的小指。 王远说道:“新伤不久，还有的治。杜公，若是信任小子，那小子就开始治疗了。” 杜如晦点头道:“可，尽管施为。” “杜大人，我需要点根蜡烛或者油灯，再拿些绷带，找根木根或者竹片，这根手指需要固定住。” 很快，杜楚客便点上油灯，放到胡桌上，又出去找其他物品。 王远从怀中拿出一个针线包，取出一根银光锃亮的细针，开口说道:“杜公，忍着疼痛，很快便好。” 杜如晦笑道:“还能疼过刚伤之时不成？” 见杜如晦还挺乐观，王远点点头，不再说话，将细针在油灯上灼烧一下，在他左手小指上扎了一下。 把杜如晦的手放在木盆上方，淤血一点点地滴入盆中。 杜如晦疼的直皱眉头，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感竟然在减轻，虽然还是很疼，但左手小指却在慢慢消肿，那种青紫色也在减弱。 杜楚客拿着东西进来，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地瞪大了双眼。 直到滴出来的血水变成鲜红色，用手压住针孔，片刻便止住血了。 从怀里掏出一片对折的膏药，从中间揭开，露出里面黑乎乎的药膏，散发着阵阵药香。 用匕首割下一半，在油灯上烤了片刻，缠到杜如晦的小指之上。 拿起一块竹片，用匕首削成两小片，夹在杜如晦小指上，用布条缠紧。 王远笑道:“成了，杜公感觉如何？” 杜如晦说道:“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王远说道:“只是指骨折断，这样接上固定住，半个月便可以拆下来，但要想完全恢复，恐怕要三个月，这期间不可用这根手指做重活。” 说着，王远将剩下的半块膏药折好，递给杜如晦，继续说道:“这药十二个时辰换一次，可惜就剩这么多了，稍后我去药铺抓些药，回去再熬制一些，最晚后日给杜公送来。” 杜如晦起身，向着王远深深一礼:“多谢小郎君大恩，如此神药想来定是价值不菲，稍后会有诊金奉上。” 王远连忙扶着杜如晦坐下，关取出两粒黄色药片:“杜公不可如此，折煞小子了，区区药膏，不值一提，先将这两粒药服下。” 杜楚客将木盆端了出去，又端回茶水，每人倒了一杯，说道:“小郎君请用茶。” 杜如晦就着茶水服下药片，问道:“小郎君，这是何神药？只过了片刻，手指就不疼了。” 王远笑道:“此乃我祖上传下来的药方，膏药叫做黑玉断续膏，药丸叫做九花玉露丸。” “黑玉断续膏？九花玉露丸？听名字便知乃是神药！不知小郎君祖居哪里？为何会到了齐王庄？” 那药不过是后世常见的治疗跌打损伤的膏药和三七片罢了。 见杜如晦看着自己，王远便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怎么会跟李元吉掺和在了一起。 王远抿了口茶，被这味道熏的直皱眉，杜如晦兄弟二人看到，还以为王远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往事。 王远缓缓开口说道:“小子自从记事起，便与家父生活在陇右道一个边陲小村庄，家父曾告知，我祖上乃太原王氏，早已脱离了家族。” 接着便将突厥犯边屠村，一直到这里，自己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杜如晦二人听了唏嘘不已:“想不到小郎君也是个苦命之人。” 王远笑道:“齐王本以为我会死在突厥人手中，没想到我却活了下来，因此暂时将我软禁在齐王庄。” 杜如晦问道:“小郎君，既然你被软禁，怎敢与我独处交谈？” 王远笑道:“杜公放心，这些士兵虽是齐王的人，如今已被我收服，或许还有几个眼线，但已经翻不起什么大浪。” 杜如晦点头说道:“想不到小郎君也有些手段。” “哪里，不过是一些小伎俩而已。杜公，以你的名气何人敢伤你手指？” 杜如晦摇头叹息:“乃尹阿鼠的家仆所伤，这尹阿鼠乃尹德妃之父。后来尹阿鼠让尹德妃在圣上面前诬告老朽欺负尹阿鼠，秦王前去辩解，圣上却不信秦王，至使老朽被赶出京城。唉！算了吧，以后老朽还是不入朝堂，自由自在，岂不美哉？” 第63章 买粮 王远摇头道:“杜公，以你之志不该如此消沉，想当年，杜公于前朝辞官回家，不就是不愿与权贵们同流合污、结党营私，后来才投入秦王麾下，不就是为了实现胸中那远大的抱负吗？如今为何知难而退了呢？” “这……”杜如晦见王远说的痛心疾首，顿时一阵语塞。 王远继续说道:“当年杜公志比天高，小子佩服的紧，常以杜公为榜样，时常提醒自己勤奋读书，还记得方才送杜公的那道诗吗？乃小子以杜公生平事迹有感所作，唉，错付了啊！” 王远站起身，叹息一声，摇摇头，向外走去。 “这，小郎君！”杜如晦两兄弟连忙喊道。 杜如晦被说的热血沸腾，又有些羞愧难当，顿时面色通红。 王远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慢慢转身，拱手施礼，落寞地说道:“杜公，杜大人，小子无状，冒犯二位了，治疗杜公的药不日便遣人送到。告辞！” 说完，王远推门而出，正午的阳光照射进来，照的王远的身影仿佛在散发着金光。 王远知道，这不过是身上那件皮裘，赤狐的皮毛反光而已。 杜如晦如看神迹一般，一股热气顶的脑瓜子嗡嗡的，忙急行两步，追着王远喊道:“小郎君，小郎君！老夫错了！可是老夫也无能为力，如今什么也做不了啊！” 王远淡淡一笑:“以杜公之智尚且毫无办法，小子更是无可奈何，只能提醒一句，杜公若是在长安还好些，这出了长安定要小心，那些人恐会越发肆无忌惮。” 杜如晦沉吟片刻，低声说道:“你是说……” 王远点点头，昨天薛宝将那些逃犯带走，肯定要做什么，而偷偷养着那些逃犯，肯定是做为死士，专搞一些刺杀活动。 杜如晦顿时陷入沉思，跟着王远出了后院，马震几人都在门外等候。 众人随着杜楚客绕到前门，广场上早已施粥完毕，乞丐们已经散去。 李大壮那些人还未回来，估计马车还没装满。 王远问道:“杜大人，城中乞丐怎会如此之多？” 杜楚客说道:“今年关中多处大旱，颗粒无收，百姓无法，只能乞讨为生。好在我蓝田县守着几条河，受到的影响较小，城中富户和商贾不少，便让他们进城乞讨。其实也就二三百人，主要集中在这些繁华地带。其实大部分流民去了长安城，听说那里聚集了三千多的流民。” 王远拱手道:“杜大人之善举，学生佩服，但此举却有些不妥。” “哦？有何不妥？” 众人都看向王远。 王远竖起一根手指，说道:“其一，治安问题，乞丐人少自然没有问题，人一旦多了，难保有些人见财起意，盗窃抢劫防不胜防，若是再形成团伙，那危害就更大了。其二，卫生问题。” 杜楚客问道:“何为卫生？” 王远想了想，说道:“便是脏、乱的问题。这些人吃的喝的甚至身上，大多很不干净，这就容易生病，若是引起瘟疫，大人应该知道会是何种情况。” “最后，住的问题。天气越来越冷，难勉冻死几个，若是再来一场大雪，恐怕死的人会更多，尸体如何处理？如果引起恐慌，发生暴乱如何处置？” 杜楚客说道:“以小郎君之意，该当如何？” 王远摇头笑道:“杜大人，你太高看学生了，我又不是官府中人，这些事应该是杜大人你这位蓝田县的父母官该考虑的。好了，杜公，杜大人，小子该走了。” 自己只是提出问题，才不说怎么解决呢，成了算你的，败了推到我身上，没好处的事儿，咱才不干。 说着便拱拱手:“杜公，杜大人，这两日便给杜公送药，告辞！” 说完向前走去，马震几人立即跟上。 杜如晦喊道:“小郎君，容我两日筹钱，改日诊金奉上。” 王远头也不回，摆摆手道:“无妨！” 杜如晦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喊道:“小郎君！那两句诗可有全诗？” 王远说道:“小子不才，偶然只得到两句。” 自己可不敢再抄了，再过几十年，自己老了，李白可是正年轻，让他把自己打死了可不值当的。 杜楚客说道:“二哥，这小郎君为人不错。” 杜如晦望着王远的背影，说道:“此人有大才，既然在你治下，你可要好生照顾，不可交恶，此人来日若是进入朝堂，必能成就一番事业。” 王远几人一路打听着，找到李大壮那些人。 见他们正在粮铺外面装车，走过去找到李大壮。 问道:“大壮叔，买了多少粮食？” 李大壮叹息一声，说道:“唉！小郎君，这粮价比平时高出了不少，我没敢多买，只要将这些马车装满了就行，这样也足够庄子上的人过冬了。” 王源问道:“如今粮价几何？” “糙米四十文一斗，都赶上平时的精米了。我没敢要精米，回去让庄里的人无事时处理一下也能吃。” 李大壮低着头，生怕王远责怪自己自作主张。 王远点点头，心中简单的换算了一下，现在能省一文是一文，但是也没想到，卖了一头牛，竟然能买这么多粮食，要不要将剩下那头牛也卖了，想想还是算了吧。 开口说道:“无妨，今年关中多地大旱，城中又来了这么多乞丐，粮价上涨属实正常。对了，大壮叔，让你买一车粗盐，可有买到？” 李大壮笑道:“盐倒是没有涨价，那一车盐才花了一贯钱。” 王远看了眼那一车的盐，几个麻袋捆绑结实，盐比较重，马车并未装满，但差不多也有五百斤了，虽然还能装，但回去走山路，恐怕能将马车颠散架了。 店铺里面正有几个村民和伙计在量米装米。 “大壮叔，去把掌柜的喊来。” “喏！” 很快一个肥头大耳，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 那人见是个虽然稚嫩却又相貌英俊、仪表不凡的少年叫自己，连忙行礼，说道:“小郎君，在下姓方，乃这家铺子的掌柜。” 王源点头说道:“我姓王，齐王的人，齐王庄暂时归我管。方掌柜，这些车装满大约需要多少钱？” 第64章 小乞丐 方掌柜一听是齐王的人，也不敢怠慢，说道:“回小郎君，不超过十八贯。” 王远问道:“店中可有豆子？” 方掌柜点头道:“有有，但是不多，菽豆、菉豆各有不到两石。” 王源心中盘算，菉豆就是绿豆，五谷之中的菽指的是大豆，周代所有的豆类都称菽，秦汉以后才称豆，又传菽为大豆，荅为小豆。 管他什么豆，是豆就行。 “方掌柜，这些豆子我全要了！” 方掌柜心中乐开了花，今天可是赚了不少，平时卖粮大多数是按升买，少数按斗，今天竟然有论车买的。 如今粮价翻了一番，但收上来时还不到现在一半的价格，可谓是赚翻了。 既然这小孩子是齐王的人，索性便做个顺水人情，开口说道:“小郎君既然如此豪爽，与本店买这许多粮食，这豆子虽然贵些，小的也不算价钱了，九辆马车全部装满，给小的十八贯，小郎君，您看如何？” 王远早就心算出来了，九辆马车装满糙米确实得十八贯，就算豆子贵些，这粮铺也能赚不少。 “如此，多谢方掌柜了。如果天气好，这两日还会再来买粮，到时还要麻烦方掌柜。” 接着让李大壮将钱付清。 “小郎君客气了。”说完，方掌柜便回店内说道:“不用量了，直接装车！你们几个，将那几袋豆子全部装车！” 王远看了一会儿，问道:“大壮叔，这附近可有药铺和铁匠铺？” 李大壮说道:“这条街便是县城的坊市，官府将大部分店铺集中在此，其他地方只留下几间食肆客栈，货物商品大多都在此交易。” 王远抬头看去，街道倒是挺宽挺长的，一眼望不到头，四五辆马车并行都不成问题，只是整条街没有几个行人，门可罗雀，偶尔几个乞丐在沿街乞讨。 看来这是进入了淡季，王远说道:“大壮叔，让他们装好车在这里稍等一下，你们带上银钱，随我去逛一下。” “好嘞！” 李大壮和里面的人说了一声，便和马震几人背上装银子和铜钱的包裹，跟着王远向街道深处走去。 此时已经过了正午，整条街道非常整洁，两旁许多店铺都关着门，看来这杜楚客的管理也不错。 史上记载，这杜楚客少年时期曾在嵩山隐居，不知道是在少室山还是太室山，有没有参与十二棍僧救秦王。 当然这只是演义和传说，但杜楚客走南闯北的，见识肯定不少，不知道怎么会当了蓝田县令？ 正走着，忽然看见一家食肆，里面还有两人正吃着汤饼。 王远问道:“大壮叔，此处可有胡饼卖？” 李大壮说道:“有，过去经常带着狗蛋路过，这小子被香味馋的直流口水。” “包裹给我。”王远打开包裹，扔给李大壮一吊铜钱，说道:“去买一百个胡饼，兄弟们早就饿了。” “多谢小郎君。” 李大壮笑嘻嘻地拿着钱进入食肆。 王远转身看向许氏兄弟和另两个要离开的人，说道:“四位哥哥，虽然我这里还有几十贯钱，但我还有一百多号人要养，给你们每人两贯，充作盘缠，稍后拿些胡饼路上吃。” 说着，每人递去两贯铜钱。 四人连忙推辞，眼眶泛红:“小郎君不可，这么多钱足够我等吃上几个月了，小郎君亦有难处，我等拿几张胡饼，路上填填肚子即可。” 王远笑道:“都拿着，都是自家兄弟，矫情个啥？我还等着兄弟们回来帮我。” 这时，李大壮走了过来，说道:“小郎君，只有五十多个胡饼，剩下的正在制作。” “行，你先让店家十个一捆的绑好先拿过来。” “喏！” 很快，李大壮就拿回来用细麻绳串起来捆好的胡饼。 王源给了那四人一人一捆，说道:“四位哥哥，现在拿着胡饼立即走吧。注意避开那些士兵，难保没有人监视我们。” “小郎君……” 王远摆手道:“行了！趁他们不注意，赶紧走，我们几人等你们回来！” 说完，王远转身向前走去，马震几人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追上王远。 “大壮叔，你在这里等着，胡饼好了拿回去给他们分了。” “多谢小郎君！” 王远将剩下的一捆胡饼递给马震，说道:“咱们先吃。” “善！” 马镇笑呵呵的解开细绳，先给了王远一个，众人边吃边走。 “味道不错啊，比军中的香多了！” 许大栓四人看着王远他们的身影越走越远，深深一礼。 许大栓叹息一声，沉声说道:“唉！走吧！” 四人一咬牙，转身快步走进一个小胡同。 王远四人吃着胡饼，四处打量着。 忽然一个小乞丐挡在众人身前，可怜巴巴的拱手一礼，说道:“贵人，能给我一口吃的吗？” 王远打量着小乞，只见他比自己矮一头，应该比自己小不多少，衣衫褴褛，浑身脏的仿佛刚从泥潭中爬出来，瘦的只剩皮包骨，眼窝深陷，但那双大眼睛灵动异常，看着非常机灵。 小乞丐的目光一直盯着众人手中的胡饼，看来是真的饿了，虽然是乞讨，却也不似其他人那样卑躬屈膝的。 王远问道:“你家大人呢？” 小乞丐指向身后，说道:“阿翁和妹妹在那里。” 就见不远处一家关着门的店铺屋檐下，坐着两人，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女孩，同样的瘦骨嶙峋，穿的破破烂烂，蓬头垢面的。 老头倚着墙角，闭着眼睛呼吸微弱，看样子饿的不行了，小女孩靠着老头，盯着这边，目光中满是期望，一双大眼睛非常明亮好看。 王源转头说道:“马大哥，给他三个胡饼。” 马震给了小乞丐三个胡饼，笑道:“小娃娃，拿去吧。” 小乞丐接过胡饼，灵动的大眼睛里满是喜色，躬身道:“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说完转身跑向自己的爷爷:“阿翁，你吃。” 老头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了小乞丐手中的胡饼，胳膊动了一下，仿佛没有一点力气。 小乞丐掰下一块胡饼，放入老头口中，和小女孩高兴地看着老头慢慢的咀嚼。 第65章 王家当铺 王远摇头一笑，又向前走去，见到一家药铺，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只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正跪坐在大堂中间烤着炭盆，喝着茶。 看到有人进来，问道:“客人是看病还是抓药？” 王远拱手道:“掌柜的，小子是来抓药的，不知你这里可有？” 老头起身走进柜台，有些骄傲地问道:“小郎君抓什么药？整个蓝田县只有我这里的药材种类最多，想要什么都有！” 王远说道:“八角、花椒、桂皮、小茴香、丁香、砂仁、豆蔻、肉蔻、肉桂、干姜、山柰、白芷、陈皮各半斤。” “这……”药铺掌柜的一脸懵逼，语气弱了三分:“小郎君，你慢点说，老夫年纪大了，耳力有些跟不上了。” 王远只好一个一个的说给他听，甚至有些连掌柜的也没听说过，王远只好说些另外的名字，再听不懂的只好口述一下形状气味和如何产出，怎么泡制而成的，有什么功效。 掌柜的听完，叹息一声:“唉，小郎君，老夫行医治病二十多年，这间铺子也开了十几年了，读过多部医书，倒不如小郎君见识广博，多谢小郎君指点。” 说完，向着王远深深一礼。 王远连忙将他扶住，开口说道:“掌柜的不可，小子也是读过一些家传医书，却未深究，一知半解而已。” 那掌柜的说道:“按小郎君所言，我这里倒是有一些，我拿出来你看一下，若是能凑齐最好。” “多谢掌柜的了。” 王远所说的药材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十三香，有人称作十全香，虽然有的配方不一样，但主要的几味都在里面，甚至有几味只有在南方才有，也就是岭南地区，现如今能凑够一半以上就不错了。 凑不齐也无所谓，自己的小镇里有啊，做个样子而已。 果然只找到了七味，虽然有些是模样像，有些是气味像，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王远说道:“掌柜的，就这七样，每样半斤，给我包起来吧，其他的我再去别处看看。” “不知小郎君用这些药材做何用处？” “这……”王远故作沉吟。 “不好意思，老夫莽撞了。”这掌柜的有些羞愧，谁让自己刚才牛皮吹大了，于是说道:“惭愧啊，叫小郎君见笑了，如今药材金贵，给个半价就行。” “行！谢过掌柜的，请算价钱吧。” 出了药铺，又去其他几家药铺转了转，买了几味活血化瘀的药材。 发现了几家胡人开的店铺，却都锁着门，或许来年开春才能开门营业吧。 就在这时，李大壮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小郎君，马车都装好了，众人都等你回程哩。买胡饼还剩下不少钱，都在这里。” 王远将手中装钱的包裹扔给他，要买的东西还有很多，开口说道:“你先将钱拿着，让他们等着，你可知哪里有当铺？带我过去。” “知道，知道。小郎君随我来。” 找到一家当铺，看牌匾上写着王家当铺。 不知道是不是太原王家开的，冷笑一声:“你们先在外面等候。” 说完，王远推门走了进去。 柜台后一个老头和一个伙计，正百无聊赖地烤着红泥火炉。 见进来一个气质不凡的翩翩少年，老头问道:“小郎君可是要典当？” 王远笑道:“我有一件宝贝，不知这里可否吃的下？” 那伙计顿时不乐意了:“小郎君，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当铺的东家乃太原王氏的人，什么宝贝吃不下？” 老头呵斥道:“不可胡说！” 见王远仪表堂堂的，别是什么了不起的家族的公子哥，若是得罪了，自己也讨不了好。 老头连忙赔笑道:“不知小郎君是谁家的公子？” 看来真是太原王家的人，那就好办了，王远说道:“我不是哪家的公子，如今掌管齐王庄。” “原来是齐王的人，失敬失敬。不知小郎君要当何物？” 王远掏出一物，放到柜台上，说道:“你看此物价值几何？” “琉璃珠！”伙计震惊的大呼一声。 老头拿起来看了一会儿，心中越发的震惊，这琉璃珠晶莹剔透，中间还有一片绿色的小叶子，使的这琉璃珠更加的珍贵，绝对不是凡品。 老头爱不释手，自己也想要啊。 老头表情很平静，面不改色地放下琉璃珠，开口问道:“不知小郎君是死当还是活当？” 王远自然懂得什么是死当和活当，沉声说道:“死当。” 老头一脸肉痛的说道:“善。小郎君，此琉璃珠虽是宝物，却也太小了，你看一百贯如何？” 王远见他那已经给多了的模样，心中冷笑，开口说道:“你这掌柜的，莫欺我年少无知，不懂行市，前些时日当今圣上买了一对琉璃杯，花了五千贯，质地还不如此珠通透好看，我要一千贯不过分吧。” 王远故意搬出圣人，也是强调一下自己和李元吉的关系不错，还能见到圣人，至于他买没买琉璃杯，谁知道呢？ 老头犹豫了下，说道:“小郎君说笑了，你看这珠子如此小，并无其他用途，只能把玩观赏，肯定不值那么多，二百贯吧，已经不能再多了。” 王远笑道:“早就听说过，进了当铺，价钱砍一半，果然不假。那就一半吧，五百贯如何？” 老头呼吸有些粗重:“二百五，不能再加了。” 王远差点被口水噎住，也有些急:“四百贯，不能再少了！” 老头额头都有些冒汗了，说道:“要不折中一下，三百贯。” “为何不是三百五十贯？” 老头长呼一口气，养气功夫仿佛一下破功，有气无力地说道:“那就三百二十五贯，这里不似长安，这种小地方店里也没有再多的存钱，交易过后还要再从他处调钱过来。” 王远心道，这老狐狸，装的倒是挺像，我信你个鬼。 “若不是急着用钱，我才舍不得将这宝物当了，如此就给我拿钱吧。” 老头让伙计去拿钱，自己写下字据，两人画了押。 一箱箱的铜钱搬了出来，伙计累的满头大汗。 王远向外喊道:“大壮叔，让兄弟们都进来。” 第66章 石铁匠 门外的四人走了进来，看到了一地的木箱，上面满是灰尘，应该是放在仓库里有些日子了。 “这里面全是铜钱，一共三百二十五贯，你们一起清点一下。周大哥，你把药材送回去，将兄弟们喊来，一人拿上一些铜钱，否则又要空出一辆马车。” “喏！” 周大山走后，马震几人打开箱子清点起来。 众人心中震惊，这是当了什么宝物，换了如此多的铜钱。 王远问道:“掌柜的，可有包裹或者袋子？能装十贯那种，我们有三十几人，一人带一些。” “有。” 很快伙计便拿来一堆的麻布袋子，这也是他们特制的，专门给一些来当东西装铜钱用的，大大小小的都有。 马震几人边清点边装，没过多久，外面来了一群人。 王远走了出去，见士兵和村民们来了三十多人，开口说道:“里面我换了些铜钱，每人拿上一些，回去后我再处理。” “好嘞！” 士兵们更是眉开眼笑，回去就可以分钱了，那可有不少是自己的军饷啊。 马震几人清点完了，数量没有问题。 众人纷纷拿着钱袋子，王远让他们先回去等着，自己再去买些物品。 士兵和村民们走后，王远拱手说道:“掌柜的，如此我便告辞了。” “小郎君走好。”老头回礼，一脸的奸笑。 王远走后，那伙计问道:“掌柜的，这珠子真有这么值钱？” 老头把玩着珠子，得意地笑道:“那小子说的没错，这琉璃珠至少价值千贯。” 王远一脸玩味的走着，自己小镇中这种的玻璃球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马震看到了王远的笑容，越看越觉得猥琐，不敢再看，拉着几人落后了几步。 “诶，你们离那么远干嘛？”王远没有在意，继续问道:“大壮叔，铁匠铺在哪里？” “前面小巷，拐弯就到。” 李大壮走到前面带路，王远问道:“我见村中连一个石磨都没有，难道连一个会打造石磨的都没有？” 李大壮说道:“确实没有，不过离咱们庄十几里有个村子，里面有个岳老头是个石匠，他手艺不错，肯定会打造。” 这时，周大山说道:“小郎君，我倒是会一些，以前做过学徒，只是能打造小一点的石磨，大一点的就不行了。” 吴小海问道:“大山，小的大的打造有何不同吗？无非多废点力气罢了。” “不是，大的虽说废些力气，多叫几个人，倒也能搬动，主要是稍不注意就将石材摔碎或者震碎了。” 王远笑道:“回头试一下，只要打造成一个，我就给你加工钱，否则还要花钱请人打造。” “嘿嘿，大善！” 众人聊着便到了一户人家门外，李大壮说道:“小郎君，这家便是铁匠铺。” 抬头看去，大门紧闭，门匾上写着石家铁匠铺，院内却并没有打铁的声音。 李大壮上前哐哐地敲门，大喊道:“石铁匠！石铁匠！” “谁啊！来了来了！”院内传出喊声。 很快，院门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探出头来，打量了下众人，开口问道:“大壮，什么事？你们庄子能打的起铁？” 李大壮说:“不是，是我家小郎君要照顾你生意哩！” 王远虽然身子没长开，但那身气质却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石铁匠早就看到了，连忙让开身子，笑道:“小郎君，快里面请。” 王远昂首走了进去，问道:“生意怎么这么冷清？” 石铁匠陪笑道:“小郎君有所不知，秋收过后就没几个人打造物件。” 王远点点头，四处打量了一下，院子还算宽敞，除了几间房屋，院中还有一个棚子，里面堆着几堆铁矿和木炭，一个炉子和一些打铁的工具，旁边放着几件打造好的农具。 王远走过去，拿起一件铁锹，屈指一弹，赞道:“手艺不错。” 石铁匠胸脯一挺，说道:“谁人不知，整个县城咱家的手艺可是首屈一指。” 李大壮挖苦道:“可拉倒吧，整个县城就两家铁匠铺，你这首屈一指，那另一家呢？” “嘿嘿嘿……”石铁匠被说破也不恼，挠挠头问道:“小郎君，你要打造什么物件？” 王远说道:“其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两把锤子，一把是你打铁用的这样的，一把小一点的。” 王远连说带比划的，石铁匠听懂了，连忙问道:“小郎君不会是也要打铁吧？” 王远摇头说道:“听我说完，再要两把錾子，我要回去打造石磨。” “这几样我这里都有备用的，但价格可不便宜。” 王远知道，唐朝的铁比后世贵多了，唐初的估计更贵，自己还是能买的起的，虽然小镇中有品质更好的，但现在还不方便拿出来。 “钱不是问题，这一把铁锹和锄头我也要了，另外还要打造两口铁锅。” “铁锅？” “不错。”王远拿起一块木炭，在地上画了起来，画完后说道:“大小形状就是这个样子，大点小点大差不差无所谓，尽量薄厚均匀，能不能打造出来？” 石铁匠一咬牙，说道:“能！” “那出个价吧。” “如今的铁价一百几十文一斤，你这些光铁就差不多有五十斤了，至少值六贯钱，你看？” 王远转头说道:“马大哥，给他六贯钱。” 接着问道:“铁锅何时能打造好？” “至少两日。” “两日后我再来，若是打造成了，再给你四贯。” 石铁匠大喜:“一定不负小郎君所托。” “拿上东西，回去！” 马震付了铜钱，几人拿着工具便跟着王远走了出去。 石铁匠送出门外，喊道:“小郎君慢走！” 关上门，院内又传出石铁匠喊道:“石头，快出来！升炉喽！” 王远问道:“大壮叔，可有卖家禽豚肉之类的？” “有个张屠夫，平时养雉养鸭，养豚养羊，有买的便当面宰杀。” 来到一家院落，离着很远就能闻着牲畜粪便的骚臭味。 李大壮敲门后，一个妇人打开门，探出头来，说道:“我家夫君被叫去县衙帮忙杀牛，客人改日再来吧。” 第67章 满载而归 妇人说完便关上了院门，众人无奈只好回去。 街旁小乞丐和小女孩都已不在，估计是去乞讨了。 那老人依旧倚着墙角，紧闭双目，也没在意，径直离去。 粮铺外马车都已经装好，几个伙计正在和村民们聊着天。 王远走过去说道:“走了，回去了！” 拱手向着店内喊道:“方掌柜，告辞了！” 方掌柜立即走了出来，笑着拱手道:“小郎君慢走。” 十辆马车，满载而归。 几十人或背或扛着麻袋，虽然很重，但心里高兴。 城门口守门士兵简单检查了一下便放行了。 城外树林中，给了几个看马的士兵几个胡饼，众人各自上马跟着车队向齐王庄进发，麻袋驮在马上，轻松了许多。 没有注意的是，身后一里多远，几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跟着。 王远骑在马上，百无聊赖地慢慢走着，深吸了口烟，心中吐槽，这次回去做个高桥马鞍，老是这么骑马，简直磨的蛋疼。 “小郎君，似乎少了四个兄弟。”一名士兵弱弱地说道。 王远瞥了他一眼，说道:“我让他们回家了。” 那士兵弱弱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不知道他是不是齐王的眼线，别人都没有在意，若是齐王的眼线，在城中的时候就该问了。 给了马震一个眼神，马震暗暗点头，记住了那个士兵的相貌。 过了峡谷，已经能够看到村庄了。 隔着小河，看到对面水潭那里七八个轻伤兵正在钓鱼。 一人看见了车队，喊了一声:“小郎君回来了！” 伤兵们放下鱼竿，跑了过来。 当先一人哭哭啼啼的，正是李松，跑到王远近前，大哭道:“呜呜呜，小郎君，鱼钩，鱼钩被小的弄丢一个，呜呜呜……” 见他哭鼻抺泪的，王远气不打一处来，骑着马就踢了他一脚，呵斥道:“行了，收了你那眼泪，大老爷们的，哭个啥？发生了什么事？” “呃，就在方才一条大鱼咬钩，我一用力，鱼没钓上来，鱼钩却没了。” “就这？尼玛！我还以为你被鱼欺负了呢，可能鱼钩被鱼吞进肚子里了，说不定哪天吃鱼就吃出来了，各位，以后吃鱼都小心点，别让鱼把你们给钓走了！” “噗！哈哈哈……” 李松被众人笑的满脸通红:“可是，小郎君，那是神器啊！” “你神气个屁！今日我买了锤子，以后还可以打造，想要多少就打造多少，再哭哭啼啼的，小心老子先把你给锤了！起开，闪一边儿去！” 车队缓缓进了齐王庄，李松几人赶紧回去收了鱼竿，提着鱼获跟了上去。 “李松，你不是说了谁弄丢一个就跟谁拼命吗？” “去去去，小郎君说了，以后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进了村庄，村民们便围了上来，有人惊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粮食，纷纷感谢王远。 所有人下马，有人将马匹赶去马厩，有人帮忙卸车。 王远将老李头叫过来，问道:“老头儿，这些全是糙米，带壳的不少，回头安排些人脱壳，你找人编几个簸箕簸箩。” 老李头点头说道:“是是是，不知小郎君可是买了篾刀？” “这倒是没有，回头我给你打造一把。” “善。”老李头也看见了马震几人带回来的锤子等工具。 王远看看天色，大约申时过半，也就是四点左右，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天黑了，开口问道“那头死牛没事吧？” “无事，如今早已冻僵了。” “村中可有会剥皮剔骨的？” “庄子里几乎人人都会，若论手艺最好的还属大壮，平时打的猎物，拿着一把竹刀就能剥皮剔肉。” “行，把他喊来。” 马震说道:“小郎君，我也会。” “好，记得把牛皮给我剥好了，内脏别丢，全部洗干净和牛肉一起挂起来冻上。” “好嘞！” 王远撩开皮裘，从小腹下摸了摸，摸出一把匕首，递给马震，开口说道:“不是还有一把断刀吗？拿上给大壮。” “喏！” 众人都走了，王远又把老李头叫过来，问道:“老头儿，可会烧制木炭？” “会，这个简单。” “那行，找人挖些黄泥，建个炉子多烧制些木炭，回头我建个打铁的炉子，好打造些物件，多的木炭给大伙儿晚上取暖，烧木柴烟气太大。” “喏！” 老李头立即去找人，拿着锄头铁锹，提着竹篮去挖黄泥。 王远走向南面，去看李大壮他们处理那头牛，众人跟在身后。 牛棚外，一群孩子在那里围观，马震和李大壮在剥牛皮，周大山和吴小海帮忙扯着。 王远爬到一辆马车上，坐下来观看。 马震说道:“小郎君，你这把短刀太好用了。” 见他们手法干净利落，点头说道:“行，回头给你们一人打造一把。” 围观人群越来越多，卸完粮食没事做，都过来观看。 见到几人提着黄泥过来，老李头问道:“小郎君，这炉子建到哪里？” 王远想了想说道:“建到河边吧，村里全是茅屋，别引起大火。” “善！” 其实制炭炉子非常简单，难的是烧制过程需要把握好火候，王远也不管他们，其实自己也掌握不了火候，索性让他们去做吧。 天色渐暗，那些妇女们回去开始做饭，马震和李大壮已经将牛皮剥了下来，看着非常完整。 王远命人将牛皮捆上，拿到河里，用石头压上，浸泡两天就可以开始鞣制了。 马震和李大壮开始割牛肉，每割下一块便让人拿去挂到茅屋房檐下。 见没什么意思，跳下马车喊道:“狗蛋，带我去逛一下。” “好嘞！”狗蛋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小郎君，去哪里？” “随我走就行。”刚走了两步，回头喊道:“马大哥，牛尾巴给我带回去！” “善。” 李大壮喊道:“小郎君，牛鞭也给您留着！” 王远转头瞪他了一眼，骂道:“滚蛋！” 李大壮挠挠头，小声问道:“小郎君骂我作甚？” 马震笑道:“小郎君才十四岁，那东西他咬不动。” “哈哈哈……”周围的人一阵大笑。 第68章 鸠占鹊巢 “玛德，你才吃牛鞭，你全家都吃牛鞭！”王远骂骂咧咧地走着，来到村中那个大院门前。 狗蛋跟在王远身后，疑惑的听着王远在那嘀嘀咕咕，却什么也听不懂。 “狗蛋，开门随我进去看看。” “啊？小郎君，阿翁说了，这里不可随便进去，否则会挨板子哩！” “这里我作主，我说能进就能进。” “这……好吧！” 狗蛋上前，吱呀一声打开院门，只是普通的木板门，并不厚重。 王远当先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前院，四周打量一下，光这个前院占地大约就有十亩，两边各有四间厢房。 有的厢房里面还有胡床，有的是空的，看来是给一些下人住的。 穿过前院，想不到这里还有个中院，占地至少二十亩，应该是给护卫住的，光房间都至少有二十间。 后院同样大约二十亩，只是房屋比较宽敞。 王远带着狗蛋四处逛着，里面除了胡凳胡桌胡榻也没有什么了。 房屋是少量土石加上大量木材建成，看来当初费了不少的人力物。 这么些房屋在这里闲置着不是浪费吗？外面还有一百几十号人还在忍受冷风吹呢。 不行，必须得让众人先住进来，随后马上开启村庄的重建工作。 王远正要去喊众人搬过来，忽然外面传来老李头的喊声。 “小郎君！你个龟孙儿！” 王远满头黑线，这老头怎么骂人呢！ 只见老李头颠颠地跑过来，揪住狗蛋的耳朵，拐棍儿不断地打着他的屁股，怒道:“打死你个龟孙儿！怎敢来这里玩耍！” 狗蛋哭喊道:“阿翁莫打，小郎君让我带他来的。” “你这龟孙儿还敢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 王远顿时无语，气的不打一处来，双手掐腰，怒喝一声:“放开那龟孙儿！” “啊？”老李头立即停手，祖孙两人呆呆地看着王远。 “呃，不是，放开那孙子！”王远一拍脑袋:“咳咳，让你个死老头儿气糊涂了，我让你放开狗蛋儿。” 老李头立马点头哈腰道:“嘿嘿，小郎君有所不知，此处宅院乃齐王行院，若是齐王来了可是要住这里的，我等也就洒扫之时才敢进来，平时可不敢，若让齐王知道了可是要杀头的！小郎君还是快些离开吧！” 说着就拉着狗蛋向外走。 王远拉住他们，说道:“这里能吃人还是咋的？这座院落自从建成，你见到齐王来过吗？” “这倒没有。” “那不就成了？你回去让乡亲们收拾一下，全部搬过来，明日起咱们村庄重新建设，所有的茅草屋都要推翻重建，以后必须全部建成土石结构的。” 老李头深深一礼，老眼中闪着泪光，开口说道:“小郎君的苦心，小老儿知晓，我等乃是贱民，确实不敢搬进来，哪怕一日都不敢，小老儿替乡亲们谢过小郎君了。” 见说不动这老头，于是说道:“行吧，趁着天没黑，你再去让人提几篮子黄土，我要在这里建打铁炉子。” “喏！” 老李头拉着狗蛋就跑了。 王远走了出去，见到一个士兵，说道:“去喊兄弟们，将银钱先搬过来，另外告诉他们都搬进来住。” 那士兵愣了一下:“啊？这……” “别这那的了，这里我说了算，赶紧去办！” 王远坐在门槛上，点了根烟，想不到李元吉建好的宅院，还没住过就被自己鸠占鹊巢了。 想着这周围矿产资源土地资源都很丰富，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倒是没什么担心的，现在缺乏的是能源和人力。 至于人力资源，现在还没有办法，只有先养活了目前这些人再想办法。 现在缺乏的是能源，总不能天天烧木柴吧，这得砍伐多少树木啊。 石油暂时不考虑，那只有煤炭了，在后世自己知道长安附近有两座露天煤矿，离这里最近的是渭南市蒲城县，但离这里也有近二百里，不知道如今那里叫什么名称，等回头问一下。 正想着，士兵们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过来。 王远起身招手道:“兄弟们，都进来。” 李松开口问道:“小郎君，这里乃齐王的宅院，我等搬进去不合适吧。” 王远笑道:“无妨，明日开始，咱们一起建房，到时建好后再搬出来便是。” “好吧。” 众人这才跟着王远进入院内。 “李松，你安排一下，伤员暂时先住在外院，其余兄弟先住在中院，银钱放进堂屋，吃过饭我给兄弟们发钱。” “好嘞！” “多谢小郎君！” 忽然想起什么来，问道:“对了，那两人呢？” 众人都知道是谁，李松说道:“还绑在茅屋里呢。” “吃完饭也让他们过来吧。” 众人面面相觑，李松开口说道:“小郎君，他们就不配住这么好的房子。” 见到远处老李头带着两人提着黄土走来，便说道:“行了，以前和你们也是生死兄弟，以后改好了就行。就这么定了，都忙起来吧。” 众人这才放下银钱，各自散开，开始分配房屋。 “小郎君，在哪里造炉子？” “随我去内院。” “这……不好吧？” 王远瞪了他一眼，老李头便跟着进入内院。 让他们将黄土倒在一边，说道:“再提两篮，随后去河边再捡四篮石块，搬些干柴过来。” “喏！” 两人走后，王远问道:“老头儿，制炭炉子弄好了吗？” “弄好了一个，已经开始烧制了，明日早晨便可开炉。” “行，明日多建几个炉子，多制些木炭，以备不时之需。” “成。” 说完，老李头转身就要走。 王远笑道:“老头儿，着什么急离开？你这么怕待在这里吗？你们不搬来住就算了，又不强迫你们。” “嘿嘿，谢小郎君，不知还有何吩咐？” “你可知哪里有石头可代替打铁用的铁砧？” “这……要不去河边找块光滑一些的石头？” “行吧，先找块用着。” 两人说着便向外走去，见士兵们已经分好了房屋。 王远喊了一声:“兄弟们，趁着天没黑帮我去找块大石搬来。” 第69章 花岗岩 众人一听，连忙跟了出来，就连那些轻伤的也跟着帮忙。 李松问道:“小郎君，找块什么样的大石？” “都见过打铁用的铁砧吧？去找一块石头代替一下，回头打造些工具，方便建房子。” 众人来到河边，一个一人高的炉子正在烧炭，几个村民正在封口，封完口明天就可以出炭了。 分散开来，沿着河边寻找着，光滑的石头有的是，王远也不是特别在意，大的没有，小的也行，以后可以慢慢找。 忽然，不远处李松喊道:“小郎君快看！河中间一块大石！” 此时天色昏暗，向着李松的位置看去，那里的河中间立着一块黑乎乎的大石。 众人都走了过去，那块大石被河水冲刷的非常光滑。 王远脱下鞋子，涉水走了过去。 中间的河水不深，刚到小腿肚子。 大石刚到腰部，高度正好，不知水下埋了多深。 摸了摸石头，非常光滑，典型的黑色花岗岩，即使不作铁砧，放在院中亦可作观赏之用。 用力推了一下，没有推动，看起来很重。 走到岸上，穿着鞋子，开口说道:“这块可以，兄弟们快回去拿铁锹，再拿四根长一些的圆木和一些绳索。” “喏！” 士兵们纷纷跑了回去，很快便将工具取来。 王远又要下水，士兵们拦住说道:“小郎君看着就好，这块大石就交给兄弟们了！” 王远点点头，便和老李头还有伤兵们留在岸上。 二十多人脱下鞋子跳入河中，先用铁锹挖了挖，众人合力，将大石推倒。 四根圆木，互相借力，很快便将大石撬到岸上。 王远暗自点头，看来这些人也不笨，还知道用杠杆原理。 看了看大石，有些扁平，上面稍细，略显椭圆，水下埋了有半米，回去也要挖坑埋下一截，既能固定，又可以使高度合适。 王远上前推了下大石，纹丝不动，却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小郎君！这块大石恐有五六百斤，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如何推的动？” 这还被人嘲笑了，看来以后要加强锻炼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大石捆了个严严实实，四根圆木插了上去，八名壮汉轻松的将大石抬了起来。 此时早已天黑，有人来喊众人吃饭，见状回去叫人点了火把过来，而且人越聚越多。 王远说道:“都别闲着，每人搬些石块回去。” 众人浩浩荡荡地回了村中，在那宅院门口，马震几人剔完牛肉，将牛头牛骨搬在门口等候。 王远喊道:“都饿了吧，把石头放到门外，先去吃饭，吃饱了再过来干活，每人必须多吃两碗，吃少了我可不高兴！” “哈哈哈，多谢小郎君！” “保证多吃两碗！” 众人放下石头，纷纷向着做饭那里而去。 王远和马震几人走在最后，王远问道:“马大哥，可有弄出牛油？” 马震点头道:“有，还不少哩，弄出来两盆，都放在你住的那间茅屋中。” “好，等吃完饭，都搬去那个宅院，以后咱们都住在那里。” “哈哈，好嘞！”马震几人都很高兴。 到了吃饭那片空地，马震几人去排队领饭，李大壮屁颠地给王远端来一碗粥和一碗鱼汤。 王远坐到柴垛上，见鱼汤里还有一条鲫鱼，轻轻喝了一口，鱼腥味很重，还带着点苦味，这是加了粗盐。 鱼汤放到一边，喝了口米粥，米香浓郁，还是很稠的，最起码筷子插进去不会倒。 马震几人领完饭食也走了过来，坐下吃了起来。 王远喝完米粥，将鱼汤递给马震，说道:“和兄弟们分了吧。” “谢小郎君。” 王远点了根烟，看着周围的人，没吃饱的可以去添粥，基本上都能吃饱。 见众人吃的差不多了，喊了一声:“老头儿，过来过来。” 老李头颠颠地跑了过来，问道:“小郎君，有何吩咐？” “明日开始都要干重活了，告诉妇女们，以后每顿饭必须要有干的，听到了没有？” “啊？可是这粮食……” “行了行了，粮食不够了再去买，就这么办！” “这……” 王远瞥了他一眼，老李头刚要说话又咽了回去。 王远起身将烟头一弹，说道:“走了，回去！” 周大山拿了个火把，和马震吴小海立即跟上。 老李头躬着身，老眼中闪着泪光，哽咽地喊道:“多谢小郎君！” 王远几人回茅屋带上各自的物品，端着两盆白花花的牛板油，来到大宅院。 此时已经有些士兵先回来了，院中只有插着几根火把照明。 王远皱眉，这不是长久的办法，点着火把照明，有人看着还行，若是没有人，很容易发生火灾。 走进内院，放下牛油，王远说道:“三位哥哥，以后就随我住在这里吧，你们随意找间房。” “不可。”马震拱手道:“我等愿意跟着小郎君，是因为小郎君是有真本事的，将来肯定是做大官的人，到时我等也都与有荣焉。小郎君拿我等当兄弟，我等都很感激，但是尊卑之礼还是要守的，虽说这里不是小郎君的宅院，但小郎君迟早会成家的。” “是啊，小郎君，马大哥说的对。”周大山与吴小海也纷纷附和。 “行吧，随便你们，一个个的，真的是服了。夜里我要打造些东西，你们找好住处，去找两个瓦罐和几个陶碗，再提两桶水过来，还有，今日买的那些药材也带过来。” “喏！” 王远找来铁锹在内院一处角落挖了起来。 李松在外面喊道:“小郎君，这些石头放哪里？” “都搬过来。” 士兵们先将小的石块搬过去，最后再将那块大石也搬了过去。 一个士兵过去说道:“小郎君，我来挖吧。” “好。”见士兵们要出去，王远说道:“兄弟们稍候，等下帮忙将大石放到坑里。” “喏！” 很快便挖了一个两尺深的坑。 “行了。”向坑里放了几个石块，说道:“兄弟们，来，将大石抬进来。” “好嘞！” 十几个人一起，将那块大石放进坑中，摆正后，王远又放了几个石块，将大石固定住，再铲上土埋好。 第70章 发钱 抽出圆木，解开麻绳，打量了一下，刚刚好，就算不用来打铁，也很好看。 王远笑道:“兄弟们先回去休息一下，稍后我再召集各位，给你们发钱！” “好嘞！多谢小郎君！” 众人一脸喜色的离开。 见马震几人回来，王远先将一桶水浇到黄泥上，直接上手和了起来。 三人正要帮忙，王远说道:“大山哥帮忙就行，小海哥再去提桶水，有两桶水应该足够了，马大哥，你将这两盆牛油全部切成小块，稍后咱们炼油。” “喏！” 和好泥巴，王远和周大山一起用石块和黄泥垒了个灶台。 灶台分上下两层，中间用黄泥隔开，钻了几个孔。 王远直接塞上干柴，开始烧了起来，有人说自然晾干的泥巴才结实，但现在管他结不结实，能用就行，烧坏了再垒一个便是。 上下两层同时烧了起来，见火焰很旺，王远便将瓦罐放上去，倒入一点清水，放入牛油，慢慢熬制。 削了两根木棍做筷子，轻轻的搅动，炉子四周受热蒸腾着水气，瓦罐中的牛油慢慢融化，沸腾，牛板油渐渐变小，散发着一股奇特的香味。 马震三人蹲在炉子边，烤着火盯着瓦罐，看着王远的操作，看的津津有味。 此时若是再放入一些辣椒香料，吃火锅时放入一块牛油，那滋味才美呢。 瓦罐中的牛油不断地冒着气泡，浓郁的香味飘散出去。 门外几个士兵探头探脑地看过来，王远早就看到了，喊了一声:“李松！去将兄弟们都叫过来！” “嘿嘿，好嘞！” “三位哥哥，去把那些银钱全部搬来。” “喏！” 王远将瓦罐取下来，放上另一个瓦罐，继续熬着。 见门外的人越聚越多，王远喊道:“兄弟们，都进来！” 说完，继续将瓦罐中的油渣夹出来，放入碗中。 割了一截麻绳，拆开搓了几股细绳，放在碗中，倒入一些牛油，等到细绳浸湿，用火点上一头，油灯便做成了。 一连点了七八个油灯，周围顿时明亮了起来。 王远抬头一看，士兵们都站在身前，连重伤员都来了。 李松笑道:“嘿嘿，小郎君，兄弟们都来了。” 王远问道:“怎么还少了两人？” “啊？叫那两人作甚？” “行了，让他们过来，站到一旁看着。” “这，好吧。” 两人出去，很快便将两个五花大绑的人带来。 那两人来到王远跟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喊道:“小郎君饶命，我等再也不敢了！” 王远走到他们身后，解开绳子，一人踢了一脚，呵斥道:“都起来！” 两人站起身来，面向王远不敢抬头。 王远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事都要认，做错了要受罚，这没毛病吧？” “是是是。” 王远看向众士兵，说道:“兄弟们，我算了一下，各位的军饷一月一贯多点不足两贯，从今往后，只要在这里的，我给你们每月三贯，做的好的还有赏钱，做的不好的扣钱，兄弟们以为如何？” “小郎君大义，这也太多了！” “是啊，小郎君既管我们吃住，又给我们发工钱，我等受之有愧！” “小郎君就是不给钱，我也愿意在这里干活！” 见士兵们纷纷开口，王远挥手道:“就这么定了！再说说这两人。” 那两人见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连忙低头，心中慌的一批。 王远继续说道:“从今以后，脏活累活都给他们干，每月工钱我给五贯，同样做的好了也有赏钱。” 士兵们一听，顿时不乐意了。 “不行，给的太多了！” “这两人不配领这么多工钱！” 王远摆手喊道:“兄弟们听我说完！在我这里做工干活都一视同仁，哪位兄弟也做脏活累活，我同样给五贯工钱，当然了，这五贯可不能就这么白白给他们，每月我只给他们一人一贯，余下的四贯给兄弟们分了，作为偿还各位的军饷，我算了下，大约两年半便可还清，若是再有几个月多得了些工钱，可能提前就还清。兄弟们以为如何？” “我同意！” “都听小郎君的！” “全凭小郎君作主！” “好！”王远看向那两人，开口说道:“从今往后，就不绑你们了，当然你们可以跑，跑了以后，欠兄弟们的钱，我认下了，我替你们付。当然哪天齐王把你们招回去，那我可就不认了，要怎么还，你们和兄弟们商量。” “哈哈哈……” 士兵们闻言大笑起来。 “你们可服？”王远问道。 那两人扑通一声又跪下了，说道:“我赵石、陈杰，服！” 王远上前一人踹了一脚，呵斥道:“起开！别挡着我给兄弟们发钱！” “哈哈哈……”士兵们又是一阵大笑。 赵陈两人却知道王远并没有用力，赶紧起来站到一旁，心中越发的服气和感激。 “李松，来，这些给兄弟们分食了。” 王远将盛油渣的几个陶碗递给李松。 “谢小郎君！” 士兵们拿着油渣吃了起来，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太好吃了。” “真香！” 王远将地上的袋子和包裹全部打开，露出来里面的铜钱和银锭，朗声说道:“兄弟们，今日我并未将银子兑换成铜钱，我将身上的一件物品当了，这银子我给折算成铜钱，按如今的市价，一两换一贯，兄弟们以为可行？” “行！” “大善！” 士兵们听到要发钱了，都很兴奋。 “这些银子和铜钱一共可算作二百四十贯零二百多文，咱们四十个兄弟，每人可分六贯零五文还多一些。那这些银锭你们就别惦记了，这可是我换的。” “哈哈哈……” 有人问道:“小郎君，我不想要铜钱，换作银子可行？” 王远诧异地说道:“啊？你这是想给家里的婆娘打件首饰吧？现在可不行，我这一锭可几十两哩，你那几贯钱可换不了。” “哈哈哈……” 那人被说中心事，顿时羞了个大红脸。 王远笑道:“兄弟们都别笑他了，回头谁愿意换银子，就来和我说，我统计一下将银子分割，同样是一贯钱换一两银子，怎么样？” 第71章 打造工具 众人说道:“好！小郎君大义！” 王远笑道:“多余的话不说，兄弟们等急了吧，马大哥，李松，你们负责给兄弟们分钱！” “好嘞！” 很快士兵们铜钱发完了，那些银锭和剩下的铜钱便是王远用玻璃珠和那头死牛换的，让马震几人收拾好。 李松说道:“小郎君，还剩下十几文。” 王远说道:“行了，你先收着，过几日我再添点钱，你带几个兄弟去城里买些酒水，咱们兄弟痛快的喝一顿，如何？” “好！李松你先收着，每人都分不到半文钱，不如买些酒喝！” “大善！” 众人纷纷叫好。 王远开口说道:“接下来我给兄弟们立个规矩，就是每个月每人可以休息四天，工钱我照发，你们可以在家睡大觉，亦可进城采买东西或者玩耍，哪怕你去青楼喝花酒，做什么我都不管，但是千万别犯事吃了官司，这我可管不了。” “哈哈哈……我是不会去喝花酒的，我还要攒钱娶房婆姨。” “你不是有婆姨了吗？我看你是想娶小妾了吧？” “哈哈哈……” “小郎君，这哪是立规矩，这明明是给兄弟们的福利。” “是啊，我若是休息就不要工钱了。” 王远小手一挥，说道:“就这么定了，但是你们休息的话要分开轮休，别一下全部都休息了，我这里就没有人干活了，李松暂时做你们的伍长，这事你来安排，诸位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 “好，都回去休息吧，把这几盏油灯拿着，火把都灭了。稍后我会打造几件工具，兄弟们别嫌吵哈！” “不会不会。” 士兵们揣好铜钱，拿上油灯，欢天喜地地走了。 一旁的赵石、陈杰两人又跪了下来，咚咚地直磕头。 “谢小郎君大恩！从今以后，我二人的命便是小郎君的了，旦有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远上前将二人踹翻在地，骂道:“滚！见到你们就烦！” 那两人赶紧爬起来跑了出去。 王远见到那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的，心里就不舒服。 身后周大山拿着小木棍搅着灶台上的瓦罐，王远见熬的差不多了，便将瓦罐取了下来，夹出油渣。 拿起一块吃了起来，说道:“三位哥哥吃呀！可惜无酒，吃这个绝对下酒。” “嘿嘿嘿。”马震三人笑了笑，便端着碗吃了起来。 王远向灶台里添了点干柴，将许大栓四人留下的破刀放进去烧着。 马震三人看到了，放下碗，默默地走了出去。 王远进入小镇，拿出一把钳子，从灶台夹出一根断剑的剑身，放在大石上敲了起来。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断断续续的一直响到了后半夜。 王远伸了个懒腰，看了眼身旁自己的作品，点了点头，自己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这几把横刀虽然比不上自己小镇中的钢材，却也是这个时期最顶尖的材质。 将剩下的两把横刀放进小镇，又拿出来两把手锯，一把老式木工锯。 自己才不会真的打造锯子，打造几把刀就不错了。 两把篾刀，两把镰刀，一把短刀，两把窄背菜刀，都没装木柄，等明日交给老李头，让他看着弄。 “咕噜噜。”肚子叫了起来，有些饿了。 拿起一个陶盆刷了刷，放到灶台上，倒了点水，拿出一包方便面拆开。 “哈呵……”门外传来一声呵欠声。 王远向外看了一眼，门关着，什么也没看到，应该是马震三人守在外面。 便向陶盆中又加了些水，再拿出三包方便面。 等水开了把方便面下了进去，剩下的油渣也全部倒了进去，煮好后分了满满四碗，这碗较小，还剩了半盆汤。 轻轻打开门，门前地上马震三人坐着斜倚在墙上，扭头看向王远。 “嘿嘿嘿，小郎君，做完了？” 王远问道:“怎么不去休息？” 马震挠头道:“我等看着，防止有人窥视。” 王远招招手:“进来吧。” 三人进去便看到了地上摆放的方便面。 “每人一碗，吃完赶紧回去睡觉。” 四人从柴火中折了些细枝做筷子，大口吃了起来。 顿时院中响起了稀里呼噜的吃面条的声音。 马震第一个吃完，眼巴巴地看着王远。 “小郎君，这汤饼太香了！” 王远吃完，端着盆，每人倒了碗汤。 王远喝完汤，点了根烟，看着三人将盆中的汤都分了喝光。 马震摸着肚子，尴尬地说道:“小郎君，这，我等都未吃饱。” 王远呵斥道:“没了！都赶紧去睡觉！” “诶！”三人这才意犹未尽地走了。 王远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找了间偏房睡下。 第二日一早，王远起床，披上皮裘，推门而出，一股冷气袭来，顿时清醒了许多。 士兵们都没睡醒，或许是被自己夜里打铁的声音吵的没有睡好。 走出宅院，除了一些多嘴的麻雀，四周一片寂静。 到河边洗漱完，回到村庄，果然又见到老李头挨家挨户的叫人。 王远笑道:“老头儿，又在敲婆娘的家门呢？” 老李头跑过来，问道:“小郎君，小老儿人老了觉少，你怎的天天起这早？” “我这是习惯了，你这老是叫门也不是办法，咱们如今又没有铁，暂时打不了铁钟，这样吧，我给你个物件。” 王远掏出一枚弹壳，用匕首在靠近底中部割了一个细长的缝隙，缝隙下部轻轻敲下去一点，口部敲扁放入口中，用力一吹。 “嘟！” 弹壳发出尖锐嘹亮的哨音，递给老李头，说道:“来，试试。” 老李头试了一下，也吹响了，顿时咧嘴直笑。 王远说道:“好了，找根细绳绑上，挂到脖子上，以后召集人手就用连续短音，叫人休息就用长音，叫婆娘们做饭用两短一长，或者别的，你自己琢磨吧。” 说完，王远便转身离开。 “多谢小郎君！”老李头把玩着哨子，心想这紫色哨子应该很值钱吧。 回到宅院，有人已经起来，见到李松，说道:“李松，你将伤员都叫起来，稍后我给他们检查一下伤势。” “喏！” 第72章 哨子 王远到内院灶台生上火，烧了半盆开水，倒了几碗，稍微凉了一些，自己喝了一碗，拿出几粒药片化入两个碗中，端着走到外院。 “小郎君！” 伤兵们都站在院中，眼神中充满了火热。 “怎么都出来了？先回去，我一个一个的检查，不用这么着急。” “嘿嘿嘿……”众人笑着又回屋里了。 王远先去看了那两个重伤员，两人伤口恢复的很好，重新上了药，喂他们服下两碗药水，在千恩万谢中走了出去。 将所有伤兵检查完，基本都恢复的很好，李松几个人都不影响行动了。 中院的士兵大部分也出来了，有的排队去茅房，有的结伴去河边洗漱。 见到王远纷纷喊道:“小郎君，早！” 王远点头问道:“夜里被吵到了吧？怎么不多睡会儿？” 众人皆知王远夜里打造工具至深夜，起来的比众人都早，不禁心中感动。 一人笑道:“没有，兄弟们睡的可香哩！” 另一人调侃道:“你那呼噜声跟打雷似的，当然睡的香。” “哈哈哈……” 王远笑道:“看来精神头都不错，待会儿吃完饭都给我拼命干活！” “哈哈哈，小郎君，你拿上马鞭，看谁偷懒就用鞭子抽他！” “哈哈哈……” 王远挥挥手，进入内院，来到小镇里的药店，找了些药物，异烟肼、利福平、吡嗪酰胺和乙胺丁醇。 想不到自己那个落后的小镇里还有这种药物，或许镇中也有人患有肺结核吧。 取出异烟肼和一些链霉素，各用纸包了一百片，这时期的人没有耐药性，这两种药应该能治好杨老四的病。 这时，马震敲了敲院门，说道:“小郎君，老李头来了，喊我们吃饭。” “好，马大哥，把这些工具带上。” 马震进来，拿起那些工具，昨夜太困了还没看到什么，此时看到那几把锯子，顿时惊叹不已。 “小郎君，这锯齿你是如何做的？大小距离一模一样，简直是巧夺天工啊！” “行了，这木工锯留下，其余的都带出去！” “喏！” 招呼着士兵们走了出去。 “小郎君！” 老李头在大门外等候，见到王远连忙点头哈腰，活脱脱的一个狗腿子。 “嗯，老头儿，答应你的篾刀，我打造了两把，还有短刀和菜刀，回头你做几个木柄安上，今日你再找两人，全力给我编筐子和篮子，能编多少就编多少，能不能听懂。” “懂懂！嘿嘿嘿……” 老李头接过那些工具，脸上喜不自胜，跟在王远身后，腰弯的更低了。 众人边走边聊着，王远继续说道:“做几个扁担，安排人手去挑黄土和捡石块，编好的篮子筐子立即利用上，挑不动的可以两个人抬。” “喏！” 其他人都去排队领饭，王远坐到柴堆上，李大壮端来一碗粟米饭。 王远说道:“大壮叔，我打造了两把镰刀，吃完饭你找几个人去割草，虽说埋在雪下，有些麻烦，但是我们的草料不足，只能这么办了。” 李大壮说道:“小郎君，你都管我等的吃喝，乡亲们只要有活干就行！” 王远点头道:“我这里还有两把锯子，比那砍刀省力多了，你带人先去锯些竹子，再去锯树木。” 李大壮接过锯子，顿时心中大喜:“多谢小郎君！” “行了，赶紧回去吃饭！” 李大壮笑的都合不拢嘴了，拿着工具就跑回去了，简直就舍不得放下。 王远端起粟米饭吃了起来，虽然有些干，但味道还是不错的，看来还是要想办法弄点蔬菜，否则老是这么吃，肯定会便秘的。 见到有人吃完饭盛着凉水，直接喝了起来。 王远吃完饭，站到柴垛上，众人见到了，慢慢的聚了过来。 王远扫视了一眼，沉声说道:“我定几个规矩，所有人必须遵守。一，所有人不准喝生水，水必须烧开后再喝，若是发现一次扣十文工钱。二，在村内不准随地大小便，必须去茅房，发现一次扣十文工钱。暂时我就想了就这两条，以后想到了再说。” 众人面面相觑，老李头顿着拐棍儿，对那些村民呵斥道:“都听到了没，小郎君说的规矩必须遵守！” “听到了！”众人这才喊道。 王远点头道:“嗯！暂时先让老李头组织几个老人来监督。” “好嘞！” 李大壮问道:“小郎君，这不准随地大小便我们都能遵守，可这不准喝生水是个什么道理？” 老李头怒道:“你个龟儿子快闭嘴吧，小郎君说的就是规矩！” 王远笑道:“生水喝了容易生病，如今这药材非常金贵，我们现在还很穷，哪里有那么多钱看病？以后烧水的事也交给女人们。” 老李头抬起拐棍儿，指向那些村民，高声说道:“小郎君这是为了咱们好，你们都记住了没？” “记住了！”众人大声喊道。 老李头感觉很满意，点头哈腰地说道:“小郎君，干脆不用发工钱了，只要给口饭吃就行，要是哪个不听话，看我不敲碎他的波棱盖儿！” 卧尼玛！狗腿子这词儿用在这老头儿身上真特么合适，可惜老子小日子过的不怎么样。 上前将老李头扒拉一边，说道:“起开！” 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嗯嗯！先生们，女士们，咳呸！乡亲们，兄弟们！本郎君在此承诺，不管是谁，只要干活我都给工钱，哪怕是小娃娃，搬了一块石头，我也要给钱，你出工我给钱，自古以来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怕你在干活期间受伤生病了，我也给钱，还给你免费医治，当然，你不干活我可不管！” “哈哈哈……” “小郎君大义！” 王远继续说道:“我给老李头做了个哨子，以后开工、收工、起床、休息等都用不同仍哨音，将来若是在远处干活听不到的，我再多做几个哨子。先让老李头给大伙说一下什么哨音代表什么意思。来，老头儿，展示！” “哎！”老李头早就将哨子用细绳绑好，挂在脖子上，这时拿起来，放入口中吹着，并给众人介绍。 第73章 铁矿 王远点了根烟，斜倚在柴垛上，静静地看着。 片刻老李头便给众人演示完，听不懂的以后慢慢就记住了，这不需要强求。 老李头讲解完，看向王远:“小郎君，都交待完了。” “呃，好！”王远起身，小胳膊一挥，大声喊道:“开工！” 这姿势确实够帅，但是周围众人却没人动弹，鸦雀无声，全部看着他。 马震小声提醒道:“小郎君，还没安排活儿哩。” 王远小脸一红，太特么尴尬了，挠挠头，怒道:“你个糟老头儿，开始不是交待给你了吗？赶紧安排人干活儿！” “啊？”老李头一惊，赶紧跑过去安排村民们干活。 士兵们围着王远，纷纷问道:“小郎君，我们做什么？我们也要干活！” 王远也有些无奈，现在工具少，却又显出了人比较多，于是说道:“这样吧，兄弟们暂时在这里搭建个大一些的棚子，下雪天女人们也有地方做饭，等过几日我们再建一个大一点的厨房和食堂。” “喏！” 士兵们立即忙碌起来。 见老李头安排完村民，便将他喊了过来，问题:“老头儿，你知道哪里有石头可以打造石磨吗？大点小点都无所谓。” 老李头想了想，说道:“咱们山里最不缺的就是石材，要不我让狗蛋带人去，那龟孙儿对这附近熟着哩。” 王远说道:“行。大山哥，你和狗蛋带两个兄弟去找石材，找到了就直接打造，打造好了再搬回来，对了，把赵石和陈杰也带上，重活就让他们干。” “喏！” “老头儿，以后喂牲口的事就交给老人和娃娃们了。” “自是应该。” 马震问道:“小郎君，我们做什么？” 王远说道:“先跟着我，稍后我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做。” 看到李松几个轻伤的正要给重伤员送饭，王远说道:“李松，回头你们将鱼竿鱼笼全带上，今日大伙儿的伙食好不好就全靠你们了！” 李松笑道:“嘿嘿，放心吧，小郎君！” “老头儿，随我去杨老四家。” “好嘞，小郎君请。” 随着老李头来到村西杨老四家，让马震和吴小海在外面等候。 进入茅屋中，就见杨老四依然盖着粗麻布躺着。 “杨伯，吃过饭了没？” 杨老四睁开眼，见是王远连忙说道:“咳咳，小郎君，咳咳，刚吃过了，咳咳咳……” 王远掏出两个纸包，打开分别取出两粒药，说道:“杨伯，先将这两粒药服下。” “咳咳，多谢小郎君，咳咳咳……” 王远将药放入杨老四的口中，老李头赶紧倒了碗水，扶着杨老四，给他喂下。 王远说道:“杨伯，这两包药就给你放在这里了，每日早中晚各服一次，每种药各一粒。不出两月就能去门活动了，三个月后就能像正常人干活了，等药吃完了你再找我，我再给你看看。” 说的杨老四泪水直流，哽咽地说道:“小郎君，咳咳咳……” 说着就要爬起来，王远连忙按住他，说道:“行了，杨伯，我也不是白送你的药，等病好了赶紧帮我干活。” 杨老四抹了把眼泪:“咳咳，愿为小郎君效死！咳咳咳……” 王远笑道:“用不着你来效死，我此来想问一下，杨伯，你可知这附近哪里有铁矿？” 杨老四闻言，双目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小郎君，你还会炼铁之法？” 王远点点头，说道:“不错，而且不同于当今的炼铁方法。” “好，好啊！”杨老四顿时来了精神，自己都没发觉已经不咳嗽了，不知道是不是药物起了作用。 王远知道后世终南山是国家森林公园，同时又入选世界级地质公园，自然资源和矿产资源极为丰富。 杨老四挣扎着要坐起来，老李头连忙上前将他扶起。 杨老四指了指地下，开口说道:“从我这间房屋开始，一直到后山，几乎整个山都是铁矿，而且含铁量很高，小老儿也是无意间发现的，因此才住在这里，谁也没有告诉，埋在心里十几年了。既然小郎君问起，小老儿才说了出来。咳咳咳……” 一口气说完，杨老四顿时又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老李头连忙拍着他的后背，好半天才缓了过来。 王远说道:“杨伯，你好生休息，我想先开采一些，回头打造些工具农具什么的，等你的病好了，咱们再商量大量开采。” “好，好！” 王远说道:“老头儿，让他好生休息，咱们回去。” “杨老四，赶紧养好身体，好死命地干活！”老李头说完便跟着王远走了出去。 “老头儿，你先回去，我去后山看看。” “喏！” 王远带着马震和吴小海，绕过茅屋向后山走去。 村西到山脚下都不足百米，地上积雪经过了几日，并没有融化多少，依然有半尺多厚。 每走几步，王远就用匕首向地下扎一下，挖出一点泥土看看。 泥士呈深红色，如铁锈一般，这绝对富含铁元素。 到了山脚下，四处转了一圈，随便捡块石头有的是红褐色的，有的是黑褐色的，这绝对是富铁矿，记得在唐初盐铁并未划入官营，大多都是世家大族把持着，即使民间有些小作坊，也得依靠那些家族。 自己还是先苟住，哪怕守着这座铁矿山，以后世的技术也能使自己发展起来。 王远抬头打量了一下，这座山峰还挺大的，不知道铁矿有多少，挥手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村内众人都在忙碌着。 见到正在搭建棚子的士兵，王远说道:“没有茅草就将房子拆了，反正以后不住了，建完了就去南面帮忙！” “知道了，小郎君！” 妇女们正在烧水，烧开了倒入竹筒，多余的倒在瓦罐中，几个孩子拿着竹筒四处送水，只要有喝的，便立即递上，看来规矩落实的可以。 三人来到南面牛棚那里，这里倒是整理了大片空地，人们干活大部分都在这里。 一圈七八个老头正坐在地上编着竹篮竹筐，两个老头在帮忙劈竹篾，李老头也在其中，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 第74章 煮盐 一旁放了一堆的竹子，这里可是不缺竹子的，毕竟山上还生活着大熊猫的。 王远走过去，点了根烟，蹲下来观看。 一个老头问道:“小郎君，你吸的是啥玩意儿？怎么吞云吐雾的？” “这叫香烟，提神解乏的，你要不要试试？” 王远将口中的香烟递了过去。 “好嘞！”那老头接过来，深吸一口，顿时被呛得不断咳嗽。 “咳咳咳……” “哈哈哈……”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来！我试试！”另一老头抢了过去。 顿时一阵阵的咳嗽声传出。 李老头笑道:“咋都跟杨老四似的，像得了痨病？” “哈哈哈……” “还别说，真有些解乏哩！” “小郎君，我也想试试。” 王远转头一看，原来是马震和吴小海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撩开衣襟，在小腹下摸出一包香烟，扔给马震，说道:“这东西可不多了，省着点抽，来年开春咱们种上两亩烟草，到时咱们就实现烟草自由了。” “嗯嗯！” 众人不断点头，小郎君不愧是读书人，说的话好深奥的样子，咱只听懂了一半，好像是说这玩意是地里种出来的。 马震和吴小海两人跑到一边，一人点了一根，咳嗽了一阵便过了适应期，两人便嘀咕了起来。 “这样两根手指夹着。” “不对，这样捏着才好看。” “嗯，手腕抖两下。” “胳膊还要一伸。” “对对，就是这样，眼睛一眯，缓缓吐出。” “香烟藏好，别让老周看见了。” “哦，对对对！” 一老头编好了一个竹筐，王远拿了过来，见马震两人在那双手比划着窃窃私语，便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 两人尴尬地直笑，马震说道:“嘿嘿，我们在研究抽烟哩。” “看着哈。” 王远说完，左手一挥，掏出根烟叼在口中，右手一挥掏出打火机，左手又向外一伸，点燃香烟，右手又一伸，打火机放入怀中，左手再一伸，夹下香烟，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标准的郑则仕抽烟动作，看的两人眼花缭乱。 “记住，动作要快，姿势要帅！” 马震两人小鸡啄米般，不断点头，真特么高大上的样子！ 王远将竹筐递给吴小海，说道:“小海哥，你去河边将昨晚烧的木炭拿回去。马大哥，你去扛一包粗盐回去。” “喏！” 两人走后，王远问道:“老头儿，你安排人烧制木炭了吗？” “放心吧，小郎君，我安排了四个人，至少再建四个炉子。” “村中可有会烧窑的？” “我们这几个老家伙都会，庄子里用的陶盆啥的都是我们几个烧的。” 王远点点头:“今日咱们先准备材料，这边放不下的就放到那宅院外面的场地。明日你们就烧两窑试试，若是烧的好，后日我再安排你们烧些别的东西。” “好嘞！” 王远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干活，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指挥，有这些老头儿就行。 扛起一根竹子，回到宅院，用木工锯锯下几个竹筒。 等到马震两人回来，王远看了看筐中的木炭，点点头，烧制的还不错。 将昨天当药材买的一些香料料拣了一些，用麻布包好扎紧。 开口说道:“马大哥，你把那个牛头拿上，给那些婆娘炖上。小海哥，你去河边再提两桶水来。” “喏！” 王远拿起一个瓦罐也跟了出去。 到了女人们做饭那里，王远对他们说道:“这牛头估计要炖四五个时辰，不过无妨，晌午咱们喝汤就行，记住，先别放盐，这包药材一起下锅煮。” “知道了，小郎君！” 王远放下香料，便去河边装了半瓦罐的河沙。 回到宅院外，看到四个人正抬着一根大腿粗细的圆木，身后一些人扛着树枝，放在场地上晾晒。 王远喊道:“这根木头帮我抬到院里！” “好嘞，小郎君！” 四人将圆木放进内院，刚要走，王远又说道:“你们告诉大壮，再锯一棵粗一点的树来，抬不动可以锯短一些，一截一截的抬过来。” “喏！” 那两把手锯不长，锯再粗的树木，也粗不到哪里去。 内院中只剩下自己和马震、吴小海三人，王远探头向门外看了眼，将门关上。 马震两人见状，也不由地紧张起来。 王远严肃地说道:“两位哥哥，接下来我教给你们一项重要的技术，将来两位即使离开了，也会成为你们的安身立命之法，千万不能被有心人学去，此法要交也只能交给朝廷，还能换个一官半职，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两人一听，对视一眼，扑通一声跪下，郑重地说道:“小郎君，我兄弟二人发誓，决不离开，誓死追随，此技法绝对不会外传，不辜负小郎君传艺之恩！” 王远拉起两人:“我们兄弟别动不动就下跪，也别动不动就发誓，我教给你们的是煮盐之法，方法很简单，一学就会，我给你们演示一遍。” 说完，用三根木棍支了个架子，三个竹筒底部各钻了个小孔，里面分别塞进去木炭、河沙、麻布，用绳子将三个竹筒垂直绑在一起，挂在架子中间。 瓦罐中放了些粗盐，加入清水，搅拌溶解，淡黄色的溶液慢慢倒入最上面的竹筒中一些。 盐水经过三层过滤，从最下面装木炭的竹筒底部滴出，变得清澈了许多，下面放一个瓦罐接着。 不断地向竹筒加着盐水，直到下面瓦罐接了大半，灶台生上火，放上陶盆，加入过滤好的盐水，慢慢地煮着。 过滤不间断，只是不断地加水，有些累人。 王远索性将一个木桶底部用匕首钻个小孔，挂在架子上，竹筒重新挂在木桶下面，直接将盐水倒入木桶中，不用时刻都要加盐水了。 灶台上陶盆中的盐水不断地沸腾，王远也不断地向里加入过滤好的盐水。 渐渐的盆底析出一层洁白的盐花，而且越结越厚。 直到直到最后，烧尽最后一丝水气，王远将陶盆取下，削了一个竹片做铲子，将陶盆中的盐块刮下来，碾碎装进竹筒中。 第75章 牛头汤 王远见马震两人震惊的目光，微微一笑，问道:“怎么样？学会了吗？” 两人拿着竹筒，各自伸手拈了一点，放入口中。 “这……这是比青盐都好的盐，一点苦味儿都没有！” “小郎君，这叫什么盐？” 王远笑道:“就叫精盐吧。方法简单吧？学会了没有？” 两人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 “好了，你们来试试。” “好嘞！” 马震两人按照王远的步骤煮了一些，见到自己做出来的成果，都很兴奋。 王远说道:“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记住，下面过滤出来的盐水变浑浊了，就更换竹筒里的木炭等物。” “明白！” 王远用木工锯锯了几个木块，削成木塞，将装盐的竹筒塞住。 马震和吴小海继续煮盐。 王远拿起木工锯，将刚抬进来的圆木分割成数段，每段大约一米长， 用匕首将树皮去除，再让马震两人拉着一根细绳，扯直后比着木段，王远用木炭在上面画着一道道的黑线，直不直无所谓，只要细绳扯直就行。 王远心想，等以后没事的时候做个墨斗，那就方便多了。 不断的有人抬着粗一些的圆木送来，王远这一上午就一直在剥树皮、画线，马震和吴小海不时地帮忙扯线，不知道王远是在做什么。 “嘟嘟嘟……” 外面传来了尖锐的哨音，这是要开饭了。 王远拍拍手说道:“两位哥哥，把手洗净，带上一筒盐巴，咱们去吃饭。” 三人都抓过木炭，怎么洗也洗不干净，看来以后要做些肥皂了，这东西可是穿越者必备技能。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三人走了出去，外面广场已经堆了一些木材和树枝，这些等着晾晒干透，或做建材，或做柴火。 来到做饭的那片空地，棚子已经搭建好了，那些士兵们都没回来，估计是去帮忙干活了。 棚子不大，只能容纳四个灶台，和这二十几个妇女干活。 王远走近一看，地上摆了十几个陶盆，里面盛满了粟米饭，底部虽然有些糊了，却不影响食用，有的人就喜欢吃那些糊的锅巴。 行军锅里炖着牛头，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另外三个灶台上，炖了三瓦罐的鱼汤。 王远问道:“都没放盐吗？” 一妇女答道:“都没放哩。” 王远拿过竹筒，将瓦罐和行军锅里都放了些盐，香味变得越发浓郁。 “来，将锅里的汤舀出来，加上水继续炖。” “喏！” 这锅还是有点小，若在平时也就够吃了，但今天第一天体力劳动，肯定不够吃的，只能多烧点汤了。 几个妇女将汤舀到瓦罐里，添上水，加上柴火继续炖了起来。 王远加了两把盐，说道:“以后我们的盐巴集中管理，做饭加盐就找马大哥和小海哥。” “知道了。” 村民和士兵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拿着碗过来开始领饭。 王远盛了碗饭和一碗牛头汤，坐到自己的老位置吃了起来，听着周围众人的谈话。 “这汤太香了！” “是鱼汤也比前两日的好喝！” “听说是小郎君调的味道。” “当然了，连齐王都经常叫小郎君去做美食。” “我感觉能吃十碗饭。” 王远听了只是笑笑，这若是加上葱花香菜，你们还不连舌头都吞下去了。 马震几人翻翻白眼，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人，昨夜吃的那碗汤饼才是天下最好吃的食物呢。 “小郎君。”周大山端着碗，坐到一旁。 王远问道:“大山哥，可找到了合适的石材？” “嗯，山上多着很哩，已经开始做了，可惜没有大锤，否则能凿出大石，做个大些的石磨。” “无妨，以后会有的。” “对了，小郎君，我发现那个赵石很有做石匠的天赋。” “行，你以后教教他，多个人做事总是好的。” 王远吃完饭喝完汤，站起身，看着众人有的去加饭，有的去添汤，马震都加了三碗饭，四碗汤了。 那十几盆的粟米饭眼看着就见了底，狗蛋领着几小孩子蹲在那里刮锅巴吃。 王远大声喊道:“乡亲们，兄弟们！都吃饱了吗？” 众人答道:“吃饱了！” “放屁！” “哈哈哈……” 王远笑道:“都干这么重的体力活，这点饭能吃饱了才怪，是我考虑不周，晚上再加一倍的饭，确保各位都能吃饱！” 众人闻言感动的都要哭了，老李头抹了把眼角，说道:“小郎君，不可啊，平日里我们都是吃两顿，还都是稀的，自从小郎君来了，都能吃上三顿饭，如今还都吃上干的了，而且还吃这么多，恐怕粮食又不够吃的了。” 王远怒喝一声:“滚！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不吃饱了哪有力气干活？我看你就是不想让他们干活！” “啊，这……小郎君，不是的……” “闭嘴吧！”王远转身指着锅喊道:“都看见锅里的牛头了吧？晚上就可以吃了，都想不想吃？” “想！”众人大喊。 “好，虽然每人分不了多少，但是就不给这老头儿吃，这老头儿太坏了！” “哈哈哈……” 老李头闻言，心中既高兴又激动，泪水止不住的流。 王远顿时被恶心到了，骂道:“你个死老头，坏的很！再哭也不给你吃！” 说着指向房檐上挂着的牛肉，说道:“都看到那些冻牛肉了吧？虽然是咱们的牛，但我保证，以后每天都能吃上肉，再有一个多月就除夕了，到时候我让你们吃肉吃到饱，吃到吐！” “好！好！好！” 众人激动的大喊，个个面色通红，浑身充满了力量。 王远见激励的正是火候，小手一挥，喊道:“都愣着干嘛？都给我去死命的干活！” “哈哈哈……” 众人大笑着离开，妇女们收拾碗筷，去河边洗刷。 “呜呜呜……”老李头哭着凑了过来，“小郎君，我……” 王远眼睛一瞪:“滚！少来烦我！” 点了根烟，转身就走。 吴小海见周大山走了，悄声说道:“马大哥，来一根。” “大善！” 第76章 风匣子 来到一茅屋前，王远推开门，走了进去，说道:“马大哥，小海哥，这里面有十几袋的白面，你们一起搬进内院，再把那天买的粗盐也都搬过去。” “喏！” 王远抽着烟，回到内院，自己一身高贵的皮裘，才不去搬哩。 拿起锯子开始锯那些木头，沿着上午划的黑线，一点点的锯下来。 活动了几下，身体就冒汗了，皮裘脱下来挂到一旁。 继续锯木头，一块块的木板锯了下来。 马震两人将面粉和粗盐全部搬进厢房，继续煮盐。 “小郎君，小郎君！” 门外传来了喊声，王远走了出去。 两个村民站在门外，说道:“小郎君，上午烧了五炉木炭，我等给你送来。” “多谢。” 马震和吴小海赶紧将四筐木炭拿进内院。 木炭看着很多，其实很轻，他们做的那几个制炭炉，一炉子也就能烧出二十多斤的木炭。 王远回去拿着块木炭在木板上又画了起来。 随后沿着黑线又锯了起来，一块块长方形的木板便成形了。 有的木板在边缘位置再锯两道直线，用匕首割成凹槽，若是有明白人看到，便知这是要连接在一起的榫卯结构。 有几块木板中间挖两个小洞，一截小圆木上也挖了两个洞，插上两根方木棍，这明显是一个把手。 将木板一块块的拼接起来，最后便成一个木匣子，长约三尺，高约两尺。 没有刨子，木板上毛毛糙糙的，但是不影响使用。 匣子下方有个圆孔，底部双层开缝，这是进风口。 王远抓着把手推拉了几个，圆孔中便吹出一股风来，风力够用了，点了点头，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 可惜没有胶水密封，否则风力更大。 “小郎君，此乃何物？”马震两人不解，做这么个东西有啥用。 王远将一个竹筒插进匣子下面的圆孔里，说道:“这叫风箱，我一般叫它风匣子。” “风匣子？” 王远将风匣子搬到灶台旁，竹筒另一端插入灶台预留的孔洞中，风匣子四角的地上钉上四个木桩固定。 拿起一块石头将灶台下层的孔洞堵住，说道:“我试一下。” 王远抓着把手来回拉动，只听呼呼的声音传出，灶台上陶盆下面的缝隙中，火苗呼呼的喷出，盆中的盐水沸腾的更加厉害。 马震两人震惊的瞪大双眼，这也太神奇了吧，轻轻的抽插，火焰便喷薄而出，这反应也太激烈了吧！ 马震说道:“小郎君，我来试试。” 马震和吴小海分别轮了一遍，嗯，后来的才叫轮。 王远暗自点头，这若是加上木炭和铁矿，炼铁就省力了许多。 点上根烟，深吸一口，说道:“走，咱们出去转一圈，煮盐随时都可以。” “喏！” 三人走了出去，外面广场上的木材堆了不少了，照这个速度，再有两天，建房子就差不多够用了。 溜溜哒哒的来到村南，几个老头还在那里编着竹篮、竹筐。 石头堆了好几堆了，只是那些黄土倒是没有多少，就连几个小孩子都一捆捆的枯草来回搬运。 空地上铺满了枯草，晒干了就可以喂牲口了，可惜没有铡刀，那些长一些的草只能将就了。 王远走过去，问道:“老头儿，这速度太慢了，怎么不用牛马去驮？” 老李头摇头说道:“小郎君，咱们只有一把铁锹，三四把木锹，土又冻的梆硬，根本就快不起来，我就让七八个人去挖土，其余人去搬石头。你看这些土都是好土，可以烧制瓦罐，明日再让他们挖些可以烧陶的泥土。” “行吧，别忘了编几个簸箕簸箩。” “知道了。” 总而言之，还是缺工具啊。 “马大哥，去牵头牛出来，绑上两个竹筐。” 老李头问道:“小郎君要去做甚？” 王远三人牵着牛，声音传来:“捡些铁矿石，打造些工具。” 一个老头摇头叹息一声:“唉，小郎君生得一副菩萨心肠，长得丰神俊朗，将来不知便宜了哪家大家闺秀？” 老李头说道:“只要小郎君别过几日离开这里就好。” “怪不得小郎君说，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就不能盼个好？” “就是，小郎君若是走了，再来一帮上次的那些人，我等还有活路吗？” 王远三人牵着牛，来到村西后山，这里几乎随便捡块石头就是铁矿石。 来来回回运了三趟矿石回内院，又用砍刀挖了半筐红泥。 回到内院，在自己住的侧房垒了一个小火炉。 王远说道:“马大哥，还剩下一些泥巴，稍后你们也在屋里垒个炉子，如今有木炭了，夜里可以烧炭取暖。” “善。” “拿上砍刀，随我去将那个牛头剁了。” “好嘞！” 来到煮饭的棚子那里，李松几人刚钓完鱼回来。 “小郎君。” “伤好的差不多了吧？” “嗯，不碍事儿了。” 王远看看煮饭的瓦罐、陶盆，估计是将全村所有能用来盛饭的都拿来了，这次绝对够吃了。 “马大哥，把牛头拿出来。” 马震站在锅前，也不嫌烫，抓着牛角，一用力，便将牛头提起来，放在木墩子上。 王远说道:“从中间劈开就行。” 马震抽出砍刀，双手握柄，深吸一口气，猛然劈下。 “嘭！” 只见砍刀卡在骨头中间，马震抽刀，再次劈下。 “嘭！” 这一下直接将牛头一劈两半！ “好！” “好刀！” “好刀法！” 周围的人看到，纷纷鼓掌叫好。 马震心疼地拿起抹布，小心地擦拭着砍刀，见到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王远拿着一个瓦罐，将脑花全部装进去，洒了些精盐，从锅里舀出滚烫的汤浇了进去。 对瓦罐中的东西，前世自己虽然吃过，但心中还是有些犯异，对那些妇女说道:“谁去送饭？将这些送去给杨老四和那些奶娃儿的女人分了，这可是大补的东西，告诉他们一定要吃完。” 两个妇女说道:“多谢小郎君。” 一人提着瓦罐，一人端了盆粟米饭去送饭。 王远掏出匕首，剔着牛肉，牛肉早就炖的酥烂，很轻松就能剔的干干净净。 将牛角扔到一边，骨头重新放进锅中，添满水继续炖了起来。 第77章 炼铁 牛舌刮去表皮，切了几片，放入碗中，说道:“这碗给我留着，你们将这些牛肉切碎，每碗加一些。” “诺！” 本来牛头就没有多少肉，还要一百多人份，只有切的碎一些才够分。 锅里的汤已经沸腾，瓦罐中的鱼汤也煮好了。 加完盐看天色渐暗，开口说道:“好了，去叫他们收工，准备开饭了。” “我去！”李松自告奋勇跑向村南。 很快便传出了哨音，人们陆陆续续的回来。 看来还要再做几个哨子，离的远的不一定能听到，还要让人去叫，老李头腿脚不好，可以交给那几个小孩子。 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众人便吃完饭了，这次足够吃了，还剩下一些米饭没有吃完，这些人肯定不会浪费。 “老头儿！过来！”王远坐在柴垛上，点了根烟，大声喊道。 老李头颠颠地跑了过来:“嘿嘿嘿，小郎君。” “笑啥？是不是偷吃牛肉了？” 老李头连忙摇头否认:“没，没，绝对没有！” 王远点头问道:“今日编了多少篮子？烧制了多少木炭？” “篮子四十几个，筐子也四十几个，木炭烧制了十炉，其中五炉还没有开炉，稍后给你送过去，并再烧制一些。” “送过去五炉就可以，剩下的你每户分一些，留着夜里取暖，让他们在屋里垒个小火炉，或者弄个炭盆也行，一定要注意防火，知道了吗？” “是是是，多谢小郎君！” “去吧。” 王远向回走去，马震和吴小海在身后挤眉弄眼。 周大山不解地问道:“你们眉来眼去的做甚？” 吴小海心虚地说道:“没，没什么。” “不对，你们肯定有事！” 王远笑道:“行了，不就是想抽烟吗？拿去！” 扔给马震一包香烟，当然是换了包装的。 回到内院，王远说道:“马大哥，你去通知兄弟们，各自在屋里垒好火炉，稍后送来木炭，给他们分发一下。大山哥，小海哥，你们垒好炉子带上锤子过来一下。” “喏！” 王远回到屋里，生上木炭，顿时暖和了许多。 这若是烧壶水，再泡壶茶，那该有多惬意啊。 想到就去做，又到院子里锯木板。 天色黑了下来，周大山和吴小海走了进来。 王远问道:“大山哥，今天累不？” 周大山笑道:“不累，重活都让赵石和陈杰做了，那赵石确实不错，比我天赋高多了，稍微一说就懂了，还能举一反三，再过两日我就没啥教他的了。” “行，这两日你就辛苦一下，再看看那些村民中有没有人愿意学的，你一并教了，教会了徒弟你就什么也不用干，专门指挥他们就行，他们的工钱我都给你，由你发放，想给多少就给多少。” 周大山笑道:“嘿嘿，我岂不是也成了老师父了？” “当然，以后你就是他们的祖师爷。” “哈哈哈……” 三人一阵大笑，王远继续说道:“尽量在那些村民里找，特别是那些小孩子，这些人才是我们以后发展的根本。” 周大山点头道:“明白。” 外面传来马震给士兵们分发木炭都声音，能听出来他们说话的语气都很开心。 王远点上油灯，说道:“你们先将这些铁矿敲碎，敲的越碎越好。” “喏！” 炼铁用的铁矿石越细越好，最好是磨成粉状。 锤子只有两把，一大一小，效率并不高，一块矿石砸了十分钟也砸不成粉末。 反正王远无所谓，砸成豆子大的小块就行。 锯了几块木板，马震也进来了。 王远笑道:“马大哥，你来的正是时候，正好帮我拉风匣子。” “好嘞！” 灶台生上火，最下层铺上木炭，撒上一层铁矿石，再铺一层木炭，一连铺了四五层。 王远说道:“开始！” 马震拉动风匣子，灶台里的木炭呼呼地燃烧起来。 火苗不大，但木炭却异常明亮，说明这木炭质量确实不错，在外面离着很远都能看到，内院中忽明忽暗。 王远拿起一根木棍，不时地在灶台内搅动几下。 半小时过后，王远说了一声:“停！” 马震停下动作，王远用两根木棍从灶台里夹出一块发着红色亮光的铁疙瘩。 铁疙瘩大约拳头大小，形状并不规则，放到大石上，接着便开始烧下一炉。 王远其实知道，这铁疙瘩里面估计连一半的铁都没有，自己只是懂得炼铁的原理，却从未炼过铁。 以自己这么炼，恐怕一半的铁矿石都浪费了。 但是马震三人不知道，只是见到王远炼出了这么一大坨的铁疙瘩。 两个小时多小时过去了，炼出了四块铁疙瘩，估计有二十斤重。 王远拿起铁锤敲打着一块烧红的铁疙瘩，敲了几下就能感觉到铁疙瘩里面还有不少没炼化的矿石。 “三位哥哥，没啥事了，累了一天了，都回去早点休息吧，这里不用看着，我就随便打点工具。” “好吧，小郎君别太累了。” 三人走后，王远将那些铁疙瘩收进小镇，再将那两把破横刀取出来，放进炉中烧着。 进入小镇，找到一把大锤，一把镐子，一把火钳，一个夹子，拿了出来。 火钳夹着一把横刀，放到大石上，便开始敲打了起来。 横刀从中间截断，漫不经心地随便敲打，淬火后就是一把短刀，刀身再随便敲打，就又是两把镰刀。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持续了两个小时，两把短刀，四把镰刀就是自己的杰作。 看了眼地上的木板，心中一动，到小镇里找了个刨子和一个凿子。 “嚓嚓嚓……” 几块木板刨光，拿出一把木尺和一支铅笔，在木板上画了起来。 锯子锯，凿子凿，锤子叮叮当当一顿敲，一个小板凳便做好了。 随后再做了一个小板凳，试了试还很结实。 回到屋内，放下凳子坐了上去，炉子里夹了两块木炭，一挥手，一个铁壶放到火炉上。 再一挥手，一张四方的小桌摆在面前，上面还放着一套紫砂茶具。 壶中的水很快沸腾了，一包茉莉花茶便出现在手上，刚要往茶壶里放一点，又停了下来。 这若是喝几杯，夜里就不用睡觉了。 第78章 圣人云 倒了点开水，喝了两杯，吹灭油灯，倒头睡下。 第二日一早，到河边洗漱完，果然又看到老李头。 这次不再挨家挨户地敲门了，直接吹哨子。 王远又做了两个哨子，喊来老李头，说道:“老头，这两个哨子给你，以后叫人，离的远的就让腿脚好的去喊，你别一不留神摔了。” “诶，多谢小郎君！” “昨夜我又做了几件物件，你去取一下。” “善！” 两人向宅院走去，王远继续说道:“今日我进城一趟，你看着安排人干活。” “喏！” 王远和老李头进入内院，将镐子、短刀和镰刀给了老李头。 “老头，今日还是让他们多准备建房子的材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雪，到时下雪了我们也能干活。” “晓得了。” “另外坛坛罐罐的，你试着烧一窑，最主要的是烧制几个水缸，老是来来回回地去提太不方便。” 老李头说道:“这东西可不好烧，以前烧制过，没有成功，尽量试试看吧。” “是不是制胚的方法不对？” “有可能，今日和那几个老家伙各种法子都做一个，看哪个法子能够成功。” 王远点头道:“行啊，老头儿，会动脑子了，去吧！” “诶！” 老李头毕竟年纪大了，见识还是有的。 马震三人走了进来，王远说道:“马大哥，今日你随我进趟城。” “喏！” 接着给他们每人分了五贯钱，说道:“这些钱你们拿着，想买什么东西就让马大哥给你们捎上，多余的就自己存着。” “小郎君，我……” 王远挥手打断，说道:“都是自家兄弟，别跟我矫情。以后我们赚的钱只会越来越多，你们可别乱花了，留着将来娶媳妇。” “嘿嘿嘿……” “小海哥，你笑的咋那淫荡哩？” “哈哈哈……” “大山哥，这里我打了一把大锤，砸石头就交给那俩货。” “诶！” 王远一撩衣襟，从小腹下摸出一根黑乎乎的条状物。 “大山哥，这把匕首你藏在身上，那俩货若是敢闹什么幺蛾子，你直接给我宰了！” 周大山点点头:“明白！” 从黑色皮套里抽出匕首，刀背带着锯齿，刀口锋利异常。 “好刀！” 王远笑道:“别眼馋了，以后给你们一人打造一把。” “嘿嘿嘿……” “小海哥，今日你带几个人在炉灶这里搭个棚子，没事的时候就煮点盐。” “喏！” “行了，我去看看那些伤兵，你们收拾一下。” 王远到屋内，铁壶里的水还有些温度，碾碎了几个药片放了进去，摇显均匀。 提着水壶来到前院，给那两个重伤兵喂下药水，重新包扎了下伤口，说道:“恢复的不错，再过四五日便可自由活动了，除夕之前保你们都能痊愈。” 两人抹着眼泪，哽咽地说道:“多谢小郎君！” “行了！哭啥！” 自己最见不得男人动不动就掉眼泪。 几个伤兵检查完，没有什么问题，几个轻伤兵差不多已经痊愈了。 王远来到煮饭的棚子那里，粟米饭差不多煮好了，锅中还煮着骨头汤，那些牛头骨和调料都不舍得丢。 加上盐尝了尝，炖出来的味道倒也不错。 老李头跑了过来，讪笑道:“小郎君，可以开饭了。” 王远挥挥手，老李头喊道:“狗蛋！去喊人，开饭了！” “好嘞！” 狗蛋吹着哨子疯跑了出去。 老李头骂道:“这个龟孙儿！” 天天骂儿子为龟儿子，骂孙子为龟孙儿，真是奇葩的小老头儿。 王远右手扶额，说道:“行了！老头儿，村中可有会养鸡鸭的？” 老李头眨了眨小三角眼，说道:“你是说养雉养鸭啊？这所有人都会啊。” “那有会孵蛋的吗？” “这，抱只母雉，找人看着就行。” 你说的真对，王远问道:“那可有会养猪的？” 老李头想了想，说道:“养豚啊？这畜牲好养，啥都吃。” “好，回头我买些鸡豚狗彘，你找人在南面再建几个鸡舍猪圈，过年咱们也杀几只吃肉。” “大善！” 吃过早饭，王远又站在柴垛上开始训话了。 “来的森，不是，乡亲们，兄弟们！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我们的目标是什么？就是一起共同致富！” 此处该有掌声，活该没有，这么深奥的话把所有人说的都沉默了。 还是说些浅显易懂的吧。 “那怎么才能富起来呢？圣人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稍后我将带人进城买酒，晚上咱们喝酒！庆祝我们的相聚！与奠基大吉！” “好！好！好！……” “啪啪啪……” 此时一片叫好声和鼓掌声，他们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怎知道哪个圣人说的。 王远抬起小手，向下压了压，继续说道:“都别高兴的太早了，若是我发现谁出工不出力，给我磨洋工，别说酒了，肉你也吃不上，我还要扣你工钱！” “哈哈哈，小郎君，今日这顿酒俺还就喝定了！” “对！咱们喝定了！” 王远不屑地说道:“吹牛谁不会？那两头牛是不是你吹死的呀？我最讨厌那种耍嘴皮子，光说不练的人！” 众人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原来是说他们口气大，顿时大笑起来。 “哈哈哈……” “我话就摞这儿了，今日若是干的好，所有人敞开了喝，酒水管够！若是干的不好，就给那些干的好的人喝，你们就在那里看着！” 老李头拐棍儿顿着地，吼道:“今日谁不拼命干活，我打断他的狗腿！” “哈哈哈……” 能看出来，人人都卯足了劲，王远小手一挥:“开工！” 众人一哄而散。 “大壮叔，李松！” 两人跑了过来。 “咋了？小郎君？” “你们把手上的家伙什儿交给别人，叫上十个人，去套上五辆马车，随我进城。” 李大壮瞪大双眼，说道:“小郎君，还是让别人去吧，我想干活！” “啪！”老李头一拐棍儿抽在他腿上，怒道:“你个龟儿子，和你说多少次了！小郎君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里那么多废话！” 第79章 诊金 王远笑道:“大壮叔，午时就回来了，你再接着干活，放心吧，酒少不了你们的。” 李大壮摸了摸被打的腿，笑道:“嘿嘿嘿，多谢小郎君！” “马大哥，你随他们去套车，我取点东西。” “喏！” 王远抽着烟，回到内院，吴小海正带人在这里搭建棚子，看来这些人确实挺积极。 到屋里打了个包裹，便出去了。 等了一会儿，马车过来了，几个村民赶车，几个轻伤兵坐在车上。 王远问道:“没人让你们捎东西吗？” 李松笑道:“有，只是让我等捎几匹布做身衣衫，其他的都有吃有喝，没啥要买的。” 王远跳上马震赶的马车，说道:“不必了，今日进城我买他五十匹，回来让女人们给咱们一人做身衣衫。” “这如何使的？” 王远摆手道:“不必多言，就这么定了！” 马震见到王远提着个小包裹，问道:“小郎君，不用多带些钱吗？” “不用，这次咱们还能赚钱！” 说完，挥手道:“出发！” 李大壮在前头，马震在最后，五辆马车出了村庄，一路向北驶去，速度飞快，看来他们都着急早点回来干活。 出了峡谷，马震抬眼看了下，见没人注意这里，回头小声说道:“我暗中查了一下，和一些人旁敲侧击，确实有几个人以前和崔、卢两人走的很近，那日问话那人便是其一。” “嗯。”王远轻轻点头。 马震继续说道:“不过经过这两日观察，那些人并没有拉帮结伙，好像他们并不排斥咱们，再加上大多数人都向着咱们，那几人应该翻不起什么大浪。” “知道了。” 到了城门外，只见离城门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一些衙役和武候正在搭建茅屋。 李大壮见一守城士兵，问道:“田大哥，又是你当值？那边在做什么？” 田大哥说道:“这不是城中来了一些乞丐吗，县令大人仁慈，允许他们进城乞讨，这又在城外搭建几间茅屋，给他们暂时居住。” 王远闻言，暗暗点头，看来杜楚客听了自己的建议，有所采纳，但是不知用了几条方案。 守城士兵简单地检查了下，便放众人进城。 “我先去县衙，你们想采买物品逛街的尽管去，半个时辰后在县衙门口汇合。” “我等无事，还是去县衙等着吧。” 一路上没见到乞丐，到了县衙外面，果然又在施粥。 衙门口石阶上，站着几人，正翘首以盼地看向这边。 当看到王远的车队，顿时大喜，以杜如晦为首，向着车队迎来。 王远连忙将包裹挎到肩上，跳下马车，迎了上去。 拱手行礼，一脸真诚地说道:“杜公，杜大人，怎敢当得二位相迎，折煞小子了。” 杜如晦笑道:“若非小郎君，老夫这手就要废了，自是当得。” “杜公的手感觉如何了？” “已经消肿，若不活动，已感觉不到疼痛矣！” “那就好。” 旁边杜楚客说道:“小郎君，二哥，别在外面站着了，快快进去说话。” “对对，小郎君请！” “杜公，杜大人，请！” 杜如晦拉着王远的手臂向县衙走去。 进入后院，三人跪坐下来，下人奉上茶水。 王远一口也不敢喝，起身来到杜如晦面前说道:“还是先看杜公的伤势要紧。” “善！”杜楚客摒退下人。 王远盘坐在杜如晦身前，解开他手上的布条和竹片，轻轻揭开膏药。 手指确实已经消肿，只是有些微微发红，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受伤了。 “杜公，恢复的不错，再贴几日膏药，吃上十几天药，就不影响活动了，但是这根手指不能用力做重活，毕竟伤筋动骨一百天。” “多谢小郎君，老夫省得。” 王远点头，打开包裹，取出膏药，给杜如晦重新贴上，又取出两粒药片，给他服下。 接着将一包药片和膏药推给杜如晦，起身说道:“杜公，这些药足够使用了。如此，我就先告辞了。” 杜如晦两兄弟连忙起身:“小郎君，何不坐下喝杯茶再走不迟。” 王远知道他们又想问自己，但让自己跪着喝那恶心的茶汤，想想就觉得心中膈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抱拳说道:“学生知道杜大人想说什么，杜大人宅心仁厚，城外见到正在搭建茅屋，杜大人做的已经很好，学生不敢置喙。再加上村里很多人还无衣可穿，需尽快买些布匹，否则恐怕会有人冻死。” 杜如晦说道:“小郎君大义，老夫佩服，有个不情之请，不知……” “杜公，但说无妨。” “如今这县衙老夫已不便久留，不知小郎君可有良策？” 杜楚客说道:“这两日确实有些可疑之人进入县城，时常在县衙周围活动，武侯查过，但他们又有正常文牒，我们也毫无办法。” 王远知道，这些人确实是来刺杀杜如晦的，但自己不相信杜如晦真的没有办法。 也罢，谁让这位是未来的宰相呢？ 于是说道:“杜公若不嫌弃，不妨随我去齐王庄，虽说那里有些齐王的士兵，但那些人如今大部分被我收服，他们又不认识杜公，你委屈一下，暂时做个账房，等风声过去了，你再出山，你看如何？” 杜如晦二人陷入沉思，琢磨着王远的话。 王远趁热打铁:“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来他们再怎么查，也查不到齐王庄去。” 杜如晦眼睛一亮:“好一个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妙，妙啊！小郎君，你稍候，我这就收拾一下，随你一起去齐王庄！” 王远连忙摆手:“不可！杜公，你不怕小子转身就将你出卖？” “哈哈哈，小郎君，老夫自以还有些识人之眼力，以小郎君之才，齐王断不会将你丢在齐王庄，以他的心性，必收之帐下，若不能为之所用，定会除之以绝后患，而如今……” 王远挥挥手，打断杜如晦的话，这老狐狸，不愧与房玄龄并称房谋杜断，就凭自己的一点蛛丝马迹，就断定出来自己的目的。 第80章 买酒 王远说道:“我这一队人，五辆马车，进出县城，恐早被有心人盯上了。不如这样……” 三人交头接耳，嘀咕了一阵。 王远告辞，来到院中，杜楚客大喊一声:“来人！” 王远吓了一跳，右手伸入衣襟，摸到一个柱状物体。 只见走出十几个下人，抬着几个木箱。 杜如晦笑道:“小郎君莫慌，此乃老夫送于小郎君的诊金，铜钱八十贯，布帛一百匹，还请小郎君收下。” 王远九十度鞠躬:“杜公，杜大人，这些钱财小子本来不敢收，但如今齐王庄里缺衣少食，小子却之不恭，代乡亲们谢过二位！” 王远心想，他们绝对是准备了一百贯，听自己说村里很多人没有衣服，才临时扣了二十贯，换成百匹布帛，不过此时的布帛可当钱财使用，就是不知价值多少，想来百匹不低于二十贯。 杜如晦扶起王远，开口说道:“小郎君不必多礼，在这京兆，我杜家还算说的过去，这些钱财还是拿的出手的，只是时局动荡，老夫才隐忍一时，待他日定有厚报。” 杜氏兄弟将王远送出县衙门外，下人帮忙，将钱财放到马车上。 “杜公，杜大人，二位请回，小子告辞了。” 王远跳上马车，辞别二人，随着车队向坊市赶去。 稍微留意一下，果然身后跟着两人，鬼鬼祟祟的，此时不是理会他们的时候。 来到一个酒坊门外停下马车，王远问道:“大壮叔，如今酒水价格多少？” 李大壮说道:“回小郎君，如今粮价翻倍，估计酒水价格不低，具体多少，我也不知。” “你去问一下，就说我要一千斤绿蚁酒，能不能便宜些？” “啊？这么多？” “快去！” 很快，李大壮便带出来一个掌柜模样的男人。 那人施礼道:“小郎君要买酒？” 王远背着双手，气质拿捏的非常到位，开口说道:“不错！” 那人说道:“如今粮价上涨，浊酒卖到三百钱一斗，清酒都六百钱了，小郎君要的一千斤，大约二百五十斗，可是小店里只有二百多斗了，只收你二百八十钱一斗，如何？” “太贵了，我只能出二百钱一斗。” “小郎君，这粮价没涨之前就这个价了。” “那二百二！” “二百七，不能再低了！” “二百三，再高我就找别家了！” 那人一咬牙:“二百六！” 王远说道:“咱们也别争讲了，一口价，二百五，同意就马上付钱装车！” 那人叹息一声:“唉！好吧！” “马大哥，给钱。李松，留下两辆马车，你带人装完车回去就行，我们去趟铁匠铺。” “喏！” 王远跟着三辆马车向前走去，刚得到八十贯就花出去五十贯，虽然轻了不少，但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一路向铁匠铺走去，到了前天遇到小乞丐的地方却没有人，可能是去领粥了吧。 到了铁匠铺门口，院内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李大壮上前敲门，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打开了门。 “是大壮啊，我家夫君还在打造哩，快快请进！” 看来他们一家和李大壮都互相认识。 李大壮一进院中就喊道:“石铁匠，咋还没打出来？可是老了不中用了？” 石铁匠叫道:“你才不中用哩！这铁锅忒难打了，不小心就敲碎了，这不就剩最后一个，再有半个时辰准成！” 王远进去一看，只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在拉动皮子做的风囊。 旁边做好了两小一大三口锅，王远上前一看，笑道:“做的不错，石大叔，你这用料很足啊。” 这三口锅确实是比后世用的厚了些，不过也说的过去，在这个时期也算是好的。 石铁匠尴尬的一笑，说道:“就算另外那家，也顶多做出我这个样子。不过有一个人做的比我好。” 王远好奇地问道:“谁？” 李大壮说道:“咱们庄里的杨老四呗！” 石铁匠点头道:“不错，我们两人是同门师兄弟，他比较善于打造，我比较擅长炼铁，也不知道我这师兄现在如何了。” “哦。”原来这杨老四还是个高手。 李大壮笑道:“石铁匠放心吧，杨老四得到小郎君的救治，估计再过几个月就可痊愈了。” 石铁匠一听大喜，连忙放下铁锤，深深一礼:“多谢小郎君大恩！我师父这一门可就剩下我们师兄弟两人了，师兄若是没了，这门手艺真就断送在我们手里了。” 王远扶起他，说道:“不必多礼，这都是应该的。” 看来自己待在这里，这石铁匠也不能专注打造，接着说道:“不打扰你做工了，我先去买些东西，稍后再过来。” “行。” 王远留下四贯铜钱，这是当初说好的。走出门外，问道:“大壮叔，城中没有专门卖鸡鸭猪羊的集市吗？” “有是有，不过你看街上都没多少人，估计都没开门，不如还是去张屠夫家里看看吧，他那里平时就自己养一些。” 众人来到张屠夫家，叫开了门，这次张屠夫可算是在家了。 张屠夫虽然不是肥头大耳，却也生的非常健硕。 将众人迎进院中，前院不大，一边墙角搭着个架子，上面挂着一些钩子，下面一个案板，放着一些宰杀牲畜的刀具。 张屠夫笑道:“大壮，今日怎么空手来了，没打到猎物？” 李大壮说道:“这几日没进山，今日我家小郎君来买些雉鸭豚羊，回去养着。” 张屠夫大喜过望:“这倒是有一些，但不多，你也知道，粮食涨价，买肉的也少，我实在养不起了，随我去后面看看吧。” 众人跟着张屠夫来到屋后，能够看出这里建着一些猪圈羊圈鸡舍鸭舍，但大部分都空着了。 张屠夫说道:“小郎君，你看就剩下三口豚，七八只雉，五只鸭，羊已经没有了，这豚养到年底倒是可以宰杀了。小郎君若是全要了，我给你便宜一些。” 王远看了看，三头猪每头大约百来斤，不过这个时期的猪都养不大，鸡鸭也都不错，正是下蛋的时期。 第81章 分别审问 王远小手一挥:“行吧，我全要了，你算算多少钱？” “小郎君，以如今的价格，这三口彘杀了卖肉，差不多就值四贯，加上雉鸭，你就给四贯如何？” 王远一想，比那头牛便宜多了，于是说道:“好，马大哥，给钱。大壮叔，装车。都绑好了，别跑了。” 张屠夫高兴地收了钱，帮忙装车，自己还是赚了，每天还要花费粮食喂养，即使是糙米也要不少钱。 装好车，王远问道:“张大叔，你可能弄到大鹅？” 有了铁锅怎么能没有大鹅呢？ 张屠夫说道:“附近沿河的几个村庄里有，小郎君若是想要，我闲来无事可以去打听一下。” “不必了。”自己小镇中虽然没有活物，但是各种家禽的蛋却有不少，回去孵化一下试试。 在张屠夫千恩万谢中，众人离开。 王远说道:“大壮叔，你拉着这些先回去，还能赶上吃饭。稍后我去铁匠铺等着，告诉他们不用给我留饭。” “喏！” 将布帛也搬他们车上，目送李大壮几人离去。 留下一辆马车，王远跳了上去，悄声说道:“马大哥，我们被人跟踪了，你驾车在城中随便转一圈。” 马震点点头，驾车随便走着，王远故意分三拨让他们回去，就是想看看跟踪的人是否减少。 遇到开门的店铺，王远便叫停车，进去逛逛。 手中还有二十几贯钱，看到什么有用的就买一些，钱留在手中就是些破铜烂铁。 买了一些针头线脑，回去好做衣服，买了一篮子鸡蛋，用杂草垫上，又进入一家杂货铺，买了几斤粗茶和两坛腌菜，又买了一些葱姜蒜和一些菜种。 装上车，两人才晃晃悠悠地向铁匠铺走去。 马震悄声说道:“小郎君，跟踪我们的有两帮人。” “嗯！” 回到铁匠铺，石铁匠刚打好了铁锅，帮忙将两大两小四口铁锅装上马车。 王远说道:“石大叔，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除夕了，反正也没有什么活计，随我去齐王庄做工如何？” “这……” 王远笑道:“石大叔，这样吧，你们全家一起过去，我全部都给工钱，一个月给你五贯，婶婶给三贯，你家孩子给两贯，一个月后你若是还愿意留下，我继续给你工钱，做的好还有赏钱。我看你家孩子很有天赋，正好有你师兄和你一起教导，学的好了，我同样给他加工钱，如何？” 石铁匠看了眼自己的妻子，说道:“可我这婆娘去了能做什么？” 看来这石铁匠有点心动了，王远说道:“帮忙做饭，缝补衣服，养一些鸡鸭等，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这样你一家子一个月赚十贯钱，回来也能过个好年。” “好！我们去。需要带什么吗？” “将你打铁的工具带上就行，那里什么都不缺，管吃管住。” “成，我们收拾一下，明日一早就过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在齐王庄等你。告辞了。” “小郎君慢走！” 王远跳上马车，缓缓离去。 出了城门，刚走不远，王远小声问道:“马大哥，两伙人，一伙三人，一伙两人，能对付吗？” 马震摸摸腰间的砍刀，笑道:“没问题！” “行，找个树林，尽量别弄出人命。” 找了处比较茂密的树林，马车驶了进去。 没过多久，三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走进树林。 一直跟着车辙深入了三百多米，就见前面空地上停着一辆马车，上面斜倚着一个少年，正在斜眼看着他们。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忽然传出一阵破空之声。 一道人影从头顶树上跃下！ “嘭嘭嘭！” 三人还没反应过来，马震抡起砍刀直接拍在三人后脑。 三人甚至都来不及吭声，便倒地昏迷。 马震从车上拿出几截麻绳，将三人反手绑了拖到树后藏了起来，随后闪身躲了起来。 不久，两个平民打扮的人走进树林，东张西望，看到王远也不慌张，仿佛只是路过。 王远笑道:“呵呵，别装了，过来吧，都是自己人！” 其中一人惊讶地问道:“小郎君，我们从未见过，这话从何说起？” “哈哈哈，前几日在齐王庄，我见过你们，怎么你们不记得我了？” 两人震惊的互相看了一眼，自己两人当时在那一百多人之中，想不到这少年只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他们了。 王远问道:“都是齐王的人，都别装了，你们不是看到有人跟踪我，才跟上来准备相救的吗？” 那两人尴尬的一笑:“呵呵，是是是。” 王远拱手施礼:“多谢两位兄弟相助。” 那两人连忙还礼:“嘿嘿嘿，应该的，应该的。” 王远转头喊道:“马大哥，把他们拖一个过来！” 马震从树后拖了一人过来。 王远上前，蹲下身来，拍拍那人的脸:“醒醒，醒醒！” 见那人一动不动，骂了一声:“玛勒格巴子！” 抓起一把雪，直接糊在那人脸上。 那人醒了过来，四周一看，一脸无辜地说道:“各位好汉，我等只是附近穷苦人家，身上并没有钱。” 王远掏出匕首，剔着指甲，漫不经心地问道:“说吧，谁让你们跟踪我的？” 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这位小郎君，我等真的是路过，并未跟踪你们。” “呵呵。”王远的笑声有些瘆人，“把他的嘴封上，再拖一个过来。” 马震用绳子将那人的嘴巴勒上，到树后又拖了一人过来。 如法炮制，将他弄醒。 “说！谁让你们来的？” 这人倒是硬气，脖子一梗:“要杀要剐，随便！” 王远点点头，手起刀落，那人一截小手指掉了下来，鲜血直流。 “啊！”那人惨叫一声。 “把他的嘴封上，再拖一个过来。” 王远语气平静，众人听在耳中却感到无尽的寒意。 马震再次将这人的嘴巴勒上，拖来最后一人。 把他弄醒后，王远开口说道:“你想好了再说，他们已经招了，我完全可以将你杀了，再将尔等送去县衙。” 神特么招了！ 第82章 又见小乞丐 那人眼带惊恐，四处看了看，见到一人小指被剁了，那两人也是面带惊恐，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说，我说！我等是县丞王大人的人，前几日你去当铺的事被告诉了王大人，所以他派我们来，只是想查探一下小郎君的底细。” 王远冷哼一声:“哼！原来是王家的人！你家大人好大的胆子！连齐王的人也敢查，回去告诉他，就说再有下次，定让他感受一下大王的怒火！” “给他们松绑！” 马震解开三人身上的绳子，王远冷喝一声:“再有下次，定取尔等性命！滚吧！” 三人如蒙大赦，跌跌撞撞地向林外跑去，那个断指的最可怜，一句话不敢说，捂着手，鲜血还在不断地滴落。 王远回头对剩下那两人说道:“两位大哥，村子里面的两头老牛死了，我去县衙报备，并换了一些钱财，村中粮食不多，便买了一些粮食，你们若是见到大王就跟他说一声，想来大王并不会在意。” 那两人对视一眼，抱拳道:“成！小郎君，我等先行告辞。” “行，我也该回去了。” 王远故意留下这两人看这一场戏，就是想让他将此事传给李元吉，自己知道了他派人在监视自己，而自己待在齐王庄好好的，并没有背叛他，若出了什么事，让他怀疑王家去吧。 王远跳上马车，驶出树林，进入小路，驶向齐王庄。 转了两个弯，前方出现两个瘦弱的身影。 马震见到，认了出来，说道:“小郎君，是前日见到的那个小乞丐。” 王远在马车上爬起来，抬头看去，只见那个小乞丐和他的妹妹，身上披麻带孝。 马车行到他们近前停了下来，他们也认出了王远两人。 小乞丐连忙行礼:“小郎君，大叔好。” 马震听到叫他大叔也不在意，毕竟他这个年龄在这个时期早就该娶妻生子了，甚至有的孩子比那小乞丐都大。 王远问道:“你们为何如此模样？你家大人呢？” 小乞丐两人闻言，顿时泪如雨下。 好半天小乞丐才哽咽地说道:“阿翁本来就生病，又受到风寒，前日夜里过世了。幸亏县衙里面衙役和几个乡亲帮忙，将阿翁葬在南山。我兄妹两人守了一天一夜，这才下山。” 看来这两个小孩虽然年纪小，却也是知礼守孝之人。 王远问道:“你们今后有何打算？” 小乞丐眼神黯淡，叹息说道:“唉！如今世上只剩下我兄妹二人相依为命，只能继续乞讨，实在活不下去，就找个大户人家卖身为奴。” 王远想到这个时代还有奴隶的存在，但那也是个坑，只要签了卖身契，想再赎身，基本不可能，而且主人家看你不顺眼，说打死就打死，顶多罚几个铜钱，除非真的活不下去，谁愿意卖身为奴啊。 王远开口说道:“不如你们跟我走吧，正好我身边缺几个跑腿的，你看如何？” 小乞丐眼睛一亮，说道:“小郎君心善，我兄妹愿意跟着小郎君，正好离县城不远，我兄妹二人愿去县衙签了卖身契。” 王远笑道:“不用签卖身契，来，上车吧，随我回家。” “多谢小郎君。” 王远将兄妹二人拉上马车。 马一扬马鞭驾车缓缓启动，笑道:“两个娃娃，跟着小郎君就对了！” 王远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小乞丐说道:“回小郎君，我叫方兴，今年十二了，我妹妹叫小丫儿，今年十岁，是我跟爷爷在逃荒路上捡的。” “你们不是亲兄妹啊？” “嗯。” “我见你知书达礼，可读过书？” 小乞丐点头道:“以前跟着爷爷识字，读过几本书。家父在前朝军中任职，在抵御突厥人时战死了。” 王远叹息一声，连年战乱，这留下的都是些苦命人啊。不过接下来就要到了贞观盛世了，也算是苦日子熬到头了。 就在这时，小丫儿悄声说道:“哥，我饿了。” 方兴说道:“忍一忍，跟着小郎君回去就有吃的了。” 他们虽说的小声，但王远还是听到了，看看天色，估计下午快两点了。 喊了一声:“马大哥，停车。” 马震停下马车，扭头问道:“小郎君，怎么了？” “你不饿吗？我都饿了。你们去林子里拾些干柴过来。” “喏！” “小丫儿，你随我来。” 马震带着方兴去了林子。 王远取出两口小锅，说道:“小丫儿，你去河边将这两口锅洗净，再盛些清水。” “好的，小郎君。” 王远在河边捡了几块石头，垒了两个简易灶。 小丫儿洗完锅，盛上水，王远放到灶上。 等到马震两人抱着干柴过来，生上火。 很快水便烧开了，王远打开包裹，取出四个面饼，每个锅中放了两块，加上调料，香味嘎的一下就上来。 方兴和小丫儿闻着味道直流口水。 马震心道，就是这个味儿！ 王远心想，这还只是普通的三鲜面，若是拿出小白象，还不馋哭你们。 “马大哥，去拿四个鸡蛋来。” “诶，好嘞！” 每个锅中下入两个鸡蛋，味道更加鲜美。灶台下的柴火抽出来，折了几根荆条做筷子。 “你们兄妹吃那一锅，马大哥，咱们吃这些。” “多谢小郎君！”三人齐声说道。 “吃吧。” 三人顾不上烫嘴，吹着气，狼吞虎咽。 王远吃了个溏心蛋，挑了几口面便不吃了，马震将剩下的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方兴兄妹也是吃的汤都不剩，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意犹未尽，但明显气色好了许多。 王远笑道:“你们饿了几天肚子，此时不宜吃的过饱。行了，我们出发。” 方兴兄妹也有眼力劲儿，将两口锅刷净拿到马车上。 马车继续缓缓行驶，天黑前出了峡谷。 李松几人正收拾好鱼获，看到了王远，跑了过来。 “小郎君回来了。” “嗯，都回来了吗？” “都回来了，东西都放好了。” “捉了多少鱼？” “嘿嘿嘿，听今晚喝酒，兄弟们就多捉了一些，并且又摸了两个大河蚌。” “行，蚌壳给我留着哈！” 第83章 小丫儿 众人边走边聊。 李松见到马车上还有两个小孩，开口问道:“小郎君怎么带回两个娃儿？” “路上遇到的，便带回来做两个跑腿的跟班。” “嗯，小郎君是该找个丫鬟啥的，总不能老是让马大哥跑腿儿。” 马震笑道:“就你会说话！” 回到村中，妇女们已经开始做饭了，见到王远纷纷打着招呼！ 王远笑道:“去房檐下拿两条牛肉炖上！狼多肉少，多炖些汤！” “多谢小郎君！”李松放下鱼获，屁颠地去取肉。 王远开口说道:“兄弟们，把这两口大锅架上去！” “好嘞！” 卸下大锅，王远便坐着马车，回到宅院，众人帮忙卸车。 王远回到内院，见里面已经搭好了棚子，吴小海正在煮盐。 “小郎君回来了。” “嗯，小海哥，出去帮忙把东西搬进来。” 方兴两兄妹倒是也勤快，搬不了重物，都去帮忙拿轻的。 东西全部送进王远住的侧房，王远看了看两兄妹，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 “这边有两个房间，你们一人一间，暂时先住下。” “小郎君，我，我兄妹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这是有些拘束，不敢住，王远笑道:“无妨，这只是暂时的，以后我们还会有更好的房子住。你们先熟悉一下，稍后烧点热水，你们先洗洗，衣服暂时没有，明日再换。” “谢谢小郎君。” 王远回屋拿出铁壶，开口说道:“小海哥，用这个烧点热水给他们洗洗，稍后帮他们在屋里垒个小火炉。” “喏。” “马大哥，随我去看看他们做的如何了。” “好。” 两人将马车赶到村南，卸下马匹。 整个场地几乎摆满了，石块、木材、黄土和枯草，这边场地放不下的，村里街道两旁都堆上了，看来今年干的活顶上昨天两天了。 晒干的枯草堆了十几垛了，看着虽然多，但是光马匹就一百多匹，还是不够用，而且马匹不能只喂草料，还要喂粮食。 几个老头在南面山坡下背阴处忙活着。 王远踩着晾晒的枯草走了过去，只见老头们还在做着土坯，地上已经摆放了不少做好的，水缸都做了四个，应该是每种方法各做了一个，其他的盆盆罐罐的几百件，看卖相都不错，看来这几个老头的手艺还行。 “小郎君回来了！” 王远点点头，说道:“老头儿，不是让你烧一窑试试吗？” 老李头笑道:“嘿嘿，小郎君有所不知，这土坯必须干透了才能烧制，如今这天气恐怕要七日才干，那水缸至少也要十日。” 王远尴尬地一笑，这自己知道啊，一时给忘了:“嗯，我只是想考考你，土坯必须阴干，否则容易开裂，即使晒干是完整的，烧制时也很容易开裂。” 老李头谄媚地说道:“小郎君不愧读过书，果然博学多才！” 王远被说的小脸通红，笑道:“你这个糟老头子，今日干的不错，稍后酒水可以多喝点。” “嘿嘿嘿，多谢小郎君！” 王远背着手，向回走去，太特么尴尬了。 这时，狗蛋扛着一捆枯草，从山上下来，草上不时地飘落一些飞絮。 王远心中一动，喊道:“狗蛋，过来！” 狗蛋跑了过来，放下那捆枯草，笑道:“小郎君，有何吩咐？” 王远上前扒拉着那捆草，心中嘀咕，飞蓬草，又叫蓬草，烧完了是草灰，主要成分是碳酸钾。 忽然眼睛一亮，蓬草烧成灰不就是蓬灰吗？卧草！兰州拉面！ 成分都是一样的，为什么不用别的草木灰？难道是蓬灰中碳酸钾含量高？ 不管了，先研究出来拉面再说。 “狗蛋，把这些草送到我那里去，通知下去，以后凡是割了这种草都给我送去，知道了吗？” “知道了。” 牛棚旁边建了个猪圈，三头猪已经养在里面，再旁边搭建了鸡舍鸭舍，八只鸡里面有六只母鸡，都能下蛋，这可以利用一下，两只公鸡有一只必须得死，但要先养肥了再说，鸭子就无所谓了，只要能下蛋就行。 鸡舍鸭舍都是用竹片编的，缝隙都不大，看来周围是有黄鼠狼出没，否则村民们不可能弄这么密，这些村民都有经验，他们干活自己还是很放心的。 拿出烟来，扔给马震一根，两人抽着烟，到河边烧炭那里转了一圈，便回到内院。 方兴两兄妹正蹲在炉灶前烧着火，并烤着头发，看来是刚洗过头，衣服虽然还是原来的，脏兮兮的，但也显的精神了许多。 吴小海并没有煮盐，没有王远的同意，是不敢让别人看到的，坐在一旁和两兄妹聊着天。 “小郎君！”见到王远他们连忙起身行礼。 “嗯，都不要拘束，别动不动就行礼，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了。” “喏。” 王远回屋搬出个小板凳坐在炉灶旁，看向兄妹二人，见他们头发还没干，披散着头发，便从怀中掏出几个皮筋，递给方兴。 “等头发干了先用这个扎上。” “多谢小郎君！” 小丫儿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长的虽然瘦弱，此时小脸洗净了，也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 不由地脑海中浮现出一到画面，前世自己在孤儿院长大，在孤儿院里有个小女孩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面，上山掏鸟蛋，下河摸鱼虾。 王远收回思绪，开口问道:“小丫儿，你姓什么？你家原先是做什么的？” 小丫儿大眼睛顿时泪如泉涌，哽咽地说道:“小丫儿自幼父母双亡，姓什么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从小跟着姨父姨母，他们一直叫我死丫头，直到他们生了个弟弟，整天对我不是打就是骂。” “前几年还好，每日还有两顿稀粥，可是今年家中实在无粮，一日无意间听到他们说要将我和一家的女儿换了吃，我才跑了出来。” 马震都听不下去了，一脸怒火地问道:“真是畜牲！小丫儿，你家住哪里？” 小丫儿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走了两天两夜，饿昏在路边，被阿翁和哥哥救了，我才跟着他们一路乞讨，走了两个多月，才来到这里。阿翁说叫死丫头不好，就叫我小丫儿了。” 第84章 喝酒 王远看着这个可怜的丫头，说道:“既然如此，叫小丫儿也不好，不如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小丫儿擦了擦泪水，说道:“好，请小郎君赐名。” “叫小妮如何？以后你就随我一个姓，就叫王小妮吧，从今以后你就有了两个哥哥！” “啊？”小丫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扑通跪下:“多谢小郎君赐名，呜呜呜……” 方兴闻言也跪了下来，连连摆手道:“小郎君，不可啊，我们兄妹承蒙小郎君搭救，还不许我们签卖身契，如此大恩，怎敢认小郎君为兄长，只愿跟着小郎君做个下人就行。” 王远将他们拉起来，最看不惯动不动就下跪的人，怒道:“行了，我这里不兴下跪！而且这里也没有下人！在这里谁都不许称自己为下人，知道了吗？” 方兴两人被王远吓到了:“这……” 王远缓和了下，指着马震和吴小海，说道:“你们看，他们也是来投奔我的，凡是愿意跟着我的都是自己人，都是我的兄弟，我也希望你们也能以兄弟相处，这样咱们也能团结到一起，有劲往一处使，以后你们也都有了好几个哥哥，这不好吗？” 众人都被说的异常激动，热泪盈眶。 方兴连忙行礼:“知道了，小郎君。” 王小妮也跟着说道:“多谢小郎君，以后我就叫王小妮了。” 王远笑道:“看来你们还是不肯叫我哥啊，也罢，随便你们吧。” 马震大笑道:“哈哈哈，这就对了，以后别叫我大叔了，叫我马大哥，这位是小海哥。” 两兄妹连忙行礼:“马大哥，小海哥！” “诶！哈哈哈……” 王远起身一甩衣袖，骂骂咧咧的走了:“特么的！喝酒去！” “哈哈哈……” 王远溜达着，来到做饭那里。 一大锅的牛肉汤，一大锅的鱼汤，两个大河蚌切了在行军锅中煮的，粟米饭也足够了。 王远喊道:“李松！去把酒拿一半过来，放在灶旁热着，这么喝太凉了！” “好嘞！” 二十坛酒搬了过来，放在灶台下用火烤着。 天色马上就黑了，王远试了试，牛肉已经炖烂。 “去喊人，回来吃饭吧。” 马震和吴小海带着方兴兄妹也来了，这兄妹二人头发扎了起来，倒也显得眉清目秀，尤其王小妮扎了两个羊角辫，更显得娇小灵动，只是现在还是瘦的皮包骨，等长起来肯定更好看。 王远拿过装盐的竹筒，向锅里加上盐。 回身坐到柴垛上，看向身旁的方兴兄妹，开口问道:“你们用什么洗的头？” 方兴说道:“小海哥给我们烧了热水，兑上冷水，再用草木灰揉搓洗的。” 王远点点头，看到老李头吹着哨子回来了，喊道:“老头儿，过来！” 老李头跑过来，问道:“小郎君有何吩咐？” “我问你，咱们烧火剩下的草木灰都哪里去了？” “回小郎君，都收集起来了，这个用处很多，平日里洗衣服什么的，天气暖和了去河边洗澡洗头，用不完的可以肥地，种的庄稼若是生虫了，可以撒上驱虫。” “嗯，行。”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也是伟大的。 天色慢慢的黑了下来，人们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王远起身喊道:“乡亲们，兄弟们！来，把柴火抱到场地中间，生上篝火，酒坛子打开，给我喝起来！” “噢！噢！噢！……” “多谢小郎君！”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一大堆篝火生了起来，王远走了过去坐了下来，李松抱来一坛酒，马震拍开泥封，一股酒香飘散开来。 方兴连忙抱着坛子给他们倒酒，碗中浮起一层绿色的泡沫。 见众人都围坐下来，王远端起酒碗，酒水烤的有些温热，闻着酒香中还夹着淡淡的酸味。 站起身来，喊道:“乡亲们，兄弟们，今日诸位都做的不错，所以我允许都敞开了喝！” “好！”众人欢呼。 王远接着说道:“但是我有几个要求，第一，伤员们最多只能喝三碗，喝酒不利于伤口恢复。第二，十四岁以下的孩子最多喝一碗，十岁以下的不准喝。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其他人喝多少我不管，但是喝多了不准给我闹事，否则别怪我打你板子，还要扣你工钱！都能不能遵守？” “能！” “都听小郎君的！” “好！胜饮！” “敬小郎君！” “胜饮！” 王远一口干了，味道和那次在军中喝的差不多，自己确实喝不惯。 方兴也喝了一碗，就来给众人倒酒，王远挥手道:“我就不喝了，给我拿饭来吧。” 王小妮倒是没有喝酒，但是她和方兴早就饿了，闻言便和方兴一起去排队领饭。 前面分饭的妇女见过方兴二人，连忙喊道:“两个小娃儿，是给小郎君盛饭吧？都过来，我先给你们盛上。” “谢谢婶婶！”两人走上前去。 排队的村民和士兵们好奇地打量着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这是以后跟在王远身边的人，可要打好关系了。 那妇女说道:“以后给小郎君盛饭直接过来就是，不必排队，知道了吗？” “知道了，婶婶。” 两人长的很讨喜，小嘴很甜，说的那妇女心花怒放。 老李头端着酒碗，来到王远身前谄笑道:“小郎君，小老儿代乡亲们敬你一碗，多谢小郎君让我等都吃上了饱饭。” 王远笑道:“你个糟老头子，蔫儿坏蔫儿坏的，我都说了，小孩子只能喝一碗，你看我像大人吗？告诉你小孩子喝酒长不高的。真要敬我，以后就多多干活，多挣些工钱，过上好日子。行了，回去喝你的吧！” 老李头听的感动，抹了把眼泪，说道:“是是，多谢小郎君。” 王远怒道:“你个死老头儿，我又不打你，哭啥？给我滚！见到你就烦！” “诶！” 王远吃了碗粟米饭，喝了碗河蚌汤，见众人都在沉闷的吃喝， 站起身说道:“看来我在这里各位都放不开啊，马大哥，你带着大伙儿饮酒，我就先回去了，哪个兄弟带头，唱起来！跳起来！把气氛搞起来！我走了！” 第85章 打架 王远转身走了，方兴兄妹两人跟了上去。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接着鬼哭狼嚎的歌声传了出来。 刚走不远，王远说道:“方兴，你回去将那几个蚌壳拿来。” “喏！” 回到内院，王远点上油灯，开口问道:“方兴，小妮，你们都会些什么活计？” 方兴说道:“我从小除了跟着阿翁读书习字，还学了一点武艺，还会做一些农活。” 王小妮说道:“我打小就开始干活，洗衣做饭，纺钱缝补，种地浇水，几乎什么活都做过。” 王远点点头，说道:“行，你们都回屋休息吧，想来这些日子都没休息好，明日再安排你们做事。” 方兴见王远拿起锯子，开口问道:“小郎君，还有什么事要做？尽管吩咐我们。” 王远看了他们一眼，看来还是和自己有些隔阂，这也不怪他们，现在就是阶级社会，等级分明，就连马震他们也是一样，这种思想一经根深蒂固，想要改变就得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不用，都回去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这里有些木炭，你们生着了，回去取暖。” “谢谢小郎君。” 能够看出来，这兄妹二人虽然表面上看着像无事一样，但毕竟爷爷刚死了，只是强装平静罢了。 见他们各自生好火，拿了木炭回屋，这两日烧制的木炭都堆在一旁。 拿着锯子又开始锯木头，将锯下的木板用麻绳箍成一个木盆，这个时期的木盆大多是用树脂或树胶密封，王远的小镇中也有各种的胶水，但这时还不能拿出来用。 将这两日锯下的锯末和刨花收集起来，掺上炼铁的矿渣和一点草木灰，装进木盆，稍微洒了点水浸湿。 把木盆拿进屋里，放到炉子旁，将几头大蒜掰开，蒜瓣密集地插了进去。 有了草木灰再加上室内温度，估计一夜之间就能生根发芽。 到厢房拿出一卷布帛，回到房间，坐在火炉旁，从小镇里找了把剪刀，开始剪那些布帛。 剪刀飞快，布片如雪花般飘落，剪了一会儿，看看自己的杰作。 嗯，剪了个寂寞！ 忽然，外面传来喊声:“小郎君，小郎君！快！有人打起来了！” 王远打开门一看，是马震，开口问道:“怎么回事？” “有人喝多了，和那赵石、陈杰两人发生口角，便打了起来。” “特么的，看看去！” 王远刚要出去，见方兴兄妹也开门出来了，开口说道:“不关你们的事，回去睡觉。” 说完，跟着马震走了出去。 还没走到篝火那里，就见到人群乌泱泱一片，乱作一团。 老远就听到有人叫嚣:“我们不是来做苦力的！我们是大王派来看家的！” “小郎君给你们找回了军饷，还管你吃住，干点活出点力怎么了！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田舍郎！”这是赵石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喊道:“小郎君放走了几个人，你们没看到吗？” “彼其娘之！放几个人怎么了？他们犯了哪门子法？你再看看来时，我们有多少兄弟？死了多少人？若是没有小郎君，不知还会死多少人？忘恩负义的东西！”这是陈杰的声音。 想不到这俩货倒成好人了。 “兄弟们，打！打死这两个杀才！” “直娘贼！兄弟们别听他们的窜掇！” “等一下，小郎君就来了，一切听小郎君处置。” 现场一片乱哄哄的，士兵和村民们将他们双方分开。 王远走了过去，顿时安静下来。 赵石和陈杰两人扑通一声跪下来。 “小郎君，小郎君！都是这两个杀才，不想做工，还在这里窜掇众人！” 王远扫视了一圈，见双方打的鼻青脸肿，衣服都撕扯了几道口子。 另两个人被士兵们按在地上，看来他们似乎也不受待见，两人还在不断地叫嚣。 “放开我！不服咱们单挑！有本事打死我。” 看他们满脸通红，就这破酒还能喝多了，这是喝了多少？ 王远冷冷地说道:“都给我捆起来！扔进茅屋！喝了点马尿不知道姓什么了！明日酒醒了再行处理！” 扫视一眼，继续说道:“有人愿意走的，可以把他们放了一起走，我绝不拦着。” 士兵们慑于王远的回光，赶紧找来绳子，将四人捆了，分别扔进四间茅草屋里。 见众人都站着看着自己，王远骂道:“都杵着干嘛？还想着喝酒呢？把酒给我收了全部搬进内院，其他人滚蛋！” 马震带人将剩下的酒收集起来，全部送进内院一个厢房。 王远粗略地算了下，大约喝了不到三百斤，还剩下五百多斤，酒坛子大约十斤装的，都是免费送的。 自己小镇中原来的人，几乎家家户户都会酿酒，镇中还有几套蒸馏装置，回头弄一套出来。 王远回头见到那些士兵，呵斥道:“都回去睡觉！没事别来烦我！” 马震几人和士兵们退了出去，还能听到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 “彼其娘之！好不容易喝顿酒，被那几个狗厮鸟给搅和了！” “哼！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喝酒？” “别想了，没看把小郎君给气的！” “要不我等去将那几个直娘贱再打一顿，出出气！” “嘘，小点声。” 王远不再理会他们，回到屋里，继续自己的飞剪。 几个黑影走了出去，只见他们全部蒙着面，来到关着那四人的茅屋。 “砰砰砰……” “呜呜呜……” 有人捂嘴，有人动手，四间茅屋转了个遍，黑影悄咪咪地回到宅院，只留下一阵的哭喊声。 “彼汝娘之，谁啊！呜呜呜……” “哪个直娘贼？狗杀才！呜呜呜……” “哇哇哇，呜呜呜……” 声音那个凄惨，呼天抢地的，连村中偷粮的耗子和偷鸡的黄鼠狼吓的都不敢出来。 “咕咕咕咕喵！”觅食的夜袅找不到食物飞走了。 第二日一早，王远去河边洗漱完，在老李头的哨音中回到内院。 方兴两兄妹刚刚起来，见到王远羞愧地说道:“小郎君，我兄妹二人好几日未曾睡好，今日起来晚了，以后一定早起。” 第86章 赶走两人 王远笑道:“无妨，起早了也无事做，自然就好，有事我会叫你们。你们先去河边洗洗，收拾一下，稍后去吃饭。” “喏。” 方兴拉着王小妮走了出去，一路上遇见人就喊着，伯伯好，叔叔好，大哥好，引得众人一片夸赞。 穿越来到大唐之后，从一开始瘦弱的身体，到如今强壮了不少，每天都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特别是力气，此时应该已经达到成年人的正常水平，这或许是穿越的福利，也可能是那日被天雷改造了体质。 这若是再按照后世特种部队的训练方法，训练一下，不知道自己会达到什么地步。 可惜没有器械和工具，等以后有时间做上一些。 想到这里，脱下皮裘，做了下拉伸，便开始练习一下拳法。 练了两趟军体拳，身上微微发热，抽出自己那把横刀，练起了戚家刀法。 此刀法又叫辛酉刀法，听说此刀法乃戚继光将军所创，专门为了克制倭寇的刀法，而倭寇的刀法和武技又大多传自唐朝，呵呵！ 练完收刀，门口传来一声喝彩。 “好！” 王远看去，只见门外站着马震、周大山、吴小海和方兴兄妹，五人都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 五人走到近前，马震拱手行礼:“对不起，小郎君，我等无意窥探小郎君练功。” 王远笑道:“无妨，你们若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们。” 众人闻言大喜:“太好了！” 马震说道:“我观小郎君所使的刀法并未熟练，但所用的招式却处处克制我等所用的刀法，若是和我对上，我也不敢保证能够取胜，不知此刀法叫何名称？” 王远说道:“我祖上传下的刀法，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如就叫王家刀法吧。” 方兴拱手说道:“小郎君，我也想学，可是没有刀。” 王远将自己的横刀扔给方兴，说道:“这把刀你先用着，武艺上的问题你先请教三位哥哥，等有时间我再教你们这套刀法。” “多谢小郎君！”方兴摩挲着横刀，满脸笑容，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马震笑道:“这可是我在战场上缴获的，这刀可是宝刀。” 王远不屑地说道:“宝刀个屁，还敢不上我给你的那把砍刀，回头我给你们打造几把宝刀。” “嘿嘿嘿，是是是。” 王远穿上皮裘，挥手道:“马大哥，带上一坛腌菜，我们吃饭去。” 众人走了出去，远处传来了开饭的哨音。 王远坐到老地方的柴垛上，马震将腌菜给了妇女们，让她们切好。 人陆陆续续地走了过来，见王远冷着一张脸，都不敢上前打招呼，也不敢去打饭，现场一片鸦雀无声。 马震小声说道:“小郎君，人差不多到齐了。” 王远站起身，喊道:“李松，去把人押过来！” “喏！” 很快，五花大绑的四人带了过来，被几个士兵摁着跪在王远面前。 赵石、陈杰两人低头说道:“小郎君饶命，我等再也不敢了。” 另外两人叫道:“放开我！小心齐王将尔等全部砍了！” 王远冷眼看着他们，只见四人浑身泥土，还带着草屑，头已经被打成了猪头，看来昨晚被打的不轻。 马震附耳小声说道:“那日从县城出来问那几个兄弟哪去了的那人，就是其中一个。” 王远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开口问道:“兄弟们，你们说，如何处置？” 一人喊道:“打，狠狠地打！本来高高兴兴地喝顿酒，全被这几个人搅和了！” “对！朝死里打！” “把他们赶出齐王庄，这里不需要他们！” “正是！” 李松说道:“兄弟们别吵了，都听小郎君的。” “好！小郎君说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嘈杂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看向王远。 王远点头，说道:“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昨夜喝酒前我曾说过，不管谁酒后闹事，我不但要打他板子，还要扣他工钱。那么，每人十板子，另外再扣二百文工钱，你们可服？” 赵石和陈杰立即说道:“服！我们服！多谢小郎君！” 王远给马震使了个眼色，说道:“他两个拉下去，给我打！” “喏！” 马震招呼几个人，将赵石两人带到一旁，按在地上。 马震和周大山一人拿起一根棍子，照着他们的屁股打了起来。 王远看向另外两人，开口问道:“你们呢？” 两人目光有些闪躲，一人鼓了鼓气，说道:“齐王叫我等来这里，不是来出苦力的，做工有那些贱民就够了！” 王远怒喝道:“贱民？就你高贵？就你不是贱民？” 指了指周围，继续说道:“这些房子凭什么给你住？重新盖房子凭什么你不用做工？粮食凭什么给你吃？” “若是在军中，你们这叫什么？扰乱军心！这是要杀头的！” “你们庆幸吧，这不是在军中。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我也不难为你们，你们回去找齐王，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大王，给他们松绑！让他们滚！” 李松喊道:“小郎君，不可！先打他们一顿板子，再赶他们走！” “对！先打他们板子！” “打！” “打！” 士兵们一阵起哄，看来也是惹了众怒。 王远摆手道:“不必，还有哪个受不了，要离开的，和他们一起走吧，我绝不拦着，这里不需要和兄弟们不是一条心的人！” 见没人说话，继续说道:“好，既然没有人要走，那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再有谁蛊惑人心，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李松，给他们松绑！” “喏！” 李松上前将那两人身上的绳子解开，一人踢了一脚。 “滚吧！” “滚吧！” 众人怒吼，见那两人灰溜溜地跑了，又是一阵大笑！ “哈哈哈……” 那两人边跑边叫道:“竖子！等着大王派人来，将尔等全部砍了！” 众人一脸担心地看着王远，李松问道:“小郎君，不该放他们走啊，若是齐王真派人来了，怎生是好啊？” “哈哈哈……”王远大笑一声说道:“你猜他们敢去见齐王吗？若是齐王见到了他们，会不会先将他们砍了？” 第87章 安排做工 李松挠挠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满头的雾水。 马震将赵石、陈杰拉了过来，两人跪在地上，说道:“多谢小郎君。” 被打了还要道谢，看来马震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打的并不重，只是做做样子。 王远问道:“今日可还能做工？” 赵石两人说道:“能。” “好。马大哥，给他们松绑。” 给他们解开绳子，两人立即行礼:“多谢小郎君！” 王远笑道:“先吃饭，吃完后回去我给你们上点药，明日就不疼了。” “谢小郎君，都是小伤，不用上药，我等忍的住。” “闭嘴吧。”王远白了他们一眼，起身挥手喊道:“开饭！” 众人一哄而散，开始排队领饭。 很快方兴兄妹便将饭食端来，王远只喝了一碗米粥，吃了几块咸菜。 见周大山坐在一旁吃的正香，开口问道:“大山哥，石磨打造的如何了？” 周大山擦了擦嘴，笑道:“已经成形了，稍微处理一下，便可安装使用，稍后找人抬回来，你看放在哪里合适？” “有多大？” “大约这么大。”周大山比划了一下，一米左右的直径，也不算大，一个人轻松就能推动。 王远想了想，这下可以磨豆浆，做豆腐了，若是吃不完，还可以拉到县城去售卖。 “这样，先找个茅草屋放进去，回头你再多打造两副。” 周大山说道:“好，这两日是手比较生疏，打造的慢了些，赵石上手挺快的，接下来打造的能快一些。” 王远点点头说道:“你闲时寻找一下，看看有没有大一点的石材，过两日我请个石匠过来，打造几个大点的石磨，到时你们可以多向人家请教。” “喏。” “老头儿！”王远将老李头喊来，问道:“村里女人们可有会做衣衫的？” 老李头谄笑道:“嘿嘿，村里的婆娘打小就学女红，基本都会做，只是没那么多布料和钟线，一般都是用木针和骨针，大多数缝的是兽皮。” 王远摆摆手，说道:“行了，没工夫听你唠叨！你找十几个手巧的，去我那里领了布帛和针线，让他们做衣服，争取年前一人一套新衣。” “多谢小郎君！” “一会儿你叫上大壮叔，去我那里，我给你们交待一些任务。” “喏。” 见众人吃完，老李头正在那边招呼人手，王远说道:“三位哥哥，你们先跟我回去，稍后再安排你们做事。李松，你也跟着！” “喏！” 王远说完向宅院走去，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人。 大部分人都在门前场地上候着，妇女们跟着老李头几人进入内院。 王远回屋拿出一个小包裹，打开后，取出一个小瓷瓶，扔给周大山。 “大山哥，这里面是些药酒，去给那两个货的伤处擦上，一定要用力揉搓，药力才能吸收，擦完就去做工吧。” “喏！” 周大山走后，王远又取出一套黑色衣服，让方兴和王小妮提着，展示给众人看。 只见是一件上衣和一条长裤，裤子没什么特别的，上衣是小立领的，一排古法绳结套扣，短衣窄袖。 这明明就是一套唐装！ 王远在小镇中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嗯，小镇中的原住民大多是少数民族，翻了好几家的衣柜，才找到这么一套合适现在做的衣服，无论是材料还是式样。 王远问道:“照着这个样式做，能否做的出来？” 十几个妇女上前翻看，一个妇女说道:“做是能做出来，但是做不到针脚这么细密均匀。” 另一妇女说道:“是啊，想不到小郎君针线活儿也这么好！” 老李头看不下去了，说道:“小郎君什么活儿不好？你家男人要是有小郎君十之一二，也不用在这里吃苦了！” “咳咳！”王远被说的小脸通红，尴尬地说道:“能做出来就行，记得要用双层布料，说不定哪天忽然就冷了，到时里面可以塞些细草叶御寒，如今没有条件，来年里面塞些羽毛羊毛啥的更好。” “还是小郎君有办法！”妇女们赞道。 王远把剪刀和针头线脑递给一个妇女，说道:“布匹在那边厢房里，你们每人拿一些回去赶紧开工，先紧着那些没有衣服的做。” 王小妮小声说道:“小郎君，我也会针线活，要不我也去做吧？” “好，量力而为。” “诶！” 王小妮跟着妇女们拿了卷布帛走了出去。 妇女们走远了，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小郎君离近了看更俊！” “嗯，真润！” “嘘！小心你家那口子听到。” 王远一头的黑线，看向憋笑的众人，说道:“咱们一百四十多人，除去伤病、女人和孩子，还有九十多人，工具不多，人手施展不开，以后工具慢慢就补充了，为了提高效率，下面我安排一下以后的活计。” 方兴搬来小板凳，王远坐了下来，掏出烟来，一人分了一根，自己先点上，吸了一口，说道:“都坐。” 马震四处看了下，搬了一根圆木，放在王远面前，众人并排坐下。 李松把玩了一下烟卷，给了马震，方兴连看没看，也给了他，马震笑嘻嘻地放进怀中，掏出打火机，给众人点上。 王远说道:“李松，以后先别钓鱼了，每日放个鱼笼就行，中午和傍晚去收一下，小鱼就放了，收多少算多少，不然全抓完以后就没的吃了。” “善。” “不知那些患蒙雀眼之疾的如何了？” 李松说道:“已经改善了不少，很多夜里已经能模糊视物了。” 王远点点头:“抓到的鱼先紧着他们吃。你们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以后你带那几个兄弟先去做土砖，稍后我教给你们。” “喏！” 王远看向李老头，说道:“老头，烧制木炭不能停，安排三四个人就够了。捡石块的用不了那么多人，那些牛马闲着也是闲着，牵出五头，绑上竹筐驼着，估计再捡两日就足够建房了，七八个人足够了。” “喏！” “留下一把铁锹一把镐子，稍后安排几个人挖地基，乡亲们可会建土坯房？” 第88章 土砖 老李头说道:“建土墙倒是会，这个宅院的院墙都是我等做的，这里面房子却是外面来的工匠建的，土坯房虽没建造过，但按照建土墙的办法也能建。” 王远点点头:“好。小孩子们就安排他们上山割草，经过这两日也存了不少，让他们每天随硬割些也就够了。你们那些老人还是负责喂牲口，该喂粮食就喂，粮食不足咱们再去买，闲暇继续做土坯烧窑。” “喏！ “挖黄土的没有几件工具，留两个人暂时先挖着。大壮叔，锯子你先给别人让他们接着锯木材，建房需要大量木材，现在还不够用，还有烧炭也要大量木头，以后有工具了，再慢慢增添人手。” 李大壮说道:“喏。可是还剩下这么多人做什么？” 王远想了想，说道:“士兵们除了伤兵，还剩下二十多人，乡亲们也剩下二十多人没事做，这样吧，大壮叔，好几天没下雪了，想来猎物们都出来觅食了，不如你带人去打猎如何？” 大壮笑道:“好啊，既可给我们改善一下伙食，又可以多弄些皮毛御寒。” “马大哥，这事交给你和大壮叔了，招集士兵，将弓箭带上，分成几个小队，每队至少有一个村民带路，大壮叔，你去挑十个箭法好、熟悉地形的村民一起，告诉他们，不管打没打到，傍晚之前一定要回来。留下的十几人，随时听我调动。” “喏！” “好了，下去安排吧。” “是！” 众人走后，只剩下吴小海和方兴。 王远问道:“小海哥，还有多少盐没有煮？” “大约二百多斤。” “你还是继续煮盐，直到煮完为止。” “喏！” 王远向外面走去，方兴跟在后面。 到了外院，周大山和赵石、陈杰拿着铁锤錾子也刚出来。 赵石两人连忙行礼:“多谢小郎君赐药。” 周大山笑道:“挨棍子的时候没叫出声，方才搽药叫的那么大声，哈哈哈。” 赵石道:“亏了周大哥和马大哥手下留情。” 王远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好干，去忙吧。” “喏！” 外面场地上，李大壮和马震已经挑好了人手，分了十个小队，最少的三人，多的五人，看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兴奋。 王远走近了，笑道:“哪个队打到了大货，今晚回来，我重重有赏！” “好！” “小郎君，可否赏我等酒喝？” “哈哈哈……” “昨晚被那两个直娘贼搅和了，你还想喝酒？” 王远大声说道:“好！那就一坛酒，今日哪队打的猎物最多，我就赏哪队一坛酒，咱们不以数量为胜，以重量为准，哪队打的总重量最重，哪队为胜。当然，若是遇上豺狼虎豹，万不可硬拼，保住性命要紧，若是哪队为了争胜致侠同伴受伤或是丢了性命，我不但不判你取胜，还要扣你们全队工钱！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众人拱手行礼，便向山中进发。 剩下的人，老李头安排了一下，便各自忙活去了。 王远看了眼余下的二十多人，问道:“李松去哪里了？” “小郎君，我在这里。” 李松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笑道:“小郎君，我去下鱼笼了。” “嗯。”王远点点头，对那些人说道:“各位乡亲和兄弟们，看到这十几间茅草屋了吗？先把这些全部拆了，稍后我划几道线，你们按照线挖，至少挖两尺深，以便打地基。” “十几间全拆了？” “全拆！” 若在平时真不舍得拆，哪怕不住人，也可以存放物品。 村民和几个士兵们见王远语气不容置疑，这才动手拆起来。 王远说道:“李松，带着方兴找几根绳子连接起来。” “喏。” 点了根烟，坐到一旁，看着众人拆房子。 这些茅草房子很好拆，二十多人拆的很快，现场一片尘土飞扬。 李松两人接了几根绳子，王远看了看，大约十丈多长。 让两人扯直，王远比着绳子，绕着广场外拆的那十几个房子划线，并在线上插上木棍。 大约八十米长，二十米宽的长方形，每个边划了两道约一尺多宽的线。 等等众人将房子拆完，材料全部搬出来，便让一人拿镐子，一人持铁锨在线内挖沟，以便做地基。 土坯房做地基两尺深应该够用，等以后做出水泥，制作混凝土，这些土坯房还要推倒重建。 剩下的人让他们去提水和黄土，拿点干草扯碎，一起混合成泥巴。 现在是所有人都忙活了起来，除了王远自己和一些病号。 “方兴，来，和我抬根木头。” “诶！” 两人抬了根圆木进了内院，院中吴小海正在煮盐，王远示意他继续。 王远搬来两个小板凳，一个垫在圆木下，让方兴扶稳，锯下一截木头，开始锯木板。 几块木板锯成长方形，用刨子刨规整，削了几个竹钉，将木板拼起来，用竹钉钉上，做了四个没有盖子的长方形木盒。 四个盒子递给方兴:“拿着。” 王远捡了几块木片，带着方兴走了出去。 李松十几个人已经搅好了两堆泥巴了，正在搅拌另外两堆，每堆泥巴上五个人光着脚踩着，旁边有人提着木桶向里面加水。 王远喊道:“李松，来四个人！” “来了！” 李松四人过来，王远问道:“会做土砖吗？” 李松看了看方兴拿的木盒子，说道:“会。” “做个试试。” 李松拿起一个木盒子，填满泥巴，用木片将上面刮平，往地上一扣，轻轻拿起木盒，一块平整的长方形土砖便出现在地上，形状跟后世的红砖差不多。 看来李松做过类似的活，当然很多士兵都做过，但他们做的土砖比这个大多了。 王远笑道:“行啊，做的很好。你们四个就在这里做土砖，累了就换人，这片场地交给你们了，留下走路的地方就行。” “喏！” 回到内院，王远说道:“方兴，去扛四根粗点的竹子过来。” “好嘞！” 方兴力气不大，一次只能扛一根，回来后蹲在王远身旁打下手。 第89章 石铁匠来了 见王远又做了两个小板凳，方兴笑道:“嘿嘿，小郎君，我也会做了。” 王远看了他一眼，说道:“行，你来做。” 方兴高兴地做了起来，王远则去处理那四根竹子。 王远将四根竹杆锯成五米左右的长度，每隔一尺左右钻一个小洞。 将锯下的上面比较细的竹子又截成一尺半左右的小段，竹段两头分别插进两根竹杆的小洞里，一层层地插进去，能够看出原来这是做了一副梯子。 两副做好，为了防止散架，两头都绑上绳子，固定牢固。 这时方兴也做好了一个小板凳，虽然不熟练，但做的很仔细，凳子也很结实。 王远说道:“做的不错，以后熟练了就好。你去找老李头，将河里泡的牛皮拿来。” “诶！” 方兴走后，吴小海笑道:“这小家伙很机灵，手也巧，以后跟着小郎君能学不少东西。” 王远把凳子给了吴小海，开口说道:“我也是见他脑子聪明，而且为人善良，值得培养。” 回到屋里，炉子里生上木炭，铁壶中倒上水，放了点粗茶，煮起茶来。 壶中水开了，倒进木桶，接着煮茶，一直装了大半桶的茶水，放到一旁晾凉。 “小郎君，牛皮取来了。”外面传来方兴的喊声。 “进来吧。” 方兴推门进来，见王远正在烧水，屋里充斥着一股酸苦的茶叶味。 “小郎君，你在煮茶吗？用不用我帮你？” 王远抬头说道:“不用。牛皮放那里，你继续做凳子吧。” “诺。” 壶中的水烧开，王远取出一点茉莉花茶，放进茶壶，倒上开水。 到院中锯下两截竹筒，做成竹杯，回屋里倒上茶水，拿了出去。 “小海哥，方兴，尝尝我煮的茶水。” “多谢小郎君。” 两人接过竹杯，吴小海疑惑地问道:“小郎君，这茶汤为何是黄色透亮的？” 王远笑道:“你先尝尝。” 两人闻了闻，吹了吹，吸溜一口，吴小海皱眉道:“闻着带着股花香，喝起来苦苦的，随后满口生香。小郎君，我不懂茶，但知道这是好茶。” 方兴点头道:“嗯，我也知道是好茶，但说不上来哪里好，给我喝了就是浪费。” 王远白了他们一眼，说道:“跟着本郎君，不只要会干活，还要会生活！别到时候带你们出去，还要被人家说你们是泥腿子。” 吴小海说道:“可是我等本来就是泥腿子啊。” 王远呵斥道:“屁！做人要有上进心！否则你这辈子都吃不上四个菜！” 方兴挠挠头，问道:“小郎君，不是五菜吗？葵韭薤藿葱。” 王远抚额，比划着说道:“我用你教！我说的是生活品质要好，品质懂吗？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你看看那些王公贵族，族上哪个不是泥腿子？所谓王公将相，宁有种乎？” 吴小海两人顿时惊恐地连连摆手，四外看了下:“小郎君，这话可不敢说！” 王远无力地叹了口气，摇头道:“唉！算了，随你们吧。” 说罢走进屋内，关上房门。 方兴小声问道:“小海哥，小郎君说的什么？什么活好？什么器大？” 吴小海一脸懵逼，弱弱地说道:“好像是说，高的，大器，上的去。” “哦。” 两人顿时觉得王远更加的高深莫测，一副高大上的样子。 王远摸了摸木桶，里面的茶水温度已经降下去了，将牛皮一股脑地塞进木桶，使茶水淹没过牛皮。 这是鞣制皮革的土办法，至于拔毛，那么多毛怎么拔呀，若是九头牛，咱拔一根试试，一头牛总不能拔九分之一根吧，咱一根也不拔。 成语就是这么来的，不接受反驳。 坐到小方桌旁，倒了杯茶，浅啜一口，还是挺香的。 瞥见旁边木盆中的蒜瓣，有的已经长出根须，上面长出一点点的芽，以室内的温度，再过五六天就可以掐着吃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妇人的喊声:“小郎君在吗？” 王远起身出去一看，见一妇女在院外，问道:“何事？” 妇人道:“镇上石铁匠一家来了，去了杨老四家，让告知小郎君。” “知道了。” 妇人走后，王远说道:“小海哥，先收了吧，稍后让给石铁匠打造器具，你随我去一下。方兴，唤老李头去杨老四那里。” “喏！” 与吴小海一起将煮盐的东西收进厢房，里面几十个竹筒，都是装满了精盐，虽然比不上后世的精盐，但杂质已经少了许多。 两人来到杨老四门外，外面放着几件打铁的工具，甚至连那个皮制的风囊都带来了。 房门开着，一眼就看到里面站着石铁匠一家三口。 王远走了进去，开口说道:“石大叔，你们来了。” “小郎君。”石铁匠一家连忙行礼。 见杨老四倚墙而坐，挣扎着要起身，连忙过去将他按下，说道:“杨伯，你就别起来了，坐下好生休息。” 杨老四拱手道:“多谢小郎君，咳咳，小老儿已经好多了，咳咳，今早吃了两碗饭，还出去转了一圈。咳咳……” 王远说道:“嗯，看你气色确实好了许多，你看，我将石铁匠一家请来了，你们师兄弟可以多亲近亲近。” 石铁匠施礼道:“承蒙小郎君施救，我代师兄感谢小郎君大恩。” 王远连忙扶住，说道:“石大叔不必如此，我还等着杨伯早日康复，好为我做工哩！” “嘿嘿嘿……” 石铁匠闻言嘿嘿直笑，杨老四却是热泪盈眶。 这时老李头走了进来，开口说道:“小郎君，石铁匠来了。” 王远点点头:“老头儿，你找间屋子将他们一家安顿下来，最好场地大些，好存放铁矿，和建造打铁炉子。” 老李头想了想，说道:“场地大些的地方只有村口那里了，你看如何？” 王远说道:“不妥，我看就在旁边吧，回头建好房子，这边住的人都要搬，这里离着铁矿近，到时这边咱们建一个打铁的作坊。” “如此甚好，旁边家的婆娘正在那边倒饬稻米，我去喊她回来搬家，也没多少家什，很快就搬完，想来她也不会说什么。” 第90章 案桌 王远看向石铁匠，问道:“石大叔，你看是否可行？房子不好，过两日先紧着你的来建，若有了你打造的工具，房子很快也就建起来了。” 石铁匠说道:“这已经很好了，以前我也是住在这种的茅屋里，近些年才攒了些钱，在城中买了房子。” 很快，老李头便带了五六个妇女，将旁边的房子搬空。 众人帮忙打扫干净，石铁匠一家便住了下来。 王远问道:“石大叔，你看炉子垒在哪里？垒成什么样的，我这两个兄弟留下来，你尽管吩咐，我先回去了。” “小郎君请便。” 回头见杨老四坐在门槛上，王远问道:“杨伯，怎么出来了？” 杨老四说道:“老是躺着憋闷，出来透透气。咳咳！小郎君，这炉子可否垒在我这屋外？” “行，也方便你指点一下他们。”看向吴小海和方兴，说道:“你们先留下帮忙，垒好炉子再搭建个棚子，防止哪天下雪了。” “喏！” 王远点了根烟，溜达着向回走去，院外广场上摆了一片的土砖，少说也有五百多块。 不远处，狗蛋和两个小孩子各扛了一小捆枯草走来。 见到王远，狍蛋笑道:“小郎君，我们又割了一些这种草，南面一处山沟里全是这种草。” 王远说道:“这草叫蓬草，知道了吗？” “知道了。” 王远招手，让他们送进内院，掏出一把糖块，递给狗蛋，说道:“去吧，别自己吃独食和他们分了吃。” “嘿嘿嘿，谢谢小郎君！” 蓬草有些被雪水浸湿，将蓬草铺在院中晾晒。 拿起块木炭在圆木上画完线，开始锯木板。 一上午时间很快过去了，外面传来了开饭的哨音。 王远伸了个懒腰，洗完手，走了出去。 宅院外面搅拌好的黄泥巴已经有七八堆了，这还不算上午已经做了土砖的，而打地基的沟还没挖出一半来，这是人手分配的问题，不过没关系，等打造出工具来，人手再重新分配就是。 远处狗蛋带着几个小孩子吹着哨子跑远。 老李头走了过来，笑道:“嘿嘿，小郎君，今日那些鸡鸭下蛋了，回头我给你送过去。” 这老头儿学着王源称呼雉为鸡了。 王远说道:“先不急，吃完饭你去编个鸡笼，里面放些软草，把蛋放进去，刚下蛋的母鸡放一只进去。” 老李头小眼睛眨了下，问道:“小郎君打算孵蛋？” “咳咳！”妈的，这是什么话！ 王远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多编几个鸡笼，昨日我买了一些蛋，试试能不能孵出鸡鸭。” 老李头说道:“这天气太冷，很难孵出来，而买的蛋已经受凉，恐更难孵化出来。” 这老李头活了这么大岁数，经验还是有的。 王远说道:“我自有办法，你尽管按我说的做就是。” 两人说话间，到了妇女们做饭那里，王远坐到了老地方。 王小妮端来了一碗米饭几块腌菜，还特地给自己盛了碗鱼汤，其他的鱼汤都给了病号。 “小妮，衣服做的咋样了？” 王小妮小脸一扬，说道:“做的很好，傍晚就能做一套出来哩！” “不错啊，争取明日做两套。” 听到夸奖，王小妮笑道:“嘻嘻，一定能！” 这才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在后世这么大的估计连针都不会用。 自己身边的人越聚越多，都蹲在地上吃的稀里呼噜的，看样子都吃的很香。 王远吃完也没见到打猎的人回来，看来去的地方不近，自己根本不用担心他们是否饿肚子，平时人们都是一日吃两顿饭。 见石铁匠一家蹲在一起，王远问道:“石大叔，吃的可还习惯？” 石铁匠笑道:“小郎君，这已经很好了，平时在家都吃不到这么好，而且一日才两餐。” “好。炉子可垒好了？” “好了，棚子也搭了一半了，等搭好棚子便可开工了。” “行，等吃完饭和石头兄弟跟我走，我那里有套炉具，你先打造几件家什。” “成。石头他娘做些什么活计？” “先跟着女人们随便做吧，婶婶以前不是在大户人家做过厨娘吗？明日我再安排她做些别的。” 等到石铁匠一家吃完饭，带着石铁匠和石头来到后院。 石铁匠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炉灶，走上前去看了一圈，说道:“看不出来小郎君还是个行家，不知这个木箱子可是与我那风囊一样用来鼓风的？” “正是，稍后你试试。对了，我这里没有锤子，锤让人拿去敲石材了。” 旁边石头说道:“我去取来。” 说完便跑了出去。 王远给了石铁匠一个小凳子，说道:“墙角有铁矿和木炭，这里就交给你了。” “好嘞！” 石铁匠先将炉子生上火，暖上灶。 王远用木炭在木板上划线，随后便锯了起来。 石铁匠好奇地问道:“小郎君这是做什么？” “唔，我做个案桌。” 石头将工具取来，王远便上前教他们使用风箱。 石铁匠瞪大双眼，说道:“可以持续给风，果然比风囊好用多了！小郎君，这是你做的吗？” “正是。” “不知小郎君可否给我也做一个，这个月的工钱我可以不要。” 王远当然知道，这个东西若是被人学会了，价值可不止五贯钱。 笑道:“只是一个风箱，不值钱，回头送你一件便是。” 石铁匠自然也知道，自己若是有了这个东西，回到镇里，自己打造的东西肯定会又快又好，自然会将另外一家铁匠铺的生意抢了。 “多谢小郎君！” “小意思了。先做活吧。” 石铁和儿子两人一起敲起了矿石，没有粉碎机，只能人工敲。 王远知道唐朝的炼铁技术是这个时期世界上最高的，这种小作坊虽比不上那些大家族的技术好，但也已经非常成熟了。 自己所知道的炒钢法、灌钢法、高炉炼铁等，现在还不能拿出来。 顿时，小院中响起了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和敲木板的声音。 两个小时过去了，王远做出来了两张齐腰的桌子，有点像八仙桌，但比八仙桌简单多了，只是当个案桌用。 第91章 奇特的汤饼 一张案桌放在炉子旁边，上面放些工具，可以方便取用。 石铁匠见了暗暗点头，案桌虽然不算精致，却也能看出王远比较细心，别看一个小桌子，只能放置工具，用顺手了也能提高做工效率。 吴小海和方兴回来了。 “小郎君，石大叔，棚子搭好了，那边也可以用了。” 石铁匠说道:“谢谢两位小兄弟了。那边等夜里无事，我回去烤干炉子，明日就能用了，今天还是在这里做工吧。” 王远笑道:“无妨，稍后给你做个风箱，回去装上，再做工不迟。” “大善！小郎君，你看，先打造何种器具？” 王远想了想，说道:“先打造一把镐子和一把铁锹，明日好安排人去挖矿石，咱们缺工具，这些矿石用完了就没有了。” “好嘞！” 石铁匠脱下上衣，又叮叮当当地敲了起来，石头也甩开膀子拉着风箱，灶中木炭呼呼地闪着耀眼的红光。 吴小海问道:“小郎君，我们做什么？” 王远说道:“方兴，你来锯木板，我都画上线了。” “好嘞！” “小海哥，你看到院中的那些干草了吗？找两个陶盆将这些草全部烧了，我要用这些草灰。” “喏！” 这时老李头提着一个鸡笼子来了，里面铺了一层厚厚的草叶，草叶里有三只鸡蛋和两只鸭蛋，一只母鸡在里面惊地四处乱跳。 “小郎君，鸡笼给你送来了。” 王远接过鸡笼，说道:“行，去忙吧。” 王点了根烟，进屋将鸡笼放在炉子边上，从自己的小镇里拿出五枚鸡蛋放了进去，希望能孵出小鸡来吧。 烧了一壶水，倒了杯茶，慢慢地喝着。 自己非常郁闷，已经接受了穿越的事实，却想不到开局堪比地狱级，简直比自己在后世经历的荒野求生。 前世看过的网络小说，别人穿越的要不是李承乾，要不是李恪，最不济也是没落的大户人家的少爷，再加上带着各种系统或仓库等金手指，自已却带了一个深山老林中的一个小镇，还好里面有些科技产品，但顶多算是青铜手指吧。 喝完茶水，给院中的四人各倒了一竹筒的热茶送了出去。 接着用凿子开始凿木板，没有锤子就用石头代替。 木板用榫卯结构拼接起来，再用刨子刨平，就成了后世很多农村家里用的那种面板。 旁边吴小海说道:“小郎君，草都烧完了。” 王远看去，两个陶盆各收集了小半盆的草灰，烧的非常充分。 “小海哥，去提两桶水来。” 不只打铁需要水，接下来的试验也需要大量的水。 等吴小海提水回来，让他将两个陶盆加满水，用木棍搅拌溶化。 “小海哥，把过滤装置拿出来，将这两盆草灰水过滤一下。” “喏！” 王远和吴小海一起，放好过滤装置，倒上草灰水，慢慢过滤。 腾出一个陶盆，洗刷干净，王远去盛了半盆面粉，放到案桌上，加入一点清水，慢慢搅拌。 多次加入清水，揉成一个面团，面团比较硬，许多疙瘩没有揉开。 面板放到案板上，撒了一点干面粉，面团放上去，用陶盆扣上去，醒了十几分钟，再揉了一会，疙瘩揉开了。 倒了一碗过滤的草灰水，一点点加入面团中，揉了进去。 凭着手感，感受着面团的筋道力度，直到感觉差不多了，揪下一块面团，如马……如驴……如牛……的那个鞭子样的面剂子，擀成长条状，双手扯了扯。 吴小海在一旁看着，这不是扯犊子吗？面团不用刀就能扯这么长？简直是扯淡！ “小郎君，你是怎么扯的淡，不是，是怎么扯的面？” 王远一头的黑线，说道:“我这叫拉面，拉出来的面，懂吗？” “哦，不就是扯出来，煮一下，就是汤饼了吗？” 见吴小海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王远说道:“我这是奇特的汤饼，你想试试吗？来，扯一下我看看。” “好嘞！” 吴小海兴奋地上前扯下一块面团，擀地又粗又长，轻轻一扯，面剂子自动流成长条，没扯两下，就又成一团乱糟糟的面团了。 王远知道这是蓬灰加多了，前世看小说，有的说蒸馒头可以用草木灰代替纯碱，那为什么现代不用草木灰代替纯碱呢？成本还低多了？ 普遍人们会以为碳酸钠和碳酸钾没什么区别，但是很多人都吃过拉面，拉面就要加入蓬灰，蓬灰主要成分就是碳酸钾，只有加入了蓬灰才能扯出面条，若有认识拉面师傅的可以请教一下，这两种物质虽然性质一样，但是加入面团中，面团的质地就不一样了。 当然不是不可以代替纯碱蒸馒头，若是和纯碱一样，加少了不起作用，加多了自己会塌下去，蒸出来虽然会膨起来，但不是像馒头，而是像饼。 古时候虽然馒头也称为饼，那你就去沿街卖炊饼吧。 旁边石铁匠几人看到了呵呵直笑。 王远回屋拣了一些调料包好，扔给吴小海，笑道:“小海哥，这不是泥巴，别玩了，咱不是还有一副牛骨架吗？去拿几根敲断了再拿两条牛肉炖上。告诉那几个婆娘别做饭了，回头我亲自去做，给石大叔一家接风。” “诺！” 吴小海拿着调料包跑了出去，心想今晚又有口福了。 石铁匠说道:“小郎君，不必如此，我们一家和众人吃一样的就行。” 王远笑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出了一种美食，试着做一下，也不知是否好吃，回头你尝一下，若是好吃，给个五星好评。” “啊？” “就是你尝尝好不好吃，给个评价，若是好吃，我打算在城里开家食肆。” “噢，这敢情好。” 王远将面团用陶盆扣在面板上，便开始做风匣子。 石铁匠打造完了一把镐子和一把铁锹，王远又让他们打造一把斧子，以方便以后劈砍木头。 做完风匣子，试了一下，比自己的那个好了很多，毕竟有了刨子刨光，缝隙小了很多，石铁匠见了笑的都合不拢嘴了，干的更加的起劲。 第92章 打猎回来 看看时间，天色也不早了，吴小海已经将两盆草灰水过滤完，接了两瓦罐的蓬灰水。 王远见方兴也锯了一堆的木板，开口说道:“小海哥，方兴，先别做了，收拾一下，再去提几桶水，回来和我一起和面。” “喏！” 吴小海和方兴两人提水回来，王远指点着他们和面，自己也没有想到，只是试验一番，竟然一次就成功做出了拉面。 外面传来了嘈杂声，听声音应该是去打猎的士兵有的回来了。 没过多久，马震一脸笑容地走进来，大笑道:“哈哈哈，小郎君，今日我带着两个兄弟打了一只獐子，两只兔子。” 王远看看天色，估计是下午四点半左右，开口问道:“其他人都回来了吗？” “大部分回来了，大壮那边还有两队没有回来，想来也快了。” “打的猎物多吗？” “打的不少，但大多是兔子野雉斑鸠之类的小猎物，我打的那獐子算是最大的了，嘿嘿嘿。” 王远笑道:“行，今晚的酒少不了你的。走，我们出去看看。” 两人走了出去，外面空地上围着一些人，地上放着一些猎物。 “小郎君！” 见到王远走来，众人纷纷打招呼，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 王远看到地上的猎物，至少有四五十只，笑道:“看来收获不小啊，接下来好几天都有肉吃了。” “嘿嘿，可惜只有马大哥打到了大货，看来马大哥他们这顿酒是饮定了。” 马震一脸得意地说道:“大壮还没回来哩，能不能饮酒还要看他们打到何物。” “大壮回来了！” 众人正说着，忽然有人喊了一声。 只见南边李大壮带着一群人回来了，大壮肩上还扛着一只野鹿。 走到近前，李大壮将野鹿往地上一丢，笑道:“嘿嘿，小郎君，看来我们打的猎物最多。我们还发现了一群山羊，可惜让它们跑了，招呼了这些兄弟一起都没有追上，见天色已晚，我等才回来了，改日再去那边查看一番。” 马震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说道:“小郎君，这……” 王远知道他的意思，本来他打的獐子算是最大的了，可是李大壮的那只鹿却比獐子大多了。 笑着说道:“行了，那今日大壮叔和马大哥两队，一队一坛酒，如何？” “好！”两队人顿时欢呼起来。 王远接着说道:“趁着天没黑，都将这些猎物处理了，内脏洗净给我送来，皮子还是放河里泡两天，羽毛收集起来别丢了。都饿了吧？稍后我亲自下厨，你们都多吃点。” “喏！” 众人兴奋地开始处理猎物，马震更是高兴，他可是知道王远做出来的食物有多美味。 王远回到内院，吴小海和方兴还在和面，面板上已经放了一大坨和好的面，再加上两个陶盆中的，估计有近百斤面粉了，加上水恐怕有二百斤重。 拿着碗盛着蓬灰水，加入面团中，让两人揉进去，一连加了四五碗，感觉差不多了。 开口说道:“行了，将这些全部搬去做饭那边。” “喏！” 吴小海两人搬了两趟才搬完。 石铁匠两父子也打好了一把斧子，这一下午的时间才打造了三把工具，其实这效率已经很快了。 王远查看了一下，镐子、铁锹、斧子做工都不错，当然比自己小镇中的还差的远，回头装上木柄就可以使用了。 “石大叔，做的不错啊，今日就做到这里吧，明日还是做这三样。洗洗手，随我去吃饭了，你可得多吃两碗。” 听到夸奖，石铁匠乐的直笑:“嘿嘿，若是我师兄出手，打造的会更好。” 石铁匠父子洗了把手，眼睛瞅向刚做好的风箱。 王远笑道:“石大叔，这个又跑不掉，吃完饭过来拿便是。” 石铁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好嘞！” “石头兄弟，帮我提着瓦罐。” 王远回屋里拿了一把大葱，带了一筒精盐，三人走了出去。 不远处周大山和十几人用粗木抬着石磨，石磨分了两部分，回头做个架子，安上木轴就可以使用了。 石磨放进一个茅草屋，周大山见到王远，说道:“小郎君，山上找到了大一些的石材，这样的小石磨也没停下，明日还能再打造一个。” “行，去洗洗手，马上就开饭了。” “诶！” 旁边挖地基的沟也快挖完了，只靠一把镐子和一把铁锨，地面又冻的很硬，效率确实有点慢。 李松几人做的土砖摆了大半个场地，有的已经半干了，不知夜里会不会冻裂。 马震几人还在处理那些猎物，小一点的都弄完了，整只地挂在屋檐下，只剩下那只獐子和那只鹿还没处理完，其他人估计是去河边洗内脏了。 马震指了指旁边簸箕里的一堆羽毛，问道:“小郎君，这些羽毛如何处置？” “你收拾完，先送我那里，再拿三坛酒。” “好嘞！” 王远到了煮饭的棚子下，两个大铁锅炖满了白色的汤水。 拿起一根筷子，扎进一块牛肉中，已经炖烂了。 锅中加入精盐，对那几个妇女说道:“这些大葱剥了，切成葱花，把肉捞出来切成小丁。这锅汤先舀出来，烧上水。” “诺！”十几个妇女一起，很快便将一个大锅空出来，添上干柴，烧上大半锅水。 让周大山和方兴将案桌抬到锅旁，放上面板。 王远脱下皮裘扔给方兴，揪下一大块面团，加了点蓬灰水，揉了起来，偶尔双手扯着面团甩两下，面团拉长，转成麻花。 “好！” 众人围着好奇地观看王远耍着花活，不断地叫好。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见水快开了，王远喊道:“狗蛋！吹哨，吃饭！” “诶！” 人群中的狗蛋吹着哨子跑了出去。 王远揪了十几个面剂子，面板边上倒了一些干面粉。 锅中的水渐渐开了，拿起一个面剂子沾着面粉擀了几下，便拉了起来。 拉了七下，一把面条便扔进锅中。 “哗！”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叹。 拿起筷子，水开后搅了几下，加入一碗清水，水再一次开了，面条捞出，放入碗中，浇上汤，捏了一点牛肉和葱花。 第93章 牛肉拉面 王远喊道:“石大叔，你先来尝尝。” 石铁匠接过碗，笑道:“嘿嘿，多谢小郎君！” 拿起筷子挑了几下，一口面条吸了进去。 众人咽着口水，盯着石铁匠。 有人忍不住了，喊道:“石铁匠！味道如何？” 石铁匠吞下面条，又吸溜了一口汤，眯着眼睛说道:“世上怎会有如此美味！” 王远心道，这可是牛肉拉面啊，在后世可是开遍全国，这还没有加胡椒和辣椒油，若再加点醋，还不让你们把舌头吞下去啊。 “来两个人，一个捞面，一个浇汤。” “我来！”石铁匠的婆娘第一个过来，摆上空碗，拿起筷子准备捞面，想着近距离看看王远是如何拉出的汤饼。 王远喊道:“排好队，开饭了！” 呼啦一声，人群冲到一旁，排成一个长长的队伍。 王远开始拉面，手法飞快，拉面一碗接着一碗出锅了。 “太好吃了！” “真香！” 赞叹声，吸溜声不断传来，前面的人有的已经吃完，赶紧去后面排队，那些还没吃到的，不断地吞咽口水。 看到马震几人，王远说道:“把酒给大壮叔一坛，大山哥，小海哥，你们去陪石大叔喝点，这打铁和敲石头的都挺累的，喝点酒解解乏。” “多谢小郎君！” 其他人看到，再眼馋也没用。 一圈人轮完，就连妇女们都吃了，病号也送过去了。 下一个人刚要伸碗，老李头不干了，走过来顿着拐棍儿，瞪眼说道:“去！没见到小郎君还没吃吗？” 看向王远，谄笑道:“嘿嘿，小郎君，你先吃吧，我们不急。” 王远说道:“无妨，我最后吃，给我留点牛肉就行。” 见到剩下不多的牛肉，也分不了几个人的了，老李头喊道:“那些牛肉都给小郎君留着！” 王远一脸嫌弃地说道:“滚蛋！别在这里碍眼！” “好嘞！” 两圈轮完，人便少了许多，只剩下了不到一半的人，第三轮过后，还剩下二十多人，这些可能是饭量大的，一天干了许多重体力活的。 这时已经拉了三百二十多碗了，看了剩下的面，估计还能再拉四十碗左右，索性一股脑的全部拉完。 看着剩下的人即使没放葱花牛肉，依然吃的很香，王远问道:“大伙吃饱了没？” “饱了！” “长这么大就没吃过这么饱！” 李大壮喝口酒，吃口面条，喊道:“小郎君，我虽然也吃饱了，但感觉还能吃两碗。” “哈哈哈……” 老李头骂道:“你个龟儿子，咋不撑死你呢！” 王远喊道:“夜里吃太多也不好，大伙儿回去别直接睡觉，先消消食。” “知道了！” 王远捧了碗拉面，加了大把的牛肉，坐到老地方吃了起来。 石铁匠倒了碗酒递给王远，说道:“小郎君，我敬你一碗！” “好！干！”王远拿起碗，一饮而尽，开口说道:“这酒不好喝，回头我酿一些你们尝尝。” “好！” 王远吃了两碗面条，味道还算可以，见还剩下几碗，这是众人不好意思吃了，想留给王远。 王远笑道:“我吃不下了，谁还能吃，都分着吃了，留到明日就不好吃了。” 这才来了几个人，将剩下的面条分了。 王远点了根烟，坐下看马震他们喝酒。 其间有人过来敬酒，王远说道:“我刚十四岁，只能喝一碗。” 石铁匠吃饱喝足，拱手说道:“多谢小郎君，我活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吃这么多。” 王远笑道:“吃好了就行。走吧，随我回去，拿上你们的工具。” 王远穿上皮裘，石铁匠父子和方兴兄妹跟着回到内院。 石铁匠父子二人拿上风箱和自己的工具，千恩万谢地走了。 院中剩下了王远和方兴兄妹，方兴点上了油灯。 王小妮拿出了一套衣服，笑道:“小郎君，这是我今日做的，你看如何？” 王远拿起来看了看，说道:“不错啊，针脚细密均匀，想不到小妮还有这手艺呢。” 王小妮有些黯然地说道:“我从小就被逼着做针线活，那时手被扎的全是针孔，做不好还要挨打。” 说着大眼睛就涌出了泪水，伸手擦了擦，笑着说道:“幸亏遇到了阿翁和哥哥，如今又遇到了小郎君，既能住上温暖的房子，还能吃上饱饭。这件衣服是按小郎君的尺寸做的，算是小妮的一片心意，请小郎君收下。” 小姑娘看着就令人心疼，王远不忍心拒绝，接过衣服说道:“小妮，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不光是方兴，还有我、马大哥、大山哥他们都是你的家人，谁若是敢欺负你，我们都会为你出头。” 王小妮闻言，泪水又止不住地流。 王远笑道:“好了，别哭了，你有了这么多的亲人，不应该高兴吗？” 王小妮抹着眼泪，抽泣地说道:“谢谢小郎君！” “明日给自己做身衣服，拿回来我给你添点羽毛，会更加保暖。我有衣服穿，以后先不用给我做了，我的衣服料子比这个好多了。这件衣服我先收下，等我再加工一下，给方兴穿吧。” 王远怕王小妮不高兴，故意说自己有衣服，但他们都看到王远脱下皮裘，里面就穿了一件破衣服，他们不知道其实王远还穿着秋衣秋裤。 “小郎君，我……” 方兴两人还要说话，王远挥手打断，说道:“就这样定了，方兴，你去找老头儿拿簸箕盛点糙米过来。” “喏！” “小妮，回去休息吧。” “可是……” “没有可是，回去吧！” “好吧。” 这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在后世正是上小学的年龄，哪家不是当成小公主，而古时的小女孩生来就不受待见，王小妮打小受了这么多的罪，只是冰山一角，看来自己要加倍努力了，这个时期还有千千万万的小女孩等待着自己去解救。 炉内的火已经熄了，旁边还放了一坨铁块，铁块呈蜂窝状，这就是后世称为的海绵铁。 以石铁匠的炉子来看，虽然现在还是块炼铁，但已经从原始的坑炼改为了竖炉，大大提高了炼铁产量。 第94章 又下雪了 这也就为自己以后发展高炉炼铁打好了基础，到时再挖煤炼焦，还有什么样的钢铁炼不出来？ 外面传来了话语声，听声音是马震几人喝完酒回来了，天色已经很晚，他们也没来打扰自己。 方兴端来一簸箕的糙米，王远也让他回去休息了。 回到屋里，鸡笼里的母鸡卧着鸡蛋，仿佛睡着了。 王远撒了点糙米，添了两块木炭。 拿起王小妮做的那套衣服，衣服是两层，拆开一小道钱，将昨晚剪下的一些布片塞了进去。 方兴的身材比自己小点，塞上这些布片后应该能穿。 将衣服内的布片抖匀，进入小镇，找了台老式缝纫机，踩着缝纫机，将衣服裤子横竖各缝了几道线，这是为了防止那些布片沉积到衣服下面，几分钟便可搞定，若是没有缝纫机，还不得缝到后半夜啊。 油灯亮到后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灯油耗尽熄灭了。 第二天一早，王远换了一身藏青色唐装，将自己那套破麻衣扔到一边，穿上一双千层底的布鞋，披上皮裘走了出去。 旁边房门打开，方兴走了出来，拱手道:“小郎君起来了。” 另一边王小妮也出来了:“小郎君。” 王远说道:“走吧，随我去河边。” “喏！” 三人走向河边，这个黎明静悄悄。 天空阴沉沉的，麻雀都不知道飞哪去了。 没有拿出洗漱用品，只是简单地洗了把脸，折了根柳枝，一头敲烂了刷牙。 村内传出了哨音，老李头又准时地出现了。 回到内院，王远将昨晚加工好的那套衣服扔给了方兴。 “方兴，换上这套衣服吧。” “小郎君，这……” 王远摆摆手，说道:“快去换吧，回来我教你一套拳法。” 说着便将皮裘脱下，挂到一旁。 王小妮看到王远身上的新衣服，能够看出那衣服的不凡，说道:“哥，快去换吧。” 王远做了一会儿拉伸，方兴便换好了衣服出来了，看着确实精神了许多。 衣服夹层塞了不少的布帛碎片，显得厚了一些，穿在身上暖和了不少。 王远点头说道:“嗯，不错，衣服看着大了点，再过些日子，身体壮实了就合适了。来，我先练趟拳，你仔细看好了。” 说完，拉开架势，练了一趟第一套军体拳。 这时，马震三人也走了过来，马震说道:“小郎君，你这套拳法看着很简单啊，很容易就能学会。” 王远说道:“这只是一个小套路，长短适中，动作精练，有技击含义，节奏分明，易学易懂，不需要任何器材，对场地要求不高，一块平地即可练习。拳法主要特点是由格斗的基本功和基本动作组合而成的套路练习，它动作精练，有技击含义，适合初学者使用，有一定锻炼价值，有防身自卫作用。方兴，来，和我一起练，你们有兴趣的也可以练一下。” 王远站在前面练，方兴、马震、周大山等人站在后面跟着学，王小妮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也会了，便也跟着练了起来。 王远穿着新唐装，练起来非常潇洒，马震几人看到了，都很期待自己也穿上这种衣服。 第一套军体拳只有十六式，简单易学，上手很快，见他们都学会了，便让他们自己练习，王远纠正着他们的动作，并讲解着每个动作的发力和使用技巧。 直到众人练的浑身出汗了，也基本上都学会了，这时外面传来开饭的哨音。 王远说道:“以后多加练习，熟练了我再教你们下一套。先去吃饭吧。” “喏！” 众人刚出了宅院，天空飘起了雪花，见到老李头，王远问道:“老头儿，下雪了，你们做的那些土坯不会出问题吧？” 老李头说道:“肯定不行，这两日每天都有几件冻裂的，幸好我们在上面盖了些干草，这一下雪更不好干了，还是先搬进屋里吧。” “行，你去招呼人手，所有人都去帮忙，搬完了再吃饭。” “喏！” 老李头急促地吹着哨子走了，王远招呼着士兵立即去了村南山坡脚下。 扒开覆盖的干草，露出里面的土坯，外围确实有几件小的冻裂了，不过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兄弟们，都小心些，抓紧时间搬到茅屋里。”王远一声令下。 “喏！” 很快老李头也带着村民们过来了。 一百多号人一起动手，上千件土坯很快就搬进茅屋中，虽然偶尔损坏几件，但并无大碍。 王远挥手说道:“都去把手洗净，回去吃饭。” 众人到河边洗了手，才回去，这时候的雪花越下越大，看来今天很多活不能做了。 吃完饭，众人都看向王远，等待着安排做工。 王远说道:“今日大雪，要不就停工吧，先在休息几日，等雪停了再说。” 见众人都不动，王远继续说道:“回去吧。” 李大壮说道:“下点雪怕什么，我等都想做工，哪怕少做点也行。” 李松说道:“对啊，活动活动还能暖和些。” “搬两趟石头就暖和了。” “那算啥？扛一趟木头浑身就冒汗。” “你们都不行，烧制木炭不用活动都热的冒汗，哈哈哈……” “滚！” 王远环视了下众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这便是华夏人，这便是劳动人民，淳朴勤劳的血脉延续了几千年。 “那好吧，还是按昨日安排的去做，打猎的就别去了，留在村里帮忙，我那里有石大叔昨日打造的几件工具，老头儿找几个人拿上，去帮石大叔挖铁矿。” “喏！” 众人这才散去，各自忙活起来。 王远带着一群人回到宅院，见到周大山，说道:“大山哥，你那里离的远，要不先别去了吧，你拿着锤子和赵石他们去石大叔那里帮忙。” “行。” 周大山拿着两个铁锤走了。 王远将镐子和铁锹给了老李头，说道:“去装上木柄，今日你们也别去做土坯了，先看着他们打地基，我怕他们打的不结实，有你们几个老家伙看着比较放心。” “嘿嘿，放心吧，小郎君。” 第95章 画大饼 斧子给了李大壮，有了斧子，再粗的树也可以砍了，就是耗费些时间罢了。 李大壮说道:“小郎君，附近山林中还是有不少野兔獾子之类的小猎物，要不我带几个人去做些吊脚套吧？” 王远点头说道:“好吧，别走远了，这种天气还是很危险的。” “知道了！” “对了，大壮叔，你去山上留意一下，没有生长木耳和蘑菇之类的树木，砍一些回来。” “行，如今蘑菇没有，但生过蘑菇的树木倒是不少，木耳现在就能采到。” 王远想到了，在后世终南山一带可是木耳蘑菇全国产量第一。 而且盛产各种纺织用的麻和代替橡胶用的杜仲胶，后世新政权刚建立，国家工业化大踏步前进，伟人大手一挥，全国建立了多处杜仲种植基地，其中就包括终南山。 王远问道:“大壮叔，山上可有杜仲树、核桃柿子等一些果树？” “有，而且还不少呢。” “行，你留意一下，别让他们砍了，来年开春周围树木砍完都栽种上这些树木。” “晓得了。” 见李大壮要走，马震说道:“小郎君，我也跟着一起吧。” 王远说道:“去吧，拿个口袋，好装木耳啥的。” “好的。” 雪越下越大，十米之外都看不清事物，内院中只剩下下王远、吴小海和方兴三人。 王远说道:“小海哥，你接着煮盐吧，还剩下不多的粗盐，今天上午估计全部就煮完了。” “喏！” “方兴，你还是锯木板，自己划线，厚了薄了都无所谓，回头我教你做其他东西。” “好嘞！” 王远回屋，炉子上烧上水，鸡笼里撒了把糙米，母鸡卧着孵蛋，不知从小镇中带出来的蛋能否孵化。 木盆中的蒜瓣都生根了，几乎全部发芽了，最长的都有寸许长了。 墙角簸箕中一堆的羽毛，捡出十几根野鸡尾羽扔到一旁，这东西好看是好看，就是没什么用处。 从小镇中拿出一把剪刀，将一些长一点的羽毛剪断，拿着簸箕到院中炉子旁，将收集的草木灰撒了一些。 端着簸箕走了出去，外面忙碌的人们见到了，都好奇地看过来。 王远没有理会，径直走到河边，将羽毛混合着草木灰，冲洗干净，湿透的羽毛铺在簸箕底部，看着并没有多少。 回到屋内，将簸箕放在炉子边上，慢慢烘干。 点了根烟，溜溜达达地又出去了。 吴小海和方兴看着王远进进出出，虽然好奇，却也不敢问，心中却非常感动，若是在外界，像王远这样的公子哥才不会管他们的死活，更不会亲自动手做工，这样的天气不在屋里烤着碳火，就是和一些狐朋狗友寻欢作乐。 外面广场上李松几人都去帮忙打地基了，这时的泥巴都冻上了，重新挖的黄土和好的泥巴暂时用来打地基，做为粘合剂用。 老李头领着几个老人在那几条挖好的地基沟边，不断地指点着年轻人干活。 两个老头正在用竹枝扎扫把，几个老头在扫雪。 一大堆人挤在那边打地基，看着乱哄哄的，主要还是工具太少，许多人无事可做，只能挤在一起做同样的事。 老李头看到王远，跑了过来，谄笑道:“小郎君，不在屋里暖和怎么出来了？” 王远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出来看看。” 老李头问道:“小郎君，你让挖的这么长的地基，这是要盖大房子吗？” 王远说道:“不错，这房子不是住人的，我打算做为食堂用。” “食堂？” “嗯，盖好后，一边垒上锅灶做饭，另一边空出来，放上几十张桌子凳子，估计能供三百多人同时吃饭。” “啊？”老李头惊的小三角眼瞪地像铜铃，“小郎君，咱们一共才一百三十多人，吃饭用不了这么大地方。” “我说老头儿，你目光咋这么短浅呢？咱们要往前看。你看村中有多少人还在打光棍儿？不说我带来这四十多人，就说原来的村民，八十多人才二十几个妇女，原先穷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过来，但是以后跟着本郎君了，保证每家都能过上好日子，到时大把的姑娘都愿意嫁过来。” 王远继续画着大饼:“就说你家大壮叔吧，狗蛋他娘死的早，我保证不用两年大壮叔就能再给狗蛋找个后娘，说不定还能娶两房小妾呢！” “嘿嘿嘿……”老李头闻言咧嘴直笑。 王远骂道:“你这糟老头子，笑的咋这淫荡哩！是不是也想娶两房小妾呢？我警告你，你想找只能找四十岁往上的，年轻点的留给那些年轻人！” “啊？”老李头顿时慌了，“小郎君，小老儿可没这想法。” 王远挥手道:“行了，回头给你找个老伴儿，老了也有个伴儿。” 说完，指着几个扫地的老头问道:“怎么看着又多了几个老头儿呢？” 老李头说道:“前几日他们将衣服给了年轻人，没衣服穿，就整日在家待着，这不是多亏了小郎君，昨日做了十几套衣服，这才得以出门。” 王远点头说道:“嗯，你们这几个老家伙可得注意点身体，别受了风寒，如今缺医少药的，我还要花钱给你们治病。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些年轻人干活没经验，没你们几个老头儿指点我怕他们干不好。” 老李头顿时又感动的稀里哗啦，伸手抹着眼泪:“小郎君，这，我……” 王远就烦这老头抹眼泪，骂道:“你个死老头儿！眼泪忒不值钱了！赶紧给我滚！” “诶！好嘞！” 老李头儿赶紧颠颠地跑了。 王远笑骂道:“这糟老头儿，就是欠收拾！” 接着喊道:“李松！叫上两个兄弟，拿上绳子，随我去划线！那个谁，带几个人拿上镐子铁锨去挖地基！” “好嘞！” “来了！” “老头儿！跟着一起过来！” 村子东面和南面大多数茅屋里面都放着东西，王远带人来到村子西北边，打算从这边开始。 王远说道:“这边都是谁家的房子？把人喊来，先搬出去，等房子建好了再搬进新房。” “好嘞！” 第96章 建火炕 一个村民立即跑去喊人。 王远让李松带人拉着绳子，自己上前划线，昨天他们做过，所以划的很快。 只等着这边几家搬完，拆了茅屋便可以开始挖了。 王远将众人叫到近前，和他们讲解着:“这自东向西一排三户，每户三间房子，一个院子，中间用院墙隔着，院子里可以养鸡鸭猪狗，也可以种点蔬菜。” “咱们自北向南，先建着两排，到铁匠那里我再去重新规划。石铁匠那里打造出来的工具要立即用上。” “知道了！”众人齐声应道，他们从来没见过王远所说的房子，都想赶紧建出来看看是什么样子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王远所规划的房子在后世的农村老房子都是这种，后来生活好了，才改成了砖瓦房，但在一些偏远的贫困地区还是这样的土坯房。 王远说道:“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去石铁匠那里看看。” “放心吧，小郎君。” 南边不远就是石铁匠和杨老四住的地方，离着很远就听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杨老四门口刚搭的棚子下，陈杰正在拉着风箱，炉子里的木炭烧的正旺。 旁边石铁匠正在打铁，看样子是一把镐子，很快便能打造完成了。 另一边石铁匠住的房子外面，看样子今天也刚搭了一个棚子，杨老四正在棚子下指点石头和赵石两人垒个新炉灶。 几个村民牵着一头牛，在房后挖铁矿。 “小郎君！”见到王远来了，众人纷行礼。 王远说道:“我只是路过，你们忙你们的。” 这时陈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小郎君，我想留下来，跟着杨大爷和石大叔学打铁。” 王远笑道:“行。等发了工钱，你去买些好酒好肉，拜师之礼可不能寒酸了。” 陈杰连忙拱手道:“一定一定，多谢小郎君成全。” 王远说道:“杨伯，石大叔，你们看看村中可有愿意学打铁的，一并教了吧。咱们这里将来会越做越大，我准备在这里建个大些的作坊，人手少了可不行。” 杨老四说道:“成，我早就看到有几个年轻人不错，回头我问问，这可是苦力活，一般人不愿意做。” “好，你们忙，我先走了。” 王远向回走去，路上的雪扫了一会儿又下了一层。 心中想着杨老四的话，打铁是苦力活，老话说，世上三事苦，撑船、打铁、卖豆腐。 眼睛一亮，撑船暂时不考虑，打铁已经有了，卖豆腐这个可以有。 想到昨天刚打好的石磨，加快脚步向回走。 “小郎君！” 正低头走着，旁边传来几个女人的喊声。 抬头看去，十几个妇女正坐在煮饭的棚子下，拿着簸箕簸箩，碾着糙米脱壳。 王远说道:“各位婶婶、嫂嫂，一会儿去把那些野鸡斑鸠什么的拿来炖上。” “大善！” 王远说完就走了，妇女们低头边做着手中的活计边聊着天。 “听说昨日打了不少的大鸟。” “我都看到了，那些鸟儿一个比一个大，今日又有口福了。” “哈哈哈，比你家夫君还大吗？” “嫂子瞎说啥呢？我看是哥哥这几日吃饱了有力气，把你伺候舒服了吧？” 旁边一妇女说道:“要我说，是你们见到小郎君都嫌弃自家夫君了吧？” “瞧你说的，好像你不稀罕小郎君似的。” “就是，你看小郎君，呱水呱水的，哪个女人不喜欢？” “你们这些小浪蹄子就别惦记了，将来小郎君还不知道便宜哪家大家闺秀呢！” “我看也只有当今的公主才能配的上小郎君。” “嘘！这话可不敢乱说！” …… 王远到了广场那里，地基早已填上，地面往上也垒了一米左右的石块，缝隙都是抹上黄泥做为粘合剂。 再往上就是砌砖，土砖虽然大多数都冻上了，却不影响砌砖，甚至更加的方便，只是新搅拌的泥巴为了防止冻上，必须要不停地搅拌，两个村民光着脚不断地踩着黄泥巴，可见这些人都很有经验。 王远回到内院，见吴小海还在煮盐，问道:“小海哥，还剩下多少粗盐？” 吴小海说道:“还剩下六七十斤吧。” “行了，先别煮了，过滤完就行，盐水留着我有用。” 提着木桶去装了半桶的黄豆，倒上清水泡上，放进自己屋里。 “方兴，拿上锯子和凿子，随我去将石磨装好。” “好嘞！” 两人来到放石磨的茅屋，拿来几根木头，先做了个架子，喊来几个士兵，将石磨抬上去，安上木轴，试着推了几下，石磨不大，一个人就可以推动。 广场边上建房子的人多，土墙砌地很快，快有两米高了，再往上就够不着了。 王远说道:“方兴，去把那两副梯子扛来给他们。” “喏。” 王远走进墙内，四处看了下，眉头皱了皱。 捡起一根木棍，在墙上指点着说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留着做窗，对应着那边也是。这个门留的小了，再宽一点，到这里，高度到这里。知道了吗？” 众人异口同声:“知道了！” 方兴将梯子送来，王远说道:“方兴，你回去做梯子，多做几副送来。” “喏！” 有了梯子，也只能有两人在上面砌墙，留两个人扶着梯子，两个人帮忙送泥巴和土砖，一下又空出很多人来。 王远招呼道:“来几个人，在这两边各垒一个大炕。” “炕？什么是炕？”众人疑惑不解。 王远顿时无语了，只好拿着木棍，在地上划了道线，说道:“这里垒一道墙一直到房顶，中间留个门，这两边各留个洞，洞外垒个锅灶，烟气从洞里进去，洞那边垒一个火炕，火炕那头再垒个烟囱，烟就排出屋外了。” 王远一边讲解着，一边指点着众人干活，方兴每做好一副梯子便送过来，效率也越来越快，众人一起动手，灶台和火坑很快便垒起来了。 墙也越垒越高，留出了窗户和门，看这高度不用一上午就能垒好，下午装上房梁，盖上茅草，晚饭就可以在这里做了。 至于瓦片，等以后烧制出来再铺上就行。 第97章 伙食费 回到内院，方兴还在做着梯子，做梯子很简单，这一会儿已经做出了四副了，加上昨天做的两副，暂时足够用了。 王远说道:“方兴，做完这副先别做了。一会儿我教你做桌子和凳子，跟以往用的胡桌胡凳可不一样。” 方兴开心地应道:“多谢小郎君！” 这两日方兴已经锯了不少的木板，厚度不一，直接就可以用。 拿起一块木板，先用刨子刨光滑了，再用木炭画上线。 方兴做好梯子送了出去，跑回来蹲在王远身边打下手。 王远打算先做一个长条凳子，这东西更加简单。 锯出长条凳面凿出四个孔，四个凳腿各凿一个孔，两根牙条各连接两个凳腿，榫卯结构更加简单，两边凳腿敲到凳面上，王远坐上去，晃了晃，还挺结实。 王远问道:“方兴，会做了吗？” 方兴笑道:“会了，比那小板凳还要简单。” “那行，你先做三个，做完了叫我，我再教你做桌子。” “喏！” 旁边吴小海问道:“小郎君，这凳子叫什么？” “就叫长凳吧。” 这名字也太形象了吧，这小郎君起的名字就是好。吴小海一脸崇拜地问道:“嘿嘿，小郎君这些粗盐全部过滤完了，这么多盐水留着做什么？” 王远想了想，说道:“先放进厢房吧，明日再说。”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李松的喊声:“小郎君！村外有人找你，那人还赶着十只羊。” “谁？” 李松说道:“方才我去水潭收鱼笼，看到一个老头儿赶着羊走来，此人好像在县衙见过，他说是来投靠你的，让我来通知你一声。” 王远心中一动，肯定是杜如晦来了，开口说道:“知道了，这是我请来的账房，你去叫那几个老头儿搭建个羊圈，稍后把羊赶进去。” “喏！” 前天自己只是提了一嘴，让杜如晦乔装一下过来，想不到他竟然装扮了一个羊倌儿，反正羊已经来了，不可能再还回去了。 “小海哥，你把那间侧房收拾一下，暂时给那个账房住。” “明白！” 王远走出宅院，正好碰见马震刚回来。 马震拿出一个口袋，笑着说道:“小郎君，看我采了半袋子的木耳。大壮几人拿了几段生蘑菇的枯木，随后就到。” “好，先送回去，随我去迎接杜公。” “善！” 马震随在王远左右，可是知道，每次只要一见杜如晦就有钱。 等马震将东西送回去，两人向村口走去。 村外老松树下，杜如晦正在下面躲雪，身上穿着一套破布麻衣，不断地向村内张望，旁边山脚下十只羊扒拉着雪，啃着枯草，不时地发出咩咩的叫声。 “杜公！” 杜如晦抬眼看去，只见村口走来两人，正是王远和马震，立即紧走几步迎了上去。 “杜公！” “小郎君！” 两人双手紧握在一起。 雪花飘零，此时若有把伞，再加上一段音乐，绝对感人。 西湖美景……错了，再来，树上的鸟儿……不对，这bgm不好配啊！ “杜公，不是说让你扮作道士过来吗？怎的如些模样？” 史书上记载，杜如晦被逐出长安，后来化妆成道士潜回长安，为李世民出谋划策，助其登上帝位，本身又是崇文馆十八学士之首，其才华与智谋可见一斑，若再加上房玄龄，李世民就算不想当皇帝也会被推到那个位置。 前日王远也是说让杜如晦化妆为道士，偷偷地过来，没想到他竟然化妆成一个羊倌儿。 杜如晦指了指背着的包裹，说道:“道袍带着呢，等下山时再换上。这两日被人盯的紧，而这边没什么道观，恐被人怀疑，这才装成牧羊人，正好，这些羊就充当老夫以后的餐费了，将来下山再扮作道士，必不会有人怀疑。” 看来这杜如晦是打算在此长住了，此时的羊虽然没有牛贵，但十只羊却也不是小数目，当伙食费也足够一户普通人家吃上几年的。 自己是笑纳呢？还是笑纳呢？王远恭维道:“杜公果然智谋无双，小子佩服。快快随我进村暖和！” “请！” 王远拉着杜如晦的手，向着村内走去，向马震使了个眼色，马震会意，上前赶着羊群跟在两人身后。 村内妇女们已经做上了饭，两口大锅中炖着野鸡斑鸠之数的山禽，有着王远特制的调料包，使得锅中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杜如晦被香味吸引，停下驻足观看。 “小郎君，这里面烹煮着何物？” 王远笑道:“昨日我让村民们打的野味，杜公先随我安顿下来，稍后煮熟了，咱们再来尝尝。” “善！” 两人在广场外，杜如晦见到了正在建造的房屋，好奇地问道:“小郎君，这房子建的太大了，不是用来住的吧？” 王远笑道:“杜公果然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里我打算作为食堂，你也看到了，如今我们做饭吃饭都在那边露天，长期如此很不方便，这里建成之后，可以同时容纳三百人一起吃饭。” 杜如晦问道:“小郎君心善，还给如此多人提供免费吃食，短时没有什么，长期以往，如何能负担的起？” 王远说道:“自然不会长期如此，正好杜公来此，稍后咱们再商议一下。” 杜如晦见王远一脸诚恳，估计是有什么办法，开口说道:“看来小郎君已经有了计较，我便不再过问。” 王远微微一笑:“呵呵，杜公，请进，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房间，这本来是齐王建的宅院，被我鸠占鹊巢了。” “哈哈哈，好一个鸠占鹊巢，请！” 杜如晦大笑着，随王远进入内院，一路上王远说着前院和中院住着士兵。 吴小海和方兴连忙起身行礼。 王远介绍道:“这位是杜公，暂时做我们的账房。杜公，这是我的两个兄弟，吴小海和方兴。你若有事，尽管吩咐他们便是。” “杜公好！” “两位小兄弟好。” 王远说道:“杜公，正房咱就别住了，我住这边侧房，那边侧房已给你收拾妥当，你看看还需要什么？小海哥，你去帮杜公垒个炉子，再拿些木炭。” “喏！” 第98章 品茶 杜如晦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胡塌和一个蒲团，收拾的很干净，虽然房间不小，看来也很艰苦，但对于正在逃亡的自己，有地方住已经不错了。 包裹放到胡榻上，门口吴小海提了一篮黄泥，问道:“杜公，你看炉子给你垒在哪里？” “就垒在榻前吧。” “喏！” 夜里有了炉子至少不会挨冻了。 来到院中，见到方兴正在做的长凳，好奇地问道:“方兴，你做的何物？” 方兴说道:“回杜公，此乃小郎君教我做的，称为长凳。” 杜如晦好奇地看着方兴做着木工活。 王远住的房门打开，王远站在门内喊道:“杜公，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善！” 杜如晦进入王远房间，一股奇特的茶香扑鼻而来。 “好香！”杜如晦吸着鼻子赞道。 王远笑着说道:“杜公请坐。” 杜如晦看着小桌小凳，坐了下来:“你这胡桌胡凳倒是别致。” “这是我自己做的，我称之为方桌、板凳，我唐人习惯跪坐，长期跪坐容易引发关节炎等膝部疾病，因此小子才试着做一些桌子凳子，用以缓解。” 王远边说边拿起茶壶，一人倒了一杯。 杜如晦说道:“小郎君所言，老夫亦有同感，我这膝盖经常隐隐作痛，但这种习惯可不是一朝一夕便可改变的。” 王远笑了笑，说道:“小子也只是想亲身试验，看是否有用，若真的有用，再行推广不迟。来，杜公，请用茶。” “请。” 杜如晦摇摇头，人们的习俗，哪有那么容易改变？ 拿起紫砂茶杯，皱眉看着，仿佛不知如何下口。 王远笑了笑，拿起茶杯，左手一遮，闻了一下，吹了一口气，慢慢喝了一小口，茶水在口中停留片刻便咽了下去。 杜如晦见了，便也学着王远的样子，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叹道:“好茶！” 说完，见王远盯着自己，这是让自己评价的意思。 轻咳一声，继续说道:“咳，此茶嗅之芬芳，带有浓郁的茉莉花香，沁人心脾，入口微苦，咽下回甘，入喉通体舒泰，不同于以往饮过的茶，简单又不简单。” 王远笑道:“杜公评价有些过高了，以往饮茶，五味杂陈，所谓茶如人生，人生如茶，所以小子研制出这种简单冲泡的茶，一壶清茶品人生，半卷闲书观古今。” 卧尼嘛！杜如晦顿时傻眼了，这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说的话？老夫出一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不知阁下如何应对？ “咳咳，好个茶如人生，人生如茶！小郎君，你这一壶清茶啥的观古今，好像是一首诗啊，不知可有下半阙？还有你上次说的那句，什么大鹏直上九万里，好像也没说完，可否说与老夫？” 王远尴尬一笑:“哈哈，杜么乃文学馆学士之首，当世大家，应该是知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小子年纪尚浅，还未作出出完整诗句，不知杜公可否指点一二？” 自己抄一两首一两句的或许并无大碍，若是抄多了，不知那些唐宋八大家等人会不会出来叨了自己，毕竟后世版权保护还是很重视的。 而杜如晦就不这么认为了，尼玛，又一句可以流传千古的名句，还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特么的，说的好有道理！ 还让老夫指点一二，老夫哑口无言好不？文学馆之首老夫不干了，你来干好不？老夫当你学生好不？小小年纪不当人子，欺负老头子，你家大人没教你尊老爱幼吗？不知道啥叫五讲四美吗？ 呃！好像老夫也不知道啥叫五讲四美，但是断章狗真的好气人，断章狗不得好死！ 杜如晦本来就长的一副温和的笑脸，一双眼角上翘的单凤眼，捋着山羊胡，看着非常睿智的相貌。 此时却急得抓耳挠腮，却毫无办法，苦着一张脸，尴尬地笑道:“呵呵，咱们互相探讨，互相探讨。呵呵呵！” 说完，拿起茶杯一饮而尽，掩饰一下自己发红的脸颊。 王远将二人茶杯满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杜公，此茶名为茉莉花茶，饮用时先观其色，再嗅其香，后品其味，则回味元穷也。然，此茶具却有些不适合饮用茉莉花茶，以后有暇，小子再烧制一批茶具，到时再请杜公品尝。” 后世五块钱一包的茉莉花茶竟被自己整出这么多词，也是没谁了，脸皮再厚，也有些发烫了。 杜如晦说道:“小郎君早点烧制，老夫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王远心中一动，问道:“杜公可知道煤炭？” “煤炭？何为煤炭？” 王远这才记起，这个时期人们还不是称之为煤炭，开口说道:“我在一本古书上见过，有的地方称为石墨，有的地方称为石炭。” 杜如晦一拍大腿，说道:“石炭啊，老夫知道，在长安北不远外便有一座荒山，那里寸草不生，便地是石炭。周围倒是有人拾回去生火取暖，但气味很大，甚至有人中毒身亡。不知小郎君为何提及此物？” 王远神秘地一笑，凑近杜如晦，悄声说道:“杜公，小子斗胆，欲与杜么合伙做笔生意，而这生意很大，凭你我二人未必吃的下。” “嘶！”杜如晦倒吸一口凉气，王远知道自己是京兆杜氏之人，这还吃不下的生意，该有多大？ “小郎君，可否详细告知？” 王远摇头道:“兹事体大，我暂时只能说这煤炭稍加炼制，便可烧制出上等陶瓷。” 唐朝很多家族都会制作陶瓷，虽然赚钱，但赚的并不多，杜如晦并不意外，开口问道:“小郎君有何打算？” “嘟！”忽然外面传来哨音。 王远笑道:“不急，此事咱们从长计议。杜公且随我去吃饭，回头咱们再行商议。” “好吧。” 两人起身，走了出去。 马震送完羊群，和吴小海方兴等在院内。 王远小手一挥:“小海哥，带上盐巴，吃饭去了。” “好嘞！” 众人一起走了出去。 第99章 长凳 大雪纷飞下，乌鸦啃树皮。 雪下的比上午小了一些，没有鹅毛大，顶多算鸡毛。 房顶上的雪已经半尺多厚了，村间小路上有老人们时常打扫，倒是没有多少。 王远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方兴，小海哥，去把上午做的长凳带上。” “好嘞。” 来到做饭的那个棚子下，人基本已经到齐了，排了一排长长的队伍。 王远向锅中加了盐巴，来到众人面前，喊道:“乡亲们，兄弟们，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旁边这位是我请来的账房先生，以后咱们的钱粮物资，将统一管理，以防止铺张浪费。诸位称呼他为杜么即可，来，给我呱唧呱唧！” 众人面面相觑，李大壮问道:“小郎君，什么是呱唧呱唧？是我想的那个呱唧吗？” 老李头骂道:“你个龟儿子！给老子闭嘴，听小郎君说。” “呃！”王远那个尴尬:“呱唧呱唧，就是鼓掌欢迎的意思，来，和我一起鼓掌！” 说完，带头鼓起掌来。 “啪啪啪……” 众人一看，赶紧将手中的碗筷放到雪地上，有模学样地鼓起掌来。 王远喊道:“欢迎杜公！” 公人:“欢迎杜公！” 王远双手压了压，掌声停了下来。 “下面，有请杜公讲话！” 王远做了个请的手势，杜如晦尴尬地脚趾头抠地，小声地说道:“小郎君，不是说好的要低调吗？” “杜公放心，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都是自己人，你此时露个脸，以后这里除了我，你说的算。” 杜如晦只好点头，上前一步，开口说道:“我没什么说的，见各位都很艰苦，这么大的雪还要开工干活，我等一同努力吧，相信在小郎君的带领下，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王远喊道:“说的好！呱唧呱唧！” “啪啪啪……” 王远继续说道:“好了，不耽搁各位吃饭了，这么大的雪，盛了饭，就近找个房屋去里面吃！” “善！” 王远指着棚子下的案桌，说道:“马大哥，去把那张桌子搬进旁边屋里。” 方兴和吴小海把长凳也搬过来了，一并搬了进去。 王远拉着杜如晦进了茅屋，摆好了桌凳，说道:“方兴，去盛一盆汤来。小海哥，你去拿盆饭来。马大哥，去把大山哥叫过来，咱们一起吃。” “喏！” 王远拉着杜如晦到桌旁，说道:“杜公请坐。” 杜如晦随着王远一同坐下，赞道:“你这桌凳倒是不一样，比寻常的都高啊。” 王远笑道:“杜公没感觉解放了双腿，舒服多了吗？” “的确如此。” 马震几人陆续进来，王远说道:“杜公，这位叫马震，这位是周大山，这是吴小海，我们四人一同扛过枪，一同受过伤，一同瓢……一同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过命的交情。” “方兴呢，兄妹两人是县城里的乞丐，被我收留下来，都是我亲近的人。杜公但凡有事，尽管吩咐便可。” 杜如晦起身拱手道:“老夫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各位多多照顾了。” 四人连忙还礼:“杜公快快请坐，折煞小的们了！” 他们见王远对杜如晦非常客气，知道是了不起的人物。 王远说道:“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都坐下一起用饭。” “小郎君，这……” 在这等级森严的社会，几人一同上桌，确实有些逾越了。 杜如晦看出他们的犹豫，开口说道:“小郎君都说没那么多规矩，以后便是自己人了，各位兄弟，快快坐下吧！” “这……好吧。” 四人这才坐下，一条长凳可以坐两人，王远和杜如晦各占一条，六人坐着倒也不显拥挤。 方兴赶紧给众人盛饭，王远问道:“方兴，小妮哪去了？” 方兴说道:“他和几个婶婶在一起吃哩。” “好吧。”王远夹了一个鸡腿放进杜如晦碗中，说道:“杜公，尝尝味道如何？” 杜如晦端起碗来，尝了一口，赞道:“果然美味，老夫吃过不少美食，却从未吃过此等美味，我见外面两口大釜虽与平常的不一样，但烹煮之法却是相同，难道是这两口大釜的原因？” 王远笑道:“杜公观察入微，小子佩服，外面那两个没支腿，小子称之为锅，比寻常之釜更加的薄，所以受热均匀，煮出来的味道也就不一样了。” “当然我也加了一点点简单的调味料，不像一些有钱人，为了掩盖肉的腥味，往往要加很重的佐料，吃着一股药味。” “咱们穷人家哪里有那么多钱买那么贵重的调料？平时更加不可能用调料，所以我就研究出来一些方法，正所谓大道至简，用最简单的食材，用最简单的方式烹饪，往往便能做出最高端的美味。” 杜如晦震惊地说道:“大道至简，这句话说的太好了！令人深省！小郎君大才，不但钻研出如此美味，还能从烹饪中领悟如此真理，老夫佩服！” 马震几人低头干饭，对他们的谈话听的一知半解，但是都喜欢看别人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吃完饭，马震几个收拾残局，王远和杜如晦正要回去，李老头和石铁匠找了过来。 见两人有些吞吞吐吐的样子，王远问道:“老头儿，石大叔，你们有话就请直说，你们在这里磨叽，我知道咋回事呢？” 石铁匠一咬牙，说道:“小郎君，昨日咱们不是吃了你拉的汤饼吗？” “是拉面。”老李头补充道。 石铁匠一拍大腿:“对，是拉面！” 尼玛说相声呢，一个捧哏一个逗哏的。王远抬抬手，示意石铁匠继续说。 石铁匠道:“昨日大伙儿见小郎君拉的，惊为天人，石头他娘更是对小郎君佩服有加，昨夜她对我说什么拉是拉不出小郎君那样的，因此她想让我问问，可否拜小郎君为师，学这个拉……” “面！”老李头补充。 王远想了想，说道:“石大叔，昨日你也看到了，拉面需要的是体力活，你没看到的是，小海哥和方兴和面都将近半个时辰。若是做几碗倒没什么，若是做这百十号人的伙食，真不是一个女人能做下来的。” 第100章 搭建食堂 “这……”石铁匠顿时也无话可说。 众人也都见过了，昨晚一百三四十人吃拉面，除了一些伤病号和几个妇女老人，大多数都吃了两碗以上，最多的吃了五碗，一共三百多碗，王远一个人就拉了将近一个时辰，除去中间揉面的时间，半个时辰也拉不完。 如今想想，就凭一个女人的体力，别说拉三百碗，就是一百碗都不一定拉的出来，甚至如今一些男人的身体素质也做不到。 可见王远能够坚持一个时辰而不倒，已经超过了当今大多数男人的身体素质，达到了后世正常人的水平。 （你不正常！） 王远想了想说道:“石大叔，你也知道，一个月后你们可能就回去了，而现在天气寒冷，学做的拉面只适合冬天做，你们也知道，若是天气热了，面团放不多久就发了，那时候的面就不是这么做了。” 见老李头和石铁匠不住地点头，看来他们听懂了，王远继续说道:“石大叔，此时跟我学拉面，也只能在冬天做这几个月的，冬季又是淡季，即便开个食肆，也没啥钱可赚，所以学做拉面一般最少要一年时间，你也知道，就像你收徒弟，一般是三年学艺，两年效力，婶婶只为学做拉面，真不值得。” 说完，王远只是静静地看着石铁匠。 石铁匠自己就是从学徒做出来的，自然明白这道理，最终无奈地叹息一声:“唉！我回去再和我家婆娘商量一下吧。” 见石铁匠正要走，王远说道:“石大叔，你也看到了，那边食堂便要建成了，那里缺个主事之人，婶婶又在大户人家做过厨娘，我想不如你们留下来吧，让婶婶去掌管食堂如何？” 石铁匠一愣，转头看向王远。 王远见他有些心动，继续画大饼:“石大叔，你看，杨伯的身体也逐渐好了，到时我将建一个大型的炼铁作坊，杨伯就是主事人，石头本来是你们门下的大弟子，这作坊早晚也要交到石头手里，不知杨伯是否与你说起，我还会一些其他更好的炼铁方法，你们若是走了，我也只能另寻他人培养了。” “这……”石铁匠有些举棋不定了。 容不得他多想，王远继续忽悠:“石大叔，我可不只会做拉面，还有其他的美食，将来咱们这里不只有这一百多号人，人口会越来越多，大锅饭也只是暂时的，将来可是要收费的，回头我还要和杜公商量，在县城开食肆、酒肆、酒楼、客栈，这都是要有人来管理，我一个人可管不过来，若有婶婶帮忙最好不过。” 这大饼画的，石铁匠这下是真心动了，连忙说道:“我马上回去和婆娘商量！” 王远笑道:“莫急，莫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哩。” 说着，王远拿起一根细木棍儿，掰了一尺多长，递给石铁匠说道:“石大叔，你回去打造这样长短和粗细的铁条，至少要十五六根，天黑前给我送去，可能做到？” 石铁匠笑道:“太简单了，我那里两个炉子，不用一个时辰便可打造出来。” 说着便拿着木棍匆匆走了。 王远看向老李头，问道:“老头儿，你去问一下村中可有愿意学做拉面的，我准备在县城开家拉面铺子，有愿意学的，稍后让他们去我那里。” “行，我去问问。” 老李头走后，杜如晦好奇地问道:“小郎君，什么面是拉出来的？” 王远笑道:“是一种汤饼，保证你没吃过，今晚让你尝尝。” 方兴说道:“杜公，那拉面太好吃了，昨天马大哥都吃了五碗。” 马震骂道:“臭小子，你不是也吃了四碗？和你大山哥吃的一样多。” “哈哈哈……” 听众人大笑声，杜如晦更加期待，问道:“真有那么好吃？” 周大山说道:“当然，前些日子在军中，齐王专门让小郎君去给他做美食，我等有幸……” 马震立即给周大山使了个眼色，周大山立即闭嘴，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恨不得抽自己两嘴巴子，憋的满脸通红。 王远说道:“行了，杜公既然和我们同桌吃饭，便是自己人，没什么可隐瞒的。不过大山哥，以后可要管住自己的嘴，防止被有心人听到，惹祸上身。” 周大山羞愧地拱手说道:“是是，我记住了。” 王远说道:“杜公，大山哥当初也曾在秦王麾下，只因在军中看不惯齐王的所为，他们一队十几人便被编入了跳荡军，如今活下来的也就两三人，大山哥性子耿直，以后还请杜公照拂一二。” 杜如晦顿时倍感亲切，拍了拍周大山的肩膀，叹道:“都是有种的汉子啊！我也因为秦王之事，被人陷害，才投靠小郎君避难来了，以后老夫也需要各位兄弟们多多照顾。” 此时众人感觉彼此间的距离都拉近了不少。 王远挥手道:“都去忙吧。” 众人散去，王远和杜如晦向回走去，身后跟着吴小海和方兴。 搭建的食堂就剩下上梁了，而这时房梁还没有做。 王远四人走进去观看，此时三十多人正在打扫着积雪，两人正在拆坠绳，这坠绳就是用细麻绳一头绑个石块，从上方垂下来，砌墙的时候比着绳子，使墙砌地垂直。 砖缝用粘土粘的严丝合缝，该留的门窗都留下来了，两个锅灶后面用土墙隔开，走进后面，一边一个大火坑和烟囱也垒好了。 这两个大火炕王远可有大用，只等烘干便可使用了。 两个火坑中间后面墙上留了个小门。 王远说到:“把人都叫进来。” 很快三十多人进来站在王远身前。 王远拿起木棍，在墙上划了道横线，离地大约一米一二，说道:“在这里，从左往右，垒个这么高的土墙，左边留个小门，能供两人同时出入就行，里面就是作饭的厨房，外面就是供大伙儿吃饭的食堂，到时这土墙上铺上木板，放上饭菜，大伙就可以排队打饭了。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齐声应道。 第101章 收徒 王远继续问道:“你们谁会做房梁？” 众人齐齐摇头，古人建房子，结构异常复杂，栋、梁、椽、檐等，王远也不是很懂。 但是王远在后世却见过农村建造土房子，小一点的房子架上两个三角形的木架子，大一点的房子架上三个，再用横木每隔一段距离连接上就行。 面对这群大头兵和一些没见过世面的村民，自己也没办法，简直太难了。 好在石铁匠上午又打造了几把工具，随着工具的增加，效率也能加快。 王远看了下杜如晦，开口说道:“杜公，外面太冷了，要不你先回我那里喝茶，我交待一下再回去。” 杜如晦说道:“无妨，老夫跟着小郎君就好，虽然帮不上忙，却也能熟悉一下情况。” “好吧。”王远点头，接着说道:“这里留下四个人砌墙，其他人随我去后面。” “喏。” 王远当先从后门走出，指着后面几座茅屋说道:“这几间房屋都折了，在这里建个院子，院子里建几个小屋做仓库，用来存放粮食蔬菜等杂物。地基不用挖太深，用不了几年的。” 接着让吴小海和方兴扯着绳子，划上做院子的场地，留下十几个人开始干了起来。 带十几人去挑木头，将合适做房梁的木材抬过来四十多根。 让方兴去将工具取来，用绳子量了下食堂的长度和宽度，计算了下，要用四个三角木架。 让十几人在旁边看着，吴小海和方兴打下手。 用绳子量好了木材长度，画上线，再用锯子锯了几根。 用凿子凿，斧子砍，用榫卯结构将多根长木拼成三角形，中间又支了数根短木。 王远动作飞快，众人边看边学，一个多时辰便做好了。 这个三角木架若是中间支撑的短木再向下伸出一些，很像个伞字，光下面的横木都拼接了两根圆木，二十多米长。 王远看着自己的作品，点点头，这已经很坚固了，自己很满意。 “你们都学会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主要是王远手速太快，许多人只是看了个一知半解。 方兴说道:“小郎君，我学的差不多了，只要照着这个做，我就能做出来。” 王远说道:“那行，你带着大伙儿做，再做四个就行，以后建的房子都要用到，你们都要学做，其他的房子可就靠你们了。知道了吗？” “知道了！” 众人立即跟着方兴学做起来，可惜工具太少，否则这么多人，很快就能做好。 王远点点头，开口说道:“杜公，我们回去吧。” 两人一回走去，杜如晦问道:“小郎君，你做这木架有何用处？” 王远笑道:“稍后你就知道了。” 这时，老李头提着一个笼子走来，谄笑道:“小郎君，又捡到了几个蛋。” 王远见笼子里一只母鸡卧在草中，正在孵蛋，轻轻接了过来，问道:“我让你找的人，过来了吗？” “来了，都在那边门口候着哩！” 王远见宅院门口站着四个人，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开口说道:“行，你去忙吧。” “小郎君！杜公！”到了门口，那四个青年连忙行礼。 王远说道:“随我进来吧。” “诺！” 四人跟在身后，四处打量着，看来他们没有进来过。 进入内院，交待四人先去提水，并将面板案桌一起搬来，王远和杜如晦便进了房间。 王远放下笼子，拱手笑道:“本来想与杜公喝茶聊天，但你也看到了，我这忙前忙后的，根本停不下来，还请杜公见谅。” 杜如晦说道::“小郎君客气了，不光这些村民们没有做过这些活计，就连老夫亦是大开眼界，小郎君尽管去忙，不必在意老夫，老夫跟随观望即可。” 王远一脸歉意地说道:“如此，怠慢了。” 说着便取出几枚鸡蛋鸭蛋鹅蛋，放入笼中，又撒了点糙米，拿了个碗，倒了点水，放了进去。。 杜如晦好地问道:“小郎君所做何为？” 王远说道:“我这是孵化小鸡呢。哦！我习惯称雉为鸡，母鸡善于孵蛋，而鸭子大鹅却不会，因此我便将它们的蛋放进去，让母鸡一起孵化。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 杜如晦双眼大睁，呼吸急促地问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好！好啊！想不到小郎君还能从母鸡孵蛋中领悟如此真理，不知可有全篇？” 尼玛！大意了。这杜如晦可是博学多才，后世的很常见的一句话，在如今那可就是至理名言，中午说出的那句大道至简，杜如晦倒是读过，而这句是韩愈的师说中的名句，现在当然没有出现过。 在后世那可是必背的课文，王远自然会背，自己现在当然不可能拿出来。 “杜公，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一篇文章哪有那么容易写出？若有闲暇，小子还想向杜公多多请教哩！”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妙！妙啊！不知小郎君可有全诗？” 特么的！没完没了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喊声:“小郎君，水已经提来了。” 王远松了口气，救兵来的真是及时，开口说道:“杜公，我先去教他们拉面。” 说完，走了出去，杜如晦也跟了出来。 王远站在四人面前，开口问道:“叫你们来的目的，想必老李头已经和你们说过了。但我还是要啰嗦地问两句，拉面好吃吗？” “好吃！” “你们想学吗？” “想学！” “好。稍后我会教你们，希望你能用心学，将来我要在城中开间铺子，谁若是做的好，谁就去铺子里掌管后厨，每月工钱不会低于三贯，生意好了还有赏钱。你们可愿意？” 四人闻言大喜，每月五贯钱可不是小数目，立即跪下磕头:“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王远连忙扶住他们，呵斥道:“我不是说过吗？我这里不兴磕头！” 其中一人说道:“小郎君给我等授艺，便是恩师，给恩师磕头，天经地义！” “你倒是有点机灵劲儿，说说，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那人说道:“我等都是两兄弟，我叫姚大牛，这是我二弟，姚二牛，这是李金柱、李银柱。” 第102章 教拉面 王远发现这些底层的人起名字都是这么随意，便问道:“大牛，咱们村中怎么这么多姓李的？以前该不会是叫李家村啥的吧？” 姚大牛说道:“以前村里只住有一户人家，便是我的祖上姓姚，后来搬来了一户姓杨，便是杨老四的祖上，以后陆续搬来了几户却没有姓氏，全村都是前朝府兵，战败后这里便成了齐王庄，后又迁来了一些前朝府兵，我等也都成了非编户，除了姚杨两家，其他人便跟着齐王姓李了。” 李姓虽是国姓，但是下人随主家的姓也没有什么光荣的，这个时代倒是没有光宗耀祖一说。 王远点点头，说道:“每人拿一个陶盆，随我去装面粉。” 装好了面粉，王远说道:“你们看好了，两斤面粉大约加一斤的水，这盆里大约十斤面粉，倒五斤的水便足够了，你们先看着我做。” 说着，先洗了洗手，再提起水倒了一些，然后蹲在地上，开始和面。 这时，周大山拿着一些细铁棍走来，说道:“小郎君，石铁匠打了些铁棍，让我给你送来。” 王远头也不抬地说道:“行，放地上就行，你去忙吧。” “喏！” 面粉先从絮状，慢慢揉成一团，直到比较光滑了，放到面板上，用盆扣上醒面。 “揉面前一定要先净手，现在你们和面，我看看。” “喏！” 四人立即洗手，倒水，蹲着开始和面。 王远看了一会儿，这几人动作笨拙，只是不熟练而已。 到墙角看了看两瓦罐的蓬灰水，拿过来大半罐，昨天用的不多，但此时已经冻成了冰。 将炉子生上火，瓦罐放在一旁烤着。 进屋将方桌和板凳搬了出来，泡上茶水，铁壶放到炉子上。 “杜公，请坐。” “善。” 两人边看着四人揉面，边喝着茉莉花茶。 “大牛，你的水加少了，再加一点。银柱，你的水加多了，再加些面粉。” 王远不时地指点一下。 掏出根烟夹着木炭点上，美美地抽了一口，这一天忙的都忘记了，此时闲下来，抽上一口，非常解乏。 杜如晦好奇地问道:“小郎君，此乃何物？” 王远递过去一根，说道:“这叫香烟，解乏提神的，杜公身体不好，偶尔尝试一下还行，若是长期抽烟，就不好了。” 杜如晦学着王远的样子，拿起火钳，夹了块木炭，点上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咳咳咳……” 顿时被呛的涕泪横流，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这还是没有吸进肺里就吐出来了，若是吸进去，还不知道会咳成啥样。 王远想到，历史上杜如晦寿命不长，贞观四年便去世了，算算时间已经不足五年。 既然决定抱住这条大粗腿，可不能让他早早地就死了。 “杜公，这香烟虽好，却也对身体有害，杜公既然不适应，还是不要抽了为好。” 杜如晦平复了下，说道:“好吧，老夫也就不抽了。” 自己确实被呛的难受，将香烟递还给王远，王远顺手扔进炉子里，提起水壶，添了点茶水。 见姚大牛四人的面团基本揉好了，上前伸手每个盆中的面团扯了一下，说道:“软硬适中，以后和面就按这个硬度来。” “喏。” “找块木板盖上，这叫醒面，醒上片刻，若是在铺子里，有客人就做，没客人就放那里醒着，时间长短随意就行。” 炉子旁瓦罐中的蓬灰水已经化开了一些，用陶碗舀出一些，案子上的面板那里醒着的面团揪下一块，边揉着边一点点地加着蓬灰水。 “这叫灰水，只有加入了灰水才能拉出面条来。”此时还不能叫蓬灰，别人听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灰。 接着边讲解，边演示，左打花，右打花，偶尔甩的啪啪响，看的众人眼花缭乱。 看着众人那崇拜的目光，王远说道:“这些都是花活，到时在铺子里拉面的时候，可以多多演示，可以吸引顾客，别人都会投来震惊羡慕的目光，但是对于拉面来说，真的没什么用。” 接着揪下一段面剂子，便开始演示拉面手法，二细，加细，特细，毛细，宽条，韭叶，各种手法都教了一遍。 就连杜如晦都捋着胡须，站在一旁观看。 讲解完，王远说道:“你们一边两人，在这里慢慢练习，先将普通的面条拉出来再说。” 四人各揪了块面团，站在面板旁，一边两人，各自练习。 王远和杜如晦在旁边看着。 杜如晦说道:“小郎君，看你拉的，粗细均匀，看那毛细的，真的是细如发丝，想来肯定好吃。老夫牙口不好，想吃那种毛细的。” 王远问道:“杜公，难道你也喜欢吃软饭？” “正是，为何如此说？难道小郎君牙口也不好，也喜欢吃软饭？” 王远心道，可不是嘛，在前世自己的梦想就是吃软饭，救下了几个小富婆，本来以为达到了人生巅峰，却没想到任务失败，穿越到了唐朝。 尴尬地一笑，说道:“我打小胃口不好，郎中说我就适合吃软饭。调理了几年，最近胃口倒是好了些。” 杜如晦担心地说道:“那小郎君可要好生调理，别老了留下病根。” “是是。” 这时方兴跑了进来，说道:“小郎君，架子已经做好了。” 王远起身说道:“你们四个先练着，我出去看看。方兴拿着那些细铁棍。” “喏！” 王远走了出去，杜如晦和方兴跟在身后。 三人来到食堂外，四个三角架子已经做好，加上自己做的，一共五个。 王远每个都用力踩了两脚，感觉很结实。 拿起斧子，将一个架子上边的一根圆木砍了几下，砍出一个凹槽。 接着每隔一米左右砍一个凹槽，两边各砍了十几个。 把斧子扔给一个青年，说道:“你照这个样子，将那四个都砍出来。” “喏。” 王远看了看，架子倒是好说，人这么多，拉到房顶架起来就行，但是横梁却没有那么长的圆木，只能两根接起来，中间再斜着搭两根圆木支撑在墙上。 第103章 上梁 让人抬来两根圆木，量了下长度，锯下多余的部分，锯成榫卯结构连接起来。 再将两根圆木顶部锯成叉状，到时将中间顶起来。 方兴一直跟在身旁观看，王远说道:“方兴，你再做几个。” “喏！” 抬头看到几个老头也在这边观看，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盖房子的，而且还是这么大的房子。 老李头问道:“小郎君，这么大的房子为何没有顶梁柱？” 王远说道:“无妨，我们先将房顶搭上，好有个避雪的地方，土砖不够用了，到时在这里面做土砖，再砌两面承重墙就好了。” 老李头听的一知半解，但还是谄笑道:“小郎君大才，小老儿佩服。” 王远白了他一眼，说道:“快天黑了，你去让那些妇女炖几根牛骨两条牛肉，夜里还吃拉面。” “嘿嘿，好嘞！” 老李头闻言，又能吃到拉面了，顿时心花怒放，转身就走。 “回来！”王远连忙叫住，说道:“你看这些茅屋，上面堆了那么多积雪，若是再下一夜，还不把房子压塌了，赶紧安排人，拿着梯子，把上面的积雪清理一下。” 老李头说道:“放心吧，这种事我等经常做的。” 见还有许多人闲着，王远喊道:“没事的人去扛些竹子来。” 除了最顶端的横梁用圆木，两边最好还是用竹子，又轻又坚韧。 见架子都弄好了，为了安全，王远觉得还是先演示一遍。 开口喊道:“先把架子抬开，六丈左右放一个，都立起来，我们先做一遍，没有问题了你们再上。” 王远让他将架子按食堂的长度排开，立起来。 连接起来的圆木横梁抬上去，中间连接处用两根木棍呈人字形支撑住。 王远喊道:“架子顶端系上坠绳，架子一定要放正了，否则就成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喏！” 众人绑上坠绳，调整架子，使其摆正，侧面再放上竹子横梁，架子上砍出来的凹槽卡住，再绑上绳子就行。 这时杜如晦忽然问道:“小郎君，上梁不正下梁歪，可有下句？” 王远没好气地说道:“杜公，这句只是小子方才想到的一句楹联，正欲向杜公请教，不知杜公能否对出下联？” 杜如晦捋着山羊胡，思考了起来。 王远看向众人，开口问道:“都学会了没？” 众人齐声喊道:“学会了！” “好！以后建房子，上梁啥的都交给你们了，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了吗？” “知道了！” “去把后面的人叫过来帮忙，多上去几个人，架子先装中间的。” “喏！” 十几个人爬到墙上，土墙虽然未干，却冻的非常结实。 王远将两个梯子上面用麻绳绑紧，拿进房子里面，撑开呈人字形，叫来几个人扶着，两个人爬上去帮忙。 外面一个架子两头和中间绑上绳子，墙上六七个人一起用力，慢慢地拉了上去。 两边的人抬着向中间移动，到中间位置架好扶着。 接着剩下的人又抬来一个，两个架子间隔二十米左右。 两个人爬到架子顶端，抬上横梁，房子里梯子上的两人帮忙，架了上去。 中间连接处用两根圆木架在墙上支撑住，看着坠绳摆正，捆上麻绳固定结实。 这两个架好了，剩下的就简单了。 五个架子架好，顶部横梁也固定结实了，天色也暗了下来。 王远喊道:“今天就先做到这里，都去洗手，等着开饭，稍后我们吃拉面，大伙儿可要多吃两碗。” “多谢小郎君！” “一定多吃！” 众人听到又吃拉面，顿时兴奋起来。 王远几人向回走去，杜如晦开口问道:“小郎君，老夫思来想去，你这上梁不正下梁歪似乎是下联。” 王运说道:“杜公高见，方才小子只是看到上梁才想到这么一句，未曾想是上联还是下联，不知杜公以何对之？” 杜如晦皱眉道:“老夫惭愧，还未想出，主要是这不正和歪，确实难对。” 王远点点头，说道:“杜公不急，小子也是偶然想出，以后慢慢斟酌便是。” 说完，王远又后悔了，这斟酌一词自己也不知道出自哪里，这杜如晦该不会又要刨根问底了吧。 杜如晦却低头沉思，沉吟着问道:“确实要好生斟酌，不知小郎君可有酒喝？” 王远立即说道:“有酒，只是没有好酒。小海哥，稍后给杜公拿一坛酒。” “喏！” 回到内院，姚大牛四人还在练着拉面。 杜如晦走到方桌旁坐下，端起凉茶喝了一口，并无所觉，兀自沉思。 方兴放下工具，赶紧上前，拿起水壶，添了点热水。 王远看了下拉面的四人，姚大牛练的有模有样，拉出的面条虽然还有些不匀，但已经可以煮着吃了。 “你们先别练了，每人再去和一盆面。” “喏！” 吴小海说道:“小郎君，我也想学。” “行，去吧！” 王远拿起刨子，刨着木板，方兴见到也开始锯起了木板。 两人配合默契，王远拿锯子，方兴便用凿子，王远拿凿子，方兴又用刨子。 最终叮叮当当的一顿敲，一张四方的八仙桌便做成了。 老式八仙桌，结构简单，制作容易，到时候摆在餐厅，四面放上长凳，一张桌子可以坐下八个人，二十张桌子就够眼下用了。 王远说道:“方兴，今日有没有发现哪个人喜欢做木工活的。” 方兴说道:“做木架子的时候倒是有几个人不错。” “行，明日你带他们做这种桌子和片凳，回头全部放进食堂。” “喏！” 姚大牛几人又和好了五盆面，已经够用了，开口说道:“方兴，再去叫几个人，把东西搬过去，我们去吃饭。” “好嘞！” 见杜如晦还坐在那里沉思，不时地拿起茶杯抿一口。 上前说道:“杜公，该吃饭了。” 杜如晦抬起头来，见天色已经黑了，不好意思地说道:“啊，天黑了，方才老夫想的入神了。” “无妨，小海哥，别忘了拿着油灯。” “知道了。” 王远拉着杜如晦向外走去。 第104章 做生意 众人来到做饭的棚子下，两口锅中的牛肉汤冒着热气，王远加入了盐巴，香味一下就起来了。 方兴将十几棵大葱给了几个妇女，让她们切葱花。 王远脱下皮裘，用筷子试了试，牛肉已经炖烂了，捞出来让女人们切肉丁。 一个大锅里的汤舀出来，烧上清水。 王远喊道:“狗蛋，吹哨子，开饭了！” “诶！”狗蛋吹着哨子跑了出去。 案子和面板摆到锅旁，王远说道:“大牛，水开后，我们一起拉，你们三人先在一旁看着。” “喏！” 马震和李大壮两人拎着两只野兔走了过来，笑道:“小郎君，看，下的套子捉了两只兔子。” “行，先放起来，明日再处理，洗洗手，准备吃饭。” “好嘞！” 人越来越多，都自觉地排好队，看着王远几人愉悦地聊着天，就等水开了。 杜如晦站在王远旁边，想看看是怎么做出来的。 石铁匠婆娘和另一个女人站在锅旁，手中拿着筷子准备捞面。 灶中的火光照的几人的脸上通红一片，显得更加的兴奋。 水渐渐的沸腾了，王远动了，唰唰唰，连拉了十一手，一把如发丝般的面条投入锅中。 王远抢过筷子，面条浮上水面，稍微一扒拉，便捞了出来，说道:“这么细的面，不能煮大了，再煮就化了。这第一碗给杜公。” “喏！” 一个妇女浇上牛肉汤，放上葱花和牛肉粒，递给了杜如晦。 杜如晦拿起筷子，挑起一点，看了看，吸进口中，哈着气说道:“细如发丝，入口即化，味道鲜美，小郎君果然好手艺。” 王远笑道:“杜公，回屋里吃吧，吃完了让方兴给你盛。” “善。” 王远又拉了一碗，说道:“马大哥，去陪杜公喝两杯。” “诶。” 姚大牛也拉了几碗，手法还不是很好。 王远喊道:“各位乡亲们，兄弟们，大牛几人今天刚学做拉面，还不是很熟练，拉出来的面不怎么好看，但也能吃，大伙儿不要嫌弃，多给他们些鼓励哈！” “不嫌弃！” “无妨，多练习几次就好了！” 姚大牛开始有些紧张，听到别人鼓励的话语，便越拉越好，十几碗后，也拉的有模有样。 王远让开位置，说道:“金柱，你来。你们两兄弟对两兄弟，看哪边学的最快，稍后可以多吃点牛肉。” “好嘞！” 李金柱上手拉了起来，能看出来手比较笨，但却非常努力。 另一边姚大牛都让给姚二牛了。 李银柱看不下去了，说道:“大哥，让我来吧。” “好。” 李银柱倒是聪明多了，上手很快。 方兴拿着碗过来，说道:“小郎君，杜公吃完了，要再来一碗。” 王远上前又拉了一碗毛细，细如发丝，粗细均匀，其他人看了无不惊叹。 指点了一会儿，说道:“你们四个都学的差不多了，以后每日去我那里多多练习，用不了几日就成了。” “多谢师父！”四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你们四人中大牛和银柱学的最快，稍后多吃点肉，二牛和金柱可要努力了。” “是。”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拿起一碗面，走进旁边小屋。 里面点着油灯，马震几人陪着杜如晦吃着拉面，喝着酒，方兴很有眼力劲儿，在一旁帮忙倒酒。 吴小海让开地方让王远坐下，方兴立即将皮裘给王远穿上。 杜如晦见到王远，笑道:“小郎君，我就知道那头牛你没送去齐王那里，哈哈哈……” 王远说道:“杜公，这牛都是村中这些乡亲们养大的，你看他们一个个的就算没有饭吃，都把这两头牛养的这么肥，牛死了就应该让他们尝尝鲜，你看另一头牛不是都卖了八十贯了吗？这些钱都足够我们这些人过个好年了，若是给村民们，省吃俭用，也够吃一年了。” 杜如晦摆摆手，说道:“小郎君，老夫不是要追究牛的事情，我是想问，你说的要做生意的事，该不会就是这拉面的生意吧？” “杜公慧眼如炬，确是此生意，杜公也尝过了拉面，若是在城中开家专卖拉面的食肆，生意会不会好？” 杜如晦点头说道:“确实非常美味，小郎君这一碗的成本几何，打算卖多少钱一碗？” 王远说道:“如今粮价暴涨，糙米都卖四十文一斗了，这面粉恐怕得超过五十文，这一碗拉面只算面粉大约两文左右，加上柴火、葱花、肉汤、盐等调味品，三文多接近四文一碗，这还不算人工和房租，至少要卖八文一碗，这若是加上肉粒至少要卖十文一碗。” 杜如晦一拍大腿，说道:“好，如今城中卖的汤饼都十文一碗了，这还没有肉，我看就卖十文一碗，加肉的另算。不知小郎君如何经营？” 王远心中一动，说道:“杜公一语中的，别人卖十文，我们也卖十文，肯定比他们的生意好，到时不只可以加肉，还可以加菜，加蛋，炖出来的肉也可以卖，甚至酒水等，对了，还有烧烤！” 杜如晦问道:“何为烧烤？” “烧烤便是炙肉的一种，我们先将拉面铺子开起来，那些以后慢慢增加便是。” 杜如晦点头说道:“成，铺子的事，回头找我家三弟便可，想他堂堂一个县令，在城中找间铺子还是简单的。不知小郎君收成如何分配？” 这就开始说到利益分配了，王远开口说道:“杜公，你也知道，这些乡下人没有识字的，这就需要杜公再出一个掌柜的，店铺的收入支出需要他来掌管，加上杜公找的店铺，其他的人我这边出。你看我们以收入的五五分如何？” “好，那就五五分账。”杜如晦立即拍板。 两人又将开店的细节聊了一下，就合作意向达成一致。 王远完全按照后世那些火爆的拉面馆的经营模式照搬过来，当然不可能全是牛肉，就让村里的猎户去山上打，打到什么就用什么，若是没打到就买羊买狗或者鸡鸭等，若是遇到哪家的牛死了也可以买来，到时牛肉可就卖的贵了。 第105章 刷牙 众人吃饱喝足，回到内院。 王小妮也回来了，手中拿着两套衣服，炫耀地说道:“小郎君，看，我今日做了两套衣裳，一件是我的，一件小海哥能穿。” 吴小海感动地说道:“我们家小妮妹子最好了。” 马震捂着心口，一副心痛的模样，说道:“小妮心中只有你小海哥，我和大山好心痛啊！” 王小妮眨巴着大眼睛，说道:“才不是哩，你和大山哥身子壮，要多用两尺布，我明日给你们做，好不好？”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王小妮羞的直搓衣角。 杜如晦拿起一套衣服看了看，说道:“这衣服好特别，穿在身上肯定暖和。” 王远说道:“我设计了立领，不同于平时穿的圆领，这样冷风不会灌进去，也就暖和了许多。” “确实如此。” 见杜如晦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王远说道:“小妮，这位是杜公，你以后称他为杜伯伯便是。” 王小妮连忙行礼，说道:“杜伯伯好。” 杜如晦笑道:“这丫头真是乖巧，我家长子比小郎君都大，叫我一声伯父倒也使的。” 说着，杜如晦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说道:“老夫来时没带多少东西，这块玉佩便送你做为见面礼吧。” 王小妮连连摆手，说道:“如此贵重，小妮不能收。” 杜如晦笑道:“小妮都叫我伯伯了，伯伯送你礼物如何不能收？” 王小妮看看王远，又看看方兴几人，犹豫不决。 王远说道:“小妮，这是杜伯伯的一片心意，你就收下吧，明日记得给杜伯伯也做套衣裳就行。” 蓝田县盛产美玉，杜楚客在这里任县令，杜如晦弄点上好的玉石还是很简单的。 王小妮这才接过玉佩，深深一礼，说道:“多谢杜伯伯。” “诶，这才对嘛！”杜如晦笑道。 王远说道:“小妮，衣服给我，我再加工一下，明日就能穿了。小海哥，去给杜公生上炭火，兄弟们都回去休息吧。” “喏。” 众人相继回去，杜如晦说道:“小郎君，老夫可否去你那里喝杯茶？” 王远笑道:“要喝茶随时都行，但是夜里最好还是不要喝了。” “为何？” “我那茶乃茉莉花茶，提神醒脑，夜里饮用可是睡不着的。” “原来如此，那老夫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休息了。” “杜公，晚安。” “啊？好，晚安。小郎君，你也别叫我杜公了，显得生分，以后你也称我为伯父如何？” “好啊，杜伯伯，可有礼物？” 杜如晦脸上肌肉直抽搐，自己这几日送给王远的财物加起来好几百贯了，还跟自己抠钱呢，真是不要脸，甩了下衣袖进了自己房间。 王远摇头失笑，回到屋内，簸箩中的羽毛早就干了，找了根细木条轻轻抽打，使羽毛变得蓬松。 将那套小的衣裤拆开一点缝隙，将羽毛塞进去，原以为十几只鸟的羽毛可以装两套衣服，谁知才刚好装这一套。 到小镇中用缝纫机跑上几道线，防止羽毛下沉，出来后盖着皮裘睡下。 第二天，天刚亮，王远起床，炉中加了点木炭，看了看鸡笼，两只母鸡卧在蛋上，看样子孵化的很好，但这冬天真的不是孵蛋的季节，希望在屋里暖和些能少死两只。 蒜苗已经有三寸长了，浇了点凉茶水。 推门走了出去，雪还在下，但已经小了许多，到处白茫茫的。 方兴和王小妮也走了出来，见到王远，方兴说道:“小郎君，外面冷，你还是回屋吧，我去给你打盆水。” 王远说道:“不用，你拿着水桶，去给杜公提一桶就行。” “喏！” 就在这时，杜如晦也走了出来，说道:“不必了，我随你们一起。” 王远点点头，说道:“好。方兴，去拿块木炭。” “诶！” 众人走出宅院，透过雪花看去，村中朦朦胧胧的，几个老头正在扫雪，看他们都穿上了新衣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杜如晦说道:“小郎君，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想出来一个对子，你听听是否工整？” 王远笑道:“杜伯伯请说。” “左臂弓长右臂张。” 王远说道:“字倒是能对上，但是平仄声似乎对不上。” 杜如晦点头道:“确实，老夫想了很久，也只想出来这一句差不多的。不知贤侄可能对上？” 这已经开始称呼贤侄了，王远摇头道:“我也是只有字能对上音对不上。” “哦，回头我们探讨一番。” “好吧。” 四人来到河边，王远从方兴手中掰下一块木炭，说道:“我教你们一个清洁口腔的方法。” 说完，将木炭放入口中咀嚼起来，伸出食指，在牙齿前后擦着，看着满口乌黑。 刷完牙，吐出来一口黑痰，捧着河水漱了漱口，接着洗了把脸，顿觉神清气爽，口气清新。 杜如晦问道:“贤侄，我以前一般用柳枝刷牙，用木炭难道比柳枝好用？” “当然了，伯父一试便知，木炭可别吞下去了。” “知道了。” 三人都试着用木炭刷牙，洗漱完后，杜如晦说道:“果然比柳枝好用，口中舒服多了，还不怕划破口齿。” “我还有更好的方法，等有时间我做几个牙刷，那才叫真正的刷牙。” 四人向回走去，老远的就看到老李头正在吹哨子。 “老头儿！”王远大喊一声。 老李头跑了过来，笑道:“小郎君，有何吩咐？” “去拿几只兔子，剁成小块，让她们炖两锅汤。” “嘿嘿，好嘞！” “给我和杜公一人留一条后腿。” “晓得了！” 回到内院，王远将王小妮的衣服拿出来，说道:“小妮，去把衣服换了，你身上这套就不要了吧。” 王小妮接过衣服，说道:“多谢小郎君，这件衣服洗洗还能穿哩。” 说着便回到自己房间换衣服去了。 王远摇头笑道:“这丫头，苦日子过惯了，一件破衣服都不舍得扔。” 杜如晦说道:“静以修身，俭以养德。我看这丫头不错。” 马震几人也陆续地来到内院，互相打过招呼，便拿起扫把扫雪。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内。 第106章 无根无极 只见王小妮扎着两个羊角辫，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显地娇俏可爱，一身灰褐色唐装穿在身上，更显一分弱不胜衣的娇柔。 小巧的脸上还有一丝营养不良的腊色，弱柳扶风般走到众人面前，福了一礼:“杜伯伯，各位哥哥好。” 眉眼间全是让人怜惜的娇弱，顿时让一群大男人升起一股保护欲。 马震开口说道:“妹子，以后谁敢欺负你，就告诉马大哥，看我不揍他。” 吴小海说道:“就是，有几个哥哥在此，看谁胆敢欺负你。” 周大山接口道:“俺直接弄死他！” “哈哈哈……” 众人大笑，王小妮被笑地羞羞怯怯的，低着头，小脸红彤彤地。 王远从房中取出一套衣服扔给吴小海，说道:“这是小妮给你做的衣服，本来打算给你也塞些羽毛，可惜羽毛不够了，全部给小妮用了，你将就着穿。” 吴小海笑道:“嘿嘿，妹妹做的衣服怎么穿都好，不光身上暖和，心里都暖哄哄的。” “滚！” “哈哈哈……” 王小妮更是羞地低头直搓衣角，杜如晦捋着胡须乐的嘿嘿直笑。 王远喊道:“行了，都闭嘴吧，赶紧把昨天我教的拳法练起来！” “好嘞！”四人站在雪中练起了军体拳。 王远说道:“小妮，别听他们胡说，回头自己做套裙子，穿上就更加暖和了。” “多谢小郎君。” 旁边杜如晦问道:“小郎君，他们练的什么拳法？看着与寻常拳法不一样，似乎更加适合军中练习。” 王远问道:“杜伯伯难道还懂武艺？” “幼时练过几年，后来荒废了，但也在军中见过一些人练习。” 唐朝人尚武，很多文人都会武功，看来不假。 王远说道:“这都是我家传的武艺，比不上军中那些武将。” 杜如晦点点头，不再多言，王远既然说是家传武艺，别人自是不便多问，能让你看就不错了。 见王小妮也跟在他们身后练习，王远心中一动，说道:“小妮，来，杜伯伯，我这里还有一套拳法，很适合你们练习，你们想不想学。” 杜如晦问道:“什么拳法？” “我练一遍你们看看。” 王远脱下皮裘，挂到棚子下，院中站定，马震几人也不练了，走到一旁观看。 只见王远轻迈左腿，慢慢抬起双手。 心中默念中诀。 一个西瓜圆又圆，一刀劈开成两半，你一半来他一半，给你你不要，给他他不收…… 藏青色的唐装穿在身上，更显英姿，长吁一口浊气，打完收功！ 杜如晦问道:“贤侄，此乃何种拳法？怎么如此怪异？” “无根无极，万法自然，此乃，太！极！拳！”王远一副高深的模样，骚包的一批。 吴小海问道:“小郎君，看你这招式圆滑，出手缓慢，这拳法如何对敌？” 王远说道:“这套拳法主要是修身养性，强身健体，时常练习可以延年益寿，此拳法的宗旨不是伤人而是止戈，练到高深，随意的一拳一脚便可制敌。” 马震陷入沉思，吴小海一脸不信地问道:“小郎君，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要不咱俩试试？我就用这套拳法，我们点到为止。” 吴小海挠头说道:“还是不要了，拳脚无眼，万一伤到小郎君就不好了。” 吴小海虽然身手比不上马震和周大山，但也是从战场上拼死厮杀而活下来的，身手自然很好。 王远笑道:“无妨，你尽管用全力，若是碰到我的一片衣角便算我输，如何？” 一听这话吴小海就不干了，又不是没见过王远的身手，在战场上使用那把砍刀，没用几下就没力气了。 周大山说道:“小海，别怕，上啊！” 马震:“小海，就试一下而已，不要怂！” 其他人也都饶有兴趣地看着。 吴小海一头的黑线，我这是怕吗？我这是怂吗？ 大喊一声:“好！来！” 站到王远身前，摆开架势。 王远左脚在前，双脚不丁不八，沉肩坠肘，双手微抬，双拳虚握摆在胸前。 面带微笑，伸手招了招，示意吴小海先出手。 “哈！”吴小海吐气开声，一拳轰出，势大力沉。 王远矮身，右脚斜跨一步，避过来拳，右掌斜伸，抵在吴小海右后背，肩膀轻轻一送。 高探马！ 吴小海只觉得一股推力袭来，顺着自己的力道，带着自己向前冲去，两股力道加持之下，一直前冲了十几步才止住脚步。 “好！”众人大叫。 吴小海脸色通红，说道:“再来，我方才大意了！” 说完，吴小海就大叫着冲了上去！ “哇呀呀呀！” 这次吴小海谨慎了不少，双拳连挥，速度极快，力度再也不敢用老了。 只见王远不慌不忙，身随步转，招式似慢实快。 野马分鬃，如封似闭，左右穿梭！ 每一招用的恰到好处，既能封住吴小海的攻击，还能适时地出现在他的空档之处，随时攻击。 使的吴小海异常憋屈，看着王远出手慢慢腾腾，却总是出现在自己意想不到的位置，使自己疲于应对，被耍地团团转，十几招一过，额头都冒汗了。 王远一招闪通臂，上步提手，右架左推。 忽然一下又出现吴小海左后方，紧跟着一招海底针，跟步按掌，提膝抽掌，虚步叉掌。 三掌过后，就见吴小海飞了出去！ “嘭！” “哎呦！” 再现标准的平沙落雁式！ “好！” “好身手！” 众人齐声欢呼，引的中院的人探头探脑地观望。 王远双掌指尖相对，向下缓缓一压，吐出一口浊气，打完收功！ 姿势帅的一塌糊涂！ 马震几人赶紧上前拉起吴小海，拍打身上的雪花。 王远连忙问道:“小海哥，没摔坏吧？” 吴小海疼的呲牙咧嘴，缓了一会儿，活动了下腿脚，一脸委屈地说道:“没事，小郎君，你这拳法，能憋死人！”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 杜如晦一脸崇拜地说道:“贤侄，老夫要学你这套拳法，快快教我。” “我也要学！” “俺也一样！” 第107章 豆浆 王远教会了众人一套入门初级太极拳，便帮杜如晦检查了下手指，重新上药包扎。 再去检查了下伤兵，轻伤的那些人基本上不影响活动了，重伤的也没什么大碍，估计再过几天就拆线了。 哨声响起，众人陆续地去吃饭。 方兴几人打来饭食，和王远一起坐在茅屋中的八仙桌旁。 杜如晦拿起一个兔子后腿，撕下一块肉尝了一下，开口说道:“味道不错，可惜老夫牙口不好，小妮，你帮伯父吃了吧。” 说着将大半个兔腿放进王小妮的碗中。 “谢谢杜伯伯！” 王远也撕了几块肉，将大半个兔腿给了方兴。 “方兴，你也帮我吃了吧。” 方兴疑惑地问道:“小郎君，你牙口也不好？” 王远摇头道:“不是，郎中说我的胃口不好，所以我和杜伯伯一样，只适合吃软饭。” “哦。” 刚吃完饭，老李头和石铁匠一家找了过来。 石铁匠开门见山直接说道:“小郎君，我我商量好了，打算在这里长住下来，不走了。” 王远心中一喜，问道:“那你们城里的宅院怎么处理？” “我打算租出去，或者卖掉也行。” “石大叔，我看这样吧，我打算明年开春开一家酒肆或者酒楼，你那宅院离坊市不远，要不就卖给我吧，年后翻新一下便可开业了，就照如今的房价如何？” 石铁匠说道:“那位置有些偏僻，开酒肆生意能好吗？” 这些老实淳朴的劳动人民，最先想到的却是怕自己生意不好。 王远开口说道:“我有办法酿造一种好酒，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好。” “好吧，等雪停了，找几个人帮忙把我的家当全部搬过来。” “行，那以后食堂就交给婶婶管理了，今日上午食堂就能盖好了，石大叔，你多打几个凿子，我要多做几套这样的桌子长凳，放到食堂。” 石铁匠说道:“成，回头打几个让人给你送过去。” 王远点点头，说道:“婶婶，你再去找两个妇女，稍后我教你们做豆腐。” “豆腐？好嘞！” 传说豆腐是汉代就出现了，但在唐朝依旧是只有贵族才能吃的奢侈品。 石铁匠一家走后，王远又叫住了老李头，问道:“老头儿，村中可有会酿酒酿醋和制酱的人？” 老李头摇头说道:“村中制酱的还真没有会的，但酿酒酿醋村里的人基本都会，以前家中基本都是自己酿醋制作醋布。” “好吧，反正最近也没什么工具，等以后有了，再做不迟。行了，你先去看着他们干活吧。” 众人各自去忙了，王远和杜如晦向回走去，身后跟着吴小海和方兴。 姚大牛四人找了过来。 王远说道:“你们先去做别的吧，上午我比较忙。” “是，师父。” 见到放鱼笼回来的李松，喊到近前，王远说道:“李松，水潭冻了没有。” 李松笑道:“没冻，水还是温热的哩！” “行，今日上午你还是带几个人去做土砖，下午再去钓鱼，看能不能钓两条鲶鱼，我晚上做道大菜。” 李松大喜，说道:“大善！可是那黄土加上水很快就冻上了，不好做啊。” 王远说道:“等食堂盖好房顶，在里面建个大炉子，你们在那里和泥巴，土砖冻上了更好用，反正这些房子也是临时的，用不上两年咱们还要推倒了重建。” “啊？还要重建啊？” “行了，去忙你的吧，以后说不定你们就被齐王召回去了呢。” “哦。”李松一脸失落地走了，看来自己经过这几天，也不想离开。 这时杜如晦问道:“贤侄，酒香不怕巷子深，可有全诗？” 王远扶着脑门，感觉脑壳疼，开口说道:“杜伯伯，这也是小侄方才偶得一句楹联，不知伯伯可能对上？” 杜如晦顿时陷入了沉思。 食堂那里，房顶上已经有人在搭建横梁，都是粗竹子，搭建的很快。 