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九零：不做老实人》 第1章 换个活法 一九九零年，南省，凤县，青山村 噼里啪啦的雨点砸在瓦上，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两道闪电仿佛要撕裂天空。 八月的天孩子的脸，上午晴空万里，中午就暴雨倾盆，为燥热的空气带来一丝凉意。 此时乔家大房十口人聚集在堂屋里。 “阿伟，家里什么光景你清楚，你爷爷生病这几年，光靠地里刨食咱家年年都拉饥荒。你大哥二哥早该结婚了，彩礼钱没凑够一直拖着。 赵家和周家催了几次，今年再凑不够彩礼就要把姑娘嫁给别人了。 你也不想你大哥二哥打光棍吧。 还有你三姐的嫁妆，阿民、阿治、小莉和小飞的学费。 能借钱的人家都借遍了，光借不还谁敢再借？不把玉卖了，下年的学费凑不出来。” 乔父一脸愁苦，吧嗒吧嗒的吸着旱烟。 坐在墙角的乔伟淡定的端起土陶碗喝了口水。 山里流出来的山泉水甘甜清冽，流进喉咙让他有了活着的真实感。 听着乔父絮絮叨叨的话，乔伟心想他父母可真能。 养不起还生那么多，儿子娶不起媳妇，女儿置办不了嫁妆，凑不够儿女学费，好像全是他的错似的。 似乎这个家里一切难事都应该由他来解决，真不要脸。 没钱，关他屁事。 前世，他在体制内工作，再有五年就能退休，可以拿七八千退休金过着悠哉的生活。 奈何他没命拿退休金。 刚过了五十五岁，舍身救人丧命于车轮之下。 大概是做了善事，老天爷让他重活一回弥补遗憾。 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前世有什么遗憾，能重活一次还年轻了三十几岁，搁谁谁不高兴。 乔父的话让乔伟想起爷爷在世的时对他说，做人不要太老实，老实人要吃大亏的。 他问爷爷对家人也不能老实吗。 爷爷语重心长的说：“傻孩子，就算是对家人也别总是委屈自己，有良心的人会记得你的好，没良心的不但不会感激你，反而会在背后骂你蠢。” 可惜，他没听爷爷的劝。 他对亲人以诚相待，总觉得自己吃点亏也没什么。 一家人，又何必斤斤计较。 到最后，他却成了他们口中的铁憨憨。 这一切，都被爷爷说中了。 在体制内干了一辈子还是个小科员，碌碌无为，要钱没钱要权没权。 就连一辈子土里刨食的父母，都觉得二等公民的他没出息，扯了大房的后腿。 跟有出息的儿女去大城市生活，几年见不上一面，打电话都懒得多敷衍他几句。 一顿骂后就把电话挂了，好像多听他一个字耳朵会聋。 既然重生了，他想换一种活法。 委屈谁也别委屈自己。 想到已经去世的老爷子，乔伟鼻头发酸。 回来的时间晚了，没能见到这个世界最爱他的亲人最后一面。 “家里养的两头猪刚过一百斤，卖不起价，鸡鸭能卖的都卖了，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想让你把你爷爷留下给你的玉卖了。阿伟，妈知道你最懂事。”乔母动之以情。 乔伟内心呵呵：不好意思，懂事的乔伟已经死了。 见他半天不说一句话，老大乔健心中很是不爽，装模作样的叹息道：“老五老六老七学习好，老师说他们考大学没问题，还有老八，总不能让他和我跟老二老三一样只上个小学吧。 阿伟，我和你二哥三姐的婚事可以缓一缓，他们的学习不能耽误。你放心，哥以后一定会对你好。” 除了最小的老八乔飞，几兄妹纷纷附和表态，就差没说将来自己的孩子会把乔伟当祖宗供起来。 乔伟挨了大半辈子的骂，被说教鄙视了大半辈子，也清楚在座各位虚伪的嘴脸。 上辈子，这些人已消耗掉他全部的亲情，麻木了。 此刻看着他们虚伪的表演只觉得好笑。 说到学习好，前世乔民复读了三年连专科都没考上，乔治和乔莉更是连高中都没考上。 他才是兄弟姐妹中唯一一个能读书的，若不是高考时拉肚子拉到虚脱，就算考不起省外的大学也能考上本省的。 父母对此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总是给他灌输家里太穷供不起的观念，让他打工赚钱养家。 老师上门劝他再复习一年也被他们以家庭困难为由拒绝。 他在父母的眼泪下放弃了大学梦，仔细想想，与大学失之交臂，算是一个遗憾。 他虽没逆天的运气，但有贵人相助，没有大起大落，一生不愁吃穿平平顺顺。 高中毕业没多久进了林业部门工作，端上了铁饭碗，旱涝保收，是村里第一个跳出农门的人。 上大学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有份好工作，他没上大学就端上了铁饭碗，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重活一回，到底要不要弥补上大学的遗憾呢？ 乔伟想了想，还是弥补一下吧。 此时他高中毕业不到两个月，实际上已经丢开书本三十七年，要捡起书本上的知识得费不少功夫。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有爷爷留给他的东西，足够他这辈子摆烂。 一年考不起就考两年三年，总能考得上。 反正现在的时光是白得来的，他又没有大志向，随遇而安，知足常乐就好。 况且，他多活了几十年知道未来的趋势，如果没有本事养活自己，那不如现在就去死一死。 “四哥，你就卖了吧，我们都记得你的好。”还在上初一的老七乔莉撒娇的晃着乔伟的胳膊。 乔伟连个眼缝都没给这个他从小照顾颇多的妹妹。 角落的老八乔飞嚼着炒黄豆：“四哥你太自私了，我们是一家人，你不能只顾着自己。” 乔伟看着前世十二岁就溺水而亡的乔飞，心中感慨。 娃多了资源不够分，纷争自然不断，但不管他们七人如何争如何抢。 只有他，是唯一一个被他们群攻的对象。 谁叫他憨头憨脑好说话呢。 就连父母也一样，有好事习惯性的不考虑他，需要他的时候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么一想，混的确实失败。 大概前世就被他们伤透了心，此刻再见，哪怕被指着鼻子骂自私，依然无悲无喜。 在九双满是期待又势在必得的眼神下，乔伟摸出挂在胸口有婴儿手掌大的墨玉吊坠，拿在手中把玩。 悠悠叹了口气道：“爷爷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哪怕是饿死也不能卖。爸妈，现在还不到饿死的地步吧。” 第2章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话音刚落，不出意外的看到全家人震惊、失望又隐隐带着怨恨的眼神。 乔伟心底生出一种畅快感。 乔父不敢置信，对他的话言听计从的儿子竟然会违逆他。 若是往常，他说东，乔伟绝对不会往西，今天全家出动口水都说干了也没能劝动他。 那不含一点感情的冷漠眼神，陌生到他有些害怕。 乔母同样错愕的看着乔伟，仿佛不认识这个儿子。 定定的盯着他看，乔伟无动于衷的回视。 比眼睛大还是咋滴。 乔母失望的松开他的手，捂住嘴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是我和你爸没本事啊。” 乔伟赞同的在心中点头，确实挺没本事，所有的心眼子都用来对付他了。 但凡他俩把这点心眼用在如何提高家庭收入上，也不至于穷的叮当响。 乔茉和乔莉用怨怼的眼神看着乔伟，抱住乔母，母女三人哭做一团，凄风苦雨。 老大乔健，老二乔康，老五乔民，老六乔治用看千古罪人的眼神看着乔伟。 乔伟十分坦然的迎视众人的目光。 他没道德，看谁还能用道德绑架他。 乔飞嘴里的黄豆嚼得嘎嘣响，冷哼一声：“看吧，我就说他是个没良心的，你们还不信。” 乔飞不是念书的料，也不想念书，只关心有没有好吃的，玉卖了他就能吃到好吃的，不卖，一颗糖都捞不着。 要他说直接上手抢好了，跟傻子费那么多口水干什么。 乔伟当他的话是放屁，波澜不惊的继续说道：“爷爷说要靠自己的双手和脑子摆脱困境，别老是盯着别人手里的三瓜两枣，富不了。 大哥二哥可以去城里打工赚钱娶媳妇，肯吃苦不怕赚不到钱，别二十多岁了还靠父母。 三姐的嫁妆，男方的彩礼让她全都带走，添两床被子花不了多少钱。 至于老五老六老七老八的学费，山里物资丰富，捡菌子采药卖，勤劳点凑够学费不难。”乔伟眼神严肃，说的铿锵有力。 不就是站在道德制高点说教么，当他不会似的。 乔伟的话让全家人哑然，都搬出老爷子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一时间堂屋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众人对去世的乔爷爷的越发不满。 乔爷爷有三子一女，乔父是老大。 乔爷爷没把玉坠给三个儿子和女儿，也没给能说会道的长房长孙乔健，偏偏给了老实木讷没有任何闪光点的乔伟。 不单乔父和乔二叔乔三叔有意见，乔健的意见更大。 乔爷爷的祖上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虽说乔老太爷在解放前把家产败光才搬来青山村，最后成了光荣的贫农。 狡兔还有三窟，乔家人不信乔爷爷手上没有一点好东西。 老爷子临终前什么都没给他们，那肯定在乔伟手里。 这不，老爷子刚过头七，乔父几人就按捺不住了。 把玉坠要到手，开了这个口子其他的也就容易了。 他不先下手，二房三房也会找乔伟。 乔伟是个憨厚老实的人，从他手里要东西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与其便宜别人为什么不便宜自己人。 可没想到，他竟然拒绝了...... 这次谈话不欢而散，乔家人满腹怨言，每个人心中都打着小九九。 乔母尤不死心，泪眼朦胧的看着乔伟，乔伟视而不见，挺直腰板出了堂屋回到自己和乔爷爷住的房间。 乔家是砖瓦房，乔父乔母一间，乔伟和乔爷爷一间，两姐妹一间，五兄弟一间，一间堂屋一间厨房，猪圈在厨房后面。 房子是乔爷爷十年前盖的。 他是草药医生，十里八乡的为人看病，有钱的给钱，没钱的给物，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年代赚了不少钱。 老人家很公平，给三个儿子同样数额的钱盖房，小女儿嫁到县城，没让她养老就没给她起房子的钱，嫁妆上没亏待她。 盖好房子，几乎掏空他的老本。 五年前在山里采药摔下山崖，瘫了，从此吃喝拉撒都在床上，没办法再继续给人看病。 没有收入自己也离不开药，只出不进，不能再帮衬三个儿子。 二房三房没多大影响，儿女多负担重的大房日子过的越来越艰难。 有本事赚钱的人就琢磨着如何赚更多钱，没本事的人只会琢磨怎么从老人身上榨钱。 乔爷爷卧床五年基本上是乔伟一个人照顾他。 其他人，也就是玩玩嘴皮子功夫。 一个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却连给他喂饭多来两次都甩脸子，更何况是做其他。 乔伟要上学，要做农活，仍然尽最大的努力把乔爷爷照顾好。 老人家身上从没长过褥疮。 乔爷爷什么都没说，但他心里有杆秤。 久病床前无孝子，如果不是乔伟这个孙子不嫌弃的细心照料他，他活不了多久。 因此，哪怕家里再艰难，乔父乔母如何哭穷，也没把藏了几十年的金银细软拿出来。 这些都是乔伟应得的，谁也别想打主意。 乔伟上初中时就知道爷爷给他的东西在哪里，只是老爷子不让他说他就做个据嘴葫芦，把秘密死死捂在肚子里。 无论乔父乔母叔叔婶婶如何套话，问他老爷子有些啥好东西，他都没透露一个字。 乔伟插上插销拉起窗帘，坐在床上捧着乔爷爷的照片。 昏暗的光线下，相框中的老爷子慈爱的笑看着他。 乔伟露出重生以来第一个笑容，郑重道：“爷爷，这次我一定会听你的话。” 将相框放到柜子上，门后有个防贼用的小铁锹，拿起铁锹钻到木架子床底下，趴在床头靠墙的位置，将一堆盖房子剩下的红砖搬开，再一点一点的把红砖下的土挖出来。 挖了大半个小时，挖出一个用蜡密封住的咸菜坛子。 乔父几人猜的没错，老爷子手里确实有东西。 坛子里除了金银，最值钱的是清一色的玻璃种的帝王绿翡翠首饰。 爷爷给他的和田墨玉玉质也很好，只不过，比起这些翡翠首饰还是差了一大截。 前世他确实傻，父亲一说家里困难让他把玉坠卖了解燃眉之急，他还真就给了。 毕竟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他总不能看着父母愁得睡不着。 再说玉坠又不是真的传家宝。 十几年前爷爷给人治病，病人家属没钱就用玉坠抵药费，不知怎么到他们口中就成了传家宝了。 前世玉坠到底卖了多少钱，他不得而知。 没过多久乔建被牛给撅了，伤的挺重，父母说卖玉坠的钱不够交手术费。 他做不到守着一堆财宝，看着亲兄弟因为无钱医治残疾。 拿了几个银元出来。 就是这几个银元让乔家众人确定他手里有东西。 第3章 得寸进尺 乔健还没出院，乔家大房像掉进了霉窝，一个接一个的生病。 乔伟哪里能想到，这不过是他信赖的亲人在试探他到底有多少东西，故意装病。 乔伟思及此就忍不住想口吐芬芳。 总共就二十个银元，银元卖完只能拿金条。 九月底乔飞在水库溺水身亡。 乔飞死了，仿佛把大房的霉运带进了棺材，大房的人自那天起健壮如牛。 十月初，他进林业部门工作，工作的地点在其他乡镇的大山头上，一个月只能回家一次。 离家一个月，回家一看坛子没了。 母亲跟他哭诉家里遭贼了，粮食没了大半，两头猪也没了。 一大家子人对他哭得比给爷爷哭坟还伤心，把他还没捂热乎的工资全都要走。 直到二十多年后乔父回乡大办寿宴，乔健喝多了嘲讽他时把埋藏在心里几十年的话讲了出来，他才知道全家对他的算计。 坛子是父亲挖出来的，乔健兄妹六人正是靠这一坛金子和翡翠发家。 父母把乔飞的死怪在他头上，认为是他不把钱拿出来乔飞才会为了吃的丧命。 他们恨他，巴不得他留在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一辈子受穷。 乔伟还记得当时自己听到乔伟的话仿佛掉进冰窟，冻得他直哆嗦。 这就是他时时惦记的亲人啊。 他记得小时候父母对他也和其他兄弟姐妹一样，算不上太好也不差，他不是肉厚的手心也是有皮的手背。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被排除在外。 明明住在一个屋檐下，同一个锅里吃饭。 这个家好像分成了两派，他和爷爷一派，父母和乔健他们是一派。 爷爷在世这些人还有所收敛，爷爷走了就毫无顾忌。 说起孝顺他不比乔健几人差，可以说，很多方面他都不比他们差。 父母却看不到他的优点，只会对他索取，如果不能达成他们的愿望，全家人就会一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指责他。 父母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思考了许多年，人到中年才想明白。 他吃亏就吃亏在嘴不够甜不会讨父母的欢心，只会闷不吭声的做事，只会一味退让，委曲求全。 人都是得寸进尺的生物，你越退，对方越是紧逼，逼得你退无可退。 前世的妻子刘海霞嫌弃他三十年，对他不是骂就是冷暴力，又死都不离婚，到他死两人还是绑在一个户口本上。 让他再经历一遍无尽谩骂又冰冷的婚姻生活，宁愿一辈子单身。 对嫌贫爱富，舔着脸去巴结乔健等人的儿子乔易，他的心早就冷了。 这辈子他不想和刘海霞有任何关系，也不想再生白眼狼儿子，想到自己的生命中再也没有那母子俩，他只觉得浑身轻松。 父子情、母子情、夫妻情、手足情，都留在了前世，他不稀罕了。 父母四十出头正值壮年不用赡养，等他们老了，该尽的义务他不会逃避，其他兄弟给多少他就给多少，再多的没有。 乔伟大肚子腌菜坛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有二十个袁大头，二十五条三百克左右的金条，手镯有一对，两条项链和几个戒指，全都是玻璃种帝王绿翡翠。 无论放到那个年代，这都是一笔非常可观的财富。 常言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全家人都算计他，还有二叔三叔虎视眈眈，这坛宝贝留在家里迟早会被他们给挖走。 换做别的重生者肯定会拿着这笔财富，乘着改革的春风大杀四方，发家致富。 但乔伟对做生意没多大兴趣，也不打算再端铁饭碗。 他的性格实在不适合走仕途，做生意也不大行，只是赚点小钱的料。 性格决定命运，重生并不能改变命运和智慧。 就算占了先机，知道未来几十年的走向，也没办法做到行业顶尖人物。 可以用这些东西换几套房，将来痛痛快快的摆烂。 还想看看没他这个傻子，他亲爱的父母兄弟们能否跳出农门。 能否像前世一样高高在上，一脸鄙夷的对他说教。 就算为了这个原因他也不想早早离开家乡。 现在翡翠卖不起价，留到二三十年后他手里的这些翡翠价格能翻几百倍，比房价涨的还猛。 留在家里保不住又舍不得卖，就只能想其他办法。 若说现在能相信谁，那就是七十年代下放到青山村的谢一诚。 金银可以出手，首饰暂且放老爷子那里。 此时东屋的乔父乔母哪里还有愁苦的神情。 乔父烟瘾很大，屋子里乌烟瘴气。 乔母性子有些急，脾气也不稳定，乔父半天不吭声她就沉不住气：“阿伟这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他爸，怎么办？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乔父老谋深算道：“这事儿怪阿健太着急，过个把月再提水到渠成。 算了，先别逼阿伟，他和爸感情好，爸刚走，交代给他的事他肯定会照做，这阵子对他好点，缓一缓你不说他也会给你。” 乔父对乔伟很了解，这个儿子虽然从小就跟在老爷子身边，但一点没学到老爷子的精明，老实巴交心又软，好哄得很。 乔母沉默了一会，叹息道：“按理说我们不应该动爸给他的东西，可这孩子太实诚，给我们，以后早晚要还给他，要是被他二叔三叔给骗去了，就真什么都没了。 我们也是为他好，你说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乔母说的冠冕堂皇，顿了顿又说：“他爸，会不会是老二老三跟他说了什么，阿伟和我们离心了？” 乔父皱了皱眉，过了会舒展开来：“没有，阿健他们一直盯着，老二老三两口子没机会单独和他说话。 听我的，对阿伟好就行。” 乔母没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听乔父这样说点了点头：“好。” 第4章 狗都比他有意思 乔健压低声音问四个弟弟：“你们是不是惹老四生气了？” 乔飞摇头：“没有，四哥那性子想找他吵架都吵不起来，路边的狗都比他有意思。” 没得好处他懒得跟老黄牛似的乔伟说话。 乔康、乔治和乔民纷纷摇摇头。 “奇了怪了，乔伟是吃错药了？”乔健思索了一会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老二老五，地里的活儿我们多干点，老六老八，雨停了你们去河里看看能不能抓到鱼，总之，在老四把东西交出来之前我们尽量对他好，明白吗？” 乔父和乔健不愧是父子，都想一块儿去了。 乔民道：“那万一四哥要复读怎么办？” 他才应该是这个家里第一个走出去的大学生，乔伟那个二傻子凭什么。 乔健对弟弟恨铁不成钢道：“亏你还是高中生，这也要我教，他要复读不是更好，没钱怎么复读？还不得把东西拿出来。” 他不在乎这个家里谁上了大学，爷爷太偏心，他只想要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乔康挠了挠头道：“我觉得爸妈同意老四复读的话他肯定能赚到学费。” 乔伟虽然嘴笨不会说好听的，但他老实不怕吃苦，还真有人请他干活儿。 老头子活着他要照顾人没办法，老头子死了就没了后顾之忧，找个活干又不难。 乔健一锤定音道：“那些先不管，咱们就顺着他把他的心哄回来，东西搞到手最重要。” 乔治疑惑道：“大哥你怎么那么肯定四哥除了那块玉还有别的东西？” 乔健眯了眯眼：“这你不用管，听我的就行，保证你不会吃亏。” 他怎么知道？ 那年他六岁，老太太还在世，他去老太太屋里偷吃的。 刚钻进屋老两口就进来了，他怕挨骂就躲在床底下，正巧偷听到老两口说话。 老太太说把东西分给三个儿子，小女儿已经给过不用再给。 老头子说暂时不分，等他们动不了了再说。 那时他懵懵懂懂，但留了个心眼没告诉任何人，后来从父母口中得知乔家以前是大户人家，良田万亩，奴仆成群。 渐渐的也就懂了老两口当年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头子手里肯定有好东西。 偏偏那老家伙不喜欢他只喜欢跟个木头似的乔伟，他费力吧啦的讨好还得不到好脸色。 好不容易等到老家伙不行了，竟什么都不拿出来，不用想也知道老家伙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乔伟。 他不甘心。 自古以来大户人家的财富都是传给长子，他爸是长子，他是他爸的长子，不说全部，起码大头该归他。 老家伙实在偏心得没边了，一个子儿都没给三个儿子和其他孙子。 他本来不想告诉父母，能一个人得到的东西干嘛要分出去，乔伟那该死的打死不说，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把这事告诉父母。 分出去一部分总比一分没有强。 哪知竟被乔飞和乔民知道了，之后全家都知道。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父亲不可能只给他一人，大家有了共同的目标才能团结一致。 乔茉和乔莉姐妹俩同样担心属于自己的那份落入别人的手里，在屋里小声商量对策。 ...... 乔伟把坛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又将空坛子放回原位，填好土砖块复原。 翻出身份证和帆布行李袋，金条银元用衣服包起来放进包里，又放了些书，锁在木柜里。 大雨依然下个不停。 乔伟披上用棕叶做的蓑衣，戴上斗笠，将首饰贴身放好，打开房门。 听到有响动，三间屋子的门齐刷刷的打开。 几人探出头来看他，雷达似的眼睛先在他身上扫视一遍，见他双手空空衣服口袋和裤子口袋都没放东西，才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 乔伟心中冷嗤，面上没有显露分毫，现在还不能和他们闹翻，对乔父乔母说道：“爸妈我出去一趟。” “雨下这么大，你要去哪儿？”乔母急忙问道。 乔伟锁门的动作没停，说道：“给谢爷爷挑水。” “雨小点再去吧，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乔母心里不高兴，脸色也就。 给人做事没一点好处，有那力气不如多去打一背猪草回来把自家的猪养肥些。 “雨小了要去苞谷地里铲草，没时间，我一会儿就回来。”乔伟回了句，空着手往东边的山脚走。 “那行，早点回来。” 乔父乔母听他说话又恢复了平常，暗暗松口气。 “小飞你跟去帮帮忙。”乔健还是有点不放心。 乔飞才不干：“谢老头逮着人就骂，心情不好还打人，我吃撑了才去找他骂，要去你去。” 乔健瞪他一眼。 “算了大哥，四哥每天都去给谢老头挑水做事，没什么好跟的。”乔民说道。 谢一诚一个外来户，脾气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也只有乔伟那个傻子不怕他骂，吃力不讨好的给他挑水砍柴洗衣服。 其他下放的人多年前就走了，就剩下谢一诚，这些年也没人来看过他。 一个无亲无故的残疾穷老头，不知道乔伟图他啥。 现在的农村家家都没有围墙和大门，几间屋子外是一个晒粮食的小晒坝，晒坝左右或者前面就是通往去地里路。 乔伟冒着大雨走在青石板上，听着村里的家畜不时叫几声，心情出奇的好。 他生在小山村，农村确实很苦他却很喜欢。 青山绿水，开门见山，满目苍翠。 心情不好的时候去山里走一走，听听鸟儿的叫声，再多的烦心事也能被山间的微风吹散。 谢一诚住在村东头，三间土木结构的房子是他平反后盖的。 老人家六十五岁，性格孤僻不爱与人来往，养了两条很凶的狗，就连村里的混混都要绕开他的房子走。 腿在混乱的年代被打断，治疗不及时落下残疾，还有各种各样的病痛，不致命却很遭罪。 青山村交通不便，去县城都得靠双腿走，医疗条件更是无法和京市比。 前世年轻时乔伟一直想不明白老人家为什么不愿意回京市享福。 后来知道老爷子是怎么来到几千里外的青山村，他也就明白了。 哀大莫过于心死，心死了在哪里都无所谓了，活着也仅仅是活着。 乔伟站在紧闭的木门前：“谢爷爷。” 咯吱一声，干瘦的谢一诚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站在门后，沉着脸看他，语气不好：“还不进来。” 乔伟已经三十多年没见到老爷子，此刻见到人喉咙发紧，鼻子酸涩。 两条黑狗从屋里蹿出来，亲热的呜呜叫着，摇着尾巴在乔伟脚边打转。 第5章 当老黄牛的命 老爷子时常板着一张脸，很凶。 乔伟知道，这不过是老爷子尝遍人间疾苦后的自我保护。 他摸摸两条狗的脑袋，收拾好情绪冲谢一诚笑：“谢爷爷。” “磨磨唧唧，要进就进不进就滚。”谢一诚想到这憨货放弃复读，一辈子就窝在这个小山村当农民，就不想给他好脸色。 眼看老爷子要把门合上，乔伟麻溜的走到屋檐下，解开斗笠和蓑衣挂在竹竿上，免得把屋子弄湿。 乔伟伸手搀扶住他，用脚把门关上，隔绝远处乔健的视线。 气得乔健磨牙，但又不敢靠近，谢老头的狗是真会咬人，凶的很。 他只能万般不甘的冲地上吐了口口水，扭头回家。 “你小子下这么大的雨不会是想来老头子这蹭饭吧？乔家穷得揭不开锅？”谢一诚怀疑的看着他瘦巴巴的身板。 乔伟听着他隐含关心的话，心里热乎乎的。 这世上也就只有谢一诚会一边用嫌弃的骂他，一边又暗中帮助他。 他骂他和别人骂他不一样，没有恶意，只是对他的怒其不争。 乔伟好脾气的笑道：“我认识你十五年了，什么时候吃过你家一粒米？” 谢一诚扯着嘴哼了一声，也不喊乔伟坐，自己坐下喝茶。 乔伟把夹在腋下的布袋放到桌子上，坐到他对面，压低声音道：“谢爷爷，我想放点东西在您你这里。” 他不怕老爷子会贪他这点东西。 上辈子老爷子临终前将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他。 五万多存款，以及京市二环内一栋一千两百多平米的四合院。 九五年的五万多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一笔巨款，那栋四合院有人开价三百多万。 那时候他才知道抠搜鸡贼的老爷子是个大户。 就连他的工作也是一辈子没求过人的老爷子舍下脸托的关系，直到老人家去世后他去京市办理房产过户手续才知道。 傻人有傻福，他不过是觉得老爷子太可怜，力所能及的帮他做点小事，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大的回报。 老爷子是他的恩人，当年他若是没那份工作，早被黑心肠的父母怂恿着去黑煤矿打工去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都是问题。 如果这些东西能入老爷子的眼，他双手奉上。 前世他有爷爷的爱护和谢爷爷的暗中帮助，他的人生很平顺。 没有大起大落三灾九难，平平顺顺的过了一辈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挨了父母兄弟和妻儿大半辈子的骂。 谢一诚撩起眼皮瞥了憨头憨脑的乔伟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把东西收起来。 乔伟主动说道：“谢爷爷，我想复读。” 谢一诚呦呵一声：“想明白了？” 乔伟露出个憨憨的笑：“嗯，我要上大学。” 谢一诚难得得对他和颜悦色几分：“榆木疙瘩能开窍，不容易啊，还以为你要傻一辈子呢。” 乔伟被他说的不好意思。 前世他可不就是傻了一辈子么，仔细想想，他挨的那些骂也是自找的。 换个强势点心硬些的人，又怎么会像他一样过的窝窝囊囊。 乔伟和他聊了会儿，如往常一样帮他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灶房收拾一遍，柴火劈好堆放整齐，看了看米缸，里面的大米够吃两三个月，油盐不缺，墙角的竹篮里还有些洋芋和芋头红薯。 老人家前半生享福，中年时遭了不少罪，牙齿快掉光了只能吃软烂的食物，几乎顿顿稀饭，吃的很简单。 这时雨小了，乌云散开，漂亮的彩虹挂在天边。 乔伟挑着木桶去村西口大榕树下的水井挑水。 “阿伟挑水啊！”路上遇到的村民热络的和他打招呼。 乔伟话不多，但有人找他帮忙，只要能帮他都会帮，在村里口碑很不错。 跑了五趟才把大水缸挑满。 谢一诚看他满头大汗，递给他一个搪瓷杯，有些嫌弃的说：“真是当老黄牛的命。” 这孩子实诚的让人心疼，乔老大两口子真是眼瞎，他要有这么孝顺的儿孙心疼还来不及。 谢一诚在心里叹气。 乔伟一口气喝完水，笑出一口大白牙：“我年轻，多做点没什么。谢爷爷，明天我要去县城，我请红兵来帮你挑几天水，下雨路滑你就别出门了。” 谢一诚哼哼：“不用，我又不是不能动。” 他不种地不养猪和家禽，就一人两狗，不洗衣服一缸水能吃一个星期。 乔伟没有继续劝说，不放心的又叮嘱了几句，从谢家出来去找宋红兵。 宋红兵是个很跳脱又圆滑的人，跟他性格完全相反。 都说人以群分，上辈子两人能做一辈子的朋友，乔伟都觉得奇怪。 “没问题，你回来之前我多过来看看。”宋红兵满口答应，又有点怕孤僻老头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你跟老头说一下，别骂我，我自尊心强没你抗骂。” 乔伟满头黑线：“说过了，不过，我也不能保证他不骂你，你看我都给他挑多少年的水了，不也经常挨骂嘛。 他年纪大了你别和他计较，左耳进右耳出不就得了，我回来给你带包烟。” 宋红兵一听有烟，挨骂都不是事儿，挥着手大义凛然道：“老人家走过的路比我过的桥还多，他骂我是看得起我。” 乔伟嘴角抽抽：“......” 宋红兵答应后，乔伟就回家了。 乔父乔母几人正准备去地里干活，本来都要走了，看乔伟回来就不动了，等他一起走。 乔伟就没打算再下地干活，除非分家，把地分给他。 回到屋里脱了草鞋，洗掉脚上的泥擦擦水穿上放在门口的胶鞋。 九十年代初的农村和八十年代差不多，吃饱肚子没问题，只是伙食清淡没多少油水，一个村子两三百人，见不到两个胖子。 乔家大房儿女多负担重，日子过的清贫，白米饭过年过节才吃得上，平时顿顿红薯稀饭加咸菜，红薯多白米少。 新鲜蔬菜都不是天天有得吃，玉米饭也只能农忙时候吃，抗饿。 地里不缺菜，主要是炒菜费油，二是乔家三个女人都是厨房杀手，灶房的活儿做的乱七八糟，再好的食材在她们手里都是浪费。 干脆顿顿吃咸菜。 肉更是两三个月都吃不上一回。 穷得叮当响哪有钱买衣服鞋子，衣服破了补一补，直到实在穿不了为止，在家穿自己编的草鞋，出门才舍得穿胶鞋。 这样贫苦的生活对从不缺吃穿的繁华社会回来的乔伟来说，并不难以接受。 第6章 小姑乔玉梅 他就是这种贫困的环境中长大，哪怕后来工资涨到一万出头，依然节俭。 一件衬衣穿很多年，袜子不烂都舍不得扔，洗脸毛巾用成丝瓜布。 剩菜剩饭只要没馊就能入口，哪管什么隔夜不隔夜。 缺衣少食的年代生霉的粮食都抢着吃，隔夜饭菜算得了什么。 这也成了刘海霞和乔易母子看不起他的理由之一。 究其根本原因，不是看不起他节俭，毕竟他又没要求他们吃剩饭，也没让他们一件衣服穿几年。 对他如此大的怨言，是因为他没本事赚大钱。 没本事像乔健几人一样在大城市里买房，没本事请保姆料理家务，没本事让他们吃山珍海味，没本事让乔易像其他堂兄弟姐妹一样去留学镀金...... 乔伟挥散那些不美好的记忆。 把金条用布绑在的腰上，背心扎在裤腰里，将裤带子扎紧，穿了件稍厚的深色衣服，又加了些书在行李袋里。 “爸妈，我去趟县城，晚点回来。” “去县城做什么？”乔飞问。 “我有个同学明年要复读，要买我的笔记和书，我不读了留着也没用，卖了正好买点肉回来。 他家里有关系，跟我关系还不错，说是要给我介绍一份工作，我去看看，赚点钱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些。” 乔父乔母本来是不愿意的，地里的活儿还等着乔伟干，卖书晚两天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一听要给乔伟介绍工作就不反对了。 乔飞的关注点在买肉两个字上，口水差点没流下来：“我跟你去。” 乔民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抹不开面子没开口让乔伟留下笔记。 他一开口就证明乔伟比他学习好，这怎么行。 乔伟没有拒绝乔飞的要求：“走吧。” 几双眼睛像饿狼一样盯着他手里的行李袋。 无论是打架还是吵架，他一个人哪是他们的对手。 让乔飞跟着总比心眼子像筛子一样的乔健乔民跟着好。 乔飞似饿死鬼投胎，除了吃还是吃，为了口吃的可以让他做任何事。 有贪吃的弱点，摆脱他很容易。 乔健不放心乔飞想跟上去，乔父一个眼神制止他。 他仔细看了行李袋凸起的形状，确实是书没错。 乔伟老实了十八年，乔父笃定乔伟不会把东西带走。 他没那么大的胆子。 而乔伟正是摸准了乔父的这份自信，才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离开。 “阿伟你照顾着点小飞。”乔母在后面喊。 “知道了。”乔伟头也不回的回了一句。 乔伟走在乡间小路上，看着农田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微笑着和每个人打招呼。 上辈子有一半时间生活在村里，调到县里工作后周末也会回村里住两天，对这里的每一张面孔他都不陌生。 记忆中已经逝去的人，现在都还在，有些还是孩子。 呼吸着雨后泥土青草夹杂着肥料和粪便的味道，乔伟的脚步越发轻快起来。 “四哥你走慢点。”乔飞单手撑着腰气喘吁吁。 乔伟走的很快，乔飞是乔母的宝贝疙瘩，好吃懒做惯了，一开始还能跟上乔伟的脚步，快速走了两三公里就遭不住了。 若是上辈子，乔伟会听他的，现在嘛...... 他加快了步伐：“去晚了就没肉卖了。” 改革开放十年有余，票证制度已经逐渐取消，只要有钱，吃穿都能买到，去哪里也不用找村里开介绍信。 目前的工资不高，凤县又是南方一个偏远小县，没有支柱产业经济落后，哪怕是双职工家庭也舍不得天天吃肉。 一个县每天杀四五头猪，不年不节的都未必能卖得完。 听到肉乔飞顿时两眼放光，脚步快了，气也顺了。 “四哥，这么多书能卖多少钱？” “四块。” 乔飞皱了皱眉：“怎么才卖四块？” 猪肉两块一斤，四块就只能买两斤，还不够他一个人吃。 乔飞有些失望。 “旧书你想卖多少？卖到废品站能卖伍角就不错了。”乔伟平静的说。 乔飞想想也是，便没再纠结。 走了两个小时才到县城，乔飞闻着街边餐馆的肉香味，吸溜着口水挪不动脚。 家里太穷，乔父乔母再心疼他顶多每天给他吃个鸡蛋。 山里的野物多，肉不要钱，可一般人连根兔毛都抓不到，想吃肉只能去河里抓鱼。 他正在长身体肚子像无底洞，每天清汤寡水肚子里没油水饿的快，看见块生肉都想往上扑。 “四哥你有钱没？我饿了。” 乔伟看他一眼，摸出一张钱：“只有五角。” 乔飞眼睛骤亮，伸手就要抢过来，乔伟收紧手掌。 乔飞眼珠子转了转：“爸妈又不知道你卖多少钱，等会你少买点肉，钱不就又回你包里了。” 乔伟一脸为难：“爸妈教我做人要诚实不能撒谎。” “我跟爸妈说，这总行了吧。”乔飞撇撇嘴，觉得他四哥就是个傻子。 要是他就偷偷卖了书一个人买好吃的，才不管他们。 乔伟故作思考状，在乔飞等得不耐烦了才点头：“那好吧，前面有家面馆，给你买碗面。” 有得吃，乔飞高兴的忘了哥哥姐姐让他监视乔伟的目的。 一碗面刚好五毛钱，乔伟直接把钱给老板。 “你吃，我先去卖书，等会儿在小姑家见。” 乔飞拿着筷子，眼睛盯着煮面的锅：“嗯嗯，你去吧。” 乔伟快步走到县委旁的一条巷子里。 小姑乔玉梅家就在巷子中间，一个小院子里普普通通三间平房。 乔伟进去时乔玉梅正在踩缝纫机。 任何年代都饿不死手艺人。 乔玉梅会做衣服，收费便宜没有门面房在家里也能接活儿，养活自己没问题。 “小姑。” “阿伟自己倒水喝，小姑马上就好，等会给你做好吃的。”乔玉梅笑盈盈的说。 “好。”乔伟对乔玉梅笑笑。 第7章 前世的老婆 小姑皮肤白皙浓眉大眼，五官明艳大气，大概总是心情抑郁，眉间有着愁容，姿色减了两分。 一米六的身高在当下来说算是比较高的。 性格也很好，爷爷奶奶四个子女，只有小姑最孝顺。 奈何命不好，嫁给姑父不到一年姑父因病去世，没留下孩子，之后小姑没再嫁，刚过三十就得了乳腺癌去世。 姑父去世多年，再深的感情也随着时间流逝而淡了，余下的只有怀念。 能让小姑愁眉不展的是她的婆婆和两个妯娌三个小姑子。 老太太泼辣又不讲理，仗着自己是城里人看不上出身农村的小姑，偏偏儿子非她不娶，拗不过只能妥协。 这笔账是记在小姑头上的。 婚后，姑父不愿小姑被婆婆和妯娌小姑子欺负硬是要分家，这又是一笔账。 结婚不到半年，姑父查出得了绝症，从发病到去世不到一周。 这笔账同样算在小姑头上。 老太太差点没把小姑掐死让她给姑父陪葬，见天就骂她是克夫的扫把星。 虽不住在一条街，老太太经常来找小姑麻烦。 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报警也没用。 他父亲和爷爷二叔三叔为了这事来了很多次，可没用，老太婆就是滚刀肉，好赖不听。 二叔气不过对她挥了下拳头，还没碰到人，老太婆往地上一躺，讹了一百块钱。 从此以后他父亲和二叔三叔再也不敢来。 爷爷无奈之下让小姑回娘家，小姑不愿意。 哥哥们都已娶妻生子，她一个死了丈夫的出嫁女回娘家看嫂子们的脸色过活，还不如留在城里。 靠着手艺起码吃喝不愁，婆家人难缠忍忍就过了。 年轻轻就得了乳腺癌，乔伟觉得他小姑就是被婆家人给气出病的。 乔伟想着前世的事，乔玉梅已经把手上的活儿做完了。 端个凳子坐在乔伟面前：“阿伟，小姑想了想觉得你还是应该复读一年，你学习好就这么放弃了多可惜，钱你别担心，你爸妈不供你小姑供你。 这些年小姑也存了点钱，供你上大学没问题。” “好，我听小姑的。”乔伟心里暖暖的。 乔玉梅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劝侄子，没想到这次这么容易。 惊喜的说：“这就对了，你爷爷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走出青山村，走出凤县。他不求你大富大贵有多大出息，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 乔玉梅四五岁时三个哥哥就陆陆续续结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和哥哥嫂子们的关系算不上多好。 父亲在世她每周都会回去看望父亲，父亲不在了，顶多也就过年过节走动一下。 但对乔伟这个孝顺懂事的侄子她是打心里心疼。 希望他能离开这个地方，摆脱一家吸血蚂蟥。 “小姑，我都听你的，今天来有件事要麻烦你。” 前世小姑家里也遭了贼，丢了什么东西小姑闭口不谈。 后来知道自己的东西是被父亲挖走，他一度怀疑小姑家失窃跟父亲和乔健等人有关。 乔伟不知道爷爷有没有给小姑留东西，如果有的话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有事就说，只要小姑能办到绝不推脱。” 乔伟把二十块银元拿出来：“小姑，这是爷爷给我的，放家里留不住，我想卖了，你有没有认识的人要？” 这年代大多数人家还没有富到娶媳妇嫁女儿给三金的地步，银器便宜又不失档次，销量很好。 外面卖的银器纯度不够，很多人都喜欢买银元出点加工费找师傅打银饰。 能找到直接买家，比卖到银店价格高。 他全部家当除了爷爷留给他的首饰和金银就只有五毛钱，还给乔飞买了面，只能先把银元卖了才有买车票的钱。 乔玉梅脸上没有任何嫉妒羡慕的神色，赞同的点头：“卖了好，你给小姑，小姑去帮你卖。” 乔玉梅是个行动派，说着拿起包银元出门。 她在县城住了八九年，找她做衣服的人多，积攒了一些人脉，卖银元不难。 乔伟坐着无聊就拿出书来看，文科还好，字认识他他也认识字，多下功夫背一背就能解决。 理科就要命了，很多知识他甚至怀疑自己当年是不是没学过，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字，他有些头疼。 考大学之路，任重而道远。 “玉梅在吗？” 乔伟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看到站门口臂弯里搭着布的中年女人和年轻姑娘，他瞳孔缩了缩。 真特么操蛋，才重生就遇到上辈子的老婆刘海霞。 中年女人杨桂芬是他前世的岳母，杨桂芬身边十七八岁的姑娘就是刘海霞。 乔伟压下烦躁的情绪，面色平淡的说：“我小姑出去了，两位找她做衣服的话晚点再来吧。” 岳父岳母虽然现实但还算厚道，对他还行，刘海霞就一言难尽了。 死皮赖脸的追求他两年，他对她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 小姑病逝，谢老爷子也去世，父母虽还在村里，可他感到孤独，想有个家，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反正没喜欢的人，觉得刘凤霞勤脚快手是个过日子的，就这么草率的跟她结婚了。 跟刘海霞过了三年还算和谐的婚姻生活，到第四年，已在深市京市买了房的乔健几人回来接父母，从那以后刘海霞就了。 有事没事就拿他跟乔健等人比，他不和她计较，她说的话越发难听。 什么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为什么人家混的好，就他一个没出息，小县城买个两室一厅都要贷款云云。 她怎么不想想，她当初看着上他，除了他长的还不错外，最主要还是看上他有个铁饭碗。 有了对比就嫌弃他工资低。 她没有工作靠他养，他没嫌弃她，她有什么资格骂他？ 他忍无可忍的把心里话讲出来，刘海霞对他又打又骂。 逼他辞职下海，逼着他借钱买房，逼他借钱给儿子留学...... 根本没考虑过借了钱万一生意做不起来，他又没了工作该怎么办。 乔易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那年，谢老爷子送给他的四合院已经到了有市无价的地步。 租给人做私房菜馆，每年的租金很可观。 如果乔易是个读书的料，或者是个品行端正的人，他会让他去留学，可惜他不是。 第8章 晦气 没拿钱出来也没向几个兄弟开口，刘海霞哭天抢地的说自己命苦嫁了个没本事的窝囊废，母子俩跟着他受苦云云。 岳父岳母看不下去，劝也劝了骂也骂了，依然没用。 最后刘海霞背着他打电话给乔健和乔康，两人嘴上答应借给她，转头就给自己打电话。 乔健依然语重心长的对他说教一番，表示借钱没问题，看在兄弟的份上按银行贷款利息给他。 乔康则嘲讽的说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有多大能力端多大的碗，借那么多钱，他那点工资不吃不喝一辈子也还不上，说是借，实际上还不是找他们要。 问他咋那么大的脸...... 危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刘海霞对他的嫌弃整个县城都知道，他倒是想离婚，没有经济来源的刘海霞死活不离。 动不动就去找他领导做他思想工作。 他临死前，脑子里闪过最后的念头就是，死了墓碑上还有刘海霞的名字，真特么晦气。 想到自己憋屈窝囊的一生，乔伟抹了把脸吐出口浊气。 他上辈子干的最漂亮的事，就是在婚前和刘海霞签了个婚前协议，并在公证处做了公证。 大概冥冥中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死前一个月去了趟京市，将四合院和几十年的收益全都捐给国家，就算刘海霞母子知道了打官司也打不赢。 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被刘海霞骂了大半辈子，现在看到人，满脑子都是刘海霞如何指着他鼻子骂的泼妇样，那不堪的形象深深刻在他灵魂深处。 和现在娇俏害羞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乔伟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刘海霞绝对能排得上前十。 杨桂芬听乔伟这么说就笑道：“你是玉梅的侄子吧，哎呦小伙子长的可真精神。” 乔伟只是笑着点了下头，目不斜视，完全不理会偷偷打量他的刘海霞。 妈的，他就是脑子里有汪洋大海，这辈子也绝不会再娶刘海霞。 “那行，我们晚点再来。” 看闺女还在盯着人小伙子看，杨桂芬扯着她的手出去。 这时候的乔伟一米七五的个头，瘦高个，长相俊秀斯文，可穿的很寒酸，衣服裤子上有两个补丁，一看就是农村人。 杨桂芬虽觉得小伙子长的挺俊，但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她可不想姑娘嫁到农村修地球。 母女俩走后乔伟竟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女人是老虎，说的就是刘海霞。 这辈子他不去林业站工作，刘海霞应该看不上他。 不然以这女人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缠功，真是有够烦的。 乔玉梅出去了一会儿就喜滋滋的回来，关上门把钱给他：“五十块一个，卖了一千块。这个价格还不错，我问过金店，人只收三十，若是跟他买的话要六十。 我是卖给一个经常找我做衣服的大姐，男人是干部经济条件好，她姑娘过两年要嫁人，全买了给姑娘做嫁妆。 六十我们肯定是卖不出去的，她只给四十，我和她讲到五十。” “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谢谢小姑。”乔伟也很高兴，有这一千块路费够了。 “这有什么，你把钱收好，我去做饭。” 乔玉梅往厨房走，乔伟把钱贴身放好跟去厨房小声说：“小姑，爷爷给我的东西我不想卖的，可你知道，我不卖就不是我的。 我爸他们连小小的玉坠都不放过，能打我主意肯定也会打你的主意，钱财一定要藏到安全的地方。” 乔伟善意提醒。 乔玉梅切菜的手顿了下，神色凝重道：“好，我会小心的，你把钱存到银行，存折就放小姑这里。” “小姑，我想趁还没开学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小姑虽对乔健等人有了防备之心，但明显低估了他们无耻的程度。 被一群饿狼盯上哪有那么容易脱身，就是放保险柜里都能让他们连着保险柜一起偷走。 他又不好直接问小姑爷爷有没有给过她东西。 好在乔家众人现在一门心思想得到他手上的东西，暂时不会动小姑的。 乔玉梅诧异：“去哪儿啊？” “省城，我还有点金条，想拿去省城价格合适的话就卖了。” 直接说去京市，小姑肯定会反对。 乔玉梅给人做衣服，一般是顾客扯好布出手工费请她加工，有时也会做些成衣拿到乡街上卖，每年要去省城进两次货。 她原打算下个月去进货，听侄子这么说，便说道：“我要去进点货，咱俩一块儿去，有你帮忙我也轻松些。那明早就去？” “嗯，我跟爸妈说卖了书买肉回家，乔飞跟我一起来的，我去买点肉，一会儿麻烦小姑把他打发回去。” 乔玉梅心领神会：“行，交给我。” 农贸市场就在巷子下面，乔伟买好肉回来，刚吃了碗面的乔飞又捧着碗吃糖水鸡蛋。 乔伟就没见过这么贪吃的人，上辈子乔飞就是为了口吃的跟人打赌在河里游泳，结果东西没吃到还送了命。 看到乔伟手上拎着的肉，乔飞眼睛贼亮：“四哥你买好了，还有没有钱剩？” 有得剩他还能买点糖甜甜嘴。 小姑最小气，除了过年给他两块压岁钱，平时从不给他一分钱。 “没了。” 乔飞白他一眼，暗骂乔伟是个二傻子。 乔玉梅看乔飞吃的差不多，拎着一袋花生出来，笑着说道：“小飞，我这灶房要重新弄，让你四哥帮我干两天活儿，你回去跟你爸妈说一下。” “好嘞小姑。”乔飞看了眼布袋，顿时眉开眼笑。 又没让他干活，乔伟不回去少一个人吃饭，他还能多吃两片肉。 乔伟把从家里拎来的行李袋给乔飞，让他带回去。 乔飞没有任何怀疑，高高兴兴的走了。 天黑了乔飞才到家，一条两斤的肉就只剩下巴掌大一块，一斤花生路上就被他吃完。 “你四哥呢？”乔健看他一个人回来，顿时急了。 “小姑的灶房要重新弄，四哥留下帮忙后天就回来，哎呀你们放一百二十个心，我亲眼看着二哥卖的东西，喏，袋子给你。” 乔飞不耐烦的把乔伟的空行李袋塞给乔健，回屋睡觉。 就乔伟那憨样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撒谎。 走了将近二十公里路，累死他了，吃饱喝足只想好好睡一觉，谁都别来烦他。 第9章 到京市 乔父开口：“行了，别一惊一乍的。” 乔伟今天是有些反常，老实了十八年的人他不信会一下子转了性。 乔健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又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心情烦躁又无处发泄。 看着乔伟上了锁的屋子，眼神一暗：“爸，爷爷都不在了，我和阿康搬去阿伟的屋子一起住。” 一天到晚锁着门，东西肯定在屋里。 乔父点头：“钥匙在阿伟手里，等他回来再搬。” 有老大看着他也能放心，总之，他才是当家人，东西必须到他手里，该怎么分由他来安排。 乔康嘟囔道：“都是一家人，锁什么门，把我们当贼呢。” 老爷子没摔伤前进出总是把门锁上，乔伟也就习惯了锁门，乔康的话还是成功的给乔父乔母上了眼药，两口子心里都很不舒服。 可不是把他们当贼防么，锁门就算了，连钥匙都不给他们一把，这个儿子白生了。 翌日一早，乔伟和乔玉梅坐上班车去省城。 中午到省城，姑侄俩去金店和典当行问了下价格，价格不如人意，张口就是纯度不够，压价压的很厉害。 乔伟正好提出去首都。 不管谢老爷子会不会送他四合院，趁现在房价便宜能买到四合院最好，买不到就买几套楼房，将来摆烂当收租公。 乔玉梅一听乔伟要去首都，当即反对：“跑那么远，就算价格高一些，多赚的钱还不够路费的。” “反正都出来了，就当去长长见识好了，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省城。” 乔玉梅说服不了他，又不放心他一个人去，数落了乔伟一顿，皱眉沉思片刻咬牙说：“我跟你去，免得你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好啊。” 正好带小姑去看看大城市，能离开凤县摆脱她婆家人开始新的生活是最好不过的。 九十年代初买机票要单位开介绍信，乔伟舍得花钱坐飞机也没办法买到机票。 火车上一直很警觉，还算顺利，扒手没光顾他。 乔玉梅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乔伟去上个厕所的功夫她被偷了八十多块钱。 相当于她半个月的收入，把她气得把扒手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万幸藏在另外两个地方的钱没被偷。 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姑侄俩到了京市。 现在的京市算不上太繁华，还是让乔玉梅惊叹不已。 “比电视上漂亮热闹。” “毕竟是首都，以后会更漂亮更繁华，小姑，跟你说实话吧。”乔伟刻意压低声音：“我来京市是想买房子。” 乔玉梅瞪大了眼睛，磕磕巴巴的说：“买房？” “嗯。” 两条金条能买一套房？ 县城的黄金价格她清楚，卖七八十块一克，两条十六两的金条，说不定还真有可能买得到。 想到几个哥嫂的为人，她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念过高中比小姑有想法看的更远，考虑清楚就买，小姑不会阻拦你。” 乔玉梅以为侄子会买个小两室，没想到他直接玩个大的，用十八根金条买了一座两进的大宅子。 大宅就在皇城根下，离故宫和大学都很近，有七百多平米，房子有些旧，好在房主刚翻新过屋顶，这几年不会漏雨。 房主带他们去鉴定了金条的纯度和重量，按照七十块一克算，免了换纸币的麻烦。 老一辈的人对黄金有执念，人生经验告诉他们，黄金是硬通货，比纸币更安全更保值。 民国时期的大黄鱼有312.5克，十八条大黄鱼按此时的价格差不多是三十九万四千。 剩下七根金条，又在房主的介绍下买了一栋三百多平米的一进宅子。 速战速决，当天就办好了手续，换了锁。 拿到房本，乔伟悬在嗓子眼的心落回了原位。 身上绑着七八公斤的黄金跟绑着炸弹差不多，就怕被扒手给偷了。 乔玉梅被侄子买大几十万的房子像买白菜一样干脆利落所震撼。 “房子空着不租太浪费，这种老房子没人气儿旧的快。”乔玉梅心疼。 乔伟赞同的点头：“时间紧一时半会儿租不出去，小姑，我要复读不能留在京市，不如你来京市生活还能帮我看着房子，。 市是首都，发展非常迅速，你有手艺讨生活不难。 我争取明年考上京市的大学，咱们以后就在京市定居。” 乔伟有些心虚，以他目前的能力，一年内考上京市的大学无疑是痴人说梦，不过，大饼还是要画的。 乔玉梅和哥嫂们来往不多，各过各的没什么纠葛，但想到难缠的婆婆一家，她立即就心动了。 苦点累点都不怕，心情压抑就算坐拥金山银山也开心不起来。 只要不见到婆家人，哪怕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城市，她也不会觉得孤独恐惧。 看乔玉梅陷入了沉思，乔伟善解人意的说道：“小姑你考虑一下吧，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没必要待在凤县让苏家的人一直消耗你。” 乔玉梅抿了抿唇：“小姑会考虑的，看你买了这么大的房子，小姑也想赚钱买一套。” 乔伟笑道：“将来的房价肯定会涨的飞快，要买这种大宅得趁早。” 乔玉梅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想清楚未来的路。 父母和丈夫都已去世，她最亲的人只有乔伟，乔伟迟早要离开凤县，她一个人待在老家没意思。 京市离凤县几千里，婆家人要找她麻烦也未必找得到她人。 既然决定要去京市生活乔玉梅便没再进货，到了省城和乔伟坐班车回县城。 时间已经过去六七天。 乔伟没回家乔健毛焦火燎，地里的活儿没心思干，每天天不亮就往县里跑，找不到人只能守在乔玉梅家门外。 见到穿着一身新衣的乔伟和乔玉梅，几天的焦急等待让乔健连基本的礼貌都忘了。 完全忽视了乔玉梅，怒气冲冲的抓着乔伟的衣领质问他去哪了。 乔玉梅不悦的扯开乔健：“阿健你这是要做什么，阿伟陪我去进货了，你爸妈要是觉得我耽误了阿伟干农活，要多少工钱我给。” 乔健几天没睡好，双眼猩红的瞪着面色平淡的乔伟：“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干什么需要向你汇报，你以为你是谁？”乔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平静反问。 乔健张着嘴，错愕不已。 第10章 尘埃落定 以前的乔伟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就是个面团，想怎么揉就怎么揉，自从父母提出卖玉坠，乔伟整个人都变了。 现在竟敢对他说出这种话。 乔玉梅沉着脸：“乔健你别总是欺负阿伟老实，有什么话进去说。” 她对这个偷奸耍滑，光会耍嘴皮子玩心眼子的侄子没有半点好感。 乔健想立刻马上抓着乔伟逼问他是不是把老头的东西卖了，但他不能，左邻右舍的人眼睛都盯着他。 而且他也不能确定乔伟是否真的把东西卖了。 万一并没有呢。 乔健拼命压下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放缓了声音：“小姑，阿伟这几天音讯全无，爸妈愁得饭都吃不下，我也是担心阿伟的安全一时冲动才......” 乔伟看着乔健瞬间变脸的表演，实力派啊，不去做演员简直是浪费人才。 乔玉梅也不是傻子，联想乔伟迫不及待去京市买房，她猜乔健恐怕是知道乔伟手里有东西。 东西都卖了，钱也花了，乔健能怎么办。 不过，乔伟还要在凤县生活一年，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撕破脸皮。 乔玉梅脸上带了笑意，温声说道：“这事怪我，忘记请人带个话，阿健，我这两天要把客人定的衣服赶出来，忙过这一头我去村里跟你爸妈赔礼道歉。”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乔健只能答应。 “阿伟，这些天多亏了你帮忙，不然小姑还真忙不过来，这三十块你拿着。” 乔玉梅摸出三张大团结塞在乔伟的手里。 乔伟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以他小姑灵活的头脑在哪里都不愁过不下去。 “不用了小姑。” 乔玉梅加重了语气：“收下，不然下次小姑都不敢喊你帮忙。” “谢谢小姑。”乔伟假意推了两下就揣在裤兜里。 单位普通职工工资只有一百多，八天时间乔玉梅给了三十不算少了，乔健看的眼馋。 大房的孩子太多，每年光学费就是很大一笔钱，老头瘫了以后家境每况愈下，欠的债越来越多。 卖猪卖鸡的钱要留着交学费、还债，钱在手里过个路就没了。 他到现在兜里还从没有过三十块钱。 “那小姑我就回去了。”乔伟说道。 早就料到乔家的人会来小姑家堵门，下车前他把房本、钥匙、剩余的几十块钱和玉坠都给小姑帮他收着。 除了小姑给的三十块钱和他留下的二十块，以及要给宋红兵的香烟，身无长物。 “去吧，阿健，跟你爸妈解释一下，是我考虑不周，让他们别怪阿伟，下周二我去看他们。” 乔健点头：“知道了小姑。” 兄弟俩一前一后的离开，乔小姑握住行李袋的手紧了紧，无声叹息。 乔伟慢悠悠的走在乡间小路上。 办了件大事他心情颇好，悠闲的欣赏风景。 凤县森林覆盖面广，山清水秀，没有重工业污染，天很蓝，天气好的夜晚能看到满天星斗。 再过二三十年，就只能看到零星的星子。 农田河沟里有很多螺蛳和河蚌，肉又腥又柴，没有重油不好吃，基本上没人吃。 等以后生活条件好了，这些曾经看不上的食物差点被吃到绝种。 上辈子在农村的乔伟觉得没吃的，现在一看，漫山遍野全是吃的。 乔健落后几步，眼神阴翳的盯着乔伟的背影。 “你和小姑去省城进货，货呢？” “办了托运，还没到。”乔伟语气平淡。 乔健最远也就到过县城，他在父母和弟妹面前是一副胸有成竹，什么都懂的样子，实际上他只念过小学。 家境贫寒也限制了他的眼界，养成他自卑自负自尊心又极强的复杂性格。 就算不太清楚托运是什么意思也没细问。 他忍了忍又问道：“爸妈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乔伟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我同意了，可惜玉质太普通只卖了二十块。够你娶媳妇儿的彩礼不？” 乔健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一双猩红的眼睛气得快滴血，双手紧握成拳，不停告诫自己要忍。 真是该死，早知道就不应该让乔伟来县城。 回到村里已是傍晚。 农民的吃穿全靠地里出产，农忙时节天不黑舍不得收工回家。 乔家的人这个点全都在家里。 乔伟现在回头想想，父母成天在他跟前叫苦叫累，实际上，他们并不是很能吃苦的人，至少和村里人比，他们算是比较懒的。 别人早出晚归，他们恰好相反，早上太阳晒屁股了还在家里，去地里一两个小时又回来，下午太阳没落山就回家，一天就没几个小时在干活。 乔爷爷能给人治病，乔奶奶绣活儿好，老两口都是有成算的人，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乔父兄妹四人从小就没怎么吃过苦。 乔爷爷认为世道不可能永远一成不变，种庄稼不行总还有别的出路，因此对子女的要求比较宽松。 赚工分的年代，乔父从没赚过满工分，一个壮劳力一年到头挣还不够自己吃。 乔母娘家贫困，在娘家她做牛做马，嫁给乔父后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儿女一个接一个的生，那时候乔爷爷还给人看病，收入比工人高，手里又有积蓄能贴补儿女。 乔奶奶身体不大好，带孩子很吃力，除了农忙乔母就在家带孩子做家务。 闲了十几年，乍然让她再种地，根本吃不了那个苦。 父母偷奸耍滑，几个儿女也有样学样。 明明没做多少活，正因为成天的叫苦叫累，在乔伟的印象里父母为了这个家命都快累没了。 “你跟你小姑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乔母满脸怒容，一个箭步冲过来，抬手就要打。 乔伟把五十块递到他妈眼前：“跟小姑赚钱去了，二十是卖玉坠的钱，三十的小姑给的工钱。” 乔母看着钱手落不下去了，瞪了他一眼，仔细数了两遍钱，怒气已经散了大半。 乔父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问了句：“怎么只卖了二十块，你有没有多去问几家？” “问了。” 乔父便无话可说。 乔母把钱整整齐齐的对折，慎重的放到裤兜里拍了拍，碎碎念道：“你去赚钱也是为了这个家，我和你爸没意见，但你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几天不回家。 还有你小姑也是，那么大个人了做的都是什么事儿啊，怪不得她婆婆看不上她，我要有这么个儿媳早就赶回娘家。” 乔伟不爱听他妈说小姑：“小姑根本用不着我帮忙，那些事她一个人就能做，是你们跟我哭穷，你要这么说她我以后就不去了。” 第11章 老人活着的不尽孝 人穷志短，没赚钱能力的人眼皮子浅，一点蝇头小利就能收买。 乔父乔母就是这样的人，五十块钱起码能让他们消停一段时间。 乔父心里是畅快的，玉卖了开了口子，按照计划来就好。 可惜他把一切都算计好了，就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意外来的总是措手不及。 晚饭是红薯稀饭和咸菜。 乔伟边吃边思索如何解决床下埋的坛子。 上辈子他们骗他家里遭贼，这次轮到他了。 这件事解决后要尽快分家。 多和这群虚伪自私的人住一个屋檐下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阿伟多吃点。”乔母想到乔父的话，夹了一筷子泡菜准备放在乔伟碗里，表达她伟大的母爱。 乔伟眼明手快的端着碗让了一下：“不用了，太咸吃不下。” 乔母做泡菜的手艺烂到极点，别人做的泡菜是咸，乔母做的泡菜颜色灰黑，有股腐烂的臭味。 乔伟吃过最恶心的泡菜就是乔母做的。 乔母不仅仅是做泡菜不行，但凡跟做饭做菜有关的活儿都不行，再好的食材经过她的手都没法吃。 重生了，他半点不想委屈自己。 乔母夹着咸菜的手还停在半空，有些无措道：“家里的饭菜是比不上你小姑家，这也是没办法，我和你爸就这点本事......” 乔伟不耐烦听她那几句总是翻来覆去的话，稀里哗啦几口喝完：“我吃完了。” 站起身把空碗放到灶台上，脚步一转走到自己的屋子前，拿出钥匙开门。 乔健猛对乔父使眼色。 乔父咳了声：“阿伟，你大哥他们五个人住太挤，从今天起你大哥二哥和你住一个屋。” 乔伟嘲讽的勾了勾唇角：“等爷爷七七以后吧，爷爷活着的时候躺床上拉了尿了，他们几个在家也不给爷爷收拾一下，爷爷刚走就搬进来，不怕吗？” 乔伟的话让乔家众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年代的人很迷信，有些人在老人活着的时候不尽孝，甚至折磨虐待老人，老人死后哪怕是借钱也要大肆操办丧事。 一是让人知道他们是孝子孝孙，最关键的还是畏惧看不见的鬼神。 乔家的人就是如此。 这种事心知肚明就好，乔伟直接捅破让几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看着突然变得能说会道的儿子，乔父张了张嘴，无力道：“行吧。” 一夜好梦，乔伟出门时乔家众人还在睡梦中。 先去谢一诚家，他帮把白米稀饭煮上。 水缸里还有半缸水，洗好衣服又把水挑满，时间刚好，稀饭煮好了。 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鸡蛋，打在碗里加点盐搅散，冲点开水上锅蒸。 青菜切碎，铁锅里放点猪油，油热了倒青菜撒点盐。 很简单的小菜，谢一诚鼻子动了动。 “谢爷爷，去县城安假牙吧，以后我给你做好吃的。” 没牙天天吃稀饭红薯洋芋，身体缺乏营养又怎么能健康。 谢一诚斜眼看他，吐出两个字：“没钱。” 乔伟就知道他会这样说，好脾气的笑道：“我出。” 谢一诚扯扯嘴角：“你有钱？那给你爷爷办丧事还到处借钱？” “爷爷给我留了点东西，除了放在你这儿的其他的都卖了，钱没给我爸妈放我小姑那儿了，给你安假牙的钱还是有的。” 谢一诚倒是高看了他一眼，傻小子总算开窍了。 “一脚踏进棺材里了还去安假牙受罪？不安。” 乔伟没劝固执的老头，口头上的劝说不如实际行动有说服力。 谢一诚来青山村前连火都没点过，厨艺更是一言难尽，能煮熟就不错了，哪有耐心把菜切的稀碎，鸡蛋羹更是从没蒸成功过。 望着桌上嫩滑的鸡蛋，翠绿的青菜，不禁食指大动，不客气的端起碗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口中，囫囵在嘴里尝了味儿就咽下，又舀了一勺鸡蛋羹。 乔伟看的心酸。 从灶洞里扒拉出两个烤洋芋，乔伟拿着镰刀背起背篓：“谢爷爷你慢点吃，我走了，中午下山早我来给你做饭。” 谢一诚看他拿着两个洋芋，对他摆手：“快去。” 靠山吃山，凤县山高林密药材多，这个季节菌子更多。 现在收入低物价也低，交通不便，新鲜的野生菌无法运到大城市，本地人根本吃不完，因此价格很便宜。 后世各种昂贵的野生菌，如今的价格还不如猪肉价。 美味的鸡枞背到县城，五角一斤买的人都不多。 以前在农村时他确实也觉得赚钱挺难，人人都想逃离农村逃离大山，有了未来几十年的眼光，连绵的大山就是一座宝库。 换个思路，赚钱真心不难。 比如收集晒干的菌子卖到省外，比如做成菌汤包等等。 乔伟用镰刀把烤洋芋的皮刮干净，边走边吃。 “阿伟哥。” 乔伟回头，是二叔家的乔灵和三叔家的乔燕。 “小灵，小燕。” 二叔和三叔都只有一儿一女，儿女少，压力也就小，日子比大房过的好。 二婶勤劳能干又泼辣，把二叔管的死死的，她不休息全家都休想偷懒，每年能卖七八头肥猪，粮食也能卖几百斤。 二房在她的操持下，日子过的很红火，就是特别喜欢占便宜，跟貔貅似的只进不出。 三婶同样很勤劳，可惜三叔是个酒鬼，不喝酒是个好男人，喝了酒就打老婆。 乔伟记得三叔三婶八八年就离了婚，三叔又是跪又是求的，三婶为了儿子去年又和三叔复婚。 狗改不了吃屎，复婚后三叔只好了两个月又开始打老婆。 要不怎么说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呢。 “阿伟哥，我和小燕路过你家听到大伯娘在骂你呢，大清早的跟吃了火药似的，骂的难听死了，她这是又闹什么？” “我没煮猪食和早饭。” 乔灵撇嘴，为堂哥打抱不平：“大伯和大伯娘真是偏心的可以，你家是离了你就不会转了呀，一大家之人都干什么吃的，一个个杵在那儿当电线杆子呢。 你早该这么干了，做什么他们觉得是你应该做的，一天不做就挨骂，真不值得。” 乔燕使劲点头：“小灵说的对。” 乔伟笑了下：“你们去山里做什么？” 缘分这东西就很奇怪，他被父母和亲兄弟姐妹算计，和二房三房的堂妹和他相处的还不错。 “看看能不能采到值钱的药卖了凑点路费，我和小燕没考上高中，种地太苦想去深市打工。 秀儿姐这几年赚了钱，给家里盖起了二层小楼，每次回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好羡慕啊。” 乔灵对大城市充满了向往。 第12章 专坑熟人 乔家的孩子不太能读书，三房十二个孩子只有乔伟和乔民上了高中，其他人最多混到初中。 考不上大学还能复读，考不上高中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不种地就只有外出打工一途。 乔伟想到前世两个堂妹被支书的大女儿汪秀儿骗到大城市夜总会做小姐，后来不知怎么传到村里，声名狼藉。 她们的父母和哥嫂也被连累，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无奈之下两家人都搬去外省居住，音信全无，几十年都没回来给爷爷扫过墓。 被赶出家门的乔灵乔燕也没再回过青山村。 汪秀儿倒是洗尽铅华，嫁了个家里小有资产的老实人做接盘侠，日子过的很不错。 直到她儿子二十岁被香港来的大老板带走，大家才知道她男人是给别人养孩子。 提到老实两个字乔伟就牙疼，这特么什么世道，老实人招谁惹谁了。 算算时间应该就是这几天汪秀儿就要回来拉人去深市。 二叔三叔虽对爷爷偏心他对他十分不满，惦记他手里的东西。 不管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他和堂妹们关系还可以，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跳进火坑。 “我听说去深市打工都是一个带一个，自己去找的话很难找到合适的。” 乔灵点头：“是这样没错，汪支书说秀儿姐过几天就回来了，都是一个村的，请她帮个忙应该没问题。” 乔伟：“我对外面的世界也很好奇，秀儿回来了跟我说一下，我想问她一些事。” 乔燕性子软很好拿捏，乔灵是个很有主见胆子又大的姑娘，她打定主意要去谁也拦不住，唯一的办法就是揭穿汪秀儿。 “好啊，要不你也去深市打工算了，再怎么说也比在村里强，山高皇帝远没人管得了你，赚的钱你自个儿存着娶媳妇儿，靠大伯大伯娘你这辈子都娶不上。” 三人说着话，看到路边有菌子就捡起来，稍微值钱的药材也顺手挖了放到背篓里。 乔母气得肚子疼，自从乔伟去镇上上中学，每天早上的猪食和早饭都是乔伟煮。 喂猪有两个女儿，她起床后只管吃饭。 不孝子去了趟省城倒是不动了，猪饿得嗷嗷叫还得现煮。 乔母端着碗越想越气，拉着脸道：“乔玉梅真不是个玩意儿，乔伟才跟她去了几天人就变了。” “闭嘴，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乔父警告的瞪她。 乔玉梅再不好每年还会给家里人每人做套衣服，说话嘴上没个把门的，传到乔玉梅耳朵里就别想了。 乔父看着几个儿女：“你们以后轮着做，别什么都让阿伟做，这事儿到哪儿说都不是乔伟的错。” “你就护着他吧。”乔母本就生气，这会儿被乔父一说更生气。 乔飞笑嘻嘻的说：“妈，消消气，我和二狗子约了去抓鱼，给你钓几条大鱼回来补补身子。” 乔母最偏爱的就是小儿子，听了乔飞的话顿时眉开眼笑的摸摸他的头：“妈没白疼你。” 乔玉梅干脆果决，回来当天就把小院要卖的消息放出去。 既然决定去京市生活她就没想过要回来，房子留着也没意思，不卖的话说她敢肯定自己前脚走苏家人后脚就撬了锁搬进来。 积压的布和针线便宜处理掉，现在就等小院卖了就走。 “你个扫把星，贱货，又去哪里勾引男人，没男人就活不下去啊，不要脸的破烂货。” 乔玉梅正在屋里收拾东西，就听到婆婆王大嘴的辱骂声。 她听这些话已经听得耳朵起茧子，但无论听多少次心里依然堵得慌。 这些年也不是没人来跟她说亲，全都被苏家的人吓退。 以她的手艺，若不是苏家人隔三差五的来捣乱，她的生意会更好。 她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样婆家。 没去京市前，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永远都逃离不了苏家人，到死，扫把星的标签都牢牢钉在她脑门上。 街坊邻居们虽觉得苏家的人太过分，但大部分人都同情王大嘴。 最有出息的大学生儿子娶了个农村妹，没多久人就没了，连个后都没留下。 他们嘴上说着的苏家的不是，心里是赞同王大嘴的话。 就算她打得过骂得过，一但她和王大嘴呛起来，要在这小小的县城混就更难了。 她只能忍。 如今有了退路，凭什么还忍。 乔玉梅拿着把剁骨刀出来，声色俱厉：“王大嘴，我忍你让你多年是看在苏寒松的份上，你再在我家满嘴喷粪我先砍了你全家再自杀，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拉你们全家给我陪葬，值了。” 王大嘴愣住了，认识乔玉梅这么多年，乔玉梅就是个软柿子，她想怎么骂就怎么骂，想怎么揉捏就怎么揉捏。 这还是乔玉梅第一次这么跟她说话。 王大嘴看着乔玉梅眼中的狠意，和她手里泛着寒光的刀，气焰一下子被压了下来，彪悍的战斗力也被那把不知道剁了多少骨头的刀晃得消失无踪。 “玉梅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刀放下，别伤到自己。 长辈说你两句不痛不痒的，她要说就让她说好了，又不少块肉，别那么大的气性。”隔壁大妈连忙劝道。 乔玉梅冷笑：“王大嘴，我不欠你的，苏寒松生病不是我的错，给他治病的钱是我的陪嫁，你这个当妈的一分都没掏过。 他刚下葬你把我从苏家赶出来，这房子还是我爸妈给我买的。 这几年你们苏家不是来抢东西就是辱骂我，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你不让我好过，我就拉着你们苏家的人一起死，去了阎罗殿再找阎王爷好好掰扯掰扯谁是谁非。” 王大嘴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你疯了，疯了。” 王大嘴落荒而逃，乔玉梅面无表情的扫了眼看热闹的邻居，当着众人的面嘭的一声把门关上。 背靠着木门，乔玉梅拿着刀的手在抖，心脏狂跳。 乔伟说的对，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她豁出去了，王大嘴倒是不敢横了。 憋在心口多年的郁气在这一刻得到了纾解。 乔玉梅捂着眼睛无声的哭了。 哭自己这些年的忍让毫无意义。 哭着哭着又笑了。 重获新生，她高兴啊。 今天的事让她明白一个道理，很多事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只要走出第一步，后面也就容易了。 苏家的人敢再来找茬，她绝不会再忍让。 第13章 我吃肉你喝汤 乔伟和乔灵乔燕从小跟乔爷爷在山里采药，山里有些什么药心里有谱，只是能不能采到就要看运气。 菌子泛滥，乔灵乔燕捡菌子捡到手软。 灵芝也捡了不少，物以稀为贵，太多了就不值钱。 乔伟运气很好，找到两根何首乌藤，挖出来有五六斤重。 这么大的何首乌起码生长了四五十年。 野生何首乌有补肝肾、益精血、润肠通便的功效，能改善须发早白、腰膝酸软，还能抗衰老提高免疫功能。 比菌子值钱得多，背到县里大概能卖两百块，首乌藤也是药，同样能卖钱。 走在前面的乔灵和乔燕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阿伟哥你运气也太好了吧，我和小灵怎么就没发现呢。” 乔伟也觉得自己重生后好像运气更好了。 这年头出个远门扒手能把你偷得一路讨饭回来，他没有任何损失顺利到了京市，买房过户也十分顺利，甚至都不用把金条换成现金。 上山一趟的收获，比单位上的职工一个月的工资还高。 要知道他前世在乡镇林业站工作三年，时常在大山里转却从未没遇到过这种好事。 乔伟高兴的笑着说：“卖了请你们吃饭，记得要给我保密啊。” 乔灵和乔燕点头保证：“放心吧，我们肯定不说。” 乔伟又采了些菌子，看看太阳大概十一点了。 得回去给老爷子做饭，不然老爷子又是一碗白粥解决。 正好采到些青头菌、香菇和鸡枞，可以剁成沫清炒。 乔灵两人背篓也满了，三人往山下走。 到山脚分开，乔伟去谢一诚家把饭做好。 “菌子炒的多，晚上热一下就能吃，我下午就不来了。” 谢一诚已经被菌子的香味香迷糊了，根本忙不得理他。 乔伟笑了。 何首乌和首乌藤留在谢家，背着菌子和一些不太值钱的药草回家。 乔莉在摆饭，看到乔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闲人回来了啊，可真会踩点。” 说完她就想给自己两下。 全家商量好要对乔伟好一些，但有些习惯是长久以来就养成的，她习惯性的看到乔伟就想刺他两句。 乔伟不搭理她，把菌子放到簸箕里摊开晾着，免得捂坏了。 下午去山上两趟，多采些明早再去县里卖。 乔母累了一早上，阴沉着一张脸。 一大早乔伟就惹她生气，人都跑野了，猪食不煮地里的活儿不干，到底要干什么。 乔父怕她控制不住情绪坏事，抢先开口道：“去哪里了？地里的活儿还没做完，你要去哪也跟我和你妈说一声啊。” 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满满的关心。 “山里捡菌子。”乔伟像以往一样言简意赅。 他一贯是说的少做的多，现在是说的少做的也少。 这句话再次点燃了乔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她最不喜欢乔伟这种问一句答一句，像个陀螺似的不抽不动。 跟他说话特别累。 “菌子能当饭吃还是怎么的，有本事你别吃饭顿顿吃你的菌子去。” 乔父呵斥她：“行了，废什么话，吃饭。” 乔伟没看神色各异的众人，端起饭碗快速吃完又去锅里舀了一碗。 通常舀红薯稀饭前要用大饭勺在锅里搅一搅，让米饭和米汤混合，不至于太干或者太稀。 这次乔伟没搅，跟乔飞一样只舀下面干的，连红薯都没舀一块。 满满一碗半干的白米稀饭。 看得乔健几人眼皮子直跳，敢怒不敢言，差点没憋出内伤来。 暗暗决定，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尽快把东西拿到手。 乔伟半眯着眼喝着带红薯甜味的稀饭，心里那个舒爽。 不懂事不孝顺，随心所欲的感觉真好。 吃完饭碗一放嘴一抹，说了一声背起背篓去山上。 “爸你看他，越来越不像话。”乔民忍无可忍。 乔茉的怨言更大：“爸，不能再拖了，徐家栋爸妈说他们等不了三年。” 乔爷爷去世，她和对象要赶在热孝期内结婚，不然就要等三年。 嫁妆只有自己纳的鞋垫和几双千层底布鞋，连棉被都没准备，婆家给的彩礼父母绝不会给她做嫁妆。 就带着几双布鞋和鞋垫嫁过去，婆家会看不起她。 乔伟不把东西拿出来，她怎么有钱置办嫁妆。 乔母帮腔：“是啊，谁会等三年，正好把阿健阿康的婚事也一起办了。” 心想弟弟江富贵也该结婚了，江家就一根独苗，早点传宗接代好。 乔父闭目沉思：“最多再等十天。” 他心里门儿清，八个儿女只有老实的乔伟靠得住，日后养老少不了乔伟，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和他撕破脸。 有了具体日期，乔母等人吃了定心丸。 “咦，小飞怎么还不回来吃饭？他去哪儿了？”乔母问道。 乔飞是家里最清闲的人，有乔母惯着很少下地，没事就到处瞎溜达，只要没出村赶饭点很准时。 乔莉道：“不知道，早上不还说要和二狗子去抓鱼么，会不会还在河边玩？” “那也该回来了呀，阿健你们去河边找找，小莉你去二狗子家看看。”乔母不放心。 她心慌的厉害，不知是被乔伟气的还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眼皮跳个不停。 “知道了。” 几人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二狗子家离的不远，乔莉几分钟就跑回来：“二狗子在家吃饭，小飞没和他在一起。” 乔母更慌了，催促几个儿子去河边找人：“快去啊。” “有什么好找的，他饿了就回来了。”乔父觉得她小题大做，在地上磕了磕烟锅，倒上切碎的烟丝，点上火吧嗒吧嗒的吸了起来。 乔伟捡满背篓又挖了些常用的草药才下山，家里没人，把菌子和草药晾晒起来又往山里走。 手里没钱始终不踏实，没安全感。 父母不让他复读，他去读书各种费用都得靠自己解决。 几十块钱只够交一学期的学杂费，得趁开学前多赚点。 山坳的草丛里找到一挂草蜂蜜，巴掌大一块，只有一斤左右。 草蜂蜜出蜜少，营养丰富，甜而不腻，能缓解咳嗽提高睡眠质量，还能提高免疫力。 草蜂蜜送去给谢一诚，顺便把个大点的何首乌切成厚片放到太阳下晒。 这么大的野生何首乌很难遇到，如果不是缺钱，他一个都不想卖。 谢一诚怪异的看看他：“不卖了？” “卖一个，这个咱们炖肉吃。” “我跟我小姑学了做菜的手艺，保管你吃了还想吃。” 谢一诚想到中午的炒菌子，咂吧了下嘴：“我又吃不了。” “那就我吃肉你喝汤。” 谢一诚瞪他。 第14章 蝴蝶效应 晒好何首乌，乔伟进灶房打开碗柜，中午一大碗炒菌子都没了。 谢一诚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味道不错。” 乔伟忍着笑：“喜欢就好，再给你做点儿？” “嗯。” “阿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红兵跟他大伯学木工，乔伟走后他隔天来给谢一诚挑一挑水。 “昨晚回来的，谢啦。”乔伟一包红塔山给他。 宋红兵高兴的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咱俩是什么关系啊。” 这几天来谢家没挨谢老头的骂，他受宠若惊，帮老头挑点水不费什么事还得了一包好烟。 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我刚才听人说你家谁好像出事了，隔的远没听清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快回去看看吧。” 乔伟皱了皱眉，难道是乔健被牛撅了？ 时间不对啊，不应该是下个月么。 “那行，有空再聊，谢爷爷我走了。” “快去快去。” 还没到家门口，遇到村里的会计刘强，刘强喊住他：“阿伟，你家乔飞在水库出事了。” 乔伟心头漏跳了一拍。 乔飞竟然出事了？ 他的重生竟然让乔飞的死亡时间提前了整整一个月。 正是因为清楚的记得乔飞出事的时间，才没有提前跟乔飞说。 不管家人如何看不起他，他从没想过要他们的命，只想拿着爷爷留给自己的东西远离他们。 他以为自己的重生能避免乔飞的夭折，万万没想到，不但没能改变乔飞的命运，甚至因为他的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乔飞比上辈子死的更早。 这一刻乔伟有些自责。 不管怎么说终究是亲兄弟，乔飞喊了他十多年的哥。 如果他重生回来就提醒乔飞别去水里...... 其实他心里清楚，以乔飞的性格他说了也不会听他的。 乔伟拔足往水库狂奔。 还没到水库，就听到乔母凄厉的哭声。 上一次听乔母哭的这么凄惨，也是上辈子乔飞淹死时。 重生回来后他对乔飞没多少好感，人没了，脑子想到的全是乔飞小时候牵着他的手，软软的喊他哥哥的画面。 乔伟抬头望了望天，脚步沉重的往人群中走去。 乔母坐在水库边上，紧紧的抱住已经没了气息的乔飞，哭的撕心裂肺，如同失去幼崽的母兽。 乔母为人自私自利还很刻薄，对任何人好做任何事都有她的小心思，哪怕是对亲生的儿女也是如此。 只有对自己的弟弟江富贵和小儿子乔飞是例外，她是扶弟魔，经常把婆家的东西偷了送给弟弟。 众多儿女中只有乔飞享受了他的母爱。 乔父和乔健等人都在抹泪。 乔二叔二婶乔三叔三婶，以及两个堂妹也在。 “大嫂，节哀啊。”乔二婶低声劝道。 汪支书叹气道：“天快黑了，棺材也送来了，别耽搁了，赶紧把人装进去天亮就埋了，乔老大，规矩你懂该怎么做不用我提醒。” 汪支书说完就领着人走了，二房三房的人也走了。 乔飞才十二，横死夭折的孩子不能埋进祖坟，会影响风水，也不能办丧事。 乔家大房的人在水库边守了一夜。 哭得肝肠寸断的乔母如何舍不得，天刚破晓在乔二叔乔三叔的帮助下将乔飞草草下葬。 早上还一起吃饭，晚上再见就是天人永隔。 回到家，家里所有房门的锁都被砸了，东西翻得乱七八糟。 就连乔伟晒在簸箕里的菌子和药草全都打翻在地。 众人傻眼，对乔家大房深表同情。 乔伟：\".....” 这真不是他干，虽说他有这打算，但没有丧心病狂到在这个时候往乔父乔母流血的心上撒盐。 悲痛到极点的乔母被刺激的再也承受不住，晕倒在乔茉怀里。 乔健乔民几人回过神，发疯了一样冲进乔伟的房间，看到乔伟床下一个大洞，顿时疯了。 乔健冲到乔伟面前二话不说就要动手打他，乔伟抬脚把人踹开。 “是你，是你干的对不对，你趁我们不在把东西卖了还伪装出家里被偷的假象，乔伟你他妈的还是不是人。”乔健目眦欲裂。 此时此刻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恨不得杀了乔伟。 其他几人看乔伟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这一刻乔飞的死给他们带来的悲痛全都驱散。 所有人眼里都只有钱，也只有一个念头。 他们的钱没了。 “阿健哥，你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呢，早上我跟小燕一直和阿伟哥在山上捡菌子，下午也有人看到他在山里。”刚好路过的乔灵听到后为的乔伟作证。 可惜她不但没能为乔伟证清白，还把战火拉到了自家身上。 “是你，是你们合伙儿干的。”乔健转移目标指着二房和三房的人。 此刻他就像是只疯狗，逮谁咬谁。 “乔健你再说一遍试试。” 乔二叔乔三叔都不是好脾气的人，乔健的话简直是捅了马蜂窝。 帮了忙还被诬陷是贼，这口气谁都忍不下去。 要不是被各自媳妇拦着就要跳起来打乔健一顿。 “行了别闹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别跟他一般见识，谁才是贼肯定能查出来。”乔二婶拉住乔二叔狠狠瞪着乔健。 被冤枉是贼谁都会不高兴，要不是乔飞没了，就她的暴脾气肯定给乔健几耳刮子，打得他门都摸不到。 乔灵鄙夷地看着亲弟弟死了也就假惺惺的滴了两滴泪，现在家里遭贼倒像是得了失心疯的乔健：“没有证据就别红口白牙的张嘴就冤枉人。” 阳光洒在乔健阴翳的脸上，那样子仿佛恨不得冲上来啃他的肉，乔伟冷笑：“报警吧，谁是贼警察自会查清楚。” 他也很好奇是谁干的。 随后而来的宋红兵了解了情况，自告奋勇的骑着自行车去镇上的派出所报警。 警察来采集了指纹和脚印，以及犯罪嫌疑人留下的一些痕迹。 然后是清点损失。 钱丢了七十三块二角六分，是乔父乔母的。 其他人的东西虽然很乱，但因为没有值钱之物，也就没有任何损失。 乔伟当然也说自己没有损失，警察问他床底下埋的是什么，他一脸茫然表示不知道。 乔母仿佛老了二十岁，小儿子的死对她的打击极大，唾手可得的财富也没了，接连的打击让她骤然衰老，憔悴不堪。 精气神也没了。 夫妻俩都没对乔伟发难，也没看他一眼。 乔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他的，也没兴趣知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好借这个机会告诉他们，他一穷二白，别老把主意打在他身上。 心里却很同情乔飞，在金钱面前，他的死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第15章 讨伐 警察同志询问后做了笔录回派出所。 村民们都很同情乔父乔母，可地里的活不能耽搁。 猪圈的猪饿得嗷嗷叫，大房的人谁都没动，还是乔燕帮忙把早饭和猪食煮好，把猪鸡都喂了。 “大伯大伯娘，哥、姐，吃饭了。”乔燕看看几人的脸色小声喊，走到乔伟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 乔伟对她感激的说道：“小燕，麻烦你了，你去忙吧。” 有人作证他没有作案时间又如何，这一大家子人正等着讨伐他呢。 二叔三叔一看东西没了就不想了，该干嘛干嘛去。 就算把贼抓住东西也要不回来，何必浪费时间。 乔父和乔健几人根本不信乔伟的话。 乔燕一走，乔父看着乔伟的眼神有着失望和痛心疾首：“乔伟，你把我们当外人防着我们。” 乔伟心中冷嗤，前世他们不也把他当外人么。 “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信，等警察同志调查清楚再说吧。现在该关心的不应该是乔飞和谁去水库？” 乔飞是乔母的心肝宝贝，但在金钱面前，心肝宝贝也得往后排。 到现在没听他们问一句是乔飞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水库。 乔飞溺水时间不短，找到尸体时已经完全僵硬，死亡时间应该不低于九个小时。 也就是说，他发生意外的时间在昨天早上。 青山村雨水充沛，雨季时水库的水快要溢出堤坝，二三十米的水库没有几个人敢下去游泳。 乔飞胆子不大，再好吃也不可能一个人去水库抓鱼，除非有人诱惑他。 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来通知，是乔父乔母去水库才找到人。 他怀疑和乔飞一起去水库的人看见乔飞溺水而没喊人救他。 前世，乔飞和二狗子几人打赌在河里游泳，结果他们看他不对劲直接跑了。 当时河边有人在种甘蔗，但凡他们喊几嗓子乔飞也不会死，因为害怕挨骂眼睁睁的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 直到十多年后二狗子，也就是宋红兵的堂弟宋红军得了癌症，临死前才说出这个秘密。 如果这辈子乔飞还是因此而丧命，得为他讨个说法。 该要的赔偿也不能少。 乔飞没了，日子还得过下去，对乔父乔母来说，经济赔偿是对他们最有效的安抚。 乔父等人的神色一僵，他们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找到乔飞时，就他一个人浮在水里，附近没有其他人，他们就没有多想。 经乔飞提醒，呆愣的乔母如梦惊醒：“肯定是二狗子，小飞说要和二狗子去抓鱼。” 乔母想到小儿子走的时候说要给她抓几条鱼补身体，心就揪着疼，眼泪再次汹涌而出，捂着胸口哭喊：“我的儿啊。” 乔莉摇头：“我问过二狗子，他说他没和小飞一起玩。” 乔飞闭了闭眼，乔飞死亡时间和地点变了，他不知道这辈子乔飞死前是不是还是和那几个孩子在一起。 “你们想办法找到乔飞出事前和谁在一起，如果有人和他一起去水库游泳又发现他溺水而不喊人救他，是可以找他们的父母要赔偿。” 听到赔偿两个字，所有人都看向乔伟。 乔民有点小聪明，脑子一转就懂乔伟的意思，对乔健使了个眼色，暗示他先处理乔飞的事。 至于家中失窃，乔伟既然敢报警，他倒认为不是乔伟做的。 这件事可以缓一缓，如果真是乔伟做的，住在一个屋檐下，早晚会露出马脚。 几人商量好各自去找人。 “三丫，我可怜的姑娘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身材矮小的老太太哭嚎着走到乔母面前。 来人是乔母的母亲何老太，一双下垂的吊梢眼，颧骨高耸，看上去有些尖酸刻薄。 乔母见到亲妈，泪水再次喷薄而出，抱着何老太哭的声嘶力竭。 乔伟看了眼，没打招呼转身出去，懒得听何老太虚情假意的哭嚎。 乔伟不仅和父母兄弟姐妹亲缘浅薄，与外婆一家也可以用水火不容来形容。 在农村儿子不但是壮劳力，顶门立户也得靠儿子，没有儿子会被人嘲笑欺负。 何老太生了九个女儿，一直生到四十多岁，终于生了宝贝疙瘩江富贵。 乔伟和江富贵同年同月生，何老太高龄生下江富贵，差点没去掉半条命，江富贵没奶吃，何老太让乔母喂江富贵。 那个年代饭都吃不饱，能喂饱一个孩子就不错了，两个孩子怎么可能够吃。 乔爷爷和乔奶奶当然不干，哪有自己家孩子不管管别人的道理。 何老太一哭二闹三上吊，硬是把江富贵留在乔家。 乔奶奶太清楚乔母一心护着娘家的性子，怕乔母只顾着娘家弟弟亏待了亲生儿子，就亲自照顾乔伟。 乔爷爷想方设法买到几袋奶粉，用奶粉和米糊糊喂乔伟。 何老太的教育十分成功，九个女儿全都向着娘家，乔母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个弟弟，弟弟就该享受最好的待遇。 她又不缺儿子，金贵的奶粉给儿子吃多浪费，就趁公公婆婆不在家偷奶粉喂江富贵，被乔奶奶发现了。 乔奶奶第一次打了乔母，并强行将江富贵送回江家，何老太哭死都不心软。 这件事乔母能记一辈子，她不敢对婆婆如何就把不满全都发泄在无辜的乔伟身上。 乔伟再懂事孝顺她也喜欢不起来，对江富贵如珠如宝，看乔伟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何老太同样恨乔伟，在乔伟记忆中，他的好外婆对他从来没说过一句好话，见面就是指桑骂槐。 就连乔伟林业站的工作她都要求乔伟让给江富贵。 可惜江富贵小学没毕业，就算能让也没有单位愿意要个目不识丁，偷鸡摸狗的人。 何老太不管那些，她就觉的是乔伟把她儿子的工作霸占了，对乔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骂的很难听。 乔伟对这个蛮横不讲理、助纣为虐的恶毒老太婆厌恶到极点。 他第一次见识到人性的恶就是何老太和江富贵。 现在的江富贵偷鸡摸狗，村里哪家的鸡丢了八成就是他干的，再过两年就是强奸抢劫作奸犯科。 他每次偷盗窃何老太不仅不教育他还夸他能干，江富贵犯了法她帮着隐瞒，瞒不住了竟然随便找个外孙给她儿子背黑锅。 第16章 社会败类江富贵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江富贵坏事做尽，就算有何老太和九个姐姐护着也难逃法律的惩处。 在乔健发迹前江富贵吃了花生米，何老太也一命呜呼。 上河村两大恶人死了，村民们放鞭炮庆祝，可见这母子俩有多作恶多端。 倒是给乔健几人省了不少麻烦。 想到偷窃，乔伟脚步一顿，他怀疑家里遭贼江富贵有很大嫌疑。 乔伟略一思索去了隔壁上河村。 此时江富贵在镇上吃香的喝辣的，买瓶高粱酒，要碗肉丝面加两个鸡蛋，一口酒一口面吃得欢，吃完又要了两个大肉包。 酒足饭饱，晕晕乎乎的往村里走。 乔伟在上河村没找到人，问了几个人得知江富贵可能去了镇上，他又往镇上走。 “救命啊！” 去镇上的路上，路过一片桃林乔伟听到女子的呼救声。 见义勇为也得自己有实力，运气不好一个见义勇为又把自己搭进去了。 前世乔伟就是为了救人而死，他很珍惜这次重生的机会。 奈何，操蛋的生活并没有磨灭他的正义感。 乔伟只犹豫了两秒，抬脚往声音来源的地方快步过去。 眼前的一幕让乔伟愤怒不已。 江富贵那渣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对小姑娘图谋不轨。 乔伟抓起江富贵的后领把人揪起来，一拳砸在他鼻梁上，对着倒地哀嚎的江富贵一顿拳打脚踢。 江富贵痛得头晕眼花，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没看清是谁打他，双手捂着脑袋缩成个虾米不断求饶。 乔伟一顿暴打后，抽出江富贵的裤腰带把他的手捆起来。 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孟潇潇吓得魂不附体，双手抱在胸前，水盈盈的杏眸里满是惊惧，泪水扑簌簌的流，死死咬住唇不发出声音来。 乔伟直起腰，看了眼孟潇潇就将脸扭到一边，脱下衬衣扔给她：“先穿上。” 他穿着白色背心，脱了衬衣也没关系。 孟潇潇身上的碎花连衣裙胸口被江富贵撕烂，根本没法见人，她顾不得其他，忙不迭的将衣服穿上紧紧的裹住自己。 江富贵听到熟悉的声音，用力睁开肿胀的眼睛，看清是谁顿时怒不可遏。 这个坏他好事还胆大包天敢打他的人，竟然是他看不起的乔伟。 “乔伟你想死是吧。”鼻血横流的江富贵眼神狠厉。 孟潇潇一听这话吓得一哆嗦，怯懦地看着乔伟。 生怕自己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乔伟压根不在意江富贵的威胁，问孟潇潇：“要不要报警？” 他知道这个年代的女性遇到这种事，通常会为了名声打落门牙和血吞，悄无声息的把事情压下来，没几人有勇气报警。 前世他听说一名被江富贵糟蹋的受害者鼓起勇气报警，江富贵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那姑娘被流言蜚语逼得活不下去。 寻死被救后就远走他乡。 他是想让江富贵坐牢，免得这狗东西在外面霍霍人，但也不能不考虑受害者的想法。 江富贵一听顿时急了：“乔伟，我是你舅舅，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敢把我送派出所我妈和我姐不会放过你。” 江富贵挣扎着爬起来就要跑，乔伟将他踹个狗吃屎，一脚踩在他背上，狠狠碾压。 乔伟看着孟潇潇等着她的答案，小姑娘流着泪对他摇头：“谢谢你。” 她还是学生，流言可畏，传到学校里她就不用上学了，还有父母姐姐们也会受影响。 乔伟理解的点点头，看着江富贵道：“江富贵，你知道强奸罪是什么后果吗？” 江富贵手脚冰凉，色厉内荏道：“我们是一家人，你不能这么做。” 前些年严打他没少去县里看，像他这种吃花生米是板上钉钉的。 他这个外甥傻里傻气，做事一根筋，是真的会不顾亲情把他扭到派出所。 江富贵浑身一抖，酒彻底醒了。 “你看我敢不敢。”乔伟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江富贵是真怕了，首次用哀求的语气道：“阿伟我错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问你，我家的东西是不是你偷的？” 江富贵脑子飞快运转，思考着到底要不要承认。 乔伟看他眼珠子转个不停，心里有数了。 冷声道：“不承认，行，等着挨枪子儿吧。盗窃判的没强奸罪重，偷的金额不大得到家属的原谅还不用坐牢，既然你不承认那就去死吧。” 江富贵被乔伟一诈吓得汗毛倒竖，权衡利弊后他选择承认盗窃：“别别别，我承认，是我偷的总行了吧。” 乔家确实是他偷的，就算乔伟把他扭到派出所，他三姐肯定会救他，还会狠狠打乔伟一顿为他出气。 如果是强奸被抓起来，谁都救不了他。 江富贵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乔飞是怎么死的？” 全家都去找乔飞的时候江富贵去家里偷东西，乔飞怎么想都觉得江富贵知道什么。 江富贵此时心里有点慌，怕乔伟和孟潇潇告他强奸。 乔伟的问话跳跃的太快，他一时没反应过来，回答道：“我看到他和几个小子在水库，后来乔飞下水后呛了水几个小子就跑了。” 他的话让乔伟怒不可遏：“江富贵，乔飞是你的亲外甥，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淹死，你真他妈的畜生不如。” 江富贵难得心虚，他和乔飞臭味相投，关系还不错，看到乔飞呛水他也想过要救他。 刚走两步脑子地闪过一个念头。 乔飞若是不回家乔家的人肯定会来找，那他可以趁机把乔家老东西留给乔伟的东西偷到手。 为了钱而看着乔飞沉到水库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反正又不是他把乔飞推下水的。 但此刻被乔伟愤怒的眼神盯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梗着脖子道：“又不是我拖他去水库，关我什么事。” 乔伟深吸了口气，如果杀人不犯法他真想掐死这个畜生。 想到自己床下那个大洞，他压下怒气接着问：“你在我床底下挖到了什么？” “一个坛子，就两块砖和一些铜钱。”江富贵说这个就来气。 “怎么不去挖乔健和乔茉他们的屋子？” 五六间屋子只有他和父母的屋子被挖过，其他几间屋子仅仅是翻乱了而已。 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江富贵干脆破罐子破摔，把乔母给卖了：“还不是你妈骗我说你爷爷给你留了东西。” 害他累个半死就得到七十多块钱。 第17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乔伟心情复杂，他那个满心满眼只有江富贵和乔飞的妈知道这一切会作何感想。 “你自己能回去吗？”乔伟问孟潇潇。 孟潇潇使劲点头：“可以的，谢谢你。” 乔伟看上去一脸正气，可坏人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 她怕了，哪敢让乔伟送她回去。 更何况乔伟和那坏蛋还是亲戚，谁知道他会不会也使坏。 乔伟看眼江富贵又加了句：“我叫乔伟，住在青山村，要告江富贵我给你作证。” 顿时把江富贵吓得夹紧了双腿。 孟潇潇走后乔伟强行将江富贵扭送到镇上派出所。 “不想死就从你见到乔飞开始，所有经过交代清楚，不然我就把你刚才做的事告诉警察。” 乔伟的威胁很管用，江富贵甚至连乔母跟他说的话也都交代了。 乔健几人花一早上的时间问到和乔飞一起玩的人有哪些，奈何几家人早就串通一气根本不承认。 其中有村里的首富宋福根的儿子宋红军。 宋福根年轻时就是个混不吝的，天不怕地不怕，乔健欺负他儿子他立马就炸了。 抓起钉锤跟乔健干架。 乔伟和两名警察以及来指认现场的江富贵回到村里，刚好看到乔健被宋福根开了瓢。 乔伟：“......” 现在的人人情味很浓，彪悍也是真彪悍，两个村的人因为秧田里的水都能扛着锄头打得头破血流。 宋家是不缺这点钱，但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宋红军乃至宋家在村里都会抬不起头来。 宋福根和其他几家自然不会承认。 乔健说话比较冲，明知道宋福根是什么人还不怕死的当着他的面质问宋红军，挨打也是他自找的。 “住手。” 警察同志连忙上前制止。 被抓了个现行，宋福根看到警察有点害怕，马上又挺起胸膛告状：“同志，我不是故意要伤人，这小子实在是太可恶，竟然污蔑我儿子是杀人犯。” 乔伟瞥了眼江富贵。 宋红军做了亏心事本就心虚，看到江富贵吓得脸都白了，站在宋福根身后低着头。 江富贵有把柄在乔伟手里，不敢不按他的要求做，当着全村人的面将和乔飞一起去水库的几个小子指认出来。 哪怕他因此会被人指着鼻子骂丧良心也顾不上了，比起挨骂，挨枪子儿更可怕。 “小飞只想去河里，是宋红军让他去水库游一圈给他五块钱......” 江富贵的话让众人哗然。 宋福根狠狠的啐了一口，眼神阴鸷暗含警告：“江富贵你胡咧咧什么，你是乔飞的舅舅，既然你看到了怎么不救人，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我家二狗子一天都在家里没出门，你他妈的得了癔症了。” 江富贵不耐道：“你敢让二狗子发毒誓？他敢发誓说他做过那些事不得好死，那就是我的胡编乱造，他敢吗？ 老辈儿人说横死的怨气重，他不怕乔飞晚上来找他就只管说。还有你们几个也一样，就不怕乔飞拉你们下去作伴。” 江富贵不信迷信，但不影响他吓唬一群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孩。 宋红军和几个男孩本就心虚，被江富贵的话吓的不轻，有胆小的直接就承认了。 并且众口一致的说是宋红军不让他们去找人救乔飞，也是宋红军不让他们说出来。 宋福根脸色难看到极点，一巴掌呼在宋红军的脑袋上：“说话，臭小子，被冤枉了还傻站着。” 毕竟是一条人命，宋红军只有十一岁，心理素质再好在警察和七八十号人的注视下想撒谎都说不出口。 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闭着眼睛一五一十的交代个干净。 事情水落石出，几个孩子的家长想抵赖也抵赖不了。 汪支书狠狠瞪了宋福根一眼：“宋福根，你说你办的都是什么事。” 早点赔点钱就完了，现在搞得警察都知道，青山村的面子里子全丢光，他这个支书也跟着丢人。 宋福根气得差点把宋红军暴打一顿。 乔民问警察：“同志，这种情况我们可以报警吗？” “可以，还可以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要求对方赔偿经济损失。” 两位警察也对这些熊孩子的家长们感到无语，有这样的家长又怎么教育得好孩子，这次轻拿轻放，放大了他们的胆子，下次不定还有多少人倒霉。 宋福根一听连忙赔着笑脸打哈哈，表示会给予一定的经济赔偿。 闻讯赶来的何老太看到儿子戴着手铐，眼前一黑，坐在地上撒泼让警察放人。 乔母知道弟弟看着她心爱的小儿子死，伤心的说不出话来。 乔伟冷眼旁观，对如何赔偿，赔偿多少钱没有兴趣知道，也不想掺和。 有乔健和乔民在，宋福根得脱层皮。 他就站在人群后听着几家人掰扯。 掰扯半天在汪支书的调解下宋福根赔了一千，至于他把乔健打伤，又额外赔了两百的医药费和营养费。 其他五家各赔了乔父两百，这事儿算了了，写了字据以后谁都不许再拿这件事闹幺蛾子。 乔伟注意到乔健几人看着钱，眼里是藏都藏不住的贪婪，嘲讽的翘了翘嘴角。 或许在他们眼里，除了自己就是钱最重要吧。 江富贵偷盗亲戚财物，最后因为乔母的谅解说情而不予追究。 乔父等人要求江富贵返还他偷走的所有财物。 江富贵躲过一劫，这会儿在乔家像大爷一样翘着二郎腿。 把嘴里的草吐掉，嚣张道：“没有，用完了。三姐，你也别怪我对小飞见死不救，要怪就怪你自己。 你说你公公留了好东西，留个屁，那点东西就值两块钱，还跟我神神叨叨的说什么分我一些，为了那点小钱差点被你害死。” 他怕乔伟，可不怕乔父乔母。 乔母愣了会儿，嗷的一嗓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乔父几人对乔母胳膊肘往外拐气的不行，乔父恨不得给乔母一顿棍棒伺候再把她撵回娘家。 乔健不死心：“你挖到的是什么？” “一个破坛子，里面就一些铜板。” “不可能，江富贵，你最好现在就把东西给我吐出来。”乔健脸上带着血，一双眼睛猩红，很是渗人。 江富贵翻个白眼：“吃了，你让我怎么还。” 说着还往乔健跟前伸了伸脖子：“有种往这里来一刀，来来来，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就看你有没有种。” 何老太立马拦在江富贵面前声色俱厉：“乔健你敢碰你舅舅一下试试，老娘跟你拼命。” 乔伟垂眸扯了扯唇角。 真应了那句话，恶人还需恶人磨。 第18章 前世的朋友 乔父脾气不好，之前何老太和江富贵占点小便宜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可江富贵这狗东西竟然看着他儿子死，还偷他家。 这次他忍不了，不但忍不了何老太母子，对婆娘同样忍无可忍。 乔父心中的怒火高涨，暴起给了乔母两耳光，又把看好戏的江富贵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乔老大你个遭瘟的竟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何老太何时见过乔父如此暴怒，一时间愣住了，反应过来疯了似的对乔父又抓又挠。 乔健几人早对时常来占便宜的何老太与江富贵不满，机会难得，冲上去对着母子俩一顿暴打。 “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乔母根本拦不住。 乔伟抱臂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转身走出乔家。 与其在这儿看他们的狗咬狗，不如去找点好食材给谢一诚做饭。 这些人，打死打残，他一点都不会感到难受。 江富贵盗窃石锤，就算乔家众人怀疑他把财物转移也无所谓，反正他现在身无分文，看他们能把他怎么样。 路上遇到抬着木料的宋红兵。 见他眼神闪躲，乔伟眸光闪了闪。 “红兵。” 宋红兵心一横，歉意的说：“阿伟， 我大伯说我还要继续和他学木工就不能再跟你家的人有任何来往，我......” 乔伟笑了笑：“我理解。” 重活一世，上辈子的朋友能处就处，不能处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宋红兵叹口气，话锋一转：“阿伟，我很同情乔飞，可这事吧，其实我觉得这事不能怪红军。 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看乔飞那样自己还被吓个半死，哪敢跟大人说实话。 你爸他们狮子大开口不说，红军被人指指点点的以后也不好说媳妇儿，咱俩也受牵连，朋友都没得做，这事闹的。” 宋红兵给乔伟上眼药。 因为他和乔伟走的近，被他大伯骂了一顿，答应他的事也反悔了，他心里很烦，对乔伟也没个好脸色。 巴不得乔伟能看在和他多年朋友的份上，硬气一回和家里人使劲儿闹。 乔伟听着他的话只觉得好笑。 宋红兵这人脑子灵活，唯利是图，很会趋利避害，与人结交几乎都带有目的。 朋友在他心里分着三六九等，不能为他带来利益的都不是朋友。 除了他。 或许前世宋红兵发达后还能和平凡的他做朋友，有很大原因是知道宋红军和乔飞的事，加上他被全家抛弃，这才施舍给他一点友谊。 另一方面就是自己在他眼里太笨，与思想简单的人做朋友没那么累，心里不痛快还有个免费吐槽的垃圾桶。 乔伟平静的说：“刀子不捅到自己身上不会痛，如果乔飞和宋红军调换一下，死的是宋红军，你还会这样说吗？以你的脾气应该会让乔飞和其他人偿命吧。” 宋红兵错愕的看着他，这还是那个软弱又烂好人的乔伟吗？ 转念一想，如果是宋红军淹死了，别说他为了讨好大伯收拾乔飞，就是他大伯都会想方设法让乔飞偿命。 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驳乔伟。 乔伟拍拍他的肩：“多年的朋友，我不会让你难做，也尊重你的选择，以后见面就当不认识好了。” 宋红兵扭头望着乔伟，感觉乔伟像是换了个人，陌生得他不认识。 少了个朋友对乔伟并没有什么影响。 去自家苞谷地里找到两窝鸡枞，大概一两斤的样子，正好可以用来炖鸡。 何首乌还没卖，想买只鸡给谢一诚炖汤只能赊账。 “小灵，能不能赊我一只鸡，明天去县里把何首乌卖了就给你钱。” 乔伟本想去找村头的五保户买，路上遇到乔灵就先问问她。 “没问题，不过，你家里不是也有鸡吗？怎么要跟我买啊？” “给谢爷爷做，我能考上高中多亏了他帮我辅导，我除了给他挑水什么都没为他做过。” 乔灵嘴很紧，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告诉她无妨。 “我知道了，你先去，我一会儿给你送去谢家，免得让人看见了又传出什么话传到大伯和大伯娘耳朵里。” 乔灵说完就往家里跑。 抓了只不怎么下蛋的老母鸡，用干稻草绑了翅膀和脚放到背篓里。 “你抓我鸡干嘛去？”乔二婶从屋里出来，看到闺女拎着鸡出门，顿时急了。 乔二婶勤劳朴素，家里家外一把抓，是个搂钱的耙子。 有个毛病，喜欢只进不出，别人给她什么东西她收的毫无负担，让她还出去比割她肉还疼。 总之，是个小气又抠门的人，对自己狠对儿女也狠。 乔灵忍不住朝天翻个白眼：“卖，你不是要把鸡卖掉一些给我哥攒娶媳妇的钱么，正好有人要买。” “多少钱卖啊？” “两块一斤。” “卖这么便宜，拎到县城能卖两块五。” 乔灵立马把背上的背篓放下：“那你去卖吧，别卖不掉拎回来还惹上鸡瘟死一窝。” 乔灵不是胡说，乔二婶这人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养鸡养猪长的快，种地也是一把好手，但她去卖东西不是折本就是血本无归，花样百出，很是邪性。 经常都是乔二叔或者乔灵负责去卖，回来把钱交给她。 乔二婶一听这话就气不打一处来，快步走到乔灵身边抬手打了她一下：“瞎说什么，你要卖就去卖，两块就两块，等着，我称了再走。” 乔二婶跑到堂屋里拿了杆秤，秤了两遍才把鸡给乔灵：“三斤七两，七块四，少一分都不行。” “知道了。”乔灵揉揉肩膀哼了一声就跑。 谢一诚看着乔伟蹲在屋檐下清洗鸡枞。 乔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整个村都传遍了，他不出门也能听到过路的村民谈论。 看乔伟一点伤心的样子都没有，不禁好奇的问：“你不难过？” 乔伟想了想说：“有点，不多。” 难过是有一点点，真不多。 谢一诚看着他瘦的像竹竿一样的身板，沉默了一下说道：“我不占你便宜，以后给我做饭连你的份也做了。” 乔伟笑：“好啊，我自带粮食。” 谢一诚嗤了一声：“随你。” 第19章 七叶一枝花 乔伟把鸡枞根部上的泥刮掉，用南瓜叶一点点洗干净，再撕成条放在筲箕里。 准备工作做好乔灵也到了。 “谢爷爷，阿伟哥你要的鸡，小燕还等着我，我走了。”乔灵放下鸡就走。 “谢谢啊，你们别往深山里走，注意安全。” “知道了。” “你和你两个堂妹倒是比你亲姐亲妹关系更要好。”谢一诚说了句。 “我和乔茉乔莉大概上辈子有仇，这辈子关系淡漠，乔燕和乔灵在家里的处境比我稍好，但也好不了多少，同病相怜吧。”乔伟随口说道。 二房三房都只有一个儿子，导致他们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 对乔栋乔梁像爱护眼珠子一样，山里河里都不让去，就怕出什么意外，乔灵乔燕不去山里要撵着去。 若不是乔爷爷出钱供孙子孙女上学，二叔三叔根本舍不得让乔燕乔灵去念书。 父母对她们灌输的教育就是要对哥哥好，将来要对侄儿好。 乔伟爹不疼娘不爱，至少有乔爷爷全心全意的偏爱，她们俩就没怎么体会过被长辈疼爱的滋味。 堂姐妹俩轻易被人骗去大城市夜总会做小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父母的关系。 太想逃离让人感到压抑窒息的原生家庭。 不过，前世她们去深市一年后回村，知道自己端上铁饭碗，对他的态度就变得冷淡。 人大多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的好，多少人都是能同苦不能共甘，如果乔灵和乔燕的处境比现在好，也未必想理会他。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不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们走上辈子的老路。 乔伟把鸡杀了剁成小块，和鸡枞一起放进陶罐里，加水加盐就开始炖。 吃虫子和米糠青菜的走地鸡味道鲜美，根本用不着放料酒之类的去腥，连生姜都不需要，放点盐就足够了。 “这次用鸡枞炖鸡，下次炖何首乌。” 谢一诚肚子里的馋虫都勾了出来，想想自己只能喝汤，看着乔伟那臭小子吃肉，心里就很不得劲儿。 乔伟看他撇嘴，心里好笑。 小样儿，他每天都做好吃的，看老爷子还能坚持多久不安假牙。 “谢爷爷你看着火，我去趟山里，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好东西。” 谢一诚冲他摆手。 宋家 “红军爸，要不咱们搬到县城去住吧。”宋福根的媳妇万芳说道。 江富贵的话对宋红军的心理造成严重影响，回家后整个人呆呆的，眼睛里没有一点神采，也不说话。 请村里的神婆来看了，说乔飞跟着他要带他走，可把宋福根和万芳吓个半死。 花大价钱请赵神婆把乔飞送走，赵神婆一番操作后还是没多大效果，心安理得的收了钱后劝他们搬家，搬的越远越好。 宋福根的年纪比乔父还大，结了三次婚只有宋红军一个独苗苗，怕养不大特意给他取了个贱名叫二狗子。 好容易长到十一岁，又出了这等子事。 宋福根是个不讲理的人，他不觉得自己的儿子有错，全天下的人都有错他儿子也不可能有错。 但这种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东西让他深感无力。 为了儿子的安全和健康，他点头道：“行，去县里住。江富贵那狗杂种害了狗子，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万芳赞同，咬牙切齿道：“就是，要不是他哪会有这些事，可怜我们狗子都被吓成什么样了。” 宋福根心痛的看着呆愣的儿子，眼里闪过狠意：“陈川儿要找批人做工，我跟他说说，让他想办法把江富贵和乔健几兄弟都带走。” 他不仅想要江富贵过的生不如死，就连让他丢了面子的乔健也不放过。 万芳说：“乔家大房没几个好东西，不过，乔伟倒是个好的。 去年你和红兵不在家，红军病了还是乔伟帮忙送到医院，这次他也没有帮着乔老大说话，他就算了吧，给狗子积点德。” 按宋福根的性子，乔家所有人他都不会放过，那点恩情算得了什么。 但一想到乔老大一家都不待见乔伟，他就不想动乔伟了。 不是他好心，而是想留下乔伟给乔老大夫妻添堵。 正在挖重楼的乔伟可不知道宋福根的计划，他在树林背阴面的山沟里找到一片重楼。 重楼也叫七叶一枝花，具有清热解毒，消肿止痛，凉肝定惊和抗癌的作用。 哪怕是在九十年代野生重楼的价格也不低。 乔伟把一片重楼全都挖出来，有几个年头有点久，大的一个就有十几斤。 小的没挖，留着再长长，不然这一片就挖绝种了。 总共挖出七八十斤，这要放在二十多年后值三四百块一斤，现在一斤也能卖十块左右。 乔伟不由感叹，前世如果没有谢一诚给他的房子和钱，他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除了死工资和奖金，要额外赚点钱很难很难。 这辈子他改变了，运气也变得格外的好。 上山总是收获满满，就没有空手而归的时候。 将重楼和何首乌卖了够他和谢一诚一年的吃喝。 “阿伟你来，我跟你说点事儿。”瘦小佝偻，头发全白的赵神婆在院子里整理草药，看到乔伟笑着对他招招手。 “赵阿婆，什么事啊？”乔伟走过去，顺手帮她把晒在簸箕里的药草翻一翻。 赵神婆是个可怜人，出生丧母，幼年丧父吃百家饭长大，青年丧夫，无儿无女孤苦伶仃，靠给人解决科学和医学都无法解决的难题为生。 她也会用草药为人治病，只是村里人普普通通的看个病多半是不找她的。 老太太收费太贵，看不起，去医院都比找她看便宜。 “阿伟啊，刚刚宋福根一家来过，瞧着二狗子被吓得不轻，我用鸡蛋给他叫魂也没用，宋福根一家是要找你家麻烦的，你多留意点。” 她其实也就会点皮毛的东西，二狗子真撞邪了她也没办法。 乔伟的爷爷教了她很多治病的方子，她记得他的好，乔伟也是个好孩子，不然她不会建议宋家搬走。 要知道宋福根家留在村里，每年光给二狗子叫魂她都能赚四五十块。 乔伟点头：“谢谢赵阿婆，我记得了。” 第20章 疯狂一家人 乔伟和赵神婆聊了几句，送给她一个最大的重楼，感谢她的好意和提醒。 还没到谢一诚的房子，便闻到浓郁的肉香味。 重生十天，乔伟吃的很简单，鸡肉和鸡枞诱人的香味让他口中不断分泌唾液。 守在灶旁的谢一诚更是被香味折磨的不行，想揭开锅盖看看又担心香味散了，只能眼巴巴的盯着锅看。 “谢爷爷。” “回来啦，又挖到什么好东西？” 乔伟笑着说：“重楼，明天去县城卖了咱俩就能天天吃上肉了。” 乔健几人忙着跟何老太和江富贵撕逼，顾不上跟踪他，他采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谢一诚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钱还没到手就想着天天吃肉，美的你，不算计着花早晚成穷光蛋。” 乔伟把米饭蒸上，好脾气的笑笑：“穿可以差点，有条件的情况下吃的不能马虎，只有吃的好身体才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好身体有再多的钱也没用。” 这次谢一诚罕见的没有跟他唱反调。 自己不会做，牙没剩几颗，干脆就喝点稀饭混日子。 顿顿吃稀饭他也吃的想吐了，有好吃的当然不会拒绝。 鸡肉炖了四五个小时，软烂脱骨，可惜谢一诚只能干瞪眼。 乔伟做不到让老爷子看着自己吃肉他喝汤，把比较嫩的肉剁成肉糜。 “那个什么菌子也给我整点。”谢一诚指着锅里的鸡枞说。 使唤乔伟使唤的毫无负担。 乔伟一边剁鸡枞一边说：“煮熟的肉剁碎有股子铁腥味，将就着吃吧。” 谢一诚觉得这小子越来越会拿捏人心，变着法的让他去安假牙。 他还就不接茬。 乔伟没逼他，在谢家吃了晚饭就回去。 还没到家就被住在乔家背后的刘婶拦住。 “阿伟你可回来了，哎呦，你爸妈他们打的那叫一个激烈啊，都动刀了，吓死个人，这会儿全在镇上卫生院。”刘婶心有余悸的说。 闻言乔伟大为震撼，同时为自己的小机灵点了个赞。 幸好他跑的快，否则乔健几个疯子恐怕会借机捅他几刀，直接把他干掉。 乔伟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我出门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哎呀，谁知道他们又发什么疯，一个个跟疯了似的，恨不得把对方捅死。 我们倒是想拉架，不敢啊，打的太凶汪支书打电话报的警。 咱们村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次警察，你家倒好，一天来三次。 快去吧，都伤的不轻，有可能转到县医院去了，说不定还要你签字什么的。”刘婶话里满是抱怨。 有这种动不动就用刀砍的邻居，谁都开心不起来。 “谢谢刘婶。” 乔伟心想他这重生的蝴蝶翅膀扇的也太厉害了。 能让他们打的你死我活，无非是为了钱。 到镇派出所了解了情况，事情和乔伟预料的差不多。 何老太、乔母和江富贵重伤，转到县医院救治，其他人则还在镇卫生院。 乔伟心中没有任何波动，哪怕听说乔母为了帮何老太和江富贵被砍了几刀生命垂危，依然没多少触动。 他觉得自己重生后变得越来越冷血，但，这种感觉很爽。 不想听乔父等人的废话消耗他，况且还有乔二叔乔三叔在。 赔偿款都在乔父手里，乔伟直接跟乔父要钱。 不然医院让交医药费他去哪里拿。 乔父不愿意给他去找警察，拿到一千块钱后直接去了县城。 照顾重伤的乔母，谁也挑不出他的错来。 “二婶三婶。” “阿伟你可算来了，你家发生这么大的事找你半天没找着人。”乔二婶心里很不高兴。 对她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大房接二连三的出事，都是亲戚又不能不帮忙，可耽误她家的活儿就是大房的不对。 乔二婶语速飞快的把三人的伤情告诉他。 乔母肩背大腿胳膊都被砍了，失血过多差点没救过来。 何老太和江富贵各自挨了两三刀，何老太年纪大了又有各种基础病，没死也去了半条命。 乔父是下了狠手，江富贵真被砍的半死不活，现在还在手术，能不能活就看他命够不够大。 “我家里还一堆事儿呢，交给你了啊。” 三婶更厚道些，觉得就这样走了不太好，乔伟一个人怎么照顾得过来。 刚要开口，二婶对她使个眼色，警告她别说话。 三婶只能扭头看向别的方向。 “好，麻烦二婶三婶了。” 二婶嗨了声：“可不是麻烦吗，今天要种花生来着，这都耽搁大半天了，饿着肚子还得摸黑回家。” 若是上辈子的乔伟会内疚的主动开口帮忙干活。 这辈子的乔伟歉意的看着她：我爸妈会记得二叔二婶三叔三婶的好。” 言下之意就是欠人情的又不是他。 乔二婶难以置信的张着嘴，被乔伟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乔伟干活很厉害，乔二婶本想让乔伟给她家种地，让乔灵来医院看着的乔母。 这样她家的农活干的快不说，大房和乔伟都欠她人情，再让他干活也是理所当然，大房两口子也没话说。 哪知今天这软包子不接茬。 乔二婶生气的拉着乔三婶走了。 乔伟勾了勾唇角。 他没有道德，看谁还能绑架他。 乔母和何老太都已经送到病房，乔伟压根不想照顾她们，但他得顾忌自己的名声。 人活着，除了吃穿，脸面还是要的。 尤其是将来信息大爆炸的时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会被翻出来。 他还没考虑好将来具体做什么，面子工程得做做，不能留下让人攻击的把柄。 “乔伟？” 思索中的乔伟抬头看向站在病房门口的孟潇潇，微微颔首道：“你好！” 孟潇潇有些羞赧的笑笑：“早上的事真的谢谢你了。” 早上她对乔伟有所防备，后来想想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用客气。” 乔伟觉得这姑娘心理素质非常强大，换做别的女孩遇到那种事恐怕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短时间内都不敢出门。 孟潇潇从包里拿出五十块钱递给乔伟：“这是赔你衣服的钱。” 乔伟看她的衣着打扮家境应该很不错，赔他衣服也不是赔不起，说道：“十块就够了。” 孟潇潇看他一脸我不占人便宜的表情，重新拿出十块钱递给他。 “对了，你来医院做什么？是哪里不舒服吗？”孟潇潇有些尴尬的没话找话。 “不是我，我亲戚受伤了。” “伤的重吗？我大姐夫是这个医院的外科主任，要不要我跟他说一声。”孟潇潇关心的问。 第21章 江富贵死 乔伟摇头：“不用了，有个你不想见到的人正在手术室。” 孟潇潇猛地瞪大眼睛：“是他？” “嗯。” 孟潇潇正打算找人套江富贵麻袋暴打他一顿，废了他的作案工具，听了乔伟的话只能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她刚才听说正在手术的病人是罕见的熊猫血，在全县都很难找到供血者。 孟潇潇心想真是报应，活该。 人死仇消，江富贵死了最好，如果那垃圾捡回一条命，她再报仇也不迟。 孟潇潇前脚刚走，护士就来催交费，三个人的手术费，入院时交的五百已经不够扣了。 乔伟把一千块全都交了，他估摸着这些钱不够。 不够，也不关他的事。 家里还有房可以卖，地也可以租出去，都去外省打工，他才清净。 只是得先去跟小姑说一声，免得他们舍不得卖房去找小姑哭穷。 乔母和何老太的情况不妙，起码得给她们端屎端尿一阵子。 乔伟不愿意做，也不方便。 这时候医院里没有护工，只能去外面找保姆照顾病人。 乔伟跟护士和说一声，请她多照看一下，然后出去找保姆。 乔玉梅着急去北京，房子报价比市场价便宜两成，卖房的消息贴出来第二天一早就成交。 乔伟到的时候她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去青山村。 乔伟也不磨叽，把这两天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乔玉梅。 乔玉梅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怎么会这样。” 乔飞是她亲侄子，人说没就没了，她心里不好受。 哥嫂做的事又让她感到震惊。 “你爸他们会不会坐牢啊？”乔玉梅想不通她大哥和侄子侄女怎么会如此冲动。 家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现在可怎么办。 “可能会，何金花和江富贵伤的很重，他们现在一致说是何金花和江富贵抢钱先动的刀，具体情况还得等派出所调查。” “小姑，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他们犯的错只能他们自己承担。” 小姑心软，去看了之后恐怕连自己卖房的钱都会掏出来，但他要劝她别去看，小姑只怕会觉得他太过冷血。 乔玉梅有认识的人做保姆，住家保姆包吃包住一个月六十，在医院照顾病人价格贵三十，多照顾一个病人要再加四十。 在食堂打饭，再给她补贴二十块的伙食费。 也就是一百五十，乔伟对这个价格能接受。 谈好价格三人就去医院。 乔玉梅对一心只顾娘家的大嫂没半点好感，看到人脸惨白的躺在病床上，心里又不是滋味。 “小姑，这里的事你别管了，有我呢，明天你去看了他们就走吧，别给他钱。 他手里有赔偿款，家里还有房子可以卖，乔健乔康能去打工，日子不会过不下去，你就别蹚这趟浑水了。” 以他对乔父等人的了解，完全有理由怀疑他们会互相推诿责任，结果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如果不是乔父乔母卷入其中，他都不想管。 乔玉梅点头：“好，我知道了。” 乔玉梅在医院待了一会儿就离开。 江富贵失血过多没抢救过来，乔伟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拍手称好。 这个祸害死了，前世遭他嚯嚯的受害人不用再走一遍老路。 实在是可喜可贺。 对乔父和乔健等人来说就不是好事，出了人命，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乔伟一时间都有点恍惚，他不过就没有按照前世的路走，大房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何老太醒后得知噩耗就晕死过去，再次醒来逼着乔伟去给她八个女儿女婿打电话。 江富贵是她所有的希望，希望没了她也就没了活下去的动力。 要死也得先给她儿子把仇报了再死。 乔伟心知老太太这是要找害死她儿子的人报仇，他和乔母极有可能也在其中。 “钱都交住院费了，没钱。” 何老太不依不饶，就是逼着他去打电话，乔伟没理她随她闹腾。 江家八姐妹都嫁在凤县不同的村子，电话只能打到村公所，大晚上的谁会在村公所。 打了也没人接。 老太太不怕把自己的老命折腾没了就继续闹，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保姆好言相劝被何老太吐了一脸口水。 何老太悲痛欲绝，闹腾了一会儿体力不支又晕了过去。 乔伟在病房里待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和乔玉梅回镇上，正好回村把何首乌和重楼都拿到县里卖了。 不然手里没钱，吃饭住旅店都是难题，还有请保姆的费用总不能让乔玉梅付。 何老太母子战斗力十足，又有乔母在中间阻挡，乔父等人身上都挂了彩。 胆子较小的乔茉乔莉看到双方都拿刀砍就躲的远远的，没有明显的外伤。 在镇卫生所缝合包扎好伤口又押回派出所。 江富贵死了，私了肯定是不行的，必须走法律途径。 乔伟和乔家的邻居都得配合调查，警察还要去村里走访。 调查清楚后再将案件和证据移交检察院，该怎么判由法院定。 这下乔家男人彻底慌了。 尤其是梦想考上大学的乔民，如果坐牢那他这辈子就毁了。 他现在万分懊悔为什么要一时脑子发热加入战局。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乔伟不在场，想赖他头上都没办法。 乔茉也吓得浑身发抖，她根本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么严重的地步，早知如此就应该聪明点和乔伟一起跑了。 虽然她和乔莉只是挠了江富贵几下，但谁知道父母兄弟会不会把责任推她们头上。 她的对象条件很好，在县城有房子还端着公家的铁饭碗，找对象不难。 就算她没坐牢，出了这样的事男方也不会要她了。 乔茉抱着膝盖坐在墙角崩溃的大哭起来。 她一哭，其他人更加心慌慌。 乔父看到乔伟和乔玉梅眼睛骤亮，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阿伟你看到的是江富贵先动的刀对不对。” 一脸正气的老实人乔伟看了众人一眼，一言不发的随警员去了审讯室。 “我走的时候只看到乔大柱要江富贵赔钱......” 乔伟原原本本的将他看到听到的告诉纪律警察，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半点省略。 第22章 惹不起 乔玉梅除了劝说乔父和几个侄子侄女坦白从宽，尽量争取宽大处理外，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警察已经去村里调查过，乔伟确实跟这场恶性群架没有关系，做完笔录就让他离开。 乔伟看都没看关押在一起的乔家众人，对乔玉梅道：“小姑我们走吧，我妈那儿的医药费怕是又要没了，我想把猪和房子都卖了。” “不能卖房子，卖了我们住哪儿。”乔父第一个反对。 乔伟平静的说：“我妈死了你们坐牢的时间会更久，别指望我去借钱，借不到，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村里人见了我都要绕道走。” 家中接二连三的出了大事，房子是不可能卖得掉的，也就是说说让他们感到害怕而已。 如果没发生的命案，他想借谢一诚的名义买下来。 现在，他嫌晦气。 顿时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比起没房住，他们更怕坐牢。 乔父看向乔玉梅，红着眼睛道：“玉梅，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卖房子，要卖也该卖乔玉梅的。 县城的房子比村里的房子值钱多了。 再说乔玉梅一个女人要房子做什么。 乔玉梅张了张嘴，乔伟抢先开口：“小姑，我们兄弟多，把房子卖了分了家还能再找村里批地基盖房，你把房子卖了住哪里？ 小姑你赚钱不容易，爷爷生病你拿了不少钱出来为爷爷治病，我们没帮过你倒是一直在占你便宜。 放心吧小姑，我自己能解决。” 乔伟一提醒，乔玉梅醒过神来，扭头避开几道炙热的目光。 乔伟把乔父健身上所有的钱都要走。 钱没了，乔父像是被生生割肉一样痛苦，不断的在心里诅咒何老太和乔母死快点。 但又怕两人真死了，他得把牢底坐穿，还极有可能会挨枪子。 “小姑，你收拾好就去京市吧，乔茉乔莉应该很快就会放出来，二叔二婶和三叔三婶是不会再帮我们的，你留下她们就得粘上你。 还有我那八个难缠的姨，到时你想走都走不了。” 乔玉梅点头：“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如果他们放出来了你就来京市，咱不高考了，条条大路通罗马，不考大学同样也能讨生活。” 她被大哥和几个侄子的疯狂吓到了，竟然把人砍成那样，跟砍冬瓜似的，太恐怖了。 “嗯，我记住了，路上注意安全。” 乔玉梅知道他没钱了，硬塞给他一千块应急。 她的房子不临街，卖不起价，两三百平米也就卖了一千块钱，全都给了乔伟。 姑侄俩分开，乔伟在镇上找个了猪贩子。 如他意料的一样，村民们看到他都像看到瘟疫，对他避之不及。 往日热闹的村子今天格外安静。 大家都悄悄议论乔家大房是不是中邪了，祸事不断。 就连想把乔健等人弄到黑煤矿的宋福根都歇菜了。 自己的外婆舅舅和母亲都敢往死里砍，这种人谁惹得起。 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就连二房三房的堂兄乔栋和乔梁见到他都扭过头装没看到。 乔伟不在意，将心比心，换做是他恐怕也会如此。 村里下了一夜的雨，晒坝上的血迹已经冲刷干净。 乔伟带着猪贩子到自家猪圈把两头猪赶出来。 八毛一斤，总共两百三十多斤两头黑猪只卖了不到两百块。 十几只鸡鸭养着不费事，留着想吃的时候也不用去找人买。 喂了鸡就去谢一诚家拿药材。 警察来谢一诚家走访过，谢一诚对乔伟家的事知道的一清二楚。 拍拍乔伟的肩安慰道：“事情总会过去的，别管别人怎么看，爱怎么说让他们说好了，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 心中腹诽，乔家那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作死，就是害苦了可怜的乔伟。 乔伟没多逗留，把药材背到县城。 药材收购站的收购价不高，可以做为参考价格，药店的价格低还可以拿到收购站卖。 经过比较，他把药材卖给一家比较厚道的中药铺子。 三斤首乌卖了九十六，首乌藤五毛一斤卖了八块五，灵芝的价格比首乌藤稍稍值钱，七毛一斤，卖了十二块钱。 六十二斤重楼卖了三百一。 总共四百二十六块五，算是一笔巨款了。 乔伟揣着钱，把从乔父那儿拿到三百多块钱，以及卖猪的钱全都交了住院费，多退少补。 去银行存了一千三百五，身上只留下七十六块五。 手里有钱乔伟心里有了底气。 在病房外的过道上就听到了何老太歇斯底里的哭骂声，他顿住脚，请护士台的护士帮他把保姆喊出来。 昨晚乔玉梅给了保姆五十块，作为何老太和乔母的伙食费，够用三四天，乔伟又给了她五十安她的心。 跟医生护士和保姆解释自己要回村采药卖，攒后续的治疗费，不能每天都来医院陪护。 免得给人落下话柄说他请个保姆就什么都不管了。 走了九十九步不差这一步。 前世的经验告诉他，人，长嘴不止是用来吃喝，还是用来说话的。 你不说出来，做的再多，也没用。 医生和护士表示理解，保姆也答应会尽心照料病人。 至于通知何老太的八个女儿，他又不是吃多了撑的。 那些泼妇知道了他就别想耳根子清净，也别想回村。 乔伟忙碌了一天，回到村里正是鸡进笼的时候。 乔家堂屋到处都是血，乔伟上辈子活了五十多年还是有点犯怵，尤其是天快黑了阴气重，总觉得阴森森的。 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江富贵没死他还敢在家里住。 现在，他决定厚着脸皮去谢一诚家住。 老爷子正在烧火做饭，乔伟看了眼锅里的米，是两个人份的，一阵暖流趟过心间。 谢一诚信口胡诌：“我估摸着是你家房子风水不好，你爷爷在还能压一压，他走了就不行了。 别回去了，以后就住我这儿。” “好，谢谢谢爷爷。” 翌日一早乔伟继续上山寻找草药。 第23章 介绍费 乔伟把还欠乔灵的买鸡钱还了，乔灵乔燕也要去山上，见他也去同一座山就找了个借口去河对面的山。 活了五六十年的乔伟十分看得开，不在意的和她们挥挥手。 这一天乔伟没前两天的运气好，没找到名贵药材，松树林里的见手青和干巴菌像不要钱似的。 根本不用特意寻找，一路走来都是，边走边捡就行。 不像几十年后，山里的菌子越来越少。 干巴菌都卖出七八百块一斤，普通人根本吃不起。 干巴菌很难洗，本地人都不吃也不知道能吃，省城人民则特别钟爱。 青椒炒、干椒炒、用来炒饭、跟韭菜花一起做成咸菜...... 吃法多种多样。 乔伟也不嫌弃菌子卖不起价，能吃的都捡，一天时间捡了四背篓。 快到傍晚见到一个超大马蜂窝。 用烟把马蜂熏跑，弄到十几斤蜂房。 里面全是白白胖胖的蜂蛹。 蜂蛹营养价值高，油炸蜂蛹十分美味，吃了一口就让人欲罢不能，很受城里人欢迎。 在吃蜂蛹的旺季，请客时必不可少的一道菜肴。 因此价格也比较高，能卖到五六块钱一斤。 两个人吃不完这么多，乔伟夹了一碗出来和鸡蛋一起蒸。 余下的明天拿到镇上去卖了。 县城消费要更高些，卖得起价，就是太远了一来一回耽误时间。 省下来的时间可以多去山里跑一趟。 次日一早乔伟去镇上卖了东西后去邮电所，给何老太八个女儿所在的村公所打了电话。 不过他找的不是那几个伏弟魔，而是对伏弟魔媳妇\/亲妈忍无可忍的受害者。 告诉他们相当于没说，但将来伏弟魔们要找他麻烦也找不着。 这年头打电话是真贵啊，几个电话花了二十多块钱，能买两只胖母鸡了。 “真贵。”乔伟心疼的收好工作人员开给他的收据。 忙忙碌碌的过了三天，赚了一百七十多块钱，大部分都是卖蜂蛹和草蜂蜜赚的。 镇上的人没事会去山里捡菌子，买的人很少，乔伟就只背些比较受大众欢迎的鸡枞，和不常见的羊肚菌之类的卖到镇上的饭馆。 剩下的把泥巴和杂质清除掉晒成干货。 干巴菌很难处理，也没时间处理，干脆就撕小在太阳下面暴晒。 等空闲的时候再用干巴菌做点咸菜下饭。 第三天下午，乔茉乔莉两姐妹和乔治回来了。 乔家几人确实如乔伟所料，谁都怕但责任，互相推诿。 乔父觉得儿子孝顺老子天经地义，应该由他们来承担责任。 乔健几人则认为，乔父应该做个好父亲，他们还没结婚还有大好的人生，如果坐了牢这辈子就完了。 可惜他们谁都没能如愿。 江富贵虽死了，何老太还活着。 何老太恨不得乔家大房所有人给她儿子陪葬，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而且，使用的镰刀、菜刀、砍刀上都有父子四人带着血迹的指纹。 至于乔治，他比较幸运，一时间没有找到刀，又怕被误伤，就在旁边呐喊助威。 乔父和乔健、乔康、乔民一开始并不想杀人，只是想让江富贵把偷走的钱财还回来。 但打红眼之后则有了杀人的念头。 父子四人则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乔健乔康和乔茉的婚事都黄了，乔民也失去了继续念书的资格。 姐弟三人还指望着乔伟这个主心骨，哪知乔伟竟然搬去和谢一诚住。 “三姐，马上就要开学了，我和乔治的学费怎么办？”乔莉六神无主。 “你是不是猪脑子，都快穷死了念什么书？”乔茉赤红着双眼暴躁的大喊，双手揪着自己的头发。 她觉得自己快疯了。 乔莉被她吓的一哆嗦。 姐弟三人垂头丧气的坐在灶房里，谁也不敢去堂屋，此刻都想起乔伟的好来。 如果乔伟在，打扫血迹也好，赚钱也好，这些事都不用他们操心。 谁也没提乔母一句。 在他们心里，如果不是乔母一直贴补江富贵，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他们乔家还好好的，该结婚结婚，该上学上学。 现在搞成这副局面，乔母就是罪魁祸首。 乔茉望着灶洞里跳跃的火光出神。 乔母重伤，乔父乔健乔康乔民都得坐牢，乔伟搬到谢家，吃住都在那边，显然是不打算回来了。 她也不敢去找谢老头要人。 剩下她和只有十四五岁的乔治、乔莉，生活的重担就落在她头上。 乔母出院还得伺候她。 她可没有乔伟那么伟大，傻傻的做蜡烛，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既然婚事黄了，乔茉觉得该为自己考虑一下出路。 听着咯咯、嘎嘎叫个不停的鸡鸭，她心里有了注意。 乔家大房发生的事成了村民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汪秀儿是中午到的，在深市待了两年，皮肤养白了，穿着打扮十分洋气。 原本只有三分姿色，一打扮就有了七分颜色，村里没有对象的小伙子们看着她眼睛都挪不开。 “这么说乔茉的婚事黄了？”汪秀儿问她妈姚淑兰。 姚淑兰点头：“可不是，别说男方一家四口全都是县城单位上的职工，就是村里的庄稼汉也不会娶她。 乔老大两口子可真是害惨她了。 乔茉要嫁人就只能远嫁，反正她要嫁到咱们县是不可能的。” 汪秀儿若有所思。 乔家四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水灵，也正是因为长的好，乔茉才会被城里人看上。 本来乔茉要结婚了，她就没考虑带她去深市，既然婚事黄了，那就好办了。 还有乔莉，那些大老板最喜欢像她这种长的漂亮的小妹妹。 她这次是回来拉人的，像乔家姐妹这般漂亮的，拉一个进夜总会就有一千块的介绍费，姿色中等的有五百。 如果乔家四姐妹全都跟她去了，那可是好大一笔钱，在加上隔壁两个村的几个姑娘。 汪秀儿顿时激动的亮眼冒光。 “妈，你帮我问问小姨家的珍珍要不要跟我去深市赚钱？我们老板要开个新店，要的人有点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为了介绍费，汪秀儿才不管是不是自己的亲戚。 第24章 熟人骗熟人 黄珍珍姿色平平，胜在年轻，留在夜总会她能拿到两百块。 别说两百，五十她也干啊。 姚淑兰高兴的满口应道：“你小姨早就跟我通过气，让你把珍珍带去深市。” 女儿才出去打工两年就给家里盖了栋两层小楼，谁不羡慕她生了个能干的女儿。 娘家村子里的人都给她塞钱，让她家秀儿帮忙介绍工作呢。 能赚钱，还被人捧着，她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对汪秀儿的要求是有求必应。 汪秀儿点头：“我只能在家待三天，妈你去问问，想去深市打工的就和我一起走。 我在店里大小是个小领导，只要她们去，工作绝对没问题，都是熟人不用担心被人骗。” 拉的人越多，得到的介绍费就越多。 去年就尝过一次甜头的汪秀儿越发疯狂。 “行，我明天就问。”姚淑兰很支持女儿的工作。 汪支书问：“工资多少？” “三百到一千，老板满意额外有奖金，至于奖金多少就看自己的表现，总之，最差的也有三百。” 汪支书震惊的瞪大眼睛：“只是做服务员，工资比端铁饭碗的职工工资还高？我记得去年只两百，涨的也太快了吧。” 汪秀儿有些骄傲的说道：“爸，我们店接待的都是港城来的大老板，人不缺钱，来消费每次都给小费的。 三百算得了什么，我们一小姐妹服务一个港商大老板，人家高兴了直接给了一千块小费。 一次小费都能抵得上三个多月工资了，不然你们以为只是拿死工资能给家里盖楼房？” “我闺女就是能干。”姚淑兰笑的见牙不见眼。 顿时觉得一个人只收十块的好处费少了，这么好的工作，起码也得收五十。 翌日清早，乔茉抓了四只鸡打算去镇上卖，还没出门就听到隔壁刘家说汪支书家的小闺女回来了。 有本事的汪秀儿是青山村姑娘们羡慕对象，乔茉也很羡慕她。 乔茉思考了一晚上，认为自己只有去外省打工，才能彻底摆脱乔家带给她的诸多不利影响。 只是她没想好要去哪里。 汪秀儿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证明老天都要让她跟汪秀儿走。 乔茉想了想，把鸡放下去往汪支书家走。 “秀儿，秀儿。”她还在孝期不能随意进出人家，只能在院子外面喊。 汪秀儿闻声从屋里出来，看到素颜就很漂亮的乔茉，眼中闪过一抹嫉妒。 她很快收敛好情绪，笑着打招呼：“阿茉。” 汪秀儿和乔茉同岁，她十六岁就去深市打工，今年是第三个年头。 去年回来就从一个乡村土妞变得比县城的姑娘还时髦，今年更让乔茉感到惊艳。 跟港城电影里的大明星似的，画着精致的妆容，白衬衣红色修身包臀短裙，黑丝袜松糕鞋。 像白天鹅一样，和这个贫困的乡村格格不入。 乔茉有些自卑的揪着自己穿了三年的衬衣下摆，扬起讨好的笑容说明自己的来意。 汪秀儿笑眯了眼，亲热的挽住乔茉的胳膊：“当然没问题，别人找我我要收五十块的介绍费，你和我一起长大情同姐妹，介绍费我就不收你的了。” 身无分文的乔茉对她感激涕零：“秀儿，你的恩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汪秀儿笑道：“都是姐妹，咱们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乔茉重重点头：“嗯。” 汪秀儿装作不经意的问：“小莉如果不念书的话要不要也一起去？” 乔茉犹豫了。 她和乔莉是亲姐妹，但她并不想让乔莉也过上好日子，更愿意将来她发达了拉乔莉一把，让乔莉感激她。 汪秀儿看出她的想法，心里冷笑了下，继续游说：“是这样，这次我们开新店招聘的人多，待遇好。 光底薪就有三百呢，加上其他收入，一个月怎么也得有个五六百。 机会很难得，下次你再找我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小莉年纪小工资还不是得要你这个姐姐保管，你说是不是？” 在欢场混迹三年，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要求，如果连乔茉的小心思都看不出来她也就不用混了。 如此高的工资让乔茉激动的心脏狂跳。 每个月能赚五六百的巨款，她做梦都不敢想。 她前边那个对象，每个月只有不到两百的工资就让多少姑娘对他投怀送抱。 如果她一年能赚六七千块，那种男人送她她都不要。 不过，这么好的事儿，她更不想让乔莉去，但听到汪秀儿最后这句话，她又改变了主意。 还有两天就开学，乔伟天不亮起床把早饭做好就往山里跑。 这个季节最好赚钱，尽量多赚点，开学了就没那么多时间。 乔伟除了去山里就是在谢家，根本不知道汪秀儿已经回来了，并且这次要带走的小姑娘竟然有二十二个之多。 包括乔家三房的四个姑娘。 要去学校报名前一天下午，他回家收拾自己的衣物和剩余书本，乔茉乔莉又是一脸鄙夷且高傲的看着他。 那种高高在上，看蝼蚁般的眼神只让他感到无语。 乔治则苦着一张脸，对他欲言又止。 那一刻他虽觉得奇怪倒也没有多想。 直到晚上乔灵和乔燕来找他借钱，他才知道她们明早就要跟汪秀儿去深市发财。 时间太紧，他想当面揭穿汪秀儿都没有机会。 想想还是决定劝劝乔灵和乔燕，听不听劝就是她们的事儿。 重生回来发生了很多预料之外的事。 他发现，他想干预的事，事情的走向就会变得诡异。 比如乔飞的死。 想提醒乔飞不要去水里，避免他的夭折，结果他只是想想还没开口，乔飞死亡时间提前了一个月。 还有江富贵...... 如果乔灵乔燕命中注定要走前世的老路，他过多的干预，恐怕她们的命运会比前世还惨。 只是看在爷爷的份上，他尽提醒的义务。 “我看过一份关于深市各行各业工资标准，普通服务员的话工资不超过两百，若是夜总会的小姐，工资就有汪秀儿承诺给你们的那么多，甚至更多。” 凤县紫外线很强，皮肤白的人很少，乔家的儿孙大部分都遗传了乔爷爷和乔奶奶的好容貌和冷白皮。 四个姑娘全都个子高挑，五官立体，晒不黑的白皮肤。 随便拾掇一下不比明星长的差。 第25章 放下助人情结 乔伟的话令乔灵和乔燕大惊失色。 她们再没见识再单纯，也在电影电视里得知夜总会的小姐是做什么的。 “不可能，秀儿的三个表姐表妹都要去，她不可能连自己的亲戚都骗，再说，她骗我们去做小姐对她有什么好。 将来传回村里她不得被口水淹死。”乔灵压根儿不信。 乔燕附和：“是啊，还有几个姑娘要去，秀儿说人够了，她骗我们的话那不是人越多越好么？” 乔伟心想，最好骗的不就是身边熟悉的人么。 比如，搞传销的骗的就是亲人、朋友。 “如果，她介绍一个人过去有钱赚，并且她的老板对姑娘的容貌有要求呢？ 至于为什么去年被她骗去的人没把她的事戳穿，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而忍了下来。” 话说到这份上，两人还是要去，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而乔茉和乔莉，他压根没有浪费口水的意思。 又何必跟听不懂人话的人自找不痛快。 乔灵没见过汪秀儿拒绝的几个女孩长什么样，但一同去深市的长的好看的并不多。 这么一想，她认为乔伟说的根本站不住脚。 她狐疑地看着乔伟：“阿伟哥你是不是不想借钱给我们啊？” 乔伟听她的话就知道自己是好心成了驴肝肺。 不过，他还真不想借钱给她们。 她们真是去厂里打工，借点钱肯定没问题。 但她们是要去夜总会做小姐，他就不能借。 人不讲理起来你有十张嘴都辩不过。 将来东窗事发，二房三房的人就会以此指责他。 他只想简简单单清清静静的过日子，不想听废话。 乔伟一脸诚恳道：“不是我不想借钱给你们，你们也知道我家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身上哪里还有钱。 两头半大的猪卖了还不够给我妈付医药费，正准备跟二叔三叔借点。” 她们是不太相信乔伟会傻到把所有的钱都丢进医院，但一想想乔伟的性格，又觉得是她们想多了。 两姐妹有些不高兴的走了。 乔伟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人各有命，他还是尊重他人命运，放弃助人情结吧。 乔伟直接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翌日一早，就去镇上的中学。 教了他三年的班主任老王见到他，笑得脸上的褶子能夹死蚊子。 “乔伟，老师很高兴你能想通，相信你明年一定能考上大学，加油啊！” 镇上中学的教育质量不如县一中，每年的升学率不高。 最有希望考上一本的乔伟，因为身体问题没能考上大学，他感到很遗憾。 去乔家几次，乔伟的父母都不答应让他的复读，乔伟能来学校他是由衷的为乔伟感到高兴。 老王鼓励的话朴实无华，乔伟心里却很感动。 “谢谢王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 今天只是报名交费，明天正式上课。 从学校出来乔伟又去县城。 镇上有到县城的班车，一天两个班次，一班早上七点一班下午两点，始终没有骑自行车方便。 乔父等人都进去了，乔母和乔治奈何不了他。 为了节约时间，乔伟决定买辆自行车解放双腿。 乔母昏迷了三天才醒，祸害遗千年的何老太已经可以出院了。 乔伟一进病房，乔母就眼泪汪汪的看着他，何老太身残志坚，骂骂咧咧的要打乔伟。 乔伟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何老太气得胸口疼：“小畜生，给你姨妈打电话了没有？” “打了。” 何老太更气了。 “阿伟，你爸他们怎么样了？”乔母气若游丝的问。 心爱的小儿子和弟弟的死让乔母痛不欲生，但她本性是自私。 日子还得过下去，痛苦过后，她就开始思索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我爸、乔健、乔康和乔民都在看守所，等着法院判决。乔茉乔莉乔治前几天就回家了，他们恨你。 乔茉乔莉去深市打工，乔治在家。”乔伟言简意赅。 乔母心都要碎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家人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难道就是因为她对弟弟好么？ “那你爸他们还能出来吗？” “不知道。” 何老太拍这手癫狂的哈哈大笑：“罪有应得啊，就该让他们全都下去陪富贵，还有你，你们乔家的人全都该下去陪他。” 乔伟看着何老太：“江富贵的尸体还在停尸房，你不想让他入土为安？” 何老太像被按了暂停键，笑声戛然而止，鬼哭狼嚎的吼着她苦命的儿子。 “妈，我明天就开学了，下午要去山里采药，等周末我再来看你。” 乔母心里门儿清，她能依靠的人只有乔伟，哪怕心里一万个不同意乔伟复读，也根本不敢说。 乔伟给保姆留下一百块钱就走了。 何老太哭丧完哪里还有乔伟的影子。 几个女儿女婿一个都不来医院，她一个人根本没办法给江富贵办丧事，只能对着的护士撒泼，让人帮她打电话找人。 乔伟去百货公司花两百八买了辆二八大杠。 有了车去县里卖货就轻松多了，还能多拉些。 就是钱太不经花，还是得赶紧赚钱啊。 汪秀儿这次回老家收获颇丰，光乔家四姐妹就能让她赚四千，加上其他人，跑这一趟轻轻松松就赚了万把块。 汪秀儿觉得，只要方法得当，有门路，赚钱实在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 没钱的，她大方的借路费。 以后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她才不怕这些傻姑娘们到深市发现工作的地方是夜总会，会找家人告状。 除非她们不打算回老家，也不打算嫁人。 况且，夜总会确实有普通服务员，刚去的姑娘除非自愿，否则都不会让她们直接做陪客的小姐。 只是，身处那个纸醉金迷的大染缸里，加上身边的人各种洗脑。 又有几个人能坚守得住本心。 最终还不都走上了捷径。 运气好傍上大老板成了二奶，那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 如果能生个孩子，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第26章 人不能惯着 乔伟买了两斤五花肉和大料、白糖、酱油，打算做五花肉。 再苦不能苦了自己的胃。 刚到村口就见到在路边等他的乔治。 “四哥。” 看着有些怯懦的乔治，乔伟只觉得好笑。 乔治有事求他才会喊他四哥，除此之外都是直呼他大名。 “妈说她想你了，去医院看看她吧。除了江富贵和乔飞，她对你最好，你也不想做不孝子吧。”乔伟道。 乔治一肚子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两个姐姐毫不留情的丢下自己去深市打工，乔伟也不管他。 哥哥姐姐多，家务事压根用不着他动手，没有他们，他连饭都没得吃。 种地他也不行。 除了找乔伟示好，他别无他法。 乔伟说完腿一蹬，骑着自行车走远了。 乔治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 乔治抹掉眼泪往县城跑。 他恨乔母，但乔母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谢一诚吃的十分满足，从不知道乔伟竟然有这么好的厨艺。 饱餐一顿乔伟给他泡杯橄榄茶解腻。 谢一诚越看他，越觉得这孩子投胎技术太差，摊上的父母和手足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但一想到自己，他又撇了撇嘴。 他投胎技术倒是挺好，可惜时运不佳，识人不清。 何老太八个女婿和外孙们早就对何老太和江富贵厌恶到极点。 何老太命令女儿们把江富贵风光大葬，并要求过继大女儿家正在上大学的小儿子到江富贵名下，改姓江。 家庭战争终于爆发。 几个连襟罕见的团结起来，纷纷要求婆娘和何老太断绝来往不再管娘家的破事儿。 要么就离婚，让她们跟何老太过。 别再来嚯嚯自己家，免得和乔家一样走上绝路。 悲惨的乔家给他们敲响了警钟，何老太的女儿们一哭二闹三上吊，使出杀手锏也不能让男人态度软下来。 离婚是很丢脸的事，最终她们还是为了自己的小家，跟何老太断绝来往。 村里人把作恶多端的何老太母子视为过街老鼠，更不愿意帮忙。 也没人给江富贵办丧事。 何老太气得差点一命呜呼。 无奈之下只能把棺材本掏出来，花大价钱请村里帮忙，这样人家都还嫌晦气。 最后还是村支书找来两个人，把江富贵草草下葬。 何老太一生要强，生九个女儿让她成了村里的笑话，终于拼到儿子，总算扬眉吐气了，把江富贵看的比她的命还重要。 结果，却落到枉死、草席裹尸的下场。 她气乔母无能保护不了弟弟，气八个女儿无情无义。 她要她们都下去陪她宝贝儿子。 大概是老天爷终于看不下去，还没等她将心中所想付诸行动，老天收了她的命。 何老太在江富贵下葬当天哭死在江富贵的坟前。 ...... 上了两周课，放学还有谢一诚帮他补习，乔伟渐渐找到了感觉。 也再次感受到高三学生的痛苦。 睡的比狗晚起的比鸡早，一周只有周日下午有半天假。 万恶的资本家都不敢这么干。 办公室喝茶看报的悠哉日子过久了，这种高强度的用脑，简直苦逼到极点。 吃过午饭，乔伟在教室里苦大仇深的埋头苦读，同桌苏波用手肘撞了撞他：“乔伟，有人找。” 乔伟抬头，是乔治。 自己不能上学，乔伟却可以复读，乔治心理极度不平衡，可今时不同往日，他再没有资格对乔伟的做法指手画脚。 “四哥，医生说妈可以回家休养了。” 乔伟点头：“我知道了，下午我去医院。” 乔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摸了摸饥饿的肚子，垂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愤恨。 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乔母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鬼门关里走一遭，又受到姐妹们的影响，加上何老太和江富贵都死了。 乔母对乔伟和乔治的态度骤然转变，任谁看了都会说她一句慈母。 不是她迟来的母爱觉醒，而是她很会审时度势。 乔父四人故意杀人，十年起步。 两个漏风的小棉袄都跑了，她身边就只有乔伟和乔治。 乔治还小，乔伟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她现在的身体根本干不了农活，只能把乔伟的心笼络住。 结清了住院费和保姆费，乔伟找辆牛车把乔母拉回村。 乔治万事不关心，在医院待了大半个月，根本不考虑鸡鸭会不会饿死。 乔伟原想留给他，后来干脆卖了，刚好够给保姆费。 这次乔母住院，乔伟出了三百块的伙食费，医药费全是乔父找宋福根要的赔偿款。 钱花完，人也出院了。 乔伟暗道这事太过玄幻，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阿伟，你搬回来住吧，妈现在这样子连做饭都难，你弟弟小，还是得靠你这个做哥哥的。”乔母柔声说道。 乔伟深黑的眼睛看着她：“十四岁很小吗？我不到十岁就开始下地，像他这么大既要上学、照顾爷爷，还要抽空干活。 我能做，为什么乔治不可以？ 妈你还要像以前一样偏心吗？” “......不是，妈的意思，我......”伶牙俐齿的乔伟让乔母一时找不到该怎么说。 “你半年内不能干重活儿，没说连家务都不能做，二十七亩地我已经租给上河村的人种。 一亩地每年给你一百斤粮食，两千七百斤粮食，我只要三百斤。 乔治想念书，也可以像我一样去山里采药找山货卖，或者卖掉一些粮食。” 每人能分三亩地，乔家人口多分的地也多，乔爷爷和乔飞的地退回村里还有，二十七亩地。 乔母直接怔住，眼里含着泪水：“你不管我们了？” 乔伟反问：“我自己还是个学生，你想让我怎么管你们？” 人就是不能惯着。 “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乔母又要老调重弹。 乔伟打断她的话：“不，我是爷爷奶奶养大的，也是他们供我上学，你没有养过我，养的是江富贵，你对我只有打骂。” 乔母眼中的泪要掉不掉，捂着胸口声音哽咽：“不管怎么说，你是我生的，难道我生你还有错吗？你就一点都不感恩？” “我没求你生我。” 乔伟转身就走。 乔母拿他没办法。 乔治愤恨的磨牙：“我去找汪支书。” 乔母拉住他：“算了，你去找他有什么用，真跟你四哥闹僵，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第27章 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乔母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在的医院住了这么久，你二叔二婶三叔三婶家一个人没来，还有你小姑也没来。 若不是乔伟给我交住院费，我这条命就没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乔伟才是咱们娘俩最后的依靠。 阿治，乔伟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咱们娘俩能把日子过下去。” 乔母说的不无道理，乔治只能按捺下心中的不忿。 人丁兴旺的乔家大房，死的死坐牢的坐牢，一些村民见到母子三人如同看到瘟神，深怕被沾染了霉运。 也有人问乔伟为什么不回家住，乔伟就以学习为借口。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乔家的事传到了学校。 乔伟在学校也受到一些同学的排挤。 到底还是觉得乔家的事太邪乎，怕沾染邪气，没人敢对他动手，只是不搭理他给他坐冷板凳。 对此，乔伟压根不在意。 他来复读是为了考大学，不是来交朋友。 不管别人怎么在背后议论，乔伟心无旁骛的学习。 乔玉梅把房子租出去后在京市转了几天。 她初来乍到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没有铺面做生意很难，她没多少积蓄，重操旧业显然是不行的。 思来想去，她找了份卖服装的工作，既学点经验也攒点钱，为以后自己做老板打基础。 忙忙碌碌的日子时间过的很快。 乔伟期中考的成绩很不理想。 没办法，他现在相当于是捡起放了几十年的课本重新学，又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全年级一百二十七人，能考到九十七名，乔伟安慰自己，未来可期。 介于他家里发生的事，老师们对他很宽容，并没有为此而责骂他，给予他春风般的关怀，鼓励他。 谢一诚难以置信的拿着他的成绩单看了许久，然后一言难尽的说了句：“还行，起码不是倒数第一，不算给我丢脸。” 谢一诚面上淡定，内心是崩溃的。 想他曾是国内顶尖大学的教授，如今竟然连个高中生都教不了...... 乔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给老爷子做了顿丰盛的午餐表示歉意。 ...... “乔伟有你的挂号信。”门房大爷喊住走进校门的乔伟。 乔伟五官清隽俊朗，落榜之前学习名列前茅，在学校算是比较出名的，更让他出名的是，一直考年级第一的人竟然落榜了。 当然，彻底让他名声大噪的还是拜乔父等人所赐。 别说镇中学，就是整个镇的人都认识他。 乔伟对门房大爷道谢：“谢谢杨叔。” 信是孟潇潇寄来的，除了信还有个邮政包裹。 孟潇潇是凤县人，父母调到省城工作，她就在省城上学，寒暑假会回来看看在县城上班的姐姐姐夫。 乔伟救了她，她对乔伟满心感激，苦于不知该怎么感谢他。 得知他要复读，思来想去给他寄了些资料和练习题。 乔伟心情复杂的抱着二十多本习题集回家。 谢一诚十分欣慰。 过了两天，乔伟给孟潇潇寄了一些晒干的菌子以示感谢，并把买资料和习题的钱还给孟潇潇。 乔伟开启了学不死就往死里学的模式。 一学期结束，他终于从九十七名爬到了四十名以内。 进步非常神速。 虽然以他现在的成绩连个专科都考不上，谢一诚也没有放弃他。 乔伟更不会放弃自己。 在乔伟疯狂学习时，乔父等人的判决也下来。 乔父故意杀人判无期徒刑，乔健乔康和乔民各判了十五年、十二年、十年的有期徒刑。 四人提出上诉，二审维持原判。 判决下来后乔母和乔治夹起尾巴老老实实做人。 附近几个村子好斗的人都消停了。 乔伟想还好他没有从政从军的打算，不然受乔父牵连，政审这关就过不了。 直到过年，乔茉乔莉也没有和家里联系，乔灵和乔燕倒是有写信回来。 只不过，一分钱没寄回来。 时常能听到乔二婶骂乔灵的声音。 乔伟拼了老命的学习，除夕夜都抱着书本，梦里也在疯狂刷题。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自己的发际线好像往后移了移。 看得谢一诚都有些不忍心，劝他要劳逸结合，大不了再考一年。 乔伟想想复读的辛酸。 他不想再来一遍虐待自己，考上哪个学校就上哪个学校。 专科也无所谓。 重本什么的，离他太遥远。 时间一晃到了七月。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乔伟很注意饮食。 还好，一切都很顺利。 考完最后一场，乔伟轻松的走出考场，抬头望着散发炽热温度的太阳，如释重负。 不管结果如何，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回村路上遇到的衣着朴素又憔悴的乔燕。 “阿伟哥。” 若非乔燕开口，乔伟差点没认出来。 “小燕你回来了，上车，我带你回去。” 乔燕拎着少的可怜的行李坐上自行车后座。 乔伟没问她工作如何，过了好一会儿乔燕说：“阿伟哥你说的对，汪秀儿就是个骗子，她把我们骗到夜总会上班。” 乔伟没有答话。 乔燕心里憋闷，急需一个倾诉的对象，自顾自的说道：“我不愿意陪酒就做打扫卫生洗刷的工作，每个月有一百二十块钱。 这个工资我很满意，日夜颠倒工作辛苦我也能的接受。 可后来我才知道工资不是每个月按时发，我上了半年只拿到三个月的工资，讨要工资还被......” 乔燕说不下去，控制好情绪苦涩的笑笑：“一起去的姐妹，混的最惨的就是我，阿伟哥，我要是当时听你的劝该多好。” “那边厂多，怎么不去厂里找个活儿？” “做了几个月，没有一个地方去的熟人，总是被欺负，我想回家，结婚生娃，当一辈子的农民也不要紧。” “乔茉乔莉和乔灵呢，她们怎么样了？” 乔伟只是好奇，前世乔灵和乔燕是一块儿回来的，这辈子，乔燕独自回来还闭口不提乔灵。 乔燕犹豫了好一会儿说：“她们给港城来富商做了二奶，不在夜总会上班。” 她也有机会的，但她不愿意做比她爸年纪还大的老头子的小老婆。 乔伟随口说道：“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第28章 生活的捶打 乔茉和乔莉容貌出众，上辈子两姐妹都嫁了深市本地有钱土着，儿女双全。 二零零五年城中村拆迁一举成了亿万富翁，还有几套回迁房收租。 这辈子，没有他的金条和翡翠，两人都做了二奶。 乔健和乔康出狱三十多岁，乔民也快三十，人生最好的年华都在监狱度过。 有案底，没有聪明的头脑，没钱没关系，想要发家致富可不容易。 哪怕乔茉乔莉能飞上枝头，也绝不会拉他们一把。 乔伟无悲无喜。 既没有压了他们一头的感觉，也没有为他们感到难过，仿佛那些人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前世他们偷了他的东西，踩着他的肩膀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这辈子不过是回归各自的位置而已。 乔伟把乔燕送到家外，还没走远就听到三叔的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 “死丫头你还敢回来，钱呢，把交出来。” 乔三叔盼着女儿打工寄钱回来给他买酒喝，给儿子娶媳妇。 结果乔燕出去了快一年钱没寄一分，一副磕碜畏缩样瞧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乔燕委屈得直哭，三婶拦乔燕面前：“乔老三，你敢打小燕我就和你离婚。” 乔伟摇了摇头。 生活真是一地鸡毛。 谢一诚坐在院子里，见到乔伟忙问：“考的怎么样？” “不知道，运气好的话应该能考个专科。” 谢一诚：“......” 谢一诚麻了。 “算了算了，考完就不想了，考不好明年再考就是了，你这么努力，明年肯定能考上京市的大学。”谢一诚安慰。 乔伟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也不想经历一年非人的折磨。 高三生真的太苦了。 这次能榜上有名就心满意足。 “考完了咱们庆祝一下，炖只鸡吧。”谢一诚有点馋了。 “行，听你的。” 铁锅里烧上水，乔伟去鸡圈里抓了只鸡。 住在农村哪能不养家禽。 他搬过来后买了三十只半大的鸡鸭鹅，养了两三个月就开始下蛋，平均每天能捡十几个蛋，根本吃不完。 每个星期都杀一两只补身体。 杀了七八只又买一些补上，现在鸡圈里大大小小有四十多只。 这大半年谢一诚吃的好，有乔伟的陪伴心情好，身体好了许多，一些老毛病都不药而愈了。 考完试，乔伟没有像其他高考生一样紧张的等待成绩。 天气好就往山里跑。 他手里的钱所剩无多，得赶紧赚钱。 京市的两栋四合院所有房间都租出去了，每个月有八九百块的租金，他让乔玉梅帮他把钱存起来。 那笔钱他有其他用处，不到万不得已不想动。 谢一诚给过他钱，他没要，老爷子帮他一对一的补习，已是占了大便宜，哪能要他的钱。 这一世，乔燕和乔灵的人生轨迹大不相同。 乔燕的名声也没坏。 回来没两天，乔三婶托人给她说了门亲事。 男方是的龙祥镇人，比乔燕大三岁。 办了几年养猪场，经济条件还不错，在镇上有栋三层楼房。 人长的不怎么样，皮肤黝黑五大三粗，但踏实肯干，媒婆说没不良嗜好，关键是不打人。 男方看中了乔燕的相貌，愿意出一千八百八的彩礼。 现在农村彩礼能出到八百的都很少。 乔三叔乔三婶非常满意。 乔燕也很满意。 也没深入了解就同意了婚事。 乔灵做了有钱人的二奶，一个月的零花钱都不止两千，名下还有套房子。 乔茉和乔莉能说会道，很会哄男人高兴， 容貌上也更胜一筹，混的比乔灵好。 周围的姐妹都过着富太太的生活，乔燕不是没有心动过，也苦苦挣扎过。 在亲眼见到包养汪秀儿的富商老婆，找人把汪秀儿肚子里六个月的孩子生生打掉，汪秀儿差点连命都没了。 她怕了。 她只想过平平淡淡的生活，这个男人长的丑，也不算很有钱，但在村里已是让人仰望的存在。 从相亲到结婚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结婚那天乔伟见到乔燕的丈夫。 男人不到一米六的个头，黑是真黑，壮也是真壮，五官平平，一脸老相，说他三十五都毫不夸张。 跟水灵灵的乔燕站一起像是两代人，怎么看怎么怪异。 乔伟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鲜花插在牛粪上。 讲真的，以乔燕的长相，在深市城中村里找个男人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将来拆迁高低也是个包租婆。 怎么的也比现在这个强。 不关灯都下不了嘴。 真是白去大城市跑了一圈。 乔燕结婚乔母和乔治都没来，乔伟随了二十块的礼。 乔二婶知道乔燕的男人给了一千八百八的彩礼，聘礼还有冰箱彩电洗衣机什么的，羡慕的不行。 虽说彩礼留在娘家，聘礼要带回婆家，那也是又赚钱又很有面子的事儿。 她恨不得立马去深市把乔灵揪回来嫁人。 找乔燕要地址，乔燕哪敢说实话，只能搪塞她说乔灵换了几次工作，两人好长时间没见面，不知道乔灵在哪里。 气得乔二婶又是一顿骂。 骂乔灵是个白眼狼，翅膀硬了就飞走了，一点也不顾娘家。 乔燕刚出门子，刚满二十的乔栋婚事也定下来了。 这年代的农村普遍早婚，十八二十结婚的多的是，先办婚礼，等年龄到了再去领结婚证。 过了二十三四再找，好的都让人给挑完了，只能捡剩下的歪瓜裂枣。 乔伟偶尔也会回家看看。 他不管乔母和乔治，母子俩只能靠自己。 乔母回到做姑娘的时候，话少了，勤快了。 不种地就养鸡养鸭，养了一百两只，每周都去县城卖鸡蛋鸭蛋。 还养了两头猪，打猪草的活归乔治。 乔治休学一学期后又开始上学。 乔父等人判的重，彻底吓到他了，棱角被磨平了不少，戾气也没了。 见到乔伟不再是一副乔伟欠他的，也不再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会规规矩矩的喊四哥。 体会到赚钱不容易，学习认真了。 母子俩的变化乔伟乐见其成。 如果两人过的不好，少不得要麻烦他，现在这样很好。 第29章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现在实行的是考前填报志愿。 根据平时的分数来填志愿，难度非常大。 有可能会考场失利，也有可能超常发挥，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并且只能填报两个志愿。 因此，很多人考生不敢填太好的学校，怕分数不够浪费了机会，连上大学的机会都没有。 乔伟第一志愿填了首都师范大学，第二志愿填的是本省大学。 第一志愿算是瞎填。 虽然有谢一诚帮他补习，但他还是有些不自信，不认为自己有本事考到京市，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结果，很多题都被谢一诚押中了，尤其是分数高的大题，准确率百分百。 还有孟潇潇不间断的给他寄试卷和资料。 这次高考让乔伟觉得难的也就只有英语。 时间不够，词汇量太少。 其他科目考的都很不错。 等他收到首都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连谢一诚都服了。 乔伟再次感受到重生后逆天的运气。 老爷子本想调侃他走狗屎运，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夸他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乔伟也非常高兴，高兴过后他又担心固执的老头不跟他走。 “谢爷爷，我去京市念书一年最多能回来两次，你和我一起走吧，我照顾你，给你养老。” 要说乔伟最放心不下的是谁，非谢一诚莫属。 乔玉梅已经融入了京市的生活，一边上班，还报了夜校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 生活过的很充实，开朗了很多。 压根不需要乔伟担心。 而谢一诚不喜欢和人交流，腿脚不便身体也不太好，一个人在村里他实在放心不下。 谢一诚撩起眼皮瞅他：“你倒是可以住宿舍，我去了睡大街啊？” 乔伟无语。 要不是有前世的经历，知道老爷子在故宫旁边有栋面积比他的四合院还大的宅子，他就信了。 乔伟坦白：“我睡大街也不会让你睡大街，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爷爷给我一些金条，去年我和我小姑去了趟京市，买了两个四合院。 有你老人家住的地方。 你要不喜欢人多，我就租套楼房。” 谢一诚瞪大眼睛：“真的假的，别把我忽悠去让我睡桥洞啊。” 乔伟看着他不说话。 谢一诚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啧啧道：“这人的脑容量还真会随着年纪增长？” 乔伟：“我就当你夸奖我好了，别的我不敢说，肯定不会饿着冻着你。” 谢一诚早就打着让乔伟给他养老送终的主意，不然也不会一直留在这个偏远的小山村。 像乔伟这样实诚孝顺又感恩的孩子太少，好不容易逮着一个，赖定他了。 他很干脆的问：“什么时候走？” 乔伟脸上有了笑容：“明天请老师们吃顿饭，把鸡鸭处理了就走。” “早知道你能考到京市就该一天杀一只。”谢一诚语气遗憾。 自己辛苦养的，总觉得不吃到肚子里就是吃亏。 乔伟不禁好笑：“天天吃消化得了吗？” 镇中一百多名考生，升学率不到百分之十，考上重点大学的就更少了。 乔伟考了镇中第一名，全县第三名，只有他的胆子最大，敢报考京市的大学 。 比他分数高的两名同学就只报了本省的大学。 本省的大学又怎么能比得上京市的重点大学，两名同学悔得肠子都青了。 学校奖励他两百元，去京市的路费绰绰有余。 谢师宴后乔伟把鸡鸭都卖了。 谢一诚这辈子大概率是不会再回青山村，村里的房子只能卖给本村的人，不值钱，他也不想卖，留给乔伟。 乔伟回村给他爷爷奶奶扫墓也好有个落脚点。 粮食都送给赵神婆。 乔伟带走两坛韭菜花干巴菌和一些干货，其他咸菜泡菜都送去给乔母。 这几个月的乔母和乔治转变了很多。 乔母每个月都会让乔治送三十个蛋过来，得知他考上京市的大学又送来一百块钱。 乔伟对乔母和乔治是否真的想和他改善关系，还是有什么目的漠不关心。 上辈子他的心就冷得不能再冷，捂不热了。 可不管他有多讨厌父母，哪怕和他们断绝关系，将来的赡养义务依然少不了他。 因此乔母给他钱和物，他收的毫无心理负担。 “四哥，你教教我怎么做吧。”乔治跟乔伟请教怎么做咸菜。 吃乔母做的饭菜和咸菜吃的要吐了，如果不吃饭死不了他早就绝食。 为了自己的嘴和胃，乔治已经学会了做饭。 味道虽然一般，起码比乔母强。 乔治没为难他，把做不同咸菜的方法告诉他。 “四哥，对不起，你放心的去上学吧，我会把妈照顾好，也会好好上学，争取考上大学。”乔治诚恳道歉。 乔伟是近五年来年凤县唯一个考上京市大学的人，从他看不上起的傻子变成了他的偶像。 他也想变成像乔伟一样的人。 而不是乔健乔康乔民那样的罪犯。 乔伟拍拍他的肩膀：“嗯，我信你，阿治，你长大了。这一年来你做的很好，咱家以后就靠你了。” 有些人天生善良，有些人是天生坏种，有些人天生自私自利，有些人则是受环境影响，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乔伟不敢肯定乔治是不是第四种人，但不影响他pua他。 乔治重重点头。 乔母眼泪汪汪的看着乔伟：“阿伟，本来应该妈供你上学，家里还差着外账，卖粮食和蛋的钱都还债了，实在是没办法。” 乔母没说谎，这些乔伟都知道。 如果乔父乔母早些年这样勤劳，大房也不会穷的叮当响。 “我跟小姑借，工作了再还她。” 其实，他报考的大学不用交学费，还有生活补贴。 乔母点头：“替我谢谢你小姑，等我把账都还了就凑钱还给她。” “不用了，这是我跟她借的，我自己还，钱存着给乔治上高中和大学用，以后学费肯定比现在高。” 乔伟正准备走，突然想到一件事，开口问乔治：“阿治，我问你一件事，如果你还把我当哥，就跟我说实话。” “四哥你问，只要我知道一定告诉你。”乔治看他神色严肃，心里有些紧张。 第30章 鱼跃龙门 “去年我高考拉肚子，是谁搞的鬼？”乔伟紧紧的盯着乔治的眼睛。 他身体一向很好，高考前没受凉也没吃什么刺激的食物，连续两天拉肚子拉到虚脱，怎么想都觉得奇怪。 这件事藏在他心里几十年，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乔治和乔母心虚不已，眼神闪躲。 乔伟嘲讽的扯了下嘴角，果然有猫腻，说不定他们俩也脱不了关系。 高考时爷爷还在世，就算考上大学，为了照顾爷爷他也会放弃继续上学，但自己不上和亲人算计不能正常高考，完全是两码事。 他没有对不起这个家的任何人，可他们是怎么对他的。 除了爷爷奶奶和小姑，其他人对他没有任何亲情，从头至尾只有算计。 或许，在他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在算计他。 乔伟觉得自己的前世真是活成了个笑话。 他冷着脸没说话双手插在裤兜，抬脚就走。 “是五哥，是五哥给你吃的东西里下了泻药，他说你不配考上大学......”乔治的声音越来越小。 原本他并不觉得乔民做错了，毕竟哥哥姐姐都说乔伟考上大学对他们只有威胁，没有任何好处。 但这一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他学会了独立思考，学会的换位思考。 如果家人对他像对乔伟一样他会如何...... 乔伟舌尖抵着后槽牙，顿住脚步扭头看他：“你们都知道？” 乔治低头，心虚的嗯了声。 “阿伟，妈对不起你。”乔母悔不当初，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听信了乔民的鬼话。 乔母说对不起跟放屁一样随意，没有任何诚意，也没有任何意义。 乔伟抬头望天，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们应该感谢乔民也进去了，否则，哪天被他卖了还在替他数钱。 下次去探监替我感谢他，若非他给我下泻药，我顶多只能考上本省的大学，哪有机会去京市上大学。” 考上京市重点大学，乔伟在村民们心中的地位直线上升，成为家长教育自家孩子的范本。 也是励志的典范。 大家见到他不再是躲避，而是客客气气的跟他打招呼，就连乔母和乔治都沾了光，明面上不再受到排挤。 乔伟对他们的做法不置可否，设身处地的想，他并不觉得他们做的不对。 毕竟，一家出了四个罪犯，换做是他也会敬而远之。 下午时分，汪支书和刘会计送来五百块钱。 两百是汪支书个人掏的腰包，三百是这家五块那家十块凑出来的。 “阿伟啊，你小的时候我就觉得你长大了肯定是个出息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这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以后出息了可不能忘了咱们青山村啊。”汪支书用从未有过的和蔼态度，笑呵呵的满嘴跑火车。 既恭维乔伟也不忘记夸夸自己。 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们没遗传到他的精明圆滑，只有种地的命。 女儿倒是个出息的，但也只是个打工妹，年轻时赚钱容易，老了国家可不会养她。 哪能跟大学生比。 如果乔伟能做他女婿该多好。 乔伟笑着将钱推了回去：“汪支书，刘会计，大家的心意我收到了，种地赚钱不容易，这钱我不能收。 我是青山村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青山村都是我的根，我永远不会忘记故土，更不会忘记乡亲们。 将来，只要我有能力，能帮的肯定会帮。” 乔伟听了几十年的官话，说些慷慨激昂的官话信手拈来。 汪支书和刘会计跟他说了会儿话，最终没能把钱送出去。 但乔伟的话说的漂亮，两人走的时候心里是充满了希望，并主动提出明日一早让人开拖拉机送他们去县城坐车。 两人前脚刚走，宋红兵拎着一些烟茶和吃食过来。 “阿伟，我听说你考上京市的大学，恭喜啊！”宋红兵脸上洋溢着的喜悦的笑容，仿佛考上大学的是他不是乔伟。 也似乎和乔伟不再来往的话不是他说的。 两人还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的朋友。 乔伟也笑：“谢谢！坐下聊。” 宋红兵八面玲珑，积攒人脉很有一套。 前世因为自己不能为他带来利益，宋红兵对他的态度还算真诚。 此刻的表情和前世成了凤县最大家具店的宋总重合。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宋红兵看他表情和之前无二，悄悄的松了口气。 把两袋东西放在桌子上，说道：“我大伯一家都搬到县里，我跟着他干，活计太多，想回村里一趟都挤不出时间。 咱俩有大半年没见了吧？还好我听到消息及时赶回来，不然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乔伟点了点头：“是啊，跟你大伯赚到大钱了吧。” 宋红兵嗨了声：“我是徒弟，赚的钱总不能和师父平分吧，每个月给我三五十的烟酒钱我就烧香拜佛了。” 宋红兵对他大伯的怨言溢于言表。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哪怕是亲戚，也不会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的看家本领全都教了。 这年头学技术没那么容易，拜了师父，没免费干三五年白工，连点皮毛都别想学。 宋红军跟他大伯学了四年了，现在还不能单独接活儿。 乔伟笑着没接话。 “阿伟，你真了不起，咱们村同龄的也就你考上了大学。”宋红兵对他竖起大拇指。 他做梦都没想到乔伟会有鱼跃龙门的一天。 乔家都成这样了乔伟还能考到京市去，说真的，他是打心里佩服。 乔伟有这份心性将来绝对混的不差。 幸好当初跟乔伟闹掰说的话没有太过分，这份友情还能挽回。 “你有你大伯做靠山，我只能靠自己，上大学是唯一改变我的命运的途径。 一个人走投无路时，就会拼命抓住眼前能抓住的一切。” 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会儿。 乔伟看着门口的自行车，眉头微微皱了皱。 宋红兵很会察言观色，主动开口道：“对了，你去京市这辆车应该用不到了吧，要不卖给我怎么样？正好我也要去买辆自行车。” 乔伟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卖给别人哪有卖给宋红兵价格高。 笑着说道：“那就多谢了，价格你看着给吧。” 宋红兵心知想和乔伟重归旧好不得不出点血。 豪爽的说：“你这车跟新车一样，再说也没怎么骑过，就按照你买的价格吧。” 免费骑了十个月，乔伟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同时心中也感慨，宋红兵白手起家，能在一个贫困小县城混成身家近十亿富翁，不是没有原因。 乔伟高兴，宋红兵更高兴。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吃点亏，将来乔伟能带给他的利益更多。 谢一诚最舍不得的就是两条陪了他多年的狗，也都托付给宋红兵。 第31章 父慈女孝 次日乔伟早早起床。 农村老鼠多，把被褥打包放到柜子里，下次回来晒一晒还能用。 收两套好点的衣服和洗漱用品、水壶。 谢一诚也没什么值钱之物。 下放的时候身无长物，在青山村住了十几年，走的时候也只带走了两套衣服。 坐拖拉机到县城，把干货从邮局寄走。 到省城，买好两张卧铺车票，带谢一诚去候车室找个位置坐下，又去电话亭打电话给孟潇潇。 “乔伟恭喜你啊！” 孟潇潇是坐公交车来的，怕见不到乔伟，下了公交车一路跑过来，额头鼻尖全是汗珠。 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一双杏眼又圆又亮很迷人，还没长开，脸上有些婴儿肥。 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反而多了份清纯。 “还要多谢你的帮助。” 乔伟很感激她为他找资料和试卷，孟潇潇的母亲是重点高中的老师，若非如此，那些东西有钱也买不到。 “不谢不谢，我们是朋友嘛，明年我也考京市的大学，咱们见面就容易了。” 孟潇潇的性格爽朗，眼神清澈干净，笑容明媚，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是乔伟重生后第一个朋友。 小姑娘偶尔智商在线像个人精，大部分时间是个傻大妞。 对人的防备心太差。 明知道他和江富贵是什么关系，居然还能和他做朋友，心不是一般的大。 “好啊。” 乔伟温和的笑容晃花了孟潇潇的眼。 小姑娘脸颊泛红，心脏像受到惊吓毫无头绪乱撞的小鹿。 孟潇潇有些不知所措的低头，把脸颊上的碎发掖在耳后。 乔伟没注意到她的别扭，把用麻绳绑好的两小坛韭菜花干巴菌给她。 “你在信里说喜欢吃这个，我自己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孟潇潇受宠若惊，脱口而出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说完脸色爆红的偷偷看了眼乔伟，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们是朋友嘛，就算你做的不好吃，我也会吃完。” 孟潇潇在心里哀嚎，她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说的都是什么话啊。 乔伟温和的笑笑：“我送你去坐公交车。” 回去的路上，孟潇潇心肝宝贝似的抱着两个小坛子，回到家脸上还挂着笑容。 晚饭时小心翼翼的用勺子舀了一碟子出来。 夹一筷子放在嘴里，又香又辣还有点甜味，回味无穷，不像她妈做的，要么齁咸，要么除了辣就是甜。 味道如何全靠天意。 市场上买的又不太干净，老是吃到泥沙。 凤县的男人大多比较懒惰，家里的活儿基本不沾手，会做饭的男人少之又少。 她姐夫在很多人眼里是个完美的男人。 年纪轻轻就是医院里的技术骨干，一表人才温文尔雅，脾气很好。 但那只是外人见到的样子，实则，回家就是大爷，油瓶子倒了都不会扶一下。 乔伟不但长的英俊，学习好脾气好，做咸菜的手艺还一流。 孟潇潇一想到乔伟特意给她做咸菜，嘴角的笑容压都压不下来。 孟培山被浓郁的香味勾得口水疯狂分泌，夹一筷子和白米饭一起送入口中。 突然生出种感动的情绪来。 “太美味了。”孟培山满脸陶醉。 吴娟怀疑的看着埋头苦吃的父女俩，自己最拿手的红烧肉竟然无人问津。 酸溜溜的问：“有那么夸张？” 孟潇潇含糊不清的敷衍道：“比妈做的味道好那么一点点。” 孟培山含着饭闷笑，把红烧肉和咸菜的位置换了下：“潇潇你妈做的红烧好吃，你正长身体多吃点肉。” 孟潇潇连忙把咸菜碟子又挪回自己面前：“爸你年轻时一年都吃不了两次肉，你才应该多吃点。” 父女俩把红烧肉推来推去，一副父慈女孝。 吴娟气鼓鼓的看着两人。 手有点痒是这么回事。 ...... 谢一诚不喜欢人多，院里住满了人，人一多屁事就多。 乔伟已经没钱再买一套房，就请乔玉梅帮他在学校附近租了套小两室。 房子很新，一楼还带家具。 六十多平米，面积不大，两个人住足够了，因为有卫生间，租金比四合院同样面积的房间贵得多。 生活用品、厨房里的用具和米面油，乔玉梅都准备好了。 “谢叔，要不还是住四合院里吧，阿伟上学了我照顾你。” 乔玉梅不是心疼那点钱，而是担心老爷子平时一个人在家太孤单，万一有点事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谢一诚刚下放的时候乔玉梅才十一岁，那时候谢一诚腿被打断，一身伤。 她和乔伟陪着乔爷爷，夜里偷偷去给谢一诚治伤。 谢一诚不但不感激，还骂人打人。 在村里那些年，她太清楚这固执老头的臭脾气。 可就是这个固执的老头，为她侄子补习，帮他考上大学。 乔玉梅由衷的感激他。 谢一诚摆手：“不用不用，我又不是不能动，你白天要上班，晚上要上学，自己的事一大堆，阿伟请个人帮我做饭就成了。” “谢爷爷，把假牙安了吧。” 乔伟也是服了，到现在老爷子还没安假牙，两颗岌岌可危的门牙也快掉了。 谢一诚哼了哼，一脸嫌弃的为自己找借口：“不是我不想安，凤县口腔科的医生我信不过。” 好容易老爷子同意了，乔伟哪敢笑话他，满脸认同的神情顺着他的话说：“您老说的有道理，那咱们明天就去医院？” 谢一诚心一横：“去就去。” 两栋四合院每年有一万左右的租金，他一个人的话根本花不了多少。 租房，两个人的日常开支，这点钱就不太够了。 谢一诚年纪越大病痛越多，得想办法赚点钱才行。 否则，一旦需要大额用钱就只能卖翡翠或者房子。 无论哪一样他都不想卖。 还有二十天开学，乔伟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想该做点什么呢。 谢一诚是个一口唾沫一口钉的人，下了决定就不会后悔，次日就跟乔伟去医院。 他只有三颗牙，其中两颗严重松动，三颗牙都没任何咀嚼功能，最好的办法就是三颗都拔了全口安假牙。 拔牙、止血、取模，折腾了一早上。 无论是拔牙、安假牙还是补牙，反正跟牙齿有关，都是件折磨人的事。 谢三岁耷拉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仿佛全世界都欠他。 乔伟想笑不敢笑，只能好声好气的哄他。 第32章 钱来 不管乔伟怎么哄，谢一诚依然很不高兴的板着老脸。 “小兄弟，要买古董吗？” 乔伟正绞尽脑汁哄谢一诚高兴，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乔伟转向声音的来源。 是个矮个子的瘦小老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他，又问了句：“小兄弟要买古董吗？” 乔伟：“......” 目光扫过医院里络绎不绝的人群，不禁陷入了自我怀疑。 难道我看上去是个有钱人？ 小老头哆哆嗦嗦的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用旧报纸裹着的物体。 打开一层又一层的旧报纸，是个高度大概六厘米的珐琅彩鼻烟壶，做工十分精美，底部落款乾隆御制。 在乔伟看来古董是有钱人才玩得起的。 前世他一没钱二没欣赏水平，因此从未关注过古董。 仅仅是偶尔从同事口中听说哪个古董、什么邮票又拍出什么天价，亦或是偶尔从电视节目里看到一些。 走马观花，看过就忘。 小老头眼睛湿润，万般无奈的说：“小兄弟，我孙子病了，这东西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实在是没法了才想卖了给孩子治病。” 苍老的手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鼻烟壶，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 真是看着伤心闻着落泪。 一旁的谢一诚看看小老头又看看鼻烟壶，心情突然好了很多，他也不搭话，默默的看热闹。 他倒要看看乔伟这傻小子会怎么做。 乔伟问：“多少钱卖？” 小老头报价：“三百二。” “太贵，买不起。” 交了安假牙的费用，他兜里就剩一百三，想买也买不起。 小老头一愣，不着痕迹的打量他后叹口气道：“小兄弟，你能开到多少？” 乔伟诚实道：“我只有一百三，得留二十块车费回家，一百一卖我就买。” 不管小老头是不是骗子，这个小小的鼻烟壶确实做的挺漂亮，一百一买来亏不到哪里去。 小老头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乔伟一看就知道对方嫌价格太低，那就是没得谈了。 反正也不是非买不可，不卖就算了。 谢一诚问他：“不买？” “不买了，等你的牙安好了带你去涮羊肉。” 眼瞅着两人快要走出医院，小老头连忙追上人：“小兄弟等等。” 一脸肉痛道：“就按你说的价。” 等乔伟和谢一诚走远了，小老头收起那副凄苦的神色，撇了撇嘴：“瞧着像有钱人，没想到是穷鬼。” “那你还卖？”老婆子嗤笑。 “砸手里五年了，再不卖留着过年啊。” 这鼻烟壶是在乡下跟一个小孩用几块糖换的。 当时他觉得这个鼻烟壶肯定能让他赚一笔，结果事与愿违，这玩意它居然无人问津。 他都怀疑自己老了，眼光不行。 最要命的是，自从得到这个鼻烟壶，他再也没收到好东西。 见一次他心梗一次，无时无刻不想赶紧卖了。 今天也是神了，他本是来医院看病，见到乔伟就鬼使神差的撒了个谎。 只是抱着试一试，没想到成交了，虽然和他心理价位差的有点多，不过不要紧，能卖出去就行。 下了出租车，乔伟搀扶着谢一诚，看着手里的鼻烟壶说：“老祖宗的工艺真是绝了。” 千金难买心头好，不管是不是假货，一百一他觉得值。 “这个价格倒也不亏。”谢一诚慢吞吞的说。 谢一诚出身富贵，小时候家里用的碗碟放在现在都是古董。 鼻烟壶这种小玩意儿他见的多了，乔伟买的算不上多好，一百多块钱闭着眼睛也能买。 “先生，请问你的鼻烟壶愿意卖吗？”马成峰操着一口差点咬掉舌头的普通话问乔伟。 正苦恼如何赚钱的乔伟看着大背头西装年轻男人，莫名生出一种钱长了脚向他跑来的错觉。 谢一诚反应迅速的说：“这就看先生给的价格。” 马成峰一听有戏，笑着说：“价格好说，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 “成啊。” 三人去了附近的茶室。 马成峰对鼻烟壶爱不释手，沉吟片刻后伸出两根指头。 谢一诚皱着眉头，赶在乔伟开口前迅速接口：“二十万？马先生不诚心啊，你仔细瞧瞧用料和工艺，以及底部的落款，这可是乾隆爷御用的物件儿。 交给拍卖行的话，价格五十万往上。” 乔伟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轻咳一声，端起茶杯喝口茶压压惊。 他以为马成峰开出的价格是两千，老爷子一开口就二十万。 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格局太小了。 不止乔伟震惊，马成峰更震惊，事实上，他心理价位是两万。 比出两根指头是想诈诈他们，万一他们以为他给的是两千呢。 大概是谢一诚身上的贵气和书卷气，以及笃定的语气太具有说服力，马成峰没有一口回绝。 再次细细打量起鼻烟壶。 大陆的钱太好赚，跟用麻袋捡钱差不多。 他在深市办厂十年，每年的利润十分可观，二三十万不过是九牛一毛。 花几十万买这个小玩意儿有些不值得。 但是，这东西是乾隆帝用过的就另当别论。 皇帝用的东西肯定是好的，不论是收藏还是将来拍卖，升值空间都非常大。 马成峰拧眉沉思，片刻后说道：“陈先生，我非常有诚意，但我只能出到三十八万。” 乔伟：“......” 出趟门，一百一买个古董，还没捂热，转手卖了三十八万。 一本万利的生意啊！ 天上掉馅饼的事又发生在他身上了。 老爷子对钱没兴趣。 乔伟揣着新鲜出炉的存折，感到自己有点心律失常。 有钱了有钱了。 这下不用为钱发愁。 “谢爷爷，你怎么知道那个鼻烟壶是乾隆爷用的？”乔伟不耻下问。 谢一诚呵了一声：“我哪知道，皇帝下令御制的物件儿多了去了，他哪用得完。 这种每天都用的东西，肯定是挑最好，那鼻烟壶皇帝看不上。 再说，我也没说是乾隆爷用过，他自己误会关我什么事。” 乔伟表示学到了。 老爷子对古玩字画很有研究，乔伟没有拉着他去琉璃厂淘古董转手赚钱的想法。 这种横财发一笔就够了。 第33章 昔日夫妻 迎面一位臂弯挎着菜篮子的老太太，皱眉看了谢一诚好几眼，似乎终于确定了对方是谁，激动的快步走到谢一诚面前。 严慧红着眼眶，感情丰沛的看着冷下脸的谢一诚：“老谢，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谢一诚声音极冷：“滚。” 严慧一愣，对上谢一诚冷漠狠辣的眼神，心里一颤，张张嘴又闭上，悻悻的缩了缩脖子，快步走远。 谢一诚骂了声晦气。 这还是乔伟第一次见他带着浓郁恨意的眼神。 “严慧是个狼心狗肺的人，老天爷真是不公平，这种人居然还活着。以后见到她别搭理她，也别听她废话。”谢一诚声音冷沉，好心情荡然无存。 “好。” 乔伟没问严慧是谢一诚什么人。 老爷子不说他就不问。 在他以为老爷子不会说时，沉默了许久的谢一诚开口道：“严慧是我前妻，七五年我被学生举报，她和跟我离婚，并和我儿子一起举报我藏有外文书籍。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那些年，夫不是夫，妻不是妻，子不是子。 如果他们只是针对我，我都不会这么恨。 让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的是，严慧是我母亲捡来养大的，我母亲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却生生气死了我母亲。 这样的人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谢一诚通红的眼中满是恨意，如果杀人不犯法，他想亲手掐死严慧为他母亲报仇。 乔伟第一次听他说起自己的事。 “谢爷爷别生气，看她现在的样子应该过的不好，不是有句话说，看到仇人过的不好，自己的仇就算报了么。” 谢一诚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 “我那白眼狼儿子病死了，严慧跟我离婚后先后嫁了两个男人都离婚了，从我身上得到的钱也被她两个前夫弄走，还算是恶有恶报。” “她应该不会再来找你的吧。” 谢一诚的眼神再次变得狠厉：“她敢来，我让她没脸。” 乔伟前世不但没见过严慧，连她的名字都没听说过，来京市办过户手续也很顺利。 想来，这老太太应该活不了多少年。 发了笔横财乔伟就想买几套房。 乔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谢一诚。 谢一诚十分赞同：“置物不穷卖屋不富，如今全国人员流通，京市毕竟是首都，将来房价必然会大涨，买房产绝对不会亏。” 乔伟对老爷子的眼光非常的佩服。 若非他有前世的记忆，知道二十多年后京市很多小区的房价，会涨到他一年的工资只够买一平米的夸张地步。 若是没有那几十年的经历，以他的眼光，在有两栋房子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再把钱用来买房。 而只会存在银行吃利息。 毕竟现在存一年定期的利息高达百分之七，存五年能达到百分之九，利息非常高。 现在的商品房并不多，能选择的很少。 乔伟前世安于现状，也没能力在一线城市买房，压根没关注那些小区的升值空间大。 第二天两人去东直门十里坡西里，听到晒太阳的老太太们在议论有人要卖房。 乔伟心思一动，笑着问道：“两位奶奶好，能问下是哪家要卖房么？” 没有中介，买房就只能找消息灵通的老太太们。 老太太看乔伟长的俊秀斯文，又有礼貌，笑呵呵的指了指两栋楼：“老李一家要移民，估计是不会回来了，要把三套房都卖了。” 有两套七十七平，三室一厅，一套三十八平，一室一厅。 一千七一平的价格，说实话，这价格挺不划算的，还不如再买栋四合院。 四合院的价格比楼房便宜，将来升值空间更大。 楼房最大的优点就是有卫生间，这一点，四合院比不了。 乔伟得到想要的消息，从袋子里拿出两个梨，又抓了两把糖给两位老太太：“谢谢奶奶。” 老太太挺不好意思的：“小伙子也太客气了，你要买的话来找我，我给你牵线搭桥。” 乔伟也不客气：“太好了，那就麻烦奶奶了。” “全都买了吧，买来出租。”谢一诚歪头，对他小声建议。 楼房的价格比四合院价格的租金更高。 一年几千块的租金，日常开销够了。 乔伟本来只想买一套，算了算总价，决定听谢一诚的。 昨天赚了三十八万，此刻有三套房要卖，总价三十二万六千二。 冥冥中似乎是老天要送给他三套房。 十里坡西里的位置不错。 买，必须买。 拿人手短，老太太收了他的好处，马上去找房东。 一对中年夫妻来的很快。 双方互相介绍后，谢一诚在楼下晒太阳，夫妻俩带两人去看房。 房子南北通透，光线很好，简单装修过，还是新房没住过人。 京市的房价无论是现在还是几十年后都很高，买得起的人并不多。 八十年代初有千元存款的是小康家庭，万元户是戴大红花受表扬的有钱人。 能一口气卖几套房的人算得上是凤毛麟角的大户。 三套房出租按现在的行情一年有三千多块租金，就这么丢着。 乔伟暗道，房东果然是有钱人。 “李哥，嫂子，价格有得谈么。” 老李摸着大肚腩，笑的像弥勒佛：“价格是真没办法少了，咱们都是实诚人，能少我就不和你浪费时间了。” 老李媳妇问乔伟：“小兄弟想买多大面积的？” 她嫌麻烦，想把三套房一块儿卖了，省时省力。 看乔伟的样子又不像能拿出三四十万的人。 “嫂子，我爷爷的意思是买套小的，再去别的小区瞧瞧，价格合适的话，就三套一起买。” 夫妻俩目光对视，互相交换了个眼神，老李媳妇笑道：“三套一起买就算你一千六百八。” 一个平方优惠二十块，就相当于总价便宜了三千八百四，不是小数目了。 不过，谈生意嘛，对买方来说能多省一分都是赚的。 “只便宜二十啊。”乔伟微微蹙眉，为难道：“嫂子，这价格的话我手头上的钱不够，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买三十八平的。” 夫妻俩又看了看对方。 房子建成已经有十年，买的时候不到一千，哪怕卖一千五也是翻倍赚都不止了。 夫妻俩确实是想尽快出手，最后以一千六成交，三十万零七千二，加上税费，一共三一万一千八百零八。 剩下的钱还够买套一室一厅。 第34章 桃花朵朵开 租的房签了一年租房合同，且离学校近，不划算搬。 乔伟干脆把三套房都租出去。 假牙要一个星期后才能拿到，买了房乔伟每天带着谢一诚往医院跑，做全面检查。 谢一诚虽满脸不情愿，心里是熨帖的。 也就只有非亲非故的乔伟会全心全意的对他。 谢一诚中年时严重透支身体，总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尤其是到了阴雨天双腿疼的厉害。 西医头疼医头脚疼医脚，治标不治本，医生建议他们用中药和针灸调理。 乔伟打听到有名的中医专家，晚上给谢一诚泡好脚，为他按摩好双下肢就去排队挂号。 名专家的号不容易挂，黄牛太多，乔伟等了一晚上没挂上号，只能以高出挂号费二十多倍的价格跟黄牛买。 谢一诚对苦哈哈的汤药苦大仇深，但还算配合。 谁痛谁知道，他也想身体爽利的多活几年，看到乔伟结婚生子。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还有两天就开学。 乔伟没找到合适的保姆。 谢一诚是个很挑剔的雇主，找了几个他都各种不满意。 矫情得很。 他嫌弃别人，也真没几个人能受得了他的臭脾气。 乔伟没辙了。 又不能保证每天中午和下午都能准时回来给老爷子送饭。 只能在一家饭馆为他定了三餐，请老板按时给他送去。 ...... “乔伟，你为什么不考艺术类的专业啊？以你的条件考北电肯定没问题。”夏云霜托腮问正在预习的乔伟。 营养跟上后乔伟长高了几厘米，有一米八，身上长了肉不再是瘦竹竿。 身材颀长，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笑起来灿若星河。 外在形象太好，学习上又特别刻苦。 即便他沉默寡言性格内向，依然有很多女生对她暗送秋波。 大学不像高中，不用再五六点起床，也不用学习到十二点。 汉语言文学专业需要记忆的知识多，相比高中时间还是轻松很多，时间一多就有人谈起恋爱。 乔伟格外珍惜学习的机会，亦或许是没有遇到让自己心动的女孩，心如止水。 听到夏云霜的话，头也不抬的说：“没有才艺。” 若非乔父犯罪，他就选法学专业了。 乔伟爱搭不理也不能打消夏云霜的热情。 “乔伟，明天就是元旦了，有什么打算？” 乔伟听着她叽叽呱呱说个不停，仿佛有几十只苍蝇在耳朵旁飞来飞去，嗡嗡嗡的。 哪儿哪儿都有她，午休时间都不放过。 很烦。 耐心消耗殆尽，乔伟信口胡诌道：“陪女朋友。” 夏云霜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你有女朋友了？”夏云霜的语气中是难以置信：“你怎么可以早恋。” “哪条法律规定不能早恋？我早不早恋关你什么事？”乔伟冷静反问。 夏云霜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乔伟冷着脸收起书换个地方学习。 马上就要期末考了，他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只能尽可能多的抽时间背书。 班里的同学除了夏云霜和许论两个富二代，都在埋头学习。 这两人自上了大学就开启吃喝玩乐模式。 自己玩乔伟管不着，耽误他学习就很令人厌烦。 “云霜，乔伟就是个木头，别和他一般见识，想去哪里玩我陪你去。”许论讨好的说。 “滚啊，别来烦我。”夏云霜恼羞成怒。 夏云霜父母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八十年代初就是万元户，乘着改革开放的东风，财富迅速积累。 家里有钱，长清秀，学习好，追求她的男生多不胜数。 她眼光高，一般人根本看不上。 只有乔伟让她有心动的感觉，这样优秀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一学期快结束，长眼睛的都知道她喜欢乔伟。 可乔伟竟然连正眼都不看她。 夏云霜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乔伟践踏了。 暗暗决定要把的乔伟拿下，再狠狠的甩了他，一雪前耻。 下午上完课乔伟坐车回家。 刚坐下，牛皮糖夏云霜坐到他身边。 似乎是失忆了，忘记中午的不快，笑吟吟的看着他。 “乔伟，不介意我坐你旁边吧。” 夏云霜的做法让乔伟想起刘海霞。 前世刘海霞也是如此对他死缠烂打。 追求他三年，婚后过了三年平顺的日子就开始作天作地，两看两相厌。 乔伟捏了捏眉心，闭上眼睛：“介意，这个位置有人了。” “谁先坐到就是谁的。”夏云霜嘟嘴。 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乔伟，不好意思啊，让你久等了。” 乔伟抬眸，过道上站着一个让人惊艳的女生。 女生长非常漂亮，鹅蛋脸，桃花眼，微微发黄的长发编成松散的麻花辫，随意搭在右肩。 穿着蓝白相间的宽松休闲服，有点像高中校服，又丑又肥。 然而，穿的再丑也难掩她芳华绝代的容颜。 乔伟认识她，穆晚舟，大他一届的学姐。 穆晚舟很瘦，唇色淡淡，皮肤白的有点透明，玉雕一样漂亮的手能清晰看到青色的脉络。 这种美带着破碎感。 是个病美人。 乔伟只在开学那天跟她说过话，之后穆晚舟就请了长假。 他能看出此时穆晚舟是想帮他。 “没等多久。”乔伟对她温柔的笑笑，站起身从错愕的夏云霜身边跨过去。 穆晚舟笑盈盈的看着乔伟，大胆的握住他的手，两人走向后面空着的两个位置。 夏云霜快气炸了。 车上坐了十几个同学，当着同学的面被乔伟和穆晚舟下了面子，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可偏偏她什么都做不了。 气呼呼的扭头，刚好看到乔伟和穆晚舟情意绵绵的对视，胸口又是一阵暴击。 夏云霜以为乔伟说有女朋友不过是搪塞她的话，现在看到他和穆晚舟的互动。 她只有一个念头，冲过去把两人分开...... 穆晚舟是系里最漂亮的女生，又是本地人，作为外来户的夏云霜摸不准她的来历，不敢肆意妄为。 况且，穆晚舟是一阵风就能吹跑的林妹妹，就连老师对她说话都温温柔柔。 她就算想对穆晚舟做什么，也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 同样对夏云霜死缠烂打的许论，快速坐到乔伟原先坐过的位置，讨好的笑道：“别生气呀，为那种人不值得。” “给我滚开。”夏云霜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抓起包跑下车。 第35章 我不配，留给别人 乔伟松开穆晚舟没有一点温度的手，对她感激的笑笑。 穆晚舟认真的看着乔伟，身体往他那边靠，在他耳边的轻声说：“乔伟，如果你没有喜欢的女生，我能做你的女朋友吗？” 乔伟：“......”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没等到乔伟的答复，穆晚舟依然笑盈盈的看着他。 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乔伟看着女孩灿烂的笑容，想起第一次和她见面，那时候的穆晚舟没这么瘦，肤色红润，走路风风火火。 是个很活泼的姑娘。 后来听说她请了病假。 不过几个月不见，一朵娇艳的花朵像是被暴雨摧残。 乔伟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 他在老师和同学口中得知穆晚舟是非常优秀的姑娘，然而，他暂时没有恋爱的念头。 “抱歉，上学期间我不想谈恋爱。” 穆晚舟抿唇笑笑，温柔的说：“没关系的，我只是想把我心中所想告诉你，选择权在你。 做不成恋人也不要紧，乔伟，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乔伟松了口气：“当然可以。” “听说你病了，好点儿了吗？” “好多了，慢慢调理就能康复。” 穆晚舟知识面广又很健谈，跟她聊天乔伟感到很轻松。 乔伟只坐了两站。 “下周见！” “下周见。”穆晚舟笑着对他挥手。 绝美的笑容让乔伟想到前世看过的一部大火欧美电影中的精灵公主，圣洁又勾人心魄。 人都喜欢美好的事物，乔伟也不能免俗。 乔伟对她笑笑，背着包下车。 穆晚舟回头望着越来越远的乔伟，嘴角扬起漂亮的弧度，随后下车，上了一辆一直紧随校车的轿车。 时间有点晚，买菜做饭来不及，乔伟去订餐的饭馆取餐。 “林婶，饭菜送了吗？没送的话我带回去。” 林婶是个大嗓门，爽朗的笑着说道：“赶巧了，刚做好正要送过去呢。” 林婶去厨房拎了两个保温桶出来：“今天炖了白果牛尾汤，鸡蛋蒸肉和清炒土豆丝，只准备了两人份，要不要再多加一份？” 老林夫妻是厚道人，饭菜分量足味道好，价格公道，饭馆不大生意很火爆。 本来是顾不上给谢一诚送餐，想到老人家腿脚不好就应了下来，为此特意多请了一个员工。 好人有好报，自那以后生意更好了。 这几个月只有周末是乔伟自己买菜做饭，平时都是饭馆给谢一诚送饭。 “不用了，林婶你忙，我先走了。” 乔伟开门进去，除了谢一诚还有位和他年纪差不多的老者。 两人因为该谁走棋吵的面红耳赤。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乔伟见怪不怪，打了声招呼把饭菜摆好。 “谢爷爷陈爷爷，吃完饭再吵。” 吵不过的陈峥嵘立马将炮火转移到乔伟身上，吹胡子瞪眼，无理取闹：“乔伟你什么意思，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乔伟一本正经道：“没有没有，我个人认为偶尔吵吵架有利于身心健康。” 谢一诚嗤了一声：“吵不过就找我孙子麻烦，越活越回去了，没品。阿伟，咱们吃饭，别理他。” 陈峥嵘一看桌上只有两碗饭，快速端起一碗，拿起筷子就开吃。 谢一诚瞪他：“来我家混吃混喝多少天了，好意思吗你？那是我孙子的饭。” 眼瞅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乔伟连忙说：“陈爷爷你吃，我去下碗面条。” 陈峥嵘得意的瞅眼谢一诚。 只有周末才开火，家里没菜，米油和鸡蛋不缺。 乔伟下了碗面，卧上两个鸡蛋，加上水豆豉和红彤彤的油辣椒，酸中带辣，很开胃。 “阿伟，把你的面给我尝尝。”谢一诚望着乔伟的碗说。 陈峥嵘也眼巴巴的看着。 俩老头跟孩子似的，看他吃得香就得陇望蜀。 对此乔伟很有经验。 “煮的多，锅里还有，我去盛。” 放下碗去厨房里端了两碗面出来，面汤用牛尾汤代替，每碗面里只加了一个鸡蛋。 老人家消化功能退化，吃多了不利于健康。 三人唏哩呼噜的吃着面。 乔伟饭量大，吃完面把剩下的饭菜都解决了。 在厨房洗碗听到谢一诚赶人：“还不走，混吃不够还要混睡啊。” 陈峥嵘赖皮道：“年轻的时候又不是没在一张床上睡过，我不嫌弃你。” 乔伟低笑，他可以想象得到谢一诚的脸有多黑。 陈峥嵘是谢一诚几十年的老朋友，一起留学一起回国。 一人做科研，一人是教书育人的教授。 陈峥嵘去深山老林搞研究，一去就是三十多年。 能力强自然有人保，动荡的年月没有受到任何冲击。 退休后才知道老友家破人亡。 若非谢一诚来了京市，他就想亲自去青山村把他喊回来。 人上了年纪就格外怀念年轻时候的岁月，以及老友。 陈峥嵘把老朋友看的比老伴还重要。 一个月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和谢一诚待一块儿。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陈峥嵘看乔伟是越看越满意。 “阿伟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 乔伟脑子里闪过穆晚舟的笑脸，顿了顿说：“没有。” 陈峥嵘双眼冒着热情的光：“我外孙女大你三岁，长的像我，特别漂亮，都说女大三抱金砖，正好明天你们都有空，介绍给你们认识怎么样？” 乔伟：“......” 前世他就知道自己的皮囊长的好，即便娶了刘海霞，依然有女人对他投怀送抱。 这辈子来到京市后桃花运更旺了。 谢一诚不客气的说：“得得得，别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你外孙女像你的话简直没眼看。” 陈峥嵘瞪他：“老子年轻时候起码比你俊俏，一边去，别捣乱。” 眼看着两人又有要大吵一架的架势，乔伟连忙说：“陈爷爷，目前我只想好好念书，等工作后再谈感情的事。” 陈峥嵘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说道：“理解理解，只是认识认识，就当多个朋友，其他的以后再说。” 这一点谢一诚不反对。 两人没管乔伟的意愿，前一刻还吵架的人神奇的达成了统一战线。 本来要留宿的陈峥嵘兴冲冲的走了。 第36章 乔玉梅的转变 回到家，陈峥嵘眉飞色舞的将乔伟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夏瑛和虞姝都无语的看着他。 “外公，那么好的人我不配，还是留给别人吧。”虞姝精致的眉微微蹙起，语气淡淡。 父母就是包办婚姻，婚姻生活一地鸡毛，因此，她十分抵抗包办婚姻和相亲。 恋爱、婚姻，她只想顺其自然。 不希望任何人插手。 哪怕是介绍也不行。 虞姝一句话把陈峥嵘满肚子的话都堵了回去。 陈峥嵘也想到离婚的女儿女婿，底气顿显不足。 “你这丫头，又不是让你现在就和他谈对象，只是认识一下，外公又不是老古板，你不喜欢我还能勉强你不成。” “不用了，外公外婆，我去休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虞姝起身上楼。 陈峥嵘的老伴儿夏瑛思索了片刻后说道：“乔伟那小伙子一表人才，有上进心，不过也没你说的那么好吧，起码他的家人就很掉分。” 陈峥嵘要说话，夏瑛打断他：“你别急着反驳，先听我说完。 咱家姝姝也不是非要嫁到大富大贵的人家，起码得家世清白。 我相信歹竹能出好笋，但对方父母人品差就不行。 乔伟的父亲哥哥弟弟都因为杀人坐牢，单凭这点，他就配不上姝姝。 我劝你千万别干涉姝姝的婚事。” 陈峥嵘有些失望的咂了咂嘴，他是真觉得乔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虞姝不愿意他也没办法。 “成吧，以后我不干涉姝姝的婚事。” 元旦下起了大雪，说要介绍外孙女给乔伟认识的陈峥嵘没来。 谢一诚不在意，乔伟的条件不愁找不到对象。 乔伟也乐得清静。 楼房里有供暖，炉子上温着热茶，谢一诚腿上盖着毛毯，舒服的坐在沙发上看书。 “谢爷爷，咱们晚上吃火锅，我去买菜，叫小姑过来一起吃。灶上有萝卜炖腊排骨，中午你先吃别等我。” 剩下的六万乔伟没用来买房，请谢一诚以他名义借给乔玉梅做生意。 前世的经验告诉乔伟，哪怕是值得信赖的亲人，也不能一点秘密也没有。 乔玉梅已经知道他有两栋四合院，再知道他又有几套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对他产生隔阂。 起码，在乔玉梅发家致富前，他不会再让她知道他又多了三套房。 财不露白，不仅仅是对外人，对亲人也是如此。 自古以来，多少人能同苦却不能同甘。 说到底还是因为心里不平衡。 “嗯嗯，去吧，再买点午餐肉。” 假牙磨合了几个月，用着越来越舒服，如今谢一诚最大的乐趣就是享用美食，看看书。 乔伟坐公交车去乔玉梅服装店附近的菜市场买好菜，又去她店里。 乔玉梅在服装店打了一年工，摸索出些经验。 她长的漂亮，热情接待每一位进店的顾客，不论买不买，想试就可以试。 现在做生意赚钱太容易，很少有顾客是上帝的观念，老板对顾客的态度多半是爱买不买，不买滚蛋。 乔玉梅和煦的服务态度简直是另类，让她的生意越来越好。 元旦节店里的生意更好，她一个人又要找货又要收钱找零，几乎忙不过来。 有乔伟帮忙乔玉梅轻松了不少，接近中午，顾客才渐渐少了起来。 姑侄俩能坐下喝口水。 “小姑，请两个人吧。” 一个人忙不过，一些顾客耐心不好等不了就走了，损失更大。 这时期请员工不用买五险，工资也不高，以乔玉梅现在的收入，半天就够开两个员工工资。 乔玉梅正有此意，有些苦恼道：“年底不好找人，招工启事贴了几天连个来问的人都没有，估计要过完年才能找到人。” 偏偏做服装年前这一两个月生意最好。 乔伟想到了班上的同学。 “还有十几天就放假了，要不我问问我同学寒假要不要打工？” 汉语言文学专业女多男少，同学们来自天南海北，很多人家里经济条件并不好。 为了省路费，不是人人都会回家过年。 能在假期赚点钱就更好。 乔玉梅笑道：“好啊，最好是性格开朗外向的。” 两人说着话，一个个头不太高的男人拎着饭盒进来，有些羞涩的对乔玉梅说：“玉梅姐，我妈做了你喜欢的辣子鸡，让我给你送了点过来，现在还热乎着。” 乔玉梅存折上的钱越来越多，前婆家再不能随心所欲的找她麻烦。 打扮的精致时尚，二十七岁的乔玉梅似乎回到婚前的状态。 比在凤县时更加光彩照人。 对不了解实情的租客和街坊来说，她还有两栋四合院出租。 漂亮又有钱的年轻女子自然不缺追求者。 乔伟不动声色的打量来人。 男人大概二十左右，脸型五官很普通，戴着黑框眼镜，瞧着斯斯文文。 掉进人群就找不到那种。 内在有什么优点乔伟不知道，除了年轻，没从他外貌上找到任何优点。 高胜利的话令乔玉梅脸上的笑容倏地收敛，压下心中的不耐，客气拒绝：“不用了小高，麻烦你跟蒋婶说一下，我想吃什么去饭店点就可以了，我和你家非亲非故的，不用给我送饭。” 乔玉梅的拒绝几乎没给高胜利留情面。 高胜利看了眼乔伟，又羞又囧，双手抱着饭盒无措的说：“我，我妈也是怕你吃不好，她是好意。” 乔玉梅撩了下额前的碎发，轻轻一笑：“怎么会，有钱，哪有吃不好的道理。对了，你们下个月还住吗，继续住的话让蒋婶准时把房租交了，不住我就要把租房的消息贴出去了。” 高胜利结结巴巴的说回去问问他妈，抱着饭盒落荒而逃。 乔伟看到了全新的乔玉梅。 如果当年苏家的人辱骂她的时候，小姑能如此硬气，也不至于被欺负多年。 对乔玉梅的转变，乔伟为她感到高兴。 无论别人怎么帮，只有自己支棱起来、心理强大起来，才能的无所畏惧。 第37章 好人 “小姑，那人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乔玉梅点了点头：“嗯，高胜利一家五口从外地来京市做小买卖，住在我对面那间屋子。 现在大环境好，哪怕是卖茶叶蛋也比端铁饭碗强。 高胜利父母支个摊子做煎饼果子，他哥嫂做肉夹馍，生意挺好的。 别家房租交的比较爽快，就他家每个月都要拖欠，借口一堆，就是哭穷，总要催好几次。 这几个月高胜利母子频频对我献殷勤，三天两头给我送吃的，我没收过。” 高家的算盘珠子都快蹦到乔玉梅脸上了，着实厌烦。 乔伟道：“小姑，让他们搬走，房子空着也不租给他们。” 乔玉梅也有此想法，只是想到高胜利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母亲，微微皱了皱眉：“恐怕不容易，高胜利的母亲和嫂子都很会博取他人的同情，除非他们自愿走。” 世人都同情弱者。 尤其对一些红眼病的人来说，你有钱就是原罪。 毕竟自己和乔伟是外来户，能少点麻烦是最好的。 其实高家敢如此嚣张，也和乔玉梅是外省人有莫大的关系。 乔伟听了乔玉梅的顾虑后，思忖了下说：“这件事我找人解决。” 他最厌恶这种不讲理的滚刀肉，对付不讲理的人其实也挺简单的。 高家有两个摊子，花钱找两个比他们更不讲理的混混，让他们去高家摊子捣乱，他就看高家能撑多久。 现在乔伟理解谢一诚为什么不愿意住四合院，除非一家人住。 几家人住一个院子，什么牛鬼蛇神都有，真是没法住。 乔玉梅有些担忧的问：“阿伟你想怎么解决？可千万别做傻事啊。” 乔玉梅对乔父几人做的事有很深的心理阴影，她怕乔伟一时冲动也错出什么悔恨终身的事来。 “放心吧小姑，我不会胡来，只是让他们的生意不好做而已。” 乔伟转移话题：“小姑，遇到有合适的门面房就买下来吧。 自己有商铺，就不用担心房东看你生意好就涨房租，或者把房子收回去自己做。” 乔伟跟乔玉梅去批发市场进过货，这时候服装生意真暴利，只赚两三倍利润都算老板厚道。 利润率高达百分之一千的他都见过，甚至还有更高。 自从跟乔玉梅去进了几次货，买衣服他都不愿意去服装店了。 太黑了。 乔玉梅位于新街口的服装店九月份开业，第一个月营业额不到三万，第三个月就飙升到六万。 借的六万块钱在第三个月就还清。 乔伟粗粗算了算，乔玉梅这四个月起码赚了十万。 黄金时代，只要有本钱做生意，赚钱不要太容易。 果然应了那句话，站在风口浪尖上猪都能飞。 难怪前世乔健等人偷走他的金条和翡翠，靠做生意积攒了亿万身家。 乔玉梅迟疑了一下说道：“我问过，这条街没人愿意卖铺子，再说我也买不起。” “不一定要在这条路买，也可以在其他街买。” 乔伟不想做生意也就不是非买铺面不可，乔玉梅不同，最好是有自己的铺面，免得受制于人。 节假日生意好乔玉梅舍不得关门，中午吃了碗面，乔伟帮了会儿忙就先回家准备食材。 另一边，高胜利垂头丧气的回到家。 高母一看儿子那样就知道东西又没送出去。 她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戳了戳高胜利的脑门：“你说你怎么那么没出息，都几个月了，连个老女人都拿不下。 你倒是学学你大哥的聪明劲儿啊。” 天下婆媳是仇敌，偶尔一致对外，大多时间矛盾不断。 隔间的大儿媳周晓芳听到婆婆的话冷笑了一声，对高建设道：“你妈是不是疯了，想什么屁吃呢，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乔玉梅会看上高胜利？ 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老娘看不破？当初要不是看你勤快老实，老娘才不会嫁给你。” 乔玉梅漂亮又有本事，高胜利有啥，长的好她都没话说。 要长相没长相，要能力没能力，除非乔玉梅脑子长包才会看上高胜利。 高家的男人都怕媳妇儿，高建设被周晓芳说的支支吾吾的：“妈还不是为了我们好。” 周晓芳轻蔑的说：“别，这种看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的人，你能指望什么，别给我们带来麻烦就烧高香了。” 婆婆占点小便宜她能理解，也乐于配合，但这种异想天开的事，她怕真惹怒了乔玉梅，反倒自家吃亏。 听着老婆子还在喋喋不休，周晓芳不耐烦的扬声道：“妈，人家年纪再大也是天鹅，癞蛤蟆又怎么可能吃得到天鹅，你说是吧。” 她不仅讨厌婆婆，还讨厌眼高手低，以为读过初中就了不起的小叔子。 高母一听这话顿时炸了，怕外人听到不好，走到隔间对马晓芳怒目而视。 压低声音呵斥道：“马晓芳，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不会说话就给我把嘴巴闭上，没人当你是哑巴。” 马晓芳冷哼：“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要是影响到我和建设，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此时的马晓芳没想到她一语成谶了。 乔伟做事不喜欢拖沓，从服装店出来先回家把食材放下，拎着一玻璃罐鸡枞油出门，在水果店里买了些水果，打车去戎家。 戎炳曾是谢一诚的学生，虽过了二十多年，对谢一诚当年的教导依然满怀感激。 他是第一批吃螃蟹的人，改革开放第一年就辞职下海经商，非常有魄力，如今已是行业中的领军人物。 哪怕是正规生意人，要想生意顺顺利利的做大做强，手下就得养些闲人处理一些乱七八糟的纠纷。 街上随便找两个人倒是容易，乔伟就怕那些人拿捏不好轻重，弄出祸事得不偿失。 戎炳的人对处理高家这种滚刀肉驾轻就熟。 “炳叔，这件事就麻烦你了，这是给兄弟们喝茶的，一点小意思，别嫌少。” 乔伟拿出两百块放在桌子上。 第38章 苏铭 戎炳把钱塞给他：“给钱就太见外了，钱你拿回去，东西我收了，这事我让人帮你解决。 改天我去看老师，你给我做两个拿手菜就成。” 他活了四五十年，看人不说一看一个准，起码没出过大错。 乔伟这小伙子很合他眼缘。 乔伟也不扭捏，收起钱笑道：“没问题，那炳叔我就先回去了。” “我让人送你。” “不用不用，我打车就行，炳叔再见。” 乔伟走后，穆晚舟从书房里出来：“舅舅，你怎么认识乔伟的？” “我大学时一位教授下放到农村，一待就是十六年，这些年全靠乔伟照顾。 现在老爷子回来了，也是他在照顾。 小伙子心善，是个好人。 怎么了，你和他认识？” 穆晚舟在沙发上坐下，望着乔伟离开的方向抿唇轻笑：“嗯，算是朋友吧。” 只见过两面的朋友，让她一见钟情的朋友。 乔伟刚到小区，住在楼上的苏铭飞奔而来，一脸谄媚的笑着：“阿伟，新年快乐，今天是元旦，做什么好吃的？” 乔伟忍住笑道：“火锅，来不来。” 高大魁梧的苏铭是政法大学大三学生，和乔伟熟悉后，每周都会去乔伟家蹭饭。 乔伟两辈子都没几个朋友，脸皮厚到没节操的苏铭算是一个。 “来，当然来。” 乔伟点了点下颌：“走啊。” “等我，我回家拿点东西。” 苏铭麻溜的跑到三楼，很快下来，两手拎满了东西。 有一整只金华火腿、海鲜干货、还有水果和进口糖。 看他那架势恨不得把整个家的东西都拿给乔伟。 乔伟上前接了些东西：“干嘛拿这么多。” “不多不多，家里还有呢，反正我也不会做，丢着还不是落灰。” “谢爷爷我来了。”苏铭进门对看电视的谢一诚咋咋呼呼的喊。 谢一诚掏掏耳朵，有些嫌弃道：“没聋，听得到。” 苏铭呵呵笑，看看乔伟买的菜，顿时眼睛亮了。 在家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的苏大少爷，在乔伟家特别勤快，不用乔伟使唤，捡菜洗菜切菜，十分自觉。 “今天做火腿菌子鸡火锅。” 苏铭像只大哈士奇，拼命点着狗头：“嗯嗯嗯。” 苏铭父母都是生意人，经济条件好，不缺口吃的。 可他还就馋乔伟那奇奇怪怪做法的饭菜。 意想不到的食材碰撞在一起，能做出让人食指大动的美食来。 往往是吃了上顿想着下顿。 乔伟切下一块带着肥肉的火腿，切成片，和鸡块一起炒出香味。 加水，再把泡发好的羊肚菌、鸡枞、鸡油菌、青头菌放进去炖。 京市的鸡不像老家的鸡吃粮食满山跑，时间炖不够啃不动。 养殖场里养大的鸡炖一个小时就够了，只不过口感和味道就差很多了。 但对苏铭来说已经足够美味。 乔伟问苏铭：“叔叔阿姨在家的话喊他们一块儿来吃。” 苏铭翻个白眼，压低声音道：“男人有钱处处都是家，楼上这个只是他其中一个家，也是可有可无的家。 我妈跟他差不多。 我同意他们离婚，但有一个要求，他们的离婚官司必须等我毕业，由我来打。 所以喽，两人虽还没离婚其实跟离婚差不多。 也就是想起我回来看看。” 苏铭说的轻描淡写，仿佛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中学时天天目睹父母吵架打架，备受折磨。 现在他一个人过，有房有钱，高兴怎么过就怎么过，还没人干涉他。 父母离不离婚关他屁事。 不让他们痛快离婚，不过是报复他们曾带给他的折磨。 乔伟恍然，怪不得他住了这么久才见过苏铭父母一次。 不过，看苏铭没心没肺的样子，父母各自有家似乎对他并没有任何影响。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乔伟觉得人活着都不容易。 至少，他活了两辈子，没有见过谁是没经历过糟心事，事事顺心的过一辈子。 他放轻声音：“有机会我带你去我老家，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苏铭感动的伸手抱住他：“乔伟你要是女孩我肯定娶你。” 乔伟也没嫌弃他满手的水，笑道：“你连饭都不会做，哪个姑娘想嫁你，不如下辈子你做女人我娶你。” “好啊好啊，说定了啊，咱们这辈子做兄弟，下辈子做夫妻。” “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得看老天的意思。” 两人在厨房里一边忙活一边满嘴跑火车。 客厅里的谢一诚会心一笑。 亲缘浅薄不要紧，友情、爱情能治愈乔伟千疮百孔的心。 乔玉梅想早点关门，奈何客人络绎不绝，生意人哪能把送上门的客人撵走。 那无异于赶走财神爷。 好在乔伟给她的服装店和家里都安了电话。 乔玉梅来不了，乔伟和苏铭放开肚子吃，下午吃了一顿，剩下的当宵夜。 两天假期就在吃吃喝喝中度过。 穆晚舟每天中午都等着乔伟一起去食堂吃饭。 乔伟和穆晚舟谈恋爱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整个中文系都传遍了。 现在大学不允许结婚，但不禁止谈恋爱。 夏云霜看着两人卿卿我我，看乔伟的眼神满是幽怨。 一转眼，期末考结束就放假了。 乔伟正考虑这个假期要不要做点什么事，赚点小钱钱，苏铭喊他去沪市。 “去沪市做什么？” “买股票啊，实话跟你说，我去年在股市上赚了五十多万。咱们是兄弟，有钱一块儿赚啊！”苏铭冲他眨眨眼，说的情深义重。 “咳咳咳。”乔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看苏铭的眼神顿时变了。 这家伙一副憨厚面相，不显山不露水，竟然是个隐形富豪。 人不可貌相啊！ “我不懂股市，也没多少钱买。” 前世乔伟老老实实的工作，不仅是不沾黄赌毒，连股票账户都没开过。 当年同事们在牛市赚得盆满钵满，他自巍然不动的看云卷云舒。 同事们在熊市亏得裤衩子都不剩，他又听他们捶胸顿足、鬼哭狼嚎。 他只记得二十年后两个牛市的日期。 九十年代的股市有些啥了不得的大事，他连听都没听说过。 苏铭无所谓道：“我也不懂，我买股票就图个乐子没想过能赚钱，完全是意外之喜。没本钱不要紧，我借你啊。” 乔伟心想，既然要和前世走不同的路，那就炒炒股吧。 谢一诚也劝他：“去吧，趁年轻，把能做的事都做一遍。不用借钱，有多少钱就买多少，亏了就亏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乔伟本来有丁点犹豫，听了谢一诚的话说道：“好，我听你的。” 苏铭佩服的对谢一诚竖起大拇指：“老爷子，你比我爸妈思想开明多了。” 谢一诚鼻孔里哼了一声：“那当然。” 借给乔玉梅的钱已经收回来，加上收到的租金，乔伟总共有七万二千四百多。 每个月都能收到一千多的租金，乔伟干脆把所有的钱都取了出来。 谢一诚怕冷，腿一受冻就钻心的疼，不想离开温暖的房子。 乔伟安排好他吃饭问题就和苏铭坐火车去沪市。 到沪市是一月十九日下午，第一天发行认购证。 认购证三十块一张，有效期是一年，新股凭认购证摇号中签认购。 就像买彩票一样，不中签不退钱，当做慈善。 “股票认购证？”苏铭挠挠头：“怎么又换玩法了。” 乔伟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一抹两眼黑。 到交易所他才知道，苏铭对股票是真不懂，当初选哪支股票就幼稚的玩点点豆豆，非常随意。 苏铭的父母对他有所愧疚，夫妻俩都不缺钱，对他的补偿就是砸钱，一次比一次大方。 苏铭的钱来的太容易，丢进股市亏了也不心疼。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并不是人人都能在股市里赚钱。 苏铭眼也不眨的大把砸钱，偏偏他运气好到爆，买的两只股票都赚翻了。 “算了，我不买了。”苏铭考虑了一下决定放弃。 他只想买股票，这种未必能摇中号的认购证他不想买。 原本想卖掉一些股份买新股，既然没有新股干脆不卖了，继续持有。 很多人都和苏铭的想法差不多。 买认购证的人不多，大家都在观望。 乔伟转了一圈也没看到有人买。 第39章 买认购证 苏铭见他在研究老八股，说：“我去买包烟，一会儿来找你。” 乔伟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柜台前，拿出身份证和钱。 一本认购证是一百份。 乔伟只留下三百多块，七万二买了二十四本。 买的时候乔伟的心脏砰砰狂跳，有种玩云霄飞车的刺激感，肾上腺素急速飙升。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一瞬间他突然了解嗜赌的人的心态。 乔伟手指颤抖将身份证和认购证收好，坐在椅子上抹了把额上的汗。 七万多是笔大数目，如果在上海买房都能买到一套七八十平米的房子，而现在他就买了一堆纸。 还是一堆不知道能为他带来多少利润的纸。 观望的股民见他如此大手笔，都露出嘲讽的笑容。 一中年男人走到乔伟面前，用的调侃的语气说：“小兄弟你真是勇士，佩服佩服。” 乔伟：“......” 乔伟没搭理他。 苏铭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看乔伟还盯着点墙上看。 递给他一瓶水：“这次就当来玩玩，过完年有时间再来看看，放心，哥发财肯定带你。” “好。” 买都买了，乔伟不想被苏铭笑话，就没把自己买了二十四本认购证的事告诉他。 ...... 戎炳的办事效率很高，乔伟找他第二天，他就安排人去找高家的麻烦。 去了几天，高家终于意识到他们得罪人了。 煎饼摊子和肉夹馍摊子做不下去。 要做也只能去其他地方做，不搬家的话就很不方便。 高母和高胜利不愿走。 若高胜利能把乔玉梅拿下，根本用不着辛辛苦苦的摆摊赚钱，收房租就能过的很好。 马晓芳才懒得和他们浪费口舌，逼着高建设搬了家。 摆不了摊，高母的时间更多了，每天和高胜利对乔玉梅嘘寒问暖，不管乔玉梅接不接受，天天送饭。 势必要拿下她。 乔玉梅烦不胜烦，好在乔伟给她介绍的两个姑娘能说会道，每次都把脸皮薄又自恋的高胜利说得面红耳赤。 这天下午，戎炳的车从乔玉梅店旁经过，不经意间看到死皮赖脸纠缠乔玉梅的高母，皱了皱眉。 吩咐司机：“停车。” 戎炳阔步走到乔玉梅店里，淡淡的看了眼杵在一旁的高母和高胜利，温和的说：“玉梅。” “戎大哥，你怎么来了，快坐。” 乔玉梅被无赖的高家母子脸颊通红，揉了揉脸给戎炳倒杯水：“天气冷，喝杯热水暖暖。” 戎炳喝口水，漫不经心的问：“这二位是客人？” 戎炳下海前是国营大厂的厂长，官场商场沉浮多年，身上有种上位者的威严。 他穿着考究，身姿笔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自他进来后高母和高胜利的自卑无限放大，一句话不敢说。 “不是。”乔玉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和戎炳也就见过一面，非亲非故，这种事跟他说总觉得难为情。 郑圆圆是个很聪明的姑娘，见状说道：“这两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玉梅姐不答应，母子俩天天来纠缠，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戎炳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扫过高家母子，看得两人后背发凉。 戎炳笑了笑，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如果我没猜错你叫高胜利吧，生意做不了怎么回老家？” 戎炳对手下人做事有些不满意，这样的人就不该留在京市污染空气。 高母想到了什么，倏地瞪大了眼睛：“你，是你干......” 戎炳目光平静隐含威胁地看着她，高母像是被掐住喉咙的鸡，再也说不出话来。 “别让我在京市看到你们。”戎炳不徐不疾的说了句。 高母心口发紧，连忙拉着傻不愣登的高胜利跑了。 乔玉梅是个聪明人，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高家不能出摊是戎炳的功劳。 “戎大哥，谢谢你。” 戎炳笑笑，递给她一张名片：“举手之劳，这是我的电话，有事打电话给我。” 晚上乔玉梅回到家，高家已经搬走了。 大概是被戎炳吓到了，屋子里的家具一样没少，欠了半个月的房租放在桌上。 少了个大 麻烦，乔玉梅对戎炳满心感激。 ...... 乔伟和苏铭在沪市只逗留了一天就回京市。 现在买股票不但是个体力活儿，还挺累的。 只能在深市和沪市买，万一中签还得去的沪市，非常不方便。 谢一诚没问乔伟有没有买，买了多少。 孩子大了就要放手，大方向给点建议就好，管的过多并不是好事。 乔伟第一次见苏铭的父母同时出现，是在大年二十六中午。 苏铭的父母是摆地摊起家，发达了对人还是客客气气的。 得知苏铭经常来乔伟家吃饭，特意拎了不少年礼来，感谢他和谢一诚对苏铭的照顾。 为人处世滴水不漏。 若不是知道他们夫妻感情不和，对苏铭的爱也是用钱堆出来。 乔伟还以为这是一个幸福的一家三口。 苏家三口关上门，脸上虚假的笑容消失不见。 苏铭懒散的靠坐在沙发上看着两人不说话。 苏母沉着脸，满脸上写着都是我非常生气，别惹我。 苏父有些尴尬的搓着手，陪着笑脸道：“儿子，是这样，你弟弟今早出生了，我不能让他成为私生子对吧，理解理解爸爸。” 苏母冷哼：“私生子都搞出来了，苏伟明，真有你的。我跟你吃苦受罪，白手起家，你对得起我吗？” 苏父看眼苏铭悻悻道：“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苏铭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苏父：“所以，你想和我妈离婚，给你情妇和私生子名份？” “是爸爸对不起你，只要你同意我和你妈离婚，爸爸什么都答应你。” 苏铭从小就很优秀，苏父太懂做人做事要为自己留条退路。 虽然又有了一个儿子，但要长大还得等十几年，能不能平安健康长大，能不能像苏铭样优秀，谁都说不清楚。 他和苏母早就形同陌路，苏铭不同意他离婚，他就不敢离。 苏铭淡淡道：“我要的幸福温馨的家庭环境，你和我妈都给不了我，那就折成钱吧。你先说说看，你能给我多少？” 第40章 钱堆出来的亲情 苏父一听有戏，立马说道：“我和你妈离婚后，我赚的钱都是你和你弟弟的。” 苏铭抬手：“打住，我要的是当下的利益。” 遗嘱都可以改，现在说这些跟空头支票有什么区别。 父母离婚前一年见他们两面都不容易，等他们离婚后，那就真成各自一个家。 苏母嘲讽地扯了扯嘴角：“苏伟明，你要这样的话，那婚就别离了，看我不耗死你和那小贱人。” 苏父也没想过亏待大儿子，只是一时激动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口误口误，这样，条件你说。” “苏伟明，是你先背叛我们的感情，多年夫妻，你不念旧情我还念。 我也不说让你净身出户，所有财产分成三份，包括你送给小贱人的都要算上。 你一份、我一份、小铭一份。 同时，他名下的房产也归他，算我们对他伤害的补偿。 等将来小铭结婚的时候，我和你共同出钱为他办婚事。 至于以后你以后的财产，你要不要给他那是你的事，现在就说现在的事。” 苏母也有重组家庭的对象，并且她才四十二，极有可能还会再生孩子。 但苏铭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在苏铭身上倾注了很大的心血和母爱。 即便和苏父离婚，她也想多为儿子多争取些利益。 苏父有些犹豫。 财产分成三份他没意见，但苏铭成年后妻子陆陆续续给他买了几套房子，四合院也有两栋。 这些起码价值两百多万。 如果这些不纳入，还要将他送给情人的都算在内的话，那他分到的是最少的。 苏母是会计出身，从结婚时起就掌管家庭钱财，办了公司后钱财依然由她掌管，赚了多少她一清二楚。 苏父想转移财产都没办法。 苏父内心挣扎不易，最后想到情人年轻漂亮的脸蛋，小儿子可爱的模样，再看看人老珠黄尖酸刻薄的苏母。 他妥协了。 “好，我同意。” 谈妥后，苏母拿出理好的财产清单。 除了苏铭所拥有的，苏父苏母手里还有价值千万的财富，其中公司和厂房占了大头。 苏铭对公司的股份没兴趣，最终得到四百多万的房产和现金。 苏父一刻都不想等，三人用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所有事情办完。 连和苏母去民政局办离婚都赶上了。 苏铭相信，如果不是时间来不及，他爹会无缝衔接的和小情人结婚。 苏母把本该归自己的两套房也都过户给了苏铭，倒显得苏父这个父亲父爱太过浅薄。 两人都已经习惯了攀比，就连给苏铭钱也都是一个比一个大方。 最后苏父又给了乔伟二十万。 苏父资产严重缩水，心情很不爽，只跟苏父说了句有事打电话就走了。 苏母看着神色淡淡的儿子，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踌躇片刻后说道：“小铭，过几天就过年了，对不起，今年妈妈不能陪你过年，要不你去你爷爷家里过年吧。” 苏铭笑了下：“没事，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再说，我也二十一岁了，是成年人。 妈，谢谢你对我付出的一切，我永远都是你儿子。” 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他妈为他谋划，他能得到十分之一就算他爹对他父爱如山。 跟他爹比起来，他妈对他的爱就实际多了。 苏铭的话让苏母愧疚不已，扭过头擦了擦眼睛，哽咽道：“嗯，你要好好的，妈妈走了。” “好。” 苏铭站在原地看着苏母的车与苏父走上相反的道路。 灰蒙蒙的天空更加阴沉。 曾经相爱的夫妻，曾经发誓要白头偕老的夫妻，曾经有口好吃的都要留给对方的夫妻。 说要陪着他长大看他娶妻生子的夫妻，丢下他，分道扬镳了。 苏铭望着天自嘲的笑笑。 他以为自己是个成熟的男人，他以为自己不在意。 原来真到了这一刻，他的心还是很失落。 自此，他就真真正正的成了有父有母的孤家寡人。 苏铭漫无目的的在街上闲逛，任由雪花落了满头。 乔伟做好晚饭他还没回来，给他留了一份温在锅里。 晚上，苏铭买了些啤酒回来，把乔伟喊到家里。 两人就坐在客厅的羊毛毯上，一边吃花生一边喝酒。 乔伟：“难过吗？” 苏铭咧嘴一笑，嘴硬道：“我有什么难过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这是庆祝呢。” 乔伟静静的看着他：“你当我是朋友的话，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折磨自己。” 苏铭大大咧咧，脸皮比城墙还厚，嬉皮笑脸，那些都是他的保护色。 从他细枝末节的表现看，乔伟看出苏铭心思细腻，很重感情。 心里有再多的苦，展现出来的从来都是笑容满面。 像散发着无限热量的太阳，炽热耀眼。 这样的人，前一刻笑的阳光灿烂，春光无限好。 或许，下一刻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自我解脱。 反倒是他这样的，才是打不死的小强。 无论在什么样的恶劣环境下，无论受了什么打击都能过的自得其乐，很快就爬了起来。 苏铭被乔伟看穿内心，面上的笑容逐渐收敛。 仰头喝了半瓶酒，沉默了许久，双眼盯着电视里播放的节目，缓缓说道：“我七岁前爸妈都是工人，那时候他俩感情很好，我们一家很幸福。 双职工家庭又只有我一个孩子，我比同龄的孩子过的好。 改革开放前一年政府对做小生意逐渐放开。 他们想给我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就利用下班时间摆地摊。 那时候摆地摊赚钱很容易，有时一天赚的钱比一个月的工资还高。 一年后他们把工作卖了开了店，然后是工厂，办公司。 钱一年比一年赚的多，腰包鼓了我爸就嫌弃我妈不够年轻漂亮温柔，开始夜不归宿。 他和我妈的矛盾越来越多，吵架、砸东西、打架。 他们第一次吵架是我十二岁，第一次打架还是我十二岁。 很快，就到了过不下去的地步，还是熬到我考上大学才分居。 从我十七岁起，我们一家人就各住各的。 说句心里话，跟他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太压抑，我老早就盼着他们离婚。 能分开住我觉得我终于解放了。 今天，他们如我所愿的离婚了，从此就是路人。 可我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把我一个人留在原地，甚至没人问我一句要不要送我回家，那时我才发现我并不快乐。 乔伟，我以为我不会难过，是我高估了自己。 如果我从来没有得到他们给予我的爱，或许......” 第41章 朋友 苏铭苦涩的灌了口酒：“没钱不行，钱太多了也不是件好事。 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我曾经的快乐。 我宁愿他们还是我记忆中那对普普通通却很爱我的父母。” 灯光下，乔伟看到苏铭的眼中闪着泪花。 乔伟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苏铭，你比我幸福，起码你得到过你父母全心全意的爱。 只是这个世界的诱惑太多，又有多少人能一直坚守初心。 或许将来，我们也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 苏铭愣愣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问道：“咱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没听你提过你的家人。听你的意思，他们对你不好吗？” 苏铭只知道谢一诚不是乔伟的亲爷爷，他还有个姑姑在京市，再多的就没了。 “本来我不想说，看你这么可怜，还是说出来让你高兴高兴吧。” 乔伟将自己家里的事用谈天气的语气和盘托出。 苏铭听完久久不语。 他曾是父母的最爱，父母在经济上也从未亏待过他，哪怕离婚了，他得到的也是最多的。 他觉得自己苦，事实上，比他苦的人何其多。 比起乔伟，比起这世界千千万万不幸的人，他有什么资格伤春悲秋。 “抱歉，我不知道。” 乔伟不在意的笑笑：“没什么，我现在过的很好，比他们所有人都好。 只是遗憾因为我爸的原因不能考政法大学，不然咱俩还能做校友。” 以己度人，苏铭能体会到乔伟的心酸。 苏铭举起酒瓶：“喝酒喝酒，把那些不愉快的事都留在今天。” 乔伟一脸认真的说：“我长这么大你是我第一个朋友，苏铭，我们能不能做一辈子的朋友？” 世事无常，人心易变。 能不能做一辈子的朋友他不知道，但他不想看到有颗赤诚之心的苏铭因为父母的事受到影响。 苏铭注视着乔伟真诚的眼睛，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中波澜起伏，酸酸涩涩。 他有很多很多朋友，却没有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能像乔伟一样看透他的内心。 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阴霾在这一瞬间被驱散。 苏铭抿了抿唇，不轻不重的捶了乔伟的肩一下，坚定的说：“能，当然能，我们一起拥抱美好的人生。 说不定我比你长寿，将来还得我把你送走。” 乔伟笑着说：“好，说定了。” 乔伟酒量奇差，一瓶啤酒见底人被放倒，躺在地毯上乖乖睡觉。 苏铭去卧室拿了床被子给乔伟盖好，又坐在沙发边继续喝。 他和乔伟相反，天生千杯不醉，越喝越清醒，十一瓶啤酒下肚，厕所跑了数次，没有一点睡意。 倒在乔伟旁边，盯着天花板到天明。 无比羡慕睡得跟猪一样的乔伟。 第二天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把谢一诚吓一跳，那句别带坏乔伟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乔伟为了抚慰苏铭受伤的心灵，之后几天完全满足他的要求，就连谢一诚都同意他搬进来和乔伟挤一个屋。 只有十几平的房间放两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就只剩下中间一条过道。 很是拥挤。 面相成熟的苏铭心理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失眠不药而愈。 苏铭的父母离婚第二天就又和各自的情人领了结婚证。 苏父如愿以偿，娇妻幼子，过年只是给苏铭打了个电话，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 苏母的小丈夫是外省人，新媳妇第一年肯定要去婆家过，根本顾不上苏铭。 苏铭爷爷奶奶因为怨恨苏母太会算计，加上有了小孙子，对苏铭的态度就淡了许多。 又担心他回家和新儿媳闹矛盾，搞得过个年大家都不高兴，干脆就没喊他回家过年。 苏铭的外公外婆让他舅舅来接他去过年，苏铭拒绝了。 这个年和乔伟、谢一诚、乔玉梅一起过，他觉得很开心。 那个没心没肺，咋咋呼呼的苏铭又回来了。 被乔伟投喂的太好，过完年长胖了五斤。 天天叫嚣着要减肥，顿顿毫不节制。 乔伟来京市后只写了两封简短的信给乔母，过年没回青山村。 乔母很失望。 这一年多母子俩无人可靠只能靠自己。 养家禽卖，捡山货卖。 虽然辛苦，反倒比家里劳动力多的时候过的更好。 辛苦一年，欠的债还了大半，日子也有了奔头。 年夜饭有鸡有鱼，很丰盛，也很冷清。 乔母想着往事，心中苦涩，往乔治碗里夹了根鸡腿，温和说道：“吃吧，你正长身体，多吃点。” 乔伟不要她了，她身边就只有乔治这一个儿子。 乔治是她后半生唯一的依靠，她现在恨不得把欠了乔治十几年的母爱全都补给他。 乔治低头默默的扒饭，沉默了许久说道：“妈，过完年我想出去打工。” 他没有乔伟心理素质好，能忍受同学们异样的目光，也没有乔伟学习好。 即便他想像乔伟一样考上大学，让大家对他刮目相看。 可他没有那个实力。 他的成绩，连高中都考不起，考大学的资格都没有，再上也不过是浪费时间。 乔母慌了神，眼泪瞬间如泉水涌出，啪嗒啪嗒的往碗里掉。 “连你也不要妈了吗？” “妈，你也为我考虑考虑好吗？我留在青山村受人指指点点，以后也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还不如去外面打工。” 乔母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她不能忍受她的孩子们都丢下她，一个个离她远去。 “那我怎么办？你爸他们都坐牢了，乔茉乔莉去打工，一年多了音讯全无，乔伟去上大学也不回来，妈就只有你。” 乔母用手背胡乱抹着眼泪。 这一年多母子俩相依为命，乔母也在努力改变，乔治对乔母的怨恨已经消散许多。 他有些不忍道：“等我赚了钱接你去享福。” 无论乔治怎么说乔母坚决不同意他去打工。 这个年夜饭，母子俩面对一桌好饭好菜，谁也吃不下去。 监狱里乔父父子四人同样死气沉沉。 入狱后没人来探视过他们。 父子几人的想法也在改变，从一开始的来了也不见，到现在的为什么不来看看他们。 最难以接受这个结果的就是乔民，从刚入狱时的歇斯底里，到彻底安静，麻木不仁。 他本来有很美好的人生，如果不是乔母胳膊肘往外拐、乔父冲动的对江富贵下死手。 如果乔父能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他还能继续念书考大学。 渐渐的，乔民总是会幻想自己上了大学，成了人上人。 乔家四姐妹除了回农村嫁人的乔燕，其余三人都走了捷径，给港城的老板做了二奶。 虚荣心极强的乔茉乔莉，完全抵挡不了男人的糖衣炮弹，不用汪秀儿劝说就自愿加入。 之后心甘情愿的被包养。 乔灵一开始和乔燕一样洁身自好，不愿意出卖身体。 奈何繁华迷人眼，做着又苦又累的活儿拿着最低的工资，心理上的不平衡越来越严重。 最终她成了自己鄙视的人。 