见李松几人正在里面扫雪，王远走了进去。 拿起根木棍，在中间划了个大圈，说道:“李松，在这里垒个这么大的炉子，垒完生上炭火，你们再做。” “喏！” “方兴，你去把工具拿来，带人在这里做桌子凳子。” “好嘞！” 见村中的人基本上都有活干，虽然天气寒冷，但随着工具的增加效率也加快了不少，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外面石大婶带着两个妇女走来。王远将她们带到放石磨的茅屋。 开口说道:“三位婶婶，接下来会用到石磨，你们先回去拿几个陶盆或者瓦罐都行，另外再把那个行军锅拿来。” “好嘞！” 去内院，让吴小海拿上一罐盐水，王远回屋将那桶泡的黄豆拿回来。 在茅屋里两人垒了个简易灶，将锅放了上去。 一切准备妥当，让吴小海提了两桶水来。 石磨放进豆子，王远开口说道:“三位婶婶，你们先着着。小海哥，你来推磨。” “好。” 吴小海单手就能推动石磨，随着石磨的转动，王远一边加着豆子和清水。 很快白色的液体便流了出来，从出口流进下方的陶盆中。 石大婶问道:“小郎君，这流出来的白色浓液为何物？” “豆浆。” 接了两盆豆浆，王远说道:“小海哥，生火。婶婶，你们将豆渣清理出来。” “好。” 豆渣用布包起来，加了些清水，又挤出来一些豆浆。 豆浆倒进锅中，渐渐的烧开了，王远说道:“小海哥，把柴火撤了。” 王远拿着把木勺，轻轻搅着豆浆，防止糊底，一股豆香味散发开来。 见柴火抽出来，王远说道:“小海哥，快去拿几个碗来。” “喏！” 吴小海撒腿跑了出去，小郎君又弄出来美食了！ 很快便拿来一摞陶碗。 王远舀出五碗豆浆，开口说道:“杜公，三位婶婶，都尝尝。” “谢小郎君！” 每人端起一碗，喝了起来。 “太好喝了！” 杜如晦说道:“想不到这豆浆喝起来这么美味。” 王远笑道:“这还差远了，早晨来几个包子或几根油条，再喝上这么一碗豆浆，那才舒坦。” 第108章 豆腐 杜如晦问道:“贤侄，何为包子油条？” “呃，就是两种面食，不同于蒸饼和胡饼，等有条件了我做些尝尝。” “善！” 喝完豆浆，感觉身上都暖和了起来。 王远拿起木勺，撇去豆浆上的浮沫，舀了一勺盐水，开口说道:“接下来你们看着。” 将盐水倒入锅中，和豆浆一起搅拌。 感觉不够，又加了一勺。 直到豆浆变成絮状，王远说道:“看到了吗，豆浆呈这个样子就行了，再倒进盆里，静置半个时辰。” 吴小海端起锅来，将豆浆倒入盆中。 王远说道:“三位婶婶，还剩下一些豆子，你们来操作，我从旁观看。” “好。” 接下来石大婶放豆子倒水，一个妇女推磨，三人轮换，磨出来的豆浆又装了两瓦罐。 倒入锅中边煮边搅动，烧开后，撤火，打去浮沫，倒入盐水。 豆浆呈絮状，倒入瓦罐中，慢慢沉淀。 王远夸奖道:“做的很好，等过半个时辰我们再来看看。” 众人走了出去，食堂那里房顶已经搭好，茅草也铺了上去，并用竹子压住固定牢靠。 进入食堂内部，里面暖和了许多，中间大炉子正烧着木炭，虽然四周还没有安装窗户，外面却没有风。 火炉一旁几个人正在踩着泥巴，另一旁方兴和几个村民正在做着桌凳，并且还把王远做的八仙桌和长凳取来，对照着做，此时已经做出来两套，放在一边。 李松带着几人做着土砖，做好的土砖稍微凝固，便搬了出去。 王远来到方兴几人面前，问道:“你们谁会做木盆？就像木桶那么做就行。” 一人摇头说道:“我等都不会，不过那几个老人会。” “行吧，你去叫他们过来。” 王远来到厨房，看了下两个灶台，说道:“小海哥，去把昨天打的细铁棍拿来。” “喏！” “婶婶，你们去把两口大铁锅拿来，让那些妇女们过来做工就行，以后这里就交给你了。” 石大婶笑道:“多谢小郎君了。” 吴小海取来细铁棍，王远将细铁棍架在两个灶底，取来一点泥巴抹上，固定住。 几个妇女将两口大锅抬来，王远让她们直接放到灶台上。 调整了下，再用泥巴将锅外一围糊上抹平，这样就不会有烟漏出。 王远开口说道“快，去提水，抱柴火，生火。” 妇女们立即忙活起来。 老李头挤了过来，问道:“小郎君，这样的灶台从未见过，真的好用吗？” 王远白了他一眼，说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看了下厨房间隔开的矮墙，王远喊道:“方兴，来，你看这里铺上一层木板，用木桩支撑或者再垒几排土墙支撑都行。” “好的。” 王远问道:“老头儿，听说你们会做木桶？” 老李头点头说道:“是的，村中用的水桶都是我们这几个老人做的。” “行，你们几个去做几个大一些的木盆，稍后我有用。” 老李头疑惑地问道:“小郎君，我们没有收集桐油或树胶，做的木盆肯定会漏水的。” 王远笑道:“要的就是漏水的，木板之间要留有缝隙，至少半指宽，别一泡水发胀，又不漏水了。” “啊？漏水的木盆能有何用？” “让你做就赶紧做，啰嗦个啥？” “得嘞，这么做更简单。” 到火炉旁，王远拿木棍画了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圆圈，说道:“木盆底部这么大就行。” 在圈内又画了个半米左右的直线和小一点的圆圈，说道:“高度就这么高吧，再做个这么大的盖子。” 老李头又问道:“小郎君，为何盖子比盆底还小呢？” 王远眼睛一瞪:“让你做就做，做出来不就知道了？” “是是是。” 老李头忽然看到方兴正在刨木板，上前摸了摸刨好的木板，小三角眼瞪的像铜铃，指着刨子问道:“小郎君，此乃何物？” 王远说道:“刨子，可以将木板刨光。” 老李头激动地说道:“有了此物，不用桐油树胶也能做出来不漏水的水桶。” 王远白眼一翻，说道:“可拉倒吧，做出来的水桶还要整天泡在水里，一天不泡就干裂了，还要修修补补，等哪天我做两个铁桶试试。” 说着，王远又进入厨房，女人们已经生上火，锅里烧上水。 “婶婶，那天不是打了只獐子吗？去拿来炖上，咱们中午吃獐子，煮饭就在外面的炉子上就行。” 石大婶笑着说道:“小郎君放心吧，都晓得哩。” 王远蹲下，看向锅底，火苗向着里面抽去，看样子很好烧，改天再做两个风匣子装上，做饭的时间就省下不少。 起身走进里屋，两边的大炕开始冒着淡淡的蒸气，伸手摸了摸，温度正在升高，如果就这么烧一天，夜里就可以睡人了。 身后的杜如晦也学着王远摸了摸，神色若有所思。 从后门来到后院，院墙已经垒好，院子很大，两边做库房的屋子轮廓也已经成形，几十人一起动手，估计晚上就能盖好。 抬头看向房顶的两个烟囱，笔直的烟驱散了上面飘下的雪花。 情不自禁地掏出根烟，点上深吸了一口。 伸手比了一下，开口说道:“小海哥，去找两块这么大的石板来。” “喏！” 王远拿来一个梯子，爬到房顶，两个烟囱上面的土砖拆下几块，重新砌了一下，等吴小海搬来两块石板，盖在上面，烟就从烟囱四面的孔中排出，这样下雨天也不至于灌水。 回到食堂，见几个老头做的三个木盆，已经初具规模，再过一会儿就该做成了。 “小海哥，去内院厢房裁三块布料来，大约一丈长，多点少点都无所谓。” 等吴小海取来三块布料，让几个妇女清洗了一遍，三个木盆连同盖子也做好了。 王远看了看说道:“做的虽然很粗糙，但也能用，不知你们可会做门窗。” 老李头说道:“小老儿几个虽然不会木工活，但还是见过的，有了这个刨子，做起来就更简单了。” “那这里的门窗就交给你们了，实在不行，就用竹子的。” “成。” 第109章 密谋生意 王远喊了一声:“石大婶，走了，去做豆腐了！” “来了！” 众人拿着三个木盆和布料，去往做豆腐的茅屋。 王远看下陶盆和瓦罐中沉淀的豆浆，沉淀的已经很好。 拿起一个木盆，铺上一层布。端起陶盆中将沉淀出来的水倒掉，剩下厚厚一层豆花。 这若是舀上一碗，放点料汁一拌，也非常好吃。 可惜自己还不能拿出那些调料，只好将豆花倒进木盆中。 瓦罐中的豆花同样倒进盆中，用布包裹严实，盖上盖子。 王远开口说道:“小海哥，去搬两块石头压到盖子上。” “喏！” 两块大石头压在盖子上，多余的水份被挤压出来，顺着木盆缝隙从底部流出。 “再过半个时辰就成了，等吃完饭再过来看看。小海哥，你去扛一袋豆子过来，顺便拿个空酒坛子，对了，再拿一筒盐。” “喏！” 王远将锅中又倒上清水，生火烧了起来。 豆子扛来，王远将陶盆和瓦罐各装了些豆子，开口说道:“婶婶，这豆子要提前泡好，夏天至少要泡两三个时辰，这冬天恐怕也要四五个时辰，不过无妨，咱们现在泡上，明日早晨，婶婶们来做就是，稍后找几块木板压上，夜里别被老鼠吃了。” “知道了。” 锅中的水烧开，舀了些开水将酒坛子洗刷干净，放到一旁晾着。 拿起竹筒，向锅里撒了小半筒盐巴。 杜如晦一直跟着王远，这时才看清竹筒中的盐巴，震惊地抓过竹筒，看了看问道:“这，这是雪盐！贤侄，你这雪盐从何而来？” 王远尴尬地说道:“杜伯伯，此事容后再和你说。” 杜如晦顿时冷静下来，身旁还有这么多人呢，自己一时激动，竟然顺嘴问了出来，老脸一红，说道:“好的，好的。” 王远将磨完的豆渣放进锅里的盐水中，烧开后，搅拌均匀，全部倒进酒坛里。 杜如晦问道:“贤侄，你这是做什么？” 王远说道:“我试试看能不能制作出酱油来？” “酱油？我吃过酱，这酱油为何物？” “只是一种调味品，还不一定能制出来呢。”王远继续说道:“婶婶，你们去忙吧，一会儿就快开饭了。” “好。” 等坛子温度降下来，王远说:“小海哥，拿上坛子，我们回去。” 回到内院，王远拿起坛子到厢房倒了一点面粉进去，又拆了一小包酵母粉倒进去。 摇晃均匀，坛口封上，拿了出来，说道:“小海哥，你将坛子拿去食堂，放到后厨的火坑上，最好找些乱草给它包裹上能起保温的作用。” “喏！” 吴小海走后，王远说道:“杜伯伯，去我房里喝茶，咱们边喝边聊。” 杜如晦知道接下来又要密谋生意了。 随王远进入房间，炉子里的火快灭了，王远加了两块木炭。 铁壶中的水很快烧开，王远泡了壶新茶，给两人倒上。 坐下后，开口说道:“杜伯伯，有话还请直说。” 杜如晦抿了口茶，问道:“贤侄，我大唐虽不缺盐，盐也不贵，但很多穷人家还是吃不起的，而你这种雪盐却非常稀有，虽然比不上黄金，却也价值不斐，你怎么能轻易拿出来给村民们食用？不知贤侄这雪盐从何而来？” 王远将装盐的竹筒递给杜如晦，笑着说道:“杜伯伯，你且仔细看看，这盐还有点微微发黄，还称不上雪盐，我称之为精盐。天然的雪盐，一年也产不出来多少，而人工制成的雪盐，当今之世除了小侄我，无人能够做出。” “嘶！”杜如晦倒吸一口凉气，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压了下情绪，问道:“此言当真？” “当真。” “这么说此精盐也是小郎君制成的？” “不错。” 杜如晦颤抖着手，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价值几何？” “算上人工，比粗盐一斗顶多加十文。” “砰！” 忽然，杜如晦的小板凳倒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远连忙将杜如晦扶起:“杜伯伯，你没事吧？” 杜如晦拍了拍屁股，摆摆手，说道:“无妨。” 两人重新落座，王远斟上茶水，开口说道:“杜伯伯，此乃大生意，而仅凭你我，根本吃不下。” 杜如晦抿了口茶，点了点头，说道:“贤侄有何打算？” 王远想了想，说道:“我大唐虽然不禁私盐，但这制盐之法绝不能落入外人之手，纵观历朝很多时期食盐都是官营，也有靠贩卖食盐而起兵造反的，所以这生意只能与朝廷或者皇室合作，而如今局势动荡，朝廷鱼龙混杂，我建议与秦王合作。” 杜如晦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问道:“贤侄，为何你不与太子或齐王合作，好像你与齐王更近吧，或者直接与圣上合作也比与秦王更合适吧？” 王远说道:“小侄也是在赌，秦王麾下有杜公房公等良臣，再加上一众忠心耿耿的良将，用不了多久定会……” 说着，王远向上指了指。 杜如晦会意，点点头，说道:“可是我与房公都被赶出了长安，已不能为秦王效力。” “杜伯伯，齐王手下已经聚集数百死士，所以，我劝你暂时隐居此地，等风声一过，尽早回到秦王身边，否则秦王也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 杜如晦端起茶杯，好半天没有说话，最终叹息一声:“唉，好吧，过段时间我就潜回长安。这食盐的生意，贤侄如何打算？” “这个不急，等杜公回去，再与秦王商议，先将一些盐池、盐井、盐矿等掌握在手中，最好徐徐途之，别被有心人察觉出端倪。” 杜如晦将茶饮下，问道:“贤侄，那利润如何分配？” 王远添上茶水，说道:“所得利润我只要一成，五成给秦王，剩下四成杜伯伯看着分配如何？” 杜如晦疑惑地问道:“贤侄为何只要一成？” “这么大的生意，小侄只提供技术，其他的全靠秦王和杜公，一成足俟。” 杜如晦点点头，给秦王五成最保险，剩下的四成自己也吃不下，还可以分给其他人一些，相当于这份人情也是自己的，这个小郎君能处！ 第110章 鞣制兽皮 两人密谋完生意，便开始喝茶聊天。 探讨着那两副楹联，王远对楹联只是一知半解罢了，哪里懂得怎么应对。 杜如晦倒是将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给对了出来，而且还对出了好几个。 倒是那句上梁不正下梁歪，一直没有想出工整的对子。 外面传来了哨音，王远起身道:“杜伯伯，去吃饭了！” 走出门外，隔着漫天飞雪，食堂上空两道炊烟慢慢地升空飘散。 村民们和士兵面带喜悦，陆陆续续地走进食堂，有许多都是第一次进去，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食堂大门还没有做好，看着空洞洞的，王远开口说道:“杜伯伯，你看这上面挂块牌匾可好？” 杜如晦点头说道:“挂上牌匾确实感觉文雅了许多，不知贤侄想提何字？” “就写食堂二字即可，杜伯伯你看？” 见王远那个小眼神，杜如晦笑道:“你个臭小子，行吧，回头给我准备好笔墨，不过落款就不写了。” 王远一脸喜色，连忙作揖:“多谢杜伯伯，落款以后再补上即可。” 两人说着，便进入了食堂， 中间大炉子旁边已经清理出来，摆了五张八仙桌，桌旁摆满了长凳。 厨房外已经排好了长队，王远进入厨房，两口大锅炖着肉，加上盐巴，香味变得更加浓郁，离着很远都能闻到。 “好香啊！” “想不到小郎君来了之后，天天都能吃上肉了。” “是啊，若不是有小郎君，我们庄子里估计又要饿死冻死不少人。” “所以小郎君就是我们的大救星。” 厨房的木台子已经搭好，一盆盆的米饭摆在上面，王远站在厨房门口，小胳膊一挥，喊了一声:“开饭！” 方兴和王小妮各端着一块木板，上面放着几个碗，当先走上前去。 负责分饭的石大婶和另一个妇女毫不含糊，大块肉就往碗里放，米饭都带着尖，所有人都笑咪咪地看着他们，没有一人感觉不快。 王远走进后屋，两个大火坑里面两个窗户已经安上，是那种悬挂式的，从下面推开还要用木棍支撑着。 一个酒坛子埋在茅草中，放在靠近灶台的一角，正是自己要做酱油的坛子。 摸了摸火坑，已经半干了，上面带有一些细小裂纹，但也没什么影响。 后门也已经装上，只是普通的推拉木门。 回到餐厅，中间桌子旁站着马震几人，旁边桌子站着老李头一众老人，其他桌子旁都站着人，都不好意思坐下。 见众人都望着自己，王远说道:“都坐下吃饭，现在桌子不够用，估计晚上就够了，没抢到桌子的都别在意哈。” 众人笑道:“哈哈哈，不会不会！” “嘿嘿，这桌凳很奇特啊，你们快点吃，让我也试试。” “哈哈哈……” 等王远和杜如晦落坐，众人便吃了起来，没座位的大多找根木头坐着，有的直接蹲在墙角。 野生的獐子肉炖的非常烂乎，味道非常鲜美，众人吃的酣畅淋漓，两大锅的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吃完饭，王远喊道:“老头儿，跟我来！” “诶！” 王远进入厨房里屋，指着两个火炕问道:“会编竹席不？” “会。”老李头一看就明白了。 “这两个火坑都铺上竹席，交给你了。” “好嘞！” 厨房外，石大婶刚倒了脏水回来，王远说道:“婶婶，随我去看看，豆腐好了没有。” “诶。”石大婶叫上另两个妇女跟上王远。 外面，姚大牛四人，正等在那里，齐齐躬身说道:“师父。” 王远说道:“去将案桌和面板抬过来。” “喏。” 几人来到做豆腐的茅屋，王远说道:“小海哥，把石头搬开。” 王远打开盖子，揭开包裹的布，露出乳白色的豆腐，轻轻一晃，豆腐纹丝不动，看来很结实。 抽出匕首，挖下一块，放入口中，一股豆香充斥口腔，鲜香味美，味道独特，与放石膏的豆腐味道稍有差别。 拿起一个碗，挖了一块放入碗中，切成小块。 “来，都尝尝。” 杜如晦尝了一块，说道:“味道果然鲜美，比老夫曾吃过的味道要好的多。” 其他人都没有吃过，都是赞不绝口。 王远说道:“婶婶，这里以后就交给你们了，稍后我让人在食堂旁边建个豆腐作坊，到时搬过去就行。” 石大婶说道:“成，做完后的豆渣如何处理？” 王远想了想，说道:“都送我那里吧，到时我做出酱油来，再教给你们。” “好。” 其实王远自己也知道，做酱油最好是用完整的豆子，用豆渣做真不知道是否会成功，后世有些科技与狠活做的，不少酱油的配料表上就有豆粕，所以自己就先试一下。 “婶婶，把这些豆腐拿到食堂，别都尝完了，等晚饭我教你们做道菜。” 石大婶一脸喜色:“多谢小郎君！保证一块都不会少。” 来到外面，姚大牛四人已经搬来了案桌和面板。 王远招了招手，众人进入内院。 给四人每人倒了半盆面粉，让他们自己练习。 叫吴小海去提了两桶清水回来，王远又倒了半桶绿豆，放进屋里，倒上清水泡上。 炉子烧好开水，泡上茶水，然后壶里又煮了些粗茶，将泡牛皮的水换了一遍。 杜如晦问道:“贤侄，你用茶水泡着牛皮做甚？” “鞣制一下，过两天做几双靴子，到时给杜伯伯也做一双。” “大善！” 这一说起鞣制，想起来河里还泡着一些兽皮，也快两天了。 连忙喊道:“小海哥，你去河边将泡着的兽皮都拿回来。” “喏！” 将外面的炉子生上火，放了个瓦罐，煮上粗茶，准备用来鞣制那些兽皮。 两人索性将小桌搬到棚子里，既能指点着姚大牛四人，又指点着吴小海煮茶鞣制兽皮。 见到几张野兔的皮毛，王远心中一动，问道:“杜伯伯，我这里没有毛笔，你说用这兔毛制笔可行？” 杜如晦笑道:“自然可行，正值冬季兔肥毫长，正是制笔的好时候，这个老夫擅长，取把剪刀来，老夫做几支瞧瞧。” 第111章 制笔 王远取来一把剪刀和一些丝线，让吴小海找来几根细竹子，制作笔杆。 笔杆用水煮一下，慢慢烘干。 王远看着杜如晦制笔，直到杜如晦做好一支，自己也学会了，试着自己也做了一支。 杜如晦拿起来试了试，赞道:“贤侄果然心灵手巧，一学就会。” “杜伯伯谬赞了，我观伯父制笔时胳膊伸着，双目离手这么远，可是眼睛有问题？” 杜如晦点头说道:“年纪大了，双目有些昏花。” “伯父才四十几岁，怎能言老？小侄知道一种带在鼻子上的镜子，可以改善老花眼，等我找到材料给伯父做一副。” 杜如晦来了兴趣:“哦？不知贤侄需要何种材料？” 王远伸手比了一下:“这么大的琉璃或者水晶两块，但必须要非常透亮，其他材料倒是简单。” 杜如晦神色一黯，不抱希望了，开口说道:“先不说透亮的琉璃非常稀有，便是这么一块恐怕就要数百贯。” 王远摇头说道:“只是这么大的薄薄的碎片就行，打磨一下便可以制成，只是碎片用不了那么多钱。回头我们留意一下，这种东西应该好找。” “好，以后我也留意一下。” 两人聊着，手中不停，一会儿便制作了大大小小六支毛笔。 王远说道:“杜伯伯，这些足够用了，等过几日去镇里买些纸和墨，让小侄瞻仰下伯父的墨宝。” 杜如晦被拍的心中舒坦，摇头笑道:“呵呵，你个臭小子，不也是读书人吗？回头你也写几个字让老夫瞧瞧。” “呃，好吧。”自己哪里会写毛笔字，也就前世上小学时练过几天，只会怎么执笔和简单的笔划而已。 就在这时，周大山走了进来，说道:“小郎君，杜公，西面那里的房子建好了一排，请小郎君过去看看，还需要什么？” 王远疑惑地问道:“这么快？屋顶盖好了吗？” 周大山说道:“盖好了，主要是石铁匠那里两个炉子，一天就能打造不少的工具。” “好，随我去看看，杜伯伯你也去吗？” “同去，同去！” 来到村西便看到那新建的土坯房，一排三户，连院墙都垒好了。 每户都不大，加上院子也就是大约十米左右，一百多平。 房梁已经架上去了，上面有十几人在铺盖茅草。 前面一排，十几个人已经在开始挖地基了，五六把镐子加上一些铁锹，速度确实快了不止五倍。 石铁匠停下了手中的活，和杨老四几人过来观看。 见到王远，纷纷拱手行礼:“小郎君。” “杨伯，石大叔，多亏了你们打造的工具，才建的这么快。这两排房子先给乡亲们住，明日我打算在你们住的那里建个炼铁作坊，以后你们就住在作坊里，你们看如何？” “我等全听小郎君的。” 王远说道:“好，先随我进去一观。” 众人走进一个院子，院墙都是用石块垒成，缝隙填充了泥巴。 进入房屋，每户三间房屋，一个正门开在正中间的房屋，两边房屋可以根据自家的情况，做为卧室或做为储存室，典型的后世农村的房子。 王远问道:“各位看看，每家都照着这样的房子来建，是否合适？” 杨老四开口说道:“小郎君，这比我等以前的茅草屋子简直好太多了。” “是啊，是啊。”众人齐声附和，就连杜如晦都捋着胡须不住地点头。 王远见都没什么意见，开口说道:“小海哥，去把昨天垒火坑的那些人叫来。” “喏。” 王远来到院中，四处看了一下，伸手比划着说道:“若是哪家人口多了，可以院子里建个储藏屋，还可以栽上一棵果树，或者开块菜园，建个猪圈羊圈，搭个鸡窝什么的，到时候粪便还可以肥地。” 忽然一拍脑门，这不说粪便还好，这一说才想起，忘记了让人盖茅厕。 杜如晦问道:“贤侄，发生了何事？” 王远说道:“忘了交待他们建个茅房。” 杨老四笑道:“咳咳，小郎君，这种小事就不用操心了，到时谁家想建在哪里，就让他们自己建造就成，咳咳，找两个人帮忙，半个时辰就能建成，咳咳。” 王远点点头，心想也是，自己总不能什么事都能想到，事无巨细，不可能都安排的很全面，以后谁家缺少什么，让他们自己调整就是。 这时吴小海带着十几人走了过来，连老李头也颠颠地跟着。 王远瞅了他一眼，问道:“老头儿，席子编好了吗？” 老李头阿谀地说道:“放心吧小郎君，两张席子都编好了，门窗也都差不多装上了。” “行吧。你们先跟我进来。” 走进正屋，王远拿起一根木棍，在两边地各画了个方块，说道:“这两边各垒个这么大的灶台，结构和食堂那里一样就行，暂时没有铁锅，上面堵上就行。” 两边屋子各划了条线，说道:“这两个屋子各垒一个火炕，高度和食堂那里一样，烟囱一定要高一点，别到时把房顶的茅草烧了。每户都以这个标准做就行，以后天冷了就烧柴火，可以省下木炭做别的。” 众人听的很明白，齐齐点头。 王远继续说道:“以后谁家里有钱了，有了余粮，就可以自己在家里做饭了，到时灶台可以重新垒，杨伯和石大叔就按照灶台大小，打造铁锅。” 杨老四和石铁匠说道:“这铁锅可不好打，费时费力。” 王远点头说道:“嗯，都说了，谁家有钱了再打，到时候可要收钱的，把他家的余钱都要过来。”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老李头笑着笑着泪水就涌了出来。 王远看到了呵斥道:“你个糟老头子，这么大岁数了，动不动就哭鼻子掉眼泪儿的，和谁家小媳妇遭了欺负似的！大伙儿开工了，谁都别理他！真烦人！” 说完，王远一甩手，走了出去。 “噗嗤！哈哈哈……” 身后传来众人的轰笑声。 远处李松带着几个士兵扛着鱼竿，提着篮子和鱼笼。 “小郎君！小郎君！”见到王远齐齐跑了过来。 第112章 猪獾 李松跑到近前，邀功似的说道:“小郎君，你看，今日钓到了这么多鱼，大鲶鱼都有三条。” 王远看了看，说道:“不错，你拿到食堂，让石大婶她们处理干净，稍后我去亲自下厨。” 闻言大喜，李松笑道:“好嘞！又能吃到小郎君做的美食了！” 李松几人一溜烟地跑了。 杜如晦捋着胡须，说道:“老夫还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鲶鱼。” 王远说道:“在那边有个水潭，里面可是有不少大鲶鱼，杜伯伯若是有兴趣，可以去钓鱼，权作消遣。” “善。”自己是来避难的，反正无事可做，倒是可以钓鱼作乐。 刚到院门外，马震也回来了，见到王远，又拿出半袋子的木耳，笑着说道:“小郎君，今日的陷阱又捉了两只兔子，还有一只不知名的家伙，长得很像幼豚。” “哦？在哪呢？”王远一脸好奇。 “大壮拿去河边了，准备处理。” “走，看看去。” 众人来到河边，这几天确实冷，河水都冻了一层薄冰。 李大壮几人砸开薄冰，正在给兔子剥皮，身后放着一头像小猪的动物。 那动物身上黑白的斑纹，鼻子像猪鼻，从鼻子开始一条宽宽的灰色条纹，一直到尾部，脖比较长，上面一个刀口，早已气绝。 王远一眼便认出来了，猪獾，在后世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杀死这么一只恐怕至少也要判个三五年。 李大壮笑道:“嘿嘿，小郎君，你看这是何物，长得跟豚一样，以前也打到过，肉煮熟了很香，我等叫它香獾。” 王远说道:“长得像猪又像獾，叫声像猪，非常凶猛，所以它就叫猪獾。” 李大壮阿谀地说道:“哦。小郎君果然博学多才！” 众人恍然大悟，不住的点头，原来如此，听小郎君一席话，宛如一席话。 王远抚额说道“和以前一样，内脏洗净收集起来，油脂单独放好，闲时炼化了做灯油。” “晓得了！” 王远扔给了马震一根烟，两人抽着烟向回走去。 杜如晦看了眼猪獾，追上来问道:“贤侄，这猪獾真的好吃吗？看着和豚一样，该不会如贱肉一般，又腥又骚吧？” 王远笑道:“杜伯伯，等明日炖了，你再尝尝，绝对能把你香迷糊了。” 杜如晦还是有些不相信，开口说道:“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 王远也不解释，回到内院，对姚大牛四人说道:“今日就练到这里吧，把面团放进盆里，再扣个盆，别晾的干巴了。” “喏！” 收起木耳，王远又做了个新的调料包，开口说道:“小海哥，拿几根大葱两头蒜，咱们去食堂。” “好嘞！” 知道王远又要亲自下厨，一个个的都很激动。 马震更是口水差点流出来了，小声问道:“小郎君，可以喝酒不？” 王远白了他一眼，说道:“不行！就这么点酒了，还要留着除夕再喝呢。” “好吧。” 王远见他失望的神色，笑道:“马大哥，还记得我曾说过，我会酿酒，而且我酿的酒比当今市面上的酒都要好喝，等咱们建个酿酒作坊，那里可要交给你打理，到时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但可别给我喝多了误事。” “哈哈哈……”众人大笑，却都没在意，酒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马震尴尬地笑道:“嘿嘿，那敢情好，多谢小郎君！” 王远知道唐朝初期不能随便卖酒，于是问道:“杜伯伯，咱们开食肆肯定要卖些酒水，不知须要什么凭证吗？” 杜如晦说道:“若是从别的酒肆进的酒，只要能证明，就没有什么，但如果自己酿酒卖的，就必须去官府开据凭证，也就是酒引才行。改日我写封书信，你去县衙看看能否办出来。” “行。”有了杜如晦的书信，肯定能办出来。 说着就来到了食堂，四周门窗都已经装上，方兴几人已经做好了十几张桌子，长凳还有些不足，这时他们都在做长凳。 与众人打过招呼，进入厨房，见石大婶几人早将那些鱼处理干净了，两个锅里还烧着水，就等自己下锅了。 王远先到后屋看了看火炕，两个火炕都铺上了竹席，摸了一下，土坯已经干透，热乎乎的非常舒服。 杜如晦摸了摸，眼睛一亮，问道:“贤侄，这个火炕可是供人睡觉的？” 王远笑道:“杜公好眼力，我让每户都垒两个火坑，就是供人休息的，你看这两个大火坑，一个能睡十几个人，我打算留作他用。” 杜如晦不好意思地说道:“贤侄，你看老夫腰腿不怎么好，夜里是否可以在此休息？” “行，这两日火坑闲着也是闲着，杜伯伯愿意，就在这里休息吧。” “小郎君，小郎君！”忽然一个声音传来，一听就是老李头。 只见老李头挤了进来，谄笑道:“嘿嘿嘿，小郎君，你看这火炕……” 王远郁闷地摆摆手，说道:“怎么哪都有你个糟老头了？杜伯伯，你看这……” 杜如晦点头笑道:“无妨。” “好吧，你个糟老头子，眼光倒是歹毒，一眼就看出来这火坑的好处。你们几个老家伙和杜公商量着怎么安排，知道了吗？” 老李头点头哈腰:“多谢小郎君，多谢小郎君！” “滚！” “好嘞！” 回到厨房，王远看了看两口锅，朝外面喊道:“方兴，来一下。” 方兴扔下工具，跑了过来:“小郎君，什么事？” 王远说道:“你看这两口锅，能不能做两个锅盖？” 方兴说道:“这个简单。” “好，赶紧去做，锅盖上要有把手。” “知道了。” 方兴去拿来一根细麻绳，量了一下两个锅的直径。 王远点点头，看来这小家伙确实有天赋。 脱下皮裘，扔给吴小海，先将三条鲶鱼砍成块，先在锅里焯了一遍水，去除黏液。 铁锅刷净，倒入清水烧开，放入鱼块和调料包直接炖了起来。 其他的鱼比较小，不用焯水，在另一口锅里炖上。 木盆里面的豆腐拿出来，切成小块，分别倒入两口锅中。 第113章 绝世美味 天色渐暗，有人点上油灯，一群人围在厨房观看。 在昏黄的灯光下，锅里的汤水呈现出一种浓稠的乳黄色。 王远将调料包夹出，放入另一口锅里，向锅底加了点柴火，说道:“各位婶婶，把这两头大蒜剥了，大葱切成葱花。老李头，吹哨，开饭了！” “诶！” 锅里多次加入盐巴，尝了尝，咸淡适中，剥好的大蒜拍碎，剁成蒜末，分开放入锅中，撒上葱花，浓郁的香味充斥着整个食堂。 厨房中的众人更是直抽鼻子，口水止不住地往下流。 “婶婶，先把伤病的盛出来送去，我们开饭。” “喏！” 餐厅早已收拾妥当，方兴也做好了两个锅盖送进厨房，看起来做的很好。 见方兴和王小妮排在前面准备打饭，王远说道:“方兴，小妮，你们盛点饭就行。” 王远舀了两小盆鱼汤，让马震和吴小海端了过去。 几张桌子上点着油灯，整个餐厅倒也不觉得暗。 方兴两兄妹给王远几人各盛了碗鱼汤，王远穿上皮裘，说道:“诸位先品尝一下鱼汤，看看味道如何？” 杜如晦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喝！想不到鲶鱼加入豆腐炖出来的汤如此鲜美，老夫从未吃过如此美食，贤侄的烹饪之法当世少有，如此美味，堪称绝世！” 听到杜如晦的赞美，马震几人更是与有荣焉，他们可是吃过好几次王远做的美食。 “真香！” “太好吃了！” 周围最先吃到的人也都是赞不绝口。 王远尝了一块豆腐，吸满汤汁的豆腐鲜香嫩滑，非常好吃，比加石膏的豆腐却又是另一种味道。 两锅鱼汤又是全部喝完，有的人早早回去休息，有的人无事就围坐在大炉子旁聊着天。 王远点了根烟，说道:“杜伯伯，让方兴去把你的被子拿来吧？” “可。” 王小妮说道:“我给杜伯伯做的衣衫也去取来。” 王远点点头，便也坐在炉子旁和众人聊了起来。 “见你们大多换上新衣服了，穿着暖和吗？” “暖和！”众人看王远的目光都带着感激。 王远说道:“胡说！就两层布料，这么冷的天，暖和个屁！” “哈哈哈……” “你们几个的新衣还没做好吗？” 一人说道:“我等还有衣衫，不急。” 另一人说道:“我的新衣衫放起来了，留着春节时再穿，我有皮袄子穿，不冷。” 王远见他穿着一件无袖的皮袄，说道:“你过去经常和大壮叔去打猎吧？” “是的。” “新衣服该穿就穿，以后咱们都不会缺衣少食了。等雪停了，你们还去打猎，打来的肉给大伙儿改善伙食，皮毛好给大伙儿做皮袄做鞋子。” “好嘞！” 众人听着非常感动。 这时方兴拿来麻布被子，放进后屋。 王小妮取来衣服，给了杜如晦一套，笑着说道:“杜伯伯，你去试试，看是否合身。” “好嘞！谢谢小妮了！” 杜如晦去后屋，很快便换上衣服走了出来。 王远一看，差点笑出声来，只见杜如晦瘦削的身体穿着灰色唐装，头戴幞头，看着就是一个精神小老头儿。 杜如晦一脸的喜色，笑道:“想不到小妮有这手艺，不用量身就能做出这么合身的衣衫。” 王远点头说道:“杜伯伯穿着果然精神了许多。” 王小妮将另一套衣服给了马震，说道:“马大哥，这套是给你的。” 马震一脸喜色，挑衅地向周大山挑了挑眉毛。 周大山捂着胸口，一脸的生无可恋，说道:“小妮妹子就想着别人了，把周大哥都忘了，我的心好痛啊！” “哈哈哈……”众人大笑。 马震踢了他一脚:“滚！小妮妹子最好了！” 王小妮羞的小脸通红，知道他们是在开玩笑，开口说道:“周大哥，明日我再给你做，马大哥整天上山，衣服都破了，还是先给他穿吧。马大哥你换下衣服我给你洗洗补补。” 马震笑道:“好嘞，还是小妮妹子会疼哥哥。” 王小妮一跺脚，羞道:“哎呀！不理你们了！” 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哈哈哈……”惹的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王远起身说道:“好了，各位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这才各自回去，只剩下杜如晦和七八个老人，再加上马震几个。 王远来到厨房，里面石大婶和几个妇女刚收拾完。 王远说道:“老头儿，你们在这里睡觉若是感觉火炕凉了，就出来向锅底加点柴。” “晓得了。” “马大哥，锅里加满水，别夜里水烧干了，否则锅有可能烧裂。方兴，去拿两块木板来。” “喏。” 拿来木板，王远向锅底加了几块粗木柴，再用木板堵住进风口，说道:“老头儿，堵住这里木柴烧的能慢些，明日你做两个小门，不做饭的时候就关上，记住了吗？” “记住了。” “那行，我就回去了。” “多谢小郎君！” 几个老人立即拱手行礼，眼中还闪烁着泪光。 王远一头黑线，连忙挥手:“放下！放下！人家还是个孩子！一群老头儿向孩子行礼，成何体统？” 说着就跑了出去，马震几人也追了出去。 “哈哈哈……”杜如晦捋着胡须大笑，问道:“老李，你们小郎君着实有趣，他来此有多少时日了？” 老李头说道:“有七八天了吧。若不是小郎君，全村不知又要有几人饿死冻死。” 几个老人到内屋躺下，聊到了深夜，杜如晦这个老狐狸，将王远来到这里的几天所发生的事全部套了出来。 王远回到内院，让马震几人回去休息了，到棚子下将炉灶生上火，方兴帮忙拉着风箱。 前两天石铁匠炼出来的一坨铁块扔了进去，直到烧的通红，夹了出来。 “方兴，回去休息吧，我就打两个小物件。” “喏。” 打铁声响了半个时辰才消停，雪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渐渐地停了，乌云慢慢散去。 一轮明月探出头来，整个村庄仿佛散发着一层银光。 第114章 下水熬汤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 翌日一早，王远醒来，火炉中加了点木炭，鸡笼中撒了点糙米。 木盆中的蒜苗长势很好，再过两天就可以掐来吃了，看来应该再养几盆，否则就不够吃了，没有蔬菜的季节能吃上蒜苗也不错。 推门走了出去，方兴和王小妮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打过招呼，三人便向外走去，推开院门，惊起一片麻雀。 入眼一片雪白，银妆素裹，分外妖娆。 对面食堂还没有动静，可能是那些老头们第一次睡热炕，舒服的醒不来了，不知道会不会尿炕。 三人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来到河边，河水已经冻了厚厚一层冰，这场雪下完，异常的寒冷。 砸开一个冰窟窿，三人用木炭洗漱完，到食堂推门走了进去。 几个老头刚刚起来，杜如晦尴尬地笑道:“贤侄，这火炕睡的太舒服了，以致于我们几个老家伙此时才醒。” 王远笑道:“无妨。杜伯伯，锅里有热水，你可以兑点凉水洗漱。” “善。” 见老李头谄笑着，王远气不打一处来，说道:“老头，去把那些下水拿过来，用温水泡上解冻，稍后我来下厨，让妇女们做点米饭就行，那些牛下水给我留着，明白了吗？” 老李头点头哈腰:“明白，明白。” 等杜如晦洗漱完，几人回内院练了一会儿拳，王远帮杜如晦和伤兵们重新上药。 拿上几根大葱和两头大蒜，又来到食堂。 几盆下水已经解冻，王远翻看了一遍，肠胃、肺等虽然都洗的很干净了，忍不住又清洗了一遍。 分别放入两口锅中，冷水下锅，放进几截葱段，添上木柴，大火烧了起来。 王远说道:“马大哥，去拿一坛酒来。” “小郎君要饮酒？” “不是，快些取来便是。” 马震片刻便抱来一坛酒，王远拍开泥封，两口锅里各倒入一些。 剩下大半坛酒，递给马震:“留着晚上再喝。” “好嘞！”马震笑呵呵地重新封好坛子，送了回去。 锅中水开，撇去浮沫，放入调料包，继续炖了半个时辰，整个食堂充斥着脏腥味。 杜如晦皱眉问道:“贤侄，这种腌臜物能吃吗？” 王远转身看去，食堂中已经来了不少人了，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开饭了。 开口说道:“杜伯伯，你看这些乡亲们，个个面黄肌瘦的，平时能有口吃的就行，这些内脏闻着腥骚，所以小侄只能想驱除这种腥骚味的方法，稍后你尝尝，做好了比肉都香。” 杜如晦还有些不相信，说道:“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 王远用筷子试了试，下水都炖的软烂了，全部捞了出来。 “婶婶，你们将这些都切成小块。” 汤中加入精盐，葱花蒜末不多，只好也加入汤里。 “老头儿，吹哨开饭了！” “诶！” 王远拿起几个碗，各种的下水挑了一些放进去，浇上汤汁，又盛了一盆汤，让马镇端走。 来到几人的专用桌坐下，等方兴兄妹盛来米饭，王远说道:“杜伯伯，请。” “请。” 杜如晦喝了口汤，眼睛一亮，又夹了块肝放入口中，嚼了几下，赞道:“想不到内脏做出来也这么香，贤侄大才，乃乡亲们之福，老夫配服！” 王远夹了个鸡心，笑道:“杜伯伯谬赞了。” 一碗汤下肚，浑身都暖洋洋的，甚是舒服，众人都吃的面带红光，酣畅淋漓。 马震、李大壮几个饭量大的米饭泡着汤，都加了四五碗饭了。 吃完早饭，由于雪停了，都围在王远身等待着安排上工。 李大壮开口问道:“小郎君，雪已经停了，我们是否可以进山打猎了？” 王远说道:“还是算了吧，刚下完雪，进山太危险。” “无妨，我等不会走的太远，有雪更好，顺着足迹更容易寻找猎物。” “好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知道了。” 李大壮和马震正要招集人手，王远连忙说道:“你们先别急，稍后我给你们做些干粮带上。” “多谢小郎君。” “其他人有活的都去干活吧。” “喏！”顿时走了一大半人。 一人问道:“小郎君，后院都建好了，我等今日做什么？” 王远想了想，说道:“这食堂没有顶梁柱，你们先砌两道承重墙吧。” 起身让马震和吴小海拉着绳子，从门口那里到厨房外划了两道直线，各离两边墙壁约有五米左右。 每隔七八米左右再划一道间隔线，每一边间隔了五个小房间，既可以存放一些厨房常用物品，又可以做为包间。 和他们讲解了一遍，留好做门窗的位置，采光的窗户也要留出来，否则整个餐厅大白天的也非常昏暗。 让李大壮他们先留下帮忙，王远便和杜如晦等人回到内院。 进屋拿出一刨子和一把木工锯，递给方兴，说道:“这是新做的，你拿去用吧。” “好嘞！有了这两个，做木工活就更快了。” “大牛，你们四个还是每人半盆面粉，先练着。” “好的，师父。” “小海哥，把炉子生上火。马大哥，你去把那些油脂拿来。” “喏。” 回屋将昨天姚大牛四人练习用的面团拿了出来，这要是放在外面肯定会冻上了。 王远歉意地笑道:“杜伯伯，我现在比较忙，你若饮茶，自己去泡吧。” “无妨。”杜如晦泡好茶，搬到棚子下，笑道:“老夫第一次泡茶，以前都是煮茶，如今想想，煮茶加了那么多调料，竟然还不如这简单冲泡的茶水好喝。” “杜伯伯喜欢就好。” 马震端来两盆板油，盆子不满，但都冻成了一坨。 加上温水泡上，放在炉子旁解冻。 面团加了一点精盐揉开。 板油直到能揭开，拿出来切成小块。 平底锅放到灶台上，油块焯水，打去浮沫捞出。 锅中再加一点清水，放入一些油块加了点精盐，先炼出一些油，倒入瓦罐中。 留下一点底油，揪下一块面团，放了两块油渣，拍扁放入锅里。 一连放了四块，才拿起一个竹片做的铲子翻面。 第115章 油渣饼 浓郁的香味弥漫在整个后院，刚吃饱的众人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锅里的饼子煎的两面金黄，铲入碗中，又放入四块。 杜如晦赞道:“老夫从未见过如此香的胡饼，贤侄好手艺！” “杜伯伯，趁热尝尝。” “老夫已经吃饱，就浅尝一块吧。” 杜如晦掰了一小块吃了起来，双眼微眯:“松软咸香，还带有一丝甜味，果然美味。” “我管这胡饼叫油渣饼，来，你们都尝尝。” 众人一哄而上。 “真香！” “太好吃了！” 很快四个饼子就吃完了，就连姚大牛四人都分了一块，马震更是吃了一整个，还意犹未尽。 又煎了三十多个，让马震找个袋子装上，说道:“马大哥，你拿去，给他们一人一个分了，剩下的你看着分吧。” “嘿嘿，我至少能吃四个。” “行了，快去吧。” 马震走后，又煎了二十多个油渣饼，那些面团才用完。 接着将剩下的油块全部炼完，剩下一些油渣，放入盆中。 其实这些板油是好几种动物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并不怎么样，但也比直接上火烤的胡饼香多了。 盛了一碗油渣，放到方桌上，与杜如晦一边吃着，一边喝着茶。 王远问道:“杜伯伯，你看若是豆腐拿出去卖，多少钱一斤合适？” 杜如晦说道:“我以前吃过的豆腐，最便宜的大约五十文一斤，贵时能达百文，贤侄做的豆腐味道好上许多，卖百文一斤也不为过。” “杜伯伯，若卖百文一斤，这豆腐能卖的出去吗？能有几家吃的起？恐怕也只有大户人家能吃的起，可整个蓝田县能有几个富户？” “这……”杜如晦一时语塞，沉思了下问道:“贤侄，不知这豆腐的成本几何？” 不愧是杜如晦，一下就想到了本质上了，王远说道:“杜伯伯，你也看到了我制作豆腐的过程，如今的豆子大约七八文一斤，一斤豆子大约出三斤左右的豆腐，再加上卤水、人工和木柴，一斤豆腐的成本大约三文多，不足四文，若是卖的多，成本还能下降。” “嘶！”杜如晦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几文钱一斤的豆腐，自己以前竟然要花近百文才能吃到。 王远继续说道:“若是卖十文一斤，我想很多平民百姓都能吃的起，肯定会非常好卖，而且我们还能赚到两倍多的利润，最主要的是能让平民百姓能吃到美味的食物。” 王远不由地佩服自己，最后一句话直接让前面所说的升华了。 就连一旁的吴小海和姚大牛几人，看王远的眼神都充满了敬佩，顿觉王远高大了许多。 杜如晦说道:“贤侄卖的如此便宜，还为普通百姓考虑，不似其他商贾，唯利是图，老夫佩服。” 王远笑着摆摆手，说道:“小侄想到一个办法，过几日能弄到蔬菜，杜伯伯要不要见识一下？” “哦？如今正值冬季，青黄不接，如何能弄到蔬菜？” 王远笑而不语，起身去厢房裁下两块布料，开口说道:“小海哥，我房间有一桶泡着的绿豆，你提上随我走。” “喏！” 三人来到食堂，里面的人都在忙碌着，包间看样子一上午就能建好。 到厨房后屋放下东西，王远说道:“小海哥，你去找老李头要两个簸箩来。” 王远抱来一些茅草，铺在炕上酒坛旁边。 等吴小海回来，将绿豆捞出，在两个簸箩上浅浅地铺了一层，放到茅草上，盖上布料，洒上一点清水。 王远说道:“好了，杜伯伯，只要每日洒几遍水，一般四到五日，我们就有蔬菜吃了。” “就这？”杜如晦一脸的懵逼。 “就这！” 时间匆匆，又过了两日。 通往县城的道路已经能够通过。 吃过早饭，一队马车驶出了齐王庄，向着县城而去，一辆马车上一俊秀少年穿了一身狐裘，其他人都是一身灰色唐装，少数几人在唐装外套了件无袖的兽皮袄。 一路的河面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可见这几日天气确实寒冷。 车队行至半路停了下来，一辆马车上下来两人，正是方兴与王小妮。 两人来到王远身前，方兴行礼道:“小郎君，我爷爷就葬在旁边不远处的山上。” 今日是方兴爷爷的头七，传言七七祭祀是佛教传入中原，此时民间大多是信仰佛教的按七七祭祀，穷苦百姓自己都吃不饱，哪有钱财去祭祀，虽然也有少数祭祀的，但顶多是磕个头，祈个福。 正好王远带人进城，方兴兄妹便要跟着，去祭拜一下爷爷。 王远说道:“你们去吧，早点回去。马大哥，你跟着照看好他们。” “喏！” 车队缓缓驶去，留下一辆马车，马震载着兄妹二人驶向一旁的树林之中。 县城外一旁建了数十间茅屋，此时正有几名衙役在那里施粥，看规模又增加了不少的难民。 车队很顺利的进入了县城，到了县衙门外广场停了下来。 王远跳下车来，说道:“大壮叔，你带几个乡亲赶两辆车，跟着石大婶去搬家当。” “好嘞！” 李大壮几人走后，检查了下另外两辆马车上的木盆。 木盆上盖着麻布，掀开一看，里面全是豆腐。 颠簸了一路，边角有些碎裂，但不影响买卖。 王远抽出匕首在木盆上比划了几下，便在豆腐上切割起来。 每辆马车上两个木盆，一共大约二百斤。 切割完，四个盆中全是四四方方的豆腐块，王远说道:“这每块大约一斤，不管他多少，每块卖十文，边角和碎裂的，根据大小，你们可以卖五文到八文。小海哥，李松，这就交给你们了。” “喏！” 吴小海和李松各带着两人，赶着马车离去，边走两人边敲着一个梆子。 梆子是王远用泡桐木制成的，教给两人使用，根本就不用叫卖，自然有人上前询问。 剩下一辆马车，姚大牛和李金柱赶到县衙门外等着。 王远向门外的衙役拱手说道:“这位大哥，可否禀告县令杜大人，就说齐王庄，王远求见。” 第116章 开店铺 门口的衙役打量了下王远，应该是认出来了，毕竟王远来过几次，每次县令都是亲自相迎。 一个衙役拱手说道:“小郎君稍候，我这就去禀告杜大人。” 很快杜楚客走了出来，王远连忙行礼:“学生王远，见过杜大人。” 杜楚客笑道::“小郎君，多日不见，越发的俊朗矣！” “杜大人谬赞了，学生此次有事相求，还请杜大人帮忙。” “哦？小郎君，请进去一叙。” 王远从李金柱手中拿来一个包裹，说道:“你们先在此等候。” “诺。” 王远跟随杜楚客进入后院，来到书房两人落座。 杜楚客吩咐一下人上茶，王远连忙阻止:“大人，不必了，学生一点小事，说完就走。” 那煮茶的味道想想就觉得反胃，打死自己也不会再喝了。 “小郎君请讲。” 王远打开包裹，说道:“此乃学生做的豆腐，特地送与大人品尝。” 杜楚客一看，那豆腐嫩白，品相不错，至少有五斤，连忙摆手说道:“小郎君这如何使得，快些拿回去吧。” 王远笑道:“杜大人放心，此乃学生研究做出来的，杜公在我那里天天吃，想吃多少吃多少，这五斤豆腐成木也就十几文钱，杜大人安心收下便是。” “想不到如此便宜，小郎君果然大才，还能制出成本如此低廉的豆腐，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王远笑道:“主要是我那村里的乡亲们太穷，想给他们找个生意做，谋个生路。今日带来了两百斤豆腐，已让他们去卖，多亏了大人仁义，对本地村民不收关税，否则成本还要再加。” 杜楚客摆摆手，问道:“还是小郎君宅心仁厚，处处力乡亲们着想。不知我那二哥在你那里过的可好？” “大人放心，杜公在那里吃的好，睡的好。” “甚好，麻烦小郎君了！” “应该的，学生正好可以时常聆听杜公的教诲。此次前来正是受杜公所托，有事请大人帮忙。” “小郎君但说无妨。” 王远便将和杜如晦合伙开个专卖拉面的食肆说了一遍。 杜楚客皱眉问道:“如今正是淡季，城中开汤饼铺子的也不少，生意都不怎么好，开间拉面铺子能赚钱吗？” “大人放心，我与杜公研究过了，我那拉面美味无比，价格公道，肯定能赚钱，杜公说让大人帮忙找间铺子，再出从杜家找个掌柜的，其他的人手就由齐王庄出，赚来的钱，我和杜公五五分。” “那好吧，衙门对面有两间铺子正空着，小郎君要不要去看看？” “如此有劳杜大人了。” “小郎君稍后，我换件衣衫。” 杜楚客去换下官服，穿了身儒衫，带了一个下人，和王远一起走了出去。 刚到县衙门口，便看到吴小海和李松几人赶着马车过来。 王远问道:“怎么回来了？” 吴小海笑着说道:“回小郎君，我等没走多远，豆腐便被抢购一空，看，这里面全是卖豆腐的钱，大约两贯。” 说着掂了掂手中的一个口袋，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王远说道:“好，看来我们要加大产量了。” 杜楚客问道:“小郎君，你这豆腐价格几何？” “十文一斤。” 杜楚客一脸的惊讶:“十文？如此便宜？” “不错，若是粮价降了，还会更便宜，我想让全城平民百姓都能吃的起豆腐。” 杜楚客一听，向着王远深深一礼:“小郎君大义，本官代蓝田县所有百姓，谢过小郎君！” 王远连忙扶住杜楚客:“杜大人，你可折煞学生了，我也只是为了赚钱而已。” “好吧，本官知道，小郎君赚钱亦是为了庄里的人，那本官便不再多言，小郎君请随我来。” “好。”王远招招手，让吴小海几人也跟上。 穿过广场，对面有几家临街店铺，但大部分都锁着门，只有一家食肆和一家杂货铺子开着门。 杜楚客说道:“这两年县里的百姓手中没有多少余钱，城中店铺生意惨淡，所以本官便将大部分店铺集中到一个坊市，坊间只留下一些食肆和杂货铺子，以方便百姓的日常用度。” 这种将店铺集中起来，确实是方便管理，但是对百姓而言却不方便，特别是离的远的，本来手里就没几个钱，离的又远就更不愿意去买东西了。 这种集中管理的方法，有利有弊，若是经济好了，倒是可以发展为后世城市中那样的步行街，或者早市、晚市、菜市场等。 杜楚客让下人打开两间店铺，开口说道:“小郎君，请进去看看，这两间店铺都在我杜家名下，你随便挑一间。” 王远几人进去看了看，两间店铺紧挨着，都是土木结构，大小规模都是一样的，还带着一个后院，可以供人休息和存放物品。 后门外一条小巷，还有一口水井，以供周围人家取水吃用，看来开食肆取水也方便了许多。 王远说道:“就左边这间吧。杜大人，右边这间是否可以留着，回头我再与杜公商量一下，还有别的生意要做。” 杜楚客说道:“成，此事你与二哥商量即可。不知小郎君准备做何生意？” 王远将杜楚客拉到一旁，小声问道:“杜大人，不知可否为学生开据酒引？” 杜楚客皱眉道:“你是说……” 王远点点头:“我想开家酒肆，自酿自销。” 杜楚客摇头道:“难啊，如今缺粮，圣人已经发下禁令，不准民间私自酿酒，否则可是重罪。如今的一些酒引也大多掌握在一些门阀世家和勋贵手中，除非有哪家愿意让出来，这种赚钱的生意，谁会愿意让出来？” 王远点点头，说道:“行吧，回去我再与杜公商量。对了，若是我买些酒水回去加工一下，或者酿造素酒，不知是否违反禁令？” 此时已经有荤酒素酒一说，西游记当中多次提及素酒。 杜楚客眼睛一亮，说道:“禁令上倒是未曾提及，容我回去上道奏章，这里离长安近，用不了几日便可回复。” 第117章 粮铺 王远说道:“有劳杜大人了。还有安排掌柜的人选，也请杜大人多多费心。” “小郎君放心，顶多两日便可过来。” “善，那我明日安排人手，将这里收拾一下，等掌柜的一到，便可开业。” 两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开店事宜，杜楚客送给他一把店铺的钥匙。 王远便欲告辞，拱手行礼:“杜大人，学生这就告辞了，明日和后天我会安排人手过来整理店铺，若有时间，我也会过来，若是掌柜的到了，可以让他们通知我。” 杜楚客说道:“小郎君尽管去忙，回头与二哥签个契约，我好与族里交待。” “应该的。” 杜楚客转身向县衙走去，王远锁上门，将钥匙扔给姚大牛。 王远挥手说道:“走，去粮铺。” 众人赶着马车，来到粮铺。 王远推门走了进去，见到掌柜的坐在柜台后面。 方掌柜抬头一看是王远，连忙迎了出来，脸上带着商业的笑容，拱手问道:“小郎君来了，今日又要买粮？” 王远笑道:“是的，方掌柜，可还有豆子？” 方掌柜皱眉说:“倒是有一些菽豆，但下了这场雪，粮价又涨了。” “哦？价格多少？” “一斗八十文，我这里也就刚好一石。” 王远皱眉沉思，价格涨的不多，自己能够接受，但是才一百斤大豆，根本不够用。 方掌柜以为王远是嫌贵，开口说道:“小郎君，别的不敢说，菽豆、粟米、高粱、小麦等，整个县城我这里最便宜。” “哦？”王远顿时来了兴趣，开口问道:“方掌柜，不知你的东家是哪位？” 方掌柜小声说道:“小郎君，我只能说东家姓郑。” 王远凑近，低声问道:“荥阳郑家？” 方掌柜微微点头，眼底带着一抹骄傲的神色。 荥阳也就是后世郑州一带，翻遍整个历史，即便在后世那也是盛产粮食的地方，虽然在古代比不上江南，但方掌柜说的几种粮食大多是产自北方，比其他粮铺便宜也无可厚非。 王远心中吐槽，你一个下人，骄傲个屁啊，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那更好了，方掌柜，你这才百斤的豆子根本不够，你是否能再运些过来？” 方掌柜问道:“小郎君欲要多少？” 王远想了想，淡淡说道:“至少二百石。” “二百石！”方掌柜倒吸一口凉气，以现在的价格，就要一百六十贯。 “小郎君什么时候要？二百石的菽豆如今我可拿不出来，若是小郎君不急，两日后我可以从长安或周边几个县筹集过来一些。” 方掌柜看了眼王远，继续说道:“小郎君，整个蓝田县城所有的粮铺恐怕都不能如我这里一样，短时间调集那么多的菽豆，而且我所说的都是新粮。” 王远笑道:“无妨，我若不相信方掌柜，还能不相信郑家吗？陈粮也无所谓，到时方掌柜给我便宜一些就行了。” 方掌柜眼睛一亮，说道:“那正好，若是加上陈粮，那就更容易了，不出十日便可筹集妥当。” 王远摆摆手，说道:“方掌柜，不急，年前筹备三五十石就行，其他的来年慢慢筹备，若是被有心人发现大批粮食调动，在朝廷参上一本，你我的脑袋可就不保了，何况我还要其他的粮食。” 能在大家族底下当上掌柜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时被这单大生意兴奋的冲昏了头，经王远一说，便反应过来，惊出一身冷汗。 擦了把额头的冷汗，方掌柜说道:“是我有些心急了。不知小郎君还要何种粮食？” 王远想了想，说道:“菉豆要一些，和菽豆一样多。不知方掌柜店里白面有多少？” “后院库中大约有七八石，白面卖的少，也就几家食肆事和汤饼铺子能要一些。” “那小麦有多少？” “这就多了，而且便宜，只比糙米贵一点点，还不好卖，仅一些穷苦人家吃不起粟米，就买点麦粒回去做麦饭。” “行，白面给我留五石，过两日我带人来取，至于小麦，过些日子我来拉一些，方掌柜放心，你库里的小麦早晚我都给你买走，以后你还要多备一些。” 方掌柜心中一喜:“哈哈哈，如此我还要多谢小郎君理！若是要陈麦的话，我给小郎君的价钱比糙米还便宜，如何？” “好，方掌柜的大气，这些过两日再说。不知方掌柜可否将豆子直接送到齐王庄？虽然路程远些，却也省的多次装车卸车。” 方掌柜抚掌说道:“如此甚好。不知小郎君如何结算？” 王远转头说道:“小海哥，点出八百文，将这石豆子结了，让兄弟们装车。” 说完从怀中掏出两锭银子，递给方掌柜，说道:“方掌柜，这些算是定金，你送去齐王庄多少，我再给你结算多少，如何？” 方掌柜掂了掂，说道:“善！银子二十两，只多不少。” 当即拿出纸笔，写上契约，两人各自签字画押。 契约完成，方掌柜问道:“冒昧问一下，小郎君买这么多菽豆做何用处？” 王远沉吟了下，方掌柜讪笑道:“小郎君见谅，若不方便，就不必告知。” 王远笑道:“没有什么，说与方掌柜的也无不可，我齐王庄很穷，正巧我会做豆腐，便想让乡亲们走街串巷卖豆腐，补贴一下庄子里的用度。” 看向吴小海:“小海哥，改日送两斤给方掌柜尝！” 方掌柜连连摆手:“豆腐金贵，这如何使的。” “欸，我那豆腐才卖十文一斤，到时方掌柜的吃好了，多多照顾我的生意，以后你我还要多亲近亲近哩！” 方掌柜拱手道:“大善。如此先谢过小郎君了！” “那我先告辞了。” 方掌柜将王远送出门外，互相告别。 不远处李大壮几人赶着马车，拉着石铁匠家中的家当走来，家当并不多，一辆马车就装完了。 王远让他们先走，自己和吴小海又去买了些葱姜蒜和一些腌菜，再买了一些白纸、墨、砚台，便追上车队，向齐王庄进发。 第118章 论文字 回到齐王庄，方兴兄妹早已回来。 正好赶上开饭，众人吃完饭，才开始卸车。 食堂周围这两日建了几个房子，豆腐作坊就建在旁边。 大豆放进豆腐作坊，葱姜蒜和腌菜放进食堂。 与杜如晦说了上午和杜楚客交谈过的事情，并已经找好了店铺，杜如晦当即回去书写契约。 让方兴带人立即打造矮桌和小板凳，并做两个风匣子，开店的时候就能用上。 叫来石铁匠，让他抓紧时间打造铁锅。 主要的事情安排完，王远回到内院，姚大牛四人正在练习着拉面。 杜如晦坐在棚子下写着契约，王远倒上茶水，坐到杜如晦对面看着。 杜如晦写完，交给王远看了一遍，一式两份，一份要交给杜楚客，一份王远留着。 见没有什么问题，两人签字，契约成立。 收好契约，王远拿来一块木板，笑道:“杜伯伯，趁着还有墨，请伯父写两个大字。” “成。” 杜如晦拿起一支粗毛笔，蘸上墨水，在木板上写下食堂二字。 王远赞道:“苍劲有力，辉宏大气，好字！” 杜如晦笑道:“你个臭小子，净会拍马屁。来，你写几个字我瞧瞧！” 王远连忙摆手，说道:“还是算了吧，杜伯伯你也看到了，契约上我签的名字，跟狗爬的似的。” 杜如晦摇头道:“我看你那两个字写的很好啊。” 王远说道:“杜伯伯有所不知，小侄以前家里穷，买不起纸，偶尔得到几张纸也不舍得用，练字也就是拿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最好的也就是找几片宽大的树叶练字，可那怎能练好字呢？所以小侄就想到了一个好方法。” 杜如晦问道:“哦？什么方法？” “硬笔写字。” 杜如晦来了兴趣，问道:“何为硬笔？” 王远说道:“就是笔尖硬的笔，比如拿木棍在地上写字，再比如我还制出来了两种笔，伯父稍候。” 王远起身进入房间，拿出来一支铅笔，拿起一张白纸，对折一下，用匕首从中间裁开，再对折一下，再次裁开。 拿出一张铺在方桌上，用铅笔在上面写字。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粹然无疵瑕，岂复须人为。 君看古彝器，巧拙两无施。 汉最近先秦，固已殊淳漓。 胡部何为者，豪竹杂哀丝。 后夔不复作，千载谁与期？ 按古人的书写习惯，自上而下，自右向左，工整的蝇头小楷，王远看了非常满意。 见王远写完，杜如晦一把抢过去，双臂伸着，皱眉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说道:“笔划纤细，字迹端正、秀丽，好字！但这字太小，老夫的眼神不好，还须仔细辨认。” 杜如晦看了半天，念了起来，念了两句，问道:“贤侄，此乃何字？为何老夫从未见过？” 王远这才想起，原来自己写顺手了，写成简体字了。 开口说道:“杜伯伯见笑了，这是小侄研究的简体字。” “胡闹！”杜如晦忽然怒道:“先圣造字，怎可胡乱改动？” “杜伯伯莫动怒，听小侄解释。” “你说！”杜如晦气的胡子直抖。 “杜伯伯，我先说一下文字的作用和意义。文字突破了有声语言在时间和空间上的局限性，扩大了语言交际的范围；文字通过书面语能更好的记录人类的文化；文字能促进思维的发展；文字没有阶级性；文字是研究历史人们生活的绝好材料，是文化的活化石。最主要的是，文字具有传递信息、记录知识、表达思想和传递情感之功能。杜伯伯以为然否？” 杜如晦沉思了半晌，虽然有些话一知半解，但大体意思还是懂得，弱弱地开口说道:“然。” “小侄再说一下文字的发展和演变过程，如今已知的文字可以分为七种，从远及近，分为甲骨文、金文、篆书、隶书、草书、楷书、行书，篆书又分大篆小篆。杜伯伯，以为然否？” 杜如晦想了想，说道:“然。” “那么，文字的演变过程，也就是由繁至简的过程，从秦朝始皇统一文字，到前隋，出现了这么多种文字，小侄以为，如今已经发展到了极至。” 杜如晦捋着胡须，又陷入了沉思。 王远也不打扰他，自顾点了根烟，喝了口茶，逼格满满。 杜如晦仿佛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看向王远，开口说道:“贤侄，你念这首诗，老夫来写。” 说着，杜如晦重新铺上一张白纸，提笔蘸墨，准备妥当。 王远念道:“文章……” 杜如晦挥手打断:“等等，先说诗名。” “我说的就是诗名。” 杜如晦写下文章两个大字，再写上王远两个小字。 “文章本天成，……” 六十多个字，以正隋唐时期的楷书写，至少五分多钟才写完。 杜如晦写完，赞道:“好诗，好诗！” 说完又陷入了沉思。 王远故意写的这首诗，一连几天被杜如晦追着问，烦死了。 杜如晦仿佛自言自语地说:“贤侄用硬笔书写此诗仅用几息，而老夫用毛笔却用了数倍的时间。” 王远说道:“小侄用硬笔书写，字体较小，又省去了多余的笔划，简略了一些文字，中间又省去了蘸墨的时间，自然速度快些。” “贤侄以为该用何种字体改进当今的字体？” 王远心中吐槽，我哪知道用什么字体，难道我能说用印刷体，在键盘上敲几下就能写出几十字吗？不是，两千字吗？ “小侄以为，如今草书、楷书、行书等已经发展到巅峰，在不同场合不同时间用不同的字体，所以小侄只好减少笔划和简化文字，来加快书写速度，至于改进字体，小侄自认还是做不到的。小侄听说朝廷开设文学馆，杜伯伯说的不应该是文学馆的事吗？难道他们都是吃闲饭的？” 尼玛！老夫怀疑你想背刺我！竖子！不当人子！ 杜如晦尴尬地笑道:“呃，呵呵，哈哈哈。日后老夫一定建言文学馆。” 老夫才不告诉你，老夫就是文学馆十八学士之首！哼！彼其…… 王远连忙行礼:“杜伯伯大义，为天下读书人之表率，小侄佩服。” 特么的，还来！ 第119章 烧窑 杜如晦拿起王远写的诗和自己写的，两张纸一大一小，对比着看了起来。 “好字！好诗啊！书写快速，节省纸张，确实不错，但又改变了文字笔划，老夫又觉得不妥。” 王远说道:“改变了笔划有利有弊，但利大于弊，无非就是改变一下书写习惯和重新认字，既然认识了以前的文字，这简体字还不是一看就会？文字将来肯定是向笔划越来越少，字越来越小的方向发展。杜伯伯请看，这么小的字，若笔划多了，以你的眼神是不是不好认，若是笔划少了，是不是更好认？” 杜如晦点点头:“不错，贤侄可否拟个章程，或详细说一下如何简化文字，此举可是造福全天下的读书人，将来老夫一定上奏朝廷，给贤侄加官晋爵。” 王远说道:“这不应该是文学馆的事吗？杜伯伯，你还是直接上奏圣人，别让文学馆那些人尸位素餐，赶紧研究吧。” 卧槽！直娘贼！老夫怀疑你就是背刺我！杜如晦气的吹胡子瞪眼。 王远没理他，将杜如晦写的那张纸卷起来，拿进屋里，收拾了一下鸡粪，喂了点糙米。 此时屋内已经放了五个鸡笼，若不经常收拾，里面的气味会非常熏人。 一个木盆中发出的蒜苗快有一尺长了，已经可以掐着吃了，另外又栽了两盆，此时也已经发芽。 木桶中鞣制的牛皮也差不多了，再过一两天就可以做鞋子了。 来到院中，坐下继续喝茶。 杜如晦说道:“贤侄，怎么把诗拿走了？老夫还想再赏析一番哩！” 王远说道:“我写的那张不是还在这里吗？杜伯伯若是看不清楚，再写一张便是。” 杜如晦摇头笑骂道:“你个臭小子！” 那可是未来宰相的字，将来很值钱的，自己肯定不会再拿出来的。 王远看向走在练习的姚大牛四人，开口说道:“你们四人学的已经差不多了，明日开始你们随我去收拾店铺，过几天店铺开业，你们留下两人先在那里做膳夫，等店铺步入正轨了，你们可以轮流去做。今日是你们最后一天在我这里学习，将来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四人执师礼，深深一躬:“多谢师父！” 王远点点头，说道:“你们先练着，稍后我教你们熬汤之法，晚上我们做拉面吃，厢房中的面粉不多了，你们全部和好，晚上都用了。” “喏！” 这时，吴小海走了过来，开口说道:“小郎君，老李头说那些土坯已经干了，可以烧制了。” “好，看看去。” 杜如晦也立即起身，跟了出去。 这几天不下雪了，几个老头在河边烧木炭的炉子一旁建了一个大土窑，而且早已经烘干，此时老李头正在那里指挥着一群青壮，向土窑里搬着干木柴和土坯。 见到王远几人，老李头咧嘴笑道:“小郎君，这一窑若开窑，那些盆碗正好拿到店铺里用，省的又要花钱买了。” 王远点头说道:“不错，这几天你们多做些土坯，食堂和各家都拿一些，破旧的都换掉。” “放心吧，上次做那些都够烧制两窑的，这两天又做了一些，庄子里足够换新的了。” 王远有些担心地说道:“不知道那几个水缸能否烧制成功，这可有大用。” 老李头摇头说道:“很难。不过那几个大陶瓮应该能烧成。” 王远点点头，没有水缸只能用瓮来代替。 唐朝其实是有水缸的，只是工艺不行，很少有烧制成功的，后世有出土的唐朝文物中就有极少的几件。 窑中土坯和柴火码放整齐，老李头挥手道:“点火！” 几个老头将火把扔进窑中，浓烟渐渐升起，火势越来越大。 王远见到老李头的手上裂开了几道口子，皱眉问道:“老头儿，你手上怎么了？” 老李头笑道:“无妨，这几日冻的皴裂了，开春就好了。” 王远点点头，说道:“等夜里吃完饭，你将全村手上皴裂的召集去我那里，我给你们治疗一下。” “多谢小郎君。” 土窑中的火势已经起来，没什么好看的了，王远便向回走去。 先去豆腐作坊，石大婶三个妇女正全力做豆腐，这两日周大山几人又打造了一副石磨，做豆腐的速度又加快了许多。 王远说道:“婶婶，今日两百斤豆腐没用半个时辰就卖完了，以后你们就辛苦了，每日要多做些豆腐，以后咱们生意越做越大，人手不够就多叫些人。” 石大婶说道:“小郎君放心，我们三人每日做个五六百斤豆腐还是很轻松的。” 王远摇头说道:“现在是很轻松，主要是天气寒冷，豆腐好存放，若是来年开春，特别是到了夏天，豆腐做出来三五个时辰就坏了，到时只能一做出来就要拿出去卖，所以那时候你们就要两更起来做豆腐，五更就要拿出去卖，那时才叫辛苦哩。” 石大婶说道:“大不了我们白天休息，晚上做工就是了。” 王远点点头:“我打算来年到县城开家豆腐作坊，正好婶婶家空出来了，到时将后院整理一下就可以做了，前院盖个酒楼，豆腐卖不出去的还可以在酒楼做菜。” 石大婶说道:“这个方法很好。” 王远对另两个妇女说道:“我想将叔叔们也叫来，让他们先学着推磨和去县城卖豆腐，来年你们一家去县城做，一家留在这里，留下来的做出的豆腐除了我们自己吃的，还可以去周围村庄售卖。” 那两个妇女对视一眼，一人说道:“小郎君，容我们回去与夫君商议一下。” 王远说道:“不急，你们尽管安心做工，工钱一文不会少的，他们若是不愿意去县城也可以留下，我可再找别人。” 王远的意思很明确地告诉她们，做豆腐是很辛苦，工钱也不会少，愿意做的，自然工钱就高，你不做也会有人抢着做。 她们这几天做的豆腐少，而且都是白天做，期间还能休息，当然不觉得累，若是卖的多了，就凭这两个女人，一刻不停，一天也做不出多少来。 第120章 教做牛肉汤 王远该说的话已经说到，机会已经给了你们，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自己了。 石大婶是不可能留下做豆腐的，王远准备让她全面管理食堂，做豆腐只是让她熟悉一下过程。 李松毕竟还是士兵，也不可能老是让他们去卖豆腐。 至于吴小海，整天待在自己身边，到时可以让他到县城收钱，往返跑腿。 王远不再言语，径直来到食堂。 炉子一旁，方兴几人正在做着矮桌板凳，另一旁李松几人正在和泥做土砖。 随着工具的增加，原先四个做土砖的模具已经跟不上进度了，所以又做了八个模具，人手也增加了许多。 十几张八仙桌和一堆的长凳摆在一旁，这几天方兴他们已经做出来四十几套桌凳，现在全部堆放在一旁的包间里。 王远原先考虑将拉面铺子全部用八仙桌，后来又感觉非常占地方，而且现在的大唐人一般都是分餐制，而且都没见过高桌高凳，大多都习惯跪坐面前放胡桌，所以才决定用矮桌板凳。 没有打扰他们，王远来到厨房后屋。 一面火炕上放着几个麻布被子，原先睡在这里的七八个老头已经有几个搬去新房子了。 另一面火坑上放着四个酒坛，正是用豆渣和面粉在酿造酱油。 其他地方摆满了簸箩，上面都盖着麻布。 王远揭开最先放的两个簸箩，里面的豆芽已经有一寸长了，长势非常好。 杜如晦问道:“贤侄，你这是准备种藿菜吗？这种下去如何能够成活？” 王远笑道:“非也，这个叫豆芽儿，明日晚上就可以吃了。” 藿菜乃五蔬之一，也就是黄豆生出来的豆苗。 “老夫可要好好品尝。”杜如晦一脸的期待。 王远向簸箩上洒了点清水，来到厨房。 两口锅灶这两日装上了风箱，一口锅正烧着开水，以供所有人的日常饮用。 两个妇女用另一口锅蒸米饭，王远连忙阻止她们，说道:“米饭留着明天早上再做吧，稍后让大牛他们来做拉面。” “诶。” 两人这才将蒸笼取下来。 蒸笼是昨天让老李头新编的，做的米饭再也不会有锅巴了。 “小海哥，去和大牛他们把面搬过来。” “喏。” 等他们将面板和面团搬来，王远说道:“去拿些牛骨和两条牛肉。” 几块牛骨敲断，牛肉剁成大块，放入两口锅中，加上清水，放入料包。 “开始烧火。记住一定要冷水下锅，这个料包以咱们一百多号人，一般两天一换，店铺若是人少，可以三天一换。” “记住了，师父。” 姚大牛和李金柱拉着风匣子，柴火烧的很旺，很快便烧开了。 “浮沫一定要撇干净。” 王远打去浮沫，加上精盐，尝一下，感觉有些淡，便又加了一些，直到咸淡适中。 “加盐要多尝，一定淡点不要太咸，否则还要加水，汤就不好了。” 一口锅中的牛肉和牛骨捞出放进另一口锅中，汤水舀进几个瓦罐中，刷好锅，再加入清水。 王远说道:“若是在店铺里，此时已经可以开始卖面了，只是面里没有肉，要加肉必须等肉熟烂了，锅里的汤少了就往里加，现在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现在不急，牛肉先慢慢炖着，等天黑再开始拉面。” “喏！” 见没什么事，王远和杜如晦便向村西走去。 村西已经盖了七八排房子，已经住进去了二十多家，有了火炕村民们夜里再不会受冻了。 最西面一个大院，石头垒的高大的院墙，里面传出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两人走了进去，院中堆着数堆的铁矿石和木炭。 穿过矿石堆，一排房子前，一个棚子里，两个青年拉着风匣子，两个炉灶呼呼的燃烧。 石铁匠正在打着铁，一口大铁锅已经有了雏形。 另一边，石头和陈杰两人也在打铁，现在还看不出来打造的是什么。 杨老四坐在一旁指点着两人，见到王远连忙起身，拱手说道:“小郎君！” 其他人纷纷停下，打着招呼。 王远说道:“我只是来看看，你们继续，不用管我。杨伯，看你气色不错啊，感觉身体如何了？” “托小郎君的福，已经好多了。如今咳嗽也轻了许多。咳咳。” “那就好，这陈杰做的如何？” “这小伙子不错，聪明肯出力，很有天赋。” 听到杨老四的夸奖，陈杰连忙执师礼:“还是师父教的好。” 王远说道:“你别骄傲，艺无止境，好好学吧，回头你打造两把菜刀我瞧瞧，店铺里要用。” “喏！” “石头兄弟，看你的手艺快赶上石大叔了啊。你给我打造一把斧子，一把碗大的勺子，能安木柄的那种。” “好嘞！” “有没有炼好的铁块，我拿块回去。” 杨老四指着一旁堆着的铁疙瘩，说道:“有，小郎君尽管拿。” 王远拿起一坨五六斤的铁疙瘩，摆摆手说道:“我走了。” 王远和杜如晦走出院子，杜如晦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贤侄，艺无止境，可有下句？” 王远一翻白眼，说道:“此乃小侄偶得一上联，不知杜伯伯能否对出下联？” 杜如晦顿时陷入沉思，没有办法，平时杜如晦就不怎么说话，但一听到这种名言名句就问个不停，王远只能用这种方法敷衍过去。 两人回到内院，王远放下铁疙瘩，见天色暗了下来，回屋拿起剪刀，将盆中蒜苗剪了一些，拿上几根大葱，又来到食堂。 试了试锅中的牛肉，差不多已经烂了，王远向餐厅中忙活的人喊道:“小海哥！让他们吹哨子，开饭！方兴，赶紧收拾一下！” “喏！” 让妇女们将大葱剥好，切成葱花，蒜苗切段，牛肉捞出切丁。 这一顿拉面，王远一桌都是放的蒜苗。 杜如晦赞道:“老夫觉放蒜苗的味道比葱花的好。” 马震点头说道:“我等也得意这个味道。” 王远说道:“还有一种味道更加美味。” “什么？” “加上芫荽，味道更香，再加点醋，那才叫美味。” “芫荽？” 第121章 准备出发 芫荽便是香菜，王远最喜欢的还是加香菜，再加点辣椒油，那味道才叫一个香。 王远说道:“等来年我们种上几亩，以供食肆和食堂的用度。” 吃完饭，所有人都没有走。 老李头说道:“小郎君，庄里的加上士兵至少一半人手上都冻裂了。” 王远大体看了一下，果然很多人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皴裂。 王远说道:“婶婶，你们去烧一锅热水。方兴，去内院拿一罐荤油过来。” 等水烧热舀了十几盆，兑上凉水。 “你们都将手好好洗洗，晾干后将伤口抹点荤油，到炉子那里烤烤，以后早晚各搽一次，轻的三五日就好，重者十天八日的也就痊愈了。” 老李头说道:“小郎君，这荤油金贵……” 王远打断他，呵斥道:“金贵个屁！你看咱们每日都能打到猎物，荤油隔两日就提炼一些，我看你个糟老头子就是不怀好意，不想让大伙儿好！都别理这个死老头儿，都赶紧搽上！”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手上皴裂的纷纷上前洗手，搽上荤油。 炉子旁围了一圈烤手的，有的没地方就到厨房锅底烤着。 王远继续说道:“各位婶婶、嫂嫂，你们也知道我在县城开了家拉面铺子，不知你们可有愿意去做工的？” 一妇女问道:“小郎君，我们去都做什么活计？” 王远说道:“最好是你们全家都去，店铺至少需要两家过去，你们吃住就在店里，平日里男人可以跑堂、烧火、捞面等，女人可以分发拉面、洗菜、切菜、切肉、洗碗等，反正就是些杂活，每人每月给你们开三贯工钱如何？” “哗……”现场顿时一片嘈杂。 王远双手下压，现场安静下来。 “乡亲们，兄弟们，你们没有婆娘的就别掺和了，再吵吵也没你们的份儿。”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 王远说道:“行了，各位都回去休息吧，你们回商量一下，愿意去的，明日告诉我一声，咱们一起去县城。” “好嘞！” 众人这才渐渐散去，杜如晦也和几个老头回到后屋休息了。 王远回到后院，王远问道:“小妮，可会做鞋子？” 王小妮说道:“会的，只是没有纳鞋底的针钉。” 王远说道:“我一会儿做几把，你明日别去做衣服了，给杜伯伯、方兴还有马大哥他们一人做一双靴子，我屋里有鞣制成的牛皮，对了，别忘了自己也做一双。” “诶。” 王远生上炉子，铁疙瘩放了进去，方兴点上油灯便回去休息了。 打铁声一直响到了深夜。 翌日一早，王远带着众人在内院练了几趟拳，回屋里将夜里“打造”的物件拿了出来。 两把纳鞋底的针钉给了王小妮，又掏出来两把匕首，一把给了马震，一把给了吴小海。 “马大哥，这几天打的猎物存有不少了，你若是不愿意去，可以留下来和小海哥一起，每日早上去县城送送材料，下午再将卖的钱带回来。” 马震说道:“成。” “到时多叫几个兄弟，路上小心些。” “知道了。” 这时期流民那么多，谁知道会不会碰到劫道的。 给杜如晦和伤兵们检查完伤势，外面传出了哨音。 吃完早饭，所有人都聚集在餐厅火炉旁，眼神火热地看着王远。 王远起身说道:“先生们，不是，女士们，咳咳，呃，那个乡亲们，兄弟们，大伙儿都知道，我在县衙外面开了家拉面的铺子，昨天说过了，你们谁愿意去做工啊？” “我！” “我愿意！” 王远骂道:“李松，你给我闭嘴！就属你小子叫的欢！小心我揍你！你特娘的没有婆娘在那叫唤个啥？” “哈哈哈……”众人大笑。 王远看向那些士兵，说道:“兄弟们，这事儿你们就别掺和了，就算有婆娘的我也不能用，说不定哪天大王把你们招回去了，我还要重新找人。我说过了，给你们每月的工钱，不比他们少。当然了，若是有婆娘的，或者父母亲人的，想让他们过来营生的，我也欢迎，我保证来了以后和乡亲们同样的待遇。” 一士兵喊道:“小郎君，俺想让俺全家都过来。” 王远笑道:“我看你是想你家婆娘了吧？要不要回头我给你找房妾室啊？” “哈哈哈……” “小郎君，我也想要个小妾！” 王远骂道:“李松你给我滚！你连个婆娘都没有，还想要小妾？兄弟们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哈哈哈……” 一阵打闹过后，王远说道:“昨天我买了笔墨纸砚，你们谁若是要写家书的，就去找杜公帮你们写，改天一起拿到县城寄出去。” 士兵们纷纷喊道:“好嘞！多谢小郎君，多谢杜公！” 杜如晦不由地捋着胡须暗自点头，感叹王远把握人心的能力太强了。 王远看向那些村民，开口说道:“我看你们有七八家想去的，有的家里还有孩子，店铺也用不了那么多人，要不还是让年轻人去吧，毕竟年轻人头脑活泛，谁若是做不好，咱们再换人，你们看如何？” 见众人都默不作声，老李头拐棍儿一顿，说道:“都听小郎君的，谁若不听，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另外几个老头纷纷附和:“对，这么多人都想去，肯定不能全部都去，都听小郎君的！” 王远抬手说道:“大伙儿都放心，来年开春我还要在县城开酒楼，甚至到长安去开店铺，你们都有机会。告诉你们，长安那里才繁华哩。婶婶，嫂嫂，到时你家男人要是找了小妾可别向我诉苦，我可不管那些破事儿！” “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最后挑出来三对夫妻，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壮。 王远说道:“昨天去的那些兄弟再加上几个做土砖的和砌墙的，去套上八辆马车，带上昨天做的矮桌和豆腐，一起出发。” “喏！” 众人立即行动起来。 王远看向老李头，开口说道:“老头儿，去看看烧的陶器如何了。” 第122章 滋水面馆 王远一群人来到烧窑那里，窑炉早已经变冷。 老李头喊了一声:“开窑！” 几个青壮拿着工具，小心翼翼地扒出木灰。 王远饶有兴趣地看着土窑，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老头儿，听说附近岳家村里有个石匠手艺不错，能不能去将他请来打造两个石磨？” “小郎君要打造两个大的石磨？” 王远点头说道:“是的，做拉面要用大量面粉，直接买面粉太贵，来年咱们也种些小麦，咱自己磨面。” “成，回头我让大壮去把他请来，现在冬天都在家闲着，能赚钱肯定会来。” “行，这事儿你看着办，该给多少工钱就给多少，咱们管吃管住，来了你就交给大山，他知道哪里有石料。” “好嘞。”老李头当即找到李大壮，让他赶紧去请。 李大壮套好一辆马车，急急忙忙出了村子。 窑中的陶器搬了出来，看着扫出来大堆的碎片，几个老头心疼无比。 果然不出所料，几个大水缸无一成功，好在四个大瓮成功了两个。 王远笑道:“好了，别哭丧个脸了，差不多五成烧成了，已经很不错了。” 王远知道就是在后世手土制陶烧成的成功率也差不多是六成。 老李头摇头叹息:“唉！小老儿心疼的是那四个水缸，竟然无一成功的。” 王远检查了一下水缸碎片，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老头儿，你来看，这水缸是敞口的，应该是从上开始碎裂，你看这些碎片，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厚度，若是上面厚一些，缸口再围一圈厚的陶土，向缸口里面翻一块做缸沿，正好将缸口箍住，是不是就能减少碎裂了？” 王远边比划边说着，老李头小三角眼一亮，说道:“此法可行，等再烧完一窑后，我等再做几个试试。” 王远点点头，招呼着吴小海几人，将一些陶碗，两个大瓮，几个陶盆装上马车。 为了防止碰撞，都垫上了枯草，再带上一些竹筐、工具等。 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出齐王庄。 王远斜躺在一车干柴上，点了根烟递给赶车的马震，自己也点了根，深吸一口，说道:“马大哥，一会儿进城卸完车，你再带兄弟们出城挖黄土。” “好嘞！” 一路上发现磁水河面上的冰似乎更厚了，王远心想，改天可以到冰面上玩耍。 车队顺利进城，来到县衙对面店铺。 王远跳下车，先将豆腐割成方块，自己没有秤，只能这样了。 开口说道:“小海哥，李松，带两个兄弟去卖吧，别忘了给方掌柜拿两块。” “喏！” 剩下六辆马车，让他们赶到后院，王远拿出钥匙将门打开，再去后院打开院门。 很快六马车便赶了进来，后院倒是挺大，厢房就有七八间。 王远早就规划好了，一间柴房，一间仓库，一间厨房，其他几个房间就做为员工宿舍。 干柴放进柴房，其他东西暂时放进仓库。 王远看向那三对小夫妻，说道:“几个哥哥嫂嫂，以后你们就留在这里了，等生意稳定下来，每月还给你们几天休沐的时间，工钱也不会少你们一文，做的好还有奖励。” 三对小夫妻纷纷行礼:“多谢小郎君！” “你们先留下，大牛你们四个也留下，马大哥你带他们去吧。” “喏！” 马震带人拉上镐子铁锨和竹筐走了出去。 王远对留下的十人笑着说道:“这么多屋子你们每对夫妻挑一间，大牛你们四人挑一间平时最多就两人住在这里，若是谁娶了婆娘，我也让你单独住一间。” “嘿嘿嘿……” 王远说道:“行了，都别笑了，等店铺开业你们再住下，这两天就先收拾铺子，你们先去将屋子都收拾干净，院中的积雪和垃圾清扫出去，我去县衙一趟。” “好嘞！” 王远来到县衙门口，门口衙役早就熟识了，说了一声，一个衙役便进去通进报。 很快便有下人出来，将王远带进后院。 毕竟杜楚客乃京兆所辖的县令，正六品下的官员，而王远虽是读书人，说白了还是平头百姓，杜楚客不可能每次都要亲自相迎，在这等级森严的朝代，自己不觉得有什么，若被有心人看到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幺蛾子。 王远被带到后院书房，杜楚客早已在里面等候。 下人退下，王远连忙掏出一张纸，躬身奉上，开口说道:“杜大人，此乃学生与杜公签的契约，请大人收下。” 杜楚客粗略地看了一遍，便收了起来，说道:“本官已经派人找了一个掌柜的，估计明日便可过来。” “善。那后日便可开门营业了。对了，杜公让学生问一下，杜大人乃蓝田父母官，对于咱们铺子的名字，杜大人可有什么建议？” 王远纯粹是拉虎皮，做大旗，这话杜如晦根本没说过。 杜楚客想了想，说道:“本官有两个建议，一是以蓝田为名，一是以这磁水为名，不知小郎君意下如何？” 王远说道:“以蓝田为名有些太招摇了，那就以滋水为名吧。杜大人可否为小店题个字？” 杜楚客神情一顿笑道:“你小子倒是聪明，本官的字虽比不上我家二哥，但二哥却不宜题字，本官的字在本县还是好用的。罢了，你说，题什么字？” 王远赶紧磨墨，笑道:“嘿嘿，杜大人明察秋毫，学生的小心思一眼便看穿了。杜大人就题滋水面馆四个大字就成。” 杜楚客摇头苦笑，铺上白纸，提笔蘸墨，写上“滋水面馆”四个大字，落款题上自己的名字。 王远将墨迹吹干，卷了起来，拱手说道:“杜大人，学生这两日都在铺子里，若是掌柜的来了，让他直接过去我就成，过几日开业还请大人过去品尝第一碗面。” 杜楚客摇头失笑:“你个臭小子，赶快走吧！” “学生告辞了。” 王远回到店铺，吴小海和李松几人豆腐卖完回来了。 吴小海笑道:“小郎君，豆腐又这么快卖完了，三百多斤卖了三贯多钱。不过有些人问我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第123章 装修店铺 吴小海说道:“有些人问，可否用别的物品来换豆腐？” 这个时期百姓手中确实没有多少铜钱，有的以布帛作为货币，有的干脆就以物换物。 王远想了想，说道:“咱们村里缺衣少食，那暂时就以布料和粮食可以等价交换吧，其他的就算了。” “好嘞！” 不远处一辆马车拉着几筐黄泥回来，王远将那幅字递给吴小海，说道:“你们几个去旁边杂货铺买两个木桶回来，再打听一下哪里有做牌匾的，让他们照着这幅字做一个，最晚明日下午就要做出来。” “喏！” 黄泥拉入后院，后院已经收拾干净，直接倒在院中，马车回去，继续拉黄泥。 李松几人送来水桶便留下帮忙干活。 十几人各自分工，有的提水，有的和泥巴，有的做土砖。 吴小海回来后，笑道:“小郎君，做牌匾的见是县令大人的字，只收了二十文钱，也就是成本价了。” 王远点点头，说道:“行吧，等店铺开业，记得去叫他过来免费吃碗拉面。” “知道了。” 到前面大厅看了下，靠近门口的位置摆放一个柜台，其他位置能摆十七八张小矮桌。 想了想，还是应该做几个包间，在进门左手边比划了一下，能够做三个包间，应该够用了。 还应该在厨房和大厅之间的墙上抠出一个窗口，让顾客自己端面，否则一天若是卖上几百碗面，跑堂的还不累死了。 想到就立即安排人手做起来。 中午时分，每人两个油渣饼，虽然是冷的，却也比胡饼香多了，只是没有开水喝，只能忍着。 又干了半下午，众人便锁上门，返回齐王庄，否则天黑前可能就赶不回去了。 此时的店铺已经大变样了，大厅建了三个包间，厨房也开了窗口，两个锅灶也垒好，烟囱直通房顶。 其他几个屋子里，火炕也垒了大半，明日再干一两个时辰就可以垒好。 这火炕可不能通到锅灶上，否则夏天就没法住人了。 回到齐王庄，马车卸了，众人迫不及待地冲进食堂，端着碗舀水喝，一天没喝水了，确实都很渴，但王远又不让他们喝生水。 王远进入厨房，锅中蒸的米饭已经熟了，整个厨房充斥着米香味。 王远进入后屋，揭开一个簸箩，里面露出来满满的豆芽，顶端两瓣嫩黄的芽片，茎部洁白，让人忍不住就想掐一下。 一般绿豆按品质，一斤能发六到十五斤的豆芽，这些绿豆是当年的新豆，一斤绿豆差不多能发十斤左右，这一簸箩大约三斤绿豆，发出来的至少三十斤豆芽。 杜如晦问道:“贤侄，这就是你说的豆芽儿？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是的。杜伯伯，这若是拿出去卖，你看卖多少钱一斤合适？” 王远揭开另一个同时放的簸箩，里面的豆芽发的和第一个差不多。 杜如晦说道:“现下蔬菜买都买不到，如今菜价恐怕比肉都贵了。贤侄这一斤菉豆能出多少豆芽儿？” “这是今年的新豆，能出十多斤，陈豆至少也能出六斤以上。” “嘶！”杜如晦倒吸一口凉气，脑子都快宕机了，彼其娘之，太残暴了！ 王远见杜如晦嘴角直抽搐，真怕他中风抽了过去，连忙拉了他一下，开口说道:“杜伯伯，要不你先去内院稍候，我一会去做两个菜，你先尝一下再说。” 杜如晦回过神来，呼出一口浊气，摆摆手，说道:“无妨，不过菜还是要尝的。” 王远见他没什么问题，点点头，这个老家伙对吃的可是来者不拒，那就满足一下他的口腹之欲吧。 关键是自己也想吃，这几天都便秘了。 将簸箩抬到厨房，抓出一盆的豆芽，交给马震，说道:“马大哥，稍后拿去内院，我试着做道菜。” “好嘞！”马震一脸喜色，小郎君亲手做的菜，肯定好吃。 王远将剩下的豆芽清洗干净，锅中烧水，水干后，将豆芽焯水断生，捞出备用。 见几个妇女剁好了几只野兔，便将锅让给石大婶，等锅中的汤开了，加入了精盐。 王远开口说道:“婶婶，开饭之时，每人加一些豆芽儿。我们几个就不在这里吃了，我回去研究一下用豆芽做菜，回头我再教你。” “知道了，小郎君。” 餐厅中，方兴几人还在做着矮桌板凳，王远说道:“方兴，收拾一下快开饭了，收拾完了带盆米饭回去。小海哥，等汤好了，你盛一盆汤回去。” “好。” 王远几人走出食堂，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不远处老李头带着几人走来，除了周大山和赵石另外三人都不认识。 走到近前，老李头说道:“小郎君，这是石匠岳老头和他的两个儿子，岳大福、岳二福。” 岳家父子立即拱手行礼:“小郎君好。” 王远见他们三人身穿粗布麻衣，身材壮硕，与李大壮有的一拼，岳老头大约五十多岁，红脸膛，络腮胡，精神不错，比老李头强多了，两个儿子大约二十五岁以上，不到三十岁。 连忙回礼:“岳老丈好，两位哥哥好，小子可经常听说岳老丈的手艺精湛，我齐王庄没有磨面的石磨，才请岳老丈过来打造，劳烦老丈多多费心，工钱绝对不会亏了老丈。” 岳老头被王远一顿赞扬，心中十分受用，开口说道:“小郎君过誉了，小老儿定尽心打造石磨，工钱也就是平常价钱，不敢多要。” 王远点点头，说道:“老头儿，一定安排好岳老丈一家的食宿。” 老李头笑道:“小郎君放心，新建成的院子，火炕亦烤干了，暂时让他们父子住着。” 王远心中一动，问道:“各家炕上可都铺上了竹席？” “此等小事就不劳小郎君费心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就安排妥当了。” 王远手指虚点着老李头，笑骂道:“你个死老头儿，咋不上天哩？” 众人寒暄了几句，便各自离开。 王远几人回到内院，一间厢房的门被打开，王小妮从自己房间跑了出来。 第124章 炒菜问世 王小妮提着一双靴子，笑着说道:“杜伯伯，小妮给你做了一双鞋子，你试试是否合脚？” 杜如晦接过靴子，笑道:“多谢小妮。” 说着就坐到棚子下，开始试鞋。 王远走了过去，拿起一只靴子看了起来。 牛皮鞋面，像这种高筒的，在后世称靴子，此时的平民百姓都称鞋子，官话统称履。 靴子前面是圆头，向上翘起，不知道是叫圆头翘履还是重头履，反正穷苦百姓是穿不起的，平民能穿上用树皮茅草做的草鞋就不错了。 仔细一看，原来鞋底除了用麻布纳的，里面还塞了木板，所以前头才会翘起。 王远心想，鞋底这么硬，还不如全部都用布纳成的。 殊不知在古代日常的时候，要注意缓步徐行、姿态端庄大方；但是，一旦有长辈呼唤或者遇见贵宾，就必须快步上前，如果速度太慢，会被人责怪不懂礼仪。 而用木头做的硬鞋底更能保持仪态，所以古时的书生、官员等大多都用木板做的鞋底。 当然，穷苦百姓能有鞋穿就可以了，哪里会去管什么仪态。 杜如晦换上靴子，起身走了两步，赞道:“非常合脚，小妮的手艺是真不错。” 见马震一脸羡慕的表情，王远说道:“小妮，我的鞋子就不用做了，但马大哥他们几个都是些泥腿子，鞋底就不用夹木板了，多纳几层布，如我这样平底的就行。” “诶。” 王远回屋抓了把木耳放入盆中，倒入一些温水泡着。将那些发出的蒜苗剩下的一半剪下来。 棚子里的灶台生上火，架上炒锅，烧上水。 “马大哥，去拿坛酒放到灶台旁温着。” “好嘞！”马震屁颠地跑去抱酒坛。 “小妮，将这些豆芽和蒜苗洗一下。” 王远吩咐完，便开始切葱姜蒜，蒜苗切成寸段，七八个鸡蛋打入盆中搅散。 锅中水开，放入豆芽焯烫片刻，捞出备用，发好的木耳撕成小块，也焯了下水。 方兴几人也来了，点上油灯，全部围在棚子下观看。 王远抬头看了一眼，说道:“把桌凳搬到屋里吧，这么多人，还是屋里暖和。” 炒锅烧热，加入荤油，制好锅，加入葱姜蒜爆香，加入豆芽和一些木耳，放盐调味，翻炒几下，加了一点蒜苗段，出锅分别装进两片蚌壳之中。 整个过程不足三分钟，看的众人眼花缭乱。 他们不知道的是，史上第一道炒菜，炒豆芽面世了，从此美食界进入了新的篇章。 很快史上第二道炒菜，蒜苗炒鸡蛋也面世了，虽然都加了木耳，却不影响炒菜的香味。 王远抬头一看，所有人都在流着哈喇子。 笑着说道:“端进屋里，我们开饭。” 两道菜，四片蚌壳，端进屋中。 吴小海将火炉中加了几块木炭，方兴点了两盏油灯。 众人早已习惯了同坐一桌，分别落坐。 马震给众人满上酒水，王远开口说道:“杜伯伯，你先尝尝。” 杜如晦夹了一筷豆芽放入口中，嚼了几下，顿时眼睛瞪的老大，说道:“清脆爽口，好吃。” 又吃了块鸡蛋:“这个更加鲜美，果然美味，小郎君的烹饪之术绝对称的上天下第一。” 王远笑道:“杜伯伯谬赞了。这豆芽里面再烹一点醋就更好吃了。来，大伙儿都吃啊。” 众人早就迫不及待了，争先恐后地夹菜吃了起来。 没有人开说话，生怕速度慢了被别人给吃完了，简直是风卷残云，片刻四个蚌壳就空了，就连汤水都一滴不剩。 见方兴和王小妮两个还在那里舔着蚌壳，王远摇头笑道:“杜伯伯，各位哥哥，酒还没喝哩。” 众人这才端起碗来，马震尴尬地笑道:“嘿嘿嘿，这不是还有肉汤吗？” 方兴给众人盛上肉汤。 杜如晦捋了捋胡子，说道:“对对，还有肉汤。来，饮胜！” “饮胜！” 王远浅尝了一口，放下酒碗，开口问道:“杜公，你看这豆芽卖多少钱一斤合适？” 杜如晦想了想，说道:“至少要十文钱一斤，若是粮食降价了，咱们再跟着降。” 王远点点头，说道:“等来年各种蔬菜上市了，咱们也要降价，最多卖五文一斤，我要让穷苦百姓们都能吃的起豆芽儿。” 杜如晦起身，对着王远深深行了一礼，说道:“贤侄大义，老夫代天下百姓谢过贤侄！” 王远连忙扶着杜如晦坐下，说道:“杜伯伯过奖了，其实小侄无非也是为了赚钱，毕竟还有一百多号人要养。我们不谈这个，来，我们饮酒！” 马震赶紧给众人将酒满上。 众人又是一口干了，王远浅喝了一口，问道:“杜伯伯，若是开酒楼，一盘豆芽儿卖多少钱合适？当然菜量没有这么大，咱们这两个蚌壳大约是十斤豆芽，看着多，一炒就少了，正常菜量大约半蚌壳这么多。” 杜如晦说道:“半蚌壳的量也有两斤多的豆芽了，哪怕豆芽降价，至少也要卖五十文，就凭此等美味，卖一百文也不为过。” 王远点点头:“咱们用料足一些，再做精致一些，在酒楼卖这么贵还可以，毕竟酒楼主要是有钱人去的地方，若是开普通食肆就不能卖这么贵了，毕竟普通食肆面对的是底层百姓。” “嗯，是老夫考虑不周。” “此事不急，当下先将拉面铺子开起来再说。” 一坛子酒喝完，方兴和王小妮将桌子收拾干净，众人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食堂简单地做了两锅豆芽汤，将另一簸箩发好的豆芽全部做了，若是再放有可能就要腐烂了。 简单的清汤豆芽，众人也吃的赞不绝口。 老李头带着岳家父子找到王远，看他们一脸的不好意思。 岳老头问道:“小郎君，老朽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小郎君可否答允？” 王远笑道:“岳老丈，有话请直说。” 岳老头尴尬地问道:“夜里我父子三人睡的着实舒适，这火炕确实是好东西，不知小郎君可否帮我家也做上几个？我这两个儿子都已成家，所以要做三个火炕。” 第125章 石匠岳老头 王远说道:“此事简单，等你打造完石磨，让老李头找几个人，你带着他们回去，最多半日便可垒好。” 岳老头大喜，开口说道:“多谢小郎君，老朽打造成两个石磨就不要工钱了，就抵这三个火坑的钱如何？” 王远心中一动，想到附近的村庄肯定有不少家需要火坑的，自己不如成立一个工程队，专门帮人建火坑，还能收些工钱。 岳老头见王远不说话，以为自己出的价钱低了，连忙说道:“小郎君若是感觉价钱少了，老朽还可以加钱。” 王远摆摆手，说道:“岳老丈放心，咱们就这么定了。我是在想，可以让那几个乡亲去给人专门做火炕，咱们周围的村庄肯定有人家需要做的。你也知道我们齐王庄比较穷，还能给乡亲们赚点钱。” 岳老头拱手说道:“小郎君宅心仁厚，老朽感激不尽，相信附近村庄的乡亲们今年冬天能少死一些人。” 王远点头问道:“岳老丈，你看，若是让他们出去做火炕，收多少钱合适？” 岳老头想了想说道:“小郎君，依老朽来看，这火炕一个收一贯铜钱也不算多，但是咱们普通平民百姓手中哪有那么多余钱？每家能有些余粮就不错了。在老朽看来，这火炕还是有一些弊端。” “有何弊端？”众人都好奇地问道。 “昨夜老朽仔细看过，其实这火炕搭建起来很简单，老朽虽然不知火炕里面构造如何，想来并不难，只要扒开一看，老朽便也会搭建了。” 众人闻言，有的陷入沉思，有的面带怒容。 王远大笑一声:“哈哈哈，岳老丈果然不愧为手艺人，所以我也没打算多收钱，外界虽然粮食欠收，但是我知道咱们山里的收成并无影响，我打算一个火炕收一百文，或者十斤粮，如何？” 这一下就从岳老头口中的一贯钱降到了一成，岳老头深深一礼:“这也就是出工出力的钱，小郎君大义，老朽佩服！” 王远笑道:“还有，哪家若是实在没钱，可以立下字据，来年还上便可，实在不想出钱的，可以让他们跟着学，不收钱，学会了自己回家搭建也行，只要别再冻死人，比什么都强。” 岳老头闻言激动的热泪盈眶，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小郎君，这……” 王远摆摆手，说道:“行了，不必多言，都去出工吧，早日做完，早日歇着。” “善。” 岳家父子这才随周大山离开。 王远随着老李头去看了下开窖，果然还是五成左右的成功率。 马车拉上一些陶碗和桌凳，又拉了几车干柴，足够店铺使用了，豆腐也拉了足有三百多斤。 再叫上方兴，拉了些木料，让他到店里里打造一个柜台。 石铁匠也让人送来了两口铁锅，陈杰和石头打造的工具也一并送来。 王远对杜如晦和老李头说道:“杜伯伯，老头儿，村里交给你们了。” “小郎君放心。” 王远跳上马车，车队缓缓驶出齐王庄。 到了县城，让吴小海去杂货铺买了杆秤，便让他们各自去忙活了。 店铺大厅让人垒了个火炉，生上火，烘烤着包间还未干透的土墙，三个包间各放了一张八仙桌和四把长凳。 大铁锅装到灶上，烧上开水，再也不像昨天似的没有水喝了。 看了下陈杰和石头打造的工具，还算可以，让人装上木柄，安排一人拿斧头劈柴，以后可能需要大量木柴。 交待了方兴做的柜台的样式，方兴便带着两人做了起来。 剩下的人全部都在建火炕，每间屋子一个，烟囱不能共用，只能是一个火炕一个，屋里再垒个火炉通到火炕上，冬天就不会冷了，夏天再将炉子拆了就行，火炕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吴小海几人卖完豆腐很快便回来，这次卖的钱有点少，还不足一贯钱，而大部分都是用粮食换的。 马车上放着几个麻袋，分别装着各种粮食，看样子至少有二百多斤，看来蓝田县还是不缺粮。 见干活的人不少，根本用不上自己，便开口说道:“你们先把粮食卸了，赶上马车随我去买面粉。” “喏！” 王远坐到车上，吴小海和李松赶着两辆马车，后面跟着四个士兵，来到粮铺。 王远走进店铺，喊道:“方掌柜，我来拉白面了！” 方掌柜一看是王远，面带喜色，笑道:“原来是小郎君，快快请进！快上茶！” 王远摆手说道:“茶就不喝了，先把前日说好的五石白面给我装车。” “好，小郎君稍候。” 方掌柜安排完人手，拱手说道:“感谢昨日小郎君送来的豆腐，昨晚回去就煮了吃了，非常鲜美。” “方掌柜喜欢就好，还有一事与方掌柜说。” “小郎君请直言。” 王远凑近了些，小声说道:“其实我买白面是为了开店，就在县衙对面开了家面馆，我可能只买这一次白面，以后只买麦子，回去让乡亲们自己磨面，还能给他们谋个生计，所以方掌柜，你以后多给我准备些麦子。” “小郎君大约要多少？” “这还不一定，要看生意情况。” “不知小郎君开的是何种面馆？” “类似于汤饼铺子。” 方掌柜沉思了下，说道:“小郎君，恕我直言，你看如今整个县城的生意都不景气，多家食肆因生意不好关门了，而汤饼铺子生意就更加惨淡，你这面馆生意能好吗？” 王远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实不相瞒，我这生意是和县令杜大人合伙做的，那铺面乃杜家的，不用花钱，人手是我齐王庄的人，用不了几个钱，想来即使不赚钱也不会赔多少钱。” 这种扯虎皮拉大旗的事，王远做的可谓得心应手。 方掌柜恍然大悟，一副我懂的样子:“原来如此。” 王远笑道:“哈哈哈，方掌柜，你给我准备十石麦子，下午我让兄弟们拉去齐王庄，你算一下，一共多少钱。” “善。” 方掌柜粗略地算了下，说道:“六贯多一些，你给六贯就成。” 第126章 施掌柜 王远说道:“多谢方掌柜，我那面馆明日巳时开业，还望方掌柜赏脸，我请你吃碗面。” 方掌柜拱手说道:“多谢小郎君相邀，请放心，明日一定准时到场。对了，明日下午能有一批菽豆和菉豆运来，大约各有十石，不知是送去你店铺，还是送到齐王庄？” 王远想了想，说道:“明日我正好在店铺里，那就送到店铺吧。” “成。” 马车装好，王远付完钱便告辞离开。 让李松先将面粉拉回去，并让他接着回来继续拉货。 开店又要用到大量的精盐和调味料，拉下来又去了几家店铺，将所需的物品买齐，并邀请各家掌柜的明日去捧场，就连张屠户都通知到了。 拉了两车粗盐，一些葱姜蒜，还在药铺抓了一些调味用的草药。 回到店铺已经接近午时，房顶上几个人正在搭建烟囱，看来火炕差不多垒好了。 大厅中炉火烧的很旺，整个大堂非常暖和，昨天刚砌的包间墙壁冒着热气，幸亏土砖中加了杂草，否则真有可能会塌。 方兴几人已经做好了柜台，看起来有点像后世小学生的课桌。 此时的方兴几人正在给包间做门，门框已经装上去了。 只将葱姜蒜卸下放进库房，其他的还要带回齐王庄。 从县衙走来两人，来到王远身前。 其中一个小厮恭敬地说道:“小郎君，这位是施万庆，施掌柜，我家老爷命小的带他过来。” 王远认出那小厮是经常跟着杜楚客的下人，便上下打量着施万庆。 那施万庆，四十四、五岁，一身灰色粗布儒衫，虽有些旧，打着几个补丁，浆洗的倒也干净，背着一个包裹，头上一个黑色幞头，眯眯眼，一脸的喜庆，这副面相倒是非常适合做掌柜的。 施万庆拱手作揖:“见过小郎君，杜大人已交待清楚，万请小郎君多多照拂。” 在这等级森严的朝代，见人行礼，无可厚非，自己虽不是你的长辈也没有官职，但也算你半个东家，就这么简单的双手在胸前拱了拱，看这气势倒有些书生意气，再配合上这张喜庆的笑脸，怎么看怎么觉得不伦不类的。 仿佛做个掌柜的有些屈才了，可见这施万庆自我感觉有多么良好，多么看不起自己这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浊世佳公子。 到时本郎君拿出九九乘法表，看能不能闪瞎你那钛合金的双眼！ 王远也拱了拱手还了一礼，说道:“施掌柜，今后这里便是你的做工之处，你先看看可还满意？” 施万庆便在大堂四处看了起来。 王远对那小厮说道:“你回去禀告杜大人，明日咱们铺子开业，让他请县衙几位大人过来用餐。” “小的一定带到。”小厮说完，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施万庆转了一圈，对那小方桌和小板凳非常好奇，因一般食肆都是一人一张胡桌，一个蒲团。 自己坐下试了试，又来到柜台那里，能看出来，这以后将是他做工的地方，看着那张桌子，不由的眉头皱了起来。 开口问道:“小郎君，此柜台怎的如此矮？” 要知道一般店铺的柜台都很高，掌柜的都是在柜台后站着。 王远说道:“施掌柜，此乃为你考虑，咱们的生意若是好的话，你在此站一天，岂不是要累坏了？你进去坐下试试。” 施万庆依言走进柜台，里面一张高凳，坐了上去，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连忙起身，脸上居傲的神急敛去，深深一礼:“多谢小郎君。” 能看出来这次倒是真心施礼。 王远却眉头皱了起来，喊了一声:“方兴，过来！” 方兴跑了过来，问道:“小郎君有何吩咐？” “你看这柜台，怎么做成桌子了？你看这下面，四处透风，你将这外面的三面装上木板，可以阻挡寒气。这大冬天的，进出客人，店门经常开关，这里还是很冷的。在这个地方再做个小火炉，回去我让人送些木炭过来。” 方兴应道:“知道了，小郎君。” 施万庆闻言感动不已，又是深深一揖，诚恳地说道:“多谢小郎君，老夫感激不尽。” 王远笑道:“施掌柜不必多礼。请随我去后院挑选住处。” “喏。” 两人来到后院，烟囱已经垒好，各个屋子里的炉子正烧着火，烘着火炕。 见到马震，王远说道:“马大哥，找几根绳子，丈量一下火炕，回去让老李头编几张竹席捎来。” “好。” 王远向施万庆介绍着后院:“这两间是两对小夫妻的，他们做些杂活，这一间是我徒弟的，他们暂时做膳夫，这两间一个柴房一个库房，还剩下三间，你挑一间吧。” “那就这间吧。” 施万庆随便挑了一间，两人走了进去。 屋子不大，不足二十平，光火炕和炉子几乎就占了一半。 施万庆一眼就看出来火炕的好处，伸手摸了一下，刚生上火，温度还没有升上来。 “小郎君，此乃何物？” “这叫火炕，等烘干了就可以在上面休息了，夜里就不会冷了。施掌柜，你看还缺什么？” “小郎君，能给我弄张矮桌吗？大堂那种即可，夜里老夫可以在这里计算账目，再给我弄个柜子，可以存放账簿和钱财。” “行，委屈施掌柜暂时住下，明日我让人打造，即刻便可送来。” “多谢小郎君了。” 王远对那烧火的士兵说道:“这位哥哥，去让所有人都来后院。” “喏！” 施万庆放下包裹，跟着王远出了屋子。 等所有人都来了，王远说道:“兄弟们，这位是新来的施掌柜，大伙儿呱唧呱唧。” “啪啪啪……”众人鼓掌。 见施万庆一脸的迷茫，王远笑道:“施掌柜，这是我齐王庄的鼓掌礼，表示欢迎的意思。” 施万庆恍然大悟，连忙拱手，说道:“诸位兄弟好。” 王远说道:“这几位便是在这里做工的伙计，稍后你们认识一下，以后多亲近亲近。这位叫马震，吴小海，李松，方兴，以后就他们几人带人来送物资或收取账目和钱物。” 第127章 牌匾 施万庆暗暗将这几人的相貌记住，开口问道:“小郎君，这些兄弟身上的衣服怎么如此奇特？” 不只是他感觉奇特，所有见到的人都感觉奇特，谁能知道在唐朝竟然没有唐装？ 实际上唐装是清朝在对襟马褂的基础上进行改良和设计的。 唐朝平民百姓的服装，除了几种特定颜色和图案，并无禁忌，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王远笑道:“此乃我齐王庄的特制衣服，以适合平日里的劳作，比那长衫胡服简便多了。明日我送施掌柜两套以便换洗。” 施万庆老脸一红，尴尬地说道:“这，老夫实在没钱。” 从施万庆身上的衣衫便可看出，确实是一个穷书生。 “这个不收钱，就当咱们店铺的统一服装，你看他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只有你穿这一身，是不是非常不合适？” 见施万庆一脸尴尬，刚想开口说话，王远挥手打断，说道:“不知杜大人是否提及你的工钱？” 施万庆摇头说道:“并未提及。” “那这样吧，衣服就从你的工钱里扣，每月算你五贯工钱，两套衣服用料不多，就算两百文吧，如何？” “这……” 王远又一挥手，说道:“行了，就这么定了！兄弟们，赶紧洗手，准备吃食，说了这么多，我都饿了。” “喏！” 众人一哄而散，各自洗手去了。 施万庆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术，呆呆地站在原地。 每月五贯的工钱，这县令一个月的奉禄加上禄米等杂七杂八的，恐怕也没有五贯钱吧。 方兴端来一盆清水，王远拉了一下施万庆，说道:“别想了，赶快净手吃饭。” 施万庆这才回过神来，跟着王远蹲在地上洗手，边洗边说:“小郎君，这五贯的工钱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谁还能嫌钱多的？看来这施万庆倒有些读书人的风骨。 王远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说道:“你看咱们铺子里做工的，跑堂打杂的都是三贯钱，膳夫五贯，给你五贯很合理，但你若做不好，我可要扣你工钱的。” “啊？”施万庆心中震惊，想不到就连跑堂打杂的都能拿那么多钱，别的食肆那些小二、打杂的每月能拿四五百文就不错了。 “小郎君放心，老夫认为在数术一道还有些成就，定能做好。” 王远撇了撇嘴，说道:“看你样貌不是寒门出身也是名门庶出，这些我就不问了，既然你能靠上杜家，也算是靠上了大树，只要你好好做，将来肯定会出人头地。” “借小郎君吉言，老夫定不负厚望。” 马震几人已经打开包裹，正在给众人分发油渣饼，两个妇女为众人盛开水。 王远说道:“施掌柜，去吃点东西吧。” 众人都在大堂，各自搬了个小板凳坐着，马震递给王远和施万庆各两个油渣饼，方兴端来两碗热水。 王远笑道:“施掌柜，尝尝。” 施万庆为了赶路，早上就吃了几口干粮，此时早就饿了，拿起饼子大口吃了起来。 一口饼子下肚，施万庆喝了口水顺了顺，说道:“这胡饼也太香了。” “此乃我齐王庄特制的油渣饼，好吃你就多吃点。” 施万庆顾不上多言，快速地吃了起来。 王远吃了一个饼子，见施万庆狼吞虎咽的样，将手中另一个饼子递给他。 施万庄连忙推辞，说道:“小郎君，这两个就够了。” 王远笑道:“施掌柜，早上没怎么吃饭吧？你就拿着吧，我平时吃一个就够了。” 施万庆见王远真诚的目光，这才接了过来，说道:“多谢小郎君。” 众人刚填饱肚子，外面走进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 老者问道:“马兄弟在吗？” 马震抬头一看，笑道:“余大叔，你怎么亲白来了？” 余大叔说道:“牌匾已经做好，反正也没什么生意，就给你送来，顺便来看看你这店铺。” 说完便向外招了招手，两个伙计抬着一块牌匾进来，放到一旁。 王远看了过去，牌匾红底黑字，没有什么特别的，也就是比其他店铺的大了两圈，显得字也大了许多。 但是见上面杜楚客的落款，在蓝田县不会有人说什么。 马震连忙介绍:“余大叔，这位是我们东家，王小郎君，这位是店里的施掌柜。小郎君，这位是城中木匠铺子的余掌柜。” 王远和施万庄连忙起身，双方见礼。 王远说道:“余掌柜，明日巳时小店挂牌开业，还望余掌柜赏脸，小子请你吃碗拉面。” 余掌柜拱手笑道:“老夫明日一定准时到来。如此老夫先告辞了。” “余掌柜走好。” 将余掌柜送走，王远回身看向那两对夫妻，说道:“今日没什么事了，你们就先住下，火炕干了可以铺上茅草将就一晚，明日我让人编好竹席送来。大牛，你们四个愿意留下就留下，想回去的就跟我回去。” 说着，将店铺钥匙给了施掌柜，说道:“施掌柜，钥匙就由你掌管，以后店铺就交给你打理了。” 施万庆连忙行礼，说道:“小郎君放心，老夫一定尽心尽力。” “你们几个店铺里的事情，以后就听施掌柜吩咐。” “晓得了，小郎君！” 王远招呼一声:“兄弟们，将剩下的油渣饼留下给他们夜里吃，我们该走了。” “喏！” 去粮铺拉了两车小麦，见还空着几辆马车，王远说道:“兄弟们，若是有想去逛县城买东西的，尽管赶着马车去，天黑前回去就成。” 李松笑道:“小郎君，在齐王庄有吃有喝，还给我等做了两身衣服，兄弟们没有要买的，都准备攒钱，娶了婆娘再大买哩。” “哈哈哈……” 王远小胳膊一挥，说道:“回去！” 车队不急不徐地，向齐王庄驶去。 回到齐王庄，估计刚到申时。 卸了马车，老李头便找了过来。 “小郎君，岳老头打造好了一副石磨，小老儿正找人帮忙准备去搬回来，你看放到哪里？” “放到那个院子吧。” 王远指着豆腐作坊旁边，那里刚建了个院子，就是准备放石磨，磨面粉用的。 第128章 大葱蘸酱 王远继续说道:“兄弟们，都去帮忙将石磨抬回来。” “喏！” “老头儿，赶紧找人去编竹席，一共五张，早些编好，明日我要带去铺子里。” “成。” 马震将丈量好的绳子给了老李头。 杜如晦听到众人回来的消息，也找了过来，王远将县城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 直到天色渐暗，一群人才将石磨抬回来，看来距离不近。 众人合力才将大石磨装上，岳老头用力推动石磨，试了一下，这老头力气不小。 岳老头点点头，感觉很满意，问道:“小郎君，这石磨可还行？” 王远心中一动，说道:“很好，有劳岳老丈了。老丈可知附近村庄有没有驴子？我想买两头回来拉磨。” 岳老头笑道:“我岳家庄就有几头要卖，却又没有人买。小郎君若想买，明日让我家二郎回去给你牵来。” “成，不知多少钱一头，有多少头要卖？” 岳老头说道:“至少三头，若是去询问一下，恐怕五头也不是不可能。价钱不高，平时能卖五贯，如今两贯都能卖，幼驴一贯都有人卖。” 王远点点头，看向老李头，说道:“老头儿，明日你让大壮叔带几个人随二福哥去赶驴，吃完饭去我那里取钱，能买赶多少赶多少。” “知道了。” 这时，李大壮带着打猎的几人回来了，只见他们个个面带喜色，身上背着不少猎物，甚至还有几人抬着两只黑色的山羊。 李大壮一见这么多人，立即跑了过来，一脸炫耀地说道:“小郎君，我找到了那群野山羊，今天打了两只，至少还有十多只哩！” 王远说道:“大壮叔，以后遇到那些幼崽就别打了，长期以往就没猎物可打了。” 李大壮想了想，说道:“小郎君说的是，以后咱们决不打幼崽儿。” 王远点点头，心中有些纳闷，就凭这几天打的猎物，就知道这些村民若是靠打猎过活，也不至于过的这么穷苦，难道是因为自己降临新手村的缘故？ 殊不知真正会打猎的村民没有几个，而且山上猛兽也不少，都不敢走远了，导致附近猎物并不多，自从加入了这么多士兵，这才走的远些，而且士兵们的弓箭也比他们自制的强上不少，猎物也就打的多了。 王远说道:“你们去将一只山羊处理一下，明日我带去县城店铺，其他的明日再弄。” “喏。” 王远进入食堂，杜如晦依旧跟在身后，仿佛自己才是跟班的。 那句“艺无止境”，倒是被杜如晦想出了好几个对子，王远也不得不佩服，自己可是一个也想不出来。 来到厨房，妇女们正在忙碌着做饭。 后屋的两个火炕上几乎摆满了簸箩和酒坛，只留下一点的空间，那是杜如晦休息的地方，原先在这里的几个老头已经搬进了新房。 簸箩里面都是正在发芽的绿豆，酒坛里面是这几天磨出的豆渣，加入了面粉和酵母粉酿造酱油。 王远拿起第一天放的坛子，这已经放了五天了，这么热的火炕，五天应该差不多了。 揭开盖子，一股酱香味飘出，拿了一个木勺，舀出一点液体，看了一下，颜色有些淡。 闻了闻，再尝了一下，有些?香味，带着一点咸鲜味，比后世的酱油差了很多，此时就是想加点科技与狠活都没有材料，看来还是用纯豆子好，再将蒸馒头提上日程，不知道加点馒头会不会好一点。 王远喊了一声:“马大哥，去拿个空酒坛过来！” “好嘞！” 空酒坛取来，让马震抱着坛子，将里面的酱油篦出，装进空酒坛封好。 杜如晦问道:“贤侄，这便是你说的酱油？” 王远说道:“是的，可能是酿制的时间太短，味道差了些，剩下那些再多酿几天试试。马大哥，这坛酱油明日带去城里。” “喏！” 王远找了个碗，挖出一碗豆酱，与后世的大酱有些相似。 拿到餐厅，王远说道:“小海哥，去剥几棵葱洗净了，拿过来。” 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餐厅点起了油灯。 哨声响起，方兴和王小妮端来一盆米饭和一盆鹿肉汤。 王远掰了一段大葱，蘸了点酱，一口咬下，吃了起来。 味道还不错，有点大酱的味道。 众人看到，纷纷学着王远，拿起大葱蘸酱吃了起来。 “好吃！” “这味道不错！” 众人纷纷赞美，杜如晦边吃边点头，吃相很斯文。 “嘶，呼！好辣！不好吃！”王小妮吸着凉气，辣的小脸通红。 “哈哈哈……”众人大笑。 再看方兴，虽然也辣的直吸气，却越吃越爱吃，额头都辣出汗来，鼻涕不断地往下流。 杜如晦说道:“这大葱蘸酱可以驱除大部的辛辣味，不错。” 唐朝已经有酱了，只是用来煮汤，基本没有用来蘸着吃。 这时，李松走了过来，点头哈腰地问道:“嘿嘿嘿，小郎君，此乃何物。” 王远挥手说道:“去去去，厨房里有，自己去弄，告诉兄弟们，尝尝就行，别给我吃完了，再过几天就有多的了。” “诶，好嘞！” 吃完饭，王远召集众人，先对姚大牛四人，说道:“你们四个早点回去休息，明日五更起来，随我进城。” “李松，你带三个兄弟一起进城，也回去早点休息。” “大壮叔，那只羊处理好了吗？” 李大壮说道:“刚剥完皮。” “叫两个人去装肉剔了，骨头剁了，明日我带去铺子。” “喏！”众人应了一声。 王远继续说道:“石大婶，你们辛苦一下，五更就要将豆腐做好。” 石大婶说道:“小郎君请放心，稍后我等就去做。” 王远挥挥手:“都散了吧。” 众人散去，石大婶带着那两个做豆腐的女人和她们的男人走了过来，说道:“他们都同意做豆腐去卖。” 王远点点头:“行，等后日吧，让小海哥和李松带你们进城卖豆腐，先熟悉一下，以后就交给你们了，工钱绝对不会少你们一文，若是卖的多了，还给你们加钱。” “多谢小郎君。” 第129章 五更出发 王远看向石大婶，说道:“婶婶，磨豆腐就交给他们了，以后你就轻松多了，咱们食堂用多少，就找他们，提前让他们做出来。” “晓得了。” 众人各自忙活着，几个老头正围着炉子赶制竹席，看样子很快便可编完。 王远对杜如晦说道:“杜伯伯，我屋里有个包裹，里面装的全是银钱，明日你给大壮拿一些去买驴子。你清点一下，用纸记录，以后咱们的银钱就交给你来管理了。” 杜如晦点点头，说道:“贤侄放心，来了这么些时日，什么事也没做，正想让你给老夫找个活计。” 王远笑道:“杜伯伯，你的工钱小侄可出不起，但你离开之时，小侄可送你一个大富贵。” “哦？什么大富贵？” “小侄言尽于此，伯父不可多问。” 杜如晦瞬间明白，微微点头。 看了一会儿李大壮几人剔肉，王远几人便回去了。 回到内院，王远说道:“小海哥，明日你就别去了，这些天存了这么多的蓬草，你明日全部做成灰水，若还有时间将那些粗盐也搬来制成精盐。” “成。” “大山哥，这两天跟岳老头学的石匠活如何了？” 周大山说道:“学了不少的手法，以前也就是手法和力度的问题，岳老头倒是不吝讲解，很多经验说给他那俩儿子时也不背人，我们几个都受益良多，那个赵石学的挺快，岳老头天天夸赞，手艺都快赶上他那两个儿子。” 王远点点头，说道:“那个陈杰打铁学的也不错，若是齐王招他们回去，咱得想个法子，将这两人留下来。” 周大山笑道:“嘿嘿嘿，依俺看，这俩小子就是赶他们走，他们都不会走。” “行，大山哥，这几天你就辛苦一下，等过了这几天，所有的活儿都交给他们，咱兄弟几个就是玩儿。若是蓝田县不够玩的，我带你们去长安玩儿。” 马震说道:“好啊，长安我熟，你们不知道，走在平康坊大街上，两边阁楼上的小娘子，那叫一个俊。” 王小妮诧异地问道:“马大哥，那些小娘子在阁楼上面做什么？怎会抛头露面地被人看到？” 方兴说道:“小妮，蓝田县城不就有吗？阿公说那送酒楼在招徕生意。” “哦。” 其他人都在努力憋着笑，脸都憋的发紫。 马震挠挠头，尴尬地说道:“那个，哈哈，这个，呃！嗯！不错，长安比蓝田县城繁华多了，到处都是店铺，食肆酒楼林立，他们只好找几个小娘子，在阁楼上招揽客人，不过那种地方酒水可贵了。” “马大哥等我一下。”王小妮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众人强忍着，肩膀一抖一抖的。 周大山平复了一下说道:“马大哥，骗小孩子生儿子没屁眼儿。” 马震怒目圆睁，踢了周大山一脚:“滚！” “哈哈哈……” 众人大笑，方兴一头雾水地看着众人，这有啥好笑的。 王小妮拿出一双靴子，说道:“马大哥，我给你做了双鞋子，你试一下，看看是否合脚。” “哈哈哈，好。” 马震刚要伸手，靴子却被周大山一把夺去！ “你马大哥的脚太臭，不配穿这么好的鞋子，还是俺来试试吧，俺俩的脚一般大。” 马震顿时不干了，怒道:“你给我拿来，那是妹子给我做的！” “不给，不给，有本事来抢啊！” “敢抢俺东西，小心老子揍你！” 两人顿时打闹在一起。 “哈哈哈……”众人被他两人逗的哈哈大笑。 王小妮咯咯笑了一会儿，喊道:“你俩别闹了！大山哥，你的鞋子已经做好了一只，明日上午另一只就做好了。” 周大山闻言，将靴子扔给马震，不屑地说道:“谁稀罕你的鞋，妹子给俺做的肯定更好。” 马震坐到一旁，换上新鞋，跳了两下，说道:“嘿，这鞋子正合脚，上脚太舒服了。妹子，给大山做的用点边角料，别做这么好哈！” 周大山不屑地说道:“俺家妹子才没你那么小家子气！” 王小妮知道他们只是玩闹，不影响他们的关系，而自己也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王远笑着说道:“好了，都别闹了。马大哥，方兴，你们两个明日早点起，五更随我一起进城，武器都带着。回去早点休息吧。” “喏。” 众人各自回去休息，王远也回到自己屋中，炉中添了点木炭。 躺在胡床上，进入小镇，拿出一个小闹钟，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估计也就夜里八点左右。 时间调到八点，上弦后闹铃定到早上四点，这才盖上皮裘睡了过去。 “叮铃铃……” 王远按下闹钟，一骨碌爬了起来。 将闹钟收回小镇中，推门走了出去。 外面被月光照的一片银白，看来省了火把了。 敲了敲方兴的房门，传出方兴的回应。 很快，方兴打着吹欠推门出来。 “小郎君。” “嗯，去把马大哥和李松叫起来。” 说完，王远拿着一个陶盆回屋，点上油灯，从炉子上的水壶中倒了点热水，再加了点冷水。 洗漱完，马震和方兴也进来了。 王远点了根烟，说道:“洗洗脸，我们这就出发。” 等两人洗完脸，方兴将水泼出去，拿了十贯钱，让两人带上，吹熄油灯，走了出去。 前院李松带着几个士兵已经在等着，众人互相打完招呼，向外走去。 院门外，老李头带着姚大牛四人也刚好过来。 “师父。”姚大牛四人行礼。 “嗯，老头儿，你怎么也起来了？” “嘿嘿，小老儿觉少，早点起来顺便把他们四个也叫起来了。” 王远心想，这老家伙该不会一夜未睡吧，点点头，说道:“去套五辆车。” 各种东西装上马车，见该带的都带齐了，王远说道:“老头儿，困了就回去再休息一会儿。” “诶！” 王远跳上马车，小手一挥:“出发。” 车队缓缓驶出齐王庄，向着蓝田县城进发。 太阳渐渐升起，城门刚打开不久，车队便到了，士兵们简单地检查了一下便放行。 第130章 店铺开业 店铺外，施万庆正在翘首等待，见到车队过来，连忙迎了过去。 拱手说道:“小郎君，来了几家掌柜，已经在里面等候。” 王远点点头，跳下马车，说道:“李松，给铺子里搬五十斤豆腐，剩下的你看着卖，早些卖完，好带兄弟们回来吃饭。” “喏！” 众人立即忙活起来。 王远拿出两套衣服，说道:“施掌柜，这两套衣你拿着，先回去换上。” “多谢小郎君！” 王远摆摆手，走进店铺，便见到三人坐在一张小矮桌旁，边烤着炉子边聊着天，见到王远，连忙起身行礼。 “小郎君来了。” 王远看了眼桌上放了三碗开水，拱手说道:“王掌柜、方掌柜、余掌柜，咋来这么早？可惜铺子里没有茶水，招待不周，我那里有上好的茶叶，改日我请三位喝茶。” “无妨，无妨。”三人连连摆手。 方掌柜笑道:“我那铺子没啥生意，便想着过来看看，谁知路上碰到了两位掌柜的，没想到这二位和我抱着同样的想法。”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 这三人正是粮铺方掌柜，王家当铺三掌柜和昨天来的木匠铺子余掌柜。 “你们在笑什么？” 忽然，从外面又走进两人。 “老张，老林！你们也是无事过来看看的？” 王远一看，正是张屠夫和旁边食肆的掌柜，这林掌柜王远倒是见过几次，并未说过话。 王远拱手说道:“两位叔伯，先请坐，拉面还要等一下，我先去看一下，忙完再来招呼各位。” “小郎君尽管去忙，我们哥几个先聊着。” 王远拱手离开，施万庆又端来两碗热水。 后厨两口大锅已经炖上了羊骨和羊肉，金柱银柱兄弟二人正拉着风匣子，锅底里的柴火烧的正旺，两个女人正在切着葱花。 见马震几人卸完马车，王远说道:“马大哥，你带他们将牌匾挂上去。” “好嘞！” 锅中汤烧开了，金柱加盐调味，尝了尝，感觉味道合适了，兄弟两人使将一锅汤舀出倒进大瓮中，羊肉羊骨捞进另一口铁锅中慢慢炖着。 姚大牛兄弟帮忙挂上了牌匾，回来洗手和面。 王远说道:“锅里的汤不要留太多，保持半锅就行，铁锅炖汤，时间一长，汤就发黑了，汤少了再加就行，明白了吗？” “明白了，师父！”四人齐声应道。 王远点点头，走出店外，抬头看了下牌匾，挂的高高的，摆的很正。 周围已经围了几人在观望，并且指指点点。 此时又来了几个掌柜，施万庆正在招待。 王远又回到厨房，见那两个女人已经切好葱花，开口说道:“你们去把豆芽洗净。” “好。” 王远将豆腐搬到案板上，拿起菜刀，将豆腐切成小块，手法快速，五十斤豆腐很快便切成四四方方的小块，锅中清水烧开，豆腐放进去焯下水，用笊篱捞出，豆芽同样焯水捞出备用。 试了下羊肉，感觉已经烂了，便也捞出来，等稍微凉了，便让两个女人切丁，自己拿起一块切片。 马震跑了进来，说道:“小郎君，杜大人来了。” 王远连忙擦了擦手，来到大堂，就见杜楚客身后跟着一群人，都穿着便服，走了进来。 连忙迎了上去，拱手说道:“欢迎杜大人莅临小店指导，使小店蓬壁生辉啊！” 杜楚客闻言，这话自己从未听过，但自己却也听懂了，笑道:“小郎君，本官早就听说了你齐王庄的拉面味道不错，特带同疗来尝尝，你可得好生做，别给本官丢脸。” 杜楚客故意将齐王庄加重语气，就是想告诉这些人，这家店铺不止有自己罩着，还有可能背后有齐王做靠山。 王远感激地看了眼杜楚客，拱手说道:“一定一定。” 杜楚客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乃县丞王大人，这位县尉顾大人，这是刘主薄，范捕头。” 那个县丞姓王，三十多岁，看着倒是一身正气，有点读书人的气质，但是目光不断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王远知道他是太原王家的人，上次就是他派人跟踪自己。 连忙向众人行礼:“感谢各位大人光临小店。快快里面请！” 王远将他们引向包间，那几个掌柜的赶紧行礼，杜楚客几人都不说话，毕竟那些人表面看着风光，说白了就是商人，社会上最底屋的人，士农工商，商贾排在最后。 王远打开一间包间的门，将杜楚客几人请了进去。 杜楚客几人一眼就看出了八仙桌的不凡，杜楚客问道:“你这桌子好生奇特，该如何落座？” 王远说道:“此乃学生打造的桌子，起名八仙桌，可坐八人同时用餐。杜大人这边请上座，各位大人，请。” “八仙桌，好名字！” “我等岂不是仙人了？” “哈哈哈……” 众人纷纷称赞大笑。 王远笑道:“这墙壁还未干透，各位大人小心一些，别脏了衣衫，等过两天干透了，我让人贴上木板就好了。” 杜楚客挥挥手，说道:“行了，赶紧去上饭，本官为了吃你这什么拉面，早上就没吃饭，早就饿了！” 见他们全部落座，王远拱手说道:“各位大人稍候，学生马上吩咐上面。” 王远带上门走出包间，见那几个掌柜的还站在那里，个个目光看着自己，有的羡慕，有的佩服，有的忌惮，神色不一。 王远拱手说道:“各位掌柜的稍候，拉面马上就好，各位亦可去包间用餐。” 方掌柜说道:“不用，我等在此烤火就成，暖和。小郎君尽管去忙。” 王远告罪离开，去了后厨。 “大牛，开始做吧。先送去包间。” “好。”姚大牛立即开始拉面。 王远盛了一碗豆腐，一碗豆芽，再加一碗羊肉片，浇上酱油，放到托盘上，端进包间。 放好了菜，从筷笼里拿起筷子，分给几人，开口说道:“各位大人，这是豆腐，这是豆芽菜，请品尝。” 众人立即品尝起来。 杜楚客全部品尝完，点点头:“豆腐鲜嫩咸香，豆芽菜清脆爽口，羊肉酱香浓郁，果然美味。” 第131章 打折 “嗯，非常美味！”众人纷纷附和。 王远笑道:“好吃的话，各位大人就多吃点，不够了就吩咐一声，学生再去取。” 杜楚客几人此时顾不上说话，都在向着那些菜下手，生怕抢晚了就自己就吃不到了。 这时拉面也做好了，让人送来，王远将拉面一碗一碗地端在他们面前。 “各位大人，请品尝拉面。” 众人看向拉面，汤水清亮，上面飘着葱花，放了几粒羊肉，散发着浓郁的香味，令人不由地食指大动，纷纷吃了起来。 “真香！” “好吃！” 众人又称赞了起来。 王远说道:“各位大人慢用，若是不够尽管吩咐，学生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杜楚客挥挥手，根本来不及说话。 王远退了出去，又来到厨房。 同样给那些掌柜的上了三盘菜。 拉面上来，这些人都顾不上吃相，吃的狼吞虎咽。 “小郎君，再来五碗！” 王听到喊声，王远抬头看去，原来是包间里的文主薄。 “好嘞！” 随后招呼声此起彼伏，那些掌柜的每人至少吃了两碗，有的饭量大的吃了三碗便不好意思再要了。 纷纷起身告辞:“小郎君这拉面果然美味。” “老夫决定，以后朝食就在此处了！” “感谢各位掌柜的赏脸。”王远拱手行礼，转头对施万庆说道:“施掌柜，记住这几位掌柜，以后他们来用餐，所有费用全部八折！” 施万庆说道:“知道了，小郎君！” “那多谢小郎君了！”掌柜们道谢离开。 送走他们，杜楚客众人也出来了。 王远连忙迎了上去，开口说道:“各位大人，用的可还满意？” 杜楚客说道:“不错不错，果然美味。特别是豆芽菜，想不到冬季还能吃上蔬菜。” “是啊是啊。”其他人纷纷点头。 王远如何听不出他们的意思？连忙说道:“从明日开始，我齐王庄每日向县衙提供二十斤豆芽菜，就以每斤五文的成本价收取费用。” 杜楚客点点头，说道:“不错不错，文主薄，此事就由你来办了。” “喏！” 王远转头说道:“施掌柜，大人们日理万机，为我蓝田县所有百姓安居乐业，简直操碎了心，我店铺愿为全体百姓感谢各位大人为百姓谋福，从今以后只要大人来此用餐，所有费用一律减半。” 施万庆呆立当场，怎么还有如此操作？连忙拱手行礼:“自该如此，小郎君心意老夫佩服。” 杜楚客摆摆手，笑道:“小郎君不可，若是被人知晓，在朝堂上参本官一本，本官恐怕……” 王远知道他的意思，你杜楚客若来吃饭，难道还真要你钱不成？连忙接口说道:“大人，本店只是代表全县百姓贡献一点点心意，朝堂之上若有人弹劾大人，大人尽管请他弹劾我蓝田全体百姓。另外，本店立下规矩，所有大唐将士，不管是守护边疆还是守卫地方安宁，只要拿出文牒或是证明，本店一律半价。” 杜楚客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好！滋水面馆之大义本官一定奏明圣上，本县拥有滋水面馆，乃本县所有百姓之福！” 其他人真翻白眼，尼玛，这演的也太假了吧？谁不知道这是你杜家和齐王庄合伙开的？ 但又不得不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像这种大义的商铺，咱们县衙一定要大力扶持。” “我建议，以后咱们衙役、武侯、捕快等公务回来，来不及用饭的就来此处，离的近又美味。” 王远见说话的是范捕头，王远拱了拱手，右手五指张开，说道:“为防止有人冒充，只要范捕头开个条子，同样五折。” “大善！” 杜楚客拍板，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得，就这么几句话，这店铺就成了蓝田县标杆店铺了。 马震、方兴几人甚至连卖豆腐回来的李松几个士兵都看的目瞪口呆。 送走了县衙的一二三四五把手，王远对施万庆说道:“施掌柜，我只跟你说过一碗面十文钱，昨日我回去想了想，面里还可以加肉加菜，只要加一份就是两文，另外就是小菜，一碗十文。” 施万庆点点头，说道:“嗯，此法可行，就是这个价钱太低了。” 如今物价确实是，蔬菜卖的比肉都贵了，而且有钱都买不到。 王远说道:“无妨，就这么卖就成，我齐王庄能够供应上这些菜，而且成本不高。回头计算成本之时，我让杜公写个账单，你再结合账单计算盈利。” “如此甚好。” 王远喊了一声:“大牛，给兄弟们拉面，早就饿了。兄弟们想加什么就去对厨房说一声。” 李松问道:“小郎君，我不吃面，只吃肉行不？” “滚！” “哈哈哈……” 众人吃着饭，施万庆不断地称赞，引地众人看他的目光，仿佛看白痴一般，那没见世面的样子忒好笑。 在吃饭期间，进来几个顾客，施万庆连忙起身招呼，并介绍着吃食和价格。 众人暗暗点头，这掌柜做的很称职。 还有人看到王远几人正在吃着，便上前询问。 这拉面散发出的香味和卖相实在是太诱人了。 就连那些桌凳也很吸引目光，而且食物价格确实低廉，不断有人付钱吃饭。 从他们口中得知，大部分是外面围观，并听到那些掌柜的介绍才进来的。 至于这里是先付钱，后到窗口自已取餐，倒是没有人厌恶，因为在窗口还能看到拉面的花活，看着面条到自己手中的过程，都令人兴趣盎然。 只要吃了第一口，绝对让人停不下来，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直到一个个的捧着肚子，走出店铺。 甚至还有人问:“掌柜的，你这里怎的不卖酒？这些菜都是下酒的好菜。” 施万庆只好说道:“回头我跟东家言语一声，看看能否卖些酒水。” 施万庆断断续续地终于吃饱了，笑道:“老夫一顿饭的工夫，就卖了三十几碗了，加上卖的肉和菜，已经四百多文了。” “哈哈哈……” 看他得瑟的样子，众人哈哈大笑，其他人早就吃饱了，就他最后一个吃完。 第132章 饭票 王远将豆芽菜、豆腐和羊肉的做法教给那两个妇女，并且面里加肉和加菜的多少示范给她们看。 随着时间的推移，顾客越来越多，施万庆和那两个跑堂的有些手忙脚乱了。 王远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大部分只是吃面，加肉加菜的只占一小部分，而买豆腐豆芽等小菜的就更少了。 “兄弟们，跟我去后院。” 来到后院，王远拿起一根竹子，劈成竹条，说道:“兄弟们，把家伙什儿拿出来，学我这样削竹片。” “喏！” 士兵们纷纷抽出横刀，马震拿出匕首，学着王远的样子，先将竹条削成薄片，再割成两寸长一寸宽的薄竹片。 直到割了一百多片，再割了名五十多个一过宽的正方形和八角形竹片，同样形状的又做了几个大一点的。 王远在竹片上刻分别刻上阿拉伯数字。 001，002，……100。 每一个形状上没有一片是重复的数字。 做了个木盒子，放进竹片，拿进大堂交给施万庆，再将厨房几人叫出来。 开口说道:“施掌柜，你看我做了一些竹片，我称之为饭票。” “饭票？”施万庆拿起几片看了起来。 “对，饭票。凡是进来吃饭的顾客，买什么你就发给他对应的饭票，让客人自己拿着饭票交到窗口取餐。厨房你们几个收取饺票，再做对应的饭菜。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 “这种长的便是普通的拉面，方的是加肉或加菜，八角形的是菜，客人要什么菜都提前问好。若是卖完，就拿这大一些的去厨房换，这一片换五十片小的。” 施万庆顿时就想明白了，开口说道:“如此甚好，夜里结账时更好计算，只要数饭票就成。只是老夫还有一个疑惑。” “施掌柜请说。” “小郎君在这竹片上刻画的图案是为了防止外人仿制吗？但以老夫所观，这种图案简单，很容易被人模仿。” 王远赞道:“施掌柜不愧为读书人，一眼就看到了重点。其实这图案有别的用意，但在饭票上的意义不大，回头有机会我再与你细说。施掌柜包括你们几个，以后注意一下饭票上的图案，若是发现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立即交给我，我再想办法更换饭票。” 施万庆说道:“此法可行，我们店铺最多损失几碗面。” 王远点点头，说道:“嗯，若是发现大量假冒饭票，立即去县衙报官。” “喏！” 接下来对再进来的客人就开始售卖饭票，顾客对这种经营模式也很感兴趣。 到了中午时分，顾客越来越少，直至很长时间都没人了。 因为唐初实行的是一天两餐制，中午没人去外面吃饭。 当然这种规矩约束不了有钱人，中午饿了，在家里吃饭也没人管你。 王远见众人都没有什么事，开口说道:“谁饿了就吃拉面，在咱们铺子里只能吃这个了。” 众人都摇头，上午吃的晚，而且都吃了很多。 施万庆说道:“如此美味的拉面，老夫顿顿吃都吃不腻。” 李松笑道:“哈哈哈，施掌柜，我告诉你，在我齐王庄，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你若是只吃拉面，可是要错过很多美味啊。” 众人附和:“是极。” 施万庆那小眯眯眼直放光，开口说道:“老夫有机会一定去齐王庄，品尝一下齐王庄的美食。” 王远说道:“放心，等生意稳定下来，每人每月都有有休沐日，到时让大牛替你一下，你跟着兄弟们的马车去齐王庄住两日。” 施万庆大喜，连忙起身施礼:“多谢小郎君！” “这几个兄弟你可要记住了，不管谁来吃饭都不收费，即使他们带着人来，也都是我齐王庄的人，一律不收费，等何时收费我再行通知。” “喏！” 众人闻言，非常感动，王远的意思就是他们带着朋友过来也不收费，齐王庄的其他人来必须要有他们在场才不收费。 王远问道:“施掌柜，你可有笔墨纸砚？” “老夫只有笔砚，没有纸墨。” “你从柜上拿钱，让人去买些纸墨回来，你制成账本，每日收入支出都记到账上。第二日我让这几个兄弟来取。” “善。若是当日就取，恐怕城门都关了，夜路也不好走。” 施万庆从柜台拿出一些铜钱，让李松去买纸墨。 这时进来一个小厮，正是杜楚客身边那个下人。 来到王远身前，施礼说道:“小郎君，我家老爷有请。” 王远起身说道:“头前带路。” 跟着小厮来到县衙后院，进入杜楚客书房，杜楚容正跪坐在一胡桌后看书。 王远连忙行礼:“杜大人。” 杜楚客挥挥手，说道:“小郎君，坐。” 王远跪坐在一旁蒲团上，问道:“杜大人，唤学生过所为何事？” 见王远一脸难受的样子，杜楚客笑了笑，说道:“前几日我上了奏折，关于你所言酿酒一事，朝廷已经议好，不日便可发下公文。” “哦？想来大人一定是有好消息了？” 杜楚客点头说道:“酿造素酒朝廷已经同意。至于买酒水回去再次加工，如今朝堂上还在议，本官听到的消息应该也能同意。” “有劳大人了，回去我再与杜公商议，反正素酒不急，需要等到来年果子成熟了才行。” 杜楚客问道:“那拉面确实美味，上午生意如何？” “还可以，卖了快到一贯了。” 就这还可以呢，你看其他汤饼铺子，五天能卖一贯钱的就算生意好的，本官认为你这是在炫耀。 杜楚客摆摆手，说道:“见你坐着不自在，无事回去吧。” 王远连忙起身，揉了揉膝盖，行礼说道:“大人有暇尽管去吃，学生告辞。对了，大人不会真的要将店铺的事上奏吧？” 杜楚客白了一眼，挥了挥手。 杜楚客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上奏，在店铺里只是说说而已，若是李元吉知道了肯定会找过来。 就怕那个王县丞越级上奏，但凭上午和杜楚客的交谈，应该不会。 刚回到店铺，方掌柜便找来了，说道:“小郎君，菽豆、菉豆已经到了，正停在门口，不知卸到哪里？” 第133章 生意火爆 王远转身喊道:“兄弟们，去帮忙将豆子拉到后院，装到咱们马车上。” 拱手说道:“有劳方掌柜亲自送来，可要再吃碗拉面？” 方掌柜头摇的像拨浪鼓，说道:“不了不了，上午吃的太多，如今腹中还胀的慌。” “好吧。” 两人在炉子旁拉了把板凳坐下来，施万庆上了两碗开水，也坐到了一旁，听着两人胡吹。 王远:“方掌柜，以后我就不常来了，以后就麻烦你将粮食送去齐王庄了。” “不麻烦，不麻烦。” “哪天方掌柜去齐王庄玩几天，我一定好好招待方掌柜。” “一定一定。” 两人尴聊着，施万庆却听的津津有味，仿佛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直到后院卸完车，王远付完钱，方掌柜才告辞离去。 午时一过，零星又有顾客进门。 到了申时，大堂十几张矮桌就不够用了，一些结伴而来的，就让进包间。 甚至外面还有人在等着，好在吃面都比较快，基本上吃一碗面不超过五分钟，除了一些点上几个菜，吃着面聊着天的几个人。 一般人都是吃完一碗面就走，很少有吃两碗以上的，底层百姓花二十文吃一顿饭，确实有些肉疼，而这里加汤又免费，大不了吃碗面再加几碗汤，喝个水饱。 这时加肉加菜的人也多了起来，甚至还点一碗小菜的人也越来越多。 王远观察了下，大部分都是加菜的，或者点一碗豆芽菜或一碗豆腐，人多的再加一碗羊肉。 这些客人大多都是听到上午吃过的人说的，才打算过来尝尝，若是时间一长知道的人越多，那来的客人就越多。 看来以后要多准备些豆腐和豆芽了。 生意火爆，外面就多了一些叫花子，不断地说着:“行行好，给口吃的吧。” 王远让人将一些客人吃剩的饭食倒给他们，可是很多人都吃不饱，哪有几个剩饭的，也就是几个有钱人罢了。 只好命人给他们一人一碗热汤，不够的还可以再加。 随着知道的乞丐增多，越来越多的乞丐聚了过来，甚至将店铺门堵住了，严重影响了客人们的出入。 马震和李松带着几个士兵不得已出来驱赶，可是那些乞丐根本不为所动。 此时王远正在厨房，存的汤水快用完了，正在指点姚大牛几人再烧两锅汤。 施万庆急的团团转，让方兴去通知王远。 王远听到方兴的汇报，立即来到店铺门前。 环视了一圈，大约一百多人围在门前，而且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不似做伪，应该是真正的流民。 是不是被人蛊惑的就不知道了，既然是流民，那里面就可能有流氓。 见店铺走出来一个丰神俊朗的翩翩少年，乞丐们的乞讨声渐渐变小。 王远清了清嗓子，喊道:“各位乡亲，我是这家店铺的东家，我们开门营业，而你们却堵在门口，已经影响了我做生意，不如名位都到后门那里，我让人给你们分发肉汤如何？” 只见那些乞丐个个面黄肌瘦、眼神呆滞，不为所动。 王远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家中都发生了变故，才来到此处乞讨，谁又愿意背井离乡？但我能力有限，只能给各位提供一碗热汤，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暖暖身子。只要去后门处，我保证每人都有肉汤喝。” 那些乞丐眼神动了动，但看到马震几人腰间的佩刀，还是没有挪步，眼神中带着惧意，生怕到了后巷被人打一顿。 也难怪这些人，一路乞讨，受过了多少冷眼和嘲笑，也受过了多少驱赶和殴打。 见他们还是无动于衷，王远冷下脸来，向对面县衙抱了抱拳，说道:“县令杜大人仁慈，让尔等进城乞讨，还给你们施粥，尔等不知感恩，堵在店铺门前，影响店铺正常经营，扰乱城中秩序，此行为已经触犯了大唐治安管理处罚法。” “尔等好好想想，去后门处还有热汤喝，若是继续堵在门前，我将去县衙报官，到时武侯肯定会将尔等驱逐出县城，甚至可能连累其他人不能进城乞讨。” 乞丐们神色动容，什么法他们听不懂，但是他们却听懂了自己是犯法了，这才绕向后门方向，马震几人引导他们到后门那里。 姚大牛几人用陶盆端来热汤，方兴拿来十几个陶碗，帮忙分发。 前面围着一群人，见没热闹看了，便逐渐散去。 王远在人群中看到了王家当铺那个王掌柜的身影，心想，该不会又是那个王县丞搞的鬼吧？管他是不是，改天再去坑你一次。 王远看了一会儿，见生意持续火爆，转身来到后门处。 此时乞丐们已经喝了一圈了，有的坐在墙角休息，有的还在排队领汤，看着很有秩序。 见到王远出来了，纷纷起身行礼，喝了加盐的汤水，身上也有了力气。 王远说道:“大伙儿尽管放心，以后尽管来此，我让伙计给你们提供热汤，大冬天的别冻坏身子。我这铺子刚开业，还未营利，也只能给大伙儿提供些加盐的热汤和一点剩饭了。” 顿时有人跪了下来，见有人带头，所有人都跪下来了。 一白发老者抹了把眼泪，说道:“感谢小郎君大恩，小老儿六十多岁了，一辈子都没吃过几次盐，想不到临老逃荒还能吃上盐巴。” “是啊，感谢小郎君大恩大德。” 众人纷纷磕头。 王远暗暗点头，嗯，本郎君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都多。 连忙上前将老人扶起来，说道:“都起来吧，在我这里不兴下跪磕头。” 众人这才起身。 王远看了一圈，有的人手中端着个破碗，有的人没有，开口说道:“这些碗也送给他们吧，方便乞讨。都别抢，明日来此，再给你们拿一些。” 要饭的要有要饭的样子，齐王庄每天都能烧制一些，村里的旧碗正好换新的。 “多谢小郎君！” 王远挥手说道:“喝饱了就散了吧。” 说完，转身回了厨房。 乞丐们喝饱了，慢慢地散去。 铺子里此时正忙碌着，倒也有条不紊，这几人也能忙活过来。 第134章 驴子 王远开口说道:“马大哥，招呼兄弟们套车，该回去了！大牛，银柱，你们也随我回去吧，后日再来换他们两人。” 去跟施万庆交待了几句，让他有解决不了的事可以去找杜楚客，或者让人去齐王庄通知自己。 跳上马车，缓缓驶出县城，天黑前终于赶回了齐王庄。 杜如晦和老李头迎了过来，老李头笑着说道:“小郎君，买了四头驴子，有两只幼崽儿。” 王远跳下马车，说道:“你们先卸车，我去看看。” 王远跟着杜如晦和老李头向南走去，开口问道:“杜伯伯，花了多少钱？” 杜如晦说道:“一共才花了六贯，确实不贵。” 南边在马厩牛棚旁边又搭了个棚子，里面两大两小四头驴子。 王远打开围栏就要进去，老李头一把拉住，担心地说道:“小郎君小心，别让驴踢喽！” 王远瞪了他一眼:“滚！” 尼玛，你才叫驴踢了呢！ 老李头见他不信，焦急地说道:“这驴子认生，刚牵来那会儿，一蹶子差点踢到小老儿的脑袋。” 你要是被踢到了才好咧！ “一边儿去！” 王远挣开老李头的手，抓了两把枯草，绕到驴子前面，先喂了喂小驴，再喂了喂大驴。 等大驴吃完，扒开驴唇，看了看，点头说道:“不错，刚成年。” 矮身看了下后腿中间，一个有鞭一个没鞭，一头叫驴一头母驴，等来年二月开春，不知道会不会叫。 走了出去，关上围栏。 杜如晦问道:“贤侄还会相驴？” 王远摇头说道:“不会，只是会看一下驴子的年岁。” 马震几人卸完马车，赶了过来，解开马匹拴进马厩。 王远四处看了一下，猪圈被人收拾的很干净，在猪圈旁各种牲畜的粪便堆成了小山。 幸亏是冬天，若是夏天，这粪便一沤，肯定臭气熏天，还容易滋生蚊虫。 等开春一定要建个沤肥的池子。 王远问道:“老头儿，安排人磨面了没？” 老李头说道:“回小郎君，安排了两家，都是一家三口。” “好，你跟他们说，这几头驴就交给他们了，一定要好生照料，有了它们可以省很多劳力，知道了吗？” “知道了。”老李头不以为然，这一头驴子能省几个劳力，耕地不如牛，拉车不如马，骑着倒是比马矮，好上好下。 他却不知道，驴肉煮熟了比牛肉都香。 眼见天色就要黑了，食堂已经做好了饭。 吃完饭，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日吃过早饭，王远召开全体村民扩大会议，将以后的工作安排下去。 马震和李松带着几个士兵，赶着几辆马车，身上挂着利刃进城收账。 马车上装着供给拉面铺子用的豆腐和豆芽，还有一些村中淘汰下来的旧碗，马震怀中揣着一竹筒的精盐。 身后跟着两辆马车，是进城卖豆腐的两个村民。 村中发豆芽和酿造酱油的活儿也交给了几个妇女。 房屋建设方面，所有村民已经全部住进了新房，接下来该建造士兵们住房屋了。 这就不用着急了，可以等土砖干透了再建，那些村民们住的房屋都是冻硬的土砖建成的，并未全部干透，虽然加了干草，还是不怎么结实，等天气暖和了，肯定还要修修补补。 王远没什么事了，教方兴几人做柜子，答应施万庆，给他送个柜子。 中午时分，马震几人回来，带回了昨天拉面铺子的账单和毛收入。 一共卖了三贯多铜钱，这数字已很多了，昨日上午卖的还不足一贯，下午却卖了两贯多，可见生意越来越好。 马震带回来的消息也是，今日上午的生意比昨天好多了，店铺中的碗都不够用了。 而店铺后门处也聚集了大量的乞丐，旧碗全部送给了他们。 傍晚时分，第二个石磨打造成功，安装在磨坊。 第三日，岳家父子三人回去，并带着十个村民组成的火炕建筑队。 这次马震几人多带了一个柜子，一只处理好的野山羊，另外又带了一把菜刀和一些碗，拉面铺子里的刀具确实不够用了。 中午马震回来时，带回来昨天的收入，竟然有五贯之多。 这么高的收入虽然还没算消耗，但至少也有一半的纯利润了，杜如晦都差点震惊掉了下巴。 若每天都是这么多的利润，两人再五五分成，每人一个月至少要四十多贯的净收入。 豆腐除了店铺的供应，每天也至少卖出三百多斤，每天的纯收入也有两贯左右。 这些算账的事，全部交给了杜如晦，王远倒是乐的清闲。 杜如晦乐此不疲，账单查了几遍，铜钱也数了好几遍，整天乐的合不拢嘴。 下午，王远用牛皮的边角料做了两个笼头，套在两头驴子嘴上，将驴子套在两个石磨上，蒙上驴的眼睛，让它们拉磨。 磨面的率增加了一倍多。 这操作，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 王远:基操，勿六。 第四天，马震带到拉面铺子一把刚打造成的烧水壶，省的有人喝水店铺里却没有。 第五天，马震又带去一些碗，和刚烧制出来的碟子，以后店铺里的小菜不用放碗里了，放到碟子里还好看些。 十天过去了，营业额持续升高，店铺的口碑发酵，甚至周围县城的商人和有钱人家都有许多专门来吃的，包间都供不应求。 店铺门外都排起了长队，豆腐、豆芽菜、羊肉等，卖出去的也越来越多。 第十天营业额达到了最高峰，一天都卖出了十贯钱。 杜如晦每天最高兴的就是等待马震几人回来，然后算算账，再数钱数到眼抽筋。 王远住的后院厢房堆了好几个竹筐，里面装满了铜钱。 此时的齐王庄已经变了一个样子，村西除了铁匠作坊，四十几个院落全部住着村民。 中间大院外，广场周围，除了食堂和几个作坊，也盖了几排小院，士兵们全部住了进去，就连杜如晦也分了一个单独小院。 大院中，只住着王远、方兴兄妹和马震几人。 若无意外的话，接下来就该发生意外了。 第135章 练箭 这十天每两三天都有马车送来粮食，有小麦、黄豆和绿豆，少则七八石，多则二十石，每次都是方掌柜派他那里的伙计押车。 拉面铺子足够供应上了，而豆腐一天只出四百多斤，县城都供不应求，这还是王远压制产量的结果。 以王远的话说，这叫饥饿营销。 除了供应拉面铺子的，每天上午，县城梆子一响，就有大量的人围上去，每个人拿着陶盆或陶碗，或提着粮食，或拿着铜钱换豆腐。 不到一个时辰三百多斤豆腐就能卖完。 豆芽的产量也与日俱增，每天除了供应拉面铺子，食堂中偶尔还出现了炒豆芽。 这也大大改善了全体人员的便秘情况。 火炕建筑队每天也能收入近一贯，当然附近各村的人大多是用粮食付款。 蓬灰水和精盐也存了不少，足够维持拉面铺子一个月的使用。 第十天还有一个好消息，这天终于烧制出来两个大水缸，虽然是六个土坯才烧制出来两个，成功率实在是太低了，但也足够振奋人心了。 王远决定一个放在食堂，一个送去拉面铺子。 第十一天，用过早饭，除了拉豆腐的马车，一辆马车上装上大水缸，其他三辆马车装满了木板和一些野兔。 王远身背一张大弓，方兴抱着五六个箭囊，坐到马车上，除了几个赶车的，剩下十几人在后面步行跟着。 车队驶出齐王庄，王远戴上护指护臂等护具，站在马车上，一脚踩在车帮上。 方兴递上一支箭矢，箭头只是烧黑碳化磨尖的。 张弓搭箭，“嗖”的一声，箭矢飞了出去。 “朴棱棱！” 一只麻雀在八十米外飞了起来。 “哈哈哈……” 身后士兵一阵大笑。 李松跑了过来，笑道:“小郎君，你这箭法不行啊！” 王远撇撇嘴，说道:“少说风凉话！来来来，你百步开外，射只家巧儿我看看。” “呃，呵呵，我五十步百发百中。” 王远白了他一眼，继续张弓搭箭。 “嗖！” 一百五十米外，惊起一群麻雀。 卧槽！众人惊地目瞪口呆。 李松眼睛瞪地老大，震惊地说道:“这有二百步了吧？平射能达到二百步，那仰射岂不是能达五百步？” 赶车的马震扭头看着王远的弓，问道:“小郎君，你这弓能射这么远，可是弓上面的轮子起的作用？” “不错，想试试吗？” 马震大喜过望，停下马车。 接过弓箭，王远正要将护具给他。 马震说道:“我不用这个。” 抬起弓就找到了瞄准的地方，搭上箭矢，将弓拉满。 “嗖！” 二百米外又惊起一群麻雀。 “中了！” 李松大叫一声，跑了过去，拿起箭矢跑了回来。 只见箭上一只麻雀被射了个对穿。 “好箭法！” 众人轰然叫好。 马震赞道:“好弓！这把弓不费力，射出的箭也不飘，射程远，威力大，精准度高。” 王远说道:“行了，该走了。” 马震拿着弓，简直爱不释手，笑道:“李松，你去赶车，我再射两箭。” 王远沉声说道:“射什么射！没见我带这么多箭矢吗，就是为了练箭的。这把弓我打造了三天，回头让石铁匠给你打造一把。” 马震这才恋恋不舍的把弓还给王远，悻悻地去赶车。 车队缓缓前进，王远站在车上，左一箭右一箭，寻找着目标射击。 在前世自己可是特种兵，行进中的射击几乎能够达到百发百中，但那是使用枪支，自己很少使用弓箭。 此时不能使用枪支，所以才想着拿出弓箭练练手。 可是这具身体还未达到前世巅峰时期，经过这么多天的锻炼，也就比一般十四岁的人强一些。 一连射了二十几箭才坐下来休息，这也就是复合弓，若是普通的弓，估计十几箭自己就受不了了。 休息一会儿又继续练习，随着反复练习，自己的技术越来越好，提升的飞快，时常引来众人的叫好声，众人看那把弓的眼神都透着火热。 直到进了县城，王远才收了弓箭。 到了拉面铺子，门口停着几辆马车，拴马栓上拴着几匹马，最近很多外来的商人和顾客过来吃饭，所以才在门前做了几个拴马栓。 看着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的顾客，便知今天的生意依然火爆。 王远把弓扔给方兴，进入店铺，其他人转去后院卸货。 店铺里一片吸溜着吃面声，柜台前围着一群人，正在和施万庆聊着天，这些人是在等座位的，外面此时还是太冷了。 见这些人脸上并没有厌烦，而且还和施万庆聊的很开心。 王远暗暗点头，这施万庆确是个做掌柜的料。 施万庆坐在柜台后，笑眯眯的小眼看到王远，刚要起身行礼。 王远摆摆手，示意他不用理会自己，径直走了进去。 大堂里的桌子几乎坐满了人，很多都是四人一张桌子，几乎没有人说话，都在埋头吃饭。 窗口取面那里也围着几个人，观看里面拉面的，不断地发出赞叹声。 来到后院，卸完铺了用的豆腐和豆芽，卖豆腐的两人敲着梆子先走了。 将大缸抬进厨房，里面是姚大牛和李银柱两人在轮流拉面。 开口说道:“这两日庄子里没打到山羊，明日用野兔代替。明日早上多烧些汤倒进缸里，再加上一大瓮的汤，一天就够用了。” “知道了师父。” 将精盐和调料包给了他们，转身说道:“方兴，先给水缸做个盖子。” “好嘞！” 很快卖豆腐的两人回来了，豆腐卖光了，又拉回一些粮食和铜钱。 王远说道:“李松，去找施掌柜拿上帐单和铜钱，你们先回去吧。估计这会儿杜公又在村口翘首以盼了。” “哈哈哈……”众人大笑。 李松几人去装上铜钱便先回去了。 马震、吴小海和方兴随王远留了下来。 临近午时，顾客越来越少，大堂中只剩下三两个客人了。 见方兴做好了盖子，王远说道:“咱们先吃面，吃完再去干活。” 吃完拉面，客人也都走光了。 众人帮忙将木板抬进去，将包间贴上木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马蹄声。 第136章 黑脸大汉 “哒，哒，哒。” 只见门外一个大汉骑着一匹黑马徐徐走了过来，身后跟着四骑。 那大汉四十岁左右，一身黑，黑幞头、黑衫、黑裤、黑靴子，络腮胡、黑脸膛，腰挎一把黑鞘的横刀，再配合着黑马，简直相得益彰。 大汉跳下马来，缰绳扔给身后一人，，那人将黑马拴好，黑马身上还钩挂着一杆马槊，其他四骑都是挂着长枪。 实际上槊、枪、矛除了长度不同，其他并无分别，后世传言张飞用的丈八蛇矛，其一开始是叫槊矛，传来传去，再加上方言的不同，就成了蛇矛。 大汉如铁塔一般，大步流星，进入店铺。 “掌柜的，快给我兄弟们上五碗汤饼！” 施万庆连忙拱手说道:“这位贵人，小店乃是先付账后吃饭，小的观贵人可是行伍出身？” 大汉顿时乐了，说道:“你这掌柜甚是有趣，谋家走南闯北，吃过那么多食肆，哪有先付账后用饭的，这与谋家是否行伍出身有何关系？” 施万庆见那人笑容仿佛带着不善，连忙说道:“贵人容禀，本店之吃食美味价廉，平日里顾客盈门，忙不过来，只好先出售饭票，客人拿着饭票去那边窗口取餐。” 说着，施万庆拿起饭票，又解释了一番。 大汉听明白了，说道:“此种买卖倒是新奇，可与谋家是否军伍之身又有何关系？” 施万庆挺直腰板拱拱手，说道:“本店东家开业之初立下规矩，不论是戍卫边疆还是保护地方安宁，只要是大唐将士拿出文牒或者证明，用餐的所有费用一律减半。” 大汉一拍大腿，激动地高声说道:“善！本将军还从未遇见过如此店家！” 说着给后面一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打开包裹，大汉从包裹中抓出一吊铜钱拍在柜上，说道:“先上十碗汤饼，铺子里的拿手好菜尽管上来，再筛一斗酒来！这钱不用找了！” “啊！将军！”施万庆一惊，连忙行礼，说道:“十碗拉面再加上一些菜，用不了这么多，而且本店铺不卖酒水。” “砰！”大汉一拍柜台，喝道:“你一个食肆不卖酒水也就罢了，做生意不会变通吗？让伙计去酒肆打上一斗便是，又不差你铜钱，你这掌柜做的怎的如此死脑筋，若不是有那半价的规矩，本将军定拆了你这铺子！快去上饭，本将军不需要半价！” 王远听到争吵，走了过来，连忙拱手问道:“客官，不知发生何事？” 大汉瞥了一眼王远，也就一个粉嘟嘟、娇滴滴的小娃娃，便没有理会，看向施万庆。 施万庆连忙说道:“回将军，小郎君乃小的东家。” “哦？”大汉这才正眼看向王远，这该不会是哪家的纨绔公子吧，不是官二代就是富二代。 施万庆将刚才的事向王远小声说了一遍。 王远连忙行礼，问道:“将军，不知可有文牒或能证明是大唐军伍出身的东西？” 大汉一笑，这小郎君生的太让人稀罕了，顿时生起了一种戏弄的情绪，眼神戏谑地掏出一个小布袋，放到王远面前。 王远打开布袋，露出里面一个金黄色的鱼状物，拿出来一看，是一条雕刻的金色鲤鱼，而且只是一半，仿佛是被人从中间平整地片开，平面上刻着一个大大的“同”字，和一些看不懂的符文。 身后的马震瞳孔一缩，这老兵油子，一眼认出了那代表着什么，上前两步，附耳说道:“小郎君，此乃鱼符，也就是兵符。” 王远心中一动，这便是唐初的鱼符，后来演变成官符，那另一半肯定是个“合”字，篆书中一左一右相同的两字，合在一起，严丝合缝，便是真的，合同嘛。 面不改色，平静地将鱼符将进袋中，还给大汉，开口说道:“马大哥，去买两坛酒，筛好了拿来。大牛赶紧上菜，每样两碟！” “喏！” 众人立即忙活起来，包间钉木板的几人也停了下来，别打扰了客人用餐。 王远伸手相邀:“将军，铺子不大，你随意，稍后给你安排，包你用的满意。” “哈哈哈。”大汉笑道:“本将军用的不满意，你当如何？” 王远沉声说道:“将军若不满意，定是小店饭食难吃，吾当亲自砸了招牌！” 大汉笑着说道:“你这小郎君有趣的紧，我早见到你这牌匾了，你若敢砸了，杜楚客那小子能饶了你？” 从大汉话中，王远能够听出这人与杜楚客认识，而且关系很好，地位比杜楚客还高。 王远连忙做讨饶状，深深一揖:“还望将军多多照拂。” “哈哈哈。”大汉笑道:“你这娃儿，倒是机灵。” 说着，大汉坐到炉子旁，其他四人另坐一桌。 大汉说道:“这胡凳胡桌也是奇特。” 很快，饭菜便上齐了，那大汉身前三碟小菜一碗面，另外四人三碟小菜一人一碗面。 闻着香味，五人忍不住直咽口水。 王远笑道:“将军请品尝。” “善。” 大汉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面，或许是被烫了，呼着热气，立即夹了一大口豆芽菜。 吞下去大呼一声:“好好！快些拿酒来！” 王远说道:“将军稍候，酒肆离此较远。” 大汉一碗面，三口两口吃完，喊道:“快快上来！这汤饼果然美味！” 王远亲自给他端上一碗，说道:“将军，我这汤饼名叫拉面，乃用手拉出来的。” “哦？那本将军倒是要见识见识。” 大汉端着碗，边吃边走到窗口处观看。 边看边说:“好，好，有趣。” 其他四人的面又上完，大汉第二碗也吃完了，说道:“再来一碗！” 王远说道:“还可以拉特细的和宽的，将军要不要尝尝？” “好，每样给我拉一碗！” 这时马震和李松各抱了一坛酒来。 大汉坐回桌前，独自拿起一坛酒，仰头喝了一大口。 另一坛酒给了另外四人，跑堂的立即给他们送上碗，用来喝酒。 “快些上菜！” “这三样小菜再上六碟！” “再拉一碗！” 大汉不断叫着。 第137章 再坑一波 其他四人四人吃了六碟小菜喝了一坛酒，每人二碗面便已经吃饱，而大汉还在喊着要拉面。 直到大汉吃了八碗，六碟小菜，举起坛子饮下最后一滴酒，才拍拍肚子，说道:“舒坦！” 王远拱手说道:“将军，的如何？” 大汉笑道:“小郎君诚不欺我，果然美味，此乃本将军吃过最好吃的汤饼。” “拉面。”王远纠正道:“将军喜欢就好。” “本将军这就告辞了！” 王远说道:“将军稍候，我让掌柜的结账，说好的半价。” 大汉摆摆手说道:“不必，下次你再请我吃面，本将军喜欢吃那宽的。” 说完，带着四人走了出去，解开缰绳，跳上马向城外走去。 “下次一定，将军好走！”王远和施万庆站在门外，拱手作揖。 施万庄说道:“小郎君，加上两坛酒，不打折九百多文，还不足一贯。” 王远说道:“行了，下次他若再来，就别收钱了。” “喏！” “对了，这几日那个当铺的王掌柜可来过？” 施万庆说道:“几乎天天巳时准时就来，每次两碗面一碟豆芽菜，接你说的，只收八折。” 大堂中，众人又开始往包间墙上贴木板，王远看了下，木板钻孔，钉上木钉，倒也很结实。 “马大哥，随我出去一趟。”王远喊道。 两人来到王家当铺，让马震在外面等着，王远走了进去。 王远问道:“王掌柜可在？” 王掌柜和一个伙计从柜台后站了起来，原来正在烤着火炉取暖。 “原来是小郎君，这几日老夫可是天天去吃拉面，一日不吃心中就感觉难受。” 王远笑道:“多谢王掌柜赏脸，施掌柜已经说了。我此次前来又带来一个生意，不知铺子里钱财可够？” 王掌柜顿时来了兴趣，上次那个琉璃珠可是被家族管事的一顿好夸。 “小郎君又有好物件？” 王远袖秘地小声说道:“比琉璃珠好百倍。” 王掌柜说道:“可否让老夫先瞧瞧？” 王远伸手入怀，掏出来一个小布包，递了过去，说道:“王掌柜，小心一些，此物易碎。” 王掌柜点点头，轻轻打开布包，拿出一个物件，看了一眼，心中一惊，双手不住地颤抖。 “这，这，这是何宝物？” 王远按住他的手，生怕他一下拿不住，掉到地上摔碎了。 “此乃琉璃宝镜，王掌柜，你看能当多少？” 这就是一块巴掌大的玻璃方镜，包着一个木制镜框，自己前世也就卖五块钱。 王掌柜平复了下情绪，问道:“不知小郎君打算当多少钱？” 王远说道:“此镜清晰，照的纤毫毕现，堪称宝镜，我要五千贯死当，不过分吧？” 王掌柜双眼一眯，就这么巴掌大的琉璃镜，而且如此神奇，要价五千贯确实不多，但把这家当铺卖了也不止五千贯。 摇头说道:“可惜此物太小，若有铜镜那么大，倒是能值那么多钱，依老夫所见，最多值一千贯。” 王远心中冷笑，一千贯也不少，就是五百贯咱也能卖。 沉声说道:“王掌柜这就有些不厚道了，听说进了当铺先砍九成，果然名不虚传，就这块琉璃镜，若是拿出去卖，恐怕一万贯都有人买吧？若真有铜镜那么大的琉璃镜，至少能卖五六万贯吧？先不说能不能制出那么大的琉璃镜，就是这块，你知道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吗？王掌柜若是出不起钱，莫耍本郎君，我不信去长安城会卖不出去！” 说完，王远拿起镜子，作势要走。 王掌柜自然知道，这么一块镜子拿到长安，别说五千贯了，恐怕一万贯真的能卖出去。 两个琉璃盏都能卖五千贯，虽然能用来饮酒品茶，但谁买回去用来饮酒品茶，还不是用来把玩？ 而这面镜子可就不同了，不但可以把完，而且可以实实在在可以用来照的，回头做个好一点的镜框，那些贵人家的女人，恐怕几万贯都抢着要，要是拿着送礼，回馈的好处还不是大大的。 王掌柜连忙拦住王远，讪笑道:“小郎君莫急，做生意嘛，价格自然好商量。你看铺子里上次铜钱全部付了那琉璃珠，这不刚调了一千贯铜钱过来，因此老夫才说出一千贯来，若是小郎君可以用其他物品交换也行，或者等上几天，我从别处调些铜钱过来。” 王远面带微笑，说道:“你且说说，能拿出什么东西来换？或者说最多能出多少钱？” 王掌柜说道:“当铺库里除了一千贯铜钱，再加五百两白银，如何？” 见王远笑而不语，王掌柜继续说道:“再加五十两黄金，不，一百两！” 嚯！好家伙！太特么带劲儿了！狗大户，真尼玛有钱！刺激！爽！ 王远刚要开口答应，王掌柜又道:“再加一百匹上好的布帛，这是当铺能拿出来的所有财物了，小郎君若还不满意，那老夫只能禀报家族，调配财物过来，最快恐怕也要过个三五日。” “成交！”王远喊道，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 王掌柜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老夫说了这么多，你竟然同意了？ 王远自然不会等他这么多天，夜长梦多，到时出了变故，还怎么坑他王家。 “王掌柜，愣着做甚？赶紧立下字据吧，我还赶着回齐王庄哩！” “呃！好，好。” 王掌柜立即去写字据。 王远走了出去，说道:“马大哥，去叫小海和方兴，把那两辆马车赶来，搬东西了！” “好嘞！”马震赶紧跑了回去。 王掌柜写好字据，两人签字画押，那伙计便开始向外搬钱物。 等马震几人赶来马车，搬到上面，用绳子捆绑结实，王远便告辞离开。 等王远走远，王掌柜把玩着镜子，忍不住大笑:“哈哈哈……这次赚大了！” 王远坐在马车上，斜倚着布帛大笑道:“哈哈哈……这次发了！” 方兴走在旁边，扶着马车，车上除了箱子，便是一些布帛，小声问道:“小郎君，这有多少钱？” 王远轻描淡写地说道:“若全换成铜钱的话，将近三千贯。” “嘶！”三人倒吸一口凉气。 第138章 拔刀相助 这次估计将这王家当铺的家底都给掏空了。 王远心中高兴，说道:“马大哥，还有不足一个月就过年了，明日你带兄弟们再来买两车酒水，我怕过年酒水又要涨价了。” “好嘞！” 能有酒喝，马震是最高兴的。 回到拉面铺子，还差一些木板没有贴上，但此时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有顾客上门了。 王远说道:“算了，今日就不做了，方兴，明日你再来一趟吧。” “成。” 和施万庆说了一声，四人便向城门走去。 出了城门，王远点了根烟，躺在马车上。 扯开嗓子吼着:“倍儿爽！……倍儿爽！” 方兴坐在一旁大笑道:“哈哈哈……小郎君，这是喊的啥？” 王远说道:“我这是唱歌哩！来，我教你们唱歌，我唱一句，你们唱一句。” “咱们老百姓啊！” 方兴、马震、吴小海:“咱们老百姓啊！” “今儿个真高兴！” 方兴、马震、吴小海:“……” 马车沿着滋水河慢慢行驶，四人的嘶吼声惊起一群群的麻雀。 “唏??！” 忽然，不远处树林中传出阵阵马嘶声，甚至还有兵器相击的声音！ 停下马车，众人侧耳倾听。 就在右边不远处的树林中，好巧不巧的是，王远就是在这片树林中对付了几个跟踪的人。 方兴问道:“该不会是流匪劫道吧？” 马震江湖经验丰富，摇头说道:“不会。这至少有二十匹马，流匪哪里会有这么多马匹，而且这长安周围也没听说有马贼。” 王远点点头，马震的话自己也很赞同，开口说道:“小海哥，方兴，你们看好马车，我和马大哥去查看一下。” 吴小海说道:“小郎君，还是我去吧，别有什么危险。” 王远跳下马车，说道:“无妨，你们做好警戒，实在不行，驾车退回县城。” 两人背上弓箭跑向树林。 方兴坐到前面，吴小海说道:“先摔头！” 两人将马车掉头，抽出横刀，紧盯着树林方向。 王远两人进入树林中，小心前行，马嘶声和打斗声越来越大。 透过缝隙，树林深处影影绰绰。 距离再近一些，便看到二十多骑正在围攻两人。 中间两人左冲右突，根本无济于事。 而且两人身上都中了几箭，此时都已经是强弩之末。 仔细一看，这两人正是中午在拉面铺子吃饭的那个大汉和他的手下，四个手下此时只剩下一个人了，其他三人可能都已战死。 好在这里是树林，战马冲不起来，虽然有二十多人围攻，但真正能面对二人的没有几个，只能用车轮战来消耗两人的体力。 那大汉左手持缰控制战马，右手持马槊，不断地挥舞。 可惜右肩处中了一箭，箭矢还插在上面，十成战力发挥不出一成来，再加上树木密集，马槊又长，根本用不上全力。 再加上外围还有弓箭手，不断地偷施冷箭，两人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怎么看两人都不可能逃的出去。 “啊！”一声惨叫，那个手下被射下马来，一箭穿心，活不了了！ “哇呀呀！” 大汉目眦欲裂，大叫一声，手中马槊投掷出去。 “噗嗤！” 二十米多外一个弓箭手被马槊击中，穿胸而过，尸体被带着向后飞了两米远，钉在一棵大树上，可见大汉虽已筋疲力竭，但也膂力过人。 其他人被大汉威势所慑，顿时滞了一下。 大汉投出马槊，已经用出了全力，体力早已不支，大口喘着粗气，双目赤红，怒火中烧。 缓缓抽出横刀，盯着身前的几人，狰狞的面目仿若择人而食的恶魔。 其中一人喊道:“他已经没有力气了，除弓箭手，全部下马，一起上，速战速决！” 那大汉也跳下马来，倚着一棵大树，不断喘息，环视着周围围上来的人群，双手持刀，横在胸前。 “嗖！” 一支箭矢迎面射来！ 大汉头一歪，躲过箭矢，笃的一声，箭矢射进树中半尺深，箭身还在不住地振颤！ “杀！” 周围十七八人顿时冲了上来，外围五个弓箭手骑着马四处游走，弯弓搭箭，寻找战机。 霎时间，双方交战在一起！ “叮叮当当……”金铁交鸣之声骤起，响成一片。 王远和马震早已认出，那些人正是从齐王庄出去的一百多人中的一部分。 王远小声说道:“马大哥，救人！” 两人各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张弓搭箭。 “嗖嗖，嗖嗖……” 箭矢不断射出！ “啊！” 五个弓箭手不断地跌下马来，惨叫连连。 围攻大汉的人发现情况不对，看了过来，顿时分出五人向着王远两人冲来。 两人射出的箭矢，被他们躲开。 马震一看情况不妙，背上弓箭，抽出砍刀，迎了上去。 “当当！”两声过后，对方两把横刀断成两截，同时两颗头颅滚落在地，鲜血从尸体脖颈处喷出三尺多高，随后才缓缓倒下。 另外三人心中一惊，一愣神的工夫，两支箭矢便插入两人的咽喉！ 马震砍刀一挥，将最后一人砍翻在地，随后冲向前去。 那个大汉见来了救兵，精神一振，横刀挥舞的越发狠辣，瞬间便斩杀了两人。 马震加入战圈，大汉的压力顿减。 王远不与他们接触，游走在外围施放冷箭，经过了半上午的练习，箭法提高了不少。 对方不时地有人倒下，局面反转。 其中两人见人数越来越少，任务已经不可能完成，趁乱突然退出战圈，迅速跳上马，双腿一夹马腹，就向林外冲去。 王远一箭射去，在这密林中射击移动靶，除非用枪，自己箭法是真的不行。 剩下几个敌人被马震和大汉几下便砍杀了。 王远喊道:“马大哥，快！别让他们跑了！” 马震跳上一匹马，说道:“小郎君，把你的弓给我。” 王远将复合弓向马震一扔，马震伸手接住，骑马追了上去。 大汉见没了危险，一屁股坐了下去，大口呼吸，刚才全凭着意志力支撑，此时感觉浑身无力。 地上还有人没死，正在挣扎着、呻吟着。 第139章 又一大唐名将 “唉！” 王远叹息一声，最不愿意看到别人的痛苦，还是帮帮他们吧。 王远捡起一把横刀，开始补刀，就连尸体都没放过。 所谓送佛送到西，自己亲手将他们送去西天，唉！看来自己还有慈悲之心！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绝对不敢这么做的，自己前世可是号称千人斩的。 那个大汉见到，暗暗点头，这小娃娃看着瘦小，却做事果决狠辣，将来肯定能成为一号人物。 王远补完刀，上前拱手说道:“将军，伤势如何。” 大汉还在喘息，虚弱地说道:“伤势不重，还死不了。多谢小郎君搭救，否则本将军恐怕凶多吉少了。” 这时马震骑马回来，说道:“小郎君，那两人被两箭射死了，可惜那两匹马跑了。” 王远点点头，说道:“去把小海哥叫来，将这些马匹和武器收集一下，尸体也都搜查一下。” “喏！” 马震走后，王远说道:“将军，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稍后随我回去，我再帮你疗伤。” 大汉想了想说道:“如此有劳小郎君了。” 王远看了下大汉身上的伤势，肩膀中了一箭，左臂也中了一箭，其他地方中了几刀，伤口不深，很好处理，但是现在医疗器具还不能拿出来。 从尸体上撕了一些布条，将伤口简单包扎止血。 掏出匕首，说道:“将军，先忍着点。” 大汉说道:“小郎君尽管放手施为。” 王远将两个箭杆削断，避免不了触动箭头，而大汉却面不改色。 “将军，先这样吧，稍后回去，再帮将军将箭头取出。” 大汉拱手说道:“多谢小郎君救命之恩，他日若有事用到本将军，尽管开口，谋一定尽心尽力帮你完成。” 王远说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将军不必在意。不知将军尊姓大名？” 大汉说道:“某，尉迟恭。” 王远心中一动，又一个大唐名将。 连忙行礼，说道:“原来是尉迟将军，失敬失敬。将军可知这些人是何来历？为何要围杀将军？” 尉迟恭眼神闪烁，沉吟片刻，说道:“吾猜一定是太子的人。” 说完，看向王远，见他神色如常，继续问道:“小郎君难道不怕吗？” 王远摇摇头，说道:“怕是怕，但这些人却不是太子的人。” “小郎君难道认识这些人？” “不错，这些人都是齐王养的死士，前面不足一个时辰的路程，有个齐王庄，原先齐王在那里养了一百多逃犯，前些日了才招走，这些人就是其中一部分。” 尉迟恭问道:“小郎君如何得知？” “齐王招走那些人时，将我安排到了齐王庄，正好看到了。不知将军手敢随我去齐王庄疗伤？” “哈哈哈……”尉迟恭闻言大笑，说道:“小郎君不用激我，你既然知道这些乃齐王的人，还敢出手，本将军有何好怕的？” 马震走了过来，说道:“将军，你那四个兄弟的尸体已经找到，这里有一个包裹。” 尉迟恭眼神一黯，摆了摆手，沉默了片刻，说道:“埋了吧。” 王远问道:“马大哥，有多少尸体？” “对方四十人，搜出来十几贯铜钱和一些武器，没有什么重要东西，可惜了那些马匹，只弄回来十五匹，其余的不知跑哪去了。” 看来尉迟恭几人先前已经杀了十多人，王远说道:“无妨，你和小海哥辛苦一下，回去后，叫上几个村民带上工具，骑马赶来，将尸体掩埋。村民们认识这些人，你就说这些人在此抢劫，被我们和将军联手斩杀，让他们不要声张，否则齐王找上门来，所有人都要完蛋。” “喏！” 王远看向尉迟恭，问道:“将军，可还能骑马。” 尉迟恭说道:“已经休息过来，不影响骑马。” 说着，站起身来，走到钉在树上的马槊那里，伸手拔了出来，钉着的尸体倒了下去。 树上的孔洞将近一尺深，一般人可拔不出来，就这力度，看来尉迟恭确实恢复了不少。 马槊挂到自己的战马上，翻身上马。 王远从一具尸体上扒下一件完好的黑色衣衫，递给尉迟恭，说道:“将军不要嫌弃，披在身上掩饰下伤势，免的惊世骇俗。” “无妨，还是小郎君想的周到。” 尉迟恭穿上衣衫，帮忙牵了几匹马，三人走出树林。 方兴看到了，也不敢多问。 两辆车上各拴了三匹，吴小海和方兴驾车。 王远问道:“将军若是感觉身体不适，可到马车上休息。” 尉迟恭说道:“无妨，想当初本将军的伤势比这还重哩，照样在敌阵中冲杀。” 王远、马震和尉迟恭一人三骑，众人全速向齐王庄进发。 眼见快到峡谷口了，王远说道:“将军，齐王庄里有一人，说起来还是你一位老熟人哩。” 尉迟恭问道:“何人？” 王远神秘地说道:“马上就到了，稍后便知。” 尉迟恭不疑有他，肯定不会是自己的敌人。 进入峡谷，便能看到村庄了。 到了村口，王远挥手说道:“先停下，把马拴在这里。” 拴好马匹，王远说道:“马大哥，你去召集人手。” “喏！” 王远跳上马车，尉迟恭骑马跟上。 进入村庄，尉迟恭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建筑，除了外围一些茅屋，村内全是土坯房。 还有一些房屋正在建造，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碌，因为其他地方都看不到人。 到了大院门口，停下车来，王远说道:“方兴，去让李松带几个兄弟来搬东西。” “好嘞！” 王远帮尉迟恭将他的战马拴在门外，说道:“将军，随我进去吧。” “善。” 尉迟恭取下马槊，跟着王远进入内院。 吴小海将缴获放入厢房，再将尉迟恭的包裹送了进来。 王远说道:“小海哥，你去吧，告诉马大哥，一定要速去速回，痕迹抹除。” “喏！” 吱呀一声，一个厢房门打开，正是王小妮。 “小郎君回来了？” 王远说道:“家里来客人了，去叫杜伯伯来一下。” 王小妮施了一礼，走了出去。 第140章 老马识途 王远打开房门，说道:“将军，请进。” 尉迟恭将马槊立在门旁，走了进去。 “将军请坐。” 尉迟恭在小桌旁坐下，王远向炉子里加了些木炭，烧上水。 方兴走了进来，问道:“小郎君，东西搬来了。” 王远告罪道:“将军先歇着，我出去一下，还要准备些药物，稍后给你疗伤。” “小郎君请便。” 王远走了出去，关上门。 李松几人拾着箱子在外面等着。 王远说道:“先抬到厢房。” 众人抬进厢房，又出去搬布帛。 王小妮带杜如晦走了进来。 “小郎君，来客人了？” 王远点点头，说道:“嗯，来了位贵客，杜公先进屋帮我招呼客人。” 杜如晦疑惑地看了眼王远，又看了眼门旁立着的马槊，推门走了进去。 两声惊呼传出。 “敬德！” “克明！” 听声音带着激动，王远摇摇头，心道，这俩货应该不搞基吧？ 众人搬完东西，李松问道:“小郎君，什么东西这么重？” 王远白了他一眼，说道:“再过些日子兄弟们来此就满一个月了，这不是给兄弟们准备工钱了吗？” “啊？这么多？”李松震惊地说道:“小郎君，兄弟们吃的好、穿的好、住的也好，不要工钱都行。” 王远笑骂道:“你想什么呢？这可不是全给你们的，还有乡亲们的，我还要留一些哩。行了赶紧滚吧！没事别来烦我！” “好嘞！”李松带人兴冲冲地向外走，想去跟兄弟们炫耀一下。 王远喊道:“去给我弄两条鱼来，今晚我要招待客人。” “知道了！” 王远看向王小妮，说道:“小妮，又有布料了，没事的话给自己和兄弟们再做身衣服，以便换洗。” “诶！” 王小妮挑了一卷布帛回去了，王远撕了些布条当作绷带。 端了一盆清水回去，杜如晦和尉迟恭正喝着茶，聊着不亦乐乎 清水放到炉子上温热，王远说:“将军，准备一下，稍后给你取箭。杜伯伯，帮忙把将军的衣衫脱下来。” “有劳小郎君了。” “多谢贤侄救我兄弟。” 两人纷纷行礼。 王远连忙说道:“两位叔伯，不可如此，折煞小子了。” 杜如晦帮尉迟恭脱下上衣，露出一身的肥肉和遍体的伤疤。 王远一看，尉迟恭那双手臂都比自己的大腿粗了。 身上的伤口较小，此时已经不流血了，而且伤口都避开了要害，可见尉迟恭的身手确实很高，关键是那两枚箭头，属实不好取。 王远取出一粒绿豆大小的褐色药丸，递给杜如晦，说道:“杜伯伯，帮将军服下，随后扶到胡床上，稍后可能会迷糊一会儿，不用担心，片刻就好。” “成。” “将军，稍后我取箭头，一定要忍住。” 尉迟恭笑道:“小郎君尽管施为，某不用丹药亦能忍住。” 王远说道:“此药乃止血药，将军服下便是。” 杜如晦倒了此茶水，喂尉迟恭服下药丸，将他扶到胡床上坐好。 火炉上的清水已经温热，王远取下来，倒入一些精盐，化成淡盐水，舀出一碗，泡上针线。 尉迟恭药力上涌，头脑有些发晕，眼皮直打架。 王远见状，拿起一根短木棍，放到尉迟恭嘴上，让他咬住。 “杜伯伯，扶住将军，小侄要动手了。” “贤侄安心。” 王远拿起一把钳子，夹住尉迟恭肩膀上露出的一截箭杆，一手按住伤口向外扒着，一手持钳子，轻轻拔出箭头。 不敢用力，否则这种三角箭头很容易带出皮肉。 鲜血随之涌了出来，好在吃了止血药，流的并不多。 立即用淡盐水冲洗一下伤口，用针线缝合。 洒上药粉，包扎妥当。 再将手臂上的箭头取出，同样包扎好。 其他的伤口也用淡盐水冲洗上药，只有几处稍微大点的伤口缝了两针。 处理完伤势，帮尉迟恭穿上衣服，原来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这还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长衫。 取下尉迟恭口中的木棍，上面两排深深的牙印，自始至终尉迟恭都没有吭一声。 此时的尉迟恭早已清醒过来，只是身体非常虚弱，嘴唇发白，若不是黑脸膛，脸上肯定也是一片苍白。 王远说道:“将军，已经好了，明日伤口若不发炎，便无大碍。你先休息一下，稍后再叫你吃饭。” “好。”尉迟恭抬了抬手，这时才感觉浑身无力，其实这只是正常的身体反应，药物也起到一些作用。 王远端了陶盆出去，倒掉污水，将屋内收拾干净，拉着杜如晦走了出去，这种虚弱期最多半个时辰便可消退。 王远见杜如晦一脸担忧，开口说道:“杜伯伯放心，尉迟将军只是皮肉伤，并无大碍，只要不做剧烈活动，别将伤口崩裂，用不了几日便可痊愈。” 杜如晦伸出自己的左手，说道:“老夫的手指已经基本痊愈，贤侄的医术老夫并无怀疑，只是见到这缝合伤口之法，有些好奇，真的是闻所未闻。” “嗯，这样可以加速伤口愈合，与你那缠上竹片固定伤指一个道理。” “老夫见识到了，贤侄果然大才。” 王远摆摆手，笑道:“杜伯伯，别吹捧我了。今日我又拉回一些财物，伯伯去清点入账吧。” “好。”杜如晦来时只见到李松他们搬布帛，并未见到搬箱子。 进入厢房，打开箱子，顿时惊呆了，自己并不是没见过这么多钱财，只是震惊王远怎么会半天弄来这么多钱来，也不多问，先记到账上再说。 “唏??！” 忽然，外面传来了马嘶声。 马震走了进来，一脸喜色，将复合弓还给王远，笑道:“小郎君，想不到啊，我等半路上遇到一群战马，正向我们这里走来，数了数，加上缴获的，正好四十匹，肯定是那些跑走的战马。” 王远也有些不可思议，那些马匹在这附近只来过这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老马识途？ “走，看看去！” 两人来到门外，只见吴小海带着十几个村民牵着马，去南面马厩，两人跟了上去。 第141章 周大山 外面几个老头帮忙将马匹赶进马厩。 王远心中暗喜，这又是一大笔财富。 小声说道:“马大哥，事情办的如何？” “小郎君放心，没有任何痕迹，除非我们这些人带路，没人能找到那些尸体。” 王远点点头说道:“去把将军的战马也牵来，让他们好生照料。” “喏！” 天色渐暗，王远点了根烟，向回走去。 李松扛着鱼竿，一个士兵提着竹篮走来。 见到王远，李松笑道:“小郎君，钓到两条大鲶鱼，嘿嘿。” 王远接过篮子，说道:“村中患蒙雀眼之疾的人都好了，以后不用放鱼笼了，哪日馋了，去钓两条就行，别鱼捉完了以后没的吃了。” “知道了。” “去把方兴叫过来。” “喏！” 回到后院，杜如晦刚点完钱财，登记入账。 见到王远，犹豫了一下，问道:“小郎君，这么多的钱财你从何处得来？若是不方便透露就不说。” 王远看了他一眼，笑道:“杜伯伯，没有什么不可说的，我有一件宝物，在王家当铺换来的。” “哦，是何宝物？怎么能去当铺卖了？去那里至少能少换一半的钱财。” 王远摆摆手，说道:“无妨，那件宝物只是一小块玻璃镜，将来若是弄到石炭，我就能炼制出来，而且价格连一贯都不值。” “嘶！”杜如晦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双眼瞪的像铜铃，不值一贯的东西竟然能换来将近三千贯的财物。 激动地说道:“贤侄，那你还等什么？不赶紧去找石炭炼制啊！” 王远微微一笑，拉着杜如晦在棚子下坐下，开口说道:“杜伯伯，此事不急，还有许多材料还没集齐，而且此事最好不要私自炼制，否则被人知道了，我等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杜如晦顿时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刚才只是一激动，忘了这茬儿，慢慢冷静下来。 “贤侄有何打算？” “等。” “等？” “不错，就是等待时机的意思。找一个最可靠最强大的势力合作，如今还没有出现这种势力。” “贤侄的意思是……” 王远挥手打断，说道:“还请杜伯伯保守秘密，将来杜伯伯亦可参与，但小侄估计分成不大。” 杜如晦点点头:“行，贤侄放心，老夫定当守口如瓶。” 此时马震、吴小海、方兴三人回来了。 王远说道:“小海哥，这两条鱼杀了。马大哥，我记得有条牛尾巴在外面茅屋那里挂着，你去取回来。方兴，叫上小妮去食堂拿十斤豆芽，再去要五斤豆腐过来。” “好嘞！” 王远先泡发了一些木耳，轻手轻脚地进屋剪了一些蒜苗。 不到半个时辰，整个后院弥漫着浓郁的香味。 那炒锅和平底锅已经不够用了，炖汤的时候只好用大一些的陶盆。 吱呀一声，王远住的房门打开。 围在炉子旁的众人齐齐看向门内的尉迟恭。 杜如晦问道:“敬德，不在里面休息，怎的出来了？” 尉迟恭反问道:“你闻这满院的香气，试问哪个能安生休息？” “哈哈哈……”众人大笑。 王远问道:“将军许是腹中饥饿，方兴，给将军盛碗汤先喝着。” “喏！” 杜如晦扶尉迟恭坐下，方兴端上一碗牛尾汤。 尉迟恭边喝边不住地点头，说道:“果然鲜美，若是泡上汤饼，那才香哩！” “呵呵呵……”众人一阵善意的假笑，看向尉迟恭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王远说道:“此乃牛尾熬的汤，利于伤口愈合，将军喜欢就多喝一些。” 尉迟恭喝了口汤，说道:“如此美味的汤，自然要多喝一些。” 忽然一道身影窜到尉迟恭身前，单膝下跪，抱拳行礼:“拜见将军！不知将军怎的来到此处？” 尉迟恭放下陶碗，一脸的迷茫。 众人看向来人，原来是周大山。 尉迟恭疑惑地问道:“你是？” 周大山说道:“当年将军讨伐王世充，小的乃将军麾下一小卒耳，因此将军并不认识小的。” 尉迟恭连忙扶起周大山，拉着他在一旁坐下，大笑一声，问道:“哈哈哈，原来曾是我的部下，你怎会也来到此处？” 尉迟恭当年曾是刘武周手下大将，后来投靠李世民，讨伐王世充时，尉迟恭带的曾是刘武周手下的八千精兵。 可见周大山也曾在刘武周手下当过兵，当然那时底层士兵在谁手下效力，根本容不得自己选择。 两人便坐在那里聊了起来，尉迟恭不时的哈哈大笑，不时地破口大骂，军中之人性子耿直，众人见怪不怪。 王远悄声说道:“小海哥，方兴，你们去食堂多盛些饭来，这位将军的食量比马大哥都大。” 吴小海笑道:“好嘞！” 王远房中摆好了八仙桌，这个情况王小妮可不能跟着一同上桌吃饭。 悄悄安排吴小海，将他和方兴兄妹的饭食盛出来，让他们三人去方兴房间吃饭。 虽然别人并没有感觉不妥，但王远却是来自现代的人，总是不适应这个分为各种等级的社会，也是因此，很多人愿意跟着王远。 八仙桌抬进屋内，摆上长凳，饭菜陆续上齐。 点上油灯，见尉迟恭还在和周大山聊着，王远喊道:“将军，该用饭了。” “善！” 周大山拉起尉迟恭，正准备扶着他进屋，尉迟恭说道:“不用扶，本将军无碍。” 进入屋里，见到那八仙桌，说道:“如此用餐的方式还真是新奇。” 杜如晦笑道:“敬德，这齐王庄新奇的东西多着哩！若是你在这里住上几日，保证你都不爱离开。” “哦，以后有暇定来住上几日。” 王远笑道:“将军若是真的来此住几日，小子定倒屣相迎。” “哈哈哈，好！” “将军快请上座，饭菜都要凉了。” “善，周大山，坐我旁边！” 周大山正在给众人盛汤，开口说道:“将军在此，小的哪敢坐？” 王远说道:“大山哥，我都说过，咱们这里没那么多规矩，将军让你坐，你坐下便是。” 周大山这才告罪坐下。 第142章 招待贵客 众人落座，尉迟恭早就被香味引的直咽口水。 王远伸手说道:“将军，请品尝。” 尉迟恭吃了口蒜苗炒鸡蛋，揶揄地说道:“真香！小郎君，你这有菜无酒，可不是待客之道啊。” 王远笑道:“将军莫怪，饮酒不利于伤口愈合，因此才没给将军上酒。” “哈哈哈……”尉迟恭大笑一声，说道:“本将军受伤简直如家常便饭，哪次不是先饮上三大碗。再重的伤三碗酒下肚，伤口也就不疼了。” 杜如晦劝道:“敬德，还是听贤侄的吧，养好伤，你如何饮酒，没人管你。” “欸，无妨，快快上酒！” 给马震使了个眼色，马震起身去拿酒。 王远说道:“将军，饮酒可以，但最多只能饮三碗。” 没给他吃头孢，少喝点应该没事。 尉迟恭笑道:“好好好，听你的。小郎君，你都称呼克明为伯父，你也别叫我将军了，也称我为伯父如何？” 王远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说道:“尉迟伯伯。” 尉迟恭忙伸手扶起王远，笑道:“哈哈哈，好！” 马震搬来一坛酒，拍开泥封，给众人满上。 王远说道:“尉迟伯伯，小侄这里没有好酒，请多担待。” 尉迟恭端起酒碗说道:“军中之人最喜此种绿蚁酒了。来，胜饮！” “胜饮！” 放下酒碗，尉迟恭长舒一口气:“舒坦！” 王远说道:“尉迟伯伯，尝尝这道鲶鱼炖豆腐，这可是我齐王庄的特产。” 加了酱油炖出来的，豆腐吸满了汤汁，比鱼肉都要好吃。 尉迟恭吃了口鱼肉，又吃了口豆腐，眼睛瞪的成了圆形，赞道:“这道菜竟然如此鲜，某平生从未吃过比这还好的美食！” 杜如晦笑道:“敬德，别大惊小怪的，这齐王庄好吃的东西多了去了，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尉迟恭笑骂道:“难怪你这老家伙见着比以前胖多了，叫你回去都不肯走。” 杜如晦收起笑容，问道:“敬德今后有何打算？” 尉迟恭环视了下王远几人，王远和马震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周大山是自己的老部下，除了一些重要信息，没有什么不可说的。 “明日必须回长安上缴兵符，若是逾期不缴，某这项上人头恐将不保，更要陷秦王于不忠不义之地。这次李元吉刺杀于我，亦是出于此意。想来他们已经做好了出手的准备，而秦王又忧柔寡断，下不了决心，只因身边少了克明与玄龄两个出谋划策之人。” 尉迟恭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如今克明与玄龄俱被逐出长安，秦王身边谋士也只有辅机一人可靠，其余之人大多如我这等冲锋陷阵的莽夫，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今日齐王能刺杀我，改日亦能刺杀别人。说不得此次回去还要联合辅机劝谏秦王，若还是不行，只能与辅机逃离长安了，如克明这般，隐居山林。” 杜如晦闻言，知道尉迟恭这是旁敲侧击地想让自己表态，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自己出山。 “唉！”杜如晦叹息一声说道:“敬德，你的意思老夫明白，但我与玄龄刚被逐出长安，此时若是回去，被太子知晓，我全家性命恐将不保。” 尉迟恭点点头，情况确实如此，也不好再劝，低头喝起了闷酒。 王远看了眼尉迟恭，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杜如晦在这里隐居，接下来肯定还会来人游说杜如晦，而杜如晦现在的想法肯定是观望，不想搅入这淌浑水当中。 开口说道:“马大哥，大山哥，明日用过早饭你们护送尉迟伯伯去长安，务必护的伯父周全。” “喏！” 尉迟恭说道:“多谢贤侄了！” 王远笑道:“尉迟伯伯有伤在身，这是小侄应该做的。” 尉迟恭三碗酒喝完，还想再喝，王远说什么也不让他喝，无奈只好闷头吃饭，瞪着眼看着别人将一坛酒喝完。 王远笑道:“尉迟伯伯，咱们说好的只喝三碗，你就别惦记了，小侄会一种特别的制酒之法，若是伯伯养好伤，下次再来，定让你喝的尽兴。” 尉迟恭眼睛一亮，来了兴趣，问道:“哦，你酿的酒比三勒浆如何？” “好喝百倍。” 尉迟恭揶揄地笑道:“嘿嘿，贤侄，不要诓我，伯父什么好酒没喝过？” 王远眼神真诚，说道:“小侄保证，我制出来的酒香飘十里，伯伯恐怕两碗就醉了，若是喝了三碗，呵呵……” “喝了三碗如何？” “伯伯来时可见过峡口那道山岗没有？” “嗯。” “喝了三碗你都过不去那山岗。” “哈哈哈……” 不光尉迟恭大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尉迟恭说道:“军中谁不知我尉迟恭饮酒如饮水，区区三碗酒还能醉了？还三碗不过岗？莫取笑伯父了。” 王远知道他们不信，也不解释，说道:“伯父若是不信，过几日再来，一饮便知。” “好！他日有暇，一定再来叨扰。” 一顿饭吃完，尉迟恭至少吃了八碗米饭，大盆的鲶鱼炖豆腐被他吃了一大半，所有的菜属他吃的最多。 “本将军这辈子吃的最得意的一顿饭。”尉迟恭撑的直揉肚子，口中不时地哼唧两声。 众人见他那模样忍不住偷笑。 杜如晦拉起尉迟恭，两人边走边说道:“敬德，随我去休息，老夫那个院子只住了我一人，我和你说，那个火炕睡觉舒服的紧，老夫睡的腰疼的毛病都好了不少哩。” “何为火炕？” “到了一见便知，告诉你，睡舒服了可别尿炕！” “克明何出此言？可是你尿过炕？” “呃，没有，不可能，莫要胡言，老夫一把年纪怎会尿炕？”杜如晦老脸一红，一本正经地说道。 两人渐渐走远，众人将残局收拾妥当。便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日一早，王远几人洗漱完，正在院中练拳。 院外离着老远就听到杜如晦的骂声:“敬德你个老不羞，昨夜老夫这把老骨头差点没被你冲走！” “克明莫再言语了，敬德给你作揖了，这若是传出去，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第143章 送走尉迟恭 杜如晦怒道:“昨日老夫费了好大力气才将火坑烘干，今日还要再烘一次，老夫这小身板儿能让你累死！” 尉迟恭忽然笑道:“哈哈哈，原来克明前夜也尿炕了，那没事了！” 杜如晦顿时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尉迟恭骂道:“你！尉迟黑子！你个田舍翁！不老不知羞！老不知羞！” 尉迟恭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推开院门，走进内院。 杜如晦兀自生着闷气，跟在身后，活脱脱一个生气小老头儿。 院内的众人憋着笑，王远拱手说道:“杜伯伯，尉迟伯伯，起这么早，怎的不多睡会儿。” 尉迟恭尴尬地理了理那一脸的络腮胡，笑道:“呃，克明说你们在此练武，我便过来瞧瞧。” 三人坐到棚子下，王小妮给他们茶杯倒上热水。 王远说道:“方兴，小妮，你们去食堂看着，饭好了先拿些回来，让尉迟伯伯和马大哥大山哥早些吃完离开。” “诶！” “尉迟伯伯，进屋我给你检查一下伤口。” “善！” 进入屋内，尉迟恭脱下上衣，坐到小板凳上。 王远解着绷带，问道:“伯父可有感觉伤口不适？” “并无不适。” “嗯，没有发炎化脓，都是皮外伤，过几日便可痊愈。” 王远将伤口重新上药包扎好，掏出一个纸包，递给尉迟恭，说道:“伯伯，这些药粉你带着，每日换一次药，过五到七天你看下伤口愈合的如何，恢复的好便可拆线，用剪刀剪断抽出来即可。” 尉迟恭说道:“多谢贤侄，你这伤口缝合之法确实不错，能看出伤口恢复的不错，以前这箭伤没有一个月是无法愈合的。” 王远点点头，说道:“小侄也是从缝衣服之中想来的，前些日子用此法救治了几个伤兵，效果还不错，因此用到了伯伯身上。伯伯记住，伤口没有愈合之前，千万别沾水，否则伤口化脓更加不好治疗。” “记得了。” 这时，方兴兄妹端来一些饭食，王远让他们放到屋内，让尉迟恭几人先吃。 一盆油渣饼，一盆粟米粥，两碗腌菜，被三人吃的干干净净。 王远拿出两贯铜钱递给马震，说道:“马大哥，这些钱带着路上吃喝，将军送到便早些回来。” “喏！” 见周大山背上了尉迟恭的包裹，其实里面也就是一套铠甲，王远说道:“大山哥，我见尉迟伯伯非常喜欢你，你若愿意追随他，便跟在他身边，将来将军肯定不会亏待于你。” 周大山看了眼尉迟恭，拱手说道:“将军，小郎君，小的在军中混了十几年了，如今年近三十还未成家，所以小的想回来，跟着小郎君多赚几个钱。” 这个时期的人平均寿命都不到三十岁，就连杜如晦才四十岁出头都自称老夫，有这个想法并不见怪。 王远笑道:“原来是想娶婆娘了，行，本小郎君保证让你和马大哥在明年都娶上如花似玉的小娘子。” “哈哈哈……”众人大笑。 “小海哥，别笑的那么淫荡，你才刚过二十岁，有了好看的姑娘也别抢，先紧着两位哥哥。” “哈哈哈……” 外面传来了开饭的哨音，稍微等了一会儿，感觉差不多全村人都去了食堂，王远说道:“小海哥，你和方兴去食堂将我们的饭菜取来，我和杜伯伯送将军出村。” “喏！” 尉迟恭来时虽然有人见到，但离的很远，不一定能看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尉迟恭的相貌特征太明显了。 马震和周大山带上武器，尉迟恭手持马槊，众人来到村南，牵出马匹，绕出村子。 尉迟恭翻身上马，拱手说道:“克明，贤侄，他日有暇，定再来此饮酒！” 王远施礼说道:“下次不醉不归！” “哈哈哈，好个不醉不归！告辞！” “尉迟伯伯一路顺风！” 杜如晦与王远一同拱手，尉迟恭三人打马离去。 直到三人走远，王远才和杜如晦返回。 吃完早饭，王远给吴小海一些铜钱，让他和李松带人买些酒水回来。 方兴跟着去城中将店铺包间剩下的木板贴上。 王远顿时清闲了下来，无聊地在村中溜达，那小烟抽着，小腿撇的，活脱脱一个街溜子。 如今全村人包括那些士兵，除了自己个个身边人，都住进了新房，而那些新房的土砖都是冻硬的砌上去的，安全隐患还是很大的。 现在建的房子都多出来好几间了，自己一直没住进去就是考虑到了安全问题。 在这个大院旁边留出了一片空地，就是想将自己的房子建在那里。 找到老李头，说道:“老头儿，告诉他们，在建的那几间房子建成就别建了，你这土窑将存货烧完也不用烧陶器了，回头改烧砖。” “烧砖？” “不错，等我教你们烧制红砖。让他们先去挖粘土，做砖坯。如今用不了那么多人，可以让他们轮流休沐。” 老李头眨巴着小三角眼:“休沐？不不不，小郎君，我等不需要休沐。” 官府才要休沐，自己这些泥腿子哪里需要休沐？ 王远骂道:“滚！我说休沐就休沐！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刚穿的新衣服都成了啥样了？脏的跟泥猴子似的，身上的灰没跟生锈了一样吧？生没生虱子？” “啊？这……” “告诉所有人，谁若是生了虱子，衣服都用开水煮了再穿。以后若是发现谁身上长虱子，看我不拿鞭子抽他。” “是是是。” “滚！赶紧给我去通知下去！” “诶！” 老李头点头哈腰，转身离开，能看到他不住地抹眼泪。 王远来杜如晦的小院，推门走了进去。 杜如晦正在洗刷竹席，见到王远，尴尬的一笑，问道:“贤侄，何事？” 王远微微一笑，说道:“小侄找杜伯伯是想问一下，昨日救尉迟伯伯时，缴获了一些战马，齐王损失了那么多的马匹，我想他很可能会在近日来带走一些马，若是被他发现我们多了这么多马匹，肯定会怀疑到我们身上，不知伯伯可有办法？” 第144章 制造恐慌 杜如晦想了想，说道:“不如将那些多出来的战马藏起来吧，想来齐王只是知道战马的数量，我们到山上找一隐秘之处，建一个马厩，挑出四十匹好马藏匿在那里。” 王远点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怕这些士兵当中还有齐王的眼线，若是被他们将消息透露出去就麻烦了。再说昨日带回那些马匹，可能很多人都看到了。” “这确实是个麻烦，只能寄希望于他们昨日都在做工，不了解情况。” 王远说道:“只能如此了，稍后我问一下老李头，找个隐蔽之处，再带人先去建马厩，等晚上所有人都到齐了，我将士兵们叫到一起，杜伯伯带着人挑选马匹牵过去。” 杜如晦点点头:“好吧，只能这样办了。” 王远出去，找到老李头，问道:“老头儿，都通知下去了吗？” 老李头谄笑着说道:“都通知过了，但是大伙儿都不愿意休沐。” “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行了，回头我和他们说。我问你，附近可有地能藏马匹？你也知道，昨日我们缴获了四十匹马，若是被齐王知晓，肯定会要走，咱们先找地方藏起来。” 老李头沉思片刻，说道:“从西山翻过去，那里是一山谷，有一大片松林，非常茂密，若是将马匹藏进去，除非走近了，否则很难发现，哪怕马儿嘶叫，这边也听不到。” “嗯，走，随我去村西，记住，此事一定不要声张，若是传到齐王那里，全村之人恐将性命不保。” “是是是，小老儿知晓轻重。”老李头擦了擦额头冷汗。 他自然知晓私藏战马意味着什么，这年头战马可比人命值钱多了，如今形势所迫，不得不藏起来，平时若是私藏一匹，全村都得遭殃，更何况是四十匹。 别看平时进出县城都是用战马拉车，但那却是有齐王麾下真正的士兵，否则全村的人早被官府抓起来了。 两人来到村西，进入打铁作坊，院内到处堆着矿石，甚至有两堆颜色明显与铁矿不一样的矿石。 王远曾进入小镇查过资料，里面有钨矿、钼矿、锰矿等，特地让石铁匠他们筛选出来，将来可是大有用处。 来到房前，正在忙碌的众人都停下手头的劳作，纷纷拱手行礼:“小郎君来了。” 王远摆摆手，说道:“你们尽管去忙，我找赵石和陈杰说点事。” “诶。” 赵石这几天不用打造石磨，也跑过来帮忙。 两人跟着王远，来到一堆矿石后面。 王远站在两人身前，一人发了根烟，给他们点燃，自己也点了一根，深吸一口，说道:“这么多天你们两个干活都很卖力，我也看出来了，你们是真心想留下来，但是你们毕竟是齐王的人，其实真不用如此卖力，我也不会赶你们走的。” 两人连忙行礼，赵石说道:“小郎君不必多言，我兄弟二人是真心想跟着你，这些时日我等能够感觉出来，小郎君待我们是真的很好。” 陈杰接口说道:“是啊，我二人以前虽说是跟着齐王，可齐王哪里认识我等这般的小卒，就像那次军营打架，虽然看似齐王偏向我们，但若是他上前制止，根本就打不起来，而且还死了那么多兄弟。” “嘘！”王远连忙阻止他说下去，开口说道:“两位兄弟慎言，这些话就到此为止，若是传出去，一个议论皇子的罪名，你我都承受不住。” 赵石两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四周环视一圈，连忙说道:“是是是。” 王远暗暗发笑，能够看出，这两人确实已经心向自己，继续说道:“最近我得到重要消息，特来和两位说一声，希望你们尽早诀择。” “小郎君请明言。” “齐王要参与夺嫡。” 说完，王远静静地看着他们。 “嘶！”语出惊人，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都不蠢笨，虽然神色有些慌乱，但知道王远是想让他们表态。 “小郎君，我等该如何做？我兄弟二人都听小郎君的。” 王远点点头，说道:“以前齐王支持太子，如今却要夺嫡，恐将遭到太子与秦王的双重打压，而齐王的势力又最弱，八成会以失败告终，我们明面上是齐王的人，若是齐王失败，我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先吓唬住你们，再说该怎么做。 果然这两人此时已经吓的手足无措，两人抱拳说道:“我二人愿听小郎君吩咐。” 王远满意地说道:“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中立，等形势明朗了再说。” “嗯，只能如此了。” “那日赶走了两人，如今齐王都没有动静，只怕弟兄们之中还有齐王的眼线。” 王远这才说到正题上。 赵石摇头说道:“应该没有了，可能是那两人没敢回去报信吧。” 陈杰说道:“据我所知，其他兄弟都不知道来此是监视小郎君的，都以为是来看护齐王庄的。” “好，估计这几天齐王会派人过来，肯定会找你们问话，等回去告诉兄弟们，有些话千万不要乱说，连累了所有兄弟，你们知道齐王疑心很重，若是再将你们召集回去，参与内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是，我们晓得。” “好了，回去干活吧。” 李元吉损失那么多人马，就算不来取战马，恐怕也会派人来此调查。 先先在士兵们之中制造恐慌，到时有人问起，他们说话之前就会好好掂量掂量，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 这时两人赶着牛车过来送矿石，王远上前问道:“你们挖矿石的有几人？” “回小郎君，加上我二人，一共八人。” “好，你去叫他们先别干了，随老李头回去拿上几把斧子，再拿一些草绳，和我上山。” “喏！” 等了一会儿，八人带齐东西，跟着王远向西面山上走去。 一条小路，上面铺着铁矿渣，直通他们挖矿的地方。 此时炼铁还未形成规模，距离挖矿的地方还不远，将来若是建个炼铁厂，这座小山不知道会不会挖平。 第145章 小鸡仔 众人爬到山顶，王远回头看了一下。 整个小山村五六十间土房，另外还有五六十间空着的茅屋。 这就是自己建成的新手村，等练好级，便可出新手村闯荡了。 看向另外一侧，下面一个山谷，里面一大片松林，使这荒凉的冬季平添了一抹绿意。 王远挥手说道:“走，下去看看。” 走下山坡，来到松林旁边，四处打量了一下。 王远问道:“这附近可有野兽？” 一人说道:“没有，这附近的野兽早被大壮他们打光了，顶多有些野兔耗子。” 王远带头走了进去，里面郁郁葱葱，高大的松树遮天蔽日，中间一条小溪蜿蜒流出谷外。 确实没有大型野兽的痕迹，就连李大壮他们打猎都不来这里。 王远说道:“先去砍些手臂粗细的树木、枝条过来，围着这几棵大树和小溪做一些栅栏，我将放四十匹马到这里。记住，此事回去不要声张，若是被齐王知晓，我等恐将性命不保。” “喏！” 村民们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又不得不做。 一上午时间过去了，栅栏做好，里面放养四十匹马不成问题。 而且这里确实隐蔽，还有溪流，不用担心饮马问题，回头让人去割些草料，搬点粗粮来喂马就行了。 回到山顶上，又回头看一眼，在这里确实发现不了下面围着栅栏的地方。 王远说道:“等夜里吃完饭你们跟着杜公去牵马，一定小心一些，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小郎君请放心。” 这些人还是比较信赖王远的。 回到打铁作坊，外面刚好传来开饭的哨音。 众人一起来到食堂，吴小海他们去买酒的早已回来。 王远几人坐到专属桌子旁，方兴将饭菜端上。 王远问道:“马大哥和大山哥还没回来？” 杜如晦摇头说道:“没有，若是快马加鞭，也快回来了。” 众人此时都很担心，吃饭也没什么味道。 “小海哥，买了多少酒回来？” “五十坛。” “明日再买五十坛。” “成。” 吃完饭，让老李头将村民们召集在餐厅。 王远站在他们面前，开口说道:“从明日开始轮流休沐，老李头儿，这事儿你来安排，先休息一半人，四天后再休息另外一半。” “轰！”现场顿时乱哄哄的，仿佛炸锅了一般。 有人喊道:“小郎君，我等不需要休沐，我们要干活儿！” “是极！小郎君，我们要干活儿！”有人跟着起哄！ 王远骂道:“滚蛋！没那么多的活干！休完沐，我就该给你们发工钱了，到时我看到谁身上脏兮兮的，看我不拿鞭子抽你。再过些日子就过年了，你们拿着钱去逛县城，走亲戚，身上干干净净的，多有面儿？说不定还能领个婆娘回来哩！” “哈哈哈……”众人大笑，眼中却噙满了泪水。 王远小手一挥:“行了！就这么定了！赶紧回去干活儿！没事儿别来烦我！一群贱骨头，不骂两句不听话！” 说完就向门外走去。 杜如晦跟在身后，说道:“别人做工，像那些徭役都是能少干就少干一些，而这些人却是争抢着要做工，真让老夫涨见识了。” 王远叹道:“这些底层的人其实都很勤劳，只要对他们好，谁都愿意付出劳动。若是朝廷废除徭役制，改为发工钱，你看他们勤快不勤快？” 杜如晦摇头说道:“这不可能，朝廷哪有那么多工钱下发？” 王远笑道:“杜伯伯，我给你打个比方，朝廷若是要建造一个百万贯的大工程，召集一万民夫，十日建成了，若是给他们每人一贯钱，恐怕五日便可建成，而朝廷只付了一万贯，你说朝廷是赚了还是赔了？” “这……”杜如晦顿时语塞，陷入了沉思。 众人刚走到大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回头看去，正是马震和周大山骑马回来，众人心中一喜。 马震两人打马过来，跳下马来。 马震抱拳说道:“小郎君，一切顺利！” 王远笑道:“好，好。两位哥哥吃饭了没？方兴去给他们拿些饭食。” 马震连忙说道:“不必了，路上买了几个胡饼吃了，就是没有咱们的油渣饼好吃。” “哈哈哈……” “小海哥，把马送回去。两位哥哥先进去喝口水，休息一下。” “喏！” 马震两人各从马上解下一个包裹，跟着进入内院。 王小妮回屋做衣服，方兴留下帮忙泡茶。 三人点上烟，马震两人放下包裹打开，里面全是铜钱。 马震开口说道:“将尉迟将军送回府中，将军拿出一百贯铜钱，说是送给小郎君，做为疗伤的费用。我等不收，将军好像生气了，硬是塞给了我们。” 杜如晦笑道:“行了，若是不收，尉迟黑子那个脾气真会动怒。” 王远也笑了，说道“稍后放进库房吧，回头给将军送两坛好酒。” 马震问道:“小郎君真会酿造你说的那种好酒？” “当然，歇好了去找铁匠打造几件制酒工具。” “唧唧！” 众人正聊着，忽然传来两声细小的叫声。 寻声看去，只见一个鸡笼里母鸡旁边正躲着两只小鸡仔。 众人大喜，立即走过去观看。 “哈哈哈……竟然孵出小鸡了！” 那两只小鸡仔仿佛受到惊吓，躲在母鸡的羽翼之下，探头探脑地看着众人。 算算时间，孵化了二十多天了，也该孵化出来了，这些蛋里面还有鸭蛋和从自己小镇里拿出来的鸡蛋鸭蛋和鹅蛋，不知能不能孵化出来。 王远撒了一点粟米，笑道:“等这批小鸡长大，咱们就有源源不断的鸡蛋吃了。” 杜如晦说道:“不知道有多少公的，多少母的。” “公的养大了留下一两只，其余的杀了吃肉。” 众人一脸兴奋地看了一会儿，吴小海送完马回来了。 王远起身说道:“歇够了，去石铁匠那里。” 众人一起，来到打铁作坊，找到石铁匠。 王远问道:“石大叔，再打造一口大铁锅，另外还需要打造一根铁管，不知石大叔能否打造？” 第146章 象棋 石铁匠想了想说道:“要想打造规整很难。” 杨老四点点头说道:“难是难了点，但也不是不能打造。小郎君要打造多粗的？太细的恐怕不行。” 王远寻了一根木棍，说道:“中间大约这么粗细，外面越薄越好。” 拿着木棍在地上画了两个图，继续说道:“第一个带两个角，第二个是弯的，你们看，这两个哪个能打造出来，打造一个就行。” 杨老四和石铁匠眉头紧皱，都摇了摇头。 杨老四开口说道:“根本打造不出来，太细了不说，打造铁管要先打造一块铁板，卷起来缝隙卯住再用边锤打，这么细的铁管根本伸不进去铁砧。” 王远想了想，说道:“两位叔伯，我有个办法不知是否可行。” “什么办法？小郎君请说。” “这样，你们先打造一根铁棍，尽量打造的圆润一些，打成这个形状，再用铁板包起来打制，如何？” 两人眼睛一亮，杨老四高兴地说道:“此法可行，像这个弯的，完全可以打造，最后将铁棍抽出来即可。小郎君果然聪慧！” 王远笑道:“尽量打薄一些，规不规整不重要，重要的是缝隙不要太大。” 石铁匠拍着胸脯，说道:“小郎君放心，保证打造的密不透风。” “无妨，缝隙小点儿可以抹上树胶密封，如今工具基本够用了，这种铁管多打造几个，方便我以后更换。” “喏！” 这又不是现代先进工艺，那种直一些的或许可以做到，像这种弯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周大山要留下帮忙做工，被王远拉走了。 众人又回到内院，叫来方兴，王远在地上画了个图，问道:“方兴，做个这样锥形的锅盖，能办到不？” 方兴看了看，摇头说道:“咱们的工具做不成这样弯的木板。” “那好吧，还是做个平的吧。” “行。” 方兴刚要走，王远又叫住了他:“等一下，去叫狗蛋那群小孩，没事的去山上收集一些松脂，越多越好，回头我熬一些树胶。” “诶！” 方兴走后，王远说道:“大山哥，年前没有多少活了，不用去帮忙做工，让别人去做就是了。这几天跟着我和杜伯伯，帮忙跑跑腿，做些杂活，没事就歇着，来年我准备做个大生意，让你去管理。” 周大山说道:“小郎君，你太高看俺了，俺啥也不懂，才学会一些打造石磨的手艺，其他的啥也不会啊。” 王远笑道:“无妨，来年我准备在渭南县买座矿山，由你过去掌管，回头有杜伯伯安排人去帮你的忙。” “这……” “行了，找到婆娘一块儿给你安排过去！” “呃。小郎君，俺不是……” “啥？还要妾室？那可不能带过去，我得给你扣留在这里，省的你带着小妾跑了！” “哈哈哈……”众人大笑。 马震笑道:“放心吧，兄弟，你的妾室有哥哥帮你照顾！” “滚！” “哈哈哈……” 王远说道:“也就是去看着人做工，有什么难的，就这么定了！” 在这个时期，这些底层人物哪里能娶妾室，那只是大户人家才能有的，但妾室的地位很低，说送人就送人，说让他侍候别人就得去侍候别人，也就比普通婢女地位高些，除非妻子生不出儿子，妾室承担起传宗接代的责任，或者比较受主家和丈夫的喜爱。 周大山自然听出来王远的意思，这是说能让自己赚很多的钱。 于是点点头，说道:“全听小郎君的。” “好，这就对了，我保证，将来兄弟们都能腰缠万贯，全都变成土财主。”王远又开始画大饼了。 “嘿嘿嘿。”说的众人直乐。 王远问道:“接下来没啥事了，兄弟们在军中无事都做什么取乐？” 马震说道:“军中枯燥，也就是赌钱，不愿赌的投壶玩耍，喝酒睡觉，哪里有什么乐趣？” “那杜伯伯呢？” 杜如晦捋着胡须，说道:“老夫喜欢下棋、叶子戏、和象戏。” 王远陷入沉思，下棋，此时应该是围棋，这东西不会玩。 想到叶子戏，王远问道:“小海哥，那些吃剩的牛骨都哪去了？” 吴小海说道:“那些骨头大壮都放到房顶风干晾晒，说要留着做箭头。” 王远说道:“做什么箭头，有了铁匠做铁箭头不好吗？回头告诉他，那几根大腿骨给我留着。” “好嘞。” 象戏，象棋的前身，这个自己可拿手了，前世在军中可是经常玩，虽说水平不是顶级，但在自己那个旅可是没有敌手。 想到立即去做，找来木板和木块，一直做了一个时辰，才做出一副象棋。 长吁一口气，说道:“大功告成！” 杜如晦拿着一枚棋子，问道:“贤侄，你这象戏做错了吧。” 王远正在给一半的棋子涂墨，说道:“杜伯伯，此乃象棋，比象戏好玩多了，这才是男人该玩的游戏。” 另一半棋子因为没有别的颜色可涂，只能将就着用了。 杜如晦摸着胡子，说道:“这棋牌确实比象戏的多了不少格子。 王远说道:“来，我们进屋，我给你们详细讲解。” 众人将象棋拿进屋，围坐在小方桌旁。 王远将象棋摆好，杜如晦说道:“这个摆法很是新奇。比象戏多了个士，多了个象。将对帅，象对相，这很好理解，可是这两个炮是何意？” 王远说道:“这两个是炮，可以理解为投石车或者床弩，必须有架子才能发射，为了两方区分，我给写成石炮与火炮。炮在棋盘上行走与车一样，走直线，若吃对方的棋子必须要隔着一个棋子，就象是架子。” 王远将所有棋子的走法详细解释，并在棋盘上演示。 杜如晦很快便学会了，抚掌饶有兴趣地说道:“有趣有趣！里面还能包含战法策略，仿若领兵作战一般！贤侄，咱们先来上一盘！” 两人对坐，摆开阵势，厮杀起来。 马震几人围坐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没走几步，杜如晦便被王远一个双炮给将死了。 第147章 藏马 两人下了三盘棋，杜如晦渐渐摸出了门道，对王远的一些走法和招式也能活学现用。 王远将那些招式都给他们详细讲解。 又是三盘过后，两人都下的有来有回，十盘过后，杜如晦竟然还能偶尔赢上一两盘。 王远不由地感叹，果然不愧是房谋杜断中的杜断，再下几盘估计自己就不是对手了。 见杜如晦越下越兴奋，毫无疲惫之色，没有停手的意思，而一旁的马震几人一脸的跃跃欲试。 王远起身说道:“马大哥，你来陪杜伯伯下棋，我去食堂看看方兴是否做完了。” “好嘞！”马震兴冲冲地坐到王远的位置。 王远走了出去，先让杜如晦和几个臭棋篓子下，否则棋艺超过自己了怎么办？ 太阳快下山了，上山打猎的人陆续回来。 狗蛋带着几个小孩跑了过来，递给王远一个小布包。 “郎君，这是我们几个收集的松脂。” 王远打开看了一眼，足够这次用的了。 收了起来，问道:“狗蛋，你家大人回来了没？” 狗蛋说道:“阿耶未归。” 王远掏出一把糖果，说道:“拿去分了吧。” 狗蛋小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接过糖果，说道:“多谢郎君！” 说完，带着小伙伴们跑了。 这时，李大壮几人抬着一头獐子从山上下来。 王远等着他们来到近前，说道:“大壮叔，收获不错啊。” 李大壮笑道:“嘿嘿，还行。小郎君，今天发现了大物。” “什么？” “一头罴！” “罴！这可是好东西！”罴也就是棕熊，全身都是宝，王远继续说道:“记住千万别去招惹它，以你们身上的武器根本对付不了它。” 李大壮说道:“小郎君放心，我等晓得。” 王远点点头，说道:“如今不需要打造什么工具了，回头让石铁匠打造一些铁箭头和几副猎叉，你们带着也有个自保的武器，等开春山上杂草树木茂盛，危险增加，咱们多养些鸡豚狗彘等就够了，打猎就做些陷阱就行，别为了多打些猎物丢了性命。” 李大壮说道:“知道了。” 王远挥挥手，让他们离开，自己点了根烟，来到食堂。 方兴早就将锅盖做好，此时正帮着一些村民做小方桌和小板凳。 王远说道:“方兴，这些交给他们做，你做几个木箱。” 方兴问道:“小郎君，要做多大的？” 王远拿了根半米左右的棍子，说道:“长宽高都这么长，做上七八个，不用做盖子，敞口就行，回头将收集的锯末都送回去。” “诶！” 来到后屋，两个大火坑铺满了簸箩和坛子，每日源源不断地生出豆芽和酱油，甚至如今的大酱都吃不完，存了不少。 所有人肚子里有了油水，也不像一开始吃的那么多，而且人人脸上都有了红润，身体也强壮了许多，不再似以前骨瘦如柴的模样。 妇女们正在忙碌着，一口锅蒸着米饭，一口锅炖着汤，调料也就是精盐和酱油。 看来应该再增加一些调料的种类了。 到河边找到老李头，最近烧制出了水缸，这几个老头也专门多做了一些水缸的土坯。 随着土坯陆续干透，几乎每天傍晚都要在这里烧制一窑。 “老头儿，如今咱们的粮食多的吃不完，你找两个人去酿造醋。这不是烧制出来这么多的陶瓮吗，还有刚建成的空房子，直接拿去用就行。” 老李头咧嘴一笑:“嘿嘿，好嘞！” 说完立即去安排人，若是在以前，老李头绝对不会同意，如今粮食多了，心里也不慌。 王远回到内院，杜如晦几人下棋刚散场。 杜如晦一脸的意犹未尽，笑道:“哈哈哈，贤侄，他们三个的水平不行啊，轮流上阵，都被老夫杀了个片甲不留，若不是天光太暗，老夫眼神不好，才被偷了两局。改日贤侄再和我对局，保证你也不是老夫的对手。” 王远笑道:“行，改日定和伯伯杀个尽兴。” 说完，看向马震三人，正色说道:“一会儿你们做几个火把，吃完饭跟着杜伯伯走，去挑选四十匹马，叫上挖铁矿的那几人，他们知道去哪里。” “喏！” “杜伯伯，天黑山路不好走，你就在铁匠作坊等着就行。” “成。” 王远将狗蛋他们采集的松脂给了马震，三人立即出去制作火把。 看了看鸡笼，此时已经孵化出来七八只小鸡了，撒了些粟米，便和杜如晦喝了会儿茶。 直到外面响起了哨音，两人来到食堂吃饭。 吃完饭，王远给杜如晦使了个眼色，起身找到李松。 “李松，去将兄弟们召集起来，去我那内院，我有事情交待。” 李松应道:“喏！” 王远和方兴兄妹回到内院，方兴将一个刚做好的木箱放进王远房间，接着又回去取锯末。 很快，李松几人帮忙，拿回来四麻袋的锯末，方兴点上油灯。 士兵们陆续进来，王远看了眼都穿着灰色唐装的士兵，笑道:“这身衣服穿着挺精神的哈！穿着暖和不？” “暖和！”李松大叫。 “哈哈哈……”众人大笑。 王远拍了拍李松的肩膀，说道:“你的衣服当然暖和，里面塞的羽毛吧？” 李松笑道:“嗯，本来想塞兔毛，但抢不过他们。”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王远压了压手，说道:“兄弟们跟我来此二十多天了，再过几天就满一个月了，到时我给你们发工钱。” “好！好！好！”众人大叫。 “这么多天，兄弟们都辛苦了，最近村里也没有什么活计，今日我跟乡亲们说了，让他们分批休沐，所以兄弟们从明日开始，也分批休沐，先一半兄弟休息四天，四天后另一半再休。怎么样？兄弟们开不开心？” “开心！” “哪些兄妹先休，哪些兄弟后休，李松，由你来安排，兄弟们有想先休沐的找他就行。” “喏！” 见士兵们脸上带着兴奋，王远说道:“休沐期间，想去哪里玩耍，我不管，但是千万别给我惹事，知道了吗？” “知道了！” 第148章 休沐 王远说道:“若是有想去县城玩耍的，记得将身上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别让人说咱们齐王庄出来的都是些泥腿子！” “哈哈哈……”士兵们又是一阵大笑。 “兄弟们身上可还有钱？若是没有，可以先预支工钱。” 众人纷纷说道:“都有，都有。上次分的军饷兄弟们都没花。” 王远正色说道:“行，若是不够花了，尽管过来找我或者杜公支取。别到时逛青楼没钱被官府抓了，我可没脸去领人，真丢不起那人！” “哈哈哈……” 李松大声说道:“放心吧，小郎君，兄弟们都还要攒钱娶房婆娘哩！” “你确定不是攒钱娶小妾？” “哈哈哈……” 王远沉声道:“咱们这里吃穿住行都不用花钱，你们也就买些日常用品，花不了几个钱，还是把钱攒着好，到时回家多多孝敬父母，有婆娘的养家糊口也宽裕一些，没婆娘的有钱了也能娶个好婆娘。兄弟们出门在外，家中的亲人可都还在记挂着你们，惦记着你们是否挨饿，是否受冻，担心你们千万不要战死沙场，千万不要受伤。” “若是将来你们回到家乡，骑着高头大马，马背上驮着两大包的银钱，兄弟们，你们说，街坊邻居会怎么看你，家人会怎么看你？” 现场顿时变的鸦雀无声，士兵们都陷入了沉思，有的已经热泪盈眶。 一个士兵哽咽地说道:“小郎君，小的家中有一老母，可否能接过来，将来返乡，小的想留下来。” 王远想了想，说道:“接过来我当然欢迎，但是家中的田地千万别卖了，可先让邻里帮忙打理，我怕你一旦留下来会和乡亲们一样变成了非编户，影响了将来成家立业，你们不像我和马大哥几人，有正常的官府文牒，如今方兴兄妹还是非编户呢。” 士兵们点点头:“小郎君言之有理。” 看来很多人都想留下来，王远指了指周围，说道:“兄弟们都知道，周围这么多荒山，来年咱们就开荒，只要哪位兄弟愿意留下来，或者将家人接过来，我保证，所有人都有田种，我还要开各种店铺，建各种作坊，不愿种地的可以去那里做工，保证各位都能赚的盆满钵满。” “至于各位户籍问题，我会时常去县衙沟通，到时咱有钱了，谁还在乎户籍？咱拉着铜钱将县衙给他埋了！” “哈哈哈……” “将来圣人怪罪下来，咱就说，圣上啊，你看这县衙建的也忒小气了，兄弟们出钱帮你老人家扩建一下县衙。圣人肯定会说，谢谢你啊！” “哈哈哈……” 士兵们拍着大腿哈哈大笑，有的甚至笑岔了气。 算算时间，马匹应该已经牵到西山另一面了。 王远挥挥手，正色说道:“好了，我最后说的话可别给我传出去，若是有人说咱背后议论当今圣上，咱们兄弟一个都跑不了。” “小郎君放心，此言兄弟们自是不敢传出去的。” 王远点头，说道:“行，兄弟们若是去县城，可以让李松那几个常去的兄弟带着，去咱们的拉面铺子吃饭，不用花钱，记得少吃点，紧着便宜的吃，不准带外人过去，否则把本郎君吃穷了，以后可没钱给你们发工钱。” “哈哈哈，兄弟们晓得！” “好了，兄弟们都回去休息吧。李松，明日安排好休沐，以后咱们有活就做，没活就休息。” “喏！” 士兵们鱼贯而出，内院顿时清静了，这一会儿，笑声不断传出，引的回家的村民们不时地向这边观望。 村中渐渐的恢复平静，黑暗之下，四十匹精壮战马被藏到西面山谷之中。 王远回屋，将孵化出来的小鸡仔捉出来，放进木箱之中，再放进去一碗清水，撒了点粟米。 时间不长，杜如晦和马震几人回来。 马震说道:“小郎君，一切顺利。” 王远点点头:“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 一夜无话，第二日吃过早饭，村中仿佛热闹了许多。 干活的人少了一半，村中来往走动的人多了起来。 有的躲在家中烧水洗澡，有的到河边浣洗衣物，整个村庄仿佛有了活力。 不时的有村民找杜如晦支取工钱，杜如晦将名字记下，每人发了三贯铜钱。 这是王远提前与杜如晦商量好的，每人三贯钱，一些干活好的可以给到五贯，连那些小孩子都给发两贯，这么高的工钱，在这个时期可是绝无仅有的。 还有几个士兵找到杜如晦，让他代写家书，大多是询问家中的情况，和征求一下家人意见，是否愿意迁来齐王庄。 马震几人和卖豆腐的赶着马车进城，一些士兵和村民们也跟着，坐着马车进城逛逛。 偶尔还有人结伴进城，让他们赶车或者骑马都不愿意，反而说步行更有乐趣。 王远来到河边土窑找到老李头，问道:“老头儿，可否安排人去西面喂马？” 老李头谄笑道:“小郎君放心，已经安排一对父子两人过去了。” 王远点点头，说道:“好，告诉乡亲们，若是齐王派人过来，管好自己的嘴，不要胡言乱语，别连累了全村人丢了性命。” “小老儿已经交待下去了。” “去让狗蛋他们再去山上采集一些松脂，稍后我有用。” “诶！” 来到食堂，方兴又做好了两个木箱，王远拿到内院，放到原先杜如晦住的侧房。 杜如晦忙完，拉着周大山和吴小海两人跑到自己屋里面，喝着茶，下着棋。 王远回屋见状，不住的摇头苦笑，这老家伙竟然迷上了下象棋，连带着其他人也跟着着迷了。 自己进屋三人连头都不抬，双眼都紧盯着棋盘。 王远检查了下鸡笼，发现又孵化出来几只小鸡，而且还有两只小鸭，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不知道那几个鹅蛋能不能孵化出来。 将小鸡小鸭抓进木箱，倒了点清水，撒了些粟米。 看着里面的小家伙毛绒绒的，煞是可爱，在炉子边比较暖和，一夜过去，都没有出现问题。 第149章 蒸馏装置 “将军！”忽然，杜如晦大叫一声:“哈哈哈，老夫又赢了一局。” 说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道:“贤侄，来，陪老夫下一盘。” 王远摆摆手，说道:“杜伯伯，你们下，我还有事。” 吴小海问道:“小郎君，可要我等帮忙？” “不用，我只是去铁匠那里看看，昨天让他们打造的东西好了没有。” 就在这时，王小妮拿了套衣服走了进来，笑着说道:“杜伯伯，小妮给你又做了一套衣裳，回头你换下来，我帮你洗洗。” 杜如晦笑道:“哈哈哈，小妮真乖，衣服伯父自己洗就成，天冷别冻着了。” “没事的，杜伯伯，尽管交给小妮就行。” “好吧，等吃完午饭，伯父再换。” 王小妮放下衣服，就看到了木箱中的小鸡小鸭，顿时双眼冒着星星，趴在箱子边观看。 王远笑着问道:“小妮，喜欢这些小鸡小鸭不？” “喜欢。” “那将它们交给你了，能不能养好？” “小郎君，当真给我养？” “当真！” “嘻嘻，保证能养好！” “好，你拿回去吧，以后孵化出来的都交给你了。如今天冷，千万别让它们冻着了，否则会冻死的。” “多谢小郎君，小妮知道了，以前还养过哩！” 王小妮将木箱抱起来，搬回自己的屋子，这小丫头，不怎么爱说话，看着总是那么令人心疼。 王远心中一动，想到上午看到一群村民在河边洗衣服，用的都是草木灰，看来是该将肥皂制作出来了。 “小海哥，去拿些草木灰来，像制作蓬灰水一样，过滤一些草木灰水。” “喏！” 周大山也站了起来，想跟着去帮忙，杜如晦问道:“贤侄，需要老夫帮忙吗？” 王远笑道:“没什么，就是很简单的事，杜伯伯若是感兴趣可以看看，若不感兴趣，尽管和大山哥下棋。” 杜如晦想了想，便拉着周大山又坐下来，说道:“大山，陪老夫继续下。” 看来杜如晦下棋的兴趣比什么都大，殊不知就因为这次没有跟着去看，错过了一个赚钱的大生意。 王远来到铁匠作坊，石铁匠正在打造铁管，已经快要成形，一旁放着一口大铁锅，看来是刚打造完成。 “石大叔，技艺越来越精湛了，这么快就打造一口锅了。” 石铁匠笑道:“有师兄指点，加上石头和陈杰帮忙，自然快了些。” 王远说道:“好，铁锅我先拿回去，铁管打造完，让陈杰送过去就成。” “好嘞！” 将铁锅拿回内院，再去磨面作坊要了些麸子。 王远用竹条做了个篦子，架到铁锅上，锅中加水，放到炉灶上，锅内铺上一层麻布，倒上厚厚一层锯末和麸子，盖上锅盖，生火蒸上。 正在过滤草木灰水的吴小海问道:“小郎君，蒸锯和麸子末作甚？喂鸡吗？” 这么些日子，吴小海也学会了称雉为鸡。 王远扔了根烟给吴小海，说道:“不是，蒸一下锯末和麸子有大用，以后你就知道了，咱们全有源源不断的蔬菜吃了。” “哦。” 两人抽着烟，坐在板凳上，闲聊着。 每过一个时辰，王远便揭开锅，招呼吴小海，两人将蒸好的锯末麸子抬下来，放到一旁晾凉，然后继续蒸下一锅。 直到马震几个收账的和卖豆腐的回来，并且又拉回两车酒水，杜如晦登记入库，外面响起了哨音。 吃过午饭，狗蛋送来一些松脂，王小妮将杜如晦换下的衣服拿去浣洗。 马震加入了杜如晦的战局，周大山帮忙蒸锯末和麸子。 王远去裁了一些布帛，连同晾凉的锯末拿到另一间侧房。 进入小镇，拿出一堆大腿粗细，半尺左右的圆柱体，将外面的塑料薄膜剥去，包上布帛，放到一个木箱中。 剩下几个掰碎，原来里面也是锯末麸子之类的东西，连同晾好的锯末混合均匀，同样用布帛包紧，放进木箱中，敞口向上，放到小火炉旁，离开一定的距离，小火炉生上木炭。 所有锯末蒸完晾凉，一共装满了六个木箱，。 端了些清水洒上去，再蒙上一层布料，等明日看看，若是第一个木箱能发芽，那其他的也就没有问题了。 见周大山和吴小海都在好奇的看着，王远说道:“等明日早上来看看，若是有发芽的，你们就每日常来加木炭，并往木箱中洒点水。” “喏！” 烧炭的屋子比较干燥，若不时常洒水，箱中的锯末恐怕很快就会烤干。 陈杰走进内院，开口说道:“小郎君，一根铁管做好了，石铁匠让我送来。” 王远问道:“放下吧，今日怎么没有休沐？” 陈杰说道:“让赵石先休，过几日我再休。” “成，回去忙吧。” “喏！” 王远拿起铁管，检查了一下，铁管上遍布鱼鳞状敲打的痕迹，虽然不是太规整，却也能用，缝隙连接的很细，应该不会漏气，为防万一，还是要刷一层松油。 用瓦罐将松脂熬化，刷到缝隙上。 锅盖上钻了个孔，将弧形铁管一端缠上一些麻布插进孔中，一个简易的蒸馏装置便做好了。 现在先试试看效果如何，王远说道:“大山哥，去搬两坛酒来。” “好嘞！” 王远将铁锅架到炉灶上，让周大山将两坛酒全部倒进锅中， 添上干柴，周大少拉动风匣子，开始烧了起来。 铁锅边上围了一圈麻布，盖上锅盖，锅盖上再压上两块大石，可以使锅边保持密封。 铁管另一端放到酒坛内，酒坛高度不够，放到一个长凳上，坛口半盖着一块木板，铁管中间用麻布包了些冰块缠上。 很快锅开了，王远说道:“大山哥，不用拉风匣子了，小火就成。” “好嘞！” 王远盯着酒坛子，很快里面便传出滴水声。 王远凑近闻了闻，心中一喜，兴奋地说道:“成了！” 周大山和吴小海齐声问道:“小郎君，什么成了？” 王远神秘地说道:“来，你们都闻闻。” 两人凑上前，闻了闻，吴小海说道:“好浓的酒气。” 周大山问道:“好香的酒，小郎君，莫非这便是你所说的那种好酒？” 第150章 喝酒吃烧烤 王远说道:“不错，但还是差一些，若是再烧一遍就差不多了。” 王远拿起一个陶碗，用木勺舀了半碗。 碗中的酒水清澈透明，闻了一下，酒香浓郁。 浅尝了一下，大约二十多度，这还是刚出来的酒头，随着时间长了，后面出的酒估计也就十几度。 周大山咂巴了下嘴，问道:“小郎君，如何？” 王远见他们两人眼巴巴的，笑道:“都尝尝，别大口喝，小口抿一下就行。” “好咧！” 周大山接过碗，吸了一小口，皱眉苦脸的咽下去，长吁一口气:“哈！够劲！” 吴小海伸手说道:“大山哥，快，给我尝尝。” 周大山向后一躲，眼睛一瞪，说道:“小郎君说了，小孩子不能饮酒！” “胡说！小郎君说不足十四岁不能饮酒，我都十八了！” 两人顿时打闹起来。 “嘘！”王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向自己房间指了指。 两人顿时停下手来，都知道最大的酒鬼正在里面下棋呢。 三人立即悄无声息的忙活起来，周大山帮忙继续蒸馏酒水，吴小海喝了两口酒，满脸通红地过滤着草木灰水。 二十多坛的酒水加到了锅中，最后剩下的满是酸味的残渣倒出来，残渣虽然粘稠，没有蒸干，但里面已经没有酒了，用这些东西喂猪，肯定能长膘。 铁锅刷净，将蒸馏出来的酒水再次倒进去，进行第二遍蒸馏。 酒头专门装了一坛，这便是第二锅的头道酒。 王远尝了一小口，感觉大约五十多度，不足六十度，但已经有那味儿了。 王小妮洗完衣服回来，闻到满院的酒香混杂着酸臭味，捂鼻皱眉说道:“几位哥哥，你们在做什么？这气味太刺鼻了！” 周大山偷眼看了下王远的房门，见关的严严实实，小声说道:“妹子，回屋关闭门窗，气味很快就散了。” 王小妮狐疑地看了眼三人，见他们一本正经的样子，便不再多言，将洗好的衣挂上晾晒，回屋关好门窗，不再出来。 蒸馏出来四坛酒，封好坛口，放到厢房，两盆残渣让周大山两人端去喂猪。 铁管和锅盖取下来，铁锅洗刷干净，放到一旁。 架上平底锅，烧干后，挖了几块荤油放进去，全部融化后，取下晾凉。 院中顿时没了酒味，变成了荤油的香味。 周大山两人回来后，说道:“去将大牛两人叫来，再割三十斤肉一并带回来。” “喏！” 两人走后，王远伸手放到荤油上方，感觉大约五六十度。 倒了半盆的草木灰水，将荤油慢慢倒进去，并用小木棍不断搅拌。 盆中液体慢慢变的粘稠，便停下搅拌，放到一边，盖上一块木板。 这时，周大山和吴小海带着姚大牛与李银柱进来。 每人手中提着一条冻的硬梆梆的肉条。 姚大牛两人躬身说道:“师父。” “嗯，今日你们二人休息，趁此机会我再教你们一道美食。” “多谢师父！”两人大喜。 “你们拿的什么肉？” 周大山说道:“羊肉和鹿肉。” 王远点头说道:“先用温水泡上解冻。大山哥，小海哥，你们先帮忙削竹签，回头串肉串。” “好嘞！” 王远教姚大牛二人调制葱姜水和各种腌肉调料。 等肉能切动了，众人一起动手，将肉切成小块，加入调料酱油腌制起来。 天色渐暗，杜如晦打开门，走了出来，大笑道:“哈哈哈，老夫下了一下午，一盘没输！” 王远恭维道:“杜伯伯棋艺精进，改日定领教一番。” “好！贤侄，如今你的棋艺可不一定能下过老夫！” “杜伯伯之才，学习之快，小侄甘拜下风。” 杜如晦看到了盆中腌制的肉和周大山西人削的竹签，问道:“贤侄，这是做何种美食？” “烧烤，也就是炙肉的一种，小侄准备在拉面铺子加入烧烤，因此想今晚先让杜伯伯尝尝，看看是否可行。” “善。” 马震打量着周大山两人，疑惑地问道:“大山，小海，你们两个是不是偷喝酒了？” 此时的两人满脸通红，呼吸都带着酒气，一眼就能看出来。 他们都没有喝过这么高度的酒，才喝了几口就有些醉意了。 “嘿嘿嘿……”两人傻笑着。 王远说道:“我刚制作了几坛酒，稍后给你们尝尝。你看他二人，只是尝了几口，便成了如此模样，估计一碗就醉了。” “哈哈哈。”马震嘲笑道:“这两个怂货，两口酒就如此不堪！” 周大山说道:“马大哥，休的嘲笑我等，我估计你也就是一碗的量。” “切，瞧不起谁呢！” 杜如晦一脸狐疑地看着他们，王远只是摇摇头，笑而不语。 见肉腌制的差不多了，王远便坐下来教给他们串肉串。 方兴回来也加入进去，人多很快便串完了。 洗净手，听到外面传来哨音，王远说道:“方兴，小海哥，去食堂拿些饭回来，咱们就在这里吃。” “好嘞！” “大牛，银柱，你们两人先看着，其实烧烤很简单，关键是掌握好火候。” 没有烧烤炉子，只能在炉灶上烤。 上面架上两根木棍，抓了把肉串在上面铺开。 王远不时地翻动肉串，很快肉串便烤的滋滋冒油，香味弥漫开来。 此时若是撒上辣椒粉和孜然，那味道才好呢。 方兴两人将饭菜放到屋里，王小妮也出来了，众人围了一圈，盯着炉灶上的肉串，不断地吞咽口水。 肉串烤好，一人分了一串，王远说道:“都尝尝。” 王远也尝了一串，是羊肉的，味道一般。 自己吃着一般，但别人吃着却是美味。 “太好吃了！” “真香！” 众人吃的赞不绝口。 王远又烤了一把，说道:“大牛，交给你们两个了，注意别烤糊了，烤完进去吃饭。” “多谢师父。” “大山哥，去把最外面的那坛酒拿来，咱们喝酒吃烧烤！” 周大山满脸兴奋:“好嘞！” 众人进屋，肉串放到碗里，周大山给众人倒上酒。 王远说道:“方兴和小妮还小，就不要喝了。” “诶。” 一股酒香飘散开来。 “像水一样，好清澈的酒！” “好浓的酒香！” 第151章 酩酊大醉 众人好奇地看着碗中的酒水，惊奇不已。 这个时期的酒水虽然有浊酒清酒之分，但清酒却没有这么清澈的，而且气味也没有这么香的。 王远端起酒碗，诡异的一笑:“杜伯伯，各位哥哥，请！” 马震说道:“饮胜！” 说完就猛吸了一大口。 王远轻抿了一口，便放下酒碗。 杜如晦精明地看了看马震，又看了看王远，再看看周大山和吴小海，自己小喝了一口。 顿时，那双丹凤眼一挤，憋了好一会儿，才长呼一口气，大呼一声:“好酒！” 王远戏谑地看着马震，周大山和吴小海都抿了一口，也不说话，都盯着马震。 只见马震又眼瞪的像铜铃，脸憋的通红，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咳咳咳，啊，好烈的酒！” “哈哈哈……” 见马震那涕泗横流的凄惨模样，众人大笑。 这坛酒是最后蒸馏出来的，估计也就三十多度，但也足以成为好酒之人的大杀器了。 王远笑道:“马大哥，吃口肉串，压一压酒劲。” “好嘞！” 周大山调笑道:“马大哥，俺看你的酒量也不咋样啊，估计也就是一碗的量！” 马震眼睛一瞪，说道:“瞧不起谁呢！方才是没注意，呛了一下，咱们再来，看老子不把你喝趴下！” “好！来！胜饮！” 马震再也不敢大口喝了，也学着王远小口抿。 杜如晦抿了口酒，问道:“贤侄，你这烧烤非常美味，酒也是老夫见过的最好的酒，堪称仙酿，不知你打算如何售卖？” 王远说道:“烧烤我打算放到拉面铺子里售卖，至于这酒水，如今还是不要出售，等来年开间酒楼，放到酒楼中售卖。” 杜如晦点点头，说道:“也好。不知这酒一日能出多少坛？” 王远想了想，说道:“也就能出七八坛，而且档次不同。” “哦，那我们所饮的这种可算几档？” “我制作的酒水可分为七个档次，这种最多算五档。” “嘶！”众人震惊的问道:“五档？那一档会是何种味道？” 王远笑道:“行了，以如今的技术，最多能制出三档的酒来，一档二档恐怕还要再过几年，若是细分每档还要再分几个品级，回头我想办法多做几种。” “善！” 几人边喝边聊，肉串全部上完，八仙桌上没有位置了，王远便让姚大牛二人坐到一边方桌旁吃饭。 这两人天赋还可以，拉面手艺学的比姚二牛和李金柱快，烧烤学的也不错，除了开始烤的几串有糊的，后面烤的越来越好。 若是人品没有问题的话，将来多开几家拉面铺子，完全可以交给他们来打理。 “大山，倒酒！” 马震一碗酒喝完，大声喊道，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周大山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给众人倒酒。 王远摆摆手，说道:“我不喝了，这一碗就够了。” 自己才喝了半碗，就感觉有些头重脚轻，头脑眩晕。 这具身体自从自己占据，只喝过几碗普通酒，可能以前连酒都没喝过，对酒精的耐受度太低了。 若是在前世，这种三十多度的酒，自己喝一斤才能有这种感觉。 看来自己的酒量还是得练啊！ 一碗酒喝完，再看其他人，马震手舞足蹈，嘿嘿傻笑，周大山趴在桌子上，嘴里嘟囔着什么，吴小海也趴在那里，打起了呼噜。 杜如晦看似正常，却眼神呆滞，拿着一根竹签，放在嘴巴里嗦来嗦去。 王远真怕他一不小心，竹签戳到喉咙。 夺下杜如晦手中的竹签，甩了甩昏沉的脑袋，说道:“方兴，小妮，将杜伯伯扶回去。” “诶！” 两个小家伙在姚大牛的帮忙下，才将杜如晦扶起来，向外走去。 “大牛，银柱，把他们三个背回去吧。” “喏。” 姚大牛在李银柱的帮忙下，才将马震背了起来。 马震兀自喃喃地说道:“来……大山……我……还能饮！再……再来……” 周大山和吴小海倒是老实，很快便背了回去。 王远躺到胡床上，盖上狐裘，感觉头脑眩晕的厉害。 方兴兄妹回来，与姚大牛二人一同收拾完残局，炉中加了些木炭，便也回去休息了。 忽然感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想不到一碗不足半斤的白酒就让自己酩酊大醉。 王远爬起来就要冲出去呕吐，忽然心中一动，出现在小镇之中。 顿时感觉一阵神清气爽，头脑清醒了过来。 再次出现在外面，眩晕感和呕吐感已经消失。 想不到这小镇还有这个作用，再也不怕与人拼酒了，自己一个闪现，什么酩酊大醉，那都不是事儿！ 第二天一早，王远去看了下木箱中的东西，第一个木箱中已经看出发芽了，再洒了些清水。 和方兴兄妹练完拳，马震三人才姗姗来迟。 王远调笑道:“三位哥哥，今日怎么才来？” 三人满脸羞愧，马震说道:“那酒属实太烈了，如今我还头痛哩！” 这时杜如晦也来了，身上穿着刚来时的那件粗布麻衣。 王远笑着问道:“杜伯伯，怎么换了这身衣服？” 杜如晦老脸一红，说道:“惭愧，老夫昨晚回去，呕吐了一身，刚换的新衣，全都污了。” “哈哈哈……” 众人大笑，杜如晦更是羞的无地自容。 王远笑道:“小妮，昨日给杜伯伯洗的衣服挂到炉子边上，一两个时辰就烤干了。吃完饭将杜伯伯换下的衣服拿去洗洗。” “诶！” 杜如晦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都是些腌臜物，老夫自己洗就成。” 说到洗衣服，王远想起来昨天做的东西。 到棚子下面墙角处，将陶盆上的木板拿开，露出里黄褐的物体，看着有点像冻僵的荤油。 伸手摸了摸，滑滑腻腻的，皂化的很好。 用匕首割下巴掌大的一块，递给王小妮，说道:“小妮，以后洗衣服就用这个，比草木灰皂角什么的好用多了。” 王小妮问道:“郎君，此乃何物？” “我称之为肥皂，我教你如何使用。” 说着拿起一块脏抹布，浸湿后，擦上肥皂，轻轻揉搓，再用清水?洗几下，拧干后，干干净净的。 第152章 发工钱 其他人没有在意，但王小妮以前经常洗衣服，看到王远洗抺布的动作，便知道用肥皂洗衣服轻松多了，不用木棒敲打也能洗的非常干净。 这时，外面响起了哨音。 众人便一起来到食堂，吃饭的人少了许多，看来是有休沐的人没有回来，或者在家中睡大觉。 吃完早饭，王远找到石铁匠，让他打造几个烧烤炉子。 提心吊胆地过了几天，李元吉并没有派人过来。 王远和杜如晦也很纳闷，时常提及，总感觉可能有大事发生。 县城中的拉面铺子，生意也渐渐稳定下来。 姚大牛四人的拉面手艺也已经纯熟，一个人便可忙活下来。 王远适时地将烧烤安排上去，同时也加上了酒水，而酒水只是普通的浊酒和清酒，并不是自己蒸馏出来的。 顿时生意越发的火爆，甚至午时都有人去吃饭。 杜家本来就有酿酒作坊，因此铺子里的酒水基本都是从杜家运来的，这也间接的使杜家增加了利润。 杜如晦每天最高兴的就是数钱，登记入库，算算利润，除去开销，光是自己那份，一个月将近五十贯，这简直比当朝一品大员的俸禄都高。 自从喝过蒸馏酒，杜如晦甚至在想，要不要将家族中的酿酒作坊拿出来，与王远会伙制作蒸馏酒。 但家族中并不是自己说的算，酒引不可能随意便可拿出来，而王远也并没打算现在就开始大量制作蒸馏酒，因此暂时搁置，容后徐徐图之。 休沐时间过去了，除了在拉面铺子做工的，所有人都休息了四天。 这天用过早饭，将所有人召集在食堂，杜如晦带人抬来数箱铜钱。 王远站在前面，说道:“乡亲们，兄弟们，今日本郎君将大伙儿召集起来，便是要给你们发工钱了，开不开心？” “开心！” “高不高兴？” “高兴！” 见众人扯着嗓子大喊，王远歪嘴一笑，说道:“你们高兴的太早了！接下来咱们可没活干了，除了几个作坊和店铺，你们都没什可做的了，那么也就是从下个月，你们的工钱就要减少了。” “轰……”现场顿时一片嘈杂。 老李头顿着拐棍儿，说道:“小郎君，我等以后不要工钱都行，这一个月才做了二十几天，发我等三贯钱，都赶的上出外做工一年的工钱了，来年都能过上好日子。” 王远说道:“你可拉倒吧，谁敢保证所有人都无病无灾的，若是遇到天灾人祸怎么办？没事的可以去几个作坊帮忙或者去帮忙挖矿，也可以去多砍些柴火，或者去多打些猎物，除夕咱们也能多吃些肉。” “也不用像前些日子那么累，随意做点都行，做事一定要注意安全，别受伤了还要花钱医治。行了，多余的我也就不说了，下面由杜公给你们发工钱，前几天支走工钱的就别在这里现眼了，赶紧走吧！” “哈哈哈……” 杜如晦拿着自己制作的账本，坐到一张八仙桌旁，马震几人帮忙发着工钱。 王远点了根烟，坐到一旁观看。 先发给村民们，老李头带着几个老头儿围住王远。 “小郎君，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工钱是不是发多了？快快收回去！” 王远斜眼瞥了老李头一眼，说道:“什么发多了？不多，要是搬不动找俩人帮你们搬回去。” 老李头小三角眼眯成了一条缝，说道:“你看狗蛋那几个娃儿都发了两贯钱，这就不说了，我们几个半截都埋进土里的老家伙没做什么，怎的都发了五贯钱？小郎君快快收回去，我等不要钱都行。” 王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瞪:“你还知道半截都入土了？若是生个病我可没钱给你们医治！再说了，再年开春还指望着你们指点乡亲们开荒哩，等新粮下来我就不给你们发工钱了，改为发粮食，食堂也不免费供应，想吃食堂就得花钱。” 扑通一声，老李头便跪下了，其他几个老头见状也都跪下了。 “呜呜呜，小郎君，往年冬天全村总有人冻死饿死，自从你来了，乡亲们吃的饱穿的暖，而且还是一日三餐，今年没有死一个人，小郎君就是全村人的再生父母啊！” 又一老头哽咽地说道:“是啊，以往外出做工，一年都不一定能赚两贯钱，如今我等才干了不足一月的活，而且都是给自己做的，我等怎敢再接受工钱？” “乡亲们，我等都是给自己干活，怎敢要工钱，快快都把铜钱退回去！” 给工钱都不要，是不是傻？连杜如晦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王远站起身，左手掐腰，右手指着那几个老头儿，怒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发工钱啊？要不是齐王让我留在这里，我才懒得理你们。来年还要上缴百亩的收成，告诉你们，开春若是不给我开出千亩荒地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你们以为我为何发工钱，告诉你们也无妨，这么些钱我那里装不下了，回头我还要在村里开杂货铺，铁匠打造的工具什么的也不免费，食堂吃饭还要花钱，你们那几个钱早晚还要给我吐出来！” “李松！带几个兄弟把这几个老头儿给我赶出去！把他们的钱给我扔他们家院子！” 李松左右瞅瞅，没有动弹。 王远沉声说道:“还不快点！” “喏！” 李松点了十几个士兵，架着那几个老头儿，拖出餐厅。 抬着他们的工钱，一家家的扔进他们的院中。 老李头几人在门外兀自叫喊着:“小郎君！小郎君！不可啊！不可啊！” 看到李松几人堵在门口，不敢进去。 王远看着那些抹着眼泪的村民，喝斥道:“赶紧领了工钱滚蛋！谁在咋咋呼呼的，看我不拿鞭子抽他！” 说完，点了根烟走了出去。 老李头一见，扔下拐棍，抱住王远的双腿，哭喊道:“小郎君！不可啊！如此多的钱，我等受之有愧，不敢领受，否则会天打雷劈的啊！” 王远挣出一条腿来，一脚将老李头端翻在地，骂道:“你个老家伙，咋不劈死你呢？” 第153章 制作麻将 见老李头趴在地上哇哇大哭，其他几个老头也跪在一旁，王远气不打一处来。 厉声喝道:“滚！钱不要你们可以扔了！一个个的，真烦人！” “大壮叔！狗蛋！赶紧把你家大人拉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说完，王远背着手，回了内院。 李松上前劝说道:“李老丈，回去吧，小郎君宅心仁厚，别辜负了小郎君的一片心意，将来小郎君卖的东西，你多买一些，不就将钱又还给他了吗？” 老李头摇头说道:“那能一样吗？小郎君的性格，若是买了东西，东西一定让我们带走，而且还会不让我等多买。” 另一老头说道:“小郎君一定是天上的神明下凡，来拯救我等的。” “不错。” “回头一定给小郎君立个长生牌位。” “大善！” 发完工钱，赵石和陈杰两人到内院找到王远，说道:“小郎君，当初说好的，每人只发一贯钱，剩下四贯全部分给兄弟们，可是如今四贯钱已经分给了兄弟们，但为何给我二人一人三贯？而且那次打架说好的，每人再扣二百文。” 王远说道:“这一个月来，我见你们勤勤恳恳，脏活累活抢着干，而且从来不打折扣，因此决定多给你们一些赏钱。” 两人立即行礼:“小郎君，我等愧不敢受！” 王远那个郁闷，这些人都是什么毛病，给钱都不要。 “行了，给你们就拿着，快除夕了，若是需要什么物品，跟着兄弟们去城里采买，出门在外，对自己好点，别让亲人在家中担忧。都回去吧！” 两人向后退了两步，到了一个安全距离，扑通一声跪下，重重磕了个头。 “谢小郎君大恩！” “滚！” 王远抬腿追了过去，作势欲踢。 两人爬起来，争先恐后地跑了出去。 接下来几天，王远也就没事做了，偶尔与杜如晦下下象棋。 虽然杜如晦兴致盎然，但王远偶尔下两盘还行，若像杜如晦那样下，早就厌烦了。 眼看年关将至，问了下老李头，村里竟然也有守岁一说。 到时长夜漫漫，如何度过？ 想起来李大壮晾晒的骨头，便让人去取来。 找来几根粗壮的竹子，锯成小段，放到锅中煮了半个时辰，捞出晾干。 拿出自己“打造”的小锯子，将牛骨和竹子锯成同等大小的小方块。 让方兴帮忙，将竹块中间刻成凹形，牛骨中间刻成凸形，榫卯结构，将竹块和骨块结合在一起，并打磨光消。 王远拿出刻刀，在骨头的一面雕刻。 让马震去城里的时候，买回一些颜料。 王远用毛笔精细地在骨头一面涂上颜料。 一直做了三天，王远都感觉有些心烦意乱了，好在已经做成了，最后再作几个骨骰。 杜如晦其间见到了，问了几次，王远只说是在做另一种好玩的。 见王远做完了，众人围着观看。 杜如晦说道:“做工雕刻精细美观，贤侄好手艺，不知此物有何用途？” 王远想了想，说道:“杜伯伯，此乃一种棋牌，我起名叫作麻将。你看上面的图案，每种牌有四个，这种叫筒或饼，代表的是铜钱，这种叫条或索，这是幺鸡，又叫麻雀，也算是一条，条代表的是一贯钱两贯钱。” 王远讲解的非常详细，众人虽然听懂了，但却不知道这和游戏有什么关联。 杜如晦问道:“贤侄，这些涵意老夫已经晓得，但是游戏怎么玩？” 王远笑道:“杜伯伯莫急，接下来小侄就讲解如何游戏。麻将一般四个人玩，当然也可以三人或二人玩，但规矩就要提前说好。马大哥，把麻将拿到八仙桌上，我给你们讲解玩法和规则。” 接下来两日，整个内院，除了吃饭休息，几乎全是搓麻将的声音。 那副象棋都没人玩了，被李松要了出去。 顿时全村各种各样的象棋出现了好几副，众人没事的都喜欢下两盘。 内院中，王小妮上不了桌，坐到一观看，不时地给众人添茶倒水。 剩下抢不到座位的也只能干瞪眼，急的抓耳挠腮。 王远见状，说道:“方兴，你也知道怎么做了，去找两人帮忙，再做几副，牛骨用完可以用别的骨头代替。除夕夜把李松和大牛他们叫来，你们一起玩。” “好嘞！” 方兴奋地跑出去找人帮忙。 灶神节到了，也就是后世俗称的小年。 早上吃过早饭，王远跟着马震几人的车队出了齐王庄。 临近年关，拉面铺子的生意也比原来越发火爆，豆腐豆芽卖的也与日俱增。 好在村中闲下来的人手有些前去帮忙，产量倒也跟的上，甚至磨豆腐的几乎日夜不停，驴子休息了可以让人推磨。 每天卖不出去的豆腐王远让人切块，晾晒制成豆腐干。 这两天王远又教会了他们制作腐竹和豆腐皮，虽然还未完全制成，但已经成形，以后自己的菜谱又能增加两种菜了。 王远坐在马车上，车上拉着几坛蒸馏酒，有大坛有小坛。 赶车的是李松，马震和周大山骑马跟在身后，后面的人有的坐在马车上，有的步行跟着，这些人大多是进城闲逛和采买物品的。 王远点了根烟，问道:“李松，听说这两日有几个媒人来咱们村了，可有给你说媒的？” 李松笑道:“那都是乡亲们找的媒人，兄弟们都不敢找，若是哪天被齐王召回去，再回不来咋办？” “哈哈哈。”王远大笑一声，说道:“若是气候干旱，咱们就不种粮了？大丈夫娶妻生子，天经地义，到时不当兵了再回来便是，还怕我能少了你一口吃的？” 李松一脸的担忧，正色道:“我前几日让杜公写了封家书，已经寄出去，家中还有一个老父，我让他搬过来，算算时日，书信应该已经到了，若无意外，年前应该能赶来。” 王远从后面拍了拍李松的肩膀:“放心吧，村中多出来几间房屋，等伯父过来，给他安排妥当，你也过去和他一起住。等将来你娶了婆娘，再给他建个好一点的房屋。” “多谢小郎君！” 第154章 送礼 车队进入县城，逛街采买的村民和士兵们分散离开。 到了店里，各自忙活去了。 马震和周大山将两坛酒放到马背上驮。 两人跳上马背，马震说道:“小郎君，我们走了。” 王远说道:“好，快去快回。别忘了检查一下将军的伤势，若有问题，尽快赶回来通知我。” “喏！” 两人走后，王远让吴小海赶着马车，两人来到县衙门口。 让门口的衙役进去通报，很快出来一个小厮，将王远二人带到后院。 王远进入书房，杜楚客正在里面等候。 见到杜楚客，王远立即拱手行礼，开口说道:“学生见过杜大人，大人今日没有休沐？” 杜楚客大笑道:“哈哈，今日他人休沐，本官当值。小郎君，多日不见，我那二哥在你那里可好？” 王远笑道:“杜伯伯一切安好，这不，杜伯伯让学生给大人送礼来了。” 杜楚客来了兴趣:“哦？送来何物？二哥能让小郎君专程来送礼，定然不是寻常之物。” 王远向外面喊了一声:“小海哥，把东西搬进来。” 旋即在下人们的帮忙下，搬进来两大坛十小坛酒。 这些坛子都是最近才烧制出来的，大坛子大约十斤装，小坛子一斤装的。 