那个单纯的姑娘，如今舌灿莲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包养她的男人被她哄的很高兴，对她很大方，还允许她回老家过年。 第42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乔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来，明明走的时候她暗暗告诉自己再也不回来。 可人的心总是很奇怪，且不受控制。 离家一年多里，无聊的时候她想的最多的还是重男轻女的父母，以及等着她赚钱回家娶媳妇儿的哥哥。 年三十下午四点多，乔灵才回到青山村。 她穿的很时髦，长发披肩，拎着一只小皮箱走在乡间。 那个土气的姑娘变成了城里人。 村里人吃年夜饭都比较早，开饭之前要放鞭炮，谁家鞭炮放的早来年运气就会更好。 此起彼伏的鞭炮声、狗叫声让乔灵恍然大悟。 这大概就是她回家的理由吧。 原来，在她内心深处，这个小山村才是她的家。 此时，她突然就了解乔燕的选择。 虽如此，由奢入俭难，她这辈子绝不会走乔燕的路。 正在堂屋里吃年夜饭的乔二婶，听到自家傻狗欢快亲热的呜咽声，放下碗出来。 看到站在院坝里的乔灵，乔二婶满脸怒容的快步走向她，嘴里骂骂咧咧：“你这狠心的死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呀。” 乔二婶的手使劲在乔灵身上拍打。 乔二叔看不下去：“行了行了，大过年的，小灵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打她干什么。” “妈你要这么对我我也不回来。”乔栋也帮着说话。 乔灵只是冷冷的看着乔二婶：“放手。” 乔二婶的手顿住，看着这个眼神陌生的女儿，她心口一跳，再也打不下去。 她怕自己再打，女儿就真的再不回来。 乔灵一直没寄钱回家，乔二叔和乔栋原本是有怨言的，此刻见到人还是很开心。 父子俩一直问东问西。 乔二婶听乔灵说话做事和在家时完全不同，甚至比她见过的县城里的人更像城里人。 她不敢再对乔灵说重话，还主动给她夹菜。 一家人还算高兴的吃了顿年夜饭。 乔灵问：“小燕回来后过的怎么样？” 乔二婶道：“结婚了，嫁到镇上，男人有本事，对她体贴，再过几个月孩子都要生了。 小灵，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外面打工多辛苦啊，女人早晚都要嫁人，别等年纪大了再找，好男人都让人挑完了。” 乔燕的男人长的丑，人有本事，对岳父家也很大方。 自从乔燕嫁给他，三房隔三差五有肉吃，全都是乔燕的男人送来的。 只进不出的乔二婶格外羡慕。 反正乔灵去打工也不寄钱回来，不如早点嫁人，她还能受一笔丰厚的彩礼。 儿子就能早点娶个好媳妇。 乔灵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晚上，乔灵从的皮箱里拿出两千块钱给乔二婶。 “我没有秀儿姐有本事，我只攒了这点钱，明年的工资会更高一些，我争取给家里也盖栋楼房。” 实则不然，包养她的男人每个月给她的零用钱都超过一万，她现在住的房子也在自己名下，有时还会送她礼物。 她很节约，一年来攒了十二万。 但她太清楚乔二婶是什么尿性，给的越多要的越多。 给她钱不过是她还要在村里待几天，不想听乔二婶碎碎念。 乔二婶果然见钱眼开，默默在心里算了笔账后笑着说：“我就知道我女儿最孝顺，妈没白生你。 这打工也不是全然是坏事，你既然还不想结婚就晚点结。” 乔灵嘲讽的勾了勾唇。 生长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只有三个用处，出嫁前拼命给家里干活儿。 到嫁人时换笔彩礼，且是待价而沽，并不是你想嫁谁就嫁谁。 出嫁后帮衬娘家。 她算是了解了，为什么很多农村姑娘，从老家到大城市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不联系家人，也不回家。 年初二乔燕和丈夫回娘家。 乔灵见到乔燕又老又丑的丈夫，心想还不如包养自己的男人长的好看。 财力，更不能比。 乔燕的男人办养猪场，自己也是屠夫，赚的都是辛苦钱。 乔灵敢打赌，乔燕男人辛苦一年赚的钱还没她零花钱多。 乔燕的皮肤气色也远没有在深市时好。 在这种地方，男人对她再好，也不可能怀了孕就什么都不做。 乔灵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并没有错。 一同长大，比亲姐妹还亲的两人，因为选择不同的人生道路而有了很深的隔阂。 早已经没有共同语言，见面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燕，你男人对你挺好。” 乔燕弯了弯嘴角：“还行吧。” 婚后她才知道，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有多痛苦。 对丈夫来说，她始终是外人，明明是婆婆找她茬，发生口角丈夫却只会骂她护着婆婆。 每次吵架丈夫就送一斤肉回娘家，父母都说她丈夫是个好的，让她好好孝顺公婆，体贴自己男人。 她有苦无处说。 当初她要回村，乔灵苦口婆心的劝她，现在过的一地鸡毛，她不想让乔灵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过的好就行，我这次回家也是想看看你。”乔灵塞给她一百块钱：“我们姐妹一场，你结婚我也没能回来，这钱是提前给你肚子里孩子的。” 乔燕没拒绝：“谢谢，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 乔燕的这句话让乔灵放下心来。 乔母担心乔治会跟着乔灵跑了，坚决不让他见乔灵。 把钱看的很紧，也尽量不出门。 即便如此，乔治还是在初五半夜跑来找乔灵。 第43章 人心如沟壑 “你真要跟我走？”乔灵玩味的看着一脸稚气的乔治。 有钱人玩的花，不止男人包二奶，师奶们也养男人。 乔治长的阳光帅气，不比明星差，就他这长相，混口饭吃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如果运气好被星探发现，成大明星也不是不可能。 “嗯，小灵姐你带我走吧，我能吃苦，干什么活儿都可以。” “我明早上走，你要跟我走就提前去县城车站等我。” “好，我听你的。” 乔母严防死守，还是没能守住乔治。 她感到天都塌了。 想打电话给乔伟让他回家一趟，不知道电话号码，想写信吧，又不认识字。 人丁兴旺的大房就只剩下乔母一个人待在青山村，过的凄风苦雨。 ...... 两千四百张认购证，买的是二十四本连号。 乔伟想，不管摇到几号都有中签的机会。 都已经花了七万二巨款，如果中签还不买股票那就真是傻子。 当时真是鬼迷心窍了，完全没想到钱都买了认购证，中签后用什么买股票。 现在穷得只剩下不到一千块，大部分还是谢一诚和乔玉梅给的压岁钱。 就这么点钱，机会来了也抓不住。 跟苏铭开口，苏铭肯定会借。 但他认为朋友之间最好不要涉及金钱往来。 否则，友谊的小船很容易翻。 老爷子和小姑也会借钱，不过，乔伟不打算借钱做风险很大的事。 离摇号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想趁这段时间赚点钱。 为了不浪费七万二，他得拼一回。 乔伟躺在床上，脑子放空，发了会儿呆思绪又转了回来。 不禁在心中叹息，原想摆烂当咸鱼，可人心如沟壑。 若他真的无欲无求，就不会被谢一诚和苏铭说动去沪市，更不会抱着来了就买点的态度。 这买一点，几乎把钱全花光。 苏铭都比他理智。 说明什么，说明他内心深处想赚钱，赚大钱。 他以为前世乔父等人对自己的鄙夷，并不能打垮他身经百战的心，这一刻才想清楚，并没有。 或许只有站在让他们仰望的高度，才能彻底治疗前世的苦。 苏铭合上书扭头问他：“赚钱？想做什么？” 乔伟把手枕在脑后：“没想好，明天出去转转。” 做小吃利润高，可短时间赚不了多少钱。 打工，还不如卖小吃。 夜市卖服装、卖小商品...... 乔伟把自己能想到的赚钱门道都想了一遍，也没想出个头绪了。 内心哀叹，他果然没有经商的头脑。 离开老家连绵的大山，赚钱真不容易。 别的重生者卖水卖瓜子都能富得流油，换做他，估计就是赚点小钱钱。 “怎么突然想起要赚钱了？” 靠做生意赚钱，苏铭也不太行。 他从小就是学霸，父母做生意他从没参与过，买股票也是一窍不通，能赚到钱全凭运气。 让他花钱他在行，做生意赚钱，饶了他吧。 乔伟编了个还说得过去的借口：“开学还有段时间，在家闲着感觉有点不思进取。” “那我陪你。” 翌日，原想和乔伟去街上寻找商机的苏铭，大清早就被自己暗恋的姑娘喊去溜冰。 重色轻友的苏铭哪里还记得要和乔伟去寻找商机。 用两分钟的时间迅速洗漱好。 热情邀请乔伟也去。 乔伟没有当电灯泡的爱好，骑着自行车去批发市场。 没考虑好做什么之前，批发点小东西摆个地摊，多少能赚点。 骑到半路，迎面一小老头使劲对他挥手。 “小兄弟，小兄弟。” 乔伟认出是卖给他鼻烟壶的老头。 捏住刹车问：“怎么了大爷？” 小老头也算是他小半个财神爷，若不是他硬要卖给他鼻烟壶，也没钱买三套房，更没钱买认购证。 “我姓王，叫我老王就行，小兄弟，我有个瓷碗你瞅瞅喜不喜欢？不贵，就三百块。” 老王从破破烂烂的帆布包里拿出一个瓷碗。 碗上还有泥土和不明污渍，脏兮兮的都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乔伟嘴角抽了抽。 就这，还敢狮子大开口要三百。 果然无奸不商。 感谢老王上次让他大赚了一笔，可这碗也忒普通了些，用五毛钱一个碗当古董卖给他，这就是老头不厚道了。 关键是，好歹走点心把碗上的脏东西清理掉啊。 老王瞧出他眼里的嫌弃，嘿嘿笑道：“是有点脏哈，早上才收的，还来不及打理。你放心，绝对是好东西。” 是不是好东西乔伟不知道。 他摇摇头：“老王，实话跟你说吧，我小时候家里吃饭的碗就是这种。” 老王眼皮一跳，没想到这次没糊弄住乔伟。 面上却很端得住，再接再厉道：“可能不一样的，这个不喜欢没关系，还有个盘子，二十。” 乔伟瞧着明显和瓷碗配套的盘子，半晌无语。 瞧着老王期待的眼神，想想老王让他发了笔横财，便说道：“还有什么，一并拿来瞧瞧，在我经济能力范围内，我就买两样。” “诶，成成成。”老王的小眼睛里闪过振奋的光芒。 老王没事就爱去京市周边农村便宜收些看上去有点年代的东西，要么用糖块饼干换，要么几毛几块最多几十块钱收的。 实际上他也不太懂文物古董，全凭一个眼缘。 自从把鼻烟壶卖给乔伟，这阵子他运气旺的不得了，几个月时间比之前十年赚的都多。 做他们这一行的，运气十分关键，多少也有点迷信。 难得遇到乔伟，只要不亏本，说什么也要卖一件给他，蹭蹭他的好运。 包里总共就三件“古董”，除了一碗一盘外，就是一个巴掌大长满铜绿的香炉。 老王这次不装可怜了，直白的告诉乔伟他就是卖古董的。 “原来的都卖完了，这是今早收的，小兄弟，三个都买了呗。” 鼻烟壶做工精美乔伟一眼就被吸引了，这次三个，没一个能入他的眼。 思索了一下说道：“铜炉五十块，买一送二，行我就买，不行就算了。” 本来只想给二十，想想铜炉好歹瞧着有点像古董。 这个价格好像不太尊重“古董”，又勉为其难的加了三十。 香炉可以摆在客厅做烟灰缸，碗和碟，就当添头。 碗碟肯定是用不着的，人都有占便宜的心理，不跟老王要过来，乔伟觉得自己吃亏了。 老王一听这价，瞬时牙疼心疼全身哪儿哪儿都疼。 狐疑地看着乔伟：“小兄弟，难道你亲眼目睹我是以多少钱收的？” “没有。” “实话跟你说吧，我就是五十块收来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真的假的？”乔伟不信。 做生意的人都说自己亏本卖，尤其是卖服装的。 一直亏还做屁的生意。 “比珍珠还真，给我加点路费行不，好歹跑了一趟，总不能一分不赚吧。” 若不是为了蹭乔伟的运气，老王绝对会二话不说收起东西走人。 乔伟咬牙：“加十块。” 老王一脸苦逼：“成交。” 出来一趟，钱没赚一分，花出去五十。 乔伟的危机感更甚了。 这次可没上次运气好，转手就赚了几十万。 好歹是五十块买的，坏了可惜，乔伟把东西先送回去。 “呦，这都买的啥玩意儿？这是喂鸡的碗还是喂狗的碗？” “不知道，卖我鼻烟壶的老王，今天遇到了非要让我买，五十块买的，也不知道值不值这个价。” 谢一诚戴上眼镜：“我瞧瞧。” 第44章 财运来了挡不住 乔伟马不停蹄的去批发市场。 今天初六，批发市场很多批发商没开门。 在市场里转了一圈，终于找到合适的物品。 长条气球打了气可以拧成各种造型的气球，小孩子最喜欢。 都说女人和孩子的钱好赚，乔伟想试试看。 批发了一千个长条气球，两百个圆气球和一个小打气筒，总共二十块钱。 乔伟心里算了笔账，需要两到三个的气球卖两块钱，复杂的卖三块。 十个成品就能回本。 买好材料回家做饭。 “谢爷爷，五十块还值吧？” 谢一诚心说何止五十啊，一万个五十都不止。 “你小子运气好到我都羡慕了，至少能卖这个数。” 谢一诚伸出一个巴掌。 乔伟没自信，试探的问：“五千还是五百？” 谢一诚被他噎住，曲起手指敲了敲乔伟的额头：“格局能不能大一点，五百五千值得我说你运气好。” 乔伟憨憨的笑：“你老人家又不是不知道我见识少，不识货，就别卖关子了。” 如果能卖五万或更高，那他确实运气好。 “五十万往上。” 乔伟差点惊掉下巴。 老王若知道每次费尽口舌卖给他的古董都能让他大赚一笔，不知会作何想法。 视线直直落在准备拿来做烟灰缸的铜炉，小心拿起来：“这小东西看着款式简简单单，其貌不扬，竟然这么值钱。” 谢一诚无语至极，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这小子实在眼拙，偏偏运气又好到爆。 不想买都有人送上门来便宜卖给他。 真是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老爷子无奈的叹气：“没眼光，这个值不了几个钱，真正值钱的是那两个喂鸡狗的碗和盘子。” “呃。” 乔伟错愕的看着被老爷子刷洗干净碗盘。 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了半天。 说真的，除了碗盘上的画让他感到有些独特外，真心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谢一诚耐着性子给他解释：“这是元青花鬼谷子下山......” 谢一诚巴拉巴拉给乔伟科普了半天中国的瓷器，看乔伟还是一脸清澈的愚蠢。 顿时哑火了。 心累的摆摆手：“算了算了，古董这行水深得很，一时半会儿也跟你说不清。 言而总之，你这次捡了大漏了，这俩瓷器别卖，越往后越值钱。” 乔伟连忙点头道：“哦，我记住了。” 真心讲，他在古董文物面前就是个没文化的大老粗，压根看不出这两比金子值钱的瓷器贵在哪里。 他怎么觉得前世他用的几百块一套的瓷器都比这精美呢。 这话也只敢想想，可不敢在谢一诚跟前说。 心中感慨，无心插柳柳成荫，没想到要来做添头的才是最值钱的。 乔伟顿时无比重视，小心翼翼的把碗盘收好。 铜炉丢在茶几上：“做烟灰缸好了。” 谢一诚除了无语还是无语：“......倒也没你想的那么廉价。” 午饭后乔伟先在家里拧了三十个气球。 动物园外有卖氢气球的，两块钱一个。 只是普通圆气球加了氢气。 乔伟做的狗、兔子、小熊、棒棒糖、蝴蝶等等。 虽不会飞，但因为造型新奇很吸引小朋友的目光。 如今都是独生子女，苦了自己也不能苦孩子的家长们，对小皇帝小公主有求必应。 气球卖的是有点小贵，但又不是天天买，两三块钱就能让孩子们高兴，家长们都觉得值了。 还有一些年轻的姑娘是被乔伟清隽的容貌吸引，纷纷来照顾他生意。 不一会儿人就把做好的全都卖完了，还排起了长队。 大概是过年，没人来撵他。 乔伟一边拧一边卖。 “诶，那不是你暗恋的白马王子吗？他怎么卖起气球来了。” 穆晚舟顺着徐晶的手指看过去，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好棒。” 徐晶点头：“是挺厉害的，生意好好哦，要不我们去帮帮他？” 徐晶的父母是高干，在大院里长大的她从不会觉得摆地摊是件丢脸的事。 穆晚舟眼神一黯，落寞的摇头：“算了，我这破身体，去了不过是帮倒忙，别连累他做不了生意。” 汽车驶离，穆晚舟痴痴的望着后视镜。 徐晶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我相信，你的病一定能治好。” 穆晚舟笑着点了点头。 她心里却清楚，自己的病是治不好的。 只是遗憾，来不及和喜欢的男孩谈场恋爱，她的生命就要走到终点。 ...... 苏铭双手抱臂，失魂落魄的看着在溜冰场里的一对青年男女。 顾梅丽像只轻盈的燕子在冰场旋转，与男友亲密的举动让苏铭的心阵阵抽痛。 “他们俩男的俊女的俏，一个医生一个护士，真是天生一对。”杨阳说。 苏铭不置可否。 配吗？ 好吧，两人的外在条件和职业确实挺配的，失败者苏铭无话可说。 杨阳等了半天没等到苏铭的回答，主动说道：“苏铭，梅丽说你还没有女朋友，你觉得我怎么样？” 苏铭的目光在顾梅丽身上，看也没看她一眼，敷衍道：“很好。” “那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苏铭看向她。 女孩脸蛋圆乎乎的，身材娇小，整个一个大写的可爱。 可爱是挺可爱，跟漂亮不沾边。 苏铭是个俗人，他就喜欢漂亮的女孩子。 “不好，我喜欢男人。”他信口胡诌。 杨阳难以置信的看着苏铭，嘴张成o型：“你，你......” 苏铭面无表情的对她点头：“你没听错，我就是喜欢同性。” “可梅丽说你追求了她好几年，她要结婚了，过意不去才想撮合我和你。” 苏铭微微眯了眯眼：“过意不去？” “是啊，她说你很爱她，不过，她只把你当弟弟。” 第45章 遍地黄金 苏铭眼中温度骤降：“那是她会错意了，我也只是把她当姐姐，她男朋友比她对我胃口。” 他通常是很给人面子的，追求五年的姑娘告诉自己要结婚，他忍着失意大方的祝福她。 给他介绍女朋友，还介绍个他不喜欢的类型是几个意思。 闻言杨阳往边上挪了好几米，仿佛苏铭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她是彻底被震惊到了，竟然会有男人喜欢男人，好恶心。 看苏铭的眼神带着鄙夷、嫌恶。 顾梅丽拉着男友的手滑到苏铭身边，笑靥如花：“你们俩怎么不滑了？” 苏铭定定的看了她几秒，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不想当着顾梅丽的男友让她没脸。 边脱鞋子边说：“我和朋友有约，你们玩。” 顾梅丽的父母和苏铭的父母曾是同事，在苏铭父母发家前两家同住一个筒子楼里。 苏母和顾母在单位是竞争对手，两人的性格都比较要强，因此两家关系也就是维持表面上的和平。 大人关系不好，并不影响孩子们之间的感情。 顾梅丽很会照顾人，苏铭喜欢这个比他大半岁的姐姐，自小就追在她屁股后头跑。 在他情窦初开时，顾梅丽是他的梦中情人。 顾梅丽初中毕业考上卫校，苏铭就开始追求她，整整五年。 顾梅丽既不松口和他谈恋爱，也不干脆的拒绝。 话语间，给了他无限希望。 苏铭不是没有遇到比顾梅丽更漂亮的姑娘，娶顾梅丽是他整个青春时代的梦想。 顾梅丽没有明确拒绝他的一天他都不会放弃。 他也明确跟顾梅丽表达过自己的想法，可顾梅丽还是一边吊着他一边和别的男人谈恋爱。 要结婚了才告诉他。 还给他介绍个明显知道他看不上的姑娘。 苏铭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这一早上，他经历了欣喜、失望、生气、愤怒，再到冷静。 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爱顾梅丽，也不是非她不可。 看苏铭和杨阳的脸色都很难看，顾梅丽以为两人谈崩了。 笑着劝苏铭：“马上就中午了，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苏铭声音冷淡，话音刚落，头也不回的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 顾梅丽蹙眉问杨阳：“怎么了这是？早上还高高兴兴的。” 杨阳神色古怪的看着她：“你确定苏铭喜欢女人？” 顾梅丽不明所以：“当然了，到底怎么了？他拒绝你了？” 杨阳冷笑：“他说他喜欢男人，顾梅丽，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竟然介绍个同性恋给我。” 她一点也不怀疑苏铭的话，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 顾梅丽愣了愣，反应过来连声说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是同性恋，我敢用我的名誉保证，苏铭绝对不是同性恋。” “怎么不可能，他亲口承认的，谁脑子被门夹了会开这种玩笑。” 听着两人的争执，身旁的张凯眼睛闪了闪。 苏铭想到自己为了和顾梅丽约会，竟然抛下好兄弟，倍感愧疚。 乔伟一直到天黑才收工。 好在锅里炖着莲藕排骨汤，米饭也有，老爷子饿了盛出来就可以吃。 “乔伟，过年好啊！” 穆晚舟穿着白色羽绒服，头上戴着的毛茸茸的红色帽子，笑意盈盈的出现在乔伟面前。 乔伟看着这个气质极好又美丽动人的瘦弱女孩，脸上扬起笑容：“过年好，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 穆晚舟身体很差，戴着厚厚的手套双手依然没有一点温度。 乔伟难免担心这朵娇花禁不起冬风的摧残。 听着他关心的话，穆晚舟心间淌过暖流，答非所问道：“一直待在家里太闷了，出来走走，你好厉害，竟然会做那么可爱的气球。” 乔伟被她夸的有点不好意思，自我调侃道：“这，算得上是我唯一的才艺吧。” 穆晚舟被他逗得咯咯直笑。 她的眼睛很漂亮，清澈透亮水汪汪的，笑起来似蕴含了漫天星辉，像是要把人的心都吸进去。 人都是视觉动物。 不可否认，乔伟被她的颜值折服。 乔伟柔声问：“吃饭了吗？” “没有，我爸妈工作忙，我一个人吃饭没什么胃口。”穆晚舟面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神情有些委屈。 乔伟有点心疼她：“我也没吃，今天赚钱了，请你吃饭。” “好啊！”穆晚舟立即高兴的笑了起来。 穆晚舟常年中药西药不断，饮食很清淡。 乔伟口味偏辣，为了照顾穆晚舟，点的菜全都是清淡。 穆晚舟是个心细的姑娘，和乔伟在食堂一起吃了半个月的午饭，对他的饮食习惯很了解。 把两道清淡的菜换成重口味的。 穆晚舟吃相优雅，饭量很小，只吃了小半碗白米粥和几筷子蔬菜就放下了筷子。 乔伟不敢劝她多吃，心里为她的健康担忧。 穆晚舟给他的感觉就像红楼梦里的林妹妹，那柔弱的身体，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随风而去。 天气太冷，穆晚舟多在室外一分钟对她的身体都是伤害。 吃完饭乔伟一刻不敢耽搁：“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家离这里不远，我自己坐车就行了。” 乔伟看她坚持只能帮她拦了辆出租车。 穆晚舟坐上出租车后问：“乔伟你明天还来吗？” “来的。” 穆晚舟咳了几声，乔伟皱了皱眉，担忧的问：“是不是着凉了？” 穆晚舟止住咳嗽，笑着对他挥挥手：“没有，吸了口冷空气，没事的，那我明天下午来找你，再见！” 似怕他拒绝，有些紧张局促的催促司机开车。 乔伟回到家，苏铭陪谢一诚看电视，笑的像个没心没肺的二傻子。 “谢爷爷说你卖气球去了，有没有赚钱？” “那当然，做生意不赚钱谁还愿意做。” 乔伟把钱全都掏出来，苏铭一看：“呦呵，这么多啊。” 苏铭帮他一起数，总共有四百八十二。 “赚了四百六十二。” 这年代果然遍地是黄金。 谢一诚赞赏的点了点头：“小本生意赚大钱。” 苏铭瞪大眼睛：“卖气球就这么赚钱？那咱们辛辛苦苦上学，毕业后拿两三百块的工资有什么意思？” “现在生意好做，将来呢，市场变化太大谁也说不好。卖气球估计也就这几天生意好点，过些天得想想其他赚钱的法子。” 拧气球很容易学，他拧的再快，心灵手巧的人多看几遍就学会了。 或许明天就有竞争对手，不可能每天都像今天一样生意好。 京市公园挺多，动物园再卖一天，不行就去其他公园。 “倒也是哦，明天我跟你去。”苏铭说道。 乔伟表示怀疑：“不和你青梅竹马小姐姐约会了？” 苏铭嗤了一声：“约会个屁，她都要结婚了。” 乔伟：“......” 这么惨的吗？ 爹妈离婚再婚，青梅竹马小姐姐也不要他了。 “被甩了？哦不对，你和她还没开始，算不上。她今天来找你不会就是告诉你她要结婚了吧。” 苏铭意兴阑珊的瘫在沙发上：“你猜对了。” 第46章 弱爆了 乔伟认真观察了他一会儿，发现他还没有上次他父母离婚打击大，稍稍放心了些。 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没事没事，你失去的是一棵树，得到的是整片森林。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说不定你就要发大财了。” 苏铭从小就没为钱发过愁，对发大财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但今天的事让他改变了想法。 顾梅丽是个虚荣的人，这些年他在她身上花了很多钱，明明对他无意收他的礼物收的理所当然。 他甚至怀疑顾梅丽是因为他父母离婚各自结婚，觉得他不能为她提供优越的生活才下定决心和别人结婚。 士可忍孰不可忍。 哪怕他已经把顾梅丽从心里摒弃，该死的胜负欲不允许他什么都不做。 他一定会让顾梅丽痛哭流涕的对他说后悔。 乔伟就见前一刻还兴致缺缺的人，下一秒像打了鸡血，两只眼睛亮的吓人，整个人都亢奋的不行。 “我决定了，我一定要成为有钱人。” 乔伟：“哦，提前祝你成功，发财了别忘了兄弟。” 苏铭勾着乔伟的脖子，笑出一口大白牙：“那当然，我啃骨头也得给你吃肉。” 谢一诚摇头：“洗洗睡了，现在的年轻人啊，一天天的就知道做梦。” 第二天如乔伟所料，同行的竞争对手出现了。 是个八九岁的男孩，卖的款式简单，只有熊和狗，数量也不多。 “一元一个啦。”男孩大声叫卖。 他很聪明，知道自己只有两款，比不过乔伟的气球能吸引人，只能从价格上取胜。 孩子们虽然更喜欢乔伟做的，但一些家长为了省钱，问了价格后还是去跟男孩买。 乔伟记得小男孩，昨天就一直在旁边看。 他挺佩服这孩子，这么小就有赚钱的意识，而且，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男孩卖完又厚着脸皮蹭到乔伟身边，不好意思的对他嘿嘿笑，一副跟乔伟很熟的样子。 “快来买啦，好看的气球便宜卖了。” 乔伟乐了，这小家伙是个人才啊。 单位收假，逛动物园和公园的人少了很多，去了三个地方才把所有的气球卖完。 有苏铭和汤圆的帮忙，乔伟比昨天轻松多了。 乔伟给了汤圆五块钱作为报酬。 汤圆喜滋滋的收下。 “哥哥，你们明天还卖不卖？” “不一定，看情况。”乔伟道。 汤圆踌躇了一会儿，用充满期盼的眼神看着的说道：“哥哥，你能不能教教我？” “小汤圆，你不知道学技术要交学费？”苏铭对这个小人精得寸进尺的做法颇感无语。 “当然知道，只是我现在没什么钱。 我是这样想的，乔伟哥哥教我，气球由你们提供，赚的钱一人一半，一年为期怎么样？” 乔伟和苏铭对视一眼，互相在对方眼里看到震惊二字。 一个小屁孩如此有商业头脑，两人双双觉得自己弱爆了。 乔伟逗他：“你怎么让我相信你？” 汤圆用超乎他这个年龄小朋友的口吻道：“诚信。” 二人：“......” 乔伟和汤圆达成了简单的协议，批发市场买了一千二百个气球。 这场赌局，输了顶多损失二十块钱，赢了，他相信汤圆给他带来的利润至少远远超过十块钱。 苏铭感叹：“汤圆做生意的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将来八成会是很了不起的商人。” 乔伟很赞同，他要不是有前世的见识，要赚大钱多半是得靠运气。 气球生意丢给汤圆，乔伟和苏铭商量过就开始折腾中低档女装。 乔伟顶着那张明星脸，往那儿一站，生意就上门了。 乔玉梅卖不掉的货拿给他，顺利清仓。 偶尔徐晶会陪着穆晚舟去帮会儿忙。 徐晶是很接地气的官二代，招揽客人的手段苏铭都得甘拜下风。 忙忙碌碌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到开学前一天，辛苦一个月的乔伟和苏铭赚了两万五千多。 “别给我钱啊，我只是想感受一下赚钱的辛苦。”苏铭拒绝了乔伟分给他的钱。 “亲兄弟明算账，亏你还是法学生，这样不清不楚的做事不行，说好多少就是多少。”乔伟分出一半的钱塞给苏铭。 苏铭被他训得无法反驳，只得举手投降：“哥我错了，就按你说的办。” 汤圆同学为乔伟带来了近一千块的收益。 再次让乔伟对他刮目相看，这小家伙真不一般啊。 ...... 开学第一天，夏云霜一改上学期对乔伟死缠烂打，仿佛他带有致命病菌，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看他的眼神闪躲。 很是莫名其妙。 夏云霜此举正合乔伟心意。 心中却难免腹诽，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 给乔玉梅打工一个假期的郑圆圆，课后一脸神秘的小声对乔伟道：“乔伟，咱小姑谈对象了。” “做什么的？” 过年后乔伟忙着赚钱，乔玉梅也很忙，联系就少了些。 乔玉梅能敞开心扉迎来第二春，乔伟为她高兴，但如果是像高胜利一样的男人，那不如没有。 第47章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小姑喊他戎大哥，做什么我不知道，虽说那位戎叔年纪有点大，但我觉得他和小姑好般配哦。” 乔伟：“.......” 戎炳四十九，他小姑二十八，相差整整二十一岁，单从年龄上看就不配。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乔伟不好在不了解的情况下置评。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嗯，就年前纠缠小姑的高家母子来店里被戎叔解决后，戎叔几乎每天都会来店里坐几分钟。 我没谈过恋爱，没经验，不过我瞧着他俩的关系有点耐人寻味。” “我小姑对他是什么态度？” “小姑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对戎叔有那么点意思。” 乔伟道谢：“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不客气，我和尹梦还要感谢你为我们介绍工作呢，小姑说，以后我们放假都可以去她店里上班。” 乔玉梅人很好，包三餐，给她们的工资不低。 郑圆圆对乔伟很感激。 中午，穆晚舟没在老地方等乔伟一起去吃饭。 乔伟去她班上才知道她请病假了。 “魏老师，穆晚舟同学生的是什么病？”乔伟问穆晚舟的班主任。 魏老师微微叹息道：“白血病。” 魏老师的话令乔伟的心瞬间凉了。 白血病在八十九年代死亡率很高。 穆晚舟是个善良温柔、坚强乐观的女孩，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女孩子所有的美好。 可就这样美好的姑娘，竟然得了这么严重的病。 “魏老师，能给我穆晚舟同学的联系方式吗？我想去看看她。” 魏老师多次见两人去食堂吃饭，便把穆晚舟家的电话告诉他。 乔伟跑到电话亭打电话。 “晚舟小姐昨天去港城治病了。”穆家的保姆说。 乔伟的心脏猛地收紧，穆晚舟前天来看他没跟他说这事。 “晚舟她病的很严重吗？” “嗯，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保姆有所保留的回答。 乔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下午上课老是走神。 晚上徐晶打来电话。 乔伟忙问穆晚舟的情况。 徐晶把穆晚舟大致情况告诉他。 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乔伟，晚舟真的很喜欢你，如果她能回来，你能不能做她一段时间的男朋友？不要让她留下遗憾，就当是我欠你个人情，好吗？。” 乔伟闷闷的说了声，穆晚舟愿意他就没问题。 他不是同情穆晚舟才答应徐晶，而是听到穆晚舟的时间不多这一刻，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内心。 他也喜欢穆晚舟，不是朋友的喜欢，而是男女之情。 这个美好的女孩是他两辈子第一次动心的人。 如果可以，他很想去港城看看她。 可不是他想去就能去的，且不说他能不能办到签证，就是可以，也要不少时间。 重生后他的生活可以用顺风顺水来形容，很少有烦心事。 穆晚舟的病却让再次感受到，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不管乔伟心里怎么想，日子总要过下去。 虽然对穆晚舟心动，毕竟认识的时间不长，感情不深，乔伟心情抑郁了两天就振作起来。 三月二日，认购证第一次摇号。 从电视中知道摇号结果，百分之十的中签率，远远超出乔伟的预期。 这次发行的七家公司股票都是十元面值的，其中两家公司一份认购证可以买五十股。 其他五家，每份买三十股。 就连对股票从没关注过的乔伟都知道，买原始股只赚不赔。 二百四十份认购证中签，全买的话要七万二至十二万。 这下问题来了。 没钱买股票。 “我他妈竟然错过发大财的机会。” 苏铭眼睛瞪的像铜铃，捶胸顿足，恨不得把地板跺出两个坑。 谢一诚问陷入深思的乔伟：“阿伟你买了没有？” 苏铭懊悔的替乔伟回答：“没买呀，我们就去转了一圈就出来了。” 乔伟不想骗他们，说道：“我买了。” “呃？什么时候买的？”苏铭不可置信。 “就你出去买烟的时候，我琢磨着来都来了就碰碰运气，买了一点，怕被你笑话就没跟你说。”乔伟实话实说。 苏铭：“.......” 苏铭自闭了。 乔伟想到自己存折上只有一万多，便说道：“我没那么多钱买股票，不然我卖你一半？” 苏铭眼馋的不行，但他这人做人有原则。 自己吃点亏没什么，绝不会占兄弟便宜。 “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发财的机会多的是，不差这一次。没钱我借你，可千万别把认购证卖了。” 苏铭虽然懊悔错过发大财的机会，但他这人十分想得开。 更不会因为乔伟抓住机会就眼红。 谢一诚看着二人没说话。 见苏铭神情不是作假，言辞恳切，乔伟心中感动。 翌日谢一诚把乔伟喊到自己房间，将存折交给的乔伟：“这是我的棺材本，拿去。” 谢一诚每个月都有退休工资，下放几年的工资也补了。 在农村花不了几个钱，这两年又是乔伟在养他。 只进不出，钱就攒下来了，存折上有三万多块。 乔伟也不跟他客气：“算我借你的，过阵子还你。” “随你，反正以后都要给你。” 乔伟没钱也不懂股票，他不想就纠结买那支股票，干脆就买只能买三十股的，能便宜几万块钱，总共七万二。 自己的积蓄加上谢一诚的，有五万块，再跟苏铭借两万二就够了。 苏铭爽快的答应了，怕他不够，直接取了五万给他。 “要不了这么多。” “拿着吧，有备无患，用不了再还我。” “谢啦。” 这种大款朋友去哪里找。 今年银行的利息又涨了，三年定期最高的达到百分之十三，乔伟决定还钱的时候按照最高利息给苏铭。 “本来我想请两天假陪你去，刚好我爸妈都要各自办婚礼，我不去有点说不过去，只能下次再陪你去。”苏铭解释。 苏母和苏父较上劲儿，离婚后很有默契的第二天就各自结婚，婚礼也是前后脚。 苏铭是他们儿子，不可能不出席。 “没事，你忙你的。” 第48章 股市第一桶金 这次去沪市，乔伟见识了股民的疯狂。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三千块一本的认购证竟然炒到十五万一本。 乔伟买好股票就有一群人围过来：“小兄弟，高价收购认购证，中过签的也行。” 他平静的拒绝了。 中过签又不代表以后不会再中签，不卖。 按照对方开出的价格。 乔伟算了算，全都卖出去转手就能赚三百五十多万。 如果继续留着等之后的几次摇号，中签继续买股票，乔伟不确定自己操作能不能赚到这么多。 他想试试看。 乔伟上辈子没开过股票账户，股民们狂热的眼神很难引起他的共鸣。 股票没涨之前，都很淡定。 回到京市，还赶上了苏铭父亲的婚宴。 苏铭的父母真是有意思。 苏父给苏铭找的继母跟苏铭同岁，老夫少妻。 苏母给苏铭找的继父二十四岁，只比苏铭大四岁，老牛吃嫩草。 饶是苏铭脸皮厚都替他们不好意思。 关键是，他还得喊两个同龄人叔叔阿姨。 简直尴尬的要死。 不是万不得已，苏铭都不愿出现在父母面前。 乔伟继续当他的好学生，周末摆摊赚钱。 苏铭是法学生，要背的知识点多到令人发指，乔伟不想拖累他的学习，不让他陪自己摆摊。 倒是徐晶每个星期都会来找他。 徐晶是个阳光开朗的女孩，还是很自来熟，两人的关系迅速熟稔起来。 穆晚舟的病情稍稍稳定后每周都会给乔伟打电话。 不知不觉三个月过去。 乔伟买的股票疯涨，苏铭的一支股票，从发行时的一百元每股，两年多时间涨到九千多。 跟骑着火箭在天上撒欢似的。 普通职工一年才有多少收入，这支股票一股的价格相当于人家三四年工资。 简直逆天。 涨的太高了乔伟总有种被抛到天空的感觉，抛的越高砸的就越重。 他可不想体验前世同事们高位舍不得卖，最后被套牢。 从顿顿大鱼大肉到天天清粥小菜。 每天愁眉苦脸，凄风苦雨。 造孽。 加杠杆或找人借钱炒股的就更惨了。 “苏铭，我想把股票全卖了？” “为什么呀？正是大涨的时候，卖了多不划算。”苏铭不解的问。 年前去沪市没卖了股票买认购证错过一波发财的机会，但那些股票又为他带来了大笔财富。 “涨的太高心里不踏实，见好就收吧。” 卖了正好下次摇号就有钱买新股，还能把欠的钱都还上。 苏铭不大想卖，又觉得乔伟说的很有道理。 迟疑了片刻，一咬牙道：“那我也卖了吧。” 五月二十六，两人成功将所有的股票全都出手。 这时苏铭那支逆天的股票涨到一万零五百。 导致他出手的时候又犹豫了三分钟，最终还是捂着胸口全都抛掉。 乔伟的股票涨了三十多倍，从股市里赚到第一桶金。 存折上躺着三百多万，这晚乔伟梦到上辈子对他颐指气使，各种看不顺眼，如今在吃牢饭的乔父几人。 早上，乔伟多喝了碗粥。 成了百万富翁的乔伟依然低调如斯。 三天后。 晚上，苏铭风风火火的跑回来，抓起桌上的凉茶灌了口。 激动的直喘粗气：“乔伟乔伟，我们把股票抛掉第二天股市就大跌了，连跌三天，幸好你有先见之明，也万幸我听你的。 不然，再跌下去，估计我赚的全都得吐出去，能保住本就不错了。” 苏铭一脸好悬。 “真的？”乔伟狐疑，有那么巧吗？ “这种事我骗你做什么，乔伟你太厉害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学习炒股了？” 乔伟失笑：“就我这资质，学也学不好啊，我就信一句话，月盈则亏，老祖宗总结的话肯定有道理。” 苏铭钦佩的竖起大拇指：“佩服，以后我就跟你混了。” 道理大家都懂，做得到的又有几人。 像他这种不是太看重钱的人，看到股票蹭蹭蹭涨个不停都舍不得卖，没想到乔伟竟然能如此清醒。 “别，这次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你要跟我混的话，保证让你三天饿九顿。” 股市瞬息万变，前世他认识一位金融系教授，电视台有个股市类的节目，每周都会邀请他讲解。 这位专家在节目中侃侃而谈，结果自己买股票亏得底朝天。 笑死。 人家可是专家，不也亏的一脸菜色。 还苦口婆心的劝他，买点玩玩可以千万别玩大了。 不然就飞机变摩托。 这次运气好赚了，下次他可不敢保证。 自己想怎么玩是自己的事，亏了愿赌服输。 瞎出主意害苏铭亏了，他是赔还是不赔？ 别搞得朋友都没得做的。 “那这样，以后你买什么告诉我一声，卖的时候也跟我吱一声，该怎么怎么买卖我自己做决定。” “没问题。” 乔伟把欠谢一诚和苏铭的钱都还给两人，加上利息。 苏铭知道他的性格，不收下，以后乔伟缺钱绝对不会跟他说。 谢一诚也收了。 戎炳和乔玉梅正式确立恋爱关系两个月，双方都有了结婚的念头。 谢一诚和戎炳有十几年没见面，对他的情况不太了解。 男女之间恋爱，不管是多少岁，都会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给对方，下意识隐藏或缩小对自己不利的事。 乔伟不希望乔玉梅再遇到个难缠的婆家。 无意中得知戎炳竟然是穆晚舟的舅舅，便打电话问她。 穆晚舟没有对他隐瞒，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他，包括她外公外婆、前舅妈、表哥表姐的为人。 最后穆晚舟补充道：“乔伟，我个人建议小姑别急着嫁给我舅舅。 实话跟你说，我外公外婆一直劝他们复婚，舅舅他这些年不婚就是为了等舅妈回来，我不清楚他有没有放下舅妈。 如果他心里还有我舅妈，对小姑很不公平。” 乔伟明白她的意思，挂了电话就去找乔玉梅。 乔玉梅经过大半年的努力，终于买下一个四十多平的铺面，生意越做越顺。 “小姑，炳叔人是很好，但你有没有考虑过他前妻以及两个儿女？” 第49章 同样的苦，不会再吃第二遍 戎炳和前妻白唯是大学同学，自由恋爱，感情很好。 七十年代末，白唯一心要去国外发展。 戎炳则不愿离开故土，夫妻俩谁也说服不了谁，半年后和平离婚。 一双儿女跟白唯去国外上学。 十多年过去，戎炳和白唯并不像其他离婚夫妻一样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再忙，每年戎炳都会抽空去国外看望的白唯和子女，白唯也会回来看他。 如果不是穆晚舟最后说的那些话，乔伟只以为戎炳是为了子女才和前妻保持良好的关系。 乔伟相信穆晚舟不会骗他。 戎炳若只是把他小姑当成备胎，或者说只是一时冲动...... 前世小姑就是因为婆家找茬，郁结于心得了乳腺癌。 好不容易离开凤县来到京市，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因为男人而陷入前世的悲剧，真不如一个人过。 “他说他和前妻共同抚养儿女，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我觉得他前妻不是问题。”乔玉梅笑的温柔。 她单身多年身心寂寞，很想有个人依靠。 戎炳为人谦和儒雅，博学多闻。 本就对他帮忙摆平高家母子心存感激，戎炳一对她示好，很容易就被打动。 乔伟心中叹气，他小姑哪会是戎炳的对手。 乔伟不再拐弯抹角：“小姑，实话跟你说吧，炳叔的外甥女是我朋友，我特意打电话问过她。 她告诉我，炳叔十多年不婚就是为了等前妻白唯回头，他父母特别喜欢这个白唯。 炳叔离婚这么多年，二老从没劝他再娶，反倒让他和白唯复婚。 还有他们的孩子也希望父母能复婚，只是白唯一心扑在事业上没有点头。” 乔玉梅的脸色刷地白了：“她真的这么跟你说？” “嗯，小姑，你和炳叔结婚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过的随心所欲。 炳叔的父母是老派家长的做法，很强势，对儿媳的要求很高，加上他们想让炳叔复婚。 就算你能顺利嫁给炳叔，恐怕也会被刁难。” 找结婚对象还是门当户对的好，至少婚姻生活中不会低人一头。 本来还想为戎炳说几句好话，乔伟的话让乔玉梅想到前婆婆一家，脸色又白了几分。 前婆婆带给她的心理阴影太深，至今未能完全走出来。 如果戎炳的父母也像苏家的人一样蛮不讲理，那她结这个婚有什么意义？来京市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 难怪戎炳都向她领结婚证也没提过带她见家长，或许是知道父母不会同意他娶她。 是想先斩后奏吧。 “小姑会好好考虑的。” 乔玉梅有些失魂落魄，戎炳是她除了去世的丈夫，第二个喜欢的男人。 乔伟看她这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还是得她自己想清楚才好。 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小姑最终还是要嫁给戎炳他也没办法。 乔伟走后不久戎炳来到店里。 “玉梅。”戎炳把纸袋放在柜台上：“刚出炉的绿豆糕。” 乔玉梅有些不自然的笑笑：“不用买。” 戎炳每次来都会买些点心和女人喜欢的物品，价格不贵，但处处彰显他的用心。 事业有成、英俊儒雅的中年男人很有魅力。 若是这个男人舍得为了女人付出心思，那他看上的女人基本上是逃不出他画下的牢笼。 乔玉梅是个正常女人，也是普通女人，她同样难逃戎炳的魅力。 乔伟的话却让她从甜蜜的恋爱中清醒过来。 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吃够了第一段婚姻带来的痛苦，早没了可以冲破一切枷锁只为和爱人在一起勇气。 八年来苏家对她精神上的折磨深深刻在她骨子里。 哪怕戎炳如他所说是真的喜欢她，哪怕他和前妻儿女交恶，只要戎炳的父母不接受她，她就绝不会嫁。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同样的苦，她不会再吃第二遍。 “小晴，你们看店，我出去一下。”乔玉梅对店员说。 “好的玉梅姐。” “戎大哥，去你车上吧，我有事和你说。” 戎炳看着她柔和美丽的脸庞，温和的笑笑：“好。” 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潮，乔玉梅心情突然就平静下来。 “戎大哥，你父母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戎炳的眉头轻轻皱了皱：“我会处理好，你只要做个快乐的新娘就好。” 乔玉梅的语气越发轻柔：“也就是说，他们并不同意对吗？” 戎炳对她的眼睛，一时有些语塞。 乔玉梅心中了然，心也彻底凉了，她甚至连问戎炳是不是还对前妻余情未了都没兴趣。 只是淡淡的说道：“戎大哥，我们不合适，分开吧。” “就因为这个原因？我说过我会处理好，玉梅你给我点时间。” 沉稳从容的戎炳脸上罕见的出现焦急的神色。 他真心喜欢温柔善解人意的乔玉梅，也是真心实意的想和她结婚度过后半生。 正因为知道父母看不上乔玉梅，才想着先斩后奏。 “你要怎么解决，让我尊老爱幼，让我无条件忍让吗？” 都喊她去领结婚证了现在才跟她说这些，乔玉梅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白活了。 没有乔伟的提醒，她就栽进去了。 结婚容易，离婚可就不是她想离就能离。 “我爸妈不会故意找茬。” 戎炳是个孝子，他所受的教育让他觉得儿媳孝顺长辈是理所当然，即便是被刁难那也应该在自身上找原因。 如果自己没错，谁又会无缘无故挑刺。 乔玉梅心里有数了。 戎炳可以做朋友，但绝不会是个好丈夫。 乔玉梅定定的看了他几秒，开口道：“我没你想象中的脾气好，不是我的错我绝不会忍让。 不是生养我的父母，我凭什么要委曲求全。 我前婆婆骂我，我拿着菜刀追着她砍，真把我逼急了我真的会发疯。 假如我和你结婚，你爸妈能忍受我吗？发生矛盾你会站在我这一边吗？” 乔玉梅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神，戎炳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知道了，对不起，之前是我太自私太自以为是，没有考虑你的感受，很感谢你对我的坦白。” 他再喜欢乔玉梅也不可能把她娶回家天天和父母吵架。 中年人对待爱情不像年轻时那么冲动不顾一切。 父母儿女才是排在第一位。 女人是其次。 乔玉梅是个好女人，不会为了钱财而委曲求全的嫁给他。 可惜，他们无缘。 第50章 未来得及盛放就已凋零 乔玉梅和戎炳分手后打电话告诉乔伟。 乔伟很高兴他小姑拿得起放得下。 人会随着环境和接触不同的人与事而改变。 离开凤县那一方小天地后小姑飞快成长。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找工作，上夜大，做生意，努力向阳的生活，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 对待感情冷静理智，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婚姻，毫不拖泥带水的斩断。 乔伟相信小姑一定会过的很好。 穆晚舟在港城治疗三个月后回来了，化疗折磨得她皮包骨，一头秀发掉光，身体虚弱到下床都很困难。 “你想见他，他也想见你，为什么不让乔伟知道你回来？”徐晶心里难受的不行。 穆晚舟苦笑了下：“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想在他心里留下最美好的样子。” 她想见乔伟，却又不愿意让乔伟看到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徐晶握住她的手，眼中的泪花在打转：“我看得出乔伟也喜欢你，而且他跟我说他很想追求你。” 穆晚舟望向地板，明媚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这样的景色，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看几次。 医生告诉她治疗效果很好，让她继续配合治疗就好。 可她有预感自己活不长了。 几个月前她很想和乔伟谈场恋爱，现在，她不愿意了。 乔伟是很好很好的人，她都要死了，又何必让乔伟拖进来。 正因为看出乔伟对她有了超出朋友的感情，她才会去港城治病，故意避开他。 “是我自私，明知道自己的身体还去招惹他。” 真有感情了，死了的人一了百了，活着的人最是煎熬。 穆晚舟很后悔，她不该把心里话告诉乔伟，做朋友就很好了。 乔伟对此一无所知，此时他和苏铭正在沪市。 第二次摇号中奖率是百分之百五十。 买了认购证中签的股民疯狂了，没买的也疯狂了，四处高价收购认购证。 乔伟也跟着疯狂了一把。 苏铭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流下，吊着乔伟的胳膊，表情可怜巴巴：“赚钱是什么感觉？” 乔伟笑骂道：“滚滚滚，谁不知道谁啊。” 苏铭买的老八股，最夸张的那支涨了一百倍，赚的不比他少。 当天下午穆晚舟病情急剧恶化，抢救无效去世。 乔伟知道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周，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墓碑上穆晚舟的黑白相片是她生病前照的，健康美丽。 乔伟弯腰放下鲜花。 穆晚舟不喜欢菊花，买的是她最爱的红玫瑰。 徐晶泪眼模糊的问乔伟：“乔伟，你喜欢过晚舟吗？” 乔伟沉默后说道：“喜欢。” 他对穆晚舟确实心动，但因为接触的时间不久，顶多是朋友之上恋人未满。 有心痛但更多的是为穆晚舟感到惋惜。 穆晚舟含着金汤匙出生，自己又很努力，是个十分优秀的女孩。 生命太脆弱，这么好的姑娘说没就没了。 如果穆晚舟活着，他们或许会成为恋人，也有可能会成为夫妻。 可惜，没有如果。 缘分太浅。 一阵清风吹过，带来淡雅的花香，一片树叶飘到乔伟肩头。 徐晶擦掉眼泪：“晚舟知道你的心意肯定会很开心。” 回去的路上徐晶问：“以后你打算做什么？老师？还是做生意？” 乔伟摇头：“写作吧。” 不想朝九晚五的工作，也不想经商。 他的强项是理科不是文科，报中文系就是想做自由职业。 不缺钱的情况下写作是最好的选择，能不能赚钱无所谓，全当个人爱好。 徐晶明显愣了愣：“没想到你和晚舟有相同的爱好，她的梦想就是成为家喻户晓的作家......” 又是一阵沉默。 徐晶看着他认真说道：“乔伟加油，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作家。” “谢谢。” “我接到罗普顿大学offer，下次见面大概就是两年后。” 徐晶刚从京市舞蹈学院毕业，本来她可以留校任教，但她想去更广阔的天地看看。 “恭喜你。”乔伟诚挚道。 分开时，徐晶抱着乔伟：“希望我们都变得越来越好，多联系。” 这一年乔伟在股市里赚了两千万，同时，也失去了第一个喜欢的姑娘。 ...... 乔治出去打工大半年，跟乔茉乔莉一样音讯全无。 暑假乔伟也没回村。 去监狱看了乔父四人后乔母彻底绝望了。 终于看清了现实，她生了八个儿女，最终却谁都靠不住。 靠自己的双手可以把日子过好，可她已经成了村里，甚至是镇上的笑话。 曾经无比羡慕她生了六个儿子的妯娌，也都毫不留情的嘲笑她。 乔治陪着她，日子还能过下去。 孤零零的一个人真的熬不下去。 十月底乔母和乔父离婚离开青山村，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乔伟，过年你要不要回老家？”孟潇潇啃着烤鸭问。 孟潇潇考上了首都师范大学，跟乔伟同一个专业。 “家里没人，今年就不回去了。” 乔母不在村里，谢一诚的身体也不大好，实在没必要去折腾。 孟潇潇失望的喔了声。 苏铭殷勤的夹了两块鸭肉到孟潇潇的碗里，笑嘻嘻的说：“潇潇，我送你回去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苏铭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孟潇潇的喜欢。 孟潇潇笑着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苏铭被拒绝也不失望，继续说道：“我有个同学在铁路局工作，找他买车票不用排队，哪天回去我去帮你把票买好。” 在外打工的人春节要回老家过年，车票很紧张，多少人通宵排队买票。 “那太好了，苏铭，可以帮我几个室友也买一下吗？”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苏铭高兴的拍着胸脯保证。 谢一诚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会儿三个年轻人，开口道：“下午老陈请去他家里吃饭，苏铭和潇潇也一起去吧。” 孟潇潇连忙摆手：“不了谢爷爷，我一会儿就回学校。” 苏铭哪能放过单独相处的机会，立马表示要送孟潇潇。 陈峥嵘的外孙女虞姝就是个冷气制造机，哪有阳光开朗的孟潇潇可爱，对着她那张冷冰冰的脸，会消化不良。 第51章 高冷面瘫的虞姝 孟潇潇走的时候眼巴巴的看着乔伟：“乔伟，你送送我回学校吧。” “抱歉潇潇，我和朋友约了，苏铭送你吧。” 乔伟看出孟潇潇喜欢他，他对孟潇潇没有任何感觉只把她当朋友。 既然没有别的心思，乔伟不想给她任何希望。 孟潇潇失望的喔了一声，跟谢一诚打了招呼就回学校。 “小姑娘长的漂亮性格好，真不考虑？” 谢一诚觉得孟潇潇是个不错的姑娘，淳朴善良，活泼开朗。 乔伟失笑：“漂亮又性格好的姑娘多了去了，难不成每一个对我有意思的我都要考虑？” “倒也是。” ...... 孟潇潇从乔伟家出来就一直闷闷不乐，跟她说话爱搭不理，苏铭有些郁闷。 “我送你不开心吗？” “没有，苏铭，乔伟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 苏铭挠挠头，在心里斟酌了下措辞，说：“我也不是太清楚，这个你要问他。” 他喜欢孟潇潇不假，但也不会靠出卖或者诋毁好兄弟换来孟潇潇的青睐。 女人固然重要，乔伟对他来说更重要。 孟潇潇抿了抿唇，刚要开口一道女声打断了她的话。 “苏铭。” 苏铭皱眉看向迎面而来的顾梅丽，对孟潇潇小声道：“潇潇，这女人老纠缠我，帮个忙，假装是我女朋友。” 孟潇潇思绪被打乱，一时没反应过来，手已经被苏铭握在掌心。 苏铭客气疏离的对顾梅丽笑了下：“顾大姐，你怎么来了？” 顾梅丽的笑容僵在脸上。 苏铭一直喊她梅丽，今天叫她顾大姐...... 她有那么老吗？ 还和漂亮的小姑娘那么亲密。 顾梅丽的心又酸又涩。 盯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觉得无比刺眼，勉强笑道：“我来看看你，这位是？” “哦，这位是我女朋友，潇潇，这是我以前住一个筒子楼的大姐，叫她顾大姐就行。” 孟潇潇有些懵，还是很配合苏铭，甜甜的笑着对顾梅丽道：“顾大姐你好。” 顾梅丽的身形闪了闪，难以置信的看着苏铭：“你交女朋友了？” 苏铭握着孟潇潇的双手，看着她的眼睛深情款款的说：“是啊，遇到潇潇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真爱，潇潇才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孟潇潇尴尬的避开苏铭的视线：“说这些干嘛。” 苏铭宠溺的摸摸她的头发，问深受打击的顾梅丽：“顾大姐，不好意思啊，我们要去看电影不能招待你，下次有空我和潇潇请你吃饭。” “不用了，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 顾梅丽强忍着眼泪，挺直脊梁转身就走，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难堪、屈辱打得她措手不及。 呵。 苏铭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 顾梅丽这女人真不要脸，结婚对象抛弃她，她马上就掉头回来找他。 没脸没皮的来缠他。 当他苏铭是垃圾回收站。 想到自己脑残的追了顾梅丽几年，苏铭就恨不得自戳双目。 真是有眼无珠，竟然会喜欢虚伪又虚荣的顾梅丽。 简直是他人生中的黑历史。 “潇潇，谢谢你帮我解决麻烦。” “不用谢，举手之劳，再说你还经常帮我呢。”孟潇潇脸色泛红。 手上还残留着苏铭的温度，她不自在的在裤腿上搓了搓。 ...... 乔伟轻轻搅拌锅里的汤。 高冷面瘫的虞姝在边上帮他打下手。 保姆已经把食材处理好了，虞姝的打下手不过是帮忙递递盘子。 其实，根本用不着她帮忙。 陈家有保姆，陈峥嵘嫌人做的菜没乔伟做的味道好，乔伟一来就被他抓壮丁。 以前虞姝都不在家，奇怪的是，最近每次来都在。 乔伟余光瞥到虞姝偷偷吃了口菜，怕被他发现心虚的用手背擦了擦嘴。 跟她冷冰冰的气质形成强烈的反差萌。 乔伟装作没看见，忍着笑问：“单位工作不忙?” 虞姝是天才学霸，二十二岁就获得博士学位，目前在航空航天研究院工作。 “还行。”虞姝言简意赅。 乔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搞科研的人都寡言少语，反正虞姝从不会多说一个字。 跟她聊天很容易把天聊死。 一对不熟悉的青年男女待在不到十平米的厨房，不说点话总觉得气氛怪怪的。 乔伟出声：“你出去休息，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虞姝推了推鼻梁上黑框眼镜，语调平静：“你嫌我烦？” 乔伟：“.......没有。” 虞姝点了点头待在原地没动。 乔伟看了她一眼没在说话。 据陈峥嵘说，虞姝很生气陈峥嵘要插手她的婚姻，一气之下住到研究所，半年没回来。 第一次见他眼中有敌意，嗖嗖放冷箭，连带苏铭都被牵连。 之后再见也是冷冰冰的。 说实话，就这性格，一般人真扛不住，包括他。 要知道今天虞姝在家，他说什么也不会来。 优秀如斯的虞姝确实只适合报效国家。 幸好她只是对他做的菜感兴趣，对他这个人没有半点想法，不然，陈家绝对会被他列为拒绝往来户。 陈峥嵘压根不敢撮合乔伟和虞姝，甚至说话都小心翼翼。 生怕又惹虞姝不高兴，大半年都见不着人。 乔伟和谢一诚一走，他讨好的对虞姝笑：“姝姝，外公不知道你今天回来，下次肯定注意。” 心想奇了怪了，他特意选了虞姝不回家的时间请客，怎么还是撞上了，一次两次很正常，四次五次都撞上就很神奇。 “乔伟长相符合我的审美。”虞姝丢下一个炸弹。 陈峥嵘错愕不已，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 “你的意思是？” “我喜欢他的脸，身材也不错，还有厨艺。” 陈峥嵘：“.......那个，乔伟已经有女朋友了。” 夏瑛心细，早就看出虞姝对乔伟态度上的转变。 她依然觉得乔伟和虞姝不般配，但虞姝打小就是很有主见的孩子，要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根本不敢发出反对的声音。 人老了，成弱势群体了，才发现孩子根本惹不起。 幸好乔伟已经有了对象。 夏瑛委婉道：“姝姝啊，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更合适的男人。” 虞姝淡定道：“我没想过和乔伟有什么，男人只会影响我的工作。” “呃？” 老两口傻眼。 “看看他就够了。” 第52章 恋人 乔伟只买了三次股票，第四次摇号前把所有认购证全都卖了。 三千一本的认购证卖到十二万一本。 二十四本卖了二百八十八万，加上买三次股票赚的，总共赚两千万。 只留了十万在股市，其余的钱没用来买房。 房价还没到疯涨的地步，存银行赚的也不少。 两千万存了一年的定期，百分之七点五六的利息，很高了。 到今年七月银行利息再度调高，五年定期达到十三点八六。 期满后乔伟毫不犹豫的再把所有的钱，分几个银行存了五年定期。 银行里有一笔钱，股市还有十万，乔伟不再摆摊。 房租已经足够让他和谢一诚过的很好，没必要让自己过的那么累。 股票涨到一定点就卖，大跌的时候又买一些。 没有刻意研究，很是随意。 钱不多，亏了也不心疼。 ...... “乔伟。” 高挑靓丽的徐晶飞奔过来一把抱住乔伟。 作为一名优秀的舞者，徐晶的气质和容貌自是无可挑剔。 蓬松的长发，湖蓝色收腰长裙，勾勒出完美的身材。 在乔伟看来徐晶比当红的电影明星美一万倍。 女孩目光缱绻又深情的看着他，乔伟的心不可遏制的猛地一跳，展开双臂拥住热情的女孩。 凌晨一点的机场人不多。 俊男美女的相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九十年代不像七八十年代，牵手拥抱不再是作风问题。 也不会因此而被人指指点点。 徐晶眼睛亮的像星星，在他耳边说：“我很想你。” 乔伟温柔的抚着她的秀发：“我也是。” 因为穆晚舟，他和徐晶相识，徐晶留学期间他们没有断了联系。 徐晶出国没多久就开始追求他。 这两年，徐晶温水煮青蛙，明明相隔两地，他却觉得她无处不在，已渗入他的生活。 追求他的女孩很多，他不是滥情的人，如果不喜欢徐晶根本不会为之所动。 两年没见不但没有隔阂，这样亲密的举止仿佛已经在梦里重复了很多次。 徐晶忍不住心脏乱跳。 这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名正言顺的。 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扬起幸福的笑容， 感受到徐晶剧烈的心跳，乔伟轻声问：“这次回来还走吗？” 徐晶笑盈盈的摇头，在他唇边留下一个吻：“不走了，我再走你被别人抢走了怎么办。” “好。”乔伟笑了。 片刻后松开她，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揽住她。 “太晚了，先送你回家。” 徐晶挽着他的胳膊，噘了噘嘴说：“不要，我不想回家，陪我好不好。” 如此明显的邀请令乔伟的心漏跳了一拍。 徐晶拉着乔伟去机场旁的酒店开了个房间。 年轻的身体是如此渴望彼此。 热吻结束，乔伟气息不稳的强迫自己和徐晶分开，按住她往下作乱的手。 “晶晶别这样，现在还不到时候。” 这个年代男人对女人的贞操比二三十年后更看重。 人生总是有太多意外。 徐晶与他犹如云泥之别。 他连清白的家世都没有，单从门第上来讲，就配不上徐晶。 他可以很理智的拒绝自己不喜欢的女孩，对徐晶的感情完全不受控制。 不敢肯定自己能和徐晶走到最后一步，又怎能对她做出越轨的事。 徐晶勾魂的狐狸眼霎时含着泪水：“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永远都比不上晚舟？”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晶晶，你值得最好的。” 徐晶破涕为笑：“你就是最好的，乔伟我爱你，陪我好吗？” 乔伟本就喜欢徐晶，根本做不到铁石心肠，俯下身吻住她的唇角：“我怕你将来后悔。” “只要是你，我绝不会后悔。” 徐晶不再听乔伟的长篇大论和大道理，封住他的薄唇，直接把他扑倒在床上。 一切水到渠成。 “疼不疼？” “不疼，臭弟弟，你是我的了。”话毕徐晶一口含住乔伟的喉结。 有谁知道，她比穆晚舟更早遇到乔伟，又有谁知道，她也比穆晚舟更早爱上他。 乔伟陷入难以克制的颤栗。 好容易平息下来的身体再次滚烫似火。 乔伟翻身而上，握住徐晶纤细莹白的手腕。 他想做个体贴的男友，奈何妖精女友太磨人。 “嗯......” 徐晶再次像一叶在大海上飘摇的扁舟。 被巨浪卷到半空，再重重的落下。 活了两辈子的乔伟体会到身心合一的愉悦。 而不是单纯的生理需要，或仅仅是为了传宗接代。 将昏睡的徐晶抱在怀里，乔伟的心满满当当，爱怜的吻吻她的唇。 年轻人的体力太好，天色渐亮才沉沉睡去，中午醒了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 双向奔赴的美好爱情像令人上瘾的毒药，恨不得把对方榨干。 苏铭在家，乔伟不用担心谢一诚饿肚子，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退房。 从酒店出来乔伟才后知后觉的问：“你爸妈会不会担心？” 徐晶笑的狡黠：“不会，我告诉他们我今天晚上才到。” 乔伟宠溺的刮了刮徐晶的鼻子：“先去吃东西。” “嗯，在y国除了想你和爸妈哥哥，最怀念的就是京市的美食。” 舞蹈演员对身材的要求极高，徐晶只敢吃五分饱就放下筷子，遗憾的看着美食。 乔伟心疼的说：“一顿不要紧。” 徐晶一米七，体重不到五十公斤，很瘦。 “不行的，一次放纵就会有无数次，那我的舞蹈生涯就结束了。我没想过成为顶级舞蹈家，但也不想年纪轻轻就退居二线。” 乔伟快速吃完。 “我送你。” “好啊。” 两年没见到家人，她也想赶紧回家。 乔伟回到家苏铭和孟潇潇都在。 “呵呵，回来啦。”谢一诚对他笑的意味深长，一副我洞悉一切的表情。 乔伟丝毫不觉得尴尬，大大方方的答应。 “乔伟你去哪里潇洒了，说好昨天去看电影，我们等你半天......” 苏铭的话还没说完，突然，乔伟脖子上几个小草莓吸引了他的目光。 第53章 人生处处是意外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近几年港台影视剧铺天盖地，苏铭也是看过小电影的人。 彻夜未归，哦不，是连续两夜未归，身上有可疑痕迹...... 苏铭觉得自己窥探到不得了的真相，兴奋的问：“徐晶回来了？” 乔伟手握成拳抵在唇边：“不愧是律师，犀利。” 孟潇潇仿佛看到乔伟浑身洋溢着幸福的粉色泡泡，脸色白了白，慌乱的拿起包说：“谢爷爷，我先走了。” “潇潇。”乔伟喊住她。 孟潇潇是个善良又死脑筋的姑娘。 他感谢她曾经对自己的帮助，但实在无法回馈她对自己付出的感情。 孟潇潇牵强的对他笑笑：“我没事的乔伟哥。” 谢一诚说了声：“有空来玩儿。” “嗯。” 苏铭暗暗叹了口气，拍拍乔伟的肩：“我先去送送她，回来再说。” 孟潇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伤心的跑出小区。 “潇潇，等等我。” 苏铭追上她，轻声劝道：“别难过，我请你吃甜点怎么样？” 孟潇潇流着泪摇头：“别管我，我想一个人静静。” “你这样子我怎么放心，我送你回宿舍。” 苏铭早在一年前就明白自己和孟潇潇，跟孟潇潇和乔伟一样，没有结果。 他从顾梅丽身上懂了一个道理，断舍离。 没有结果的感情不如早点抽身。 现在他对孟潇潇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仅仅是对朋友的关怀和担心。 ...... 徐家 今天是周末，徐家父母休息。 徐晶进门见到客厅里的父母和哥哥，高兴的喊：“爸爸妈妈我回来了，哥你也回来了。” “回来啦。” 往日听到宝贝女儿的话夫妻俩早就热情的迎上来，此刻的笑容却很牵强。 徐晶怔了怔。 徐长龙看了眼父母起身将徐晶的行李箱放到墙角，笑着说：“不是说晚上才到么，怎么不打电话回家，我好去接你啊。” “我都成年了可以自己回来的。” 徐家父母一言不发，客厅的气压很低。 徐晶做贼心虚，以为父母知道她和乔伟的事。 默默往徐长龙身边挪了挪，小声问：“爸妈怎么了？” 这时一个瘦弱的姑娘从徐晶的房间里出来，两条麻花辫搭在肩上，穿着素净的白裙，看人的眼神透着怯懦和自卑。 徐晶微微眯了眯眼。 家里有五个卧室，其中两间都是客房，为什么会从她房间里出来。 徐晶有轻微的洁癖，自己的房间连保姆她都不让进，也不让人碰她的私人用品。 徐父徐母和徐长龙都知道，非必要都不会去她房间。 此刻她想不明白父母为什么允许别人进她的房间，还穿她的鞋子。 徐母和蔼的对李艳招手：“艳艳过来。” 李艳柔顺的坐到徐母身边。 徐母牵着她的手，眼中闪过心疼，对徐父递了个眼神。 徐父轻咳了声说：“晶晶，我们也是最近几天才知道，你不是我和你妈亲生女儿，艳艳才是。” 徐父的话仿若一道晴天霹雳，劈得徐晶头晕目眩。 “你和艳艳出生时被人恶意调换，这不是你的错，我们调查过，你亲生父母也是不知道情。 这二十多年我们一家其乐融融，你为我们带来了很多快乐，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女儿，也是长龙的妹妹，徐家永远都是你的家。 艳艳也是我们的女儿，所以，爸爸希望你们姐妹能好好相处。” “晶晶，爸爸妈妈永远都爱你。”徐母说，手却紧紧握住李艳的手。 徐晶是她一手养大的孩子，在她身上倾注了很多精力，但李艳才是她亲生的。 她依然爱徐晶。 想到亲生女儿代替徐晶在农村吃了二十多年的苦，对徐晶就做不到到像之前一样。 徐晶不是小孩子，震惊过后她沉默的听着徐父徐母的话。 李艳怯怯地喊了声姐姐低垂着头，掩盖住眼中的嫉妒和愤恨。 明明她才是徐家的千金，却在乡下生活了二十二年，吃足了苦头。 是徐晶这个小偷窃取了她的人生。 徐晶个子高挑，容貌出众，和徐父徐母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倒是清秀娇小的李艳一看就是徐家的人。 徐父徐母都是严谨的人，徐晶想，既然徐父说出这番话，那肯定是调查清楚了。 徐晶回顾自己这二十二年，确实过的很幸福，有父母哥哥的疼爱，衣食无忧，接受最好的教育。 再看李艳，皮肤黑黄，手上有做农活留下的老茧，神态畏缩自卑。 如果没有被换，她现在应该就是李艳的样子。 此时此刻徐晶很感谢上天，感谢徐家。 如果不是他们，她压根不可能有今天，更没机会认识乔伟。 可惜，她最爱的父母哥哥，原来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 徐晶压下心中的酸涩，冷静开口：“爸妈，谢谢你们二十二年的养育，这份恩情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 当年的错误已经发生没办法改变，如今事情清楚，我觉得还是各归各位的好，如果我还留在这个家里，对艳艳不公平。” 设身处地的想想，如果她是李艳，她也不会想见到鸠占鹊巢的人。 李艳猛地抬头诧异的看着她。 她以为徐晶看到她的样子会死皮赖脸的赖在徐家。 转念一想，她又明白了。 徐晶已是小有名气的舞蹈家，靠自己也可以过的很好，有没有徐家对她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 不像她，从小有干不完的活儿，上了初中就辍学，不到二十岁嫁人，像是在苦水里泡大。 李艳想到自己的遭遇再看看艳光四射光芒万丈的徐晶，心中戾气横生。 徐晶接了首都舞蹈学院的聘请，学校里有教师宿舍，谢绝了徐父徐母的好意，收拾好行李直接从徐家搬了出来。 其实徐父徐母心里也很乱，一边是养了二十多年的优秀养女，一边是吃了很多苦的亲生女儿。 哪边都无法割舍，最终还是血缘占了上风。 徐晶先搬到学校也好。 徐长龙送她去学校。 “晶晶，哥哥对你的爱永远都不会变，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徐长龙诚挚道。 小时候父母忙着工作，相差三岁的兄妹俩互相取暖。 徐长龙小小年纪就学会做饭洗衣服，给徐晶辅导作业，是大院里所有小姑娘羡慕的哥哥。 兄妹俩的感情很好。 有没有血缘关系对徐长龙来说真没什么要紧的。 但他又不能不顾及自己亲妹妹的想法。 如徐晶所说，站在李艳的角度考虑，徐晶还留在徐家对自卑的李艳是莫大的伤害。 “哥，谢谢你。” 李艳已经住进她住了十几年的房间，这也说明了养父母的态度。 徐晶心里是有些难过的，但她知道自己没资格。 目前还一如既往的对她的就只有哥哥。 “跟哥哥不要说谢。” 沉默了一会儿徐长龙问：“想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吗？” “过阵子吧，马上就要开学了，先把工作理顺再去。” 徐晶并不会因为父母是农民就嫌弃他们。 徐长龙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徐晶的头，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第54章 婚姻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铭送了孟潇潇回来，贼兮兮的逼问乔伟。 “跟我说说是什么感觉？” 上学时住宿舍男同学间难免会说些荤话，工作后，酒桌上荤段子必不可少。 苏铭嘴上说的遛，实际是个二十四了还没谈过恋爱的童子鸡。 情路坎坷，苦逼的很。 乔伟给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 “无可奉告。” 苏铭咂吧咂吧嘴，把自己扔在床上挺尸，双眼发直的盯着吊顶。 “你说我这辈子是不是就是个光棍命？” 乔伟瞥他一眼：“别这么悲观，要求稍稍放低些。” “我要求哪儿高了。” 苏铭苦哈哈，想脱单怎么就那么难。 “唐糖不挺好的嘛，人家对你一往情深。” 苏铭一副饶了我吧的神情。 “律师心眼子像筛子，我这么单纯的人做律师已经混不走了，你让我找个比我厉害的同行做老婆，我还要不要活。” 乔伟笑的肩膀直抖。 苏铭郁闷了一会儿开口：“要不，你跟徐晶说说，帮我介绍个女朋友？” “那我问问她。” “对了，我忘记跟你说，炳叔要离婚，请我师父做他代理律师。” 乔伟愣了下：“不是复婚不到一年么，怎么又离婚了？” 还闹到上法庭。 “嗐，这多正常，炳叔和白唯离婚十几年，又不在一个国家，人生观价值观早就不在一个频道。 复婚完全就是儿戏，再离婚才是必然。” 苏铭没有恋爱经验，对婚姻倒是挺有研究。 跟的师父专门帮人打民事类的官司，从实习到现在看了一年多人生百态，他也算是见多识广。 “是炳叔起诉白唯？” 九十年代通过法院离婚的很少，打离婚官司无非就是因为钱和子女的抚养问题没谈拢。 戎炳和白唯的儿女都已成年，不存在抚养权的问题，那就是为了钱。 “嗯，白唯要他全部财产，炳叔不愿意，谈不拢就只能走法律途径。” “全部，心够黑的啊，那炳叔胜诉率高不高？” “白唯毕竟是在法制更健全的国家待了十几年，也过了为爱昏头的年纪。 她和炳叔复婚前签了协议，如果离婚，炳叔全部财产都归她。” 乔伟：“......那这官司没有打的必要啊。” 苏铭挑眉：“白唯若是没有欺骗炳叔，这官司确实没有必要打，一目了然。 问题的关键在于，白唯和炳叔复婚之前有男朋友，婚后两人还有亲密来往。” 苏铭对乔伟暧昧的挤眉弄眼：“你懂的。” 乔伟：“......” “所以，现在争论的焦点就在白唯故意欺骗戎炳签下的那张婚前协议。能找到证据，炳叔可以一分不给白唯。 找不到的话，炳叔半辈子的打拼归于零。 如果输了官司，那简直是惨绝人寰，戴了绿帽，钱也没了，人财两失。” 乔伟不禁想到前世和刘海霞失败的婚姻，喃喃道：“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 苏铭想了想说：“大部分人结婚无非就是传统思想作祟，认为单身一人不算家、要传宗接代，还有些人是为了利益，只有少部分人是因为爱。 哎，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结婚，最终一旦为了离婚上法庭，双方彼此指责。 曾经最亲密的夫妻，都拿捏着彼此的软肋狠狠攻击，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 作为兄弟我劝你一句，将来不管你是跟谁结婚，没多少钱就算了，钱多一定要做婚前财产公证。 无论有多爱，踏入婚姻一定要理智理智再理智。” 前世的经历让乔伟十分赞同苏铭的话。 人心易变，世道险恶。 为了杜绝不必要的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将麻烦扼杀在摇篮里。 ...... 戎炳的母亲知道儿媳竟然给儿子戴绿帽，还寡廉鲜耻的要她儿子全部身家，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过去了。 还好抢救及时保住一条命。 老泪纵横的对戎炳说：“是妈对不起你，不该逼着你和白唯复婚，更不该怂恿你同意白唯的要求。 从前多好的人啊，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苍老的戎父坐在病床边一言不发，同样感到愧对戎炳。 戎炳心里叹口气，安慰老母亲：“您别生气，身体要紧，钱没了再挣就是了。” 白唯做事很谨慎，要扳倒她很难。 若不是女儿无意中说漏嘴，他根本不会想到白唯跟他复婚就是为了算计他的钱。 戎母抹着泪不说话。 儿子都五十出头了，一无所有再创业，哪有那么容易。 戎父沉思后说道：“干脆别离了，就这么过吧。” 别说戎炳不愿意，戎母也坚决反对：“不行，不能再跟那黑心肝的女人有牵扯，她既然是奔着钱来的，谁知道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我只有一个儿子，没有钱可以，儿子不能出事。” “爸妈你们就别操心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戎炳揉了揉眉心，疲惫的说。 儿女在白唯身边长大，跟母亲的关系很好，不管是离婚还是财产问题，都站在白唯那边。 甚至威胁他如果离婚他们就和他断绝关系。 被妻子戴了绿帽，儿女竟然还要他忍气吞声，戎炳觉得自己后半生简直活成了笑话。 第55章 我家男朋友真好看 车从乔玉梅的店外经过，戎炳习惯性的看着那间无比熟悉的服装店，目光下意识的搜寻那道倩影。 直到汽车驶远再也看不到，才失落的收回视线。 乔玉梅开了三家服装店，买了两间铺面和一套六十多平米的住房。 有钱有房有事业，乔玉梅活的肆意潇洒，并认识了几位相谈甚欢的新朋友。 偶尔戎炳从她店前过，都忍不住驻足停留片刻。 大概是失去了才觉得珍贵。 和乔玉梅谈对象时他只觉得乔玉梅是个好女人，好妻子，但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白唯。 在一起时难免会拿她和白唯做比较。 乔玉梅提分手他并没有多难过，至少比不上十多年前白唯跟他提离婚时那么难受。 分手后倒是一再想起乔玉梅的好来，甚至想不起她有什么缺点。 白唯回国愿意复婚，他犹豫了。 他等白唯等了十多年，终于等到这一天却又不愿意了。 那时候他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想和白唯复婚，直到婚后再见到乔玉梅才明白。 白唯早已成为过去式，乔玉梅却在不知不觉间入驻他的心房。 只是他明白的太晚。 如今乔玉梅有了更年轻英俊的追求者，他则被曾视为完美女神的白唯拖入泥泞。 ...... 徐晶调整好心态，过了两天才跟乔伟联系。 热恋中的情侣总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 一场激烈运动后徐晶窝在的乔伟的怀里，素白的手指在乔伟胸口画圈。 “到家我才知道我不是我爸妈的女儿，他们的女儿找回来了。” 徐晶坦诚直率，她爱乔伟就不想对他有所隐瞒。 乔伟跟她在一起并不是看中她的家世。 她相信乔伟即使知道自己不是徐家的女儿，也不会因此对她有所改变。 乔伟皱眉，心疼的搂紧了她：“怎么不早点跟我说，那你现在住哪儿？” 他了解徐晶，绝不会再留在徐家。 “住学校，别担心，我挺好的，刚知道的时候确实很难受，冷静两天就想开了。 我很感激他们这么多年对我的爱，为我提供优渥的生活。 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女儿还让我留在徐家，我哥这两天放心不下每天都会抽空来学校看我。 虽然我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他们对我不好也不要紧，我已经成年，有稳定的工作，有能力养活自己。 况且，我还有你。 乔伟，你会一只陪在我身边吗？” “会，你不变心我就不会变。”乔伟承诺。 “我肯定不会变，等你毕业我们就结婚好不好？我这两年半工半读，有些积蓄，可以买套小点的房子。 我的工资足够我们的开销，你想继续上学还是工作我都支持你。” 徐晶不是事业型的女人，去留学看看外面的世界就已足够。 有份稳定的工作，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和心爱的人共建一个温暖的小家就是她全部理想。 徐晶的话让乔伟很感动。 前世他身边的人总是对他贪得无厌的予取予求，无论他怎么做都对他不满意，仿佛他活着就是错误。 徐晶能为他做到这一步，是他从未想过的。 乔伟的心被涨的满满的，不管将来如何，现在的他很幸福。 “晶晶你怎么能这么好，那些事应该是我为你做。” 乔伟性感暗哑的声音酥麻了徐晶的耳朵。 徐晶猛地抬头，精准的吻住乔伟的唇，这一吻犹如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半小时后......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就是你坐牢的父亲和三个哥哥弟弟么。 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想只要是爱自己女儿的父母都不会同意我们的事。 如果我还是徐家的女儿，我不为自己多少也得为了父母着想。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没想过只跟你做普通朋友。 两年前我申请国外的学校就是为了跟你在一起做准备，毕业后先回国工作一段时间，等你毕业了我们去国外生活。 天高任鸟飞，谁还能说什么。 不过，我不是徐家的女儿是我完全没想到的。 这样也好，爸妈不会干涉咱俩的事，也影响不到他们。 在国内生活还是去国外生活都可以。” 徐晶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她的养父母不像大院里的其他父母，非要让子女找门当户对的对象，对她和哥哥的另一半要求是家世必须清白。 显然乔伟是达不到他们的要求的。 乔伟眉眼温柔缱绻，轻轻抚摸着的爱人瓷白的肌肤。 徐晶自认识以来一直像个小太阳一样温暖着他，很多事不用说出口，她就能准确的猜到他的想法。 或许，他上辈子所有的不如意都是为了今生能遇到徐晶。 乔伟心中无比感动，嘴上说：“你就不怕我不同意和你谈恋爱？” 徐晶傲娇的哼了声：“你是孙猴子我就是如来佛祖，你永远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突然想到什么人，笑的像只小狐狸：“还记得对你死缠烂打的夏云霜吗？” “嗯，怎么了？” “我借着我爸的名头威胁了她父母，然后，你懂的。” 乔伟笑出声：“我家女朋友怎么这么可爱。” 这点乔伟是真没想到。 他还以为夏云霜看清他不过是个农村来的没有前途的穷学生才放弃，转而投入煤二代许论的怀抱。 原来是有个小仙女帮他挡掉烂桃花。 徐晶嗷呜一口咬住乔伟下颌上：“我家男朋友真好看。” 乔伟和徐晶的甜蜜，把每天累得像狗的光棍苏铭羡慕的要死。 徐晶回国之前孟潇潇还抱着一线希望，亲眼看到乔伟对徐晶的与众不同让她终于死心。 周末不再去找乔伟，平时在学校遇到也会保持合理的距离。 没多久就听说她交了男朋友。 “你说孟潇潇是不是眼睛有问题，我这么优秀一青年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比不上你起码比她那男朋友强。 跟个孙子似的追她一年她说我是好人，转头找个比我差劲的，哎呀，气死我了，我有那么差劲吗？” 苏铭撞到孟潇潇和她男朋友孔哲打得火热举止亲密，气冲冲的回家找乔伟吐槽。 他严重怀疑自己魅力为零。 第56章 艺术源于生活 苏铭郁闷到想拔了自己的头发。 乔伟能说什么，说他和孟潇潇遇到的时间不对，还是说他太早追求孟潇潇。 乔伟拍拍苏铭的肩：“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别伤心了，不是要去你妈家么，要不要我陪你去？” 苏母经商手腕不比苏父差，又遇到了好时候，和苏父离婚后自己办公司，生意做的风生水起，如今业务已经做到了港城。 比苏父更加春风得意。 正所谓商场得意情场失意，苏母忙于事业，被偷家了。 第二任丈夫和保姆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等她发现时，丈夫的私生子都出生了。 苏母十分果断的要与丈夫离婚。 艺术源于生活，写作离不开各种狗血的事。 乔伟有时间就跟着苦逼的小律师苏铭四处跑，做他免费助理，没课的时候还会跟去法院旁听。 说到正事，苏铭瞬间振作，使劲的揉了把脸：“要，走。” 两人坐上出租车去苏母家，正好看到苏母的小丈夫吴璋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忏悔. “姐，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一定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娟娟还小不能没有爸爸，看在女儿的份上你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苏母面无表情：“我可以再给她找个爸爸，一个不够就两个三个，我有钱，要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乔伟：“.......” 苏铭尴尬的轻咳一声提醒豪言壮志的苏母：“妈，我和乔伟来了。” 苏母对苏铭和乔伟笑道：“来啦，坐下聊。” 苏母有个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儿子，耳濡目染下法律意识很高。 结婚前就将财产做了安全处理。 背叛婚姻的吴璋净身出户没跑了。 已经习惯了吃软饭的男人，怎么能接受身无分文的被扫地出门。 一哭二闹三上吊，软硬兼施的威胁苏母。 说什么也不离婚。 苏母没工夫跟他扯皮，直接让苏铭做她的代理律师，她要起诉离婚。 而吴璋连请律师的钱都没有。 苏铭始终觉得上法庭是逼不得已而为之，能协商处理最好。 况且苏母很忙，京市港城两头飞，没时间和吴璋耗。 协议离婚是最快速简捷的办法。 苏铭公事公办的说：“吴先生，你和苏女士婚姻存续期间与别的女人生下私生子，你有错在先。 二位在婚前做了财产公证，苏女士婚前以及婚后的财产与你没有关系，这一点没有疑问。 吴娟刚满两岁，且苏女士有经济能力足够为她提供良好的生活环境，你没有争抚养权的优势。 吴先生，打官司你毫无胜算，并且，苏女士可以收回赠与你的昂贵物品。” 吴璋找律师了解过，他确实没有一点胜算。 孩子他不要，他还年轻，孩子是他寻找第二春路上的绊脚石，没有才好。 伺候了这个老女人五年，一点好处都捞不到那他岂不是白白浪费几年青春，他不甘心。 吴璋看了眼眼神冰冷没有一点感情的苏母，擦掉硬挤出来的眼泪。 “离婚可以，我也不要多，给我一百万。” 苏母考虑到吴璋有可能会顶着是她丈夫的头衔搞事，只想赶紧离婚，稍稍让步：“一万。” 乔伟：不愧是能把生意做到港城的女强人，砍价直接砍到脚底板。 吴璋气红了眼睛：“八十万，不能再少。” 苏母冷笑：“吴璋，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谈条件，若不是看在星星的面上，我早让人把你扔出京市，八千，爱要不要。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最终还是在苏铭的调停下双方达成协议，吴璋同意离婚，女儿归苏母，苏母一次性给吴璋一万块。 抚养费，苏母不稀罕要。 当天苏母和吴璋就去民政局办了离婚，速战速决。 吴璋搬出住了不到一年的别墅，走的时候没看眼他的亲生女儿。 对苏母抛了个媚眼：“姐，一日夫妻百日恩，夫妻做不了还能做情人，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乔伟&苏铭：“......” 苏母：“我嫌脏。” 苏铭异父妹妹吴星星确诊患有孤独症，语言发育迟缓，不哭不闹安安静静的沉浸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 苏母没时间管她，吴璋又不是称职的父亲，小姑娘基本是跟着两个保姆长大的。 苏铭跟吴星星接触不多，看小姑娘这样子有些心疼。 “妈，有事跟我打电话，我们先走了。” “行，那我就不留你们了，过两天我要去趟港城，你有空就来看看星星。乔伟，改天阿姨请你们吃饭。” “好的，阿姨再见。” 苏母送两人出来就见到苏父一家六口。 苏母没什么表情的甩上门。 “苏铭和乔伟来了，来来来，去家里坐坐。”苏父笑眯眯的热情招呼。 住在同一个小区的苏父不知从哪里知道前妻离婚，从公司里跑回来，特意和小娇妻带着四个儿子出来炫耀给苏母看。 苏父没有苏母这个贤内助，自从苏母离开公司单干后生意就大不如前。 和小娇妻结婚三年最大的收获就是一年生一个儿子，加上婚前的私生子，苏铭有四个同父同母的弟弟。 苏父做生意不如苏母，小娇妻对他死心塌地，儿子健康聪明。 和苏母斗了小半辈子，在这方面他始终是赢家。 结果对于他的炫耀苏母完全无视，让他恨不得劲儿。 乔伟觉得苏铭爸妈的奋斗史和感情史都能写本小说。 “下次吧，还有事要忙。”苏铭并不想去他爸家。 他那年轻的继母，总是用一副他要抢她儿子家产的仇视眼神看他。 他吃多了撑的才会去找不痛快。 苏父最近资金链出了问题，银行贷款还没下来，想先跟苏铭借点。 把孩子递给保姆追上去。 “苏铭，爸爸最近投资了一个工厂，手头有点紧，先借一百万给我，过阵子资金回笼就还你。” 苏铭皱眉道：“爸，不是我不借给你，我的钱都在股市里套牢了，这两年行情不好，别说一百万，全卖了也凑不够十万。” 乔伟眼观鼻鼻观心，在苏父看过来时给他一个确实如此的眼神。 事实上，苏铭跟他一样，只留了十万在股市，其他的存了五年银行定期，吃利息。 第57章 这个爹可以扔了 苏父额头青筋跳了跳，隐忍着怒气道：“早跟你说过不能碰股票不能碰股票，你就是不听。” 苏父知道苏铭炒股，他也因身边朋友炒股都大赚眼红，特意去沪市买了几次。 他这人没什么赌运，可以说逢赌必输，每次看好的股票都跌穿地心，他一卖就大涨。 五十万进去，不到两年，被他折腾的只剩下两三万。 对股票他是谢敬不敏，并以自身的经历劝诫苏铭不要再碰。 没想到苏铭竟然比他还大胆，直接亏了近两百万。 苏铭撇了撇嘴：“我现在是不买了啊，主要是没钱买。” 苏父忍了又忍，说：“把你房子卖掉一些，钱我用半年就还你。” 苏铭的视线飘向苏父的大别墅：“爸，你这格局、胸怀就不如我妈，她做生意没钱可从不打我房子的主意，也没跟我提过钱的事儿。 如今生意做的比你大多了。 你这栋房子比我所有的房子加起来都值钱，你缺钱怎么不把房子卖了？” 苏父的脸黑如锅底：“不借就不借，别给我扯这些。” 他最听不得谁说他比不上苏母，尤其是苏铭，简直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 苏父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这场的戏，乔伟恨不得拿个小本本记下来。 苏铭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揽着乔伟的肩，望着苏父的背影，感叹道：“比起老头子，还是我妈更爱我。 我那小妈枕头风吹的厉害，又一口气给我爸生了四个儿子。 我这个儿子在他眼里渐渐就变得可有可无。 要不是我妈离婚时逼着爸给我三分之一的财产，就我爸这尿性，将来他发达了也不会给我一个铜板。” 乔伟点头：“这点我的赞同，你把钱借给他也是有借无还。” 宁跟讨饭娘，不跟做官爹。 能狠心对亲生儿女的母亲很少，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的父亲倒是常见。 这或许是因为，男人没有亲身体验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痛苦，对孩子的爱没有女人深。 不多的父爱总是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 “那肯定的，还让我卖房子，嗤，这爹可以扔了。” ...... 徐妍笑盈盈的看着徐晶，无比恶毒的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你占了我的身份二十二年，享受属于我的一切，现在还死皮赖脸的赖着我爸妈哥哥，厚颜无耻的小偷，你怎么不去死。” 徐晶抿了抿唇没看她，拿起沙发上的包对徐父徐母说：“爸妈，我想起学校还有点事，我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毕竟是在自己身边养了二十多年，徐晶的养父母难以割舍对她的感情，周末有空就喊她回家吃饭。 李艳，现在改名叫徐妍，不待见她并对她有着浓浓的恨意。 当着徐父徐母和徐长龙的面对她亲亲热热，两人单独相处时就阴阳怪气冷嘲热讽。 如今当着父母的面都敢骂她。 徐晶怀疑杀人不犯法的话，徐妍绝对要给她一刀。 她从小备受宠爱，没有养成委曲求全的忍让性格，不想让养父母和哥哥夹在中间难做，只能尽量不去徐家。 今天若不是的徐长龙来学校接她，她根本不会来。 徐母闻言忙从书房出来：“怎么突然要走了，你哥去接个朋友应该快到了，吃了饭他再送你回去。” 徐父也道：“是啊，不急这会儿，坐。” 徐妍挽住徐晶的胳膊，温柔的笑：“姐姐难得来家里，怎么能饭都不吃就走。” 徐晶垂眸看了眼她的手，心中厌烦，不着痕迹的抽出手臂。 徐父徐母话都说到这份上，她只能如坐针毡的笑着应好。 ...... 徐妍回到徐家快两个月，徐晶的亲生父母一直没来找她，也没跟她联系。 据徐妍说，她的生父生母为人刻薄，重男轻女。 总之，在徐妍嘴里不是什么好人。 毕竟是给了自己生命的人，徐晶权衡后决定趁国庆长假去看看他们。 乔伟不放心她一个人去。 “谢爷爷，我尽量早点回来。” 谢一诚摆摆手道：“这满大街都是饭馆，饿不着，再说苏铭每天都回来，不用担心我，坐飞机去，多玩几天再回来的。” 从去年开始坐飞机不用单位介绍信，有钱有身份证就能坐，出行又更方便了。 两人坐飞机去川省，下了飞机又辗转坐了大半天的客车，走了两小时的路才到徐妍长大的小山村。 当年徐父徐母在川省一个小县城工作，得罪了人，将徐妍和因交不起住院费不得不提前出院的李家孩子换了。 若非对方因为犯事，交代问题时不小心说漏嘴，恐怕这个秘密永远都没人知道。 这件事徐妍是受害者，但确实和李家没有半点关系。 因此，哪怕徐妍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生活贫困，徐父徐母也没办法说李家的不是。 确实很穷，地少人多，夏天酷热冬天阴冷，这里的农民很苦。 乔伟以前觉得青山村穷，跟徐晶父母所在的村子比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村里人带路找到李家，徐晶表明身份后李母简直难以想象自己竟然有个如此漂亮的女儿，跟天上的仙女似的。 乔伟把烟酒糖茶放到堂屋的桌上。 李母回过神来连忙招呼：“你来我们就很高兴了，怎么还买东西，快坐快坐，红红你去煮两碗红糖鸡蛋。” “不用麻烦，我们吃过饭才来的，你们也坐，我们聊聊天。”徐晶弯着嘴角笑笑。 徐晶对李家的人并不反感。 她亲生父母明知道她在京市大学任教，却根本没有像徐妍说的那样找她要钱。 “诶诶，好好。”李母有些束手束脚的坐下。 她有很多话想问大女儿却无从问起。 徐晶性格很好，也很善解人意，互相认识后她主动说起自己在徐家的生活。 气氛慢慢缓和，李母感激又愧疚的说：“谢谢徐家把你养的这么好，我们没养过你一天，也没什么能给你的。 你在京市我们帮不了你，你过的好我们就高兴了。” 乔伟听着徐晶和李母等人说话，不动声色的打量李家众人。 徐晶和李父李母，以及三个弟弟妹妹的脸型五官同样没有半点相像之处。 徐晶的脸仿佛是经过女娲娘娘精雕细琢，每个部位都是恰到好处，李家的人浓眉大眼五官端正，长的不差，但跟徐晶不太像。 李父在门口的小板凳上坐着，他性格似乎有些沉闷。 除了刚见面时说了两句全程都没再吭声，完全没有李母的热情激动。 说了会儿话李母就叫两个儿子和小女儿杀鸡做饭。 李家人很淳朴，并不像徐妍说的那么不堪。 徐晶对他们亲热不起来，但很有好感。 至于徐妍说李父李母使唤她从早到晚的干活，农村的孩子哪个不是四五岁就帮家里干活。 最小的李红，不到十岁，杀鸡做饭剁猪食做的很熟练。 李松李柏还是中学生，手掌有几个做农活留下的厚茧。 并不是像徐妍口中所说父母重男轻女，她被虐待。 这年代像她这年纪的农村姑娘，多少人连教室都没进过。 真重男轻女就不会让她上到中学。 虽然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但徐晶真不觉得李父李母是那种尖酸刻薄，把儿子当祖宗女儿当丫鬟的人。 第58章 复杂的身世 乔伟和徐晶在李家吃了晚饭。 李家只有两间睡房，李母有心想留人住又担心怠慢了贵客。 一直沉默的李父主动开口送他们去镇上招待所。 出了村子，李父在竹林边停下，从兜里摸索出一张泛黄的纸条递给徐晶。 “丫头，你和你父亲长的很像。其实，我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这是你生母的地址，二十多年了不知道有没有变。” 徐晶愕然的看着他：“那您知道我父母是谁吗？” 乔伟接过纸条。 李父继续说道：“你妈妈叫林方舟是沪市人，六十年代末来我们村做知青，和同是知青的谭云结婚。 谭知青是哪里人我不清楚，七一年他回城后就再没有音讯，没多久你妈生下你。 我媳妇儿生第一个娃难产，送到医院时间耽搁的太久，娃娃生下来就没了。 刚好在医院遇到你妈妈，她联系不到你爸爸，她家里人又出了事急着回去处理，带着你不方便就把你托付给我照顾，留下二十块钱，说是最多一个月就回来。 她帮过我，不给钱我也会答应她。 第二天我媳妇出院，我把你放在床上去办出院手续，回来发现你好像变的不一样，又看不出到底哪里不同。 直到前阵子徐家的人找过来，我才知道你在那时候就被人换了。 后来你父母一直没回来，我就把娃当亲生的养，我媳妇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生的娃早就不在了。” 徐晶已经愣在原地，唇色发白，喃喃道：“这么说我是被亲生父母抛弃了。” 乔伟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感激的对李父说：“李叔，谢谢你告诉晶晶实情。” 李父是个善良的人，若是他有私心不说出实情，或许徐晶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 把他们当家人，也会在经济上帮助这个贫困的家庭。 李父却能抵抗金钱的诱惑，选择告诉徐晶，品德高尚。 “不用谢，我只是告诉你们实情。” 李父对徐晶说：“林知青和谭知青都是好心人，我相信他们不会不管自己的娃，一直没来找你可能是有苦衷。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明天就回去吧。” 乔伟拿出纸笔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又拿了五百块一起放到李父手里：“李叔，这钱是我们的一点心意，给婶子看病。 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如果你有了晶晶父母的消息也麻烦告诉我。” 李父不收，徐晶劝道：“您就收下吧，如果您不告诉我这些，我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在镇上的招待所住下，徐晶靠在乔伟的怀里，轻声说：“没想到我的身世竟然这么复杂。” “要去找你亲生父母吗？” 李父提供的线索足以能找到人，就看徐晶想不想去找。 徐晶摇了摇头：“再说吧。” 来看李父李母已经鼓足了勇气，如今知道生父母另有其人，至少目前她没勇气再去寻找。 不管他们有什么苦衷，只要活着，二十多年都没去找过自己的亲生骨肉，徐晶觉得没有认的必要。 乔伟尊重她的想法。 徐晶说：“还有六天假，你好多年没回老家了吧，不如我们去你的家乡走走？” “航班太少，万一没买到回京的机票时间上来不及，等放长假再去。” 乔家大房早已分崩离析。 乔伟有三年多没回老家，也没去探视过乔父等人。 乔母和乔治有他的地址，这几年从没跟他联系过。 他对他们的感情在前世就消磨殆尽，他们不联系他，他也从没想过要去找他们。 虽然他的命运改变了，但和家人的关系跟前世没什么差别。 回到京市，徐晶上班，乔伟上学并围观苏铭师父接的一些案子。 “乔伟，你自学法学或者考法学研究生以后做个律师，各种奇葩的人和事件让你看到吐。” 苏铭的师父郑泰来再次鼓动乔伟转行。 郑泰来是个很有趣的中年人，工作上十分严谨，私下里能和律所的年轻人打成一片，一起去酒吧喝酒，歌厅蹦迪。 比年轻人还能玩。 乔伟拒绝：“不了郑叔，做律师太累，我更喜欢写作。” 不缺钱又没有特别喜欢法学，真没必要干律师这行。 郑泰来可惜的咂嘴：“律师是很有意思和前途的行业，发展前景非常好，高收入不是梦，等你入行后会发现其实一点也不累。” 郑泰来话音刚落，就见他另一个徒弟周天天脸上挂着黑眼圈，一副肾虚的样子，脚步虚浮的晃进来。 郑泰来：“......昨晚偷人去了？” 周天天打着哈欠：“我倒是想也得有时间啊，研究了一夜的资料，累死我了。” 乔伟看着郑泰来笑而不语。 打脸来的不要太快。 郑泰来磨牙，赏给无辜的周天天一个脑瓜崩。 第59章 峰回路转 咖啡厅内。 年过五十，妆容精致衣着考究的白唯端庄优雅，风韵犹存。 白唯看着年轻美丽的乔玉梅，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下，端起咖啡杯抿了口。 微抬着下巴开门见山，并有些趾高气扬道：“乔小姐，戎炳要和我离婚你应该知道吧。 其实我并非想要他的财产，而是不想和他离婚，作为戎炳的朋友，希望你能劝劝他。 离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若是四年前的乔玉梅肯定会被白唯的气场镇住，并会觉得心虚。 现在...... 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白唯的事，为什么要心虚。 乔玉梅淡淡道：“我和戎先生两年未见面，他的任何事都跟我无关，我为什么会知道？白女士跟我说这些完全没有意义。” “戎炳和我离婚难道不是为了和你结婚？” 乔玉梅不卑不亢：“你误会了，戎炳为什么跟你离婚你得问他，任何猜测都没有意义。” 白唯笑了。 “我和戎炳青梅竹马少年夫妻，他能为我做一切事，当年离婚的时候，他说他会等我一辈子。 他执着的等了我十几年，如果不是你的介入，我们复婚后会很幸福。” 乔玉梅差点克制不住脾气把咖啡泼到她脸上。 这样蛮不讲理的女人戎炳竟然爱了她大半辈子，果然是没眼光，活该被骗。 乔玉梅气笑了。 这女人突然来找她，对她炫耀一通又跟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简直脑子有病。 抬手拨了拨碎发，暗暗深吸了口气说：“我介入什么了我，你们离婚十多年我才跟他认识。 难道只允许你离婚后可以找男人，他就必须为你守身如玉？ 还有，是他追求我不是我死皮赖脸的缠着他，我跟他谈对象的时候你们是离婚状态，算什么介入。 并且，如果我真想和他结婚，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和他复婚？ 亏你还是大学生，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老太太，麻烦你说话之前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因。” 乔玉梅的话十分不客气，白唯脸色骤变：“你......” 乔玉梅冷嗤了声，轻蔑的看了她一眼走出咖啡厅。 一直没找到白唯欺诈戎炳签下婚前协议的证据。 实在找不到就没有必要打官司了，打了也是必输无疑。 戎炳名下的一切，包括公司里属于他的股份都将归白唯所有。 即便戎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被枕边人和儿女欺骗，心情难免抑郁，时常借酒消愁。 乔伟和苏铭到戎炳公司办公室，他一个人在喝酒。 这件事对戎炳打击很大，生意上的事也不太尽心。 上法庭讲的就是证据，没有证据一切为零。 苏铭再次把利害关系跟他讲了一遍，跟他说明就目前的状况来说，离婚后他将一无所有。 苏铭建议：“炳叔，有两个减少损失的办法，一是和白女士谈判，打打感情牌。 二是再等等，找到白女士欺诈的证据，当然这很难。” 戎炳摆了摆手：“起诉吧，我要离婚，多一天我都不想等，她要钱就给她。” 白唯明明外面有人了，还非要拖着他不离婚。 那女人简直是将他的尊严踩在地上狠狠践踏。 看到她，他觉得恶心。 “好，我会尽快提交起诉书。” 意外的是，苏铭提交起诉书第二天，白唯因车祸去世。 峰回路转。 戎炳成了鳏夫，这辈子都无法摆脱他是白唯丈夫的身份，财产保住了，还可以分白唯的遗产。 白唯是个很有能力和手段的女人，在国外这些年赚的钱不比戎炳少。 她父母不在世，又没有立下遗嘱，法定继承人就是戎炳和一双儿女。 戎炳分到大笔遗产。 乔伟想到自己上辈子临死前，最懊悔就是没和刘海霞解除婚姻关系，死了墓碑上还有厌恶的人的名字。 戎炳的想法乔伟感同身受。 一时不知该同情戎炳，还是恭喜他得到白唯的遗产。 尘埃落定后，戎炳请乔伟和苏铭吃饭时，跟乔伟说：“我想继续追求你小姑，这次我爸妈不会再反对。” 乔伟夹菜的手顿了下，放下筷子对戎炳道：“炳叔，我小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过去的就过去吧。” 戎炳是个不错的人，尊师重道，对朋友仁义，做生意讲诚信。 对但乔伟从来就觉得他配不上自己小姑。 哪怕那时候小姑还只是帮人打工。 现在的小姑，戎炳更配不上。 他小姑要财有财要貌有貌，大把青年才俊让她挑，干嘛要找个大自己二十多岁的老头子。 戎炳眉头皱了皱，旋即笑道：“只要她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来来来吃菜。” 他不会放弃乔玉梅，错过了，这辈子再也遇不到比她更适合做他妻子的人，也再难遇到让他怦然心动的女人。 乔伟和苏铭对视一眼，只觉得无奈。 乔玉梅买的房子和乔伟在同一个小区，和戎炳分开两人就去找乔玉梅。 乔玉梅听完只觉得好笑：“他以为他是谁，我就是终生不嫁也不会再考虑他。” 随着阅历的增加，戎炳这种男人她还真看不上。 苏铭竖起大拇指：“小姑，我支持你。” 乔玉梅笑：“我包了馄饨，已经给老爷子送了碗过去，你们要不要再吃点？” 乔伟摇头：“不了，我和晶晶约了见面，一会儿还要陪她吃点夜宵。” 苏铭受不了的翻个白眼：“这恋爱的酸臭味啊，嫉妒死我了。小姑，我最爱吃你做的酸辣馄饨，给我煮一碗。” 乔玉梅笑着说：“行，等着啊。” 第60章 滑肩儿 早上最后一节课结束，老师前脚出教室，同学们像是饿极了的猛兽出笼，快速往食堂冲。 坐在乔伟旁边的钟涛整个早上心不在焉。 乔伟边收课本边问他：“不去吃饭？” “没胃口，你先去。”钟涛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神情恹恹。 乔伟和他关系还不错，关心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钟涛大大咧咧的性子，说话嗓门很大，每天都乐呵呵的没多少心眼子，乐于助人。 当然，壕无人性的傻白甜没少当冤大头。 钟涛叹气：“我爸让我毕业回家继承公司。” 乔伟：“......” 这家伙很欠打。 钟涛家生产服装，做出口贸易。 全班四十五个同学，除了煤二代许论，家境最好的大概就是钟涛。 毕业直接当大老板，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他可倒好，在这儿伤春悲秋。 招人恨。 钟涛哼哼唧唧：“我们家关系太复杂，哪有那么容易接手。 我爸兄弟三人一起创业，困难的时候能拧成一股麻绳，发达了就各有各的小心思。 刚创业的时候我爸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出的钱最多，占了百分之五十二的股份，我爸退了理当由我来管理公司。 那我大伯和三叔不干，发动我爷爷奶奶逼我爸让出一部分股份，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还不如把这个总经理让给他们当，我做我的老师，每年准时领分红。” 乔伟：“你爸能同意你这么干？” 多少人辛辛苦苦打下一切不都是为了子女。 钟涛遇到困难就把属于自己的位置拱手相让，钟爸不得气的吐血。 “不同意啊，烦死了。” 钟涛把头发抓的像个鸡窝。 “别烦了，船到桥头自然直，还有几个月才毕业，够你慢慢想清楚，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先去吃饭。” 乔伟拖着蔫了吧唧的钟涛去食堂。 路过图书馆，遇到孟潇潇和她男朋友孔哲，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孟潇潇拍开孔哲的手，转身就往校门跑。 孔哲站在原地喊了一声，压根没有去追的举动。 “那不是的追着你跑了两三年的小妹么，是不是被欺负了？” “我去看看。”乔伟把书包丢给钟涛去追孟潇潇。 孟潇潇边抹着眼泪边跑出校门。 “潇潇。”乔伟快速追上她拉住她胳膊：“发生什么事了？” 孟潇潇看了他一眼，用力甩开他的手：“不要你管。” 乔伟眉头紧锁，握住她的肩膀放低声音问：“是不是孔哲欺负你了？” 孔哲是个滑肩儿，扛不起事，长着一张小白脸，油嘴滑舌。 乔伟不知道孟潇潇到底看上他哪点。 “没有，都跟你说了别管我了。”孟潇潇崩溃的冲他大喊一声，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跑。 乔伟担心她出事只能紧紧跟着她。 孟潇潇漫无目的的跑了一会儿，蹲下大声哭了起来。 一头雾水的乔伟半蹲在她身边：“到底怎么了，说出来我跟你一起想办法。” 孟潇潇哭够了，泪眼娑婆的看着乔伟：“我怀孕了。” 乔伟震惊的看着孟潇潇，半晌才问：“是孔哲的？” “是。” 乔伟沉默了一瞬：“是他逼你还是你自愿的？” 两情相悦的成年男女发生关系不奇怪，问题是，孟潇潇和孔哲交往不到两个月。 “我自愿的，是不是觉得我很下贱？” 乔伟一时愣住。 苏铭追孟潇潇一年，孟潇潇连手都不让他牵。 跟孔哲在一起才多长时间就...... 人真的会变。 乔伟暗自叹了口气：“没有，我没有这样想，只是有些意外。” 孟潇潇看着他眼泪流个不停，嘴角却往上翘：“你不是跟我一起想办法，想什么办法，跟他一样让我把孩子打了？” 乔伟轻声说：“潇潇，你才上大三，难道你要为了孩子毁了自己的前途，就算你休学半年把孩子生下来，孔哲会娶你吗？ 孔哲毕业不出意外的话会分到家乡工作，你们不在一个省，将来的事真的不好说。 你该多为自己想想。” 乔伟只差没明说孔哲不可能会放弃工作跟孟潇潇在一起，更不会娶没有工作的孟潇潇。 不要孩子才是最好的选择。 孟潇潇自嘲的笑笑：“医生说我子宫内膜太薄，打胎风险大，并且，这个孩子不要的话，我极有可能就没有做妈妈的机会。” 这下乔伟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前程和做母亲，无论哪一个，对孟潇潇的人生都是至关重要的。 他只是孟潇潇的朋友，这种人生大事上不能胡乱出主意。 “你怎么考虑的？” 孟潇潇哭着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能当妈妈，人生不圆满，未婚生子带来的后果也不是她能承受的。 “孔哲靠不住，你还是和父母商量一下吧。”乔伟只能这样建议。 孟潇潇脸色的变了变，好一会儿出声问道：“如果徐晶怀孕了你会放弃学业娶她吗？” 乔伟点头：“会。” 他有足够的经济做支撑，不用考虑柴米油盐，能为徐晶和孩子提供良好的生活条件，不要工作有没有毕业证没多大关系。 不过...... 他和徐晶都做了措施，根本不可能在婚前有孕。 孟潇潇突然抬手抚上他的脸：“乔伟，如果你是我孩子的爸爸该多好。” 孟潇潇的话莫名让乔伟后背有点凉，连忙转移话题：“这事不能拖，先跟你父母商量好该怎么办，如果要去医院我陪你去。” “我爸妈知道肯定会打断我的腿。”孟潇潇无助的靠在乔伟肩上哭泣。 不远处的徐晶咬唇看着两人。 “乔伟跟那姑娘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啊，不会是背着你偷吃吧。”韩小雅捂着嘴笑，语气中的幸灾乐祸不要太明显。 她和徐晶同是大院里的两枝花，无论是家世、容貌、才艺，徐晶都压她一头。 为了争口气，她和徐晶报了一所大学，拼命追赶她，毕业后都获得留校任教的资格。 没想到徐晶不声不响申请了国外一所学校深造，气得她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两年后徐晶回来和她成了同事，气得她干脆辞职。 直到，徐晶不是徐家的真千金，这才让她扬眉吐气。 然后，徐晶又找个了个比港台明星还帅男友，又让她酸的不行。 现在徐晶的男朋友和小姑娘在大街上就卿卿我我，大大的取悦了她。 总之，只要徐晶过的不好她就开心。 徐晶清楚乔伟是什么样的人，但亲眼见到乔伟和孟潇潇亲昵的举动，还是让她的心像泡在醋缸里。 第61章 学会避免麻烦 徐晶没搭理韩小雅，快步走到乔伟面前，努力忽略孟潇潇抱着的乔伟哭。 故作关心的问：“乔伟，潇潇怎么了？” 韩小雅眼神戏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乔伟轻轻推开的孟潇潇：“晶晶，韩老师......” 孟潇潇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乔伟，对他摇了摇头。 乔伟当然不会把孟潇潇的私事当着韩小雅的面说出来，安抚的对她颔首。 乔伟牵起徐晶的手：“还没吃饭吧。” 韩小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可不是嘛，徐晶办完事特意来找你一起吃午饭，你倒好，跟小妹妹在这儿卿卿我我。” 乔伟对韩小雅无语了，这女人不是背着徐晶勾引他就是挑拨离间。 他看得出韩小雅勾引他不是因为对他有意思，单纯就是见不得他和徐晶好。 跟影子似的跟着徐晶，他有时候都怀疑韩小雅是不是个蕾丝，喜欢上徐晶才故意挑拨。 孟潇潇低着头小声说：“乔伟哥，晶晶姐，我先走了。” 徐晶：“潇潇一起吃饭吧。” “不了，你们去吧。” “我送你回去。”乔伟有些担心她想不开做傻事。 “放心吧，我很爱惜自己。”孟潇潇勉强对他笑了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人走远了，徐晶给乔伟一个等会儿找你算账的眼神。 韩小雅死皮赖脸的要跟乔伟和徐晶去食堂吃饭。 徐晶和韩小雅都是大美女，乔伟不想出名只能请她们去饭馆吃饭。 “小妹妹清纯美丽，大街上就能抱在一起，乔伟，你和她关系不一般啊。” 坐在乔伟对面的韩小雅吃人般的红唇一开一合，桌子下的脚若有若无的撩拨乔伟。 乔伟忍着踹她一脚的冲动，看看周围还有其他食客，默默的微微侧了侧身避开她。 语气不好道：“咸吃萝卜淡操心，跟你有什么关系。” 怕徐晶误会，补充道：“等会儿跟你解释。” 徐晶笑着对他道：“我信你，韩小雅，收起你小人嘴脸，不想吃饭就滚。” 挑拨失败，韩小雅无趣的撇了撇嘴：“吃，免费的饭我干嘛不吃。” 徐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怎么会有这么烦的人。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竟然能忍韩小雅到这个地步。 乔伟故意忽略韩小雅，对徐晶各种体贴关怀。 果然把韩小雅恶心到了，饭还没吃完找个不走心的借口走了。 徐晶放下碗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乔伟：“说吧。” 乔伟看了太多狗血电视剧，不想自己和徐晶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而产生误会。 三言两语将孟潇潇的事告诉她。 不管是情侣还是夫妻，信任必不可少，但也要把怀疑的种子掐死在摇篮里。 “潇潇太大意了，女孩子还是得保护好自己。”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不管怎么选，她的人生都会充满挫折。” 未婚生子，毕业后分配工作会受到影响，并且她和孩子都要承受来自外界的不友善的眼神和言语。 不要孩子，又有可能导致不孕。 若是苏铭，绝对不会让孟潇潇陷入两难的境地。 乔伟一直觉得孟潇潇是个理智又聪明的女孩，没想到她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再抱她。” “遵命。我跟韩小雅上辈子肯定是有仇，气场不合。” 他能守住自己的心不被诱惑，但他也是正常男人，三番两次被撩拨，就很烦。 徐晶听懂他未尽的话，笑道：“我知道了，以后和你见面尽量避开她。” 最近苏铭被一个遗产继承案搞得焦头烂额，乔伟没把孟潇潇怀孕的事告诉他。 苏铭对孟潇潇并没有完全放下，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知道了不过是徒增烦恼。 两天后孟潇潇找到乔伟，请他陪她去医院。 “有没有跟父母商量？” “没有，我已经成年了，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 考虑两天，孟潇潇终于下定决心不要这个孩子，哪怕她这辈子都不能做母亲，也不能留下孩子。 生下孩子，不但会毁了自己的人生，会让孩子背着私生子的骂名，父母也会被人嘲笑。 这个后果她承担不起。 “好吧，既然你想清楚了我陪你去。” 结果因为选择医院而导致分歧。 孟潇潇怕被人认出来，选择去小诊所，而乔伟坚持去三甲医院。 “人流有风险，小诊所没保障，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 他特意查过资料，孟潇潇子宫内膜薄，风险更高，稍有不慎就会大出血。 孟潇潇笃定道：“不会，我打听过了，这是个小手术，很快的，不会出问题。” 不知是不是怀孕后激素的原因，孟潇潇变的格外固执，乔伟根本就说服不了她。 “潇潇，你这是对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任。” “不陪我去算了，明天孔哲陪我去。”孟潇潇突然来了气，扭头就跑回女生宿舍。 乔伟心累，有时真是不想管，她爱咋地咋地。 晚上纠结了半天，还是把这事告诉了苏铭。 苏铭气得挽起袖子想去揍孔哲。 乔伟拉住他：“行了行了，人家两厢情愿的事，你揍他有什么用。” 苏铭丧气的坐下，痛心的说：“她怎么会喜欢上那种没有责任心和担当的男人。” 对此乔伟不予置评。 他也不好说是不是孟潇潇的一时冲动。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只能将损害降到最低，孟潇潇不听劝，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又不能强行把她拖到医院去。” “她最听你的，你都说不动她，我的话更是放屁。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像是中了邪，她到底是怎么了。” 苏铭揉了揉脸，他也没办法。 到底是律师，考虑问题更周全。 他冷静的思索了一下说道：“孟潇潇没少在父母面前提起你，她父母几乎是把你当未来的女婿看，很多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别管孟潇潇将来会不会埋怨你，这事得跟她父母说一下。 即便真出了什么事他们也怨不到你头上，当然，她父母能劝住她更好。 就算她恨我们都无所谓。” 比起孟潇潇，乔伟在他心里的地位更高。 他心疼完孟潇潇的遭遇，首先想到的就是孟潇潇的父母会不会因为此事而找乔伟的麻烦。 再通情达理的人也有不讲理的时候。 类似的事他看的多了。 要尽量避免麻烦。 第62章 明白的太晚 乔伟拨通的孟家的电话跟孟潇潇的父母说了她的情况。 孟潇潇的父母简直不敢相信，乔伟口中要做人流的姑娘是他们乖巧懂事的小女儿。 “乔伟，麻烦你跟潇潇转达我们的意思，我跟她爸不怪她，让她一定要去正规医院。”吴娟急得眼泪直掉，声音哽咽。 “好的阿姨，我尽量，明早我见到她再跟你打电话，你好好劝劝她。” “诶诶，好的，谢谢你了，我和她爸明天就去京市。”吴娟连连感谢。 乔伟挂了电话，心中腹诽，不管是生儿子还是女儿，都有操不完的心。 谢一诚握着拐杖叹气：“儿女都是债，多聪明的姑娘，怎么突然就糊涂了？” 孟潇潇手放到小腹，流泪到天明。 她不喜欢孔哲，对肚子里的孩子没什么感情，但终究是自己第一个孩子，并有可能是最后一个孩子。 哪能无动于衷。 想到自己一时冲动做下悔恨终身的事，眼泪就止不住。 除了孔哲和乔伟，不敢告诉任何人， 没有人可以诉说，压抑到险些让她崩溃。 翌日天不亮乔伟就去学校。 苏铭有个案件今早要开庭，走不开，没办法跟他一起去找孟潇潇。 乔伟怕去晚了跟孟潇潇错过，跑到宿舍摇醒钟涛。 “钟涛，早上的课帮我请下假。” 睡的四仰八叉的钟涛揉揉眼睛：“几点了？” “六点。” 钟涛无语了，你说你这么早来学校把我喊醒就是让我给你请假？ 闭上眼睛挥挥手：“知道了。” 在宿舍外等到七点，眼睛肿得像核桃的孟潇潇背着书包出来。 孟潇潇面无表情的看乔伟一眼，走到校门外，低着头说：“不用劝我，我考虑好了。” 乔伟所有劝说的话都堵到喉咙里。 “抱歉，我把你的情况跟叔叔阿姨说了，让我转告你，他们不怪你，让你一定要去正规医院。” 孟潇潇猛地抬头，愤怒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为什么要告诉我爸妈，乔伟我恨你。” 她在父母心中是一直是最完美的女儿，乔伟却把她最不堪的一面告诉了父母。 乔伟抿了抿唇，好言劝道：“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叔叔阿姨想和你说话，他们是真的担心你，打个电话回去吧。” 孟潇潇眼里含着泪，倔强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乔伟，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啊，从现在起，我的事不要你管。” 孟潇潇执拗起来，完全是不管不顾，搬出她父母也没有任何用。 “潇潇走吧。”孔哲跑过来，看了眼乔伟，眼神闪躲，不敢和他对视。 劝不了孟潇潇，乔伟耐着性子跟孔哲讲了一遍人流的风险。 孔哲是个没有主见又扛不起事的，心虚的说：“我听潇潇的。” 孟潇潇深吸口气，对乔伟说：“你知不知道你很烦，不要再跟着我。” 好心当做驴肝肺，任谁都不会高兴。 尽人事听天命，他能做的就这么多。 乔伟去电话亭给孟潇潇的父母去了个电话。 说实话，他是真不想再管这破事。 到底是几年的朋友，真做不到不管。 孟潇潇太固执，不但没有给父母打电话，直接和孔哲去她了咨询好的城中村小诊所。 乔伟到的时候手术已经开始。 孔哲等在简陋的手术室外，孟潇潇的惨叫声让他白了脸。 乔伟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几分钟后，听到里面有人慌乱的说血止不住。 孔哲手抖个不停，六神无主的看着乔伟：“怎么办？” 乔伟敲了几下门没人开。 乔伟冲孔哲吼道：“别傻站着，撞门。” 手术过程中医生操作不当导致孟潇潇子宫穿孔大出血，万幸送医及时切除子宫保住一条命。 遗憾的是，她这辈子彻底与孩子无缘。 “真不关我的事，是她故意诱惑我的，我发誓，如果我说谎天打雷劈，我要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绝对不会碰她的。” 孔哲捂着脸痛哭，浑身不停的颤抖，说话颠三倒四语无伦次。 乔伟不是当事人，不了解情况，谁是谁非说不清楚，他也不想管。 造成现在这个局面，是孟潇潇自己的选择。 孟潇潇的父母后天下午到，该怎么处理由他们去协商。 孔哲怕被孟潇潇缠上负责，医生刚说病人脱离危险就脚底抹油，溜了。 他一个穷学生没钱支付医药费，就连在诊所做手术的钱都是孟潇潇自己出的。 孟潇潇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很平静的接受了自己再也做不了妈妈的结果。 不哭不闹，一言不发的看着天花板。 苏铭来看她也不说话。 直到徐晶来了。 “乔伟哥我饿了，能帮我买碗粥吗？” “好，你等下，我马上回来。” 徐晶在病床前坐下，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孟潇潇，淡淡道：“把乔伟支开想跟我说什么？” “徐晶，我真羡慕你，明明我比你更早遇到他，我自认不比你差，可他心里从来都没有我的位置。” 徐晶淡笑：“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爱情不分先来后到，我爱他，他也爱我。 孟潇潇，我心眼很小，肚量不大，虽然现在跟你说这些很不合适，但我还是要说，乔伟是我的。 不要总是把眼睛钉在他身上，这辈子你和他都没机会了。” 孟潇潇自嘲的笑笑：“你说的对，只是我明白的太晚。” 她对乔伟爱而不得，已成执念。 哪怕面上大度的祝福他和徐晶，实际上从未放下过。 孔哲的唇形跟乔伟很像，她主动和孔哲在一起。 当时她根本没想过，人生还很长，结了婚都还有离婚的，她跟乔伟、徐晶有很多不确定性。 乔伟和徐晶都是很耀眼的人，来自外界的各种诱惑要比普通人更多，万一，他们没能走到最后呢。 如果她稍微理智些就不会跟孔哲走出错误的一步，或许终有一天乔伟就是她的。 有些错真的不能犯，一次就能决定一生的命运。 她用一时的欢愉毁了自己的一生。 