杜楚客疑惑地问道:“酒？” “不错，正是学生曾说过的，用普通酒水再次加工而成的酒。” “哦？” 王远拿起一小坛，拔去木塞，递给杜楚客，说道:“杜大人，请品尝，千万别大口饮用，小口浅尝即可。” 杜楚客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喝酒哪有小口喝的，拿起酒坛闻了一下，不由的眼睛一亮。 “好浓郁的酒香！” 杜楚客仰脖就灌了一口，幸亏坛口较小，否则这一口下去，比那天马震也好不到哪去。 就这么一口酒入喉，杜楚客也憋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大口呼出一口酒气，说道:“好烈的酒！” 王远笑道:“此酒必须小口品尝，大口饮用，此酒便如脱缰的野马，不受控制，而且烈的很。” “嗯，不错，很形象的比喻。”杜楚客看了他一眼，说道:“想来小郎君并不是只来送酒吧？让人捎来即可，哪用小郎君亲自跑一趟。说吧，我那二哥又有何事交待？” “杜大人慧眼如炬。”果然不愧是杜如晦的亲弟弟，王远继续说道:“学生与杜伯伯商量了下，此酒利虽然大，总不能每次都去买普通酒水回去加工吧？既然朝廷不再发放酒引，便想与杜家酿酒作坊合作。” 杜楚客自然能够看出这种酒的价值，沉思片刻，笑着说道:“二哥的意思我已明白，是想让我将酒拿回家族，让那几个老家伙尝尝，想来他们不会不答应。” 王远笑道:“杜伯伯的意是，只拿回去一坛即可，那几个小坛的，送给县丞县尉等几位大人一人一坛，余下的杜大人留着自己饮用。” “哈哈哈，大善！” 王远深知，这些世家大族都喜欢多方投资，杜家暗地里肯定有支持太子的，有支持秦王的，还有支持齐王的。 这并不是说他们不团结，而是只要有一方成功，家族就能飞黄腾达。 所谓千年的世家，流水的王朝，那些世家门阀能够长盛不衰，正因如此。 就像杜楚客，后来还做了李泰的长史，坚决支持李泰，最后从工部尚书又降为县令，逐出了京圈，从此再也没有回京，若是没有杜家的名头，恐怕早就满门抄斩了。 王远知道历史走向，不知自己来到唐朝会不会改变了历史，自己在历史长河中只是一个最渺小的单位，若是历史长河改变了走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存在。 人类在面对未知的事物面前都会恐惧，王远自己也只能试探着前行。 此时不敢多言，拱手说道:“杜大人，无事学生便告辞了。” “好吧。” 这次没有跪坐，王远膝盖也就没有遭罪，拱手一礼，便退了出去。 回到拉面铺子，里面的顾客并不多，也许是因为过节的缘故。 不知道这个灶神节是从何时开始的，自己前世并没有深究，只记得灶神节又叫小年，北方是腊月二十三，南方是腊月二十四，难道唐初就已经普及了吗？ 施万庆坐在柜台后，见到王远进来，连忙起身行礼。 王远摆摆手，说道:“施掌柜不必多礼，这两日客人都不多吗？” 施万庆说道:“并非如此，只有今日客人少了许多。自从铺子上了烧烤和酒水，生意越发的火爆，今日或许是过节的缘故，客人才这么少。” 王远点点头，问道:“平时来的客人等待的时间长吗？” 施万庆苦笑一声，说道:“自从上了烧烤与酒水，许多客商来此边饮酒边谈生意，使的用餐时间过长，许多客人等不及就走了。像县衙几位大人或者点的多的客人，我等就让他们去后院，后来就连我等住的房屋都用上了还不够用。” “而那些人习惯了去后院火炕上用饭，又经常派人来预订，致使后院房屋都不够用了。” 王远说道:“行，我知道了。旁边还有间空的铺子也是杜家的，等回去我与杜公商量一下，看能否将两间铺子打通，合并一起。” “善。” “今日来此主要是给施掌柜的发工钱，这都一个多月了，我原先还说每月让施掌柜休息几日，最近在齐王庄一忙就忘了。你看不如这样吧，再干两日，咱们就关门歇业，直到正月初六咱再开门营业，这期间照常给你算工钱，如何？” 施万庆连忙摆手，说道:“小郎君不可，如今生意正当红火，怎敢歇业？” “无妨，马上除夕，官府都要放假，我等百姓，自然也要响应。施掌柜到时在门外写块牌子，说明情况即可。” “这……” 王远挥手打断:“不必多言，就这么定了。回头你若是回家就回去，若不愿回去，便将家人接到齐王庄，跟我们一起过年。” 施万庆低头，黯然的说道:“唉，我乃一落魄书生，孑然一身，因此才投靠了杜家。” 第155章 谋划细节 看来这个施万庆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此时李松已经收完账，清点完铜钱，正要装车。 王远说道:“李松，取出五贯钱给施掌柜，算他这个月的工钱。” “好嘞！” 李松取出钱来，帮施万庆搬到后院屋子。 王远来到后厨，跟那两对小夫妻说道:“过两日咱们铺子暂时歇业，你们的工钱等回去了，去找杜公支取，若是想在城里买东西，可先从柜上预支。” “多谢小郎君。” 王远又到后巷看了一下，这里已经成了乞丐的聚集地。 平时都有五六十个乞丐聚集在这里，到了分发汤水的时候，甚至会来二百多人，最多时能达到三百多人。 汤喝多了，尿也就多了，这也就给后巷造成脏乱差的现象，引起附近居民一片怨声。 后来县衙派来武侯，在巷尾建了一个茅房，并下了禁令，时常还有武侯在这边巡逻，情况这才好转。 这些乞丐虽然依旧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但喝了加了精盐的汤水，明显气色好了许多。 有些乞丐见到王远出来了，连忙跪下磕头，这几个就是在第一天的时候见过自己。 其他人见有人下跪，也都听说过王远的事情，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跟着跪下磕头。 王远赶紧上前一一扶起他们，开口说道:“乡亲们，这都临近年关了，各位还在背井离乡，在外流浪，属实令人悲痛。” “但我这小店却也要过年歇业了，两日后就要关门了，到时就没有汤水提供给你们，要等到正月初六才会开业。” 乞丐们闻言，顿时引起一片骚动。 王远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很困难，这样吧，两日后这个时间，你们通知一下所有人过来，我让人给你们发些钱，权作盘缠，早些回去吧，千万别误了来年春耕。” 乞丐们一听，自然知晓这个道理，过完年不久就要耕地，若是再错过了，恐怕又要乞讨一年。 顿时又跪下了一片，王远郁闷的又上前扶起他们。 自己也在考虑，要不要接收一批人，这些乞丐当中，肯定有离家时间长的，即使回去恐怕房屋土地也都没有了，过完年，即要开荒，又要开店，需要大量人手。 来年局势越发严峻，那些士兵若是被召回去，自己的人手就更加不足了。 一个老乞丐满含热泪地抓住王远的小手，感觉自己的手脏，又立即缩了回去。 哽咽地问道:“不知小郎君，尊姓大名？” 王远说道:“我叫王远。” 老乞丐深深一礼:“小老儿回去之后，定日日为小郎君祈福。” 其他人也纷纷行礼，附和。 王远拱手说道:“大伙儿不必如此，回去后好好过日子就成。我该回去了，大伙儿都散了吧。” 说完，王远转身回了店铺，一群乞丐跪下磕了个头，便也陆续离开，通知其他乞丐去了。 卖豆腐的已经卖光回来，众人套好马车，准备回去了。 王远问道:“李松，城中可有卖红纸的？” “有，小郎君要做灯笼吗？” “别管了，小海哥，你和李松去买五十张。” “好嘞！” 等买回红纸，王远跳上马车，车队缓缓离开。 王远看那些红纸，也就是宣纸一面刷的红色颜料，不知道这些红纸是做什么用处的，比普通纸张贵了三倍，可能是如李松所说，做灯笼用。 大红灯笼也就过年的几天才能挂上，平时肯定不会用这种灯笼的。 那些进城玩耍的士兵和村民都没有跟来，真不知道此时的县城有什么好玩的。 回到齐王庄，找到杜如晦，将进城的情况说了一下。 杜如晦笑道:“老夫家族中的那些老家伙若尝到了如此好酒，不会不知此酒的价值，到时一定会同意合作。” 王远说道:“如今时局动荡，是否合作并不重要，即使合作产量与销量也不能太高。而酿酒又与粮食挂钩，粮食又关系着国计民生。” “虽说我大唐初立，接管了前隋大部分粮仓，暂时并不缺粮，但是经过这么多年消耗，用的也七七八八了，你看今年关中大旱，粮价都翻了一倍不止，若是再有这么一两年，朝廷中的存粮怕是也要消耗殆尽矣。” “酿酒就要用到粮食，此酒若是产量过高，恐将遭人弹劾，那时所有人都会眼红，针对我等。” 说到此处，杜如晦便已知利害，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前隋在编人口超过五千万，如今我大唐人口才两千多万，即使加上非编户，恐怕也不足三千万。这几年虽说粮食也有产出，但架不住消耗巨大。” 王远点点头，说道:“这几年粮食产量虽有减少，但并未减少多少，只是大部分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所以我们还要徐徐图之。” 杜如晦也是大家族出身，瞬间秒懂，捋着胡须问道:“贤侄有何想法？” 王远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说道:“不管将来是否与杜家酿酒作坊合作，为防止被有心人盯上，咱们近年都不能大量产出，而且产出来的酒水只售卖给有钱人，咱们可以搞个噱头，比如说十年陈酿，二十年陈酿等。” “贤侄是说，暗中传出话，只有身份高的才能饮用咱们的酒，然后高价卖出？” “不错。” 杜如晦沉思片刻，说道:“此法可行。到时以我杜家之名，在城中甚至长安开家酒坊，想来也无人置喙。” 王远开口说道:“咱们这两年就闷声发大财，直至时局稳定，到时再根据情况调整策略，最好拉着皇室入伙。” “哈哈哈，好！贤侄想法果然绝妙！” “杜伯伯心思缜密，小侄佩服！” “哈哈哈……” 大笑过后，两人仔细谋划了一下细节，随后老狐狸跟小狐狸又是一顿商业互吹。 刚用过午饭，马震和周大山便回来了，得知尉迟恭伤口已经拆线，并未出现发炎化脓的症状，估计用不了几天便可痊愈。 而送去的两大坛酒，尉迟恭收下了，但并未打开尝尝。 一说到若是尉迟恭打开酒坛，大口喝酒后的模样，众人就是一阵大笑。 第156章 写春联 接下来两天，准备烧砖的土坯已经干透。 老李头已经安排人手烧制，烧一窑砖一般需要好几天。 这期间必须时刻有人看着，控制好温度，否则很容易失败。 两日过后，拉面铺子便要开始歇业了。 吃过早饭，马震几人与今年最后一次卖豆腐的两人一同进城。 临近中午，将拉面铺子里做工的几人全部带了回来。 施万庆也接了过来，被杜如晦安排在自己的院子住下。 两人年龄相仿，又都是读书人，施万庆又是杜家门下，两人自然有许多共同语言。 马震将铜钱放好，杜如晦做好登记，便拉着施万庆去下象棋了，几日没下有点手痒，正好虐一下新人。 王远问道:“马大哥，那些乞丐们都走了吗？” 马震说道:“大部分都走了，一共三百多人，剩下五十多人没走，估计是家中已经没房没地了。每人十文钱，再加上乞讨的，省着点吃用，这年关倒也能过的去。” 王远点点头，自己能做的也就这样了，这也是和杜如晦商量好的，每人十文钱，乞丐们的老家大多离此不远，乞讨着回去足够了。 杜如晦得知王远资助那些乞丐回乡，自己也很感动，便决定也出一半钱，三百多人才三贯多钱，自己一天都不止赚这么多。 施万庆也喜欢上了这里，不但喜欢这里的食物，还喜欢上了象棋。 经过杜如晦的指点，棋艺也是突飞猛进，下了一天之后，也能跟杜如晦下的有来有往，虽然输多赢少，但也乐在其中。 第二天一早，王远刚起床就是一阵惊喜。 鸡笼子里竟然孵化出来两只小鹅，看着非常可爱。 这么多天过去了，没孵化出来的鸡蛋应该已经不能孵化出来了。 取出没孵化出来的鸡蛋，这几天死了几只小鸡小鸭，还有一些在壳中就憋死的。 由于自己没有经验，使得那些蛋都臭了才发现，否则那又是一道美味。 好在活下来了二十多只小鸡，十几只小鸭，要知道这其中大部分是从小镇中拿出来的鸡蛋和鸭蛋，包括这些鹅蛋全部都是。 接下来几天就是产出小鹅的日子了，养大后，到时大铁锅炖上，那大鹅腿，想想就流口水。 推开门见方兴兄妹早已经起来。 王远说道:“小妮，来，又孵出来两只小鹅。” 方兴二人走了进来，看到那两只小鹅，简直被萌化了。 王小妮将两只小鹅抓起来，放回自己屋里。 洗漱完，照常练了一会儿拳。 吃过早饭，王远找到老李头，问道:“老头儿，会做灯笼不？” 老李头谄笑道:“会的。” “去我那里拿些纸，你再找几个人，一起多做些灯笼，除夕夜好挂上去，还有些喜庆。” “好嘞。” 红纸白纸都给他拿了一些，白纸灯笼在后世虽然寓意不好，但此时期并没有什么，而且亮度比红灯笼强多了，可以用来照明，不像红灯笼，只能用于一时。 杜如晦拉着施万庆又要去下棋，只见二人眼圈发黑，便知昨夜两人对弈到很晚。 施万庆昨夜与杜如晦同床共枕、抵足而眠，此时虽然一脸疲惫，行动带着腼腆和不自然，但那双眯眯眼中却闪着兴奋，宛若新婚的小媳妇，不知昨夜尿炕了没有。 古时文人没什么游戏取乐，因此大多都喜欢琴棋书画等，静态游戏，不似那些武夫，喜爱蹴鞠、马球、角抵等对抗游戏。 杜如晦作为文学馆十八学士之首，自然是样样精通。 自从来此，没遇到几个识字之人，施万庆好歹是一书生，两人年纪又相仿，有了许多共同话语，做什么自然都要拉着他一起。 王远拦住他们，开口说道:“杜伯伯，施掌柜，后日便是除夕了，村中没有几个识文断字之人，两位可否写几幅春联？” “春联？”两人一脸的疑惑。 王远一拍脑门，说道:“就是楹联，除夕不是要挂桃符吗？咱们没有桃符，不如改为贴春联。” 杜如晦捋着胡须，说道:“大善！” 若说春联的起源，应该算是周朝的桃符。 直到后来五代十国，有人在桃符上写了一副对联:“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 这应该算是历史上第一幅春联，到了宋朝依然称为桃符，春联也在宋朝才在民间慢慢普及。 王远喊了一声:“方兴，小妮，研墨。多研一些。” “好嘞！” 两个小孩，赶快拿出砚台和笔墨。 王远拿出红纸，裁成春联那种长条状，有长有短，自然是因为考虑到字数的不同。 一直裁了十几对，又裁了一些窄的长条和一些方的，自然是写横批和福字的。 众人不知王远做什么，都在一旁观看。 砚台只有一个，墨很快便研磨好了，只能用完再研磨。 王远拿起两张裁好的红纸，铺到八仙桌上，说道:“杜伯伯，请。” 杜如晦摇头笑道:“你个臭小子！” 拿起笔来，问道:“写何句子？” 王远想了想，既然是历史上第一幅春联，索性还让它成为第一幅吧。 开口念道:“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 “好句子！” 杜如晦蘸好墨，正要下笔，王远说道:“杜伯伯不要用草书。” “老夫晓得。” 杜如晦一气呵成，端端正正的行楷。 施万庆拍掌赞道:“笔锋大气磅礴，好字！” 王远虽然看出来是好字，但自己却不知如何夸赞，只得顺着说道:“字如其人，杜伯伯的字果然不凡！” 即夸了字，又夸了人，马屁拍的杜如晦很是受用，捋着胡须呵呵直笑，掩饰不住的得意。 墨迹干透，王远收了春联，又铺上一张窄的，说道:“横批，还有横批。” “横批？” “对，就写普天同庆。” 杜如晦写完，王远说:“杜伯伯，施掌柜，请看，这春联贴到门上，上面再贴一横批，是不是更加喜庆？” “不错。” “妙啊！代替桃符，确实寓意更佳。只是桃符乃辟邪之用，该挂还是要挂的。” “小侄知道，不是没有吗？暂时代替吧。” 第157章 许家兄弟回来了 王远接着说道:“施掌柜，你也来写一幅吧。” 施万庆摆手说道:“小郎君，我的字比杜公差的多，实在拿不出手来。” 王远笑道:“无妨，我等又不是互相比试，咱们这里就你和杜伯伯能写，若全让杜伯伯写，还不累坏了？” 施万庆一想也是，无奈问道:“好吧。不知写何对子？” 王远说道:“五湖四海皆春色，万水千山尽得辉。横批，万象更新。” 杜如晦抚掌赞道:“妙啊！” 施万庆提笔写了下来，字体工整，中规中矩，虽然没有杜如晦的字有气势，却也是非常好的字。 王远赞道:“好字！” “献丑了，该小郎君写了。”施万庆笑道。 王远满脸尴尬地说道:“我打小就没怎么练过字，实在是写不出来。要不我就写一个字吧。” 杜如晦知道他写不好毛笔字，但也想看看王远写什么字。 只见王远斜铺上一张方纸，提笔蘸墨，笔走龙蛇。 一个漂亮的福字跃然纸上，王远自己非常满意。 自己前世在从小在孤儿院，每次过年就跟着老院长写春联，自己只写福字，妥妥的童子功。 “好字！” “好一个福字！” 两人不禁赞叹，杜如晦说道:“就这个字，老夫自愧不如。就凭此字，贤侄如何敢言不会写字？” 王远摇头说道:“杜伯伯见笑了，小侄惭愧，毛笔字只会写福字，其他的字用硬笔书写还行。” 杜如晦斜着眼看着王远，一副我信你个鬼的模样，开口说道:“贤侄可不能欺骗老夫。” 王远摇头苦笑，说道:“好吧，我写，你们可别笑话我。” 说完，铺上一张白纸，写上: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硬着头皮写完，王远都不禁失笑，说道:“一堆乱草，此乃小侄独创的草书，杜伯伯，可还入的了法眼。” 杜如晦拿起纸来，仔细辨认，好在知道王远的简体字，但还是有许多字辨认不出。 看了半晌，忽然大笑:“哈哈哈……简直不堪入目啊！哈哈哈，一堆乱草才称之为草书？哈哈哈……” 王远正色道:“嗯，此乃小侄独创的狂草，应该能够自成一家。” “哈哈哈……”杜如晦和施万庆两人扶着桌子，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两人笑了半天，杜如晦捂着肚子，说道:“全天下的读书人能写字的，你这绝对是独一份，确实自成一家。哈哈哈……” 王远一本正经的说道:“嗯，你们看，这个竹字，还有这个千字、符字，像不像草上开花？这个风字、苏字、万字，像不像草下生根？这便是所谓的枯木逢春、妙笔生花。” 杜如晦二人顿时目瞪口呆，平生仅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这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旁边观看的方兴看不下去了，凑到王远身边，小声说道:“小郎君，这字我用脚趾夹着写，也写不出这等字来。” 王远点点头，顺着他的话，说道:“还是你有眼光，我这字必须离远了看，才能看出来其中精髓，这种笔法我称之为乱披风！” 说着，王远将那张纸拿起来，后退十步，展示给众人观看。 兀自念道:“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杜如晦本来眼神就不好，眼睛是花眼，又不是远视眼，离那么远，看的也就是一片梨花开。 施万庆说道:“梨花再怎么开，我看还是一堆乱草，不过这句诗句却是不凡。” 王远气的一口气顶在胸口，沉声说道:“你们肉眼凡胎，如何能看出此中妙处？我念给你们听听。” 说着，左手提着纸张，右手指着上面的诗句，念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嘶！好诗！”施万庆赞道。 杜如晦迅速铺上一张白纸，问道:“贤侄，诗名？” “元日。” “唰唰唰……”杜如晦运笔如飞，飞快将全诗写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才是草书的正确打开方式。 杜如晦写完落款，众人赞道:“好诗，好字！” 施万庆说道:“狂放不羁，飘逸出尘，好一幅狂草！” 王远吹干墨迹，迅速将纸张卷起，收了起来，说道:“好了，写诗告一段落，下面是写春联的环节。” 这动作，看的众人一愣一愣的，这手法，绝对不止做过一次。 王远拿出铅笔，在一张小纸片上写字，一连写了二十多幅春联，都是后世常用对联。 施万庆看了一会儿，迷茫地说道:“字是好字，只是很多字我却不认识。” “这是我研究的简体字，哪个不认识的，我说与你听。” 接下来，杜如晦和施万庆写春联，王远写福字，方兴兄妹轮流研墨。 马震几人感觉无聊，出去找人下棋去了。 春联一幅一幅的写成，杜如晦不由地感叹:“这些对子加上那首诗，绝对能够流传千古啊！” 施万庆附和道:“是极，小郎君大才，老夫佩服！” “过奖，过奖！” 一直写了二十多幅春联，眼看就要到中午了，估计再有一下午足够写出全村用的。 忽然，马震跑了进来，一脸喜色的说道:“小郎君！快！许家兄弟来了！” 王远闻言大喜，起身跟着马震跑了出去。 刚到中院，就见周大山和吴小海拉着许家兄弟走来。 许大栓、许小栓见到王远，顿时热泪盈眶，立即单膝跪地，抱拳说道:“许大栓，许小栓，拜见恩公！” 王远紧走两步，扶起他们，满脸惊喜地说道:“两位哥哥，可还顺利？” 许大栓说道:“托恩公的福，大仇得报，心事已了，特来投奔恩公。” “好好好，没有受伤吧。” 许小栓笑道:“并无受伤，在那厮落单之时，我兄弟二人迅速靠近，连扎了那厮十几刀，直至断气，我兄弟才快速逃离，且未有人发现。” “这些不重要，安全回来就好。马大哥，去给他们安排住处，大山哥，去烧些热水，你们好生洗洗，小海哥，去找人给他们各做两身衣服。” 第158章 圆桌 许家兄弟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与乞丐并无两样，看模样确实受了不少苦。 二人行礼说道:“多谢恩公。” 王远摆手说道:“行了，都是自家兄弟，别恩公恩公的叫，听着别扭。赶快安顿好，一会儿要吃饭了。” “喏！” 众人走后，王远一回身便看到杜如晦和施万庆站在门口。 王远说道:“这两兄弟也是随我一起从战场上下来的，如今前来投奔我的。” 两人早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到了杀人，装作若无其事。 其实也根本不在意，这个时期的破案率低的可怜，人命案子除非当场抓到凶手，若是凶手逃了，追捕起来更是难上加难。 杜如晦笑道:“贤侄仁义，众人都愿意追随。” 回到内院，继续写春联。 过了不久，外面响起了哨音。 王远伸了个懒腰，说道:“一上午过的真快，又该吃饭了！” 马震几人也走了进来，王远看着许家兄弟，说道:“不错，看着精神多了。” 吴小海说道:“这是我跟大山哥的衣服，新衣服已经开始做了。” “行，你们去把饭食端来，咱们在这里吃。两位哥哥，先坐下把头发烤干。” “多谢小郎君。” 王小妮将桌子收拾干净，很快饭食便端了过来。 桌子有些小了，十个人坐不下。 方兴说道:“我和小妮坐旁边小桌就行。” “好吧，吃完饭咱们再做一张大桌子。” 说完，王远给吴小海使了个眼色。 吴小海说道:“坐小板凳习惯了，我也坐小桌吧。” 王远虽然不在意，但在这个时代，尊婢观念却是根深蒂固的，方兴兄妹毕竟还小，尽量照顾一下他们的情绪。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方兴兄妹一直当自己是下人，在哪里吃饭都无所谓，让他们上桌一起吃饭才令人感动。 王远向许家兄弟介绍了一个杜如晦几人。 许家兄弟连忙行礼:“杜公，施掌柜，我许氏兄弟有礼了。” 杜如晦摆手说道:“都是小郎君的兄弟，不必掬礼，快快落座，老夫都饿的紧。” 许家兄弟是第一次这么吃饭，也感觉新奇，小心翼翼地坐下。 方兴兄妹帮众人分好饭食，王远说道:“大栓哥，小栓哥，一路辛苦了，都饿坏了吧？赶紧用饭吧。” “多谢小郎君。” “别老是谢来谢去的，以后这就是自己家了，赶快吃吧。” 两人还是有些拘谨，见众人都端着碗吃了起来，便捧着碗米饭，大口吃了起来，很快一碗米饭就吃完了。 王远笑道:“我说两位哥哥，这可不像我认识的许家兄弟，怎么变得这么拘束了？别光吃饭，这不是还有肉汤，有豆腐吗？” 马震笑道:“哈哈哈，你们怕是没见过这等菜肴，不敢吃吧？” 许大栓低头说道:“小郎君乃是主人，主人没动，我等怎敢胡来？” “胡说！都是兄弟，哪有主仆之分？”王远呵斥一声，见他们不为所动，说道:“好吧。” 夹起一块豆腐吃下，又喝了一口汤。 “赶紧吃吧！” “诶！” 两人这才加了饭，夹着菜吃了起来。 菜只是一盆拌豆芽和浇了酱油的豆腐块，两人吃的狼吞虎咽，只是精神有些萎靡，应该是连日逃跑，精神紧绷的缘故。 杜如晦笑道:“两位小兄弟许是将我等当作外人了，不必拘束，我等既然能与小郎君同桌用饭，说明都是自己人。” 兄弟二人羞赧地说道:“杜公教训的是。” 马震笑着说道:“小郎君，要不要拿些酒来，给许家兄弟洗尘？” 王远说道:“早知道你又想喝酒了，现在没有好菜，等晚上，我给你们做顿好的。” “嘿嘿嘿，我等又有口福了！” “嗯嗯，许大郎，许二郎，你们不在可错过了许多好吃的了。” “还有那酒，跟你们说，那简直是琼浆玉液，你们恐怕连两碗都喝不完就醉了。” 许大栓说道:“马大哥净会唬人，什么酒两碗就醉了？” 周大山说道:“嘿，你还别不信，那酒香的，隔着坛子都能嗅到，想想俺都要流口水了。” 见许家兄弟还是一脸不信的模样，马震说道:“看你们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等晚上看能不能把你们香迷糊了。” 施万庆问道:“杜公，真有那么好的酒？” 杜如晦咽了咽口水，说道:“确实，那酒很烈，一般人降不住，老夫也只能喝两碗，三碗就不省人事了。” “那老夫可一定要尝尝。” 听了杜如晦所言，几人也就信了几分。 许家兄弟每人至少吃了五碗饭，能够看出二人确实是饿了。 众人吃饱，全都笑着看两人吃饭。 直到两人吃饱，马震笑道:“饭菜好吃吧？” 许家兄弟满脸的愧疚，许大栓说道:“属实美味。” 王远笑道:“马大哥，别取笑两位哥哥了，这几日肯定受了不少罪，先让他们下去休息，夜里咱们不醉不归！” “哈哈哈，好，不醉不归！” 许家兄弟多日风餐露宿，躲避追捕，早已精神疲惫，回到住处便呼呼大睡。 方兴兄妹收拾完残局，杜如晦与施万庆继续书写春联。 让马震几人帮忙，方兴锯一些木板。 王远去找石铁匠，让他帮忙打造一个生铁炉子。 生铁都是现成的，打造起来很简单，只是炉筒不容易打造。 只要打造出炉子，炉筒就不重要了，以后慢慢打造就成。 回到内院，让马震去将冻成一坨的牛内脏拿到屋里倒上温水解冻。 王远帮忙将木板拼接起来，由于没有大圆规，用树杈绑上木炭在木板上画了个大圆。 沿着圆圈锯了一个大大的圆形桌面，中间还凿出一个圆孔。 另外又做了一个同等大小的桌面，中间钉了一个稍短的圆木，正好能插到另一个桌面中间的圆孔上，若是用力一推就能转动。 做好桌腿，试验了一番，感觉还不错。 上面的桌面放上去，就是可转动的桌子，若是拿下来，中间再放一块圆木板，就是一个正常的圆桌，平时围坐十几人都不成问题。 做完后，王远问道:“方兴，会做了吗？” 方兴点头说道:“会了。” 第159章 火锅 王远说道:“行，去找人帮忙多做几张，放到食堂，每个包间里放一张，外面放两三张。” “好嘞！” “马大哥，牛肉羊肉各拿两条过来，再拿两块羊骨。” 马震将牛羊肉拿来，都是肥瘦相间的，看着就有食欲。 王远将刨子洗净，拿起一条肉刨了起来。 一条条的肉卷，刨进盆中，肉条冻的很结实，刨出来的肉卷非常薄，红白相间的肉卷看着非常漂亮。 刨完肉卷放到刨壳上，摆成鲜花状，更加美观养眼。 这时，赵石将打造好的生铁炉子送来了。 王远将炉子放进屋中，又指挥众人将桌子搬进去，桌子太大，将门槛卸了，费了好大力气才搬进去。 许家兄弟也过来了，休息了近两个时辰，总算恢复了精神，缓过劲来。 装好桌子，上面一层放到一边，暂时不用。 中间垫上一块木板，装炉子放上去，周围摆上十几个高凳。 杜如晦两人目光被吸引，放下笔，走过来观看。 杜如晦赞道:“贤侄心灵手巧，此桌简直巧夺天工。” 王远说道:“杜伯伯见笑了，这只是最简单的桌子，若是再雕刻上花纹，那才叫高端大气上档次哩！” 杜如晦捋着胡须斟酌:“高端大气上档次，不错，贤侄语出不凡。” “过奖了，杜伯伯才称才高八斗。” 两人一顿互吹，看的众人眼角直抽，尴尬癌都犯了。 转头一看众人都愣在那里，王远说道:“马大哥，去豆腐作坊拿些豆皮腐竹和冻豆腐过来。大山哥，你去食堂拿些豆芽菜回来，告诉他们一声，晚上我们不去吃饭了。小海哥，你去装半盆面粉。” “喏！” 王小妮问道:“小郎君，我做什么？” 王远笑道:“不用你，你还是帮忙研墨，春联早点写完，好早点吃饭。” “好。” 炉子旁边的牛内脏已经解冻，散发着阵阵腥臭味。 王远说道:“大栓小栓，两位哥哥，这盆内脏拿出去，清洗干净。” “好嘞！” 王远到另一间侧房，里面炉子旁的木箱中，有一个已经生出来了金针菇。 由于生着炉子，屋内太干，一天要洒十几次的水。 终于培育出了来了，而且长势很好，用匕首割下两把。 等众人都回来，冻豆腐用水泡上解冻，腐竹和木耳泡发。 面粉抓出一点做扑面，盆中倒入清水，开始和面，揉成面团先醒着。 内脏洗好了，全部切成条状，放在盆中备用。 面团擀成面皮，再切成面条，洒上扑面。 王远的手法纯熟无比，看的众人眼花缭乱，赞吓不已。 王远笑道:“别看了，把菜都洗干净，很快就开饭了。” “诶！” 进屋将炉子上的水壶拿下来，放上炒锅，加了些牛油。 油热放入花椒、八角、桂皮等调料，爆香后加入羊骨，倒入开水，再加上盐和酱油。 可惜牛骨用完了，只好加羊骨了。 香味飘出屋子，满院都能闻到，引的众人直咽口水。 辣椒这种大杀器还没拿出来，否则味道更好，但绝对能把屋里的人给呛到跑出去。 圆桌上的生铁炉子生上木炭，将锅放了上去。 处理好的食材也都摆上桌子。 杜如晦几人不时地看向这边，双目放光，写春联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好了，这些对联足够用了。” 王远数了数，大约六十多幅春联，足够全村用的了。 别看六十多幅对联加上横批，大约千字左右，但又要字迹工整，大小距离等还要一致，确实挺累人的。 杜如晦二人闻言松了一口气。 放下笔来，杜如晦抱怨地说道:“贤侄，这种活计简直累死人，以后千万别再找老夫做了。” 王远拱手说道:“有劳杜伯伯和施掌柜了，这不是要过年了吗？我等都沾沾福气，每年仅此一次，稍后两位多吃一些，酒水多饮两碗，权当小侄赔罪了。” 说完向吴小海使了个眼色，吴小海连忙跑出去拿酒。 杜如晦见到，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众人一起，将对联收拾妥当，天色也暗了下来，外面早就响起了哨声。 方兴点上两盏油灯，屋内顿时明亮起来。 正好十人，围着圆桌落座，都盯着中间炉子上的炒锅。 锅内的汤水早已沸腾，散发出独特的香气，使人食指大动。 王远向里面放着牛肚，这可是自己的最爱。 马震给众人倒酒，酒香更是让人垂涎欲滴，方兴兄妹自然是没有的。 王远又放入一些牛肉卷，这么薄的肉卷，只要稍微一烫便可食用。 每人面前一个小碗，里面放了一些蒜末姜末，倒了一点酱油，没有芝麻酱和香油，只能蘸酱油了。 锅中水开，王远捞出一片牛肉，放入杜如晦碗中，开口说道:“杜伯伯，请。大伙儿都尝尝。” “小郎君，请！” 众人纷纷举筷，夹了片肉片，放入碗中，蘸了下酱油吃了起来。 “唔！太香了！” “好吃！” “美味！” 王远笑了笑，端起酒碗说道:“今日大栓小栓两位哥哥来此，为两位接风洗尘，来，为表示欢迎，我们满饮此酒！” 这个笑容看着满是深意，杜如晦和马震几人自然秒懂。 众人端起酒碗，说道:“胜饮！” 施万庆和许家兄弟也跟着说道:“胜饮！” 三人见碗中酒水如清水一般，闻着倒是挺香，心中却毫不在意，端起来就喝。 其他人只是抿了一小口，满是戏谑地看着他们。 “噗！” “咳咳咳……” 施万庆一口酒喷了出来，转头看到小方桌上的茶杯，拿起来猛灌下去。 许家兄弟倒是硬气，但咽下去后，猛咳起来，脸被呛的通红。 “哈哈哈……”众人大笑。 施万庆说道:“此酒甚是凶猛。” 许大栓:“好烈的酒！” 许小栓:“果然好酒！” 马震笑道:“这酒若是能饮三大碗，哥哥佩服！” “好！再来！” 许大栓端起酒碗欲要再喝，王远连忙拦住，说道:“这酒不是大口喝的，要小口慢慢品尝，先吃口菜，压压酒气。” 锅中已经放了些豆芽，众人夹着吃了起来。 杜如晦问道:“贤侄，这种吃法有何名称？” “火锅。” 第160章 陀螺 王远说道:“实际上火锅并不是这种锅，咱们只能拿此锅代替，火锅也有好多种，改日让石铁匠打造一个。火锅最适合冬季食用，吃着浑身暖和，非常舒服。” “确实如此。”众人点头赞同。 王远吃了口牛肚，一脸的享受，要是再加上辣椒，那就更得劲儿了。 端起酒碗，说道:“来，胜饮！” 施万庆连连摆手:“还是不要胜饮了，小口品尝就好。” “哈哈哈……” 众人就喜欢看别人出糗的样子。 随后各种菜下入锅中。 杜如晦吃了口金针菇，问道:“这是何种菜蔬？非常鲜美，就是非常塞牙。” “此乃金针菇，就在你原来住的屋中，刚刚培育出来。大伙都多吃点，对便秘有很好的改善。” “大善！” 每人两碗酒喝下，都已经醉眼朦胧了，想到那天的糗事，都不敢再喝了。 王远下入面条，煮熟后众人吃了起来。 杜如晦吞下一口面条，大着舌头，说道:“这汤饼也如此美味，一点不输拉面。” 马震笑道:“那是自然，小郎君做的食物没有不好吃的。大栓，小栓，你们还没吃过拉面吧？” “拉面？是何物？” 王远说道:“明日中午让大牛做拉面，告诉他将剩下的牛肉全做了。” “好嘞！” 面条吃完，胃里舒服多了。 众人摇摇晃晃的各自回去，方兴兄妹收拾完也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一早，王远将那几只母鸡放到院中，这几天孵化出来八只小鹅，估计再孵不出来什么了。 见方兴兄妹出来了，王远说道:“小妮，去将小鸡小鸭放出来吧，天气越来越暖和了，让它们透透气。” “好的。” “方兴，吃完饭，找老李头将鸡舍鸭舍搬来。” “诶。” 练拳的时候多了许家兄弟二人。 练了这么多日，王远能感觉身体素质好了许多，身上的肌肉也显现出来了。 但是自己的格斗技能并没有提高多少，看来应该将后世那些训练器材弄出来了。 过完年这具身体也就十五岁了，训练正是时候。 去食堂吃过早饭，又没有事做了。 见卖豆腐的两人赶着马车正欲进城，王远喊住他们，说道:“明日除夕，就不要去了，等初六再去。” “诶，多谢小郎君。” “马大哥，你带着许家兄弟也跟着去县城，带上文牒，去县衙将户籍落下。” “好嘞！” “顺便看看有没有韭菜售卖，买五十斤回来。” “成。” 王远站在大门外，看到广场上狗蛋带着几个小孩在玩着捉迷藏，方兴几人将鸡舍鸭舍搬进后院。 方兴又要去食堂做圆桌，杜如晦要拉着施万庆去下棋。 这些小孩子整天玩耍也不是个事儿，等来年开春建个学堂，将他们全部送进去。 而这些孩子玩耍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游戏，这样的童年肯定是不完整的。 王远喊了一声:“大山哥，小海哥，跟我走。” 三人又来到食堂，里面收拾出一片空地，方兴正和七八个村民在做圆桌。 昨天都已经做好了两张圆桌，放在包间里，想来那些村民也差不多会做了。 王远说道:“方兴，圆桌交给他们做就行，你来帮我做些好玩的。” “好嘞！”方兴听到要做好玩的，非常高兴，立即跑了过来。 王远找来一根手臂粗细的圆木，锯成三寸左右的木段，锯了十几个。 “来，都和我一起削。” 王远拿起一段，从一寸左右的位置，用匕首削了起来。 直到一头削成锥形，在尖头位置钉上一颗短钉。 将短钉在石头上打磨光滑，放在手中把玩着，陀螺做的非常规整。 周大山几人虽然不知道做的是什么，但也照着王远做出的样子，做了起来。 一直做了十几个，王远又带着他们剥了一些韧性比较高的树皮，搓成绳子，系到木棍上，做了十几个鞭子。 “方兴，回去叫上小妮，咱们出去玩。小海哥，去问问杜公，要不要跟咱们一起。大山哥，去找李松带几个兄弟，拿上鱼竿和木桶，再去赶两辆马车，去外面河里钓鱼。” “好。” 王远来到外面，喊道:“狗蛋！过来！” 狗蛋带着几个小孩跑了过来，问道:“郎君，何事？” “去，每人拿个小板凳过来等着，稍后我带你们去玩。” “好嘞！” 小孩子们听到去玩，满脸高兴，立即去搬小板凳。 王远拿着竹筒，到豆腐作坊装了些豆渣，再去装了些面粉，拿了两枚鸡蛋，装了一点荤油。 两辆马车驶了过来，一群人跟了过来，不只有杜如晦和施万庄，一些士兵和村民们无所事事，听说出去钓鱼，也跟了过来，看样子至少有二十多人。 王远笑道:“怎么这么多人？都想去玩吗？” 李松嘿嘿一笑，说道:“兄弟们闲来无事，都想跟着去耍哩！” “这么多人咋不再赶两辆车？” “嘿嘿，咱们跟着走就成，不用那么麻烦。” “好吧，那再去多拿两个木桶，再扛两把镐子，多钓一些鱼，明日除夕，咱们烧鱼吃，这叫年年有余！” “哈哈哈，好嘞！” 王远跳上马车，将杜如晦、施万庆和方兴兄妹拉了上来，另一辆马车坐上狗蛋几个小孩子。 工具放到马车上，一群人跟着，出了村庄。 出了峡谷，一路上看到滋水河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找了处较宽的河面，众人停了下来。 王远跳下马车，跑到河面上，一个滑溜，滑出五六米远。 众人见到，一窝蜂般跑了上去，四处划冰，欢笑声传出很远。 王远拿出一个陀螺，在冰上抽了起来，顿时引来一群人观看。 玩的兴起，猛抽几鞭，将皮裘脱下，扔给吴小海，陀螺还在快速转动。 众人看的叹为观止。 王远说道:“方兴，去拿过来一起玩。” “诶！” 方兴兴奋地将陀螺和鞭子分给那些小孩，自己也玩了起来。 顿时河面上响起了阵阵噼里啪啦的甩鞭声。 杜如晦等人没有玩的，都在乐呵呵地观看，见有滑倒的和没抽几下陀螺就停的就发出哄笑声。 第161章 冰钓 杜如晦捻着胡须，喊道:“贤侄，此乃何物？” 王远头也不抬，抽着鞭子，喊道:“陀螺，我们老家又叫冰尜子或者打老牛。” “哈哈哈，有趣。” 王远记得在很早就有了陀螺，但那时大多是手捻陀螺，而且也不知道称呼什么，宋朝时期的手捻陀螺好像是称之为千千。 王远抽了一会儿，将鞭子扔给王小妮，说道:“去和他们一起玩吧。” 王小妮接过鞭子，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谢谢郎君。” 王远穿上狐裘，招了招手，说道:“李松，去车上将东西拿来。” “喏！” 李松几人将凳子、木桶等工具全部拿来，跟着王远，在冰面上走着。 远离那些抽打陀螺的孩童，找了处宽敞的河面，王远指着一处冰面说道:“将这处冰面破开。” 一个士兵拿起镐子砸了起来。 冰面非常坚硬，几个人轮流，终于砸开一个冰窟窿，看这冰层估计有半米厚了。 王远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啊！你们去别处再砸几个冰窟，别离的太近了，今日看看谁钓的多，明日除夕本郎君赏他一坛好酒。” 李松笑道:“好嘞！小郎君，今日下午还来不？” 王远说道:“就知道你小子想喝酒了，行吧，我准备四坛好酒，从现在开始，到明日傍晚，每半日算一次，谁钓的最多就赏一坛，你若有本事，四坛都是你的。” “嘿嘿嘿，我至少要两坛！” “净会吹牛！” 众人说笑着散开，各自找位置砸冰窟，有的人去岸边挖蚯蚓。 王远拿小板凳坐在冰窟边上，用竹筒盛了点清水，再向冰窟中撒了一把豆渣。 杜如晦和施万庆也各搬了把凳子，坐到一旁观看。 王远倒出来一些面粉和豆渣，打入一颗鸡蛋，倒入少许清水，直接在冰面上搅拌起来起来。 最后加入一点荤油，揉成一团，揪下一小块，捏了捏挂到鱼钩上。 鱼钓旁绑着一小块铁片做的坠子，浮子用的是细竹管。 没用鱼竿，为防止被鱼线割手，手上戴了一副鹿皮手套。 冰窟中的河水冒起了气泡，知道是有鱼儿吸引过来了。 鱼钩放到冰窟，静静等待。 杜如晦问道:“贤侄，如此厚的冰下，会有鱼吗？” 王远点了根烟，说道:“当然，而且还会有大鱼。” 正说着，浮子就动了，王远猛的一拉，鱼钩就挂住了，而且明显感觉非常沉， 王远笑道:“哈哈哈，看吧，果真是大鱼！” “哈哈哈，好！好！”杜如晦两人也大笑着称赞。 鱼的力气很大，王远溜了有五分钟了，终于将鱼拉了上来。 看到大鱼在冰面上蹦跳，看长度至少有八十公分，异常肥硕，这么大的鱼得有十几斤重了，三人一脸喜色。 “好大的花鲢！这鱼头才香哩！”王远笑道。 不远处正在砸冰的李松见状，跑了过来。 “小郎君，我冰窟还没砸开，你就钓了这么大的鱼了。” “嘿嘿，基操勿六。” 李松也听不明白，反正就是感觉王远说的话就是高深。 “小郎君，没见你挖地龙，你是用什么作饵？” 王远掰了一块面团，给了李松，开口说道:“给你一些，你去试试。” “好嘞！” 木桶打了点水，王远将鱼放进去，鱼钩挂上鱼饵，又放了下去。 李松刚走了几步，就听王远大笑:“哈哈哈，又上鱼了！” 李松立即跑回来观望，这也太离谱了，上鱼咋这么快呢？ 王远心中窃喜，这就是传说中的十秒上鱼。 接下来，又是一阵互相拉扯，鱼儿在半推半就中，被钓了上来。 “哈哈哈，还是鲢鱼。”杜如晦大笑道。 “这就叫连年有鱼！” “好！好个连年有鱼！” 李松见到又钓出一条与上条差不多的大鱼，心中不淡定了，赶紧跑回去，抓紧时间破冰。 远处陪小孩子们玩耍的周大山和村民们见到了，纷纷跑过来观看。 一群小孩子围着木桶蹲着看鱼，嘻嘻哈哈的非常兴奋。 方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小声点，别将鱼儿吓跑了！” 王远调了下浮子的高度，鱼钩又放了下去。 心中默数着时间，刚到九秒，又有鱼咬钩了。 “哈哈哈，又是大鱼！” 众人闻言，顿时围着冰窟观看。 王远提醒道:“都小心点，别滑进冰窟里。” 又是一顿拉扯，鱼儿见反抗不过，便决定从了他，刚一躺平便被钓了上来。 “哇！”众人一阵惊呼！ 又是一条不小于前两条的大鱼钓了上来！ 这次可不是鲢鱼了，而是一条肥美的大草鱼。 王远顿时想到了水煮鱼、酸菜鱼，可惜没有材料，小镇中虽有，却不能拿出来，真是郁闷。 杜如晦见王远不断上鱼，顿时来了兴趣，说道:“贤侄，可以让老夫试试吗？” “行。”王远将鱼钩递给了杜如晦，说道:“方兴、狗蛋，随我去一边玩耍，别扰了杜公钓鱼。” “好嘞！” 王远带着一群小孩子到一边玩去了，教给他们各种花式溜冰，各种抽陀螺的技术。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让小孩子们去通知众人该回去了。 众人来到岸边，只见李松一脸的兴奋，说道:“小郎君，我钓的最多，钓了三条大鱼。” “好，一坛好酒，我给你记着。” “多谢小郎君！” 吴小海和周大山抬着一个木桶，旁边杜如晦捋着胡须说道:“贤侄，老夫钓了两条，为何没有你钓的那么多？” 王远说道:“杜伯伯见到我一开始撒了些豆渣吗？这叫打窝，能将周围的鱼儿吸引过来，随着河水流动，将豆渣冲走了，鱼儿自然也就追着豆渣游走了。” 众人恍然大悟。 王远说道:“李松，再来钓鱼去豆腐作坊要些豆渣，损失些豆渣却能钓这么多鱼，也是赚大了。” “嘿嘿，晓得了。” 工具玩具放到马车上，数了数也就钓了十三四条鱼，这么多人平均一算其实也不多。 王远这边都钓了五条，看来还有人一条没钓到。 不过大部分是大鱼，都有上百斤了，收获也算不错。 第162章 第一个除夕 正好马震几人也回来了，众人一起回到齐王庄。 钓回来的鱼暂时养在水缸里，一群人都过来围观，纷纷惊叹，钓了这么多的大鱼。 马震买回来一大堆的韭菜，放到食堂。 这个时候能买到韭菜也属实不易，真不知道是种在哪里的，不过也确实很贵。 姚大牛几人熬好了牛肉汤，面也和好了，就等着众人开饭。 王远到厨房切了一些牛肉，再用酱油调了一些蒜泥，让方兴端了出去。 开口说道:“吹哨，开饭！” 狗蛋带着几个小伙伴吹着哨子跑了出去。 餐厅里放着两张圆桌，王远几人占据了一个。 姚大牛开始拉面，方兴兄妹一碗碗的端上桌，众人开始吃了起来。 见许家兄弟狼吞虎咽的样子，马震笑道:“许大郎，许二郎，好吃吧？” 两人不住的点头:“嗯嗯，真的美味。” 周大山说道:“俺两天不吃就想的紧。” 许大栓看到杜如晦碗里的面条那么细，说道:“想不到汤饼能拉这么细。” “若是想吃就让大牛给你拉，还有宽的、韭菜叶的、二细的，俺就爱吃二细的。” “善。” 王远往碟子里舀了点蒜泥，夹了片牛肉，蘸着吃了起来。 “都尝尝，牛肉味道不错。” 众人也都学着王远，用牛肉蘸蒜泥吃着，味道确实好吃多了。 见排队的人越来越多，基本都到齐了。 王远向厨房喊厨房内喊道:“石大婶，给大伙儿多加牛肉，把那些牛肉全部吃完！” “好嘞！” “多谢小郎君！”众人大声称谢。 王远说道:“我曾说过，过年让大伙儿吃肉吃到吐，说到就一定做到。” 老李头抹了把泪水，说道:“小老儿活这么大岁数，从未过过如此富裕的元日，我等有如今的日子，全部仰仗小郎君。” 王远呵斥道:“你快闭嘴吧！就不爱听你说话，赶紧坐下用饭！” “诶，诶！”老李头擦了擦眼泪，坐在旁边圆桌旁。 见石铁匠也坐在那里，王远说道:“石大叔，这几日就不要干活了，这几日咱们放假，没事跟乡亲们一同下下棋、打打麻将。” “多谢小郎君。” “方兴，吃过饭，带着石头兄弟一起玩耍。” “知道了！”能够和同龄人一起玩耍，都非常开心。 吃完饭，王远起身说道:“兄弟们，乡亲们，这几日咱们就放假了，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但是我定两条规矩，一是不准给我惹事生非，打架斗殴，否则别怪我把他关起来，二是我见你们做了不少麻将和象棋，赌钱可以，一文两文的我不管，若是我发现有超过五文的，有一个算一个，每人二十鞭子。” “放心吧，小郎君！”众人齐声喊道。 “石大婶，食堂的事情你安排一下，别误了大伙儿吃饭就行。” “知道了。” “行了就这么几个事儿，都去玩吧。” “好嘞！”众人一哄而散。 回到内院，杜如晦和施万庆两人坐在小方桌旁下棋，马震和周大山教给许家兄弟打麻将。 王小妮给众人泡上茶。 王远问道:“小妮，怎么不跟方兴他们一起去玩？” 王小妮说道:“哥哥跟着去河里打陀螺了，小妮不想去。” 王远一想也是，打陀螺是小男孩儿玩的游戏。 “这样吧，我教你做个好玩的，以后你就和村里的小女孩一起玩。” “好。” 这么大的小孩子正是爱玩的时候，王远想将自己前世小时候玩的东西都教给他们，这样他们的童年才算完整的。 找了一些野鸡的羽毛，用碎布头和沙子包裹起来，缝制了个鸡毛毽子。 王小妮心灵手巧，一遍就学会了，也跟着做了一个。 王远说道:“这个叫毽子，到外面我给你演示一遍。” 两人到院子里，王远踢了起来，甚至还玩起了花活。 王远边踢边给她讲解，王小妮顿时喜欢上了这个游戏，也在一旁踢了起来。 虽然踢的手忙脚乱的，但也只是刚开始踢，只要熟练了就好了。 王远将毽子扔给王小妮，说道:“拿去找伙伴们玩吧，若是不够再做几个。” “谢谢郎君。” 王小妮拿着毽子欢快地跑了出去。 王远返身回屋，许家兄弟已经学会了打麻将，正和马震周大山二人对战，吴小海坐在一旁观看。 “小海哥，去给许家哥哥每人拿两贯钱，这么玩没意思，不是教给你们数番了吗？干脆平胡一文钱，谁赢的多，改日去县城请兄弟们饮酒。” 许大栓说道:“不用，上次小郎君给我兄弟二人的钱还剩下不少哩！” “不必多言，不是说了吗，谁赢了就请客饮酒，这酒可不是咱自家的酒哈！” 吴小海将钱取来，王远在一旁指点，几人越来越上手，一下午很快过去，每人也就十几文上下的输赢。 直至外面响起了哨音，王小妮和方兴陆续回来，看他们满头汗水，便知玩的很开心。 众人来到食堂，李松几人刚将鱼获养了起来。 王远问道:“李松，钓了多少？” “嘿嘿，又是十几条，而且还是我钓的最多。” “好，给你记着，两坛好酒。” 另一个士兵说道:“小郎君，李松他作弊，这小子拿着你上午做的鱼饵，也不分给我等。” 王远笑道:“好吧，明日我教给你们做鱼饵。” 吃过晚饭，众人玩到深夜，才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日，便是除夕，唐时有的地方称除岁，有的称岁除、岁暮、除日等。 这也是王远穿越而来的第一个除夕。 吃过早饭，将所有人留下来，每户都发了一副春联和几张福字，让食堂熬了一些浆糊，让他们全部贴上。 就连食堂和各个作坊也都贴上，多余的福字将村中的茅屋、树木和牛棚等都贴了上去。 整个村庄顿时显得一片喜气，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贴完春联，王远教给李松几人做鱼饵，一群人又去钓鱼、溜冰、玩陀螺。 王远让老李头带人将各处挂上灯笼，直等天黑点上。 一上午渐渐过去，这次钓鱼最多的竟然是赵石，原来赵石和陈杰也跟着去了。 第163章 豆猪 吃过午饭，王远找到石大婶，说道:“婶婶，过一个时辰将妇女们召集过来，我教你们做几道美食。” 石大婶大喜过望，兴奋地说道:“好嘞，又能学到小郎君的美食了！” 王远对马震说道:“马大哥，叫上大壮叔，拿上刀和工具，去挑一头猪宰了。” “好。” 很快，马震和李大壮带着短刀和钩子绳子等，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群人，有帮忙拿盆的，有拿木桶的，还有一些纯粹是来看热闹的。 王远说道:“去帮忙抬张案桌。” “诶！” 众人刚来到南面猪圈外，就遇到老李头，带着几人提着木桶向村外河边走去。 王远问道:“老头儿，你们这是去做什么？” 老李头谄笑道:“回小郎君，砖窑烧了几天了，今天该开窑了，这不顺便提水向里面浇水哩。” 王远想了想，说道:“不用浇水，将火撤了就成，等过两天再开窑。” “小郎君，这烧砖都要浇水的。” “你别管了，听我的就行。” “好吧。” 老李头带人走后，众人看向猪圈。 李大壮问道:“小郎君，我等宰杀哪一头？” 王远仔细看着那三头猪，大约都是二百多斤到二百五十斤左右。 没劁过的猪都应该好动，其中两头跑了过来，抬头看着众人，以为是要给它们喂食。 另外一头无精打采地跟在后面，慢腾腾地走了过来，而且看起来比那两头稍微瘦弱一些。 王远一指，说道:“就杀后面那头。” “好嘞！” 李大壮和马震两人跳进猪圈，那头猪没怎么反抗便被两人捉住，嗷嗷惨叫着被抬了出来，几个人帮忙将猪绑到案桌上。 马震抡起一根圆木，嘭的一声，砸在猪的后脑。 那猪顿时晕了过去，嚎叫声戛然而止。 两人按住，李大壮一刀向猪脖子扎了下去，马震端着陶盆接着。 “嗷！” 那猪又惨叫起来，并且不断挣扎着，可惜被绑在案桌上，又被人按住了，根本动不了。 李大壮一手按住猪头，一手将短刀拔了出来。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马震端着盆接着。 看来李大壮手法确实老练，一刀正中大动脉。 “嗷……”猪叫声越发的凄厉。 李大壮扔下短刀，双手死死摁住猪头，使它头部不能动弹。 十几分钟过去了，猪叫声越来越弱，渐渐停止。 猪血慢慢流干，马震就要去倒掉，王远连忙阻止:“马大哥，别倒了，给我留着。” 这可是好东西，可以灌血肠，蒜黄炒猪血，韭菜炒猪血。 马震和李大壮两个合作，将猪头割下，再开膛破肚。 内脏被人拿去清洗，王远嘱咐，一定要清洗干净，特别是肠胃。 让人搭了个木架子，用钩子将猪身挂了上去，两人开始剥皮。 两人都是老手，剥皮的速度很快。 忽然，李大壮惊呼一声:“小郎君，这，这是……” 王远上前一看，也惊叫一声:“豆猪！尼玛的米猪肉！” 怪不得这头猪看着不精神，原来是感染了寄生虫。 豆猪也叫米猪，就是得了囊虫病的猪，囊虫就是感染了绦虫的虫卵在肉中生出来的幼虫，如黄豆大小几乎遍布全身，偶尔哪个部位生的密密麻麻的，看着异常瘆人，这里不多描述。 王远前世都不多见，因为那时的养殖卫生防疫都非常好，但在八十年代以前却是经常遇到。 在新时期遇到米猪肉，一般是直接销毁，而且防疫部门的文件上直接就是不能食用，所以一般人都见不到。 但在旧社会，这种猪肉是不可能销毁的，还是会被人吃掉的。 王远陷入沉思，这若是销毁，全村人都不会同意的。 本来自己还想用猪肉和韭菜包饺子吃，看来是不行了，反正自己是不会吃的。 其实米猪肉并非不可食用，只要长时间的高温炖煮煎炸，所有的寄生虫都不可能存活。 开口说道:“无妨，尽管处理，回头我给大伙儿做道美食。” “好嘞！” 这些肉也就是看着不怎么鲜亮，回去炖上一两个时辰，那香味也能馋死人。 见周围的人看的兴致勃勃，而自己却是看不下去了。 招了招手，说道:“小海哥，别看了，端上这盆猪血和我去食堂。” “好嘞！” 两人没走多远，周大山和许家兄弟也跟了过来。 王远问道:“三位哥哥怎的也跟来了？” 周大山说道:“没啥好看的。” 这几人可都是跳荡兵出身，哪个手上没有十几条人命，杀猪宰羊的确实没什么好看的。 食堂一个人也没有，显得冷冷清清。 王远指挥着，生火烧水，半个时辰便做了一大盆的猪血豆腐。 拿起一块，掰下一小块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递给吴小海:“兄弟们都尝尝。” 四人尝了下，纷纷交口称赞:“非常美味。” “想不到豚血也能做出美食！” 这时，石大婶带着妇女们来了，李大壮几人杀好的猪也带来了。 王远立即指挥起来，让李大壮将猪头、猪蹄、猪皮用火燎去猪毛，并用刀刮干净。 马震将猪肉排骨肘子等用砍刀剁成大块。 三十多斤的羊肉解冻，半盆木耳泡发。 一些妇女剥葱蒜、择韭菜，两个妇女和面。 锅中烧水，处理好的猪包括内脏，冷水下锅，放入大块葱姜，倒了一些酒水，放入料包。 水开后打去浮沫，倒入一些酱油，加入精盐，转成小火慢炖。 香味慢慢飘散，逐渐充满了整个食堂，引的众人不断吞咽口水。 打了二十几枚鸡蛋搅散，另一口锅烧热，加入荤油，将蛋液炒散捞出。 韭菜洗净切碎，木耳剁成末，加上荤油和炒好的鸡蛋，一同搅匀，最后加上精盐搅拌均匀。 端到餐厅，都给妇女们包饺子。 本来打算包韭菜猪肉的，如今只能包韭菜鸡蛋的了。 羊肉化冻，让几个男人一起剁羊肉，里面加上大葱和姜末，一同剁成肉泥，加上精盐和自己秘制的十三香粉末。 让人不断搅拌，直到感觉非常粘稠，拿到餐厅，让妇女们一起包。 包好的饺子没地方放，让人取来竹帘，甚至簸箕和簸箩，撒上扑面放上去。 第164章 除夕 三十多条鱼让李大壮等人全部杀了，一锅炖不下，只能先炖七八条，蒸七八条。 熟了以后再炖一锅，才全部做完。 让人端上餐厅，每张桌子一盆炖鱼。 大葱切丝，每盆蒸鱼上放一些。 荤油烧热，分别浇上一些，再倒上一些酱油，每张桌子摆上一条。 天色渐暗，李松几个钓鱼回来，又钓了十几条鱼。 将鱼放进水缸，李松就谄笑道:“小郎君，这次又是我钓的最多。” 王远说道:“行了，少不了你的好酒！马大哥，带人去把酒搬来，李松和赵石的酒也都给他。每桌一大坛，妇女孩子们的就拿绿蚁酒，其余的全部都拿咱自己做的酒。” “喏！” 李松几人也都兴奋地跟着过去。 没过多久，杜如晦和施万庆下完棋，也跟着马震几人过来了。 李松捧着三小坛酒，一脸郁闷地问道:“小郎君，你说的好酒就这么大的坛子啊？” 马震听了不高兴了，眼睛一瞪，说道:“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此酒堪比琼浆玉液，你若是不要，我拿绿蚁酒和你换！” “啊？” 王远笑道:“你小子就是不识货，你知道这么小的一坛酒价值几何？这跟桌子上那大坛酒是一样的，你还是先收着，等以后慢慢喝吧。” “这酒能值多少钱？” 王远笑道:“来年我打算拿出去售卖，你这一小坛，至少卖两贯钱，如今你若是拿出去卖，十贯钱也有人买。” 李松一脸的震惊:“啊？真这么值钱？” 马震说道:“不信你可以打开尝尝。” 李松放下坛子，将一个的木塞拔出，闻了闻，脸上是陶醉之色，迅速又将木塞塞了回去。 谄笑道:“嘿嘿嘿，我还是先喝桌上的吧。” 说着，抱起自己的三坛酒跑了出去，准备先藏起来。 赵石见状，也拿着自己的酒坛跟着跑了出去。 “哈哈哈……”惹的众人一阵大笑。 杜如晦见到妇女们刚好包完饺子，正在收拾，放进包间，开口说道:“贤侄，这馄饨包的形如偃月，煞是好看，馅料多，个头大，肯定好吃。” 王远摇头说道:“杜伯伯，这不叫馄饨，我称之为饺子，或者水饺，可蒸可煮，非常美味。我做了两种馅料，等子时，煮一些尝尝。” “大善！整个大堂全是香味，便知贤侄烹制的食物有多美味矣！” “杜伯伯、施掌柜先坐，还有两道菜，很快就上来。方兴，去将茶具拿来泡上。” “贤侄请便。” 王远来到厨房，让石大婶几个妇女帮忙，将锅里的猪肉捞出，炖了两个时辰了，早已炖的酥烂。 仔细检查了一下，那些肉和内脏并没有什么问题。 锅里剩下的汤水却漂浮着一些褐色的豆粒状物体，这应该就是那些囊虫，吸了酱油呈这种颜色。 见石大婶正要用笊篱捞出来，王远说道:“婶婶，这些全都不要了，汤水倒掉，残渣可以给小妮喂鸡鸭。” “啊？为何？” “别管了，听我的便是。” “好吧。” 虽说炖了两个时辰，按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王远心中却过不去那道槛，索性眼不见为净吧。 王远只切了两个猪耳朵和四只猪蹄，放到自己那桌，或许这两个部位应该没有感染，其余的让妇女们全部分给其桌。 猪头劈开，猪脑还是让他们分给几个哺乳的妇女。 两口大锅刷净，同时开火，一口锅中清炒豆芽，一口锅中韭菜炒猪血。 两道菜非常简单，稍微断生便可出锅。 豆腐干、豆腐皮、腐竹各拌了一些，一共八道菜，桌子上摆的满满当当。 狗蛋早就跑出去吹哨子了，众人全部到齐，就连杨老四也过来了。 餐厅到处摆放着油灯，里面显得灯火辉煌。 王远见到杨老四，说道:“杨伯，今日气色不错啊。” 杨老四拱手说道:“托小郎君的福，已经没有大碍了。” “嗯，至少还要一个半月才能完全康复，在这期间绝对不能饮酒，药吃完了再来找我。” “多谢小郎君，小老儿知道了。”杨老四眼中闪着泪光，身体确实不似刚见到时那样瘦的跟皮包骨似的。 王远回到自己的大圆桌，刚欲坐下，旁边圆桌老李头站起来，开口说道:“小郎君，所有人都到齐了，你不是应该说两句吗？” 王远白了他一眼，跳到凳子上，大声说道:“好！那我就说两句！值此佳节，我代表齐王，对所有乡亲和兄弟们致以诚挚的问候，祝大伙儿新春快乐，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这种自己前世烂大街的祝福语，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听在所有人耳中，却又显得无比的高大上。 众人齐声喊道:“好！” 李松大叫一声:“呱唧呱唧！” “啪啪啪……” 王远瞅着李松那得瑟劲儿，压了压手说道:“李松你小子别给我起哄，别得了我几坛好酒就得意，我也知道，许多兄弟都去县城买了不少酒回来，咱丑话说在前头，这些日子你们喝酒嬉戏，我都不管，若是给我惹事，可别怪我将你们关起来，还要抽你鞭子！” 李松说道:“小郎君放心，谁若是敢惹事，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老李头顿着拐棍儿，说道:“对！谁若是惹小郎君不高兴了，就是跟小老儿过不去！” 王远瞪了他一眼，说道:“倒酒！” 每张桌子纷纷将酒坛打开，每个酒碗倒满，酒香霎时飘散开来。 顿时响起一片吸气的声音。 “好香的酒！” 王远端起酒碗，站在凳子上，大声说道:“我提醒一句，此酒一般两碗就醉，无人喝过三碗，因此我建议大伙儿，不要大口饮用，要小口慢慢品尝。” 见众人注意力都在酒上，仿佛没有听到，继续说道:“大伙儿都饿了吧？多余的我也不说了，我也祝各位节日快乐，笑口常开！饮胜！” 说完，王远呷了一口酒。 众人全部起身，端起酒碗，喊道:“敬小郎君！” 接着场面一片尴尬！ “嘶！” “咳咳咳……” “啊！好烈的酒！” 第165章 守岁(一) 王远放下酒碗，跳下凳子坐下。 自己这一桌除了方兴兄妹，都只是抿了一小口。 杜如晦和施万庆乃文人，两人捋着胡须马微笑地看向周围。 马震几人见众人那狼狈样子，哈哈大笑。 自己遭过的罪，见别人同样遭受一遍，心中更加开心快乐！ 王远站起来说道:“让你们小口品尝，你们不听，吃亏了吧？” 李松笑道:“如此仙酿，吃再多的亏也值了！” “你小子就得意吧！你那三坛好酒可是和这些酒一样的。此酒制作不易，以后若是想喝，可要拿钱来买。” 李松问道:“我等若买，小郎君收多少钱？” “都是自家兄弟，我只收个成本价，五百文一小坛如何？” 李松说道:“如此佳酿确实值两贯钱，卖我等五百文属实便宜。” 有人说道:“我这一口酒，岂不是几十文下肚了？” “哈哈哈……” 王远正色说道:“我可警告你们，不准将价钱透露出去，买了酒只准咱们自己人饮用，不准拿出去售卖，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郎君放心，我等一定遵守！” “好！大伙儿都吃好喝好，千万不要喝多了，今日守夜，子时还有美食，咱们再继续喝！” “多谢小郎君！” 王远坐下来，说道:“杜伯伯，施掌柜，各位兄弟，请！” “小郎君请！” 王远吃了口豆芽，出锅前加了点韭菜，味道好了许多，若是再加点醋，味道就更好了。 杜如晦夹了块猪蹄上的肉皮尝了尝，说道:“腥膻味比羊肉少多了，想不到贱肉也能如此美味。” 王远尝了块猪耳，卤的味道只能算一般，不过在这个时代确实也算是美味。 “我这里面放了很多去除腥味的佐料，很多普通人家不知道方法，再加上佐料很贵，所以去除不了那种腥骚味。我打算留下那两头猪做种猪，来年多养些，以后就经常能吃到这种美食了。” “大善！” 王远又尝了尝鱼头，野生的花鲢味道还是不错的，自己前世最喜欢吃剁椒鱼头，可惜如今只能做葱油的。 正在推杯换盏之时，不少人走过来敬酒，一开始王远只是抿一小口，但也架不住人太多了，自己确实招架不住。 自己已经喝的有点晕晕沉沉的了，这酒纯粹的是酒精溶液，喝着着实上头，入口辛辣，不似自己前世有各种柔和型的、棉柔型的，甚至清香、浓香、酱香等，各种各样的白酒。 这些只有以后慢慢想办法，毕竟每个地区酿酒发酵的菌群不一样，甚至有的加各种草药等，导致酒水口感也有所差异。 这个到时再慢慢研究，自己的小镇中有个书店，或许有此类的资料。 站起身来，沉声说道:“所有人，都不许过来敬酒了，此酒不比寻常，今夜守岁，若是将我喝倒了，来年没个好兆头，全是尔等害的！值此新春佳节，饮酒只要尽兴就好，哪有你们这种轮流灌酒的。” 都是关中的汉子，饮酒哪个不豪放，但以前都没喝过这等烈酒，因此也都是以前的喝法，虽说改为了小口，但这谁也架不住这么多人敬酒。 众人一想也是这个理，便也都不再多言。 见众人气氛又压了下去，王远继续说道:“这样吧，我就最后一口酒了，算我敬大家伙儿的，喝完咱们就将麻将象棋摆起来，没喝尽兴的也不要紧，子时还有美食，到时继续饮酒！” “好！”众人拍手叫好。 老李头说道:“小郎君，还有这么多食物哩。” “无妨，明日中午热一热再吃，这就叫年年有余！” “大善！” 王远拿起酒碗，大声说道:“愿来年风调雨顺，粮食满仓！饮胜！” “饮胜！” 众人一饮而尽。 王远喊道:“撤席！气氛搞起来！” 众人顿时起身，帮助妇女们收拾桌子，有人跑回去拿麻将象棋。 杜如晦问道:“贤侄，和老夫一起打麻将如何？” 王远笑道:“你们先耍，这些兄弟们都喝了不少，我先看着，稍后稳定下来，我再过来陪伯伯玩耍。” “成，贤侄尽管去便是。” 王远起身四处转悠，许家兄弟跟在身后，桌子很快便收拾妥当。 妇女们在厨房收拾着食物，男人们在餐厅摆上了象棋和麻将。 有的麻将不知是用什么骨头和竹片制成的，有的是直接用竹块木块打磨雕刻而成，甚至有的大小不一，雕刻的花纹也很粗糙，所以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是什么牌，但每个人都玩的兴致勃勃。 象棋就更简单了，用圆木锯成棋子，木板画上棋盘，虽然棋艺都不高，却也下的不亦乐乎。 这些人都不识字，此时竟然认识了不少，繁体的发字或许写不出来，但一二三却都会写了。 七八桌的麻将，十几桌的象棋，能够上手的还不到一半人，大多数都是围在一旁观看。 见到王远过来，纷纷起身行礼。 王远说道:“大伙儿不用管我，尽管玩耍。” 忽然一桌传来哄吵声，王远走了过去，只见是一群人正在玩骰子。 李松正在坐庄，旁边有人叫嚣着让李松把酒拿来做赌注，李松自然不肯。 见到王远过来，李松谄笑着问道:“小郎君，要不要玩两把？” 王远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小子就得瑟吧！我现在重新定个规矩，今明两天，凡是和李松赌钱的，不再限于五文以下，改为十文，看兄弟们有没有本事，将他的钱赢光，让他拿酒抵钱！” “好！”众人起哄叫好。 “哈哈哈，李松，你那酒我预定了，让你小子还没捂热乎就拱手让人了！”开始那人又开始叫嚣了。 “不要吹牛，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哩！”这么多天了，李松也学会了吹牛一词。 见他们玩的起劲，王远走向一旁，姚大牛兄弟和李金柱兄弟一起打麻将，见到王远连忙起身，一同行礼:“师父！” 王远问道:“玩多大的？” 姚大牛笑着说道:“回师父，一文钱的。” “行，别玩太大，容易伤感情。” “是，师父！” 第166章 守岁(二) “嘭嘭！啪！啪！” 忽然，外面传来沉闷的炸裂声。 王远走了出去，只见外面到处挂着大红灯笼，整个村庄显得更加喜庆。 广场中间生了一堆篝火，一群人围在那里，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 王远走了过去，只见是老李头几个老人带着一群小孩，正在放爆竹，在那互相比试谁放的响，不时的传出惊叫声和哄笑声。 老李头笑着问道:“小郎君，要不要试试？” 王远笑道:“还是算了吧，我放的自然是最响的，我怕会吓到你们。” 狗蛋一脸不信地说道:“小郎君净胡说，方才阿翁放的最响，我等都没吓着。” “好吧，那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到时吓到了可别哭鼻子！” “嘿嘿，不会，不会。” 王远到一旁削了一截细竹子。 狗蛋说道:“郎君，如此细的竹子根本不响！” 老李头说道:“是啊，小郎君，你这竹子没竹节，如何能响？” 王远歪嘴一笑:“都捂好耳朵！” 说着就将竹管扔进火堆烧的正旺的地方，迅速退后，捂上耳朵。 众人都没听他，包括许家兄弟，都笑嘻嘻地看着火堆。 “砰！” 忽然一个炸响，众人吓的一个哆嗦，只见火堆火星四溅。 “啊！”有人吓到惊呼。 “哇！哇哇……”几个小一点的孩子大哭出声。 王远说道:“你看，我说让你们别被吓哭了，咋就真哭了？” 拿出来几个糖果，那几个小孩子才止住哭声。 王远带着许家兄弟回食堂，老李头几人看王远的目光仿佛在看神明。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了爆行声，原来他们都在学着王远，用那种没竹节的竹筒，用尽各种办法，无论如何都没有响的。 一个时辰后，老李头感叹:“小郎君真乃神人也！” 他们没看到的是，王远在竹管中偷偷插入了一枚鞭炮。 回到餐厅，杜如晦那一桌麻将周围围满了人观看。 方兴兄妹在那里给他们添茶倒水。 王远说道:“方兴、小妮，去找伙伴们玩耍去吧。” “诶。” 周大山起身说道:“小郎君，俺一局未赢，还是你来吧。” 王远坐了上去，说道:“行，你们再去另外开一桌。” “成。” 周大山、吴小海加上许家兄弟又开了一桌。 王远问道:“杜伯伯，咱玩多大的？” “两文的，贤侄身上带钱了吗？” “杜伯伯放心，若是我输了让方兴去取。不如咱们玩五文的如何？” 杜如晦看了看施万庆和马震，笑着说道:“老夫倒是可以，不知施掌柜和马兄弟意下如何？” 马震开口说道:“我也无所谓。” 见施万庆有些犹豫，杜如晦说道:“你一个月五贯的工钱还在意这些？” 王远笑道:“施掌柜，来年生意还是这么好，我再给你长一贯的工钱，此时就别扫了众人的兴致。” 施万庆点头说道:“成。” 许多人都站到王远身后观看。 王远转头说道:“都不许说话，跟着学就成。” 接下来便是猎杀时刻！ 王远做的麻将非常标准，往往一摸便知是什么牌。 第一局，几圈过后，王远伸手摸牌，拇指轻轻一摸。 “啪！” 重重拍在桌上，双手推牌:“七对子！” 动作潇洒无比。 “啪！清一色！” “啪！大三元！” “啪！十三幺！” “啪！大四喜！” “杠！啪！杠上开花！” 众人从开始的惊呼和兴奋渐渐的变得麻木。 忽然之间，夹杂了一句其他声音。 只见王远刚打出一张幺鸡，下手的马震立即抓在手中，大笑道:“哈哈哈，终于胡了，小郎君，点炮了吧？” 马震将牌一推，平胡！ 王远数了五文钱，给了马震。 杜如晦一脸郁闷，伸手摸牌，将本该马震的牌扔向一边，摸出自己的牌，随后一脸震惊。 施万庆问道:“杜公，发生何事？” 杜如晦将牌一推，面容扭曲地说道:“一条龙啊！老夫好不容易组成的一条龙，全被马兄弟搅和了！贤侄，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老千一词刚学会，就在这里用上了。 众人看向杜如晦的牌，顿时惊呼出声。 马震和施万庆更是长舒一口气，这把没输就算赢了。 王远笑道:“杜伯伯，大伙儿都在这里看着哩，如何能出老千？” 杜如晦一想也是，便又继续玩了起来。 又玩了几圈，杜如晦三人都急的满脸通红。 “不玩了！不玩了！贤侄你去别处玩吧！”杜如晦站起身说道。 见杜如晦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王远顿觉好笑，开口说道:“好吧，让方兴来替我总行了吧？” 王远身前放了一堆铜钱，赢了接近一贯钱了，其他三人虽然偶尔胡一把，但都是平胡，基本赢不了几个钱。 很快，有人将方兴叫来。 王远说道:“方兴，你来陪他们打，赢的钱全是你的，输了就从这里拿。” “多谢小郎君！” 王远倒了杯茶，点了根烟，坐在一旁观看。 杜如晦说道:“你看着可以，不准给方兴支招。” “成。” 这时，他们便没像刚才输的那么惨，但也没有多少的输蠃。 时间过的飞快，马上便到子时了。 王远站起来，看了一圈，靠近门口那里，王小妮和两个小女孩在踢毽子，一些妇女正围着观看。 走了过去，说道:“石大婶，该烧水下饺子了。” “诶！” 几个妇女跟着王远进入厨房，开始生火烧水。 水开后，石大婶问道:“小郎君，下何种饺子？” “今日吃了不少肉的了，下韭菜的吧，羊肉的留到早晨再下。” “好嘞！” 素馅饺子很快就熟了，王远向外面喊了一声:“大伙收拾一下，吃饺子了！” 餐厅顿时一片嘈杂，众人收拾起来。 旋即便过来排队领饺子，领完饺子都坐到桌旁等着。 直到所有人都领完，老李头站起身，向着王远拱手说道:“元正佳节，愿小郎君，福缘新日，庆寿无疆！” 众人全部起身喊道:“福延新日，庆寿无疆！” 王远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坐下，说道:“好！我也祝大伙儿，福庆初新，寿禄延长！” “好！” 第167章 元日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个个脸上洋溢着欢乐。 这些祝福语都是隋唐时期普通的民间用语，没什么特别的。 王远说道:“此美食我取名饺子，取自交子之意，此时正是子时，过了子时便是元日，便是新的一年了！大伙儿一起吃饺子，饮酒！随后兄弟们带头，将气氛搞起来！” “好！” 酒水又倒上了，王远端起酒碗，喊道:“胜饮！” “胜饮！” 不过这次再也没有大口喝酒的了。 王远坐下说道:“杜伯伯、施掌柜，请品尝饺子。” “请！” 众人便开始吃了起来。 “非常鲜美！” “想不到韭菜也能做的如此美味！” 王远笑道:“饺子就酒，越喝越有。杜伯伯试试。” 杜如晦说道:“确实非常下酒。值此元日，贤侄可否以此为题作诗一首？” 王远摇头说道:“杜伯伯才高八斗，理应杜伯伯作诗才对。” 杜如晦呷了口酒，说道:“贤侄的诗老夫可是领教过的，还是贤侄来作吧。” 施万庆开口说道:“小郎君的诗才，老夫也佩服的紧。” 见推辞不过，王远说道:“好吧。” 王远抿了口酒，作沉思状，其实是在想抄哪一首。 开口念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想了想还是念出了宋朝王安石的诗，在前世自己小学就学过的，自己背的最熟。 “好诗！”众人拍掌叫好。 杜如晦说道:“当浮一大白！” 吃饱喝足，一群人走了出去，士兵们带头，唱起了鬼哭狼嚎般的歌曲，围着篝火跳起了辣眼睛的舞蹈。 王远看了一会儿，没什么意思，便和马震说了一声，回到内院休息去了。 李世民曾写过一首诗，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自己才不会和他们守一个通宵，简直太无聊了。 天刚朦朦亮，方兴便来将王远叫了起来。 原来是村民们要拜年，吃过早饭还要祭祖。 王远不情不愿地洗了把脸，跟着方兴来到食堂。 老李头和几个村中辈分较高的老头并排坐在一起。 村民们按辈分高低，排队上前磕头。 士兵们和那些妇女站在一旁观看。 见到王远，纷纷起身，拱手行礼。 王远摆了摆手，说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说着便坐到一旁看热闹，招了招手，对方兴说道:“去厨房拿个盆来。” 方兴将陶盆放到桌上，王远伸手入怀，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果，递给方兴，开口说道:“拿去和小妮一起吃。” “多谢小郎君！”方兴早就听狗蛋说起，王远手中有非常甜的糖果，可惜没有吃过，此时见到，兴奋地拿去找王小妮分享。 将兜里的糖果掏出来放入盆中。 杜如晦和施万庆也坐到王远身旁，拿起糖果吃了起来。 杜如晦问道:“此乃何物？怎会如此之甜？” 王远说道:“前些日子遇到一队胡商，正在售卖黑糖，便买了一些回来，经过加工提纯，制成了糖果。这不正逢元日，拿出来给大伙儿甜甜口。” “善！贤侄，此物可否大量产出？” 王远闻言便知杜如晦的意思，这东西若是拿出去售卖，利润定然不菲。 “杜伯伯，此事也需从长计议，若是从外人手中收购黑糖，那利润将大大减少，而黑糖又是从甘蔗之中提炼而成，此地虽可种植甘蔗，但产量不大，若是江南一带种植，可以确保大量收获，但又加大了运输成本。” 杜如晦点点头，小声问道:“贤侄，此物利润几何？” 王远附耳说道:“此物利润堪比精盐，精盐关系国计民生，因此利润不大，销量却巨大，而糖虽销量不大但价值极高，却有个棘手问题，糖虽然可以高价卖出，获得丰厚利润，但最好不能私自制作。” “为何？” “因为糖将来会成为战略物资。” “不就是食用之物吗，怎会成为战略物资？” 王远摇摇头，郑重地说道:“杜伯伯，此事恕小侄不便多言，将来咱们可以参上一脚，少量制作还则罢了，若是大量制作，此物必须掌握在皇室手中，朝廷都不行！” “嘶！”杜如晦闻言倒吸一口凉气，见王远严肃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此时确实不是讨论的时候，便不再言语。 不时地有人前来向王远几人拜年，王远每人给了两块糖果，小孩子过来的不但给糖果，另外还给了每人五枚铜钱。 大人们拉着小孩子让他们将钱还回去。 王远说道:“这叫压岁钱，只有小孩子才能得到，大了就没有了。” 他们这才千恩万谢后离开。 在赞不绝口的声中吃完羊肉大葱的饺子。 老李头想让王远主持祭祖，王远自然不去，又不是祭奠自己的祖宗。 村民们的祖坟都在南面山上向阳处，许多士兵们也跟着去凑热闹。 方兴和王小妮也要去祭拜他们的爷爷，便让他们用篮子装了一些糖果和肉菜等当作祭品，马震赶着马车拉着兄妹二人前往。 接近中午，所有人才回来，热了一下剩饭剩菜。 吃过午饭，让老李头带几个人，去河边看看砖窑。 打开砖窑，能够看到里面码放的砖头烧的很好。 众人将砖头搬了出来，有人打水过来浇了上去，洗去烟灰，露出红彤彤的砖块。 王远拿起一块敲了敲，感觉非常好，虽然没有青砖结实，但用这种砖头盖的房子绝对好看。 这若是再加上煤矸石，效果更好。 众人看了纷纷夸赞，老李头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小郎君大才，想不到能烧出如此漂亮的红砖！” 唐朝初期西北地区就有烧青砖的，只是没有普及开来。 有了红砖就能建造高炉了，砖窑和炼铁的炉子都可以改建，并能扩大产量。 这一窑才烧了数千块，数量差多了，建个砖窑都不够。 王远说道:“老头儿，这些红砖先放在此处，过两日还是按此法再烧两窑，烧成了通知我。” 老李头谄笑道:“小郎君尽管放心，小老儿保证烧的好好的。” 第168章 薛宝 五天时间眨眼过去，转眼到了正月初六。 也到了复工的日子，安排完村里的做工，王远便随着车队来到蓝田县城。 进入县城，乞丐少了许多，偶尔也能看到一两个。 到了店铺，先让施万庆安排开业。 王远带着许家兄弟来到县衙，通报过后，来到后院杜楚客的书房。 “杜大人，学生给你拜年了！” 说完，让许大栓将两小坛酒水放到胡桌上。 杜楚客笑道:“小郎君请坐。我那二哥可还安好？” 王远挥挥手，让许家兄弟到外面等候。 “大人放心，杜公一切安好，指伤已基本痊愈。学生就不坐了，还要快些回去安排店铺事宜。” 说完，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纸，递给杜楚客，说道:“此及杜公写的契约，将另外一间店铺也交给我来打理。” “成，稍后我命人将钥匙送过去。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朝中已经议好，允许酒水再次加工，并且也允许民间酿制素酒，不日便会下发告示。小郎君千万不要以酿制素酒为幌子，若私自用粮食酿酒，一经发现将获重罪！” 王远连忙拱手:“多谢大人，我齐王庄向来遵纪守法，若有违法，不须经过官府，齐王都不可能饶过我等。” 王远故意在齐王二字上加重语气，里面却隐藏着许多的弯弯绕绕。 杜楚客自然听出此中深意，点头说道:“我杜家那些老家伙已经尝过小郎君的美酒，此时还在观望，暂时并没有同意合作。” 王远点点头，此事不急，自己又不是求着与他们合作。 夺嫡之争渐渐进入白热化，如今许多士家门阀已经开始站队，那些小家族只能如押宝一般，单独支持某一个势力。 而这些大家族的人，却能多方投资，有的支持太子，有的支持秦王。 原先齐王李元吉乃太子一派，此时隐隐有独立的苗头。 这也就导致一些大的世家门阀不得不再分出一个派系，来支持齐王。 并不是说这些家族内部分裂，虽然他们内部争权夺利并不比皇家宫斗差多少，反而成就了他们。 只要押对一方，便可顺势崛起。 千年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其中包含了多少的血泪与欢语。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尼玛全是水！ 半年之后，玄武门，人头滚滚！ 神情恍惚中，回到店铺。 做为掌柜的施万庆已经在招呼客人，最先进来的顾客大多是周围的老客。 虽然经过了将近十天的休沐，但见满堂的顾客，便知施万庆招呼起客人依然游刃有余。 没过多久，杜楚客便让下人送来隔壁店铺的钥匙。 王远便让人将中间的隔离墙打通，建造一个拱门，使两间店铺连通起来。 后院几间房屋打扫干净，放上圆桌，做为包间。 如今天气渐暖，没必要建造火炕了，若是天冷，放个火盆即可，等今年秋后再垒上火炕。 收拾妥当，摆上矮桌矮凳，便有客人过来，没用多久便已坐满，看来生意依然火爆。 每个桌子上放了一个小坛子，里面装了米醋。 没错，在齐王庄终于酿出了米醋，而且没有科技与狠活的情况下，品质还非常好。 加了醋的拉面，味道更加的丰富，顾客吃过，更加的赞不绝口。 王远也更加的想念加入辣椒油的味道。 到后巷看了一眼，还有不少的乞丐，问了一下，县城中大约还有不足百人的乞丐，大部分都是家中没有田产的，这在唐初应该不会存在。 唐初地广人稀，每家每户都分有永业田，朝廷政令是好的，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竟然还有没有房屋田产的存在，哪怕去开荒也行啊。 吃过午饭，留下在店铺做工的人手，众人便回到齐王庄。 一切又步入了正轨。 天气渐暖，滋水河面上的冰渐渐融化了，岸边的柳树枝条上抽出了嫩芽儿，地面上从远处看，仿佛铺上了一层淡淡的绿，走近了看，只是几棵小草发出了新芽。 二月二，龙抬头。 吃过早饭，王远洗了个头，烤干后扎了个发髻。 带着一群人去河边看看烧制的红砖。 岸边烧好的红砖大大小小的垛了十几堆，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足够建造一个中型的砖窑了。 老李头正在带人开窑，王远走过去说道:“老头儿，这窑开完暂时不烧了，砖坯不能停，继续做，多的先存着。稍后我画个图纸，咱们建一个新的小型砖窑。” “晓得了。” 王远转身要走，忽然看到村外峡谷口走来一队人马。 仔细一看，大约五十多人，看衣服是一队士兵。 随着距离的接近，看出为首的正是薛宝。 王远开口说道:“是薛将军，老头儿，赶快召集所有人，迎接薛将军。” “诶！” 老李头立即吹着哨子进村。 王远给杜如晦使了个眼色，杜如晦点点头，跟着老李头和几个村民走了回去。 王远带着马震几人沿着河边迎了过去。 到了村口古松下，王远大笑着拱手说道:“哈哈哈，薛兄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薛宝跳下马来，抓住王远的手，笑道:“多日不见，贤弟风采依旧，为兄就放心了！” “薛兄，这次一定多住些时日，小弟酿制了一些好酒，我兄弟二人定要不醉不归！” 薛宝一脸遗憾地说道:“为兄此次前来，乃奉齐王之命，取一些战马，前几日接到消息，突厥人为报年前咱们消灭他们那个部落之仇，集结了数万骑兵，企图进入我大唐境内，展开报复。军情紧急，取了战马立即回去复命。” “真是太可惜了。”王远一脸的惋惜，转头说道:“马大哥，去给薛将军取两坛好酒。” “喏！” 这时老李头带着村民和那些士兵们走了过来。 忽然，一个声音说道:“小郎君，我见你这庄子建的很好，所有人都有新衣穿，可谓大善，这新衣怎的如此奇特？” 王远看去，在薛宝身后站着一个文士，正是王晊。 自己若不是看过历史书，还不知道此人是李世民的卧底。 第169章 王晊 按照历史上的事件，此时的王晊应该在东宫太子手下做率更丞，怎么会跟着来到此处。 王远拱手说道:“原来是王大人。本来手头上没钱，但前些日子两头老牛死了，便送去县衙，正巧被县令大人买了去，这才有钱买了些布料，做成这个样式的衣服，纯粹是为了节省布料。” “原来如此，小郎君果然心思活泛。” 薛宝说道:“王大人，贤弟，还是早些取了战马离开吧。” “是是。” 薛宝给王晊使了个眼色，转头看向老李头，问道:“老头儿，人都来齐了吗？” 老李头拱手说道:“回将军，有二十多人进山狩猎，估计傍晚才回。” “行了，不管那些人了，尔等在此等候，本将军先与贤弟去牵战马！” 说完，向身后招了招手，拉着王远的胳膊向村内走去，身后士兵跟着进村。 周大山和许家兄弟几人想跟上，却被拦在了身后。 杜如晦藏在人群之中，身上衣服和众人一样，取下幞头也就是一个普通小老头，和王远对视了一眼便低下了头。 王远面色平静，一手拉着薛宝，一手摸向腰间，大步向村内走去。 马匹留下，王晊并未跟来，与四五个士兵留下，看着眼前的村民和留守的士兵。 王晊伸手指了指两人，开口说道:“你们两人，过来！” 那两人正是赵石与陈杰，两人走了过去，后面的杜如晦故意横跨了一步。 就这一步，王晊便注意到了，抬眼看去，便认出了杜如晦。 两人对视片刻，互相微微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其中的心理活动，堪比无间道，那眼神戏，若在后世绝对能拿小金人。 王远拉着薛宝没走多远，马震便拿着两小坛酒水迎了过来。 王远笑道:“薛兄，这两坛美酒还请笑讷。” 王晊看了眼，正色说道:“贤弟，你是不是太小看为兄了？如此小坛，为兄一口气便可饮下，怎能尽兴？” 王远摇头笑道:“薛兄有所不知，此酒乃小弟从普通酒水之中提炼而成，可谓酒中之精华，十大坛才能制成如此一小坛。寻常之人，只需半坛便可醉了。薛兄回去不可多饮，若是一坛下去，恐将醉的不省人事！” 薛宝满脸的不信，开口说道:“哦？既然如此，那为兄可要尝尝。” 拿起一坛，拔开木塞，闻了闻，赞道:“好香的酒！” 一仰脖，猛灌一口。 王远连忙阻止:“薛兄不可！” 可是为时已晚，只见薛宝一口酒下肚，顿时憋的满脸通红，怒目圆睁，一口气也出不来，宛如身中剧毒。 身后士兵见状，唰的一声，全部抽出横刀。 马震和后面的周大山几人一阵紧张，也都伸手摸向腰间武器。 王远连忙伸手连摆，喊道:“兄弟们冷静，薛将军只是喝了一口酒被呛到了，并无大碍，千万不可动粗！” 只见薛宝终于缓过来了，长吁一口气，连连咳个不停。 “哈！咳咳咳……” 终于缓过来了，薛宝大声说道:“好烈的酒！果然好酒！谁让你们拔刀的！快快收起来！小郎君乃本将军的兄弟，怎会害我！” 士兵们这才收了唐刀，薛宝笑道:“贤弟，让你见笑了。” “无碍，能看出来薛兄手下兄弟们非常忠心。” “嘿嘿嘿……”薛宝得意的一笑，示意一个士兵将两坛酒收了。 王远开口说道:“可惜此酒酿造不易，小弟才制出三坛，否则定多送薛兄几坛，下次再来，定与薛兄喝个尽兴！” “一言为定！” “薛兄可不敢再大口饮用了！” “那是自然，哈哈哈，让贤弟笑话了！” 两人说笑着，来到南面马厩。 王远问道:“薛兄，是要全部牵走吗？” 薛宝看向王远，面带深意地小声说道:“为兄知晓你的意思，大王确实是让我将战马全部牵走，不过好在大王不知数量，为兄可以做主，给你留下五匹，这已经是极限了，而且只能留下老马。” 王远也压低声音，说道:“多谢薛兄，小弟明白，若有人问起，便说是买来的。” 薛宝点点头，招手说道:“牵马！留下五匹老马！” “喏！” 士兵们打开马厩，上前牵马。 唐朝战马不允许买卖，但老马伤马等除外。 一百多匹战马牵走，也给王远减轻巨大负担。 士兵们将战马牵出，向村外走去。 王远开口说道:“薛兄，小弟有个不情之请。” “贤弟请讲。” “这不马上就要春耕了，恳请薛兄在大王面前多多美言，若要牵走耕牛，请大王多留下几头，否则这三百亩地真的无法耕种。” 薛宝大笑道:“哈哈哈……贤弟放心，最近齐王无暇顾及此处，而大王封地离此很远，若要牵走耕牛，恐怕也要等明年了，今年你让这些耕牛多下些牛犊，到时全部给你留下。” 王远说道:“多谢薛兄，到时小弟定有重谢！” 到了村外，就见王晊还在古松后面询问两名留守士兵。 见到薛宝回来，王晊便让两人回去。 薛宝与王晊对视一眼，转头说道:“贤弟，为兄需要赶回去复命，就此别过。” “如此小弟就不留薛兄了，下次一定多住些时日。” 薛宝翻身上马，拱手说道:“一定，告辞！” “薛兄好走！” 王晊和士兵们纷纷上马，向山外走去，全部都是一人三骑。 直到全部出了峡谷口，王远说道:“大伙儿都回去吧。” 人群渐渐散去，王远几人向宅院走去。 王远问道:“杜伯伯，那个王晊没问出什么来吧？” 杜如晦说道:“他们在树后说话，老夫并未听到，想来并未问出什么，否则早将我等抓了起来。” 杜如晦并未说出王晊是李世民安插的卧底，当初还是自己出的主意，安排的王晊，他却不知道王远早就知晓了。 王远点点头，对马震说道:“马大哥，找机会问问他们，王晊问了何事，他们又说了什么。” “喏。” 回到内院，王远拿了张纸，用铅笔画起了图纸。 那些村民不识字，尽量画的详细一些。 第170章 曲辕犁 王远的心情此时可以说是格外美丽，薛宝这一走，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从此天高任鸟飞…… 从薛宝的话语中得知，突厥人集结兵力，若是进入大唐境内，恐怕是要进攻乌城。 历史上记载，武德九年二月，突厥人集结数万兵力围攻乌城。 李建成立刻奏请高祖，让齐王李元吉取代秦王李世民出征，并要求征调秦王府的尉迟恭、程咬金、段志玄、秦叔宝等一干骁将及精锐部队，让他们接受齐王李元吉的统一指挥。 明目张胆的夺取李世民的兵权。 李渊竟然全部照准，太子和齐王已经图穷匕见。 太子李建成又制订了一个除掉李世民的计划，这便是昆明池计划。 如果李建成的这个计划成功，那么历史上就没有“玄武门之变”了，而是“昆明池之变”！ 关键时刻，有个小人物改变了历史的走向。 此人便是李世民安插在东宫的一个卧底，时任东宫的率更丞王晊。 太子和齐王的计谋刚刚议定，王晊就赶到秦王府，将这个绝密情报告知了李世民。 李世民随即将此事告诉了长孙无忌，顿时激起了众人的强烈反应。在最短的时间内，秦王府的幕僚们全都齐集到了他的左右。人人摩拳擦掌，义愤填膺，力劝李世民动手。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李世民终于下决心发动政变，武力夺嫡。 玄武门之变就此拉开序幕…… 从马震口中得知，王晊也就是简单地问了下崔卢二人的死因和两名士兵被赶走的原因，并未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而且得知那两名士兵虽然回去，但也没说出什么来，李元吉一怒之下，便将两人砍了。 十日之后，齐王庄村外小河边，一个十丈高的大烟囱，缓缓升起了滚滚浓烟。 山风一吹，浓烟随风飘散，一群人围着小型砖窑抬头观看。 幸亏四周山坡不高，否则这个大烟囱还要加高。 王远四周看了下，红砖已经所剩无几，但是有了这个小型砖窑，砖瓦就可以源源不断地烧制出来，甚至还可以烧制水泥和玻璃，只需要稍微改造一下。 水泥和玻璃的原材料在这终南山可是多的很。 如今天高皇帝远，以后基本上没人来管这里，所有的目光都会聚集在长安。 若是再有煤矿的加持，那产量和品质将会成倍增长。 甚至有了条件建造高炉，可以大量炼制高品质的钢铁。 但是时机不成熟，现在只需自给自足即可。 王远找到老李头，说道:“老头儿，接下来你安排人手看着砖窑，并且大量制作砖瓦的土坏，还有需要大量的干柴，日夜不停地烧制，差不多两窑暂时就够用了，等春耕过后再说。” “知道了。” 算算时间，烧制两窑，差不多也就到了二月底，那时烧制出来的砖瓦，足够自己建造一座大别墅了。 当然是不可能建大别墅的，如今还是要低调一些，但是建造一个大院子还是可以的。 回到内院，坐到圆桌旁，拿起一张纸，又开始画图。 拿上图纸，没叫任何人，独自一人来到打铁作坊。 里面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传出很远。 此时的杨老四都在上手打铁了，看他的手法，果然老道。 王远喊道:“杨伯，先停一下！” 杨老四和石铁匠放下工具，笑着打招呼:“小郎君。” 赵石和陈杰搬来小板凳，三人坐下。 王远将图纸递给石铁匠，开口说道:“石大叔，你先看看，接下来全力打造。杨伯，我给你把把脉。” “多谢小郎君。” 王远装模作样地给杨老四把了会儿脉，笑道:“杨伯，给你换过的药一定坚持服用，再有一个多月，保你消除病根，恢复正常。” “多亏了小郎君，小老儿才捡回了这条命。如今都感觉不到病痛了，这不都能抡锤了，可以不用服药了。丹药珍贵，小郎君还是拿回去吧。” “不可，一定要服用完，方能去根，若是病不除，再过几个月有可能复发。” 杨老四顿时眼圈泛红，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小郎君，小老儿何德何能……” 王远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郑重地说道:“杨伯，这些都是小事，丹药珍贵，可治绝症，尔等不可泄露出去，若被某个大势力知晓，我等恐将遭难！” 说完，王远环视了一圈。 赵石、陈杰两人和几个学徒眼神坚定，纷纷说道:“小郎君放心，我等绝不外传！” 王远点点头，说道:“好。杨伯，你也看一下这张图纸，看看能否打造出来。” 杨老四拿过图纸看了起来。 石铁匠说道:“小郎君，这些零部看着简单，不难打造，但组装起来看着怎么像一架犁铧？” 杨老四说道:“不错，犁辕弯曲，不似常用的犁铧，但确实是一架犁铧。” 王远点头说道:“此乃近日我研究出来的一种犁铧，我称之为曲辕犁。你们看看，多久能打造出来？” 杨老四说道:“若是打造一架，今日傍晚便可完成。” “成，明日吃过早饭，咱们到地里试一下，若是可行，便全力打造，至少打造二十副，以后最好每户一副。” 平时他们无事便炼铁，铁坨存了不少，打造曲辕犁用不了多少铁，拿起来就能打造，其他木制部件，以杨老四前隋军器监的技术，更不在话下，这么多人帮忙，一副曲辕犁用不了一天便能制成。 王远在图纸上标注的尺寸是以此时的寸为单位，可能有些偏差，但犁铧大点小点都无所谓，等以后将度量衡再完善一下就行。 告辞回去，王远便和杜如晦下起了象棋。 两局过后，王远抿了口茶，笑着问道:“杜伯伯，你在此隐居两月有余，是否考虑该出山了？” 杜如晦抬头看着王远，说道:“贤侄，可是嫌弃老夫了？” 王远摇摇头，说道:“杜伯伯多虑，前些日子薛宝来此将马匹牵走，并且透露突厥人将进攻我大唐，此乃军事机密，竟然说了出来，可见齐王已经取得兵权。” 杜如晦低头不语，以他的思维，应该早已想出此中关键。 第171章 长孙无忌 薛宝既然敢将此事说出来，自然是有恃无恐，而他将战马急着牵走，必然是李元吉急需补充手中的战力。 由此看出，夺嫡之争，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恐怕李建成和李元吉近日就要动手了。 杜如晦叹息一声:“唉！老夫还是不趟这趟浑水了！” 王远笑着摇摇头，说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杜伯伯，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了的，你信不信，就这两天，会有人过来请你出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杜如晦琢磨了一下，说道:“这个我信，先看看是谁来吧。” 杜如晦知道，尉迟恭回去之后，自己在此隐居的事，李世民肯定知道了。 就看是谁来请自己了，若是来个文官还好说，若是尉迟恭或者别的武将过来，自己再不出山，很可能会杀人灭口。 杜如晦也没心思下棋了，喝着茶水沉思起来。 忽然，许小栓跑了进来，拱手说道:“小郎君，杜公，我等从县城回来之时，遇到一个商人，说要找杜公，他甚至说出杜公在此隐居，所以我等便将他一同带来了。” 杜如晦问道:“来人可通姓名？” “那人自称复姓长孙。” 杜如晦猛然起身，惊喜地说道:“辅机！快快迎接！” 王远跟着杜如晦，快步走了出去。 复姓长孙，杜如晦口中的辅机，那不就是长孙无忌吗？ 长孙无忌作为唐朝的开国元勋，尽力协助唐太宗、唐高宗治理朝政，为唐朝的稳定与发展立下汗马功劳。 长孙无忌在唐代法制建设中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他受诏与房玄龄颁行的《贞观律》奠定了集中国封建法典之大成的《唐律》的基础，是中国古代律学的一大杰作。 又是李世民的皇后亲哥哥，李治的亲舅舅，有成为权巨的潜力，却不居功自傲，尽力辅佐两代帝王，他身为贵戚，权重而不专，对大唐皇室忠心耿耿，尽智尽力。 历史上又对长孙无忌褒贬不一，先是诬陷刘洎与李恪，后又陷害李道宗等，最后因反对立武氏为后，而被人诬陷谋反，流放黔州，直系亲属全部贬为奴隶，长孙无忌也于黔州被逼自缢！ 真是天道好轮回！ 但无论如何也抹杀不了长孙无忌做为凌烟阁二十四功巨之首的功绩，称之为第一开国功巨也不为过。 杜如晦还没走到院门处，便大声喊道:“辅机，辅机！” 冲出门外，与一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克明！” 两人皆是双目含泪，令人动容。 王远心中恶寒，辅机来了至于这么激动吗，你又不搞基！ 王远细细打量一下长孙无忌，大约三十三四岁，头戴黑色幞头，身穿黑布麻衣，手牵一匹枣红马。 生的身宽体胖，浓眉大眼，三缕美髯飘于胸前，若是再减减肥，也是一个中年美男子。 有一个特殊的地方，便是长孙无忌竟然是双眼皮。 这在中原可不多见，但长孙无忌是鲜卑血统，这就不奇怪了。 原因是真正的汉人都是单眼皮，秦汉以后，唐宋以前，经过了多次民族融合，汉人才逐渐地出现了双眼皮。 王远开口说道:“杜伯伯，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请贵客进去说话。” 杜如晦二人这才回过神来:“对对对，辅机，快快请进！” 王远对看热闹的几人说道:“马大哥，将马匹牵去马厩，照料妥当。你们几个去食堂看看，饭菜好了给我们送来。” “喏！” “长孙公，杜伯伯，请！” “请！” 三人进入王远房间，长孙无忌问道:“克明，这位小郎君是……” 杜如晦一拍脑门，说道:“忘记介绍了，这位叫王远，乃此间主人。” 王远正在重新泡茶，开口说道:“我也不是此间主人，只是暂管此处而已。长孙公，快快请坐。” 长孙无忌并无惊讶，看来是听尉迟恭说起过。 “多谢！” 三人围着小方桌坐下，王远笑道:“长孙公的大名，小子可是如雷贯耳。” 长孙无忌摆摆手，笑道:“哪里哪里，小郎君谬赞了。” 王远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长孙公，请用茶。” 长孙无忌端起茶杯，轻嗅一下，抿了一口，赞道:“果然好茶！敬德诚不欺我！” 王远笑道:“杜伯伯，长孙公，你们有事尽管聊，我去食堂看，饭食做好了再通知两位。我让人在院外看着，绝对不会有人扰。” “有劳小郎君了。”长孙无忌拱手。 王远叫上王小妮，走出宅院，说道:“小妮，你在门外看着，别让人进去。” “诶！” 来到食堂，方兴几人正在帮一些村民做床头柜。 进入厨房，石大婶几个妇女正在炖羊杂汤。 汤做的还是很不错的，可惜没有胡椒和香菜，简直没有灵魂。 王远心中一动，说道:“婶婶，去和两盆面粉，晚上我再教你们一道美食。” “好嘞！” 石大婶大喜，立即取来面粉，和一个女人和了起来。 王远从怀中掏出一包酵母粉，分别加了进去。 和好的面粉端到后面火炕上，用木板盖上。 “好了，等晚上再说。稍后给我做一份豆腐一份豆芽，让他们给我送去。” “诶！” 出去又去砖窑看了一会儿，二十多人在帮忙做着砖坯和瓦坯，五人看着砖窑。 由于要日夜不停地添柴，所以他们分了两班，夜里还有五人过来。 这若是到了夏天，肯定会有人中暑，所以打算天热了就停工。 四周打量了一下，河流东面大片的土地，此时积雪融化，大部分显露出来。 能够看出来去年确实耕种的大约有百亩左右，其他位置也有开过荒的痕迹，以古代井田和梯田的痕迹，或许真的有三百亩。 自己来此接近三个月了，因为冬季和各种的事情缠身没有堪查过，这也是自己知道，终南山中山高林密，随处便可藏身。 而且自己手中还有精密地图，虽说是前世的地图，与此时有些差别，但大差不差，若是与敌人对上，以自己前世的知识，可以忽略不计。 第172章 杜仲 忽然想到，来年便进入贞观年，接下来连续几年，不是大旱便是大涝，甚至中间还夹杂着蝗灾。 自己这里守着滋水河，周围还有几条支流，灾害或许少些，但还是应该做到未雨绸缪。 可以在离田地不远之处挖个水库或池塘，涝时储水，旱时用来灌溉，平时还可以养些鱼虾，这两天就去考察规划一下。 这时，村中响起了哨音，王远转身回去。 马震几人正端着饭食等在大门外，王小妮说了暂时不让进去。 王远说道:“随我进去吧。” 进入内院开口喊道:“杜伯伯，长孙公，该用饭了！” 房门打开，杜如晦站在门后，说道:“贤侄快些上饭，老夫早就饿了。” 马震几人将饭菜端进去，放到圆桌上。 王远说道:“马大哥，去拿一坛好酒来。你们都去食堂用饭吧。” “喏。” 长孙无忌看着圆桌，说道:“听敬德说起，今日一见此桌确是奇特。” 王远说道:“长孙公，请上座。” 长孙无忌虽没坐过圆桌吃饭，但也知道哪个位置是上座，直接坐了过去。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没有什么好矫情的，先不说长孙无忌的官职，就他此时县公的爵位，王远就没资格与他同席吃饭。 王远和杜如晦分别坐在左右两边，先每人盛了碗饭，王远又给每人盛了碗汤。 马震送了一坛酒便出去了，坛子不大，最多能有五斤酒。 王远各倒了一碗酒，开口说道:“长孙公，杜伯伯，请！” “请！” 三人轻啜一口，放下酒碗，长孙无忌笑道:“好酒！前几日随秦王在敬德处饮了两碗，属实好酒，那个老黑子，说什么也再不给我等添酒，秦王开口都不行，扬言此酒三碗不过岗，最多能饮三碗。” “哈哈哈……”杜如晦大笑道:“确实如此，老夫第一次饮用，还不到三碗就醉倒了，还呕了半夜。想必敬德刚得到此酒之时，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哈哈哈……”三人一阵大笑。 王远指了指碗中的羊汤，说道:“长孙公，尝尝此汤，不加醋可以拌饭，加上醋还可解酒。” 说着，王远打开一小坛醋递了过去。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长孙无忌更是赞不绝口。 长孙无忌喝了两碗白酒，杜如晦便不再让他喝了。 “如今秦王身边谋唯辅机一人能主事，其他皆不堪大用，为防意外，辅机还是快些回去吧。” 长孙无忌已经喝的有些晕晕乎乎的，心中有数，若是再喝下去确实就醉了。 “克明果真不与我同回？” “辅机莫再劝了，老夫真不能回去。” “如此我就不再多言，就此告辞。” 三人起身，来到门外。 马震几人都在外面，王远说道:“马大哥，去将长孙公的马匹牵来。” 三人走到村口，马震将缰绳递给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翻身上马，拱手说道:“克明，小郎君，请回吧。” 王远说道:“长孙公若有闲暇，来此多住些时日，小子定倒屣相迎！” “大善！” 杜如晦担忧地说道:“辅机路上小心一些。” 长孙无忌知晓深意，点点头，打马离开。 直到身影消失，三人才向回走去。 王远边走边问:“杜伯伯，真的不打算出山？” 杜如晦摇摇头:“圣上将老夫赶出长安，若是贸然回去，岂不是违抗圣旨？我全家性命恐将不保。” “只怕秦王不会死心，恐怕不出几日长孙公还会再来，若是杜伯伯还不出山，恐怕也将性命不保。” 杜如晦叹息一声，低头不语，陷入了沉思，深刻地体会到王远曾说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再多的话不需要多言，以杜如晦的才智不会不明白，他不知道的是，李世民因为此次未请出杜如晦，确实动了杀心。 后来的玄武门事变之中，杜如晦的功劳最大，可以说没有杜如晦，李世民不一定能当上皇帝，说不定今年就被李建成杀了。 若没有今天的事，说不定后面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首或许也是杜如晦的。 杜如晦喝的有些多，便回自己住处休息去了。 王远坐到圆桌旁，倒了杯茶，看向马震，问道:“马大哥，年前我曾交待大壮，山里若是发现果树就记下来，到时全部移栽过来，不知发现了多少，见到他问一下。” 马震说道:“此事我已知晓，由于冬季大多树木皆已落叶，因此不好辨认，不过都做过标记，都够辨认出来的果树也有四五十棵，特别是杜仲，有几处山坡更是多不胜数。” 王远点点头，说道:“行，见到大壮和他说一下，将那些认识的果树全部移栽过来，至于那些认不出来的，等发芽之后再说。” 马震说道:“成，回头我去和他说一下。” 王远看了一下身边的几人，郑重地说道:“兄弟们，至于那些杜仲，其重要性甚至高于盐铁，但朝廷以后只会注重盐铁，因此咱们可以大量种植杜仲，别看它只是一味药材，我只能说其作用之大，堪比逆天！” “嘶！”马震几人倒吸一口凉气，全都震惊地看向王远。 逆天二字，在这个时期，其意思谁都明白。 王远环视一圈，除了方兴兄妹，全部在这里。 “各位哥哥，咱们不谋反，就凭咱那制盐之术，便可混个一官半职，但当官有何用？整天起的比雉早，睡的比狗晚。” 抿了口茶，继续说道:“既然兄弟们都愿跟着我，我也不会亏了兄弟们，官职咱不稀罕，若是杜仲种好了，我敢保证，各位兄弟至少封个男爵，到时咱兄弟在县城绝对可以横着走！就是调戏良家妇女，也无人敢管。” 吴小海笑着问道:“嘿嘿嘿，小郎君，此言当真？” 王远双眼一瞪:“不会吧，不会吧？小海哥，你还当真了？我只是打个比喻，蓝田县离长安不远，那时你若真敢调戏良家妇女，信不信圣上直接跑过来将你抓到皇宫做太监？”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 第173章 开荒 马震笑着说道:“小海这是想婆娘了！” 吴小海满脸通红，沉声说道:“马大哥别胡说，哪里有？” 王远摆手打断他们，开口说道:“兹事体大，用好了我等便可封爵，用不好朝廷会给我等扣个谋反的帽子，所以一定要保密，找一些信的过的人去种植，只需剪下一些鲜活的枝条，插入土中，撒点草木灰，浇些水，用不了几天便可生根。” “知道了，小郎君。” “此事可以找老李头商量一下。” “喏！” 傍晚时分，王远到食堂，见面已经发好了。 教给妇女们烙馍，用草木灰水过滤后，烧干得到的灰白色晶体代替纯碱。 炖了一大锅羊汤，人们美美地吃了一顿羊肉泡馍。 众人吃的大汗淋漓，赞不绝口。 留下一块发好的面，以后就不用每次都要自己从小镇中拿酵母粉了。 王远考虑要不要在县城再开一家专卖羊肉泡馍的食肆。 第二日，吃过早饭，石铁匠几人便将一副曲辕犁送来，王远看了一下，和自己小镇中的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稍微大了一圈。 让老李头找了几个村民，一群十几号人，来到宅院，牵来一头牛，套上犁铧，耕起地来。 王远准备将这个三进宅院每个院子开出一块菜地，种上一些蔬菜。 一个老头扶着犁，耕起地来毫不费力，而且比直辕犁快多了，而且犁的也深。 围观的众人心中震惊异常，老李头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 接下来，更加令人震撼的事情发生了！ 王远让人将牛解下，让一个村民上去拉着，竟然拉着就走，遇到较硬的土质，绑上一条绳子，再上一个人拉着，速度竟然比牛还快。 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众人一片哗然。 这若是以前能有这么两副犁铧，每年能多耕多少地啊。 王远开口说道:“杨伯，石大叔，接下来全力打造。” “好嘞！”两人立即快速离去。 见老李头那激动的模样，王远笑道:“老头儿，这下不用担心开荒了吧？” 老李头擦了把眼泪，咧嘴说道:“小老儿代全庄的人家，谢小郎君大恩。” 说着就要下跪，王远一把将他拉住，呵斥道:“你个老不死的，赶紧滚！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下跪？” “诶。” 老李头拄着拐棍儿步履蹒跚地向外走去。 “回来！”王远又叫住了他。 回屋拿出一个包裹递给老李头:“这些是我去年在县城买的一些蔬菜种子，稍后你带人去开一片菜地种上，问问哪家院中也愿意种菜的，也给他们分一些。” “晓得了。” 此时杜如晦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开口说道:“贤侄，此物堪比神器，若是献给朝廷，绝对能封官。” 王远笑道:“哦，杜伯伯，你以为能给我封个什么官职？” “以此曲辕犁的功劳，至少能让贤侄到司农寺任职，从七品的职位不在话下，若是再加上制盐之术。至少是从六品，做个寺丞也不是不手能。” 唐朝司农寺除了寺卿和少卿，下面还有六个寺丞，虽然权力不大，却都是肥差。 以杜如晦的目光，这些功劳也就这样了，若是其他人，还不一定是什么呢。 王远摇头，笑而不语。 三个院子各耕出一大片园地，让人将曲辕犁送给老李头。 种上各种蔬菜，命人扎上篱笆，防止鸡鸭进去将菜苗霍霍了。 临近中午，李大壮带着一群人扛回一些果树。 王远查看了一番，大多是桃、杏、李子等树，这些野生的果实，肯定酸涩难食，这都不是问题，自己小镇中有甜的，回头嫁接上去。 自己小镇中有大量果树，但小镇原先在南疆，里面都是适合种植的植物，但偶尔也能发现某个家中存在一些北方的水果和粮食，这就给了自己一些发挥的空间。 吃过午饭，让人将杏树和李子树栽在村中。 让老李头先叫上二十人将北面山坡以梯田形式开出来，估计至少要两天时间，王远准备将北山向阳处全部种上桃树。 下午无事，其他人都去帮忙做工。 王远将所有的果树都修剪了一遍，杜如晦和王小妮跟着，将剪下的枝条收集起来。 用陶盆装上河沙，将枝条全部插进去，若是生根了，省的还要去寻找果树。 傍晚时分，李大壮几人又扛回一些果树。 见没什么特别的，王远问道:“大壮叔，怎么全是这些果树，就没有别的吗？” 李大壮挠挠头，笑道:“回小郎君，这些离的比较近，远一些地方还有柿子、核桃和板栗等树，那些树比较高大，不好搬，回头我多叫些人手。” 王远点头说道:“行。你可以用锯子锯去一些树枝再扛回来，那些树枝也可以拿回来插扦，只要再过两年就能长大结果了。” “好嘞。” 吃过晚饭，杜如晦拉着王远下棋至深夜。 在前院打麻将的马震几人走了过来。 “小郎君，南面那些牛羊发出阵阵叫声，与平时叫声不同，好像很凄惨，会不会是狼来了？” 王远起身说道:“带上兵器，随我去看看。” 杜如晦也要跟着过去，王远拦了下来:“杜伯伯，你和方兴留下，万一真有狼，伤着了就不好了。” “好吧。” 王远带上弓箭，和马震几人走了出去。 在内院确实没听到什么声音，到了外院隐约有叫声传来。 众人都带上武器，来到门外，老李头带着一些村民和士兵也听到声音走了过来。 接近月中，月色很亮，村民们还打着几个灯笼。 王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众人轻手轻脚地向村南走去。 叫声越来越清晰，断断续续的，凄厉无比。 快到村边了，王远示意村民们将灯笼放到茅屋后面藏起来，防止灯光将野兽惊走。 到了村外，王远挥了挥手，众人散开，有的蹲下，有的躲在房后，有的藏在柴堆后面。 各自拿起武器，士兵有的轻轻抽出横刀，有的张弓搭箭。 村民们也有拿弓的，但大多拿的是镐子铁锹。 见队形展开，王远小手向前一挥，众人向着牛棚羊圈围去。 幸亏牵走了大部分马匹，否则这些人还围不过来。 第174章 再请杜如晦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们发……的季节。 宛如二八月的野猫，叫声凄美动人。 众人虚惊一场，各自回去睡下，只剩下动物们偶尔呼叫春天的声音。 翌日，吃过早饭，王远找来几个陶盆，用麻布铺在盆底再平铺上一层种子，再盖上一层麻布，洒上清水浸湿。 这些都是从自己小镇里带出来的各种蔬菜和苹果、梨子、葡萄等种子，必须要催芽，若是直接种下，虽然有发芽的，发芽率恐怕都不足五成。 将一些桃、杏、李子等容易发芽的果核埋在内院角落里，那里多填了些河沙和草木灰，便于它们发芽。 两日过后，临近午时，去县城的几人又将长孙无忌带了回来。 中午三人又在王远屋内喝了一顿酒，这次长孙无忌也没有喝多，却并无要走的意思。 吃完饭，王远叫来方兴兄妹，将桌子收拾干净。 泡好茶水，三人坐到小方桌旁。 王远斟上茶水，轻声问道:“长孙公，尉迟将军身体可好？” 长孙无忌瞅了王远一眼，开口说道:“敬德一切安好，时常念叨小郎君的拉面哩！他都想来此长住，曾言，此间乐，乐不思蜀也！明日一早他会到蓝田县城去吃拉面，顺便与我一同回长安。” 接着摇头叹息一声，继续说道:“前些时日，突厥骑兵忽然进入大唐境内，围攻我乌城，圣上命齐王督军北上，抽调敬德、志玄、书宝等秦王府一干精兵强将，不日便要出征。” 王远故意一问，长孙无忌也故意一说，都是老狐狸，杜如晦如何听不懂？ 这次尉迟恭来了不会那么简单了，恐怕接不到杜如晦就要杀人灭口了！ 王远劝说道:“杜伯伯，前些时日薛宝来此带走上百匹战马，恐怕齐王就要动手了，秦王府大量精锐调走。如今双方结怨已深，若祸患一发，不但秦王府难以收拾，我大唐存亡都成问题。所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杜伯伯，是时候出山了！” 长孙无忌感激地看了王远一眼。 杜如晦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似乎并未觉得烫，沉思了片刻，开口问道:“玄龄今在何处？” 长孙无忌抿了口茶，说道:“昨日已到我府中。” 杜如晦又陷入了沉思，上次自己以被圣上赶出长安，贸然回去便是违抗圣旨为由，拒绝回去，这次若是再不回去真的没有理由了。 本来自己就属于李世民一方，若不回去，李建成和李世民不管哪方胜利，恐怕都容不下自己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王远给他们添上茶水，站起身来，拱手说道:“长孙公，杜伯伯，村中正在开荒，我去照看一下，你们尽管在此商议，院外我会让人把守。” 长孙无忌说道:“小郎君尽管去忙。” 王远走了出去，让方兴兄妹在门口看着，别让人打扰。 独自一人向北山走去，一些村民和士兵正在整理土地，许家兄弟也在帮忙。 向阳处的一面山坡，大部分以梯田的形式整好了，估计一下午就能到达山顶。 山脚下的几块土地已经栽上了十几棵桃树。 王远招招手，将许家兄弟叫来。 “小郎君，有何吩咐？” 王远掏出来一个布包，说道:“这里面有一些桃核，你们找地方种上。” “好。” 大约二十多枚桃核，都是自己从小镇中取出来的，连里面的蛋都能孵化，想来也能发芽。 里面有好几个品种，只是等它们结果，恐怕还要再过三年，不过倒是可以剪下枝条在别的桃树上嫁接。 自己的小镇中还有不少的桃树，不知道能不能栽活，倒是可以试一下。 爬到山顶，寒冷的山风一吹，不由地紧了紧狐裘。 周围的树木被砍伐殆尽，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小茅屋。 四周打量了一圈，积雪基本融化，山谷中露出大片荒地，显得齐王庄越发的渺小。 齐王庄只是在谷内西北角的一小部分，其他地方的荒地若是全部开发出来，恐怕得有两三千亩。 许家兄弟种完桃核也跟着过来，王远问道:“今日怎么没看到李松？” 许大栓笑着说道:“他带着几个兄弟去谷外钓鱼了，他说河面上的冰都化了，鱼肯定好钓。” 王远也笑了笑，说道:“不管他们，你俩随我走走。” “诶！” 三人下山，来到河边，沿着河水向南走去。 过了砖窑继续前行，这边河水较浅，河面也就四五米，清澈见底。 三人站在河边，望着水中游动的小鱼小虾，它们的身姿轻盈优美，仿佛在水中翩翩起舞。偶尔还能发现一些田螺和泥螺等，它们悄悄地躲在水底的石头和泥土中，等待着人们去发现它们的美味。 地势越来越高，河东忽然出现一大片空地，上面杂草有被收割的痕迹，应该是被狗蛋他们几个小孩子割回去喂牛了。这些杂草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清香的气息，仿佛在告诉人们，这里是一片肥沃的土地，只要有人愿意开垦，就一定能够收获丰硕的果实。 三人在河西，沿着小路向前走着，右边就是村南的山脉。山脉连绵起伏，犹如一条巨龙盘踞在大地上。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土地。山间的小溪流，清澈见底，欢快地流淌着，发出清脆的声音，仿佛在为这片土地歌唱。 三人跳到河东，这么大片地方若是开出来，倒是不错的土地，沙质土壤，不算肥沃，但比较湿润，种一些喜湿的农作物非常好。这些农作物会在这片土地上茁壮成长，为人们带来丰收的喜悦。 但王远却是想在这里挖一个水库，面积大，地势高，旱时可以给大片土地灌溉，让庄稼不再饱受干旱之苦。这个水库也可以成为人们的水源，让人们不再为缺水而烦恼。溉。 王远说道:“小栓哥，回去让老李头带几个老人过来。” “诶！” 像这种挖水库的事，还是要和老人们商量，毕竟自己只懂理论，不懂实践。 王远和许大栓转了一圈，许小栓带着几个老人走了过来。 第175章 挖水塘 老李头谄笑道:“小郎君，你叫我等有何吩咐？” 王远指着周围，问道:“老头儿，你看这片地方，我想挖一个水塘，凭咱们的人手，需要多久能挖出来？” 几个李头环视了下周围的地方，他们对这里很熟悉，不需要多说什么。 老李头问道:“这片地至少有五十亩，小郎君要挖多大的水塘？” 王远说道:“先挖十亩，水深五丈，以后有机会再向外扩。” 几个老头儿对视一眼，纷纷摇头，不断叹息。 老李头说道:“咱们全部壮劳力才七八十人，若是地下没有巨石还好，至少要三个月，一旦挖出巨石，时间还要延长。如此一来恐将耽误了耕种。” “是否可以到附近村庄里招些人手？多招一些，一个月之内挖完，还不耽误春耕。” 老李头想了想，说道:“此法可行，如今各村的劳力都闲赋在家，咱们管他们吃住，用不了多少工钱，都肯出来做工。” 另一个老头说道:“不错，招个四五百人，不成问题。不知小郎君打算招多少人？” “越多越好，此事交给你们了，招集过来直接开工，村里面的人，闲杂事务就别做了，立即叫过来干活。” “好嘞！” 几个老头刚要走，王远问道:“老头儿，你说给他们多少工钱合适？” 老李头说道:“反正在家里闲着没事干，出来还能吃饱饭，一日十文钱，有的是人干！” 没想到如今的劳动力竟然这么便宜，看来村中给他们发的工钱实在太高了，可恶的资本家！ 王远开口说道:“那行，你们去招工时一定要言明，除了老弱病残，男女都收，工钱按做工的强度，每日十至三十文，做足一个月的另有赏钱，最高一个月能赚一贯钱！另外，咱齐王庄也恢复年前的工钱。” “小郎君不可！这工钱太高了！”几个老头纷纷喊道。 王远摆摆手，说道:“你们这几个老家伙，懂什么？从年前到现在，有多少媒人来此，为何咱们那么多的光棍儿没有一人成亲？无非是嫌弃咱们是非编户！再过十几日，咱们就要发工钱了，到时闪瞎他们的狗眼！看谁还瞧不起咱齐王庄！” 几个老头儿抹了把泪水，疾退几步，到了王远的攻击范围之处，跪下猛的重重磕了个头。喊道:“多谢小郎君！” 喊完，爬起来就跑！ 看的王远三人目瞪口呆，卧尼玛！几个老头儿都学会走位了！ 王远喊道:“谁的拐棍儿落下了！” “嘿嘿嘿……” 老李头颠颠地跑了回来，捡起拐棍儿，点头哈腰着笑着，转身就跑！ 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浑身也有劲儿了，仿佛一口气能跑到县城了。 王远带着许家兄弟向南走去，南面左右两边各有一条小溪汇入河流。 溪流汩汩，自两边山谷中流出，听说若顺着河流向南，再走过一个山谷就是另外一个小山村，平日里偶尔还能看到从那边出来的人去县城。 挖水塘可不容易，不像后世有各种的高科技工具，挖个水塘几天就成。 这时只有一些简单的工具，若是如老李头说的那么容易，根本不可能。 这处地方土壤湿润，恐怕挖不了多深就地下水就渗出来了，所以必须要想办法事先挖出一个排水渠。 七八十人三个月挖出来根本不可能，一个月挖出来，没有五六百个壮劳力，还要工具充足，才有可能完成。 就在这时，老李头带着二十多人走了过来，后面还赶着两辆马车。 老李头问道:“小郎君，从哪里开始挖？” 王远想了想，说道:“你们先随便挖，我先将堤坝划出来，挖出来的沙土石块正好垒堤坝。” 让许家兄弟去砍了些树枝，三人沿着沿着河边，每隔一段距离插上一根树枝。 等水塘挖好，河水给它改道流入水塘。 插了一圈回来，东面还有一大片的空地，到时那边垫上沙土和河堤一般高度，在上面建上几间平房，养些鸡鸭，种上蔬菜，可以搞一个农家乐。 水塘北面宽，南面窄，呈梯形，南北较长，足够十亩了。 二十多人已经开挖了，挖出来的泥土沿着插好的树枝垫上，挖出来的石块垫在下面，好在并未见到较大的巨石。 见天色不早了，跟老李头说了一声，王远便和许家兄弟回去了。 这里离齐王庄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宅院外，方法兄妹正和狗蛋几个小孩子在踢毽子。 王远说道:“许大哥、二哥，去食堂让他们多做俩菜，回头送到内院。” “好。” 王远刚踏进内院，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辅机，老夫就退一步！” “不行！事先言明，落棋无悔！” “老夫就退一步，又能咋的？” “克明，你这就不地道了，咱下了十几盘，本公一局未赢，可悔过一步？” “这把不算！你老小子趁老夫不注意，玩阴的，搞偷袭！” “你前几局还不是趁本公不注意，吃了我好几个子，就不是玩阴的？” 杜如晦见王远走了进来，说道:“贤侄，你来评评理！这个老阴比，他不讲武德，玩阴的。” 长孙无忌:“你个老家伙不要脸！你才不讲武德，你输不起！” 王远感觉一个头，两个大，这两个老货都会讲自己的口头禅了，抚额说道:“长孙公，杜伯伯，还请慎言，今年正是武德九年，咱还是讲武德的好！” 两人瞬间冷静下来，互相斜睨着对方，吹胡子瞪眼，仿佛谁也瞧不起谁。 王远顿时被两人的模样逗乐了，笑道:“无非就是一盘棋吗？咱们重来一局便是！” 杜如晦端起茶杯，猛灌一口凉茶，怒道:“不可能！老夫决不再与这老阴货下棋！” 长孙无忌轻呷一口茶水，淡定地说道:“你个老家伙玩不起，本宫不屑与你一般！” 王远将象棋收了，重新泡上茶水，坐下来，问道:“杜伯伯，可是决定好了？” 杜如晦瞥了长孙无忌一眼，说道:“老夫看在秦王的面子上，决定出山。” 第176章 防弹衣 王远与长孙无忌对视一眼，两人心中暗自庆幸，却又掩饰不住眼角的笑意。 这杜如晦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若说不是形势所迫，没人会相信。 王远问道：“杜伯伯，不知你如何回长安？” 杜如晦心中一喜，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其实老夫来时早就准备好了，在我那包裹里有一套道士的行头，稍微化一下妆，不会有人认出老夫来。” 长孙无忌喜道：“原来克明早就知道会有此一事，害的本公多跑一趟。” 杜如晦心中更加欢喜，他故作镇定地抿了口茶，说道：“若不是多跑一趟，你能饮的如此好茶好酒？能吃上如此美食？” “这倒也是。”长孙无忌哈哈大笑。 王远笑着说道：“杜伯伯，这些日子赚来的钱，是给你送到杜大人之处，还是等你过些时日来取？” 杜如晦想了想，说道：“暂时还是先放在此处吧，等老夫用时，自会来取。” “杜伯伯一走，我这里可就缺个账房了，杜伯伯回去可否再派一个人过来，让他做个掌柜的，让施掌柜来此做个账房也行。” “行，回去老夫立刻安排。” 长孙无忌开口问道：“看到你们这面馆日进斗金，老夫也有些心痒难捺，小郎君，可有此等生意，也让本公参上一脚？” 王远点头说道：“不瞒长孙公，如此赚钱的生意有许多，但不是现在能做的，就像这拉面，若是在长安开一间，肯定比蓝田县城赚钱。等局势稳定下来，不用长孙公开口，小子定去府上寻求合作。” 长孙无忌大笑道：“哈哈哈，好！一言为定！” 说完，与王远击掌，算是达成了共识。立下约定。 长孙无忌笑着，说道:“小郎君，你都称杜公为伯父，称我为长孙公，岂不显得生份？” 王远会意，立即起身行礼，说道:“长孙叔父，请受小侄一拜。” “哈哈哈，好！当浮一大白！” 夜里杜如晦和长孙无忌又喝多了，让马震几人给抬回杜如晦的房子。 等众人回来，却见王远正在摆弄几棵树。 王远说道:“各位哥哥，这有九棵树，桃杏李各三棵，你们每个院子找地方各种上一种。” “喏！” 王远抓起一把杏子和李子的果核，递给方兴:“找地方种下，等发芽了，移栽出去。” “诶！” 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估计五更刚过半。 王远起床走了出去，将马震几人叫起来，说道:“马大哥，周大哥，你们去把长孙公叫起来，去牵马将他护送去县城，请长孙公去咱们面馆吃过早饭，让他自行离去。我随后跟卖豆腐的马车过去。” “喏！” 两人带上武器，打着灯笼走了出去。 王远回屋洗漱了一番，方兴兄妹也出来了。 众人一起走了出去，不远处，长孙无忌几人牵着马走了过来。 杜如晦提着灯笼，默默地走在前面，王远则跟在他的身后，众人一路无话，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夜中回荡。 终于，他们来到了村口的古松下。王远停下脚步，取出一个包裹，递给长孙无忌，说道：“叔父，此包裹中有两件甲衣，刀枪不入，穿在身上轻便透气又不影响活动，请叔父交给秦王与王妃，让他们时时贴身穿着。” 长孙无忌郑重地接过包裹，他感受到了王远的真挚关怀。 他知道，这两件甲衣不仅仅是防护用具，更是王远对李世民和长孙无垢的一片赤诚之心。 长孙无忌行礼表示感谢，说道：“贤侄有心了，叔父代秦王跟王妃谢过贤侄。” 王远连忙扶住长孙无忌，说道：“叔父折煞小侄了，这只是我作为一个晚辈应该做的。趁着天黑，还是快些离去吧。望叔父以后有暇常来喝茶饮酒。” 长孙无忌点点头，说道：“哈哈哈，一定！告辞！”他翻身上马，马儿跳动了一下，仿佛也感受到了离别的气氛。 马震和周大山跟在长孙无忌身后，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落寞。随着马蹄声渐渐远去，他们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峡谷之中。 夜风吹拂着古松，发出阵阵松涛声，仿佛在为这离别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悲凉。王远和杜如晦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千。 许家兄弟和方兴兄妹则默不作声。 王远知道，长孙无忌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变得更加沉默，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长孙无忌离去的背影上，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众人一直默默地站着，直至天色渐亮，才向回走去。 那两件甲衣，无非就是王远从小镇中取出来的防弹衣。 以如今冷兵器时代，除了四肢和头部，已经能够抵御大部分的攻击，只需防住了头颈，其他部位受再大的伤害，王远都能保住他的性命。 用过早饭，村中陆续来了一些人，都是从附近村庄召集过来挖水塘的，男女老少都有，这些人都能做些活，哪怕帮忙搬石头，赶马车，只要一个月之内能将水塘挖出来就行。 王远将老李头几个老人召集在一起，说道:“各位老人家，挖水塘暂时没什么难的，你们尽管安排，我去一趟县城，你们去和乡亲们说一声，若回来的早，就给乡亲们发工钱，若回来的晚，咱明日再发。” 老李头咧嘴笑道:“小郎君尽管放心，即使不发工钱，咱们都心甘情愿！” 王远眼睛一瞪，骂道:“你个遭老头子闭嘴吧！你没见那边几个小娘子对咱们指指点点的吗？你说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咱们在此发工钱，并且都不低于两贯，你说那些小娘子会咋想？” 老李头眨巴着小三角眼，说道:“小郎君，你看上哪个小娘子了，小老儿去给你说一声，做个妾室她们就别想了，若是做个通房丫头，保证一抓一大把！” “尼玛！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王远怒骂一声，转身就走。 村口，王远几人跳上马车，吴小海一挥鞭子:“驾！” 后面方兴拉着王小妮不断地挥手。 “杜伯伯，有空一定要回来看小妮！” 王小妮大眼睛中噙满了泪水。 第177章 送别 杜如晦老眼通红，心中亦是百感交集，不舍的情绪在众人心头蔓延。 马车出了峡谷，王远斜倚着马车边缘，大声地吼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吴小海赶着马车，许家兄弟坐在王远身旁，都跟着一起吼着。 杜如晦捋着胡子，呵呵直笑，笑着笑着，泪水就滴了下来。 一曲唱完，许小栓恬着脸问道:“小郎君，你唱的是啥意思？咱一句都没听懂哇。” 许大栓呵斥道:“听不懂你跟着瞎吼啥？” “大哥，俺只听懂了芳草碧连天。” 杜如晦抬袖，擦擦泪水，开口问道:“贤侄，你这歌曲好有意境，唱的老夫都忍不住伤悲，不知此歌叫何名字？” “此歌就叫送别，专门唱给杜伯伯的。” “善！” 三辆马车缓缓行驶，渐渐地看到了蓝田县城的城门，城外官道上人来车往，比年前繁华多了。 王远拍拍吴小海的肩膀，说道:“小海哥，停车。” 对卖豆腐的两人说道:“你们先进城。” “喏！” 两辆马车走远，吴小海将马车拐进一旁树林中。 杜如晦迅速换上一件道袍，头戴道冠，手持拂尘，颇具一副仙风道骨的意味。 王远递给杜如晦一个小包裹，开口说道:“杜伯伯，这里面是一套茶具和两包茶叶，茶叶不多了，等清明前后，新茶下来，杜伯伯可以派人来取。” 杜如晦接过包裹，语气有些颤抖:“多谢贤侄，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王远叹息一声:“唉！杜伯伯，等局势稳定下来，你随时过来，村里永远给你留着一个房屋，那里也是你的家！” 杜如晦热泪盈眶，离别的悲伤在心头静静地蔓延:“贤侄有心了，伯父这便告辞了！” “杜伯伯保重！” “保重！” 杜如晦背上包裹，转身离开。 直到杜如晦的身影消失在林中，王远跳上马车，沉声说道:“走了！” 进入县城，来到面馆，顾客盈门，与旁边店铺门可罗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门外停着数辆马车，有的上面还装着货物，这些大多是行脚的商贾。 拴马栓上拴着几匹马，其中一匹浑身乌黑，没有一丝杂色，王远一眼就认出来，正是尉迟恭的坐骑。 “去后院！”王远沉声说道。 后巷二十多个乞丐见有马车驶来，纷纷起身，有认出王远的，立即躬身行礼。 王远没有搭理他们，这些人过年都没有回去，除了没有田产的，说不定就有李元吉的眼线。 马车径自驶入后院，马震和周大山已经在里面等候。 “小郎君，将军在房间内。” 王远点点头，沉声说道:“你们看好了，若有人靠近，格杀勿论！” 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杀气。 “喏！” 王远推门走了进去，房门直接关上。 屋内炕上尉迟恭正在饮酒，小方桌上摆着数碟小菜，看到王远进来，眼睛一亮，说道:“贤侄，快快将你的好酒拿上来！” 王远双手一摊，说道:“尉迟伯伯，那酒难得，昨夜被杜伯伯和长孙叔父全部饮用完了。” “啊？”尉迟恭大嘴张的都能塞下一个拳头，骂道:“两个文人，饮如此好酒，简直是糟蹋矣！气死我也！” 王远脱鞋上炕，取下一个包裹，和皮裘放到一旁，盘膝坐下，自己才不会像尉迟恭那样跪坐。 给两人倒满酒，端起酒碗:“伯伯，请！” “胜饮！” 尉迟恭一饮而尽，王远喝了一口，放下酒碗，皱眉说道:“确实难以下咽。” 自己以前虽然喝过几次，也没感觉太难喝，还是能入口的，可是最近喝惯了烝馏酒，再喝这种酒，属实太难喝了。 “哈哈哈……”尉迟恭大笑:“贤侄，你都不知道，我那两坛酒饮完，都是怎么过的，简直是食之无味！” 王远吃了口豆腐，看了眼尉迟恭身旁的横刀，开口问道:“杜公和长孙公已经回去了，尉迟伯伯用过午饭是不是也该走了？” 尉迟恭没带那柄马槊，确实是来刺杀的，若杜如晦不出山，说不定真会出手。 “如此最好，否则本将军真的下不去手。” 王远笑道:“尉迟伯伯，其实你们都多虑了，杜伯伯早就准备好出山了，你们就是不来，他也会近日潜回长安。” “哈哈哈，克明这个老狐狸，枉我替他提心吊胆的。” “杜伯伯步行回长安，为防不测，尉迟伯伯还是早些用饭，尽快离开吧。” “好。” 王远向外喊道:“马大哥，上十碗拉面！” “喏！” 王远只吃了一碗面，尉迟恭一人就吃了九碗，拍着肚皮，说道:“舒坦！贤侄，如此伯父就先走了！” “尉迟伯伯，此次回去，小侄有一事相求。” “贤侄莫要见外，直言无妨。” “小侄正在打造一张强弓，此弓平射至少三百步，且精准杀伤力强，主要是不费多大力气，弓身弓弦皆是精钢打造，小侄已经断断续续打造了两月有余，估计再有一月便可成功，为防意外，请伯伯禀告秦王，两月后派人到齐王庄来取，小侄愿将此弓献给秦王。” 尉迟恭豹眼环睁:“那弓比贤侄的弓如何？” “相差十万八千里，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嘶！”尉迟恭倒吸一口凉气，他可是见识过王远的复合弓，比军中用的强弓厉害多了。 “贤侄放心，伯父一定给你带到。不知此弓可否给伯父也打造一张？” 王远摇头说道:“伯伯，小侄不是不肯打造，关键是此弓需要多种矿石，伯伯乃铁匠出身，应该知道，打造那种弓属实不易，弓身若有弹力，只是精钢也不行，还需加入别的材料，光弓弦就要加入乌金和其他贵重材料，小侄也是偶然在山中得到几块矿石，才能打造出来。” 尉迟恭沉思了一下，问道:“那些矿石可是难寻？” 王远点头:“寻找起来确实不易，但我大唐地大物博，只要用心寻找，总能找到的，而且这些矿大多是伴生矿，各处的铁矿、铜矿甚至金矿银矿之内，很有可能发现。” 第178章 林掌柜 尉迟恭铁匠出身，王远一说，心里便已明了，点头说道:“成，伯父此次回去，定禀明秦王，过几个月定派人过来寻贤侄。如此伯父便告辞了。” 说完，尉迟恭起身下炕，王远随后将他送了出去。 店外，尉迟恭解开自己的马，翻身上马。 王远拱手说道:“伯伯好走！” “贤侄保重！” “保重！” 尉迟恭打马向城外走去。 王远迟疑了下，招手说道:“马大哥，随我去县衙。” 两人到了县衙问口，通报过后，一名小厮将二人带入后院。 王远独自进入杜楚客的书房，杜楚客早在其中等候。 王远施礼，开口说道:“杜大人，学生此次前来，有要事相商。” 杜楚客笑道:“小郎君有事请直言。” “大人，如今土地解冻，很快便要春耕了，我齐王庄地处山谷，比外界温暖许多，向阳之地此时已经可以开垦，我已命人开出来一些荒地。” “齐王庄虽然记录在册有三百亩耕地，实际缺乏耕牛和农具，往年仅能耕种百多亩地，都不足以养活全村八十多号人。现如今我将城中石铁匠请去，打造出来许多农具，再加上齐王留下了一些耕牛，若是人手足够，至少能开出千亩荒地。” “嘶！”杜楚客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唐初朝廷为了支持农户开垦荒地，颁布了多条政令，全部都是利于农民的。 但是这也仅限于那些在编户，像齐王庄这种大部分非编户，能不饿死就不错了。 如今齐王庄里除了原住民，又多了王远几个在编户，确实可以大力开垦土地了，除了每户的二十亩永业田，其余的最多八十亩可以交税，再多开垦的荒地就是实打实自己的了，除非户藉转出去，否则与永业田无异。 杜楚客皱眉问道:“小郎君有何想法？” 王远拱手说道:“齐王庄差有八十多人，但大多是老弱妇孺，真正的劳力不足四十人，虽说有四十几名士兵，但那是齐王的人，不好让他们去耕作。仅凭那些劳力，恐怕连五百亩地都开不出来，我见城中还有一些乞丐，其中不乏一些年轻力壮之人，因此我想可否将他们带去齐王庄，让他们在那里安顿下来，即能给齐王庄增加劳力，又能给县衙减少负担。” 杜楚客不知道的是，有了曲辕犁和那二十头耕牛，就用那几个老头儿都能开出五百亩地，更别说还有那四十多的劳力。 但杜楚客知道的是，若是城中的乞丐全部送去齐王庄，让他们有地可种，这妥妥的全是自己的政绩。 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开口问道:“可是要县衙做些什么？” “杜大人明察秋毫，一语中的。学生估计城中乞丐大约百多人，大部分年前都未离去，学生担心其中有一些其他势力的眼线，因此想请大人安排武侯与小吏审查一下，正常流民最好给编上户籍。” “好好好。”杜楚客连连点头，自己对那些乞丐也没办法，以往的经验是人数不多就放任他们乞讨，人数多了就集中管理，或者驱逐出去。 如今有人收留再好不过，即可增加人口，又能增加税收，到时县城来多少乞丐全部送去齐王庄，县城的治安也能好许多。 在这京畿地区，天子脚下，官职品级本身就高，做好了升官容易，做不好降级也快，自己有了这些政绩，升官肯定稳妥，到时进入朝堂也不是不可能。 “小郎君，若是有眼线没有审查出来，进入了齐王庄，你将如何？” 王远笑道:“无妨，只要他们进了齐王庄，我便让人将他们暗中监视起来，不会让他们随意走出齐王庄。” “如此甚好。” 两人商议一番，王远便告辞离开。 刚到面馆，施万庆说道:“小郎君，隔壁食肆的林掌柜找你有事，我让许家兄弟带他去了后院等候。” 王远点点头，说道:“施掌柜，我让杜公再找个掌柜的，过几日就过来，到时你去我那里做个账房如何？” 施万庆沉吟了下，开口说道:“这……可是杜公的意思？” “嗯，是我向杜公提议，杜公已经答应了。再说了，我那里还有杜公的一些钱财，再加上以后的收益，都需要自己人来照看。” 施万庆拱手说道:“承蒙小郎君与杜公看的起老夫，老夫自然愿意。” “成，等新掌柜的来了，你教会他，便随马大哥他们回齐王庄。” 王远说完转身向后院走去。 此时已到午时，店中没有顾客，姚大牛和李松几人正在店里吃饭。 后院许家兄弟正在帮忙劈柴，见到王远，许大栓说道:“小郎君，林掌柜正在屋里等候。” 王远点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屋里林掌柜连忙从炕上跳下来，拱手笑着说道:“小郎君，老夫等候多时了。” 王远扶住他，说道:“林掌柜快请坐。” 两人上炕，林掌柜跪坐在桌旁。 王远盘腿坐下，看了眼林掌柜，此人大约五十岁，下巴一簇山羊胡，身材微胖，面相普通。 开口问道:“林掌柜，可用过饭？” “方才已吃过拉面。自从小郎君开了这间拉面铺子，老夫一日不吃，心中便想的紧！” “哈哈哈……”两人大笑。 林掌柜沉思片刻，说道:“小郎君，老夫此来有事相求。” “林掌柜不必客气，但说无妨。” “唉！”林掌柜叹息一声，神色有些不自然，面色有点微红，开口说道:“我那间食肆前几年还能勉强糊口，可是自从去年关中大旱，连生计都维持不了。小郎君这间铺子一开，每日更是见不到一个客人，这不，马上到春耕了，老夫打算回老家种地。我那间铺子准备兑出去，不知小郎君是否有意？” 王远心中暗喜，面上不动声色:“林掌柜，你也看到了，我这间铺子已经和隔壁打通了，若是在年前，你早些说，我就兑下来了，可是如今我这两间已经够用了。” 林掌柜一脸的尴尬:“小郎君若愿兑下来，老夫愿意作价便宜一些。” 第179章 签字画押 王远心中清楚，自己这间拉面铺子一开，附近大部分的食肆都没了客人。 动了别人的蛋糕，肯定会有人怀恨在心，但是有了杜楚客的招牌，没人敢来撒野。 而自己这些店铺，离县衙较近，价值定不便宜，而且地角很好，客流量也多，按以往的价格，这些店铺很好出售。 自去年开始，各种生意都不景气，这些店铺都不好卖，价格也一降再降。 自从自己这拉面铺子开业，周围的食肆更是没有了客源，向外租售都无人问津，因此林掌柜才找上王远，想碰碰运气。 王远不直接问价钱，反而问道:“林掌柜，你老家在哪里？” “离此不远的渭南县。” 王远闻言，心中一动，这渭南县正是自己研究了许久，那里可是有几座天然的露天煤矿，并且产量不低，自己早就想买下来了。 “林掌柜，你这食肆是自己的还是租赁的？” 林掌柜摇摇头，长吁一口气，说道:“十几年前，老夫就买下这间店铺，那时还是前隋，花了百贯铜钱，当时还算便宜，可如今一半的价钱都卖不出去。好在这些年也赚了一些钱，小郎君若能兑下来，看着给就行，只要给钱，老夫就卖！” 王远点点头，笑道:“呵呵，我若出一贯钱，林掌柜也卖吗？” 林掌柜尴尬的一笑:“哈哈，小郎君说笑了！就凭小郎君平时救济那些乞丐，你的人品，老夫还是信的过的。” 看来这林掌柜也是个实在人，不似那些门阀世家，但自己也了解，这周围的店铺价格确实比前几年降了不少。 王远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林掌柜，若是以往，我断不会接下你这店铺，即使接下也不会出多少钱，这样吧，我就出如今的市场价，五十贯买下你这铺子，算是交了林掌柜这个朋友。” 林掌柜闻言大喜，激动地问道:“小郎君当真？” “当真！但今日我这里没有多少钱，咱们可以去县衙立个字据，我给你十贯订金，明日我再让人将剩下的铜钱给你送来。” “成！”林掌柜拱手施礼，兴奋地说道:“小郎君仁义，老夫记下了，以后但有吩咐，尽管开口。” 说着，林掌柜便从旁拿出纸笔，写下自己的住址，递给王远:“此乃老夫家乡住址，他日有暇，小郎君去我那里玩耍，老夫虽然不才，但在渭南县也能说的上话。” 王远收下纸张，笑道:“如此甚好，林掌柜若是无事，亦可去我齐王庄住些时日，咱们两家多多亲近。” “自当如此！” 两人下炕，走了出去。 见到马震，王远说道:“马大哥，让兄弟们点齐十贯钱，送去林掌柜那里。” “好嘞！” 王远二人来到县衙，说明来意，便在文主簿的主持下，两人立下字据，签字画押。 在文主簿的担保下，房契顺利的到了王远的手中，文主簿甚至没收一文保钱。 王远两人高兴的出了县衙，王远兴奋的是，终于有了一个全部属于自己的店铺了。 林掌柜兴奋的是，终于将这个烫手山芋丢了出去。 林掌柜兴高采烈地说道:“多谢小郎君了，不如去我那里饮杯茶！” 王远摆手说道:“林掌柜不必客气，天色不早了，我还要早些赶回去，否则天黑前回不去了。林掌柜放心，明日上午定让人将余下的铜钱送到。” “小郎君的人品老夫还是信的过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分别离开。 王远坐上马车，随着车队出了县城。 斜躺在马车上，思考着新的店铺用来做什么。 本来想开间羊肉泡馍，但是离拉面馆太近，会分走一部分客流，因此不再考虑。 倒是可以开一间豆腐作坊，后院做豆腐、豆干之类的，前面售卖，还可以加上豆芽儿，以后村里种出来的蔬菜也可以拿过来卖。 看来明天还要再来一趟，将店铺规划一下。 行至半路，前方出现一群人，只见十几人正沿着河边小路向南行进，看行走的方向正是齐王庄。 只见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每个人都风尘仆仆，明显不是本地人。 王远看向一旁骑马的马震，说道:“马大哥，去问一下，这些都是什么人？” “好嘞！” 马震打马上前，片刻返回，笑道:“小郎君，这些人都是咱庄里那些士兵的家属，你看那为首的老人，正是李松的父亲。” 王远心中一动，当初李松曾言，他老父年前就应该到了，或许是因为道路被冰雪覆盖，不好走，才在此时过来。 “马大哥，这些人都是兄弟们的亲人，不远千里来投靠咱们，没啥说的，咱们全部下马步行，马车和马匹，都让给他们。” “好！”众人闻言，全都激动不已。 车队追上那群人，拦在前面。 王远跳下马车，拱手施礼:“各位乡亲，一路风尘都累坏了吧？大伙都快快上车上马，咱们都是去齐王庄，我等兄弟载你们同去。” 这些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 天下太平了没几年，各地匪患四起，遭殃的还是底层百姓，再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王远看向李松的老爹，开口说道:“李老爹请放心，李松是我等兄弟，咱们断不会害你。” 李松的父亲打量了一下王远和马震几人，马震虽长的凶神恶煞一般，但王远却生的唇红齿白，风度翩翩，气度不凡，若真的是徒匪，定不会如此和颜悦色，早就将众人围住劫掠钱财，心中也就信了几分。 老人高声喊道:“乡亲们，大伙都听小郎君的吧，小老儿一路行了近千里，属实走不动了，你们看小郎君这些人，虽带着兵器，却都是咱大唐军中的横刀，与我那娃儿用的是同一制式，小老儿也是府兵出身，能看出这些人也是军中之人，大伙儿还是上车吧！” 说完，老人直接翻身跳上马震的马匹，看起来年轻时身手不错。 众人见状，纷纷问王远几人行礼道谢，坐上了马车。 一路上说说笑笑，马车上甚至有妇女怀中抱着婴儿，不知是哪位士兵的。 第180章 士兵们的家眷 马震牵着马，王远走在旁边，与李松父亲闲聊着。 车队缓缓回到齐王庄，老李头就找了过来。 扫了眼马车上下来的众人，打量了眼正在下马的李松的父亲和另一个老人，开口说道:“小郎君，石匠岳老头父子三人又来了，正在帮咱们挖水塘哩！” “哦！”他们过来倒是不稀奇，这个时期有个挣钱的活计不容易，开口问道:“来了多少人，壮劳力有多少？” “附近村庄的壮劳力基本都来了，大约有七八百人，妇女孩童加起来也有二百多号人，再加上几十个老人，一千多人绰绰有余。” 王远有些不可思议，附近村庄顶多也就七八个，能招五六百人就不错了，想不到招来这么多的壮劳力。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老李头一脸心疼地说道:“都是那些泥腿子嘴巴不牢，有了赚钱的活计，都去告知自己的亲戚，一传十，十传百，一些远处村庄的劳力也跟着陆续过来了，有了这么多人，工期又能提前不少，只是这工钱又要发出去许多。小郎君带来的这些人可亦是来做工的？怎么看着都是些老弱妇孺？” 王远呵斥道:“你个死老头儿，别瞎说！这些人都是李松他们那些士兵的亲人，如今前来投靠咱们，稍后你去将士兵们召集过来，腾出几间屋子，将他们安顿下来。以后他们也是咱齐王庄的人了。” 老李头喜道:“成！” “来了这么多人，村中的房屋可能容下那些做工之人？” 老李头点头说道:“小郎君放心，如今天气回暖，不怕受冻。村中还有五十多间闲置的茅屋，再加上食堂和一些家中空着的房间，挤一挤也能住下四五百人。周围近处的人家亦可带一些亲朋回去，住宿问题都好解决，咱们几个老家伙无事，再搭几间茅屋，他们的住宿就更加宽松。” “行了，快去将士兵们喊来，另外将岳老头父子也叫来。” “诶！” 老李头屁颠屁颠地走了。 王远带着一群人来到食堂外，对李松的父亲说道:“李大叔，你带乡亲们去食堂里面稍作休息，李松他们估计需要小半个时辰才能回来。” “麻烦小郎君了。” “不麻烦。”王远将他们引入食堂，让他们随意坐下休息。 厨房中一群妇女正在忙活着，王远喊道:“石大婶，拿几碗白开水给乡亲们饮用！” “好嘞！” 石大婶几人送来凉白开，众人纷纷道谢。 王远说道:“石大婶，这些都是士兵们的家属，以后就住咱村里了，稍后你安排几个妇女，给他们每人做身衣裳。” “诶！” 李松父亲连忙起身，摆手说道:“小郎君，这如何使得？” 王远笑道:“李大叔，你也看到了，咱们村里的人都是这样的衣服，大伙儿就不要推辞了，几位婶婶和嫂嫂若有会针线活儿的，可以去帮忙。”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多谢小郎君！” 早就看到这些人身上没有几件好衣服，大多都是衣衫褴褛，仅有几人身上的衣服虽然完整，却亦是补丁摞补丁，脚上的鞋子也没有好的，有的麻布鞋子前头而露着脚趾，更有的直接穿着草鞋。 可见家中的好衣服都让那些士兵穿着去了军中。 见他们不再推辞，王远拱手说道:“各位乡亲，你们先歇着，我还有事，稍后我再过来。” “小郎君尽管去忙，不必在意我等。” 王远走了出去，见马震几人拴好马回来，王远说:“马大哥，明日拉上四十贯钱，送去拉面铺子隔壁林掌柜那里，以后那间食肆就是咱们的了。等林掌柜搬走，带上几个兄弟将那里收拾一下。” 马震笑道:“哈哈哈，小郎君的家业越做越大了，咱们兄弟也跟着有钱赚了。” 王远掏出烟来，分了一圈，自己点上一根，看了一圈眼前的五人，马震、周大山、吴小海和许家兄弟，笑着说道:“马大哥，可是想娶媳妇了？一同从战场上下来的兄弟就咱们六人聚在一起了，五位哥哥都说说，可有看上哪家小娘子的？今日又来了这么多兄弟的家眷，我看有几个小娘子长的不错啊！” 几人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吴小海笑道:“嘿嘿嘿，没有没有！” 王远戏谑地说道:“小海哥，兄弟几个就你脸皮厚，快说说，看上哪个了？” “哈哈哈……”众人大笑。 吴小海挠挠头，尴尬地说道:“呵呵，真没有！” “好吧，周围村子也来了不少小娘子，你们几个没事就到她们面前转转，看上哪个就跟我说，我替你们上门提亲，彩礼钱我给你们出了，另外再给你们一人建造一个好的婚房。” “嘿嘿嘿，不用，不用！” “好了，都是自家兄弟，在我面前就不要扭扭捏捏的了，就这么说定了！” 王远深吸一口烟，继续说道:“过几日咱们拉面铺子将来一位新掌柜，施掌柜来咱们这里，我准备让他顶替杜公做个账房，咱们生意做大了，钱财收支也大了，咱们兄弟也没个会算账之人。但是县城里的那些铺子总得有个自己人看着，你们说谁去合适？” 马震抽了口烟，说道:“咱们兄弟我和大山都是大老粗，算账还要掰着手指头，小海和许家兄弟脑子活泛，让他们去个人就成。” 吴小海摆手说道:“这哪里能成，咱们几个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依我看方只比较合适。” 王远想了想，说道:“这方兴确实合适，但他年纪太小，我准备在村中建个学堂，让村里的孩子进去读书，方兴兄妹也要进去，培养几年，再让他出来挑大梁。” “小海哥，暂时还是你去吧，新买的铺子我准备在后院弄个豆腐作坊，前面卖豆腐和豆芽儿，若是村里下来蔬菜也拉去售卖，你平时照看一下，还有旁边的拉面铺子，别让人将钱财卷走了就行，以后我找到合适的人，再将你换回来。” 吴小海一脸的为难，确实不想与众人分开，但此时却是只有自己合适。 第181章 欢聚一堂 马震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小海，你就去吧，你又不是不回来了，再说了，兄弟们不是每天都去收钱吗？放心吧，你若是娶了婆娘，有哥哥帮你照顾！” “滚！” “哈哈哈……” 王远说道:“行了，不开玩笑了，小海哥，拜托你了。” 吴小海无奈地说道:“好吧。” 王远带着几人去了旁边的豆腐作坊，问了一下两家哪个愿意去城里面的店铺。 两家倒是都愿意过去，王远只好随意指定了一家，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这两家都有一个五六岁的小子，整天跟着狗蛋疯玩，王远答应他们再过两年就教他们孩子读书。 在两家千恩万谢中，王远几人走了出去。 远处，一群士兵疯狂的跑来。 后面老李头拄着拐棍儿，和岳家父子哈哈大笑。 士兵们跑来，围着王远，李松激动地问道:“小郎君！人呢？” 王远一摊手，笑着说道:“等了半天，见尔等没来，人都离去了。” 李松急道:“小郎君，莫要诓我，快快告诉我等！他们不会离开！” 食堂中的众人听到声音，纷纷走了出来。 李松父亲老泪纵横，声音颤抖地喊道:“松儿！” 士兵们转头看去，李松瞬间泪崩:“阿耶！” 急走两步，扑通一声跪下，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老人立即扶起李松，哽咽地说道:“好好好！壮实了许多！” “在此多亏了小郎君，我等吃的好穿的好，睡觉也暖和，阿耶放心住下。” 再看其他人，激动的喊声此起彼伏。 “翠花！” “夫君！” “阿娘！幺妹儿！” “大郎！” “秀儿！” 七八个士兵上前，与家人团聚。 周围士兵们羡慕地围观。 王远喊道:“兄弟们，别在外面站着了，到食堂里坐着说话！亲人们累坏了，心疼的还是你们！” “哈哈哈……”众人大笑。 一大群人进入餐厅，李松父亲拱手行礼:“小郎君，我家就李松一个独苗，小老儿还盼着这小子娶妻生子，延续香火，这些时日给小郎君添麻烦了。” 王远摆手说道:“李大叔说的哪里话？李松这些人都是自家兄弟，哪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大叔和各位乡亲都安心住下，来时大伙儿都看到了，周围多的是荒地，等着咱们去开垦，相信咱们的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好！” “啪啪啪……” 士兵们纷纷叫好鼓掌，引的那些家属也跟着鼓掌。 王远说道:“你们尽管在此聊着，稍后咱们就开饭。改日让李松他们带着大伙儿去县衙将户籍落下。” “多谢小郎君！这些人都是我们镇上的，这才一同来此，感谢小郎君收留。”李松父亲感激涕零地说道。 他们知道，若是落下户籍，开垦的土地就是自己的了，若是别的地主家肯定不会这么做，巴不得将土地兼并了。 王远摆摆手，让他们坐下。 顿时那几个士兵拉着自己的亲人坐下拉起了家常，有的激动的涕泗横流。 见周围士兵们眼巴巴的看着别人欢聚一堂，有的也在偷偷抹眼泪，王远说道:“行了，兄弟们别看了，眼馋也没有用，回头将你们的亲人也叫来！都赶紧回去，将屋子给他们腾出来，记住一家一个院子，都收拾利索了，别满屋子的臭脚丫子味儿！” “哈哈哈……” “你们这些糙汉子暂时挤挤，没地方的还去那个宅院里，明日开始，咱继续盖新房！” “好嘞！” 众士兵一拥而出。 老李头和岳家父子也在一旁观看。 王远走了过去，开口说道:“老头儿，你去帮忙照看着，将这些人安顿下来。” “诶！” 老李头走了出去，岳石匠父子拱手行礼:“小郎君，咱们父子又来叨扰了。听说小郎君招人做工，我等在家中无事，便来此赚点钱，补贴家用。” “岳老丈来此正好，我明日准备盖几间好一点的房屋，不知老丈可会打造石砖？” “这个比打造石磨简单多了。正好趁着天色还早，我等去山上找找石材。” “行，工钱还是按你们父子每人每日百文如何？” “这……属实太多了！” “就这么定了！走，咱们一起去山上转转。” “好吧。” 王远自从来此，还真没有到山上转转，只是藏马的时候在西山顶上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形。 想到那四十匹马，也该牵回来了，那些可都是精壮的好马，以后李元吉的人应该不会来了。 众人走出餐厅，看看天色，如今白天越来越长了，估计再过一个半时辰就天黑了。 王远问道:“大山哥，周围山里哪处石材较多？” 周大山说道:“山里到处是石头，那种花岗岩都是大块的，不好开采。” 王远点点头，这若是有炸药就好了，再大的岩石也能给他炸成碎块。 自己小镇里面倒是有不少的雷管，不知道是没收的，还是镇上用来开山的，等有机会可以拿出来放上两炮。 若是找到硝石矿和硫磺矿，还可以制出来黑火药，到时想要多少石材就有多少石材，但是如今还是要靠人力抡大锤才能开采石料，毕竟大小合适的并不多。 河边砖窑还在冒着黑烟，王小妮正和几个小女孩在放着鸡鸭，十几只半大的鸭子正在河中嬉戏，岸边的小鸡趴着草地寻食。 王远问道:“小妮，方兴去哪里了？” “正在帮忙挖水塘哩！” 王远点点头，和众人一起来到南面，近千人挖着水塘，此时刚过去一天，已经初具雏形。 村中的二十头牛都牵来了，有的拉车，有的驮着竹筐，来往运着沙土。 就连一些老弱妇孺都在帮忙抬筐和搬石块，大部分劳力使用的工具都是从自家带的，村中的工具确实供应不上近千人的使用。 王远驻足观看了一下，此时不比后世，各种机械一开，这么大的水塘几十人，几日便可挖好。 如今的车轮都还是木质的，等明日让人制作一些独轮车，这才是农民居家必备的好东西，缺少畜力运输的情况下，也是搬运物资的利器，一人就能推着几百斤的物资走动。 第182章 石灰石 远远的看到方兴正和狗蛋两人抬着一筐泥沙，王远招招手，两人跑了过来。 王远说道:“狗蛋，以后别来干活了，没事带着小伙伴去山上放羊、割草料，年前杜公送来的那十几只羊交给你们了，都给我养的肥肥的，知道了吗？” 狗蛋抬袖抹了把鼻涕，说道:“知道了，郎君。” “方兴，你也别干了，叫上那些和你一起做木匠活的人，回去做几辆平板车。照着咱们马车的样子做，能做好不？” “能！” “去吧！” 王远几人沿着山脚向南走去，不断打量着各处的石块，大大小小的石块确实不少，能打造石砖的也很多，到时打造石砖不一定非要同样规格，只要平整了，建造地基，上面砌上红砖，这样的房屋能用几十年，若是再抹上水泥，几百年都不成问题。 来到南面，一道峡谷将山脉一分为二，左边在水塘的正南面，右边一个山谷，谷中一条小溪汇入河中。 左边山上怪石嶙峋，上面没有几棵树木，就连枯草都很少见。 王远心中一动，说道:“走，去左边山上看看。” 众人随着王远爬向左边山坡，山上的石头呈一种独特的黑灰色，就连泥土也是那种黑灰色，只是颜色较深。 王远随手拿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看着非常坚硬，实际入手很轻。 随手向一块大石甩去。 “砰！” 石块一分为二，捡起来一看断口处是一种灰白色。 捏起一点碎屑，拇指和食指拈了拈，凑近鼻前闻了闻。 心中大喜，石灰石！ 若是整座山都是石灰石，那自己不就发了吗？ 造石灰，制玻璃，这都是穿越必备的技能。 不动声色地说道:“大伙都四处看看，是否全部是这种石头？” “好嘞！” 众人四处散开，分别查看。 岳家父子一直跟在王远身边，他们常年与石头打交道，什么样的石头，看一眼基本上就能认出来。 岳老头说道:“小郎君，此乃灰石，一般用来打磨和雕刻，有的大户人家做个假山或者摆件，不宜做石砖建房子。” 王远点点头，自己当然知道它的用途。 实际上在春秋时期就出现了煅烧石灰石，用作土木土程中的胶凝剂。 普及开来还要再过几百年，虽然岳家父子是石匠，不知道石灰石的真正用途也很正常。 马震几人纷纷围了过来，手中都拿了块石头。 “小郎君，确实全是这种石头，就连那些大块的也是。” 王远挥手说道:“岳老丈说这叫灰石，回头你们来捡两筐，我研究一下。” “好。” “走吧，我们去西面山上看看。” 众人来到西面山谷，沿着溪流走了一段，向南面山上爬去。 这边的石头更是奇形怪状，有的甚至呈现黑青色。 王远拾起一块，掂了一下，比花岗岩重。 又发现了一块如蜂窝状的石块捡起来，入手又很轻，估计放到水里都能浮起来。 岳老头说道:“这是玄武石，非常坚硬，可以用来打造石砖，只是比较费力。这块带孔的是浮石。” “都去查看一下，山上这两种石头多不多？” “喏！” 其实这两种石头都是玄武岩，都是建筑的好材料，而且在工业上也有很大用处。 很快，众人便查看完。 马震说道:“小郎君，这两种石头很多，这边山上大部分都是这种比较沉的石头，带孔的这种比较少，大多在外围。” “好。大山哥，明日你带人来采集这些石头，回去帮岳老丈打下手。” “好。” 众人聊着，便向回走去。 挖水塘的人已经走了一半多人，这些都是离家较近的，或者带着亲朋一同回去休息的。 这些人让他们先吃饭，趁着天色还没黑，先回去。 回到食堂，里面挤满了人，就连包间都坐满了，有的人没有座位，都蹲在地上，甚至门口都有几十人，蹲着吃饭。 老李头站在门外一脸的愁容，见到王远，叹息一声:“唉！小郎君，这么多人用饭，咱们的粮食下的太快了。” 王远白了他一眼，说道:“老头儿，亏你这么大岁数了，眼光咋那么短呢？这么多人做工，咱的水塘挖的也快，估计半个月左右就挖好了。有了水塘，咱们天气再旱也有水浇地，以后也就有了源源不断的粮食。” 岳老头笑道:“老李头这是苦日子过惯了，心疼粮食哩！” 王远问道:“那些家属都安顿好了吗？” “好了，都已经住下了，等这波人走后，我再去喊他们用饭。” 王远看了下正在吃饭的人，每人都是捧着一碗粟米饭，饭中浇上了骨头汤，里面还夹着一些豆芽菜，每个人都吃的酣畅淋漓，直呼好吃。 有的人吃完还要再去加饭，如今都是做着体力活儿，吃的多也很正常，只要不是暴饮暴食，就没有问题。 “老头儿，中午这些人没有吃多了肚子疼的吧？” 老李头说道:“这倒是有几个，休息了一下就没事了。” “一定要看好了，不是不让他们吃，而是有很多人长期未吃过饱饭，偶然一次吃了过多食物，有可能会引起肠胃不适，严重的会有生命危险，你们几个老人也和其他村的老人说一下，一定要重视起来监视好他们。毕竟人命关天，虽说出事了，官府也不会说什么，人一旦没了，就真的没了。” “大善！” 老人们自然经验比年轻人多，知道其中的利害，由老人们的监督，比自己说几十遍都好用。 “另外，你再每个村找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负责，毕竟咱这工程还是有一些危险的。和他们商量一下，将各村劳力划为几个小组，人数少的可以两三个村合为一组，那些从远处招来的亲朋也要酌情分配一下，尽量使每个组人数差不多。” “再将水塘按他们的小组划分区域，每日发工钱就按他们的进度来发。进度最快的，可以每人每日发到三十文工钱，最慢的只有每人十文钱。当然有的区域比较难挖，这就要你们几个老人酌情掌握。” 老李头点点头，说道:“此法甚好！” 第183章 盘下店铺 这个方法在后世很常见，无非就是最大限度的刺激生产力。 将来还可以用此法将开垦的土地承包出去，激发他们的积极性，以便将劳动力更好的利用起来。 王远说道:“老头儿，随我去内院，你同马大哥他们将铜钱搬来，今日先给给那些老弱妇孺每人十文，青壮劳力每人二十文。你们几个老人负责发放，以后每日一发，防止有人没来冒领工钱。” “善！” “今日先这样，明日可就按做的多少发工钱了，若有投机取巧，出工不出力的，影响的是他们小组的工钱。” 岳老头闻言，赞道:“此法绝妙，能够杜绝一些游手好闲、敷衍了事之人。” 王远点点头，说道:“岳老丈，你们父子先去用饭吧，早些回去，明日将工具带来。” “成！” 王远几人转身离开，来到宅院。 宅院门前，方兴正在和几个村民制作平板车。 这种木制马车制作简单，最主要的问题是车轮的转轴容易损坏，需要经常更换。 回到内院，让马震几人帮忙拾了些铜钱，回去让老李头几人发工钱。 王远回屋画了一张图纸，拿到打铁作坊，交给了杨老四。 杨老四和石铁匠看了下，杨老四问道:“小郎君，此物可是用到车轮上的转轴？” 王远笑道:“杨伯好眼力，不愧是军器监出来的。此转轴可能打造？” “构造与木轴有些类似，不难打造，只是打造出来后需要打磨光滑圆润，方能结实耐用。” “此事不急，等曲辕犁打造的差不多了再做，以后有车轴坏了更换上就行。” “成。” 王远画的图纸是一种简易轴承，并不是那种滚珠的，以手工打造，根本打造不出那种滚珠，更不用说是轴承了。 这种简易轴承虽然比不上滚珠的，却也比木质的强多了，抹上荤油润滑，省力又耐磨。 不远处传来了哨音，众人一起来到食堂。 食堂外，老李头几个老人正在发工钱，马震几人和一些士兵帮忙维持秩序。 领到工钱的人都乐的合不拢嘴，纷纷结伴回去。 王远看了一会儿，便进去食堂吃饭。 先回来的做工的村民都吃完了，里面只有那些士兵和家属在吃饭，见到王远纷纷起身行礼致谢。 王远笑道:“都不必多礼，快快用饭。” 后面做工的人陆续回来，领完工钱开始吃饭。 人越来越多，看到王远，都好奇地打量着。 王远匆匆吃完，走进食堂。 里宝二十多个妇女忙的脚不沾地，那些人吃的确实多，能够看出来属实出了不少的体力。 找到石大婶，王远说道:“婶婶，做这么多人的饭食很累吧。” 石大婶说道:“确实有点累，主要是一整天都没闲着。” 王远眼珠子一转，眼神中带着狡黠，嘿嘿一笑，悄声说道:“婶婶，今日做工的不是来了一些妇女吗？我见至少也有近百人，其中不乏一些品性相貌好的，你去招一些过来帮忙。咱们村中大部分青壮都还没婆娘哩，你懂我的意思吧？” 石大婶掩嘴一笑:“我懂，我懂！” 天色渐暗，众人还在吃饭，王远独自一人回到内院。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带着十几人拉着一副石磨，来到蓝田县，将铜钱交给林掌柜。 食肆的结构和旁边拉面铺子是一样的，也是有个后院。 这两年生意惨淡，食肆里没有雇人，林掌柜一家四口人在吃住都在里面，他的两个儿子做杂活，妻子做厨娘，自己负责收钱。 此时早已收拾好东西，在千恩万谢中，一家四口背着大包小包，离开了。 王远心中早就乐开了花，这也算是双赢吧。 食肆中只留下一些胡桌胡凳，还有一个柜台，都很陈旧。 后院厨房有一个破旧的灶台和一些厨具餐具等。 王远让他们里里外外收拾一遍，大部分物品放到后院库房。 留下几张好点的胡桌，可以放上豆腐等售卖的东西，等回头做几个新的货架或者柜台摆上。 王远对吴小海和那对小夫妻说道:“出去走街串巷时，对乡亲们说一下，咱们在这里开了间铺子，专卖豆制品，若是客人多了，可以回村里再叫两人来帮忙。” “成！” 交待完，留下他们继续收拾，自己带着马震向县衙走去。 刚来之时就见到了，县衙门外围着一群人。 走近一看，原来是一群人在围观，并不时地指指点点，议论着什么。 “这群叫花子终于走了。” “是啊，县城里没有了乞丐能安生不少。” “听说是有大户人家将他们收留了。” “什么大户人家能收留这么多人？该不会是当成奴隶卖了吧？” “嘘！小点声！听说是齐王庄！” “哦哦哦，我懂！” 王远打眼看向圈内，一百多名乞丐正排了两队，前面摆着两张桌子，两个小吏在做记录，几个衙役维持着秩序，记录完的乞丐到一旁坐在地上等着。 王远看了一会儿，便进入县衙，找到文主薄。 两人寒喧了两句，王远递上一小坛白酒，笑着说道:“此乃我齐王庄酿制的好酒，请主薄大人尝尝。” 文主薄顺手放入袖中，满脸堆笑:“年前杜大人给过我一坛，属实好酒！小郎君有事不妨直言。” “没什么大事，林掌柜的铜钱已经送去，他也回老家了。这不是将那食肆盘下来了吗？我准备在那里开门豆腐作坊，作坊都集中在坊市，特来问问，那里是否能开？” 文主薄连忙说道:“能能能，就凭小郎君每日给我县衙供给的豆腐和豆芽儿，县衙里面绝对没有人说什么，老夫这就给你记录一下。” “如此多谢文主薄了，我也就不去找杜大人了，回头你禀告一下杜大人就成，咱都是自己人，若是家里去买豆腐同样半价。” 王远暗中的意思，文主薄这种官场的老油条自然能听懂，无非又是扯虎皮，拉大旗，自己的靠不但是齐王，而且还和县令的关系很好。 做好记录，文主薄便将王远送到县衙门外。 第184章 接收乞丐 看到门外的那些乞丐，文主薄开口说道:“小郎君，这些乞丐有你接手，可是解决了县衙的大问题，稍后记录完，由老夫将他们送去齐王庄。” 王远拱手说道:“有劳文主薄了，正巧我也要回去，我先去店铺里，稍后文主薄命人过去通知一下，咱们一起出发。” “成！” 王远回到食肆，安排众人收拾着，人多收拾的也快。 石磨放在一个屋内，安装妥当，便可开工。 这时，姚大牛过来喊众人吃饭，原来已经到了午时。 吃过午饭，文主薄便派人来叫王远。 留下十几个村民帮忙垒火炕，估计不用两个时辰就垒盘完。 王远和马震带着几个士兵赶着马车来到县衙门前，十几个武侯正在看着那些乞丐。 文主薄已经在那里等着，见到王远过来，递上两张纸，笑着说道:“小郎君，一共一百多人，这上面写了名字，籍贯我已留在县衙，下面那张都是没有身份证明，可以说是非编户。” 王远看了一眼，近一半的人都是非编户，即使把他们当成奴隶也不违法。 在编户开垦出来的荒地可以算是自己的，但是非编户可是不算的，县衙自然是要做好记录。 “多谢文主薄，请上马车，咱们边走边聊。” “好。”文主薄挥手示意出发，便和王远一起坐到平板马车上。 几个武侯将乞丐们喊起来，一同向城外走去。 出了县城，速度便加快了起来。 王远笑着说道:“文主薄，此番去了我齐王庄可不着急回来，一定要用过饭再走，咱齐王庄的饭食可不比拉面的味道差。” “这一来一回恐将天黑，老夫还要步行，城门关闭前要回来交差，若是城门关闭，再麻烦弟兄们开城门总归是不好。” “好吧，以后休沐，有空再来，我再请文主薄饮酒。” “一定，一定！” “文主簿与这些兄弟们为何不骑马？” 文主薄叹息一声:“前几日突厥人进犯乌城，朝廷抽调附近几个县的民夫和马匹前往运送粮草，咱们县衙仅留下了一匹马，今日被县丞王大人骑去了。” 王远与文主薄闲聊起来，文主薄也是个健谈之人。 主簿开始设置于汉代，也是县令的佐官之一，主要负责户籍、缉捕、文书等文职工作，其办公场所称为簿厅，其职能相当于后世县长办公室主任或者秘书长。 魏、晋以前主簿官职广泛存在于各级官署中；隋、唐以后，主簿是部分官署与地方官府的事务官，重要性减少，六部之中甚至都没有这一职位，根本不入流，也没有品级，说他是小吏中最大的官职也不为过。 宋人郑獬有诗云：“桐庐主簿官虽小，百里之间亦有民。”（《送隋孝廉之官桐庐》）。 所以宋朝以后主簿虽然是舞文弄墨之人，可也是县里的头面人物之一，而且在玩起心机方面，是独树一帜的。 此时唐朝初期，百废待兴，主簿正是最累的一个，可以说县衙中的大小事务都要经过他的手。 想到这些，王远不由的对文主簿生起了一丝同情之心。 行至半路，一个武侯快步走上前来，开口说道:“文主薄，那些乞丐都走不动了。” 文主簿看了眼后方，说道:“小郎君，我看不妨歇息片刻。” 王远点点头:“成，这些乞丐腹中无食，走了许久，确实是累了。” 马车停了下来，后面的人通知下去，人群慢慢聚在一起，直接坐到地上休息。 一路疾走，确实有不少人掉队的。 等到所有人到齐，王远和文主簿来到众人面前。 看着这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丐，男女老少都有，好在没有残疾人，或许乞丐也有优胜劣汰吧，这个时代，残疾人更加不适合要饭，除非在家中有人养活，一旦出来要饭，即使讨到食物，也有可能被其他乞丐抢走，时间一长，只能饿死。 见乞丐们都看了过来，王远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各位父老乡亲，想必你们当中应该有许多人认识我，我就是滋水面馆的东家。这位是县衙的文主簿，他已经跟你们说过，到我齐王庄做工能吃饱饭。没错！再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就到了，到时大伙就有饭吃了，以后只要大伙好好做工，我保证每个人顿顿都能吃饱，还有新衣服穿，新房子住！” 一个老人站了出来，拱手施礼，开口说道:“年前小老儿就在面馆后巷时常见到小郎君，可以说小郎君救了我等大部分乞丐的性命，我等愿意追随。小郎君犹如我等的再生父母，请受小老儿一拜！” 说着老人就要下跪，王远连忙上前扶起，开口说道:“老人家不必如此，从今以后，你们也算是我齐王庄的人，在我齐王庄可不兴跪拜。” 其他人见状纷纷起身施礼，大呼:“多谢恩公，我等愿意去做工。” 王远压了压手:“好好，都坐下休息吧。” 这些人但凡有活路断不会在这接近春耕的季节背井离乡，若是真的活不下去了，最好的出路也就是卖身为奴，可是哪个人真的愿意做奴隶？那些老人恐怕做奴隶都没人要。 叹息一声，和文主簿坐到马车上。 文主簿摇头说道:“小郎君悲天悯人，老夫佩服！年前多处州县大旱，颗粒无收，朝廷的钱粮大部分都拿出来救济灾民，但是杯水车薪，如今还要出兵解救乌城，又要筹集粮草，朝廷属实困难。” 王远点点头，沉默不语，自己心中清楚，接下来的三年，各种天灾不断，今年李世民登基，还要应付突厥人，渭水之盟中又要付出大批钱财，整个大唐将更加困难。 熬过了这三年，才渐渐好了起来，盛世景象也渐渐显露出来。 休息了片刻，继续出发。 到了齐王庄，让士兵们带着这些乞丐去食堂吃饭。 文主簿拿出文书，王远签字画押，程序走完，便要返回。 王远说道:“文主簿和兄弟们一路劳顿，还请稍候，庄子里还有几辆马车，不妨驾车回去，马车送去城中店铺就成，明日自然有人赶回来。” 第185章 翻天覆地的变化 文主簿连忙施礼:“多谢小郎君！” 众人闻言大喜，纷纷拱手道谢，虽说古人走路都习惯了，但有马车乘坐，谁愿意走这么远的路。 王远对马震说道:“马大哥再去赶辆马车过来。” “喏！” “文主簿、各位兄弟，一路辛苦，马车在南面拉沙土，估计还要过些时间才能赶来，不妨去我那里用些茶水解渴。” “如此，叨扰了。” 王远带着众人来到宅院，门前方兴几人正在制作马车。 文主簿几人自从进村，都好奇地四处打量着，看到周围有士兵在建房子，还有一些村民在搭建茅屋。 来了这么多乞丐和士兵们的亲属，再加上有做工的人在此留宿，房屋就不够用了。 王远说道:“此乃齐王的宅院，我暂时住在侧房，村中房屋不足，等建好了我再搬出去。” 将他们带到自己房间，让他们在圆桌旁坐下，王远泡上茉莉花茶，给众人倒上。 顿时茶香四溢，令人口舌生津。 王远见他们坐着不习惯，笑着说道:“请用茶，这些桌凳是我自己做的。” “多谢！” 众人端起茶杯，浅尝一口，纷纷赞道:“好香的茶。” 文主簿说道:“不是寻常的茶汤，却异常醇香。” 王远说道:“此乃我自己制作的，用茉莉花熏制而成，可惜不多了。” “如此好茶，定然十分珍贵。” “这等好茶，我等泥腿子饮用，实在是浪费了。” “是啊，我等何德何能饮用此等好茶？” “这定是齐王跟圣上才能饮用的茶。” 听着众人的议论，王远笑着说道:“各位兄弟不必妄自菲薄，茶水就是用来饮用的，谁饮用不是饮用？” 众人不由地对王远高看了一眼，一脸的感激。 文主簿开口说道:“多谢小郎君，此等茶水，若是没有小郎君，我等这辈子也饮用不上。” “哪里，哪里。各位若是喜欢，就多多饮用。” 众人闲聊着，马震前来通知马车赶来了。 文主簿几人纷纷饮尽杯中茶水，便起身告辞。 两辆马车，足够他们乘坐。 送走文主簿，王远来到食堂，乞丐们还在吃饭，一个个的狼吞虎咽。 王远皱眉喊道:“大伙儿听我一言！千万不可暴饮暴食，大伙儿都饿了很久了，若是吃多了很容易生病，甚至会有生命危险，吃个七八分饱就行了，若是饿了再吃，等身体养好了再正常吃饭！” 一个老头儿说道:“小郎君说的对，大伙儿千万别吃撑了，真有可能会撑死了！” 众人闻言，点头称是，吃完面前的食物，纷纷停下，虽然有些意犹未尽，却也不敢再吃了。 此时大约申时过半，再有一个多时辰就要天黑了，挖水塘的人也就要分批回来了。 王远问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之中可有识文断字之人？” 走出两人，其中一个正是一直随着王远说话的那个老人，此人看面相大约五十多岁，但是骨瘦如柴，蓬头垢面，但是身材笔直，实际年龄或许没有这么大。 另外一人看面相四十多岁，同样的，实际年龄或许不大。 老人说道:“我二人都读过书，虽不是同乡，却也离的不远，前朝我二人还结伴参加了几次科举，却从未及第，适逢乱世，老夫回乡开了家私塾，底层百姓哪里读的起书，偶尔有几个生员读不了几日就缀学了。” 另一人说道:“我们情况差不多，以前为了供我等读书，家中田产都卖了，只求能够科举及第，谁知真正及第的大多还是那些士家子弟。去年大旱，我等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无奈出来乞讨渡日。” 两人说着，眼泪便流了下来。 这个世道虽说不公，但也是公平的，虽然及第的大多是世家子弟，但是世上的书籍也大多在人家手里，那些人从小就开始读书，比那些寒门子弟确实有真才实学。 寒门，终究是带个门字，平民百姓恐怕连书都见不到。 王远安慰了一下两人，说道:“天生我材必有用，两位放心，总有用武之地。等春耕结束，我打算在村里建一个学堂，两位在里面做先生如何？” 两人顿时两眼放光，老人激动地问道:“此言当真？” 王远笑道:“当真！村中加上咱们刚来的这些，将近二十多个孩子，正是读书的好光景，若是荒废了，岂不可惜？到时我给你们每月五贯的奉钱，如何？” 两人连忙摆手:“不不不，太多了，这如何使得！” “此事还早，咱们以后再议。”王远又看向其他人，问道:“大伙儿可还有一技之长之人？” 见没有人说话，老人苦笑一声，说道:“都是些苦命之人，哪有什么一技之长，大多也是地里刨食之人。” 王远点点头，问道:“老人家，不知道你贵姓？” “小老儿姓顾，小郎君叫我顾老头儿就成。”此时还没有贵姓一说，顾老头是读书人，倒也听的懂。 “我还是称你为顾老吧。你二人乃读书人，这些人暂时由你们来管理，外面有一些乡亲正在为大伙搭建茅屋，你们先去帮忙，夜里好有个住处，如何住就由你们安排，暂时先挤一挤，明日开始，大伙再搭建这种土坯房，保证每家每户都有房子住！” “大善！” “多谢小郎君！” 众人感谢着走了出去。 见老李头和几个老人在一旁看了许久，王远叫住了顾老头:“顾老，这几位乃齐王庄的老人，有什么事就与他们商量。” “诶！” “老头儿，他们安顿下来，烧些热水，让他们都洗洗，有会做针线活的女人，让她们去帮忙做衣服，每人先做一套。” 老李头咧嘴一笑:“晓得了，小郎君，这些事不用你安排。” 村里的人口越来越多，自己也高兴。 村子里的建设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士兵们的家属和乞丐们也加入了进去。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时间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 齐王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今村中的人口算上那些士兵，已经超过了二百五十人。 土坯房都超过了一百五十间，足够所有人居住。 第186章 嫁接 王远曾经说过，只要有人成家，就给他分一个院子。 这不，村里三对新人同日成亲，都是村里的原住民，其中一人甚至是李大壮。 这可把老李头乐坏了，虽然女方是一个寡妇，还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娃，倒也生的非常强壮。 是的，就是强壮，一看就是经常做农活，看着就好生养，说不定还能再生几个娃。 水塘前两日挖完了，做工的人都走了。 他们也都看到王远是如何发工钱的。 县城里的拉面馆来了新掌柜，施万庆教会了那人，便来到齐王庄做账房。 将全村人召集起来，当着那些挖水塘的人的面，几贯几贯的铜钱发下去，不似他们十几文二十几文的拿钱，看着就令人眼红。 这些日子请来的媒婆可是跑断了腿，当然收到的喜钱也比别处的丰厚，简直让她们心中乐开了花，说起媒来更有动力。 暂时成了这三对，还有十几对正在谈着，甚至有几个士兵也有看好的人，媒婆也在帮他们走动。 只要成了一对，王远都是不吝赏赐。 这些村民挣了几个月工钱，足够娶媳妇的钱了，都表示不用王远花钱。 王远却说道，从今往后咱们齐王庄再立一个规矩，彩礼钱自己出，请媒人的钱，我来出！ 此言一出，众人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底层穷苦百姓结婚不似那些大户人家，各种的繁文缛节，但一些基本的礼节还是有的。 村中一片喜气洋洋，上午将新娘子接回来，中午在食堂中大摆筵席。 好酒好菜的上来，酒不是王远的那些蒸馏酒，而是他们各家自己掏钱买的酒水，那些酒，自己留着有大用处，自己也不可能事事都为他们花钱。 菜倒是庄子里的菜和打的一些猎物。 筵席一直开到夜里，其间三对夫妻不时地向王远敬酒，王远也就喝了不少。 将三对新人送去他们的新房，众人便各自散去。 翌日，王远起床，洗漱完，和众人练了一会儿拳。 将马震几人喊进屋里，里面几个陶盆，盆底铺着两层麻布。 揭开上层麻布，里面是一些发了芽的种子，那些嫩芽已经有手指长了，可以栽种了。 但是外面春寒料峭，还不能种植。 王远说道:“你们去多找几个盆子，装点河沙，混合一些锯末和草木灰，将这些种子种下，盆子不够的话，方兴去做几个木盒子也成。这些种子千万别受冻了，等天气暖和了再拿到地里栽种。” “喏！” 自己的小镇在前世位于热带，这些植物是否适合这里生长还不一定，实在不行就将大棚搞起来。 吃过早饭，王远又放了些种子催芽，这次是一些蔬菜种子。 院子之中种的蔬菜已经发芽，几棵果树上面的枝条也鼓出了一些嫩芽。 在其他的院落中，有的开出一片菜地，有的种上几棵果树，整个村庄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此时正是果树嫁接的好时节，王远拿着剪子和刀子，许家兄弟和施万庆抱着一些枝条和布条，跟在王远身后。 王远先将村内新栽的杏树修剪一遍，再嫁接上一些新的枝条。 几个老人围着观看，老李头问道:“小郎君，你这插入了别的树枝，能存活吗？” 王远想了想，说道:“这个叫嫁接，不一定存活，需要过几日就知道了，就是将一些好吃的果树枝条嫁接到那些不好吃的果树上，最快的话第二年就能开花结果，只要有一成存活就行。” 王远也就给他们讲解了一番，怎么选砧木和接穗，如何削切，如何嫁接，最后捆绑。 众人听了，无不感觉非常神奇。 既然都学会了，王远便让他们一起帮忙。 其他地方都很简单，只是最后捆绑的时候要多缠几圈布条，并且布条要浸水。 因为布条非常透气，很容易使枝条的接口干燥，所以一般嫁接都是用塑料薄膜来捆绑。 即便是布条浸水了也不保险，切口处也很容易感染腐烂，所以这些布条都是用沸水煮过的。 王远在一旁指点着他们，其实嫁接技很容易，上手嫁接了几个枝条便都熟练了。 见他们都嫁接的很好，就连施万庆都上前嫁接了，王远便给果树修剪枝条，将多余杂乱的枝条剪去，也使果树的造型更加好看。 顿时，老人们此起彼伏的喊着许家兄弟送枝条。 而他们不知道王远是从哪里弄来的枝条，都以为是去县城买来的，也都没有问。 一上午村中的杏树全部嫁接完，吃过午饭，众人又来到北面山坡上。 这片山坡上整出了十几层的梯田，上面栽了大片的桃树，有的地方种上了桃核，将来这面山坡就是一片桃林。 由于这里向阳，土地早早的解冻了，在桃树之间老人们种上了各种的蔬菜，此时有些地方已经发芽了，从远处看，一片嫩绿。 桃树较多，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嫁接完，接着嫁接李子树。 李子树全部栽种在村外，开了一片园林，栽种了二十几棵李子树。 傍晚，李子树嫁接完，转头看去，几乎所有的树木上都或多或少地嫁接上了几个枝条，过些时日接穗上的芽点生出芽来，便是成活了。 翌日，吃过早饭，王远让老李头召集了一些人手，去水塘南面那座山上采集石灰石。 如今村中没了外人，煅烧石灰石也该提上日程了。 此时宅院门外一群人在制作独轮车，旁边有做好的十几辆，正好让人推着去装石灰石。 李松的父亲竟然会木匠活儿，而且手艺不错，在来到这里的第二天就来帮忙，在见到了方兴他们用的木匠工具他用过的好太多了，简直叹为观止。 而李松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有这手艺，问过才知道，原来老人年轻的时候跟着一个老木匠学徒，老木匠去世后便回乡种地，随后成了府兵，手艺也就放下了。 如果在后世，有了这门手艺断不会丢下，但在古代，工匠的地位比农民还低，还还不如回家种地。 有了李松父亲的教授，这几个村民学的也快，王远便打算再建一个木匠作坊。 第187章 堤坝 马震赶着马车载着几个士兵准备进城，王远喊道:“马大哥，等一下！” “小郎君，所为何事？” “李松别去了，我有事让你去办。” 李松从马车上跳下来，王远继续说道:“马大哥，你到县城张屠户家问问，买五六条土犬，再去坊市买两篮子莲藕回来。” “好嘞！” 马车赶着马车，载着三个士兵离去。 王远开口说道:“李松，你带几个兄弟去全力捉些鱼虾，放到咱们拦好的水塘里养着，不管大小都行。” “喏！” 王远四周打量了一下，整个村庄已经有了后世旧社会农村的样子，若是再有几声狗叫，烟火气息将会更浓。 打算在村内各处重要地方养上一两条狗，稍微训练一下，也能起到示警的作用，虽然在那些乞丐之中安插了几个可靠的村民和士兵，半个多月了，其中是否有眼线，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只能再加上一道保险。 村中各处的工作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此时已经不需要自己指挥了，所有人都能找到事情做。 看了眼身后的施万庆，如杜如晦刚来的时候一般，整天跟在身后，形影不离，宛如一个跟屁虫，对所有的事物都感到新奇。 施万庆读过了许多书，在齐王庄仿佛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所看到的和接触到的事物和自己的认知皆不一样，在书上学到的知识在齐王庄几乎没有多少用处。 他不知道的是，即使通读了神农百草经，在这里种地，实践上也无用武之地。 士农工商，自己虽然投靠了杜家，长期以来，身为寒门子弟的风骨还在，毕竟自己还是属于士子一列，在民间也是顶层阶级的存在。 自从来到齐王庄，在潜移默化之下，那仅有的高傲已经消磨殆尽。 王远说道:“施掌柜，没什么事就回去喝喝茶、看看书，不必总是跟着我。” 施万庆已经不是掌柜了，但王远叫习惯了。 施万庄拱手说道:“无妨，跟着小郎君能学到许多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 王远瞥了他一眼，这咋还赶不走了，等回头给他找点事情做。 看到大门口正在忙着做独轮车的方兴，王远喊道:“方兴，别做了，交给他们做就行，以后跟着我就行，先随我去水塘那里。” “诶！” 三人先到村南，这边的牲畜粪便已经堆了好几堆了。 天气回暖，这也是个大问题，看来应该建几个化粪池，虽然春耕能用去大部分，而旦马匹也少了许多，但人畜每天都要排泄，全村这么多人，每天也是不少的量。 河边码放着大量的红砖和一些石砖，石砖是这半个多月岳家父子和周大山等人打造的，虽然大小不一，但用来建房子足够了。 砖窑最后一窑明天就要开窑了，这两天挖出来的石灰石放进去煅烧一下，两天就能使用了。 河边放着鸡鸭鹅，王小妮和几个小女孩在跳房子，这又是王远教的，后世许多小孩子玩过的游戏。 远远的看到南面一条大坝，被大坝阻拦的河水已经断流，水洼中一些小鱼小虾正在蹦跳着。 一阵笑声传来，石大婶忙活完食堂的事情，带着一群妇女正在河中捡拾着，有的提着竹篮，有的提着水桶，看来收获不错。 三人来到南面，登上堤坝，水塘中的水还未满，这边的河流较小，估计还要一天才会满上来。 堤坝面铺满了石块，中间挖了一道水渠，水满了就会从这里溢出来，流入河中。 水渠上架了一座小桥，无非是铺了几根圆木盖上些泥沙。 堤坝东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三人走了过去。 这边是和堤坝同样的高度用挖出来的泥沙垫了起来，方圆几十亩，和东面山坡连接了起来，使的山头看起来就是一个小山包，若是有十几个人，一天就能铲平。 周大山和一群人正在打制石砖，这些人跟着石匠岳老头打了那么久的石头，早就已经熟练了，特别是赵石，看那手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手了。 许家兄弟也在这里帮忙搬运石块，一些人在另一边山上采集石材。 到时这里建上几排房屋，夏天的时候吹着山风，绝对凉爽无比。 众人打过招呼，王远说道:“许大哥、二哥，你们的活计交给别人，以后跟着我，这两日我打算进山转转。” “好嘞！” 王远站在山头上，向山下看去，一片的荒凉，山坡上一片的树桩，能够看出，原来是一片松林，如今被村民们砍伐干净了。 王远不由地皱了皱眉，这里常年被松针覆盖，土壤比较肥沃，这一旦没了植被，若是下场大雨，不知道会不会滑坡。 “方兴，去把老李头儿叫过来！” “诶！” 方兴见王远脸色不好，一溜烟地跑了。 施万庆见状，开口问道:“小郎君，可是发现了事情？” 王远说道:“稍后老李头过来，我再与你们分说。” 说完，王远走下去，在山坡周围察看着。 这边到山下并不算太高，下方一个山谷，能够看到一条小溪从谷中流出，汇到齐王庄外面的小河中。 山坡上是沙质土壤，一些杂草已经开始发芽，若无这些杂草稳固泥沙，这个山坡恐怕都保不住。 在那些树桩之间还能看到一些藤蔓，王远心中一动，只要是长藤蔓的植物都有用处。 其中大多是一些猪殃殃，前世小时候上山经常被它拉破皮肤，但是这个也有用处。 其学名又叫拉拉藤，嫩苗可以做菜，又有一些药用价值，但是猪吃了会生病，所以叫猪殃殃。 但王远却看中其另外一种作用，这个会在后面提到。 果然在山坡上发现了不一样的藤蔓，掏出匕首便挖了起来，施万庆只能在一旁看着，帮不上什么忙。 不一会儿，老李头便来到了山顶，见王远在半山腰处，在方兴的搀扶下，走了过去。 点头哈腰地问道:“小郎君，你这是挖的何物？” 王远挖出一根又粗又长的根茎，直起身来说道:“这是野淮山。” 第188章 野淮山 野淮山便是未驯化的山药，在唐初称为薯蓣，后来由于和唐代宗名字谐音，便改称薯药，听起来跟鼠药似的。 古代人们都称其为不可多得的补药，可见其确实难得，只是底层百姓不认识而已。 王远问道:“老头儿，你们平时不进山采药吗？药材若是拿去镇上药铺售卖，可亦是很赚钱的。” 老李头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大黄牙，开口说道:“咱们这些泥腿子都没见过世面，哪里认识什么药材？” “你们不进山挖野菜吗？” “挖，有时饿极了连树皮都啃，再过两个月河边柳树发芽儿，我等采摘那些嫩芽儿回来吃，虽然有些苦涩，但吃过后，身上的疼痛都能减轻哩！” 王远点点头，说道:“你看这面山坡，树木都砍了，咋不留下一些呢？” 老李头诧异地问道:“小郎君，这些树留下作甚？” “如你这般，树木迟早要被砍完，咱们是砍不完，但咱们的后人呢，到时这里没有了树木，只能去更远的地方砍伐，要不就去外面花钱买来，费时费力还费钱。” “是是是，小郎君，可这如何是好？” 老李头也想到了其中关键，施万庆也连连点头。 “这个回头再说，不知你们是否听说过山体滑坡或者泥石流？” 老李头摇摇头，施万庆却点头问道:“老夫倒是在书上读过，在《汉书》中就有言，齐楚地震，二十九山同日崩，大水溃出。可是小郎君所言之滑坡与泥石流？” “不错，山体滑坡便是山崩，你们可以想想，若是连日大雨，这座山会不会被雨水冲下？若是冲下去会怎样？”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幸亏此山不大，还造不成大害，若是再大一些的山，发生此种情况，咱们庄子恐怕会瞬间埋在里面。回头我去山上转转，看能否再找一些果树，在这里栽上，要知道树根可以稳固泥沙。” 三人包括方兴都听的若有所思。 王远笑道:“老头儿，回去找人收集一些鲜活的枝条，插在沙子里，定期浇一些草木灰水，不出几日便可生根，找人将它们在砍伐的树木旁种下，以后只要砍伐一棵树木便在旁边至少栽一棵树苗。” “大善！小郎君所言极是！” “安排人手将这里整成梯田，挖好排水沟，这片向阳的地方沙土肥沃，属实不错啊。” “嗯！” “看到这条藤蔓了没？告诉乡亲们，见到这种藤蔓就将根部挖出来，给我送去，我有大用。” “成！” 众人回到山顶，老李头立即去召集人手，过来开荒。 临近中午，李松捉来了一些鱼，放进水塘，王远又去石大婶那里挑了一些小鱼小虾，谁知石大婶竟然在河里捉到了两只王八，见个头不大，王远便一同放到水塘之中。 中午，全村老少喝了一顿鱼汤，全部是石大婶他们捉的小鱼，每人都能分上几条，鱼汤鲜美，鱼肉鲜嫩，甚至鱼刺都能嚼碎，众人吃的酣畅淋漓。 一些田螺、泥螺与河蚌养在瓮中，让它们慢慢吐出泥沙。 下午，全村人都有活干，小河西面大片土地已经解冻，无事的人全部去那边耕地，有了曲辕犁，耕作起来事半功倍。 若不是害怕倒春寒，人们此时都已经将种子种下了，每个人都在期待着，仿佛好日子就要到了。 下午马震带回来两篮子莲藕。 “小郎君，张屠夫说这今日就去张罗几条犬，过两日再去牵来。” 王远点头，挑出几节带有芽点的莲藕，开口说道:“马大哥，怪我没有说清楚，明日你再去买一些，专桃这种带芽的，咱们种到水塘，以后就经常有莲菜吃了。” “好的。” 许家兄弟将手头的活计交给了别人，与马震、方兴和施万庆四人跟着王远，将几节莲藕种到水塘边，等水没过来正合适。 王远说道:“马大哥，明日我打算和许家哥哥进山转转，你买来莲藕就在周围种下就成。” 马震问道:“要不要我随你一起？” “不用，我就在附近转转，看看那些大壮认不出来的果树，周围也没有什么猛兽，无妨事。” “好吧。” 闲来无事，王远向水塘南面走去，五人跟在身后，散了一圈烟，除了方兴，每个人都点上，远远看去，仿佛港片中的古惑仔。 南面两边山上都有人采集石头，王远也没打扰他们，顺着溪流向西面山谷走去。 溪水叮咚，十分悦耳。 北面山上一些土坟，村民们的祖先便是葬在此处，或许是他们的祖坟上冒青烟了，让王远从天而降，带领他们奔小康。 山谷深处能够看到有大片的竹林，平时村中用的竹子大多是在这里砍伐的。 溪流中不时地有一些螃蟹钻入石缝，这种螃蟹个头不大，肉也不多，偶尔捉一些尝尝鲜还行，自己吃喝不愁，所以王远也就没有在意。 众人不断深入，忽然，王远被溪水中的一个生物吸引了目光。 “小龙虾！” 王远惊呼一声，立即跑过去，将那东西捉了起来。 “尼玛，吓我一跳！” 小龙虾是后世外来入侵生物，此时乃唐朝，哪里会有小龙虾？ 不过这东西和小龙虾也太像了，小龙虾是暗红色，这东西是灰黑色的，这便是小龙虾的近亲，蝲蛄！ 蝲蛄是一种淡水鳌虾，后世只分布于我国东北一带，想不到在这终南山脉也能见到，难道是后世在此灭绝了？ 东北的蝲蛄是深黑色，而这个是灰黑色的，可能是品种不一样。 管他是否不一样，好吃就行，这味道可不比小龙虾差！ “快，大伙一起找，看看还有没有这个东西，大伙一起抓。” “好嘞！” 众人一起在溪边翻找起来。 这东西找到一只就有好多只，果然很快都找到了！ “我找到一只！” “此处有两只！” 众人兴奋地大叫。 王远笑道:“都小心一些，别被夹到手了！” 施万庆问道:“小郎君，此乃何物？” “一种鳌虾，土话叫蝲蛄，味道非常鲜美，这可是下酒的好菜！” 众人闻言，越发的起劲。 第189章 蝲蛄 方兴提着方才装莲藕的竹篮，很快便捉了大半篮子。 王远说道:“行了，足够了。方兴，你先送回去，再提两个篮子过来，咱们去前面竹林挖竹笋。” “好！” 方兴提着篮子兴奋的向谷外跑去。 王远喊道:“带几把铲子回来！” “晓得了！” 众人来到山谷深处的竹林，能够看到外围砍伐留下大片的桩子，不过竹子繁殖很快，用不了多久这里就会重新生长出来。 竹林很大，估计得有十几亩，两边山坡上都生长了不少，不知道以前这里面有没有大熊猫。 能够看到地上有不少的竹笋冒出尖来，王远抽出匕首挖了起来。 马震几人可不舍得用这么好的匕首挖土，只是先到一旁寻找，等方兴回来再挖。 王远挖出一个小腿般的竹笋，剥去笋衣，也没有多大，削下一块尝了尝，是甜笋。 只要不是苦笋，就好处理，苦笋还要焯水浸泡，时常换水，非常麻烦。 方兴扛着几把铲子和镐子跑了回来，手上提着两个竹篮，累的气喘吁吁。 这小孩儿不似刚见到时那样瘦弱不堪，这几个月营养跟的上，再加上每天跟着练拳，如今身体素质非常棒！ 众人拿起工具纷纷挖了起来，挖出来的竹笋剥去笋衣，很快就装满了两个篮子。 众人满载而归，满脸的兴奋之色。 回到内院，王远便开始吩咐起来。 “生火，烧水。马大哥，去拿只野鸡一条腊肉回来，小栓哥，去跟方大婶要些田螺。” “好嘞！” 王远挑出几只活力十足的蝲蛄，递给方兴，说道:“这几只去放到水塘里。” “唉！” 这种生物若是没有天敌，繁殖的非常快，便如后世的小龙虾。 竹笋切好焯水，腊肉切片。 马震将野鸡拔毛，剁成块。 王小妮赶回来鸡鸭，过来帮忙清洗田螺，方兴和许小栓清洗蝲蛄，王远交待他们，一定要注意别被夹住了。 切好葱姜蒜，备上调料，王远便开始动手。 选炖了一锅野鸡，烧开后加入竹笋，拿进屋里小炉上慢炖。 天色渐暗，周大山推门而入，加入了围观行列，开口说道:“好香啊，在门外都嗅到了！” 王远笑道:“大伙都去洗手，马上开饭了。方兴去食堂端些饭来。” “诶！” 竹笋炒腊肉，酱爆田螺，最后一道是蒜蓉小龙虾，不，是蝲蛄。 可惜没有辣椒，王远还是喜欢麻辣的。 饭菜摆上圆桌，众人早就垂涎欲滴了。 王远看着他们的馋相，开口说道:“马大哥，拿酒来！大伙赶紧入座吧！” “好嘞！” 马震下午听到蝲蛄是下酒好菜，早就惦记着了。 众人纷纷落座，马震很快便抱来一坛酒，给众人斟上，这次用的是小杯，王远特地让人烧制出来的。 方兴兄妹还小，自然不会让他们喝酒。 周大山问道:“小郎君，此乃何物？” “蝲蛄！” “这……怎个吃法？”周大山挠挠头，非常尴尬。 众人都看向王远，他们连见都没见过这东西，更何况是吃了。 王远笑了笑，夹起一只放入口中，嗦了嗦，拿出来剥出一坨肉来，放入口中咀嚼，微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 众人立即动筷，学着王远的操作吃了起来。 王远提醒道:“这壳很硬，别划破了手！” 众人也都小心翼翼起来。 施万庆赞道:“果然鲜美，此乃老夫吃过的最好吃的美食，当浮一大白！” 众人侧目，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么大岁数了，还读书人呢，哼！就喜欢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马震说道:“我说老万啊，自从认识你之后，每次吃到一种美食，你都来这么一句，你就不能换一句吗？”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 马震称呼施万庆为老万，不叫老施，也不叫老庆，可能是因为顺口吧。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万庆只是他的表字，而不是名字。 周大山说道:“是啊，小郎君做的美食，哪个不好吃？” 米饭并未吃多少，众人又喝了个酩酊大醉，才各自散去。 翌日，用过早饭，王远脱下穿了几个月的狐裘，顿觉一身轻松。 与许氏兄弟和方兴各背着一个竹篓，带上弓箭等武器，跟着李大壮几人一同进山。 河边一些村民正在打开砖窑，这一批砖出来，王远打算煅烧石灰石。 众人看了一眼便出发了，施万庆也想跟着，却被众人一起赶了回去，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体力跟不上了，跟着进山只能拖众人后腿，土话说，心里没个逼数。 终于摆脱了施万庆这个甜蜜的负担，这个老东西整天跟着自己，堪比十万个为什么，简直烦不胜烦，性格又如后世鲁大师笔下的孔乙己，若是让他考中举人，都怀疑他会不会成为范进。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终南山丽，丛林密布。古树参天，遮天蔽日。 一众人群，深入山林，人群逐渐分道扬镳。 山林近处，被人走多了，便成了路。 路径痕迹变淡，人群逐渐缩小，狩猎的众人严格贯彻王远的精神，至少三人一个小队，每队至少一人熟悉地形的人，各队负责一片区域，分散狩猎。 林中也就是一些松柏还带着青色，若到了夏季，丛林之中肯定闷热无比。 一路上，王远看到了大片的杜仲，也看到了李大壮等人一些认不出来的果树。 王远却能够认出，大不了去小镇中翻阅资料。 将那些能够认出来的系上布条，做上记号，等以后李大壮带人前来挖出带回去。 王远几人跟着李大壮，将他认不出来的树木都检查了一遍，收获颇丰，大多都是果树，即使不是果树的，也可以移栽，用来嫁接，让它变成果树。 这些古老的植物都是没有驯化的，野山楂、梨子、苹果等。 有人说苹果是从欧洲古罗马传来的，也有人说我国苹果的前身其实就是沙果，说的对，也不对，只不过是品种不同而已，历史上的苹果经过长期的筛选、杂交、育种等，才有了今日的苹果。 第190章 土豆和红薯 我国土生苹果在古代又称“柰”或“林檎”，李时珍:“柰与林檎，一类二种也，树实皆似林檎而大。有白、赤、青三色，白者为素柰，赤者为丹柰，青者为绿柰”和“林檎，即柰之小而圆者，其类有金林檎、红林檎、水林檎、蜜林檎、黑林檎，皆以色味立名。” 《食性本草》中写道:“林檎有三种，大长者为柰，圆者林檎，小者味涩为梣。”受中华文化影响，日语中的“林檎”即为苹果。 此时还未长出叶子，也不知道是哪种苹果，但是自己已经将苹果种子催出芽了，今年再培育一年，明年用来嫁接，后年就能吃上苹果了。 果树检查完，李大壮便带着十几个人离开了。 他们这次专门去打野猪，年前就发现了一窝野猪，王远没有让他们轻举妄动。 这次有了铁箭头的箭矢，每人配备了一把猎叉，十几人一同围猎，应该没有危险。 王远和许家兄弟加上方兴四个人，也不走远，只在就近处转转，遇到一些野淮山葛根什么的，便让他们去挖。 而王远则躲开他们，也去挖了起来。 不时地挖出来两个土豆或者几个红薯，偶尔捡到几个辣椒或者几粒种子。 三人见到王远的收获，纷纷称奇。 “小郎君，这些都是何物？”许小栓好奇地问道。 王远用布袋将那些种子分类包好，放进背篓，笑着说道:“都是一些种子，种出来后，有的可以裹腹，有的可以做菜。” 三人由衷的佩服，王远竟然知道这么多，他们自己就是农民，这些东西都不认识。 临近中午，找了处山泉，生了堆火，扔进几颗土豆和红薯。 半小时过去了，王远从灰烬里将黑乎乎的土豆和红薯扒拉出来。 “来，都尝尝。” 每人捡了个土豆，学着王远的样子，拍了拍，再吹了吹，剥开黑乎乎的外皮，露出来粉糯金黄的瓤，一股独特的香气飘散开来，让人食指大动。 都迫不及待的一口咬7去，顿时三人被烫的惨叫连连。 “呼呼，啊啊啊……好烫！” “哈哈哈……”王远见他们那个凄惨模样，不由的大笑起来。 三人口中的土豆吐不出又吞不下去，被烫的泪水直流。 方兴脑子活泛，立即捧起一捧泉水喝下去。 冰凉的泉水入口，顿觉口中清爽，浑身轻轻松松，舒服多了！ 许家兄弟立即照做，终于缓过来了。 王远笑道:“慢点吃，没人跟你们抢，刚从火里捡出来的，能不烫吗？” “嘿嘿嘿……”三人傻笑一声。 “真香！” 三人这才小心地吃了起来，都被土豆香迷糊了。 吃完土豆吃红薯，香甜的味道令人欲罢不能。 吃饱喝足，王远问道:“怎么样？这两种东西好吃吧？” “好吃！” “太香了！” “这两种东西叫什么？” 王远说道:“第一种叫土豆，可当粮食，还可以做菜，第二种叫地瓜，叶子可以做菜。” 三人闻言，眼神中仿佛在说，这都起的什么名字，这也太老土了。 王远笑道:“别看它们名字土，你们可知它们亩产有多少？” 许大栓说道:“二石？” 在古代亩产二石的粮食已经很高了。 王远笑而不语。 许大栓瞪大双眼，问道:“难道是三石？” 王远笑了笑，说道:“大栓哥，你这格局太小了。我告诉你们吧，地瓜若是种好了，亩产十石到十五石。” “嘶！” 三人倒吸一口凉气，震惊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见他们那目瞪口呆的样子，王远继续说道:“土豆的亩产一般二十石，种好了能到二十五石，并且三到四个月就能成熟收获，也就是说，一年可以种两到三茬！” “轰！”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在三人脑海中炸开。 简直语不惊人，死不休！ 许小栓定了定心神，笑道:“嘿嘿嘿，小郎君，莫要说笑，世上哪里会有如此高产的粮食？” 王远说道:“咱们回去种下，等成熟收获了不就知道了？” “是是。”三人齐齐点头称是。 这三人都是农户出身，就连方兴，年纪虽小，还读过书，但是也知道亩产这么高的粮食代表了什么，小小年纪却做了乞丐，也见多了许多人饿死了，若是有了这么高产的作物，天下哪里还会有饿死之人！ 王远郑重地说道:“你们应该明白这两种东西的重要性，这关乎了天下所有百姓的粮食问题，若是被一些心术不正之人得知，咱们恐将永无宁日，我等死了不打紧，天下百姓若是继续过着吃不饱的日子，那咱们的罪过就大了。” 许大栓说道:“小郎君，你说怎么做吧，我等都听你的！” “此事不宜操之过急，咱们先回来找处地方种下，先看看产量和这两种作物的生长习性种植方法等，再培育良种，将来一并交给朝廷，由朝廷推广到天下百姓手中。” “大善！” “此事只有我们兄弟几人知晓，千万不可泄露出去。” 三人齐齐躬身行礼:“我等誓死追随小郎君！” 这便是三人的回答，在古代，人们可不会轻易发誓的，发出的誓言至死都会遵守。 这三人可以说是王远最相信的人，马震那几个虽然跟自己时间最长，但还不能完全信任，马震游侠儿出身，周大山和吴小海都是老兵油子，他们还需要慢慢考察。 王远受了他们一礼，便将他们一一扶起，开口说道:“什么死不死的，我希望咱们都好好的活着。走吧，再转一圈就该回去了。” 四人转了半下午，又发现了几棵花椒树，这上面长了许多的刺，绑上布条，以后让李大壮带人拖回去就成。 四人的背篓也装满了东西，便向回走去。 天还没黑，便到了水塘边，马震和李松几人正在那里围着一个木桶观看着。 王远走了过去，问道:“你们在看什么呢？” 几八抬起头，李松谄笑道:“嘿嘿，小郎君，今日在河里下了几笼，捉上来一些小鱼，看着花里胡哨的，非常好看。这不，打算放进水塘，兄弟们知道了都过来观看。” 第191章 金鲫 王远探头看向木桶之中，只见一些小鱼游来游去，有的金色，有的黑色，有的黑白相间等等，非常漂亮。 这无非就是金鲫鱼，虽然不多见，但也不少，这便是后世金鱼的祖先，人们用这种金鲫鱼培育出一百多种的金鱼。 王远说道:“这是金鲫鱼，没什么特别的，放了吧，回头我做个鱼缸，咱们养几条。” 自己小镇里可是有几种鱼缸的，还有不少的玻璃，只是鱼缸里的金鱼都一动不动，里面的活物拿出来都是死的。 “好嘞。” 李松将木桶倒进水塘，鱼儿四散游去。 王远看了眼，水塘中的水已经满了，从排水口流了出去，小河中的水又恢复了往常，但是总感觉空空荡荡的。 王远问道:“马大哥，栽种了多少莲藕？” “又栽种了十五六个。” 王远点点头:“等天气暖和就能生长出来了，以后咱们就有源源不断的莲菜吃了。” “善！” “李松，没事就带兄弟们去刨几棵柳树，在水塘岸边栽上。” “成。” 此时天气不热，若是到了夏天，那些假小龙虾没有个荫凉之处，可是不易存活的。 马震接下王远的背篓，看了眼里面，开口说道:“很重啊，都是何物？” 王远说道:“野淮山，葛根，土豆，地瓜，还有一些捡到的种子。” 马震几人听的一脸懵逼，根本就没听过这些名字。 “行了，回去吧。回头找地方种上，将来咱们有的是好吃的。” 李松几个士兵也接下方兴几人的背篓，众人向回走去。 “嗷，嗷！嗷……” 众人没走多远，身后传来一阵尖细的嚎叫声。 回头看去，只见李大壮带着十几人回来了。 众人等了一会儿，李大壮走了过来，满脸得意地笑道:“小郎君，快看！今日我等找到野猪了，打死了两头大的，活捉了两头小的。” 众人看去，只见后面的人抬着四头野猪，野猪四蹄绑紧，穿上圆木，每两人抬着一头，那两只小的不断地嚎叫，两头大的身上好几个窟窿，血已经流干了，圆木都压弯了，看起来不轻。 马震笑道:“不错啊，大壮！猎到这么几个大家伙，咱们又有口福了！” “嘿嘿嘿……”李大壮只知道傻笑。 众人边走边聊，王远说道:“大壮叔，回去再垒个猪圈，将这两个小的养起来，垒的结实一些，再高一点，这家伙可比家猪强壮哩。” “晓得了！”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咱们早些回来，吃杀褚宴！” “噢！吃杀猪宴喽！” 众人欢呼着回村，村里的人们听到喊声纷纷跑来，有的接下他们的野猪，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在古代底层的劳苦大众的心中，幸福往往很简单，有时一顿饱饭，甚至一口肉，都能使他们感到幸福。 回到村中，一大群人去垒猪圈，这么多人很快就能垒好。 施万庆也跑来，和王远几人拿着背篓回到内院，众人开始忙活起来。 背篓放进王远房间，挑出几截野淮山，清洗干净蒸上。 这两日存了一些莲藕，而且品种不一样。 七孔的炖了一只野鸡，九孔的焯水凉拌。 夜里众人又是吃的赞不绝口，不用米饭，野淮山就能顶饱。 施万庆和马震几个又是喝的醉醺醺的回去了。 第二日，吃过早饭，王远几个背上背篓准备与李大壮几人再次进山。 众人汇合，王远说道:“大壮叔，今日你们别去打猪了，拿上工具，去将昨日看好的果树挖回来。” “成！” 等他们带齐镐子铁锨，来到河边，砖窑前堆了一大堆的石灰石。 老李头走了过来，问道:“小郎君，这些石头如何煅烧。” 王远想了想，说道:“你们将石头砸成小块，放进窑中生火烧一天就行。” “好嘞。” “你去告诉铁匠，再打一口大锅，明日我要用。” “成！” 说完，众人便进山了。 李大壮带着二十多人去挖树，王远四人则去了另外的地方。 四人与昨天一样，寻找着野淮山等，边挖掘着，边走着。 在一座山脚下，小溪边，又吃了一顿烤土豆和红薯。 四人休息了片刻，王远打量着面前的山坡。 这座小山不高，在四周群山环绕下，显得那么渺小，仿佛是在盆地中的一个小土堆，所以这里的气候比外界温暖了许多。 山上大部分是一些荆棘之类的灌木丛，有的已经发芽了，其中三棵高大的树木引起了王远的注意。 这三棵树的树冠上一片粉色，由于距离远，那可能是一些花朵。 王远起身，说道:“走，去看看那几棵树。” 王远用匕首开路，拨开荆棘，走到一棵树下。 抬头望去，至少有二十米高，枝桠分展开来，显得非常壮观。 树干粗壮，估计四人都合抱不起来。 “这树也太高、太大了吧！” “好大的树！” 方兴三人纷纷说道。 树上长满了粉色的花苞。 “这是什么树？怎么这么早就要开花了？”三人都好奇地问道。 “攀枝花，这可是好东西，再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开花了，花朵非常漂亮，只要一棵开花，能映的半山通红。” 见他们满脸惊奇，王远继续说道:“许二哥，爬上去，砍几根树枝下来，回去试试能不能压活。若是压不活，记住这里，等夏季咱们再来，到时再来采集种子。” “好嘞！” 许小栓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了搓便爬了上去。 用匕首削下几根树枝，滑了下来。 捡起树枝，上面还带着花苞，四人围观了一会儿，放进背篓。 王远说道:“好了，回去吧，早点回去，咱们做杀猪宴！” “好哪！” 众人过年吃的杀猪宴，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 许大栓打趣道:“方兴，快擦擦你的口水吧，都流到地上了。” 方兴笑道:“哪里有，我看是许大哥的口水快流出来了吧。” 四人说说笑笑，回到了村中。 刚到宅院门外，就听到了狗叫声。 “汪汪汪……” 就见狗蛋几个半大小子，牵着五条土狗走来。 第192章 煅烧石灰石 马震和施万庆走了过来，马震开口说道:“小郎君，张屠夫收了五条土犬，我全部买下。其中一条腹中有子，估计再过一个月就能生产了。” 王远点点头，说道:“将那条快生产的在食堂门口养着。方兴，去挑一条，养在内院，一定要拴好了，别让它把鸡鸭给咬了。” “知道了。” 方兴上前，从一个小孩手中牵起一条，进了内院。 狗蛋眨巴着小眼睛，几个小孩子一脸的不舍。 “哈哈哈……” 见他们那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众人看的不由地大笑出声。 王远笑着说道:“狗蛋，一条送去铁匠作坊，一条送去豆腐作坊。给你留下一条，放牛放羊就带上，你可要好生养着，若是养死了，小心我让方兴揍你！” 王远有次看到，狗蛋带着几个小伙伴缠着方兴，要糖果吃，被方兴将他们揍了一顿。 别看方兴还小，但天天跟着王远练拳，如今恐怕一个成年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狗蛋小眼睛里闪着忌惮，说道:“晓得了，小郎君！” 说完，和小伙伴们牵着狗就跑了。 王远几人大笑着回到内院，方兴已经将狗拴在棚子下。 放下背篓，找了个木箱子，装上河河，放到向阳处，插入攀枝花的枝条，浇了些草木灰水。 一共十根，只要有一根生根，自己就赚大了。 将其中五根的花苞摘去，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养护，暂时先这样吧。 施万庆问道:“小郎君，这些都有何用处？” 王远说道:“这种花开过之后，会长出一种果实，夏季爆开，生出一种絮状的东西，我称之为木棉，此种东西可以纺线织布，还可以填充在衣服中，非常保暖。” “这么神奇的吗？” “嗯，到了夏天，你们带人去山里，将那几棵树上的木棉全部摘回来，咱们做成棉衣，冬天就不怕冷了。” “知道了！” “马大哥，野猪杀好了吗？” 马震笑道:“杀好了，留下了一些肉做了腊肉。那两头小野猪猛的很，在猪圈内四处乱窜，都转了一天了，嘿嘿。” “咱们去看看。” 众人来到食堂，血腥的一幕确实震撼了众人。 餐厅中大壮新娶的媳妇属实彪悍，一对猪头，在她那挥舞的斧头下，纷纷被劈开，那双胳膊，王远见了都害怕，简直比自己的大腿都粗！ 那小臂上虬结的肌肉，让人望而生畏，那狂暴的动作，令人胆寒。 马震咽了下口水，弱弱地问道:“小郎君，这个，大壮和她过日子，不会天天被打吧？” 王远眨了下大眼睛，不动声色的小声说道:“这，我哪里知道，回头你私下里问问大壮便是。” 大壮媳妇抬头，看到王远，顿时满脸堆笑，尖细的嗓音叫道:“呀！小郎君，您来啦！快进来！姑娘们都在里面候着哩！” 这嗓音如银铃般清脆悦耳，又如黄莺出谷，清脆嘹亮，又婉转柔和。 若是闭上眼睛，细细倾听，这声音，娇中带着几分妖，柔中夹着几分媚，仔细听去，又如那潺潺流水，风拂杨柳，低回轻柔又妩媚多情，令八欲罢不能。 众人闻言，齐齐打了个哆嗦。 “咳咳咳……”王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这声音咋跟你那粗犷的外表差距那么大呢？ 开口问道:“那个……婶婶，你以前不是在夜总会做过吧？” “什么？”大壮媳妇惊呼一声，斧子向案板上一丢，发出当的一声，脸上的横肉一顿震颤，让人看到脊背生寒。 双手掩面，连连跺脚，娇羞地骂道:“大壮这死鬼！俺嫁过来才几日？夜里总会将俺折腾地睡不好！这事都能告诉小郎君！简直羞死人了！” 这娇柔的声音，男人闻之骨头都能化了。 “噗！” 王远差点腿软跌坐地上，马震几人捂着口鼻，肩膀一耸一耸的。 几人快步离开，来到厨房，石大婶几人正在开始熬卤汤。 王远看了一会儿，这些人都做的很好，没有白糖熬糖色，只能加入大量的酱油，这又增加酱香味，掩盖了大量的腥骚味，就算香料不多，卤出来的野猪肉也是鲜美无比。 “方兴，回去拿两篓子野淮山和金针菇。石大婶，再切些冻豆腐，加点豆芽，这些卤出来也好吃。”王远看了下野肉和内脏等。 如今不是年前了，增加了将近一倍的人，，这些肉属实不够吃的。 夜里全村老少吃了一顿丰盛的野猪肉，肉质虽然瘦的居多，有些发柴，但所有人都吃的非常过瘾。 没有米猪肉，王远更是大快朵颐，石大婶专门给他挑的猪大肠，自己愣是吃了三大碗，没有吃一碗饭。 深夜，李大壮的新房中，不断地传出嚎叫声，声音仿佛舒爽，仿佛凄惨，方圆百米内的老鼠都不敢近前，幸亏狗蛋和他的便宜妹妹跟着老李头去睡，否则不知道能给两个小孩子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 第二日，早早地传出鸡鸣犬吠声，整个齐王庄比以往更加的有烟火气。 王远起床，照了照镜子，浓眉大眼的，已经无限接近前世的相貌了，不似古代汉人那种单眼皮，眼缝狭长的样子，眼神明亮，皮肤细腻，属实帅的一批。 洗漱完，和众人练了一会儿拳脚刀剑，也感到这个训练强度已经跟不上了，应该将那套特种兵训练体系搬出来了。 吃完早饭，石铁匠将刚打造好的大铁锅送来。 王远让周大山拿到水塘打石头那边，让老李头安排人手将石灰石也搬运过去。 众人来到河边，昨天煅烧了一整天的石灰石，经过了一夜，已经冷却下来，虽然还有些温热，但已不影响使用。 人们在砖窑中进进出出，将石灰石装进竹筐，抬到独轮车上。 砖窑中闷热准当，人们已经汗流浃背。 王远喊道:“乡亲们！大伙都眯着眼，千万别让灰尘进了眼中！这种灰尘可是会灼伤眼睛的。” 此时已经有人感到眼睛里有灼痛感，幸亏灰尘进的不多，泪水直接就冲了出来。 见有人不断地揉眼睛，便将所有人都叫了出来。 王远检查了一下，见没什么问题。 第193章 建新房 王远拿起一块石灰石，用手沾了点河水，滴到上面。 “滋啦。” 石灰石上面冒出气泡，蒸起一团水雾，看来煅烧的很好。 众人纷纷称奇。 等到砖窑中的尘埃落定，王远说道:“大伙都小心一些，轻拿轻放，别再溅起灰尘了。” “知道了！” 施万庆问道:“小郎君，怎会有如此现象？” “这石灰石经过煅烧之后，遇水会放热，这是一种化学现象。” “何为化学？” “化学就是一种科学。” “何为科学？”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 王远翻了个白眼，对方兴几个说道:“去拿上镐子铁锹，再提两个木桶跟我走！” 来到水塘东面，石灰石不断地推来，放在一处角落里，让许家兄弟在旁边挖坑，让方兴去提水。 到打石头那里将大铁锅拿了过来，放进去一些石灰石，倒入清水。 锅中的水顿时沸腾了起来。 施万庆一脸的震惊:“好神奇啊！” 这边冒着的热气，引起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王远说道:“这若是放几个鸡蛋进去，很快就能煮熟了。” 当然现在可不敢向里面放鸡蛋，否则绝对会爆炸。 想起了鸡蛋，用石灰石倒是可以做一些变蛋。 旁边的大坑挖好了，锅里的水也渐渐平息，王远用木棍搅动了几下，里面还有一些石块，这应该是还没有煅烧充分的和一些杂质。 将石灰水倒入坑中，篦出杂质，接着继续弄下一锅。 石灰石不断地搬过来，看着眼前这一大堆，以这个速度，恐怕五天也弄不完。 “方兴，去告诉石铁匠，再打造两口大铁锅。” “诶！” 再回来时，方兴将土狗也牵了过来，这条土狗看着挺老实，扔块骨头就和人熟络起来，此时已经定性了，等将来另一条生下小狗崽儿，再好好训练一番。 将泡石灰石的任务交给了许家兄弟，王远带着方兴到后山看看。 施万庆这次没再跟着，而是对那些石灰石感兴趣，站在那里观看。 后山数十人还在整地，这里土质松软，整起地来很快，估计这一上午就可以整完。 昨天李大壮几人扛回来的果树也放在这边，下午就能栽上了。 王远和方兴走下去观看，有几个老人照看着，土地整的非常规整，为了防止泥土流失，土地边缘都用石块垒起来，里面刨出来排水沟，涝时排水，旱时浇地。 王远暗暗点头，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 见没自己什么事，又和方兴回到山上。 两人又向村里走去，提坝上，斜坡那里有两人在这里专门帮忙拉车，估计需要一天才能将那些石灰石搬完。 回到村内，闲来无事，在门口看了会儿制作独轮车的。 看着无聊，便开口说道:“方兴，帮忙打下手，我制作个小东西。” “好嘞！” 木料竹子都是现成的，半个时辰后，一把躺椅便做好了。 王远躺了上去，晃晃悠悠的，很是舒服，点上根烟，非常惬意。 “嘿嘿嘿。”方兴和那几个木匠在一旁看的直乐。 王远说道:“想要的话自己再做一个。” “不了，不了。”方兴可不敢坐这么享受的躺椅，这只有大人物才能坐的。 一日时光匆匆而过，第二天，泡生石灰已经用上了三口大锅，速度也提升了三倍。 王远让磨面粉的石磨暂时停下，用来磨石灰石、烧坏的和破碎的陶器、破碎的砖瓦、炼铁的矿渣等。 没有筛子，让铁匠打了两个铁盆，下面钻上小孔。 干透的粘土碾碎，筛了一遍，石磨磨过的粉末也筛一遍。 王远这是要做土法水泥，虽然筛子的筛孔稍微粗了点，但也足够用了，自己小镇中有筛子，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 这种简易水泥虽然性能上比不上后世的工业水泥，但做为粘合剂是够用了，甚至在防高温和防水等性能上，一点也不差。 将近二百人一同开工，除了一些人搬运砖瓦，大部分人都在水塘那边建造房屋。 王远教会了几人制作水泥，便过去指挥众人建房子。 这里只需要建三排房屋，每排五间，前后间隔十米左右。 李松父亲带着几人全力制作房梁，水泥做好一桶立即送来，效率比年前建造的土坯户都快。 不到四天，十五间房屋全部建好，没有建院子，也不垒围墙，就这么敞开着 从远处看，一目了然，红砖红瓦，非常漂亮。 气候越来越暖和，春耕也开始了。 全村人除了做工的人，全部参与了进去，就连食堂做饭的妇女也加入了进来，只有快到饭点了，才回去做饭。 而王远几个却没有参与，正在和许家兄弟还有方兴在抹石灰。 刚建好的房子内部所有墙上都抹上石灰。 在坑中泡好的石灰已经渗完了水，粘度正合适。 四人手上各拿着一个铁制刮板，在墙上抹着石灰，非常的丝滑，非常的治愈。 墙面下方一米五左右的高度抹水泥，下面经常触摸和碰撞，所以容易弄脏，抹上水泥以后方便擦拭。 两天后，房屋内全部都抹上了水泥和石灰，屋外红砖红瓦，全部裸露在外，即使不用粉刷看着也十分漂亮。 屋内白色的石灰，看着干净整洁，每个房屋中间一个正厅，垒了两个灶台，两边都是卧室，都盘上了火炕，铺上竹席。 木双开的木窗，上面糊上了白纸，以后若是制作出来玻璃，直接就能更换。 只等水泥和石灰干透了就能住进来了，但王远打算等到夏季再过来住。 王远几人站在房子前，抽着烟，打量着这些房屋，王远暗自点头，已经有了新农村的景象了。 许大栓说道:“这些房子真好看，以前从未见过此等房子。” 许小栓:“大哥，我感觉那些勋贵住的房子都没这些好，估计只有皇宫能赶上了。” 王远笑道:“胡说什么呢？皇宫里面的房子恢宏大气，咱可比不了。走吧，等夏季了咱们都搬过来居住。” 四人将大坑中的石灰用泥土盖上，上面做上记号，石灰只用了一小部分，剩下的等以后再用。 第194章 桃园 又过了几天，食堂外面的那条土狗产下小狗，一共三只，着着萌萌的，非常可爱。 此时必须要有专人照顾了，王远只好暂时交给了老李头。 春耕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有了曲辕犁的加持，开荒的速度飞快，二十头牛全部用上，甚至大部分都是人力拉犁，一些较硬的土地两人拉犁都够了。 一共五十多副曲辕犁，仅用两天就将以前他们一年种的地耕出来了。 老李头整天乐的都合不拢嘴了，若不是种地的速度赶不上耕地的速度，老李头恨不得让他们一直耕下去。 这样一个月耕了有四千多亩地了，种的早的种子都已经长出不小的禾苗，不得不将耕地的人手停下，一起种地，全村男女老少一起上阵。 除了以前经常种的粟米高粱之外，王远也提供了不少的种子。 这些种子都是经过后世改良了，产量都不低，一些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种子，王远不敢大量种植，全部种在水塘那边的后山上。 这里很少有人过来，到时自己住过来，也能时常看管。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整个齐王庄四周变成了一片花的海洋，实际上，许多果树上个月就该开花了，可能是因为移栽的原因，损伤了树根，所以都推迟了开花。 王远从小镇中移栽的一些果树也大部分存活了，一些插扦的树枝和果核发芽的果树也都移栽了出去。 那十根攀枝花的树枝，竟然只存活了一根，这也是意外之喜，能够存活就行。 这种树南方称之木棉，北方称为攀枝花，喜欢生长在温暖的地方，在这里不知道是否能够栽活。 这天王远检查着那些嫁接的枝条，成活率接近了五成。 二三月是嫁接果树的最好季节，对于这些新手来说，已经很高了，后世有的嫁接高手成活率都达到了九成。 果树开花，自然也就招蜂引蝶了。 傍晚时分，蜜蜂归巢，王远和方兴几人分散开来，小心翼翼地跟踪着一些蜜蜂，找到了它们的蜂房。 悄悄地退了回去，在四周山上发现了三个蜂窝。 回来后，让木匠做了三个蜂箱。 第二天，勤劳善良的小蜜蜂出门劳作，谁知自己的家被偷了。 王远四人包裹的犹如木乃伊一般，里三层外三层的，浑身缠满了麻布。 将三个蜂箱放在宅院外，为了防雨，还专门搭建了一个棚子。 周围无家可归的蜜蜂也找到了新家，每天天一亮，全村到处都飞舞着蜜蜂。 顿时每天都有人被蜜蜂蛰了，简直苦不堪言。 王远无奈，又将三个蜂箱分开放在村外，村外李子林里放了一个，水塘那边后山果园放了一个，北山桃园也放了一个。 村里的蜜蜂这才少了许多，所有人身上每日再喷酒一些艾草泡过的水，这才没有人被蛰过。 村中各家各户的院中大部分都栽种上了葡萄苗，搭上了架子，用不了多久就能遮蔽大半个院子。 一些的院中开出了菜园，里面种的都是葵菜，并不是葵花，而是青青园中葵的葵，五蔬之一，这时期的人也就认这几种菜。 有的栽上几棵果树，长势都非常喜人，整个村庄一片生机盎然。 南面水塘中，靠近岸边的地方长出了荷叶，有的地方生出了菱角。这也是王远让人种的。 岸上，七八棵垂柳随风摇荡；水中，鱼戏莲叶间。 水塘东面，一大片空地种植了一些葡萄，这些可都是王远从小镇中取出来的老桩。 每排房屋前都划分了区域，每片区域都种了不同的蔬菜，各种的辣椒、茄子、西红柿、黄瓜等。 后山大片的梯田，上半部分都是移植过来的果树，下半部分，是一些用种子生出来的小树苗。 这片梯田折算起来也有五六亩地了，果树中间种上了玉米、红薯、土豆、南瓜等，这些可不是现在应该出现的东西。 土豆都是经过了简单的脱毒，否则产量虽然不少，却达不到前面自己吹牛的产量。 小河东面的土地大多是沙质土壤，这里用高垄种上了野淮山，其中大部分是王远拿出来的山药。 藤蔓生长的飞快，这时的架子上有的藤蔓已经有三尺长了。 天气越来越热，春种的时节已经过去，老李头经常提到种植小麦，都被王远反驳回去，因此这一年村里用的面粉还要继续从外面买麦子磨面。 所有人看着周围的土地都是喜笑颜开，几个老人聚在一起谈论的都是今年的收成如何。 这便是农民的希望，有了盼头，做什么都起劲儿。 刚进入五月，马上就要进入夏季了，王远打算再过几日就搬到水塘那边。 早上吃过早饭，王远用干洗清洁剂将狐裘清洗了一遍，放入衣柜中挂好。 王远推门而出，喊道:“方兴！叫上许家哥哥，咱们去割韭菜，中午包饺子！” “好嘞！” 施万庆从院外走来，笑咪咪地问道:“小郎君，包什么馅儿的？” “素三鲜！天天吃肉都吃腻了！” “好吧！” 众人带上镰刀，许大栓推着一辆独轮车，上面放着两个竹筐，一起出门，向村北走去。 路上遇到的人都是行色匆匆，大部分扛着锄头等农具去下地锄草或施肥，见到王远纷纷停下行礼打招呼。 看到老李头，王远问道:“老头儿，化粪池挖好了没？” “昨日都挖好了，今日我等去抹上水泥，等干了就能用了。” “好，切记一定告诫乡亲们，那处地方要远离烟火！” “放心吧，小郎君！” 天气越来越热，那些粪便散发出来的臭气也越来越大了，等沤些时日就可以施肥了。 沤肥会释放出一些可燃气体，若遇到烟火很可能会发生爆炸。 北面山坡上，桃树中间种着大片蔬菜，最多的就是韭菜，一茬一茬的吃都吃不完，多余的都拿到县城去售卖。 割韭菜的活儿交给了方兴和许家兄弟，施万庆跟着王远爬到了山顶，向下观望。 最下面几块地是用桃核种插扦种出来的桃树，此时还未长大。 上面的桃花已经开始凋谢，微风一吹，落英缤纷。 第195章 贵人 桃花有了大量蜜蜂授粉，能够看出坐果率不少。 山顶上的茅屋四周拆了，成了一个棚子，蜂箱便放在里面。 “唏??……” 忽然，山脚下传来一阵马嘶声！ 马嘶声引起了王远的注意，寻声看去，峡谷外行来三骑。 虽然离的较远，看的不甚清楚。 三骑从峡谷之中进来，其中一人王远一眼便认了出来。 黑衣、黑脸、黑马，可不正是尉迟恭吗？ 王远说道:“施掌柜，这几人乃我的贵客，稍后让许家兄弟在此监视外面，一有情况立即汇报。让方兴在门外守着，千万不能让人进去打扰。吃饭时让方兴兄妹送进去就成。” “好，小郎君尽管放心！” 施万庆自己也见过尉迟恭，自然也认出来了，只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而已。 交待完，王远便向山下跑去。 山下的三人也发现了山上的身影。 王远挥手喊道:“尉迟伯伯！” “贤侄！” 王远跑到近前，拱手施礼:“尉迟伯伯，想煞小侄了！” “哈哈哈，伯父可是想煞贤侄的好酒了！” “哈哈哈……”众人大笑。 王远打量了一下另外两人，其中一人为首，尉迟恭和另外一人落后半个身位。 为首之人二十七八岁，剑眉虎目，虽然一身粗布麻衣，却也掩饰不住那不怒自威的气质。 另外一人比尉迟恭要年轻一些，身材也比他稍微瘦上一圈，却也异常壮硕，一脸长髯也比尉迟恭稀松，脸庞没有那么黑，却又显得甚是彪悍。 另外两人也在打量着王远，心中暗赞，好一个粉雕玉琢的美少年！ 王远收起笑容，神情肃然，开口说道:“两位贵人，尉迟伯伯，一路劳顿，快快去舍下饮茶！贵人放心，我已经在山上安排人手。” 为首之人心中赞许，看来这个少年已猜到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心思缜密，观察入微。 那人点点头，示意王远头前带路，一路上众人好奇地四周打量着，一切都感觉新奇，尉迟恭也感到比以前来时变化很大。 宅院外，原先放蜂箱的棚子成了木匠棚子。 王远喊道:“李大叔，看到老李头，让他将我客人的马匹照料好！” “好嘞！” 拴好马匹，到了内院，王远将三人请进自己住的侧房。 王远关上门，立即行礼:“草民见过大王！” “哈哈哈……”三人相视大笑。 李二笑道:“来此之前，克明有言，小郎君一眼便可认出本王，本王不信，想不到真被他言中了。” 王远尴尬地摸摸鼻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大王请坐。” 三人在小方桌旁落座。 王远生炭，烧上水，端上一盘瓜子和一盘炒豆子，也坐了下来，笑着说道:“此间乃齐王的行宅，被小子占用了，大王莫怪。” 李二大手一挥:“无妨。” 王远问道:“大王，草民让长孙伯伯送去的甲衣，大王与王妃可曾日夜贴身穿着？” 李二一撩衣襟，露出里面的防弹衣，说道:“小郎君有心了，本王与王妃记得你的情义。” 王远一指桌上的盘子，开口说道:“此乃草民炒制的小食，请大王品尝。” 李二看了一眼，豆子自己认识，但那个瓜子自己没见过，笑了笑，却是没动。 他不动，尉迟恭二人便也不敢动。 王远看出来了，这还是不信任自己啊。 伸手抓了几颗瓜子，嗑了起来，又拈起几颗豆子，吃了下去。 “大王放心食用，草民不敢毒害大王！” “咳咳！”李二轻咳一声，掩饰下尴尬，开口说道:“小郎君说笑了，本王并非怀疑有毒，只是从未见过此物，好奇而已。” 说完，伸手抓起瓜子吃了起来，尉迟恭两人才伸手，也一同吃着。 谁知吃着吃着，两个便动手抢了起来。 “香！” “真香！” “确实香！” 这些都是用多种香料泡过后再炒制，能不香吗？ 李二见状，一脸难看，呵斥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都给本王放下！当朝大将军，朝廷重臣，汝等丢尽了本王的颜面！” 说着，李二将两个盘子向自己身边挪了挪，慢条斯理地吃着。 尉迟恭两人这才消停下来。 李二嗑了一颗瓜子，指着另一个大汉，问道:“小郎君，不知是否能猜出这位是何人？” 王远打量了下那人，开口说道:“大王麾下猛将如云，属实难猜，但能被大王引为心腹的，又如此威武彪悍的，小子猜想，定是宿国公，程将军！” “哈哈哈……” 这话即拍了下李二的马屁，又吹捧了下程知节，顿时三人又是一阵大笑。 李二开口问道:“义贞，以为如何？” 那人笑道:“哈哈哈，大王，俺老程服了！” 尉迟恭说道:“贤侄，来前克明说过，若是你能猜出大王身份，一定能猜出知节的身份。” 程咬金改名为知节，字义贞，王远被这些人的称呼都绕的晕乎乎的。 这时，水开了。 王远立即洗茶、泡茶，片刻后，再给众人斟茶。 茉莉花的茶香飘散开来。 李二说道:“就是此种味道，本王曾在克明处饮用过两次。” 程知节说道:“俺老程虽不擅饮茶，都也去敬德那里讨要过几次，那田舍翁，硬是不给。” 尉迟恭:“俺也一样！” 李二白了他一眼:“辅机和玄龄也就随本王去他那里饮用过，以后再去亦是没有。” 程知节:“你老黑当然一样，跟那克明一样，小气的很，得了几坛美酒，硬是藏着掖着！哼！” “咳咳！”尉迟恭见程知节那一副老夫不屑与你为伍的样子，轻咳一声。 王远见他们都不举杯，王远拿起杯来，说道:“大王，尉迟伯伯，程国公，请！” 说完，轻抿一口。 李二这才端起杯来，呷了一口，另两人跟着饮了一口。 李二不由地赞道:“好茶！克明曾言，与寻常茶汤不同，饮茶应该观其色，闻其香，品其味。此言可是出自小郎君之口？” 王远拱手说道:“大王谬赞了，确实出自草民之口。” 第196章 复合弓 李二连连叫好:“好，好，好。本王还听闻了小郎君的几句诗，还有一些楹联，来时在村中一些门上还贴着，着实令本王大开眼界！” “大王可折煞小子了，小子汗颜。我观大王如此小心，此前可是遭人下毒？” 李二三人对视一眼，尉迟恭呵斥道:“贤侄，不可胡言！” 李二摆摆手，说道:“无妨。” 示意王远继续说下去。 王远也是在史书上看到，李二年前某日去东宫赴宴，后中毒呕血，但是否中毒无从考证，甚至是谁下毒也无从考证，甚至有可能是李二故意服毒，陷害隐太子。 “大王请伸手，草民替大王把把脉。” 李二伸出左手，放在方桌上，王远装模作样地把着脉。 沉默了片刻，王远收回手，开口说道:“大王常年征战，饮食不规律，甚至经常风餐露宿，导致了肠胃患上疾病，时常泛酸疼痛，此乃慢性疾病，需要慢慢调养。不过也幸亏大王患有此疾，毒药入喉瞬间呕出，或许毒药不纯，并未伤身，但也使肠胃加重了病情。” 王远也是胡绉，只是见李二脸色有些泛白，才如此一说。 古代战争时期，哪个将领和士兵不是饮食不规律，有时补给跟不上，几天不吃饭，挖草根，啃树皮，都是家常便饭，而李二与将士同吃同住，生出胃病，实属正常。 李二点点头，这话与御医说的几乎一致，开口问道:“小郎君，可有医治之法？” 王远掏出一个瓷瓶，晃了晃，倒出一粒药丸服下，再将瓷瓶递给李二，说道:“此瓶中有一些丹药，大王只需每日早中晚各服一粒，一月之后便可痊愈。” “大善！” 李二见王远的举动，自己还怀疑人家下毒，不禁老脸一红，尴尬地收下瓷瓶。 尉迟恭赶紧转移话题，打个圆场，开口问道:“贤侄，你为大王打造的强弓可曾完成？” 王远点点头:“已经完成。” “快快拿出来，与我等瞧瞧！” 三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王远起身，打开衣柜，取出一个皮制弓包，递给李二。 “大王，这便是草民打造的弓箭，特献给大王。” “大善！” 李二拿过弓箭包，上面插着十支箭矢，箭头涂着黑漆，看着异常锋利，弓箭包上一个背带，可背可挎。 尉迟恭两人都满怀期待地看过来。 但是，李二左看右看，却怎么也打不开那个弓箭包。 王远尴尬地说道:“大王，我来教你。” 王远拿起弓箭包，讲解起来，背带上有个卡扣，可以调整长度，怎样背着，怎样挎着演示了一遍。 接着在上面的一个扣子上轻轻按了一下，咔的一声，扣子打开。 李二想不到这么简单，本王怀疑你在戏弄我！ “妙啊！”程知节赞道。 李二瞪了他一眼，程知节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 王远取出一把精致的复合弓，弓身暗银色，上面几个小巧的滑轮，钢丝弓弦松弛地耷拉着。 李二接过弓来，入手微沉，精钢打造，精致小巧，实乃精工打造，不可多得的精品。 李二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尉迟恭皱眉问道:“贤侄，这弓弦松弛，如何开弓放箭？” 李二只顾看这把弓的工艺和造型了，这才注意到，扯了扯弓弦，只能将弓弦扯出来，根本无法拉弓搭箭。 李二仔细检查了一下，这把弓仅有一臂长，这个王远不可能将拉不开的弓交给自己。 看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玄机，原来是折叠的。 王远也不吱声，微笑地看着李二表演。 李二掰着折叠部分，咔咔两声，卡扣便将弓臂锁紧，展现出来一副复合弓的模样。 弓长有一米五，比王远用的那把长太多了，在复合弓里也算是长的了，威力也更强。 然而，弓弦依然耷拉着，李二知道是挂在轮子上，上面两个轮子，弓弦怎么也套不上去。 李二心中愠怒，双臂用力抓着弓臂两端，吐气开声。 “哈！” 硬生生将弓臂掰弯了一个夸张的弧度。 李二呲牙咧嘴，由于用力过猛，脸上憋的通红，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强的，弓！” 程知节与尉迟恭立即起身:“大王，俺来帮你！” 王远一看，玩大了，连忙说道:“大王！快快收了神通！莫让弓臂崩了己身，伤了身体！草民有办法上弦！” 李二双手松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伸手指着王远:“你，你！竖子！汝在戏弄本王！” 程知节看向王远，眼中带着杀气。 尉迟恭呵斥一声:“贤侄！你这是……，大王……” 王远见尉迟恭想要给自己求情，摆摆手，拱手笑道:“大王莫怪，草民打小便听闻，大王南征北战，打下我大唐半璧江山，各种英雄事迹数不胜数，什么三千兵力破十万，怎么可能！今日一见，大王果然英勇神武，草民甚是佩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王远的一顿输出，李二脸色缓和了许多。 “哼！”李二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王远打蛇随棍上，将茶给李二满上，嬉皮笑脸地说道:“大王请用茶，消消气。从今以后，大王便是草民的偶像！” 李二举起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何为偶像？” “榜样的意思。大王十四岁便上阵杀敌，而草民今年十五岁了，却在此处碌碌无为。” 王远心中却想，偶像就是呕吐的对象。 李二嘴角扬起一道弧度，茶水一饮而尽，戏谑地说道:“好，小小年纪有志气，改日本王将你编入玄甲军，跟随本王征战！” “啊？”王远心中一惊，完蛋了，心中懊恼，想不到玩脱了，顿时嘴巴张的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李二狡黠地看了眼尉迟恭两人，三人大笑起来。 “哈哈哈……” 王远这才知道，自己也被李二耍了，擦擦脑门上的汗，开口说道:“大王莫要取笑草民。” 李二虎目一瞪:“是你先取笑本王的。” 王远立即做揖:“大王大人不记小人过，草民赔礼了。” 说完，王远拿起复合弓，一按机括，弓臂弹回，三下两下，便将弓弦装上。 第197章 试箭 王远开口说道:“大王，弓弦平时不动它，一般不会掉下来，方才大王用力扯动便扯下来了。” 李二点点头，问道:“此弓射程几何？威力如何？” “平射最大可达八百步，并且仍能入木三分！” “嘶！”三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八百步大约六百米，若是仰射怕不是千米之外了。 这可是后世有些军队用的现代强弓，所用材料都是后世最好的，工艺也是最先进的。 这若是两军对垒，于敌方军阵之处，恐怕都能取上将的性命。 程知节满脸不信，开口说道:“小子！莫要信口开河！八百步，怎么可能？大王，试试此弓能有几石。” 李二拉了拉弓弦，摇头笑道:“不足一石，半石多些。” “哈哈哈……”程知节大笑出声，“敬德，平时你还跟俺老程吹嘘，常夸这小子的弓有多好，看着花里胡哨的，拉力都不足一石，以俺看来，也不中用啊！” 李二摇头失笑，也是不信，心中很是失望。 尉迟恭脸上拉不住了，看了眼李二手上的弓，又看了下墙上挂着的王远用过的弓，构造几乎一样，只是大小不一，心中也有些狐疑，虽然没试过，但也是见识过王远的弓。 开口问道“贤侄，难道你的弓拉力较大？你放心，大王的臂力可是不小。” 王远笑道:“大王，请移步院中，咱们一试便知！” “可！” 众人起身，王远又从弓包里拿出护具，说道:“大王，此弓虽然拉着力小，完全因为上面这两个轮子泄力，平时练习，还是穿戴上护具的好，若是弓弦跳出，可能会伤了手臂。” 李二点点头，任由王远帮忙，给他戴上护具。 王远自己也戴上，取下自己的弓，又拿了一个箭囊。 见李二从弓包上取出一支箭矢，好奇地打量着，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 王远说道:“大王，此箭威力巨大，箭头为防生锈，涂了一层黑漆，仅此十支，射丢便没了。” 李二来了兴趣，问道:“哦？威力能有多大？” “若用此弓，三百步之内，寻常盔甲如同虚设！” 见他们依然一副不信的样子，开口说道:“大王，请。” 四人出门站在一边院墙下，王远拿了块五寸厚的木板，用木炭在上面画了个圆圈，立到另一边院墙上。 王远跑回来，指着弓上的瞄具，开口说道:“大王，约二百步，从这里瞄准。” 李二看了眼瞄，结构甚是精巧，说道:“善！” 说完，李二搭箭，将弓拉满。 “嗖！” “笃！” 箭矢正中靶心。 “好箭法！” 众人拍掌称赞，李二一脸得意，正要前去观看。 王远说道:“大王，我也射一箭。” “可！” 王远开弓放箭。 笃的一声，箭矢射在圆圈下方。 “哈哈哈……”众人大笑。 程知节拍了下王远的肩膀，顿时一股大力传来，幸亏王远练过，否则这一下就能将他拍趴下。 “小子，箭法不行啊，还得练练！” 李二越发得意，上嘴角上扬，鄙夷地看着王远。 尉迟恭疑惑地看了王远一眼，他可是见过王远的箭法的，射杀那些死士，手头可是毫不含糊。 来不及多想，众人快步上前查看。 只见李二的箭露出半截箭杆，而王远的露出大半截。 程知节上前就要拿起木板，谁知一下没拿动，稍一用力，李二的箭矢竟然从前面抽了出去，塑料箭羽从后面掉了下来。 再看墙上，众人不由地瞪大双眼，倒吸一口凉气。 “嘶！” 只见李二的箭矢，箭头整个没进石头之中，虽说那石头不怎么坚硬，但那也是石头啊！ 再看王远的箭矢，虽是普通的箭矢，但也是射到石头上被阻，箭头被碰歪了，这得有多大的穿透力啊！ “义贞，快把箭给本王取出来！”李二急道。 程知节放下木板，伸手一用力，那块石头登时裂开，箭矢拔了出来。 李二一把夺过，再看箭头，黑漆被磨去一些，箭尖崩去一小块，顿时心疼的不得了。 这下全都相信了王远先前之言。 王远捡起箭羽，重新装上，开口说道:“大王，回头打磨一下就成，再涂上黑漆防锈，只是箭头没有先前坚利，但也是一支好箭。” “只能如此了。”李二点点头，问道:“此弓和箭头可否大量打造？” 尉迟恭也是满脸渴望，问道:“可否为叔父也打造一把？” 程知节:“俺也想要！” 王远摇头:“此弓材料稀有，即便材料充足，打造起来恐怕要数月时间，就连这箭头，也是费时费力。” 众人一脸的失望。 程知节说道:“小子，把你的弓箭给俺试试。” “程将军尽管拿去试。” 王远将自己的弓递给程知节，解下护具，正要帮他戴上。 程知节大手一挥:“俺不用那劳什子！” 尉迟恭:“我俩比比！” “比就比！” 李二也加入了进去，不过再也舍不得用自己的箭矢了。 三人玩了个尽兴。 程知节大笑:“哈哈哈……老黑，还是俺的箭法好吧？仅比大王弱一些！” 尉迟恭也不生气，说道:“是是是，还是你厉害！” 若在平时尉迟恭早就和他顶起来了，程知节疑惑地看了眼尉迟恭，又看了眼王远，眼睛一眯，心道，又是个小狐狸，原来方才是故意射在圈外。 王远说道:“大王，请入内用茶，歇息片刻便可用饭。” “善！早就听闻此处饭食美味，本王一定要好好品尝。” 四人回屋落座，王远重新添茶，帮李二解下护具，连同弓箭重新装好。 正要拿程知节手上的弓，程知节向后一躲，满脸堆笑:“小子，这把弓送俺如何？回头俺给你送来百两黄金！” 李二呵斥道:“义贞，不可如此！” 尉迟恭:“堂堂当朝国公，抢人家小孩子的宝物，成何体统！” 程知节一脸肉疼地递还王远，笑道:“俺就是开个玩笑，嘿嘿，玩笑。” 王远放好弓箭，示意众人用茶。 四人举杯，浅酌一口。 李二问道:“此弓可有名称？” 王远摇头:“并无名称，大王博学，不如由大王赐名。” 第198章 密谋发展 李二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此弓霸道无双，威力无比，不如就叫霸王弓吧！” “好！”众人拍掌叫好。 王远心中吐槽，咋不叫霸王硬上弓呢？ 这话可不敢说出口，开口说道:“好名字，此弓用在大王手中非常适合，又不堕了大王威风，简直与大王相得益彰！” “嗯，不错不错！”尉迟恭两人点头称赞，心中暗骂又一个小马屁精。 李二微笑颔首，端起茶杯，示意众人喝茶。 放下茶杯，王远正色道:“大王，此弓并不是不能大量打造，只是如今技术不够，光打造这一把弓就需要寻常数倍的木炭。” 李二心中一动:“你所说的技术是……” “先找到煤矿，也就是石炭，炼出焦炭，便可大量炼铁。再找一处水流湍急之处，利用水力，锤炼钢铁。” 李二点点头，虽然有些词语自己听不懂，但大致意思还是明白的。 李二沉思了下，开口说道:“克明回去曾与本王深谈，此次前来，主要便是与小郎君商讨此事。这不敬德与义贞一同前来。” 王远顿时明白了，这两人不只是为了保护李二，还连带着做生意。 看这两人，尉迟恭是打铁的出身，程知节年轻时贩卖过私盐。 唐初盐铁还不是官营，看来李二是想将这两项都要吃下。 “大王可是想要做盐铁生意？” 李二点点头:“不错。炼铁的生意交给敬德，制盐由义贞负责。” 果然和自己猜的一样，王远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大王，这两样生意不好操之过急，前期需要大量人手，这人手调动，恐会被人察觉。” 李二也陷入了沉思，如今自己周围群狼环伺，稍不留神，便是万劫不复。 此次三人前来，也是乔装改扮，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潜出了长安。 “不知小郎君可有何法子？” 王远笑道:“大王莫考验小子了，杜伯伯肯定已经与大王商议过了，想必大王早已做好了布局，不知大王控制了几处矿山？” 尉迟恭两人对视一眼，努力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李二瞪了王远一眼，若不是看在你送本王这么多好东西的份上，定要将你拖出去斩了，再敢调笑本王，小心打你屁股。 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哼！长安周围的一些盐矿和铁矿大部分已经被本王买下，一小部分还在那些世家手中，但是石炭只在长安北面有一座矿山，已经落入本王手中，包括那些毒盐的矿山本王俱低价买下，其他地方的矿山己经派出人手打探。” 王远点点头，沉吟着说道:“这煤矿确实太少了，恐怕跟不上炼铁的进度。” 李二闻言，皱眉说道:“有了这些矿山恐怕也不行，做工之人恐怕也没有那么多，根本铺展不开。” 王远又陷入了沉思，李二三人都静静地盯着王远。 王远忽悠抬头，沉声说道:“大王，盐、铁、煤，这三样东西乃是立国之本，必须掌握在皇室手中，若是被肖小掌控，恐会引起国本不固。” 三人闻言，心中虽然震惊，却并未引起重视，从未听过这三样东西是国本之说，以前倒是有些朝代重视盐铁，盐被当作获利之物，铁可以打造兵器亦可打造农具，如今若是朝廷过度掌控却会被人说成与民争利。 王远的言语简直骇人听闻！ 王远见他们一脸不信的神色，继续说道:“大王，草民的制盐和炼铁之法异常简单，成本不高，寻常粗盐最少四十文一斗，若皇室卖的粗盐才二十文一斗，寻常百姓都能吃的起，大王请想，将会发生何事？” 现场全都沉默下来，尉迟恭两人虽是武将，却也都是精明之人，哪怕再蠢之人也能想出其中关键。 李二问道:“果真能卖如此便宜？” 王远点头:“至少还有三成盈利。” 李二三人瞪大双眼，他们都知道，盐是消耗品，全天下之人若每天都食用，一天将是多大的消耗，别小看这三成之利，那也将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王远继续说道:“还有盐湖和海边，草民也知道晒盐之法，海里的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只需支付劳力的工钱，可是说毫无成本。” “嘶！” 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三人震惊的无以复加。 “还有炼铁，有了煤炭，虽然打造出来的弓箭不一定比大王的弓强，却也强过寻常弓箭，一般弓箭手连续放个八九箭已经很好了，而用了此等弓箭简直可以持续输出，关键是这种弓箭可以大批量制造。” “所谓千年的世家，流水的王朝，有了这两种利器，军心、民心大王俱得，哪怕什么千年世家，我大唐将千秋万代！” “轰！” 李二顿时脑瓜子嗡嗡的，满脸潮红，李呼吸急促，双目充血，仿佛见到了绝世美女的色狼。 好家伙！ 王远心中直呼好家伙，给千古一帝李二画大饼，自己也是没谁了。 李二不愧是将来做千古一帝的人物，只是一瞬间便清醒过来，双目精芒一闪，沉声问道:“小子！意欲何为？” 王远笑道:“大王，草民毕生的愿望便是做个咸鱼。” “咸鱼？” “便是胸无大志，只求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饿时吃软饭，睡枕美人膝，闲了调戏良……不是，闲时种种花，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李二三人听的眼皮直抽抽，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子如今虽是齐王的人，却也是被迫的，心甘情愿帮助大王，大王若是坐了那个位子，”王远指了指天，继续说道:“只求大王保我一世富贵，让我和我的后人从此衣食无忧。” 李二见王远一脸真诚，拍掌说道:“好！本王如你所愿！” 尉迟恭和程知节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透露出喜色，看来李二此时真正下定决心了。 “草民先谢过大王！” 李二问道:“小子，这个石炭，也就是煤炭，属实难寻，你可知道哪里有？” 王远说道:“先父乃是太原王氏庶出，年轻之时喜爱钻研这些奇淫巧技，因此传给了小子。” 笫199章 俺有二百多号人要养 王远喝了口茶，继续说道:“他曾在太原周围发现了大量的煤矿，小子也只是知道大概位置，大王不妨派人朝这个方向探查。” 李唐王朝便是从太原起家，可以说是龙兴之地，到那里探查应该不难。 李二点点头，问道:“小子，这做工的人手不足，你可有法子？总不能征调徭役吧？” 王远笑着说道:“大王高看小子了，我还是个孩子，哪里有法子？到时由朝廷召集人手不就成了？” 李二脸上肌肉一抽，尼玛，就你这样的还是个孩子，就这脑子，恐怕不比杜如晦差吧，还想当咸鱼？哼！早晚将你拉到我麾下，不榨干你誓不罢休。 王远被李二看的心里直发毛，脖子一缩:“大王，别这样看着小子，俺怕！” “噗！” 尉迟恭两人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李二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成，等万事妥当，便让朝廷抽调人手。” 大唐未来的发展计划从此便有了个大致方向。 “汪汪！” 忽然，一阵狗叫声从院中传来。 方兴在外面喊道:“小郎君，饭食已好，何时上饭？” 王远推开门，说道:“立即上饭，对了，马大哥回来了吗？” “回来了。” “吃完饭让马大哥去北山换许家兄弟。” “知道了。” 方兴回去拿饭，王远转身说道:“大王，尉迟伯伯，程将军，请移座。” 李二顺着王远的手势，到圆桌上首坐下，尉迟恭和程知节分坐两边。 对这桌凳李二和程知节很是好奇，尉迟恭来过一次，倒是见怪不怪。 很快，方兴兄妹端来两盆饺子，放到圆桌上。 李二问道:“此乃何物？” “回大王，这叫饺子。” 程知节恍然大悟:“这便是克明说过的饺子。” 尉迟恭恬着脸说道:“克明曾言，饺子就酒，越喝越有，贤侄，快快上酒！” 王远笑道:“伯伯莫急。” 方兴兄妹送来餐具，加上一碗蒜泥和一碗醋。 王远说道:“方兴，去拿坛酒来。” “喏！” 王远给每人各盛了碗饺子，王远转动圆桌，将蒜泥和醋转到李二身前。 “大王，这两碗分别是蒜泥和醋，可用饺子蘸食，大王喜欢什么口味，尽管取用。” “善！” 李二倒是有点见识，见身前有个碟子，便用勺子舀了一勺蒜泥放到碟子上，又饶有兴趣地推动圆桌，推到程知节身前。 程知节盛完又推到尉迟恭身前，最后推到王远身前，三人玩的不亦乐乎。 方兴抱着酒坛回来，王远接过，说道:“这里不急着收拾，和小妮轮流吃饭，门外看好了。” “小郎君请放心。” 方兴退下，关好门。 尉迟恭叫道:“贤侄，快快满上！” 王远打开酒坛，酒香飘散开来。 众人一副陶醉之色。 先给李二满上。 程知节叫道:“小子，只有饭食，下酒菜呢？这岂是待客之道？” 王远苦着脸说道:“程将年有所不知，我刚来之时，整个村子一百多号人都吃不上饭了，大冬天的衣不蔽体，有的一家人只有一条裤子，此时又收了一百多的流民，这二百多人要养，这才研究出来了饺子，这即是菜，也是饭。没办法，实在是太穷了。” 三人听了直翻白眼。 程知节扯着大嗓门儿，叫道:“胡说，俺听克明说，你那个拉面铺子可是日进斗金！” 王远学着程知节的口音:“俺有二百多号人要养。” “你那个豆腐作坊一日赚十几贯！” “俺有二百多号人要养。” “你坑了王家当铺数千贯！” “俺有二百多号人要养。” “噗！”程知节气的要吐血。 王远没有搭理他，开口说道:“大王，请！” 说着，王远轻抿了口酒，自顾夹了个饺子，蘸着蒜泥吃了起来。 李二瞥了程知节一眼，眼神带着笑，仿佛在说，咋样？被气到了吧？这小子在咱们面前哭穷，你且听吧，肯定后面没憋什么好屁。 尉迟恭忍着笑，憋的那张黑脸透着红。 李二抿了口酒，也夹了个饺子吃下，顿时眼睛一亮，赞道:“果然美味！” 程知节吹了吹胡子，压了压火气，赶紧端起酒碗了起来。 “啊，好酒！” 吃了个饺子，赞道:“真香！” 抹了把嘴巴，说道:“小子，怎么没有肉？听克明说你那羊肉大葱的非常美味！” “俺有二百多号人要养。” “噗！哈哈哈……”李二和尉迟恭一口酒喷了出来，大笑起来。 程知节气的大叫:“臭小子！你有完没完！信不信俺老程揍你！” 王远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说道:“大王，程将军欺负小孩儿！” 李二虎目一瞪:“滚！” 王远缩了缩脖子:“好嘞！” 说完，王远扭头看向尉迟恭。 尉迟恭挪了挪屁股，别过脸去，自顾大口喝酒，大口吃饺子，仿佛在说，别打扰我喝酒。 王远看向吹胡子瞪眼的程知节，脸上堆笑，小声说道:“程将军，你有所不知，其实有一种馅儿的饺子最好吃了，我这里材料不足，才没有做。” 声音虽小，但所有人都听见了，都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程知节凑过来:“何种材料？” 王远神秘兮兮地说道:“用牛肉和芹菜，加上一点葱姜，剁碎了，加上盐搅拌均匀，包成饺子。” 程知节眼睛一亮:“此言当真？” “比珍珠还真！” “咳咳！” 李二轻咳一声。 程知节赶紧缩了回去，低头吃喝起来。 众人不再言语，王远能直接把天聊死，这也是没谁了。 吃饱喝足，四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王远重新泡了壶茶，四人落座。 商谈了一些细节，前期也就是尽量多的探查各处矿山的位置，能控制下来最好，不能控制的尽量买下来，趁着如今土地便宜尽早下手。 特别是各大门阀世家还不知道那些矿山的价值之前，越早下手越好。 商议完毕，李二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笑着说道:“小郎君，你都称敬德与克明为伯父了，本王与他二人谐兄弟，不妨今后便称本王为叔父吧。” 第200章 送走贵人 这得有多大的恩宠啊，李二这招不仅捧了尉迟恭两人，还拉拢了下王远。 程知节见状，连忙说道:“对对对，贤侄，今后俺老程也是你伯父了，哈哈哈……” 王远连忙拱手:“大王金枝玉叶，草民不敢高攀。” 李二心中冷哼，你都敢调笑本王，还有什么事不敢的，冷哼一声:“哼！你这是瞧不起本王？” 程知节随声附和:“就是！你这还是瞧不起本将军！” 王远连忙起身行礼:“叔父、程伯伯，言重了，但有吩咐，尽管开口。” “哈哈哈，好！” 李二三人大笑叫好，李二以为拿捏住了王远，孰不知王远才占了大便宜。 有了李二做靠山，再加上尉迟恭和程知节，还有杜如晦和长孙无忌，今后自己在大唐那还不是可以横着走了？ 李二问道:“贤侄，你可否在长安附近寻一处安全之地，先抓紧打造一批弓箭，就按你先前所言，那种可以批量制作的复合弓即可。” 王远心道，果然这李二没安好心，但是真的来不及了。 王远沉思片刻，说道:“这里毕竟是齐王的地盘，在此处肯定不合适，若是另寻他处，只能是在煤矿或者铁矿附近，最好在水流湍急的河边建造一个作坊，这种地方属实难找。” 众人点点头，事实确实如此。 王远继续说道:“还有人手问题，我这里的人手那几个铁匠倒是能用，真他人有可能存在齐王的眼线。” 李二说道:“人手不成问题，我那里有一些奴隶，可以派过去，此事有敬德来办。” 尉迟恭点点头。 王远说:“最后一个问题便是矿石了，大王的这把弓可不全是精铁，其中还加了其他稀有金属，大王应该知道，寻常铁器用力过大会发生折断和弯曲等问题，弓臂可以用镂空等技术解决，但使用不了多久，弓弦却不行，不加那些金属根本承受不了那么大的强度。” 李二确实犯了难，众人低头，愁眉不展。 王远忽悠心中一动，说道:“大王，小侄想到一处地方，或许合适。” “什么地方？” 三人同时看向王远。 “大王对渭南县可否熟悉？” 李二点头，看向尉迟恭。 尉迟恭说道:“渭南县的守城参军曾在我手下效力。” 王远大喜，拍掌说道:“大王，有办法解决了！” 李二抬头说道:“快说！” 王远说道:“小侄偶然探听到，渭南县境内有几座煤矿，那里守着渭水，在岸上找处地方先搭建个简单的作坊，再派人探查一下周围是否有铁矿，若是没有可先从他处运来，其他稀有矿石可以去买，许多金银铜铁矿都有这些矿石，趁他们不知用途，低价便可买进。” “好！” 李二三人拍掌叫好。 李二说道:“敬德，此次回去速速去办！” “喏！” 王远问道:“大王需要多少复合弓？能派多少人手做工？” 李二说道:“一个月内至少一百张弓，自然越多越好。人手大约二百多人。贤侄，还有何要求，现在尽管提。” 王远皱眉，李二这是直接就下任务了，真当自己什么都能做成了。 但是自己小镇中有个书店，里面有资料，可以进去随意查阅。 一晃神之间，王远查完资料，摇头说道:“大王，小侄属实做不到啊！” 资料里只是记录了加上何种金属，却没有写比例多少，毕竟那只是一个偏远的落后小镇，又不是工业大城。 李二问道:“为何做不到？你一个人两月便做出一张弓来，我给你二百人马不停蹄，一个月岂不是能做出一百张？” 王远摇头苦笑:“大王，事情不是这么算的，虽有二百人，还要挖矿炼铁，且他们都不懂如何打造，靠小侄来教，恐怕一年都打造不出一张来。” 李二心中顿时凉了半截，看向尉迟恭，尉迟恭点点头，意思是确实如此。 王远继续说道:“寻常一把好弓制作出来还要一年多，何况是这种弓？这还要制造几个不同的机床，哪怕是简易的都要一个月以上才能制造出来。” 他们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机床，但也知道确实是为难王远了。 李二沮丧的说道:“唉！是本王心急了。” 看来李二确实下定决心篡位了，算算时间差不多正好一个月，玄武门事变就要发生了。 “大王莫要急躁，小心布局，谋定后动，大业可成。将来小侄定将盐铁制作之法交给大王，助大王成就霸业。” 李二叹息一声:“唉，本王有一事相求。” “大王请直言。” “此次回去便是生死攸关，本王想将两个子女送来此处，若是功败垂成，望贤侄带着他们隐姓埋名，远走高飞，也使本王留下一丝香火，本王感激不尽。” 王远心中暗笑，若不是自己知晓历史，还真被你感动了，趁这机会还不狠狠的敲你一笔。 “大王真的如此信任小侄，到时小侄将他们交出去，说不定还能求个荣华富贵。” 李二摇头一笑:“贤侄若有心，现在将本王交出去，岂不能得到更大的富贵？本王还有一些识人之明的，以贤侄的心智，定能护得那两个孩子的周全。” 王远苦笑一声，说道:“大王有所不知，小侄为了制作那两件甲衣和这把弓，几乎耗尽了家财，属实没有钱了。” 正题来了，你吃了我的，喝了我的，又拿了我的，还要托孤于我，于情于理不该表示一下吗？ “哈哈哈……”李二大笑:“听克明说你小子视财如命，却又乐善好施，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说完，给尉迟恭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各掏出一个包裹。 “这里面乃五百两黄金，不及这宝弓的价值，过些时日还会有财帛送来。” 李二看了眼尉迟恭两，说道:“此事交给宝琳和处默来办吧。” 尉迟恭两人瞬间明白，李二这是要给他们两个留下血脉，顿时大喜，起身行礼:“多谢大王！” 李二起身扶起二人:“不必多礼，此番出来过久，也该回去了，免得被人起了疑心。” “喏！” 第201章 大唐要变天了 王远递上几包茶叶，开口说道:“如此小侄就不留大王了，这里有几包茶叶，大王和两位伯伯留作以后慢慢喝，酒水不便携带，小侄就不送了。” “大善！” 王远将他们送到大门外，王远说道:“方兴，去将贵客的马匹牵来。” “好嘞！” 等了片刻，方兴将马牵来，三匹马已经喂饱。 送到村外，王远向山上挥手示意，山上有人也招了招手。 “大王，一切正常。” 李二点点头，三人翻身上马。 李二整了整弓包，开口说道:“贤侄请回，本王告辞！” 王远拱手施礼:“大王，两位伯伯保重！” 李二三人挥挥手，打马前行，很快消失在峡谷之中。 王远向山上招了招手，马震和许家兄弟便走了下来。 他们都认识尉迟恭，知道这些都是大人物，也不敢多问，心中却更加佩服王远。 回到宅院门口，王远问道:“大山哥去哪里了。” 方兴说道:“闲着无事，大山哥又带人去打石头了。” “去把他叫回来，另外将所有兄弟都召集过来，我有事情交待。” “喏！” 施万庆走了过来，跟着王远进入内院，王小妮正在收拾餐具。 王远说道:“施掌柜，这里有五百两黄金，登记入库吧。” “嘶！这么多！”施万庆震惊地说道。 “嗯，刚做了一笔大生意。”王远也不多说，有些事他们不知道比知道的好。 施万庄伸出的手都有些颤抖，这些日子虽然见惯了钱财，但是这么多黄金还是生平仅见。 很快士兵们全都聚集过来，周大山也跟着来了。 王远走了出去，问道:“李松，兄弟们都来齐了吗？” 李松看了一下，说道:“齐了。” “方兴、小妮，去外面看着，不许人靠近。” “诶！” 王远搬了个小凳子，坐了下来，抬手说道:“兄弟们都坐吧。” 所有人席地而坐，见王远表情严肃，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王远点了根烟，深吸一口，皱眉说道:“兄弟们，实不相瞒，我已经接到消息，大唐要变天了！”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满是震惊，他们自然懂得变天了是什么意思。 王远继续说道:“长安城最近恐怕要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众人沉默，脸上的表情不一。 “兄弟们有何打算，最好提前准备，有何想法大伙都说说，咱们商议一下。” 李松当先开口:“小郎君对我恩重如山，我听小郎君的！” “小郎君对俺有救命之恩，俺也听小郎君的！” “小郎君，可否能放我等回家？” …… 顿时，嘈杂声一片。 王远压了压手，声音静了下来。 “兄弟们，你们有想回家的，我不拦着你们，我还给你发盘缠，但我还是要劝你最好不要离开，否则有可能会被当成逃兵或者奸细抓起来。” “这如何是好？” “各位兄弟，我希望你们都留下来，若是想离开，等长安城尘埃落定了再走，我带你们去县衙开路条。” “只好如此了。” “咱们表面上是齐王的人，但是我不想参与皇家那点破事，咱们这四十几人若是参与进去，没过几天恐怕连渣都不剩，尸骨都找不回来！” “确实如此！” 众人想想，此言非虚，纷纷点头。 “大伙儿想想，咱们当兵是为了什么？简单来说就是四个字，保家为国！保家，就是保护咱们的亲人不受欺辱，为国，就是保护咱们的土地不受侵略！” 王远伸手指了下四周:“兄弟们都知道，咱们种了四千多亩土地，这些土地每个人都付出了辛勤的汗水，你们都知道，李松他们每家都分了土地，当然你们也一样，谁若是全家搬来，我都一视同仁！” “这都是大伙儿的劳动成果，如今禾苗刚长出来，还没有见到收成，若是有人来抢占咱们的土地，抢摘咱们的果实，咱们该怎么做？” 一人站了起来，握紧双拳喊道:“老子第一个不同意。” 老松挥舞着拳头:“特么的，老子提刀宰了他！” 众人义愤填膺，情绪激动，议论纷纷，场面一片乱哄哄的。 王远挥挥手，说道:“李松，别起哄，听说你那婆娘怀孕一个月了，以后提刀的事你就别提了，交给兄弟们！” “哈哈哈，是极！是极！” 李松也结婚快两个月了，娶的附近村中的女子，自从得知怀孕，李松父亲可宝贝的不得了。 李松不干了，大声说道:“不行，我都有后了，兄弟们还有许多没有，以后无论什么事儿，兄弟们向后稍稍，我冲在前头！” “人活着都要有梦想，若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尼玛，才说了想当咸鱼。 “我不知道兄弟们的梦想是什么，我的梦想就是以后吃的饱，穿的暖，调戏妹子没人管……不是，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儿。” “哈哈哈……” “小郎君调戏谁家妹子都没人管。” “小郎君，俺家妹子任由你调戏！” “别听他的，小郎君他妹子都十八了，让给俺可还行！俺家妹子才十二，可水灵着哩！小郎君肯定喜欢！” “滚！” “哈哈哈……” 靠！几句话就歪楼了！ 王远一头黑线，猛喝一声:“好了！咱们说正事呢！” 李松说道:“兄弟们如今都吃的饱，穿的暖，日子也都有了奔头，以前在家无非也是种地，接到调令就当兵，将军指哪，我等打哪，犹如一具傀儡，如今小郎君便是我等的主心骨，但有吩咐，我等无不遵从！” 众人起身，拱手齐声喊道:“但有吩咐，无不遵从！” 王远起身，伸手虚抬:“各位兄弟不必如此！” 李松喊道:“请小郎君吩咐！” 众人齐呼:“请小郎君吩咐！” “好！”王远当仁不让，上前一步:“我说几条规矩，第一，所有兄弟从今以后兵器不准离身！第二，每日去县城的兄为防有人偷袭，至少十人，穿好甲胄，此事由马大哥负责。” 王远看向马震:“马大哥，去西面山谷牵回马匹，人手一匹，若是遇袭，对方实力强大，钱财可以丢弃，也要带兄弟们逃得性命！” “喏！” 第202章 鱼缸 王远继续说道:“第三，峡谷口设置关卡，陌生人只准进不准出，可以让乡亲们帮忙，后面也就两三个村庄，大伙儿基本都熟悉，关卡至少每次五个兄弟，白天黑夜轮值，夜里也不可掉以轻心，此事由李松负责。” “喏！” “第四，北山顶上做为暗哨同样轮值，由许家兄弟负责。山上让乡亲们帮忙，垒上滚木擂石，若有人攻击，立即推下封住山谷！” “喏！” 王远看向周大山:“大山哥，你带五个兄弟不定时巡查，发现哪个兄弟有所懈怠，同组兄弟每人罚钱一贯！同时带领不值岗的兄弟随时做为支援。” “喏！” “兄弟们，这不是演习，真的关乎生死存亡，这里有个哨子，若遇到强大敌人，急促吹响哨子，并派人回来汇报，我立即安排乡亲们转移，其他人迅速去增援，尽量拖延时间，待乡亲们进山，所有人撤退进山，我们在发现攀枝花那里汇合。各位兄弟，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众人齐声喊道。 王远扔给许大栓一个铁哨，开口说道:“汇合的地方许家兄弟知道，为防走漏风声，暂时先不说与你们了，毕竟那里是咱们的退路，关乎所有人的生死，兄弟们少打听，否则别怪我将你当成奸细，先关起来再说！” “我等晓得！” “兄弟们都打起精神，辛苦一下，我想也就辛苦一个来月，希望期间不会发生什么事，他们皇家怎么折腾咱不管，谁爱当皇帝谁当，与咱们有何关系？咱们过好自己的太平日子就成！” “小郎君说的对！” “对！谁当皇帝和咱没有关系！咱还不是一样当兵吃粮？” “对！” 众人纷纷附和。 王远挥挥手，说道:“好了，现在立即去执行，李松你们几个将兄弟们都分派好！大伙的刀都生锈了没？” “没有！” “我的刀锋利着哩！” “俺也一样！” “好！去吧！” “喏！” 所有人走后，方兴兄妹走了进来。 王远说道:“没事了，方兴帮我和一些水泥。” “好。” 王远找到一矮墩墩的瓦罐，拿出一些铁丝。 先将瓦罐外抹上一层和好的水泥，再竖着箍上一圈折弯的铁丝，再抹上一层水泥。 放到一边晾干，估计还要再过几天。 “方兴，带上一些布料和一个小瓦罐，咱们去北山，将蜂箱换下地方。” “好。” 北山上，一些村民在帮忙收集滚木擂石。 许小栓带着五个士兵也在忙活着。 王远招招手，说道:“二哥，稍后我将蜂箱搬走，你们将那间茅屋修缮一下，也好给兄弟们遮风挡雨。” “善！” 许大栓不在，可能是夜里值守。 许小栓上前帮忙，将王远二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王远抱着蜂箱和方兴向回跑去，一路上成群的蜜蜂追赶着两人。 到了山下，先生了堆火，火势烧起来，再放上一些青草，顿时浓烟起来了。 王远打开蜂箱，小心地让浓烟熏着，里面的蜜蜂顿时被熏了出来，在浓烟外围盘旋着。 王远立即掏出匕首，将里面的蜂蜜割出来，放进瓦罐。 “把火浇灭。” 两人放出无毛小鸡，将火呲灭。 提上裤子，王远说道:“方兴，把瓦罐送回去，到南坡找我。” “好嘞！” 等了片刻，大部分蜜蜂回了蜂箱。 王远抱起蜂箱向南面跑去，身上落满了蜜蜂。 南面山上，狗蛋几个小孩子正在放羊，看到一个木乃尹跑过来，狗蛋喊道:“郎君在做啥子？” 王远说道:“躲远点，别让蜂子蛰了！” 南面山坡上，坟地东面有大片的野枣林，此时枣花正香，正是放蜂的好时机。 枣林中央找到一块岩石，将蜂箱放上。 等方兴过来，两人一起砍了一些树枝，在蜂箱上搭建了一个小棚子，蜂箱密封不好，只能这样来防雨了。 接下来一连两天无事发生，一切都颇为平静。 这天早上，吃过早饭。 王远用水泥做的模子已经干透，将里面的瓦罐敲碎，剩下来的水泥模型非常光滑。 王远说道:“方兴，生火！” “好嘞！” 棚子下的灶台火势渐渐上来，王远放进一些木炭。 方兴慢慢拉动风匣子，木炭渐渐烧的通红。 旁边一个陶盆中装着一些细沙和生石灰等混合物，一股脑地倒进灶台中。 “再烧旺些！” 方兴加大力气，风匣子拉的呼呼作响。 见差不多了，王远拿出一根细长的铁管，伸进灶台，不断转动。 片刻时间，拿起铁管，前端沾着一些红亮的物体，仿佛要滴落下来。 王远拿起一根铁丝插入铁管中，在那个物体上扎了一下，迅速抽出。 铁管放入口中吹了起来，只见那红亮的物体迅速鼓了起来。 方兴看的目瞪口呆，都忘记了拉风匣子。 为了防止那物体滴落，王远不断地转动铁管。 那物体越吹越大，渐渐的红亮褪去，形成了一个透明的气泡。 王远将铁管又放到炉灶里，喊道:“方兴，发什么呆！继续！” “哦哦！”方兴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拉起风匣子。 稍微一软化，王远立即拿出来，插入水泥模具中，小心地吹着铁管，直至将模具充满，王远继续吹着。 模具上面也鼓了起来，仿佛一个葫芦。 铁管向下一压，上面部分向下压去。 趁着那物体软化状态，立即掏出匕首，将上半部分整齐割去。 铁管丢到一旁，说道:“成了！” 方兴问道:“小郎君，此乃何物？” “鱼缸。” “鱼缸？” 王远也不答话，等到冷却，抓着铁丝，一层层地将水泥剥落，这个水泥模具也就报废了。 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鱼缸呈现在两人面前，虽然有些不太规整，但圆墩墩的，透着淡淡的绿色，看着非常可爱。 方兴震惊的无以复加，嘴巴张的老大。 王远拍了下方兴的肩膀:“别发呆了，提个水桶，随我去捉鱼！” “哦！好。” 王远将玻璃鱼缸放进屋内，和方兴走了出去。 “方兴，去李松家里拿个鱼笼。” 王远去豆腐作坊拿了些豆渣做饵料。 第203章 重臣之子 出了峡谷，谷口外李松带着十几人正在设卡，两个木制拒马做的有模有样。 士兵们全部披甲执锐，就连那七八个村民也都手握猎叉。 见到王远，纷纷打招呼。 “小郎君！” 王远挥挥手，问道:“李松，你在哪里捉的金鲫？” 李松指着旁边河流:“就在这旁边水浅之处。” “好，我捉几条回去养着。” 王远放入鱼饵，将鱼笼放进河中，便和众人闲聊起来。 王远笑着问道:“李松，就要当爹了，高兴不？” 李松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嘿，高兴，阿耶比我都高兴哩！” “哈哈哈……”众人大笑。 “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当然是想要儿子了！” “若是个女儿咋办？” “不会的，我家婆娘腰粗屁股大，阿耶说，一看就是个会生儿子的！” “哈哈哈……”众人笑的前仰后合。 闲聊了一会儿，王远将鱼笼收上来，见只捉了十几条，倒进水桶，又下了一笼。 众人纷纷围观，赞道:“好漂亮的小鱼！” 正聊着，忽然，传来马蹄声，一辆马车，从远处驶来。 马车渐渐行近，王远使了个眼色，李松几人迅速站到拒马后方，士兵们手扶腰间刀柄，村民们双手握紧猎叉。 王远自顾收着鱼笼，没有搭理他们，马车上仅有两人，李松他们足以应付。 见马车行到近前，李松大喝一声:“呔！些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打此路过……” 旁边一个士兵拉了下李松，小声说道:“松哥，小郎君不是这么说的。” “啊？小郎君如何说的？你来说！” 说着，李松将那士兵推到前面。 那士兵硬着头皮喊道:“兀那车上之人！速速下车，接受检查！否则我等便要放箭了！” 说完，身后的村民们放下兵器，摸向背在身后的弓箭。 但那些士兵却都没有动，这些人可都上过战场，见过生死的。 只是见到对方只有两人，故意这么说，使对方放松警惕而已。 坐在马车上的人脸上一黑，撸了撸袖子，大喝一声:“嘿！我这暴脾气……” 赶车之人伸手拦了一下:“稍安勿躁！” 接着拱手说:“各位军爷，俺们只是行脚商人，前去做生意，望各位军爷通融一下，放俺们过去。” 说着，那人掏出一个钱袋，掂了掂，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呼啦一声，所有人围了上去，那个士兵喊道:“不行！速速下车，接受检查！” 那些村民们的弓箭都快怼到人家身上了。 王远扶额，拜托，弓箭适合远攻好不！ 拉了下方兴:“走！回去！” 太特么丢人了！ 方兴正看的起劲儿，回过神来，说道:“哦，好！” 提着水桶，跟上王远，向回走去。 马车上的两人这才下来，李松上前，伸手说道:“身份证！” 旁边士兵悄声说道:“松哥，是文牒。” 李松:“小郎君说了，文牒就是身份证！” “呃！好吧。” 李松大手一挥:“搜！” 几个士兵没动，手扶刀柄警戒，七八个村民收了弓箭，两人上前搜身，其他人围着马车搜查。 这两人年纪不大，估计也就二十左右，但已经生出满脸的胡茬子，虽然一身黑色粗布，却也显得身材魁梧，显得老气横秋，打眼一看确实有点像商人。 两个村民只是在两人身上摸出几个钱袋，包裹里也就是一些换洗衣物，并无证明身份的文牒，其余几个村民在马车上搜出两把横刀。 唐朝不禁刀兵，商人带着横刀也无可厚非。 但马车上载满了木箱，一一打开，里面除了金银，便全是布帛。 如此之多的财物，仅有两人押送，这就不得不令人起疑了。 而那两人见财物暴露，却也不急，神色淡定。 李松虽然年纪轻轻，却也是个老兵油子，能够看出来这两人绝对不是寻常人物。 原先赶车之人知道李松是为首之人，开口问道:“这位军爷，不知前方可是齐王庄？” 李松不答反问:“尔等意欲何往？” 那人说道:“俺家大人前些日子与齐王庄的王小郎君做生意，这不，命俺二人送钱过来。” 众人一听，严肃的表情迅速缓和。 李松笑着说道:“原来如此，怎不早说？请随我来，我家小郎君刚刚回去。” 李松挥手，招呼众人帮忙将马车重新归整妥当，带着几个村民一同回去。 出了峡谷，就看到王远和方兴刚到村口。 李松连忙喊道:“小郎君！小郎君！” 王远闻声，停下脚步，望了过来。 马车行到近前，李松解释了一下，王远便知，这是李二送钱来了。 再看这两人，虽然不认识，但相貌却与尉迟恭和程知节几乎有七八分相似。 王远拱手问道:“两位可是尉迟兄跟程兄？” 两人回礼:“正是我二人。” 王远说道“李松，你们回去吧，这是我两位兄长。” “喏！” 李松几人将两人物品归还便回去了。 王远上前，笑着说道:“两位哥哥，请随我来。” “有劳贤弟。” 给方兴使了个眼色，方兴将水桶放到马车上，牵着马跟在身后。 到了宅院门外，王远说道:“两位哥哥请进。” 一人说道:“贤弟，这马车上全部都是送你的财帛，请你收下。” 王远点点头，说道:“方兴，去叫施掌柜和大山哥，带几个兄弟过来，将车上东西收拾入库。” “好嘞！” 将两人请进内院，进入自己的房间，泡好茶水，请两人落坐。 王远问道:“可是宝琳兄，处默兄？” 史书上记载尉迟宝琳又叫尉迟宝林，此时应该是十七岁，程处默只是在唐书中出现过，其原名应是程知节的长子程处嗣，其年龄不详，应该与尉迟宝琳差不多大。 程处默拍了拍王远的肩膀，笑道:“哈哈哈……，正是！我家大人可是经常提起贤弟！” 这绝对是程知节的亲儿子，就喜欢拍人肩膀。 尉迟宝琳说道:“马车上除了秦王送的钱财，还有俺们大人送的，大人叮嘱俺们，以后听从贤弟吩咐，多谢贤弟收留！” 第204章 两个吃货 这俩货可是妥妥的官二代，将来的重臣之子，世袭国公爵位，这可要打好关系。 王远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客气。两位哥哥前来，没有被人跟踪吧？” “确实被人跟踪了，我二人转了好几圈，并由我家大人的几个部下帮忙掩护，才得以甩脱。” “好。两位哥哥就请安心住下，估计用不了多久便可回去了。走，我带你们挑间房。” 三人走了出去，院中施万庄正在带人搬着财物。 王远说道:“这里侧房和厢房还有许多空着，两位哥哥尽管随意挑选。” 程处默摇头:“贤弟，此处毕竟是齐王的宅院，俺们不便住在此处，若是齐王突然过来，岂不将俺们堵在这里？” 王远想想，确实如此，便看向施万庆，问道:“施掌柜，村中可还有空院子？” 施万庆说道:“只有杜公的那个院子还空着。” 王远闻言，笑道:“巧了，当初尉迟伯伯也住过那里，两位哥哥就暂时在那里住下吧。” “如此甚好，多谢贤弟！” 见方兴走了过来，接过水桶开口说道:“方兴，你带我这两位兄长安顿好，稍后回来一起用饭。” “好嘞！” 王远提着水桶回屋，里面三十多条金鲫，挑了各种颜色和花纹的，放进鱼缸。 鱼缸虽然有些不规整，从外面看，里面的鱼儿忽大忽小的，却又显得色彩斑斓，更加好看。 施万庆忙活完，走了进来，看到那个鱼缸，震惊地问道:“琉璃！小郎君，这……这是从何而来？” 尉迟宝琳两人也走了进来，惊呼一声:“琉璃！” 王远笑道:“这个叫玻璃，不是琉璃，我自己制作的。”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围上去观看。 尉迟宝琳说道:“贤弟，你竟然会制作琉璃？你知道这么大的琉璃罐子能值多少钱吗？” 他可没听清琉璃还是玻璃，只听到了王远自己会做，而且你用这么大的琉璃罐子竟然只是用来养鱼，这得有多么奢侈啊！ 程处默问道:“贤弟，这是如何做出来的？” 王远说道:“做法不难，但是比较费力，回头等我收集一些材料，做给你们看看。” 这时，外面传来了哨音，马震、周大山和王小妮也回来了。 三人见到鱼缸也是震惊不已。 王远说道:“各位兄弟，这两位是尉迟伯伯跟宿国公程将军之子，两位哥哥，这些都是自家兄弟，你们咱们互相多多照顾。说起来大哥还是尉迟伯伯的老部下，你们今后多多亲近。” 互相介绍完，王远沉声说道:“各位兄弟，我这两位哥哥的身份千万别透露出去，你们都是我最信任的人，我即使不说你们也能猜到，他们确实长的和两位将军太像了。告诉你们是为了让你们注意一下，是否有人打听他们的身份，若有就监视起来，事关重大，一定要重视！” “喏！” “好了，准备吃饭，食堂做了什么饭食？” 周大山说道:“金柱和二牛闲赋在家，正在食堂拉面哩！” “走！去食堂吃饭！” 众人走了出去，尉迟宝琳笑道:“防耶多次说起，拉面有多美味，一直没有机会尝到，今日总算有口福了！” “俺也一样！” 来到食堂，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了。 王远来到厨房，问道:“石大婶，给值守的兄弟们送去了没。” 石大婶点头说道:“先给他们做的，已经派人送去了！” 王远走出厨房，便发现尉迟宝琳和程处默趴在窗口那里观看，两人嘀嘀咕咕的。 “处默快看，真的拉出来了哪！” “想不到汤饼还可以拉出来！” “这不叫汤饼，叫拉面，你咋都记不住哩？” “哦哦，拉出来的汤饼叫拉面，俺记住了。不过真的好神奇啊！” “等咱们回去，也试一下，看能否拉出来。” “成！” 王远来到二人身后，拍了下两人肩膀，说道:“两位哥哥别看了，该用饭了，” “哦哦，好，好！” 三人来到王远专用圆桌坐下，方兴兄妹早将众人的拉面端了上来。 尉迟宝琳二人看着面前的拉面，上面撒了芫荽，奇特的香味直钻鼻孔，两人不断地吞咽口水。 若在平时，两人早就扑上去大吃起来。 但这不是在自己家，两人来前，尉迟恭和程知节就交待他们，若是惹的王远不高兴了，回来打断他们的腿。 王远笑道:“两位哥哥，这里没那多规矩，随意便是。” 两人这才拿起筷子，大口吃了起来，瞬间变成两个吃货。 “唔！真香！” “果然美味！” 见他们那如饿了几天的样子，众人掩嘴偷笑，都喜欢看别人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王远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小坛醋，给自己加了一点，也吃了起来。 想到再过个把月辣椒就要下来了，到时炸些辣椒油，那味道才好，自己就喜欢那个味儿。 尉迟宝琳两人吃的飞快，方兴兄妹索性一次给他们端来十碗。 两人全部吃完，见众人都在看着他们，这才意犹未尽地放下碗筷，尴尬的笑了笑。 程处默挠挠头说道:“呵呵，贤弟见笑了，俺们兄弟从未吃过此等美味，因此吃的多了些。” 王远笑道:“无妨，二位哥哥若未吃饱，让方兴再去端一些。” “嘿嘿嘿……饱了，饱了！”两人拍着肚子，尴尬地笑道。 王远心中纳闷，这两个货咋这么腼腆呢？一点也不像他们的父亲，按说他们正值年少，饭量应该不会比他们父亲小。 也不勉强，王远说道:“好吧，我带你们四处逛逛，熟悉一下。” “善！” 众人起身走了出去，王远说道:“方兴，水桶里还有一些小鱼拿到水塘放了。” “诶！” 老李头走了过来，问道:“小郎君，那几个小狗崽儿已断奶，如何处置？” “你先交给方兴，大狗给李松送去，让设卡的兄弟带着。” “成！” 施万庆又说了一下这两天的收入情况。 尉迟宝琳两人在一旁看着，想不到一个小村子，事情这么多。 第205章 办学堂 交待完事情，王远才带着尉迟宝琳两人在村中转悠，介绍着一些作坊等。 两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偶尔还进去推推石磨，赶赶驴子，一切都是那么新奇。 南面马厩里四十多匹马，二十头牛，十只羊等等，许多母的腹中有崽儿，给他们单独养在一处。 尉迟宝琳两人却对猪圈中的两头野猪感兴趣，趴在猪圈上拿着木棍不断地挑逗野猪。 此时野猪已经长大，在猪圈里上窜下跳，引的两人哈哈大笑。 幸亏这个猪圈用混凝土重新加高加固，否则野猪真的能跳出来逃掉。 两人玩了一会儿，王远将他们拉了下来。 这才意犹未尽地跟着王远向村外走去。 此时的砖窑已经停工，砖窑北面一里处，有两排刚建的砖瓦房，此时一些人正在搭建围墙。 尉迟宝琳问道:“贤弟，那里是做什么的？” 王远说道:“那里是我建的学堂。” “学堂？” “也就是私塾，我准备让村中的小孩子都来读书。” “大善！” “到时两位哥哥可以进去学习。” 两人闻言，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不了，俺们早就过了读书的年纪了。” 两人自幼就被逼着读书习武，此时好不容易出来了，哪里还能再去读书。 王远哪里看不出来他们的心思，笑道:“所谓活到老，学到老，读书不分年纪。” “不不，我们自幼习武，根本不爱读书。” 王远见他们那个窘态，说道:“既然如此，要不两位哥哥就做个教员，教授孩子们武艺如何？” 王远故意这么说，让他们不得不同意，看他们挑逗野猪那个性格，若是放任他俩，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祸端。 “好吧！”两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了。 王远说道:“走，小弟带你们去处好地方！” “何处？” “一去便知。” 王远带着两人向水塘那边走去，远远的便看到那边红砖红瓦三排房屋。 “贤弟，可是去那边？”尉迟宝琳伸手一指。 王远说道:“不错，再过些日子咱们一起搬过去住。” 三人登上堤坝，水塘中的美景映入眼帘。 西面大片的菱角，其中嬉戏着各色小鱼，东面大片荷花才露尖尖角，一群鸭子大鹅在水中游弋。 无论近看还是远观，皆是一幅绝美的山水画。 来到水塘东面，李松父亲带着几个木匠做着小船。 这大片地方再扩建四五排，每排再加十间房屋都不成问题。 此时南面是一大片葡萄园，葡萄苗爬满了架子，上面密密麻麻的挂满了细小的葡萄串儿。 北面一片向日葵，金黄的花朵向阳而生。 尉迟宝琳两人冲进那几个房屋，一个一个的观看。 除了中间那一排有几间比较空旷外，其他几间几乎一模一样，这俩货早就想好了自己到时住哪一间。 “小郎君！小郎君！” 忽然，传来一阵喊声。 只见王小妮带着几个小女孩跑来，身后一条大黄狗追着她们。 王小妮几八迅速躲到王远身后。 眼见那条土狗就要冲来，王远双手握拳，抱于胸前，微微侧身，右腿猛然踹出，正中狗头！ 大喊一声:“孽畜！速速退下！” “嗷嗷嗷……” 土狗哀嚎着向后退去。 王远转身问道:“小妮，你学的武艺咋不用出来呢？” 王小妮潸然欲泣:“这么多小姐妹，我保护不过来！” 不远处狗蛋和几个小男孩牵着狗走来，看到王远，转身想跑。 王远喝道:“狗蛋！过来！” 狗蛋这才走了过来，傻笑着问道:“郎君，叫我何事？” “说说，发生了什么事？” 狗蛋说道:“嘿嘿，都怪小妮养的鸡，那几个大公鸡见到我们几个就追着啄我们，没办法我就放大黄咬他们，谁成想，大黄就追着小妮她们咬！” 王远沉声说道:“你说你们一群男的，咋能欺负小女孩呢，小心她们告诉方兴，让方兴收拾你。” 狗蛋小眼神带着忌惮，说道:“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王小妮冷哼一声:“哼！我回去就告诉哥哥，让他揍你！” 王远说道:“行了，回去将羊和大黄交给你阿翁，明日带着你妹妹去学堂读书！” “哦！好。”狗蛋低头说道。 “回去吧！” 狗蛋这才带着几个小孩跑去了。 王小妮笑道:“小郎君，那些鸡鸭都开始下蛋了哩！” 王远说道:“好，你回去将鸡鸭都交给石大婶，让她找人养着。” 王小妮撅着嘴说道:“我不想给她！” 自己辛苦养了几个月，好不容易开始下蛋了，怎么舍得交给别人。 “听话，明日你们几个都要去学堂读书，可没有时间再照看这些鸡鸭。” “好吧。” 王小妮带着小女孩们走后，王远走到一个爬满藤的架子前，摘下来一根嫩黄瓜，一口咬下。 脆嫩多汁，非常好吃。 尉迟宝琳二人见到，也跑了过来，一人摘下一根，吃了起来。 “唔，好吃！” 程处默问道:“贤弟，这些瓜果都可以食用吗？” “当然，只是还未成熟。” 程处默闻言，管他成不成熟，能吃就行，中午没有吃饱，填填肚子再说。 看到一旁一株不知道是什么的果实，尖尖的朝上生长，翠绿的颜色非常馋人，伸手摘了一颗下来，放入口中。 尉迟宝琳见状，也摘了一颗。 王远刚要阻止，一想，算了，还是让他们吃点苦头吧，若是任由他们两个，这前后这么多的瓜果，还不知会让他们祸祸成什么样子。 “啊！呸呸呸！好辣！” 两人顿时惨叫起来。 王远顿时乐了，那分明是一株朝天椒，能不辣吗，虽然还未成熟。 “嘶！嘶！呸呸呸！贤弟，快，哪里有水？” 王远向水塘一指，两人立即冲了过去，趴在水塘边，狂灌起来。 过了好半天，两人才感觉舒服多了，爬了起来。 程处默眼睛一瞪:“贤弟，你是不是故意捉弄俺们？” 王远看着他们那狼狈样子，笑道:“你们想多了，小弟怎会捉弄两位哥哥？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这些瓜果还未成熟，不可乱吃，有的还有毒，只有成熟之后，毒素才会消失。” “原来如此。” 第206章 第一天上学 三人上岸，绕过水塘，在南面一处山脚下，几个村民正在打石头。 王远交待他们打造一张石桌，几个石凳，三人便回去了。 新建的学堂围墙马上就要垒好了，等装上大门，明天就能用了。 三八走了进去，前面是一个大操场，后面两排房子，每排五间。 在第一排一个房子找到顾老头和另外一个做老师的人。 此时两人正趴在桌子上抄书，见到王远连忙起身行礼。 “小郎君！” 王远扶住两人，开口说道:“两位不必多礼。书抄的如何了？” 顾老头说道:“足够使用了，我二人闲来无事，便多抄了一些。小郎君的这几本书确实不错，只是这数学和拼音，我二人属实只能看个一知半解。” 这几本书是王远在小镇果用铅笔手抄的一年级数学和三字经、弟子规，并加以修改，注上拼音。 王远说道:“好吧，我决定明日第一天开学，这天的课程由我来教，你们也在一旁听课，想来一天过去，你们就懂了。” “大善！” “顾老，以后你便是这学堂的山长，这里便交给你了。” “多谢小郎君。” “这是我两位兄长，今后由他们教授孩子们武艺。” 尉迟宝琳二人无奈接受，硬着头皮拱手行礼:“见过山长。” “好好。” 大唐文人习武的不少，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吃过晚饭，趁着村民们都在，王远宣布，所有六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孩子，不论男娃女娃，明日必须去上学，十五岁以上的，想去便去，不去也不勉强，书由学堂提供，不用花钱，但是纸笔必须自己花钱买。 村民们顿时一片哗然，有些人当场就要下跪，被王远呵斥了一顿。 此时的大唐科举已经开始了几年了，这些人虽然大都不识字，但也知道读书的好处，特别是那些乞丐，更是激动，本以为此生只能做乞丐了，想不到来了这里不但能吃饱穿暖，还有工钱可以领，甚至还能读书。 有孩子的几家更是喜极而泣，纷纷道谢。 如今每人手中都有钱了，根本不在乎那些笔墨纸砚的钱。 让施万庆拿来笔墨纸砚，原价卖给他他，自己便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王远几人练完拳脚，便叫尉迟宝琳两人起来，这俩货现在还在呼呼大睡。 吃过早饭，石大婶送来两身衣裳，俩货回去换了上去，这才看起来不再那么格格不入。 几人一起向学堂走去，就连施万庆也一起跟在一旁，他已经好几天没跟着王远了，王远也清净了不少。 今日施万庆一定要看看王远怎么给这么多小孩子启蒙，他还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过来的，哪个小孩没有挨过先生的毒打，启蒙之时，每个小孩手掌几乎都是肿的。 进入学堂，操场上已经来了不少小孩，顾老头两人将他们按身高排好，一些村民围在外面观看。 王远一看大约三十几人，其中还有几个十五岁以上的。 “方兴，小妮，你们也过去站好。” “诶！” 王远上前一步，知道王远要讲话了，尉迟宝琳两人立即站在王远身后，顾老头二人分立左右。 “咳咳！”王远环视一圈，见该来的都到齐了，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同学们，以后你们将同窗学习，你们可以互称同学，我身后这几位将教授你们学识，我希望你们以后称他们为老师，师者，传道、授业、解感也，在此，我定下一个规矩，老师进入教室，由班长喊起立，所有人齐声喊，老师好！这是对老师的尊重。班长暂时有方兴担任，课下所有事宜都可找方兴解决。知道了吗？” “知道了！”众人齐声喊道。 “你们当中有一些女孩子，很多人都说女孩子读书无用，在我看来，并非如此，读书不可以识字，还可以使我们长见识，使我们知书达理，我大唐海纳百川，虽然暂时没有女官员，但是你若有才华，圣人定会用你！” “好！” 顾老头听了都感觉热血沸腾，大声叫好，带头鼓起掌来！ “啪啪啪……” 王远压了压手，待安静下来，继续说道:“最后，我送你们一句话，希望你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啪啪啪……” 一些小孩子虽然听的一知半解，也跟着鼓掌，小手都拍的通红。 “好，现在所有人，进教室！顾老，麻烦你去安排一下，稍后我便去授课！” “不麻烦。” 顾老头应了一声，便带着学生进入后排一间教室，给他们安排座位。 王远问道:“两位哥哥，你们若是想听课便和我一起，若是不想听，可以到那间屋里面休息，再过半个时辰，下一堂课由你们来。” 尉迟宝琳看了看程处默，尴尬地说道:“贤弟，我们两个不知怎么教授这些小孩啊。” 王远想想也是，开口说道:“这样吧，我先教，两位哥哥在一旁观看，下午由你们来教，如何？” 两人硬着头皮点头说道:“好吧！” 见教室座位安排好了，王远便走了进去。 尉迟宝琳两人对视一眼，说道:“还有半个时辰，我们去水塘那里玩去。” “快走！” 两人从小一听课就犯困，才不会去听课，撒丫子向外面跑去。 王远一进教室，方兴喊道:“起立！” 所有人立即起身，齐声喊道:“老师好！” 王远走向讲台，上面一桌一凳，桌上一盒粉笔，一个黑板擦，墙上是水泥抹的黑板。 教室内二十几张桌子，两人一桌，还未坐满，施万庆和两个老师坐在后面。 嗯，不错，有后世那味儿了！ 王远朗声说道:“坐下！” 待所有人坐定，王远说道:“这堂课由我来讲，希望你们好好听讲，我随时会提问。” “好！” “啪啪啪……” 门外老李头叫好，并带头鼓起掌来。 王远转头瞪了他一眼，呵斥道:“你们想听课就安静一点，保持肃静，上课期间不准喧哗，否则滚出学堂！” 老李头脖子一缩，点头哈腰:“是是是。” 转头对围观的人说道:“都不许喧哗！” 笫207章 长孙冲杜荷 王远呵斥道:“你们想听课就进来，在此围观，成何体统？” 老李头挥手说道:“都走吧，我们又不听课。” 围观之人这才悻悻离开。 王远这才开始讲课，没有书本讲义，就这么讲起拼音来。 不时地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上字母，引导众人朗读，并讲解发音和作用，讲解的非常详细，众人一听就懂。 一堂课讲完，六个声母所有人基本都会了。 “下课！”王远喊了一声。 王远继续说道:“下课后，你们可以随便玩耍，下堂课乃体育课，等待召集即可。” 说完，王远走了出去，来到办公室，施万庆和顾老头两个老师也跟了过来。 那些小孩子们冲出教室，各自找到伙伴玩耍。 王远几人落座，顾老头赞叹道:“小郎君讲的太好了！想不到拼音有如此作用，确实是启蒙的好办法！” 施万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有了拼音，学习文字容易了许多！” 王远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们可见到我那两位兄长？” 三人摇头。 王远心中咯噔一声，这俩纨绔该不会出去惹事了吧？连忙起身走了出去。 就见那俩货从大门外走来，每人手中拿着半截黄瓜啃着。 两人走到近前，笑嘻嘻地问道:“贤弟，下课了？” 王远说道:“你们没祸害我的那些瓜果吧？” 程处默头摇的像拨浪鼓:“没，绝对没有！俺们只是摘了几个黄瓜吃吃。” “如此就好，那些东西千万别乱吃，若是中毒了，这里可没有医药救治。” “嗯嗯，俺们晓得。” 见时间差不多了，王远说道:“现在开始上课了，你们从旁观看。” “好。” 见方兴几个正在踢毽子，王远喊道:“方兴，集合了！” “诶！” 看来应该让铁匠打造一个铁钟，什么事都靠吼，实在太麻烦了。 很快，三十多名学生集合完毕，按照早上顾老头排的队例站好。 王远说道:“走，我们去操场！” 顾老头几人也跟着过来观看。 到了操场，王远重新将他们排列，男的两队，女的较少排了一队。 王远站在队列前方，朗声说道:“从现在开始，老师点到谁的名字，必须大声答到，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我们试一下！狗蛋！” “诶！” “哈哈哈……” “再来！方兴！” “到！” “好，不错！” 接着王远又都他们立正，向左向右向后转，齐步走，跑步走。 一堂课下来，所有人竟然做的有模有样。 围观的几人非常震惊，特别是尉迟宝琳两人。 “处默，这是练兵之术？” “没错，令行禁止，非常高明！” 俩货在这里嘀嘀咕咕。 王远宣布下课，走了过来，问道:“两位哥哥，可学会了？” 尉迟宝琳说道:“基本学会了。” 王远点头说道:“嗯，这些动作没什么难的，一般人基本上看一遍就会，每过几日训练一下就成。” “明白。” 接接下来，上午又上了一节数学课和一节拼音课，王远便让放学，所有人回食堂吃饭。 吃完饭，休息片刻，继续上课。 下午又上了三节数学课，所有人的单数加减法基本都学会了，拼音字母也差不多字全了，中间的体育课王远又教了一套广播体操。 安排好值日，每天两人负责擦黑板跟打打卫生，便宣布放学。 这一天，所有上课之人都觉得受益匪浅。 王远却觉得必须再上一天课，这些最基本的知识一定学牢了，基础打好了，以后的学习才能事半功倍。 晚饭过后，找到石铁匠，让他打造一口小型铁钟，再让老李头安排一个老人去学堂看大门，并做敲钟和打扫卫生的事宜。 第二天，王远将拼音的运用全部教完，并教会了九九乘法口诀和一些简单的计算。 体育方面重温了昨日所学，又教了一套入门级的军体拳。 自此，这些教学流程教师们基本掌握了，而且比他们以前所知道的教学方式容易了许多，学生也更加容易学习那些知识。 第三天，王远便不再去上课了，一切交给他们就行。 上午王远在后院制作了一个玻璃沙漏，筛了一些细小的河沙装入里面，仔细调整了出沙口的粗细，基本上四十几分钟漏完。 将打造好的铁钟和沙漏送去学堂，顿时震惊了所有人。 从此以后，学堂便有了钟声，声音虽然不大，但整个村庄还是能够听到的。 又过了一天，王远身边没有人跟着，顿时觉得有些不自在。 教会了尉迟宝琳二人下象棋，这俩货没课的时候便一起下棋，也不跟着王远了。 王远无事便训练那三条小狗，以后世训犬之法，这三条小狗训练的进步神速。 又过了几日，学堂休沐，这是王远规定的，每学习六天，休息一天。 王远带着一群跟班，来到南面山上，尉迟宝琳两人，方兴兄妹，再加上狗蛋一群小孩，一共二十多人，个个手提着竹篮。 山坡北面王远让人种了大片榆树，由于是背阴处，加上移植的原因，今年的榆钱结的有些晚。 王远小手一挥，所有人冲进榆树林，开始撸榆钱，欢声笑语传遍整个山坡。 王远撸下一串，塞进口中咀嚼，鲜甜脆嫩，还有一种滑滑的口感，非常好吃。 众人也都是边撸着，边向嘴巴里塞。 半上午过去，每人都撸满了一篮子，送到食堂，让石大婶她们做包子。 李松忽然找了过来，说道:“小郎君，村外来了两辆马车，上面一群小孩，带着四个护卫，说是前来拜访小郎君的。” 王远心中一动，问道:“人在何处？” “我等将他们带到庄外古松那里。” 王远看向尉迟宝琳二人，说道:“两位哥哥，随我一同前去看看。” “成！” 三人跟着李松来到村外，四个彪形大汉腰挎横刀，围站在两辆马车四周，外围两个士兵和七八个村民在监视着他们。 一辆马车上两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掀开车帘，探头探脑的四处观看。 程处默大喊一声:“长孙冲！杜荷！你们怎么来了？” 第208章 郡王郡主 那两个小孩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齐齐看过来。 脸上一喜，两人跳下马车，拱手行礼:“程兄，尉迟兄，想不到你们也在此处！” 两人彬彬有礼，确是名门之后。 王远对李松说道:“都是自己人，来此住几日，你们回去吧。” “喏！” 李松带人走后，长孙冲与杜荷拱手行礼:“这位可是王兄？” 王远回礼:“正是！” 长孙冲说道:“郡王郡主在车内。” 郡王郡主？ 看来是李二的一对儿女来了。 王远拱手行礼，朗声说道:“车上不知是哪位郡王郡主，齐王庄已经到了。” 车帘一掀，走下两位十五六岁的宫装少女，两女各背着一个大包裹。 两女回身接下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 小男孩生的眉清目秀，小帅哥一枚。 小女孩小脸圆润，肉嘟嘟的，妥妥的一个美人胚子，那双丹凤眼王远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尉迟宝琳和程处默齐齐行礼:“中山王，郡主。” 王远闻言，心中一动，中山王不就是李承乾吗，这位郡主不知是哪位。 王远连忙说道:“草民王远，见过中山王、郡主！” 李承乾挥挥手:“免礼！” 王远说道:“中山王恕罪，齐王庄人多眼杂，还是不要称呼中山王和郡主为好。” 李承乾说道:“无妨，以后称呼我小名高明即可，这是我妹妹丽质。” 史书记载，李承乾年幼时丰姿岐嶷，仁孝纯深，聪明仁爱，看来不假。 “如此草民僭越了，高明、丽质，请随我来，我给你们安排住处。” “叨扰王兄了，王兄请！” 李承乾正要前行，李丽质忽然拉了他一下。 “大哥，丽质不想住这里，丽质想阿耶阿娘了。” 说着，大眼睛里泪水直打转，那潸然欲泣的模样，楚楚可怜。 “丽质听话，阿耶阿娘有要事处理，顾不上我们，相信过不了几日，阿耶便会来接我们。” 李承乾还是非常懂事的。 “大哥，我们还是回府吧。”声音都带着哭腔。 这李丽质可是将来的长乐公主，长安第一美女啊！ 王远上前说道:“丽质妹妹，哥哥带你去看狗狗好不好？我家的狗狗会后空翻。” 李丽质小嘴一瘪，小脑袋扭向一边，冷哼一声:“哼！骗人！不看！” 王远心道，我家的狗狗真的会后空翻，不信拉倒！接着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要不哥哥带你去看金鱼？我家的金鱼可漂亮了！” 李丽质扭过头来，问道:“何为金鱼？是那种金色的鲤鱼吗？” 王远一听，有门儿，看来这小美女很好骗啊。 扭头看了下长孙冲，这家伙浓眉大眼的，王这颜值仅次于自己，将来也是一个大帅哥，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王远说道:“是比鲤鱼还小的一种鱼，五颜六色的，非常漂亮。” 李丽质来了兴趣，问道:“真哒？” “千真万确！” 李丽质小脑袋一摇，说道:“还没有鲤鱼大，肯定不好看，不去！” “噗！”王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不去就不去，表现的那么好奇干嘛？古代的小女孩也这么精明了吗？ “只要你随哥哥回去，哥哥家里还有棒棒糖，可以天天给你吃。” “何为棒棒糖？” 王远一撩衣襟，从裤兜里摸出一物，递给李承乾。 “高明，尝尝。” 李承乾见是一根细长的棍子，前端是一个鲜红欲滴的圆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随即眼睛一亮，将圆头塞入口中，不时地咂巴着嘴。 李丽质眨着大眼睛，问道:“大哥，好吃吗？” 李承乾点点头:“非常甜。” 说完，取出棒棒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语重心长地说道::“丽质啊，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咱们还是随王兄进庄吧。” 李承乾此时才八岁，李丽质六岁，这还叫不小了？你们古人对年龄大小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李丽质点点头，说道:“好吧，我不是为了吃棒棒糖。” “嗯。王兄请！”李承乾又将棒棒糖塞入口中咂巴着。 “高明，请！” 众人这才一起向村内走去。 身后长孙冲小声问道:“尉迟兄，王兄家中的狗真的会后空翻？” 尉迟宝琳学着王远的语气说道:“比珍珠还真！” “那漂亮的金鱼也是真的？” “当然。” 杜荷说道:“那棒棒糖好吃吗？我也想尝尝。” 程处默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想啥呢，那东西稀奇着哩，俺都没尝过。” 王远走在前面摇头失笑，心中也有些讷闷，别的家都是将嫡长子嫡长女的送来，为何杜如晦却将次子送来？或许杜如晦心中有所打算吧。 但一想到杜荷后来参与了李承乾谋反案，心中又是一片了然。 一路上几人对一些新奇的事物好奇的观看，时而出声询问，王远耐心地回答。 宅院外，众人停下来，门外广场上一群小孩子在玩耍，众人纷纷驻足观看。 王远喊道:“方兴，你们几个都过来！” “诶！” 一群小孩子顿时跑了过来。 王远说道:“狗蛋，这几位是我的客人，来此住些时日，去找你家阿翁，让他找人将马车照料妥当。” “好嘞！” 李承乾说道:“王兄，马车上还有一些钱财，乃阿耶和杜家、长孙家一同让我交于你的。” 王远点点头，说道:“方兴，让施掌柜过来，将钱财入库。” 李承乾对那四个护卫说道:“你们几个，将钱财搬下来。” “喏！” 那四人看着孔武有力，身手应该不凡，但神情淡漠，应该是李二的死士，此来负责保护李承乾和李丽质的。 四人搬下来两个木箱，看起来非常沉重。 王远心中暗喜，不知其中是金是银。 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开口说道:“高明，丽质，请进。” 招了招手，让方兴兄妹也跟了进来。 众人进入内院，王远说道:“方兴，小妮，这两位是高明和丽质，以后你们可以带着他们玩耍。” “好。” “高明，丽质，这里有几间房屋，你们随意挑远，小妮，你去帮忙。” “多谢王兄。” 第209章 棒棒糖 王远看向长孙冲和杜荷，尉迟宝琳立即说:“他们两个住我们那个院子吧。” “成，你们带他们安顿妥当，过来用饭。” “好嘞！” 那四个大汉放下箱子，王远说道:“各位兄弟，我知道你们是负责保护高明和丽质的，稍后安排你们住在中院如何？” 一个大汉抱拳说道:“成，让小郎君费心了！” 李丽质走了过来，伸出小手:“给我你的棒棒糖。” 王远笑道:“丽质妹妹，你先去挑选房间，安顿下来，方才就剩下一支了，我这就回去给你取。” “真哒？” “比珍珠还真！” 李丽质眨巴着大眼睛，说道:“好吧。” 说完跟着李承乾带着两名侍女去挑选房间了。 王小妮上前拉着李丽质的小手，说道:“丽质妹妹，你好漂亮啊，今年多大了？” “我六岁了，小妮姐姐你多大？” “我十一了。” “你们方才玩的是什么？” “我玩的游戏叫跳房子，哥哥是踢毽子。” “你们家真的有金鱼？” “嗯，就在小郎君屋里，非常好看。” “小妮姐姐，稍后你带我去看吧？” “好。” 施万庆进来，让那四个大汉帮忙，将两箱钱财入库。 出来后，激动地说道:“小郎君，足足一千两黄金！” 王远白了他一眼，说道:“今日来的这些人都是贵人之后，其中一个还是杜公的次子，以后好生照顾。” “知道了。”施万庆退了出去，这里不是他能待的地方。 马震从县城回来了，王远将情况简单一说，便让他将那四个护卫带去中院，安排住处。 王远回到房间，放出三只幼犬开始训练，方兴坐在一旁观看。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王兄，你家幼犬果真会后空翻。” 王远抬头一看，门外站着李承乾、李丽质、王小妮和两个婢女。 招了招手，说道:“高明，丽质，快进来。” 李丽质迈着小腿跑了进来，抱起一只小狗撸着，大眼睛笑的都成了月牙儿。 王远斟上茶水，说道:“高明一路劳顿，快坐下喝杯茶。” “多谢王兄。” 李承乾此时只有八岁，但言谈举止犹如翩翩君子，可见家教非常好。 王远心中叹息，可惜了一个大好少年，被李二找的一些老师教废了。 忽然一个婢女说道:“郡主，快看，真的有金鱼?！” 李丽质转头一看，就看到了方桌上的鱼缸，放下小狗，跑了过去，趴在桌上观看。 王远面色一沉，对那两个婢女说道:“你们两个过来。” 两女见王远神色冷峻，走了过来，微微低头。 王远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回小郎君，奴婢小荷。” “奴婢小莲。” 王远点点头:“嗯，尔等记住了，在我齐王庄里一天，不准称呼郡王郡主，可以称少爷、小姐，知道了吗？” 两女偷偷瞟向李承乾。 李承乾说道:“看我作甚，王兄乃此间主人，今后听他的便是！” “是，奴婢知道了。” 李丽质扭头冷哼一声:“哼！坏人，莫吓唬人！棒棒糖给我！” 李丽质生起气来如瓷娃娃一般，非常可爱。 “贤弟！你又吓唬谁了？”忽然程处默的大嗓门喊了一声。 只见尉迟宝琳和程处默带着长孙冲和杜荷走了进来。 “呵呵，各位先坐。” 王远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三个纸盒，说道:“这个给高明，这个给丽质，就这么多了，剩下一盒大伙分了吧。” 两盒给那两个婢女，打开一盒每人分了一支，连那两个婢女都有。 “多谢小郎君！” “多谢王兄！” 王远摆摆手，说道:“高明，以后别称我为王兄，搞得我好像王子一般，叫我王哥就成。” “哈哈哈……”众人大笑。 李丽质咂巴着棒棒糖又去观察金鱼了。 长孙冲和杜荷也围上去观看，李承乾神色淡定，坐在那里如小大人一般喝着茶，吃着棒棒糖。 “表妹快看，这条黑白相间的好看！” “这条金色带斑点的才漂亮！” 外面哨音传来，王远说道:“方兴、小妮，去将我等饭食端来。” “诶！” 程处默起身说道:“俺也去！” 拉着尉迟宝琳跟了出去。 马震进来说道:“那四个护卫一直在门外站着，不肯离开。” “去食堂给他们每人拿两个包子，让他们随意。” “成。” 四盆热气腾腾的包子端来。 李承乾说道:“王大哥，你这扁食也太大了，高明估计吃不了一个。” 王远将小狗捉进笼子，说道:“无妨，吃不了可以用来喂狗。” 李承乾，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儿呢？ 王远说道:“我齐王庄的规矩，吃饭前先净手，大伙都随我来。” 来到院中，方兴打来清水，王远教会他们用肥皂洗手。 几个小孩子玩起了泡沫。 李承乾说道:“此物净手，干净许多，大善！” 擦干手，将他们带到圆桌旁落座。 王远说道:“此物叫包子，各位随意取用。” “多谢王大哥！” 那两个婢女站在李承乾和李丽质身后，欲上前帮忙。 王远皱眉说道:“小莲、小荷，这里没那些规矩，都坐下用饭！” 两女连忙躬身说道:“奴婢不敢！” 王远心道，这王府的规矩就是多。 “小妮，带两位姐姐去你房中用饭。” “诶！两位姐姐请随我来。” 两女又看向李承乾，李承乾挥了挥手，两女才跟着王小妮走了出去。 每人拿起一个包子大吃起来，而李承乾兄妹两人却是一人掰了一半。 “好吃！” “真香！” 几个小孩子吃的满嘴流油，赞不绝口。 包子是用榆钱加上鸡蛋，用荤油调的馅，做成后世那种北方大包子，确实鲜甜可口。 李丽质竟然一个包子吃完了，李承乾也吃了两个。 王远一口包子一口蒜，吃的好不惬意，只有尉迟宝琳和程处默吃蒜，其他人都不吃。 最后除了王远，其他人都吃撑了，瘫坐在凳子上直揉肚子。 两名婢女和王小妮进来收拾桌子，看那两女拘束的样子，应该是奴籍，能够跟着李承乾兄妹来到这里，应是比较聪明有眼力劲儿的。 第210章 上学 收拾完，王远说道:“小妮，你去找婶婶们给他们每人做身衣服，包括外面的护卫，身材大小你都说清楚。” “好嘞！” 王小妮走后，王远继续说道:“高明，丽质，你们来此要隐藏身份，身上的衣衫太过华丽，再加上天气越来越热，这身衣衫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暂时还是先不要出去了，等换上衣服再出去玩耍。” “王大哥想的周到，高明晓得。” “丽质也晓得了。”李丽质嘟着嘴，显得非常可爱。 王远笑道:“稍后小妮回来，让她和方兴带你们玩耍，在这院子里你们随意。” 王小妮回来说道:“小郎君，婶婶嫂嫂们都去帮忙，估计明日便可做出来。” 李丽质上前拉住王小妮的手，说道:“小妮姐姐，你教我玩游戏吧？” “好呀！” 王小妮拉着李丽质走了出去。 李承乾站起身，说道:“我也去看看。” 顿时，众人都一起出去观看。 王远拿出狗粮，开始训练小狗。 院外几个小孩子一起玩了起来，就连尉迟宝琳和程处默也跟着玩，笑声不断地传来。 第二日一早，王远便看到院门处站着两个护卫，看来他们应该是夜里轮值。 王远走过去，说道:“两位兄弟，这里很安全，你们不必时时守着。” 一人抱拳说道:“多谢小郎君，但大王之命，不敢有失。” “好吧。” 说完便不再管他们。 方兴兄妹端来清水，三人洗漱完，便在院中练起拳脚。 王远属实感到如此的练法对自己的提升已经不大了，今日无事可以去做一些设施。 练拳的声音惊醒了李承乾几人，两个婢女最先出来，王远让王小妮招呼他们。 等等李承乾兄妹洗漱完，外面也响起了哨音，尉迟宝琳和程处默带着两个小孩也适时的过来。 吃过早饭，方兴兄妹挎上书包，准备上学。 王小妮手巧，用一些做衣服的边角布料拼接着缝制了两个书包，看花纹非常好看，村中的小孩子基本都挎着这种书包。 如今王远身边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成了引领全村的风向标，他们用什么，全村人就做什么，以至于后来，全村成了整个大唐的风向标，这就叫时髦、潮流。 王小妮上前拉着李丽质的小手，说道:“丽质妹妹，我要去上学了，等放学后我再陪你玩耍。” 两人昨天已经玩出了感情，李丽质眨着大眼睛，不舍地问道:“何为上学？不去成不成？” “上学就是去学堂读书，咱们庄子的小孩子都要去读书。” 李丽质眼睛一亮，说道:“小妮姐姐，我也能和你一起去读书吗？” 长孙冲立即开口:“表妹，我也陪你一起去。” 王小妮抬头看向王远，众人也都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李承乾说道:“王大哥，高明也想去看看。” 杜荷抬手说道:“我跟高明一起。” 王远暗中点头，不愧为名门之后，只是可惜了，这四人都不得善终。 王远说道:“好吧，方兴、小妮，你们先去，等高明他们换上衣裳，我便送他们一同前去。” 众人心中一喜，方兴兄妹便与他们依依不舍地走了。 尉迟宝琳两人第一节没课便留了下来，在一旁下起了象棋，几个小孩子围在一旁观看。 没过多久，老李头便送衣服过来，却被护卫拦在了门外。 王远听到声音，走了出去。 老李头见到王远，谄笑道:“小郎君，衣裳做好了，都是按照庄子里差不多身材之人比着，几十个婆娘连夜缝制而成。” 王远接过衣服，说道:“好，让她们再每人纳双布鞋，回头给她们每人加一百文的工钱。” “这都是应该的，哪里敢要工钱！” “这里我说了算！滚吧！” “诶，好嘞！” 老李头走后，王远挑出四套衣服，递给一个护卫，说道:“拿去让兄弟们换上，以后出去也不那么显眼。” 那人躬身说道:“这……多谢小郎君了。” 几人心想，这个齐王庄也太奇葩了，想不到大唐寻常衣衫竟然成了显眼包了。 王远回屋，将衣服分给几个小孩，说道:“你们换好衣服，我带你们去学堂。” 李丽质拍手叫道:“好嘞！小莲，回去帮我梳两个小妮姐姐那样的辫子！” 李承乾兄妹带着两个婢女回去换衣服，长孙冲和杜荷直接在这里换。 等所有人换完衣服，看着确实不错，李丽质还梳了两个羊角辫，看着可爱中还带一丝俏皮。 所有人都是灰色上衣，男的黑色裤子，女的是黑裙子，裙子刚到脚踝上，若是再穿上黑布鞋白袜子，就有了影视剧中民国时期学生的样子了。 王远点点头，说道:“不错，看着舒服多了。” 李承乾说道:“穿着轻松凉快，确实不错。” “尉迟兄，程兄，快到你们上课了，我们走吧。” “走了，上课了！” 王远对那两个婢女说道:“你们也一起去吧。” 两女叉手福了一礼:“多谢小郎君！” 万福礼应该是武则天时期改动的。 众人走了出去，四个护卫跟在身后。 到了学堂，果然刚下课，王远说道:“尉迟兄，程兄，你带他们去吧，记得去顾老那里给他们领书和纸笔，你们先教他们队列。” “知道了！” 正在玩游戏的王小妮见到，立即带着一群小女孩跑了过来，拉着李丽质的小手，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丽质妹妹，快来，我们一起玩！” “好呀！”李丽质和两个婢女一起跟了过去。 “丽质妹妹，这是我的几个好朋友，我介绍你们认识。” 其他人都走了，留下四个护卫，王远说道:“各位兄弟，你们肯定不会离开他们的视线，但这里是学堂，我不希望你打扰他们读书，这样吧，你们就呆在这里，就当是看门的，平时帮那老头扫扫地，敲敲钟。” 一个说道:“只好如此了。” 王远将他们带到大门旁的一个小屋，跟里面的老头交待了下，便走了进去，又去跟顾老头交待了几句。 第211章 母猪下崽儿 体育课开始了，尉迟宝琳教女学生，程处默教男学生。 两人教的有模有样，李承乾几人学的非常认真。 王远看了一会儿，觉得非常好，便转身离开了。 径直来到水塘，有的荷花已经开了，粉红色的，看着非常漂亮。 东面一艘小船已经完成，李松父亲带着几人正在测试，在水塘中划动。 看到王远走来，小船划了过来，李松父亲跳上岸，笑道:“小郎君，此舟比寻常小舟强多了！平稳，舱大，很适合捕鱼。” 王远说道:“很好，李大叔，今日你们先帮我做一些东西，明日接着打造这种小舟，过些时日让李松带人去滋水河捕鱼。” “成。” 房屋后面有大片空地，王远在这里划出一小片区域，专门用作训练场地。 这一天王远呆在这里，指挥着他们，先做了四百米障碍，接着是单杠、双杠、仰卧起坐等器材，虽然都是木制的，但在这些工匠手中却做的非常结实。 王远最满意的还是自己亲手做的木人桩，这个对于提高武技非常有用。 吃过晚饭，李承乾几人拉着方兴和王小妮帮他们补习功课，看来他们也对这些课程感兴趣。 王远暗自点头，这几人虽然都不得善终，但却都有真才实学，就连李丽质，也是了不起的才女。 相比之下，尉迟宝琳和程处默虽然不爱读书，但却都继承了爵位，得到了善终。 这或许与他们的家教和性格有关吧。 王远无事便和尉迟宝琳和程处默闲聊起来。 从他们口中得知，这俩货早已成亲，而且各有子女，这若在后世，基本不会有。 史书上记载，尉迟宝琳的女儿嫁给了秦怀道，也就是秦琼的小儿子。 这也能看出来，这些古人确实够狠，尉迟家和程家为了延续香火，竟然连已经出生的后代都不带出来，或许是因为孩子太小，怕他们拖后腿吧。 接下来几天，李承乾几人都挎着新书包去上学，王远每天上午去水塘那里训练。 天气炎热，每天都练的大汗淋漓。 交待下去每日午饭过后，让学堂午休一个时辰。 下午尉迟宝琳两人上完课就跑去看王远训练，有时自己也上去练练，却怎么也跟不上王远的速度。 两人心中不由地对王远佩服起来，逐渐地也跟着王远练了起来。 练上一会儿，三人脱下衣服，跳到水塘，畅游一番，洗去一身的汗水，再换上干爽的衣服。 洗净换下来的衣服，一晚上就能晾干。 这天，学堂休沐，用过王远带着一群小孩，带上竹篮，准备上山。 忽悠，老李头找了过来，一脸的兴奋。 “小郎君！快！快！母猪生产了！” 王远闻言，心中大喜，连忙说道:“快！去看看！” 众人立即向南面跑去。 猪圈周围已经围满了人，众人让开一个口子，王远一群人立即钻进去观看。 猪圈内李大壮带着几个壮汉已经将公猪隔开，母猪也开始下崽儿了。 母猪下崽儿很快，众人看的津津有味。 在母猪的哼叫声中，很快产下十只小猪崽。 李大壮检查了一下，叫道:“高产！高产！一共生产十只幼崽儿！” “哈哈哈……”老李头几个老人捋须大笑。 王远说道:“老头儿，可以再垒几个猪圈了，将这些小猪崽儿照料好。回头你将这头公猪和那头母野猪放一起，试一下。” “好嘞！” 王远招招手，将围观的小孩子们带走。 山顶上，西面一片槐树，本来这里的树木都被砍伐一空，都是王源从小镇中移栽过来的，这些都是洋槐，又叫刺槐。 此时槐树上开满了槐花，一串串洁白的槐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王远开口说道:“大伙儿都小心一些，别让蜜蜂蛰了！” 说完，小手一挥，众人冲进槐林。 狗蛋三下两下爬到一棵树上，方兴也不甘示弱，两人在树上摘了起来，其他几个小孩子大一些的都爬了上去，就连尉迟宝琳两人也上去了。 李承乾见状，也要爬树，却被四个护卫拦了下来。 李承乾气的鼓起腮帮子，却又无可奈何。 王远走过去，笑道:“四位兄弟，就让他爬吧，树又不高，你们照看着点，若是摔下来，你们接住就行。” “好吧。” 见他们点头，李承乾心中一喜，便开始爬树。 那笨拙的样子，根本爬不上去。 杜荷过来帮忙，爬到一半便滑了下来。 李承乾顾不得手上被磨的生疼，气的指着一个护卫说道:“你！过来把我托上去！” “喏！” 李承乾这才爬了上去。 杜荷站在树下，抬头观看，喊道:“高明好厉害！” 说着也试着爬了几下，同样爬不上去，转头看向那个护卫。 王远顿觉好笑，拍了拍杜荷的肩膀，开口说道:“别爬了，去找矮一点的摘就成。” “好吧。” 另外一边，王小妮和李丽质摘着一些够的着的槐花，两个婢女也挎着竹篮，跟在一旁。 长孙冲颠颠地走了过来，开口说道:“表妹，我来帮你。” 李丽质皱眉道:“表哥，你跟着我们女孩子做甚，你去摘你的，分散开来摘的多。” “好吧。” 长孙冲这才离开。 王远心中暗笑，这长孙冲妥妥的小舔狗，不过这长孙冲长的确实也算是一个小帅哥，颜值仅次于自己。 史书记载，长孙冲家教很好，才华也不错，性格沉稳。 长乐公主的墓志将长孙冲比作王献之，说长孙冲是像王献之一样出身良好，又没有野心，不会仗着因为是驸马仗势欺人，有才气的世家公子。 有人说长孙冲骄横跋扈，仗势欺人，其实是不对的。 王小妮摘下来一串槐花，放入口中吃了起来。 “丽质妹妹，你尝尝，可甜了！” “好。”李丽质也吃了一串，笑道:“又香又甜，真的好吃哩！” 中午，全村人又吃了一顿槐花包子，味道简直比榆钱包子还好吃。 下午全村大部分人都来采摘槐花，槐花蒸一下，再晾干，可以存放很久，食用时用清水浸一下，味道并不比新鲜的差，而且还别有一番风味。 第212章 捉知了 接下来几天，各种蔬菜进了食堂，上了所有人的餐桌，吃不完的都送去县城售卖，每日的收入越来越多。 学堂又到了休沐的日子。 “嗡嗡嗡……”院外的知了在树上多嘴。 王远带着几个小孩子在做捕蝉器，无非就是用竹篾围成一圈，套上用粗布做的兜子，用针线简单地缝上，再绑到竹竿上。 一直做了十个捕蝉器，王远出去示范了一下，只要知了被扣住，基本上都跑不掉。 小孩子们顿时兴奋起来，十个捕蝉器分了出去。 王远让他们分散出去捕蝉，每人身后都跟着几个小孩子，拿着布口袋，准备装知了。 王小妮对李丽质说道:“丽质妹妹，我们跟着小郎君吧？我家小郎君非常厉害的。” “好呀！” 王远拿着捕蝉器一边捕蝉一边向村外走去，身后跟着四个小女孩，除了王小妮和李丽质，小莲和小荷也跟了过来。 每捕到一只，四女就跑过去，将里面的知了捉出来，装进布袋。 李丽质有时吓的哇哇大叫，却掩饰不住小脸上的兴奋。 到了村外李子园，再沿着河边的柳树，王远一直捕到南边水塘。 站在堤坝上，几个小女孩顿时被眼前的景色震惊到了。 只见大片荷花随风摇曳，大片的菱角飘浮在水上，几只鸭子和大鹅穿梭其中。 李丽质捂住小嘴，惊叹出声:“哇！好漂亮！” 这几个女孩子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这里的景色，全都被惊艳到了。 水塘东面犹如一个小型庄园，上面大片的葡萄园，架子上挂满了葡萄，晶莹剔透的，估计早熟的葡萄再有一个月就可成熟了，晚熟的还要两三个月。 一片金黄的葵花，向阳而笑，引起众人侧目。 水塘岸边停着几叶小舟，到时可以泛舟采莲。 王远摘下来几颗西红柿，分给众女，吃了起来。 李丽质抹了下嘴角的汁水，眨着大眼睛，说道:“酸酸甜甜的，非常好吃。王哥哥，这里好漂亮，我们搬到这里住，好不好？” 王远沉吟了下，心中一动，再过两天进入六月，而六月初四…… “丽质妹妹，今日不成，咱们下个休沐日再搬过来吧。” 李丽质嫣然一笑，说道:“好呀。” 李丽质的笑容充满了天真烂漫，王远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王远带着他们去后山，除了捕蝉，顺便检查一下这里的农作物。 那些野苹果树上挂满了果实，看样子确实很像沙果。 一些从小镇中取出来的苹果种子种出来的树苗长势很好，来年就可以剪下枝条进行嫁接了。 土豆也差不多成熟了，过几天就可以过来刨了，红薯估计还要再过一个月。 玉米再过几天就可以掰下来煮着吃，成熟估计还要再过十天半月的。 中午，简单地在食堂吃了点饭，午休过后，将捕蝉器交给王小妮，让她带着李丽质去捕蝉。 王远在院中葡萄架下，搬了把躺椅，躺在上面，闭目养神。 躺椅晃呀晃的，好不惬意。 这三进院子里种了些蔬菜和果树，都是从小镇中带出来的，树上结满了果子。 王远其实心中在想着事情，如今是夏季，各种蔬菜不缺，可到了冬季只能吃豆芽和金针菇。 这不由地想到了大棚种菜，可是大棚要怎么搭建呢？ 自己小镇是南方热带地区的，里面根本没有材料。 看来只能用玻璃或者白布，不过用白布也太奢侈了。 这时，想到了大白菜，进入小镇查了下资料。 白菜古时称之为菘菜，很早就有种植。 唐朝时，南方已培育出紫菘、白菘、牛肚菘等不同白菜品种，北方还在努力培育，书上记载，“有人将菘子北种，初一年半为芜菁，二年菘种都绝。将芜菁子南种，亦二年都变”。这是因为芸薹属植物有互相“串花”的特性，彼此极易发生自然杂交。 此时的菘菜到了冬季也不易储存，容易冻坏，直到宋朝才培育出了包心白菜，这种白菜才易于过冬。 这三个院中都有用栅栏围起来的菜地，里面的蔬菜都是一排小白菜和一排芥菜间隔种植，再过段时日就要开花了，到时用它们杂交出来的种子再试一下。 芜菁又叫蔓菁，芥菜的一种，既然后世白菜有好几种，自己也拿出各种芥菜试一下。 不过自己小镇中确有几种蔬菜种子，南北方都可种植，冬季也好储存，那便是萝卜、胡萝卜与圆白菜等。 萝卜很早就有种植，可以追溯到公元前，此时的大唐种植的萝卜又短又小，自然比不上自己的又粗又大。 圆白菜又叫卷心菜或者甘蓝，自己正在考虑这些种子什么时候种植。 最好还是等大白菜培育出来再说，到时有人问起，可以说是自己通过各种蔬菜杂交培育出来的。 就这样躺了一下午，也思考了一下午，直到小孩子们全部回来。 每个人的布袋中的蝉叫声吵的心烦意乱，而他们还在兴奋地说着捉知了的趣事，比较着谁提的多。 王远走过去，拍了下正在夸夸其谈的程处默的肩膀，开口说道:“走，将知了带上，咱们去食堂，做知了吃。” 李承乾问道:“王大哥，蝉好吃吗？” “非常美味！” “好嘞！” 众人满脸期待地走了出去。 “去把狗蛋他们都叫来。” “好！” 到了食堂，妇女们做的大锅饭快出锅了。 王远指挥小孩子们将知了翅膀掐去，清洗干净，控干水份。 知了虽然不少，却不足以让全村人都能吃到，但是让小孩子们吃饱是足够了。 大锅饭出锅，石大婶安排人去送饭，外面也传来了开饭的哨音。 王远将一口锅里倒入荤油，油热后，分批放入知了，慢慢浸炸。 香味顿时弥漫了整个食堂，排队打饭的村民们都看了过来，小孩子们趴在窗口，不断地抽动鼻子。 王远向后看了一眼，开口喊道:“施掌柜，把孩子们安排几张桌子坐好！” “成！” 知了炸好，一共三盆，洒上薄薄一层细盐，搅拌均匀。 招了招手:“方兴，拿出去，开吃了！” “好嘞！” 第213章 六月初四 小孩子们分了三桌，王远坐下，看了眼两旁不和谐的身影，开口问道:“施掌柜，尉迟兄，程兄，你们都是大人，怎么能坐到小孩子这里？” 施万庆说道:“这桌子未满，我来凑个数。” 尉迟宝琳:“是极是极！” 程处默:“俺也一样！” 王远摇头一笑，说道:“开吃！” 却没有人动筷子。 李丽质皱眉说道:“看着好吓人啊，真的能吃吗？” “是啊！” 王远夹起一个放入口中，咔嚓咔嚓的咀嚼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使得众人直咽口水。 知了的厚皮都炸的酥脆，吃的非常香。 王远说道:“好吃！” 众人立即举筷，吃了起来。 咔嚓声不绝于耳。 “果然美味！” “真香！” “好吃！” 周围的村民纷纷侧目，顿觉手中的大锅饭也不香了，却没人有异议。 施万庆说道:“此物非常下酒。” 王远小声说道:“饮酒误事，此时不能饮酒，还须过些时日。” 众人筷子都停不下来，李丽质小嘴鼓鼓的，宛如仓鼠进食一般，非常可爱。 小孩子们吃饱了，趁着天色未暗，都跑出去玩耍。 王远几个也陆续回去。 几个村民围上前来，剩下的一些知了一抢而空。 “唔，真香！” “给俺尝尝。” “没了！” 接下来几天，一直风平浪静。 村民们无事就去捕捉知了。 进入六月，天气越来越热，今年一直没有下雨，看来又是大旱的一年。 村外的河水都小了不少，好在水塘中的水位并未下降。 让老李头安排人手挑水浇地，水塘中的水降下去，第二日又会涨上来，看来地里的庄稼今年不会缺水。 学堂又到了休沐日子了。 用过早饭，李丽质来到王远房间，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 “王远哥哥，你不是答应丽质，今日搬到水塘那里吗？” 王远摇头说道:“今日上午不成，咱们下午再搬。” “为何？”李丽质嘟着小嘴，显得越发娇俏可爱。 “今日上午我带你们去山上采花，回来我给丽质妹妹做一些好东西，可能再过几日丽质妹妹的阿耶就要带你回去了，到时你拿回去用。” “什么东西？” “等做出来你就知了。” “好吧，可是丽质不想走，要是阿耶阿娘也搬来住多好。”李丽质大眼睛里满是失落。 王远揉了揉李丽质的小脑袋，说道:“以后有机会就让阿耶带丽质过来住两天。” “嗯！” “走了，叫上你的小伙伴，咱们去北山。” “好！” 王远带着一群小孩子，加上尉迟宝琳俩货，提着篮子，穿过桃园，来到山顶上。 王远说道:“今日有个任务交给你们，看，满山遍野的野花，所有人都去采花，每人都有糖果，看谁采的多，糖果分的就多！” “好吔！” 小孩子们立即分散开来。 王远来到茅屋那里，许小栓和五个士兵正在里面。 许小栓笑道:“小郎君，这几日一切正常，无事发生。” 王远点头:“无事最好。告诉兄弟们，不可大意，再辛苦几日，咱们就撤回去。” “喏！” 王远走了出去，站在山顶，吹着山风，顿觉浑身舒爽。 王远一直感觉心神不宁，因为今日是六月初四！ 王远也注意到了，这几日从六月初一到初三，太白金星一连数日都出现在长安的上空。 史书记载，太史令傅奕秘密上奏道：“金星出现在秦地的分野上，这是秦王应当拥有天下的征兆。” 老皇帝将密奏交给了李二，于是李二乘机秘密上奏，告发太子和齐王与后宫的嫔妃淫乱。 老皇帝望着李二，惊讶不已，说道：“明天朕就审问此事，你应该及早前来见朕。” 此时太子和齐王刚走到临湖殿，察觉到了变化。 因为周围实在太安静了，就像在深夜的空屋子里，寂静的周遭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 一种危险的感觉在两人心中荡漾，仿佛被毒蛇盯上了般，令人毛骨悚然，两人不由自主地勒住了缰绳。 太子紧张地说道:“可能有变！” 两人立即掉转马头，准备返回东宫和齐王府。 就在此时，李二忽然从玄武门中骑马飞驰而出，大声呼叫:“大哥！四弟！既然来了，怎么又要回去了呢？” 两人大惊失色，齐王赶紧搭弓上箭，转身拉弓。 然而，这个一直以勇武自称的齐王一连三箭射出，虽然都射中秦王，却又莫名地落地。 而太子不敢怠慢，疯狂地挥动马鞭，头也不回地朝东宫狂奔，只要回到东宫，李二能奈我何？ 可是太子无论如何抽动马鞭，马儿的速度怎比的上李二手中霸王弓。 李二甫一中箭，吓出一身冷汗，见箭矢落地，心中顿安，不再闪躲，拼着又中两箭，霸王弓抬起，稳稳地射出一箭。 “biu！” 霸王弓发出一声尖厉的啸声！ “噗！” 这凌厉的一箭正中太子的后心，穿心而过，钉在不远处的地上，箭身都被血染红了，箭羽兀自震颤着！ 太子顿时殒命！ 齐王看到近前的一幕，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就在齐王愣神之时，尉迟恭带领着七十余名骑兵相继赶到，身边的士兵用箭射中了齐王，齐王受伤跌下马来。 可就在此时，李二的坐骑受到了惊吓，带着李二奔入玄武门旁边的树林，李二又被林中的树枝挂住，从马上摔下，一时爬不起来。 受伤的齐王迅速赶到，夺过霸王弓，准备勒死李世民。 只要杀死李二，自己便是储君！ 尉迟恭大喝一声：“李元吉！休得猖狂！” 齐王不得不放下李二，快速朝武德殿的方向狂奔，此时能救他的，只有老皇帝。 尉迟恭拾起霸王弓，一箭将齐王射杀。 王远伫立在山头，双目望向长安方向，心中不禁感叹，自己来到大唐究竟是为了什么？自己又能做什么？大唐不足两千万的人口能够让自己有多大的发挥空间？ 良久，一个甜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王远哥哥，你在看什么？” 王远转身，只见身后站着李丽质、王小妮和两个婢女。 第214章 搬家 王远伸手指了下四周，笑着说道:“丽质妹妹，我在看周围的景色呢。你看，江山如画，波澜壮阔！美哉！壮哉！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壮美的江山，到底是谁的江山？” 李丽质毕竟才六岁，眨着大眼睛，摇着小脑袋，心中默念，深思其意，不得其解。 王远坐了下来，说道:“丽质别想了，这个问题大人都想不出来，何况是你。” 李丽质点点头，递上竹篮，笑道:“嗯，王远哥哥，你看，丽质摘了这么多花儿。” 王远夸赞道:“哇，这么多，丽质妹妹真厉害！” “嘻嘻。” “来，都坐下，我教你们编花环。” 四个小女孩在王远身前坐下，王远教她们一人编了一个花环。 李丽质嘟着嘴说道:“王远哥哥，你编的好好看，我这个难看多了。” “没关系，熟练了就好了。这个花环送你了，来，我帮你戴上。” “好。” 王远将她的两个小辫子拆开，头发捋到耳后，花环轻轻戴在小脑袋上。 王小妮拍手笑道:“哇！丽质妹妹好漂亮！” “嘻嘻，真的吗？小妮姐姐，我也给你戴上。” 四个小女孩都戴上了花环，王远笑道:“你们都很漂亮！” “嘻嘻，快看！那边的花多，还有漂亮的蝴蝶哩！” “是呀！我们快去！” “轻点，别把它吓跑了。” 一上午很快过去，王远带着小孩子们将采集的鲜花送进宅院，每人分了两块糖果，李承乾有四个护卫帮忙，采的最多，分了他五块，小孩子们都很天真，也没有人有意见。 用过午饭，让马震带人，将钱财等物搬到水塘那边，李承乾兄妹没有多少东西，两个婢女就拿完了。′ 四个护卫便去帮马震搬东西，尉迟宝琳俩货也带着长孙冲和杜荷搬了过去。 搬完东西，王远说道:“马大哥，你身手好，暂时还住村中，照看着村中的安全，等兄弟们撤了，你再和大山哥他们搬来。” 马震笑道:“成。新来这四位兄弟身手不比我差，他们在此我也放心。” 说完，马震便带人回去了。 前面一排房间全部被小孩子们占了。 四个护卫住在最外面一间，中间一排只住了王远一个人，方兴兄妹在最后一排一人挑了一间。 中间最外面一间做为卧房，此时王远正在第二间房屋，从小镇中取出一张办公桌，两把椅子，旁边再放上一个书架，虽然空空的，但是将来肯定会装满。 门上装上一把大铁锁，锁好门，见方兴兄妹走来，开口说道:“方兴，小妮，这间房屋以后便是我的书房，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知道了。” “方兴，让施掌柜过来一趟。” “好嘞。” 来到前面，尉迟宝琳俩货带着几个小孩子又在那里摘黄瓜吃。 李丽质挥手喊道:“小妮姐姐，快来，黄瓜真好吃！” 王远说道:“小妮，去吧！” 拿着躺椅，来到水塘边，柳树下一张石桌，四个石凳。 在树荫下，放下躺椅，点了根烟，躺了上去。 不远处李松父亲几人还在制作着小木船。 过了一会儿，尉迟宝琳抱着一个大西瓜走来，放到石桌上，一群人围了上去。 尉迟宝琳笑道:“贤弟，你这寒瓜好大，已经成熟了吧？” 王远睁眼看了下，说道:“还要再过三五天才能成熟，不过也能吃，摘都摘了，分着吃了吧。” 说完，一撩衣襟，抽出一把匕首，递给尉迟宝琳。 李承乾说道:“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寒瓜。” 程处默疑惑地说道:“长这么大怎会未成熟呢？” “切开便知。” 尉迟宝琳拿起匕首，切了下去，西瓜应声而开。 瓜瓤已经泛红，少部分还发白，西瓜籽许多还是白的。 “果然还未全熟。” 西瓜切开，每人分了一块，连婢女和那四个护卫每人都分了一块，还剩下不少，虽然切的块不大，可见这西瓜有多大。 王小妮拿了一块递给王远:“小郎君，你吃。” 王远摇头说道:“我不吃，还未成熟，不怎么好吃，你给方兴留着吧。” “还有许多哩！” “无妨，你们吃吧。” 众人大口吃着西瓜，赞不绝口。 “唔，好甜！” “还未成熟都这么甜，成熟了岂不更甜？” “嗯，肯定甜！” 施万庆和方兴走来，王小妮给了他们一人一块。 施万庆瞪大双眼:“此物是寒瓜？” 王远说道:“这是寒瓜的一种，我称其为西瓜。” “西瓜？” “嗯。”王远递给他一把钥匙，说道:“钱财全部放在中间那排最里面的屋子，这是钥匙，你拿好。” 施万庆啃了口西瓜说道:“嗯，好。” “施掌柜要不要搬过来居住，这里还有几间空房屋。” “不必了，我还是住在村中吧，平时无事跟顾老头聊天下棋也挺好。” “好吧。” 看来施万庆与那几个老头关系处的挺好。 施万庆啃完西瓜，去钱库看了一眼，便回去了，王远让他回去告诉食堂自己这些人不回去用饭了。 西瓜吃完，瓜皮被他们扔进水塘，一群鸭子大鹅围上去争抢啄食，引的他们哈哈大笑。 王远起身，将匕首收回，开口说道:“走，随我去弄点好吃的。” 众人闻言，来了兴趣，跟在王远身后，向后山走去。 程处默问道:“贤弟，弄啥好吃的？” “玉米。” “何为玉米？如玉一般的米吗？” “嗯。” 后山玉米地前，十几人站定，眼前的玉米杆比人都高。 王远上前掰下一颗玉米，玉米前端还吐出一簇深红的玉米须。 “这便是玉米。” 说着将玉米杆踩断，拿起来，说道:“玉米杆也是好东西，每人掰三颗玉米，连同玉米杆带回去。” “好嘞！” 很快，每人完成任务，除了李丽质将自己的收获让一个护卫拿着，其他人都扛着玉米杆，抱着玉米往回走去。 中间一排第三间房屋，王远将这里当作了餐厅。 第215章 热水器 将玉米剥去几层玉米衣，揪去玉米须，放入锅中，加了点精盐，让方兴生火慢煮。 李丽质眨着大眼睛，问道:“王远哥哥，这玉米真的好吃吗？” “当然了，香甜软糯，非常好吃。” 众人都是一副期待的模样。 王远将上午采摘的鲜花拿来，放到圆桌上，开口说道:“大伙都来帮忙，将花瓣都摘下来。” 见到王远都在那里摘了起来，众人都围上去帮忙。 花瓣每摘一些，王远便放入盆中，倒入清水浸泡。 杜荷心中一动，问道:“王大哥，可是要炼制九花玉露丸？听闻阿耶的伤指便是服用此药治好的。” 这小家伙倒是挺聪明的，还能脑补出这个来。 王远摇头说道:“非也，九花玉露丸可是用九种珍稀奇花炼制而成，这等寻常野花可炼制不出，我只是想用这些花瓣给丽质妹妹做点小礼物。” “噢！” 三十多篮鲜花也只浸泡了八盆。 锅中的玉米也熟了，捞出来晾着，去院中摘了十几颗西红柿，拔了棵小葱两棵香菜，煮了一大锅西红柿鸡蛋汤。 天色渐暗，王小妮点上两盏油灯。 招呼众人坐下，两个婢女帮忙，每人盛了碗汤。 四个护卫和两个婢女坐到旁边的八仙桌旁。 王远和其他人都坐到圆桌旁。 “开吃。” 王远说了一声，便剥开玉米啃了起来，再喝一口汤。 点点头，味道不错。 众人见状，立即动手，吃了起来。 “真香！” “香甜软糯，果然美味！” “酸酸甜甜的，汤也美味！” 李丽质笑着说道:“王远哥哥，你这里的食物比御膳都香哩！” 王远笑道:“丽质喜欢吃就多吃点。” “嗯！” 李丽质这几天都胖了不少，小脸都成了包子脸，圆圆的越发可爱，让人忍不住就想捏一下。 见她嘴角沾着王米屑和汤汁，王远掏出一个白色手帕，递给她，说道:“丽质妹妹，都吃到脸上了，快擦擦。” “嘻嘻，谢谢王远哥哥。” 李丽质擦完嘴，展开手帕一看，上面绣着几株荷花，荷叶下一对鸳鸯正在戏水，简直栩栩如生。 “哇！好漂亮的手绢！可惜弄脏了。”李丽质瞪大了双眼。 “无妨，用肥皂洗洗就干净了。丽质若是喜欢就送你了。”王远心中郁闷，在小镇中随手拿出一个手帕，没想到竟然绣着一幅鸳鸯戏水图。 李丽质漂亮的大眼睛看向王远:“这么漂亮的手绢真的送丽质了吗？” “比珍珠还真！” “嘻嘻，谢谢王远哥哥，丽质好喜欢！” 此时的人们还不知鸳鸯戏水的含义，若非李丽质只有六岁，恐怕就有人往那方面想了。 玉米全部吃完，一大锅汤也喝的干干净净。 小孩子们贪玩，再加上天气炎热，不愿意回去休息，王远将他们叫到书房，教给他们做斗兽棋，又教给他们如何下。 他们这才各自回去，点上油灯，两两对决。 顿时，王远感觉清静了许多。 点上根烟，来到水塘边，躺到躺椅上，吹着山风，凉爽了许多。 蛙鸣声和虫鸣声交织在一起，使人心情格外宁静。 今夜的长安却不宁静，太子和齐王死后，尉迟恭逼迫老皇帝将兵权交给了李二，各处战乱才渐渐平息。 太子的儿子安陆王李承道、河东王李承德、武安王李承训、汝南王李承明、钜鹿王李承义，齐王的儿子梁郡王李承业、渔阳王李承鸾、普安王李承奖、江夏王李承裕、义阳王李承度等人均伏诛，并除宗籍。 老皇帝眼睁睁地看着十个孙子人头落地，这时的齐王才二十四岁，可知最小的孙子有多大。 秦王府诸将领准备将李建成和李元吉的一百多名亲信全部诛杀，并将他们的家产没收官府，尉迟恭再三劝说：“罪孽都是两个元凶所犯，而他们已经伏诛了，倘若还要牵连他们的党羽，就不是谋求安定的做法了！” 李二采纳，于是诸将领停止了追杀。 当天，老皇帝颁布诏书：“叛逆的罪名只加给李建成和李元吉二人，对其余的党羽，一概不加追究，朝廷的各项事务，都任凭秦王处置。” 老皇帝明知夺嫡篡位者必然要上演的政变三部曲，一是兵权，二是储位，三是皇权，却也只能按照李二的步子走。 王远凉快了许多，也渐渐的有了睡意，起身向回走去。 几间房屋还亮着灯，两个护卫站在屋外，拱手说道:“小郎君！” “嗯。” 王远摆摆手，回到屋内，打开窗户，山风穿堂而过，有风蚊子就少，容易入睡。 第二日一早，王远一群人到食堂用完饭，小孩子们挎着书包上学去了。 王远找到老李头，让他安排人，去水塘那里建造一个两层平房。 拿着一个酒坛，来到打铁作坊，杨老四几人都坐在棚子下闲聊，天气炎热，王远便让他们停工了，石头也送去了学堂。 “杨伯，气色不错啊！” 众人闻言，立即起身，拱手说道:“小郎君！” 王远摆摆手，说道:“都坐。” 赵石搬来一个小板凳，倒了碗凉白开。 王远喝了一口，问道:“石大叔，石头书读的如何？” 石铁匠笑道:“嘿嘿，顾老头说那小子挺用功的。” “好，好。” 杨老四说道:“小郎君，老夫的病已经全好了，这多日不打铁，浑身都不自在，有甚家什要打，快快派给老夫。” 王远笑道:“天气炎热，你们还是多多休息，等天气转凉，有的是活儿，不过今日确实有个物件让你们打造。” “打造何物？快快说与老夫！赵石，升炉！” “莫急，莫急。” 王远捡起一根木棍，在地上画了起来。 画完后，说道:“这是两个大铁箱，一个有盖子，一个无盖子，我准备用来装水，缝隙抹上树胶密封住。” 杨老四疑惑地问道:“打造起来不难，两日便成，只是老夫不解，既然装水，为何下方要留个小孔？” 王远说道:“我准备在小孔处接上管子。” “原来如此。” 这不过是一个简易的太阳能热水器而已。 第216章 如愿以偿 王远指着酒坛说道:“这是我泡制的药酒，你们每人早中晚饭后各饮用半两，也就一口的量，记住不可多饮，这些足够你们饮用三天了。” 王远倒出一碗，让他们每人喝了一口。 杨老四说道:“药味很冲，好烈的酒！” 石铁匠问道:“小郎君，这药酒所为何用？” 王远笑道:“天气炎热，你们又要打铁，易得暑病，此酒是预防暑病的。” 其实无非就是一坛藿香正气水而已。 杨老四和石铁匠从小便是铁匠铺的学徒，自然知道暑病，若是救治不及，真有生命危险。 两人起身，躬身说道:“多谢小郎君 王远回到水塘那边，二十多个村民已经将水泥砖石等物运过来了。 将他们召集到第三排房屋后面，这里本来打算若是房屋不够再建一排。 这边最里面的位置建造了一间茅房，王远打算在茅房旁边再建一个浴室。 昨天便发现了，现在天热，男人们可以去河里或者水塘洗澡，女的可不行，若是天冷了，男人也只能跟过去一样，在家洗澡，因此才想到了建造一个浴室。 今日六月初五。 此时的长安人心惶惶，各个城门重兵把守，武侯宿卫穿街走巷，搜查反叛。 皇宫自不必多言，侍卫林立，血迹斑斑，偶有宫人抬出一具具尸首。 太极殿，老皇帝对裴寂等人说道：“不料今天竟然会出现这种事情，你们认为应当怎么办呢?” 心向太子的裴寂叹息一声，闭口不语。 萧瑀和陈叔达说道：“太子与齐王本来就没有参与举义兵反抗隋朝的谋略，又没有为天下立下功劳。他们嫉妒秦王功劳大、威望高，便一起策划奸邪的阴谋。现在，秦王已经声讨并诛杀了他们，秦王功高震世、民心所向，陛下如果能够决定立他为太子，将国家大事委托于他，就不会再生事端了。” 老皇帝无奈叹气：“好！这正是我素来的心愿啊！” 于是，老皇帝召李二前来，抚慰他说：“近些日子以来，朕几乎犯了投杼之疑。” 李二跪了下来，伏在老皇帝的胸前，号啕大哭。 此时的秦王府成了整个大唐最高的权力中心，诏令不断地被人送出。 李二多次让人明示自己的政策，冯立和谢叔方主这才都主动出来负罪，薛万彻却仍逃亡终南山。 六月初七。 齐王庄，水塘东面庄园那里一座二层小平房已经建成，一道水泥楼梯从左边直通到房顶，水泥混凝土已经半干。 下面放着两个大大的铁箱子，一个四四方方，一个带着斜面。 只等水泥干透，便可搬上去。 王远正在里面安装钢管和水笼头、篷头等，这些都是从小镇中取出来的。 庄园这边，除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有，只有两个妇女在水塘西面放着鸡鸭鹅。 水管安装很简单，半个时辰便装完，只等装到水箱上即可。 回到里面的小餐厅，灶台上装上蒸馏装置，锅中倒入浸泡的花瓣，生火开始蒸馏。 直到中午，马震回来，和施万庆将昨日的收入统计入库。 王远走到门外，马震激动地说道:“小郎君，我大唐果真变天了！圣上诏告天下，太子与齐王叛乱，已经伏诛，改立秦王为储君，今日已传遍县城了！” 施万庆脸上掩饰不住的喜色，自己心中可是非常清楚，这里虽然是齐王的领地，但杜如晦和王远却是实打实秦王一系的人，看来自己真的跟对人了。 王远看在眼里，开口说道:“施掌柜，莫高兴的太早，如今关键时刻，不可掉以轻心，你回去告诉兄弟们，加强警戒，一定小心谨慎，不可松懈，等尘埃落定，我给兄弟们双倍工钱！” “好嘞！” 两人正欲回去，王远说道:“马大哥，你留下来帮我做点事情，中午我们不去食堂吃饭了。” “成！” 施万庆拱手告退。 王远说道:“马大哥，你帮我过滤一些草木灰水。” “好。” 王远回屋，煮了几包方便面，两人吃饱，继续忙活起来。 东宫，李二跪坐在上首，身前一众心腹部下。 “诸卿，请用茶。” 李二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杀了两个亲兄弟，为斩草除根又杀了十个侄子，终于当上了储君，如愿以偿了，拿出来自己心爱的茉莉花茶招待自己那些得力部下。 “多谢殿下！” 众人拱手致谢，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好香的茶！” 众人纷纷称赞。 杜如晦心中吐槽，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观其色，闻其香，品其味。 “报！” 忽然一名侍卫高呼一声，跑了进来，单膝跪地行礼。 李二皱眉说道:“讲！” “禀殿下，据探子传来的消息，薛万彻将军带着十几人，于南山逃亡三日，今日正在向齐王庄进发。” “什么！”李二猛然站起身，来回踱步。 尉迟恭和程知节站起身来，同时抱拳说道:“殿下，末将愿领兵前往。” 杜如晦起身说道:“殿下不必担忧，区区十几人，我那贤侄足以应付。” 忽然，一人站起身来，深施一礼，说道:“殿下，我那三弟性子耿直，一时想不开，末将愿去将他劝回。” 李二摆摆手:“万均有所不知，孤担忧的不是万彻是否愿意归降，而是起事之前孤将承乾跟丽质送去了齐王庄。” “啊？”众人一脸震惊，知道此事的人不多，也就将儿子送去的那几人。 众人起身，纷纷请命，喊道:“我等愿前往，接回郡王郡主！” 杜如晦说道:“殿下，万彻虽然耿直，却也忠勇，否则也不会逃往南山，迟迟不肯归降，乃不可多得的猛将。有我那贤侄从中斡旋，定不会加害郡王郡主。臣以为，此去不宜人多，否则万彻起了戒心，不定会起何祸端。臣建议，以说服劝降为主，如此我大唐又添一猛将。” 房房玄龄拱手说道:“如此甚好，臣附议。” 薛万均感激地看了杜如晦一眼，开口说道:“臣附议。” 众人齐呼:“臣附议！” 第217章 薛万彻到来 李二沉吟片刻，一甩衣袖，开口说道:“程知节，薛万均听令！” “末将在！” “你二人快马加鞭，速去齐王庄，不可带兵，即刻前往。” “领命！”两人立即退了出去。 这两人，一个是薛万彻的二哥，一个儿子还在齐王庄。 如今大势在自己这边，不怕薛万均会与薛万彻联手，并且薛万均还会极力劝说薛万彻。 程知节更是会尽全力保护李承乾几人的安全。 李二继续说道:“克明准备一下，稍后随孤一同前往。” 众人闻言，纷纷劝阻，房玄龄说道:“殿下不可，如今政务百废待兴，还靠殿下主持。周围隐太子余孽未除，殿下不可轻易涉险。” 李二淡淡一笑，说道:“无妨！生死由命，如今天命在孤，一些宵小岂能加害于孤？政事暂由辅机与玄龄打理，军事有敬德、叔宝、志玄等人，孤也放心。诸卿也请放心，最迟明日午时便回。” 见众人还要再说，李二大手一挥，说道:“此事不必再议。” 说完，李二便走了，可见他有多担心那一对儿女。 众人面面相觑，长孙无忌开口说道:“都回去吧，各自勤力职守，莫添乱子。” 众人这才散去，杜如晦立即回去换了身常服，等在东宫门外。 齐王庄。 几个小孩子放学在食堂吃完饭，回来午休。 王远将他们几个喊来，说道:“来，我给你们弄点好吃的。” 众人都好奇地看向王远。 王远拿起一根玉米杆，剥去叶子，抽出匕首，削下一节嫩杆，扒去硬皮，露出里面翠绿的芯。 掰了一半，递给李丽质，说道:“丽质妹妹先尝尝，我教你怎么吃。” 说着将手中那块咬了一口，吃了起来，咂巴了几下，将残渣吐了出来。 李丽质嫣然一笑:“谢谢王远哥哥！” 学着王远也吃了起来，忽然大眼睛一亮，笑道:“好甜呀！” 尉迟宝琳迫不及待地说道:“贤弟，给我一根尝尝。” 程处默:“俺也一样！” 王远见他们那期待的眼神，笑了笑，将三十多根玉米杆较嫩的部分削成一截一截的，靠近底部粗的部分扔到一边。 “拿去吧，自己动手扒皮。”王远给他们分了一下，说道。 “多谢贤弟！” “谢谢王大哥！” 几人用牙咬着剥皮，边吃着，边回去午休。 “真的好甜！” “好像甘蔗。” “何为甘蔗？” 王远摇头失笑，这玉米杆在前世一般都用来喂牲口了，自己却用来投喂这些大唐最尊贵的二代，想想就好笑。 小孩子们休息了一会儿便去上学了，尉迟宝琳俩货暂时没课，留了下来，王远便让俩货帮忙烧火。 将上午蒸馏了一遍的水，重新蒸馏了两遍，顿时整个房屋充满了花香。 虽然混合了多种的花香，但香味非常的浓郁。 “这是何物，怎会如此之香？”俩货好奇地问道。 “这是从野花中提炼出来的香精。好了，你们该去上课了。” 俩货这才拿起两根粗玉米杆，啃着走了。 王远熬了半锅荤油，晾凉加入草木灰水和香精，趁着温热还未全部皂化，倒入木制的模具之中，放到一边。 两人将器具收拾妥当，王远说道:“马大哥，回去吧，我顺便去趟学堂。” “好。” 两人刚走下堤坝，就见李松气喘吁吁地跑来。 “小郎君！”李松躬着腰，扶着膝盖，不断地喘息。 “莫急，慢慢说。” 李松抬手擦了把额头的汗水，说道:“快，快！薛将军来了！” “什么？”王远心中大惊，“哪个薛将军？” “薛万彻将军。” 王远心中一动，史书上记载，薛万彻亡命终南山，怎么到了这里了？对了，这里也是终南山，想来这几日也该归顺李二了，他来到这里，说不定便是契机。 开口说道:“走，随我去看看。” 马震问道:“小郎君，可要再叫些兄弟？” “不必，都是自己人。李松，人在何处？” “还在谷外，我等不敢阻拦，但乡亲们却不让进，说除非有你的命令才能放他们进来。” 王远点点头，薛万彻原是齐王府的副护军，可是这些士兵的顶头上司，而村民们只认识薛宝，却不认识薛万彻。 来到峡谷，远远便看到七八个村民堵在谷口，手握猎叉全神戒备，几个士兵垂手立在一旁。 拒马外，薛万彻焦急地来回踱步，身后十几人十匹马，所有人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王远高呼一声:“薛兄！” 薛万彻闻声大喜，停下脚步，望了过去，大声喊道:“贤弟！” 王远快步走了过去，对那些村民呵斥道:“收了你们那些破叉子，这些兄弟哪个不是百战老兵？够人家一刀劈的吗？兄弟们不跟你们一般见识，你们岂敢舞舞咋咋的？” 说着，照着一个村民屁股上踢了一脚:“去！将那俩破烂玩意儿挪开！” “是是是。” 村民们立即收了猎叉，赶紧上前将拒马挪开。 外面那些士兵们见状非常感动，不由地对王远敬佩了起来。 王远走了出去，抓住薛万彻的手臂，一脸激动地说道:“薛兄，想煞小弟了！” 薛万彻大笑:“哈哈哈！贤弟！为兄也想你啊！” 王远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薛兄，发生了何事，怎的如此模样？” 薛万彻脸上顿时垮了下来，叹息一声:“唉！贤弟有所不知，太子和齐王都死了。” 说着，眼眶都红了。 王远赶紧将他拉到一旁，小声说道:“薛兄，此事圣人已经诏告天下，小弟已经知晓，如今改立秦王为储君。” 薛万彻一直在南山逃亡，所以并未听到消息，但是想想也能知道，储君之位早晚是李二的。 薛万彻摇头叹息，眼神中一片迷茫。 王远问道:“薛兄，今后有何打算？” 薛万彻说道:“为兄也无办法，知道贤弟在此，便想着带兄弟们过来，在此隐居，贤弟不会赶我们吧？” “薛兄说的哪里话？只要兄弟们愿意，住多久都成。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你能够来此，想来秦王不久也能找到此处？” 第218章 收伏薛万彻 “这……”薛万彻顿时语塞。 “薛兄，听小弟一句劝，皇位早晚是秦王的，薛兄还是归顺了秦王吧。” 薛万彻顿时急了，怒道:“贤弟怎可害我，玄武门外为兄杀了敬君弘与吕世衡两员大将，秦王岂能饶了我等？” “薛兄莫急，且听我说。薛兄之忠诚勇武秦王应该知晓，秦王断不会加害薛兄，似薛兄此等忠臣良将若是杀了，对他秦王倒是不算什么，但对我大唐却是巨大损失，我想秦王还是会重用薛兄。” 薛万彻陷入了沉思，心神有些松动，他虽然脑子一根筋，但不代表他傻。 王远说道:“薛兄饿了吧，先随小弟回去用饭。” 薛万彻闻言，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但马屁却被拍的非常舒服，立即说:“快，带我去用饭，兄弟们干粮早就吃完了，都饿了一天多了，再不进食就要杀马了。” “好！”王远拉着薛万彻就向峡谷内走去，并招手说道:“兄弟们，随我来！” 士兵们牵马跟上。 “万彻！贤侄！等等俺！” 众人没走几步，忽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只听一阵马蹄声，一人一骑，风尘仆仆地赶来。 定睛一看，卧槽，果真是程咬金！ 薛万彻心中一惊，呛的一声抽出横刀！ 士兵们见状，立即抽刀戒备！ 村民们迅速上前，将拒马重新摆好。 程知节行到近前，勒住战马，跳了下来，摆手说道:“兄弟们莫激动，本将军不是来追杀你们的！” 薛万彻挥刀一指程知节，怒道:“少说废话！你不是来追杀我等，那你来此做甚？” 程知节说道:“万彻兄弟，稍安勿躁，俺是奉秦王之命前来寻你的。秦王托俺带个话，凶逆之罪，止于太子与齐王，其余党羽，概不追究，万彻忠于主人，乃忠义之士，理应重用！” “如今秦王已是储君，将来登基，便是天下共主，你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不如随俺一同归附秦王，还能委以重任，也给弟兄弟们谋个好的前程。” “这……”薛万彻环视了下周围的士兵，一个个的浑身脏兮兮的，异常狼狈，顿时面色一阵挣扎。 忽然，又是一阵马蹄声，一人来到近前，跳下马来。 程知节大笑道:“万均，你这骑术不精啊，俺都到了一刻了。” 薛万均说道:“胡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就早到片刻。若非你的马乃神驹，能比过我？” 程知节笑道:“哈哈哈，若是不服，下次俺们再次比过！” “比就比！” 峡谷内的薛万彻喊道:“三哥，你怎会来此？” 薛万均说道:“还不是因为你？秦王已经说了，对你既往不咎，快随哥哥回去！” 程知节插嘴:“还要委以重任！” 薛万均:“不错，地位比哥哥都高！” 两人犹如说相声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薛万彻头都大了。 其他人左看看，右看看，就差一把瓜子了。 “当啷！” 薛万彻横刀掉在地上，只见他痛苦地捂着脑袋，大声呼喊:“好了，好了！别再说了！像群苍蝇似的，瞎嗡嗡个啥？我跟你们回去还不成吗？但是我肚子真的好饿啊！能不能让我跟兄弟们先吃点饭啊？吃饱了杀了我都成！” “啊？”众人张大嘴巴，一脸吃惊。 王远捡起横刀，给薛万彻插入刀鞘，开口说道:“薛兄，兵器不要随便乱丢，若是砸到自己脚面上就不好了，即使砸不到自己脚面上，砸到别的兄弟身上，受伤了就更不好了。” “哇呀呀呀……”薛万彻捂着耳朵直甩头，仿佛下一刻就要晕倒。 王远喊道:“把路让开，让两位将军进来！” “喏！” 拒马移开，王远上前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程伯伯，薛将军，请！” 程知节拍了拍王远的肩膀，笑着说道:“贤侄，做的不错！” 王远心道，看在那些钱财的份上，我谢谢你啊！ 薛万均上前拉着薛万彻，笑道:“四弟，听说你这兄弟这里的美食一绝，我们兄弟一同前来叨扰了！” 王远说道:“都是自家兄弟，何来叨扰一说？” “哈哈哈……” 众人说笑着向谷内走去。 忽然，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 薛万彻白眼一翻，跌坐在地，仰天高呼:“彼其娘之！又是哪个杀才！还让不让老子吃饭了！” 仰头望天，无语凝噎。 一队二十多人的玄甲骑兵簇拥着一辆普通马车疾驰而来。 队伍前面是一个小老头儿，有村民眼尖，喊道:“小郎君，是杜公！” 王远说道:“让开道路！” 村民们心中吐槽，这么一会儿拒马抬来抬去的，很重啊！ 杜如晦行到近前下马，王远拱手笑道:“杜伯伯，想不到你也来了。” “哈哈哈，这一路疾驰，差点把我这把老骨头颠散架了。” 杜如晦早看清了眼前形势，喊了一声:“万彻，速来见驾！” 薛万彻连忙爬起来，走到马车前单膝跪地，拱手说道:“罪臣薛万彻，愿降！” 身后士兵跪下了一片。 “哈哈哈……” 只见马车帘子一开，一道人影跳了下来，大笑着拉起薛万彻，开口说道:“万彻快快请起，得此猛将实乃我大唐之福也！” 薛万彻低头说道:“殿下谬赞，万彻惭愧！” 来人正是李二，并未穿太子服饰，而是一身常服。 李二看了眼跪着的士兵，说道:“尔皆忠于所事，义士也。尔等无罪，速速起身。” “谢殿下！” 王远上前说道:“小侄见过殿下！” 李二笑道:“哈哈哈，好好好，孤腹中饥饿，要借你之处与万彻等众兄弟饮酒，贤侄不介意吧？” “哪能呢，殿下来此，蓬荜生辉，小侄欢迎之至！” 薛万彻疑惑地问道:“贤弟，你早就认识殿下了？” 李二笑道:“孤上个月来过此地，结识了你这位小兄弟，前些时日还将承乾和丽质送来这里躲避灾祸，想不到吧？哈哈哈……” “啊？”薛万彻差点惊掉了下巴，怪不得李二这么快就追上自己，原来是怕自己挟持他那对儿女啊，更加想不到的是王远早就与李二暗通款曲。 第219章 太子妃 李二看向王远，问道:“贤侄，高明与丽质如何了？” 王远说道:“殿下放心，都好着哩，此刻正在学堂读书，估计也快放学了。” “哦？学堂读书？”李二来了兴趣。 “嗯，殿下请，咱们边走边聊。” “善。” 一队人马向谷内行去，后面马车缓缓跟上。 王远喊道:“李松！多叫些人手，加强戒备！从此刻开始，任何人不准通过，否则格杀勿论！” “喏！” 那些村民战战兢兢地将拒马又抬了回去，他们何曾见过此等大人物。 李二侍卫中走出一个将领，点了十人，留了下来。 王远走在李二身旁，开口说道:“殿下，高明与丽质不愧为麒麟子，天资聪慧，勤奋好学，学习成绩名列前茅！” 王远哪里知道他们学的怎样，自己从未关注过，只不过信口胡说罢了。 李二捋着胡须，马屁拍的非常受用，笑眯眯地说道:“大善！” “噗嗤！” 忽然，身后马车中传来一道笑声，仿佛忍俊不禁。 李二向后瞥了一眼，继续问道:“你这学堂都教授什么？” “暂时先教语文和数学。” “何为语文数学？” “语文便是教学生们习字学文章等，数学便是算数，以后还会加入其他课程。” “好，稍后孤可要考教考教高明和丽质。” 说话间，众人便到了宅院外。 一群村民离着老远围观，不敢上前。 王远说道:“殿下，此处宅院如今空着，我与高明他们搬到了别处居住了，殿下先稍事休息，等高明放学回来，用过饭，再带殿下前去一观。” “可。” “殿下稍候，容小侄安排人手，先将马匹安顿一下。” “去吧，此处孤也熟悉。” 王远拱手告退。 见围观人群中的老李头，喊道:“老头儿，过来！” 老李头颠颠跑了过来，哈腰问道:“小郎君，有何吩咐？” “带着这些兄弟们将马匹送去马厩，那些贵人的马匹一定要好生照料！” “小老儿晓得。” “让食堂多做些饭菜，让这些兄弟们先吃。” “好嘞！” 王远刚回身，便看到李二从马车上牵下来一个女人。 李二从马车上将自己的弓包扔给那个侍卫将领。 那人一挥手，十几个侍卫便冲进宅院。 其余的人牵着马匹和马车跟着老李头走了。 王远走了过去，看了那女人一眼，瞬间呆住。 那女人大约二十五六岁，虽然穿着朴素，一身寻常妇人打扮，却掩饰不住那出尘的气质，端庄秀丽，黛眉凤目，仪态优雅，高贵而矜持，令人心生敬意。 有诗为证:“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 王远心中巨震，这女人与自己前世救过的一个女子太像了，前世那女人号称歌坛小天后，自己的红颜知己之一，被歹徒抓到小镇中做为人质，被救出后又与另一女子在最后时刻返回，连同小镇一起消失。 虽说不是一模一样，却也有了七分相似。 王远立即收敛心神，左右看了一眼，只见杜如晦等人都在拱手行礼，并未发现自己的异样。 长吁一口气，连忙上前，拱手问道:“殿下，不知这位姐姐是哪位郡主？” 李二闻言，嘴角直抽，胡子一抖一抖的，气的直翻白眼。 那女人掩嘴轻笑一声:“咯咯，二郎，这小家伙太有意思了。” 王远上前一步，开口说道:“郡主姐姐，一路颠簸，快，先入内稍事休息，小弟立刻命人上餐。” 接着凑上去，小声说道:“姐姐，一定要少吃一些，留着肚子，回头去我那里，还有好吃的。” “咯咯咯……” 那女人一手掩嘴，一手捂着肚子，简直笑不活了。 后面的杜如晦、程知节等人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忍的好痛苦。 李二怒火直冲脑门，实在忍不住，一脚踢在王远屁股上，怒喝道:“住口！这是寡人的太子妃！不是什么郡主！再胡言乱语，孤……孤……” 李二喘着粗气，孤了半天也没孤出什么来。 长孙无垢却是心花怒放，拍了拍李二的后背，笑着说道:“二郎莫要动怒，妾身倒是看这小家伙可爱有趣哩！” “啊……啊？”王远捂着屁股装着痛苦的样子，跳了两下。 原来这位就是有名的一代贤后，王远认为，历史上确实出了几大贤后，若论贤良淑德，这位贤后无出其右。 连忙深施一礼:“殿下息怒，小弟不知姐姐乃太子妃，还请殿下恕罪！” “闭嘴！什么乱七八糟的！若非你有功于孤，孤定打你板子！” 李二刚在长安大开杀戒，此时杀气正盛，即便如此都没说砍了王远，可见李二着实对他喜爱有加。 王远吓的向后一跳，躲在杜如晦身后，露出半个脑袋，一脸警惕地看着李二。 “哈哈哈……” 众人再也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长孙无垢招了招手，笑道:“贤侄莫怕，你送的那甲衣与弓箭还救了殿下一命，理应重赏，殿下只是吓唬你哩！” 王远只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心中却是有恃无恐，就凭自己手中那盐铁技术，李二不但不会杀了自己，还会将自己保护起来。 宅院内走出一名侍卫，与那将领耳语几句，那将领冲李二点点头。 王远适时地跳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殿下，太子妃，请。” 李二瞪了他一眼，和长孙无垢走了进去，王远连忙跟上，其他人跟在身后。 忽然，李二狡黠地一笑，语气平淡地问道:“贤侄，这座宅院是齐王的吧？” 王远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连忙说道:“回殿下，正是。” 李二继续说道:“如今齐王已经伏诛，这座宅院便成了寡人之物，这很合理吧？” 众人闻言，捂嘴轻笑，这李二堂堂一国储君，竟然耍起了小孩子的心机。 王远点头说道:“很合理。” 李二左右看了看，有菜园，有果树，有葡萄架，整理的不错，不容置疑地说道:“那今后这宅院里的一切便是寡人的了！” “是是。”王远点头称是，“殿下确定要这座宅院？” 第220章 小狐狸 李二眼角一抽，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自己又不是真的想要这座宅院，这小子拿了自己那么多钱，戏弄一下这小子而已。 于是说道:“确定！” 王远心中感觉好笑，这李二套路自己呢，套路了个寂寞。 “小侄正嫌这座宅院太差，打算推倒了重建，殿下想要，尽管拿去，也省了小侄的事。” “这宅院你竟然说太差，难道外面那些土砖房子就好吗？” 这座宅院虽然比不上宫里，但在民间也比那些大户人家豪华多了。 王远笑道:“小侄如今都不住这里了，殿下若是到了我那里就知道了。” 李二来了兴趣，问道:“哦？你住在何处？” 王远说道:“离此有一刻的路程，殿下先用膳，吃完再带你过去。” 李二笑道:“好，孤定要好好瞧瞧，你住的是何样的房子。” 众人来到王远原先住的房屋，本来李二来了是可以去主屋的，但那里只有一张胡床，再没别的家具了。 李二拉着长孙无垢到八仙桌主位坐下，招手说道:“贤侄，坐寡人旁边，诸卿都坐。” 众人坐下，那个将领站在门外。 李二笑道:“贤侄，快快上茶。” 王远尴尬地说道:“殿下，不好意思，茶具都搬到我住的那里了，要不我让人先去食堂拿些白开水，殿下先凑合一下，再让人去我那里取些酒水，用完晚膳再去饮茶？” 李二调侃道:“此间主人，连茶水都没有，岂是待客之道？” 王远笑道:“殿下莫非忘了？你才是此间主人。” “你……哼！”李二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谁让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呢。 长孙无垢见李二吃瘪，掩嘴轻笑，其他人憋的满脸通红。 “哼！想笑就笑，孤还能怪罪你们不成？” “哈哈哈……” 杜如晦擦泪水，拱手说道:“君前失仪，殿下莫怪。” 薛万彻起身施礼:“殿下，巨实在是太饿了，可否让巨先去用饭？” 李二瞪了王远一眼，起身说道:“这里要什么没什么，也别在此干等了，贤侄，带寡人与诸卿去见识见识你那个食堂吧。” 王远连忙起身，拱手说道:“殿下与太子妃与民同乐，小侄非常感动。殿下、太子妃，请移驾！” 李二点点头，心中受用，开口说道:“众卿，请。” 说完，拉着长孙无垢当先走了出去。 杜如晦和程知节对视一眼，眼神交流。 “一个小马屁精。” “错，是个小狐狸！” 众人来到外面，马震等在门口，不敢进去。 王远掏出一把钥匙，递了过去，说道:“马大哥，叫个兄弟帮忙，去库房抱两大坛好酒过来！” 程知节叫道:“取那种三碗不过岗！” “喏！” 那个将领说道:“殿下，末将前去帮忙。” 李二挥手说道:“去吧。” 这时，薛万彻的人和十几个侍卫拴好马，恰巧回来。 餐厅外的村民们让开道路，他们天生对这些官兵就带有恐惧，若不是见王远在里面，恐怕早就跑了。 众人进入食堂，其他人便不敢再进了。 整个食堂充斥着饭香，将众人的馋虫都勾了出来，薛万彻肚子不自觉地就叫了起来。 李二径直走到厨房外面的窗口处观看。 王远说道:“殿下，这边有包间，殿下与太子妃可以进去稍候。” 李二笑道:“无妨，孤在此看看。先去给万彻弄些吃食。万均，去叫兄弟们进来用饭。” “喏！” 王远进入厨房，问道:“石大婶，饭食可有现成的？” 石大婶说道:“只有烙馍和骨头汤，贵人来了，又包了些槐花包子，刚放锅里，再过小半个时辰就好。” 王远盛了碗汤，加了点葱花香菜，拿了两个烙馍，递给薛万彻，说道:“薛兄，先填填肚子，稍后有好酒。” “多谢贤弟！”薛万彻感动的泪水止不住从嘴角流出。 找了张桌子，坐下来，大口吃了起来。 杜如晦笑道:“万彻，香不香？” 薛万彻喝了口汤顺了下食，说道:“太香了！” 杜如晦说道:“这若是用羊肉汤泡着吃才香哩，老夫就喜欢那样吃。” “唔唔！”薛万彻已经顾不上说话了。 这时，薛万彻的人和十几个侍卫走了过来。 王远说道:“石大婶，你先给他们发饭。” “诶！” 士兵们领完饭，各自寻桌吃了起来。 程知节摸摸肚子，说道:“殿下，臣也想吃一碗。” 李二瞪了他一眼，杜如晦骂道:“瞅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没出息！” 程知节立即骂回去:“老家伙，就你好！你若不是在此住了几个月，还不如俺老程哩！” 王远笑了笑，小声说道:“石大婶，去拿些豆腐和豆腐皮啥的，切一切，浇上一些酱油就好，给我们拿过去。” “好嘞！” 旁边一些绿豆汤，本来是用于给村民们消暑解渴的，王远端了一盆走了出去。 “殿下、太子妃，请去包间，用些绿豆汤解解暑，饭菜稍候就上。” “可。” 自从包间建好，王远也从未进去，里面也就或了存放多余的桌椅板凳等物的仓库，接收了那些乞丐和士兵家属之后，腾空了几间，此时也能用上。 随便进入一个包间，虽然四周全是土墙，但桌凳却擦的非常干净，一张大圆桌足以坐下十个人，后面的木窗是上下开合的，用木棍支撑着。 众人落座，王远给每人盛了碗绿豆汤。 薛万彻进来还未坐下，开口说道:“贤弟，为兄还未吃饱，可否再来一些。” “哈哈哈……”众人大笑。 程知节拉着薛万彻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万彻，你再吃恐怕就错过了美食美酒喽！” 薛万彻疑惑地问道:“贤弟的美食我倒是尝过，美酒只是听他说起，并未见过，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程知节神秘地说道:“传言此酒三碗不过岗。” “这是何意？” “嘿嘿，来时你见过谷外那座小山没？这酒若是连饮三碗，连那小山岗都过不去。上次，还是上次，俺与殿下来此，两碗还未饮尽便不敢再饮，否则真要误事了。” 第221章 孩童顺口溜 薛万彻一脸的不信，嘲笑道:“哈哈哈，谁不知你老程酒量不行，还喜吹嘘！什么美酒我没喝过？还三碗不过岗？笑话！就是三坛咱也不在话下！” “好好好！”程知节被气笑了，“今日俺老程也想看看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哈哈哈……”众人一阵大笑，有的一脸不信，有的一副吃瓜模样。 喝了几口绿豆汤，窗外传来了钟声。 “当当当……” 李二问道:“贤侄，此钟声是何意？” 王远说道:“这是学堂放学，高明和丽质马上就来了。” 李二与长孙无垢顿时期待起来。 豆腐，豆皮，腐竹，豆芽，陆续上来，全部都是豆制品。 马震和那个将领抱来两大坛酒，每坛大约十斤，这些人估计连一坛都喝不完。 “阿耶！阿娘！” 忽然，两道身影跑了进来。 正是李承乾与李丽质，身后跟着两个婢女和四个护卫，再后面是程处默几人。 众人立即起身行礼:“见过中山王、郡主！” 长孙无垢激动地说道:“高明，丽质，快过来，让为娘看看！” 两个小家伙没有立即过去，而是拱手回礼:“高明、丽质，见过各位叔伯，王远哥哥。” 说完，才走了过去，身后的尉迟宝琳等人也都一一见礼。 看的李二不住的点头，心中甚慰。 李二一把抱起李丽质，坐在自己腿上，摸了摸她头上的羊角辫，笑道:“丽质胖了不少，阿耶都快抱不动了！” 李丽质撅着小嘴说道:“丽质心中阿耶英勇神武，盖世英雄，怎会抱不动丽质？阿耶是不疼丽质了吗？” “哈哈哈……”众人被李丽质一句话逗的大笑。 李二更是一脸的得意，被小棉袄夸的有些飘飘然。 杜如晦和程知节又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眼王远。 “这话该不会是跟这小子学的吧？” “处默他们应该不会也学成了马屁精了吧？” 长孙无垢拉着李承乾的手，打量着说道:“这才不到二十几天，高明也壮实了不少。高明，和为娘说说，这几日都学了什么？” 李承乾说道:“阿娘，高明学了好多了，有拼音，有弟子规、三字经，还有加减乘除法。” 李丽质骄傲地说道:“阿耶，这些丽质也都学了呢，而且弟子规和三字经丽质都会背了呢！” “哦？”李二看了眼杜如晦，杜如晦摇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丽质可不可以背给阿耶听听？” “好呀，”李丽质从小书包中掏出两本线装手抄书递给李二，“这是弟子规，这是三字经，阿耶想先听哪本？” “那就先背弟子规吧。” 长孙无垢也看到了李承乾的书包，开口说道:“高明，把你的书给为娘看看。” 杜如晦起身到外面将杜荷的书要来，程知节见状也走了出去。 “处默，把你的书给老子看看！” 程处默一惊，很认真地后退了半步。 “阿耶，俺跟宝琳都没有书，不信你问宝琳。” 尉迟宝琳连连点头。 长孙冲拿出自己的书递了过去，说道:“程伯父，我这里有，你先拿去用，处默大哥是体育老师，不需要书的。” 程知节虽然不知道体育老师是什么，但知道什么是老师，狠狠瞪了程处默一眼:“回头再收拾你！” 拿着书，走回包间。 里面李丽质已经开始背诵了。 “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 李丽质软糯的声音在包间回荡，直到背完，李二都没回过神来。 李丽质扯了扯李二的衣袖，说道:“阿耶，丽质背诵的如何？” “啪啪啪……”王远带头鼓掌，“好！丽质妹妹背的太好了！” 李二看了长孙无垢一眼，又看了看杜如晦，这几人都掩饰不住的震惊。 《弟子规》原名《训蒙文》，为清朝康熙年间秀才李毓秀所作，其内容采用《论语》“学而篇”第六条“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的文义，列述弟子在家、出外、待人、接物与学习上应该恪守的守则规范。 后经清朝贾存仁修订改编，并改名为《弟子规》。《弟子规》共有360句、1080个字，三字一句，两句或四句连意，合辙押韵，朗朗上口；全篇先为“总叙”，然后分为“入则孝、出则悌、谨、信、泛爱众、亲仁、余力学文”七个部分。 王远全部照搬下来，李二、长孙无垢和杜如晦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此书的意义，就连程知节等武将也能听出此书的含义。 众人互相对观，都在用眼神交流。 李丽质开口说道:“阿耶，接下来我背三字经给你听。” 李承乾抢着说道:“阿耶，高明也会背呢。” 李二微笑着说道:“丽质，这篇就由你大哥来背吧。” 李丽质点点头:“好。” 李承乾背诵道:“人之初，性本善……” 王远将三字经中从唐高祖之后进行了大量删减和修改，丝毫不减其中的教育意义。 这两本书全部都是三字一句，其中深意，发人深省，用于孩童启蒙再好不过。 李承乾背完，众人鼓掌，纷纷叫好。 李二给杜如晦使了个眼色，杜如晦开口问道:“贤侄，这两篇文章乃何人所作？” 王远说道:“小侄自幼便由家父教授，这种孩童顺口溜般的读物，想必还入不了杜伯伯的法眼。” 总之，王远就是抱着答不上来的出处，都推到死去的老爹身上。 “咳咳咳……”李二被一口绿豆汤呛到了嗓子眼。 “什么？”杜如晦瞪大了双眼，“贤侄，你竟然竟然将这两篇文章视为孩童顺口溜？” “不然呢？” “卧……”杜如晦捂着胸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差点爆出了王远的口头语。 王远说道:“杜伯伯，我都免费给村子里的孩童这两本书，自然不是什么正经好书。” “尼玛！”杜如晦终于憋不住了，爆出了粗口。 这时，厨房中的包子熟了，石大婶端了过来，被那将领拦在外面，将领亲自送了进来。 掏出银针，便要试毒。 第222章 划拳 王远摆手制止，说道:“将军，银针只能试出一部分的毒，有些毒是试不出来的，将军放心，每种食物，我第一个先尝。” 那将领看向李二，李二说道:“好了，君羡，坐下来一同用膳吧。” “末将职责所在，殿下恕我不能从命。” 那将领说完又站到了问口。 王远心中一动，原来这位就是小名叫五娘子的李君羡啊。 起身拿起一坛酒，递给马震，说道:“马大哥，陪这位将军在门口这桌用饭。” “好嘞！” 马震抱着酒坛，并上门，拉着李君羡到一旁桌前，去厨房取了饭食。 李君羡看了看包间，只好坐下来。 包间内，程知节放下书，叫道:“贤侄，快快倒酒！” 王远打开酒坛，给众人倒上，顿时，酒香弥漫开来。 “好香的酒！”薛万彻赞道。 王远说道:“太子妃姐姐，此酒不适合女子饮用，姐姐浅尝即可，等到了秋季，小弟再酿些果酒，到时给姐姐送去。” 李二闻言，气的吹胡子瞪眼。 长孙无垢早就被王远舔的心花怒放，笑道:“好，姐姐就认下你这个弟弟了！” 李二嘴角直抽，其他人捂嘴偷笑。 王远指着那盘豆腐，说道:“姐姐尝尝这豆腐，女人吃了美容养颜呢。” “好。”长孙无垢拉着李承乾在身旁坐下，却没有动筷。 王远连忙说道:“殿下，菜都上齐了，快喝酒啊！” “哼！”李二冷哼一声，若非你年龄小，孤都怀疑你在撩拨爱妃。 拿起酒碗，说道:“诸卿，胜饮！” 众人连忙附和:“胜饮！” 李二几个喝过的都轻抿了一口，都抬眼看向薛万彻两兄弟。 只见他们猛饮一大口！ 薛万均猛的扭头:“噗！咳咳咳……” 一口酒喷到墙上，大咳起来。 薛万彻豹眼圆睁，眼白都发红了，若不是脸黑，估计也憋的通红。 终于咽了下去，长吁一口气:“哈！好烈的酒！” 再看薛万均，抬袖擦着鼻涕眼泪。 “哈哈哈……”众人大笑。 李二这些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看别人出糗。 几个小菜就让众人喝的不亦乐乎。 天色渐暗，王远起身点上油灯，拿起一个包子放到长孙无垢碗中。 “姐姐，尝尝这包子，这是用槐花做馅包的，虽然没有肉，却也鲜美可口。” “善！” “哼！”李二冷哼一声，拿起一个包子，瞪了王远一眼，大口吃了起来。 王远眼珠一转，笑道:“嘿嘿，殿下，就这么干喝没什么意思，不如小侄教你一种行酒令如何？” “什么行酒令？” “划拳！” 没过多久，包间内便响起了呼喝声和大笑声。 “哥俩好啊！” “八匹马啊！” “五魁首啊！” “六六六！” …… 将来若是在朝堂之上，李二带着一群大臣高呼着八匹马、六六六，会是一种什么景象，那画面太美，不敢想。 喝着喝着就多了，那几个武将明显划拳比不上李二与杜如晦，而且两人还有意克制。 武将们全都醉的不省人事，李二和杜如晦只是有些头重脚轻，王远仅仅喝了一碗，基本没什么问题。 王远说道:“殿下，今日就到这里吧。” 李二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可。” 王远推开门，李君羡和马震都已经吃完，看来并未喝多，此时正坐在桌旁，尉迟宝琳他们坐在旁边。 “李将军，这几位将军喝多了，请让兄弟们把他们送去宅院，随意找个房间休息。” “成。” 李二起身，身体有些摇晃，长孙无垢和李承乾搀扶着走了出去，李丽质跟在身后，抓着长孙无垢的衣角，两个婢女立即过来帮忙。 就连程处默俩货都进去帮忙，现场顿时忙碌起来。 众人走进食堂，被夜风一吹，更觉天旋地转。 王远问道:“殿下，小侄见你已有些醉意，还去我那里观看吗？” 李二看向长孙无垢，说道:“这点酒无事，观音婢，你的意思呢？” 这时，李丽质拉了拉长孙无垢的手，奶声奶气地说道:“王远哥哥那里可好了，房子好看，风景也美，他养的狗狗还会后空翻哩！而且他那里有这么大的一个琉璃鱼缸，里面养着许多漂亮的金鱼。” “哈哈哈……”众人大笑。 长孙无垢说道:“二哥，要不我们还是过去吧。” 李二看了眼李君羡，见他点头，开口说道:“好，那就过去一观。” 王远看向杜如晦，说道:“杜伯伯，你那个院子还给你留着呢，你……” 还未说完，杜如晦摆手说道:“老夫也前去一观。” 四个护卫不知从哪里拿来四个灯笼，一群人向着水塘那里进发。 登上堤坝，山风袭来，也带来了一丝凉爽，通过灯笼微弱的光线，还能看到水塘中摇曳的荷花。 来到东面，隐约看到三排房屋。 王远将他们引到石桌那里，说道:“殿下、太子妃姐姐，先在此稍事歇息，那种花茶提神醒脑，夜里不便入睡，我换种茶可否？” 李二坐下，说道:“可。” 王远转身说道:“小妮，我那床头柜上有包茶叶，去沏壶茶。方兴，去摘个最大的西瓜。” “诶！” 李丽质说道:“阿耶，阿娘，丽质也去。” 李二笑道:“去吧。” 长孙无垢坐下，拉着李承乾依偎在身旁。 李二招手说道:“克明，贤侄，坐。” “谢殿下。” 两人坐下后，长孙无垢扯了址李承乾身上的衣服，问道:“姐姐见这庄子上的衣衫都很奇特，可有什么名堂？” 她的两个儿女称自己为哥哥，而自己称她为姐姐，这辈分弄的。 再一想，唐朝儿子娶爹的媳妇的都有，也就释然了。 王远说道:“姐姐慧眼识珠，一眼看出其中关键。此种衣服用料比寻常衣服长，可以给普通百姓省此布料，而且轻便简单，百姓下田耕作也不拖泥带水，夏季还可以去除衣袖，裤腿裁去一半，将更加凉快。所以小弟想建议朝廷将这种服装推广为百姓的常服。” 李二和杜如晦捋着胡须，点点头。 第223章 唐装 长孙无垢问道:“弟弟确实聪慧，不知这种衣衫可有名称？” 王远看了看李承乾身上的衣服，心中一动，开口说道:“并无名称，既然中山王穿在身上，不如叫中山装如何？” 李二吹了下胡子，白眼一翻，说道:“哼！什么中山装？孤看不如叫唐装！” 得，还是叫回来了。 王远拱手说道:“唐装，听着果然高端大气上档次，殿下圣明！” 杜如晦扯了扯王远的衣角，小声说道:“贤侄，不能说圣明！” 王远秒懂，这个词是出现在明朝，乃称讼天子的词语，确实不是这个时代出现的，于是说道:“杜伯伯，别大惊小怪的，此处并无外人，殿下白冠已经戴上，迟早的事。” 杜如晦心中一震，思索了半天，什么时候戴白冠，自然是亲人去世之时，而李二去世的亲人大多都是亲王郡王。 并且李二也是王，王上加个白，是什么字？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小马屁精！ 李二抚须，沉思片刻心中也明白了王远的意思，只是略有一些感伤。 这时，方兴抱来一个大西瓜，放到石桌上，不敢看众人，转身跑了。 众人见了微微一笑，谁会在意这么一个小孩子，都看向桌上的大西瓜。 “这是寒瓜？”众人瞪大了双眼，这差不多能有二十多斤重了吧。 “怎会这么大？” 王远笑道:“此乃小侄用寒瓜跟别的瓜果杂交而成，我称之为西瓜。” 李二眼睛一瞪:“哼！起个名字如此随意！” 王远拍掌说道:“不如叫秦王瓜？” 李二捋着胡须，面带微笑，一脸的满意。 王远一撩衣襟，抽出一把匕首。 忽然，李君羡上前一拦:“殿下当面，不可动刀！” 王远嘴角一撇，不满地说道:“李将军，别小题大做的，你肯定知道我，我会加害殿下？” 见他还不松手，王远说道:“得，那就劳烦殿下亲自动手了。” 说完，反手捏住刀尖，将匕首递了过去。 李二接过匕首，挥手说道:“行了，君羡，贤侄孤还是信的过的。” 刀尖刚放到西瓜上，嘭的一声，西瓜自动裂开，看来是熟透了。 李二接着切了起来，汁水流了出来，在灯笼的照耀下，鲜红的瓜瓤已经发沙，看着就有食欲。 王远瞪了李君羡一眼:“殿下切的瓜，不愧称为秦王瓜，我先尝一块。” 拿起一块就吃了起来。 阴阳怪气地说道:“唔！殿下切的瓜就是甜！” 长孙无垢掩嘴轻笑，说道:“弟弟莫怪，君羡职责所在，值此特殊时期，小心一些，亦属正常。” “嗯。”王远拿起一块西瓜递给长孙无垢，“姐姐请品尝。” 接着才给李二等人分了下去，最后给了李君羡一块。 “李将军，你也尝尝。” “多谢小郎君！”李君羡也不推辞，拿起来就吃。 长孙无垢说道:“沙沙的，多汁甘甜，非常好吃。” “阿耶，阿娘！” 这时李丽质抱着一只小狗走来，王小妮将茶杯茶壶放到石桌上，旁边方放上一个大铁壶，这是刚烧的热水。 王远说道:“小妮，去让方兴再摘一个，让长孙冲杜荷他们都尝尝。” “谢谢小郎君！” 李二伸手说道:“丽质，上阿耶这里来。” 李丽质跑了过去，放下小狗，李二一抱将她抱到腿上，拿了块西瓜给她吃了起来。 一个大西瓜还剩下几块，分给了后面的婢女和护卫。 李丽质拿起手帕擦了擦嘴，展开说道:“阿耶阿娘，看，这是王远哥哥送给丽质的，漂亮吧？” 长孙无垢拿起来，看着上面的图案，点头笑道:“非常漂亮！” 王远倒上茶水，一缕茶香随风飘散。 王远当先喝了一口，说道:“殿下，姐姐，伯伯，请用茶。” 长孙无垢浅尝一口，说道:“此茶香浓醇甘，与茉莉花茶味道又是不同，姐姐很是喜欢。” 李二和杜如晦也点点头。 王远说道:“可惜此茶不多，姐姐若是喜欢，明日小弟给你拿一点，回头我再多制作一些。” “那姐姐就多谢了。” 杜如晦问道:“贤侄，不知此茶叫什么？” 王远看了看李二，又看了看长孙无垢。 众人一看就明白，又是没起什么好名字。 “咳！”李二轻咳了一声。 王远说道:“殿下，瓜称为秦王瓜，不如此茶就叫观音茶？” 李二老脸一黑，尼玛，瓜叫秦王瓜，茶如此高雅之物就叫观音茶，但是自己又不好反对。 “哼！可！” 杜如晦摇头失笑，从未见过李二耍小孩子脾气，而今天却听过多次了。 连忙岔开话题，问道:“贤侄，这两本书皆是好书，可否交给老夫，再由朝廷印制售于民间？” 长孙无垢见他们要谈论正事，便起身说道:“高明、丽质，带为娘去看看你们的住处。” “好。” 长孙无垢施礼告退。 王远说道:“这两本书意义深远，又通俗易懂，读起来三字一句，朗朗上口，上面我还标注了拼音和标点符号，非常适合孩童启蒙，朝廷若是推广，杜伯伯尽管拿去，小侄分文不取，但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朝廷售卖不准营利，只收成本价。” “嘶！”李二和杜如晦倒吸一口气，瞬间感觉王远的身影高大了许多。 杜如晦深施一礼，说道:“贤侄大义，老夫代天下读书人谢过贤侄！” 王远连忙扶住:“杜伯伯不可，折煞小侄了！” 杜如晦问道:“贤侄，不如由老夫举荐，去朝中谋个差事如何？” 王远摆手说道:“还是算了吧，小侄志不在朝堂，朝堂上规矩多，勾心斗角的，破事儿也多，还不如做做生意，赚点钱，老婆孩子热炕头儿，那多自在？” 李二冷冷地说道:“克明，这就是个惫懒之人，莫要劝他！哼！你那盐铁生意也是否该提上议程了？” 李二心想，此时此先不劝你，但是迟早还得归我所用。 杜如晦点头说道:“如今朝政大权全部由殿下把持，确实是时候了，并且如今已经掌握了不少盐铁煤等矿。” 第224章 李二抢东西 王远点头说道:“嗯，但是还不能操之过急，毕竟懂得技术的人手不足，所以小侄建议，寻找矿产之事不能停，殿下掌控的越多越好，另外在长安周围寻找几处做为培养技术人才的基地，等他们都熟练了，再分派到各处去。” 李二点头说道:“只能如此了。不知地点选在哪里比较好？” 王远问道:“不知长安周围哪里有铁矿？” 杜如晦说道:“盩厔县与终南县的铁矿居多，其他州县也有，但是不比这两县。而且这两个县以前便是一个县，武德三年分成了两个县，分属两个州管辖。” 王远沉思片刻，说道:“这两县还是合并为好，以后可以发展为工业大县，其重要程度，不比长安小。” “工业大县？” 王远抿了口茶，说道:“工业大县，顾名思义，便是以工业为主的县。自古以来，便有士农工商之说，百姓心中自然而然的就将人分为了三六九等，但是这些人哪个不是我大唐的子民？若是将底层民众合理利用起来，共同建设大唐，何愁我大唐不能富强？” 一番话说的李二和杜如晦热血沸腾，面色潮红。 杜如晦问道:“贤侄，这应该如何去做？” “当然是让各个州县合理利用所有资源，朝廷再树立几个标杆州县加以扶持，给那些州县赐予称号，比如工业大县，蔬菜之县，粮食第一州，水果之乡，商品之城等，以一地的富裕带动周边乃至整个大唐的富裕，到时国富民强，大唐能不昌盛？” 李二和杜如晦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皆看出了激奋，仿佛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 李二呼吸急促，问道:“具体如何实施？” 王远瞥了他一眼，说道:“如何实施那是朝廷的事，殿下，人家还是个孩子。” “孤……尼玛……”李二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给千古一帝跟大唐第一相画大饼，想想都觉得好笑。 王远起身撩开衣襟，掏出无毛鸡，对着水塘放了泡水，西瓜吃多了，又喝了那么多茶水，尿能不多吗？ 暗自点头，呲的挺远。 李二两人也起身放了泡水。 王远点了根烟，到一旁躺椅上一坐，躺了下来，摇啊摇的，好不舒服。 李二见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将王远扯了下来，自己坐了上去。 向后一躺，躺椅向后一仰，李二吓的一哆嗦，接着摇晃起来，好不惬意。 “君羡，明日将这个物件给孤带上。” “喏！” 王远连忙说道:“殿下，你这是欺负小孩儿！” “哼！小小年纪，不求上进，整日好吃懒做，成何体统？孤这是为你好！” 将巧取豪夺说的这么清新脱俗，除了你李二也没谁了。 王远看看杜如晦，杜如晦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坐下问道:“贤侄，你说的培养技术人才还未说完，到底在哪里比较合适？” 王远坐了下来，说道:“按理说，那两个县比较合适，而且北面还有座煤矿，但最好是在河边找座铁矿，在水流湍急之处建造一个基地，大王安排一些信的过的人手，小侄保证，最多两个月便可培养出大批骨干之人。” 有些词语他们都没听过，但也明白其中含义。 “好！”李二一拍扶手，问道:“克明，你可知哪里有贤侄所说的地方？” 杜如晦想了想，说道:“老臣想到在渭南县有一处地方，那里靠近渭水，水流湍急，岸边有座铁矿山，只是矿山不大，开采不了几年就能采空。” 王远说道:“能开采几个月就成，正巧渭南县也有煤矿，殿下，改日你派支军队过来，小侄亲自过去堪察，找到地方，立即封锁起来。另外，煤矿和铁矿也要安排人手开采，盐矿也要有人负责运送过去。” 李二点头说道:“克明，此事就由你着手去办。” 杜如晦说道:“别的都好办，只是挖矿的人手不好找，难道要征集徭役？” 王远笑道:“杜伯伯，亏了你在齐王庄住了那么久，底层百姓穷苦，又是敏感时期，怎可加重徭役？只需在当地募工，许以工钱，这是体力活，再管他们一日三餐也不为过吧？” “募集多少人手合适？” “千八百足矣，铁矿煤矿各四五百人，每处再召十几个女人做饭。另外再派一些马车，负责运输煤矿铁矿。殿下、杜伯伯，请放心，前期的这些投入都是小钱，只要基地建成，小侄保证，日进斗金。” 李二拍板:“就这么定了！” 王远起身说道:“殿下，夜已深，回去休息吧。” 李二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好，回去休息。” 王远正要拿石桌上的匕首，李二一把夺了过去:“此刀不错，孤拿走了！” 王远不干了:“殿下，堂堂一国储君，抢小孩子的东西，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李二眼睛一瞪:“你这还叫小孩子？行了，孤不白拿你的东西！” “好吧。” 王远无奈，将匕首的皮套取下，递给了李二。 “殿下，杜伯伯，这里还有几间空房，不如就在此处住下吧。” “可。” 王远带着李二两人去了李承乾兄妹住的房屋。 长孙无垢正坐在炕上看着兄妹两人下斗兽棋。 李二两人看到了墙壁上抹的水泥和石灰，看着洁白干净，住在这样的房子里面，绝对舒心。 李二笑道:“果然比那个宅院好多了，贤侄，今后这里就做为寡人的行宫了，那边的宅院还给你了！” “啊？姐姐，你看殿下，老是抢小弟的东西，如今更加过分，竟然连小弟的房子也要霸占了去！” 长孙无垢笑道:“弟弟莫怕，殿下逗你哩！” 长孙无垢也是好久没见过李二这么轻松了，心中也是非常欣慰。 接着说道:“二哥，今晚就住此处吧，那边还有一间房。” “嗯，那就住这里了！” “臣先行告退。”杜如晦拱手说道。 “那小侄也走了。” 李二摆摆手，注意力早就在那斗兽棋上了。 第225章 香皂 王远两人出去，李君羡带着那四个护卫和十个侍卫都在门外。 王远说道:“李将军，后排还有两间空房，你看着安排兄弟们休息。” “成，多谢小郎君了！” 李君羡今天也是开眼了，敢像王远这么跟李二说话的，世上真没几个。 带着杜如晦来到自己的屋中，说道:“杜伯伯，你先住那间房吧。” “成。贤侄，想不到老夫才走了没几个月，此处就建的如此景象。” “小侄也是贪图此处凉爽，等天冷了还是搬回去为好。” 两人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一早，王远和方兴早早起来，在屋后训练器材那里锻炼。 李君羡不知什么时候也起来了，站在一旁观看。 王远早就看到了他，但是想到此人历史上对李二确实忠心耿耿，只是在李二晚年受到猜忌才被赐死，想想也确实非可怜。 没有搭理他，自顾训练着，史书上的事，谁知真假？ 锻炼了一会儿，众人也基本起床，施万庆早早就过来了，和杜如晦于房中交谈。 李二在婢女的服侍下洗漱完，李君羡跟在身后，来到水塘边，在石桌旁坐下，看了眼旁边那货，问道:“今日寡人便回长安，朝中事多，贤侄可愿随孤入朝为官？” 王远说道:“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小侄不入朝堂，亦可为殿下分忧。殿下不日便可登基为帝，小侄有一建议，望殿下深虑。” “好句子！贤侄请直言。” “古往今来，但凡新皇登基，必定大赦天下，毕竟普天同庆，无可厚非。除了一些遇赦不赦和罪大恶极之人，许多囚犯将被放出或者返乡，其中不乏一些恶人，若是放回民间，难保他们不会再犯。所以小侄建议，将大赦改为减刑。” 李二问道:“何为减刑？” “我大唐犯人大多是徒刑和流刑，一些罪小的自然可以放其回家，一些大罪的可以减个一两年。咱不是有各种矿吗？以后可以将那些矿改为监狱，让犯人们进去采矿，有了免费的劳力，这不比关在牢里养着强多了？再根据他们的表现，每两年减刑半年至一年的，想必他们会更加的卖力。” 李二捋着胡须，点点头:“此法甚好！” 这时杜如晦也走了过来:“殿下，贤侄又想出了什么办法？” 李二将王远所说的又说了一遍，杜如晦也不住地点头。 王远说道:“等这些人刑满，若是无家可归之人可以许以丰厚工钱，让他们继续留下。” “嗯，不错，克明回去找辅机与玄龄商议一下，以朝廷名义颁布诏书，就按此法办理，由刑部负责实施，先在盩厔县建造一座监狱，以后逐渐推至天下。” “喏！” 见众人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王远起身说道:“殿下，该去用饭了。” 李二两人起身说道:“好。” 四人向回走去，长孙无垢牵着李承乾兄妹走了出来，众人连忙见礼。 王远问道:“丽质妹妹，今日就要回府了，随我去书房，哥哥送你件礼物。” “好。” 李二问道:“可有孤的礼物？” 王远白眼一翻，没好气的说道:“我那把匕首削铁如泥、切金断玉，天下少有的宝物，殿下抢了去，怎的还不知足？” 李二疑惑地问道:“真有如此锋利？” 那把匕首看着只是形状怪异，色泽灰黯，毫不起眼，想不到能是什么宝贝。 “殿下一试便知。” 李二摸了摸腰间的匕首，笑道:“算了，今日就不试了。” 能够看出王远不似说谎，看来真是捡到宝了。 跟着王远来到书房，王远打开铁锁，众人走了进去。 里面房间很宽敞，众人一眼就看到了办公桌上的鱼缸，瞬间围了上去。 “卧槽！好大的琉璃！”杜如晦直接爆了句粗口。 长孙无垢美眸泛着星星，说道:“好美的小鱼。” 李丽质眨着大眼睛，说道:“阿娘，丽质最喜欢这些小金鱼了。” 王远看到屋外的方兴，说道:“方兴，去拿个口袋和水桶过来。” “诶！” 王远在办公桌后坐下，拉开一个抽屉，取出一个小铁罐，递给了长孙无垢，说道:“姐姐，这里面便是观音茶，可惜就这么多了，等以后小弟再多制作一些。” 长孙无垢收下，笑道:“多谢弟弟了。” 李二看到了，冷哼一声:“哼！一些茶叶，至于用精铁打造的盒子盛放吗？” 王远白眼一翻:“殿下有所不知，此种茶叶用铁盒子盛放可以增加一种特殊的香味，小侄称之为铁观音，专供姐姐饮用。” 李二扭过脸去，看着鱼缸中的金鲫，不再搭理他。 长孙无垢见这两人斗嘴便觉好笑，掩嘴笑道:“弟弟有心了。” 李丽质问道:“王远哥哥，丽质的礼物呢？” 王远打开另一个抽屉，取出一个木盒，递了过去:“丽质妹妹，这里面是十块香皂，以后净手沐浴就用这个。” 李丽质问道:“香皂？是那种肥皂吗？” “嗯，是肥皂的一种，里面我加了香精，洗过之后，持久留香呦！” 李丽质打开盒子，一股花香飘散开来。 只见里面用纸包了十块肥皂，李丽质打开一块，闻了闻，大眼睛笑成了月牙，说道:“好香呀！丽质好喜欢，谢谢王远哥哥！那这些香皂丽质可以送人吗？” “当然了，这已经是丽质妹妹的东西了，丽质想送谁就送谁。” “嘻嘻，阿耶一块，阿娘一块，哥哥一块。” 李二和长孙无垢拿着香皂闻了闻，一脸的笑意，赞许的点点头。 方兴将东西拿了进来，王远将鱼缸里的鱼倒进木桶，鱼缸装进口袋，去厨房塞满了干草。 递给李君羡说道:“拿好了，此物一碰就碎，好生给郡主带回去！” “啊？”李君羡张大嘴巴，一脸的生无可恋。 这若是碰碎了，郡主一哭，李二还不砍了自己啊？赶紧抱在怀中，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什么。 里面塞了那么多干草，哪有那么容易碎，王远只不过是捉弄他而已。 将水桶交给一个护卫，让他给李丽质带回去。 第226章 陋室铭 李承乾问道:“王大哥，小狗可否送给高明一只？” 李丽质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出声，能看出来，她也很想要。 王远瞪了李二一眼，仿佛在说，不愧是你李二的种，见到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 李二捋着胡须，一脸微笑，仿佛在说，你能拿孤怎么样？ 王远回到房间，抱出两只小狗，说道:“回去郡王郡主一人一只。” 李丽质说道:“丽质已经拿了哥哥好多东西了，不能再要了。” “无妨，哥哥这里还有一只哩！” “谢谢王远哥哥，狗狗会后空翻。丽质真的好喜欢呢！” 王远看着李二，咬牙说道:“小侄一直佩服殿下文才武功，可否留下一幅墨宝？” 拿了我这么多东西，留下一幅字，不为过吧？ 李二微笑地说道:“好。研墨！” 方兴立即过去研墨，王远在办公桌上铺上白纸。 李二问道:“贤侄，写什么字？可是你方才说的那句，居庙堂之高什么的？” 李二可是非常喜欢这句子的。 王远摇头说道:“非也，乃是另外一首，小侄来念，殿下写便是。” 范仲淹的岳阳楼记全篇那么多字，两张纸都写不完。 方兴磨好墨，李二提笔蘸墨，准备好。 王远说道:“殿下，小侄这篇一共八十一字。” 李二伸手在纸上比了比，点点头。 王远开口说道:“陋室铭，山不在高，有仙……何陋之有？” 李二放下笔，与杜如晦对视一眼，二人脸上满是震惊。 王远趴在桌上吹着墨迹，心中暗赞，好一手飞白体，飘逸灵动又显磅礴大气，李二果然名不虚传。 吹干墨迹，王远将那幅字收好，开口说道:“殿下，该去用饭了。” 李二抱起李丽质，说道:“走了，去用膳喽！” 众人走了出去，王远将门锁上，去园中挑了四个大西瓜，让侍卫们拿着。 “殿下只有这四个熟了，带着路上解渴，种子可以留着种下，此时种了，三个月之内就可以吃了。” “善！” 众人走到堤坝那里，李君羡还不忘将躺椅给带上。 水塘中的荷花正在盛放，看着娇艳美丽，如画一般。 李二转头看了下整个庄园，笑道:“贤侄，就你这个庄园能称之为陋室？何陋之有？” “哈哈哈……”众人大笑。 李丽质满脸不舍，开口说道:“阿耶，丽质好喜欢这里，咱们一起搬过来住好不好？” 李二笑道:“丽质，如今阿耶已经是储君了，咱们搬到了东宫，阿耶还要处理国家政事，不可轻易离宫，阿耶答应丽质，一有闲暇，便带你来此玩耍。” “好。”李丽质语气都带着离愁。 王远说道:“高明、丽质，临别之际，哥哥最后教你们一个礼节，我所传你们的三字经与弟子规，不只是让你们会背，还要懂得其中的意义。我大唐重礼仪，尊师重道，五种至尊伦常，天地君亲师。你们阿耶已经是储君了，所以即是君又是父，你们做为他的子女，不可再称之为阿耶。” 李承乾问道:“不称阿耶称什么？阿耶称呼阿翁也是阿耶。” 李二几人也是皱眉思索。 王远说道:“你们生在皇家就不该如此称呼，此时你们应该称为父王，将来殿下登基称帝，就该称呼父皇，这便代表了即是君，又是父。” 众人恍然大悟，李二拈须微笑。 杜如晦轻声说道:“贤侄，这话可不敢乱说！” 王远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们朝中之人就是规矩多，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李二摆手说道:“无妨，此处又无外人。” 李承乾和李丽质连忙对李二叫道:“父王！” “哈哈哈，好好好！” 李二大笑，赞许地瞥了王远一眼。 王远说道:“那哥哥考考你们，你们的阿娘应该称呼什么？” 两人立即高声答道:“母妃！” “不错！那在父母面前的自称呢？” 两人沉思了片刻，李承乾反应快:“应自称儿臣。” “好，这才是皇家理应的称呼。” 李二点头，表示赞许。 长孙无垢掩嘴轻笑，摸了摸李承乾的小脑袋。 宅院外，程知节、薛万彻兄弟也刚出来。 三人迎了上去，拱手行礼:“见过殿下、太子妃！” 程知节满脸惭愧:“殿下，这酒太烈，臣等此时才醒，头还痛着哩！今后再也不敢如此吃酒了！” “哈哈哈……无妨，先去用膳吧。” 众人来到食堂，里面没有多少人了，村民们大多都已经吃完，下地干活去了。 李二当先进入包间，王远来到厨房，问道:“石大婶，早饭是什么？” “回小郎君，油渣饼、豆腐脑和一些腌菜。” 王远招呼两个婢女上饭。 “方兴、小妮，你们先吃，快上课了，别迟到了！” “诶！” 王远回到包间，婢女将饭菜端上。 李二看着面前浇了汤汁的豆腐脑问道:“贤侄，此乃何物？” “回殿下，这叫豆腐脑，可咸可甜，小侄最喜咸的，因此食堂没有做甜的。” 说完，王远拿起一个油渣饼咬了一口，又吃了一勺豆腐脑。 “非常鲜美，殿下请品尝。” 众人连忙品尝起来。 “鲜香美味，果然好吃！” 程知节叫道:“多上两碗！” “我也要！” 王远吃了两块饼子一碗豆腐脑便饱了，其他人一碗接着一碗，油渣饼不知吃了多少。 这时，窗外传来了钟声，这是上课的钟声。 李承乾兄妹顿时坐不住了，李丽质问道:“父王，丽质还未跟同学们告别，可否让丽质再去上两堂课？” 李二见兄妹两人那乞求的眼神，看向长孙无垢，长孙无垢笑而不语，让李二自己拿主意。 李二犹豫了下，点头说道:“好吧，就再去一上午的学堂，咱们午时再回！” 杜如晦连忙说道:“殿下……” 李二摆摆手，笑道:“克明，不必多言，也就耽搁两个时辰，不妨事。孤也想看看，这学堂如何授课？” “好诶！”李丽质欢呼雀跃。 李二抱着李丽质笑着说道:“走喽！阿耶跟你一起去上学！” 第227章 李二上学 程知节连忙起身施礼:“殿下，臣还未吃饱，就不陪殿下了！” 薛万彻兄弟:“臣也一样。” 李二笑着手指点着他们:“你们啊！准了！” 众人走了出去，李丽质叫道:“表哥、杜荷哥哥，走喽！去上学了！” “啊？好嘞！” 见尉迟宝琳俩货向后躲去，王远喊道:“尉迟大哥，程大哥，躲什么？赶紧跟上！” “哦，好。” 俩货见被王远出卖了，脸上顿时垮了下来，只好低头跟上。 李君羡跟在一旁，李二说道:“君羡，派人回去通知辅机，孤午时启程。” “喏！” 来到学堂，侍卫们留在大门外，李二、长孙无垢、杜如晦、李君羡四个新人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李承乾兄妹不时地介绍着，操场是做什么用的，老师办公室在哪里，茅房在什么地方等。 穿过第一排房屋，第二排便是教室，如今只有一间教室开放，孩童们在里面学习。 王远解释道:“齐王庄人口越来越多，生源会越来越多，来年再招收一批学生，生源足亦可从周边村庄招收，编入一年级，这届学生便成了二年级，长此以往，用不了几年这里的教室还要扩建。” 李二点点头，自然听懂了其中之意。 刚到教室门外，就听到里面的呵斥声。 “李狗蛋儿！你给我过来！” 众人站在门外看着。 狗蛋低着头走到讲台边站好。 “啪啪啪！” 顾老头的戒尺不断拍在讲桌上，怒道:“李狗蛋儿，你说说，你的乘法口诀怎么背的？三七是多少？” 狗蛋弱弱地说道:“三七二十一。” “啊？你也知道三七二十一？那你说说，你七乘以三怎么写了十五？” 李狗蛋:“当时没管三七二十一，就写了个十五。” “噗！哈哈哈……” 学生们顿时大笑起来。 李二和杜如晦也拈须轻笑。 顾老头怒道:“把手伸出来！” 狗蛋磨磨蹭蹭地将左手伸出。 顾老头在他手心啪啪啪地抽了三下:“回去吧！” 这时，李承乾兄妹和长孙冲、杜荷站在门口喊道:“报告！” 顾老头看了一眼，说道:“进来！” 王远也走了进去，对顾老头说道:“顾老，这几位贵人也想过来听课，今日上午这几堂课便由我来上吧。” 自己才不会坐在下面听课，那该有多无聊，给李二上课想想都得劲儿。 “成，老夫也好久未听小郎君讲课了。” 王远挥手示意李二几人到后面找位置坐好。 “顾老，数学已经学到哪里了？” “已经开始学两位数的加减乘除了。” 王远点点头，表示明白，让他下去听课。 不得不说这进度确实有点太快了，前些日子顾老头跟自己要了一直到三年级的数学书，已经开始对那些年龄大的学生教学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这些学生从六岁到十五岁不等，甚至还有两个十六岁的，年龄不同，所认知也不同，只好加快了进度，对那些年龄小的，只能多补课了，这才不足两个月，就有点拔苗助长的意思。 王远也只好让顾老头减缓教学速度，数学暂时以打好基础为准，而语文就更加不能加速，此时识文断字，只能循序渐进，但有了拼音，这些孩子学的飞快，三字经和弟子规基本都会读写了，也就是说大部分常用字都掌握了，与人简单的书信交流已经不成问题了。 站在讲台上，看着下方的学生，千古一帝李二、一代贤后长孙无垢、大唐第一相杜如晦坐在后排，心中竟然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王远缓缓开口:“今日上午，由我为你们授课。” “啪啪啪……”方兴带头鼓掌。 王远压了压手说道:“听闻你们的九九乘法表都会背了，来，一起背给我听听。” “好！” 方兴:“一一得一，预备，起！” “一一得一，一二……八十一！” 王远:“好！不错！正着背都会了，所谓倒背流，你们之中谁会倒背呀？” 李承乾和方兴举手，李丽质也犹豫着举起手来。 “好，高明、方兴、丽质，你们三个起立，一起背诵，预备，起！” 三人一起背诵起来，而且背的非常流利。 “好！鼓掌！” “啪啪啪……” “以后你们都要向他们三个学习，你们三个坐下。” 李二一脸的骄傲，对两个子女非常满意，简直与有荣焉。 王远继续说道:“学习不能靠死记硬背，要学会灵活运用。下面我出一道题，你们来解答，看谁解答的最快，只要解答正确，前三名每人奖励一块糖果！” 既然要放慢进度，只能给他们出题解答。 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放下粉笔，王远坐下，说道:“谁答完了就过来交卷。” 学生们开始凝眉沉思，有的已经开始提笔演算。 李二和杜如晦对视一眼，面露微笑，这道题他们都见过，出自《孙子算经》，但这些小孩子们都没见过，想到他们第一次解这道题的时候可是绞尽脑汁，费了老长时间才解答出来，此时都想看看这些小孩子是如何解答这道题的。 原以为会很久才会有人算出，谁知不到五分钟，方兴第一个做了出来，交了上去，接着是李承乾和李丽质，长孙冲、杜荷、王小妮、石头甚至那两个婢女也陆续交上。 接着又十几人交上来，王远将他们解答完的纸张看了一遍，倒是看出来了五种解题方法。 见还剩下十几人在那里抓耳挠腮的，估计要算出来也不知道等什么时候了。 王远说道:“所有人都停下。方兴、高明、丽质你们三个解答的最快，而且全对，请上来领取你们的奖励！” 三人上前，王远每人给了一把糖果，其他小孩子羡慕的不得了。 李丽质回到座位，抓着糖果向李二和长孙无垢扬了扬手，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李二两人都微笑的看着。 王远接着说道:“下面我给你们讲解一下解题思路。” “方兴的解题方法是……” “高明的是……” “丽质和石头的方法一样，是……” 第228章 体育课 几种方法讲完，黑板上都写满了，王远讲的非常详细，深入浅出，李二几人都听的如痴如醉，他们虽然不认识阿拉伯数字，但王远讲了几遍也就基本上知道了，脸上全部都是震撼。 外面响起了下课的钟声，王远喊道:“下课！” 王远当先走了出去，小孩子们这才蜂拥而出，这是规矩。 顾老头最后出来，向着王远深施一礼:“小郎君讲课浅显易懂，又使人不觉就沉入其中，老夫佩服。” 王远连忙扶住:“顾老谬赞了。” 接着王远看了眼教室，小声说道:“里面这些贵人中午便离开，顾老上午就请自便。” 尉迟宝琳二人来时王远就已经交待过了，顾老头自然晓得其中利害，点点头便告辞离去。 王远进入教室，长孙无垢揽着一对儿女，笑道:“高明，丽质，阿耶阿娘都看到了，你们学的非常好！” 李承乾两人被夸，满脸高兴:“父王，母妃，这是王远哥哥奖励的的糖果，你们尝尝，可甜了！” 见他们一副全家和睦的样子，轻咳一声说道:“咳咳，高明，丽质，你们出去玩吧，好好跟同学们告别。” “哦！”两人和长孙冲、杜荷一脸失落地走了出去。 众人走出教室，站在门口，看着孩子们玩游戏。 李二口中含着糖果，问道:“贤侄，这糖果很甜，如何制成的？” 王远说道:“殿下，糖果制作不难，就是黑糖制作白糖过程中，加上一些果汁等，便可制成。” “白糖？” “呃，就是糖霜。” 李二双目圆睁:“糖霜？你可知糖霜有多难得？价值几何？你竟然说制作不难！” 王远笑道:“小侄年前从胡商手中购买了一些黑糖，制作糖果之时，偶然便得到了一些白糖，其过程真的非常简单。” 杜如晦说道:“贤侄，老夫记得你曾说过，这白糖可是战略物资。” “不错。殿下，白糖确实可作战略物资，主要是如今条件不足，小侄还无法展示，殿下倒是可以多囤积一些黑糖，或者命人收购一些甘蔗，到时小侄可以做出来试验一下。” 李二点点头，说道:“可。克明，回去你看着弄一些。” “喏！” 看他们的表情，似乎并未太在意。 长孙无垢一双美目始终在那一对儿女身上，看着他们欢快地玩着游戏。 众人闲聊着，上课的钟声响起。 学生们在教室外排好队。 方兴站在队伍前，喊道:“向右看齐！向前看！向右转！齐步走！一二一！” 队伍向着操场走去，步伐整齐一致。 李二年伍出身，如何能看不出其中的关键，开口问道:“贤侄，他们这是做何？” 王远笑道:“这节是体育课，天气炎热，殿下还要观看吗？这堂课可是由处默和宝琳授课。” “哦？那孤可要好好看看。”李二笑道。 明显更加感兴趣了，但是转头一看，长孙无垢额头已经出汗，心疼地说道:“观音婢，不如……” 长孙无垢摇头说道:“无妨，妾身也想看看呢！” 王远说道:“要不殿下先去荫凉之地，小侄去搬几个凳子。” “善！” 见程处默和尉迟宝琳两人不情不愿地从办公室走了出来，王远喊道:“程兄，先让尉迟兄上课，你来，给贵人搬几个凳子。” “好嘞！” 两人搬了几个高凳，来到南墙下，李二几人在背阴处坐下。 这时，尉迟宝琳已经硬着头皮开始了训练。 王远对程处默小声说道:“程兄，去菜园给殿下摘些黄瓜用来解渴。” “诶！” 程处默撒腿向外跑去，一刻也不愿多待。 王远来到办公室旁的一间房屋，这里是材料室。 不到十分钟，王远拿出一把团扇，递给长孙无垢，说道:“姐姐，这把扇子将就用着，小弟刚做的，有些粗糙。” 长孙无垢眼波流转，扇骨是用竹子做的，扇面是白色绢布，上面还绣着一株兰花，看着精致美观，哪里粗糙了？ 浅浅一笑:“弟弟有心了，姐姐很是喜欢。” 李二狠狠瞪了王远一眼。 王远在一旁坐下，笑道:“殿下莫怪，不是小侄分不清大小王，姐姐乃弱女子，扇子理应给她用。” “哼！”李二冷哼一声。 长孙无垢扇着扇子，掩嘴轻笑。 杜如晦和李君羡憋着笑，满脸通红。 操场上，尉迟宝琳训练完队列，又开始了广播体操，学生们动作整齐划一，看着赏心悦目。 体操做完，尉迟宝琳让他们原地休息，小孩子们都遵守纪律，三五成群的原地坐下休息。 几个妇女提着木桶走来，孩子们上前排队，妇女们给他们分发陶碗，原来木桶中是熬好的绿豆汤，夏天让他们多喝绿豆汤解暑。 这时，程处默提着一个小布袋走来，放到李二面前打开，说道:“殿下，太子妃，请慢用。” 说完就跑去找尉氏宝琳了，速度飞快，从怀中掏出两根黄瓜，两人吃了起来。 王远从布袋中取出几根嫩绿的黄瓜，分给几人，包括一旁站着的李君羡。 “殿下、姐姐、伯伯，这是庄园里种的黄瓜，请品尝。” 说着，王远拿起一根，摘去顶端的小黄花，撸了撸黄瓜上的刺，咬了一口。 长孙无垢也轻轻咬了一口，吃完赞道:“脆嫩多汁，鲜美可口，真的好吃呢。” 众人纷纷吃了起来，不断点头，赞不绝口。 见长孙无垢轻启朱唇，就要将黄瓜屁股放入口中，王远连忙说道:“姐姐，根部发苦，还是不要吃了，再吃一根便是。” 王远又递上一根，说道:“这黄瓜美容养颜，姐姐多吃一些。” “好。”长孙无垢秋水般的美眸满是笑意。 孩童们休息的差不多了，尉迟宝琳喊道:“集合！” “向右看齐！向前看！” 不到半分钟整队完毕，并且整整齐齐。 “呈体操队形，齐步走！” “唰唰唰……”步伐整齐。 “立定！” “啪啪！”跺脚声几乎是一人发出。 “初级军体拳，预备！” “唰！”孩童们拉开架势。 “一！” “哈！” “二！” “哈！” …… 第229章 特种部队 动作铿锵有力，而且整齐划一，就连那些女孩子都打的有模有样。 李二几人震惊的瞪大双眼。 从一开始的队列，到体操，再到这军体拳，对视觉冲击太大了，简直可以用震撼人心来形容。 这还只是四十几个孩童，若是一百个、上千个、上万个士兵，光这架势恐怕就能吓退敌人。 李君羡凑近李二，耳语几句。 “咳咳，”李二轻咳一声:“贤侄，你还会练兵之法？” “家父倒是教过小侄一些兵法，只是小道尔，不足挂齿。” 李二眼睛一瞪:“你那庄园后面的木桩木板做何用处？” 王远就知道隐瞒不住，开口说道:“那只不过是小侄练体之用，雕虫小技，殿下见笑了。” 李二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王远，问杜如晦:“汝听，人言否？” 杜如晦笑道:“殿下莫急，先听贤侄如何说。” 王远可不敢小瞧这几人的眼光，开口说道:“这些都是家父所授，小侄只学了一些皮毛，此等微末伎俩岂能入得了殿下法眼？这不都拿出来教授孩童了吗？做为强身健体之用。” “胡说！”李二自然能够看出，这些都是上等练兵之法，竟然被他说成了给孩童强身健体之用，顿时气的吹胡子瞪眼，直想照他屁股上来一脚。 李二没好气地问道:“你说，若是照着此法练兵，多久可以成军？” 王远想了想，说道:“殿下，这些都是花架子，无非看着好看，上不了战场，论打仗小侄还是佩服殿下的玄甲军，区区三千五百人，大破窦建德十万大军，那是何等的英雄！” 李二捋着胡须，一脸自得，当然他也能看出来，所谓的初级军体拳只是简单的搏去之法，可以说是入门级别的，教授孩童确实合适，但在战场上搏杀就有些不足了。 王远继续说道:“小侄所知道的这些已经全部教给了处默跟宝琳，殿下可以给他们百十人，训练一段时间，试看可能成军。” 李二点点头:“嗯，克明，回去跟敬德、义贞商量一下。” “喏！” 李二狡黠一笑，问道:“贤侄，若是给你百十人，可能训练出来？” “啊？殿下别捉弄小侄了，小侄哪里像带兵之人？人家还是个孩子。” “噗！”众人被他一句话说的差点呛到。 李二伸手指着王远:“你瞧瞧，你到底有多懒？啊？这些孩童不是训练的很好吗？” 王远嬉皮笑脸地说道:“嘿嘿嘿，殿下知道，小侄就是个懒人，这些孩子都是宝琳二人训练的，小侄平时还有生意，哪里有时间管这些？” 这李二就是变着法子想让自己跟他进入朝堂，一开始让自己跟他走，这又想让自己带兵，若是训练好了，那还不得让自己上战场啊？ 李二怒道:“少跟寡人嬉笑！别的不说，就这齐王庄，若有二百人前来偷袭，你可能守的住？那些炼铁、制盐之法被人得去，你可能承担后果？孤还能信任你吗？” 王远一想也对，自己手握重要技术，李二没将自己软禁起来已属不易，可不能小瞧了李二，惹急了可是连亲兄弟都杀的主。 此时的李二杀气正盛，可不敢再惹的他不快，自己手中这几个人确实防不住有心人的偷袭，若是真的出事了，自己损失点倒没有什么，但保不准李二会不会将自己囚禁起来，虽然自己有保命符，总不能跑到海外去吧。 王远忽然站起身来，盯着李二说道:“殿下，小侄真的有一套练兵之法，但是此法寻常士兵练不出来，殿下若是让小侄去军中挑选二百人，或者直接给我五百精兵，由我训练，不合格的淘汰，小侄保证三个月可成百人精锐！” 李二来了兴致:“哦？这百人精锐能有多精锐？” “小侄称之为特种部队，其单兵作战和整体作战异常强悍！” “有多强悍？” “不是小侄吹嘘，若是殿下在玄甲军中，小侄就凭这一百人便能将殿下生擒！” 杜如晦呵斥道:“贤侄，不可胡说！” 李二摆摆手，笑道:“无妨，让他继续说。” 看来李二也是不信，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在吹牛。 “殿下，特种部队一旦成军，主要任务不是与敌正面作战，主要任务是袭扰破坏、暗杀绑架、敌后侦察、窃取情报、心战宣传、特种警卫等，以及反过来，反袭扰破坏、反侦察、反偷袭和反劫持等，当然不是不能与敌正面对战，若是遇敌，同等兵力下，绝对能呈碾压之势，但是如果这样而损失兵力，哪怕一个，也是大唐巨大损失！” 见王远表情严肃，不似说谎，众人心中震惊。 李二问道:“此言当真？” 王远斩钉截铁地说道:“小侄敢立军令状！”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话可不敢乱说，那是真的要掉脑袋的。 “啪！”李二一拍大腿，说道:“好！孤此次回去便给你挑选五百精兵，希望三个月后能让孤看到不一样的士兵！说吧，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王远说道:“小侄那就大开口了，第一，因为平时训练量大，心须保持体力，后勤必须跟的上，最起码顿顿有肉吃。第二，这些人的武器装备不能用以前的了，由小侄为他们量身打造，这恐怕又要一大批钱财。第三，这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这支部队最高将领必须是殿下，否则一旦落入别人手中就有可能天下大乱，所以这些人必须要对殿下忠诚、忠诚、再忠诚，哪怕训练不出来，也要忠诚！” 李二被说的热血沸腾，猛然站起来，问道:“这若是训练出来，大概需要多少钱财？” 王远默算了一下，说道:“恐怕不低于十万贯。” “什么！”众人震惊地瞪大双眼。 杜如晦喝道:“贤侄，莫要信口开河！” 王远笑道:“殿下、杜伯伯，先听我说，小侄只保证五百人训练出一百人来，这一百人的装备可不是小数目，这小侄还未说装备五百人呢，训练之时可以用木制的代替。” 第230章 油泼面 王远继续说道：“但是训练是以实战出发，难保会发生意外，这若是死了残了，殿下还要出一笔抚恤。” 李二坐了下来，点点头:“实战出强兵，这个可以接受。” “由于是特殊兵种，平常的横刀弓弩甲胄等便不能用了，好在到时炼铁作坊也能建起来，可以大批打造，到时小侄给他们重新打造兵器，长刀将会短上不少，弓弩换上小巧一些，威力虽不比殿下的霸王弓，却比寻常硬弩强上不少，甲胄将换上殿下身上那种小的甲衣，这一身装备可值三百贯？这还是只算一百人的。平时训练量大，身上的衣服破损严重，恐怕每人几日就要换新的，小侄打算重新给他们设计军服，就似这种唐装，倒是可以节省一些布料。” 李二点点头:“嗯，这也可以接受。” 他那霸王弓或者甲衣，随便一件拿出来，卖五千贯恐怕都有人抢着要。 “粮草补给，殿下可以找人监督，咱齐王庄的蔬菜倒是能供应上，我可以便宜一些，乡亲们辛苦种的，殿下总不能不给钱吧？” “哼！” “肉蛋咱齐王庄也能供应一些，但是小侄有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 “这条滋水河若是划给我齐王庄，小侄倒是可以组织乡亲们下河捕鱼，免费提供给军营。” 李二想了想，以王远所立的功送给他这条河并无不可，那件甲衣可是挡了李元吉三箭，霸王弓一箭射死了李建成，此功堪比救驾。 点点头说道:“可！孤也就陪你疯狂一把，若是训练成功，寡人重重有赏，若不成功，哼哼！” 王远想那条河想了很久了，这可是后世西北地区最大的淡水养殖基地之一，开口说道:“小侄提头来见！” 李二笑道:“孤看不上你那颗头颅，你还是留着吧，但是盐铁的封赏可就没了！” “成！” 李二这时抄了隐太子和齐王的家，手中倒是有不少钱财可以挥霍，但是浪费多了也受不了。 “当当当……” 不知不觉到了下课时间了。 “父王，母妃！” 李承乾兄妹走了过来。 见不远处几个小孩子在等着他们，长孙无垢将布袋中的黄瓜拿给两人，笑道:“拿去跟伙伴们享用吧。” “谢谢母妃！” 两人走后，王远笑道:“殿下，高明跟丽质不愧为你的儿女，属实聪明伶俐！” 李二拈须微笑:“你那两个下人也不错，方兴和王小妮是吧？可愿让他们跟着高明和丽质做个伴读？” 王远知道这绝对是天大的思典，但是一入深宫，就要受到很大的约束，方兴兄妹毕竟还小，若是跟着他们恐怕要长废了。 “殿下，你抢了小侄的东西就算了，怎么还跟小侄抢人呢？” “哼！不给就不给，孤拿你点东西能叫抢吗？将来的赏赐少不了你的！” “是是，毕竟小侄还有二百多号人要养。” “滚蛋！” 其他人掩嘴偷笑，就喜欢看这两人斗嘴。 王远说道:“殿下，快上课了，还请移步回教室吧。” 众人这才起身向教室走去，程处默和尉迟宝琳赶紧跑过来搬凳子。 上课钟声响起，直到孩童们都进入教室，王远才走了进去。 方兴:“起立！” “老师好！” 王远:“坐下！下面咱们复习一下三字经，你们都会背诵了吗？” “会了！” “好，下面同学们一起背诵，人之初，预备，起！” “人之初，性本善……” 三字经背完，王远说道:“背的很好，昔孟母，择邻处。这里有个典故，你们想不想听？” “想！” “这也是一句成语，叫孟母三迁，讲的是……” 接着第四堂课，王远继续讲三字经里面的典故，小孩子们都喜欢听故事，一个个聚精会神，听的津津有味。 “当当当……” 不知不觉的下课钟声响起。 王远说道:“下课！” 说完，当先走了出去。 接着小孩子们一起走了出去，在门外站好队，方兴整好队，出了学堂，向村里走去。 王远和李二几人走在后面。 李二说道:“贤侄，你这学堂办的不错，授课方式也很独特。” 杜如晦笑着说道:“比那些私塾书院什么的强多了，如此授课很容易便能记住。殿下，老臣想将杜荷继续留在此处读书如何？” 李二点头:“孤看着可行。” 王远说道:“杜伯伯，你们杜家家学渊源，怎么就看上小侄这里了呢？小侄只有这两本书可教，没有其他了。” “呵呵。”杜如晦笑的像个老狐狸:“贤侄，老夫赌你脑袋里还有其他知识。” “可是小侄最近还要去渭南县，这一去就是好几个月，哪里有时间教其他知识？” “好吧。”杜如晦一想也是，便就此作罢。 食堂外，程知节几人已经站在那里等着。 进入包间，李承乾拱手说道:“父王，儿臣想去外面和同学们一起用饭。” “父王，丽质也想去。” 李二见这两个子女确实懂事多了，心中欣慰，点头笑道:“去吧。” 众人落座，很快，婢女便端来几碗面，闻着香味扑鼻。 杜如晦问道:“贤侄，这看着不像拉面，可有什么名堂？” “这是油泼面，拌着吃不那么热，夏季食用最是合适。” “大善！” 王远将自己的面条用筷子拌了拌，大口吃了起来，里面也就是放了几片青菜，再放了点葱花蒜末，加入精盐酱油，浇上热荤油，吃起来也非常好吃。 这次不用王远试毒，程知节当先吃了起来，别人还没吃呢，程知节两口就下了肚。 “太香了，贤侄，伯父至少能吃十碗！” 婢女继续去端面。 王远向面里倒了点醋，又剥了颗蒜瓣，说道:“加点醋味道更好，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 接着，吃口面条，咬一口蒜，这味道简直绝了。 程知节见状，吞了下口水，开始剥蒜，刚剥了两瓣却发现被摸了去，正要发火，又见是李二又萎了下去，只好默默剥蒜。 第231章 俺儿子是你儿子老师 一顿饭吃完，食堂外的马车已经套好，李承乾兄妹、尉迟宝琳、程处默、长孙冲、杜荷，甚至那两个婢女都被一群小孩子们围着。 “高明，有空过来看我们！” “丽质妹妹，有时间过来踢毽子！” “长孙冲、杜荷，下次再来，欠你们的糖果再还给你们。” “尉迟老师、程老师，下次再带我们玩耍！” 孩童们依依不舍，有的眼泛泪花，看着就让人感伤。 程知节笑道:“哈哈哈，想不到处默这小子真的是当老师，这次回去就不打他了！嘿嘿，克明，你儿子可是俺儿子的徒弟，以后你儿子可就称呼俺为师祖了！哈哈哈……” 杜如晦吹了下胡子，说道:“贤侄说了，这里不是师徒关系，而是师生关系，不然中山王还不称呼贤侄为师父了？” 程知节瞟了眼李二，说道:“你们读书人的弯弯绕绕，俺老程可不懂，俺只知道俺儿子教过你儿子，再怎么说，俺儿子是你儿子老师！” “贤侄说了，在学堂他们是师生，出了学堂就是朋友。” “俺儿子是你儿子老师！” “贤侄说了……” “俺儿子是你儿子老师！” “噗！” …… 长孙无垢拉着李丽质上了马车，李丽质大眼睛闪着泪光，挥手说道:“王远哥哥、小妮姐姐，丽质一有空就来看你们！” 王小妮挥手:“丽质妹妹，姐姐会想你的！” 王远将他们送到峡谷外，拱手说道:“殿下，小侄有一事相求！” 李二说道:“贤侄请直言。” 王远说道:“齐王庄中有四十多名士兵，全部都是齐王的部下，小侄知道他们都是负责监视小侄的，其中两名领头的已死，两名暗线已被赶走，剩下的几乎全部都是自己人，如今齐王已死，请殿下准许，将他们遣散回家。” 李二说道:“此事孤早已知晓，万彻！去年你还是齐王府副护军，这些人也是你的老部下，此事由你去操办，是去是留由你决定！” 李二早就得知，这些人确实已经心向王远，说是让薛万彻解决，也是想看看他的态度。 薛万彻拱手说道:“喏，回去之后，臣立即去兵部，将这些兄弟跟臣手下这十几人全部遣散。” 李二摆手笑道:“万彻，这些皆忠义之人，能留下最好。” “臣明白。” 李二招手说道:“贤侄，就此别过，可还有话说？” 王远拱手说道:“殿下，你吃了俺的，拿了俺的，俺还有二百多号人要养！” “滚！彼其……” 李二骂骂咧咧地上了马车。 “哈哈哈……”众人大笑。 杜如晦几人拱手道别。 队伍缓缓驶离，一个声音传来:“等着！封赏不日就到！” 王远转身，撇撇嘴，嘟囔道:“切！谁稀罕！” 李松战战兢兢地问道:“小郎君，这是太子殿下？” 王远不以为然地说道:“是啊，怎么啦？” “啊？” 众人目瞪口呆，你说怎么啦！ 王远点了根烟，向回走去，这比装的，绝对满分。 王远回身说道:“把道路让开，通知所有人都回去，不用警戒了，本月工钱加倍！” “好吔！” 回去之后，让许家兄弟去学堂，暂时代替体育老师。 李二和杜如晦同乘一辆马车，长孙无垢和李承乾兄妹同乘一辆。 杜如晦问道:“殿下是故意说要给他五百精兵？以往殿下可不会如此草率。” 李二点点头:“不错，这小子确有才华，稍加培养，绝对是栋梁之才，此次寡人倒要看看他的军事才能，挖挖这小子的潜力。克明，你有所不知，这小子在庄园后面安装了一些器械，被君羡发现了。” 李二拉开窗帘，说道:“君羡，说说那小子的那些器械。” 李君羡骑着马，来到窗口旁，低下身子说道:“殿下，末将观察了一早上，那些器械末将有一些虽然看不懂其作用，但是对炼体确实不错，比军中那些强多了，就以小郎君所展示的身手来看，末将恐怕不是对手！” “嘶！”李二和杜如晦倒吸一口凉气。 “那些器械可否用于军中？” “有一些倒是可以，有一些末将不知其用途，普通士兵也确实做不出来似他那般的动作。” 李二点点头，放下窗帘，面带微笑地说道:“克明，连君羡都不是这小子的对手，你说这小子藏的有多深，整天说自己还是个孩子。” “呵呵，老夫在此住了几个月，想不到也看走眼了。” 李二笑道:“别的不说，就说若是让他三个月练出一百个李君羡，你说会如何？” 杜如晦捋着胡须，开口说道:“而且这一百人自成一军，放到战场上，那还不是所向披靡！” “哈哈哈……”两人的笑声传出很远。 李二说道:“这小子若是训练成功，高明将来的宰辅就非他莫属了！” “嗯，趁早将他拉入朝堂，磨练出来。” “可是这小子就是个惫懒之人，不肯入朝。今日早晨你知道这小子说了句什么诗吗？” “何诗？”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嘶！”杜如晦瞪大双眼，赞道:“好诗！殿下，臣觉得这两句还未完结，不上不下的，应该还有别的句子。” “嗯，这小子就喜欢藏着掖着。等回去找辅机、玄龄商议一下，给这小子什么封赏。” 接下来几天，土豆、玉米、黄豆等，相继成熟。 王远让老李头带着几人在水塘东面山坡上采收，看到收获简直惊呆了。 收获完，施上肥，接着再种上，这一年两收，而且收成那么多，怎能不让人震惊。 老李头立即安排人手开垦出一些土地，按照王远教给的方法，种上土豆玉米，玉米中间还种上黄豆。 食堂里面的蔬菜也多了许多种类，土豆、茄子、黄瓜、西红柿、豆角、西芹、辣椒等。 既丰富了餐桌，又增加了人们的营养，所有人的面色都好看了许多，再也没有了以前面黄肌瘦的样子，所谓的营养不良已经成了过去式。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之色，生活有了更大的盼头。 第232章 封赏 六月初十，李渊任命政变功臣宇文士及为太子詹事，长孙无忌与杜如晦为左庶子，高士廉与房玄龄为右庶子，尉迟恭为左卫率，程知节为右卫率，秦王府旧臣虞世南为中舍人，褚亮为舍人，姚思廉为太子冼马，论及政变的功劳，以长孙无忌和尉迟恭为第一，分别赐绢一万匹。 还特别嘉奖尉迟恭，慰劳他说：“爱卿对于国家来说有安定社稷的功劳。”于是把齐王的金银布帛器物全部赏赐给了尉迟恭。 当然，这些都不是李渊心甘情愿的封赏，因为他早已不问国事。 东宫，李二与几个心腹正在商议封赏事宜。 在说到王远时，李二问道:“王远那小子该如何封赏？诸卿，有与他相识的，都来说说。” 尉迟恭拱手说道:“殿下，末将以为王远赠予殿下甲衣与霸王弓，其功堪比救驾，又献制盐炼铁之法，而且对末将也有救命之恩，封公也不为过。” 程知节说道:“王远虽救驾有功，但其并不在场，盐铁一说也并未制出，臣以为，封个县侯足以。” 县侯已经是从三品下，在唐朝，官职三品就是一道槛，很难升迁，同样爵位亦然。 长孙无忌说道:“殿下，王远虽有功，并且才华横溢，但年纪尚小，此时应以保护为主，封赏不宜过高，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臣以为，封赏当以钱财为主，官职再封个别将或参军等武散官，爵位可以封个县男，各方面也能说的过去，以后盐铁做出，可再行封赏。” 杜如晦说道:“臣附议，老臣与他接触数月，可以说了解颇深，此时若是封赏过高，将来恐怕封无可封。” 李二疑惑地问道:“爱卿的意思是？” 杜如晦拱手说道:“不错，以老臣看，这小子还有许多东西没拿出来，俱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每一样都足以封侯拜相！”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尉迟恭连忙说道:“殿下，速速将他捉到长安，可不能让这小子跑了！” 杜如晦摆手说道:“不可！若是惹恼了他，好东西不拿出来了怎么办？只能与之交好，让他好东西慢慢地交出来。” 程知节说道:“殿下，末将不会这些弯弯绕绕，既然克明如此说了，那末将附议。” “末将附议！” “臣附议！” 李二笑道:“如此就赏金千贯，绢百匹，封为别将，暂属敬德的左卫率，尉迟宝琳、程处默暂为兵曹参军，各领一百人，明日去齐王庄，听候王远调遣。克明，立即拟旨。” “喏！” 第二日，齐王庄。 王远吃过早饭，对许家兄弟说道:“大哥、二哥，你们还记得咱们发现攀枝花之处吗？” “记得！” “此时估计已经成熟了，你们带上二十人，每人再拿一个麻袋，去全部采摘回来。记住，成熟的是一团团的白色絮状的东西。” “好嘞！” 许家兄弟走后，王远来到学堂，找到顾老头，说道:“顾老，今日上完课就让学生们放假一个月吧。” 顾老头疑惑地问道:“放假？” “不错，就是一个月不用上课，我称之为暑假。天气炎热，这么些人待在一间屋里，很容易得暑病，而且有些病症会传染。” “这……” “我知道顾老的意思，所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但若是有人生病得不偿失，还不如放他们回家自学。这一个月还要麻烦你们两位老师，继续抄书。” “好吧！” 王远留下几本书，走了出去。 回到庄园，拿了一根鱼竿，在柳树下甩出，躺在新做的躺椅上，点上根烟。 感觉天气实在太热，忽然手上多了一把折扇，扇着扇子，躺椅悠哉悠哉地晃着，好不惬意。 若无意外，惬意的时间不会太长。 “小郎君！小郎君！”远处传来喊声。 王远抬眼一看，一大群人走上堤坝，向这边走来，老李头拄着拐棍儿走在前面，颠颠地脚步飞快。 王远没有管他们，继续闭目养神。 忽然，鱼竿一动，王远连忙起身，放下折扇，双手抓住鱼竿，猛的一挑，咬钩了，看鱼竿的弧度，这条鱼应该不小。 老李头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小郎君……圣……圣……” 王远看了他一眼:“看你上气不接下气的，急什么！喘匀了再说！” 说完，继续抓着鱼竿，和鱼拉扯着。 “贤弟！贤弟！” 王远一看，笑道:“程兄，尉迟兄，又来啦，先坐会儿，等我把这条鱼钓上来！” 这时，老李头才缓过气来，焦急地说道:“小郎君！圣旨到了，快快接旨！” “哦？”我远转头一看，只见三个太监腰挎宝剑，中间一人手捧一个木盒，缓缓走来，身后跟着一群村民和士兵。 “公公，先坐下歇息片刻，马上就好。” 说着，继续和那条鱼斗智斗勇。 不到两分钟，一条二尺长的红色大鲤鱼便钓了上来。 “哈哈哈，程兄、尉迟兄，中午有口福了！三位公公，稍后我亲自下厨，你们吃完了再走哈。” 三个太监站在一旁观看，中间那个太监面白无须，看样子大约三十多岁，尴尬的笑了笑:“王小郎君，还是先接旨吧。” 王远笑道:“不急不急，尉迟兄，快去摘个秦王瓜，公公一路劳顿，先吃块瓜解渴。” 尉迟宝琳扯了扯王远的衣服，小声说道:“贤弟，此时接旨最重要！” “呃，好吧。” 王远将鱼放进竹篮，转头一看，呵斥道:“你们都围着看什么？老头儿，带他们回去！” 老李头点头哈腰地笑道:“嘿嘿嘿，小郎君，乡亲们都未见过圣旨，我等也想瞻仰一番。” “行吧。”王远转头说道:“公公，咱们开始吧。” 中间那个太监打开木盒，取出圣旨，将盒子放到石桌上，威严地说道:“齐王庄王远接旨！” 声音一顿，王远连忙躬身行礼，开口说道:“草民王远接旨！” 那太监扫了一眼，别人都跪下了，只有王远还在躬身行礼，轻咳一声，硬着头皮，继续念道:“敕！朕……俾，封王远为太子府左卫率别将，赐金千贯，绢百匹，予以嘉奖！武德九年六月十一日！” 第233章 圣旨 王远别的没听懂，只听懂了怎么封赏，开口高呼:“臣领旨！愿吾皇圣体安康！万寿无疆！” 那太监合上圣旨，王远伸手拿过，顺手，在他手中塞了锭银子，并眨了眨眼，那太监掂量了下，至少五两，微微点头，表示懂了。 王远转身一看，卧槽！咋都跪了一地？ 唐朝初期，唐律规定，一切文武臣子接圣旨的时候都要行三跪九叩之礼，有人说不用跪，那是平时见到皇帝的时候，行礼就行，不用跪，但是在一些特殊场合或者是特殊的事件还是要跪的。唐朝上朝开会的时候都是坐着。跪拜圣旨是对皇权的一种尊重。 王远说道:“都起来吧。” 尼玛！众人尴尬地起来，脚趾头都快抠出来一个庄园了。 十个侍卫将赏赐的钱财抬了过来，那个太监说道:“王小将军，这些都是陛下的赏赐，你清点一下。” 王远摆摆手，转头喊道:“施掌柜，带人放入库房。” “公公，不和尊姓大名？” “咱家王福，将军直呼姓名即可。” 太监本为官名，唐高宗时，改殿中省为中御府，以宦官充任太监，少监，只有地位较高的内监被称为“太监”，后宦官亦通称为太监。 从他的话中可知，职位并不高，至少比自己低。 王远笑着，问道:“王公公，原来咱们是本家啊，不知我这个别将是几品？” 王福说道:“来时太子殿下交待，是正七品上，殿下还说，官服就不给你了，过些时日还有封赏。另外，尉迟小国公与程小国公各领一百人，暂由小将军调遣。” 王远笑道：“三位公公，先坐下休息，稍后咱们吃鱼。” 三个太监坐在石桌旁，王福掏出一些文牒，开口说道：“圣人有旨，宫中一日只有朝食和哺食，吃饭就不必了，咱家还要尽快回去复命。这些是薛将军托咱家送来的齐王庄士兵的文牒。” 王远拱手说道：“有劳公公了。” 转头喊道：“乡亲们都回去吧，李松，将兄弟们的文牒都发下去。通知下去，本月工钱翻倍，兄弟们可是翻两倍了！” “好吔！”众人欢呼。 “恭喜小郎君！” “错了！该改口称小将军了！” “是极，是极！” “恭喜小将军！” “贺喜小将军！” “赵石，陈杰，你俩的文牒暂时不发了，等什么时候还完钱了再给你们，你俩没意见吧？” 两人拱手说道：“我等并无意见！” 王远挥挥手，众人这才回去。 王福起身拱手说道：“小将军，此事已了，咱家就先行别过。” 这时，尉迟宝琳两人抱来两个大西瓜，王远说道：“公公莫急，这是殿下赐名的秦王瓜，几位公公尝尝，解解暑气。” “如此叨扰了。” 这么大的西瓜他们都没见过，加上天气炎热，确实是渴了，便又坐了下来。 王远抽出匕首，将两个西瓜全部切开，开口说道：“三位公公都尝尝。” 招手对那些侍卫说道：“兄弟们，都过来尝尝。” “多谢小将军！” 两个大西瓜吃完，王福几人再次说道：“多谢小将军款待，咱家该走了。” “不急，不急。尉迟兄、程兄，找个口袋，摘一些西红柿，让公公给殿下带回去。” 很快，两人摘了一口袋西红柿，众人这才起身离开。 众人来到村外，尉迟宝琳二人将西红柿放到马车上。 王远说道：“这些西红柿请公公务必交给殿下，夏季天气炎热，人容易厌食，吃这个东西开胃，中山王与郡主都喜欢吃哩！” 王福拱手说道：“一定一定。如此咱家就告辞了！” “公公走好。” 三个太监上了马车，与十几名侍卫缓缓离去。 河边，一群士兵正在休息，或躺或坐，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洗脸。 小路上还停放着十几辆平板马车，车上是一些粮食跟帐篷等生活物品。 王远问道：“尉迟兄，程兄，这些都是你们的部下？” 程处默笑道：“不错。贤弟，从现在开始，俺们都归你管制。” 尉迟宝琳掏出一块鱼符，递给王远，说道：“贤弟，这是你的兵符。” 王远接过，看了下，比当初见到尉迟恭的兵符小了一些，收起来点头说道：“好吧，通知下去，让兄弟们在河边安营，从今日开始，一日三餐，但是不得破坏庄稼果树，不得进村骚扰百姓，否则依军规处置。” “贤弟，我等不该先去渭南县吗？” 王远强调：“不急，此时出发，天黑前恐怕赶不到。传令下去，明日五更造饭，辰时出发。这段时间，兄弟们可以随意玩耍，但仅限于河流两边，田地以外。可下河洗澡，可捉鱼摸虾，改善伙食，但若违反军规，从重处罚！” “喏！” 如今自己有了军职，虽然是七品的芝麻官，但那也是官身，有了处置士兵的权力。 自己还去小镇中查看了下资料，各个朝代都有别将的军职，平时只是散武官，没有什么实权，顶多负责一些士兵的训练、生活等杂事，战时才会分派一些主要职责，各级军队中都有一些这种散职，品级也不相同，但都没有达到五品的。 尉迟宝琳二人传令下去，士兵们一阵欢呼，开始搭建帐篷，有的埋锅造饭。 两人跟在王远身后，向村内走去。 食堂上方冒起了炊烟，李松已经给那些士兵们发完了文牒，可以说他们都是自由身了。 这时正三三两两的在广场那里闲聊。 王远走了过去，笑道：“兄弟们，都想家了吧？” “小将军！” 众人闻言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王远压了压手，说道：“别急，我知道你们的心情，谁想离开的，吃完午饭去找施掌柜，将你们的工钱都领了，赵石和陈杰欠你们的军饷我也给你们垫付，不好携带可以换成银两，你们随时可以离开。” “小郎君，俺家仅有一老母亲，俺想将她老人家接来。” “好！那你可要雇辆马车，别让老母亲受罪了，只要回来，路费我给你出！” “多谢小将军，路费钱俺足够了。” 第234章 沐浴 王远对所有人说道：“无妨，只要家里有老人的，接过来的车马钱，全部由我出！” “小将军仗义，我是不走了，我家婆娘不日就到。” “我一家老小都在路上了！” “俺也一样！” 这时，学堂放学了，传来了开饭的哨音。 王远摆摆手，说道：“各位兄弟，先去用饭，吃完去我那里，要走的兄弟领完工钱随时可以离开。” “好嘞！” 王远将方兴兄妹、施万庆、马震、周大山等，一起叫上，众人回到庄园。 让方兴去菜园摘了一个大南瓜，王小妮摘了几个茄子。 上午刚钓的大鲤鱼杀了，打上花刀，大盆中铺上葱姜，放上鲤鱼，放入锅中，周围放上切好的南瓜和茄子。 方兴烧火，其他人剥蒜，王远切着葱丝、辣椒丝、香菜等。 锅开继续蒸了大约半个小时，掀开锅盖，锅里的东西取出来。 鲤鱼放上葱丝、辣椒丝、香菜，撒上精盐，浇上一些酱油。 锅中刷净，加入荤油，烧热后，浇到鲤鱼上，一股浓郁的香味飘散开来。 茄子用水?凉，浇上用酱油调制的蒜泥，撒上一些香菜叶，看着就有食欲。 众人坐在八仙桌旁吃了起来。 南瓜香甜软糯，茄子蒜香十足，鲤鱼更是葱香浓郁，美味无比。 众人大快朵颐，赞不绝口。 众人吃完，士兵们也来了。 王远让马震和周大山帮忙将钱财抬到水塘边石桌那里。 施万庆拿出账本坐下，王远也坐在一旁帮忙发工钱。 排队的十五、六人，看来大部分都选择留了下来。 这些人都选择换成银子，再加上少部分铜钱，以方便路上花销。 领完钱，都没有走。 “小将军，家中来信说，我们那里今年又是大旱，庄稼可能颗粒无收，我此去月余便回！” “俺也一样！” 其中五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远连忙上前一一扶起，呵斥道：“都是自己兄弟，跪什么？都说说，究竟何事？” 一人说道：“我们几人家乡离此较远，寄过去的书信至今未回，不知家里是何情况，此次回去有可能不回来了。我等这些时日赚了小将军不少钱，兄弟们感谢小将军的大恩大德。” 王远笑着说道：“无妨，若是能回来最好，不能回来的，在家好好过日子，闲暇之时常回来看看兄弟们，路费钱我给你们出了！” 五人顿时热泪盈眶，深施一礼：“多谢小将军！” “行了，别弄的跟生离死别似的，都赶快走吧，早去早回！” “喏！” 众人拱手行礼，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其他人都去送他们了，王远坐在原地没动，直到所有人下了堤坝，没了身影，才站起身。 方兴兄妹结伴上学去了。 见尉迟宝琳俩货又在祸祸那些黄瓜，走了过去，说道：“两位哥哥，过来帮忙。” “呃，好！”两人边啃着黄瓜边应着。 跟着王远来到一旁的二层小楼那里，让两人帮忙，将两个大铁箱抬上去。 顶层放上带斜面的铁箱，二层放那个四方的铁箱。 一层有一些钢管，都是王远从小镇中拿出来的。 在两人帮忙下，王远将钢管安装上去，并且在一层装上了水龙头和花洒。 尉迟宝琳问道：“这是做何用的？” 王远笑道：“洗澡用的，两位哥哥要不要试试？” 两人对视一眼：“试试就试试！” 见两人跃跃欲试的样子，王远说道：“现在里面没水，还需要去担些水来。” “好，快去担来试试！” 三人找来木桶和担子，到水塘担水。 虽然三人身体素质都很好，但天气实在太热，担了两趟就已经汗流浃背了。 到水箱灌满，三人几乎累虚脱了。 王远教会他们怎么用，两人立即脱下衣服，进去冲凉，玩的不亦乐乎。 顶层的水还未晒热，用凉水冲洗也非常舒服。 王远就直接去水塘游泳，水塘边的蝲蛄已经繁殖了许多，此时已经可以捉来吃了。 堤坝上，许家兄弟带着二十多人扛着大包小包走来。 王远来到岸上，擦干身上，换成大短裤和背心，将衣服洗了洗。 许大栓跑过来问道：“小郎君，木棉摘回来了，成熟的不多，等过些时日再去看看。” “成，找间空屋子，放到炕上晾着，别让风吹跑了。” “好嘞！” 洗净衣服，找地方挂起来。 尉迟宝琳俩货也洗完了，换了身唐装。 程处默笑道：“嘿嘿，贤弟，你这个沐浴太好玩了，如淋雨一般。” “嗯，就是提水累了些。” 这时，许家兄弟和村民们放完木棉，走了过来。 王远问道：“大伙儿中午都吃了没？” “都吃了烤土豆！” “好，热的话都去水塘洗洗，小心夜里婆娘不让你上炕！” “哈哈哈……” 众人大笑着向水塘跑去。 王远笑道：“两位哥哥，拿上水桶咱们去水塘那里捉点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 “去了就知道了！” 三人提着水桶，来到水塘岸边。 “两位哥哥看好了！” 说着，王远便扒开一簇杂草，露出里面七八只蝲蛄。 捉了三只大的，放进木桶，其它的放了回去，开口说道：“看到没？这可是美味啊！两位哥哥挑大的捉。” “好嘞！” 两人分散开来，分头去捉。 这东西确实好捉，往往是成群地聚在一起。 两人的笑声不断传来。 “哈哈哈，处默，看我抓了个大的！” “有啥好得意的，看俺抓了个啥？” “切！不就是个大蛤蟆么？” “有本事你也抓一个！” 许家兄弟洗完澡也过来帮忙，王远便交给了他们，自己溜溜达达回了村中。 找到李松的父亲，掏出一张图纸，说道：“李大叔，我要做一个这样的马鞍，你看一下，一下午可能做出来？” 老人看了看，说道：“这个简单，我们这么多人，一下午能做出五六个。” “行，那你们尽全力制作，越多越好。” 见李松几人走来，王远问道：“兄弟们走了？” 李松点点头：“那十几个兄弟都走了。” 第235章 俩货的士兵 “明日一早，你带兄弟们去县城将户籍落下，随后带上十个兄弟跟我去渭南县，以后跟着我就行，记得带上兵器，甲胄就不要了。” 李松脸上一喜，拱手说道：“喏！” 王远走后，李松父亲说道：“儿啊，小将军这是要将你当心腹培养，你们以后可要保护好小将军，将来能否飞黄腾达可全靠小将军了。” 李松说道：“阿耶请放心，儿子一定跟紧了小将军。” “嗯！” 随后王远又去了铁匠铺，让杨老四明日带着赵石和陈杰一同去渭南县。 到村口看了一眼，一群士兵光着膀子在河里，有的在嬉戏打闹，有的在摸鱼捉虾，看来他们并未跨越王远规定的区域。 等到学堂放学，看到他们欢呼雀跃的样子，也想到了自己前世上学的感受， 和方兴兄妹一起回到庄园，此时马震和周大山也在帮忙捉蝲蛄，已经捉了不少了，并且还抓了几只青蛙。 放了一些小的蝲蛄和青蛙，那些大的蝲蛄和四只肥硕的青蛙足够这些人吃了。 清洗蝲蛄和宰杀青蛙交给了他们，王远和方兴兄妹回去准备材料。 东宫，李二跪坐在案桌前批阅着奏章。 长孙无垢端来一盘西红柿放了上去，笑道：“殿下，这是王远托王福送来的，丽质说这叫番茄，又叫西红柿，乃西域品种，可以生食，殿下尝尝。” 李二拿起一个，看了看说道“这果子看着很漂亮，那小子还说什么了吗？” “他说夏季天气炎热，容易厌食，吃这个东西非常开胃，高明和丽质都喜欢吃哩！” “哼！算这小子有心了！” 说完，李二一口咬了下手中的西红柿，顿时汁水四溅，看着就令人垂涎欲滴。 “唔！观音婢，你尝尝，酸酸甜甜的，确实好吃！” 长孙无垢尝了一个，笑道：“嗯，从未尝过的香甜味道。丽质说，用这个番茄加上雉卵再放些芫荽，煮出来的汤非常好喝，妾身问过高明，这孩子，亲自去了尚食局。” “哈哈哈，这俩孩子的变化确实很大。” “嗯，我那个弟弟的确大才，这还不足一月，就将高明兄妹调教成这样，理应重赏。” 李二一听长孙无垢称王远为弟弟，气就不打一处来：“哼，这个先给他记着，等这小子将盐铁弄好了再说！” 长孙无垢掩嘴一笑：“还有呢，那个香皂妾身用来沐浴，果然持久留香，到现在四个时辰了，身上还是香香的。” “哦？”李二闻言，抓住长孙无垢的玉手，调笑道：“观音婢，让孤闻闻。” 长孙无垢顺势坐在一旁，俏脸一红，嗔怪道：“殿下不可，这里还有人呢！” “咳咳！”李二轻咳一声，左右看了一下，只见几个太监宫女低眉顺目，轻呷了一口茉莉花茶。 “父王，父王！” 就在这时，李丽质牵着一条小狗跑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婢女，正是小莲、小荷，身上都还穿着唐装。 见到长孙无垢也在这里，连忙行礼：“父王，母妃！” 长孙无垢整了整衣衫，招了招手，说道：“丽质，到为娘这里来。” 李丽质将狗绳扔给小莲，跑了过去，扑到长孙无垢怀中，笑道：“父王，母妃，花园中的秦王瓜已经发芽了呢。” “哦？这才几天就发芽了？” “嗯，方才丽质就看到了！” 李二起身笑着说道：“丽质，陪父王前去一观。” “好呀！” 长孙无垢也站起来，李丽质一手牵着李二一手牵着长孙无垢向外走去。 李二问道：“丽质啊，你那个琉璃鱼缸可否给阿耶把玩几日？” 李丽质疑惑地问道：“那是王远哥哥送给丽质的，父王为何要抢丽质的东西？” 李二尴尬地一笑：“父王不是抢丽质的东西，只是想把玩几日，过几天就还给你了。” 李丽质小嘴一嘟：“父王不兴骗小孩子，丽质都看到了，你连王远哥哥的躺椅都抢来了，父王若想要，找工匠做一把就是。” “这……” 李二闻言，顿时感觉小棉袄都四处漏风了，对王远的怒意直冲脑门。 长孙无垢掩嘴轻笑，开口说道：“丽质错怪你父王了，他可是赏赐了你王远哥哥好多钱财哩！” “原来如此，丽质给父王赔不是了。” 李二一把抱起李丽质，笑着说道：“丽质明事理，识大体，父王非常欣慰！” 夜里，齐王庄，庄园。 吃上了麻辣蝲蛄，麻辣田鸡，众人直呼过瘾。 这都是下酒的好菜，除了方兴兄妹，都喝了个微醺。 吃饱喝足，王远说道：“明日我就要去渭南县了，我打算带许家两位哥哥前去，村子里的事就交给施掌柜和马大哥还有大山哥了，有事你们商量着办，若是无法解决，就派人去渭南县通知我，快马来回也就三四个时辰。少则一月，多则仨月，我就回来了。” “成！” 方兴说道：“小郎君，要不我也跟着去吧，也方便照顾你的衣食起居，等上学的时候我再回来。” 王远想了想，到时还有些木匠活可以让方兴帮忙，开口说道：“行。小妮就留下，看着那些木棉干了先装起来，等我回来处理。” “好嘞。” 交待完，王远起身说道：“尉迟兄，程兄，我们去军营中看看，顺便送施掌柜回去。” “好。” 马震几人也要跟着去看看，被王远阻止了。 方兴拿来两个灯笼，王远几人打着灯笼走了。 施万庆自己回村，他一直不肯去庄园居住，只有王远做了好吃的，才颠颠地跑去。 月色很亮，很远就能看到王远三人的灯笼。 三人走进军营，营房中的士兵已经休息了，两队士兵在其间来回巡逻。 三人转了一圈便出了军营，向庄园走去。 王远问道：“两位哥哥，你们可安排了岗哨？可有设置口令？” 尉迟宝琳说道：“贤弟所说的我们都懂，只是今日刚接手这些士兵，还未来的及布置，我等就过来了。” 程处默说道：“就连他们夜里巡逻还是他们自发的，我二人并未安排。” 王远点点头，开口说道：“今日就算了，以后可不能马虎。” “知道了。” 回到庄园，各自休息。 第1章 渭南县 第二日众人早早就起来了，洗漱完，来到村内。 杨老四和李松等人也早就起来了。 众人到食堂吃过早饭，便让尉迟宝琳两货先去军营，准备出发。 众人来到马厩，先套上一辆马车，装上众人的日常用品，再让他们每人一匹马，装上马鞍。 李松父亲昨天带人做了六副高桥鞍，王远只能先紧着自己人用。 杨老四年纪大了，让给他一个。 王远笑道：“杨伯，你见多识广，试试这个马鞍如何？” “好，小老儿就试试。” 王远小手一挥：“上马，出发！” 众人齐齐上马，缓缓走到村外，见士兵们还未收拾妥当，便停下等了一会儿。 王远转身看了下送到村口的一群人，招了招手。 老李头跑了过来，问道：“小将军，有何吩咐？” 王远说道：“看到这些士兵没？回头你让村里的婆娘做唐装，全部用那种蓝灰色的布料，样式统一，我准备给士兵们穿，你放心，全部有朝廷给钱。” “小老儿知道了。” “以后庄稼都看好了，庄子里有事就多找施掌柜商议。” “诶！” 王远对马震和李松说：“马大哥，你带兄弟们先走，让兄弟们落好户籍，李松再带人追上我们即可，剩下的兄弟就交给马大哥了。” “好嘞！” 不到三十人，快马加鞭先行离开。 二百人的士兵慢慢腾腾地终于收拾妥当，能够看出来，这些都是新兵，年纪不大，也只是受过一些简单的训练。 若是在前世，军队行动这么慢早就开始受罚了。 王远几人骑马来到队伍中间，这里是十几辆拉补给的平板马车，这时刚套上马匹。 王远说道：“两位哥哥，出发吧。” “喏！”尉迟宝琳俩货跳到一辆马车上，大声喊道：“全军出发！” 前面一百人开始行进，中间马车跟上，王远几人骑马走在中间，后方一百人缓缓跟着。 出了峡谷，行军速度渐渐加快。 王远的马鞍是双马镫，解放了双腿，确实不像以前那么累了。 杨老四凑了上来，说道：“小将军，小老儿在前朝时常随军出征，能看出来，这种马鞍确实不错，绝对能使骑兵的战力平增三成。” 王远点点头，岂止增加三成战力，平时骑兵一般是手持马槊或长枪靠着冲力直刺，或者横刀平放，凭着战马前冲直削，招式固定老套。 有了高桥马鞍和双镫的借力，兵器就可挥舞起来，招式也就灵活了许多，战力恐怕增加一倍不止。 见两货斜躺在马车上，身下是一些帐篷之类的物品，王远问道：“两位哥哥，这些士兵可是新兵？” 尉迟宝琳说道：“不错，这些都是刚招的府兵，全是新人，训练了三五日，还未形成战力，殿下便交给了我二人。” 程处默说道：“俺们俩人哪里会训练士兵，贤弟到时可得帮帮哥哥！” 王远笑道：“两位哥哥莫急，你们先按照体育课上的内容，教他们半个月，后面的我再给你们想办法。” “好嘞！有劳贤弟了！” 队伍绕过县城，继续向渭南县进发。 将近午时，李松带着十人快马追来。 王远说道：“通知下去，原地休息。” 尉迟宝琳喊来传令兵，通知了下去，队伍停了下来。 士兵们都是身穿皮甲，腰挎横刀，肩扛长枪，这么热的天，确实非常的累。 士兵们听到命令，立即冲向一旁的河边，洗脸喝水，而齐王庄的人都没有过去。 王远看到了，微微皱眉，本想阻止，想想还是算了，大热天的，先烧热水有些不合适。 跳下马来，王远问道：“李松，兄弟们的户籍都办好了吗？” “小将军放心，都办妥了。” 众人到路边村荫下坐下来。 方兴将复合弓放下，取出包裹，拿了一个油渣饼给了王远一个。 众人都拿出水囊，吃着饼就着凉开水。 尉迟宝琳俩货走了过来，说道：“方兴，给俺们一个。” 方兴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油渣饼，两货也吃了起来。 王远说道：“告诉兄弟们都先垫垫肚子，休息一下再出发。” “好嘞！” 休息了半个时辰，继续出发。 未时刚过，找到了杜如晦所说的那处铁矿山。 这里驻扎着一队五十多人的士兵，看守着矿山。 尉迟宝琳拿出文书，上前交接，随后那些人便拔营离去。 “贤弟，正南方大约七八里有处煤矿，这些士兵去了那里，与那边五十多人汇合，也暂时受你管制。” 王远点头说道：“所有人先在此安营，李松，马匹拴好，和兄弟们搭建茅屋。杨伯，随我去看看这座矿山。” “诶！” 王远招呼许家兄弟和方兴一起，向南面一个小山包走去。 山上长满了杂草，没有树木，随便一翻，泥土下面就露出来黑褐色的石头。 杨老四在周围看了下，又和王远几人爬到山顶，一眼就能看到湍急的渭水河。 此处距离岸边不足二里，适合在这里建厂。 河水浊黄，可见其中携带大量泥沙，若是水车放下去，中轴还要防水，否则泥沙进去，磨损巨大。 杨老四又挖了几处，查看了下矿石情况，说道：“小将军，此处的矿石虽比不上咱们庄子的，但还是不错的。” “嗯！”王远点点头，自己哪里不清楚？长安周围矿产最丰富的地方当然是终南山，一些表面能发现的矿产在秦朝就已经开采了，那些深埋地下的，现在也没那个技术能发现，自己只能留待以后慢慢发掘。 王远问道：“杨伯，能找出从哪里开始开采吗？” 杨老四说道：“这座小山就是一座铁矿，从哪里开采都可以，若是四五百人同时做工，这座小山也就三四个月就挖平了，地底下是否还有矿石，到时就要看矿脉走向了。” 这与当初杜如晦所言不谋而合，看来李二派出去寻找矿山的人也有两把刷子。 王远挥挥手，众人下了山坡，又来到河边。 王远带着他们沿着河边，向下游走去。 第2章 又见林掌柜 走了将近五里，河面越来越宽，河水也越来越平缓，导致岸边也冲上来不少的泥沙。 王远伸手拈起一些泥沙在手中搓了搓，发现其中含铁量也不少，怪不得后世经常有报道，黄河长江附近的居民去河中淘沙，这些泥沙经淘洗过后确实能够炼铁。 众人转了一圈，便向回走去。 营地内士兵们的帐篷已经搭建好，现在正帮忙搭建茅草房。 营地中央支起了两口大锅，已经开始生火做饭。 王远走近一看，锅中烧的水是已经沉淀过的河水，看来古人的智慧并不比后人差。 天色渐暗，所有人都吃了一顿粟米粥。 王远的茅屋中汇聚了一些主要人员，夜里如何安排岗哨，嘱咐给尉迟宝琳俩货。 再将明天要做的事情吩咐完，众人便各自回去休息。 第二天，吃过早饭，王远就吩咐下去，除了四周留下一些站岗的，一半的士兵到周围砍伐树木柴火，另一半的士兵帮忙建造几个土窖，方兴和李松几人制作土砖模具。 留下程处默管理那些士兵，王远和尉迟宝琳带着许家兄弟骑马赶往渭南县城。 四人来到北城门，尉迟宝琳亮明身份，在守城士兵的带领下，找到了尉迟恭的老部下，胡姓的守城参军。 寒暄过后，说明来意，胡参军带着他们来到县衙，见到了渭南县令。 在胡参军的引见下，得知县令名叫孙春峰，大约五十岁左右，既然胡参军带着自己直接找来，应该是秦王一系的人。 如今的渭南县虽然离长安很近，但是其隶属华州，不属京兆府，县令也是七品上，与王远可以说是平级，只是在实权上，比王远大多了。 王远拱手说道：“孙大人，前些日子殿下在咱们县买了两块矿山，准备挖矿，再建造一个大点的作坊，殿下不想劳师动众地征集徭役，而是以皇家的名义招工，每人每日根据做工的强度和多少发工钱，大约十到三十文，想请大人帮忙，在县里招工。” 孙春峰向长安方向拱了拱手：“殿下宅心仁厚，臣由衷佩服。” 接着问道：“小将军，既然是殿下的事情，本官一定全力配合，不知小将军准备招多少人手？” 王远说道：“壮劳力一千人，另外再招二十个妇女帮忙做饭。对了，大人，城中不知是否有乞丐，可以一并送去，让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不但发工钱，一日三餐，管饱！” 孙春峰心中一喜，激动地再次向长安方向拱手说道：“殿下仁义，实乃百姓之福也！” 当即叫来主簿写下告示，让小吏在四个城门口张贴出去。 王远拱手说道：“多谢孙大人了。” 孙春峰摆手说道：“替殿下办事，义不容辞！胡参军，此事就交给你了，招收的人手由你派人给小将军送去。” 胡参军拱手说道：“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全力办好！” 王远施礼说道：“如此本将就告辞了。” 孙春峰几人送到县衙门口，王远忽然想起了什么，拱手问道：“孙大人，你可知道林家村？” 孙春峰闻言笑道：“巧了，林主簿正是林家村人，小将军有事正好问他。” 旁边的林主簿拱手说道：“小将军但说无妨，林家村的事老夫没有不知的。” 王远看了眼林主簿，此人大约五十多岁，开口说道：“其实没什么大事，在蓝田县我认识了一位开了多年食肆的林掌柜，今年开春回了林家村。正巧矿山那里的伙食需要有人掌管，林掌柜又开过食肆，我想请这位他过去。” 林主簿笑道：“哈哈哈，那个林掌柜正是老夫本家的堂弟，此时正值农闲，正闲赋在家，没成想还与小将军有故，我想他肯定会同意的。” 怪不得当初林掌柜走时说自己在渭南县都能说上话，原来是有林主簿这层关系。 王远问清林家村的位置便告辞离开。 四人出了城门，一路向东北方而去，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林家村。 打听着找到了林掌柜家，一个比较大的院子，里面四间木屋，看起来比周围的人家豪华多了。 许小栓上前敲门，里面传来一男子的喊声：“来了！” 院门打开，走出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打量了下王远几人，忽然惊喜地说道：“是王小郎君！快快请进！” 说完向里面喊道：“阿耶！是王小郎君！” 王远让许家兄弟在外面等候，和尉迟宝琳踏入院中，便看到林掌柜和他另一个儿子快步走了出来。 “哈哈哈，小郎君，想不到你还真的来看老夫了！” 王远笑道：“林掌柜，小子冒昧前来，还请勿怪。” “小郎君言重了，老夫高兴还来不及。快请入内一叙。” 王远和尉迟宝琳随李掌柜进入堂屋，分宾主落座。 林掌柜说道：“大郎，上茶！” “诶！” 王远摆手说道：“不必了，我这次前来主要是有事想请林掌柜的出山，说完就走。” “哦？小郎君还请直言。” “我这次来到渭南县是为太子殿下办事，我已经是太子左卫率别将，这位是尉迟将军之子，兵曹参军尉迟宝琳。” “嘶！”林掌柜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起身行礼：“原来是两位小将军，老夫失礼了！” 王远摆手说道：“林掌柜快请坐，不必多礼！” 林掌柜坐下后，王远继续说道：“殿下在离此不远处有两座矿山，此时正在召集民夫挖矿，不日便可开工，我想请林掌柜一家前去帮忙，主要负责伙食这些。” “这……”林掌柜有些迟疑。 王远说道：“我知道林掌柜是怕误了秋收，不过林掌柜不用担心，两处矿山离些都不远，来回都不用半个时辰，若是不想住在那里，晚上很快便能回来。我给你们一家每人每月一贯钱，秋收之时你可以让大郎回家照看着，雇人收庄稼，恐怕一贯钱都用不上，就能给你收完。” 林掌柜确实被这么多的工钱打动了，开口问道：“不知我等主要做什么？” 第3章 烤知了 王远说道：“主要是两处矿山民夫的伙食，每处大约五百多人，当然我在每处还招了十几个婆娘帮忙。” “你们一家只要负责管理就成，要保证一日三餐，每个人都能吃饱就成，若是菜蔬不足还要负责到周围村庄或者县城采买，粮食就不用担心了，自有殿下派人送来。” 林掌柜点点头：“老夫没有问题了，不知何时开工？” “今日你准备一下，明日上午去渭河边上找我，随时便可开工。” “成，老夫一早便带全家过去。” 王远起身说道：“好，就这么定了，如此我那里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那老夫就不留两位小将军了！” 林掌柜将二人送到门外，王远几人上马离去。 王远四人回到渭水河畔，午饭已经过了，只能简单吃了点油渣饼。 所有人都忙的如火如荼，当然除了王远和尉迟宝琳俩货。 王远让许家兄弟和方兴多做一些小板凳和小方桌，自己可不习惯像那些士兵似的蹲着吃饭。 带着尉迟宝琳俩货来到河边，看着湍急的河水，王远问道：“两位哥哥，你们说这河里会不会有大鱼？” 程处默笑道：“这里水流太急，不一定有，但是上游靠近长安那里确实有，俺家大人常去钓鱼。” 王远点点头，说道：“改天试试，若是有鱼还能给兄弟们改善一下。” 晚饭王远只吃了半碗粟米饭，夹了两筷子的腌菜。 天色渐暗，无心睡眠。 王远几人生了堆火，围坐在周围，点了根烟，王远说道：“李松，明日派两个兄弟回去拉两车蔬菜过来，再带二十个会建房子的乡亲来帮忙。” “喏！” “扑楞楞！” 忽然，一只知了飞到火堆旁，程处默眼疾手快，一把捂住，笑道：“小家伙，自投罗网了吧！” 尉迟宝琳说道：“可惜没有油，炸着吃才香哩！” 王远心中一动，说道：“烤着吃也很香，带上干柴和火把，随我去树林，捉知了！” 众人立即起身抱干柴，方兴去拿了一个麻袋，一同向白天知了叫的最凶的树林走去。 尉迟宝琳问道：“贤弟，黑灯瞎火的能捉到蝉吗？生上火也不好发现啊。” “无妨，按照我说的做就成。” 在树林边缘，让人生上火堆。 王远说道：“先别点火把，两位哥哥，李松，去踹树，用力端！” “好嘞！” “嘭嘭嘭……” 三人猛力地踹树，树木被震的簌簌直响。 树上的知了被惊，尖叫地飞向火堆。 “哈哈哈……”众人大笑。 许家兄弟和方兴奋地上前捡拾，简直不要太容易。 “继续！” “好嘞！” 不到半个时辰就捉了上百只了。 王远招手说道：“好了，点上火把，咱们进林子！” “好！” 众人点上火把，一同进入树林。 王远四处观察，看到地上一个小洞，捡起一根木棍挖了起来，很快就挖出一只金蝉。 金蝉就是知了猴，营养很高，还有药用价值。 偶尔还能发现爬在树上的知了猴，捉起来更加容易。 “都学会了吧？分头去捉！” “好嘞！” 众人更加兴奋。 没过一会儿，就有人喊道：“方兴，拿袋子过来，我都拿不下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见差不多了，王远便招呼众人回去。 火堆已没火了留下了一堆红亮的木炭，添了些干柴。 王远让众人一起将知了翅膀掐去，自己则扒拉出一些木炭，将知了猴埋进去。 等知了翅膀掐完，也用炭火埋上。 等了不到十分钟，一股焦香味传来，王远赶紧让他们将木炭扒开，再烧就要糊了。 王远捡起一只，吹去上面的炭灰，放入口中，又脆又香。 众人迫不及待地伸手抢了起来。 “呼！太香了！” “不比油炸的差！” 王远说道：“这么多咱也吃不完，方兴，去叫杨伯、赵石他们都过来尝尝。” “诶！” 杨老四、赵石、陈杰和十个齐王庄士兵过来，一起将那些知了吃完，一个个吃的赞不绝口。 尉迟宝琳说道：“可惜无酒啊。贤弟，明日可否让庄子里的人送些酒水过来？” 王远瞪了他一眼：“喝酒误事，若是耽误了正事，殿下还不要了我等的性命？” 尉迟宝琳缩了缩脖子，他自然清楚，来时尉迟恭就说了，若是做不好，不用李二出手，尉迟恭都能把他打死。 王远笑道：“尉迟兄，明日派人通知殿下，就说地方选好了，就在这里，让殿下尽快派工匠过来。” “喏！” “各位兄弟放心，这里只要步入正轨，到时我再酿制一些好酒，大伙随便喝！” “好嘞！”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用过早饭，回齐王庄和东宫报信的相继出发。 王远让一些士兵继续砍伐树木，一些帮忙制作土砖。 昨天搭建了十几个土窑，只要一些土砖干透就可以陆续烧窑了。 王远在齐王庄众人面前问道：“赵石、李松，你们还记得咱齐王庄那和石灰石吗？” “记得！” 他们当中许多人都知道。 王远说道：“今日你们在周围找找看，附近肯定有许多，找到了就记下位置，这种东西越多越好。” “喏！” 远远的，看到林掌柜一家正赶着马车向这边走来，王远说道：“方兴，今日无事，你就待在这里做几张木床，我要带着林掌柜一家去煤矿看看。” “诶！” 见林掌柜一家被哨兵拦了下来，王远和尉迟宝琳走了过去。 林掌柜一家跳下车来，拱手笑道：“两位小将军！” 王远笑道：“林掌柜，来这么早？” 尉迟宝琳对士兵说道：“放行！” “林掌柜，请！” 将他们一家带到一个茅屋前，王远说道：“林掌柜，这间茅屋你先住着，平时无事可以在里面歇息，夜里若是不回去也可在此过夜，此时简陋，等过几日就可以建新房子了。” 林掌柜点点头，说道：“多谢小将军了，老夫一家住哪里都无妨。” 众人走了进去，方兴拿来几个小板凳。 坐下后，王远问道：“林掌柜，不知大郎和二郎有你几成的手艺？可能独当一面？” 第4章 开工(一) 林掌柜笑道：“老夫的手艺这俩娃儿学的有七七八八，倒也可以自立门户了。” 王远点点头，说道：“那行，我的意思是让他两人一人负责一处，你和婶婶负责照看着，并且粮食的调配也要照顾到，这个需要与殿下派来的人协调。此事丑活要说在前头，这是给殿下办事，做好了飞黄腾达，做不好也没什么，但是若有投机取巧，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这个谁都保不住！” 林掌柜自然知道王远说的是什么意思，昨天王远都说了是给太子办事，自己都开了十几年的食肆，见识自然是有的，今天带着全家过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拱手说道：“小将军放心，老夫既然全家都来了，定当尽心尽力，不负小将军所托！” 王远心中猜想，林掌柜这肯定是得到了林主簿指引，这些能坐上主簿位置的人，哪个不是官场上的老油条。 王远说道：“今日没什么事，咱们一起去南面煤矿看看。” “好嘞！” 众人出了茅屋，许家兄弟牵过马来，和尉迟宝琳一起上马，林掌柜驾车，一家人全上了马车。 四骑一车沿着官道缓缓向南进发。 距离煤山并不远，不用半个时辰就能到了。 众人正要拐入小路之时，前方来了一大群人。 仔细一看，正是胡参军带着一群民夫走来。 王远连忙迎了上去，跳下马来，拱手说道：“胡将军，这才一天就招了如此多的人。” 胡参军笑道：“小将军有所不知，今年又是大旱，报名的人不少，孙大人交待尽量招那些无水浇地的村子里的人。这不经过筛选才招了六百多人，其中还有一百多的乞丐，否则昨日人手就够了。剩下的人，经过筛选之后，明日再给小将军送来。” 王远拱手说道：“孙大人爱民如子，让人由衷佩服。胡将军，离此不远便是煤矿，麻烦将军将人送过去。” “应该的。” 胡参军招了招手，后面的士兵便带着民夫跟着转入小路。 没走几步便有一个小队的士兵封路，尉迟宝琳上前交涉，立即就放行了。 不远处，一座黑色的山下，搭建着数十个帐篷，这是那些士兵的营地。 里面的士兵见一大群人过来，立即有人通知了带头之人，从里走出一队人。 王远几人迎了上去。 尉迟宝琳抱拳道：“冯叔，好久不见。” 冯叔笑道：“想不到尉迟小将军也来了。” 尉迟宝琳连忙介绍：“冯叔，这位是太子左卫率别将王远，王小将军，全权负责此间事宜。贤弟，这位是冯通，冯校尉，也是阿耶的老部下。” 王远见冯通三十多岁，长的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确实有点尉迟恭的气势。 抱拳说道：“原来是冯校尉，久仰久仰！” 冯通大笑道：“哈哈哈，原来是王小将军，我家将军可是时常提起你呢！” 胡参军上前抱拳说道：“冯大哥，想不到你在此处，怎不去看望小弟。” “哈哈哈，早就听说胡兄弟在渭南县做守城参军，一直无暇前去，这不是将军交待，此次是为殿下办事，不敢怠慢，原想等稳定下来再过去，想不到你竟然来了。既然都是熟人，我让兄弟们去打些野味，稍后咱们吃酒！” 胡参军摆手说道：“冯大哥，这次就算了，小弟还要回去招人，等民夫招集齐了，小弟于县城买些好酒，再来与哥哥和两位小将军吃酒。” “那好吧。” “既然如此，人就交给你们了，我就先回去了，估计今日人就能招齐，明日我再将人送来。” “好。” 胡参军留下花名册，便带着守城士兵离去。 王远与冯通沟通了一下，在士兵们的帮助下，将民夫们带到一处空地。 站在这些人面前，看到有些人神色带着戒备，王远开口说道：“乡亲们都别怕，这位是冯将军，因为是给太子殿下做工，冯将军和兄弟们是保护你们的安全的。” “今日先不做工，咱们先搭建一些茅屋，以方便你们休息。当然，这里不限制你们的自由，你们随时可以回家，住不住这里没人管，工钱也会根据你们的做工的强度和时长给予增减，干的多工钱多，干的少，工钱少，这个没啥说的，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在这里闹事！丑话我说在前头，若是有人闹事，无论对错，一律驱逐，我们没空去管你们的那些破事儿，若是有事直接找你们的管事儿的。” “话就说到这里，不愿意做的，现在就可以离开了。” 人群中顿时交头接耳，嘈杂声一片，片刻后逐渐安静。 看他们的衣着就知道，都是一些穷苦人家和一些乞丐，告示上写了工钱是多少，都想多赚一些工钱。 王远说道：“看来没人愿意离开，女人们留下，其余人都去搭建茅屋，稍后叫你们吃饭！” 人群这才散开，有士兵带着他们搭建茅屋，林掌柜一家带着二十多个妇女在一个山泉边搭建灶台。 王远几人跟着冯通进入他的营帐，众人落座，冯通命人上茶，众人商议了下今后的工作和计划，交换意见，达成共识，并展望了下未来。 临近中午，王远没有留下吃饭，林掌柜让大儿子留了下来，便和王远回了渭水河边。 营地里，伙头军已经开始煮饭，林掌柜一家过去帮忙。 吃饭的时候，王远问了一下，果然发现了不少的石灰石矿，像这种靠近大河的地方，沉积岩肯定多。 见林掌柜坐在一旁，王远说道：“林掌柜，今天上午来的那些婆娘有几个年轻好看的，我看你和婶婶可以给你那两个儿子物色物色啊。” 林掌柜叹息一声：“唉！小将军有所不知，我家那俩臭小子，一个十八，一个十六，为了他们的亲事，我两口子可没少操心，可是这两个小子硬是没一个看上的，不是嫌人家生的丑，就是嫌人家穷，前些日子老大好不容易看上一家，人家又嫌咱是商户，又吹了。” 王远笑道：“林掌柜放心，此次咱们是给殿下办事，只要不出差错，将来的赏赐必定不少，到时媒人还不踏破了你家门槛啊？” “嘿嘿嘿……” 第5章 开工(二) 吃过午饭，王远在茅屋中睡了个午觉，醒来后去查看了下几处石灰石矿，虽然矿藏不大，但足够这里使用了。 天气炎热，一些土砖已经干透了，此时已经可以烧砖了，但是王远并不打算现在就烧，明天煤炭就能开采了，到时用煤烧窑比用木柴强太多了。 傍晚，齐王庄的人来了，还带来了两大车的蔬菜，晚饭有了菜吃，所有人都开心的不得了。 翌日，有了齐王庄的人帮忙，干活就快了许多。 夜里听到有野兽叫声，还发现了有蛇鼠出没，便让他们将住的地方用栅栏围起来，并在周围撒上了草木灰。 胡参军又送来五百多民夫和二十多的妇女。 王远将昨天说的话又对他们说了一遍，妇女交给了林掌柜，其他人让齐王庄的人带着搭建茅屋。 临近中午，忽然一队车队自西而来，马车就有上百辆，两百多骑兵押运。 能看出来，正是李二派来的工匠和钱粮。 王远几人连忙前去迎接，打开围栏大门，众人站在门口。 为首的是一员魁梧的虎将，大约二十八九岁，行到近前，跳下马来。 尉迟宝琳和程处默连忙行礼：“段叔父，你怎么来了？” “哈哈哈，原来是你们这俩小子。事关重大，殿下命本将军前来护送。” 尉迟宝琳连忙给王远介绍，原来是大唐名将段志玄。 王远连忙拱手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段将军，小子有失远迎，快请入内歇息。” 段志玄摆手笑道：“哈哈哈，本将军可是时常听到殿下提起王小将军，果然是一表人才，歇息就不必了，本将军还要尽早回去复命。后面这些工匠、钱粮、工具连同马车都交给你了，还请王小将军验收一下。” “好！” 后面一辆马车帘子一开，下来三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尉迟宝琳和程处默喊道：“房遗直！杜构！你们怎么来了？” “你们都能来，我们如何来不得？” 两方经常一见面就互掐。 王远施礼说道：“原来是房公与杜伯伯家的两位兄长，小弟有礼了。” 杜构连忙扶住王远，笑道：“贤弟不必多礼，阿耶命我二人前来多多帮助贤弟，并且多向你学习，贤弟可不要嫌我二人多有打扰才是。” “杜兄言重了。” 杜荷伸手一指另外一个青年，说道：“贤弟，这位是东宫库直，阎立本阎大人，将有他协助贤弟管理这些工匠和钱物。” 王远心中一震，这位也是鼎鼎大名的人物。 “原来是阎大人，今后还请多多指教！” “小将军客气了！” 接着后面下来一百多名工匠，帮忙将马车赶进围栏之内。 检查无误，王远对段志玄说道：“段将军，准确无误。不如让兄弟们喝点水，歇息一下再走？” “不了，本将军还急着回去复命，小将军的心意就领了，改日定来叨扰，就此别过！” “将军好走！” 段志玄上马，带着骑兵疾驰而去。 众人回到营地，王远指定了几车钱粮和工具准备运到煤矿，剩下的让人卸车，放入几个茅屋做为库房。 王远带着阎立本、房遗直、杜构在一茅屋中坐下，方兴泡上茉莉花茶。 杜构抿了一口，说道：“好香的茶！我家大人时常自己一个人饮用，藏着掖着的就是不让我尝尝。” “哈哈哈……” 阎立本笑道：“殿下多次请朝中各个大家饮用，可惜我也未曾尝过，想不到在小将军这里喝到了。” “阎大人喜欢就多喝一些。” 阎立本摆手说道：“欸，小将军，我也就比你痴长几岁，不如你我也以兄弟相称如何？” 杜构两人拍掌叫好。 王远笑道“阎兄，如此小弟就高攀了！” “哈哈哈，好！” 接着四人商议了一下，王远建议，负责挖矿的工匠分为几个小组，他们只负责监督和指导，并记录各自小组里面的民夫做工的情况，杜构和房遗直各负责一处的工钱发放，每处每天树立几个典型，顶格发放工钱，这样还能激发民夫们的积极性。 对于王远的建议，阎立本三人纷纷叫好。 这种树立典型，刺激生产的方法，在后世几乎都用烂了。 王远能够看出来，李二这是要磨练年轻人，这三人也确实有大才，除了阎立本甚至后来都做到了宰相之职，得以善终，房遗直和杜构本来也能够青云直上，却都受到了亲兄弟的连累，若不是受到父辈蒙荫，恐怕也会被赐死。 总而言之，尚公主看似风风光光，却也有生命危险。 四人商量了下细节，便决定让房遗直负责煤矿，杜构负责铁矿。 吃过阎立本挑了十几个负责挖煤的工匠，连同房遗直跟着王远赶着马车来到煤矿驻地。 这里已经建好了两百多间茅屋，规模比齐王庄都大。 在冯通的协助下，钱粮放在了军营，挖矿的工具分发下去，十几个工匠带领民夫立即开工。 挑了五十几个会赶车的，负责驾车运输煤矿。 这种露天煤矿简直不要太好挖，二十辆马车很快装满，王远告别冯通，带着五十几人，赶着马车认识一下路。 到了渭水河畔，将煤炭卸下，再让他们每人赶一辆马车回去，继续拉煤。 王远叫来尉迟宝琳俩货，说道：“两位哥哥，从明日开始，你们可要辛苦了，你们两队士兵别的活不用做，上午下午分别训练，不训练的队伍，负责警戒和路上巡逻，从这里到煤矿，距离不远，分成几个小队，来回不定时巡逻。” “喏！” 接下来几天开始烧砖，两窑红砖出炉便建造了一个砖窖。 有了煤炭，烧制的速度比用木柴快了不少。 接着煅烧石灰石，又命工匠们打造了几个石磨，制造出来了简易水泥。 用红砖和水泥建造的房屋陆续拔地而起。 当第一个房屋抹上的水泥和石灰干透之后，简直闪瞎了一众人的眼睛。 特别是阎立本，他出身贵族，继承家学，擅长绘画、工艺、建筑等。 在一开始还不以为意，当见识到这些房子的坚固程度，对王远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 天天跟在王远身后，问题问的堪比施万庆。 第6章 水力机床 接着几天又一座高炉拔地而起，没错，这是一座炼铁高炉。 用土窑将煤炭制作出了大量焦炭，高炉炼铁也就可以进行了。 王远命人将军营、厂区、住宅区用高墙分隔开来，厂区门口有士兵把守，除了工匠和运送煤矿、铁矿等，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 这天，高炉第一次生火。 十几名工匠在杨老四的带领下忙碌着，赵石和陈杰两人轮流拉着一个大风箱，四人不断地向炉口添加焦炭。 所有人都光着膀子，依然是汗流浃背。 王远、阎立本等人站在窗外观看，离着这么远都能感觉热浪扑面而来。 “成功了，成功了！” 忽然，里面一阵欢呼。 阎立本和杜构兴奋地跑进去观看。 王远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带着方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里面一张新的办公桌，几把椅子。 王远坐下，铺上一张白纸，画起了图纸。 画完之后，交给了方兴，开口说道：“这个东西让木匠做好。” “诶！” 两天之后，一个如水车般的东西在河中装上，并且随着水流快速地转动，中间的木轴带动着岸边一个转盘也急速转动着。 王远拿起一个撬杠，将一个如翘翘板状的装置撬起，猛然架到转盘上。 “咔！” 转盘忽然速度变慢，并将那装置的杠杆压下，另外一头一个大铁锤翘起来。 “嘭！嘭！嘭！……” 铁锤翘起落下，不断重复着砸向下面用生铁铸成的砧台。 “好！” 众人欢呼雀跃。 杨老四眼神火热，有了这个东西打铁哪里还用的着抡大锤。 王远笑道：“杨伯，你带人在这里建个炉子，以后就在此打铁了。这些装置都是木制的，容易损坏，你先将关键部位尽快换上铁的，并且要经常抹上荤油润滑。” “晓得了。” 忽然李松跑来，说道：“小将军，程将军来了，送来了大批粗盐。” 王远闻言，说道：“快去，打开大门，让他们进来。” 厂区很大，三面高墙，一面靠河，绕着转一圈恐怕都要大半个时辰。 王远与阎立本立即向大门处走去。 大门缓缓打开，程知节牵马站在门口，身旁的程处默毕恭毕敬地站着，齐王庄的士兵在看着大门。 程知节将手中缰绳扔给程处默，大手一挥，二十多辆马车缓缓进入。 王远走近，拱手笑道：“程伯父，你怎么来了？” 程知节大笑一声：“哈哈哈，贤侄，你这里什么破规矩，怎么处默说话也不让俺进？” “程伯伯莫怪，此处全是重大机密，小侄不得不防。” “嗯，如此也好。此次给你送来上万斤粗盐，俺是先来认认地方，快让人卸车吧。” 王远看了下身后的阎立本，阎立本拱手行礼：“程将军。” 程知节摆摆手，阎立本便离去招呼卸车。 程知节笑道：“你这里有酒没，快拿些给伯父解渴！” 王远摇头说道：“此处无酒，这里的都事关重大，哪里敢饮酒？伯伯还是去我那里喝茶吧。” “好吧！” 将程知节带到自己的办公室，方兴泡上茶水退了出去。 程知节呷了口茶，四处打量了下，笑道：“贤侄，你这房屋建造的不错啊，等什么时候将俺那个宅院也帮忙翻修一下。” “伯父别急，等这里的事完成，我让齐王庄的工匠去给你翻修。”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相互击掌。 程知节问道：“贤侄，殿下让俺顺便问一下，这煤铁可有进展？” 王远说道：“程伯伯，实不相瞒，有了重大突破，小侄已经炼出了精钢，若是制作武器也就比寻常武器强上一些，但要做弓弩还要差些，等殿下将收购的稀有矿石送来，小侄再试试看。” 程知节小声说道：“贤侄，若是打造了什么好兵器，可要先给伯父留下几件。” 王远笑道：“伯伯放心，小侄定先给你量身打造一副铠甲和兵刃。” “哈哈哈，好！” 两人再次击掌。 闲聊了一会，方兴敲门进来，说马车已经卸完。 程知节便起身告辞。 送走程知节，王远便让方兴去教一些工匠煮盐法提炼精盐。 有了第一台锻打机，接下来就好办了，河中陆续出现了七八个水车。 也出现了各种的水力机床，钻孔的、切割的、刨光的等，可惜的是各种刀头和零件都不是合金的，非常容易损坏，只好经常更换。 机床也是简易的，所以进度就更慢了，只能以后慢慢改进了。 每天都有大量粗盐送来，又有大量精盐运走。 王远无事，也就去教那些士兵练习队列。 可把那些士兵折磨惨了，军姿一站就是一个时辰，各种走法一练就是半天，但是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此时的士兵都穿上了新的灰色军装，腰扎武装带，衣领上缝着红色领章，领章用黄钱横着绣着一道拐着的细杠，都是新兵，当然是一拐了。 尉迟宝琳和程处默的军装领章是一道竖杠，中间还绣了三颗星，这当然是代表了军官。 可惜他们都是长头发，无法戴军帽，等过些日子给他们一人一顶头盔。 没过几天，尉迟恭送来一大批各种矿石，和程知节一样，想让王远给他打造一些兵器。 王远自然是欣然同意，想想若是给程知节一把宣花板斧，给尉迟恭一对双鞭，会是什么样子。 各种金属也就一点点的炼制出来，可惜的是小镇中的资料只有各种合金中加入哪种金属，却没有配比，只能让工匠们做好记录，摸索着进行。 时光匆匆流去，到了八月。 方兴也该上学了，王远见没有什么事，便留下李松他们看着厂区，自己则带着许家兄弟和方兴回了齐王庄。 齐王庄一片欣欣向荣，有的水果已经成熟。 各种野生的桃子、李子、杏子等确实很酸，但是村民们却吃的非常开心。 偶尔发现几棵甜的，王远便让人做下记号。 各种葡萄也陆续成熟，吃不完的水果，王远教给村民们酿酒，古代所说的素酒便是果酒，荤酒便是粮食酒。 第7章 左青龙，右白虎 在齐王庄一待就不想走了，躺平的日子是真的爽啊！ 庄园东面山坡上的红薯也成熟了，让老李头安排人手去挖。 见到收成，可把老李头乐坏了。 中午全村吃了顿煮红薯和炒红薯叶，众人吃的赞不绝口。 八月初九，老皇帝退位，传位给李二，李二在东宫显德殿即位。李二派司空、魏国公裴寂在南郊烧柴祭天。 李二又按王远说的方法大赦天下，一些罪轻的和一些刑期剩下不足两年的全部释放，武德元年以来由于直言被责罚流放的人都放回。 文武官员五品以上先前无爵位者赐给爵位一级，六品以下加勋级一等。天下免赋税徭役一年。 八月初十，李二下朝，气哼哼地回去。 长孙无垢见状问道：“陛下，何事如此生气？” “哼！”李二冷哼一声，“还不是你那个便宜弟弟，义贞从渭南县回来，说那小子回齐王庄了，竟然十日未去那个什么基地照看着。” 长孙无垢笑道：“陛下何必动怒，或许是齐王庄有什么事需要他处理呢。” 李二想了想觉得也是，开口说道：“朕总觉得或许是那小子又弄出了什么好东西，不行，朕明日得过去齐王庄看看。” 长孙无垢掩嘴偷笑，这李二总是惦记着王远的好东西。 “父皇！父皇！” 忽然，李丽质跑了进来，一头扑进李二怀中，一只小狗在身后摇着尾巴。 “朕的宝贝女儿！”李二笑着将李丽质抱了起来。 “父皇，丽质方才听说明日你要去齐王庄，可不可以带上丽质？” “哦？丽质也想去？” “嗯，丽质想王远哥哥和小妮姐姐了，也想去齐王庄玩耍。” 李二点头说道：“好！明日咱们全家去吃他个狗大户！” 长孙无垢笑道：“陛下是馋齐王庄的美食了吧？” 李二老脸一红，放下李丽质，说道：“丽质先陪你母妃，父皇还有事。” 李二走了出去，来到书房，太监给他泡上茉莉花茶。 李二说道：“阿难，去宣克明前来。” “喏！”宦官张阿难快步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杜如晦前来，拱手施礼：“陛下。” “克明，坐！上茶！” “谢陛下！” “那个臭小子整天不务正业，不去好好看着炼铁制盐，跑回齐王庄偷懒了十日了。朕想明日过去看看。” 杜如晦笑道：“或许是齐王庄又捣鼓出来了什么好东西了。” 李二笑道：“哈哈哈，朕也是如此猜测。” “陛下，明日老臣陪你一起去吧。” 李二想了想说道：“可。朕让你挑选的五百精兵可是选好了？” 杜如晦点头说道：“已经选好了，只是老臣觉得此事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 李世民沉思了下，也觉得当时太冲动了，就凭王远当时一忽悠，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皱眉说道：“当时确实有欠考虑，爱卿，你说该如何处之？” 杜如晦沉吟了下说道：“陛下，当初不是给了宝琳和处默两人各一百新兵吗？这都一个月了，训练的也应该有些成效了，不妨过两日休沐老臣过去看看再做决定。” 李二狡黠一笑：“两日后，咱们偷偷前去，在他毫无防备之下突然出现在他们军营，岂不是更能看出来练兵的效果？” 杜如晦拈须一笑：“哈哈哈，如此甚妙！” 两个老狐狸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第二天一早，王远几人锻炼完，一同去食堂吃饭。 老李头找了过来，咧嘴一笑：“小将军，昨日大壮他们又发现了一群野山羊，打了两只回来，趁着你没走，不如……” 王远笑道：“你个死老头儿，又想吃羊肉大葱的饺子了吧？” “嘿嘿，小老儿牙齿都快掉光了，囫囵的肉也啃不动了，只能吃那些剁碎了的肉。” “老家伙，还想吃软饭，行吧，这几日趁着我在这里，那就吃顿饺子！” “多谢小将军！” 王远说道：“老头，我见河边那里的几块田里种的山药应该是成熟了，稍后你带人去挖出来。” “好嘞！” 吃过早饭，老李头便带着一群人拿上工具去了河边，王远也跟上去观看。 河边的田地大多是沙质土壤，非常适合种植山药，王远查看了下，架子上挂满了藤蔓，上面结了一些山药豆。 王远说道：“先挖一棵看看。” 一个村民立即上前挖了起来。 地里都挖着田垄，再加上是沙质土壤，挖起来很轻松，很快一根又粗又长的山药便挖了出来。 “哇！好粗！” “比我胳膊都粗都长！” 众人兴奋地议论着。 王远点点头，照这根来看，收成应该不错。 “开始挖吧！”看向许家兄弟，说道：“许家哥哥，看到藤上的山药豆没？全部摘下来给我拿回去。” “好嘞！” 众人立即忙活起来，王远看了一会儿，确实收成挺好，便回了庄园。 洗了一些葡萄、桃子等水果，到水塘边，放在石凳上，点了根烟，躺在躺椅上，悠哉悠哉地晃着。 一根烟抽完，烟屁股弹了出去，摸了颗葡萄塞入口中，打开折扇摇了几下。 没过多久，渐渐的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间，仿佛听到了老李头的喊声。 “小将军，小将军！” 王远翻了个身，拿起折扇合上，插入后衣领，挠了挠痒，继续睡。 “小将军！陛、陛陛陛……”老李头语无伦次。 王远眼不睁脸不抬，皱眉怒道：“哔哔个啥？再哔哔小心老子踹你！” 忽然，脚上被人踢了两下，王远一只眼眯开一条缝。 黄色衣袍，再向上还绣了一条龙。 开口说道：“嘿！衣服上还绣龙哩，冒充黑社会啊？你咋不在身上纹一条呢？左青龙，右白虎，老牛在……” 李二脸上的肌肉直抽，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朕……”李二左右看了下没找到棍子，猛然踹出一脚！ “啊哒！” “嘭！” 王远被李二从躺椅上踹了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一脸懵逼地怒声喊道：“老李头儿！你敢踹我！” “朕！草！” 李二撸着袖子就要上前踹他丫的！ 长孙无垢和杜如晦连忙上前拉住李二。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第8章 封爵 李承乾拉着李二的衣服：“父皇，不知者不怪。” 李丽质抱着李二的大腿，软糯地叫道：“父皇……” 大眼睛眨巴着抬头看着李二。 “哼！”李二抱起李丽质，坐到躺椅上，怒火瞬间消了一半。 老李头和几个老头子吓得抖如筛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浑身瑟瑟发抖，亡魂皆冒。 王远爬了起来，转身看了一圈，这才清醒了过来。 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看到躺椅上的李二，拱手讪讪着小声试探地问道：“殿下？陛下？” 李二胡子一抖：“哼哼！” 王远连忙拱手深深一礼，高呼道：“恭贺圣上！祝圣上江山稳固，天下太平！社稷长存，万世昌盛！” 李二：“哼哼！免礼！” 火气顿时全消。 长孙无垢美眸一笑，给杜如晦使了个眼色。 杜如晦朝后面招了招手，三个宦官上前，中间那个宦官尖细的嗓音喊道：“东宫左卫率别将王远接旨！” 王远看了看李二，又看了看长孙无垢，最后看了看杜如晦，见杜如晦点点头，这才跪了下来。 心中吐槽，李二就在眼前，圣旨还用这么正式吗？ 宦官开始宣读圣旨，前面王远一句也没听懂。 “……齐王庄改名为灞远镇，辖周边十二座村庄，滋水改名为灞河，蓝田县以南划为灞远镇，敕封东宫左卫率别将王远为右武侯别将、开国灞县男，食邑三百户。……” 王远乐的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这么快就封爵了，连忙高呼：“谢圣上，愿吾皇圣体安康，万寿无疆！” 杜如晦和长孙无垢对视一眼，皆掩饰不住眼角的笑意。 “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多词儿，一套一套的。” “这就是个小马屁精，希望将来别成了谗臣。” 王远接过圣旨和官服，抬头看了下李二，爬了起来，拍了拍裤腿上尘土，转头看到老李头几人还跪在那里，开口说道：“都起来吧，告诉乡亲们，本月工钱加倍，中午多加几个菜，陛下将与民同乐！” “诶！” 老李头几人爬起来就跑。 李二瞪了王远一眼。 王远不以为意，到石桌旁坐下，从篮子里拿起一个桃子递给李丽质，笑道：“丽质妹妹，吃个桃桃！” 李丽质说道：“谢谢王远哥哥！” 王远又拿起一串葡萄递给长孙无垢：“姐姐，尝尝这个葡萄，可甜了！” 李二胡子一抖，阴阳怪气地说道：“恭喜灞县南！贺喜灞县男！” 王远扶额说道：“陛下，你都来了，还要下道圣旨，岂不是多此一举？说一声不就得了？” 杜如晦小声说道：“贤侄有所不知，圣旨可不是随便下传的，还要经过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通过才能传达。” 王远不屑地说道：“你们朝廷就是吃饱了撑的，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圣人言出法随，何需他人审核？那些官员有审核陛下圣旨的时间还不如多体察下民情，多去关心一下百姓疾苦不好吗？简直是尸位素餐！” “咳咳……”众人一同咳嗽。 后面的李君羡和张阿难等几个太监宫女低头，数着蚂蚁，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杜如晦拉了下王远的衣服，低声说道：“贤侄慎言！” 李二嘴角上翘，摆手说道：“贤侄，此言差矣。朕也有说错话和做错事的时候，所以朕也需要百官监督，那并不是审核，而是查漏补缺。” 王远赞道：“陛下圣明，实属万民之福也！” 李二虚荣心得到了满足，笑的都合不拢嘴了。 忽然想到来此的目的，装作忿怒地问道：“本来是要去渭南县传旨的，你不在那里怎么跑回来了？若是出了事情，你可知该当何罪？” 王远笑道：“这不是小侄种了一些山药，这几日成熟了，那些村民不知如何采收，小侄便回来指点一下，陛下放心，渭南县的事都安排妥当了。” 李二眼神一动：“山药？是何物？” 王远说道：“陛下可还记得我送你的丹药？其中就有一味山药。山药就是淮山经过培育而成的。” “哦？朕服了你那丹药胃病确实好了。” 王远凑上前去，摸了摸李丽质的小脑袋，说道：“丽质妹妹，和哥哥去摘黄瓜吃吧。” 长孙无垢知道他们有要事商量，便起身说道：“臣妾带他们过去。” 说着牵着俩娃儿，带着宫女向庄园走去，并示意太监们后退。 其实她哪里知道，王远说的并不是要事，只是不适合小孩子听而已。 王远笑着说道：“陛下，这山药不但可以治疗胃病，好处可多了，补肺益气，健脾补虚，固肾益精，益心安神，强志增智，滋润血脉，宁咳定喘，轻身延年。陛下每日吃上一些，身体定会越来越好。” 李二顿时有些激动，这简直就是神药啊，开口问道：“那此药可能治疗气疾？” 李二和长孙无垢都患有气疾，甚至李丽质也有，看他的神色，应该不假。 王远摇头说道：“不能完全根治，只能减轻症状。陛下回去之时带上一些，我也多留些种子，来年陛下让皇庄多种几亩。” “善。”李二有点失望。 “陛下别看它治不了气疾，但其他功效不是不错的，陛下后宫妃嫔众多，常食用山药，补肾壮阳，能让陛下大展雄风！” “咳咳咳……”李二与杜如晦差点被呛死。 “你个臭小子，可是试过？” “人家还是个孩子！” “住口！” 三人吃着水果闲聊着，许家兄弟和几个村民抬着一些竹筐被侍卫们拦在堤坝那里。 王远看到了，说道：“陛下，那是我让人采摘的山药种子，不易存放，夏天容易腐烂，冬天容易冻伤，我先放着，来年春耕陛下命人来取。” 李二哪里知道山药种子是什么样子的，摆摆手说道：“可。” 王远起身和李君羡说了一声，两人走了过去，李君羡让他们放行。 王远掏出钥匙给了许大栓，说道：“先放入库房。” “好嘞！” 回来后，王远说道：“陛下，快到午时了，不如去食堂如何？今日陛下带来这么多人，小侄怕饭食不足，我去食堂用山药再做道菜。” “善！” 第9章 葡萄酒 三人起身，就见长孙无垢几人也回来了，身后宫女还提着两篮子的西红柿。 李丽质小手还拿着根黄瓜，开口说道：“王远哥哥，可不可以做道西红柿蛋花汤？上次在宫中大哥也做了一次，虽然好喝却不是你做的那个样子。” 王远笑道：“今日有汤了，我给你做个西红柿炒蛋吧？” “好！”李丽质点点头。 王远从石桌上拿起折扇，带着众人向着村内走去。 李二见到王远手中的折扇，问道：“贤侄，你手中何物？” “折扇啊，陛下不知？” 说着，王远啪的一声打开，轻轻摇动，颇有一种儒雅之气。 李二看着心动，一把夺了过来。 王远叫道：“陛下！你又抢小孩儿东西！” “住口！” 王远瘪着嘴，一脸忿忿不平。 身后众人努力憋着笑。 李二扇着折扇，一脸的舒爽。 来到食堂外，村民们几乎都来了，见到李二立即下跪。 看来全村都知道了，他们哪里见到过皇帝啊，见到皇帝其实不用下跪的，这是把自己都当成了奴隶了。 李二一脸傲娇，微笑着高声说道：“乡亲们都起来吧！” “谢圣上！” 这时李丽质见学堂放学，方兴正带着学生们过来，兴奋地说道：“父皇，丽质去跟同学们玩耍。” 李二笑道：“可。高明一起去吧！” 李承乾和李丽质兴奋地跑了过去。 “小妮姐姐！” “高明！” “丽质！” 一群孩童顿时围了上去。 李二看了一眼，走进食堂。 王远对老李头说道：“老头儿，让人去抬一筐山药过来，另外给陛下装上两筐！” “诶！” “许大哥，去拿桶葡萄酒来。” “好嘞！” 说完，王远进入食堂，李二几人已经进了包间。 从宫女手中接过两个篮子，拿进厨房，让妇女们清洗干净，打了一盆鸡蛋搅好。 见锅中正烧着水，准备下饺子，王远说道：“石大婶，留一口锅放些羊骨炖上。” “好嘞！” 厨房确实太热，忙活完，热了一身大汗。 让宫女们将饭食拿进包间，王远出了厨房。 餐厅中杜如晦正和施万庆交谈着，李君羡和太监们站在包间外，一群侍卫堵在食堂门口。 王远故意大声说道：“李将军，陛下与民同乐，让兄弟们堵着门口作甚，让乡亲们和兄弟们都进来用饭吧。” 李二听到，开口说道：“君羡，听灞县男的安排！” “喏！” “杜伯伯，该用饭了！” 两人进入包间，桌上饺子和汤都已分好，李二正扇着折扇，四个宫女在剥蒜。 王远皱眉，对那些宫女说道：“你们出去用饭吧！” 宫女们抬头看了眼李二，李二挥挥手，她们这才退了下去。 李二笑道：“灞县男好大的威风，连朕的人都敢呵斥！” “呵呵，小侄哪敢啊？这里有小侄服侍陛下就成了，那些下人又不懂这些食物如何食用。” “哼哼！” 这时李君羡抱进来一个大木桶，王远拍拍凳子，让他放上去，开口说道：“李将军，坐下一起吃吧。” 李君羡看了李二一眼，说道：“多谢灞县男，我还是在外面吧。” 李二说道：“君羡，还有这么多位置，你就坐下吧。” “谢陛下！” 王远给李君羡盛了碗汤。 李二指着木桶问道：“此乃何物？” “嘿嘿，这是小侄新酿的葡萄酒，特地给陛下和姐姐尝尝。” 说着，王远给每人倒了一碗，开口说道：“陛下请！” 说完，先饮了一口。 李二说道：“克明、君羡，胜饮！” “陛下、皇妃，请！” 众人有了经验先浅尝一口，接着大口饮下。 “好酒！” “入口微甜，略带酸涩，比西域的葡萄酒还要好！” 王远笑道：“此酒有清除体内毒素，美容养颜的功效，皇妃姐姐每日少量饮用一些，对身体有好处。宫中若是有冰窖最好，冰镇一下口味更佳。稍后我让人给你搬两桶。” 长孙无垢莞尔一笑，说道：“多谢弟弟！” “咳咳！”李二轻咳一声。 王远立即说道：“陛下尝尝这个汤，这是小侄用羊骨加上山药熬煮出来的，可是滋补身体的上品。” “善！” 王远还是先尝了一口，众人这才喝了起来。 “鲜香味美，好！” “果然美味！” 王远夹了一块西红柿，说道：“这便是西红柿炒蛋，小孩子们都喜欢，丽质在外面小孩子那桌已经上了两盘，陛下尝尝。” 说完，王远就吃了起来。 李二笑道：“行了。贤侄，朕信的过你，不必老是为朕试毒！” “谢陛下！” 众人尝了起来。 “酸酸甜甜的，非常开胃！” “嗯，朕也胃口大开了！诸卿，胜饮！” 众人拿起酒碗：“胜饮！” 王远指着饺子说道：“陛下，这饺子是羊肉大葱的，可不是素的了，最好趁热吃，凉了不好吃了。” “善！” 李二夹起一个饺子，蘸了下醋，放入口中，再咬了一口蒜。 众人依样吃了起来。 “这饺子更加美味！” “真香！” 李二问道：“贤侄，可否借朕几个厨娘去尚食局？等教会了御厨再让她们回来。” 王远笑道：“陛下不可，若是村妇进宫，传出去怕污了圣人名声，不如陛下派几个御厨过来，学成之后再让他们回去。” “善！”李二点点头，说道：“说起宫中，朕想起一事，如今宫中人员太多，为减少宫中用度，朕想放一些宦官宫女回家，但有一些人无家可归，贤侄可有良策？” 王远拱手说道：“陛下贤明，实乃万民之福也！小侄倒是真有一策，不但能减转宫中负担，还能为宫中赚钱。” 李二被拍的心中暗爽，抿了一口酒，说道：“继续说。” “陛下可用过那香皂？” 李二点点头：“你是说……” “不错。到时候香皂卖百文一块不多吧？还有肥皂十文一块也很合理吧？寻常百姓也能用的起。” “成本几何？” “香皂不足十文，肥皂不足两文。”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杜如晦那个后悔啊，捶胸顿足，差点扇自己一耳光，这下让李二抢先了还能有自己什么事儿？ 第10章 回渭南县 杜如晦弱弱地问道：“陛下，老臣可否……” 还未说完，李二挥手打断：“那都是朕的人！” “老臣的意思是户部可否……” “那都是朕的人！” “老臣……” “那都是朕的人！” “噗……” 李二一脸得意，长孙无垢掩嘴轻笑，李君羡掐着自己的大腿满脸通红。 王远与李二商讨了一番，才知道李二要放走的宫女大约三千人，还有一些宦官。 因为还未统计，暂时还不知道有多少无家可归之人，初步估计应该至少一半。 王远心中盘算了一下，说道：“陛下，小侄觉得这些人可以平均分到三个作坊，分别为制皂、制茶、纺纱，另外小侄这里的美食和美酒也不能落下，年前就在蓝田县城找好了位置准备建酒楼，今年一直未能实现，可以找个识字的宦官去做掌柜的，几个宫女做服务员。” 李二一拍大腿，笑道：“哈哈，长安城也要开，最好东、西市各开一间！” “对，然后是洛阳、太原，乃至全国！” “哈哈哈……” 王远笑道：“还有茶楼，既然有了这么好的茶，当然要开茶楼了，找个能说会道的宦官在里面说书，到时三五个好友，一壶茶，两盘小吃，一坐就是一整天。” “何为说书？” “就是一种比较有意思的话本，经由说书人声情并茂地讲出来，绝对吸引人！” “妙，妙啊！”李二激动地有些手舞足蹈。 “但是小侄这里的茶树恐怕不足，还望陛下在各个州县收购一些茶园。” 李二沉思片刻，说道：“朕所能掌控的茶园不多，天下茶园大多掌握在一些世家大族手中。” 王远想了想说道：“这个先不急，到时陛下可以联合几个亲近之臣，分他们几成利润，徐徐图之，天下茶园早晚都是陛下的。” “只好如此了。” 接着两人商议一下利润分配，最后决定除了蓝田县城的酒楼王远拿六成，其余全部五五分成。 这可把杜如悔羡慕坏了，两人说话自己都插不上嘴，在一旁抓耳挠腮，简直悔恨交加，当初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众人都喝的有些微醺。 食堂外，村民们站成两排躬身行礼。 李二大手一挥，喊道：“乡亲们免礼！” 老李头带着几个村民抬着两筐山药走来，激动地说道：“陛陛陛……陛下！” 王远呵斥道：“能说就说，不能说就闭嘴！” 转头对李君羡说道：“李将军，这是送给陛下的山药，让兄弟们带上。另外找两个兄弟去搬两桶酒。” “成。” 让许大栓带着两个侍卫去搬了两桶葡萄酒。 长孙无垢牵着一对儿女，与李二一同何村外走去，王远和杜如晦走在身后，村民们在队伍后面相送。 村外停着几辆马车，拴着几匹马。 李承乾拱手说道：“王大哥，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李丽质说道：“王远哥哥，有空带着小妮姐姐去找丽质玩耍。” “一定！” 长孙无垢嫣然一笑，点点头，拉着一对儿女上了车辇。 李二沉声说道：“明日早些去渭南县，再让朕发现你偷懒，小心打你板子！” “喏！” 李二一甩衣袖，上了车辇。 杜如晦说道：“贤侄，告辞了！” “杜伯伯，后会有期！” 马车缓缓启动，侍卫们上马，前后护拥，走向峡谷。 王远看了眼村口那块大石，上面刻着齐王庄三个字。 “大山哥，将上面的字抹去，施掌柜，写上灞远镇三个字，让大山哥刻上去。” “好嘞！” 这时候，老李头走了出来，大声说道：“乡亲们，从今日开始，咱们的齐王庄改成了灞远镇，滋水河也划入了咱灞远镇，小郎君不但是将军了，还是灞县男！咱们从今以后都是灞县男的佃户了，大家伙儿高不高兴？” 众人兴奋地高声喊道：“高兴！” “从今以后，咱们称呼灞县男为什么？” “老爷！” 王远捂着脑袋，尴尬的脚指抠地，大声喊道：“都给我住口！你们谁见过十五岁的老爷？” “哈哈哈……” 老李头谄笑道：“嘿嘿嘿，要不叫少爷？” 王远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随你们吧！施掌柜，绿蚁酒可够？若是不足，让人去县城买些，晚上我请大伙儿喝酒！” “好嘞！” 说完，王远背着手就走了。 老李头说道：“大伙儿以后都叫少爷，记住了没？” “记住了！” 夜里村民们大吃大喝，纷纷向王远敬酒祝贺，王远没有喝绿蚁酒，而是喝的葡萄酒，最后喝的酩酊大醉，被许大栓背了回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王远跟马震说道：“马大哥，有时间你去县衙问一下，咱们这里既然改名灞远镇，人口也越来越多，能否将镇上的非编户编上户籍，若是可以，带着他们都去编上。” “成！” 一些回家的士兵陆续将家眷接来，有些士兵和村民们相继成亲，再加上接收的那些乞丐，村上从原来的三四十户增加到了近二百户，人口也增加到了三百多人。 若不是有非编户的限制，成亲的人会更多，人口肯定还会增加。 王远又拿出一张图纸给了李松父亲，让他带人抓紧做一些床铺，这些床铺都是上下铺。 又让老李头让剩下的所有人，挨着村庄建造大量房屋，否则宫女们来了无处居住。 交待完事情，王远便和许家兄弟返回渭南县。 渭水边，工厂内，马车和独轮车来来回回运送着煤矿、铁矿和石灰石。 进入院内，王远说道：“许大哥，让齐王庄那些乡亲们回去帮忙建房子，马车都别空着，全部装上水泥，告诉他们，村里的砖瓦不够用就派人过来拉回去。” “好嘞！” 王远到炼铁厂房看了一圈，里面确实太热，虽然给他们提供了充足的绿豆汤，但每天都有人中暑。 到了那简易的水利机床那里，此时这里也盖了一个大厂房。 阎立本也在里面，见到王远，说道：“小将军回来了。” “嗯，阎兄，这里进行的如何？”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听杨伯说已经研制出来了几种合金。” 第11章 李二搞突然袭击 合金一词还是王远给他们下的定义。 找到杨老四，一问才知道，杨老四带着一些铁匠按王远给的各种合金配对方法，倒是锻造出来几种合金。 王远查看了一下样品和记录的数据，虽然是古文字记录的，王远也能看懂，毕竟来到唐朝快一年了。 这些合金各有各的好处，同样也各有各的缺点。 那些机床和水车上部分零件已经换成了合金打造的，以前有的零件一天换三次，现在三天换一次，大大增加了生产和研究的效率。 王远根据记录的数据，并没有找到钻头、切割和弹簧钢等所需要的合金，但是这些合金也比原先的钢铁坚硬耐磨了许多。 自己虽然知道加入什么金属，但确实不知道配比是多少，只能慢慢地摸索。 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王远便拉着阎立德到自己的办公室。 写了一个药方，让许小栓交给杜构，让他去县城买药，药方不是别的，乃后世治疗中暑的仁丹，曾经一段时期都烂大街了。 王远泡上茉莉花茶，给阎立本倒上一杯，问道：“殿下已经登基，阎兄可得到消息？” “为兄昨日便得知消息，恭喜贤弟赦封灞县男！” 王远摆手说道：“都是为陛下办事，只要尽心尽力，迟早会得到封赏，这没什么。陛下为了减少宫中用度，遣返一些宫女，其中一些无家可归的，陛下交给小弟，安排她们做工，不知咱们这些木匠可会制作纺纱机？” 阎立本笑道：“这个简单，稍后我便命他们加紧制作。” 吃过午饭，王远来到军营。 此时程处默的队伍负责巡罗和警戒，尉迟宝琳的队伍正在训练。 或许是看到王远站在一旁观看，士兵们训练的格外卖力。 队伍整整齐齐，军体拳刚猛有力，刀枪都是木制的，辛酉刀法狠辣霸道，短枪突刺杀气森森。 等他们练完，王远上前又教了他们一套匕首操，直到学会，便让他们自行训练。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许家兄弟和李松他们一起跟着王远锻炼身体。 就在这时，西面小路上四骑飞驰而来。 为首的正是李二，杜如晦、李君羡和秦琼四人。 远远的，能够隐约看到两个大烟囱，其中一个还在冒着黑烟。 忽然，前方道路堵着两个拒马，路旁出现一个小草棚，从里面冲出三个士兵，将四人拦了下来。 一个士兵喊道：“前方军事禁区，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由于李二几人都穿着普通衣服，但都腰挎横刀，再加上他们身上不同的气势，士兵们以为他们是奸细，都手放刀柄之上警戒。 李二本想悄悄地进去，看来是不行了，给李君羡使了个眼色。 李君羡掏出一个腰牌扔了过去。 一士兵接过腰牌一看，拱手说道：“原来是左卫府中郎将，小的不知，还请见谅！” 说着，将腰牌递还。 李君羡大手一挥，说道：“无妨！我等要找你家别将有要事，还请放行。” 那士兵挥手：“放行！” 拒马移开，四人打马前行，到了工厂大门外。 门外一个小屋，里面坐着两个齐王庄的士兵，他们自然认识杜如晦，立即跑了出来。 “杜公，你怎么来了？” 李二四人下马，杜如晦笑道：“自然是来找你家小将军。” “杜公还请稍候，小的前去通报，此处没有通行证不准进入。” 大门上还有个小门，打开小门，那个士兵立即进去通报。 李二四人面面相觑，杜如晦问另一个士兵：“何为通行证？” “就是一个竹片，上面刻着不同图案，每种图案代表只能去某个区域，或去了不同区域会被抓起来审问。” 李二点点头，也觉得这个方法很好。 就在这时，小门打开，王远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当先走出来。 抬头一看，卧槽，李二怎么来了？ 连忙拱手，笑嘻嘻地说道：“陛下，你老人家怎么也搞起了突然袭击了？怎不通知小侄一下，我好前去迎驾！” 后面的人一听到是陛下，连忙躬身行礼，头也不敢抬。 李二笑道：“朕若是不搞突然袭击，能看到你小子是否在偷懒吗？” 杜如晦问道：“贤侄，阎立本呢？” “这不是天刚亮，估计还未起来。” 李二问道：“军营在何处？带朕去看看。” “喏！” 李二来此的目的就是看那些士兵的训练情况。 马匹留下，王远带着四人来到军营外。 军营四周全是接近两丈的高墙，四面墙上各有一个小屋，小屋中各有一个士兵站岗，高墙内静悄悄的。 还未到大门口，就有值守士兵喊道：“口令！” 王远：“猛虎！回令！” “死狗！” “噗！”李二几人差点没笑出来。 “小将军！” “兄弟们还未起来？” “是的，小的这就去叫他们。” “不必，把哨子给我！” 士兵递过铁哨子，打开大门。 众人走了进去，里面西边数排砖瓦房，右边大片空地做为校场，东面有座高台。 王远心中清楚，李二肯定是想看士兵们的训练成果的，开口问道：“陛下，我去拿几个凳子，你且在高台上观看。” “准！” 王远去一个屋中，拿出四个高凳，放上高台，李二四人坐下。 王远来到屋前，铁哨放入口中，用力吹了起来。 “嘟嘟嘟……” 急促的哨音在军营中回荡，十秒过后，王远走到大门外，将哨子还给那个士兵，回来站在校场中央。 王远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紧急集合以前没有训练过，只是早上起床，再让士兵跑步十圈，大约十里，跑完洗漱、吃饭。 快五分钟了，才有士兵陆续从屋中出来，一见王远站在校场中央，立即站队， 直到十分钟了，士兵们才整齐站好队伍。 这时，尉迟宝琳和程处默才姗姗来迟。 俩货走到王远近前，刚要说话，就看到了高台上的李二四人，心中一惊，差点没坐到地上。 王远沉声说道：“整队！” 俩货立即跑到各自队伍前。 “稍息！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第一列，报数！” “一！二！三！……” 第12章 练兵 俩货跑到王远身前立定！ 尉迟宝琳：“报告小将军！一队集合完毕！应到一百零一人，实到一百零一人！报告完毕！” 程处默：“报告小将军，二队集合完毕！应到一百零一人，实到五十一人，五十人正在值岗！报告完毕！” “归队！” “是！” 王远上前两步，沉声说道：“弟兄们！我知道你们都是新兵，并未上过战场，不知道战争的残酷，你们想过没有，若是此时上了战场，你们会怎样？” 目光在士兵们的脸上扫过，他们虽然站着不动，但神色各异，都是二十左右的小伙子，从未上过战场，没有见识过生死，只要上两次战场，活着回来就是老兵了。 “记住刚才的哨音，凡是听到这种急促的哨音必须立即集合，如今日这般，若有敌人偷袭，尔等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以后我会不定时吹紧急集合哨，有可能是清晨，也有可能是半夜，凡是超过百息未出来之人，各自校场跑十圈！记住了吗？” “记住了！” “好！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 “一二一！” “啪啪啪！” 一百多人，步伐一致。 跑到高台处，王远大喊：“一二三四！” 士兵们：“一二三四！” 跑了两圈，王远让尉迟宝琳俩货出列带队，自己来到高台之上。 李二四人目瞪口呆，震惊的无以复加。 王远轻唤一声：“陛下！” 李二回过神来，瞥了眼王远，装作淡定的模样，开口说道：“不错，已经初步成军了！” 王远撇撇嘴，不置可否。 众人看看下方士兵跑完十圈，随后解散，各自回去洗漱。 李二几人起身，面面相觑，各自眼神交流，这些人可都经历过大型战争，所震惊的只是一个月就能将士兵训练成这样，简直闻所未闻。 王远笑着问道：“陛下可用过朝食？” 李二白了他一眼，冷声说道：“朕三更便出发，哪里用过朝食？” “这里的饭食比不上我那里，陛下、各位大家，若不嫌弃，将就一下。” 杜如晦笑道：“贤侄不必客气，能填饱肚子就成。” 众人出了军营，阎立本和杜构正在门外候着。 两人连忙行礼：“陛下！” 李二摆手说道：“免礼。” 众人一同向食堂走去，阎立本向李二汇报了一下工匠们的工作和一些成果，王远在一旁补充，李二不住地点头称赞。 杜如晦在后面询问杜构那些民夫的情况。 食堂外，民夫们都领好了饭菜，三五成群地也蹲在地上吃饭。 食堂不大，也就能容纳二百多人，每天民夫们都是在外面露天吃饭。 民夫们吃完开工，再轮到工匠和士兵们吃饭，士兵们还要换班轮值，所以往往能吃到很晚。 王远将李二引到食堂包间，里面比原来齐王庄的包间大了许多，这是王远特地交待的，这样的包问做了两间，自己心中清楚，李二肯定会经常过来，或者派几个高官过来查看，到时肯定不能让他们和工匠同吃。 李二径直走到主位坐下，开口说道：“诸卿都坐。” “谢陛下！” 王远去找到林掌柜，开口说道：“林掌柜，圣上在里面，你这里可有什么好吃的？” 材掌柜闻言，腿肚子直转筋，差点没跌坐地上，眼睛瞪的老大，眼神里满是惊惧，结结巴巴地说道：“圣……圣人……怎会……来……来此……用饭？” 见他那哆哆嗦嗦的样子，看来指望不上他了，王远进入厨房自己找了起来。 一些婆娘和林掌柜的小儿子在里面忙碌着，看了一圈也就是些胡饼和粟米粥，再加上一些腌菜。 王远只好装了些胡饼，盛了盆粟米粥和腌菜。 “林二哥，帮忙端过去！” “诶！” 又叫来两个婆娘将碗筷拿过去。 在包间外，王远一样样的端进去。 林掌柜跑过来，拉住王远，焦急地说道：“小将军！不可啊，这些饭食都是我们这些下等人吃的，怎能给圣人吃呢？快些拿出来！” 王远大眼一瞪，呵斥道：“住口！当今圣上仁德贤明，什么上等人下等人？那都是圣人的子民，陛下都是一视同仁！如今陛下亲自品尝我等饭食，体察民间疾苦，如此明君，乃百姓之福，我等应感恩戴德，你可别陷陛下于不义，速速离开，做好你的活计！” “啊？这……” 这时尉迟宝琳俩货带着士兵们进来吃饭，工匠们也陆续过来，王远说道：“别这个那个的了，去忙你的吧。” “好吧！”林掌柜向着包间深施一礼，转身离开。 王远进入包间关好门，见众人神色各异，李二更是一脸的傲娇。 王远给众人盛着粥，笑道：“陛下，这个林掌柜原来在蓝田县城开食肆，我那面馆开在他旁边，渐渐的他那食肆就没了生意，后来店铺兑给了小侄，闲赋在家，我就请他一家过来帮忙照看食堂。他的手艺还是不错的，陛下尝尝。” “嗯！” 王远在外面那么大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秦琼看着杜如晦，眼神古怪，仿佛在问：“这小子不会变成谗臣吧？” 杜如晦：“能不能成为谗臣不知道，但是绝对不会成为奸臣。” 王远见他俩眉来眼去，不由地问道：“这位贵人不知如何称呼？” 秦琼笑道：“本将军秦琼，秦叔宝！” 王远一脸震惊的样子，拱手说道：“原来是秦将军，久仰秦将军大名，小子小时候先父可是经常给我讲秦将军的事迹！” 秦琼摆摆手，笑道：“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陛下、各位大家，尝尝这林掌柜的手艺！” “善！” 众人吃着胡饼，喝着稀粥，就着腌菜，别有一番风味。 李二说道：“这胡饼松脆焦香，手艺不错。” 杜如晦说道：“脆而不硬，老夫也能咬动，属实不错。” 李二：“这腌菜也不错，清脆爽口，酱香十足。” 王远笑道：“这是林掌柜用咱们炼制的精盐，加上我灞远镇酿造的酱油腌制而成，陛下喜欢，我让林掌柜给你带上一些，早上喝碗米粥，吃点腌菜，养胃暖身。” “可！” 第13章 侦察兵 吃完早饭，众人走了出去，食堂中的士兵大部分吃完回一去，只剩下一些陆续换班回来的士兵和一些工匠。 王远叫来林掌柜，开口说道：“林掌柜，陛下夸你做的腌菜美味，稍后你装上一些，陛下带回去佐餐食用。” 林掌柜激动地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向着李二躬身深深一礼，久久不肯直身。 出了食堂，李二说道：“走，去看看你们军中的日常训练。” 众人又来到军营，李二说道：“你就别去了，让朕看看他们自行训练的如何。” “喏！” 王远知道，李二这是想看看尉迟宝琳俩货的训练情况，便和李二四人上了高台。 四人坐定，李二打开折扇，在胸前扇着扇子。 王远只好站在一旁，心中吐槽，就这还千古一帝呢，抢了我的扇子装牛叉？ 等回头我再弄把扇子，让阎立本作幅画上面，那逼格比你的至少高上五个等级。 尉迟宝琳俩货知道了李二又来了，不敢怠慢。 程处默的队伍一半出去值守和巡逻，另外一半夜里值守的吃完饭陆续回去休息。 尉迟宝琳只好赶紧拉出队伍训练，程处默不敢乱跑，来到高台下观看，随时等待李二传唤。 下方，尉迟宝琳硬着头皮训练，各种转体，各种步法，最后训练了一遍武艺，便叫原地休息。 高台上，李二四人看的目瞪口呆，此时才真正的重视起来。 李二转头问道：“叔宝、君羡，你二人身为武将，可有何见解？” 秦琼说道：“回陛下，臣以为这些士兵已经有了精兵的影子，若是再加上军阵训练和实战训练，就凭这令行禁止的纪律就能成为精兵。” 李君羡说道：“末将亦有同感，若是拉到战场上，一战下来，绝对是精兵中的精兵！” 杜如晦也连连点头，他虽是文官，但此时却是兵部尚书，掌管天下兵事。 而李二却看出了其中的不同，开口问道：“贤侄，这些士兵为何用木刀木枪？衣服有何名堂？” 王远笑道：“陛下，小侄想将他们训练成为侦察兵，因此装备就要适合他他，因为还未研制出来，所以先让他们用木制刀枪训练，过几天还要加入对抗训练，到时若是被误伤了也不致命。” 李二点点头：“嗯，如此训练确实不错。这侦察兵可是斥候？” 王远摇头说道：“侦察兵不是斥候，若是训练成功，斥候这一兵种便可以撤销了。” “哦？具体说说。”李二四人都来了兴趣，纷纷看了过来。 王远开口说道：“侦察兵必须掌握侦察技巧与技能，执行渗透至敌占区域，侦察战役发起前敌军动态，侦察敌军事目标的位置，为己方大部队打击提供详实的地理位置和兵力部署情况，通常没有攻击性任务，相反要避免与敌遭遇，进而暴露己方作战意图。必要时可以配合大部队行动，对敌重要目标发起突然袭击。” 李二说道：“这岂不是与你说的特种部队有些重合？” 王远点点头：“侦察兵可以称为特种兵的前身，若是再加上特种训练就是特种兵了，关键是特种部队是战斗兵种，而侦察兵一般不参与战斗。” 李二笑道：“确实如此，宝琳和处默二人倒是有了用武之地。朕看他们的衣服有些不同，特别是衣领，有何名堂？” “这种衣服与唐装相似，省去多余布料，到时深入敌营潜伏侦察，少了一些拖累，方便行动。衣领上东西的我称之为领章。” “领章？有何用处？” “一道杠的为一年新兵，两道杠的为两年新兵，尉迟宝琳二人为中队长。由于他们战场上深入敌后，若被发现，很容易被打散，到时若遇到其他队伍，互不相识，可以新兵听老兵的，士兵听军官的，能迅速行成战力，统一任务，进攻或撤退，防止产生分歧。” 秦琼一拍大腿，说道：“妙啊！此法甚妙！陛下，以前若是有了此法，打散的士兵就能快速收扰，能减少多少士兵的流失啊！臣建议，此方应在全军推行。” “臣附议！” 李二说道：“贤侄，回头你写个奏折，交给克明。” “喏！” 李二喊道：“程处默，上来！” 程处默跑上高台，战战兢兢地拱手说道：“陛下！” 李二挥手说道：“免礼。你且说说，这套军服比寻常军服如何？” 程处默说道：“这套军服确实轻便，穿久了便会觉得以前的衣袍拖拖拉拉，属实不便。” 李二点点头，起身说道：“走，去炼铁工坊看看。” 众人来到工厂，先在炼铁厂房外看了看，李面不时地有工匠推着独轮车，将铁锭推往打铁作坊。 厂房门口一个大瓮，里面是昨天让杠构买回来的药材熬制成了药汤，兑上凉开水，制作成的凉茶，让工匠们时常喝上一些，用以预防中暑。 王远一边解释一边带着李二四人来到打铁作坊。 看到那些可以自己运转的机床，众人连连称奇。 王远解释道：“陛下，这些都是后面河面上的水车带动的，有些部件虽然已经换上新的合金，但还没有研制出那种非常耐磨的，等研制出来，这些机床还要再重新制作，换成钢铁的，到时使用寿命大大增加。” “大善！” 杨老四和几个工匠正在试验新的合金，众人没有打扰他们，看了一会儿，便出了作坊。 到到作坊后面河边观看，几个大水车随着水流不停地转动，带动着圆木一同转动，圆木通入作坊，再带着机床运动。 工作原理一看就懂，李二四人不禁感叹，以前怎么就没人想到呢？ 众人走出工厂，王远说道：“陛下，这里乃重要基地，就凭这二百人的兵力恐怕不足以保护这里。” 李二说道：“你曾经说过，给你五百精兵，能给朕训练出一百特种兵，此言可否属实？” “自然属实！” “好，不日朕便给你派来五百精兵，若是训练不出来……” “小侄提头来见！”王远说的斩钉截铁，并与李二击掌为誓。 第14章 接收军队 接着两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将淘汰下来的士兵组成一支军队，也如尉迟宝琳俩货一样，轮换着值守和巡逻。 李二的心思王远心中清楚，无非就是既然训练不成特种兵，最起码也能成侦察兵吧。 随后李二发表讲话，表示对近期工厂里工匠的认可，并对王远和阎立本提出口头嘉奖，鼓励他们再接再励，争取再创新高。 讲话完毕，李君羡带上林掌柜送的腌菜，李二四人便返回长安。 第二天，吃过早饭，闲着无事，王远和许家兄弟叫上李松，找了处水流平缓之处钓鱼，上午尉迟宝琳没有训练便也跟着一起。 接近中午，一个士兵跑来，急促地说道：“小将军！快！秦将军送来五百士兵，让你速去接收！” 众人立即收上鱼竿，带上鱼获，跟着那士兵，匆忙赶回。 离工厂不远处，五百士兵整齐而立，队伍后面是大量的粮草物资，队伍前面，秦琼正与阎立本、程处默和杜构三人交谈着。 王远走到近前，拱手说道：“秦将军！” 秦琼看了眼王远身后的几人，笑道：“小将军这是去钓鱼了？” “不错，兄弟们多日未沾荤腥了，这才想着钓几条鱼，做个鱼汤，给兄弟们改善下伙食。” 秦琼捋了捋胡须，说道：“说起钓鱼，本将军闲来无事也经常去河边垂钓。” 王远笑道：“正好今日小子钓了几条大鲤鱼，将军稍后尝尝小子的手艺。” 秦琼笑道：“哈哈哈，早就听说小将军做的美食天下一绝，未曾得以品尝，可惜今日本将军军务在身，急着回去复命，改日定来叨扰。” “好吧。”王远转身说道：“许大哥，给将军挑一条大的拿回去下酒。” “好嘞！” 秦琼掏出文书，王远签字画押。 “如此本将军便告辞了！” “将军若是有暇一定要过来玩耍，小子定为你亲自下厨。” “一定！” 秦琼翻身上马，身后一名亲兵拎着条大鲤鱼，数骑绝尘而去！ 王远看了眼身前的五百名士兵，转头说道：“许家哥哥，将鱼送到食堂，让林掌柜不必多做饭食。” “阎大人，稍后找几个工匠过来指导他们搭建营房，再让木匠们给他们制作一些木制武器。” “李松，派两个兄弟回去，让婆娘们赶制军服，再告诉乡亲们，每日至少运送一车蔬菜，打的猎物吃不完的，剥下皮毛，全部送来，再带十个厨娘过来。” “喏！” 王远知道若是训练特种兵每天只吃素的可训练不出来，今后还要加大肉食的提供。 交待完，王远站到这些士兵身前，看他们的气势，确实有种淡淡的杀气，这是多次从战场上杀出来的老兵所独有的气质。 朗声说道：“听说你们都是精锐，呵呵，依我看，秦将军吹虚过大了吧？” “哄……”队伍之中如炸锅一般，一片喧哗。 尉迟宝琳俩货在身后， 对视一眼，拉了拉王远的衣服，小声说道：“贤弟！” 王远回了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冷眼看着身前的士兵。 这时有士兵叫嚣起来！ “凭什么说我等不是精锐？” “就是！兄弟们哪个斩敌首级没有五六个往上？” “我等不服！” “我等不服！” …… 王远轻蔑地看着他们，直到喧哗声渐渐停止，不屑地说道：“就你们这样的还是精锐？队列之中大声喧哗，无组织无纪律，我看上了战场也是一群匹夫！” 忽然高声喝道：“你们的队正全部出列！” 队列之中走出五人，王远看了他们一眼，高声说道：“圣人既然让本小将军来训练你们，从今以后尔等必须服从从我的命令！我宣布第一条命令，队列之中不准喧哗，若要说话，必须喊报告，经过同意才可开口！否则全队受罚！队正加倍！” “从现在开始，所有伍长、伙长、什长等军职全部取消，队正暂时还有，是你们五个代理，我只看你们今后的表现，表现的好，队正、伍长、伙长、什长还是你们的，若是表现不好，自然由表现好的取代。既然圣人让我来训练，你们不服也得给我憋着！” “告诉你们，来到了我这里，是虎，得给我卧着！是龙，得给我盘着！从今以后你们可要受罪了！我会朝死里训练你们，若有受不了的，可以退出，退出之后你们就去看大门吧！若是训练出来，我保证，你们每个人都会成为圣人手中的利剑！” “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若有退出的，现在站出来，去给我看大门或者去巡逻！” 等了片刻，见没有人动，但也能看出有人面带怒意，双目喷火，王远点点头，说道：“很好！都是有种的汉子！我再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若是不服，现在可以站出来！只要能打败我，今后可以不用训练，我还将你奉为上宾，好吃好喝的供着！” 话音刚落，就有人站了出来。 “我不服！” “我也还服！” “还有我！” “俺也一样！” 随即站出来五人，其他人也都跃跃欲试，但都是想观望一下，看看情况再说。 这五人一看就是有武艺在身，一个个的生的膀大腰圆、孔武有力，看着就不好惹。 王远笑道：“怎么？就五个人？好吧，你们一起上吧！” 其中一人笑道：“小将军，看你生的细皮嫩肉的，能经受住我等一拳？” 王远不屑地说道：“少废话！本小将军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只要你们五人能将我打趴下，算你们都过关，今后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本小将军管够！” 五人对视一眼，说道：“此言当真？” “军中无戏言！” “好！” 五人瞬间将王远围住。 后面齐王庄的几人想要上前，被许家兄弟拦住，说道：“放心吧，小将军的身手很好，他们不是对手。” 只见王远左掌为阴，右掌为阳，摆了个八卦掌的起手式，开口说道：“来吧！” 五人一拥而上，王远左腿斜跨一步，迎着正前方之人，微微侧身，让过来拳，右腿勾住他的小腿，右掌抵住后背，轻轻发力。 第15章 建造军营 那人站立不稳，踉踉跄跄向前冲去，嘭的一声，与后面一人撞在一起。 王远脚踩八卦步，用出了八卦掌法，如穿花蝴蝶般，在五人之间游走。 “嘭嘭嘭……” 数息之间，五人便倒了一地！ 五人爬起来，只见他们满面通红，一脸羞愧，其中一人说道：“方才我等大意了，没有闪，重新再来。” 王远抬手，勾勾手指，示意他们继续，五人恼羞成怒地冲了上去。 谁知这次更快，不到五息，又全部倒地！ 五名士兵在连续三次被打倒之后，再也不敢上前，羞愧的无地自容。 他们知道，王远根本未用出全力，若是在战场上，五人恐怕早就死了。 其中一人抱拳说道：“小将军，我等服了！” 王远点头说道：“归队！” 这时，所有的士兵都收起了愤怒的的神，取而代之的是佩服。 王远扫视了他们一眼，沉声说道：“还有谁不服？现在可以站出来了。” 等了片刻，见没有人出来，王远说道：“既然如此，我还是那句话，你们随时可以挑战我，若是有人能打倒我，方才所说的依然有效！但是谁如果背地里搞动作，或者不服从命令者，可别怪我军法从事！知道了吗？” “知道了。”声音稀稀拉拉。 “都是群娘们儿吗？说话有气无力的！” 士兵们齐声大喊：“知道了！” “好！现在开始，搭建营帐，让我看看尔等这些所谓的精锐，半炷香之内能否安营？若是完成，便埋锅造饭，若是超过了，下午就饿着吧。” 士兵们立即忙活起来，看他们行动有序，动作迅速，确实比普通的军队强多了。 王远来到工厂门口，命人点上香计时，李松立即搬来小凳子，王远点了根烟坐了下来。 李松笑道：“小将军，想不到你的身手这么好！” 王远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若是天天跟着我训练，身手也差不了多少，你看方兴，别看他才十三岁，此时能打你这么样的两个！” 李松几人倒吸口凉气，满脸不可置信。 “此言当真？” “不信等回去和他比试一下。” “那明日我等也跟着小将军训练。” “好，你们尽管跟着我就成。” 不到半炷香，营帐已经扎好，粮草入库，士兵们站好队列，站在王远身前。 王远大声喊道：“不错，半炷香还未烧完，现在开始，每日三顿饭，训练量加大，并且我还保证每日都能吃上肉！当然，淘汰下来的人，想吃肉，那就等着，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让你们吃上一顿！好了，开始埋锅造饭！” 说完，王远几人便离开去食堂吃饭。 食堂中做了鱼汤，虽然汤多鱼少，却也非常鲜美。 吃过饭，王远来到工厂外面，那些士兵还未吃完，阎立本带着十几个工匠等在这里。 王远说道：“阎大人，稍后你在工厂西面两里处规划出一片场地，给这五百士兵建造一个军营，营房还是按那二百人的搭建，另外搭建一个食堂，跟咱们的食堂一样就行，等他们吃完，我让他们去帮忙。” “放心吧。” 尉迟宝琳俩货的军营在东面，到时两个军营一个负责东面，一个负责西面。 士兵们吃完饭，王远将他们召集起来，指差工厂西面说道：“你们都看到了，那位是阎大人，正带着工匠们帮咱们搭建军菅，我命令你们，今日全部过去帮忙，毕竟是咱们今后住的地方，一定要用心做好！” “喏！”声音整齐洪亮。 王远挥挥手，士兵们列队向西走去。 为防止这些士兵不听指挥，王远和许家兄弟跟了上去。 此时工匠们已经用麻绳将地方圈了起来，看地方足够大，大半的地方用以训练，王远也就不再提出意见。 让许家兄弟去拿来桌凳，泡上茶水，坐到一旁树荫下。 或许是因为自己坐在这里，士兵们都很听话，在工匠们的带领下，干活也卖力。 阎立本安排完做工，便跑过来喝茶，杜构也忙活完他的事跑了过来，三人闲聊了起来。 傍晚时分，灞远镇的车队过来了，周大山和一些原士兵押车过来，送来了一车野味和一车蔬菜，石大婶等十个妇女也来了。 卸完车，杜构结完账，周大山几人留宿一晚，明天再将铜钱拉回去。 见到石大婶，王远笑道：“石大婶，你怎么来了？咱们镇上没什么事吧？” “少爷放心，咱们镇上没事，小镇里的非编户都上了户籍，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听说他们也划给了咱灞远镇，好多人前去祝贺，有不少媒人前去说媒，还有一些大户人家前去送礼，可热闹了。因你不在家里，都被老李头和施掌柜劝了回去，说等你回去了再行处理。” 王远点点头，说道：“好。石大婶，我这次叫你们过来是要负责五百多人的饭食，圣上给了我五百精兵，让我来训练他们，你们要保证他们吃好，每日至少两顿要有肉食，肉用完了立即让人回齐王庄拉来。” “少爷请放心，我带来的这些婆娘手脚利索着哩。” “嗯，毕竟是军营，让你们来此也是权宜之计，用不了多久就回去了，工钱还是按咱们原先的来发。” 石大婶说道：“少爷说的哪里话，别看我们是妇道人家，却也是看着少爷怎么让齐王庄一点点地富起来，怎么成了如今的灞远镇，乡亲们都感激着你哩。” 王远说道：“那今日之后的饭食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让许家兄弟将妇女们安顿下来，随后带到工厂外的营地上准备饭菜。 第二天，八月十五，华夏传统节日，下午的时候让石大婶和林掌柜那边的妇女们合为一处，做了一顿饺子，各种的馅儿也分不清了，上千人的饭食，下了好几锅，众人吃的赞不绝口。 八月十六，尉迟恭送来了一批稀有矿石，并又带来了二百多名工匠，看来工部基本上被李二掌控了。 想来原先的工部尚书应该是武士彟，虽然是老皇帝的人，但是玄武门之变时却身在扬州，兼任扬州都督府长史。 第16章 接收宫女 有了这些工匠的加入，建造军营的速度大大加快。 八月十七，李君羡带着数百骑兵，运送来了大批黑糖，并告知王远，让他回灞远镇一趟，明日上午将有上千宫女和宦官送去，让王远接收。 王远立即召集阎立本、杜构、尉迟宝琳和程处默，交待他们看好这里，便与许家兄弟骑马赶回灞远镇。 回到灞远镇，王远没有急着进镇，先去镇东正在建的房屋看了一下，七天过去了，六十多间房屋建成，四五十间房屋已经可以住人了，还有二十多间正在搭建。 回到镇上，见到王远回来，村民们纷纷上前打招呼。 晚上和村民们在食堂吃了顿饭，王远对这些天村民们的劳作提出了表扬，并告诉他们，明日要接收上千名宫女，让他们抓紧时间建造房屋。 村民们顿时一阵乱哄哄的，特别是一些单身汉，更是兴奋的不得了，都以为宫女们都是貌美如花，温柔可人的。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王远几人锻炼完，到食堂吃过早饭，便和施万庆、老李头等人下地看了下庄稼，庄稼有许多快要成熟了。 王远说道：“老头儿，过几天庄稼成熟了，学堂放假，全村都要抢收，抢收完之后立即施肥整地，并且种上小麦。” “什么？”众人震惊的瞪大双眼。 老李头顿着拐棍儿说道：“少爷，不可啊！如今种下麦子，不到冬天岂不都冻死了？” 施万庆笑道：“这些日子老夫也看出来，少爷并非不通农事，此事千万别开玩笑。” 有的老头儿说道：“是啊，少爷，现在种下倒是能出苗，但是再过两个月，被霜一打，全都死了，岂不是白白浪费麦种？” 王远看着他们，心中有些悲凉，原先的齐王庄怪不得穷，若是他们知道一年能种两季粮食，哪怕就百来亩地，也不至于穷成那样。 齐王庄如此，可是天下有多少个齐王庄呢？ 叹息一声，说道：“都别说了，我只是想要试验一下，给我五百亩地就成，我想试验几种麦子，若是研究出来可以过冬的冬小麦，岂不是一年可以种两茬粮？无非就万把斤麦种，几十贯钱，我还赔的起，若不成，也不耽误来年春耕，可万一成功了呢？” 众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他们的无奈和不信。 “好吧！” 既然少爷想玩，那就陪他玩一把，反正少爷有钱，若是失败了，来年也不至于再这么浪费粮食了。 施万庆倒是有些疑惑，至少经过这么久的接触，自家少爷并不是这么无脑的人，于是开口说道：“少爷，虽然我不赞成，但是就拿五百亩地来试验也成，就如你所说，一旦成功了，将是造福万民的好事，到时圣人大悦，恐怕封侯拜相亦不是难事！” 王远点点头，其实他心中知道，李二那个小气的，能给自己提一级就不错了，估计李二就是想将自己留给李承乾，想让李承乾登基时提拔自己，岂不知李承乾后来因造反死在了流放之地。 就在这时，一个原齐王庄士兵跑来，拱手说道：“少爷，圣上送来的宫女到了。” “走，去看看！” 王远说着，就向回走去，众人立即跟上。 远远的就能看到村口老松树那里站着上千的宫女，看着莺莺燕燕十分美好，但是走近了一看，就不那么美好了。 当先站着一个宦官，王远认出他来，就是上次和李二一同来此宣旨的那个太监。 王远走上前来，拱手笑道：“原来又是公公亲自前来，方才去看了下地里的庄稼，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那宦官还礼笑道：“灞县男客气了，圣人命咱家给您送来这一千多的宫人，还请灞县男接收。” “应该的。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咱家张阿难。” “原来是张公公，失敬失敬！” 王远在脑海中浮现了张阿难的资料。 张阿难在隋文帝时期就已任事，唐高祖武德间，参秦王李二幕府，太宗贞观间，历任谒者监、内给事，封汶江县侯，累左监门将军。 在打刘武周之前是秦王幕府的勋贵第一，是大唐的开国元勋，他支持和参与了李渊晋阳起兵，虽然没有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但在大后方对大唐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是太宗能够横扫四方，消除各方势力有着不可替代的坚强后盾。 张阿难负责李二的内侍，并且是内侍长官，唐朝时有内侍省，就是专门负责皇帝的内侍机构，都是一些宦官和宫女，管理一些宫内诸事，能够成为皇帝的内侍太监，不但办事谨慎小心，行为上要非常迎合皇帝的心情，李二对张阿难非常满意，封他为左监门将军，是从三品的大员，在宫中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做为一个宦官，张阿难参予了雁门勤王，得到了勇贯三军的称号，官做到了银青光禄大夫、上柱国、内侍省总管、汶江县开国侯、左监门将军，是唐朝唯一一个死后陪葬昭陵的宦官，这在历史上也是很少见的。 李二虽然制定了不许宦官干政的诏命，却并未严格遵守，他自己就很信任宦官，甚至监门将军都是宦官，以至于后来的各代皇帝的监门将军都由宦官执掌。 都说明朝亡于宦官干政，其实唐朝更甚！ 再看向后面的宫女，大多是二十七八岁往上的，甚至五十往上的都有，二十左右岁的也有，但是不多，不过能够进宫的都是有几分姿色。 其中还有一些太监，差不多也是年龄较大的，大约有七八十人，估计以前是老皇帝身边的人，李二将他们裁撤出来。 宫女们的来源，通常是战争的奴隶，有过错的官员的妻女，在民间采买的女性。 她们通过各种渠道进入了宫廷，基本上是进去了就出来难，职业的终身制有时候并非是一种保障，因为在这种封建体系里，很多宫女可能获得了衣食保障，但是她们没有完全的人身自由，宫廷中的内斗也很厉害，有许多人往往死于非命。 第17章 进宫 作为下层的宫女，在最初领略皇家的气派，和熟悉工作之后，就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劳动，不允许婚配，不允许见家人。她们的一生，看似像天上的嫦娥彩女，实际生活是相当悲惨的。 史书上记载，八月十八李二放三千宫女回家，看来另外近两千人是有家可归的。 历朝历代都有放宫女回家的例子，对于无家可归的有很多是将她们送往的道观。 这些很小就进宫服务的女性，常年与家人失去了联系，道观不过是最廉价安置她们的地方。她们有的很多人已经过了青春，就算是有爱情也很难有真正世俗的结果。 沉思间，张阿难向后招了招手，后面走出三人，一个太监两名宫女。 张阿难笑道：“灞县男，这位是王福，他曾来此传过圣旨，想来你们认识，圣上交待，让王福来协助你管理这些宫人。” 王远笑道：“圣上果然思虑周全，我与这些宫人不熟，有了王公公协助，定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王福拱手说道：“小将军过奖了，老奴已不再是宦官，小将军称呼老奴姓名即可。” “好吧。” 张阿难上前一步，小声说：“圣人口谕，这两个婢女是送给灞县男的，并说，灞县男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了。” “什么？”王远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脸的震惊，旋即明白过来，这王福和两个婢女应该是李二派来监视自己的。 张阿难笑道：“灞县男，以后她们就是你的人了，你可以将她们当成通房丫鬟使用，你让她们往东，她们绝不敢往西。” 王远本想拒绝，可这又没法拒绝，若是真的将这两个婢女送了回去，李二还不知会怎么想。 看了眼面前的两女，娉婷袅娜，面容姣好，确属上等之姿，无奈只好说道：“圣上体贴我等，劳烦公公回去替我感谢圣上。” “一定一定。圣上日理万机，劳心劳力的，操劳之余还时常提及灞县男哩！” “哦？陛下可是为突厥之事操劳？” “突厥？不是，这不是快秋收了吗？大唐又是多地干旱，颗粒无收，恐怕又有大量难民和流民出现，圣上正为此事着急。” “什么？大事不好！”王远心中一惊，大声说道。 “何事？” “来不及多说了！许家哥哥，快去备马，随我去长安！” “诶！”两人不敢怠慢，立即跑去牵马。 王远看了下周围的村民和面前的宫女们，朗声说道：“施掌柜、几位老人家、马大哥、大山哥，你们带着乡亲们将这些宫人安顿下来，若无处可住，可以安顿以前住的那个宅院中。王福，你从旁协助，安抚众人，房子正在建造，先将就一下，以后就有房子住了。” “我有要事进宫面圣，若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 “少爷请放心！” 这时，许家兄弟牵马过来，王远拱手说道：“张公公，十万火急，来不及多说了，还请公公带我面圣！” 张阿难见王远焦急的神色不似做假，连忙说道：“好！” 说着，张阿难与两个侍卫当即翻身上马，对身后侍卫说道：“你们随后跟上！” 众人让开一条路，王远和许家兄弟跟着张阿难三人打马快速向谷外疾驰而去！ 一路上王远不断挥动马鞭，口中大喊：“快快快！五档！五档！油门到底！加速加速！” 其他五人见他心急如焚的样子，也不断地催马疾驰，从后面看，只见扬起的尘土不见人影。 午时刚过，便看到了长安城高大的城门。 在张阿难的带领下，顺利进入长安城，顾不上观看长安的繁华，王远只顾向前疾驰。 却被张阿难拦下，说道：“若无紧急军情，长安城内不得骑马疾驰，否则会被抓去县衙。” 王远急道：“我正是有紧急军情！” 张阿难劝道：“灞县男，我知道你很急，但请你不要急。一是你没有紧急公文和标志，骑马狂奔定会被武侯抓住，若是进了县衙，再等圣上将你放出，更加耽误时间。” 王远一想也是，便平复下心情，跟着张阿难放慢马速，平缓前行。 朱雀门外，众人下马，张阿难说道：“进了朱雀门便是皇城，里面未经允许不得携带兵器。” 王远点点头，掏出匕首连同马缰扔给许大栓，说道：“我此去估计很久，你们去找家食肆吃过饭再来等着。” “喏！” 守门士兵简单地将王远搜了下，便放行了。 进入皇城，里面庄严了许多，不及多想，跟着张阿难疾步来到东宫门外。 王远催促道：“张公公，速去禀报！” 张阿难立即进入东宫，王远点了根烟，在侍卫们的目光下吞云吐雾，来回踱步。 连抽了两根烟，张阿难出来将王远接了进去。 兜兜转转的，来到李二书房外，恰巧一个精瘦的五十岁左右的小老头从里面出来。 看他身穿浅红色官袍，应该是五品官员。 那人瞥见王远，只见一身黑色唐装，显得异常精神利索，头发高束，剑眉星目，心中暗赞一声，好一个玉面小郎君！ 老人匆匆离去，张阿难进去通报一声，便让王远进入。 只见李二在案桌前来回踱步，脸上余怒未消。 王远拱手说道：“陛下何事如此动怒？” 李二跓足，看了王远一眼，走到案几后面跪坐下来，开口问道：“你不在灞源镇安顿那些宫人，来此做甚？” 王远想到来意，连忙说道：“陛下，军情紧急，小经就直说了！” 李二眼睛微眯，心想，你这小子能有什么紧急军情，基地被人偷袭了不成？ 开口说道：“阿难，泡茶。你坐下继续讲！” “喏！”张阿难去泡茶。 王远说道：“小侄心中焦急，就不坐了。不知陛下登基以来可曾关注过突厥人的动静？” 李二抬眼看着王远：“未曾关注，为何有此一说？” “糟了！”王远一拍大腿，弄的李二也紧张了起来。 “陛下！恐怕突厥大军已经进入了我大唐境内！” “你说什么？”李二心中一惊，嚯的站起身来，身前案几差点撞翻。 第18章 突厥入侵 李二双目紧盯着王远，一身王霸之气扑面而来：“此言当真？消息从何而来？” 王远顶住李二的威压，不卑不亢地说道：“小侄也是猜测，但是不得不防！” 李二心中稍松，又坐下说道：“军国大事，可不能妄自猜测！” “陛下且听小侄狡辩，呃，辩解！陛下知道小侄的面馆生意越来越好，需要大量的牛羊肉，而制作肥皂也需要大量的荤油，而蓝田县周围百姓都养的牲畜基本上都买遍了，因此小侄只好跟胡商做起了生意。” “陛下登基之前一切正常，自从登基之后，胡商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一个村民跟某个胡商聊起来，无意中得知突厥正在集结兵力，当时恐怕已经集结了十万人。” 李二越听，眉头皱的越厉害，张阿难端上茶来，王远才坐到一旁。 李二抿了口茶，开口说道：“继续说。” 王远说道：“当时小侄还以为是突厥人和哪个部落起了冲突，可是最近几天，随着胡商越来越少，突厥商人更是一个都不见，因此小侄推断，突厥人定然已经进了我大唐境内，人数不低于十万，还请陛下早做准备！” 王远圆了自己的说辞，暗自庆幸，抿了口茶，竟然还是茉莉花茶。 李二却是震惊不已，强装镇定，转头说道：“宣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李靖、尉迟敬德速来见朕！” “喏！” 张阿难立即跑了出去。 李二问道：“渭南县如何了？” “回陛下，基地那里还是老样子，正在稳步进行，那五百士兵的军营也正在搭建，很快便可建成，再过两日就可投入训练了。” “那一千多的宫女刚送去，小侄还未来的及安顿就跑了过来，暂时先交给了乡亲们安置下来，等此事过后，我打算将纺纱厂放到渭南基地，茶厂和肥皂厂放在灞远镇。” 李二问道：“为何如此安排？” 王远笑道：“陛下有所不知，小侄正在研制一种全新的织布机和纺纱机，若是研制成功，将大大提高布帛的产量，若是再加上水力驱动，有可能是当前布帛产出的数倍！” “当真？”李二双目圆睁。 “当然，正事面前小侄可不敢开玩笑，到时陛下可要多进一些蚕丝麻丝等。” “好好好！若真研制出来，朕定重重有赏！” 要知道此时的布帛可是能当货币使用的，李二能不激动吗？ 正说话间，张阿难进来通报，长孙无忌五人已经到了。 李二说道：“宣！” 很快，长孙无忌几人走了进来，拱手说道：“参见陛下！” “众卿请坐！阿难，上茶！” “谢陛下！” 王远起身行礼：“灞县男王远见过各位大家！” 众人落座，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王远，尉迟恭问道：“贤侄，你不是正在训练士兵吗？怎会来此？” 王远说道：“尉迟伯伯先听陛下分说。” 尉迟恭尴尬地点点头。 长孙无忌问道：“陛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李二说道：“方才灞县男推测，突厥至少十万大军已经进入我大唐境内！” “什么？”众人震惊地跟刚才李二如出一辙。 房玄龄说道：“灞县男，此事可不敢乱说！” 房玄龄第一次见到王远，只是觉得粉雕玉琢的，哪里像能推测出这等大事来。 王远笑道：“房公，小子年纪虽小却不敢君前胡言乱语，这只是小子的推测，信与不信全在诸公。” 李二心中冷哼，你君前胡言乱语的次数还少吗？ 长孙无忌开口说道：“灞县男，我等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这推测的事情也得靠谱才行，就凭你的无端猜测，陛下就派出大军，就算朝中诸公不说什么，天下百姓也会嘲笑我等。” 杜如晦说道：“王县男，先说说你是如何推断的。” 王远只好将刚才与李二说的那些重新说了一遍。 众人震惊的同时，又感到了不可思议，就凭这平常的所见所闻就能推断出来突厥人入侵大唐，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李靖捋了捋胡须，问道：“王县男，你有几成把握突厥人入侵？” 王远见此人大约五十五六岁的样子，却精神矍铄，眼神中充满了睿智，拱手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是？” 李靖回礼说道：“老夫李靖。” “原来是李将军，失敬！失敬！” 这可是大唐的初代军神，可以说大唐的半壁江山都是他打下来的，另外半璧是李二打下的，虽然当初是在李孝恭的麾下，但也掩盖不了他的军事才能。 后来小说封神演义中的托塔李天王的原型，有人说这两个人不是一个朝代的，笔者认为那是后人为了纪念李靖才写上去的，因为商代是否有李姓还不可知。 王远继续说道：“陛下，臣有八成把握，若臣的猜测属实，明日定会传来消息，但那时再调兵遣将恐怕就要贻误战机了，臣恳请陛下尽快布署，未雨绸缪啊！” 李二沉吟片刻问道：“众卿以为如何处之？” “这……”众人面面相觑。 杜如晦开口说道：“陛下，老臣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是突厥人没来最好，我等也应该做好防备，若真的来了，我等也能从容应对。” 见其他人还在沉思，王远说道：“陛下，臣听闻前朝的义成公主如今在突厥得势，先后嫁给了四位可汗，此时的可汗本应该是处罗之子，因其母亲乃太上皇远亲，才扶持了如今的颉利可汗。” “此时的突厥境内，那义成公主与前朝萧皇后联合前朝余孽，扶持杨政道建立自己的小朝廷，其治下全是我汉人，此前多次侵犯我大唐都有义成公主的影子，可见其亡我大唐之心不死！” “陛下，反过来思考，若我是义成公主，正值我大唐皇权更迭，肯定不会错过如此战机，定会窜掇颉利攻我大唐。” 见王远分析的头头是道，众人不得不佩服，暗暗点头。 李二不由地问道：“依你之见，当如何应对？” 王远说道：“陛下，臣还是个孩子……” 李二怒道：“住口！给朕滚粗！” 第19章 尚食局 “卧槽！”王远一蹦起身，跑了出去，拍着胸脯说道：“吓死宝宝了！” 在门外探出半个头来，招招手，小声说道：“嘘！嘘！张公公，来，过来！” 见李二看了过来，目光中带着杀气，王远连忙行礼，说道：“陛下，臣想去看看皇后。” “滚！” “好嘞！” 李二挥挥手，张阿难便走了出去，带着王远去往长孙无垢之处。 李二几人拿出与图，研究起来。 王远经过通报，进入立政殿中，张阿难便回去了。 长孙无垢正在看着一对儿女读书。 “参见皇后、中山王、郡主！”长孙无垢在李二登基的第十三天便封为了皇后。 “免礼。弟弟今日怎么来了？” “今日有要事禀告陛下，这不是完事了来看望皇后。” “王大哥！王远哥哥！”李承乾与李丽质也站起来回礼。 李丽质问道：“王远哥哥，怎么不带方兴哥哥和小妮姐姐过来玩耍？” 王远笑道：“他们还在上学，再过几日秋收放假，我再带他们过来。” “真的吗？”李丽质一脸的兴奋。 “当然了。” 长孙无垢笑道：“弟弟坐下说话。” “谢皇后。” 王远坐下，婢女端来茶水，王远喝了一口，正是铁观音。 茶水入口，顿时觉得腹中饥饿，开口问道：“姐姐可用过午饭？” 长孙无垢说道：“这里不比你灞远镇，只能一日两餐，这不为了节省皇宫用度，还遣返了三千宫女。” 李丽质说道：“尚食局的饭食一点也不好吃，丽质都吃腻了呢！” 王远笑道：“丽质妹妹莫急，陛下已经派了尚食局的人去灞远镇学习了，再过几日就会回来给你做好吃的了。” “好。” 王远说道：“姐姐，稍后我就回去了，小弟实在有些饿了，可否让人带我去尚食局？我做些吃食，到时请陛下一同尝尝。” 李承乾起身说道：“母后，儿臣带王大哥过去吧。” 李丽质连忙说道：“母后，丽质也想去！” 长孙无垢笑道：“去吧。” 三人告退，外面不远处小荷与小莲牵着两条半大土狗跟了过来，施礼道：“灞县男！” 王远摆手说道：“高明、丽质，你们的小狗长的没我的快啊，是不是没好好喂养它们？” 李丽质说道：“才没有呢，丽质都很好的喂了呢。” “那丽质的金鱼有没有养死啊？” 李丽质撅着嘴说道：“死了两条。” 王远笑道：“无妨，灞河里多的是，有时间让方兴带你们去捉。” “好嘞！” 三人聊着天，来到尚食局，值守宦官连忙行礼：“中山王、郡主！” 李承乾说道：“这位是灞县男，来此做些吃食。” “喏，灞县男请随意，奴婢给您带路。” 走在尚食局内，里面的人都在忙活着，虽说皇宫一日两餐，但是宫内的人也不少，尚食局的人负责他们的吃食，确实很忙碌。 遇到的人见到李承乾和李丽质都纷纷行礼。 能够看到厨房就有好几个，应该是有的负责给普通宫女和太监做饭的，有的负责那些贵人的。 “啪啪啪……” 忽然，一阵鞭子抽打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去，就见院中一角，几个宦官正将三人摁在地上，用皮鞭抽打着他们。 王远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带路太监说道：“回灞县男，这应该是打碎了陶碗，这里的规矩，打碎一个陶碗或盘子等罚十鞭，瓷碗二十鞭。” 王远点点头，跟着那太监继续走。 那三人各挨了十鞭才被放开，站起身来。 王远偶然瞥了一眼，竟然发现那三人都是熟人！ 高声喊道：“康伯！” 那三人抬头望来，正是当初玉门关李元吉的三个厨师。 见到王远三人跑了过来，惊喜地说道：“小郎君，想不到能再次见到你！” 忽然看到后面的李承乾兄妹，连忙行礼：“大王、郡主！” 王远问道：“三位叔伯，想不到当初一别，你们竟然成了如此模样。” “唉！”三人摇头叹息。 旁边的宦官一脸的懵逼。 王远心中清楚，肯定是因为齐王的事，这三人被赦免了死罪却又被弄到尚食局，估计没什么好活，好事没他们的份儿，坏事有他们背锅。 “三位叔伯，如今我被圣上敕封为灞县男，正在为圣人办事，三位可愿跟着我做事？” 三人目光喜色一闪而逝，康德说道：“恭喜灞县男！可是我等只会一些烹煮之法，虽跟灞县男学了一些烧烤，别无他用，又能帮灞县男什么呢？” 王远摆手笑道：“行了，我要做的事也是帮圣上做的，你们先去忙，稍后就有消息传来。” “多谢灞县男！” 带路的宦官一脸的尴尬，看来替自己背锅的人又少了三个，希望自己的事不会被抖露出去吧。 腰身躬的越发的低了，引着王远三人来到一处厨房。 里面看着干净整洁，两个小厮正在里面择菜洗菜，却没有看到厨师。 那宦官说道：“灞县男，这里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他们两个。” “成，你去忙吧！” 宦官走后，王远四周看了下，食材都是上等的，调料也很齐全，特别是盐，已经换成了精盐，而这种精盐市面上并未出现，看来李二是想搞波大的，或者奇货可居。 自己也就是想填填肚子，没必要弄的多精致，不到半个时辰做了一大锅面条，又调了一些料汁，切了一些黄瓜丝，这黄瓜虽没灞远镇的大，味道也差了些，但用来拌面吃也足够了。 王远拿着木盘端起过凉的面条和配料，说道：“高明，拿上碗筷，咱们回去用膳。” “诶！” 出了尚食局，小莲小荷将狗绳交给，李承乾兄妹，她们接过托盘。 回去之后，见只有长孙无垢一人，王远问道：“姐姐，陛下还未回来？” 长孙无垢说道：“估计还在商议大事。” 王远给他们每人调配了一大碗凉面，说道：“姐姐，小弟就不陪你用膳了，剩下这些，我端过去，与陛下一同用膳。” 长孙无垢嫣然一笑：“弟弟有心，尽管去吧。” 第20章 康德 王远拱手说道：“我灞远镇还有事要处理，稍后就不来辞行了，姐姐有空就带高明兄妹常去我那里玩耍。” “一定会的。” “王远哥哥也要常来看丽质。” “好。” 王远端着剩下的面条又来到李二书房，门口侍卫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探头看了一眼，见里面只有长孙无忌在和李二说着话，先回来的张阿难随侍一旁。 张阿难看到王远，低头向李二说了一声，李二抬眼看了过来，说道：“鬼鬼祟祟的作甚，进来说话！” “好嘞！” 王远立即跑了进去，将托盘放到案桌上，迅速地拌了四碗面。 “陛下，长孙公，尝尝小侄做的凉面，张公公，来来来，替陛下试试毒。” “住口！” 李二呵斥一声。 长孙无忌嘴角一抽，给王远使了个眼色，王远才看到角落里跪坐着一人，正拿着纸笔记录着什么。 王远端了碗面，走过去，笑道：“这位大哥，你是圣人的起居郎吧？来，吃碗面，这咕噜掐了别写哈，陛下平易近人，那所以才有臣子与圣上嬉戏玩笑，写了也没啥意思！” 那人看了眼李二，李二一脑袋的黑线，摆摆手说道：“吃吧！” “谢陛下！” 王远又给自己拌了一碗，大口吃了起来，味道还是不错的，可惜没有辣椒油。 大半盆的面条吃完，众人喝着茶水。 长孙无忌说道：“想不到汤饼还有这种吃法，酸酸的很是开胃。” 王远笑道：“这个叫凉面，我那个面馆已经有了。对了，陛下，我想跟你要三个人。” “什么人？” “方才我去尚食局，看到三个故人，那三人曾经是齐王府的膳夫，小侄在玉门关遇到的，那三人的人品不错，这不是要开酒楼吗？小侄想让他们去掌厨。” 李二点点头：“可。” 说着给张阿难使了个眼色，张阿难会意，走了出去。 王远问道：“陛下，可是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突厥人？” 李二有心考教王远一番，反问道：“你说突厥人会从哪里进攻？” 王远说道：“陛下，此时不是考教小侄的时候，这么说吧，估计突厥人这两日就会攻下泾州，不日便会进攻武功、泾阳等地，不出十日就能到达渭水北岸，直逼长安。陛下，我兵力可否充足？” 李二瞬间额头冒汗，才知情况有多严重，若真如王远所言，自己还真的无法应对。 “朕已经让克明抽调各州兵力前来，李靖前去灵州，召集北方兵马，敬德与君羡带领三千骑兵去泾州阻敌。” 看来李二几人还真没有重视起来，王远问道：“陛下，长安城中能用的兵力有多少？” 李二瞪了他一眼：“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 王远摊手说道：“行吧，我就不问了，但是城中恐怕早就混入了突厥人的探子，正在探听我方虚实，陛下可千万别让他们出了城，走漏了消息！” “什么？”李二与长孙无忌猛然起身，满脸惊恐。 李二说道：“辅机，此事由你去办，严查城中的突厥人，必要时可以关闭城门，严禁进出！” “喏！” 王远说道：“陛下，此时抽调各州的兵力恐怕已经来不及了，小侄这就回去，加紧练兵，虽然战力不能提升多少，但小侄保证，我那七百人在军前一站，那军容军貌就能唬住突厥人！” “不可！”李二摆手说道：“那些士兵还未成军，不能白白损失了，一定要保存好，将来朕要让他们在战场上一鸣惊人！” 王远笑道：“陛下不必担心，小侄不让他们冲锋陷阵，只是在战场上亮一下，就如陛下向突厥人亮一下剑锋，让他们感受一下陛下宝剑的锋芒！” “好！”李二脸上有些激动。 这时张阿难进来说道：“陛下，那三人没有问题，正在宫外候着。” 李二摆摆手：“两位爱卿下去吧！” 长孙无忌和王远告退离开。 王远拱手说道：“长孙公办事要紧，小侄就不与你闲聊了，有空尽管去我灞远镇玩耍，就此别过！” “后会有期！” 王远出了东宫，看到康德三人，见他们都背着包裹，看来已经收拾妥当，招手说道：“三位叔伯，跟我走吧！” 三人跟着王远，向皇城外走去。 康德三人拱手说道：“多谢灞县男，若是灞县男搭救，我等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在尚食局了，如此大恩，容后再报！” 他们说的也没错，其实他们留在尚食局就是替人背锅的，说不定哪天就被人坑死了。 王远笑道：“三位叔伯不必如此，咱们都是老相识了，见到你们落难，如何能不搭救？以后你们就跟着我做事，说起来也是为陛下做事，做好了陛下肯定重重有赏！” “我等一定尽心尽力！” 出了皇城，许家兄弟正在朱雀门外等候，见到跟着王远的康德三人，两兄弟也有些印象。 王远笑道：“这三位就是当初玉门关跟着齐王的三位膳夫，我从圣上手中要来，今后跟着我干。” “三位叔伯，这是许家两兄弟，当初随我执行任务的跳荡兵，如今在我手下做事。” 给双方介绍一番，众人便向城外走去。 刚出城门不久，就看到大批士兵将城门戒严，严格排查进出人员。 王远和许家兄弟各带着一人，两人一骑，向灞远镇行去。 天刚擦黑，众人回到了灞远镇。 到了食堂外，许多人已经聚集在外面等待着吃饭。 众人见王远回来，立即围了上来，王远将马匹交给许家兄弟。 王远笑道：“看来咱们的食堂小了，石大叔，明日开始你再打造几口铁锅，咱们食堂以后至少要垒十个灶台。老头儿，施掌柜，明日安排人手开窑烧砖烧瓦，这个土坯的食堂也该推倒了重建，回头我画个图纸，你们照着搭建就成。” “少爷放心吧！” “王福，宫人们都安置好了吧？” “少爷放心，老奴以前在宫中就是负责管他们的。” 王远问道：“其中可有识文断字之人？” “回少爷，百十人还是有的。” “好，稍后吃完饭你将他们召集起来，我有事交待。” “喏！” 第21章 小冰、小玉 “走，你们几个随我进去用饭！”见许家兄弟回来，王远招手说道。 食堂内，能坐三百多人的位置硬是挤了五百多人，就连几个包间也挤满了人，如今的灞远镇还真是可以用人满为患来形容。 第一个包间，王远经常与李二在里面吃饭，所以没有人敢进。 王远进入包间，将众人喊了进来，说道：“都坐下吧。” 众人坐下，王福说道：“少爷，这……” “咱灞远镇没那么多规矩，坐下说话！” “喏！” 王远看了一圈，康德三人、马震四人、老李头、施万庆和王福一共十一个人，将圆桌挤的满满当当。 咦！好像多了什么！ 转头看到两个婢女袅袅婷婷地站在自己身后。 王远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奴婢小冰！十七岁！” “奴婵小玉！十六岁！” “可有姓氏？” “奴婢二人自幼进宫，并无姓氏！” 方兴和王小妮送餐进来，王远对小冰小玉说道：“这是方兴和小妮，你们跟着去取餐，送完后跟着他们去吃饭，有什么事问他们就成。” “喏！” 两女退出去之后，王远说道：“各位，咱们从齐王庄到如今的灞远镇，可是一路坎坷啊！此中稍有不慎，我等就是灰飞烟灭的结局，不过还好，陛下成功了，我等也成功了！” 众人此时也都知道了李二夺嫡成功的事，不由地为王远的眼光感到庆幸。 老李头说道：“全凭少爷的福荫！” 王远摆手说道：“王福，虽然你今日才跟着我，但是我也有话当着大伙的面跟你说。” 王福拱手说道：“少爷请吩咐！” “我知道你以前是跟在太上皇身边的人，若不是当今圣上登基，你在后宫也是说一不二之人，虽说到了我灞远镇，有些大才小用，但你不要气馁，这里并不比皇宫差多少，你看这些都是我身边之人，包括方才送餐的方兴和小妮，哪个月拿的工钱不比你的月俸高？” “我想请你做我的管家，月钱和施掌柜的一样，既然你能在宫中做到太上皇的身边人，我想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够胜任。” 王福顿时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下，哽咽地说道：“老奴以残破之身，何德何能得少爷青睐？” 王远眉头一皱：“拉他起来！” 旁边的马震一把将他拎起来，摁在座位上，说道：“咱灞远镇可不兴下跪！” 王远笑道：“此事就这么定了，以后我不在之时，处理不了的事，就找在座之人，商量着解决。我还要去为圣人办事，我不想在办事期间后院起火，明白吗？” “我等一定尽心尽力！”众人齐声说道。 “好，用饭吧！” 吃过晚饭，方兴点了个灯笼，跟着王远，在宅院外找了个柴垛坐下，马震几人也跟在一旁。 王远散了一圈烟，众人点上，美美地吸上一口。 “马大哥，东面山坡那里种的几亩烟草该收割了，哪天你带人收了，晒干存起来。” “好嘞！” 王福带着一百多宫人走来，递上一个花名册，说道：“少爷，这是所有宫人的花名册，请您过目，一共一千一百八十多人，其中识字的也就这一百二十几人。” 王远翻看了一下，又扔给王福，说道：“这个你来收好。” 说完，烟头弹了出去，跳了下来，站在那些宫女太监面前，看了一圈，竟然宫女和太监大约各占了一半，要知道来的太监一共还不到二百人。 王远问道：“王福，我有个兄弟在蓝田县城店铺里，你可有适合人选将他换回来？” 王福躬身说道：“少爷，这两位是双胞兄弟，李大棒、李双棒，原先齐王府宦官，兄弟两人都非常机灵，深得齐王喜爱，你看是否可以？” 王福拉过来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太监，看年纪也就二十左右，面白无须，浑身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王远说道：“马大哥，明日将他们送去县城，让小海哥掌掌眼，若是可行，就让小海哥回来。” “好嘞！” 那两人拱手说道：“多谢灞县男栽培！” “好好做事，不久我还要在长安开店铺，做好了，你们可以去长安做掌柜。” “多谢灞县男！我等一定不负所托！” 王远又问道：“王福，我还要挑几人去县城、长安等地收购荤油，需要一人总管，可有人选？” 王福指着一人和他身后几人说道：“回灞县男，这位叫迟涛，后面几人都是原太子身边的宦官，能力都不错。” “迟涛，此事就交给你了，回头让马大哥给你几个兄弟，先去各地熟悉一下，若是买不到荤油，买些牛羊狗豚也成，回来咱们自己宰杀提取，杀出的肉可以送到食堂或者送去渭南县，账目一定要做好，因为一些是咱们的，一些圣人的，施掌柜你先帮着照看着点。” “喏！” 王远又交待了，在砖窑到学堂之间建造两个厂房，在南面搭建养鸡场养鸭场等，那些牲畜也安排人手看护，再让人去大量收购小猪崽、小羊羔。 交待完毕，便让他们各自散了。 王远几人回到水塘那边的庄园，安排康德三人一个房屋休息，王福安排两个婢女和王远一个房屋，王远却让她们住在了东面房间。 这若是再来几个人就没地方住了，看来有必要再建几个房子了。 第二天一早，小冰小玉端来一盆水，照顾着王远更衣洗漱，王远还真有些不习惯。 用过早饭，整个镇子开始忙碌起来。 王远和许家兄弟带着一百多名宫女两个太监，二十多个村民帮忙赶车，车队缓缓驶出峡谷，加速向渭南县赶去。 王远和许家兄弟骑马走在前头，身后马车是康德三人和小冰、小玉两个婢女，小玉还抱着一条半大土狗。 本来王远不想带她们，但是众人劝下，说要让她们照顾自己的起居，只好带上了，自己终于过上了前世最讨厌的地主老财的生活。 再后面的马车上是那些宫女，都是一些三四十岁的半老徐娘，甚至还有五十多岁的，其中还拉了几车水果蔬菜和肉食。 第22章 疯狂练兵 到了渭南县基地，已经接近中午，军营食堂和民夫食堂已经开始做饭了。 让康德三人去军营食堂学习和帮忙，再将宫女们分为两拨，让各一个太监带着，一拨去军营食堂，一拨去农夫食堂，她们的纺纱厂还未建成，先让她们去食堂帮忙。 吃过午饭，王远便让石大婶几个灞远镇的厨娘跟着马车回去，让她们回去照看灞远镇的食堂。 马车也不闲着，拉回去大量土法水泥和砖瓦。 叫来阎立本，让他带着工匠们先给宫女们建造住处，并且规划一个纺纱厂。 军营这边的营地已经建成，只是房屋还未干透，士兵们如今都没有什么事，王远将他们带到操场上，先让他们站军姿。 顶着大太阳，一站半个时辰过去了，王远和许家兄弟也站在队伍前面，面对着士兵，一动不动，所有人都已经汗流浃背了。 “报告！”忽然一个士兵喊道。 “讲！” “小将军，我等就这么站着，能提高什么战力？小的不懂！” 王远说道：“我知道你们之中大部分人不服，这么多天了，你们应该知道了，东面军营那二百多人都是新兵，当兵都不足三个月，训练不足两个月，我让他们过来给你们演示一遍，让你们这些精锐见识一下，新兵与你们的差距有多少！许二哥，去将他们喊来！” “喏！” 没过多久，军营外响起嘭嘭嘭的跑步声，声音整齐震耳，宛如一人发出。 大门打开，一支百人队伍整齐的跑来，到了王远身前，程处默大声喊道：“立、定！” “嘭嘭，啪啪！”队伍瞬间站定。 “向左，转！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 程处默跑到王远身前，行了个现代军礼：“报告小将军！第二中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入列！” “是！” 尉迟宝琳也跑了过来看热闹，王远走到他们面前，说道：“稍息！” “唰！” “讲一下！” “啪！” 二百人瞬间立定，这波操作看的那五百人一愣一愣的。 “兄弟们，在你们对面这五百人号称我大唐精锐，瞧不起你们这些新兵蛋子，你们服不服？” “不服！”二百人齐声大喊。 都是二十左右的小伙子，哪个没有血性！ “好！你们虽然当兵不足三个月，但也刻苦训练了快两个月了，来，给这些精锐们示范一下，什么是精锐该有的样子！” “程处默！” “到！” “拿出你们的精气神，操练起来！” “是！” 按照平时的训练，先是队列，接着拳法、刀法、短枪拼刺、匕首搏杀。 那五百士兵看着震惊的无以复加，嘴巴张的大大大，半天合不拢。 王远站到他们面前，大声说道：“来，你们这些精锐评价一下，这些新兵如何？” 那五百士兵低下头来，羞愧的说不出话来。 “哼！接下来你们给我朝死了训练，七天时间若是训练不出他们那个样子，你们自己去向圣上请罪，出去别说你们是大唐的精锐，我都丢不起那人！” “尉迟宝琳、程处默，今后你们就是他们的教官，每天将你们的人也带过来和他们一同训练，谁若不好好训练，给我拿鞭子抽他！” “喏！” 尉迟宝琳俩货双目放光。 程处默带着他的人在对面训练，尉迟宝琳还真找来一条鞭子站到那五百人面前，开始教他们队列。 有的向左转成了向右转，有的迈左脚却迈了右脚，更有甚者走路走成了顺拐，尉迟宝琳上去就是一鞭子，有时候不解气就再来两鞭子。 他们都见识到了方才新兵的演练，并且也知道尉迟宝琳俩货都是将军之子，哪敢有怨言，都咬牙坚持着。 王远观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到了厂房里面自己的办公室，拿出纸笔画了两张图纸。 找到杨老四，开口说道：“杨伯，这两张图纸是一种刀和枪头，你看一下。” 杨老四仔细看了一下，说道：“此刀略弯，比横刀短，又比横刀厚，应该还比横刀略重，看着不比横刀强。枪头似槊头却又单面带刃，穿透力似乎更强，又具有劈砍的作用。” 王远笑道：“杨伯不愧军器监出身，一眼就看出此中关键！因为我训练这些士兵不是寻常士兵，一般是活动在敌后搞偷袭的，经常隐藏身份和潜伏下来，所以不适合使用长兵器。这种刀和短枪很适合近身搏少，甚至这种枪头取下也可以作短刀使用，非常方便。” “小将如此一说，老夫便明白了。不知什么时候要？” 王远说道：“现在让所有的铁匠都停下手头的活计，全力制模，就用新研制的切刀合金浇铸，尽量五日之内打造出来七百套，记住我不需要是否锋利，但一定要做到刀身和枪尖光滑雪亮！” 杨老四皱眉说道：“小将军，老夫虽是铁匠，却也知道，偷袭潜伏，兵器光亮可是大忌，为何要如此做？” 王远笑道：“杨伯照做便是，将来这批兵器就交给圣人的侍卫，到时一拿出来既显皇家威仪，又能震慑敌人。咱们研制出新的合金再打造便是。” “好嘞！” 杨老四立即将铁匠门召集起来，传达王远的命令，研究合金也停工了，全力制模，浇铸。 王远又让木匠全力制作木制枪杆和刀鞘，本来一个好的枪杆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制好，但是这只是用来唬人的，用一些坚韧的木料就成。 接下来几天，小冰小玉每日早起，照顾着王远更衣洗漱。 王远疯狂的练兵，每日训练结束，所有的士兵没有一个能够站直，同样进步也是神速的。 王远除了练兵，每日还要盯着铁匠们的进度，军营食堂中，王远教给了康德三人数道美食。 康德三人感激的同时，士兵们训练也积极了许多。 这几日，突厥将近二十万人攻下泾川又攻下武功，掠走了大量百姓和粮食、财物等。 就在突厥骑兵准备进攻高陵之时，幸亏尉迟恭和李君羡提前赶到，组织兵力进行反击。 第23章 宫中来人 双方兵力悬殊太大，只能且战且退，好在突厥人兵力分散，且唐军勇猛，于泾阳寻机与突厥人打了一场恶战，斩杀一千多突厥骑兵，尉迟恭更是勇不可挡，生擒突厥大将阿史德乌没啜。 虽然尉迟恭在泾阳之役中取小胜，但是仍然无法遏制突厥人的前进步伐，突厥人的主力进抵渭水河畔，直逼长安城。 渭南县基地内，五日之后七百士兵已经全部换上了新军装和新兵器。 用新兵器训练，看着刀枪闪闪发光，杀气腾腾，气势确实惊人。 又过了两天，每个士兵又带上了新的头盔，头盔是黑色的，看样式犹如二战时期盟军的头盔。 再看那刀的式样，这不就是明朝锦衣卫的绣春刀吗。 再看那短枪的枪头，犹如二战时期的刺刀，只是刀柄是一个铁管套在木棍之上，取下来就可以当短刀用。 士兵们脚踩黑色布鞋，身穿灰色军装，腰扎皮带，王远又教给了他们打绑腿，除了脑后披着长发，几乎与近代士兵无异。 看来等时机成熟了该将他们的头发剃了。 八月二十七日，在小冰小玉的服侍下，王远洗漱完毕，与许家兄弟来到西面军营。 吹了起床哨，士兵们陆续集合，报数完毕，王远便带着他们围着操场跑圈。跑了大约五千米解散。 过了不久，尉迟宝琳俩货带人过来吃饭，由于是军营，阎立本和杜构可不敢过来蹭饭。 但是原齐王庄的那些士兵却可以跟着王远进来，因为现在他们的身份是王远的亲兵。 吃过早饭，又开始了疯狂训练，队列训练已经纯熟，走起来整齐划一，不必象前几天那样上强度了。 主要训练各种的武技，那五百老兵以前都练过横刀和长枪，拳脚也练过，但是如今换成了绣春刀和短枪，虽然套路不大一样，却也能很快上手，个个练的虎虎生风。 这几天的天气有些转凉，已经没有那么热了，士兵们训练起来也越发的用力。 王远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又带着许家兄弟走出军营。 旁边纺纱厂已经建成，王远进去看了看，阎立本正带着木匠们调试着新制作的纺纱机和织布机。 “阎兄，你有没有想过这些机器也可以改进？” “为兄确实思考过，并且也同工匠们说起，只想到与水车连接起来，能够加速生产，却再无他法。” 王远点头说道：“好吧，等圣上送来蚕丝麻丝什么的运作起来，我再看看。” 王远继续说道：“阎兄，这些机器调试完你再带人建造一个制糖厂。” “制糖厂？需要什么规模？” “也如这个纺纱厂一般规模，容纳百多人就成，关键是里面一定要建十几个食堂那样的锅灶。” 阎立本也不问原由，开口说道：“成，稍后我就着手搭建。” 交待完，王远又来到炼铁厂，由于这次打造了那么多的装备，有几种矿石已经不多了，铁匠们研究合金也只能节省着使用。 让几个铁匠打造铁锅和过滤装置，到时制造白糖的时候用，此时还未研制出不锈钢，等研制出来可以改成不锈钢的。 制盐作坊由于多日未曾送来粗盐，早已停工，制盐的工匠们只好去别处帮忙。 看来战事已经到了白热化了。 忽然李松跑了过来，着急地说道：“小将军，宫里来人了！” 王远立即跑到门外，只见一个太监正在焦急地张望着。 “这位公公，可有圣旨？”王远拱手问道。 “灞县男，圣上口谕，突厥先头骑兵已经离长安渭水不足二十里，不日就会逼近长安，让你见机行事！” 王远皱眉道：“请公公上奏圣上，臣这就整军，稍后便回长安。” “灞县男放心，咱家立刻回去，禀告圣上，就此告辞！” “事态紧急，我就不送公公了！” 已那太监走后，王远立即赶往西面军营，拿起哨子吹了紧急集合哨。 “嘟嘟嘟……” 尖锐刺耳的哨音响彻整个军营，正在训练的士兵迅速在王远身前整队。 整好队伍，王远高声说道：“兄弟们，刚接到消息，突厥二十万大军侵入我大唐，正在进逼长安城，我等热血男儿岂能坐视？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所有人立即准备，带上三日的干粮，水囊灌满水，一刻之后，在此集合！解散！” “喏！” 士兵们迅速解散，下去准备。 王远说道：“尉迟兄，你立刻快马加鞭，去南面煤矿，让冯校尉带人将这里戒严，闲杂人等不准进出，若不听劝，格杀勿论！随后带上你的人，全力赶往长安！” “喏！” 王远带着许家兄弟，回到住处，换上军装，背上弓包，腰扎武装带，上面插着一柄匕首。 小冰小玉帮不上忙，在一旁观看。 王远扎好绑腿，带上头盔，开口说道：“你们在此等候，最迟五日，我就回来。” “奴婢知道了！”两女眼神中带着担忧。 王远出门，许家兄弟也穿戴整齐，腰挎绣春刀。 三人来到工厂，王远进自己的办公室，拿出两个背包，给许家兄弟一人一个，开口说道：“这里面是一些吃的用的，你们背上。” “喏！” 工厂门外，见到李松，王远说道：“这几日一定看好这里，发现可疑之人抓起来再说，弄死了我顶着！” “喏！” 回到军营，士兵们陆续到齐。 王远喊道：“尔等都是大唐的勇士，保家卫国、抵御外敌，我辈当仁不让！马匹不多，我决定所有人跑步驰援长安！我宣布，特种兵考核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必须跑到长安，跑不动的，爬也要爬去！” “所有人每人一百分，老兵们若是跑不过新兵，被追上的扣十分！新兵没有分，只要有新兵追上老兵者，每人一百分，并参与特种兵考核！若是一百分扣完，自动淘汰！” 顿时，那五百老兵变的一脸凝重，而那一百新兵面露喜色。 经过了这么多天，他们自然已经知晓王远奉圣旨而训练特种兵的事情。 “全体注意！老兵先走，新兵十息之后追赶！向左转！目标，长安方向，自由跑步，走！” 第24章 驰援长安 那五百老兵争先恐后地跑出军营，向着长安方向狂奔而去。 十息过后，王远挥手：“追！” 新兵们立即向老兵追去。 王远和许家兄弟这才慢慢走出军营。 见阎立本和杜构等在门外，王远说道：“阎兄、杜兄，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情况紧急，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若遇到敌袭，交给士兵，你们一定要带着工匠们先逃离，因为这些工匠才是我大唐最大的财富！” 阎立本二人激动地说道：“贤弟放心，我等即便拼了性命，定保这些工匠安全！” 王远摇头说道：“这倒不至于，只要活着，咱们就能培养出大批工匠，只要这些工匠不落入敌人手中就成，懂我的意思吧？” 阎立本双眼精光一闪，说道：“为兄明白。” 说完，王远三人便向士兵们追去。 他们其实有马，却弃之不用，就是为了训练那些士兵，让他们看看自己三人与他们的差距。 许家兄弟每日跟着王远训练，已有大半年了，自然比那些士兵强多了。 并且王远早就查看过地图，找到一条最近的路线，虽然没有路，但是可以穿过一个树林两个山谷，几乎直线到达长安。 看那些士兵，肯定是绕路到官道，再奔向长安。 别看他们路上比较平坦，之间却差了几十里路。 王远正好利用这次长途奔袭来给他们上一课，要知道自己前世的先辈们可是有过无数次的长途奔袭的战例。 出了基地，过了哨卡，王远带着许家兄弟直接钻入丛林之中。 三人一路狂奔，虽然路上比较坎坷，却也并没有减少多少速度。 未时末，三人来到龙首渠东岸，对岸不远处便是长安城的春明门。 休息了片刻，放下背包，让许家兄弟去拾干柴。 王远从背包取出来一个铁锅和几包方便面，在河边煮了起来。 三人吃饱喝足，坐在官道旁抽着烟等着。 等了小半个时辰，才有士兵陆续到来，当他们见到王远三人，一脸的震惊，心中疑惑，难道这小将军他们会飞不成？ 王远也不解释，让他们自行休息，吃点干粮。 随着到来的士兵越来越多，他们聚在一起议论了起来。 “小将军怎么跑到我等前面的？” “难道有近路不成？” “不可能，渭南县到这里只有一条官道，虽然有几条小路，却并不近。” “说的也是，其间不是大山就是树林，哪里有近路？” 当第一个新兵到达之时，王远掏出小本本，开始记录姓名。 超过老兵的新兵一脸兴奋，而那些落后的老兵满脸懊悔。 直到人数到齐，休息的差不多了，王远吹了集结哨。 王远站在队伍前，高声说道：“你们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跑到了你们前面？” “是！” “我比你们最早到达的士兵早到了将近一个时辰，如果在战场上，我是截杀你们的敌人，此时你们已经全军覆没了！” 士兵们顿时羞愧地低下头。 “其实没有什么，我只是穿过了一大片树林和几个山谷而已，虽然没有路，我三人趟出一条路来。而你们，只知道闷头瞎跑，若是有一个人能穿山过来，我一定会让他不用考核直接当特种兵！” “另外我再说一下，你们是一个团体，周围的人都是袍泽兄弟，是战场上可以将后背交给他的人，而你们跑在前面的人，却将自己的兄弟抛在了身后，若是真的被包围了，你们一个也活不了！但如果兄弟们在一起是否有突围的可能？” 众人更是羞愧难当。 王远继续说道：“所有老兵，每人都扣五分！我看你们几时扣完！就这样还自称精锐？简直是笑话！” “程处默！留下两个兄弟接应尉迟宝琳，让他们到城西汇合！” “是！” “其他人，向左转！目标，城西金光门，跑步走！” 士兵们绕着长安城，向城西跑步前进，步伐整齐，声音震天，引起路人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不久便有三名守城士兵骑马追来，询问情况。 王远掏出鱼符给他们观看。 随后他们层层上报，不到一个时辰，便传到了李二耳中。 城西距离金光门五里之外驻扎着几个军营，看人数大约两万人左右，看来李二还是提前将附近几个州的军队调了过来。 自己提前通知李二还是起了一些作用，史书上可是记载八月三十日才有军队陆续到达。 那些士兵见到王远这些士兵的奇装异服和怪异的兵器，也都好奇的观看。 自己这边没带营帐，王远对程处默说道：“你先带着兄弟们原地休息，等尉迟宝琳过来，你们去那边树林子里驻扎。我去进宫面圣，稍后回来。” “喏！” 王远和许家兄弟向金光门走去。 不远处围观的百姓渐渐散去，有的进城，有的离开，王远三人随着人群向城门走去。 入城的除了一些大唐百姓，还有一部分胡商。 守城士兵对那些胡商搜查的格外严格，除了查验通关文牒之外，还要仔细检查货物。 城门口，进城的人明显比出城的人多出许多，进城之人排成两队接受检查，明显能感觉到，大多数百姓是进城躲避战乱的。 很快轮到王远三人，王远直接掏出鱼符，三人顺利放行。 走在高大的城门之中，里面行人匆匆，能看到城门另一侧的士兵检查出城的人。 忽然，王远闻到一股腥骚味，鼻子嗅了嗅，转头看去，只见左前方一辆马车，车上拉着五只羊，车前坐着一个大汉，两人在走在前头赶着马车。 那三人身材魁梧，身上穿着胡服，那种腥骚味不只是羊身上的气味，还夹杂着那三人身上的特殊臭味。 王远心中一动，这种气味自己可是熟悉的很，去年偷袭突厥人之时，他们身上可都是散发着这种气味，就连他们住的营帐内也是这种气味，这是半年不洗澡，而又长期食用羊肉才有的腥骚味。 “站住！”王远大喝一声。 声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城门两边的士兵也看了过来。 第25章 执失思力 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看了过来。 马车上的大汉转头看了过来，见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儿，用蹩脚的汉话问道：“这位小郎君，你是在叫我吗？” 王远使了个眼色，和许家兄弟呈犄角之势将马车围住。 “你是哪里人？来长安做什么？” 那大汉说道：“小的是高昌人，家中没有粮食了，拉来五只羊想进城换些粮食。” 唰的一声，王远抽出匕首，大声喊道：“双手抱头，立即下车，蹲下接受检查！否则格杀勿论！” “呛！呛！” 许家兄弟抽出刀来，指向另两个大汉。 城门两边的士兵见状，纷纷抽出横刀，跑了过来，将他们围住。 车上大汉见势不妙，只好下车，示意另外两人，抱头蹲下。 “圣上驾到！” 忽然，一个尖细的喊声从城内传来。 百姓让开道路，拱门施礼。 皇帝车辇缓缓停下，张阿难走了过来，拱手问道：“原来是灞县男，不知发生了何事？” 王远回礼说道：“张公公，此人明明是突厥人，却谎称高昌人，其意图不得不令人起疑。” “哦？你如何得知他是突厥人？” 忽然走来两人，王远一看其中一人是房玄龄，说话的是另外一人，那人五十岁左右，头发有些花白，看着一身正气，能与房玄龄走在一起的，定是朝中大员。 王远拱手说道：“长孙公，这位是？” 长孙无忌说道：“舅舅，这位便是灞县男。” “王县男，这位是高士廉，高公！” 王远连忙行礼：“原来是高公，失敬失敬！” 高士廉摆手说道：“不必多礼，王县男还未回答老夫，你是如何断定他们是突厥人的？” 王远笑道：“高公请看，他们拉了五只羊来长安换粮食，这又能换多少粮食，高昌离长安有多远，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不知他们三人一路上吃了多少羊才来到长安，剩下的五只羊换成粮食够不够回去的吃食？” “哈哈哈……”李二大笑一声，从马车上下来，挥手说道：“把他们抓起来！” 一群侍卫一拥而上，那三人见躲不开了，也只好束手就擒。 “带过来！” 侍卫们押着三人，跟在李二身后，进入城中，王远几人也跟着过去。 在城墙下找了块空地，李二站定转身，看着为首那人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见装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外臣突厥执失思力，拜见唐皇陛下。” 众人心中一惊，果然是突厥人，而且地位还是颇高的执失思力，李二几个大唐权力顶端之人自然是知道的。 李二冷笑一声：“哼！你来长安刺探我大唐虚实，没想到还未进城便被抓了吧？” 执失思力自认为胜券在握，便大肆鼓吹着说道：“唐皇，颉利可汗与突利可汗两人率领着百万大军，现在已经来到，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想借此恐吓李二，以显示其军威。 李二闻言斥责执失思力说：“朕与你们的可汗当面约定讲和通好，前后赠给你们金银布帛，多得无法计算。你们的可汗却兀自背弃盟约，率领兵马深入唐境，朕可没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虽然你们是戎狄之人，但也是长着一颗人心的，怎么能够忘却对你们的巨大恩惠，自夸兵强马壮，炫耀武力！今日朕要先将你斩了，再找颉利算账！” 执失思力心生恐惧，立即跪下大呼：“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哼！把他押回去！” “喏！” 几个侍卫将执失思力三人押走。 李二说道：“王县男，听说你将军队全部带来了？” “是的，陛下，他们正在城外五里处驻扎。” “走，带朕去看看，你这半个月给朕练了一支何样的军队！” “喏！陛下请！” 王远当先引路，城门之中还未恢复通行，执失思力的马车还停在门洞之中。 王远笑道：“陛下，这五只羊可否赏给兄弟们？马车我带回去拉矿。” “可！你小子就是个爱贪小便宜的主！” “陛下冤枉小侄了，小侄多少好东西都被你抢走了！” “住口！” 许家兄弟立即将马车牵着，跟在皇帝车辇后面，城门渐渐恢复通畅。 李二几人走在前面，长孙无忌问道：“陛下，是否要打发执失思力回去？？ 王远说道：“陛下不可！如果现在就放他回去，突厥认为我大唐害怕他们，就会更加肆意侵凌。” 李二点头说道：“不错，暂时先将他关起来！” 李二问道：“王县男，你来说说，突厥人明日就能到达，我们是固守待援，还是主动出击为好？” 王远一本正经地说道：“陛下，臣以为，我泱泱大唐，热血男儿无数，驱逐达虏，抵御外敌之事不应该问一个小孩儿，这岂不显得我大唐如同儿戏？所以，臣还是个孩子……” 李二越听脸越黑，猛的一脚踢出去，正中王远的屁股：“住口！朕从未见过如此惫懒之人！怎的如此不求上进？朕对于人才，向来不拘一格，只要有才，朕皆不吝赏赐，哪管他是大人还是小孩？否则能封你县男爵位？你今年十五了吧？朕十四岁便上阵杀敌了，今后若再敢于朕面前自称小孩儿，小心朕打你板子！” 王远摸了摸屁股，嘻笑道：“陛下乃宇内至尊，臣哪岂跟陛下相提并论？” 李二冷哼一声：“哼！回答方才的问题！” “是是是！” 高士廉和长孙无忌对视一眼，眼神交流着。。 “陛下怎么变得跟小孩一般？若在以前哪里有人敢跟陛下如此说话？” “也只有在这小子面前，陛下才如此放松，舅舅且看下去。” 王远看了李二一眼，说道：“小侄认为在如此严峻形势下，若闭门固守，稍有示弱的表现，必然助长颉利可汗的气焰，促使其纵兵大掠。而我方此时能用的兵力不多，何不使用疑兵之计？” “哦？怎个疑兵之计？” “突厥人大多是骑兵，他们常年游牧，擅长骑射，而我大唐能与之抗衡的也只有骑兵，我骑兵虽然英勇，却人数不多，根本无法与之二十万人抗衡。” 第26章 长安城外 李二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在胸前摇晃了几下，开口说道：“确实如此，如今城中可用兵力不足三万，再加上援军两万，还有数万兵力正在路上，往后几日会陆续到达，但突厥大军明日就能到达渭河北岸，距离长安瞬息可达，已经来不及了，固守城池也是一个好办法。” 王远说道：“若我固守长安，突厥人定会绕过长安，深入我大唐腹地，纵横劫掠，会给我大唐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所以小侄建议，我大军陈兵渭水南岸，与突厥人隔岸对峙，再派出部分骑兵持各色军旗，马后拖着树枝，于后方来回奔跑，到时尘土飞扬，旌旗招展，突厥人也不知道我方到底多少兵力。” 李二扇了几下折扇，沉吟片刻说道：“此计可行。” 说话间，众人来到军队休息之处，士兵们松散的坐在地上，三三两两地聊着天。 程处默见到李二来了，立即起身，跑了过来，拱手说道：“陛下！” “嘭嘭嘭……” 忽然，一阵整齐的跑步声传来。 众人转头看去，就连那些坐着的士兵也站起身来。 就见一支百人队伍跑步过来，步伐整齐，动作如一。 带队的正是尉迟宝琳，队伍跑到近前，尉迟宝琳喊道：“立定！” “啪啪啪啪！” 队伍瞬间站定，所有人虽然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却依然站的笔直，队列整齐，肩上扛着的短枪迎着夕阳，反射着阳光，异常耀眼。 李二虽然见识过了，但那时只是木枪，如今心中依然震撼不已。 其他人更是震惊地目瞪口呆。 王远上前两步，拿出哨子，吹起了集合哨。 “嘟嘟嘟……” 士兵们立即在王远身前整队，报完数后，尉迟宝琳俩货和几个代理队正依次报告人数。 王远喊道：“兄弟们！所有人都到齐了，我很欣慰！当今圣上也时刻关注着你们训练，听到我们来了，特地出城来看望你们，你们说，开不开心？” “开心！”士兵们齐声大喊。 “如今我们的训练还未结束，我只是你们的教官，并不是指挥官，我希望你们牢记一件事，我们的最高长官只有陛下，我们只服从陛下的命令，将来若是成军，除了陛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命令你们！记住了吗？” “记住了！” “跟着我一起喊！忠于圣上！忠于大唐！” “忠于圣上！忠于大唐！” 七百多人的喊声震耳欲聋，声势惊人。 “下面有请圣上给你们讲话！鼓掌欢迎！” “啪啪啪……” 王远退后两步，对李二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二嘴角上场，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上前站在王远的位置，开口说道：“将士们好！” “陛下好！”士官们齐声大喊，声音震天。 李二有些激动地说道：“好好好！见到你们军纪严谨、军容整齐，朕心甚慰！希望你们跟着灞县男勤加苦练，将来朕一定重重有赏！今日我带来了五只羊犒劳你们，望你们都能吃饱吃好！” “忠于圣上！忠于大唐！” 李二摆手表示自己讲完了。 王远上前说道：“兄弟们，去把羊宰了，程处默，带几个兄弟去旁边军营借几口锅来烹煮羊肉！解散！” “喏！” 士兵们一哄而散，有的去马车上抓羊，有的去拾柴，有的垒灶。 李二找到块石头坐下，开口说道：“士兵训练的不错，朕将来定重重赏赐于你。” “能得到陛下认可，便是小侄的动力！” 高士廉说道：“确实不错，这些士兵看着犹如天兵天将，堪称神军！” 长孙无忌说道：“不错！他们光是站在那里臣看着就有种热血沸腾之感！” 王远拱手笑道：“两位大家谬赞了！” 李二问道：“朕见你这些兵器有些奇特，可有说法？” 王远转头喊道：“尉迟宝琳，将你的兵器拿给陛下看看！” “喏！” 尉迟宝琳跑过来，解下腰刀，连同短枪呈给李二。 王远介绍着说道：“这短枪的枪杆就是普通木棍，一劈就断，根本上不了战场。腰刀倒是可以一用，比寻常横刀强了不少，小侄起名叫绣春刀。” 李二抽出绣春刀，刀身光可鉴人，散发着寒光，刀刃还未开锋。 李二问道：“这个名字不错，为何还未开锋？” 王远笑道：“打造仓促，还未来的及开锋，反正是用来震慑敌人的，所以小侄就带着将就着用。到时我们在渭水南岸，每日练兵，突厥人于北岸观看，到时刀光闪亮，枪芒森森，定能吓破敌胆。” 李二笑道：“此法甚好！” “陛下，训练的这些士兵将来是要深入敌后作战，不适合长兵器，因此才换成短枪和这种腰刀，但是这些兵器又太亮了，不适合潜伏，所以这次之后就弃之不用了。” 李二眼睛一亮，说道：“你说这些兵器给朕的侍卫用如何？” 王远笑道：“行，到时打磨开刃，短枪换成上好枪杆，威力不比横刀和长枪差。” “这枪头应该是单面开刃吧？有何讲究？” “枪头除了捅刺还可以劈砍，取下还能当短刀使用，很适合潜伏偷袭。” “大善！” “对了陛下，你看这条短枪，若是加长，枪头也加长并加宽，让一些力气大的步卒手持，可以对付骑兵，一刀下去，人马俱裂！” “什么！” 李二几人眼睛瞪的溜圆。 因为他们都知道，步兵绝对是无法抗衡骑兵的，骑兵一旦接近步兵，那绝对是嘎嘎乱杀！ “此言当真？” “等小侄回去，打造几把，陛下一试便知。” “好！若真如此，朕给你加官进爵！” 王远说道：“陛下，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加官进爵就不必了，你赏赐小侄一些金银就成。” “朕知道你的意思，但只有你有了实力才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王远想想也对，便点头说道：“小侄听陛下的。” 李二将兵器还给尉迟宝琳，起身问道：“明日你打算如何做？” “小侄明日一早便带兵去渭水便桥，士兵于那里正常训练，陛下若有兴趣，可以过去一观，若是突厥人见到陛下也在，定会认为陛下根本不怕他们！” 第27章 大骂颉利 李二折扇拍在手上，说道：“好！明日朕就去看看你是如何练兵的！天色已晚，朕先回去了！” “恭送陛下！” 李二走后，王远回头看到后来的士兵都休息好了，也在帮忙拾柴搭灶。 现在已经过了中秋，夜里没有帐篷他们还要多拾点柴火，用以驱蚊和取暖。 缴获的马车，让许家兄弟拉去河边冲洗干净，等风干了夜里可以躺在上面休息。 夕阳落山，西面天空升起了大片的火烧云，殷红似血，映着王远的瞳孔也是通红的。 历史上并未记载李二渭水之盟上付出了什么，但是从后面的大唐发生的事件可以看出，李二定是付出了不少的代价。 连续几年的旱灾、水灾、瘟疫等，大唐又死了不少人，甚至长孙皇后都带领后宫纺纱织布，贴补宫中用度。 如今的李二比历史上提前了几天的准备，应该不会拿出大量财物了吧。 篝火升起，几口大锅中羊肉已经炖上，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羊膻味。 许家兄弟洗好马车，将马解下，拴在林边，跟在王远身后，在营地中察看。 锅中的汤水已经沸腾，士兵们开始排队，手中拿着借来的陶碗。 王远上前尝了一下汤，没加调料，腥膻味有些重。 王远说道：“许二哥，背包里有精盐，给兄弟们一包，加到汤里。” “好嘞！” “许大哥，拿咱们的锅盛些肉汤，回去煮面。” 三人在林边煮起了方便面，尉迟宝琳俩货凑了上来。 “贤弟，可否多煮一些，俺们也尝尝。” “成，吃完了让兄弟们在林子边缘生上篝火，就地休息，四周安排好明哨暗哨。” “贤弟放心，一定安排妥当！” 用羊汤煮的三鲜面别有一番滋味，尉迟宝琳俩货还未吃饱，甚至剩下的汤汁又泡了几个胡饼吃下。 士兵们吃完饭，将餐具洗刷还回去。 树林边缘生起了几堆篝火，士兵们围着火堆开始休息。 几张羊皮让人架起来，放到火堆旁烘干。 王远在马车上枕着弓包睡下。 翌日，天刚蒙蒙亮，王远便被一阵凉风吹醒。 跳下马车，伸了个懒腰。 许家兄弟倚着马车，还在呼呼大睡，身前的火堆已经熄灭。 将他们叫醒，说道：“准备一下，稍后出发！” 说完，拿出铁哨，吹起了集合哨。 士兵们立即爬起来，迅速整队。 报完人数后，王远说道：“目标，渭水便桥，跑步前进，出发！” 许大栓赶着马车，问道：“少爷，你不上车吗？” “你们先走，我在后面跑步锻炼一下。” 许小栓说道：“大哥先走，我跟着少爷。” 等队伍全部出发，王远和许小栓才在后面跟上。 脚步声惊醒了旁边军营的士兵，纷纷出来观看。 太阳刚刚升起，队伍就到了渭水河畔，这里已经驻扎了上万军队，王远让尉迟宝琳上前交涉，随后便将士兵们带到便桥边上。 士兵们已经跑的一身大汗，休息一下，让他们到河边洗漱，随后吃饭。 随便吃了点胡饼，便让一部分士兵去砍伐竹子和树木，另外一部分在渭水河边上挖水坑，渭水河中的水比较浑浊，不能直接饮用，只能挖水坑经过渗透过滤和沉淀烧开了才能喝。 挖好水坑，让他们制作大量拒马，将便桥堵住，并围出一片空地做为营地，里面搭建一些棚子以供士兵们休息。 一个最大的棚子用作临时指挥所，王远和许家兄弟扎了一个竹桌，几个竹凳，削了几个竹杯，铁锅烧上水。 其他军队陆续到达，陈兵在离岸边三里之处，只有王远这七百多人守着便桥。 忽然，马蹄声起，马蹄声落。 突厥先锋骑兵到了，上万人的骑兵停在便桥对面，虎视眈眈地望着这边。 随后陆陆续续地到来十多万突厥骑兵，于岸边一字排开。 “嘟嘟嘟……” 王远吹起了集合哨，士兵们于便桥前集合。 整队完毕，就这么站着与对方对视。 士兵双手斜持短枪，枪头锃光瓦亮，反射着阳光，仿佛散发着森然煞气。 “圣上驾到！” 一道尖细的嗓音从后面传来，王远转身看去，就见李二和几个大臣骑马而来，后面跟着一队侍卫。 王远立即跑到队伍后面，大声喊道：“全体都有！向后转！” “啪！” 七百多士兵一起后转立定，跺脚声汇成一声。 “敬礼！” “唰！” 七百人行了个现代持枪礼，动作整齐划一，声势冲天而起，让人望之热血沸腾。 李二跳下马来，一脸的笑意：“好好好！” 王远喊道：“礼毕！” “啪！” 李二走到王远身旁，挥手大声喊道：“将士们好！” “陛下好！” 忽然，对面一阵马嘶声传来！ 就见对面骑兵让开一条路来，走出一队人马，数面大旗迎风招展。 看来是颉利的中军到了。 李二走到便桥拒马后面观望，后面几个大臣也跟了过来。 王远喊道：“向后转！警戒！” “啪！唰！” 七百士兵转身，手中短枪斜劈而下，直指对面中军。 王远走到李二身旁，说道：“陛下，对方来了至少十万大军，后面还有骑兵陆续到了，臣认为至少有二十万突厥人来此。那面大旗下的应该是颉利这个小人！” 李二点点头：“这个直娘贼化成灰朕也认的！” 王远笑道：“陛下何不骂他一骂，既消磨对方士气，又提振我军军威。” “朕，正有此意！” 李二二话不说，左手掐腰，右手指着对面骑在马上的颉利，大声骂道：“呔！兀那颉利老儿，你这鸟厮，背信弃义！” “直娘贼！当初朕与你当面立下盟约，互通友好，今日你竟然侵入唐境，欺我刚刚登基，掳我百姓，抢劫财物，撕毁盟约，朕羞于与你为伍！” “天杀的颉利！等朕的大军将你捉住，定将尔等挫骨扬灰，再马踏你突厥王庭！朕，彼汝娘之！” 李二一口气喊了这么多，已经有些大脑缺氧了，头晕眼花，浑身冒汗。 王远见状，转身喊道：“兄弟们！跟我一起喊！卑鄙！无耻！乌龟！王八蛋！颉利！” 第28章 河畔练兵 七百多士兵齐声高呼：“卑鄙！无耻！乌龟！王八蛋！颉利！” “卑鄙！无耻！乌龟！王八蛋！颉利！” …… 连呼五遍，众大臣看的目瞪口呆，脸上肌肉直抽。 颉利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打马上前两步，大声问道：“李世民！休要逞口舌之快，本汗派执失思力出使长安，为何未归？如今人在何处？” 李二冷哼一声：“哼！朕已将他囚禁，等将你擒拿，一并斩首！” 颉利顿时慌了，身后的一些将领和士兵也有些惧怕起来，纷纷下马退后。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臣说道：“陛下，依礼应当遣返执失思力。” 又一老臣说道：“臣附议！” 王远说道：“陛下不可！我大唐依礼可以遣返执失思力，但突厥人依礼会退兵否？” “话不能这么说，我大唐乃礼仪之邦，岂能与之相提并论？” 王远问道：“不知二位大家是？” 前者说道：“老夫封伦。” “老夫萧瑀。” 王远顿时想到了两面三刀的封德彝和数次被罢相的萧瑀，但现在不是评价他们的时候，拱手说道：“原来是封相与萧相。两位相公应该能看出，颉利已经怕了，陛下仅凭一人之力削弱了突厥人嚣张气焰，你们此时却要放回执失思力，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如此胳膊肘向外拐，将陛下之功毁于一旦，这与通敌何异？” 两人闻言大惊，扑通一声跪下，封德彝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陛下明鉴，老臣一向忠心耿耿，心向社稷，怎会通敌卖国？” 王远斜眼看着他，只见封德彝泪流满面，但瞟向王远的目光却带着阴狠，看来这老小子应该是记恨上自己了，或者是他知道了自己什么事情而惦记上了自己。 历史上此人还有不到两年的寿命，虽然得以善终，但是他死后过了几年才东窗事发。 若是他敢惹上自己，那自己也就不介意让他身败名裂。 萧瑀则说道：“陛下，老臣只是不想激怒突厥人，如今突厥二十万大军，我方只有五万，断不是对方敌手，若是突厥人突然进攻，社稷危矣，江山危矣！” 萧瑀倒是一身正气，看着确是心口如一，不似做作。 李二摆手说道：“都起来吧，两位爱卿的忠心，朕是知道的。朕已经布下疑阵，突厥人断不敢进攻，只要再拖两日，我大军陆续赶到，颉利必然退兵。” 封德彝两人这才起身，看向王远的目光却带着不同意味。 这两人一个是尚书左仆射，一个是尚书右仆射，两人每次商议政事，封德彝都表示赞同，但到李二面前，却说出相反的主张，二人因此不和，想不到这次两人意见竟然出奇的一致。 王远说道：“陛下，各位大家，颉利做了缩头乌龟，不敢露头，咱们去后面歇着，小子已经泡好了茶水。” “善！” 众人随王远来到棚子下，李二当先坐下，端起竹杯猛饮一口，刚才喊了那么久，早就口渴了。 “诸卿都坐！” “谢陛下。” 竹凳不够，许家兄弟先搬来几块石头，接着加紧编制。 竹杯不够王远又削了几个，全部泡上茉莉花茶。 王远抿了口茶，说道：“陛下，臣的士兵一日不训练就浑身不舒服，请陛下准许，让他们操练起来。” 李二大手一挥：“准！” 王远立即跑出去，让尉迟宝琳留下十人在便桥头上站岗。 对剩下士兵说道：“兄弟们，各队于岸边排开，一同训练！记住了，口号给我大声一点！哪个声音小了，回去跟着厨娘做饭去！” “哈哈哈……” 众人大笑。 接着各队于岸边一字排开，分别训练。 王远回到棚子下，锅中水开，给众人添上茶水，便坐了下来。 李二和几个大臣的目光却都看向岸上的士兵，那简直是热血与力量的结合之美，哪个男人不向往。 先是队列训练，动作整齐划一，口号喊的震天响。 对岸的颉利又出现了，和他手下的一众将领隔岸观看。 接着是拳法训练、匕首训练、刀法训练。 “哼哼哈兮！” 刀光闪闪，杀气逼人。 最后是短枪拼刺。 “杀！杀！杀！……” 杀声震天，令人望而生畏！ 对岸的颉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手下将领们更是神色各异，而那些士兵已经心惊胆战，双股发抖，颉利只好带着将领们退去，眼不见为净。 训练完毕，午时已过。 李二起身，拍掌大笑：“哈哈哈……好！好！” 其他大臣纷纷赞道：“陛下有此天军，实乃大唐之福！” “臣为陛下贺！为大唐贺！” 李二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王远上前，吹了下集合哨，士兵们立即站到王远身前，开口大声问道：“兄弟们热不热？” “不热！”士兵们齐声大喊！ “胡说八道！我站在这里浑身都出汗，能不热吗？” “哈哈哈……” “现在所有人，把衣服脱光了，下河洗澡，哪个有本事的，给我摸两条鱼上来，陛下和几位相公都饿了！记住了，谁都不准到河中间去，突厥人的箭法可不赖，别让人给射了！” “放心吧，小将军！都交给小的们！” 士兵们跑到河边，脱下衣服，连兜裆布都解下，如赶鸭子下河般冲进河里。 李二几人也来到河边观看，见士兵们赤身在河里打闹，也都哈哈大笑。 萧瑀说道：“灞县男，如今两军对阵，你却纵容士兵下河洗澡，这成何体统？” 王远笑道：“萧公，士兵们训练完，一身臭汗，下河洗洗，无伤大雅。” 李二说道：“无妨，将士们洗澡正显得我军不怕突厥人，他们顶多射两箭，却又射不到，如此更打击他们的士气。” 封德彝说道：“陛下，若是突厥人趁机攻过来怎么办？” 王远笑道：“封公不必担忧，突厥人若是进攻只有便桥一条路，除非他们游泳过来，游水的骑兵战力还不如步兵，调些弓箭手过来，将他们射死在河中。而便桥那里，我堆了一些干草和干柴，到时点火向桥上一推，战马遇火，看他如何冲锋！” 第29章 烤鱼 李二点头说道：“此法甚好！” 封德彝劝道：“陛下乃一国之君，不该轻易涉险，老臣认为，陛下还是退到大军之后为好。” 此话说的巧妙，好像是为了李二好，其实在他刚看到对面突厥十万大军之时，就被震撼到了，此时突厥人越来越多，差不多快到二十万人了，一眼都望不到头，封德彝心中更加惧怕，脸上看不出来，只是强装镇定罢了。 李二摆手说道：“无妨，突厥人定不敢进攻！” 在今天早上，李二来之前就遭到了封德彝和萧瑀的劝阻。 当时李二说道：“朕已经谋划好了，颉利此次进犯大唐，应是听说大唐最近国内有难，又欺我刚刚继位。所以率军直逼长安城，以为朕不敢与其一战。” “如果关闭城门自守，他们必定大肆践踏掠夺中原。局势是强是弱，在于今日之决策。” “朕决定亲自出城，以示对他们的轻视之意，并且炫耀我大唐的兵力，让他们知道战争朕并不惧怕。定会出其不意，挫败他们的计划，制伏突厥，在此一举。” 众大臣被李二说的热血沸腾，为表忠心，纷纷要求陪同李二前来，可惜武将们大都分派出去，只好留下房玄龄和杜如晦处理朝政，带着八名文官前来。 史书上记载，渭水之盟是李二带着六人与颉利签订的，但那六人只记载了高士廉和长孙无忌，其他四人是谁并未记载，这四人对于送给颉利大量财物应该起了很大作用，否则史书上不会没有记载。 而萧瑀曾在李二马前劝阻，想来应该不会有萧瑀。 看来封德彝这个软骨头应该在内，再加上他尚书左仆射的身份，就不难猜想，定是这个老家伙主动提出给钱。 就在这时，对岸又出现了颉利的身影。 河中的士兵不时地摸上一条鱼，扔到岸上，引得士兵们大声叫好。 王远喊道：“岸上那几个，赶紧下水！告诉你们，特种兵还有潜水训练，若是学不会游泳，还当什么特种兵，回去给我看大门！” “哈哈哈……”河中的士兵顿时一阵嘲笑。 那几人这才小心地下水，找人教他们游泳。 嬉笑之声传到颉利耳中，越发的怒不可遏。 颉利招招手，上前一队弓箭手，斜着四十五度放箭。 可惜刚过河中心位置就落了下来。 “哈哈哈……” 顿时引起士兵们一阵大笑。 士兵们大叫：“颉利老儿，你的弓箭手没吃饭吗？” “颉利！你的士兵该不会是一群娘们儿吧？怎的一点力气没有？” “来呀！有本事射死老子！” “卑鄙！无耻！乌龟！王八蛋！颉利！” “卑鄙！无耻！乌龟！王八蛋！颉利！” 尉迟宝琳俩货带头，士兵们又开始大喊起口号来！ 李二见到，捋着胡须呵呵直笑。 王远转身对许家兄弟说道：“把凳子搬过来！” 竹桌竹凳搬来，众人坐下，不时地发出大笑之声。 李二打开折扇，不时地摇晃几下，惬意无比。 颉利更是气的吹胡子瞪眼，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 顿时有一群突厥士兵也下河洗澡，天气确实太热，新厥人又身穿皮甲，确实捂的受不了。 王远拱手说道：“陛下，微臣可否射他两箭？” “准！” 许小栓立即跑回去，将王远的弓包取来。 王远取出复合弓，搭箭拉弓。 “哈哈哈……” 突厥人顿时发出一阵嘲笑声，他们人多，笑声更大！ biu ！ 箭矢于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噗！” 正中河中一个突厥士兵，那人倒了下去，水中泛起一抹血花，尸体随着水流向下游漂浮。 嘎？ 突厥人犹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笑声戛然而止！ “好！” “好箭法！” “小将军威武！大唐威武！” 士兵们大叫出声！ 王远继续开弓搭箭。 河中的突厥人见状，争先恐后地往岸上跑！ biu！ “噗嗤！” 射中一个跑的慢的突厥人后心，尸体倒在河中，慢慢的被河水冲走。 都没有人敢上前将尸体拖走。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 士兵们又开始大喊：“卑鄙！无耻！乌龟！王八蛋！颉利！” 颉利黑着脸，一甩衣袖，又带着那些将领退去。 李二合上折扇拍着手掌，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啊！” 王远将复合弓扔给许小栓，坐下喝了口茶，问道：“陛下，臣杀了两个突厥人，可能升官不？” 李二狡黠一笑：“能！太能了！你想做个什么官？” “啊？”王远大眼睛眨巴着，竟然无言以对，这李二咋不按套路出牌了呢？ 半天未说话的长孙无忌笑着说道：“陛下，这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简直是惫懒成性，不如封他个惫懒县子如何？” “哈哈哈……”众人大笑。 王远知道他是开玩笑，尴尬地说道：“呵呵，不必了，还是灞县男比较好，听着比较霸气。” 李二摇头笑道：“你小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懒惰的毛病？” “陛下冤枉小子了，臣若是懒惰，半月时间如何能训练出眼前如此这般的士兵？” “好吧，算你小子有理！” 王远转头，对许家兄弟说道：“去下面拣几条肥鱼杀了，洗干净拿回来。告诉兄弟们，想吃鱼就多捉一些。” “喏！” 随即王远在一旁用石块垒了一个长方形的灶台，生上火，放入一些木柴慢慢烧着。 又削了十几根拇指宽的竹签，将一头削尖。 等许家兄弟拿回来十几条大鱼，用竹签串上，木柴也烧成了木炭，将鱼架上去烤上。 很快便烤的滋滋冒油，撒上一点精盐，抹上一些自制的辣椒酱，味道瞬间便上来了。 李二几人鼻子抽动，肚子不自觉的咕咕地叫了起来。 王远拿起一串鱼，递给李二，开口说道：“陛下，你先尝尝，味道如何。” 李二接过，尝了一口，开口说道：“外焦里嫩，鲜香味美，非常可口！” 王远将鱼分给那些大臣，才和许家兄弟一人一条吃了起来。 尉迟宝琳俩货屁颠地跑来：“贤弟，可否分俺们一条？” “灶上还有，自己拿！” “好嘞！” 第30章 阵前钓鱼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就见后方一骑奔来。 来人跳下马来，缰绳扔给一名侍卫，跑到李二身前，拱手说道：“陛下，俺老程带了五千精骑前来。” 李二笑道：“好好，知节，先坐下歇息！” 程知节一屁股坐下，拿起一个竹杯，大口喝下，也不知是谁的杯子。 转头看了一圈，见众人都在吃着烤鱼，那香味钻进鼻孔，直冲脑门儿。 “处默！把你那鱼给老子尝尝！” 程处默拿着烤鱼送到嘴边，刚要咬下去，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但是这个程咬金可是他亲爹啊！ 程处默欲哭无泪，只好谄笑着将鱼递了过去。 转头看了眼尉迟宝琳，尉迟宝琳侧了下身子，装作没看到。 又看向许家兄弟，开口说道：“大郎，二郎。” 许小栓学着他的口音说道：“俺们还不够吃哩！” 王远将自己吃了一半的鱼递给程处默，笑道：“赶紧吃完去借两口锅，给兄弟们炖些鱼汤。” 吃饱喝足，休息片刻，士兵们又开始训练。 依然是那么的震撼，所有人看的津津有味。 看了一会儿，秦琼也来了，拱手说道：“陛下，臣带来了四千精骑！” “好！叔宝，坐下看看这些士兵训练的如何？” 秦琼坐下，王远给他泡了杯茶。 看了一会儿，秦琼说道：“稍加军阵训练，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王远说道：“秦将军，这些士兵可不能用普通军阵训练。” 秦琼点头说道：“确实如此。” 秦琼自然知道王远训练的是特种兵和侦察兵。 王远说道：“陛下，闲来无事，咱们钓鱼如何？晚上继续烤鱼吃啊！” 众人眼睛一亮，中午的烤鱼属实太香了，都有些意犹未尽之感。 李二说道：“可惜没有鱼钩。” “有有，臣带来了！” 说着王远就从背包中掏出一个木盒子，打开从里面取出来十枚精致的鱼钩，并且还有一卷纤细的鱼线。 李二几人立即拿着竹竿，绑上鱼钩鱼线，就要去钓鱼。 封德彝又说话了：“陛下，大敌当前，怎可钓鱼取乐？” 所有人看向李二，李二眉头一皱，王远当先开口说道：“封公，此言差矣！如今大唐有难，圣上乃一国之君，为了天下苍生，亲自来到战场第一线，为我大唐镇守国门，此乃万民之幸，大唐之幸！有此明君，万我大唐之福！臣万分敬仰和佩服。” “今陛下见士兵训练辛苦，亲自钓鱼为士兵们改善伙食，这岂是儿戏？如此体恤士兵的好皇帝，我等身为臣子的岂能不更加爱戴和拥护？” 其他大臣听了脸上肌肉直抽，李二闻言手上的折扇摇的更加快速，捋了捋胡须，一脸得意。 “这……”封德彝有些无言以对，眼珠子直转，想着怎么反驳。 李二顿时不爽了，这个老家伙，没听到朕这是镇守国门吗？没听到朕这是体恤士兵钓鱼给他们改善伙食吗？ “封爱卿，你年纪大了，不宜在此风餐露宿，不如你回去，监督粮草，保障后勤之事。” “陛下，老臣……” 封德彝还要辩解，李二不耐烦地挥手说道：“退下吧！” “喏！老臣告退！”封德彝见李二已有恼怒之色，只好乖乖退下。 王远心中暗喜，自己正想着怎么将封德彝赶走呢，想不到这老家伙就来了这么一出。 其他人面面相觑，简直被王远的一番话震惊到了，想不到李二钓个鱼还能这么解释，这波操作简直绝了！ 王远笑道：“陛下，为了给将士们改善伙食，使他们战场上更有力气奋勇杀敌，臣等请求追随陛下前去钓鱼。” “准！” 众人拿着小凳子，跟在李二身后，走向河边，都用古怪的眼神看向王远。 程知节拉了下王远，小声说道：“贤侄，高！实在是高！” “嘿嘿，基操，基操！” “基操？何意？” “基本操作。” 许家兄弟将竹桌摆在李二身旁，王远便带着他们沿着河边挖蚯蚓，偶尔捡几个泥螺，交给众人做为鱼饵。 李二几人一字排开，开始甩竿钓鱼。 李二笑道：“诸卿，咱们比比谁钓的多如何？” 程知节问道：“陛下，可有彩头？” 李二说道：“看到那些士兵的兵器了吗？那可都是神兵利器，谁若拔得头筹，赏宝刀一把！” “好！”众人坐下，聚精会神地钓鱼，他们自然能看出那些兵器的不凡。 王远则回去用竹子劈成竹篾，编了个鱼笼，用砸碎的泥螺做饵，再放了几块石头，用藤蔓绑好，投入河中。 众人看到了，也没有问什么，因为已经有人陆续上鱼了，许家兄弟就上前帮忙用茅草将鱼从鱼鳃处串起来。 而那些还没上鱼的就变得焦急起来。 特别是程知节，没过一会儿就将鱼竿收起来看看，生怕鱼饵被鱼吃走了。 半个时辰过去了，李二都钓了三条大鱼了，最多的是秦琼，钓上来四条。 王远不动声色地将鱼笼收上来，见里面有四条鱼，悄悄地往李二的茅草上全部串上去，又将鱼笼投放下去。 李二瞥了一眼，也不说话。 程知节离的最近，看到了也只能默默转过头去，心中越发的焦急，这马屁自己也想拍啊，可惜自己一条鱼也没钓上来。 王远给李二竹杯添了点水，坐到一旁，点了根烟，美美地吸上一口。 忽然看到对岸的颉利又出现了，站在堤坝上望向这边的军营。 王远问道：“陛下，我方后面可有骑兵在布疑阵？” “朕早已交待下去了。” 王远起身，双手拢在口边，大声喊道：“颉利！来啊！钓鱼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颉利气的一甩手，又退了回去。 “哈哈哈……”李二几人乐的大笑出声。 天色渐暗，李二钓上最后一条鱼，起身伸个懒腰，开口说道：“众卿都收了吧，数数看，谁钓的最多。” 众大臣一一收上来，说出自己的收获，王远也将鱼笼收上，又收获了四条鱼。 最多的是秦琼，钓上来七条，其他人也都或多或少的钓上来几条。 唯独程知节一条都没钓上来，尴尬地说道：“臣一条没钓到！” 第31章 疑兵之计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程知节却脸不红心不跳地问道：“不知陛下钓上几条？” 后面的许大栓拎起李二的鱼，说道：“各位大家，这是圣上钓的鱼，足足十条。” “想不到陛下钓鱼本领也高人一筹！” “老臣佩服！” 李二面带微笑，瞥了王远一眼，开口说道：“今日朕拔得头筹，那赏赐可就没有了。” 若是没有王远偷偷给他串了四条，说不定就是秦琼最多了，因为王远的鱼不是钓的。 程知节拱手说道：“这是应该的，臣等不是为了赏赐，而是为了给将士们改善伙食。” 众人看向程知节，目光带着鄙夷。 王远又将鱼笼投放下去，笑道：“多谢陛下与各位大家为将士们钓到如此多的鱼，我等也跟着沾光，能够品尝美味。请陛下准许留下几条，其余分给将士们。” “准！” 许小栓将鱼竿收好，拿回棚子里，并让尉迟宝琳俩货带人过来杀鱼。 李二几人回到棚子下，王远生火，开始准备烤鱼。 不远处的军营也开始埋锅造饭，就连对岸突厥军营也炊烟袅袅升起。 王远心中一动，问道：“陛下，可知增灶之计？” 李二眼睛一亮：“你是说……” “不错，天色一黑，火光很容易看清，我军不必增灶，多点一些火堆就成。” “好！阿难，传朕口谕，各军多点一些火堆，迷惑突厥人。” “喏！” 吃完烤鱼，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王远吩咐尉迟宝琳俩货，安排人手，于岸边巡逻，并放置暗哨，防止突厥人渡河偷袭。 交待完，王远对李二说道：“陛下回营休息吧，这里交给臣就成。” 李二见王远安排的井井有条，便和几个大臣在侍卫护送下，回到中军大营。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王远便吹起了集合哨。 除了值守士兵，王远带着队伍在河堤上来回跑步。 此时天还朦朦胧胧的，士兵们口号喊的震天响，将突厥人惊醒，打着哈欠在对岸观看。 颉利更是脸色阴沉，昨晚心神不宁，疑惑重重，与突利一同带着一众将领出来察看，果然看到唐军军营之中的火光。 甚至在军营后方，更是星星点点，不计其数。 众人震惊的同时，一股恐惧感笼上了心头，这恐怕不只十五万人了吧。 自己一方虽然二十万人，对上这十五万人虽能取胜，但是损失肯定也不会少。 要知道这些将领可都是突厥各个部落的首领，有的甚至将自己部落的全部青壮都带来了。 若是打顺风仗还行，一旦打硬仗将自己的人手拼光了，那自己的部落很快就会被别的部落吞并，因此各带着小心思回去了。 他们的神色颉利都看在眼里，他们那点心思自然能猜的到，心知若是打起来，这些人不跑就不错了，绝对会出工不出力。 颉利一甩衣袖，退了回去。 跑完步，王远和士兵们到河边洗漱，顺便将鱼笼收上来。 只有三条一斤多的鲤鱼，看来不能分下去了。 就在这时，李二众人又来了，这么多人过来蹭饭，这三条鱼也不够吃啊，看来还是炖汤吧。 将士兵们借的大锅拿来，炖了半锅鱼汤，泡着胡饼也非常好吃。 尉迟宝琳俩货也蹭了两碗汤，而士兵们只好用开水泡饼吃。 今日八月二十九，李二几人稳坐钓鱼台。 突厥人却坐不住了，分明看到唐军的增援陆续赶到，前面的军容齐整，后面的旌旗招展，后方不时地扬起大片尘沙，很明显是援军。 将领们找到颉利和突利，纷纷请求撤退。 但颉利却又心有不甘，好容易凑了二十万大军，因大唐大旱，没抢到多少粮食，只抢了一些人口，还要用粮食养着，再加上这二十万人的粮草，不弄点好处再回去，不是赔本了吗？ 下午的时候，尉迟恭与李君羡带着人马分列突厥人的左右两边，看人数虽然不多，但是阻挡他们一段时间不是可以的。 傍晚，李靖的人马出现在咸阳豳州一带，几乎堵死了突厥人的后路。 李二命大军全线压上，与突厥人隔岸相望，并且命令士兵制作木筏，征集渡船，看样子是要发动全面反攻了。 突厥人彻底慌了，纷纷请求颉利议和，颉利在压力之下，无奈派人找到李二，传达议和请求。 李二大喜，当即答应下来，于明日在便桥之上，双方进行洽谈。 吃过晚饭，李二在棚子下主持阵前常务会议，商议明日与突厥人的议和事宜。 萧瑀说道：“啖以金帛，彼既得所欲，理当自退。” 意思就是给突厥人一些钱财，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然就退兵了。 这句话有的史料记载是李靖说的，但此时李靖正在豳州，准备与突厥决一死战，所以这话更有可能是封德彝说的，而他已经被赶了回去，就安到萧瑀头上吧。 此言得到了文官们的支持，直呼附议。 程知节说道：“陛下，如今我方已集结了十万大军，有了与突厥人抗衡的实力，不必委曲求全，他若不退兵，将他留下便是。” 他的言论得到众多武将的附和。 但是自己的情况李二心中一清二楚，自己刚登基不足一个月，局势未稳，隐太子一党的和老皇帝的一派的官员还未来的及撤换，而突厥人为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直逼长安？ 当时驻守在萧关的李艺和驻守在幽州的张瑾，他们二人就是李建成一派的官员。 东突厥能够打到长安，就是因为李艺、张瑾二人的玩忽懈怠! 当时，李艺麾下天节军，张瑾麾下天纪军，这两军皆是唐军最为精锐的百战之师。依靠着坚固的城池和充足的粮草,按照正常情况怎么着也能抵挡住东突厥数月,为李二的调兵留下充足的时间。 这些事情李二自然明白，因此才让李靖调集北方各州军队，到了咸阳豳州一带，用意很明显。 事实上果然如此，当突厥大军袭来之时，这俩货居然都做起了缩头乌龟。 李艺只是象征性的抵挡了几下，当时身为李建成的死党，他正在紧锣密鼓的密谋造反，对于他来说东突厥若能够重创李世民，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第32章 渭水之盟(一) 而张瑾在豳州则直接关闭城门，龟缩不出，到时突厥退去，李靖的大军还能镇住张瑾，将其拿下。 李二更加清楚，自己此时能够调动的军队已经全部来了，若是拼光了，于己是十分不利的。 不说隐太子的余党能否造反，就老皇帝而言，绝对会复辟，而且成功率很高，到时自己肯定会遗臭万年，还拿什么做千古一帝？ 李二瞥了眼坐在后面的王远，只见这个惫懒的家伙抽着烟，不时地打个呵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灞县男，不知你有何看法？” 王远一个激灵，站起身来，仿佛上课之时打盹被老师抓包：“啊？臣还是个孩子，此等军国大事哪里轮的到臣这样的小孩子说话？” 李二怒声喊道：“朕！草！剑来！” 王远连忙谄笑道：“嘿嘿，陛下息怒！臣的意思是，我说的只是个人意见，若有不对之处，陛下与各位大家权当小儿之言，当不得真。” “哼！讲！” “陛下，既然突厥人主动求和，则表示疑兵之计已然奏效，那我大唐何必送其金帛？依臣之见，疑兵还要继续下去，颉利更加惧怕，我大唐不但不必送其金帛，甚至不用浪费一兵一卒，颉利还会送我财物。” 萧瑀开口说道：“怎么可能？颉利不跟我们要金帛就不错了，怎会反给我大唐钱财？” 长孙无忌说道：“灞县男，不可信口胡说！” 高士廉说道：“若是激怒颉利，与我大唐开战了将如何应对？” 程知节叫道：“怕什么？他若敢开战，打就是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乱成一片，李二摆摆手，这才安静下来，开口说道：“你继续说！” 王远拱手说道：“陛下，明日你尽管大开口，第一，要求颉利归还我大唐被虏走的百姓，是他们侵略我们，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李二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第二，赔偿我大唐的损失，想必虏走的百姓已经送回了突厥，肯定要不回来了，那么赔偿损失大唐损失也理所应当吧？” “你说应该要多少？” “陛下尽管朝死了要，臣保证颉利不敢开战！” 李二问道：“你为何如此笃定颉利不敢开战？” 萧瑀跟着问道：“不错！你拿什么保证？” 王远看了萧瑀一眼，开口说道：“突厥的将领大多是小部落的首领，他们已经见识到了我大唐军威，若是还敢与我军开战，他们手下士兵若是损失殆尽，等待他的就是部落被吞并，因此他们也会逼着颉利求和。” 众人点头，都被王远说服了。 王远继续说道：“颉利肯定拿不出那么多的财物，定然会压价，而且会以马匹牛羊来代替，并且分摊到各个部落，到时还会引起各个部落的不满，从而引发各种问题，甚至反叛，从而削弱颉利的力量。而我大唐有了战马又可以组建大量骑兵，增强军力！” 李二闻言有些心动。 程知节说道：“臣附议！” “臣也附议！” 见到大部分人都同意了，萧瑀皱眉说道：“灞县男，如此也不能完全保证突厥人不会开战，若是真的开战了你当如何？” 王远郑重说道：“若真开战，臣愿带这七百人，将颉利、突利和他们手下那些将领的头颅取来！陛下，臣愿立军令状！” 萧瑀说道：“你七百人如何能在数十万大军中取上将首级？” 王远瞥了他一眼，说道：“这萧公就甭管了，陛下相信就成！” 李二心中也有疑惑，就凭那刀枪不入的甲衣和复合弓也不可能完成，见王远坚定的神色，又想到杜如晦曾说过的话，便肯定这小子还有好东西没拿出来。 于是开口说道：“朕信你！如此就这么定了！” 既然李二都这么说，萧瑀便不再说话。 众人看王远的目光更加古怪了，这就叫简在帝心啊。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王远照常带着士兵训练。 吃过早饭，这次不训练了，而是带着士兵们蹲在渭水河边磨刀。 没有磨刀石，就用石头磨，七百多人同时磨刀的声音不小，顿时惊动了对岸的突厥人，纷纷到岸上观看。 突厥人议论纷纷，这是要动手了吗？ 颉利等人看到了，将领们又开始催促起颉利。 颉利本来还想拖延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转机，看来是不行了。 颉利与突利商议一下，两人便带着三名将领两名护卫骑马来到便桥前。 见颉利准备好了，王远回到棚子下。 萧瑀又再劝李二：“陛下不可轻敌，就由老带你前去吧。” 李二说道：“朕若不去，颉利定以为朕怕了他，震慑突厥，在此一举！” 王远说道：“陛下，臣带两个兄弟随你前去。” “可。” 王远招手，让许家兄弟带上桌凳，放到李二侍卫的马背上。 李二说道：“高爱卿与长孙爱卿随朕前去，叔宝、义贞，若是情况不妙，立即进攻！” “喏！” 王远对尉迟宝琳俩货说道：“带兄弟们桥头戒备，一有情况立即冲上去保护圣上！” “喏！” 众人上马，再加上张阿难，正好七人，与突厥人数对等。 来到桥头，士兵们将拒马移开，李二当先向前走去，众人跟上。 对面颉利见到，也一同向前。 走到便桥中间，双方下马。 李二开口问道：“颉利、突利二位可汗，你们侵我大唐，又要求和，可带有诚意？” “唐皇陛下，我等自然有诚意。” 王远挥手，许家兄弟将桌凳摆上。 李二坐下说道：“都坐吧！” 一共五把竹凳，不可能全部坐下。高士廉和长孙无忌当先坐下，颉利和突利才坐了下来，其余人则各自站在己方后面。 双方国家元首就这么在便桥上会晤，就此次议和展开了交谈。 李二开口说道：“你们背信弃义侵我唐境，虏我百姓，抢夺财物，财物朕可以不要，但是百姓必须归还！” 颉利为难地说道：“唐皇陛下，那些百姓已经送回突厥，交给了杨政道，恐怕要不回来了。” 李二嘲讽道：“想不到堂堂颉利可汗竟然允许自己境内存在其他朝廷，真是可笑啊！” 颉利脸上发熟，若非长的黑，此时肯定是老脸通红。 第33章 渭水之盟(二) 颉利说道：“唐皇陛下，再过些时日草原便进入冬季，去年便冻死了大批牛羊，今年干旱，粮草所剩无几，恐怕灾难比去年更甚，不得已众部落才入唐境，借些粮草。” 长孙无忌冷哼一声：“哼！说的轻巧，侵我大唐，虏我百姓，欺我大唐无人乎？” 高士廉说道：“颉利，你别欺人太甚，我大唐再三忍让，并非怕你，只是一旦开战，你承受的了后果吗？” 王远转身，右手一挥，桥头尉迟宝琳俩货会意，带领士兵齐声喊道：“卑鄙！无耻！乌龟！王八蛋！颉利！” 颉利一方的人脸上挂不住了，看向黑着脸的颉利。 颉利老脸一黑：“唐皇陛下，我方可以退兵，但是我突厥依然没有粮草，我不敢保证其他部落是否还会进行掠夺。” 李二猛的一拍桌子：“颉利，你竟敢威胁朕！真以为朕不敢与你开战？你若缺粮，尽管遣使前来，以往朕还少了你的好处？或者拿牲畜前来交换，哪怕是死的，朕也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钱！” 王远大声说道：“陛下！我大唐勇士何惧一战？不妨先将他这二十万人留下再说！” 突利这时不爽了，开口说道：“唐皇陛下，你这侍卫很是无礼啊！” 李二笑道：“是吗？颉利，这位乃我大唐灞县男，朕倒是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王远说道：“我大唐建国以来何曾出现因言获罪之人？我大唐圣人君子坦荡荡，不似尔等突厥人，小人长戚戚！” 李二捋须微笑，王远拱手继续说道：“陛下，看来颉利还未看清当前局势，依臣之见，何须议和，咱们直接开战，臣先取颉利、突利二人首级！” 颉利冷笑一声：“灞县男，口气不小，就凭你阵前取本汗首级，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王远也不反驳，开口问道：“颉利，不妨我们打个赌如何？” “怎么赌？” 王远一指颉利的王旗：“就赌我一箭能否射中你的王旗。” 颉利看了一眼，笑道：“赌注是什么？” “我若不中，这把弓送给你，若是射中，你就叫一声我的小名灞灞即可！” “好！本汗答应了！” 李二刚想阻止，一想也没有什么，就一把复合弓而已，突厥人肯定仿制不出。 只见王远取出弓箭，看了眼对岸大旗飘荡的方向，心算了一下，略微一瞄，箭矢飞速射出！ biu！ 只见突厥中军王旗应声而断，呼呼啦啦飘落而下！ “好！”李二几人大声赞道。 后面的士兵们大喊：“大唐万胜！” 颉利等人震惊的目瞪口呆，而对面的突厥人吓的有人下马，更有人跪地叩拜！ 这该有一千五百步了吧，先不说箭法，就这么远的距离，再强的弓恐怕也没人能射这么远吧。 颉利等人都是射箭高手，自然看出来这把弓的厉害，就是不知道唐军装备了多少人，就是装备一千人，自己这边也吃不消。 顿时感觉心中拔凉拔的，浑身冷汗直流，亡魂直冒，若是真的开战，他们相信自己绝对会先死，简直是无处躲藏。 而李二几人却是感觉很正常，因为李二手中就有一张这样的弓。 颉利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拱手说道：“灞灞！本汗服了！” 王远点头：“嗯，乖！” 众人都不知道为什么王远要让颉利叫他小名，甚至李二都以为王远这是自己起的名字。 突利惊惧地问道：“唐皇陛下，你打算要多少？我突厥也只能拿出来一些牲畜。” 李二开口说道：“既然你们来了二十万人，那么留下十万匹战马和二十万只羊，这不过分吧？” 颉利猛的起身，大叫道：“这不可能！拿出如此多的牲畜，我突厥恐怕很快就要灭亡了！唐皇若真的要这么多，那我本可汗只好开战了！” 李二不慌不忙地说道：“若是开战，你这二十万大军恐怕会剩下不多了吧，你那些战马牲畜还不全是朕的？若给朕这些东西，朕还送你一批粮食，让你突厥安然过冬，如何？” 王远拱手说道：“陛下，和他废什么话？依臣看来，直接开战就是，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大唐的军刀是否锋利。” 说着，走到对面，打量着突厥人骑来的七匹马，其中有一匹白马，浑身无任何杂毛，看着非常漂亮。 众人看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王远心中一动，向许大栓招手，说道：“拿刀来！” 许大栓解下自己的腰刀，扔给王远。 王远接过刀来，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握着刀柄，屏息静气。 忽然，左腿一跨，腰部一转，刀随身走。 “呛！”一声龙吟！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王远右手持刀，斜指天空，姿势帅的一批！ “扑通！” 白马头部掉了下来，马血喷出一丈有余，众人立即起身躲避。 “嘭！” 白马尸身这才倒地。 “唏??！” 另外几匹马惊的四处游走，侍卫们费尽力气才将它们安抚下来。 “嘶！”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地看着王远，突厥人眼中除了震惊还带着恐惧。 马颈处平平整整，这得是多锋利的刀才能做到。 要知道就是大力士也不一定能做到用这么轻的刀，一刀砍下马头，除非用重刀，而王远还是自下而上的撩刀，这样能用的力气就更小了。 王远垂刀，刀身上的马血自动滴落，滴血不沾。 归刀入鞘，扔给许大栓。 李二大笑：“哈哈哈！颉利，我大唐的刀可锋利乎？不是朕吹嘘，你突厥人的刀枪在朕的眼中就是些破铜烂铁，碰之即断，不信你可以试试！” 王远展示了下拔刀术，李二也跟着得瑟起来。 颉利这才从震惊中缓过来，他可是看到七百多人同时在河边磨刀，全部都是这种刀，顿时感觉双腿发软，浑身无力。 战战兢兢地重新坐下来，语气软了下来：“唐皇陛下，如此之多的牲畜确实拿不出来，突厥若是好过，也不至于到大唐劫掠。” 李二也知道，要那么多确实有些为难人家了。 就此双方展开了扯皮，最终达成一致，突厥送给大唐一万匹战马、三万只羊，大唐送给突厥大批粮食，以供突厥人过冬。 第34章 继续练兵 接着双方就政治、经济、军事展开进一步的交流，特别是对双边经贸合作更进一步的加强展开深入讨论，并达成共识。 最后，双方最高领导人在各自的羊皮上签订盟约，并互相交换。 同时，李二将许家兄弟的腰刀做为国礼送给了颉利和突利。 而颉利和突利没什么好东西，只好各自给了李二一匹宝马做为回礼。 第二日，九月初一，突厥人便将一万匹战马与三万只羊送来，而李二作为交换送给突厥大批粮食，执失思力也放了四去。 自此，渭水之盟落下帷幕，又称之为便桥之盟。 要知道，史书上记载，颉利是给了李二三千匹战马，一万只羊，虽然未记载李二付出了什么，但从后续的一些事迹看来，虽不一定是倾尽长安所有府库，但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突厥送给李二的足足比前世史书上翻了三倍，而李二只是给了突厥一些粮食，虽然大唐北方多地大旱，但此时从南方调粮还来的及。 这一切都是因为王远的出现，李二心中清楚，若没有王远，突厥不一定能给那么多的牲畜，并且自己付出来的代价会更多。 李二大手一挥，封王远为左武侯右郎将，从五品下，赏羊五百只，宝马一匹。 另外那七百士兵表现突出，一同赏赐七百只，人手一只，尉迟宝琳俩货和许家兄弟各赏赐宝马一匹。 王远的宝马确是颉利和突利送给李二的其中一匹，是一匹非常健硕的枣红马，看着就神骏不凡。 得知圣人赏赐，那七百人顿时一片欢呼，军营中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 王远问过他们，这些羊如何处理，军营里不可能养羊，宰杀了又有些可惜，一些离家近的倒是可以送回去，而离家远的就不值得送了。 王远给出两个意见，一是放到灞远镇寄养，二是王远出钱，将它们按照市价买下来。 最后所有人都同意第二个意见，因此所有人将兵器留给了李二，离开长安，赶着羊，回到灞远镇。 到了灞远镇，天色已经黑了。 但是村民们都起来观看，见到王远带回来那么多羊，都非常高兴，连夜搭建羊圈，灞远镇的养殖事业更上一层楼。 新建的食堂连夜做饭，七百多人美美的吃上一顿，让尉迟宝琳俩货安排他们在宅院休息，住不下的暂时就在食堂将桌子拼起来当床，让他们休息。 王远和王福、施万庆、老李头、马震等人打着灯笼向那些宫人的住处走去。 听着王福等人的介绍，这边一百多间房屋，每间房屋四个上下铺，住着八人，这边跟村内隔着一条街道，最近还有一些走街串巷的小商贬过来卖货，众人将他们安排到这条街道上摆摊。 随后众人去参观了下几个工厂，吴小海从蓝田县回来，教给一些宫女制作肥皂，如今已经制作出来一批，放在库中，但是香皂却不会制作。 茶厂也建造出来了，但是茶山还未成长起来，因此茶厂还未开工。 剩下的一些宫女大多在制衣厂和食堂帮忙。 参观完，王远便与马震等人回到庄园，各自休息。 第二天一早，众人一同训练，很久没有这么齐的了。 得知王小妮已经孵化出来了十几只鸽子，王远去看了一眼，小小的非常可爱，便交待了她一下注意事项。 又告诉了吴小海制作香皂的方法，其实非常简单，吴小海一学就会，就是以后上山采花费些时间。 吃过早饭，让王福和施万庆将买羊的钱给士兵们发下去。 王远便带着士兵离开，学堂已经开始放假秋收，因此方兴也跟着去了渭南县。 这次又让他们跑步回去，王远几人则是骑马。 这次那些士兵学聪明了，开始抄近路，毕竟吃一堑长一智。 尉迟宝琳的士兵也早就知道那天增援长安的事，程处默队伍里有几个新兵加入了特种兵考核，因此他们格外卖力。 王远站在军营门外，拿着小本本，准备记录。 最后竟然看到吃惊一幕，每支队伍全部在一起，虽然队列并不整齐，但是没有一个人掉队，一些体能不好的让体能好的搀着向前奔跑，就连尉迟宝琳的队伍也是互相搀扶着跑来。 跑到近前，王远没让他们立即停下，先慢走一会儿再休息。 等休息的差不多了，王远吹响了集合哨。 集合完毕，王远说道：“这次表现不错，没有人掉队，但是很可惜，没有奖励。以后表现好的，不加分，表现差的扣分！” 接着将程处默队伍中那天追上老兵的几人平均分配到老兵队伍，并说道：“你们几个新兵好好表现，如今你们都是一百分，而老兵们大多九十五分，甚至有的八十五分，希望你们利用这个优势将他们比下去！” 那几个新兵一脸激动，看起来非常兴奋。 王远笑道：“你们别高兴的太早，只是跑步超过他们而已，其他方面也要超过他们才行，否则还是会淘汰的！” “报告！” 见是尉迟宝琳的队伍有人举手，王远喊道：“讲！” “小将军，我等也想参加考核！” 王远大声说道：“好！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一同训练，成绩好的，参予考核！” 随后便让冯校尉的人回去，士兵们各自回营吃饭。 接下几天，让工匠帮忙在操场上搭建了数十套训练器械，单杠双杠，四百米障碍，攀岩，沙袋等，全是后世军中器械。 许家兄弟、方兴、李松等人没事都过来一起训练。 偶尔王远还给他们上课，教授一些战场手语、旗语、化妆、隐藏、手绘地图等。 厂区的工作也在有序的进行，炼铁厂每日都有大量钢铁产出，砖厂和水泥厂也不示弱，制盐厂和制糖厂也顺利投入生产。 更加惊喜的是，农夫们在挖石灰石之时发现了一个硝石矿，虽然储量不多，却也是意外之喜。 让铁匠们打造了一个巨大的酿酒器材，和数十个密封保温桶，密封胶皮是用杜仲胶制成。 又让人上山大量采集拉拉藤的花，并且让灞远镇的人一同采集，晒干备用。 第35章 献刀 没错，王远这是酿制啤酒，没有啤酒花，用拉拉藤花代替。 酿制出来后，用硝石制冰法，冰镇一下，味道竟然一点不差。 让阎立本等人尝了一下，纷纷表示好喝。 接下来王远便开始酿制啤酒，仅供自己身边几人饮用。 让工匠们在工厂、军营、食堂、住宅区等处挖了七八个水井，让铁匠打造了手压式取水装置，用水泥和红砖固定在水井上，这样取水就方便多了，不用每日都要沉淀河水。 半个月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士兵们的训练如火如荼，王远最近偶尔还会在深夜来一次紧急集合，将他们搞的苦不堪言。 已经有人分数扣到了五十分往下，因此更加激起了士兵们的上进心，每日训练完几乎都是瘫软在床上。 九月十六，王远正在军营训练，忽然又有好消息传来！ 这时，一名守门士兵跑来，敬礼道：“报告小将军！杨铁匠正候在门外，他说研制出了好东西，请您过去一趟！” 王远让士兵们继续训练，自己跟着那士兵走出军营。 杨老四立即迎上，咧嘴笑道：“嘿嘿，少爷，快去看看，已经研制出来了！” “走！看看去！” 杨老四一路小跑着在前面引路，两人来到炼铁厂北面水利机床那里。 阎立本与几个铁匠正围在一个机床旁观看。 王远挤了进去，只见一个铁匠正拿着一根拇指粗的铁棍，在操作台上运送，一个切刀上下切割，铁棍被切成一段一段的，而且切口平整。 直到那根铁棍切完，王远拿起旁边记录的数据看了下，鼓掌说道：“好！不错！将切刀和钻头都换成这种合金。其余人各种兵器先打造一把试试，若是可行，我向陛下为你们请功！” “多谢小将军！”众人一脸喜色，立即忙活起来。 王远递给杨老四一张纸，开口说道：“杨伯，接下来你带几个人全力研制弹簧钢，这是所需要的金属。” “少爷请放心！” 到了下午，各种兵器打造了一把，王远带着许家兄弟过来试刀。 王远看着摆在面前的各种武器，拿起一把绣春刀，说道：“许大哥，拿根铁棍，咱们对拼一下。” “好嘞！” 许大栓拿起一根铁棍。 王远说道：“开始！” 呼的一声，两人对拼过去！ “当啷！”只见铁棍被削下一截，掉落地上！ 再看铁棍，切口平整，刀锋也无任何损伤。 “好刀！” 围观众人高呼一声。 接着王远又试了下横刀、长剑、匕首等，全部锋利无比。 王远说道：“好！如此神兵，明日我就进宫面圣，给你们何圣人讨赏！” “多谢小将军！” 王远问道：“我手下的士兵用的兵器不适合这么亮，可有办法打造出来不反光？” 杨老四说道：“如此更简单，减道工序就成。” “好，接下来全力打造绣春刀、匕首、和短枪，我的士兵们一人一套。” “喏！” 接着让人做刀鞘，让许家兄弟等着，王远回办公室，画了一个长枪的图纸，看那枪头有点像后世的倭刀，只是增加了刀身的厚度，使其重量增加。 自己前世陌刀已经失传，只是从一些史书资料留下的只言片语中推断，陌刀很可能是一种长柄的横刀，而柄长堪比马塑，刀形也比横刀厚重，因此王远设计这种刀，略微带着弧度的刀形，受力点小，杀伤力就大。 将图纸交给铁匠们，让他们抓紧打造出来。 翌日一大早，在小冰小玉的服侍下，洗漱完，穿戴好。 王远来到军营，训练了一早上，吃过早饭，让尉迟宝琳俩货照看着训练。 让许家兄弟和方兴带着昨天打造的兵器样品，四人骑马直奔长安。 从春明门顺利进入长安城，来不及观赏长安的繁华，四人快速来到皇城外。 将身上身弓包和匕首交给方兴，让他们在此等候。 王远掏出兵符，顺利进入皇城。 向守门侍卫打听了一下，竟然还未下朝，便让人进去禀报。 不多时，便来了一个小太监，问明身份，将王远带到显德殿外。 小太监从侧门进入禀报，王远则在殿外候着。 显德殿看着就恢宏大气，四周侍卫庄严肃穆，大殿门前几个侍卫虎视眈眈地看着王远。 王远本想向内瞄一眼，却被侍卫瞪了回来，只好低眉顺目地站在一旁。 片刻过后，听到一道尖细的喊声：“宣！左武卫郎将！王远觐见！” 王远整理了下着装，走进显德殿。 这显德殿也太大了，从门口到前面差不多数百米了。 靠近门边这边没人，里面文武大臣分列两边，大约三十几人，各分两列，跪坐地上，身前各一张胡桌。 王远迎着众人目光，目不斜视，大踏步向前走。 只见王远身穿灰蓝色军装，头戴黑色钢盔，腰扎武装带，看着又帅又飒，众人心中不由地赞叹，好一个翩翩少年！ 王远走到大臣前面，啪的一个立正，唰的一个举手军礼，大声喊道：“陛下好！” 看的众大臣一愣一愣的。 李二坐在龙椅之上，透过冕旒看向王远，笑着问道：“好好好！王爱卿，你来上朝为何不穿朝服？” 王远说道：“陛下，臣并非来上朝的。只是未曾想陛下还未下朝。” “那你说说，找朕所为何事？” “臣此来是给陛下献宝的！” “是何宝物？”李二大概知道应该是兵器。 “是几把神兵，许家兄弟和方兴正在皇城门外候着。” 李二迫不及待地说道：“张阿难，快宣他们将神兵带来！” “喏！” 忽然一个大臣拱手说道：“陛下，带利器上殿，有违礼制！” 王远一看那人，记得上次来时，曾在李二书房外见过此人。 李二大手一挥：“魏爱卿，那几人乃朕信任之人，今日朝事已经议的差不多了，诸卿不妨随朕到殿外一观，也不算违制。” 说完，李二起身向外走去，王远紧跟身后，众大臣连忙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贤侄！” 来到殿外，王远听到有人呼唤，连忙转身，见是杜如晦，连忙行礼：“杜伯伯近来可好？” 第36章 显德殿 杜如晦笑道：“很好。老夫听闻贤侄最近练出一支强军？” “哪里，都是陛下与诸公捧小子！” “哪里是捧你，老夫看，那简直是一支天兵！” 王远一看说话之人是高士廉，连忙拱手和几个认识之人打招呼：“见过高公，长孙公，房公，李将军，秦将军！” 没见到程知节和尉迟恭，估计这俩人在外面盐矿和收购稀有金属矿。 过了大约两刻，许家兄弟和方兴在十几个侍卫“护送”下，跟在一个小太监身后走来。 在李二十步外，小太监让他们止步。 方兴三人立即躬身低头，双手将兵器举过头顶，战战兢兢地高呼：“草民许大栓、许小栓、方兴，参见陛下！” 李二给张阿难使了个眼色，张阿难上前，和那个小太监一起将所有兵器收走。 李二说道：“免礼。” “谢陛下！” 李二拿起一把横刀，其他的全部放在他的脚下。 抽出横刀，刀身光可鉴人，李二大拇指刮了下刀锋，再屈指一弹，刀身发出一声嗡鸣。 左手轻抚刀身，赞道：“好刀！” 李二可是用刀的行家，自己收藏的宝刀宝剑都有好几把。 当李二一一察看，拿起最后一把略厚微弯的长刀，看到刀柄处是筒状，开口问道：“王爱卿，这便是你所言那种威力强大的刀？” 王远点头说道：“回陛下，装上槊杆，一刀下去，人马俱裂！” “嘶！”围观的大臣们倒吸一口凉气，顿时议论纷纷。 “灞县男，此言当真？” 王远一看，又是那个大臣，开口问道：“不知这位大家是？” “老夫魏征，魏玄成。君前吹嘘可是犯欺君之罪！” 这位可是不愿做忠臣的魏人镜，魏征。 王远心中一动，此时的魏征还只是谏议大夫，爵位是钜鹿县男，与自己也就是个平级，自己简在帝心，你却天天怼皇帝，咱二人天生就在对立面，但念你一代良臣，就不踩你了。 拱手说道：“原来遗魏公，小子哪敢欺君，圣人当面，一试便知！” 李二大手一挥，说道：“诸贤卿不必猜疑，朕也想见识一下。” 说完便让张阿难下去准备槊杆，并派人去赶来一匹濒死的老马，准备试一下这把刀。 趁着宦官们正在准备，王远拱手说道：“陛下，要不要试试这些刀剑？” 李二问道：“如何试之？” 王远看了下殿前的侍卫都换成了前几天王远那些士兵们的绣春刀，而“护送”方兴三人的皇城士兵还是唐军制式横刀。 “陛下，用他们的横刀对劈一下就成。” 李二点头，刚要开口，秦琼拱手说道：“陛下，臣愿上前一试！” 李二将横刀扔给秦琼：“准！” “果然好刀！”秦琼轻抚横刀，指着一侍卫说道：“你，过来，与本将军对劈一下！” “喏！” 那侍卫上前，抽出横刀，双手紧握，抱于胸前，于秦琼五步外站定，咽了下唾沫，说道：“将军，请！” 秦琼大喝一声：“用全力，来！” “哈！” 两人同时对劈过去！ “咻！当唧！” 就见那侍卫的横刀从中而断，刀尖掉落地上。 “好刀！”众人大呼。 秦琼再看手中横刀，毫发无损，而对面的横刀却被直直削断，切口平整。 反手持刀递给李二，说道：“恭喜陛下，确实是神兵！” 李二点点头，更加的爱不释手，挥挥手，让那几个侍卫回去。 没过多久，宦官找来一柄马槊，牵来一匹老马。 秦琼又上前说道：“陛下，臣愿再试下此刀！” “准！” 秦琼接过马槊，将槊斗取下，安上刀头，固定结实，上前与牵马宦官说了一句，便于十丈外站定。 “开始！”秦琼大喊一声。 那宦官向老马猛抽一鞭，那老马便向秦琼跑去，速度虽然不快，但被撞一下，一般人也受不了。 秦琼双手拖刀，向着老马奔去，刀身与地面青石磨擦，迸出一串火花，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 一人一马越来越近，快到一丈距离，忽然秦琼一刀挥去。 “噗！” 只见那老马应声而倒，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头部连半个身子一刀劈开，红的白的，花花绿绿的流了一地，若不是后半部连着，估计都一分为二了。 众人震惊的嘴巴张的老大，半天都合不拢。 秦琼最先回过神来，开口说道：“陛下，臣这一刀下去毫无阻碍，根本用不了多少力气，步兵若是得此神器，根本不用惧怕骑兵！我大唐军队将所向披靡！恭喜陛下得此神兵！” 众大臣连忙行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李二更是心花怒放，大笑道：“哈哈哈，灞县男，制出此等神兵，理应重重有赏！” 王远笑道：“陛下，臣只是出出主意，并无大功，真正有功的是那些工匠，没有他们没日没夜地加紧研制是不可能这么快做出来的，所以臣想给他们讨个赏。” “好！灞县男不居功自傲，朕心甚慰。所有参与此事的工匠统统有赏！” “多谢陛下！” 让张阿难将兵器收走，几个太监上前处理那具马尸，李二又带众臣回到大殿。 众人重新落座，而王远让方兴三人在皇城外等候，最后进来，左看看右看看，不知坐哪里。 杜如晦招手说道：“贤侄，到老夫身边来。” 王远说道：“杜伯伯，小侄只是五品小官，怎敢坐在前头。” 李二说道：“无妨，这并非朝议，朕只是与诸卿闲谈，随意就成。” “只是闲谈啊，好嘞！” 王远来到杜如晦身旁，一个小太监送来蒲团。 王远盘腿在杜如晦身旁坐下，拉了下那个小太监，从兜里抓出一把瓜子，递给他：“这个拿给陛下尝尝。” “这……”小太监尴尬地站在那里。 李二说道：“愣着作甚，给朕呈上来！” “喏！” 王远又抓了一把放在面前胡桌上：“杜伯伯尝尝。” 说着拿起瓜子嗑了起来，李二跟杜如晦也跟着嗑了起来，殿中响起三人嗑瓜子的声音。 众大臣看的目瞪口呆，都咽了下口水，但李二说了只是闲谈，并非朝议，所以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第37章 赏赐 秦琼开口问道：“灞县男，你带来的这些兵器已经可以大量制作了吗？” 王远笑道：“已经可以量产，但是人手不足，还不能大量制作。” 李二说道：“段爱卿，你回去立即着手，多派一些铁匠过去，军器监中的那些打造兵器的铁匠和少府监的铁匠都停下手中的活计，也一并送过去。” “喏！” 说话的是段纶，此时的工部尚书还是武士彟，现在正在豫州任都督，段纶很快便会上位，任工部尚书。 秦琼说道：“贤侄，可否给伯父打造一件趁手的兵器？” 秦琼这就开始攀交情了，不过这样更好，自己在朝堂之上又多了一人罩着了。 “秦伯伯，不是小侄不肯，而是那全是圣上之物，小侄做不得主。” 秦琼看向李二，刚要开口，李二说道：“秦爱卿莫急，明日随朕前去一观，再作决定。” “喏！” 李靖拱手说道：“陛下，臣也想前去看看。” 接着众大臣纷纷请求陪同李二前去观看。 李二大手一挥，说道：“好了！那里乃军事重地，去的人不宜过多，否则走漏了风声谁都担待不起！” 李二点了李靖、秦琼、高士廉、长孙无忌、杜如晦五人明日陪同自己前往渭南县，说完便让众臣散了。 其实李二心中清楚，自己这次故意露出这些神兵，那些世家阀定然清楚，李二这是在向他们亮剑。 朝中大臣以前大多是支持隐太子的，如今关中地区连年干旱，几乎颗粒无收，李二登基免除了三年赋税，突厥入侵又送给他们大量粮食，长安的存粮也就能支撑一个月。 这些世家门阀开始了上窜下跳，长安粮价直线上涨，如今已是平常两倍之高。 李二虽然早有预料，渭水之盟过后立即着手，从各道各州调集粮食，这些世家之人却阳奉阴违，趁机大肆敛财。 被李二留下高士廉、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加上王远一共五人随着李二，来到书房。 李二让宫人上茶，让众人落座。 王远给每人抓了把瓜子，笑道：“这是我灞远镇的瓜子，有我亲手炒制，当做茶点，非常不错。” 这东西一吃就停不下来，众人吃的赞不绝口。 李二给杜如晦使了个眼色，杜如晦会意，将那些糟心事说了出来，问道：“贤侄，你可有什么好办法？” 王远看了眼众人，心中了然，开口说道：“陛下，诸公，如此简单的问题，何必问我一个小孩子？” 李二虎目一瞪：“让你说就说，哪里那么多的废话！” “是是是。陛下今日演了这么一出，想来那些人会收敛许多，他们也不敢太过分，既然他们想敛财，就让他们敛呗。如今正值秋收，各地筹粮也将陆续送到，到时以陛下名义，平价出售，百姓们肯定称颂陛下，挨骂的只会是那些人。” 王远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陛下，微臣打小生活在小山村，村中有几户人家每年都养猪，我们称之为年猪，也就是到了年底杀了吃肉。臣记得他们一句话说的好，猪要养肥了再杀，吃的才香哩。那些人既然贪婪，如猪一般，陛下何不先养着，那些钱就先替陛下保管着。”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李二抿了口茶，压下激动的心，但手上的颤抖却出卖了他的心思。 狠！简直太狠了！不过朕喜欢！ 高士廉说道：“那些人四处散布谣言，诋毁圣上，灞县男可有法破之？” 王远摆手说道：“高公，其实什么也不用做，底层百姓哪里管谁当皇帝，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圣上又是一代明君，爱民如子，只要为百姓做点好事，给一点小恩惠，百姓必然感恩戴德。” “这不，圣上平价卖粮，过些时日再低价售卖精盐，还有肥皂，等冬天再卖煤炭，这可比木炭便宜还耐烧，哪个不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谣言必定不攻自破。到时再抓几个造谣之人，抄家流放，或者进山挖矿，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李二捋着胡须，微微点头，心中暗爽。 众人面面相觑，议论了几天的事情，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杜如晦更是震惊，自己离开灞远镇还不到半年，不算不知道，这一算想不到王远竟然做了这么多事，而且任何一件都足以名传千古的大事！ 房玄龄说道：“陛下，此法甚好。” “臣附议！” “臣附议！” 李二说道：“那就这么定了！灞县男，你想要什么赏赐？不如朕赐你一个长安的宅院如何？如此也方便上朝。” “啊？还要上朝？臣还要训练士兵，并且还有那么多工厂，渭南县还有基地，灞源镇还有那么多人要照看着，臣哪里有时间上朝？臣还是个孩子啊！” 李二指着王远骂道：“汝听，人言否？这么大个人，别人十五岁都娶妻生子了，你还整天以孩童自居！你就是个懒货，不求上进，简直不知所谓！” 杜如晦笑道：“贤侄，圣上是想让你将那些士兵带到长安城秘密训练，不宜在渭南县基地。” 王远秒懂，李二是想将这些士兵全部掌控在自己手中，还能让他们离的太远。 “陛下，宅院就不必了，可否赏小侄一块地，房子和军营小侄自己建。” “可。长安与图拿来，给灞县男看看，让他自己挑选。” 张阿难取来一张地图，王远看了起来，虽然比现代地图简陋多了，倒也能看的懂。 其实自己心中早有一处好地方，假装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陛下，臣看万年县东南曲江池北面这块地不错。青龙坊与敦化坊之间这一片全是无人之地，此处清静，正适合在此处练兵。” 李二笑道：“你倒是会选地方，南临芙蓉园，出门便可去游玩。好吧，那里就交给你了，但是朕可事先说好，你建的房子归你，但军营归朕！” 王远心中大喜，拱手说道：“谢陛下，这都是应该的。” “文书明日给你送去，诸贤卿都回去吧！” “微臣等告退！” 第38章 曲江池 出了东宫，杜如晦说道：“贤侄，不如去伯父那里坐坐？” 王远笑道：“今日小侄要先去那块地看看，随后还要赶回渭南县，否则天黑前就回不去了。下次一定叨扰杜伯伯。” “好吧，那块地可不好处理，到了之后一定要谨慎！” “一定。” 王远感觉杜如晦的话里有话，但也没细想，便与众人道别。 与许家兄弟和方只出了皇城，牵上各自马匹，向着长安东南走去。 先到东市找了家食肆，买了几块胡饼，四人边走边吃。 许小栓笑道：“少爷，方才在皇宫，那么多的大人物在那里，我吓的腿都直哆嗦！” 许大栓说道：“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那有何好怕的？圣上还能吃了你不成？” “大哥，我不信你不怕。方兴，你说你当时害怕了没？” 方兴弱弱地说道：“二哥，我没害怕，我也没腿软，就是脑袋里嗡嗡的！” “哈哈哈……” 众人大笑。 长安确实繁华，但也只是相比于其他城池，若是对比后世那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毕竟唐初整个国家也就二百多万户，人口不足两千万，整个长安能有多少人？恐怕还不如后世的一个县城。 四人好地四处打量着，从皇城向外，那些宅院房屋越来越破，从雕梁画栋到寻常木屋再到破草房子。 没错，整个青龙坊虽然大部分是木屋，但是边缘地方却几乎全是茅屋，偶尔能看到几间豪华宅子，那应该是某个大人物的住宅。 街上的行人没有多少，偶尔见到几人，都是目光空洞，毫无神采，仿佛只是一具行尸走内，几家门前坐着一些老人互相捉着虱子，偶尔抬头好奇地打量着四人，这些人的穿着都是破破烂烂的。 王远四人都清楚，原来这是进入了贫民窟了。 甚至还能看到几个恶仆到某个屋前叫嚣着要账，还有官差或者武侯上门抓人的，在那些围观之人中都没见到几个壮劳力，估计他们白天都出去做工了，或者拉帮结伙，偷盗抢劫。 长安这种都城，有几处贫民窟很正常，里面发生的那些破事儿也不是自己能管的，这里也着实配不上青龙坊三个字。 四人穿过青龙坊，来到了那片空地前，举目望去，一条河流从中穿过，河流南面便是曲江池，大半个万年县就是靠着这条河养活着。 河流对面几座山丘起起伏伏，隐约能够看到长安外廓城墙。 这片地方便是后世仿古建造的芙蓉园，而真正的芙蓉园却在南面，曲江池东岸。 近处一个小山丘上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庙前聚集着上百人，虽然看不清样貌，但看他们的衣着，比乞丐好不了多少， 每个人手中都持有一根木棍，这该不会是在举行丐帮大会吧。 这片地方很大，三五千亩是有的，到时自己盖上一间三层别墅，不知道会不会违制。 王远说道：“以后这片地方就是咱们的了，过两天将咱们灞远镇的壮劳力喊来建房子。” 许大栓失声问道：“这么大块地方陛下都赏赐给少爷了？” “也不全是，还要留下一部分建造军营。” “那也太大了！” 王远看了一会儿对岸那些人，这时不知从哪里来了七八个人，一人站在那些人面前讲着什么，距离太远听不清楚。 看他们的行为举止，应该是某个地下势力或者说是帮会。 怪不得李二那么干脆就将这里交给自己，也怪不得杜如晦让自己小心谨慎，还说这里不好处理，原来如此。 “走吧，回渭南县！” 出了延兴门，四人上马，快速赶往渭南县基地。 一夜无话，天还未亮搞了一次紧急集合，五百多人终于有两人分数扣完被刷了下来。 见两人垂头丧气的样子，王远笑道：“不必气馁，以后刻苦训练，还有机会的！现在你们出去看大门吧！” “哈哈哈……” 众人大笑，两人羞愧地走了出去。 上午，王远让炼铁厂的工匠制作一批螺纹钢。 随后除了值岗的士，将他们拉到渭水河边，找了处平缓的地方，脱光衣服跳入河中练习憋气，连尉迟宝琳俩货也不例外。不会游泳的让他们自己练习游泳。 半上午过去，李二几人到了，他们径直找了过来，站在岸边观看。 王远从水里钻出来，看到李二，让士兵们自己训练，便来到岸上。 “陛下来了怎不派人通知一声，小侄好去迎接！” 王远边用毛巾擦着身体边说道。 李二看着王远那刚长了几根毛的小鸟，就想上前弹一下。 “咳咳！朕想看看你们在训练什么。你这在水中憋气有何用处？” “回陛下，这是为了训练他们武装泅渡做准备，甚至有时藏身水中还可以避免被敌方猎犬发现。” “善！” 王远穿好衣服，带着李二几人来到厂区。 炼铁厂里面的工匠在忙碌着，仓库中堆放着大量的钢材。 李二表示很满意。 水力机床那里，工匠们正在打造兵器，众人拿起几件查看。 兵器都是晦暗无光，看着平平无奇，却又锋利无比。 让李二试一下，砍断了一根拇指粗的铁棍。 众人不由地大加赞赏。 另外一边，杨老四正带着几个铁匠测试一些铁片。 李二好奇地上前观看，那几人顿时紧张起来，纷纷拱手行礼。 王远介绍道：“陛下，这位是我灞远镇的杨老四，曾在前朝军器监中任职。那些兵器的材料便是他带人研制出来的，此时正在研制弹簧钢。” “何为弹簧钢？” “就是用在弓弩上的材料，到时可以制作出来各种威力巨大的弓弩。” “用霸王弓上的那种材料不就可以了吗？” “陛下有所不知，我手下这些人不适合用弓，最好用弩，而弓和弩的材料不尽相同。另外还可以制作大型床弩、弩车等，都是守城和攻城的利器。” “赏！统统有赏！” 李二让侍卫拉来几车财物，王远将铁匠门招集起来，丰厚的赏赐发下去，杨老四得到的最多，足有百贯铜钱。 随后李二几人又视察了制盐厂和制糖厂，一行人对王远的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赞扬。 第39章 换防 众人来到纺纱厂，上百退役宫女正在纺纱织布。 李二问道：“怎么就这点人？能织多少布？” 王远笑道：“陛下放心，这只是让她们熟悉一下如何纺纱和织布，到时臣研制出来用水力带动机杼，就不需手工了，只须让她看着机械就成。” “原来如此！” 王远小镇中只是简单的介绍了珍妮纺纱机，并没有介绍是如何制作的，还有织布机，只是说了飞梭技术。 这些王远并不知道如何制作，只给了阎立本一些设想和建议，让他带着工匠加紧研究。 中午，李二几人视察了下军营伙食，对那种每人一个木制餐盘、一个陶碗，排队打饭的方式引起了兴趣，李二带着众臣亲自上前体验，对这种用餐方式赞不绝口。 李二表示，可以将这种用餐方式引入到光禄寺。 席间，王远让许家兄弟抬来一桶啤酒，众人又表示对这种冰爽清洌又带有麦香味和气泡的酒水非常喜爱。 秦琼又提到了想要一把趁手的兵器，王远问道：“秦伯伯善使何种兵器？” 秦琼说道：“贤侄有所不知，伯父各种兵器都有涉猎，平时用的是长枪。” 李二说道：“秦爱卿力大无穷，寻常兵器用的都不顺手，战场之上经常损坏，随手夺过何种兵器就用何种兵器。” 王远心中一动，笑道：“小侄想到一种兵器，秦伯伯用着一定顺手。” “何种兵器？” “一种专克兵器的兵器，若是秦伯伯着急，用完饭我立即去给你打造，片刻就成。” “好！” 众人匆匆吃完饭，都好奇地跟着王远来到炼铁厂。 王远从仓库中扛出一根螺纹钢，来到水力机房，将螺纹钢切成两段，再将两头打磨光滑。 递给秦琼说道：“秦伯父，回头你根据自己的喜好，装上手柄，这就是一对双锏，你试一下，是否顺手。” 众人心道，这么简单的吗？ 秦琼在手中掂了掂，来到院中，双手舞动起来。 越舞越快，让人眼花缭乱。 忽然，嘭的一声，只见秦琼一钢筋砸在一块大石之上，大石顿时四分五裂！ “好！” 众人大声叫好。 秦琼简直爱不释手，笑道：“多谢贤侄了，此双锏伯父用的正好！” 王远说道：“秦伯伯喜欢就好。任何兵器遇到这双锏碰之即裂，触之即伤，专克敌人的兵器，想来此双锏在秦伯伯手中定会成为敌人的噩梦。” “哈哈哈……”秦琼大笑。 这若是让后人知道秦琼的双锏只是一对螺纹钢，不知会作何感想。 杜如晦问道：“贤侄，可否给伯父打造一把长剑？” 李靖也说道：“老夫也善使长剑，不知灞县男可否也为老夫打造一把？” 长孙无忌：“……” 离士廉：“……” 这些文人出门都喜欢腰间挂把宝剑。 众人都看向李二，李二笑道：“灞县男，就给诸卿每人打造一把吧。” 王远笑道：“行，两日就能打造出来，但是剑鞘诸公可要自备了！” “应该的，如此有劳灞县男了。” 杜如晦掏出一张纸，递给王远：“这是长安那块地的文书，你去万年县衙就能拿到地契。” 王远一看，上面盖有中书省、尚书省、门下省的印章，有了这东西，绝对没人敢阻拦。 “多谢杜伯伯！” 李二说道：“过两日朕派兵接管此处，你尽早带兵去长安。” “陛下放心，臣一定尽快。” 李二交待完，便与众臣一同回去了。 王远交待几个铁匠先打造几把长剑，便又去了河边，与士兵们训练憋气。 第二日，段纶送来上千工匠，打造兵器的速度大大增加。 第三日，竟然来了一个老熟人，正是两个多月未见的薛万彻。 薛万彻奉李二之命，带来上千士兵前来接防。 两人久别重逢，不胜欣喜。 中午在阎立本和杜构等人的陪同下，众人喝了个酩酊大醉。 下午让李松派人回灞远镇，让那些建筑队和木匠们将所有马车赶来。 晚上众人继续大吃大喝，王远最终喝的不省人事，反正没什么事，就没进小镇醒酒。 九月二十日，王远被尿憋的醒来，天刚蒙蒙亮，只觉得胸腹处传来一阵压迫感。 微一抬手，只觉得入手一片滑腻，小手握了一下，很有弹性，心中纳闷，谁特么的硅胶手伴放我床上了！ 忽然清醒过来，这里是唐代，神特么的硅胶手伴！ 睁开眼来，将胸口的两条玉臂挪开，再将压在小慢上的两条大长腿轻轻搬开。 尿意这才小了点，摸了摸二弟，短裤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起身将两具娇躯盖好，隐去春光，穿好军装，走了出去。 小冰和小玉对视一眼，美眸中都透着无奈。 王远被凉风一吹，二弟的胀感消退下去，到茅房放了水，来到军营。 吹了起床哨，带着他们训练了一番。 薛万彻被吵醒了，跑过来观看。 训练完，薛万彻跑过来，笑道：“贤弟，你这训练之法很是不错啊，可否教教哥哥？” 王远笑道：“圣人之命，不敢违抗，这样吧，我给你留下两个兄弟，等教会了你的人，再让他们回去。” “成，那就多谢贤弟了！” 吃过早饭，两个军营正式交给了薛万彻。 士兵们的兵器还未打造完，只打造了二百多把刀，暂时先分发下去，工匠增加了，估计再过两日就能打造完成。 所有物资收拾妥当，装上马车。 等到灞远镇的车队到了，众人帮忙，装上砖瓦和水泥。 王远对阎立本说道：“阎兄，若是有什么进展，立即派人通知我。” “一定一定！” 与众人辞别，留下了李松和一个原先灞远镇的士兵，帮薛万彻训练士兵。 王远坐在周大山赶的马车上，两人聊着灞远镇的近况。 镇上一切正常，庄稼还未收完，因此只来了三十多人，二十辆马车。 方兴和小冰、小玉坐在后面逗着小狗，听着两人的聊天。 康德三人也跟来了，坐在后面的马车上。 中午时，让众人停下休息，吃了点干粮，继续赶路。 未时刚过，众人便到了曲江池北面。 第40章 屯兵曲江池 王远下令，士兵们安营扎寨，村民们搭建茅屋。 让许家兄弟带上给那几个大臣打造的长剑，准备挨家送去。 由于自己对长安不熟，又叫上了尉迟宝琳俩货。 每家都走了一遍，这些朝廷重臣竟然都在皇城各部门办公，还未回来，只好将长剑交给下人，让他们转交。 众人向回走去，王远问道：“尉迟兄、程兄，都到了长安了，你们不回家看看？” 尉迟宝琳说道：“家里没啥意思，哪里有外面好玩？” “俺也一样！” “那你们不想念家中父母和妻子儿女？” 尉迟宝琳笑道：“明日再回去吧，多日未回长安，贤弟，不如哥哥带你去平康坊，勾栏听曲如何？” 王远说道：“还是算了吧，夜里宵禁，我等回不去了，军营出事了怎么办？” 程处默笑道：“贤弟，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了？左武侯郎将啊！哪个武侯敢抓你？” “在长安城中，军营能出什么事？” 王远摇头说道：“两位哥哥应该知道那边，虽然与青龙坊一河之隔，但青龙坊却是贫民窟，鱼龙混杂，真保不准会发生何事。不如这样，两位哥哥去吧，但明日早些回去，别误了训练，我怕圣上会过去检查。” “贤弟义气，下次哥哥请你喝花酒！我们兄弟先去了！” 说完，两人勾肩搭背地走了。 回到曲江池，众人都在忙碌着，对岸一群人站在河边观看，指指点点。 王远来到一个小山包上，这是前两天看到的那个破土地庙。 这里地势较高，周围景色一览无余，有山有水有树林。 可将军营建在这周围，这里再建一个了望哨。 土地庙前能看出有多人踩踏的痕迹，里面的神像早已倒塌，四处漏风，早已破败不堪，墙角铺着一些杂草，上面落满了灰尘，散发着霉味，应该是以前有乞丐在此住过，却又很久没人进来了。 天色渐暗，王远只好回去。 茅屋在士兵们的帮助下已经搭好，康德三人炖了几大锅的肉汤，众人泡着胡饼吃了起来。 这三人负责七百多人的饭食确实太吃力，不似渭南县，有一些老宫女帮忙，看来明日还得再叫一些厨娘过来。 吃过晚饭，王远询问了一下，尉迟宝俩货的士兵早就安排好了值守的人，巡查了下各个明哨暗哨，便回去了。 小冰两女想要服传王远休息，奈何没有空余的茅屋了，只好让她们在另一边打好地铺。 自己又不是蝴蝶，不需要双双飞舞。 第二日一早，王远起来，走了出去。 康德三人也刚起来，与王远一起到河边洗漱。 回来后，王远帮忙生火做饭。 军营中常备着胡饼，以便做为干粮，所以康德三人只需熬些粥，切点腌菜就成。 王远说道：“三位叔伯，这些时日就辛苦你们了，等忙完这阵子，圣上会和我一同开几间酒楼，到时还要你们负责。” “少爷说的哪里话，你的大恩，我等无以为报，今后我们三人命就是你的了。” 王远笑道：“小侄又不要你们的命，我只要你们好好做事就成，不知你们可有家眷？” 康德叹息一声：“我三人本是同乡，与少爷一样，家中的人全部被突厥人屠杀了。” “改日你们有空去蓝田县，将户籍落到咱灞远镇，圣人不是给了我一千多的宫女吗？回头看上哪个跟我说，我给你们保媒，都能续弦，延续香火。” “多谢少爷！”三人齐齐下跪。 王远连忙扶起他们：“跟我这么久了，你们应该知道，在我面前不兴下跪！” “是是是！” 士兵和村民们陆续起床，直到开饭的时候，尉迟宝琳俩货顶着一对熊猫眼回来了。 吃过早饭，让两人回灞远镇接二十个婆娘过来帮忙做饭。 让村民们去渭南县继续拉建材，士兵们砍伐树木，清理杂草，李松父亲带着木匠制作木桶。 王远无事，带着许家兄弟和方兴到河边钓鱼，小冰两女撸着小狗跟在旁边烧水泡茶。 河对岸还有百姓观看，但比昨日少了许多，见到这边这么多人，也就没人敢过来。 没过多久，李二来了，陪同他的有高士廉、长孙无忌、杜如晦、李靖、秦琼、李君羡，都穿着普通衣服，所以并没有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王远几人立即起身行礼，李二直接坐在王远的位置，拿着王远的鱼竿钓起鱼来。 高士廉笑道：“贤侄，你送的长剑诸公已经收到了，众伯父非常喜欢，多谢了！” “各位伯伯喜欢就，这都是小侄应该做的！”王远打蛇随棍上，有了这么多伯父罩着，在长安就可以横着走了。 许家兄弟和方兴赶紧将鱼竿交给另外几人，立即去搬凳子拿茶杯，又拿了几根鱼竿，人手一根钓起鱼来。 李二问道：“贤侄，你可有寻常士兵的练兵之法？” 王远说道：“陛下，其实小侄这些日子所训练他们的，普通士兵也能训练，特种训练还未开始哩！” “什么？就这些训练还不是特种训练？” 李二几个见识过的人都是一脸的震惊。 “不错，若是再加上骑射，这都是普通士兵们应该掌握的，这样训练出来的士兵，上马是骑兵，下马是步兵，还能当弓箭手，如此不至于在战场上骑兵没了马、步兵没了刀就不知如何作战了。” “好！朕决定将你的练兵之法用以训练全军将士，你看是否可行？” 王远点头说道：“可以是可以，只是我大唐军队乃是府兵制，若无战事大多回家种地，有战事又来不及训练。” 李二说道：“无妨，先将禁军这些常备军训练出来就成，其他的慢慢来。贤侄，明日将这些士兵带去东宫训练，并将各卫队正和负责练兵的参军、别将、郎将等训练出来。” 长孙无忌说道：“陛下，皇宫练兵恐怕不妥，定会有人劝阻！” “朕意已决，谁劝都不行！并且朕还要准备丰厚的赏赐，凡是训练好的，重重有赏！” 王远拱手说道：“陛下如此，我大唐军队何愁不强？用不了几年，定能一雪渭水之耻！” 第41章 带兵入皇城 李二对渭水之盟也不避讳，反而以此为动力，一众心腹纷纷表示支持。 不断地有鱼儿上钩，中午众人吃了顿烤鱼，李二几人便回去了。 灞远镇来了二十个婆娘，都是退役宫女，有了她们的帮忙，康德三人也轻松了不少。 王远喊来尉迟宝琳，说道：“尉迟兄，带着你的人，跑步回渭南县，将打造好的兵器全部搬回来。记住了，不管用什么办法，天黑前，必须回来！” “喏！” 尉迟宝琳立即召集手下士兵，迅速出城。 王远在周围转了一圈，将两张图纸交给灞远镇的村民，让他们拉完建材先建造军营，自己以后几天可能就住在皇宫了。 那两张图纸就是军营的和自己别墅的图纸，位置已经选好，让乡亲们自已搭建，他们搭建过的房屋已经不下两百间，早已熟练了，就是自己的别墅需要用到钢筋，到时自己回来指点他们一下就行。 天色暗了下来，城门已经到了关闭的时候，尉迟宝琳还未回来，估计被关在了城外。 马上就要开饭了，却来两个老熟人，正是尉迟恭和程知节。 王远连忙迎了上去：“两位伯伯怎么有空来此？” 尉迟恭笑道：“我二人刚送了一批货去渭南县，这不就听到圣上传令，明日显德殿练兵，就匆匆赶回来了。路上遇到宝琳，听说你在此处，我们就过来看看。” 三人在河边坐下，小冰倒上茶水，王远问道：“宝琳是否会被关在城外进不来？” 程知节说道：“放心吧，到时会有吊篮将他们拉上城墙。” 王远问道：“若无军情，守城士兵将他们放进来，别说是近百人，哪怕是一人，是不是有触犯军规的嫌疑？” “这……”两人一时语塞。 二人都是带兵的，自然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渭水之盟刚过去没多久，这种行为若是被李二知道了，虽然不至于处罚尉迟宝琳，但保不准会不会处罚那些放他们进来的士兵。 王远笑道：“两位伯伯不必纠结，小侄故意让宝琳那个时间出城，就是算准了，他们城门关闭前回不来，也是想看一下长安城的城防如何，毕竟咱们都是住在城内的。” 两人点头，表示要向李二建议加强军队纪律。 王远其实也知道，这种事情时有发生，一些有关系的，或者权贵之人回城晚了，都是用吊篮将他们吊上城墙，而普通百姓只能在城外过夜，等第二天开城门了再进。 并且还知道某卫全部是权贵子弟，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卫，这些人都是混资历的。 王远问道：“两位伯伯找小侄可是有事？” 程知节尴尬一笑，说道：“贤侄，你看你都给那么多人打造了兵器，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忘了俺们！” 王远笑道：“哪能忘了两位伯伯，只是这几日未见到两位，也不知道你们想要何种兵器。” 尉迟恭说道：“我虽擅长马槊，但是夺槊也是我的绝技，所以贤侄能否为我打造一把叔宝那样的兵器？” 程知节说道：“俺也擅长马槊，只是打仗时马塑只能直刺，很不方便，可否给俺打造一把灵活一些的长兵器，不用刺入敌人身体还要费力拔出的兵器？” 王远点头说道：“行，等这次事了，我第一时间回渭南县，给两位伯伯打造兵器，小侄一定给你们设计一个满意的兵器。” “如此就说定了，马上宵禁了，我们就回去了。” 两人走后，直到吃过晚饭，尉迟宝琳才姗姗来迟。 并且带回了全部装备，不至于练兵之时没有装备。 第二天，九月二十二，吃过早饭，武器分发下去，七百士兵整装完毕，王远带着他们向皇城进发。 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观看，对这些没见过的军装和武器感到好奇，又对他们整齐的军容感到震惊。 皇城门外，王远拿出令牌交给守门士兵，查验过后，便顺利放行。 进入城门，重新整队，王远说道：“兄弟们，这里已经是皇城了，大唐的权力中心，都打起精神来，拿出你们最好的状态，展示给圣上和各位大家看看，什么是精锐！让他们知道，他们眼中的精锐有多么的垃圾！” “听我口令！向右转！左转弯，齐步走！” “啪啪啪……”脚步声和动作整齐划一。 前面不知道是什么部门，快到门口了，王远喊道：“一二一！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七百多人同时大喊口号，声音震耳欲聋。 各个衙门的人都走出来观看，一个个的嘴巴张的老大，震撼无比！ 王远继续喊：“一二三、四！” “一二三、四！” 到了东宫，王远将令牌扔给守门侍卫，便直接带兵进入，侍卫应该是得到了李二的命令没有阻拦。 李二在位期间初期是每天都上朝的，当然是除了休沐日和正常假期，贞观十三年改为三日一上朝。 此时的李二正在上朝，听到整齐的脚步声，知道是王远带兵到了。 李二微微一笑，说道：“朕今日欲在显德殿练兵，诸贤卿若无事，可以留下一观。退朝！” 说完，李二起身走出殿外，一众大臣跟着出去。 殿前台阶下站着三百多士兵，李君羡站在他们身前，这些士兵都是底层小军官。 所有人都看向声音来处，目光中透着好奇。 王远看到李二和一众大臣，故意带着士兵绕一圈，大声喊着口号。 “忠于圣上，忠于大唐！” “保家卫国，奋勇杀敌！” “守土安邦，尽忠报国！” …… 口号喊的震天响，这些人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但是何曾见过这样的军队？ 快到殿前了，王远跑到内圈，自己才不要让人如看耍猴似的看自己。 “分列式！原地踏步走！” 队列自动重组，十四人一列，共五十列，尉迟宝琳俩货自动站到前面带队。 “立定！” 王远跑到殿前，行了个举手军礼，大声喊道：“报告陛下，队列准备完毕，请指示！” 李二大手一挥：“开始吧！” “是！” 王远转身立定，喊道：“全体都有！正步走！” 第42章 显德殿练兵 王远喊完，看向那些士兵，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发挥了。 尉迟宝琳俩货带头，啪啪的走着正步，倒是走的有模有样，若是手中拿着步枪，妥妥的近代军人。 队列走到殿前，俩货大喊：“向右看！一二！” 俩货呛的一声抽出腰刀，行竖刀礼。 “啪啪啪！” 士兵们短枪下劈斜举，三段式劈枪出现在了大唐！ 同时，所有士兵转头右看，目光坚定，整个队伍气势一下上来了，杀气冲天而起！ 横看一条线，竖看一条线，斜看还是一条线！ 看着让人热血沸腾！ 李二激动的举掌斜挥，意气风发地大吼一声：“万胜！” 众士兵大喊：“大唐万胜！” 连喊三遍，队列便走过殿前。 王远喊道：“立定！” “啪啪啪啪！” 王远跑过去，将队伍带到殿前，整队完毕。 “报告陛下！应到七百零二人，实到七百零二人，全部到齐！请指示！” 李二上前一步，大声喊道：“将士们好！” “陛下好！” 就是这个感觉，李二非常喜欢！ 而那些大臣和李君羡身后的士兵们除了震撼还是震撼。 一些世家之人神色各异，互相对视，眼神交流着，他们自然知道，李二又是在震慑那些世家门阀。 李二说道：“中原自古以来就有周边戎狄等族的侵扰，值得忧虑的是边境稍微安宁，君主就放逸游荡，而忘记周边战争的威胁，因而一旦敌人来犯则难以抵御。现在朕不让你们修建池榭和宫苑，而是专门练习杀敌本领，闲居无事时，朕就做你们的老师，一旦突厥入侵，则做你们的将领，这样，中原的百姓也许能过上太平日子！” 王远大声喊道：“陛下圣明！” 众士兵齐声大喊：“陛下圣明！” 李二继续说道：“今后几日，朕让你们在此处训练，这边三百多人也将与你们一同训练。凡是训练好的，朕不吝赏赐。朕命令你们先训练起来，给他们演示一遍！” 王远早就看到了，殿前广场上，已经搭建了十多套训练器材，这些应该是李二让少府监连夜搭建的，与渭南军营的一模一样。 “全体都有！向后转！各队自行训练，给其他兄弟打个样！” 顿时，各队分开，自己训练起来，有的训练队列，有的训练拳法，有的训练兵器，有的训练四百米障碍。 李二带着众臣走了下来，大笑道：“哈哈哈……今日真是令朕大开眼界，这些士兵每日都在变强，朕心甚慰！赏灞县男绢五百匹！” “谢陛下！” “陛下，依照大唐律令，在圣人住处手持兵刃的要处以绞刑。现在陛下允许这些卑微之人挟弓执锐在殿宇之旁，陛下身处其中，万一有不轨之人妄为，定会出现意外事故，这不是重视社稷江山。” 王远看去，说话之人正是封德彝。 “陛下！皇城之中怎可练兵，臣以为练兵应该远离皇城！” “臣附议！” “臣附议！” 顿时又跳出来许多大臣劝谏李二。 李二一看，大部分是世家之人，看他们说的义正言辞，一副为了你好的样子，仿佛真的是忠心耿耿。 李二开口说道：“真正的君王视四海如同一家，大唐境内都是朕的忠实臣民。我对每个人都推心置腹，不分高低贵贱，却为何要对保卫朕的将士猜忌呢？” 王远深施一礼，说道：“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陛下深谋远虑，居安思危，乃天下百姓之福，实属一代明君，臣万分敬仰！愿为大唐贺！为百姓贺！” 众大臣面面相觑，只好齐声颂道：“臣为大唐贺！为百姓贺！” 李二不再理会他们，捋着胡须，看向场中的士兵训练，心中说不出来的舒坦。 李君羡拱手说道：“陛下，微臣也想上去试试。” “准！” “灞具男，那个障碍跑，可否与我比试一番？” 王远笑道：“李将军，你确定要与我比试？” “当然！” 尉迟恭说道：“陛下，微臣也想试试！” 秦琼：“微臣也想一试！” 程知节：“俺也一样！” “准！” 五人各自站在四百米障碍起跑点，李二和一众大臣在在身后观看，那些士兵也停下了训练，围了过来。 李二笑着说道：“谁若是能跑过灞县男，朕赏赐绣春刀一把！” “好！这刀俺老程要定了！” 王远说道：“陛下，大约五十息才算及格，还请陛下发号施令！” 他们看了半天的四百米障碍跑，都记住了奔跑顺序，全部猫腰准备。 李二大手一挥：“开始！” 五人如离弦之箭向前冲去。 一开始还看不出来，绕过标志旗，虽有先后，却相差不多，直到跨过三步桩，很明显的王远领先了一大截。 当王远跑完，众人大声叫好，有人已经默数，也就四十几息。 又过了十息，李君羡和秦琼先后到了，而尉迟恭和程知节落后了很远。 惹的众人大笑起来，两人尴尬的直挠头。 王远笑道：“两位伯伯，并非你们不行，而是吃亏在你们的身材太过壮硕，没有我们灵活，而李将军与秦伯伯确是因为不熟练，多练几次就好了。” 李二说道：“不错，确实如此。你们虽然没跑过灞县男，但君羡与叔宝也算是及格了。” 四人脸色才好看了许多。 “君羡跑了第二，以后稍加练习，不会比灞县男差，朕就赏赐你一把绣春刀！” 李君羡连忙拱手说道：“多谢陛下，陛下可否换一个赏赐？” “哦？你想要什么赏赐？” “微臣对那杆令人马俱裂的刀甚是喜欢，斗胆向陛下讨要。” “此刀仅此一杆，你这不是夺朕所爱吗？” 王远笑道：“陛下，基地那里已经开始打造了，若不是机床不足，近千工匠一日就能打造两千余杆，如今一天打造五六百杆也不成问题。” 李二大喜：“好！朕就赐你一杆。” 说完就让张阿难将那杆刀拿给李君羡，李君羡简直是爱不释手，其他武将顿时眼红，羡慕嫉妒。 李君羡问道：“灞县男，此刀叫何名称？” 王远看了眼李二，拱手说道：“此刀并无名称，请陛下赐名。” 第43章 李君羡 李二点点头，表示对这个捧哏的非常满意，开口说道：“此刀若是装备大军，横陌而出，如墙堵进，敌骑人马俱碎，不如就叫陌刀吧！” 陌刀在后世已经失传，无从考证，王远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各个专家众说纷纭，都很有道理。 杜如晦说道：“南北为阡，东西为陌，此刀专为应对骑兵而生，而有骑兵的大在我大唐北部，所以称其为陌刀最为合适！” 王远笑道：“臣以为叫杀阡刀也比较合适！” 李二眼睛一瞪：“住口！” 王远脖子一缩，后退两步。 李靖上前说道：“陛下，趁此练兵，何不选力大者赐陌刀，善射者赐宝弓，身手灵活者赐绣春刀？” 李二点头：“就依此法！” 说完，转身对那些大臣说道：“众卿有事都散了吧。” 众大臣这才告退，只留下几个无事可做的武将。 李君羡说道：“陛下，微臣也想加入他们一同训练。” 李二想了想，说道：“准！” 李君羡立即带着那三百多人加入进去，每个队伍平均分配。 王远说道：“陛下，不如就让李将军加入进去吧，小侄还要照顾渭南县基地和灞远镇，我不在之时让他负责训练，将来特种兵成军，可以让他来做统领。” 李二点头说道：“君羡忠心耿耿，确实是统领的不二人选。” 接着李二命人将以前打造的绣春刀和大批布绵摆在殿前，这些都是做为赏赐用的。 接下来几天，士兵们就住在显德殿，每日上朝之前，王远就吹哨训练，大臣们每日上下朝都能看到士兵们在刻苦训练。 李二下朝就来看着，有时亲自上前教授他们武艺和箭法，致使士兵们训练的效果也是突飞猛进。 李二心中高兴，自然是不吝赏赐，以至于最后这三百多人几乎都有赏赐，但都是记下名字，等训练结束一并发放。 其间王远带人回到渭南县，拉回一批陌刀，这些都是合金打造的，可以做为赏赐，但是合金不多，以后装备军队的陌刀只能是精钢打造了。 基地那里杨老四已经研制成功了可以制作复合弓的弹簧钢，现在正在研究制作弓弦的钢丝绳。 一连训练了七天，那三百多人都训练的差不多了，李二让他们回去以后负责各军士兵的训练，并将赏赐发下。 除了一些射箭好的，李二命人记下他们的姓名和所属军队，承诺很快就能制作出来复合弓，到时再给他们送去。 士兵们千恩万谢后便各自回到原来的军队，这次的训练史称显德殿练兵，以后为李二练就出来大批强军，也为以后灭掉突厥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些天来，王远一直住在显德殿，吃食全部都是光禄寺负责，味道虽然比民间的好不少，却也不合自己口味，感觉都瘦了好几斤。 辞别了李二，和士兵们拉着赏赐，逃也似的出了皇宫，李君羡也扛着他的陌刀跟着王远一起。 刚出皇城朱雀门，就见到许家兄弟和方兴等在这里，一脸的焦急之色。 许大栓见到王远出来了，脸上一喜，连忙说道：“少爷，不好了！咱们那里被人围住了，不让开工！从昨天开始，都一天了！” 王远说道：“别急，对方有多少人？” “一百多人，看样子是那天在土地庙前的那些人。我等去报官，武侯一来，他们就走，武侯一走，他们又来。找他们理论，他们也不说话，只是围着我们不让开工，若是打架，咱们三十多人又打不过。打听到是青龙坊中的贫民，听说他们是叫什么青龙帮，从前朝就已经存在了。” 李君羡说道：“这个青龙帮我也知道，平时也不做什么违法之事，一般是组织在一起到东西市做些苦力活，由于他们人多，有跟他们抢活的就打一顿，一些好活也就没人敢跟他们抢，由于没出过什么大事，都是些穷苦人，也就由着他们了。” 王远点点头，说道：“我看到那片地方有一些土地刚收割了庄稼，可能是他们种的吧，前几天兄弟们在那里，他们不敢上前，好几天没回去，他们以为咱们不回去了，所以就想上前阻拦。” 李君羡说道：“但是那里已经划给了你建府和建军营，若是再强行阻挡，可以冲撞军营处之，那可是要杀头的。” 王远也基本上清楚了，这就是一个以当地穷人成立的帮派，天子脚下他们也不敢做的太出格。 “李兄，你先带兄弟们回去，将他们围起来，别让他们跑了，等我回去处理，我先去县衙将地契拿出来。” “成！” 李君羡带人回去，王远和许家兄弟还有方兴向万年县衙走去。 王远本来打算将别墅建成了再去拿地契，现在看来必须先拿了，有了地契，那些人再阻挡就是违法了。 到了县衙，很顺利的拿到地契，当然也是文书上有大唐三个权力最高部门的审核盖章，能不快速办好吗？ 王远几人迅速赶往城东南，远远的就看到士兵们腰刀出鞘，押着一百多人抱头蹲在地上。 王远走到近前，周大山过来问道：“少爷，这些人如何处置？要不要送到县衙？” “算了，送去县衙也就是训诫一番就放了。” 说完，王远站到这些人面前，开口说道：“兄弟们把刀都收了吧。” 士兵们还刀入鞘，那些人才松了口气，但眼神中还透着恐惧，哪个人初刀架在脖子上能不害怕？更何况这些士兵的气势本来就不凡。 王远喊道：“各位乡亲，都起来吧。” 那些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才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 “都不要害怕，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无非就是为了这几亩田地，这两年干旱，粮食欠收，谁都想多收些粮食，原先这里是无主之地，你们种也就种了，但是今后可不行了。我是当今圣上亲封的灞县男，圣上命我在些建造军营和建府，这里己经不是无主之地了。” 说着，王远掏出地契：“这是此处的地契，你们若再阻拦，便是触犯了律法，若是冲撞军营那可是死罪。” 第44章 不良人 王远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们无非也是为了口饭吃，甚至不惜去做苦力。今后咱们也就成了街坊邻居了，本县男也不会亏了你们，我有许多的产业需要招工，你们都有把子力气，我保证你们都是优先考虑之人！” “现在正好我要建造军营和府邸，你们若是愿意来做工，每日工钱二十文，并且一日三餐管饱。若是愿意做的就留下来，不愿意的，就速速离开吧！” 王远挥挥手，让士兵们都散了。 “方兴，他们留下来的都记下姓名，安排去做工。” “好的。” 王远便让灞远县的人立即开工，和士兵们先去搭建军营。 连续几天拉来的建材堆了好几堆，砖瓦水泥都堆成了小山一般。 一堆的钢筋，王远打算用在自己的别墅上。 李松也回来了，帮着他父亲做木工活。 那一百多人大部分留了下来，方兴拿出纸笔记录着他们的名字。 只有十几人离开，王远对许家兄弟说道：“去看看他们到哪里去了，小心别让她们发现了。” “喏！” 李君羡说道：“这些都是小头目，平时都是他们组织人手去做苦力，你发的每人二十文工钱，估计大半会被他们收走。” 王远点点头，说道：“这些人虽然在底层，但眼线多，人脉广，也非大奸大恶之人，可以收为己用。李兄，你立刻进宫，问一下圣上，可否将这些人收编，建立一个情报组织，主要负责监视调查民间和五品以下官员的情况，只有调查权，没有执法权。” 接着王远将明朝锦衣卫的一些职能跟李君羡详细的说了一下。 李君羡说道：“成立这个情报部门圣上一定会同意，我这就进宫禀报。” 李君羡当即又快步回了皇宫。 许家兄弟没过多久也回来了：“少爷，那些人都进了一个赌坊。” 王远点点头，说道：“等李将军回来再说。” 吃过午饭李君羡也没回来，王远无事就在工地上转转，不时指点着他们做工，直到都能有序的做好，那些穷人虽然做的慢，应该是不熟练，并不是磨洋工。 当然，每日二十文的工钱比他们做苦力强多了。 王远将那些木匠叫来，教给他们做混凝土管道，也就是用一根光滑的圆木，包上钢筋混凝土，再将圆木抽出来，外面是否规则无所谓，只要里面圆滑就成。 未时过半，李君羡带着李二、长孙无忌、杜如晦一起走来，三人都穿着便服，并未引起注意。 王远将他们带到河边，许家兄弟搬来桌凳，送来鱼竿，小冰两女泡上茶水，众人坐下钓鱼。 李二开口说道：“贤侄，你说的那个情报组织应该是个什么架构？” 王远说道：“陛下，这个组织我称之为不良人，可以从底层民众选人，乞丐、游侠儿、贬夫走卒、地痞流氓等，陛下可以将一些退役老兵也弄进去，特别是有斥候经验之人，负责训练他们。最高统领两人，我称之为不良帅，一个负责搜集情报，一个负责整理情报，将有用情报交给陛下。” 李二点头：“此法可行，只是那些人如何能够保证忠心？” 王远说道：“陛下，这些人以前虽然做些小偷小摸、打架斗殴，但并非不忠君爱国，陛下可以在他们各级队伍中安排一些文职，无事之时可以学习一些常用文字，教他们一些忠君爱国思想等。” 长孙无忌说道：“微臣以为可以一试。” 房玄龄说道：“微臣建议先从长安及周边几个县试一下，若是可行，再逐渐在其他道州设立。” 杜如晦说道：“臣附议！” 李二说道：“好，诸卿以为这两个不良帅由谁来担任比较合适？” 顿时，众人齐刷刷的看向王远。 “欸欸欸！陛下，小侄还小，这种事情恐不能胜任，再说了，小侄身上的担子已经够重了，不能再加了。” 李二怒道：“住口！” “哈哈哈……”众人大笑。 王远举手说道：“好吧，好吧，臣举荐李君羡李将军，由他来做一个不良帅最为合适，将来特种兵成军，他是统领，才管着百十号人，兼任一个不良帅不成问题，以后若有特种兵退役，到不良人中做个队正啥的完全能胜任。” “臣手下有个兄弟，以前游侠儿出身，江湖经验丰富，身手也不错，可以做个不良副帅，小侄再从旁协助，先将这个部门建立起来。” 杜如晦说道：“陛下，此事可行，老臣也举荐一人，此人便是原隐太子府的率更丞王晊，由他担任另一个不良帅。” 王远心中一动，史书上王晊仅在玄武门事变中出现过，以后就消失了，想不到是做了李二手下的大特务，他以前就是做卧底的，这是重拾老本行了。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纷纷附议，李二拍板：“就这么定了。不良人的衙门建在哪里合适？” 王远说道：“这个组织不宜抛头露面，这里不远便是芙蓉园，一些文人雅士常去游玩，不如小侄就在此处建个茶楼，那些游玩之人累了渴了就会找茶楼饮茶聊天，所谓大隐隐于市，不如总部就建在茶楼之中，到时小侄还能照看一些。” “此法可行。” “臣附议！” 李二说道：“此事就交给你了。克明，明日让王晊过来，听从灞县男吩咐。” “喏！” 王远叫来许大栓，说道：“你即刻回灞远县，让王福找人接替马大哥的活计，让马大哥明日早些过来。” “好嘞！” 许大栓立即牵马出城。 众人又商议了下细节，李二几人便回去了。 吃过晚饭，发了工钱，在宵禁之前让那些人回去了，并告诉他们若是还愿意来做工的，明日早点过来吃早饭，还可以叫其他一些劳力过来。 那些人走后，王远让许小栓跟了上去。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许小栓就回来了。 果然，那些人的工钱一半交给了赌坊。 王远笑道：“李兄，明日随我将那个赌坊收了，做为不良人的第一个据点。” “哈哈哈，好！为兄就收了这第一批属下！” 第45章 青龙坊 第二天一早，刚解除宵禁，青龙坊中的那些穷苦劳力便一窝蜂似的跑来。 看来的人不低于一百五十人，这里的伙食比寻常人家的都好，怎能不让人心动。 才比昨天多了五十多人，应该是收工时快宵禁了，一些人没得到消息，以后来的八会越来越多。 让方兴记下姓名，便让他们去吃饭。 吃过早饭，让人安排做工。 尉迟宝琳俩货也没什么事了，便也过来跟着王远钓鱼。 没过多久，王晊来了。 两人见面，唏嘘不已，寒暄了几句，小冰奉上茶水，众人坐下。 王晊说道：“想不到当初的小郎君，数月不见如今竟然成了灞县男！” 王远笑道：“全凭圣上的恩典！” 接着王远又对王晊和李君羡说了下不良人的职能，并且将他们两人的分工说了一下，两人一文一武，可以说一人主外一人主内，互相补充。 临近中午，马震和许大栓来了，一同来的还有王福和几个村民，拉来了几车蔬菜和肉食。 王远笑道：“王福，你来的正好，这些日子先别回去了，帮我照看着他们做工和发工钱啥的，方兴过几天就回去上学了，不能总靠他一个人。” “好的少爷！” 让王福先去忙，王远拉着马震坐下，开口说道：“马大哥，这两人你部见过，李将军我就不说了，这位是王晊王将军，当初也在玉门关，也去过咱们灞远镇。” 马震连忙与他们行礼。 王远继续说道：“圣上准备成立一个部门叫不良人，李将军和王将军为不良帅，我举荐你为副帅，暂时还是个从七品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少爷，我以前就是个游侠儿，整日无所事事，天天打架斗殴，犯了事才当了跳荡兵，哪里有本事做副帅？能跟着少爷，跑跑腿，此生足矣！” “马大哥，你先别急着拒绝。我知道你身手好，江湖经验丰富，我准备在咱灞远镇成立个商队，到时有你负责。你看咱们镇子越来越好，种的粮食蔬菜都吃不完，制作出来的衣衫肥皂等，都需要拉出去售卖，你明的还是咱灞远镇的人，暗地里为圣上收集一些情报。” “你可以将以前认识的一些游侠儿和小混混啥的招募进来，让他们暗中调查，你负责指挥和收集就成。一定找那些信的过的人。暂时先负责周边几个县，将来看情况再向外扩展。” “这……好吧！多谢少爷，那我就试一下，先去找找以前的几个老伙计！” “李将军负责长安和总体指挥，王将军负责运营，我想你们一定能够做好。” 吃过午饭，四人继续商量了一些细节。 傍晚，吃过饭，发完工钱，让那些穷人回去，许家兄弟悄悄跟了上去。 “嘟嘟嘟……” 王远吃起了紧急集合哨。 士兵们腰挎绣春刀，手持短枪，集合完毕，报过人数。 王远挥手说道：“向右转，目标对面青龙坊，跑步走！” 王远带头，李君羡带头，王远几人跟在最后。 进入青龙坊，巨大的脚步声引起了沿街几户人家探头观看，见是大量士兵，又关上门，趴着门缝观望。 李君羡看到许家兄弟，开口说道“尉迟宝琳、程处默跟着他们去后门！其他人将赌坊围起来。” “喏！” 十息不到，整个赌坊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一百五十多的穷苦居民正在赌坊门前，被围在了里面。 正在挨个收钱的几人顿时被吓到，停下手中动作，惊恐地看着周围的士兵，一动不敢动。 王远扒开人群，带着王晊和马震走上前去。 抬头看了下牌匾，上写青龙赌坊。 这应该就是青龙帮的总舵了，这个脏乱差的贫民窟能叫青龙坊，几任皇帝都没改名字，应该就是这个青龙帮的原因。 王远双手拢在嘴上，大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劝你们放下武器，速速出来投降，争取宽大处理，否则我们就要冲进去了！” 等了大约三分钟，里面一点动静没有。 这时，外面传来宵禁的鼓声。 王远沉声说道：“进去！” “嘭！” 马震一脚踹开门，提着砍刀冲了进去。 王远大步走了进去，喊道：“所有人双手抱头，就地蹲下，接受检查！啥？” 王远身形一滞，心道，什么情况？ 只见赌坊之中四五十人全部跪在地上。 随后，李君羡和王晊也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一脸的懵逼。 正准备大干一架呢，你们咋就跪了？你这黑社会是冒充的吧？就这？ “咳咳！”王远轻咳一声，开口问道：“你们的头领是谁？” 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大汉站起身，点头哈腰地说道：“灞县男，小的便是青龙帮的大当家。” 此人生的高大魁梧，满脸横肉，一双丹凤眼，一缕黑髯飘于胸前，头上随意绑了个发髻，身穿灰色麻衣，若是手上拿把关刀，身穿绿衣，头戴绿幞头，倒是与后世的关公像挺像的。 王远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可是还有二当家和三当家的？” 大当家的满脸堆笑，指着身后两人说道：“小的洪韬，这是二当家的吴胜，三当家的修全。” 王远点点头，说道：“都起来吧，你们三个留下来，其他人先出去。” 洪韬转身说道：“兄弟们出去吧。” 等那些人出去后，洪韬三八连忙搬来几个胡凳，王远几个坐下，马震站到王远身后。 王远招手说道：“你们也坐吧。” “小的不敢！” 王远也不勉强，说道：“你们有什么要说的，现在尽管开口。” 洪韬拱手说道：“小的知道灞县男和李将军是当今圣上的人，前几日还在显德殿练兵。” 李君羡刚要发作，王远将他按下，说道：“你继续说。” 洪韬说道：“小的兄妹三人等这一天好多年了。想必灞县男已经知道，青龙帮在前隋就已经存在了，先父乃隋朝开国文帝手下一名暗卫，因身受重伤落下残疾，被文帝在此处安置下来，后来先父的两个兄弟相继退下来，也来到此处，便是吴、修两家。” 第46章 成立不良人 洪韬继续说道：“先父三人住在青龙坊一同建立这个青龙帮，最辉煌的时候有七八百的帮众，青龙帮一开始只是为前隋圣人做一些上不得明面的事情。谁知前朝只有三十几年的国祚，我等先父也先后过世。” “其实我兄弟三人都是捡来的孤儿，承蒙先父收养并教授武艺。大唐建立之后，我等知道天子脚下，没有了圣人的庇佑，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张扬了，于是只留下了五十几人，其余的或另谋生路，或去了其他坊建立了帮派。” “外面那一百多的街坊只是我等招集起来做工的，毕竟这么多兄弟要养活，这个赌坊建在此处哪里有人前来，周围都是一些穷苦人。兄弟们知道，不能与朝廷为敌，若是当今圣人有命，我等愿意服从。” 这不就巧了吗？原本还以为要费些事，想不到人家自己就打算投靠李二。 王远扫了一眼赌坊内部，虽有两层，却是很陈旧，他们那些人应该是住在二楼，而洪韬三人可能自有住处。 一楼仅有四张胡桌，上面放着几套赌具，虽然陈旧，却打扫的非常干净。 王远开口说道：“好，当今圣上正好有个差事要你们做，今后你们三人也就有了官身，兄弟们也有了俸禄，只是这个差事也需要暗中行事，不知你们可愿意？” 洪韬三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喜色。 洪韬三人拱手，齐声说道：“我等求之不得！” 王远说道：“为了掩人耳目，今后那些街坊的份子钱该收还是要收的，别收那么多，收两成就行。” “是是是。” 接着王远将李君羡几人的身份说与他们，众人又商量了一下长安城中的不良人组织的架构和细节。 最后，王远冷声说道：“这是为圣人秘密做事，若是泄露出去，尔等可知道，想死都不能。” 洪韬三人顿时冷汗直冒，拱手说道：“小的明白。” 王远起身说道：“头前带路！” 洪韬三人立即开门走了出去。 王远出来，大声喊道：“各位街坊都回去吧，明日愿意做工的，早些过去。” 那些街坊走后，又让洪韬的手下都回去，并让士兵们集合。 不远处几个武侯正打着灯笼观望，王远走过去，拿出兵符亮了下，说道：“今夜我等为圣上办点事，你们就不要管了！” “喏！” 在洪韬三人的带领下，将万年县内的几个帮派很顺利的收了。 第二日晚上又将长安县的几个帮派收了，偶尔遇到一些不听话的，全部捉拿送进县衙，当然这些人背后肯定有某个世家或者勋贵撑腰，这就不是自己该管的，让李二去处理吧。 自此，长安城中的地下势力全部归拢城中治安顿时好了许多。 青龙赌坊暂时成了不良人的总部，第三日一早，城中各帮会的管事的齐聚这里。 由王晊主持召开了第一次不良人常务会议。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王远就不参加了，带着许家兄弟和方兴去了渭南县基地，察看一下进度，并画了两张图纸，让铁匠们着手打造。 这是答应给尉迟恭和程知节打造的兵器，尉迟恭的是双鞭，程知节的是一杆大斧，斧头前端还带有枪头。 王远知道尉迟恭和程知节都是擅长马槊，双鞭和板斧那是演义上的。 这也算是王远心理作祟的一个恶作剧，而且与这两人的要求正好迎合。 又画了张耧车图纸，交给阎立本，让他安排木匠制作几套。 中午跟着薛万彻几人喝了顿啤酒，下午回灞远镇。 自从那个酿造啤酒的装置留在基地，薛万彻几乎每顿都要喝上十几斤。 灞远镇的秋收差不多快完了，一些人正按王远的要求再整出来五百亩地来，王远又让他们将麦种泡上，明日耧车一到就可以播种了。 再看镇子南面的养殖场，家禽的养殖规模还不大，但也在开始扩建，看来最近孵化出来不少。 猪羊圈都已经颇具规模，主要是造制肥皂需要大量荤油，王远曾说，若是买不到就直接买些牲畜回来养，再加上李二的赏赐，规模巨大。 甚至上半年用野猪和家猪杂交的母野猪和老母猪都快生产了。 猪圈中都养了二百多头猪了，其中一半是小猪崽儿。 王远看了眼陪同人员，开口问道：“老头儿，施掌柜，咱们镇上那些前宦官可有在净事房做过的？” 老李头说道：“回少爷，平时聊天得知，还真有两人，小老儿这就叫他们过来。” 一刻钟之后，老李头带来两个老太监，看样子都有五多岁了，也就是年纪大了，才被送出宫来养老。 两人躬身行礼：“少爷！” “嗯，听说你二人在净事房做过？” “是的，少爷！” “你们的手艺如何？” “回少爷，老奴两人的手艺都是数一数二的，只要伤药跟的上，伤口不化脓，基本上死不了，若是化脓了就不好说了。” 老李头眨着小眼睛，说道：“少爷，你是开国县男，世袭罔替啊，咱灞远镇还指望着你开枝散叶哩，你可不能做傻事！” 王远呵斥道：“闭嘴吧你！再瞎哔咧咧，我先将狗蛋儿阉了！” 老李头脖子一缩，不敢再言语。 “你们看看这些小猪，可否阉割？” 两人看了一眼，说道：“公的可以，母的不成。老奴抖胆问一句，少爷阉割这些小崽子作甚？” 王远笑道：“小猪崽儿阉割之后长的更快，而且比未阉割的长的大。” “原来如此！” 王远掏出来一个纸包，：“这里有些伤药，你们先用着，不够了就让施掌柜派人去县城买一些。再去找石铁匠打两把劁猪刀，你们就开始吧。死了也不要紧，直接给我送去就成。” “好的少爷。” 王远又去了服装厂，数百宫女三五成群地一起缝制衣衫，库中已经存了大量的衣服，各式各样的都有。 留下一个背包，让她们照着式样缝制七百个，到时给自己手下的士兵使用，以后多余的也可以拿出来售卖，一些人出远门，背着背包方便许多。 第47章 冬小麦 肥皂厂里人数不多，因为此时没有了鲜花，都在制作肥皂，而荤油每日收集的也不多，只等李二从突厥那里购买的荤油运来，库中的存货其实也不少了，等过些时日，拿出去售卖，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制茶厂现在也只是炒制一些绿茶，她们如今主要工作是培育茶树，有的是在终南山中寻到的野茶树，有的是王远在自己小镇中取出来的茶树，全部移栽到一处山坡上。 让她们剪下一些枝条催根，再种植，来年就可以少量采摘，再养一年就可以大量采摘。 现如今还是靠李二陆续收购的茶园提供茶叶。 砖窑如今没什么需求，所以已经停了，这天气渐凉，也该将玻璃的制作提上来了，到时用玻璃搭建几个大棚，冬季的蔬菜就不用愁了。 这时，猪圈那边传来的小猪的惨叫声，王远几人走过去观看。 只见两个太监在那里劁猪，只靠他们俩人跟本不可能完成，所以各有两个乡亲帮忙。 两人手法老练，就连上药包扎都是纯熟无比，这是割了多少蛋蛋才能练出来的技能啊！ 很快六十多头小公猪劁完，全部包扎妥当。 劁完的小猪挣扎过后都无力趴在地上休息，就看明天能活几头了。 吃过晚饭，回到庄园，看了下王小妮养的鸽子，此时已经半大，可以短暂飞行了，决定走后带上十几只。 第二天一早，让许家兄弟去渭南县将耧车和尉迟恭两人的兵器带来。 王远则留在镇上，让小孩子们开始上学。 让老李头带人制作瓷胚，到时用焦炭试试能否烧制出瓷器。 瓷土在终南山上有的是，因为无法测试温度，失败了也没事，让他们多试几次就成，有了经验以后成功率就能提高了。 午饭过后，许家兄弟回来了，带回四辆耧车，王远立即让人带到地里试车。 其实耧车在汉朝以前就有，只是没有普及开来，而且那时的耧车肯定不及王远所设计的，这些耧车可以调整出口的大小以控制出种的数量和速度。 几个老人又想劝阻，老李头说道：“少爷，真的要种吗？” 王远笑道：“放心吧，无非就是一些种子，少爷我还赔的起。” 说完，挥挥手，让人开始播种。 一人扶着耧车，一人牵牛拉车，耧车缓缓前进。 众人在旁边跟着观看，王远告诉他们如何调节，出口若是堵了如何处理等。 众人纷纷称奇，老李头说道：“有了这个耧车，来年种地又可以多种几百亩。” 王远点头说道：“等木匠门回来让他们多做几辆，这几天趁早将这五百多亩地种上，若是霜降了就不出芽了。” “明白。” 立即套上另外三辆耧车，开始播种。 王远拉着施万庆和老李头几个老人，坐在地头，开口说道：“来年我准备将这些土地都分给乡亲们，你们说是按人头分还是按户分为好？” “少爷是说要将这些地租给我等吗？” “是这个意思，到时我就不再发工钱了，闲时给我做工的再发工钱。” 老李头咧嘴一笑：“少爷早该如此了，我等工钱拿着都烫手哩！” “本少爷说过，你们那些工钱，早晚还会回我的口袋！” “嘿嘿嘿！” 施万庆说道：“少爷，不如就按劳力来分配，那些家中没劳力的，分了地也种不了。” 王远想了想，说道：“我看还是按能力来分配吧，明日我就回长安了，此事就交给施掌柜了，你将大伙都统计一下，包括那些退役的宦官和宫女，愿意种多少地的，哪怕半亩，来年也给他们。若是不足的，来年继续开荒，若有多余的，我还雇你们种地，发工钱。” 老李头问道：“少爷，这租子你收多少？” 王远笑道：“收什么租子？陛下免了三年赋税，咱也三年后再说！” “啥？”几个老人小眼睛瞪的溜圆，“少爷，你是县男，我等都是你的佃户，交租子是天经地义的，不在免赋之内！” 王远摆摆手，说道：“行了，就这么定了！到时我想吃粮了，跟你们要点粮食，你们还能不给我？若是敢不给，我让士兵上你们家去抢！” 王远起身和许家兄弟走了回去。 几个老人老泪纵横，施万庆叹息一声：“我就知道，少爷肯定会如此做的。” 王远几人向庄园走去：“小海哥怎么回事？整天不见他的人影？” 许大栓笑道：“小海教做肥皂之时，看上了一个宫女，那个宫女年纪也就二十岁，生的倒也很好看，而且也对小海有意。” “哦？原来如此！你们兄弟两人也要抓紧了，那些宫女之中可是有几个相貌品性都不错的，别让外人抢了先。” “呃！”许家兄弟闹了个大红脸。 “行了，你们两人去找小海玩吧，整天跟着我东奔西跑的，也见不着个姑娘。看上哪个就和我说，我让人去给你们提亲。” 许小栓说道：“大哥，你去吧，我跟着少爷就行，咱家延续香火就靠你了！” “废什么话！都走！”王远一人赏了一脚。 两兄弟这才笑嘻嘻地走了。 回到庄园，王远炒了一些瓜子，到水塘边，躺在躺椅上嗑着。 天色渐暗，到食堂吃过晚饭，两个劁猪的太监找来，惭愧地说道：“少爷，老奴不才，小猪死了八头。” 王远笑道：“无妨，这刚开始就当练手了，死几头无所谓，以后再有小猪就这么做就成，别全都劁了，留下两头公的好配种。小猪死了就让人给我送去，那可都是美味啊。” “老奴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套了两辆马车，许家兄弟一人一辆，上面装的满满当当。 王远翻身上马，开口说道：“种完麦子让镇上无事的劳力去长安帮我建府。” “好嘞！” 回到长安，军营已经搭建完成了，只是还未干透，士兵们已经开始在训练场训练，这次的训练场可比渭南县的大多了。 马车赶进去，招呼士兵们卸车。 康德几人将蔬菜水果等搬进厨房，让那些婆娘择菜洗菜。 第48章 烤乳猪 康德看到那八头小死猪，开口问道：“少爷，这……你怎么拉来这么些东西？” 王远笑道：“哈哈哈，你是不知道，这可是好东西，你先收起来，下午我教你做道美食，做好了让圣上来尝尝。” “什么？”康德眼睛瞪的老大，“少爷，这贱肉怎敢给圣人食用？” “安啦！我和你说，这道菜若是做好了，将来可是咱酒楼的招牌菜！” “啊？怎么可能？”康德三人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行了，车上那些调味料都收好了，将来我教你们如何使用。” 说完，王远出了军营，喊来王福，开口问道：“王福，你还能进宫见到圣人吗？” 王福摇头说道：“回少爷，老奴如今恐怕连宫门都进不去。” 王远对这话可是一个字都不信。 “好吧，那我写个折子。” 王远找来一张纸，用铅笔写了几行字，交给王福，说道：“也不知道圣上散朝了没，你到宫外让侍卫呈给圣人，实在不行，交给尉迟将军、秦将军、杜公都行，最好等到陛下回旨。” “喏！” 王远到工地上看了看，村民们带着那些贫民正在忙碌，有的挖化粪池，有的挖地基，有的在铺设水泥管道。 过来做工的贫民越来越多，进度也就加快了许多，不能让他们和士兵们一同吃饭了，只好让几个婆娘另开两个炉灶。 王福进了皇城，到了宫门外，侍卫虽然不是老皇帝时期的人，但他们也都认识王福，毕竟以前传旨什么的，大多时候都是王福。 打听了下，果然还未散朝，王福将那张纸递给一个侍卫，说道：“这是灞县男让交给圣上的，老奴还要等着陛下回旨，麻烦了，！” “王公公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侍卫匆匆来到显德殿，在侧门将那张纸交给张阿难，并说明情况。 张阿难趁着空闲，将纸张呈上，小声说道：“陛下，这是灞县男递的折子，王福还在宫外等着回旨。” 李二打开纸张，看了一眼，顿时乐了，开口说道：“告诉他，稍后散朝朕便前去。” “喏！” 魏征拱手说道：“陛下何事如此高兴？朝堂之上可否说与臣等，让臣等一同高兴？” 李二自然听出他的意思，在朝堂之上，你和内侍在那里嘀嘀咕咕的，成何体统？没说你有失君主威严就算是留给你面子了。 “魏爱卿，没什么大事，只是灞县男给敬德和义贞量身打造了两把兵器，朕一时开心，想前去一观。” 尉迟恭与程知节对视一眼，知道李二是在敷衍，连忙问道：“陛下，灞县男可曾说打造了何种兵器？” 李二说道：“并未提及。” 程知节笑道：“陛下，反正无甚大事，不如早些退朝，老臣对那兵器已经心痒难耐了！” 尉迟恭说道：“微臣也有些急不可耐了！” 魏征见他们一唱一和的，心中嘀咕，有事，绝对有事！ 再看长孙无忌和杜如晦等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又疑惑起来，难道真是自己多虑了？ 李二瞥了眼张阿难，张阿难会意，尖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二起身离开，文武百官也都相继离开。 出了皇宫，魏征便看到尉迟恭和程知节向皇城门跑去，他们急着去取兵器很正常，但是长孙无忌、杜如晦、高士廉、房玄龄不去各自部门坐班，也向城门走是做什么？ 只见长孙无忌四人虽不是跑着，却也是步履快速，那频率比跑步慢不了多少。 魏征拉了下萧瑀，指着那几人问道：“萧相，他们这是做甚？” 萧瑀笑道：“玄成，不必在意，你也知道这个灞县男最近弄出来不少神兵，估计他们也是想见识一下，总之不是坏事，反而于大唐有益，我等就不必纠结于此。” 萧瑀如何不知李二有事瞒着，做为李二的坚实拥护者，只能替李二打个掩护。 “好吧！”魏征只好作罢，随着众臣离开。 没过多久，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魏征又出现了，远远的瞅着宫门。 没过多久，就见李二出来了，身后张阿难还赶着一辆普通马车，车帘遮掩，看不到里面是谁。 李二与张阿难皆是一身平民装扮，向着皇城门走去。 出了朱雀门，果然长孙无忌等人都是一身平民装扮等在外面。 魏征急走两步，来到李二身前，拱手说道：“陛下，微臣亦想去见识一下是何种神兵。” 长孙无忌说道：“玄成，那里是曲江池北，全是贫民在做工，我等乃随圣上微服私访，你这一身官服，岂不惊扰了百姓？” 魏征继续说道：“陛下，微臣这就回去换上平民衣衫，随后便去。” 李二见拦不住这个头铁的家伙，便开口说道：“准！” 说完几人便闲逛着向曲江池走去，马车不急不徐地跟在身后。 李二拿出王远写的那张纸，递给杜如晦，开口说道：“克明，你看看灞县男写的！” 杜如晦打开纸张，长孙无忌等凑上去观看，只见用铅笔写的简体字：“陛下，小侄刚研究出一种美食，你要不要尝尝？你若是没空小侄可以送去宫里，这种美食乃天下一绝，保证陛下从未吃过。对了，尉迟将军和程将军的兵器已经打造好了，你可以与他们一同前来，小侄可是带了好酒！” “哈哈哈……”杜如晦大笑道：“从未见过如此的信件，若不是老臣见过他的那个什么简体字，还真不知他这是写的何意。” 见长孙无忌几人一脸的懵逼，杜如晦将纸上的字念了一遍，众人皆大笑出声。 王福将消息带回，吃过午饭，许家兄弟帮忙将小死猪剥皮，清洗干净。 王远教给康德三人将八头小猪腌制起来，再用粘土石块在军营食堂外搭建几个烤炉。 放入干柴烧成木炭，腌制了半个多时辰的小猪架上去烤制，架着小猪的木棍不断地转动，以便受热均匀。 王远向康德三人讲解的非常仔细，三人随后也上手烤了起来。 忽然，一个大嗓门喊道：“贤侄，何种美食圣上从未用过？” 第49章 高桥马鞍 王远抬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尉迟恭，李二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大帮子人，军营门口还停着一辆马车。 王远将烤乳猪交给康德，起身迎了过去，拱手说道：“陛下，你怎么组团来了？” 李二胡子一抖，笑道：“这不是听说你做了连朕都未吃过的美食，众卿都想过来见识一下。” 这时，一股独特的香味扑鼻而来。 众人看去，就见康德三人正在烤着几头小猪，顿时瞪大了双眼。 康德三人连忙起身行礼，王远说道：“行了，都别行礼了，看着火候，这个火候不好味道减半，注意别烤糊了！” “是是是！”三人不敢怠慢，继续坐下摇着架子。 房玄龄说道：“灞县男，你就拿这种贱肉招待陛下？” 王远笑道：“陛下、各位大家，你们有所不知，养猪可是关系着国计民生。稍后我给各位详细说道。陛下，是去食堂用茶还是去河边钓鱼？” 尉迟恭说道：“不急。贤侄，先将我们的兵器拿来看看。” 程知节急道：“对对对，快拿出来给俺瞧瞧！” 王远给许家兄弟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去将二人的兵器取来。 王远将双鞭递给尉迟恭，无杆斧头给了程知节。 “两位伯伯，要不要试试？程伯伯的斧子无杆，要不用个普通木杆试一下？” “成。” 尉迟恭到场中挥舞着双鞭，只见银灰色的双鞭舞的密不透风，嗡嗡作响。 一遍练完，众人拍手叫好，尉迟恭大笑：“哈哈哈，好，多谢贤侄，伯父用的非常顺手！” 许大栓拿来一根木杆，给程知节装上斧头，斧刃和枪尖闪着寒光，一看就知道不凡。 程知节持在手中，显得霸气无比。 来到场中耍了起来，双手持斧，虎虎生风。 猛的向下一劈，咔嚓一声，木杆应声而断，地上砸出一个大坑。 王远笑道：“程伯伯果然神力，普通枪杆已经不适合伯伯了，想必程伯伯定能找到好的枪杆。” 被王远一夸，程知节有些不好意思了，捡起斧头，说道：“嗯，俺家中倒是有几根枪杆，等回去试试，不过这斧头用着虽然轻重合适，可俺从未用过。” 王远拿过斧头，将半截木杆装上，说道：“程伯伯你看，枪头可刺，斧头可砍，斧钩处还能锁住对手的兵器，程伯伯武艺高强，练上几次定会掌握。” “嘿嘿，不错。只是可惜，骑在马上只能单手持握，无法发挥最大战力。” 王远笑道：“小侄正要说此事，陛下、各位大家，小侄如今已经研制出来一种全新的马鞍，骑在马上可以解放双手，就能双手持兵器了。” “此言当真？”李二震惊的问道。 若是真能双手持兵，那大唐骑兵与突厥骑兵的单兵能力将没有差距，甚至反超。 王远对许小栓说道：“去将我的马牵来。” 当许小栓将马牵来，众人瞬间围了上去。 他们自然看到了高桥马鞍的独特之处。 李二开口说道：“诸卿都闪开，朕上去试试！” 众人让开，李二一踩马镫，翻身上马。 “知节，将你的斧子借朕耍耍！” “喏！” 李二接过斧子，一抖缰绳，枣红马便窜了出去。 “驾！” 马儿越跑越快，绕着训练场飞奔起来。 就连训练的士兵都停下了动作，观看起来。 李二松开缰绳，脚踩双镫，双手持斧，刺砍钩抹挑劈拦，动作行云流水，不愧是马上皇帝。 忽然，李二将斧子丢下，喊道：“君羡，把你的陌刀给朕使使！” “喏！” 正在训练的李君羡 立即找来自己的陌刀，李二已经打马过来，伸手一捞，抢过陌刀耍了起来。 这种步兵武器也让李二耍出花来了。 “好！” “好！” 众人大声叫好。 尉迟宝琳见状，大声喊道：“陛下威武！大唐万胜！” 士兵们跟着大喊：“陛下威武！大唐万胜！” 尉迟恭见到，心想，这小子开窍了，知道拍圣人马屁了，不错，下次少打他半个时辰。 李二勒马，跳了下来，陌刀扔给李君羡，玩的酣畅淋漓，心情无比舒爽！ 尉迟恭和程知节跑过来。 “我来试试！” “俺先来！” 李二不管他俩如何争吵，走回来，大笑道：“哈哈哈，好！好！好啊！我大唐有了这种马鞍，骑兵战力至少提升两成！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灞县男，你想要什么赏赐？” 王远笑道：“陛下，小侄年纪虽小，家国大义还是懂得的，因此小侄不求赏赐，只求陛下特种兵成军之时，给我留个二三百人，以便自保。” 杜如晦说道：“贤侄，陛下封你为左武侯右郎将，虽然名义上是敬德麾下，却又让你负责这些士兵训练，自然是有深义。将来不管是特种兵还是侦察兵，兵源1只能从你这里选拔，你只负责训练就成，除了圣上，任何人不能调动，可以说你是自领一军，陛下已经在保护你了！” 王远恍然大悟，连忙拱了行礼：“陛下厚爱，小侄感激不尽！” 李二微笑着摆摆手，杜如晦继续说道：“你身为开国县男，身边养些家僮，律法上也是允许的，所以圣上并未将原先齐王庄的士兵下令遣散。” “原来如此。” “陛下！陛下！” 忽然，军营外传来喊声。 众人看去，就见魏征被士兵拦在大门之外，正跳着脚向这边喊话。 “啊呀！皇后还在马车上呢！” 李二看到外面马车，一拍脑门，这才想起。 看了下军营，也没什么好玩的，开口说道：“去河边！” 王远当先跑了出去，根本就不搭理魏征，对着马车喊道：“皇后姐姐，来了怎么不告诉小弟一声，害的姐姐在车上闷的如此之久！” “王远哥哥！” 车帘一掀，露出一个小脑袋，头上还扎着一对羊角辫，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更显得萌萌的，非常可爱。 王远笑道：“丽质妹妹，来，哥哥这里有棒棒糖！” 李丽质伸出小手，王远一把将她抱了下来。 一撩衣襟，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李丽质。 李丽质打开盒子，取出一根，熟练地剥开，放入口中。 第50章 房谋杜断 门帘又是一掀，一个绝美的身姿牵着一个小男孩走了出来。 张阿难放下一个胡凳，长孙无垢和李承乾走了下来。 王远连忙行礼：“皇后姐姐，中山王！” 李承乾还礼：“王大哥！” 长孙无垢莞尔一笑：“前些日子弟弟进宫为何不去看望姐姐？” “圣上显德殿练兵，那么多士兵在宫中披甲执锐，小弟不敢懈怠，姐姐莫怪！” 李二走了过来，说道：“观音婢，随朕去河边坐坐。” 众人来到河边，许家兄弟搬来桌凳，众人坐下，小冰泡上茶水，小玉送来水果和瓜子。 “姐姐，丽质妹妹，尝尝我亲手炒制的瓜子。” “谢谢王远哥哥。” 李二冷哼一声：“哼！灞县男，你先说说，为何用豚肉招待朕？所谓的关系国计民生又从何说起？” 王远笑道：“陛下，猪肉之所以称之为贱肉，无非是因为人们喂养之时都是给它喂此些腌臜物，这样喂养出来的猪肉有一种特殊的腥骚味。其实猪非常好养，只要养护得当，其肉非常美味。” 魏征说道：“灞县男，你怎能信口胡说？众所周知，豚是什么都吃，但也有人用不同食物喂养，其肉也总是腥骚无比，并不会驱除！” 王远说道：“确实如此，但那还是喂养的不得法。” “哦？那你说应该如何喂养？” “这也是我请圣上来此尝尝的原因。世人皆知猪肉腥臭，却不知刚出生不久的小猪却没有那种味道，这不，我就弄了几头小猪，让陛下尝尝。” “可总不能让百姓专吃幼崽吧？这与杀鸡取卵何异？这又与国计民生有何关系？” 王远心道，这个魏征，不愧为大唐第一杠精。 “这个问题问的好，陛下、各位大家，小侄在以前那个小村子，里面住着三十多户人家，大约五六户人家养猪，他们每日就是上山上打些猪草喂养，从来不用那些腌臜物，而且你们知道吗？他们养的猪，半年就能达到两百多斤，八九个月甚至能到三百斤！”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皆是一副不信的神色。 魏征大声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灞县男，你吹嘘的有点过了！” 高士廉说道：“灞县男，我等虽然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但见识还是有的，那所谓的猪，能长到二百斤就不错了，再如何也喂养也不可能达到三百斤！” 王远笑道：“各位，我知道你们不信，其实养猪的第一步百姓们都未做好。” “第一步是什么？” “这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小猪生下来要先阉割，阉割之后的小猪没有了别的欲望，整日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四个月就能长到一百五十斤，此时就可以宰杀了，六个月轻松长到两百斤，并且这样养出来的猪肉一点也不腥。” 李二问道：“灞县男，此言当真？” “比珍珠还真！我灞远镇已经开始养殖了，这几只小猪就是劁猪时手法未掌控好，流血过多而死，正好拿来做道烤乳猪，给陛下尝尝。” “这些小猪可以说刚断奶，未吃过什么腌臜物，陛下尽管放心食用。” 李二点点头：“那你再说说，这如何关乎到国计民生？” 王远笑道：“我大唐百姓身体素质普遍不如突厥人，因此我大唐士兵战力也大多不如他们，主要原因便是突厥人几乎顿顿吃肉，这才身上力气比常人都大。若是我大唐百姓多多养猪，半年就可以出栏，到时猪肉比如今的贱肉还便宜，人人都能吃的起，百姓身体也会越来越强壮，大唐定能国富民强。” “善！房爱卿，回去之后将此事交给司农寺。” “陛下，此事不急，先等我灞远镇的这匹猪出栏，到时我整理出一部养猪的资料，再由朝廷推广，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大善！若是此事成功，朕定不吝赏赐！” 这时，尉迟恭和程知节两人在军营玩够了，跑了出来。 “陛下、贤侄，那个烤肉实在太香了！整个军营全是香味，是否可以食用了？” 王远说道：“现在还不行，要想烤熟，没有一个半时辰是不行的。陛下，不如下几盘象棋，等上一会儿？” “可！” 许大栓拿来两副象棋，李二说道：“灞县男，你来陪朕下一盘如何？” 王远摆手道：“谁不如陛下乃大唐军神，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小侄可不是陛下的对手，依我看能与陛下匹敌的，唯有房谋杜断！” “哈哈哈，房谋杜断，果然贴切！房爱卿、杜爱卿，这小子夸你们哩！” 杜如晦说道：“贤侄，当着如此多人，怎好如此说伯父，岂不让人笑话！” 房玄龄说道：“灞县男何出此言，老夫甚是羞愧！” 李二说道：“朕觉得灞县男说的非常正确，当初若非辅机将你二人偷偷请来，为朕出谋划策，哪有朕今日之位？” “全凭陛下赏识！” 房杜二人连忙拱手行礼，并向王远投去感激的目光。 李二大手一挥：“房爱卿、杜爱卿，你们谁先来？” 另外一边长孙无忌和魏征也摆上棋盘厮杀起来，众人都围在一旁观看。 王远无事和长孙无垢嗑着瓜子喝着茶，旁边李承乾和李丽质两人咂巴着棒棒糖。 长孙无垢与自己前世一个女子很像，王远也就愿意和她闲聊，但那也只是很像而已，自己并无其他念头，只当作一个念想或者回忆。 不知不觉，半下午的时光很快过去，许大栓走了过来，小声说道：“少爷，康师傅说，小猪烤好了，正在烤下一炉。” 王远点点头，说道：“陛下，小猪已经烤好了，可否移驾咱们君臣边吃边聊？” 李二摆摆手：“下完这盘再说。” 另外一边，长孙无忌的对手换成了尉迟恭，尉迟恭起身说道：“辅机，你个老小子净玩阴的，老夫不屑与你厮杀，义贞你来！” 程知节摇头说道：“不下了，不下了！俺老程一见这玩意儿就头疼！” 直到李二与杜如晦下完，众人才向军营走去。 第51章 灞县子 众人来到军营大门外，站岗士兵行举手礼。 长孙无垢开口说道：“陛下，军营重地，臣妾理应避嫌，不便进入！” 李二一滞，看向王远。 怪不得刚刚来之时，长孙无垢坐在马车上不进去。 王远拱手说道：“皇后姐姐想多了，这些士兵只效忠圣上，圣上进去，他们就是圣上的近卫军，陛下带的人无人敢拦！” 李二点点头，看向魏征，问道：“玄成，皇后若要进去是否违制？” 魏征拱手说道：“若是其他军队确实违制，但陛下的近卫军，有陛下陪同不算违制！” 这个杠精可算是开窍了，李二很满意，开口说道：“玄成都如此说了，观音婢就随朕进去吧。” “谢陛下！” 众人进入军营，果然到处都弥漫着一股独特的香味。 就连训练场中的士兵都不时地望向食堂方向。 食堂外，康德三人已经开始烤第二炉了。 众人来到食堂，李二虽然从未来过，却是径直走进包间，拉着长孙无垢坐到上首，一对儿女坐在他们左右。 王远坐在靠门位置，向外喊道：“上菜！上酒！” 许家兄弟将一个大木盘抬上来，上面一头小乳猪，金光锃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一看就有食欲。 王远掏出匕首，将烤乳猪划了一下，香气越发的浓郁，众人顿时忍不住直咽口水。 李丽质眨巴着大眼睛说道：“好香呀！” 王远先给众人每人切了一盘，接过小冰手中的酒坛，给几人各倒了一碗，又给长孙无垢倒了碗葡萄酒。 “陛下，请品尝！” “众卿，请！” “陛下请！” 李二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嚼了几下，咽下去说道：“果然美味！” “太香了！” “好吃！” 王远对许大栓说道：“去把咱们的辣酱拿来。” “好嘞！” 拿来辣椒酱，王远说道：“你们在外面吃吧，这里不用侍候！” “喏！多谢少爷！” 许家兄弟和小冰两女走了出去，关好门。 王远给每人盛了半碗辣酱，说道：“这个是我灞远镇做的辣酱，可以蘸着吃，非常开胃，高明和丽质就别吃了，很辣的，各位大家尝尝。” 李二蘸着吃了一口，说道：“又香又辣，带着蒜香味，朕吃了还想吃。” “嘶！好辣！” 李二端起酒碗：“众卿，胜饮！” “胜饮！” 这白酒他们都喝过，自然不会一口闷。 “好酒！” “老夫好久没饮过此等好酒了，上次还是在陛下那里尝过！” 接下来再无人说话，全部都忙着吃肉喝酒。 直到一只乳猪吃完，又让许家兄弟抬上一只。 王远切着肉，开口说道：“陛下，小侄府邸建好后，准备在此处建个酒楼和茶楼，还请陛下赐名。” 李二瞅了他一眼，知道在起名上他就会瞎糊弄，好在这些都有自己的份子，于是说道：“这名字有什么难的？你这里是在曲江池旁，不如就叫曲江茶楼和望江酒楼如何？” “好，名字好！寓意也好！” 程知节带头叫好，众人也纷纷叫好。 王远一头黑线，李二也这么随意起名字了，想到这是皇帝起的名字，到时谁敢造次。 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一副对联。 “陛下、皇后姐姐、各位大家，到时开业，还望各位能来捧场！” “一定一定！” 他们知道这是王远和李二合伙开的，谁敢不来捧场？ 天色渐暗，外面传来士兵们进来的声音，众人也喝的醉醺醺的，摸着肚子，撑的都快起不来了。 高士廉说道：“灞县男，老夫早就听说你的美食美酒天下一绝，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房玄龄笑道：“今日之后，老夫再吃其他食物恐怕都难以下咽了！” 魏征说道：“俺也一样！” 程知节眼睛一瞪：“魏玄成！你怎么学俺说话！” “哈哈哈……” 李二起身说道“诸卿，该回去了！灞县男，今日不错！” “陛下谬赞了！” 众人走出包间，士兵们都在排队准备打饭。 李君羡见到李二，高声说道：“全体都有，向陛下，敬礼！” “唰！” 士兵们一手拿盘，一手敬礼。 李二挥挥手，说道：“将士们好！” “陛下好！” 李二虚荣心得到满足，说道：“将士们都吃好喝好，努力训练，朕先回去了！” “恭送陛下！” 康德三人，将最后烤好的小猪送进来，李二说道：“都给将士们分了，一定要保证每人都能吃到。” 王远说道：“陛下放心，虽然不多，但每个人都有。” 送走李二，程处默谄笑道：“贤弟，你那好酒给俺们解解馋呗！” “许大哥，去给他拿一坛。记住别喝多了！” “多谢贤弟，俺们晓得！” 第二日临近中午，张阿难带着圣旨又来了。 大体意思是，因为王远发明高桥马鞍有功，升开国灞县男为开国灞县子，食邑五百户。 王远小手一挥，下令改善伙食，三日的工钱翻倍。 整个军营和工地顿一片欢呼雀跃，训练的更有劲儿了，做工的更加卖力了。 消息传到灞远镇，整个镇子更是一片欢腾，大量的蔬菜水果和肉食送了过来。 王远将高桥马鞍的图纸让张阿难带回去，李二下令，军器监、匠作监、少府监全力制作高桥马鞍。 随后灞远县的劳力没有农活的都过来帮忙，做工的进度越来越快。 月余时间过去了，一个小院中，一座三层别墅拔地而起，别墅四周建造整齐的十几个小院，院中是砖瓦建的平房，墙上抹着水泥和石灰，看着非常整洁。 靠近河边，两座小楼正在搭建，一座两层一座三层。 在这期间，十月二十日，李承乾被正式立为储君。 李二大赦天下，依然是按王远的建议，只是给犯人们减刑。 大批罪行小的人被放了出来，其中一些人被秘密召集起来，这些人大多是无家可归之人或者游侠儿等，并且身上还有一技之长。 这些人被送到王远这边军营之中，接受特别训练，将来这些人都是不良人的骨干成员。 王远养的信鸽渐渐长大，每日时常在军营上空盘旋。 第52章 火炉 金秋十月，丹桂飘香，丰收的季节里充满了喜悦之情。 李二派遣手下亲信前往全国各地采购而来的粮食如百川归海般源源不断地运抵长安。 这些粮食堆积如山，仿佛是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给人们带来了无尽的希望和安心。 李二深知民以食为天的道理，他果断下达命令：将这些救命粮以平实的价格卖给百姓！ 这一善举犹如春风拂面，温暖了每一个百姓的心。粮价应声而落，市场秩序得到恢复，长安及其周边地区的百姓们无不欢欣鼓舞、感激涕零。他们真切感受到了皇帝的恩德，对李二的敬仰之情愈发深厚。 而此时，一群神秘的\"不良人\"也在背后默默发挥着作用。 他们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间，巧妙地传播各种消息。 这些消息有的是关于李二如何关心民生疾苦，有的则是揭露那些企图操纵粮价牟取暴利的门阀世家的丑恶行径。 百姓们本来就对那些骄奢淫逸、欺压百姓的门阀世家心怀不满，如今听闻这些真相，更是义愤填膺，纷纷痛斥其罪行。 一时间，舆论哗然，群情激愤。百姓们的愤怒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势不可挡，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门阀世家成为众矢之的，遭到了前所未有的谴责和批判。 这场风波让整个长安城都陷入了一片喧嚣之中，但同时也彰显出了李二的英明决断和仁政爱民之心。 与粮食一同进入长安的还有进京赶考的学子，武德四年就已经重开科举了，整个长安城顿时越来越热闹了。 十一月，天气越来越冷，王远早已经住进了别墅。 整个别墅看着就高端大气上档次，每层楼四个房间，一楼一个壁炉，几乎整日不熄，一间房住着小冰和小玉，许家兄弟住在外面一个小院。 茶楼和酒楼相继竣工，就连周围街道都铺设了水泥混凝土，由于天气寒冷，估计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干透。 遣散了青龙坊等周边做工的穷苦人家，王远和灞远镇的村民们一同回去。 站在麦地前，老李头唉声叹气地说道：“少爷，你看麦苗都有半尺长了，下霜未将它们打下去，就怕过几天下雪，若是一场大雪将它们盖下去，恐怕所有麦苗都完了！” 王远笑道：“老头儿，你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那你见过冬天不落叶的花草树木吗？” “少爷，小老儿只见过松柏几种树木冬天还是绿色的，其他就未见过了。” 王远说道：“我告诉你，冬天下的雪越厚，来年麦子的收成越好！” “怎么可能？” 王远不再搭理他，回到镇中，让村民们将宅院内试验杂交白菜的种子都收了，一些芜菁等刨了出来，这些还可以做腌菜或晒成菜干。 将村中劳力召集起来，开了个动员会，让他们将这座宅院全部拆除，重新用砖瓦混凝土搭建新房，规模与原先一样。 再让他们大量制作混凝土管道，用来在整个镇中全部铺设，等铺设完毕，再于镇中各处主要用水位置挖几口水井，装上手压取水装置，主要街道全部铺上水泥。 这些劳力都做过这些活，相信他们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完成。 又来到服装厂，让女人们加紧缝制羽绒服和羽绒被。 这一年之中可是收集了不少的羽毛，而用夏天采集的木棉缝制了不少的棉被和棉衣，留着自己使用。 来到打铁作坊，让石铁匠打造火炉，先紧着学堂和几个工厂使用，再慢慢普及整个镇子，至于炉筒只能让渭南县基地制作了。 交待完工作，让王福找了四个能说会道的退役太监和十几名宫女第二天去长安。 而王远住了一夜，又拉了满满两车，与许家兄弟和王福去了渭南县基地。 临走又带了一些信鸽，这些鸽子将是王远和灞远镇联系的纽带。 先给了薛万彻、阎立本、杜构和房遗直一人一套棉袄。 再到炼铁厂那里，让他们全力打造火炉和炉筒，另外再打造一些烧水壶。 去看了下杨老四，弹簧钢已经研制出来了几种，复合弓除了弓弦已经可以制作了，如今正在加紧研制可以用作弓弦的钢丝绳。 工匠多了，王远就让他们展开流水作业，速度也就快了许多，吃过午饭就制作出来十几套火炉。 带着阎立本和几名工匠来到军营，先给薛万彻装上一套。 等煤炭慢慢烧起来，放上装满水的铁壶，屋里渐渐热了起来。 薛万彻笑道：“多谢贤弟，为兄今年可不会受冻了！” 王远说道：“你我兄弟，何须言谢？” 阎立本看着火炉，煤烟顺着炉筒排出屋外，开口说道：“贤弟大才，构思巧妙，炭毒直接排出屋外，可以避免中毒，有了此物大唐今年冬天将会少死很多人。” 王远点头说道：“确实如此，阎兄督促工匠加紧制造，马上要下雪了，以便尽早在寒冷地区售卖。小弟这就带上几套进宫面圣，明日你派人拉上十几车煤炭送去长安。” 阎立本说道：“贤弟放心，为兄晓得。” 王远辞别二人，让王福赶了辆马车，拉上一车火炉装置回到长安。 先给了小冰小王一人一套大红碎花棉袄，两女自是千恩万谢。 别墅一楼装上一个火炉，有了壁炉再加上火炉，整个别墅宛如夏天，实在太热，就将火炉灭了，等再过些日子使用。 给了许家兄弟一套，让他们回去自己装上，而王福住在别墅就不用给他了，而提前来的那些太监和宫女暂时安排在周围的小院中，以后再慢慢给他们安排。 第二天，吃过早饭，王远带着许家兄弟赶着一辆马车，来到皇城。 得知李二还未散朝，经过通报和层层检查，来到立政殿。 立政殿中，长孙皇后正在督促两个子女读书，其中一个正是李丽质，太子李承乾不在，另一个是一个小胖子。 王远进入殿中，拱手施礼：“拜见皇后姐姐！” 长孙皇后嫣然一笑：“弟弟可是又来送东西了？” 王远笑道：“小弟这次的东西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圣上跟姐姐一定会喜欢！” 第53章 鸳鸯锅 长孙皇后笑道：“本宫就知道，弟弟一来准有好东西。” 李丽质眨着大眼睛问道：“王远哥哥，可是有好吃的？” 王远笑着问道：“丽质妹妹想吃什么？” “嘻嘻，丽质最喜欢吃哥哥的棒棒糖了！” “有有有！” 王远掏出一包棒棒糖，递给李丽质，李丽质分了一根给那个小胖子。 “四哥，你尝尝，可甜了！” 那个小胖子接过棒棒糖，拱手一礼：“谢过王兄！” 王远问道：“姐姐，这位是？” “这是本宫的次子李泰，你称呼他青雀就成。” 王远连忙行礼：“原来是卫王，失礼了！” “哪里哪里，王兄快快免礼！” 长孙皇后笑道：“弟弟请坐！” 王远摆手说道：“先不坐了。请皇后姐姐准许，小弟在此安装一个铁火炉。” “正好宫中打算放置一些火盆，想必弟弟的火盆定然不是凡品，你尽管安装便是。” “好嘞！” 让一个小太监去搬梯子，出去让许家兄弟将一套炉子搬进来。 在靠近胡床的位置将炉子装上，由于没有煤炭，先点上木炭，估计很快阎立本就能将煤炭送来。 王远对许家兄弟说道：“你们先回去，等渭南县送煤过来，让他们送去军营五车，剩下的全部送到皇宫。” “喏！” 王远从马车上拿下一个水壶，让小太监去打壶水，放到炉子上。 木炭越来越旺，整个大殿渐渐暖和起来。 宫女们将胡凳搬到炉子旁边，四人坐下烤着炉子。 长孙皇后笑道：“果然比炭盆好多了，这还能烧水呢。” 王远说道：“这样姐姐就可以随时泡茶饮用，并且还有一种美食也可以在这上面做，姐姐要不要尝尝？” 李丽质拍手笑道：“好呀好呀！王远哥哥做的美食最好吃了，是吧母后？” 长孙皇后笑道：“就属你嘴馋！需要什么尽管去准备吧，稍后陛下散朝正好能吃到。” 王远说道：“姐姐让人带我去尚食局就成，很快就能准备妥当。” 李丽质起身说道：“母后，儿臣带王远哥哥过去！” “去吧！” 李泰也站起来说道：“母后……” “坐下，继续读书！” 王远牵着李丽质的小手走了出去，从马车上拿起一个铁盆和一个小布包。 感觉到李丽质的小手冰凉，王远问道：“丽质妹妹，你冷吗？” 李丽质说道：“天气一冷，丽质就感觉手脚冰凉。” “那等明天，哥哥再来，送你一套衣服，穿上就不冷了。” “好！” 两人来到尚食局，还是上次的宦官接待他们。 王远让他们准备各种蔬菜清洗干净，羊肉切片越薄越好，自己则打开布包，从里面取出来一些调料，还有一个坛子，坛子里是一些芝麻酱。 芝麻酱倒入盆中，用水澥开，加入精盐。 灶台生火，锅中放入一些羊油，油热之后放入一些香料，香味一下就上来了。 炒制片刻，倒入王远拿来的锅中，李丽质趴上去闻了一下，大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 “王远哥哥，好香呀！这个铁盆怎么从中间隔开了？” “这个叫鸳鸯锅，一边是辣的，一边是不辣的。” “哦，丽质懂了，我不喜欢辣的就吃这边的。” “不错。丽质妹妹先出去一下，我要做辣的了，这个非常辣眼睛。” “好。” 李丽质出去后，王远开始炒辣椒花椒等调料，厨房中帮忙的人顿时被呛的大咳不止。 王远说道：“你们打开门窗，先出去，很快就好。” 炒好麻辣的调料，倒入鸳鸯锅的另一半。 端出去后，对那个太监说道：“麻烦公公派人将这些食材送去立政殿。” “喏！” 回到立政殿，门外恰好碰李二刚刚散朝，渭南县运送的煤炭也刚到。 “父皇！”李丽质立即上前拉住李二的大手。 “灞县子，你这是要将石炭堆满立政殿吗？” “陛下，哪能呢？” 看了眼后面的张阿难，说道：“张公公，找人将这些煤炭送到仓库，再提一筐到殿里。” 李二挥挥手，张阿难便去忙活了。 李二看了眼王远手中的鸳鸯锅，问道：“你手中端的何物？” “嘿嘿，这是小侄又研制出的一种美食，冬天最是适合食用，等酒楼开张作为主要菜式，今日特地让陛下和皇后尝尝。” “嗯，进去吧。” 王远跟着李二走进立政殿，顿时一股暖意迎面袭来。 长孙皇后和李泰连忙起身行礼：“陛下！” “拜见父皇！” “免礼！” 长孙皇后上前将李二龙袍脱下，笑道：“陛下，灞县子在殿中装了一个铁炉子，比寻常炉子暖和多了。” “朕感觉到了。” 王远上前将炉子上的水壶取下来，放上鸳鸯锅，添上开水。 几个小太监端来食材和碗筷，张阿难提来一筐煤炭。 王远向炉中加了两块煤，将放着食材的胡桌拉过来，开口说道：“陛下、姐姐、卫王，快过来坐！张公公，去将圣上的好酒拿一坛过来！” 长孙皇后掩嘴偷笑。 李二怒道：“灞县子！你当皇宫是你家啊？竟敢指挥朕的人。” “嘿嘿，小侄这不是跟陛下学的吗？陛下到小侄那里不都是跟进自己家一样吗？” “住口！少在朕面前胡言乱语，否则朕命人将你扔出去！” 李二挤眉弄眼，王远这才发现，角落里正跪坐一个人，正趴在胡桌上奋笔疾书。 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皇帝身边的起居郎啊！ 何那人一指，说道：“喂！那个谁！你，对！就是你！这段掐了别播，不是，别记哈，否则本县子感谢你八辈祖宗！” 长孙皇后被逗的咯咯直笑。 李二呵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时锅中水开，王远向里面夹了些羊肉，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李二挥手示意，让张阿难去取酒来，抱着李丽质坐下，开口说道：“观音婢、青雀，都坐。” 王远每人盛了半碗芝麻酱，说道：“这是我灞远镇特制的芝麻酱，稍后用来蘸着吃。” 李二说道：“哼！我大唐提倡一日两餐，如今朕都一日三餐了，如何为天下百姓表率？此事全是因你而起！” 第54章 开业前准备 王远瞥了眼起居郎，笑道：“陛下，此事确实是小侄考虑不周，不过这个不算正餐，乃小侄酒楼上的菜品，特来让陛下与皇后品尝，嗯，就是浅尝一下！” 李二捋了下胡须，点头说道：“好吧，下不为例！” 锅中肉熟了，王远说道“陛下，此锅名为鸳鸯锅，红色汤水为辣的，专为不同口味之人准备。” 王远伸手从两边各夹了块羊肉，蘸了下酱料吃了起来。 “唔，已经熟了，陛下、姐姐，请品尝！” 李二说道：“朕说过，不用为朕试毒。” 王远笑道：“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陛下安危关系整个大唐，所以试毒还是有必要的。” 李二心中感动，拍了拍王远的肩膀，便带头吃了起来。 “美味！” “太好吃了！” “真香！” 张阿难送来一坛白酒，王远与李二推杯换盏，边喝边聊。 “陛下，过几日酒楼开张，我准备全部上火锅，此种吃法简便又美味，最适合冬天食用，而且用不了多少人，其他菜式等来年开春再上。” “嗯，确实如此，朕此时都感到全身都热乎了。” “陛下可知有一种肉涮火锅更好吃？” “何肉？” “牛肉！” “咳咳咳，朕警告你，朝廷三令五申不准私自宰杀耕牛，你可别犯事，否则朕亲自打你板子！” “陛下多虑了，小侄哪敢呢！我的意思是，可以让不良人四处打听一下，若是有死牛就买来，送去酒楼做成美食。” “你个臭小子，竟敢公器私用！” “嘿嘿，不良人本来就是为陛探察民间消息的，乃陛下的眼睛和耳朵，得到这种消息不是很正常吗？” 李二摆摆手，算是默认了。 酒足饭饱，李二起身说道：“随朕去御书房。” 王起身拱手说道：“姐姐、卫王、丽质妹妹，我先去了！” “弟弟尽管去吧。” 王远跟着李二走出立政殿，对张阿难说道：“张公公，安排几个宫人，我教他们安装这种炉子，学会了好让他们去其他贵人之处装上。” “好嘞！” 王远牵着马车，跟着李二来到书房，一刻不到，炉子就装上了。 生上煤炭，烧上水，两人坐到炉边等到水开泡茶。 此时两人都已经有些微醺，李二开口问道：“这种炉子每日能打造多少？” 王远说道：“一日上千套还是能做出来的，这还是得益于那些水力机床。” “不能再多了吗？” “若是那些工匠全部停下手中的活，全力制作火炉，一日五六千套还是能做出来的。陛下，可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李二也知道，那些铁匠有大部分人在制作兵器，看来应该让他们停下别的活，全力制作火炉了。 “如今天气渐冷，那些门阀世家又开始蠢蠢欲动了，经过了上次粮食事件，这次越发的变本加利，甚至勾结一些皇族勋贵，将长安周围以及北部大部分地区的木炭几乎收购一空，至使木炭价格飞涨，现在已经是原先的五倍了，估计再过些日子能高达十倍之多。” 王远冷笑一声：“这些世家门阀只顾自己的利益得失，罔顾百姓死活，他们想囤积木炭，奇货可居，岂知陛下早有预谋，这次恐怕他们又要吃个大亏了。陛下放心，小侄这就回去，让渭南县的工匠全力打造火炉。” 李二摆手说道：“先不急。朕要说的是那些皇族勋贵，这些人最是可恨，他们吃着朝廷的奉禄，却做着危害百姓之事，你说朕应该如何做？” 王远心中一动，便明白了李二的意思，这是想让自己去探探老皇帝的口风，毕竟这些人都是他们老李家的亲戚。 “陛下，小侄与太上皇素未谋面，朝中那么多的大臣，为何又是我？” 李二苦笑道：“正是因为太上皇与你素不相识，所以说只有你最合适。” 王远转念一想，便什么都明白了，朝中的大臣一部分是老皇帝和隐太子的旧部，一部分是李二的人，确实都不适合。 “陛下，太上皇是否真的被你囚禁在宫中？” 李二瞪了王远一眼：“这话你也相信？如今朕的皇权稳固，何需惧怕？朕巴不得有些跳梁小丑蹦出来，试试朕的刀子是否锋利！” 王远点点头：“看来是太上皇不愿搬离太极宫，只是为了给陛下添堵而已。小侄若是带太上皇去我那里玩耍，好吃的好玩的侍候着，陛下是否允许？” 李二眼睛一亮，立即明白了王远的意思，开口说道：“太上皇乃朕的父皇，他要去哪里，朕还能拦着不成？” 王远笑道：“陛下，茶楼和酒楼就快开张了，但是还缺牌匾，你看是不是？” 李二笑道：“你个臭小子，朕这就给你写！” “谢陛下！” 王远立即起身磨墨，李二挥毫泼墨，片刻写好，王远吹干墨迹，收入怀中。 “陛下，小侄这就回去准备一下，明日过来请太上皇去茶楼饮茶。” 李二明白，茶楼是不良人的总部，请老皇帝去喝茶，暗中的意思是有不良人监视，让自己放心。 李二挥挥手，王远便告退走了出去。 马车已经空了，王远牵着马车回去。 将李二写的两张纸递给王福，让他尽快去找人制作牌匾。 让许大栓快马加鞭去渭南县通知全力制作火炉。 又找来一些穷人在军营后面搭建一个大型仓库，到时火炉和煤炭运来可以在里面存放。 叫来两个太监，来到别墅二楼书房中，拿出几张纸，递给他们，这些纸是王远在自己小镇中手抄的小说。 一部三国演义，一部白蛇传，都是前几章，让他们一人一本，到时在茶楼说书，肯定能吸引不少顾客。 特别是赶考的书生，此时还未放榜，芙蓉园每日都有人成群结队的进去游玩，路过酒楼和茶楼这里免不了指指点，但周围都围上了栅栏，人们又进不来观看。 一直到深夜，才将一些自己所理解的说书常用技巧教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有靠他们自己练习或在实践中摸索了。 大唐人哪里见过这种表演方式，想必定会一炮而红。 第55章 甘露殿 第二日一早，到军营吃过早饭，又装了一马车的物品。 王远穿上了放了大半年的狐裘，头扎一根皮筋，顿时一个翩翩古装少年呈现在众人面前。 “今日你们全部留下，王福随我进宫。” “喏！” 王福牵着马车跟在王远身后，心中忐忑不安。 其实王远早就猜到王福是李二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这些事情心照不宣就成，自己又不做亏心事，有王福在中间做支点，保持着一种平衡，没必要打破他，王福也会尽心尽力的做事。 王远开口问道：“王福，离开皇宫近两个月了，你对里面可还熟悉？” 王福笑道：“少爷，老奴前朝就进宫了，在里面住了近二十年，可以说没有不熟悉的地方。” 两人闲聊着，顺利来到立政殿。 通报之后，王远带着王福走了进去。 刚刚一进门，李丽质就扑了过来，笑着说道：“王远哥哥，丽质等你好久了呢！” 王远牵着李丽质的小手，笑道：“丽质妹妹是等哥哥的礼物吧？” “嘻嘻，都有！” 王福抱着个大包裹，躬身说道：“参见皇后、郡主！” 此时的李丽质还未封为公主，所以还是以前的称呼。 “皇后姐姐，小弟又来给你送好东西了！” 长孙皇后笑道：“弟弟，丽质都都念叨了一早上了！” 李丽质羞地说道：“母后，丽质才没有呢！” 王远说道：“王福，东西放下吧。” “喏！”王福放下包裹，退了出去。 王远解开包裹，一件件的取出来。 “姐姐，这些是棉袄棉裤，你和圣上一人一套，这套小的是丽质妹妹的，冬天贴身穿上，外面再套上常服，非常暖和，稍后你们试一下是否合身。” 长孙皇后伸手摸着大红碎花的棉袄，李二的那件是灰色的，笑道：“确实不错，触之柔软舒适。” 王远又拿出一双鞋子和手套，递给李丽质，说道：“这是棉鞋和手套，丽质妹妹平时出门穿戴上，手脚都暖和了。” 手套是粉红色的，看着非常可爱，中间连着一根细绳，王远挂到李丽质脖子上，笑道：“丽质妹妹试一下。” 李丽质双手插入手套，小手还挥舞了几下，笑道：“真的很暖和哩，还不耽误活动。谢谢王远哥哥！” 王远摸了摸李丽质的羊角辫，笑道：“妹妹喜欢就好。” 接着对长孙皇后说道：“姐姐，小弟奉圣上旨意，今日去见拜见太上皇，不知可有令牌之类的东西？” 长孙皇后开口说道：“圣上昨日说起，正好本宫也要过去请安，弟弟就随我一起吧。” “如此最好。” 李丽质拍手笑道：“好吔，去看阿翁了！” 三人走了出去，李丽质戴着小手套，牵着长孙皇后的手。 王远落后半步，招手让王福跟上。 进入太极宫，来到甘露殿前，殿内传出丝竹之声。 门外宦官见到皇后连忙行礼：“拜见皇后、郡主！” 长孙皇后问道：“教坊之人在里面？” “是的，奴婢这就进去通禀。” 长孙皇后挥挥手，那宦官立即进去禀报。 没过多久，乐声停止，走出一群妙龄女子，每一个都长的如花似玉，起路来袅袅婷婷，纷纷给长孙皇后施礼，随后离去。 那宦官出来说道：“皇后、郡主，太上皇有请。” “弟弟稍候！”长孙皇后说完，牵着李丽质走了进去。 王远闲着无事，斜靠马车旁，瞥了王福一眼，能看出来他脸上的激动，那个宦官仿佛与他不认识，应该是新来的。 看着那些远去的教坊女女，进入小镇书店中，查看了下资料。 教坊的起源是在商周时期的宫廷舞乐机构，而真正将它成规模建立起来的却是李二，唐代外廷礼乐由太常寺执掌,内廷则归于教坊。 盛唐时期宫廷音乐由封闭走向开放,新的音乐机构教坊和梨园的设立,实现了音乐的丰富创新,大大促进了俗乐的兴盛。 唐朝，教坊不仅管理宫廷音乐，还涉及歌舞和杂技等表演，成为了一个重要的文化机构。到了唐玄宗时期，教坊达到了鼎盛，不仅在长安和洛阳设立了外教坊，还吸收了西域的乐种和乐器，形成了独特的教坊乐风。 宋代时，教坊在北宋和南宋都有所发展，但受到了战乱和金人的侵扰，导致了许多乐器和乐谱的散失。宋代的教坊分为十三部色，按照乐器和表演种类进行分类，如琵琶色、筝色、舞旋色、杂剧色等。 元代时，教坊设在大都，隶属于太常寺主要掌管和训练艺人演出音乐和戏剧。教坊中的女艺人被称为教坊妓，她们不仅要在宫廷和民间演出，还要参与元朝的一项特殊的制度——选秀。 明代时，正式更名教坊司，在南京设立，隶属于礼部，主管乐舞和戏曲。教坊司中的女艺人被称为教坊女，她们除了在宫廷演出，还要陪伴皇帝和贵族，甚至被赐给外国使节，成为政治和外交的工具。 明朝初年，教坊司负责宫廷演出，到了朱棣称帝之后，教坊司的性质发生了变化，朱棣将建文帝的铁杆支持者的女眷们都投入到教坊司成为了官妓，使得当时的教坊司具有了一部分妓院的性质。 看来李二成立教坊对外宣称是给皇家贵胄表演的，其实一开始还是为了给老皇帝取乐的，否则以魏征为首的几个诤臣还不得将李二喷死。 忽然，殿内传来一道尖细的喊声：“宣，灞县子觐见！” 门口宦官说道：“灞县子，快进去吧！” 王远点点头，走了进去。 殿内陈设豪华无比，一张巨大的龙榻边老皇帝抱着李丽值一脸的笑容，长孙皇后坐在一旁胡凳上，看样子两人聊的很开心。 老皇帝身材魁梧，一脸威严，此时却像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毕竟此时已经六十一岁了，但以后几年还能给李二再生一堆弟弟妹妹，可见其身体还是可以的。 王远拱手行礼：“臣，灞县子，参见太上皇！” 