第63章 职业不分贵贱 这件事孔哲没有过错，不需承担责任。 孟潇潇的父母虽心痛女儿的遭遇，但也不能对孔哲做什么。 说个不好听的，这一切都是孟潇潇咎由自取，谁也怪不了。 孟潇潇出院后孟父为她请了一个月的假，带她回老家休养。 乔伟和徐晶的恋情越发甜蜜。 或许是前世可望不可即，这辈子轻而易举就得到，让他有种不真实感。 徐晶没把自己不是李家亲生女儿的事告诉徐父徐母。 她对自己的亲生父母这么多年一直不找她，多少有些耿耿于怀，没想过去寻找。 能不能见面，随缘。 她很珍惜跟乔伟的感情，对追求自己的男性拒绝的十分干脆。 偶尔去徐家徐妍会找她麻烦，有时韩小雅也会抽风的来找不痛快，除此之外日子过的倒还平顺。 所有的积蓄买了一套九十多平的房子，就等乔伟毕业和他结婚。 连乔伟都不知道她买了房，韩小雅知道了。 “徐晶你是不是傻，乔伟他长的再好看也是个农村来的穷小子，除非他不要工作留在京市，不然你跟他就是两地分居，这样的婚姻能长久？” 徐晶弯起唇角：“韩小雅，我发现你也不是那么讨厌。” 韩小雅恼羞成怒：“你以为我担心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少了个吵架的人。跟你说正经事，别嬉皮笑脸的。” “乔伟要回老家我就跟他回去，我又不是养不起自己，他在京市更好，这年代没有铁饭碗同样能过得很好，没什么可担心的。” 她跟乔伟摆了一段时间的地摊，周末一天赚的比她一个月工资还高。 压根不用为了生计发愁。 职业不分贵贱，外人怎么看她无所谓，日子是自己过的。 只要是正当赚来的钱，她不觉得丢脸。 韩小雅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瞧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儿，徐晶你真是没救了，一个男人而已，你忘记你的理想了？” 她不否认乔伟确实不错，还能经受住她的勾引，但真没必要为了个男人牺牲自己的事业。 徐晶无辜的眨眨眼：“我的理想不就是和心爱的人结婚生子，三餐四季，白头偕老，这个理想马上就要实现了呀。” 韩小雅深吸一口气，扯着嘴角白她一眼：“亏我还把你当对手这么多年，我肯定是瞎了。” 徐晶笑着转移话题：“舞蹈学校筹办的怎么样了？” “小看我，你等着，我肯定比你混的好，将来左拥右抱羡慕死你，让你在一棵树上吊死。” “啧啧，人不可貌相啊！” ...... 乔治跟乔灵去深市，第一年在工厂做流水线工人。 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没人认识他，渐渐的恢复了爱玩的本性。 结交了很多狐朋狗友。 工厂包吃包住依然月月光，干了几个月觉得没前途，请乔灵给他重新介绍份工作。 乔灵把他介绍到曾工作过的夜总会做服务员，如乔灵所料，不到一周，乔治从普通服务员变成了三陪少爷。 收入高，相应的消费也高。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早已把乔母忘在脑后。 两年下来兜比脸还干净。 跟乔茉姐妹一样，今朝有酒今朝醉，过的浑浑噩噩。 有时也会陷入短暂的迷茫。 这样的日子他还能过多久？ 转瞬，又迷失在灯红酒绿中。 直到乔茉被包养她的富商原配太太找人砍伤，他才醒悟过来。 不是他的觉悟提升，而是怕下一个被砍的人是自己。 毕竟他赚钱的方式和乔茉差不多。 放假前几天，乔伟收到乔治的信，讲真，他想装作不知道。 跟他们哪里还有兄妹情。 前世他的财富被乔父偷给乔健等人创业，全都混的不错，转过来嫌他丢了他们的脸。 这辈子倒好，换他嫌弃他们拖他后腿。 有坐牢的父兄，有给人当情妇的姐妹，有做三陪少爷的弟弟...... 他还没对他们做什么，怎么一个个就混到这个地步？ 有这样的家人，真是脸上无光。 得亏徐晶不嫌弃他。 乔伟不知道所谓的家人还有什么惊喜等着他。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去深市瞧瞧，深市的一家出版社联系他。 近两年下岗成了热门话题。 他写了篇关于下岗工人创业的中篇小说连载发表在杂志上，出版社看中要买下版权。 徐晶和同事去西南采风，年后才能回来，乔伟把谢一诚托付给乔玉梅和苏铭照顾，放假就跟钟涛一起去深市。 钟涛要尽地主之谊，在酒店给乔伟开好房间。 “本来应该请你去家里住，实在是我家情况太复杂，不如住酒店自在，我先回家探探，再请你去家里玩。”钟涛解释。 没分家的大家族屁事贼多，尤其是兄弟间争权夺利的家族。 “住酒店就很好，我长这么大还没住过这么好的酒店，你快回家吧。” “行，那晚点我打电话给你一起吃饭。” “明天吧，我今天和人约了见面。”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乔伟不想让钟涛知道乔茉乔治。 “那行，我先走了。” 乔伟放下东西坐出租车去医院找乔茉和乔治。 几年不见，乔治的变化极大，半点看不出在农村时的自卑和畏缩。 “四哥你来了。”乔治喏喏的打招呼。 自从乔伟考上大学，在乔伟面前，他总会自惭形秽。 乔伟淡淡的嗯了声：“医生怎么说？” 病床上的乔茉头上缠着绷带，看了乔伟两眼又闭上眼睛。 对方的目的是让她毁容，脸上划了很多刀，肚子上也挨了一刀。 乔茉还想靠脸吃饭是不可能了。 “右眼失明，其他伤不严重，只不过，脸上就算植皮还是没办法恢复原来的样子。” 乔伟不同情乔茉的遭遇，今天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对方是什么态度？” 刑事案件由警方处理，就看民事赔偿。 “除了医药费，会额外给大姐五十万赔偿。” 九四年的五十万，不少了，能在深市好的地段买一套房子。 乔治的话像是触发了乔茉的某个开关，只听她呵呵冷笑两声：“要我的谅解书，不可能，除非宁安邦娶我。” 软下语气哀求乔伟：“乔伟你是大学生，你肯定有办法帮我，对不对？” 五十万算什么，她如果嫁进宁家，五千万都不止。 乔伟心想，乔茉这些年光长年纪没长脑子。 “难为你这么看得起我，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 你自己想清楚，五十万你拿着就是你的，你不要，凶手不过是多坐段时间的牢而已。 当然，你不缺这五十万就当我没说。” 想嫁豪门，真是把自己当盘菜了。 金主说不定希望自己的太太多坐几年牢，顺理成章离婚再娶一位年轻漂亮的太太。 至于已经毁容的乔茉，从始至终不过是玩物。 无才无德没家世背景，连容貌都毁了的玩物，金主恐怕都不会再看她一眼。 第64章 不是一路人 乔茉听了乔伟的话声音高了八个度：“我们是亲姐弟，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乔伟目光很冷：“要我帮忙就想起我们是姐弟了，你发达的时候想起你还有弟弟吗？” 乔治能管她，乔伟觉得乔茉就该偷笑了。 指望他帮她出头，下辈子都不可能。 乔茉的谎言张口就来：“怎么没有，我倒是想跟你联系，你堂堂一个大学生，能看得起我吗？” 别说乔伟是她最讨厌的弟弟，就是父母和其他兄弟她都从来都没考虑过。 包括在同一个城市的乔治，她也从没管过。 乔茉的谎话理直气壮，乔治沉默了。 他想到自己来到深市求到乔茉跟前，乔茉趾高气昂的跟他说，靠自己。 最后还是乔灵帮他找的工作。 这两年他和乔茉完全没有来往。 乔茉出事了第一个找的却是他。 他觉得自己就够自私了，乔茉有过之而无不及。 乔伟的眼睛又黑又冷：“乔茉，我不欠你，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我来，不过是看在爷爷的份上，并不是因为你是我姐。” 有种窝里横的人，在亲人面前耀武扬威，无论自己对亲人做了什么，亲人都必须无条件的听她的命令。 乔茉就是这种人。 乔茉被他的冷若冰霜的眼神吓得说不出话。 乔伟看了眼乔治，漫不经心的开口：“以后，这种事别跟我说，没空。” 说完，没再看乔茉和乔治，径直走出病房。 乔治连忙追出去。 “四哥。” 乔伟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四哥，我想好了，这行我不干了，会找个正经工作，攒够钱学点技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乔伟淡淡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没必要告诉我。” 心想，兄弟姐妹能做到他们这份上真是讽刺。 造了多少孽才能凑成一家。 乔治顿了顿，说：“我来深市后没见过乔莉，听小灵姐说她去港城了，应该混的不错。小灵姐年后要结婚了，嫁的是本地人，听说很有钱。” 乔伟没吭声。 完全不感兴趣。 只要别找他，他们干啥都跟他没有关系。 反正脸都丢的差不多了，再丢脸也不过如此。 乔治继续问：“妈她身体怎么样？” 闭口不提乔父四人。 “你走后没多久她也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乔治想到与乔母相依为命的日子，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他离开村子的时候发誓赚了钱就把乔母接出来享福。 工厂赚的钱不够他自己花，只能等等。 夜总会确实赚了不少钱。 那钱来的不光彩不好意思让乔母知道。 结果一拖就拖了两三年。 钱挥霍的差不多了，一直也没跟乔母联系。 乔治干巴巴的说：“我实在是没脸待在青山村，以后也不打算回去，等我赚了钱一定把妈找回来。” 乔伟往前走了两步说：“她和爸离婚了。” 乔治听懂了他未说完的话，愣住了。 过了两年，或许，乔母已经重组家庭。 乔伟快步走到电梯口，这次，乔治没再喊住乔伟。 乔伟的态度明确的告诉他，他对他们没有任何感情，来看乔茉一眼还是看在爷爷的份上。 让他帮忙，不可能。 乔治在原地站了许久，想了很多。 最后自嘲的笑笑。 乔伟早已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像是两条平行线，永远不可能有交集。 乔茉把被子枕头扔地上发泄怒气，口中骂骂咧咧：“狗眼看人低，以为自己是大学生就了不起了，呸。” 乔治回到病房，靠在的门口木着脸看她，等她发泄完了说：“你明天就出院，我帮不了你什么，对你来说没什么利用价值。 两年前你不是跟我说，谁也别麻烦谁，以后咱们继续保持吧。” ....... 深市的一月早晚温差大，白天温暖适宜，晚上有些冷。 乔伟出了电梯，双手插在裤兜。 从医院出来，看着车水马龙，闪烁的霓虹灯。 心情出奇的平静。 兴许是看到前世用鼻孔看他的乔茉和乔治过的不如自己，心中郁气消散。 上辈子他们对他爱搭不理，怕他沾上他们吸血，这辈子风水轮流转。 他对他们亦是避之唯恐不及。 乔伟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刚拉开车门，一个利落的身影蹿进车内。 成钰扯出一张五十的钞票从车窗递出来，一脸歉意道：“抱歉啊先生，我真的赶时间，请你饮茶，谢谢谢谢。” 对方虽半路截胡，但态度很诚恳。 乔伟没接他的钱，关上车门：“不用了，让你了。” 成钰：“谢啦。” 这个点车很难等，乔伟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下一辆车。 本以为这只是个小插曲，乔伟没想到很快就再次见到成钰。 和出版社约的是早上九点在酒店客房里见面。 前来洽谈的人就是成钰。 成钰二十五六岁，中等个子，长相斯文干净，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给人一种老学究的感觉 成钰握住乔伟的手激动的说：“太巧了，乔先生，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 成钰递上自己的名片：“我叫成钰，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成编辑。” 两人官方寒暄一番切入正题。 成钰表明出版社愿意出价五千买断出版权。 乔伟不是知名作家，千字五十的价格在当下算是比较高的。 当然，与当红作家千字千元的稿费，或不拿稿费直接拿版税的没法比。 第65章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乔先生，说句心里话，以您的小说质量来说这个价格确实稍微有点低，但毕竟是您第一篇小说，出版社也担心销量问题，不可能开的太高。” “理解，就按照这个价吧。” 之前还有一家出版社跟他联系过，只开到千字二十，价格太低他没同意。 他跟成钰再磨一磨或许能再提高点价格，但成钰还要和领导商量，太浪费时间，完全没必要。 “乔先生是个爽快人，您看看合同有没有问题，没问题的话咱们就把合同签了，稿费我也带来了。” 成钰已经打好了腹稿要怎么劝乔伟同意，没想到乔伟这么爽快。 乔伟认真看完合同，没发现有问题，一式两份，签完收到他人生中第一笔版权费。 成钰收好合同，想到还欠乔伟一个人情，说道：“乔先生，我仔细阅读了您的作品，我个人认为改编成影视剧的希望很大。” 乔伟只当是成钰的客气话，笑道：“借成编辑的吉言。” 这篇十万字的小说，前后只用了二十天时间，还是利用课间和中午休息的时间完成。 本来只是练笔，能赚五千已是超出他的预料，其他的，他还真没想过。 “我认识几位影视圈的朋友，有机会我跟他们聊聊，推荐一下。” “那就提前谢谢成编辑。” 成钰笑道：“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真成了再谢不迟。 如果能成，那您以后的作品版权费就会水涨船高，可以直接跟出版社谈版税比例，每一次再版都有收入，比一次性买断赚的更多。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还是得看读者。” 成钰推心置腹的话让乔伟心生感激，既然要走这条路，多个编辑朋友当然更好。 “多谢成编辑提点，叫我乔伟就好，相识即是有缘，不如中午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成钰爽朗的笑道：“好啊，你也别叫我编辑了，就叫我成钰。不过，该我请你，昨晚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和成钰吃了顿饭，乔伟用这笔钱在百货大楼买了几样礼物，打算和钟涛见一面，第二天坐火车回京市。 下午钟涛拎着很多本地特产来酒店找他。 脸上始终带着笑，乔伟看出他是在强颜欢笑。 “怎么了，心情不好？”乔伟问道。 他不住校，关系好的同学不多，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钟涛是其中之一。 钟涛苦闷的搓把脸说：“还不都是家里的事，烦得要死。” “为了争谁掌权的事？方便的话说来听听。”乔伟坐到他对面，洗耳恭听。 钟涛摇头：“这次还真不是，我爸跟我妈恩爱了二十多年，没想到他还是和大多数有钱男人一样，晚节不保。” 乔伟没想到是这事，安慰道：“......大环境就如此，你看开点。” “我看得开啊，是我妈看不开，知道我爸在外面养女人，孩子都有了，气得住医院了。” 乔伟一时词穷。 “我想不明白我爸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不喜欢我妈完全可以离婚，这么做对我妈伤害更大。 中年男人三大喜事，升官发财死老婆。 我一直以为我爸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爸妈会不会离婚？” “我爸不愿意，他跟我说只是酒后一时糊涂，对我妈有很深的感情不想离婚。 也不愿意让外面的女人生下孩子，我爷爷奶奶认为他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们这房人丁不够兴旺，说什么也要留下来。 为了这事，公司的争斗都暂时放一边。” 乔伟默了默：“按你的说法，你大伯三叔和你爸因为谁掌权搞得兄弟都快反目，这件事说到底是你们二房的家事。 他们不趁机搞事还让你爸喘口气，怎么看都不正常啊。” 钟涛一怔：“好像是诶，难道那女人是我大伯和三叔找来的？” “人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钟涛仰天长叹：“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爸不愿意谁能逼迫他。” 这话乔伟赞同。 “只能劝阿姨看开点。” “二三十年的感情哪有那么容易看开啊，说起来，那个比我年纪还小的女人，跟你同姓，也姓乔。” 听到这句话乔伟的心猛地一跳。 钟涛跟他同龄，比他小那也就比自己小。 想到乔灵和乔莉，他抱着一线希望说：“这么巧，叫什么名字？” “乔灵。” 乔伟：“......” 得亏他没喝水，不然准喷钟涛一脸。 乔伟心情复杂。 他不想和乔家的人有来往，但好像事与愿违。 不对，他记得乔治说乔灵过完年就要结婚，可钟涛的父亲并不想离婚。 “你爸确定不想和你妈离婚？”乔伟还是只是同名同姓的侥幸心理问。 钟涛撇嘴：“鬼知道，咱们都是男人，男人是什么心态女人不清楚我们自己还不清楚吗？ 再美味的菜吃二十多年也会腻，我妈四十多，年轻时就不是太出众，哪比得上才二十出头年轻貌美娇滴滴的姑娘。 说不定我爸只是假装对我妈深情，背地里不定是想着怎么跟我妈离婚，把小妖精娶进门。” 钟涛的话说出了大多数男人的心声，乔伟还是为自己辩驳：“不一定，我就不会。” 他幻想了下徐晶成了满头白发、皮肤松弛长满老年斑的样子，确定自己依然想牵着她的手在夕阳下散步。 钟涛白眼都快翻到天花板上：“得了吧你，没到死那一天谁都不能肯定的说自己如何如何。 几个月前我回家，我爸妈感情好的让我羡慕，结果呢......” “你说的话是有一定道理，但也不绝对。”乔伟想了下问道：“你爸的情人长的应该很漂亮吧？” “确实挺漂亮，还很有手段，知道怎么讨男人欢心。” “听你这么说我挺好奇的。” “想看，我带你去，最好能用你这张英俊的脸把她迷得五迷三道，让我家老头子看看，他的小情人看上的不是他老，而是他的钱。” 乔伟：“......” 第66章 不过如此 钟涛说做就做，骑着摩托车带乔伟去他爸小情人住的地方。 这是个新建的小区，地段和环境都很好，房价高达到七千多每平米。 “这在这个地方，你爸对她是真不错的。” 钟涛扯扯嘴角：“已婚老男人想哄年轻漂亮的姑娘，不出点血，谁愿意跟他。 不过，我爸还算不是太离谱，没直接买一套给她，房子是租的。” “那还算好，直接去敲门不好吧。” 钟涛看了看时间说：“不用，她每天下午五点会下楼来遛狗，时间差不多了，在这儿等着就行。” “调查的挺清楚的啊。” “我昨天才知道，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是我妈找人调查的。 这女人不简单啊，南方一小山村来的，夜总会干过，跟过的男人多了去了。 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千帆过尽，老头子也不怕得病。” 听他这么说乔伟有七成把握，这个人就是他认识的那个乔灵。 两人在的花园里等了没一会儿，乔灵牵着一条狗从单元楼里出来。 乔伟看到人只觉得炸裂。 前世的乔灵和乔燕没做皮肉生意，反倒被诬陷，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她们姐妹来深市赚的是什么钱。 名声尽毁、连累家人，最后全都远走他乡。 这辈子，乔燕依然没做皮肉生意，并早早回了老家嫁人。 乔灵则放飞了自我。 “喏，就是她，身材算不上多好，脸蛋确实很漂亮，难怪会迷倒老头子。” 乔灵给人做了几年的情妇，很注重衣着打扮，哪怕是出来遛狗都化了精致的妆容。 穿着宽松的裙子外套着羽绒服，孕肚不算太显。 “看样子应该有四五个月了吧。” “五个月，应该就是暑假那段时间和老头子勾搭上的，我说，那阵子老头子怎么对我妈格外好，动不动就送礼物。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虚伪的男人。”钟涛咬牙切齿。 “咦，我大堂哥怎么来了？他在这小区买了房子？还是他也金屋藏娇，在这儿养了个情人？”钟涛嘀嘀咕咕。 乔伟顺着钟涛的视线看过去，一名年轻男人进了乔灵住的单元楼。 几分钟后，乔灵牵着狗进单元楼。 乔伟脑洞大开，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你堂哥的情人就是乔灵？” 钟涛震惊：“不会吧，老头子的口味如此重？” 乔伟：“......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你家老头子并不知情？” 经乔伟提醒，钟涛陷入沉思，一分钟后拔腿往单元楼跑。 乔伟只能跟上。 这个小区的房子是小高层，没有电梯，乔灵住在三楼，一梯两户。 钟涛想要一个答案，等在二楼转角处。 大概五分钟后，钟海从的乔灵的房子里出来，乔灵并没有出现。 乔伟拉住想去找钟海质问的钟涛，快速把他拉到花园里隐蔽的地方。 “我要去问问钟海，是不是他给我爸设的局？”钟涛目眦欲裂。 “淡定淡定，你妈都没查到他和乔灵有什么关系，在没彻底查清楚前千万别打草惊蛇。 万一乔灵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爸的，你一冲动孩子没了更麻烦。 我觉得你还是跟你爸好好聊聊，或许是你误会他了。” 看过无数狗血剧的乔伟，发散思维，把各种狗血剧拼凑起来，得出这个猜测。 不是所有男人都想左拥右抱，他也曾遇到过各方面条件都非常优越，偏偏一辈子对老婆忠诚的好男人。 钟涛气得脸色都涨红了，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乔伟，下午不能陪你一起吃饭了，你合同签了没？什么时候回去？” 乔伟懂他的意思：“签了，明早就回去，你忙你的，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请客。” “行，那我先送你回酒店。” “不用，我难得来一趟，随便逛逛，你的事要紧，快去吧。” 目送钟涛离开，乔伟去买了点水果又折回乔灵家，敲了几下门。 乔灵还以为是钟海有什么话没说完，打开门没想到竟然是乔伟。 “小灵。” “阿伟哥你怎么来深市了？快进来。”乔灵高兴的说。 “乔治给我写信说乔茉出事了，来看看她。”乔伟笑着说，还是那副憨厚老实无害的模样。 三室的房子家具家电一应俱全，装修简单，布置的很温馨。 “喝点水。”乔灵端起桌上的凉茶给倒了杯递给乔伟。 “三姐她脾气太大，我们这样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和原配叫嚣，但凡她姿态谦卑些也不至于会发生那样的事。”乔灵感慨道。 既然乔伟都知道乔茉受伤的事，肯定知道她们做的是什么工作，也就没有必要隐瞒。 乔伟沉默了一下说：“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乔灵拉了拉外衣遮住肚子笑了笑说：“阿伟哥，你快毕业了吧，是不是会分配到县城？” 乔伟装作没看到她的小动作，温声说道：“不一定，有可能分到乡镇学校。” 还在青山村的时候乔灵是很羡慕端铁饭碗的，在深市待了几年，早就不羡慕端铁饭碗的人。 乔伟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念了几年书，最后还不是得回小地方，一个月拿着两三百的工资。 想想就觉得挺没意思的。 大学生也不过如此。 乔灵言不由衷的笑道：“那挺好的，老师是很让人尊敬的职业。” 两人又聊了会儿老家的的事。 乔伟问道：“我听乔治说你过完年就要结婚了，要不要回老家办？还是二叔二婶过来？” “不回去办，我不想让我爸妈知道，他们眼里只有我哥，要知道我嫁到深市怕是一家老小都会过来。” 乔伟微微点头，顺着她的话说：“二叔二婶确实干得出这种事，听乔治说你男朋友是本地人，做什么的？” 乔灵有些骄傲的说：“做出口生意的。” “我听说做出口生意很赚钱，将来我要是混不走了来找你啊。” 乔灵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你是大学生，给你安排个的工作肯定没问题。” 第67章 造孽 乔灵很谨慎，乔伟套话她避重就轻，关键的一句不说。 乔灵问乔玉梅的消息，乔伟也干脆，直接说不知道。 乔家人什么尿性他太清楚。 乔灵要知道小姑生意做的不错，绝对会告诉她父母和三叔三婶去京市投奔小姑。 在村里乔灵算是个好姑娘，现在的乔灵就是典型的恨人有，笑人无，嫌人穷，怕人富。 根本没有来往的必要。 得不到有用的消息，聊了会儿乔伟就起身告辞。 “吃了饭再走啊。”乔灵没什么诚意的挽留了一下。 “下次吧，深市消费高，多留一天要多花很多钱，我明早就回去，还得去车站买车票。” “那好吧，我就不留你了，下次来了再好好招待你。” 乔伟穿的是七成新的衣裤和千层底布鞋。 来深市穿的这么寒酸，在乔灵看来就是穷的表现。 大概是觉得自己过的比乔伟好，自卑心得到满足，大方拿出五百块递给乔伟。 “阿伟哥，在村里你没少照顾我，我没什么能帮你的，这钱你拿着。” 乔伟看了眼，笑笑：“不用了，我有钱，走了。” 乔灵站在窗边看他走出小区，嗤笑了下：“清高有什么用，受罪的是自己。” 晚上，乔伟接到钟涛的电话。 “老乔，我跟老头子心平气和的谈了，他说他应酬的时候喝多了，第二天醒来就和乔灵躺一张床上，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碰过乔灵。 自那以后乔灵就缠上他，他跟我保证后来就没有再碰过乔灵，只是给了她一万块钱。 并再三保证绝对没有跟我妈离婚娶乔灵的念头。 我不确定老头子说的是真话还是撒谎，我找了私人侦探调查钟海和的乔灵的关系，要点时间。 不过，乔灵肚子里的孩子怀上时间，跟老头子喝醉酒那天日期大概是对得上的。 到底是不是老头子，恐怕只有乔灵才知道，要么就只能是生下来做亲子鉴定。 生下来的话，不是老头子的还好，是他的就麻烦了，我妈肯定接受不了。 现在我爷爷奶奶为了多个孙子逼我妈离婚，给乔灵腾位子。” 钟涛说到最后，言语中对他爷爷奶奶满是无奈。 “你爷爷奶奶怎么考虑的，让你爸跟妻子离婚娶一个三陪女。 他到底是不是你爸的亲生父母？我个人认为，多要个孙子不过是借口。”乔伟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相信钟涛的爷爷奶奶查不到乔灵这几年做过什么。 别说钟家很有钱，就是普通人家也不会让自己儿子离婚娶个三陪女回家。 偏心也不是这么个偏法。 乔灵那样的女人娶进门，他们自己不也跟着丢脸么。 现在没有胎儿亲子鉴定，若不能查到乔灵肚子里的孩子另有其人，乔灵也不愿意说出实话，要知道到底是不是孩子的生父，还真只能等小孩出生后做亲子鉴定。 乔伟觉得不管是不是钟父的孩子，钟涛爷爷奶奶的借口找的实在没有水平。 有钱人家像他们那么开明，深市成千上万的二奶都要疯狂的想着如何母凭子贵。 “天知道，我爸要不是我爷奶亲生的我肯定会去寺庙烧高香，老乔，你说我要不要悄悄的给我爸和我爷奶做个亲子鉴定？” “这个可以有，反正花不了多少钱。钟涛，无论如何做任何事之前多考虑考虑，千万别冲动。 有事记得跟我电话，或许我能给你点建议。” 乔灵早已不是青山村那个单纯的姑娘，心思很深，从她口中套不出有用的话，开诚布公的问又会打草惊蛇。 只能靠钟涛自己。 钟涛感激道：“好的，老乔，谢谢你给我支招。” “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 乔伟苦笑一下，钟涛要知道破坏自己家庭的就是他堂妹，恐怕就不会对他这么客气了。 乔伟挂上电话，无语问天。 摊上这样一堆亲戚，他是造了什么孽啊！ 回到京市快到年关，大街小巷年味渐浓。 不过几天不见，苏铭看他眼神闪躲，一副做了亏心事对不起他的虚心样。 没说几句话，拎着公文包嗖地一下溜了。 跑的比脱缰的野马还快。 乔伟：“......谢爷爷，他怎么了？” 谢一诚同样一头雾水：“不知道啊，自你走后他每天回到家不是发呆就是发呆，问他也不说，猜不透猜不透啊。” 乔伟摇了摇头：“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他早晚得交代。” “嗯嗯，出版费是多少？” “五千。” “呦呵，挺高的啊，都抵得上我一年的退休金了。” 乔伟低调的笑笑：“还行吧，给您买了两套衣服，试试看合不合适。” 谢一诚拿起来在身前比划两下，心里美滋滋的，乐呵呵道：“不用试了，肯定合适。” 钟涛送了很多海产品干货，乔伟整理一些出来送去给乔玉梅。 开门的是苏铭。 两人大眼瞪小眼。 乔伟狐疑的看着他：“快十点了，你不去上班跑我小姑家干嘛来了。” 苏铭不自在的咳了一声，眼神四处乱飘：“那个，有点事和你小姑商量。” “有什么事和小姑商量还要背着我？咱俩什么时候起有秘密了？” 苏铭嘿嘿干笑两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进来再说。” 乔玉梅洗漱好出来，见到乔伟神色同样有些尴尬。 乔伟心中腹诽，这两人怪怪的，到底背着他干嘛了。 苏铭殷勤的把乔伟拉到沙发上坐好，倒上一杯热水放他手里，然后拉着乔玉梅坐到他对面。 乔伟看看两人，喝口水放下杯子：“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直说，我承受能力很好。” 苏铭握住乔玉梅的手，十指相扣。 乔伟瞬间瞪大眼睛：“你们？”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一刻苏铭不心虚不尴尬了，和脸色通红的乔玉梅对视一眼。 “我和你小姑在一起了，并且，我们打算结婚。” 乔玉梅难为情的说：“阿伟，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 乔伟傻眼了。 他不过是出了趟远门，同一个房间住了三年的兄弟告诉他，要做他姑父。 凭白高了他一个辈分。 他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为什么乔玉梅和苏铭会在一起。 还要结婚。 乔伟磨牙：“瞒的够紧的啊，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铭又有点怂了，结结巴巴道：“就，就这几天。” 第68章 活在当下 乔玉梅大大方方的说：“阿伟，小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管将来如何，小姑不后悔。” 她有过一段婚姻，大苏铭七岁，哪怕她现在有钱了，在很多人看来她压根配不上苏铭。 或许日后苏铭会喜欢上更年轻漂亮的，那又如何。 活在当下。 没必要用还未发生的事庸人自扰。 即便将来苏铭移情别恋，她依然能过的很好。 苏铭一脸严肃的保证：“乔伟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小姑好，我的心很小，不会三心二意。 我妈很开明不会太多干涉我的婚事，我爸奈何不了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乔伟能说什么。 好好的兄弟咋突然就和他小姑好上，翻身成了他姑父。 乔伟有那么点点心塞。 朝夕相处三年四年，苏铭的人品是没得说，重情，责任心强，性格好，情绪稳定。 会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没跟父母住一起，没有一摊子乱七八糟的亲戚，小姑嫁给他不会有太多的烦恼。 乔伟没当着乔玉梅的面过多的问两人是真的日久生情，还只是一时冲动单纯的互相取暖。 苏铭看乔玉梅的眼神有情，乔玉梅眉眼含笑，这就够了。 乔玉梅上辈子过的很苦，乔伟希望她能得到幸福。 乔伟接受能力强到让苏铭佩服。 他都已经做好了被乔伟捶一顿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乔伟竟然诚挚的祝福他和乔玉梅。 苏铭感动的抱住乔伟：“乔伟，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小姑，并努力当好你姑父。” 乔伟忍了又忍，才将脱口而出的滚字压了回去。 他怎么就那么怀疑苏铭是羡慕嫉妒他和徐晶感情好，才会想做他姑父。 算了算了，看在他次次暗恋次次失恋的份上，看在他能让小姑幸福的份上，原谅他。 苏铭手头上的案子要年后才开庭，这阵子比较清闲，就想赶紧把婚结了。 自从上次苏父找苏铭借钱没借到，又被小娇妻的枕头风洗脑，对苏铭的态度大不如前。 苏铭要跟谁结婚他漠不关心，直言没闲钱给他办婚礼。 苏铭本就对苏父不抱任何希望，只是告知一声而已。 苏母虽对乔玉梅不太满意，但对儿子的愧疚让她没有表现出半点对乔玉梅不满。 给乔玉梅的见面礼很丰厚，同意他们结婚。 送了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给苏铭做婚房，她生意忙没时间替苏铭张罗婚礼的事，但会承担办婚礼的所有费用。 苏父褪色的父爱，被苏母的母爱比到泥里。 通知完父母，其他亲戚苏铭同样只是通知一下，他们怎么想他根本不在意，也不想听他们的废话和说教。 赶在过年前跟乔玉梅领证结婚，持证上岗，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 速度快到让乔伟咋舌。 跟苏铭一起住了三年，乍然分开，听不到他的呼噜声还有点不习惯。 看两人甜蜜蜜的每天一起出门，又替他们感到高兴。 第一次写作赚了五千，乔伟大受鼓舞，这比在股市上赚五千更让他有成就感。 对写作的热情空前高涨。 苏铭和乔玉梅正在蜜月期，浓情蜜意，在家的时间恨不得在床上度过，顾不上去找乔伟。 徐晶在西南采风，大概开学前才会回来。 徐晶不在京市，韩小雅不会来烦他。 乔伟每天除了买菜做饭，陪谢一诚聊聊天，偶尔去陈峥嵘家吃顿饭，大部分时间都在写稿子。 生活单调又充实。 苏铭和乔玉梅结婚戎炳并不知情。 戎母看儿子放下身段追了乔玉梅很长时间还没有结果。 很不高兴，觉得乔玉梅太傲，亲自找到乔玉梅的店里会会她。 刚巧那天店里客人多，店员都在接待客人，正在盘账的乔玉梅接待了她。 随便聊了几句，老太太对乔玉梅的长相和性格很满意，只不过一想到她不是京市户口还结过婚，心里始终有疙瘩。 这样的女人凭什么拒绝她儿子啊。 戎母心里不满，面上没有显露分毫，笑容慈祥道：“小乔啊，我是戎炳的母亲。” “您好，阿姨。” 乔玉梅心中纳闷，戎炳的母亲怎么来了，看样子并不是来买衣服。 戎母亲热的握住乔玉梅的手：“你们的事我都知道了，以前是我和他爸做的不对。我也想明白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不会再掺和。” 乔玉梅听的一头雾水：“阿姨，我跟戎炳只是普通朋友，您是不是误会了？” 戎母皱了下眉头，旋即又笑道：“普通朋友，不是啊，戎炳还跟我和他爸说非你不娶呢，怎么会是普通朋友，你放心，这次我们绝对不会反对，一定会风风光光的把你娶进门。” 乔玉梅听得都想笑。 老太太也太自以为是了，戎炳非她不娶，她就一定要嫁吗？ “阿姨，我已经结婚了。” 戎母的笑容倏地收了回去，用怀疑的目光审视乔玉梅：“结婚了？不可能，你结婚了戎炳怎么可能不知道？” 乔玉梅心里有些不耐烦，微笑道：“我们领了结婚证，婚礼要过两个月办，到时肯定会请戎先生喝喜酒。” 戎母还是不相信，她儿子除了年纪大点，条件是真没得说，乔玉梅一个二婚的怎么可能放弃。 “这样，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阿姨能做到的可能满足你。” 乔玉梅被她略带轻视的眼神看得很不高兴，店里的客人也都好奇的看着她们。 若不是念在戎炳曾帮过她，她真想把这莫名其妙的老太太撵出去。 正在她耐心快耗尽时，救星来了。 “玉梅。” 乔玉梅心中一喜，笑盈盈的挽住苏铭的胳膊，为两人介绍：“阿姨，这是我丈夫，苏铭，这位是戎炳先生的母亲。” 苏铭脑子转的快，立即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笑道：“阿姨你好。” 戎母错愕的来回看着两人：“你们，真结婚了？” 苏铭握住乔玉梅戴着戒指的手：“千真万确。” 第69章 病急乱投医 事后，苏铭跟乔伟吐槽。 “戎炳他妈真是一言难尽，老太太把戎炳当皇帝她是太后，好像她儿子看上的姑娘就必须嫁，不嫁就是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 既嫌弃玉梅，又骂她不识抬举，纠缠不休，简直脑子有病。” 乔伟也很烦这种蛮不讲理的人。 不讲理的老头老太太说不得骂不得，连警察都头疼。 “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打电话让戎炳来把人接走，戎炳倒是很有风度的祝福我们，他妈还不依不饶。 不行，我一定要把婚礼办的隆重，能请的人都请来，让大家知道我们结婚了。” 乔伟点了点头：“我家那些亲戚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要有心理准备。 我小姑只是打工还好，知道她自己开了店买了房，请他们来那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小姑在老家的时候没少帮她三个哥哥，每年送衣服送礼，不管送多送少，众人表面笑着道谢，背地里都说她抠门。 占便宜没够那种，挺没良心的。 知道小姑混的好，不得全都跑京市来找她。 上辈子他太老实，心里装着的都是家人，这辈子他只想自私的过好自己的日子。 除了自己在意的人，谁都不想管。 有发财的机会也不会喊上亲戚，更不会在他们面前炫耀。 闷声发大财才爽。 苏铭有点为难：“毕竟是你小姑的亲哥，不请说不过去，我问问玉梅，她说请就请，我听她的。 玉梅还在家等我，走了啊。” 重色轻友的苏铭说完，跟谢一诚打声招呼麻利的闪人。 苏铭回家跟乔玉梅商量。 “肯定要请，不过，我二嫂放心不下鸡猪不会来，她不来二哥也不能来，至于三哥三嫂，除非把路费寄过去，不然不会来。”乔玉梅笃定道。 乔玉梅与哥哥嫂嫂没多少感情，来京市后写过几次信，联系很少。 毕竟是亲哥，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到。 苏铭抱着她，在她唇上啄了下：“都听你的，咱家大事你做主。” 乔玉梅笑着说道：“存款都给我，不怕我卷款跑了？” “不怕，你跑了我找乔伟要。”苏铭有恃无恐。 认识几年乔玉梅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如果乔玉梅都会拿着他的钱跑了，那这世上就没有值得他信任的女人了。 上当也是他活该。 乔玉梅噗呲一声笑出来。 ...... 放了寒假徐晶和同事陈芳华相邀去苗寨采风。 神秘的苗寨，古老的苗族文化、歌舞让两人为之沉迷。 跟着向导的阿木去了一个又一个的寨子，有很大的收获。 “晶晶姐，芳华姐，明天就是除夕，去我家过年吧。”阿木热情邀请。 十七八岁的少年阳光开朗，普通话说的挺好，对苗寨文化更是烂熟于心。 但凡徐晶二人想知道的他都能详细讲解。 十几天下来三人相处融洽。 “谢谢你的好意，还是不了，大过年去你家多不好意思。”徐晶说道。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苗家人都很好客，你们去的话我爸妈会很高兴。” 阿木瘦高个，古铜色的肤色，一口整齐的牙齿很白，长相不是特别英俊，但很耐看，笑起来很有感染力。 “晶晶，过年住招待所多孤独，就去阿木家住吧。” 陈芳华的父亲曾下乡到黔省做知青，跟阿木的父母相处多年，关系很好，回城后经常联系。 这次陈芳华来采风，阿木的父母主动让儿子做免费向导。 陈芳华对阿木一家很放心。 徐晶拗不过陈芳华，只能同意：“好吧，阿木，麻烦了。” “不麻烦。”大男孩笑容阳光灿烂。 徐晶每个星期都会打两到三次电话给乔伟。 除夕那天后，一连十天没再接到徐晶的电话，乔伟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可又没办法联系到他。 乔伟坐卧不安，只能去韩小雅的舞蹈学校问问她。 韩小雅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没好气道：“你都联系不上我更没本事联系上。” 看着神色凝重的乔伟，她坏心眼的勾唇笑：“说不定徐晶被比你更有魅力的弟弟勾走了，某人惨了，要成弃夫了。” 韩小雅笑的花枝乱颤。 乔伟皱眉看了她两眼，转身就走。 心想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脑抽了才会找不着调的韩小雅。 韩小雅撇撇嘴，嗤了声：“开个玩笑而已，那么认真干什么。” 冲乔伟扬声喊道：“我联系上陈芳华给你电话。” 乔伟又联系徐长龙。 徐长龙所在的单位节假日更忙，春节期间他在一直值班，也是除夕那天徐晶和他联系过。 乔伟把能找的人都找了一遍，还是联系上徐晶。 过了两三天，韩小雅打电话给他。 “徐晶没事，人好着呢，已经出发回京市了，过几天就到，别瞎操心了。” 乔伟沉默了一瞬：“好，我知道了，谢谢。” 为什么近半个月徐晶都没跟他打电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生气他没陪她一起去。 乔伟心中有很多疑惑。 直到开学前一天乔伟还是没有徐晶的消息。 从今年开始不是所有的大学生都由国家分配工作，师范生还在分配的行列，不愁没有工作。 乔伟和班里的几个二代放弃分配工作，也就不用去实习。 最后这学期课程很少，报到后乔伟打算直接去舞蹈学院找徐晶。 钟涛喊住他：“乔伟。”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讲真，乔伟此刻并不太想听钟涛家的狗血事，他自己的事都没解决，哪有心情听别人的闲事。 钟涛伸长胳膊勾住他：“不行，我心里藏不住事儿，必须跟你唠唠。” 乔伟看看时间，勉为其难道：“给你半小时。” “半小时够了，我跟你说，我爸还真不是我爷奶亲生的。” 钟涛的话倒是勾起了乔伟的兴趣。 “这么巧？” “可不是，一开始我爸还以为他是孤儿，老两口心善领养了他。 多方调查才知道，我亲爷爷奶奶是军人，当年留下一笔钱把我爸托付给他们，等革命胜利再来找我爸，后来一直没再回来，估计是牺牲了。 我这对假爷奶真不是个东西，那笔钱养大我爸绰绰有余，还把我爸当免费长工。 据村里的老人讲，我大伯三叔到处撒欢玩儿的时候我爸就有干不完的活儿，他们吃干我爸吃稀。 我爸从小吃了很多苦，我爸创业的时候是不想跟好吃懒做的大伯三叔一起，老两口一哭二闹。 现在又想把我爸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让大伯三叔接手，还逼我爸离婚娶个三陪女。 真他妈不是人。” 乔伟感叹：“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那后来是怎么解决的？” “断绝关系，从家里分出来，至于乔灵，确实是钟海找来诱惑我爸的，并且，乔灵认识我爸之前钟海包养过她一段时间。 乔灵一口咬定我爸那晚碰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爸的。 我爸让她把孩子打了，她狮子大开口跟我爸要一千万。” “一千万？你爸给了？” 乔灵的口气够大的，也不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钟涛的父母为人正直，不屑用下三滥的手段，换个人，想要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然不可能给，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妈一气之下让她生下来，是我爸的再给钱。 哎，我妈也是被气狠了。” 第70章 遗憾才是人生常态 听钟涛吐槽完，乔伟安慰了他几句。 “对了，我这次回家认识了位靓女......” 看钟涛还准备跟他长谈，乔伟连忙说：“我还有事，有空再跟你聊。” “诶诶诶，去哪儿，带上我啊。” 乔伟无情拒绝：“见女朋友，带你不方便。” 出了校园，乔伟打车去的舞蹈学院。 不巧，没见到徐晶，倒是遇到跟她一起去黔省的陈芳华。 “陈老师，你和徐晶在黔省采风顺利吧？” 陈芳华眼神闪了闪，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说：“挺顺利的。” “徐晶有段时间没跟我联系，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在黔省与世隔绝的村寨里找电话可不容易，徐晶每次给你打电话都要走很远，前阵子冻雨出行麻烦，你别怪她。” 乔伟抿了抿唇角：“我没有怪她的意思，只是担心她。” 陈芳华放缓了声音：“徐晶这两天事情比较多，等她忙过这头就会去找你，马上就要上课了，我先走了。” 乔伟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陈芳华，心情变得沉重。 他可以确定一件事，徐晶在避着他。 原因是什么？ 明明他们感情很好，也没有第三者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 为什么徐晶去了趟黔省就变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没人给乔伟解惑。 转眼到了九六年。 乔伟写的第一部现实题材的小说签约出版后又顺利签了影视改编。 如成钰预料般，第二部小说，出版社跟他签的是版税分成。 并且，很快又被一位知名导演看中，买下影视改编权。 一年多时间，他靠写作赚了超过十万，在当下来说算得上是高收入人群。 名气也在不断积累。 前世九五年就病逝的谢一诚躲过死劫，吃嘛嘛香。 苏铭再过两个月就要当爸爸。 乔玉梅对肚子里的孩子十分重视，怀孕后就把服装店转了出去，在家安心养胎。 “要不，你考个研究生继续深造？”苏铭嗑着瓜子说。 上学的时候想着毕业了要如何如何，进入社会工作后才发现原来上学才是最轻松的事。 做律师不止身累心更累，职业风险也挺大。 被社会捶打了两年的苏铭又回炉重造了。 一方面是提高自己的专业知识，另一方面是想多抽些时间陪怀孕的老婆。 “不考，清明快到了，我回趟老家给爷爷奶奶扫墓，再去深市办点事，之后去港城找徐晶。” 苏铭皱眉：“徐晶在港城？” “嗯，韩小雅告诉我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我想去看看。” 苏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去找她做什么？她都把你甩了你还去找她？” 徐晶费尽心机把乔伟勾到手，一年前辞了工作留下一封分手信，就这么走了，一点消息都没有，连人影都找不到。 徐晶是他朋友，乔伟是他好兄弟，还是他老婆的侄子。 对苏铭来说，朋友比不上好兄弟，他心中的天平自然是偏向乔伟。 乔伟苦笑：“我想寻找一个答案。” 第一个喜欢的女孩，还来不及对她表白，女孩就香消玉殒。 在他陷入徐晶为他编织的美梦时，徐晶倏然抽身离去。 他以为他可以放下。 如同对穆晚舟一样，短暂的心痛惋惜后，依然按部就班有条不紊的过日子。 活了几十年的人又怎么会为了男女之情而一败涂地。 然而，一年过去了，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想了很久，一方面是他对徐晶的感情比对穆晚舟更深。 另一方面，徐晶判他死刑好歹给他个罪名，让他死的明明白白。 只是在分手信上说她对他已经腻了。 他绝不信。 陈芳华和韩小雅三缄其口，什么都不告诉他。 至今他都不知道徐晶到底是为了什么原因他分手。 重生后过的顺风顺水，金钱、学业、赚钱能力，仿佛一切都水到渠成。 唯独感情一再让他受挫。 遗憾才是人生常态么。 苏铭放下瓜子壳，双手搭在乔伟肩上，认真说道：“谈情说爱真是痛并快乐，我这边建议你，好马不吃回头草，还是算了吧。 大有可为的青年，何必非要吊在一棵树上，听姑父一句劝，过去的就放下吧。” “忠告我收到了，赶紧做饭去吧，一会儿我小姑要喊饿了。”乔伟推着他往门外走。 “那你去不去港城？”苏铭追问。 “不去了。”乔伟敷衍。 苏铭结婚后是二十四孝好丈夫，学会做饭做家务，也变得像个中年大叔，越来越唠叨。 不顺着他的意思，他能充分发挥律师出类拔萃的口才，在他耳边说上几个小时。 乔伟从抽屉里找出用第一笔稿费买的钻戒。 这是送给徐晶的礼物。 遗憾的是，没机会送到她手里，也看不到她戴上的样子。 乔伟深吸了口气，盖上盒子放回原位。 第71章 家暴 苏铭做了两年律师，没那么好忽悠，到家顾不上做饭先给跟韩小雅打电话。 “韩老师，徐晶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跟乔伟分手？你跟我说实话，以后你打官司我给你做代理律师，免费。” 为了兄弟，苏铭豁出去了。 “谁要你给我打官司。”韩小雅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手指缠着电话线，声线平缓：“怎么又问起这个？” “乔伟要去港城找徐晶。” 韩小雅柳眉微蹙，略一思索，叹息道：“具体的原因徐晶真没告诉我，陈芳华嘴严我也没办法从她口中知道什么。 乔伟去趟港城也好，或许他寻找到答案就能放下。” 苏铭暗自叹气：“行吧。” 三天后，乔伟站在凤县的土地上。 凤县的天空依旧湛蓝，青山绿水，空气清新。 乔伟没急着回青山村。 难得回来一趟，他想看看这辈子没有任何交集的刘海霞过的怎么样。 没嫁给他这个废物，日子是否如意。 上辈子刘海霞带给他的心理创伤，一直都在，至今没有痊愈。 他不是悲天悯人的菩萨，也不是肚里能撑船的宰相，只有亲眼看刘海霞过的不好，藏在内心深处的郁气才能消散。 过了四五年，除了做生意的人更多了些，增加了几家宾馆外，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乔伟在最好的宾馆开了房间，随便找个饭馆吃饭。 “乔伟？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宋红兵满面笑容的看着乔伟，自来熟的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 乔伟微笑颔首：“红兵，好久不见，吃过饭没，没吃一起。” 宋红兵才二十多岁就微微发福，啤酒肚起来了，穿衣风格也变了，衬衣西裤皮鞋，看来混的不错。 “没呢，刚办完事出来就遇到你，真是巧了。” 乔伟让老板娘再上一套碗筷，又加了几道菜。 “你这一走就四年，也没跟我写过信，我这些年一直担心你过的好不好，有没有钱花。” 宋红兵脸上带笑，言语中又有些微抱怨，更多的是关切。 不管是真是假，很能打动人心。 乔伟垂眸一笑：“学业忙，假期要忙着赚生活费，生活不易啊，两者兼顾就没时间和朋友们写信。” 情商高，眼光不差，目的性又很强，难怪宋红兵能成功。 乔伟这句话倒是戳中宋红兵的心窝，他赞同的点头：“是啊，大家都不容易。对了，你毕业了怎么没回来工作啊？” 乔伟名牌大学毕业，工作起码也是分配在县城中学或者教育局工作。 “京市待了几年，习惯了，不想回来，就在京市一家小公司找了个工作。” “这样啊，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能过得很好，不一定非要端铁饭碗。好容易见面，今天我请客。 老板娘，再上几个拿手菜，再拿两瓶啤酒。” “好嘞。”老板娘喜滋滋的应道。 宋红兵心中难免失望，他原指望乔伟出息了能对自己的事业有所帮助，现在看来是沾不了他的光了。 不过，他丝毫没有轻视乔伟。 多个朋友多条路，说不定什么时候乔伟就混出名堂来。 乔伟没和他争，端起茶杯喝了口：“那下次我请你。” “好啊。” 老板娘把啤酒和酒杯放到桌上，宋红兵给乔伟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满。 乔伟问：“你还跟你大伯做还是自立门户了？” “前年结婚后就自己单干，赚的不多，日子还过得下去。” “你结婚了，恭喜啊。” 一切都变了，前世的宋红兵可没有这么早结婚。 宋红兵哈哈笑：“早晚都要结，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早点结了也好。你呢，有没有对象？” 乔伟敛了敛眸，笑了下：“没有。” 原本他和徐晶计划去年他毕业就结婚，结果...... 宋红兵笑道：“你条件这么好，不如就在京市找个本地姑娘，直接在京市安家。” “随缘吧，这几年村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没什么大事，村里还是那么穷，出去打工的年轻人一年比一年多，出去了都不想回来，嫁到外省的姑娘越来越多。 倒是汪秀儿去年从深市回来嫁人了，以前她每次回来都说要嫁到大城市，没想到转来转去还是嫁回了本地，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乔伟心中冷嗤，汪秀儿当然是回来找接盘侠，做她肚子里孩子的爹。 “每个人想法不同，很正常。” 宋红兵迟疑了一下说道：“乔燕的事你知不知道？” “她怎么了？” 这几年他跟乔燕写了几封信，乔燕并不是每封信都回，回信也很简短，从没说自己过的不好。 “她男人一不高兴就打她，前几天又被打得进了医院，真是可怜，嫁那么个丑男人，还不如就在深市打工。”宋红兵怜悯的摇摇头。 乔伟皱眉：“我三叔三婶不管？” “她男人一边打她，一边往你三叔家送东西，还给乔梁和他媳妇儿安排在养猪场工作。 你三叔三婶哪敢得罪他，睁只眼闭只眼，听说乔燕有一年没回娘家。” 乔伟说不清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端起啤酒和宋红兵碰了下，轻抿一口。 跟宋红兵吃了顿饭，乔伟去县医院看望乔燕。 乔燕连生三个女儿，被婆家磋磨，不过二十三岁，看上去比乔玉梅老很多。 鼻青脸肿，憔悴不堪的躺在病床上，像个破布娃娃。 被男人一脚踢断两根肋骨，躺在病床上，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 闪婚真是要不得。 千万别觉得看上去又丑又老实的男人就是真老实，就会真的会疼媳妇。 结婚前一定要把对方的人品，以及对方家人的人品调查清楚。 乔燕光凭媒婆的一张嘴，看男方赚钱能力不差就嫁了，哪想到会嫁给一个家暴狂。 “阿伟哥。”乔燕见到乔伟眼泪喷涌而出。 “别哭，小燕，我都听宋红兵说了，这样的日子你还要继续过下去？” 乔燕拼命摇头：“不想，可我不能不管我三个姑娘，他说我要是能生个儿子他就不会再打我。” 男人打她越来越狠，主要原因就是她生的都是女儿，超生两个罚了很多钱，也让他觉得没面子。 公婆重男轻女，对孩子们从没好脸色，她走了她女儿怎么办。 第72章 只能靠自己 乔伟替乔燕感到悲哀。 乔燕去深市打了一年工，怎么思想还如此固化。 “家暴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他会一次比一次打的狠，就算你生了儿子，他不如意还是会拿你出气。 你想想三叔三婶，离婚后三叔哀求三婶复婚，复婚才多长时间就固态萌发，你觉得你男人的话可信吗？ 这次他踢断你的肋骨，下次呢，会不会直接要了你半条命，你有多少命让他打。 如果你死了，你的孩子就真的可怜了。” 乔燕愣了下，顿时一阵暴哭。 抓住乔伟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无助地道：“那我该怎么办？我爸妈和我哥都不管我，只会让我忍。 阿伟哥，能帮我的就只有你了。” 乔伟轻声劝道：“小燕，你不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只是不愿意踏出那一步。你还年轻，人生的路很长，小姑都能重新开始，为什么你不能？” 他说再多有什么用，乔燕自己不能支棱起来，这辈子就只能委曲求全，活在泥泞里。 乔燕低头啜泣。 乔伟叹口气道：“不要指望任何人，真正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家暴，不是太严重的情况下，报警也只是劝和，收效甚微。 乔燕的父母哥嫂都不管她，他又能如何。 找人打乔燕男人一顿，治标不治本，他一走，乔燕只会被打的更狠。 那种男人，好言相劝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他可以在金钱上帮助乔燕，其他的，确实无能为力。 “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买饭。” 这个时间医院食堂已经关门，乔伟去饭店给她买好清淡又营养的饭菜。 走到医院门口就看到刚分开不久的宋红兵和一个女人。 乔伟看清他身旁的女人，顿时一愣。 竟然是刘海霞。 “乔伟，好巧，又见面了，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儿刘海霞，这是我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乔伟。” 乔伟：“......嫂子。” 宋红兵竟然娶了刘海霞，乔伟不知是该同情他，还是同情刘海霞。 前世宋红兵发达后情人一大堆，私生子一群，这辈子娶了强势的刘海霞。 未来，真是一出大戏。 不知道是宋红兵赢还是刘海霞赢。 乔伟有些期待。 刘海霞笑盈盈的看着乔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心想这男人长的真俊啊。 宋红兵嗨了一声：“都是一个县的，见过也很正常。乔伟你给乔燕送饭吧，你先去，我一会儿来找你。” “行。” 乔燕住院后她男人也不是不给她送饭，就是会拖到很晚。 午饭可以当晚饭吃，晚饭就是宵夜。 这会儿饿了，也不哭了，抱着的碗大口大口的吃。 饭还没吃完，宋红兵来了。 原来是刘海霞怀了二胎，正在做人流。 这年代计划生育抓的很严格，有些地方间隔四年能生二胎，凤县的地方政策对此零容忍。 哪怕交罚款也不许生。 除非第一个孩子智力或者身体有问题，才能生二胎。 多少人为了生儿子东躲西藏，一些孕妇都快临产半夜被堵在家里拉去引产。 乔燕超生两个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宋红兵和刘红霞头胎是男孩，不想折腾，发现怀孕就直接来医院做了。 “要是罚款就能生肯定会生下来，儿子太皮，还是女儿好。”宋红兵有些遗憾。 乔伟：“或许过些年政策放开就能生二胎，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前世还没放开二胎政策，宋红兵的情人们给他生的儿女就超过了一个巴掌。 这辈子刘海霞如愿以偿嫁了会很有钱途的宋红兵，能过上她如愿以偿的富太太生活。 就看她能不能忍受宋红兵的花心。 乔燕耳朵里听着两人交谈，低着头闷闷的吃着，她最羡慕的就是第一胎就生男孩的女人。 她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长大，明明是妹妹，什么都要让着哥哥。 曾经她也发誓绝对不做像父母一样的人。 如果生了女儿一定会把她当宝。 女儿出生后因为丈夫和公公婆婆想要儿子，渐渐的，她也特别想要个儿子，对女儿虽爱，并没有太尽心。 现在仔细想想，如果她生了个儿子，恐怕也会让女儿什么都让着儿子吧。 她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和父母一样的人。 变成了她看不起的人。 直到晚上，乔伟也没见到乔燕的家人来给她送饭。 他没再劝说乔燕。 话多不甜，胶多不粘，点到为止即可，还是得她自己想清楚。 在宾馆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早早起床。 乔燕还要住几天才能出院，乔伟没时间照顾她，给她买了早餐和一些饼干糕点送过去。 临走前留下两百块给乔燕。 “饿了请人帮你去食堂打饭，多爱自己一点，给爷爷奶奶扫了墓我再来看你。” 乔燕握着钱流泪点头：“好。” 乔伟到镇上买好的香烛纸钱、糖果烟酒。 青山村依然很穷，乔家二房和三房都盖起了二层楼房，墙刷的很白很醒目。 乔伟刚到村口就看到矗立在山脚的漂亮小楼。 乔二婶是个抓钱的篓子，给儿子娶的媳妇也是个勤快厉害的，乔灵没寄钱回家也能把楼房盖起来。 乔三叔家则是靠着女婿把房子盖起来。 代价就是乔燕三天两头挨打。 “阿伟回来了，这一走好多年了，是回来给你爷爷奶奶扫墓啊。” 农田里干活的村民认出他来。 “是啊，李爷爷你身体怎么样？” “不行了，老了，挖几锄就累得喘气。”老大爷笑呵呵的说。 乔伟拿出烟和糖分给大家，聊了几句就去后山的坟地。 坟上和周围的杂草已经整理干净，显然是二叔三叔家都来过。 爷爷奶奶活着的时候二叔三叔不是孝子，连碗汤药都没端过。 人没了倒是很孝。 清明扫墓、七月半祭祀、寒食节烧纸钱，从不落下。 乔伟不知道他们这样做意义何在。 祭拜完去二叔家。 关系再淡终究是亲戚，回来了还是得走走。 大概是日子没前些年苦，亦或许是乔伟是大学生，二叔二婶对他很热情。 抠门的二婶还舍得让儿媳给他煮碗糖水鸡蛋，并让乔栋去喊三叔一家来家里吃饭。 第73章 都是些什么人 乔栋和乔梁都已结婚生女。 堂兄弟俩从小就在父母的宠溺下长大，学习不好，干农活儿也不行，胜在听话。 乔栋有个能干的母亲，给他娶了个容貌普通但很能干的媳妇，一家人劲儿往一块儿使，日子过的很红火。 乔梁和媳妇儿在妹夫家的养猪场干活儿，没种地累，赚的比种地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过的也还行。 三叔依然还是那个喝了酒就打老婆的酒疯子三叔。 三婶做了奶奶更不会和他离婚，打打闹闹过了大半辈子，就这么凑合着过。 乔伟给两个侄女每人包了五十块的红包，二叔三叔每人一条红塔山香烟，还有糖酒糕点饼干。 二婶一高兴，大方的杀了一只鸡一只鸭，还跟人买了条鱼，午饭十分丰盛，堪比过年。 二婶往乔伟碗里夹了个鸡腿：“多吃点，阿伟啊，你小姑父是律师，能不能请他帮阿梁和你嫂子在京市找个工作？” 她对儿媳其他方面都很满意，唯独没能给老乔家生个孙子让她很不满。 在村里想生二胎太难了，她就琢磨着让儿子儿媳去省外打工，给她生个孙子。 乔伟笑笑：“工作倒是不难找，只是阿梁哥和嫂子都没有学历和技术，小姑父没办法给他们找到工资高又清闲的工作。 京市消费高，喝口水都要钱，吃不了苦的话赚钱很难，还不如就在县城或者省城做点小本生意。 比如倒菜卖什么的，比打工挣的多，离家近点回家也方便。” 二婶把乔梁当眼珠子一样的爱护，都二十几岁的人了还怕他饿着冷着累着。 给他介绍任何工作，二婶都会觉得她儿子吃苦受累，最后又会怪到他们头上。 吃力不讨好不说，乔伟也不想二房三房的人去京市打扰他们的生活。 乔梁还是待在家里啃老啃媳妇比较好。 都省了彼此的麻烦，你好我好大家好。 二婶一听有点迟疑：“听你这么说很有道理，那我再考虑考虑。” 挣钱不是目的，主要还是想偷生个孩子，当然，若是能生孩子又能赚挣钱是最好。 家里不是开银行的，盖了楼房就没多少积蓄，在县城省城的话还能从家里带粮食去，能省下些钱。 看乔二婶打消主意，乔梁暗暗松了口气。 他一点也不想去打工，在农村自给自足的生活就很好。 乔梁的媳妇儿倒是想出去打工多挣点钱，但她也清楚丈夫是什么性格，不想为难他，也就闷不吭声。 乔伟看看闷头吃饭的三叔三婶，说道：“三婶，小燕被赵小刚踢断了两根肋骨，现在还在县医院住院，没人照顾她。” 他就想不明白，乔燕不是捡来的，三叔三婶怎么会这么狠心。 但凡娘家人硬气些，乔燕也不至于会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都说姑娘不要远嫁，娘家离的远被婆家欺负。 乔燕嫁在离娘家只有几公里的镇上，被婆家欺负的这么惨，娘家人不但不找她婆家的麻烦，反倒让她多忍忍。 三婶自己也是家暴的牺牲品，她应该懂乔燕的痛苦。 但为了儿子的利益，她最终还是选择视而不见，让女儿委曲求全。 钱固然重要，但也不至于用亲生女儿的幸福和健康去换。 乔伟的话让二叔二婶大惊。 二婶骂道：“赵小刚真是个畜生，怎么能把人打成这样。” 三叔三婶只是短暂的惊愕后就恢复如常。 三叔不太在意的摆手道：“肯定是她做的不好才挨打，哪次不是这样，女人嘛，打打就听话了。” 听听，这是做人父亲该说的话。 乔伟眸色暗了暗，隐晦的看了眼三叔和低着头的三婶。 他若是乔燕，这辈子都不会跟他们有来往。 二叔听不下去，踹了三叔一脚：“老三，你这是什么话，做的再不对也不能动不动就打人。 这次断两根肋骨，下次呢？” 但不管二叔二婶怎么说，三叔三婶都一副又不是什么大事的样子。 终究不是自家的孩子，劝了几句不听二叔二婶也就懒得再管，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思及孤零零躺在床上的乔燕，乔伟心里有些堵。 爷爷奶奶都是勤劳善良的人，生的三个儿子，除了二叔稍稍靠谱些，另外两个一个比一个一言难尽。 都是些什么人啊。 面对一桌子美食，乔伟食之无味。 就在这时，有人在晒坝喊：“乔老二，阿伟在不在？有人找。” “在在在。” 二叔连忙吱声，跟乔伟一起出去。 “你怎么来了？”乔伟愕然的看着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韩小雅。 凤县一年种三季，这个时节春稻刚种下。 韩小雅不小心在田埂上摔了一跤，直接摔到水田里，一边身体都是泥水，行李箱也未能幸免于难。 像是在湿地里打了个滚的白天鹅，头发上还 夹带着几根秧苗。 惨不忍睹。 乔伟看到她这个样子，差点忍不住笑出来。 高傲得像公主的韩小雅，此刻大眼睛里含着委屈的泪水，大有即将决堤的架势。 乔伟艰难的憋住笑意，上前几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先去洗洗。” 女强人韩小雅从来都是打落牙齿都会和血吞，在她看来哭泣是弱者的表现，泫然欲泣的模样，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没事没事，田埂窄，我们走了几十年一不小心也会摔下去。”二婶善解人意的说。 乔梁的媳妇把韩小雅带到晒坝旁的洗澡间去洗漱。 乔伟对送她过来的黄婶道：“黄婶，这是我朋友，不好意思，秧田的损失我赔。” 黄婶爽朗的笑着摆摆手：“不用不用，面积不大，再说刚种了没几天，还有些秧苗，补种上就行了，阿伟，来家里坐啊。” “好的黄婶。” 九十年代农村盖的楼房，外面看着很漂亮，里面的格局不好，房间又多又小又暗，内部墙上连石灰都没刮，一碰泥沙就刷刷的往下掉。 厕所在猪圈旁，对韩小雅这种娇小姐来说，上个厕所都是莫大的折磨。 乔伟本想住一晚再走，跟村里熟识的人说说话，韩小雅来了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第74章 她结婚了 洗澡室没有热水器，只能烧热水用盆洗。 乔梁的媳妇烧了两锅水送进去。 来了客人，二婶三婶把菜重新热了一下，又炒了笋干腊肉和刺五加煎鸡蛋。 乔二叔看眼洗澡室的方向，小声问乔伟：“你对象？” “不是，只是朋友。” 乔二叔一副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表情：“只是朋友人家会大老远的找过来。” 乔伟百口莫辩，他哪知道韩小雅抽了什么风，莫名其妙的跑到青山村来。 略一思索说道：“她是舞蹈老师，应该是过来找灵感的。” 乔二叔和乔三叔一脸的怀疑，根本不信他的话。 “你年纪也不小了，遇到好姑娘就结婚吧，你爸妈是指望不上了，你的婚事我和你三叔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得自己拿主意。”乔二叔说。 乔伟是乔家最有出息的，他倒是有心想帮侄子张罗婚事，可惜二房不是他做主，媳妇儿一言堂，他说什么都不算数。 手里能动用的钱至今不超过十块。 有心无力。 乔三叔道：“阿伟，你二叔说的对，你爷爷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早点成家，你爷爷在地下也能的心安。” 乔伟无语凝噎。 “我知道了。” 韩小雅的皮箱外面脏了，里面的衣服没影响。 洗了澡换上衣服出来，再也不见她柔弱无助可怜的模样，落落大方的跟所有人打招呼。 白皙小巧的瓜子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琼鼻樱唇，及腰长发披在身后，个子高，腰细腿长，比电影明星还漂亮。 乔家人基因不错，五官长的都很好，凤县紫外线强，一年四季干农活儿，风吹日晒雨淋的，过二十岁肤色越来越黑也越来越粗糙。 皮肤不好，颜值就打了折扣。 韩小雅莹白的皮肤就很招人羡慕。 “二婶，三婶，嫂子，你们做的菜真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香的鸡肉，还有这些菜，全都好好吃。 二婶，你开饭馆生意肯定好。” 只是些家常菜，乔二婶做了几十年，从不觉得自己做的有多好吃，但在韩小雅口中她比城里大饭店的大厨手艺还好。 顿时膨胀了起来。 高兴的说：“真的呀，好吃就多吃点。” 韩小雅一边吃一边夸，她长的漂亮，嘴又甜，把吝啬的二婶乐得眉开眼笑，表示明天再杀只鸡，换种做法。 乔二婶抠门名声隔壁村都知道。 乔伟长这么大，吃到二房的鸡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这次全都是沾了乔爷爷的光。 想不到韩小雅几句话就把二婶哄得自愿杀鸡给她吃。 他第一次发现惹人嫌的韩小雅竟然有哄人的本事。 城里长大的韩小雅，除了上厕所感到不方便外，觉得农村处处都是乐趣。 挖野菜，捡河蚌，捡田螺，都让她十分感兴趣，跟一群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在二房吃了晚饭，二婶留两人在家里住下。 “不了二婶，我们去镇上住。” 谢一诚送他的房子可以住，只是里面的棉被已经几年没用，他自己不嫌弃，不得不为韩小雅考虑。 乔二婶也不坚持，说道：“那行，小雅，明天早点来家里，二婶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二婶。” 韩小雅笑盈盈的跟所有人道别，然后牵起乔伟的手：“拉着我，我可不想再掉进水田里。” 太丢人了。 乔伟除了无语还是无语，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牵着韩小雅，走到稍宽敞的小路就放开她的手。 瞥了她一眼，问：“你到底干嘛来了？” 还挺有本事，竟然找到村里来了，也不怕半路被人贩子抓了卖到大山里。 “陪你去找徐晶啊？”韩小雅看他一眼，说的理所当然。 “不需要，我自己去。”乔伟拒绝。 韩小雅消停了一段时间，最近几个月又开始见缝插针的勾引他，一次比一次大胆，一次比一次露骨。 他是个身体正常的男人，哪怕对韩小雅没有什么想法。 可有时候身体跟他的心不在一个频道，完全不受他控制。 韩小雅再多玩几次，他怕自己忍不住。 韩小雅理直气壮道：“那不行，你是我看上的男人，我还没睡过你，港城美女多，我不跟着你万一你被人截胡了，我找谁哭去。” 乔伟停下脚步注视着她：“韩小雅，别闹了行吗？” “不行，除非，你让我睡一次。” “呵。” 乔伟懒得理她，踩着的落日余晖快速往镇上走。 韩小雅已经习惯了他拒她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像只打不死的小强，笑盈盈的追上他。 “你是男人又不会吃亏，再说，徐晶都已经结婚了，难不成你要为她守一辈子？” 说完韩小雅有些懊恼的拍了拍嘴。 乔伟猛地停住脚步，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她，语气却格外平静：“她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韩小雅咬了咬唇，沉默了会儿说：“上个月，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乔伟想起来了，韩小雅上个月去了港城一周，当时跟他说是参加小姐妹的婚礼。 “她跟你一直都有联系？” “是，她辞职后就去了港城，我答应过她不能把她的消息告诉你。” 乔伟的心脏突然狠狠的抽痛了一下，眼睛里像是进了沙子，膈得他难受。 一年多来，他找了所有跟徐晶有过来往的人，没人告诉他她到底去了哪里，包括韩小雅。 他爱徐晶，也相信徐晶爱他，找不到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原地等待她回来。 可她结婚了，他还傻乎乎的等她。 固执的想找她要个答案。 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她都结婚了，就算他做错了什么也没有补正的机会。 重生后他没有大志向，只想好好报答前世对自己好的谢一诚，脱离乔家的人，帮助乔玉梅摆脱前世的悲剧。 上大学，有三五好友，做自由职业，和爱人组建一个温馨的小家。 三餐四季，平淡温馨的过一生。 前面都达成了，顺利到让他不可思议，唯独最后一条。 前世他没得到，这辈子，或许也是奢望。 第75章 我的男人 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红颜薄命。 他最爱徐晶的时候，徐晶抛弃他。 人这一生能对几个人心动，又能倾心爱上几人。 乔伟闭上眼睛，好一会儿后才睁开，一言不发的往前走。 他的心像是被人用钝刀子慢慢的割，痛得他不想说话，也不想见到韩小雅。 韩小雅抓住他的手腕：“你别生气啊。” 被人像傻子一样耍着，乔伟再好的修养在此时此刻荡然无存。 他眸色冰冷，迁怒的甩开韩小雅的手，丢下行李箱，快步往前走。 韩小雅红着眼眶，声音染上哭腔：“徐晶已经结婚了，你就不能回头看看别人吗？” 回应她的只有田里此起彼伏的蛙叫声，以及乔伟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背影。 韩小雅倔强的站在原地。 被所爱的人爱上是幸福，爱上不爱自己的人就是灾难。 她认识乔伟快五年，起初她看不上这个从乡下来的穷小子，觉得眼高于顶的穆晚舟和徐晶眼睛都出问题。 在她看来，乔伟除了长的英俊以外，一无是处，既没钱又背景，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稀罕的。 偏偏穆晚舟和徐晶对他死心塌地。 出于好奇，她总是缠着徐晶，厚着脸皮给两人当电灯泡。 徐晶跟他分手去港城，她很好奇他能徐晶守到什么时候，没事就爱去找他。 接触下来，她的心也在不知不觉间遗落在乔伟身上。 可这个男人，不喜欢她。 “小妹妹，哥哥疼你啊。” 一道猥琐的声音在韩小雅耳边响起。 “啊......” 咸猪手还没碰上韩小雅的肩，杀猪般的叫声惊飞田里觅食的鹭鸶。 武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胳膊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痛得他的三魂七魄快要离体，全身颤抖。 脸上豆大的汗水刷刷刷的往下掉。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神色冷厉，眼里满是戾气的美艳女子。 “我错了，饶了我。” 韩小雅面无表情，一脚踢在他小腿骨上，同时松开拧住武顺的手。 武顺的惨叫声再次响起，狼狈的跪倒在地。 害怕到呼吸都不顺畅，整个人陷入莫大的恐惧中。 这个女人力大如牛，心狠手辣，眼中满是寒意，看他的眼神想看个死人。 他的胳膊脱臼了，腿骨恐怕快断了，他只是想占点便宜，没想到惹到一个女煞星。 “别杀我，我不想死。” 武顺抖如筛糠差点没吓尿裤子，神色惊恐，不断往后退。 这时候倦鸟归巢，辛苦劳作一天的农民也都陆续回家吃饭。 这条路出了村子，土路两边的秧田种插满了秧苗，也放了水，不到压肥打药通常是不会有人来。 他就是想求救都找不到人。 韩小雅将指骨捏的咯嘣响，眼神极冷的往前走了一步，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听出是乔伟的，心里又酸又涩，她就知道他不会丢下她不管。 不，哪怕不是她，他也不会把人丢下不管。 不管是什么原因，起码他回来了，他回来找她了。 端凤眼中的戾气瞬间收敛，韩小雅警告的看着武顺：“不想死就滚。” 武顺如蒙大赦，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忍着剧痛，一瘸一拐以最快的速度往村里走。 可惜他还没走几步，乔伟到了。 武顺扭头看了一眼，乔伟正好看到他的脸。 “武顺？”乔伟担心的看向韩小雅：“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武顺不是青山村的人，和江富贵是一丘之貉，危害乡邻的害虫，偷鸡摸狗都是小儿科，经常占姑娘便宜，跟山里的野狗一样令人厌恶。 韩小雅轻飘飘的看了眼武顺。 武顺浑身一抖，根本不敢看韩小雅，他还算有点小机灵，连连说：“没有没有。” 韩小雅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 也不管乔伟会不会推开她，伸手抱住他，嘟着嘴娇声道：“乔伟，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武顺再次抖了抖，趁韩小雅跟乔伟撒娇，拖着伤腿溜之大吉。 乔伟的确不想管韩小雅。 他自己满是心伤，只想独自找个地方舔舐伤口，哪有心情管不相干的人。 可他也做不到狠心把人生地不熟的韩小雅丢在路边，万一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乔伟又看了眼几乎用逃命的速度往青山村跑的武顺，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既然韩小雅没被欺负就没再继续追问。 推开像个八爪鱼一样扒拉着他不放的韩小雅：“别拉拉扯扯。” 拎起皮箱说：“走吧，天快黑了。” “嗯。” 韩小雅懂得适可而止，没再逼他，走在他身侧，叽叽喳喳的说着明天还要来村里。 仿佛刚才和乔伟的不愉快未曾发生。 乔伟此刻心情平静了许多。 终究心理年龄摆在那儿，经历的事情多了，比年轻时更理智，更能控制脾气。 “可以，后天一早我要去省城。” 韩小雅笑盈盈的说：“我跟你一起走，你要去深市、港城我也跟你去。” 舞蹈学校已步入正轨，没有她也能正常开展业务。 她现在只想把乔伟收入囊中。 乔伟顿了顿说：“韩小雅，你别这样。” 他不是不相信韩小雅的话，但他还是想亲眼看看，徐晶是不是真的结婚了。 “乔伟，我说过，你是我的男人，我得紧紧的跟着你，谁也不能把你从我手里抢走。”韩小雅霸气侧漏。 乔伟抬头望天，吁了口气：“我没兴趣和你讨论这些。” 一向没什么正行的韩小雅眉眼温柔，声音温柔认真：“乔伟，我认识很多比你优秀，比你英俊，比你的家世好，比你脾气好，他们对我俯首称臣，可我除了你谁都不要。 我知道你现在还爱着徐晶，我可以等，不管多长时间我都能等，不要推开我好吗？” 高傲如韩小雅，竟然对自己说出如此卑微的话，乔伟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 缓缓摇了摇头，开口道：“韩小雅，我不想再爱了。” 徐晶离开这一年，只有他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爱人，太累了。 韩小雅靠在他胸口，轻声说：“你不爱我也不要紧，让我爱你好不好？” 第76章 想摆脱我，除非我死 镇上的旅社条件简陋，比不上县城的宾馆。 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床上用品大概很久没换了，有股子怪味，卫生间一层楼只有一个，没有洗澡间。 别说韩小雅接受不了，乔伟也难以接受。 他在镇上上了几年中学，没在外面住过，不知道环境会如此之差。 这年头，不像六七十年代作风问题抓的严，明目张胆的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多了去了。 睡这床上他嫌恶心。 “还走得动的话我们去县城住。” 这个点从镇上到县城没有车，走路的话要走一个多小时。 韩小雅使劲点头：“走得动。” 凤县的四月已经很热了，太阳落山后温度依然很高，走了这么久出了一身汗。 又热又渴。 乔伟在路边一家小商店买了两瓶汽水，撬开盖子递给她一瓶。 “喝点水。” 店铺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把零钱找给乔伟，看看韩小雅，笑着说道：“乔伟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连我也不记得了。” 乔伟这才正眼看看老板，面容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了。 “你是？” “你忘了，你复读的时候我们是同班同学，我是黄鹤鸣啊。” 复读那年乔家发生了很不光彩的事，镇上，乃至整个县城都出了名。 乔伟受到同学们的排挤，他一心学习无意交朋友，也就只记得学习最好的和最差的。 因为这几个同学被老师提到名字的时候比较多。 黄鹤鸣成绩中等，不好不坏，如果他不自报家门，乔伟对他完全没有印象。 乔伟淡淡点头：“你好。” 黄鹤鸣呵呵笑道：“不愧是在大城市待了几年啊，说话就是比我们好听，多有礼貌。” 黄鹤鸣阴阳怪气的话让韩小雅皱了皱眉：“高素质有涵养的人和没素质的人说话确实不同，人啊，还是要多读书。” 被美女明嘲暗讽，黄鹤鸣笑容僵在脸上，讪讪笑了笑：“这位是？” 韩小雅眉目清冷，甜蜜的靠在乔伟肩上，嘴角带笑：“我是乔伟的妻子。” 乔伟看了眼韩小雅，没吭声。 在不相干的人面前乔伟懒得费口舌解释。 嫉妒像把利剑直戳黄鹤鸣的心肺，不如意的生活让他心理越发扭曲。 凭什么杀人犯的儿子能上名牌大学，过的光鲜亮丽，还娶到如花似玉的媳妇儿，而他就只能在小镇上开个小店糊口。 他看着乔伟，手肘压在柜台上，做出一副关心的表情：“乔伟，你爸和你哥他们坐牢放出来没有啊，关了好几年了吧。” 乔伟瞥了他一眼，心中冷笑。 得了红眼病的人真是无处不在。 他想让韩小雅知道他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好，最好是被他的家人吓到，知难而退，也就没打断黄鹤鸣的话。 韩小雅将喝了一半的汽水瓶使劲放在玻璃柜上，发出砰地一声响，吓得黄鹤鸣往后退了一步。 “关你屁事，你是什么东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老祖宗说的没错，丑人多作怪。” 韩小雅的眼神像淬了冰，冷冷的盯着黄鹤鸣，气场全开。 她是来青山村之前从苏铭口中得知乔伟家的事，以及他从小的生活环境。 她并没有因此而看不起乔伟，不然也不会安排好工作就大老远的追过来。 对乔伟她只有心疼。 这么好的人，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怎么舍得那么对他。 同时对他自立自强和不屈不挠的精神由衷的佩服，对他的爱又深了几分。 她最是护短，她的人只有她能欺负，其他人敢动试试看。 这丑逼玩意儿，当着她的面就敢给嘲讽乔伟，当她是空气。 韩小雅在大院里长大，爷爷和哥哥都是军人，父母在政府工作，自小接触的人和事不同，身上有种高不可攀的气质。 黄鹤鸣被她阴狠的眼神定住，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韩小雅轻蔑的嗤了声，微仰着下巴：“什么玩意儿，也配和乔伟做同学，认识你都是降低了他的层次。 乔伟我们走。” 目睹两人走入夜色中，黄鹤鸣气得低声咒骂。 乔伟是班里同学既看不起又羡慕嫉妒恨的存在。 家里出了四个杀人犯还能考上京市的大学，一举跃出农门，如今又娶了这么漂亮的女人。 他又羡又妒，故意搬出乔伟家见不得光的事就是为了给他添堵，没想到他媳妇儿这么护他。 黄鹤鸣越想越气，巴掌在的玻璃柜上拍了一下。 “咔擦。” 柜子上的玻璃整碎成几块，他的手被玻璃割了几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黄鹤鸣痛得嘶嘶抽气，胸口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想给乔伟添堵，没想到把自己气个半死，还见血。 走出去很远，韩小雅闷闷开口：“你骂我不是挺厉害的嘛，怎么被人欺负了都不吭一声？” 乔伟淡淡道：“他说的是事实，我爸，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因为杀人坐牢，韩小雅，我就是杀人犯的儿子。” “不许你这么说自己，他们犯法是他们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摆脱我，除非我死。” 乔伟放弃说服她。 韩小雅很好哄，再生气，一哄就好，但也是出奇的固执。 不怕流氓坏就怕流氓有文化，韩小雅这个流氓打定主意跟着他，要摆脱她还真不容易 时间是最好的证明。 到县城唯一的宾馆，乔伟问前台服务员：“还有标间吗？” “有的，不过，只有一间了。” 面对少见的俊男美女，前台服务员态度十分客气。 “就要一间。” 韩小雅在心里偷笑，连老天都在帮她。 乔伟没有多说，他昨天开的房没退，再开一间刚好。 付了房费和押金，把韩小雅送到房间。 “早点休息，我住三楼，明早我来喊你。” 韩小雅懊恼的噘了噘嘴，双手勾住乔伟的脖子，端凤眼像是带着钩子，媚眼如丝：“陪我好吗？” 乔伟有些恍惚，曾经，徐晶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锁好门，晚安。” 他平静的拉开韩小雅的手，转身出门，带上门往楼上走。 第77章 跪着活 韩小雅挫败的瞪着房门。 一再被拒绝，她被乔伟搞得都不自信了。 男人不都用下半身考虑问题吗？为什么乔伟就不能学学那些臭男人。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乔伟跟那些男人一样，她又怎么可能会爱上他。 韩小雅把自己哄好，冲了个澡就睡下。 次日一早，乔伟下楼喊韩小雅起床。 韩小雅将门拉开一条缝：“进来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乔伟上过她很多次当，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进去没好事，说道：“我在楼下等你。” 穿着清凉的韩小雅，翻个白眼把门关上。 孤男寡女独处，她就不信他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韩小雅越挫越勇，收拾打扮好下楼。 乔伟带她去吃早餐，然后给乔燕带了一份。 这次很难得，竟然见到乔燕的丈夫赵小刚。 几年没见，赵小刚横向发展，本就不高的个头，人一胖，就像个球。 满脸横肉，不大的眼睛被脸上的肉挤成两条缝。 赵小刚对乔伟和韩小雅态度特别客气。 “阿伟，去家里坐坐吧，咱们这么多年没见，喝两杯好好说说话。” 赵小刚神色自若，十分自来熟，丝毫没有因为把乔燕打伤而心虚。 岳父岳母和正经小舅子都不管，乔伟更管不着。 他从来就看不上乔家的人，岳父岳母重男轻女，大舅子是个软骨头。 明知道乔燕挨打，屁都不敢放一个，还对他客客气气。 乔家大房他更看不起，但乔伟毕竟是比较稀缺的大学生。 跟他一起来的姑娘气质斐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 乔伟如今留在京市，凭他的学历和长相，找个有能耐的岳父不成问题，说不定将来会有大造化。 跟他交好，兴许将来能得到好处。 乔伟看着赵小刚声音冷凝：“赵小刚，小燕做了什么你把她打成这样？” 韩小雅震惊，半点不给赵小刚面子的说：“长的这么丑，娶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不说捧在手心里疼，还打人？” 病房里两个病人和家属都看向赵小刚，眼神里带着鄙夷。 赵小刚的胖脸抖了抖。 乔燕却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乔伟和韩小雅，含着泪对两人摇了摇头。 乔伟看看缩着脖子的乔燕，又看看赵小刚那张有碍观瞻的脸，心中微微叹气。 看样子乔燕是想跟她妈一样委曲求全忍一辈子。 没文化的三婶至少还鼓起勇气离了一次婚。 上过初中，还去大城市长过见识的乔燕反倒连离婚的勇气都没有。 路都是自己选的，乔燕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他就是想帮她也没办法。 韩小雅满脸不可置信：“小燕妹妹，就你凭你的容貌离了婚随随便便嫁个男人也比这猪头强，你怕他做什么？大胆的离，离了姐给你在京市找个好的。” 乔燕没想到韩小雅的话如此直白，一时愣住。 赵小刚心中的怒火瞬间涌起。 乔燕嫁给他就是他的人，哪怕是死也是他赵家的鬼。 他虽想跟乔伟交好，但绝不能容忍乔伟和他带来的人挑唆乔燕跟他离婚。 再没搞清楚韩小雅是什么来历，他也不敢太过分。 赵小刚忍了又忍，强行压下火气，皮笑肉不笑道：“是是是，这次是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乔燕短暂的晃神后回归现实，截住乔伟即将出口的话：“阿伟哥，小雅姐，谢谢你们来看我，你们还有事就先忙吧，我没事的。” 还是那句话，她不是一个人，还有三个女儿。 离了婚娘家容不下她，她一个女人根本养不活三个孩子。 乔伟和韩小雅帮得了一时帮不了她一世，他们不可能帮她养孩子。 在赵家日子再难过，起码孩子们不会冻着饿着。 她争取再生个儿子，或许，这样的日子就会得到改善。 “算了乔伟，二婶还等着我们去吃午饭呢，走吧。”韩小雅拉拉乔伟说。 她之所以仗义执言，并不完全因为乔燕是乔伟堂妹的原因，而是她最厌恶打妻子的男人。 赵小刚这种垃圾，她有无数种方式可以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 可乔燕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帮她，反倒还会怪你多管闲事。 自己愿意跪着活，任何人都扶不起来。 她最在意的人是乔伟，只要赵小刚没对乔伟说过分的话，她懒得管乔燕还会不会挨打。 乔伟本想看在爷爷和往日的情分上帮帮乔燕。 离了婚，他出钱给她开个小店做点小生意，日子过的不会比现在差。 既然她愿意这样活着，他无话可说。 乔伟深深看了乔燕一眼：“你多保重。” 性格决定命运。 他不知道前世乔燕和乔灵后来过的怎么样，但他想，应该也和这辈子差不多吧。 乔伟和韩小雅刚走出病房，赵小刚啐了一口，阴恻恻的斜眼瞅着乔燕。 乔燕吓得缩成一团，习惯性的求饶：“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她不敢什么，她也不知道。 赵小刚一开始打她还会找点理由和借口，打过之后也会跟她道歉。 慢慢的，他打她完全不需要理由。 有可能是看东西摆放的位置不合他心意，有可能是孩子哭声吵到他，也会因为婆婆一句话对她拳脚相向...... 她也想鼓起勇气跟赵小刚对抗，可她势单力薄，打不过他，娘家又靠不住。 除了忍，别无他法。 从医院出来，斜坡下面就是个菜市场。 汪秀儿挽着一个抱着三岁左右的男孩，面相憨厚的男人，一家三口在买菜。 洗净铅华的汪秀儿不再衣着暴露，穿着朴素，没有化妆，素面朝天，看上去倒像是个过日子的好女人。 乔燕的事让乔伟心里有些堵，本不想跟汪秀儿打招呼，汪秀儿非要凑上来。 互相介绍后，汪秀儿和村里所有人一样都问起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发财的机会带带她男人。 乔伟有些心烦。 汪秀儿的丈夫陈平是个勤劳踏实的人，为人也很不错，可惜，做了接盘侠。 帮别人养了二十年的孩子，辛苦半辈子赚的钱也被汪秀儿卷走。 快五十岁时又娶了个二婚的媳妇，后来过的还算不错，只不过，一辈子都没有亲生的孩子。 乔伟看着汪秀儿怀里的小男孩儿，笑说：“我靠笔杆子吃饭，蹲办公室的，哪知道做什么能发大财。 这孩子真可爱，双眼皮，眼睛又圆又大，鼻梁很高，皮肤白，不像你啊。” 汪秀儿和陈平都是单眼皮，塌鼻梁鼻头有点大，皮肤偏黑黄，这么明显陈平竟然没怀疑。 乔伟的话令汪秀儿的笑容僵了一下，用余光偷偷觑眼陈平，若无其事的笑道：“像我妈，我妈年轻时候就是双眼皮。 那个，一会儿家里要来人做客，有空再聊啊。” 乔伟翘了翘嘴角：“嗯。” 第78章 一石激起千层浪 乔伟的话像一滴水落在滚烫的油锅里，噼里啪啦的炸在陈平的心间。 陈平是个老实人，但不代表他没心眼，否则也不会从镇上搬到县城做生意。 汪秀儿跟他相亲不到半个月就结婚，怀孕七个多月回娘家摔了一跤早产。 孩子是在岳母家生的，后来去医院给孩子检查身体，医生说这孩子不像是早产，他没怀疑过汪秀儿。 孩子大了五官长开了些，不像他，倒是有五分像汪秀儿，他也没怀疑。 但此刻汪秀儿心虚的举动却让他起了疑心。 陈平不动声色的对乔伟点点头，抱着孩子和汪秀儿继续买菜。 乔伟不知道他有没有起疑，有最好，免得将来人财两空。 没有，也不关他的事，只能说陈平命中注定要给别人养孩子。 昨日韩小雅把黄婶家的秧田压倒一片，得买点东西去，还有赵神婆和村里的一些关照过他的人。 韩小雅给乔栋和乔梁的女儿各买了几套衣服和一些零食、玩具。 买好东西坐小三轮回镇上。 镇上到村里是狭窄的山路，至今依然没有通车，要么骑自行车，要么就只能走路。 “乔伟，我走不动了。”韩小雅捶着腿，嘟着红唇。 她功课做的很足，高跟鞋和漂亮的衣裙都没带，穿的是款式简单的平跟凉鞋和休闲短袖长裤。 因为爷爷是军人，她和哥哥从小就练军体拳，身体素质很好。 走几个小时的山路对她来说就是毛毛雨。 不过，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她必须柔弱不能自理。 乔伟对她没什么怜香惜玉之情，晃了晃两只手拎着的东西道：“我教你个办法。” 心想，真是个麻烦精，让她别来非要来，才走一半就走不动。 昨天怎么就能走。 “什么办法？”韩小雅好奇的问。 “拎着东西就走得动了，喏，给你。” “哼。” 韩小雅的心酸溜溜的。 徐晶走不动，乔伟会背她，她走不动，这男人反倒让她拎东西。 气死她了。 乔伟看她气呼呼的往前冲，有些想笑。 两人到的时候饭菜刚做好。 今天乔二婶果然又杀了只鸡招待韩小雅，乔三婶也送了自家做的腊肉和香肠过来。 乔栋夫妻吃住在养猪场，一个月只能回来一天，乔三叔和乔三婶带着两岁的孙女在家。 二婶看三婶拿了一条腊肉一圈香肠，干脆叫他们一家三口就在家里吃。 吃了午饭韩小雅跟着乔伟去送礼物，一圈下来，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韩小雅是乔伟的对象。 乔伟解释无用。 没人信他的话。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韩小雅笑的像只得逞的小狐狸。 让乔伟没想到的是，快到吃下午饭的时间，李平全家老小都来了青山村。 乔三叔跑到二叔家，一脸八卦的对众人说：“老汪家出事了。” 汪支书当支书的时候私心重，没少得罪人，他一不做支书大家都喊他老汪。 乔二叔纳闷儿：“他家能出什么事？老汪终于撑死了？” “不是，说是汪秀儿生的孩子不是李平的，都验过血了，陈家找他家算账来了。” 乔伟没想到陈平的动作这么迅速。 “啊？真的假的。”乔二叔也兴奋了。 “走走走，瞧热闹去。” 村子里娱乐项目太少，这种现场版的热闹很吸引人。 全村人几乎是闻风而动，饭都顾不上做了，全都往汪家跑。 比过年还热闹。 一路上大家互相交流，猜测汪秀儿的孩子是谁的，顺便同情一下李平喜当爹，白给人养了几年儿子。 个个兴奋的不行，比当事人还激动。 乔伟和韩小雅也随大流，慢悠悠的跟着人群走。 韩小雅侧头小声对乔伟道：“你不会是知道什么，早上才故意那么说的吧？” 乔伟同样小声道：“我哪儿知道，就随便那么一说。” 韩小雅怀疑的看着他。 李家把能喊的亲戚都喊来，二三十号人，满脸怒容的要汪家赔偿这些年的损失。 汪秀儿两边脸都肿了，脸上还有几条血口子，眼睛哭肿了，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 一向对她温柔体贴言听计从的陈平，脸阴沉得凝出水来，看都不看一眼可怜兮兮看着他的汪秀儿和孩子。 老汪两口子和儿子儿媳都是知情人，这下子事情败露，心里虽虚面上是半点不显。 老汪陪着笑脸：“亲家，亲家母，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好好说个屁，你们汪家真不要脸，汪秀儿肚子里揣了野种还敢嫁到我们陈家，缺德带冒烟儿的玩意儿，也不怕你们汪家断子绝孙。” 陈平是个老实人，李父李母也是老实忠厚的人，但陈平有个嘴皮子特别厉害的姑姑。 还有个在检察院工作的堂叔。 无论是玩嘴皮子还是讨论道德和法律，不占理的汪家统统不是对手，被骂的毫无招架之力。 老汪做支书的时候就很招人恨，现在他不做支书了，得罪过的人这时纷纷替陈家说话，火上浇油。 汪秀儿的两个嫂子臊得脸色涨红。 汪秀儿在陈家就被怒不可遏的婆婆打了一顿，这会儿只会捂着脸哭。 上一次这么丢脸还是在深市，被包养她的男人的原配找人当众扒光她的衣服。 深市毕竟不是她的家乡，没几个人认识她，丢人了大不了换个地方生活。 这里是青山村，是她汪家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这些戳她脊梁骨的很多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人。 她也是要脸的。 此刻，真是恨不得对乔伟扒骨抽筋。 如果不是他多嘴，她不至于会到这一步。 第79章 大家都别好过 陈家人不依不饶，老汪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极好说话的陈平身上。 “女婿，你看你和秀儿感情多好，秀儿确实犯了错，但人哪有不犯错的是吧，要不这样，这孩子我和秀儿她妈养，你们再生一个。” 乔伟被老汪的话逗笑了，难怪能生出汪秀儿这样不要脸的。 陈小姑怒了，一口口水吐到老汪脸上：“呸，她汪秀儿一个残花败柳还妄想留在我们陈家，退货，我家陈平能找到比她强百倍千倍的，我倒要看看她还有没有人要。” 老汪面皮抖了抖，抹掉脸上的口水问冷沉着脸的陈平：“女婿，你是怎么想的？” 陈平刚知道儿子不是亲生的，杀人的心都有，走了一路，心情平静了很多。 他犯不着为了一个贱女人害了自己，但要让他原谅汪秀儿，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陈平一字一顿的说：“离婚，彩礼聘礼，汪秀儿母子花的每一分钱都还回来。” 汪家人不可置信的看着憨厚老实的陈平，没想到他会如此绝情。 陈平的堂叔加了一句：“还有利息和精神损失费。” “老汪，你们家也忒不厚道了，把怀了孩子的姑娘嫁过去，这是要让陈平断子绝孙啊，陈家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 人群中不知是谁找准时机适时拱火。 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孩子，汪秀儿生了野种，可不就是让陈平断子绝孙么。 老汪一家脸色忽青忽白，陈家人的脸色也越发难看。 老汪根本不敢再和陈家讨价还价，鬼知道再说下去还会扯出些什么事儿来。 只能同意陈家的要求。 返还一千一的彩礼，聘礼一部分在陈家一部分在汪家，在汪家的那部分，汪家原价赔偿。 汪秀儿嫁过去将近四年，连上孩子的开销，算一万五。 杂七杂八算下来，总共两万。 两万块，老汪媳妇一听这个数字，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汪秀儿的嫂子们也都哭了起来。 九六年，靠种地为生的农村人，别说两万，能拿出两千的都没多少家。 “陈平，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好歹也伺候了你几年，你就真的这么绝情吗？” 汪秀儿给人当了多年的情妇，两万块拿得出来，但她不愿意给。 叫鸡还得给钱，那她这几年算什么。 鸡都不如么？ 陈平一脸狰狞：“绝情？你让我给你养野种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对我有多绝情，赔钱，要不然我拉你们全家一起死。” 老实人不发火则已，发起火来天崩地裂。 老汪被陈平眼中的狠劲儿吓得一哆嗦：“赔，我们赔。” 老汪和汪秀儿写了张明天就还钱的欠条，才把陈家人打发了。 陈平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乔伟，感激的对他微微颔首。 陈家人走了，村民们也即将散去，这时汪秀儿就像受了严重刺激精神出了问题，哈哈大笑起来。 “汪秀儿莫不是疯了，笑的多渗人。” “她有什么资格疯，还不都是她自己作的。” “陈家也是倒霉，娶了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上梁不正下梁歪呗，你当老汪是好人啊。” 村民们窃窃私语。 老汪脸色铁青的轰人：“都给我滚。” 汪秀儿突然指着几个人说道：“没错，我是水性杨花，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家的姑娘跟我一样都是水性杨花。 你们以为，她们寄回来的钱都是做服务员挣的？实话告诉你们，那些钱都是陪男人挣的。 我水性杨花那她们算什么？” 喧嚣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怒骂道：“放屁，你自己屁股下有屎就往别人身上泼粪，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了你。” 老汪不想让汪家成为众矢之的，连忙呵斥汪秀儿：“闭嘴，别在这儿乱说，你们两个快把她拉进去。” “我乱说，你们心里没点逼数？”汪秀儿甩开两个嫂子的手，手指指向几个男人：“还有你们几个，自己拉皮条让媳妇做鸡，你们又有多清高，比我还不如。” 乔伟：“......”震惊。 “乔伟你是大学生又怎么样，你爸和两个哥一个弟都是杀人犯，姐妹和堂妹都在外面做鸡，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好姑娘。” 汪秀儿里子面子都丢光了，她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干脆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不顾后果的一股脑说出来。 她对乔伟有着很深的怨恨，如果不是乔伟的那番话，她和孩子还能在陈家好好过日子。 陈平虽长的不咋地也没太大本事，每个月还是能挣个千儿八百，家里家外的活儿都是他干，对她们母子更是好得没话说。 她都计划好了，让陈平帮她把儿子养大。 等儿子长大了再跟他亲生父亲联系，回港城过富贵荣华的日子。 可这一切都被乔伟给毁了，直接将她打入了深渊。 名声烂了，赔陈平一大笔钱，还得自己养孩子。 娘家恨死她了，别指望他们能帮她。 都是乔伟害了她，那他也别想娶他身边的女人。 “老汪你家秀儿疯了，赶紧送医院瞧瞧，满嘴喷粪，要不是看她被陈家赶出来，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走了走了，跟个疯子有什么好计较的。” 被汪秀儿说中的村民骂骂咧咧的走了，只剩下少数还想看热闹的人。 汪秀儿的话打击最狠的不是乔伟，也不是已经知情的韩小雅。 而是没占到多少便宜的乔二叔乔二婶，以及怕这些话传到赵家耳朵里的乔三叔两口子。 二婶摇摇欲坠。 她贪财但又是个十分要面子的人，简直不敢想象乔灵好好的人不做，竟然是做皮肉生意。 当年还不如直接把她嫁了，省得出去干丢人的行当，她让全家人怎么做人。 二房三房都不想找汪秀儿理论，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人群陆陆续续散去，汪家众人面若死灰。 韩小雅傲然的看眼陷入癫狂的汪秀儿，抱住乔伟的胳膊，仰着脸笑吟吟的说：“乔伟，我这辈子都会抓着你不放，走吧。” 汪秀儿错愕的瞪着两人。 她说这么多就是为了拆散他们，没想到这女人竟然一点也不在意。 第80章 家家都有烦心事 二房三房除了两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所有人都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这种情况谁都没心情做饭，乔伟和韩小雅过来打声招呼就准备回县城。 二婶眼睛通红，面无血色，冷幽幽的问：“阿伟，这两年你有没有见过乔灵。” 乔伟点头：“前年在深市见过一面。” “汪秀儿说的是不是真的？”二婶声音颤抖，问的小心翼翼。 “她说的没错。” 乔二叔气得拍自己的腿：“死丫头丢死个人了。” 二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哭着骂道：“个遭瘟的，还不如生下来就掐死。” 晚了几年，二房还是因为乔灵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乔伟同情不起来。 生活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在缺爱的环境下长大，乔灵才会想着逃离家。 人生观和心性尚未定型的年纪，被周围的人影响很容易走上歪路。 归根结底，乔灵到这一步，多半原因是原生家庭造成。 三婶紧张的问：“那乔燕呢，她去深市那年有没有做什么丢人的事？” “没有，小燕没有。”乔伟实话实说。 三婶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 转念一想，疑心重的赵小刚听到风声肯定不信，万一像陈家一样退货就麻烦了，那她儿子儿媳就只能回家种地，家里也不会再有免费的肉。 思及此，三叔三婶又哭丧着一张脸。 汪秀儿真是个祸害。 二婶呜呜咽咽的哭了好一会儿，才说：“阿伟，你替二婶跟她打个电话，就说家里有重要的事，让她回来一趟。” 乔伟摇头：“二婶，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联系不上她。包括乔治和乔茉乔莉，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做什么。” 乔灵和钟涛的堂哥钟海串通诬陷钟涛的父亲，还没查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钟涛父亲的，先查出钟涛父亲不是钟家的儿子。 钟父跟养父母断绝关系带着妻儿从钟家搬出来。 并把挪用公款的钟家兄弟送去牢里端另一种铁饭碗。 强势的将兄弟俩的股份买下来，将公司经营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钟家的人再也不能染指。 而乔灵的孩子没能生下来。 钟海狗急跳墙想了个陷害钟父的损招。 给乔灵下了大量的堕胎药，企图让钟父背上人命，结果钟父没上当，没去乔灵的住处。 幸好乔灵比较警觉，肚子刚疼就请隔壁邻居送她去医院，孩子没了，万幸，保住一条命。 之后乔灵把钟海告了，钟海坐牢，乔灵离开深市，去了哪里谁都不知道。 二婶气得边哭边骂。 一直沉默不语的乔栋媳妇开口：“爸妈，我想和阿栋出去打工。” 只想做个家乡宝的乔栋这次没反对。 脸都丢光了，待在村里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去打工。 乔二叔难得当家做主了一次，一锤定音：“去，都去，我和你妈也去。” 三叔急了：“你们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又没人的拦着不让你们去。”乔二婶语气很差。 三房的人是什么居心，居然还要他们二房留在村里给他们做挡箭牌。 二房三房短暂的和睦因为这个问题再次陷入僵局，两家人吵了起来。 乔伟打断两家的争执：“二婶，你做饭手艺好，可以开个小饭馆，比打工强。” “开饭馆是不是要很多钱啊？” 二婶这两天被韩小雅夸的对自己的厨艺有些自信了，但还是有点犹豫。 乔伟在大城市待了几年比她更有见识，她相信乔伟。 “前期是有些投入，房租，置办桌椅板凳厨具。” “我们房子盖了不到一年，钱都花的差不多了，把粮食、猪和鸡鸭卖了怕是也不够开店的。” “我有点积蓄，如果不够我可以借给你们。” 乔伟属实没想到汪秀儿会像疯狗一样把所有人都咬出来，二房三房丢脸跟他多管闲事有直接关系。 本来他不想跟他们有太多的牵扯，因为自己多嘴连累了他们，不伸把手说不过去。 “真的，那太好了，阿伟，二婶先谢谢你了。” 乔二婶抠门归抠门，算计也比较多，比乔二叔有胆识魄力。 “你们先找好店，差多少钱打电话给我，我再寄给你们。” 乔三叔三婶除了种地是真没什么本事，此时依然考虑如何把这件事圆过去，继续靠着赵家过日子。 乔伟留下一个电话号码就和韩小雅去县城。 火烧云飘在天际，层层叠叠，很漂亮。 微风裹挟着热浪扑面而来。 乔伟回头看着村子。 下次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韩小雅，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回去吧。” “我不，都活在一片蓝天下，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你别想用这种理由打发我。” 韩小雅走在乔伟身侧，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乔伟，其实家家都有烦心事，你看我过的好我看你过得好，谁又清楚背后的事。 我家也一样，我爷爷离休前已经到很高的位置，我父母也不比的徐晶的养父母差到哪里去。 可我从小就喜欢什么事都和她比，掐尖要强。 因为徐晶的家庭真的很让我羡慕，她的父母哥哥都很疼她，一家四口关系简单有爱。 我家就不一样，外人看着很和睦，实际上关系很复杂，关起门来斗的很凶。 我爷爷在老家有妻儿，后来参军，一次战役中受伤疗养时认识了做护士的奶奶，他欺骗奶奶未婚。 朝夕相处中有了感情，结成伴侣。 直到七十年代，他原配妻子和几个儿女找上门来，奶奶才知道自己被骗了几十年。 奶奶陪爷爷度过最艰难的岁月，毫不夸张的说，爷爷能做到那个位置她有一半的功劳。 为了儿孙，她心中再委屈也不可能会让位。 爷爷觉得愧对原配，一大家子都留在家里，对外称是他的寡嫂和侄儿侄女。 爷爷很疼爱我和哥哥，但大房来了就变了。 说大房吃了太多的苦，要求我们这房必须尊敬他们，什么都要让着大房。 我和哥哥的任何东西，大房的孙子孙女看上连问都不问就拿走，我们还不能有任何怨言，不然就是小家子气。 两房的战争，爷爷从来都是偏向大房。 父母是利益联姻，本就没什么感情，因为大房的原因关系更是差到极点。 基本不管我和哥哥，奶奶又忙着和大房斗智斗勇，放在我们身上的精力也不多。 哥哥中学毕业就去当兵，那些年我过真的很憋屈，直到考上大学从家里搬出来，才能喘口气。” 第81章 胆小鬼 乔伟诧异，家世显赫，外人眼里顺风顺水的韩小雅也有不如意的事。 韩小雅弯了弯唇，目光灼灼的注视他的眼睛：“乔伟，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跟你家人没有半点关系，以后别拿这个借口搪塞我，没用。” 乔伟俊脸面无表情道：“那就拭目以待。” 他和徐晶能在一起，很大部分原因是徐晶的养父母不是趋炎附势的人，后来知道她不是徐家的千金，徐父徐母更不会过多干涉她的择偶。 韩小雅家不同，她爷爷奶奶和父母压根不会同意她嫁给像他这种家世糟糕的人。 早晚有一天韩小雅会放弃。 韩小雅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我现在已经不是几岁、十几岁，能自己赚钱，我不愿意做的事谁也勉强不了我。” 突然踮脚在乔伟唇角亲了亲，笑容灿烂：“或许你让我睡一下我就放弃了呢。” 乔伟随意扫她一眼：“呵，瘦得没二两肉，下不了口。” 说完抬脚就走。 韩小雅嘴角抽了抽，握住拳头深吸口气，挺了挺胸不服气道：“我哪儿瘦了，前凸后翘，你试试看就知道我的大小深浅，绝对会让你欲罢不能。” 舞蹈演员的身材要求很高，胸部不能太大，不然对舞蹈练习和表演会有一定的影响，为此她还特意请朋友从国外给她买了束胸内衣。 韩小雅对自己的身材还是比较自信的。 乔伟眼神下意识看了下她的胸部，立即收回视线，咳了声：“......不必了。” 这姑娘对别的男人还一本正经，对他说话是越来越露骨。 “胆小鬼。”韩小雅噘嘴。 送上门的肉都不吃，傻子。 乔伟考虑了一下，还是去医院跟乔燕把今天村里发生的事跟她透个气。 乔燕吓得脸色惨白。 她嫁给赵小刚前是清白的，也没谈过对象。 汪秀儿当着村民的话说她做鸡，她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赵小刚不会放过她的。 “小燕，赵家很快就会知道，如果你想跟赵小刚离婚，不论是打工还是做生意，我可以帮你。” 让乔伟没想到的是，到了这一步，乔燕依然没有跟赵小刚离婚的念头。 “阿伟哥，我不想离婚。” 乔伟真不知道乔燕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既然她不愿意离婚，他想帮她都帮不了。 韩小雅也劝了几句，乔燕依然不改变主意。 乔伟无奈的数了五百块给她，又写了个电话号码。 “钱你收好，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有事打电话给我。” 若不是自己多嘴惹了麻烦，乔伟真是一点都不想管她。 ...... 大概是受到打击，这晚韩小雅比较安分，回到宾馆没对乔伟做任何出格的举动。 次日一早两人去车站坐车。 韩小雅问：“不再去看看你堂妹？” “不去，去了没什么用，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则说再多都是枉然。” 她的父母哥哥都不管她，她自己又立不起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 他跟韩小雅有心想帮乔燕教训赵小刚，可她不但不会感激，还会怪他们多管闲事。 又何必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等乔燕实在跟赵小刚过下去，他可以在金钱上给予一定帮助，其他的，还是得靠她自己。 ...... 汪秀儿引起的风波在第二天传遍十里八乡，当初跟汪秀儿去深市的姑娘，并不是所有人都受不了诱惑放弃做人的底线。 一些姑娘和乔燕一样，打了两三年工，年纪到了就回家结婚生子。 这次风波殃及无辜，一竿子打翻所有人。 只要跟汪秀儿去过深市的姑娘全都被牵扯进来。 严重影响到夫妻感情，那些姑娘的家人气不过，冲到汪家一通打砸。 当初被汪秀儿骗到深市的还有她两个亲表妹。 汪秀儿的姨妈到现在才知道汪秀儿母女有多可恶。 收了自己的介绍费，还把她女儿带到风月场所工作。 气得带着一群人把汪秀儿和她父母暴打一顿。 汪家几人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个消息同样传到了赵母的耳朵里。 乔燕长的漂亮脾气好，人也勤快，可惜生都是女儿，又有个贪得无厌的娘家。 赵母越来越看她不顺眼，觉得自己的儿子有本事，完全可以重新找个的更好的媳妇。 听到乔燕在深市做过鸡的传闻，差点没气炸了。 当即把在市场卖猪肉的赵小刚喊回来。 添油加醋的将自己听到的话告诉赵小刚，拍着桌子吼：“离婚，必须离，气死我了，千挑万挑竟然挑了个破鞋回家，丢死个人了。” 赵母气得脸色通红，不停的用手扇着风。 赵小刚是个极为要面子的人，听完顿觉绿云罩顶，脸色黑如锅底，拳头捏的咯嘣响。 赵父抽着烟叹息道：“要离就离，不许再打人了，出了人命你也得坐牢。” 赵母扯了扯嘴角：“那破鞋就该打，我看啊还是打轻了。” 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在院子里和小狗玩的大孙女喊道：“大丫头过来。” 三岁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奶声奶气的喊：“奶奶。” 赵母两只手粗鲁的板着她的脸，越看越觉得长相格外秀气的小丫头不像是自家人。 算算这孩子的出生时间，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汪秀儿是带着野种嫁给陈平，乔燕从深市回来到生下大丫头刚好九个月，你们说大丫头会不会也不是咱家的？” 赵父把被赵母掐疼的小姑娘抢过来抱在怀里，皱眉呵斥赵母：“别胡说，大丫头长的像乔燕，再说，这孩子是怎么会早产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乔燕从嫁到赵家赵母就没干过一点活，哪怕是怀孕乔燕也承包了所有的家务，有时还要去养猪场帮忙。 太过劳累，才八个月就早产，孩子生下来像个小猫似的，只有四斤多点，差点没养活。 乔燕在深市做了什么赵父不清楚，但他相信孙女绝对是自己家的。 虽说他也想要孙子，也不是很满意乔燕这个儿媳妇儿，但他比赵母好一点的是，只要是自家的孙儿，男孩女孩他都喜欢。 又不是养不起，多几个孩子才人丁兴旺。 赵母一听赵父帮乔燕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横眉立目，尖酸刻薄的说：“你说是就是啦，你一直就向着乔燕，你说你是不是和她有一腿。” “哇......”大丫头被她凶恶的模样吓得大哭起来。 赵父被赵母的不可理喻气得胸口不断起伏，一手抱着孩子，挥手给了赵母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看你才是打少了，你再胡说信不信我让你也去医院躺着。” 结婚几十年赵母还是第一次挨打，顿时坐在地上哭喊着撒泼。 “我不活了。” 赵父被赵母诬赖他和乔燕有染的话气昏了头，怒喝：“不想活就去死。” 赵小刚额头青筋直跳，没管父母打闹，撸撸袖子就往外走。 第82章 被塞了个孩子 赵小刚到医院直接给乔燕办了出院。 在医院打人终究不好，要教训也得回家再教训。 乔伟考虑到乔燕会有麻烦，临走前劝乔三叔三婶去医院陪乔燕，提防赵小刚再打乔燕。 乔燕去深市打工前乔三叔打她乔三婶还会护着，她去深市一年没寄钱回来，在乔三叔两口子心中的地位越来越低。 现在他们心里哪里还有女儿，嘴里答应的好好的，乔伟一走就把他的话抛到脑后。 乔燕偷偷看了两眼阴沉着脸赵小刚，忍不住浑身发抖。 这一刻她是真的慌了，后悔没听乔伟的。 “小刚，我真的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 “闭嘴。” 赵小刚一声厉喝，乔燕静若寒蝉。 回到家，赵小刚关上门，蒲扇般的巴掌狠狠的甩在乔燕的脸上。 “贱人。” “啊。” 乔燕摔在地上，嘴角流血，耳朵嗡嗡作响，惊骇地看着暴怒的赵小刚。 三个孩子哭的撕心裂肺。 赵母挨了打，对乔燕恨到骨子里，哪管她有没有痊愈，在一旁煽风点火：“打，狠狠的打。” 赵父怕出人命，急忙拉住赵小刚，大声喝道：“打死了你给她偿命啊。” 赵小刚喘着粗气推开赵父，又狠狠的甩了乔燕一巴掌，看她嘴角流血痛苦的捂着胸口，这才放过她。 赵父只有赵小刚一个儿子，还得靠他养老，是真怕他把乔燕打出个好歹来，长叹一声，沉声道：“把婚离了。” 和赵父打了半天架的赵母总算听到一句合她心意的，立即附和：“听你爸的，离，咱们赵家脸都让她丢尽了，赶紧离。 几个丫头带走，咱家不养野种，让乔梁两口子也滚回去种地。” 赵小刚原本是不想离的，毕竟乔燕长的确实不错，但刚到镇上就被人指指点点，他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这婚要不离，他赵小刚赚再多的钱，这辈子都会被人笑话讨的婆娘是个鸡。 乔燕麻木的坐在地上，看着他们的嘴一张一合。 ...... 九十年代航空公司飞机很少，航班不是天天都有。 乔伟和韩小雅到省城没买到机票，火车票也是非常紧张。 没有卧铺也没有坐票，近三天都只能买到站票。 坐票和站票的价格一样，待遇完全不同，一个有座位，一个就只能站在过道或者厕所旁边。 短途还行，长途站两三天，真是挑战生理极限。 候车室的卫生间人满为患，排了老长的队。 乔伟跟排队的韩小雅说：“你在候车室等我，我去外面看看能不能找票贩子买两张票。” “嗯，实在买不到就在玩几天再走。” 她巴不得和乔伟多点独自相处的机会，她就不信自己不能把乔伟拿下。 乔伟点头：“知道了，你别乱跑，如果走散了你就回京市。” 从手机不离手的年代回来，没有手机是真不方便。 “不行，走散了你必须找到我，我也不会回京市，直到找到你为止。”韩小雅噘嘴：“休想甩开我。” 韩小雅肚子有些不舒服，不然她绝对不会让乔伟离开她的视线。 乔伟不想和她掰扯：“行行行，我尽快回来。” 韩小雅从卫生间出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子走到她面前，一脸为难的对她说：“大妹子，能不能请你帮我抱下娃娃，我抱着孩子上厕所不方便。” “可以，你尽量快点。” “谢谢啊。”女人笑着道谢，把孩子递给韩小雅，一个不大的行李袋放她脚边。 韩小雅抱着孩子站在厕所外边。 九十年代南下的火车票十分紧张，热门路线的火车票大多被票贩子团伙买了。 要么坐大巴车，要么就只能高价找票贩子买。 乔伟刚从候车室出来，就有票贩子过来问他要不要的买票。 “今天去深市的卧铺票。” “卧铺票没了，有坐票，要不要？” 讨价还价，最终以高出票面金额百分之五十的高价买了两张。 这还是淡季的价格，旺季和春节前后至少翻倍。 正因为有利可图，票贩子都成团伙了。 有买票的，有找买家的，有专门保管车票的，分工协作。 运气好能买到真的，运气不好买到假票，损失就大了。 乔伟买好票请车站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帮他看看，确定是真票才去候车室，看到韩小雅莫名的松了口气。 韩小雅长的太漂亮，看上去柔弱不能自理，出门在外真是提心吊胆。 八九十年代的车站乱的吓人，他真怕她被人贩子给拐了。 “车票买到了？” “嗯，买到两张坐票。你怎么抱着个孩子？” “一大姐要上厕所，让我给她抱一会儿，这都过去快二十分钟了还没出来。” 小被子包着的小孩两三个月大的样子，很瘦小，肤色是不健康的黄，嘴唇有些发紫，睁着无神的大眼睛，神情恹恹的。 乔伟看了眼卫生间外排队的人，说：“不会是把孩子给你不要了吧？” 韩小雅蹙眉：“不至于吧，自己的孩子怎么舍得随便交给陌生人。” “不好说，这孩子一看就不是健康的孩子，兴许是看你条件不错想把孩子给你。” “怎么想的，谁会无缘无故给别人养孩子啊。”韩小雅无语了。 “再等一会儿，等不到人就把孩子交到值班室。” 韩小雅点头：“只能这样了。” 第83章 英雌救美 半小时后孩子的妈妈依然没出现。 “走吧，送到值班室。” 乔伟不想烂好心。 亲生的都还养成白眼狼，他吃多了撑的也不会捡个孩子养。 韩小雅虽觉得小孩被父母遗弃很可怜，但要想让她养孩子，太阳打西边出来都不可能。 两人把孩子和行李一并送到候车室的客运值班室，说明情况后将孩子交给工作人员就没在管。 小孩的父母一直躲在人群后观察。 见乔伟和韩小雅把孩子送到值班室，孩子的妈妈何心巧担忧的说：“会不会送到孤儿院去啊？” 李铁军叹气：“送到孤儿院说不定还能给娃把病治好，送就送吧，怪我们没本事，没钱给娃治病。” 何心巧气愤的看着乔伟和韩小雅：“那两个人怎么就这么狠心。” 孩子有先心病，消化系统也很弱，治病要很多钱，经济条件不好根本养不大。 她舍不得孩子夭折就想到把孩子送人，等孩子病治好再想办法要回来。 虽是个男孩，但是个病孩子，没人愿意收养。 思来想去她又想到一个办法。 在车站观察了两天才找到让她满意的人。 第一眼看到乔伟和韩小雅就感觉这两人是有钱人，看上去也是心善的人。 哪想到她看走眼了，那对年轻人直接把孩子交给的车站工作人员就不管了。 真是心狠的可以。 李铁军被她的情绪感染，眼中有了怒容。 何心巧看着韩小雅的脸，有个恶毒的想法滋生。 “铁军，我想过了，把儿子交给任何人都不如我们自己养放心。” 毕竟是第一个孩子，李铁军也舍不得，但想到孩子的病，无奈说道：“咱们没钱给孩子治病。” 何心巧眼神恶毒：“那女人长的多漂亮，能卖几千块钱吧。” 李铁军看向韩小雅：“你的意思是？” “这么漂亮的女儿，林老二肯定会要，消息给他，要几百块不过分吧。” 李铁军眯眼：“这注意好，我去找林老二，你先盯着人。” “快去快去。”何心巧催促。 敢把她儿子丢到的值班室，就算没钱赚，她也要让那女人一辈子活在痛苦中。 韩小雅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检票时间到了和乔伟去排队检票。 乔伟拎着两人的行李，让韩小雅走自己前面，尽量护着她不被人群挤倒。 李铁军和林老二赶到的时候乔伟和韩小雅已经检完票准备上车。 何心巧买好了站台票递给两人：“哎呀怎么现在才来，人都去月台了。” 原本何心巧不想让李铁军去，这会儿又怕林老二找错了人，说道：“铁军，你跟林二哥一起去，找到人了就下来。” “行。” 南下的人比北上的人多，很多都是南下打工或者去进货，车匪小偷也不少。 排队的意识很差，上车人挤人，一些人直接从车窗翻进去。 好不容易挤到自己的位置，座位已被两个男人占了。 “这是我们的座位，两位请让让。”乔伟扬了扬车票，客气的说。 高个子男人大拇指在鼻子上揩了下，表情蛮横，语气嚣张：“就不让，你能怎么着，滚。” 坐在窗边那人注视着窗外默不作声，他在等着身旁的男子把乔伟两人赶走，他就能捡到便宜。 乔伟重生回来后坐了几次火车，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占座位这种人，通常是欺软怕硬，你越怕他他越欺负你。 找的乘警和乘务员没用，只能自己解决。 他在农村干了十几年农活，力气不缺，上大学后谢一诚带他认识了一位拳脚功夫很好的老友。 谢一诚年轻时吃够了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苦，要求他跟老人练拳。 练了五年，不说能以一敌十，对付两个小喽啰不在话下。 乔伟没再说话，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 “听不听得懂人话？老子叫你滚。”男人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真怕了，越发嚣张。 乔伟还没有做出任何举动，身旁的韩小雅冷笑一声，手里的皮包直接砸在男人的脸上。 “谁滚？谁是老子？给姑奶奶把嘴巴放干净点。” 韩小雅边骂边打，包里有折叠伞化妆品等，打人是很痛的。 男人被打的措手不及，鼻血长流。 