老皇帝打量了下王远，心中赞叹，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第56章 见老皇帝 老皇帝摆手说道：“免礼！灞县子，听说你来是给朕送东西？” 王远说道：“是的，都在殿外呢！” 李丽质笑道：“阿翁，王远哥哥那里全是好东西呢！” “哦？呈上来让朕瞧瞧！” 王远看向两边两个小太监，开口说道：“陛下，可否让他们出去帮忙？” 老皇帝摆摆手，王远带着两个小太监走了出去。 “你们去将马车上的东西都搬进去。王福，进来帮忙装炉子。” “喏！” 王福抱着一个炉子走了进去，放到殿中。 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陛下！老奴终于又见到你了！呜呜呜……” 老皇帝眼睛一眯，细细打量，看来是有些老花眼。 “你是王福？” “正是老奴！呜呜呜……” “快起来。你怎的回来了？” “谢陛下！”王福站起来，说道：“当时老奴去了灞远镇，老奴曾去过那里传过圣旨，因此少爷认识老奴，少爷得知老奴曾经侍候过陛下，就将老奴留下来做了个管家。这次少爷带老奴进宫，并不知道是来看望陛下。方才在外面，激动了好一会哩！” 老皇帝深深地看了眼王远，眼睛也有点湿润，开口说道：“好好好，说说给朕送来什么好东西？” 王远打开一个包裹，说道：“这一套棉衣棉裤，陛下平时贴身穿着，非常暖和。” 老皇帝拿起来说道：“看着就非常暖和。” 李丽质笑道：“阿翁，丽质也有一套，是大红碎花的，非常漂亮。” “好好好！” 王远指着那些小太监手上的东西说道：“陛下，这是两坛好酒，非常的烈，陛下饮用时一定要小口。” “善！” “这是一套茶具，两包绿茶，冲泡简单，稍后微臣给陛下演示。” “朕什么好酒好茶未饮用过？” 长孙皇后笑道：“父皇，确实是好酒好茶，以前从未见过，儿臣都用过。” “哦？那朕一定要试试！” 王远继续说道：“这是火炉，可以烧煤炭，也就是石炭，臣这就给陛下装上。” 老皇帝说道：“朕可是知道石炭有毒，以前时常有人烧石炭中毒而死。” 王远笑道：“陛下多虑了，那些中毒之人是烧煤不得其法，才会中毒，这些炉筒装上去会将炭毒排放出去。” 长孙皇后说道：“父皇，确实如此，儿臣已经试过了，比炭盆好太多了。” “好，你装上试试。” 王远对那两个小太监说道：“东西放下吧，你们去东宫抬一筐煤炭过来。” “喏！” 在王福的帮忙下，很快将炉子装上，将炭盆中燃烧的木炭倒进去。 水壶装满水，放上去烧着，让老皇帝和长孙皇后坐到炉子旁边。 等小太监将煤炭抬来，水已经烧开了，王远将茶泡上。 倒了几杯，顿时茶香四溢，老皇帝忍不住拿起来嗅了嗅，尝了一下，开口赞道：“入口微苦，片刻回甘，好茶！” 王远说道：“陛下，臣在芙蓉园外开了一家茶楼，明日正式开业，微臣斗胆，想请陛下前去饮茶听书。” “听书？何意？” “微臣写了两个话本，明日让人在茶楼说书，陛下可以边用茶边听书。” “听起来确实不错，不知你写的是什么话本？” “一本三国演义，是以三国时期为背景写的一些故事。另一本白蛇传，乃是以一个民间传说改编的一个小故事。” 长孙皇后笑道：“父皇，儿臣也想去听听，反正闲来无事，不如明日儿臣陪你一同去看看吧？” 李丽质也笑着说道：“丽质也喜欢听胡事，阿翁带丽质前去好不好？” 老皇帝顿时感觉心都化了：“好好好！明日咱们都去！” 王远说道：“陛下，那明日微臣就恭候圣驾了。” 李丽质说道：“王远哥哥可要多准备些好吃的！” “一定一定。如此，微臣就先回去准备了。” 王远刚准备告辞，忽然门外传来一道尖细的喊声。 “圣上驾到！”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李二大步走来。 除了老皇帝，其他人立即行礼。 “拜见陛下！” 李二单膝跪地，拱手拜道：“儿臣拜见父皇！” 老皇帝冷冷地说道：“起来吧！” 李丽质软糯地问道：“父皇，这几日为何散朝如此之晚？” 长孙皇后呵斥道：“丽质，军国大事我等不可多问。” 李二大手一挥，说道：“无妨，也就是朝论一些琐事而已，比如近日科举，不日就要放榜，一些中榜之人如何安置，落榜之人如何回乡等。” 这些事情每年都有，按照惯例安置就行，难的是朝中各部都非常缺人，甚至地方上也缺人。 唐朝初立，各处的一二把手倒是不缺，将一些有功之臣分封过去就成，所缺的是那些有能力之人，所以在武德四年就重开科举，这些基层官吏锻炼几年，等那些功臣退休之后，这些官吏也就能挑大梁了。 因此，每年科举之后，各个部门甚至地方行政单位都为了抢人争吵不休。 王远给李二倒了杯茶，说道：“陛下请用茶。” 李二顺势坐了下来。 老皇帝开口说道：“听闻你前些日子平衡粮价、抑制谣言，做的不错，但木炭的价格为何又成翻的上涨？今年北方又是多地大旱，城中乞丐越来越多，大批流民不日便可到达长安，这些你该如何处之？” 从这些话中可以知道，李二并没有软禁老皇帝，否则他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而老皇帝也并非不关心李二，只是装作漠不关心罢了，这些事情自己在位时都非常棘手，更别说李二了。 李二求助般的看了眼王远，王远只好开口说道：“陛下，这些都是小事，圣上心中有数，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这个煤炭便是破解之法。” 这新老二帝的称呼也太绕嘴了，好在他们都听明白了。 老皇帝问道：“你是说这个煤炭比木炭还要便宜？” “不错，圣上运筹帷幄，数月之前便已开始布局，掌控了大唐境内大部分煤矿，煤炭不只能取暖，而且能炼铁，炼出来的铁全是精铁，并且炼铁的速度是原来的数倍。” 第57章 曲江茶楼 老皇帝被震撼到了，开口问道：“大唐境内的煤炭有多少？能支持百姓用几年？” 王远笑道：“陛下放心，以我大唐境内煤矿储量，就是敞开了用，千年不绝。”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互相对视一眼。 王远继续说道：“煤炭还有其他的用途，只等以后慢慢开发。微臣要说的是如何应对此次事件。” “以往对待灾民，朝廷无非就是有官府将他们收扰起来，放粮赈灾，施粥救济，但这却是治标不治本，圣上高瞻远瞩，早就想好了办法，便是以工代赈。” 李二都是一脸懵逼，自己什么时候说过以工代赈了。 老皇帝适时问道：“以工代赈？何解？” “以往赈济灾民只是将他们救活，再遇天灾，他们依旧还是灾民，其中存在大部分的壮劳力，即浪费了粮食，又浪费了劳力。” “此次这些流民正好利用起来，让他们去挖煤，同时管他们饱饭，即可供应冬季百姓的用煤，又救济了灾民，简直是一举两得。有如此君主绝对是万民之福也！” 李二捋捋胡须，一脸的骄傲，但是心中却是震惊不已，这个方法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这些劳力可以说是非常廉价，只需付出一些粮食，却能收获大批的煤炭，煤炭卖出还能得到大量钱财。 这下可是在老皇帝面前装到了，自己当这个皇帝绝对适合。 老皇帝点头说道：“二郎此事做的不错，此法甚妙，可以说是赈灾的万能之法。以后但凡有地方受灾，皆可组织灾民劳作。” 李二得到老皇帝的夸赞，心中喜不自禁。 王远说道：“陛下，等到来年天气转暖，可以将这些民组建施工队，到各干旱之处兴修水利，以应对持续的干旱。” 李二向王远使了个眼色，开口说道：“此举乃长久之计，朕自有安排。” 王远知道他们父子的关系缓和了不少，该说正事了。 喝了口茶，郑重说道：“陛下，微臣听闻此次粮食和木炭的涨价是有人在幕后操控，不知陛下可知此事？” 李二说道：“朕已经派人着手调查，已经有些眉目了。” 老皇帝问道：“可是世家之人？” 李二点点头，说道：“还有皇族之人参与其中。” 老皇帝一拍桌子，怒声说道：“什么！这些人竟敢做出此等事来！” 王远说道：“陛下，皇家之事臣不敢置喙，但是皇家对这些人有性命之恩，他们吃着皇家的饭，还砸着皇家的锅，属实太过分了！” 老皇帝怒道：“二郎，你尽管放手施为，若是证据确凿，砍了便是！” “陛下不可。”王远连忙开口阻止，这李二刚杀了两个亲兄弟，又要杀一些亲戚，这让世人如何看他？ 李二说道：“你有何看法？” “陛下，这些人毕竟是皇室之人，只是贪图一些钱财而已，罪不至死，其实我觉得他们还是忠于皇家的，何不将他们稍加惩戒，比如降爵罚俸，再成立一个皇商，由他们管理。” “根据盈利的多少来发放他们的俸禄，不用朝廷来发放俸禄，想必朝中也不会有人说陛下与民争利。” “好好好！”新老两个皇帝拍掌叫好。 “皇商具体该如何成立？” “皇商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成立车队负责运输，一部分负责销售，他们成立货行也好，建立商铺也罢，反正咱们的货物不愁卖。” “嗯，此法可行。” 接下来该是他们一家子的事了，王远没必要再看他们父慈子孝了，于是笑道：“陛下，明日茶楼开业，您不去给小侄捧个场吗？” 李二冷哼一声，说道：“哼，别以为朕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此事绝不可能在朝堂之上说，明日若是无事，便与辅机等人前去看看。” 李二一猜就知道，王远是想让他在朝堂上打广告呢，这种事怎能在朝堂上开口。 “那好吧。”王远只好起身准备告辞。 “明日给朕去上朝，将此事提出来！” “啊？还要上朝？”王远一脸的不情愿。 李二伸手指着王远：“在京的五品以上的官员都要上朝，你看看你，上过朝没有？都懒成什么样子了？” 王远只好说道：“是是是！太上皇、陛下、皇后、丽质妹妹，微臣只能下朝之后在宫外等候了，这就先回去准备了。” 李二挥挥手，王远立即告退。 众人哈哈大笑，李二笑道：“这就是个惫懒之人！” 王远和王福回去之后，在酒楼和茶楼察看了一遍。 牌匾已经送到，让人安装上去。 酒楼是三层，还未干透，但一楼已经可以使用了，一个太监正和几个宫女忙碌着，打扫卫生、摆放桌凳。 茶楼两层，一楼南面搭建了一个说书台，两个太监在上面熟悉场地，轮流练习说书。 看了一会儿两人说书，总体来看还是不错的。 整个大堂呈弧形绕着说书台摆了二十张八仙桌，后面是二十多张长桌，场中装了三个火炉。 二楼四面十一个包间，其中一间给了王晊，做为不良人的总部。 楼顶上专门建了一个小房子，里面养着一些鸽子，用来传递信息。 与王晊打了个招呼，便走了出去。 外面水泥混凝土的广场和街道，对面是一个巨大的停车场，中间堆着草料，专门雇了两个青龙坊居民过来看管。 两边临街各建了两个平房，王远准备在这里弄几个店铺，拉面烧烤、羊肉泡馍、油条豆浆、包子凉皮等，都该出现了，自己身边这些人总不能天去军营蹭饭吧。 回到别墅，许家兄弟端来羊肉泡馍，众人吃的非常香。 王远来到军营，立即让李松带人回灞远镇，让他再带几个厨娘和食材过来，并带两家会做豆腐的过来，豆制品也该出现在长安了。 士兵们在训练着，这时已经淘汰了一百多人，靠李君羡训练根本淘汰不了多少人，是时候该拉出去训练了。 在食堂与康德三人聊了一会儿，又去操场训练了一下午，淘汰了两人。 吃过晚饭，和王福交待了一下，便早早休息了。 第58章 上朝 第二天，天还没亮。 王福敲响了王远的门，王远迷迷糊糊地起床，来到一楼。 在小冰小玉的侍候下洗漱完，穿上棉衣棉裤，套上浅红色官服，戴上青黑色进贤冠。 拿出一个不锈钢保温杯，倒了点开水，又装了一些零食，上朝还不知要多久，自己没有吃的可受不了，也不知道上朝给不给提供吃食。 刚出院门，冷风一吹，清醒了许多。 王福将马牵来，王远慢腾腾地爬上马背，打了个哈欠。 王福提着灯笼，牵着马走在前面，说着一些上朝的规矩，王远听了个大概，也就是该行礼就行礼，该坐下就坐在那里，仿佛后世的茶话会一般，只是没有茶而已。 唐初还是比较人性化的，若是早朝时间比较长了，中间会休息一段时间，光禄寺会准备一些吃食，吃过之后接着上朝。 巡街武侯见到了也不多问，天不亮穿着官服走在长安街上的，除了上朝的官员还能有谁？ 皇城外，一些大臣已经早就到了，大都躲在轿子里或者马车中，基本上没有像王远这样骑马来的，因为实在太冷了。 王远下马，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嗑瓜子、吃花生，不时地吸溜一下保温杯中的热水，守门士兵看到是王远，也就不管了。 王福栓好马，说道：“少爷，你尽管去上朝，老奴在此候着。” 王远摆手说道：“不必了，你先回去照看着茶楼，散朝了我和太上皇、圣上一起过去。” “好吧。” 随着马车和轿子越来越多，估计也快要上朝了。 离的近的官员不用起那么早，像自己这样住那么远的官员估计都没有。 若是每天都是两三点起床上朝，自己哪受的了，幸好体内有个小镇，没事的时候进去睡个回笼觉。 看了一地的瓜子花生壳，王远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了，起身给那几个守门士兵一人抓了一把瓜子。 笑着说道：“麻烦兄弟们了，稍后将这里打扫一下。” “灞县子放心，交给兄弟们了。” 看来他们都认识自己，当然自己在军队里也是个名人，显德殿练兵里面的那些人说不定就有他们的上司，再加上这两天经常进出皇宫送东西，这些守城士兵几乎都认识王远。 或许是听到了王远的说话声，几辆马车和轿子的帘子掀开，里面的人看了过来。 “贤弟！” “贤侄！” “贤侄！” …… 一群人围了过来，引得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王远一看，是杜如晦、尉迟恭、程知节、秦琼等人，连忙行礼：“见过各位叔伯。” 杜如晦伸手将王远的手拉下来，问道：“贤侄，头一次见你穿官服，今日怎么来上朝了？” 王远顺手一人抓了一把花生，埋怨道：“除了圣上，还能有谁？小侄可是丑时就起来了，我太难了！” “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尉迟恭说道：“你这吃食好香啊，就是有点太干了！” 王远拧开保温杯，倒了些热水在盖子里，递给尉迟恭。 “咦！这水还是热的！” “老黑，起开，俺老程看看！” “一边儿玩去！” “这个铁罐子装了这么长时间的水，怎么还是热的？” 王远笑道：“各位叔伯，这是我灞远镇打造的保温杯，能保一日夜的水不凉，平时泡杯茶水拿着非常好，各位叔伯若是喜欢，改日我让灞远镇的铁匠给你们一人打造一个。” “好好好，这打造一个恐怕不止十贯钱了吧？” “各位叔伯，别和小侄谈钱，谈钱伤感情！” “嗯，不错，就是这个理儿，叔伯们都记住了！” 接着高士廉、李靖、魏征、萧踽等，相继围了过来。 众人嗑着瓜子花生闲聊，长孙无忌问道：“贤侄，此次圣上让你来上朝可是有事要议？” 王远说道：“不错，就是为了这次粮食和木炭涨价，多余的小侄不便多言。” 众人沉默不语，果然如此，看来圣上是要有动作了，不知又有哪些人要倒霉了。 尉迟恭笑道：“贤侄，你那灞远镇的火炕不错，这天气转冷了，可否给伯父家中也盘上几个？” “我家里也要盘几个。” “俺也一样！” 王远笑道：“都有都有，各位叔伯，等散朝，小侄立即回去让人将灞远镇的施工队叫来，给你们全部盘上。” “有劳贤侄了！” 众人正聊着，城门缓缓打开，几个宦官走了出来，一人喊道：“上朝！” 众官员赶紧下车，按照品级排好队伍，王远左右看了看，来到武官一边的最后，随着队伍进入皇城。 守门士兵立即打扫地上的垃圾。 一路上除了前面的几个宦官打着灯笼，后面的漆黑一片，只能靠着微弱的天光和眼前的黑影跟着向前走。 显德殿外，侍卫们打着灯笼，光线亮了许多，有几个宦官拿着纸笔上前检查人数。 一个宦官走到王远这里，笑着说道：“咦，灞县子，你也来上朝了？” 王远拱手说道：“圣上让我今日上朝，以后不一定还会来，就不用记我名字了。” 那宦官还以为王远是怕以后不上朝，朝廷会罚他俸禄，其实他的名字就不在上朝名单之上，开口说道：“灞县子不必担心，奴婢只是例行公事，并不影响灞县子。” “如此就好！” 检查完人数，宦官推开殿门，众官员走了进去，宦官们点燃各处油灯，大殿顿时亮了起来。 一个尖细的嗓音喊道：“圣上驾到！” “参见圣上！” “诸贤卿请坐！” “谢圣上！” 众官员各自跪坐下来，王远在最后，找了个座位，盘腿坐下。 这里靠近殿门，幸好自己穿着棉衣棉裤，其他那些靠后的官员到了冬天不知怎么过。 宦官将殿门关上，隔绝了部分寒气。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王远将保温杯放到面前案几上，拢了拢衣袖，开始闭目养神，前面说的什么自己只听了个一知半解，只要听着李二叫自己就成。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李二喊自己：“灞县子！上前说话！” 第59章 陛下圣明 王远一个激灵，猛地站了起来，整了整衣衫，走到前排，前面站着房玄龄和杜如晦。 “微臣见过陛下，方才在后面，臣并未听清在议论什么，请陛下恕罪！” 李二目光透过冕旒狠狠瞪了王远一眼。 杜如晦说道：“灞县子，今年多地干旱，你是知道的，如今灾民已经成了流民，向着那些没有受灾的城镇聚集，长安城外也是越聚越多，长安、万年两县已经在城外施粥，粮价又有升高的趋势。” “有人提出继续筹粮，圣上提出一个新的办法，曰以工代赈。灞远县有收留乞丐的经历，所以老夫建议由你来出出主意。” 王远看了李二一眼，李二老脸一红，有种剽窃被抓住的感觉。 “陛下果然圣明，若是继续筹粮必然引起粮价浮动，百姓恐慌，也会大量囤粮，粮价越发的上涨，朝廷也就不得不买高价粮来赈济灾民。” “用高价粮养着那些什么都不做的灾民，属实是有些浪费，不如让他们做工，让他们凭劳动获取食物，一举两得。圣人不愧为圣人，微臣万分敬仰！” 众臣面面相觑，只得同声高呼：“陛下圣明！” 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了朝堂之上，李二乐的恨不得高声大笑！ 李二大手一挥：“流民之事众卿就不必再言，朕自有安排。朕主要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嘭！” 忽然，李二一拍龙案，众大臣吓的一哆嗦。 “上次粮食涨价，朕就觉得蹊跷，暗中派人调查，谁知没几天木炭又翻倍地涨价。哼！朕已经调查清楚，一些人哄抬物价，大肆敛财，不顾百姓死活，民间怨声载道，你们说该如何处之？” 魏征起身出列，行礼说道：“陛下，若证据确凿，堪称大逆，当磔之，以平民愤！” 下面有的大臣已经冷汗直冒，有的面如死灰。 王远心道，想不到大唐第一杠精还是个愤青。 “臣附议！” “臣附议！” 长孙无忌出列说道：“陛下，我唐律刚废除了磔刑，依律当斩！” 磔刑，也就是俗称凌迟，唐初就废除了，唐朝的律法其实已经很人性化了，就连现代的法律有许多也是参考唐朝的。 魏征此时提出来，可见他对激起民愤之人有多深恶痛绝。 李二看向王远，王远知道该自己说话了。 向前一步，说道：“陛下、各位大家，微臣有不同看法。” 李二说道：“爱卿尽管开口。” 王远说道：“微臣以为，这些人无非就是投机敛财而已，还不至于定为死罪，若是针对那些流民，则可定为大逆！不知陛下可查明都是哪些人？” 李二点点头，表示对这个捧哏的认可，开口说道：“最令朕气愤的是，有一些嗣王和朝中一些官员，甚至在座的都有几人参与其中，拿着朝廷的俸禄，却做着危害朝廷之事，尸位素餐，简直罪不可恕！” 李二扫了下面一眼，冷冷地说道：“朕今日给你留点颜面，就不一一点名了，退朝之后，自行辞官去吧！下次若是有人再犯，朕定斩不饶！” 王远连忙行礼：“陛下圣明！” 众臣：“陛下圣明！” 李二瞥了眼王远，心中很是受用，笑着问道：“ 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王爱卿，这句话可是出自你口？” 王远笑道：“陛下，去年微臣才十四岁，在杜相面前随口所言，陛下权当孩童之言。” “咳咳咳……”李二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是李二在敲打他们呢，更加震惊的是，这话竟然出自一个孩童之口！ 王远诠释了下什么是标准的凡尔赛，便垂首不语。 李二说道：“秘书监段纶。” 段纶出列：“臣在！” “工部尚书一职原来是武士彟兼任，他却身居要职不能在京，朕任命你为工部尚书！” “谢陛下！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望！” “退朝之后，段爱卿命工匠用木板将灞县子的那句话刻副楹联，挂在显德殿门旁，望百官皆铭记于心！” “陛下圣明！” 众臣看向王远的目光有的赞许，有的钦佩，有的羡慕，有的嫉妒。 李二看向王远，笑着问道：“王爱卿，你这句话说到朕的心里了。你说说，那几个嗣王该如何处置？” 王远说道：“陛下，这些都是皇族之事，微臣哪敢置喙？不如，交给宗正寺处理？” “让你说就说，恕你无罪！” “是是是。那微臣就斗胆说一下不成熟的想法。我大唐成立不足十年，而这些嗣王并无寸功，却享受着朝廷的俸禄，按照惯例，无非就是降爵、罚俸，对他们而言，不疼不痒。” “微臣以为不如索性就断了他们的俸禄，让他们知道疼了，就能知道该怎么做了！”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不可！” 只见封德彝站了出来，开口说道：“如此恐怕会出大乱！” 李二皱眉，开口问道：“王爱卿，你如何解释？” 王远说道：“能出什么大乱？难道他们敢造反不成？想试试我新打造的刀枪是否锋利？” “这……”封德彝一时语塞。 萧瑀、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没一个要说话的，从一开始他们就看出来，李二是铁了心要重罚这些人，并且早就与王远商量好了的。 王远继续说道：“只是将他们的死罪改为断了他们的俸禄，他们不感恩就罢了，还敢作乱？封相难道想让圣上将他们全部砍了？” “你……陛下，老臣不是这个意思。” 李二挥挥手：“行了，封爱卿退下吧！” 你说你就坐着看我们俩表演就行了，非要跳出来找不自在，这下弄的里外不是人了吧？这若是传出去，那些嗣王肯定以为封德彝是想让他们死，而王远是救了他们一命。 封德彝只好退下，李二说道：“继续！” “陛下、各位大家，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人于大唐寸功未立，却又吃着朝廷的俸禄，还不为朝廷办事，又拖着朝廷的后腿，你们算过没有，他们一年能吃掉朝廷多少俸禄？” “若是这些钱财用来改善国计民生，大唐会有多少百姓受益？” 第60章 王珪 王远本能地想拿保温杯，却发现忘在了案几上。 几众大臣都是一副沉思状，看了眼李二，继续说道：“咱们国库一年收入多少？被他们拿走多少？看看城外那些流民、乞丐，若是这些钱用在救灾，将会少多少灾民？会少死多少人？” 众大臣被问的频频点头。 李二问道：“这些人不但贪财，并且好吃懒做，整天游手好闲，无一技之长，但毕竟是皇室之人，若是断了俸禄，岂不让他们沿街乞讨？” 该说正事了，王远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陛下，不如你从内帑中拿出一些钱财出来，成立皇商，交由这些人打理，让他们自负盈亏。” 李二问道：“若是亏损了，朕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他们没赚到钱又回到以前一样？” “陛下，微臣保证能够赚钱，比如说成立商队，让他们游走各地，互通有无，还可以促进地方的发展，或者去其他国家，售卖我大唐的陶瓷、布帛、茶叶等，再将别国的特产带回来。” “还有，可以在各地开茶楼、酒楼、食肆等，不会做的，微臣负责教会他们。” 此时又有人站了出来：“陛下，此事是否有与民争利之嫌？” 李二没有说话，果然会有人拿这个说事。 王远笑道：“不知这位大家是？” “老夫王珪、王叔玠。” “原来是王公，论辨别清浊，疾恶扬善，当朝之人，无人可比王公，小子也是佩服的紧。” 王珪作为唐初四大名相之一，如何看不出来此事的好处，只是故意先站出来，堵住那些世家的嘴。 “灞县男谬赞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耳！” 这句话不只是说给王远听的，更是说给那些大臣们听的。 王远点点头，心中给王珪点了个赞，历史上对王珪的评价非常高，虽然姓王却不是太原王氏的人，传言是乌丸族人。 “王公，这怎么能说是与民争利呢？为了减轻朝廷的负担，由圣上自己出资，让他们从商，总比把他们杀了好吧？若是他们觉得从商低贱，那可以让成立皇庄让他们管理，研究高产农作物或者高效农具等，这也是可以的。” “要说与民争利，圣上哪里与民争利了？只不过给了那些人一条活路罢了。王公，在座的各位大臣有几个家中没有从商的？作为谏议太夫，谏言献策、补阙拾遗、规谏讽谕 ，不能只盯着圣上吧？是否对朝中大臣也该风闻奏事？” 这招简直太狠了，有些大臣已经瑟瑟发抖，有些愤恨地看着王远，看来这些人不是家中有从商的就是在外风评不好的。 李二心中甚是舒服，知道该开口了，摆摆手说道：“两位爱卿此事到此为止。诸贤卿，只有君臣相得，天下才能太平。汉高祖以武功取天下，能够传国久远，就是因任用贤臣之故。我虽然不算圣明，也希望你们能直言劝谏，使天下安定。” 王珪进言道：“陛下若能广开言路，纳取谏言，臣必竭尽心力。” 李二说道：“好！从今之后，所有谏官亦可上朝议政！” “陛下圣明！”众臣高呼。 一些大臣简直恨死了这两个姓王的，而一些人却心中高兴，这说明一些七八品的小官也可以上朝议政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王远和王珪是故意一唱一和的，在王远夸赞王珪之时，王珪就明白了，王远对他并无敌意，而王珪也想提高谏臣地位，所以互相配合，演了这么一出。 既然得了好处，王珪便开口说道：“陛下，微臣没有异议！” 李二：“好！灞县子，你继续说。” 王珪向王远点头示好，退了下去。 王远说道：“陛下，正好微臣那里新开的茶楼和食肆今日开业，退朝之后陛下和各位大家若是无事可以过去尝尝。” 李二怒道：“住口！朝堂之上岂是说这种事的地方？” 打广告打到朝堂上了，古往今来这绝对是第一人。 王远连忙说道：“陛下息怒，微臣主要说的不是这个，而是说那些人若是不会开酒楼茶楼什么的，可以去我那里学习，臣保证能让他们养活自己，陛下投出来的钱也不至于有去无回。” 李二点点头：“这个朕倒是可以去看看。” “陛下，微臣那里有一件建城利器，说是神器也不为过？” “哦？是何物？” “此物说不上来是什么，陛下一去便知。” “好，今日朕便去看看，看过之后，再做决定！” 李二说完，看了眼张阿难。 “退朝！” 李二起身离开。 王远立即回去拿起保温杯，喝了两大口水，说了这么多，简直口干舌燥的。 “贤侄，你那茶楼是怎么回事？” 王远一看，自己被一群人围住了。 “各位叔伯，小侄那里茶楼今日开业，若是无事，叔伯伯可以过去给小侄捧捧场。” “一定一定，正好去看看你那里有何神物。” “那你们可要快些回去准备，稍后陛下可要出发了！” “快快快！”众人一哄而散，向外快步走去。 王远提着保温杯，走了出去，来到皇城外。 一个士兵见王远不离开，似乎在等人，上前问道：“王小将军，在等人呢？” 王远点头说道：“嗯，我记得你，前些日子在显德殿训练过。” “小将军记性真好，小的还得到圣上的嘉奖，只是赏赐还未到哩！” 王远这才想起，还有一些善射的士兵还未得到赏赐。 抓了把瓜子给那人，两人嗑了起来。 “你别着急，本小将军正在研制一种宝弓，不日就成，赏赐一定会给你的！” “多谢小将军！” 两人正聊着，忽悠来了一群人，或骑马，或乘马车。 王远对那守城士兵说道：“你先去忙吧。” “喏！” 王远迎了上去，拱手说道：“各位大家，有礼了！” 杜如晦笑道：“贤侄，不必多礼！” 只见朝中的重臣来了二十几人，经过杜如晦的介绍，又认识了一些大人物。 裴寂、李孝恭、李道宗、温彦博、豆卢宽、颜师古、虞世南等人，和其他一些身居高位之人。 第61章 水泥混凝土 随后陆续又来了一些人，王远与所有官员一一见礼，其中有多少士家之人就不得而知了。 没过多久，城门驶出四辆马车，马车虽然不算豪华，却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 第一辆赶车之人虽然身穿普通衣衫，这些官员却都认识，正是张阿难。 王远向张阿难点点头，骑上自己的枣红马，当先带路，尉迟恭、程知节等几员武将立即上马，随侍在马车左右。 其他那些官员有车的上车，有马的上马，什么都没有的步行跟着。 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城东南行去，全程没有一人说话。 所有人除了打头的王远全部身穿便服，但看这些人身上的威势却都不是寻常人，引起路人纷纷侧目观看。 有人认出尉迟恭等人，便知道马车中不是一般人，车队过后，众人议论纷纷，猜测马车中都是何人。 车队过了敦化坊，踏上了水泥路，马蹄声变得不一样了，马车也不摇晃了。 王远勒马，转身挥手喊道：“停车！” 众人纷纷下马，王远来到马连近前，拱手说道：“陛下，还请移步下车。微臣所说的那种东西就在脚下。” 李二一掀车帘，跳了下来，接着李承乾也跟着下来了。 “陛下、太子殿下！” “免礼！” 尉迟恭拱手说道：“陛下，这道路确实古怪，微臣从未见过。” 程知节跺着地面，说道：“非常坚硬，不比青石板差。” 李二说道：“贤侄，朕见你灞远镇庄园那里的房屋，下面好像就是这个东西。” 王远小声说道：“不错，陛下，此物名叫水泥，混合沙子石块，用水搅拌抹上，干透之后坚如磐石，若是用此物抹到城墙之上，寻常武器伤不得分毫，就连抛石机顶多能砸出一个小坑。”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李二问道：“成本几何？” 王远凑上前去，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用石灰石、粘土、铁矿渣等混合一起，用煤煅烧，再磨细即可，成本嘛，陛下，你懂的！” 李二心中大震，这成本，对于李二来说，简直是可以忽略不计，看了王远一眼，点了点头，两人算是达成了一个协议。 这时一众大臣也都走了过来，李二摆手示意，让他们免礼。 这时程知节不知从哪里抱来一块大石，喊道：“都闪开！” 说完，程知节双臂用力一抛，大石向前飞去！ “嘭！嘭！骨碌碌……” 大石在地面上弹了两下，滚了出去。 众人上前查看，只见地面上只砸出一个小浅坑和几个小白点，顿时感觉地面的不凡，想到王远所说的建城神器，应该就是这个了吧。 李二说道：“义贞，把石头移开，咱们出发！” “喏！” 程知节将大石一脚踹开，李二举步向前走去。一众大臣跟在身后。 众人自左边观望，军营被高墙围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有墙上四面，有四个岗楼，中间一个小山坡上一个了望塔，上面各站着一个士兵，里面有几个就不知道了。 军营大门外一个岗亭，门旁各站着两名士兵，手握短枪，庄严肃穆。 另外一边数十间红色砖瓦的小平房，中间围着一间三层别墅，别墅四周围着黑色栏杆，透过缝隙能看到，别墅四周下面抹的水泥，上面是石灰，远处看着黑白分明，对比古代的建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李二问道：“贤侄，这就是你新建的县子府？” “是的，陛下，这周围的房屋全是砖石结构，中间用水泥粘合，绝对不会发生火灾。” 古代这些大一些城市一般都是划分为好几个坊，这都是经过血与火得来的经验。 李二心中一动，看了眼王远，王远微微点头。 两人又达成了个协议，可见如今二人不是一般的默契。 路过酒楼，王远说道：“陛下，酒楼的混凝土还未干透，估计还要再过两日，到时陛下一定要过来尝尝。” “到时再说！”李二瞥了他一眼。 旁边茶楼外，几个人正在等候。 茶楼和酒楼上面都挂着李二写的牌匾，众臣互相对视一眼，心中已经了然，这个灞县子绝对简在帝心，他们不知道的是这茶楼和酒楼是李二和王远合伙开的。 李君羡、王福、尉迟宝琳俩货和一个做掌柜的太监迎了上来。 齐齐行礼：“参见陛下！” 许家兄弟也在后面躬身行礼，王晊不便露面，就没有过来。 “免礼！” 李君羡说道：“陛下，里面已经准备妥当，请移驾！” 李二说道：“不急！” 接着四辆马车上下来几人，众人一看，长孙皇后、卫王李泰、李丽质和数名宫女太监。 李二来到最后一辆车前，将老皇帝搀扶下车。 众人一看，连忙行礼：“参见太上皇！” “都免礼吧！” 王远把缰绳扔给许小栓，上前笑道：“太上皇、陛下，快快请进！” 老皇帝打量了一下，笑道：“你这里建的不错！” “太上皇若是喜欢，一定要常来！” 老皇帝点点头，当先走了进去。 王远对王福说道：“你先进去招呼着。” “喏！” “许大哥，你去安排那些家仆，让他们将马车什么的赶去停车场。” “喏！” 王远和尉迟宝琳俩货在外面迎客。 那些大臣有的还带着家眷，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带家眷的。 直到所有大臣都进去了，王远问许小栓：“李松回来了没有？” “还没呢，估计快到了。” “等他回来，告诉他还要回去一趟，让施工队的人都过来，明日去皇宫和几位大臣家盘火炕。” “啊？少爷，那些人想必连皇宫都不敢进吧？” “告诉他们别怕，有事少爷担着。这次一定能赚不少钱，和他们说，做完了工钱加倍！” “呵呵，好嘞！” “等厨娘们来了，让她们将旁边这间铺子收拾一下，立即做羊肉泡馍，里面的人听完书喝完茶可是要去吃饭的。” “知道了！” 尉迟宝琳俩货早就没影了，王远走了进去。 老皇帝和李二坐在大厅最前面的正中，陪坐的有萧瑀、裴寂。 长孙皇后、李承乾和那些家眷在二楼，女人一桌，小孩子一桌，坐在走廊上。 第62章 茶楼听书 整个茶楼呈环形结构，这样可以保证说书的声音能传到各处地方。 王福安排的座位还算合理，二楼虽是包间，但若是听书自然可以出来坐在走廊上。 一楼前面几排座位几乎坐满了，几个炉子上的水壶已经烧开。 几个长相还算标致的美女服务员穿着灰色唐装黑色罗裙，正在给每个桌子上放几盘瓜子花生。 王远走上台，站在桌子后面，清了清嗓子。 茶楼顿时安静了下来，全部看向王远。 “本茶楼今日开业，我代表曲江茶楼全体员工，感谢太上皇、陛下、皇后和太子殿下，以及各位大家的赏光，今日所有消费全部免单！” “好！” “啪啪啪……”有人带头鼓掌，所有人都鼓了起来。 王远一看就知道是尉迟宝琳俩货带的头。 尉迟恭喊道：“贤侄！你这茶楼开业，叔伯们来的匆忙，都未准备贺礼，你不会说我等不知礼数吧？” 王远笑道：“哪里哪里，主要是小侄的错，今日上朝才告知的各位。不过两日之后，旁边的酒楼就要开业了，各位可要记得拿双倍贺礼，否则咱们可要说道说道了！” “哈哈哈……”众人大笑。 “一定一定！” “各位大家！桌子上有个木牌，上面写的茶水，你们想用何种茶水就说与旁边的服务侍女，稍后就给你们上茶。但是，最下面那个茶就别点了，那个茶总共才有几两，不是我不舍得，是真的很稀有。” “哈哈哈，贤侄，你就是心疼你那点茶叶！” 众人翻看着桌子上的牌子，上面写着普通、中级、高级三等茶水，最下面写着极品龙井十贯一壶。 就连高级茶水那里最高的才一贯一壶，最低的普通茶水十文到五十文一壶不等。 众人心中纷纷嘀咕，这极品龙井该有多好喝？ 见众大臣们都喊来服务员点茶，只有李二、杜如晦、尉迟恭所在的三桌没有动，他们知道王远肯定会有安排。 见都点的差不多了，王远笑道：“各位大家，闲话不多说，接下来请各位安静听书。” 说完，王远走了下去，给王福使了个眼色。 王福到后面叫来小冰和小玉，各端了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几套茶具，分别给李二那桌和杜如晦、尉迟恭两桌上茶。 随后又回去给二楼长孙皇后等人上茶。 台上上来了一个太监，往桌上放了一个醒木、一把折扇、一条白毛巾。 太监见到这么多大人物，不由地有些紧张，拿起毛巾，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王远见状，呵斥道：“紧张什么！你也是宫里出来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我们还能吃了你不成？” “哈哈哈……”众人大笑 那太监连忙躬身施礼：“是是是，各位大家见笑了！下面有我为各位大家说一段三国演义！” 心中还是紧张，不得已，从怀中掏出书来，放到桌上。 “啪！” 轻拍了下醒木，开口说道：“三国演义，第一回，宴桃园豪杰三结义，斩黄巾英雄首立功。”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好！” 开局一首临江仙，一下惊艳了众人，就连那几个听不懂的大老粗，都纷纷叫好，就连新老俩皇帝都跟着摇头晃脑，细细品味。 那个太监见状，渐渐放松了下来，状态也就渐渐好了起来。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周末七国分争，并入于秦。及秦灭之后，楚、汉分争，又并入于汉。汉朝自高祖斩白蛇而起义，一统天下，后来光武中兴，传至献帝，遂分为三国。……” 故事慢慢展开，众人也都沉浸其中。 王远来到李二那桌，给他们倒上茶水，开口说道：“太上皇、陛下、裴相、萧相，请慢用！” 李二嫌弃地将王远扒拉开，挡住朕的视线了！一点眼力劲儿没有！ 老皇帝抿了口茶，点点头，好香的茶！ 王远悻悻地到旁边桌，这桌杜如晦、房玄龄、高士廉、长孙无忌。 “各位相公，这茶如何？” 四人白了王远一眼，杜如晦挥挥手：“你去忙你的吧！” 王远嘴角一抖，又来到尉迟恭那桌。 “李将军、尉迟伯伯、程伯伯、秦伯伯……” 程知节一把将王远推开：“别打扰俺听书！” 王远撇撇嘴，嘀咕道：“这叫什么事儿！那可是十贯一壶的龙井啊！” 落寞地来到二楼，先到长孙皇后那桌。 “皇后姐、各位伯母，这壶是上好的菊花茶，加入了冰糖，喝了清热解毒、美容养颜，一定要多喝一些。” 众女人点点头，注意力又放到了下面说书上了。 王远又来到旁边，李承乾、李泰、李丽质、长孙冲、杜荷、房遗爱一桌。 对房遗爱，王远不由地多看了几眼。 房遗爱大约十二三岁，长的倒算是眉清目秀，传闻他不爱学文，却爱习武，不知是真是假。 几个小男孩都被下面说书的吸引，只有李丽质心思都在眼前的糖果上。 只见李丽质一会儿吃几个花生瓜子，一会塞一颗糖果。 见到王远走来，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王远哥哥，这个糖果好好吃哩！” “嗯，妹妹别吃多了，一会儿去我那里，还有很多好吃的。” “嘻嘻，知道了！” 王远走了下去，出了茶楼，外面各家的家僮都坐在门口，白天虽然不算太冷，但也都冻的瑟瑟发抖。 眉头一皱，对掌柜的说道：“让他们都进去吧，坐在后排，给他们每桌上壶普通茶。” 太监掌柜的说道：“喏！” 随后将这些人全部叫了进去。 外面道路上已经多了些行人，都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建筑，看这些人的穿着，应该是去芙蓉园游玩的，大部分是赶考的书生。 叫来王福，让他找两块木板，一块写上茶水的价格，一块写上说书的名称，挂到门外，以招徕顾客。 看了看茶楼，觉得少了副对联，里面那么多的书法大家，稍后可得找人写一副。 第63章 羊肉泡馍 旁边店铺冒起了炊烟，看来厨娘们已经到了。 王远走了进去，见石大婶也在，许家兄弟在帮忙搬煤，十几个婆娘在忙活着。 见王远进来，齐声喊道：“少爷！” 王远摆摆手，问道：“石大婶，你怎么来了？” 石大婶笑道：“少爷，在镇子里没啥事，就过来看看帮帮忙，等这边弄好了我就回去。” “你来的正好，我准备在这两边再开几间铺子，还有酒楼过两天开业，都需要你帮忙照看着点。” “什么帮忙不帮忙的，只要少爷吩咐，咱们镇子的人哪有不出力的？” 王远进厨房看了看，里面空间不大，十几个人确实有点挤了，这是刚开始，需要准备的东西多，若是开起来，厨房三个人就正合适。 里面锅已经烧开，调料包在锅里上下沉浮，羊肉一锅，羊杂一锅，整个厨房充斥着奇特的香味。 另外一边两个婆娘正在烙馍，技术不算熟练，石大婶就上前讲解。 王远退了出去，整个大厅十五六张小矮桌，坐满也就六十多人，也算不错了。 掌柜的也是一个太监，王远想到，若是这一片的店铺掌柜的都是太监，绝对不会有人来找事，谁能看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拍了拍太监的肩膀，说道：“好好干，这里还有圣上的一半，将来赏赐一定不会少的。” 太监激动地说：“少爷请放心，奴婢定不负所托！” 王远点点头，带着许家兄弟走了出去，开口问道：“他们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妥当了。” 王远笑着问道：“你们两兄弟可有看上的姑娘？回头让王福把她们叫过来，先让她们到酒楼做事，若是成了，就给你们成亲。” 许大栓脸一红，许小栓笑道：“大哥倒是看上了一个！” “好，回头你去和王福说一声！二哥你呢？” “我不急，等大哥成亲了再说。” 三人回了别野，王远将官服换下，开口说道：“稍后不知会有几人过来用餐，你们先搬一张圆桌和一张八仙桌放到大厅，回头将宦官婢女们安排到隔壁。” “好嘞！” 王远到餐厅看了下，酒柜上摆了几坛酒，应该够喝了。 厨房虽然调料充足，却没有一点食材，看来只能吃羊肉泡馍了，实在不行再去军营拿点。 见没什么准备的，王远便带着许家兄弟回到茶楼。 里面不断有人发出叫好声，王远也就站在一旁观看。 刚好三国演义第一回马上完结了。 说书的太监经过了一开始的紧张，早就放开了，越说越投入。 “毕竟董卓性命如何，且听下文分解。”说完，那个太监便走了下来。 “好！” 众人大声叫好。 王远走上台，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各位大家，午时已过，很多上午都未用饭，旁边刚开了一家羊肉泡馍，味道不错，今日八折优惠，各位可移步过去尝尝，或者让家僮给你们端来，用过饭继续饮茶听书！” “多谢灞县子！” 王远走了下去，来到李二那桌，拱手笑道：“太上皇、陛下、各位相公、各位叔伯，请移步去用饭。” “王福，上去请皇后和各位夫人！” “喏！” 新老二帝当先走了出去，其他人才纷纷起身。 王远让许家兄弟和小冰小玉去旁边取饭食。 等长孙皇后等人出来，王远便带着众人向别墅走去。 尉迟宝琳俩货也跟了过来，王远说道：“你们两个吃过饭不准再去听书，回去抓紧训练！” 俩货脖子一缩，瞥了眼自家大人，见他们似乎没有听到，连连点头，不敢言语。 “你们去食堂再端些饭菜过来！” 俩货闻言，撒腿向军营跑去。 别墅门前一大片水泥地，边缘数个石桌石凳，石桌上雕刻着棋盘。 周围数十间平房，能看出有几间已经住人了。 透过栅栏能够看到别墅内的情况，王福打开大门。 王远笑道：“太上皇、陛下，请，皇后、太子殿下、各位大家、夫人，请进！” 栅栏内一个大园子，来年开春里面可以种些花草树木，一条水泥小路直通别墅门口。 门口拴的两条狗见到众人，汪汪直叫。 王远呵质道：“闭嘴！” 俩狗立即趴了下去。 王福打开门，众人走了进去。 王远说道：“将下人安排到隔壁。” “喏！” 王远走了进去，李二早就扶着老皇帝坐在了一个木质茶几后面，那后面是两个藤椅，藤椅是用藤条编制的，还带着扶手，看着非常美观。 王远拿了个小凳，坐在对面，开口“各位大家，请随便坐。” 光是一个大厅，恐怕就有三百多平了，将近二十人，一点也不显得拥挤。 尉迟恭拉了把椅子坐下，开口说道：“贤侄，你这座府邸建的可是真好，改日可否给伯父也建一座？” 王远笑道：“天气冷了，不适合建房子，要建还要等明年。不过，我已经派人回去叫灞远镇的建筑队了，等先在皇宫盘完火炕，再让他们去你们各家。” 李二捋着胡须，笑而不语。 “大善！”其他人纷纷点头。 程知节说道：“贤侄，你这贴墙的炉子也甚是不错，整个墙都是温热的，可否给俺家也弄上一个？” 王远摇头说道：“不可，程伯伯，你那宅院大多是木头的，容易起火！” “那倒也是，等来年帮伯父也重建一下。” “没问题，各位叔伯，若是想重建府邸的，来年尽管找我。” “如此咱们就一言为定！” 李二老神在在，这小子会来事儿，肯定不会忘了朕的后宫。 正说着，饭菜便一盆盆地端来。 王远起身说道：“太上皇、陛下、各位叔伯，请移步餐厅。皇后姐姐、各位伯母婶婶，就在这里坐下吧。王福，招呼好客人。” “好的，少爷！” 王远带着众人进入餐厅，众人落座，一些没见过这么用餐的人都好奇的东瞅瞅西看看。 饭菜端入厨房，小冰小玉一一分好，端了上来。 尉迟宝琳俩货没敢进来，将军营的饭菜端来，就去了小孩子那桌。 王远到酒柜上搬下一坛酒，递给小冰，说道：“你们出去吧，这坛酒给皇后她们送去。” “喏！” 第64章 断章狗 王远又抱下一坛酒来，打开酒坛，酒香顿时弥散开来。 “好酒！” 给众人倒满酒，王远端起碗，说道：“太上皇、陛下，小子先干为敬！” 说完就抿了一口。 众人知道他又是在替皇帝试毒，都没说什么。 李二说道：“父皇，众卿，胜饮！” “太上皇、陛下，请！” 众人都抿了一口，看来是都喝过。 一口酒下肚，气氛也就活跃了起来。 此时大唐最高权力中心的几个人，几乎全部都在这里了，除了封德彝那个老家伙，今天压根就没来。 酒烈菜香，众人推杯换盏，渐渐的就有些微醺了。 老皇帝喝的最多，谁也架不住众大臣轮番的敬酒。 “不能再饮了，朕、朕还要去听三国演义哩。” 裴寂笑道：“太上皇好酒量！臣不及也！老臣只想回去休息，但太上皇想去听书，臣定相陪！” 萧瑀也晃身而起：“老臣也陪太上皇！” 老皇帝想要起身，却脚下虚浮，李二连忙将他搀起。 “哈哈哈，灞县子，很好！朕，喜欢你！” 王远一脸的尴尬，谁愿意你一个糟老头子喜欢。 但是在场之人哪个听不出老皇帝的意思？ 世人都传老皇帝被李二囚禁，或许李二刚登上皇位时确实是，那也是没办法，但李二权力稳固之后并没有外面传言那样，反而是老皇帝霸占着太极宫，不肯让出来。 李二完全可以将他赶出来，但是并没有，甚至对外面的消息也未封锁，老皇帝对外面并非一无所知。 再加上昨天李二和长孙皇后、李丽质等，在老皇帝面前一顿说，得知王远所拿出来的东西封个国公都不高，若不是异姓不能封王，绝对能封个郡王。 老皇帝甚至生出来不回皇宫，而跟在王远身边的想法，想看看他能拿出多少好东西来。 王远连忙上前，与李二一同搀扶着老皇帝，向外走去。 走出别墅，长孙皇后正和几位夫人站在门前看着孩童们玩耍。 “太上皇、陛下！” 老皇帝挥挥手，继续向前走，开口说道：“二郎，听说灞县子这娃儿还未成亲？” 李二笑道：“这个臭小子，整天以孩童自居，惫懒的要命，哪里像要娶亲之人？” “哈哈哈……”老皇帝大笑，开口说道：“二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灞县子如此的的才子贤臣，他自己不在意，你身君父，可不能不放在心上。” 李二说道：“儿臣受教了！” 王远一脸的懵逼，说道：“两位陛下，微臣还在这里呢！你们要说微臣的事，可不可以背着人？” “哈哈哈！”老皇帝甩开王远的搀扶，笑道：“成，你去后面待着吧！” “什么？”王远一脸不可置信。 尉迟恭拉了王远一把，笑道：“贤侄，到后面去吧！” 王远摸摸鼻子，这特么的算什么事儿啊！ “嘿嘿，皇后姐姐，裴老夫人，萧老夫人，李夫人，长孙伯母……” 长孙皇后笑道：“弟弟，这几家夫人有意让本官来说为你说媒，不知你意下如何？” “啊？这个……呵呵……那个，微臣年纪尚小，不如，再过两年如何？” 长孙皇后美眸一翻，王远脖子一缩，转头看到尉迟宝琳俩货，大声喊道：“尉迟兄，程兄！快些训练去！明日我带你们出城训练！” “喏！”俩货拔腿就跑。 长孙皇后摇摇头，几个妇人掩嘴偷笑，跟着长孙皇后向前走去。 “高明、丽质妹妹，这里有些棒棒糖，拿去和兄弟们分享！” “多谢王大哥！” 李丽质拉了拉王远的衣袖，示意王远躬下身子。 李丽质凑到王远耳边，小声说道：“王远哥哥，那几位夫人和母后商议要给你说亲哩！你千万不要答应！” “为什么？” “哎呀，不为什么！总之，等丽质长大了再说，好不好？” “好，哥哥答应你！” “嗯，一言为定！”李丽质大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儿。 “一言为定！” 王远心中暗笑，你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懂什么叫成亲。 牵着李丽质的小手，来到茶楼，李丽质自行上了二楼。 王远扫了一眼，发现那些官员少了一些，应该是有事先走了，但是后面却多了一些人，可能是见到门外的招牌而进来的。 众人见到王远，纷纷行礼。 王珪笑道：“灞县子，那羊肉泡馍可是真香啊，想不到如此美味不用二十文就能吃饱！” “王公若是喜欢，一定要常来。” “一定一定！” 尉迟恭喊道：“贤侄！立即开始吧！咱们都等着听书哩！” 王远给等在台下的那个太监点点头，示意该他上台了。 太监上台，开口说道：“各位客官，现在有小的说一段白蛇传！” “什么？我要听三国演义！” “我等要听三国演义第二回！” “俺也一样！” 见台上太监都说不下去了，王远连忙上台，拱手说道：“各位别急，这个第二回呢，今日是不可能说的，因为我还没写出来哩，需要等明日才能听到。今日只能循环听三国和白蛇传第一回，明日循环第二回，各位明日什么时候来，都能听到。” 众人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出来，若不是新老二帝在场，绝对会有人上台摁住王远揍他一顿。 王远摆摆手，笑道：“好了，说书继续。” 王远走下台，太监继续说书。 “第一回，仙踪。 话说四川有一座峨眉山，虽不与五岳并列，却也是天下名山之一，古来在这里修仙学道的人，不胜枚举。我今一概不说，单说山上有一小小洞府，洞府中有一白蛇，修炼了几百年，采取天地灵气，收受日月精华，已能幻化人形……” 台下，杜如晦瞥了眼王远，开口说道：“贤侄，不知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常言道，断章狗不得好死！” “这话从未听过，杜伯伯从何得来？” “老夫方才妙手偶得之！” 王远白眼一翻，不再理会。 老皇帝笑道：“二郎，这小子绝对是个做生意的料！” “那是自然，否则儿臣也不会与他合伙做生意。” 第65章 二帝一后的催更 随着说书太监开始了，故事慢慢展开，也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像白蛇传这样的故事不似三国那样，打打杀杀的，白蛇传这种故事就连女人和小孩子都喜欢听，整个茶楼除了说书声，听不到其他一点声音。 王远就走到一旁，不再打扰他们听书。 这时，王晊走了过来，递给王远一张纸条，开口说道：“灞县子，这是灞远镇的飞鸽传书。” 王远点点头，说道：“谢了！” 自己故意将自己的信息传递也交给了不良人，就是为了让李二知道，自己并没有别的心思，更何况自己还将飞鸽传书的技术都教给了不良人。 打开纸条，看字迹是方兴用铅笔写的。 “少爷，咱们镇子的牛羊猪狗又生了好几窝，那些驴子和马生了几个怪胎，有时间你回来看看吧！” 王远一看就知道，自己用驴马杂交的骡子出生了，明日无事可以回去看看。 看完将纸条扔进炉子，自己反正无事，也找个位置坐下，听起了说书。 不到半个时辰，白蛇传第一回就说完了。 “哄！”现场顿时一片嘈杂，议论纷纷。 在他们都是一副意犹未尽之时，另一个太监上台，开始说起了三国演义的第一回。 见听不到第二回了，顿时大部分官员起身告辞，王远将他们送出门外。 一些未走之人，全部请到二楼包厢。 里面有象棋麻将，让他们自己玩去，李承乾几个小孩子在一个包间，分别咂巴着棒棒糖，玩着斗兽棋。 王远进入天字一号房，里面坐着二帝一后。 刚一进门，老皇帝就叫道：“小子！快将三国演义后面的拿给朕看看！” 李二看了眼长孙皇后，开口说道：“还有白蛇传！” “这……太上皇、陛下，微臣都只写了第二回，后面的都没写哩！” “速速拿来！” “好吧！” 王远只好去拿，很快便将两书的第二回拿了回来。 三人轮流看，一些简体字不认识，还要问王远，就这样看完都不足半个时辰。 “后面呢？”老皇帝问道。 “太上皇，后面微臣真的还未写。” 李二呵斥道：“那还不速速去写，杵在此处做甚！信不信朕将你关起来，写完了再放你出来？” 王远笑道：“嘿嘿，陛下一代明君，断不会做出此等事来！” “滚！” “好嘞！”王远跑到门外，又探出个脑袋，说道：“陛下，要不你找个人，去将书抄下来，茶楼说书还要用哩！” “朕自有安排。” 王远只好回去码字，若是一般人催更，自己绝对不理会，将稿子存起来，一天一回地发出来，但这是二帝一后的催更啊，怎么解？ 留下王福和小冰小玉奉茶，王远回到别墅，来到二楼书房，拿出纸张和铅笔，开始写了起来，心中无奈感叹，生产队的驴也没自己这么勤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敲门声，打开门一看，是王福。 “少爷，圣上和众大臣已经走了，但是太上皇留了下来，就在一楼客厅。” 王远点点头，起身走了下去。 老皇帝正坐在藤椅上，小冰小玉正在泡茶，两个侍女从旁侍候。 “陛下，马上宵禁了，为何还不回宫？” “怎么，你不欢迎朕？” “哪能呢？陛下大驾光临，微臣蓬荜生辉，欢迎还来不及呢！” 这时，王福点上了油灯。 老皇帝问道：“你写到第几回了？” “回陛下，微臣刚写完第四回，不如咱先用饭？” “用什么饭？看完再说！” 王远无奈，只好再次上楼，将写好的几页稿纸拿了下来。 老皇帝接过稿纸，伸长手臂，眼睛一眯，又将油灯移到跟前，看了半天，说道：“你写的字也忒小了，朕一个也看不清！王福，你来念！” “喏！” 王福接过稿子念了起来。 王远说道：“小冰小玉，你们去拿些饭食过来，再给我拿些豆腐豆干。” “是，少爷！” 等饭食拿来，直接摆到茶几上，王远拉过来一个小板凳，倒上酒，与老皇帝边喝着，边听书。 听到兴奋处，老皇帝大声叫好，端起酒碗，猛饮一大口，接着就悲剧了。 “咳咳咳……” 两个侍女立即上前轻拍老皇帝后背，王远立即让小冰去拿条湿毛巾。 老皇帝咳的涕泪横流，拿过毛巾擦了把脸，才缓过劲儿来。 王远夹了块豆腐，蘸了下酱油，放到老皇帝的碗中，说道：“陛下，吃口菜，压一压。” “嗯！”老皇帝点点头，说道：“王福，继续！” “喏！” 直到王福念完，老皇帝依然意犹未尽，但也只好无奈地吃起饭来。 “爱卿，今晚朕就住你这里了！” 老皇帝也不叫小子了，改口叫爱卿了。 “啊？陛下，微臣这里地处偏僻，四周龙蛇混杂，住在此处属实不安全，陛下若有闪失，微臣百死莫赎！” 老皇帝摆手说道：“行了，朕知道旁边有七百精锐，朕可是听说你的武艺也不差，想来爱卿一定会护得朕的周全！” “这……” “别这那的了，朕的武艺也不差，虽说朕年纪大了，但对付三五个人不在话下！” “好吧！王福，去三楼给陛下收拾一间房，随后带他们去用饭。” “喏！” 吃完饭，老皇帝跟着王远来到书房，边喝着茶边盯着王远写书。 这老皇帝也不怕茶水喝多了晚上睡不着，王远都怀疑他就是盯着自己写书的。 王远每写一张，老皇帝就收一张，这光线太暗，他又有老花眼，根本看不清，真不知道他收着干嘛。 “陛下，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明日微臣让王福将写好的稿子给你送去。” 老皇帝年纪大了确实不能熬夜，起身打了个呵欠，说道：“成，朕就先去休息了！” 老皇帝走后，王远就进入体内小镇睡觉，睡醒了就在书店码字，写累了就继续休息，一直将三国演义和白蛇传全部写完，反正外面时间是静止的，自己也就不用担心。 翌日一早，王远去吃了碗羊肉泡馍，回到别墅，老皇帝还未起床。 一问王福，原来那两个侍女陪着老皇帝一同休息，不禁感慨，还是当过皇帝的会玩儿。 第66章 大棚种菜 让王福叫来许家兄弟，让他们将所有的白色绢布装车，稍后自己就回灞远镇。 交待王福，等灞远镇施工队来了先安顿下来，等自己回来将他们送去皇宫。 这时，老皇帝终于起床，在侍女的服侍下刚洗漱完，开口问道：“爱卿，三国写到第几回了？” “回陛下，三国和白蛇各写到第十回。” “快些拿来给朕一观！” “陛下还是先用饭吧！” “把饭端来，朕边吃边看！” 无奈只好让王福去端了些羊肉泡馍。 老皇帝坐在茶几旁，看几眼三国吃一口饭，忽然抬头说道：“看着朕作甚，快去写啊！” 王远笑道：“陛下，微臣稍后要回灞远镇一趟，恐怕明日才能回来。” 老皇帝问道：“事情很急吗？” “是的，那边传来消息，说镇上的马匹和驴子不知生了什么怪胎，微臣回去处理一下。并且准备一些酒楼需要的食材，后日酒楼就要开业了。” 王福开口说道：“陛下，少爷昨夜一夜未睡，恐怕就是写也写不出多少来。” 老皇帝心想也是，再催下去，这小子撂挑子不写了咋办。 “那好吧，朕这几日就住在此处了。” “啊？这……” “行了，就这么定了，朕也就是去饮茶听书，等酒楼开业，朕送你一份大礼！” “好吧。王福，你去和李将军说一声，一定要保护好陛下的安全！” “喏！” 老皇帝不再说话，继续看书。 这时，许大栓走了进来，小声说道：“少爷，外面来了一人，说是圣上让他过来抄书的。” “让他进来吧！” “喏！” 没过多久，进来一人，看模样三十岁左右，身材微胖，唇上两撇八字胡，下巴一缕山羊胡，一看就有一股书生气。 来人立即行礼：“微臣褚遂良，拜见太上皇！” “免礼！” “王小将军有礼了！” “原来是褚馆长，不知用过饭没？” 褚遂良乃弘文馆学士褚亮之子，此时弘文馆的日常事务，就是由褚遂良来管理的，人们习惯称他作“馆主”。 “小将军不必客气，已经用过了。” “王福，去取笔墨纸砚，收拾一个房间，让褚馆主抄书。” “喏！” “褚馆主，现在只有前四回，你先抄着，五到十回等太上皇看完你在滕抄。至于剩下的我还没写，今日我要回灞远镇，明日回来再说。” “这几日就麻烦王小将军了，有事你尽管去忙。” “王福，这里就交给你了！陛下，微臣先走了！” “少爷请放心！” 老皇帝摆摆手，头也不抬地说道：“快去快回！” 王远出门，跳到马车上，挥手说道：“出发！” 许家兄弟赶着两辆马车，缓缓驶出别墅，出了城门，加速向灞远镇赶去。 半路上遇到李松等人带着数十名施工队的人，打过招呼便继续赶路。 临近中午，终于赶回了灞远镇，受到了一众居民的热烈欢迎。 在众人的陪下，王远察看了各种牲畜新下的幼崽儿，并着重观察了他们所说的怪物。 见众人一脸担忧，王远笑道：“乡亲们不必担心，这不是什么怪物，这叫骡子，是马和驴子杂交而生，马生的叫马骡，驴生的叫驴骡。这种东西可以拉车、拉磨、拉犁，寿命长，吃的少，好养活，即老实，干活又多，比牛马都好用。你品，你细品！” 家畜生出这种怪物，一般人家都会当成不祥之物，而骡子这种生物其实在春秋时期就出现了，一般都是王公贵族或大户人家养着观赏的，民间很少出现。 后世所说的骡子大多是马骡，因为马骡比驴骡更加高大壮实。 众人这才回过味儿了，原来这骡子有这么多的好处，看来自于镇上又得到一些宝贝，这一次就下了十几头骡子。 王远说道：“行了，不用隔离了，都放出来吧！老头儿，以后好生养护，这骡子虽然好养，耐热，但它却怕冷，天冷了别让它们冻着了。” “知道了，少爷！” “等吃过午饭，将镇上除了上学和做工的人都召集起来，我有事情要让大伙去做。” “好嘞！” 随后王远又视察了一下各个工厂，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转着，窑厂烧的瓷器虽然已经很不错了，但离自己心中的标准还差一些，不知是材料配比还是火候温度没掌握好，只能以后慢慢改进，不过烧制出来的一些碗碟什么的可以在酒楼使用。 王远听着那些烧窑工人的讲解，自己也不知道对不对，就提出了几个方案，让他们自己慢慢尝试。 中午吃过饭，将没有什么活儿的人都召集起来，让一些人去砍竹子。 让施万庆带人将库房里的所有白布取出来，教给妇女们将白布缝合起来。 其他人带到南面堤坝下，河流东边的大片土地搭建大棚。 在王远的指挥下，很快一个大棚架子搭好，里面垒上炉子火墙，再让他们将缝合的白布蒙上去。 几个老头找了过来，老李头问道：“少爷，你这是做什么，为何用如此多的白布？” 这年头布匹可是能当钱用的，难免不让人心疼。 王远说道：“放心吧，你们尽管做，将来这些白布用不了几天就能赚回来。” 闻言，几个老人也就不再说什么，近一年的接触，王远所说的没有一样没实现的，就连前些日子种的小麦经过了几次霜冻都没有冻死，他们甚至都以为，就连下雪也冻不死那些麦苗。 甚至施万庄这个读了几十年书的人都有些怀疑，自己读的书是不是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这简直是违背常识，违反大自然的规律。 接下来让一些人继续建大棚，留下一些人在大棚里面种菜，说实话，这个时间种大棚属实有些晚了，但是到来年再种菜差不多还有四五个月。 王远拿出一些生长快，可以连续采摘的，十天半月就可以吃的蔬菜种子拿出来，再加上今年杂交的白菜种子种上，虽然不知道是否真的杂交出来包心白菜，但总要试一下的，万一成功了呢！ 第67章 大儒李纲 随着众人熟练度的增加，一下午的时间，将近两百人就搭建了十几个大棚，并且里面种下了各种蔬菜。 炉子也生上了火，大棚里面的温度顿时升了上来，人在里面用不了多久就会汗流浃背。 王远交待他们，千万不要再里面待太久时间，否则会容易中毒，只要注意每隔一段时间进去添加煤炭就行，若要长时间待在里面一定要注意通风。 吃过晚饭，王远便回庄园休息。 第二天一早，到食堂吃过饭，方兴兄妹便去上学了。 王远留下一些菜种，告诉老李头，至少要种足百亩大棚，否则自己酒楼不够用的。 王远和许家兄弟到水塘捉了一筐的蝲蛄，拉上两车储存的蔬菜，三人便向长安赶去。 灞远镇储存的蔬菜也快用完了，因为大部分都腌制成了酸菜和咸菜，等大棚的蔬菜下来，正好能接上。 回到别墅，里面一个人没有，向周围巡逻士兵一问，得知所有人都去茶楼了。 将两车蔬菜卸下，放入仓库，拿了一些到厨房，让许家兄弟帮忙清洗。 好久没吃小龙虾了，今天可要大吃一顿。 蝲蛄洗了小半筐，留下大半筐放入水桶中养着，再清洗了一些蔬菜。 灶台生上火，蒸上一大盆白米饭，再放上几根茄子。 准备好配菜，另一个灶台起锅烧油，打开窗户，以便散出去辣椒的气味。 一陶盆的麻辣“小龙虾”刚出锅，别墅大门便打开了。 只听老皇帝声如洪钟的大笑声：“王爱卿何时回来的？朕可是等你的三国等的很是心急！” 王远走出厨房，便见到一群人进来了，老皇帝抱着李丽质，身旁是长孙皇后，身后跟着褚遂良和一个七八十岁的拄拐小老头。 李丽质笑着说道：“王远哥哥，做的什么美食？老远丽质就闻到了！” “哥哥做的是麻辣小龙虾。陛下、皇后姐姐，你们先坐，微臣还有几道菜。小冰小玉，上茶！王福，替我招呼好客人！” “喏！” 王远回到厨房，只好再做几道菜。 菜做好，许许家兄弟分出一些，等一下让他们拿出去吃。 等饭菜摆到餐厅，王远走了出去。 老皇帝抱着李丽质坐在茶几后，旁边坐着那个小老头儿。 长孙皇后坐在对面，褚遂良坐在一旁。 王远问道：“这位老人家是？” 那老头笑道：“老夫李纲，李文纪！” 老皇帝说道：“文纪可是历经三朝，朕当初也是非常倚重的。” 原来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太子杀手啊！ 王远连忙拱手说道：“原来是李公。小子也是知道一些，李公年幼之时勤奋好学，终成一代大儒，同时高风亮节，敢于康慨直谏，颇有文人风骨，小子十分敬仰。想不到李公杖朝之年，精神还如此矍铄！” 李纲闻言，哈哈大笑：“哈哈哈，陛下、小将军，谬赞了！老夫年入耄耋，土都埋到脖子根了，可经不起夸赞！” 老皇帝也笑道：“文纪，朕可不是在夸赞你。” 王远说道：“小子说的也是事实！” “哈哈哈……”众人相视大笑。 王远说道“陛下、皇后姐姐、李公、褚馆长，饭菜已经备好，还请移步用饭。” “如此，叨扰了！” 忽然，大门一开，李二大步走了进来，开口说道：“贤侄，准备用饭了吗？” 李二走到近前，拱手行礼：“拜见父皇！” 众人：“拜见陛下！” 老皇帝摆手说道：“行了，都免礼吧！” 李二拉起李纲说道：“咱大唐耄耋之年不必行礼，李师，折煞朕了！” 李纲轻拍李二的手，说道：“陛下，君臣之礼不可废啊！” 王远笑道：“陛下，你来的可真是时候，早不来晚不来，我们刚用饭了，你就来了！” 李二虎目一瞪：“住口！” “哈哈哈……” 众人大笑。 王远将他们请进餐厅，众人落座，都被眼前的美食吸引。 李纲却皱眉说道：“王小将军，你这个用餐方式倒是别具一格，不过这是否有违礼制？” 众人都看向王远，看他如何解释。 王远开口说道：“李公，虽然二圣在此，但小子并未将此当作正宴。小子父母双亡，孤身一人，承蒙圣上不弃，封我爵位，赐我财富，待我如子侄，太上皇与皇后更是待我如亲人，他们让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我也将他们当作家人。” “所以，一家人如此用餐岂不是更显其乐融融？二圣与皇后都屈尊与晚辈一同用餐，李公与褚馆主就不必拘于小节了，与二圣和皇后同桌用餐岂不是一美淡！” “哈哈哈……，好一个美谈！”众人抚掌叫好，一席话就连新老二帝都听的动容。 李纲笑道：“王小将军，你也别自称小子了，老夫见你甚是投缘，你那首临江仙可是惊艳了老夫，所以今日特地前来听书。不如你称老夫为阿翁，老夫称你为小远如何？” 褚遂良也开口说道：“王小将军，称呼我一声大哥也不为过吧？” 王远起身行礼：“如此高攀了。阿翁，褚大哥！称我为小远有些不好听，圣上封我为灞县男，不如称我为小灞如何？听起来霸气！” 李纲笑道：“好好好！全都依你！如此兴事，当浮一大白！” 李二轻轻踢了王远一脚：“小灞！愣着作甚？上酒啊！” “噗！”王远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论被千古一帝称呼小灞是什么感觉？ 从酒柜上拿下一坛酒，给众人倒满。 王远举碗说道：“陛下请！阿翁、大哥，此酒忒烈，不可大口饮用！” 李纲毕竟八十了，若真喝出什么好歹来，自己难辞其咎。 “太上皇、陛下，请！小灞，饮胜！” 一大口饮下，李纲顿时满脸通红，大呼道：“好酒！又烈又醇！” “阿翁喜欢就好，来，尝尝这些菜，都是我亲手做的。” “好好好，可惜老夫牙口不好，也就能吃点豆腐了。” 王远将桌子转了一下，豆腐转到李纲面前，说道：“那阿翁就多吃一些！” 王远也夹了一只蝲蛄，剥皮吃了起来。 李二问道：“此乃何物？” “虾啊！” 第68章 望江楼，望江流 李二眼睛一瞪，怒道：“你说什么！” 王远说道：“这是虾，我灞源镇特有的一种虾。陛下尝尝，非常美味！” 王远将蝲蛄转到李二面前，李二白了王远一眼，还以为这小子是骂自己呢。 李二夹了一只给老皇帝，又夹了一只给长孙皇后，刚要夹给李丽质，王远说道：“这虾有些辣，丽质妹妹尝尝，若是受不了就不要吃了，下次哥哥给你做蒜蓉的。” “谢谢王远哥哥！” 众人学着王远剥虾，吃进嘴里的那一刻都被那独特的味道所震撼。 “麻辣鲜香，确实美味！” “朕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食物！” 李纲转动着桌子，笑道：“小灞，这桌子如此巧妙，确实适合多人用餐！” 王远点点头，说道：“不错。说到桌子，我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陛下，我大唐一般都是跪坐，上朝之时陛下和那些大臣往往一跪就是几个时辰，甚至散朝之后，陛下批阅奏章也是长时间跪坐，长此以往，膝盖很容易生病。” 众人齐齐点头，老皇帝说道：“确实如此，朕深有体会。” 李纲说道：“老夫估计就是因为长时间跪坐患上了腿疾，平时行走只能拄拐，阴天下雨更是疼的厉害，恨不得将双腿砍去！” 这可能就是关节炎吧，还带有风湿性质的。 王远说道：“陛下，等忙过这段时间，小侄将你那些桌凳全部换了，其他地方的，你可以让工部照着做就成。” “善！” 一顿饭吃完，宾主尽欢。 老皇帝起身说道：“吃饱喝足了，文纪，陪朕饮茶听书去！” 李纲起身说道：“好！今日放榜，老臣也就闲下来了，自是欢喜之至！” 王远问道：“难道阿翁还主持了科举？” 李纲笑道：“老夫年纪大了，别的事情也做不了，承蒙圣上不弃，委以老夫重任，老夫也只能看一下这些后生们有多少真才实学了！”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大唐有太上皇和阿翁这两宝，国计民生定能蒸蒸日上！” “哈哈哈……”众人大笑，老皇帝说道：“还是你小子会说话！” 王远说道：“太上皇，前十回你不是都看过了吗？为何还要去听书？” 老皇帝说道：“听书和看书的感觉不一样！不过你小子确实有才华，能写出这么两部书来，今日你就哪也别去下，在家中继续往下写！” “哈哈哈，老夫也深有同感！” 李二笑道：“朕也去听书了，褚爱卿，你看紧了这小子，别让他到处乱跑！” 李丽质眨着大眼睛：“王远哥哥，你快些写完，好陪丽质玩耍！” 王远一脸的苦相：“丽质妹妹，世上有谁能够承受两位圣人的压榨？简直苦不堪言，哥哥太难了！” 李二一脸鄙夷地看了王远一眼。 李丽质眼中满是担忧，开口说道：“王远哥哥，要不就少写一些，一天每本书就写十回好不好？” “噗！”王远差点吐血：“丽质妹妹，你是不是对这两本书有什么误解？你知道一回有多少字吗？你真当哥哥是累不死的牛吗？” “哈哈哈……”众人大笑。 李二说道：“丽质不用管他，累了他自会休息！” 王远大义凛然地说道：“不行，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太上皇、阿翁，圣上已经给我写了一首铭文，你们也得给我留下件墨宝来！” 老皇帝看了眼李纲，笑道：“你小子还敢指使起朕了！也罢，看你小子这几日如此用心，就给你写点东西吧！” 王远将他们请到客厅，喊道：“王福，取笔墨纸砚来！” “喏！” 很快，笔墨纸砚取来，纸张铺到桌上，王福快速研好墨。 老皇帝问道：“小子，先说说，让朕与文纪写什么？写太多可不行，我们两个老家伙的精气神可跟不上了！” 王远想了想，说道：“太上皇、阿翁，正好我那茶楼和酒楼各缺一副楹联，反正字也不多，不如就交给你们如何？” 老皇帝和李纲对视一眼，见李纲点头，开口说道：“成，那我们两人就一人给你写一副！可这茶楼楹联从未有过，该如何去写？” 王远笑道：“嘿嘿，太上皇，我都想好了，微臣来念。” 老皇帝执笔，开口说道：“朕先写，速速念来，朕还急着去听书哩！” “好嘞！趣言能适意，茶品可清心。” 老皇帝笔走龙蛇，一气呵成。 “好字！”王远赞道，自己看不出来有多好，反正比自己写的好。 众人围着细细品鉴，字确实是好字，但这副对联的意思却也太简单了，一看就懂没什么深意。 王远看出了他们的疑惑，笑道：“太上皇、阿翁，这副楹联浅显易懂，没什么深意，唯一特别的就是倒着读也是一副楹联。” 众人试着读了一遍，纷纷赞道：“妙，确实精妙！” 王远笑道：“妙则妙矣，却称不上精妙，只要有心，看上几遍便可看出！” 众人点头表示赞同，这也就供人一乐而已。 墨迹干透，王远卷了起来，交给王福。 李纲站了过去，执笔蘸墨准备好。 王远开口说道：“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李纲也是一气写完，王远拍掌叫好。 “下联呢？”李纲执笔等待。 “没了。” “没了？” “嗯！” “不是，楹联都是成对的，哪有只写一半的？” “阿翁别急，当初圣上给酒楼起名望江酒楼，我就想到这个上联，希望酒楼能够长久地开下去。至于下联吗？正值科举开榜，城内大批考生闲着无事，许多去芙蓉园游玩的，不如就交给他们，谁若对出下联，日后那人所有吃食全部一折。以此为噱头，还能吸引一些客人。” 老皇帝笑道：“你个臭小子，就是一个小机灵鬼！” “嘿嘿嘿，多谢太上皇夸奖！” 众人也不急着去听书了，都围着这个上联看了起。 王远上前将纸卷起来交给王福，笑道：“太上皇、陛下、阿翁，你们要研究再写一副便是。王福，快去找人将楹联制作出来，明日就挂上去！” 第69章 种下一颗种子 褚遂良立即上前，将那个上联又写了一遍，能看出来笔力属实不错。 李二瞪了王远一眼：“杵在此处作甚？速速写书去！” 王远这才不情不愿地上楼，泡了杯茶，装作开始写书，实际上是在查看一些资料。 今年种植了大量的杜仲，也提取了少量杜仲胶使用，来年就可以大量提取了，也就能做很多事情了。 还有硝石，我国硝石最大的产区在新疆一带，也就是此时的西突厥一部分和东突厥少部分地区，其他地方都是少量储存，看来这个突厥必须得灭，而且还要将他们纳入版图，不能让给薛延陀。 也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就要落山了，王远起身推开窗户，散散屋内的烟草味。 伸了个懒腰，将提前写好的三国和白蛇传各两回拿了出去。 只见客厅中新老二帝、李纲、褚遂良四人还坐在桌旁，苦思冥想着那个下联，偶尔还在纸上写写划划，王福在一旁奉茶。 没见长孙皇后和李丽质，小冰小玉和那两个侍女也不在，估计是陪皇后去听书了。 王远问道：“太上皇，你们怎么没去听书？” 老皇帝头也不抬地说道：“听什么书？都看过了。你这个楹联我等苦思一下午了，愣是没有一点头绪！” 李二抬头看了王远一眼，问道：“写了几回了？” “回陛下，各写了两回。” “褚爱卿，你先去誊抄，这个下联有点头绪了，朕再思考片刻！” “喏！” 褚遂良接过王远的手稿开始抄了起来，李二继续低头看着上联苦思。 王远问道：“陛下，天色已晚，可要在此用饭？” 李二摆摆手，示意不要打断他的思路。 王远只好去叫来许家兄弟帮忙，又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天色渐暗，王福点上了油灯。 长孙皇后也回来了，王远只好将他们请到餐厅。 李二一家子除了李丽质，再加上李纲，人手一个手稿，边吃边看着，没有一人说话。 王远和褚遂良对视一眼，不由地摇头苦笑。 王远只好照顾着李丽质听饭。 “丽质妹妹，这是红烧茄子，你可以拌着米饭，扒拉着吃。” “唔！真香！” “这个就是蒜蓉虾，哥哥给你剥一只。” “这个虾太好吃了，不知道这叫什么虾？” 王远看了李二一眼，说道：“既然二圣都吃过，不如就叫小龙虾吧！” “嘻嘻，小龙虾，很好听哩！” 王远三人吃饱了，李丽质吃的满嘴流油，王远拿起李丽质的手帕给她擦擦嘴。 李丽质晃了下长孙皇后的胳膊，说道：“母后，你们怎么不赶紧吃啊？丽质都饱了！” 长孙皇后笑道：“母后看完这段再吃。” 王远拉着李丽质说道：“丽质妹妹，别打扰他们了，咱们出去玩。” 两人走了出去，褚遂良无奈只好跟了出来。 褚遂良笑道：“小灞，你这两个话本写的非常绝妙，难怪他们都入迷了。” “褚大哥过奖了。外面已经宵禁了，大哥不如就在此住下吧。” “不必了，稍后陛下回宫，为兄跟着就成，明日你这酒楼开业，为兄总得给你准备一份贺礼吧。” “不用不用，大哥心意到了就成！” 两人闲聊了几句，王远让王福去餐厅服侍那四人，小冰小玉上茶。 王远和李丽质下起了斗兽棋，褚遂良品着茶，坐在一旁观看。 餐厅里面的几人互相换着，终于将手稿看完，开始吃饭。 王福将手稿拿出来，用锥子和细线连同以前的手稿装订好。 老皇帝四人吃完饭走了出来，李纲说道：“小灞，你这两本书写的太精彩了，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王远笑道：“阿翁，白蛇传只不过是我小时候听先父讲的一个民间传说，经过改编而成。三国演义里面大多是真实事件，但后面有些事件确是安排在别人身上的，阿翁一代大儒，以后看下去就明白了。” 李纲说道：“话本并非经史子集，不用那么严谨，能令人读下去并沉浸其中便是好书。” 老皇帝点头说道：“能写出此等话本，你小子的才学在年轻一辈中也属顶尖。” 李二说道：“贤侄，不如去弘文馆担一职务如何？” 王远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小侄如今身上的事务都忙不过来呢！” 李纲摇头叹息：“简直是浪费了你这一身的才华！” 王远笑道：“阿翁，你有所不知，我所做的事情其实并不简单，不出两年你就能看到，我所研究的东西定能使百姓丰衣足食，大唐军队所向披靡，只要陛下能支持我，我敢保证，不出四年，大唐之版图必是如今之两倍有余！” “什么？”众人瞪大双眼。 李二说道：“贤侄，私下里说说也就罢了，朝堂之上可不敢如此胡说！” 李纲也点头说道：“嗯，在外可不敢如此信口开河！” 王远说道：“多谢陛下、阿翁，我知道你们这是在维护小子，就当我胡言乱语也好，信口开河也罢，总之也无非两年时间就能看出端倪，到时再由陛下决定，是否对外扩大版图。” 众人纷纷点头，无非两年而已，到时王远才十七岁，风华正茂，即使进入朝堂也显得年纪轻轻，那时若有人提及此事，无非认为儿戏而已。 王远知道，在座的这些人并不会因此小看自己，就凭刚才的言语就知道，他们对自己真的很好，虽然不一定会认可自己所说的，但肯定会一定程度上支持自己，这张大饼画下去，总会在他们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老皇帝开口说道：“好啦，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王远问道：“太上皇，今夜不住这里了？” 老皇帝眼睛一瞪：“朕离宫三日了，这么久了能不回去吗？再说了，朕回去还不是给你小子准备厚礼？” 王远笑道：“嘿嘿，长者赐，不敢辞。太上皇的厚礼我一定得收着！” “就你小子会说话！” 李纲叹气道：“老夫感觉这小子是在影射我，唉！看来老夫是要大出血了！” “哈哈哈……” 王远将众人送了出去，张阿难打着灯笼，坐在马车上等在门外。 第70章 酒楼开业 长孙皇后和李丽质先上了马车，众人沿着水泥街道向外走去。 长孙皇后和李丽质先上了马车，众人沿着水泥街道向外走去。 王远说道：“陛下，明日一早，我将施工队送去皇宫盘火炕，你找个人带着他们。” “善！你先说说，那楹联可有下联？否则朕夜里睡不着可就怨你了！” 众人都看向王远，王远说道：“陛下，这怎么能怨小侄？你这纯粹不讲道理！” “什么？你要跟朕讲道理？” “嘿嘿嘿，哪能呢！肯定有下联，小侄这就编……不不，想一个！” 王远故作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作沉思状。 众人莞尔地看向他。 只见王远抬头看天，今晚的月色很亮。 茶楼后面一口水井，这是供茶楼和酒楼用水的。 王远走了过去，低头看了下井底，打了个响指，开口说道：“有了！” “速速讲来！” “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众人沉吟片刻，李纲拍掌道：“妙啊，此处又在万年县，寓意深远，此对绝妙！” 李二笑道：“这小子就是个犟种，不逼着不干活！” “哈哈哈……” 王远笑道：“太上皇，请赐名此井为印月井！” 老皇帝伸手指着王远：“你小子，滑头！” “哈哈哈……” 王远说道：“王福，改日此处立个石碑，上面刻上太上皇赐名印月井！” “喏！” 来到茶楼前面大街，几辆马车等在这里，众人告辞上车，转瞬离去。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王远吃了顿羊肉泡馍，便带着灞远镇五十多人的施工队拉着水泥红砖来到皇城。 经过重重检查，来到了太极宫外，一路上施工人员噤若寒蝉，低着头目光都不敢乱瞟。 王远笑道：“乡亲们，不要害怕，宫中的贵人又不是老虎，不吃人的，都放松一些，见到贵人多行礼，只要活做好了，没人说咱们的不是，圣上还有重赏，但是若有人欺负你了，一定要告诉我，本小将军替你撑腰！” 众人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太极宫外早有几名宦官在等候，王远道了声谢，带着众人跟那宦官来到甘露殿。 经过通报，王远走了进去，老皇帝正在烤着炉子。 王远问道：“太上皇，用过饭没？” 老皇帝摇头叹息：“没呢，这不是准备去吃泡馍吗？朕亲自下的敕令，一日两餐，想不到在你那里住了几日，朕竟然又亲自违反，一日三餐了。唉！” 王远笑道：“太上皇那是为了节约粮食，为天下百姓着想。太上皇请放心，微臣正在研究高产作物，用不了几年，我大唐一定粮食富足，百姓人人一日都能吃上三餐！” “好好好，希望朕能看到那一天。” 见老皇帝有些激动，王远笑道：“一定会的！太上皇，早上你就别吃饭了，到茶楼去吃些点心垫垫，留着肚子中午到酒楼大吃一顿！” “哦？这个主意不错！话说那吕布胜了没？” “嘿嘿，太上皇，这个微臣还未想好哩！” “哈哈哈，你啊，狡猾的就是个小猴子！行了，让你的人进来吧。” 王远出去交待了一下，叫了十个人进来，其他人让宦官带往别处，由宦官带着他们到指定位置干活。 “太上皇，微臣就先回去准备了！” “去吧，朕随后就到。” 王远回去之后，茶楼已经开始营业，不时地有人进去。 食肆外面挂着一面幡旗，上写羊肉泡馍，店里面已是人满为患。 这种花个十几文能吃饱并且味道非常好的食肆，还是很受欢迎的。 有钱的加点肉，没钱的只要碗汤，点两个烙馍，吃着非常香。 一些人吃饱了再到茶楼合伙点一壶茶，听两段书，一人也花不了几个钱。 王福正在招呼许家兄弟在茶楼门旁挂楹联，引起一些书生在观看。 挂完茶楼挂酒楼，酒楼虽然挂了两块长长的红木板，但是只有上联，左边下联位置贴了一张纸，上写：“凡对出下联者，今后本酒楼用餐一律一折！” 顿时引来大群人围观，并且越聚越多，现场一片议论之声。 王远走进酒楼，对许家兄弟说道：“去将李松几个叫来。” 李松那十人没事就去军营跟着训练，如今也都练的身手不错。 很快，十人走了进来，齐声喊道：“少爷！” 王远问道：“李松，咋不把你那婆娘叫来？也方便就近照顾。” 李松笑道：“少爷，我那婆娘肚子越来越大了，不方便出行，咱们家中有几个宫中出来的会接生，有她们照顾着，我也放心。” 王远点头：“好，忙过这段日子，咱们争取早些回去过年！” 李松说道：“阿耶说了，少爷到哪，我等就跟你到哪。” “说起你家阿耶，我想起一事，用过午饭你还得回去一趟，明日将你阿耶带几个人过来做点木匠活，主要是给圣上做几套桌椅。” “喏！” “上午你们就待在此处，稍后会有人来送贺礼，你们将贺礼搬回去。” “好嘞！” 王远在酒楼检查了一遍，掌柜的是一个太监，服务员是十几个退役宫女，后厨康德三人和石大婶几个婆娘正在忙碌地准备着。 各处打扫的干干净净，比长安城所有的酒楼都豪华，一看就比较高大上。 王福走了过来，说道：“少爷，太上皇和李公来了。” 王远立即走了出去，只见老皇帝和李纲站在人群之外观看，两辆马车停在他们身后，两人都是一身普通衣衫，看起来就是两个普通老学究。 王远立即走了过去，拱手说道：“太上皇、阿翁，来的这么早，不如先去茶楼听会儿书，稍后我再去请你们二位前来用餐。” 老皇帝说道：“可！” 李纲笑道：“小灞，老夫带的礼物不多，你可别嫌弃！” “哪能呢！要怪只能怪太上皇，阿翁如此良臣太上皇当初怎么不多赏赐点宝物？” 老皇帝骂道：“嘿！你个臭小子，竟敢调侃朕！” “哈哈哈……” 众人笑罢，两人向身后招招手，老皇帝身后一名侍女，李纲身后一个家僮，各端来一个木盘，上面盖着红布。 第71章 收礼 王远招手，许家兄弟将礼物收下后，便带着老皇帝和李纲去了茶楼。 老皇帝摆手道：“你去忙吧，不必在意我们两个老家伙！” 王远告了声罪，走了回去。 让王福写了个木牌，挂到酒楼外面。 上写，本酒楼今日开业，全场一律五折，只有一种菜品名为火锅，其他菜品以后陆续补上，敬请期待。 看到木牌，有人进入酒楼打听起来。 掌柜的向他们详细介绍，再加上酒楼里面干净整洁，就有人想尝试一下。 顿时有人开始点菜，点完找座位坐下等候。 因为大部分人都吃过饭了，所以才有两桌客人，一共才七八个人，其他人都在好奇地打量着，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 八仙桌、长凳等，都在茶楼见过，但这里的八仙桌中间有个圆洞，上面盖着木板，客人落座后，中间木板被服务员拿起，放入一个小火炉，随后放上一个双耳的鸳鸯锅。 每人一个小碗，碗里是调好的蘸料，这是根据顾客的喜好，有的是芝麻酱，有的是香油，调配好的蘸料散发着独特的香味。 羊肉片、各种蔬菜和豆制品一盘盘地端上来，全部都是新鲜的，看着就十分诱人。 锅中水开，香气弥漫开来，充斥着整个大厅，让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 有服务员教他们涮火锅，尝一口，顿时眼睛大亮，纷纷叫好。 顿时又有人开始点菜，还有些人立即跑出去钻研那个下联。 随着第一批顾客离开，没过多久就引来了大批的人，有的进去点菜，有的围在外面观看楹联，整个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酒楼大厅内已经座无虚席，甚至还有人在柜台那里等着，只要一有座位空出来，立即就有人补上，这还是没有酒的缘故，若是有酒，恐怕吃的更慢，排队的人更多。 这时就有人问了：“掌柜的，二楼和三楼不是有包厢吗？为何不让我等进去？” 那太监只好赔笑解释：“客官不好意思了，稍后当今圣上和一些朝中贵人要来，那些包间已经预订给他们了。” 那些人自然能看出来，这个掌柜的是宦官出身，说的肯定是真的，便都不再着急，都想看看圣上和那些贵人长什么样，若是能够认识一下就好了。 消息顿时传了出去，外面的人一听圣上和一些大员要来，顿时议论纷纷，一片嘈杂，围观的人越聚越多。 要知道这些人大多都是一些落榜的书生，若是能引起那些大人物的注意，岂不一步登天，何须参加科举。 嘈杂声慢慢消失，只见他们看着楹联凝眉沉思，有的取出纸笔，将上联誊抄下来，走出人群，到一旁钻研，都想第一个对出来。 辰时刚过，李二就到了。 隔着老远，张阿难尖细的嗓音传来：“陛下驾到！”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一队侍卫在前面开路，李二的龙辇缓缓驶来，后面跟着大批马车。 人群立即让开一条道路，侍卫上前隔开。 龙辇停在酒楼门前，车帘一掀，李二便跳了下来。 众人立即行礼齐呼：“参见陛下！” 王远早就迎了过来，只见李二扶下来长孙皇后，又将李丽质抱了下来。 王远拱手说道：“陛下、皇后姐姐，快快里面请！” 李二挥手喊道：“都免礼！” “谢陛下！” 接着后面下来的是太子李承乾和卫王李泰，众人见礼。 “王大哥，好久不见！” “高明长高了不少，卫王，又胖了许多！” 侍女送上礼物，王福记录来，交给许家兄弟和李松等人。 小冰将他们带去三楼包间。 接下来走来的是尚书左、右仆射封德彝和萧瑀，互相见礼，家僮奉上礼物，小玉也将他们带上二楼。 那封德彝看自己的眼神还带着不善，看来这个老家伙对自己还有敌意，找机会一定查一下他。 现在走来的是后人并称贤王的李孝恭和李道宗。 人群中有认识的，在那里给旁人介绍。 “这位是裴寂裴司空。这位是长孙无忌，当今皇后殿下的亲大哥，现任左武侯大将军。这是房玄龄、杜如晦、李靖李将军、尉迟将军……” 王珪和魏征也来了，但是他们两人都没有多少礼物，每人只是送了十几匹绢布，使的两人有些羞惭。 王远不以为意地拉着二人的手，笑道：“王公、魏公，你二人为人正直，一生清廉，小子最是佩服二位，请不必在意那些俗礼，你们人来了就是给我最大的贺礼！” 王珪笑道：“好！灞县子不愧为人中龙凤，老夫愿意结交你这个小友！” 魏征：“俺也一样！” 刚走过去的程知节扭头说道：“魏老牛鼻子，又学俺说话！” “哈哈哈……” 王远这时才发现，自己认识的这些人，哪个都是唐初的大人物。 就连那些世家大族都派代表过来了，王远都一一笑脸相迎。 王远自然知道那些人都是知道了自己与李二的关系，想前来和自己搞好关系的，若有机会拉自己到他们阵营最好了，若不可能，他们绝对会想办法弄死自己。 后面的许家兄弟等人收礼都收到手软，一趟趟地搬回别墅仓库，大冷天累的满头大汗。 见没人再来了，王远说道：“去给贵人们每桌送坛酒。王福，饿了就带兄弟们进去吃火锅！” “多谢少爷！” 王远走进茶楼，老皇帝和李纲正吃着瓜子喝着茶，津津有味地听书。 “陛下、阿翁，请移步用餐。” 两人点头，起身向外走去。 王远刚走到门口，就听有人在叫自己。 “小将军！” 王远转头一看，正是王晊。 王晊递过来一张纸，王远一看，原来是渭南县基地传来的，上面写着钢丝绳已经研究出来了，可以制作弓弦。 王远点点头，追上老皇帝和李纲，将他们送到李二的包间。 里面除了李二一家子，还有封德彝、萧瑀、长孙无忌、裴寂、李孝恭、李道宗，都在等着老皇帝二人。 老皇帝和李纲落座，整个大圆桌围的满满当当。 “都坐吧！”老皇帝摆摆手。 “谢陛下！” 第72章 再回渭南县 李二和长孙皇后都吃过火锅，王远也就不再教他们，上完酒，便告退出去。 每个包间转了一圈，各敬了杯酒，礼数上最起码说的过去。 在那世家的包间里，能感觉到那些人眼神中带着警惕，经过了两次的交锋，他们可谓是损失惨重，也都知道了李二那几招背后都有王远的影子。 世家门阀这次既失去了民心，又惹来那些原嗣王的嫉恨，本来那些嗣王和他们是一条船上的，如今因为两次事件全部贬为县公不说，俸禄也都被取消了，那些人能不恨他们吗？ 王远与他们虚与委蛇过后，和王福回到别墅，查看了一下那些贺礼。 总的来说都很不错，这个时代宝物本来就不多，大部分的贺礼都是金银，甚至有的还是布帛。 让王远无语的是，那新老二帝的礼物竟然是琉璃！ 老皇帝的是一对琉璃净瓶，李二的是四个琉璃碗！ 王远心中忍不住吐槽，特么的，你们是皇帝好不？就拿出这么几个破玩意儿？就这成色，在后世十块钱一堆都没人要！ 不过在这个时期也就难怪了，自己一个破玻璃球就能卖数百贯，否则怎么去坑那些世家之人。 让王福将那些贺礼归拢一下，自己回到书房，拿出纸笔和木尺，画起了图纸，图纸上的尺寸还要换算成唐朝的尺寸，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以后再慢慢的改变。 画好图纸，放入怀中，又回到酒楼。 已经到了午时，酒楼外依然围着一群人，看着楹联苦思冥想。 大厅中的顾客已经走完，只剩下许家兄弟和李松等人在吃饭 王远对掌柜的交待了句：“以后等客人都走了才能开始吃饭。” “知道了，少爷！” 王远走到许家兄弟那桌，说道：“兄弟们，吃完了去备上五辆马车，等贵人们离开，咱们去一趟渭南县。” “好嘞，少爷！” 王远来到厨房，看了下康德几人，问道：“康叔，累不累？” 康德笑道：“不累，有石家嫂子帮忙，就更加轻松了，想不到第一天开业就这么多的客人。” 王远点头说道：“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康叔，你们可以再收几个学徒，将来还要多开几家酒楼，三位叔伯可要给我支棱起来。” “嘿嘿嘿，少爷放心吧！”康德三人笑着说道。 这时，已经有官员吃饱喝足，走出包间。 王远走了出去送客，段纶走了过来，拱手笑道：“王县子，这火锅果然美味，令人欲罢不能，今后为兄可是要常来的！” 王远笑道：“段尚书刚升为工部尚书，咱们今后可是要经常打交道了，自然应该多亲近亲近！” 这段纶可是驸马都尉，老皇帝的女婿，传言高密公主丧夫后，隐太子将他们撮合在一起。 王远转头说道：“王福，将今日来此的贵人名单抄一份给掌柜的，今后他们来此用饭，一律八折！” “王县子大气！” “多谢王小将军！” 众人闻言，纷纷道谢。 将那些官员送走，李二那一桌才最后出来。 王远问道：“太上皇、陛下，你们还要去听书吗？” 李二说道：“朕还有一堆奏折要批阅，观音婢，你陪父皇前去听书吧。” 长孙皇后刚要应允，老皇帝说道：“你们有事就去忙吧，有文纪陪朕就成。” 王远说道：“太上皇，微臣稍后要去趟渭南县，可能要过两日再回，你要住下来或者有事就找王福。” 李二闻言便知，渭南县基地又研制出好东西了，向王远使了个眼色。 王远会意，继续说道：“太上皇放心，微臣每日一定会凑时间写书，写好的稿子立即让人送回来，并且微臣还有件事情要太上皇和阿翁帮忙。” 老皇帝疑惑地说道：“说说看。” “其实没有什么大事，也就是那副楹联，若有人对出来，您二老可得掌掌眼。” 老皇帝和李纲对视一眼，笑道：“你小子倒会适时张口，成！此事就交给朕和文纪了，有人对出就送到茶楼！” 说完老皇帝二人就向茶楼走去。 王远凑到李二身旁，小声说道：“陛下，可以制作复合弓了，微臣前去照看一下。” 李二点点头，开口说道：“这些日子攒的火炉和煤炭也差不多该拿出来售卖了，爱卿早去早回。” “陛下放心，也就两三日的工夫。” 李二摆摆手，王远告罪上了马车，与许家兄弟等人向城外驶去。 出了长安城，王远说道：“李松，本来想让你回去叫你家大人，顺便与你婆娘团聚，看来只能等回来再说了。” 李松笑道：“没事的，少爷，我家婆娘肚子大着，就算回去也做不了啥事！” “哈哈哈……”众人大笑。 王远问道：“你小子想做啥事？是不是急着想找小妾了？” “哈哈哈……” 李松挠挠头，说道：“我家那婆娘虎着哩，我怕她打死我！” “哈哈哈……” “你都训练这些日子了，还怕一个娘们儿？” “我不是怕她，我阿耶对她可宝贝着哩，若是那肚子里的娃儿有个好歹，阿耶肯定会杀了我的！” “哈哈哈……” 李松一本正经地说道：“少爷，你都十五了，也该娶亲了，咱们全镇的人都盼着你生个小少爷哩，我看少爷那俩婢女都不错，一看就好生养，既然是圣上赐下的，少爷咋不要了她们呢？” “嘿！好你个李松，竟敢调侃起本少爷，是不是讨打？” “哈哈哈……” 众人闲聊着，天黑前赶到了渭南县基地。 薛万彻、阎立本、杜构等人高兴地出门迎接，带着王远视察了一遍基地。 王远着重看了下钢丝绳，这钢丝绳的每根钢丝都有半毫米不多的直径，六根拧在一起。 用的是王远教的冷拉的方法，以如今的技术确实还做不到细如发丝，并且粗细也不太均匀，若是再细就制作不出来了，这也是材料不纯和水力机床不怎么精密有关。 在机床上试了下拉力，用来做弓弦倒是足够了。 王远将图纸掏出来，一张给了阎立本，剩下的都交给了杨老四。 第73章 复合弓弩 王远说道：“阎兄，这张图上的我称之为游标卡尺，你立即找工匠连夜做出一个来，并且严格按照图纸上的刻度刻到上面，有了这东西，咱们做出的零件将更加精细，” 阎立本说道：“贤弟放心，哥哥这就安排人手制作。” “杨伯，这两张图纸足复合弓和复合弩，你先安排人手试着制作，等熟练了，先紧着做八百套复合弩，我等着使用。” 杨老四看了看图纸，开口说道：“少爷放心，现在咱们人手多，连夜制作，两日就能做出来。” 薛万彻拉着王远喝了顿啤酒，这家伙就回去休息了。 王远却还要去查看那些工匠做工。 阎立本让工匠制作出来一个木制的游标卡尺，王远试了试，确实不错，便让他们继续用精钢制作，多做一些以后都能用的上。 一直忙活到深夜，在王远的指点下，复合弓弩各做出两把。 让工匠们回去休息，王远将弓弩带回自己房间也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王远带着许家兄弟来到军营，看了一会儿薛万彻的士兵训练，能看出来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训练战力确实提升了不少。 薛万彻走了过来，笑道：“贤弟，你这练兵之法属实不错，哥哥我得好妈感谢你！” 王远说道：“都是自家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岂不太见外了？” “哈哈哈……还是贤弟会说话！” “四哥，小弟连夜打造了几把弓弩，特地过来试一下。” 薛万彻早就看到许家兄弟背着的弓弩，开口说道：“走，去靶场，哥哥与你一起试试！” 四人来到靶场，站在百步开外，王远先拿起两把复合弩，扔给薛万彻一把。 薛万彻把玩了一下，说道：“贤弟，这弩看着非常精致，但是太小了，能射到百步吗？” “四哥一试便知！” 两人拉开弩弦，卡槽放上弩箭。 薛万彻摇头：“力气太小！” 王远也不答话，抬弩瞄了一下，扣动扳机。 “咻！” 一道轻微的弹射声，弩箭稳稳地钉在靶心之上。 “卧槽！”薛万彻豹眼圆睁，一脸的不可置信。 连忙举弩射击，同样射中靶心。 薛万彻愈发的震惊，要知道军中的强弩，精准度能达到八十步的都是好弩了。 王远拉着薛万彻退后五十步，继续试弩，依然保持着精准度。 直到二百步依然精准，二百步外弩箭就有些飘了。 二百步大约是一百五十米左右，现代的军用弩精准度差不多是一百五十米到二百米，有的甚至达到六百米，这还只是平射，仰射距离更大。 在薛万彻的震惊中，王远拉着他走到了四百步开外。 手上的复合弩换上了复合弓，示意薛万彻可以试试复合弓。 古人称箭法好的，说这人能百步穿杨，可这都到了四百步了，还怎么能射中？ 两人搭箭拉弓，几乎同时放箭。 b1u！ 两支箭同时中靶。 “好！”薛万彻大声称赞。 两人再试，也就是五百步左右能保证精准度。 薛万彻说道：“这张弓送给为兄如何？” “好，四哥喜欢，尽管拿去！” 王远在军营用过饭，来到打铁工坊，将铁匠们安排成流水作业，一千多名铁匠全力制作，两天时间应该能赶制出来自己所需要的弓弩。 王远这两天也不闲着，每天都有写好的手稿让人送回长安，同时运回长安的还有一车车的硝石。 偶尔还会带着许家兄弟到土窖那里烧制着什么物品，或者到机床上打磨一些部件，别人看到也不知道他在捣鼓什么。 两天时间转瞬而过，这天一早便套好十辆马车，告别众人向长安赶去。 到了蓝田县，让李松自己回灞远镇，车队中午时分终于到了长安。 城门处王远亮出兵符，士兵只是稍微检查了一下就放行了。 那些复合弓弩都没有组装在一起，士兵们也不认识那一堆零件，否则这么多的弓弩进城，没有皇帝的令牌也必须有兵部的文书。 回到别墅，将弓弩卸下放入仓库，挂上大锁。 两套酿制啤酒的装置放到酒楼后面的房中，再安排两个婆娘每日照看着就行。 打听了一下，老皇帝和李纲刚听完书，正在吃羊肉泡馍。 王远便走进食肆，一眼就看到了两个小老头。 在两人身旁，小声说道：“太上皇、阿翁，我回来了！” 已到午时，整个食肆没有几个人，老皇帝摆摆手，示意王远坐下。 小冰小玉给王远端来羊肉泡馍，王远掰着烙馍，问道：“太上皇、阿翁，这两日可有人将楹联对上？” 李纲笑道：“哪有那么容易，倒是有对出几个，不是意境不行，就是平仄对又上，若不是你对出那下联，老夫都以为这是一个千古绝对了。” “嘿嘿嘿……” 三人边吃边聊，吃饱喝足，来到茶楼包间，王福给他们摆上棋盘，两个侍女在一旁泡茶。 王远坐在一旁，观看他们厮杀，掏出两个小木盒，递给二人。 “太上皇、阿翁，这两日我做了两个小物件，特地送给你们的。” “哦？” 老皇帝二人接过盒子，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方锦帕，打开锦帕，露出一副眼镜。 “这是琉璃？” 两人拿起眼镜，在手中把玩。 “非常通透，毫无杂质，价值不斐！” 老皇帝问道：“这是做何用的？” 王远拿起老皇帝手中的眼镜，示范着戴上去，又摘了下来。 笑道：“这叫老花镜，你们戴着看书将更加清晰，并且不累眼睛。” 老皇帝二人立即戴上眼镜，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陛下，老臣这双眼睛花了几十年了，想不到还有看清楚的一天！” “朕虽然没有那么久，却也有十多年了，等朕回去，定重重有赏！” 李纲笑道：“小灞，这个老花镜老夫就厚颜收下了，我这里有块玉佩，你拿着，若是有事，只要出示这块玉佩，凡是我李纲后人，必定帮忙！” 王远连忙行礼：“多谢阿翁！一个小物件罢了，不足挂齿！” 李纲说道：“什么小物件？这老花镜完全可以当作家传宝物，一代代传下去！” 第74章 包子油条 王远笑道：“阿翁不必如此，其实这老花镜并不值钱，只是如今比较难做，等我再细细研究一下，将来就能大量制作，到时恐怕也就几十文一副。” “什么！”老皇帝二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李纲叫道：“将玉佩还我！” 王远立即将玉佩揣进怀中，笑道：“嘿嘿嘿，阿翁，哪有送出的东西又要回的道理？” 老皇帝笑骂道：“呵呵，你个臭小子！” 王远说道：“太上皇、阿翁，这东西如今还是很值钱的，就是卖上万贯恐怕也有的是人要。” 两人点点头，确实如此，并且两人还能想到王远肯定会用这东西联合李二去坑人，两人看王远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李纲笑道：“小灞，太上皇再过十几天你就要过寿了，若到时你拿出这个做寿礼，绝对是最惊艳的一个。” “啊？太上皇要过寿了？不行，太上皇，你先还我，到时我再当寿礼给你送去！” “嘿！你个臭小子！给朕的寿礼就这几十文的玩意儿？” “哈哈哈……”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王远便退了出去。 茶楼依然人满为患，王远又到了食肆。 刚过午时，没有几个顾客，找到石大婶，说道：“羊肉泡馍有两个厨娘已经足够了，石大婶，我准备在旁边再开一间食肆，卖包子、油条和豆浆，你带两个厨娘过去收拾一下。” 石大婶说道：“但凭少爷吩咐，这包子豆浆我们都会，只是这油条我们没听说过。” 王远说道：“无妨，明日早点过来，我教你们，稍后收拾完先和面，发上一夜，再多准备一些豆油。” “好嘞！” 灞远镇今年豆子大丰收，王远就让他们榨了许多的豆油，花生种的较少，所以就留着吃了。 许家兄弟帮忙，很快就收拾妥当，锅灶都安装好。 王远教会他们如何和面，并准备好了草木灰粉，这是草木灰经过过滤提纯，再蒸发得到的。 教完之后，王远就回到别墅，装作写书。 夜里老皇帝和李纲都住了下来，两个老头儿戴着眼镜，挑灯夜读。 第二天一早，王远和许家兄弟训练完，来到食肆。 一口大锅刚蒸上几笼包子，这时还未开锅，石大婶和两个厨娘正在一旁包着，王远一看，有羊肉大葱的和韭菜鸡蛋两种馅儿。 “少爷来了！” “嗯！都来厨房。” 面已经发好，王远便教他们炸油条，香味顿时传了出去。 见她们学的差不多了，王远便让许家兄弟到后面豆腐作坊提了几桶豆浆过来。 老皇帝和李纲本来想去吃羊肉泡馍，但闻着味儿就来了。 老皇帝问道：“又是何种美食？怎会这么香？” “太上皇、阿翁，你们先坐。小冰小玉，你们去隔壁拿些腌菜来。” “喏！” 王远到厨房装了两盘油条，盛了三碗豆浆，让侍女端了出去，自己又端了两盘包子。 “太上皇、阿翁，这是油条，这是包子，你们尝尝。” “唔，善！” “油条金黄，外焦里嫩，香而不腻，再配上豆浆，属实美味！” “包子也是美味，膨软鲜香，两种馅料都很好吃！” 老皇帝笑道：“文纪，朕整日的在此处用餐，又去听书饮茶，没事还能和你下棋，朕都不想回宫了。” “哈哈哈！”李纲笑道：“陛下，不如让小灞在此处给你建个行宫，顺便给老臣也建座宅院，老臣天天陪你在此玩耍，就当养老了！” 王远一脸肉疼地说道：“太上皇、阿翁，这吃饭要钱，建房子也要钱，把我卖了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老皇帝骂道：“你就是个小财迷，简直是一毛不拔。朕还能少了你那几个臭钱？” “嘿嘿嘿，太上皇有所不知，我那灞远镇还有两千多人要养哩！” “朕如何不知？你那几个店铺和一些生意，就算不是日进斗金也差不多少，还跟朕斤斤计较！” “这不是很多货物都积压在库中，还未出售吗？钱财都周转不开了。” “你小子放心，到时朕定不吝赏赐！” “那行吧，要开工也只能等天气暖和了，否则水泥容易冻住。但是太上皇可不能再赏赐琉璃瓶了，你不知道，那琉璃瓶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你个臭小子，你可知道那一对琉璃瓶可是西域的贡品，价值上万贯！” “太上皇那个老花镜可是我做的，那镜片你不是看到了吗？等你过寿，我送你个更好的宝贝，价值十万贯都不止。” 老皇帝心中大喜：“好好好，朕就等着你的贺礼。” 吃过饭，老皇帝二人又去了茶楼，王远让王福去做个幡旗，写上包子油条。 王远和许家兄弟来到军营，将所有人叫出来，到仓库每人领了一把复合弩。 回到军营，教会他们如何组装和使用，先让他们自行练习，下午回来考核。 出了军营，装上一百张复合弓，和许家兄弟赶着马车，向皇宫走去。 到了皇城门外，许家兄弟在外面等候，王远独自走了进去。 到了东宫，一问得知，还未散朝。 显德殿大门紧闭，让侍卫到侧门通知了下张阿难。 很快，殿门打开，一个宦官喊道：“宣灞县子觐见！” 王远走了进去，大门又关上了。 文武官员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王远迎着他们的目光走上前去。 这么空旷的大殿也不生两个炉子，属实有些清冷。 王远左右看了看，在武将后面空着几个座位，向李二拱了下手，正要走过去坐下。 忽然一个声音叫道：“大胆！灞县子，你上朝迟到不说，竟然还不穿朝服，藐视朝堂，该当何罪？” 王远转头看了看那人，见身穿深绿色朝服，也就是个八品芝麻官，想来也就是个言官，没有自己那次和王珪一唱一和的，估计他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淡淡说了一声：“我不是来上朝的。” 说着王远就要坐下。 那人怒道：“放肆！朝堂圣地岂容你如此无礼！” 王远直起身，看都不看那人，向着王珪拱手说道：“王公，这位是以何身份上朝？风闻凑事也得有理有据吧？所有人都看到了是圣上让我进来的，难道我还要再回去重穿朝服不成？” 第75章 献弓 王远继续说道：“此人身处朝堂曲解圣意，滥用大唐律令，简直不学无术，朝廷怎会养着此种尸位素餐之人？王公，退朝之后查查此人。” 王远向李二拱手说道：“陛下，微臣建议，谁举荐的此人一并查查，是否存在权钱交易，庇护庸才！” 李二眼角直抽，却又说不上反驳的话，开口说道：“可，叔玠，此事交由你去办！” “喏！” 王珪瞥了那人一眼，心道，真是不长眼！ 那人脸色苍白，环视了一圈，见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幸同情和怜悯，仿佛在看一个死人，没一个人替他说话，心道，完了完了，自己没事干嘛当这个出头鸟？ 抬眼看向前排一人，那人满眼怒火，望向自己，顿时抖如筛糠，瘫坐下去。 众臣看向那人，心思各异，看此人五十多岁，八品小官，若是没有王远，这辈子都进不了朝堂，竟敢还拿王远说事儿，嫌死的不够快啊？ 李二问道：“王县男，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来宫里作甚？” 王远心说，李二又要装逼了，明知道自己刚从渭南县回来。 “回陛下，微臣送来了一些强弓，正在皇城门外呢。” 李二转头对张阿难说道：“快宣！” “喏！” 张阿难快步走了出去，命一个宦官去传许家兄弟进宫。 李二说道：“王爱卿，朕正准备找你有事，如今那些没有功劳的嗣王全部降为县公，朕已经下令让他们成立皇商。由宗正寺卿赵郡王暂时处理，随后他会与你接洽。” 王远和李孝恭互相拱了拱手，开口说道：“陛下，此事好办，但微臣恐怕接下来十几日要出长安。微臣此次想讨个军令，带兵出城拉练。” “拉练？” “嗯！就是拉出去练练。那些士兵整日训练，没经过实战，所以微臣想将他们拉到南山，以实战出发，分为两队，互相攻防。” 李二来了兴趣，探身问道：“会不会有伤亡？” “或许会有，但微臣将他们的刀枪都换成木制的，箭矢也都去了箭头，若是再受伤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训练时受点伤总比战场上丢了命强。” “好！杜爱卿，退朝之后你回兵部下道军令给他。” 杜如晦拱手说道：“喏！” 李二看了眼张阿难。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李二起身走出殿外，一群大臣将王远围住。 尉迟恭问道：“贤侄，那些弓比圣上的霸王弓如何？” “比不上霸王弓，比小侄的弓差不了多少。” “可否给我弄一把，伯父可是稀罕的紧！” “俺也一样！” 王远见周围的武将个个眼神火热，笑着说道：“各位叔伯，小侄这次带来的有多余的，你们可以向陛下讨要。” 武将们立刻散去，紧跟着李二出了大殿。 王珪到那个弹劾王远的官员身前，冷冷地开口说道：“随老夫走吧！” 那人起身，深深地看了王远一眼，眼神中满是悔恨，垂头跟在王珪身后，战战兢兢地走了，自始至终没人搭理他。 魏征笑道：“灞县子，你这嘴上的功夫，老夫自愧不如！” “哪里哪里，魏公口中的活儿才属绝顶！” 两人互相吹捧着向殿外走去。 殿外，台阶上站着一群官员，有事做的都走了，没什么要紧事的都准备在这里看热闹。 王远走到李二身前，开口说道：“陛下，微臣已经留下一百名工匠在制作复合弓和箭头，虽然产出不多，但等火炉之事一完，便可大量生产。” 李二点点头，看向宫门方向，许家兄弟正赶着马车跟在一名宦官身后徐徐走来。 马车来到殿前，许家兄弟说道：“拜见陛下！” “免礼！” 说着，李二快步走到马车旁，众大臣忽啦一下围了上去。 只是一堆的零件，看不出什么来。 李二拿起几个零件，熟练地就装好了，一看就没少把玩那张霸王弓。 关键是这些弓没有螺丝，弓臂是直接铆接上的，安装非常简单。 李二说道：“拿些箭矢过来！” “喏！” 张阿难很快拿来一个箭囊，李二抽出一支箭来，搭弓就射，仿佛都不须瞄准。 笃的一声钉在远处的一棵树上！ 众人看去，至少有五百步了！ “陛下好箭法！”众大臣抚掌大赞。 尉迟恭拱手问道：“陛下，可否赏赐臣一张宝弓？” 李二环视了下周围的大臣，见他们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这么多人也分不过来，于是开口说道：“朕已答应此弓将作为赏赐给那是在此训练的士兵，所以剩下的也不多，若是以后有人再立新功，朕将作为赏赐送出！” 众人见什么也得不到，都是一脸失落，都在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再立新功。 这时，杜如晦走来，递给王远一纸文书，开口说道：“贤侄，此乃兵部军令，可不能弄丢了！” 王远收入怀中，说道：“杜伯伯放心！” 李二说道：“各位爱卿，灞县子献宝弓有功，朕欲升灞县子为左武侯中郎将，众卿以为如何？” “微臣并无异议！” “臣附议！” “克明，回去拟旨！” “喏！” 王远连忙行礼：“微臣谢过陛下！” 李二说道：“众卿若无他事，都散了吧。” “微臣告退！” 见众人离开，王远上前说道：“陛下，微臣明日便将所有士兵带走，太上皇留在那里不太安全，请陛下派人暗中保护。” 李二笑道：“行了，你小子会不知朕早就安排人手在那里？” 王远装作愕然，拱手说道：“微臣不知，微臣告退！” 说完，拉着许家兄弟就走，忽然转头说道：“张公公，回头将马车给我送回去哈！” 头也不回地出了东宫，李二看了哈哈大笑。 回到别墅那里，李孝恭已经等在外面了。 王福和小冰小玉都在茶楼，别墅没人，两人寒喧几句，王远赶紧将李孝恭迎了进去。 两人坐到茶几旁，王远泡上茶水。 两人就成立皇庄和皇商进行了详细交谈，并达成一致。 接下来将会有人前来茶楼、酒楼和食肆学习，王远要去拉练，只能交给王福来安排。 第76章 拉练 商量完正事，王远带李孝恭去吃了顿包子，便将他送走。 李松也带着十几个木匠回来了，其中还有几个女人，一个还是许大栓相中的那个姑娘。 王远见她大约十八九岁，长的虽不算漂亮，却也十分耐看，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姑娘看了许大栓一眼，害羞地低下头，怯怯地说道：“回少爷，奴家叫翠花。” 许大栓也有些不好意思，闹了个大红脸，想不到少爷真的将心上人叫来了。 李松笑道：“少爷，这是咱们一个兄弟的小妹。” 王远点点头，交待王福先将他们安顿下来，便和许家兄弟等人带着十几张复合弓来到军营。 士兵们刚吃完饭，此时的食堂是十几个厨娘负责他们的饮食。 王远吹响了集合哨，士兵们迅速在校场集合，报完人数，除了站岗和巡逻的士兵，全部到齐。 那些特种兵考核的，剩下了不足三百人，看来这些日子李君羡对他们的考核相对比较松。 王远喊道：“尉迟宝琳、程处默！” “到！” “你二人带其他兄弟训练！” “喏！” 王远站在考核士兵队列前面，大声问道：“你们当中有没有自认箭法好的？出列！” 顿时，二十几人走了出来。 王远点点头：“这么自信，勇气可嘉！都看好了！” 说着，王远拿起一张复合弓，张弓搭箭，稍微上仰。 咻的一声，正中靶心！ 再看从这里到靶场靶子的距离，差不多有八百步了。 “好！” 士兵们大喊一声。 王远说道：“我不求你们射中靶心，只要能射到靶上，就算过关！” 这二十几人面面相觑，两人同时喊道：“报告！” “讲！” “小将军，如此远的距离，小的做不到，若是百步之内，小的可以说是百发百中！” 王远笑着说道：“这就怂了？你们两个每人扣五分！入列！” 这两人垂头丧气地只好入列，其他人暗自庆幸，有的人分数已经见底了，再扣五分就要被淘汰了。 接着王远向他们讲解了一下远距离复合弓和复合弩射击要领，并且特别讲了下注意事项，和野外射击如何观察风速和距离等。 这些士兵大字不识几个，只能靠自己去领悟，只要能训练出两三个神射手作为狙击手，其他人在战场上能射中敌人就行。 王远留下这二十几人在这里，其他人让李君羡带去靶场训练。 让这二十人每两人一张弓，轮流射箭。 八百步的距离果然无一人中靶，不只是因为距离太远，最主要的还是不熟悉复合弓。 只好百米百米地向前推进，直到五百步时，才有两人中靶。 再前进一百米，又有多人中靶，数了一下，一共八人。 王远说道：“你们八人在此训练，傍晚考核，八百步中靶者合格。” “喏！” 将其他人带到另外一边，开始考核弩箭。 就在这时，张阿难来了。 “圣旨到！” 张阿难来到王远身前，王远拱手行礼，张阿难开始宣读圣旨。 念完将圣旨往王远手中一塞，说道：“恭喜灞县子，右郎将升为中郎将！” “同喜同喜！” “咱家事了，先回宫了！” 王远将圣旨扔给许大栓，忽然看到跪了一地的人，开口说道：“都起来吧！” 连忙追上张阿难：“张公公，我送送你！” 王远随手一块碎银子塞进张阿难手中。 后面的士兵看的目瞪口呆，接个圣旨这么简单的吗？ 军营外，张阿难拱手笑道：“灞县子请回吧！” 说完，上了马车，在侍卫的簇拥下，马车缓缓离开。 王远回去之后，士兵们大呼：“恭喜小将军！” 王远小手一挥，大声说道：“今晚加餐！” “好吔！”军营一阵欢呼。 李君羡笑道：“贤弟，为兄不知立了多少功，如今才是中郎将，想不到你年仅十五就和为兄相同的军职了！今日高兴，可否给为兄一张霸王弓？” 王远将许小栓手中的复合弓扔给李君羡，说道：“李兄今后便是特种兵的统领，无论什么兵器都紧着你用，和我就不必客气了。” 一下午的时间，王远都在考核那些士兵，最后又淘汰了数十人，剩下二百多点人，弓箭手也留下了四个箭法还不错的。 王远翻看了下剩下二百多人的名单，基本上所剩无几，少数几人还有五六十分。 将所有人集合，当场宣布明日拉到南山训练，那二百多人将与尉迟宝琳和程处默带着那将近五百人进行各种形式的对抗，进行最后一次的选拔。 李君羡、许家兄弟和李松等不参加选拔之人将随队观察，以便给他们评判。 军营全体会餐完毕，王远将李君羡、尉迟宝琳俩货和几个淘汰下来的队正、伍长叫到自己的办公室，给他们布置作战任务。 第二天，四更刚过，王远便叫上许家兄弟和李松等人，来到军营，吹响紧急集合哨。 士兵们迅速集合，包括站岗巡逻的全部叫了回来。 清点完人数，先围着校场跑上二十圈。 跑完步，各队领取物资，木刀、木枪、箭头都是包裹着石灰粉，只有匕首是精钢所制。 王远定下规矩，互相搏杀，匕首要带鞘，除非遇到猛兽，自保时才可出鞘。 有人问道：“若是遇到猛兽，打不过又跑不掉怎么办？” 王远说道：“那你只能自认倒霉，在战场上，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天色渐亮，参与考核的那二百多人各领了一天的伙食，其他人各领了三天的伙食，宵禁一过，都没有吃饭。 所有人背上背包，出了长安城，直奔终南山。 山中无日月，十日时间眨眼而过。 这天一早，七百多人走出林，除了王远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是灰头土脸的，中间还抬着几个伤员。 最引人注目的是几个士兵抬着一头硕大的棕熊尸体。 这是刚打死不久的，就在结束考核之时，士兵们刚集结好，准备下山，忽然冲出一头棕熊。 幸好王远几人都带着弓弩，几轮齐射，就将棕熊射死了。 那几个伤员却是在对抗中遇到了一窝野猪，在拼了几人受伤后，将野猪拿下，好在受伤不重，王远还有药物，但那些士兵也只能生吞野猪肉。 第77章 回营 回到长安军营，棕熊交给厨娘，王远让她们将熊胆和四个熊掌给自己留着。 所有人都洗了个热水澡，换上了新军装，到校场集合。 王远扫视着眼前的士兵，所有人都瘦了两圈。 “首先恭喜这一百名兄弟通过考核，所有人鼓掌！” “啪啪啪……” “没通过考核的也不要气馁，这并非你比他们差，或许你们某个项目弱一些，只要今后努力训练，还是有机会超过他们的！兄弟们这些日子都辛苦了，食堂已经炖上了熊肉，你们先回去休息，晚上多吃一些补一补。暂时先由李松他们值岗，明日开始放假三日！解散！” “多谢小将军！” 士兵们大都回去休息，经过十日对抗，精神一放松，全都困了。 安排好李松他们值岗，王远便与许家兄弟带着四个熊掌和一副熊胆回到别墅，见一个人没有，就来到茶楼。 门旁柜台后掌柜太监起身行礼：“少爷回来了！” “嗯！”王远摆摆手。 一眼就看到二楼老皇帝和李纲二人，旁边是王福在侍候着，小冰小玉和那两个侍女也坐在一旁听书。 王远观察了下，一楼几乎座无虚席，服务员之中多了几个小厮，这应该是前来学习开茶楼的。 来到二楼，看到靠近栏杆摆了好几桌，听书之人有的看穿着便知身份不低，有的看着很普通，这些人之中肯定有暗中保护老皇帝之人。 王远走向老皇帝，小冰小玉见到连忙起身：“少爷回来了！” 摆手示意她们坐下，拱手说道：“太上皇、阿翁，我回来了。” 老皇帝看了一眼，说道：“看你瘦了不少！” “风餐露宿的，能不瘦吗？太上皇，咱们去酒楼大吃一顿，我都饿坏了！” “听完这段再说！” 李纲笑道：“陛下和老夫就盼着你早日回来接着写话本，简直茶不思饭不想哩！” 你们在这吃着花生瓜子，喝着茶，能叫茶不思，饭不想吗？ 听完了一段，老皇帝起身说道：“走吧！” 李纲和王远跟在身后，经过一桌，三个人站起身，拱手行礼。 一人说道：“陛下，茶水钱小侄付了！” 老皇帝说道：“行了，朕知道你们的心思，都好好学，好好做，今后还有机会。” “喏！” 那几人又向王远行礼，说道：“多谢灞县子朝堂之上仗义执言，否则我等性命不保。” 王远闻言便知，原来是那些被撸的嗣王，拱手说道：“你们要谢就谢当今圣上，若不是圣上念及你们的身份，早就将你们斩了，我说再多也是无用的。你们身上流淌着皇家血脉，与皇室荣辱与共，应该分的清亲疏远近，这些荣耀是谁给你们的？你们都不心向皇家，谁心向皇家？今后好自为之吧！” “多谢灞县子，我等都记住了！” 王远随老皇帝和李纲走出茶楼，径直来到酒楼。 由于临近午时，顾客越来越少，长安的居民还是非常严格执行一日两餐制的。 进入酒楼，王远对掌柜太监说道：“去让老康准备两桌鸳鸯锅，给王福他们一桌。” “好嘞，少爷！” “王福，去打些啤酒过来，你们自己弄一桌。” “多谢少爷。” 老皇帝三人来到包间，落座后，李纲笑道：“小灞，方才你那一席话说的很好，直击人心！” 老皇帝说道：“希望他们能想的通，否则下次朕也保不了他们！” 没过多久，房门被敲响。 王远喊道：“进来！” 只见康德打开门，指挥着一群人将火锅和食材摆了上来。 王远问道：“康叔，怎么亲自上菜了？” 康德笑道：“回少爷，这不是来了十多个学徒，基本上用不了我动手，不过这个锅底还是我亲手炒制的。” 王远说道：“好，这些学徒学会了就走，你没事也找几个学徒，不能所有的活都自己做。” “谢谢少爷！昨日咱们酒楼买了一头死牛，这才特地拿上来，给太上皇和少爷尝尝，少爷不是说爱吃牛肚什么的吗？这不都切了一些。” “好。” 上完菜，康德出去将门关上，随后康德搬来一桶啤酒。 王远向火锅中下着牛肉，开口说道：“太上皇、阿翁，牛肉火锅最好吃，你们可要好好尝尝！” 李纲说道：“你可不能私宰耕牛，这可是太上皇亲自下的敕令！” 王远笑道：“阿翁放心，咱绝对遵纪守法！” 一顿饭吃的三人都有些撑了，刚下楼，又有人上前，拱手说道：“太上皇，小侄已经付过食费了！” 这肯定又是一个被撸的嗣王。 老皇帝摆摆手，走出酒楼，说道：“朕与文纪去茶楼消消食，你小子赶紧回去写话本！” 王远笑道：“太上皇，恐怕不行，微臣要进宫一趟，话本恐怕要等晚上才能写了。” “速去速回！” 王远回去找到李松的父亲，给李二做的一些桌椅家具等都做好了，全部是红木制作，按照王远用的办公桌椅和茶几藤椅的规格，只是上面雕刻了一些皇家专用图案，看着就散发着一股龙气，贵不可言。 众人帮忙装上马车，和许家兄弟赶车进入皇城。 先去兵部缴了军令，再进了东宫。 打听之下，来到李二书房。 通报之后，王远走了进去。 李二正在批阅奏章，王远行礼说道：“陛下，小侄送桌椅来了！” 李二抬头问道：“回来了？特种兵选拔的如何？” “幸不辱命，这一百人绝对天下无敌！” 李二瞬间起身，双眼瞪的如铜铃：“当真？” “微臣不敢欺君！” “好！快将他们叫来！”李二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陛下，微臣知道你很急，但请先不要急。他们进山训练了十日，身心俱疲，正在军营休息，并且微臣擅自做主，放了他们三日假期。” 李二一拍脑门：“你做的很好，是朕疏忽了。” 王远说道：“今日下山正巧打了一头熊罴，小侄让他们炖了，让兄弟们夜里聚餐，陛下可以过去尝尝。” “善！” 随后，在王远指挥下，将东宫李二常去的地方，桌椅都换了一遍。 李二顾不上欣赏，就坐上马车，随王远离开皇城。 第78章 百骑 来到军营，已经有些士兵醒了，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有的在洗衣服，有的在下棋，有的聚在一起聊天。 李二看了王远一眼，王远会意，吹响集合哨。 五分钟不到，集合完毕，报完人数。 李君羡：“报告陛下，除了三名伤员，所有人集合完毕！” 李二看向王远，问道：“伤员伤势如何？” “回陛下，不打紧，最晚月余便可痊愈。” 李二点点头，大声喊道：“将士们好！” 士兵：“陛下好！” 就是这个味儿！ 王远指着左边一队士兵，说道：“陛下，这便是那一百名特种兵。” 李二走了过去，只见这队士兵精气神仿佛都达到了顶峰，但又是杀气内敛，犹如藏在鞘中的宝剑，不出则已，出鞘必杀。 李二拍了拍前面一个士兵的肩膀，大声问道：“方才在宫中，灞县子说你们天下无敌，你们说，是否属实？” “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好！朕期待你们上阵杀敌的一天！每人赏宝马一匹，绢十匹，朕赐名百骑，李君羡为统领，休息三日，三日之后暂时镇守玄武门！” “谢陛下！” “其他将士，每人赏五百金，望你们继续努力训练，再接再励！” “谢陛下！” 李二看向王远问道：“王爱卿，军营之中是否可以饮酒？” 王远说道：“回陛下，微臣亲自定的军规，营中不可饮酒，但陛下下旨，自然是可以的。” “好！去拿酒来，今日朕要与我大唐最勇猛的勇士同饮！” “噢噢噢……” 士兵们大声欢呼。 王远笑道：“尉迟宝琳、程处默，带兄弟们去将所有的啤酒搬来！” “喏！” “许大哥、二哥，带几个兄弟去仓库搬十坛好酒！” “喏！” 夜里李二喝了个酩酊大醉，被张阿难背到马车上，才回到宫中。 第二天一早，军营开始放假，士兵们三三两两地出门玩耍。 尉迟宝琳俩货也辞别王远各自回家。 老皇帝和李纲带着褚遂良早早过来，勒令王远继续写话本，两个老头去吃了顿包子，又去茶楼听书。 没过多久，小冰敲响书房房门。 王远打开门，小冰说道：“少爷，程小公爷来了。” 王远下楼，将两回的话本递给褚遂良，开口问道：“程兄，为何去而复返？” 程处默笑道：“贤弟，俺家大人让俺回来请你过去吃酒！” “哦？可是有什么事？” “俺也不知，阿耶说，昨夜家里一头牛不幸摔死了，正好请贤弟过去看看，如何做了好吃。” 王远对褚遂良说道：“褚兄，麻烦你告诉太上皇一声，小弟去程国公府吃完酒再回来。” 褚遂良说道：“贤弟尽管去吧。” 王远和程处默出门，让许家兄弟套上马车，拉了两坛好酒和一坛酱油，还有一些自己调配的香料、调料等，赶着马车，来到宿国公府。 马车卸下，许家兄弟帮忙拿进内院。 内院之中还看到一些灞远镇建筑队的人，正在帮程知节府上盘火炕。 程处默喊道：“阿耶！王兄弟来了！” “哈哈哈！”程知节走了出来，大笑道：“贤侄，快快有请！” “程伯伯，小侄前来，带了两坛好酒，还请收下。” “正好，俺们吃牛肉下酒！” 说着，程知节拉着王远就向屋里走去。 “说来也怪，俺那庄园里的一头牛昨夜咋就掉下悬崖摔死了呢？贤侄回去带上几斤。” 两人落座，下人奉上茶水。 王远问道：“程伯伯，叫小侄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程知节皱眉道：“前些时日俺与秦二哥到渭河湾钓鱼，秦二哥总能钓上大鱼，俺却空手而回，昨日秦二哥钓到一条两斤重的大鲤鱼，还来俺府里炫耀！伯父知道你有办法，所以想问问你，可有何法子能够赢他？” 王远详细地问了下他们钓鱼的经过，笑道：“程伯伯，小侄有个好办法，保你一定能赢他。” “哦？快说说，是何种好法子？” “小侄教你一种打窝之法，就是钓鱼之前先打窝，用一种鱼儿爱吃的饵料撒到水中，哪怕饵料吃完了，鱼游走了，过一会儿也会再回来，你就在那里钓鱼，绝对能钓上许多。” “好！快些教俺！” “程伯伯，你先弄些酒米，再带我去厨房。” 程知节起身，来到门外，喊道：“处默！给老子过来！” “啪！” “龟儿子，又偷俺酒喝！去，让人筛些酒米拿去厨房！” 王远跟着程知节来到厨房，只见厨房外一些下人正在剔牛肉。 王远笑道：“程伯伯，小侄带来一些调料，稍后教他们做些卤牛肉下酒。” “成！” 一会儿，下人端来一盆酒米，王远分成两半。 让下人剔了些肥牛肉，灶台生火，将肥肉?成油渣。 一半酒米中加盐，另一半加入剁碎的油渣，搅拌均匀。 “这两种诱饵，简单易做，回头你试一下，哪种好用，你就用哪种。” “好嘞，多谢贤侄了！” 随后王远教厨娘卤了一锅牛肉。 中午，吃饱喝足，王远拎着十几斤牛肉扔到马车上，打道回府。 程知节急着试验新式鱼饵，带上鱼具骑马出城，直奔渭河湾。 接下来几日，程处默每天都会送条大鱼给王远，看来程知节每日的收获不少。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这天一早，军营全体集合。 百骑到了离开之时，军令如山，虽有百般不舍，终究还是要走。 王远站在他们面前，大声喊道：“兄弟们！加入百骑将是你们一生的荣耀！你们要记住，一日是百骑，终身是百骑！将来无论你们走到哪里，都不能给百骑抹黑，必要时要用生命来维护这份荣耀！” “报告！” “讲！” “等有时间我们可以来看小将军和兄弟们吗？” “可以！” “那小将军能请我们喝酒吗？” “滚蛋！” “哈哈哈……”众人大笑。 李君羡大声喊道：“全体都有！立正！向小将军和兄弟们敬礼！” 所有人都行举手礼，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舍，有的已经热泪盈眶。 “礼毕！向右转！齐步走！” 百骑走出军营，李君羡抱拳道：“贤弟，改日为兄请你喝酒！” 第79章 炮仗 李君羡白得了一百名特种兵，能不高兴吗？他可是亲自参与训练并见识过了，这些士兵们的战力可是非常恐怖的，从单兵能力到团队合作，在战场上绝对所向披靡。 收回目光，王远喊道：“一共六队，各队轮流执岗和休息，每次一天，不执岗和休息的，给我朝死里训，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比百骑那帮小子厉害！各队带回！” 各队回去之后，尉迟宝琳俩货和各队队正商量一下执岗和休息的顺序，训练的队伍嗷嗷叫地冲向训练场，个个都拼命地训练起来。 王远看了一会儿，满意地离开。 这三天，王远装作非常卖力的写话本，终于将两本全部写完。 交给褚遂良慢慢抄，估计他得抄半个月。 老皇帝和李纲直接就在这里住下，整日抱着手稿阅读。 回到别墅，让许家兄弟将李松等人叫来，叫李松带人去城中药铺和杂货铺等地大量购买硫磺。 再去仓库取出一些硝石和木炭，让许家兄弟用石碾磨成粉末，王远到厨房做了半盆米浆。 小冰小玉没有去听书，也都一起帮忙。 裁了一些纸条，用铁棍将一些硝粉木炭粉混合物蘸着撒到纸条上，卷成细条抹上米浆，挂到炉子边烤干。 许小栓问道：“少爷，你做的这是什么？” “这是引信，等李松买回硫磺，我做个东西，你们就知道了。” 等引信干，王远拿起一根，揪下一截，用烟头点燃，燃烧速度还行，可以用作引信。 吃过午饭，李松等人才陆续回来，一共才带回来二十多斤硫磺。 李松说道：“少爷，只在西市那里一下买了十多斤，其他地方几乎都没有超过一斤的。” “足够用了，以后找个硫磺矿，咱们自己挖！” 让他们研磨成粉，取出一些，放进一个小铁锅中，放进火炉上慢慢烧着。 硫磺的熔点大约一百一十多度，很快便熔化了，散发出一股犹如臭鸡蛋般的臭味。 将锅提起，慢慢摇晃，等熔化的差不多了，倒入一个陶碗之中，篦出杂质。 用这个方法虽然还有一些杂质，但纯度已经非常高了。 冷却后再研磨成粉末，找来一个小秤，将提纯的和未提纯的硫磺粉各称了一些，再称了一些硝石粉和木炭粉，混合均匀后，用纸包上，插上引线，卷了二十几个小炮仗。 接近傍晚，王福回来说道：“少爷，太上皇和李公已经回去了，让老奴知会你一声，太上皇后日过寿，明日就不来了。” 王远点点头，将炮仗装进衣兜，起身说道：“兄弟们都把手洗净，许大哥，带上牛肉，咱们去酒楼吃火锅！” “多谢少爷！” 众人洗净手，许大栓拎着牛肉，一同出了别墅。 王远点了根烟，掏出一个炮仗，说道：“都捂着耳朵，别吓着了！” 说着将引信点燃，炮仗丢了出去，引信闪着火花，众人的目光都看白炮仗抛去的方向，忘记了捂耳朵。 “砰！” 众人一个哆嗦。 “娘耶！”小冰小玉吓的小脸苍白。 李松说道：“少爷，吓死我了，这是什么东西，咋这响哩！” “让你们捂耳朵，怎么不捂？” “只顾着看火花了，一时忘记了。” “这个叫炮仗，过年代替爆行岂不更好？” 说着，王远又点了一个，众人有了防备，有的捂耳朵，有的没捂，看来是不怕。 “砰！” 声音比上一个小点，这是硫磺不纯的原因。 来到酒楼，大厅的座位已经满了，许大栓将牛肉送去后厨，众人来到三楼大包间。 落座后，陆续有服务员端来火锅和各种肉片和蔬菜。 王远见翠花也在里面，开口问道：“翠花，你怎么在这里？” 翠花说道：“回少爷，民女闲来无事，便想着过来帮忙。” 王远点点头，问道：“许大哥，翠花是哪位兄弟的妹妹？” 李松一拍身旁之人的肩膀，笑道：“老田，少爷叫你呢！” 那人起身，拱手说道：“少爷，翠花是俺妹子！” 王远见那人也就二十五六岁，长的倒是非常魁梧，个子也很高，开口问道：“坐下说话！你叫什么？哪里人氏？父母可来咱们灞远镇？” “俺叫田虎，齐州人氏，父母前几年相继过世，只剩下俺们兄妹两人！” “那你可曾娶亲？” 田虎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李松笑道：“少爷，老田还未娶亲哩！不过看上了咱肥皂厂里的一姑娘！” 王远拍手说道：“那好啊！所谓长兄如父，翠花嫁给大栓，你可愿意？” “但凭少爷做主！” “好！你也抓点紧，争取过年回去给你们两对一同完婚！” “好！”众人鼓掌叫好。 王远笑道：“兄弟们，没娶亲的可都看好了，咱镇里那些好看的姑娘别便宜了外人，你们都早点下手！” “哈哈哈……” “李松！看你笑的那个样子！那些姑娘可没你的份儿了！” “哈哈哈……” 一旁的翠花早已羞的小脸通红，小手绞着衣角，仿佛无处安放。 王远笑道：“翠花，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坐下一起吃吧。” “这……少爷，我……” 王远给小冰小玉使了个眼色，两女忙起身将翠花拉了过来。 小冰笑道：“翠花姐姐，少爷让你坐就坐嘛，这么多人热热闹闹的一起吃饭多好！” 翠花看了眼田虎，又瞄了一眼许大栓，见两人点头，这才羞答答的说道：“多谢少爷！” 吃完饭，天色已经黑了，酒楼也开始打烊了。 第二天，做了一天的炮仗，王远教给小冰小玉将炮仗编起来，五百响的鞭炮编了五挂。 但是这些炮仗太费纸了，都不是论张用的，简直是论斤用的。 长安的纸张又非常贵，看来开春可以自己造纸试试，终南山中的各种竹子、各种麻都可以造纸，甚至地里的秸秆也能拿来造纸。 这些都是可再生资源，用完了很快就能生长出来。 这一天将那些硫磺全部用完，大大小小的炮仗都数不清有多少，这些炮仗足够自己过年玩耍的了。 第80章 祝寿 十一月二十四，老皇帝的生日。 唐代以前，皇帝庆祝生日的活动较为简单朴素，只是酒食之会稍作庆祝。 古人“孤露”以后，为人子女则不宜大兴宴饮庆生以为乐。 孤露即为年幼丧父或父母双亡的意思，就如后世所说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这一天不但不应该庆祝，反而要追思父母的恩情。可见，早期的庆生活动，原本并不是为了本人的享乐，更多的是一种纪念性质的庆祝。 唐玄宗开创了被后世盛赞的开元盛世，当时全国经济社会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繁荣，到处颂声一片。 作为开创了开元之治的君主，玄宗已不似初即位时的善于纳谏而变得喜欢听信佞谀之言，因此在开元年间专门设节庆生，名之曰降诞节，开展一系列隆重的庆祝活动。 唐玄宗不但在大臣百僚的请表中，将其生日命名为千秋节，“千秋节”取自“千秋万代”之意，后来又改名为“天长节”。 还规定了王公臣僚所献之物，而且将此事编为诏令，下令在这一天举国同乐，官员可以获得休假三日的福利。 此后直至唐末，除个别皇帝以外，均设有诞日的节名，且一般都有休假。 此时的老皇帝过生日也就是他们那一大家子吃顿饭而已，再请老皇帝在位时的几位重臣。 老皇帝着重叫上王远，可见其对王远的器重。 由于宴会是在下午进行，王远也就不急着过去。 将石大婶和康德叫来，在别墅后面用红砖和粘土做了个烤炉，教他们做了个三层的大蛋糕。 用在渭南县拿来的合金钢丝做了一个手动的打蛋器，制作了一些奶油，抹在蛋糕上。 炒制一些糖色，混合奶油，用纸筒包着，挤在蛋糕上，画了一些花纹，最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隶书寿字，写的并不好看，权当那么回事。 做了个木箱子，装进里面，捆上绳子，让许家兄弟抬着，让他们小心一点，王远拿了一个包裹，三人来到皇城。 甘露殿外，经过通报，王远走了进去。 里面非常热闹，一群小男孩正在踢毽子，小女孩在跳房子，几对小孩子在下斗兽棋。 一群女人，几桌麻将，这些女人除了长孙皇后王远一个不认识，可能都是新老二帝的嫔妃。 男人们都在捉对下棋，有的在下象棋有的在下围棋，一些太监宫女穿梭其中，侍候茶点。 整个甘露殿比后世的棋牌室还要热闹，简直是辣眼睛。 李丽质看到王远进来，立即跑了过来，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拉着王远的手说道：“王远哥哥，你也来了？” 王远笑道：“嗯，哥哥来给太上皇庆生呢！” 这时，又一个小女孩走了过来，牵住李丽质的小手问道：“丽质，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大哥哥？” 只见这个小女孩一身华服，和李丽质年纪差不多大，长的粉粉嫩嫩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非常纯净，又是一个美人胚子。 李丽质笑道：“是呢，姑姑，上次给你吃的棒棒糖便是王远哥哥送我的！” 姑姑？看来是老皇帝的女儿。 王远笑着问道：“不知是哪位小公主？” 小姑娘胸口一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开口说道：“本宫淮南郡公主，李澄霞！” 王远拱手说道：“原来是淮南公主，失敬失敬！” 说着，掏出两盒棒棒糖递给两个小萝莉，笑道：“公主、丽质，拿去吃吧！” 两个小女孩顿时两眼放光，齐声说道：“谢谢王远哥哥！” 王远看了眼正在下棋的封德彝，心中一阵冷笑。 历史上淮南公主嫁给了封言道，封言道便是封德彝的儿子，这老小子今年都五十九了，他儿子如今才十一岁。 这老小子只要不惹自己就罢了，若是惹到自己，不但让你身败名裂，这门亲事也给你搅黄了。 王远笑道：“公主、丽质，你们先玩，我去见太上皇，稍后还有好吃的。” 两个小萝莉口中含着棒棒糖，来不及说话，小脑袋连点：“唔唔唔……” 王远走向老皇帝，两俩萝莉听说还有好吃的，互相牵着手亦步亦趋地跟在王远身后。 这俩小姑娘同年出生，感情非常要好，时常一同玩耍。 王远拱手说道：“见过太上皇、陛下、各位相公！” 老皇帝拉了下老花镜，目光从眼镜上方看了过来，模样非常滑稽。 “是你啊，爱卿给朕带了何种宝贝？” “嘿嘿嘿，微臣带来三件东西，殿外还有个大家伙，请太上皇宣他们抬进来。” 老皇帝挥挥手，一个宦官走了出去。 王远打开包裹，露出里面的东西。 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王远拿起一个木盒子，递给老皇帝，开口说道：“太上皇，这里面是一个保温杯，倒入热水，三日之后还是温热的，外面还不烫手，平时可以用来泡茶饮用，出门可以随身携带。” 老皇帝打开盒子，取出一个手臂粗细，半尺多长的玻璃杯，上面一个银光闪闪的合金盖子，杯身双层玻璃，里面金粉画了一棵松树，树旁写着一个行书茶字。 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李二起身走了过来，探头观看，其他几个大臣也都围了过来。 晶莹剔透、美纶美焕、光滑圆润，这是极品的琉璃杯。 李二顿时酸了，狠狠地瞪了王远一眼。 老皇帝摆弄着茶杯，简直爱不释手：“爱卿，这如何使用？” 王远笑道：“不如微臣给你泡上一杯茶。” 说完，拿起杯子，旋开盖子，取出隔网，捏了些茶叶放了进去，摁上隔网，提起炉子上的水壶就要倒水。 “住手！” 忽然，李二和几个大臣齐声喊道。 “如此宝物岂敢亵玩？倒上热水，岂不烫裂？” 李二可是亲眼见到，自己的一个琉璃杯被开水烫裂，为此还心疼了好几天。 王远笑道：“不会的，太上皇，若是玩坏了微臣再给你做一个。” 说着，倒了一点开水，拿起杯子轻摇几下，再将水洒到煤炭上，这才将杯子倒满。 茶叶在杯中展开，上下沉浮，非常好看。 第81章 蛋糕 王远盖好盖子将杯子推到老皇帝身前身前，开口说道：“太上皇，不喝茶就将盖子拧上，你随便动它滴水不漏，喝茶时拧开就成。” 老皇帝拿起茶杯，随意颠倒，果然没有水洒出，并且杯身毫不烫水，不由地赞道：“果然是宝贝！” 李二也拿起来把玩了一会儿，众大臣纷纷称赞：“好神奇地宝物！” 这时，许家兄弟将一个大木箱子抬来，轻轻放在地上。 王远对许家兄弟说道：“你们先回去吧，完事我自行回去。” “喏！” 李丽质拉了拉王远的衣袖，开口问道：“王远哥哥，如此大的物件，是何宝贝？” 王远笑道：“这不是宝贝，这是一种美食。” “有棒棒糖美味吗？” “比棒棒糖好吃多了。” 闻言，新老二帝和那几个大臣都围了过来。 王远将箱子一侧的木板用力拆下，蹲下身，将蛋糕拖了出来。 奶白色的三层大蛋糕足有四尺多高，上面一个枣红色的寿字，写的歪歪扭扭。 一股奇特的香味散发出来，顿时将皇后、嫔妃和一众皇子皇孙引诱过来。 王远扎紧马步，气沉丹田，以气吞山河之势，轻轻将蛋糕端到一张八仙桌上。 老皇帝笑道：“闻着气味确实让人垂涎，只是这个字嘛，属实令人难以恭维！” “哈哈哈……”众人大笑。 王远说道：“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好吃就完了。” 老皇帝伸指虚点着王远，笑着说道：“朕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颜之人，说你不学无术吧，你又写出三国演义和白蛇传此等巨着，其中一些诗词连几位大儒都称赞不已。” “嘿嘿，微臣不擅长毛笔写字，但用硬笔写的还可以。” “嗯，你那手稿上的字写的还可以，只是那字简化的不像样子。” 李澄霞上前拉了拉老皇帝的衣袖，说道：“父皇，可否给儿臣吃一点点？” 老皇帝一脸慈祥地说道：“好好好！” 说完，老皇帝看向王远。 王远对一个侍女说道：“去找根丝线，再拿些盘子筷子过来。” 东西取来，王远拿起丝线，双手扯紧，将蛋糕从上到下切成数十块，从包裹中拿出一个薄竹片将蛋糕一块块地放到盘子上，一众人分了分，王远自己留了一小块。 又从包裹中取出几个竹制的小叉子，给那些小孩子分了分，众人都品尝起来。 老皇帝尝了一口，说道：“香甜软糯，入口即化，非常美味，王爱卿，此美食称为何物？” “回太上皇，这个叫蛋糕，庆生之时与众人分享，具有祝福、吉祥、驱邪之意。” “嗯，非常好！” 王远尝一下，味道确实不错。 众人吃完，都有些意犹未尽，还剩下几块，都不好意思开口讨要。 王远将那几块给几个小孩子分了。 “谢谢王远哥哥！”一众小孩子跟着李丽质喊道。 忽然，封德彝开口说道：“王县子，都说你文采斐然，传言长安年轻一辈第一人，趁太上皇庆生，何不作诗一首以助兴？”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心想这老家伙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连忙说道：“不敢当，不敢当，封相谬赞了！” 祝寿诗确实不好写，最起码唐朝以前就没出现过，而自己所知道的又不适合，看来这老小子就是想为难自己。 踱了两步，王远笑道：“太上皇，一时之间确实想不起什么好诗，不过微臣擅长楹联，方才想出一副，不知是否可以？” 老皇帝说道：“可！取纸笔来！” 宦官取来纸笔，王远对李纲拱手说道：“还请阿翁代笔。” “哈哈哈，好！” 李纲提笔蘸墨，准备好了。 王远说道：“七字一联，共十四字。上联是，福如东海长流水。” 李纲在纸上比了下距离，仔细地写下。 “下联是，寿比南山不老松！” “好！好对子！”众人拍掌叫好。 封德彝一脸阴沉，也只好跟着叫好，这些天他也不好过，那些被撸的郡王嗣王都以为他在朝堂上想杀了他们，所以被忌恨上了。 别的官员去茶楼听书或者去望江楼吃饭都受到欢迎，但封德彝一去，那些被撸之人就给他甩脸子，搞的他都没脸再去。 老皇帝一脸的高兴，命一名侍女将楹联收了起来，开口说道：“上膳吧！” 尚食局的饭菜都是在灞远镇食堂学的，味道大差不差，比这个时代的食物好多了。 席间教坊司的艺伎现场奏乐、唱曲、跳舞，这种古典的舞蹈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艺伎们酥胸半露、轻纱蔽体、身姿绰约、舞步妙曼，刺激着一众男性的荷尔蒙。 幸亏殿内生着火炉，王远都怀疑她们出门会不会冻感冒。 一顿饭吃完，天色也暗了下来，老皇帝喝的有些多了，侍女服侍着去休息了，众人各回各家。 出了太极宫，李二将王远叫住，让长孙皇后带着众人先回去。 君臣二人随意地溜达着，张阿难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李二问道：“你送太上皇的那种保温杯可还有？” 王远一听就知道，李二又想跟自己要东西了，这新老二帝一个德行，不愧是父子。 总有刁朕想害吾！ “陛下，上次你和太上皇都送了小侄一些琉璃品，你可知道那种东西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李二眉头一皱：“贤侄的意思是……” 王远点点头：“制作琉璃的材料就是一些沙子，用猛火煅烧得来，虽说不是寻常的沙子，却也随处可见。” “嘶！”李二倒吸一口凉气：“贤侄的意思是……” 王远凑到李二身旁，小声说道：“咱君臣二人可以再坑一波大的！” “哈哈哈……”二人一阵奸笑，犹如一对老狐狸。 王远问道：“陛下下个月可是也要庆生了，不如小侄送你一个更好的保温杯。” 李二摇头说道：“朕今年不宜庆生！” 王远一想便明白了，李二今年杀了两个亲兄弟和十个亲侄子，在这个时期确实不宜庆生。 王远说道：“行吧，明日小侄就送你一个保温杯。不过小侄想告个假，最近没什么事情，小侄想回灞远镇过年，顺便看看那几个作坊。” 第82章 火药 李二看了王远一眼说道：“可，但是必须等火炉和煤炭开始售卖之后，此事必须要有人主事。” 王远问道：“陛下准备何时开始售卖？” “朕准备下雪之后，第三日开始售卖。” 王远瞬间便明白了李二的意思，下雪之后，木炭的价格必定持续走高，几大世家肯定会继续囤积居奇，到时放出火炉和煤炭，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忽然，心中一动，王远说道：“到时木炭的价格肯定能跌到历史最低，陛下，这又是咱们的一个机会，到时咱们必须大量买进木炭。” “为何？煤炭不是比木炭更好？” 王远拍了拍自己的包裹，说道：“方才小侄说给太上皇的三件礼物，众人只盯着保温杯和蛋糕了，对小侄包裹中的另一个东西视而不见。” 李二回忆了下，说道：“那不都是用纸卷的东西吗，挂起来倒是很好看。” “陛下，此物才是最值钱的东西，大唐有了它，想灭哪个国家就灭哪个国家，甚不费吹灰之力。” 刚才众人都看见王远包裹里的东西，确实都不在意，索性自己又带了出来，里面也就是两挂鞭炮。 李二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王远说道：“陛下，何不找处无人之所，咱们一试便知。” 李二点点头，来到不远处的一个殿外。 抬头看去，上面写着武德殿，这便是当初齐王李元吉常住之地，玄武门之变时，他曾拼命跑向这里，却被尉迟恭一箭射死。 李二推开殿门，转身对张阿难说道：“你在外面候着，不准任何人进入！” “可是陛下……” “无妨！”李二摆摆手，当先走了进去。 王远跟在身后，四处打量着。 四周鸦雀无声，却收拾的很干净，可见虽然无人居住，但也有人经常打扫。 虽是冬季，其间亭台水榭，美不胜收。 二人慢慢行走在其中，谁都没有说话，李二仿佛陷入回忆之中。 穿过两进院落，李二拉开一个房门，走了进去，四周察看了下，眼角仿佛滑落一滴泪珠。 伸手擦了一下，开口说道：“就在此处试一下吧！” 王远点点头，打开包裹，将鞭炮拆下几枚，李二拿起来一枚，看了下，觉得没什么古怪的，又递给王远。 王远从胡桌上拿起一个破陶碗，走到门外，将一枚炮仗扣在台阶上。 点了一根烟，将引信点燃，迅速跑进屋内，大声喊道：“陛下小心！” 快速将门关上，露出一条缝隙观察着，李二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走到王远身后，也探头向外看去。 “砰！” 李二浑身一个颤，只见那碗蹦起三尺多高，啪的一声摔的四分五裂。 王远推门走了出去，蹲在地上察看。 李二走了过来，说道：“威力不怎么大啊！” 王远低头，将一枚炮仗拆开，火药倒在地上，开口说道：“陛下请看，就这么点东西就有如此威力，如果将它装满陶罐瓦罐或者铁罐之中，其中再放些铁钉瓷片，那威力该有多大？” 李二脑海中仿佛一声巨响，蹲下用手指拈了一点火药，只见漆黑如墨，开口问道：“这些粉末是木炭？” 王远摇头说道：“不全是，一半是木炭，另一半是硝石和硫磺，若是再加入一些糖霜，威力将是十倍不止！” 李二震惊不已，开口说道：“怪不得你曾说过，糖霜也是战略物资。” 王远点点头，说道：“此物名叫火药，木炭和糖霜不难取得，硫磺在我大唐境内也不少，只是这硝石虽然境内也有，足够我大唐使用，但是……” “但说无妨！” “硝石矿一般在河套地区，像长江和黄河流域，或者曾经有河流过的地区，再就是茅房的土中也有少量的硝碱也可以制作。但是有几处巨大的硝石矿足以保证我大唐使用千年而不绝！” “这几处大矿在何处？” “突厥！” “你是说？”李二微微咂舌。 王远点点头，吸了口烟，说道：“若是制出小侄说的那样，威力十分巨大，因此配方必须掌握在陛下手中，但是也难免会泄露出去，若是被突厥得到，对于大唐将是一场浩劫，就算将泄露之人诛杀九族也已经晚了！” 李二斜眼看着王远：“那朕是否应该将你囚禁在宫中？” “陛下别闹，小侄的意思是，突厥必须尽早消灭，而且灭完之后不能让给别人，那里也是块风水宝地。” “嗯，朕心中有数！” 王远抬头看看，天色已经黑了，恐怕早就宵禁了。 “如此小侄就回去了。” 李二说道：“把你那包裹给朕留下！” 王远将包裹递给李二，两人向外走去。 王远点了枚鞭炮扔了出去，砰的一声，爆出一团沙尘。 “给朕耍耍！” 王远点了根烟给了李二：“陛下点燃要立即扔出去，否则会炸伤手的！” “嗯！” 二人一路放着鞭炮走出武德殿。 到了殿外，王远说道：“陛下，众臣上朝大多都是空腹，再加上天气寒冷，许多人时间一长就会生病，小侄想让几个不良人一早到皇城门外卖些早点，你看如何？” 李二闻言便知道他要做什么，无非是让不良人探听一下各个大臣在议论什么，点头说道：“可，明日我让君羡送个令牌过去。” 告别李二，出了皇城，许家兄弟正打着灯笼等在外面。 原来是兄弟二人见快宵禁了王远还没回去，便提着灯笼来到这里等候。 一路上遇到几波武侯巡查，王远亮出自己的令牌，这可是实打实的左武侯中郎将，不是那种闲散的武职，妥妥的实权将军。 唐代，中郎将为各府卫的统领，品级在正四品下，为高级武职，仅次于正三品的大将军和从三品的将军，大将军多虚职，所以中郎将是十六卫军的统兵主力。 这些巡街武侯哪个见了不得立即行礼？ 整个长安城除了平康坊和一些勾栏之所还在莺歌燕舞，还有一些赌坊灯火通明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静悄悄的。 回到别墅，各自回去休息。 第83章 餐车 眼睛一闭一睁，一天就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王远来到茶楼，让王晊找四个人，最好是两对夫妻，去学做吃食。 回到别墅叫来李松等人，在院中做了一个木制餐车，车内一个火炉，旁边放上一筐煤炭，上方一口铁锅，旁边是操作台。 临近中午，两对夫妻来了，看年纪都是四十左右，长相非常普通，毫无特点，这种人做不良人确实很合适。 四人行礼：“小将军，小的奉命前来，听你吩咐！” 王远点点头：“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小的苗鹏。” “小的修全，这是我们的婆娘。” “嗯，任务都了解了吗？” “都交待清楚了。” 王远将石大婶叫来，教给他们做馄饨和手擀面。 李君羡送来了令牌，有了令牌，餐车在后半夜就可以到皇城外面售卖了。 李君羡吃了两碗馄饨，才赞不绝口地走了。 接着老皇帝和李纲听完书也过来蹭吃了一顿。 直到他们全部学会，王远说道：“你们回去准备吧。后半夜三更一过便拿着令牌到皇城外，我也会过去。” “多谢小将军！”他们也知道，王远这是要去皇城那里给他们站台，否则根本干不下去。 四人推着餐车和一辆独轮车离开。 天色渐暗，王远便让李松他们回去了，这一天里，净让他们试吃馄饨面条了，早就撑的受不了了。 眼睛一闭一睁，第二天三更已过，王福敲开王远的房门。 “少爷，外面下雪了。” “嗯！”王远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简单地洗漱完，便和王福出了别墅。 许家兄弟也在外面等着，每人提着灯笼打着伞，王福还背着个包裹。 王远看了下鹅毛般的大雪，挥手说道：“走吧！” 地上的积雪已经有三寸厚了，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声响。 皇城门外，苗鹏几人已经到了，正在与守门士兵交谈着。 王远走了过去，士兵们和苗鹏几人连忙行礼：“小将军！” 王远对士兵们说道：“这几个是圣上允许在这里卖些吃食，以方便各位大臣上朝之前填填肚子，卖完就走。” 一个士兵说道：“既然圣上允许，小的们就不阻拦了，你们随意吧。” 王远说道：“苗鹏、修全，先给兄弟们一人下碗面条，暖暖身子。记住离开时一定要收拾干净！” “知道了，小将军！” 苗鹏几人立即忙活起来，将餐车推到墙根，开始下起了面条。 王远则坐在门洞下，和那几个士兵闲聊着。 面条很快做好，王远招呼着那几个士兵和王福等人蹲在门洞里吃了起来。 王远看了下苗鹏推来的独轮车，上面放着四个矮桌和一些小板凳。 “王福，等解除宵禁，你去找人做四把大伞，展开至少要一丈长，就像这种天气，放在这里可以遮挡一下雨雪，下面做几个支腿，风大之时可以压上几块石头。” “好的，少爷！”王远一说王福就想到了那大伞的形状。 这时，不远处有马车驶来，慢慢停在城门口。 见到餐车上挂着的灯笼，有家僮上前询问，苗鹏连忙解释。 手擀面十文一碗，馄饨十五文一碗，确实不贵。 当时就买了一碗馄饨，送入车中。 随后不断地有官员到来，餐车上的香味越来越浓，也就吸引着他们派人打听，买的人也越来越多。 王远几人吃完，许家兄弟将碗筷收走。 有士兵想要上前付钱，被王远拦下，说道：“兄弟们，今日这顿算本将军请你们的，兄弟们深夜值守非常辛苦，以后多照顾一下生意就成，今后所有兄弟们的吃食一律八折！” “如此多谢小将军了！” “贤侄！”有人听到王远的声音，下车走了过来。 王远一看，连忙行礼：“杜伯伯、长孙伯伯、萧相、裴相、李将军、尉迟伯伯……” 一圈下来才发现，竟然整个朝堂的实权人物自己都认识。 而朝中之人也没有一个不认识王远的。 王远解释一番，众人纷纷买碗馄饨蹲在门洞之中吃了起来。 见房玄龄站在那里不动，王远问道：“房伯伯，你为何不吃一碗，暖暖肚子？” 房玄龄摇头苦笑：“贤侄有所不知，老夫最近老毛病犯了，没什么胃口，吃点食物就觉得腹中发胀。” 王远说道：“房伯伯，你这是消化不良，等退朝之后派人去我那里取些丹药，三五日便好。” “成，多谢贤侄了！” “苗鹏，给房相下碗面条，多放些醋！” “好嘞！” “房伯伯，那面条易消化，并且那醋乃我灞远镇特产，具有开胃消食的功效，你多吃一些试试。” “那老夫就试试。” 很快面条便端了上来，多加了醋确实别有一番风味，房玄龄尝了一口，不由地眼睛一亮，胃口大开。 “好，果然让人胃口大开！”房玄龄赞道。 王远心中暗笑，徒生一股搞怪的念头，改日窜掇李二赏你两个美婢，让你全家都吃醋。 随着时间的推移，城门渐渐打开，有饭量大的都吃了两三碗。 来的晚的什么也没吃到，见众人吃的赞不绝口，不禁暗暗懊悔，打听了一下，心中决定，以后一定早早过来。 王远一看就要上朝了，立即拿了王福的包裹，取出一个不锈钢保温桶，盛了一些馄饨，跟在上朝队伍后面。 外面实在太冷了，朝堂之上烤着火炉多好。 宦官登记了人数之后，便进入显德殿中。 朝堂之中已大变样了，上方龙案换成了一个红木大办公桌，上面雕刻着数条盘龙，看着威严霸气。 下面群臣的胡桌换成了后世的课桌和高凳，怎一看仿佛是上课一般。 王远正四品的官职完全可以到前面几排，但自己又不是真来上朝，而是来取暖的，便在最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 将保温桶放到桌上，包裹放进桌洞，一屁股坐了下来。 “圣上驾到！”张阿难的声音传来。 王远跟着众人起身行礼：“参见陛下！” 李二：“众贤卿都坐吧！” “谢陛下！” 李二扫了一眼，忽然问道：“后面那谁？为何不穿朝服？” 第84章 龙珠杯 王远刚准备趴下眯一会儿，就被李二叫了起来。 拱手一礼：“陛下，是微臣！微臣不是来上朝的！” 李二眉头一皱：“不上朝来此做甚？” “这不是微臣得了件宝物吗？这件宝物普天之下唯有陛下能用，因此微臣特来献宝！” “哦？是何宝物唯朕能用？快快呈上来！” 王远打开包裹，取出一个木盒，走上前去，引得公臣都看了过去。 张阿难接过木盒，呈给李二。 李二打开木盒，取出一个保温杯，这个杯子足足比老皇帝的大了一倍，李二顿时双眼放光。 只见双层玻璃水身，中间画着双龙戏珠，金色龙身，栩栩如生。 众臣看到，顿时议论纷纷。 “如些大的琉璃杯果然是宝贝！” “恐怕价值不低于万贯！” “什么万贯，杯身上面那两条金龙仿佛活了一般，就这恐怕就价值连城！” 李二听到众臣的议论，心中更加得意，大手一挥：“赏王县子绢五百匹，黄金百两！” 王远拱手说道：“谢陛下！微臣带了茶叶过来，陛下是否泡上一杯？” “可！” 王远回去拿来一个木盒，从张阿难手中接过杯子，放到长孙无忌桌子上，因为炉子就在长孙无忌前面。 王远拧开杯盖，倒入一些开水涮了涮倒掉，取出隔网，放入茉莉花茶，再倒入开水，香味顿时弥漫开来。 长孙无忌双眼瞪的溜圆，闻了下茶香，喉咙不由地滚动。 “活了！活了！快看，金龙仿佛在游动！”长孙无忌大叫。 周围的人都瞪大双眼看了过来，后面的人都站起来探头观看。 “咳咳！”李二轻咳一声。 王远立即将杯子交给张阿难，李二拿起杯子把玩着。 王远说道：“陛下，此杯可保温三日，杯子较大，陛下饮用之时可以将茶水倒入杯盖中。” “善！”李二拧开杯盖就要倒入茶水。 “陛下且慢！”王远连忙阻止，“陛下，不可空腹饮茶，否则很可能引起胃部绞痛！” 说完，王远又回去将保温桶拿来，放到长孙无忌桌上，打开保温桶，取出一个不锈钢碗，倒入一碗馄饨，放入一个瓷勺，交给张阿难。 “陛下，这是在皇城外卖的馄饨，请品尝。” 李二闻着香味，忍不住直咽口水。 “这……，朝堂之上，朕怎可独自食用？”李二一脸的为难之色，求助地看向王远。 王远说道：“陛下，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人早晨不吃食物一整天都不精神。陛下日理万机，时常废寝忘食，长此以往，容易引发胃病。特别是上早朝，与众臣议事，一议就是几个时辰，很可能会引起头晕恶心、腹痛胸闷等症。陛下龙体关乎江山社稷，可不敢生病啊！” 转身看了眼众臣，继续说道：“包括各位臣工，俱是我大唐柱石，不论谁生病皆是我我大唐的损失。还请陛下下旨，今后上朝之前，所有人必须用饭。” 李二瞄了眼魏征和王硅，只见这两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开口说道：“准！” 杜如晦起身说道：“还请陛下用膳之后再行议事，臣等大多已在外面用过，稍候片刻便是！” 众臣纷纷附议：“请陛下用膳！” “好吧，劳烦众贤卿稍候！”李二假装推辞不过，低头吃了起来。 李二三口两口吃完，赞道：“唔，羊肉大葱的，味道确实不错！” 几个来晚的没有吃到的大臣被香味馋的狂咽口水。 王远将保温桶递给张阿难，开口说道：“桶中还有一些，盛给圣上用完，这个保温桶你拿着，若是圣上上朝来不及用膳，可以让内侍拿着去皇城外买些吃食。” 张阿难说道：“成，多谢王县子！” “记得要付钱哈，否则遭到御史弹劾，谁都救不了你！” 李二拿着勺子虚点着王远，笑骂道：“朕随意赏赐你点财物还不足你那点饭钱？简直是一个小财迷！” “哈哈哈……”众臣大笑。 王远笑道：“嘿嘿，陛下，你赏赐的那点东西，还没有微臣送你的保温杯值钱！” 嘎！？ 李二和众臣顿时哑火了，尴尬的一批。 李二快速扒拉着碗中的馄饨，朕乃九五之尊，才不与你这黄口小儿争辩！ 几口将馄饨吃完，将碗勺递给张阿难，倒了些茶水在杯盖中，轻抿了一口。 抬头看到王远正要退下，开口问道：“王爱卿，此杯可有名称？” 王远顿住脚步，说道：“并无名称，还请陛下赐名！” 李二点头，对这捧哏的表示认可，沉思了下说道：“此杯画着双龙戏珠，不如就叫龙珠杯，如何？” 龙珠？还孙悟空呢！改天给你写部西游记！都是你的东西了，你想叫啥就叫啥呗，用的着拿出来炫耀一番吗？ 王远拱手道：“陛下博学多才，微臣佩服！” 李二见众臣一脸羡慕之色，心中很是受用，看了张阿难一眼。 张阿难会意，高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魏征起身说道：“陛下，昨晚半夜便下起大雪，此时依然未停，看来这场雪不会小了，不知有多少地区下雪，按以往来看，若再下一两日，肯定会有房屋压塌，甚至有百姓冻死冻伤，朝廷还是应该尽早想出对策。” 王远到后面坐下，趴在桌上打盹，自己才懒得听他们扯皮。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声尖细的嗓音：“退朝！” 王远猛地抬头，看向前面的李二，微微点了下头，两人形成了默契。 站起身就向殿外走去，众大臣看的一愣一愣的。 外面大雪依然下着，快步来到皇城外，一群人围着餐车在买吃食，有小吏、有家僮、有士兵、有百姓，看来生意不错。 让王福立即回去，到青龙坊招一些民夫，去仓库拉火炉和煤炭。 带着许家兄弟向东市走去，一路打听，果然木炭的价格又涨到了新高。 由于雪比较大，路上行人并不多，就连东市也没有多少人，许多店铺都关着门，也不知是否营业。 来到一个店铺，牌匾上写着灞远杂货铺，推门走了进去。 第85章 火炉开售 杂货铺中一个掌柜的和两个伙计，都是退役宦官，三人见王远进来，连忙起身行礼：“少爷！” 王远点头说道：“嗯，都准备好了吗？稍后就要开始售卖了。” “少爷放心，一切准备妥当。” 王远打量了下，店铺内摆放了一些铁水壶和铁锅，这些都是可以配合火炉使用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等到第一车火炉拉来，许家兄弟帮忙卸完车，又在店铺里装上一个火炉。 煤炭全部拉到后院卸车，许家兄弟抬了一筐，放到炉旁，生着火炉烧上一壶水，店铺内的温度顿时升了上来。 让两个伙计在门口挂上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各种物品的售价，火炉五十文一个，烟筒十文一节，水壶和铁锅各二十文一个，并且火炉每人限购一个，仅售大唐百姓。 很快就有人进来询问，当看到店铺内的火炉时，立即付钱购买，并根据自己屋子的大小购买烟筒。 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王远打听了下，原来在东市各个门口都有武侯贴的告示，这些最先来的是东市内各个店铺的人。 王远对掌柜的说道：“一定要对所有购买的客人说一下，千万要注意防火。” “知道了，少爷！” 见没什么事，王远又带着许家兄弟来到西市。 西市与东市规模差不多，但因地理位置不同，所售商品和服务对象也有所不同，东市主要服务于达官贵人等少数人群，而西市则是大众化、平民化，有大量西域、倭国等国客商在内的国际性大市场。 东市由于靠近太极宫、兴庆宫等，周围多达官显贵住宅，故市中奢侈品很多，这是它在商业上不同于西市的特点。 唐代律法严明，朝廷为了管控市场秩序，不仅在东、西市内设立了市署这样的管理机构。 唐代实行坊市制度，唐中期前朝廷不允许在市以外的地方开办商店和作坊，因此东市和西市是唐代比较集中的商业区。唐律严明，朝廷为了保证市场秩序和买卖公平，在东西两市均设有常平仓和平准署。 而王远的这两个杂货铺就有点常平仓的意味，只是不隶属于朝廷，而是上达天听，并且卖的不是粮食，而是火炉煤炭，平抑木炭价格。 店内掌柜的和伙计都是太监，明眼人一看便知怎么回事，哪个敢来造次？ 一路上能够看到各坊外面都贴上了告示，有识字的在为围观之人宣读。 西市离的较远，王远到的时候运货的马车也刚过来，立即开始售卖。 许家兄弟在店铺里装上火炉，生上火，许多顾客在围观，学着如何安装，其实非常简单，一看就会。 几个胡人要购买，直接被掌柜的拒绝，顿时引起了胡人们的不满。 掌柜的说道：“圣上亲口说的，我大唐百姓都还在受冻，火炉都不够百姓使用，如今正在加急打造，等过几日百姓买的差不多了，才对胡人售卖！” 众人见掌柜的和伙计都是太监，自然相信他说的话，胡人们顿时哑口无言，百姓一片叫好声。 他们亲眼见到煤炭在炉中的燃烧情况，比木炭耐烧多了，烟毒还能从炉筒之中排出，不会中炭毒，而且价格比木炭未涨价时还便宜，顿时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前来购买。 随着顾客的增多，场面渐渐的有些混乱，王远只好拿出自己的令牌，让许家兄弟去借调了二十几名武侯，分别到东、西市维持秩序。 直到临近宵禁顾客才渐渐散去，王远让柜台拿出两贯钱，递给武侯的带头之人，开口说道：“这位大哥，这点钱你拿着，天色已晚，回头你带着兄弟们去吃酒！” 那人推辞道：“小将军客气了，这都是小的们应该做的，怎敢收钱？” 王远笑道：“圣上都不差饿兵，让你拿着就拿着，以后还要仰仗兄弟们多来照看着。” 转身见掌柜的正在炉子上做饭，王远继续说道：“掌柜的，饭食多做一些，等东市的兄弟们过来一同食用，今后做饭也将兄弟们的饭食捎带上！” “知道了，少爷！” “多谢小将军！” “如此本将军就先回去了。今后就仰仗各位兄弟了！” “小将军尽管去忙，维持城内秩序乃小的们的职责！” 一夜无话，转眼到了第二天。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整个长安城一片银装素裹。 一大早，王远到军营锻炼了一番，便带着许家兄弟来到皇城外。 餐车旁边撑着四把大伞，每把伞下一张矮桌，此时应该还未散朝，零星几个人正在吃饭。 王远一眼就看到老皇帝正坐在那里吃馄饨，身旁还坐着俩老头儿。 王远走过去，小声说道：“陛下、阿翁、裴公，你们也来用饭？” 那俩老头儿除了李纲，另一个是裴矩。 裴矩年近八十，乃隋唐有名的政治家、外交家，并且还是一位地理学家，可惜来年病逝。 裴矩此时还叫裴世矩，后来避讳李二的名字才改名裴矩，虽然来年病逝，但如今看来依然精神矍铄，又精通典制，深受李二推崇。 因在玄武门事变中劝退东宫士兵，因功封为民部尚书。 老皇帝说道：“你这馄饨做的属实美味，朕本来打算与文纪去吃包子，再去听书。出来就遇到弘大，说这里的馄饨也非常美味，因此过来尝尝。” 修全端来一碗馄饨，王远吃了一口：“裴公，今日怎么未去上朝？” 裴矩说道：“连日大雪，圣上命我户部下去监查各地受灾救灾事宜，这不刚安排下去，准备出来垫垫肚子，就遇到了太上皇。” 四人闲聊着，吃饱后，老皇帝和李纲上了马车离开去了茶楼，裴矩回了民部。 王远掏出一包药，递给许大栓，说道：“去问问旁边那些马车，哪辆是房相的，这个交给他的家仆，让他告诉房相，每次饭后吃上两粒。” “好嘞！” 那只是一包健胃消食片，昨天让房玄龄派人去取，估计是忙忘了。 随后三人在东市和西市逛了一圈，火炉和煤炭的买卖依然火爆。 第86章 五姓七望 各处打听了一下，一些购买火炉的人家使用情况，反应非常好，夜里放两块煤炭，封上火，等第二天早上起来一看，竟然还未烧完。 而木炭的价格正在直线下滑，现在已经快接近煤炭的价格了，木炭比煤炭轻，一斤木炭比一斤煤炭大多了，就这样还不如煤炭耐烧。 估计再经过一天时间的发酵，很快就能跌到煤炭以下的价格，如今的木炭大多掌握在世家门阀手中，到时自己伙同李二一出手，在低价时买进，这些人说不定还要感激自己。 见一切都井井有序，便与许家兄弟回去了。 王远来到茶楼，找到王晊，开口问道：“可有消息传来？” 王晊说道：“早有消息传来，周边各州县昨日便已开始售卖火炉和煤炭，反响良好，百姓购买的欲望非常强烈，木炭价格一降再阶，很快就会跌到历史最低价了。” “好，通知马大哥，让他继续盯着，一有情况立即汇报，我与圣上马上就要动手了。”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王远便回到别墅，将自己关进书房，开始写写画画，各种图纸在笔下画出。 自己故意待在别墅，就是在等那些五姓七望的人，他们肯定已经查出来了，火炉是从渭南县基地产出，而煤炭却是从各个煤矿运来的。 而如今大唐境内各大煤矿已经大部分掌握在了李二手中，各大世家想要插手也已经晚了，再加上他们囤积了大量的木炭，这次可谓是损失惨重，他们不着急才怪。 果然午时刚过，王福就敲开了房门，开口说道：“少爷，楼下有人找你，说是五姓之人。” 王远点头问道：“你可知木炭现在什么价格？” “回少爷，刚跌到与煤炭同等价格。” 王远心中有数，将图纸放入抽屉锁上，便和王福走到楼下客厅。 大厅中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生的倒是眉清目秀，只是脸色有些腊黄，身材比较偏瘦。 那人见到王远，连忙行礼：“见过王小将军！” 见他彬彬有礼，王远回礼问道：“这位兄台不知如何称呼？” “在下崔仁超，身属博陵崔氏。” “原来是崔兄，不知所为何事？” “七家长安主事已在望江酒楼设宴，特命在下前来邀请小将军过去一叙。” “好，崔兄请！” “小将军，请！” 两人聊着向酒楼走去，王福和许家兄弟跟在身后。 从闲谈中得知，五姓七望来了不少人，一些年轻一辈也来了一些，这些年轻人大多是前来参加科举的，大部分已经及第留在长安。 博陵崔氏在贞观之前在五姓七望之中地位最低，其他人为了显示自己地位高，才让崔仁超去请王远。 隋朝以及唐初，朝堂上显赫者多为关中士族，比如与隋朝王室同族的弘农杨氏、河东柳氏，还有所谓虏姓，士族化的鲜卑贵族，比如源自北魏皇室的河南元氏，以及唐朝外戚河南长孙氏、河南窦氏。 源于山东的士族虽然依然保持了较强的文化经济地位，为官很多但总体被压制。南方士族不论吴姓还是侨姓都少有重用，只有兰陵萧氏从西魏时期开始便已经与北周的关中势力相亲近，融入了关中集团，所以依然显赫。 而当时的知识垄断之下，虽然重用科举，对一部分庶族中家境较好，已经有一定家学，掌握了一定的生产资料，对政治地位却不高的上层庶族帮助最大，但对于家学渊源深厚又被打压的山东士族来说，无疑同样是很有吸引力的。同时，对于一部分南方士族也是一个重新崛起的机会。 所谓的五姓七望禁婚家中，隋朝建立起到唐高宗前期武则天未立时，几乎无人能被立为相。 如太宗朝宰相博陵崔氏的崔仁基出自博陵崔氏的偏支安平房，属于东汉末年就与主支分开的远支支系，不属于禁婚家。 博陵崔氏禁婚家第一个为相的是崔敦礼，属于功臣团体，也是高宗的亲信，在废王立武的同年为相，代替的是极力反武的河东柳氏柳奭，在立武的问题上较为中立。 太原王氏为相的只有出自关系极远，来源存疑的乌丸王氏的王珪，同样不属于禁婚家，非核心的太原王氏。太原王氏禁婚家中只有唐末才有一人为相，太原王氏的其他支系里最早为相的是玄宗朝的王晙，同样是在高宗朝晚期武后执政期间开始逐渐得到重用的。 禁婚家就是李二下旨规定“五姓七族”四十四家不得通婚，企图拆散这个隐性的政治势力，但收效甚微。 五姓七望他们轻易绝不与外族通婚，皇帝不允许就偷偷摸摸嫁女，甚至干脆让女儿当老姑娘，终生不嫁。到中唐以后，他们甚至连李唐皇室都看不起，拒绝跟皇家通婚。 所以搞到最后，这个“禁婚家”其实名存实亡，根本执行不了。 王远心中清楚，自己动了他们的蛋糕，迟早会与他们对上，只要他们好好说话，自己也不妨与他们合作，但若是敢招惹自己，那自己也不介意将他们提前从历史舞台上抹除。 酒楼门面，一群书生模样的人正围着那副楹联观看，不时的摇头晃脑地沉吟一番。 王远看了他们一眼，举步就要进入酒楼，忽然一道声音传来。 “站住！” 王远转头一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书生正怒视着自己，其他人都是一脸戏谑地看着自己。 旁边的崔仁超却是微微皱眉，低头不语。 王远将他们的神色看在眼中，开口问道：“你在说我？” 那人说道：“不错！见到我等，不行礼也就罢了，为何连句言语都没有？” 王远装作疑惑地问道：“你谁啊？” “我乃王进尧！” “王家的人？” “不错！” “那你可知我是谁？” “不就是灞县子，王远吗！” “哈哈哈……”众人大笑。 王远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可有功名？” 王进尧一脸的傲娇：“今年刚中的进士！” 王远反过来戏谑地看着他，缓缓说道：“我，圣上亲封的开国县子、从四品下的左武侯中郎将，你让我向你一介白身行礼？” 第87章 第一次交锋 王进尧顿时语塞，眼神有些慌乱。 王远历声喝道：“我不认识你，你又身穿白衣，我不向你行礼，有错吗？你明知道我为当朝开国县子，不向我行礼也就罢了，本县子宽宏大量，不予计较，你却指责我不向你行礼，你是何身份？就凭你是王家之人？” 王远转身给李家兄弟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即去摇人。 不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吗？自己正好抓住你们的小辫子，看谁的损失大。 只是数息时间，附近巡逻的二十多名士兵便站到了王远身后，隐隐将那群人围在中间。 王进尧几人见到士兵们手持短枪，腰挎绣春刀，身背复合弩，顿时慌了，有人就要离开。 王远扫视了下众人，开口说道：“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尔等乃读书人，如此浅显的道理都不知！” 挥挥手，士兵们的短枪迅速指向那几人，大声说道：“本将军怀疑这些人中有科举舞弊之人，凡是逃跑者，杀！” “喏！” 王远上前两步，盯着王进尧歪嘴一笑，说道：“你，这辈子是完了，甚至连带上了这些人，我就静静的看着你们这些小丑如何翻身！” 王进尧扑通一声跌坐在地，脸上一片苍白。 其他人一脸不可置信，他们不信王远敢动手杀人，但看到士兵手中明晃晃的枪尖都不由地缩了缩脖子。 “啪啪啪啪……” 一阵脚步声传来，数百士兵将现场团团围住。 由于午时已过，围观之人越来越多，甚至在茶楼听书喝茶的人也都出来看热闹，看着围在中间的那些人如看小丑一般，议论纷纷。 王远自然也看到了人群之中的老皇帝和李纲二人。 “尉迟宝琳、程处默！” “在！” “将这些人的姓名籍贯全部记下来，说不出身份或者企图蒙骗之人，先打十军棍，再抓起来，本将军就想看看这些所谓的读书人到底是何德性！” “喏！” 尉迟宝琳俩货对这些人可是太熟悉不过了，以前可没少受他们的嘲讽。 俩货挥手，数十名士兵迅速上前，将那些书生摁倒在地。 顿时有人叫嚣：“凭什么抓我们！” “我乃荥阳郑氏子弟，谁敢动我！” “哼！”王远冷哼一声，摆了摆手。 尉迟宝琳俩货掏出小本本，上前开始记录姓名。 “你们要怪就怪王进尧，本来咱们相安无事，非要指责我不向你们行礼，尔等明知我的身份也不加以阻止，反而在一旁嘲笑，真不知你们怎么有脸参加科举的？又是如何考中进士的？嘲笑开国县子的身份，以下犯上一个从四品的将军，这些罪名你们是抹不去了！” 尉迟宝琳俩货将这些人的姓名籍贯全部记下，这些人他们大都认识，有几个不认识的也只能乖乖的报出名来，否则真的打他们一顿，再抓起来，丢脸的还是他们。 王远拿起小本本看了一眼，又在上面写上，王进尧明知王远是开国县子，却指责王远不向他们行礼，其他人不予阻止反而嘲笑等等。 写完之后，让一名士兵去酒楼取出一块木炭，抓起王进尧的手，在他手上抹了一下，直接摁在纸上。 王进尧大叫道：“你做什么？” 王远将纸上写的念了一遍，说道：“这上面是你的所做所为，按上手印，便是证据，怎么？你还敢否认不成？你可是王家人，又是读书人，可别让人瞧不起，这么多人都看着哩！” 说完，将小本本扔给尉迟宝琳俩货：“去，将他们的手印都按上！” “喏！” 俩货上前，抓着一人的手，就要往木炭上抹。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王小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给老夫个面子，放了他们吧！” 王远抬头一看，只见从酒楼内走出一群人，撇嘴一笑：“怎么？热闹看够了？真不愧为各家家主，真沉的住气！” 那些人脸不红心不跳，一人说道：“王小将军，给老夫几人一个薄面，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他们如何？” 这些人王远都认识，上次他们一起来过，送过一些贺礼，说话之人正是清河崔氏之人，名叫崔民干，不知是哪一房的家主，时任黄门侍郎，在这些人中的地位最高，这就开始了与五姓的第一次交锋。 “哈哈哈，笑话！他们为难我之时，你们在干什么？想看我笑话？你们给我面子了吗？尉迟宝琳、程处默，继续！” “喏！” 崔民干眼睛一眯：“王小将军，你真不怕得罪我们几大世家？” 王远冷笑一声：“是你们得罪我在先吧？请我过来谈事，却又搞这种下三滥的东西，你们不仁在先，那就别怪我不义在后！” “德行存之于心,仁义行之于外。这件事情，本将军定会拿到朝堂之上说道说道，今后科举一定要加上德行考核，否则让这些满口仁义道德，实则道貌岸然虚伪至极之人进入朝堂，朝堂将会成什么样子？神圣之地岂能成为藏污纳垢之所！” “好！”四周围观之人纷纷叫好。 民众本来不知那些隐秘之事，但这些时日粮食和木炭的涨价可把他们害惨了，再加上不良人的推波助澜，早就知道了是这些世家做的，因此对他们更加的怨恨。 这些人脸上顿时有了惧色，一人说道：“年纪轻轻的，如此嚣张，就不怕将来栽个大跟头？” 王远笑道：“摔倒了爬起来就是，年纪轻轻的不嚣张，难道等到了你这个岁数再嚣张？到时摔倒了可就真爬不起来了！” 这些人如何能听不出来，这是说他们这么大岁数了，还如此嚣张跋扈，一旦翻车，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哼！” 那人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王远知道此人是王氏某一房的家主，名叫王玉辉。 王远说道：“若要谈事，就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再这么搞些小动作就别怪我没给你们机会，你可以直接走人了！” 王玉辉一甩衣袖：“哼！咱们走着瞧！” 放了句狠话，转身走了。 第88章 识实务者 王远心中冷笑，这个王玉辉的气性还真大，这么一走了之，就不怕他们家族损失更大？ 不过这也难怪他不生气，因为大部分的煤矿都在太原附近，那可是他们家族的地盘，以前不知道有什么用，被李二没花多少代价轻易得了去，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别人日进斗金，而自己却只能干瞪眼。 王远问道：“你们还有谁要走？若是不走就坐下来好好谈，再有人胡言乱语，别怪我直接将你赶出去！” 崔民干说道：“这点损失我崔家还赔的起，今日之事，老夫记下了！” 崔民干也撂下句狠话，走了。 尉迟宝琳将小本本交给王远，王远看了一眼，揣进怀中，开口说道：“放了他们！” 士兵们将那些世家子弟放开，那些人有了把柄在王远手中，再也不敢叫嚣，脸上全是忌惮之色。 “王小将军，还请包房一叙！”一个家主开口说道。 王远点点头，跟着他们上了三楼包房。 外面人群渐散去，尉迟宝琳俩货带着士兵们离开，一切又恢复了正常，酒楼外面依然围着一群人揣摩那半副楹联，崔仁超和那些世家子弟也都厚着脸皮进入酒楼，要了桌火锅，在大厅中吃了起来。 茶楼包间，李纲皱眉说道：“这小子惹大祸了！老臣方才要出面，陛下为何拦住？” 老皇帝笑道：“这子鬼精鬼精的，不是鲁莽之辈，他如此做定有用意，咱们看着就好，将来若是摔破了脑袋，咱几个老家伙在出面不迟。” 李纲点点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多历练一下也有助于成长，但是这七大世家全部得罪了，是否有点过了？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啊！” 老皇帝笑道：“无妨，这不是才走了两家吗？还剩下五家，这小子合纵连横运用的不错！” 李纲顿时大悟，学识上虽然自己一代大儒，超过老皇帝许多，但是这种计谋策略，自己却是万万不如，老皇帝能从一个小小的太原留守做到开国皇帝，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酒楼包间，众人落座，酒菜上齐，有人开始向王远敬酒。 酒过三巡，王远说道：“几位家主，你们的来意我也明白，多余的话咱们就不必多言，本将军就开门见山了。” “小将军请直言！” 王远喝了口啤酒，说道：“木炭降价乃大势所趋，连日大雪，受苦的还是百姓，圣上自然不愿意看到有人冻死，你们却还要赚取此种不义之财，能不让圣上忌恨吗？” 王远扫了他们一眼，说道：“或许你们看我今日同时得罪你们五姓，不是明智之举，也不要以为我只是圣上放在前面的小卒那么简单。你们想想，今年圣上做过什么？如今圣上兵权在握，又经过粮食和木炭涨价之事，民心已经在圣上那边，你们还要跳出来挑衅，是想试试圣上的刀够不够锋利？” “所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当年王世充、刘黑闼之事别说没有你们的支持，讨伐刘黑闼之时，世人皆言隐太子带兵是为了军功，实则是为了拉拢山东士族，郑氏虽不在山东，但太子妃却是你们郑氏的。” “嘶！”几位家主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事虽然隐秘，但知道的人并不少，根本经不起查。 王远继续说道：“东汉是怎么被你们士族玩没的？你们士家换皇帝如换尿布一样简单的往事已经不复存在了，前隋是怎么将关陇士族打击的奄奄一息？大唐建立虽然得益于士族，除了陇西李氏，你们又出了多少力，只不过定墙头草罢了，风往哪吹，你们便倒向哪边。” 这几个家主还是非常理智的，王远说的虽然不好听，但也是事实，他们背后的势力虽然强大，足以令李二忌惮，但也只是忌惮而已，如今李二初登皇位，兵权牢牢控制在手中，真与李二撕破脸皮，是鱼死还是网破还真说不定，总之胜了也是惨胜，反而让别人捡到便宜。 “各位家主，所谓识实务者为俊杰，各位家主，是该站在圣上一边，还是继续与圣上作对，我想你们心中应该有个判断。这样吧，你们将手中的木炭都拿出来，我代圣人按照煤炭的价格全部买下来，对于你们各家亏了一些也都是九牛一毛而己。” 一家主问道：“小将军，不知你要那么多木炭有何用处？当然他也可以不说。” 王远笑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个火锅要烧木炭，圣上成立皇商，要在各地建造酒楼，肯定要用木炭，用不完就囤起来慢慢用便是，谁知道以后木炭会不会涨价？” 一人问道：“小将军，你就不怕我等也在各处开酒楼做火锅？” 王远笑道：“你们随意！” 另一人说道：“行了，我等做火锅也做不出此等美味！木炭再跌下去恐怕就一文不值了，我赵郡李氏愿将手中木炭全部拿出！” “我博陵崔家也是！” “俺也一样！” 王远笑道：“好！圣上也不是不讲情面之人，北方进入了冬季，天气越来越冷，只靠皇商不可能快速将煤炭铺展开来，圣上允许你们各家在各州道售卖煤炭，具体怎么瓜分你们自己商量，煤炭就在皇商手中取货，圣上的意思是不准超过十文一斤。还有火炉，你们可以自己制作，也可向皇商拿货，但售价不能太过离谱！” 五位家主心中一喜，连忙说道：“成，请小将军代我等谢过圣上！” 王远笑道：“一定。但是关内道和河东道你们就别插手了。” “我等明白。”五人对祖一眼，各怀鬼胎，有了煤炭生意，木炭的损失很快就能补回来了。 关内道自然有皇商售卖，河东道是王家的势力范围，他们既然走了，李二肯定会接手，王家若是敢炸刺儿，李二正好有了借口收拾他们。 这五家也正好可以观望一下，李二能拿出什么实力和太原王氏斗，再作决定是站在李二一边，还是继续与他对立，现在只能保持中立，暂作壁上观。 第89章 平康坊 谈完正事，众人推杯换盏，大吃大喝，任何人都抵抗不了鸳鸯锅的美味。 吃饱喝足，五位家主便起身告辞。 来到楼下，有家仆上柜台付账，王远将他们送到门外，各自乘马车离开，自始至终都没人瞧那些世家子弟一眼。 大厅中的那些世家子弟心中一寒，知道自己是被放弃了，这次恐怕是真的要凉凉了。 但是他们还不死心，总觉得自己还能抢救一下，纷纷给崔仁超使眼色，这些人当中只有崔仁超没有得罪王远。 见王远正要离开，崔仁超只好硬着头皮追上王远，拱手说道：“王小将军，兄弟惭愧，特来邀请小将军。” 王远闻言便知，那些世家子弟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开口问道：“哦？他们又要请我作甚？” “这不是去安到处流传小将军文采斐然，酒楼门前半副绝对，挂了半月有余，至今无人对出，因此一些今年及第的书生和还未离京的学子在平康坊举办了一场诗会，诚邀小将军和长安城中的一些年轻俊杰前往一聚。” 王远冷笑一声：“呵呵，以为本将军乃武将出身，偶然出了这一副绝对，诗词一道定不如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可是欲将我这册纸赢过去？” 崔仁超见王远说破，脸色一红，尴尬地说道：“这……还有一睹小将军风采之意！” 王远一挥衣袖，说道：“行了，不要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崔兄，小弟见你比较实诚，奉劝你一句，最好离他们远一些，如今你科举高中，可千万别和他们搅在一起革了功名！” 崔仁超点点头：“在下明白。” “言尽如此，你回去告诉他们，稍后咱们平康坊见！” 说完，王远转身向别野走去。 忽然，一拍脑门，刚才怎么忘了问他在平康坊哪家，便想让许家兄弟回去问一下，转念一想，不是有尉迟宝琳俩货吗？这俩货三天两头地往平康坊跑，肯定知道在哪里。 于是便将俩货叫来一问，果然俩货对那里熟悉无比，从他们口中得知一些信息。 平康坊里面也是分档次的，主要分三挡，南北中曲，这每一个曲，功能都不一样，南、中曲皆是优伎，有的是陪达官贵人出去伴游，有的也不过夜专门负责陪着吃饭。 就连那些姑娘都是有名有姓、有头有脸之人，跟一般的人家比起来可有文化多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得样样精通，谈吐还得好，因为还要会行酒令，还要做导游，因为以前的王公贵族或者富商巨贾出去，带的是女伴，如果要伴游出去的话，除了颜值以外，还需要有才华有文化，不能让人觉得，哎呀我今天带的人是真的丢人呐，所以她们的专业技能，我们现在是无法想象的。 平康坊里还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细节，就是它不光是红灯区，还是居住区。 像后来的兰陵公主府，褚遂良府，甚至后面玄宗时期有名的口蜜腹剑的那位宰相李林甫也住在这里。 北曲相较南、中两曲就有些普通了，充斥着一些古老的职业女人，她们常说的话是，“大爷（三声，不是轻声），来啊！” 在各曲之间还有几座有名的寺院，普提寺、阳化寺等，这就更加有趣了。 平康坊的位置就非常好，它在东城区，也就是万年县，具体一点呢，是在皇城的右下角，东市的西边。 整个长安城中间是朱雀大街，朱雀大街两边都是富人的聚集区，平康坊就在富人区的边上。 如果以平康坊为中心，就会发现，它刚好处在一个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这么一看就非常有意思了，它是一个政治经济文化的集中地，就是一个有钱，有权，有文化的人，才可以进去逍遥，才可以受到高等的待遇。 平康坊在上面还有两个坊，这两个坊就是等待授官的，科举中第的人待的地方。 这些人待着没事，就到平康坊，唐诗的流传，平康坊功不可没，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夸张一点的说，如果没有平康坊，唐诗的产量和质量得下降一半。 就比如说，有一个花魁，今天她想唱一个新的曲子，编曲姑娘们都会，她们也会自己弹，但是词谁给写，那就是风流才子，文人骚客嘛。 而且，一旦传唱出去了以后，不但花魁有面子，作者也有面子，而且流传得非常广，流传得非常快。 所以平康坊就是这么一个有意思的地方，我们不要把它想象成中国古代最大的最牛的红灯区，它还是一个文化的交流传播中心。 尉迟宝琳俩货听到王远要去平康坊，顿时来了兴趣，自告奋勇地要做王远的领路人。 于是带上许小栓，在小冰小玉幽怨的眼神下，四人向平康坊走去。 因为许大栓和翠花快要成亲了，就不带他了。 四人撑着伞，冒着大雪，来到平康坊。 自平康坊南坊门进入，坊内各处楼房装饰精美，雕梁玉栋，金碧辉煌，到处都是珠帘翠幕，更有琴音奏响，时而如高山流水，时而似金玉齐鸣，总之，不像是风月场所，反而像是文人士大夫的聚会场所。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常来平康坊的，都是那些文人士大夫，自然要符合他们喜欢的调调。 一路上尉迟宝琳俩货侃侃而谈，介绍着各家的特色，甚至花魁和头牌都非常熟知，可见这俩货以前没少来这个地方。 穿过南曲，来到中曲，俩货直接将王远带到一座三层豪华阁楼前，抬头看去，牌匾上写着春华楼。 尉迟宝琳说道：“贤弟，那些书生便是在此处举行诗会，自从放榜以来，几乎每隔五日便举行一次。” 忽然，数名大汉将一葛衣书书拖了出来，扑通一声丢在路中间。 一大汉啐了一口，骂道：“彼其娘之！没钱学人家逛青楼，下次再来，打断你的腿！” 程处默笑道：“此等事情时常发生，没钱还真进不去，甚至有人存上数月甚至一年的钱，就为了来此逍遥一番。” 第90章 诗会 许小栓弱弱地说：“少爷，此等地方不是我这等下人能来的。” 王远笑道：“许二哥，都跟我这么久了，咋还当自己是下人呢？你就安心进去，若是看上哪个姑娘就和我说，少爷给她赎身，年前正好你和你家哥哥一同成婚，岂不是美事？” “哈哈哈……”尉迟宝琳俩货闻言大笑。 俩货拉着许小栓就要进去，忽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哟！什么时候一介武夫也能参加诗会了？” 王远四人转身看去，只见一群书生走来，看人数不低于二十人，其中十几人都认识，正是刚收拾的那些世家子弟。 王进尧这话自然是对尉迟宝琳俩货说的，因为酒楼上的那副楹联和三国演义、自蛇传等，长安城都传王远是读书人。 尉迟宝琳咧开大嘴一笑：“哈哈哈……我当是谁这么嚣张，又是你们这群苍蝇，不咬人硌应人！王进尧，是不是方才收拾的轻了？” 王进尧冷哼一声，“尉迟宝琳，你别嚣张，这里可是诗会，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尉迟宝琳不屑地说道：“怎么，不服气？有本事咱们手上过过招，别像个娘们儿似的只会耍嘴皮子功夫。” 王远微微皱眉，这帮世家子弟，又要作妖了，拉住尉迟宝琳，轻声说道：“尉迟兄，别冲动！” 转头对他们说道：“王进尧！你以为诗会是什么高尚的地方吗？不过是一群自命不凡的文人互相吹捧罢了。将本将军叫来这里，可不是听你们这些所谓的文人瞎哔哔！说吧，你想怎么赢回这个小册子？” 王远扫视了下那群书生，其中还有几个三四十岁的人。 王进尧冷笑一声：“诗会嘛，当然是比试诗词歌赋了，到时有三位大家当场每人出一题，三局两胜，只要我等胜了两局，你便将册子给我，今后不再追究如何？” 程处默骂道：“果然不愧是士家子弟，脸皮如此之厚！一群读书人欺我等武将出身，这种话你是怎么说的出口，简直丢尽了世家的颜面，信不信老子干死你！” 王进尧老脸一红，说道：“谁不知道灞县子楹联一道无人能及，望江酒楼上的一副绝对半个多月了无人对出，想必诗词一道定然能够胜过我等。” 王远冷笑道：“呵呵，行吧，就让尔等这群厚颜无耻之人见识一下，我等武人如何在文采之上胜过你们这群文人！不过，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如何评判谁能胜出？” 王进尧说道：“自然有三位出题的大家共同评判！” “尔等胜了我自然将册子给你，若是我胜了，你又待如何？” “若是我等输了，愿奉上千两黄金！” 程处默冷笑道：“你们十几人的前程就值千两黄金？呵呵！” 王远拉了把程处默，上前一步，说道：“本小将军答应了！但是要加上一条，若是我赢了，你们每人叫我一声小名即可，以后凡见到我都要行礼叫我小名！” “不知灞县子的小名是？” “自然是叫灞灞了！” “成，就如此说好了！” 王远问道：“不知是哪三位大家出题？” 王进尧让开身子，对后面三人介绍道：“这三位是李郎中、于学士、岑夫子。” 王远看向那三人，一个也不认识，听他介绍倒是挺唬人的，戏谑地问道：“这三位大家是你们请来的，该不会是和你们一伙的吧？” 于学士拱手说道：“小将军，我三人虽然不才，但也是数次科举监考，从未循私，今日听闻小将军说这些中榜之人有舞弊之嫌，特来讨教。” 王远拱手问道：“不知于学士是？” “某乃于志宁，字仲谧！” “原来是于学士，失敬失敬！” 于志宁可是初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 李郎中有些不屑地说道：“小将军，老夫看你年纪轻轻的，做事不要如此嚣张，同时得罪如此多的世家，就不怕今后寸步难行？” 王远不答反问：“难道有人骑在你头上拉屎拉尿，你就忍气吞声？年纪大了就如你这般软骨头，我看还是年轻气盛好！” 李郎中怒道：“污言秽语，强词夺理，简直不可理喻！老夫不与你争辩！” 王远笑着问道：“呵呵，不知李郎中是哪位？” “哼！老夫李立言，字义方！” 王远故作沉思道：“哦……不知道，没听说过，不认识！” 王进尧斥道：“什么？你竟然连李郎中都不认识，枉为读书人！” 李立言气的吹胡子瞪眼，怒道：“我阿耶是李纲！” 王远立即硬刚了回去：“文纪公一生不屈不挠，刚正不阿，直道事人，执心不回。你身为文纪公的后人，却趋炎附势，简直丢了文人的风骨！这块玉佩你拿回去，回家自行找文纪公请罚吧！” 王远将一块玉佩扔给李立言。 李立言接过玉佩，看了一眼，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这个李立言是李纲的小儿子，曾经和李纲一起教导隐太子，再过四年和李纲同年去世。 王远看向另一人，拱手问道：“不知岑夫子高姓大名？” 岑夫子看着也就三十岁左右，能称为夫子的文学造诣定然不差。 “某家岑文本，字景仁，刚从荆州别驾卸任回京，圣上令某家监考，这才遇到此事，便前来看看。王县子的那副楹联某家倒是想出来几个对子，等有暇与王县子探讨一翻。” 王远见他说的诚恳，开口说道：“岑夫子，博考经史，多所贯通，本将军也是佩服的紧！” 岑文本摆摆手：“王县子谬赞了！” 王远扫视了眼众人，说道：“走吧，早些开始早些结束，本将军还想早些回去睡觉哩，明日早朝好将册子递交朝堂！” 说完，王远带着尉迟宝琳俩货和许小栓走进了春华楼。 王进尧等人见状，心中怒火发不出来，也只能无奈跟着进去了。 春华楼内非常豪华，一楼几乎座无虚席，一个巨大的舞台上几名歌姬表演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王远跟着俩货径直上了二楼，一眼就看到了杜构和房遗直。 第91章 春华楼 春华楼外一排茅草棚，里面停着十数辆马车，看样子车上是拉的铜钱。 数十个家仆车夫围着几个火炉聊天，这些人冰天雪地的也够辛苦的，主子在里面花天酒地，他们只能在外面受冻挨饿，看着钱财，若是没有火炉这些人还不冻死了。 二楼，杜构和房遗直二人也是一眼看到了王远等人，立即起身招手。 王远几人走了过去，杜构二人立即招呼他们坐下。 王远看了下桌子，竟然是自己茶楼那样的八仙桌，并且手艺并不比茶楼的低。 尉迟宝琳笑道：“贤弟，自从你那茶楼酒楼开张没几天，这边青楼就陆续挨上了八仙桌，这比原来的胡桌能坐更多的人。” 王远点点头，这些桌椅板凳本来就简单易学，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做的有些粗糙，比不上灞远镇那里做的精细，最主要的是灞远镇有刨子。 但不得不佩服劳动人民的智慧，茶楼酒楼才开业十几天，这些仿制桌椅板凳就出现在了青楼，看来自己完全可以在长安开间家具铺子，虽然这个时期没有版权法，就凭自己手中的木匠工具都不是其他木匠能比的，自己完全可以做成高档品牌。 程处默问道：“杜构、房遗直，你们两个怎么回来了？” 杜构说道：“基地那里的铁矿煤矿都被大雪埋住了，不适合继续挖矿，那些民夫全部遣散回去了，不过工匠们都留下来了，储存的矿石什么的，足够他们使用了。” 王远知道，那边的铁矿煤矿都是露天的，这么大的雪确实不能再挖了，停工的命令也是自己下的。 这时，士家子弟和李立言三人也都来到二楼。 这李立言脸皮确实够厚，见到了他老爹的玉佩竟然还能腆着脸上来。 三位评委于二楼正中落座，世家子弟坐在另外一边，颇有点后世选秀节目的即视感。 二楼也逐渐坐满了人，几乎都是勋贵和世家子弟，与一楼不同的是每桌都有一名婵女侍候着，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舞台上表演的曲子。 尉迟宝琳俩货点了一桌酒菜，菜肴竟然是豆腐、豆干、豆芽等豆制品，一看就是自己豆腐作坊做出来的。 婢女给众人斟满酒，尉迟宝琳说道：“贤弟，尝尝此酒，虽说比不上你酿的酒，却别有一番滋味！” 王远看了下杯中的酒水，黑糊糊的，看不出什么来，轻抿了一口，微酸带着甜，略有些苦味，是加了黑糖和姜片烫的黄酒，颇有点后世老酒的味道，非常适合冬天饮用。 王远点点头，赞道：“嗯，这酒不错！” 忽然乐曲一停，台上走上一位妇人，脸上抹着厚厚的脂粉，看不出实际年龄，一身华丽的衣衫，酥胸半露，虽半老徐娘，却风韵犹存，年轻之时应该也是一个大美人。 尉迟宝琳说道：“贤弟，这位是春华楼的鸨儿，姓潘名春香，年轻之时也是平康坊的一枝花！” 潘春香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各位郎君，谢谢各位来参加春华楼的诗会，多余的话奴家就不过多言语了，咱们还是老规矩，第一局比词，谁的词最好，将有春华楼的雨、露、霜、雪四大花魁亲手谱曲演奏，若是被头牌云汐姑娘看上，她可是会亲自出手谱曲并献唱哟！” “好！我等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是啊！能否让云汐姑娘和四大花魁先出来一见啊？” 现场顿时一片吵嚷之声。 潘春香压了压手，说道：“今日将是今年春华楼最后一场诗会了，因此我春华楼特请来三位大家来些出题和评判，至于第二场和第三场的题材将有三位大家来出，若是哪位才子三场都是第一，可以受到云汐姑娘邀请入她闺房共同探讨诗歌赋哟！” “好！”众人都是眼睛一亮，抚掌叫好。 “快快开始吧！” 潘春香莞尔一笑：“先给三位大家一点时间出题，这段时间先请雨、露、霜、雪四位姑娘给各位献上一曲。” “好！”众人大叫。 潘春香走下舞台，从后台走出四个袅袅婷婷的身影。 不愧是四大花魁，生的一个比一个漂亮，清丽绝伦，姿容秀美，四女身穿红黄蓝绿不同颜色的华丽衣裙，更显四女不同的气质。 三女坐在后面各持一种乐器，古瑟、琵琶、竖篴，竖篴是箫的前身，此时是五孔的。 红衣女子站在前面，音乐一起，翩翩起舞，婀娜多姿。 现场几乎所有男性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李立言三人商量了一下，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交给潘春香之后，也都目不转睛地看了起来。 一曲终了，四女深深一礼。 “好！本郎君赏雪依姑娘十贯！” “我赏雨荨姑娘二十贯！” 众人回过神来，一些土豪开始打赏起来。 尉迟宝琳俩货开始介绍起来：“起舞的叫雪依，弹琴的叫雨荨，弹琵琶的叫露妍，吹篴的叫霜翎，这些都是她们最拿手的技艺，但是那位沉星姑娘就更了不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长的不但美若天仙，音律之道堪比大家。” 这时鸨儿潘春香再次登台，高声说道：“谢谢各位郎君的打赏！三位大家已经出题，不知哪位才子能够博得沉星姑娘的青睐，若是能打动云汐姑娘，她方才说了，会亲自出来答谢。” “好！” “啪啪啪……”尉迟宝琳俩货带头叫好鼓掌。 唐朝没有鼓掌一说，因此众人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王进尧等人在另外一边，纷纷嘲笑起来。 “乌鸦一般聒噪！” “几个泥腿子，真是没见过世面！” 尉迟宝琳俩货霍的一声站起身来，指着对方骂道：“你可敢再说一遍？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王进尧冷哼一声：“君子动口不动手，几个武夫而已，就知道打打杀杀，妄想得到云汐姑娘的青睐，呵呵，简直是不知所谓！ 俩货一撸袖子正要骂回去，王远一拉二人，说道：“行了，坐下吧。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再咬回去不成？咱们就看看这几个所谓的文人如何被打脸就成！” 第92章 鹊桥仙 王进尧闻言，也不生气，开口问道：“王县子，可敢与我打个赌？” 王远咧嘴一笑，咧嘴一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问道：“比什么？怎么个比法？” “就比咱们的词，谁能拔得头筹就算赢，如何？” 看这家伙胸有成竹的样子，一定是有备而来，瞥了一眼李立言，见他眼神飘忽，果然有猫腻。 但是自己有挂啊，怕什么？小镇中的书店和学校图书馆里什么样的诗词没有？ “在场这么多人，你就敢言拔得头筹，看来是真不将在场才子看在眼里啊！好，本将军如你所愿！说吧，赌什么？” 王进尧笑道：“就赌今晚咱们两桌的花销，谁输了，谁付钱，如何？” 看来真不愧是世家子弟，对王远离间之言一点都不在意。 程处默叫道：“贤弟，和他赌了，大不了今晚的钱俺出了！” 王远摆摆手，说道：“你太原王家子弟就如此魄力？敢不敢再赌大点？谁输了就将今晚全场所有人的花销都付了，如何？” 王进尧想到自己早有准备，一咬牙，说道：“好，一言为定！” “多谢两位郎君！”众人纷纷大叫。 王进尧对舞台上的潘春香喊道：“出题吧！” 潘春香笑着将手上的纸打开，向众人亮了亮，说道：“三位大家给出的题材是相思，限时二炷香。” 众人都看到了纸上写着相思二字，顿时静气沉思了起来，现场变得一片寂静。 王进尧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向旁边的婢女招招手，婢女送上纸笔，开始研墨。 尉迟宝琳小声问道：“贤弟，有把握吗？” 王远笑道：“手拿把掐！” 程处默闻言，见杜构和房遗直都在凝眉思考，各拍了一下说道：“行了，都别想了，你们写了也白写，看俺兄弟装逼！” 杜、房二人尴尬的笑了笑，继续沉思。 尉迟宝琳招来旁边的婢女，婢女拿出早就准备的纸笔，也开始磨墨。 现场只要谁想动笔都可以招手讨要纸笔，只是一楼的只能自己研墨。 王远惬意地喝着小酒，也不着急。 王进尧很快写完，交给婢女，婢女又送到李立言三人那里。 三人品鉴起来，不时地低声交谈，偶尔点点头，看来写的是不错。 王进尧看到他们的表情，知道是稳了，这可是自己准备了几个月的诗词，就为了今日装上一波，为此还送了李立言不少好东西，就这个把妹的好题材，不信王远这么个十四、五岁的小娃娃懂什么叫相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地有人交上写好的诗词，就连杜构和房遗直都写完了交上去了。 见王远手中拿着酒杯，闭目养神，仿佛是在沉思，一点没有要动笔的意思，王进尧不由地露出一丝嘲讽之色。 尉迟宝琳几人也都有些着急起来，见舞台上的第二炷香都烧了一半了，程处默才推了推王远，说道：“贤弟，时辰快到了！” 王远缓缓睁开眼，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笑道：“抱歉，方才睡着了！” 众人顿时一阵无语，他们不知道的是，王远其实是进入自己的小镇内练习书法了，反正外面的时间是静止的，自己索性在里面找了一幅字帖练了七十多个小时，相当于外面过了三天。 自己也知道，不会点书法，和自己拿出来的作品也太不相配了。 王远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题目，鹊桥仙！ 接着一挥而就。 纤云弄巧， 飞星传恨， 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 佳期如梦， 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字数水的毫无痕迹） 尉迟宝琳几人探头观看，看了一会儿，程处默一敲杜构和房遗直的脑袋，问道：“别看了，说说俺家兄弟写的如何？” 杜构摸摸脑袋，说道：“字是好字，只是我从未见过此等字体。” 程处默白眼一翻：“没问你字，你就说这道词写的如何？” 房遗爱说道：“好！这首词绝对可以流传千古！” “哈哈哈，俺就说嘛，贤弟一出手，所有人都得后退！” 程处默说完，招了招手，让婢女将这首词递交过去，同时向王进尧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王进尧见到程处默一副得意的样子，心中也不由地打鼓，难道王远真的写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诗词？ 李立言三人拿到王远的诗词，凑到一起看了起来，看了两句之后，三人震惊的同时瞪大双眼，看完之后，看向王远的眼神都带着佩服和惊叹。 也难怪他们不震撼，就说这字，那可是王远在小镇中专门找的瘦金体字帖，因为瘦金体和硬笔最是相近，所以很好学，再加上王远练了七十多个小时，全部是这首词，写的字虽比不上后世的大家，却也非常不错。 这个时期本来词牌就少，那自己这首鹊桥仙就是新创的词牌名，所以王远就没写“鹊桥仙·纤云弄巧”。 若是这首词火了，以后定会有跟风的，以鹊桥仙为词牌名的诗词将会出现很多，就如后世，一个段子火了，就会有许多的跟风。 第二炷香很快燃尽，潘春香上台说道：“各位郎君，时辰已到，请三位大家将最好的那首交给婢女，她将送去云汐那里，若是云汐姑娘喜欢，定会出来相见。姑娘们，小曲儿唱起来！” “好！”现场顿时又热闹起来，都在谈论云汐的美貌。 要知道，前几次的诗会云汐只露了一面，虽然是轻纱遮面，看不清脸，但是那双美眸和隐约的脸部轮廓，就让见到的人惊为天人。 王远却淡定地和尉迟宝琳几人推杯换盏，喝着小酒，听着小曲。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进尧见王远如此淡定，心中越发的忐忑不安，偷偷看向李立言，只见李立言微微摇头，一脸的为难之色，心中一沉，知道这下是败了。 王远虽然没注意他们，但也知道李立言肯定是被收买了，在李立言看到那块玉佩后，不信他还敢背后搞小动作。 忽然，小曲儿一停，众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三楼。 第93章 云汐 只见三楼一间房门缓缓打开，一个窈窕的倩影走了出来，修长的身影犹如一条优雅的弧线，款款摇曳，步履轻盈，宛如春风拂柳，优雅又不失端庄，仿佛带着一种难以抵挡的魅力，让人瞬间沉醉其中。 齐胸襦裙，轻罗细带，肩搭一条细纱霞帔，更显得婀娜多姿，发间一支梅花簪，薄薄的刘海下细眉弯弯，一双凤目脉脉含情，轻纱遮面，有一种朦胧之美。 她的美如诗如画，如仙如梦，似那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又似那出水的芙蓉，清新脱俗。 少女莲步轻移，柔荑轻握一卷纸张，身后跟着雨露霜雪四女，款款来到二楼，先对三位评委一礼，又缓缓向四周一礼。 开口问道：“哪位郎君是王远，你的这首鹊桥仙奴家非常喜欢，还请郎君允许奴家当面致谢！” 声音如莺声燕语，悦耳动听，所有人的目光全被她吸引。 “哈哈哈……”尉迟宝琳俩货一阵大笑。 程处默一推王远，笑道：“贤弟，快！云汐姑娘叫你哩！” 王远起身，拱手说道：“云汐姑娘，在下便是王远。” 云汐五女见是一个俊秀的小郎君，顿时美眸一亮，向着王远走去。 来到近前，五女深深一礼，云汐说道：“郎君的一首鹊桥仙云汐甚是喜爱，还请郎君应允，由奴家为其谱曲。” 王远说道：“姑娘若是喜欢，尽管拿去用便是。” 云汐问道：“奴家观郎君的字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从未见过此等字体，不知郎君可否为云汐解惑？” 王远笑道：“云汐姑娘慧眼识珠，这种字体名叫瘦筋体，字写的越大，越显其风姿绰约处！” 唐朝的薛曜是瘦金体之祖，薛曜书学褚遂良，瘦硬有神，用笔细劲，结体疏朗，但较褚书险劲，更纤细，他对褚书不作亦步亦趋的模仿，而是加以发挥，有所创造，亦成习气，为褚书末流。其书法瘦劲奇伟，被历代书法家称为“瘦金体之祖”。 薛曜的书法后被宋徽宗所习，最终创造出别具一格的“瘦金书”体。瘦金体原先叫瘦筋体，将筋改金，是对宋徽宗御书的尊重。 云汐深深一礼：“郎君大才，能创出此等字体，奴家甚是敬佩，定尽心尽力为这首鹊桥仙谱曲，不辜负此足以流传千古的词句！” “听闻云汐姑娘乃音律大家，由姑娘谱曲再好不过。” 后面的雪翎掩嘴笑道：“还有两首诗词，期待郎君都能拔得头筹，到时我们姐妹五个一起陪郎君饮酒呀！” 雪翎身材娇小，十六、七岁，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显得更加的俏皮可爱，擅长吹奏竖篴。 王远笑而不语，自己来此就是为了赢王进尧，在对方有准备的情况下赢他，更具有伤害性。 就在云汐五女正要回去之时，王进尧又不合时宜地跳出来了。 “云汐姑娘，既然王县子的词作为最，可否为我等诵读出来，也好让诸位才子品鉴一下，究竟与王县子差在哪里！” 云汐刚要开口，程处默大笑一声：“哈哈哈！王进尧，你是在怀疑三位大家和云汐姑娘的鉴赏水平吗？” 王进尧摆摆手：“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奇王县子究竟写出了何种美妙的诗词，竟然能够打动云汐姑娘！” “不错，我等纯粹是好奇王县子的诗词！”旁边的人纷纷附和。 王远微微一笑：“云汐姑娘，来吧，展示！” 得到了原作者的授意，自然乐意宣读出来，此等足以千古流传的句子，自己能参与其中，当然与有荣焉。 但是这春华楼却是某个世家的产业，自己又不能让他太过出丑，于是深深一礼，开口说道：“各位郎君，这首词确实是难得的佳作，可否容奴家回去尽快谱曲，稍后诗会结束，我与几位姐妹一同演奏，再请各位郎君品鉴。” 王进尧却不依了，说道：“云汐姑娘，也就是诵读一首词而已，耽搁不了多久，劳烦姑娘提前诵读，稍后我等再一同聆听姑娘的曲子。” 程处默笑道：“云汐姑娘，你就念给他们听听得了，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千古绝句！” 云汐点头，玉手轻轻将纸筒打开，缓缓念道：“鹊桥仙，纤云弄巧……朝朝暮暮！” 一首词念完，现场一片鸦雀无声，都被这绝美的句子所震撼。 “哈哈哈……” 忽然，尉迟宝琳俩货一阵大笑，打破了这份寂静。 众人看了过去，云汐五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去了。 下面到了评委点评环节，老鸨潘春香本来不想登台，想将这个环节忽略，但诗词已经念出来了，只好上台再次打脸王进尧，说道：“好一首鹊桥仙，奴家都沉入这首词的意境之中了呢。三位大家，不知有谁点评一下，稍后请出下一个题材。” 李立言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不想起来点评，能看出来，他们都很忌惮那些世家子弟。 最后还是岑文本站了起来，开口说道：“王县子的这首鹊桥仙意境深远，用词优美，题材是相思，全篇没有出现相思一词，却又句句是相思，堪称一绝，犹其最后一句，绝对能够千古流传！” 这个评价确实很高，王远起身向岑文本拱手说道：“岑夫子过誉了！” 说完，转身朗声说道：“各位，今日大伙尽兴玩耍，全场消费由王进尧王公子买单！” “好！感谢王公子！”尉迟宝琳俩货立即大叫出声，并带头鼓起掌来。 “啪啪啪……”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鼓掌叫好，虽然以前没见过鼓掌，但见到尉迟宝琳俩货的样子就知道是一种庆贺的方式。 “哗……” “好！感谢王公子！” 王远笑道：“杜兄、房兄，还不去叫一桌最好的酒菜！” “好嘞！” “哈哈哈……”尉迟宝琳俩货又是一阵大笑。 见到其他人也有更换酒菜的，王进尧双眼几乎喷出火来，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蓝汪汪，绿不拉叽。 潘春香适时开口：“好，现在有请三位大家继续出题。” 第94章 雪梅 没过多久，潘春香便接到婢女的传话，笑着说道：“外面大雪纷飞，因此三位大家要求各位才子以雪、梅为题，作一首诗，时间同样两炷香，望各位才子再接再励！” 台上点上檀香，现场又沉寂下来。 程处默笑道：“杜构、房遗直，都别想了，费那个脑子作甚，有俺兄弟出手就成，来，咱们饮酒，这三勒浆味道不错！” 王远直接进入小镇，又练了一会儿字帖，这次有了基础，没有练多久，出来之后一挥而就。 杜构和房遗直看过之后更加赞不绝口，王远更是第一个交上去。 见王进尧也写完了，准备交给婢女，尉迟宝琳叫道：“王进尧，你那垃圾诗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还不赶紧收起来！” 程处默说道：“就是，没见俺兄弟一出手，俺们几个连写都不写了？” 王进尧不屑地说道：“笑话！那是你们不学无术，能写出诗词才怪了！” 程处默也不生气，开口问道：“王进尧，既然如此，可敢与俺再打个赌？” 王进尧刚要答应，想将刚才输的赢回来，可是一想，如果再输，自己就真的拿不出什么钱了。 于是开口说道：“哼！本公子不与你这田舍郎赌！” “哈哈哈！还不是怕了？” 王远起身，向四周拱了拱手，说道：“各位兄台，为了节省时间，我建议请岑夫子将我那首诗诵读出来，供各位品鉴，若是有谁觉得能写的比我好，那你就继续，若是觉得写不出来比我好的，那就继续下一场比试，如何？” 现场众人闻言，顿时议论纷纷，这话说的简直太狂了。 王进尧叫道：“好！我就看看你又写出什么好诗来！” “我同意！” “我也同意！” “俺也一样！” 王远向着岑文本拱手说道：“还请岑夫子涌读出来。” 岑文本起身回礼，说道：“成，那我就给各位念一念！” 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道：“雪梅， 梅雪争春未肯降， 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 岑文本念完，整个春华楼变得鸦雀无声。 王进尧的脸色又是一阵变幻，总之是那个美。 旁边婢女问道：“王公子，这首诗还要交上去吗？” 王进尧一把将他的诗作夺了回来，说道：“还交个屁啊！” 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准备数月的几首诗词连展示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连输两局，原先说好的和王远三局两胜，这下可就直接输了千两黄金。 这个时代黄金白银不能当货币使用，那是因为冶炼技术低下，黄金白银比较少的缘故，但是在勋贵和世家之间还是能当货币使用的，千两黄金看似不多，一般的勋贵还真不一定能一次拿的出来。 现场的众人顿时摇头叹息，纷纷表示自己写不出来更好的。 尉迟宝琳大笑道：“哈哈哈！王进尧，怎么又收回去了？何不拿出来念念，让大伙品鉴品鉴！” 程处默说道：“就这些自命不凡的家伙，能写出什么好诗来，还看不起我等武夫，真是恬不知耻！” 王进尧被怼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这次可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小册子没赢回来不说，还输了千两黄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远说道：“几位哥哥，天色已晚，我就先回去了，你们玩的尽兴，反正有人买单！” 尉迟宝琳说道：“贤弟，就差一局了，你若是再胜出就能见到云汐姑娘的真容了。” 王远笑道：“见到又如何？无非生的好看些而已。” 程处默几人摇头叹息：“唉！太可惜了！” 王远起身大声说道：“若是没有人能写出比我更好的诗作，那本县子这局就是拔得头筹了！” 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应答，继续说道：“王进尧，明日尽早将黄金送到我府上，否则本县子就要带人去你家讨要了！” 王进尧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咬牙切齿地说道：“王县子放心，本公子说话算话，明日一定给你送到！” 王远点点头：“最好如此，最后一道题目本县子就不参与了，告辞！” 说完，和许小栓就要下楼，忽然想到了什么。 转身看向王进尧，一脸的笑意，仿佛人畜无害的样子，说道：“咱们的赌注还有一条，你们不会忘了吧？” 王进尧看了眼和他一起来的十几个世家子弟，见他们都无奈地点点头。 十几人站起，恭恭敬敬的向王远施礼，开口说道：“灞灞！” 王远脸色一肃，说道：“诶！以后长点心吧，别再做那出头鸟，否则真的会被人玩死的！” 一副大人教育儿子的模样，说完转身就走。 三楼，云汐的房间，云汐和雨露霜雪四女都在，雪翎趴着门缝观看着下方的比试。 当岑文本念出来王远的诗作，雪翎激动地叫道：“好诗！好诗！各种姐姐，王小郎君又作出一首佳作！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我最喜欢这一句！” 其他四女也不住的点头：“王小郎君果然大才，这句诗好有意境！” 雪翎说道：“听别人称呼王小郎君为王县子，还有人称他为小将军，看来他的身份不简单啊！” 雨荨笑道：“你个小妮子，该不会是春心萌动了吧？” 雪翎也不害羞，说道：“年纪轻轻的便是县子爵位，相貌又俊美无比，又有如此才华，若是给我赎身，做个丫鬟都愿意。云汐姐姐，你说是不是？” 此时的云汐正痴痴地看着手中的那首鹊桥仙，怔怔出神，什么也没听到。 “云汐姐姐，云汐姐姐！” 雪翎连叫两声，云汐才回过神来，俏脸一红：“啊？你说什么？我正在想着如何谱曲呢！” “嘻嘻，云汐姐姐是在想着王小郎君吧？” “怎么可能，我没有，不要胡说！” “好好好，没有没有！”雪翎又将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云汐幽幽地说道：“若是王小郎君愿意，我愿自己出钱赎身，跟他回去。可惜我等风尘女子，王小郎君人中龙凤，怎会看的上我等？” 第95章 遇刺 雪翎看着外面，忽然焦急地说道：“姐姐，快，王小郎君要走！” 云汐几女猛的起身走了过来，云汐透过门缝向外一看，迅速推开房门。 王远刚下楼梯就听到后面传来喊声：“王县子，请留步！” 声音悦耳，宛如天籁。 王远转身，抬头一看，便见到三楼的五女。 云汐站在前面，玉手转扶栏杆，娉婷袅娜，美目盼兮。 王远问道：“姑娘叫我？” 云汐反问道：“王县子，为何不比最后一道题目？” “我本无意来此，赢下两局已经足矣！” “鹊桥仙的曲子就要谱完，况且外面已经宵禁，王县子何不留下听完？” “今日就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来聆听姑娘的曲子。” 王远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云汐五女目送王远出了春华楼，随后也回去了。 整个春华楼顿时响起一片议论之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程处默笑道：“俺兄弟这波装的，我给满分！” 尉迟宝琳说道：“别人想见云汐姑娘一面不可得，咱兄弟一只脚都迈进去了，想不到竟然放弃了！” 王远二人出了春华楼，一阵寒风夹杂着雪花迎面扑来，两人不由自主地紧了紧衣服。 道路上的积雪都有半尺厚了，这还是白天有人打扫的结果。 估计时间应该是夜里九点到十点之间，天色虽然漆黑，但在雪地的反光下，隐约能够辨识路径。 出了平康坊南门，向武侯亮了亮腰牌，两人继续赶路，一路上只听到脚踩积雪的吱吱声。 这样的天气连武侯都懒得巡街，都聚集在坊门外搭建的棚子下烤着炉子。 两人到了立政坊，再过前面的墩化坊就到家了。 坊门处的棚子下一个人没有，只有一个火炉还散发着红光，一串杂乱的脚印直通旁边的修行坊，四周寂静的有些反常。 两人正低头赶路，忽然王远身形一滞，许小栓问道：“少爷，怎么了？” 王远淡定地说道：“我们被包围了！” 话音刚落，从两个坊门和前后路口各走出五名黑衣人，所有人都是黑巾蒙面，看起来非常专业。 每个方向还有一人提着灯笼，直接将王远二人所有退路都堵住了。 王远小声说道：“一会儿打起来不准硬拼，跟我向立政坊冲！” “明白！” 许小栓缓缓抽出腰刀，斜举胸前。 黑衣人越来越近，将王远二人围在中间。 王远说道：“几位好汉，我兄弟二人身上没带多少钱，也就十余贯，全部给你们，放我们过去如何？” 那些人也不说话，四盏灯笼放到地上，二十人缓缓抽出横刀，看来这些人不是求财。 王远伸手在衣襟下掏了掏，抽出两把匕首，再将狐裘紧了紧，与许小栓背靠背，以警戒式站好，二人双眼没有惧意，反而还有些兴奋，这都训练了一年多了，都想试试自己的实力有多少。 “杀！”王远大喝一声。 两人瞬间分开，各迎着自己前方之人冲去。 “叮叮当当！”瞬息之间便与对方横刀互撞了十几下。 许小栓挥着绣春刀，使着辛酉刀法，刁钻狠辣，招招直击敌方要害。 王远手持双匕，脚踩八卦步，游走在对方空档之间，又匕如毒蛇吐信，每次挥出必有人受伤。 两人的武器比对方短，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但也只能是近身才能发挥出来威力。 而对方的横刀比较长，一旦被近身就几乎没什么威力，有力发不出来，并且为了避免误伤，最多只能两个人同时进攻。 王远两人天天训练的效果就出来了，动作敏捷，身法灵活，几个呼吸便撂倒五人。 两人边打边向坊门靠近，王远大喊一声：“撤！” 瞅准机会，两人虚晃一招，向着坊内跑去，剩下的黑衣人奋起直追，但他们的速度哪里追的上王远二人。 只见两人身影晃了几下，钻进一个胡同便消失不见。 一个黑衣人沉声说道：“分头追！” 十几个黑衣人分散开来，三人一队，钻进各个胡同。 猎杀时刻开始了，立政坊内顿时一片鸡飞狗跳，犬吠声此起彼伏。 王远和许小栓互相配合，有时从拐角窜出，有时从柴堆蹦出，有时从屋顶跳下。 采用各个击破的战术进行反刺杀，很快就杀了十二人，剩下三人一直徇着脚印跟在王远二人身后。 这三人总是差一步，王远二人一得手就迅速逃离。 坊间的居民很多被吵醒了，都以为是官兵在捉贼，不敢出来观看。 三名黑衣人小心翼翼地转过一个拐角，不远处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隐约可见门口石阶上坐着一个人影。 三人靠近一看，正是王远。 王远起身，双手匕首耍着刀花，咧嘴一笑：“呵呵，本将军等候多时了！说吧，你们是受谁的指使？” 三人还是不说话，缓缓抽出横刀。 王远笑道：“不说算了，反正不是王家就是崔家。二哥，一个不留，全部宰了！” 许小栓从三人身后出现，手持绣春刀，缓缓向着三人接近。 瞬息之间双方便交上手了，叮叮当当，响起连串的金铁交鸣之声！ 这三人的身手明显比先前的人强多了，近身很困难，王远二人开始只能被动防御。 交手了七八招，双方打了个势均力敌，但这时兵器的好坏就发挥作用了。 一人的横刀突然被被许小栓从中斩断，只听当啷一声，绣春刀去势不减，直接将那人一条手臂砍下。 许小栓反手一刀，将那人头颅砍下，鲜血从脖颈处狂喷而出。 趁着愣神之机，王远右手反握匕首，直接捅入一人心窝，飞起一脚将那人踹飞。 “哐！” 那人身体飞起直接将那户人家的大门撞开，口中鲜血流出，眼见着就要嗝屁！ “娘耶！” 院内有人发出惊呼！ 王远二人暂时不理会院内之人，对着剩下的那个黑衣人一拥而上，只是一招那人便被划破喉咙，气绝身亡。 两人到那间大户人家的院门处，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已经没气了，便将尸体拖了出来。 看了眼院内，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身后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和一个打着灯笼的老仆。 第96章 再次上朝 王远掏出自己的腰牌，向着门内亮了亮，开口说道：“各位莫怕，我乃左武侯中郎将，这些人俱是歹徒，如今已全部就地正法，不会伤害各位的，若有官府前来询问，实话实说即可。” 那个中年人拱手说道：“王小将军放心，我等晓得。” 王远疑惑地问道：“这位伯伯，你认识我？” 那人点点头：“老夫几乎每日都去曲江茶楼听书，有幸见过小将军几面。” 王远问道：“这就好办了，如果有事，伯伯尽管派人通知我，本将军定保你无事。” “谢过小将军！” “不知伯伯贵姓？” “老夫姓陆，后面的是我家小子和老仆。” 王远见不远处一队伍侯打着灯笼走来，于是拱手说道：“陆伯父回去休息吧，武侯马上就来了。” “如此，老夫就先回了。” 老仆上前将大门关上。 王远转身迎着那群武侯走去。 行到近前，有人向王远行礼：“小将军，你怎会在此？” 王远问道：“你是他们的队正？” “回小将军，是的，小的曾在显德殿跟着小将军训练来着。不知发生了何事？” “本将军行至坊门口遭到二十人围杀，方才你们去了何处？” 那人大惊失色：“什么！竟然有二十人围杀小将军？不久前有两道人影在坊门处向修行坊窜去，小的带着兄弟们追了过去，追着追着就不见了踪影。回来后就见到坊门处躺着五具尸体，小的顺着脚印找到了此处，一路上找到了十二具尸体，加上这三具，人数正好对上。这都是小将军和这位兄弟杀的？” 王远点点头，说道：“不错。此事你们就别管了，将尸体收拾了，明日我会上奏朝廷。” 那人犹豫了下：“这……” “放心吧，不会连累兄弟们的。” 转头对许小栓说道：“给兄弟们拿吊钱。明早收队了，你带兄弟们去皇城门口吃碗馄饨，暖暖身子！” 许小栓从包裹中拿出一贯铜钱递了过去，那人推辞道：“小将军，使不得！” 王远笑道：“无妨，这些人都是冲我来的，权当是你们帮我办事的酬劳，再说了，一贯钱分给兄弟们也构不成贿赂。” “如此就多谢小将军了！” 王远点点头，便带着许小栓离开。 一个士兵问道：“头儿，二十条人命啊，就这么把他放走了？按规矩不是应该将他带回去审查吗？” 队正说道：“你知道他是谁吗？这就是我常说的王小将军，就是他带着我们一群人在显德殿练兵，可见圣上有多器重他。如今才十五岁的年纪就被封县子的爵位和左武侯中郎将，咱顶头上司的上司。” “今夜受到二十人的刺杀，不治我等的罪就不错了。明日早朝，小将军肯定会御前告状，到时刑部或者大理寺定会派人过来调查，咱们将自己的事情办好就成，别让上面的怪罪下来。” “喏！” 王远二人出了坊门，捡了两个灯笼，回到别墅。 王福和小冰、小玉听到声音，都出来了。 见到王远二人浑身的血污，都担忧地问道：“少爷，你受伤了？” 王远摆摆手，说道：“没有。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刺客，这全是他们的血。” 王福说道：“没事就好，想不到在长安城天子脚下还能有刺客！” 王远说道：“小冰小玉，去给我放点洗澡水。王福，给我准备朝服，明日我去上朝。二哥，回去洗洗，早点休息，明日一早和我同去。” “知道了。” 浴室中，王远将皮裘脱下，交给二女，让她们出去将血污清洗干净，插上门，躺进水泥浴缸，洗去一身的疲惫。 回到二楼卧室，闻着沐浴露的清香沉沉睡去。 第二日早早地就被王福叫醒，迷迷糊糊间，在小冰二女的侍候下穿戴整齐。 在棉衣棉裤外套了件大红朝服，洗漱完毕，才带上乌纱帽，跟着王福出了别墅。 一阵冷风袭面，顿时清醒了不少。 这才发现，原来雪已经停了。 许家兄弟牵来马匹，王远翻身上马，王福在前面牵着，许家兄弟跟在后面走着，颇有点西天取经的即视感。 道路上的雪非常厚，众人深一脚浅一脚的缓慢前行，许家兄弟腰挎绣春刀，一人背复合弓，一人背复合弩，眼神四处巡视警戒。 王远能够感受到四周有注视自己的目光，没有感觉到敌意，应该是许家兄弟通知了李松等人，告诉了他们自己昨夜遇袭的情况，他们提前出来暗中保护自己。 顺利地来到皇城外，这边的积雪已经打扫干净，馄饨摊旁的小矮桌零星坐着几个要上朝的官员。 王远下马，来到一张桌旁坐下，开口说道：“王公、魏公，早啊！” 王珪笑道：“王小将军这是来上朝吗？” 王远点点头：“是啊，今日有事启奏，需要在朝堂上议议。” 魏征说道：“小将军，没有圣上的旨意你可是从来不上朝的，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嗯！” 许小栓端来一碗馄饨，王远便吃了起来，不再说话。 王珪和魏征二人也知道这不是打听的时候，也低头吃了起来，两人吃完，各自回到马车上避寒。 王远吃完一碗又要了一碗，见房玄龄坐到自己对面，开口问道：“房相，这几日可有按时吃药？” 房玄龄点头说道：“嗯，吃了小将军的丹药确实好多了。” 王远笑道：“既然有效，那房相别忘了将药费派人给我送去哈！” “哈哈哈！”杜如晦大笑着坐下，开口说道：“贤侄，莫要诓骗房相。玄龄，你是不知道，当初这小子治疗我的小指，老夫给了他近百贯的财物！” 王远不干了，说道：“杜伯伯，你这话小侄就不爱听了，我若不出手，你那小指岂不就残废了？难道你一根手指不值百贯钱？” “行吧，老夫不与你理论！” 房、杜二人的馄饨上来，两人也低头吃了起来。 王远连吃了三碗，身上也暖和了，点了根烟，到城门下躲着寒风，和那几个士兵闲聊起来。 这么冷的天，别的官员都是乘马车或者轿子前来，只有王远一人是骑马来的，倒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第97章 朝堂争辩 随着时间的推移，终于到了上朝时间，王远随着队伍来到东宫，只需跟着众大臣走就行。 王远最后一个被宦官记名，进入显德殿，在最后面找了个座位坐下，拿出不锈钢保温杯，倒了点茶水在盖子里，慢慢吸溜着。 “圣上驾到！” “参见陛下！” “众贤卿请坐！” “谢陛下！” 君臣见完礼，李二坐在龙椅上，双手扶着办公桌，一眼就看到了最后面的王远。 你说你穿着深绯色朝服坐在后面，前面都是穿青色和绿色朝服的官员，岂不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别人都是绿叶衬托出你一朵小红花啊？真是个显眼包！ “咳咳！”李二轻咳一声，指着王远说道：“后面那谁，为何朝堂之上朕不记得有你？” 众人转头看去，见是王远，顿时一阵大笑。 “哈哈哈……” 王远脸不红心不跳，站起来拱手说道：“陛下，吃了没？” 李二戏谑地说道：“哟！是你小子，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什么风把小将军吹来了？” “哈哈哈……”众臣又是一阵大笑。 王远笑道：“陛下将白蛇传看完了？还记得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呢！陛下记性真好，微臣对你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停停停！”李二立即打断：“朕不想听你那些废话！听闻你昨天去平康坊参加诗会了，怎么没在那里过夜？” “哈哈哈……” “没呢，臣家中有陛下赏赐的两个美婢，哪里敢出去寻花问柳？” “嗯！”李二点点头，问道：“可是写了什么大作要在朝堂之上显摆？” “陛下，朝堂之上微臣岂敢显摆那点墨水？臣是有事启奏！” “你有何事速速奏来。” 王远将昨天在酒楼外和世家子弟发生冲突的事情说了一遍，并呈上了记录那些世家子弟行为的小册子。 李二看过之后，将册子传给前面两排的大臣观看，传阅过后，李二问道：“各位爱卿，你们以为应当如何处置？”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愿意第一个开口，毕竟那些都是世家子弟，弄不好可是将七大世家全部得罪了。 这个时期的科举是由吏部负责，唐玄宗之后才改为礼部，但今年是由李纲主考，再加几个吏部官员监考。 长孙无忌起身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应该将这些考生今年的功名取消，空缺的位置以科举成绩向下顺延补缺。”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李二和众臣闻言齐齐点头表示赞同，就连那些七大世家一系的官员都无人反对。 仔细一想就能明白，那些世家子弟被革去功名，明年再考就是，而往下顺延补缺的考生大部分还是那些世家子弟，对于世家根本没有损失。 李二问道：“王爱卿，如此处置你可有异议？” “臣的异议大了，陛下容禀，先听微臣说说昨夜发生的事，再下定论！” 接着，王远将昨天为何去参加诗会和回程途中遭遇刺杀之事说了一遍，并说道：“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嘭！” 李二拍案而起，怒道：“想不到啊！长安城中竟然有刺客！查！给朕一查到底！若是查出是谁指使，罪同谋反！” “药师，刑部主办，辅机、敬德，你们左右武侯辅助，长安、万年两县配合调查！” “喏！” 李二刚登基不到半年，还有人敢跳出来炸刺儿，难道忘了自己是怎么当上皇帝的吗？看向王远，问道：“王爱卿，你还有何补充？” 王远说道：“陛下，臣昨天参加诗会便是那些考生欲将这本册子赢去，以销毁证据。微臣怀疑他们未得手才派刺客，欲将册子抢去！” 封德彝站起来说道：“陛下，老臣以为不妥，那些考生只不过是一介书生，平时也是熟读圣贤之书，不可能豢养刺客，定是王小将军得罪了什么人。” 王远笑道：“陛下，臣以为并无不妥。自从微臣来到长安，命我镇上的食邑佃户帮各位相公同僚搭建火炕，低价售卖火炉并未得罪什么人，除了昨日那些书生，而且事情也是因为他们而起，只不过是怀疑而已，查查不就知道了，不是他们岂不更好？难道封相想包庇他们不成？” 封德彝一惊：“老臣并无包庇之意，还请陛下明查！” 说完还狠狠瞪了王远一眼。 王远心中冷笑，就知道这老家伙会蹦出来，看来也是和那七家沆瀣一气了。 李二挥手说道：“封爱卿退下吧！” 尉迟恭说道：“陛下，微臣以为王小将军说的对，只是怀疑而已，毕竟他们嫌疑最大，查一下就清楚了。” 杜如晦说道：“老臣以为，那些书生为了洗脱嫌疑一定会配合调查！” “臣附议！” 杜如晦的话直接将那些想帮世家说话的人的嘴堵住了。 李二问道：“王爱卿，如此处理你可满意？” 王远说道：“多谢陛下！不过微臣以为罚的有些轻了。” 李二问道：“你认为该如何惩罚？” “微臣认为，这些书生来年若是再考岂不还是继续中榜？此等品行不端之人怎能为官？臣建议，带头之人终身不用，其他人五年之内不准参加科考。至于顺延补缺更是不可，没考中就是没考中，大不了来年再考，若是顺延补缺岂不是对其他落榜考生不公？” 封德彝说道：“陛下，若不顺延补缺岂不是少了十多位进士，本来朝中就缺少官员，再少了十几个，就是还有十几个官职空缺。” 这老不死的又跳出来了。 王远说道：“若是没有空缺，这些人来年再次参加科举，能保证立即考中吗？所以微臣建议，与其顺延录取这些才华不高之人，还不如等来年录取中榜之人。另外微臣还建议朝廷取士不能只看科举成绩，还要考查那些人的品性德行，像昨日那些书生明显不适合为官！” 杜如晦说道：“王小将军此言在理，臣附议！” “臣附议！” 竟然有大部分官员同意，就连那些世家的官员也没人反对，反过来一想，就算加上品性德行考察，那些考察官员也大部分是他们世家之人。 第98章 游击战 李二拍板说道：“准！辅机，你们吏部回头写个章程，下发各县。至于那几个书生就按王爱卿之言处理！刑部立即着手调查！” “喏！” 长孙无忌刚接任吏部尚书不久。 那些世家官员也说不出什么来，互相偷瞄着，神色各异，各怀鬼胎。 毕竟那些世家子弟有错在先，又那么巧，王远夜里就受到了刺杀，若说他们没有问题谁都不信，就当是安抚王远了。 全场只有封德彝的脸色最难看，仿佛受到了孤立，悻悻地坐下。 见没什么事了，王远也坐下来，喝着清茶。 朝堂之上最近议论最多的也就是这场大雪之后受灾和赈灾的情况。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王远听到喊声，立即起身说道：“陛下，微臣有事要奏！” 李二一看又是这小子，眉头一皱，说道：“讲！” “陛下，微臣遇袭，幸亏护卫拼死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长安的水太深，微臣想回农村！” 李二看了眼王远，只见他装着一副惊恐的模样，顿觉好笑，开口说道：“准奏！” 张阿难喊道：“退朝！” 李二走后，王远拎起保温杯就要走，忽然身后传来喊声：“贤侄留步！” 王远转头看去，叫自己的正是杜如晦。 一群大臣将自己围住，王远连忙行礼：“杜伯伯、房伯伯、长孙伯伯、尉迟伯伯、秦伯伯、程伯伯、高公、王公、魏公、李将军……” 杜如晦抓住王远的手，虚扶一下说道：“行了，不必行礼。说说昨夜你是如何逃得性命？那可是二十名死士啊！” “这……” 王远见其他官员陆续走了出去，身前这些人都是军政两界的大佬，可不是他们那些小卡拉米能够攀上的，这也表示了这些大佬在给王远站台。 就在王远刚要说出来的时候，一个宦官跑来，说道：“各位相公、将军，圣上请你们前去议事！” 众人只好跟着那宦官来到李二书房，书房内一张巨大的会议桌，李二示意落座，宦官上茶，王远坐在最后。 李二一见王远顿时乐了，笑道：“听说你在春华楼又写出两首诗词？” 王远谄笑道：“嘿嘿，陛下圣明，微臣与那王进尧打赌，三局两胜，谁知他提前准备好了也不中用，前两局就败下阵来！” “哈哈哈……”李二大笑一声，拿出两卷纸来，递给下首的高士廉，说道：“诸贤卿，看看吧，这是那小子在平康坊写的诗词。” 高士廉将两卷纸打开，众人探头看去。 王远也凑了过去，一看正是自己昨晚写的两首诗词，不禁问道：“陛下，这两首诗词怎会在你手中？难道你也去春华楼了？” 李二厉声呵斥：“住口！朕哪里如你这般，有如此多的闲情逸致去逛青楼？朕可是听说春华楼的头牌和四大花魁临摹你这两首诗词，一夜未得休息！”李二怒斥道。 王远调笑道：“陛下，你抢人所好，而且抢的还是青楼女子，若是传出去，有失皇家尊严！” “哼！竟敢调侃朕，信不信朕将你拖出去重打二十军棍！” “嘿嘿，陛下才不会打微臣哩，因为陛下是明君，臣子不会因言获罪！” “就你小子会说！回头你再去春华楼给那个头牌再写两幅。” “那微臣算不算是奉旨逛青楼啊？” “噗！哈哈哈……”众人大笑。 杜如晦说道：“贤侄，你这诗写的不错，但这字为何以前没见你写过？此等字体也从未见过？” 王远笑道：“这不是最近才练的嘛，前些日子褚遂良天天在我那里抄书，小侄便照着他的字体再结合我的硬笔字练出来的。” “好好好，有此字体完全可以开宗立派了！” 众人不住的点头，杜如晦问道：“嗯，这个字体不知叫什么名称？” “小侄叫它瘦筋体。” “瘦劲而不失其肉，甚是妥贴！” 接着众人又点评了一下这两首诗词。 李二见差不多了，将两幅字收了起来，问道：“昨夜你是如何将那些死士斩杀的？” “昨夜我和许小栓走到立政坊，巡街武侯被贼人引走，那里一个人没有，忽然就被二十人围上了。” 王远简单地将昨夜遇刺的经过说了一遍。 众人闻言，惊叹不已。 李靖与李二对视一眼，问道：“王小将军，你这战法绝了，仅凭两人就能斩杀二十人，并且毫发未伤，不知可有什么名堂？” 王远笑道：“有陛下和李将军这大唐两大军神在此，以少胜多的战役不知打了多少，小子哪敢班门弄斧？” 李二说道：“让你说你就说，啰嗦个啥？” “是是是！那些杀手的实力不错，微臣与许小栓的实力，顶多也就对付五六个杀手，一开始趁着他们不名我们的实力，先斩杀五人，趁机逃进坊间，让他们分散兵力，再各个击破。这些战术孙子兵法中都有，各位大家应该都知道。我要说的是其中的细节，总结为十六个字。” 李二问道：“哪十六个字？”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众人慢慢品味，细细斟酌，越想越感觉到震撼。 王远说道：“当然，这种战术只适合敌我实力太过悬殊，若是我方强大，直接碾压过去就成，哪里用这么复杂。” 李靖说道：“这十六个字可真是让老夫茅塞顿开！小将军果然大才！” “李将军过奖了，小子也就是纸上谈兵而已！陛下，特种兵和我手下那些士兵，包括处默、宝琳他们大多在敌后作战，非常适用此战术，所以微臣都教给他们了。微臣称此战术为游击战。” 李二点点头，说道：“游而击之，不错！” 李靖拱手说道：“陛下，老臣有一事相求。” “药师请讲！” “老臣家中两子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臣想将他们送去王小将军营中训练。” 秦琼说道：“陛下，微臣也有此意！” “老臣也是！” 尉迟恭大笑道：“哈哈哈！你们这是见宝琳和处默在那里训练眼馋了吧？” 第99章 大唐军神 李二抿了口茶，问道：“王爱卿，你意下如何？” 王远皱眉说道：“陛下，如今冬季也不适合训练，还是来年再议吧。” 众人都能听出来王远这是在婉拒，李靖说道：“小将军可是担心他们不服管教？既然宝琳和处默俩个小子都能坚持下来，我想他们也能，若有不服，你尽管处罚便是，只要打不死，老夫几人绝不插手。” 王远摇头说道：“李将军误会了，小子的意思是德謇兄今年有三十了吧，这个年纪训练的话，体力是跟不上的，还不如跟着将军学习兵法，将来也能领兵。” “原来如此，我那次子今年二十五岁应该可以吧？” 王远点头说道：“二十五岁也有些偏大，在我那里训练些时日不成问题。陛下，等来年暖和了，可以让一些十六至二十五岁的功臣之后去我那里锻炼一下。” 李二知道王远这是想让自己给那些功臣做为奖励，开口说道：“可，等来年再议，到时朕让他们各家愿意去的报上来。” “多谢陛下！” 李二问道：“王爱卿，对于昨夜那些死士你认为是谁指使的？” 王远说道：“不是太原王氏便是清河崔氏！” 见王远一脸的平静，杜如晦知道这是王远愤怒的表现，肯定是要有大动作了，开口说道：“贤侄千万不要冲动，若是做出傻事，陛下都不一定保的住你！” 见李二也不由的苦笑摇头，王远说道：“杜伯伯放心，小侄明白。小侄也知道，千年的世家，流水的王朝。但他们之间也并非铁板一块，所以昨日才将煤炭的生意让利给其他五家，有这五家的力量能将煤炭迅速在北方寒冷地区展开，还能打压太原王家和清河崔家。” 众人点点头，房玄龄说道：“合纵连横，拉拢五家打压两家，此法确实可行。” 长孙无忌说道：“但是此法只是让崔、王两家损失一些钱财罢了，还动不了他们的根本。” 王远点点头，看向李二。 李二说道：“有话就说，这些都是朕最信任的肱骨之臣！” 王远点点头：“陛下，那微臣就直说了，微臣知道七大世家的财富恐怕都比国库多出好几倍，所以微臣建议，陛下，接下来的生意就要拉扰一些人了，比如说长孙伯伯家的支柱产业是盐和铁，但是这盐铁关系着国计民生，迟早要归国有，而小侄所知道的技术能将盐铁的产量提高无数倍，并且价格降低到无法想象的地步。所以长孙伯伯一定要与皇家合作，将来与皇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长孙无忌顿时额头冒出冷汗来，当初盐铁这方面的生意并未交给长孙无忌，而是给了尉迟恭和程知节，此事他是知道的。 李二笑道：“行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竟敢吓唬当朝国舅，你不知辅机的亲妹妹便是当朝皇后吗？” “哈哈哈……”众人大笑。 “陛下，微臣只是打个比方。长孙伯伯不要误会。既然崔、王两家与我已经势同水火，小侄自然要想方对付他们，而对付他们最有效的方法便是击垮他们赚钱的行业，还望各位不要殃及池鱼。” 这些事情李二和杜如晦、尉迟恭几人早就知道了，这次只不过是趁机让王远说出来，敲打一下这些心腹而已。 众人都是些老油条，就连尉迟恭和程知节也不是蠢笨之人，自然明白李二和王远的意思。 “陛下放心，臣等对陛下绝对忠心不二！”众人纷纷表态。 王远心中腹诽，唐初的这些名臣哪有忠心不二之人，有几个是从一开始就站在李二一方的，还不是哪方势大投靠哪方？ “那微臣明日就回灞远镇了，我将王福留下，陛下若是有事尽管派人吩咐王福，他会尽快通知微臣的。” “准！” “那微臣告退！”王远说完就走了出去。 “臣等告退！” 除了长孙无忌和高士廉，其他人都退了出去。 长孙无忌说道：“陛下，此子有大才，若不能为我所用，绝不能留！” 李二说道：“朕心中有数，只是这个小子惫懒，志不在朝堂。” 高士廉笑道：“不入朝堂可不是他说的算的，到时自己就不知不觉的就进来了！不过趁着他年轻，可以多磨练一番，臣等这些老家伙一去，也放心交给这些年轻人。” 李二点点头：“朕也是作此想法。” 李二最是深有感触，就如他自己一样，不是他不想当皇帝就不当的，有些事情真的是身不由己。 王远刚出东宫，就被李靖追了上来。 “王小将军，请留步！” 王远拱手说道：“李将军还有何事？” 李靖说道：“老夫有事想求小将军将，德謇身为长子从小就被他阿娘惯坏了，老夫空有一身本事，这个逆子硬是不学。求小将军将他带在身边，指导一二，也能有个一技之长傍身，老夫百年之后也有能力撑下这个家。” 王远低头沉思，这位大唐军神的后代确实没有什么能人，史书上也只是记载到他的一个孙子，也或许是因为他这一脉比较低调吧。 见王远低头不语，李靖以为是他不同意，开口说道：“小将军，老夫愿奉上百两黄金作为报酬，只需要将德謇留在身边端茶倒水就成。” 王远叹息一声，说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李将军就这么看好小子？” 李靖说道：“最近朝堂中的一些政策几乎都有小将军的影子，再加上小将军所做的一系列事情，老夫都有关注，在年轻一辈中，文才武略当世第一人，即使不入朝堂亦能成为大家！” 王远笑道：“如今我得罪了那么多的大家族，李将军就不怕我早早就被害死了反而连累了德謇兄？” 李靖摇头：“有圣上和如此多的重臣庇护，老夫就赌你一定会飞黄腾达！” “既然如此，李将军尽管让德謇兄去我那里，明日一早我就回灞远镇了。” 李靖心中一喜：“小将军不如也称老夫一声伯父吧。老夫谢过贤侄了，这就回去让德謇过去！” 第100章 衣锦还乡 王远和李靖走出皇城门，李靖便告辞离去。 王福牵来马匹，王远四人骑马回到别墅，王远说道：“王福，去请太上皇和阿翁过来用饭！” “喏！” 王远进入厨房，锅里炖了几天的熊掌，早已软烂脱骨，先将熊掌红烧，又做了几道小菜。 端到餐厅，老皇帝和李纲就来了，身后还跟着李立言。 李纲拐棍照着李立言屁股上重重一抽，说道：“你个逆子，赶紧向王小将军道歉！” 李立言一脸的难看，走到王远近前，掏出玉佩，躬身举过头顶，说道：“小将军，我错了，还请小将军将玉佩收回！” 王远看了他一眼，说道：“交友还需谨慎，否则真会被那些人害死了！看在阿翁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出门在外不要经常将阿翁的名讳挂在嘴边！” 说完，王远将玉佩收了回来。 “是是，小将军说的对！” 一个小孩子说教一个四十几岁的人，看着甚是好笑。 “滚回去，禁足一个月！”李纲对着李立言又是一拐棍。 李立言灰溜溜地走了。 李纲骂道：“真是丢尽了老夫的颜面！” “阿翁息怒，他可能不知道你和太上皇天天在我这里听书。” 说完，王远搀着老皇帝和李纲笑道：“陛下、阿翁，快请！小子做了好东西！” 老皇帝笑道：“今日又做了何种美食？” “这不是那日练兵打的熊罴嘛，我将四只熊掌留了下来，今日做了红烧的，请陛下和阿翁尝尝！” 进入餐厅就看到餐桌上那盘油光红亮的熊掌。 “这个味道好香！” “嗯，看着就有食欲！” 王远斟上酒，说道：“陛下、阿翁，明日一早我就回灞远镇了，我将王福留下来，你们若是有事，尽管吩咐王福，让他飞鸽传书，小子第一时间就会赶回来！” 老皇帝说道：“行了，你有事尽管去忙，想让朕与文纪照看着此处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此处有你没你还不是一个样？” 王远捂着胸口，装作一副心痛的模样，可怜巴巴地说道：“陛下此言让小子好生心痛，唉，我太难了！” 老皇帝指着王远，笑道：“文纪，你看看，这个小猴子是不是欠打？” “哈哈哈……”众人大笑。 吃完饭，老皇帝两人又去了茶楼。 王远也跟着到茶楼，跟王晊交待了一下，便要去军营，刚出茶楼就遇到一人。 来人一身的锦衣华服，正是李靖的长子李德謇，由于经常和一些纨绔子弟来茶楼和酒楼，王远倒也认识。 李德謇拱手说道：“贤弟，阿耶让我来跟着你！” 王远见他走路一拐一拐的，看来李靖回去没少揍他。 但是李德謇毕竟三十多了，早已没有了少年人的稚气，但也没有这个年纪的沉稳，反而多了一些不该有的傲娇之气。 王远回礼说道：“你的事小弟已经知晓，李将军为了你的前程也是煞费苦心，以后先跟在我身边吧，至于你想学什么，等随我去了灞远镇再说。” “以后就麻烦贤弟了。”李德謇解下一个包裹，说道：“这些是阿耶送给贤弟的黄金，还请贤弟笑纳。” 王远给许大栓使了个眼色，许大栓将包裹接下，送回别墅。 接着王远便带着李德謇去了军营，对尉迟宝琳俩货说了一下自己回灞远镇以后的事宜，并让李松几人回去收拾一下，明日一同跟自己回去。 夜里安排李德謇在别墅一楼客房休息，第二天一早，去吃了顿包子，交待王福看好家，众人便赶着十辆马车，出城而去。 这十辆马车上，大部分装的是财帛，几辆马车上拉的是人，长安留下了那些做工的，所有人带回灞远镇，颇有点衣锦还乡的感觉。 一路上说说笑笑地回到了灞远镇，到了镇外古松下，那里站着几百号人在迎接。 李德謇跳下马车就揉着屁股，说道：“贤弟，你这堂堂的开国县子、中郎将就坐此等马车，传出去不怕人笑话吗？” 王远瞅了他一眼说道：“这两天就做一辆！” 这时，老李头带着那些人齐声大喊：“恭迎少爷回家！” 王远小手一挥，说道：“行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别都堵在镇口！” 老李头转身挥挥手，说道：“都回去吧！” 人群散去，老李头跑了过来，点头哈腰的咧嘴一笑：“嘿嘿嘿，少爷，那些麦子果然没有被冻死，被雪压着都没事哩！” 王远瞪了他一眼，说道：“当初若是听我的，来年咱们能多收多少粮食？” 老李头狠狠甩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道：“今后谁若再敢忤逆少爷，小老儿打断他的腿！” 见到施万庆，王远说道：“施掌柜，带着他们将这些财物卸了。” “好嘞！” 这些钱财虽然不少，但这些村民早就习以为常，王远颇有点衣锦还乡的感觉。 进入镇子，水泥的街道打扫的干干净净。 王远问道：“老头儿，那些大棚里的蔬菜长势如何？” 老李头笑道：“少爷果然什么都懂，那些蔬菜长势不错，有些都可以采摘了呢！” “吃过午饭，带我四处看看。” 众人聊着天，来到宅院，里面全部都是新建的砖瓦房，下面通了下水管道，比去年好看又实用。 现在南面庄园那里正处在风口，冬天干冷干冷的，虽然有火炉，但一出门还是受不了，所以王远打算住在这边。 