韩小雅不但没有停手，手上动作不断，脚也没闲着，用力踢了男人几脚。 乔伟是她的人，欺负他比打她还难受。 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她也懒得装柔弱。 干。 她从小和大院的男孩打架，又受过专业训练，让人疼个半死还验不出伤来不过是信手拈来。 “啊，痛痛痛，别，别打，让你们，让你们。” 男人痛得嘶嘶抽气，不知道该挡脸还是缩腿。 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美丽柔弱的女人力气会如此大，腿都快给他踢断了。 乔伟：“......” 这是他认识的那个，动不动就像没骨头一样挂在他身上的韩小雅？ 是那个手上有个小口子就眼中挂着猫尿的韩小雅。 “什么叫让，这是我们的座位，给姑奶奶从窗户滚下车。”韩小雅比男人还嚣张。 男人被揍的头晕脑胀，哪敢不从，抓起自己的包踩着坐在旁边的男人的腿，从窗户翻下去。 靠窗位置的男人张着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韩小雅。 女子那双迷人的眼睛仿佛比北国的寒冬还冷。 韩小雅双手抱胸，冷幽幽的盯着他：“是我把你踢下去还是自己滚下去？” 男人怕挨打，结结巴巴的说：“我，我自己走。” 男人跌跌爬爬的翻窗而去，又从另一个车厢上车。 英雌救美的韩小雅笑盈盈的对乔伟道：“你坐里面，免得有不长眼的人又欺负你。” 乔伟：“......” 他在韩小雅眼里，是不是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书生。 韩小雅把他推到窗边的位置坐下，自己坐在过道边的位置，眨了眨眼睛娇声道：“我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真的，谁让他们欺负你。” 徐晶是真温柔，脾气好又很好说话，只要不挑战到她的底线都能容忍。 这是她和徐晶最大的不同，她的温柔和耐心只给乔伟。 她可不想让乔伟觉得她是个粗鲁暴力的姑娘。 乔伟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的紧张情绪，突然笑了，抬手摸摸她的发顶：“谢谢，其实，你这样很好。” 女孩子就应该像她这样，起码，没人敢欺负她。 认识几年，韩小雅从未被乔伟夸奖过，顿时笑靥如花的靠在他肩上。 第84章 情深缘浅 李铁军不知道乔伟和韩小雅上了哪节车厢，只能带着林老二和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岳善美，一节车厢一节车厢的找。 找到乔伟两人所在的车厢，一眼就看到两人。 “就是她，漂亮吧。” 林老二和岳善美见到韩小雅的瞬间，双眼直冒绿光，跟饿了许久的豺狼见到猎物般。 果然是比电影明星还漂亮。 李铁军对两人伸手：“说好的三百块钱。” 林老二吸溜了下口水，咂咂嘴道：“漂亮是漂亮，钱没到手说什么都为时过早，不过，我林老二讲诚信，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 林老二对岳善美使个眼色，岳善美不情不愿的把钱给李铁军。 白得了三百块，李铁军好似找到了生财之道。 “下次有好货还找你。” 李铁军高兴的拿着钱下车。 韩小雅身边有乔伟，林老二和岳善美不敢轻举妄动，耐心的守在厕所旁边。 火车鸣笛后伴随着哐当哐当的声音往目的地出发。 乘客爆满。 过道和车厢连接处都站满了人。 天气炎热，车厢内各种味道混杂，一言难尽。 从小没吃过苦的韩小雅一点也不嫌臭。 只要能和乔伟在一起，吃苦也觉得甜。 乔伟若是知道韩小雅心里是怎么想的，肯定会说她一句恋爱脑。 韩小雅突然就明白，当初徐晶为什么会放弃国外高薪的工作，放弃自己的理想为了乔伟回国，还拿出所有的积蓄买好婚房。 默默的，把一切都计划好了。 遗憾的是，徐晶和乔伟情深缘浅，走着走着就散了。 终究成了两条不会有交集的平行线。 她一方面同情徐晶，更多的还是感谢她。 若不是她退出乔伟的生命，她永远都不会有机会。 所以，说什么也要把乔伟看牢。 这男人太能招蜂引蝶，不经意间就能让小姑娘对他芳心暗许、死心塌地，偏偏对自己的魅力不自知。 坐在两人对面的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人都有爱美之心，两人的视线时不时的看向乔伟和韩小雅，在和他们的视线对上后又心虚的扭头看向别的地方。 火车行驶了两三个小时，性格外向的周璐璐好奇的问：“哥哥姐姐，你们是夫妻吗？” 韩小雅靠着乔伟笑道：“是啊，我们是不是很配。” 乔伟对她张口就来的谎言无可奈何。 在村里他就领教了韩小雅颠倒黑白的本事。 他的解释，在别人眼里就是掩饰，众人都含蓄的指责他是个渣男。 累了。 懒得解释了。 他被徐晶抛弃了，单身没女朋友，韩小雅爱怎么说就这么说吧。 她自己都不介意，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乔伟从背包里拿出一本小说看。 写小说的，常常不是在看小说就是在写小说。 周璐璐使劲点头：“嗯嗯，你俩有夫妻相，特别配，我就说你们是夫妻，我姐姐还说不是。 ” 被妹妹卖马周娜娜囧得脸色发红，扯扯周璐璐的衣服，示意她少说几句。 “小妹妹看人很准哦，你们去深市打工？” 周璐璐的话大大的取悦了韩小雅。 她就喜欢有眼力见说话又好听的人。 “嗯嗯，我们在玩具厂打工，姐姐你们是去玩的吧？” 两人虽穿着普通，但浑身的书卷气跟她们这些打工妹截然不同。 “算是吧。” 韩小雅和周璐璐闲聊起来。 晚饭时两个小姑娘舍不得买盒饭，韩小雅多买了两份，还给每个人加了个鸡腿。 计划生育十几年，家长越来越重视孩子的教育，同时很注重孩子的才艺培养。 她曾是舞蹈学院的老师，请来授课的老师水平也很高，对家长和学生很有吸引力。 舞蹈学校规模虽不大，生意特别好，收入比做老师时翻了几十倍。 挣的不比乔伟写作挣的少。 有钱自然就大方。 一顿饭拉近了两个小姑娘和她的关系。 韩小雅去上厕所，周璐璐或周娜娜都会陪她去。 加上车上乘客太多，天快黑了林老二和岳善美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半路有人下车，如果有卧铺可以加钱换成卧铺票。 晚上可以去餐车位置询问。 “跟我一起去问问有没有卧铺票。” 韩小雅打人是挺厉害，团伙作案的人贩子和盗匪更厉害，乔伟不敢留她一个人在座位上。 “好啊！” 林老二睁着眼睛看两人离开，气得咬牙切齿。 如果不能得手，他就平白损失三百块。 岳善美蹲在角落，气定神闲的打了个哈欠：“急什么，这么沉不住气做什么大事，还有两天才到深市，有的是机会，正好去那边卖个好价格。” 岳善美开始干这行林老二还没入行，经验比林老二丰富，也更加的丧心病狂。 只要是她盯上的人，就没有逃出她手掌心的。 在她眼里，小孩和女人都是待价而沽的商品，还是无本买卖。 林老二听了她的话，浮躁的心情稍稍安定：“行，听你的。” 岳善美看着车厢内拥挤的人群，心中盘算起来。 刚才的话不过是忽悠林老二，未免夜长梦多，早点把人搞到手才是正事。 乔伟和韩小雅去第九车厢问了乘务员，要到明天才有卧铺车厢的乘客下车。 韩小雅心中暗喜，脸上也没有隐藏自己的心事，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没有卧铺票好啊，她又可以趁机占乔伟的便宜。 乔伟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你坐靠窗的位置，晚上太乱，要多加小心。” 韩小雅对他的关心心里暖暖的。 “我小时候爸妈不在京市工作，每年我和哥哥都要坐火车去看他们，也还行吧。” “不一样，那时候出门凭介绍信，人员流动很小，现在不同了，天南海北的人聚在一趟列车上，说不定身边就有犯过事逃跑的罪犯。” 第85章 披着人皮的恶魔 深夜，激动的旅客陷入沉睡。 除了列车的哐当声就只有呼噜声。 凌晨后温度逐渐降低。 乔伟从背包里拿出一件外衣盖在熟睡的韩小雅的身上。 韩小雅似有所觉，像只猫咪，脸在他肩上蹭了蹭，嘴里含糊的嘟哝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小巧精致的瓜子脸，肤色白里透红，闭上那双勾魂摄魄的美眸，多了几分清纯。 被这么个大美人追着天南地北的跑，是个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吧。 车上摇摇晃晃，困意袭来，乔伟收起书靠着椅背睡觉。 半夜到达一个大站，有乘客下车也有上来的乘客。 乔伟被吵醒，发现坐在他对面的周璐璐不见了，周娜娜脑袋靠在玻璃上呼呼大睡。 周璐璐的位置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趴在桌上睡的正香。 乔伟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 乔伟伸手推了推周娜娜：“周娜娜醒醒。” 周娜娜睁开朦胧的眼睛，茫然的问：“怎么了乔大哥？” “你妹妹去哪了？” 周娜娜这时才发现旁边坐的是个老太太。 老太太轻轻打着呼噜，看样子是坐了好一会儿了。 周娜娜站起来环顾四周没见到人，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 她们要到深市，两三天的车程，这才过了不到一天，璐璐不可能把座位让给别人。 “我，我不知道啊，我去厕所看看。” 周娜娜推推老太太：“大妈你让我一下。” 岳善美抬起头迷迷糊糊的看她一眼，让个位置，等周娜娜出来又趴回 原位闭上眼睛继续睡。 韩小雅被两人的说话声吵醒，睁开眼睛问乔伟：“怎么了？” “周璐璐不见了。” 韩小雅一下子惊醒：“怎么会不见，是不是上厕所了？” “有可能，周娜娜去找了，等一会儿看看。” 列车已经驶出站，如果不在车上，大晚上黑咕隆咚的，就算下车找人也找不到。 现在火车上是直冲式厕所，每到一个站前几分钟都会被乘务员锁起来。 周娜娜看厕所上了锁，又找了两个车厢没找到人，急得眼泪一下子出来了。 推开人群挤到座位旁，韩小雅连忙问：“找到了吗？” 周娜娜哭着说：“没有，我找了两个车厢都没找到人，会不会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啊？” “各位大哥大姐，有没有见到跟这姑娘一起的小姑娘？”乔伟站起来问周围的人。 众人纷纷摇头。 “有，我看到她去上厕所了，之后有没有回来我就不知道了。”坐在过道上一名乘客说。 “大概什么时候？” “没看时间，不记得了。” “老太太，你什么时候坐到这儿的？”韩小雅摇醒岳善美。 岳善美揉揉眼睛，想了好一会儿说：“我哪儿知道啊，看到有空位就坐下了，我都睡了两觉了，应该有很久了吧。” 问了等于白问。 乔伟对急得脸色煞白的周娜娜说：“你找乘警和乘务员让他们帮忙找人，我去每个车厢都找一下。” 如果车上找不到人，那周璐璐绝对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好，我现在就去。” 岳善美听乔伟这么说嘴角微微上翘。 她就等韩小雅落单。 周璐璐失踪让乔伟更加不敢把韩小雅留在座位上。 “韩小雅你跟我一起。” 岳善美扬起的嘴角顿时僵住。 如意算盘落空，气得在心里骂娘。 这两人什么毛病，全都走了也不怕座位被人占了。 韩小雅正有此意，乔伟长的多俊，她还怕有人贩子把她的男人给拐跑了。 “牵着我别松手，人多，万一我被抓了怎么办？” 韩小雅理由十分充分的握住乔伟的手，把手指插入他的指间。 乔伟这时候也顾不上和她争辩，找人要紧。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觉得该死的人贩子就该抓住一个枪毙一个。 “你看左边，我看右边。” “嗯，知道了。” 这趟列车总共有十八节车厢，目前所在的是十三号车厢，乔伟拉着她往十四号车厢走。 岳善美脸上的神色再次凝重起来。 按常理来说，以乔伟和韩小雅的座位所在的位置，他们应该往十二号车厢走才对。 这两人竟然往十四号去。 林老二和被迷魂药迷倒周璐璐就在十八号车厢，如果让他们找到就麻烦了。 岳善美内心抓狂，坐不住了，站起来追上两人。 故作担忧的说：“这样，你们去十二号车厢找，我去后面车厢找，人多，快一些。” 这老太太瞧着慈眉善目，不知为何，总却给乔伟一种她是披着人皮的恶魔的错觉。 重生以来他的第六感强大到逆天。 他对这老太太是没有半点好感，让他去十二号车厢，他还偏就不随她的意。 他看了岳善美两眼，淡淡道：“老太太，你若真有心帮忙就去找乘警。” 岳善美噎了下，挤到两人面前，拦住他们的路，生气道：“你这人，怎么不识好人心呐。” “请你去找乘警就不识好人心？老太太，我怀疑你和人贩子是一伙的。” 乔伟的眼神像古井，静谧深幽，仿若能洞察一切。 岳善美干了十几年拐卖人口的缺德事，从未失手过。 对上乔伟的眼神，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突然就生出这次要栽了的感觉。 她心里慌的不行，脸上是愤怒的神情：“有毛病吧你......” “啪啪。” 岳善美的话还没说完，被韩小雅左右开弓，接连两个巴掌打得晕头转向找不着北，嘴里的牙齿松动了几颗。 张嘴就吐出几颗合着血水的牙齿。 “什么东西，姑奶奶的男人也是你能骂的？”韩小雅怒道。 “你敢打我？大家伙都给我评评理，好心帮忙还挨打，有没有天理啊。”岳善美脸肿得像馒头，口齿不清的撒泼。 韩小雅能动手绝不哔哔，连占座位的男人都敢打一顿赶下车，凶悍的形象深入人心。 车上的乘客都是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免得引火烧身。 所有人都默契的闭上眼睛装睡。 “不想活了，我成全你。” “啪啪啪啪。” 又是几个巴掌送上，直接把岳善美打翻倒在别人身上，整个人都晕了过去。 原本韩小雅还觉得这老太太挺好心，会帮忙找人，听了乔伟的话以及老太太之后的种种行为，她也察觉出这老太婆没安好心。 乔伟觉得韩小雅揍人的声音比她说话好听。 看了眼老太太只是晕过去就没管。 “先去找人。” 两人一个车厢一个车厢的找过去，蒙着头或者盖着衣服的乘客全都拉开看，连座椅下睡着的人都不放过。 第86章 人性本恶 乘客们虽不爽被打扰，倒也表示理解。 到第十八号车厢，一个用宽大衣服捂住脑袋和身体的男人，非常不满被打扰休息。 不听解释，不接受口头道歉，蛮横的要求赔偿。 这时又有几个一看就一伙儿的年轻男人围过来。 “不想挨打就把钱交出来。” 走优雅路线的韩小雅本就担心周璐璐被人贩子拐了，这会儿又有人不怕死的威胁她，小宇宙再次爆发了。 韩小雅眸光红唇亲启：“赔你妈。” 话音刚落，手速极快的用手刀砍晕两个男人，正在这时，乔伟在人群中找到了周璐璐和林老二。 “韩小雅，周璐璐在那儿。” 说着乔伟伸手握住一个要偷袭韩小雅的男人的胳膊。 咔嚓一声，男人的胳膊被卸了。 “痛痛痛。”男人扶着卸掉的胳膊喊痛。 韩小雅又把两个冲上来的瘪三劈晕。 其他人见状知道两人是有几下子的，全都齐齐往后退。 乔伟没工夫跟他们浪费时间，抓住见势不妙要逃的林老二。 “放开我，凭什么抓我。”林老二被两人的操作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悔得肠子都青了。 要知道这女人这么厉害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会干。 韩小雅一脚踹在林老二的肚子上，痛得他跪在地上发不出声音。 “拐卖人口，不老实交代我就让你死。”韩小雅又踢了他几脚，阴恻恻的威胁。 林老二又痛又怕，蜷缩成虾子。 乔伟卸掉胳膊的男人痛得满头大汗。 能屈能伸道：“两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帮我把胳膊装上，我给钱。” 男人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拿出钱。 一名中年妇女看到男人掏出来的钱里夹着一个用叠起来的红手帕，顿时柳眉倒竖。 “那是我的钱，丧天良的贼娃子，连你祖奶奶的钱都敢偷，要死啊。” 中年妇女把红手帕抢过来，急忙打开数了数，钱没少才松了口气。 气得她对着男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男人伤上加伤，差点没跪下来求她高抬贵手。 其他乘客也都警觉的查看自己有没有丢东西，这一看，瞬间整个车厢都爆炸了。 “我的钱没了。” “我的钱也没了。” 乘客们都炸了锅，冲上去直接把几个贼娃子扒了个底朝天。 有人尤不解气的把扒下来的衣服裤子扔下窗外，只给几人留条裤衩子。 周璐璐吸了大量的迷药，韩小雅掐住她人中，睁了下眼睛又陷入昏睡。 这时周娜娜和两名乘警也过来了。 林老二被抓个现行，无法抵赖，又被韩小雅打得怀疑人生，不但把事情经过交代清楚，还吐出同伙岳善美。 岳善美又把同村的李铁军和何心巧也咬出来，并将责任都往两人身上推。 两人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韩小雅，抓周娜娜不过是想制造机会抓韩小雅。 周娜娜是上厕所时，被岳善美用一块泡了迷药的布蒙着口鼻迷晕，算是遭受无妄之灾。 韩小雅搞清楚来龙去脉，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不给她养孩子她就要把我卖了，难怪生不出健康的孩子。” 即便这些人难逃法律的制裁，韩小雅还是气愤不已。 她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有人敢把主意打到她头上。 “别让我看到他们，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别说韩小雅想不到，罪魁祸首竟然是那个把孩子丢给韩小雅的女人，看了许多小说、影视剧的乔伟也没想到。 有时候不得不说，人性本恶。 周家姐妹受到惊吓，神情恹恹，如惊弓之鸟，上厕所都不大敢去。 也有些怨怪韩小雅，非必要都不怎么跟她说话，生怕又被她牵连。 周璐璐因为自己遭此劫难，韩小雅心里过意不去。 请姐妹俩吃饭，人拒绝。 她不强求，虽是被她牵连，但她也是无辜的好吧，天知道怎么会遇到神经病。 她和乔伟也尽力把周璐璐找回来了，本是萍水相逢，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她们不待见她，并对她不会造成影响。 照样该吃吃该喝喝，和乔伟讨论小说。 晚上加钱换了两张卧铺票就搬到卧铺车厢。 第三天晚上到深市， 钟涛开车来接，跟他一起来的是他的未婚妻秦安娜。 想做老师的钟涛终究还是进自家公司做事，从底层做起，辛辛苦苦熬了一年，总算熬到部门小领导。 乔伟这次来深市主要就是参加钟涛和秦安娜的婚礼。 “乔伟，韩老师，这是我女朋友秦安娜。” “你们好啊！”秦安娜笑着招手。 她身材娇小，长相甜美，性格跟相貌一样很招人喜欢，是深市一所高校的声乐老师。 钟涛对教师这个职业有执念，自己做不了就找位教师妻子。 乔伟对秦安娜颔首：“你好。” “你们好，别叫老师，显得太生分了，喊我名字吧。”韩小雅笑道。 “好啊好啊，咱们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聊。” 钟涛在韩小雅看不到的角度对乔伟好一阵挤眉弄眼，并对他竖个大拇指。 大学四年，跟他关系最好的同学就是乔伟。 乔伟和徐晶的感情纠葛，令他无限唏嘘，多甜蜜的一对，说分就分了，害他差点怀疑这世界是否还有爱情这玩意儿。 希望好友能早点放下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韩小雅和秦安娜相谈甚欢。 一个是舞蹈老师，一个是声乐老师，专业不同但都是搞艺术的，可聊的话题很多。 第87章 霸王硬上弓 钟涛：“许论和夏云霜明天到。” 乔伟看他：“你和许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嗐，我跟他大学四年没少吵架，怎么可能请他。 咱们班的同学都来自天南海北，毕业了各奔前程，大家都忙，我除了你和几位关系较好的老师，谁都没告诉。 天知道他俩怎么会知道我要结婚，我还琢磨是不是你告诉他俩的。” 乔伟斜眼看他：“我干嘛要跟自己过不去？” 他上大学人缘不错，跟班上的同学处的都还不行，许论和夏云霜除外。 许论是夏云霜的忠实舔狗，把他当情敌，每次见面不呛几句仿佛这日子过不下去似的。 夏云霜脑子长包，跟许论好还经常用一副幽怨的眼神看他，脑子有坑的许论又把这笔账算他头上。 那俩倒胃口的奇葩，真是天生一对，锁死最好免得祸害无辜。 钟涛想想也是，抬了抬眉说：“可能是哪位老师跟他说的，来者是客，人大老远的来参加我和安娜的婚礼，我也不好拒绝。 我猜他们来的主要目的因为是想看你的笑话。” 钟涛目光隐晦的瞟了眼韩小雅，小声说道：“他俩注定要失望。” 乔伟知道钟涛的意思，他不在意，日子是自己过的，别人怎么想跟他何干。 钟涛凑近乔伟耳边小声说：“有件事我想了很久，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上个月我在港城见到徐晶了。” 乔伟瞳孔骤缩。 钟涛继续道：“她结婚了，男方资产雄厚，和前妻离婚多年，没有子女，老夫少妻，对徐晶很好，支持她的舞蹈事业，也算是嫁的不错。” 钟涛心中很是不忿。 乔伟跟徐晶的那段感情，开始的是徐晶结束还是徐晶，把乔伟当什么了。 他是真不想把徐晶的消息告诉乔伟，但解铃还须系铃人。 只有让乔伟知道徐晶已经结婚，他才会彻底死心。 即便已经从韩小雅口中得知，此刻乔伟的心像是破了个不大的洞，不断有凉风刮进心底。 回到客房，乔伟抽出一支烟点燃，望着窗外的霓虹灯，沉默将烟抽完。 在心里告诉自己没什么，不就是个女人嘛，他乔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他不是没有女人爱，又何必再爱一个薄情的女人。 乔伟深吸一口气，抬脚去浴室。 洗完澡顺便把衣服裤子洗了。 掏外套口袋时摸到一个指环类的硬物，掏出来一看竟是枚硕大的鸽子蛋。 大概八克拉的鸽子蛋，按照目前的市场价不低于百万。 乔伟：“......” 这是飞来横财？ 乔伟举着璀璨奢华的钻戒研究了好一会儿，确定是铂金真钻，不是地摊上的假货，顿时陷入沉思。 努力回忆穿着这件衣服时都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 他确定上飞机前兜里是没有这枚戒指的。 凤县天气炎热，穿短袖都嫌热，外衣一直放到包里。 也就在飞机和火车上穿过，接触的人很少。 飞机上跟他邻座的是一男一女，那两人看穿着和手上戴的腕表，经济条件应该不错。 尤其是那名中年女子浑身贵气，但，没理由平白无故偷偷塞枚价值上百万的鸽子蛋给他吧。 天下哪有这种好人。 至于火车上，谁坐火车敢戴鸽子蛋，那不是明晃晃告诉人家来砍手指么。 乘警抓住的那伙盗窃团伙，更不可能偷到如此贵重的物品还不赶紧脱手，而去偷那三瓜两枣。 乔伟想了会儿没想出头绪，把戒指收好继续洗衣服。 不是自己的财他不想贪，有时，飞来横财跟飞来横祸等同。 但他又不能把这枚戒指交给警察，万一是有人故意放他兜里，有一天来找他要回去，他找谁要去。 是什么人把贵重的钻戒放他口袋里？ 怕就怕是心怀不轨的恶人。 自己在明对方在暗，那真是防不设防。 思及此，乔伟眉头紧锁。 “扣扣扣。” 房门响起，乔伟擦擦手上的水去开门。 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的人是韩小雅，乔伟一个头两个大。 烈女怕缠郎，男人也一样。 乔伟认命的开了门，站在门口看着她：“这么晚了还不睡？” 穿着包臀裙的韩小雅二话不说直接扑到他身上，乔伟一时不察差点把人掀翻。 闻到她的呼吸带着酒味，乔伟无奈道：“怎么又喝酒了，我送你回房。” 韩小雅双手挂在乔伟脖颈上，咬住他的喉结，声音含糊：“不要，我要和你睡。” 玲珑有致的身躯在乔伟怀里的扭动。 乔伟浑身紧绷，喉咙上下滑动，全身的血液都被韩小雅勾得往一个地方涌。 他拼尽全身的力气把韩小雅推开。 “韩小雅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乔伟，不要推开我好不好，让我爱你好不好。” 垂眸看着眼中含着泪水的韩小雅，被情伤折磨了一年的乔伟心中泛着苦涩。 韩小雅将乔伟推进房间，脚一蹬关上门，柔弱无骨的双手攀上的乔伟的脖颈，送上自己的红唇。 乔伟常年干农活又练了几年武，力气很大，但此刻他吃惊的发现，自己根本挣不开看似柔弱的韩小雅。 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韩小雅带到床上。 韩小雅骑在乔伟身上，两手一用力，乔伟的t恤被撕成两半，魔爪往下，扯掉皮带。 “乔伟，你是我的，敢跑，抓回来打断腿。”韩小雅笑的又娇又媚，势在必得的眼神哪里像喝醉的样子。 乔伟震惊的看着霸王硬上弓的韩小雅。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夜他，在劫难逃。 一夜混乱，韩小雅终于满足的睡了。 侧头看着即便睡着了还像八爪鱼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韩小雅。 虽然也有爽到的乔伟，生无可恋的捂住脸。 他前世看到女人强了男人的新闻，总感到匪夷所思。 那男人是有多怂多弱才会被女人强上。 经过昨晚，他明白了。 跟韩小雅比起来，他也是只弱鸡。 第88章 躺平 乔伟更明白了一个道理，除非韩小雅跟徐晶一样玩腻了对他弃如敝履。 否则，他这辈子别想摆脱她。 说实话，被天使脸蛋魔鬼身材的韩小雅深爱着，极大的满足了作为男人的虚荣心。 都到这一步，乔伟决定躺平，顺其自然。 他很好奇，韩小雅对他的爱能持续多久。 休息了一会儿，乔伟小心翼翼的拿开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以及搭在身上的美腿，掀开被子轻手轻脚的下床。 白色的床单上染上一朵梅花。 乔伟目光幽深，抿了抿唇角，为她盖好被子。 韩小雅太暴力，两人的衣服全都不能穿。 乔伟从包里重新拿出一套衣服穿好下楼。 问了前台服务员，在最近的医院买了事后药。 昨夜没做任何措施，他没有做好做父亲的准备，跟韩小雅也没有结婚。 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私生子，更不愿韩小雅像孟潇潇一样。 买好药，又买了些食物。 门刚打开，韩小雅跑过来抱住他腰。 “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跑了。”声音中透着委屈和无助。 乔伟的心软了软，抬手抚着她的秀发，温声道：“我出去买了点东西。” 他能跑到哪里去，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韩小雅也能找到他。 他相信她有这个本事。 亏他之前还担心她被人欺负，就她这天生神力，哪个不长眼的惹了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韩小雅破涕为笑，娇声道：“有啊，疼，还有，腿软，我要抱抱。” 乔伟腹诽，腿软的是我好吧。 韩小雅不仅力大如牛，体力耐力好到让男人羡慕。 若是在古代从军的话，妥妥的将军。 但男人的自尊不容许他说出那么丢脸的话，搂住韩小雅的腰，一个公主抱，抱到浴室放下。 乔伟不动声色的扭了扭腰。 好在韩小雅是学舞蹈的，身材苗条只有四十多公斤，不然他这老腰可受不了。 “洗漱好出来吃东西。” “嗯。” 等她洗好，乔伟给她一管药膏：“我问了医生，抹了这个可以缓解疼痛。” 韩小雅歪着脑袋，笑的魅惑：“你帮我抹啊。” 自己干的好事乔伟没法拒绝，帮她抹好药，然后快速冲了个澡。 把餐盒打开，掰开一次性筷子递给她。 “随便吃点，下午再带你去吃好的。” 韩小雅接过筷子，看着他笑的一脸甜蜜。 她的男人不仅帅，还是最温柔的男人。 她捡到宝了。 只是简单的肠粉，韩小雅比吃山珍海味还开心。 “把我的房间退了吧，节约点钱。” 关系终于进了一步，韩小雅继续步步紧逼。 乔伟顿了顿，答应：“好。” 韩小雅笑弯了眉眼。 早知道这个方法管用，她哪会傻乎乎的等到现在。 吃好东西乔伟倒杯开水凉着，等温度差不多了把药拿出来。 “把药吃了，下次我会注意。” 韩小雅看着药盒，像是被泼了盆冰水，火热的心一下子拔凉拔凉的。 声音颤抖的问：“你不要我给你生孩子？” 先爱上的人终究成了输家。 骄傲如韩小雅面对乔伟早已跌入尘埃里。 乔伟有些心疼，放柔了声音解释：“不是，我们没有结婚，而且我暂时没有做好当爸爸的准备，我不想伤害你。” 没有徐晶，他也不会孤老终生。 上辈子生了个白眼狼儿子，亦不会因此就不想要孩子。 只是还不到时候。 韩小雅很好哄，乔伟的话也是事实。 她思考了几秒伸手接过药，认真道：“乔伟，我今年二十五岁，不年轻了，我想早点做妈妈。” “生孩子，身材会变形。” “我心甘情愿。” “好，我们结婚。” 乔伟不是滥情的人，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既然与韩小雅有了夫妻之实，不管爱不爱，该负的责任他会负。 或许，日久生情，他会彻底爱上韩小雅。 韩小雅漂亮的眼睛里蓄了泪。 她靠近乔伟，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我等你这句话很久了，乔伟，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还有徐晶，不要紧，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让你爱上我。” 乔伟抱住她：“真傻，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这一年来被韩小雅纠缠，大部分时候，很烦，但偶尔她的举动难免会让他动容。 追求韩小雅的男人有从政的、军官、成功的商人...... 几乎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家世也不是他能比的。 全都被她毫不留情的拒绝。 而他，具体有多少钱连谢一诚都不清楚。 徐晶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他有房、有大额存款。 韩小雅更不知道。 她喜欢的是他这个人，跟他有没有钱没有关系，也跟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亲人没有关系。 就这么傻乎乎的追着他跑了一年。 这样的傻女人，打着灯笼都难找。 “他们好不好关我什么事，我只要你就够了。我们去港城见徐晶，然后回京市就结婚。 我爷爷奶奶和父母那边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韩小雅趁热打铁。 谁都别想破坏她的姻缘，亲人也不行。 “嗯。” 下午乔伟跟成钰见面聊了聊，确定下一本小说的方向。 自己的小说被搬上荧幕比赚钱更有成就感。 当然，能改编成剧本的小说，赚的不会少。 乔伟侧重的写作方向是偏现实的，婚姻家庭和职场类。 如果想赚更多，还是要写当下最流行的武侠和言情类。 成钰劝他可以尝试写言情类。 可乔伟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 赚多少钱算多，每个人都不同观点。 名下有两栋四合院，三套房，银行有大额存款，两年半后可以从银行取出有三千三百多万。 每个月有房租收，股市里有四五十万。 还能靠写作赚钱，算得上是人生赢家了。 感情失败，再让他写言情简直就是扎心。 他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意过。 深市的服装比京市便宜很多，距港城近的缘故，款式也更潮流时尚。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人都有购物欲，可以穿着恨天高从早逛到晚。 跟韩小雅只是普通朋友，乔伟绝不会浪费时间陪她出来逛街。 关系变了，他很有做人男朋友的自觉。 韩小雅想怎么逛他陪她。 第89章 霸气护夫 到百货大楼，韩小雅没给自己买，拉着乔伟直奔三楼的男装，一口气给他买了五套衣服。 挑的全都是质量最好的衣服，花了将近一万。 乔伟要自己付钱，韩小雅嗔他一眼：“咱俩还分什么你我。” 自己的男人自己疼，给乔伟花多少钱她都舍得。 如此大手笔，令男装店的客人羡慕的眼睛都瞪直了。 如果时间来得及，她更想给乔伟量身定做。 买好衣服韩小雅又仔细的给他挑了几双鞋子。 乔伟不是没有心的木头人。 两辈子，除了乔玉梅和徐晶，韩小雅是对他最好的女人。 跟徐晶相恋两年，在一起的时间没有跟韩小雅在一起的时间多。 一开始是异国恋，只能书信来往。 徐晶回国后他还没毕业，徐晶也有工作，只有周末才能在一起。 热恋中的男女见面很多时候都恨不得黏在对方身上，或者看电影、吃饭。 徐晶送过他衣服，他也送过徐晶礼物，但他们从没一起去逛过街买衣服。 看着韩小雅耐心的给他挑选衣服鞋子，乔伟突然生出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仿佛他们已经是多年的夫妻。 平淡即是幸福。 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是细水长流的感情。 乔伟想，能跟韩小雅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也不错。 买好男装又去二楼女装店，这次乔伟要付钱韩小雅没拒绝。 为了给乔伟省钱，她只挑了条一百多块的裙子。 乔伟摸摸她的头：“我有钱，不用帮我省，喜欢就买。” “够了，我的衣服多着呢，下次再买吧。” 韩小雅皮肤雪白，身材比例极好，任何颜色和款式都能轻松驾驭。 乔伟在店里转了一圈，又挑了三条长裙，两套套裙。 “这几个款式按那条裙子的尺码包起来。” “别买这么多，穿不过来的。” 韩小雅嘴上说着不要，脸上幸福的笑容藏不住，眼睛里仿佛有了星星。 售货员笑着说：“小姐，你男朋友眼光很好哦，挑的衣服跟你很配。” 韩小雅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挽着乔伟的胳膊说：“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提前恭喜二位幸福美满，白头偕老。”售货员小妹妹十分上道。 乔伟没有反驳，笑着颔首：“谢谢！” 韩小雅心里跟吃了蜜似的，对他嫣然一笑。 四楼五楼都是珠宝首饰和腕表，已经买了太多东西再买就没手拿了，只能作罢。 回到酒店，冤家路窄的遇到正要出门的许论和夏云霜。 乔伟整个无语了。 深市那么大，有那么多的酒店，这俩货竟然住他对门。 什么孽缘。 夏云霜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乔伟。” 再看到乔伟身边的韩小雅，两人亲密的举动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笑容倏地的收了。 “哼。” 许论嚼着槟榔，吊儿郎当的斜眼瞅着乔伟：“你怎么住这儿？” 韩小雅端凤眼骤然生出冷意：“好大的口气，酒店是被你买了还是包了？” 许论嘴角抽抽，嗤了一声：“自诩深情的乔伟不过如此，云霜，幸好你当初眼明心亮没搭理乔伟，就他这种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大萝卜，怎么配得上你。” 乔伟对睁眼瞎许论也是一个大写的服。 不缺钱的煤二代非要做舔狗，舔了几年，出钱出力，不过还是夏云霜池塘里的一条鱼。 有意思吗？ 韩小雅把手中的袋子放到地上，上前一步，眼神危险的盯着许论，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颌。 许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韩小雅卸了下巴。 乔伟低头笑笑。 被人护着的感觉，真挺爽的。 韩小雅一字一顿：“不会说话就少说几句，免得祸从口出。” 许论说不出话，张着嘴巴表情痛苦，气愤又慌乱的对着乔伟，双手胡乱比划。 夏云霜惊呆了：“你，你怎么可以动手，快把许论下巴装回，乔伟你就不能管管吗？” 乔伟插上房卡，轻描淡写的扫了她和许论一眼，淡淡道：“小雅说的没错，不会说话最好闭嘴。” 韩小雅抬了抬下巴：“这一次只是卸了下巴，下次再敢对乔伟出言不逊，我让你们全身的骨头都挪个窝。” 说完，当着两人的面关上门。 夏云霜快要被气死。 “怎么会有这么嚣张的母老虎。” 当初她看上乔伟，徐晶威胁她父母，让她不得不放弃。 听说乔伟和徐晶分手了，她恨不得放三天三夜的炮仗庆祝。 许论游说她来深市，她也是打着再追求乔伟的主意。 谁知道乔伟竟然又有了新欢，还是个凶巴巴的女人。 气死她了。 乔伟果然如许论所说，见一个爱一个。 看看身旁的许论，夏云霜突然觉得许论比乔伟强。 起码许论有钱又对她死心塌地。 “很痛吧，都怪我，你要不是给我出气，又怎么会被她卸了下巴。”夏云霜自责道。 许论心疼的摇头，想说不关你的事，可惜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特意来深市看乔伟笑话的许论嘴贱，偷鸡不着蚀把米，只能赶紧去医院把下巴装回去。 韩小雅黏在乔伟身上。 “逛街真的好累啊！不想动了。” 今天之前她要这样撒娇耍赖，乔伟是绝对不会理她。 现在么，他想对韩小雅好点。 两人静静相拥，不过片刻，韩小雅的手在乔伟的腹肌上摸来摸去，脸在他颈窝蹭来蹭去。 乔伟喉咙发痒，克制的握住她作乱的手，声音暗哑：“我帮你洗？” “好啊，鸳鸯浴。” 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韩小雅总算累到脚瘫手软，趴在乔伟腿上，由他帮自己把头发吹干。 “好幸福啊，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我是不是在做梦啊？”韩小雅闭着眼睛说：“如果是梦，希望永远都不要醒。” 优秀如韩小雅在感情上也会有不安全感，乔伟心里有些酸软。 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是真的吗？” “唔，不太确定，我再好好感受感受。” 韩小雅捧着他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第90章 第二天太阳照旧升起 干柴烈火的青年男女在酒店里待了两天两夜。 许论吃了瘪，这两天不敢再跳出来刷存在感。 钟涛和秦安娜的西式婚礼在三天后，从港城请了专业的婚庆公司，乔伟无需帮忙。 钟涛想让他做伴郎，想想他莫名其妙被徐进甩了就够可怜了，哪里还忍心让做伴郎。 钟家有钱，秦家也是小有资产，婚礼很隆重，秦安娜的婚纱是请国外的设计师设计，手上五克拉的鸽子蛋也很壮观。 这场婚礼总共花费了两百多万，在九十年代来说可谓是大手笔。 宣读誓言、交换戒指、新郎吻新娘后婚礼就成了。 新娘扔捧花环节，秦安娜把捧花扔给韩小雅。 韩小雅伸手稳稳接住捧花，笑吟吟地看着乔伟。 没接到捧花的夏云霜噘了噘嘴，许论连忙安慰道：“别难过，接到花未必就是下一个结婚的人。” 夏云霜幽怨地瞥眼与韩小雅对视的乔伟，差点心梗，看着许论认真问道：“你会娶我吗？” 她今年二十三，父母催她早点结婚。 外在和才华许论比不上乔伟，也比不上她其他追求者。 但财大气粗的许家有煤矿，日进斗金，嫁给许论，这辈子她就能过着荣华富贵，养尊处优的生活。 爱了多年的女神愿意嫁给自己，许论狂喜，激动到手都在颤抖：“娶，我愿意娶你。” 许论毕业后放弃分配工作，全心全意的舔夏云霜，经济来源靠有钱煤老板爹支持。 许父对他只有一个要求，要怎么玩随他的便，但婚事必须听家里安排。 对上夏云霜，许论的脑袋被驴踢了，对上父母，许论头脑清醒。 他有三个姐姐，许家就他一个独子，家产不给他难不成给三个已经嫁人的姐姐。 因此，许论对许父的警告从不放在心里。 许父掐断他的经济，他就找无条件溺爱他的许母要钱。 铁了心的非夏云霜不娶。 夏云霜满意的笑了。 不远处的乔伟听到两人的对话，嘴角抽了抽。 心中腹诽怎么会有人上杆子戴绿帽。 夏云霜仗着一副清纯无辜的长相，这些年一边暗戳戳的表示喜欢他，一边恨不得把整个学校都当成她的鱼塘。 许论这傻老帽付出的最多，结果到现在还只是混到帮夏云霜付钱、拎包的地位。 连牵手都不配。 被夏云霜拿捏的死死的。 就这还敢跟夏云霜结婚，他敢用他的名义打包票，夏云霜不给戴绿帽，他把名字倒过来写。 晚宴过后，喝了点酒的许论有点飘了。 下了车当着的乔伟和韩小雅的面掏出大哥大，大着舌头给他父母打电话。 “妈，我要和云霜结婚。”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许论浑身一颤，眼神逐渐清明。 “我爸被抓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许论的话令身旁的夏云霜眉头皱了皱。 乔伟和韩小雅听了一耳朵就上楼。 夏云霜耐心的等许论打完电话，柔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许论双目发直的看着夏云霜：“出了重大矿难，我爸被抓了，煤矿也被封了，我妈说要赔很大一笔钱，还有罚款，房子和车都要卖。” 夏云霜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愿意嫁给许论的前提是许论能为他提供优质的物质条件。 如果许家垮了，那她嫁给一个没用的男人有什么意义。 难道是为了养他吗？ 许论握住夏云霜的双手：“云霜，我要回晋城，你跟我回家好吗？过阵子我们就结婚，我一定会对你好。” 大傻子许论情真意挚的说着誓言。 夏云霜眼神变得冷漠，抽回手：“许论，我不能跟你去。” “为什么，我们说好了要结婚，永远在一起。” 夏云霜有些烦躁的说：“你醒醒好吗，你家煤矿被封了，你什么都没有了，拿什么养我，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过苦日子。” 许论难以置信的退后两步：“你说你不是肤浅的女人，你说你嫁给我不是为了钱。” “呵。”夏云霜冷笑：“你没有乔伟英俊，又没有赚钱的本事，没有你父母供养，你什么都不是。 我凭什么还要嫁给你，以后，别再联系了。” 夏云霜说完抬脚就走，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许论。 夜风微凉，许论像是掉进冰窟，浑身冻得生疼。 乔伟和韩小雅靠坐在床头看电视，听到走廊上许论和夏云霜吵吵嚷嚷，眸光微闪。 “我出去看看。” 乔伟开门出去，夏云霜已经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倒霉蛋许论看到他，垂眸自嘲的笑笑。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三天前他才狠狠的嘲讽乔伟，没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 乔伟摇头：“你有什么笑话让我看，从你做夏云霜舔狗那天起，就注定了你跟她不会有好结果。 时间不早了，别打扰到我们的休息。” 许论收到暴击，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悲愤道：“乔伟你是不是人，同学一场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家里出事，爱了多年的女神骂他是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废物。 乔伟嗤笑：“你为了夏云霜骂我的时候咱们不想想我们是同学。” 再次受到暴击的许论才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有多蠢。 爱上夏云霜，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因为她，他把同学都得罪了一大片。 如今落到这步田地，是他活该。 许论看着乔伟说了声对不起，失魂落魄的往旁边的房间走。 从他口中听到对不起，乔伟还挺纳罕。 舔狗不舔开始长脑子懂礼貌了？ 乔伟想了想带上房门，走到他的房间，坐在椅子上平静的看着他。 许论像只死狗一样躺在床上，无神的双眼盯着的天花板。 “许论，夏云霜拜金虚荣又水性杨花，你没跟她结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许论瞪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视线转到乔伟脸上：“你真的很讨厌，但不得不承认，你比我聪明。” “确实比你强一点点。睡吧，睡一觉，第二天太阳照旧升起。” 翌日一早乔伟和韩小雅退房去港城。 离港城越近，紧张不是乔伟而是韩小雅。 乔伟轻拍她的手，给她一个坚定安抚的眼神。 第91章 释然 港城 方家 徐晶挂上电话，眸中闪过痛苦。 明媚的阳光驱散不了她被寒冰包裹的心。 分别一年两个月零二十二天，此时此刻，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乔伟。 既怕见到他，又时时刻刻惦念他，盼望能与他见面。 “太太，要准备午饭吗？”女佣在身后问道。 徐晶闭上眼睛，抬手，指尖碰到眼角滑落的泪珠。 “不用，晚上先生回来再做。” “好的太太。”女佣应声出去。 徐晶简单的打扮后出门。 ...... 到与徐晶约定见面的咖啡厅，乔伟顿住脚步，隔着一条街望着坐在靠窗位置的徐晶。 勾起了他与她在一起时点点滴滴的回忆。 像按了快进的电影情节，在他脑中飞速放映。 看到徐晶这一刻，他释然了。 所有的爱恨都在这一刻消散。 韩小雅拉拉他：“走啊，别让她等久了。” 乔伟眸色暗了暗，摇摇头道：“我就不去了。” 知道原因又有什么意义，她已嫁，他身边另有佳人。 终归是他们有缘无分。 她丈夫知道她出来见前男友，不过是给她惹麻烦。 徐晶是个好姑娘，不管是何种原因跟他分手，他希望她余生幸福。 韩小雅瞬间明白他的想法。 心，黯然了一瞬。 即便被伤的体无完肤，徐晶将会永远深藏在这个男人的心底。 或许她终其一生，也不能替代徐晶在乔伟心中的位置。 韩小雅温柔的笑笑：“好，那你在这家甜品店等我，我去见她，你想知道什么我替你问她。” 乔伟默了默：“不用问了，替我祝她幸福。” “......嗯。” 韩小雅走进咖啡厅，徐晶笑着对她招手：“小雅。” 下意识往韩小雅身后看了看，没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徐晶心里说不出的酸涩与失落。 韩小雅在徐晶对面坐下：“气色比之前好了许多，看来你先生对你很好。” 嫁为人妇的徐晶变了许多，美丽优雅沉稳，很有豪门贵妇的气质。 徐晶笑笑：“喝点什么？” “跟你一样，我从小就喜欢和你比，跟你争，时间一长，咱俩的口味，看男人的眼光都一样。”韩小雅意有所指。 徐晶怔了怔，瞬间明白了，低头笑笑。 招来侍应生要了杯焦糖咖啡和一份草莓慕斯蛋糕。 侍应生走后，她往自己的咖啡杯里加了三块方糖，轻轻搅拌后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 “有你在他身边我就放心了。” 韩小雅看着笑盈盈的徐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和徐晶从小斗到大，但彼此心里有什么想法，一眼就能看穿。 店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两人沉默着，好一会儿没说话。 咖啡和甜点上来，韩小雅端起喝了口，眉头微蹙。 咖啡很甜，甜到心坎里。 徐晶从小就不喜欢甜食，喝意式浓缩咖啡，巧克力只吃黑巧。 这么甜的咖啡，还加糖...... “你的口味变了。” 徐晶勾唇：“嗯，偶尔也要吃点糖才好。” 心里太苦，不吃糖，她怕自己熬不下去。 韩小雅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出声问道：“后悔吗？” 徐晶的丈夫大她二十五岁，是政府官员，才华横溢，家族中人才济济，在各行各业都有翘楚人物。 方家在港城，政商两界都很有影响力。 徐晶是嫁进了豪门。 丈夫离过婚没有孩子，公公婆婆也已经去世。 上没有要孝敬的公婆，下没有继子女，嫁进方家就当家做主。 亲生父母也在港城，是比较成功的商人，只有她一个独生女儿。 如果徐晶能放下去过，可以过的很好。 徐晶扭头看看窗外的车水马龙，轻声说：“不后悔，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想知道原因。” 徐晶垂眸，低声说：“我从小生活在蜜罐里，突然得知父母哥哥都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一开始，有情饮水饱，名利地位金钱，都不在乎。 时间一长，我才发现我其实是个很物质的女人，短时间内陪他吃点苦可以，一直吃苦，我真的受不了。 乔伟他很好，可他永远也给不了我想要的。 我先生能给我想要的一切，现在的生活才是我所追求的。” 韩小雅叹气：“我们认识了二十多年，徐晶，你这些话可以骗骗别人，骗不了我。 别说我了，就是乔伟也不会相信。 算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他不见你是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她私心里当然希望乔伟能把徐晶彻底从心里拔除，但不希望是以这种方式。 “上次见面匆忙没机会问你，他还好吧？” “陈芳华应该告诉你了吧，他找遍了所有跟你有来往的人，也去了黔省，又怎么会好呢。 是我死皮赖脸的赖着他，不怕你笑话，其实，一直都是我剃头挑子一头热。 我们的关系是最近几天才有所改善。” 徐晶咬着唇强忍着夺眶而出的眼泪，点了点头：“那就好，我相信你们会幸福的，他是个好男人，你要好好珍惜他。” “会的，他在等我，下次有机会我再来看你。” “好，再见！” 韩小雅站起身补充道：“徐晶，乔伟让我转告你，他不怪你也不怨你了，祝你幸福。” 徐晶的眼泪毫无征兆的跌落。 声音哽咽：“嗯，也祝你们幸福。” ...... 和徐晶分开后，韩小雅找到在街头听流浪艺人弹唱的乔伟。 她嘴角含着笑，步履轻盈的跑过去，手指插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交握。 “想不想玩几天再回去？”乔伟问道。 来港城，没和徐晶见面，没当面质问她原因，他却释然了。 和徐晶注定是过客，又何必再纠结。 人活着就要学会往前看，学会珍惜眼前人。 “难得来一趟，那就玩几天吧。” 一辆黑色轿车从两人身旁缓缓经过。 徐晶目不转睛的看着乔伟和韩小雅牵着手相视而笑。 手指深深戳进掌心，心口的痛不断提醒她，她和乔伟已经成为过去式。 曾经的美好都成了过眼云烟。 她有她的生活，他亦有他的生活。 从此，各不相干。 徐晶转过头目视前方，眼中一片清冷。 松开手指，双手放在膝盖上，仪容端庄，坐姿笔挺。 第92章 财神爷附体 路过一家投注站，排队的长龙已经排到店外的马路上。 港岛人民对赌马已经到了狂热的地步，三分之二的人都是马民。 十块钱一注，玩法多样。 曾有人用十块钱赢了近百万，一夜暴富让人为之疯狂。 韩小雅心情愉悦，对什么都感兴趣，说道：“赌马诶，我们也去试试运气吧。” “行啊。” 两人排在队伍后，乔伟拿出两百港币，给韩小雅一百。 “不用给我钱，你买你的我买我的，看咱们谁赢得多。” 乔伟唇角勾起：“你肯定没我赢的多。” 这话激起了韩小雅的胜负欲，眼睛转了转说：“那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输了我答应你一件事怎么样？” “......这个赌注有什么意义？” “当然有了，来不来嘛？” 她赢了，乔伟娶她，乔伟输了，还是娶她。 没毛病。 韩小雅笑眯了眼，立即找经验丰富的马民取经。 抱着必赢的态度。 不用赢太多，比乔伟多赢一块就够了。 乔伟上辈子买过几次彩票，连五块都没中过。 他压根没想过会赢，就当花两百块买个高兴。 没有计算每匹马的胜算率，也没有研究“马经”，直接买了冷门马，独赢。 韩小雅纠结了半晌，最终还是听热情的马民们的建议，买了连赢三场的五号。 “你买了几号？”韩小雅问。 乔伟故作神秘的说：“保密。” 下了注，两人找个酒店休息，到晚上韩小雅激动的守在电视机前看直播。 乔伟随口泼了瓢冷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我肯定赢。” 韩小雅不这么认为，她都这么用心了，总不能还输给乔伟吧。 乔伟好笑的摇摇头，拿着衣服去浴室。 十五分钟后出来，一看韩小雅蔫头耷脑的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输了。 “输了？” 韩小雅郁闷的点头：“嗯，没一个中的，连边都不沾，我这是什么手气。” “十赌九输，输了很正常，要不然等周六再赌一次？”乔伟安慰她。 韩小雅听他这样说，又燃起了斗志，握着拳头信心满满的说：“周六那场我肯定赢。” “对了，你买的是几号，我看看有没有中奖。” “九号。” “九号？你竟然买了九号？啊啊啊，乔伟你运气也太好了吧。”韩小雅发出尖叫声，本就很大的眼睛瞪得老大。 她研究半天一分没中，乔伟随便一买中了几百万。 啊啊啊—— 这是什么逆天运气？ “我买的冷门马赢了？” 三天后 不服输的韩小雅闭门计算了三天，这次大手笔的买了一千块。 乔伟写了三天小说，投注时候也是随手买了一千块的。 结果，韩小雅又输给了乔伟。 乔伟两次赌马都很随意，买的全是冷门马，投资一千二百块，扣除税额，一共赢了三千九百八十七点七万。 直接把奖池金清空。 韩小雅既为乔伟高兴又怀疑人生：“原来努力和成功并不是成正比。” 乔伟抿唇偷乐。 上辈子他没赌运，买彩票、刮奖票、购物抽奖，只有百分之百中奖率的才能中个鼓励奖，一包纸巾或者一瓶矿泉水。 差不多就是逢赌必输。 哪知道重来一次，仿佛是被财神爷附身。 钱来的也太容易了。 兑完奖，乔伟再次成了千万富翁。 九十年代中期的三千万可比三十年后的十亿还值钱。 这次韩小雅不再为乔伟省钱。 拉着他去珠宝店买婚戒。 韩小雅认真挑选了一会儿，定下一对婚戒。 “就这款吧，简单大方。” 男款是不带钻的铂金戒指，女款钻戒钻石只有一克拉。 “有没有钻石大点的？”乔伟问销售小姐。 “有的，先生稍等。” 韩小雅压住乔伟的手：“这款就很好了，大了太惹眼。” “这款也买，平时戴，项链和耳环有喜欢的也一起买了。” 不能完全回复韩小雅对他的感情，乔伟就想在物质上多补充她一些。 除了对戒，还买了钻石项链、耳环和一枚五克拉的鸽子蛋。 打折下来，花了一百一十六万。 “太奢侈了，把我卖了也买不起啊！” 女人对珠宝首饰的热爱，跟男人对车的狂热程度不相上下。 能拥有如此的贵重的首饰，韩小雅像是做梦一样，有些恍惚。 乔伟轻笑：“别妄自菲薄，这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哪能跟你比。” 况且，他能赢那么多钱，多亏了韩小雅拖他去赌马。 不然他连十块钱都不会投，又怎么可能发这么大笔横财。 韩小雅甜蜜的抱着他的胳膊：“你怎么这么好啊！” 都说舍得为自己的女人花钱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乔伟在穿戴上太在意，注重舒适简单，能一次性给她买这么贵的首饰，韩小雅很感动。 乔莉在港城，乔伟没有找她的念头。 兄妹情早在前世就已消耗殆尽，就算能找到也不想找。 互不干扰，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最好。 然而，往往越想见的人越难见到，不想见到的人，绕半个地球也能见到。 乔伟付钱的时候，收银员恰好就是乔莉。 五年没见，二十岁的乔莉变化很大，乔伟的变化更大。 四目相对，依然一眼就认出彼此。 乔莉像看陌生人一样淡淡瞥了眼乔伟，心想这傻子竟然来港城。 店里不全是昂贵的首饰，也有不足千元的铂金戒指。 乔伟穿的那么普通，又能有几个钱。 乔莉低头掩盖住眼中的蔑视，压根不想跟乔伟相认。 直到销售小姐将收款单递给乔莉，乔莉直接傻眼。 视线扫过乔伟，怀疑的问同事：“确定是一百一十六万？” 得到肯定的答复，乔莉瞪大眼睛，露出被雷劈的表情。 她简直难以相信，被众兄弟姐妹瞧不起的二傻子乔伟，竟然买得起一百多万的首饰。 肯定不是他的钱，说不定是傍上了富婆，又或者是替别人买的。 一定是这样的。 乔莉默默的在心里说服自己。 直到乔伟离开收银台，她依然没有多看乔伟一眼。 “俊男美女真的好登对哦。” “是啊，靓仔对他女友好好的，大手笔啊，原本他女友只想买一对普通的婚戒，是他坚持要买店里最好的货。” “好羡慕啊！” 听着几个同事小声嘀咕，乔莉忍不住说道：“或许是他女友的钱呢。” “不是，我亲耳听到是男方出钱。” 第93章 日行一善 同事笃定的语气打破了乔莉心中的幻想。 她急急忙忙追出去，茫茫人海中，哪里还有乔伟和韩小雅的身体。 乔莉失魂落魄的回到店里。 她怕乔伟要占她便宜，故意装作不认识。 不承想，乔伟更不想见到她。 当年她知道他考上大学，那时她混的好，根本看不上那点死工资，也就没把乔伟当回事。 没想到，在他们全家眼里，最傻最憨的乔伟才是最有出息的那个。 能豪爽的给女朋友买一百多万的首饰，她想象不到他到底赚了多少钱。 “他们有没有留下电话和住址？”乔莉抱着一丝希望问。 “没有，听口音是内地的。” 乔莉茫然无措的跌坐在收银台后。 ...... 跟乔莉偶然相遇，乔伟心无波澜。 “刚才店里的那名收银是我妹妹乔莉。” 他不想瞒着韩小雅，以免将来乔莉找上门来欺骗她。 以他对乔莉的了解，除非她过的比自己好，否则，她就会吸血虫一样，闻到血腥味就不松口。 他对父母有赡养的义务，对手足可没有。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欠他们的，谁都别想再来占他便宜。 韩小雅错愕道：“怪不得，她让我觉得眼熟呢，原来是你妹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莫欺少年穷，当年乔家人瞧不起她男人，那是他们眼睛被屎糊了。 以后别想凑上来，否则，别怪她不客气。 回到深市，在酒店大堂遇到头发乱糟糟、胡子拉碴、衣服皱得像腌菜的许论。 乔伟认识许论多年，这家伙一直张扬又意气风发，第一次见他如此不修边幅又颓废。 这家伙要说坏吧倒不至于，就是被夏云霜搞得脑子有点萎缩，不太想事儿。 整个一个被人当枪使的傻老帽。 就当他日行一善，以德报怨请他吃顿饭，开解开解他。 乔伟拍拍他的肩：“今天回家？” 许论对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回去了，我妈让我别回去，我打算在深市找份工作，你们呢，要回京市了？” 没了夏云霜，许论终于变正常了，会讲人话也听得懂人话。 “明天的飞机，要不要聊聊？” 苦闷的许论点头：“嗯。” 韩小雅善解人意的说：“那我先上去。” 乔伟和许论找了个茶餐厅，要了一壶陈年普洱和一些餐点。 “打算找什么工作？” 许论大学四年时间几乎都用来如何讨好夏云霜，整个大学基本上是混日子过来的。 经常挂科，差点延毕。 “不知道，找了几天没找到合适的，我当初脑子被驴踢了才不好好上学。” 许论懊悔的抓抓头发。 深市不难找工作，只不过，高不成低不就。 大学生再稀缺，没点本事想找高薪工作谈何容易。 他看上的岗位人家不要他，人家看上他了，他又嫌工资低。 由奢入俭难，许家垮了，让他过回小时候那种拮据的生活，太痛苦。 “找不到合适的就别找了，做点小生意不比你打工赚的少。” 许论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做生意要本钱，我就只剩几百块，能做什么生意。 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家里出了事什么都帮不上，全靠我妈和姐姐姐夫扛。 他们怕我回去会被打击报复，不让我回去。 我原想找份好工作赚些钱给我妈寄回去，却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这些年花在夏云霜身上的钱没有十万也有八万，他现在落魄了，找夏云霜借一万。 不但没借他一分钱，还被她冷嘲热讽，说他癞蛤蟆妄想吃天鹅肉。 真是一片痴心喂了狗。 他脑子里是装了海水才爱上那种拜金女。 肠子都悔青了。 乔伟：“天生我材必有用，别这么说自己。做生意不是非得大投入，我刚到京市去批发市场批发了二十块的气球，在动物园门口卖，赚了八九百。 后来又摆地摊卖小饰品、袜子、衣服，一个假期赚的钱比单位职工两年的工资还高。 有多少钱就做多大的事，不要太好高骛远，一步步来。” 许论诧异的看着乔伟：“真这么赚钱？” 他只知道煤炭是真赚钱，没想到小本生意也能赚钱。 乔伟肯定的点头：“不赚的话做生意的人就不会越来越多，当然，利润肯定跟煤矿没法比。” 许论苦笑着摇摇头：“那是个暴利行业，一旦出了重大事故，赚的全都要吐出去，还得坐牢。” 乔伟喝了口茶，夹个虾饺放在许论面前的碟子里：“事情都过去了，向前看，吃点东西，振作起来，该干嘛干嘛。” 许论抿了抿唇，感激的看着乔伟：“乔伟，以前我一直针对你，没想到你不计前嫌的关心我，替我出主意，谢谢你。” “不用谢，将来你发达了记得多请我吃几顿饭。” 许论端起茶杯：“一定一定，如果我真能翻身，别说几顿，几百顿我都请。” 乔伟的话大大的鼓舞了许论，去批发市场批了三百多块时下很流行的丝袜，在人流量多的地方兜售。 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让他干这种曾让他无比唾弃的小摊小贩的职业，真比打他还难受。 但乔伟说，想赚钱就别要面子，丢了面子赚的会更多。 一想到目前的处境，他咬咬牙豁出去了。 晚上，乔伟见到他的时候。 死气沉沉的许论眼睛里有了光。 “我今天去了两趟批发市场，一共赚了七百多，做小生意是真赚钱。我之前去找的那些工作，工资最高那家只给我开到五百，还得像个孙子一样听话......” 许论兴奋的手舞足蹈，滔滔不绝的说着今天他是如何售卖。 乔伟耐心听他说完，鼓励道：“你比我厉害多了，我第一次摆摊可没赚这么多，继续努力，要相信你自己。” 许论眼中闪着泪花，感动的给乔伟一个拥抱：“乔伟，我为以前眼盲心瞎的自己正式向你道歉，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诶诶诶，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韩小雅不客气的将人拉开。 她的男人，就是男人也不能抱。 许论被她卸掉过下巴，现在还心有余悸，立马跳离乔伟三米远，双手交叉在胸前，一脸防备的看着韩小雅。 “抱歉抱歉，一激动就忘了，韩老师你别打我。” 韩小雅哼了声：“我打你干嘛，之前是你嘴太贱。” “是我的错，我道歉。”许论从善如流。 第94章 孙佳慧 乔伟笑着问：“房子找好了没有？” “找好了，明天就搬过去，明天我就不去送你们了，等我赚到钱了再去京市请你们吃饭。” 城中村的房子条件不好，胜在便宜，一个单间月租五十，加上水电费最多七十。 顶着烈日卖了一天袜子，钱虽不少赚，也懂了赚钱的不易。 以前这种房子在他看来狗都不住。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只想多攒点钱，把母亲接过来。 等有钱了买套房子，将来父亲出狱也好有个住的地方。 城中村条件不好，但人口很多，他除了卖袜子还能做点别的，比如卖早点什么的。 乔伟看他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笑道：“好啊，等你请客。” 钟父给了钟涛一个月的假，办完婚礼新婚夫妻去欧洲度蜜月了。 只能下次再见。 次日上了飞机，找到座位，乔伟惊讶的发现，当初去省城坐在他右边的女士也在飞机上。 更巧的是，依然跟他坐一排。 他不确定那枚鸽子蛋是不是这位女士放进他的外套，放好行李后不动声色的坐下。 孙佳慧侧头看着他，惊喜道：“小伙子，好巧啊，又见面了。” 乔伟的长相过于出众，浑身书卷气，气质儒雅，是那种见过就很难忘记的人。 “你好！”乔伟礼貌颔首。 “上次我去的德市进货，跟你坐一块儿，从深市回来又坐一块儿，太有缘分了，我叫孙佳慧，我比你大你就叫我孙姐吧。”孙佳慧十分自来熟的说。 “孙姐，我叫乔伟。” “这位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跟你很般配哦！”孙佳慧笑眯眯的说，她就喜欢长的好看的人。 瞧着就赏心悦目，还能洗眼睛。 韩小雅笑开颜，她最喜欢听别人说她和乔伟般配的话，自我介绍道：“孙姐你好，我叫韩小雅。” “我猜你俩都是搞艺术的吧。”孙佳慧说。 她长的比较富态，方脸，圆眼，狮子鼻，耳垂又厚又大，很有福相，人到中年身材发福，就很羡慕苗条的姑娘。 “我是舞蹈老师，我男朋友是作家。” 孙佳慧看看两人笑着说：“难怪气质这么好。” “谢谢，孙姐的气质也很好。” 韩小雅坐在孙佳慧旁边，两人都是很外向的性格，孙佳慧又很健谈，不一会儿就聊熟了。 孙佳慧是做珠宝玉石生意的，在京市和深市都有店，经常跑到缅甸德市进货。 乔伟听她说是做珠宝生意，就隐隐猜到鸽子蛋或许是她的。 孙佳慧没提他不能主动问，万一他猜猜错了呢。 况且，非亲非故，孙佳慧没理由往他口袋里塞个价值百万的鸽子蛋吧。 “你们要买珠宝来找我，肯定给你们最低折扣，买钻戒也可以找我，我有朋友做，能省不少钱。” “好的，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就找孙姐。” 虽已在港城买好了，但对孙佳慧的好意乔伟两人都没拒绝。 乔伟有预感，他跟孙佳慧肯定还会再见面。 分别时双方互相留了电话。 乔伟带韩小雅回家，将两人的关系告诉谢一诚、乔玉梅和苏铭。 三人都很高兴，谢一诚多吃了半碗饭。 韩小雅目前租房住，怕首饰被偷了就留在乔伟这里。 “我会尽快跟家里说我们的关系，如果他们来找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就当他们是放屁，告诉我，我找他们麻烦去。”韩小雅不放心的叮嘱。 她的家人没几个省心的，尤其是大房的人，都是见钱眼开，一个个势利的不得了。 “好，明天有空去给你买套房子。” “不用买，你不是有房子了嘛，咱们结婚后就住这里。” 韩小雅的爷爷父母辈都是国家分房，对他们来说有的住就行了，基本没有买房的念头。 几十年前那些地多房多的人的下场，即便开放了十几年，手里有钱也不敢买。 韩小雅多少受到些影响，也觉得房子这东西没必要买太多。 她有攒钱的习惯，从小到大的零用钱，过年的压岁钱，大部分都攒了起来。 工作几年，去年又赚了些钱，要买套房还是很容易的，真想买的话她自己就能买。 况且，他们还没结婚乔伟就已经在她身上花了很多钱，她不想让乔伟觉得自己现在是贪图他的钱。 她也是现在才知道，乔伟住的房子是他买的，不是租的。 两室不大，三个人够住了。 等有了孩子再换个大点的房子。 ...... 乔伟把三千八百五十万存了五年定期，年利息还是百分之十三点八六。 跟将来百分之二点几的年利息比起来，简直不要太高。 二三十年后，做生意纯利润能达到百分之十三都很少。 剩下二十万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若韩家同意他和韩小雅结婚，如果彩礼要求高可以把股票卖了，股市里还有四五十万。 不过，韩家要求过分，韩小雅绝不会答应。 二十万就已经绰绰有余。 再说，这个年代，能拿出二十万的人又有多少人。 韩家走的是仕途，有些事也不敢做的太难看。 韩小雅担心夜长梦多，从乔家出来就直接坐车回了大院。 “什么？你要嫁个无权无势，乡下来的穷小子？我不同意。”萧凤芳耷拉着吊梢眼，冷冷的说道。 韩小雅将乔伟本人及其家庭情况，以及自己要和他结婚的事告诉韩家人。 她的亲奶奶、父母和老爷子都没说话，便宜奶奶倒是先跳出来反对。 李素娥第一反应也是反对。 她的孙女千好万好，家世好，要才有才要貌有貌。 大院里最优秀的青年任她挑，为什么要低嫁。 她跟萧凤芳是死敌，既然萧凤芳反对，那她就不想让她如愿。 皮笑肉不笑道：“真是可笑，管东管西，管到我孙女头上来了。” 第95章 翻身做主的老太太 韩东撩起眼皮：“老李，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语气不急不缓，威严不容置喙。 李素娥忍了又忍才没把手边的杯子砸那张厌恶的老脸上。 萧凤芳得意的在心里哼了声，手中的佛珠缓缓转动，垂下眉眼，下垂的嘴角往上勾了勾。 韩小雅是狐媚子的孙女，要不是看她有价值，嫁给乞丐最好。 李素娥想孙女高嫁，但韩东和萧凤芳的话让她大为光火。 她今天还就不让他们如愿了。 李素娥露出个嘲讽的眼神，嗤笑：“我什么语气，小雅是我孙女，她的婚事，八竿子打不着的萧凤芳有什么权利不同意，靠脸大管的宽？ 我这个正牌奶奶都没说话，她多什么嘴。” 韩小雅的父亲韩建国见老母亲越说越过分，出声阻止：“妈你少说几句，家和万事兴，大妈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大房众人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关乎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但叶红梅默不作声的喝茶。 大家长还没争论个结果出来，她说什么都是枉然。 李素娥被胳膊肘往外拐的儿子气得磨牙。 一口一个大妈。 李素娥快气炸了。 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咋就生了个不知道向着自己的蠢儿子，瞧瞧萧凤芳的三个儿女，一个比一个护着萧凤芳。 正因为大房团结一心，而她儿子万事和稀泥，儿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势单力薄处处被的萧凤芳压制。 对大房愧疚的老头子就越发护着大房，糟践她。 忍了十五年，她的好儿子还跟她说家和万事兴。 李素娥的心被韩建国伤透了。 妈的，今天她还就不忍了。 连孙女的婚事都被萧凤芳拿捏了，那她以后在这个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活的窝囊憋屈，不如直接杀了她算了。 “家和万事兴？你老娘忍了十五年，哪天腿一蹬就入土了，和个屁。” 韩东手中的拐杖在地上狠狠地杵了一下，声音严厉：“李素娥。” 李素娥这次是豁出去了，完全不在意韩老爷子的威胁。 冰冷的眼神掠过大房老少二十几口人，手指指着坐在主位的韩东和萧凤芳：“老娘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韩东、萧凤芳，把老娘逼急了就把你们见不得人的关系抖搂出去。” 反正她儿子升不上去，孙子也要转业了，老东西的关系不要也罢。 整个大院都知道韩东和萧凤芳是叔嫂关系。 她就让大家都知道，一把年纪的叔嫂还搞在一起，看他没脸还是她没脸。 “你，你想气死我？”韩东脸色铁青。 温柔体贴懂事了四十多年的李素娥今天吃错药了，竟敢这么跟他说话。 韩小雅宝石般的眸子带着清冷，冷眼旁观争吵的众人。 不过，她奶奶的态度倒是让她心中有了想法。 “气死最好，老娘早就想当寡妇了。”李素娥毫不留情的怼过去，如雷贯耳。 震得韩东呼吸急促，拐杖差点没拿稳。 “爸你没事吧，别生气，老三快把爸的药拿来。” “来了来了。” 大房的孝子贤孙见缝插针的表示自己的孝心，让韩东很是欣慰。 韩小雅庆幸自己没喝水，使劲掐了掐大腿，强忍着笑，表情严肃的端坐着。 她总算知道自己的性格像谁了。 老太太威武啊。 早这样的话萧凤芳一家又怎么可能光明正大的住进家里，踩在她们一家头上耀武扬威。 李素娥的反常不仅让韩东大吃一惊，大房的人也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韩建国和叶红梅夫妻也都惊讶的看着发飙的老太太。 萧凤芳不敢摆原配的谱了，真让李素娥说出去，韩东身败名裂晚节不保，她和儿孙同样讨不了好。 右手手指有些颤抖的捻着佛珠。 韩小雅看时机差不多了，满脸崇拜的看着李素娥。 抱住她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奶奶，今天我才知道，整个韩家只有您是真的爱我。” 李素娥：“？？？” 并不是，她只是借机发泄心中的愤怒，拿回在这个家的主控权。 她还是想让孙女高嫁。 但，此刻，她若是反驳韩小雅的话那她之前说算什么？ 进退两难的李素娥嘴角抽了一下。 僵硬的拍拍韩小雅的手，慈爱道：“奶奶不爱你爱谁，你放心，只要乔伟人品没问题，能养得起你，奶奶就同意你嫁给他。” “谢谢奶奶，您一定会喜欢他。” 韩东被翻身做主的老妻死死拿捏住了，连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他有今天是用命拼来的，绝不能晚节不保。 韩东和萧凤芳都妥协了。 韩建国却拿出做父亲的威严来：“小雅，婚姻讲究个门当户对，这桩婚事我不同意。” 叶红梅点头：“你爸说的对，前两年你说你还没玩够，我和你爸不逼你。现在想结婚了，就该听家里的安排。 我和你爸总不会害你。” 夫妻俩结婚二十多年，第一次站在同一个战壕。 韩小雅看着老太太，认真道：“奶奶，爸妈质疑您的眼光，看来他们才是一家，您和我是一家。” 韩小雅的眼药上的很成功，本就很生气的李素娥狠狠瞪了韩建国和叶红梅一眼。 “门当户对，你俩就是门当户对，小雅出生后就分房住，这二十多年过的什么日子不用我细说吧。 你们觉得幸福吗？ 再往上看，你爸和萧凤芳，当初也是门当户对，贫苦百姓，穷得鞋子都穿不起。 你爸出来挣前程，有出息了，他还记得那个门当户，独自对为他照顾老人养儿育女的原配？别说原配他不要了，连儿女都不要了。 这些年他踩着我们，你以为他对他们有感情？ 不是，他这人自私自利，除了自己谁都不爱，踩着我们不过是让萧凤芳觉得他是看重他们的。” 李素娥的话像根刺一样狠狠的扎进萧凤芳的心口，好容易愈合的伤再次血肉模糊。 捻着佛珠的手顿住不动。 她的儿孙脸色也难看到极点。 战场上厮杀，枪林弹雨韩东都没怕过，李素娥的话让他无法反驳。 韩建军夫妻也哑口无言。 他们是政治联姻，当然不幸福，如果不是为了仕途，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离婚了。 但这种话老太太怎么能当着晚辈的面说出来。 夫妻俩脸色有些发沉。 韩小雅在心里使劲为威武霸气的老太太鼓掌。 贴心的把水杯递到老太太的嘴边：“奶奶喝口水。” 李素娥继续道：“我活了快七十年，现在想想，门当户对固然重要，结婚过日子，一点感情都没有结什么婚。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小雅的婚事，谁都不许干预。” 李素娥怒怼韩家人的同时，也把自己给说服了。 韩小雅眼含热泪的靠在老太太的肩头：“奶奶您真好。” 能这么容易就把爱瞎搞事的家人搞定，老太太功不可没。 当然，老太太也不是个真心想要孙女幸福的人。 而是她爸这次没升上去，这辈子也就止步于此。 她妈也快退休了，还有她哥，出任务受了重伤只能转业。 他们这房人口少，她奶奶就生了一个，到她这一代，只有兄妹二人。 大房二十几口人，是真人丁兴旺。 她高嫁最大的受益者是大房。 这才是老太太最终改变心意的关键。 不过不要紧，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目的达到就行了。 老太太一人干翻全场，最终大家长韩东拍板，让韩小雅安排个时间见见乔伟。 人品过关，养得起韩小雅，婚事他就不反对。 反之，那就必须听家里的安排。 韩小雅知道老爷子和她父母不会那么容易就说服。 她才不管那么多，她和乔伟都没有固定工作，也不靠韩家生活。 谁都奈何不了。 她今天只是通知一声，不是征求他们的同意。 第96章 苏家的糟心事儿 苏铭同母异父的妹妹吴星星患有自闭症，苏母为了让她享有更好的医疗，移民到港城。 她将京市所有的房子都留给苏铭，事业往深市和港城转移。 苏母的经商手腕，苏父望尘莫及。 离婚后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小儿子刚满一岁，公司破产了，外面还欠了很多债。 又舍不得卖别墅还债，主意就打到了苏铭的头上。 非要让苏铭把房子卖了替他还债，苏铭不干。 苏父是个狠人，偷偷把别墅卖了，直接将四个儿子都送到苏铭家里，让苏铭养。 他则带着老婆不知跑到哪个犄角旮旯躲债去了。 小三上位的女人，对孩子的教育就是一个字——抢。 看上什么抢什么。 几个孩子被教育的没有礼貌又霸道跋扈。 此时，两个大的在客厅里到处翻，地上爬的两个小的找不到妈妈，哇哇大哭。 苏铭护着乔玉梅，以免被几个熊孩子撞到，眉头越皱越紧，已经趋于爆发的边缘。 四岁的苏驰砸了一个玻璃器皿，苏铭终于爆发了。 站起身，将两个大的像拎小鸡仔一样拎到门口，怒喝道：“都给老子老实点，再闹把你们全都扔下去。” 四个孩子被他吓得嚎啕大哭。 苏铭揉揉疼痛的额角。 他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有那种不靠谱的爹。 “这么小的孩子，你说这些他们也听不懂。”乔玉梅也愁。 公公昨晚大半夜把几个孩子扔他们这儿就跑了，今早打电话去过才发现别墅已经换了主人。 就连苏铭的爷爷奶奶叔叔姑姑都联系不上。 都是些什么人啊，不想养倒是别生啊。 她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自顾不暇，哪有能力照顾这几个孩子。 况且，就是有能力她也不想帮别人养孩子。 乔伟说道：“你爸整这出，是赖定你们了，得想个办法解决啊。” 苏父再婚前瞧着还挺靠谱，对苏铭也还不错，再婚后儿子生的太多，生意又每况愈下，人变得面目全非。 对苏铭的父爱早就消失了，有的只有算计。 苏铭冷哼：“想让我给他们养孩子，行啊，只要他们放心就好。” 乔玉梅问：“你要想怎么做？” “租套房子，请个两保姆照顾。”苏铭干脆的说。 这点钱他出得起，至于保姆照顾的怎么样就不关他的事。 出钱就已经仁至义尽。 孩子的亲爹亲妈还没死，也没有丧失劳动能力，丢给他？ 真当他是软柿子好捏。 乔伟点头：“这倒是个办法，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爸就出现了。” 心善又对孩子好的保姆可不容易找，有对不负责任的父母，这几个孩子是真可怜。 乔玉梅松了口气，她就怕苏铭一时心软让孩子们在家里住下，那就真成他俩来养了。 还好他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只是小两室，一家三口住得下，一下子多几口人就太拥挤。 况且她马上就要生了，苏铭还在上学，课业不轻松。 租套房子安置四个孩子，没人会说闲话。 乔伟：“找房子的事交给我，你去人才市场找保姆，今天就把这事儿办好。” 两个挨了训的熊孩子才安分了不到十分钟，老二又开始翻箱倒柜，老大用仇视的眼神看着的苏铭和乔玉梅。 乔伟竟从四岁的孩子眼中看到了戾气。 不把熊孩子送走，他担心乔玉梅的安危。 “他们几个怎么办，带着去？” 苏铭不放心乔玉梅和几个熊孩子待一块儿，谢一诚年纪大了，让他看着也不妥。 “这个时间饭店不忙，先送到林婶家请她帮忙看一下，我去中介公司找房应该用不了多少时间。” “行吧，就这么办。” 苏铭看着几个小鬼头，气不打一处来。 “走。” “我不走，妈妈说这是我爸爸的房子，是你占了我家的东西。”苏驰仰着脸，恶狠狠的说。 说完还把牙齿磨得咯咯响。 苏铭气笑了：“你爸的房子？你妈有眼无珠又蠢又坏，你也是个蠢的。就你们这几个白眼狼，老子还就不养了。 乔伟，跟我一起把几个小兔崽子送去通州。” 这套房子是乔玉梅婚前买的房子，考虑到有时乔伟不在家，住在同一个小区好方便照顾谢一诚，就没搬去苏母送的婚房。 本来看几个小孩儿可怜，他就当吃点亏出钱养着，苏驰的话让他很生气。 这些狼崽子是养不熟的，还有狼崽子的妈也不是个东西。， 租房请两个保姆养四个孩子，每个月怎么的也得一两千，省下来给他女儿做嫁妆不好么。 第97章 得罪谁都别得罪律师 “我不走，这是我家，你们是强盗土匪，你们滚。”苏驰抓着门框大吼大叫。 苏铭懒得跟熊孩子废话，冷哼一声，一手一个。 对乔玉梅道：“玉梅，等我回来再去产检，午饭我让林婶家送过来，你就别出去了。” “知道了。” 乔伟抱起两个小的，把装小孩衣物的包挂在肩上：“走了小姑。” 出了小区先去林婶家给谢一诚和乔玉梅订了餐，两人抱着嗷嗷哭的四个孩子打车去通州。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我要找警察叔叔。”口齿伶俐的苏驰又哭又叫。 出租车师傅怀疑的抬头看了看两人。 “这四个孩子是你们亲戚？”富有正义感的师傅问。 “嗯。”苏铭脸色黑如锅底。 苏驰不笨，听到司机师傅的话，哭的说：“伯伯，他们都是坏人，我不认识他们，救救我们。” 乔伟服了，这熊孩子还挺聪明。 苏铭和师傅的视线在后视镜上对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师傅能帮我把他们送到派出所，我感激不尽。” 师傅噎了噎，尴尬的咳了声。 仔细观察两人，一脸正气，温文尔雅，怎么看都不像人贩子。 “小兄弟别误会，我只是有点好奇。” 还有二十多公里路，乔伟不想被师傅用看人贩子的眼神看自己，更不想被师傅直接扔半道上。 解释道：“这四个孩子是我朋友同父异母的弟弟，小孩的父母不想养他们，半夜扔到我朋友家就跑了。 我们是把孩子送去给他们的爷爷奶奶。” 乔伟声音低沉，语调不急不缓，很有说服力。 师傅哑然。 师傅啧啧：“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然还有这事儿。他们要不想养送人啊，我认识几个朋友想儿子都想疯了。 这几个孩子瞧着挺机灵，长的又好。”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说不清楚，人就是这样，没有的时候想要，有了又不珍惜。” 可以说百分之九十的人，终其一生都在追求得不到的东西。 几个小孩是真能嚎，三人都快耳鸣了，让司机师傅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 快到通州几个熊孩子终于哭累了睡着了。 苏铭嫌弃的不行。 “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孩子。” 对自己的孩子他是万分怜爱，每天做胎教，跟胎儿说话。 这几个熊孩子只让他感到无比厌烦。 乔伟提醒：“你爷爷奶奶估计也不会养，你要想好对策。” 苏铭不愧是做了两年家事法律律师，脑子转的也快。 说道：“父母死亡或者没有抚养能力，祖父母外祖父母有抚养义务，当然成年的兄姐也有抚养义务，不过，排在祖父母外祖父母之后。 他们父母健在、正值壮年，祖父母也有抚养能力，怎么都轮不到我。” 苏铭的爷爷在通州开了几年饭店，生意很好，养四个孩子没问题。 出租车到八达饭店门口停下。 乔伟付了钱，对师傅道：“师傅，要不你等我们一会儿，我们还坐你的车回去。” 不跑空车，师傅高兴道：“成啊。” 两人把睡着的四个孩子送进去。 “爷爷，奶奶。”苏铭扬声喊道。 苏奶奶惊讶的看着五个孙子，双手在围腰上擦擦，把乔伟怀里的老四接过来。 问苏铭：“怎么你们全都来了，你爸和你阿姨呢？” “不知道，他们让我把苏驰兄弟送过来。奶奶，玉梅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先走了啊！” “诶，吃了饭再走啊？” “下次吧。” 丢了烫手山芋，苏铭只想赶紧溜。 苏奶奶顾不上店里的生意，喊人帮忙把睡着的孩子们送到家里。 苏爷爷扭伤了腰，这些天在家卧床休息，忙忙碌碌大半辈子，突然闲下来，无聊到他都快长毛了。 看着睡在他床上的四个孙子，满脸喜悦。 “哎呦，怎么长的呀，一个比一个好看，跟那观音菩萨坐前的童子一样。” 其他孙子孙女都成年了，哪有这几个小的可爱。 苏奶奶想了一路，总觉得哪里不对，坐在床沿上说道：“老大两口子是怎么回事儿啊，两口子没回来，让苏铭把孩子们都送回来。” 苏爷爷道：“能有什么事，我看就是让孩子们来陪陪咱们老两口。” “我觉得不是，去年老大找咱们借钱，咱们没借，这都几个月了都没来看过我们一眼。 突然把孩子送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苏铭没说？” “没有，送来就走了，连口水都没喝。” 苏爷爷沉吟道：“等会儿你打电话问问他媳妇儿。” “行，我知道了，店里还忙着，我先去忙，注意你的腰，别抱孩子。”苏奶奶不放心的叮嘱。 “知道了知道了，去吧。”苏爷爷笑眯眯的挥挥手，眼睛都快粘在孩子们稚嫩的脸上。 乔伟和苏铭从饭店出来就坐上师傅的车扬长而去。 苏铭长吁口气：“老两口挺喜欢几个熊孩子，暂时不会把孩子送来给我，过段时间就不好说了。” 毕竟老两口快七十了，带孩子比干活儿还累，稀罕一阵子遭不住了，找不到儿子儿媳，就会来找他这个大孙子。 “可以搬到你妈送你的婚房去住。”乔伟说道。 苏铭点头：“只能这样了。 死老头，只知道下种不知道养，两年后不出现我就向法院申请失踪。 老爷子老太太不想养就能熊孩子送人，我倒要看看他们夫妻会不会后悔。” 乔伟：“......” 司机师傅：“......” 所以说，得罪谁都别得罪律师。 苏奶奶到饭店先给乔玉梅去了个电话。 乔玉梅留了个心眼，对老太太的问题一问三不知，并让她晚点再打来问苏铭。 第98章 再见孟潇潇 “诶，那不是孟潇潇么，她怎么来通州了？”苏铭指着街边一道倩影说道。 乔伟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孟潇潇和一名年轻男子并肩而行，有说有笑。 “不知道，很久没联系了。”乔伟不太关心。 自孟潇潇休学回家后，到现在有一年多没联系。 出了那样的事，关系也不能回到以前。 不联系反倒更好。 当年他从江富贵手里救下孟潇潇，后来孟潇潇给他寄了很多高考资料。 算起来，他跟孟潇潇两不相欠。 苏铭见状也就没有多说。 这时那名男子转过的脸来，苏铭看到男子的正脸后惊讶不已。 “师傅停下车，乔伟，你看那人是不是你弟弟乔治？” 乔爷爷在世时，每年过年都会让三房一起拍全家福，即便瘫痪了不良于行也例外。 乔玉梅把所有的相片都带来了京市，苏铭看过。 除了乔伟，他没见过乔家其他人，但看过照片，有印象。 二十一岁的乔治和年少时变化不算太大，兄弟六人，他和乔伟最像。 乔伟扭头往后看，还真是乔治。 孟潇潇跟乔治手牵着手，不知乔治说了什么，孟潇潇娇笑连连的捶了乔治两下。 曾经乔伟觉得孟潇潇是个理智又聪明的女孩，后来才发现，孟潇潇把情情爱爱看得太重。 孔哲身上栽了大跟头，依然不能让她清醒过来。 孟潇潇如何过不关他的事，只是，乔治来了京市早晚会和小姑碰头。 在乔莉面前露了财，她过的好就罢了，过的不好一定会找到京市来。 乔伟有预感，乔家的人将会陆陆续续的出现在他生活里。 想到平静的生活或许会被打破，乔伟眉头皱了皱。 看来得去其他城市买房了。 乔家人什么德行，他比谁都清楚。 知道他有钱，不是他不想理就不会凑上来。 不是怕他们，实在是懒得与他们有任何瓜葛。 与无关紧要的人牵扯，无疑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乔伟对司机师傅道：“师傅走吧。” 苏铭收回复杂的目光，一言难尽的摇了摇头，为孟潇潇感到惋惜。 这姑娘，看男人的眼光是越来越差。 回到家，谢一诚跟乔伟道：“中午你二婶打了电话过来。” “她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让你打个电话回去。” 乔伟点点头：“等会儿打，我先吃点东西。” 谢一诚眉头皱成疙瘩，严肃道：“都快两点了还没吃饭，年轻人就是不爱惜身体，跟你说多少回了，再忙，三餐要定时。 别仗着年轻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四十岁前是人找病，四十岁后就是病找人，那时候你就知道病痛缠身有多痛苦。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乔伟听得心里好笑，从善如流道：“记住了，下不为例。” 老爷子饭菜不合胃口吃两口就懒得吃，跟个小孩儿似的，管他倒是严格的很。 不过，能被如此关心，他心里是暖洋洋的。 村委会安了电话，乔伟吃完面把电话打到村委会。 电话接通后对方让他十五分钟后再打过去。 “刚刚在通州见到乔治和孟潇潇，他俩举止很亲密。”等电话时乔伟对谢一诚说道。 谢一诚愕然：“你的意思，他们在谈对象？” 乔伟喝口水说：“应该是。” 谢一诚：“啧啧啧，孟潇潇那姑娘，不知道是该说她可怜还是说她愚蠢，把那些精力用在学习上多好。” 人生可追求的东西太多太多，那丫头是掉进名为乔伟的漩涡里出不来了。 乔家几个孩子，除了乔伟，全都是自私自利，好吃懒做又虚荣至极。 即便乔家出事后乔治改了很多坏毛病，但他始终相信一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样的人，只要日子稍微好过点就会固态萌发。 孟潇潇跟乔治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 一个徐晶，一个孟潇潇。 谢一诚觉得自己是真老了，看不透年轻人的想法。 仔细想想，聪慧坚毅的韩小雅比这两人都强。 她才是乔伟的良配。 乔伟想了想说：“大概是破罐子破摔了吧。” 乔治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混日子过来的，没什么文化。 孟潇潇休学前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写的文章很有灵性，教过她的教授老师都很欣赏她的才华。 差距如此大的两人又能有多少共同语言。 聊了一会儿，乔伟看了看时间打电话过去。 电话刚响一声，乔二婶的声音传过来。 “是阿伟吗？” “嗯，二婶有什么事吗？” “跟你说一下乔燕跟赵小刚离婚了，赵家把三个孩子全都丢给了乔燕，哎呦，一分钱都没给乔燕。 赵小刚的爹还算有良心，答应每个月给孩子们六十块钱，并会随着物价上涨增加抚养费，直到她们成年为止。 你三叔三婶嫌乔燕给他们丢脸，不管母女四个的死活，锁了家门一家几口出去打工去了，狠心的呐。” 乔二婶鄙夷的啐了一口，全然忘记比起重男轻女，她也不遑多让。 乔伟知道乔燕不愿离婚，赵家也不会轻易放免费保姆离开，能这么快离婚，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那她们现在住哪儿？” 乔二婶顿了下，声音低了不少，有些心虚道：“住村东头五保户的房子。” 村里无儿无女的五保户去世后房子就会归村委会，村民住房紧张的出点租金就能住。 乔伟意料之中。 乔二婶家楼房有多余的屋子，但她那人一向没有好处休想占她半分便宜。 她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能狠得下心，更何况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侄女。 舍得出长途电话费给他打电话，恐怕也不光是为了说乔燕的事。 二婶继续说道：“乔燕带着三个孩子也没办法出去打工，她也不想出去，支书可怜她们母子，给她分了三亩地。 喂些猪、鸡，养大三个孩子应该不成问题，就是没有男人苦了点。” 只有娶不到媳妇的光棍，没有嫁不出去的女人。 乔燕带着三个女儿，名声也不好，要嫁也不是嫁不出去，只不过，她对婚姻和男人已经彻底失望，不愿再嫁。 乔伟嗯了声。 上次回老家总共给了乔燕七百块，在农村，七百块买粮食，母女四人两年也吃不完。 乔燕从小吃苦耐劳，种地养猪都是能手，日子不会过的太差，等孩子们大点还可以做点小生意。 乔二婶没等到乔伟的下文，开口道：“阿伟，咱家被乔灵那死丫头祸害的在村里待不下去了，我跟你二叔商量后还是觉得去京市找你和你小姑。 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有你们在，互相照应着我们心里有底。” 第99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挂了电话，乔伟跟谢一诚聊了一会儿。 “忙你的，我下楼跟老黄下棋。”谢一诚背着手出门。 “行，您慢点儿。” 乔伟到书桌前坐下，拿起笔开始写作。 存定期的钱不到时间取出来不划算，得多赚点去其他城市买房。 “叩叩叩。”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敲门声，乔伟扭扭酸涩的脖子站起身去开门。 没有电脑工作效率奇低。 门口站着一对中年夫妻。 男人很有官威，女人满脸严肃，看乔伟的眼神颇有些轻视和鄙夷。 乔伟不动声色的问：“两位找谁？” “我们是韩小雅的父母。”韩建国沉声道。 乔伟心想难怪他得面熟，原来是韩小雅的父母。 来的可真快。 乔伟多活了几十年，加之他对韩小雅更多的是责任，面对用鼻孔看人的韩建国夫妻，没有任何惧怕和忐忑不安。 微笑着说：“叔叔阿姨，里面请。” 夫妻俩进门，乔伟请两人坐下，拿出茶叶刚要泡茶。 叶红梅冷声道：“不用了，我们时间很宝贵。” 乔伟手顿了顿，放下茶叶罐子，坦然的坐到两人对面。 “既然两位很忙，有话不妨直说。”乔伟不卑不亢道。 叶红梅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趾高气昂道：“乔伟，你配不上小雅。我韩家的女儿，不是你能肖想的。” 婆婆吃错药了，把公公给骂服，老两口不干涉她女儿的婚事。 女儿高嫁她当然不会反对，嫁给家里有杀人犯的穷小子，她的脸往哪里搁？ 宁愿女儿一辈子做老姑娘也绝不会让她嫁给乔伟。 叶红梅说的话不仅不客气，还十分难听。 只差没说乔伟这个癞蛤蟆妄想吃天鹅肉，给韩小雅提鞋都不配。 乔伟敛了敛眸，没被叶红梅的话激怒，轻笑道：“阿姨，我没想过要攀高枝，如果二位能劝小雅跟我分手，我绝不会纠缠。” 叶红梅被乔伟堵得说不出话来。 韩小雅若是愿意听她的，她又何必浪费时间跟韩建国跑这一趟。 一直没开口的韩建国脸色更沉了两分，说道：“说吧，什么条件才能离开小雅，要工作还是钱？” 乔伟：“......” 真是活久见，竟然还有这种好事。 想想也是，他没有工作，亲朋好友也没谁有固定工作，韩父韩母想威胁都没办法。 只能用利诱的方式让他离开韩小雅。 他突然有了恶趣味，想知道这对夫妻愿意出多少钱，或者给他安排什么样的工作。 乔伟的表情一本正经，问道：“工作是什么样的工作？钱，又能给我多少?” 说完，只见叶红梅毫不掩饰眼中的鄙夷，心中冷嗤，靠女人的软骨头。 韩小雅是眼睛长到脚底板了，竟然看上这么个废物玩意儿。 韩建国也没想到乔伟会如此直接，思忖后说道：“报社的记者或者编辑，想做老师也可以，不要工作，就给你一万。” 闻言，乔伟暗道，韩小雅父亲说的工作到底好不好不好说，给一万，不少了。 相当于二十年后的五十万。 乔伟微微一笑：“叔叔，恕我直言，您开出来的条件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我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跟小雅结婚对我更有利。 小雅每个月的收入不低，她的家世也是我所羡慕向往的，跟她结婚，我不用为了金钱发愁，虽会被人笑话是吃软饭。 那又如何，我胃不好，吃软饭对身体好。” 乔伟将吃软饭说的十分坦荡。 说实话，他压根不在意韩家父母对他的看法。 他答应过韩小雅，不管她的父母说了什么，他都不能动摇。 说这些不过是想给韩家夫妻添堵。 对方看不上他，就算他阿谀奉承，谄媚讨好，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又何必委屈自己。 委屈自己，不如委屈别人。 乔伟的话让韩建国眉心拧成疙瘩。 叶红梅横眉怒目，压抑着怒意冷声道：“贪得无厌，不要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乔伟手指交叉，双手闲适的放在腿上，淡笑：“是嘛，我想试试看，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 韩建国和叶红梅气得七窍生烟，无功而返。 夫妻俩一气之下直接去韩小雅的舞蹈学校找她。 韩小雅听完父母的话，非但生气，反而笑出声。 乔伟有几千万的身家，那些钱存在银行吃利息，他这辈子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过的比绝大多数人好。 给一万，父母要是知道他的家底，不知道会不会感到不好意思。 虽然乔伟把她父母气的够呛，但她一点也不生气。 她不希望她最爱的男人受一点委屈，哪怕给他受委屈的是她的家人也不行。 她正色道：“爸妈，我主意已定，这辈子非他不嫁，不管他是爱我的财还是我的人，我都不在意。” 叶红梅被气个倒仰：“韩小雅，你是不是有病，他那样的家世根本配不上韩家，你就算不为了我和你爸考虑，也不能考虑考虑你哥哥吗？ 你是想让他的婚事受你连累？” 韩小雅目光坚定道：“妈，你就当我有病好了，如果你和我爸觉得我给你们丢脸，可以不认我这个女儿。” 韩建国额头青筋直跳，扬手给韩小雅一耳光。 “啪。” 韩小雅脸偏到一边，嘴角流血，眼神冰冷的看着韩建国：“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改变想法。” 韩建国这一巴掌十分用力，韩小雅的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叶红梅皱了皱眉。 韩小雅软硬不吃，还真是难办。 她叹口气，用手帕给韩小雅擦擦血，放柔了语调：“小雅，别怪我和你爸，我们也是为了你的终身幸福。 相信妈，乔伟给不了你要的幸福，人这一辈子太长，开门柴米油盐，哪儿哪儿都要钱。 你从小就娇生惯养没吃过苦，嫁给他，他用什么养你？ 没有金钱地位做支撑，爱情早晚会褪色，变得面目全非。” 韩小雅脸上没什么表情：“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选择的路，就算跪着也会走完。 你放心，即便最终我跟他走不下去了，也不会找你哭诉。 无论如何，我至少爱过。 妈，你跟爸结婚二十多年，感受过什么是爱吗？” 父母婚前各自有恋人，两人都为了利益而抛弃恋人，没有一点感情的婚姻，最终的受害者是她和哥哥。 第100章 互相伤害 叶红梅身形一僵。 韩小雅的话像根刺一样戳进她的肺管子。 韩建国的脸色黑如锅底。 韩小雅还嫌父母不够生气，继续甩刀子：“妈，你的初恋情人婚后夫妻恩爱，相濡以沫，你有没有羡慕过？ 爸，你最爱的女人给你生的女儿喊别人爸爸，你又是作何感想？ 你们，有后悔过吗？ 还有我哥，如果不是你们棒打鸳鸯，我哥早就跟他喜欢的姑娘结婚了，也不至于到现在还单身。 我不管你们是真为我好，还是因为自己的面子，我的人生我的婚姻，不需要你们插手。 否则，我不介意和你们断绝关系。” “好，好得很，韩小雅，有本事你就别姓韩。”韩建国怒不可遏。 韩小雅耸肩：“姓韩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既然你不想让我姓韩那我就改姓乔好了。” 叶红梅关注的则是韩小雅说的那句，最爱的女人生的女儿。 “你什么时候知道你爸有私生女？” 韩小雅有些复杂的看眼叶红梅，说道：“七岁那年，我陪奶奶去医院看病，看到我爸抱着一个比我大点的小姑娘，我爸身边还有个女人。 我听到他们的对话，才知道那个小姑娘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 奶奶也听到了，她让我别对任何人说，不然我和哥哥就会有后妈后爸。” 叶红梅平静的看着咬着后槽牙的韩建国：“韩建国，你好样的。” 她不爱韩建国，但被韩建国骗了二十多年，这口气她咽不下去。 互相伤害，韩小雅无差别攻击，成功将父母气走。 韩小雅目光悠远的俯瞰楼下的车水马龙。 无论是挨骂挨打，还是挑起父母之间的战争，她没有半点伤心愧疚。 手指碰了碰肿起的脸颊，痛得嘶了一声。 “韩建国下手真狠。” 韩父韩母走后林悦连忙拿着冰袋进来。 “小雅姐，快用冰敷一下。” 房子隔音效果一般，韩小雅和父母的争执，林悦在茶水间隐隐听到几句，那声巴掌声倒是听的一清二楚。 韩小雅抬手捂住冰袋：“谢谢，你去忙吧。” “那行，有事叫我。” 韩小雅点头：“嗯。” 缓了缓，拿起话筒给乔伟打过去。 “乔伟，我爸妈你有没有为难你？” 乔伟笑了下：“我没吃亏，叔叔阿姨被我气的不轻，抱歉，让你为难了。” “别跟我说抱歉之类的话，你今天做的很好，我爸妈要是再来找你，给你钱你就收下再给我好了。”韩小雅说道。 乔伟笑出声，他要生个像韩小雅这样外向的女儿非得气炸不可。 “他们都说什么了？”韩小雅问。 乔伟坦诚的将今天韩父韩母的话告诉韩小雅。 韩小雅不希望她和乔伟之间有误会，也把父母来找她的事告诉乔伟。 只是隐瞒了父母的私事以及自己挨打的事。 跟乔伟通完话，韩小雅捂了会儿脸，又没心没肺的开心起来。 她的舞蹈学校除了培训舞蹈，还接一些商业演出。 收入可观，累也是真累。 ...... 看看时间已经五点了，乔伟把饭煮在电饭煲里。 早上被苏铭的几个异母弟弟搞的焦头烂额，没顾得上去市场买菜。 关上门准备去林婶家炒几个菜。 谢一诚和小区里的大爷们，在树下杀的正欢。 陈峥嵘的身体这两年突然就不行了，大部分时间都在卧床休息，多说几句话都能累得睡过去。 年轻时搞研究常常熬夜，饮食不规律，身体底子垮了，长命百岁成了遥不可及的梦想。 人越老越怕死，老了身体不行了就更爱回忆往事，大大咧咧的陈峥嵘变得多愁善感。 既想见老友，见了人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情绪太激动对他身体没好处，谢一诚去看他的次数就减少了很多。 没事就和小区里的大爷们下学期，听大妈们聊家常。 过的悠然自得。 乔伟去林婶家点了两荤两素。 等待时林婶有些遗憾的说道：“我这店做到下个月就不做了。” “要搬到别的地方？” “嗯，房东要出国想把房子卖了，我们只能搬走。”林婶无奈道。 饭馆开了多年，生意很好，若不是迫不得已，真不想搬。 下海热、出国潮，八九十年代出国的人很多，卖房卖产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大多数人出国的主要原因，还是想在发达国家赚到更多的钱。 可惜，很多人卖了房出去后再回来，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在国外奔波多年，赚的钱竟然连卖掉的房子都买不回来。 “林婶，既然房东要卖，不如你把房子买下来。”乔伟说道。 林婶摆摆手道：“买不起买不起，你别看我生意好，薄利多销赚的不多，公公婆婆又是药罐子，赚的钱大半都贡献给医院了。 房东要两间一起卖，我哪有那么多钱。” “卖多少钱？” “三十六万。” “这个价格不算贵，” 两间门面大概五十个平方，临街，位置还不错，升值空间很大。 “是不贵，没钱就只能干瞪眼。” 乔伟也没有多余的钱。 晚上乔伟跟不缺钱的苏铭一说，苏铭很感兴趣。 “我去问问林婶，房东没卖的话我买，她就不用搬了。” 苏铭风风火火的去找林婶。 乔玉梅抚着肚子，眉眼含笑，满心满眼都是幸福。 “说要给女儿多攒点家底，最近买了几个铺面，全都写在我名下。” 乔伟笑道：“他会是个很好的爸爸。” 小姑嫁给苏铭是苦尽甘来了，希望他们一辈子都继续这样美好幸福。 凌晨五点多，虞姝打来电话。 “乔伟，我爷爷快不行了，他想见见你和谢爷爷。” 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乔伟瞬间清醒过来。 快速穿好衣服，洗把脸跟谢一诚去陈家。 第101章 遗愿 陈峥嵘天没亮就睁开眼睛。 一个月前精神就很不好的老爷子，精神抖擞的跟老伴儿说了会儿话，胃口极好的吃了豆汁和煎饼。 然后提出要见见最好的朋友和乔伟。 夏瑛一看猜他恐怕是回光返照了，让虞姝赶紧去打电话。 陈峥嵘唯一的女儿离婚后在海南工作生活，下午才能到京市。 身边就只有老伴儿和外孙女。 谢一诚和乔伟到陈家时，陈峥嵘的精神比之前差了许多，吊着一口气就等着两人的到来。 谢一诚走到床边握住陈峥嵘的手：“老陈。” 陈峥嵘笑着说：“老谢，我要先走一步了。” “别胡说，咱们说好要一起去爬长城，等你身体好了就去。”谢一诚的眼睛像进了沙子，刺的很。 陈峥嵘摇摇头：“好不了了，人早晚都有这一天，我先下去探探路，日后等你下去也好有个熟人。你受了太多苦，好好保重身体，多享受几十年。” 众人都红了眼眶。 陈峥嵘怕自己时间不够，没再跟谢一诚说话。 看看虞姝又看着乔伟道：“乔伟，陈爷爷有个愿望，你能不能帮我实现？” “陈爷爷您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 陈峥嵘对虞姝伸手，虞姝连忙握住他的手：“外公。”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姝姝，你能娶她照顾她吗？” 虞姝双眼含着泪的看向乔伟。 乔伟沉默了一瞬道：“对不起陈爷爷，我和韩小雅要结婚了。” 虞姝垂下眼眸，眼眶里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陈峥嵘遗憾的在心里叹息一声，笑道：“这样啊，那陈爷爷就提前祝你们幸福。” 他非常欣赏乔伟，这孩子有孝心有责任心，性格平和，心性坚韧能抵抗外界的诱惑力，这样的男人会是好丈夫，好父亲。 可惜，虞姝没福气。 命中注定的事，谁都不能扭转。 他笑了笑，对虞姝道：“姝姝，你也要幸福。” 感情内敛的虞姝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咬着唇点头：“嗯。” 很遗憾，陈峥嵘去世的太突然，没能见到女儿最后一面。 该说的都说了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享年六十六岁。 陈峥嵘夫妻对国家有重要贡献，他的追悼会和一切后事由原单位主持办理。 按照老爷子的遗愿，将骨灰撒向大海。 第二天虞姝的母亲便带着夏瑛去海南。 老太太刚失去相濡以沫的老伴，一个人在家里睹物思人精神身体会受不了，虞姝工作太忙，做不到每天都回家。 去海南有女儿陪伴，能早点走出痛苦。 傍晚的飞机，乔伟陪虞姝去机场送人。 虞姝的母亲是个寡言少语又高冷的人，母女俩性格差不多，关系不是很亲密，也不知道该如何爱对方。 分别时就简单的道了声再见。 夏瑛看着虞姝有着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注意休息，多保重身体。” 望着飞机飞上天空，乔伟开口：“回家还是去单位？” “回家，我外公留了东西给你，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是他闲来无事作的一些字画，留个纪念。”虞姝淡淡说道。 闻言乔伟便没有拒绝：“好。” 回到专家小楼，虞姝去书房抱个纸箱出来。 “都在里面了。” 乔伟从纸箱拿出两轴卷轴，打开一看确实都是老爷子笔墨。 老爷子和谢爷爷都是富家子弟，自幼学习琴棋书画，艺术造诣很高。 所作的字画不比专业的画家差。 虞姝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小心将画轴卷起来放进箱子里。 “乔伟，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开始我听外公的话跟你谈对象，你会不会娶我？” 乔伟认真想了想说：“不会，我们的性格、世界观和人生观都不同，不适合做夫妻。” 虞姝的性子太冷，又是工作狂，可以为了工作牺牲个人喜好。 娶她做妻子，就只能做她背后的男人，想要孩子还得看她有没有时间。 有了孩子，照顾孩子，做家务，都全都落到自己头上。 那样日子想想就很酸爽。 他没有牺牲精神，不需要事业型的女强人妻子。 上辈子婚姻不幸福，这辈子，他只想找位温柔体贴的妻子，出双入对，三餐四季，每年都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共同抚养教育孩子，享受生活。 虞姝的理想太过远大，跟他不是同一类人，没有相同的爱好和共同语言，连做朋友都很牵强。 做夫妻的话，最多能维持一年就会散伙。 即便他没和韩小雅在一起，也绝不会答应陈老爷子和虞姝结婚。 虞姝淡淡看他一眼哦了一声，垂下眼眸。 “一起吃顿饭吧。”乔伟提议。 “不想吃。”虞姝神色恹恹的靠在沙发上。 乔伟劝道：“节哀，陈爷爷地下有知不希望你看到你不开心。” 虞姝本就瘦，老爷子去世几天她又瘦了些，素白的手上青筋凸显，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跑。 虞姝微微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乔伟颔首：“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虞姝抿了抿唇角，目送他离开。 ...... 叶红梅得知韩建国跟初恋情人有私生女并一直有联系，深觉自己受到欺骗丢了脸面，不愿再将就，这几天正和韩建国谈离婚的事。 “一把年纪的人了离什么离，眼瞅着儿女都要结婚了，做长辈的这时候闹离婚，丢不丢人？”李素娥头疼的呵斥韩建国。 “妈，是我要离，韩建国婚前有私生女我能接受，可他一直和薛思甜有联系，这点我接受不了。”叶红梅淡声道。 被喊回来的韩小雅眼观鼻鼻观心，默默喝茶。 若是她哥还在部队，她妈是绝对不会和她爸离婚，现在她哥要转业了。 右手受伤严重会留下后遗症，因此很多工作做不了，军政两界都没机会。 她爸会在这个位置待到退休，她妈明年也要退休，这下她妈是有恃无恐的坚持要跟她爸离婚。 作为子女，她很多年前就希望父母离婚。 没有感情的婚姻，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难得跟对方说一句话都是冷嘲热讽。 这样的婚姻实在没意思，她也被他们的冷战搞得精疲力尽，从劝和到视而不见。 努力学习，毕业后有了工作， 才终于逃出名叫家的樊笼。 现在她妈终于忍无可忍要离婚了，她举双手赞成。 第102章 没规矩没教养 李素娥暗暗瞪了眼不像话的儿子，苦口婆心的劝道：“红梅，人生都过了大半了，不为了自己也该为了孩子考虑，你说是不是？” 叶红梅摇头：“妈，结婚这二十多年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瞒着我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我绝对不能忍。” 论起容貌和才华，她更胜一筹，却被韩建国如此轻视，她不要面子的么。 韩小雅：“奶奶，我能说几句吗？” 李素娥以为孙女是要劝和，毕竟没有几个子女希望自己的父母离婚。 便点头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好好劝劝你爸妈，简直不像话。” “奶奶，我个人觉得爸妈虽然快退休了，依然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这个做女儿的这么多年也没能让他们开心满意，我尊重他们的选择。” 韩小雅心中腹诽，离吧离吧，离了大家都活的轻松点。 韩建国的眼神闪了闪。 李素娥讶异的张了张嘴，抬手拍了她一下：“你这破孩子，说什么胡话，以后你哥说亲事，对方知道他父母离婚了会怎么想他？” “这有什么，如果女方因为这个原因就不愿意嫁给我哥，那这婚事不成也好。” 她爷爷八十多，人走茶凉，有点面子，不多。 她哥落下残疾，要么转业要么直接退伍。 韩家的荣耀基本上在他们这代就要终结了，想跟门第高或是有前途的家族姑娘结亲，很难。 李素娥气结的瞪着她：“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哪有你这样的，还巴不得自己的父母离婚，早知道就不让你回来。” 沉默的韩建国道：“妈，我同意离婚。” 韩小雅对她奶奶摊了摊手。 看吧，她就知道她爹比谁都想离婚。 压抑了二三十年，不过是考虑到自己和儿子的官途。 如今官途一眼望得到头，又被她点破，再加上，初恋情人前两年成了寡妇，离了婚就不用偷偷摸摸，还能了了夙愿娶她进门。 李素娥气得直喘气，抖着手指指着三人。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让我省心，萧凤芳笑话我了我十几年，你们要是离婚他们还不得笑破肚皮，怎么就不能给我争口气。” 韩小雅挽住她的胳膊：“奶奶，日子是自己过的，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看。再说了，咱家人口虽比不过他们，其他方面，不比他们差，多亏了你教育的好。” 李素娥脸色难看，并没有因为韩小雅的话感到高兴。 “少给我戴高帽子，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还不是想你爸妈离婚了不插手你的婚事。” “冤枉啊，我不愿意做的事我爸妈强迫不了我，我尊重他们离婚真是为了他们的幸福考虑。” “少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跟你们明说，我不同意，要离也得等韩旭结婚了再说。”老太太态度强硬。 韩建国和叶红梅对视一眼，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达成共识。 叶红梅应道：“好，听妈的，等韩旭结婚了我们再离。” 父母的事谈妥，韩小雅故作关心道：“奶奶，您还不回去？当心您的宝贝都被萧凤芳的儿孙给掳走了。” 老太太硬气的和老爷子吵了一架后就搬到儿子儿媳家住，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太太手头有不少好东西，被大房的人拿走就太亏了。 她对大房的人没有任何好感，甚至是厌恶，可不希望属于她哥哥的东西，被大房那群贪得无厌的人拿走。 “不去，你奶奶我只是老了，脑子还没退化，他们想要我的东西，下辈子都不可能，那些东西都是你哥的。” 韩小雅啧啧：“奶奶你可真偏心，我哥是你孙子我就不是你孙女了？” 老太太骨子里就是重男轻女，只是被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即便从没想过要那些东西，韩小雅还是有点受伤。 “那不一样，你早晚要嫁出去，终归是外人。”老太太理由充分，振振有词。 韩小雅撇撇嘴，不平道：“你也是女人，曾外祖父怎么就给你那么多好东西？” 看老太太拉下脸，韩小雅不想和她争执，站起身道：“当我没说，明早有演出，走了。” 韩小雅拿起包，走到门口，老太太喊住她：“等着。” 韩小雅驻足扭头看她。 老太太瞪着她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转身回房，不多时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拿去。” “不要。”韩小雅看都没看就拒绝：“我自己能赚钱，也买得起。” 无论是老爷子老太太，还是她爸妈的东西和钱都不是那么好拿的，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十倍百倍的偿还。 况且，老太太一副施舍的眼神，太伤人自尊了，瞧不起谁呢。 老太太还上过中学，为人处事和教育儿孙方面真不如大字不识的萧凤芳。 萧凤芳的儿孙虽没什么本事，也爱占便宜，但人家一大家子非常团结，感情也还行。 哪像他们这房，人口少心不齐，自从老太太跟萧凤芳斗法，就没怎么管过她们兄妹。 老爷子的心也偏向了大房的儿孙。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五十天都在冷战的父母更是只管生不管养。 任由她和哥哥野蛮生长。 韩小雅毫不犹豫的开门出去。 在门外站了一两分钟，听到老太太骂她没规矩没教养，活该嫁杀人犯的儿子之类的。 韩小雅冷笑一声，抬脚出去。 同学同事们都羡慕她是大院子女，有个厉害的爷爷，父母的职位也不低。 出生就在罗马。 可谁知道，那只是表面现象。 事实上，她是整个家里最没地位的。 他们高兴的时候施舍给她一点爱，不高兴了就对她各种不满意，似乎在家里呼吸都是她的错。 韩小雅在路边打了辆车去乔伟家。 从深市回来后她忙着工作，乔伟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回来几天还没见过面。 此刻她迫切的想见到乔伟。 第103章 失而复得 老友的突然离世让谢一诚唏嘘人生无常。 他这辈子经历的磨难和亲人的离世太多，看开了。 情绪低落了几天就恢复如常，该吃吃该喝喝。 这天谢一诚带着乔伟来到故宫旁的一栋四合院前。 乔伟知道这是老爷子的房子。 上辈子他接手时大门的油漆有些斑驳，外墙体有些脏，和现在崭新的朱红大门完全不同。 应该是老爷子趁他不在找人重新修缮过。 谢一诚目光复杂的望着四合院，说道：“我在这里出生，长大，结婚，我儿子也在这里出生。 祖父祖母在这里去世，父母也在这里去世，这里承载了我太多太多的感情，有快乐的，也有痛苦的。” 谢一诚感慨的了一番，摸出钥匙递给乔伟：“打开。” “好。” 乔伟打开铜锁，搀扶老爷子进去。 三进的四合院修缮后很漂亮，古色古香，还有假山亭台，树木花草重新种的，焕发着勃勃生机。 谢一诚很满意的笑着问：“漂亮吧。” 房子被乱七八糟的人住了十几年，返还后被糟蹋的不像样，他找人花了一年时间才修复成原样。 看着记忆中的家，谢一诚眼中有了泪光。 “很漂亮。” 也只有老爷子能把院子按原样修复好。 上辈子他拿到手也就随便修复了一下，后来租出去还是租客自己装修的。 乔伟故意说道：“老爷子，你不是说你没房子么？” 谢一诚傲娇的哼道：“我又不傻，早早跟你说我有房子，你还会养我？” 乔伟轻笑，故意逗他：“要早说，我不得把您老当祖宗供起来。” 谢一诚没好气的瞅他一眼：“现在知道也不晚。” 每间厢房墙上都挂着字画，成套成套的红木家具，都是全新的，客厅博古架上堆了满满当当的古董。 乔伟看到个熟悉的物件儿，走过去仔细一看，是他五十块买一送二的青铜小鼎。 做了阵子烟灰缸，后来突然消失，他还以为是被来串门的邻居小孩顺走了，没想到在这里。 老爷子什么时候搞到这么多古玩？ 不论是墙上的字画，还是博古架上的古玩，一看就是很值钱的样子。 谢一诚指着青铜小鼎道：“这东西，被老宋那家伙顺走，我去他家串门刚好看到他孙子拿着玩就要回来。” 乔伟震惊：“宋爷爷竟然干这么没品的事？” 住在楼上老宋温文尔雅，风趣幽默，想不到竟然是个鸡鸣狗盗之辈。 “你啊，还是太单纯，你见过贼的脑门上会写着贼，还是坏人脸上写着坏子儿？” “难怪后来不上家里来，看到你绕道走。” 老爷子的嘴很厉害，挨过他骂的人都怕他。 敢来家里偷东西，老爷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没把老宋送进派出所就不错了。 “这几年我和老陈有时会去琉璃厂逛逛，淘到不少好东西，也卖掉一些，钱都花在这栋房子和这些物件儿上了。 以前家里的黄花梨木家具都被当柴火烧了，现在要找那样的家具可遇不可求，只能给你准备红木的。” “谢爷爷。”乔伟鼻头一酸。 “我刚到青山村时若不是你爷爷偷偷为我医治，我早就死了，后来你又傻不拉几的照顾了我多年。 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亲人，我一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吃不了多少也用不了多少，这些东西不给你给谁。” “您老肯定会长命百岁。” 谢一诚笑着拍拍他的肩：“那当然，我还想喝孙媳妇茶，还想看着你的儿女出生。 今天就去把房本换了，我心里也少挂着一件事。” 他怕自己像老陈一样说闭眼就闭眼，虽有公证遗嘱，他还是觉得自己活着的时候亲手交给乔伟更放心。 至于乔伟会不会不管他，他根本不担心。 活了六七十年，他也曾看人看走眼过，如果连乔伟都看走眼，那他也认了。 “以后再给换吧。”乔伟说道。 谢一诚眼一瞪：“早晚都要给你，早点晚点有什么关系，还是你不想给我养老？” 乔伟弱弱道：“不是。” “那还废什么话，这房子正好给你和韩小雅做婚房。” 一个小时后，乔伟的名下又多了一栋四合院。 没钱的时候绞尽脑汁的想多赚点钱，钱越来越多就真成了数字。 房子也一样。 没房子时想多买几套房子当包租公，刚买到两栋四合院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也让他没了后顾之忧。 房子多了也就淡定，即便知道将来四合院很值钱，他也没再买，而是存到银行赚利息。 ...... 韩小雅的父母来过一次后就没再出现。 韩小雅想跟乔伟先领证结婚，她的户口跟父母在一个户口本，夫妻俩暂时离不了，也不让她结婚。 免得见不得光的女婿拖累了儿子的婚事。 韩小雅无奈，只能打电话给韩旭，拜托他老人家早点结婚，别在前面挡路。 日子依然不咸不淡的过着。 没过几天，乔二叔一家五口到了京市。 农村虽苦，家家户户的宅基地都不小。 乔二叔家两层楼房有三四百平方，加上一百多平的大院子。 再看看乔伟和谢一诚住的五六十平小房子，租金贵的要死。 乔二婶啧啧：“一个月的租金竟然要六百，这也太贵了，住不起住不起。” 原本想在乔伟和乔玉梅的小区租套房安顿下来，一听这天价房租，顿时打退堂鼓。 在农村种地，多少人家一年都赚不到六百。 乔伟道：“村子里的房子租金更便宜些。” 这几年房价涨了，房租涨的更快。 他只答应借钱给二婶家开店，在哪儿开店，住在哪儿就得他们自己考虑。 高昂的租金把乔二叔给吓住了，埋怨乔二婶：“我说就在省城嘛，你非要来京市。” 乔二婶骂他：“没出息，玉梅都能在京市扎根儿，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不行？都出来了还这也怕那也怕，干脆你回老家种地得了。” 当着老爷子和妹妹妹夫晚辈的面，乔二叔的自尊心被乔二婶按在地上摩擦也不敢多说一个字，讪讪道：“玉梅会手艺，我又不会。” 乔玉梅笑道：“二哥，京市消费高，选对了行业比在省城挣的多。” “就是就是，你二哥就是井底里的青蛙，没见识又胆儿小，就看得到吃的贵住的贵，他怎么就不想想挣的更多物价才会更高。” 乔玉梅心说，她二哥结婚前可不胆小，成天上蹿下跳的，大山深处都敢去。 娶了个厉害的媳妇儿，被死死管了几十年，也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变得缩头缩脑没有主见。 媳妇说东，他绝不敢说西。 第104章 二房 “我是这样考虑的，妹夫，你是本地人，又是律师，懂的比我们多，能不能给我们点建议？”乔二婶讨好的笑道。 势利眼的乔二婶直接跳过谢一诚和乔伟。 苏铭是本地人做过律师，人家还有自己的房子，怎么的也比下放的谢一诚和来京市几年还租房住的乔伟强。 她心中马上就有了取舍。 乔伟端起茶杯，给苏铭一个慎言的眼神。 苏铭若是大包大揽，二房可就赖上他了。 以乔二婶的本事，二房在她的带领下，在哪儿过的都不差。 人都有依赖心理，有人帮，还有几个人愿意靠自己打拼。 他愿意借钱给二房是因为自己多嘴惹的事儿，苏铭不欠他们的。 亲戚间相处还是有点边界感较好。 谢一诚饶有兴致的在一旁看戏。 苏铭露出招牌式的职业笑容，诚挚说道：“二嫂，能做的事很多，我建议这两天你们在京市各处多走走看看，结合自己家里的情况考虑，我们再给建议会更好些。” 苏铭三言两语就挡了回去。 说的太有道理，乔二婶找不到反驳的话，干笑了下说：“倒也是哈，行，二嫂听你的。” 乔二婶是一言堂，乔二叔还敢说两句，乔栋和他媳妇儿黄巧娟只能听从乔二婶的安排，两口子不想挨骂闭嘴不说话。 “对了，阿伟，上次打电话忘记跟你说，汪家着火，汪秀儿和她儿子严重烧伤，老汪家的人不管她们娘俩，直接跑了。 缺德事做多了遭报应了，活该。”乔二婶恨恨的说。 汪秀儿那个天杀的女人害得她们全家背井离乡，一想到自家盖好没住多久的楼房就这么扔在那儿结蜘蛛网，她就恨不得画个圈圈诅咒汪秀儿下十八层地狱。 老汪还是支书的时候中饱私囊，汪秀儿干的缺德事更是不少，她说的那些话害多少人离婚。 这样的下场真是大快人心。 看时间不早了，苏铭说：“我去安排住处。” “你照顾小姑，这些事我来办。” 苏铭不和乔伟争，又说了几句便扶着乔玉梅回家。 乔伟给二房一家在附近找了家旅社，开两间房付了三天的住宿费。 乔二婶看着乔伟给钱，嗔怪道：“干嘛费那钱，家里挤一挤就行了，打地铺也能睡啊，再说你小姑家不是还有一间房空着嘛。” 乔二叔赶紧附和：“就是，在外面住多贵啊，我们老农民累了困了倒在地上就能睡，不讲究。” “休息好才有精力做其他的，小姑家的书房是姑父放重要文件的地方，我和小姑都不能进。”乔伟说道。 众人哦了声。 带着二房的人找到房间乔伟就回去了。 乔二婶坐在床上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乔伟只给了三天的房钱，一天八十块啊，三天后总不能再让他过来给钱。” 乔二叔和乔栋夫妻点头。 这就是他们想在乔伟和乔玉梅家住的原因，吃喝不用花钱，多住一阵子没找到房子和要做的事儿也不着急。 现在出来住要花钱就肉疼的不得了。 “咱们既然决定待在京市，这两天就把房子找好。” 车上两天累的够呛，一家人商量好就睡了。 第二天乔伟来喊他们吃早餐。 刚要上楼，刘阿姨喊住他：“出去了，跟我打听哪里的房子便宜，说是要去租房。” 乔伟扬起唇角：“谢谢刘阿姨。” 找了一天房子，二房一家又累又饿，晚上回到乔伟家顾不上说话，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的吃东西。 乔伟见他们不够吃又煮了锅面条。 谢一诚看他们吃的差不多了才问：“你们今天出去没吃东西？” 乔栋夫妻俩对视一眼默默低头。 乔二叔把碗里的面汤喝干净，心满意足的抹抹嘴说：“吃了两个包子，京市不仅房租贵，吃的贵了，钱不经花啊，还是村里好，吃喝不要钱。” 谢一诚都无语了，感情你们吃别人的就不花钱？ 这一桌子饭菜，光买菜都得花三四十。 他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人。 瞧把小丫头给饿的，脑袋上的黄毛都蔫吧了。 大人省钱不吃，小孩也不让吃，够狠心的。 “这样，明天你们把小丫头送过来，我给你们看着，你们忙你们的去。” 如果是熊孩子谢一诚不会管。 乔家这个小丫头很乖巧，不哭不闹，就是被养的胆子太小，还很会看大人的眼色。 跟村里大部分小姑娘差不多，即便家里条件在村里还算不错，她也没被善待。 黄巧娟欣喜不已，感激的道谢：“麻烦你了谢爷爷。” 婆婆把持着家里的每一分钱，她说话又不好使，让婆婆给点钱给孩子买点吃的，不但没要到钱还被痛骂了一顿。 能把孩子留在这儿起码不会挨饿。 乔二婶也高兴的道谢，带着小丫头出门，是真不方便。 乔玉梅快生了，苏铭要上学，乔伟也有自己的事，她不是那么没眼力见的人。 老爷子愿意帮她看着孙女是最好不过了。 