李德謇在中院找了个屋子住下，王远让小冰给他送去一套棉衣棉裤，再换上一身唐装。 收拾好住处，众人一起到食堂吃完饭，便和几个老头去地里察看了一下小麦和大棚。 扒开厚厚的积雪就能看下面绿油油的麦苗，顿时引起众人啧啧称奇。 大棚之内各种蔬菜正在茁壮成长，一些菜心、韭菜、菠菜等已经可以采摘了。 最让王远惊喜的是，竟然发现了几棵大白菜，这可是真正的包心白菜，想不到只是一季就让自己研发成功，只要再观察一下生长情况、长大后的形状和储藏情况，再看看是否需要改良。 随后王远又视察了各个工坊和学堂，已经进入了十二月，王远让学堂明日放假，来年过了上元节再开学。 第101章 各村里正 傍晚的时候，马震也回来了，与王远在屋内秘谈了一会儿。 别看他只是一个不良人副帅，官职只是从七品下，但权力却很大，如今已经将各个京县都建立了分部，若是再辐射全国各地甚至到其他国家，马震绝对能进入三品大员之列。 吃过晚饭，将这些身边之人叫到自己屋内，包括李德謇、施万庆和老李头，小冰小玉侍候着茶水，众人举行了一场座谈会。 王远对这一年全镇的收入支出和个人收入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最后，王远笑着问道：“马大哥、大山哥、小海哥、许大哥，听说你们都找到了心仪的姑娘了，我是打心眼里高兴。这是十两金子，你们闲着没事，就去县城或长安，给各位嫂嫂打点首饰。” 说着，王远每人推过去一锭金子。 “少爷……” 王远摆摆手，笑道：“行了，都收下吧！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咱们都是生死弟兄，如今我发达了，自然不能忘了咱们兄弟的情义！” “多谢少爷！”四人这才收下。 王远笑道：“许二哥，你可要抓点紧，十两金子在向你招手哩！” “哈哈哈……”众人大笑。 王远说道：“老李头、施掌柜，回头你俩去统计一下，咱镇上有多少要成亲的，选个黄道吉日，咱们举行个集体婚礼。” “集体婚礼？” “嗯！就是去除那些繁琐的礼仪，将所有成亲的新人在食堂举办个简单仪式，摆上一场流水席，座位不足就摆在外面广场上。” 老李头点点头，说道：“大伙一起，热热闹闹的，喜庆！” 施万庄说道：“此法可行！” “如此，你们二人去张罗，选好日子告诉我一声。许二哥、方兴，男方这边交给你俩，人手不足就去叫李松几个。女方这边就有小冰小玉负责，可以去找石大婶帮忙。” “好嘞！”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王远和众人在院内锻炼完，李德謇才起来。 去食堂吃过早饭，明显感觉整个镇子喜庆多了。 王远回书房画了几张图纸，一张给了李松，让他带几个人去渭南县将杨老四几个人带回来，并带一些零件回来。 剩下的图纸交给李松父亲和石铁匠，让木匠铁匠配合着给自己制作一辆马车。 李德謇全程跟着自己，竟然对那些木匠活和铁匠活感兴趣，主动留在李松父亲身边打下手。 吃过午饭，所有人都忙活了起来，王远牵着土狗去大棚那里查看，并告诉看大棚的老头一定要照看好那几棵大白菜，并叮嘱了一遍注意事项。 忽然，狗蛋跑了过来，说道：“少爷，附近几个村的里正和乡绅来了，说要拜访少爷。” 王远说道：“知道了，你回去让你阿翁将他们带过来！” “好嘞！” 时间不久，老李头就带着一群人走来。 “少爷，这些都是附近村里的里正和士绅。” 那些人立即行礼：“拜见王县子！” “诸位不必多礼！” 王远打量了一下众人，年纪都是四十往上，有的衣着朴素，有的衣衫华丽，还有的肥头大耳、大腹便便。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说道：“自从咱们几个村子划为灞远镇，我等就想前来拜访王县子，无奈王县子一直在外，无以得见。今日得知王县子回来，这才前来拜见！我等带来了一些薄礼放在镇中，还请王县子笑纳！” 说着递上一份礼单，王远接过来一看，也就是十几贯钱和十几匹布帛。 王远笑道：“你们看，我这些大棚是用何物做的？” 众人看去，数十个大棚全部都是白色布帛，有识货的能看出都是上好的料子，不由地直咂舌。 “这……” 王远说道：“这些财物都拿回去吧，你们再有钱也没有我的钱多。今日叫你们到此处有两件事要你们做。” 说着将礼单还给了老者，众人顿时一阵尴尬。 “王县子尽管吩咐！” “第一件事就是本县子想和各村做生意，主要是想让乡亲们共同致富。来，随我进去一观。” 说完便带着他们进入一个大棚，众人顿时被里面鲜嫩的蔬菜惊呆了。 在冬天哪里能吃上蔬菜，能吃上腌菜的就不错了，那些乡绅倒是能吃上肉，但顿顿吃肉上火不说，还时常便秘。 王远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些蔬菜若是拿出去售卖，多少钱一斤合适？” “这，这不得卖出天价来？” “此时土地闲着也是闲着，我想让你们各村都种上蔬菜，布料我来出，种出来的蔬菜留下你们自己食用的，我全部收了，价钱按照收益咱们五五分成。” “当然，你们回去和乡亲们说，全凭自愿，有愿意的，就来通知老李头，他找人过去帮忙搭建，并签订契约。” “虽说此时有些晚了，但种此种菜心和韭菜等，半个月到二十天就可以采摘，并且摘下来过两日又能生出来。” 王远蹲下，掐了一段菜心，众人也都蹲下查看。 王远继续说道：“此菜和韭菜一样，越掐长的越旺。现在种下，还能连续采收三个月。正好到来年开春，不耽误春耕。” 说的所有人都心动了，还是那老者说道：“我等都愿意种植，只是这一下子要用如此多的布料，王县子能拿的出来吗？” “诸位放心，若是不足，我就派人去县城和长安收购。” “那我等全部同意！” “多谢王县子给了我等一条生财之路！” 众人纷纷致谢。 王远摆摆手说道：“圣上将各村并到灞远镇是有深意的，本县子如今食邑是五百户，实邑其实也就镇上这百十户，说起来你们各村将来也有可能会成为我的实邑，所以本县子一定带着你们都富起来，将来我的实邑也就更多！” “王县子大义，我等佩服！” “本县子丑话说在前头，各位的土地比底下百姓的都多，将来跟着我赚的钱会更多，就别惦记百姓们的那点钱财了，我不希望我的封地出现欺压百姓之事，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王县子放心，我等断不敢做出此等蠢事！”众人纷纷表态。 第102章 赶大集 “好！”王远点头说道：“第二件事就是，本县子看到一些小商贩经常在镇中街道上售卖一些货物，我想在那条街道上开个集市。” “集市？” 王远解释了一下，也就是后世农村的赶大集，也方便附近各村百姓互通有无，采买物品，省的走很远的路去县城。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这可是利人利己的好事。 王远说道：“最好是五天一次，请诸位商量一下，哪天比较合适。” 众人蹲在大棚里，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意见，最后王远拍板，定在每月逢二、七开大集，让他们回去通知各村百姓，地摊费只是象征性的五十收一，十二月十二日第一次开集。 事情交待完，众人便一同回到镇内，宅院外，停着几辆马车，拉着一些财物，王远让他们全部拉了回去，过些日子镇上举行集体婚礼，邀请他们前来吃席。 众人千恩万谢地离开。 待他们走后，王远问道：“老头儿，这些村里可有欺压百姓之人？” 老李头摇头说道：“没有，大唐开国之初百姓都分了田地，这里虽然偏远，但也是靠近长安的，除了当初咱们齐王庄，还未听闻哪个村子有欺压百姓之人。” “如此甚好。明日你就安排人手，去帮他们搭建大棚，让施掌柜写好契约，一定要告诉他们大棚的用法，用法不当会中毒死人的。” “放心吧少爷！” 第二天，老李头就安排人手去各村帮忙搭建大棚，储存的白布一下全部搬空，王远不得不安排人去县城和长安购买。 老李头告诉王远，找人算过日子，十二月十六日便是黄道吉日，婚礼就定在那日。 对于王远来说，哪一天都无所谓。 临近中午，杨老四等人全部回来，并带回来一堆的零件。 吃过午饭，王远便指挥着他们安装马车，李德謇更加好奇，不时地问东问西，王远也就不厌其烦地给他讲解，毕竟自己是收了钱的。 人多做的快，第二天半上午，一辆四轮马车便出现在铁匠作坊，车轮还是木制的，今年杜仲胶没收多少，等来年收多了，就能换上钢铁轮胎了。 王远和李德謇坐上马车，让杨老四将马车赶到大院门前。 马车内的座椅都铺着棉垫，坐着非常舒服，虽然是木制车轮，但有了减震，颠簸的很轻。 李德謇羡慕地说道：“贤弟，这辆马车太稳了，可否给为兄也打造一辆，我给你一百贯！” 王远摇头说道：“这恐怕很难，就说这个减震吧，里面添加了一些特殊金属，并且必须在渭南县基地才能做出来，你这一百贯恐怕只够做两个弹簧的。即使真的给你做出来，恐怕你也坐不成。” 李德謇想想也是，做出来后李靖那关都过不了。 接下来几天，全镇上除了准备婚礼的，就是准备开集的。 王远让铁匠和木匠打造了多辆各式餐车，教给一些妇女做出各种小吃，李德謇跟着王远天天不吃饭，净吃小吃了，这些小吃征服了所有人的味蕾。 到了十二日那天，一早就有商贩过来摆摊，这些人都是经常走街串巷售卖杂物的小商贩，听到经常在这里摆摊的人说的，这才过来试试看。 周围村庄也有村民过来，有的售卖野味儿，有的售卖粮食等。 镇上也安排了人前来摆摊，卖衣服的、布料的、各种小吃、新鲜蔬菜、豆类制品等，顿时吸引了赶集的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赶集的人越来越多，其实最多的人还是镇上的人，退役宫女太监就有上千人，而且一个个的都非常有钱。 周围村庄加起来也就七八百户，全部都来也没多少人。 王远和李德謇也走在人群之中，身后跟着一群人，小冰小玉、许家兄弟、方兴兄妹，李松十几个护卫，还有狗蛋领着一群小孩子也跟在后面，仿佛巡街一般。 有认识的见到王远就喊一声少爷，或者叫一声王县子，王远都一一点头回礼。 在卖小吃的摊位前，王远小手一挥，说道：“去，给每个餐车一贯钱，大伙儿随便吃！” “好嘞！” 许家兄弟和方兴上前给钱。 一众人喊道：“谢少爷赏！” 声音洪亮，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王远带着一群人在餐车后面矮桌旁坐下。 各种小吃陆续上来，烧烤、炸串、麻辣烫、馄饨、面条、肉夹馍…… 香味吸引着赶集之人的目光。 临近午时，前来赶集的人越多，但是最多的还是那些退役宫女，这些宫女虽然大部分都是年纪大了，但相貌俱是中上之资，常年接受宫中礼仪熏陶，走起路来轻盈袅娜，那些个乡巴佬哪里见过此等姿色，一个个的眼睛都看直了。 这些宫女见到王远也都停下，在餐车前点上一些小吃，到后面向王远施礼，坐下吃了起来，以致于后来的都没有了座位，只能点上几样，放入竹筒中，边走边吃。 王远还看到前几天过来的里正和乡绅们也在赶集，互相也都打过招呼，几人吃完便离开回去了，空下的座位瞬间被占满。 这些小吃的味道只要尝上一口就会喜欢上，手头上有些闲钱的人都想来尝尝，关键还有美女观看，若是能得到哪个的青睐，那还不爽翻了。 王远在那里吃东西就是为了吸引那些人来吃，这周围村庄的百姓没几个有钱的，主要是靠口碑打出去，早晚能吸引县城和其他地方的有钱人，将来这里也会越来越热闹。 刚回到宅院，见马震找了过来，便遣散众人，让他们各自去玩。 马震拿出一张纸条，说道：“少爷，那些人出了长安，在南山赏雪！” 王远接过纸条，这是飞鸽传书，点点头，说道：“先去备马，在镇外等候，你随我一同前去！” “喏！” 王远看了一眼纸条扔进炉子，打了一个包裹，来到镇外，与马震一起骑马出了峡谷，开始打马狂奔。 大约两个时辰过去了，二人来到一片树林。 忽然，林中走出一人，来到马震近前，拱手说道：“大哥！” 第103章 刺杀 王远二人下马，马震迎上那人，与那人低语片刻，马震回来说道：“少爷，那些人估计再有一个时辰就会返回，这片树林便是必经之路。” 王远点点头，掏出两块银锭递给马震，说道：“把你的人都撤了吧，这些银子给他们分了，记住让他们嘴巴严实一点。” 马震拱手说道：“少爷放心，这些人都是我以前的老兄弟，值得信任。” 说完，马震对那人耳语几句，那人转身迅速跑入林中。 马震说道：“少爷，我和你一起去吧。” 王远摇头说道：“不用，你在外面看着马匹就成。” 两人进入树林，寻一偏僻之处，将马匹拴好。 王远打开包裹，换上一身迷彩服，腰扎武装带，上面挂着匕首和手枪，最后披了一件雪白的斗蓬。 马震可是见过那手枪的威力，但那次是在深夜，盯着那手枪有些忌惮又有些期盼，想去现场看看它的威力。 王远笑道：“行了，马大哥，以后有机会给你打造一把。” 马震挠挠头，说道：“多谢少爷！” 半个时辰过去了，不断有人走出去，最后一人还拿着树枝将痕迹扫除。 马震说道：“我的人都撤了！” “好，你在此等着就成！” 王远说完，带上一个白色口罩，头蓬帽子戴好，向着树林深处跑去。 寻到一条马车压过的道路，顺着痕迹向前狂奔，在一处山脚下隐去身形。 前方不远处停着十几辆马车，十几个车夫围着一个火堆烤火聊天。 王远躲在一棵油松后面，拿出望远镜观察。 没过多久，山上下来一群人，仔细看去，足有三十多人。 除了王进尧那十几人，还多了一些纨绔，另外还有一些青楼女子和仆人。 王远心中冷哼，这些人还真有雅兴，这么冷的天都能进山赏雪，活该你们该死。 身形慢慢移动，向着马车靠近，白色的斗蓬欺骗着所有人的视觉。 那些车夫见到自家主子下山了，全都起身扬雪扑灭火堆，将马车赶了过来。 那些人嘻嘻哈哈、说说笑笑地走来，全然不知死神正在向他们接近。 就在他们刚到马车近前，正准备上车之时，王远长身而起，掏出手枪，向着他们快步走去。 “砰！” 王进尧第一个倒下。 “啊！” 人群顿时慌乱，惊叫连连。 “砰砰砰……” 王远不断射击，也不断有人倒下，有的是被击毙，有的是被吓晕！ 换了个弹夹，继续射击！ “砰砰砰……” 枪声不绝于耳，每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直到那天挑衅自己的世家子弟全部被击毙。 剩下的人抱头捂脸大声呼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王远扫了眼众人，有崔仁超和一些不认识的人，再就是那些车夫和青楼女子，这些人没招惹自己就先留着吧。 忽然又看到了几个熟人，竟然是春华楼的雨露霜雪四大花魁，四女都趴在地上哇哇大哭，看了一遍没有云汐，即使请来四女，应该也花了不少钱。 王远又换了个弹夹，将弹壳捡起，狂奔而去，几个闪转，消失不见。 大片雪花呼呼啦啦地飘落下来，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王远找到马震，说了一声：“走！” 牵过马匹，两人翻身上马，出了树林，打马向着灞远镇飞奔而去。 雪花越下越大，省了自己消除痕迹。 到了峡谷，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才降下速度。 马震说道：“少爷，这等事以后交给我们做就成，怎敢让你以身犯险？” 王远笑道：“无仿，我这手枪你们不会用，而你们出手容易让人想到是我做的。” 马震想想也是，自己出手无论是用刀还是弓弩，都会留下线索。 镇上的集市已经散了，王远将马匹交给马震，解下斗蓬，进入镇内。 这么大的雪，街上没有几个人。 回到内院，将衣服换了回来，李德謇不在，众人都没有问什么。 去食堂吃过晚饭，问了下施万庆集市的情况，摊位费收了不足二百文，但那几个小吃摊却收入不少，当然王远自己都给了不少钱，这不又全部回来了，左手倒右手而已，只是自己那些人免费吃了顿饭而已。 当然这也是给外人看的，自己都掏钱，你们总不能不掏吧。 接下来自己可不能总是养着这些人了，来年土地分下去，就让他们自负盈亏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王远起床走了出去，外面方兴早就起来扫着积雪。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的，下了有半尺来厚。 洗漱完，许家兄弟和李松等人都过来了，一同将院里的积雪清扫出去。 简单地锻炼一会儿，众人去食堂吃完饭，李德謇就去木匠那里帮忙，王远带人又去南面庄园清扫了一遍。 中午时分，马震带来消息，世家子弟死了十几人的事情，长安城传的沸沸扬扬，传言南山出现了一只白色狐妖，善使掌心雷，将那些世家子弟全部劈死了。 世家之人虽然怀疑到王远身上，甚至在朝堂上都吵了起来，但是都苦于没有证据，被杜如晦等人反驳了回去，最后让李二给压了下来。 对此王远心中还得盘算着如何应对李二，大不了到时一问三不知。 至于那七大世家，以后只要再派死士刺杀自己，自己就报复他们一回，管你是哪家派的人，全由你七家承担。 转眼之间到了十二月十五，一大早一只鸽子便从灞远镇飞往长安。 早饭过后，王远叫上许家兄弟跟着去县城送菜的马车一同进城。 三人骑马来到县衙，王远顺利见到县令杜楚客。 “杜明府，数月不见风采依旧啊！” “想不到短短数月，当初的小郎君竟然成了开国县子，左武侯中郎将，品级比我都高！”杜楚客语气带着酸意。 二人寒暄了几句，王远说道：“杜明府，我灞远镇明日有十数对新人成亲，明府若有闲暇，还请赏脸前去饮一杯喜酒。” 杜楚客一想，去了也行，还能拉近一下二人的关系，官场之上不都是这种关系网维持下来的吗？ 第104章 流水席 杜楚客刚欲开口答应，王远凑到近前，压低声音说道：“我已邀请了圣上和杜公等几位朝中大员，但是他们来不来就不一定了。” 杜楚客心中一动，王远这是在帮自己呢，这可是一个天大的机会，把握好了就能一飞冲天。 于是拱手说道：“王县子这份情下官记下了。王县子乃圣上当前的红人，想来圣上一定会前去。” 两人闲聊几句王远便告辞离开。 出了县衙，王远到自己两个铺子和坊市售卖火炉的铺子转了一圈，见没什么问题，就回去了。 长安城中，今日大朝会，王福候在东宫之外，冻的直跺脚，直到过了午时才散朝。 见上朝的官员相继出来，王福目光在人群中寻找。 忽然看到人群中的尉迟恭，连忙挥手叫道：“尉迟将军！尉迟将军！” 尉迟恭见是王福，走过来问道：“王福，可是你家少爷有事？” 王福恭手说道：“回将军，我家少爷有一便笺欲交给圣上，少爷曾言尉迟将军和杜公与少爷关系匪浅，因此老奴便寻将军帮忙。” 说着，王福递上一张纸条。 尉迟恭接过大笑一声，问道：“哈哈哈，我那贤侄可曾说是何事？” “不是什么秘密，将军可以随意观看。” 尉迟恭打开纸条看了一遍，笑道：“你先回吧，我这就去面见圣上。” “有劳将军了！” 尉迟恭转身又进入东宫，遇见程知节和秦琼，拉着二人笑道：“随我去见圣上，有好事！” 李二正在和高士廉、长孙无忌、萧瑀、封德彝、杜如晦、房玄龄、李靖、魏征等人议事，主要谈论王远被刺杀和那些世家子弟被杀之事。 听到禀报，尉迟恭几人求见，便让他们进来。 “参见陛下！” 见到他们进来，李二问道：“三位爱卿，见朕何事？” 三人行礼，尉迟恭笑道：“回陛下，灞县子管家王福托微臣转交陛下一张便笺。” 张阿难接过纸条呈上，李二看了一眼，大笑道：“哈哈哈，各位爱卿，你们也看看吧！” 高士廉接过纸条，众人凑上去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陛下，微臣的灞远镇明日有十数对新人成亲，臣将开流水席，那可是有十数道美食，陛下和皇后一定要来尝尝，顺便再问问朝中可有愿来的，三品之下的就算了，千万别忘了带贺礼！ 众人对视一眼，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 杜如晦擦了擦笑出的眼泪，说道：“天下能写出此等信笺者，老夫找不出一人来！” 房玄龄笑道：“若说他没有文采吧，还能写出那等美妙的诗句来，若说有文采吧，又写出此等粗俗的书信！” 封德彝说道：“还说三品以下的就算了，他的脸面还真是大！” 李二说道：“朕决定明日就去尝尝他那个什么流水席，诸位爱卿谁若是愿去，可随朕同往，记得将家眷都带上，给他两吊钱随礼，咱们吃他个大户！” 封德彝说道：“陛下，此举是否不妥，毕竟传言南山出现了狐妖，那里恐不安全！” 李二看了他一眼，说道：“那里朕以前去过多次，此次又有敬德几人随行，朕不会有危险！” 魏征张了张嘴，没有再说话。 灞河上，王远又带着一群人在这里钓鱼，方兴带着一群小孩子在玩陀螺。 王远在一个冰窟旁，坐着小马扎，小冰小玉也坐在一旁盯着冰窟，每钓上一条都引起两女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王远在想，这条河既然归了灞远镇，来年可要发展淡水养殖，另外还要修一条直通蓝田县城的水泥路。 傍晚拉了一车鱼回去，不得不说这条河中的鱼确实是多。 时光匆匆流去，转眼到了第二天。 吃过早饭整个灞远镇都忙活了起来，一些退役宫女太监在到处贴着红囍字，挂着红色彩带，整个镇子一片喜气洋洋。 有人说囍字是王安石创造的，其实不然，很早民间就出现了这个字。 食堂外面空地上，李大壮和二十几个壮汉摆桌子、搭架子，旁边拴着一群猪羊。 另外一边，李松正带人杀鱼，身后笼子关着数十只鸡鸭鹅，拴在门口的几条土狗有口福了。 王远在食堂内坐阵指挥，一手拿着保温杯，一会儿在厨房，一会儿出了后门，身边只有方兴跟着。 与外面不同的是，食堂内到处挂的是青布，王远早就和他们说了简化婚礼的流程，但是这个拜堂的流程可不能简化了。 拜天地是在宋朝出现的，这个时期的拜天地是在一个挂着青幔装饰的屋子里举行，俗称青庐，里面放着香案，上立天地君亲师的牌位，新人跪拜，即正式结为夫妻。 唐朝以前的拜堂是指成亲的第二天妇见舅姑，也就是新娘拜见公婆才称为拜堂。 新建的食堂非常宽敞明亮，厨房也比以前大多了，由于负责两千多人的饭食，里面用砖石水泥搭建五个灶台。 此时五个灶台火力全开，数十个厨娘在里面忙碌，一点也不显拥挤，菜板叮叮当当的声音一直未断。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批批的半成品菜肴被端进厨房里间，放到火炕上，只等开席。 香味顿时充斥了整个食堂，吸引了一些小孩子趴在窗口观看。 第一批客人来了，是周围村子里的里正、乡绅和族老们，老李头和施万庆带着几个老人在镇外迎客，将他们一一领进食堂，有宫女给他们泡上茶水，老李头陪座。 王远出来打了个招呼，便继续去忙，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与他们同座。 忽然，石头跑来说道：“少爷，杜明府到了镇外！” 王远立即起身，向外走去，那些里正、乡绅等也跟了出去。 镇外古松下，身穿便服的杜楚客正与施万庆聊着。 王远急行几步，笑道：“杜明府大驾光临，我灞远镇蓬筚生辉啊！” 杜楚客打趣道：“王县男千万不可如此，折煞下官了。” 身后一众里正等人纷纷见礼，但他们听到杜楚客的言语都有些震惊，一个京县的县令竟然在王远面前自称下官。 他们自然不知道王远早就升为了中郎将，就连灞远镇都没多少人知道。 第105章 吃大户 当初王远爵位升为县子他们都知道的，军职升为中郎将王远却未大肆宣扬。 王远与杜楚客就站在古松下闲聊，也没有进镇里的意思，只是让几个家仆抬了一些贺礼送进镇里。 见他们不进镇，其他人就更加不敢进了，哪怕冻的直哆嗦。 王远见到他们的窘态，开口说道：“老头儿，这几位族老年纪大了，你先带他们回去用茶。” 那几个老头说道：“杜明府与王县子在此，我等岂敢失礼！” 杜楚客说道：“当今圣上多次下旨善待老人，就连唐律明文规定给予优待。各位族老，还是先回吧，若是冻出个好歹，本官与王县子罪过就大了！” 老李头心中隐约能猜到，王远不是等皇帝就是等几个朝中大员，但也只好说道：“各位族老，还是随小老儿回去吧！” 那几个小老头才告罪离开。 王远让狗蛋带着几个小孩子到峡谷外看着。 一直等到临近午时，才看到狗蛋那群小孩子从谷口跑来。 狗蛋气喘吁吁地说道：“少爷，快！来了一大群人马！” 王远与杜楚客对视一眼，立即向峡谷走去，没走两步，峡谷中有两队士兵跑步而来。 每隔十步便有两名士兵站定，于道路两旁相对而立，每个士兵都手持短枪，身背复合弩，腰挎绣春刀。 当先两人正是尉迟宝琳俩货，二人来到王远身前拱手说道：“贤弟！” 王远回礼：“二位哥哥先到一旁等候！” 二人立即站到一旁。 后面一队骑兵缓缓走来，再后面是一队马车，当先那辆帝王象辂最是显眼。 李君羡跳下马来，挥挥手，一百骑兵打马冲了过去，围着镇子巡查。 李君羡拱手说道：“贤弟，好久不见！杜明府，你也来了！” “李将军别来无恙！” 王远二人立即回礼，身后的那些里正、乡绅见到这个阵仗早就吓的抖如筛糠。 李二的车驾到了近前停下，赶车的张阿难对里面说了一句，李二掀开帘子，站了出来。 “参见陛下！” 王远几个都是躬身行礼，但身后那些人瞬间跪下一大片。 李二直接跳了下来，说道：“免礼，各位乡亲，都起来吧。” 接着尉迟恭几个武将下马走来，后面是太子李承乾、卫王李泰，最后是一群文官，全部下车走来，王远和杜楚客一一打招呼。 王远笑道：“陛下前来，侍卫都带了三四百人，你这是想吃穷微臣啊！” 李二笑道：“这些大部分都是你训练的，除了百骑最多的就是你的人，都想尝尝你的流水席是何种味道！” “哈哈哈……”众人大笑。 “陛下请！”王远和杜楚客同时说道。 李二忽然问道：“你是杜家三郎，杜山宾？” “正是微臣，想不到陛下还记得臣。” 李二点点头，边走边问：“朕听闻你在蓝田县做的不错。前几年你去了哪里？” 杜楚客说道：“陛下平定王世充之后，微臣便去各地游历，后来在嵩山住了几年，前年才回来。” 众人闲聊着到了食堂外广场上，广场上正在忙碌的人们见到来了一群人，纷纷起身观看，一见是李二，连忙跪下。 食堂内的老李头等人听到声音，都拄着拐棍走了出来，跪下高呼：“拜见陛下！” 数十名羽林卫上前将众人隔开。 李二立即上前，将老人们一一扶起，说道：“各位老丈快快请起，见朕不用跪！” “乡亲们都起来吧！” “谢陛下！” 王远摆手说道：“都去忙吧！” 接着李二回身，接下长孙皇后和李丽质，又一同到第二辆马车。 王远一看，赶车的竟然是王福。 王福在车下放了个胡凳，老皇帝便走了出来，李二连忙将他扶下，李纲也从车内出来，王远和李承乾连忙上前扶住。 老皇帝笑道：“你个小猴子跑来如此偏僻之地，颠的朕浑身都疼！” 李纲说道：“老夫这把老骨头差点颠散架了！” 王远笑道：“太上皇、阿翁，不如你们在此多住些时日，让小子给你们多做些美食补一补？” 老皇帝捋着胡须说道：“朕看着可行！” 两名宫女牵着李澄霞走来，李澄霞跑过去拉着李丽质的手，看着王远问道：“王远哥哥，你这里有什么美食？” 王远笑道：“美食可多了，你们进去稍候片刻，我让人安排！” 两个小萝莉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笑道：“谢谢王远哥哥！” 后面的马车又下来一大群人，王远一脸的懵逼，这特么的咋回事？这些大臣是将家眷都带来了？ 人家李二只带了皇后和三个子女，你程知节竟然带了一妻二妾三个儿子，加上程处默就四个儿子了，其他人顶多就带两个子女，你这不显得有些逾越吗？ 王远装作诧异地问道：“陛下，你这是带着朝中大员来打土豪了？” “哈哈哈……”众人大笑。 程知节笑道：“贤侄，俺们知道你不是小气之人，这不都带着贺礼来了吗？”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纷纷送上贺礼，李二虽说让他们每人送两吊钱，他们哪里能当真，都是送上丰厚的礼物。 王远连忙将众人迎进食堂，让王福安排人手照料好马匹。 食堂之中水泥和石灰刷的地面墙壁，看着非常整洁，再看着周围的布置，众人无不赞叹连连。 羽林卫四周查看了一番，李二说道：“阿难，让他们都撤了吧，别妨碍乡亲们！” “喏！” 王远问道：“陛下，进包间还是在此观看婚礼？” 李二说道：“朕就在此处看看你弄的集体婚礼是何等样式？” “成。” 王远立即安排他们在食堂坐下，临时将小冰小玉叫回来奉茶，并端上茶点和糖果。 食堂中的厨娘还在忙碌着，有的人闻着香味不断地吞咽口水。 李丽质拉着李澄霞含着棒棒糖趴在窗口观看，石大婶认识李丽质，笑呵呵地给她们一人一个小碗和一小碟番茄酱，一会儿给她们盛点炸酥肉，一会盛点炸薯条。 两个小萝莉顿时觉得棒棒糖不甜了，咯嘣咯嘣将棒棒糖嚼碎咽下，尝一块小酥肉再尝一根薯条，两女大眼睛闪闪发亮。 “太好吃了，谢谢石大婶！” 第106章 集体婚礼 那几桌小孩子们见到纷纷凑过去观看，只有李承乾和几个年龄稍大些的稳坐不动。 小胖子李泰当先开口：“大婶，可否给我们一些尝尝？” 石大婶笑道：“好嘞！都稍等一会儿！” 一众大人看着他们呵呵直笑。 许小栓对王远耳语几句，王远起身说道：“陛下，新人已至，外面要放鞭炮，是否出去一观？” 李二看了眼老皇帝，说道：“可。” 说完，扶起老皇帝，众人跟着出了食堂。 新娘子有几个是周围村庄的，有些是镇子上的，此时全部接来，和新郎在外面不远处站成一排。 新郎身穿大红衣衫，冠插花翎，新娘身穿绿色华服，按王远的要求头遮红盖头。 每对新人之间都是胸佩大红花，互相红绸牵着。 伴娘伴郎随侍在身旁，男的身穿红色唐装，女的身穿大红旗袍，整个场面看着非常喜庆。 特别是那身旗袍，简直太显身材了，不光吸引着男人的目光，就连那些女人都好奇地打量着。 王远给方兴使了个眼色，方兴立即拉着石头拿出两根竹竿，竹竿前面各挂着一串鞭炮。 一个退役太监高声喊道：“婚礼开始！” 王远点了根烟，走上前刚要点鞭炮，转头大声说道：“大伙儿都捂着耳光，这东西比爆竹响多了，千万别吓破了胆子！” “哈哈哈，少爷尽管点便是，我等不怕的！” 李二是知道这东西的，示意长孙皇后捂上耳朵，并拉过来李丽质捂住她的耳朵，其他几个官员的家眷见状也都学着捂住耳朵。 王远见都捂的差不多了，有些不捂的也就不提醒了。 方兴和石头闭眼将脑袋扭向一边，王远早就和他们提醒过了。 王远迅速点燃两挂鞭炮，快步跑到一边。 “噼里啪啦！” 鞭炮在身后炸响，众人吓得一哆嗦。 两挂鞭炮很快放完，散落一地纸屑，蓝灰色的硝烟慢慢飘散。 “哇……”几个小孩子吓的哇哇大哭，大人立即抱起来哄着。 但更多的人是满脸的兴奋，不住的拍掌叫好。 方兴和石头两人虽然小脸惨白，但眼神明显还有些激动。 “进屋拜天地！” “拜天地喽！拜天地喽！”一群小孩子拍手叫着。 有人在食堂门口摆上火盆。 王远对李二一众人说道：“陛下、各位大家，还请移步进去观礼。” 众人进入食堂，李澄霞和李丽质牵着手走过来问道：“王远哥哥，方才那是何物？实在太响了！” 王远见李丽质小脸带着兴奋，而李澄霞却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但大眼睛里却噙着泪花。 王远笑道：“那个叫鞭炮，和爆竹是同样的作用。公主不愧为公，如此响的鞭炮声，一点都不害怕！” 李澄霞拍着胸脯说道：“那是自然！” “呵呵呵……”众人闻言一阵低笑。 门外退役太监喊道：“跨过火盆，日子红红火火！” 众人看向门口，只见马震咧着大嘴，笑呵呵地，一步跨了过来，牵着的新娘子在伴娘的帮助下也跨了过来。 一对对的新人都跨了过来，面对香案排了两排，一众看热闹的人都站在两旁。 “拜天地，拜！” 新人们对着香案拜了下去。 “拜圣人，拜！” 新人们立即转身，对着李二那桌拜了下去。 李二想不到还有自己的事，大笑道：“哈哈哈，好！每对新人赏千金！” “谢陛下！” “拜高堂，拜！” 有父母的对着父母那一桌拜了下去，没父母的只能对着香案再拜。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啪啪啪……”众人鼓掌。 年轻人们簇佣着新人向外走去，外面有内侍抬着箱子，张阿难给每对新人发了一贯钱。 李德謇招呼着一些小伙子扛着新打造的桌椅送去新房。 食堂内老皇帝捋着胡须说道：“你小子搞的这种集体婚礼朕倒是从未见过，与咱们传统婚礼不同，这里面可有什么门道？” 王远笑道：“回太上皇，这里面微臣还省略了一些步骤呢！” 接着王远将后世传统婚礼的步骤和意义简单的讲了一遍。 李纲笑道：“哈哈哈，好！虽然与以往不同，却又不失礼制，简化一些也并非不可，拜天地这一环节确实不能省去！” 王远点点头，问道：“太上皇、陛下，该开席了，不如移驾去包间？” “可！” 众人起身到旁边包间，王远对王福说道：“吩咐下去，开席！” “喏！” 第一个包间是新老二帝再加上李纲、萧瑀、高士廉、长孙无忌、王珪、魏征、李靖等。 第二个包间是长孙皇后和一些家眷，第三个是太子李承乾、卫王李泰、李丽质、李澄霞等一些小孩子，下一个包间是杜如晦等剩下的一众大臣，这些人都不好意思面对老皇帝。 尉迟宝琳俩货带着剩下的一众小孩子在最后一个包间。 第一个包间中，李二按王远的规矩摒退了随侍的宫女，说道：“贤侄，你这筵席为何称为流水席？” 王远想了想，面现回忆之色说道：“小侄老家那里的习俗，逢年过节，婚嫁葬礼，全村数十上百人一同开席，由于人多，上菜犹如流水一般，往往第二道菜还未上来，第一道便已吃完。小侄年纪小，坐在小孩子一桌，小孩子吃的慢，小侄吃的快，经常吃撑的走不动！” “哈哈哈……”众人闻言大笑。 王福送来酒水，王远给众人满上。 光上来六道素凉菜，王远说道：“陛下，各位大家，先尝尝凉菜清清口，稍后全是硬菜，各位敞开了吃！” 老皇帝先开口：“二郎、诸卿，胜饮！” “太上皇、陛下请！” 接着一道道菜上来，众人看的眼花缭乱，吃的也是赞不绝口。 烧鸡、烤鸭、清蒸大鲤鱼、铁锅炖大鹅、酱肘子、卤猪蹄、四喜丸子、红烧排骨、扣肉、拌猪耳朵、卤猪头、小酥肉…… 马震夫妻二人代表新人过来敬酒，当然也是其他人都不敢。 李二众人都显得平易近人，杯到酒干。 王远笑道：“马大哥，嫂子挺好看的啊，你可得抓紧给我生个大侄子，将来我给他培养成为一个大将军！” 第107章 庶子 马震挠挠头，笑道：“多谢少爷，我一定努力生个大胖小子，将来只要有少爷一半才华我就知足了！” 马震妻子三十来岁，曾经在宫中做女官，生的倒也算中上之姿，此时换了一身旗袍，显得袅袅婷婷，听到马震的话顿时脸上一红，伸手拧了下马震腰间软肉。 “嘶，疼疼疼！”马震五官都挤到一起了。 “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王远笑道：“马大哥，去忙吧！” “喏，微臣告退！” 外面传来阵阵划拳的声音，李二笑道：“父皇，儿臣教你划拳吧，这可比行酒令有趣多了。” “成！” 众人学会了之后，便捉对划了起来。 李二：“哥俩好啊！” 老皇帝：“哼！朕不屑与你玩耍！文纪，陪朕划拳！” 王远啃完一个猪蹄就饱了，见众人玩的不亦乐乎，没自己啥事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整个食堂嘈杂一片，非常热闹。 推开第二个包间，笑着问道：“皇后姐姐、各位婶婶，吃的可好？” 长孙皇后喝的有些微醺，小脸红朴朴的，更显得明艳照人，笑道：“若说天下美食，还是属你灞远镇，本宫都不想走了呢！” 王远说道：“千万不要！若真如此，陛下还不杀我的头啊！” “咯咯咯……”众女人掩嘴而笑。 一妇人说道：“灞县子，听闻来年该行冠礼了吧？小女来年也到及笄之年，不知灞县子可否有意？” 王远偷瞧了长孙皇后一眼，见她微微摇头，不知何意，开口说道：“婶婶好意小侄心领了，家父去年刚过世，小侄守孝期还有两年，还请婶婶见谅！” 那妇人知道王远是在婉拒，摇头叹息一声，便不再多言。 王远闲聊几句便退了出来。 旁边的小孩子们已经吃饱，刚出来准备出去玩耍。 见到王远两个小萝莉跑了过来，李丽质笑道：“王远哥哥，这流水席太好吃了！” 李澄霞点着小脑袋说：“本宫都吃撑了呢！” “你们喜欢就好。” 李承乾走了过来，说道：“王大哥，你这里的美食怎么吃都吃不够！” 李泰说道：“本王也很喜欢！” 王远点点头，说道：“让方兴和小妮他们带你们去玩吧。” 李丽质问道：“你不带我们去玩吗？” “你们先去，稍后我去找你们。” “好！” 几个小孩子去找方兴他们玩耍。 王远到杜如晦他们的包间打过招呼，这些人根本就无暇顾及他，不是在忙着吃就是忙着划拳，头都不抬。 食堂中那些新人还在敬酒，发出阵阵欢笑之声。 大厅中一桌人引起了王远的注意，只见小冰小玉那一桌有几个妇人抱着小孩子在喂饭，那一桌大部分都是新老二帝的侍女，所以这几个妇人非常显眼，甚至还有两个小男孩也在那里，没有跟着那群孩童玩耍。 王远走了过去，小冰小玉起身说道：“少爷！” 其他人都起身行礼：“王县子！” 王远摆摆手，说道：“不必拘礼，都坐。” 王远看了眼那两个小男孩，问道：“各位伯母、婶婶，为何不去包间用餐？” 一妇人说道：“我等妾室，不便去包间。” 这几个妇人生的倒是年轻漂亮，怪不得能成为妾室。 王远点点头问道：“你是程家姨母吧？这两个小弟弟不知排行老几？” 那妇人说道：“这两个小子乃妾身所生，老三程处寸，老四程处立。” 程处寸十岁左右，程处立大约五六岁。 王远问道：“两位弟弟，为何不出去玩？” 程处寸说道：“二哥不带俺们玩！” “稍后哥哥带你们去玩好不好？” “好！” 在这个时代也难怪如此，妾室也就比婢女的地位高点，庶子的地位更是低的可怜，这也是封建社会的产物，并不是自己一个人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看向旁边一个妇人，那妇人笑道：“妾身这娃儿乃秦家庶长子，秦徇道，刚满两岁。” 秦琼自从正妻去世，并未继弦，他的后人全是庶出，最出名的便是秦徇道与秦怀道，秦琼去世之后，在尉迟恭的主持下，将嫡长孙女嫁给了秦琼的庶长子秦徇道，也就是尉迟宝琳的女儿，使得左右门神尉迟恭比秦琼高上了一辈，若是秦琼活着，估计这门亲事成不了。 余下几个抱孩子的估计也是各家的妾室和庶子。 不再多问，说道：“那我带两位弟弟出去玩了。” 程处寸和程处立两兄弟说道：“阿姨，儿跟王大哥去玩了！” 这个时代庶子甚至叫自己的亲娘为阿姨，那妇人笑道：“去吧，谨记莫要闯祸！” “知道了！” 王远牵起两个小孩子，向外走去，明显感到两个小家伙非常兴奋。 来到外面，只见那群小孩子分为了几帮，各自玩耍。 尉迟宝琳俩货和李承乾等人跟着方兴几个年龄大些的小孩子在滚铁圈，在水泥路上来回疯跑。 李泰身材肥胖跑不动，就和几个小女孩儿在那堆雪人。 各种各样的玩法，看的两个小家伙眼花缭乱，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王远对着在抽陀螺的狗蛋喊道：“狗蛋！过来！” 狗蛋跑了过来，抬袖擦了擦鼻涕，问道：“少爷，啥事？” “你带这两个弟弟去玩，不准欺负他们！” “好嘞！” 狗蛋拉着两个小孩子，偷瞥了一眼方兴，开口说道：“走，我带你们去抽陀螺，记住，在这个镇上，只要提我狗蛋的名字，没人敢欺负你们！” “多谢狗蛋哥！” 王远找到尉迟宝琳俩货，又将杜构和房遗直喊来，问道：“各位兄长，你们在家中可有欺负庶出兄弟？” 四人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没有，绝无此事！” 王远点点头，说道：“希望如此，他们虽然是庶出，但也与你们是一脉相承的兄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尉迟宝琳说：“这句诗我在三国上听过！” “嗯，你们都是家中的嫡长子，将来是要承袭你们阿耶爵位的，还要维护家族的稳定，我不希望你们各家到了你们手中就垮了。要知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若是我发现你们连自己的亲兄弟都欺负，别怪我不拿你们当兄弟！” 第108章 放炮仗 程处默说道：“放心吧贤弟，这些道理俺们都懂。” 王远说道：“好，都去玩吧。” 程处默转身就跑，大叫道：“程处亮！你个龟儿子！给老子过来！” 尉迟宝琳谄笑道：“贤弟可否拿些鞭炮来玩？” “好，等着！” 王远回内院拿了两个木盒，里面装了数百枚小炮仗，个头不大，还没小指粗，威力不算大，没有什么危险。 刚一出院门，就见小孩子们全都围在这里，听说王远要放鞭炮竟然连小女孩都来了。 王远将盒子交给方兴，说道：“走，我带你们去放炮仗！” 众人跟着王远向南走去，牛棚马厩被那些老人收拾的干干净净。 又向镇外走去，百骑搭了几个棚子，都在里面烤着炉子吃着饭。 见到王远带着一群小孩子过来，都好奇地看着。 王远走在镇外小路上，忽然看到地上一坨马粪，眼睛一亮，点了根烟，从盒子里拿出一枚炮仗。 “都躲远点，别被吓哭了！” 王远叮嘱完，就将鞭炮插入马粪中，这马粪还是新鲜的。 “没什么可怕的，无非响声大一些而已！” 有几个不信邪，围上去观看，程处亮、尉迟宝琪、长孙冲、杜荷、房遗爱等，几个二代围在内圈，其他人都挤不进去。 小胖子李泰也想挤进去，被李承乾给拉住了。 “四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李丽质和李澄霞在外圈踮着脚向里观看，也想挤进去。 王远用烟头点着引信就向外跑，一见两个小萝莉，拉住她们的小手就跑。 大声说道：“快跑！” 其他人正一头雾水的时候，王远三人已经跑出了老远。 “砰！” 身后一声巨响，三人转身看去，就见那群小孩子俱是一脸懵逼，仿佛在说，我是谁？我在做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噗！哈哈哈……” 尉迟宝琳最先忍不住了，大笑起来。 “哈哈哈……” 程处默、杜构、房遗直、李承乾等人都大笑了起来。 再看内圈那几个官二代，一个个身上星星点点，幸亏这个爆竹威力不大，并且他们及时挡住了脸部，否则就糗大了。 王远嘴角一翘，仿若歪嘴龙王，迅速拿出一枚炮仗，又插入那坨马粪中，拿着烟头就要怼上去。 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吐气开声：“砰！” “啊！” “娘吔！” 唰的一声，所有人都跑远了，这速度堪比踏雪无痕。 当众人回过神来，却见王远在那悠哉悠哉地吸着烟。 “哈哈哈……”李丽质几个小女孩和李承乾等几个没挤进去的都在拍手大笑。 王远喊道：“狗蛋！回去跟你阿翁要几根线香点上拿来，给大伙分分，可以点炮仗！” “好嘞！” “方兴，谁想放炮仗的，就和他们一起分了。告诫他们别伤了自己！” “知道了！” 说完王远就向回走去，那些小孩子都在等着狗蛋带香回来，就连那些小女孩儿都没有离开的。 等狗蛋回来，一众小孩子顿时欢乐起来，镇外道路上百骑刚落下的马粪经过一下午没有一坨完整的。 王远回到食堂，已经接近傍晚，食堂也开始准备晚饭了。 周围几个村子的人陆续离开，李二那些人还在吆喝着划拳，但是看状态已经喝多了。 长孙皇后带着一众家眷在大厅中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束手无策，显然也都喝了不少，但至少还算清醒。 王远走了过去，拱手说道：“皇后姐姐，现如今回去也晚了，再有半个时辰城门就关闭了，不如派人回去通知一声，明日取消早朝。” 长孙皇后一拍脑门，笑道：“本宫一时心急竟然忘了这茬儿！” 说完叫来张阿难，立即安排下去。 王远叫来小冰小玉，让她们带着长孙皇后等一众家眷在大院内安排好住处。 直至天色擦黑，李二众人几乎全部喝趴下了，太监宫女和各家婢女才将他们扶回去休息。 那些小孩子也回来了，除了小女孩，几乎个个都是满身的污秽，免不了挨上一顿训，特别是那几个家中长子，就连李承乾和李泰也被长孙皇后训斥了一番！ 王远让小冰小玉给他们拿来新唐装换上，长孙皇后和几个贵妇拉着小冰小玉研究了半宿的旗袍，这才各自回去休息。 院内几十名羽林军负责巡查，镇中是那些百骑，镇外到峡谷外是尉迟宝琳俩货的手下。 虽为主人，王远为了避嫌，还是回了南面庄园，内院留给了新老二帝。 第二天一早，王远几人在庄园训练完，来到大院，里面许多大臣都未出来，但是外院和中院里面却鸡飞狗跳的，一些婢女忙着洗衣服。 “程处亮！你特娘的咋还尿炕！”这是程处默的声音。 “老爷，你又尿炕了！”这不知是哪个大臣家的，为什么说又呢？ 等到几个大臣都起来了，众人一起到内院，给新老二帝请安。 在正房，众人落座，老皇帝问道：“王爱卿，早膳是何种美食？” 王远笑道：“太上皇，今早咱不去食堂用膳，镇上今日有集市非常热闹，咱们去赶大集，集上有各种美食，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集市？赶大集？”众人疑惑地看向王远。 王远点点头，说道：“周围村庄离县城较远，百姓采购日常所需很不方便，因此微臣就在镇上开了个集市，每逢二、七开市，方便百姓各取所。” “善！” “那咱们君臣一同去赶大集！” 众人带着家眷浩浩荡荡地来到集市，集市上虽然人挺多，但是王远一眼就看出来全部是镇上的人。 王远对李二说道：“陛下，估计商贩和周围村庄的百姓都拦在了镇外，还请陛下下旨，放他们进来。” “准！” 王远立即叫来尉迟宝琳俩货，说道：“你们叫上李松等人，下去传令，李松几个对那些人比较熟悉，让他们配合检查，没有带武器的就放他们进来。” “喏！” 众人在集市上闲逛，看到那些新鲜蔬菜，李二忍不住问道：“贤侄，这些蔬菜从何而来，为何比宫中的品相都好？” “回陛下，这都是小侄自己种的。” 第109章 大棚 李二疑惑地问道：“此处难道有汤池？否则冬季如何能种出蔬菜？” 皇家在骊山温泉旁修建了专门种植蔬菜的温室，以供皇宫食用。 王远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这里虽然没有汤池，但小侄却能建出温室来，这些日子刚好蔬菜丰收。稍后逛完，我带陛下前去一观！” “可！” 众人闲逛着，在小吃摊站定，这里散发出来的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 李泰和李丽质、李澄霞站在炸串餐车前看着厨娘熟练地忙碌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王远向后面的许小栓和方兴招招手，说道：“还是老规矩！” “好嘞！” 两人每个小吃摊发了一贯钱。 “太上皇、陛下、各位大家，请到后面坐。” 众人各自到后面找桌子坐下，座位一下就坐满了。 小冰小玉招呼几个婢女挨个摊位取餐。 众人顿时被这些食物吸引，全都埋头大吃起来。 “好吃！” “这个味道真香！” 随着时间的推移，商贩和赶集的百姓越多，整条街道越发的热闹。 特别是小吃摊前，围的人更多，但是没有座位，只能拿在手中或蹲在地上，或站在旁边吃，看座位上坐的那些都是什么人，可没人敢上前拼桌。 吃饱喝足，李二起身说道：“观音婢，你与众人在此处逛逛，朕与各位卿家有事要谈。” “陛下尽管去忙！” 羽林卫开路，人群纷纷避让，这些人虽然身穿常服，但看那穿着就不是寻常大户人家。 出了集市，王远带着二帝和众官员向镇外走去。 李二边走边问：“贤侄，这个集市可否在各地普及？” 王远摇头说道：“全部普及并不现实，如今多地连年干旱，底层百姓手中没有多少余钱，也就没有多少购买力，也就是长安周围许多河流，干旱影响较小，才能办起来。所谓商人逐利，赚不到钱，那些商贩根本就不会去卖货，也就一些富庶之地可以普及。” “相信在陛下带领下，用不了几年，百姓一定会富起来，到时一定能够普及。” 李二点点头，说道：“情况确实如此。” 王远继续说道：“不过微臣有个建议。” “说！” “微臣建议有民部牵头与皇商甚至部分商人合作，成立一个合作机构，在一些贫困地区以平价售卖百姓的必需物品，臣称为这个机构为大唐合作社。” 魏征拱手说道：“陛下，老臣认为不可，俗称无奸不商，朝廷怎能与商人合作？” 王珪说道：“朝廷在各地都设有常平仓，何须再成立一个重复的机构？” 王远说道：“常平仓确实是为了调控物价的存在，说白了也就是为了对付那些奸商，我不否认商人逐利的说法，但若是将所有商人都视为奸商，小子不敢苟同，奸商毕竟是少数，若是发现奸商，朝廷尽管依律将之处置便是。” “各位大家都清楚商人售卖货物只不过是赚一些两地的差价，比如说甲地某种货物便宜，而乙地的贵一些，商人将甲地的货物运到乙地售卖，赚取差价，而这其间他们还要承担运输费用和途中的消耗，甚至还要冒着被土匪抢劫的风险，那么让他们赚一些钱不是应该的吗？” 众人都沉默下来，琢磨着王远的话语。 王远继续说道：“若是朝廷与商人合作，还能防止一些奸商的垄断，防止他们奇货可居、哄抬物价，有了朝廷的监管，让他们卖多少钱还不是朝廷一句话的事？” 众人闻言顿时眼中一亮，杜如晦说道：“陛下，老臣觉得可行。” 房玄龄说道：“臣也觉得此事利国利民，可以施行。” “臣附议，但施行需要谨慎！” 王远说道：“此事确实需要谨慎，施行起来必定困难重重，微臣建议可以在几个贫困县作为试点，若是当地发展起来，谁阻挠谁就是大唐的罪人！” 众人自然听懂了，若要实施，那些世家肯定会大力阻挠。 李二说道：“此事容后再议，贤侄，若是施行，有你负责如何？” 王远连连摆手：“不不不！小侄年纪尚浅，担不起如此重任！” “汝听，人言否？来年该行冠礼了，整日只知吃喝玩乐，玩物丧志，不思进取！” “嘿嘿嘿，陛下息怒，小侄举荐一人，定能做好此事。” “何人？” “蓝田县县令，杜明府！” 走在后面的杜楚客连忙说道：“王县子，圣人当面，可不敢乱言！” 王远笑道：“杜明府心思缜密，爱民如子，整个蓝田县治理的井井有序，绝对可以胜任！” 李二点头说道：“嗯，此事朕回去与众卿家商议之后再说。” 杜如晦和杜楚客都向王远投去一道感激的目光，哪怕此事不成，杜楚客也进入了李二的视线中了，进入朝堂也是早晚的事。 不知不觉的来到地里，看到了一排排的大棚，大棚中一些村民们正在采收蔬菜。 众人看着大棚满脸的震惊，这是用了多少的白色布料，看到村民们抬出一筐筐的蔬菜，简直震惊的无以复加，以如今蔬菜的价格，这批蔬菜卖出去，不但能将布料赚回来，并且还能赚不少。 众人瞬间围上那些装满蔬菜的筐子观看，这些蔬菜品相比皇宫里的好多了，甚至连被虫子咬过的痕迹都没有。 王远拿起一根黄瓜，用手撸了撸就啃了起来，清脆可口，味道好极了。 李二等人有样学样，纷纷伸手拿起黄瓜吃了起来，吃完黄瓜众人的手又伸向西红柿。 “唔！好吃！” “嘶！好辣！呸呸呸！” 众人看去，只见程知节手中拿着咬了半截的青色尖椒，不断地吸气，又胡乱地抓了把雪狂炫。 王远立即从大棚里掐了一根薄荷递给程知节，说道：“程伯伯，用这个叶子嚼一嚼就能缓解。” 程知节忙不迭的将薄荷塞入口中。 尉迟恭大笑道：“知节，这点辣就受不了，你也不中用啊！” 说着尉迟恭就将自己手中的尖椒吃完，还不住的嘲讽的笑着，别人都不知他吃的那根是甜的，一点也不辣，还以为尉迟恭是真能吃辣。 第110章 李二回宫 程知节咀嚼了一会薄荷感觉舒服了许多，开口说道：“尉迟老黑少忽悠俺，别以为俺不知道你那根不辣！” “哈哈哈……” 众人见程知节那副窘态，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王远说道：“陛下，是否进去一观？” “可！” 于是众人进入大棚内参观起来，看着那一畦畦的绿油油的蔬菜非常喜人。 李二看了看那取暖的炉子，说道：“此等种菜的方法也只有贤侄能想出来，并且也只有你能种出来，别的人家谁舍得糟蹋如此多的白布？” “嗯，确实如此！”其他人不住的点头。 王远说道：“小侄正在研究用其他东西代替白布，这种东西必须透光才行，否则蔬菜生长缓慢。若是研究出来，百姓也可以冬季种菜。” “大善！” 众人连续参观了几个大棚，李二看到一个大棚中满地的大西瓜，问道：“贤侄，这秦王瓜熟了没。” 王远蹲下拣了个大的，敲了敲，说道：“还需十天左右才熟！” 李二笑道：“那成，正好元正朝会你给朕送两车，朕要招待各位臣工！” “啊？那陛下给钱不？” “住口！朕会差你那几个钱？看你那一身的铜臭，都快钻钱眼里去了！” “哈哈哈……”众人大笑。 王远脸不红心不跳，对着外面喊道：“老头儿，去给圣上装两车蔬菜带回宫去，另外每位大家都装两筐！” “好嘞少爷！” 李二点头，表示赞许。 “多谢贤侄！”众人连连称谢。 王远摆手说道：“各位皆是圣上肱股之臣，圣上又不差钱，自然会替各位付钱，各位叔伯应该谢过圣上才对！” “滚！你这强买强卖的手段竟敢用到朕的头上！”李二气的吹胡子瞪眼。 “哈哈哈……” 魏征拱手说道：“陛下，该回宫了！” 李二点头说道：“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 众人向镇子走去，李二问道：“贤侄，你是否想将灞远镇建成你曾说的蔬菜之镇？” 王远说道：“确实如此，小侄不只想建蔬菜之镇，小侄想联合皇商，建设水果之镇、水产之镇、养殖之镇等，不出三年长安与周边各县百姓日常所需的肉蛋蔬菜等，皇商全部都能提供。” 这些事王远自然不能自己做，否则你控制了百姓的衣食住行，别人问，你想干嘛？你如何应对？ 李二自然听明白了王远的意思，开口说道：“好，你尽管去做，朕会吩咐宗正寺全力配合。” 这个意思就有些意味深长了，王远的意思就是我所做的事是与皇家一起做的，也就是里面有你李二的份子。 李二的意思是，你不能随意去做，但必须有朝廷监管，而监管的不是民部，却是宗正寺，所赚的钱那就不是民部的，而是宗正寺的，除去皇商的利润，剩下的就是内帑的了。 而其他大臣又说不上什么来，你要说王远居心叵测，但人家是在和皇帝合伙做生意，要说关于钱财的应该民部监管，但人家又没与民部合作，而有宗正寺监管又是最合理的办法。 那几个大臣面面相觑，哑巴吃黄连。 而有几个脑子活泛的却在想着如何从此事中分得一杯羹。 忽然，李二停下脚步，说道：“元正那日，你小子必须给朕去上朝！” “啊？” 杜如晦笑道：“贤侄，元正你必须去上朝，可不能偷懒了！” “那好吧。” “哈哈哈……”众人见他那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又是一阵大笑。 镇中的集市正值热闹的顶峰，周围村庄和蓝田县的百姓也来了不少，像这样的集市小偷小摸的应该会有，但今天却有不少的官兵检查，虽然他们不知道皇帝和一些大臣在此，但百姓们安心了许多，小偷们也没有敢出手的。 女人们天生就爱逛街，那些家眷们在里面逛的不亦乐乎，李二看到长孙皇后在小冰小玉的带领下正在给三个子女挑衣服，不忍心打扰，于是带着众人回到宅院。 李二让众人各自回去准备，留下王远，和老皇帝坐在正屋喝茶，并挥退了所有下人。 李二放下茶杯，开口问道：“这里并无外人，朕问你，那些世子弟被杀可是你做的？” 王远看了看老皇帝，又看了看李二，说道：“陛下，我若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我信你个鬼！装神弄鬼的，长安一传南山有狐妖，朕一猜便是你做的！为何不斩草除根，还留下如此多的活口？” “毕竟那些人没有惹我，所以就放过他们了，也正好让他们传出去南山有狐妖，将来也可以用这个身份办一些上不得台面之事！” “这次朕就不追究了，以后谨慎行事！” “喏！太上皇、陛下，若有什么人不长眼，尽管知会一声，微臣定给你们办的妥妥当当的！” 这时外面传来了说话声音，应该是长孙皇后等人赶集回来了。 李二说道：“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王远走了出去，老皇帝说道：“二郎，这个小子机智果决，只是有些妇人之仁，处事不够狠辣！” 李二点点头：“不过他确实有大才，所提的主意都是利国利民的好法子，那性子确实需再磨练磨练！” 王远与长孙皇后打过招呼，出了宅院，王福在外面候着。 将王福喊到一边，问道：“王福，长安咱们那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回少爷，一切正常。不过有些人去拜访少爷，因你不在，都无功而返。” “都是何人？” “有春华楼的云汐姑娘，岑文本岑夫子，还有立政坊的一家姓陆的父子。” 王远沉思了片刻，说道：“你回去之后，他们再去，你就说我元日会回去住些日子。” “好的，少爷！” 这个云汐姑娘可能是为了那两首诗词的事，岑文本可能是因为那日诗会，纯粹想结识自己。 那个陆家父子，自己只记得诗会那夜遭遇刺杀，认识了一家姓陆的父子，不知他们找自己何事？ 李二与众臣收拾妥当，带着王远送的蔬菜告辞离开。 接下来几天一直很平静，王远也就在灞远镇每天和村民们热热闹闹的过着年。 第111章 马周 唐初元日前三天和后三天放假，元日大朝会，也就是在京的官员给皇帝拜年，主要是歌功颂德，皇帝再听一下各部门特别是其他各地方一把手这一年来所取得的政绩，当然这些人大多是报喜不报忧，毕竟大过年的谁愿意给人添堵。 一些在外地的官员元日这天不准离开各自的衙门，若想和家人团圆，只能让家人来衙门过年，或者元日过完再回去团聚。 一些散官和无关紧要职务的官员此时就可以回家过七天大长假了。 当然这些官员可不包括王远，因此自己可是中郎将，手下有六百士兵，并且在长安开府了的，实打实的实权人物，只是懒惰而已，元日若敢不上朝，遭人弹劾那可是真要受罚了。 除夕的前一天，王远在宅院里听取了手下几个重要人员的汇报，并让他们帮助施万庆将所有人的奖金下发。 安排好所有事宜，除夕这天王远便回到长安，许大栓、李松等一些成婚的全部留在灞远镇。 半路上让许小栓陪着方兴兄妹去祭奠了下他们的爷爷。 今夜长安不宵禁，王远便命酒楼和茶楼也通宵营业，其火爆程度堪比平康坊，座位几乎都被一些达官显贵们包了，其他人即使再有钱也得等着，没办法只好加座位，使得酒楼和茶楼的座位塞的满满当当，人们来回走动都费劲。 王远在茶楼专门留了一间包间，准备与王福、小冰、小玉麻将扑克换着玩，一直玩到天亮。 李德謇和方兴兄妹坐在门外走廊上听书，今夜说书的两个退役太监轮流说着三国和白蛇，他们收到的打赏都装满了好几筐。 叫好声此起彼伏，最前排那几位榜一榜二的大哥叫的最是大声。 深夜，让方兴兄妹去酒楼拿了些饺子，众人在包间吃了起来。 一些人看到了，也让家仆去买来吃，顿时酒楼的饺子也大卖起来。 吃完饺子，三更过半，方兴兄妹取来朝服，王远换上之后便向楼下走去。 其他几个包间里面也有一些官员，此时都换了朝服，互相打着招呼，准备结伴同行。 其中一人和王远的朝服一模一样，王远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那人拱手笑道：“王小将军，久仰了。在下右监门卫中郎将，常何。” 王远回礼：“原来是常将军，幸会！” 这常何也不是一般人物，玄武门世变中，镇守玄武门的三个重要人物之一，当时常何就是李二安插在玄武门的内应，并给了他大量钱财，用以收买玄武门的官军。 当时宿卫年的将领是左监门卫将军敬君弘和中郎将吕世衡，这两位也都是猛将，一开始是老皇帝的人，被常何收买到李二一方。 而常何当时只是右监门卫的一名校尉，说白了就是保安大队长。 玄武门事变之时，当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手下知道他们出事后，立刻率兵攻打玄武门。 玄武门算是宫中最结实戒备最好的宫门了，只要死死防守外面的人，静静地等待援兵城门短时间内是不会攻破的。 敬君弘也是急性子暴脾气，也许是贪功求名急于求成，也许是受到了常何的蛊惑，总之他打开宫门跟李建成的军队死拼，还拉上了吕世衡，最终被冯立、谢叔方、薛万彻斩杀。 守卫玄武门的三员大将原本都是李渊的部下，被李二搞定，在政变时其中有两人战死当场，活下来的常何在仕途上扶摇直上，享尽荣华富贵。 在关键时刻站队是重要一方面，另一方面还要能稳得住。 敬君弘、吕世衡因求功心切而忽略了自保，双双毙命，而常何却很聪明，并且很沉稳，他选择在原地防守等待，最终 活了下来，受到李世民的奖赏提拔，成了三朝元老。而杀死敬君弘、吕世衡的冯立、谢叔方、薛万彻等也被李世民提拔重用。 此时的玄武门有了李君羡的百骑，常何也就有了多余的空闲。 在常何身边跟着一位二十六七岁的书生，这人一身的酒气，喝的满脸通红。 王远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横移一步。 那书生也不在意，到了门外，被冷风一吹，头脑更加昏沉，差点一头栽倒，幸亏被常何一把扶住。 王远问道：“常将军，你这位朋友似乎喝多了。” 常何尴尬的一笑，说道：“王小将军见笑了，这位是我一个朋友，生平最是好酒，今日尝到望江楼的美酒，一时贪杯，就喝的多了！” 有仆人将马牵来，王远说道：“常将军，我看你这位朋友不适合骑马，不如坐我的马车吧！” 常何一看那人，早已不省人事，确实不能骑马，拱手说道：“有劳王小将军了！” 许小栓和方兴将那人抬到马车上，让方兴上车照顾一下那人。 王远上车，说道：“出发！” 王福挂好灯笼，一扬马鞭，马车缓缓启动，常何和许小检骑马跟在左右。 一些官员或骑马或乘车或坐轿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向皇城赶去。 今日不宵禁，整个长安城一片灯火通明，皇城外面餐车那里挤满了人，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几张小桌早就没了座位，一些人直接蹲在地上吃，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城中的百姓。 若是有官员去买吃的，苗鹏和修全便和他们解释一下，先给官员们做，毕竟官员们还要上朝，对此百姓们也都理解。 王远几人都吃过饺子了，也就不再吃饭。 王远对常何说道：“常将军，到我车上吧，避避寒气！” “成，多谢王小将军！” 常何上了马车，看了眼还在呼呼大睡的那人，笑道：“王小将军，你这马车很是奇特，行驶起来非常平稳！” 王远向火炉中夹了块煤炭，笑道：“常将军见笑了，我也就是喜欢钻研一些奇技淫巧。” 常何说道：“早就听闻王小将军才华横溢，恰巧我这位朋友亦是很有才华，只是多年未曾得志，想来定能与王小将军合的来！” “哦？不知你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他名叫马周，字宾王。” 王远心中一动，这马周后世称其为经世名臣，也是唐朝从寒门子弟当上宰相的第一人，也标志着李二对付世家的开始。 第112章 贞观元年 王远与常何闲聊了一会儿，上朝的时间也到了。 两人下了马车，王远嘱咐道：“方兴，若是他醒了，给他要碗馄饨，多加些醋醒醒酒。许二哥，等天亮了你回去让兄弟们将那两车西瓜赶来。” “好的，少爷！” 嘱咐完，王远就拎着保温杯，跟在常何身后，两人官职品阶相同，跟着他总没错，不会像上次一样成为显眼包。 这次上朝的官员确实比较多，没有三百也有二百五，因为一些地方官员进京述职的比较多，毕竟是李二登基的第一年，不但要改年号，封赏也不会少了，各地官员都争着进京。 显德殿外记录名单的宦官都增加了好几个，否则半个时辰都记录不完。 殿内桌椅增加四倍有余，火炉也增添了四五个。 王远跟着常何在中间位置坐下，主要是那里有个火炉，上面烧着一壶水，方便自己添水，别问为什么，问就是吃的饺子有点咸了。 早朝很快开始了，王远如傀儡一般跟着众臣走着流程，一夜未睡，确实太困了。 主要是众臣给李二拜年，接着李二与众臣议事，并且听取一些地方官员的行政报告。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早就亮了，王远从打盹状态醒了过来，主要是感觉有点饿了。 正巧到了中场休息之时，听到张阿难说休息片刻，王远立即起身向外走去，到茅厕放了放水，终于舒服多了，同时感觉腹中更加饥饿。 回到殿内，向自己保温杯中添满开水，抓了把瓜子给常何，两人在火炉边上嗑了起来。 “贤侄，给我一把！” 抬头一看是尉迟恭，便抓了一把给他。 “还有我！” 这是杜如晦。 “俺也一样！” 这是程知节。 很快，这个火炉边就围了一群人，全都是当朝大员，一起嗑着瓜子，其他人只能吃着光禄寺送来的点心，那味道如同嚼蜡。 过了盏茶时间继续上朝，听着那些大臣歌功颂德的话语，王远眼皮又开始打架了，无奈只好喝茶提神。 保温杯里面的茶水没过多久便空了，王远起身拿起炉子上的水壶，给保温杯倒满。 忽然，李二问道：“王爱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啊？”王远一脸懵逼，“什么事？陛下，微臣并未听到。” 只见前面站着的封德彝转头看了过来，冷哼一声，开口说道：“岭南耿国公冯盎数年未曾入朝，几个州府十数次上奏冯盎谋反，圣上准备发兵征讨，问你有何看法？” 王远恍然大悟，开口说道：“哦，原来是这事啊！陛下，不知冯盎谋反可有证据？” 封德彝说道：“上告冯盎谋反者众多，难道还不算证据？” “陛下，这不就是三人成虎了吗？就凭人说一个当朝国公谋反，他就谋反了？若是冯盎并未谋反，这一发兵岂不是逼着他造反？微臣建议先派人调查真相，若未谋反，冯盎为何多年不入朝？并且调查那些上奏之人为何诬陷当朝国公？” 李二说道：“岭南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回恐怕半年就过去了，若是冯盎谋反，岂不贻误战机，朕已经打算派蔺暮等人征江、岭等十数州兵马大举讨伐。” 王远说道：“若是冯盎并未谋反，岂不让人心寒？” 这时魏征起身劝谏道：“中原刚刚平定，岭南路途遥远、地势险恶，有瘴气瘟疫，不可以驻扎大批军队。而且冯盎反叛的情况还未曾确定，不宜兴师动众。” 封德彝说道：“上告冯盎谋反者络绎不绝，怎么能说反叛的情况还没有形成呢？ 王远诡异的一笑，说道：“封相，如你所言，别人说一个国公谋反那就是谋反，那成，我看看哪个封强大吏没来。” 说完，王远环视了一圈，杜如晦、房玄龄、李靖、尉迟恭等人都一脸赞许地看着自己，其他人神色各异。 王远意味深长地说道：“陛下，微臣举报，燕郡王离京如此之近，都未入朝，他已经造反了！” 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哈哈哈……”半分钟过去了，大殿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所有人笑的前仰后合，李二都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一人站起来，大声叫道。 王远看了眼那人，问道：“阁下是？” “在下利州都督，罗寿！” “哦？李艺的亲兄弟啊？我劝你还是赶紧自首吧，否则李艺一反，你将自身难保！” 罗寿对李二拱手说道：“陛下，你也看到了，王小将军胡言乱语、造谣生事，明显污蔑微臣与家兄，还请陛下做主！” 李二擦擦眼角笑出的泪水，对王远说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无凭无据的，不要诬陷燕郡王了。” 这话明显有些偏袒王远了。 王远笑道：“陛下，微臣并非诬陷，臣就是觉得李艺未入朝就是反了！” 封德彝冷哼一声：“王小将军，你再无理取闹、胡搅蛮缠，老臣可要弹劾你了，诬陷郡王可是重罪！” 王远冷笑一声，说道：“那诬陷当朝国公又该当何罪？” 封德彝说道：“这能一样吗？燕郡王之所以未入朝是因为他在防备着突厥人。而冯盎确是各州府十多次上告谋反。” “行吧，你说的有理，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如果罗艺真的反了，而冯盎未反，你当如何？” “哼！陛下，老臣弹劾王远蔑视朝堂，诬陷燕郡王！” 王远笑道：“封相、罗都督，不用扣这么大的帽子，我都说了是如果，是假设！封相，你就说若真如此，你当如何？” “若真如此，老夫愿退出朝堂，削去所有封邑！反之你又当如何？” “嘿嘿，封相，说了就是个假设，没必要玩这么大，是吧，陛下？” 李二正津津有味地看热闹，见王远那嬉皮笑脸的样子，挥挥手，冷声说道：“够了，坐下吧！” 王远说道：“陛下，微臣还未说完呢！冯盎如果反叛，必然分兵几路占据险要之地，攻掠邻近州县。现在告发他谋反已有几年，而冯盎兵马还没出境，这明显是没有反叛的迹象。” 众人顿时陷入沉思。 第113章 李孝常 魏征说道：“陛下，微臣赞同王小将军的说辞，各州府既然怀疑冯盎谋反，陛下又不派使臣前往安抚，冯盎怕死，所以不敢来朝廷述职。如果陛下派使臣向他示以诚意，冯盎定然欣喜且能免于祸患，这样可以不必劳师动众而使他顺从，岂不是一举两得？” “臣附议！” “臣附议！” 李二也是心动了，开口说道：“此事容后再议。” 随后尚书省左仆射萧瑀做了全年朝廷工作报告，门下省侍中陈叔达做了总结。 接着李二带着众臣到祭台，由礼部官员主持，祭拜天地祖宗，诏告天下，改元贞观。 从此大唐进入了贞观元年，贞观盛世拉开序幕！ 祭祀完毕，李二又对一众大臣进行了封赏。 再就是各国使节觐见朝贡。 这些对王远来说就没什么事了，自己最想的就是早些回去补觉，毕竟一夜未睡，实在太困了。 终于熬到了尾声，眼看就要退朝了，忽然李二看向王远，开口问道：“王爱卿，朕的秦王瓜可否送到？” 王远拱手说道：“回陛下，正在皇城外候着呢！” “快宣！” 张阿难立即跑了出去。 李二笑道：“诸位爱卿，去年朕登基之时，王爱卿于灞远镇种出一种寒瓜，此种寒瓜个大汁多，并且非常甜，堪称瓜中之王，因此朕取名为秦王瓜。近日又成熟了一批，朕特地拉来两车，与众卿共同品尝！” “多谢陛下！” “陛下，臣从未听说冬季能种出寒瓜来，除非岭南或者微臣那利州周围，但种出来的也比寻常小很多。” 王远一看，说话的正是罗寿，轻蔑地一笑：“切！真是少见多怪，你还是想着如何保命要紧吧，否则李艺一旦谋反，可是诛连九族的！” “陛下你看这……” 李二怒道：“王县子，连番胡言乱语，罚俸半年，回去禁足一个月！” “啊？陛下，微臣回去禁足半年，不罚俸行不？” “噗！”一些大臣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给朕住口！” “陛下，那这两车秦王瓜的价钱咱得说道说道了！” “来人！将王县子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 王远立马举起双手：“别别别！陛下，不要钱，不要钱！这两车瓜不要钱！” “哼！那朕问你，这瓜保熟吗？” 王远连连点头：“保熟保熟！” “若有一个不熟，朕将你当瓜切了！” “是是是！” “哈哈哈……”尉迟恭几人哈哈大笑。 其他一些大臣面面相觑，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哪个敢这么和李二说话？ 一些刚回京述职的官员不禁喊叹，这才叫简在帝心啊！ 罗寿心中暗道，真的是喷不动了，以后再找机会吧！ 一些认识王远的人确是对罗寿暗暗点赞，能让王远罚俸半年，禁足一个月，恐怕只有你一人了。 显德殿外，两辆马车到了，侍卫们将西瓜抬了进去。 众大臣都探头观看，不禁惊叹连连。 “哇！这瓜好大！” “想不到冬季也能见到寒瓜！” “陛下已经赐名秦王瓜，不愧为瓜中之王，想来这瓜也只有这个名字才配的上！” 李二亲自下场，给众臣切瓜，众臣又是一顿彩虹屁。 吃完西瓜，终于在一众大臣千恩万谢中散朝了。 出了东宫，王远被一群人围住了。 “贤侄，今日在朝堂上是不是有些过了？” “杜伯伯安心啦，小侄正好在家休息一个月，省的整日忙活。” “今后朝堂之上可不敢再如此乱言，若非圣上保你，少不得进大理寺住上些时日。” “尉迟伯伯放心，小侄不是鲁莽之人，心中有数的。” 众人聊着天，出了皇城。 由于天色不早了，骑马乘车，各回各家。 王远马车旁围着一些人，尉迟宝琳俩货也在。 王远走了过去，马周立即行礼，尴尬地说道：“多谢小将军帮忙，在下惭愧，让小将军见笑了！” 王远笑道：“无妨，听常将军说过，马兄有大才，以后有暇多去我那里坐坐！” “一定一定！” 常何说道：“小将军，改日请你一同饮酒。就此别过！” “后会有期！” 王远对俩货说道：“走，一起回去！” 三人上了王远的马车，尉迟宝琳笑道：“贤弟，今日朝堂之上你可是大发神威啊！为兄佩服！” “你们也上朝了？” “嗯，俺俩在最后面哩。昨夜俺们去春华楼听曲，云汐姑娘唱的那首鹊桥仙简直太好听了。对了，云汐姑娘还向俺们问起你了。” “你们除夕为何不回家？” “家里哪有外面快活？” “你们可知春华楼是哪家开的？” 尉迟宝琳笑道：“此事我知道，春华楼是李孝常的产业，这个李孝常是皇家宗亲，原先义安郡王爵位，谁曾想被降为县公，由于还有上柱国勋级，所以不能加入皇商。” 王远暗想，这个李孝常应该是和李孝恭一个辈分，总感觉好像见过这个名字，等回去到体内小镇书店里查一下。 回到别墅那里，众人到望江楼吃了顿饭。 王远躺到床上，进入小镇，查了数个小时才查到李孝常。 这李孝常是老皇帝的远房亲戚，说是亲戚其实已经出了五服。李孝常于隋朝末年担任华阴县令，后来投降老皇帝，将隋朝三大战略粮仓之一的永丰仓献出，为老皇帝在关中立足提供了帮助。 因永丰仓之功和宗亲的关系，李孝常获封为义安郡王，但此后，李孝常再也没有什么功劳，混过了大唐统一天下。 李二登基后，为了减轻百姓负担，决定将超过功劳的郡王嗣王降级,而李孝常就是被降级的郡王之一。 后来,李孝常任利州都督，心中不平衡了，联合右武卫将军刘德玉 、袁洪善 、长孙安业、华州都督杜才干等人谋反，这场谋反被李二轻易平定。 此时李孝恭遥领扬州都督，武士彟为长史，李孝常死后，武士彟调任利州都督，利州便是后世的四川广元，也就是四川广元为女皇故里的由来。 也难怪李二能派人去春华楼将自己写的那两首诗词强要了去。 查完资料，便想到那个罗寿如今正是利州都督，看来李孝常很快就要去上任了。 第114章 满江红 贞观元年正月初二，朝廷放假三日，长安城中更加的热闹。 茶楼酒楼昼夜爆满，说书的两个退役太监也各自带了俩徒弟，实在是太累了，就让徒弟们上。 王远被禁足，本来打算去拜访一些交好的官员，也只能放弃，待在别墅，但在家里一天也没闲着，先是李孝恭来了。 本来作为郡王，理应王远去拜访他的，李孝恭知道王远禁足，也就理解了。 两人就皇商和皇庄之事闲聊了一会儿，今年皇商虽然没做多久，却让李二内帑收入了许多，特别是那些被撸的郡王嗣王，他们的收入比以前的俸禄都高，所以请李孝恭来感谢。 当然也送来了不少礼物，也就是数百匹布帛。据李孝恭透露，这些礼物都是经过了李二之手，李二同意之后才送来的。 这个规矩王远也是懂的，若是没有李二的默许，谁敢收取那些被撸的郡王嗣王的礼物？更何况自己是有实权的，手下有六百士兵，单兵实力不弱于特种兵。 李孝恭走前还带了一大坛美酒。 接着杜楚客和岑文本联袂来了，这两人原来昨天同时升官。 岑文本拜为秘书郎，杜楚客为金部郎中，金部司乃民部四司之一，负责国库的出纳和交易，看来李二真的在为了和商人合作做准备。 王远对二人恭贺了一番，便在别墅内喝茶叙旧。 王远也没想到这两人的关系很好，只是他们将来会反目的事都没有预料罢了。 后来杜楚客做了李泰的长史，而岑文本却一心扶持李恪，时常拆李泰的台，当李二宣布李治为太子之时，不知这两位做何感想？ 两人走后，王远去吃完午饭，又有人来了，这次来的竟然是春华楼的头牌云汐姑娘。 云汐带着一个婢女，王福领着她们娉娉婷婷地走进别墅。 刚一进门，就见到王远坐在茶几旁，小冰小玉正在泡茶。 云汐走了过去，轻解面纱，深深一礼：“奴家云汐，见过小将军！” 面纱解开一刹那，宛如春花灿烂，仿佛在这个冬天增添了一丝春意，只见云汐螓首蛾眉，美眸含情，身穿白色狐裘，更显绰约多姿，好一个绝代佳人！ 王远承认自己心动了，饶是自己前世见惯了那些网络美女，甚至自己也有几个绝色的红颜知己，也不得不感叹，这个云汐实在是太美了，要知道这个时期可没有后世那些化妆品，云汐只是略施粉黛而己。 就连小冰小玉都有些嫉妒云汐的美貌了。 “咳咳！”王远收敛目光，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开口说道：“云汐姑娘不必拘礼，请坐，尝一下我这个碧螺春茶！” 云汐见到王远眼神中的那一抹惊艳之色，心中暗喜，娇声说道：“多谢小将军！” 云汐坐在茶几前面的小凳子上，轻抬玉手拿起茶杯，举袖微掩，浅尝一口。 放下茶杯，笑着赞道：“传言小将军府上的茶天下一绝，果然传言非虚，曲江茶楼都无如此绝顶的茶！” 王远笑了笑，说道：“姑娘来此可是为了那两幅诗词？” 云汐螓首微摇：“奴家不敢，若是小将军不厌烦再写两幅，自是求之不得！” “那还是算了，很多人都知道本将军最是懒惰，能不动手就不动手。” “咯咯咯……”众女掩嘴轻笑。 云汐说道：“奴家为那首鹊桥仙谱了曲子，期盼小将军指教一二，不曾想小将军回了灞远镇。昨日得知小将军回来了，因此前来拜见。不知奴家可否为小将军弹奏一曲？” 王远笑道：“别人想听姑娘一曲都求而不得，想不到本将军却能够免费一饱耳福，有点不相信这是真的呢！” “小将军取笑奴家了，你若是想听，奴家随时恭候为你弹奏。” 王远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伸手说道：“姑娘，请！” 身后婢女递上一副古琴，云汐摆放到双膝之上，玉手轻抚琴弦。 “叮叮咚咚……” 悦耳的琴音缓缓响起，犹如小河流水宛转动听。 云汐轻启朱唇，珠圆玉润的歌声响起。 “纤云弄巧……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曲唱罢，余音袅袅，娓娓动听，特别是那饱含深情的歌声，如莺声燕语，令人沉入其中。 云汐美眸看向王远，目光中情意绵绵，毫不掩饰。 “啪啪啪……” 王远回过神来，带头鼓掌。 “姑娘的曲子悦耳动听，余音绕梁，仿若天籁，确实好听！只是报歉，我虽读过几年书，家父与全村老少被突厥人全部杀害，去年又与圣上一同经历了渭水之盟，身负国仇家恨，早己投笔从戎，虽然写出这首鹊桥仙，确是最不喜此种情爱之词。很遗憾，只能辜负姑娘好意了！” 云汐美眸低垂，眼神中无限的哀伤，俏脸满是无尽的失落。 沉默良久，抬头看向王远，嘴角颤抖了下，说道：“小将军胸有大志，云汐不敢奢望，还求小将军再赐一幅字，云汐日后也有个念想！” 王远只好点头：“好吧，小冰，准备笔墨！” 这份情意只能拒绝，想到那日集体婚礼，几个高官夫人要给自己提亲，长孙皇后给自己使眼色，定是李二要给自己赐婚，想让自己与皇家联姻，将自己与皇家绑在一起，只是不知是哪位公主或者郡主，肯定不会是县主。 小王收拾好茶几，小冰摆上纸笔。 王远沉思片刻，提笔写下： 满江红·写怀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渭水耻，犹未雪。 臣子恨，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阴山险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突厥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波装的，全是水。） 王远的瘦金体苍劲有力，带着一副肃杀之气。 等墨迹干透，云汐拿起来，细细研读，越看心中越激动，泪水止不住的溢出眼眶。 云汐将纸卷了起来，擦了擦泪水，尽量压制了语气，柔声说道：“云汐明白小将军的心意，只求小将军若是有暇，常去春华楼听云汐唱曲儿！” 第115章 陆家父子 云汐走了，坐在马车上，抱着那幅字黯然神伤。 婢女问道：“小姐，王小将军写的是什么意思？” 云汐轻叹一声，幽幽说道：“小将军立志杀敌报国，若不杀尽突厥人，誓不成家。忠孝节义令人动容，如此郎君，怎能让奴家释怀！” 在古代，鹊桥仙这个大杀器一出，哪个女子能顶的住？ 别墅内，小冰说道：“少爷，云汐姑娘貌美如花，又是一位才女，对少爷的心意表露无遗，少爷何不给她赎身？” 小玉说道：“是啊少爷，方才云汐姑娘走时神情落寞，看着楚楚可怜，奴婢看了都觉得心疼。少爷若是守孝，可以纳为外室，守孝期满，接回来便是！” 王远摆摆手，说道：“有些事情你们不懂！” 转眼到了正月初三，这几天没什么事就让许小栓带着方兴兄妹去茶楼听书，有事就将他们喊回来。 这天那些世家派人来了，郑仁超和几个世家子弟作为代表，对王远表示感谢。 王远看了一下，五姓七望中的清河崔氏和太原王氏果然没来。 其他五家有了煤炭和火炉的生意，迅速在北方寒冷地区铺展开来，使得百姓这个冬季减少了不少冻死的人数，当然也让他们赚了不少钱，木炭的损失早就赚了回来，王远也低价将他们库存的木炭收购了。 王远和他们暂时靠着利益维系下来。 清河崔氏和太原王氏肯定眼红，怀恨在心，不知会搞出什么幺蛾子。 送走世家子弟，早已等候多时的陆家父子来了。 “老夫陆康携犬子陆爽见过小将军！” 王远这才知道陆家父子的姓名，开口说道：“陆伯伯不必多礼，快快请坐！” 三人落座之后，王远问道：“陆伯伯，官府可曾为难于你？” 陆康摇头说道：“并未为难老夫，只是详细询问了下那夜刺客之事！” 见陆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王远说道：“那就好。陆伯伯有事不妨直说。” “去年小将军在望江酒楼外教训那些士家子弟，老夫正好在场，小将军的风采我父子二人着实敬仰。我陆家原来也是豪门，无奈家道中落，到了老夫这一代仅能勉强维持生计。” “前几年老夫也参加了几次科举，屡次落榜，早己心灰意冷。来年犬子也要参加科举了，以老夫的经验，恐怕同样落榜的命运，因此老夫厚颜，想替犬子在小将军府上求份差事。这小子还有几分才华，誊抄眷写都能胜任。” 王远想了想说道：“当今圣上正在致力于科举改革，为了让寒门子弟能够入仕，今年科举定会改变，我建议陆爽兄再苦读一年，若是不中，再来寻我便是。” 陆爽说道：“小将军既然如此说了，阿耶，儿子就再苦读一年试试。” “只好如此了，多谢小将军！” “陆伯伯放心，到时我也会向朝廷建议，只要陆兄努力，定能中第！” 这个时代的寒门出身的读书人也只能这样，若不依附那些世家就得依附那些勋贵，做的好了，说不定能被举荐为官，就像施万庆那样，想必这几年杜如晦就会举荐他了。 这陆家父子看到自己刚开府，正是缺人的时候，便想过来依附。 初三一过，假期也就过完了。 正月初四，朝廷所有部门都忙碌起来，李二退朝后批阅奏章一直到掌灯才起身活动了下腿脚。 张阿难给李二的保温杯添满水，笑道：“陛下，昨日春华楼头牌去了王县子那里带回一首诗词，君羡去找李孝常讨要，谁知那个头牌死活不给，甚至以死相逼，性子烈的很哩！” “哈哈哈！”李二大笑，摆摆手说道：“算了，不要了，否则那小子又要说朕抢一个风尘女子的东西！” 张阿难笑道：“普天之下也就这个小子敢这么和陛下说话。不过君羡将那首诗词誊抄了一份，带了回来。” 说着张阿难递给李二一张纸，李二抿了口茶，坐下看了起来。 读着读着，李二的手就颤抖了起来。 “嘭！”李二一拍桌子，猛的起身踱了两步，激动地说道：“宣萧瑀、陈叔达、高士廉、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觐见！” 众大臣进来之后，就见李二正在挥毫泼墨，但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明显有些不在状态，旁边已经扔了好几个纸团。 高士廉见状问道：“陛下为何如此激动？可是有大事发生？” 李二又扔了一个纸团，笑道：“哈哈哈，阿难，拿酒来，朕要与诸卿共饮！” 众臣松了口气，原来是高兴的事。 长孙无忌笑道：“陛下，可是得到了什么宝贝？” 李二说道：“朕确实是得到了一件大宝贝，这个宝贝饮酒之时欣赏更佳，稍后朕与诸位爱卿共赏！” 张阿难抱来一坛酒，宫女在八仙桌上摆上了几盘花生瓜子。 众人落座，斟满酒后，李二将誊抄的诗词摆到桌上，笑道：“诸卿请看！” 众大臣探头看去，李二拿起酒杯一口闷下，顿觉浑身舒畅，剥了颗花生放入口中。 众人看完，都掩饰不住的激动。 杜如晦激动地说道：“陛下，老臣看了这首词都想提枪上马，在敌阵中杀个七进七出！” 房玄龄笑道：“你以为是常山赵子龙啊？还杀个七进七出！” “哈哈哈……”众人大笑。 萧瑀说道：“见到这首诗词确实当浮一大白！” 李二举杯：“诸卿胜饮！” “陛下请！” 放下酒杯，陈叔达问道：“老臣看这个字很一般，但诗词却是千古佳作，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李二摇头笑道：“这只是君羡誊抄而来，诸位爱卿不妨猜上一猜，是何人所作。” 长孙无忌说道：“这首诗词一看便知乃军中之人所作，微臣以为有此文采的将领只有药师一人！” 李二摆手说道：“非也！此人去年刚在军中任职，但在任职期间从未上过战场，仅在从军之前杀过突厥人。” 杜如晦眼睛一亮，笑道：“哈哈哈！原来是这小子！” 房玄龄恍然大悟：“新晋将领之中确实唯此人有如此大才！” 第116章 烤鸭 李二点点头，见其他人还是一头雾水，笑道：“诸位爱卿可还记得那首鹊桥仙和雪梅？” 萧瑀说道：“原来是他啊！最近这两首诗在整个长安城都传遍了，听说一些深闺中的女儿们都被这两首诗词迷的神魂颠倒，都想一睹这位王小将军的风采！” “哈哈哈……”众人大笑。 李二说道：“你们知道这小子是如何才将此诗词写出来的吗？” 众人一听就知道这里面还有故事，同时问道：“陛下，他是如何写出来的？” 李二将昨天云汐去见王远的事情说了出来。 众人唏嘘不已，想不到一个风尘女子竟然被迷成这样。 长孙无忌说道：“难怪陛下说得到一件宝物，这个王县子当是我大唐重宝！” 高士廉说道：“陛下，此子大才，又如此忠勇，理当重用！”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呵呵！”李二不冷不热地干笑一声，说道：“这个小子惫懒的很，诸卿家别被他的诗词所蛊惑，克明是最了解他的人，克明你来说，朕岂能不惜才？” 杜如晦笑道：“陛下爱才，臣等都晓得，老臣在陛下登基之前在灞远镇避祸数月，各位同僚亦是知晓。各位同僚与他接触也有数月，就以他展露的才华，陛下多次提及给他升官，可这小子又不断拒绝。” “若说他爱财，他镇上的豆腐作坊、拉面铺子，再加上如今的茶楼酒楼，让他日进斗金，然而他在赚钱的同时救济大批难民，给手下做工的民夫工钱甚至比普通县令的俸禄都高。” “若说他喜好美色，陛下赏赐的两个美婢他却真当婢女使用，至今碰都未碰，春华楼头牌主动献身，他却给人家写出这等诗词。各位同僚说道说道，这是该送给美人的诗词吗？” “哈哈哈……” 众人大笑过后，又陷入沉寂，都在思考。 功名利禄，酒色财气，他都唾手可得，却又全不在乎，他究竟想要什么。 李二对张阿难说道：“阿难，你来说说，这小子禁足这几日都在做什么？” 张阿难拱了拱手，说道：“各位大家，灞县子这几日见了河间王、杜楚客和岑文本、几个世家子弟、还有春华楼头牌外，就见了立政坊一对陆家父子，这陆家父子是那日见证刺杀王县子的证人。除了这些，听说王县子又研制出来一种美食！” “噗！”几个大臣差点将喝下的美酒喷了出来。 李二说道：“你们听听，这小子整日都在做什么？不思进取，就想着吃的好，住的好，朕是不重用他吗？若是真给他加重担子，这小子准给你撂挑子！” 杜如晦笑道：“哈哈哈，陛下，这小子还真能做出来。不过他年纪尚小，还可以慢慢来。” 高士廉说道：“陛下，听到美食，老臣这酒喝的都不香了！” “哈哈哈……” “世人都说这美食之最是御宴，可是谁知天下美食无出灞县子其右者！” 李二大手一挥，说道：“诸卿，明日退朝随朕去灞县男府上，吃大户！” 正月初五，别墅后院。 王远指挥康德、许小栓、方兴几人做烤鸭，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已经做了，一开始掌握不好火候，到现在火候刚刚好。 即使火候不好的，众人吃的也是非常香。 多日不见的老皇帝带着两个侍女和一个小太监来了。 老皇帝刚进后院就大笑道：“哈哈哈，王小子，又在做何种美食，朕老远就闻到香味儿了！” 众人连忙行礼，王远笑道：“太上皇，今日你又有口福了，微臣正在做烤鸭，中午咱们吃烤鸭。对了，李家阿翁为何没来？” “文纪这几日腿疾复发，正在家中养病，朕去看过，没有大碍。” 王远点点头，对王福说道：“王福，等做好了你带一份送到阿翁府上，告诉他一声，我正在禁足，不能去看望他了。” “好的，少爷！” “太上皇，你先进屋暖和，估计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好！” “不了，朕去茶楼听书，好了派人去叫朕。” 忙活了一上午，终于做好了十只烤鸭，厨房中炖了一锅鸭骨汤，十只鸭肉片好，摊的煎饼薄如纸张。 王福提了一个篮子正准备去给李纲送一份，刚开门准备出去，就看到一群人在门口走下马车。 立即跑回来，说道：“少爷，圣上和皇后来了，还有一群大臣！” 王远笑道：“得，不够吃了！老康，再去烤几只吧！” “成！” 正说话间，李二一群人就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皇后！见过各位相公！” “王爱卿，做的何种美食，如此之香？” 王远苦笑道：“陛下又组团来吃微臣的了，要不你别罚臣的俸禄了，微臣实在是被你吃穷了！” “哈哈哈……” 李二眼睛一瞪：“你们听听，人言否？普天之下，就你敢跟朕如此说话！小心朕再罚你半年俸禄！” “嘿嘿，不敢，不敢！方兴，去请太上皇前来用膳！” 李承乾说道：“王大哥，孤也去！” “丽质也去！小妮姐姐，我们一起吧！” 李二应该去的，但他身穿皇袍，有些不便，只好出门，在院里迎接，王远和众臣也只能出去陪同。 迎回老皇帝，众人餐厅落座，早就被香味勾起馋虫了。 王远拿起一张煎饼，教给众人包鸭肉，加上葱丝，蘸上甜酱，一口下去，鲜香味美。 “好香！” “此味堪称天下第一！” 众人纷纷赞叹！ 李二抿了口酒，说道：“朕明日派尚食局的人过来，王爱卿负责教会他们。” “陛下放心。” 十只烤鸭全部吃完，最后再喝上一碗乳白色的鸭骨豆腐汤，简直完美。 长孙无忌摸着肚子，瘫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贤侄，老夫撑的走不动了，今日不走了，就住你这里了。” “哈哈哈……” 萧瑀说道：“辅机好算计，你是想在此多吃两顿吧？” “哈哈哈……” 李二说道：“朕听闻你小子又给春华楼头牌写诗了？” “啊？陛下都知道了？” “哼！看看你都写了什么？给美人写诗能写打打杀杀的么？”李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第117章 李艺反了 “噗！哈哈哈……”众人闻言顿时大笑。 长孙无忌扶着肚子，笑道：“哎呦喂，不行了，笑的我肚子疼！哈哈哈……” 王远小脸耷拉着，嗫嚅着说道：“你这是吃饱了撑的！” “哈哈哈……” “陛下，你咋知道我写的啥？该不会是你又抢人家的诗词了吧？” 李二老脸一红，呵斥道：“这是什么话！朕那是叫抢吗？是君羡给朕誊抄下来的！” 老皇帝问道：“二郎，这小子又写了什么诗词？” 李二掏出一张纸来，展开递给老皇帝：“父皇请看。高明，你也看看！” “是，父皇！” 老皇帝推了推眼镜，揽过李承乾，仔细看了起来。 两人看完，眼神中满是震惊和激动。 “好！好！好！”老皇帝大声说了三个好，“二郎，这小子值得重用！” 李二说道：“这个儿臣晓得，但是你看这小子，整日只知吃喝玩乐，不思进取，如何上阵杀敌！” 王远连忙说道：“陛下，这话微臣就不爱听了，臣所做的事哪件不是好事？那些兵器不知能提升多少军队的战力？微臣保证，三年之内我定取颉利的狗头，以雪渭水之耻！” “好！那朕就等着那一天！就你这个惫懒之人可莫让朕失望！” 老皇帝笑道：“二郎，这小子今年该行冠礼了，不如先给他将亲事定下吧。” “可别，微臣的守孝期还有两年哩！” “行了，别拿守孝来敷衍朕！不如朕替你作主，将那春华楼的头牌赎身，先给你做个妾室，回头朕再给你物色个正室！” “这个，微臣怎敢劳烦陛下，妾室就不必了，微臣自己看着来。”看来正妻是要李二赐婚了。 “也成！那个姑娘属实不错，对你有情有义，你也别嫌弃她的出身，她之前是官宦之家的小姐，在青楼也是个清倌人。” 李二看向李承乾，说道：“高明，看了这首诗词，作何感想？” 李承乾说道：“儿臣明白了父皇的用意，读完这首诗，儿臣都想提剑杀敌了呢！” “哈哈哈，好！高明，这首词你拿回去，好好研读！” “谢父皇！” 王远起身说道：“太上皇、陛下、各位相公，不如移步到客厅饮茶！” 李二摆手说道：“不了，朕好久未曾听书了，今日便与众卿家去茶楼听书！去给朕找件便装。” 王远立即出去，让小冰找了件军大衣，拿给李二。 李二换上，感觉非常合身，并且很暖和，只有王远感觉非常违和，强压下想笑的冲动。 众人出了餐厅，李丽质就招手说道：“小妮姐姐，我们一起去听书吧？” 王小妮看向王远，王远说道：“方兴，你们一起去吧。” 接下来两天，老皇帝和长孙皇后带着李澄霞和李丽质每天都早早过来，并带来了两个御厨。 御厨交给了康德，学了两天，终于学会。 王远也吃了两天烤鸭，简直要将自己吃吐了，却把那两个小萝莉吃高兴了，整天嚷嚷着想住在这里。 有一次长孙皇后开玩笑地问李澄霞：“淮南，等你长大了，嫁给王哥哥可好？如此你就可以天天住在此处了，美食你也可以随意吃！” 李澄霞大眼睛笑的弯弯的，拍着小手，说道：“好呀好呀！” 老皇帝和长孙皇后对视一眼，笑的意味深长。 接下来几天，老皇帝时常带着李澄霞和李丽质过来蹭饭。 王小妮就带着两个小萝莉做着各种游戏，别墅院子里时常听到她们灿烂的笑声。 转眼之间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这天长安城更加的热闹。 王远还在禁足，不能出去欣赏长安的繁华，便将康德叫来，一大群人在别墅里做元宵。 不出所料，第二天李二又带着一大帮子人过来蹭饭，一顿汤圆又将他们吃撑了，特别是那些小孩子，最是喜欢这种甜食。 贞观元年正月十七日，李艺假称奉密诏，麾兵入朝，李艺引兵自泾州南下，至豳州城下，豳州治中赵慈皓不知李艺已经造反，出城谒见李艺，李艺趁机率军占据了豳州。 豳州在咸阳北面，这里距离长安已经不远，但消息传到长安之时已经到了第二天。 这天王远派人将方兴兄妹送回灞远镇，再过两天镇上的学堂就要开学了。 坐在客厅抽着烟，思考着中午吃什么的时候，张阿难就冲进了别墅，拉着王远就向外走。 “王小将军，快跟咱家走，陛下命你速速上朝！” “诶诶，张公公莫急，让我穿上朝服先！” “来不及了！陛下命你速去！” 张阿难将王远拉上马，两人共乘一骑，颠颠地向皇城奔去。 张阿难手持旌节，大声喊着：“前面行人速速让开！” 由于手中持着皇帝旌节，无人敢拦，前面行人纷纷避让，直至马匹走远，才又聚在一起议论起来。 别墅内王福立即和许小栓赶着马车去皇城外面等候。 王远进入显德殿，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深意，有的一脸担忧，有的幸灾乐祸。 “左武侯中郎将王远，拜见陛下！” “爱卿免礼！” “谢陛下！” 王远左右看看，准备找个座位坐下。 李二语气平淡地说道：“王爱卿，你可知罪？” 王远一脸懵逼，开口问道：“陛下，你也知道微臣正在家中禁足，不可能犯事，何罪之有？” 李二一拍桌子，厉声喝道：“那你可知李艺反了！” “啊？”王远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几天只顾着研究美食，忘记这茬了。 这时封德彝站了起来，说道：“圣上说李艺反了，难道王小将军不知道吗？半个多月前你不是说过李艺要反吗？你该不会和李艺串通一气了吧？” 顿时又有人站了起来，说道：“陛下，微臣弹劾王县子与李艺同伙，合谋造反，应打入天牢，待李艺伏法一同诛其九族！” “臣附议！” “臣附议！” 王远这才听明白，这些人是想灭了自己啊！ 当然李二肯定是不相信的，否则就不是张阿难去叫自己上朝了，而是羽林卫了。 第118章 被剥兵权 王远看都不看他们一眼，问道：“陛下，罗寿可还在长安？” 李二冷哼一声：“他今早刚出长安，君羡带着百骑去追了！” 王远又问道：“李艺造反是什么时候？” “昨日占领了豳州，刚传来的消息！” 王远说道：“陛下，微臣请战！时间紧急，我带手下四百士兵，阻击李艺南下，还请陛下速速调兵增援！” 封德彝说道：“老臣反对，你若是谋反，带兵与李艺汇合岂不是放虎归山！” “陛下，王县子这是以带兵为借口，欲行逃跑！” “不错，就凭区区几百人，如何阻击数万大军？” 王远转身，冷冷地看了一圈那些人，大多都是世家之人。 冷声说道：“当初我举报李艺造反，你们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对，如今他真的反了，你们又说我与李艺同谋，我欲带兵阻击，你们又一再阻挠，贻误战机，其心当诛！陛下，微臣怀疑这些人包庇李艺，建议查一下，他们是否有资助李艺造反！” 一席话顿时将那些人吓住，噤若寒蝉。 封德彝气的吹胡子瞪眼，怒道：“简直胡说八道！老臣一向对陛下忠心耿耿，还请陛下明察！呜呜呜……” 说着竟然掉起了眼泪。 王远说道：“陛下，现在不是议论此事的时候，李艺昨天就占了豳州，此时说不定到了咸阳，直逼长安。事态紧急，不能再耽搁了。陛下，微臣请战！” 封德彝说道：“你一个小娃娃会打仗吗？那数百精兵跟着你岂不是白白战死！” 王远顿时被气笑了：“哈哈哈！你个老不死的，本小将军懒得与你扯皮，你竟然登鼻子上脸，一再阻挠贻误战机。好！好的很！我是没打过仗，但我那些士兵还不都是我训练的，数月之前我没在殿前练兵？” 封德彝心中冷笑，你急了就好，看老夫不怼死你！ “陛下，王县子君前失仪，辱骂老臣，依律当杖责二十！” 李二和其他大臣都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二人表演，李二的那些近臣知道，这是要磨练王远。 “好好好！我君前失仪，我辱骂你个老逼登！陛下，时间不等人，微臣请求出战，戴罪立功，否则来不及了！城中能够迅速集结并形成战力的军队，只有微臣那数百人，臣愿立军令状，愿阻击李艺至少两日，为陛下争取调集军队的时间！” 李二看向王远的目光带着赞赏，开口问道：“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杜如晦起身说道：“陛下，老臣以为王县子从未带兵作战，不如派一位有经验的强将带领那些精兵阻击！” 王远能够听出杜如晦这是在保护自己。 尉迟恭起身说道：“陛下，臣愿带着他们阻击，毕竟臣的儿子也在里面！” 程知节也起身说道：“陛下，臣也请战，俺儿子也在里面！” “微臣请战！” “老臣请战！” “臣也请战！” 一众武将纷纷请战。 李二看向杜如晦，问道：“克明，你有何意见？” 杜如晦说道：“陛下，老臣建议有右武侯大将军尉迟恭为泾州道行军总管，左武侯大将军长孙无忌为豳州道行军总管，携本部兵马，征调周围各州府兵，讨伐反贼。尉迟宝琳与程处默两队人马分别做为二部先遣军。” “另外由于李艺是在豳州，距离长安较近，难免引起长安人心浮动，而城中只有左右武侯可以调动，其他诸卫还要负责皇城与各城门的守卫，老臣建议左骁卫将军刘师立检校右武侯大将军，统领灞县男麾下，掌控长安形势，以备非常。” 李二问道：“诸位爱卿还有何异议？” “臣并无异议！” “臣附议！” 表面上看是将王远的兵权剥夺了，以封德彝为首的那些世家官员纷纷赞同，而实际上杜如晦确是在保护王远，不让他带兵以身涉险。 李二大手一挥，说道：“好！就这么定了，辅机、敬德，速去准备，即刻出发！” 王远一听，这是要解除我的兵权啊，那能干吗？ 当即说道：“陛下，微臣有话有话说！” “讲！” “陛下可还记得微臣说过的特种作战？” 李二瞥了他一眼，说道：“朕自然记得！有何事速速讲来，莫要耽搁时间！” 王远点点头：“陛下、诸位同僚，你们也可能听说过特种作战，但都未真正见过。陛下，微臣想让诸位见识一下，臣不需领兵，只带着我两名护卫，立刻出城，三日之内，定将反贼李艺首级取来！” 杜如晦呵斥道：“贤侄，莫要胡言！” 尉迟恭上前拉了王远一把：“贤侄退下，不要冲动！” 王远挣了一下，说道：“杜伯伯、尉迟伯伯，小侄不是冲动，你们也知道特种作战是什么，但那只是小侄提出的理论，这次小侄就给各位演示一下！” 封德彝冷哼一声：“简直大言不惭，不知天高地厚，就凭你还想万军之中取李艺首级？真当自己是常山赵子龙了！” “呵呵，封相，可敢与我赌上一赌？” “赌什么？” “也不用赌多大，若是我将李艺首级带来，你以后见到我就喊我一声小名即可，若是没有成功，我在殿前当众给你磕三个响头，当然，我若战死，就当作废！” “好！这个赌，老夫与你打了！” 众人都知道王远与人打赌喜欢让人叫他灞霸，但不知是何意。 封德彝捋着胡须一笑，看了眼那些世家官员，这个赌注一下，王远不去也得去。 李二几人想拦都拦不住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让王远和封德彝打赌成功了。 王远向四周拱了拱手，说道：“陛下、诸位相公、同僚，还请各位做个见证，事态紧急，我就不耽搁了，马上回去准备，即刻出城！陛下，微臣告退！” 说完，王远就向殿外走去。 李二伸了伸手，想要将他叫回来，最后又放下，看了看下面的众臣。 杜如晦等人俱是摇头叹息。 封德彝对着王远的背影冷冷说道：“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做事不要太气盛！” 王远忽然转身，看向他说道：“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老逼登，等着本将军回来再收拾你！” 第119章 过零丁洋 王远环视了下殿内站着的那些世家官员，轻蔑地一笑，说道：“本将军此去正遂了你们的意，若是我活着回来，你们污蔑我与李艺同谋之事，我将一一讨还！” 说完，王远看向张阿难：“张公公，给本将军取副纸笔来！” 李二点点头，张阿难立即给王远拿去笔墨纸砚，迅速研好墨。 王远在最后桌上铺好纸，沉思片刻，提笔蘸墨，写下一篇诗句。 写完将笔一扔，大笑着向外走去！ “哈哈哈……” 笑声在殿内萦绕，久久不绝。 李二喊道：“呈上来！” 张阿难将纸呈了上去，李二仔细品读。 看完后，递给张阿难，面无表情地说道：“阿难，念给众卿听一听！” 张阿难高声念道： “辛苦遭逢起一经， 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 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 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 留取丹心照汗青。” 尉迟恭悄声问道：“克明，惶恐滩和零丁洋在哪里？” “老夫不知！” 李二看了眼下方的封德彝和那些世家官员，起身一甩衣袖，冷冷地说道：“退朝！” 说完，疾步离开。 王远出了皇城，就见到许小栓和王福在门外等候。 上了马车，王远说道：“回去！” 刚回到别墅，就听到马车外许小栓的喊道：“大哥、嫂嫂，你们咋来了？” 许大栓笑道：“在镇上没啥事，就和你嫂嫂来了！” 王远跳下马车，就看到几个刚成亲的护卫都回来了。 “少爷！” 王远笑道：“嚯！都带着新娘子呢！一个个的都意气风发啊！” “哈哈哈……” “托少爷的福！” 王远说道：“都先安顿好，叫上所有兄弟去我那里，我有事吩咐！” “喏！” 回到别墅，王远进入书房，将门关上。 没过多久，王福敲开门，说道：“少爷，都来了！” 王远说道：“都进来吧！” 王福和那十几个护卫鱼贯而入，齐声说道：“少爷！” 王远问道：“你们几个成亲有一个月了，婆娘都怀上了没有？” 许大栓傻笑一声：“嘿嘿，我家娘子有了！” 许小栓惊喜地问道：“大哥，此言当真？” 见许大栓点头，许小栓叫道：“太好了！咱家终于有后了！” 许大栓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叫唤啥！记住咱兄弟这一切都是少爷给的！” “是是是！” 王远说道：“好了，我有要事交待！” 众人安静下来。 “我要带两个身手好的兄弟去办件大事，事情有点危险，有可能回不来了，你们谁愿意陪我去！” “我去！” “我！” “还有我！” “算我一个！” 见众人都举起了手，李松说道：“行了，尔等向后稍稍！我家婆娘再有月余就要生了，这种送死的事我第一个来！” 许大栓不干了：“你可拉倒吧！我家婆娘也有了，这种事当然还是我许家兄弟同去！” “我家兄弟也有了！” “俺也一样！” “不服咱们出去练练，我许家兄弟挑战你们十个！” 王远挥手说道：“行了！都消停点吧！许家兄弟身手好，配合默契，还是他们跟着我。你们看好家，有事都听王福的。” “知道了！”众人都垂头丧气。 “王福，这里就交给你了，记住若是我没回来，我的所有产业全部交给圣上！” 王福抹了抹眼泪，说道：“少爷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你一定会回来的！” 王远笑了笑，说道：“行了，你们都出去吧！” 众人出去后，三人换上迷彩服，带上兵器，王远取出两个背包，让许家兄弟背上。 三人走了出去，小冰小玉在客厅中仿佛感觉到了异样的气氛，美眸中全是担忧，一同娇声说道：“少爷！” 王远点点头：“我出去办点事，两三日就回来了！” 出了别墅，就见长到一身戎装的长孙无忌和尉迟恭，二人身后便是左骁卫将军刘师立，此时检校右武侯大将军，也就是代理尉迟恭的职务，负责城内的治安，而他的兵力不足，只能将王远手中的士兵调拨给他。 为此他可高兴坏了，若是这四百士兵都划归自己的麾下，那自己就牛大发了！ 王远行礼，苦笑道：“二位伯伯、刘将军，你们来的倒是挺快！” 长孙无忌笑道：“军情紧急，贤侄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这是兵部调令，你看好了！” 尉迟恭大笑一声：“哈哈哈，贤侄，你在朝堂上怼那老匹夫真是太解气了！不过你此去真的没问题？” 王远摇头说道：“伯伯放心，小侄又不是莽撞人，才不会去送死呢，大不了我躲起来，等伯伯将李艺斩杀了，人头借我用一下便是！” “哈哈哈！真有你的！” 众人来到军营，王远立即吹响紧急集合哨。 士兵们迅速集合，报告人数。 王远上前，士兵们立正，一个个的如同标枪一般，蓄势待发。 王远表情严肃，目光如炬：“讲一下！” “唰！” “情况紧急，多余的我就不多讲了，北边有人造反了，反军已至豳州，本将军奉旨去执行特殊任务。尉迟宝琳、程处默！” “到！” “从现在开始，尉迟宝琳部并入尉迟将军麾下！程处默部并入长孙将军麾下！余下的兄弟暂时听从刘将军指挥！望兄弟们一切行动听指挥，我希望能在战场上看到你们奋勇杀敌的样子！” 众士兵大声喊道：“首战用我！用我必胜！” 长孙无忌三人看的心中很是震撼。 王远对着刘师立深深一礼，说道：“刘将军，我的这些兄弟就交给你了，还望能够善待他们。” 刘师立连忙扶住王远，笑道：“王小将军放心，你这些兄弟我可是喜欢的紧，我也知道，他们都是圣上的宝贝！” “走了！”王远转身向军营外走去。 身后传来喊声：“全体都有！向小将军敬礼！” 王远摆摆手，出了军营。 别墅外，护卫们都已备好马。 王远问道：“你们跟着做什么？” 李松笑道：“兄弟们送送少爷！” “好吧！” 众人上马，出了延兴门，过了龙首渠，一路向北疾驰！ 第120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渭水便桥，王远第二次来了，此时的便桥乌泱泱的一大群人，远远的就看到皇帝的辂车。 王远跳下马来，缰绳扔给许大栓，疾行两步，拱手说道：“微臣罪过，怎敢劳动陛下到此相送！” 李二扶起王远，怒声说道：“你糊涂啊！朝堂之上怎能与那些人争辩？岂能不落入他们的圈套？” 王远笑道：“陛下放心，微臣心中有数，朝堂之上并非无的放矢。” 忽然，两只小手扯住了王远的衣角，一道软糯的声音说道：“王远哥哥，你是要去打仗了吗？” 王远低头一看，正是李澄霞和李丽质。 伸手掏出两包棒棒糖，给了两个小萝莉，笑道：“哥哥去杀那些乱臣贼子，三五日便回，到时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嘞！” 抬头看到长孙皇后担心的样子，王远呲牙一笑，说道：“皇后姐姐莫要担心，小弟去去就回！” 长孙皇后说道：“行事莫要冲动，保得性命要紧！” 李承乾说道：“王大哥一定要谨慎行事！” “高明放心，我一定会安全回来。” “贤侄，你怎的如此冲动！可是责怪伯父未帮你说话？” 王远一看，是杜如晦那一群人，拱手说道：“名位叔伯，小侄并非冲动，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此去我将用特种战法，定取李艺狗头！” 说着对李二深施一礼：“陛下，时间不等人，微臣去了！” 李二说道：“且慢，先干了这碗壮行酒！” 张阿难送来一碗酒，李二亲手递给王远。 “谢陛下！” 王远一口干了，顿时大咳起来。 “咳咳咳！陛下怎的拿臣的酒给巨壮行？这一口差点让微臣倒不上气儿来！” “哈哈哈……”众人大笑，眼中却都含着泪花。 “臣去了！” 说完，王远和许家兄弟上马。 李松喊道：“许家大郎、二郎，少爷若是回不来，你们也别回来了，否则老子饶不了你们！” 许大栓笑道：“兄弟们放心，我兄弟定死在少爷前面！” 三人骑马踏上便桥，王远大声说道：“许大哥、二哥，你们看到了吗？身后是我大唐皇帝陛下，是我大唐千千万万的百姓，是我大唐万里锦绣河山，贼人在前，虽千万人吾往矣！” “虽千万人吾往矣！” 三人怒声大喊。 过了便桥，三人打马狂奔。 李二伫立桥头，直至三骑消失在视线。 长孙皇后揽住李二的手臂，说道：“陛下，早些回去吧，莫受了风寒！” 李二看向李承乾，说道：“高明，等他回来，你要多向他请教！” “儿臣明白！” 李丽质问道：“父皇，王远哥哥不回来了吗？” “不，他一定会回来的！” 王远三人快马加鞭，过了咸阳不远停了下来，寻了一处避风树林，进去生火，煮了几包方便面，吃完继续赶路。 豳州距离长安大约三百里，三人到达之时已是深夜，又寻了一处偏僻之地煮方便面吃了。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但豳州城外驻扎着一军营，通过火光看，规模不大，应该有千人左右。 王远三人远远地观察，许大栓问道：“少爷，咱们摸进城去吗？” 王远笑道：“不必，咱们找个地方休息。” 三人进入一个小树林，将马拴好，喂了一些黑豆，各自倚着一棵大树休息。 许小栓问道：“少爷，是等天亮混进城去吗？” “不是，你俩尽管休息，有事我叫你们。” “好吧。” 两兄弟便不再说话，闭目休息，三人都穿的棉衣棉裤，倒是不怎么冷。 王远进入体内小镇中查了下资料，但没找到李艺究竟有多少兵力。 唐初关中十二军大约二十多万人，平均一下的话，每军大约一二万人之间，李艺镇守泾州，防着突厥，算他多一些，天节军最多也就三万人。 李二即位之后，已经开始着手对唐朝的府兵进行整顿，整顿的措施之一就是撤销关中十二军。关中十二军的军号，自贞观元年之后，几乎没有出现在史书记载之中。 李艺在贞观元年谋反之时，还保留着天节军将的头衔，仍驻防泾州。 原关中十二军的大部分将领，在贞观初年陆续调任他职，或不在关中，或只是虚衔，已无法管理关中十二军，同时，史书又未记载有关他人接任关中十二军将领。 据此判断，贞观元年正月李艺谋反时，关中十二军虽然尚未全部正式撤销，但是相关的调整措施应该是已经开始执行了。 虽然李二的这一调整是对整个军制的调整，但这势必会影响到李艺的切身利益。 正是由于李二对李艺的调整，使得李艺即将丧失全部实职，再加上李二登基之前李艺因为殴打李二部下而与李二结怨，这才导致李艺面对李二的调整而惴惴不安，认为这是李二对他的报复，李二不会放过他，反正都是死，索性铤而走险拼一把。 通过李二即位之初即对军队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可以看出，当时政局并非像有些人想象的那样不稳，恰恰相反，当时李二的统治是比较稳固的，所以李二才敢于在即位之初就调整军队。 从调整结果上看，关中十二军整体被撤销，却只有李艺谋反，而且很快被镇压，其他将领均安然无事，进一步反证了当时李二对局面的掌控能力之强。 李艺在起兵时，并未向其部下如实说明意图，而是“矫称奉密诏勒兵入朝”。这就说明，李艺当时在天节军是没有多少个人威望的，他之所以能够统领天节军，主要是因为有朝廷任命，一旦失去朝廷任命，仅凭个人威望，李艺无法驾驭天节军，因此，他不敢公然造反，只能采取欺骗手段。 查完资料，王远在小镇中休息的差不多了，就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夜深人静，可以听到很远。 子时一过，估计还未到凌晨两点，忽然就见豳州城方向火光冲天，喊杀声震耳欲聋。 王远心中一动，站起身来：“许大哥、许二哥，该起来干活了！” 许家兄弟猛的起身，震惊地看向豳州城的方向。 “少爷，发生了何事？” 第121章 李艺授首 王远咧嘴一笑，说道：“咱们的援军到了，二位哥哥，清醒一下，打起精神，该咱们上场了！” 三人搓了搓脸，王远从许大栓背包里拿出保温杯，一人吃了块压缩饼干，喝了点热水。 王远说道：“牵着马，跟我走！” 三人牵着马，远远看着豳州城，在山谷和树林中穿梭，从城池西面绕到城北。 远远的还能听到喊杀声一片，甚至还能听到士兵们的喊声。 “李艺假传圣旨！” “李艺造反了！” “赵治中被李艺抓了！” 王远心中暗想，这个杨岌也是个聪明人，此时李艺率领他的天节军驻扎在豳州城内，而杨岌仅仅是个军府的统军，其兵马充其量是一个军府的兵力，不过千余人，且驻扎在城外。在此种情况下，要想取胜，只能让士兵喊口号，喊出真相，策反天节军各部，至少也要让他们持观望态度。 交战的结果也是成功的，居然是李艺所部大崩溃，兵将溃逃。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天色渐渐变亮，忽然从城中冲出一队骑马，狼狈地向北逃窜。 大约一百多人，为首的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将领，这便是李艺无疑。 王远三人就藏身在官道旁边的树林中，那群人根本无暇他顾，就在三人前面不远处疾驰而过，没有发现三人。 直到李艺的骑兵消失在视线中，王远沉声说道：“上马，追！” 三人上马，向着李艺追去，王远一直不疾不徐地前行，也不急着追赶，就这样吊在李艺后面，自己看不到李艺，同样李艺也看不到自己。 许家兄弟就有些不解了，许小栓问道：“少爷，咱们为何不追上去？” 王远笑道：“对方有一百多人，你确定咱们三个能打的过他们？” “可是咱们就这么跟着也不是办法。” “放心，李艺跑不了。” 果然没追多远，就看到了溃逃的士兵。 王远上前掏出令牌，说道：“我乃左武侯中郎将，奉旨捉拿反贼李艺，尔等俱是受其蛊惑，速速归队，圣上既往不咎！” “多谢将军！” 一路上遇到遇到了十数拨溃逃的士兵，王远都劝导他们归队。 过了午时，按照溃逃士兵的人数计算，李艺手中的士兵已经不足三十，也可能有逃向其他方向的士兵，自己没有看到，估计也就剩下十几人。 走走停停，忽然，路边看到一个木牌，原来已经到了豳州边界，再向前便是宁州地界。 王远大声说道：“全力追击！” 三人立即加速，全速奔驰。 刚追了两三里，就见到一个驿站。 李艺带着十多人，刚刚下马，准备进去补充粮草，吃点食物。 听到后面马蹄声，转身看去。 王远数了数对方人数，除了李艺，还有十八人，心中一乐，燕云十八骑啊！ “二位哥哥，准备放箭！” “好嘞！” 李艺大喊：“上马，准备攻击！” 已经晚了，若是按照以往，这时还来的及，但王远三人手中的全是复合弓。 五百步之外，王远就开始下令：“随意射击，放！” biu！biu！biu！ 王远三骑游走在士兵四周，始终保持在三百步之外。 三人都是神箭手，每一发箭矢消灭一个敌人！ 剩下最后两个士兵一直守护在李艺左右，两人对视一眼，手中横刀忽然架住李艺的脖子。 一人大声喊道：“将军饶命，我等愿献上李艺人头，只求将军放我等一马！” b1u！biu！biu！ 噗！噗！噗！ 三枚箭矢分别射中李艺三人要害，三人慢慢萎靡下去，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 王远骑马行到近前，开口说道：“你咋不早说，你看这事儿弄的，真是不好意思！” 李艺三人在绝望中，渐渐地断了气息。 王远三人翻身下马。 “补完刀，将马匹收拢一下！” “好嘞！” “扑哧！扑哧！啊！哦！呃！” 驿站外的幡旗上写着大字驿，小字乌氏。 想来这里就是乌氏驿站了，历史上的李艺就是在这里被手下士兵斩杀，首级被传回长安。 收拢好马匹，全部拴在驿站外，三人走进驿站，里面一个人没有，王远将李艺马匹上的一个包裹打开，里面除了一些金银珠宝外，还有一封信。 看了看那封信，连同珠宝放进背包。 来到后院，马厩拴着四匹马，堆着一些草料。 王远说道：“你们将马喂一下，我去弄饭！” “好嘞，少爷！” 在后院找到厨房，瓮中有水，生火煮了一大锅的方便面。 三人吃饱，身上也热乎了。 这时，门外战战兢兢地走进一人，点头哈腰地问道：“小的乃此间驿卒，不知三位好汉是？” 许小栓说道：“这位是我家王小将军，奉旨前来讨伐逆贼。” 王远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乃大唐左武侯中郎将，咱们都是自己人。” “是是是，驿丞还在外面，小的去喊他前来拜见将军！” 王远挥挥手，那驿卒跑了出去，站在门口，不断的向对面小山上招手。 山上很快下来三人，一人走进驿站，拱手说道：“小的乌氏驿丞田安，见过将军！” 王远问道：“尔等方才去了哪里？” “小的昨日接到消息，反军占了豳州，所以就警惕起来，先前见到一伙骑兵奔这边而来，小的们便跑到山上躲了起来，见将军将贼人斩杀，这才下山。” 王远点点头，说道：“嗯，缴获了十九匹战马，你写个收据，另外找个木盒，将贼首的首级装起来，本将军要送回长安，至于贼人尸首你们按规矩收敛上报。” “喏！” 许大栓将李艺头颅砍下，用木盒装好，挂到马上，王远拿了收据，三人上马向豳州赶去。 到达豳州城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此时的豳州城早已经宵禁，但是四个城门之上却灯光通明，巡逻的士兵络绎不绝。 王远三人做了几个火把点燃，慢慢行至北门之下，城门上的士兵也发现他们。 许大栓上前几步喊道：“上面的兄弟听着，我们是朝廷派来讨伐叛贼的，李艺已经被我们诛杀，首级在此，还请你们将军速速前来。” 第122章 杨岌 城楼上面的士兵闻言一阵哗然，有人立即跑去上报。 王远三人下马拴好，到路边搬了几块石头坐下，拿出压缩饼干吃了起来。 王远三人吃饱喝足，点上根烟。 许大栓问道：“少爷，此次你又立了大功，应该能封侯了吧？” 王远笑道：“不会，但应该能封个县伯。你们两个怎么想的？凭这个功劳应该也能弄个一官半职的。” 许大栓笑了笑，说道：“嘿嘿，我哥俩跟着少爷就成，不想要什么官职。” 王远点点头：“等回去找杜公问问，可以给你们安排个闲职，还能领取朝廷俸禄，不过这次的赏赐不会少的。” 许小栓笑道：“我还以为咱们这次真有什么危险哩！谁成想就这么跑一趟就取了李艺首级，这也太简单了。” 许大栓说道：“你懂什么？这全靠少爷运筹帷幄，若是咱俩，肯定会进城刺杀，说不定就死在里面了，这就叫那什么，决胜千里！”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三人一根烟抽完，城门上方士兵向两边闪开，走出来两人。 一人喊道：“不知下方是哪位将军？” 王远站起身喊道：“在下左武侯中郎将王远！不知你是哪位？” “下官豳州治中赵慈皓！” 治中这个官职各个朝代都有，为州刺史的高级佐官之一，主众曹文书，职位仅次于别驾，相当于副州长，只是所管的事务不同。 隋代成为郡的佐官改治中为司马，唐初仍称治中，高宗时再改为司马，可见此时的治中行使的应该是司马的职务。 这个赵慈皓是附马都尉赵慈景的亲弟弟，史书记载他娶的是长孙诠的姐妹，不知是姐姐还是妹妹，长孙诠又是长孙皇后的堂弟，此时也只有十岁左右，后来娶了李二最小的女儿新城公主。总之这个时期的官员权贵甚至世家门阀的关系错综复杂，各种的联姻。 王远说道：“原来是赵治中，此时城中情况如何了？” “已经安定下来，下官已派人向朝廷传信！” 王远说道：“李艺首级在此，赵治中可否打开城门，放我进去！” 说完，给许大栓使了个眼色，许大栓拎起李艺首级，火把靠了上去，以便上面的人能够看的清楚。 赵慈皓与另外一人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神里俱是震惊。 “王将军请稍候！” 两人下了城墙，命令士兵打开城门。 城门打开一道缝隙，王远和许家兄弟牵马走了进来。 王远与那两人互相吹捧了一顿，才知道另外一个叫杨岌。 这个杨岌是统军，李艺占了豳州城后，杨岌驻扎在城外，统军说白了就是统领一府之军，手下士兵也就千人左右。 李二命令长孙无忌与尉迟敬德率兵讨伐李艺，朝廷大军还没抵达，赵慈皓便与杨岌得到消息，二人谋议诛除李艺，事情泄露，赵慈皓被抓住。 杨岌当时在城外发觉有变化，匆忙带兵攻打李艺，就这么头铁，带着千把人攻城，而城中却有李艺数万人，谁知稀里糊涂的大败李艺，李艺抛弃妻子儿女，带领一百多名骑兵逃奔突厥。 赵慈皓两人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李艺首级，确认无误，两人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王远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两个护卫也就二十左右，怎么杀的了李艺，更何况李艺武艺高强，身边还有数十名护卫。 赵慈皓拱手说道：“王将军，可否借李艺首级一用，给那些天节军将士看看，以稳定军心。” 王远说道：“无妨，赵治中尽管拿去。对了，那李艺的妻儿可还在此？” 赵慈皓说道：“李艺的家眷一个未逃，全部控制！” 王远点头问道：“可有收集到李艺谋反的一些罪证？” “物证没有，除了一些正常信件财帛外，就剩下这些人证了。” 王远说道：“能否带我去看看？” “可以，王将军请！” 许大栓将李艺首级交给杨岌，王远三人便跟着赵慈皓去了大牢。 史书记载早年间曹州有个女子被人称作“李五戒”，此人估计是猪八戒的亲姐姐，毕竟老母猪下崽儿有可能一窝十几个，因此李五戒能通鬼神。 因为名气太大，李五戒被还在位的老皇帝召入长安，常年游走于豪门之间。 李艺的老婆孟氏跟李五戒就这么混熟了。 某日，李五戒对孟氏说：姐们儿，你的骨相贵不可言，将来必定会母仪天下！ 傻子都懂母仪天下是什么意思，孟氏已经年近四旬，但还是忍不住幻想：难道自己魅力那么大，能迷倒二十八岁的李二？ 孟氏好激动：姐们儿，你给俺老公也看看相呗？ 李五戒心领神会，远远地看了李艺一眼：错不了，你的富贵就是来自于他，十天之内，必定“升大位”。 孟氏扒扒手指头，十天！好高兴、好紧张、好刺激哟，老公你还磨叽个啥，抓紧时间呀。 于是李艺反了。 李艺打了一辈子仗，他的脑子里得灌进去多少吨洗脚水，才能膨胀到认为十天时间就能攻破长安？ 真实情况呢？肯定是李二篡改史书，非要将李艺谋反说成是李五戒的蛊惑，这里面又关系着李二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历朝历代天下统一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要从将领们手中收缴兵权，功臣们的反叛大多也发生在这个阶段。 李二也是这么做的，他的老部下，以及李孝恭、李靖的“南派”很配合，唯独幽州那边接连出事，李瑗、王君廓、李艺先后都反了。 这些人都是隐太子的人，削夺兵权从他们开始，拿李艺等人开刀，未尝不是李二的既定策略。 我就拿你开刀，你服了，给其他的将领打个样，你要是不服，就拿你的头给其他人作示范。 李二极有可能对李艺很粗暴，你别那么多废话，回朝交兵权，其它什么也不交代，自个儿想去。 王远在大牢中见到了李艺的家眷，与那些大户人家的家眷没什么特别，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就算是知道或者不知道李艺造反的事，也改变不了他们的命运了。 第123章 声震朝野 对李艺的家眷询问了一番，没有得到实质性的口供。 城中的天节军在见到李艺的首级之后，更加安定下来，再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 出了大牢，王远问道：“赵治中，可否再开下城门，让兄弟连夜将李艺首级送回长安，早些让圣上安心，稳定朝堂。” 赵慈皓说道：“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亮了，王将军何不先用些饭食，天亮再走？” 王远摇头：“不了，赵治中好意心领了，为圣上分忧才是正事，莫让圣上等的心急。” “如此我就不留将军了。” 出了豳州城，拜别赵慈皓与杨岌，王远三人踏着月色向着长安赶路。 自始至终都没有见到豳州刺使和别驾，估计又是哪个朝中大员或者皇亲国戚遥领刺使，也不知道别驾是哪位，一直是这个豳州三把手在和自己沟通。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遇到一队骑兵，双方甫一照面，就互相认出。 那队骑兵带队的正是尉迟宝琳，双方下马，尉迟宝琳连忙问道：“贤弟，豳州城如何了？” 王远笑着说道：“已经稳定下来了，李艺的首级也被我取来。” 尉迟宝琳惊讶地说道：“卧槽！昨日遇到豳州传讯，阿耶命我先行侦查，哥哥我快马加鞭，才到此处，想不到贤弟把事情都做完了！” 王远摇头说道：“还未做完，有件重要的事情，尉迟兄敢不敢和小弟去做？” “何事？” 王远凑近尉迟宝琳，附耳小声说了几句。 尉迟宝琳瞪大双眼，开口问道：“此事当真？” 王远笑而不语。 尉迟宝琳一拍大腿：“干了！处默在后方不远，这种好事，必须带上他。” 王远说道：“许大哥，你带着李艺首级和这封信速回长安，一定要呈到圣上面前！尉迟兄，挑两个兄弟跟着大栓一同护送首级，快马赶回长安，见到处默让他速来汇合！” “喏！” 王远跟许大栓交待了几句，许大栓便带着两名士兵快马加鞭，遇到了程处默，通知他速去与王远汇合。 刚过了咸阳，便遇到朝廷大军。 此时天已经大亮，见到长孙无忌和尉迟恭，禀告李艺已经授首，要了传信的旗子，许大栓三人便继续赶路，留下长孙无忌和尉迟恭两人在那大眼瞪小眼。 带了这么多士兵，又召集了这么多府兵去干什么？玩儿呢！ 进了长安城，许大栓三人马不停蹄，向皇城奔去。 “豳州捷报，行人避让！” 一路疾驰，无人敢拦。 早已过了午时李二和一众大臣还未退朝，他们已经接到消息，李艺已被击败，正逃奔突厥，为此还高兴了一场。 李二刚传令下去，让尉迟恭和长孙无忌派人全力追击，此时听到通报豳州捷报，李二和一众大臣都是一头雾水，捷报不是刚刚送来吗，怎么又来一道？ 不过只要是捷报终归是好的，李二说道：“宣！” 许大栓一身尘土，进入大殿，单膝下跪，也不啰嗦，大声说道：“启禀陛下，左武侯中郎将王远，命小的将反贼李艺首级敬献陛下！” 说完，许大栓双手捧着木盒，举过头顶。 “嘶！”现场一片抽气的声音，随后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在场许多人都认识许大栓，整天跟在王远身边的许家兄弟，王远走时就是带着许家兄弟。 李二挥手说道：“打开一看！” 张阿难疾步走了过去，接过木盒，放到桌上，打开之后将首级提了出来。 “嘶！”又是一片抽气之声。 确认是李艺无疑。 “哈哈哈……”李二拍案而起，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 “好好好！你家将军为何没有一同回来？” 许大栓说道：“小将军说李艺还有同谋，为防走漏风声让其逃走，并且搜集其他罪证，小将军带着尉迟宝琳和程处默两部人马前去捉拿！并说这封信一定要当面呈给陛下，这是反贼的罪证！” 李二怒道：“呈上来！” 张阿难放下首级，将许大栓手中的信封接过，呈给了李二。 李二看完，怒及反笑：“呵呵呵！真是朕的好臣子！朕希望别让王小将军搜集到在座各位的证据，一些人享受着朕的优待，却偏要试试朕的刀是否锋利！” “收回李艺李姓，首级悬于东市口示众！其他同谋等王小将军回来，交给大理寺！退朝！” 李二一甩衣袖，走了出去，侍卫将罗艺首级取走。 现场顿一片嘈杂之声，众臣议论纷纷。 一些世家官员脸色异常难看，特别是封德彝老脸都挂不住了，听着那些议论之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低着头和一些官员走了出去。 杜如晦看到手足无措的许大栓，喊道：“大栓，来，你说说我那贤侄是如何取的罗艺首级？” 许大栓拱手说道：“回杜公，小的也不知道是怎的，就跟着少爷，几乎什么也没做，就在宁州乌氏驿站追上罗艺，稀里糊涂的就将罗艺斩杀！” 众人面面相觑，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这时，张阿难回来，将一众心腹和许小栓一同叫去书房。 许小栓将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众人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不是说好的留取丹心照汗青吗？说好的虽千万人吾往矣呢？取个罗艺首级都这么简单的吗？ 朝野上下一片震动，第二天更是声动长安，王远的事迹甚至出现了多个版本，最离谱的是，王远喊着虽千万人吾往矣，单枪匹马冲进数万人的阵中杀了个七进七出，其勇猛赛过吕布赵云，最后将罗艺挑落马下。 王远所作的那两首诗词，满江红和过零丁洋传遍了大街小巷，没有哪个人听到了不是热血沸腾。 平康坊中的各个青楼争相为这两首诗词谱曲，春华楼的曲子最佳，因此传唱度更高，就连一些小孩子都时常在街上聚在一起拍着手唱着，简直成了儿歌。 又过了一日，尉迟恭将罗艺的家眷押解回京，引得百姓在朱雀大街两旁围观。 不知不觉，过了正月，进入二月，距离罗艺造反过去了二十天。 这天一早，整个长安几乎万人空巷，因为听说那个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王小将军回来了！ 第124章 灞县伯 长安百姓聚集在朱雀大街两旁，甚至明德门外都站着大量的人群，人头攒动，乌泱泱的一大片。 到处都是议论之声，都在谈论着王远的英雄事迹，都想看看这位小将军长什么样。 甚至一些进城的百姓看到这个场面，都打听什么情况，也不进城了，聚集在人群中观看。 王远一行人绕过长安来到南面，远远的就看到长安巍峨的明德门。 许家兄弟骑马跟在王远身后，许大栓那日从东宫出来，带着圣旨没有休息，快马加鞭追上王远。 朝廷任命王远为关内道黜陟使，有了这道圣旨，王远就可以处置关内各州的官员，罗艺长期盘据泾州，没有周围各州官员和世家支持，他怎么可能造反。 再后面是尉迟宝琳俩货带着手下士兵押解着囚车，绵延数里，恐怕得有上百人。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就看到明德门外人山人海，红旗招展，锣鼓喧天！ 在人群之外二里处站着一队人马，最前面的是太子的车驾，八岁的李承乾已经开始被李二安排接触一些政务了。 见到王远的身影，李承乾带着一众官员疾步迎了上去。 所有人立即下马，王远走到近前，拱手说道：“太子殿下，末将奉旨严察罗艺谋反案，一众同谋全部伏法，除了一些反抗者被当场斩杀外，其余全部押回！” 李承乾扶起王远，笑道：“王大哥不必多礼。父皇命寡人在此迎接大哥，王大哥且随寡人一同面见父皇。” 接着王远又与一众官员见礼，将几张纸递给一人，说道：“戴少卿，这是押解反贼名单，后面是查抄的财物，请大理寺查验。” 那人正是新晋大理寺少卿戴胄，接过纸张，交给后面小吏前去查验，也就清点了下人数。 李承乾上车，和一众官员往城内走去。 王远上马，挥手说道：“进城！” 士兵上马，大理寺衙役帮忙一同押着囚车进城。 城外百姓顿时一片骚动。 王远身后的士兵都是一身灰色立领军装，头带黑色钢盔，腰挎绣春刀，身背复合弩，马侧斜挂短枪，这种气势是其他军队所没有的。 前面的王远和许家兄弟都是一身绿色迷彩服，腰扎武装带，左边绣春刀，右边特制匕首，身背复合弩，头带迷彩钢盔。 这已经超出了英姿飒爽的范畴，若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帅！ 一些没见过这些士兵的百姓都被深深的震撼到，一些见到过的向着旁边讲解着这些士兵的来历，彰显自己的见识广博。 王远心中诧异，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百姓观看。 士兵们骑着高头大马，昂首挺胸，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尉迟宝琳俩货更是感觉与有荣焉。 进入城中街道两旁站满了人，一眼望不到头。 王远向左边招了招手，大声喊道：“乡亲们好！” “小将军好！” 又向右边挥挥手：“这边的乡亲们，你们好！” “小将军好！” “小将军看这里！” “你们好呀！” “哇！小将军看过来了！” “不行了，小将军杀我！” “本姑娘要死了！” “啊！简直要了老娘的命了！” “小将军！奴家要给你生猴子！” 王远一头黑线，这个梗你从哪里得来，你也是从后世穿越来的吧！ 古往今来，哪里见过将军和百姓互动的，这绝对是第一次！ 忽然一道悠扬的琴声响起，接着加入了笛声、琵琶声。 悦耳的歌声唱了起来：“怒发冲冠凭栏处……” 王远看去，竟是春华楼的雨露霜雪四大华魁和一些青楼女子。 从这些娇柔的小娘子口中唱出满江红是什么感觉，看王远那一身鸡皮疙瘩就知道了。 歌声引起周围的合唱，队伍后面跟着一群小孩子，当这些童声加入了进去，顿时就有那味儿了。 一些民间的艺人也加入了合奏，胡琴、腰鼓、胡笳等。 “嘀嘀哒……” 一阵高亢的唢呐声忽然钻了进来，王远差点从马上跌落下来。 尼玛！这是要送老子升天啊！ 只见街边一处墙角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乞丐，老乞丐正仰脖吹着唢呐！ 不是说乞丐都送去做工了吗，怎么还有乞丐混进长安城了？ 王远转头说道：“许二哥，去给那个老乞丐百文钱，就说我很欣赏他的曲子，让他去府上找我。” “好嘞！” 整条朱雀大街都唱起歌来，高亢的歌声传遍整个长安城。 一路行到朱雀门，李二和满朝文武全部等在门外广场。 李二看着走过来的小将，满脸的欣喜。 王远下马，走到李二近前，啪的一个立正，行了个举手礼。 “报告陛下，微臣奉命捉拿反贼余党，幸不辱命，全部捉拿归案！” “好好好！”李二拍了拍王远的肩膀。 “戴爱卿，一众人犯全部押入大理寺，严格审理，查查是否还有同党！” “喏！” 戴胄命令大理寺衙役将犯人全部押走。 王远笑道：“陛下，微臣还收缴大批赃物，我这两个兄弟跟着我东奔西跑的，陛下不赏赐点东西？” “哼！有功就赏，有过就罚，朕岂能不知！今日朕于东上阁设宴，给你小子接风洗尘！按你的规矩，全是三品以上的大员呦！” 王远瞪大双眼，诧异地问道：“这还是我认识的大唐皇帝陛下吗？整个朝堂就属你最皮！” “朕乐意！” 后面一众大臣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李二和王远两个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拌嘴，听着就像两个孩童在那互相调侃吵闹一般，而且还是乐此不疲，试问满朝文武哪个敢和李二如此说话，李二又跟哪个官员这么说过话？ 等到所有囚车押送完，李二说道：“左武侯中郎将王远听封！” 王远连忙躬身行礼。 “制授王远，封灞县开国伯，勋轻车都尉。赏万金、绢二百匹，赐御服玉带一条！” “谢陛下！” 伯是爵位，轻车都尉是勋位，有战功的才能封勋位，而御服玉带就有些别的意思了，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佩玉带，并且根据地位的高低，玉带上的玉版式样和数量也不一样。 第125章 夺命十三枪 众大臣自然知道那御服玉带的意义，这就相当于后世的丹书铁券，或者传说的免死金牌，只要不是谋反或者大逆不道的罪名，除了皇帝没人能够治罪。 小小年纪就能封为伯爵，年轻一辈中无出其右，众人也能看出来，若不是李二压着，何止是伯爵，封个县公郡公都有可能。 王远看到人群中的王福和李松几人，将身上武装带解下，连同兵器头盔等，全部交给许家兄弟，说道：“你们早些回去休息，让李松在此候着就成！” “喏！” 李二当先向皇城走去，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 进入东宫，三品以下的就只能散去。 王远如众星捧月一般，走在这些大臣中间。 “贤侄，干的不错！” “贤侄，你是如何斩杀的罗艺？” “回头和伯父讲讲你这个特种作战！” “伯父家那两个逆子可否送去你的军中？” 王远和他们一一应对，随口附和。 东上阁，老皇帝已经在此等候，众人连忙见礼。 老皇帝说道：“王爱卿，到朕这边坐！” 老皇帝发话了，没人敢有异议。 此时的宴席不是王远那里的大圆桌，而是分餐制，但也是每人一张高桌，一把椅子，比以前的跪坐舒服多了。 王远挨着老皇帝坐下，对面是李承乾，下首是李孝恭。 宫女们将精致的小菜陆续端上，主打菜就是烤鸭。 李二讲了一些场面话，称赞了下王远，又勉励了一番众臣，众臣恭贺大唐，恭贺圣上，恭喜王小将军。 太常寺内教坊献上歌舞，众人大吃大喝起来。 一曲奏完，舞伎退下，准备下一曲。 酒过三巡，老皇帝问道：“王爱卿，罗艺武艺高强，你是如何在万军之中斩杀的罗艺？” 王远拱手说道：“太上皇，其实微臣都未用全力，区区一个郡王而已，微臣手到擒来！” 李孝恭：“咳咳咳……” 李道宗：“噗！” 李二呵斥道：“说人话！” “是是是！当时罗艺陈兵数万，微臣骑马冲于阵前，回头一看，只有我那两个护卫，但是臣知道，陛下在看着我们，大唐千千万万的百姓在看着我们，有陛下和百姓的支持，微臣不是一个人，顿时恶向胆……呃，不是，胆气一壮，豪气油然而生。” “微臣大喝一声，虽千万人吾往矣！臣带着两名护卫就冲了上去！豪情在天，谁能与我争锋！” 王远连说带比划。 “微臣使出了夺命十三枪，第一枪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相思！第二枪，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断肠！眼见为虚心听则实，第三枪，盲龙！……第十三枪，我命油我不油天！” “再回头，罗艺已经授首，看着满地的尸骨，微臣顿觉心中无比难过。罢了罢了，打打杀杀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说完，王远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 众臣知情的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王远表演，不知情的嘴巴张的能塞两个鸡蛋。 李二：装！继续装！特么的，真不愧能写出三国和白蛇，真能编！而朕还真就听完了，还特么的挺有意思！ “啪啪啪……”众人鼓掌。 “王小将军的神勇，老夫佩服至极！” “哪里哪里！圣上神功盖世，天下无双，才是臣等的楷模！” 李二听不下去了，你不要脸，朕还要脸呢！ 看了眼老皇帝，李二大手一挥：“接着奏乐，接着舞！” 乐声响起，一群舞伎袅袅走来，翩翩起舞，歌声随后传来。 “怒发冲冠，凭栏处……” 一顿御膳，君臣尽欢，天色渐暗，筵席才散，没有一个人还能自己走路。 新老二帝和太子自然有宫女太监服侍，大臣们只好让皇宫侍卫帮忙。 张阿难喊来侍卫，将大臣们一个个的扶出去。 两个宫女扶起李二，李二摇摇晃晃地说道：“臭小子！明日给朕去上朝！” 王远被两个侍卫架着，醉眼迷离地说道：“知道了！” “当啷！” 忽然，一把绣春刀掉在人群之中。 有人大喊：“有刺客！” 王远猛的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闪身挡在老皇帝身前，张开双臂叫道：“护驾！护驾！” 呼啦一声，侍卫们立即将二帝和太子等人围在中间。 一些大臣没了侍卫扶持，脚下一软，倒了一片。 长孙无忌趴在地上，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水，说道：“陛下，陛下！不是刺客，是微臣来时高兴，一时忘了解下佩刀！” 李二也惊出一身冷汗，拍了拍王远的肩膀，扒拉开前面的侍卫，摇摇晃晃地扶着王远的肩膀走了出来，瞥了眼长孙无忌，开口说道：“行了，没什么大事，都退下吧！” “喏！” “不可！”封德彝摇晃地起身，说道：“陛下，违犯卫禁律，监门校尉失职，罪当处死！长孙无忌误带佩刀入宫，当罚铜二十斤！\" 李二说道：“没发生什么大事，此事就此作罢！” “陛下，若是事情发生了就晚了！” “今日众卿都有些醉了，此事明日再议！” “陛下！” 王远看不下去了，这个老逼登就会扫兴，开口说道：“你个老不死的，没听圣上说明日再议吗？现在都喝多了，能议出什么来。” “你……” “你什么你！当初在朝堂上与我打赌，若本将军取来罗艺首级，你当如何？” “哼！你赢了！”封德彝拱手说道：“灞灞！” “哎！这才对嘛！行了，先回去醒醒酒，明日再议！” 李二摆摆手，沉声说道：“退下吧！” “微臣告退！” 混乱之中，王远将地上的绣春刀拾了起来，揣进怀中衣服内。 新老二帝虽然醉了，但这一切却看在眼中。 老皇帝说道：“二郎，这个臭小子别看着惫懒，忠心可见，有事也真敢上！” 李二点点头：“嗯，这小子看似鲁莽，却是心中有数，处事机敏，只是最近有些高调了。” 出了皇城，冷风一吹，众大臣酒意上涌，越发的昏沉，各家的家仆立即上前接过主子。 “少爷，少爷！” 王福扶住王远，李松立即将他背上马车。 马车缓缓向城东南驶去。 第126章 偷梁换柱 李松将王远背进别墅，王福喊道：“小冰小玉，少爷喝多了，快去准备洗澡水！” “诶！” 王远被屋内热气一扑，顿觉腹中翻涌，胃部一阵抽搐，哇的一声，吐了一地。 一阵香风袭来，一只温柔的小手拍打着王远的后背，谁知越是拍打，胃里越是难受，王远哇哇狂吐，直至腹中空空。 一只小手拿着一方锦帕，擦拭着王远的嘴角。 一盏茶杯凑到王远嘴边，凉茶下肚，舒服多了。 昏睡之前，朦胧之中，眼前是一张绝美的俏脸，头一歪栽到两团柔软之间沉沉睡去。 “云汐姑娘，你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奴婢！” …… “第一枪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相思！第二枪，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断肠！眼见为虚心听则实，第三枪，盲龙！……第十三枪，我命油我不油天！” 睡梦中，王远被敲门声叫醒，从软玉温香中爬起来。 伸手一摸，短裤还在，只是梦里遗失了点什么东西。 点上油灯，打开门，躬着身迅速冲进厕所。 三分钟之内就换了短裤，并清洗妥当，又是三分钟洗漱完毕。 回屋在小冰小玉侍候下，穿戴好朝服，出了别墅，让许大栓送来一把训练用的木刀上了马车。 这个酒实在是太上头了，现在脑瓜子还嗡嗡的，自己完全可以去小镇中清醒一下，但是迅速清醒了，喝酒还有什么意思？ 皇城外，两碗加了醋的馄饨下肚，胃里舒服了，头脑也清醒过来。 吃饱喝足，上了长孙无忌的马车，一直到了上朝。 进入朝堂，和李二见礼。 李二当先拍了桌子，砰的一声，吓的众臣噤若寒蝉。 “清河崔氏夏阳房、太原王氏云中房，资助罗艺谋反！其罪当诛！陈爱卿，下诏训斥两家，命他们看管好各房！” 陈叔达拱手说道：“喏！” 昨天王远带回来的犯人之中，便有这两房，王远带着尉迟宝琳俩货将他们一锅端了，证据确凿，谁也反驳不了。 张阿难大声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封德彝当先站了起来，又开始说了昨天长孙无忌带刀进入东上阁的事。 李二看向戴胄问道：“戴爱卿，你可有话说？” 戴胄起身反驳道：“监门校尉没有察觉辅机佩刀入内，都是一时疏忽所致。陛下若念辅机有功，从轻处置，非法司所该管。如果依律处理，仅罚铜二十斤，恐怕未必合理。” 李二说道：“律法乃天下人共同遵守，怎能因为辅机是皇亲国戚，而不执行？众爱卿再议！“ 戴胄又说道：“校尉因辅机而获罪，根据律法，处置应当从轻。至于说到他们的过错，其实是一样的，臣认为应该改判。” 封德彝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而长孙无忌全程黑着脸，也不敢起身反驳。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李二明显是要保长孙无忌和那个校尉，没见萧瑀、魏征等几个头铁的都不说话，就你封德彝跳出来，显着你了？ 王远打开保温杯喝了口茶，一抬头就看到李二看过来的目光，连忙起身说道：“陛下，微臣有话说。” “讲！” “封相口口声声说长孙尚书带刀触犯卫禁律，那就必须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如何定罪？” 封德彝说道：“当时十数名同僚在场，并且辅机也亲口承认了！” 王远点点头：“有人证我赞同，但是物证呢？” “这……” 当时都喝多了，再加上现场混乱，谁记得保存物证啊？ 王远笑道：“不过本将军却保留了物证。” 王远向李二拱手说道：“陛下，微臣将物证放在殿外侍卫手中，还请陛下传他带着物证进殿。” 李二给张阿难使了个眼色，张阿难出去将一名侍卫叫了进来，侍卫手中抱着一把绣春刀。 封德彝说道：“就是这把刀。” 王远说道：“陛下，请准许将刀抽出来。” “准！” 张阿难伸手从侍卫手中将刀抽了出来。 众人看去，原来是一把木刀。 封德彝指着王远气道：“你，你将刀给换了！” 各个大臣也都能看出王远就是偷梁换柱了，昨天刀掉在地上的响声就不是木刀的声音。 王远心中冷笑，我就换了，你又能怎样，冷声说道：“封相，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有证据是我换的？” “你……” “你什么你！以后见到本将军请称呼灞灞！” 封德彝气的简直要吐血。 王远不再看他，开口说道：“陛下，长孙尚书前些时日找到微臣，说喜爱臣手下士兵的宝刀，也想照着式样打造一把，这不是昨日微臣刚回来，就让人送来一把士兵的训练刀，长孙尚书回去照着打造就成。” 编，你继续编，看我们信不信你。但是不信又如何，人家一句证据呢，你又如何应对？ 封德彝老脸挂不住了，说道：“木刀亦能伤人！” 王远直接怼回去：“我的巴掌亦能伤人，封相要不要试试？” “你强词夺理！” “请叫我灞灞！” 封德彝气的胸口起伏不已。 王远对着戴胄拱手说道：“请问戴公，带着一把未开锋的木刀，是否违反卫禁律？” “这个……并无此条律法！” 王远向李二拱手说道：“陛下，携带木刀进宫还是挺唬人的，容易引起误会，微臣建议将此条编进律法！” 李二说道：“既然律法并无规定，那就是误会，但木刀未出鞘外观与普通刀是分辨不出的，监门校尉却并未查出，是为失职，重打二十军棍，辅机虽携木刀，但引起混乱，罚铜十斤。” 李二既然拍板定论了，其他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王远拱手说道：“陛下圣明！” 众臣：“陛下圣明！” 王远刚坐下，封德彝又起来说话了。 “陛下，老臣弹劾检校右武侯大将军刘师立，其与罗艺乃至交好友，定是罗艺党羽。” “微臣亦知此事！” “臣附议！” 刘师立慌忙起身：“你们血口喷人！陛下，微臣忠心可鉴，还请明察，还微臣一个公道！” 李二一看，又是这群世家官员。 第127章 天下为公 李二目光扫向王远，众大臣也都转头看向王远。 他们是看出来了，只要封德彝说什么王远都会反驳，谁让他得罪了王远。 王远低头喝了口茶，小声嘀咕：“这年头谁还没有三个两个的好友！” 也不起身反驳，就嘀咕了一句，声音虽小，在场的人却都能听到。 你们怀疑就怀疑去吧，反正我也没证据，要查也是将刘师立先停职吧？我那些士兵该还给我了吧？你刘师立这二十几天带着他们也玩够了吧？这群小子也该减减肥了！ 李二见没人说话，开口说道：“人这一生谁还没有几个好友？总不能因为有人犯罪也将他的好友也治罪吧？但罗艺谋反，事关重大，刘爱卿，你先在家休息几日，待事情调查清楚，再下定论！” “谢陛下！”刘师立感激地看了王远一眼。 御史大夫杜淹起身上奏，说道：“陛下，六部文案恐怕有错误的地方，老臣建议让御史就在各部门检校。” 李二问封德彝：“封爱卿，你怎么看？” 封德舞心想，我是尚书右仆射不假，这不是还有个左仆射吗？李二绝对是故意的，就想看自己出头，再和王远互相攻讦。 众大臣也是看好戏般看向封德彝，都爱看一个老头子和一个小孩子互喷。 但封德彝却不敢说出来，回答说道：“陛下，设官分职，各有自己负责之事。如果确实有错误，御史自然应该纠举，如果遍查各部门，搜寻瑕疵，太过烦琐。” 杜淹沉默了，这明显是无话反驳，否则便是得罪了所有的官员。 李二问道：“杜爱卿，为何不再争论了？” 杜淹说道：“陛下，朝堂政务，应当以至公对待，好的意见就应该听从。封相所言，确实很得体，臣心悦诚服，不敢指责有错。” 李二扫了眼王远，众大臣也跟着看了过去，见他老神在在地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知道这小子不想怼了。 李二装作开心的样子，说道：“执礼等都能做到这样，朕还会有何忧虑？王爱卿，你是否有意见？” 执礼是杜淹的字，杜如晦和杜楚客的亲叔叔，将杜如晦的大哥给害死了，杜楚客找到杜如晦，让他求李二，才赦免了杜淹的死罪，杜楚客因此不得已在外漂泊了四年。 杜淹在今年下半年将接任长孙无忌的吏部尚书之位，之后没几个月就死了。 李二这是在点自己呢，估计朝堂上是无事可议了，李二想带头看戏，忙起身说道：“陛下，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臣无话可说！” 就以这个时期的记录方式和数术，自己看了都头疼，难道自己真的能提意见啊？到时李二将事情扔给自己，岂不比杀了自己都难受。 “好个天下为公，朕与诸卿共勉！” “陛下圣明！” 李二看出来王远这是着急回去呢，这也难怪，出去一趟折腾了半个多月，昨天又宫中设宴，按理应该让他先回去洗干净换上新衣服才能进宫的，但就这么被李二拉着去喝多了，一大早又起来上朝，能不想早些回去吗？ 李二偏不如他的意，就想看他吃瘪，接着又开始议罗艺谋反之事，和带回来的这些同谋审查定罪等。 这都过了午时了，若非有茶水顶着，估计王远都能睡着了。 “退朝！” 这尖细的嗓音，太美妙了，王远起身，等李二走了，立即向外跑去。 一只脚刚跨出东宫大门，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王小将军请留步！” 王远转头一看，正是张阿难。 “张公公，宫廷内院竟敢纵马，并且当着满朝文武，这可死罪啊！” 张阿难咧嘴一笑，手中亮出来一个令牌：“嘿嘿，咱家有圣上的令牌！小将军，随我去面见圣上吧！” 看来这李二知道自己会跑，早就安排好张阿难追自己。 散朝的文武官员看的一愣一愣的。 张阿难下马把缰绳扔给一名侍卫，王远耷拉着脑袋跟在身后，宛如一只斗败的公鸡。 见到李二，王远连忙行礼：“拜见陛下！” “王爱卿不必多礼，坐下吧！” “谢陛下。” 王远环视一圈，会议桌旁坐着军政两界大佬。 萧瑀、陈叔达、高士廉、长孙无忌、房立龄、杜如晦、李靖、裴炬、段纶，没有封德彝，这个时期能够称相的也就这几位了。 其中段纶应该贞观三年才接手工部尚书，可能是因为自己建造基地等事，早早就接手了。 王远心中吐槽，你举行常委会议把我叫来干啥？扩大会议啊？那不是应该把封德彝那老不死的也叫来啊？也该加上李孝恭、李道宗、程知节、尉迟恭、秦琼、柴绍等人，这一圈算下来，全是李二的自己人啊！ 王远也不坐了，拱手说道：“陛下，微臣自从回来还未见到家中是否无恙，朝中大事又不是我一个小孩子可以置喙，有诸位相公在此，微臣就先告退了！” 李二一拍桌子，骂道：“住口！你们看看，这个小子，是不是欠打？” 王远立即嘻皮笑脸地说道：“不是不是，陛下误会了，这不是陛下平定罗艺，又给微臣晋爵，普天同庆，臣打算回去和镇子里的乡亲们庆祝一下，为此微臣又研究了几道美食！” “哦？何种美……咳咳！汝听，人言否！” “哈哈哈……”众人大笑。 李二呵斥道：“给朕坐下！” “诶！”王远麻溜地坐了下来。 李二白了他一眼说道：“朕让你前来主要是与众卿议一下罗艺谋反之事，罗艺伏法，我大唐北境空虚，应派哪位将领前去镇守。” 几位大臣议论起来各抒己见，这就不是王远能插嘴的了，顿时打起盹来。 不知过了多久，李二一扬手，一粒花生米正中王远印堂。 王远猛的双手乱挥，大叫道：“护驾！护驾！” 呼啦一声，门外侍卫冲了过来。 李二想生气又气不上来，想笑又笑不上来，心中还有些感动，挥挥手说道：“没事了，退下吧！” 侍卫们退出去之后，李二呵斥道：“做什么呢！咋咋呼呼的！” 第128章 太宗论举贤 王远连忙起身，深施一礼说道：“陛下还会暗器呢，微臣刚被吓到了！陛下的暗器手法盖世，百发百中，例无虚发，微臣佩服！” “噗！哈哈哈……” 几个大臣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大笑起来。 李二吹胡子瞪眼，指着王远说道：“诸卿看看，这小子是不是个谗臣？” 长孙无忌笑道：“陛下，王小将军今日替微臣说话了，那微臣就保他不是奸臣！” 王远眼睛瞪的老大，一脸无辜地说道：“长孙伯伯，你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我就是谗臣呗！” “哈哈哈……” 众人笑过之后，李二问道：“王爱卿，朕知道你急着回去，但是你先别急。李艺伏法，朕已经决定派人过去主持大局，你怎么看？” 李二这定是要布局突厥了，于是说道：“陛下，这一冬就要过去了，而我们与突厥人的贸易并无多少，据不良人在胡商之中打听到，突厥已经有了分裂的趋势，但我们却并无消息，再加上罗艺谋反之事，微臣建议扩大不良人，让他们到北地搜集消息，必要之时可以深入突厥内部。” 李二点头说道：“可！你回去找王晊、君羡等人商量！” 王远说道：“说到防备突厥，不得不提到朔方城，这个梁师都屡次引突厥人侵犯大唐，若是长此以往，任其发展，定会成为我大唐眼中钉肉中刺。区区一个弹丸之地，竟敢犯我大唐天威。” 李二点头说道：“眼中钉肉中刺，确实如此，你有何法子，尽管说出来！” “臣建议，令夏州兵马不定时到其城外抓获俘虏，再有不良人协助，以利诱之做我方细作，再放其回去实施反间计，以离间其君臣。秋收之前再派出轻骑蹂躏其庄稼，致其城中粮储空虚军民挨饿，再经过一冬消耗，来年轻而易举即可将其拔除！” “好好好，此计甚妙！诸贤卿以为如何？” 李靖说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陛下，老臣以为可行！” 杜如晦说道：“老臣也觉得此计乃上策，到时或能起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老臣附议！” “臣附议！” 李二拍板：“此事就这么定了！” 说完，李二又看向王远，问道：“王爱卿，朕之所以未唤德彝，便是想问你，为何朝堂之上处处针对于他？” 王远想了想，说道：“陛下，微臣虽说不常上朝，但也听闻了一些事情。” “何事？” 王远将前世学过的太宗论举贤说了一遍。 太宗让封德彝推荐有才能的人，可是封德彝过了好久也没有推荐一个人。太宗责问他，他回答说：“不是我不尽心去做，只是当今没有杰出的人才罢了！”太宗说：“用人跟用器物一样，每一种东西都要选用它的长处。古来能使国家达到大治的帝王，难道是向别的朝代去借人才来用的吗？我只是担心自己不能识人，怎么可以冤枉当今一世的人呢！”德彝惭愧的走了。（当时学的是文言文。） “陛下，可有此事？” 这事在场的众人都知道。 李二点点头，说道：“此事还不是你闹的？去年科举一下少了十多名进士，我大唐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一下少了十几人，他们的空缺不就得从下举荐上来才能用之？” 萧瑀说道：“确实如此，我大唐取仕除了科考便是举荐，然而封相却以天下读书人不多，又要考察其品性德行为由，一直未曾有人中举。” 王远说道：“陛下，这个老不死的明显是在针对微臣，若是只针对我，微臣无话可说，以后找机会微臣自然会打回去，但他如此做法却又是在挖大唐的根基，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如此小人怎堪宰相之位？” “在座的各位在朝堂之上或许因政见不和互相攻讦，但也是为了大唐，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朝堂之下哪个不是兢兢业业、呕心沥血？为我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反正微臣不屑与之为伍！” 李二与众臣面面相觑，众臣腰杆挺的笔直。 众臣：没错，王小将军的评价非常中肯！ 李二：好家伙！简直是好家伙！ 李二说道：“行了，朕知道你急着回去，明日朕过去与你一同庆祝晋爵！” 王远愣了一下，你想蹭饭就蹭饭，说的冠冕堂皇的，有意思吗。 开口说道：“陛下，那种美食做工繁杂，你少带些人，否则微臣恐怕做之不及。” “哈哈哈……” 李二虎目一瞪：“给朕滚粗！” “嘿嘿，陛下，臣那两个护卫跟着我讨伐罗艺，臣想给他们讨个勋爵，您看？” 李二不耐烦地挥挥手：“圣旨明日就到！” “那微臣告退！” 说完，王远就退了出去。 萧瑀说道：“陛下，老臣以为王小将军说的虽有偏颇，但细思极恐。老臣与封德彝同为尚书左右仆射，时常一同讨论政务，朝下政务达成共识，朝上他又推翻提出异议。老臣以为德彝确有阴持两端、投机取巧之嫌！” 高士廉说道：“老臣很早之前也有此怀疑。” 长孙无忌说道：“封德彝此时已与那些门阀世家沆瀣一气，毋庸置疑。微臣怀疑，他与罗艺谋反之事或许也有瓜葛，今日弹劾刘师立或许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只是没有证据。” 房玄龄说道：“封德彝不可重用！” 杜如晦说道：“封德彝毕竟是秦王府的老人，没有证据还是先不要动他。” 裴矩：“老臣赞成克明的意见！” 陈叔达：“老臣附议！” 李靖：“陛下，不是还有百骑吗？何不……” 众人秒懂，李二说道：“此事容后再议。封德彝毕竟是尚书右仆射，朕担心这小子应付不了，朝堂之上各位爱卿稍微帮衬他一下，年轻一辈之中只有这小子将来能挑大梁。再看看你们家中那些小子，哪个能堪大用，回去之后严加管教，等咱们老了也能安心将担子交给他们！” “老臣惶恐，回去之后定会严加管教！” “谢陛下恩宠，老臣知道如何做了！” 李二点头，表示满意：“嗯，明日退朝随朕去吃大户！” “哈哈哈……” 第129章 云汐自赎 王远出了皇城，餐车早已收摊，早上吃了两碗馄饨现在早就消化了，饿的前胸贴后背。 上了马车说道：“快些回去吃饭，饿死我了！” 到了别墅，王远拉开门走了进去，大声叫道：“小冰小玉！快给本少爷更衣，咱们去吃饭！” “少爷！”小冰二女娇声说道。 王远定睛一看，一个绝色美女跪在地上。 “云汐姑娘，这是何意，快快起来！” 云汐摇头，美眸中的泪水压抑不住，顺着香腮不断滴下。 “小将军，云汐如今孑然一身，又身无分文，无依无靠，特来投靠小将军，望小将军能够收留！” 王远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这个……那个……” 扑通扑通，小冰两女也跟着跪下了。 小冰说道：“前些日子云汐姑娘得知少爷出征打了胜仗，便天天前来打听，后来得知少爷继续出征，整日茶饭不思，在此一坐就是一整天，就为了等少爷的消息。前两天倾尽了自己的所有，奴婢和小玉也借了些钱财，云汐姑娘才将自己赎身出来。” 小玉说道：“少爷，奴婢知道这种滋味，那日少爷走的匆忙，我们姐妹不知少爷去做什么，后来李松说你去打仗了，奴婢整日提心吊胆的，没过两天听说少爷得胜就要归来，我两姐妹欢喜的很，谁知道他们说你又出征了，我们又担心起来，我姐妹两个也是感同身受，少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姐妹也只好去投江了！” “是啊，少爷，你就收下云汐姑娘吧！” “呜呜呜，少爷收下她吧！” 王远看向王福，问道：“王福，云汐姑娘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这个，少爷，自从你回来，老奴也没机会说啊。” 王远脑袋都大了，说道：“去告诉李松，透露军情，罚他两个月的工钱！这都什么事儿啊！” “知道了，少爷！” 王远看着跪着的三女，说道：“行了都起来吧，去给云汐姑娘找身棉衣换上，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冻着！王福，去酒楼弄个火锅回来！饿坏了都！” “诶！” 王远转身上楼，自己动手将朝服换下。 三女跪着一脸懵逼，反应过来之后，爆发出一阵欢呼。 “太好了！少爷同意了！” “噢！少爷同意了！” 云汐更是喜极而泣，泪水如江河决堤，哗哗直流。 小冰笑着说道：“云汐姑娘，不要哭了，跟我过来，我和小玉帮你梳洗。” “谢谢！” 小玉笑道：“不用谢，今后你就是少爷的妾室了，少爷没娶正妻之前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我们姐妹还要仰仗你哩！” 云汐被说的小脸通红，低头任由小冰两女牵着，心中甜蜜无比。 直到云汐流梳洗完毕，换了一身大红碎花棉衣棉裤，映衬着俏脸红朴朴的，头上绾了个发髻，更显得妩媚动人。 王福将火锅在餐厅摆好，笑呵呵地说道：“少夫人，少爷在书房呢，你去请他下来用饭吧！以后这些事情就交给你了。” 云汐知道他的深意，深施一礼：“多谢王管家！” “少夫人可不敢如此，老奴承受不起！快去请少爷下来用饭。稍后老奴将一些账本和钥匙交给你，再带你去熟悉一下这里。” “有劳王管家了！” 云汐来到二楼，敲了敲书房门。 “进来！” 云汐推门走了进去，见王远趴在书桌上写字，那聚精会神的模样深深击中了自己的小心脏，两团红晕升上脸颊。 “少爷，该用饭了！” “唔，好！” 王远放下铅笔，抬头一看，正对上云汐的目光，云汐羞的低下头，小手绞着衣角，仿佛无处安放。 “云汐姑娘怎么换发型了？不过这样也很好看。” “妾……妾身那里没有铜镜，自己看不到。” “这样啊？”说着王远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圆镜，走了过去，拿起云汐的小手，放了上去，说道：“这个送你了，回头给你做个梳妆台。” “多谢少爷！” 云汐拿起镜子看了一眼，美眸忽然眸的老大，惊呼一声：“啊！少爷，这……这、这个宝镜太贵重了，妾……妾身不敢要！”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这种东西本少爷有的是！咦，你哭啥？快把眼泪擦擦，让人看到还以为本少爷欺负你了呢！” 说着王远又递给她一个手绢，说道：“你看，眼睛都哭肿了！” “妾身是高兴的！” “好了，赶紧擦擦，咱们下去吃饭。对了，以后别老是自称妾身，本少爷听着别扭。”到现在王远还不知咋回事。 “这……妾身不敢！” 等云汐收拾妥当，两人走了出去。 云汐将镜子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此等宝镜从未见过，照的人影纤毫毕现，定是少爷的传家之宝，少爷又不准自己以妾身自称，难道是…… 云汐越想心跳的越厉害。 两人下楼，王福拱手说道：“少爷、少夫人，火锅已经准备好了。” 王远摆手道：“等会儿，你叫我们什么？” “少爷和少夫人啊。” “我们并未成亲怎能如此称呼？” 王远笑道：“嘿嘿，少爷，等你成亲了就有了大夫人，云汐姑娘就改口叫二夫人了。” 王远差点被他绕晕了，只好平心静气地问了一下唐代的娶亲，虽然知道这个时期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但是自己并未迎娶云汐。 王福解释了半天，王远才弄明白，这个云汐竟然稀里糊涂地成了自己的小妾，还特么的是云汐自己倒贴钱，是自己跟不上时代了，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总感觉自己是被眼前这四人给算计了，但是心中却有些莫名的欢喜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堕落了吗？ 看着云汐那惶恐的眼神，自己也有些于心不忍，这么个大美人比后世那些人造美女都漂亮，哪个男人不喜欢？ “好了，去吃饭吧！” “好嘞！少夫人，用饭去了！”小冰二女挽着云汐的胳膊跟着王远进入餐厅。 “都坐吧！” 小冰熟练地向火锅中加着羊肉，笑着说道：“少夫人，少爷一直都平易近人，对我们下人也很好，若无外人，奴婢还能上桌吃饭哩！” 第130章 夫君 一顿火锅众人吃的尽兴，云汐以前听说过望江楼的火锅，但并未去吃过，今日吃过之后彻底被征服。 吃饱喝足，小冰小玉在客厅中泡好茶，众人围坐在茶几旁。 王远喝了口茶，问道：“云汐，你来时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云汐低头说道：“除了一些换洗衣物，就剩下少爷曾写的那幅字。” 王远点点头，说道：“没事，本少爷都会给你补上。王福，去将云汐借小冰小玉的钱都还给他们。” 王福笑道：“少爷，还是让少夫人亲自还吧。少夫人，这些是地下室各仓库的钥匙，你收好。稍后老奴将账本拿给你过目。” 说着王福就递上了一串钥匙。 云汐差的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少爷，你看这……” 王远说道：“行吧，你就拿着吧，记得把小冰小玉的钱还上。” 白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妾室，可不能让她花钱，难不成自己真的吃软饭啊！ 小冰摇头说道：“少爷，不用了，平时你给我们的钱都太多了，奴婢也没有花钱的地方，今后只要一直跟着少爷就行。” “行了，让你们拿着就拿着！” 王福说道：“少夫人，要不老奴带你去参观一下？” 云汐看向王远，说道：“少爷，那妾身就去了。” “你们一起去吧。” 王远起身上楼，到书房继续写了起来，茶楼中的三国和白蛇就要说完了，自己再准备几本，另外将罗艺谋反之事再编一下，送到茶楼让说书的传播出去。 天色渐暗，外面响起敲门声。 王远喊了一声：“进来！” 云汐推门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盏油灯。 “少爷，天黑了，妾身为你掌灯！” “哦，放下吧。让王福去把说书的喊来！” “诶！” 王远低头继续写着，偶然一抬头，对上了旁边佳人的目光，那眼神仿佛能拉出丝来。 云汐俏脸一红，低下螓首。 王远问道：“云汐，你是不是饿了？” 云汐摇摇头：“下午吃的太多，一点不饿。” “要不你先去休息吧。” “妾……妾身等着少爷。” 王远不再说话，继续低头写字。 “少爷。” “嗯？” “你写的是什么？” “梁山伯与祝英台。” “是话本吗？妾身能不能看？” 王远将写好的纸张整理了一下，递给云汐，说道：“你随便看。” “谢谢少爷。” 云汐脸上一喜，低头看了起来。 门外传来王福的声音：“少爷，说书人来了！” “都进来吧！” 王福带着四人走了进来，是两个老说书人带着两个学徒，都是退役宦官。 王福说道：“你们记住了，这位是少夫人！” “少爷、少夫人安好！” 云汐又羞的满脸通红，以前在春华楼一直是轻纱蒙面，除了在这里从未以真面目示人，今天摘下了面纱反而有些不习惯了。 王远问道：“三国和白蛇传快说完了吧？” 一人说道：“回少爷，白蛇传前些日子已经说完了，这几日已经开始从头说了。三国还要再过些时日才能说完。” “我这里新写了一个话本，你们回去练习一下，等熟练了就可以上台说了。” “好的少爷！” “云汐，将话本给他们。” “少爷，妾……妾身也想看。” 见云汐一脸的不舍，王远笑道：“你先将第一回看完给他们，剩下的你继续看。” “多谢少爷！” 云汐低头看了起来，第一回很快看完。 王福装订了一下，交给他们，王福便带着四人退了出去。 云汐说道：“少爷，这个是什么笔，此种笔写字妾身还是第一次见，并且有些字妾身不认识。” 王远闻言，放下笔，笑道：“我教你啊！” “嗯！” “你坐过来。” 云汐本来就识字，并且非常聪明，这种简体字一学就会，并且很快也学会了用硬笔写字。 两人的脑袋越凑越近，就这样两人研究话本直至深夜。 “少爷，下面呢？” “下面不是还没有写嘛！” “这也太短了，妾身心中意犹未尽呢！” “夜深了，日后再写吧！” “嗯，那妾身，妾身服侍少爷休息。” “这……好吧！” 第二天一早，王远摸了下棒槌，还好，防盗网还在。 扒拉开身上的玉臂和大长腿，爬下床，点上油灯，揉了揉眼睛，转头一看，就见云汐坐在床头抹眼泪。 王远立即拿起自己的狐裘披到云汐身上，遮住那玲珑的胴体。 揽过云汐的香肩，柔声问道：“云汐，为何哭泣？” 云汐螓首靠在王远肩窝上，不断地抽泣，哽咽地说道：“云汐自幼生于前隋官宦之家，九岁被送入春华楼，为了早日脱离苦海，云汐勤学琴棋书画，只为了多赚些钱财，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自己赎身。” “可是七年过去了，妾身才攒了一半的银钱，妾身知道，即使再过七年，赎身的价钱还要上涨，根本攒不够，除非人老珠黄无人问津，才会被春华楼抛弃。自从见到少爷，妾身才下定决心，一定要追随少爷，幸亏小冰小玉心善，借我钱财，才得以自赎。” “妾身即便为奴为婢都心甘情愿，但少爷为何不要了妾身？难道少爷嫌弃妾身出身风尘？妾身虽在青楼，却依然完璧，并非那种轻佻女子。” 云汐哭的梨花带雨，王远心疼不已，双手将云汐抱在怀中，柔声说道：“云汐，并非我不喜欢你，而是如今我们还小，不知你是否见过，许多女子是因为难产而死？” “春华楼中每年都有几个女子因为难产致死，妾身每每想起都有些感同身受，若为少爷生个一儿半女，即便死去又有何妨？” 抚摸着云汐的秀发，王远说道：“云汐，你听我说，女人生孩子的最佳年龄是二十岁以后，最早也不能低于十八岁，否则很容易难产致死，少爷爱惜云汐，不想见到云汐过早离世，云汐莫要心急，等我找到避孕之法再与你同房如何？” 云汐这才转悲为喜：“少爷所言可是真的？” “句句是真，比珍珠还真！” “夫君！” “嗯！” 眼见为虚，心听则实，第三枪，盲龙！ 第131章 老乞丐 这天是王远起床最晚的一天，出了别墅，许家兄弟和李松等人在门外等候多时。 众人跟着王远向军营走去，李松笑道：“少爷，你终于有了少夫人了，啥时候生个小少爷啊？” 王远骂道：“好你个李松，敢调侃本少爷，是不是罚你两个月的工钱有点少啊？你也是军中出来的，怎敢泄露机密？若在军中，你还要不要脑袋了？” 李松缩了缩脑袋，谄笑道：“嘿嘿嘿，少爷，那不是小冰小玉问的紧，小的不小心说漏了嘴嘛！” “行了，下不为例！” “是是是！” 众人来到军营，各队也刚集合完毕。 王远走了过去，各队报告人数。 王远笑道：“看你们一个个的，都长了不少肉哈！” 士兵们见到这个笑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暂时取消休假，每日的训练量加倍！什么时候体重减下来了再说！都给我朝死里练！” 士兵们赶紧操练起来，王远几人也跟着练了一会儿。 训练完，让许家兄弟从军营抬出两扇猪肉，差不多有一口整猪了，用独轮车推到别墅后院。 “去叫少夫人用饭。” “好嘞！”许小栓跑进别墅。 众人来到前院，就见小冰小玉挽着云汐走了出来。 云汐见到王远嫣然一笑，整个别墅霎时间如春暖花开，众人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王远笑道：“云汐，随我去用饭。” “好的，夫君！” 许小栓走了过来，见李松张大嘴巴，一脸的猪哥相，伸手拍了下他的脑袋，说道：“都有婆娘的人了，看什么看！叫少夫人！” “噢！”众人回过神来，连忙行礼：“少夫人安好！” 云汐俏脸一红，有些手足无措。 王远说道：“行了，都不用多礼！少夫人说了，每人赏钱一贯，吃完饭过来找王福领取！” “谢少夫人！” 王远笑骂道：“李松！叫那么大声做什么？把少夫人吓坏了小心我打你板子！” “嘿嘿嘿，少爷，小的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少夫人这么好看的人，简直如仙女一般，小的是激动的，少爷莫怪！” “算你小子会说话！兄弟们回头跟他婆娘说说！” “别别别！少爷，我错了！”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云汐三女掩嘴笑的俏脸通红。 说说笑笑间，众人来到包子铺，里面的厨娘立即出来见礼。 众人点了一堆的食物，包子、油条、豆浆、豆腐脑、各种小菜。 见身旁的云汐虽然小口吃着食物，仪态优雅，但那眼神却是拿起一种盯着另一种。 王远笑道：“云汐，少吃点，中午还有好吃的。” 云汐俏脸一红，小声说道：“知道了，夫君。” 一顿饭吃完，众人回到别墅，让人去将康德叫来，王远开始在后院安排他们干活。 这么多的猪肉肯定不能在厨房里做了，没有排风，即使开着窗户也能弄的满别墅的气味。 王福走了过来，说道：“少爷，一老一少两个乞丐找你。” 王远点点头，来到前院，在门外见到那两个乞丐，正是前日自己回城之时见到那个吹唢呐的老少两个乞丐。 老乞丐拉着小乞丐一同跪下，老泪纵横地说道：“小老儿谢过小将军，前日多亏了小将军施舍，救了两个小娃儿的命。” 王远连忙扶起他来，说道：“老丈起来说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老乞丐抹了把眼泪，说道：“小将军有所不知，年前开始朝廷将难民们组织起来去做工，我等几个老人手无缚鸡之力就留了下来，另外还有一些小孩子，有的是孤儿，有的是当时被抛弃了的，我们几个老人将他们收养在身边，住在城中的一个破庙中，每日乞讨为生。” “这一冬过去，有的饿死，有的冻死，有的病死，老人们将食物都紧着娃儿们，如今就剩下了小老儿，娃儿们从十五六个，就剩下了八个，前几日还有两个受寒生病了，多亏了小将军施舍，才抓了一副药，两个娃儿服下才有些好转。” 王远心念电转，当初可是自己和李二定下的政策，老人和孩子也要一同送去做工，哪怕没有能力，也能解决温饱问题，看来又有人在从中作梗。 “老丈，你可知城中还有多少像你们这样的乞丐？” 老乞丐摇头叹息：“去年入冬前老人孩子也有一百五六十号人，如今恐怕剩下的不足五十人。” “老丈，你先回去将孩子们接过来，我这后面有个仓库，你们先在那里住下，我让人给你们准备饭食，回头你去联系其他乞丐，剩下的我来安排，本将军保证你们每顿都能吃上饱饭。” 老乞丐又拉着小乞丐跪下，说道：“多谢小将军救命之恩！” 王远扶起他来，说道：“老丈，别耽搁时间了，快去办吧。” “诶！” 老乞丐千恩万谢中，拉着小乞丐走了。 王远对王福说道：“王福，这事儿交给你了，去让厨娘多做些泡馍，记住别让那些乞丐吃多了，否则会撑死的。” “知道了，少爷！” 王远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的云汐和小冰小玉。 云汐那拉丝的美眸连忙闪躲，俏脸一红，娇声说道：“夫君！” 王远点头说道：“回屋休息吧，别着凉了。” “妾身不冷呢！” 热恋中的少女哪舍得让心上人离开自己的视线。 王远也不再说话，带着她们去了后院，小冰小玉搬来椅子，让云汐坐下。 王远又开始指挥康德等人做活，云汐静静地坐在那里，美眸始终不离开王远。 直到一些排骨和五花肉在土灶炖上了，王远才得空休息了一下。 小冰递上保温杯，王远喝了一口。 云汐问道：“夫君，用老酒炖的贱肉好吃吗？” 王远笑道：“当然好吃，这个可不是普通的贱肉，乃我灞远镇用米糠麸皮和山上打的猪草喂养出来的，已经称不上贱肉了，甚至比羊肉都贵。” “夫君还懂养殖？” 小冰笑道：“少夫人有所不知，少爷什么都会，天文地理、市井农桑、诗词歌赋、教书育人等无所不能，改日咱们回灞远镇就知道了，那里什么都有！” 第132章 东坡肉 王远笑道：“小冰莫要吹捧了，让别人看到了笑话！” 小玉一脸崇拜地说道：“少爷，小冰姐姐哪有吹嘘？奴婢姐妹对少爷佩服的紧！” 王远正和她们聊着，忽然一个尖细的嗓音传来：“圣旨到！中郎将王远及许大栓、许小栓接旨！” 转头一看，正是张阿难。 王远拱手说道：“微臣接旨！” 身后呼啦一声跪了一大片。 “……制封左武侯中郎将王远，开国灞县伯，……勅封许大栓、许小杵兄弟二人勋，武骑尉，……” 武骑尉是从七品上的武勋，王远的轻车都尉是从四品上，武勋不同于爵位，有的士兵也能获封。 王远大呼：“谢陛下，愿圣上龙体安康，千秋万代！” 张阿难将圣旨向王远手中一塞，说道：“小伯爷，圣人在前面哩，快去接驾！” 王远将圣旨向许大栓一扔，说道：“急啥？” 然后将云汐扶起，说道：“大伙都起来吧！许大哥，圣旨给你了！” 云汐一脸懵，接圣旨这么草率的吗？ 许大栓小声说道：“二弟，这道圣旨我先保管，咱们谁先生了长子就传给谁。” 许小栓说道：“大哥，你多努力，我还要再过几年哩！” 王远拉着云汐向前院走去，说道：“云汐，随我去接驾！” 云汐心中一慌，说道：“夫君，妾身还未准备好。” “准备啥？不用准备，见个皇帝而已！” 张阿难把头扭向一旁，我听不清，我听不清，王八在念经！ 来到前院，一大群人刚从门外进来，王远连忙拉着云汐迎了上去。 “太上皇、陛下、皇后姐姐，你们又组团来吃大户了？” 老皇帝吹了下胡子，说道：“嘿！你个小猴子，说的什么话！朕到你家吃口饭食咋就成了吃大户的了？” 李二调侃道：“朕听闻你今日晋升伯爵，这可是咱大唐因功晋升的年纪最小的伯爵啊！朕来给你庆祝一下不应该吗？你说是吧，小伯爷？” 王远笑道：“不愧是圣上，一个小小的伯爵晋升还要带着三省六部的各位宰相和各位大将军，这个庆贺真的前所未闻，简直清新脱俗！” “不然怎么能显得小伯爷晋升的隆重呢？” 后面的众大臣想笑不敢笑，都在强忍着，肩膀一抖一抖的。 王远瞥了他们一眼，说道：“各位相公，各位叔伯，想笑就笑呗，憋着不难受啊？谁还能怪罪你们不成？” “噗哈哈哈哈……” 云汐早就吓得浑身颤栗，魂不附体，这可是皇帝啊，还有太上皇和皇后，后面的是各部宰相和大将军，平时得罪其中一个都是不想要命了，你还敢这么说话！ 扑通一声，云汐跪伏下去，头也不敢抬。 长孙皇后上前两步，将云汐扶起，笑着说道：“快起来，不用害怕！你就是云汐姑娘吧？果然是个可人儿，本宫见着都有些心疼呢！” “这……殿下……奴家……奴家……”云汐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王远说道：“别在外面站着了，快进屋说话！” 众人进屋，新老二帝和众大臣在圆桌旁落座，长孙皇后拉着云汐和一众小孩子坐在茶几旁，王福招呼小冰小玉泡茶。 王远说道：“各位大家稍候，我去后院看看，美食很快就好。” 李二说道：“你快一些，朕早就饿了！” 王远撇了撇嘴，去了后院。 没过多久，一道道菜肴端进餐厅，香味飘散开来，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咕噜咕噜……”众人的肚子不由自主地响了起来，茶水越喝越饿。 王远走了进来，说道：“各位大家，还请移步餐厅！” 尉迟恭笑道：“快快快，老夫都饿坏了！” 程知节说道：“就属你老黑嘴馋！” 尉迟恭眼睛一瞪：“你不馋？那你嘴角流出来的是啥？” “哈哈哈……” 长孙皇后拉着云汐和小孩们只能在客厅坐下，小冰小玉将他们的饭食端上，每人倒了一杯西瓜汁。 餐厅中，众人落座，目光都盯着圆桌上的菜肴。 王远推动圆桌，将一盘红亮的五花肉转到老皇帝面前，说道：“太上皇，尝尝这个五花肉。” 老皇帝吃了一块，赞道：“有一股淡淡的酒香，肥而不腻，入口即化，果然美味！” “再尝尝这个肘子。” “这味道，天下一绝！” 李二尝过之后，问道：“小伯爷，这两道菜有何名堂？” 王远笑道：“陛下，这可是微臣灞远镇养的猪肉，用上好的老酒炖了一个多时辰才做成的菜肴，这个是东坡肉，这个是东坡肘子，其他的红烧排骨和糖醋里脊等你们都吃过的。” 李二笑骂道：“起的什么破名字，你后院在山坡下，就叫东坡肉啊？” “是是是，这不是没想出什么好名字嘛！总不能叫贞观肉吧？说出去多难听，不如陛下赐个好名字！” 李二瞪了他一眼，沉吟片刻，说道：“你因罗艺谋反平叛之功而晋爵，不如就叫燕王肉，如何？” 王远拱手说道：“嗯，我等吃的是燕王肘子、燕王肉，陛下大才，臣等佩服！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众臣齐呼。 “各位爱卿都尝尝！” “谢陛下！” 众人尝了以后赞不绝口。 王远给众人倒上酒，便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都喝的差不多了，王远命人端上米饭。 见众人吃的非常斯文，王远说道：“太上皇、陛下、各位大家，这个饭菜还有一种吃法更香，我来示范一下！” 说完，王远端起一个盘子，向碗里扒了两块肉，再倒了一些汤汁，将米饭拌了拌，端起来就向嘴里扒拉。 咽下一口，一脸满足地说道：“东坡肉拌米饭，就得扒拉着吃，这才叫一个香！” 李二笑骂道：“你还是读书人吗？如此吃法简直有辱斯文！” 王远沉痛地说道：“陛下，此言差矣！底层穷苦百姓们为了吃口饱饭整日奔波，累了饿了，吃饭之时谁会在意斯文与否？斯文能顶饭吃？陛下、各位大家，不妨体验一下底层百姓的吃饭方式，权当感受一下百姓疾苦！” 第133章 别墅议事 李二点头说道：“各位爱卿，那咱们就如王爱卿所言，感受一下百姓疾苦！” 众人都学着王远，开始用汤汁拌饭，扒拉着吃了起来。 纷纷赞道：“这个吃法确实香！” 李二说道：“这让朕想起以前征战的日子，有时饿极了，在路边一蹲，拿起碗来就向口中扒拉，哪里顾的上颜面斯文，能填饱肚子就成！” 老皇帝也感叹道：“确实如此，二郎，那时真苦了你了！” 李二眼圈微红，有些哽咽地说道：“父皇……” 儿臣心里苦，但儿臣不说。 见他们父慈子孝的样子，众大臣也有些感同身受，有的抬袖擦着眼角。 王远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太上皇、陛下，咱们去外面用茶吧！” 老皇帝起身说道：“你们去吧，朕去茶楼听书。” 众人出了餐厅，一个小女孩跑来，拉着李二的衣袖说道：“皇兄，这里的食物太美味了，臣妹是否可以常来玩耍？” 李丽质和李澄霞也走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李二。 “这……”李二看看老皇帝，又看看王远。 王远见那个小姑娘大约八九岁，顶多比李丽质大两岁，开口问道：“不知是哪位公主？” 那小女孩说道：“吾乃永嘉公主，本公主很喜欢你，将来你可以去我府中管理膳食。” “哈哈哈……” 众人大笑，只当她是童言无忌，别说王远现在是中郎将、县伯爵位，根本就不可能去任何人的府中做厨子，哪怕皇宫都不可能，更何况李二是将他当宰相陪养的。 王远笑了笑，说道：“公主说笑了，你若是喜欢，随时可以过来。” 看似并不在意，但是心中却早就想起永嘉公主的资料。 永嘉公主是老皇帝的第六个女儿，也是他登基后的第一个女儿，长乐公主出嫁之时，李二为其筹备嫁妆，礼数加倍于永嘉公主，严重逾越制度，遭到谏议大夫魏征进谏。 永嘉公主嫁了两任丈夫，其生活混乱程度更甚于高阳公主，第一任丈夫被其活活气死，第二任丈夫估计是为了跨越阶级的门槛才选择娶了永嘉公主，成亲之后永嘉公主依然我行我素，而第二任丈夫根本不闻不问，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两人相处得倒也融洽。 王远只是敷衍一下，看在两位皇帝的面子上，她想来就来，自己对她敬而远之，不和她有瓜葛就是了。 老皇帝很满意，说道：“好了，别打扰他们议事，都陪朕去茶楼听书！” 王远说道：“云汐，你们也都陪太上皇和皇后、太子、公主们一起去吧！” 老皇帝几人走后，王远亲自泡茶，众人在圆桌旁坐下。 王远问道：“陛下，云汐姑娘赎身可是有你帮忙？否则怎会自己赎回？” 李二笑道：“人家姑娘钟情于你，朕也就做个顺水人情，你也老大不小了，先纳个妾室，平时也好照顾你的起居！” 既然人都赎身了，那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吧。 王远点点头说道：“如此多谢陛下了！微臣听闻那春华楼好像是李孝常的产业，陛下难道是想重用他？” 李二说道：“此人毕竟是皇家宗亲，以前立过功劳，做过华阴县令，还是有些能力的。朕准备让其接替罗寿，任利州都督。” 长孙无忌说道：“任命已经发出，李孝常这几日就该走马上任了。” 王远说道：“既然已经决定了，微臣就不多言了。但是此人不得不防，毕竟他是从郡王位置上下来的。” 李二说道：“正是鉴于此，朕才决定重用他。” 房玄龄说道：“王小将军所言有理，陛下，微臣建议将其改任刺史，兵马之事交给治中，或者在周围几个州安排一些可靠之人，以防有变。” 杜如晦说道：“陛下，老臣以为后者可行，毕竟圣旨已下，不可更改。” “确实如此。” “臣附议！” 李二问道：“各位爱卿可有何人选？” 众人陷入沉思，看似在想着人选，其实是在权衡利弊。 王远说道：“陛下，豳州治中赵慈皓与统军杨岌在平叛罗艺谋反之事有大功，不知可有封赏？” 王远只是点一下，怎么用是你们的事。 李二眼睛一亮，这两人有勇有谋，确实可以重用。 高士廉说道：“陛下，巴州与兴州距利州很近，且成犄角之势，可以将二人安在此二州。” 李二点点头，说道：“此事回去再议。王爱卿，对刘师立之事你怎么看？” 王远说道：“陛下、各位相公，刘师立乃原秦王府的老人，各位都比我熟悉，你们相信他会勾结罗艺谋反吗？” 李二与众大臣都摇头，高士廉说道：“刘师立一向忠心，虽然与罗艺交好，但老臣不信其会谋反，否则罗艺反叛之时刘师立肯定会于长安响应，而其检校右武侯大将军之时却将城中治安维护的很好，可见其根本不似传言那样伙同罗艺谋反。” 李二点头说道：“朕对刘师立也是信的过的。诸位爱卿以为将其如何安排为好？” 房玄龄说道：“微臣认为刘师立不宜再待在长安，可以将其放到其他州府，臣有两点建议，一是封其为泾州或者夏州刺史，接替罗艺管理政务，防备突厥，攻略梁师都；二是让其镇守歧州，最近吐谷浑时常犯边，令其防守。” 杜如晦说道：“陛下，老臣以为还是选择后者，刘师立之事本来就是因罗艺引起，不宜再去北地，不如让其检校歧州刺史。” 李二问道：“各位爱卿可还有建议？” 王远说道：“陛下，吐浴浑也并非铁板一块，亦可令刘师立用反间之计使其分化，等我大唐休养生息之后，将其一举拿下。” 裴矩问道：“小将军为何总想着将其吞并，和平共处不是更好？” 王远笑道：“裴相于前隋经略过西域，不知可曾听闻吐谷浑有三大盐湖？” 裴矩点头：“老夫只是听闻有一个盐湖。” “其实吐谷浑境内有三个盐湖，其中一个最大的盐湖可保我大唐百姓食用数百年而不竭。” 第134章 换取春华楼 “嘶！” 众人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王远抿了口茶，继续说道：“那里的盐晒出来可以直接食用，而吐谷浑却不会利用。若是取得这三座盐湖绝对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能够造福百姓，即使背负一世骂名，那又如何？” 尉迟恭激动地起身说道：“陛下，给臣十万兵马，微臣定将吐谷浑拿下！” 程知节说道：“微臣八万足矣！” 李二挥手示意他们坐下，开口问道；“药师，你怎么看？” 李靖说道；“老臣认为还是按王小将军的策略，大唐最近不宜开战，先施反间之计，或许能起到奇效。” “臣附议！” “臣附议！” 王远说道；“陛下，吐谷浑那里还盛产硝石，这可是重要的战略物资！” 李二秒懂，其他人却是一头雾水。 王远也不解释，开口说道：“陛下，既然李孝常去利州上任，那个春华楼他总不能还留着吧？” “你小子又打什么鬼主意？” “微臣不是要开青楼，而是打算开一家酒吧，这酒吧不同于一般酒楼和酒肆，乃集娱乐、美食、舞蹈、唱曲为一体的综合休闲场所，朝中官员休沐之时也可以去那里放松一下。” 李二闻言，虽然有些词语听不懂，但是也知道肯定是个好去处，开口说道：“成，回头朕让河间郡王与光大过来与你详谈。” 此时的李孝恭刚升任礼部尚书，爵位从赵郡王改为河间郡王，光大是窦诞的字，老皇帝的女婿，附马都尉，接替李孝恭任宗正寺卿。 其他大臣闻言坐不住了，这李二又想要吃独食了。 裴矩说道：“陛下，大唐连年干旱，朝廷多次拨款救济灾民，国库钱粮已经不多了，你看？” 李二知道他的意思，看向王远。 王远喝了口茶，说道：“陛下、各位相公，你们应该知道渭南县基地吧，那里正在制作白糖，也就是糖霜，此种白糖不但可以食用，并且也是一种战略物资，所以我建议民部与李孝常合作，趁其不知白糖的作用，许以利益，于利州大量种植甘蔗，亦能防其屯积粮食。” 裴矩问道：“小将军所说的战略物资是何意？” “战略物资的意思就是和马匹钢铁一样，平时不起眼，战时能发挥巨大作用的东西。比如方才所说的硝石和白糖，其作用暂时只有陛下与我知晓。” 李二点头表示知道，其他人也不好多问。 裴矩说道：“糖霜确实利润巨大，老臣没有问题了，回去就着手办理。” 王远笑道：“陛下，微臣灞远镇那里有高产的甘蔗，应该可以从李孝常手中换取春华楼，省的别人说三道四的。” 李二笑骂道：“你小子净耍些小聪明！朕准了！罗艺谋反之事你怎么看？” “微臣准备写一个话本，到时在茶楼让说书人传出去，其中意思等陛下看过就知道了。” “哦？多久能写完？” “五日？”王远看了眼李二，改口说道：“微臣熬夜，三日便成！” “嗯，三日之后朕再来拜读你的大作！” “不敢不敢，微臣写完就送去宫中。” “就不劳烦小伯爷了，诸位爱卿，别打扰小伯爷写话本了，三日之后随朕前来拜读！” 众大臣想笑又不敢笑，起身跟着李二走了出去。 程知节拍拍王远肩膀，说道：“贤侄，抓紧时间写，俺还等着看哩！” 王远翻了个白眼。 刚出别墅，就看到王福带着一群乞丐向别墅后面走去。 本来长安城有几个乞丐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些乞丐大部分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子再加几个老人就有些奇怪了。 李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远便将遇到老乞丐的事说了一遍。 众人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李二沉声说道：“辅机、药师，你们两个负责一查到底，不论是谁，朕绝不姑息！” “诺！” 李二和众大臣走后，王远便回去开始写书。 云汐回来之后，伸出玉手笑着说道：“夫君，这是皇后殿下送给妾身的玉镯，你看好看吗？” 王远牵过她的小手，看了看说道：“嗯，嫩白纤细，柔若无骨，非常好看！” 云汐俏脸一红，抽回小手，娇嗔道：“妾身问的是镯子！” “镯子哪有你的手好看？” “妾身不理你了！”云汐将身子扭到一旁，心中却甜蜜无比。 王远放下笔，郑重地说道：“云汐，你的深情为夫都记得，库中有些首饰，都是圣上和一些大臣送的，你都拿去。” “这……” “为夫也用不着，那些自然都是你的了，你可以挑几件送给小冰小玉。” 云汐缓缓靠进王远怀中，柔声说道：“谢谢夫君。” 是夜，二人激情地蹭了蹭，便紧急地刹车，相拥而眠。 第二天，李君羡、王晊、马震三人在王远书房商量一下不良人护编之事，王远着重提到不良人配合百骑暗中调查封德彝和一些世家官员。 第三天，李孝恭来了，但是窦诞没有来。 李孝恭一解释才知道，窦诞封为梁州刺史，使持节都督梁、集、洋、巴、兴、壁等六州诸军事。 可见朝适对自己的建议又加以补充，不过这又与历史上非常巧合，窦诞确实是贞观初年任宗正卿并兼任梁州刺史，同时都督六州军事。 不得不说历史事件总是那么的相似，虽然有些事情提前或者延后，都足以证明自己的出现影响了历史，但历史也在不断地校正运行轨迹，同时历史也认可了自己的存在。 看来自己要改变一些事件，肯定要对抗这历史的滚滚车轮。 李孝恭送来了春华楼的地契和一些卖身契，两人就一些合作达成共识。 三天一过，王远终于将小说写完，取名为罗艺反唐，将隋唐演义中的罗艺部分和一些历史事件加以改编，洋洋洒洒写了三十多万字。 云汐看了都不由地佩服：“夫君，这个笔还是硬的好，简直太快了，这么多字三日就写完了！” 王远郁闷地说道：“改日定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才叫快，什么是飞一般的速度！” 这也多亏了自己体内有个小镇，否则还真的写不出来。 第135章 献犁 期间还接见了一些人，三天写出三十多万字来确实有些骇人听闻。 就连这个写字速度，这几日也没少听到云汐的催更，云汐不喜欢看那些打打杀杀的，时常催着王远写梁山伯与祝英台。 直到看到王远朝堂之上怒骂封德彝和那些世家官员，并激奋写下过零丁洋，随后大笑着掷笔而去。 云汐气的小脸通红，心中暗骂封德彝不当人子。 看到王远饮下御赐的壮行酒，带着许家兄弟悲壮地跨过便桥，明知道王远就在身边，云汐心中却莫名地揪了起来。 全部看完，心中除了震撼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王远也不让云汐三女闲着，让她们帮忙抄书，相当于练习硬笔字了，同时也熟悉一下简体字，虽然写的慢些，但进步也是显而易见的。 这天李二匆匆退朝，回宫换了便服就和老皇帝、长孙皇后带着几个小萝莉出宫，宫外等着一众宰相，车队浩浩荡荡来到王远别墅。 双方匆匆见礼，李二说道：“王爱卿，快去准备膳食！” 说完就拿起写好的纸坐下看了起来，看完一张递给老皇帝，就这样一张张的互相传看。 云汐和小冰小玉立即泡茶，王远让王福去酒楼搬两副火锅。 由于云汐三女也抄了一些，众人看的很快。 第火锅摆好，基本都看了一小半了。 王远上前说道：“陛下，先用膳吧！” 李二放下纸，说道：“父皇、诸位爱卿，吃完再看吧。” 众人这才到食堂落座，斟上酒水，大吃起来。 程知节说道：“贤侄，为何将俺写的只会三板爷？” 王远笑道：“程伯伯，那可是神仙用的武技，凡人能学会一招就不错了。” “嗯嗯，是这么个理儿！” 长孙无忌问道：“贤侄，这个话本上有些事确实发生过，但有些就是胡编了，特别是罗艺，是不是有些太夸张了？” 王远说道：“罗艺确实立过大功，这个不能将其功劳抹去，否则太上皇也不能给其封王。罗艺勇武，但心智不坚，猜疑之心很重，所以才会谋反，这个后面会看到。前面写的他越勇猛，看到他造反越能引起听书人的遗憾。” 李二点头说道：“确实如此，等看完了再下定论吧。” 众人的心神都不在吃饭上，全都想着那个故事情节，后面怎样了。匆匆吃完，出去继续看了起来。 看到王远编出来一个神婆李五戒鼓动罗艺造反，李二心中一明，看了王远一眼，低头继续看了起来。 当看到王远三人迎着千军万马冲了上去，使出夺命十三枪斩杀数千士兵，最后将罗艺挑落马下，顿时想起那日御宴上王远滔滔不绝夸张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写的确实不错，让人看了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王远此时却在一旁写着另外一部小说，云汐都催了好几天了，有时间还是要写一下的。 众人陆续看完，不得不说其中的故事精彩纷呈，扣人心弦，读之如身临其境。 高士廉拱手说道：“陛下，依老臣来看，就如此话本上的来处理，不需修改直接在茶楼上让说书人传出去，让百姓了解一下这就是真相。” “如此好的话本不传出去确实可惜，老臣附议！” “臣附议！” 在座的许多人都以夸张的手法写了进去，他们能不同意吗？ 李二看了几眼新写的话本，说道：“准。明日让褚遂良前来誊抄一份！” 天色渐暗，王远让人送来一些包子，众人边吃边聊。 王远说道：“陛下，微臣明日准备回灞远镇一趟，另外再去渭南县基地看看，这马上要春耕了，微臣发明了一种犁铧，耕地速度是平常犁铧的三倍以上。还请工部派人前去学习，以推广全国。” 众人看向王远，都有些不可思议，李二问道：“何种犁铧能能提升三倍以上？” “这种犁铧杜伯伯也知晓，只是以前我大唐缺铁，所以并未上报。” 杜如晦说道：“陛下，确实如此，老臣亲眼所见，此种犁铧省时省力，一些松软的土地甚至一个人都能拉动，较硬的土地最多用三个人，速度比耕牛都快！” 李二说道：“此事不容有任何差池，各位爱卿，明日随朕一同前去灞远镇一观。” “喏！” 众人吃饱，各回各家。 第二天，褚遂良早早地就过来抄书，王远将事情都交给王福，自己带着云汐三女和护卫们返回灞远镇。 到了灞远镇，所有人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纷纷上前道喜，他们早就得知王远晋升为县伯和纳了一个妾室。 当他们见到云汐之时，瞬间惊为天人，就连那些退役的宫女太监都很少见到这么美的女子，于是都送上赞美和祝福。 王远大手一挥，本月工钱翻倍。 让小冰小玉带着云汐去熟悉一下灞远镇的情况。 王远在食堂召开了一下高层护大会议，李德謇也跟着参加。过完年他就过来跟着铁匠木匠们学习，甚至将家眷都带来了，准备在这里长住。 了解了一下近期镇上的情况，再安排一下春耕。 土地由原来的集体耕种改为了承包责任制，所有人都非常积极，都规划好了今年种植什么作物，并且因为人口的增加，今年也将继续开荒，扩大种植面积。 另外还要大量烧制水泥，趁着还未开始春耕，铺设一条镇上通往县城的水泥路。 灞河两岸也要扎上栅栏，将去年打造的小渔船放下去，安排人手捕鱼。 最后，王远看向老李头，问道：“老头儿，稍后圣上和一些朝中大臣要过来察看咱们的犁铧，你找块能犁动的地，演示给他们看。” 老李头说道：“如今土地都未解冻，除非是大棚里的土地。” “行，你找个大棚派人拆了，将里面的菜收了，犁完后施肥，过几天再种上。” “好嘞！”老李头应了一声，立即出去找人了。 “杨伯、石大叔，你们将图纸准备好交给圣上，若是有工部官员要看打造过程，你们随时带他们过去。” “知道了，少爷！” 第136章 李二耕地 午时刚过，李二带着一些官员和皇商到了。 王远将他们迎进食堂，吃了顿便饭。 李二早就迫不及待地要看曲辕犁，拉着王远就走了出去。 食堂外老李头已经等候多时，王远问道：“老头儿，准备好了没？” 老李头点头哈腰地说道：“都准备妥当，圣上的侍卫已经过去了。” “带路！” 众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大棚那里，一个大棚已经折了，羽林卫将周围搜查完毕。 一个老头正在扶犁，李大壮在前面准备好拉犁。 众人来到地头，王远说道：“开始吧！” 李大壮拉着犁就向前走，看起来毫不费力，一个来回拉回来脸不红心不跳。 程知节拉着尉迟恭走了过去，说道：“老黑，俺们试试！” “成！” 李大壮和那老头让开位置，程知节扶好犁，尉迟恭准备拉犁。 程知节问道：“老黑，准备好了吗？” “好了！” “叭！” 程知节拿起自己的马鞭，用力一甩，打了个响鞭，大声喊道：“驾！” “噗！哈哈哈……”众人大笑。 尉迟恭一步踏出，忽然力道一泄，差点摔倒，骂道：“阿丑！你竟敢戏弄于我！是不是找打？” 程知节嬉皮笑脸地说道：“嘿嘿嘿，老黑，圣上在看着哩，先拉一趟回来，试试这副犁铧，俺再陪你玩玩！” “好！稍后再和你过过招！” 尉迟恭拉着犁铧就向前走，尉迟恭力大，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一个来回就回来了。 程知节喊道：“吁！吁……” 尉迟恭扔下犁铧，气哼哼地拉着程知节到一旁空地上，大叫道：“哇呀呀呀！气死我了！看我不把你打出屎来！” 程知节笑道：“来啊，谁怕谁？” 两人脱下外衫和内衬，露出上身那一身的肥肉，扎好马步，躬身对峙。 李二众人顿时围了上去，呼喊着为二人加油打气。 “啊！”程知节二人同时大喝一声，冲向对方。 王远一看，这不是相扑吗？仔细一想，这个时期应该是叫角抵。 唐朝没有多少娱乐项目，角抵便是其中一种，一般是各个贵族家中豢养着一些大力士，在一些特殊日子里拿出来比试，很少有贵族亲自下场的。 程知节和尉迟恭都不是蠢人，方才试过了曲辕犁就知道这个肯定是种地的神器，故意这么做，为李二助兴。 一些脑子转的快的已经看出端倪，也就跟着帮忙喝彩。 也就过了五分钟，两人斗了个旗鼓相当，互相都摔了五六次，喝彩声不断响起。 李二喊了一声：“两位爱卿停手吧！这次就算平手如何？咱们最主要的还是看看这个犁铧！” 两人这才停手，尉迟恭冷哼一声：“哼！下次再来！” 程知节笑道：“下次定分出胜负，教你尝尝俺老程的厉害！” 李二不理会二人的叫嚣，开口说道：“辅机，你我二人去试试这个犁铧。” “喏！” 李二走了过去，竟然准备拉犁。 长孙无忌连忙说道：“陛下万金之躯怎可拉犁，还是让微臣来吧。” 李二摇头说道：“此犁关系百姓生计，朕一定要试试其拉动需要多少力气！” 王远拱手说道：“陛下心系万民，以身试犁，臣等佩服！” 众臣高呼：“陛下圣明！” 李二顿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仿佛一拳能拉起犁铧就走，长孙无忌肥胖的身躯在后面扶犁，从远处看，仿佛是李二在拉着一个巨球在行走。 李二一口气拉了五个来回，这才感到浑身发热，额头冒汗，放下犁铧，又蹲下来抓着犁过的泥土看了看，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好好好！此犁不但省力，还能解决我大唐畜力的不足，耕地速度也不止是寻常犁铧的三倍。段爱卿，工部全力赶制，联合民部与皇商，尽快推至全国。” 段纶拱手说道：“诺！” 李二继续说道：“开国灞县伯王远实邑加二百户，赐绢帛二百匹！” 王远连忙施礼：“谢陛下！” 王远晋升伯爵食邑有七百户，实邑却只有三百户，这还是自己接连立功的结果，一般的伯爵恐怕实邑都不足两百户， 这再增加两百户，自己的实邑就有五百户了，已经超过了大部分侯爵，赶上了一些县公了，若非刚刚晋升县伯，并且李二有意压着，凭这个功劳连升三级封个郡公都不高。 这五百户实邑实差不多囊括了灞远镇周边这十几个村庄了，也就是说整个灞远镇都是自己的了。 李二问道：“这种犁铧可有名称？” 王远知道李二又要开始装叉了，开口说道：“由于犁辕弯曲，所以微臣称其为曲辕犁，但这个名称有些俗气，不如由陛下赐名！” 李二捋着胡须，说道：“此犁是你发明，不如叫灞远犁如何？” 众臣刚想大呼陛下圣明，王远立即说道：“陛下不可，此犁为造福百姓而制，微臣不敢居功。微臣以为，所有利于国计民生之物只有一个名称能与之相配！” 自己可不敢在天下百姓之间弄出什么声望来，皇帝最是忌惮这个。 李二问道：“哦，是何名称？” 王远笑道：“自然是年号了，比如此犁可称之为贞观犁！” 李二美的脸上都起褶子了，点头说道：“嗯，确实如此。那此犁就赐名贞观犁！” “陛下圣明！” 随后李二便与众臣返回长安，留下几个户部、工部的几个官员和一些皇商车队。 工部官员被带到铁匠铺学习打造曲辕犁。 户部、工部官员和皇商准备装车带走一些作物种子，主要是甘蔗和山药，山药是去年说好的给皇庄种植，王远让几个老人教会他们如何种植。 甘蔗和山药种植差不多，都是用有芽点的茎节埋进土里，非常简单。 王远带着云汐视察了一个镇上的各个作坊和学堂等，云汐却对学堂非常感兴趣，回到内院拿着那些课本研读起来。 住了两天，第三天一早，吃过早饭，王远便和云汐、小冰小玉坐上马车，前往渭南县，李德謇和杨老四几个徒弟也带了过去。 这是与李二说好的，去视察一下渭南县基地。 第137章 两个徒弟失踪 李德謇既然对工匠技艺感兴趣，索性将他送到基地去，跟着那些工匠才能学到手艺。 来到基地，王远受到薛万彻和阎立本等人的热情欢迎。 众人一顿酒席喝到深夜，薛万彻得知其罗艺谋反了，心中悲痛不已，喝了个酩酊大醉，最后还夸王远杀的好，并未因为自己是罗艺的老部下而责怪王远。 王远醉醺醺的被扶回房间，云汐服侍着睡下。 第二天一早，王远和护卫们去了军营锻炼，见薛万彻的士兵训练的有模有样，虽然有些动作不怎么标准，但也是可以的，战力提升了不少。 应薛万彻要求，这两日就让李松他们再帮忙训练一下。 一连两天王远大部分时间都在基地里的厂房里，帮忙改进一些车床出现的问题，那些水力机床又升级了一次，效率大大的提升。 李德謇自从来到这里就迷上了那些水力机床，整天跟着那些懂技术的工匠们学习。 第三天刚吃过早饭，王远便准备回去了，这边的工匠已经很熟练，一些机床也能自主研发，现在唯一的难题是纺纱机和织布机还未取得技术突破。 理论已经讲给他们了，研制出来只是时间问题，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自己做出来吧？ 众人将王远一行人送出基地外，王远对阎立本说道：“阎兄，这里的铁矿差不多快挖完了，工匠也学的差不多了，等我回朝禀明圣上，工匠们将前往各地主持各种事务，这里只留下技术研究人员，到时阎兄也就可以回长安了，估计圣上的赏赐不会少了！” 阎立本拱手说道：“全仰仗贤弟了！” 王远又对李德謇说道：“李兄，你若是研制出我说的那种纺纱机和织布机，我定向陛下保举你去将作监或者工部任职！” 李德謇早就没有了先前的倨傲，此时对王远佩服的五体投地。 “贤弟放心，为兄一定努力钻研！” 王远辞别了众人，上了马车，和护卫们向灞远镇返回，杨老四等人留了下来。 众人并不急着赶路，王远在马车内与云汐三女打扑克，饿了就停车，王远下面给她们吃。 傍晚回到灞远镇。用过晚饭各自回去休息。 一觉醒来，王远从软玉温香中钻了出去，匆匆换了内衣，出去清洗干净，挂起来晾晒。 回屋之后，云汐已经起来。 “夫君，你的贴身衣物交给妾身浆洗就成，不必亲自动手的。” 王远抓起云汐的小手，揉搓着说道：“云汐，你的手柔嫩好看，为夫不想看到它因操劳变得粗糙。” 云汐靠到王远胸口，柔声说道：“可是夫君整日操劳，妾身看了很是心疼，也想帮夫君分担一些，无奈妾身什么也不会。” 王远笑着说道：“怎么可能什么都不会？谁不知云汐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等回到长安为夫自然有适合的事情交换你。” “多谢夫君！” 云汐整日无所事事，确实非常无聊。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直到外面传来响声，两人才出去洗漱。 到食堂吃过早饭，王远带着云汐到南边庄园闲逛。 没逛多久，许大栓找了过来，对王远附耳说道：“少爷，姚大牛和李银柱二人一夜未归，二牛和金柱正在拉面铺子顶着，李松带着几个兄弟已经去县城保护。” 王远神色平静，转头笑道：“云汐，你先和小冰小玉去游玩，我有事处理。” “夫君尽管去忙便是。” 王远和许大栓向回走去，一路上得知，姚大牛、李银柱昨日早上与姚二牛、李金柱换班，一直未归，开始还以为他们两个在县城玩耍，哪知今天早上没有过去换班，李金柱就派了个学徒回来询问，这才知道二人已经失踪。 回到食堂那里，老李头、施万庆、周大山、吴小海等人都在那里，每个人的神色都很焦急。 王远说道：“大伙别急，施掌柜将这个情况写个条子，让小海哥给马大哥飞鸽传书。都回去等消息，不会有事的。” “好吧。” 王远回到内院，来回踱步，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定是有什么人在针对自己，想来又是那些世家之人。 姚大牛和李银柱自己跑了的可能性不大，否则不会不带上姚二牛和李金柱，这也是王远将这两对兄弟拆开的原因。 而且拉面铺子是自己与杜家合作的，基本上去过的人都知道，一般人不敢和杜家作对，那就有可能是七大世家的人。 中午装作若无其事地和云汐在食堂吃了饭，下午王远以写话本为由，让云汐三女继续出去游玩。 云汐其实已经看出来有事发生，只是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也就不好多问。 傍晚时分，吴小海送来传信。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还未找到二人，应该是王家所做，已经监视了城中王家人。 王远心中有数了，王家人肯定是在报复自己，杜楚客已经进京任职，县令职位空缺，做为二把手的县丞最有可能升为县令。 而县丞正是王家人，很有可能是因为看到拉面铺子非常赚钱，想让姚大牛二人说出拉面配方，同时报复自己打压杜家。 想通关键便不着急了，姚大牛二人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县城再过一会儿就关闭城门了，进城是来不及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还未亮，王远就和许家兄弟骑马向县城出发。 城外马震早就等候多时，见到王远，四人牵马进城。 马震说道：“少爷，姚大牛二人是出城回去的路上失踪的，我已经派人在城外搜索。另外他们失踪的前一天王家来了一个大人物，此人叫王玉辉，少爷应该认识。” 王远点头说道：“看来是王家做的无疑，今天他们有什么动作？” “此人一直住在王县丞家中并未出来，但那个当铺的王掌柜却时常出入那里。” 来到拉面铺子，将马匹拴好，王远问道：“当铺现在什么情况？” 马震招来一人问了问，说道：“王掌柜和两个伙计还在里面。” 王远冷笑一声，说道：“马大哥，你先在此等候，让兄弟们准备几辆马车，我去当铺再坑他一波！” 第138章 救人 王家当铺。 王远带着许家兄弟走了进去。 正在烤着炉子的王掌柜看到王远，眼神中一道异色一闪而过，连忙起身拱手说道：“王县子驾到，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都快二月中了，这个时候生炉子的真不多。 许大栓沉声说道：“我家少爷如今已经晋升为县伯！” “失敬失敬，草民不知，还请王县伯恕罪！”王掌柜转头说道：“快给小伯爷上茶！” 王远在一旁八仙桌边坐下，不得不说自从自己在拉面铺子包间用上八仙桌，许多店铺也都用上了。 摆摆手说道：“行了，王掌柜，本少爷不喝煮茶。这次来呢，还是有件宝贝欲在此典当，不知你财物可否充足？” 王掌柜笑着说道：“小伯爷放心，若是加上金银，绝对比上次多。只是不知是何宝物？让老朽开开眼，也好估个价钱。” 王远给许大栓使了个眼色，许大栓打开背包，取出一个小包裹放到桌上。 王远做了个请的手势，王掌柜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里面露出一对琉璃杯。 王远说道：“这是太上皇还在位之时花了五千贯在一胡商手中购得的一对琉璃杯，去年赏赐给了本少爷，本次依然死当，你出个价吧！” 王掌柜皱眉说道：“小伯爷，这御赐之物私自售卖，太上皇不会怪罪下来吧？” 王远说道：“本少爷问过太上皇了，他老人家说，这已经是我的了，由我随意支配。王掌柜尽管放心。” “如此就好。不知小伯爷欲当多少钱？” “本少爷也不多要，还是和上次那面镜子一样价钱就成。” “这……” “王掌柜，你也不必犹豫，本少爷是懒得去长安，若是到长安出价五千贯，相信有的是人愿买，这一倒手净赚两千贯，你若还不愿意，那就算了，若非急着用钱，我也不会拿出来典当。许大哥，收起来吧，稍后你带着快马加鞭去长安长孙尚书府上问问他还要不要，上次他说愿意五千贯买的。” “喏！” 许大栓正要将琉璃杯重新包起来，王掌柜急了，连忙伸手阻止，说道：“小伯爷且慢，就依此价格，小的收了！” 没过多久，王远几人拉着一车财物回了拉面铺子。 王远对马震说道：“派人监视好王掌柜和那两个伙计。” “放心吧，少爷！” 王远安抚了一下李金柱和姚二牛，并让他们去县衙报官。 随后让李松几人撤了，押运那车财物和自己一同返回灞远镇。 果然发现后面有人跟踪自己，只是出了县城不远那人便回去了。 回到灞远镇，施万庆带人将马车卸了。 吃过午饭，王远继续在屋内码字，云汐不便打扰，又和小冰小玉出去游玩了。 未时过半，吴小海又送来飞鸽传书，王远看了一眼，冷声说道：“小海哥，召集所有兄弟，准备马匹，带着武器，随我去杀人！” “诺！” 很快，三十多人备好马匹，等在门外。 王远向外走去，见云汐和小冰小玉走来，都是一脸的担忧。 “夫君！” “云汐不必担心，我去去就回。” “嗯。” 门外，除了周大山几人外，都是当初跟着自己驻在齐王庄的士兵。 除了自己挑的那十几个护卫，其余的全部穿上了甲胄，带着横刀弓箭。 王远扫了一眼，问道：“兄弟们，你们的刀生锈了没？” “少爷放心，我们的刀都快着哩！” “好！上马，跟我走！” 众人上马，出了灞远镇，向县城方向狂奔而去。 后面村民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云汐让小冰小玉打听了下，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距离县城十里之处见到了马震，众人下马。 马震说道：“少爷，那个王掌柜和两个伙计全部出来了，带着一些补给，从此处往西穿过树林有一座破庙，大牛和银柱全在里面，对方加上王掌柜几个一共九人。” 王远转身说道：“兄弟们，咱们去救大牛和银柱，其他人一个不留，全部宰了！” “喏！” 众人进入树林，将马匹拴好，马震找到了他的手下，问了几句。 “少爷，破庙外有两人在望风！” 王远点头说道：“马大哥，让你的人帮忙照看马匹。” “好嘞！” 树林中很明显的两道车辙，众人沿着痕迹向前走去，树林不大，也就二里多就到了边缘。 王远打了个手势，众人分散开来，隐下身形。 前面不远处一座破庙，四周院墙倒塌了不少，胡乱堆着一些石块，没有门的院门外站着两个大汉正在四处张望。 破庙内不时地传出皮鞭的抽打声和闷哼声。 王远取下复合弓，示意马震，两人各负责一个。 二人拉弓搭箭，几乎同时射出。 “噗噗！” 正中两个大汉咽喉，两人慢慢倒了下去。 “冲！” 众人一拥而上！ 王远当先站在一堆乱石之上向内看去，破庙四周门窗都没有了，正好从一个窗户上看到一人正挥着鞭子，直接一箭射去。 箭矢从那人后心射入，从前心钻出一截。 “啊！” 那人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里面的人还未反应过来，门口、窗户上就冲进三十多人。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里面的人升不起一丝反抗之心，纷纷跪地求饶。 王远走了进去，环视一圈，就见两个柱子上绑着姚大牛和李银柱二人，二人上身赤裸，浑身被抽的血肉模糊，已经神志不清。 地上的尸体一只手少了一根小指，这个很明显是有次跟踪自己的人。 王远冷冷的说道：“愣着做什么？本少爷不想看到一个活口！” 王掌柜立即磕头，大叫道：“小伯爷饶命！小伯爷饶命！” 王远瞧都不瞧他一眼，上前将柱子上的绳子割断，许家兄弟帮忙将姚大牛二人放下，背了出去。 “噗嗤！噗嗤！……” “啊！哦！呃！……” 破庙内传出一阵惨叫！ 院中一辅马车，上面两袋粮食和一些羊肉、一坛腌菜，看来是王掌柜送来的补给，还未来的及卸车。 将姚大牛二人放到马车上，检查了下伤势，都是皮外伤，休养段时间就没事了。 第139章 再次刺杀 破庙里没了声息，众人走了出来。 王远说道：“大牛两人没事，我带他们去县城疗伤，李松几个跟着我，其他兄弟都回去吧。” “喏！” 李松赶着马车，众人来到树林，各自牵马。 出了树林，王远和马震一行人向县城走去。 没走多远，姚大牛和李银柱相继醒转，见到王远骑马跟在一旁。 “师父……”两人的声音有气无力。 “都不要乱动，好好躺着休息，都是皮外伤，休养几日就好，现在咱们去县城找医师给你们诊治一下。” “多谢师父。” 进入县城，将姚大牛二人送进拉面铺子后院，放到炕上休息，派人去医馆请人过来诊治。 看了眼屋内的众人，王远说道：“李松，你带个兄弟去县衙报案，若是要去现场查看，尽管带他们去。大牛、银柱，若有官差询问就如实回答。留下两个兄弟，照看好他们。剩下的人，随我去王家当铺！” “喏！” 众人从后门出来，王远说道：“马大哥，盯紧王家人，若是有人出城，尽快通知我。这里的事情传回长安，送到圣上手中！” “放心吧，少爷！” 来到王家当铺，上面挂着一把老锁，王远说道：“把锁砸开，冲进去！” 许大栓上前，一刀将锁劈开，众人冲了进去。 王远沉声说道：“搜！” 说完，王远直接走到柜台里面，拿起几张纸来，撕成纸条，写上“左武侯中郎将封”，并且拿起自己的兵符，蘸上印泥，盖了上去。 许大栓过来汇报说道：“少爷，没有发现什么证据，铜钱和布帛总共也不足千贯，其他的杂七杂八的物品却有不少。” 王远将封条交给许大栓，说道：“这个是封条，让兄弟们各处都贴上。” “好嘞！” 王远在柜台内搜索了一遍，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找到一些当票的存根和一些房契田契等，看来连年干旱对蓝田县还是有影响的。 王家搬了个高凳在门外坐了下来，周围几家店铺的人出来围在门口看热闹，王远也不说话，自顾点了根烟抽着。 招呼许大栓，将门上两边也贴上封条。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出喊声：“全部让开！” 人群一分，走来一群衙役，中间一人正是王县丞。 王县丞来到王远身前，看了眼门上的封条，拱手说道：“王小将军，可否入内说话？” 王远冷笑一声，说道：“晚了！赞府还是请回吧！” 王县丞压低声音，说道：“下官愿意奉上百两黄金，求小将军就此罢手。” 王远瞥了他一眼，沉声说道：“此事估计圣上已经知晓了，你说我如何罢手？” 王县丞心中一惊：“小将军当真如此绝情？” “哼！在你们对我动手之时咱们就已经是不死不休了，此时你却来跟我谈感惰？赞府还是赶紧回去，将屁股擦干净，明日别让大理寺查出什么把柄来，否则本将军会整死你！” 王县丞心中一惊，眼神中惧色一闪，看了王远一眼，转身说道：“回去！” 说完，带着衙役离开。 王远大声说道：“兄弟们听好了！凡是企图进入当铺之人，杀无赦！” “喏！” 天色渐暗，再过一会就要宵禁了，周围看热闹的渐渐散去。 王远说道：“让两个兄弟去拉面铺子带些拉面和小菜过来，今晚咱们就住在此处。” “成！” 众人吃过饭，就在当铺休息，后院有几间房，还有库房，留两人在前面，生着火炉一点不冷。 第第二天一早，刚解除宵禁，马震就过来了。 “少爷，王玉辉要走。” “看着他去哪里！” “好嘞！” 留下两个人看着当铺，剩下的人去拉面铺子吃饭，并让人带饭回去。 吃完饭，王远去了后院，询问了下姚大牛二人的情况。 两人身上缠着绷带，郎中看过并未伤及筋骨，无甚大碍，只要不化脓就没事。 昨天文主簿过来询问了下情况，并作了笔录。 王远留下了一些白色药片，嘱咐他们一定要按时服下。 出了房门，马震在后院正等着自己，小声说道：“王玉辉已经出城，除了车夫还有四名家丁。” 王远让许家兄弟回当铺，自己和马震牵马出了县城。 城外，马震找到一个手下问了下，得知王玉辉是向长安方向去了。 两人上马，急追过去。 王玉辉等人走的缓慢，不出十里便被追上。 见道路上并无行人，王远二人直接冲到他们前面，拦在路中央，掉转马头，死死盯着前面两个骑马的家丁。 “吁！” 马车停了下来，后面两个家丁也骑马上前。 马震取出弓箭，弯弓搭箭，对准了他们警戒着。 家丁们刚想开口说话，见状纷纷抽出横刀。 王远二话不说，右手一甩。 “砰砰砰砰！” 四个家丁连惨叫声都没发出便跌落马下！ “唏??！”簿马匹一阵嘶鸣，四周奔逃。 王远和马震的马匹原地踏了几步便安抚下来。 马车上的车夫顿时吓的屁滚尿流，瑟瑟发抖。 车帘一开，王玉辉和王远对上了目光。 王远跳下马来，向马车走去。 王玉辉惊恐地叫道：“王远，你要做什么！” “砰！” 车夫气绝身亡。 “不！你不能杀我！” 见王远一步步走近，仿佛死神正在接近。 “扑通！” 王玉辉立即跪下，头磕的马车咚咚作响。 “小伯爷！小将军！饶了老夫！我愿给你千两黄金换老夫的性命！” 王远冷笑一声：“记住了，下辈子千万别惹不该惹的人！” “砰！” 世界仿佛安静下来，只剩下北风在呼呼的刮。 马车在马匹惊吓之下，在原地打转。 将马车上的财物搜刮了一遍，琉璃杯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尸体全部扔进马车，让马震赶进树林。 王远将弹壳收起来，血迹用泥土盖上。 两人骑马返回县城，仿佛什么事情都未发生。 刚回到拉面铺子，将马拴好，就看到县衙外一些衙役正在搬尸体。 顾县尉和范捕头正在那里指挥着，将尸体全部搬入敛尸房，文主簿负责登记。 王远走了过去打了个招呼：“顾少府、文主簿、范捕头。” 第140章 铺设水泥路 顾县尉拱手说道：“王小将军，这些人里面确实有王家当铺的王掌柜和两个伙计，基本上可以结案了。” 王远点点头：“有劳顾少府和范捕头了，接下来长时间咱们蓝田县将没有主事官员，蓝田县就多仰仗三位了。” 三人自然听出了王远话中的意思，他们也知道此次事件的来龙去脉，没见王县丞都不敢出来主持事务了吗？做为二把手的县丞可能也地位不保了，因为王家当铺可是他们家的产业。 三人连忙行礼：“下官一定尽心尽力！” 该说的王远已经说了，至于怎么做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王远回到当铺，叫上许家兄弟在坊市里闲逛。 来到原先石铁匠的家中看了下，里面已经有些破败了。 这里自己已经买下，算是自己的产业，原本打算去年就开家酒楼，但是自己一直没有人手和实力，所以就闲置着，今年就可以开始大展拳脚了。 正闲逛着，李松就找了过来，说道：“少爷，朝中来人了，请你去县衙一趟。” 县衙后院，原先杜楚客的书房，王远推门走了进去。 只见主位坐着李靖，两旁坐着戴胄、杜淹、芩文本。 这个排面堪比三堂会审了，刑部尚书、大理寺少卿、御史大夫、吏部考功郎中，全部都是实权人物。 下首王县丞和顾县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坐着。 与众人见礼，王远坐到杜淹旁边。 李靖说道：“陛下有旨，有老夫负责，大理寺和御史从旁协助，吏部负责考查蓝田县官员，对于此次事件一查到底，无论是官员还是平民百姓，凡参与者一律追究其责任。” 王县丞早就吓得浑身冷汗直流，后背直冒凉气。 由于证据确凿，王掌柜那些人死有余辜，接着就是讨论王县丞的事情了。 李靖虽然与王远交好，但作为此案的总负责人，不便说话。 戴胄和岑文本虽然为人正直，但也知道王远的为人，甚至达到了简在帝心的程度，本能的就偏向王远。 杜淹虽然与王远没什么交集，但那个拉面铺子可是有杜家一半股份，既然都搞到杜家头上了，自然是将王县丞往死里整。 但是王掌柜等人都死了，虽然是王家的人，王县丞死咬着不是自己指使，死无对证，众人也没有办法。 只好结案，将卷宗命人快马带回朝堂。 出了衙门，王远对着王县丞冷冷一笑，转身带着李靖等人去了拉面铺子吃饭。 王县丞看到王远那笑容心中发毛，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吃完饭，众人去了王家当铺，刑部的人接手，又搜查了一遍，将所有财物查没，当然也没多少钱财了，大头都被王远坑走了，大门上贴上刑部封条。 即使是王家的产业，按理不该查封，但此时王家也不敢说什么，更何况还在这里发现了典当的田契，这个时期土地可不允许私自买卖的。 王远提议将那些田契和房契还有其他活当的物品全部还回去，典当的钱财就不要了。 众人都表示赞同，这事就交给马震，让不良人来办，若是实在找不到人，那就只能收归朝廷。 天色不早了，李靖等人也不可能回长安，王家说带他们去灞远镇，众人欣然同意。 带上姚大牛和李银柱，众人天黑前回到了灞远镇。 村民们见到姚大牛二人平安回来，全都松了口气，纷纷上前安慰，众人帮忙将两人送回家休养。 王远带着李靖等人到食堂吃饭，他们的手下交给许家兄弟安排。 众人在包间喝了个微醺，便跟着王远到内院喝茶。 李靖等人问了一下王远对此案的看法。 王远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王家贪心，想要得到拉面的秘方，即使他们知道了秘方也不一定能做的出来。再说那些动手之人已经全部斩杀，再加上他们的当铺，王家可以说损失惨重，此事就算了吧。” 李靖问道：“我那个逆子最近可有惹祸？” 王远说道：“德謇兄在渭南基地，他迷上了那些水力机床，小侄教了他一些理论，让他研制一种高效的纺纱机和织布机，若是研制出来，我定保举他去匠作监或工部任职。” “多谢贤侄了。” 李靖也是看的开，自己的儿子不愿意学习兵法，能在别的方面寻到出路也行，工匠虽然处于阶级底层，但是也能通过这方面进入朝堂，阎立德兄弟就是例子，有王远的举荐和自己的保护，将来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业。 众人闲聊了一会儿，李靖等人便去了中院休息。 云汐与王远分别了两日，如热恋中的少男少女，好一顿温存。 乾坤一簌天下游，月如钩，难别求！第四枪 ，风流！ 第二天，吃过早饭，李靖等人告辞离去。 王远让人通知各村村民，前来修建水泥路，工钱跟去年挖水塘一样。 前来的人比去年只多不少，男女老幼分工不同，各自做着力所能及的活。 水泥的型号从一开始的一号改进到如今的五号了，铺设的路面更加的结实耐用。 沙子、石子灞河有的是，制作混凝土可以就地取材。 王远将村民们分开，分段铺设，有镇上的施工队带领，从县城和镇子两边向中间铺设，中间两拨向两边铺设，修好的路面派几个老人小孩看守和巡视，防止有人上去踩踏。 铺设的速度飞快，一天十里不成间题，随着熟练度的增加还会更快，以这个速度来看，不出十天就能建成。 两天过去了，接到马震的飞鸽传书，王玉辉等人的尸体被找到，长安和蓝田县等地又传出狐妖现世的消息，王家人虽然怀疑是王远做的，但是没有证据，只能哑巴吃黄连。 其他几个世家却看出了些许端倪，只要有人对王远出手，出手之人绝对会遭到报应，不管是不是王远做的，王远都不敢得罪。 又过了几日，水泥路已经开始了收尾工作，看来要提前两天就要完工了。 这时宫中来人传旨，让王远明日上朝。 王远安排下去，让这些劳工铺设完水泥路，再继续修建通往各村的道路，修建完成之后正好不耽误春耕，各村村民们自然是欣喜万分。 第141章 举荐 王远叫上一半的建筑队，拉着二十多车的水泥和红砖回到长安，并安排运输队到渭南县基地向长安运送钢筋和砖瓦。 到了别墅书房，王远画了几张图纸交给建筑队，在别墅后面一处山脚下划出一片空地，让他们开始建造学堂和宿舍。 王远去仓库那里看望了下那些老乞丐和孩子们，老人有七八人，小孩子大多是十岁以下的，有四十几人，自己总不能看着他们混吃等死，孩子们总归是要上学的，老人也要给他们找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做。 和云汐等人到酒楼吃过午饭，回到别墅。 王福说道：“少爷，今日罗艺党羽东市口问斩，一百多号人头落地，其中就有妖婆李五戒。” 王远点点头，看来李二确实按照史书上说的，参照自己写的话本，编造出来了一个李五戒。 其实唐朝并没有秋后问斩一说，否则这些人还能活上大半年，要说唐朝处决犯人，在唐朝中后期一般是冬季执行。 王远问道：“那本罗艺反唐茶楼开始说了吗？” “已经说了七天了。” “你去告诉他们，不必一天一回，尽管敞开了说，最好两日之内说完，再让他们说梁山伯与祝英台。” “好的，少爷。” 王远将写完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稿子交给王福。 出门带上许家兄弟来到杜如晦府上，通报过后，杜如晦亲自迎了出来。 “贤侄，你可是从未来我府上，今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王远递给一旁家仆一包茶叶，笑道：“杜伯伯，小侄此来自然是有事相商。” “快请书房一叙！” 两人来到书房，在茶几旁落座，仆人泡上茶水退了出去。 杜如晦笑道：“这套茶具还是贤侄送我的哩！” 王源笑了笑说道：“当初杜伯伯在我那里一住几个月，小侄还真怀念那段日子。” “哈哈哈……”两人相视大笑。 杜如晦问道：“大牛两人的伤势如何了？” “都是皮外伤，已经能下地走动了。” “那个王玉辉是你做的吧？” “什么都瞒不过杜伯伯，确实是我做的。” “这王玉辉可是王家的高层，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今后行事小心一些。” “杜伯伯放心吧，他们既然对咱们动手了，就应该有被反杀的觉悟。小侄这次前来是想问问杜伯伯，在东西两市可有店铺？我准备将大牛两人接来，在两市各开一间拉面铺子。” 杜如晦笑道：“其实伯父早就想跟你开口了。你那酒楼和羊肉泡馍、包子油条日进斗金，伯父看着也甚是眼红。你放心，在长安城我杜家弄两间铺子还是很容易的。” “成，等找好铺子杜伯伯派人通知我，小侄让人去重新装修一下。圣上命我明日上朝，杜伯伯可知是有何事？” “这不是蓝田县县令空缺，那个县丞也要被贬，陛下想听听你的意见，派谁去接任。” “嗐！我以为啥事呢！小侄又不认识多少官员，哪里有什么意见，朝廷任命谁做就谁做呗！” 杜如晦笑道：“这不是圣上想看看你手下有没有什么能人嘛！安排你自己人岂不是更好办事？” 王远摇头说道：“小侄可不敢拉帮结派！不过我还真有个人举荐，杜伯伯当初送我的施万庆，让他做个主簿如何？” “哈哈哈，这不还是我的人吗？” “嗯，施万庆能力不错，历练几年，到其他地方做个县令县丞什么的不成问题。” 杜如晦点点头，说道：“行，就这么办吧。”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王远便告辞离开。 第二天，王远在云汐的服侍下，穿好朝服，坐上马车，来到皇城外，吃了两碗馄饨，就开始上朝了。 一眼看到了常何，打了个招呼，就跟在了他的身后。 大殿之中已经撤了几个火炉，仅剩了两个用来取暖，天气虽然回暖，太阳没出来之前还是很冷的。 开始上朝了，杜淹就开始细数蓝田县王县丞的罪状。 其间虽然有世家官员为其开脱，但在京城，那些世家的力量还是不及杜家的，“城南韦杜，去天尺五”，这话可不是说着玩的。 最后还是将其革职，发回原籍，永不录用，算是给王家一个面子，没有要他性命。 接着又开始商量蓝田县官员的任命，又是一顿互相扯皮，那些世家官员又想给自己争取利益。 李二也不点王远的名，王远也乐的清闲，喝着茶水，静静地看着他们演戏。 最后李二无奈地摇头，说道：“此事暂时搁置。” 王远感觉好笑，李二无非也是想看个热闹，争来争去的，还是得李二拍板。 退朝之后，张阿难将几个李二心腹叫去开个小会，王远作为蓝田县代表，得到了旁听的资格。 跟李二见礼过后，众人坐下，宫女上了几道小菜，几壶小酒，边吃边聊。 李二看向王远，调侃道：“你小子回去一趟就给朕整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王远笑道：“陛下，这事不能怪微臣，要怪只能怪那太原王家，竟敢打拉面的主意！” “就你小子有理，那你说说，这蓝田县没了县令和县丞该怎么办？朝中本来就缺官员，哪里还有人手调任？” 王远说道：“微臣认为，量才授职，务省官员，如今应当审查官吏，让他们都能够发挥各自的作用，那么大唐就可以无为而治了。” 房玄龄说道：“陛下，我大唐初建，针对经隋末大乱、人口锐减之状况，此法既裁去冗官滥职，避免十羊九牧，提高朝廷各部门办事效率，同时也能节省国库开支，减轻百姓负担。微臣以为大力简政，并省官吏，势在必行！”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李二也微微颔首，开口说道：“此事可以拿到朝堂再议，现在主要是蓝田县的官员问题，王爱卿你怎么说？” 王远说道：“陛下，何不将县尉升任县丞，主簿升为县尉，微臣再举荐我那个账房做主簿，其誊写能力不俗，定能胜任。” 王远的意思众人都听懂了，二三四把手我出主意，一把手你们定吧。 第142章 房玄龄 杜如晦说道：“陛下，灞县伯的那个账房与老臣早就相识，多年前投靠杜家，能力还是有的。” 王远说道：“关键是这些人比较听话，蓝田县离京较近，再有微臣照看着，容易掌控。” 长孙无忌说道：“微臣赞同王县伯的意见。” “老臣附议！” “臣附议！” 李二点头说道：“此事就定下了，那县令之职各位爱卿可有人选。” 众人都不说话，却将目光都投向了王远。 王远尴尬地摊摊手，这县令之位都交给你们处理了，都看我作甚？ 开口说道：“陛下、各位相公，小子根本不认识几个县令一级的官员，哪里还有什么意见？” 李二笑骂道：“此事是你小子搞出来的，却让朕与众卿为你善后，你不出主意，谁出主意？” 王远无奈举起双手，说道：“好吧好吧！那微臣就再出个主意，不知朝中可有那种因为犯了小错被贬的官员？或者像刘师立那样被弹劾而外放的官员，最好是太上皇时期的，将其调到蓝田县，还能显得圣上宽容仁和，那里离长安近，想必其一定能好好表现，争取再次进入朝堂。” 长孙无忌说道：“陛下，当初太上皇贬出京的官员确实有一些，去年陛下登基，大部分都赦免了，有的官复原职，有的调往他处，属实不好找。” 房玄龄眼睛一亮，说道：“陛下，微臣想起一人来，万年县令辛处俭，此人当初被太上皇贬为万年县令，整日提心吊胆，正事不理，生怕哪天被太上皇斩了。这次城中那些老少乞丐之事，怕也难辞其咎，依臣之见，与其任他碌碌无为，不如将其调离长安，到蓝田县任职，或许能有效果。” 李二点头说道：“此言有理，那就如此办吧。” 王远问道：“房伯伯，辛处俭因何事被贬？” 李二瞪了他一眼，说道：“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打听！” 王远脖子一缩，嗫嚅道：“堂堂大唐圣人，说话好不讲理，你什么时候将我当作小孩子了？” 李二一撸袖子，说道：“嘿！朕这暴脾气！看朕不把你腿打断！” 一群大臣连忙拉住李二：“陛下，算了，算了！他就一孩子，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王远连忙嬉皮笑脸地说道：“陛下息怒！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何况是皇帝呢？” “哼！朕很生气，平息不了的那种，除非一顿美食！” 王远笑道：“这个微臣拿手啊，陛下等着便是。” 众大臣面面相觑，这俩货简直是长不大的孩子！ 李二正了正神色，看向程知节：“义贞，朕听闻你最近痴迷于垂钓，正好明日休沐，朕欲往华清宫散心，不如叫上几个喜欢垂钓的官员一同前去，比试一下谁钓的最多。” 程知节笑道：“陛下，微臣钻研了一种新的钓鱼技法，正想与秦二哥比试一下哩，既然陛下有此雅兴，那微臣定会出尽全力！” 秦琼嗤笑道：“光嘴上说说没用，别再次打了光脚板！” “哈哈哈……” 众人早就知道程知节不会钓鱼，经常空军。 “那明日咱们手底下见真章！”程知节说着还向王远眨了下眼睛。 王远笑着点了点头。 李二看到两人的小动作，说道：“你小子不准参与！只负责美食，朕命你将明日钓到的鱼至少做出十道美食出来，有一道难吃，朕就打你板子！” “是是是！”王远装作害怕的样子，擦了擦额头并没有的汗水，说道：“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望，竭尽所能，用鱼作出十道美食！” “哈哈哈……”众人大笑。 房玄龄说道：“这次我等又有口福了！贤侄，伯父听闻你纳了妾室，还是春华楼的头牌，不如明日带上，让叔伯们见识一下，顺便唱唱小曲，助助兴！” 看了下众人，都是面带微笑，看来房玄龄不是捉弄自己。 唐朝妾室至少应分三个阶层：贵妾、良妾和贱妾。 贵妾出身高贵(多为正妻亲姐妹)，良妾出身良民，贱妾来自奴籍。 唐朝时的贵妾称为“媵”，良妾才叫做“妾”，贱妾称为“婢”。“客女”是指特殊籍贯者(特殊地域流民)。 按唐律，五品官以上才有贵妾。五品以下迄于庶人，只有妾和婢。 妻亡或不在，媵可以继之、代之。妾和婢却不可以。 所谓“妾不能为妻”，究竟有没有明确法律规定呢？ 确实有！最具代表性的是《唐律疏议·户婚律》第178条： “诸以妻为妾，以婢为妻者，徒三年。以妾及客女为妻，以婢为妾者，徒一年半。各还正之。若婢有子及经放为良者，听为妾。 ” 云汐已经从良，可以称为良妾，而小冰小玉还是奴籍，所以只能称贱妾，由于是李二赏赐的，王远一直没有给她们销去奴籍。 妾室若是有才艺给贵客唱曲跳舞很正常，甚至有贵客留宿贱妾还可以陪睡。 王远正色道：“陛下，微臣要弹劾一人，此人权力巨大，无人敢弹劾！” 众人一脸的错愕，李二笑道：“哦？你说说是哪位宰相，权力还能大过朕不成？可是玄龄？” 房玄龄连忙起身行礼，惶恐地说道：“臣不敢！” 王远说道：“微臣要弹劾当今圣上！” “咳咳咳……” 仗着李二的宠爱也不能这么作啊，真当自己是魏征了？ 尉迟恭拉了下王远。 杜如晦呵斥道：“贤侄，不可胡言！” 王远脖子一梗：“小侄没有胡言！” 李二倒也不生气，笑着说道：“好！你小子给朕说道说道，弹劾朕什么事？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朕怎么罚你！” 王远笑了笑，在众人看来，这个笑容有些诡异，指定要使坏。 只听王远缓缓说道：“陛下曾评价房相，筹谋帷幄，定社稷之功。房相在中书令位置上任劳任怨、殚精竭虑、兢兢业业、鞠躬尽瘁、恪尽职守、精诚奉国，如此贤臣竟然只有一个妻子。就连微臣立了点小功，陛下还赏赐了两个美婢，此事传出去岂不让人耻笑陛下处事不公？堂堂一国之相怎能连个妾室都没有？” 房玄龄被说的老脸通红，心中却受用不尽。 第143章 华清池 众人互相看了看，忍不住想笑，这小子哪里整出了这多的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尉迟恭大笑道：“哈哈哈……谁不知道玄龄家中悍妻，性格刚烈霸道，他哪里敢纳妾？” “就是就是，一国之相竟然惧内，笑死个人了。” 王远一脸嬉笑的表情，心道，该，再让你挑衅我！ 开口说道：“房伯伯，此事当真？” 房玄龄哪里经得起同僚的挑逗，特别是看到王远那个表情，真的让人受不了，此时都喝的有些醉意了，便吹嘘道：“笑话！我堂堂七尺男儿会怕家中妻子？岂不是乱了纲常？老夫在家中可是说一不二，谁敢反驳！” 李二瞪了王远一眼，大笑道：“哈哈哈！你小子弹劾朕，算你小子有理！” 已有几分酒意的李二乘着酒兴，便真赐给了房玄龄两个美婢。 众人吃的酒足饭饱，事情也商量完了，便一同告退离去。 出了皇城，房玄龄被风一吹，看了眼身后跟着的两个美婢，浑身打了个激灵，出了一身冷汗，酒醒了大半。 自己酒后吹牛，不料被李二信以为真，送了两位美婢，想到霸道且精心的妻子，愁得不知怎么才好。 还是尉迟敬德给他打气，说道：“玄龄回去将两个美人来历说清楚，妻子再凶，也不敢把圣上赐的美人怎么样。” 王远点头：“就是就是！” 房玄龄此时恨不得踹死王远，自己没事招惹这小子做什么，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不过人家也是为了自己好，谁在皇帝面前听到那套说辞不热血沸腾的，更何况是夸自己的，哪能怪罪人家？ 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中，房玄龄一咬牙，让两位美婢上了马车，这才悲壮的往家中返回。 “哈哈哈……” 杜如晦责怪道：“贤侄，怎可捉弄房相！玄龄此次回去不知会遭受何种责罚？” 王远笑道：“哪有？小侄也是为了他好，怎知其家中有位悍妻？” 在众人幸灾乐祸中，各自返回。 没走多久，长孙无忌追上王远，两人下车走到一边，闲聊了几句，便各自回家。 第二天一早，叫上康德和许家兄弟再加上尉迟宝琳俩货骑马跟随，带上一些特制厨具和调料还有食材，王远和云汐上了马车，王福赶车，来到皇城外。 已经有些官员早到了，正在吃着馄饨面条，王远下车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到餐车那里要了碗馄饨，端到车上，递给云汐，便和尉迟宝琳俩货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吞下一口馄饨，程处默说道：“贤弟，想不到云汐姑娘真的成了你的妾室，俺们兄弟见过她几次也未见到真容，什么时候时候让俺们看看。” 尉迟宝琳连连点头：“是极是极！” 王远白了他们一眼：“吃你们的吧，稍后到了华清池不就见到了？” 这时房玄龄的马车也到了，房玄龄却不下车，只让家仆要了两碗面条送到车内。 吃过早饭，不多时羽林卫从皇城出来，护卫着李二的车驾，众大臣连忙上车，跟了上去。 长安宫城西面六十里处便是华清宫，武德四年老皇帝设置修文馆于门下省。九年，李二即位，改名弘文馆，聚书二十余万卷，置学士，掌校正图籍，教授生徒。此时的弘文馆就在华清宫弘文殿。 到了华清宫已是午时，众臣相继下车，跟李二、皇后、太子见礼。 家眷也纷纷下车上前见礼，当云汐上前，众人眼前一亮，惊为天人。 长孙皇后拉着云汐的小手，两人相貌竟然不相上下。 长孙皇后笑着问道：“多日不见，云汐住在县伯府可还习惯？” 云汐俏脸微红：“多谢殿下挂念，云汐一切安好。” 众人心中羡慕，一个妾室有多大的福份，能受皇后的恩宠。 长孙皇后牵着云汐，云汐牵着李丽质，身后一众家眷，来到一个湖边凉亭坐下，地位低的都进不去凉亭，只能在外面观看。 李二看到王远的马车，问道：“你这马车四个轮子，可有什么名堂？” 王远说道：“回陛下，这辆马车只是个样品，微臣还在研究，四个轮子行驶起来更加平稳，若是再加长加宽，比双轮马车多拉数倍的货物，等技术成熟，微臣给陛下打造一辆豪华帝王车驾。” “善！” 李二大手一挥，说道：“各位爱卿，开始垂钓吧，申时一过，看谁钓的最多。” “好嘞！” 众官员各自拿起垂钓工具，在湖边找好位置开始钓鱼。 王远让许家兄弟帮助康德在空地上搭建两个灶台，自己则拎着保温杯，嗑着瓜子，在湖边转悠。 来到李二身旁蹲下，旁边的程知节说着自己是怎么配制的饵料打窝，听的李二不住点头。 果然程知节一会儿就连连上鱼了，看的李二一阵羡慕，打开龙珠杯喝了口茶，说着：“给朕一些瓜子！” 王远给二人留下两包瓜子便离开，程知节偷摸的往李二的桶里放了两条鱼。 王远看了不远处的秦琼，果然是个钓鱼高手，上鱼的速度比程知节慢不了多少。 在程知节的对岸看到了长孙无忌，他昨天专门找自己就是让自己支招，怎么能够快速钓到鱼，王远只好告诉他一定要离程知节远一些，再用粟米泡上一晚上浊酒，用来打窝也很好用。 长孙无忌这一试果然好用，上鱼的速度也很快。 忽然看到房玄龄兀自坐在岸边唉声叹气，脸上还有一道伤痕，哪里还有心思钓鱼，两个家仆立在他身后，生怕自家老爷想不开跳下湖中。 王远走过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房伯伯为何叹气？” 房玄龄白了王远一眼，又偷瞄了下长孙皇后的方向，抱怨道：“还不是你小子闹的？昨日我府上鸡飞狗跳，若是我家中不睦，全是你小子所赐！” 王远瞥了眼凉亭，一个妇人正坐在长孙皇后身旁抹着眼泪，长孙皇后和几个妇人在不断地劝导，那哭诉的正是房玄龄的妻子卢氏。 云汐牵着李丽质出了凉亭，在外面游玩。 王远一脸无辜，开口说道：“房伯伯怎能怪罪小侄，要怨只能怨圣上，小侄都是好意，怎知成了坏事？” 第144章 吃醋 房玄龄摇头叹息一声，无语凝噎。 见到云汐牵着李丽质走来，王远便起身迎了过去。 李丽质笑着问道：“王远哥哥，你为何不去钓鱼？” 王远笑道：“你父皇下旨不准我钓鱼。” “可是父皇又欺负你了？”小棉袄漏风了，都不问是不是王远惹李二不高兴了。 “嗯，你父皇命我用钓上来的鱼至少做十道美食！” 李丽质大眼睛顿时一亮，问道：“王远哥哥真的能做出十道美食？丽质最喜欢吃你做的美食了！” 小孩子的脑回路转的太快了，王远都有些跟不上了。 “丽质妹妹，可否向你父皇替哥哥求求情，让我少做几道成不成？” 李丽质皱着小眉头：“这样啊……” 王远掏出一包棒棒糖，笑道：“只要妹妹肯帮忙，以后想吃什么美食，派人告诉哥哥一声，哥哥一定给你送去！”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击掌为誓。 李丽质抓起棒棒糖，剥开一颗放入口中，大眼睛笑成了月牙，转身向李二跑去。 云汐上前抓着王远的手，担心地问道：“夫君，圣上不会怪罪你吧？” 就差问你，撺掇幼小的公主去忽悠圣上，这不是欺君之罪吗？ 王远笑道：“不必担心，没事的。” 牵着云汐的小手，向李二走去。 李二笑呵呵地抱着李丽质坐在腿上，见到王远走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说道：“朕同意减去两道美食，一共八道，不能再少了！” 王远笑道：“多谢陛下体谅微臣！” 说完，便让云汐带着李丽质去玩，王远便蹲在李二身旁观看。 长孙皇后走了过来，说了下房玄龄夫妻的情况。 李二看向王远，说道：“看你小子惹的祸，怎能捉弄房相？你说此事如何处理？” 王远嬉笑道：“陛下，这还不好办吗？只需如此这般，还能试出房相夫妻二人的感情如何。” 长孙皇后掩嘴偷笑，程知节拍掌叫好。 李二瞪了王远一眼：“你小子净会出些馊主意，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也不怕房相识破？” “所谓关心则乱，房相定不会识破。” “成，朕就陪你捉弄一下房相！” “嘿嘿嘿……”两人一阵奸笑。 申时一过，李二命人将众臣召集过来，清点鱼获。 清点完毕，李二第一，程知节第二，长孙无忌第三，秦琼第四。 众官员顿时对李二一阵赞颂，王远却对程知节竖了个大拇指，李二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地对王远和程知节说道：“此事不准传出去！” “陛下放心！” 谁知这一切全被起居郎记下了。 李二说道：“王爱卿，这些鱼就交给你了！” “喏！” 众官员跟着李二进殿用茶，康德招呼尚食局的膳夫帮忙杀鱼，许家兄弟给两个土灶烧火，一锅烧水一锅烧油。 旁边案上，辅料早就准备妥当，就等着鱼下锅了。 鱼杀好了，一部分腌制，一部分下锅，先清蒸，再油炸，接着是焖，最后是炖。 最简单的一道是鱼脍，也就是黑鱼切成生鱼片，用酱油、醋、辣根调些蘸料，直接上桌。 菜肴陆续上桌，就剩下最后一道鲫鱼汤了，交给康德分餐。 王远洗净手，就要进入大殿，家眷们都在隔壁，而房玄龄却和他妻子在外面，看样子是房玄龄在赔礼道歉。 大殿中，李二和众臣已经落座，王远拱手说道：“陛下，还有一个汤，马上就好，十道菜，微臣并未打折扣！” “爱卿辛苦了，先坐吧！” “谢陛下！” 众人早就饿了，但是李二不开口，没人敢动筷子。 李二沉声说道：“去传房相夫妇和那两个美人进来。” “喏！” 张阿难立即出去传唤。 接下来便是房玄龄妻子卢氏吃醋的桥段，提前出现在这个时候。 见他们来到，指着两位美女和一坛“毒酒”说：“我也不追究你违旨之罪，这里有两条路任你选择，一条是领回二位美女，和和美美过日子，另一条是吃了这坛‘毒酒’省得妒嫉旁人了。” 房玄龄知夫人性烈，怕夫人喝“毒酒”，急忙跪地求情。 李二怒道：“汝身为当朝宰相，违旨抗命，还敢多言！” 房夫人见事已至此，看了看二女容颜，知自己年老色衰，一旦这二女进府，自己迟早要走违旨抗命这条路，与其受气而死，不如喝了这坛“毒酒”痛快。 尚未待李二再催，房夫人举起坛子，“咕咕咚咚”的已将一坛“毒酒”喝光。 房玄龄急得老泪纵横，抱着夫人痛哭流涕，众臣子却一起大笑，原来那坛装的并非毒酒而是食醋，根本无毒。 李二见房夫人这样的脾气，叹了口气道：“房夫人，莫怨朕用这法子逼你，你妒心也太大了。不过念你宁死也恋着玄龄，朕收回成命。” 房夫人料不到自己冒死喝“毒酒”得了这么个结果，虽酸得挤眉弄眼、伸头抖肘，但心中高兴万分，房玄龄也破涕为笑。 李二嘴角勾起了一个狡黠的弧度，说道：“只是这两个美人该如何处置？朕赏赐出去的，没有收回的道理。王爱卿，你说该当如何？” 房玄龄夫妇听到前面的时候，心又提起来了，但李二问王远的时候，就知道是在拿捏这小子呢。 众官员都戏谑地看着王远，仿佛看好戏的样子。 房玄龄拱手说道：“陛下，都是王县伯出的主意，不如就让他带回去吧！” “朕正有此意，此事就这么定了！” “啊？”神特么定了，让我说话了吗？ “陛下，这与微臣何干？” “你也想抗旨不成？” 王远一脸的郁闷，问道：“陛下，那这两个美人今后可是任我处置？” “那是自然！” “那就好。” 王远向那两个美人挥挥手，说道：“你们下去吧，离开之时，你们跟我走就是。” “喏！” 两女退下之后，王远嘀咕道：“这都什么事儿啊！” “哈哈哈……”众人大笑。 李二说道：“就算是朕对你做的这些美食的赏赐！众位爱卿，开始用膳吧，都尝尝王爱卿的手艺。” “谢陛下！” 房夫人退出去到隔壁了，房玄龄到自己位置坐下。 歌伎舞伎袅娜走来。 第145章 梅韵兰心 一顿饭吃完，众人皆醉，一顿全鱼宴征服了所有人。 宫中内侍安排众官员休息，下人另有人安排。 翌日，王远早早从榻上爬起来，云汐服侍着穿好衣服。 带着许家兄弟，到湖边洗漱一番，开始沿着湖边跑步。 锻炼身体是不能落下的，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必竟身体是自己的，能不生病最好，云汐几女也要让她们锻炼，以后找机会教她们一些舞蹈或者体操。 跑了几圈，开始慢走。 看到房玄龄携夫人走来，王远迎了上去，拱手说道：“房伯伯、伯母，早上好！” 房玄龄笑骂道：“臭小子，还敢不敢戏弄老夫了？” 王远笑道：“经历此事，伯父伯母岂不更加和睦了？房伯伯应该感谢小侄才是！” 卢氏掩嘴一笑，房玄龄说道：“就你小子会说！伯父找你想拜托一件事。” “伯伯有事请真言。” “我那次子遗爱自小不喜读书，偏爱舞枪弄棒，伯父想将其送入你军中历练，你看如何？” 房遗爱可是有名的绿帽王，自己又不好驳了房玄龄的面子，于是说道：“房伯伯知道我那支军队特殊，此事还需陛下准许。” 房玄龄点头说：“此事伯父会向陛下提，到时贤侄还请不要拒绝。” “伯父放心，小侄自然不会拒绝。” 这时，有宦官过来通知用膳，众官员陪李二吃了一顿早饭，有事无事的告罪离开，留下了几个李二的心腹。 王远也准备离开，却被李二留下。 原来是李二邀请几位心腹大臣共浴。 王远也就享受了穿越来的第一次泡温泉，这骊山温泉此时都有几千年的历史了，一直都是皇室专用的汤池，即便是在后世也非常有名。 君臣坦诚相见，一个池子共浴，那画面太美，不多描述。 后来皇后与众家眷共浴，那画面更美，不可描述。 洗完澡，李二和众臣于殿内饮茶。 李二问道：“王爱卿，朕听闻你府上后山又在建学堂，可有何用意？” 王远说道：“陛下，微臣不是收留了一些孤儿吗？这些孩子总不能让他们一直闲着，所以臣想建一个学堂，让他们有书可读。” “大善！” 杜如晦问道：“那些送去做工的灾民之中也有一些无家可归的孩童，不知贤侄可否也将他们收下？” 王远说道：“小侄哪有那么多钱财收留他们，除非民部给小侄拨款。” 想白嫖自己，怎么可能？ 众人都看向了李二，这几个月民部没有多少收入，但李二的内帑可是富的流油。 李二说道：“此事你尽管去办，朕会给你出钱。如今快要春耕了，大批灾民陆续回乡，原先的矿场等地正在建造你所说的监狱，总不能将那些孩童留下跟着犯人们一起做工吧？” 