二房跑了两天，总算在城中村找到了一间房子，月租两百。 乔二婶心都在流血。 幸好被褥什么的都从老家带过来了，买些锅碗瓢盆和日用品就能开火。 找房期间，乔二婶也考虑清楚要做什么。 “阿伟，我觉得你说的对，做自己擅长的最好，以前我不没发觉自己做的饭菜好吃，买了两次盒饭，才相信你和小雅说的是实话。 我和你二叔商量了一下，就做盒饭卖。” 乔伟点头：“万事开头难，先试着做做看，不行再做别的。” 第105章 造娃 乔伟个人认为做餐饮，没有经验的情况下最好做点投入小成本低的试试水。 比如卖茶叶蛋、煎饼什么的，投入小制作简单方便，利润也不低。 看乔二婶信心满满，他选择闭嘴。 免得将来乔二婶看别人卖快餐赚了钱，怪他挡了她的财路。 “哪里卖的菜最便宜我都打听好了，店面就先不租，我跟房东说好了，可以在院子里做饭，每个月多给六十块钱。 做个推车，在家把饭菜做好推着出去卖，夏天饭菜凉了也没影响，也花不了多少钱。”乔二婶说的口沫横飞。 神情兴奋。 仿佛已经赚了大钱。 苏铭和乔玉梅静静的听她说，没发表看法。 “阿伟，二婶还有点钱，等将来开店钱不够再找你借点。” 乔伟承诺借钱给二房开店，只是借不是给，借了钱早晚都要还的，这便宜没多大占头。 不到万不得已，乔二婶不想开口借钱。 “行。” 说完正事儿，乔二婶腆着脸对谢一诚道：“谢叔，能不能请你再帮忙看几天大丫？” 乔伟在心中腹诽，这就是他为什么不想管乔家人的原因，特别会顺杆爬、得寸进尺。 谢一诚点头同意：“行，等你们忙顺了再把孩子接回去。” 小丫头乖巧贴心，出门会紧紧牵着大人的手，不要像其他孩子一般要这要那，看谢一诚和乔伟要换鞋子还会给他们拿鞋子。 不哭不闹，吃饭也很乖，给她什么就吃什么。 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谢一诚想再养几天也没什么。 乔伟没出声阻止。 乔二婶和黄巧娟婆媳连忙道谢。 “太谢谢您了，等我们理顺了就来接大丫。”黄巧娟说道。 谢一诚哪想到，二房直接把乔大丫丢给他，直到乔伟的孩子上学了也没把人接回去。 这都是后话。 转眼又过了一个月。 韩小雅的哥哥韩旭从南疆回到京市。 右手肌腱严重受损，做不了精细活儿，甚至连握笔和筷子这样的事很困难。 不能再做热爱的职业，韩旭选择退伍，打算自己创业。 面对想要尽快离婚的父母和恨嫁妹妹的逼婚。 韩旭无奈笑道：“你哥我连对象都没有，你让我跟谁结？” 韩旭在军营十几年，很少回家，兄妹俩几年才能见一面，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关系。 韩旭并不反对韩小雅和乔伟谈对象结婚。 嫁高门就要抛弃尊严，伏低做小。 韩家的表面光鲜，内里腐烂，他和妹妹已经深受其害。 多次执行任务时死里逃生，太明白生命的脆弱，权势和金钱在短暂的生命中不过是过眼云烟。 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想要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么。 不是所有人都只会追求金钱和名利。 他尊重妹妹的选择。 况且他跟乔伟接触下来，发现妹妹的眼光确实不错。 韩小雅也是无奈：“那怎么办，万一你几年都不结婚那我不成老姑娘了。” 她也不能为了自己让亲哥随便找个人结婚。 偏偏她跟老爷子一个户口本。 户口本在老太太手里，老太太固执的可怕，没有老太太的同意她就拿不到户口本，想跟乔伟领结婚证根本不可能。 韩旭摸摸鼻子，瞟了眼韩小雅的肚子说道：“你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了。” 乔伟瞬间明白了韩旭的想法，这大舅哥能处。 韩小雅福至心灵，双眼一亮，说道：“你是说，让我未婚先孕？” 韩旭咳了一声：“善意的谎言，没让你玩真的。” “老太太和妈多精啊，肯定会拉着我去医院检查，除非是真的。” 韩旭摸摸下巴：“你都二十五了，年纪不小了，倒也不是不行。” 韩小雅热烈的看着乔伟，宛如两道炽热的光。 乔伟感觉此刻自己在韩小雅眼里就是一丝不挂。 两个人独处就算了，大舅子还在跟前呢。 他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下说：“这样对你不好，再想想其他办法。” 未婚先孕对他没有任何影响，现在还是九十年代，韩小雅的名声受损。 韩小雅立即挽住他的手：“不会啊，我才不管别人怎么说呢，我哥这主意真不错，我怎么就没早点想到呢。” 她既想尽快跟乔伟结婚，成为合法夫妻，也想尽快当妈妈。 孩子生的晚身材很难恢复，早晚都要生，不如早点生。 就在当晚，乔玉梅生下个健康的男孩。 “我儿子真可爱，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苏铭抱着小小软软的婴儿，整颗心都快化了。 想亲又想到乔伟说孩子抵抗力差不能亲，只能克制住心中的冲动。 他对异父妹妹还有几分感情，对异母的四个弟弟只感到无比厌烦，因此一直想生个女儿。 但看到儿子那一刻，是女儿还是儿子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他和乔玉梅的孩子那就是他的宝贝。 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 乔伟看着襁褓里跟小老头似的小表弟，心中感慨，他小姑这辈子终于实现了当妈妈的愿望。 六斤重的小家伙生来鼻梁就很高，眼睛有点肿，不过眼线很长。 母亲是美女，父亲阳光俊朗，小家伙应该也是个小帅哥。 想做妈妈的韩小雅看到可可爱爱的苏小宝，恨不得肚子里立马揣一个。 从医院出来就拖着乔伟去她租住的地方造娃。 乔玉梅身体素质很好，又是顺产，产后第三天医生就让出院。 出院就直接搬到苏母为他准备的新房。 跟韩小雅的婚事定下来，乔伟和谢一诚就要搬到三进的四合院住。 这里距故宫很近，串门蹭饭也方便。 生孩子提上日程后韩小雅变的格外热情奔放，乔伟根本无法抵抗化身妖精的大力士韩小雅小姐，只能任由她予取予求。 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夜夜耕耘，努力了大半个月，乔伟看镜子，眼窝有点凹陷了。 终于，韩小雅的亲戚没能如期来临。 激动的去医院做了检查，确定怀孕后立即拿着的诊断书去找老太太。 老太太气的够呛，手指戳着韩小雅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怒骂：“贱不贱啊，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第106章 给力的大舅哥 韩旭连忙拉住老太太的手，把老太太往旁边的沙发带，让她离韩小雅远点，免得伤到韩小雅。 “奶奶你别生气，事情都已经到这一步了，不如就让小雅和乔伟早点把婚事办了。” 老太太瞪着韩小雅：“不行，她也不看看她嫁的都是什么货色，让人知道了哪个好姑娘愿意嫁给你，不能让她先结婚。” 韩旭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其他事老太太都会答应他，这件事她绝不同意。 韩旭劝道：“奶奶，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就同意他们的婚事吧。” “不同意，除非我死。” 她后悔了，当初就不应该为了一口气，同意韩小雅和杀人犯的儿子谈对象。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悔不当初。 韩小雅被老太太骂得红了眼眶。 她抬头眨了眨眼睛，忍下眼泪，抬起下巴说：“不用办婚事，把户口本给我，我把户口迁出来。” 她没奢望过韩家会为她和乔伟办婚事。 “想要户口本登记结婚，做梦。韩小雅你这个贱蹄子，还认我这个奶奶还认你哥，就把孩子打了。”老太太发狠道，因为太过激动而呼吸困难。 韩旭急忙给她找药，韩小雅递给她的水杯被她一把打掉在地上。 玻璃杯在脚边碎开，韩小雅正要蹲下身收拾，韩旭拉着她：“小雅你别动，坐那边免得伤到你，我来收拾。” 吃了药老太太总算好了点，颤抖着手指指着的门口的方向，对韩小雅怒声道：“滚，给我滚。” “小雅你先回去吧。”韩旭暗自叹口气，对韩小雅使个眼色，暗示自己会想办法拿到户口本。 都说人老了脾气会更好，他家几位是越老越固执，脾气也越发的怪异，很难说通。 但老太太这么做的初衷是为了他，即便为妹妹不平他也没有资格说老太太什么。 只能想别的办法。 韩小雅从父母家里出来，揉了揉脸将所有的不良情绪抛开，立马去找乔伟。 “去医院怎么不跟我说，我陪你一起去啊。”乔伟抚摸着她平坦的小腹，心中颇有些激动，丰郎俊秀的容颜显得神采飞扬。 上辈子的号练废了，这辈子可得从小就好好教育。 “月事只推迟了一天，我也不确定，万一白高兴呢，还好中了。” 韩小雅眼底升起一团热雾，抱住他的脖颈，对他性感的薄唇吻下去。 片刻后笑意盈盈道：“乔伟你真厉害。” 乔伟失笑，把她放在床上。 “不是我厉害，是你厉害，累了吧，休息一会儿。” 为了孩子韩小雅也是拼了，最近都快把他榨干了。 他一个大男人的体力耐力比不上看似柔弱的韩小雅，说出去谁信。 韩小雅拉着他一起躺下，十指交握，想着以后的日子，心口踏实滚烫起来。 她的愿望很小，和心爱的人组成一个小家，有个可爱的孩子，一家人身体健康，努力工作，认真生活。 乔伟有没有中三千多万，影响并不大。 她和乔伟现在跟夫妻也差不多了，要说差什么，那就是差一个合法的身份。 希望她哥能给力一些，早点把户口本拿到。 韩小雅侧头看着他问：“高兴吗？” 乔伟眸光变得柔软：“嗯，高兴。” 韩小雅抿着唇笑：“我也是，特别开心。” “什么时候去拜访你的家人？” 上次把韩小雅的父母气得够够的，他已经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 韩小雅摇头道：“不用去，等我哥拿到户口本我们就结婚，有我哥在，所有的事情他能帮我们解决，婚事就从简吧。”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愿的，自己挨骂认了，乔伟有什么错，凭什么要承担她的家人的责难。 乔伟沉默的把她搂在怀里，过了好一会儿开口问：“委屈你了。” “不委屈，我认识你没多久就知道你家的情况，你又没有骗我。千万别觉得是委屈我，是我死皮赖脸的缠着你，不然你都懒得搭理我，说来还是我委屈了你呢。” 乔伟心里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都是以前的事，以后就别提了，我们会是夫妻，是一家人。” 前世他抱憾没遇到好父母好妻子，连儿子都是白眼狼。 重生后他依然没有好父母，但遇到的姑娘都很好。 不管是穆晚舟、徐晶还是韩小雅。 能娶到韩小雅这样的妻子，是他的福气。 年轻时再深的爱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他相信自己和韩小雅的能做一辈子的亲人。 互相扶持，白头偕老。 “嗯，谁也不能拆散我们。” 谁敢搞坏她的姻缘，她就用拳头教他做人。 “饿不饿，想吃什么?” 上辈子刘海霞怀孕后反应极大，不到一个月就有了早孕反应，吃什么吐什么。 又很贪吃，不停的吃了吐吐了吃。 想吃什么立刻就要吃到嘴里，不管是不是半夜，不然就哭个不停。 孕后期稍稍好点，吃了东西仍然会呕吐，直到进产房前还吐。 九个月，不仅刘海霞被折腾的半死不活，他也被刘海霞折腾的够呛。 厨艺也是那时候磨练出来的。 希望韩小雅没那么严重的反应。 现在还没有孕反，可以多吃点。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韩小雅想了想说：“医生说多吃鱼虾对孩子好，就吃鱼吧，清蒸红烧都可以，其他的你看着办。” “好，你睡会儿，我去买。” “嗯嗯。” 乔伟亲亲她的额头，为她盖好被子，出去把门关好。 谢一诚小声问：“怎么了？” 乔伟笑道：“你要当曾爷爷了。” 谢一诚满眼的惊喜：“真的，太好了，那韩家那边怎么说，什么时候见面谈婚事？” “小雅说不用见，等她哥哥拿到户口本我们就结婚。” 谢一诚了然，沉默了一下说：“行吧，不过，不能亏待了小雅。” 他是想给乔伟和韩小雅热热闹闹的办场婚礼，韩家那边不愿意的话只能低调些。 谢一诚在心里偷偷的痛骂乔父等人。 自己作死就算了还连累了乔伟。 若不是因为乔父，乔伟可选择的职业范围要广很多，婚事也不会被岳家看不起。 真是祸害。 第107章 领证 韩旭劝的口干舌燥，老太太就是不松口。 “若是因为我耽误了小雅的幸福，我就打一辈子光棍。” “你想气死我。”老太太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老太太一想到宝贝孙子快三十了连个对象都没谈，心里就直打鼓。 韩小雅终身不嫁她都没多在意，宝贝孙子不行，必须结婚生子。 “不是，奶奶，小雅和乔伟只是领证结婚，咱们不说，谁又能知道。” 老太太依旧一脸没得谈，哼了一声脸转到一边。 韩旭使出杀手锏：“您把户口本给小雅，您老让我娶谁就娶谁。” 为了妹妹，豁出去了。 反正他没有喜欢的姑娘，娶谁还不是娶，再说老太太也不可能给他找品行不端的歪瓜裂枣。 老太太扭头，审视的看着他：“真的？” 韩旭举起右手：“真的。” 老太太琢磨了一会儿说：“虽只是登记结婚，彩礼不能少。” 韩旭微微皱了皱眉问：“多少彩礼？” 老太太伸出手晃了晃。 “六千？” 老太太哼了声：“少了六万免谈。” 韩旭长叹一声：“天价啊，老太太，您这是不想让您孙子成家。” 乔伟毕业一年，又不是生意人，哪来的六万，总不能让他去找姑姑姑父借钱吧。 妹妹的舞蹈学校投了很多钱，恐怕一下子也拿不出那么多钱。 他当兵十三年，每年的津贴一半都给妹妹做零用钱，剩下的自己也要人情往来，没剩几个钱。 加上退伍金，一半都凑不够。 老太太斜眼瞅他：“别想威胁我，六万都拿不出来还想娶韩家的姑娘，癞蛤蟆都不敢想。” 臭小子胳膊肘往外拐，也不想想她要彩礼最终还不是用在他身上。 本来这次任务完成可以升团级，可惜伤了手不得不离开部队。 营长的退伍费不高，又没有工作，创业不是光凭嘴说说就行，得要本钱。 老头子的退休金被大房把着，她的退休工资不高，儿子儿媳有二心靠不住。 韩小雅那臭丫头也就这点用处了。 这一次，无论韩旭如何舌灿莲花，老太太坚决不松口。 并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儿子儿媳，若是韩旭找他们要钱，把钱给她，她再给韩旭。 直接断了韩旭厚着脸皮找父母要钱的念头。 思来想去只能找在沪市的外公外婆和表弟借钱。 两天后，韩旭凑够钱，打电话约乔伟见面。 韩旭把写着韩小雅名字的存折递给乔伟：“老太太要六万的彩礼才给户口本，这钱你拿给小雅，让她给老太太，拿到户口本把证领了。 这钱你别跟小雅说是我给你的。 哥现在能力有限，只能帮到你们这些，婚礼过两年哥给你们办。” 老太太并不想见乔伟，她要的是钱。 老爷子和父母就更不用指望了，他现在也没钱，只能再等等，等他赚到钱。 乔伟拿着存折，心里沉甸甸暖洋洋的。 韩旭的津贴和退伍金不高，这六万应该是他找人借的。 虽说韩旭是为了韩小雅，但有这样的大舅哥真是他的幸运。 钱他有，别说六万，股市里的钱提出来，六十万都有。 “哥，谢谢你为我和小雅做的一切，钱我......” 韩旭打断他：“给你就拿着，不收就是不把我当家人。” 乔伟默了默，捏着存折的手紧了紧：“好，我收下，谢谢哥。” 话说到这份上，再拒绝的话跟韩旭的关系就会陷入僵局。 人生在世难得有几个好朋友。 他一直相信人心换人心。 韩旭要创业，别的帮不了，钱财方面他可以帮他。 韩旭爽朗的笑笑：“别说谢，其实老太太要的这笔钱最终还是会给我，她老人家从小就偏心我，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给我，我真没资格说她什么。 所以，你也别觉得欠我什么。 我家里的情况小雅跟你说了吧，老一辈儿的人多少都有些门第上的偏见，别管他们，你们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强。 我不在家这十几年小雅受了不少委屈，以后就把她交给你了，哥相信你会对她好，对吗？” 乔伟郑重点头：“我会一心一意对她。” 他们会陪伴着彼此，直到生命的终结。 韩小雅有个如此爱她的哥哥，真好。 韩旭笑了：“我信你。” ...... 乔伟把存折交给的韩小雅，也将韩旭跟他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韩小雅。 韩小雅心里又酸又感动，翻江倒海，五味杂陈，眼睛里泛着水光，拿着存折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在韩家，最疼爱我的人就是哥哥。” “大哥创业，需要钱的话我们可以帮他。” 韩小雅摇头：“我哥一直认为他是哥哥，就应该是他照顾我，从小他就很迁就我，这些年津贴和奖金一半都寄给我，他不会要我们的钱。” “日子长着呢，总会有机会的。” 乔伟找出二进四合院的房本：“这套房子是我给你的聘礼，明早去过户，户口就迁到这套房子里吧。” “哇，一套房诶，我赚大发了。”韩小雅笑弯了眼，对着他唇吻下去。 为了把户口迁出来，回京市后用所有的积蓄买了套三十多平的房子。 都要结婚了，乔伟送她房子，她就收下。 反正他俩的财产将来都是他们的孩子的。 “等孩子出生，你喜欢哪个城市的房子就买一套，度假就不用住酒店。” “好啊，我也会努力赚钱的。”韩小雅对他的提议非常感兴趣。 乔伟抱住她认真说道：“我有钱，你把你的工作当成爱好就行，赚钱的事交给我。” 她总是为他考虑，以他为先，好到他想多宠她一些。 “不行，你太累了我会心疼的，我们一起努力。” 乔伟笑而不语：“好，一起努力。” 看来他还是得多赚点钱才行。 韩小雅还以为房子是赌马赢的钱买的，翻开一看日期竟然是六年前。 惊讶的看着乔伟：“你上大学时我一直以为你穷的叮当响，没想到你竟然是有钱人。” 乔伟放开她，将保险柜里的房本全都拿出来摆在她面前：“有钱人算不上，小有薄产而已。” 两本大额存折没拿出来。 韩小雅好奇的问：“你哪来的钱买的呀？” 这些房子目前的价值超过千万，除了最新的一本，其他都是几年前买的。 在那时要买这么多房子也是要很多钱的。 她想不通乔伟怎么会有那么钱。 “我爷爷给我留下一些黄金，买了两个四合院，后来在谢爷爷的帮助下发了笔横财又买了三套。 这套三进的四合院是谢爷爷送我的。” 韩小雅更为震惊，老爷子也好有钱啊。 谢一诚送给乔伟的这套房子，比乔伟所有房子加起来的价值更高。 当年她爷爷有很多机会可以低价买下两套四合院，老爷子顾虑太多没买，后来大房的人都来了，经济压力大。 现在想买都买不起。 韩家也就只剩下昔日的荣光，要钱没钱，房子还是国家的。 老爷子百年后房子要收回，大房的人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因此大房的儿孙已经不满足做普通工人，近年来怂恿老爷子动用关系，想走捷径快速积累财富。 老爷子虽偏心，但也不会让儿孙害他晚节不保，名声扫地。 大房要么只能老老实实的工作，要么就是凭本事做点小生意。 可以说整个韩家所有人的资产加起来，都买不起乔伟送她的这套四合院。 第108章 成为人上人 翌日一早，乔伟和韩小雅去房管所把房本过户。 “我回去找老太太拿户口本。” “我跟你一起去。”看韩小雅要反对，乔伟连忙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被刁难，我不进去，就在外等你。” 老太太收到六万块很爽快的将户口本给韩小雅。 迁了户口，赶民政局下班前五分钟，两人把结婚证领了。 终于成了合法夫妻。 如愿以偿的韩小雅拿着自己结婚证傻笑，眼睛也有点热。 她和乔伟的关系是受法律保护的，谁敢觊觎她的男人，牙齿都给她拔掉。 “你的给我，我来保管，不给你离婚的机会。”韩小雅花一般娇艳的容颜绽放着甜蜜的笑容。 乔伟将自己的结婚证给她，郑重说道：“不会离婚。” “只要是你说的我就信。” 两人相视一笑。 像老夫老妻般，牵着手在街上慢悠悠的溜达。 岁月静好。 不远处的公园里，孟潇潇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拼凑好的心再次碎成渣。 “结婚了，他竟然跟韩小雅结婚了。他说过只爱徐晶，为什么又和韩小雅结婚？别的女人都可以，为什么我就不行？” 她最早认识乔伟，对乔伟的爱不比徐晶少，却因为晚一年来京市就失去了机会。 乔伟和徐晶的感情太好，好到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才会跟孔哲在一起。 如果她知道他们会分开，让她等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她都愿意。 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孟潇潇精致的面容逐渐扭曲，清澈的眼睛变得癫狂。 乔治拿着两根冰棍跑过来。 “潇潇，快吃吧，快化了。” 孟潇潇收敛愤世嫉俗的神情，化作一个甜美的微笑，痴迷的看着乔治的薄唇和高鼻梁。 乔治的薄唇和鼻梁跟乔伟很像。 孟潇潇抬手抚上他的唇，眼神温柔，喃喃道：“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乔治脸上的笑容加深：“我也是。” 他服务过很多女人，各式各样，有钱的富婆，漂亮的富家女...... 那些女人是衣食父母、雇主，只有孟潇潇让他有心动的感觉。 他爱她的一颦一笑，所有的一切。 很怕孟潇潇知道他的过往而跟他分手，与乔伟乔玉梅在一个城市也不敢去找他们。 孟潇潇眸色加深，将冰棍扔到垃圾桶，拉着他跑进一家旅馆。 激烈的情事过后，孟潇潇从烟盒里拿出一支香烟，乔治替她点燃。 孟潇潇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乔治小心翼翼的问。 “我想赚很多很多的钱，成为人上人。” 徐晶和韩小雅对都是大院子女，乔伟是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选择她们。 女人虚荣，男人又何尝不是。 娶个娘家有权有势的妻子可以少奋斗很多年。 曾经她觉得乔伟不是那样的男人，可她自认除了家世不比徐晶和韩小雅差。 乔伟为什么不选她，不言而喻。 出身她无法选择，她相信只要自己有足够多的钱，乔伟早晚有一天会将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孟潇潇的话乔治不知该如何接。 赚钱...... 他比孟潇潇更想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比乔伟更有出息。 出来混了几年，才知道没技术没精明的头脑，凭双手赚钱真的很难。 他曾跟乔伟夸下海口说学门技术，踏踏实实的生活，可事与愿违，想学技术哪有那么容易。 干白工，忍受师傅的辱骂...... 三个月他什么都没学会，一气之下打退堂鼓。 之后又去过几个城市，干的都是老本行，直到来京市遇到孟潇潇，阴错阳差跟她在一起后才燃起了好好做人的念头。 只是，若是不干老本行，他连养孟潇潇的能力都没有。 ...... 乔二婶一家的快餐生意一波三折。 味道好量又足，一开始生意确实不错。 但因为黄巧娟菜打的多了点，挣的钱没有预料中的多，乔二婶就不让她打菜。 荤菜由她来打，饭和素菜乔二叔和乔栋打，黄巧娟收钱。 菜的量一下子少很多，客人也不傻，花同样的钱连吃饱都难，味道再好也没用。 况且卖快餐的又不止一家。 生意渐渐差了，天天都有不少剩饭剩菜，天气热，饭菜坏的快只能倒掉。 不到两个月，不但没得赚还亏了钱四五百块，加上房租，扔出去小一千。 乔二婶的自信心受到打击。 别人做赚钱，怎么自己来就不行。 “妈，再这么亏下去金山银山都不够亏的，要不我和阿栋还是出去找个事儿做吧。” 黄巧娟愁得眉心都拧成了疙瘩。 乔二叔也叹气，越发后悔来京市。 “要不我们还是回省城？” 乔二婶手拍在桌上，厉声道：“回什么回，有点小困难就想回去，那还赚什么钱。 生意还得继续，明天，巧娟打菜。 我还就不信咱们一家笨得连口都糊不了。” 少赚点就少赚点，起码不会亏钱还有得赚。 乔二婶一锤定音，乔二叔和乔栋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第109章 社会才是真正的大学 谢一诚挑个黄道吉日，一家人搬到四合院。 不办婚礼，总得请亲朋好友吃顿饭，让大家知道他们结婚了。 韩小雅并未告诉徐晶，她和乔伟结婚了。 她有私心，也很不自信，不想徐晶收到消息一冲动就回京市跟乔伟见面，从而影响她和乔伟培养感情。 人心最是经不起考验，无论是金钱还是感情。 她要杜绝一切不良因素。 韩老爷子老太太，韩建国和叶红梅都觉得韩小雅嫁的男人太丢人，除了的韩旭其他人都没来。 并且连嫁妆都没给她一分，理由是他们不承认这桩婚事。 借口强大到韩小雅无言以对。 她和乔伟都不在乎，爱给不给，也不差这点。 韩小雅外公外婆舅舅舅妈也因为一些原因没来，不过，人家特意打电话祝福他们，还送了厚厚的红包。 与她关系很好的表哥表姐从外地过来。 表姐叶四月心疼的说：“没办婚礼会不会遗憾？” “不会呀，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既轻松还省钱。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我和他感情好就行。”韩逍遥笑的 叶四月抿唇笑道：“是这个理儿，我和你姐夫结婚当天，他接到任务走了，还没迎亲呢，丢下我一个人，比没办还不如。 过了十来年了还不是好好的，那些大办特办的夫妻感情未必有多好。” 韩小雅心里一暖：“表姐，谢谢你能来。” “谢什么呀，这不是应该的么。乔伟人不错，长的好看，还是个知冷知热的人，有什么事商量着来，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叶四月是个颜控，三观跟着五官跑。 见到乔伟那一刻所有的不满全都消失，也理解表妹的选择。 谁说只有男人爱漂亮的姑娘，女人也爱俊俏的小伙儿。 只要长的足够英俊，经济基础都变得不那么重要。 “嗯，我知道。” 韩小雅的表哥叶东升虽觉得乔伟配不上自家表妹，脸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事情已成定局，又何必废话惹人厌。 况且乔伟也没有姑姑说的那么不堪。 叶东升将长辈们给的两个红包递给韩小雅。 对乔伟说道：“爷爷奶奶这阵子身体不好，我爸妈工作忙走不开，几位长辈都很希望你们有时间去羊城走走，亲戚还是要经常走动，不走动的话时间长了关系就淡了。” 叶外公外婆退休后就去羊城养老，三十二岁的叶东升在沪市工作，是公职人员。 妻子三年前病逝，七岁的女儿跟着岳父岳母在京市念书，目前单身。 “好的，表哥，过段时间我和小雅去拜访外公外婆舅舅舅妈。”乔伟应道。 韩小雅的哥哥和表哥表姐都是很直爽的人，跟韩小雅的关系很好，可以多来往。 叶东升笑着点头。 难得来趟京市，吃过饭叶东升就去岳母家看女儿。 叶四月也跟他一起去看侄女。 很不把一天当两天用的许论，硬是空出少赚两个亿的时间，飞到京市。 秦安娜怀孕了，钟涛要工作要照顾老婆，忙的分身乏术，托许论带了红包来。 乔伟捏捏许论送的足有一指厚的红包，瞧着长脑子后一脸精明样儿的许论，颇有些感慨。 社会才是真正的大学。 大学期间许论只会吃喝玩乐舔夏云霜，家败了，夏云霜抛弃他，倒是让他快速成长起来。 这几个月一心只想赚钱的许论，吃得了苦受得了累，脸皮练的比城墙厚。 天道酬勤，钱包也蹭蹭蹭的鼓了起来。 “让许老板破费了。” “别这么说，当初要不是你给我支招，我现在就是苦哈哈的打工人，哪有钱送礼，乔伟，你就是我的指路明灯。”许论一脸严肃道。 “严重了，同学一场我也希望你过的好不是。”乔伟笑笑。 心存善念总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回报，也多了个朋友。 “总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最艰难的时候是你不计前嫌的提点我。对了，我有个想法，你帮我参考参考看可不可行。”许论开口。 “什么想法？” “摆地摊可以省下一笔房租，有个问题，地摊不是每天都能摆，我想在批发市场搞个摊位，做批发。” “可以啊，做批发比摆摊赚的多，如果能贴上自己的标签更好。”乔伟建议。 “你是说衣服贴上我的标？” “嗯，注册个商标，能为你积攒更多的客户，等条件成熟或许可以做成品牌，发展经销商。” 这样做的话想发展成大品牌肯定没戏，但做走量的中低端服饰就有很有前景。 注册商标，贴标花不了几个钱，许论思索了一下觉得可行。 “行，我回去就办，等我发了肯定不会忘记你。” 乔伟开玩笑道：“那我就等着你带我发财。” 许论只待了不到半天时间，风风火火的来，风风火火的走。 他现在心中无女人，一心只想发大财。 乔家二房忙着做生意没来吃饭，乔二叔二婶晚上来送份子钱，顺便把乔大丫接回去。 小丫头还能帮着捡捡菜什么的。 按地址找到乔伟的新居，乔二婶被气派宽敞的房子怔住，得知是谢一诚的房子，悔得肠子都青了。 瞧瞧这家具，瞧瞧这摆设，一看就很值钱。 人不可貌相，谁能想到抠抠搜搜的谢老头有这么多祖产。 谢老头无儿无女，又没听说他有亲戚什么的，这房子以后肯定会给乔伟。 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他们竟然放过这么一座大佛。 早知道谢老头那么有钱，当初她就应该叫乔栋天天去给谢老头挑水洗衣做饭。 把谢老头供起来都行啊。 那这房子不就是她家乔栋的。 乔二婶心都在滴血。 乔伟的命也太好了。 念了大学，娶了个京市的姑娘，又得到这么大一栋房子...... 乔二婶不能再想，一想就觉得她儿子实在是太可怜了，心口堵得慌。 “这么大的房子，几十间屋子就住三口人，太浪费了吧，不打算租出去？”乔二叔咋舌，有钱人的世界他理解不了。 换做这房子是他的，他肯定全都租出去，自家人去外面租两间房子住。 谢一诚淡淡道：“我喜欢清静，人多，吵。” 乔二婶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谢一诚在村里就不爱与人来往，脾气古怪。 这会儿听他这么说，哪敢开口让人收留他们一家好省下些房租。 看到大丫和老爷子关系处的还不错，她心里又有了主意。 乔二婶笑着开口：“老爷子，是这样，我们这两个月生意太差，大丫她爸妈想去找个事儿做，我和她爷爷呢继续卖快餐，能不能再让大丫在你家待段时间？ 大丫的生活费我们给。” 乔伟和韩小雅不动声色的交换个眼神，没有发表意见。 乔大丫是个很聪明的姑娘，因为是姑娘，从小挨骂，既胆小又很会看大人脸色。 听乔二婶这么说，她垂着小脑袋，乖乖的站在谢一诚身边不动。 乔二叔讶异的看了眼媳妇，嘿嘿笑着附和道：“是啊，看着别人做生意赚钱，自己做才知道赚钱是真不容易，一不小心就亏本。” 自从媳妇转变策略后，生意又渐渐好了起来，算下来每天都有百把块的盈利。 赚的不少了。 至少，他是很满足的。 但他没胆子反驳媳妇的话，只能配合。 谢一诚瞥了两口子一眼，说：“阿伟和小雅都有自己的工作，不比你们轻松，让他们看孩子肯定不行，我一把老骨头，自己还要人照顾，怎么帮你看孩子？” 小丫头挺乖，还会自己洗澡，不用刻意照顾。 有个乖巧贴心的孩子陪他，他也高兴。 只是，乔老二家的算盘珠子都快崩他脸上了，真当他是傻子。 乔二婶一愣，有些尴尬的说：“这丫头挺乖的，给她吃三餐饭，让她在一边待着就行。” “还要我做饭给她吃？这样，你要把她放我家也行，我请个保姆，每个月给一百块作为伙食费和看护费，住宿费就免了。 衣服鞋子日用品什么的你们自己买。” 乔二叔震惊。 啥，一个月一百？ 他兜里到现在都没有过一百。 乔二婶差点心梗。 一个丫头片子能吃多少，一百块，怎么不去抢。 她的心再次滴血，心中忿忿，一脸为难道：“老爷子......” 谢一诚抬手，一副没得商量的表情：“又不是我家的孩子，没有一百，免谈。” 乔二婶余光瞟到漂亮的房子和家具，狠狠心，一咬牙道：“好，我给。” 谢一诚点头说：“把前两个月的钱一并补了。” 乔二叔傻眼，怎么可以这样。 乔二婶：“???” 八字都没一撇，一下子给出去三百，她的心好痛，也后悔把乔大丫丢在这儿。 骑虎难下的乔二婶没带这么多钱在身上，只得硬着头皮说明晚送过来就走了。 谢一诚无语的摇了摇头。 都是些什么人啊。 乔大丫再早熟也只是个不到四岁的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还离不开妈妈， 两个月没见到妈妈，经常晚上偷偷的在被窝里哭。 四叔四婶对她很好，谢曾爷爷对她也很好，给她吃好吃的，给她买玩具陪她玩，让她睡舒服的床。 可这里再好也不是她的家，他们不是她的爸爸妈妈。 爷爷奶奶来了，她以为是来接她的，结果，他们走的时候都没看她一眼。 乔大丫的大眼睛里蓄着泪，要掉不敢掉，咬着下嘴唇看着门口的方向。 乔伟把她抱到腿上，给她把眼泪擦掉，温声哄道：“别哭，你爸爸妈妈过阵子忙顺了就来接你。” 二婶是个眼里只有钱和儿子孙子的人，根本舍不得花钱让可有可无的孙女去上幼儿园。 二叔和乔栋万事不操心，黄巧娟对女儿好，愁着生计不可能时时有空盯着孩子。 城中村住的人又多又杂，这年头人贩子猖獗。 小姑娘可爱乖巧懂事，很容易被人贩子盯上。 二婶打什么主意谢爷爷看得出来，他也一清二楚。 只不过，若不同意孩子留下，他担心这孩子回去后就很难再见到。 人心都是肉做的，小姑娘懂事的让人心疼，处处小心谨慎，生怕做错事。 他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自己面对父母时的影子。 乔大丫瘦小的身体微微颤抖，抱住乔伟的脖子小声抽噎：“四叔，我会乖乖听话。” 小小的孩子已经懂得寄人篱下的滋味。 没有一点安全感。 “别怕，在你爸爸妈妈来接你之前你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等开学了四叔送你去上幼儿园。” 乔大丫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问：“幼儿园好玩吗？” “好玩啊，有很多小朋友，老师会带着你们玩游戏，学知识。大丫想不想去上学？” “想。” 乔伟摸摸她的小脑袋：“四婶给你买了几本书，四叔教你读好不好？” “好。” 乔大丫一听到读书，注意力立马被转移。 她是个聪明又好学的孩子。 乔栋夫妻文化程度不高，也不重视孩子的教育，养育孩子的观念停留在让孩子吃饱穿暖就够了的旧思想上。 对孩子基本上就是放养。 来京市前乔大丫最多能数到五。 这两个月乔伟有空就给她念书，教她一些简单的知识。 能从一数到五十，还认识了几十个简单的生字。 韩小雅托着腮，含笑看着乔伟轻声细语耐性十足的哄小侄女，心中充斥着满满的温情。 她相信乔伟会是很好的爸爸。 ...... “一个月一百块啊，你也舍得。”乔二叔颇有怨言。 乔二婶一脸复杂的望着矗立在身后的大宅子。 再想想自家住的猪窝，就很难受。 “你懂什么，大丫要是把谢老头哄高兴了，这么大的房子乔伟一个人吃得下嘛，到时候还不得分几间出来给她。” 乔二叔一向以自家媳妇为中心，一方面是乔二婶比较强势，另一方面，乔二婶不仅勤劳还比他有眼光，不然二房也盖不起楼房。 但，此时此刻，他特想扯着乔二婶的耳朵吼一声，别特娘的做梦了。 奈何，被压制了二十多年，他有贼心没贼胆。 媳妇说什么就什么吧。 反正现在赚的不少，一百块还是给得起。 第110章 如意算盘 乔二叔嘴上不说，眼神出卖了他的心。 感觉到他眼里的鄙视，乔二婶二话不说，一掌拍在他背上。 差点没把乔二叔吃进肚子里的晚饭拍出来。 “什么意思，瞧不起老娘？” 乔二叔敢怒不敢言，老实巴交的说：“没有，我就觉得谢老头挺精明的一人，怎么可能大丫逗他开心就把房子给大丫。” “都没试过你怎么就知道不可能，再说了，就算没有房子，他们带着大丫，阿栋和巧娟就能再生个儿子，怎么算都不亏。” “怎么不亏，一个月要一百块呐。”乔二叔小声嘀咕。 他都能买几十包好烟了。 养家里一个月二十块都不用。 乔二婶朝天翻了个白眼，手指狠狠戳在乔二叔脑门，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说你见识短你还不信，乔伟可是大学生，他媳妇儿又是京市人，还办了学校，本事大着呢。 大丫跟着他们比跟着我们有出息。 乔伟只是堂叔，哪有我们亲，将来出息了还不是会回到我们身边，孝敬咱们，帮她爸妈和弟弟。 连这点钱的都舍不得出，还想什么美事儿。” 乔二叔眼睛一亮，成功被乔二婶洗脑：“听你这么一说，每月一百块一点也不多。” 乔二婶点点头。 在农村她肯定舍不得花这钱，现在赚得到钱也就没那么心疼。 两人美滋滋的坐公交车回到出租屋。 将计划告诉乔栋和黄巧娟，乔栋没有任何异议，脸上还露出高兴的笑容。 他深受父母影响，同样重男轻女。 觉得女儿是要嫁出去的，白给人养，只有能传宗接代的儿子才是自家的。 大丫丢给乔伟，正好趁机赶紧生个儿子。 黄巧娟半天没说话。 她舍不得女儿也没办法，婆婆强势，公公和男人都听婆婆的，她一张嘴说不过三张嘴。 只剩下两个结果，要么离婚，要么妥协。 黄巧娟没有纠结太久，最终默认了婆婆的做法。 ...... 李父跟叶东升聊了会儿工作上的事，说道：“东升，你替小燃守了三年，足够了，你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个人太孤单，遇到合适的姑娘别错过。” 叶东升的岳父为人和蔼，通情达理。 李母点头道：“你爸说的对，我们也跟佳佳谈过，她不反对你再婚，也希望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我和你爸身体还行，还能再带佳佳几年，你要是想让佳佳跟你去沪市我们也不反对。” 夫妻俩只有一个女儿，老年丧女，对老两口的打击很大。 叶东升借口父母和自己工作忙把外孙女交给他们抚养，才让他们熬过那些痛苦的岁月，这份情老两口记在心里。 将心比心，也希望叶东升能早日走出失去爱人的痛苦。 叶东升沉默了一瞬说：“爸、妈，我答应过小燃，佳佳上大学前不会再婚，况且，我想做出一番成绩来，没有再婚的想法。 爸，调令下来了，我要去黑省四到五年，小燃还得继续麻烦二老。” 李母暗暗松了口气，笑着说：“麻烦什么呀，别看她年纪小，这两年都是她在照顾我们。东升，谢谢你。” 房间里，陪叶佳佳玩耍的叶四月听得在心里猛叹气。 爷爷奶奶和父母给大哥打了无数次电话，让他把佳佳带去羊城上学。 大哥倒好，顾着岳父岳母，就顾不上自家这边长辈们想要含饴弄孙的愿望。 难怪她妈总跟她抱怨，生儿子就是给别人生的。 丈夫婚后出任务时受了重伤，失去生育能力，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即便收养一个也不是亲生的。 父母指望不上她，孙女又被亲家把着，只能寄希望于大哥，盼着他再婚后再生个孩子。 这下好了，等佳佳上大学至少还有十年，老爷子老太太还能等到那天吗。 “佳佳，你想曾爷爷曾奶奶和爷爷奶奶么？” 正在解鲁班锁的叶佳佳抬起头，眼睛清澈干净。 “想的，姑姑，我不能去羊城。 我外婆病了，你看我外婆总是乐呵呵的，其实在我妈妈去世后她就得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医生说她有自杀倾向，爸爸也知道。” 叶四月张了张嘴。 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听了叶佳佳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造孽啊！ 算了算了，这个坏人她还是别做了。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 叶佳佳摇摇头：“姑姑，我妈妈不在了，我想替妈妈尽孝。 我会经常跟曾爷爷曾奶奶和爷爷奶奶打电话，如果他们回来京市我会去陪他们，但我真的不能去羊城。” 她从小就跟在外公外婆身边，论感情，自然是跟外公外婆更深。 况且外婆情况特殊，她只能让爷爷奶奶失望了。 叶四月动容的抱住叶佳佳。 “佳佳，你是个好孩子，爷爷奶奶会理解的。” 没妈的孩子格外早熟，叶佳佳智商很高，情商也很高，很多事长辈不用明说她能准确的猜到原由。 她想了想说：“我会努力念书，尽量早点考上大学，爸爸就能再婚。” “别这么想，你还小，该有个快乐的童年，大人的事跟你无关，别给自己压力。”叶四月心疼的说。 叶东升在京市陪了女儿和岳父岳母一天就动身去黑省。 韩旭跟叶四月一起去羊城寻找商机。 ...... 怀孕头三个月胎儿不稳，忌房事。 确认怀孕后韩小雅消停了，把乔伟当成人形抱枕。 苦了乔伟，软玉温香在怀不能动，只能冲冷水澡。 乔伟赤着上身从浴室出来，韩小雅目光灼灼的盯着他还带着水滴的赤裸上身。 宽肩细腰大长腿，有腹肌，但不是很夸张的肌肉。 尤其是看着他那张禁欲的脸，自持力再强也毫无招架之力。 这么个尤物在眼前，只能看不能吃，太亏。 韩小雅暗暗咽了咽口水，款款走向他。 纤细的手指在他胸口画圈，一手将他围在腰间的浴巾扯掉，眉眼如丝，勾唇坏笑：“亲爱的，要不要我帮你啊？” 乔伟秒懂她说的帮是什么意思，忍不住笑出声。 这色女比老司机还厉害，总有办法让他妥协。 不从，最后受折磨的还是自己。 算了，不挣扎了，躺平了。 乔伟抓过浴巾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往椅子上一扔，牵着着她往床边走。 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来吧。” 韩小雅抿唇笑的得意，俯身往下...... 乔伟呼吸一滞，心跳快得不受他控制。 婚后韩小雅依然坚持工作，身体原因不再教学，主要是做管理，以及商谈业务。 乔伟每天接送她上下班，中午做好饭送到学校，尽最大的努力照顾好她。 日子平淡温馨。 安全度过孕早期，韩小雅只是有点嗜睡。 能吃能喝，心情也没有受到孕激素的影响起伏不定。 乔伟长舒口气。 他被刘海霞折磨得心里有阴影，没想到韩小雅怀孕跟没怀似的。 她轻松，他也省心。 苏铭和乔玉梅的儿子苏扬满百天，苏母送给孙子一栋两进四合院，送乔玉梅一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首饰。 吴星星在港城系统治疗后情况有所好转，但跟正常孩子还是有很大差距。 学习障碍，沟通困难，不善与人相处。 苏母考虑到将来自己不在了还得靠儿子儿媳和孙子照顾女儿。 她把乔玉梅当女儿对待，虽相隔两地，经常电话联系，婆媳间关系很融洽。 将苏驰兄弟四人送去通州，并搬家重新换了电话后，过了几个月平静的生活。 苏扬四个月时，苏家人找到苏铭，要求苏铭抚养四个弟弟。 这时苏铭才知道苏驰兄弟干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好事。 到老苏家不久，刚能下床的苏爷爷被苏驰伸脚绊倒骨折。 那时老两口对孙子们还有爱，舍不得责罚，并对二儿子苏富春一家隐瞒受伤的真正原因。 苏驰见状胆子越发的大，当着苏富春一家纯良可爱，背地里做了坏事栽赃给他人。 大儿子夫妻玩失踪，两口子跑了五个多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道死哪个犄角旮旯。 又找不到苏铭。 苏爷爷苏奶奶担心二儿子知道苏驰兄弟俩是什么人，不会让他们待在家里，只能继续隐瞒。 只不过，对他们的爱早在一次次失望中消失。 直到苏富春亲眼看到苏驰将苏奶奶推倒摔伤，逼问之下，苏爷爷苏奶奶才不得不将两个小恶魔做的事抖落出来。 苏富春气得把两个大的痛打一顿，找到苏铭的住址，狠心的将几个孩子丢到小区，让他们自己去找苏铭。 苏富春想到苏父发达了没给他多少钱，落魄了就把孩子扔给他就气得磨牙。 白白养了几个小白眼狼半年，够意思了。 至于孩子们会不会被拐子拐走，关他屁事，孩子亲爹亲妈都不管，他一个二叔管个屁。 乔伟和韩小雅过来看乔玉梅母子，刚好看到苏富春丢下四个小孩扬长而去。 “麻烦又来了。” “怎么啦？”韩小雅不明所以。 “那几个小孩就是苏铭同父异母的弟弟。”乔伟指了指四个孩子。 看样子老苏家是不会再管他们。 他是尊老爱幼，但对熊孩子是一点也喜欢不起来，也没有多余的同情心。 韩小雅皱了皱眉：“啊，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先上去告诉苏铭。” 苏扬是个很磨人的宝宝，刚满月的睡觉就日夜颠倒。 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晚上要人陪他玩耍。 苏铭比乔玉梅还宠孩子，耐心也远大于乔玉梅，照顾自己的孩子他不觉得累反倒很享受陪他慢慢长大的过程。 放假后就将照顾孩子的任务揽了过来。 此时正抱着儿子补瞌睡。 苏铭站在窗边往下看，苏驰几人被一群老大爷老太太围住。 他打着哈欠道：“快半年了，已经超出我的预期。老爷子腿折了刚好利索，老太太又住院了，啧啧，这种熊孩子谁养谁倒霉。” 这几个月苏铭对老苏家的事并不是一无所知，花点钱就能从左邻右舍那儿将苏驰做的事了解的清清楚楚。 “那怎么办？孩子都送过来了，不管说不过去。” 乔玉梅想想家里多几个无法无天的孩子头皮就发麻。 连自己的亲爷爷亲奶奶都能下黑手，她儿子还小，住在一起防不胜防。 摊上这种事，乔玉梅也是很无奈。 苏铭不在意道：“谁生的谁管，我早就做好了准备，送你和扬扬去港城玩阵子，等我把事情解决了再接你们回来。” 港城的教育与国际接轨，苏母提了几次让他们去港城生活，苏扬能受到更好的教育。 苏铭喜欢京市的生活，这里有他的朋友，况且，他不觉得京市将来发展的会不如港城。 乔玉梅想了想觉得可行：“那行吧。” “热心的大爷大妈们一会儿就该把他们送上来，要定机票，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不如先去我家住几天。”乔伟说道。 乔玉梅和保姆阿姨快速收了些婴儿用品，苏铭换了身衣服，锁好门跟他们一起从小区后门离开。 苏铭跟苏富春一家的关系不好，小时候父母创业顾不上他把他放在的老苏家。 因为苏母没把工作给苏富春，苏富春怀恨在心。 苏铭被堂弟堂妹打，苏富春视而不见并对他冷嘲热讽，甚至教儿女怎么打才不会留下伤痕。 苏铭嘴上不说，一直记在心里。 明知道自己一走了之不管苏驰几人，苏富春极有可能会有牢狱之灾，他也没有任何触动。 苏驰被苏富春狠狠打了一顿又被扔在陌生的地方，天大的胆子也被吓得缩小了，不敢再乱来。 四兄弟兄弟白白净净，长的又很像，不开口不动手很讨喜。 大爷大妈们都稀罕的不行，两个大的被吓的够呛，两个小更说不清。 不知道自己住哪里，也忘记苏富春交代他们找苏铭的话。 只记得二叔是苏富春。 热心的大妈们只得报警，免得孩子们被拐子拐走。 苏铭和乔玉梅一家三口坐上飞机，苏驰兄弟被送回了老苏家。 苏富春被抓了。 他哪想到将年幼的侄子丢到陌生的环境，没通知苏铭会犯遗弃罪，气得半死。 他媳妇只能捏着鼻子将几兄弟留在家里，不过，苏驰几人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挨打挨骂成了家常便饭。 第111章 以心换心 苏铭独自一人从港城回来，开学后就住到学校。 苏父什么时候会诈尸回来，苏铭不知道，他绝对不会给苏父养孩子。 跟他们破坏自己家庭的第三者母亲无关，而是懒得吃力不讨好的养熊孩子。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孩子送到福利院。 目前无论是苏家老两口，还是他都没有送养苏驰兄弟的资格，还得等一年半。 若是一年半后苏父和熊孩子的妈还不出现，就可以向法院申请两人失踪。 作为监护人的老两口自顾不暇，四个孩子送养符合法律规定。 现在或许苏爷爷苏奶奶还舍不得把四个孙子送养，苏富春因几个孩子坐牢，他媳妇和儿女不会愿意再像之前一样孝顺老两口。 人的本性是自私。 他不愿意养，老两口为了自己晚年好过点也会再将孩子们送走。 苏富春的媳妇找到苏铭，苏铭冷静的将自己的计划告诉她，并同意出一半的抚养费。 两年时间一到就申请失踪，老两口成了监护人就将熊孩子送人。 “你怎么能肯定你爸两年不会出现？” 苏铭语气笃定：“他欠了近千万的贷款和外债，以他的脑子，两年内不可能赚够这些钱。” 当年苏父苏母离婚，苏母要求把财产分成三份，一份给儿子。 苏铭留了一手。 写的离婚协议是因苏父婚外情，自愿只要财产百分之三十四，剩余的百分之六十六归苏母。 再由苏母将财产赠予他。 后来，即便苏父欠了一屁股债，想将曾给苏铭的房子和钱要回去，也不占理。 起诉到法院都被驳回。 债务人更没资格找他要钱。 苏父主动出现，起码是兜里的足够还债并有富余，否则，这辈子他都会做个缩头乌龟。 这回没有精明的苏母帮他，还有个尽出馊主意的小老婆，苏父能在十年内东山再起，苏铭都佩服他有本事。 愤怒的苏富春媳妇听着苏铭为她细细梳理，渐渐地平静下来。 老大两口子四个儿子成了别人家的，就算老大两口子发达了，也不能在将四个儿子要回来。 单凭这点，苏富春的媳妇就决定跟苏铭合作。 ...... 九月，乔伟将乔大丫送去上幼儿园。 乔大丫这名字是乔二婶起的，即便是在农村，九十年代的小姑娘也很少会用这样名字。 乔二婶气她不是带把的，故意给她取的名字。 这种土得掉渣的名字会让小伙伴们笑话。 小姑娘本就胆小，性格敏感又自卑，被小伙伴们嘲笑，对她性格影响更大。 但没办法，户口在老家，想改也只能回老家才能改。 乔伟只能耐心的跟侄女讲名字只是一个代号，不代表什么，古时候还有皇帝的小名是猪。 现在被人笑话没关系，只要自己足够优秀，将来，曾经笑话过她的人，说起她的名字不再是笑话，而是钦佩。 乔大丫四岁了，乔栋从没抱过她，乔伟不但经常抱她，每天都会给她读书教她知识，买玩具做好吃的。 韩小雅给她买漂亮的衣服鞋子，谢一诚给她讲故事，鼓励她不要怕，也不用猜测大人的心思。 相处几个月，乔大丫已经习惯了父母不在身边。 对乔伟三人，比对自己的爷爷奶奶和亲生父母更亲密，乔伟说的话她都信。 上幼儿园的所有费用，谢一诚一分不少的找乔二婶要来。 每个月又多出一百来块的开销，把乔二婶心疼的直抽抽，狠狠心还是给了。 韩旭去羊城打了几个月的工，仔细考察后决定跟发小一起开个家居建材公司。 李素娥很支持孙子的事业，将自己的棺材本都掏了出来，并打劫了韩老爷子和韩建国叶红梅夫妻。 加上之前那六万，勉强给韩旭凑了二十万。 老太太对韩小雅无情，对韩旭那是无条件的慈爱。 韩小雅为韩旭感到高兴的同时，又有点担心乔伟会不会也重男轻女。 乔伟很疼爱侄女，但那毕竟只是侄女。 “乔伟，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韩小雅靠在他的胸口，像所有的孕妇一样，问丈夫这个问题。 “儿子女儿都喜欢。” 他对孩子的性别没有要求，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他的孩子，他只希望孩子健康。 韩小雅嘟着嘴红唇：“不会是既想要儿子又想要女儿吧，真贪心。” 她和乔伟不是少数民族，只能生一个孩子，但想生二胎也不是难事。 他们都没有公职不怕被开除，有经济条件做支撑，可以去港城或者国外再生一个。 “没有，我的意思是，儿子我喜欢，女儿我也喜欢，你不要觉得有压力。” “真的？”韩小雅有些怀疑。 “当然，而且，就算我们可以生二胎三胎，即便你肚子里的是女儿，我也只想要这一个孩子，把所有的爱都给她。” 孩子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他家，八个兄弟姐妹，从小就为了争资源而勾心斗角，兄妹之间的感情很淡漠，甚至不如同学朋友。 没在背后捅对方一刀都该谢天谢地。 孩子一多父母也就不在意，跟养小猫小狗似的，没有父爱母爱可言，跟父母的关系也不好。 很没意思。 不如就把爱给一个孩子，好好爱她，培养她。 他和韩小雅没能得到的，能在孩子身上实现。 乔伟的手抚上韩小雅凸起的小腹，暖意传入腹部，小家伙轻轻动了动。 刚好在他手掌的中心位置。 仿佛是在和他打招呼，不知是小手还是小脚，轻轻的碰了碰他的手。 这是孩子第一次胎动。 乔伟的心像是被羽毛拂过，突然就很感动。 前世刘海霞怀孕太能折腾，他要上班，下班后的被她折腾得精疲力尽，沾枕即睡。 那时候也没有胎教一说，加上他对刘海霞没什么感情，也就没有主动摸过她的孕肚。 不知道胎儿胎动是这样让人触动。 “她动了诶。” 韩小雅惊喜不已，双手放在肚子上，激动的等着小家伙再动动。 结果等了半天，小家伙一点也不配合。 “不会是又睡着了吧？” 小家伙比较懒，通常胎儿四个月左右就会胎动，她愣是过了五个月才有点动静。 而且，就动这么一下就不动了。 “应该是吧，第一次动，累了。别急，有了第一次，后面动的就很频繁了。” 乔伟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笔记本和笔，翻开笔记本，看看时间，记录上小家伙今天的进步。 韩小雅心中生出几丝柔软，扭头亲他。 她不喜欢霸道强势的男人，偏好乔伟这种温柔细腻体贴的男人。 这一亲就一发不可收拾。 乔伟被推倒在床，韩小雅三两下将他扒光。 乔伟浑身像是被电流击中，双手扶住她的腰，声音暗哑的提醒：“轻点。” 韩小雅怀孕后激素水平改变，欲望变强。 孕早期忍的辛苦，现在是孕中期，她一点也不想亏待自己。 乔伟怕伤到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不能尽兴，又经不起她的痴缠和霸王硬上弓。 那叫一个心惊胆战。 真的，一个孩子就够了。 再来一次，他觉得自己脆弱的心脏有点扛不住。 韩小雅哈哈笑出声，附身在他耳边说：“咱俩的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 韩旭和王勃决定注册个公司。 王勃有事业编工作，但他的职业做副业并不受影响。 王勃工资不低，但他是个爱交朋友爱玩的性子，常常上半个月和狐朋狗友们喝酒吃肉，潇洒肆意，下半个月回家吃老子，当孙子。 韩旭出资二十万，他就死皮赖脸的跟老爹老娘要了十万。 两人来家里蹭饭，将计划告诉乔伟和韩小雅。 “三十万，会不会有点少？” 乔伟做过的生意仅限于摆地摊，进货是现款现货。 前世倒是听开耗材公司的朋友提过，进货有半个月到一个月的账期，做的好还可以跟厂家谈。 基本上不用投入太多的钱就能把公司办起来。 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也是这种模式。 王勃说道：“是有点少，那也没办法，我爹不爱我，只给我十万。” 乔伟忍不住笑了。 王勃性格跳脱，说话很幽默，是个很有趣的人。 韩小雅嫌弃的瞥了王勃一眼：“你爹给了你十万还不爱你，有你这个儿子真是你爹的福气。” 王勃翻了个白眼。 “慢慢做吧，第一次少进点货，等有钱了再加。”韩旭喝了口啤酒说道。 做家居建材不是卖五金，利润高，竞争更小，相应的门槛也高，资金投入很大，三十万确实是少了，但目前就这么多。 听韩旭这么说，乔伟明白了，进货要现款。 木地板和灯具都要从外省进货，从打款到收到货要十天左右的。 货太少的话，顾客多来两次买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会去别家。 以两家的人脉倒也不是做不起来，就是会错过最佳的赚钱时间。 韩小雅也考虑到这点。 晚上两人商量了一下，乔伟说道：“小雅，港城赌马赢的钱我只留了二十万，其他的都存了定期，我刚收到一笔版权费，有六万多。 加上最近收到的房租，总共有二十七万，留下两万备用，把二十五万借给大哥。 今年股市行情还不错，下个月我抽空去趟的沪市把里面的钱取出来。 既然要做，就做大点，投入多赚的也多。将来才有本钱涉及其他行业。” 国家大力开发商品房，随着人们的收入提高对生活品质的追求也在提高，木地板和灯具都不愁卖。 韩家虽日薄西山，韩老爷子的名气还在，还有王勃的爷爷和父母的关系。 若是韩旭和王勃都做不成，那其他人还怎么做。 一年接几个公家的单子，就能赚的盆满钵满。 前世宋红兵卖了十来年的家具，也就小打小闹，到二零零二年代理了一个某位老明星代言的家具品牌，生意才渐渐好了起来。 买了栋四层的房子卖家具，不到一年房子着火，整栋楼和所有的货被烧的一干二净。 他也成名了，成了凤县的倒霉蛋。 人嘛，多多少少都有点笑人无恨人有的心理。 整个凤县超过三分之二的人，都幸灾乐祸宋红兵辛辛苦苦十几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哪想到宋红兵一纸行政诉讼就翻身了，并且大赚特赚。 这场诉讼，宋红兵有足够的证据，毫无疑问，胜诉了。 因为各种特殊原因，几方达成和解，他放弃赔偿，自此公家要的桌椅板凳家具全都从他那里走。 从那时起，他的资产迅速增长。 积攒了足够的钱就开始卖地做房地产、绿色食品加工厂。 终于成了凤县的首富。 那样的情况下都能翻盘，大家又酸了，羡慕他运气好。 宋红兵的发家史，说明一件事，这些年来钱快还是要做公家的生意。 大舅哥不但没有反对他和韩小雅，还四处借钱给他凑彩礼，这份情他记在心里。 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乔伟想帮他一把。 韩小雅想了想说：“行，明天我让他来学校一趟。” 韩旭拿着存折，震惊道：“这真是乔伟赚的？不是你去借的吧？” 写作这么赚钱的吗？ 韩小雅骄傲的点头：“当然是他赚的，哥，我跟你说，你妹妹我眼光好着呢，乔伟不仅对我好，赚钱比我厉害多了。 他说了，咱们是一家人，有困难互相帮助，当初你给他六万块，他一直记着，你要不收下钱他会觉得把他当外人。” 韩旭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有钱。” 韩小雅浅笑：“得亏你不知道，他这个人瞧着是温文尔雅脾气很好，实际上要走进他的心很难。 哥，我还要感谢你帮了我呢。” 她哥去借那六万倒是帮她和乔伟的感情加了把火。 韩旭看着妹妹得意洋洋的神情，失笑的摇了摇头。 他也听出韩小雅的弦外之音。 乔伟和她的感情并不对等。 不过，都已经结婚了，孩子也有了，他不想再说什么。 以他妹妹的精明，乔伟迟早会缴械投降。 “行，我收下，不过，这钱我不能白要，若是乔伟愿意的话，就把这钱入股吧，我保证不让他亏钱。” 韩小雅知道自己的哥哥做事很稳重，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会做出承诺。 思忖一下说道：“我问问他的意思。” 第112章 有钱人的世界不懂 兄妹俩说着话，穿着修身舞蹈裙，像只轻盈美丽蝴蝶的林悦笑盈盈的端着切好的果盘进来。 “小雅姐，韩大哥，吃点水果。” 韩旭微微颔首：“谢谢！” “不客气，那你们吃，我去忙了。” 韩旭浓眉大眼，身材高大魁梧，若是不笑看上去有点凶。 娇滴滴的萌妹子林悦就喜欢粗犷强壮的男人，尤其偏爱一脸络腮胡，胸口长毛的。 口味不是一般的重。 韩旭有没有胸毛林悦不知道，但韩旭的身材和脸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见到他的第一眼，心中的小鹿差点撞死。 可惜她的媚眼都抛给了瞎子，直男韩旭完全没收到她的爱意。 林悦有些挫败，她第一次主动对男人示好，竟然被无视了。 韩小雅见林悦恨不得眼睛都黏在她哥身上，不禁在心里好笑。 韩旭前脚刚走，林悦钻进韩小雅的办公室。 “小雅姐，你哥哥有对象了没？” 韩小雅挑眉笑了笑：“没有，不过，我奶奶已经给他物色了几个相亲对象，就等着他去相亲。” 林悦是个很暖心的姑娘，清纯漂亮，性格有些单纯，总是把人想的很好。 她哥的婚事被老太太死死拿捏着，女方若是不符合老太太的要求，老太太有的是办法搅黄了。 林悦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差就差在老太太最看重的家世她没有。 而且，她哥跟她不一样，在她哥心里，事业比爱情重要。 若非受伤退伍，他的另一半必定是家世显赫对他的前程有助益的姑娘，就像表哥叶东升一样。 岳父虽已退休，一句话，抵过他奋斗多年。 泱泱大国最不缺的就是有能力的人，除非耀眼到极致。 没人提携，没有好气运，靠自己拼搏想走到高位很难。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韩旭虽从商，一切向钱向权看势要打败大房的的老太太，也绝不会为他找个的家世一般的媳妇。 林悦眼睛一亮，毫不扭捏的自荐：“小雅姐，你看我怎么样？够不够格跟你哥相亲？” 韩小雅轻笑出声，往后靠了靠，双手手指交叉，认真的打量了她一会儿，说道：“林悦，你很好，真的。 我想说的是，我哥的婚事我家老太太做主，除了老太太，还有我爷爷和爸妈，你问我不如去问他们，他们都点头同意那你就成功了。” 林悦惊讶道：“不会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兴包办婚姻这一套？” 韩小雅抬了抬眉，小姑娘未免太单纯了些。 “兴啊，我认识的就没有几个不听家里的，当然，我是例外。” 也因此除了韩旭，和娘家亲戚基本上没来往，就连一些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都疏远了她，不过，她并不后悔。 本来就没多少感情，不来往就不来往呗。 至于看不起她嫁的男人的朋友，不要也罢。 林悦的脸皱成一团，听韩小雅的意思，就是老太太看不上她了。 好容易遇到个一见钟情的极品男人，她不想轻易放弃。 不死心的问：“那你哥怎么想的？他会同意吗？” “老太太给他找的姑娘不会差，他没有理由拒绝。” 林悦噘了噘嘴，握了握拳说：“我要试试，万一成功了呢。” “那就祝你好运了！” 韩小雅有点佩服她的勇气，没有劝她。 有些跟头只有亲自栽过才会信。 下午乔伟来接韩小雅，韩小雅把韩旭的想法告诉他。 “跟大哥说不用了，等他们资金周转过来还我们就行。” 乔伟不想占大舅哥便宜，他要人脉没人脉，更不会参与经营。 王勃虽不参与经营，但王家有关系，拉几个单轻而易举。 他跟王勃完全不能比。 借钱给韩旭只是想帮他，入股就算了。 亲戚之间也要有边界感。 有困难，可以力所能及的帮一把，钱财要清晰，最好也不要在一起做事。 韩小雅点头：“听你的。” 韩旭和王勃商量后，坚持给韩小雅肚子里的孩子百分之十的股份，多余的钱就算借的，赚到钱就还给乔伟。 这样乔伟也没法拒绝。 韩旭在建材市场租了个一百多平的铺面，一个仓库。 有人好办事，效率奇快的将公司办了起来。 十二月开业不久就接了个单子，三百七十五万的木地板工程。 这一单做完，扣除所有费用，有近百万的纯利润。 签订合同甲方只预付三分之一，剩下的款项要完工验收后才能拿到钱。 木地板进货就要两百多万。 还差七十多万，韩旭和王勃有些头疼。 跟朋友借钱吧，那些消息灵通的家伙虽不知道具体能赚多少，但都想入股分一杯羹。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也可以贷款，只不过，一套流程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乔伟能动用的钱也就股市里那笔钱，知道他们缺钱就把股票全都卖了，刚好够填窟窿。 这几年股市行情不错，尤其今年又是牛市，三年时间，十万块滚到八十一万三千多。 苏铭买的是另几支股票，没有乔伟赚到多，也赚了五倍多，有五十几万。 苏铭看看股指，有些遗憾的说：“正在大涨，卖了也太亏了。” “用十万赚了七十多万，足够了，小雅她哥等着用钱，先借给他们，周转开了再买就是。”乔伟不在意的说。 钱来的太容易，也就没那么计较。 韩旭和王勃给他女儿百分之十的股份，光这一单就能分到近十万，他也得出点力才行。 苏铭想想也是，问道：“够不够？不够我把股票卖了借你。” “够了，还有得剩。” “那我的就继续丢里面生蛋好了。” 让苏铭捶胸顿足的是，乔伟卖了股票，股市又涨了两天后就一路狂跌。 接连的跌停，跌得爹妈都不认识，直至跌穿地心才停下。 六十多万没多久就回到了三年前。 别说生蛋了，差点鸡都给宰了。 “你说我咋就不跟你一起卖了呢，两套房就这么没了。”苏铭双手捂脸哀嚎。 乔伟憋着笑安慰：“我是走了狗屎运，再说你也没亏，入市十万，现在还有十万零两千，比存银行是少了点，好歹保本了。” 苏铭完全没被安慰到。 他不缺这点钱，但谁还会嫌钱多。 再说，若是他不知道自己曾经拥有过，也不会如此懊恼。 苏铭还来不及伤春悲秋，接到唐糖的电话。 脸色难看的挂了电话。 “出什么事了？” “唐糖代理一个离婚官司，官司赢了，败诉的被告人报复，找人打她，周天天帮忙被开了瓢，在医院躺着。” 乔伟愕然：“这样也会被打，严重吗？” “脑震荡。” 乔伟心说律师真是个高风险职业。 官司输了被当事人打骂，官司赢了被对方当事人打...... “我跟你一起去看看他。” 乔伟和苏铭以前的同事都很熟，都是朋友，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当然得去看看。 两人买了水果去医院。 “头晕，起不来，喂我。” 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备受打击的伤残人士，没想到，还没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周天天带着撒娇意味的声音。 乔伟：“？？？” 苏铭挠了挠头，看看乔伟，指指自己的脑袋小声道：“他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周天天从业四年，阳光开朗同情弱者立志匡扶正义的大男孩，被严酷的社会吊打成不苟言笑，眼里只有法条，不近人情冷冰冰的周律师。 这种黏糊糊的语气，别说乔伟，苏铭都没听过。 两人进去，除了周天天还有唐糖。 此时周天天正腆着脸缠着人喂他吃东西。 见到两人，唐糖如蒙大赦的站起来：“乔伟，苏铭。” 周天天眼神隐晦的盯着两个电灯泡。 乔伟和苏铭交换个眼神，显然，他们来的不是时候。 苏铭呵呵笑了两声：“师兄，你还好吧？ ” 周天天皮笑肉不笑的嗯了声：“你说呢，乔伟坐。” 两年前唐糖被家里长辈催婚，逼的紧了就向身边人下手。 苏铭和她年龄相仿，就成了她的第一次目标对象，直接忽略了师兄周天天。 暗恋她的周天天气得差点没给自己两巴掌，叫他矜持害羞，错失机会。 好在苏铭不想找同行，对唐糖没那个意思，也幸好唐糖追求苏铭也是为应付家里人。 苏铭结婚后他就奋起猛追，奈何唐糖思想转变了，另一半不想找同行。 苦追一年半没能打动唐糖。 这次英雄救美，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培养培养感情，苏铭这货早不来晚不来。 上辈子莫不是跟他有仇。 乔伟问：“报警了没有？” 唐糖点头：“报了，人抓起来了，拘留十天。” 唆使他人故意伤人，造成轻伤构成故意伤害罪，要承担刑事责任和民事责任，轻微伤就只是受到治安管理处罚，并承担民事责任。 周天天脑袋缝了几针，轻微脑震荡，还达不到轻伤。 杜大伟不用承担刑事责任。 苏铭从旁边的病床拉了个椅子过来，好奇的问：“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争抚养权还是财产？” 唐糖无力的揉揉额角：“财产，我当事人的丈夫婚外情，转移财产，我帮她争取到属于她财产。” 众人沉默。 苏铭开口道：“唐糖，要我看，你还是转行算了，继续深造以后做老师也不错。” 这姑娘运气真不咋地。 接的每个案子，不是她的当事人是奇葩，就是对方当事人是奇葩。 打官司输了她的当事人要么投诉她，要么找人打她，被堵着骂更是家常便饭。 赢了，对方当事人找她麻烦。 就很莫名其妙。 没有绝对的把握，律师也不会动不动就把人告了，耗时耗力，也解决不了问题。 况且，很多小纠纷都不在受理的范围内，报警也只是调解，过后照样来找她麻烦。 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恶心人。 一次又一次，几年下来很搞人心态。 偶尔唐糖也会打退堂鼓，想着干脆回老家打渔得了。 偏偏她又特别喜欢律师这个职业，念了多年的书，也舍不得放弃。 郑泰来尽量少让她接案子，可她只要干这行就不可能一直不接案子。 家里没矿，她还得生活。 只靠三四百块的工资，要租房要吃饭，根本不够用。 唐糖摇头：“我想再坚持一年，明年还这样半死不活，我就考研。” 周天天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唐糖不回老家他就有机会。 “唐律师、周律师。” 听到熟悉的声音，乔伟回头看。 是孙佳慧。 她身后跟着两个男人，拎着营养品和水果。 乔伟站起身打招呼：“孙姐。” 孙佳慧惊喜道：“乔伟是你啊。” 唐糖笑了下：“孙姐你来了。” “抱歉，唐律师，周律师，给你们惹麻烦了。”孙佳慧歉意道。 唐糖帮她打赢官司，引来她前夫的报复，她心里是有些愧疚的，还好小姑娘没事，周律师也没大碍。 唐糖摇头：“孙姐别这么说，跟你没关系。” 这件事确实跟孙佳慧没有关系，不过，她能来医院，唐糖心里还很高兴的。 孙佳慧点点头没再多说，关心病床上的周天天。 聊了一会儿，对唐糖道：“唐律师，你的业务能力非常强，今后我公司里任何法律方面的问题就找你，当然，不是免费的。 包括我的朋友有需要，我也会推荐你给他们。” 唐糖感激道：“谢谢你孙姐。” 孙佳慧是做大生意的，很重承诺，只要做事让她满意，特别豪爽大方。 拓展了一个固定客户，唐糖很高兴，感觉自己又行了。 孙佳慧问了问前夫会有什么下场。 得知杜大伟不会坐牢，颇有些失望。 “周律师你好好养伤，唐律师，电话联系。” “好。” 孙佳慧看看一旁的乔伟，笑着说道：“乔伟，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 乔伟点头，送她出去。 两个男人很有眼力见，不远不近的跟着。 “乔伟，那东西是我放你口袋里的。”孙佳慧说道。 乔伟问出心中的疑问：“为什么？我跟你并不认识。” “我前夫用我和他的共同财产买来送给他的情人，落到我手里，本来我想把它扔了，后来遇到你。 你很合我眼缘，就把那东西给你了，给你就是你的，别想着还给我，那玩意儿我嫌恶心。” 乔伟：“......” 够任性。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第113章 当爹了 孙佳慧被他的表情逗笑。 “是留下还是扔了，要怎么处理你自己做决定。” 钱，她多的是，区区一百万，还不放在眼里。 跟前夫争那三瓜两枣，不过是不想让他好过而已。 乔伟默然。 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遇到如此财大气粗又任性的人。 “最近事情太多，没忙得跟你联系，你和小雅什么时候结婚？” 乔伟：“结了，因为一些原因只是领了结婚证没办婚礼。” “这样啊，真遗憾，我还想看看你们结婚的样子呢。” 孙佳慧从手包里拿出个红丝绒锦盒。 “这是姐送你们的结婚礼物，拿着。” “孙姐，你的心意我和小雅心领了，礼物就不用了。” 孙佳慧随手就能将昂贵的首饰扔给一个陌生人，这盒子里的东西不会便宜。 只跟孙佳慧见过两面，没有任何交情。 无功不受禄。 孙佳慧强势的塞到他手里，不容拒绝道：“给你就拿着，走了，有空联系。” 孙佳慧风风火火的进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豪车。 乔伟目送她离开，打开盒子，是对满绿翡翠手镯。 绿意盎然的翡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带着无限生机，非常抓人眼球。 一看就很贵。 别说喜爱珠宝的女人会喜欢，就是乔伟也觉得这对镯子很漂亮。 合上盒子揣进裤兜，乔伟转身上楼回病房。 乔伟问唐糖，孙佳慧的情况。 平白受人好处，连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孙姐中学毕业就下乡做知青，十八岁时嫁给本地农民杜大伟，生了三个儿女，后来孙姐通过高考回城。 大学毕业后没要国家分配的工作，将杜大伟和儿女带到京市，自己做生意。 孙姐很有生意头脑，十几年时间积累了近千万的财富。 男人有钱就变坏，杜大伟没文化没本事，偏学港城人包二奶养情人，对媳妇儿女很抠门，对外面的女人很大方。 三两句话就把他哄的找不着北。 听情人的撺掇暗中将财产转移，这次我帮孙姐追回三百多万，还有一百二十万杜大伟给情人买了首饰无法追回。 杜大伟有过错并转移财产，离婚分割财产便少分了很多，分到不到两百万。” 乔伟听到这儿，眸光闪了闪。 以孙佳慧的大手笔，绝不可能只有近千万的资产。 无法追回的珠宝应该就是孙佳慧给他的鸽子蛋。 送韩小雅的满绿翡翠镯子，一只的价值起码在二三十万。 若只有千万资产，又怎么可能对只见过几面的人如此大手笔。 婚姻真是一门大学问。 也幸好孙佳慧留了一手，否则，将辛辛苦苦赚的钱分出去一半给前夫，想想就心塞。 乔伟把手镯给韩小雅，韩小雅只觉得不可思议。 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狗屎运。 ...... 乔伟对韩小雅照顾的很仔细，饮食方面非常注意，尽量食补，多吃含钙含铁和维生素高的食物，少盐少糖少油。 晚饭后就陪她在院子里溜达，适当运动。 从孕中期开始，怕她摔倒，洗澡是他帮忙。 泡脚，按摩...... 到了孕晚期韩小雅除了肚子大，其他地方都没长肉，揣着七八个月的孕肚，从后面看根本看不出是孕妇。 四肢纤细，瓜子脸还是那么精致，皮肤白里透红，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大多数孕妇肤色暗沉，气色不大好。 韩小雅则完全相反，容光焕发，颜值也高了几分。 整个孕期都享受乔伟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呵护，每天保持良好的心情。 肚子里孩子又很心疼妈妈，从不折腾她，有时她都忘了自己是个孕妇。 一转眼，距预产期只有一周。 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会在孕产期当天出生，有可能提前，也有可能推后。 越接近生产日期，乔伟就越担心，夜里很惊醒。 没尝过腿抽筋、耻骨痛和失眠的韩小雅，窝在乔伟怀里睡的没心没肺。 身下传来湿润的触感，乔伟猛地睁开眼睛，伸手一摸，韩小雅羊水破了。 韩小雅还在呼呼大睡，肚子大起来后内脏往上移，睡觉会有轻微的呼噜声。 乔伟没有吵醒她，轻手轻脚的下床，将韩小雅湿透的衣裤脱下来，换上干净的。 又把准备好的待产包之类的东西找出来。 自己穿戴整齐，去正房跟谢一诚说了声，喊醒保姆严阿姨。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刚好凌晨三点。 “小雅，醒醒。” 韩小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对他伸手：“亲爱的，抱抱。” 乔伟哑然失笑。 神经够大条的。 把她抱起来，摸摸她隆起的肚子：“肚子疼不疼？” 韩小雅双手挂在他的脖颈上，闭着眼睛感受了下说：“不疼。” “羊水破了，该去医院了。” 羊水破了肚子不疼属于正常情况，不过，还是得尽快去医院，以防胎儿缺氧，或产妇宫内感染。 “什么时候破的，我怎么不知道？” “十分钟前。” 韩小雅瞌睡一下子醒了，双手摸着肚子，小宝宝没有像之前一样给她回应，顿时紧张起来：“怎么没动啊？” “没事的，别担心，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 “我，我有点害怕。”女金刚韩小雅的声音有些颤抖。 “别怕，我一直都在，能自己走吗？” 乔伟声音舒缓低沉很能安抚人心，韩小雅怦怦狂跳的心渐渐慢了下来，手紧紧的抓住他的手。 “可以。” 屋外飘着雪花，天寒地冻。 乔伟给韩小雅穿上厚大衣，手套帽子和围巾一样不缺，捂的严严实实。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会儿韩小雅感到肚子闷闷的痛。 没有疼到夸张的地步，能承受的范围。 只不过，这是她第一次生孩子，心里难免紧张，小脸白了一个度。 严阿姨进来把东西拿上，宽慰道：“韩老师别怕啊，你每天都运动生的快，疼也就疼那么一会儿，忍一忍就过了。” “嗯。” 乔伟半搂半抱着韩小雅往外走。 为了出行方便，乔伟考了驾照，上个月拿到稿酬买了辆桑塔纳。 半夜去医院倒也方便。 谢一诚从屋里出来：“我跟你们一起去。” “天这么冷，您老就别去了，再说大丫还在睡觉，也不能留她一个人在家。” 严阿姨也劝道：“是啊老爷子，这会儿韩老师还不疼，估计要明天才能生下来，您去了也是在医院干坐着。” 谢一诚看韩小雅脸色不对，不敢耽搁时间，连忙说道：“行吧，路滑慢点开车，小雅你别怕啊，有医生呢，乔伟也在。” 韩小雅点点头：“嗯，我知道的，谢爷爷你快进屋吧。” 到医院产科，值班医生检查后说已经开到三指，可以进产房了。 韩小雅想让乔伟陪他进产房，可惜医院不允许。 乔伟办好住院手续，跟严阿姨等在产房外，盯着产房的门望眼欲穿。 随着时间流逝，产房内的韩小雅从五分钟一次的阵痛，到两分钟。 疼痛越来越密集剧烈，疼得她感觉腰要断了，眼前斑驳，脑子有些恍惚。 感觉灵魂快要撕裂。 每一秒每一分都是那么难捱。 产房内还有一名待产的产妇，受不了阵痛的折磨，又哭又喊。 “不生了，我不生了。” 助产士：“别喊，还早着呢，省着点力气。” 韩小雅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抓住产床上的栏杆，不断深呼吸，按照的助产士的指令做。 “哇......” 两个小时后，在她痛得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断气时，一声嘹亮的啼哭声响起。 韩小雅脱力的看着摆动着手脚，红彤彤小毛孩，露出个疲惫的笑容，这一瞬间母爱泛滥。 生孩子，真疼。 比捅了一刀，挨了子弹的痛感强烈得多。 这个孩子是她和心爱的人血脉的延续，疼，也值了。 助产士托着孩子问韩小雅：“是男孩还是女孩？” 韩小雅刚要说女孩，陡然看到小婴儿两腿中间的小丁丁，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怎么会是男孩？明明是女孩啊！” 怀孕六个月时做b超的医生是她中学同学，信誓旦旦的跟她说是女孩。 乔伟准备的小衣服包被什么的，所有用品全都是粉粉嫩嫩的颜色。 她和乔伟给孩子做胎教时喊的也是闺女...... 助产士乐了，开玩笑道：“产房里只有你俩，她还没生呢，要换也换不了啊。” 韩小雅：“......” 助产士将孩子身上的血擦干净，穿上衣服包上小被子放到韩小雅怀里。 “1997年，2月26日出生，体重三千三百克。” 小小的孩子睁着眼睛，张开小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韩小雅的心都快化了，小心抱在自己怀里。 男孩就男孩吧，反正都是她和乔伟的孩子。 旁边那个进产房已经八个小时的产妇再次哭的稀里哗啦：“不公平，我先进来的，为什么还没生。” 助产士也爱莫能助：“这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你宫口开的慢，产程自然就更长，别喊了，省点力气，不然生的更慢。” 胎盘还没有娩出，护士只给韩小雅抱了一会儿就把孩子抱出去给家属。 产房门打开，乔伟和另一名产妇的家属都一脸期盼看着护士。 “韩小雅的家属。” “我是。”乔伟上前几步。 护士把孩子给乔伟，言简意赅：“男孩，母子平安，产妇一会儿就推出来。” “谢谢！”乔伟七上八下的心落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接过襁褓抱在怀里。 胎里养得好，小家伙头发乌黑浓密，眼睛很大，小鼻梁高高的，嘴唇不薄不厚，红彤彤的皮肤过两天就会变白。 还看不出像谁，只要不长残，乔伟相信小不点长大会是个迷人的帅小伙儿。 小小的人儿安静的盯着他，明知道小家伙目前的视力看不清自己，乔伟总觉得他是在看自己。 心中溢满了柔情。 脸颊轻轻碰了碰他柔嫩的小脸。 前世养了个白眼狼儿子，他更想要女儿，但见到儿子的这一刻，乔伟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觉得儿子也挺好。 韩小雅跟刘海霞云泥之别，品性不同，好好教育，应该不会再养出个白眼狼来。 “哎呦，这小模样长的真好看啊，瞧这眉眼生的多好。”严阿姨爱的不行。 乔伟也觉得自家儿子最好看，哪哪儿都可爱，一直看都看不够。 另一名产妇的家属探头看了几眼，羡慕的要命。 冯文康连忙问护士：“医生，我媳妇儿多久才能生？” “快的话两三个小时，慢的话就不好说了。”护士说完就进了产房。 冯文康两手搓了搓裤腿，继续盯着产房。 医院里有供暖，冷是不冷，等了八九个小时，内心实在煎熬。 冯文康的母亲嘀嘀咕咕的发牢骚：“看吧看吧，我就说要多走走动动才好生，成天吃了不是躺着就是坐着，说她还不高兴。 我伺候她倒是没问题，那她生的时候受罪不是。 这都进去几个小时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别把我孙子闷坏了。” 冯文康护媳妇，不高兴道：“妈你别说了，这话你千万别当着璐璐的面讲。” 冯父瞪老妻：“你坏就坏在这张嘴上。” 冯母郁结，翻个白眼没再说话。 乔伟没管旁人，抱着心肝宝贝等了一会儿韩小雅就推出来了。 长发汗湿，凌乱的撒在枕头上，红润的小脸没有一点血色，虚弱到极点。 乔伟单手抱着儿子，心疼的握住她没有打针的手：“小雅，辛苦你了。” 韩小雅眼睛湿漉漉的看着他，突然就很委屈，想哭。 “疼，难受。” 乔伟低头吻吻她的手背：“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以后不生了。” 韩小雅一开始也只想要一个孩子。 后来又改变主意，想儿女双全，像她和韩旭一样，兄妹俩一起长大，小时候是玩伴，长大了互相扶持。 而乔伟只想要一个孩子，将所有的爱都给这个孩子。 韩小雅点点头，她也不想生了。 疼的狠的时候她真怀疑自己眼一闭就过去了。 她要真死了，乔伟那么年轻，喜欢他的狂蜂浪蝶又多，肯定会再娶。 第114章 父凭子贵 想到别的女人睡她的男人，打她的娃，气得她憋着一口气就将孩子生下来了。 并且，打定主意再也不生了。 她要和乔伟白头偕老，不想再尝试一遍一脚踏进鬼门关的滋味。 小家伙喝了点葡萄糖水，拉了一次胎便，换了纸尿裤就睡着了。 严阿姨是乔伟特意找来照顾韩小雅坐月子的，对照顾产妇很经验，韩小雅住进病房后她就去张罗吃食。 顺产比剖腹产恢复快，也不像剖腹产，要等排气后才能吃东西。 从产房出来还无比孱弱的韩小雅，乔伟喂她吃了碗小米粥两个水煮蛋，流失的力气回来了，又变得生龙活虎。 不但不觉得累，还没有一点睡意。 她不是矫情的人，不会刻意装柔弱哼哼唧唧的让乔伟心疼。 除了医生帮她揉按小腹帮助子宫复原时痛得龇牙咧嘴外，跟没事儿人一样。 产后两小时下地走路，完全没问题。 韩小雅表现的很坚强，但乔伟知道生孩子没那么简单，扶着她在病房里慢慢的走。 “哪里不舒服要跟我说。” “嗯。”韩小雅抿唇笑：“高兴吗？” “高兴，特别高兴。”乔伟垂眸看着她，温柔的好似能滴出水来。 他一直追求平凡温馨的生活，现在，家有一老，有妻子儿子，不用为了钱费心，很幸福也很满足。 感情确实是可以培养。 一开始，他对韩小雅没有爱，更多的是责任和感动。 一年的朝夕相处，除了责任，培养出三分爱和七分亲情。 乔伟想他只是个凡夫俗子，不是那种一辈子只会爱一个女人的专情又长情的男人。 人的心只有那么大，只有把落在那人身上的心收回，才能给另一人。 徐晶，在他心里已经慢慢模糊，想起她的次数越来越少。 或许有一天，他只会记得他们之间的美好。 爱意随风，会彻底消失。 将来即便面对面，心中也不会生起涟漪。 韩小雅望着他深邃温柔的眉眼，头缓缓的靠在他肩上，唇角轻扬：“我也是，特别特别高兴。” 接到严阿姨报喜电话，韩旭和他的新婚妻子闻媛媛赶来。 “小雅，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闻媛媛关心的问。 仔细打量小姑子，羡慕她才生了孩子肚子就消失了。 当然，更羡慕的还是她有个对她体贴入微的丈夫。 “哥，嫂子，生的时候有点疼，生了就没事了，我觉得自己明天就能跑五公里。”韩小雅笑道。 都说好了伤疤忘了疼，生了不到三个小时，她已经忘了那撕裂灵魂的销魂阵痛。 只有下体隐隐的疼痛和宫缩提醒她，生孩子是真疼。 具体有多疼，忘了。 林悦努力了几个月，尊严被老太太按在地上摩擦，终究还是没能把糙汉子韩旭揽入怀中。 韩旭如韩小雅所料，听从老太太的安排，相了几次亲，最终与同是高干子女的闻媛媛结婚。 闻媛媛没有林悦漂亮，也没她身材好。 但她出身好，娘家很给力，本人性格文静气质娴静温婉，又是大学老师。 无论哪方面老太太都很满意。 当然，韩旭和闻媛媛也非常满意对方。 从相亲到结婚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干脆利落。 并不是所有的包办婚姻都不会幸福。 韩旭与闻媛媛很合拍，没有太多的爱情，但双方都觉得对方最合适。 这样的婚姻也是一种另类的幸福。 闻媛媛刚怀上，要当妈妈了既兴奋又怕疼，听了韩小雅的话紧张的心情舒缓了许多。 夫妻俩爱怜的看着小床里的小不点，韩旭笑着说：“比你小时候漂亮，一点也不皱巴。” 韩小雅颇为得意的扬了扬下巴：“那是，也不看是谁生的。” 她跟乔伟长的好，他们的孩子当然不会丑。 “仔细看，眼睛以下像乔伟。” 乔伟和韩小雅都没看出来，听韩旭这么说，两人也细细看自家儿子。 “好像是诶。”韩小雅惊喜的说。 她一点也不介意自己只是参与，儿子跟丈夫长的一样多好。 想想一大一小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就很期待。 韩旭夫妻都有工作，没有多待，送了大红包，送给大外甥一个金锁聊了会儿就走了。 让韩小雅没想到的是，快一年没见父母来了。 两口子故意忽略乔伟，对韩小雅也没什么好脸色，没有一句关心的话。 只是看到小外孙心软了软，流露出慈爱的神情。 乔伟跟韩小雅对视了一眼，两人自从喊了声爸妈后就没开口。 免得招来一通冷嘲热讽，影响心情。 韩建国和叶红梅都各自给了个红包给小外孙。 韩小雅没份。 叶红梅抱了好一会儿小外孙，放到小床上，率先开口：“我跟你爸离婚了。” 韩小雅心说她哥结婚才一个月呢，还真是迫不及待。 不走心的说：“哦，那祝你们夕阳红，找到各自的幸福。” 叶红梅瞪她一眼：“胡说什么，一把年纪了，再婚多丢人。” 叶红梅含沙射影的话，令准备跟初恋情人再续前缘的韩建国老脸有点挂不住，脸沉了沉。 韩小雅面上不显，心中冷嗤。 她半点也不信她妈没有再婚的念头。 她爸运气好，初恋情人给他生了个女儿，还成了寡妇，离了婚就可以一家三口团圆。 她妈就没那么好运了，年轻时的爱人结婚二十多年夫妻和睦，感情要好，就是她想插一脚人家也不愿意。 否则，她妈也会跟她爸一样，迫不及待的重组家庭。 不过，这是他们的事，爱咋地咋地，她管不着。 韩建国看着两人说道：“既然孩子都有了，好好过日子。” “好的爸，我们会的。”乔伟微微颔首。 韩建国说完抬脚走出病房。 叶红梅依依不舍的看着小外孙：“我退休前和你奶奶跟你哥嫂住，有空带着乔伟和孩子回来吃饭。” 乔伟愕然，他这是父凭子贵了？ 韩小雅兴致缺缺的哦了声：“知道了。” 她是有多想不开才会带着丈夫儿子去讨骂。 叶红梅走后，韩小雅撇撇嘴，跟乔伟吐槽：“我妈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印象中她可从没抱过我，说话还总是夹枪带棒。 小时候我被人欺负，跟她讲，她不但不安慰我，也不会像其他家长去要说法，反倒骂我笨，活该被欺负。” 乔伟轻拍她的手：“隔辈亲吧，我爸妈不喜欢我，爷爷奶奶对我就特别好，我爸和二叔三叔说，老爷子对他们加起来还没对我一半好。” 韩小雅莞尔：“快看看两个老抠给了多少钱给咱儿子。” 乔伟打开红包数了数：“妈给的是六百六，爸给了两百，大哥给了六千。” 大舅子对唯一的妹妹一向大方，相比下来岳父就很小气了。 “啧啧，我妈难得大方，我爸嘛，这辈子只舍得在他初恋情人和私生女身上花钱。” 小家伙饿了，张着小嘴找吃的。 韩小雅还没开奶，医生说不管有没有奶让孩子吸，多吸吸就有了。 小家伙吸了好一会儿一滴没吸出来，委屈的瘪着小嘴哭了起来。 韩小雅心疼了：“要不先喂奶粉吧。” 同病房照顾儿媳的婶子笑着出主意：“姑娘，让你男人吸啊，一下就通了，这初乳别浪费，对孩子身体好。” “......” 韩小雅脸上冒热气。 虽然乔伟平时没少吸，但，这会儿怪不好意思的。 乔伟倒不觉得难为情，泰然自若的拉起病床旁的帘子就开动。 说什么也不能饿着小宝贝。 他力气大，不一会儿就通了母乳，量不多，足够刚出生的新生儿吃。 小家伙吃饱，满足的睡着了。 乔伟抱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打了嗝，放在小床上让他侧身睡，以免呛奶。 “睡吧，我看着孩子。”乔伟给韩小雅盖好被子。 韩小雅也有点困了，打了个哈欠，握着他的手说：“要看好了，别让人把孩子抱走。” 这年头来医院偷孩子的不少，也有换孩子的。 不得不小心。 “嗯，我知道。” 卸了货，心肺不再被挤压，韩小雅睡的特别舒坦。 她是被低低的哭泣声吵醒的，只见在产房见过的产妇睡在她隔壁病床，小声的哭着。 她丈夫不停的安慰她。 韩小雅以为是不是孩子有事，见她婆婆抱着孩子暗暗松了口气。 做了妈妈特别听不得孩子出事。 产后第一天饮食清淡，严阿姨回家熬了小米粥，蒸了鸡蛋羹，用保温桶拎着过来。 韩小雅胃口很好，吃了鸡蛋羹又喝了小米粥，乔伟把剩下的吃了。 第二次喂母乳，量就多了很多，小家伙根本吃不完。 “老爷子要来看曾孙，大丫也想来看韩老师和小弟弟，老的老小的小，天冷出门多不方便，万一摔了就麻烦了。 我跟他说明天出院就回家，这才作罢。”严阿姨收拾着东西，小声说道。 “嗯，让他们别出门，严阿姨你回去吧，我照顾小雅就可以。” 照顾产妇和新生儿，乔伟比严阿姨做的还好。 “那行，晚点我再过来。” 隔壁床王璐一直哭，边哭边喊疼。 她婆婆忍不住说道：“生都生了，都熬过来了，坐月子呢别哭，将来落下月子病难受的还是你。” 王璐一听婆婆的话就不乐意了，哭哭啼啼道：“孩子是我用命换来的，跟我姓。” “那不行，这是我老冯家的根，必须姓冯，再说了，你是嫁到我冯家，我儿子又不是上门女婿，凭什么跟你姓。”冯母气的够呛，直接跟王璐呛起来。 夹心饼干冯文康连忙劝道：“妈你少说两句，出院了再好好商量不行吗？” “不行，别的事我都能忍，唯独这件事没得谈。”冯母板着脸，语气冷硬，看王璐的眼神很是不喜。 冯父脸色也沉了下来：“你妈说的对，孩子必须姓冯。” 他平时嫌妻子唠叨，此时牵扯到自家的面子问题，觉得妻子说的一点没错，必须力挺。 王璐只是一时意气用事说孩子要跟她姓，说几句软话好好哄哄她就好了，可公公婆婆让她在大家面前没面子，她还就不退让了。 “我不管，孩子是我生的，我就要他跟我姓。” 夹在中间的冯文康脑袋都大了，劝谁都挨骂。 干脆说道：“不就是跟谁姓嘛，我决定了，就跟璐璐姓王。” 王璐得意了，冯父冯母气得七窍生烟。 “冯文康，你这个不孝子，是不是想气死你妈啊。” 冯文康站在媳妇那边，双方吵的不可开交。 遇到这种不顾及旁人的病友和家属也是无奈，乔伟拉上帘子。 虽隔绝不了声音，不用看他们一家吵架的嘴脸。 另一床的婶子听的很无语。 “都消消气，有什么话回家好好谈，这里是医院，大人孩子都要休息，你们吵半天没吵出个结果来，还影响别人休息不是。” “大妹子你评评理，我这儿媳妇从怀孕就不工作，我家里条件算不上太好，起码不愁吃喝，我整天好吃好喝的伺候她。 她跟太后似的，恨不得有人把饭喂到她嘴里，吃完筷子一撂就躺下，更别说做其他的，猪都比她勤快。 我好心好意劝她多走走才好生，她找我儿子告状说我见不得她休息一下。 孩子生不下来她又怪我让她吃太多，怎么做都是错，我都忍了，现在竟然要孩子跟她姓。 也是新时代了，要是在以前，这种儿媳早被赶回娘家。” 冯母越说越气，看看儿子护着儿媳的样子，成功把自己气哭。 “生儿子有什么用，还不如女儿贴心。 生儿子就是名气，生女儿才是福气，我女儿远嫁，每个月都会给我们老两口寄东西，嘘寒问暖。 儿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一点福没享着，他用得着就当我是老妈子，用不着就嫌我碍事嫌我烦，生他有什么用。” 乔伟和韩小雅齐齐看向呼呼大睡的小豆丁，心里打鼓。 韩小雅咽了咽口水，幻想了一下，自己拼命生下来的儿子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她得呕死。 乔伟揽着她，在她耳边小声说：“咱们等儿子结婚了就分开住，我们过我们的二人世界，他们过他们的，谁也别烦谁。” 韩小雅想了想，笑了：“这个可以。” 第115章 好婆婆 做婆婆的都不喜欢掐尖要强，拿捏自己儿子的儿媳。 大婶听了冯母的话看王璐的眼神有些不喜。 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若非吵到她儿媳和孙女休息，她也懒得浪费口水。 好言劝道：“都是一家人，以后还要一起生活，闹僵了对谁都没好处是不是。 做老人的辛苦一辈子还不是为了儿孙，小辈儿也要体谅体谅老人，别寒了他们的心。 将心比心，将来你们的孙子孙女跟儿媳姓，你们乐意吗？” 听了大婶的话，王璐低声啜泣。 她高中毕业就结婚生子，没有工作，吃穿都得靠公婆和丈夫，这么嚣张就是仗着公婆只有她丈夫一个儿子，而丈夫又对她有求必应。 有了孩子压力，她得出去工作挣钱，照看孩子的任务肯定是要交给退休的婆婆。 闹的太难看确实不好，万一没人给她看孩子怎么办。 她也想顺着杆子往下爬。 王璐消停，冯母转过弯来，这下轮到她主场了。 态度强势的说：“冯文康，我告诉你，孩子不姓冯别想让我看孩子，也别想在让我和你爸再给你们花一分钱。 等你爸退休我们就把房子卖了，去你姐那儿买个房子养老。” 被掐住经济命脉，冯文康和王璐彻底熄火了。 王璐哭的委委屈屈，冯文康心疼媳妇，脸色难看的拉住冯母：“妈你干嘛呀，璐璐疼了十几个小时，肚子上又割了一刀，遭了大罪了，身上疼才会说让孩子跟她姓。 再说，她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和我爸好好跟她说，她肯定会同意。是吧璐璐？” 王璐点了点头。 看在孙子的份上，冯母本来没那么气了，冯文康的话再次将她心中的怒火点燃。 告诉自己是亲生的亲生的，忍了又忍才没给儿子两耳刮子。 “你啥意思，她不是不讲理的人，合着你妈我不讲理了呗？” “没有，孩子姓冯行了吧，妈求你了，别闹了。” “我闹是吧，冯文康我是只有你一个儿子不错，可我还有两个女儿，还有退休工资，用不着你养。 老娘告诉你，以后再管你们就是我犯贱。” 冯文康最后那句的话让冯母心寒了，把孩子丢给他哭着跑出去。 乔伟嘴角抽了抽，这儿子真是没法要了。 上辈子白眼狼乔易三十了还在家啃老，刘海霞又是个厉害嘴碎眼高于顶的，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乔易。 不过，以乔易的德行，若是结婚同样只要媳妇不要爹娘。 作为父母，最好不要有养儿防老的念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韩小雅抚了抚胸口，她一个局外人都听得生气，冯母得气成什么样。 冯父也被不争气的儿子给气炸了，痛骂一顿走了。 冯文康傻眼。 他妈话多，他媳妇娇气，结婚后没少吵闹，从来都是吵完过一会儿人就没事了。 现在孩子生了，还是他妈最看重的孙子，怎么就因为一点小事当着外人的面闹成这样，连他爸也跟着胡闹。 王璐抹了把眼泪，怒气冲冲的说道：“我都同意了她还想怎么样，不管就不管，地球离了她还不转不成。 现在他们不帮忙，以后动不了了也别想我会照顾他们。” 冯文康连忙说道：“别生气，爸妈只有我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不管我们，气消了就没事了。” 刚才当劝客大婶白眼都快翻上天。 这种没良心的儿子儿媳指望得上，牛都能飞上天。 韩小雅的心理受到不小的冲击，看着小豆丁眨了眨眼，乔伟抱起小豆丁放进她怀里，轻声道：“我们的儿子不会。” 韩小雅垂眸看看粉嘟嘟的小娃娃，瞬间又被治愈了。 小家伙还小呢，想那么多干什么，再说了，如乔伟所说，等小家伙结婚了就分开住。 年轻时多赚点钱，老了她和乔伟不靠儿子，也不用看儿子儿媳的脸色。 韩小雅把自己哄好，怜爱的看着小豆丁。 王璐顺产生不下来转成剖腹，没通气不能进食，手术六个小时后只能喝一点水。 下午，左右两床顺产的产妇有的吃，饿得饥肠辘辘的她又开始作妖。 “冯文康我饿了，我要吃肉。” “不行，医生说还不能吃。” “我不管，我就要吃。” 冯父冯母被气走了，冯文康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给新生儿换尿片调奶粉都不会。 小孩饿得哭，王璐不依不饶，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这时想起老娘的好来。 乔伟可以帮忙搭把手给小婴儿换尿片调奶粉，举手之劳，问题出在，这两口子思想异于常人。 帮了忙，王璐拿他和冯文康作比较就太没意思了。 医院里有护士，实在不会可以开口请护士教教。 然而，冯文康瞧着挺精明的一个人，折腾半天没把尿片换好也不舍得开金口跟人请教。 乔伟和韩小雅看都没看一眼。 最终还是大婶看不下去了，教他怎么换尿片，怎么调奶粉。 好不容易把小孩喂饱睡着，冯文康累出一头汗。 王璐颇有些嫌弃，看了眼韩小雅的病床：“你怎么什么都不会，你瞧瞧人家是怎么当爹的。” 话里话外都拿他和乔伟比，把妻管严冯文康骂得抬不起头来。 大婶暗道，活该被骂。 她儿子要是这种只有媳妇没有爹娘的棒槌，腿都给打断。 新生儿两个小时要吃一次奶，睡着了也得喂，否则很容易得黄疸。 晚上韩小雅睡着了，乔伟准点把小豆丁放到她胸前，轻轻点点他的小下巴，小家伙醒了就会张开小嘴自己找粮袋。 吃饱又继续睡。 这么大的婴儿，只要不是身体不舒服，吃饱肚子，屁屁干爽，一天能睡二十个小时。 旁边两个新手爸妈仗着有长辈帮忙，没有学过怎么照顾小孩，偏偏又把长辈气跑。 一晚上兵荒马乱，吵得左右两床的人没法好好休息。 第三天医生给韩小雅母子俩做了检查，韩小雅子宫收缩良好，出血正常，小豆丁身体健康没有黄疸，可以出院了。 冯父冯母是真被小两口伤到了心，走了就没来。 这两天王璐因为各种原因跟冯文康闹，孩子出生第二天就被什么都不懂的新手爸爸照顾得生病，常常哭闹。 韩小雅睡不了多会儿就被吵醒，乔伟也有两天没合眼，又困又累。 回到家谢一诚就让他俩去休息，自己和严阿姨照顾小家伙。 乔伟洗漱好想抱着韩小雅睡。 “你去别的房间睡吧。” 乔伟：“......有了儿子就嫌弃我了？” “不是，你白发苍苍我都不会嫌弃，我出了一身汗，身上又黏又臭的。”韩小雅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 她自己都嫌弃自己身上的味儿难闻。 笑意浮上乔伟的眉眼，脱了鞋子上床，把韩小雅抱进怀里，吻了吻她光洁的额头：“不臭，不抱着你我睡不着。”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结婚到现在每晚相拥而眠，身体有了记忆，一个人睡还真不习惯。 况且，韩小雅更不愿意分房睡。 韩小雅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脸上的笑容不断加深，只觉得格外甜蜜踏实。 还是家里好，在医院两天不能抱抱，她都快得肌肤饥渴症了。 “乖，闭上眼睛睡觉。”乔伟像哄小孩一样哄着她。 “嗯。”韩小雅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姿势，满足的闭上眼睛。 谢一诚翻了几天字典，给小家伙取名乔成蹊，寓意美好，博学多才。 小名朝朝，是韩小雅取的。 谢一诚和乔大丫特别稀罕他，祖孙俩最爱做的事就是看他睡觉。 乔大丫端坐在小板凳上，看着睡在摇篮里的朝朝，小声问谢一诚：“曾爷爷，朝朝弟弟多大才会走路？” 谢一诚想了想说：“一岁左右。” 乔大丫掰着小手数了数说：“那我就有五岁多了，能陪他玩。” 在乔伟家住的这大半年，乔大丫没有再挨骂，不用小心翼翼的讨好谁，学到很多知识。 谢一诚跟她说，她现在吃的用的以及上学的钱都是奶奶给的，但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如果跟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她吃不到好吃的东西，也穿不到漂亮的衣服，不可能给她念书教她知识，更不可能让她去上幼儿园。 来四叔家大半年，只见过两次妈妈。 中秋节，她想跟妈妈回家，可妈妈说她肚子里有小弟弟了，让她乖乖在四叔家，以后再来接她。 这个以后她听了很多次了，每次奶奶来她都会问，从期盼到失望，再到再也不想问。 四叔四婶让她安心住在这里，好好念书，长大了才能看到更广阔的天地。 乔大丫是个很聪慧的姑娘，年纪不大，却很清楚谁才是真正对自己好。 四叔和四婶对她好，她也想好好照顾小堂弟，做个好姐姐。 谢一诚笑着摸摸她的小脑袋点头：“好啊，曾爷爷相信大丫会是个很棒的姐姐。” “嗯。”乔大丫重重点头，笑眯了眼。 ...... 吴星星不说话不跟人交流，没法上幼儿园。 每天要去医院上两小时针对自闭症儿童的训练课程。 她很喜欢乔玉梅，去上课要乔玉梅陪她去。 苏母忙生意没多少时间陪她，今天难得抽出空来跟乔玉梅一起陪她去。 乔玉梅在港城待了半年，这期间苏母传授了她很多做生意的经验。 她跟苏母相处很融洽，两人只相差十二岁，说是婆媳，更像是朋友。 瞧着在垫子上爬来爬去的孙子，苏母眼神慈爱，对乔玉梅说道：“女人不能将重心摆在家庭，事业也要兼顾。 这男女之间的感情说变就变，我和苏铭他爸是自由恋爱，年轻时感情还不错，想给苏铭提供更好的经济条件，我们就利用休息时间创业。 有钱了辞掉工作专心做生意，后来钱赚的多了，我们都忘了赚钱的初衷。 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赚更多的钱，对苏铭的关心少了，很多时候因为忙着生意顾不上他，他吃饭是自己解决，还经常缺席他的家长会。 他爸也变了，外面的女人一个接一个。 所幸，我有赚钱的能力，离婚我也离得起，没有他我照样能过的很好。 玉梅，你心地善良，对我和星星以诚相待，妈心里有数。 说句你不爱听的，苏铭比你小七岁，他一直在提升自己，你若是做全职太太，脱离了这个社会，你跟他的差距会越拉越大。 将来苏铭的身边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女人，你只有跟他同时进步才能跟他并肩。 退一万步讲，你有自己的事业，就算他变心，对你，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苏母跟乔玉梅推心置腹。 一开始她确实不大看得上乔玉梅，寡妇，又比她儿子大七八岁。 相处时间长了，她就理解苏铭的选择，乔玉梅是个好女人。 她希望儿子和儿媳能好好的过一辈子。 几十年的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外界的诱惑太多，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辈子只爱一个人。 尤其是男人更易变心。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总得为自己留条后路。 乔玉梅感动的握住苏母的手，点头道：“妈，我记住了，谢谢你对我说这些。” 没有哪个婆婆会这样掏心掏肺的劝儿媳吧。 第一段婚姻的婆婆恨不得杀了她，现在的婆婆对她不比对女儿差。 都说女人嫁人，丈夫好不如婆婆好。 她很庆幸当初苏铭问她要不要在一起，她没有拒绝。 苏母笑着拍拍她的手：“苏铭对做生意不感兴趣，星星也没办法像正常人一样学习工作，以后我的事业得交给小屹。 不等他长大我就老了，在我退休后他接手前，公司还得交给你，所以，我希望在港城这段时间，你可以抽点时间多了解公司的经营。” 苏母请了专业的育儿师照顾苏屹，乔玉梅时间很充裕。 她思考了一下应了下来：“好的妈，从明天起，我跟你一起去公司。” 苏母说的对，苏铭在不断的成长，若是她脱离了社会，成了眼中只有丈夫儿子，围着柴米油盐转的黄脸婆，再有优秀的女人插入他们中间，那她和苏铭的感情也就到头了。 第116章 有缘无分 徐晶坐在梳妆台前，缓缓用卸妆油擦拭脸上的妆容。 方镇脱下西装外套，扯了扯领带，走到徐晶身后，双手搭在她双肩上，望着镜中娇妻姣好的面容。 “晶晶，若是我们有个像你一样的女儿或者像我一样的儿子多好。” 徐晶的手顿住，与他目光对上，平静的说：“不是说好五年内不要孩子么。” 曾经的徐晶有事业心，但没有强到要做到行业的顶尖人物。 心若死灰的离开京市，到港城后，她想拼一拼看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方镇追求她时主动提出支持她的事业，五年内不要孩子，刚过一年就要反悔吗？ 方镇斯文儒雅，气度不凡，家世显赫身居高位。 他跟前妻是大学同学，两人年轻时拼事业，等事业稳定了，他前妻想生却生不了了。 没有孩子是他们离婚的导火索。 徐晶想到亲生母亲跟她说的话。 当年方镇和前妻离婚，就是因为想要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愿意给方镇生孩子的女人很多。 如果她想跟方镇过一辈子，最好早点要个孩子。 方镇将徐晶寡淡的神色尽收眼底，他抿了抿唇角说：“ok，五年就五年。” 拉着徐晶的手，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拥她入怀。 “晶晶，我年过五十，我担心我们的孩子还没长大我就老了，万一我走了没人保护你们怎么办。” 方镇的话触动了徐晶的心。 她刚到港城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就在港城。 年轻漂亮的外地女人很容易被古惑仔盯上，那阵子她烦不胜烦。 就在古惑仔要对她用强时，路过的方镇救了她，并发现她和他认识的一位友人长的很像，意外帮她找到了亲生父母。 方镇追求她，她亲生父母是反对的，因为，他们很难接受女婿的年纪比自己还大。 方镇对她有恩，她感激他，深思熟虑后她决定嫁给他。 婚后相敬如宾，方镇尊重她，也做到了对她的承诺，不限制她的自由，允许她继续自己的事业，她不愿意参加的应酬和宴会从不勉强她。 方镇年纪确实大了，即便今年生孩子，等孩子大学毕业他都七十多了。 看着他零星的白发，徐晶轻声说：“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 方镇眼中闪过喜色：“好，不要勉强自己。” 徐晶考虑了几天，还是决定把生孩子提上日程。 为了生下健康的孩子，两人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 方镇没有不良嗜好，平日很注重锻炼养生，身体很健康，要孩子没有任何问题。 倒是徐晶常年控制饮食，太瘦需要增加脂肪含量，并喝三个月中药调理身体。 这天她和乔玉梅在医院不期而遇。 四目相对，两人都怔住。 “徐晶。” “小姑。” 乔玉梅看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心情很是复杂。 她喜欢韩小雅，同时也很喜欢徐晶，她相信徐晶对乔伟的感情，分手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如今乔伟有妻有子，徐晶也结婚了，看她一身名贵的衣着打扮，应该过的不错。 一切都过去了。 “这两年你过的好吗？”乔玉梅问道。 徐晶温柔的笑笑：“挺好的，我听小雅说小姑你和苏铭结婚了，恭喜啊！” “谢谢，你和小雅一直有联系？”乔玉梅诧异。 “不是，去年我定下婚期才跟她联系，在此之前她不知道我在港城。”徐晶实话实说。 “原来是这样。” “她和乔伟怎么样，结婚了么？”徐晶的声音很轻。 “结了，上星期他们的儿子满月。” 徐晶的心还是不可遏制的疼了起来，喉咙酸涩得她好一会儿说不出一个字。 努力压下心中的苦涩，她扬起唇角：“真好，宝宝叫什么名字？” “乔成蹊，小名朝朝。” “很好听的名字。” 乔玉梅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怪不好受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得转移话题：“晶晶，我婆婆在港城定居，以后我和苏铭会经常来港城，有时间可以出来喝茶。” “好的小姑。” 两人留下联系电话就分开。 晚上乔玉梅打电话给苏铭说起这事，苏铭叹了口气说：“别跟乔伟说，既然都各自婚嫁了，还是不要见面联系的好。” 他始终觉得男女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尤其是曾经的恋人，各自安好才是明智之举。 “我知道，不会跟阿伟说，我只是觉得徐晶对阿伟还有感情。” “有缘无分，余情未了也没法啊，时间是最好的药，乔伟已经走出来了，徐晶迟早也会走出来。” ...... 月子期间，韩小雅只负责吃吃喝喝给朝朝喂奶，换尿不湿洗澡等等都是乔伟做。 韩小雅怀孕时他就说过，韩小雅只管生，照顾孩子他来。 韩小雅整个孕期，除了肚子和胸围变化，其他部位一点没变，好吃好喝养了一个多月胖了十多斤。 “好胖啊。”她捏了捏腰间的赘肉，皱了皱柳眉。 乔伟双手放在她腰上：“不胖，刚刚好，软软的手感很好。” “不行，我得减肥，不然裙子都穿不上了，你要陪我跑步。”爱美的韩小雅不能忍受自己腰上有赘肉。 乔伟好脾气的点头：“好。” 产后四十二天，回医院做产后检查，韩小雅恢复的很好。 “医生，可以同房了吗。”韩小雅一本正经的主动问医生。 问这种问题韩小雅一点也不觉得害羞。 “如果没有任何不适就可以。” 医生的话让韩小雅高兴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乔伟老脸差点冒烟。 医生：“......” 入夜，朝朝吃饱了在小床上呼呼大睡。 韩小雅把自己洗干净就催着乔伟去洗澡。 那猴急的样子差点让乔伟笑出声。 浴室出来就见韩小雅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个蚕蛹，只露个脑袋在外面，长发铺撒在红色的绸被上。 黑发雪肤，如盛开的红玫瑰，娇艳欲滴，让人移不开目光。 乔伟喉咙紧了紧。 “快点啊，等你等得花儿都要谢了。” 韩小雅眼尾上挑，伸手将他拉到床上，翻身扑到他身上，一口含住他的喉结...... 在一起一年，熟知彼此敏感部位，在床事方面十分契合。 事后，韩小雅慵懒的挂在乔伟身上。 乔伟一手揽住她，一手抓着一团绵软把玩，好奇的问：“跟我在一起之前你是怎么解决的？” 韩小雅那方面的要求太强，他怀疑自己以后满足不了她。 韩小雅噘了噘嘴：“那时候我清心寡欲好不好，还不是怪你，谁让你老是勾引我。” 这种人间快乐，尝过之后谁还能做到无欲无求。 不过，若不是乔伟，她也没兴趣。 乔伟是她第一个男人，也会是唯一一个。 “......” 乔伟觉得窦娥都没他冤。 他什么时候勾引韩小雅了，他怎么不知道。 倒是两人独处的时候，韩小雅总是见缝插针的挑逗他，从言语到肢体语言。 没羞没臊的过了几天，总算把韩小雅喂饱了。 “宝贝儿，妈妈去上班了，尽量早点回来，你要乖乖的呀。” 第一天上班韩小雅最舍不下的就是小朝朝。 朝朝还不会有意识的笑，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她，张开小嘴吐了个泡泡。 萌得她一脸血。 韩小雅抱了一会儿递到严阿姨怀里：“谢爷爷，严阿姨，我们走了。” “去吧去吧，路上小心。”谢一诚摆摆手。 有了小曾孙，他都不愿意出去跟街坊们下棋。 把乔大丫送到幼儿园，乔伟又送韩小雅去舞蹈学校。 到了楼下韩小雅解开安全带，说道：“亲爱的，中午不用送饭了，我在外面吃。” “好，别吃辣的刺激的食物，下午我来接你。” 喂母乳，妈妈的牺牲很大，很多食物都要忌口，不然会引起小宝宝肠胃不适。 “嗯。” 有专人管理，两个月没来，舞蹈学校经营正常。 除了五名全职舞蹈老师，其余的老师都是兼职，晚上、周末和节假日学员多，以及接了演出活动忙一点外，其他时间很清闲。 “小雅姐，这个月上完我想辞职。”林悦不好意思的说。 “为什么？工资少可以跟我说。” 林悦是最早跟她的老师，专业水平和教学能力都不错，若是工资问题好谈。 “不是这个原因，我爸妈让我回老家相亲结婚。” “这样啊。” 那就不好再挽留了。 “抱歉，本来我想上到年底，他们担心我年纪越大，好男人都让人给挑走了，我想了想觉得他们说的对，女人终归是要结婚生子的，不如早点结婚。” 没能追到韩旭，对林悦是个不小的打击。 自信心都快没了，也给她狠狠的上了一堂现实的课。 让她明白一个道理，自己是什么阶层的，最好还是找什么阶层的。 门当户对，亘古不变的真理。 她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她这样的出身，要在京市找条件好的本地男人并不容易。 父母一说她年纪大了找不到好对象，心更慌。 回县城老家工资没京市高，但消费低，吃住在家，算下来也差不多。 韩小雅没有勉强，点了点头说：“行，我会再招一名老师。” ...... 回去的路上乔伟看到在路边等车的虞姝和她同事。 这时候正是早高峰，打车很难打到，公交车也很难挤上去。 乔伟放缓车速，按了下喇叭，探头对虞姝道：“虞姝，去哪里？我送你。” 自从陈峥嵘去世后两人就没见过，不苟言笑的虞姝惊喜道：“是你啊乔伟，麻烦你了。” “不麻烦。” 虞姝拉开后车门钻进去，招呼同事：“嘉敏快上车。” “我同事陈嘉敏，这是我朋友乔伟。”虞姝为两人介绍。 “你好！” 陈嘉敏腼腆的笑笑，推了推鼻梁上的厚厚的玻璃瓶底，好奇的打量他，说道：“你好！” “去哪儿？” 虞姝报了个地名，又问道：“乔伟，这一年你在忙什么呀？” 乔伟抬头瞥了她一眼，笑着说道：“忙结婚生孩子。” “你真结婚了？”虞姝哑然。 “是啊，我儿子快两个月了。”说到自家小不点，乔伟满脸的笑容。 都说孩子是爱到三岁恨到老，他现在就特别爱家里的那小只，离开一小会儿就很想他。 送了虞姝和陈嘉敏，他就要回家当奶爸。 “真羡慕啊。”虞姝抬手捋了下额前的碎发，垂下眼眸隐藏眼中的情绪。 陈嘉敏看了眼虞姝。 “我只是没什么大本事的普通人，自然早早结婚生子，你们做的工作是为国家航天航空添砖加瓦，很让人钦佩。”乔伟说道。 陈嘉敏性格内向，全程都是乔伟和虞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虞姝两人要去的地方。 “乔伟，我外公送你的字画别卖了。”下车时虞姝说了一句。 “不会卖的，走了，再见！” 老爷子亲自作的字画，不论价值如何，他都不会卖，留作纪念。 那箱字画还没拿出来，一开始是事情多顾不上，后来放到仓库里就忘了。 虞姝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越开越远，直到再也见不到。 陈嘉敏小声说：“他就是你喜欢的人？” 虞姝若无其事道：“早就不是了。” “哦，他人蛮好的。” 虞姝又往前方看了眼：“走吧。” 男人什么的，终究没有她最热爱的事业重要。 她跟乔伟不是同一类人，人生观价值观不同，就算走到一起也会和她父母一样，以离婚收场。 做朋友挺好，偶尔见上一面，聊聊天。 ...... 黄巧娟在乔二婶乔二叔和乔栋满怀期盼下生下二女儿。 乔二婶看着跟只小猫似的小孙女，气不打一处来。 生气的指责黄巧娟：“你咋就那么不中用呢，你瞧瞧你小姑，瞧瞧小雅，头胎就生了儿子，你是左一个右一个丫头片子，白白吃了我那么多好东西。” 黄巧娟除了默默流泪一个字不敢说。 生男生女不是她能决定，怪她有什么用。 乔栋木着脸，任由乔二婶骂他媳妇儿。 乔二叔叹气：“咋就那么难呢。” 乔二婶横眉怒目的瞪着黄巧娟，拍板道：“生，给我继续生，生到儿子为止。” 第117章 努力让自己更有价值 回到家，十分难得的竟然见到乔二婶。 二房的快餐生意，薄利多销后总算做起来了，乔二婶忙着搂钱，没空每个月都来给乔大丫送钱，这个任务就交给了乔栋。 乔栋每次来送了钱就走，跟完成任务般，和乔大丫完全没有交流，似乎忘了乔大丫是他的亲生女儿。 这个月的钱月初就已经送来，显然，今天乔二婶来不是为了给孙女送钱。 无事不登三宝殿。 “二婶。” 乔伟打了声招呼，用肥皂将手洗干净，把谢一诚怀里的朝朝接过来。 奶水足，朝朝小朋友长的白白胖胖十分喜人，小胳膊小腿跟藕节似的。 “长的可真好，还是小雅有本事。”乔二婶看得眼馋。 这孩子要是她家的该多好。 严阿姨调好了奶粉，笑眯眯的走过来：“奶来啦。” 乔伟拿着奶瓶，在手腕上滴了一滴奶液，温度刚刚好。 韩小雅要工作，只能混合喂养。 奶粉是乔玉梅从港城寄过来的，包括很多婴儿用品都是苏铭去港城看老婆孩子时带回来。 姑奶奶和姑爷爷几乎将小家伙的吃穿用都包了。 乔伟将奶嘴塞进他的小嘴，朝朝使劲吸了起来，乌溜溜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乔伟。 每每这时候乔伟的心里就软乎乎的，宠溺的看着他。 乔二婶看的暗暗咋舌，她活了几十年，就没见哪个大男人像乔伟这么爱孩子的。 乔伟不但对亲生儿子好，对她家乔大丫那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也好得让她佩服。 乔大丫刚生下来，乔栋一听接生婆说是姑娘，转身就去了地里，看都没进屋子看一眼。 小丫头这么大了更是没抱过一次。 农村人基本都爱儿子。 儿子代表劳动力，代表人丁兴旺不被人欺负，代表能传宗接代。 男人爱儿子，那种爱只是嘴上说说，你让他给孩子弄吃的换尿布，跑的比兔子它爹还快。 就连她家没出息的乔老二也没带过乔栋一天。 乔伟这样的男人，对媳妇好，对孩子好。 不得不说，哪个女人嫁给他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长的好自己又有赚钱的本事，难怪能娶到京市的姑娘。 乔二婶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咳了一声，笑的谄媚，眼尾的褶子都多了几条：“老爷子，阿伟，大丫她妈生了。” “添人进口啊，恭喜恭喜！”谢一诚说的真诚，连问都没问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 瞧她那样儿，不用脑子猜都知道是没能如愿。 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封建落后的思想，当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呢。 乔二婶笑笑：“已经有大丫了，我呢只想再要个孙子，乔栋也能儿女双全，我们一家商量了一下想把小丫头送人。” 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乔伟。 乔伟心善，又是有血缘关系的侄女，一只羊是养，一群羊也是赶，再说他又不是养不起。 乔二婶十拿九稳的想，乔伟肯定会开口让她把二丫送过来。 这一次，她可不会出一分钱。 乔伟和朝朝眼神交流中，听到乔二婶的话，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乔二婶打的什么主意，他心知肚明。 自己生的自己养，没本事养还生什么生。 大丫是个例外，想让他再帮着养孩子，做梦来的快些。 “哦，这是你们的家事，不用特意告诉我们。”谢一诚乐呵呵的说，拿起手边的紫砂壶悠哉的喝了口茶。 人与人之间相处，眼缘很重要。 乔伟小的时候，他就觉着这傻小子有颗赤子之心，憨头憨脑傻得怪可爱，乔大丫则是个战战兢兢的小白兔，又有颗跟乔伟一样善良感恩的心。 正因为如此，他和乔伟才愿意收留她，为她争取一个光明的未来。 至于其他人，这世上可怜的人太多太多，没那个本事管也不想管。 乔二婶愣住了。 乔伟总算抬头分给她一个眼神：“二婶，既然不想要，趁孩子小早点送人也好，收养的人家和孩子也好培养感情，对双方都好。” 乔二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怎么跟她预想的不一样。 谢一诚没说挽留的话她能理解，乔伟怎么也这么冷血。 早知如此，她就该像大丫一样每个月给点钱。 卖快餐能赚到钱，两个丫头片子倒也不是养不起，养大了还能帮衬娘家。 就是现在的规定太严，小丫头不送走想生都生不了，被人举报还得拉去批评教育，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被强制引产。 乔伟的话都说到这份上她还能说什么，再说把二丫丢给他们的话，别连大丫都让她带回去。 那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她讪讪的笑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毕竟是老乔家的骨肉，我们也希望收养她的人家是个好的。老爷子，你认识的人多，有没有没娃想要养姑娘的？” 谢一诚悠哉游哉道：“这还真没有，只能你们自己去打听。” 乔二婶铩羽而归。 乔伟不帮忙养孩子，乔二婶要把小丫头送人。 黄巧娟紧紧抱着孩子，说什么都不愿意将她送走。 乔二婶火冒三丈的骂道：“你是不是傻，你有大丫，把二丫送走再生个儿子，儿女双全不好吗？死了才有人给你摔盆送终。” 黄巧娟不愿意妥协，干脆豁出去了。 “要把二丫送人我就跟乔栋离婚，带着她过。” 大丫已经和她疏远了，接回来母女感情也回不到以前，这个女儿说什么都不能送走。 做了一年生意，她摸索出一些做生意的门道，这年头，只要勤劳肯吃苦，就不会饿肚子。 有个强势的婆婆，钱被捏的死死的，辛苦几年她身上没有一分钱，她过的够够的。 乔二婶没想到黄巧娟居然敢跟她儿子离婚，气得眉毛倒竖。 “你吃我的喝我的，要离可以，要钱没有，要滚现在就给老娘滚，二丫头你带走，我重新给乔栋娶个黄花大闺女。” 她对吃苦耐劳又听话的黄巧娟很满意，要说唯一的不满就是没生个带把的。 乔栋不是乔伟，没有乔伟的能耐，离了再娶未必能娶到像黄巧娟这样的，万一找个厉害的，把乔栋死死捏在手心，那她后半辈子可怎么过。 说这些不过是想威胁黄巧娟，逼着她妥协。 乔二婶说完瞥了眼的乔二叔。 二房，从来是乔二婶唱白脸乔二就唱红脸，乔栋没什么话语权，他要做的就是绝对服从父母就够了。 反正他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他也乐得配合。 乔二叔看黄巧娟脸色难看，开始各打三大板的和稀泥：“都是一家人，老太婆你说这些伤感情的话做什么。” 又和颜悦色的对黄巧娟说道：“巧娟啊，你妈也是为你和阿栋好，你想想，你娘家一个舅舅就是没有儿子，让人瞧不起，抽到好的田地都被人给抢走。 二丫咱们是养得起，问题是，把二丫留在身边就生不了。 况且二丫送出去你还有大丫，那丫头不管怎么和乔伟两口子亲，你和阿栋才是她的亲爹亲娘，不可能跟你有隔阂。 咱们一家人心齐，再辛苦几年就能在京市买房，到时候就可以把她接到身边。 那时候你们有儿有女，咱们一家六口其乐融融不好吗？” 乔二叔一番劝解成功将黄巧娟说的态度软化下来。 说到底，她心里也是渴望有个儿子的。 半个月后乔栋来送钱，乔伟才知道二丫已经送人了，送给一对没有儿女的中年夫妻养。 是京市远郊农民，虽说属于京市，说实话，很穷。 家里的房子远没有他们在青山村的好。 但没办法，除了那家他们也找不到谁愿意收养女孩儿。 不是自家的孩子，乔伟并没有多关心。 乔栋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乔大丫，早慧的乔大丫沉默了两天。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同意把妹妹送人。 很庆幸曾爷爷和四叔四婶收留她，否则，她可能也会跟没见过面的妹妹一样被送人。 乔大丫很害怕。 小手抓住乔伟的手，声音颤抖：“四叔，爸爸妈妈会把我送人吗？” 乔伟想了一下，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说：“大丫，我和你四婶不是你的监护人，如果他们要把你带走我们无权干涉，但我相信，只要你足够努力足够优秀，让他们看到你的价值，他们就不会把你带走。” 以乔二婶的算计心，是舍不得把大丫带回家自己教育。 她心里清楚，自己和乔栋两口子养孩子顶多让孩子吃饱穿暖，学业，不会管也没本事管。 只有跟着他和韩小雅，乔大丫才会更有出息，更有价值。 乔大丫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说：“我记住了四叔，我一定会努力学习。” 乔伟刮刮她的小鼻子：“别太担心，就算你爸妈要带你回家，也不会把你送走。” 孩子多的家庭，父母都是爱长爱幼，夹在中间的就不那么重要了。 乔大丫毕竟是第一个孩子，养了几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 况且现在小丫头变了很多，韩小雅教她舞蹈，仪态已经纠正过来，走路不再低头含胸。 也没那么胆小畏缩，开朗了很多。 谈吐比同龄人更张弛有度，礼貌懂事。 花了那么多钱在乔大丫身上，精于算计的乔二婶哪舍得把她送人。 乔大丫牢牢记住了乔伟的话，从此发奋念书。 同龄孩子疯玩，跟父母撒娇，她像一块海绵努力吸取知识。 ...... 才离婚一个星期，韩建国再婚了。 毕竟不光彩，扯了结婚证没办婚礼。 虽如愿以偿的娶到心中的白月光，可惜，他最爱的女儿不能跟他姓。 朝朝满百天时不知是哪根筋搭错，韩建国竟然带着新婚妻子刘荷和大女儿李茵茵一家不请自来。 韩小雅和乔伟对视一眼，满心无语。 这样的亲戚属实没有走动的必要。 韩旭和闻媛媛也猜不透韩建国这是闹哪出。 叶红梅也在，看到韩建国和假惺惺的刘荷白眼都快翻上天。 自从外孙出世后，她每周都会来看看外孙。 跟韩小雅的母女关系冷淡了二十多年，她性子又冷，即便装也装不出慈母样来，要修复关系是不可能的。 看她是真心疼爱朝朝，韩小雅不阻止她来。 毕竟自家儿子多个人疼也是好事。 这几个月来的勤，叶红梅对乔伟的印象倒是大大改观，温柔体贴又好看的男人有几个女人抵得住。 更何况，韩小雅从小就缺爱，在他身上沦陷很正常。 叶红梅知道自己不是个好母亲，韩小雅嫁了个靠谱的男人过的幸福，她心里还是为她感到高兴的。 韩建国是第一次来，他一直瞧不起乔伟，没想到这穷小子竟然在故宫旁有这么大的房子，心情很是复杂。 刘荷的女儿李茵茵比韩旭大半岁，她是韩建国三个儿女中最像他的。 韩建国是个偏心的男人，爱屋及乌，他对儿女不多的爱全都给了私生女李茵茵。 李茵茵算不上多漂亮，皮肤白皙，神态和举止跟柔柔弱弱的刘荷十足的像，是大多数男人都喜欢的类型。 已经结婚，有个十岁女儿，丈夫是个科级干部，还是韩建国给她介绍的，对她还不错，过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兄妹三人从小就知道对方跟自己的关系，只不过，韩小雅兄妹从没跟她有过任何来往。 “韩旭，媛媛，小雅，乔伟，这是你们刘姨，大姐李茵茵，姐夫汪峻，外甥女月月。”韩建国神态自然的为几人介绍。 乔伟很佩服这位岳父。 这大概就是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吧。 韩旭淡淡的点点头，韩小雅笑了下：“几位请坐。” 今天是她儿子的好日子，来者是客，人都来了，总不能撵出去吧。 乔伟和闻媛媛客气打了声招呼。 对于他们的冷淡刘荷母女仿佛没看到，对朝朝好一通夸奖。 