王远点头说道：“成，先将八岁以下的送去，等其他的房屋建成，再将剩下的孩童送来。不过学堂的山长微臣可不当，名称也请陛下命名。” 众人一想就明白他的意思，别人巴不得自己的门生越多越好，而王远却往外推，提明了是告诉别人自己没有什么野心。 李二问道：“朕看，这个名称还是以贞观命名吧。至于这个山长，你可有人选？” 王远想了想，说道：“陛下，这个学堂只是初级的学堂，臣设想的是，八岁以下的叫幼儿园，八岁到十三岁的称为小学，小学学满五年之后再上中学，后面还有大学，大学的山长自然是陛下担任，中学到时候再说。至于小学，微臣以为山长可以让太子担任，幼儿园的园长可以让一位公主担任。” 李二有些心动了，他也明白了王远的意思：“这个提议很好，你回去尽管建造，朕回去商议一下。” “陛下圣明！” 那些臣子哪里不知道李二和王远的意思，不用朝廷出一文钱，那这个学堂朝廷和个人别想插手了，只能是皇家掌控。 李二说道：“长安近处的几个监狱的建造你得去照看着点，工部会全力配合，另外你将囚犯做工和减刑的章程写个奏章交给刑部，回头在朝堂议一下。” “喏！陛下，渭南基地那里的工匠可以派出去了，只留下一些研究人员就成。” “可。你让立本拟个名单交到工部，让刑部挑些人负责监狱犯人的劳作，其他的送到各处工坊。” “喏！” 正事谈完，长孙皇后和众家眷们也沐浴完，众人便回去准备返回长安。 马车上，云汐紧紧地揽着王远的胳膊，一脸警惕地看着对面两个美人，心想，怎么陪皇帝出来一趟就被赏赐两个美人了呢？以后尽量少让夫君陪皇帝游玩。 王远只是笑了笑，开口问道：“你们两个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奴婢梅韵。” “奴婢兰心，我姐妹今年俱是十八岁了。” 王远点头问道：“你们可识字？以前做什么的？” 梅韵说道：“奴婢都识字，但是不多，我姐妹以前是前朝官家女儿，后来到了太常寺内教坊做舞伎。” 说着两女抽泣了起来，能看出来受了不少罪。 “以后你们跟着少夫人好好做事，将来找个好人家，少爷我给你们销去奴籍嫁出去！” 两女扑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地说道：“多谢少爷、少夫人，奴婢愿做牛做马以报大恩！” 王远示意云汐将她们扶起来，开口说道：“行了，哪有这么严重？都起来吧，别把这马车弄翻了！” 两女这才破涕为笑，云汐与她们两个的遭遇差不多，颇有些感同身受，因此很快就熟络地聊了起来。 回到别墅，天色渐暗，众人到酒楼吃了顿火锅，小冰小玉安排梅兰二女住下。 翌日，吃过早饭，王远到工地上转了一圈，一个综合性的幼儿园已经有了初步的轮廓。 给木匠们一张梳妆台的图纸，让他们精心制作。 带着云汐和四个婢女来到茶楼，上了二楼，让众女随意找地方喝茶听书。 王远到老皇帝和李纲一桌坐下，抓起一把瓜子，笑道：“太上皇、阿翁，又来听书了？” 老皇帝白了他一眼：“文纪听闻你写了新话本，邀朕前来听书。行了，你不要说话！” 第146章 纺纱机 这老皇帝明明看过话本了，却又喜欢过来听书，估计是喜欢凑热闹。 王远看向李纲，问道：“阿翁腿疾可有好转？” 李纲笑道：“多亏了你送的膏药确实好多了。” 王远当初听到他说的症状，应该是风湿性关节炎，就让王福送了一些膏药，看来是有疗效的。 王远便不再说话，喝着茶听书，在这桌，自己就是个添茶倒水的工具人，来此主要是自己想听听这个罗艺反唐的传播效果。 只听下方听书的传出阵阵叫好声，说书已经到了高潮之处。 “罗艺陈兵数万大军于豳州城外，咱们王小将军冲到阵前，勒马回身一看，只有自己的两个护卫。” “王小将军问道，两位哥哥，你们怕吗？” “为了大唐，虽死无憾！” “王小将军说道，圣上在看着我们，大唐千千万万的百姓在看着我们，我们不是孤军奋战！随本将军，杀！” “杀！杀！杀！” “王小将军三人向着数万大军冲去！豪情在天，谁能与我争锋！虽千万人吾往矣！” “好！”整个茶楼一片喝彩。 “啪！”说书人一拍醒目，手中折扇挥舞，“只见王小将军三人直冲中军，王小将军手中一杆长枪使出全力！” “只见枪影，不见枪身，枪锋如刺，水泼不进！夺命十三枪喷喷薄而出。” “第一枪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相思！第二枪，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断肠！眼见为虚心听则实，第三枪，盲龙！……第十三枪，我命油我不油天！” “好！好！好！”喝彩声几乎将茶楼掀翻。 老皇帝瞪了王远一眼，不过这话本从说书人口中说出，确实让人听的热血沸腾，至于王远给自己编排了个李五戒并不抵触，毕竟这都有利于李唐江山的稳定。 听了一上午的书，陪着老皇帝和李纲吃了顿包子。 下午阎立本来了，工匠名单已经交到了工部，两人就渭南基地接下来的工作方向交换了意见，并达成一致。 阎立本对王远的别墅非常感兴趣，王远便带他参观了一下，并到后面正在建设的幼儿园参观了一遍。 这些建筑既不同于基地厂房，也不同于传统建筑，在坚固和防火之外又兼顾了美观，看着就高端大气上档次，阎立本不由地叹为观止。 王远说道：“幼儿园建完，这里还要建造一个学堂，我那房子旁边给太上皇建造一个行宫，另外平康坊春华楼也要拆了重建。不知阎兄可否愿意过来帮忙？” 阎立本有这个学习的机会，自然是十分愿意的，王远答应他，过几天就向李二请求将他调过来。 阎立本走后，木匠们将一个漂亮的梳妆台送到别墅，抬到二楼云汐的房间，虽然云汐没怎么住过。 王远亲手将一面椭圆形的镜子镶了上去，云汐自然是喜欢的不得了，激动的与王远来了个爱的抱抱。 第二天，王远将自己写的关于囚犯减刑的实施办法写了个奏章，亲手交给李靖，让他看过之后再拿到朝堂上。 第三天，发生了一件事，资治通鉴曰：胄前后犯颜执法，言如泉涌，上皆从之，天下无冤狱。 不良人查出来一个叫柳雄的官员，曾经伪造资历，移交大理寺审理，被戴胄判处流放。 李二对戴胄说道：“朕曾下令，不自首者死罪，你却判他流放，这不是让朕失信于天下吗？” 戴胄说道：“陛下如果直接下诏处死，臣管不了。但陛下既然将他交付法司，臣就要依法办案。” 李二问道：“你只管自己守法，而让朕失信吗？” 戴胄：“律法是布告天下、取信于民的国家大法，陛下的话不过是一时喜怒说出来的。陛下凭借一时气忿所说的话而杀人，这怎么可以呢？现在将案犯处之以法，乃是忍小忿而存大信。” 李二欣慰地说道：“朝廷执行法律有失，爱卿能加以纠正，朕还担忧什么呢？” 为此，戴胄还找到王远。 王远不由地感叹，在这柳雄事件之中，李二所展现的品质确实难能可贵，在数千年中华民族从奴隶制到封建制，甚至资本主社会中，这种品质都实属罕见。 这也就体现了皇权与法权之争，圣令与律法之间究竟哪个大，哪个更具有威信。 在这个时代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纯属扯淡，因此也导致了贞观年间出现了许多的谏臣，代表人物如萧瑀和魏征，这些人怼李二大多是拿律法说事，李二也就不得不退让。 因此王远建议，将案犯柳雄判个终身监禁，暂押收监，到时押往监狱，通过减刑和赦免，还可提前出狱。 第四天，工部与刑部的官员将工匠分配妥当，与王远一同带着一些工匠前往盩厔县。 盩厔县于武德三年拆分为两个县，各隶属两个州，如今听取王远的建议，又合为一个县，隶属雍州。 这一个冬天不少的难民安排在这里挖矿，如今已遣返大半，剩下的都是一些离的近的和一些孤儿，还有少部分不愿意回去的，因为回去也没房没地，不如留下赚点工钱，王远索性让这些留下，当做技工，负责教会犯人挖矿。 一连三天，王远都在盩厔县，指挥着建造一个大型监狱和一个中型监狱。 中型监狱在煤矿上，主要负责挖煤，大型监狱在铁矿边，那里有河流经过，所以这里是挖矿和炼铁一体的综合性监狱。 三天过后，建设基本步入正轨，以后自己时常过来看一下就成，留下了数十张图纸就离开了。 这种监狱虽然建筑简单，但就这么点人，没有半年时间是建不成的。 回到长安，幼儿园已经建成，再过几日干透了就可以使用了。 这几天蓝田县王县丞被遣返原籍，在回乡的路上暴葬，死的不明不白。 恰逢这天渭南基地传来消息，李德謇纺纱机研制成功了。 王远带着许家兄弟快马加鞭赶到渭南基地，看到了珍妮纺纱机，这个自己前世都没见过，甚至在体内小镇的资料中只写了理论，没有图片可以参考。 第147章 李德謇入仕 当初王远只是提出来个理论，用水力结合飞梭进行纺纱，阎立本带差工匠将普通纺丝机改进，自从加入了飞梭技术后，纺纱速度大大加快，但还不是真正的珍妮纺纱机。 看到身前横着来回运动的两个飞梭，王远心中有些激动，后世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标志就是珍妮纺纱机的出现。 这个时期没有棉花，被叫白叠子的棉花还是一些大户人家的观赏之物，在西域或许有些人已经穿上了土棉布。 如今的底层百姓能穿上麻、葛等布料就不错了，有了珍妮纺纱机，布帛的产量将大大降低，像那种全家人共用一套衣服的现象就会减少。 王远对身旁的阎立本和李德謇说道：“阎兄、李兄，今日跟我回长安，明日早朝我要向圣上给你们请功！” 两人也很激动：“多谢贤弟！” 李德謇说道：“为兄还未将织布机改造成功，不过已经有些眉目了，可否等织布机改造成功再一同请功？” 王远笑道：“无妨，我会将情况向圣上禀明，圣上定会给你一并封赏！另外这个纺纱机的研究也不能落下，如今才两个飞梭，将来若是加到十数个，一人掌控数台机器，顶的上数十甚至上面人的劳动，圣上定会有重赏！” “全听贤弟的。” 众人返回长安，天色已晚，王远不准他们回家，说道：“二位哥哥，基地早就被很多人盯着了，我那里有士兵整日巡逻，比较安全，为防节外生枝，还是住我那里吧。” 阎、李二人都不是蠢人，自然想通了其中关键，这不只是为了他们的安全，若是外面出现了纺纱机的言论，李二可是会杀人的。 翌日一早，王远和阎、李二人乘马车来到皇城外，三人下车，各要了两碗馄饨吃了起来。 有相识的官员，互相打着招呼。 李靖看到了李德謇，知道是渭南基地那里有事情，但此时不便过问，只是上前与王远打了个招呼，对李德謇点点头，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 上朝时间一到，众官员立即有序进入皇城，李德謇没有官身，只能在外等候。 朝堂之上，主要议论春耕之事，没什么大事，很快便要结束。 王远适时站起来，说道：“陛下，渭南基地取得巨大成果，阎立本阎库直功不可没，理应封赏。” 李二早就看到王远和阎立本上朝了，阎立本是原秦王府库直，早就该升官了。 其他官员没有说话，他们也知道阎立本是原秦王府的属官，李二的嫡系，升官也没什么可说的。 但是王远这时提出来就有些意味深长了，他们都知道渭南基地研究出来各种威力巨大的武器和火炉等，那时不提出封赏，为何现在才提出来？ 阎立本起身说道：“为陛下分忧及微臣份内之事，微臣受之有愧！” 李二说道：“有功必赏是我朝一贯之策，阎爱卿不可推辞。各位爱卿以为如何封赏？” 李靖起身说道：“陛下，工部、刑部正在各地建设监狱，刑部还要拟定囚犯服刑事宜，时值春耕，两部都缺人手，急需一位主导监狱建造的官员，正巧立本精通建筑，又博学多才，微臣建议让他到工部或刑部任职。” 李二点头说道：“制封阎立本为刑部侍郎，兼尚书省主爵郎中！” “谢陛下！” 历史上阎立本做刑部侍郎应该还要再过几年，这次因监狱的事情提前当上了，当然也有渭南基地的功劳，见王远和阎立本来上朝，李二就知道肯定是研制出了了不得的东西了。 退朝之后，张阿难将李二的几个心腹叫去。 王远简单的说了一下渭南基地研制出纺纱机，这种纺纱机是是寻常手动的十数倍，若是再增加一些飞梭，速度还要成番增加。 另外还有织布机的技术很快也会取得突破，到时一人可掌控数台机器就能大量纺纱织布。 众人听了心中巨震，简直颠覆了所有人的三观，以前用水力纺纱织布还没感到有多大震撼，只是比平时手摇的产出多一些罢了。 要知道布帛可是能当钱用的，财帛一词就是这么来的，李二的赏赐都是几贯钱加上大部分布帛。 李二心中大喜，激动地说道：“赏！所有参与之人，朕重重有赏！” 王远说道：“陛下先莫要激动，此事若是处理不当可是会引起混乱的。” 众人仔细一想确实如此，纺织产业大部分掌握在世家之手，特别是南方世族，若是大批廉价布料投入市场，势必动摇那些世家的根基，发生动乱也不是不可能。 长孙无忌说道：“陛下，此事确实需要慎重，关于纺纱机和纺织机千万不能走漏风声，否则肯定会遭人惦记上。” 房玄龄说道：“陛下，微臣以为有两个办法，其一，前期大量囤积布帛，少量多次售出，价格可以比市面上的略低，对那些世家影响不大；其二，可以制作成衣再向外售卖，但也不能大量投入市场。” 杜如晦说道：“老臣认为这两个法子可以同时进行，并且在各地秘密建立纺织作坊，等时机成熟，再大量售出，就算他们想闹什么幺蛾子也晚了！” 这招简直太狠了，绝对称的上是绝户计，当然也是在座的这些人家族中没有纺织产业，否则他们也不会如此侃侃而谈。 程知节起身说道：“哪里用这么麻烦，依俺看，直接售出便是，哪个不长眼，微臣带人将他平了！” 李二说道：“义贞坐下！此事不可逞匹夫之勇！” 若说程知节鲁莽那就错了，他比谁都看的通透，所以在座的几人没一个活的过他。 随后众人商议了一下细节，将李德謇叫了进来，封其为将作监少匠，接替阎立本管理渭水基地之事。 李靖顿时得意地捋着胡须，差点将胡子揪下几根，自己的长子终于入仕了。 其他官员就有些酸了，房玄龄说道：“陛下，微臣次子遗爱已经及冠，可否进入王县伯军中历练一番？” 李二看向王远问道：“王爱卿，你看如何？” 第148章 幼儿园 王远说道：“陛下，这是好事，但微臣认为只要不是嫡长子都可以进去训练，因为各位相公家学渊源，总归是要嫡长子去继承的。” 王远说的委婉，但这些人都听出了他的意思，嫡长子可是要继承他们的爵位，注定一世荣华富贵，若是进入王远军中，能不能吃苦不说，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李二点头说道：“那此事朕也同意，诸位爱卿各家子嗣只要及冠都可以去历练，你们找王爱卿商议就成。” “谢陛下！” 杜如晦说道：“陛下，老臣次子年纪还小，年前曾在灞远镇学堂读过书，如今长进不少，可否去新建学堂读书？” 李二说道：“那个学堂收的全是孤儿，杜荷过去读书是否有些不合适？” “陛下，只要所学有益，利其成长，在哪里读书都是好的。” 众人都看向王远，王远一脸郁闷：“陛下、各位相公，你们怎么总盯着我那里？去国子监读书不好吗？” 今年刚把国子学改称国子监，同时成为独立的教育行政机构，学额三百人，学生皆为贵族子弟，教师二十四人，主要负责学生学习成绩和学籍等具体事宜。 尉迟恭大笑道：“哈哈哈，贤侄，国子监就招收那点名额，还是让给其他人吧！叔伯们都看好你，我那儿子宝琪和宝环你也一并收下吧！” “还有俺儿子处亮、处寸、处立！” 王远连忙摆手说道：“成成成！但是如今小侄只建了个幼儿园，只收四到八岁的幼童，再过几日就可开学，至于小学，还要再过些时日，原则上还是不收嫡长子。” “好，事情就这么定了！” 王远说道：“陛下，这幼儿园如何命名，还请早些示下。” 李二点头：“你回去等着便是！” 翌日，李二匆匆退朝，带着一众心腹前往渭南基地，视察指导工作，对基地工作人员给予了充分肯定，并赏赐了大量的财帛。 见到纺纱机的运作，所有人都叹为观止，按照惯例，纺纱机被李二赐名为贞观纺纱机。 对李德謇勉励了一番，众人返回长安。 这几天，一些八岁以下的孤儿被陆续送到长安，仓库那里接收的孤儿将近百人。 这天朝廷诏告天下，李二谪长女李丽质册封为长乐郡公主，便是史称的长乐公主，册封仪式比历史上早了几年。 幼儿园也被正式命名为长乐幼儿园，李二亲笔题字。 这天也同时开学，将近一百名小孩子住进了幼儿园。 王远将家中五女都叫到幼儿园，这几天教给他们怎么教小孩子，反正她们整日无事，对于王远让她们教小孩子都很高兴。 将小孩子们按年龄分为四个班级，按班级分了四个宿舍，统一的服装，排起队来看着非常赏心悦目。 滑梯、秋千、木马、翘翘板等在园内有好几套。专门安排了两个厨娘负责孩子们的伙食。 一连几天都有高官的家眷过来观看，程知节的两个庶子已经进去学习了。 这天老皇帝、李二、长孙皇后、李承乾、几个公主和一些大臣与家眷围在幼儿园栏杆外面观看。 园内欢歌笑语声从未间断，一边的滑梯、秋千等是孩子们的最爱。 另外一边花园中，云汐教着孩子们种花，有歌声从那边传来。 “在小小的花园里挖呀挖呀挖，种小小的种子开小小的花……” 教室内也传出歌声：“我们的大唐是花园，花园里花朵真可爱……” 听着这些稚嫩的歌声，所有人都不由地动容，这才是孩子们该有的样子，天真烂漫、朝气蓬勃。 李丽质羡慕地拉着李二的衣袖说道：“父皇，丽质也想进去玩耍。” 李澄霞和永嘉公主也拉了拉李二的衣服，一脸期待地看着李二：“皇兄……” 李二看向王远，王远说道：“公主们想进去玩耍，陛下就让她们去吧！这些孩子也是陛下的子民，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李二点点头：“朕准了，你们想玩就去吧。” 三个小萝莉一阵欢呼，跑进幼儿园，跟小孩子们一同玩了起来。 各地的春耕也陆续开始，趁着幼儿园放假，王远带着云汐几人将施工队带回灞远镇，安排春耕事宜。 从从蓝田县到灞远镇修建的水泥路确实方便，一路上看到不少商贩带着货物到灞远镇售卖，即使不是开集的日子。 到了灞远镇和几个老人一交谈，又发现了问题，土地一承包出去，有些人家没有壮劳力，根本无法耕种，若是承包少一些土地，又不够自己的口粮。 于是王远又将承包责任制改为生产队的模式，将劳力和畜力平均分配，分为五个生产队。 以这种模式下，再过几年，人口增加了，生活好过了，再改为承包责任制。 年底还可以对几个生产队的收获进行评比，评为先进生产队的多发奖励，以激励他们的动力。 对这种安排，几个老人纷纷叫好，立即下去安排。 第二天，王远去蓝田县城，到县衙去看了下。 新任县令确实老实，而升上来的县丞和县尉对王远非常感激，施万庆刚当上主簿，对自己的业务虽不甚熟练，但有在灞远镇做账房的经验，提出来的政策往往有一针见血的效果，这四人都对王远毕恭毕敬，感激不尽。 由于春耕时节，王远稍作停留，便不打扰县衙忙碌，回了长安，同时将姚大牛和李银柱也带着。 杜如晦在东西两市弄了两个店铺，从匠作监请了工匠将店铺推倒了重建，让姚大牛二人前来指导盖两个拉面铺子，至于工匠，那可是付了钱的，就算有人弹劾也说不出什么来，朝堂之上杜家可不是摆设。 就在三月底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萧踽二次罢相。 一日朝堂之上，萧瑀说道：“老夫乃西梁皇子，前隋国舅，当朝国戚，朝中最尊贵之人，老夫当属第一。” 陈叔达：“谁曾经还不是皇子？谁不是皇亲国戚？” 于是二人争论不休，乃至大打出手。 这下朝堂上热闹了，两位前朝“皇子”，当着“今上”李二，嘴炮震天，轰鸣不绝。 第149章 马周来投 李二几次三番制止，却根本不起作用。 最后气得李二，一脚踢翻龙书案——你们吵，我走！ 得，李二气的退朝了，不久后便一道圣旨：萧瑀、陈叔达，你们两人高居宰相职位，不但当众嘴炮乱轰，还敢这么不给我面子，都别当官了，回家去给我闭门思过去！ 唐律规定：凡官员于宫内忿争者，笞五十；声达乘舆（皇帝）所在者，徒一年。若在殿内忿争者，罪加一等，杖六十，声达乘舆所在者，徒一年半；若于上合门内（唐太极宫左右有上合门，通内宫）忿争者，杖七十，声达御所者，徒二年。 陈叔达与萧瑀身为朝廷元辅，直接在皇帝面前忿争，罪又重于上述情况，故从重处罚，被罢相免官。 这就直接导致陈叔达的门下省侍中的位置让杜如晦当上了。 再加上房玄龄中是中书令，房、杜二人官职正好是一谋一断，才真正算的上是“房谋杜断”。 由此可见，王远在朝堂之上与封德彝互怼，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确实应该反思，最起码说话不能大声。 第二件大事便是铁山獠人叛乱，程知节被任命为使持节都督泸、戎、荣三州诸军事、泸州刺史，镇压铁山獠人叛乱。 程知节出征之前请示将尉迟宝琳和程处默俩货带走，李二恩准。 临行前一天，李二在宫中设宴，除了自己的那几个心腹，王远和尉迟宝琳俩货蒙恩，得以参加。 对于泸州政事和镇压叛乱，李二和一众官员给程知节提了不少建议。 当李二问王远有什么建议之时，王远说道：“程伯伯到了那里之后可以发动百姓种植攀枝花，这种树木不只是开花好看，而是果实成熟之后会膨出一种絮状物，小侄称之为木棉。” “木棉？”众人看向王远。 这个时代没有棉这个字，棉字是宋朝出现的。 王远点点头，说道：“陛下可还记得微臣送的那几件棉衣？中间填充的便是木棉，而微臣只是在终南山中一处山谷中发现了三棵树，便做出来如此多的棉衣。” 房玄龄问道：“原来如此，但是若大量栽种攀枝花，岂不是要占用大量耕地？” “房相说到点子上了，攀枝花在山上栽种就成，不占用耕地。其实还有一种农作物产量更好，就是因为占用耕地，所以小侄才未提出，等将来咱们大唐粮食富足了，再行种植。” 李二问道：“何种作物？” “白叠子，有些富贵人家将此物养着观赏，白叠子果实成熟也会膨出絮状物，微臣称之为棉花。” 李二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宫中便有一些，想不到还有此用处。” “棉花不但可以做棉衣，还可以织布，但是如今大唐缺粮，所以暂时可以少量种植，试试效果。” “回头让司农寺收集一些种子，试种一下。” 王远神秘一笑，说道：“陛下，像高昌和突厥有些地方不适合种粮，但是适合种植白叠子。” 李二笑骂道：“你小子又打别国的主意，行了，此事朕知道了。” “嘿嘿嘿，那早晚是我大唐的疆域。” 李二狠狠瞪了他一眼，王远这才闭口不言。 第二天，程知节领兵出发，有尉迟宝琳俩货的人，平叛应该易如反掌。 送程知节离开之后，王远回到别墅，就看到一人站在别墅外。 一看此人，竟然是马周。 马周见王远回来，连忙拱手行礼：“王小将军，冒昧打扰，还请恕罪！” “马兄哪里话？快请进去说话。” 将马周请进别墅，两人在茶几旁坐下。 “王福，上茶！” 马周四周打量了下，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王远喝了口茶，见马周有些拘束，开口说道：“马兄，请用茶！” 马周喝了口茶，说道：“多谢小将军。” 王远笑道：“马兄不必拘谨，有事还请直言。” 马周一脸为难之色，开口说：“实不相瞒，草民此来拜访小将军，确实有事相求。” 王远摆了个继续说的手势，马周便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马周幼年失去父母，家境贫寒却爱学习，尤其精通《诗经》《左传》，长大后因放荡不羁而不被乡亲尊重。 武德年间，马周补授博州助教，但他每天都饮酒，不把教学当回事。博州刺史达奚恕多次批评他，马周便扬长而去，在曹州、汴州之间游荡，又被浚仪令崔贤首侮辱，于是在激愤之下奔赴长安。 一次马周住在新丰的旅店中，因他一身落魄，店主只是热情接待那些商贩而不理睬马周，马周就叫人拿来一斗八升酒，一个人悠然自得地喝起来，店主深感惊异。马周到了长安之后，寄住在中郎将常何家里。 马周说道：“我虽然与常将军交好，在他那里住了数月，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因得知小将军给下人的工钱都是数贯，所以草民厚颜想在小将军府上讨一份工。” 见马周眼神澄澈中带着一些成熟和沧桑，没有那种不羁放纵爱自由，想来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被生活压弯了腰。 “既然马兄愿意屈就，正巧我那灞远镇还缺个账房，马兄若是愿意，可以立即过去任职。” 马周面色一喜立即起身行礼：“多谢小将军，草民自然愿意。” 王远摆手说道：“马兄不必多礼，我原来的账房做的很好，受我举荐，已到蓝田县任主簿，只要马兄好好做，将来我也保举你入仕。” “小将军大恩，马周没齿不忘！”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知道你喜好饮酒，我那里也有好酒，只准你夜里饮用，若是饮酒误事，我可是要追究责任的。” 马周胸脯拍的震天响：“小将军放心，马周知道轻重！” “行，你回去去收拾一下，跟常将军道别，明日让王福送你去灞远镇。王福，你回去之后，看看施主簿是否有空，让他带一下马兄，等他熟悉后，你再回来。” “知道了，少爷。” 马周拱手说道：“少爷，那我就回去了，明日再来。” 第150章 查看小麦 时间一晃而过，到了四月底，灞远镇传来好消息，小麦快要成熟了。 一大早王远就去上朝，准备告诉李二这个好消息。 朝堂之上，李二一眼就看到了王远，整个朝堂就他一人拿了个不锈钢保温杯，明晃晃的能不显眼吗？ 这时的春耕基本都结束了，朝中也没什么重要事情。 李二打趣道：“这不是咱们王小将军吗？今日什么风把你吹到朝堂来了？” “哈哈哈……”有人没忍住，带头笑了起来，顿时大殿中一片笑声。 王远一脸郁闷，起身说道：“陛下别闹，朝堂乃严肃之所，商讨的俱是国家大事，容不得开玩笑。” 李二调侃道：“哦，你倒是给朕说道说道，你哪次上朝将朝堂当成严肃之所了？” “可是微臣每次上朝商议的都是军国大事。” 众人想想确实如此，王远每次上朝商议的确都是轰动一时的大事。 李二笑道：“那你来说说，这次准备商议什么大事？” “嘿嘿，其实也不算太大的事，也就是微臣培育出来一种冬小麦，这种麦子秋收之后播种，冬季来临之时麦苗大约半尺长，这么大的麦苗正好过冬，并且雪下的越厚，来年收成越好。” “嘶！”众人震惊的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冬季庄稼不可能生长，若是有庄稼能过冬，将意味着什么。 “不可能！天地万物都有其规律，农作物亦是一样，春种秋收亘古不变，半尺长的麦苗能过冬？岂不是天大的笑话！那么大的禾苗不冻死才怪！陛下，老臣弹劾王远居心叵测，意图毁坏粮种，罪大恶极！” 王远转头一看，又是封德彝这个老逼登，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呵呵，又是你个老不死的，真是好笑，拿自己的无知当真理，竟然还用来弹劾别人！今日灞灞我教你一个道理，那就是实践出真知！” “你！”封德彝一口闷气堵在胸口，颤抖着指着王远，“不当人子！简直不当人子啊！” 王远冷哼一声：“哼！老匹夫！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说话要实事求是！你所认知的那点东西也好意思说出来，若是灞灞我培育出来了越冬的麦苗，以你方才之言岂不是阻止百姓多种粮食，其罪可是与叛国无异！” “你你你……”封德彝气的说不上话来。 “你什么你！老不死的，白活这么大岁数，一点本事没有，不学无术，还胡乱指责他人，其心可诛！以前懒得理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 李二呵斥道：“王爱卿，不可胡言，德彝毕竟是当朝宰相！” 李二出来和稀泥，但明显是偏袒王远。 王远拱手说道：“陛下，你也知道，微臣向来不说大话，凡说出来的话无不应验，所谓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钉！微臣去年秋收之后，在灞远镇种了五百亩冬小麦，此时到了收割的时候了。陛下、各位大家，若是不嫌路途遥远，可以前往一观。” “好！阿难，备车！” 李二起身点了几个心腹，加上封德彝和工部、民部、司农寺几个官员，让他们一同前去。 “退朝！” 李二转身回去换衣服，被点名的官员可不敢回去换常服，只能到皇城外候着，让各自的家仆回去取衣服并通知家里人。 王远也让许小栓回去通知云汐，并取自己的唐装。 在羽林卫的护卫下，李二的车驾驶出皇城，众官员的马车立即跟上。 出了长安许小栓才追了上来，王远在马车内换下朝服。 一路颠簸到蓝田县灞河边，上了水泥路才平稳下来。 到了灞远镇，正赶上开集，李二顾不上吃美食，下了马车就让王远带路去地里察看。 几个老头屁颠的跑来，在前面带路。 到了麦田边，众人属实被震撼到了，看着金色的麦田，简直是颠覆三观，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个时候怎会有庄稼成熟？ 微风吹过，麦田翻起阵阵麦浪，也吹来了阵阵特有的麦香。 王远蹲下，拔出来一把麦子，扯下一颗麦穗，搓出一些麦粒，放入口中嚼了几下，开口说道：“陛下请看，颗粒饱满，再过三五日便可收割。” 李二蹲下，也扯下一颗麦穗用手搓着，说道：“好！此事做的不错，有了冬小麦，北方的百姓便可多了一份收成，粮食也就不再紧缺，不必常常从南方调拨粮食了。这可是一份天大的功劳，王爱卿，你想要何种奖励？” 王远笑道：“为陛下分忧，造福百姓，乃臣子的本份，微臣不求什么奖励，但是微臣为了继续给百姓谋福只，想向陛下讨要这几座大山。” 李二顺着王远手指的方向看去，也就是灞远镇周围的几座大山。 “你要这几座山做甚？” “微臣准备在山上种杜仲，去年微臣种了一些，发现这个杜仲有大用处，不但能增加军事实力，民用上也能给百姓带来诸多好处。” 李二一听知道又有天大的好处，开口说道：“朕准了，你尽管放手去做！” “谢陛下！” 李二将几个老人叫到跟前，和众官员围坐在地头，询问着小麦的种植情况。 几个老人非常惭愧，老李头抹着眼泪说道：“陛下，小老儿有罪啊！都怪我们几个老不死的，不信冬天能长出庄稼，全都阻止少爷种麦子，少爷坚持才种了这五百亩地，若是全部种上了，那会收获多少粮食啊！” 封德彝老脸更是挂不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在朝堂上说的话岂不是和这几个老头一样？阻挠百姓多种粮食，王远若是参自己一本，虽不至于被罢官，但在李二心中肯定会再添一笔黑料。 自己在朝堂上弹劾的王远有多狠，自然的脸就有多疼，想到王远说自己的话，浑身都难受。 简单问了下情况，李二和众官员到集市上吃了顿小吃。 这时的集市也快散了，里面没有几个人，做了账房的马周，也只能远远看了李二几眼，他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皇帝和几位宰相。 留下司农寺的几个官员记录种植冬小麦的细节，众人便返回长安。 第151章 封德彝 第二天早朝，王远难得的连续两天上朝，明晃晃的不锈钢保温杯依然那么显眼 李二心中高兴，又调侃了起来，故作惊讶地问道：“哟嚯！咱们王小将军又来上朝了，能连续两日上朝真是难得！不知王小将军又有何军国大事要奏？” “哈哈哈……”众人大笑。 王远起身说道：“陛下别闹。微臣今日是有重要的事情启奏！” 李二正色道：“速速道来！” 王远拿出一张纸，打开说道：“微臣要弹劾尚书右仆射封伦！昨日封伦弹劾微臣居心叵测、毁坏粮种之事，已经证实乃是污蔑微臣，但百姓能多种粮食，乃是喜事，微臣便不计较了。” 封德彝脸色阴沉，知道该来的始终会来，还好自己有世家官员支持，只要今日这关过去了，将来还是不要惹王远为好。 王远瞥了封德彝一眼，目光中满是嘲讽，嘴角挂着冷笑，继续说道：“微臣弹劾封伦有四，其一，封伦本是前朝旧臣，大业年间，内史侍郎虞世基总揽政务，但因能力有限，常有失当之举。封德彝暗中依附虞世基，为其出谋划策，让他谄媚奉承皇帝、扣押违背圣意的奏章，并抑制贤能。从此，虞世基受到的恩宠逐日加深，而隋朝的国政则日渐败坏。像这种道德败坏之人怎可为相？前车之鉴，不可不防！” 封德彝气的浑身发抖，颤颤巍巍地起身，怒目圆瞪，开口说道：“黄口小儿，信口雌黄，血口喷人，怎敢欺辱老夫！陛下，请为臣做主，还老臣一个公道！” 李二还未说话，王远便接口道：“老不死的，若教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无人知晓？只要问一下前隋做过官的就知道了，若非你在前隋将朝堂搅的乌烟瘴气，哪里有那么多官员弃暗投明，拥护我大唐？” “你你你……” 封德彝只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有话说不出来。 王远冷哼一声：“哼！说到这里还要感谢你呢，若非有你祸乱朝纲，怎会有如此多的能人志士投奔大唐，又如何昭显我大唐君圣臣贤？” 喝了口茶，王远说道：“中书令仁人公当初要投我大唐，是因为你的阻挠才推迟了一年吧？” “你……这……”封德彝这次是真的无话可说。 仁人便是宇文士及的字，宇文化及的弟弟，早年曾劝宇文化及投唐，宇文化及没同意，后来宇文士及偷偷派人送给老皇帝一个金环，表示愿意投靠，那时的宇文士及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封为蜀王，封德彝自然阻挠其投唐，直到宇文化及死后，才与封德彝一同投靠李唐。 此时的宇文士及任中书今，正在堂上呢，封德彝拿什么反驳？ 王远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这只是其一，其二，前年因杨文干之事，太上皇曾打算废黜太子，立当时为秦王的圣上为太子，因封伦力谏而止，此事虽然非常隐秘，但还是有人知情，甚至请教一下太上皇便知！若非有你，隐太子与齐王何至于谋反？” “我……”封德彝顿时感觉浑身无力，跌坐在椅子上。 王远继续说道：“老匹夫，你以为这就完了？还有其三呢！身为天策上将府属官，明里辅佐秦王，暗中支持隐太子，二主之间投机取巧，你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其实早就被人发现。” “其四，封伦险佞内狭，数次刺人主意，阴导而阳合。外表谨顺，居处衣衫陋素，而交宫府，贿赠狼藉，又善于矫饰，居之自如！陛下，此人事持两端，如墙头之草，微臣得知封伦此等事迹，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想不到这老匹夫还能做上宰相之位，他何德何能？” 封德彝此时瘫坐在椅子上，老脸苍白，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 再看宇文士及和原隐太子的几个属官的神色，看来这些事八成是真的了，哪怕有一条是真的，封德彝这辈子也完了。 “嘭！” 李二猛的一拍龙案，众人吓的一个激灵。 李二起身怒声喝道：“封伦！枉朕信任于你，对你向来不吝封赏，加以重用，让你做上宰相之位，甚至朕还想将一公主下嫁给你长子，你就是如此待朕？” 封德彝惨白的脸上忽然一红，喉中一甜，噗的一声，一口老血喷出，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幸亏他在第一排，前面没有人，否则指定喷人一身。 然而，周围之人却躲了开来，无人上前搀扶，生怕和封德彝沾上什么关系。 李二喊道：“快传太医！” 王远上前蹲下，扒开封德彝的眼睑，再看了下舌苔，手指放到他的脖子大动脉上，这应该是急火攻心，其他病症自己看不出来，但能通过表象看出来封德彝有高血压。 应该还未到中风的程度，弄点降血压的药物还有救。 见王远站起身，李二急切地问道：“如何？” 王远拱手说道：“普天之下，只有微臣还能救得他的性命，但微臣心眼小，那些药物又稀缺，可以说珍贵无比，对于此等人，死了更好，救他作甚！” 对于王远的话，在场很多人还是不信。 这时，御医来了，刚要行礼，李二说道：“不必多礼，快给封伦诊治！” 御医立即上前，给封德彝把脉，片刻之后，起身说道：“启禀陛下，以封相的脉象看，他应该是心中藏事，悲悲戚戚，提心吊胆，时间一长累积心病，再加上怨怒交夹，急火攻心，已是药石无医，回去调养也最多有俩月好活。” 不得不说中医的博大精深，连封德彝勾心斗角之事都能诊断个七七八八，绝对坐实了封德彝的罪状。 李二说道：“免去封伦官职，削去爵位，收回所有封邑，贬为庶民。来人！将封伦扔到其家门外！” 几个侍卫冲进来，就要架起封德彝。 封德彝悠悠转醒，虚弱地跪在地上，一头叩在地上，声泪俱下：“呜呜呜……陛下！呜呜呜……老臣罪该万死……老臣知错了！” 声音悲凉，如杜鹃啼血猿哀鸣，闻之令人动容。 侍卫二话不说，架起封德彝就往外拖。 第152章 惬意的生活 王远说道：“慢着！摘去封伦的顶戴花……不是，扒去他的官服，大唐的官服不但是权力象征，还是圣上的重托，百姓的乞盼和希望，更是荣誉的象征！封伦这种小人简直是我大唐的蛀虫，不配穿我大唐的官服！” 杀人诛心！ 侍卫看了眼李二，李二挥挥手，侍卫们将封德彝的官服扒下来，又将他腰间的符印摘下来。 “嘎！” 封德彝又晕了过去，浑身只剩下一套交领中衣，被侍卫们拖了出去。 整个大殿显得特别的安静，众人的目光都看向王远，有赞赏，有欣喜，有惧怕，有震惊。 若说萧瑀和魏征的战斗力是一万，王远这火力全开，战斗力直爆表，看不到数值。 萧瑀最大火力也就是将阵叔达拉下马，而自己也被罢相，可以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王远却将尚书右仆射直接摁死，还令其遗臭万年，自己却毫发无伤，还能受到李二的重用。 还有就是王远说的，封德彝药石无医，普天之下只有他能救治，谁敢保证自己将来无病无灾的，这若是真的，那一定要和他交好，千万不能得罪。 李二缓了下情绪，开口问道：“王爱卿，你可是在责怪朕识人不明？” 王远笑道：“微臣不敢，封德彝一个三姓家奴，都得到重用，只说明他欺下瞒上，长袖善舞，非陛下之过错，按说其罪当诛，陛下为何放过这个老登？” “老登？哈哈哈，你这词语真是新奇！这个老登毕竟为大唐立过大功，朕念其功劳，还是放过他吧。” “那微臣无事了，陛下，你们继续。” 说完，王远坐下，喝了两大口茶，说了这么多，口干舌燥的。 封德彝被侍卫们扔到他的家门口，被门僮抬回家中，家人遍请名医为其诊治，奈何已经油尽灯枯，遭受了无尽的病痛，痛不欲生中，强撑了两个月，嘎了！ 退朝之后，王远到东市拉面铺子吃了碗拉面，据姚大牛说的，长安两市的两间拉面铺子都比蓝田县的还要火爆，因此他和李银柱打算多收两个学徒。 对此事王远是欣然同意，他打算将来把拉面推往全国，自然要多培养一些拉面师傅。 翌日一早，别墅交给王福打理，幼儿园交给了梅、兰二女，王远和云汐、小冰、小玉返回灞远镇。 自己已经向李二请好假，说要回灞远镇安排小麦收割和收获之后的耕种事宜。 回到灞远镇，直接住到南面的庄园，王远不由地感叹，还是住在这里舒服。 正在和几个老头下象棋的马周得知王远回来，便到南面庄园汇报工作。 马周穿上了唐装，倒也显得人模狗样的，毕竟他今年才二十七岁，又饱读诗书，腹有诗书气自华嘛。 中午在庄园蹭了顿饭，马周便随王远来到镇里。 找到老李头，将收割麦子的事情安排下去，春耕已过，所有的劳力齐上阵，人手一把镰刀，老人妇女负责打捆，收拾干净街道广场等地晾晒。 由于麦子还未完全成熟，定于两日后收割，这两日让劳力们去周围几座山上种杜仲。 今年收集杜仲胶的事交给周大山，让他带着一些婆娘到去年种植杜仲的山上收集。 吴小海继续管理肥皂作坊和制作蒸馏酒，由于在长安又开了两家拉面铺子，烧制蓬灰的工作加大了，这事也只能吴小海再带几个人来做。 这几日王远天天在水塘边坐在藤椅上钓鱼，云汐坐在石桌旁弹琴唱歌，小冰二女在一旁奉茶，这种地主阶级的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暖暖的春风迎面吹 桃花朵朵开 枝头鸟儿成双对 情人心花儿开……” 这天在食堂吃完早饭，王远牵着云汐的小手，唱着山歌来到镇子北面的山坡，山坡上桃花正在盛放，一片的美好。 一曲唱罢，云汐说道：“夫君，你唱的是什么曲儿，简直羞死人了！” 王远转头看向三女，这才叫人面桃花相映红，笑着说道：“云汐，你不觉得这曲子和此时此刻非常相配吗？” 小冰掩嘴笑道：“确实相配！” 云汐俏脸一红，娇嗔道：“哪里配了！” 王远折下几枝桃花，给三女插到发间，抱着胳膊打量了下，说道：“好看！” 小玉问道：“少爷，是少夫人好看，还是奴婢好看。” 三女美眸都盯着王远，眼神带着期盼。 王远摸着光滑的下巴，一脸笃定地说道：“我说的是桃花好看。” 云汐掩嘴偷笑，小冰小王娇声嗔怪道：“哎呀，少爷坏死了！” 王远说道：“我教你们一首曲子吧！” “好呀好呀！” 王远主要是过来查看去年嫁接的枝条，看来生长的都不错，基本上都开花了，就看坐果率怎样了。 四人在桃林间穿梭游玩，歌声笑语不时地传出，镇子里有人偶尔听到，都意味深长地笑着看向桃林。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一首歌学会了，云汐问道：“夫君，这首歌曲有种逍遥自在、豪情万丈的感觉，不知叫什么名字？” “沧海一声笑，好听吗？” “好听！妾身回去谱上曲子，肯定更加好听！” 两日眨眼过去，劳力们在麦田分散开，每人负责一块地，挥舞镰刀开始收割，就连马周也要了把镰刀下地干活。 王远看了一会儿转身回到镇上，安排了几个青壮去灞河打鱼。 这几天让一些妇女编织了几张鱼网，鱼网都是用麻绳编的，一泡水就非常重，所以在几艘渔船上又安装了绞盘，到时转动绞盘收网，非常省力。 只是这种鱼网不结实，需要时常修补，用不了多久就要更换。 拦网捕鱼，效率非常高，一网下去，就拉上数百斤鱼，数张网的成本就回来了，足够镇里上千人美美吃上一顿。 不得已又得安排人在食堂后面挖了个水池，铺上石子，抹上水泥。 这一天就打上来的鱼，将小的一些放了还剩下五六千斤的鱼，根本吃不完，居民们看到都乐的合不拢嘴。 老李头说道：“若是以前知道如此捕鱼，全村哪会有人饿死？” 第153章 香水 由于水池还未干透，鱼都无法养着，天气越来越热，鱼一死很快就会发臭。 全镇的木桶、水缸、瓮、陶盆等，能装鱼的都用上了。 第二天，留下镇子里吃的鱼，让李松带人，拉了几车去长安，酒楼、军营、皇宫各送一车，其他几家交好的官员，每家送上几条大鱼，再安排几个退役太监到蓝田县城和长安东西两市售卖，这才将一天打的鱼处理完。 赶紧让木匠们赶制几个大木桶，卖鱼时将鱼养在里面，也方便运送。 这天又是鱼儿满仓的一天，收获满满。 卖鱼回来的太监带来好消息，所有鱼都卖了出去，特别是长安，那里富人多，这些鱼品相好，很快就抢购一空，以后长期供应就行，不愁卖不出去。 小麦三天就收完了，立即施肥，种上玉米和大豆，这两种农作物混种，秋天就能收获，还能增加产量。 种完地，将施工队安排到县城，把买下的石铁匠的房屋拆了重建，本来打算去年就建座酒楼，但因时局动荡，暂且搁置了。 趁着没事，让吴小海和她婆娘挑了几个信的过的退役宫女，教给他们用蒸馏法制作香水。 转眼时间，过去了十天，天气越来越热，一直未下雨，又是干旱的一年。 昨天水塘放了一天的水灌溉田地，今天学堂休息，方兴、狗蛋等一群小男孩在水渠里捉鱼摸虾，王小妮带着一些小女孩提着水桶在岸边装着收获。 每当抓到大货，都能引起孩童们一阵欢呼，这才是童年该有的快乐。 王远和许家兄弟也脱了衣服，跳进水塘，游泳摸虾。 王远那身材简直是后世的黄金比例，云汐三女看的脸红心跳，虽然她们都偷偷摸过，但那都是夜里，哪比的上对视觉造成的冲击。 王远三人摸了一上午的蝲蛄，刚上岸穿好衣服，就听到老李头在堤坝另一头大喊。 “少爷，少爷！圣上来了！” 王远撇撇嘴，说道：“得，悠闲的生活要结束了！” 正说话间，李二一群人就上了堤坝，王远立即拉着云汐迎了上去。 王远头发还是湿的，披散在脑后，拱手行礼：“拜见陛下、皇后姐姐、太子殿下、长乐公主，见过各位相公！” “免礼！” 王远将李二等人向庄园引领，一边问道：“陛下，什么风把堂堂的皇帝陛下吹到我这小小的庄园里来了？” 李二环视了下周围，庄园里到处盛放着各色的月季花，景色美不胜收。 “你小子离开长安快半个月了吧？朕想看看你在这里做什么，果然是在此处躲清闲！” 王远笑道：“陛下说笑了，微臣哪敢躲清闲，这不是既要种杜仲，又要看着制作肥皂，前几天微臣又研制出来一种东西。” “什么东西？” “名叫香水，一种女人用的东西，洒在身上，比香囊好多了。” 李二听是女人用的，就没什么兴趣了，到岸边躺椅上坐下。 王远转头对云汐说道：“云汐，带皇后姐姐去挑几瓶。” “好的，夫君！皇后殿下，请移步随妾身去挑选几瓶！” “谢谢弟弟！” 长孙皇后牵着李丽质跟云汐向房间走去。 这次大臣就来了三人，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当然，张阿难和李君羡除外，三人和王远坐到石桌旁，小冰泡上茶水，小玉搬来几个小马扎，李承乾坐在李二身旁。 王远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李承乾。 “谢谢王大哥！” 李二看了眼旁边的几个水桶，里面装着蝲蛄、河虾、河蟹。 “嚯！收获不少啊！这两天休沐，朕和三位爱卿就住你这里了！” “陛下，终南山可是有狐妖的，你若出个闪失，微臣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保不住啊！” “少废话！你就是怕朕在此碍眼，过的不自在！” “微臣哪敢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敢说不？” “哼！萧瑀和魏征就敢！” “那两人头比较铁，换其他人试试。” “朕看你小子头也比较铁！” “哈哈哈……” 众人就喜欢看李二和王远拌嘴。 这时，方兴和王小妮也回来了，王远招手，让他们过来。 两人走到近前，放下水桶，躬身行礼，大气都不敢出。 王远看了看他们的水桶，笑道：“摸了不少啊！方兴，你去叫石大婶带两个厨娘过来。小妮，这些河蚌和田螺用水缓下泥沙。” “诶！” 李承乾说道：“父皇，儿臣去跟方兴玩耍了。” “去吧！” “方兴等等我！” 方兴等着李承乾，开口说道：“高明，那边水渠里的田螺可多了，下午我带你去摸，我家少爷做的可好吃了！” “真的吗？” “当然了！” 两个小孩子聊着就走远了。 李二拿起鱼竿，挂上鱼饵，甩了出去，开口问道：“王爱卿，你那个小学何时才能修建？” 王远笑着说道：“陛下莫急，微臣已经有所规划，最迟八月初就可以开学。” 李二说道：“你详细说一下。” 说是详细说，但王远只是将后世小学教学的一些理念，结合当前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 一年分为两个学期，下半年为上学期，第二年上半年为下学期，期末考试总结完一学期的学习情况，接着是放假，劳逸结合，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等。 听的李二等人一愣一愣的，但他们不由不感叹，这种教学方式绝对能培养出来人才。 这种先进的理念可不是这个时期该出现的，好在大唐还是比较开放，若是再推后几百年，这番言论绝对会被归于妖言，弄不好就被定为邪教。 这时，长孙皇后和云汐牵着李丽质走了过来，三大美女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引来两只蝴蝶围着她们翩翩起舞。 李丽质跑到李二跟前，伸出小手，笑道：“父皇，闻闻香不香？” 李二闻了下，说道：“丽质好香！” “嘻嘻！”李丽质大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丽质去玩了！” 说着，就跑向王小妮。 李二几人在庄园过了两天悠闲的生活，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开，返回长安。 第154章 冯盎平反 又过了两天，蓝田县酒楼也已经竣工，接着又将王家当铺改建，准备开一间茶楼。 王家当铺被刑部查封，王远通过李二花了十贯铜钱买了下来，由于是李二跟王远合伙的生意，民部没有多要钱。 茶楼建成后，康德带着一名厨师和几个学徒前来，王远安排几名退役太监和宫女到酒楼，这便正式开业，同样命名望江楼，半副对联依然挂上。 开业当天，县衙的官员全部过来捧场，甚至县里一些乡绅富商等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来了不少。 没见那牌匾都是李二题字，干活的都是太监宫女的，哪个敢不给面子，更何况里面的菜品都是美味，传言这都是御厨做的，宫里才能吃到的美食，谁都想进去尝尝。 接下来几天，酒楼生意渐渐稳定下来，虽然比不上长安那么火爆，但是也非常赚钱。 茶楼还未干透，过几天才能开业，王远便和云汐三女、康德、施工队等大队人马回了长安。 找到阎立本，借调大批工匠，小学和春华楼同时开工。 监狱的建造已经进入了收尾工作，所以空余了许多工匠，再交给户部一些钱，堵住御史们的嘴。 春华楼一开工，里面的姑娘、老鸨、杂役等，全部安排到别墅周围的房屋暂时住下。 云汐没事就在别墅院中教他们唱新学的小曲儿。 “暖暖的春风迎面吹 桃花朵朵开 枝头鸟儿成双对 情人心花儿开……” 歌声吸引着一众护卫和巡逻士兵趴在栏杆上观看。 “这些小娘子真好看。” “听说都是春华楼的。” “那四个最好看的据说是春华楼雨露霜雪四大花魁，要是娶到一位，折寿十年我都愿意！” “你可拉倒吧，这等绝色岂是我等样人能觑觎的？” “俺还是觉得咱小将军的夫人好看！” “我家少夫人你也敢谈论，小心我揍你！” “你李松也就是嘴上说说，你能打的过谁？” “嘿！我这爆脾气！走咱们练练去！” “练练就练练，谁怕谁？受伤了可不准向小将军告状！” 时光匆匆流去，转眼进入了六月。 这个月封德彝没熬过去，饱受了一个多月的病痛，在痛不欲生中气绝身亡。 尚书省百官无首，萧瑀官复原职兼任太子少师，大理寺少卿戴胄兼任尚书左丞、太子左庶子。 同时南方传来消息，冯盎并未造反，正准备派其长子冯智戴进京述职，冯智戴时任春州（今广东阳春）刺史，让他进京其实就是作为质子。 自此，王远明面上直接弄死了一个一品郡王罗艺和一个尚书右仆射，并保住了一位国公。 坊间都传开了，王小将军就是上天派来整治朝堂，专门惩戒那些贪官污吏，保护忠臣的。 这天李二特地让王远上朝，李二说道：“王爱卿与魏爱卿让朕派遣一名使者，岭南就得以安定，胜过十万大军的作用，不能不加赏赐。两位爱卿各赏绢帛五百匹！” “谢陛下！” 李二有了水力织布，赏赐起来也甚是豪横。 王远继续说道：“陛下，既然冯盎未反，那当初诬陷冯盎谋反之人该如何处置？” 又来了，又来了！ 众官员都看向王远，不知道这次王远又要整死几个官员。 李二微微皱眉，早知道就不让这小子上朝了，如今哪里还有官员可用，开口问道：“你说该如何处置？” “陛下，如此大量官员诬陷冯盎，定是有预谋的，如今正值大唐休养生息，这些人却挑拨大唐内战，其心可诛！微臣建议让当初诬陷冯盎的各州官员进京述职，朝中那些官员嘛……” 王远转头扫了一眼那些官员，嘴角一丝冷笑。 那些人顿时额头冒汗，如坐针毡。 “这些人交给大理寺审理，交待出幕后主使者，免死！” 这意思就是说，不交待的，杀！ “扑通扑通！” 瞬间跪了一地的官员，都是当初跟着封德彝诬陷冯盎的那些世家官员。 “陛下明鉴，臣等并无挑拨内战之意，全是跟着封德彝老贼才诬陷越国公，还请陛下明察！” 李二怒道：“明察？朕怎么明察？每日上朝可都见过殿外那两块木牌？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尔等可记在心里？” “就是你们这些人，整日不务正事，朝堂搅得乌烟瘴气！当初也是你们诬陷刘师立，忠臣被诬陷，他们会作何感想？依我大唐律，诬陷是要反坐的！来人，将这些人押入大理寺，其家中之人不准出门。” “喏！” 冲进一队侍卫，将那些官员拖走。 “陛下，臣冤枉啊！” “陛下饶命！” 这时没人敢替他们说话，一些官员看王远的眼神都带着惧色。 李二问道：“戴爱卿，此事你怎么看？” 戴胄起身行礼，开口说道：“陛下，若证明这些官员确实诬陷，依律当斩。若再加上挑拨大唐内战，即使供出主谋，亦是死罪，陛下若是网开一面，可从轻发落。” “王爱卿，你有何看法？” “陛下，不招供者，杀了也就杀了，招供者，送去监狱便是，正好监狱缺人干活，判个终身监禁，遇赦不赦的那种，不过分吧？” 狠！真狠！ “准！戴爱卿，就依此处置！” “喏！” 王远刚要坐下，李二问道：“王爱卿，你说这次又搞了如此多的官员，朕上哪里找人补缺啊？” 王远说道：“陛下，审查官吏，裁去冗官滥职，让官员都能发挥自己的作用，提高朝廷各部门办事效率，量才授职，务省官员，大力简政，该提上议程了！” 李二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接着朝堂便商议起来。 此时唐朝初立，所任用和提拔的官员大多都是前朝的官员，因为他们有仕途经验，所以都是优先录用，这也就难免有能力不足，投机取巧之人，伪造仕途资历，得以加官晋爵。 李二登基之初施行了恩荫之政，即在大唐立国之战中有很多战死的将士，朝廷让其后人承袭他们的官爵。 这就导致一些人弄虚作假，谎报自己是功臣的后人，以骗得朝廷恩荫。 第155章 春华楼开业 朝堂之上，李二下了一道敕令，严令伪造资历、诈冒资荫者，主动自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否则一经发现，斩首示众。 见没什么异议，便宣布退朝。 自此过后，所有得罪过王远的官员全部被拿下，只剩下一个放过狠话的崔民干，若是没什么人支持他，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王远回到别墅，发了个飞鸽传书，让灞远镇学堂放暑假，并通知顾老头来长安，让他负责长安学堂的教学事宜，暂时两边各一个老师就足够了。 第二天，顾老头带着方兴和王小妮一起来了。 王远将在这边办学堂的事情和顾老头商量一下，顾老头欣然同意，便在这边住了下来。 顾老头同时带来李松婆娘快生了的消息，王远便让李松父子全都回去，等生完孩子再一同回来，给了他们两贯钱，并告诉他们不要怕花钱，找个好一点的稳婆。 在这个年代女人生产，死亡率是很高的。 时间飞速，转眼半月过去了，一个能同时容纳千名学生的学校建成，里面除了教室，还有宿舍、食堂、浴室等，光操场就占地数十亩。 虽然今年那些孤儿也就二百来人，将来不一定还有多少人来，所以一切都往大了建。 大门上，李二亲笔题字的牌匾，上写贞观小学。 各个矿场的孤儿陆续到来，在宿舍住下。 王远没事就将小学五年的书籍编写好，交给顾老头抄写。 经过那日朝堂之事，李二决意惩治腐败，便让人进行“钓鱼执法”，结果刑部司门令史收受绢帛一匹。 朝堂之上李二大怒，欲将其处死。 裴矩进谏道：“此人受贿，确实该杀，但陛下让人试探，就是故意陷害别人，恐怕不符合导德齐礼的古训。” 李二平复了下，对百官道：“裴爱卿能当廷诤谏，不肯面从，假如事事都能如此，天下何愁不治！” 贞观初年七月，隋末唐初的政治家、外交家、地理学家裴矩，一向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儿，突然病发逝世，终年八十岁。 李二沉痛地追赠裴矩为绛州刺史，谥号为敬。 长孙无忌升任尚书右仆射，接替死去的封德彝和萧瑀搭档，韩仲良接替裴矩出任民部尚书。 对于这些事情，王远也只是关注一下，自己还是挺忙的。 没事教教云汐几首小曲儿和儿歌，云汐再去教给幼儿园的孩子们和那些春华楼的姑娘们。 这不，王远正在别墅前院，轻轻推着一个秋千，秋千上云汐坐在上面手中拿着一本新话本，正津津有味地看着。 灞远镇才送来一些生根的枝条，是一些月季、蔷薇、茉莉、栀子花等，在灞远镇生好根拿来插扦。 春华楼的姑娘们主动帮忙，在小冰小玉的指挥下，于别墅前后院里种花，甚至别墅外，道路旁都栽种上。 这时，康德端来一个盘子，上面放着几个竹杯。 “少爷，这是我新榨的西瓜汁，冰镇过的，你和少夫人尝尝！” “谢了老康！” 王远还是习惯叫西瓜，所以周围的人都称秦王瓜为西瓜，拿了两杯，一杯递给云汐。 康德又送给小冰小玉各一杯，剩下最后一杯，递给潘春香，谄笑道：“春香，尝尝我榨的西瓜汁。” 潘春香乃春华楼的老鸨，此时正蹲在地上插扦，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白了康德一眼：“不尝，没见我正忙着吗？” “嘿嘿嘿，没事，你先喝着，我帮你插！” 潘春香接过竹杯，说道：“先说好，我没逼你插！” “那是当然！” 潘春香这才喝着西瓜汁，和小冰小玉聊着天。 王远和云汐看到了，对视一笑。 想不到康德竟然看上了春华楼的老鸨，自从春华楼改建，姑娘们都过来了，康德没事就向这里跑，就为了接近潘春香。 正好春华楼过几天开业，索性教给康德制作果盘，到时让他到春华楼教几个徒弟，顺便撮合一下两人。 这日休沐，王远选在这天春华楼开业，既然都叫习惯了，名字也就不改了，还叫春华楼。 如今的春华楼已经大不相同，改建成了砖瓦房，抹上水泥石灰，显得更加整洁、高端，虽然也是三层楼，但却与茶楼有些相似，一楼北面有个巨大的舞台。 门外噼里啪啦放完鞭炮，王远将客人引入里面坐好。 台下正中坐着新老二帝，围着二帝周围是李纲、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李孝恭、秦琼、尉迟恭等人，后面都是一些四五品的小官。 每个桌子上摆放着一些果盘和点心等，每人身前一个大瓷杯，年轻的女服务员身穿碎花旗袍，手捧一个巨大的酒壶给众人添酒。 冰镇的啤酒倒入大瓷杯中，白色泡沫向外涌出，散发出一股麦香味。 王远捧着酒杯走上舞台，躬身一礼，开口说道：“各位大家、各位亲朋好友、各位来宾，你们好！感谢你们百忙之中前来春华楼酒吧参加开业典礼！” 尉迟恭在下面喊道：“贤侄，你快下来吧！谁稀罕看你，我们要看小娘子跳舞唱曲儿！” “哈哈哈……” 众人大笑。 王远笑道：“为感谢各位到来，今日酒水有本小将军买单！我先干为敬！” “咕咚咕咚……”一扬脖将杯中啤酒饮尽！ “好！贤侄豪气！” 王远说道：“今后还有其他酒水陆续售卖，到时欢迎各位大家前来品尝。多余的话就不啰嗦了，下面有请四大花魁！” 王远走下台，雨露霜雪四大花魁身穿大红旗袍袅娜走了上来。 乐声响起，雨荨与霜翎琴箫合奏，雪依翩翩起舞，露妍开口唱了起来。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王远走到二帝桌旁坐下，服务员给他倒满啤酒。 吃了口西瓜，问道：“陛下，微臣这首曲子比秦王破阵乐如何？” 李二白了他一眼：“给朕起开！别打扰朕听曲儿！” 王远悻悻走开，在前面转了一圈，没一个搭理自己，只好到后面吧台，坐到高脚凳上。 郁闷地说道：“给我来杯干红！” 潘春香递上一杯紫色酒水，王远轻抿着，心想，这若是放枚炸弹，整个大唐会不会一下就完蛋了？ 第156章 高士廉 春华楼再次开业后，这里的酒水便受到所有人的吹捧，逐渐在坊间传开，便成了一些文人墨客的打卡地，甚至一些商贾也将谈生意的地点从酒楼和茶楼转到了这里，因为这里离东市很近。 王远没事的时候也时常和云汐到这里来听曲儿，听着一些自己前世的歌曲，心中感慨万千。 看到康德与潘春香的感情渐渐升温，自己也有一些成就感。 八月，到了开学季，方兴和王小妮回灞源镇上学，贞观小学也适时开学。 李松婆娘生了一个胖小子，可把他老父亲乐坏了，满月时在镇子里买了两头猪，请镇子里的人吃了顿流水席，第二天全家便搬到了长安。 李松一家到别墅拜谢了王远和云汐，请求王远给孩子取名。 王远吭哧瘪肚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不如就叫李耀，希望这小家伙将来能够光宗耀祖！” “多谢少爷！” 随后便将李松安排到小学做了体育老师，这也方便他照顾自己的家人。 谏议大夫王珪多次进谏，深受李二信任，改任黄门侍郎，兼太子右庶子，赐爵永宁县男。 八月初，王珪请侍中高士廉向李二呈递密奏。 高士廉却将密奏扣下，因此获罪被贬为安州都督。 高士廉临行之时，也就只有长孙无忌和王远一同相送。 三人步行，闲聊着就走出了距长安十余里，高士廉转身说道：“辅机、小将军，你们的情意老夫明白，不远了，都回去吧！” 长孙无忌拱手说道：“舅父多保重！” 王远说道：“高公，蜀地盛产粮食，乃大唐粮仓，这几年干旱，减产不少，高公此去大修水利，多种粮食，圣上看到成效，用不了几年，定会再次招你入朝。” 高士廉大笑道：“哈哈哈，承小将军吉言，到时老夫回来定去你那里蹭顿美食！” “别说一顿，十顿百顿都没问题！” “哈哈哈……” 高士廉这才上马，缓缓离去，王远和长孙无忌这才接过护卫递来的缰绳，上马返回长安。 没过两天，尉迟宝琳和程处默平定獠人叛乱返回，程知节还在做善后，估计年前才能回来。 朝堂之上俩货陈述了平叛经过，李二大喜，将两人封为左武侯左、右郎将，暂受王远节制，各赏赐绢帛二百匹。 年轻一代中，只要跟着王远的都升官了，一些官员心思又活泛起来。 顿时，王远军营又迎来一波报名潮，甚至还有人托杜如晦和尉迟恭等人的关系找王远，想让他们家的孩子去小学入读。 对此王远并没拒绝，只要交钱就成，一年收十贯钱不多吧？留在食堂吃饭的，或留宿的再加钱也不过分吧？但是原则上还是不收嫡长子。 小学顿时多收了五十几个孩子，不得不将所有学生分了三个班，师资力量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没办法王远只好偶尔代代课，看来应该再招几个老师了，再有两个月科举，到时定能多招几个。 军营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反正李二已经发话了，只要年龄到了送来就行。 训练是很苦的，到时你训练不下来只能离开，自己不争气怨不得别人。 这天军营外非常热闹，一些官二代被逼着过来。 尉迟宝琳俩货站在大门外，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有两个识字的士兵坐在桌子后给那些官二代登记。 “登记完的，都过来给俺站好了！”程处默大着嗓门喊道。 这几个官二代俩货基本都认识，都是十七八、二十左右岁的年纪，偶尔有几个大一点的，如李靖次子李德奖，都二十七八岁了，早过了最佳年龄，还是被李靖给弄来了。 这些人以前比尉迟宝琳俩货好不到哪里去，欺行霸市、欺男霸女都是家常便饭，史书上记载，尉迟宝琳在高宗时期强抢民女，被李治训斥过，那时的尉迟宝琳恐怕都五十多岁了吧。 王远只是在不远处看着，训练大纲已经交给了他们，训练的事情就交给这俩货，但是主要科目自己还是要把关的。 本来金吾卫才是这些官二代的混资历的地方，想不到自己这个几百人的队伍却成了香饽饽。 当然这里可不会成为他们混资历的地方，到时看他们有几人能坚持下来。 对于这些官二代也就尉迟宝琳俩货能镇住他们，先不说他们嫡长子的身份，就他们立的功劳和官职就能唬住这些人。 登记完，将这些人带进军营，俩货先按身高整好队伍。 俩货站在队伍前面对视一眼，目光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 俩货肩膀抖着，一阵怪笑。 尉迟宝琳大声说道：“各位南瓜，进了咱们军营可不是以前了，你们要记住喽！在这个地方，除了圣上最大，就是我兄弟王小将军说了算！” 程处默捧哏：“没错！圣人和俺王兄弟不在，这里俺俩说了算！” 尉迟宝琳：“来到此处你们必须学会三件事，第一，服从！第二，服从！第三，还是特么的服从！” 程处默捧哏：“不错！是龙，你得给俺盘着！是虎，你得给俺卧着！” 程处亮招手喊道：“大哥！俺想尿尿！” “哈哈哈……”众人大笑。 程处默豹眼一瞪：“队列之中，禁止喧哗！程处亮！给老子住口！你小子皮痒了是不是？阿耶不在，长兄如父，小心俺揍你！” 尉迟宝琳：“队例之中若想说话，先喊报告，经同意后才准开口！” 尉迟宝琪：“报告！” “讲！” “大哥，昨夜我和处亮在春华楼喝到天亮，全是啤的，实在是憋不住了，能不能先让我俩去趟茅房？” “哈哈哈……” 不远处的王远都忍俊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快去快回！” 尉迟宝琪拉着程处亮就跑。 尉迟宝琳喊道：“错了！茅房在那边！” “哈哈哈……” 看到尉迟宝琪俩货转身跑向另一边，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这俩货比尉迟宝琳俩货更加奇葩。 前几天大多是队列训练，王远只是偶尔关注一下，在一些细节上做了纠正。 这几天王远主要做的是到渭南县基地，给李二做辆马车。 第157章 四轮马车 王远带着杜仲胶到渭南基地，先将自己的车轮换成了轮胎，试着转了几圈，虽然是实心的，不是充气的，但也比木制车轮好多了。 接着木匠铁匠一同开工，并且夜里再加班至深夜，终于在八月十四这天完工。 这天一早，王远亲自赶车，来到东宫门外，向监门卫打听了下，还未退朝，便让许家兄弟在外面候着。 王远来到大殿外，探头向里面看了眼，目光就和李二对上了，李二招了招手。 众官员转头看去，就见王远施施然地走进大殿。 “参见陛下！” 李二笑着问道：“咱们王小将军今日又来了，可是有何军国大事啊？” “哈哈哈……”尉迟恭忍不住笑了起来，引起众人一同大笑。 王远摸摸鼻子，笑道：“陛下，微臣给你打造的马车已经完成，就停在宫门外呢？” “哦？快赶进来，让朕瞧瞧！” 张阿难连忙派人出去。 早朝继续，王远就在后面找了个位置坐下，那身黑色唐装显得那么碍眼，使李二忍不住就瞟上两眼。 听着吏部官员在说科举之事，王远皱了皱眉，再过两个月就又要科举了，一些距离远的考生估计已经出发了，近处的会在秋收后跟着各县的朝贡一起，所以这些也叫贡生。 王远可是对陆家父子说过，要在朝堂中说说科举改革的事。 见事情议完，李二有了退朝之意，王远连忙举手站了起来，说道：“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速速奏来！”李二越看他越觉得碍眼。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我大唐科举有些弊端，应加以改善。” “你又未参加过科举，怎知有弊端？” 王远笑道：“微臣出身微末，科举肯定是考不中的，还要多谢陛下抬爱，给微臣封官加爵。” 朝中的老油条们哪里听不出来王远的意思，谁不知道王远才华横溢，公认的大唐第一才子，若说他科举不中，谁信？这明显是说平民百姓科举考不中，没有公平。 寒门子弟最起码还有个门字，只要努力，科举还是能中榜的，只是少数而已，但公平公正是不可能存在的。 “那你来说说，该如何改善？” “当然是考完缴卷之时，将考生的考卷在姓名籍贯上用浆糊糊上，考卷批阅完才能揭开。微臣称之为糊名制。” 李二眼睛一亮，已经被王远说动了。 长孙无忌起身说道：“此法很好，微臣认为可行。” “微臣附议！” “老臣附议！” 李二拍板：“此事由吏部考功司负责，回头写个章程呈上来。” 岑文本：“喏！” 张阿难：“退朝！” 李二起身向殿外走去，王远跟着走了出去，其他官员连忙跟上。 殿外台阶下，许家兄弟并排驾驶一辆四轮马车，缓缓驶来，驾驶位置还分正副驾驶。 远远的就能看到那辆四轮马车的不凡，整体用红木制成，四周雕龙画凤，一看就不是凡品。 马车缓缓停在石阶之下，李二疾步走了下去。 许家兄弟连忙下车，拱手行礼：“参见陛下！” 李二摆摆手，围着马车看了起来。 马车与寻常马车同宽，车驾必须同轨，比皇帝车驾略长，四面各有一道门和一扇窗，窗户是左右推拉式的，上面糊着白纸，四个车轮黑色轮胎，车圈和辐条闪闪发光。 用王远的话说，高端大气上档次，李二一眼就喜欢上了这辆马车。 王远打开车门，里面三排座椅，一、二排之间一张方桌。 “陛下，进去试试。” 李二抬脚上了马车，在前排坐下，座椅是棉垫，坐着很舒服。 王远也进去，在第二排坐下，说道：“陛下，前排可以给侍卫或大臣乘坐，后排留给起居郎，为了安全，陛下最好坐中间。” 李二点头：“善。” 王远将座椅轻轻掀开，露出里面的弓弩刀枪，迅速放下，小声说道：“陛下，必要之时可以自保。” 李二点点头，表示赞许。 尉迟恭在外面喊道：“贤侄，如此大的马车，一匹马能跑起来吗？” 王远笑道：“放心，一匹马亦能跑起来，当然也可以加上几匹马。陛下要不要跑一圈试试？” “可！” 王远喊道：“张公公，上来试试，大栓哥，上去帮忙。” “喏！” 关上车门，马车缓缓启动，速度越来越快。 忽然，外面传来许大栓喊声：“右转喽！” 王远示意李二抓住车壁的把手，马车平稳地转了一个大弯。 王远说道：“这种四轮马车转弯不便，不及双轮的，将来慢慢改进，若是上了水泥路就更好了。” 李二点头说道：“朕也在考虑，是否将长安到各地铺设几条水泥路。” “现在铺设有些不现实，到是可以铺设几条短途的水泥路，比如从长安到洛阳，或者长安到夏州、云中一带。最好是到夏州、云中，来年攻取朔方城和防备突厥，都非常便利。” “此事你着手去办，朕完全支持。” 马车转了两圈停下，非常平稳，李二赞不绝口。 尉迟恭说道：“贤侄，可否给伯父也打造一辆，多少钱你直说，伯父不差钱。” 王远说道：“尉迟伯伯，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材料稀有，小侄也只能尽量了。” “无妨，你尽管去做便是，只要做出来，大伙都肯出钱买。” 众官员围观了一会儿，才纷纷告退。 王远说道：“陛下，明日中秋，春华楼举办诗会，若是无事陛下可以和皇后去春华楼，喝喝小酒，吟诗作对。” “明日再说吧！” “那微臣告退！” 让许家兄弟解下马匹，三人出了皇宫。 回到别墅，王远飞鸽传书，让李德謇大量制造四轮马车。 第二天，吃过午饭，许家兄弟驾车，王远的云汐三女来到春华楼。 让三女自己去玩，王远到后厨找到康德，教他用木制模具制作月饼。 申时过半，陆续有人进来饮酒，都是一些文人墨客，奔着诗会而来。 他们听说朝中官员来做评审，这若是被哪个大员看中，举荐入朝为官，岂不是一步登天？ 王远做了两炉月饼，见康德火候掌握的差不多了，便交给他继续制作。 第158章 中秋诗会 王远将春华楼菜单上加上了月饼，十文一个还是不便宜的，但这里是高级场所，来的大部分都是有钱人，一般不会计较。 刚一上线，就有人看到了，纷纷掏钱，买来品尝。 王远和许家兄弟坐在吧台外的高脚凳上，一人要了杯气泡酒，闲聊起来。 没有柠檬就用酸李子、杏子代替，没有小苏打，也只能用草木灰水代替，只要掌握好比例，效果还是不错的。 这种带各种果味的气泡酒很受有钱人的喜爱。 “许大哥，嫂嫂快生了吧？” “嘿嘿，郎中说还有两个月。” “回去让小海哥找两个宫女过来帮忙照顾着。” “好嘞！” 随着客人越来越多，舞台上响起了乐声，舞女们开始起舞，吸引着众人的目光，嘈杂声渐渐平息。 这个时候四大花魁是不可能上场的，她们正在楼上陪着云汐三女聊天。 忽悠，一个声音在王远身后传来：“王小将军。” 王远转头一看，原来是崔仁超，身后还有一些世家子弟，这些人早早来到长安，是准备参加科举的。 “原来是崔兄，去年不是高中了吗？今年怎么又来了？” “去年年前发生了一件事，受到了惊吓，未致仕便回乡了。这又跟着几个家族中的生员回长安，看看还有何职位力所能及，先致仕再说。” 王远知道是去年郊外刺杀之事，想不到将他给吓到了，这胆子也太小了吧，雨露霜雪四大花魁当时也在场，都没像他这般，看来也是个死读书的货，没见过什么世面。 “好吧，今天玩的开心点。” “一定一定。” 这次没有那些世家子弟来让自己装逼打脸，也就没啥意思了。 没过多久，褚遂良、岑文本相携另外一人而来，那人王远不认识，但在朝堂之上见过。 前几天王远找褚遂良和岑文本来做裁判，还差一人，褚遂良说他帮忙找一个，没说是谁，看来就是此人了。 只见那人三十四五岁，相貌平平，眼神中带着一丝孤傲。 王远迎上去，拱手问道：“褚馆主、岑郎中，这位是？” 褚遂良说道：“这位是治书侍御史，权万纪权兄。” “原来是权兄，久仰久仰！” 权万纪拱手说道：“小将军的风采，在下亦是仰慕的紧。” “三位快快请上二楼，酒水食物随便点，全记小弟账上。” “多谢王兄弟了！” 三人上楼，一路上有认识的学子和他们打着招呼。 这个权万纪王远略有耳闻，前些日子王远建议官吏改革，李二命房玄龄和王珪负责掌管朝中和地方官吏的考核、升迁、降调大权，权万纪向李二弹劾他们办事不公，有私情。 李二询问房玄龄和王珪，二人拒不承认，魏征即上奏说权万纪所奏并无实据，当初在考时也未提出异议，过后提出指控不是为国而谏。 李二听后，对此事搁置不究，但乃赞赏权万纪不阿权贵、不攀大臣。 这两天权万纪又弹劾宇文智及的儿子不应为官，要求罢职，李二应允。 权万纪喷人不像魏征有理有据，而是纯粹为了喷而喷，有点闻风奏报的意思，弹劾官员皆无事实依据，只为博取正直名声。 渐渐的，一些官员也陆续进来，有的还带着家眷。 尉迟宝琳和程处默俩货也来了，今日军营放假，俩货还带着自己的兄弟尉迟宝琪和程处亮，还有李德奖、房遗爱等人。 打过招呼，王远就让他们上了二楼。 忽然，李君羡来了，小声对王远说道：“陛下到了，在后门。” 王远立即到后门，新老二帝、皇后、太子李承乾、卫王李泰、李丽质、李澄霞、永嘉公主等，悄悄地将他们接到二楼，靠近栏杆坐下，百骑早就分布四周。 有些官员认出来了，但也不敢上前见礼。 果盘酒水上齐，王远说道：“太上皇、陛下、皇后姐姐，这是微臣新做的月饼，有团团圆圆之意，你们尝尝。” 李二笑道：“你小子净会整些花里胡哨的美食！不过这个团团圆圆的寓意确实不错！” 说着，众人拿起来开始品尝。 老皇帝说道：“里面还有各种果仁，又香又甜，确实美味。” 王远给几人倒满酒，说道：“太上皇、陛下，这是微臣新酿的汽泡果酒，你们尝尝，皇后姐也可以少量饮用，对身体有好处。” “太子殿下、卫王、各位公主，这是桔子汽水，不是酒，非常好喝！” “多谢王大哥！” “谢谢王远哥哥！” 忽然，楼下一阵嘈杂，众人看去，就见两个小老头走了进来，一众学子纷纷起身行礼打招呼。 来人正是李纲，另一人是孔颖达。 老皇帝扶了扶眼镜，说道：“快去将文纪和冲远请上来！” 李承乾起身说道：“王大哥，寡人也去！” 王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身为太子，此时不宜出面。” 说完，连忙下楼，就连褚遂良三个评委也下楼见礼。 “阿翁、孔先生，请上楼。” “好好好。”他们也看到了二楼的新老二帝。 王远躬身背对李纲，说道：“阿翁腿脚不便，我背你上去。” 李纲笑道：“行，有劳你个小家伙了！” 将李纲背上楼，李纲和孔颖达与众人见礼。 皇后带着小孩子们到旁边一桌，老皇帝让二人坐下。 孔颖达此时的官职是给事中，正五品上，掌侍从规谏，门下省的要职，同时也是国子监博士，今年刚被封为曲阜县男。 别看级别比王远还差一大截，但妥妥的实权人物，比王远权力大多了。 天色渐暗，王远将云汐三女从三楼叫下来，陪着长孙皇后聊天，那些官员的家眷看到了，也只能心中羡慕，一个妾室没有任何品级，怎么能得到皇后的厚爱。 随着四大花魁的上场，一楼舞台也渐渐热闹起来。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一曲唱罢，潘春香上场。 “各位大家、各位郎君，今日春华楼重新开业的第一场诗会，欢迎各位的到来！咱们还是老规矩，三场比试，每场的前三名，春华楼都有礼品赠送。我宣布诗会开始！” 第159章 回文诗 “啪啪啪……” “好！” 众人一阵鼓掌叫好，鼓掌欢迎彻底被王远谱及开来。 潘春香说道：“下面有请三位评审为各位郎君出题！” 岑文本三人下意识地看了下新老二帝的方向，这等诗会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老一辈的人是不许出手的。 三人简单的商议了下，岑文本起身大声说道：“第一题我三人商量好了，既然四大花魁都在，不如就以赏花为题写一首诗，如何？” “哈哈哈，好！”众人看向舞台上正要退下的四大花魁，纷纷大笑着叫好。 四女闻言都羞红了脸，快步上了三楼房间。 众人这才开始苦思，直到香炉中计时的线香过半，才有人开始交卷了。 王远心中暗笑，想起一副对联，八目共赏，赏花赏月赏春香。 随着交卷的人越来越多，线香就要燃尽，孔颖达问道：“传言王小将军诗才绝世，瘦筋体更是一绝，为何不出手？” 王远笑道：“孔师有所不知，这春华楼都是我开的，奖品自然也是我出的，所以我就不参与了。” “此言差矣，小将军可以不参与，但是可以写一首出来，以供我等欣赏品鉴！” 见二帝都看向自己，这才开口说道：“这……那好吧。” 跟服务员要来纸笔，沉思了下，便写了起来。 寥寥数字，便放下笔，等待墨迹干透，李二几人探头看了起来。 众人纷纷皱眉，字是好字，只是这些字拼凑起来，怎么看也不是诗啊。 这时线香烧完，潘春香宣布时间到，三位评审还在阅读他们的作品。 李二开口念道：“赏花归去马如飞，酒力微醒时已暮。这就是两句诗，而且并不连贯，哪里是一首诗？” 王远笑道：“陛下与各位大家皆博学多才之人，难道还看不出来这是一首诗？” 众人都是灵光一闪，仿佛知道了什么，又低头琢磨了起来。 看了半天，好像有些眉目了，但就是看不出什么来。 这时评审出来了前三名，岑文本宣布名次，读出他们的作品，服务员送上奖品。 第一名一坛五斤美酒，第二名三斤，第三名一斤，他们都知道这个酒水在酒楼数贯钱一斤，有时短缺，有钱都买不到，得到奖励自然高兴。 这时，李二看的有些不耐烦了，开口说道：“臭小子，别给朕卖关子了，赶紧说说。” “是是是！” 王远折扇指着纸上的字说道：“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酒力微醒时已暮，醒时已暮赏花归！” “好！” “好绝妙的诗！” 李二几人激动的喊声顿时引来了所有人的目光。 云汐的美眸看向王远，目光中异彩连连，知道自家夫君又是做出来了不得的诗句。 不远处尉迟宝琳喊道：“贤弟，又写出了什么诗句，快念出来让大伙鉴赏鉴赏！” 崔仁超起身说道：“谁不知道王小将军诗才绝世，去年两首诗词赢得了云汐姑娘的芳心。此次这首诗一出，该不会将我这奖励要回去吧？” 云汐闻言俏脸微红，美不胜收。 王远连忙说道：“拙作纯粹为了博各位一笑，不参与比试，崔兄赢取的奖品，自然不会收回。” “哈哈哈，如此甚好！王小将军快念出来，我等好瞻仰小将军的大作！” “我这首诗一共十四字，内有玄机，各位可以誊抄下来，试试能否看出个中玄机，哪个先看破，奖励美酒一坛！” “好！” 王远让许小栓将诗拿去，给众人誊抄，坐下和李二几人再次举杯喝了起来。 直到每桌抄完，王远起身说道：：“各位，诗会继续，这首诗可以等比试结束再研究？” 每桌收好抄下的诗句，看向三位评审。 三位评审以岑文本职位最高，今年先后上表《藉田颂》、《三元颂》，文辞甚美，才名大震，李二将其拜为秘书郎，所以三人以其为尊。 岑文本起身说道：“去年王小将军以相思为题，写出一首词，名为鹊桥仙，那今日中秋，便以相思为题，作一首诗，以叙发思念家中父母妻儿之情！” 说完，众人又低头沉思起来。 孔颖达笑着问道：“王小将军，你那首鹊桥仙老夫佩服的紧，不知你是否还能作出一首方才那样的奇诗？” 王远拱手说道：“孔师，你太高看小子了，那等诗词岂是说作就能作出来的？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嘛！” 李二斜眼看着他，仿佛在说，装，你就给朕使劲装！ 王远脖子一缩，说道：“陛下，别这样看着微臣，我怕！” “哼！朕看你胆子大的很，咱王小将军怕过谁？” “嘿嘿，陛下，看你说的，皇权律法、王侯将相，咱哪个敢得罪？” 老皇帝说道：“二郎，看把孩子吓的，且让他看着写，能写出来最好。” “还是太上皇最好了！那微臣就试试看。” 王远沉思了片刻，提笔写下：两相思 枯眼望遥山隔水，往来曾见几心知？壶空怕酌一杯酒，笔下难成和韵诗。途路阻人离别久，讯音无雁寄回迟。孤灯夜守长寥寂，夫忆妻兮父忆儿。 放下笔，众人探头看起来。 李纲说道：“意境不错，是首好诗。” 李二说道：“诗是好诗，但朕却未看出有何奇特之处。” 王远笑道：“嘿嘿，陛下，你倒着读试试。” 众人倒过来一读，顿时震惊地瞪大双眼，竟然正读反读都是一首诗，并且意境俱是上佳。 “好诗！” “如此一看，堪称奇妙好诗！” 孔颖达问道：“此等诗体可有名称？” “这两首诗可以称之为回文诗。” “回文诗，不错，确实贴切！” 李承乾和小胖子李泰也凑了过来，看了一会儿，李承乾问道：“父皇，儿臣愚钝，看不出来哪里奇妙。” 李二说道：“正读反读都能成诗，高明、青雀，你们各誊抄一份，回去仔细研读。” “喏！” 两人抄完，第二场比试也就结束了。 三位评审将一二三名的诗读出来，奖励发给他们。 想不到崔仁超又是第一名，又得到一坛美酒，顿时乐的合不拢腿。 第160章 六艺八雅 崔仁超喊道：“王小将军，不知又写出来什么好诗？可否让我等参详参详？” 王远说道：“我作出来一首新的诗体，你若想看，尽管来拿。” 阎立本起身说道：“让我来为各位读一下！” 说完，阎立本走了过来，对李二等人拱了拱手，取过那首诗，问道：“小将军，这是何种诗体。” 王远解释了下什么叫回文诗，岑文本眼睛放光，郑重地拿回去，大声说道：“王小将军说了，这是一首回文诗，即正着读和反着读都成诗，让我来给各位念念！” 接着，岑文本将那首诗正着读了一遍，倒着又读了一遍。 “小将军果然大才！” “想不到还能有此等诗，简直太惊艳了！” 众人惊叹连连，有不少人前去抄录下来。 一些女子看向王远的目光更是连放异彩。 岑文本说道：“小将军的诗才堪称绝世，我等佩服！下面进行第三场比试，今日中秋，那就以明月为题写一首词。不知王小将军又能写出何等佳作？” 王远笑道：“成，那我就再写一首！” 说完，王远不加思索，提笔就写，一气呵成。 这首前世背的滚瓜烂熟的词，根本就不用去体内小镇查阅资料。 众人看去，越看越震惊，看完后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忍不住又再从头看一遍。 李纲赞道：“此词一出，中秋之词再无佳作。” 孔颖达不禁问道：“王小将军，这真是你刚写出来的？” 王远笑道：“不瞒孔师，这首词其实我已经琢磨很久了。” 众人长舒一口气，这就难怪了，若是刚想出来的也太惊世骇俗了。 李二又让李承乾和李泰誊抄下来，回去研读。 第三轮比试结束，崔仁超又得到一坛酒，这次只是排第三，可见其文辞水平确实不错，只是擅长的是诗而已。 岑文本立即走过来，虚心讨要王远刚写的词。 清了清嗓子，见众人都看了过来，岑文本说道：“这是小将军刚写的词，请各位品鉴！” “岑夫子尽管念来便是，我等都急着欣赏王小将军的大作哩！” 岑文本大声念了起来：“明月几时有……千里共婵娟！”（十个字不算水） 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安静，这个意境简直太美了，绝对是流传千古的好词。 “好！” “啪啪啪……” 尉迟宝琳那桌打破寂静，带头鼓掌叫好。 岑文本大声说道：“李公评价王小将军这首词说，此词一出，中秋之词再无佳作。我看确实如此。” 王远连忙起身行礼：“岑夫子谬赞了！稍后我将这首词谱成曲子，还请各位欣赏。” “小将军还会谱曲？” “这首词谱成曲子唱起来肯定好听。” 王远告退，带着云汐上了二楼。 四大花魁围了上来，霜翎一副小迷妹的样子，说道：“小将军，今夜简直太帅了！” 王远被五大美女盯着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了，开口说道：“我先教你们唱这首词，稍后你们自己谱曲。” “好呀好呀！” 众人坐下，王远选唱了一遍。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啪啪啪……” “太好听了！” “小将军，奴家等不急了，我要学！” 一曲唱罢五大美女纷纷鼓掌称赞。 王远教会她们便出去了，云汐留下帮忙谱曲和编舞。 王远刚坐下，崔仁超喊道：“小将军，在下知道了你那首十四字的诗是怎么读了！” 王远笑道：“崔兄不妨读来试试。” 崔仁超念道：“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酒力微醒时已暮，醒时已暮赏花归。” 王远折扇在手上一拍，说道：“好！崔兄果然才思敏捷！潘大姐，给崔郎君送坛五斤的美酒！” “喏！” “多谢王小将军！” 崔仁超更是乐的合不拢嘴，今晚赚大发了。 王远与几人闲聊着，云汐编完曲子下来。 下方舞台传来潘春香的声音：“各位大家，各位郎君，王小将军的曲子已经准备好，下面有请咱们四大花魁为各位演奏。” 很快，四大花魁来到舞台上，每人一种乐器，乐声响起，四女一同唱了起来，可能因舞蹈排练时间太短，并没有跳舞。 “明月几时有，……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歌声太美了，余音袅袅，每个人都沉浸在这绝美的意境之中，仿佛头上升起一轮明月，其实外面天空中真的有一轮圆月。 “啪啪啪……”尉迟宝琳那桌带头鼓掌。 “好！再来一遍！”程处默扯着嗓子喊道。 下面的一些富家子弟纷纷慷慨解囊，送上花篮。 这也是王远独创的，以前都是铜钱财物往舞台上扔，有时力道掌握不好，真的会伤人，现在是买花或者花篮，价格不一，送给指定的姑娘。 王远见李丽质三个小萝莉趴在栏杆上向下望，开口问道：“丽质，你们都吃饱了吗？” 李丽质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王远哥哥，月饼太好吃了，还有桔子汽水也好喝，丽质都吃撑了呢！” “你们小心一些别摔下去了，要听曲儿，我带你们下去听，好不好？” “好呀！” 跟李二请示了下，左手牵着李澄霞，右手牵着李丽质，李澄霞牵着永嘉。 老皇帝看着四人的背影问道：“二郎，你准备将谁下嫁给他？” “父皇，皇妹年龄合适的都已下嫁，未出嫁的永嘉年龄最大，但才九岁，还是再过几年看看吧。” 王远四人下楼，在靠近舞台一边的一个卡座坐下，这边靠墙数个卡座都用木板隔开。 这个卡座是王远特地留下的，是自己专用卡座，用来招待一些贵客。 叫来服务员，要了四杯山楂汁，听着舞台上的歌曲。 永嘉公主笑着问道：“想不到王远哥哥还精通音律，这首曲子太好听了。王远哥哥以后经常到我府上教我可好？” 王远反问道：“君子六艺，我小时候家中大人逼着我学的。公主没学过女子八雅吗？” “这倒未曾听闻，不知是哪八雅？” “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好一个女子八雅！”一道声音从隔壁卡座传来。 第161章 郑丽琬 王远转头看去，说话的正是岑文本。 岑文本评审完便下来听曲，卡座中坐着他的一位好友。 王远起身拱手说道：“岑夫子见笑了！” “哪里哪里，小将军之才华，在下甚是佩服，怎敢取笑？” 说完，岑文本指着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人说道：“小将军，这位是我多年好友郑仁基，现任水部郎中。” “郑郎中有礼了。” 郑仁基连忙回礼：“不敢，不敢！久仰小将军大名，一直未曾说上话，今日一见果然风采斐然，一表人才。” “方才郑兄说要让女儿拜我为师，我看不如拜小将军为师，小将军开了一个学堂，不如让你女儿去学堂读书，在那里也有许多官员家的女儿读书。” 岑文本说着还向郑仁基挤了挤眼睛。 郑仁基说道：“此事在下早有耳闻，改天我带女儿过去看看，若是她愿意在那里读书也成，小将军，我那女儿今年十四，不知你那学堂能否收留？” 王远笑道：“郑郎中尽管送去便是，只要不是嫡长子，学堂都收。” “如此多谢小将军了，我那次子也能前去续书了，省的在家中整日不务正业。” 三人又闲聊几句，便坐下继续听曲。 舞台上四大花魁已经唱了多遍，众人依然听不够。 李丽质说道：“王远哥哥，丽质都会唱了呢！” 李澄霞：“王远哥哥，我也会唱！” 永嘉：“本宫亦然！” 三个小萝莉仿佛在争宠一般。 王远笑道：“真棒，改天你们去幼儿园教给小朋友们唱好不好？” “好！” 张阿难走了过来，拱手说道：“三位公主，夜已深，该回宫了。” 三个小萝莉这才不情愿地起身离开，王远将她们送到后门，李二等人离开回宫。 李纲和孔颖达也准备回去，王远将他们送到门外。 孔颖达说道：“小将军，听闻你那个学堂办的不错，改日老夫定前去参观一下。” “孔师肯前去指导，小子求之不得。” 送走二人，王远几人也回去休息。 一连过了两天，中秋假期过完，幼儿园和小学正常开学，一些官员家中子女有的结伴而来，一些年幼的由家中仆人送来。 王远吃过早饭，到小学代了一节课，刚回到别墅，王福就进来说道：“少爷，岑夫子与水部郎中郑仁基带着一子一女求见。” 王远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王远到门口站定，只见王福带着郑仁基从大门处走来，身后是他的两个子女。 岑文本与郑仁基官居五品，王远自然不能出去相迎，站在房门外迎接，礼数已经到了。 郑仁基渐渐走近，王远走下台阶迎了上去，拱手说道：“岑夫子、郑郎中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勿见怪。” 二人连忙施礼：“小将军哪里话，是下官唐突，不请自来，深感冒昧。” 郑仁基接着说道：“小将军，这是在下一对儿女，次子郑敞今年十二，长女郑丽琬尚待字闺中，来年及笄。” 王远心中纳闷，谁问你及笄不及笄了？忽然想到一篇短文，是写关于同音字的，等下次代课时讲解一下。 看向郑仁基那一对子女。 郑敞年纪还小，长的还算英俊，但有一副小正太的意味。 当看向郑丽琬时，顿时心中巨震。 这个郑丽琬与自己前世那个女子太像了，虽不能说十分相像，也有七八分了。 自己穿越之前那个女子死在自己怀中，当时她只有二十八岁。 而这个郑丽琬才十四岁，身体还未长开，但能看出妥妥的美人胚子，宛若新月清晕，花树堆雪，秀丽绝俗。 忽然，想起一段历史，贞观二年长孙皇后生下高宗李治，怀孕期间担心李二身边没有靠的住的嫔妃，就开始物色人选，听说一个小官的女儿郑氏“容色绝姝，当时莫及”，于是便张罗着给李二迎娶郑氏入宫，最后还是没有娶成。 那个郑氏该不会就是这个郑丽琬吧？等回头查一下资料。 郑丽琬也看了眼王远，迅速低下头，娇羞无比，芳心怦怦直跳，心道，王小将军不愧是长安无数闺中少女的理想郎君，生的确实俊比潘安，美若好女，宛如谪仙，听说他武艺超群，于万军之中取罗艺首级，这两天又传出他作的几首绝世诗词，文采一时无两，文武双全，哪个女人不喜欢。 岑文本和郑仁泰对视一眼，看这两人的神态应该有戏。 王远收敛心神，轻咳一声，说道：“岑夫子、郑郎中还请入内用茶。” “谢过小将军。” 众人进入别墅，在茶几旁坐下，郑丽琬和郑敞站在郑仁基身后，不住地打量着四处的摆设。 王福泡上茶，王远倒上茶水说道：“请！” 三人拿起来轻抿一口，郑仁基赞道：“好茶！” 王远放下茶杯，笑了笑问道：“听说岑夫子当上了中书舍人？” 岑文本点头说道：“李相李将军举荐，我才任职中书舍人，说起来郑兄在前隋便是通事舍人，也就是如今的中书舍人。” 王远心中一动，趁着愣神的功夫，进入体内小镇查了一下资料，看来没错了，历史上李二要迎娶的郑氏就是这个郑丽琬，资料上记载的郑仁基便是隋朝的通事舍人，但没记载在唐朝任什么职位。 而郑丽琬原先许配的人家姓陆，男的叫陆爽，恰巧自己去年认识的那个寒门陆家儿子就叫陆爽。 王远问道：“郑郎中是荥阳郑家人？” 郑仁基点头说道：“在下只不过是郑家庶出一脉，早就脱离了正房。” 王远心中了然，若是正房郑家跟本就不会答应郑氏嫁给李二，郑氏也不会和陆家联姻，郑仁基更加不会让一对子女来读书。 陆爽和郑丽琬在此次事件之后便没了讯息，史书上也未记载二人是否成婚，不过陆爽曾对李二说过，自己并未与郑丽琬定亲，只是两家的正常往来，想必他是不敢迎娶郑丽琬的，否则岂不是欺君之罪？ 王远说道：“岑夫子，再有两个多月又该科举了，我这个学堂缺几个老师，还请你帮忙物色几个落榜书生前来教书，你也知道，我这里的工钱可不低。” 第162章 代课 岑文本说道：“此事包在我身上，若不是在朝为官，我都想来教书哩！”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王远说道：“我该去上课了，二位若是愿意，也可以过去旁听。” “自然是求之不得！” 三人起身带着郑丽琬和郑敞出了别墅。 刚到别墅门口，就见又有两辆马车驶来，其中一辆正是李纲的马车。 马车行到近前，李少言下车，王远帮忙将李纲扶下来，另一辆马车下来的人是孔颖达。 众人见礼，王远问道：“阿翁、孔师，你们怎么来了？” 李纲说道：“冲远找到老夫一同前来参观一下你那个学堂。另外老夫这个儿子你给看看，可否在学堂做个老师？” 王远笑道：“这简直太行了！” 众人聊着来到小学，大门上是李二题字的牌匾，大门两旁一副对联。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孔颖达赞叹道：“意义深远，好对子！” 李纲点点头：“很形象，也很有教育意义！” 和看门老头打过招呼，众人进入小学。 入眼一个巨大的操场，一些学生们在那里玩耍嬉戏。 王远将他们带到办公室，顾老头正在准备讲义，将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 见礼过后，说明来意，王远说道：“这位是李立言，李公的公子，今后将在这里任老师，顾老也就轻松许多。” 顾老头笑道：“这几天连轴转，确实有些吃不消了。” “顾老再辛苦几天，我再招几个老师。” “当当当……” 上课铃声响起，众人立即向教室走去，顾老头带着讲义，王远却什么都不带。 两个班的学生正在整队，准备上体育课。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师不足，这几个月只能多上体育课，并且多布置一些作业让他们自习。 来到一间教室，学生起立喊道：“老师好！” 王远说道：“坐下！” 将李纲等人安排到后面座位，后面黑板上写着八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王远站到讲台上，开口说道：“同学们，今天我讲解一下同音字，望各位同学认真听讲。” “同音字，顾名思义便是音同字不同的字，比如……” 王远拿起粉笔，不时地在黑板上写下几个字。 讲解的深入浅出，结合一些事例，生动有趣，这种讲课方式使人很容易就记住了。 随后王远在黑板上写下一篇短文，并且每个字上标上声调，因为都是同音字，所以没标拼音。 “我先给各位同学念一遍。 季姬击鸡记 季姬寂，集鸡，鸡即棘鸡。 棘鸡饥叽，季姬及箕稷济鸡。 鸡既济，跻姬笈，季姬忌，急咭鸡，鸡急，继圾几，季姬急，即籍箕击鸡，箕疾击几伎，伎即齑，鸡叽集几基，季姬急极屐击鸡，鸡既殛，季姬激，即记《季姬击鸡记》。” “哈哈哈……” 王远刚念完，整个教室内的所有人哄堂大笑，就连后面的李纲等人都是笑的合不拢嘴，有的拍大腿，有的抹眼泪。 这种教学方式确实令他们大开眼界，确实比那种死记硬背的方式好多了，一篇文章下来，生动有趣，通俗易懂，确实适合教授学生。 这也是王远从郑丽琬还未及笄之事想起了这篇小短文，效果还是不错的，最起码一堂课下来能让这些孩子记住十几个字，其余的字即使记不住，也会在脑海中形成印象。 一堂课结束，学生们课间活动。 王远带着众人参观了一些硬件设施，食堂、宿舍、体育器材等，众人都是赞不绝口。 出了小学，众人向别墅走去。 郑丽琬说道：“阿耶，女儿想在这里读书。” 郑敞：“儿子也是。” 郑仁基说道：“好！” 说完，让下人到马车上搬来两个木箱，对王远说道：“王小将军，这些是这两个孩子的束侑，还请收下。” 王远摆手说道：“郑郎中不必如此，我这个小学不收束侑，但是收学费，因为这是圣上和我一同建的小学，收学费只是为了招收那些孤儿，让他们有书读，回头你们去找顾老师将学费交上就行。” “那好吧。” 郑仁基让他的管家去办理入学，郑丽琬和郑敞直接去课堂上课。 李纲对儿子说道：“立言，你留在这里好好学，认真做。” 李立言拱手说道：“阿耶放心，儿子一定努力。” 此时的李立言早没了以前的倨傲，估计是被李纲教训的不轻，看王远的眼神都带着惧色。 中午王远请他们吃了顿包子，李纲四人结伴去茶楼听书。 距离王远别墅不远，又一栋别墅也快要建成了，这是给老皇帝建的，不知道他会来住几天。 接下来几天，老皇帝来视察了好几次，对新别墅非常满意。 时间来到九月，老皇帝终于住上了新别墅，但也不可能天天住在这里，偶尔叫上李纲、裴寂等人过来喝茶、下棋、打麻将。 宫中传出长孙皇后又怀上了龙种，李二大喜，给一些有功之臣赏赐了四轮马车。 四轮马车虽好，但在如今的道路上确是不适合，在长安城中偶尔装一下逼还可以，所以从长安到蓝田县的水泥路也该动工了。 今年又是大旱，多地的难民潮又涌向了长安，这又是一些可用的劳力。 九月初，杜淹检校吏部尚书。 进入秋季突厥数次入侵，宇文士及检校凉州督都，其对突厥威惠并施，盛陈兵卫，对下属礼贤下士，深得民心。 李二将宇文士及召回朝中，封为殿中监。 宇文士及由中书令降为从三品的殿中监，看似降级，实则不然。 在唐代，殿中监掌管天子服饰车马，总领?尚食、?尚药、?尚衣、?尚舍、?尚辇六局官属。 这一职位在唐代宫廷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直接服务于皇帝，管理着皇帝的日常生活和宫廷礼仪。 殿中监在唐代不仅职责重大，而且地位显赫，是宫廷中不可或缺的高级官员，所以能够看出，宇文士及妥妥的李二近臣。 殿中监一直沿用到宋朝，后来才有了大内总管。 第163章 水泥路 由于李二在发动政变后担心老皇帝会再次复位，于是它任用亲信外戚长孙安业担任右监门将军，近侍宦官张阿难担任左监门将军，根据唐制左监门判入，掌握宫廷门禁。 由此可见这是唐朝宦官掌握实权的开始，但李二毕竟会以史为鉴，他虽然任用宦官，但也知道宦官的危害，因此在他当政期间处理政务一般还是亲力亲为，也注重限制宦官权力，因此宦官势力才没有迅速膨胀。 历朝历代殿中监在唐朝地位最高，这也是李二制衡宦官的一种办法。 但李二没想到的是，长孙安业竟然参与了谋反。 这天，李二带着宇文士及和几位心腹来到王远别墅，商讨安置灾民铺设水泥路的事宜，并以为宇文士及接风为借口，来蹭了一顿饭。 王远提出，水泥路铺设好之后所有马车和马匹必须收费，行人免费，但必须靠右走人行道，否则撞死撞伤慨不负责，若是引起了车祸还要负责任。 所收取的费用除了支付铺设费用，还要用来维护道路。 至于军队调动，只要有兵部文书则不收费，对此李二和一众大臣都表示赞同。 有灞远镇施工队和工部官员带着工匠们和难民，先在长安城外和蓝田县城外各建了一个水泥厂。 同时水泥路的铺设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长安和蓝田县向中间铺设，中间也同时向两边铺设。 随着难民的增加，进度也越来越快，人多了也不能全部都修这一条路，王远指挥着那些官员，将难民分出一半铺设蓝田县至渭南县的水泥路。 将来再从渭南县向东延伸，这一段段的水泥路连接起来，就能铺设一条从长安至洛阳的水泥路，以后还会通往海边。 王远无事便去了渭南县基地，在那里待了半个月，大唐第一辆自行车面世。 当王远骑着自行车在基地内飞奔时，带给众人的震撼无以复加。 李德謇和杜构、薛万彻、许家兄弟等人在后面追都追不上。 王远骑了一会儿，一踩脚闸，停了下来，这种二八大杠自己前世十几岁经常骑，后来这种自行车就被淘汰了。 李德謇等人气喘吁吁地跑来。 “贤弟，这两个轮子一前一后的车怎么会跑起来？”李德謇一头的问号。 薛万彻说道：“贤弟，让我来试试！” 说完就夺过自行车，推着急跑几步，纵身一跃，骑到车上，然后纵身一跃，跳了下来，自行车就砸到了脚面子上了。 “哐！” “嗷！嗷……” 薛万彻痛苦地抱着一只脚哀嚎，另一只脚连连直跳。 李德謇说道：“我来试试！” 说着，扶起自行车，左脚踩在踏板上，右脚疾蹬几下，立即跨到车上，双脚急忙连蹬。 自行车歪歪扭扭行了不远，连人带车，摔到地上。 “哎呦！哎呦……” 众人连忙将他扶起来。 不过李德謇确实聪明，只是看了王远的动作，基本就学会了，只是不熟练而已。 王远笑道：“薛四哥、德謇兄，这个叫自行车，不用马拉，但需要脚蹬才能跑起来，只要多练习几次就好了。” “杨伯，你抓紧时间，带人再制作几辆，过几天我带回长安。” “行嘞，少爷！” 过了几天，薛万彻接到圣旨，回京述职，同时让王远回去上朝。 接替薛万彻的是一名校尉，这名校尉王远认识，正是长孙无忌带刀进宫那次的监门校尉，当初自己和李二配合保下了他的性命。 虽然不能再做监门校尉了，但李二恩威并施，将保护基地的重任交给了他，希望不会再失职了。 王远和薛万彻收拾好东西，许大栓驾车拉着云汐，王远和薛万彻再加上十名护卫骑车，士兵骑马在后面跟随。 回到长安，王远请薛万彻到酒楼吃了顿酒，便各自回去。 第二天，王远早起，和许家兄弟骑车上朝。 皇城外，餐车旁正在吃饭的一些官员看到王远三人骑车而来，顿时目瞪口呆。 三人将自行车停在墙根，一群人围了上来。 杜如晦问道：“贤侄，这是什么车？如何行驶的？” 王远从车筐中取出保温杯，笑道：“嘿嘿，杜伯伯，这是小侄新研制的自行车，用脚蹬这个踏板即可行驶。” “可否给伯父弄一辆？” “这个小侄不敢做主，必须经过圣上同意。” “成！” 正说话间，薛万彻骑车来了，众人又是一阵羡慕。 一些人知道薛万彻在保护渭南基地，近水楼台，弄到一辆自行车没什么，更何况他们之中有许多被李二赏赐了四轮马车，再要自行车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只能出钱买了。 众人坐下继续吃饭，王远拉着一脸得意的薛万彻坐下，要了两碗馄饨，两人吃了起来。 上朝时辰一到，众人进入东宫。 君臣见礼，李二看到薛万彻和王远都来上朝了。 李二开口说道：“今年传来消息，突厥大乱，朕认为梁师都形势更危，便下书劝他归朝，但梁师都不从。” “朕下诏夏州长史刘旻、司马刘兰成谋取其地，抓获俘虏，便放回充当反间，以离间其君臣。另派出轻骑蹂躏其庄稼，以致城中粮储空虚军民挨饿。近日又有天狗坠其城中，辛獠儿、李正宝、冯端都是其部下名将，商议逮住梁师都归降，因事泄未能成功，李正宝挺身归降。” “宣李正宝进殿。” 张阿难：“宣李正宝觐见！” 很快，一人走进殿中，单膝跪地，低头行礼：“降臣李正宝，参见陛下！” “免礼。” “谢陛下！” “李爱卿，你说一下梁师都的情况。” 李正宝将情况详细说了一下。 李二问道：“各位爱卿，意下如何？” 众大臣七嘴八舌说着自己的意见，不过意见基本一致，都同意攻取朔方城。 李二见众大臣基本都发表了意见，只有薛万彻和王远没有说话，薛万彻脑子一根筋，不说话有情可原，你王远咋也不说话？还在那里喝茶。 李二瞪了王远一眼，问道：“万彻，你有何建议？” 薛万彻开口说道：“陛下，何须那么麻烦，给臣一万兵马，臣保证定取朔方城！” 第164章 赈济粮被盗 李二摆摆手，示意薛万彻坐下，接着看向王远，问道：“王小将军，小伯爷，饮的何种茶？” 王远没想到李二会点自己，下意识地说道：“嘿嘿，碧螺春，陛下要不要尝尝？”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但迫于王远的战斗力，没人敢出言弹劾。 李二问道：“朕问你，对于攻取朔方城，你怎么看？” 王远起身拱手说道：“陛下，时机还未成熟，微臣以为还要过几个月，因梁师都与颉利结盟，此时进攻朔方城，突厥肯定会派援兵，再经过一冬，突厥牲畜肯定又会冻死许多，他们将更加困难，即使派出援兵，也不会太多，且战力不会太强。” “到时朔方城也全是饿兵，陛下只需派支兵马防备突厥，微臣去取梁师都首级，朔方城定不攻自破！” 李二问道：“梁师都若是闭城不出，你如何取其首级。” 王远笑道：“取梁师都首级比罗艺容易多了，区区一个小国，微臣都不用夺命十三枪，翻手灭之！” 杜如晦说道：“贤侄，不可妄言！” 尉迟恭说道：“贤侄，梁师都虽然是一个小国国君，但也不容小觑，其手下还是有几个猛将的。” 王远说道：“陛下、各位伯伯，请放心，梁师都已经君臣离心，微臣依然用特种战法，取其首级易如反掌，我大唐不费一兵一卒拿下梁国，何乐而不为？” 李二问道：“你当真不是在说大话？” “陛下放心，只要能挡住突厥援兵，臣愿立军令状，定取梁师都首级！” “好！军令状就不必了，朕还想看看你这次如何用特种战法。柴爱卿，练兵一事有你负责，抓紧练出一支精兵。” 柴绍：“喏！” 忽然，偏门出现一个小太监，张阿难走过去，接过一张纸，放到御案上。 “嘭！” 李二勃然大怒，猛的一拍御案，众人大惊。 李二挥着那张纸，怒道：“城外修路所用的赈济粮多次被盗，至今已被盗走了至少五百石！” “怎么会这样？” 众人议论纷纷。 今年虽然大旱，粮食欠收，但朝廷提前布局，早就从南方调拨粮食，粮价虽有浮动，却也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按说关中并不缺粮，难道是那些流民做的？ 李二说道：“君羡，立即着手去查！” “喏！”李君羡快步走了出去。 李二要用不良人去调查，这是想尽快知道是谁干的。 王远说道：“陛下，微臣也去看看。” “准！退朝！”李二也没了心思上朝了。 王远刚出东宫，就听后面有人喊道：“贤侄请留步！” 王远转身一看，一群官员追了上来。 李靖说道：“贤侄，若是有事尽管开口。” 王远摆手说道：“铺设水泥路一直是小侄负责，所以小侄一定要查，如今圣上插手此事，各位叔伯还是别管了。” 杜如晦说道：“若有解决不了之事尽管找伯父，我们几个老家伙还是有些面子的。” 杜如晦担心又是世家之人做的，怕王远又是报复做出什么事来。 王远拱手说道：“各位伯伯放心，五百石粮食而已，也就是些肖小，小偷小摸，没什么大事。” “希望如此。” 出了皇城，王远和许家兄弟骑车回到别墅，换上便服，和云汐说了一声，三人又骑车出了长安。 长安到蓝田县的水泥路昨天竣工，应该是查点物资的时候发现的。 到了储存点，这里已经被武侯包围，王远亮出自己的官符，走了进去，李君羡和马震已经到了。 王远放下自行车走了过去，马震迎了过来，说道：“少爷，看守物资的是几个老头儿，少了两人，估计是监守自盗，不良人已经散出去查了。” 王远点点头，看了过去，几个老人蹲在地上瑟瑟发抖，李君羡在问他们情况，粮食就存放在一旁的几个棚子里，几个民部小吏拿着账簿站在一旁等候。 棚子里几个不良人牵着两条土狗，查找线索。 李君羡没问出什么来，暂时让那几个老人离开，对王远说道：“这几个老头白天看守，少了两个老头是夜里看守。” 王远招招手，将那几个小吏叫过来，问道：“你们是如何发现粮食被盗的？” 一个小吏战战兢兢地说道：“回小将军，以前偶尔有几次就发现有粮食少了，每次都是少一包两包，当时以为是点错了，或者多拿了，反正是给灾民们吃的，所以就没在意，谁知昨天忽然少了许多，这才上报。” 王远暗想，这要上报肯定是在民部内部，最高能到民部尚书韩仲良那里，而朝堂最先知道的确是李二，最有可能的是，不良人已经在民部安插了眼线。 王远说道：“行了，你们回去之后自领惩罚！” “多谢小将军！” 这几个小吏知道，若是交给大理寺，不死也得脱层皮，王远说让他们回去自领惩罚那就是内部处理。 “汪汪！” 王远正思忖间，忽然那两条土狗叫了起来。 王远说道：“跟上去看看。” 两个不良人牵着土狗在前面向南跑去，众人立即追了上去。 半个时辰之后，两条土狗在一河边停下，嗅着地面徘徊往复。 王远蹲下身仔细观察，地面上脚印杂乱，至少十几个人，痕迹是新的，不超过两天。 捡起一块石头，投向河中间，开口说道：“最深处最多三尺，所有人下河搜索。” 说着王远脱下鞋子衣服，只剩一条内裤，一脚踩进河中。 众人见状，纷纷脱下衣服下河，加上不良人和百骑的人，一共三十几人，在河中摸索，河水还是有些冰凉的。 忽然，一人喊道：“这里有情况！” 只见一个不良人从水下拉出一个麻袋的一角，里面似有重物。 王远说道：“拖到岸上，其他人继续搜索！” 王远、李君羡、马震来到岸上，打开麻袋，只见里面是一具老人的尸体，麻袋中还放了几块石头便于沉尸。 没过多久，又拖上一条麻袋，里面同样一个老人的尸体，看来是两个守夜老人无疑。 第165章 李义宗 穿好衣服，王远对一个不良人说道：“你回去找那几个老头过来认一下。” “喏！” 其余人继续在岸边搜索线索，王远蹲下查看尸体。 两个老人都是脖子中刀，喉咙一道伤口，应该是短刀割喉，一刀毙命。 尸体都是一身破烂麻布衣服，别无他物，线索仿佛就此断了。 不良人带来几个老头辨认出来，两具尸体确实是那两个守夜的失踪老人。 王远问道：“这是什么河？” 马震说道：“这叫黄渠，流向曲江池。” “汪汪汪！” 忽然，两条土狗又叫了起来，并在不远处的河边沙地上刨出两块破布，破布上带血，应该是擦手和擦拭短刀上的血渍并且在旁边地还有一些血渍，虽然用沙子掩盖过，确掩盖的不仔细，很容易就找了出来。 显然这里就是杀人现场，估计是深夜做案，视线不好，现场掩饰的并不好，脚印都未清除。 顺着脚印来到岸上的草地，青黄半枯的草地上就发现了痕迹。草地上明显被人用树枝打扫过，这是为了扫除痕迹，但是被人踩踏和车轮碾过而折断的草叶是如何也抹除不了的。 王远将发现和李君羡、马震一说，两人也不得不佩服王远观察力太强了。 接下来就是顺着痕迹向前搜索，痕迹一直向南，到了终南山下一片树林中，这里的痕迹就不加掩饰了，非常明显。 两条土狗也兴奋了起来，拖着两个不良人向林中奔去，众人立即追上。 穿过树林，一眼就看到四辆马车停在一个山洞前，两人正在一个火堆旁煮饭。 王远一挥手，众人一拥而上。 那两人看到一群人冲来，大惊失色，大喊着跑进洞内。 “不好了！官兵来了！” 众人迅速将洞口围住，却离着有一箭之地。 王远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我劝你们放下武器，出来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否则格杀勿论！” “咻咻！” 洞内射出两箭，落在王远身前。 王远抬手说道：“弓弩准备！” 十几名百骑拿出复合弩，一名狙击手拿出复合弓。 王远一挥手：“放！” biu！biu！biu…… 十几支弩箭射入洞中。 “啊！啊！”洞内传出两声惨叫。 王远说道：“去砍些湿树枝，把那火堆弄到洞口，放上树枝，用烟熏他们。” 几个人去砍树枝，两个人去移火堆，由于他们做饭，防止烟熏，所以火堆在洞口旁边，正好是洞内的盲区，并不怕里面的人突施冷箭。 一块块燃烧的木柴堆到洞口，再添上一些干柴，火势渐渐起来了，一些湿树枝扔进去，最后盖上一些湿松枝，顿时浓烟滚滚。 虽然冒进洞内的浓烟只有一小部分，但积少成多，很快里面就传出了咳嗽声和大骂声。 没过多久，里面传出喊声：“将军手下留情，我等愿意投降！还请将军饶命！” 王远喊道：“武器扔出来，双手举起走出来，本将军保证不杀人！” “当啷当啷……”弓矢刀剑一件件扔了出来。 随后，走出来十七八个人，每个人一手举着，一手抹着脸，感动的泪水鼻涕抹了一袖子。 百骑和不良人一拥而上，将这些人摁在地上。 王远厉声问道：“里面还有没有人？” 一人说道：“回将军，里面只有两个死人。” 王远一挥手，两条土狗冲进洞内。 “汪汪！”片刻之后两条狗又跑了出来。 有人上前灭火，有人将这些盗贼捆绑起来。 王远找了块大石坐下，命人拖来一人，开口说道：“说出主谋，本将军可以做主，饶你不死！” 那人脖子一梗，说道：“没有主谋，草民几个家中没有了余粮，纯粹是为了偷粮。” 王远点头平淡地说道：“将他的手剁了，再交给县衙，说他杀了人。” 马震说道：“喏！” 然后手起刀落，将那人两只手掌砍了下来。 “啊！” 那人倒在地上不住打滚惨叫。 王远说道：“下一个！” 又拖来一人，王远还没问呢，这人吓的跪下不住地磕头：“将军，草民全招！” 王远笑着说道：“恭喜你可以少坐几年牢了。说吧，主谋是谁。” “主谋是李义宗，是他指使我等收买两个守夜老头，以前只是偷盗一袋两袋，前天水泥路完工，所以我等决定大干一场，事后带着那两个老头逃走，并在黄渠边将其杀了灭口。” 王远转头看向李君羡，问道：“李兄，可知李义宗是谁？” 李君羡思忖片刻，说道：“李义宗可能是李孝常的次子。” 那个盗贼说道：“对对对，李义宗就是李孝常的儿子。” 这时，山洞内的浓烟散的差不多了，有人进去查看，盗窃的粮食大部分在里面，清点了一下，大约三百多石。 问了一下那个盗贼，原来是一开始偷盗的粮食分批运回了李义宗的家中。 李君羡写了张纸条，马震立即命一个不良人从一个小笼子中取出一只鸽子，飞鸽传书送回长安。 留下几个不良人看守现场，其他人押着盗贼返回交给武侯。 返回长安李君羡回宫向李二汇报，百骑收到消息已经将李义宗宅子围了起来，李二直接下令将李义宗捉拿归案，并在其家中搜出赈济粮二百石。 不知这个李义宗是真傻还是假傻，偷窃的粮食一点没用，竟然还直接藏在家中，致使人赃并获。已经招了 王远便不再特别关注，此事有李二接手了，想来他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长安至蓝田县的水泥野已经竣工，王远将这些难民安排继续铺设从长安至咸阳的水泥路，下一步就是咸阳到夏州，为来年攻取梁师都提前布局。 铺设蓝田县至渭南县水泥路的难民完工后，则让他们继续向咸阳铺设。 过了两天，程知节还朝，王远也只好上朝。 朝堂上，李二赏赐程知节绢二百匹，御服玉带一条，四轮马车一辆，并于东上阁设宴，为程知节接风洗尘，参加的除了王远全部是三品以上的大员。 宴会期间，王远得知李义宗已经招了，其背后又是世家指使。 第166章 冯家来人 据李义宗交待，清河崔氏的一个管家找到李义宗，让他带人偷盗赈灾粮，随后崔家将会在灾民之中散布谣言，到时即使不会发生暴乱，也能引起恐慌，给王远添堵。 谁知李义宗贪心，将二百石粮食藏入家中，若是全部在外面，到时拒不承认，谁也拿他没办法。 对于此事李二已经下诏训斥崔家，而崔家却说那个管家于十日之前盗窃了一些钱财逃走，不知所踪，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一顿御宴吃的君臣尽欢，入夜才散去。 第二天，吃过早饭，磨蹭了一会儿，半上午过去了，王远和许小栓骑车向皇城驶去，许大栓的婆娘这两天快生了，就让他在家照看着。 行人见到对两人的自行车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都好奇这是什么车子，为何两个轮子不用马拉也能跑起来。 东市口，一大群人正在围观，许小栓一打听，原来是李义宗要被斩首示众。 王远心想自己还未满十八岁，这种血腥的场面还是不看为妙，要是留下了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于是带着许小栓到了皇城，一问守城校尉，已经退朝了。 两人又骑车到了东宫，通报之后，两人骑车向御书房而去。 宫中不让骑马，我们骑车，侍卫们总不能说出什么来吧？ 进了御书房，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也在，另外还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官员。 “参见陛下，见过各位大家！” “免礼！王爱卿，今日所来何事？” “陛下，明日长安至蓝田县的水泥路要通车了，恰逢明日休沐，微臣想请陛下一同骑车去蓝田县吃拉面。” 杜如晦笑道：“贤侄，拉面在长安就能吃，为何要去蓝田县？” “嘿嘿，杜伯伯，吃拉面是次要的，主要的是骑车。” 那个青年问道：“骑车？我知道骑马骑牛和骑驴的，什么车也能骑？” 王远疑惑地问道：“不知这位是？” “在下冯智戴。” “原来是冯刺史，失敬失敬。” 冯智戴便是冯盎的长子，被送来长安做质子的。 李二说道：“冯爱卿，当初越国公被诬陷谋反，便是这位王小将军和玄成力谏，朕才未发兵，而派使臣去慰问越国公。” 冯智戴连忙行礼：“多谢陛下，也感谢魏公和王小将军仗义执言。” 王远拱手说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陛下分忧乃我等分内之事，冯兄不必言谢。” 李二白眼一翻，说道：“你先说说骑车是怎么回事？” 杜如晦说道：“陛下，这个老臣知道，前几日他与万彻就是骑车来上朝的，那个车子是前后两个轮子，叫自行车。” 王远笑道：“是的陛下，微臣和护卫骑来两辆，正在殿外，陛下要不要试试？” “试试就试试！” 众人起身，跟着李二来到外面，一眼就看到了许小栓身旁的两辆自行车。 李二问道：“王爱卿，这两个轮子的车如何骑得。” 王远说道：“陛下，微臣先做个示范，新上手容易摔跤。” “可！” 王远踢开支腿，绕着场地骑车转了一圈，停在众人面前。 李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说道：“朕试一下！” “陛下莫急，先容微臣讲解一下要领。” 接着王远将骑车要领讲了一遍，李二就迫不及待地推着自行车，准备开始骑。 李二不愧是马上皇帝，基本功扎实，上车的速度和下车的速度一样快。 李二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眼神无助地看着倒在一丈外的自行车。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憋的满脸通红。 王远将自行车扶起来，说道：“陛下，龙袍宽大，影响了发挥，不如脱下来试试？”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龙袍宽大，朕施展不开手脚！” 说着，李二脱下龙袍，扔给张阿难。 众人刚想阻止，王远摆摆手，上前给李二把住了后座。 李二这才歪歪扭扭地骑了起来，骑了两圈，越来越稳当，王远就松开了手。 李二并无察觉，就这么兴奋地蹬着车，张阿难等人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但见到李二骑得平稳，也就放下心来。 骑了大半圈，李二忽然见到王远站在前方，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这才知道王远不知什么时候松手了。 心中一慌，手上就把持不住了，歪歪扭扭地向王远冲去。 李二大叫：“快闪开！快给朕闪开！” 王远心中一惊，转身就跑。 李二顿时乐了，心中不慌了，手脚也有劲儿了，自行车也把稳了，骑着自行车向王远追去。 王远左闪，李二向左追，王远右躲，李二向右追。 李二：“你莫走！” 王远：“我不走！” 李二：“你赌咒！” 王远：“咱拉勾！” 后面众人连忙追了过去，张阿难喊道：“陛下慢点儿，别摔喽！” 整个东宫顿时鸡飞狗跳，忙碌的宫人都停了下来看向这边。 侍卫们看到立即冲了过来，准备围堵王远。 李二喊道：“都闪开，让朕来！” 侍卫们只好傻傻地站在原地，看着王远和李二从身边飞驰而过。 后面，张阿难、长孙无忌等人跑了过来，实在是没力气了，躬身扶着膝盖，大口地喘息。 再后面，许小栓推着自行车和冯智戴傻眼了，我是不是该安静地走开，还是该勇敢地留下来，追也不是，停下也不是，更不敢走了。 张阿难缓过气来，向侍卫们挥挥手，说道：“没事了，都退下吧。” 长孙皇后听到动静牵着李丽质出来观看，王远眼睛一亮，迅速跑到长孙皇后身后。 “皇后姐姐，你看圣上他，又欺负小孩儿！” 长孙皇后看向李二，喊道：“陛下，弄啥嘞？” 李二忽然一惊，喊道：“王爱卿，朕根本停不下来！” 王远也看出来了，李二不会刹车，连忙喊道：“脚后踩是后刹车，右手的是前刹！” “哦哦！” “吱——” 李二一个华丽漂移，在距离长孙皇后三尺之地，单足点地停了下来，王远一个闪身双臂虚展，拦在长孙皇后身前。 王远拱手说道：“陛下第一次骑车就学会了漂移，微臣佩服！” 第167章 自行车 长孙皇后正怀有身孕，可把李二吓出一身冷汗，擦了擦额头，一脸傲娇地说道：“那是自然，朕可是天子！嘿嘿嘿，观音婢，你没事吧？” 李丽质问道：“父皇，这是何物？为何不用马拉，两个轮子也能跑起来？” 李二说道：“这是你王远哥哥捣鼓出来的自行车，丽质要不要学？” 李丽质拍手说道：“好呀好呀！” 长孙皇后白了李二一眼，说道：“别听你父皇的，这若是摔了或撞了人怎么办？方才你父皇就差点撞到我了。” “呵呵。”李二尴尬的一笑，看向王远，示意王远赶紧说话，给自己解围。 王远笑道：“丽质妹妹，我那里有专门给你做的自行车，不会摔倒的，今日没带过来。” 李丽质眼巴巴地看问李二，又看向长孙皇后，嗲声说道：“父皇，母后，女儿好久没去王远哥哥那里玩了。” “哈哈哈……”众人大笑。 李二笑着说道：“好，丽质去换衣服，稍后咱们去吃大户！” “太好了！” 长孙皇后和李丽质立即回去换衣服。 张阿难等人这才走过来，长孙无忌说道：“陛下，微臣也想要一辆，臣愿意出钱购买。” 李二见众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转头问道：“王爱卿，这个自行车有多少？” “陛下，已经有二百多辆了。微臣准备在杂货铺售卖，一百贯一辆。这两辆是送给你和张公公的，另外一百辆留给百骑。” “准。这几位爰卿一人赏赐一辆，可行？” “这当然是陛下说了算。” 李二大手一挥：“各位爱卿，回去准备，稍后随朕去王爱卿府上学习自行车。” “多谢陛下，多谢贤侄！” 冯智戴脸憋的通红，开口问道：“陛下，微臣……” 李二正高兴着，说道：“你也一同前去！” 冯智戴大喜：“谢陛下！” 众大臣连忙告退，回去准备，李二也回去换衣服。 王远对张阿难说道：“这辆我先骑着，到了我那里你再练习。” “多谢王小将军。” “小栓就交给你了，稍后你赶马车将他捎回去，我去外面等着。” “小将军放心。” 王远骑车出了东宫，在外面等候。 没过多久，就见到百骑穿着便装分批出了皇城，这应该是出城提前警戒的。 随后李二穿着便装骑车出来，说道：“走！” 两人骑车出了皇城，一路上又是遇到行人驻足观看。 拉着华丽的四轮马车出来了，羽林卫随侍两边，马车雕龙画凤，一看便知是皇帝的车驾，几个大臣的马车立即跟上。 到了别墅，王远和李二将自行车停在门外，等候后面的人，云汐三女连忙出来见完礼便站到一旁。 李二问道：“王爱卿，你看这个冯智戴给他个什么官职为好？” 王远想了想，说道：“陛下，不如让他负责造船，岭南靠海，与岭南接壤的几个小国及周边岛屿盛产香料，到时咱们可以到那里做生意，还有一些岛屿如今还是无主之地，咱们可以……” 王远做了一个握住抓紧的动作。 李二问道：“要那几个小破岛有何用处？” “陛下，这些岛屿咱们必须要掌握在手中，这甚至关乎咱们华夏民族生死存亡的问题。” “有这么严重？” 王远点点头：“在我大唐以西有好多国家，有的甚至比大唐国土还大，这些国家若是建造出来巨大海船将这些岛屿占领了，将来就会以此为前哨，攻占我国土。” “他们敢！”李二怒道。 王远说道：“所以咱们要做到未雨绸缪，居安思危。” 李二点点头，眉头紧锁。 王远继续说道：“陛下不必担忧，现在他们还造不出大船来，要造出来恐怕也要几百年后，到时我大唐早就发展起来了。还有与岭南接壤的真腊，那里有个林邑国，他们盛产一种叫占城稻的稻米，一年三熟，他们的粮食吃都吃不完，甚至有时掉到地里都不收。” “什么？”李二震惊地双目圆睁。 这时车队缓缓驶来，王远说道：“陛下，此事不急，咱们容后再议。” “嗯。” 马车停下，长孙皇后牵着李丽质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云汐迎上前去：“见过皇后殿下、长乐公主。” 长孙皇后扶起云汐，笑道：“云汐，又圆润了不少。” 云汐俏脸一红：“皇后殿下见笑了。” 李丽质问道：“云汐姐姐，可见到丽质的车子？” 云汐摇头说道：“并未见过。” 王远笑道：“丽质妹妹，我放在库房中了，都过了午时了，咱们先用饭，吃完了才有力气骑车。” “好吧。” “王福，去取些热包子过来！” “喏！” 李二提议：“天气暖和，不如就在庭院中用膳吧。” 别墅院中一些月季花还在开放，景色怡人。 李丽质当先跑到秋千那里玩耍，李二找到一个石桌坐下，说道：“诸卿都坐吧。” “谢陛下！” 王远坐到李二对面，摆上象棋，厮杀起来，长孙无忌和魏征在一旁观看，杜如晦和房玄龄到另一桌子上下起了围棋。 冯智戴：我什么也不会啊，那我走？ 张阿难笑着将冯智戴拉在杜如晦那桌坐下。 小冰小玉端来茶水，为掩饰尴尬冯智戴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品了品味道，顿时眼睛一亮。 另外一边长孙皇后和云汐推着秋千，李丽质坐在上面咯咯直笑。 王福端来一盆包子，分给众人，众人头也不抬，只有冯智戴狼吞虎咽，吃了一个又一个。 吃饱喝足，王远带着护卫们到后面仓库，推来数辆自行车。 刚到大门外，李丽质一眼就看到王远手中推着的那辆小自行车，跳下秋千，迈着小短腿跑向大门外。 众人起身，走了出去。 李丽质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问道：“王远哥哥，这辆车子太好看了！这是送给我的吗？” “当然了！” 只见这辆自行车在阳光下整体闪闪发光，比别的车子矮了一大截，架子刷着粉红闪亮的油漆，后轮两边各有一个小轮子，车座柔软舒适，给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骑再合适不过了。 第168章 水泥路通车 众人的目光都被这辆自行车吸引，实在是太漂亮了。 王远对护卫们说道：“兄弟们，都帮各位大家练习骑车！” “喏！” 只有冯智戴捂着肚子缓了一会儿，显然是吃撑了。 门前广场上不时地响起有人摔倒的声音，引得众人哈哈大笑，特别是李丽质，王远帮她把着车，在她后面推着跑，笑声从未间断过。 有时王远推累了停下来，李丽质就大喊道：“哥哥，快推车！” 王远只好屁颠地跑过去，被一个小萝莉喊着推车，这也太刺激了。 长孙皇后和云汐坐在石桌旁观看，小冰小玉侍候着茶水，不时响起众女银铃般的笑声。 李二等人对于骑车都是乐此不疲，累了就停下喝点茶水歇一会儿，经过了一下午，基本上都学会了骑自行车。 最后每人送了一个打气筒，众人才各自回去。 翌日休沐，长安至蓝田县的水泥路正式通车。 一大早，王远和护卫们骑车来到皇城外，一路上众人成了行人的目光和议论的焦点。 皇城外餐车依然是官员们早餐的打卡地，今日休沐也不影响他们前来吃早餐，以致于增加到十张小方桌了，依然是人满为患，还有一些人直接蹲在墙角吃饭。 “贤侄，来这边！” 听到喊声，王远看过去，见尉迟恭正在招手，他正和秦琼、程知节一桌。 王远要了碗馄饨走过去坐下，说道：“三位伯父也来用朝食？” 程知节说道：“俺一去蜀地大半年，就想着这一口哩！” 尉迟恭问道：“我知道你不上朝是不会来吃饭的，今日怎么过来了？” 王远指了指天，小声说道：“今日水泥路通车，我们去城外玩耍。” 三人秒懂，匆匆吃完，立即回家。 没过多久，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冯智戴也相继骑车过来吃饭。 众人打着招呼，一些官员上前询问自行车，都告诉他们过几天就有售卖。 正吃着饭，就看到有百骑身着便装出城，几人知道李二快出来了。 吃完饭，几人都一脸得意地站在自己的自行车旁，一些官员上前询问自行车如何骑乘。 忽然，皇城门口两人骑车出来，众人连忙推开自行车，骑着追了上去，那速度比马车慢不了多少。 李二在前面不断地按着车把上的车铃，后面长孙无忌等人见状也纷纷按响车铃。 “叮铃铃……” 顿时大街上响起大片的铃声，前面的行人纷纷避让。 在看到后面护卫的衣服，百姓们就知道了，这又是王小将军捣鼓出来的东西。 出了长安城，水泥路前一大群人在围观，四个岗亭里坐着四个退役太监，守着四个进出口，负责发竹卡、收卡和收费。 收费站上方拉着一条横幅，上写：祝贺大唐第一条水泥路长安至蓝田县建成通车。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是第一条水泥路，那些顶多算乡道村道，这才是真正的国道。 见李二来了，尉迟恭三人立即从马车上下来，拱手说道：“参见陛下！” 围观的众人见到也都纷纷行礼：“参见陛下！” 李二挥手说道：“都免礼吧！” “谢陛下！” “大唐第一条水路建成，朕特地过来探察，属于微服私访，乡亲们千万不要外传！” “遵旨！” 王远说道：“陛下为国为民，低调行事，微臣佩服！” “陛下圣明！”众人高呼。 有退役太监点上鞭炮。 “噼里啪啦……” 王远心中吐槽，尼玛，这还叫微服私访、低调行事？就差没让全长安人都通知了。 但就这些民众传出去，李二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就拔高了一大截。 鞭炮放完，李二推车进入水泥路，众人跟上，而尉迟恭三人的马车还要接卡。 水泥路中间一条隔离带，两边也各有一条隔离带，再两边是人行道，右边进左边出，中间不准调头，隔离带来年可以种上树木或者花草。 李二跺了跺地面，根据震动的脚感便知，硬度坚如磐石。 跨上自行车，李二大手一挥：“出发！” 尉迟恭喊道：“贤侄，可否给我弄一辆骑？” 王远笑道：“尉迟伯伯，不是不给你骑，给你了你也不会骑。” “贤侄莫小气，怎么不会骑？试试不就知道了？” “行吧，小栓哥，把你的车子给尉迟将军试试。” “嘿嘿嘿。”尉迟恭接过自行车，笑着就跨了上去，众人都停下动作看向尉迟恭。 尉迟恭用力一蹬，自行车歪歪扭扭地冲向了隔离带。 “欸，欸，欸！” 尉迟恭大叫着，咣地一声，摔在隔离带中。 “哈哈哈……” 众人大笑。 许小栓上前将他扶起，尉迟恭揉着屁股，叫道：“哎呦，摔死我了！” 李二笑道：“敬德，没经过几个时辰练习是不可能会骑的。” “好吧。” 尉迟恭三人只好乖乖地上了各自的马车。 许小栓扶起自行车，双腿夹住前轮，双手将车把校正。 李二打头，众人骑车在水泥路上飞奔起来，三辆马车在后面跟随。 尉迟恭三人掀开车帘，看着前面骑车的众人，心中羡慕地如猫抓了一般。 一开始速度飞快，行至半途，都有些累了，速度就慢了下来。 偶尔看到，左边道路零星有马车驶来，看来蓝田县也差不多是同时通车。 到了蓝田县，出口有路牌指示到了蓝田县，前方是渭南县，虽然现在识字的不多，将来就不一定了，另外在上面刻画上一些当地的标志，可以是着名的山川河流、名胜古迹等，一些走南闯北不识字的人也有可能会看懂。 收费站尉迟恭三人的马车乖乖地付钱，钱不多，也就二十文，但时间却节省了将近一半。 出了收费站竟然看到蓝田县的县令、县丞、县尉、主簿全都在。 四人看到一队的自行车，不知道这是何物，但是看到车上的人，心中顿时一惊，连忙迎了过去。 “参见陛下，见过各位相公、将军！” “免礼。辛爱卿，你们几个怎么都在此处。” 辛处俭说道：“大唐第一条水泥路通车，臣等不敢怠慢，便来此照看着。” “各位爱卿都如此勤政，朕也就放心了！” 第169章 精盐开始售卖 有蓝田县一二三四把手在此，众人只好将自行车停在城门旁，一同向县城走去。 李二在前面询问着辛处俭一些蓝田县的近况。 王远走在后面，对尉迟恭小声问道：“尉迟伯伯，为何圣上与辛处俭仿佛很熟的样子？” 随后两人在后面嘀嘀咕咕，王远从尉迟恭口中得知了当年的一些隐秘。 前隋末年，老皇帝的大军浩浩荡荡杀进长安城，然后装模作样立代王杨侑为傀儡皇帝，自己则效仿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 辛处俭这家伙当时官拜东宫舍人，这个人没啥本事，却有一个特别漂亮的老婆。 辛处俭不太走运，他的漂亮老婆被老皇帝看上了。 当时的老皇帝，还不是皇帝却胜似皇帝，可以说是星月可得。 老皇帝看上了辛处俭的老婆，辛处俭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如花似玉的老婆被老皇帝霸占了，流着眼泪接过了一头原谅绿。 后来老皇帝，还处处给辛处俭打击报复穿小鞋，硬是把辛处俭赶出了皇宫，让他去万年县当了县官。 可怜的辛处俭，头顶一片大草原，胸怀一片原谅绿，这还不算完，整天提心吊胆，害怕老皇帝会砍了他的脑袋。 辛处俭活成这副模样，老皇帝真的是欺人太甚了，直到李二登基，才感觉松了一口气。 众人先来到县衙喝茶，并听取了蓝田县的一些工作报告，李二和众宰相表示非常满意。 随后，县里的官员陪同众人去拉面铺子吃了顿拉面，李二便与众臣骑车返回长安，对于这次蓝田之行，李二表示非常高兴。 第二天，尉迟恭、程知节、秦琼三人来到王远别墅，每个人都带着厚礼。 程知节让家仆送上五十斤牛肉，笑着说道：“贤侄，昨日俺家一头牛掉下山崖摔死了，这些牛肉你尝尝。” 王远对王福说道：“王福，送去望江楼让他们包牛肉芹菜馅儿的饺子，中午我要和三位伯父饮酒。” “好嘞！” “三位伯父有事请直说。” 尉迟恭不好意思地说道：“贤侄，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能否给我们每人弄辆自行车？” 王远笑道：“这都是小事，稍后百骑也过来取车，三位伯父每人挑一辆，正好在这里练习一下，学会了再回去。” 三人大喜：“多谢贤侄了！” 没多长时间，李君羡就带着百骑来了，王远带他们到仓库取自行车，尉迟恭三人也每人挑了一辆。 让他们到军营校场练习骑车，王远将护卫们都叫来帮助他们。 这可把军营里正在训练的士兵们羡慕坏了。 尉迟宝琳俩货走了过来，谄笑道：“贤弟，能否给兄弟们每人也弄一辆？” 王远笑道：“你们家大人的早晚不都是你们的？你们想骑跟他们要就成！” 俩货缩缩脖子，程处默说道：“俺们哪敢啊！” “放心吧，早晚都会有的。” 中午，百骑在军营吃饭，和自己的老兄弟们叙叙旧。 王远和尉迟恭三人加上李君羡一同去酒楼吃饺子喝酒，下午接着练习。 第二天上午，王远骑车来到东宫，在御书房见过李二。 王远说道：“陛下，咱们制作的精盐该拿出来售卖了。” 李二笑了笑，说道：“朕早就知道你会来说这个事，你小子是不肯吃亏的主，上次清河崔家怂恿李义宗盗窃赈济粮，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来这么一出儿？” 王远点点头，说道：“是也不是，崔家虽然制盐卖盐，但他们的生意还有其他，搞垮你们卖盐生意也无非是受点小伤罢了，还不至于伤筋动骨。” “主要是今年多地大旱，幸亏陛下未雨绸缪，百姓不至于饿死太多，但是百姓却依然吃不起盐。如今咱们工匠都派出去了，各盐场产量持续上升，已经能够支撑北方百姓吃盐了。三年之内盐、铁等，必须朝廷专营，民间不得私自经营。” 李二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点头说道：“朕准了，此事你联系皇商去办，必要之时，可以调动你手下军队。” “谢陛下！微臣还有一事，百骑和我手下士兵有些年满三十了，这些人已经不适合留在军营，可以让他们加入不良人，做个伙长队正什么的不成问题，另外再招些新兵选拔进来。” 李二点头说道：“朕也在考虑此事，你且回去和君羡商议一下，朕亲自督办。” “喏！陛下，咱先说好，这次坑的钱咱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 “滚蛋！朕差你那点钱？” 王远告退，回去先着手卖盐。 第二天，东西两市杂货铺和周边一些县的杂货铺开始上架精盐，同时上架的还有肥皂、自行车，马上要进入冬季了，火炉、煤炭也进入了一个售卖的小高潮。 唐初的盐价大约十文一斤，上下浮动不大，王远先定价八文一斤，逼迫各大盐商降价。 百姓们顿时疯抢起来，这可是精盐啊，洁白的堪比雪花，普通盐都卖十文，知道这店铺是皇商开的，可见圣上多么体恤百姓。 各盐商见状纷纷跟着降价，可他们降价又有什么用？普通盐怎么比的上精盐？ 七大世家的主事人立即开会讨论，这些世家或多或少的都有在做食盐的生意，甚至其他的一些盐商也大多依附在他们世家手下。 最后商讨的结果是每家出十万贯，于第二天一开业就去各处杂货铺购买精盐，他们不信皇商能有千万斤以上的存货。 果然第二天杂货铺开门不久，盐商们就大量购买精盐，很快就售罄。 各店铺的掌柜和伙计只好向顾客解释，精盐已经没有了库存，但明日会有补充，请大伙明日再来，同时介绍起肥皂来，并且当众演示肥皂的用法，讲解卫生的重要性。 肥皂十文一块，一家人能用一个月，确实不贵，顿时众人又开始买肥皂。 对于肥皂七大世家就毫无办法，这么神奇的东西，在这个世界可是首次出现，绝对是独一份。 连续三天，全部都是一开业不久精盐就全部售罄，顿时引起了民众的不满。 第170章 坑了一波大的 有不良人散布消息，这都是各大盐商搞的鬼，他们想将精盐全部买下，等皇商精盐没了库存，就开始涨价了。 经过这三天，七大世家凑齐的七十万贯全部花完，他们也没想到皇商竟然真有那么的存货，顿时心中都没底了。 七家主事人又聚到一起商议对策，最后四家退出，只剩下清河崔氏、太原王氏和赵郡李氏，每家再筹集十万贯，等待明天看看开业的情况。 其他四家一年卖盐利润也不足十万贯，而太原王氏则纯粹就是为了打压皇商，从别处调拨钱财。 第二天，皇商各家铺子一开门，果然没有了精盐售卖。 七大世家主事人大喜过望，为报复皇商，命令各盐商涨价，普通盐都十二文一斤，精盐十六文一斤，直接翻了一翻。 本来以为民众会在皇商店铺门前聚集闹事，却反而民众之间传开这些盐商全部是奸商，凡是经过他们店铺门外的都吐一口口水，大骂两句，没有一个人进去买东西。 不得已，各家又开始降价，直到粗盐八文一斤，精盐十文一斤，依然无人问津。 投入了那么多的人力物力，精盐都没卖出几斤，若是再降就要赔钱了。 又过了一天，皇商店铺又开始售卖精盐了，依然是八文一斤。 三大世家主事人气的都要吐血了，而另外四家只好继续观望，哪怕以后卖八文一斤，他们也赔不了多少钱。 三大世家觉得皇商应该是在做最后的挣扎，这些盐应该是最后的存货了，于是各拿出筹集好的十万贯继续购买补仓。 谁知第二天刚开业，杂货铺继续售卖精盐，依然是八文一斤。 七大世家全都傻眼了，一百万贯全都砸进去了，以目前来看，皇商至少拿出了上亿斤的精盐，各大世家的仓库都堆满了，没办法还要租借别家的仓库，即使什么都不做，每天也都在耗费钱财。 这次王家也实在拿不出来钱财补仓了，否则就要影响其他生意了。 清河崔氏和赵郡李氏咬牙又挤出来三十万贯，其中清河崔氏就拿出了二十万贯，这已经是他们两家的极限了。 因为他们感觉这也是皇商的极限，很可能是皇商从别处调集的，准备最后一搏。 但是，他们哪里知道这一年的存货何止亿万斤，即使如今各个盐场的产量也足够支撑和他们打价格战。 大唐的人口才多少，这一年的存货都足够大唐全部人口吃上三五年了，所以这些世家将这些精盐买回去也只能放在仓库中喂老鼠变蝙蝠。 这天世家将各个店铺的精盐买空了之后，都不认为皇商还有盐可卖。 果然第二天，皇商的各个店铺又没了精盐，各个盐商又开始试探着涨价。 第三天还是一样，三天之后，开始大幅度涨价。 五天之后，皇商依然没有动静，世家之人以为机会来了，盐价都涨到了一开始的五倍。 百姓纷纷大骂那些奸商，但是骂归骂，并不能让他们降价，这就引起了一些人的恐慌。 但以前能吃的起盐的百姓毕竟也不多，该用醋布还是用醋布，并未给他们造成多大的影响。 如今就更多的人吃不起盐了，但经过了不良人在暗中宣传，这些人也都观望起来，以至于那些盐商店铺依旧门可罗雀。 这些盐商的底细早被不良人查了个通透，谁依附哪个世家，收购了多少精盐等等，都摆在王远桌前。 这天，百姓的愤怒值就要达到顶点了，忽然，传来灞远杂货铺精盐降价的消息，并且还是前所未有的低价。 当百姓们蜂拥般涌向杂货铺，就见掌柜的扯着尖细的嗓子喊道：“乡亲们不要挤，都排好队，保证每个人都能买到！圣上知道百姓疾苦，特命我们店铺精盐以每斤二文的价格卖给各位，大伙不用多买，以后每日店铺都有供应，并且圣上说了，今后永不涨价！” “陛下圣明！” 有人在人群中高喊，引得众人齐呼。 “陛下圣明！” 各世家主事之人听到消息几乎吐血，精盐两文一斤，那几乎和未涨价前的粗盐一个价钱了。 那他们八文一斤买的精盐即使两文一斤卖出，扣除人力物力，恐怕一文钱也回不来。 而李二接到消息在宫中都乐坏了，这可是实打实的一百三十万贯啊，除去成本那也是一百多万贯，这几天李二的笑容都没从脸上消失过，有时甚至夜里都能笑醒。 按照协议，这些钱可是要分王远一半的，一想到这里，李二心情就不好了，自己也没想到王远一下能坑这么多钱。 这天，王远带着尉迟宝琳俩货的手下，赶着数十辆四轮马车进入东宫。 在丽政殿见过李二和长孙皇后，王远递上一张纸，笑着说道：“陛下、皇后姐姐，微臣给你们送钱来了！这是账单，陛下请过目。” 李二接过纸来，看了下总数字，一百多万贯，心中更加美滋滋。 王远笑道：“陛下，这其中最多的是坑……不是，是卖给盐商的赚来的一百多万贯，按照咱说好的，扣除成本，微臣只留下了五十万贯。其余的有卖的盐、火炉、煤炭，按照契约，微臣留下了一成，其他人的微臣稍后给他们送去。最后是肥皂的，微臣留下了五成。” 李二点头说道：“好，观音婢，随朕出去看看。” 三人来到殿外，张阿难正在带人清点。 尉迟宝琳俩货连忙行礼：“参见陛下、皇后殿下！” 李二摆手说道：“免礼，稍后你们帮忙抬进内帑。” “喏！”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父皇、母后！”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李丽质蹬着自行车，后面永嘉公主、淮南公主迈着小短腿气喘吁吁地追着，再后面是几个宫女牵着一条土狗。 “呼……呼……见过皇兄、皇嫂！呼呼……”两个小萝莉抚着胸脯，顺着气。 李丽质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王远哥哥也在啊！” “嗯，来给你父皇送钱哩！” 永嘉公主眨着大眼睛问道：“呼呼呼呼……王远哥哥，呼……可否给本宫也打造一辆自行车？呼呼……” 第171章 征兵 李二和长孙皇后笑盈盈地看着几个小女孩和王远说话。 王远笑道：“这次回去，我就让人打造，几日就好，你和淮南公主都有。” “多谢王远哥哥！” 李二说道：“丽质，带两位姑姑去玩吧！” “好嘞！父皇！” 李二看着三个小萝莉的背影，眼珠一转，问道：“王爱卿，你看，皇宫数十年未曾翻修，有些宫殿都摇摇欲坠，朕实在是缺钱，你看可否将你那几十万贯借给朕用用？” 王远双眼一眯，顿时明白，李二这是要打自己钱财的主意了，这若是让皇帝惦记上了，以后自己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陛下乃天下之主，修缮个宫殿还需花钱？征调十万徭役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李二冷哼一声：“你是想让朕学前朝杨广？” “陛下乃明君，杨广之流怎可与陛下相提并论？怎忍心见到百姓疾苦？” 李二一脸的骄傲，长孙皇后在一旁掩嘴轻笑。 “朕确实不忍心看百姓受苦。” 王远点头说道：“微臣建造的府邸和给太上皇建的那套别墅陛下都还未给够钱哩，还有，微臣这两年收留的难民都快上千了，不如陛下结算一下，再将那些难民也安置了？” “你给朕滚粗儿！” 说着，李二四下看了下，没什么趁手的东西，正要脱鞋，王远一溜烟地向东宫外跑去。 “哈哈哈……”长孙皇后差点笑岔气了。 “你给朕回来！”李二吹胡子瞪眼，手指虚点着王远。 “吱！”王远一个紧急刹车，小心翼翼地折返回来，问道：“陛下还有何吩咐？” 李二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气息，说道：“你看上了哪位公主，朕做主等年纪合适，将其下嫁于你，你那些钱财就当作彩礼如何？” 这李二为了钱竟然要将妹妹女儿卖了，简直脸都不要了。 王远郑重地说道：“陛下莫说笑了，公主怎能当物品买卖，传出去皇家脸面何存？再说了，如今大唐正修养生息，不适合修缮宫殿，否则肯定会遭众臣弹劾。不过，微臣保证，三年之后，不用陛下花一文钱就能将整个皇宫翻修一新。” 李二眼睛一亮：“当真？” 王远正色道：“微臣虽然经常说大话，却无一不应验。此事交给微臣，待太上皇搬出太极宫，微臣就开始着手准备，三年之后给陛下一个崭新的皇宫。” “好，此事就交给你了！” “那微臣告退！” “滚吧！” 王远和许小栓回到别墅，留下尉迟宝琳俩货带人帮忙给李二搬铜钱。 回去之后又安排人手，将杜如晦、尉迟恭、程知节、长孙无忌、房玄龄、秦琼等几个在盐铁煤项目上参股的几家铜钱送去。 虽然都是一万多贯，比王远的几十万贯差远了，但对于他们也算的上是巨款了，这些人都是乐的合不拢嘴，对王远完全当成了财神爷。 最近几天去年年底灞远镇成亲的几对新人相继生孩子，许大栓婆娘生了个大胖小子，可把许家兄弟高兴坏了。 许家两兄弟和马震、周大山、吴小海等几个生孩子的共同出钱，在酒楼摆了十桌，将灞远镇上的有头有脸的人都请来了，再加上护卫们和原先的士兵、军营中伙长以上的人物等，王远一家子全部参加，众人都喝了个酩酊大醉。 又过了两天，王远和许家兄弟赶着一辆四轮马车又来到东宫，恰逢魏征也在。 和李二见过礼之后，说道：“陛下，微臣今日来给两位公主送自行车的，另外再将百骑带到军营，进行重新选拔。” 李二不耐烦地说道：“朕准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见李二脸带怒意，王远也不愿触其霉头，便让一旁的张阿难去通知两位公主。 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因何恼怒？” 李二说道：“前阵子朕下旨征兵，敕令中男虽不到十八岁，其中身体魁梧壮实者，亦一并征发。魏玄成坚决反对，不肯签署，如是往返四次。“ 此时的魏征是尚书中丞，自然有权不签字，则敕令便不能发出。 李二大怒，将他召进宫中责备。 王远问道：“陛下乃仁义之君，这种失信于民的政令定不是陛下所想，不知是哪位大神能想出如此昏招儿？” “你也认为朕的敕令有失公允？” 魏征说道：“小将军有所不知，这个主意正是封伦还在位之时，于朝堂上提出的。” 王远点头：“原来如此。” 李二说道：“中男中魁梧壮实的，都是那些奸民虚报年龄以逃避徭役之人，征召他们有什么害处？而你却如此固执！” 魏征答道：“军队在于治理得法，而不在于人数众多。陛下征召身体壮健的成丁，用正确的方法加以管理，便足以无敌于天下，又何必多征年幼之人以增加虚数呢！而且陛下总说：‘朕以诚、信治理天下，欲使臣下百姓均没有欺诈行为。’现在陛下即位没多久，却已经多次失信了！” 李世民惊愕地问：“朕如何失信了？” 魏征答道：“陛下刚即位时，就下诏：‘百姓拖欠官家的财物，一律免除。’有司认为拖欠秦王府的财物，不属于官家财物，仍旧征求索取。陛下由秦王登基为天子，秦王府的财物不是官家之物又是什么呢？又言：‘关中地区免收二年的租调，关外地区免除徭役一年。’不久又有敕令说：‘已纳税和已服徭役的，从下一年开始免除。’如果退还已纳税物之后，又重新征回，这样百姓不能没有责怪之意。现在是既征收租调，又指派为兵员，还谈什么从下一年开始免除呢？另外与陛下共同治理天下的都是地方守宰，日常公务要他们办理，至于征点兵员，却怀疑他们使诈，这难道是以诚信为治国之道吗？” 李二听后转怒为喜，说道：”以前朕以为你比较固执，怀疑你不通达政务，现在看到你议论国家大政方针，确实都切中要害。朝廷政令不讲信用，则百姓不知所从，国家如何能得到治理呢？朕的过失很深呐！“ 第172章 退役 李二这才作罢，并直接赏赐了魏征一个金瓮。 王远谄笑道：“陛下，为何不赏赐微臣一件宝物，微臣也不贪，银的就成！” 李二怒道：“朕不想见到你，你给朕滚粗！” “好嘞！” 王远出了御书房，外面永嘉公主和李澄霞追着李丽质的自行车跑来。 “咯咯咯……” 三个小萝莉大笑着，李丽质飞快地蹬着小短腿，自行车都快要起飞了。 “王远哥哥！”三女大叫着跑到近前。 “呼呼……”永嘉公主喘息了半天，问道：“王远哥哥，这是送给本宫的自行车吗？” 许家兄弟早将自行车取下，两辆自行车和李丽质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不同。 王远一人分了一根棒棒糖，笑道：“是的，你们一人挑一辆，一起去玩吧。” “多谢王远哥哥！” 三个小萝莉咂巴着棒棒糖，骑着自行车远去。 让许家兄弟到宫外等候，王远骑着自己的自行车来到玄武门，找到李君羡，让他于明日将所有百骑带到自己军营。 两人以前都商量好了，等这批特种兵训练好了，就安排退役。 第二天，李君羡率百骑到了军营，王远站在点将台上，身后是李君羡、王晊和马震，他们是要将退役士兵带去不良人的。 台下是百骑和王远的士兵，站的整整齐。 王远刚想讲话，忽然，大门口走进一队人。 只见李二带着一众大臣走来，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魏征、李靖、尉迟恭、程知节、秦琼等。 王远几人连忙下台，迎了过去。 “参见陛下，见过各位大家！” 李二说道：“免礼。朕与诸卿只是过来旁观，你们继续。” “喏。” 王远四人又上了点将台，王远大声说道：“兄弟们，今日将有数十位同袍退役，离开我们的军营。大伙都知道，咱们的训练量大，任务重，这些兄弟年龄不小了，体力已经跟不上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为了保持咱们的战力，不得不让他们退役。请退役士兵，出列！” “啪啪啪！” 数十名士兵站到队列前。 王远喊道：“你们都是我大唐最勇猛、最忠诚的战士，如今离开军营，可还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本将军尽量给你们办到。” 数十名士兵齐声大喊：“若有战，召必回！” “若有战，召必回！” “若有战，召必回！” 发自肺腑的喊声让所有人都红了眼眶。 王远压了压手，说道：“下面有请咱们大唐皇帝陛下，上台讲话！所有人都有，敬礼！” “唰！” 士兵们半转身，向李二敬了个举手礼。 李二一怔，想不到王远还能给自己一个装逼的机会，抬脚向点将台走去。 李二在点将台上站定，挥了挥手。 王远喊道：“礼毕！” “啪！” 王远让开位置，李二上前，大声喊道：“大唐的勇士们，今日你们退役并不是结束，而是一个新的开始！都是大唐最好的士兵啊，朕也舍不得你们走，但朕不会忘了你们的！朕希望你们到了不良人，继续发扬特种兵的精神！朕给你们提一个要求，最好多生几个孩子，给朕多送几个特种兵来！” “哈哈哈……”众人大笑。 “朕的话讲完了！” “啪啪啪……”众人鼓掌。 王远上前喊道：“前几日教你们的军歌都会唱了吧？咱们一起唱起来，为老兵送行！” 说完，王远到台边拿起两个鼓锤，在一个大鼓前站好，对台下一个老人点点头。 这个老人正是那个会吹唢呐的老乞丐，如今在小学看大门，此时手持一个唢呐，等着给王远伴奏。 “咚、咚、咚……”王远敲响大鼓。 接着唢呐加入进来：“嘀嘀嘀嘀哒……” 士兵们扯着嗓子唱了起来： “傲气面对万重浪 热血像那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如金刚 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我是男儿当自强 呵！哈！ ……比太阳更光！” 简直太燃了，士兵们唱的脸红脖子粗，李二等人听的热血沸腾。 歌声传出去数里远，幼儿园和小学都静了下来，路上的行人也停下了脚步。 “全体都有！向退役老兵，敬礼！” “唰！” 老兵们转身，也向昔日的袍泽兄弟敬礼，泪水在所有人的眼眶中打转。 “礼毕！” 退役老兵在王晊和马震的带领下，一步一回头地出了军营。 王远转头对李二笑道：“嘿嘿，陛下，微臣的这首军歌比秦王破阵乐如何？” 李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这个破坏气氛的家伙白了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道：“给朕住口！” “陛下，那微臣就带他们进山拉练去了，恐怕十天半月之后才回来。” 李二点点头，说道：“一定要注意安全！” “嘿嘿，放心吧，陛下！” 王远下了点将台，带着剩下的士兵拿上演习装备和口粮出了军营。 偌大的军营只剩下李二和一众大臣。 长孙无忌说道：“这首曲子太振奋人心了！” 杜如晦说道：“简直热血沸腾！” 尉迟恭笑道：“陛下，听了这首曲子，微臣又想上阵杀敌了！” 李二说道：“就是这个老兵退役让这小子弄的太煽情了！” “哈哈哈……” 时光飞逝，这次的拉练比去年稍长，十五天才结束。 回到军营，王远讲完话，和去年一样，洗澡休息，放假三天。 李君羡和补充完的百骑洗完澡，换上新军装，便返回皇城。 王远刚进入别墅，一道身影便扑了过来。 “夫君，……呜呜呜……” 王远拍了拍怀中云汐的后背，柔声说道：“好了云汐，为夫身上都臭死了。” 云汐这才不舍地后退一步，螓首微低，俏脸通红。 小冰抹了抹眼泪，笑道：“少爷，洗澡水已经放好了，奴婢侍候你沐浴更衣。” 享受了把二九八的马杀鸡套餐，回到自己的房间沉沉睡去，从上午一直睡到傍晚才精神饱满地起床。 出门叫上许家兄弟一同到酒楼吃了顿火锅。 酒楼中康德已经回来，春华楼那里的学徒已经非常熟练了，不需要他一直在那边盯着了。 第173章 气枪 翌日，老皇帝的生日，王远叫来康德，在别墅后院做个三层的大蛋糕。 正做着蛋糕，王远问道：“老康，你准备什么时候成亲？” 康德老脸一红，笑道：“嘿嘿，少爷，我们打算下个月就成亲。” “行，那下个月随我去灞远镇咱们还是办个集体婚礼。王福，你找个时间带着春香去县衙将她奴籍改为良籍。” “好嘞！” 康德扑通一声跪下，激动地说道：“少爷大恩，我老康何以为报？” 王远将他拉起来，板着脸说道：“都说了咱这里不兴下跪！今后你就给我当牛做马吧。” “何止当牛做马，少爷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老康都决不皱眉！” “行了行了，还用不到你为我上刀山下火海，赶紧做蛋糕吧，我还要去宫里呢！” “诶！” 康德感觉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气做了两个大蛋糕，一个留给了云汐。 王远来到甘露殿，献上蛋糕，可把老皇帝高兴坏了，拉着王远做到自己身边，问道：“王爱卿，今年给朕的贺礼怎么少了？” 王远笑道：“陛下莫急，微臣还有一件礼物，叫烟花，在殿外马车上呢，天黑之后燃放起来才好看呢！” “好，那就等天黑再说！” 几个小公主和小皇子早就惦记着这个蛋糕了，他们可不像李丽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什么时候想吃，说一声就行。 这蛋糕看着挺大，架不住人多，每人只能分得一小块，有些地位低下的妃嫔和皇子公主还分不到，这也没有办法，阶级分明的社会就是如此。 一顿御宴吃到天黑，新老二帝和一众大臣都已经醉眼迷离。 老皇帝还没忘记烟花的事，开口说道：“小家伙儿，你那烟花如何燃放，快去给朕一观！” 王远说道：“太上皇、陛下、各位大家，还请移步殿外。” 说着，将老皇帝扶起，向殿外走去。 众人走出殿外，王远说道：“诸位就在殿前观看就成，离的太近有可能误伤。” 众人都站定，王远走下台阶，和王福从马车上抱下五个烟花，在地上一字排开，点上两根烟，递给王福一根。 两人一起将五个烟花点燃，迅速跑到殿前。 “咻！嘭！” 一簇火花喷出，烟花在夜空中炸开。 “咻咻咻！嘭嘭嘭！” “哇！”众人大叫一声，抬头看向天空，每个人嘴巴张的老大。 璀璨夺目，五彩缤纷，绚丽多彩。 李丽质带头拍掌，一蹦一跳地叫道：“太好看了吧！” 不到两分钟就放完了，众人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抬头看着天空。 老皇帝说道：“这就完了？也太短了吧！” 王远笑道：“太上皇有所不知，就这些都花了微臣数百贯了，并且有些材料还不好找。” 烟花放完了，众大臣便一同告退离开，众皇子、公主、妃嫔们也都各自回去。 李二和王远最后走在宫中，张阿难在前面提着灯笼。 王远挥手带比划地说道：“陛下，这个烟花便是火药制作的，在军队之中可以当作信号弹，若是其中加入白糖，再造大一些，爆炸的威力更加巨大，微臣称其为大炮，若是与敌对阵，射入敌阵中将会是何种景象！” 那种景象李二也能想像的到，开口问道：“如今可能做出？” 王远摇头说道：“那种爆炸的炮弹暂时不成，但是可以做出实心弹来。” “实心弹？” “嗯，就是一个大铁球，经过大炮射出，可达数里远，炮弹所过之处如摧枯拉朽，乃攻城与守城之利器，唯一不足的便是非常笨重，至少要两匹马才能拖动。微臣打算先造出两门试试。” “可！” 两人聊着，将李二送回东宫，开口说道：“陛下，微臣最近无事，就先回灞远镇了，顺便去渭南县基地看看。除夕之前定会回来。” “朕准了。” “嘿嘿，灞远镇年底还举办集体婚礼，陛下若是无事，还去吃流水席呗！” 李二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朕似你一般清闲？到时再说！” 王远告退，离开皇城，回到别墅，安排王福接下来几天照看着自行车的售卖。 第二天一早，王远就带着一家子人和大量财物返回灞远镇。 回去之后自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和庆祝，财物让马周清点入库。 吃过午饭，在宅院中听取了各个主要人员的报告，马周做了最后总结。 还别说，这个马周账房做的井井有条，比施万庆强多了，不愧是能做宰相的人。 最后王远提议，按照生产队的名次发放奖励，最高的每人五匹布，最低的每人一匹布，让马周和几个老人去落实。 在灞远镇住了两天，接见了一些周围村庄的主要人物，听取了他们的汇报，王远提出，让他们各村也都施行生产队的模式，村中建食堂，做大锅饭，不会做的可以让镇上的老人过去帮忙。 毕竟自己的实邑已经到了七百户，这几个村庄都成了自己的封地，农户都是自己的佃户，当然也要考虑他们的发展。 今年都种上了冬小麦，来年粮食肯定都能富足，再加上大棚种菜，家家户户都有了余钱，那种全家仅有一身衣服的情况基本上消失了。 接着王远去了渭南县基地，拿出红衣大炮的图纸，指定合金让李德謇带着工匠进行制造。 其实一开始制造大炮最好的材料是铜，但若是全部用铜的话，李二绝对能心疼死，好在自己有合金啊。 王远又拿出来一张图纸，和杨老四在机床上忙活起来。 第二天，吃过早饭，王远手持一把气枪，在院中试过之后，让杨老四继续制作，王远则带着几个护卫去树林中打野味。 这种气枪与自己前世的工字牌气枪一模一样，射程能达五十米以上，杀伤力达三十米，甚至五十米之内也有微小的杀伤力，而王远没有铅弹，所以就用了铁珠。 这也是看到杨老四研究出来用机床打磨钢珠，王远才起意制作一些气枪玩玩，子弹用铁珠就行。 这种气枪王远能保证五十米之内的固定靶百发百中。 第174章 精盐被劫 如今杜仲胶有了，就可以制作一些精密的东西了，王远画了一个图纸，让工匠研制一种气压表。 这种气压表很简单，只是没有塑料或者玻璃在外面罩住，时间一长容易进灰尘，影响灵敏度，并且测试气压的准确度也很差。 王远只好在做了一个高压打气简和一个与打气筒的气囊同大的铁制气罐，到时将气压表旋接到气罐上，打气的时候将气罐与人之间用铁板挡住，露出气压表，看指针到达什么地方才开始漏气。 这个都不急，将来用合金制作气罐，气罐可以贮存的空气可以达到一个恐怖的气压，要知道后世有的气枪的射程可以达到一千米以上，就是靠巨大的气压推动子弹，那威力简直堪比狙击枪。 一连五天，王远已经和护卫们人手一把气枪，王远每天带着他们去山林之间打猎，这几天基地里的野味就没断过，但都是一些野鸡、野兔、斑鸠、麻雀等小型动物，大型猎物根本打不死，打中了也就是将它打疼了逃走。 大炮却迟迟没有制造出来，关键是铸模太难了，有时好不容易做好的模型，铁水一浇就毁了。 气压表比较精密，这几天也没有研制出来，对此王远也不着急，让他们慢慢研究就成。 这天和护卫们拉着几十条气枪，再将杨老四等一些灞远镇的人带了回去。 第二天，灞远镇开始忙碌起来，准备集体婚礼。 这次成亲的比去年多了好几倍，足有五十多对新人成亲，李二等人也没有来，只将县衙的几个官员请来了。 腊月转眼过半，马震传来消息，运往洛阳的十几车精盐被抢。 惬意的日子又结束了，带着一家子和康德夫妇、护卫们匆匆赶回长安。 先在茶楼王晊那里了解了情况，便赶去了皇宫。 李二早就得到了消息，正在和几个大臣商议。 见王远进来，不等他行礼，开口问道：“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此事你怎么看？” 王远说道：“陛下，据不良人现场探查的情况来看，事情是发生在两日之前，对方不仅劫货，还杀了我们三十多人，车夫护卫无一幸免，手段狠辣，动作迅速，不是一般的劫匪。微臣此来想让陛下和各位相公就别插手了，就交给我手下那些人吧，让宝琳和处默带着他们去办，同时检验一下他们的实力。” 尉迟恭说道：“微臣同意，让小辈们锻炼一下也是好的。” 程知节说道：“是啊陛下，俺们总不能护着他们一辈子吧！” “臣附议！” 李二说道：“朕准了，咱们君臣就暂时旁观，若是他们遇上解决不了之事，再出手。” “陛下圣明！” 王远连忙骑车回到军营，吹响集合哨，五分钟不到，全部集合完毕。 王远站到队伍前面，开口说道：“兄弟们，方才我为你们去向圣上讨了个任务，渭南县基地十几辆运盐车在去洛阳的路上被劫，车夫和护卫一共三十多人被杀，以现场探查的情况来看，劫匪恐怕有上百人。现在命令你们立即赶过去，有不良人配合你们，调查清楚，将贼人绳之以法！” “报告！” 王远一看是程处默，说道：“讲！” “其他兄弟就别去了，俺们二队的人足矣！” 其他人直皱眉，碍于队列纪律，都不敢说话。 王远说道：“不行！若是出现了伤亡怎么办？既然咱们有实力，为什么不用？直接碾压过去便是！如此富余的仗要是还出现伤亡，回来之后，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值勤的中队留下，其余人带上五天的干粮，即刻出发，超过五天，给我加练一个月！解散！” “喏！” 士兵们有序带回，领取干粮和武器。 随后每人一辆自行车，各队陆续出了军营。 以他们骑车的速度，到达事发地点恐怕也要一天一夜，给他们五天时间，实际只有三天能够做事。 出了军营就看到李二和一众大臣骑车到了别墅门外。 王远急忙迎了过去，开口问道：“陛下和各位大家怎么过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朕与诸卿能坐的住？到你这里来散散心。” 王远知道，茶楼是不良人总部，他们就是来等消息的，那些大臣也有儿子在军营。 “陛下、各位大家莫要担心，宝琳和处默刚刚出发，六百对一百，优势在我。” 说着，许家兄弟打开大门，王远将众人请了进去。 “陛下，正好微臣做了一些男人的玩具，给陛下和各位大家玩玩，就当消遣了。” “哦？男人的玩具？” 王远喊道：“王福、许大哥，把我带来的枪拿几条出来！” “好嘞！” 李二问道：“枪？” “是气枪，陛下稍后便知。” 众人在院中站定，王福和许大栓扛了几条气枪出来。 王远拿起一条，压下打气杆，装上一颗铁珠，四下看了看，指着栅栏上的麻雀说道：“各位请看。” 说着，王远端枪，闭上左眼瞄准，一扣扳机，只听一声轻响，一只麻雀掉了下来。 许小栓连忙跑了过去捡回来。 “好！”众人大声叫好。 一人分了一把，再给了他们一些铁珠，拿在手中把玩，王远教给他们如何使用。 李二顿时来了兴致，四下看了看，麻雀群早就吓飞了，开口说道：“走走走，看谁打的多！” 说完，提着气枪就向外走去。 王远提醒道：“陛下，各位大家，为免误伤，枪口千万不要对着人。” 让许家兄弟带着一些铁珠，跟着一起。 李二等人兴冲冲地寻找着麻雀，不时地听到“噗噗”的开枪声和大笑声。 “哈哈哈，老黑，还说你箭法了得，俺看也不怎么样啊，连只鸟都打不到！瞧俺老程的！” 很快又传来尉迟恭的笑声：“哈哈哈……你老程也不准啊，还有脸嘲笑别人！” 众人追逐着麻雀，来到学校后面的小山坡上，各自找了块石头坐下休息，俯瞰着周围的景色。 这都十二月了，入眼一片荒芜，到现在还没有下雪，今年冬天就是一个暖冬。 第175章 抓获劫匪 李二问道：“王爱卿，这个气枪为何也称之为枪？” 王远说道：“陛下，此枪是微臣为了战场研制的，如今技术不行，仅能用来打鸟，打人的话，远了不行，将来等微臣研究出来杀伤力大的气枪，战场之上还不是所向披靡？” 李二点点头，说道：“若是二百步之内能致人死亡，确是杀敌的利器。” 王远说道：“这就不得不说这个子弹，总有打光的一刻，到时总不能让士兵承受赤手空拳与敌搏杀吧？因此微臣又研制出了一种刀，平时可以当作短刀，子弹打光了可以装到枪上，当作枪头，用途广泛。” “哦？拿来给朕瞧瞧。” 王远伸手在衣襟内摸了摸，摸出一把刺刀，为了避嫌，安到李二的气枪前端。 李二起身，端着枪耍了几个招式。 “好！”众人纷纷拍掌叫好。 李二坐下说道：“你这个想法很好，可是这个气枪上弹的速度有些太慢了。” 王远点点头：“确实如此，针对这个，微臣设计了一种阵法，叫三段式。” “三段式？” 接着王远将三段式射击阵型详细地说了一下。 这些人就连文官都见识过战阵厮杀，因此都听出了这种战阵的优势。 李二看向李靖，李靖拱手说道：“陛下，这等战阵进攻之时后排有序插上，后退之时前排有序撤退，可谓进可攻退可守，甚至适用于弩箭兵，再配合骑兵步兵，可发挥奇效！” 这些人一想就知知这种战阵的妙处，点头：“确实如此。” 李二又问道：“此刀可有名称？” “微臣称之为刺刀。” 李二哼声说道：“起的什么破名字！此刀用之广，一言可概括，即盖用障身以御敌，不如称其为障刀。” “陛下圣明！” 得，唐刀四制齐活！ 众人玩了一下午，打了五十多只麻雀，让许家兄弟收起来。 第二天李二几人拿着气枪早早就来了，玩了一上午，又打了数十只麻雀。 将近百只麻雀交给康德处理好腌制一会儿，中午用油炸熟，撒上辣椒粉，非常下酒。 吃过午饭，众人到茶楼听书，接近傍晚，王晊收到飞鸽传书，立即交给李二。 李二看完，交给众人传看。 不良人和士兵们已经找到线索，原来是一些流民，逃难到洛阳一带，拉帮结伙打家劫舍，原先有七八伙人，一帮多的十五六人，少则七八人，最近几日不知怎的联合了起来，成了一股上百人的土匪。 这些人纠结在一起，在一个山头落草为寇，前几日出动劫了远盐车队。 既然查出了什么人做的，接着就好办了，六百人对付一百多人，就连小孩子都知道怎么打，更何况是王远训练出来的特种兵，众人都松了口气。 李二做出重要指示：在保证己身安全的情况下，尽量查出幕后主使。 众人心情舒畅，夜里在酒楼多喝了几杯，便都醉醺醺地回去了。 四天就要过去了，下午接到飞鸽传书，马上就要动手了，估计是要天黑动手。 李二等人便在茶楼包间下棋，等候消息。 谁知天色还没有暗下来就有消息传来，与上次飞鸽传书都没超过一个时辰。 李二接过来一看，大笑起来：“哈哈哈……好！” 众人传看了一遍，都是面露喜色。 李靖说道：“陛下，这帮孩子做的不错，理应嘉奖。” 李二点头说道：“朕一定重赏！” 原来是尉迟宝琳俩货趁土匪开饭之际，派人摸进他们营寨，杀了几个守卫，六百人一同涌了进去，土匪连反抗都没有，当场投降。 并且抓到了上次指使李义宗偷粮的那个崔家的管家。 精盐已经找到，现在正在清点物资，看似一切水落石出。 没过多久，王晊又送来一个消息，李孝常另一个儿子李义立在春华楼和一些狐朋狗友喝酒，喝多了宣称自己有为王之命。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尉迟恭笑道：“李孝常的义安郡王都撸了，李义立又非嫡长子，他哪来的为王之命？” “哈哈哈……” 众人只当他是酒后吹嘘，全当一个笑话。 王远却眉头紧皱。 李二见状，笑着问道：“王爱卿，你怎么看？” 王远说道：“上次李义宗盗窃赈济粮，这次抢劫精盐，全都与清河崔氏的这个管家有关，李义立又言自己有为王之命。陛下，有没有可能是这个李义立酒后吐真言，为李孝常谋反造势？” 众人低头沉思，尉迟恭说道：“李孝常的胆子不可能这么大。” 王远说道：“陛下、各位大家，你们想想，先是将其郡王的爵位撸了，后其一子李义宗盗窃赈济粮被斩首，难保他不会怀恨在心。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陛下，先让不良人密切关注李孝常和他的几个儿子，另外探查一下利州，看看那边是否有异动。” 房玄龄说道：“陛下，微臣赞成，但一定要秘密进行，切莫打草惊蛇。” “老臣附议！” “臣附议！” “朕准了！” 因不良人没有调查五品以上官员的权力，所以必须李二拍板同意。 王远立即让王晊将任务发下去，好在李孝常已经回长安述职，利州那边也有不良人渗透进去。 第二天，尉迟宝琳俩货带着士兵将一众劫匪全部押解回京，十几车的精盐交给了皇商。 同时拉回来的还有数车粮食和铜钱，经过审问，这些钱粮全部都是那个崔氏管家送给劫匪的，若是再晚一天，那个管家就将精盐拉走了。 所有犯人送入刑部大牢，监狱又将增加上百人的劳力。 至于缴获的财物，李二大手一挥，全部赏赐给了那些士兵。 另外每个士兵赏赐了二十匹布帛，这一下就是一万多匹布，若非改良了织布机，李二也会心疼好久。 接下来几天，学堂期末考试完就放假了，各官员家的子女都回家过年，那些孤儿就留在学校，那些老师们陪他们过年。 今年科举完，岑文本送来五名落榜考生，都是家境贫寒，三十岁往上之人。 王远也就趁着空闲，在学校给他们培训一番。 第176章 李孝常反了 这天王远正在给那些老师讲解如何讲课更加生动易懂，让学生印象深刻。 王福找了过来说道：“少爷，水部郑郎中和陆家父子来了，说要拜谢少爷。” “先让他们在客厅稍候，我再讲几句就回去。” “成。” 王远对那些老师讲解完，说道：“这几天你们也学的差不多了，今后若有不会的，可以多向顾老和立言请教，也可以问我。” “知道了，小将军！” “明日除夕，大伙就好好休息，我知道各位都出身寒门，身上没几个钱，这些钱你们每人两贯，希望都能过个好年。” 众人连忙起身：“小将军，我等……” 王远摆手打断他们，说道：“行了，都别矫情了，就当本将军过节高兴，赏给你们的！” 说完，王远就走了出去。 身后几人连忙行礼：“多谢小将军！” 王远回到别墅，郑仁基、陆康、陆爽连忙起身行礼：“见过小将军！” 王远在茶几后坐下，说道：“不必掬礼，都坐吧。” 二人落座，陆爽站于陆康身后，看向王远的神色满是崇拜。 王远看了他一眼，问道：“陆兄，今年科举可有考中。” “托小将军的福，今年侥幸进士中第。” “恭喜陆兄了。” 陆康一脸喜色，说道：“听说小将军朝堂上建议科举施行糊名，因此犬子才得以考中。正值佳节，一点薄礼，还请小将军笑纳。” 说完，陆爽将一个小包裹放到茶几上。 王远看了看，形状仿佛一个瓶子，不提这事，看向郑仁基，问道：“郑郎中和陆伯伯早就相识？” 郑仁基闻言，以为是王远不敢收礼，开口说道：“小将军放心，我与陆兄相识至少十五年，陆兄乃落魄寒门，我是郑家庶出，同病相怜，互相扶持才走到今天，在前隋陆兄帮我出钱出力，做上了通事舍人，若是经我举荐，陆元也能做官，谁知没过多久，改天换地，前隋灭亡，这一拖就十数年过去了。” 陆康说道：“如今老夫年经也不小了，已经没了年轻时的心气，只想好好培养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希望能够混个一官半职的。虽然科举考中，但考中的大部分还是世家之人，正值精简官吏，吏部官员让他在家候补，老夫知道，官员一旦有空缺，定然先紧着那些世家之人，这一等不知又要过几年。” 王远疑惑地看向郑仁基，按说此时的官员任命一般为推荐制和科举制，陆爽已经科举考中，再等段时间应该会有安排，虽然精简官员，这种读书人做个主薄文书之类的应该不难，更何况郑仁基作为水部郎中，应该也有举荐权。 郑仁基拱手说道：“小将军有所不知，今年朝中和各州县的官员，因刘师立和冯盎之事，被罢免了许多，所以各大世家要求自家官员，举荐的必须是世家之人。下官虽是庶出，但毕竟是郑家子弟，不好明着举荐我陆家侄儿，这才来求小将军帮忙。” 看来他们是看自己是李二身边的红人，又与检校吏部尚书的杜如晦关系斐浅，便想托自己的关系为陆爽求个一官半职的。 王远说道：“陆伯伯，我知道你们家里并不富裕，礼物你就拿回去吧。你们都知道，我并不缺钱，更何况圣上三令五申，我哪里还敢收受礼物？不过还请陆伯伯放心，后日大朝会之后，我会去向圣上和杜公提议，让中榜的寒门子弟都能安置。” “这……好吧。” 又闲聊了几句，郑仁基和陆家父子便告辞离开，一同去茶楼听书。 这几天王晊不时传来消息，李义立还在为谋反造势，称自己有为王之命。 刚又传来消息，利州军队果然有调动现象，被巴州和兴州的赵慈皓和杨岌给挡下来了。 十二月三十，今日除夕，整个长安城都是一片喜气洋洋，除了王远的军营。 王远命令，今日所有人不准放假，必须枕戈待旦，假期以后再补。 士兵们仿佛知道又要有行动了，整个军营顿时充斥着一股肃杀之气。 王远和云汐、小冰、小玉、梅韵、兰心，加上王福和护卫们一起在茶楼听书。 听了一天的书，饿了就让酒楼送些饭食过来，直到掌灯时分，王晊送来一张纸条。 王远看过之后，来到王晊房间，写了张纸条，一只信鸽带着飞往皇宫，很快一块鱼符被信鸽带回。 出来之后，对云汐几人说道：“今夜我出去有事，可能等明日朝会过后再回来，就不陪你们守夜了。” 云汐美眸中失落的神色一闪而过，强装笑意地说道：“夫君有事尽管去忙，云汐等你回来。” 王远握住云汐的小手，说道：“困了就回去休息，为夫会尽快回来的。” “嗯！” 王远带着护卫走出茶楼，来到军营，大声喊道：“尉迟宝琳、程处默！带上你们的人，抄家伙骑车跟我走！” “喏！” 二百多号人，骑车出了军营，剩下的士兵只能羡慕地看着。 路上行人听到车铃声，纷纷避让，有武侯上前询问，王远亮出兵符便放行了。 程处亮骑着车小声问道：“大哥，咱们去做什么？” 程处默呵斥道：“别说话！听命令便是！” 转到一个路口，看到了马震，王远停车问道：“情况如何？” 马震说道：“都在里面。” 王远对士兵们说道：“把车停好，跟我走！” 所有人跟着王远和马震来到一座府邸前，见到两个门僮，王远说道：“抓起来！” 许家兄弟上前，将两人拖了过来。 两人叫嚣：“你们干什么！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吗？” 王远骂道：“聒噪！” “砰砰！”许家兄弟将两人敲晕，扔到地上。 王远下令道：“一队将这里围起来，二队跟我进去，里面之人都抓起来，反抗者，格杀勿论！” “喏！” “唰唰唰……”众人抽出绣春刀。 狙击手爬上墙头，找到合适位置，取出复合弓。 “行动！” 程处默带着手下冲了进去，王远和马震带着护卫走在后面。 第177章 贞观二年 贞观二年元正，大朝会。 天还未亮，皇城外餐车旁就聚集了上百名官员，都在谈论着昨夜发生的大事。 利州都督李孝常因郡王爵位被撸，加上儿子李义宗犯劫盗罪被诛，心怀怨望，与右武卫将军刘德裕及其外甥统军元弘善、左监门将军长孙安业、滑州都督杜才干等人，互说符命，密谋借助禁军反叛，事情败露，被王远带着二百士兵堵在李孝常家中全部抓获。 上朝之后，李二说了一下李孝常谋反之事，并交给大理寺审理。 李二怒不可遏，无心上朝，简单地听了下汇报，收了一些附属国的朝贡，安排陈叔达负责回礼，匆匆退朝。 唐律定谋反为“十恶”之首，有犯者杀无赦，于是李孝常、刘德裕等被诛。 而另一案犯长孙安业是长孙皇后的异母兄长，嗜酒无度，无品行。 其父长孙晟死后，同父异母的弟、妹长孙无忌与长孙皇后年纪幼小，长孙安业将他们赶回其舅高士廉处。 李二即位后，长孙皇后不记旧怨，对长孙安业恩礼有加。 待其谋反事泄，长孙皇后后对李二哭诉道：“长孙安业之罪诚当万死，但他过去对臣妾不好，天下共知，今若处以极刑，外人一定认为是臣妾故意报复，恐怕陛下也要跟着受连累。” 李二认为有道理，于是赦免其死罪，改为流放巂州，后来不知所终。 本案中，长孙安业犯有谋反罪，按律其死罪本不可赦免，但在封建时代，皇帝掌生杀之柄，是最高的裁决者。法律的约束力与皇权相较，后者大于前者，故法外治罪，法外施恩的事例，比比皆是。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一位女子，名为姬?持，隋朝汾源良公姬威孙女。 姬?持温良柔婉，谦让肃恭，十四岁时嫁给义安王李孝常第六子、太子左千牛、上大将军李义余。 李孝常发动叛乱后，李义余坐罪处死，女眷没入掖庭。 姬?持后来得到长孙皇后赏识，成为晋王李治保傅，也就是乳娘。 其忠顺勤勉，得到李二赞许，授荥阳郡夫人。 这些都是后话。 王远在东宫待了一夜，早就困的不行了，退朝之后已经过了午时。 回到别墅匆匆吃了两个包子，洗了个热水澡便进屋休息。 一觉睡到第二天朦朦亮，被一双嫩滑的小手摸索醒了，身上被滚烫的娇躯压着。 只听云汐吐气如兰地说道：“夫君，妾身十八岁了。” 说着，忽然发出一声蚀魂的惨叫：“呃！” 王远浑身一颤，忍不住吐槽：靠，这该死的晨搏！ 日上三竿，云汐悠悠醒转，睁开美眸，一眼便看到王远正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心中一慌，连忙爬起来，跪在床上，慌乱地低头说道：“对不起夫君，云汐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一时把持不住，才，才……” 王远连忙拿起自己的狐裘将云汐的身体包裹住，心中却是郁闷无比，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被一个妾室强推了，这都什么事儿啊！此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 见云汐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王远又不忍心苛责，开口说道：“没事的，云汐，你进门快一年了，是为夫怠慢你了，应该道歉的是我。” “夫君！”云汐嘤咛一声，扑进王远怀中，一寸吻感一寸金。 两人温存了片刻，王远穿好衣服，出去唤来小冰小玉，服侍云汐穿衣。 洗漱完，让王福去拿些油条豆浆，王远坐在客厅等待。 房间中，小冰小玉帮着云汐穿衣服，小冰问道：“少夫人，疼吗？” 云汐俏脸一红，说道：“不疼，就是我一直动了将近半个时辰，浑身无力，腿上发酸。” 小玉小嘴微张：“啊？将近半个时辰，少夫人，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也是拼了命的，再也不敢了，日后你们可要帮我！” “只要少爷同意，奴婢自然愿意。” 云汐穿戴整齐，换上新床单，洗漱完，在小冰小玉搀扶下，下楼吃饭。 吃完饭，王远便骑上自行车，进宫面见李二。 御书房中，李二依然是愤怒不已，几个心腹大臣都在不断地安慰。 见王远进来，李二平复了许多。 王远笑道：“陛下莫生气，生气就是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已，陛下要善待自已，怒则伤身啊！” “哼，说的轻巧，这么多的官员都得到朕的重用，他们却想着造反，朕如何不生气？” “陛下，微臣给你讲个笑话吧？” “讲。” “前几日，蓝田县死了一老人，坊间邻里许多人在他家门前围观，微臣路过，以为是什么大人物便向前打听，一个乡亲说，此人初从文，三年不中；后习武，校场发一矢，中鼓吏，逐之出；遂学医，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 众臣闻言，肩膀一抖一抖的，老脸都憋的通红。 “噗嗤！哈哈哈……”李二当先大笑出声，众臣实在憋不住了，跟着大笑起来。 李二笑骂道：“你小子，就是个鬼机灵！” “嘿嘿，陛下开心就好。” “你进宫所为何事？” “微臣想建议陛下，于朝廷再成立两个部门。” “朝中正务省官员，大力减政，为何又成立新的部门？” “陛下，这并不冲突，微臣建议的是成立军器监和都水监。” 长孙无忌说道：“贤侄，军器监原先就有，后来取消了。至于都水监，前隋也有设置，太上皇在位之时并入了水部司，何必再要重置？” 王远说道：“陛下、各位大家，我说的军器监和都水监都与军队有关，众所周知，军器监是打造兵器的部门，而我说的军器监是研发兵器的部门。” “咱们最近制作的复合弓弩看似威力无比，但难保不会泄露出去，只要保持技术上的优势，当敌人制作出来之时，咱们已经有了下一代的兵器，始终压制他们一头。渭南基地的那些工匠已经可以自主研发兵器，可以将他们单独择出来，成立军器监。” 众人听完，都想出了其中利害，不住地点头。 李二问道：“都水监又负责何事？” 第178章 大监 王远喝了口茶，说道：“都水监负责制造军用舰船，将来成立海军，海军负责海上作战和护卫商船、渔船，将来咱们与别国经商走海路可比走陆路快多了。” 王远又将海军的性质和职能说了一遍，李二和几位大臣显然被说动了。 段纶说道：“兵器和舰船交给工部不是一样的吗？” 王远摇头说道：“这两个部门必须要军管，保密性必须达到最高级别。” 说着，王远向张阿难要来纸笔，画了一个简单的地图，继续说道：“陛下、各位大家请看。” 众人凑过去，王远指着地图说道：“我大唐大约是这个样子，如此长的边境线，将近一半都靠海。这边是高句丽、新罗、百济，离他们近的这个岛国是倭国，大约这个位置有座巨大的银山，早晚得归我大唐。南面这里是真腊，这有个小国叫林邑，他们盛产一种水稻叫占城稻，一年三熟，粮食多的百姓都不种地，稻粒掉到地里会接着生稻子，没粮了出门收割一些就够吃了。” “什么？”众人闻言震惊地瞪大双眼，即使李二早就听说了也忍不住心动。 杜如晦问道：“贤侄，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 “有去过这些地方的商人，一问便知。” 众人都相信了，王远说的肯定是真的。 李二问道：“诸贤卿，你们怎么看？” 房玄龄说道：“微臣让为可以通知冯盎，让他遣使者去与林邑商议收购稻种，另外安排皇商到林邑与他们交换粮食。” 杜如晦说道：“老臣附议！” “臣附议！” 李二说道：“那就这么办吧。至于倭国的事……” 李二看向王远，王远说道：“倭国的事不急，咱们大船还未造出来呢，要成规模造出来恐怕要三五年之后了。” “什么样的大船需三五年？” “微臣所说的大船非常大，好比一座城池，驶在海里犹如一座移动岛屿。”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得花多少钱？” “陛下莫急，前期投入并不大，主要是建造船坞，先建造几艘小一些的船，用来训练海军和对外贸易，赚来的钱足够大船以后慢慢建造，再加上盐铁白糖等赚来的钱慢慢投入，足够了。等大船建成，就能赚更多的钱，保证陛下的内帑都装不下。” “你确定能够赚钱？” 王远笑道：“陛下，其实天下最大的财富是在海里，而陆地最大的财富是在海外，在海的另一边有几个大陆，每个大陆都是大唐的十数倍大，天下七成的铜矿都在那边。” 众人脑袋都宕机了，这简直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王远喝了口茶，继续说道：“陛下、各位大家，如今那边住的还是一些茹毛饮血之人，与野人无异，可以说那几块大陆都是无主之地。” 李二也有点口干舌燥，颤抖着拿起茶杯，猛的喝了一口，激动地说道：“朕准了！军器、都水二监你来负责组建。” 王远连连摇头：“不不不，微臣又不会管理，大监还是陛下指派，微臣可以负责技术这一块儿。” 李二虎目一瞪：“你呀你，都懒成什么样子了！朕不准，二监你至少挑一个！” 王远小脸一垮，说道：“那微臣就挑军器监，直接将渭南基地改成军器监吧。” “你就懒吧！” “嘿嘿，那微臣告退！” “快滚吧，朕不愿与懒人说话！” 王远出了御书房，便听到李二和众臣哈哈大笑。 李二拿出一张纸来，笑着说道：“诸卿请看，这是那小子在学堂上课时用同音字写的一篇小文。” 众人念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看的正是那篇季姬击鸡记。 杜如晦说道：“这小子的文才，老臣自愧不如。” 李二摇头笑道：“克明莫妄自菲薄，这小子顶多算鬼才！” 王远回去之后，立即前往渭南基地，将基地主要人员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议，传达了基地改为军器监的消息，眼前这些人顿时兴奋起来。 这些人可都是基地的元老，基地改为军器监，那就意味着他们都不用经过公务员考核就有了官身，那可是妥妥的铁饭碗啊。 王远征询了下他们的意见，李德謇为少监，杨老四、杜构、房遗直三人为监丞，就连林掌柜都弄了个录事的职务，从九品上，掌管伙食。 别看只是从九品的芝麻小官，在这个时代也算是人上人了，林掌柜顿时对王远感恩不尽。 官职还有空缺，这就不是自己考虑的了，比如主簿至少二人，王远打算将陆爽报上去，毕竟也算是自己人，这些人做为骨干，军器监就能正常运作起来。 正常编制是，从四品下的少监二人，从六品下的监丞四人，从七品下的主簿二人，缺的官职让李二指定，李二也不会让自己一手遮天。 王远强调了下纪律，将保密等级提升到最高，便返回长安。 第二天，王远将任命名单交到兵部，杜如晦又交到吏部，当然吏部也是杜如晦说的算，杜如晦又交到尚书省。 转了个圈又回到杜如晦手中，交给李二过目，李二点头同意。 翌日早朝，正式宣布成立军器监和都水监，册封王远为军器监大监、检校都水监大监，春州刺史冯智戴为都水监大监。 从此王远的官职到了三品，大监是从三品下的官职，对此王远还忍不住吐槽，幸亏是大监，而不是太监，否则自己真的要社死。 以后几天，王远帮着冯智戴组建都水监，先在洛阳建造船坞，那里运河与黄河交汇，是最近的造大船的最好之地，当然若是建再大的船就不能在这里了。 王远和冯智戴去了洛阳实地考察了一番，由于铺设水泥路，这里已经建了一个水泥厂，接下来还要再建一个钢铁厂。 汇报上去之后，朝廷调来工匠和难民，建造钢铁厂和船坞。 直到二月，一切进展顺利，王远才返回长安。 回到长安第二天，在云汐的服侍下，穿上紫色朝服，上绣素雅无叶散答花，骑车去上朝。 第179章 火炮 皇城外，近一个月没见到王远，与相识的几人坐在一起吃饭叙旧。 上朝之后，王远说了下洛阴的进展，李二对王远的工作表示肯定，予以口头嘉奖。 吏部尚书杜淹因病卸任，门下省侍中、兵部尚书杜如晦检校吏部尚书，仍总监东宫兵马，刑部尚书李靖检校中书令。 任命武士彟为使持节、都督利隆始静西龙等六州诸军事、利州刺史。 册封李君羡为兰州刺史兼左监门将军 长孙无忌因身为外戚，深以盈满为戒，遂力辞尚书左仆射之职，此后长期不担任具体职务，只保留司空、司徒、太子太师等荣誉虚职。 当时有人进密表劝谏，认为长孙无忌权宠过盛，李二将密表出示给长孙无忌，以表明君臣无猜，又召集群臣，表示对长孙无忌的信任。 但长孙无忌担心富贵至极会带来灾祸，一再恳请辞去相位，执意回老家，长孙皇后也为之极力劝说李二，李二无奈，只得改任长孙无忌为开府仪同三司。 王远起身说道：“启禀陛下，既然长孙公执意回洛阳，微臣建议不能让他闲着，水泥路的铺设，钢铁厂和船坞的建造得让长孙公监督，微臣可兼顾不了这么多。” 李二笑着问道：“辅机，你看如何？” 长孙无忌看了王远一眼，知道再推辞就有些过了，便开口说道：“陛下，微臣定会尽心尽力。” 退朝之后，于第二天送走了长孙无忌，王远回到别墅，就看到武士彟携家带口地在向老皇帝辞行。 从年前武士彟进京开始，就经常寻老皇帝来这边别墅，陪老皇帝听书饮酒。 王远也上前与之告别，忍不住看了眼他的两个女儿几眼，一个五岁一个四岁，寒暄几句武士彟便告辞出发利州上任。 老皇帝眼泛泪花，摇头叹息：“唉！当年追随朕起兵的几个老臣没有几个了，此次一别，不知多久才能相见！” 王远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开口说道：“陛下，微臣最近也要去渭南县了，陛下若是无聊，可以去灞远镇散心，派人去通知微臣，臣可以回去陪你住两天。” 老皇帝冷哼一声：“都走吧！都走吧！朕一个糟老头子不用你们管！” 说完，一甩衣袖转身进了自己别墅。 能看出来老皇帝心情很不好，看了眼那落寞的身影，王远摇摇头，回到别墅。 陆家父子又过来向王远表示感谢，王远只是勉励道：“陆兄年纪尚小，到了军器监一定要多做多学，将来一定能升职。” 父子俩拱手说道：“多谢小将军！” “明日带上行李，随我一同去军器监，今后将长期住在那里，回来的时间就少了。” “小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做事！” 第二天一早，王远带着一家子和护卫们乘马车赶往渭南基地，陆爽、李晦和一个三十几岁的中榜书生骑马跟着。 李晦是李孝恭的次子，李二任命他为军器监的监丞，那个书生任命为主簿。 四个监丞和两个主簿就满员了，就差一个大监和少监了。 到了基地，王远将所有官员和工匠召集起来，强调了下保密纪律，接着给他们安排住处和办公室。 王远将制作黑火药的任务发下去，让李德謇挑选可靠的人员制作，并写了注意事项，张贴在车间显眼处，让所有人熟记。 车间门口让校尉安排士兵，所有进出人员必须搜查，并且严令所有进入的人员必须摸一下门旁的一根铁柱子。 时间一长，就有传言说这根柱子有一种神力，能够辨别出好人和坏人，坏人不但不让进，若是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 在渭南基地待了半个月，有王远的指点，第一门红衣大炮终于打造成功。 将大炮拉出基地外数里，找了一处无八之地，让士兵将方圆十里警戒起来。 只留下了李德謇、杨老四和许家兄弟，其余人在大炮后面挖了个避弹坑就就让他们离开了。 王远招呼几人一起将炮口调整方向，对着一里之外的一片小树林。 装入火药和铁球，让他们跳入避弹坑中，并告诫他们捂住耳朵。 王远留出一尺长的引信，点燃之后，迅速跳进避弹坑，捂耳蹲下。 片刻之后，只听轰的一声，虽然捂着耳朵，声音还是传入了大脑。 王远心中一喜，听声音便知成功了。 众人爬了上去，就见炮口还冒着青烟。 王远说道：“走，去前面看看！” 不远处的马匹耳朵都塞着布团，众人骑上马到了前面树林。 下马找到第一个弹坑，接着前面被砸断了两三棵树木，可把众人震撼到了。 找到铁球，回去加大火药量，继续试射，一直试了一天，最终找到一个合适的药量。 回到基地，让工匠们继续制造，五日之后又造出一门大炮。 试射之后知道以如今技术已经可以量产了，只是不知道这种合金打造的能发射多少发炮弹，这需要以后慢慢验证。 一只信鸽飞向长安，李二与一众心腹大臣于第二日临近中午便到了。 见礼之后，李二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大炮呢？” “陛下莫急，请随我来。” 众人上马，来到试炮的地方，王远请李二下令，让羽林卫和百骑将周围封锁。 士兵们走后，李二几人就打量起两个被红布遮盖的大炮。 王远挥挥手，许家兄弟上前将红布扯下，两门大炮便展露在众人眼前。 李二上前抚摸着黑乎乎的炮身，入手坚硬冰凉，也就是一坨钢铁。 程知节趴在炮口上，向里面望了望，说道：“贤侄，这也就是个铁制的大烟??，没什么特别的啊！” 王远指了指前方的树林，开口说道：“陛下，各位大家请看那片树林。” 众人抬眼看去，只它炮口前方的树林已经成片的树木倒下，完好的树木没剩下几棵。 李二问道：“这是大炮打的？” 王远点头说道：“不错，前几日打了十几炮。” 李二兴奋地说道：“打两炮试试！” “成。”王远挥手示意，许家兄弟上前装填。 “陛下，咱们退后。” 第180章 试炮 王远说道：“陛下、各位大家，都退后百步距离，捂住耳朵。” 众人依言后退了百步，王远帮忙，将炮口调了下方向，对向树林另外一边的树木，便退到李二身旁。 见许家兄弟就要点火，王远喊道：“都捂好耳朵！” 许家兄弟点上火，立即蹲下，低头捂耳。 “轰！轰！” 两声巨响，大炮下的地面都震起一片沙尘。 只见炮口喷出一股火焰，射出两个铁球，向树林飞去。 后面不远处的马匹惊地不断走动，幸亏侍卫们拉住了缰绳。 李二几人震惊地张大嘴巴，离的这么远都能感觉地面的震动。 再看那片树林，铁球在里面乱窜，碗口粗的树木都被砸断了好几棵。 尉迟恭大叫一声：“我的妈呀！” 程知节：“我勒个乖乖！” 李靖说道：“这简直是粘之即伤，触之即亡啊！若是射在人群中，会发生什么？” 李二说道：“绝对一死一大片！” 众人走到大炮旁，都伸手抚摸着炮身，仿佛在摸一件珍宝，李二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此时炮身上还带着一些温热，炮口冒着青烟。 李二说道：“再打一炮试试。” “喏！” 许家兄弟拿起通条清理了下炮膛，又开始装填，众人退后。 “轰！轰！”两声巨响依然是那么令人胆颤。 两枚铁球又飞入树林，众人都看着树林中的树木不断地被砸断。 林中的动静渐渐消失，李二说道：“随朕去林中看看！” 众人上马，来到林边，下马查看。 就看林中铁球所过之处如摧枯拉朽，触目惊心。 只有那种数人合抱的大树砸不断，却也能将铁球弹出去，继续破坏着树林。 众人踩着残枝走在林中，心中越发地感到震撼。 找到两个大铁球，众人轮流上前掂了掂，铁球略微有些烫手，入手非常沉重。 李靖说道：“陛下，今后有了这种大炮，我大唐军队将战无不胜，以前的战阵在火炮之下恐怕都不堪一击，再围绕着大炮制定战术，将会所向披靡，天下无敌！”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李二心中更是激动无比。 程知节谄笑道：“嘿嘿，陛下，可否给微臣配发两个这个大炮？” 李二看向王远，王远说道：“陛下，以目前的材料，最多能造出十门火炮，这种合金属实太稀少了。不过最好的材料确是铜，你看这一门火炮得用多少的铜啊！” 李二也冷静下来，说道：“嗯，用铜确实不合适，回去你将合金所需的材料写下，交给工部，让他们仔细搜寻。” “喏！” 众人上马向基地走去，王远的护卫们进林子将炮弹寻回，再将大炮拉回去。 到食堂吃完饭，众人又参观了下各处车间，李二与众工匠亲切交谈，并加以勉励，对参与大炮制造的工匠赏赐大量布帛。 最后，李二派人将火炮拉回长安，在基地外面看着红布盖着的大炮，问道：“王爱卿，这大炮可有名称？” 王远笑道：“回陛下，叫红衣大炮！” 李二翻了个白眼：“盖着红布就叫红衣大炮？” “嘿嘿，要不叫轰夷大炮？” “闭嘴吧！朕看不如就叫镇国大炮。” “好！”众人拍掌叫好，李靖说道：“这大炮确实配的上镇国二字！” 李二抚着胡须，一脸得意地问道：“王爱卿，你不随朕回长安？” 王远说道：“微臣过几日再回，臣发明了一种单兵利器，到时带回去给陛下玩耍。” “成！” 李二一行返回长安，将两门大炮放到玄武门之上。 王远回去让杨老回带人制作木柄手榴弹，没办法制造拉弦引信，只能用点火引信。 先造出几枚，王远到林中试了下，加了白糖的黑火药，威力确实很大，便让工匠们开始加紧制造。 五天之后，拉着一车的手榴弹返回长安，让云汐几女先回家，王远和护卫们直奔皇城。 一打听，还未散朝，将马车接到东宫，经通报之后，王远来到朝堂。 “参见陛下！” 李二看到王远，心中莫名地就高兴起来，开口问道：“王爱卿，军器监的事情忙完了？” “忙完了。陛下，明日休沐，正巧长安到洛阳的水泥路也开始通车了，不如咱们去洛阳视察一下造船厂吧？顺便看看长孙公。” 李二顿时心动了，开口说道：“嗯，朕早就想去看看了，等散朝朕问下皇后，看她想不想去。诸位爱卿可有愿意陪朕前往的？” “老臣愿往！” “臣亦愿往！” 众大臣纷纷表态，愿意同往。 王远说道：“陛下，皇后殿下身怀六甲，可不敢前去，若出了问题，臣等担待不起。” 李二一拍脑袋，说道：“朕一时高兴，竟忘了此事！玄龄、克明、敬德、知节、药师，明日你们随朕一同前去。” “喏！” 李二看了一眼张阿难，张阿难高声喊道：“退朝！” 王远出了大殿，挥手示意许护卫们跟上。 李二的几个心腹见状也跟了上去。 御书房外，李二已经在等着了。 王远上前拱手笑道：“陛下，你可知微臣带来的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 “意味什么？” 王远说道：“嘿嘿，陛下，可还记得微臣说的单兵利器？若是微臣想造反，你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杜如晦呵斥道：“贤侄，不可胡说！” 李二摆摆手，说道：“你让他说，朕看他能编出什么来，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朕不治他个欺君之罪！” 王远正色说道：“陛下，微臣何时说的话没有应验？还请陛下寻一个偏僻之所，臣演示给你看，什么叫单兵利器！” 李二虎目一瞪，说道：“随联去武德殿！” 众人又跟着李二去了武德殿，摒退了殿中的宫人。 在殿外李二说道：“来来来，你给朕演示！” 王远搬下一箱手榴弹，向着侍卫招手，说道：“你们几个将陛下和众大家护好了，千万别出了什么闪失！” 众人见王远神色郑重，也都正视起来，李二挥手示意，侍卫们站到李二几人身前，王远让他们向外立起盾牌。 第181章 手雷 王远打开箱子，取出一枚手榴弹，众人看去，也就是一根木头前面一块铁疙瘩。 尉迟恭笑道：“贤侄，就这么个铁疙瘩就是单兵利器？丢出去都不一定能打死人！” 王远点了根烟，说道：“各位可别小瞧这个铁疙瘩！” 说完，将烟头点向引信，嗤的一声，引信点燃，迅速扔了出去。 三息过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众人吓的腿部一软，差点站立不住。 溅射的沙粒打在盾牌上噼啪作响，一股浓烟弥漫开来，刺鼻的硝烟味扑面而来。 “我的个亲娘！” “乖乖，吓死俺老程了！” 王远笑道：“陛下，各位大家，感觉如何？没尿裤子吧？” “给朕住口！” 硝烟散去，不远处的黄泥地面上炸出了一个弹坑，坑中还冒着青烟。 众人走过去观看，弹坑不深，但黄泥地却是非常坚硬的，炸出如此的弹坑可见这手榴弹的威力有多大。 王远笑道：“陛下，若是微臣想谋反，方才在朝堂之上丢几颗，咱大唐就完了！” “朕让你胡言乱语！” 李二一脚向王远踢去，王远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陛下，你怎么打人呢！” 杜如晦拉住李二，说道：“算了算了，陛下别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李二气哼哼地说道：“再胡言乱语，小心朕打你板子！” “嘿嘿，陛下，这个杀伤力还不算大，里面若是再放些铁片钉子，丢在人群之中溅射开来，那可是一炸一大片！” 李靖说道：“陛下，这若是投入骑兵之中，战马肯定受惊，将是步兵战胜骑兵的一种好法子。” 李二摇头说道：“可惜人力投掷的不远，骑兵转瞬即至。” 王远说道：“可以做的大一些用投石车，甚至攻城之时，也可以投入城中和城墙之上。” 众人眼睛一亮，李靖说道：“有了此物，将没有攻不破的城池！” “哈哈哈……”李二闻言大笑起来。 杜如晦说道：“陛下，我大唐军队有了此物，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老臣为大唐贺！为陛下贺！” “臣为大唐贺！为陛下贺！” 李二激动地说道：“好！摆宴！朕要与诸贤卿不醉不归！” 宴席期间，李二问道：“王爱卿，你造出此等利器想要什么赏赐？” 王远笑道：“陛下，微臣也是想我大唐军队更加强大，随便赏臣几件宝贝就成。” “真俗！”李二笑骂道：“右武卫将军的位置空缺了数月，不如你来坐吧！” “不不不，微臣就带着那些特种兵就成。” 杜如晦说道：“贤侄，做右武卫将军又不耽误你带那些人，如今右武卫也没多少人，战时才会增加兵员，你带的人多了选拔特种兵的兵源不就多了吗？” 王远一想也对，便点头同意：“那好吧！” 李靖问道：“贤侄，此物叫何名？可否大量制作？” “此物叫手雷，只要火药充足便可大量制作，只是硝石和硫磺太少，还需要大量开采。” 李二说道：“手雷？这个名字倒是贴切。玄龄，回去之后通知工部，让他们大力开采！” “喏！” 一顿御宴，众人都喝的醉醺醺的。 殿外尉迟恭摇晃着问道：“陛下，可否赏赐臣一箱手雷。” 李二说道：“如今又无战事，要此物有何用？” “臣就是想炸着玩。” 程知节说道：“老黑，你又喝多了吧！净胡言乱语！” 程知节知道，这可是大杀器，可不敢随便乱要。 王远说道：“尉迟伯伯，这些都没装铁钉铁片，没多少杀伤力，今后若是打仗，肯定会给你发威力大的。陛下，给他们一些玩玩也行，这东西也就是唬人的，但溅射出来的沙石弹片也能伤人，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 李二见马车上有数十箱，开口说道：“那就一人赏赐一箱。” 就这么迷迷糊糊中，一人得到了一箱手榴弹，每箱十二枚。 王远说道：“这个手雷到河里炸鱼不错，一炸一大片。” 程知节笑道：“这个俺老程在行！” 护卫们帮忙将手榴弹放进库中，王远再三叮嘱，一定要远离火源，否则整个库房都会被炸平。 回到别墅已经天黑，王远有些醉了，直接回房间休息了。 翌日凌晨，房间中，拉着王远晨练的云汐，被王远施行家法，不断地惨叫求饶。 “啊……夫君，饶了我吧！啊……妾身……哦……再也不敢了！呃……让小冰小玉进来吧！求你了，夫君！小冰、小玉，快来帮我！” 小冰小玉早就在门外候着了，两女附耳贴着门缝偷听，被惨叫声吓得浑身颤抖。 王远不由地感叹，或许是穿越者的福利，也可能是被雷电改造过的身体，确实坚强。 王远出门洗漱完，三女还未起床，只好让她们休息好了再下楼，自己还要陪皇帝去洛阳，过两日才能回来。 外面天刚大亮，王远坐上马车，许家兄弟驾车来到皇城外。 杜如晦等人已经到了，王远要了碗馄饨，坐下和他们边吃边聊。 直到李二的车驾出来，众人立即上车，跟了上去，出了长安城，上了水泥路，车速便快了起来。 水泥路上来来往往不少的马车和行人，干净整洁又宽敞的水泥路，商人们花钱也愿意走。 中午时分，车队慢了下来，王远看了眼前方，羽林卫护卫着李二的车驾进入旁边的服务区。 车队进入服务区，停好马车，众人下车，羽林卫拴好马匹进入望江楼。 服务区是王远设计的，并在里面盖了间望江楼。 掌柜的是一名退役太监，连忙跑了出来，躬身行礼：“陛下、小将军、各位大家，快里面请。” “嗯！” 李二应了一声，抬脚走了进去。 由于是午时，里面没有客人，因王远提前通知，饭菜都已准备妥当。 里面都是自助模式，王远在一旁拿起几个木制餐盘分给李二和众臣。 “陛下、各位叔伯，看到那边的饭食没？想吃什么，就让侍者给你盛。” “善！” 众人端着餐盘走了过去，见自己喜欢吃的就让里面的退役老宫女盛一勺。 第182章 炸鱼 李二走在前面，对里面的侍者说道：“东坡内给朕来一块。” “鸡腿也要一只。” “西红柿炒鸡蛋来一勺！” “那个红烧排骨给朕两块！” “汤圆给朕盛一勺。” 退役老宫女战战兢兢地说道：“陛陛陛、陛下，这是丸子汤！” 李二白眼一翻，说道：“朕知道，朕只是考考你，看你是否熟悉！” 老宫女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一勺五颗丸子掉出两颗，给李二盛了一小碗。 王远捂着脑门心中吐槽，原来食堂阿姨抖手的习惯都是被领导吓出来的啊！ 众人盛好饭，进入包间之前，李二下令：“君羡，让兄弟们都吃饭，吃饱了好赶路！” “喏！” 包间中，程知节啃着一个猪蹄，说道：“这猪蹄真香，和望江楼一个味道！” 尉迟恭瞥了他一眼，吞下一块肘子肉，说道：“瞅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里的膳夫都是望江楼来的，味道能不一样吗？” “哈哈哈……”众人大笑。 王远说道：“为了保证新鲜，这里的食材每日都有皇商配送，所以比长安望江楼要贵上两成，但以这种自助模式，肉蛋限量，一般商人都能接受。” 众人点头，这运送成本自然要算在里面。 吃完饭，众人继续赶路，直到天色黑了，才下了水泥路。 长安至洛阳，七百里的路程，六个时辰就到了，搁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出口处，长孙无忌一家子都在翘首以盼，见到远处马车上的灯笼照着一串车队，连忙迎了上去。 车队缓缓停下，李二几人下车。 长孙无忌连忙行礼，开口说道：“陛下，想死老臣了！” 李二连忙将他扶起：“朕也想你啊！” 长孙无忌老泪纵横，李二也是眼圈通红。 众人都一一上前见礼，当见到王远，长孙无忌吐槽道：“你小子倒好，从洛阳一走了之，将一摊子事留给叔父，我回到洛阳一天都未闲着！” 王远笑道：“俗话说能者多劳，长孙公离开朝堂，甩手不管，正值壮年就想回乡养老，以你的能力还想躲清闲，就算我同意，圣上也不会同意！” “嘿！你小子还拿圣上来压我！” “哈哈哈……”众人大笑。 长孙无忌说道：“陛下，微臣已在望江楼设宴，还请陛下和诸位同僚赏脸，一同赴宴！” “好好好，朕早就饿了！” 众人立即上车，跟着长孙无忌的马车，进了洛阳城。 此时早已宵禁，这些人若是进不去洛阳城，那一定是洛阳有人造反。 一路来到望江楼，众人直奔包间，士兵和车夫自有人安排。 包间中酒水已经温好，火锅已经沸腾。 李二坐到主位，说道：“诸卿都坐吧。” “谢陛下！” 一顿饭吃到深夜，全都有些醉了。 长孙无忌将众人安排到自己的别墅，这个大别墅还是请灞远镇施工队建成的，刚住进来不到十天。 每个人都安排了一个婢女，王远却又让那婢女回去了，就这一个婢女哪成，第二天还不得残废了？ 日上三竿，王远已经在院中练了几趟拳了。 杜如晦走了出来，问道：“贤侄，又在练拳？” 王远点头说道：“是啊，杜伯伯，那太极拳你是否时常练习？” 杜如晦摆摆手：“每日天不亮就上朝，回去都快天黑了，哪有空闲练习？” 王远说道：“你身上的担子太重，可以请求陛下卸任几个职位，否则身体迟早会压垮的，这个太极拳时常练习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忽然，李二从别墅中出来说道：“不是你小子说的能者多劳吗？你看谁似你一般惫懒？” “参见陛下！” 长孙无忌等人都从别墅里出来，李二说道：“走了，去望江楼用膳！” 众人又来到洛阳望江楼，洛阳县令闻迅，早在这里等候，见礼过后一同吃完早餐，各自乘车向洛阳城外十数里的船坞而去。 船坞刚建成没多久，工匠们都在忙碌着，看到车队到来，皇帝的车驾也在其中，冯智戴连忙跑了过来。 李二等人下车，冯智戴连忙行礼：“参见陛下！” “冯爱卿免礼！” 众人见完礼，冯智戴问道：“陛下日理万机，怎么来了洛阳？” “朕数年未来洛阳了，这次来看看辅机，顺便来看看都水监做的如何。” 众人说着就向工匠们忙碌的地方走去，冯智戴介绍着，工匠们正在建造两艘大船的龙骨，图纸是王远提供的。 这两艘船比大唐现有的最大的船还要大上两倍，若是建造完成，试航无事就可以加大建造力度。 李二点头赞许，新型船只肯定要先建造几艘试航，若是不成功，损失也不会太大。 船坞没什么好看的，众人又去新建的水泥厂、钢铁厂、砖瓦厂视察了一番。 众人都对这几个厂表示满意，李二对几个负责人予以口头嘉奖和鼓励。 此时已过午时，众人走在运河边上，早已经饥肠辘辘。 李二看向王远，问道：“王爱卿，朕有些饥饿，可有什么美食？” 冯智戴尴尬地说道：“陛下莫怪，是微臣怠慢了，不如去都水监食堂用膳吧？” 王远摇头说道：“不用，回去又要半个时辰，河里不是有鱼吗？陛下，不如咱们炸鱼？” 李二眼睛一亮：“成，朕就爱吃你烤的鱼！” “老臣一想起那味道就流口水！” “俺也一样！” 王远连忙指挥几个羽林卫去树林拾柴，让许家兄弟带人去下游准备下河捞鱼。 李君羡搬来一箱手榴弹，王远点了根烟，递给李二，说道：“陛下，请！” “好！”李二笑呵呵的拿起一枚手榴弹，点燃引信，向河中央投去。 片刻之后，轰的一声闷响，河中央溅起一道巨大的水花。 很快，数条鱼翻着白肚浮了上来。 “好！”众人一声欢呼。 冯智截一脸的懵逼，这是什么操作？ 王远说道：“再炸另外一边！” 李二又一枚手榴弹扔出，又炸起一片鱼来。 第三枚手榴弹炸完，王远说道：“陛下，够吃了！” 说完，一挥手，许家兄弟带人脱下衣服，拿着布袋跳入河中捞鱼。 第183章 蝗灾 看着炸出来那么多鱼，众人都有些意犹未尽，但也知道过犹不及。 许家兄弟带人捞上来数十条鱼，交给羽林卫士兵们处理，他们赶紧去烤火，这时候的河水还是很凉的。 处理好鱼，李二和众官员一人一条大鱼串上树枝放到炭火上烤制，剩下的给羽林卫和车夫们分了分，让他们自己烤。 鱼烤的滋滋冒油，王远洒上精盐，抹上秘制辣椒酱，香味挠儿一下就起来了。 众人忍不住吞咽口水，直到王远递给李二一条，说道：“陛下，好了，诸位都吃吧！” 众人这才伸手一人拿了一条，围着炭火吃了起来。 “唔！就是这个味道！” “太香了！” 李二吞下一口鱼肉，问道：“贤侄，鲤鱼的鲤与李姓同音，朕下道敕令，不准民间吃鲤鱼如何？” 王远摇头说道：“陛下勤政爱民，见不得百姓受苦，如今大部分百姓还吃不饱饭，能抓到鲤鱼裹腹已经是天大的幸福了。” “陛下登基之初曾说，依照礼法，皇帝的两个名字不要为某一个字而避讳。近代以来，两个名字都避讳，废缺地方已经很多，任意避讳，有违经典，那些官号、人名、公私文籍图书，有‘世民’两个字不连续的，并不须要避讳。” “陛下，若是真要避讳，不如将鲤鱼重新赐名。” 一席话说的众人连连点头，房玄龄说道：“此言确实在理，陛下若是真要避讳，还是将鲤鱼重新赐名吧。” 李二沉思片刻，说道：“朕确实有些思虑不周，鲤鱼的鲤字与李姓的李并非同字，无须避讳。就像王爱卿写的那篇叽叽叽，难道那么多与李字的同音字都改了不成？” “哈哈哈……” “陛下圣明！” 一想起王远写的那篇季姬击鸡记，众人都忍不住想笑。 忽然，王远从身旁捉起一只蚂蚱，笑道：“陛下，不如将蝗虫也改个新名字吧，不然有人说皇帝的皇与蝗虫的皇同音，说皇帝是蝗虫，那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众人忽然脸色一肃，互相对视一眼。 李二呵斥道：“你给朕闭嘴吧！” 杜如晦说道：“贤侄，其实蝗虫古称螟螣，有的地方叫蚱蜢，有的地方叫蚂蚱，不知是哪个帝王将其改名叫蝗虫，其名称确实与皇帝有关。” 王远问道：“蝗虫之上不会还有蝗神吧？” 王远只是随口一问，却见众人都点头不语，看来杜如晦说的都是真的。 众人沉默下来，低头吃着烤鱼。 王远看着不远处的草丛，里面的蚂蚱蹦来蹦去，即使在前世也没见过这么密集的蚂蚱。 匆匆吃完烤鱼，将串鱼的树枝扔进炭中，拿起捏死的蚂蚱仔细辨认，又伸手捉起两只，互相对照。 见王远凝重的模样，尉迟恭问道：“贤侄，你捉几只蚂蚱看什么？” 王远摆摆手，示意先别打扰自己，众人都好奇地看着他。 只见手中的蝗虫还未长大，刚孵出不久，当然这种蝗虫长的再大也大不了多少。 王远方才已经进入体内小镇中查看资料，这是一种典型的东亚飞蝗。 资料上说，东亚飞蝗前胸背板中隆线发达，从侧面看散居型略呈弧形，群居型微凹，两侧常有暗色纵条纹。前翅狭长，一般超过后足胫节中部，有褐色、暗色斑纹，群居型较深。后翅无色透明。群居型后腿胫节上侧，有时有两个不明显的暗色条纹，散居型一般消失或变得更淡。后足胫节通常橘红色，群居型稍淡，沿外缘通常具刺十至十一个。 蝗虫通常喜欢独居，危害有限，但它们在某一自然环境中偶然聚集的蝗虫后腿某一特殊部位彼此触碰，才可能导致其改变习性，开始成群居生活，其成员以同一方式大量增加，最终大量聚集、集体迁飞，形成令人生畏的蝗灾，对农业造成极大损害。 再看手中的蝗虫，已经有了群居的特征。 王远猛然起身，焦急地大声说道：“陛下，大事不好！要发生蝗灾了！” “什么！” 众人面色大变，都愣愣地看着王远。 王远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下心情，又坐了下来。 “陛下、各位大家，最近几年连续干旱，给蝗虫造成了一个非常适宜的繁殖环境，而去年一冬未下一场雪，可称为暖冬，因此蝗虫卵并不会冻死，因此今年三月就孵出如此多的蝗虫。此时恐怕关中有的地方已经形成了小规模蝗灾，若是越聚越多，规模就会增大！” 房玄龄问道：“你如何得知会发生蝗灾？” 王远将蝗虫的习性说了一遍，接着说道：“诸位请看，这几个蝗虫的特征已经是群居了。如今草木刚刚发芽，它们在这里将食物啃食完，就会飞往另一处，越聚越多，就成了蝗灾！” 众人闻言，不得不认真对待，李二起身焦急地来回踱步，口中喃喃说道：“这如何是好？这如何是好？” 古往今来，对于蝗灾，人们根本毫无办法，都是闻灾色变。 李二忽然大呼一声：“这一定是上天给朕降下的灾祸！快！速速回宫！” 只见李二双目赤红，面色苍白，便知他心中万分焦急。 众人也都是一脸急色，纷纷起身，向马车急去。 王远连忙说道：“陛下莫急，且听我说！” “朕如何不急？难道你有办法？” 王远咧嘴一笑：“嘿嘿，微臣真有办法。” 杜如晦说道：“贤侄，从古至今，历朝历代，对于蝗灾都毫无办法，你能有什么法子？” 王远拉着李二重新坐下，笑道：“安啦！陛下、各位大家放心，保证此事容易解决，且听我慢慢道来。” 众人重新坐定，李二瞪了他一眼说道：“快说！” 王远转头对许家兄弟喊道：“去捉些蝗虫过来！” “喏！” 王远将手里的几只蝗虫掐头去尾，用细枝串了起来，放到炭火上烤着，开口说道：“陛下，一旦成灾，蝗虫身上有微毒，但是经过加热是无毒的。” “无毒？难道还能吃不成？”尉迟恭问道。 “当然，而且还非常美味呢，等一下给各位尝尝！” 第184章 吃蝗虫 许家兄弟捉来数十只蝗虫，王远让他们将蝗虫掐头去尾串起来，王远放到炭火上烤着。 王远问道：“陛下，你是否有轻微气疾？偶有发作十数日咳嗽不止？皇后气疾稍重，有时憋闷不已，呼吸不畅？时而咳痰，时而气喘不止？” 李二点头说道：“确实如此，太医看过，也只能缓解一二，并不能去根。” 王远将第一串蝗虫刷了下酱料，笑道：“陛下，你这病症叫百日咳，皇后的叫支气管哮喘。陛下，要不要尝尝这蝗虫？” 众人大叫：“不可，这岂不是毒害陛下！” 王远笑了笑，张嘴将一只蝗虫咬下，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 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吞下，意犹未尽地说道：“唔！嘎嘣脆，鸡肉味！” 接着又吃了一只，很快一串蝗虫就吃完了。 杜如晦问道：“贤侄，真的没问题？” 王远将炭火上的蝗虫翻了个面，开口说道：“陛下、各位大家，蝗虫具有止咳平喘、定惊止搐、清热解毒、降压、减肥、降低胆固醇的功效，可用于治疗支气管哮喘、百日咳等疾病。富含多种氨基酸，营养价值超过鸡蛋。各位还要不要尝尝？” 虽然有些词众人听不懂，但却听到了方才王远说的李二和皇后所犯的病症。 李二激动地一下站起来，问道：“此言当真？” “微臣怎敢欺骗陛下？” 说着，将蝗虫都刷上秘制酱料，递给李二一串，说道：“陛下，现在敢不敢吃？” 李二瞪了他一眼，拿起来就吃。 “来，都尝尝！” 众人都分了一些，许家兄弟也各拿了一串吃了起来。 “真的好吃啊！” “太香了！” “这味道非常下酒！” “哈哈哈……” 王远对羽林卫们喊道：“兄弟们，都去捉蝗虫，烤起来真的很香！” 李二挥挥手，羽林卫们轰然一起去捉蝗虫烤起来，很快，周围的蝗虫就被捉的一干二净。 王远笑道：“陛下，你看，蝗灾这不就解决了？” 李二白了他一眼，冷声说道：“哼，朕先记你一功，等治理完蝗灾，再行封赏！” “谢陛下！” 王远对洛阳县令说道：“明府，你回去之后组织辖下百姓捉蝗虫，就说望江楼收蝗虫，两文钱一斤。” “下官这就去办！陛下，微臣告退！” 李二摆摆手，洛阳县令立即回去了。 众人吃完蝗虫，李二意气风发地说道：“咱们回长安，治理蝗灾！” 古往今来没有一个帝王能有效治理蝗灾，都对其束手无策，李二将成为第一个有效治理蝗灾的帝王，史书上会将他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能不激动吗？ 王远说道：“陛下，微臣知道你很急，但请先别急！” “你说的什么话？朕能不急吗？” “陛下，以往发生蝗灾之时，民间和朝中会有什么言论？” 李二一想便明白了：“你是说……” “不错，肯定会有人以蝗灾说事，逼着陛下写罪己诏！” “哼！朕倒要看看谁蹦哒的欢！走，咱们回京！” 长孙无忌说道：“陛下，微臣跟你回京，治理完蝗灾再回洛阳。” “好！” 冯智戴返回都水监，李二众人连夜返回长安。 一大早回到东宫，于御书房吃完早餐，君臣密谋了半个时辰便各自回去。 王远回到别墅，带着一大家子返回灞远镇，听取了各重要人员的汇报之后，便带着马周和几个老人到田间地头视察。 先到麦田转了一圈，又到其他地方看了看，见到有的地已经种上粮食，王远说道：“老头儿，叫他们先别种了，今年春耕推迟几日。再去让养鸡鸭的婆娘将鸡鸭鹅都赶到地里。” 马周问道：“小将军，这是为何？” 老李头说道：“少爷，你让推迟耕种我们都听你的，可是将鸡鸭赶到地里，这刚种的粮种不都被捯饬了吗？” 王远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看到地里那些蝗虫了没，粮种一发芽，不全被蝗虫吃了吗？咱们种地不得看实际情况吗？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粮种，出了这么多的蝗虫为何不早通知我？” 众人老脸通红，说不上话来。 “另外派人去各个村庄看看，他们那里的情况怎么样，若是严重的，可以借些鸡鸭给他们，鸡鸭可以吃蝗虫，一旦起了蝗灾，就将鸡鸭收起来，蝗灾的蝗虫有毒，能将鸡鸭毒死！” “蝗灾？真的有蝗灾？” 众人吃惊他看向王远，他们都知道蝗灾的危害。 “现在还没到咱这里，先别管了，立即去办！” “好嘞！” 种地的乡亲们被阻止，大批的家禽被赶到田地里放养。 同时收到不良人的消息，关内道已经有的地方出现蝗灾，虽然规模不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肯定会越聚越多。 消息已经放到李二案上，李二看到消息心中冷笑连连。 灞远镇其他几个村庄也不乐观，将一些鸡鸭鹅借给他们放养。 近代我国做过实验，两千只鸭子可以将四千亩的土地上的蝗虫吃的干干净净。 这几日也安排人去捉蝗虫在食堂中油炸了吃，先是王远逼着他们吃，最后所有人吃过之后都说好吃。 三日过后，灞远镇基本得到控制，王远叮嘱他们，若是蝗灾过来了，就安排所有人捉蝗虫，淹死之后，可以晒干喂鸡鸭，也可以油炸烧烤，或者卖到酒楼。 安排完事情便返回长安，王远来到立政殿，做了两盘油炸蝗虫，和李二喝着小酒。 长孙皇后挺着大肚子坐在一旁，看着二人斗嘴，不时地掩嘴轻笑。 王远问道：“陛下、皇后姐姐，吃了这几日蝗虫是否感觉病症好了些？” 两人点头：“确实好了许多。” 李二说道：“想不到蝗虫还能治咱们的顽疾，岂不是因祸得福？这难道就是上天给咱们的福报？” 长孙皇后放下筷子说道：“二郎，要说福报，我这弟弟才是上天赐下的福报，并且是全天下最大的福报，你可不能亏待了我的好弟弟！” 王远说道：“就是就是！” “你给朕住口！话说你明日真不去上朝？” “微臣上什么朝？臣若是上朝再给陛下弄死几个大臣，外面怎么说你？” 第185章 南郊祭祀 李二呵斥道：“你少给朕得瑟，那些奸滑的官员你能给朕找出来，朕还会重赏于你！” 王远笑道：“赏赐就不必了，不过这几日蝗灾四起，明日上朝肯定会有大批官员逼迫陛下下罪己诏，陛下准备好了吗？” “哼！你以为朕是泥捏的不成？” 王远点头，看来李二已经准备妥当，也就不再说什么，看向长孙皇后说道：“皇后姐姐，你所犯的气疾有些严重，若要去根，真的很难，还需再调养几年看看，期间一定要远离那些沙尘、花粉等随风飘散的污染源，若是必须出门，最好佩戴面纱口罩，以隔绝那些污染源。” 长孙皇后点头说道：“姐姐一定谨记！不过这口罩是何物？” “就是一种用棉布做的捂住口鼻的小物件，平时戴上不影响呼吸，还能阻挡一些污物，回头我让灞远镇制衣作坊给姐姐做上一些。” “善！” “皇后姐姐，你这气疾有极大概率会遗传，并且一般传女不传男，年幼时不显，大多十二三岁以后才会突发症状，所以陛下、皇后姐姐，一定要注意一下丽质的情况，如今年幼还看不出什么来，若是到了十几岁，一定要注意了。” 李二两人对视一眼，长孙皇后美眸微红，说道：“臣妾确实是十二岁之时突发气疾，想不到还会遗传，都是臣妾的错，陛下若有责怪，有臣妾一人承坦。” 李二伸手将长孙皇后揽入怀中，狠狠瞪了王远一眼，说道：“观音婢，你也深受其害，这怎能是你的错呢？王爱卿，皇后的疾病真的不能去根？” 王远摇头，自己又不是来吃你俩狗粮的，笑着说道：“去根确实很难，容臣回去想想办法，不过按臣说的注意事项去做，将与常人无异，无需担心。” 李二两人心情这才好转。 长孙皇后怀有身孕，没过多久便有些困意，李二和王远便让长孙皇后休息，两人出了立政殿。 两人边走边聊，李二问道：“皇后的气疾真的毫无办法？” 王远忽然想到一种药物，笑道：“陛下，微臣想起一种药材，咱大唐稀少，但有个国家确有许多，对治疗皇后的气疾有奇效。。” “什么药材？哪个国家？朕不惜花重金也要买到！” “陛下莫急，此事得慢慢来。” 两人来到御书房，宫女泡上茶水。 李二挥退所有宫人，王远抿了口茶，说道：“陛下，可还记得真腊？” “你是说盛产占城稻的那个地方？朕已经遣使前去。” 王远点头说道：“那里有种大壁虎，长的花里胡哨的，以前有时会当贡品进献给咱中原帝王，咱们一般称呼其为仙蟾或者大守宫，民间一般称为蛤蚧。不知陛下见过没？” 李二摇头说道：“未曾见过，这东西有何用处？” 王远神秘一笑，小声说道：“这东西可了不得，炮制之后补肺益肾，定喘止嗽。治虚劳、肺痿、喘嗽、咯血、消渴、阳痿早泄，弄回来之后，让太医加以研制，定能制好皇后的顽疾。若是男人吃了，嘿嘿，连御数女不在话下。” “咳咳咳……”李二被一口茶呛到，见王远如一个老神棍的神色，悄声问道：“此言当真？” “微臣在一古籍的看到的，自然是真，只是不知炮制方法。” “好，朕一定想办法弄到。” “陛下，不如咱们将真腊……”王远做了个抓住的动作。 两人在御书房中窃窃私语，吃着油炸蝗虫，密谋了半天，王远才返回别墅。 此时的关内道蝗灾遍野、赤地千里，宫内亦不能幸免。 民间百姓更是苦不堪言，好在春耕刚刚开始，损失不大，但那些种冬小麦的损失就大了。 长安城中流言四起，什么李二杀兄囚父、德不配位等言论四处流传。 中国古代对蝗虫认知不多，故有“蝗神”的说法，又有“蝗鱼互化”之说，如宋代陆佃的《埤雅》：“或曰蝗即鱼卵所化”。潘自牧的《记纂渊海》：“有蝗化为鱼虾”。李昉《太平御览》记载：“蝗虫飞入海，化为鱼虾”。 翌日早朝，李二被一群官员说的烦不胜烦，但他那些心腹都选择了闭嘴，没有一人说话维护李二的，就连魏征、萧瑀等人都看到了李二的苦处，三缄其口，不喷了。 最终，李二答应，明日南郊祭祀，祭拜天地，下罪己诏。 第二天一早，李二与众官员一同赶往南郊，王远也乘马车跟在其中，城中百姓听到消息跟着车队一同前去观看。 一路上的蝗虫漫天飞舞，遮天蔽日，人们驱赶着蝗虫，来到南郊。 百姓们被侍卫拦在祭台外围观看，祭坛上竖着天地牌位，摆上三牲祭品，祭台上生了三个火堆，架上油锅，人们都不知是做何用处。 裴寂主持祭祀仪式，宣读祭文，一堆华丽的文言文，说的王远昏昏欲睡，若不是还要驱赶飞到头上的蝗虫，估计站着也能睡着。 跪拜完，李二面向台下民众，看着铺天盖地的蝗虫，心中百感交集，威严的目光渐渐地涌上一股怒火。 李二伸手捉起一只蝗虫，寒声说道：“人以谷为命，而汝食之，是害于百姓。来人，将捉到的蝗虫下油锅！”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三名羽林卫各提着一个布袋倒向油锅。 “哗！滋啦……” 三个油锅中气泡翻滚，白色烟雾升腾而起，一种独特的香味飘散开来，围观的众人忍不住抽动鼻子，有人不断地吞咽口水。 不远处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好香的味道！” “那釜中的是什么？” “那不是釜，是灞远杂货铺卖的大铁锅。” 三个羽林卫不知从哪里各拿出一个竹笊篱，伸进锅里翻搅。 有眼尖的人看到，说道：“里面的是蝗虫！” “想不到蝗虫做出来这么香！” 直到蝗虫炸至金黄，捞出控油，倒进一个簸箩中，放到李二身前桌上。 李二拿起一只喷香的蝗虫，心中冷笑，大声说道：“百姓有过，在朕一人，尔其有灵，当蚀朕心，无害百姓！” 将吞之，左右遽谏：“恐成疾，陛下不可！” 李二摆手道：“所冀移灾朕躬，何疾之避？”遂吞之。 第186章 全民动员 围观的百姓见到，顿时感动万分。 其中藏有不良人，大声喊道：“陛下圣明！” 人群跟着喊了起来：“陛下圣明！”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上前，一人拿起一只蝗虫。 “做为圣上之臣子，所有灾难当与圣上共同承担！” 三人将蝗虫放入口中吃了起来。 尉迟恭、程知节、李君羡、王远也一同上前，说道：“臣等亦愿担之！” 说完，也拿起蝗虫吃了起来。 几人对视一眼，太特么香了。 王远小声嘀咕：“再撒点盐，来杯啤酒就好了！” 一句话差点将几人说破防笑起来，李二狠狠瞪了他一眼。 李孝恭、萧瑀、裴寂、魏征、王珪、李靖、段纶、韩仲良、秦琼、陈叔达等陆续上前吃了起来。 “咔嚓咔嚓！” 酥脆的咀嚼声引得众人不断吞咽口水。 那些逼李二下罪己诏的官员顿时傻眼了，这画风不对啊，似乎有些跑偏了。 那些吃蝗虫的人手速怎么越来越快了，都有点抢食的意思了！ 尉迟恭和程知节双手各抓了一把往嘴里狂炫，仿佛恨不得多生两只手。 后面有官员想上前都挤不进去，三簸箩的蝗虫很快就下去一半了。 “陛下！蝗神不可亵渎啊！”有官员喊道。 李二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吃着，其他人眼皮都不抬一下。 很快，油炸蝗虫便被吃的干干净净。 尉迟恭说道：“陛下，微臣只吃了个半饱，不上不下的，忒难受！” 程知节：“俺也一样！” 李二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个官员，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那人眼神闪躲，硬着头皮说道：“陛下，蝗灾乃上天发怒，降下灾难，惩罚天下，蝗神不可亵渎啊！” 王远上前一步骂道：“放你娘的狗屁，哪里有蝗神？若有蝗神你咋不捉只蚂蚱回家供起来？”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你、你！粗鄙！” 王远懒得搭理他，大声喊道：“乡亲们，哪里有什么蝗神？只不过是以前有位皇帝愚弄百姓的，说蝗虫的蝗与皇帝的皇同音，才说蝗虫是蝗神派出来的！” “我大唐皇帝陛下亲自尝试，蝗虫不但非常美味，吃了对身体有好处，而且还可以治病，蝗虫具有止咳平喘、定惊止搐、清热解毒等功效，若有人偶感风寒或得了气疾，都可以食用蝗虫来治疗，不过一定要烹熟了再吃，生的有微毒。” 人群中顿时哗然，议论起来，谁都没想到蝗虫不但可以食用，竟然还能治病。 这时一名官员走了出来，开口说道：“各位父老乡亲，本官乃太医署太医令，经太医署与尚药局连续多日辨析考证，本官保证，王小将军所言句句属实，蝗虫可食可药，乡亲们放心食用！” “哗！”人群中的议论之声更加大了起来。 王远看了李二一眼，大声说道：“各位乡亲，我宣布，从今日起，灞远杂货铺和望江楼以每斤二文的价格收购蝗虫，时间长期有效，一直收购到倒闭！” “哈哈哈……” 人们想不到捉蝗虫还能赚钱，都知道灞远杂货铺和望江楼掌柜的都是退役太监，是皇帝和王远一同经营的，纷纷大喊：“陛下圣明！王小将军大义！” 王远压了压手，声音小了，继续说道：“圣上说，蝗虫食百姓粮食，是害于百姓，那咱们吃蝗虫岂不是天经地义？以本将军之见，蝗虫既然有那么多好处，并不是上天降下的惩罚，反而是上天赐下的祥瑞，为我大唐百姓赐予美食并且治疗疾病！” “说的好！”有人喊道。 “啪啪啪……”众人鼓掌。 “陛下有旨，敕令所有来此的臣民一同捕捉蝗虫，有咱们伙头军负责烹饪，圣上与朝中大臣将与百姓一同食之！” “好！” “快去捉蝗虫了！” 民众纷纷散开，捕捉蝗虫，官员们也纷纷下场。 李二扫了眼那些让自己下罪己诏的官员，冷哼一声，下了祭台加入捕蝗大军。 那些官员互视一眼，皆看到了他们眼中的惶恐，暗道完了，自己的仕途恐怕走到头了。 有人脱下长袍，用力一甩，就能捂住数十只蝗虫，众人纷纷效仿。 捉到的蝗虫送到祭台大锅那里，也不掐头去尾，士兵直接放入油锅，炸好了就拿起来就吃。 没有去内脏的蝗虫略带苦味，但也掩盖不了油炸后的香气，所有人都吃的赞不绝口。 上万人同时捉，能捉多少，附近的逐渐捉完，人们就向远处去捉，消息渐渐传遍长安城。 同时李二的敕令下到关内道各个州、县、村镇和坊市。 整个关内道全民动员，几乎全部都参与进来捉蝗虫。 李二与众官员可不会吃那些没去内脏的蝗虫，直到关闭城门之前，长安百姓才逐渐返回。 李二命裴寂与长孙无忌同乘御辇。 裴寂推辞，李二说道：“您有佐命之勋，无忌也效力于朕，能够与朕同乘一车的，除了你二人还有谁呢？” 裴寂只好与李二、长孙无忌同车而回。 几乎每个人都吃撑了，打的饱嗝都是一股油炸蝗虫味儿。 第二天，望江楼推出新菜品，烤蝗虫、油炸蝗虫、辣炒蝗虫、蒜蓉蝗虫等，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且价格低廉，量大实惠。 两天过后，陆续收到各州县的消息，蝗灾已经扑灭，五日之后，关内道蝗灾全部消失。 李二龙颜大悦，颁下诏令，嘉奖各州县在治理蝗灾工作中的优秀官员，令各州县不要消极，继续兴修水利、恢复春耕。 三月二十二日，派遣使臣巡视关内各地，拿出钱财珍宝帮助灾民赎回卖掉的孩子。 对于那些治理蝗灾不利的官员和阻挠捕捉蝗虫、散布谣言之人全部捉拿，交大理寺与刑部共同审理，该处斩的处斩，该劳改的劳改。 有几个逼迫李二颁写罪己诏的官员直接做了典型，斩首示众，有的官员流放，有的去挖煤。 这天王远正在别墅中和云汐三女玩纸牌，张阿难来传圣旨。 还未宣读，王远一把拿过圣旨，开口说道：“张公公，这是我新炒制的毛尖茶，你拿回去尝尝！” 第187章 围点打援 张阿难接过一罐茶叶，笑道：“那就多谢王小将军了，圣上让你明日上朝，咱家还要回去侍候圣上，就不多留了，小将军留步，咱家告辞了！” 张阿难从进来到离开，前后不到一分钟，云汐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接圣旨的。 接圣旨不是要沐浴焚香、跪拜行礼吗？怎么如此草草了事？ 而小冰小王却是见怪不怪了。 王远将圣旨递给云汐，说道：“云汐，看看圣旨写的什么？” 云汐小心地打开圣旨，看了起来。 忽然激动地说道：“太好了！夫君你被册封为右武侯将军了！” 王远淡定地笑道：“这个我早就知道了。” 云汐颤抖着声音说道：“夫君，妾身……妾身被敕封为孺人！” 嗯？这是什么鬼？ 王远凑过去看了看才知道原来是云汐受封诰命七品孺人。 小冰小玉拍手说道：“太好了，少夫人竟然有了诰命在身！” 云汐擦了擦泪水，又将圣旨仔细地看了一遍，忽然扑进王远怀中，哽咽地说道：“夫君，想不到云汐一个妾室竟然有了诰命在身！” 王福进来说道：“少爷，圣上的赏赐在院子里，你看……” “将云汐的赏赐拿进来，其他的放入库房吧！” “好嘞！” “对了，王福，你在宫中待的时间长，知道为何云汐会封为孺人吗？” 王福说道：“回少爷，按理说妾室不会获得诰命，但也有例外，莫非少爷立了天大的功劳？” 王远问道：“这次的治理蝗灾是我出的主意，并且治好了陛下的顽疾，皇后的气疾也治好了七七八八，不知这个算不算？” “什么？”众人目瞪口呆。 王福激动地说道：“少爷，这都不算什么能算？这每一样都是天大的功劳！不过七品孺人是最低的外诰命，以少夫人妾室的身份估计不会再升了。以后有重大节日和祭祀什么的，少夫人就可以进宫参与皇后殿下主持的宴会。” 王远点点头：“好了，没事了！” 片刻之后，王福送进来一些珠宝首饰，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肯定是长孙皇后精挑细选的。 王远知道，若是没有长孙皇后给李二吹的枕头风，云汐不一定会获封。 没过多久，少府监来人，给云汐量体，准备回去给云汐缝制诰命衣服。 王远下令道：“王福，通知下去，少夫人说了，咱们灞远镇所有做工人员，奖励一个月工钱！” “多谢少爷！” 夜里房间中，云汐喊来小冰小玉，对王远说道：“夫君，妾身跟着你定是前世修来的福份，这辈子虽死无憾！” 小冰小玉同声说道：“奴婢也是如此想法！” 一床大被不知怎么盖的下四个人，诗曰：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第二天一早，王远在三女服侍下，穿上朝服，三月的天气乍暖还寒，乘马车来到皇城外，和几个认识的大佬打过招呼，吃了两碗馄饨，便开始上朝。 自己的文武官职都达到了从三品，所以座位又向前提了一排，是坐文职一边还是坐武将一边，那就看自己的心情了。 坐下没多久，李二便来了。 君臣见礼之后，李二开口说道：“夏州刘旻、刘兰成上表，言梁师都已经众叛亲离，朔方城内粮草断绝，并抓获多名向突厥求助的秘使，攻取朔方城时机已经成熟。诸卿有何看法？” 房玄龄说道：“刘旻、张举、贺遂、索周、李正宝等都是梁师都手下强将投诚我大唐，其内忧外患，愿为其效力的能人强将已无几人，臣同意攻取朔方城。” 杜如晦说道：“梁师都君、臣、兵、民已离心离德，谋取朔方城轻而易举，老臣完全同意！” 李二问道：“药师，你怎么看？” 李靖说道：“陛下，梁师都早就依附突厥，攻打朔方城不难，但攻城之时需防突厥派兵增援，否则得不偿失。” 李二点点头，问道：“柴爱卿，年前命你训练的士兵，如今如何了？” 柴绍起身行礼，笑道：“有了万彻帮忙训练，小的们个个如出笼的猛虎，憋着劲儿等着杀敌立功哩！” “哈哈哈……”众人大笑。 李二看向正老神在在喝着茶的王远问道：“王爱卿，你的特种作战将如何施为？” 王远起身说道：“陛下，微臣的特种作战此时不方便说，否则一旦泄露出去，恐将前功尽弃。” 李二秒懂，在隋末群雄当中，梁师都算不上很强，甚至算是相对较弱的。 但匪夷所思的是，他竟然是所有割据势力当中，坚持到最后一个的！ 若是没有内部人的支持，光靠依赖突厥人，那是不可能的。 在李二多次惩治了一些世家官员，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最后任命李靖为关内道行军大总管，于后方坐阵指挥，负责后勤补给，随时增援，柴绍为主帅负责攻取朔方城，薛万均为副帅，薛万彻为先锋，率领各部整军出发。 退朝之后，李二将几个心腹叫到御书房，主要是想听听王远的作战计划。 李二问道：“柴爱卿、两位薛爱卿，你们有何计划？” 薛万彻立即说道：“陛下，没什么计划，敌弱我强，直接攻城便是，臣保证第一个攻上城墙！” 李二看向王远：“你怎么说？” 王远说道：“陛下，直接攻城伤亡太大。突厥这一年多来虽然局势动荡，实力已大不如前，但颉利肯定不会放过朔方城这个桥头堡，增援是肯定的。” 薛万彻急着问道：“贤弟，那你说该当如何？” “四哥莫急。我有一计，叫围点打援。” “围点打援？”众人疑惑地说道。 王远让张阿难取来纸笔，在上面画着，继续说道：“各位请看，这里是朔方城，等我潜入朔方城，寻机刺杀梁师都，不管成与不成，让刘旻、刘兰成携夏州兵马将朔方城围三阙一，梁师都定会引突厥兵增援。东北方向数十里有个地方叫白城子，这里地势险要，乃突厥必经之地，咱们一定要先于他们赶到并隐蔽起来，趁其不备，伏击突厥人，随后增援朔方城！” 第188章 朔方城 众人说道：“妙啊！” 房玄龄说道：“此计甚妙！既打击突厥人，令其更加如雪上加霜，又能攻取朔方城！” 李靖说道：“好一个围点打援，陛下，微臣完全赞同！” 杜如晦问道：“贤侄，你只身进入朔方城，深入险地，真能取得梁师都项上人头？” 王远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杜伯伯放心，小侄就算不成功亦能全身而退，打不过就跑嘛！又不影响大军攻城，一旦成功，不废一兵一卒拿下朔方城岂不更好？” 尉迟恭说道：“贤侄，可否带上宝琳？也好有个助力。” 程知节：“俺儿处默也行！” 王远连忙摆手说道：“这种事人越少越好，人多目标大，反而容易误事。” 众人齐齐点头，李二说道：“注意安全，力有不逮，立即抽身，无非大军攻城而已！” 王远笑道：“陛下放心，对臣而言取梁师都首级如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贤侄，不可大意！” “朔方城中已经有不良人配合，不会有事的。” 听到他这么一说，众人也都放下心来。 又商议了一阵，众人便离开，王远带着李二的密旨回到别墅。 和云汐等人说了要去打仗的事，并让王福和护卫们看好家，便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中，和许家兄弟骑马赶往夏州。 有了水泥路，速度快了许多，累了饿了就到服务区吃饭休息，一千二三百里的路程，不到两天便到了。 夏州城并不大，但这里是后来的西夏国的发源地。 这天一早，王远三人风尘仆仆地来到城外，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王远向守城士兵出示了下官符，问清州府的位置，便向州府衙门赶去。 由于水泥路的贯通，夏州城比以往繁华了不少。 衙门外经过通报过后，长史刘旻迎了出来，两人寒暄几句，马匹交给下人，刘旻将三人请了进去。 内堂之中，四人跪坐下来，下人奉上奶茶，王远没有喝，直接问道：“刘长史，不知刘兰成刘司马可在？” 刘旻说道：“刘司马正在军营，下官已经派人去请了。” 隋末綦公顺、刘兰成率农民起义军占领青州，后投靠瓦岗寨李密，归顺唐朝。 刘兰成也是一员悍将，拿下朔方城之后受到李二重用，可惜贞观十七年谋反被李二腰斩了，其心肝还被人煮了吃了。 两人闲聊着，刘兰成便回来了，见礼过后，王远取出李二的密旨。 刘旻和刘兰成都是三十五岁上下，刘旻恭敬地接过，两人传阅着。 两人看完都是面露喜色，终于可以攻打朔方城了，这次有军功可拿了。 刘旻拱手说道：“王小将军，下官二人早就听闻小将军的大名，特别是这次铺设的水泥路，使夏州至长安的路程极大缩短，造福百姓，我等佩服的紧！小将军有何吩咐尽管直言。” 王远说道：“这次圣上下定决心攻取朔方城，全凭二位这一年来所做的铺垫。圣上说了，等拿下朔方城，定有重赏！” 二人顿时大喜。 王远将这次的作战计划说了一遍，便让刘旻派人带自己三人找家干净点的客栈住下。 第二天一早，休息了一天一夜的三人终于恢复了精神。 北方的天气比长安冷多了，幸亏早有准备，三人从背包中拿出棉衣棉裤穿在里面。 来到衙门，让刘旻找三身破衣衫换上，王远三人一身的破布麻衣，补丁摞补丁，就是脸上太干净了些。 刘兰成派了一小队士兵带路，将王远送到朔方城外五里处的一片树林中。 说是树林，只是因为以前都是树而已，如今的树木连树皮都没有了，看着一片枯白，十分瘆人。 王远三人下马，将马匹交给士兵们带回。 待士兵们走远，许大栓嘬嘴，一阵老鸦声发出。 “嘎嘎嘎嘎！”三短一长。 “嘎、嘎嘎嘎！”远处传来回音，一长三短。 没过多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走出两个乞丐。 “见过小将军！” “城中情况如何？” “回小将军，城中饥民遍地，连守城士兵都是一日两顿稀粥，饿的有气无力，只要装的像一点，城门处的士兵都懒得检查，除非你带着粮食，绝对会给你抢光。” 王远点点头，说道：“你们先进城，等我们混进去再说。” “喏！” 两个不良人离开，王远三人将背包兵器埋下，做上记号。 烧了些枯草，身上脸上抹些灰尘，头发解开搓乱，撒些灰尘草屑，如今再看，披头散发、拉里拉塌的，妥妥三个乞丐。 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的样子，三人实在是装不出来，只能用土办法掩饰。 王远三人拄着棍子来到城门外，城门口行人进进出出，抬着一堆堆枯骨扔到城外乱葬岗，城门口的士兵斜靠着城墙坐在那里，看着进出的人们，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每个人都是眼神空洞，这种绝望的神色让三人望之，心弦忍不住被触动。 三人拄着木棍颤颤巍巍地进了城，根本就无人盘问。 城中一片萧瑟，行人都没有几个，有的人走着走着忽然就倒了下去，若被人看到，就直接抬走，要是年轻一点的，还会令他们高兴一场，有士兵或是外人看到，还会上前疯抢。 人是真的会吃人，只是没饿到极致。 三人正佝偻着身子走着，忽然看到两个乞丐招手，便走了过去。 正是城外见到的两个不良人，将三人引入一处民宅，一人说道：“小将军，城中十室空了三四，随便找间屋子住下都无人探查。” 王远点头问道：“嗯，你们可知梁师都的堂兄弟梁洛仁的住处？” “知道。” “好，带我们过去。” 路过一府邸，看着有些肃穆，只不过是周围多了些士兵巡逻私站岗。 一人介绍道：“这里便是梁师都的皇宫，比咱大唐的县衙好不了多少。” 距离皇宫不到一里，便是梁洛仁的府邸，周围住的是梁国的达官显贵。 认识了梁洛仁的府邸，便让那两个不良人离开。 王远三人在附近找了个空的破烂的民宅住了下来。 第189章 梁师都 一连三天，王远三人就在梁洛仁府邸周围转悠。 能够看出，这些官员家中虽然有粮，却也不多，那些下人也就比普通士兵强些，每日两餐的稀粥稍微稠一些。 每日都有乞丐在这片区域要饭而遭到士兵和家仆们的驱赶。 就这样还能看到官员按时上朝，按时回家，可见这梁师都的皇帝瘾有多大，就这么大点的小国，三省六部俱全。 第四天，刘旻、刘兰成开始围城，陈兵朔方城东南西三面。 梁师都调动大军，与之对峙。 刘旻、刘兰成确偃旗息鼓，按兵不动，待梁师都夜间退兵之时，出兵追击，大败其军。 趁乱之时，王远三人潜入了梁洛仁府邸。 第五天，梁师都派出数批密使出北城门，向突厥人求救，并开始全城抓劳力充军，俗语抓壮丁。 而王远三人劫躲在柴房，饿了就啃块压缩饼干。 因为缺粮，梁洛仁府中也养不起多少人，这一天三人都未被发现。 深夜，三人大摇大摆地直接进入梁洛仁卧房。 王远打燃打火机，将胡桌上油灯点燃，搬了个胡凳坐下，许家兄弟将门关严，来到卧榻旁。 梁洛仁和小妾忽然惊醒，刚想大叫，却被匕首抵住了咽喉。 王远笑道：“行了，把刀收起来，别吓着梁公！梁公，还请过来一叙！” 许家兄弟这才收了匕首，梁洛仁这才穿好中衣，穿上靴子，小妾战战兢兢地裹着毯子缩在榻上一角。 梁洛仁来到王远身前，问道：“不知好汉所为何事？要钱还是要粮？” 王远打量了下梁洛仁，大约四十二三岁，微微一笑，说道：“梁公不必害怕，我是大唐右武卫将军王远，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来意。” 梁洛仁心中一震，低头沉思。 王远继续说道：“梁公不必怀疑我的身份，实话对你说吧，我大唐数万大军已经埋伏在白城子附近，无论是突厥援兵前来，还是你们逃去突厥，都是死路，朔方城破只是早晚的事。” 王远的语气平淡，但听在梁洛仁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 梁洛仁一咬牙，说道：“其实老夫早就想投靠大唐，只是梁师都乃我堂兄，一直下不了决心，老夫知道许多官员早就有了异心。想让老夫如何做，将军尽管吩咐！” 王远点点头，说道：“联系那些愿意投靠大唐的官员，铲除那些顽固不化之人，再将梁师都杀了，举城投诚，本将军保证，大唐圣上定会重赏，朔方城还会交给你管理。” 梁诊仁犹豫了下，眼神坚定地说道：“好！老夫做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梁公以后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高兴！” 接下来两天突降大雪，王远三人化为梁洛仁的贴身护卫，一直跟在梁洛仁身边，游说那些官员，并且都非常顺利，甚至以前那些顽固分子见到形势不妙，也都动摇了。 这天夜里气温骤降，颉利派出两万大军前来增援，带来的羊马冻死过半，人也只能缩在营帐中烤火取暖。 柴绍、薛万均、薛万彻带兵围了上来，突然发动袭击，薛万彻一马当先，斩杀突厥大将。 一仗下来，无一人逃脱，抓获俘虏近万，缴获羊马数万，虽然大部分冻死了，但也能食用。 打扫完战场，带着俘虏和缴获向夏州赶去。 行至半路，就有士兵来报，朔方城已经举城投降。 “哈哈哈……”柴绍三人大笑。 柴绍说道：“王小将军还真能做到！” 薛万彻说道：“我这位兄弟是我见到的最聪明的人。至今我还想着他做的生马肝的味道，简直是一绝！” “哦？都知道王小将军做的美食天下一绝，正好咱们缴获了这么多死马，加快行军速度，老夫也想早些尝到王小将军的手艺！” “哈哈哈……” 朔方城中，天还未亮，梁洛仁与众官员打着灯笼集体进入梁师都寝宫，路上遇到阻拦的侍卫，许家兄弟二话不说就上前斩杀。 梁师都听到声音，刚爬起来，众人就进来了。 梁师都惊道：“你们要做什么？” “咻！” 一把匕首插在梁师都咽喉，梁师都瞪大双眼，一脸死亡前的恐惧之色，喉中发出咕噜咕噜几声，慢慢萎靡下去。 王远在众人惊恐地目光下，上前将匕首抽出，在梁师都的衣服上擦干净。 许大栓拿着一把夺来的横刀，一刀将梁师都首级取下。 天刚大亮，朔方城城门大开，梁洛仁率众官贡举城投降。 王远命刘旻、刘兰成带兵入城，接管城防。 大雪渐渐停歇，不良人的飞鸽传书飞向长安。 王远让刘旻、刘兰城带着士兵进入梁师都的小皇宫中搜查，并贴上封条，等待李二的圣旨。 谁知竟然在里面查出大批粮食，足够城中民众食用两天了，于是王远命令开仓施粥。 在梁师都的御书房中查获大量信件，王远翻阅之后，心中冷笑，又是太原王氏。 这里离太原很近，若是没有他们支援粮草，梁师都这隋末唐初最弱的一个反王早就坚持不住了。 王远立即将这一情况让不良人飞鸽传书，上报李二。 见没什么事了，王远带着许家兄弟三人出城，将自己的背包取出，换上自己的衣服。 返回城中之时，正好遇到柴绍、薛万均、薛万彻进城。 “薛将军、三哥、四哥。” 柴绍笑道：“吾儿令武在你手下效力，叫我一声伯父不为过吧？” “柴伯父！” “好好好！” 薛万彻大嗓门叫道：“贤弟，为兄都饿坏了。正好缴获了大量死马，正让小的们取马肝哩，为兄还想着你在玉门关做的马肝，想想那味道就流口水！” “好，柴伯父、两位哥哥，你们先去梁师都的皇宫，稍后咱们一同用餐！” 众人说着进入了小皇宫，柴绍三人带着护卫进入梁师都上朝的大殿，与梁洛仁等官员见面。 王远来到尚食局，麻雀不大，五脏俱全，整个小皇宫各个部门都有。 御厨们都战战兢兢地蹲在院中，士兵们在周围看守。 王远对士兵们挥挥手，说道：“行了，都散了吧。” 第190章 返回长安 士兵们走后，王远站在这些御厨前，开口说道：“各位不要害怕，都起来吧，我保证，绝对不会杀你们的。我是大唐右武卫将军，说话算话，我有件事要同你说，说完之后，无论是否同意都还你们自由。” “不知你们听过没有，关内道许多州县开了家酒楼，叫望江楼，那是大唐皇帝陛下与我合伙开的，我想请你们随我去长安望江楼学习一段日子，学成之后，到各个州县望江楼主厨。当然这都全凭自愿，愿意的这两天随我去长安，不愿意的，稍后就放你们回家。” 御厨们这才站起身来，议论纷纷，能看出来他们心中都忐忑不安，拿不定主意。 王远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机会已经给你们了，就看你们能不能把握住。 忽然，一人问道：“将军，不知我们的工钱有多少？” 王远笑着说道：“去长安学徒期间每月一贯钱，学成之后到各个酒楼掌厨最少三贯，做的好的还要涨钱，要知道长安主厨如今每月都拿六贯钱！” “当然，你们若出不了徒，只能每月拿一贯钱，就看你们学习的悟性了。” “还有，你们的家人也会安排做工，孩子也会安排读书。” 一顿大饼画下来，所有人无不心动。 他们之中当然有听说过望江楼的，但打动他们的却是最后一条，可以让孩子读书。 要知道在这阶级社会，打破阶层的唯一办法就是读书，没见梁师都手下有的官员就认识几个字就能当官吗？ 顿时，这些御厨们又议论起来。 一人问道：“将军，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除非你一辈子当学徒！” “好，那我跟你去长安！” “俺也一样！” 霎时大部分人都愿意跟着王远去长安。 见到有士兵送来两副马肝和一只剥好的肥羊，王远说道：“几个拿不定主意的就回去吧，将来若是改变主意，可以联系他们，亦可去长安寻我，我的承诺长期有效。许大哥，送他们出宫吧。” “喏！” 许大栓将那些犹豫不决的人带出了小皇宫，放他们离开。 王远笑道：“剩下的人，今天我教你们两道美食。” 在王远的指挥下，教他们做了些羊肉烩面和马肝刺身。 送到大殿之中，皇位下面的主位自然是柴绍，上面的位置他当然不敢坐，下面左右两边是薛家两兄弟，再下面是梁洛仁和刘旻、刘兰成。 王远与众人见礼后，来到薛万彻下首坐下，说道：“方才我做了两道美食，请诸公尝尝，将来圣上和我开的望江楼也会在咱们朔方城开起，到时还请诸公前去捧场！” “一定一定！” 众官员每人就分了几片马肝，梁洛仁做为朔方城原先的最高官员，多分了几片，大部分都给了柴绍、薛家两兄弟和刘旻、刘兰成，王远只捧了一盆烩面吃了起来。 众人尝完，赞不绝口。 薛万彻说道：“这马肝还是那个味道，非常美味！贤弟，你为何不吃？” 王远说道：“小弟最近受了点风寒，只能吃些稀的。” “嗯，最近天气有些反复，贤弟多注意保暖。” 柴绍问道：“贤侄，这个汤饼也美味无比，不比望江楼的差，不知有何名堂？” “柴伯父，这个叫烩面，用羊骨熬汤，再将羊肉羊杂煮熟，再用面团压扁扯成条状，煮熟后，浇上羊汤就成。当然什么样的面条都行。” “原来如此。” 孰不知，柴绍听了王远的话，在以后攻打突厥的途中，因连日行军，来不及做饭，竟然发明了用小刀削面团，削成长条煮熟了浇上羊汤，后人称之为附马面，也就是刀削面。 吃完饭，梁洛仁命宫女送上茶水，众人边喝边闲聊着。 王远说道：“柴伯父，城中缺粮，朝廷的粮食恐怕还要过些时日才能送达，不如将缴获的死马留下一些，给百姓们熬汤，反正带着十分笨重不方便。” 柴绍点头说道：“成，是为救济百姓，想来圣上不会怪罪的。刘长史、刘司马，此事交给你们二人了。” “喏！” 薛万彻说道：“记得将马肝给我们留下。” “薛将军放心！” 梁洛仁拱手说道：“老夫代全城百姓谢过各位将军！” 柴绍摆手说道：“这全城百姓今后也是圣上的子民，梁公也将是圣上的臣子，咱们同朝为官，理应互相照应，共同为圣上分忧。” 傍晚时分，许大栓进来对王远耳语几句，递上两张纸条。 王远看了看，交给柴绍。 柴绍看完，笑着说道：“梁公，圣上令你即刻进京觐见，将有封赏！” 说着，将一张纸条递给梁洛仁。 梁洛仁看过之后大喜，对着长安方向拱手拜了下，说道：“感谢圣上！柴将军，老夫这就回去准备，即刻赶往长安！” 柴绍说道：“梁公不要激动，天色已晚，不如明日随大军一同回长安。” “是老夫有些心急面圣，有些糊涂了！” “哈哈哈……”众人大笑，朔方城的官员更是一脸欣喜。 柴绍说道：“梁公带各位同僚都请回吧。” 梁洛仁走后，那些官员回去带上礼物都到了他的府中，想让梁洛仁举荐个好官职。 柴绍拿起另外一张纸条，说道：“万均、万彻，圣上命你二人立即带兵前往太原，将太原王氏的几个主房全部捉拿归案，遇到反抗者，一律斩杀！” “喏！” 他们早就见到过太原王氏写给梁师都的秘信，知道他们已经通敌卖国，不诛他们九族已经算是李二开恩了。 薛万均、薛万彻两兄弟连夜赶往太原。 第二天一早，王远回到夏州，取回马匹，跟着大军，押着俘虏和缴获向长安城进发， 随行的除了梁洛仁和那些御厨外，还有梁师都的几个儿子和皇后妃嫔。 来时王远三人是快马加鞭，连夜赶路，回去之时就随着军队不急不徐，五天之后才返回长安，这还多亏是走的水泥路。 长安城外，李二携太子和众官员迎接众人凯旋。 君臣见礼过后，柴绍陈述经过，李二对众将士予以口头表扬，并对梁洛仁加以口头奖励，封赏在朝议之后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