百日宴是在家里办，跟酒店订了几桌餐送到家里来。 乔成蹊穿的很喜庆可爱，自从会笑了以后，见人就笑眯眯的，很是惹人爱。 叶佳佳特别喜欢这个小表弟，周末就让外公外婆陪她来看小弟弟。 跟比她小两岁的乔大丫也成了朋友。 叶佳佳四岁就会背唐诗宋词，才七岁多就已经跳级上三年级。 叶佳佳成了乔大丫的小迷妹，在心里暗暗发誓，她也要努力追上叶佳佳。 第118章 叶红梅报仇 乔玉梅特意从港城回来给小侄孙过百日。 苏屹刚满一岁，精力特别旺盛一小孩儿，会走路后就不消停。 走的不稳，得大人牵着。 苏铭好长时间没见到儿子，包揽了所有照顾孩子的活儿，累得腰快断了。 这会儿乔玉梅和韩小雅给四个孩子摆造型拍照，他总算能休息一下，跟乔伟分享他最近知道的奇葩案件。 聊了会儿案子，苏铭说：“唐糖走了多年的霉运总算逆风翻盘了。” “没人找她麻烦了？” “孙姐给她介绍了两个单子，不但赚了一笔，也没人找她麻烦，遇到贵人了。” “那挺好呀，唐糖的业务能力强，差就差在运气上，她这下不想回老家去打鱼了吧。” “一个案子赚的钱，打一年的鱼也赚不到啊，都翻盘了肯定不会回去当渔家女。 我师兄英雄救美，那一下没白挨，总算是打动了唐糖的心。” “听你这么说他们的好事将近？” “应该是，已经见过家长了。” ...... 汪月月跟几个小朋友不熟，年纪也更大，玩不到一块儿，安静的坐在一旁。 汪峻不愧是混官场的，与人结交很有目的性。 叶佳佳的外公从省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即便已经退休，若是没点亲戚关系，也是他这样的科级干部平日里根本就接触不到的。 无意中得知韩小雅表哥的岳父是这位，并且，了解到老爷子宠爱的外孙女经常往韩小雅家跑。 这才厚着脸皮让岳父带他来认识一下。 老爷子虽已退休，但一句话就能让他少走很多弯路，达到某个高度后，平步青云就不再是梦。 可惜，老爷子不但对他很冷淡，对同辈韩建国同样冷淡。 跟谢一诚谈笑风生，对乔伟韩旭和苏铭等人和颜悦色。 坐了冷板凳，他心中气恼，面上还得赔着笑脸，别提有多憋屈。 厚礼白送了。 韩建国同样觉得很没面子。 没跟叶红梅离婚时，叶东升的岳父就不大看得起他，如今离了婚更是连正眼都懒得看他，让他很是郁闷。 叶佳佳的外婆出身名门，是四十年代的大学生，高级工程师，跟刘荷这种小门小户出来又没念多少书，只会绞尽脑汁如何讨男人欢心的女人，没有共同语言。 她这把年纪没多少人和事可以让她顾忌，对不喜欢的人，不屑虚与委蛇。 即便刘荷母女讨好她，她也只是客气疏离的应付两句，对闻媛媛等人则万分慈爱。 碰了软钉子，刘荷讨了个没趣，只能跟在韩建国身边。 看到韩建国和刘荷两口子吃瘪，叶红梅就特别开心，难得露出个笑脸。 李茵茵看着光彩照人的韩小雅，眼中的嫉妒一闪而过。 很小的时候她妈就告诉她，工人爸爸不是她亲爸，她的亲爷爷是将军，父亲当官。 工人爸爸到死都不知道唯一的女儿并不是亲生的，一直对她疼爱有加，但那又如何，她并不稀罕。 比起廉价的爱，她更希望有个好的出身。 嫉妒韩小雅能住在大院里，从小就享有她渴望却又不能得到的一切东西。 她讨好韩建国，并在他跟前故意说些不利于韩小雅话。 如她所愿，韩小雅没能得到韩建国的爱，但为什么韩小雅还是那么好命，不但嫁了个好男人，还住在这么漂亮的大房子里。 李茵茵嫉妒得指甲深深戳进掌心而毫不自知。 韩建国等人吃了饭没待多久就离开。 他们前脚刚出走，叶红梅站起身：“小雅，你爷爷奶奶也想见见朝朝，有空和乔伟回去一趟。” 这次老爷子和老太太没来，让叶红梅送了礼物。 韩小雅结婚后就没回去过，二老想跟韩小雅和解，又抹不开面子主动来找她，只能借这次朝朝的百日宴让叶红梅说和说和。 “再说吧。”韩小雅没什么兴趣。 自己受委屈她认了，谁叫他们是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她可舍不得让乔伟受到一点委屈。 他又不欠他们的。 叶红梅不勉强她，跟大家打了招呼就走。 韩小雅跟乔伟耳语：“我妈着急走肯定是嘲讽我爸和刘荷去了。” 叶红梅从始至终没有爱过韩建国，但韩建国不但有个私生女，跟她婚姻存续期间还和刘荷藕断丝连，这让自尊心极强的叶红梅很是恼火。 早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今天机会难得，当然要借机找回点场子。 乔伟笑而不语。 叶红梅走到巷子口，韩建国几人还在路边等车。 韩建国的级别没配专车，出行只能自己解决。 “哈，某些人真是不自量力啊，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点本事，人家可是火眼金睛，是龙是虫一眼看穿。” 叶红梅的话十分不给面子。 不但汪峻脸色难看，韩建国更是脸黑如锅底。 “叶红梅你不要太过分。”韩建国咬牙切齿。 “实话实说而已，说起过分，哪里比得上你和刘荷这对狗男女。韩建国，让你的情敌帮你养大你女儿，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啊。 啧啧，刘荷，我真是同情你的丈夫，娶了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帮别的男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孩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平日能不说话绝不开口惜字如金的叶红梅，今日跟个炮弹似的，连珠炮似的话打了韩建国措手不及。 五人的脸唰的白了，一向伶牙俐齿的刘荷竟然找不到一句反驳的话。 叶红梅不是能吃亏的性子，特意来堵他们就是要让她难堪，她若敢说一句，叶红梅就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她只能含泪委屈的看着韩建国。 五十多岁的女人做出年轻姑娘的举动，叶红梅都想吐了。 原来韩建国这老狗喜欢这个调调的女人。 没品味。 刘荷挨骂韩建国心疼的不得了，神色狰狞的怒斥：“叶红梅，你给老子闭嘴。” 汪月月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 她十岁了，很多事都懂。 汪峻一早就知道李茵茵的身世，叶红梅说话虽难听，还真没胡编乱造。 此时越和叶红梅叫板，对自己越不利。 除了忍让别无他法。 “韩建国，你有种就把这句话再说一遍，我保证让你单位所有人都知道你作风有问题，不但有私生女，还和有妇之夫有奸情。” “你......”韩建国感觉脑子缺氧，呼吸困难。 叶红梅挑了挑眉毛，冷冷一笑，转身就走。 她就是等人全都凑齐了才特意说这些话。 他们不痛快，她就痛快。 敢来她跟前晃一次，她就打脸一次。 看她骂不死那对狗男女。 至于无辜的汪月月知道这些事会对她心理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与她何干。 要怪就怪汪月月不会投胎。 汪峻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还是高估了这位岳父的能耐。 以叶红梅对韩建国和他岳母的恨意，叶东升岳父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他该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汪峻心中不虞，面上丝毫不显。 ...... 一九九七年七月二日，金融风暴席卷泰国，不久，这场金融风波波及亚洲各国。 苏母的公司受到不小的冲击，她这人做事很会为自己留退路。 鹏城和羊城都有自己的工厂，产品在国内销售。 这次金融危机资产虽缩水，倒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倒是钟涛家，因为主做外贸生意，摊子太大，外汇贬值而直接导致破产。 真是世事难料。 钟涛这人心态很好，在社会上打磨了几年，更不会钻牛角尖为难自己，乔伟跟他打电话他还在睡懒觉。 “人生三起三落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只是公司破产，我家又没破产。 个人的房、车、存款不拿来抵债，生活没受到任何影响。 我不信这场危机会一直持续下去，等行情好了，哥们儿还能东山再起。 这段时间我就好好休息，陪陪老婆女儿。” 钟涛大大咧咧的说。 乔伟轻笑：“要不要来京市玩？” 钟涛打了个哈欠，说：“京市有什么好玩的，我在羊城一个小渔村盖了栋房子，不如你们一家过来玩，咱们去海边钓鱼。” 放暑假，乔伟正考虑带着一家人出去旅游，便说道：“我跟小雅商量一下。” 朝朝半岁，坐飞机没问题，大丫也放假了。 老爷子前些年身体不好，这些年调理的好小病小痛都少了，可以出去走走。 韩小雅听乔伟说去羊城玩一个月，当即就答应。 努力赚钱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让自己和家人过的更好。 平时好好工作，该吃就吃该玩就玩。 谢一诚也愿意去，乔大丫没见过大海，更是高兴不已。 韩小雅把学校的事安排好，次日一家人和严阿姨坐飞机去羊城。 ...... 乔莉九五年在港城见过乔伟一面，本想混不下去就去找乔伟。 不管怎么说他们是亲兄妹，乔伟是她哥，小时候对她多好，总不能因为一点小矛盾就不管他们死活。 再说，乔爷爷留下的钱她也该有份。 就在她准备辞职去京市前，被一个富商看上，衡量之后，她做了富商的情妇。 那只孩子刚出生，富商破产跳楼自杀，就连送她的房子都被黑社会用来抵债。 她带着孩子流落街头，还被黑社会追债要把她卖了做鸡，走投无路之际，便想起了那个买得起鸽子蛋的四哥。 可京市那么大，人海茫茫她去哪里找他。 就在她走投无路时，遇到了孟潇潇和乔治。 “六哥。” 乔治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认出这个蓬头垢面抱着个孩子的女人，是他七年没见妹妹。 他没什么感情的喊了声：“乔莉。” 孟潇潇玩味的看着憔悴落魄的乔莉。 乔家人的基因真是不错，男的俊女的美。 即便如此落魄，依然能从乔莉出众的五官看出是个美人。 比起乔治，乔莉更像乔伟，一双眼睛深邃有神，哪怕看路边的狗都含情脉脉。 如此好的外在条件竟然混到这个地步，也是个没脑子的。 “乔治，这是小妹？” 乔治揽住孟潇潇的腰：“嗯，乔莉，这是你六嫂孟潇潇。” 孟潇潇跟乔治都只是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很朴素，但乔莉不敢看不起她。 她如今就是丧家之犬，连饭都快吃不起了，哪还敢看不起别人。 “六嫂。”乔莉讨好的笑着喊了声。 她现在就像溺水的人，好容易抓住根救命稻草，又怎么会放手。 孟潇潇红唇一扬：“我和你六哥刚到港城，你们兄妹好久没见，不如咱们先找到酒店住下，边吃边聊。” 乔治在一家普通酒店开了两间房。 乔莉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又吃了顿饱饭，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把小婴儿喂饱，跟乔治和孟潇潇说起自己这些年的遭遇以及遇到乔伟的事。 “一百二十万的首饰，你确定是四哥自己的钱？”乔治难以置信。 “确定，我问了我同事。”乔莉肯定的说。 乔治捏紧了拳头。 一百二十万是什么概念，他吃软饭那两年，最有钱的时候存款总共没超过五万。 去厂里干活，一个月累死累活只有四五百。 能花这么多钱买首饰送给女人，那乔伟肯定有很多钱。 乔治总算相信乔康和乔飞说的话。 爷爷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 但他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乔伟一个人。 这一刻，乔治对乔爷爷和乔伟的恨意达到了新高度。 明明都是他的孙子，为什么爷爷要那么偏心。 还有乔伟，他把钱拿出来，他爸他哥就不会因为钱而杀了江富贵坐牢。 他也不会被人骂是杀人犯的儿子，不会连高中都考不上，更不会吃那么多的苦。 乔家大房落得今天的下场都是乔伟造成的。 乔爷爷已经死了，乔治把自己过的不顺心全都都归咎在乔伟头上。 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乔伟，将她手里所有的东西都夺过来。 当年乔莉首先想到的是乔伟那个窝囊废竟然发财了，后来才想到有可能是的乔爷爷给他的钱。 “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沉默的孟潇潇突然问道。 第119章 实现海鲜自由 “听同事说，他叫那女人小雅。” 孟潇潇浑身的血液仿佛在此刻凝固。 她一直以为乔伟跟韩小雅结婚是看中她的家世背景，现在才知道，不是那样。 他本身就很有钱。 况且，他的工作也无需娶个家世背景强大的妻子来帮他。 原来，他是真的爱韩小雅。 为什么乔伟能爱徐晶，爱韩小雅，舍得为她一掷千金，唯独不肯分给她一点点爱。 她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们。 孟潇潇眼神阴鸷，带着强烈的不甘、怨恨，很快又恢复凉薄。 “六哥，我在港城混不下去了，想去京市找四哥，你知道他在哪儿吗？”乔莉问道。 孩子爸爸欠了太多高利贷，看乔治的样子也不太有钱，帮不了她。 不知道乔茉现在混的怎么样，联系不上她只能去京市找乔伟。 乔治摇头：“不知道，这几年我没见过他。” 孟潇潇看着乔莉的眼睛，不知心中想到了什么，面带笑容地说：“我知道他的地址。” 孟潇潇来港城半年多，并不知道乔伟已经搬家，给乔茉的地址是以前乔伟租房的地址。 “六哥，我没钱了，能不能借我点钱？”当着孟潇潇的面乔茉有些难为情的说。 “我也没钱。”对于乔茉的窘境，乔治无动于衷。 以前乔治对乔茉还有点兄妹情，经历的事太多，他早已是石头心，除了孟潇潇，谁都不放在心里。 还有就是，当年他刚到深市时身无分文，乔茉乔莉没对他施以援手。 这件事，他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一直记在心里。 乔茉是死是活，他毫不关心。 乔茉咬着唇求助的看着孟潇潇。 孟潇潇笑了：“嫂子给你买机票，不过，我跟你六哥没什么钱，买了机票只能再给你五百。” “谢谢六嫂。”乔茉道谢，心里对他们的吝啬十分不满。 乔茉又做了两年娇养的金丝雀，买件衣服都不止五百，奈何形势比人强，她不得不低头。 打发走乔茉母子，孟潇潇站在窗边，晃动着酒杯，目光悠远的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机票买到羊城，再坐火车去京市，五百块绰绰有余，但到京市后母子俩就只能靠乔伟过活。 乔家什么情况她一清二楚，乔伟和韩小雅想相亲相爱舒舒服服的过日子，得问问她同不同意。 她已经能预想到，乔伟和韩小雅因乔茉而鸡飞狗跳的日子。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乔茉母子上了飞机，乔伟一家也到了小渔村。 碧海蓝天，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海水咸腥味。 钟涛的房子靠近海边，是栋三层楼的别墅，三面环海，楼上每个房间都能看到大海。 三四百平的别墅，院子有四五百平。 院子里有荔枝树和芒果树，成熟的果实挂满枝头。 还有一小片菜地，种的是各种调料。 这种背靠大山面朝大海的生活让乔伟羡慕了。 “安娜老家就在这儿，改革开放她父母去深市谋生，房子一直没舍得卖。 原来是两间平房旧得不成样了，我找人推了按照自己的想法重建的，怎么样，漂亮吧。”钟涛颇有些得意的说。 他都没想到自己还有做设计师的天赋。 “漂亮。”乔伟由衷的赞叹道。 可惜农村的房产只能卖给本村人，不然他还真想买栋房子，每年过来住上两三个月。 “谢爷爷，这里冬天不太冷，适合过来过冬，欢迎你们常来。” 钟涛在京市上大学有时周末会去家里玩，跟谢一诚很熟。 谢一诚笑着点头：“好啊，这地方真漂亮。” 乔大丫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看到大海，兴奋得小脸红扑扑，眼睛亮晶晶的，紧紧的握着谢一诚的手。 钟涛拉着乔伟上楼参观自己设计的房子。 钟涛的父母和岳父母都在深市，目前就一家三口居住。 谢一诚和乔大丫坐了飞机又转了两趟车有点累了，严阿姨晕机，三人都在楼上休息。 韩小雅和秦安娜在一楼聊天，把两个小娃娃放在沙发上玩。 钟涛和秦安娜的女儿钟敏比乔成蹊大三个月。 小姑娘挑着父母的优点长，皮肤雪白，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蛋红润的小嘴，头发像钟涛，有点自然卷，跟个洋娃娃似的。 乔成蹊刚能靠着坐，坐在沙发上，手里抓着个玩具自己玩。 钟敏对小胖子弟弟很感兴趣，丢了手里的玩具就往他身边爬。 乔成蹊长了四颗牙，抓到什么都想往嘴里塞。 钟敏爬到他身边对他伸手，小家伙毫不客气的一把抓住，放嘴里就咬。 钟敏愣了一秒，反应过来闭着眼睛哇哇大哭。 “哇......” 乔成蹊歪着小脑袋看她，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朝朝快松开，不能咬姐姐。” 韩小雅连忙把钟敏的手指从乔成蹊嘴里解救出来。 秦安娜抱起女儿，小姑娘手指上赫然是四颗牙印，好在没有破皮。 刚来，自家儿子就把人给咬了，韩小雅怪不好意思的。 秦安娜看了看说：“没事没事，小孩子玩闹很正常。” 钟涛在二楼听到宝贝女儿哭，下来得知是乔成蹊把他女儿当玩具咬了，没心没肺的笑道：“朝朝，这可是你媳妇儿，不能咬。” 随后而来的乔伟：“......” 秦安娜嗔怪的瞪钟涛一眼：“胡说什么呀。” “开玩笑开玩笑。” 下午钟涛开着皮卡车，带乔伟去县城码头买海鲜。 在京市很难吃到新鲜海鲜，九十年代的海边渔村吃海鲜不要太方便。 若是不想花钱买，赶海也能捡到很多好货。 “怎么不在村里买？”乔伟不解的问。 从渔村到县城有二三十公里，要开半个多小时的车。 钟涛解释道：“渔民归航就直接把海鲜运到县城码头卖，在村里只能买到人家卖剩留着自家吃的，想吃好的得去县城。” 钟涛跟村里人相处的很好，热情的与路上遇到的每个人打招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本村人。 他是个乐观活泼又爱玩的性子，这几年跟着父母做生意把他憋坏了，来到渔村天性被激发，见天的跟着渔船跑。 公司破产对他来说就不是个事儿。 用秦安娜的话说，天不黑钟涛都找不着家在哪个方向。 海边太阳毒辣，天天吹海风，对皮肤伤害性很大，不但黑的快还容易起皱纹，因此渔民普遍较黑。 钟涛不是个追求精致生活品质的人，本就过的糙，到了渔村成天就是短袖大裤衩和拖鞋。 也不怕晒脱皮。 不到十天肤色已经变成棕色，被秦安娜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码头上很多人等着收鱼，多数都是开酒店或者海鲜大排档，要么就是海鲜批发市场的老板。 像他们这样买来自己吃的很少。 买的少价格不比海鲜市场便宜，人不熟还不一定买得到。 钟涛熟门熟路的带着乔伟走向一条渔船。 “三叔，今天打到什么好货了？” “今天运气不错，龙虾、黄鱼都有，还有一些石斑。”黝黑的秦三叔笑出一口大白牙。 秦三叔是秦安娜本家堂叔，村里最大的渔船就是他家的，在海鲜批发市场有几个档口，还有县城里市里都有酒楼。 他喜欢海上打渔的生活，批发市场的铺子老婆管理，酒楼交给儿女，他依然干他的老本行。 钟涛把乔伟介绍给他认识的渔民，乔伟儒雅平和淡泊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大家都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两人挑了些竹节虾、大龙虾、扇贝、鲍鱼、黄鱼和石斑鱼。 活蹦乱跳的鱼虾，瞧着就很美味。 钟涛付钱，秦三叔大手一挥：“都是一家人，给钱就见外了，拿去吃。” “这不行，三叔你不收钱下次我可不好意思过来。” 钟涛不由分说的将钱留下，又去跟别人买了些生蚝和花蟹。 新鲜海鲜无论是清蒸、白灼还是红烧、香辣，味道都很好。 钟涛做海鲜很拿手，晚饭由他掌勺。 不满周岁的孩子最好不要吃海鲜，对肠胃不太好，乔成蹊和钟敏馋得口水直流，只能吃自己的辅食。 谢一诚对海鲜粥和清蒸石斑鱼情有独钟。 乔大丫最爱白灼虾。 韩小雅热爱每一种海鲜。 乔伟给两人剥了些虾放碗里，韩小雅甜蜜的对他笑。 乔大丫：“四叔我自己可以剥，你给四婶剥吧。” 剥虾壳剥得两只手脏兮兮的秦安娜，隐晦的瞪了几眼只顾着自己吃的钟涛。 钟涛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眼睛抽筋了？” 秦安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当时怎么会觉得钟涛是个爱媳妇的好男人呢？明明只爱他自己。 除了会做饭，女儿的奶粉怎么调他不知道，换纸尿裤，不会。 给孩子洗澡穿衣服，他说怕伤着孩子，不敢。 什么不会，明明就是懒。 就连喂孩子吃辅食，他也没耐心的大口大口往人嘴里塞。 只会嘴里说爱的男人，要来何用。 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这么大。 不都说人以类聚么，连乔伟的脚指头都比不上。 秦安娜睨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冲他龇牙。 乔伟和韩小雅当没看见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 两辈子，乔伟第一次实现海鲜自由，吃的很满足。 晚饭后坐在荔枝树下吃水果、聊天。 盛夏，南方沿海天气炎热，天快黑了温度依然很高。 晚上去海边散步，乔大丫捡了很多贝壳，要带回京市送给叶佳佳和幼儿园的小伙伴们。 翌日一早，吃了早餐钟涛就兴冲冲的拉着乔伟去钓鱼。 乔伟看了眼天空，接过钟涛给他的草帽戴上：“太阳这么大，你就穿个短袖短裤，不怕被晒成炭？” 才过八点就烈日当空，太阳辣得刺眼，阵阵热浪滚滚而来。 海边好是好，缺点就是太晒太热，感觉时时刻刻都在蒸桑拿。 “晒成炭才有男人味。” 乔伟不敢苟同钟涛的说法，穿的是长衣长裤。 钟涛把装备找出来。 钟涛运气不怎么样，钓鱼的瘾非常大，买渔具很舍得，不买最好只买最贵。 主打一个豪。 今天两人没跟渔民出海打渔，钟涛开着皮卡往他去过两次的海湾碰运气。 乔伟上辈子和同事去水库钓过鱼。 水库鱼多，鱼钩上挂蚯蚓，一早上就能轻轻松松钓到十几条。 钓鱼要出钱，钓到的鱼还得全都买回去，根本吃不完，去了两次就没兴趣。 河里鱼快被人电绝种了，从早守到晚钓不到一条，钓了几次没有一点收获就没去。 钓鱼，他还没钟涛有研究。 到了钟涛说的位置，停好车兴冲冲的将渔具搬下来。 “我跟你说，这个地方我有过收获，我有预感今天肯定能大丰收。”钟涛信誓旦旦。 乔伟表示怀疑。 这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 真要是个鱼窝子怎么也轮不到钟涛来发掘。 “用什么做鱼饵？”乔伟问。 “等着。” 钟涛脱下拖鞋麻利的拍到几只往岩石缝钻的海蟑螂。 “用这个。” 两人把海蟑螂挂在鱼钩上，用力抛到海里，然后开始漫长的等待。 等了半天两个浮漂都没动。 吹着海风，乔伟昏昏欲睡。 打了个哈欠问：“话说，你之前的收获是什么？” 钟涛嘿嘿笑道：“一条一斤青斑。” 乔伟：“......那还不错。” 都是菜鸟，乔伟不抱希望了。 他是一个实在的人，与其在这里傻等，还不如在礁石附近找点贝类海螺之类的实在。 不然白来暴晒一趟什么收获都没有那就太亏了。 “你看着鱼竿，我在边上找找有没有能吃的。” 钟涛摆摆手道：“好嘞。” 他享受钓鱼的过程，至于能不能钓到鱼，顺其自然。 有钱什么买不到。 开心就好。 乔伟拎着桶在礁石边找到一只两公斤左右的梭子蟹，过了会儿又抓到只大龙虾。 不到一小时，海螺、扇贝、指甲贝、生蚝...... 杂七杂八的海鲜，竟然让他找到满满一桶。 除了没鱼，中午的菜足够了。 “钓到了没有。” 乔伟往钟涛的桶里看了眼，果不其然，空空如也。 “天太热，鱼都躲起来了。”钟涛一脸认真的说了个理由。 乔伟信他才有鬼。 第120章 椰子螺 “你说的不错，这一片海湾确实各种海鲜随便捡。” 乔伟坐在小马扎上，拿起玻璃杯喝了口凉茶. 有收获心情就是好。 钟涛一愣，这才发现乔伟的桶都装满了，少说有十几斤。 不可置信的取下墨镜：“你上哪儿捡的？不会是背着我买的吧。” 短短时间捡到这么多，他表示怀疑。 乔伟瞥他一眼：“你看看这一片海域除了咱俩，哪里还有人形生物。” “也是哦！”钟涛傻傻的环顾一圈后说。 拿起钳子扒拉着桶里的东西，啧啧道：“不多不少，刚好凑够八道菜，不得不说，你这运气也太好了。” “确实挺好。” 这时乔伟的鱼竿鱼漂往下沉了沉，眼尖钟涛激动的喊道：“中鱼了中鱼了，快收线呀。” 乔伟立即收线。 拉上来一条大约四五斤的石斑鱼。 中午的鱼有了。 “收工。” 又晒黑一个度的钟涛傻眼，乔伟丰收了，他又是空军。 钟涛像被太阳晒蔫的菜叶，搬着东西往停车的地方走。 海浪打过来，一个黄色的大海螺冲到乔伟脚边。 乔伟放下手里的东西，把海螺捡起来。 挺重，大概有六七斤的样子。 肥厚的螺肉收缩了一下，是活的，可以吃。 钟涛瞳孔骤缩，满腔的羡慕都快化为实质。 他好像明白乔伟说的海鲜随便捡是什么意思了。 显然，他并没有这么逆天的好运。 “这么大的椰子螺，我还是第一次见，里面有美乐珠你就赚了。” “借你吉言。” 乔伟翻来覆去的看，这个海螺的壳很厚实漂亮。 没有美乐珠有肉吃也不错，壳也可以做收藏，有美乐珠更好，能为媳妇的首饰盒添砖加瓦。 回去的路上钟涛跟乔伟打商量：“乔伟，商量个事儿呗，这鱼算我钓的行吗？” 秦安娜看他晒成黑人还一无所获，又该嘲笑嫌弃他了。 乔伟了然的笑，大方道：“没问题啊，除了这个椰子螺，全都算你的。” 他就是空着手回去韩小雅也不会笑话他。 乔伟不是碎嘴的人，从大学时起钟涛有什么话都喜欢跟乔伟讲。 就连他和秦安娜婚后的琐事，除了夫妻间的小秘密，乔伟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 只不过，从不跟韩小雅说。 钟涛和秦安娜是相亲认识，相处了一段时间培养好感情才结婚，爱情是有的。 都说相爱容易相处难。 钟涛随性不拘小节，秦安娜是搞艺术的，对生活品质追求很高。 独自在家都要化上精致的妆容，绝不会穿家居服见人，又比较好面子。 两人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有很大的差距。 结婚不到两年，对粗糙的钟涛渐渐不满。 尤其是钟家破产后，钟涛整天跟个没事人似的只知道傻玩，没有一点上进心，如今又邋里邋遢的，跟村里的渔民没什么区别。 这让她对钟涛的不满达到顶点。 钟涛嘴上不说，心里跟明镜似的，只是为了女儿不在单亲家庭长大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随性惯了，为秦安娜已经做了很多改变，但要让他像成功人士一样天天西装革履，比杀了他还难受。 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他在事业上这辈子都不可能达到秦安娜的高度。 钟家家大业大，秦家原本是做小生意，后来还是靠着钟家提携才把生意做大。 钟家的公司虽破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单说钟家一栋写字楼和上百个旺铺，秦家就只有羡慕的份。 即便这辈子钟涛躺平什么都不干，也不愁没钱花。 当初秦安娜是高嫁。 漂亮的姑娘多了去了，若不是有个钟涛情有独钟的老师职业，钟涛未必能看得上她。 谈恋爱的时候双方都是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方。 钟涛要知道秦安娜清高又别扭的性格，哪敢想不通的和她结婚。 钟涛没有纨绔子弟的不良嗜好，性格为人都没得挑，他岳父岳母对他比对自己的儿子还好。 离婚是不可能离的，起码在秦家超越钟家之前不可能离。 另一边，秦安娜跟韩小雅吐槽钟涛。 “钟涛要是能有乔伟的一半，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韩小雅就事论事的说道：“钟涛挺好的，他虽不会带孩子，你看他把家务都包了，做饭洗衣打扫卫生，这点多少男人能做到。 还有，他设计的这栋房子多漂亮，很有才华。 你别拿他和乔伟比，乔伟下面几个弟弟妹妹，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带弟弟妹妹，照顾小孩有经验。 钟涛是独子，不会照顾孩子很正常。” 韩小雅是个很护短的人，对乔伟的滤镜很厚，能和乔伟做朋友的人能差到哪里去。 她始终认为夫妻之间要善于发现对方的优点，而不是总是揪着那点缺点不放。 时间长了，心中的埋怨就会越积越深，那一点点缺点也会被无限放大，最终忍无可忍。 人无完人，乔伟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人，他也有缺点。 比如，面上温和实则性子偏冷，很难走进他的心，也不太爱与人交往。 但在她心里，乔伟就是十全十美，哪儿哪儿都好。 秦安娜摇头：“这些事他不做就不做吧，可我喜欢有上进心的男人。” 如今钟涛这样子，同事朋友问起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总不能跟人家说钟家有钱吧。 有钱还破产，鬼都不信。 “钟涛很上进啊，现在经济形势不好也是没办法的事，歇一歇调整下心态不是什么坏事。” 生产队的驴还要休息呢，况且钟涛也没休息多久，没必要这么早就下结论吧。 韩小雅自幼在少年宫学习舞蹈和绘画，对美术很感兴趣，也有自己的见解，跟专业的美术老师秦安娜很聊得来。 但秦安娜对待婚姻和钟涛的高压政策，她很不赞同。 “这个我懂，我家也受到不小的影响，我哥可不像他......” 不管韩小雅怎么劝，秦安娜对钟涛满腹怨言。 他们的婚姻出问题不是因为婆媳关系，也不是因为钱的问题，更不是因为钟敏是女孩，而是钟涛让秦安娜在同事朋友们面前丢脸了。 这样的面子真的有意义吗。 韩小雅可以预想，秦安娜继续下去，与钟涛的婚姻最后会走入死胡同。 钟涛性格好也不是没有脾气，真到了忍不下去那一步，还不是只有分道扬镳。 大人如何不要紧，谁离了谁都能活的很好，就是可怜了孩子。 若不是天气太热，钟涛恨不得将鱼从水箱里拎出来慢悠悠的在村里转一圈，告诉所有人他钓到鱼了。 “阿松，今天没出海？” 路过一栋新盖的二层小楼，钟涛停下车伸出头跟院子里补渔网的清瘦青年说话。 杨钦松乐呵呵道：“老婆要生了，休息几天。” 本想炫耀的钟涛眼睛一亮，话音一转问道：“那你的船有没有租给别人？” 杨钦松放下手里的活儿走出来，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递给钟涛和乔伟。 “没有，你想租啊？” 这些年沿海经济发展了，随着海鲜价格越来越高，村里的渔民经济条件也得到了改善。 家家户户都有渔船，杨钦松家的渔船较小只有十二米，一般没人会租。 钟涛点头：“嗯，能租给我吗？” 他跟着渔民跑了几天，别的没学会，光学会了开渔船。 杨钦松想了想说：“可以，租金一百一天，油钱你自己出。” “行。” 一百一天的租金不低，若是运气不好连本都回不了，不过，钟涛不差钱，图的就是开心。 两人谈妥，钟涛一口气付了一周的租金，拿到钥匙。 杨钦松得知他们不用渔网打渔，还热心的给了他一袋捂得臭烘烘的鱼饵。 “明天咱们出海去钓鱼。”钟涛兴奋的说，又贼兮兮的补充了一句：“别告诉秦安娜，她要知道我晚上都不用睡了。” “知道了。” 对钟涛又菜又爱玩的性子，乔伟也是服。 回到家，钟涛毫无悬念的又被秦安娜用嫌弃的眼神扫射一番。 他已经习惯了，也不在意，和乔伟用杨钦松教的方法把椰子螺的肉取出来 “快瞧瞧里面有没有珠子。”钟涛催促道。 大家都被激动的钟涛和秦安娜带动情绪，谢一诚和乔大丫眼也不眨的盯着椰子螺看。 乔伟还真从椰子螺里倒出一颗圆润的珠子，大概有五分钱硬币大小。 橙色的珠子很像成熟的木瓜肉颜色，珠子上面有火焰纹路，非常漂亮。 秦安娜感叹：“好漂亮啊！可以做成吊坠、胸针或者戒指。” “竟然是龙珠，乔伟你运气太好了，这颗珠子卖到港城起码值三四十万。”钟涛惊叹道。 要知道他盖这栋三层小楼才花了不到十五万。 乔伟去海边走一趟就赚了几十万。 运气好到爆。 乔伟把珠子在水龙头下洗干净，对着阳光看了看，确实很漂亮。 放到韩小雅手心：“不卖，送给媳妇。” 韩小雅将珠子握在手心，酒窝深陷，笑盈盈的看着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女人都喜欢珠宝，秦安娜羡慕了：“小雅，乔伟对你真好。” 钟涛说道：“有机会给你买一颗。” 他没有乔伟那逆天的运气，买还是买得起的。 美乐珠稀少，不像珍珠、钻石和玉石容易买，能做成饰品的更是少之又少。 即便要买也得碰运气。 秦安娜不信他的话，倒也没当着众人的面下他的面子。 钟家所有的房产全都在钟父钟母名下，包括收的租金都在钟母手里，钟涛在公司上班也就拿工资和奖金。 现在公司破产了，哪有几十万给她买美乐珠。 ...... 乔大丫很会带小孩，钟敏和乔成蹊都很喜欢她。 在乔成蹊心里，乔大丫是自己的姐姐，别的小屁孩不能跟他抢。 为了争宠，这一天两个小孩没少干架，直到乔大丫去练字才消停。 这下没有了可争的，两孩子又玩到了一块儿，玩的开心了还会扳着自己的脚丫子请对方啃。 乔伟看的有趣。 人的天性是自私，独一份的爱，谁不想要。 这就是为什么大部分人不想要兄弟姐妹的原因。 长辈们总是用多子多福，兄弟姐妹多能互相帮扶为由，不停的生。 他活了几十年，见过真正能互相帮扶的兄弟姐妹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 尤其是父母偏心的，兄弟间斗的更厉害，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打得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人心都是偏的，就算是圣人也做不到对所有的子女一碗水端平。 子女多，总会有偏爱的，也有讨厌的。 他吃过的苦，不想再让自己的孩子经历。 即便有足够的钱给孩子提供优渥的生活良好的教育，也不愿意生二胎。 第二天天边泛起鱼肚白，两人去海边，找到杨钦松的渔船，加满油和冰块。 做足准备，开船出海。 海钓，乔伟感到很新奇。 钟涛一如既往的信心满满：“今天是个好天气，肯定能大丰收。” 行驶了两个小时，钟涛找到一片自认是风水宝地的海域停下。 打开袋子，鱼饵臭烘烘的酸爽的味道差点没把乔伟熏翻，实在是辣眼睛。 钟涛一点也不嫌弃，捧着鱼饵深深的吸了两口。 乔伟被他的重口味搞得要吐了，受不了的往边上让了两步，扭过头：“也不怕把早饭吐出来。” 他十分了解钓鱼佬的心理。 对钟涛来说，赚一万还没有钓到一条鱼带给他的快乐多。 钟涛喜滋滋道：“这东西好啊，有它的助攻，今天肯定能爆仓。” 乔伟顺着他的话说：“爆仓了咱们就去县城卖。” 说到去卖，钟涛有些底气不足。 “卖就不比了吧，我要求不高，够吃就行。” “那你还好意思说爆仓。” 海里鱼群多要比海边更容易钓到鱼，还有这臭气熏天的鱼饵助攻，下杆没几分钟就把鱼吸引了过来。 乔伟收线，是条两三斤的大黄鱼。 钟涛也钓到一条，兴奋的嗷嗷叫：“哈哈哈，我终于钓到了，还是海里鱼多。” 钓上来一条后接连钓了很多条大黄鱼，像是捅了黄鱼窝，其他鱼一条没有。 中午在船上随便吃了点干粮又继续钓。 第121章 反悔 “宅基地是你岳父的，房子你出钱盖，算谁的？” “他的，秦安娜的户口在深市，我岳父想转给她也没办法。 亲兄弟明算账，我让我爸跟他签了出租合同才盖的房子，合同上写明了盖房的钱我爸出，给我使用二十年。 换句话说，就算我和秦安娜过不下去了，这房子我还能住，若是违约赔偿我爸三倍建房款。 实际上，钱是我的，秦安娜都不知道。”钟涛得意的龇牙。 这就是有律师朋友的好处，苏铭见缝插针的传授法律知识，普法很成功。 但凡是他的朋友都很有法律意识，能充分利用法律武器将麻烦扼杀在摇篮里。 “你岳父同意？” 婚礼上乔伟见过钟涛的岳父岳母，一家人都是笑面虎，不见兔子不撒鹰。 典型的生意人。 “同意啊，那时候我家公司生意正好，我岳父巴不得能给我点好处，好从我身上捞到更多好处。 现在鸡飞蛋打，房子嘛他们也不住不影响，但肯定觉得秦安娜嫁给我亏大了。” 钟涛嘴上没有明说，对秦安娜和岳家多少有点心寒。 “不瞒你说，我最后悔的就是英年早逝，单身多好啊，想干嘛就干嘛，没人指手画脚，耳根子清净。 秦安娜觉得我结婚后就变了个人，同样，我也觉得她变了。 结婚就是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又挣扎着想出来。没意思。” 乔伟拍拍他的肩：“敞开心扉好好谈谈，实在过不下去也别勉强自己，人活着不光为了父母子女，也得多为自己考虑。” 钟涛的痛苦他上辈子体会过。 因此从不赞同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说法，肚子疼只有自己知道，鞋子合不合适也只有自己知道。 不知实情的外人一味劝和，并非是做好事。 夫妻双方三观不合是很难和和睦睦的过一辈子，真不合适，离婚还是要趁年轻。 上辈子考虑乔易太小，单亲家庭对他不好，他忍让刘海霞。 好不容易等到乔易高中毕业成年，人到中年没有稳定收入的刘海霞死活不肯离，他一提离婚要么自残要么去单位找他领导。 也怪他太软弱，只能生生互相折磨一辈子。 有了离婚的念头就别拖，趁年轻男婚女嫁，谁也别耽误谁，谁也怪不了谁。 钟涛迟疑了一下说：“看她吧，她要离就离，反正她要把我改造成她心目中理想型的男人是不可能的。” 再深的爱情也会在嫌弃和抱怨中消失，他不是许论，没有被虐倾向。 不主动提离婚不过是因为秦安娜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还给他生了个女儿。 看着女儿的面上，他不会主动提离婚，即便真离了，在经济上也不会亏待她。 想到许论，钟涛说道：“许论那小子，上学那会儿被夏云霜迷的五迷三道不知道自己姓啥，现在是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活的那叫一个潇洒。” 乔伟笑道：“羡慕啦。” 挖野菜的许论被夏云霜伤的体无完肤后开始长脑子，如今除了赚钱，最大的乐趣就是的收集各种类型的女朋友，成了游戏人间的海王。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乔伟对自己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半点不羡慕许论。 钟涛一边把鱼拉上来，一边说道：“是有点，倒不是羡慕他一个月换一个女朋友，是羡慕他的自由。” 就在这时，乔伟中鱼了，慢慢收线将鱼拉上来，金色的大黄鱼拉出海面，一条大鱼突然跃出来一口咬掉挂在鱼钩上的大黄鱼。 乔伟和钟涛都怔住了。 “到手的鱼被截胡了。”钟涛惋惜道。 好在今天他连杆上鱼，要是像往日一样空军，好容易钓上一条还给截胡了，他得跳下去找到那条鱼暴揍一顿。 乔伟老干部心态，不紧不慢的将鱼饵挂上：“吃了就吃了吧，大海里这么多鱼，再钓就有了。” 没多会一条红鲷鱼上钩，粉红色的红鲷鱼有十斤左右，和金灿灿的大黄鱼放在一个水箱，着实漂亮。 到下午三四点，活水箱里有四五十条鱼，大的十几斤，最小的一两斤。 除了鱼还有十几只大龙虾和梭子蟹，钟涛兴奋的眼睛贼亮。 有种一雪前耻的痛快感。 光鱼就有一两百斤。 乔伟说：“留点自己吃，其余的都卖掉，一周的租金和油费就够了。” 钟涛搓搓手：“趁运气好再来两杆。” 乔伟最后一杆钓到条一米多长的龙趸，钟涛激动得差点把自己的鱼竿扔海里。 和乔伟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成功将大鱼拉上来。 “这条鱼看上去怎么这么眼熟，不会就是截胡大黄鱼那条吧？” 乔伟看了几眼：“不知道，同一个品种的鱼长的都一样，个头倒是差不多。” 一条鱼就将活水箱占据了。 钟涛称了一下，有九十五斤。 两人也不贪心，直接返航去县城码头卖鱼。 收鱼的已经等在码头，见有渔船到了就涌过去。 有人认识钟涛，看到他和乔伟两人颇有些失望，打趣道：“阿涛，今天钓到什么了？” 钟涛昂首挺胸，身姿笔挺，跟领导视察工作一般，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道：“梭子蟹、龙虾、大黄鱼、红鲷鱼，还有......” 钟涛故弄玄虚的顿了顿，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下，开口道：“一条九十五斤的龙趸。 “嗬！” 众人的眼睛瞬间亮了。 问话的阿彪怀疑道：“真的假的？” 一条小渔船怎么可能钓到这么大的龙趸，吹牛不打草稿哦！ “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不信自己看。” 众人一看还真是。 钟涛拍拍手道：“价高者得啊！各位。” 大家都反应过来了，纷纷出价。 “我出二十五。” “二十六。” “二十七。”阿彪不情不愿的加了一块。 钟涛很想翻个白眼，一块一块的加，真是没诚意。 “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 乔伟在心里算了笔账，钟涛说这条龙趸的花胶少说值七八百，二十七块一斤的价格属实不高。 若不是人少吃不完，真不划算卖。 这时秦三叔的大渔船靠岸，听到钟涛的声音，吼了一嗓子：“阿涛你卖什么鱼？” “三叔，是龙趸，你要不要？” “我看看。”秦三叔下船阔步走过来。 秦三叔家有酒店还有海鲜批发档口，听他这话应该要买。 “诶诶诶，是我先要的，先来后到啊，阿涛。”出价二十七的阿彪急了。 “都说了价高者得，还没成交就不算。” “我出三十，卖给我。”秦三叔开了个价。 这么大的龙趸真难得，放到酒店的水箱里，不但不愁卖，还能带来生意。 这年头穷人多，也不缺有钱人。 秦三叔开口，阿彪不甘心的撇了撇嘴，其他人也再加价。 “ok” 秦三叔不但把龙趸买了，其他海鲜也一并买了，一共五千二百一。 钟涛抹掉十块钱的零头，收了五千二。 他这人平时很大方，做生意归做生意，不会因为是亲戚就把那两百都抹了。 “以后有渔货就卖给我，价格不会比别人低。”秦三叔说道。 “好的三叔。” 出来散心还能赚钱，乔伟和钟涛都很高兴，一人分了两千六，还有丰盛的海鲜大餐。 秦安娜也难得的对钟涛露出个笑容。 晚上，杨钦松跟他老婆阿秀就从阿彪口中得知，乔伟和钟涛两个新手一天赚了五千二。 眼睛瞪得溜圆，一连抽了三支烟，对老婆说：“我明天去打渔？” 他一个月累成死狗未必能赚五千，租他的渔船一天的收入就超过他一个月的，委实让他羡慕嫉妒恨。 阿秀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做人要讲诚信，你收了人家七天的租金，哦，一听人家赚大钱就要反悔，村里人会怎么说我们？” 杨钦松咂了咂嘴：“我把钱还给他不就行了。” 阿秀看着他：“做人要点脸行不行，再说那是人家财运好，你出海赚的钱除去油钱，还不一定每天都有一百块。” 阿秀说的是大实话，杨钦松还是被她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 脑子转了一圈说：“明天我再看看。” 船是他的，钟涛和乔伟有财运也是占用了他的财运。 明天若还是像今天一样，他就把船收回来，谁说都不管用。 阿秀嗤了声：“懒得理你。” 第二天，乔伟两人运气爆棚，钓到的鱼是比较抢手价格又高的。 卖给秦三叔，赚了七千六百八。 一整天坐立难安的杨钦松得知后彻底坐不住了，不顾阿秀的劝阻，拿上五百块去找钟涛。 “对不起阿涛，不是我不守信用啊，阿秀一时半会儿不会生，我想趁这几天赚点钱，等她生了你要用的话我再租给你。”杨钦松态度很客气。 “没事。”钟涛无所谓的笑笑。 收下五百块钱把钥匙还他。 本就是口头上的承诺，杨钦松要收回去你能咋办，就为了那么几天的租期，吵架争论没意思。 村里人平日因为利益纠纷多少会有点小矛盾，一旦对外就很团结。 没必要为了点小事闹的不愉快。 没了渔船，还可以去海边钓鱼，也可以赶海。 顶多赚不到钱而已。 钟涛很想得开。 乔伟昨晚就料到杨钦松会提前把船收回去。 不是他把人想的太坏，而是财帛动人心。 多少人为了钱财连底线都没了，这种收了钱又反悔的事也很正常。 让杨钦松郁闷的是，第二天天气不佳，风浪很大，阿秀不让他出海，他自己也没那个胆子去冒险。 之后接连两天风都很大，根本没法出海，之后又是台风。 白白损失五百，把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 京市 乔莉背着儿子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才到京市。 按照孟潇潇给她的地址找过去，毫无悬念的没找到人。 乔伟搬家的时候没跟邻居们讲要搬哪里去，她就是问遍小区所有的住户也找不到人。 偌大的京市举目无亲，还带着个奶娃娃，乔莉有些崩溃。 恨乔伟乔治不顾兄妹情，更恨孟潇潇骗她。 乔伟都已经搬家一年多了，还给她这个地址，到底是何居心。 到京市身上就只剩四百块，钱不经花，找不到乔伟就只能找个工作。 文化不高坐不了办公室，可以找销售类工作。 让她头疼的是，不满月的儿子成了她的累赘。 问了几份工作，老板一听她说要带着儿子上班，当即就不要她。 这个孩子是她用来争宠和争家产的希望，对孩子有点母爱，不多。 现在所有的希望破灭，又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乔伟，而她还要活下去。 乔莉看看马路对面的福利院，低头看了眼怀里沉睡的婴儿，走过去把襁褓中的孩子丢在福利院门口，扭头就走。 皇城脚下达官贵人云集。 她年轻漂亮，这就是她的利器。 这一次，即便给人当情妇她也不会随随便便跟个男人。 她一定要找个能为她遮风避雨，有权有势的男人。 乔莉用不多的钱买了一套衣服和化妆品，精心打扮一番，去一家五星级酒店应聘迎宾的工作。 她没有高学历，这些年为了讨好男人，粤语和英语口语非常好，顺利得到这份工作。 包吃包住，六百块的工资加奖金。 工资少的可怜，但她的目的是钓金龟婿。 有了靠山，将来找到乔伟，不把属于她的那份财产给她，看她怎么收拾他。 乔莉做着美梦的同时。 离开青山村快六年的乔母来到羊城。 这几年她先是在省城工地上给人做饭，没多久就跟工地上一个泥水匠好上。 没名没分的住在一起。 男人承诺娶她，她等了四年，男人总是哄她再等等，等挣够盖房子的钱就带她回老家，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她也是傻竟然信了他的话，省吃俭用的省钱，有点时间就捡废品卖。 钱还没攒够，男人农村的媳妇找来，她才知道男人早已结婚，不但有妻有子，连孙儿都有了。 男人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她身上，说她勾引他。 那个泼辣彪悍的女人把她打了一顿，两口子连夜收起东西跑了。 更让她绝望的是，她这几年挣的钱也被男人全都拿走。 第122章 鬼迷心窍 她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么孽，竟然会遇到这种畜生。 免费给他暖了四五年被窝，洗了几年的衣服。 累死累活，好不容易攒了八千多块，全都被他卷走。 这时，乔母想起了最有出息的乔伟。 倘若，当初她对乔伟好点，等乔伟大学毕业工作了，她就可以享他的福，哪会被人骗。 乔母又在工地做了两个月，攒够路费回了趟青山村，才知道乔家的人都走完了。 这么多年乔伟就只回去过一次。 她也没脸待在村里，姐妹们都不待见她，没办法，只能南下打工，看看能不能碰到乔茉乔莉和乔治三姐弟。 不管怎么说，她是他们的妈，他们不能不管她。 至于乔伟，听说他找了个很厉害的媳妇，她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了。 四十八岁，老了，又不是太老，这个年纪很尴尬。 很多工厂都不愿意要她，要么就是做同样的事，工资比年轻人更低。 她没得选择，为了生活，工资不高也得做。 在农村，谁家的儿子多谁的腰杆就直。 她生了六个儿子，村里的女人谁不羡慕她厉害。 公婆在世的时候有公婆帮衬，儿女的学费是公公出。 婆婆说没就没了，自己没受折磨也没有折磨儿孙。 公公瘫痪几年是乔伟一个人照顾，男人也不会像乔老三一样打媳妇，村里人谁不说她福气好。 好好的日子怎么会过成这个样子。 是从什么时候她的好日子到头了呢？ 是乔伟高考落榜公公去世，是他们一家算计乔伟手里的东西，还是乔飞溺水夭折...... 乔母每每想到那些事，就无比懊悔。 她是着了什么魔？ 乔伟是多孝顺的孩子，她怎么就看不到他的好呢，竟然默许乔民对他下药害他落榜，公公也带着遗憾离世。 真是鬼迷心窍。 有些伤害无法弥补，她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乔伟了，更指望不上牢里的那几个，只能趁自己还能动，多攒点钱给自己养老。 冥冥之中，她有种错觉，总感觉自己不应该过这样的日子。 “江大姐，动作快点。” 厨房的工友不耐烦的催促声响起，乔母在心里叹气，揉了揉酸痛的腰，认命的打起精神洗菜切菜。 ...... 乔父和乔健兄弟不在同一个监狱服刑。 入狱七年，除了乔母来过两次，其中一次还是为了跟乔父离婚，其他人都没来看过他们。 判了无期徒刑的乔父已经麻木。 还有十五年才能出狱，那时他已经六十五岁，老头子一个，能不能熬到那个时候还难说。 乔母和他离婚了，儿女都靠不住，一把年纪还要靠种地为生，想想就很绝望。 他恨当年跟江富贵发生争执时乔伟为什么不拦着他。 杀了江富贵那个烂人，不但面临牢狱之灾，家也散了。 更恨乔伟为什么当时不在场，不然他们肯定不用坐牢。 坐了七年的牢，乔父仍然不觉得自己有错。 错的都是江富贵和乔伟，是他们害了乔家大房。 心高气傲的乔健乔康乔民三兄弟浑浑噩噩度日。 乔民还有三年出狱。 他甚至没有勇气出去面对这个让他感到陌生的世界。 更没有找乔伟麻烦的心思。 他从小就和乔伟攀比，比学习，比谁更得爷爷奶奶和父母的宠爱，比老师更喜欢谁。 除了父母更偏向他，其他方面他都比不上乔伟。 这让他很是恼火。 大学毕业的乔伟更是让他又羡慕又恨。 他经常做梦梦到的是乔伟坐牢，考上大学的是他，前途一片光明的也是他。 想得太多就有些神神叨叨，总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哪个才是真实的。 乔健完全是靠对乔伟的恨意支撑下来。 同样是亲兄弟，凭什么他们坐牢，而乔伟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他不服。 是乔伟太过自私自利，他们才会为了点小钱跟江富贵打起来。 等他出狱，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乔伟。 乔康算是改造比较成功的一个。 不切实际的幻想他都不敢想了，满脑子都是刑满出狱回到村子里，老老实实种田，踏踏实实过日子。 能娶到媳妇最好，娶不到也是自己的命。 乔伟不知道狱中四人和乔母怎么想的，他也毫不关心。 他虽不是亿万富翁，也已经是他们仰望的存在。 此时，正和韩小雅等人赶海。 台风过后，海洋给沿岸送来了大量的海洋生物。 秦安娜在渔村长大，对赶海兴趣不大，她和严阿姨在家看着两个不会走路的孩子。 整个渔村，没出海的村民都出动了，包括谢一诚也去沙滩上凑热闹。 钟涛跟乔大丫的心理年龄差不多，踩着海水寻宝，捡到一个好东西就兴奋的嗷嗷叫。 连续两天海鲜多到吃不完，一日三餐，晚上再加个海鲜烧烤都还有得剩。 两三天后海水退去，精力旺盛的钟涛又盘算着去哪儿钓鱼。 他跟乔伟开着车路过杨钦松家，刚好遇到杨钦松搀扶着他老婆从院子里出来。 看他老婆捧着肚子满脸痛苦的样子，应该是要临产了。 钟涛放慢车速喊道：“阿松，要不要送你们去医院？” 杨钦松言而无信很不地道，遇到人家有难处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准备骑摩托车送老婆去医院的杨钦松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忙说道：“要要要，谢谢你啊阿涛。” “别客气，一脚油门的事。” 把人送到县城医院，两人帮他把东西拿上去。 医生检查了阿秀的情况，已经能看到胎儿的头，立即安排她进产房。 杨钦松愧疚的摸出钥匙给的钟涛：“上次的事是我做的不地道，我这几天也用不着渔船，你们用吧，记得帮我把油加满就行。” 阿秀突然发动，村里拉人的车全都出去了，若不是钟涛不计前嫌，说不定他儿子就要生在路上了。 “行，不过，一码归一码，租金还是要给的，先给你两天的，之后你不用船我再租。”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钟涛善意的举动，又有渔船可以使用。 这次不管他和乔伟赚了多少钱，杨钦松都不羡慕了。 就像他老婆说的一样，人家财运好，那是人家的财，羡慕不来的。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一晃半个月过去。 靠钓鱼乔伟和钟涛赚了近十万，每人分了四万多。 这趟旅行不但吃的丰盛，玩的开心，还赚了笔钱。 既然已经来到羊城，谢一诚很想去港城看看。 他们这辈人，即便曾受到过不公正的对待，依然有颗强烈的爱国之心。 “您老想去哪儿我都陪您去，刚好可以跟苏铭一块儿回京。”乔伟扶着他的胳膊。 自由职业最大的好处就是时间可以自由支配。 老爷子快七十了，趁他身体硬朗多陪他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谢一诚含笑拍拍他的手背。 好友一家要走了，最舍不得的就是钟涛，他也想跟着乔伟去港城玩。 秦安娜不去，只能遗憾的作罢。 “上个月我们在港城住了十多天才回来，小敏太小，跑来跑去累我，等你们回来了我们再聚。”秦安娜跟韩小雅解释。 没有孩子，她肯定去，带着还在喝奶粉的孩子出门，大包小包，真挺累的。 钟涛又是个只知道自己傻玩的人，婆婆和保姆都没来，孩子就得她一个人照顾。 身体累，脾气就会变得暴躁，她不想让自己在朋友们面前失了仪态。 韩小雅表示理解，她家小胖子抱一会儿就手酸的不行，若不是有乔伟和严阿姨，她也不想带孩子出远门。 到了港城，先去看望苏铭一家。 苏母的房子是两年前买的，那时候的房价比现在高出很多，当时她的钱都用来的投资，手头上没有多少闲钱，就只买了七十多平。 “最近港城的房价跌的厉害，要不要买一套？”苏铭问乔伟。 乔伟也想在港城买套房子，以后过来玩就不用住酒店。 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还是住自己家里自在舒服。 只不过，他那笔两千万的五年定期明年才到期，另一笔还有三年多，现在取出来不划算。 正好港城的房价从今年起还会持续下跌，明后年再买会更便宜。 “有这方面的考虑，你知道我的钱要明年才能取，晚一年再买吧。” 苏铭点点头：“你买的时候记得喊上我。” 他深深折服在乔伟逆天的运气下。 九三年听乔伟的劝，他在股市上大赚了一笔，上一次没跟他一起卖，亏得差点连本都没了。 这几年乔伟随意选的股票也比他的涨的高。 跟着他买准没错。 “没问题。” 苏铭手头有钱就给他儿子买房子铺子，加上苏母赠送的房产，刚会说话的苏屹已是名副其实的小包租公。 完全可以躺平了。 投胎是门技术活，有些人辛辛苦苦一辈子未必买得起一套房。 有对会赚钱又全心全意为自己的父母，出生就赢在了起跑线上。 乔伟带着一家人把港城有名的景点都逛了一遍，各种美食也都尝了个遍。 九十年代中期，港城的消费与京市相比已经很高了，不过，有钓鱼挣来的四五万，玩半个月绰绰有余。 “下午有场赌石，要不要去玩玩？” 年轻人都喜欢刺激，苏铭也不例外，每逢赛马日，只要他在港城必然要买。 这两个月恰逢休赛没得玩，只能把目光放在别处。 乔伟哑然：“赌石？玩这么大，小心倾家荡产啊。” “我玩的小，一次最多买一千，就那一千丢出去我都心疼，哪会买几万几十万的毛料。 去吧，反正你也不差这一千两千的，就当去玩玩。” 韩小雅给他拿了一万块：“跟姑父出去玩吧，朝朝有我们呢。” 乔伟是个居家好男人，但她不想把他死死的拘在自己身边围着她和孩子转，也得给他和朋友们单独相处的时间。 只要不是出格的事，她都支持。 “两千就足够了。”乔伟只拿了两千，剩下的还给她。 赌石这行水太深，小赌怡情，大赌伤财伤心。 韩小雅莞尔，又给他一千：“饭钱。” 暗示他和苏铭可以在外吃了饭再回来。 乔伟揣着三千，苏铭揣着两千直奔赌石场。 两人到的时候，已经有很多抱着一夜暴富心态的人在挑选毛料。 “苏先生下午好，需要给二位介绍吗？”一名男子微笑问道。 “不用了，我们自己看看就行，不一定会买。” “好的。” 乔伟见苏铭熟门熟路，跟里面的几个工作人员都很熟稔，不禁好奇的问：“你经常来？” “我又没开银行，哪敢经常来，再说我一年也就两次长假才来港城，赌石场也不是天天都开。” “你猜，赌石场的老板是谁？”苏铭一脸的神秘。 乔伟略一思索，压低声音道：“难道是孙佳慧？” 他和苏铭认识的做珠宝的就只有孙佳慧。 “你猜对了，就是她，除了这个港城最大的赌石场，她在港城还有三家珠宝行，你看这些原石全都是从缅甸运过来。” 乔伟挑眉，能把赌石场开到港城，孙佳慧确实有本事，难怪百把万鸽子蛋想扔就扔，几十万的帝王绿手镯说送就送。 京市和深市都有她的珠宝行，她的身家应该不低于十位数。 她前夫若知道她有如此大的家业，恐怕死也不会跟她离婚。 作为枕边人，不知道自己妻子到底在做什么，赚了多少钱，就这段位还玩转移财产的卑鄙手段。 孙佳慧没给他整个夫妻共同债务出来，恐怕都是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 “出绿了，出绿了。” 这道惊喜的声音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去看看。”苏铭拉着乔伟往人群中挤。 一块有三个足球大的毛料，切掉一层露出了淡淡的绿，虽只是比较廉价的糯种，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毛料的主人却满脸的不高兴，觉得自己看走眼了。 乔伟用手肘撞撞苏铭：“这块毛料多少钱？” 在凤县，一个糯种的手镯三五十就能买到，并不值钱。 他就很好奇这块石头多少钱。 苏铭找到一个他认识的人问过后小声说：“这种大块的毛料按照品质定价，这块一百二十斤的毛料是劣等货，二十块一斤，二千四。” 乔伟了然，难怪毛料的主人垮着一张脸。 第123章 一刀富 毛料主人很失望，气呼呼的说：“切，切成三块。” 两千四买的毛料，能回四百的本都算赚了。 切开后一看，果然如他所料，整块毛料只有巴掌大一块糯种。 加工费不低，料子太差不如直接去珠宝行买现成的。 抱着一夜暴富心理的毛料主人也不花钱加工了，垂头丧气的走了。 一刀穷一刀富的魅力着实大。 围观的众人并未因此而裹足不前，纷纷挑选心仪的毛料。 来赌石场赌石的专业人士不少，各个拿出专业工具细细研究。 苏铭则挑顺眼的。 这次他挑了三个拳头大小的毛料，三百块一个。 乔伟看了一圈，看哪个都像有玉，又看哪个都像没有。 懒得纠结，在一堆品质稍好的毛料里挑了两个稍大的，一千五一个，刚好三千块钱。 连韩小雅给他的饭钱都花光。 “赚了请你吃大餐，亏了你请客。”乔伟笑着对苏铭说。 苏铭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对乔伟要么不玩要么玩得身无分文表示大写的服气。 当初去沪市买认购证就是如此，对于大概率是做慈善的认购证，他都不敢买。 乔伟倒好，抱着来都来了就买吧。 大手笔的一口气买了七万多，就剩点回去的路费。 也正是这份魄力，乔伟赚了两千万。 这次也是，明明不太想买，结果比他还大方，身上的钱全都花光。 倒是他，听了乔伟的小赌怡情的鬼话，抠抠搜搜的只买了九百。 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和乔伟。 付了钱，苏铭兴冲冲的让师傅给他切，接连两块都是废石，最后一块总算出绿了，冰种飘绿花，很漂亮。 足够加工成一对手镯，两个吊坠，边角料可以加工戒面。 价值远超九百。 旁人投来羡慕的眼神。 “我今天运气也太好了吧。”苏铭抱着玉石乐颠颠的说。 他来了多次，运气好少亏点，运气差就全都是废石。 总之，都是亏。 这次终于赚了。 苏铭很有克制力，见好就收，不打算趁运气旺再将钱包里的钱都花在赌石上。 打磨的师傅很有涵养，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按照乔伟的要求绕着毛料一层一层打磨。 围观的人看了一会儿，看得直打瞌睡，无趣散开。 两个小时后，有人惊叫：“满绿。” 打磨师傅见怪不怪，淡定沉稳的将所有废石磨干净，开出一个足球大小的翡翠。 师傅用湿毛巾擦拭干净。 绿色浓郁色泽均匀的玉石晶莹剔透，没有一点瑕疵。 所有人都激动不已。 一夜暴富啊这是。 乔伟挑的那一堆毛料瞬间被人哄抢，没人再用工具仔细研究。 免得出手慢连个边角都摸不到。 苏铭兴奋的脸都红了，抓住乔伟的胳膊：“竟然是极品翡翠，发财了发财了。” 与众人的激动不同，乔伟稳如老狗。 他有房有存款还有乔爷爷留给他的翡翠，这不过是锦上添花，不至于令他像苏铭一样激动得快要得心脏病的样子。 赌石场的安经理虽遗憾师傅们看走了眼，将这么个极品以白菜价卖出去，同时又高兴今天赌石生意是前所未有的火爆。 安经理笑着问道：“恭喜乔先生，不知这块翡翠乔先生愿不愿意出售？我们盈翠阁愿出高价买下。” 乔伟并不想卖。 九十年代的翡翠玉石价格不高，一零年以后开始大涨，二零年后极品帝王绿翡翠在现在的价格上，翻百倍都是轻轻松松。 比房价涨的更猛。 不缺钱的情况下不划算卖。 乔伟摇头：“不出售，请帮我包起来。” 安经理颇有些失望，若是乔伟愿意卖他还有提成。 “好的乔先生，另一块毛料要开吗？” “开吧。” 这块毛料开出来是高冰种飘绿翡翠，比苏铭的那块更漂亮，也更值钱。 这下不得了，整个赌石场都沸腾了，毛料像不要钱般遭到哄抢。 极品帝王绿就不想了，这种漏不是谁都有运气捡，能开出冰种翡翠也是赚的。 “小兄弟，你这两块翡翠卖给我，价格好商量。” 光头中年男人笑容满面也挡不住他脸上的匪气。 语气诚意满满，眼神却不怀好意。 乔伟淡淡的看他一眼：“你出多少钱？” 被人盯上，卖了更保险。 卖了也好，可以直接跟孙佳慧买高端成品翡翠首饰投资。 “十万。” “你这人还怪好的，明明可以抢，还给十万。”苏铭都被这人的无耻逗笑了。 这么大块帝王绿翡翠，起码价值千万以上。 张雄被苏铭嘲讽的话挤兑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张雄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扯起一边嘴角，意味深长的笑笑。 扯扯衣袖，露出手臂上一看就不是好人的纹身，压低声音威胁：“那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走出港城。” 九十年代港城确实乱，不过谁也不是吓大的。 乔伟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他一番，扬声对不远处的安经理道：“安经理，这两块翡翠我决定卖了。” 张雄危险的眯了眯眼：“小子你有种。” 乔伟赞同点头：“确实比你有种。” “你......” 不远处的薛梓潼双手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 安经理压下心中的狂喜，快步走过来：“乔先生放心，价格方面一定不会让您吃亏。” 最终两块翡翠以一千三百万的价格成交。 三千块搏到一千三百万，赚了四百多倍，羡慕死一众赌石爱好者，也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都想沾沾喜气。 乔伟打电话给孙佳慧，跟她商量等他回到京市再拿钱。 孙佳慧能把生意做大，是个很讲诚信的人，乔伟不怕她会吞了他这笔钱。 况且，孙佳慧能随手就送他和韩小雅价值一百多万的首饰，又怎么会黑他这点钱。 孙佳慧欣然同意，打电话给安经理安排好。 苏铭也将自己那块翡翠留下，出加工费请珠宝店帮忙加工好，改日再来拿。 两人空着手走出赌石场。 张雄气得牙齿咬的咯嘣响，尾随乔伟和苏铭出去。 刚出赌石场的门，一把尖刀抵在他的后腰。 张雄扭头看到薛梓潼泛着寒意的丹凤眼，后背冒了一层白毛汗。 凭直觉，这个女人是个狠角色，绝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别，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敢打他们的主意，我宰了你。”薛梓潼红唇轻启，刀尖戳进张雄的肉里。 “不敢不敢。”张雄疼得抽气，差点没吓尿裤子。 他年轻时做古惑仔也只是狗仗人势，遇到比自己强的人就怂得想跪地求饶，后来混不下去不得不转行。 今天是看两个小白脸不是港城人，想着威胁一番把他们的东西哄到手。 至于十万，他没有，说说而已。 薛梓潼一脚踢在他腰上：“滚。” 张雄摔了个狗吃屎，忙不迭的爬起来跑了。 薛梓潼拿出大哥大拨通电话：“太太，麻烦已经解决了，还要我跟着他们吗？” 徐晶嗯了一声：“直到他们安全离开港城。” “好的，我知道了。” ...... 在赌石场待了几个小时，出来华灯初上，霓虹灯闪烁。 两人找了家茶餐厅吃饭。 “明天请你吃大餐。”乔伟给苏铭和自己倒好茶水。 他此时此刻身无分文，买单的自然是苏铭。 “好啊，说真的，吃来吃去还是你做的菜最合我胃口。” 刚点好餐苏铭接到许论的电话。 “苏铭，乔伟有没有跟你在一起啊？” “在，等着啊。” 乔伟没买大哥大，用过精致智能手机的他，实在是对价格昂贵的大砖头不感冒。 乔伟把砖头接过来就听到许论兴奋的声音：“乔伟，我也在港城，你们在哪儿我过去找你们。” 乔伟报了个地址，又问了一句：“你吃了没有？” “吃了吃了，你们吃，我马上就过来。” 刚吃完许论也到了，先给乔伟一个热情的拥抱，有些不满道：“乔伟你不仗义啊，要不是钟涛告诉我你过来玩我都不知道。” 苏铭一脸的受不了：“啧啧，要不要这么肉麻，让韩小雅看到你抱她老公信不信她揍你。” 许论哈哈笑着，坐在的乔伟对面对他挤眉弄眼：“要揍就揍好了，我抗揍。哎，乔伟你怎么不是女人呢，你要是女人我肯定会把你娶回家。” 乔伟忍俊不禁：“我要是女人，可看不上你这款。许老板赚大钱了？这么开心。” “大钱算不上，今年到现在为止也就赚了这个数，下半年生意应该会更好点。” 许论伸出三根手指，又比了两个零。 乔伟竖起大拇指：“三百，很厉害。” 即便是金融危机也不是所有行业都萧条，赚钱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 许论做服装批发，半年赚到三百万，搂钱的能力很强。 有了钱，人变得自信，意气风发。 “我打算在港城买套房子，今天看了几套，鸽子笼一样，还贵的要死。” “投资还是打算以后在这边发展？” “投资，港城这地方寸土寸金，房价肯定会涨。” 乔伟建议：“你要是单纯的投资的话，不如就在内地一线城市买，比如京市、沪市和深市。 现在内地经济、医疗和教育都比不上港城，二十年后一线城市肯定不比港城差。 单纯是为了投资的话还是内地比较好。 当然，如果你有别的考虑，倒是可以在这边买房。” 港城房价很高，郊区三四万一平，地段好点的要七八万。 将来港城的房价虽会涨，但以涨幅来说，还是京市、沪市和深市升值空间大。 发了笔横财，他想用这笔钱去浦东买房。 许论完全把乔伟当成老大哥，听他这么一说，连连点头道：“我在深市买了一套，那就去京市买。” 之前他不想买房，想把钱投资办个服装厂，后来盘算了一番，觉得还是做中间商赚钱。 再说他现在跟工厂订货贴的是自己的商标，其实也跟自己生产差不多，还没那么操心。 他手太散，不太留得住钱。 见乔伟和钟涛都有很多房子，他也想多赚些钱房以后收租。 市场变化太快，现在生意好做，将来就未必了。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还有一点就是买了房手里没钱了就会想着法的赚钱，没那么多时间去花天酒地。 苏铭拍拍他的肩：“你小子出息了。” 许论嘿嘿笑：“要不要去唱卡拉ok？我请客。” “去啊，听说港城的ktv很有意思，我跟乔伟也去涨涨见识。” 乔伟看看时间，刚好九点，说道：“我给小雅打电话说一声。” 韩小雅让他去玩，不过有个要求，不准喊小姐，更不许小姐靠近他。 乔伟没那个嗜好，多看多听只是积累写作的素材。 乔玉梅内心是不愿意让苏铭去的，花花世界迷人眼。 万一湿了脚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一听乔伟也去，她就不好再阻拦。 说好的去ktv，许论那狗直接把他们带到夜总会。 富丽堂皇的程度，令从二十多年后回来的乔伟咋舌。 包厢内除了音响设备没有后世的先进高级，其它软硬件设施比他去过的ktv奢华得多。 来这种地方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唱歌喝酒，还有最低消费限制，最低消费三千。 没钱还真没底气进来。 许论之前和人来过，刚坐下浓妆艳抹的妈妈桑就带着的几个妖艳动人，扭着水蛇腰的小姐进来。 苏铭盯着其中一个高挑的女子瞪圆了眼睛，太过惊愕，甚至连许论和妈妈桑说了什么都没听清。 乔伟淡淡的看了眼乔茉，心想，这个世界可真小啊。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毁容的乔茉竟然把伤疤去掉，又做起了老本行。 绕来绕去都跳不出这个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乔茉对上一次乔伟不帮她出头，心里有着很深的怨恨，连正眼都没看乔伟。 “我和苏铭不用，你不用管我们。”乔伟对许论说道。 许论也不敢给两人点，韩小雅知道得扒掉他一层皮，还有苏铭是乔伟的姑父，乔伟也不会让他姑父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对不起自己姑姑的事来。 第124章 黄雀在后 许论是个很专一的人。 以前对夏云霜专一，现在对年轻漂亮的妹妹专一。 二十六岁的乔茉在他眼里已是徐老半娘，浓妆艳抹一脸风尘，入不了他挑剔的眼。 点了个年龄最小，长相比较清纯的姑娘。 妈妈桑脸上笑盈盈，心中鄙夷，来夜总会不点姑娘不是有病嘛。 苏铭是真来唱歌，他就好这口，跟乔伟一连唱了大半小时才过了把瘾，把话筒丢给跟人打情骂俏的许论。 许论揽着姑娘，两人深情对唱《天长地久》，还忙里抽空在人涂了厚厚的脂粉的脸颊上啄一口。 乔伟瞥了眼许论，竟然从浪荡子眼中看到了浓情蜜意。 暗暗感叹许论不做演员可惜了。 苏铭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腹诽许论这家伙口味真重，这种都下得了口，也不嫌恶心。 默默往乔伟身边挪了挪，免得沾染了香水味回家跟媳妇不好解释。 ...... “两个靓仔长的真好看啊，有个比大明星还靓，这种男人，倒给他钱我也愿意啊。” “是不是啊？” “骗你做什么，可惜人家就是来唱唱歌，没机会喽。” 乔茉抽着烟，听姐妹们七嘴八舌的讨论。 乔伟居然对她视而不见，应该觉得她给他丢脸了吧。 她对这个弟弟有着难以言喻的厌恶，上辈子大概是仇人。 她讨厌乔伟，乔伟又何尝不是讨厌她。 “男人没几个好东西，皮相哪有钱重要，钱到手才是真的。”乔茉手指缠绕着发尾，妖娆的笑笑，说的漫不经心。 当年乔伟不帮她，乔治是个废物，无奈之下她最终还是听了乔伟的话，收下富商给她的几十万，写下谅解书。 富商嫌她毁容又没了孩子，毫不犹豫的抛弃她。 之后她用那笔钱做了植皮手术，脸上的疤痕化了妆不太明显，钱却花了个七七八八。 工作是绝对不可能工作的。 在港城一个月辛辛苦苦只能赚几千块钱，那种苦她吃不了。 她已经习惯了这种五光十色来钱又快的工作。 做这行运气好的话一个月赚七八万没问题。 但一看到跟她不是一条道上的乔伟，她内心是自卑又嫉妒的。 都是一家人，凭什么他们都在泥潭里打滚，就乔伟一个人过的好。 如果可以，真想把乔伟也拉下水，让他尝尝从云端跌入泥泞的滋味。 另一边，张雄接了个电话，那颗半死不活的心又开始跳起来。 思来想去终究是觉得不甘心，找到专干绑票富豪的一伙人 。 “强哥，我知道你看不上这点小钱，就当给兄弟们赚点茶水钱，那两个内地人没有根基，对强哥来说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张雄笑的谄媚，竭力说服大强。 大强撩了撩眼皮，斜眼看着卑躬屈膝的张雄。 他出手必定是一亿起步，这种小生意确实是看不上。 有一点张雄倒是说对了，不费劲儿的活儿，给兄弟们赚点茶水费也是好的。 要想马儿跑就要给马儿吃草。 手下的兄弟跟着他有钱赚，才会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 “人在哪儿？” 生意太小，大强都懒得浪费精力去布局。 一听有戏，张雄连忙说道：“天宫夜总会。” “滚。” 想分一杯羹的张雄笑容陡然僵在脸上，看看目露凶光的几人，只能点头哈腰的陪着笑脸滚蛋。 “阿山，带几个兄弟去把那两小子绑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大强弹了弹烟灰，说的轻描淡写。 “好的强哥。” 阿山带着两个人在夜总会外守株待兔。 开夜总会的黑白两道都有人，谁都不是好惹的，为了点小钱没有必要闹僵。 站在暗处的薛梓潼嘴里含着棒棒糖，看了几人一会儿，慢悠悠的走过去。 薛梓潼带有异域风情的精致五官，诱人的魔鬼身材，阿山的眼睛看直了。 薛梓潼将棒棒糖拿在手里，轻轻笑了笑，对阿山勾了勾手指：“过来。” 阿山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往她那边走去。 唱到凌晨两点，麦霸乔伟和苏铭唱不动了，再唱下去嗓子都得冒烟。 乔伟抬手看了眼时间对许论道：“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对许论来说，这个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乔伟两人都有家室的跟他不一样，他也没那个胆子拉着两人跟他去嗨。 “还以为你今晚要把人带出来。”乔伟说道。 浪子许论嗤了一声：“不敢，我怕得病。” 玩归玩，他也不是荤素不忌，谁都能下得了嘴。 这种千人枕的女人倒贴钱给他，他都不敢睡。 搂搂抱抱随便玩玩就够了。 苏铭点评：“你还怪有原则的。” “那是，没个好身体一切都归零。”许论振振有词。 “切。” 三人说说笑笑，又去大排档吃宵夜。 高楼天台 地上躺着五个不停哀嚎的男人。 薛梓潼踩在阿山脸上的脚狠狠碾压，语气轻柔：“把大强喊过来，不然我就把你们全都扔下去。” 阿山面露惊骇之色：“别别，我现在就打电话。” 本以为是艳遇，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个夺命罗刹。 阿山用勉强还能使用的手艰难的拨通了电话。 大强正跟老婆阿芝深入交流。 夜深人静，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来，差点没让他当场交代了。 “叼你老母。” 气得他不停咒骂。 阿芝拍拍他的背：“半夜打电话肯定是有急事，快接。” 大强伸手捞起电话。 死道友不死贫道，阿山眼也不眨的盯着抵在他脑门上的枪，咽了咽口水。 竭力压住心中的恐慌，用尽毕生的演技，用兴奋激动的语气说：“强哥，大生意来了，电话里不方便说，你快来。” 大强疑心很重，但阿山是他的得力干将，左膀右臂，有过命的交情，对老婆信不过，绝对信得过阿山。 大强不疑有他，翻身下床穿好衣服。 阿芝不上不下的被晾着，心情不大美丽，抱怨道：“大半夜的去哪儿？” “有大生意，我出去一趟。” 贼婆阿芝一听就不再阻拦。 大强带着小弟赶到阿山所说的天台。 只见阿山五人趴在地上，手脚以诡异的姿势扭曲着，大强顿觉不妙。 刚要跑，腿上传来剧痛，膝盖一软跪倒在地，带来的小弟全都倒地哀嚎。 一双美腿出现在大强面前。 大强抬头，是个美丽妖娆的年轻女子。 女子手里赫然是把装了消音器的枪。 阿山的身手没得说，能轻易被制服，这女人不是杀手就是雇佣兵。 大强的右手悄悄往下，还没碰到腰间的枪，右手腕中了一枪。 薛梓潼不紧不慢的换了弹夹，红唇勾起一个笑容：“子弹，我多的是，可以陪你们慢慢玩。” 贼公大强心口凉飕飕的，咬牙忍着剧痛开口：“多少钱，开个价。” 终日打雁，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被大雁啄了眼。 他宁愿对方是想从他身上得到钱财，而不是要他的命。 “那就看你命值多少钱。” 黑吃黑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大强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要钱就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有命才能报仇，才能赚到更多的钱。 “给你一亿，放我走。” 对骗他过来的阿山，他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什么兄弟情都是假的。 这世上还有值得信任的人吗？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真他妈难受。 此刻他只想顾着自己这条命。 薛梓潼轻笑，手指扣动扳机：“一亿？你的命太廉价。” 大强的左肩瞬间多了个血窟窿。 大强等人都是些亡命之徒，干的全是些丧尽天良的事，早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但真正面临死亡没有几个人能做到坦然无畏。 一群人吓得大气不敢喘，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十亿，我只有这么多，你放了我，以后我能给你赚更多。” 大强能屈能伸，抛出诱饵。 薛梓潼认真考虑后点点头：“你这主意倒是不错，行吧，先把十亿送来。 我这人挺好说话的，丑话说在前，你就是做这行的，应该明白报警会有什么下场。 总之，你老婆若是报警就别怪我撕票。” 一股寒意透彻大强的心扉。 他还有很多钱没花。 他怕死。 连忙说道：“不会，绝对不会。” 乔伟三人不知道自己躲过一劫。 苏铭回到家乔玉梅还没睡，他把遇到乔茉的事跟乔玉梅说了。 乔玉梅太过震惊都没跟他算去夜总会玩的账。 “你确定是乔茉？” “本来不怎么确定，后来我偷偷问了乔伟，确实是乔茉没错，并且看乔茉的神情，她应该是认出乔伟了，只不过姐弟俩都装作不认识对方。” 乔玉梅痛心疾首：“我们乔家的姑娘到底是怎么了，我爸白给她们念那么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七八十年代重男轻女思想很严重，甚至有些人家生了姑娘直接捂死溺死或者扔掉，能念书的姑娘更是少之又少。 她几个哥嫂不让乔茉姐妹四人念书，还是老爷子出钱给她们上学，不说有多少出息，至少明事理。 天知道是不是乔家的祖坟出了问题，堂姐妹四人，除了乔燕，三个都做见不得人的工作。 老爷子老太太地下有知只怕是棺材板都压不住。 翌日一早韩小雅接到徐晶的电话，得知乔伟被人盯上，眼神骤然转冷。 敢把主意打到她的人的身上，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谢谢你徐晶。” “不用跟我客气，我也是无意中撞见，举手之劳而已，张雄那边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安排人处理？” “我自己解决。” 徐晶没跟她多说便挂了电话。 韩小雅到床沿坐下，捏了捏熟睡的乔伟的脸。 都各自婚嫁了，前女友还一心为他考虑。 “命真好！” 话虽如此，她是打心里感谢徐晶。 乔伟睁开眼睛，微微眯了眯眼，适应了光线伸手把韩小雅抱到自己身上。 韩小雅在他颈窝蹭了蹭，笑问：“昨晚有没有艳遇啊？” 乔伟无声的笑了，故意用遗憾的语气说：“没有，今晚再去碰碰运气。” 韩小雅捏住他腰上的肉，故作凶狠：“你敢，打断腿关起来。” 乔伟闷声笑：“不敢不敢，为了保住腿我也不敢啊。” 韩小雅趴在他胸口与他对视， 嘴角浅浅地抿了抿：“昨天你去玩，今天轮到我了，你带朝朝。” “没问题，对了，昨天我和苏铭赌石开出两块翡翠，本来我想留着给你做首饰，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正好那家赌石场是孙佳慧的，我把翡翠卖给她，总共是一千三百万，钱等回到京市再找她拿。 现在定期存款的利率降了，我想把这笔钱用来买房。” 韩小雅心中荡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清澈明亮的眼睛更加璀璨，在他唇角落下一吻：“咱家小事我做主，大事听你的。不管是买房还是存起来，你决定。” 徐晶对她隐瞒了这件事，电话里并没有说乔伟赌石赚了钱，只说他和人发生口角遇到点麻烦。 以乔伟和苏铭的关系，想存私房钱或者有私心的话完全可以瞒着她。 不管钱多钱少，乔伟能跟她坦诚，她就特别开心。 夫妻俩温存了一会儿。 还有重要的事要办，韩小雅坐起身。 “你再睡会儿，我出去了，尽量早点回来。” “嗯，喜欢什么就买。” 以韩小雅的武力值，他比较担心不长眼惹到她的人。 “知道了。” 韩小雅直接打车去张雄的住处。 阿芳没等到大强的喜讯，没想到等来的是让她准备二十亿的赎金去赎大强的电话。 十亿和一个花天酒地的中年男人，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她巴不得大强被撕票，钱就是她的，可以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大强了解自己的枕边人是什么样的人。 阿芝跟他一样凶狠自私，两个孩子是她唯一的弱点。 为了保险起见，他先打电话让一名手下把一对子女找到送到自己身边。 这样一来阿芝为了救孩子不得不准备赎金。 当然，这样做的话两个孩子就陷入了危险之中。 他管不了那么多。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自己活着比什么都强。 孩子们也被抓了，这下阿芝不得不快速筹钱。 第125章 夹心饼干 韩小雅找到张雄的住处，用一根铁丝轻松撬开房门锁。 张雄正搂着乔茉做着美梦，突然被一盆冰水浇醒。 “啊~” 两人尖叫着跳起来，看到房间里还有别人，乔茉连忙用被子遮住身体。 “死三八你找死。”张雄恼怒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灰缸砸向韩小雅。 韩小雅眉眼间带着煞气，抬脚将烟灰缸踹回去。 张雄躲闪不及被厚重的烟灰缸砸中脑门，顿时血流如注，脑袋晕晕乎乎。 乔茉尖叫一声，缩在墙角，声音颤抖：“你，你要干什么？我没有得罪你，你别杀我。” 韩小雅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我是乔伟的妻子，乔茉，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你还觉得自己没有得罪过我？” 乔茉猛地瞪大眼睛，这个凶残的女人竟然是乔伟的媳妇？ 找到张雄并孤身一人闯进张雄的家，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乔茉想到自己是韩小雅的大姑子，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恐慌，色厉内荏道：“我，我跟乔伟是亲姐弟，我是你大姑姐。” 韩小雅没搭理她，走过去像令小鸡仔一样将八九十公斤的张雄拎起来踢了几脚。 痛得张雄恨不得立即晕死过去，气息奄奄的求饶。 “饶你可以，把昨天从赌石场开始所发生的事一点不漏的交代清楚。” 张雄喘着粗气，事无巨细，包括他抽了几支烟全都交代了。 韩小雅盯着缩成鹌鹑的乔茉，眼底划过狠戾的锋芒。 她从未如此厌恶一个人。 乔茉，乔伟一母同胞的亲姐姐，竟然找人对付他。 若不是她那通电话，张雄不会想到找大强绑架乔伟。 万幸徐晶让人暗中保护乔伟，也幸好徐晶找的人是个厉害的雇佣兵，否则她都不敢想乔伟会受到什么样的折磨。 这种女人活着都是浪费粮食，污染空气。 乔茉被韩小雅吓得直往后缩：“不管怎么说我是乔伟的姐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你杀了我他知道了绝对不会原谅你。” 韩小雅眼神凌厉如刃，身上散发着杀意：“是嘛，那如果是张雄杀你呢？” 乔茉脸上的血色好像被瞬间抽走一般，牙齿不停的打颤：“我错了，你放过我，我以后绝对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更不会对你们做任何不好的事。”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韩小雅视线转向张雄，还没开口，瑟瑟发抖的张雄连忙表示他一定会照做，只求韩小雅能放过他。 早知道那小白脸的老婆如此厉害，他是绝对不会动不该有的心思。 还有乔茉，竟然让他去对付自己的弟弟，这就算了，她弟媳是什么样的人她不知道吗？ 敢害他，看他不玩死她。 韩小雅指着乔茉：“我不要她的命，但我要她生不如死。” 乔茉敢对乔伟出手，那就别怪她对她不客气。 张雄拍着胸脯：“我保证一定让你满意。” 韩小雅扯了扯嘴角：“休想耍花招，找到你不过是分分钟的事，让我知道你放过她，自己想好怎么死。” 乔茉爬到她脚边哭喊：“你不能这么对我。” 韩小雅面无表情，抬脚将她踢开。 没再看她一眼，转身出去。 “嘭” 一声巨响。 身后传来张雄的怒骂声，以及乔茉凄厉的痛呼求饶声，韩小雅唇角微勾。 恶人还需恶人磨。 解决了张雄和乔茉，韩小雅跟薛梓潼汇合。 阿芝已经将赎金送到，薛梓潼也按照约定将大强等人放走。 “就这么把人放了，不担心报复？” 薛梓潼哂笑：“想报复我，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解决这种作恶多端的亡命之徒，跟碾死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这帮人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才能震慑住更多恶人。 先前大强等人做了很多恶事，因证据不足而被释放，反倒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既然犯到我手里，不光明正大的送他们几颗花生米，那岂不是坏了我眼镜蛇的名声。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绝不会对你的生活带来任何影响。” 薛梓潼胸有成竹的说：“放心，我不会让这几个败类蹦跶太久。” 不就是证据嘛，多容易的事。 韩小雅勾了勾唇：“行吧，那你多加小心。” “嗯。韩小雅，你不为组织效力实在是遗憾。”薛梓潼看着她认真说道。 薛梓潼明面上是雇佣兵，实则还有一重身份。 是某个组织专门收集重大犯罪分子罪证的成员之一。 只不过知道的人没几个。 韩小雅和薛梓潼幼年时曾一同接受训练，后来因职业规划不同而断了联系。 同一批训练的队员，韩小雅是佼佼者，就连她都不是她的对手。 可惜，韩小雅没有加入组织，训练到一半跑去学跳舞。 韩小雅弯了弯唇角：“我没你伟大，不想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心中只有一个小小的家，也不需要太多的钱。” 以她的能力，要赚钱实在是再容易不过。 薛梓潼笑了：“再见！” “再见！” 徐晶的丈夫对她是真没得说，要知道，请薛梓潼做保镖，月薪可是六位数起步。 回到京市拿到一千三百万，乔伟和韩小雅去了趟沪市。 在陆家嘴金融中心买了四十五套房。 买的多，打了九折，三千块一平米。 想想二十多年后这个地段十五万一平米的房价，乔伟有点激动。 当然，如果记得哪些片区将来拆迁款高的话，直接在那些片区买旧房赚的会更多。 增加了四十五个房本，夫妻俩谁都没告诉，依然淡定的做着自己的工作，赡养老人抚养孩子。 三个月后，大强犯罪集团因危害公共安全罪，在羊城抓获，判处死刑。 他老婆也免不了牢狱之灾。 这件事圆满解决。 ...... “老太太又闹幺蛾子了，我去瞧瞧。”韩小雅擦好护肤品，对乔伟无奈说道。 韩小雅的嫂子闻媛媛生了个女儿，一生要强又看重男丁的李素娥觉得自己又输给了萧凤芳，闹着让韩旭和闻媛媛生二胎。 闻媛媛是老师，生二胎会被单位开除。 韩旭现在赚的不少，但她不想做个依附男人生活的女人，况且她不觉得女儿比儿子差。 说什么都不愿意辞职生二胎。 老太太原本还觉得闻媛媛哪儿哪儿都好，现在看这个孙媳是哪儿都不顺眼。 闻媛媛娘家厉害，老太太为了韩旭不会做的太过。 三五不时给闻媛媛找点不痛快做的驾轻就熟。 闻媛媛月子里没少哭。 乔伟给乔成蹊把棉衣穿好，点了点头：“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别，老太太不可理喻，不高兴了逮着谁都骂。我被她骂皮了无所谓，她骂你我又不能打她一顿给你出气，还是算了。” “粑粑，粑粑。”乔成蹊已经会喊粑粑麻麻，小嘴特别甜。 乔伟笑着用脸贴贴儿子的小脸：“有时我觉得自己才是被保护的小娇妻。” 韩小雅对他抛个风情万种的媚眼：“不喜欢这样吗？” “喜欢，当然喜欢，被媳妇保护的感觉真不错。”乔伟胸腔火热，腾出手揽着她的腰。 韩小雅笑容转浓，把对她伸手的小胖子接过来抱在怀里。 小家伙越长越像乔伟，性格更像她，活泼好动，精力旺盛，还比较霸道。 “那这辈子我保护你，下辈子换你保护我啊。” “好啊，如果有下辈子的话。”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 谁家没有糟心事儿。 乔伟家的亲戚很是一言难尽，但韩小雅知道，即便那些人都来了京市，乔伟也不会让她受委屈。 “老太太真是越老越能作，年轻时的精明劲儿都没了，再闹下去嫂子非跟我哥离婚不可，打着为我哥好的名义，实际上还不是她自己私心作祟。” “得看大哥的态度，老太太最听他的，他态度强硬老太太还能拿他怎么办。” “是这样没错，问题是我哥对老太太很孝顺，估计难了。” 她哥对她和战友、朋友们都没得说，是个有责任心又重情重义的人，但绝不是个称职的丈夫。 老太太和老婆有矛盾，他只会让老婆多忍忍，就会和稀泥。 老太太又是个给三分颜色能把染坊开遍整个京市的人，你越忍让她越蹬鼻子上脸。 叶红梅脾气大强势不吃亏的性子，对韩建国没有感情，不会为了他忍让。 年轻时老太太说她一句她能回三句，把老太太气得七窍生烟。 老太太没能在儿媳身上感受到做婆婆的威严，在孙媳妇身上倒是找到了。 韩小雅其实有些同情闻媛媛。 古话讲女往高处嫁，男往低处娶。 闻媛媛不想受婆家的气才低嫁，却因为性子有些软，丈夫又是个孝孙，而被老太太给狠狠拿捏住了。 为了家庭和睦，受了气也不会每次都跟娘家诉苦。 现在过成这样，当初还不如高嫁呢。 韩小雅刚进门就听到韩旭劝老太太别生气。 她有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她敢打包票，受委屈的绝对不是老太太，而是闻媛媛。 “奶奶，哥。” 李素娥抬头，阴阳怪气道：“呦，稀客啊，舍得来看看老婆子了？” “想多了，你有什么好看的啊，我是来看嫂子和外甥女的。”韩小雅笑盈盈道。 老太太刚跟闻媛媛有了口角，心里有气，听韩小雅这么说当即怒道：“白给你读了那么多书，知不知道孝字怎么写？” 韩小雅不甘示弱的反唇相讥：“知道啊，不过呢，我只孝顺值得我孝顺的人，对于某些为老不尊的，不配。” 韩旭头疼不已：“小雅你少说几句。” 老太太八十了，别给气出个好歹来。 “你给我滚，我家不欢迎你。”老太太气得手指头哆嗦。 “这可不是你家，是我妈的房子，喊我滚也应该是我妈才对。老太太，你不是很讨厌我妈不孝顺你吗，怎么还赖在她的房子里不走。 你再不回去，爷爷和大奶奶一家相亲相爱，都快忘记你这个韩家的大功臣了。 老爷子百年之后身边就没你的位置。” 老太太气得胸口疼：“你想气死我。” “没有，就事论事而已，再者说，你哪有那么容易气死啊，要气得死大奶奶一家来住进来你就气死了。”韩小雅专扎老太太肺管子。 就差没直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老太太简直不干人事儿。 同样是女人，明知道女人坐月子心情有多重要，还胡搅蛮缠的找闻媛媛的茬。 就算想要重孙就不能等几个月再说，非要在这节骨眼上让人不痛快。 还有她哥也是，不像话。 祖孙俩你来我往，剑拔弩张。 韩旭劝哪个都劝不听。 最终还是老太太输了。 韩小雅故意用胜利者的眼神，轻飘飘的看了老太太一眼，冷哼一声。 “哎呦哎呦，气死我了。” “奶奶你别生气，喝点水。”韩旭头都大了。 自从女儿出生后真是一天也不消停。 韩小雅懒得理无病也呻吟的老太太，问韩旭：“我嫂子呢？” “在房间里，你帮我劝劝她。”韩旭无力的指了指房间。 做夹心饼干的滋味真不好受，里外不是人。 韩小雅敲了敲门。 “进来。” 推开门，靠坐在床上的闻媛媛果然红着眼睛，抱着熟睡的小奶娃默默垂泪。 “小雅。” 韩小雅关上门，劝道：“嫂子，老太太就这样，你越生气她越开心，别跟她一般见识，气着自己划不着。” 闻媛媛摇了摇头：“我忍不住。” 比起老太太，更让她生气的是韩旭。 一跟老太太发生争执就让只会让她忍，从不站在她的立场为她考虑。 在这个家里她就是外人。 韩小雅拉个凳子在床边坐下：“我抱抱婳婳。” 闻媛媛被老太太气得回了奶，小姑娘只吃了两三天母乳就一直吃奶粉。 才一个月不见，沉了不少，养的很好。 “要不你和我哥搬出去单独住？” 结了婚老是回娘家住也不是个办法。 “韩旭不会同意，再说我们不管搬到哪儿老太太都会跟着去。” 几位长辈只有老太太对韩旭最好，韩旭可以跟父母吵，跟老爷子对峙，但对老太太是绝对的孝顺。 “还真是个麻烦事，不然你就学我，别让着她。” 第126章 捡软柿子捏 有明事理的小姑子开解，闻媛媛心情好了不少。 韩小雅从房间里出来，韩旭一个人在客厅。 “老太太呢？” 韩旭揉了揉额角：“刚回屋躺着去了，你嫂子怎么样？” 老太太被韩小雅气得够呛，说又说不过，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你不会自己去看啊。”韩小雅没好气的白了韩旭一眼，直接去老太太的房间。 说句良心话，这也就是她亲哥，对她好得找不到一点错处的亲哥，不然她都要劝闻媛媛离婚算了。 就她哥这做派，打光棍比较适合他，要么就和老太太过算了，娶什么媳妇啊。 这不是折磨人嘛。 她坐月子胖了十几斤，闻媛媛脸小了一圈，人家父母不知道多心疼。 韩小雅推门进去，老太太哪有被气得半死的样子，悠哉的吃着绿豆糕呢。 让人看着就来气。 这老太婆，只会捡软柿子捏，活该萧凤芳收拾她。 “咳咳咳” 老太太看到韩小雅差点没被一口绿豆糕送走。 韩小雅心中暗骂老太太是越活越回去，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噎死。 给她的倒了杯水，嘭地放在桌上：“喝。” 老太太这会儿也不嫌弃水是韩小雅倒的，一口气喝完，咳了一阵才顺过气来。 “你个没教养的，是不是想害死我？”老太太要被她气死。 嫁人前还有点做人孙女的样子，嫁了杀人犯的儿子，瞧瞧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真是近墨者黑。 祖孙俩互相都看对方不顺眼。 “嗤，我哪有本事害死你啊，您老要去了也是做事太过分，老天都看不过去要收了你。” 韩小雅大马金刀的坐在老太太面前，双手抱臂，面无表情的看着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老太太。 “老太太，你嘴上说着为我哥好，做的事就是在害他。” 韩旭那儿说不动，还是得从老太太这里下手。 老太太瞪着吊哨眼，怒道：“胡说八道，我哪里害他了？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为他好你还把他们夫妻的生活搅的一团乱？你是不是忘记闻家是做什么的，你要真为了我哥好就不应该在这儿搬弄是非。 我妈这个正经婆婆都没你管的宽，就你个老太太上蹿下跳的，咸吃萝卜淡操心。 我嫂子离了我哥照样能嫁个好男人，你要真把闻家得罪了，信不信他们让我哥在京市没法做生意。” 准备挽起袖子跟韩小雅大闹的老太太，听到最后这句话，神色变了变。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老爷子退休前多少人巴结，现在不同了，韩家最有出息的韩旭转业，韩家到他这一代军政都没人才了。 闻家却是后起之秀，要人有人要关系有关系。 闻媛媛的两个哥哥聪明有能力，还有长辈的关系在，前途不可限量。 真要给韩旭穿小鞋不过是动动嘴皮的事。 闻媛媛一直对她忍让，她都忘了现在的韩家已经日薄西山，也忘记当初给韩旭定了这门婚事，是为了闻家能在生意上帮帮韩旭。 韩小雅嘲讽的冷哼：“人老了就该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该管的别管。 我要是你就回自己家好好安享晚年，而不是像个恶毒婆婆一样没事就找茬。 反倒被人鸠占了鹊巢，给人看笑话。 日子还长着呢，谁知道将来的事，你管那么多有什么意思。” 老太太沉默了。 确实，日子还长着，她那么着急干什么。 先背靠着闻家，等韩旭把生意做大了再说，家大业大，到时有的是女人愿意给他生孩子，还怕没有曾孙吗。 韩小雅要知道老太太的想法，得啐她一脸。 就她这德行，难怪会被老爷子骗婚。 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来。 韩小雅把老太太骂了一顿，跟闻媛媛打了声招呼，让韩旭送她出门。 “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想跟嫂子好好过下去就给她个痛快。”韩小雅还是第一次用这种严厉的语气跟韩旭说话。 韩旭在工作上干脆利落，人际关系方面处理的也很有分寸，游刃有余。 唯独处理老太太和老婆的关系却让她很是看不上。 韩旭沉默了一瞬说：“老太太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没多少年了。” “呵，你有这种想法当初别急着结婚啊，陪着老太太给她养老送终了再结婚。 瞧你把她惯的，越来越嚣张霸道，蛮不讲理。 你欠老太太的，嫂子可不欠。 人心都是肉做的，你站在嫂子的角度设身处地的想想，你这么做会让嫂子多伤心。 哥，心冷就捂不热了。”韩小雅语重心长。 这人要不是她哥她都懒得浪费口舌。 “我知道了，我会改的。”韩旭心情沉重。 韩小雅在心里撇嘴。 嘴上说会改，老太太一哭一闹还不是老样子。 算了，该说的都说了，他自己想不明白她也没办法。 “行了，回去吧，好好照顾嫂子，不懂的多跟乔伟交流，问问他该怎么做。” 老太太倒在床上思考好一会儿，想明白了就爬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 韩小雅那死丫头虽可恶，说的话倒也不无道理。 她把韩旭和闻媛媛搅和散了，吃亏的是韩旭。 还有，她付出了那么多老头子才能坐到那个位置，凭什么她要把家让出来给萧凤芳一家。 明面上对外说萧凤芳是老头子的嫂子，实际上眼明心亮的人多的是，只不过不想多管闲事得罪人，没戳破窗户纸而已。 现在指不定多少人笑话她李素娥，辛苦大半辈子就是给萧凤芳一家做嫁衣。 那不行。 老太太收拾好衣物，想了想去闻媛媛的房间。 “媛媛，这阵子是奶奶想岔了让你受委屈了，别怪韩旭，他是个孝顺的。 千错万错都是奶奶，奶奶给你赔个不是，今天我就回家住，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 老太太被韩小雅骂明白了，智商也开始上线，看闻媛媛的神色舒缓了不少。 拉着闻媛媛的手，眼神慈爱：“妇女能顶半边天，当年我也是上过战场，女人不比男人差。 生男生女都一样，只是闺女终归是要嫁出去，没有儿子你和韩旭老了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见外孙外孙女还得看亲家的脸色，过年过节什么的也只有你们两口子，想想那滋味就很凄凉。 你看你结婚后，回娘家的次数有多少，还不是你哥嫂尽孝道，还有韩小雅，结婚了一年都没回来两次。 不过，我也想明白了，既然你和韩旭都不想再生，我就不管了。” 这就是老太太的高明之处。 把闻媛媛的心都说软了。 本来不想理会老太太，最终还是跟她说了几句话，算是和解了。 不和解又能如何，除非她不想跟韩旭过下去。 闻媛媛心里很感激小姑子，老太太能主动搬回去绝对不是韩旭的功劳，而是小姑子把老太太说通了。 韩旭送了韩小雅，刚回到家，老太太就拎着包让他送她回去。 韩旭有些懵，妹妹来家里一趟就把老太太说通了？ 不过，老太太愿意回去跟老爷子住，他也松了口气。 不然上班都得上不安心，就怕老太太和媳妇又闹起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老太太不搁他这儿闹了，没一个月就把老爷子闹得躺医院了。 老爷子身上有旧伤，养的好没啥烦心事还能活个几年，这次老太太闹的有点狠，老爷子的身体就抗不住了。 医院下了病危通知，虽抢救过来，也没多少日子了。 这次，作为孙女婿的乔伟不好再不露面。 韩小雅都整无语了，没想到老太太的战斗力这么强，竟然差点把身经百战的老爷子活活气死。 早些年老太太这么刚能有大房一家什么事。 风风雨雨过了大半辈子，都一脚踏进棺材里了，就不能消停消停。 叶红梅抱着笑眯了眼的小外孙，跟韩小雅和乔伟说道：“老爷子觉得愧对萧凤芳，百年之后要回老家安葬，并且跟萧凤芳合葬。 这事儿被老太太知道了，老太太当时就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 当年是她把老爷子从死人堆里背出来，若不是她，老爷子早死六十年了，吃了多少苦才陪老爷子走到那一步。 结果没过几年好日子，老爷子的原配和儿孙都找上门来了。 老爷子骗婚，还左一句对不起原配，右一句对不起原配的，非要把人都留下，死了还要和原配合葬，那把她当什么了。 难怪老太太会发疯。 韩家的男人，某些方面真不是个东西，包括你哥。” 叶红梅从来不知道嘴下留情，连自己的儿子都骂。 韩小雅忍不住笑道：“这点我赞同，妈你要不要去看看爷爷？” 都说隔辈亲，她都没想到，儿子出生后，她跟叶红梅淡漠的母女关系竟然改善了不少。 至少能心态平和的聊天。 “不去，瞧见那一大家子人影响我食欲。” 她跟韩建国离婚了，跟韩家没什么关系，不想去看曾经的公公。 有那时间还不如陪外孙玩。 “婳婳是你孙女，妈你也别太偏心。”韩小雅劝道。 有了孙女还得空就往她家跑，她嫂子心里该有想法了。 叶红梅冷哼：“你嫂子把婳婳当眼珠子，每次我想抱一下她都紧张的跟我要把孩子摔地上似的，我又不是没孙子抱，稀罕。 再说我出钱给她请了保姆照顾孩子，哪儿偏心了。 她要觉得我偏心让她跟我说啊，看看我到底哪点偏心了、” 叶红梅不开口则已，一开口绝对能把人堵得说不出话来，这点韩小雅和她很像。 韩小雅摆摆手：“行行行，说不过你，我嫂子可什么都没说，你回去别乱说。” 叶红梅嫌弃的瞪她：“但凡你有朝朝一半可爱，你小时候我也不会懒得管你。” 韩小雅：“......” 真是好不过三分钟。 乔伟见母女俩又要呛起来，连忙打断：“妈，我和小雅先去医院。” “去吧。” 叶红梅对乔伟笑笑，很是和颜悦色。 等小两口走了，谢一城调侃道：“怎么样，对你女婿还满意吧。” 叶红梅死鸭子嘴硬，傲娇的哼了声：“也就那样吧，矮个子里拔高个。” 谢一城笑而不语。 夫妻俩在医院附近买了营养品。 干部病房里或站或坐，有三四十号人，基本都是大房的儿孙。 因为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时候会西归，孝子贤孙们都来了。 就连韩建国的私生女李茵茵一家也都在。 老爷子和萧凤芳长的都很普通，大房子孙也都是路人脸，李素娥和叶红梅年轻时都是美人，一代代基因改善。 韩旭兄妹俩遗传了父母的优点，都是一表人才的俊男美女。 乔伟的容貌比韩旭又更胜一筹，气质儒雅风度翩翩。 这是个看脸的世界，长的好看的人容易受到优待。 夫妻俩一进来，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爷子眼睛亮了一瞬，对他们招招手：“小雅，乔伟。” 两人走到床前喊了声爷爷。 老爷子看着韩小雅，笑容慈祥：“你们能来爷爷很高兴。” 别人不知道他最清楚，十几个孙子孙女，最能干是这个孙女。 就连韩旭都比不上。 如果她能进部队，成就不会低于他。 偏偏她志不在此。 可惜了。 他孙女的眼光不差，孙女婿家境不行，瞧着人还是不错的。 李茵茵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自从她妈嫁给韩建国，老爷子也知道她的身世，可对她从来都是敷衍了事，爱搭不理，就连她丈夫和女儿，老爷子也都是冷漠以待。 都是韩家的孙女，为什么到了韩小雅夫妻俩就不一样了。 老爷子第一次见乔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命不久矣，对他的感观极好。 叮嘱两人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并祝他们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这迟来的祝福让韩小雅红了眼眶。 想到自己幼年时父母都不管她和韩旭，老太太只疼爱韩旭，只有老爷子对他们兄妹一视同仁。 人的心太小，分不出太多的爱。 大房的人来了之后，老爷子的爱分给了其他子孙，她又没按照老爷子的要求为国家做事。 不能为韩家带来荣光，渐渐的她在老爷子心里就变得不那么重要。 但不可否认，老爷子在她需要长辈疼爱的年纪是给过她关爱的。 “爷爷，您一定会好起来的。” 第127章 拿捏 老爷子看着她笑笑；“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吃了很多苦，名利地位都有了，儿孙满堂，该享受的也享受了，没什么遗憾的。” 要说遗憾还是有的，韩家到第三代就没落了。 韩旭生意做的不错，但在他看来不过是一身铜臭味的商人，赚的再多也没什么社会地位。 就看第四代能不能争点气。 老爷子挨个跟儿孙说话，叮嘱他们一定要踏踏实实做人，无论如何不要做不利于他人和社会的事。 唯独把刘荷以及李茵茵一家三人当成空气。 他是打心眼里看不起这四人，李茵茵是韩家的血脉又如何，他不缺孙女。 最后轮到萧凤芳和李素娥。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们，在这里我给你们赔个不是，有下辈子的话我再把这辈子欠的债还了。” 萧凤芳为他生育三个儿女，在他参军后替他对二老尽孝，他却被貌美的李素娥迷昏了头，而不愿意将母子四人接到身边。 隐瞒自己有家室跟李素娥结婚。 这十几年他想补偿萧凤芳母子，却没想过这样做对李素娥也是有种伤害。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萧凤芳和他是少年夫妻，虽被他辜负了，但心里还是念着旧情。 听了他的话浑浊的眼睛里流下眼泪。 李素娥早被他伤透了心，几十年的夫妻感情也在这十几年里消耗殆尽。 老头子要死了她竟生出种要死就早点死，别磨磨唧唧的。 她不稀罕自己死后跟他合葬，完全就觉得老头子那样做是在打她的脸。 “我想了想，我死后就不回老家安葬了，骨灰撒在河里吧。” 大房二房水火不容，子孙后代也是一样，以前住在一个屋檐下没当着他的面掐架都是他压着。 因为合葬的事，李素娥把家都砸了，他可不想自己死后还得不到安宁。 撒在河里一了百了，以后两房也不会因为他而闹起来。 他的决定总算让李素娥的脸色好看了点。 “你，你答应过，我。”萧凤芳哭的语不成句。 她心里也委屈啊，她是原配，独自一人在老家辛辛苦苦养大三个儿女，照顾公婆给他们养老送终。 她在老家等了他几十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哪知道她男人发达了竟然抛妻弃子，另娶了。 好不容易得到他的消息，一家老小找过来，他是养了他们十几年没错，但她的身份是他大嫂。 亲生儿女也成了侄子侄女。 她认命了，只希望死后能回故乡合葬。 都说好了，就因为李素娥闹了一场，他又要反悔。 这男人跟年轻时一样靠不住，说的话跟放屁一样。 “爸，妈这辈子过的太苦，她老人家就这点小要求，您就不能满足她吗？”老大韩栓子为亲妈鸣不平。 李素娥不屑的呵了声：“你妈苦我就不苦啊，要不是我冒着枪林弹雨从阵地上把他背下来，你们还想见到他？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他骗婚，为他筹谋，老了该享福了你们捡现成的来了。” 李素娥每每想到这些事，就一肚子火，恨不得亲手把这死老头给掐死。 老爷子叹口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主意已定，按我说的做。” “爸......” “行了，都别说了。早些年攒下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房子是国家的，以后我帮不了你们什么了，都好自为之吧。”老爷子说完脸色肉眼可见的灰败。 他已经没了求生的欲望。 若不是想多给大房一些补偿，病痛缠身的身体也撑不到现在。 李素娥心里舒坦了，得意的目光扫过大房老老少少。 韩小雅嘴角抽了抽，老爷子年轻时春风得意，老了精神备受折磨，还不都是他自找的。 乔伟此刻心情颇为复杂，他乔家可以写本书，韩家何尝不是。 老爷子的病情恶化很快，到下午就咽气了。 李素娥压根不觉得他的死跟自己有关，想到大房再也不能扒着老头子吸血，她心里就无比畅快。 夫妻做到这份上，实在是悲哀。 老爷子没什么存款，祖上十八代都是泥腿子，也就没有任何财产可分。 后事有专门的部门办理，不用儿孙花一分钱。 老爷子在与不在对李素娥这房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李素娥有退休工资，韩建国等人各自都有工作。 萧凤芳来京市时已经六十了，年纪大也就没有工作，老爷子养着她。 她的三个儿女和儿媳、女婿都没文化，老爷子给他们安排的工作是干体力活儿的，退休后工资不高。 全靠老爷子补贴，这下人没了，对他们来说是不小的经济损失，这笔账都算在了李素娥头上。 不过，李素娥光棍得很，谁敢找她不痛快，她就加倍还给对方。 她都黄土埋到脖子了，怕什么。 幸好萧凤芳的孙儿孙女有吃皇粮的，也有做生意的，不然他们这一大家子在京市还真没法混。 老爷子没了，李素娥跟萧凤芳没什么好争的，又想搬去跟韩旭夫妻住。 韩小雅跟她说：“你就别去折磨我哥和嫂子了，不是觉得我妈不孝没让你体会到做婆婆的威风吗？刘荷多温柔善良啊，她肯定会对你老人家百依百顺。 再说了，你有儿子儿媳，不跟儿子儿媳住反倒是跟前儿媳和孙子孙媳住，不是让外人戳我哥的脊梁骨吗？” 拿捏老太太，韩小雅很有一套。 若是说韩建国被人戳脊梁骨，老太太才管不着，但韩旭是她的心头宝。 儿子被戳死她都无所谓，孙子不行。 老太太一听这话有理，当即包袱款款，去跟韩建国和刘荷两口子住。 韩小雅可以想象，以老太太的脾气和刘荷一把年纪还爱装柔弱无辜，会撞出什么样爱的火花。 叶红梅罕见的夸奖韩小雅这件事做的不错，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李秀娥和刘荷这对婆媳大战。 总之，只要韩建国过的不好，她就开心。 老太太果然没让她失望，不过一个月，再见到刘荷就是满脸的菜色。 刘荷会装柔弱博取韩建国的怜爱，老太太也不是吃素的，三番五次交锋，每次都是刘荷落了下风，还让韩建国看清了刘荷的虚伪自私的一面。 刘荷为了维持这段婚姻只能尽心伺候老太太。 叶红梅对老太太间接为自己出气非常满意，特意去百货大楼给她买了套衣服。 老太太又借机嘲讽刘荷不如叶红梅会来事儿，逼着她给自己金手镯。 刘荷只能拿私房钱给她买。 正好让乔伟和韩小雅撞见了。 两人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就去别的柜台。 韩小雅回头看了眼憋屈的想撞墙的刘荷，对乔伟说：“老太太总算干了件好事，刘荷输了一次以后就别想赢，有得她受的。” ...... 转眼到了九九年底，两岁半的乔成蹊上幼儿园了。 他遗传了韩小雅的力大如牛，精力旺盛到乔伟都有点招架不住，没把家拆了得亏是韩小雅武力压制。 只能把他丢到幼儿园里消耗消耗精力。 就是苦了幼儿园的老师和小朋友们。 翻过年就七岁的乔大丫一直跟乔伟夫妻生活，虽说生活费和教育费是二房出的，但她早就跟自己的父母生疏了。 对谢一城、乔伟和韩小雅可以很自然的撒娇，跟乔成蹊像亲姐弟，与爷爷奶奶和亲生父母见面只是客气的问候。 亲热不起来。 连牵手都觉得别扭。 乔二叔一家没找乔伟借钱，靠勤劳的双手把快餐店开起来。 除了做快餐还开了小吃店，每个月有三四万的进账。 虽然请了人，但自己也要起早贪黑的干，小工每个月还能休息两天，他们是全年无休，就连过年乔二婶都舍不得关门。 赚的是辛苦钱。 乔二婶买了一套一百二十平的房子，在三环，一千八的价格，二十一万六全款拿下。 奋斗了几年，总算在北京安了家。 自从老二送人后黄巧娟又接连生了两个女儿，老三同样被乔二婶送人。 生老四时黄巧娟伤了身体，她怕自己以后不能生，而乔大丫跟她就像很长时间才见一面的普通亲戚，母女情分早就淡了。 因此，坚决不许婆婆把老四送人。 这两年管的没早些年严，交罚款就可以生。 手里有钱了，乔二婶也不介意多养个赔钱货将来帮扶孙子。 “过些年，攒够了钱我们也买一栋四合院。”乔迁新居的时候，乔二婶信心满满的说。 二房在她的带领下，无论是在村里还是来到首都，日子过的很不错。 乔大丫被乔伟夫妻教育的很好，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 现在就差个孙子为二房传宗接代。 思及此，她对黄巧娟说道：“巧娟，等你身体调理好了争取早点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黄巧娟只是苦笑。 嫁给乔栋七八年，活儿没少干，接连的生育让她比同龄人更显衰老，身体也亏的厉害。 公公婆婆和乔栋才不管她身体怎么样，他们要的是儿子孙子，如果不能生出男孩，那就得一直生。 完全把她当成生育的工具。 “下回有了先去医院查一查，不是男娃就别要了。”乔二叔说。 乔二婶比较迷信，黄巧娟怀着老三老四请了会迷信活动的神婆看，对方笃定的说是男孩，钱没少要乔二婶的，结果生下来是女孩。 乔二叔觉得那些人都是骗子，还是信科学靠谱。 乔二婶这次没有反驳他的话。 乔栋也赞同乔二叔的主意。 三人都没问黄巧娟的意思。 黄巧娟只觉得这样的日子一眼望不到头，让她感到无比窒息绝望。 “大好的日子别哭丧着脸，一会儿乔伟他们就来了。”乔栋扯了扯她，不满道。 快半年没见到大女儿，黄巧娟勉强打起精神。 乔伟夫妻买了两幅字画和扫帚，作为乔迁之礼。 带着乔大丫和乔成蹊过来。 乔大丫见到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妹妹，眼中闪过惊讶。 这一次她妈竟然没把四妹送走。 乔成蹊最喜欢这种软软小小的小婴孩，好奇的趴在床边看。 襁褓里的小婴儿突然睁开眼睛，嘴里吐出个小泡泡。 乔成蹊稀罕的不得了，扭头对乔伟道：“爸爸，我也要妹妹。” 他只有叶佳佳和乔大丫两个姐姐，没有弟弟妹妹。 他也想过当哥哥的瘾，抱着妹妹出去跟小伙伴炫耀。 乔伟呵呵。 想都别想，一个就把他累得人仰马翻，再来一个他就别想和老婆过二人世界。 乔二叔笑着逗他：“朝朝，把这个妹妹给你要不要啊？” 乔成蹊思索了一下，摇头，人小鬼大的说：“不要，我只要我妈妈生的。” “这孩子真聪明。”乔二婶做梦都想要个像乔成蹊一样的孙子。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 爹妈聪明孩子也聪明。 韩小雅没好气的瞥了自家儿子一眼：“想想就好，咱家办了独生子女证，不能生。” 乔成蹊失望的哦了一声。 黄巧娟特意买了乔大丫爱吃的零食水果，一会儿把糖塞她手里，一会儿又是蛋糕。 “多吃点。” 她知道大丫在乔伟家过的很好，不缺吃穿，只是难道见一面，想对大丫好点。 乔大丫坐姿端正，拿着蛋糕小口的吃，对黄巧娟笑笑：“嗯，妈你也吃。” 黄巧娟心酸不已。 不知什么时候起，见到她就往她怀里扑的小姑娘，已经不再需要她这个妈妈了。 对她的称呼也从亲昵的妈妈变成了妈。 这一切都怪她。 她怎么就听了公婆的话把女儿丢给乔伟养。 从小就寄人篱下的乔大丫比较早熟又心思细腻。 她大概能猜到黄巧娟的想法，认真说道：“妈，曾爷爷对我很好，四叔四婶对我跟朝朝一样。 你别担心我，好好对妹妹吧。” 乔大丫很庆幸自己是老大，不像二妹三妹一样被送人，更庆幸四叔四婶收留她，把她当亲生女儿。 如果留在亲生父母身边，哪怕他们赚了再多的钱，她现在也就比村里的孩子好一点，绝对不可能受到好的教育。 他们的钱只会留给弟弟。 她感激四叔四婶，也不怪亲妈没有主见把她送走。 四叔说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别管别人如何，自己过好就好。 黄巧娟咬住唇低下头：“嗯，妈知道了。” 第128章 豪赌 乔伟当初写作主要是为了赚钱，现在每个月光房租就有十万左右。 谢一城年纪越来越大，过一天少一天，乔成蹊也大了，等他上了小学中学，想多陪陪他，人家还没时间。 从港城回来后乔伟就封笔。 陪着谢一城和乔成蹊到处走走看看，品尝美食，增长见识。 他写了三本中篇，两本长篇，其中三本都改编成了电视剧，也算是小有名气。 大学没白上，将来时间富余了还能将写作捡起来。 韩小雅的舞蹈学校扩大了规模，不仅仅教舞蹈还有其他才艺，投入大赚的也更多。 她对工作很积极，怀孕的时候也坚持工作，但从傻儿子口中知道总有大姑娘给她老公献殷勤，前阵子请了专人管理学校。 家被偷了，赚再多的钱有什么用。 男人长的太帅也是麻烦事多。 更何况，她现在现在可是个富婆。 两年前在沪市买的几十套房全在她名下，才两年，房价涨了不说，房租也很可观。 不缺钱的情况下，事业都是浮云，还是老公儿子最重要。 韩旭的生意越做越大，乔成蹊小朋友去年拿到七十多万的分红，今年会更多。 小家伙不到三岁就是个百万富翁。 有时候乔伟都不得不感叹自家儿子真会投胎。 他不能让儿子像叶佳佳一样成为官二代，但至少是个富二代。 就这么一个宝贝蛋，他和韩小雅的一切都是他的。 只要他不胡乱投资，一辈子花不完。 乔伟对他倾注了所有的心血，虽也疼爱乔大丫，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还是有区别。 目前来说，他的教育还算成功，小家伙虽调皮捣蛋，但三观很正，让他颇感欣慰。 老话说三岁看老。 上辈子的儿子，两三岁时就跟刘海霞一样非常虚荣势利眼，欺软怕硬，谎话张口就来。 乔成蹊完全没有这些缺点。 乔伟去哪儿都会带着他去，上了幼儿园也是自己接送，父子俩感情好的让韩小雅嫉妒。 “宝贝儿，咱能乖点吗？”韩小雅把乔成蹊抱起来，举到眼前跟他平视，很严肃的跟他商量。 乔成蹊睁大眼睛，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口齿伶俐的说：“妈妈，我很乖的，没有欺负小朋友，也没有搞破坏，那都是以前的事了，妈妈你不能老是揪着旧账不放。 爸爸说，人要往前看。” 韩小雅：“......” 韩小雅被鬼精的儿子堵的哑口无言。 乔伟忍着笑把儿子抱过来：“朝朝，妈妈说的没错，上周六你把学校的电话拆了，是前天的事，严格说来不算旧账。” 小朋友对什么都好奇，特别喜欢拆东西，尤其是电子产品，老爷子的收音机被他拆了无数次。 老爷子惯着他让他随便拆，但有个条件，拆了必须拼回去。 他现在已经能熟练的拆了又组装好，对收音机没兴趣，又盯上了电话、电视电饭煲什么的。 电视又大又重，担心伤到他，乔伟严令不许碰。 除了电视，其他小的物件给他拆。 谁知他在家里拆了不过瘾，连幼儿园的都不放过。 乔成蹊思索了一秒，诚恳点头：“我知道了爸爸。” “乖，一会儿爸爸去买些小玩意儿回来让你随便拆。” 论宠孩子乔伟不输谢一城。 乔成蹊眼睛射出振奋的光，毫不吝啬的在乔伟脸上亲亲：“爸爸万岁，我最爱爸爸。” 韩小雅双手抱臂，嘴角斜了斜，看着他不说话。 乔成蹊立马正经八百的说：“妈妈我也爱你。” “呵，你对你妈的爱太廉价，不稀罕。” 都说女儿跟爸爸亲，儿子跟妈妈亲，她儿子永远把她排在爸爸后面。 有什么小秘密也只告诉爸爸。 心酸...... 乔大丫上的是寄宿小学，周末才回家。 一家三口收拾好去幼儿园。 “朝朝。” “爸爸妈妈再见！” 到校门外，遇到认识的小朋友，乔成蹊快乐的跟小朋友牵着手进了校园。 乔成蹊对上幼儿园不排斥，第一天上幼儿园，比他年纪大的小朋友哭的稀里哗啦，他笑眯眯的跟爸爸妈妈挥手拜拜。 对幼儿园生活满是憧憬。 中午睡觉被小朋友的哭声吵到，他有点生气，就一本正经的煽风点火：“你们的爸爸妈妈不要你们了，好可怜呀。” 小朋友们的哭声刹那间震天响，把老师忙的焦头烂额，他在边上哈哈大笑。 乔伟跟他谈过之后就没再发生这样的事，小朋友哭了他还会帮老师一起哄。 社牛的性格让他很受老师和小朋友的喜爱。 当然，如果他不是像二哈一样见到什么都拆，老师会更喜欢他。 送了儿子夫妻俩去中关村淘宝。 乔伟给乔成蹊买了掌上游戏机、电子词典、傻瓜相机、磁带随身听、传呼机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总共花了两万多块。 见识过后世高科技产品的乔伟是看不上这些古董的，宁缺毋滥。 不过，他很乐意满足儿子的小爱好。 韩小雅不觉得给孩子拆着玩买这么贵的东西是浪费，她平时给两个孩子买东西也从没手软过。 乔伟不但舍得给孩子花钱，对她也着实大方。 这两年给她买了近一千多万珠宝首饰。 如果不是她阻止，乔伟会把当年从股市上赚的钱和银行利息全都用来给她买翡翠。 男人舍得给自己花钱，证明自己在他心里很重要，韩小雅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两个人天天黏在一起也不觉得腻。 “诶，听说企鹅号要卖了。” “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 “别管我听谁说的，反正不是空穴来风。” “那太可惜了，那以后还能免费使用吗？” “这谁知道，咱们倒是免费用了，人家可是亏的连工资都发不出来。” 路过一家店铺，乔伟听到两个店员交谈的内容，脚步顿了顿又继续往前走。 把东西搬到车上，对韩小雅道：“在车上等我一下，有个问题没搞懂，我回去问问。” 韩小雅点头：“去吧。” 乔伟调头回去，两个店员还在议论，他在店里挑了支激光笔和一个电视游戏机。 结了账拿出烟递给两人，套了会儿近乎，就问起企鹅号出售的事。 一名店员说道：“我女朋友跟我说的，她姐姐在一家大公司上班，企鹅号的老板找到她老板，想卖了，不过她老板觉得企鹅号太烧钱，只出不进，前景一片黯淡，不愿意把钱丢进去打水漂。” 乔伟确认了这个企鹅号就是他知道的那个企鹅号，满心惊讶。 上辈子他被刘海霞母子严重消耗，除了工作上的事，其他事很少关心。 不知道原来牛批的不行的小马哥也有晦暗的时候。 乔伟查到企鹅号的电话地址，打电话跟对方约好就直接驱车过去。 他知道企鹅号未来有多牛逼，如果这时候买下些股份，将来他儿子真的可以躺赢了。 乔伟没把这件事告诉韩小雅，毕竟八字都没有一撇。 况且即便他投钱入股，短时间是没有回报的，不如先瞒着她，以后再说。 “小雅，我有点事要处理，你先回家。” 每个人都有秘密，就算夫妻也要有各自的空间，韩小雅对乔伟很信任，没有刨根问底。 “行，那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办完事我打车回去。” 韩小雅走后，乔伟摸了摸口袋里的银行卡，深吸了口气，抬脚进去。 乔伟再次确认这位小马哥就是十多年后让人仰望的大佬，毫不犹豫的将银行卡里的两千万全都投了进去，买到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事情顺利的出乎乔伟的预料。 赌马赢的那笔钱没动。 总得把大头留给人家，才能得到更大的回报。 不过，他还是说了句，若是还要卖股份可以找他。 反正是股市里赚来的，就算因为他重生导致一些轨迹改变，企鹅号没有他前世那般逆天也无所谓。 亏了就亏了。 若是像前世一样，手握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那赚的就是天文数字。 这是一场豪赌。 乔伟心态极好，把股权合同锁在保险柜里就没管，该咋过还是咋过。 年底韩小雅一位朋友结婚，夫妻俩带着乔成蹊去做客。 新娘子林欣悦丈夫李勤的继母竟然是乔莉。 乔莉今年也才二十三岁，她嫁的男人比她大了三十几岁，倒是如她的愿，位高权重。 林欣悦和李勤青梅竹马，两人都是工程师，博士毕业工作了两年才抽了个空结婚。 乔莉比继子还小六七岁。 乔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照顾老婆儿子，该吃吃该喝喝。 心里倒是有点佩服乔莉的手段，从青山村到深市再到港城，如今又来京市嫁了个凤县县委书记都接触不到的人物。 人生阅历足够丰富。 韩小雅跟李勤夫妻一个大院长大，李父什么时候再婚，她一点消息都没有。 韩小雅看了眼坐在主位，脸上是得体的笑容，眼神里是藏不住的高傲的乔莉，小声问身旁的周旸：“李勤爸什么时候结婚的呀？” 周旸回道：“前阵子，老夫少妻，李勤爸哪好意思大操大办，就领了结婚证。” 韩小雅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这样啊，瞧着不是个好相处的，还好欣悦和李勤不跟他们住。” 周旸赞同的点头：“李勤妈去世十几年，多少人给李勤爸介绍对象，李勤爸说这辈子都不会再婚，现在不顾儿女的反对娶个比自己女儿还小的，这女人不简单。” 韩小雅不置可否。 只要乔莉不来招惹她，大家就装作是陌生人，各过各的日子。 敢来找乔伟的麻烦，不好意思，乔茉是什么下场，她就是什么下场。 乔莉也看到乔伟，只不过，乔伟的媳妇一看就不好惹，还是这个圈子的人。 她好容易抱上一棵大树，要有什么动作也得等一等再说。 ...... 转眼到了二零零一年。 乔二婶如愿以偿的抱上了大孙子，钱越赚越多，又买了两套房。 有了儿子，黄巧娟终于不用再生。 五个孩子，两个不知道送到哪里去过的如何，乔大丫一个月也未必能见上一面，身边就只有一儿一女。 黄巧娟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两个孩子身上。 感情得到转移，对能不能见到乔大丫也就无所谓了。 苏铭和周天天唐糖夫妻合伙开了律师事务所，有大把的客户资源，生意好到爆。 消失几年的苏父夫妻，两年期满苏铭就向法院递交了申请，宣告失踪后，苏爷爷苏奶奶为了自己能多活几年，立马把四个孙子送给了不同的人家。 其中三家都是南方城市的，眼不见心不烦。 又过了两年苏父夫妻成了死亡人口。 夫妻俩没有财产，留下的巨额债务，跟苏爷爷老两口和苏铭都没关系。 乔玉梅不想和苏铭两地分居，在京市办了公司。 苏铭是名律师，苏母把乔玉梅培养成商场上的女强人，夫妻俩势均力敌，谁也不比谁差。 许论玩了几年终于玩够了，找了个漂亮温柔又贤惠的姑娘定了下来，婚后，夫唱妇随。 娶了个贤内助，许论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他听老婆的劝，代理了国外一个不大有名气的服装。 运气爆棚，这个品牌的运动服装在国外卖的不怎么样，在国内是大卖特卖。 因为签的是国内总代理，还能发展下面的代理商。 这一年赚的钱，比之前几年加起来赚的更多。 许论彻底收心，安心跟老婆好好过日子。 钟涛的事业重新起航，因为三观不同，他和秦安娜的婚姻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 两人和平分手，没有因为钱财和女儿的抚养权闹的难看。 一方面是钟涛没多少钱，创业的钱是钟父钟母出的，并且股权占了大头。 房产什么的也是老两口的，户主不是钟涛。 能分的也就这两三年赚的钱。 另一方面还是钟涛大气。 公司的股权价值加存款总共七百多万，他给了秦安娜七百万，自己就留个零头。 钟涛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只不过，钟敏跟母亲的关系更好。 秦安娜经济条件不错，时间也更充裕，孩子跟着她比跟着自己强，钟涛就没和她抢抚养权。 离婚是秦安娜自己提出来的，夫妻俩也没有第三者插足，因为钟涛的大度，秦安娜反倒看他更顺眼了。 做不了夫妻倒成了朋友，空闲时候会一起陪钟敏去游乐场玩。 秦安娜和钟涛离婚，跟韩小雅的关系没变，两人还是朋友，经常通电话聊天。 第129章 死结永远打不开 这两年，长寿的李素娥把韩建国和刘荷夫妻折腾的鸡飞狗跳，一地鸡毛。 闹得韩建国都想跟刘荷离婚。 但老太太不允许。 她还没尝够当太后的瘾，说什么也要让他俩这辈子锁死。 难怪婆婆都爱磋磨儿媳。 每当刘荷恨她又干不过她，不得不委委屈屈的伺候她，就让她神清气爽，饭都能多吃一碗。 韩旭和闻媛媛倒是安生了，只不过因为月子期间韩旭的做法让她感到心寒，夫妻感情像有了裂缝的镜子，再难回到以前。 也就为了彼此的利益，相敬如宾的过着。 叶红梅退休第二年，在公园里跳舞跟一个刚退休的老头看对眼。 老头有些家底，儿女怕他再婚整个后妈来分家产，坚决不许他再婚。 韩旭和韩小雅都不反对叶红梅追求幸福，她结不结婚影响不到他们的生活。 叶红梅只想谈场黄昏恋，跟个老头子结婚？没考虑过。 老头比她大几岁，说不定过几年身体不行了，还要当老妈子照顾他的起居。 除非她脑子里有汪洋大海，否则绝干不出自找苦吃的事来。 双方达成不婚的共识，就这么谈着精神恋爱。 韩小雅有点搞不懂她妈的想法，跟老头谈恋爱又意思吗，不如找个比自己年轻的弟弟谈。 ...... “小燕，我哥年纪虽大了点，但他不会打人，再说了，年纪大的男人会疼女人。” 李艳红口沫横飞的跟乔燕推销自己的丧妻多年的大哥。 乔燕拿着本子点货，抽空跟她说道：“李姐，我不会再婚。” 乔燕离婚后乔伟给她寄了些钱，支持她在县里开了个食品批发店。 辛苦几年没有白辛苦。 乔伟寄给她做生意的五万块还了。 在县城买了房，去年又买了个铺面。 这下连房租都省下了。 手里没几个闲钱，但压力也小了很多。 不用睁开眼就愁房租。 批发店大钱赚不了，养活三个女儿完全没有问题。 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也很感激乔伟对她的帮助。 亲生父母和哥哥只会榨她的血，从不会管她。 乔伟这个堂哥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 这辈子她最感激的人就是他。 趁年轻多赚点钱，争取给每个女儿都买个铺子一套房。 免得她们跟她一样，嫁人了就成了无根的浮萍，连家都没了。 女人还是要有房有钱才有底气，将来结婚了日子过不下去想离婚还有条退路。 自己也多攒点养老钱，老了谁都不麻烦。 至于再婚。 没考虑过。 她能赚钱，还有三个女儿，为什么还想不开的去请个祖宗回来供起。 一个赵小刚就把她这辈子对男人的所有幻想全都打破了。 别说是有两个女儿的老鳏夫，就是年轻小伙子她都不要。 “哎呦，三个丫头还小都在你身边，等她们大了嫁人了，就剩下你一个人冷锅冷灶孤苦伶仃的，有个病痛身边都没人给你端水，多可怜啊。” 乔燕笑了下：“我这辈子最可怜的时候就是在婆家那几年。 比起那样的日子，我宁愿冷锅冷灶，一个人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年纪大了可以请保姆。” “那是你之前嫁的男人不像话，这世界好男人多了去了，再说拿钱办事的保姆能跟睡一张床的男人比吗？” 李艳红在心里撇嘴，要不是看乔燕赚钱厉害，有房有铺子，长的也有几分姿色，才不会把她介绍给她哥。 她哥年纪是大了点，好歹也是单位正式职工，看病能报销，老了有退休金。 光这两点乔燕就比不上，拿什么乔。 “是不能比，只要钱到位，拿钱办事的人就会尽心伺候，原配夫妻都还能半路散了，那半路夫妻就更不好说了，不被他算计就不错了。 你说是吧，李姐。” 乔燕笑的意味深长。 李艳红的大哥说好听是端铁饭碗的，实际上一个月就几百块的工资，两个儿女都要结婚了，愁房子太小，愁彩礼，愁嫁妆，不就把主意打她头上了么。 若是她当年刚离婚的时候，有个这样的男人说不定就嫁了。 二婚夫妻不就有利可图才凑在一起过日子么。 现在么，她也不是傻的。 李艳红被她噎得找不到话反驳，脸色难看的走了。 单亲家庭的孩子很早熟，乔燕的小女儿赵菊紧张的问：“妈妈，你会给我和姐姐找后爸吗？” 乔燕揉揉她的小脑袋，语气笃定道：“不会，妈妈努力赚钱把你们姐妹养大。” 什么考大学，有出息这些她都不想了，平安健康，以后有份能糊口的工作就够了。 赵菊开心的笑了起来。 “等我长大了赚好多好多的钱，给妈妈买大房子，买好吃的。” 乔燕笑着点头：“乖。” 赵小刚那头又丑又毒的蠢猪，连孩子的抚养费都不愿意给。 想要儿子的人，这辈子就只有当岳父的命。 跟她离婚后，仗着财大气粗，六年时间换了三个媳妇，每个媳妇生的都是姑娘。 十里八乡谁不知道赵家有七仙女。 今年赵家的猪和牛得了口蹄疫全都死了。 养牛场是赵小刚贷款办的，贷款还没还完，几百头猪牛没了。 这下子赵家从镇上的首富变成了首负。 真是报应。 乔燕听到那个消息后只觉得天更蓝了，水更清了，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 乔民去年出狱后在外面晃荡了一阵子，有案底，说话又有些神神叨叨，精神状态时好时坏，根本找不到工作。 今年衣衫褴褛的回到村里，跟叫花子似的。 亏得他还摸回来了。 村委会把地还给他，哪成想他连地该怎么种都忘了。 他也不想种，村里专门安排了人教他种地，他连动锄头都懒得摸一下。 在监狱还想过出狱了找乔伟麻烦之类的，后来认清了现实，彻底熄火了。 什么都不干，成天就在村里瞎晃悠，衣服脏了也不知道换洗。 过的稀里糊涂。 没几个月，精神状况更不好了。 说话颠三倒四，经常说自己是乔伟，说自己是大学生，看人的眼神也很瘆人。 村民们对他是退避三舍，怕他哪天突然发疯拿起刀砍人。 也就村委会和乔燕时不时的给他送点粮食。 乔民还年轻，总这样也不是办法。 村支书就把电话打到了乔伟那里，希望乔伟把他接走，这样村里减轻负担，还少个隐患。 “支书，我只对父母有赡养的义务，乔民好手好脚不事生产，饿死也是他的事。” “阿伟啊，你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可不能狠心的不管啊。”村支书很头疼。 乔伟嘲讽的勾了勾唇。 他和乔民是血缘上的亲兄弟不假，他高考时乔民对他下药，就已经不是兄弟了。 这个仇没报是他大度，让他管他？ 下辈子都不可能。 他可以帮乔燕，可以帮乔大丫，也可以把钱用来做慈善，但自己的亲兄弟姐妹，他一个都不会帮。 这是上辈子就积攒下来的仇怨。 死结永远打不开。 重生后他没对他们做过什么，过成现在的样子都是他们自找的。 乔父乔母养育了他，在法律上他有赡养他们的义务，这是逃不开的责任。 兄弟姐妹的帮扶就免了。 他的心胸没那么开阔。 乔伟声音冷淡：“我管不了，京市消费高，我就那么点工资，自己还有一家人要养，我总不能不管妻儿去管兄弟吧。” 村支书不吭声了，过了会儿长叹一声道：“行吧，我知道了，我再想想办法。” 最好的办法是把人送到精神病院医治。 但乔伟不愿出这个钱，村委会出又不太现实，只能任由乔民在村里晃荡。 乔伟想到已经跻身成为官夫人的乔莉。 村支书还不知道乔莉如今的身份，若是知道恐怕就不会找他。 乔莉最好不要跳出来找他不痛快，否则，他不介意把她家的电话给村支书。 明年乔康也要出狱了，再过两三年是乔健。 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乔母的消息，乔伟从没有刻意去打听过。 乔母过的如何他半点不关心，哪怕不在人世了他也没有任何触动。 ...... 乔莉表面光鲜，实际日子并不好过。 她九十年代初去了港城，用的是假身份证，包养她的男人想办法帮她弄了港城的身份证。 这些年她努力学习能迎合男人喜好的知识。 刻意回避自己是小山村出来的姑娘，还有几个坐牢的父兄。 李父被她迷得五迷三道的，跟她结婚也没有仔细去查她的底细。 领了结婚证，才把她介绍给儿女。 李父有三个儿女，李勤大姐李淼在公安局工作，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见到乔莉第一眼就觉得这个看似单纯的女人不简单。 当即请人把她的老底查了个一清二楚。 李父英明一世，老了被美色诱惑，竟然娶了这么个玩意儿回来丢人现眼，面子里子都没了。 对男人来说，女人重要，事业和面子更重要。 但李勤结婚时乔茉都已经露脸了，不好马上就跟她离婚，要离婚也得找个恰当的时机。 没做几个月官太太，还没享受够高高在上的滋味，也没把乔伟手里的东西要过来。 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就这么被打回原形，乔莉怎么会甘心。 她又想方设法的勾引李勤的大哥。 别的不会，勾引男人她最拿手。 哪知她运气不好，当场被李勤的大嫂撞到。 大嫂脾气火爆，抄起手边的东西就砸过去。 两个女人当即打了起来。 李父的脸比锅底还黑。 林欣悦和李勤周末回老头子家吃饭，没看到丰盛的晚餐，倒是看到继母和大嫂打的头破血流的场面，简直惊呆了。 李淼冷着脸对李父道：“你要把这个破鞋留在家里，以后我们姐弟就不回来了。” 事后林欣悦跟韩小雅夫妻说起这事都觉得丢人。 “早知道李勤的父亲要娶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打死我也不嫁给她，太丢人了。” 乔伟对不断在死亡边缘反复横跳的乔莉，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 就她那样的人，现在还好好活着算她命大。 上辈子，乔健六人风光无限，觉得他一个小科员丢他们的脸。 好歹他还是个正正经经的事业编制人员，一没作奸犯科，二没出去卖。 这辈子他们几个倒好，把乔家老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韩小雅轻咳一声道：“李勤人还是不错的，不能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就否认了他对你的感情。” “男人都是下半身考虑的动物。”看到悠悠喝茶的乔伟，林欣悦连忙补充道：“当然，你家这位除外。” 然后继续说：“李勤他大哥多一本正经的人啊，还不是被那骚狐狸勾得管不住裤腰带，鬼知道李勤能不能抵得住。 再说，以后传出去我们的脸往哪儿搁啊，连带着孩子也跟着丢人。” 乔伟心说，说起丢脸，你们哪有我丢脸了啊。 比起乔父等人，乔茉乔莉姐妹做的事才更让人脸上无光。 韩小雅也想到这个问题，觉得该尽快把乔莉这个麻烦给解决了才行。 不然，万一大家都知道乔莉是乔伟的亲妹妹，那就麻烦了。 不但会影响到她和乔伟，对朝朝和大丫很不利。 “你公公什么态度？” “嗤，说什么结婚没多久就离婚不好看，要等等。” 韩小雅点头：“那你和李勤这段时间不回去不就得了。” 林欣悦走后，韩小雅跟乔伟商量：“要不，把乔莉丢回港城？” 乔伟也觉得这样最好：“怎么丢？李家应该不会让她出来。” 韩小雅神秘的笑笑：“我有办法，保管让她一周内滚回港城。” 乔莉不是离不开男人么，开放的港城欢迎她。 这一次，去了就别想再回来。 韩小雅做事果决，当天就联系薛梓潼，花点钱请她帮忙解决。 薛梓潼有人脉有关系，安排个合适的人跟李父商量不是难事。 没两天李父就跟乔莉离婚，乔莉也被送回了港城。 干脆利落。 薛梓潼还很贴心的通知乔莉的债主。 这下乔莉想回京市找乔伟麻烦是不可能了。 两年后乔伟得知乔莉被债主逼着在红灯区接客还债，丝毫不感到愧疚，并且，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冷血无情。 以他对乔莉了解，若是给乔莉机会，乔莉一定会把他和他的妻儿踩到泥里。 第130章 长期持有 港城赌马赢的钱五年定期到期，乔伟暂时不想买房。 当包租公其实也挺麻烦，遇到拖欠房租和不爱惜房屋的住户，实在是一言难尽。 要卖也得再等十几年才划算，房子不出租又觉得浪费。 如果有其他好的投资项目，就没必要再买房。 他一时又没想到什么投资比较赚钱，就把钱继续放在银行。 活期利息低，好处就是随要随取。 这天，乔成蹊拆一款放磁带的进口随身听。 乔伟看着他心无旁骛的将随身听拆的乱七八糟，没一会儿又原原本本的组装回去，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苹果。 他能想到最疯狂的投资，就是万科、格力、苹果和茅台的股票。 上辈子身边的女同事喜欢打麻将，男同事除了打麻将还喜欢炒股，谈论最多的就是这两支股票。 作为普通工薪阶层，意识到苹果股价暴涨的时候已经买不起了。 有同事在零一年茅台上市的时候买过，三十一块多一股，买了一百股。 过了两年反倒只要二十块左右，气得他全都卖了，后来买遍无数股票，就是不沾这一支。 二十年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买万科，格力的，持有时间不低于三年的至少赚了几倍。 有发展潜力的公司，股票还是长期较好，每次分红都能拿到手软。 乔伟想了想决定把这笔钱投入到这几支股票中。 这几支股票是稳赚不赔。 乔伟想到了苏铭。 苏铭股市里还有三十多万，听乔伟说要买股票当即表示他也要跟着买。 他这些年买房买铺面，又支持老婆开公司，不动产多，现金少。 全加起来就只有五百八十万。 “我这次买了的股票是打算长期持有，你想好了，短期的话有可能会亏。”乔伟提醒。 毕竟每个公司的股价都会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从来没有常胜将军。 苏铭无所谓道：“我收入不低，你小姑那边盈利也不错，用不着这笔钱，就当放在股市里给我儿子攒娶媳妇的彩礼，等他结婚了再卖。 亏了也没事，那年在股市赚的不少，亏了就当做贡献好了。” 有上百套房和铺面，夫妻俩的收入都很高，几百万目前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天文数字，苏铭却不太在意。 正因为他如此平和的心态，乔玉梅又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乔伟才想着拉上他。 至于钟涛和许论，乔伟完全没考虑。 钟家有钱，基本上都在钟母手里，钟涛也就拿工资领分红。 他又爱玩，离婚后更是一有时间就满世界的旅游探险，那点钱还不够他自己挥霍。 要投资的话还得找钟母要钱。 麻烦事一堆。 根本没必要。 许论有了家室，他老婆不是省油的灯，乔伟不想股价跌的时候听他老婆的埋怨。 大舅哥韩旭只忠实于实业，对股票基金之类的投资完全不感冒。 乔伟将能动用的现金全都凑到一起，一共有八千万。 先和韩小雅飞了趟m国，开了美股账户。 这时候苹果的股价是1.3美元一股，很便宜。 去年最高到了四十美元左右，后来一路狂跌，最便宜时不到一美元一股。 所以说，股市动荡，投资需谨慎。 买了五百万股，共折合人民币五千三百八十万。 两千六百二十万用来买格力和万科。 茅台可以等两年再买。 苏铭的五百八十万也用来买这两支股票。 “没准这保险柜里的东西能让咱们儿子成为首富。”乔伟把东西收进保险柜，亦真亦假的对韩小雅说。 不说世界首富，起码也能做到亚洲首富。 他本人对当首富倒是没有多大兴趣，这个名头还是给他儿子吧。 “臭小子命也太好了吧，真羡慕他有个好爸爸。”韩小雅没当真，十分配合的说。 乔伟笑道：“他还有个好妈妈。” 他们家是慈父严母，韩小雅对小家伙很严厉，但对他的爱一点也不比自己少。 看着存折上不到一千块的余额，乔伟心情很好的说：“这下没钱了，只能收租金过日子。” 这些股票即便要卖，至少也要等到二零一五年股灾前。 韩小雅捧着他的脸在他嘴上吧唧一口：“租金已经不少了，再说学校还有收入呢。” 实在缺钱，她还有很多赚钱的方式。 绝对不会降低生活品质。 乔成蹊进来就看到他爸又被他妈亲了。 连忙捂住眼睛，手指缝漏的老大，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我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乔伟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乔成蹊，我没教过你进别人的房间前要先敲门吗？”被鬼精的儿子撞破，韩小雅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手插着腰没好气的说。 乔成蹊眨巴着大眼睛，无辜的说：“是你没把门关好。” “门没关也要敲门。”韩小雅绷着脸重申。 臭儿子一点也不可爱，不像佳佳和大丫，贴心懂事又有礼貌。 乔成蹊搞怪的挤出个鬼脸，皮皮的回了句：“遵命。” “妈妈，表舅来了，还有位不认识的阿姨。” “哦，有可能是你表舅的女朋友，一会儿别当着人家的面乱说话，知道吗？”韩小雅小声叮嘱。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叶东升去黑省镀金，五年期满又调到别的省，官升两级。 这里面，他岳父帮了他不少。 叶佳佳十二岁，已经上高一，也就是说再过三年，等她上了大学，叶东升就算实现了对亡妻的承诺，可以再婚了。 叶东升的私生活很干净，亡妻去世多年他身边没有红颜知己。 乔伟还以为他是个清心寡欲，心里只有事业的男人。 今年初，叶东升的岳父岳母相继病逝，不到一个月他就谈了个女朋友。 很明显，不是他想过单身生活，而是碍于岳父还在世，为了能够利益最大化，暂且不找。 岳父能帮他的都帮了，人走了，这下他就没什么顾虑了。 女方比他小十五岁，家境也不一般，同样是高干子女。 这些年乔伟跟韩小雅没少接触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婚姻都讲究门当户对。 即便再婚也不会随便找一个。 另一半家境不好不单父母亲人反对，还会受到朋友的排挤。 他才知道当初韩小雅是顶着多大的压力嫁给他。 “这是我女朋友张静。” 叶东升倒是没有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将张静介绍给众人。 叶东升的小女友今年大学刚毕业。 三四十岁的男人事业有成，又很有魅力，前程似锦。 哪怕叶东升有个女儿，传闻他对亡妻情深义重，也阻挡不了她扑向叶东升的怀抱。 叶佳佳对自己的父亲还没等她上大学，就交了女朋友没有任何抵触情绪。 小姑娘智商情商都很高，在外公外婆去世时就已经想到了。 亲爹是结婚还是给她添个弟弟妹妹都是他们的事，对她没什么影响，她过她的好了。 叶东升要把她接到身边上学，她拒绝。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和继母住一个屋檐下。 她外公去世时给她留下一笔钱了两套房子，还给她请了保姆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不过，办完老爷子的葬礼后她就把保姆辞退。 平时住校，周末和放假就住在表姨家。 张静不是让人惊艳的姑娘，个子娇小，长的很可爱，像邻家小妹妹。 性格开朗，对人和善，一看就是家境好又受宠的姑娘。 论心机，恐怕还不如有八百个心眼子的叶佳佳。 话痨的乔成蹊故意将老母亲的叮嘱抛到脑后，一脸单纯的问：“表舅，你和张阿姨什么时候结婚啊？” 叶东升看了眼神色淡然的嗑瓜子的叶佳佳，说道：“等你佳佳姐上大学。” 正好张静还要继续念书，等她研究生毕业刚好可以结婚，也实现了对佳佳母亲的承诺。 张静心里有点不高兴。 大学不能结婚，读研没有这个规定。 结婚生小孩都不影响。 不管张静心中怎么想，怕叶东升不高兴，面上半点没有显示出不高兴来，笑容甜美满，心满眼都是的叶东升。 “我都听东升的。” 叶东升今天带未婚妻来，一是张静在京市上学，互相认识一下，二是感谢乔伟夫妻对叶佳佳的照顾。 两人留下吃了顿午饭就准备走了。 “佳佳，下午我和你爸爸要去看电影，你要不要一起去？”张静柔声对叶佳佳说。 张静没什么恶意，是真想和叶佳佳处好关系。 叶东升要等叶佳佳上大学才结婚这点确实让她不高兴，但仔细想想也怪不到孩子头上。 再者说小姑娘才十二岁就上高中，简直就是她羡慕不来的学霸天才。 她对叶佳佳很有好感。 叶佳佳看了眼有些尴尬的叶东升，笑了下：“不用了张阿姨，你和我爸去吧。” 父女俩在一起的时间非常少，感情有点，不多。 难得见一面的父亲只想着陪女朋友，叶佳佳也不在意。 等两人走了，乔成蹊吊在的叶佳佳身上：“佳佳，想看什么电影，我和大丫姐陪你去看。” “没大没小，叫姐姐。”叶佳佳宠溺的捏捏暖男小表弟的包子脸：“不想看电影，我作业还没做完呢。” 叶佳佳会玩也会学，从小就很自律，该做的事情没做完，天大的事都诱惑不了她。 才上高一，就已经把整个高中阶段的课程自学完了。 让乔伟见识到什么叫越优秀越努力。 孩子在一起很容易互相影响。 有叶佳佳这个榜样在，乔大丫也非常自律，叶佳佳的目标是国防大学，她则想考清大。 文静的苏屹也是个好学的乖宝宝。 四个孩子，乔成蹊最贪玩，只有拆装东西能让他静下心来，让他学习，不到三分钟，屁股就像长了钉子，扭来扭去。 一会儿口渴，一会儿要上厕所。 韩小雅已经开始焦虑他上小学该怎么办。 乔伟劝她顺其自然，男孩子顽皮点没什么。 并不是非得上大学才有出路。 夫妻俩时常带乔成蹊去科技馆，博物馆，家里各种电子产品买了不下五十万，就为了发掘他的兴趣爱好。 目前来看，倒也不单单是个拆家的小二哈，起码人家拆了能原原本本组装起来，功能还不会受损。 甚至还买零件自己组装。 乔伟觉得他儿子非常棒。 说不定以后是个厉害的工程师。 二零零二年，乔康出狱。 没人来接他，独自一人回到青山村。 这时的乔民精神越发不正常，跑出去几天都不知道回家。 好在他只是说胡话，恶狠狠的吓唬吓唬人，倒也没有伤害他人。 随着这几年农作物产量越来越高，很少有人家会吃不饱肚子。 好心人看他饿了还会给他吃的。 过都不好，但饿不死。 乔康回来后，村委会给他赊了粮种和化肥。 他把自己和乔民的地都种上，也看着点乔民不让他乱跑，免得他出去吓唬人被人给打死。 乔燕看他是真改造好了。 怎么说也是同一个爷爷下来的堂哥，她想帮乔康一把。 等地里的活儿忙的差不多，乔燕回村一趟，借了一千块给乔康。 “买几只猪仔和鸡鸭鹅养起来，增加点收入，还能改善伙食。三哥，踏实干活赚钱，有钱了把房子重新盖一下，再娶个媳妇。”乔燕说。 “嗯，这钱我争取明年还你。” 乔康不想那么远的事。 失去自由这十二年，他早就学乖了，也看开了。 他是杀人犯，哪个好人敢嫁他。 刚到镇上时看到当年和他定亲的姑娘，娃娃都两个了，不再是他记忆中年轻俏丽的模样。 才三十，满脸风霜，比他的脸年轻不到哪里去，看样子过的也不好。 当年她家要不是突然涨彩礼，说不定他早就和她结婚了。 有了媳妇儿他也不会不管不顾的砍江富贵。 乔康在心里叹气。 一切都是命。 乔康犹豫了一下，问道：“乔伟他，现在怎么样？” 他从村里人口中知道当年他们锒铛入狱，乔茉乔莉跑了，乔伟风光的考上京市的重点大学。 他们一家最看不起的窝囊废，竟然飞出了山沟沟。 不是用老爷子留给他的东西，而是靠自己。 乔燕点头：“还行吧，四哥也就是表面上看着风光，端铁饭碗，工资就那么点，京市可不比咱们小地方，要养家，还是够呛的。” 九十年代中期单位职工工资才三四百，乔伟就能借给她五万块，过的肯定不差。 但她不想让乔康等人知道乔伟有钱。 乔康要借钱找她借就好了。 别去打扰乔伟的生活。 第131章 财神爷送钱 乔康已经不想和乔伟再争什么，也没本事再争。 但乔燕的话还是让他心里好受了不少。 对老爷子独宠乔伟的嫉妒深深刻在灵魂里。 乔伟没有他想象中的过的好，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 至于乔伟发达了会不会帮他。 设身处地的想，他若是跟乔伟调换身份，那他宁愿帮陌生人，也不会帮从小就和自己不对付的兄弟。 乔燕看了眼蹲在院坝一角，不知道在嘀咕什么的乔民，暗自叹了口气。 刚要走，乔康又开口了：“小姑和二叔二婶、三叔三婶都没消息？” 乔燕听到三叔三婶，晃了晃神。 摇了摇头说：“没有。” 这几年，她和小姑有打电话联系。 小姑过的很好，嫁了个好男人，有了孩子，婆婆对她也很好。 还办了公司。 很厉害。 小姑让她考虑去京市发展，她没去。 她没什么本事，去大城市未必会比县城过的好，去了也是麻烦小姑和四哥。 不如就留在县城，小富即安。 二叔二婶也在京市，二婶一直是个能干人，在京市几年开了店也买了房。 她爸妈和哥嫂走了之后就再没了音讯，天知道他们在哪儿，做什么。 不过，她相信他们过的绝对没有二房一家好。 或许还不如在村里。 乔康沉默了。 “那我走了。” “嗯，谢谢你小燕。” 乔康在门口坐了许久，望着晚霞发呆。 “二哥我饿了。”乔民摇晃着乔康。 把他从愣神中摇醒。 乔民脑子正常时，言行举止越来越像几岁的孩子。 要说他傻，又能认出谁是谁，也能分清谁对他有善意。 乔康站起来拍拍屁股说：“你烧火。” 乔燕回去后给乔伟打了个电话通气。 乔伟没放在心上，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乔康早就和他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与其想乔康的事，不如多想想怎么才能多赚钱，明年好买股票。 这天，他和韩小雅将乔成蹊送到幼儿园，回来的路上遇到好久不见的孙佳慧。 “乔伟，小雅，我刚到了批原石，你们要不要来碰碰手气？我送你们两块。”孙佳慧笑道。 上次乔伟买的那块原石，开出来玻璃种满绿翡翠，前阵子她卖给欧洲一位贵族，倒手赚了五千多万美金。 目前翡翠价格在她看来不高，不过，遇到极品好货和合适的买家，还是能大赚一笔。 乔伟让她赚了一笔，她也想表示感谢。 闻言，乔伟心思一动，决定去碰碰运气。 乔伟笑道：“孙姐的好意我们心领，送就不必了，开门做生意，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孙佳慧心胸宽广，但人心最是易变。 没花钱的原石，开出来是块废石还好，万一开出好料，她心里会怎么想。 自己花了钱，好赖都是自己的东西。 孙佳慧爽朗的笑道：“行。” 到赌石场，孙佳慧道：“我有点事要处理，你们先看，我跟下面的人打过招呼，给你们打七折。” 见乔伟要拒绝，补充道：“你要不想占我这便宜，若是开出好料就卖给我。” 赌石这东西，运气占很大成分。 经验丰富的行家也会看走眼。 乔伟扬起唇角：“好。” 他缺钱，真开到好料确实是要卖掉。 “就这块。” 这时韩小雅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竟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李茵茵。 “李茵茵胆子够大的，敢来赌石，汪峻贪了不少啊。”韩小雅偏头，压低声音跟乔伟说。 汪峻抱不上韩建国和叶佳佳外公的大腿，又寻找到新目标。 终于如愿抱上了大腿，如今已是局级干部，李茵茵成了局长夫人。 原先在韩小雅面前有些自卑，跟着丈夫身份水涨船高，人也变的自信傲然。 对太太团阿谀奉承，对乔伟和韩小雅这对普通夫妻，端的是一副官太太的架子。 其实跟穷人乍富差不多。 越缺什么就越显摆什么。 韩小雅跟她没直接仇怨，虽说李茵茵见到她就犯红眼病，但也没有实质上的恩怨。 长辈之间的仇恨是他们那一辈的事，只要李茵茵不招惹她，她不会特意让对方难看。 乔伟看过去，李茵茵挑选了一块翡翠原石，身旁的年轻女人立即殷勤的帮她把账结了。 “汪峻应该不知道她来这里。” 王峻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不会满足于现在的职务。 他一直嫌弃李茵茵不够聪明，怎么可能允许李茵茵背着他敛财让人抓到把柄。 李茵茵能想到用这种方式敛财，倒也不全无脑子。 韩小雅挑了挑眉：“王峻要倒霉了，幸好韩建国同志去年退休了。” 李茵茵九万块的翡翠原石，开出来的籽料不太好，顶多值一两千块。 店员问李茵茵是包起来还是加工。 李茵茵有些意兴阑珊，对长相俊秀的男店员说：“送你了。” 心里不高兴，面上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反正不是她掏钱，心疼不到哪里去。 只不过，九万块就这么打水漂了，心里还是不爽的。 早知道就在楼上买成品好了。 她是绝不承认自己手气不好。 要怪就怪奸商太奸诈。 弄些破石头来骗人。 李茵茵琢磨着是不是该让人来整顿整顿，还能顺道发点财。 韩小雅家的房子让她羡慕的眼睛都红了，她的目标是买栋比韩小雅家更漂亮、更大的四合院。 所幸她家王峻有出息，乔伟就是个吃老婆软饭的男人。 这种男人也就脸能看，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罗娟笑着说道：“赌石十赌九输，李姐的运气很不错了，我上次来开出来的都是废石。李姐，要不我们去楼上瞧有没有新款？” 李茵茵微抬下巴，点了点头。 乔伟看着两人上楼，不禁感叹选择结婚另一半的重要性。 王峻娶李茵茵的本意是想靠上韩家这棵大树，结果没靠上。 搞不好他的前程也会被李茵茵的贪得无厌给毁了。 结婚其实跟赌博差不多。 没多少人会傻到在出牌前把底牌亮给对方。 当然，也有很多人一开始是很好，渐渐的经不住这个五光十色的社会的诱惑，变得虚荣、贪图享乐。 上辈子他认识很多夫妻，要么因为家人子女而断送前程，锒铛入狱。 其中就有他的老领导。 出狱了也老了，没有退休金，交够保险的有养老金，没交够的什么都没有。 要么就是夫妻一方因贪图享乐透支信用卡，或者其他原因带来的债务危机给拖垮。 印象最深的就是同个办公室的一位同事。 他老婆做生意摊子铺的太大，三年口罩期间不但把千万家底全都亏光，还欠了几百万的信用卡和银行贷款。 这时候同事才知道自己老婆竟然欠了这么多债。 简直是晴天霹雳。 因为欠债，夫妻俩的通讯录被爆，银行卡全部冻结，所有房产拍卖。 限制高消费，连高铁和飞机都坐不了。 幸好他的工作不用出差，偶尔去省城学习，通了高铁也只能坐客车。 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这夫妻俩负债累累。 别说朋友，就连亲戚都绕着他俩走。 即便离婚，他也有连带偿还责任，离不离又有什么区别。 那么大个窟窿，每个月的工资丢进去连个泡都不会冒。 上有老下有小，连生病都成了奢侈。 备受煎熬的同事，不到四十就愁白了头，脾气越来越坏。 心中苦闷常常酗酒，哪有精力去考职称评级。 升职就更不用想了。 和睦的五口之家天天不是吵就是打。 不管怎么闹，根本跳出那个深渊。 后半辈子，就忙着给老婆还债去了。 据他所知，这样的情况不少。 毕竟银行从来不会雪中送炭，只会锦上添花。 你有钱的时候天天缠着你让你贷款，让你办信用卡。 就算没资格办，他们为了完成任务拿到提成，也会出主意暗示对方做假资料。 一些不理智的人，会产生一种银行的钱不用白不用的错觉，压根没有想过还不上会有什么后果。 等你真正困难需要钱了，银行不会给你一点喘息的机会。 若是夫妻俩共同欠下的就算了，那没得说。 像他同事，自己工资不低就没想过要用老婆的钱，结果结婚几年，莫名其妙的背了一身的债。 这也是为什么二三十年后愿意结婚的人越来越少。 结婚等于高风险。 自己想安分的过日子，另一半未必会跟自己一样的想法。 还不如单身，过好过坏都怨不了别人。 上辈子和这位同事的关系还行，虽相差近二十岁，在他欠债之前经常约他一起去钓鱼。 这位怨种同事目前还是个正在上初中的学生。 这辈子他跟他基本不会有交集。 就算将来给他提醒，未必会听。 乔伟暗自摇了摇头，不再纠结，和韩小雅挑选原石。 “咱俩一人选一块，看谁的运气更好。” 孙佳慧长袖善舞，脑子非常灵活，也很有人格魅力。 白手起家，能在十几年的时间内积累大量财富，黑白两道都有关系。 跟缅国那边的翡翠商人关系维持的很好。 进的货比其同行拿到的货品质更好些。 当然，赌石场的原石都被有经验的师傅挑选过。 能辨认出来的好货基本没有。 剩下的要么品质一般，要么就是师傅都不能确定里面有没有料。 全场看下来，韩小雅看哪块都像里面有玉，再一看，又觉得哪块都没有。 眼睛看花了，也没找到一块合心意的。 实在是选择困难。 “老公，你帮我选吧，没有也无所谓。”韩小雅捏捏乔伟的手说。 她这辈子最大的运气就是身边这个男人，以及家中那个小不点。 除此之外，但凡是沾赌，逢赌必输。 “好吧，那我就随便选了。” 这次乔伟也没花太多的钱。 挑选了一大一小两块翡翠原石，七万一，打了七折，不到五万。 孙佳慧听说乔伟已经选好了，就安排人带他们到一个无人的房间。 这里有全套的开石工具。 乔伟满头黑线。 这要开出来是废石那多不好意思。 师傅先开小的原石。 韩小雅首次接触，觉得很稀奇，目不转睛的盯着师傅手上的动作。 一个小时后，开出一块成年男人拳头大高冰种阳绿翡翠。 “好漂亮。”韩小雅惊呼。 这两年随着国际市场上对翡翠的需求越来越多，翡翠的价格涨了很多。 这一块不但回本，还赚了。 乔伟淡然的神情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发现一件很神奇的事，每当他缺钱的时候，财神爷就会送钱给他。 第二块也是高冰种，满绿，比阳绿更贵。 孙佳慧忙完手头上的事过来，看到两块成色种水都非常不错的翡翠，笑道：“恭喜啊，乔伟，你跟姐说说，是不是有什么绝招啊？” 乔伟笑着摇头：“没有，就是凭感觉随便挑的。” 孙佳慧不大信。 毕竟赌石这种游戏，懂的人都懂。 能挑中一次都是人品大爆发。 乔伟从没挑到过废石，且每次挑的品质都是上乘，这就不可能全靠运气了。 乔伟不说她也没有追问。 “是两块都卖还是只卖一块？” 乔伟看向韩小雅：“要不要留一块？” “都卖了吧。” 这几年乔伟给她买的珠宝都能放半个保险柜了，每天不重样都能戴两个月。 “孙姐，那就都卖了吧。” “行。” 孙佳慧让手下的人核了个价格。 “一千六百五十万。” 这两块翡翠没有上次在港城开出来的好，但体积更大。 并且现在翡翠的价格又涨了。 孙佳慧想了想说：“加一百五十万，就按一千八百万吧。” 乔伟知道孙佳慧一向豪，没想到这么豪。 她就是不加价他也会卖给她。 “谢谢孙姐，这价格你没吃亏吧？” 孙佳慧笑着摆手：“不会，我心里有数，亏不了。” 上次乔伟卖给她的翡翠，不但让她赚了四个亿，还增加了位不差钱的固定客户。 这些人圈子里都是些不差钱的，互相介绍，高品质的客户会越来越多，只要有好货，赚钱赚到手软。 这一次就算亏本她也要做乔伟的生意，更何况，她还有得赚。 账上躺着一千八百万，乔伟又可以躺平了。 不管是赌马也好，赌石也好，这是最后一次。 平白发了几次横财，心里有些不踏实。 该做做慈善了。 第132章 腹黑乔成蹊 二零零二年十二月，大龄光棍徐长龙总算脱单。 韩小雅收到徐长龙的结婚请柬，拉了拉正在修剪花草的乔伟：“老公，徐长龙下周六结婚，徐晶也要回来，我们要不要去啊？” 乔伟手上的动作没停：“请柬都送来了，当然要去。放心吧，我对徐晶没有任何想法，早就放下了。” 韩小雅的担心他心知肚明。 儿子都快七岁了，跟韩小雅相濡以沫七八年，不知不觉间韩小雅已经占据了他的心。 徐晶早已成为过去式。 见着人顶多会让他想起曾经的美好，再多就没有了。 徐长龙这人挺好，偶尔遇到会一起聊聊天吃个饭什么的，就算他是徐晶的亲哥，这婚礼也得去。 韩小雅仔细观察他，没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见状眸中闪过笑意。 “嗯，我知道了，那我们带着朝朝一起去。” 乔伟放下剪刀，直视她的眼睛，温声说：“小雅，徐晶以前确实在我心里，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里没有她，只有你。 就算她现在是单身，我也没有二心。” 曾经他以为他爱徐晶的心永远不变，后来才发现高估了自己。 他不过是凡夫俗子，也想被人爱，被人关怀。 而徐晶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他做不到把一颗心永远放在得不到回应的人身上。 他不是没有血肉的木头人，韩小雅多年如一日的爱，让他感动也让他沦陷。 韩小雅看着他笑，眼眶酸涩，笑着笑着湿了眼睛。 先爱上的人总是很卑微。 她一直小心翼翼，尽量避免谈及徐晶。 现在，她的爱总算得到回应了。 乔伟伸手把她拥入怀中：“我们还有几十年的时间相守，陪着朝朝长大，看他娶妻生子，会儿孙满堂。” 韩小雅抱住他，点头，旋即捧着他的脸吻下去。 终于成功的取代了徐晶，比她想象的要早很多年。 她满心欢喜。 乔成蹊跟小伙伴们浪了一阵跑到后院，就见到他爸和他妈又在玩亲亲抱抱。 “爸爸妈妈。” 两口子连忙分开。 “回来了，洗洗手马上吃午饭了。” 乔伟有些尴尬，儿子大了，以后得多注意些。 乔成蹊睁大眼睛好奇的不耻下问：“爸爸，你天天跟妈妈在一起不嫌腻吗？” 韩小雅僵住，拳头不由得攥紧，半眯着眼睛，危险的盯着棒槌儿子。 “乔成蹊，你是不是皮痒？” 心里琢磨，为了不让棒槌儿子影响她和老公培养感情，得跟薛梓潼联系了。 薛梓潼去年就没再继续做徐晶的保镖，回到内地依然做本职工作，不过她升职了。 军衔也噌噌噌的往上升。 之前见到拆家小二哈乔成蹊，被他超强的记忆力和速度吸引，游说韩小雅把人交给她训练。 儿子还小，韩小雅舍不得让他受苦。 不过，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这小家伙就是她的克星，必须让他吃点苦头才行。 乔成蹊没意识到他马上面临的是什么，欠揍的嘿嘿直笑。 “小勇他爸爸和他后妈离婚了，下个月就要娶第三个老婆，他爸爸说腻了没意思，就想重新换个人。爸爸你不想换吗？” 乔伟对儿子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傻小子嘴巴还是嘚嘚个不停，他也没法了。 韩小雅的脸黑了。 认识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 本来还想等臭小子过了七岁生日，看来不用了，徐长龙的婚宴也别参加了。 立即、马上，给她滚。 韩小雅也懒得打电话了，发了条短信给薛梓潼，让她来接人。 午饭都不想让乔成蹊在家吃。 不到三秒就收到对方的回复：“马上就到。” 乔伟瞟了眼蓝屏手机上的字，同情的看看拼命作死的傻儿子。 韩小雅冷哼：“你薛阿姨马上到，速度去收拾你的行李。” 乔成蹊一脸被雷劈，不敢置信：“......妈你玩真的？” “你看我像是玩假的？”韩小雅双手抱臂，斜睨他。 “妈妈你不是说我是你最爱的崽么，怎么能这么对我。” 韩小雅呵了声，瞅着他不说话。 心说爱到三岁恨到老，你妈我对你的爱快被你磨没了，为了岌岌可危的母子情，你还是滚蛋吧。 薛梓潼的部门专门培养有特长的儿童，被她看上自然是很优秀。 只不过，是很严格的封闭式训练，半年也未必能见家人一面，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自己身边，乔伟舍不得，为儿子求情。 “小雅，要不然再等两年？” 韩小雅说一不二：“不行，我已经跟薛梓潼联系好了，不能反悔。” 乔成蹊丧气的垂着脑袋，像是被抛弃的小狗狗，可怜巴巴。 乔伟于心不忍，牵起儿子的小手：“先吃饭，等薛阿姨到了再跟她商量。” 乔成蹊红着眼睛抬起头：“爸爸，你会想我吗？” “当然会。” “我也会想你和曾爷爷，还有妈妈，虽然妈妈不想让我在家里，不过，我不怪她。” 乔伟对自家儿子也是大写的服。 没看见他妈都快成喷火龙了吗，还火上浇油。 韩小雅磨了磨牙，想到臭儿子马上就滚了，她忍。 “不吃了爸爸，我先收行李吧。” 这一分钟乔成蹊十分乖巧，乖巧到让乔伟心疼。 “爸爸给你收。” “不用了，我要早点学会独立。”说着还看了眼黑着脸的韩小雅。 韩小雅都快被他气笑了：“麻利的，磨磨唧唧一点也不爷们儿。东西别收太多，吃穿住国家全包。” 父子俩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贴身衣物。 推着小行李箱，去前厅吃饭。 谢一城吃惊的问：“这是要去哪儿啊？” 乔成蹊马上跑到他身边；“曾爷爷，妈妈让我去学本事，过段时间回来看您，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谢一城：“......去哪儿学本事？” 韩小雅对熊儿子的话还算满意，笑着对谢一城道：“晚点再跟您老详细说，先吃饭吧，一会儿就有人来接朝朝。” 本来想让臭儿子饿饿肚子，想想还是算了。 不管怎么让她生气，到底是自己亲生的。 狠不下心来。 薛梓潼早就眼馋乔成蹊，饭吃到一半收到韩小雅的短信，连忙丢下碗，找到早就准备好的文件，抓起车钥匙就跑。 生怕去晚了韩小雅反悔。 到的时候，乔成蹊刚吃好饭。 薛梓潼做事雷厉风行，也不跟乔伟和韩小雅废话，到书房把文件铺开，重点解释了一遍就让他们签字。 谢一城也听懂了。 他确实舍不得小曾孙，但这样的机会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况且他瞧着鬼灵精的小曾孙虽瘪着个小嘴，眼中满是雀跃，压根没有不情愿的情绪。 他也就没有多言。 韩小雅干脆利落的签了，乔成蹊比她更干脆，轮到乔伟有点犹豫。 “薛同志，朝朝能不能每个月回来一次？” 老爷子快八十，过一天少一天，他对朝朝的感情很深，若是几个月都不能见一面，老爷子怕是很难受。 薛梓潼很干脆的说：“规定是半年可以探望一次，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当然没问题。” 随便找个借口就把人带出来了，谁敢质疑她？ 她是老大她说了算，就是这么任性。 “谢谢。”乔伟在文件上郑重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该签的字都签了，乔成蹊同学，我们走吧。” “好的薛阿姨。”乔成蹊点头，对看着他的三人说：“曾爷爷，爸爸妈妈，我会想你们的，拜拜。” 说完十分麻溜的滚了。 出了大门，坐上悍马，乔成蹊不再装委屈可怜，脸上的笑容灿烂得让薛梓潼嘴角抽了抽。 这小子...... 韩小雅恐怕还不知道她儿子是有多想跟她走。 上次她偷偷来找小家伙，故意拿了几把枪和军方刚研发的高科技产品让他拆。 男孩子就没有不爱枪和车的。 果然，这步棋走对了。 韩小雅不同意，小家伙也会想办法让他妈主动找上她。 等红灯时，薛梓潼悠哉的往后靠了靠，越看乔成蹊越喜欢。 脑瓜子聪明，会变通不死板，还遗传了韩小雅力气。 啧啧，人才啊！ 等车开走了，韩小雅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小皮猴刚刚是不是对我们笑了？” 还是奸计得逞的狡黠的笑。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 乔伟压下嘴角的笑意，揽着她的肩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随他吧。反正这事对他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都差点被小家伙骗了。 韩小雅转过弯来，眼皮跳了跳。 她是被气糊涂了。 竟然被臭小子摆了一道。 连他妈都敢耍，等他回来看她怎么收拾他。 不到七岁的儿子吃国家饭去了，乔伟既感慨又骄傲。 严阿姨做了六年，今年六十了，也打算享受一下老年生活。 她辞职后乔伟没再请保姆。 打扫卫生可以请钟点工，洗衣服有洗衣机，做饭他做就好。 叶佳佳和乔大丫都只是周末回来，乔成蹊一个月最多能出来半天。 三个人的饭不费事。 “什么，韩小雅，你有没有搞错，朝朝才多大你就让他离开父母，你是不是他亲妈？”叶红梅怒喷韩小雅。 早知道她就把人带去羊城。 叶红梅去羊城跟父母哥嫂住了半个月，回到京市顾不上回家先来看她小外孙。 结果扑了个空。 乔成蹊嘴甜，最会哄人，只要他愿意，可以把人气到七窍生烟，也可以把人哄得找不着北。 要说叶红梅最喜欢谁，非乔成蹊莫属。 韩小雅压下翻白眼的冲动，耐着性子道：“妈你这话说的，我还没他这么大就被老爷子丢进去，怎么没听你跟老爷子说我还小，我还是个小姑娘呢。” 叶红梅女士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些话。 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双标的可以。 叶红梅被她堵的说不出话。 气呼呼的推着行李要走。 “妈我送你。”乔伟说道。 “不用，我自己打车。” 因为迁怒，叶红梅对乔伟也没个好脸色。 看都没看两人一眼，踩着小高跟走了。 韩小雅呵呵：“一把年纪了，脾气还是这么大。” 转眼到了周末。 徐长龙的婚礼在一个四星级酒店举办。 因为父母的身份，婚礼很低调，只请了双方的亲朋好友。 徐长龙妻子跟她门当户对，不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大美女，但仪态端庄，一看就是宜家宜室的贤惠女子。 时隔多年，徐晶回到故乡。 徐晶自幼跟徐长龙感情要好，即便不是亲兄妹，离开徐家后兄妹俩依然时常联系。 哥哥结婚，妹妹理当出席。 方镇政务繁忙走不开，安排了保镖随行保护。 一双儿女没跟徐晶一起来，跟徐晶一同前来的还有她的亲生父母。 巧的是，徐晶的亲生父亲也姓徐，跟父母相认后徐晶连姓都不用改。 徐母当年把徐晶托付给李父，回到京市不久跟徐父逃港，因各种原因一直没回去找徐晶。 还是徐晶的养父去当年工作过的地方出差，遇到跟他长的很像的李妍，之后一查才发现当年的事。 徐晶对亲生父母迟迟没去找自己，心中颇有微词，跟父母的关系远不如与养父母亲密。 即便养父母找回亲生女儿就让她离开住了二十多年家，她也没有怨言，毕竟她确实是鸠占鹊巢。 但养父母对她的付出是真真切切无法磨灭的。 去港城后没跟他们断了联系。 乔伟和韩小雅到的时候，婚礼刚好开始。 进入大堂的瞬间，乔伟跟徐晶的视线对上。 八年不见，双方的变化都非常大，依然能一眼就认出对方。 只是各自心中不再有涟漪。 徐晶对他颔首笑了下，乔伟也微笑着点头示意。 韩小雅对徐晶招了招手，然后跟乔伟去没坐满的桌子坐下。 徐晶笑笑收回目光，看向台上的新人。 爱真的会转移，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转而珍藏于心底。 乔伟是徐晶心中不可触碰的痛。 是先生和一双儿女治愈了她。 往日不可追，遗憾终归是遗憾。 时光不会因为任何人和事而倒退，只能学会珍惜眼前人。 如今再见，不过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能淡然的相视一笑。 第133章 随波逐流的韩旭 准备看好戏的徐妍，没看到预想中老情人见面泪水涟涟的情景，阴阳怪气的呵了声。 心中不忿的暗骂冒牌货命好。 丢了乔伟，去港城找到有钱的亲生父母。 嫁的男人虽是个老头，但人家位高权重还不差钱，对冒牌货特别舍得花钱。 换成是她她也愿意嫁啊。 如今生了对龙凤胎，地位更是稳固。 本人还获得了国际舞蹈大赛大奖，成就斐然。 徐妍酸溜溜的扫了眼徐晶。 看她一身行头，虽低调，但凡有点眼光的人都知道价格不菲。 老天不公，什么好事儿都让冒牌货占了。 面由心生，徐妍本就不出众的面容因为嫉妒有些扭曲，越发的丑了。 徐晶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 牛拉到北京还是牛。 这么多年过去，徐妍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不知道提升自己，只想靠父母和男人改变命运。 才回徐家不久就让徐父徐母给她介绍结婚对象。 没有学历没有工作，在农村结过婚，谈吐粗鄙，长相普通，就这条件徐父徐母也不敢给她介绍高门。 不如徐家的，徐妍看不上，跟徐家在一个层次的，人连个眼风都不给她。 把自己当公主的徐大小姐高不成低不就，回到徐家后又结了两次婚，目前离异，住在娘家。 这期间徐父徐母没少因为亲生女儿丢脸。 也难怪徐父徐母和徐长龙对她的态度很冷淡。 徐晶没搭理犯了红眼病的徐妍，看向台上的新人，余光看到乔伟和韩小雅歪着头小声交谈。 她脸上露出笑意。 徐晶的父母对徐父徐母把自己的女儿教育的这么好，十分感激。 虽说对方是以为徐晶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才精心教育，但徐晶确实是得到好处。 之前给徐父徐母汇过款表示感谢，被退回。 这次趁徐长龙结婚，直接送了徐长龙一套两百平的房子。 婚礼结束，徐晶没和乔伟韩小雅叙旧，直接跟父母去机场。 她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允许她和前男友叙旧，被有心人看到，方镇少不得会被人看笑话。 从酒店出来，乔伟和韩小雅手牵着手走在街上。 韩小雅问他：“现在还有遗憾吗？” 乔伟怔了怔，笑着摇头：“没有。” 无论是徐晶还是他，身边的另一半都是最好的。 韩小雅抿唇笑，眼眸顾盼生辉：“我们是去看电影吧。” 乔伟握紧她的手：“好。” 薛梓潼没有食言，每个月都会带乔成蹊回家半天，吃顿饭再走。 小家伙状态非常好，还是能一本正经的将韩小雅气得跳脚，乔伟和谢一城放心了。 转眼到了二零零三年九月，茅台股票降到乔伟知道的最低价格，不到二十一块一股。 乔伟凑了两千万买茅台股票，苏铭也把能这两年赚的钱都丢进去。 买股票这事他就是跟风，乔伟买什么他就买什么。 这一年年底，谢一城把前妻熬死了。 严慧见到谢一城不久后就中风瘫痪，好在她还有处房产。 她的继子想要她的房子只能赡养她。 吃喝拉撒都在床上，儿媳妇为了让她少拉，一天只给她一顿饭吊着命，照顾的很不尽心。 严慧活的无比痛苦，想死死不了，只能一天天熬日子。 她让继子带话给谢一城，想请谢一城看在昔日的情分和他们有过一个儿子的份上，帮帮她。 继子眼馋谢一城的房子和退休金，想打秋风，就把严慧的话带给谢一城。 谢一城也干脆，每个月给严慧继子一些钱，让他别早早把人弄死，只要人不死，每个月都有钱拿，但又不能让严慧好过。 严慧的命比打不死的小强还硬，被继子儿媳磋磨了十二年才死。 死的时候瘦得皮包骨，身上还长了蛆虫。 谢一城终于为父母和自己报了仇，压在心中几十年的恨随着严慧的死，散了。 晚上吃饭还小酌了一杯。 第二天腊八，乔伟刚煮好腊八粥，韩小雅接到大房堂哥打来的电话。 九十岁的萧凤芳摔了一跤，人快不行了，想见见韩旭和韩小雅。 韩小雅兄妹跟大房的同辈从小就处于竞争的关系，因为老爷子偏心没什么情分，路上见面都不打招呼。 老爷子走了，也就和大房的人没有任何来往。 “老太太见我哥我能理解，她见我干嘛呀，我就一个小小的艺术学校，又不能帮她孙子重孙。再说，这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不觉得尴尬吗？” 韩小雅边穿衣服边对乔伟说道。 韩旭有各方的助力，生意是一路高歌。 现在不仅做家居建材，连房地产都在做。 乔成蹊不用拼爹，单靠那些股份每年就有大笔进账。 反观大房，无论是工作的还是做生意的，都普普通通，没有什么建树。 小财有，无大财，官运也是一样。 乔伟从衣架上把大衣取下来帮她穿上：“不知道，去看看再说。” 他向来是闷声发大财，除了韩小雅和谢一城，也就乔玉梅跟苏铭知道他是个隐形富豪。 他们四人是绝对不会把这些事告诉的别人。 因此，在大家眼里，他就是个靠笔杆子吃饭的人。 清闲，时间自由，但没什么钱。 就连左邻右舍借钱都会绕过他，直接找谢一城。 到医院，不仅韩旭夫妻来了，就连李素娥也来了。 斗了几十年的两个小老太太竟然拉着手心平气和的说话。 差点没让韩小雅惊掉下巴，和乔伟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中的迷茫。 这是什么情况？ “大妹子，我这辈子过的苦，你也一样啊。下辈子我不和你争了，把他让给你。”萧凤芳拉着李素娥的手说。 李素娥扯了扯嘴角，不屑道：“可拉倒吧，那种垃圾玩意儿，送我都不要。想当年我也是远近闻名的一枝花，追求我的男人都能有一个加强连。 我要知道他有家室，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韩老爷子都不在很多年了，李素娥还是恨。 她这辈子除了鬼子和x军，最恨的人就是老爷子。 大房一家找过来，要不是不甘心自己辛苦半辈子就为别人做嫁衣，她早就离婚了。 萧凤芳点头：“连爹娘和儿女都不管的男人，我也不要。” 李素娥瞪她：“你不要就丢给我？” 萧凤芳无力的笑笑，看到韩旭和韩小雅，真诚的对他们表示歉意。 刚住进大院那些年，看看自己的孙子孙女瘦不拉几，自卑又木讷，再看看李素娥的孙子孙女漂亮聪明，心里就很不舒坦。 那时候真是被嫉妒和愤恨蒙了心。 不找罪魁祸首麻烦，找两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孩泄愤。 想想自己一把年纪还刁难两个孩子，就感到羞愧。 真是白活了几十年。 她不图韩旭和韩小雅原谅她，也不指望韩旭兄妹能不计前嫌的帮她的孙辈们。 只是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别的没多说。 韩旭夫妻和乔伟夫妻都没多待，倒是李素娥留下了。 看样子是要送相杀二十多年的老姐妹最后一程。 乔伟和韩小雅表示不理解。 到停车场，韩旭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就先行离开，全程跟闻媛媛没有交流。 夫妻俩就像陌生人。 韩旭生意做大了应酬多，闻媛媛忙着冲副教授的职称，韩小雅每天和乔伟研究美食、风花雪月，好长时间没见到两人。 见状微微蹙眉。 “嫂子，你跟我哥闹矛盾了？” 闻媛媛和小姑子关系很好，有什么话跟父母说不出口，跟韩小雅可以。 她不在意的笑笑：“嗐，这几年我们不一直都这样吗，只不过以前还在你们面前装一装，现在都懒得装了。 买了房搬出来后，我们就各过个的，双方家里有什么事，或者学校开家长会有活动才会碰面。 只要他别让我爸妈和哥嫂知道，养情妇我都不管。” 现在这样挺好的，她和韩旭没有感情，互相利用而已。 她闻家有人脉，韩旭赚钱厉害。 以后离婚她和女儿也是有万贯家财。 不是人人都像小姑子那么幸运，嫁的男人知冷知热。 以前对韩旭有感情受了委屈会难受的对他哭，可韩旭就是个可以对任何人好，唯独会委屈忽略枕边人的男人。 你哭又如何。 渐渐的眼泪干了，对韩旭的感情也消耗没了。 韩旭在她眼里也就是赚钱的工具，女儿的父亲，仅此而已。 她早就想开了。 既然结婚一场总不能吃亏。 没有感情她就要很多很多钱。 韩小雅：“......我还真不知道。” 腹诽老太太真是害人不浅。 自己淋了雨也见不得别人好，非要把别人的伞给撕破。 去到哪儿祸害到哪儿。 不过老太太现在祸害韩建国和刘荷，倒是让她不得不赞一句。 “我哥他真养情妇了？” 闻媛媛淡然点头：“天天在外应酬，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一就有二，逢场作戏多了，有情妇也不奇怪。 其实，没有老太太的搅和，我和他早晚也会过到这一步。” 韩小雅有些难以置信。 她哥竟然养情妇了？ 叶红梅女士有句话倒是说对了，站在妻子和儿女的角度，韩家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闻媛媛又丢下一个炸弹：“你哥的情妇你认识。” “谁啊？” “林悦。” 韩小雅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要知道当年林悦追她哥那是什么脸面都不要了，她哥连看都不看一眼，怎么过了几年，还牵扯到一块儿去了。 还有，林悦不是回老家结婚了么。 闻媛媛跟乔伟说道：“笙笙想哥哥了，等下个月朝朝回来我带她过来家里。” 就算跟韩旭离婚，也不会影响她跟韩小雅的关系。 小姑子和妹夫人都不错，小外甥很聪明，以后肯定有出息。 闻媛媛也想让女儿跟他们多来往。 乔伟颔首：“好的嫂子，我提前打电话给你。” 闻媛媛跟两人聊了会儿，开着她的宝马走了。 韩旭养了情人，闻媛媛花钱也不手软。 好车，名牌衣服包包、名贵首饰、化妆品。 就算她的工作限制不能太招摇，买来摆着也能让心理平衡不少。 韩小雅抱着乔伟的胳膊道：“我哥真是太让我意外了。” 乔伟中肯的说道：“诱惑太多，能坚守本心的有几个，何况他们夫妻感情早就破裂。” 就是圣人也未必能经受得住每一次的诱惑。 他若跟韩旭一样在商场上拼搏，也会管不住自己。 韩小雅虽然对林悦兜兜转转成了韩旭的情妇，但毕竟是韩旭的私事。 就算是兄妹也不能管的太宽。 况且连闻媛媛都放任，她又何必多管闲事。 想了想韩小雅没有打电话给韩旭。 夫妻俩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偶尔围观一下左邻右舍鸡毛蒜皮的小事。 腊月十五，孟潇潇的父亲不知在哪里要到乔伟的手机号码。 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见过孟潇潇。 若不是他说自己是孟潇潇的父亲，乔伟都没听出是谁。 “伯父，我大概有八九年没见过潇潇。”乔伟据实已告。 孟父又问：“那你有没有办法联系到潇潇？” “没有。” 确实没有，他跟孟潇潇的同学没有联系。 既然孟父能把电话打到他这里，估计早就跟孟潇潇的老师同学联系过。 更何况，乔伟并不关心孟潇潇如何，也不想自找麻烦。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对不起孟潇潇，朋友的关系也被孟潇潇折腾没了。 出于趋利避害，乔伟没主动问是不是孟潇潇出事了。 孟父主动说道：“潇潇这几年都没回家，钱倒是没少转给我和她妈。 以前还能联系上，这个月突然电话打不通，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乔伟劝道：“伯父你别担心，潇潇可能有事忙，等她忙空了就会跟你们联系。” 孟父叹了口气：“但愿吧。” 孟父挂了电话和孟母相顾无言。 都说小孩小时候乖，长大了就是长在反骨上，小时候调皮的，懂事开窍就完全不用操心。 他家两个姑娘就是这样。 大女儿从幼儿园一直叛逆到高中，上大学后就不用再管她。 孟潇潇则相反，从小就懂事乖巧又孝顺，学习又好，简直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上了大学后人就变了，偏激，狭隘，极端。完全不把自己的身体和未来当回儿事。 多说两句几个月都联系不上。 翅膀硬了，他们是管不了了。 第134章 痴心妄想 孟父的电话乔伟没放在心上。 快中午时林悦来家里。 夫妻俩看着林悦的挺着五六个月的肚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韩小雅对自己的哥哥也是无语了。 亏他以前还是个兵王，干的都叫什么事儿。 闻媛媛容许他养情人，但绝不会容许他生些私生子出来跟自己的女儿抢家产。 还没离婚呢，就跟外面的女人闹出人命来，这是打闻家和闻媛媛的脸呢。 林悦手放在肚子上，在韩小雅审视的目光下难为情的低下头。 毕竟当年她离开京市时跟韩小雅说回老家相亲结婚，找个工作，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结果才没几年就...... “对不起。” 韩小雅甚至没兴趣问她怎么又来京市和韩旭搞在一起，摆手道：“你搞错对象了，别跟我说对不起，跟我又没关系，要说对不起也该跟我嫂子说。” 要是哪个不怕死的女人敢勾引她老公，还挺着肚子跑到她跟前逼宫，那不好意思。 直接灭了。 林悦的话也让她觉得可笑，都成韩旭的小情儿了，肚子里也揣上了，跑来跟她这个前老板说对不起。 几个意思。 是要她帮忙游说闻媛媛让位？ 果然。 林悦抿了抿唇角，说道：“韩旭让我把孩子打了，我舍不得。这孩子已经六个月了，是个男孩，很健康。” “然后呢？”韩小雅双手抱臂，面无表情的问。 林悦顿了顿继续说道：“韩旭和他妻子已经没有感情，小雅姐，你能不能跟闻媛媛说说让她主动离婚。” 乔伟诧异的看了林悦一眼。 林悦瞧着很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到现在还记吃不记打，一点长进都没有。 她长的漂亮，身材好，是大部分男人喜欢的类型。 当年韩旭未必就不喜欢她，不跟她谈恋爱，就是因为林悦家世过于普通，对自己的事业没有任何助益。 如今闻家风头正盛，韩旭打算将公司做到上市，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和闻媛媛离婚娶林悦。 就算林悦肚子里有老太太盼望的曾孙，韩旭也不可能答应。 要离婚，也会等公司上市后一切都稳定下来才会考虑。 韩小雅在心里嗤笑林悦一如既往的天真，直截了当道：“这件事我帮不了你，也不会帮。” 大概天底下的正室都厌恶小三。 林悦跟她几年，以前她对她还挺有好感，优秀、努力，敢爱敢恨的一个人。 现在只觉得林悦过于无知，同时还有些无耻。 林悦红着眼眶：“小雅姐，这个孩子是你的侄子啊。” 韩小雅挑眉，无情的说道：“这也要看他能不能来到这个世界。林悦，你不我哥第一个女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哥能能找你，也会找别的女人，孩子也一样。 你真想生下这孩子不如找我哥商量，他不同意的话，你就算生下来也不可能子凭母贵。” 人都会变，韩旭本就是很有想法的人。 在部队一直没有娶妻不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而是他想等自己升到团级干部后找家世更好的。 不然也不会听老太太的安排娶了闻媛媛。 天不遂人愿，受伤退伍，那就只能换另一条路走。 商场摸爬滚打多年，难免沾染一些不好的习性。 比之刚退伍时耿直的韩旭，如今变得市侩，也更加攻于算计。 唯一不变的就是对老太太的孝心，和对她这个妹妹的关爱。 钱，确实赚的不少，但他又怎么会嫌钱多。 林悦坏了他的计划绝对讨不了好。 林悦聪明点就不应该出现在她面前，而应该去找老太太。 老太太想曾孙都想疯了，要知道林悦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肯定会想办法让她生下来。 不过，她没有提醒林悦。 林悦跟闻媛媛孰亲孰远，她分得清，这浑水绝不会去趟。 韩小雅说的都是事实，林悦懂，只是抱着侥幸心理，想请韩小雅帮她说说情。 林悦咬了咬唇站起身：“我知道了，以为你会念旧情帮帮我，是我异想天开。” 韩小雅蹙了蹙眉，没有再说什么。 等人走了乔伟说道：“跟大哥说一下，看他怎么说。” “这一天天的不消停，我哥也是，跟老爷子和韩建国有什么区别。”韩小雅无奈摇头。 韩旭正在开会。 韩小雅一般没有重要的事不会在上班时间给他打电话。 他对汇报工作计划手下抬了抬手，示意让他等一下，然后出去外面接电话。 韩小雅没跟他兜圈子，直接把林悦来找她，说了什么话一五一十告诉韩旭。 韩旭的眉头越皱越紧。 韩小雅最后说了句：“最好跟嫂子坦白，不然林悦找到嫂子你更麻烦。” 闻媛媛只是把韩旭当成合作伙伴，对他养情人睁只眼闭只眼，但这种让情人怀孕跟她女儿抢家产肯定不会允许。 只要韩旭先于林悦一步坦白，矛盾不至于激化。 韩旭嗯了声，沉声道：“我知道了。” 将会议推迟。 韩旭打电话给林悦，问清楚她在哪个地方，开车过去。 坐上车，林悦忐忑不安的看着脸色黑沉的韩旭，心里对韩小雅满是埋怨。 肯定是韩小雅找他告状了，才会这么快来找她。 韩旭把车开到郊外停下，点了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 林悦看他这样子有些害怕，故作镇定的说：“这是你儿子，都已经六个月了，你就这么狠心吗？” 韩旭抽着烟望着前方。 他不是个好爸爸，女儿六岁了，也没怎么抱过她，更何况只是一个胚胎。 完全没有感觉。 对他来说，事业比女人和儿女更为重要， 闻媛媛对他有怨不让他碰她，他才会因为生理需要在外面找女人。 当年他对林悦动过心思，只不过没想过跟她结婚，那时候的林悦玩不起，他不能碰她。 时隔多年再见，林悦明知道他有家室还主动勾引他。 男人都有劣根性，到嘴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他不是柳下惠。 林悦比闻媛媛放得开，性格也更加讨喜。 他不过是把林悦当成金丝雀，需要的时候玩玩而已。 “林悦，你是不是忘记当初我跟你说的话，你瞒着我偷偷怀了孩子，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有了孩子我就会离婚吧？” 韩旭眼中闪过一抹鄙夷：“你以为你是谁？” 第135章 大毒枭孟潇潇 林悦漂亮的眼睛里蓄着泪水，脸上满是受伤：“你的心真狠。” 一直知道韩旭看不上普普通通的她，但亲耳听他说出来，心里还是揪着疼。 她是真喜欢他，喜欢了很多年。 不然也不会在结婚前反悔，也不会从文化局辞职跑到京市来，做见不得人的第三者。 韩旭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只觉无趣。 “孩子打了，我给你一笔钱，好聚好散。” 不听话的金丝雀没必要再养。 林悦双手死死揪着的裤子，倔强的看着他：“我要生下来呢？” 韩旭冷冷的扯起嘴角：“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生下来。林悦，我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最好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想想你自己，再想想你父母亲人。” 时间不对，若是晚几年，林悦要生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绝对不行。 话里的威胁之意令林悦遍体生寒。 确实，她可以不考虑自己，不能不考虑父母和哥哥姐姐。 不可否认，韩旭确实有能力让他们的工作做不下去。 林悦内心挣扎，良久，不得不妥协。 “给我多少钱？”林悦擦掉眼泪冷静问道。 乔伟和韩小雅不知道韩旭是怎么解决，至此很多年都没见过林悦。 闻媛媛未表现出分毫不快。 要么压根不知道，要么就是毫不在意。 乔伟猜是后者。 刚开年，乔伟得到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 孟潇潇和乔治因生产贩卖毒品落网。 乔父坐牢，警方联系不上乔母，只能联系他和乔康。 两人是在京市被抓获，生产贩卖毒品的重量超过一百公斤，手里还有人命，死刑没跑了。 孟父孟母和大女儿女婿都从老家赶过来，乔康到底还是念及与乔治兄弟一场，来京市见乔治最后一面。 乔伟在夕阳下坐了许久。 也想了很多。 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不过是提前把爷爷留给他的东西转移，大房的人再也办法占他的便宜而已。 其他的他也没做什么，怎么一个个都到了今天这一步。 上辈子，属于自己的东西被盗，他也没有发疯，像他们这般一再触犯法律、自甘堕落。 即便没有老爷子帮他找的工作，哪怕是在农村种地，他也绝不会跟他们一样。 爷爷若是在地下知道他留给他的财富，导致整个大房成了如今这个局面，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而孟潇潇，是个很有才华的姑娘，她要赚钱，方法多的事，为什么偏偏要走上这条祸害人的路。 他还记得她大一时，写了一篇关于毒贩是如何泯灭人性的文章，还获了奖。 讽刺的是，曾经作为批判者的她，最终却成了她最厌恶的人。 韩小雅右手覆在他的左手上：“别多想，他们自己犯的罪与你无关。” 乔伟点头：“嗯，我知道，只是感慨人千万不能走错了路。” 谢一城知道后只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乔老爷子夫妻都是好人，三个儿子完全没继承到他们的勤劳善良。 老两口太能干，养大了儿女又给儿子们娶了媳妇把房子都盖好，补贴儿女，供孙子孙女念书。 让三家都对老两口形成了依赖心理。 二儿子还算幸运，娶了个厉害能干的媳妇，把他管的死死的，日子过的还不错。 大儿子三儿子就一言难尽了。 尤其是大儿子一家，两口子好吃懒做，精明劲儿不用在正道上，就想着怎么算计乔伟。 七个儿女也跟他们一样，除了乔伟，就没一个干人事儿的。 不过想想自己一个教书育人的顶尖学府的教授，同样被前妻、儿子和学生背刺，他的教育也是失败的。 没资格说什么。 这天风和日丽，温度渐渐升上来。 乔治和孟潇潇的判决下来了，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两人都没上诉。 乔玉梅一家三口陪苏母过年还没回来。 乔伟和韩小雅去看守所见乔治最后一面。 在看守所内，乔伟见到快十四年未见的乔康。 只比他大两岁的乔康头上已经染上了风霜，不见当年那股子莫名其妙的傲气。 穿的干净整洁，瞧着精神面貌还行。 乔康沉默的看了看乔伟和韩小雅，讪讪的喊了声：“阿伟。” “二哥。”乔伟淡淡颔首：“这是我爱人韩小雅。” “二哥。”韩小雅喊了声。 “弟妹。” 三人简单打了招呼就没再说话，在探视室等着见乔治最后一面。 乔治带着手铐脚镣过来，坐在电话前，视线扫过乔伟三人。 一母同胞的三兄弟，一人仪表堂堂，气宇轩昂。 一人一看就是生活在底层的人。 还有一人，锒铛入狱。 乔治嘲讽的自嘲一笑。 乔伟神情复杂。 上一次在深市跟乔治见面，那时乔治言之凿凿的跟他说要学门手艺，好好生活。 他说的好好生活就是这样好好生活。 和孟潇潇一起，发以无数人家破人亡为代价的不义之财。 害人害己，有这个结局完全是咎由自取。 乔康见到乔治比见到乔伟激动。 毕竟他们曾是一条战线上的兄弟。 且乔伟和他已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什么交集。 对他来说，乔治才是他弟弟，是一国的。 乔康拿起电话，有些急切的看着乔治，手指指指电话，示意乔治拿起电话。 乔治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转向乔伟，拿起电话对乔康说道：“把电话给乔伟。” 乔康说了几句话，乔治理都不理他，无奈只能将电话给乔伟。 乔伟拿起电话放在耳边，看着他。 乔治眼中满是戾气，神色狰狞：“乔伟，你不值得潇潇爱。” 没头没脑的说完就挂了电话，站起身缓慢往来时的路走。 他早就清楚自己在孟潇潇心里不过是乔伟的替代品，但又如何，他就是喜欢孟潇潇。 也不后悔跟孟潇潇走上这条不归路。 哪怕不久后就要执行死刑，他依然不后悔认识孟潇潇。 乔治的话令乔伟微微蹙眉。 乔康心下无比失望还有些怨恨。 他卖了猪和鸡鸭凑够路费来京市，想跟乔治聊一聊，结果就看了一眼，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白费了这么多路费。 另一边，孟潇潇申请见乔伟一面，乔伟拒绝见她。 来见乔治不过是念在兄弟一场的份上。 孟潇潇跟他非亲非故，早已是无关紧要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他也不欠她的。 不想见就懒得勉强自己。 至于乔治的那句话，他有些许疑惑，但不至于让他去探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无论任何原因都不是孟潇潇和乔治犯罪的缘由。 从看守所出来，遇到孟潇潇的姐姐姐夫搀扶着孟父孟母。 孟父孟母也就六十出头，头发已经全白，步履蹒跚，精气神都没了。 本该是安享晚年的年纪，被最疼爱的小女儿给了沉重一击。 这一家人不是教书育人的园丁，就是治病救人的医生，偏偏出了个害人无数的孟潇潇。 这叫他们情何以堪。 孟父将孟潇潇这些年转给他和孟母的钱全都交公。 这种肮脏的钱，他们一分都不会要。 乔伟跟孟父孟母点头示意便和韩小雅走了。 乔康已经买好了今天的火车票。 乔伟想到爷爷那张慈祥的脸，最终还是和韩小雅送乔康去车站。 “三十三岁，一切都来得及。 未来还有几十年，乔康，过什么样的日子是要靠自己是双手奋斗，而不是走歪门邪道。 爷爷确实是更疼爱我，但你们也该问问自己，为什么他老人家对我更偏心些。 小时候我跟着爷爷漫山遍野的采药，干农活，你们在做什么。 爷爷瘫痪几年，你们全都像避瘟疫一样，生怕他老人家让你们端屎端尿，连他的屋子都不敢进。 家里那么多人，他拉在身上了，我在学校你们在家都不会给他收拾一下。 我们穿的衣服，学费，全是他老人家出钱，他动不了了你们还在背后议论他怎么还不死。 换个立场想想，就你们的做法，能不让他寒心？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爷爷在天有灵肯定也希望你从此以后做个好人，好好的。” 兄弟姐妹八个，乔飞夭折，乔茉乔莉姐妹在港城做皮肉生意，乔治枪毙，乔民疯了。 乔健还在服刑，谁都不敢说他出来之后还会不会二进宫。 他瞧着就乔康吸取了教训。 否则也不会跟他讲这些话。 乔康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做蠢事。” 乔康其实挺怕死的，坐了十二年的牢，到现在闭上眼做梦都还在监狱里，有时梦到自己被枪毙了。 满头大汗的被吓醒。 哪里还有勇气去做触犯法律的事。 只想一辈子待在青山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被村里人嘲笑他都能忍。 乔伟说的话也让他感到羞愧。 确实，他是老爷子的话，也只会喜欢勤劳善良孝顺的乔伟。 东西是老爷子的，他们什么都不想付出还想得到好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坐牢也是自找的，怪不得谁。 韩小雅在车站的商店给乔康买了两大兜食物和水。 夫妻俩就走了。 ...... 孟潇潇看着苍老憔悴的父母，终于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妈，对不起。” 这辈子她最对不起的就是爱她的父母和姐姐。 孟母流着泪，痛心疾首：“我和你爸有罪，没把你教育好，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你知道你害了多少人嘛。 干嘛要赚昧良心的钱啊。” 赚再多还不是一日三餐。 “我错了。” 那年看到乔伟和韩小雅在一起，她受到严重刺激。 总觉得乔伟拒绝她是因为她没钱也厉害的娘家，便想的赚很多很多的钱。 到时乔伟会不会就高看她一眼。 这些年她兜兜转转，跟金三角的人合作，港城内地两边跑，确实赚到了很多很多钱。 但她发现乔伟和韩小雅感情好到让她愤怒。 别说是她，就是徐晶回来都无法再插入。 她曾让人绑架韩小雅，结果连韩小雅的衣角都没碰到，反倒被韩小雅暴打了一顿丢到监狱。 若非她拿捏着那几人的把柄，她早就被他们供出去了。 也绑架过乔成蹊，还是以失败告终。 虽然她让乔莉回来找乔伟的麻烦，但她终究还是舍不得对乔伟下手。 另一方面乔伟要么深居简出，要么跟韩小雅在一起，她想出手都没机会。 后来她心理越发扭曲，疯狂的报复社会。 那时候她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做的事对父母、姐姐姐夫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孟潇潇涕泪四流，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她本来有很美好的人生。 因为年少时遇到让她惊艳的人，就再也走不出来。 无论做任何事都绕不过乔伟。 最终一步步走向深渊，再也无法回头。 生命的最后，乔伟连见她一面都不愿意。 更不知道她变成这样的原因就是因为他。 她活成了最大的笑话。 “爸爸妈妈，下辈子，我一定好好做人，报答你们的恩情。” ...... 乔伟没去领乔民的骨灰，由相关部门处理。 没过几天收到孟父寄给他的一个纸箱，里面是三本孟潇潇写的日记。 乔伟看了几页，心里有个模糊的想法。 韩小雅从他手中把日记本抽走：“别看了，人死了，看了也没意义，都烧了吧。” 在孟父打电话给乔伟第二天，她请薛梓潼帮她查到孟潇潇在哪儿，都干了什么事。 甚至连原因都一清二楚。 只不过这些事她知道就行了，不让乔伟知道。 “烧吧。” 乔伟也不想自找烦恼，虽然他不觉得孟潇潇的日记能让他自寻苦恼。 不看更好。 找了个铁盆，韩小雅把三本笔记本烧成灰烬。 等凉了之后倒在垃圾袋里，扔到街上的垃圾桶里。 她对孟父的做法非常反感。 孟潇潇做的那些事又不是乔伟让她做的，人都枪毙了，还把这些东西寄给乔伟。 自己没把孩子教育好，还非要让乔伟愧疚才高兴吗。 难怪会养出孟潇潇那种偏执的女儿。 如果不是孟父孟母一把年纪，身体也不太好的样子，她非要打个电话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不可。 第136章 嫉妒让人面目全非 乔伟没把乔治的事告诉乔玉梅，只跟苏铭说了下。 乔玉梅不大喜欢几个侄子，到底是血脉亲人，多少有些感情，知道了不过是徒增烦恼。 苏铭只是有些感叹。 同样的，乔伟也没告诉乔二叔一家。 这种不光彩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反正这十多年乔茉乔莉和乔治姐弟跟人间蒸发没区别。 不说出来，他们也不会往这方面想，对谁的生活都没影响。 二零零五年乔健出狱，早几年还琢磨着出狱之后找乔伟麻烦，这两年这个念头淡了很多。 不过，还是很不甘心。 思索着等什么时候去京市找乔伟要些东西。 乔康不想参与，他现在过的挺好的，嫉妒乔伟是一回事，他早就不再奢望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当年就是因为钱才会把江富贵砍死，坐了十二年的牢。 再学不乖那他不如早点找个山头跳下来。 乔康说道：“去年乔治枪毙了。” 乔健愣住：“枪毙了？他做什么了？” “贩毒。哥，我们坐牢跟乔伟没关系，都是我们自己作的。你也别闹了，再坐牢，出来那就真成老头子了。 爸出狱有我们养，你无儿无女，老了谁养你？ 与其跟乔伟争，不如趁年轻多赚点钱。 村里到县城的公路重修，种了大面积的茶山和花椒树，还有茶厂，丝绸厂。 从今年起就有分红，我相信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了。 咱们村用不了几年就会成为整个凤县最富裕的村。 你知道谁出钱修公路、整理茶山、买树苗，办茶厂丝厂的吗？” 乔健还没从乔治枪毙这件事上回神，愣愣的问：“谁？” “是乔伟。光修路就用了近千万，前前后后一共出了一千五百多万，咱们村才有现在这个样子。连镇上的人都来青山村打工。” 乔康刚知道时也是惊呆了，他要有这么多钱，哪管别人死活，自己过好日子不香吗。 心里是由衷的感谢乔伟的。 村里富裕了会按人头分红。 以后他爸出狱也有分红，如果够花销，他都不用给他养老。 他说这些不过是想让乔健知道村里的日子不差，趁早打消不该有的念头。 让他没想到的是，乔健一听顿时横眉怒目，咬牙切齿道：“肯定是老头子的钱，这么大笔钱啊，这都是我们的。” 乔康：“......” “就算全都是爷爷的钱，咱们无凭无据，你连有些什么，数量是多少都不知道，全都是猜测，你凭什么找他要？ 再说了，乔伟一分钱不拿出来，我们又能如何。” 乔康看着乔健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暗暗摇了摇头，拎着猪食桶去猪圈喂猪。 他出狱这三年勤勤恳恳的干活儿，尽量与人为善。 加之乔伟为村里做了大贡献。 村民们不像之前一样见到他恨不得绕道走，还有人为他说话。 毕竟当年江富贵母子在十里八乡名声非常烂。 搞不好是江家母子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导致本分的乔家大房对他下狠手。 他现在也是能在饭点端着碗，蹲在村口的榕树下跟人聊天的。 这一切乔伟功不可没。 如果乔伟不拿钱出来，他在村里还是那个人嫌狗憎的杀人犯。 前些天还有人要给他说媒。 他想找个像二婶一样的媳妇，而不是像他妈和三婶那样的。 妻管严没什么不好。 瞧瞧二婶一家，没跟人借一分钱，就已经在京市安家了，谁不羡慕。 他喂了十头猪，五六十只鸡鸭，平均每天能捡三四十个鸡蛋鸭蛋，攒两周可以去县城卖一次。 烟钱绰绰有余，还能攒点小钱。 地里的活儿干完，能去茶山做工，有工资，忙的过来还可以养蚕卖。 只要你干的动，赚钱的方法很多。 累是累了点，这日子是越来越有奔头。 他心态越来越好。 乔康哼着小曲从猪圈出来，已经不见乔健的影子。 不但乔健，蹲在院子里跟刚孵出来的小鸡玩耍的乔民也不见了。 屋里屋外找了个遍没找到人，乔健的行李没了，他放在抽屉里的一百多块钱也没了。 乔康眉头拧成疙瘩，骂了声娘。 连忙去村里问有没有人见到乔健。 “我看他们往镇上去了。” 乔康一听，心想坏事了，别跑京市去找乔伟吧。 乔伟瞧着是好脾气，但也只是浮于表面，这些年从未去监狱探视他们就知道他早就不是那个好捏的面团人。 乔伟的媳妇美则美矣，眼神犀利，绝对不好惹。 乔健不是去自找麻烦吗。 转念一想，他都不知道乔伟家的地址，村支书也不会告诉乔健，乔健去哪儿找人。 不过乔健拿着他的钱跑了，让他很不高兴。 他又不是乔伟，手指缝漏点就能让整个村都大变样。 他的钱每一分每一毛都是辛苦钱。 赚钱不容易，自己都不舍得花。 乔健倒好，一分不给他留，还把乔民带着跑了。 幸好他的山寨手机随身携带。 乔康也懒得管，打了个电话给乔燕，让她注意点，别叫乔健把店里的钱给偷了。 乔民也不是一直都脑子不清醒。 与其说他是疯子，不如说他是陷入自己编织的梦里不愿意醒过来。 乔伟就是他的心魔，每当听到乔伟的名字，他就能清醒。 乔健两兄弟谈论的时候他就醒了。 乔康去后面猪圈喂猪，他主动跟乔健说他知道乔伟的电话和地址，前提是要带他一起去找乔伟。 乔伟的联系方式是他无意中在老支书的本子上看到，就背了下来。 乔健看他说话条理清晰就信了。 两人没去找乔燕，到县城给乔伟打了个电话。 隔了十几年，还是一下就辨认出来是乔伟的声音。 乔健把电话挂了，和乔民直接坐车去省城。 服刑期间劳动有工资，不多，攒了十五年，两个人去京市的来回路费还是有的。 可惜，他俩注定见不到乔伟。 乔伟夫妻跟谢一城去外地旅游去了。 找到地方也没用，左邻右舍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大爷，这房子是我弟弟买的？” “是老谢的，乔伟养他那房子肯定是他的。”大爷打着扇子说。 乔健面容有些扭曲。 乔民怔怔的看着气派漂亮的房子。 兄弟俩绕着乔伟的房子走了几圈，乔健嫉妒得眼睛充血。 恨乔伟命好，不但家里的老头偏心他，连不显山不露水的谢老头都是有钱人。 这么大的房子得值多少钱啊。 他想，乔伟都这么有钱了，把属于他的那部分钱给他不过分吧。 乔健倒是想留在京市等乔伟回来，但他没什么钱，又不知道二房和乔玉梅都在京市。 找不到工作就只能打道回府。 出来后一直保持清醒的乔民在得知谢一城送了一大栋房子给乔伟，受不了刺激，又变得神神叨叨。 病情加重，差点半路走丢了。 回去后连喂鸡喂鸭都不会，整天就知道往外跑，饿了也不会回家。 浑身脏得没法看，彻底成了疯子，平白给乔康增加负担。 本来乔康还想跟乔健好好相处，一起把日子过红火了。 乔健偷了他钱，还把乔民整得更疯，什么都做不了。 他就很生气。 “分家吧，咱们各过各的，你刚回来今年我管乔民，明年你管。” 他打算攒点钱再跟乔燕借点，跟村里批块地基盖楼房，娶个媳妇生个娃。 乔健要怎么折腾是他的事，他绝不参与。 分家，乔健没什么意见，爽快的同意了。 “行，但你要给我一年的口粮，等我有钱了还你，再借我点钱买猪仔和鸡鸭，房子的话，咱俩一人一半。”乔健说道。 现在也就他们仨兄弟在老家，乔民这个样子分给他房子也是白搭。 等他有钱了再去京市找乔伟。 “没问题，猪仔要几只从我猪圈里挑，鸡鸭有刚孵出来的，不用买了。”乔康也干脆。 乔健日子过不起来，麻烦的还是他。 分家后两人把户口分出来，各自单独一个户口本，互不牵扯。 乔康担心乔健和以前一样懒，后来看他干活干的挺好，也松了口气。 暗道，监狱还是挺能教育人的。 乔健还是一样的对乔伟手里的东西贼心不死，好逸恶劳的毛病倒改了，很勤劳。 养活自己完全没问题。 乔伟还没回京市，乔燕就打电话告诉他乔健和乔民去京市找他。 他以为乔健会继续来京市找他要爷爷留下的东西，等了两三年也没等到。 后来一问乔燕，才知道乔健尝到了靠双手赚钱的乐趣，顾不上来找他。 等他抽出空想来找他，他媳妇不准他再瞎闹。 有乔伟的帮助，村里的日子越来越好，家家户户都盖起了小洋楼。 在外面打工的年轻人都回来了。 乔康娶了个媳妇，隔壁村的姑娘，人很勤快也很泼辣，结婚第二年就有了孩子。 乔健也结婚了，娶了个守寡没孩子媳妇，比乔康家的还彪悍。 乔健敢对她挥拳头，她就敢对乔健甩刀子。 几次下来把乔健收拾的服服帖帖。 二零零八年一月，乔伟让苏铭把所有的股票都卖了，等年底再看。 他记得零八年是环球股灾，股票价格基本上是腰斩，能跑就要赶紧跑。 “不是说要长期持有么？” 大律师苏铭一年比一年赚的多，不是乔伟提醒，都快忘了自己股市里还有股票的事。 “我有预感，股票会跌，你不想卖那我卖了，到时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乔伟正色道。 “别别别，卖。” 乔伟把手里所有的a股全都清空，苹果股票也卖了。 这几年转股加分红，套现了一大笔钱，金额十分可观。 以他和韩小雅的消费能力，那笔钱放银行里存定期的话，光一年的利息，他们后半辈子都用不完。 钱多了也就真的是个数字。 但，看着存折上那一长串的数字就能让人心情愉悦。 奥运会结束不久，谢一城无疾而终，临终前乔伟夫妻、乔成蹊和乔大丫都在。 谢一城比前世多活了十三年，享了十几年的福。 乔伟对他不比对亲爷爷差，他无儿无女，老了也享受了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走的时候嘴角含笑。 乔大丫已经十六岁，正在上高二，才艺双全。 她遗传了乔家人的浓眉大眼高鼻梁，长开了是个很明艳的姑娘。 都说跟谁长大就像谁。 乔大丫跟乔伟夫妻和乔成蹊，比跟自己的亲生父母弟弟妹妹更像一家人。 上高中后基本上一个月才回家一次。 叶佳佳高二就保送大学，一直将她当做自己人生标杆的乔大丫，力争自己能被保送心仪的大学。 因此特别努力，没有让人头疼的叛逆期。 乔成蹊由国家培养，乔伟夫妻自他七岁后就没操过心。 夫妻俩有钱有闲，没有烦心事，结婚十二年感情一直很好。 每每许论来京市看到他俩比当年感情更好，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跟卫婷生了孩子就成了兄弟，你们是怎么做到十二年不变的？” 乔伟笑：“那你跟你兄弟还睡一床？” “分房睡了，她嫌我打呼噜吵到儿子。 等儿子大了，夏天她嫌两个人睡太热，冬天嫌我呼噜声太响，干脆就一直分房睡。 有需要就办事，办完事就让我回自己床上睡。 典型的用完就丢。” 乔伟忍俊不禁：“你没向外发展吧？” “没有，早玩腻了，没意思，我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许论大言不惭道。 “再说了，我得给我儿子树个好榜样，不能让他成为了花花公子啊。” 许论的老婆很有生意头脑，不算许论婚前的房产，早已是亿万富翁。 八面玲珑，有自己的为人处世方式，跟公公婆婆大姑姐们处的好。 许论敢乱来，他妈第一个不答应。 他自己也没那个心思。 “快说说你们是怎么保持感情不老的？”许论催促。 乔伟思忖后说道：“我很幸运，老婆对我的感情一直没变，像陈年老酒，越陈越香，而我也觉得她才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另一半。” 爱是相互的，只有对等的爱才能长青。 许论咽了咽口水，又酸又羡慕。 故意摩挲着双臂，酸溜溜的说：“啧啧，真肉麻。” 第137章 乔大丫的二妹 乔伟挑眉看他：“是很肉麻，可你羡慕。” 许论：“......” 不可否认，被乔伟真相了。 “后天同学聚会去不去？”许论转移话题。 所谓的同学聚会不过是互相炫耀，并以踩踏过的不如自己的老同学，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全班四十八个人，他也就跟乔伟和钟涛关系好。 真正的朋友毕业后会继续联系，十几年不联系的也就真的只是老同学而已。 见面也没什么意思。 “去啊，毕业后就没再见，难得聚一聚。更何况，大学期间我的人缘挺好的，干嘛不去。” 乔伟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许论：“哪像你，上蹿下跳的得罪人，整个学院起码有十分之一的人都被你得罪了，战斗力不俗啊。” 他是那一届的高材生，又努力又尊师重道，在校期间除了夏云霜和许论，跟教授老师和其他同学的关系还不错。 毕业后跟大部分同学都有联系。 许论：“......” 这黑历史要跟他一辈子。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啊！反正我不去。” “呵呵，你确定不去？夏云霜也来，听说她现在过得不好，你就不想在她面前扬眉吐气，找回场子？” 大学四年，许论在夏云霜身上丢心又丢钱，还做尽了丢脸的事儿。 家里刚有变故就被夏云霜毫不犹豫的抛弃，花在她身上的钱就别提了，借给她的钱也跟肉包子打狗似的一去不回。 无凭无据，打官司法院都要不回来。 许论靠在椅背上，捂着小心脏思考两秒，拍了下腿说：“去，当然去。” 夏云霜伤他有多深只有他这个当事人清楚。 爱没了，就只剩下恨。 有机会踩踏对方，当然不会放过。 “早知道我就应该把卫婷带来。”许论颇有些懊悔。 乔伟睨他一眼：“得了吧，你想让卫婷知道你当年到底有多蠢？” “呃，不想。”许论抹了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家庭地位已经到底了，再让卫婷知道他干的那些丢脸的事，那真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次日一早，乔伟和许论开车去农村买食材。 他为村里做了贡献，大家伙儿记得他的好。 这几年每年都会收到老家寄过来的火腿、腊肠、山珍和茶。 不回家乡也能吃到家乡的美食。 好的食材才能做出美味的食物。 城里卖的鸡鸭鹅都是用饲料快速催大，不但口感差，腥味重又没多少营养。 想吃都是去几十公里外的农村买。 住在大城市生活很便利，唯一不好的就是食材和水质不大好。 乔伟在一家农户门口停下。 有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背着个一两岁小孩在喂鸡。 这家院子里鸡鸭鹅都有。 “小妹妹，你家的鸡鸭卖卖吗？” 小姑娘转过头来，怯生生的看着乔伟和许论，点了点头，对一排砖瓦房喊道：“妈，有人要买鸡鸭。” 说完走到屋檐下拿了两个凳子过来：“叔叔请坐。” 乔伟看着小姑娘那熟悉的眉眼，有些晃神。 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从屋里出来，笑着对两人说：“卖，鸡二十二块一斤，旱鸭二十六，鹅三十，要买什么？” 乔伟不动声色的收回投在小姑娘脸上的目光，没有讨价还价，对女人说：“要一只鹅，三只鸡，两只旱鸭。” 这个价格不低，女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对小姑娘道：“妞妞，去把秤拿出来。” 小姑娘应了声去拿秤。 女人抓了最肥的几只家禽，用绳子拴住脚和翅膀，一只一只的挂在秤勾上秤。 秤好一只报个数，小姑娘就在一张纸上记下来。 乔伟看了眼她的字，字体很秀气。 “鸡是十二斤八两，旱鸭六斤一，鹅是八斤。” 女人算了会儿没算明白，让小姑娘算：“快算算多少钱。” 小姑娘口算不错，早就算出来了，女人刚问完就说道：“六百八十块二毛。” “没算错吧？” “没有。” 女人笑道：“两毛就不用了，算个整数，六百八。” 乔伟从钱包里拿出六百八递过去。 女人仔细看了钱，确认没问题后找出纸箱，戳了几个洞，把家禽放进去，又用绳子把箱子捆好。 “以后要买还来啊。” “好。”乔伟点了点头，又看了眼站在一边的小姑娘。 跟许论抱着三个纸箱回到车上。 “我怎么瞅着那小姑娘跟你家大丫很像啊。”一直没说话的许论纳闷道。 “是挺像的，这世上长的像的人不是没有，很正常。” 当年二婶说把两个孙女送到京郊外的村子。 说不定还真是大丫的妹妹。 二婶一家奋斗十几年，房子买了三套，也是小有资产的人。 即便这样也从去看看送出去的两个姑娘过的怎么样，更考虑过把人接回来。 就连当妈的黄巧娟，也从未提过刚出生就送人的女儿。 黄巧娟被乔二婶同化了，变成了一类人。 同样是狠心的。 有了儿子对养在身边的小女儿也没原来好。 连幼儿园都没舍得让她去上，上小学跟不上只能上学前班，比同龄人晚了一年上小学。 毕竟跟自己没多大关系，乔伟提了一次就没再说什么。 乔伟回头看了眼。 小姑娘家境一般，不管是不是乔大丫的亲妹妹，他都没打算多管闲事。 下午，许论去机场接钟涛。 钟涛风尘仆仆从非洲赶到京市就是参加同学会。 离婚后的钟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请了职业经理人打理公司，他父母很开明，没有过多干涉，钱不够花还会资助他。 钟涛没有后顾之忧，满世界跑，尤为热衷的探险。 为了能活的久一点，经过特殊训练，身手好，还练出一身腱子肉。 跟他在同一个城市的许论快两年没见钟涛。 乍然见到人，吓了一跳。 “怎么搞的，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样子？” 又高又壮又黑，满脸络腮胡，穿着黑色t恤，热裤，人字拖，背着破了几个洞的帆布包。 整个一个抠脚大汉的造型。 难怪追求精致生活的秦安娜要跟他离婚。 钟涛低头看了看自己，奇怪的看他一眼：“我怎么了？很正常啊。” 许论深知跟他掰扯不清，摆摆手道：“没说你不正常。” 看着钟涛鼓鼓的肱二头肌，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腹，许论还是挺羡慕的。 他结婚后身材就开始横向发展，自己又比较懒，出门必然开车，多走两步都觉得吃亏。 啤酒肚是越来越大，不到四十就开始发腮，颜值大打折扣。 钟涛粗糙了点，脸没变，瞧这身壮硕紧致的肌肉，就是个行走的荷尔蒙。 瞧着比没离婚前精神面貌更好。 洒脱、随性。 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 钟涛揽着他的肩往停车场走，不忘给他心口扎上几刀。 “我这次可是百忙之中抽空回来围观你和夏云霜撕逼，千万别让我失望。” 许论没好气的瞪他：“......可拉倒吧你，你还百忙之中，那我岂不是日理万机。” 钟涛嘿嘿一笑：“你还别不信，兄弟我现在可是国家地理杂志的摄影师，忙着呢。” “你这跨界跨的，步子迈的也太大了。”许论震惊。 有种自己落伍的错觉。 “还行吧，人生短短几十年，当然要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许论眼里再次升起羡慕。 不缺钱，没负担当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像乔伟一样，什么都不做。 儿子由国家管，和老婆吃吃喝喝，兴趣来了就来场说走就走的旅游。 可惜他羡慕不来，上有老下有小，想做咸鱼都没资格。 两人边走边聊，到家时乔伟和韩小雅已经把饭菜做好。 谢一城走了，孩子们很少回来，乔成蹊不在家，叶红梅也懒得来跟韩小雅两看两相厌。 偌大的房子就夫妻俩住。 夫妻俩有大把的时间，平时很少出去吃饭，想吃什么都自己动手做。 就连糕点都很少买，做的多了就给街坊们送一点。 今天有能吃的钟涛和许论，乔伟做一大桌子菜。 火腿木瓜鸡、干锅鸭、卤鹅、松鼠鳜鱼、生炸排骨、白灼虾，除了几道硬菜，还有家常小炒。 本来预备了苏铭一家的份，苏铭临时有应酬，吴星星突然发烧，乔玉梅和苏屹陪她去医院。 “去到人迹罕至的地方，缺少食物的时候最想念的就是你做美食。”钟涛大快朵颐。 三年老火腿配上走地鸡和酸木瓜，加几颗小米辣，炖成酸辣鲜香的木瓜火腿鸡。 这是他的最爱，一个人就能吃掉一整只鸡。 每次来乔伟必要给他做。 以前来老爷子在，还会跟他开玩笑，总以为老爷子会一直都在，突然就没了。 钟涛想到一年比一年老的父母，觉得自己是真自私。 只管自己玩，从没想过父母也需要他陪。 乔伟给韩小雅剥好虾，用温热的湿毛巾擦着手，说：“那你多吃点，炖了两只，管够。” 冰箱里还有一只鹅一只鸭一只鸡，明天都有得吃。 钟涛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不显，边吃边笑着点头。 深夜，妖精打架结束。 乔伟搂着韩小雅说起今天遇到的小姑娘。 “有可能是大丫的妹妹。” 小姑娘生的浓眉大眼，跟她妈妈没有任何相像之处，和背上的妹妹长的也不像。 “要不要我找人给她做个亲子鉴定。”韩小雅问。 “不用，知道也没什么意义。” 爷爷若在世绝不会让二叔把重孙女送人，但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他一个隔房堂叔不想多管闲事。 同学会是班长张弛联系召集，所有的开销都是王一骏承担。 说来挺有意思，毕业前许论是财大气粗的富二代，王一骏父母是普通工人。 毕业不久许论家出事，王一骏则在九十年代末借钱、贷款，承包了煤矿成了煤老板。 进入二十一世纪真是大赚特赚。 整个班的人都知道他最豪。 这次同学会夏云霜就是冲着他来的。 王一骏在京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订了桌。 同学们天南海北的，就算王一骏出路费，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抽出时间来京市。 来了三十五个人，只有乔伟带了家属。 众人一番寒暄。 乔伟在老师同学眼里就是个爱学习又低调的好学生，大家对他的感观很好。 没背景没钱能娶到这么漂亮老婆，也没人说酸话。 王一骏除外。 王一骏有钱，往他身上扑的美女不计其数，他不是个有原则的人。 什么朋友妻不可欺，不存在的。 见到气质出众容貌脱俗的韩小雅，眼中闪过惊艳。 对上韩小雅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知为何，他脑中闪过美洲豹三个字，连忙移开视线，掩饰性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速度收起花花肠子。 能白手起家，他看人一向很准，乔伟的老婆绝对不是他能碰的人。 乔伟和钟涛没见到夏云霜有点点失望。 没戏可看了。 最失望的莫过于许论。 作为已经分手的男女，最希望就是看到前任没自己过的好。 今天许论冒着被老同学嘲笑的风险前来，就是为了看已经三嫁的夏云霜的笑话。 结果笑话没看到，他还被老同学们一阵调侃。 很没面子，很不高兴。 张弛说了几句场面话就让金主王一骏发言。 王一骏挺着啤酒肚大概说了下自己毕业后的成就，很是一番感慨。 他说完之后，包房里静了静，接着是热烈的掌声和祝贺恭维的话。 王一骏是金主，包吃包住包路费，免费旅游一趟，还有礼物可拿，可不得好好捧一捧。 许论早就练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心中对王一骏很是不屑。 脸上的笑容格外真诚。 钟涛刚从非洲无人区回来，眼里就只有美食。 别人在联络感情交换资源，他没兴趣。 好容易等王一骏哔哔完了，刚拿起筷子，服务员带着夏云霜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精心打扮过的夏云霜身上。 见王一骏看着她，夏云霜笑盈盈的说：“不好意思啊，老同学，路上堵车耽搁了。” 她很早就到了，只是故意挑这个时候进来。 第138章 撕逼会 油腻的王一骏朗声笑道：“不晚不晚，时间刚刚好，夏大美女快请坐。” 夏云霜是班里的班花，自然是有几分姿色。 保养的好又没生过孩子，三十多岁还是很漂亮，丰满的身材，摇曳生姿。 是他喜欢的类型。 上学那会儿他就喜欢夏云霜，那时候的他太过普通，高傲的夏云霜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现在却主动对他抛出橄榄枝。 钱真是个好东西啊。 夏云霜跟韩小雅完全没法比，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摆出这副姿态，还是能满足他作为男人的虚荣心。 原本坐在王一骏身边的胡勇军十分识相的站起来：“夏同学来这里坐。” 胡勇军麻溜的让出位子，自己跑到乔伟那桌，暗戳戳的对许论挤眉弄眼。 相处四年，都是老熟人，谁不知道许论追夏云霜追的有多卑微。 为夏云霜花钱如流水。 也知道夏云霜对乔伟因爱生恨，没少怂恿傻不拉几的许论挑事儿。 可是让他们看了不少笑话的。 夏云霜三嫁三离都跟许论没有关系。 今天来了连看都没看许论一眼，直奔亿万富翁王一骏。 许论看夏云霜当着大伙儿的面就对王一骏开撩，第n次在心里暗骂当年自己眼睛被眼屎糊住了。 突然瞥到一众老同学们投来的同情眼神。 许论嘴角抽了抽。 要不要这么明晃晃的。 谁年轻时没犯糊涂的时候。 夏云霜也看到了乔伟几人。 选择忽略。 乔伟几人一看衣着打扮就是普通人，不值得她浪费时间。 经历的太多，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夏云霜。 就连对乔伟，她都没有任何感觉。 她只对钱以及有钱人感兴趣。 今天的目标是王一骏。 王一骏招呼大家开席：“来来来，都动手吧，咱们边吃边聊。” 酒过三巡，王一骏开口问曾经让他仰望的许论：“许论，当年你可是咱们系的风云人物，毕业十五年，成就肯定不低，跟大家伙说说呗。” 语气中难掩恶意。 在场没几个人知道许家变故，王一骏做这一行后当然清楚已经列为典型的许父。 他故意说这话就是要让许论难堪。 乔伟看了眼如今风光无限却毫无风度的王一骏。 心想钱果然是男人的胆。 王一骏父母是双职工，子女多负担重，经济条件不好。 学校不收学费还有生活费补助，不然王一骏连上大学的机会都没有。 就连学校发的补助，王一骏还要省下三分之一寄回去。 在校期间王一骏很自卑，连跟人说话都不敢跟人眼睛对视。 许论这人那时候被夏云霜怂恿的人嫌狗憎，但也不是欺负弱小的人。 他记得许论不但没有欺负过王一骏，因为两人是一个宿舍，时常请王一骏吃饭。 显然王一骏并不记得他的好。 现在翻身了就想从老同学身上找回曾经丢失的自尊。 许论也不是吃素的，放下筷子面不改色的说：“我能有什么本事啊，毕业不久家里就出事，靠不了家里就找了份能糊口的工作。 哪能和王总比啊。 但凡我有王总的人格魅力，娶位父亲是某工业局领导的老婆，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个样子。忘了告诉你，你老婆和我大姐是中学同学。” 许论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笑的很是无害。 许论一点也不在乎被人看笑话，直截了当的把自家落魄的事公之于众，并毫不客气的指出王一骏靠岳父才有今天。 他不说王一骏也会毫不留情的说出来，不如自己说。 互相伤害，谁怕谁。 反正他的脸面早就在同学们面前丢光了。 包间里气氛有那么一刻十分寂静 许论是个大嘴巴，年轻气盛也爱的炫耀。 在场的人几乎都不知道他是独子，有三个姐姐，大姐比他大了一轮。 也就是说，王一骏为了资源，娶了位至少比他大十岁的老婆...... 王一骏的脸色阴沉。 他就是世人说的靠岳父起来的凤凰男，他一直小心翼翼维护自己的颜面。 自发达后恭维他的人越来越多，就算有同学知道他是靠吃软饭起家的，也会装作的不知道。 许论竟敢当着老同学的面抖落他的老底。 实在可恶。 是他低估他了。 钟涛听着他俩你来我往带着枪子儿的话，感觉十分下饭，吃的格外开心。 没看到许论和夏云霜撕逼，看到许论和王一骏撕也不错。 不枉他花了一两万的路费。 喜欢玩直球的许论战斗力实在强，战火没烧到自己身上，乔伟就没开口。 和韩小雅默默的看戏。 张弛见许论和王一骏剑拔弩张，气氛僵滞，连忙笑着打圆场：“吃菜吃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端起酒杯对王一骏说：“王总，我敬你一杯，咱们能齐聚一堂多亏了王总的赞助，不说了，我干了你随意。” 王一骏端起酒杯意思意思的抿了口，眯眼危险的看了看许论。 许论抖着腿，有恃无恐道：“怎么，看王总这样子是想让人修理我？唉唉，各位老同学，我要是失踪了，麻烦各位给我报个警啊。” “你，许论你是不是有病。”王一骏面容扭曲，气得啤酒肚都在抖动。 夏云霜连忙安抚：“别生气，他那人就是爱胡说八道颠倒是非，别跟疯狗计较。” 夏云霜刻意压低了声音，乔伟等人还是听到了。 本来许论都不太想跟她计较以前的事，听了这话顿时炸了。 “骂谁疯狗呢，艹，夏云霜你他妈用了老子多少钱，大学四年吃穿用哪样不是老子供你，那些就不说了，是老子脑子进水，活该。 毕业后你了借了老子二十万，快十五年了，你婚都离三次了，该还了吧。” 夏云霜给大家的印象是虽骄纵，但品性高洁的富家女，从不占人便宜，倒是出手阔绰。 但凡跟同学逛街吃饭，都是她请客。 买了零食水果也都大方的分给舍友。 没想到啊，没想到...... 众人的神色颇为复杂，对冤大头许论更同情了。 瞅着谁都不想引火烧身，张弛头大了。 “行了行了，都是同学，难得见一面，都开开心心的好不好？有什么恩怨下去再说。” 早知道就不收王一骏的礼，整什么同学聚会了。 许论不买他的账，对夏云霜伸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乔伟心想这是他们第一次同学聚会，大概也是最后一次。 夏云霜的脸皮被许论当众撕开，心都在颤抖，她想否认，无凭无据的许论能拿她怎么样。 许论跟她纠缠多年，怎么会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人。 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抢先一步说道：“我取钱的单据还在，就连你存钱时单据都在我手里，当时你亲口说的是借。 这些年没找你要钱不过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敢骂老子，还钱。” 他哪有什么单据，不过是诈夏云霜。 总之，他就不让他好过。 钟涛正色点头：“这件事我知道，我可以作证，是夏云霜找许论借的。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都十几年了夏云霜还没还钱。” 乔伟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九五年的二十万可以在京市买套房，现在就够买个卫生间。 许论，要知道你这么大方，当年我就找你借钱了，我还给你算银行的利息。 九五年存十年定期可是十五点几的利息，到现在，本金都快翻两翻了。 做别的投资，那赚的就更多。” 当年整个班许论最不对付的人就是乔伟和钟涛，两人都帮他说话了，看样子是真的。 “那会儿都等着国家分房，房价多便宜啊，现在京市地段稍好点都超过三万一平，都翻多少倍了都。” “确实，许论也太亏了。” 众人窃窃私语起来。 夏云霜脸色青白交错。 完全没想到自己不过说了一句话，那个曾经唯她是从的许论居然跟她翻旧账，连乔伟都帮他。 看大家的神色，她明白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没人信。 二十万她有，但进了她的钱包怎么可能舍得拿出来。 夏云霜泫然欲泣，用乞求的眼神看着王一骏。 王一骏在许论手上吃了瘪，早就想把许论按在地上摩擦。 昔日女神帮他还被许论攻击，王一骏冷笑着说道：“不就是二十万么，同学一场，云霜有困难我替她还。” “啪啪啪！”许论特别真诚的拍手：“好好好，还是王总仁义大气，这点我是自愧不如。 想必王总也不介意帮夏云霜把利息也付了吧。 那点钱对王总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对我这个小工薪阶层来说可是天文数字。 我呢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就按五十万算，多的就不要了。” 骑虎难下的王一骏磨了磨后槽牙：“不就是五十万么，我替云霜还。” 乔伟无缝衔接的提供纸笔，许论刷刷刷把自己的账号信息写下来。 走过去拍到夏云霜面前：“王总，麻烦现在就让人转账，大家伙也好做个见证。 可别你现在答应帮夏云霜还钱，转头就反悔，还跟人说已经给我了，我找谁说理去。 也影响咱们的同学情不是。” 王一骏真恨不得一拳打掉许论脸上的笑容。 五分钟后许论收到五十万，一本正经的对王一骏表示感谢。 “感谢王总。” 说完回到自己的位置，没事人似的，该吃吃，该喝喝。 王一骏一肚子的火，肺都要炸开了。 花钱事小，丢了面子事大。 夏云霜不比他好多少。 两人都无心吃饭。 大部分同学都在教育界工作，还有几位职位不低，王一骏懒得看到许论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还得给那几位面子。 人脉这东西，多多益善。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都不是十几二十岁的幼稚青年，事情解决也就没人再提，继续笑呵呵的推杯换盏联络感情。 该吹捧的继续吹捧。 毕竟每个人的能力、家世和机遇不同。 有混的好的，也有日子过的差强人意的。 不过，这下谁也不敢招惹许论。 这家伙不但自己不要脸，也不给别人脸。 惹不起。 许论浑不在意。 他这次来的目的达到了，还有意外之喜，要回五十万。 神清气爽的跟钟涛喝酒。 暴发户王一骏很是豪横，桌子上全是山珍海味，烟酒也全都是好货。 上学时王一骏可没少蹭他吃喝，这辈子也就能占王一骏这一次便宜。 机会难得，必须吃回本。 韩小雅要开车，只喝饮料。 乔伟和关系不错的同学边喝边聊。 “现在生意是越来越不好做了，老同学，有赚钱的行业，别忘了我啊。”郑圆圆跟乔伟说。 郑圆圆在乔玉梅服装店做过几个月兼职的，毕业后在老家做了几年老师。 老师操心大工资不高，还分配的学校离家远不方便照顾家里，就辞职做起服装生意。 早些年倒是挺赚钱，这几年竞争大，铺面租金年年涨，员工工资也在涨，收入不但不涨反倒降了。 淡季还会亏本。 乔伟略一思索后说道：“现在电商火了，你可以试试在网上销售，价格比实体店便宜点，如果量上来利润还是很可观的。 家乡的土特产也可以在上面卖。” 许论的老婆卫婷走在时代的前沿，电商刚兴起就开始做。 直接收购库存尾货，贴上自己的标签。 搞了几十个商家账号，还招了很多人帮她买。 客户下了单她直接发货，给人家赚点中间费。 那真是暴利。 零八年某宝火起来，比她做代理商赚的更多。 只要思路打开，赚钱的方式很多。 许论自从娶了卫婷这个贤内助，资产每年都在翻倍。 “我老家没什么有优势的农产品，在网上卖产品还是只能做服装，就是有个问题。 我的货是从省城进的，中间已经被赚了几个环节，价格上没多少优势，加上运费就没多少赚的。” “这个你可以问问许论，或许他能帮你解决货源的问题。”乔伟压低声音说。 刚刚许论才说自己是个打工仔，让其他人知道他现在日进斗金不太好。 “谢了，我等会儿问问他。” 郑圆圆对许论没多少好感，但既然乔伟推荐了，她还是决定等散场后问问许论。 能找到好的货源最好，没找到也不会太失望。 第139章 惯子如杀子 一顿饭，上半场烟尘四起，火药味十足，后半场推杯换盏，言笑晏晏，似多年不见的老友。 王一骏给老同学们定了房间。 饭局结束，从省外过来的同学都在楼上住下。 许论还嫌报仇没够。 拍拍王一骏的肩道：“老同学，且行且珍惜啊，嫂子可不是心胸宽广的人，怎么可能允许你跟夏云霜这个掘金高手搅和在一起。” 一阵凉风吹过来，有些上头的王一骏陡然清醒。 大权都掌握在他老婆手里，他也就敢在外面逍遥，回到家对岳父岳母和老婆还得伏低做小。 地位连两个比他小不了几岁的继子都不如。 公然养夏云霜，他没那个胆子，逢场作戏玩玩，老婆不会多管他。 他老婆都快五十了，早就无心情情爱爱，把钱看的很重。 他在一个女人身上花钱花的太多，财权会被压缩。 许论拱了把火，成功看到夏云霜脸色大变，眼神幽怨的盯着他。 夏云霜真是恨毒了许论， 钱都还了，还针对她。 是不是男人。 还有乔伟和钟涛，都是同学，为什么就见不得她好。 许论轻蔑的斜眼夏云霜，猖狂的笑了几声，大摇大摆的走了。 一转头，就给他大姐打电话，要到王一骏老婆的手机号码，立即打过去把王一骏和夏云霜今晚的事添油加醋一番。 “王一骏老婆又黑又胖又矮，五官都挤成一团，跟个球似的，王一骏为了翻身还真是下的了口。 他老婆年轻时善妒，前夫跟女人多说几句话她就吃飞醋，前夫受不了就跟她离婚净身出户，不然王一骏哪有机会。 现在年纪大了对男女之情看淡了，但人家跟前夫有两个儿子，又跟王一骏生了一个女儿。 王一骏在她心里的地位哪比得上儿女。 王一骏没关系没钱，煤矿最大的股东是他老婆和两个继子，他也就挂着董事长的名义，用来背黑锅的。 实际掌钱的可不是他。 像今晚这种请客吃饭，钱花的多点他老婆不会干涉，帮外面的女人还几十万的债肯定不干。 软饭哪有那么好吃，瞧着吧，王一骏这下惨了。” 许论跟乔伟三人说着，笑的一脸奸诈。 他还就不让王一骏和夏云霜好过。 韩小雅竖起大拇指：“厉害。” 许论嘿嘿笑道：“好说好说。” 乔伟有些感慨：“你们仨今晚倒是让我们看了场好戏，闹成这样，以后怕是很难再聚在一起了。” 小学中学的同学，记得的也没几个了，很多人见面都想不起自己叫什么名字。 钟涛无所谓道：“上学的时候就没多少感情，聚不聚又有什么关系。 你看他们一个两个多会看麻衣相，觉得我们几人没权没钱，都懒得多跟我们浪费口舌。 对王一骏和那几位倒是见缝插针的吹捧，这种同学会有什么意思。” 要不是想看许论和夏云霜撕逼，他宁愿在无人区探险。 “人都是现实的，非亲非故，长时间不见，又不能为自己带来利益，不想浪费时间交际也是正常。”乔伟说道。 这些年也是许论没事就贴上来，不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倒也是。” “对了，听安娜说伯父身体不舒服住院，好点了吗？”乔伟问钟涛。 钟涛心脏猛地收紧，愕然说道：“我不知道，每次打电话他们都说很好，让我别担心。我现在打电话。” 钟涛面色凝重的拨通电话。 说了好一会儿才挂了电话，自责的捶了自己脑袋两下，红着眼睛说道：“我爸体检查出肺部有囊肿，做完手术，活检结果是恶性肿瘤，也就是肺癌。” “严重吗？”乔伟问。 “好在是早期，切除病灶后定期检查，就看五年内会不会复发。” 乔伟拍拍他的肩：“钟涛，工作能不做就别做了吧，多陪陪父母，别让自己将来后悔。” 有经济压力没办法陪伴是一回事，钟家不差钱。 钟涛点头：“合约刚好满了，不续约了，我现在去机场看看有没有去深市的机票。” 钟涛归心似箭，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父母身边。 许论在京市玩了几天，也该走了，便说道：“我和你一起走。” 回去拿了行李，两人没让他们送，直接打车去机场。 热闹了两天的院子又冷清下来。 乔伟看着日历，二零一零年二月一日。 “还有十二天过年，要不然我们今年回老家过年。” 儿子吃国家饭，他和韩小雅省心又省钱，就是想见一面很难，逢年过节也不一定能见面。 乔大丫没能如愿保送清大，但也通过高考成为清大物理系学生。 上大学比高中还卷，放寒假跟师兄师姐去外地做项目，今年过年不回家。 谢一城不在了，两个孩子不在跟前。 李素娥还是那个不讲理的老太太，越老越胡搅蛮缠，跟他们一起过年实在是种折磨。 韩小雅的外公外婆前两年去世了，舅舅一家在羊城定居。 叶东升夫妻在外省，叶佳佳在军事科学院工作，同样一年到头也见不上一面。 乔二婶的宝贝孙子乔龙被宠坏了，无礼又跋扈，把乔小丫当成他的小丫鬟，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乔二叔和乔栋夫妻成功把乔小丫培养成伏地魔，弟弟打骂她也不生气，还觉得自己是姐姐，让着弟弟是应该的。 乔伟和韩小雅、乔大丫都不理解，三观不同，只能尽量少来往。 不但乔大丫不愿意跟他们过年，乔伟夫妻也不愿意。 十几年没回青山村，乔伟还是有点想念家乡，想去老爷子坟前上三炷香。 他这人不喜欢玩虚的。 老爷子活着他全心全意照顾，老爷子走了，他就只是逢年过节、清明和忌日在家拜一拜。 多年没回去扫墓也不会觉得亏心。 乔健乔康出狱后倒是一年不落的为老爷子扫墓。 韩小雅道：“看吧，这就是只有一个子女的缺点，咱俩以后就只有羡慕别人的份。” 傻儿子在身边，想捶他，见不着人又想他。 乔伟笑：“别羡慕，你看左邻右舍谁不羡慕咱家的孩子优秀。孩子们长大了有工作和小家，能陪伴彼此的还不是身边的另一半，我们也不过是提早适应而已。” 夫妻俩对外称乔成蹊进国家队做运动员，能从万千运动员中脱颖而出进入国家队，在大家看来这也是非常厉害的。 韩小雅抱着他笑道：“你是懂自我安慰的，不过很有道理，那咱们就回老家过年吧。” 夫妻俩商量着什么时候去。 另一边，二房也在讨论过年把乔大丫接回来过年。 “大丫这丫头是真出息啊，当年把她送给乔伟养真是明智之举。”乔二婶每每说起这件事就十分得意。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倒也未必。 只要教育的好，就算父母资质一般，生的孩子同样能成龙成凤。 小丫和小龙在他们跟前长大，学习在班里垫底，也没有什么才艺，就是两个普通的孩子。 对小丫她舍不得花钱，在小龙身上花钱如流水，给他学钢琴、学书法美术，但凡男孩能学的都让他去学。 可惜这孩子没个定性，学什么都是三分钟热度，上几次就不上。 钱没少花，啥也没学会。 不过还好，大丫有出息，将来还不得帮亲弟弟。 乔二叔笑着附和道：“还是你有远见。” 乔栋和黄巧娟也是满脸笑容。 “这几年除夕大丫都没在家过年，今年可得把人喊回来住到开学，让她跟小龙培养培养感情。”黄巧娟说道。 二房已经举家在京市落户，乔大丫的户口也从青山村迁出来。 但在青山村人眼里，乔大丫依然是村里第一个考上清大的姑娘。 说出去，她这个做娘的也是倍有面子。 “是这个理儿。”乔二婶赞同的点头：“明天你走一趟去把人接回来。” “好勒。” “妈，我也要去，朝朝哥不在家，他的玩具都用不上了，让四叔给我。”乔龙说的理直气壮。 乔二婶还是清楚乔伟夫妻的脾气，好声好气的哄着宝贝孙子：“乖乖，要什么奶奶给你买，朝朝用过的东西都旧了，哪有新买的好啊。” 老家有个习俗，刚出生的孩子穿健康聪明的孩子穿过的旧衣服更好养，乔二婶去找乔伟要了几次，乔伟都舍不得给。 家里空着的房间多，又不缺钱，乔伟连乔成蹊婴儿时期穿过的粉红色小裙子都舍不得送人。 只要是乔成蹊用过的东西，哪怕是画过的一张纸都完好的保存着。 送给乔小丫和乔龙的衣服玩具都是买新的。 “不行，我就要他的，我就要。” 乔龙自有记忆起就是个团宠，爷爷奶奶父母和姐姐都围着他转，对他有求必应。 他要星星他们绝不会给他月亮。 但他就觉得乔成蹊比他幸福。 乔成蹊有的东西很多他都没有。 他的亲大姐对乔成蹊比对他好得多。 本来他也不是太想要乔成蹊的东西，但乔伟夫妻越不给他越想要。 九岁的乔龙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哭闹。 把乔二婶和黄巧娟心疼的不行，赶紧哄道：“哎呦，嗓子哭坏了怎么办，别哭了，明天我跟你妈一起去找你四叔说。” 一家人都围着乔龙哄，包括只比他大一岁的乔小丫。 翌日一早，乔栋开车送乔二婶婆媳和乔龙去乔伟家。 本来乔二婶是舍不得买车的，在她看来买个烧钱的铁壳子，不如买房子实惠。 乔龙哭着闹着要，没办法只能把准备买房的首付款拿出来买车。 “大丫跟她师兄师姐去外地做项目，开学才回京市。”乔伟说道。 乔二婶傻眼：“这丫头怎么没跟我们说一声？” “二婶，大丫功课紧，吃饭跟打仗似的，你们多久都不打个电话给她，她也想不起啊。”韩小雅笑盈盈的说。 真是搞笑，把孩子丢给他们，十几年了，从来没有关心过孩子的学业和身心健康。 真以为只给点生活费和学费，就能把孩子的心拽在手里。 一把年纪的人怎么这么单纯。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没有付出还妄想什么。 大丫确实很忙，但每天都会给她和乔伟打电话。 他们夫妻把大丫当亲生女儿一样培养。 大丫是个感恩又很有主见的孩子，自然对他们比只生不管的父母亲密。 被韩小雅直接指出来，乔二婶和黄巧娟有些尴尬。 黄巧娟讪笑：“主要是我们太忙了，现在生意越来越难做，一家人的营生就指着三个店，一点也不能掉以轻心。” 她哪儿想得到现在村里越来富裕，只要户口在村里，年底就按人头分钱。 他们一家的户口都迁到了京市，好处确实多，比如教育和医疗什么的。 但不赚钱，那钱也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乔伟和韩小雅不置可否。 反正怎么都是他们有理，掰扯这种没意义的话题不过是浪费口水。 大人们说着话，吃着水果的乔龙有些不耐烦的扯扯乔二婶的衣袖。 乔龙每次来都喜欢乱翻东西，破坏花草，德行很不好。 有次把乔成蹊幼儿园运动会得到的奖牌偷走，乔伟跑了趟把东西要回来。 之后就习惯性把不住的房间，以及存放物品的房间全都锁起来。 并且直接对二房一家说明，他家的规矩，哪怕是一草一木都不能动。 无论大人孩子，来了都必须守规矩，否则就别来。 那一次乔伟是真生气了，不然乔龙也不会乖乖的待在客厅。 乔二婶想到孙子的话，脸上的笑容热情了几分：“阿伟，小雅，朝朝以前不玩的玩具能不能给小龙，那个我们也不白要，多少钱买的我按照原价给。” 为了哄宝贝孙子开心，乔二婶也是下了血本了。 韩小雅脸上的笑容淡了。 乔伟看着乔龙那张圆乎乎的脸，心里有了主意，说道：“朝朝的东西我们没有处理的权利，不过，有一台他用过的笔记本电脑，这个他同意卖。” 乔龙眼睛一亮，大声说道：“我要，我要电脑。” 班里的同学都没有，他带到学校去多有面子。 “行，奶奶给你买。”乔二婶宠溺的摸摸他的头。 问乔伟：“这电脑多少钱？” “一万九千九百九十八。” 第140章 乔二婶emo了 乔二婶张了张嘴，匪夷所思的说：“不是，这么贵的东西你们也舍得给孩子买？” 乔栋和黄巧娟也惊呆了。 他们请的工人，一个人一年的工资也就这个数。 “有什么舍不得的，只要朝朝喜欢，在我经济能力承受范围内我都愿意满足他。”乔伟淡淡一笑。 乔龙看他奶不愿意给他买，蹬着双腿不高兴的说：“奶奶你不爱我了，我就知道你们对我好只是嘴上说说，哪有四叔四婶对朝朝哥好。” 这话就像把刀子扎进乔二婶的心。 她最听不得乔龙这样说她，连忙哄道：“小祖宗诶，没说不给你买，买买买，奶奶给你买。” 乔伟把这台不知道被乔成蹊拆了多少次，丢在角落里落灰的古董电脑的箱子和发票找出来。 电子产品没什么收藏价值，也不是乔成蹊的作品，没什么可留念的。 这台电脑是十年前买的，当时来说配置算是顶好的。 目前已经算得上是电子垃圾。 乔龙看到乔成蹊的东西都想要，乔二婶惯着他，总觉得乔伟抠门。 都是亲戚，一点旧东西还舍不得给乔龙。 乔伟就让她大出血，看她以后敢不敢来要乔成蹊的东西。 “二婶既然要说了按原价买，都是亲戚，那我就不跟你推来推去了。” 乔二婶：“......” 你倒是跟我客气一下，便宜点啊。 乔伟笑着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到的茶几上，并附上一张写着的发票。 “我们今天没带那么多钱，晚点转到你账上。” 吃了哑巴亏的乔二婶也得捏着鼻子忍了。 “好。” 乔伟和蔼的跟乔龙说：“小龙，还有个投影仪，要么？” 一听就是很贵的感觉，乔二婶心都提了起来，连忙打断道：“今天就买电脑吧，先把这个弄明白再说。” 乔龙双眼放光的抱着电脑，倒也没有哭着闹着要投影仪。 乔二婶和乔栋再不懂也知道现在的电器、电子产品不但比十年前的先进的多，价格还便宜了两三倍。 乔二婶怕乔伟又给乔龙推销什么，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就走了。 打定主意能不来乔伟家就不来。 几人还特意跑到商场里问了下笔记本电脑的价格，比这台配置高得多，外观更小巧漂亮，也只要四五千。 乔二婶emo了。 她要知道今天会破财，说什么也不会去乔伟家。 “还没给钱，要不我们把电脑还给阿伟，重新买台新的？”乔栋说。 堂弟心也太黑了。 都说越有钱心越黑，果然没错。 直接忽略是乔二婶主动提出，按乔伟买的时候的价格购买。 黄巧娟赞同乔栋的想法：“对啊，阿伟卖的也太贵了。” 乔二婶还没开口，乔龙不高兴的说道：“不，我就要这个。” 他才不管贵还是便宜，也不管什么配置不配置。 只要是乔成蹊的东西他都想要。 他数学不好，但也看得懂发票上的价格，和4998差距有多大他还是知道的。 “你们就是嘴上说爱我，四叔舍得花两万块给乔成蹊买，你们怎么就舍不得？”乔龙生气的大声喊道。 三人有口难言，完全拿他没办法。 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乔成蹊用东西很爱护，拆了多次的笔记本电脑还跟新的一样。 乔伟看到手机上的到账提示短信，对乔二婶一家宠溺乔龙有更深层次的认识。 “继续这样下去，乔龙就被养废了。”乔伟摇头。 他舍得花大价钱给乔成蹊购买这些产品，主要还是乔成蹊有这方面的天赋。 乔龙买来做什么，无非就是炫耀。 二房这样惯着，以后怕是倾家荡产都不够满足他的胃口。 他不担心乔大丫会成为伏地魔，这姑娘不是亲人在她面前哭一哭闹一闹就会心软的人。 到目前为止，她见乔龙的次数总共没有一百次，时常吃顿饭就走，哪有多少感情。 而且她最讨厌的就是熊孩子。 像乔龙这种被宠坏的熊孩子，她向来是敬而远之。 最可怜的还是乔小丫。 乔二婶和黄巧娟的教育是成功的。 比当年乔二婶对乔灵的教育更为成功。 小丫头才十岁就能看出是个典型的伏地魔。 大丫看不惯她被乔龙打，训斥乔龙几句，哪知乔小丫骂她不是个好姐姐，竟然不知道心疼弟弟。 从此以后只要乔龙不惹自己，大丫就没再多嘴，哪怕眼睁睁看着乔小丫被乔龙打，她都不会多一句嘴。 乔小丫要心疼就让她心疼，反正她只心疼对自己好的人。 “三岁看到老，乔龙早就养废了。”韩小雅问：“我们要不要买点特产回去？” “不用，到了省城再买，咱们坐飞机到省城再买辆车开回去，出行方便。” 路修好了，可以直接开到家门口。 “行，那我们这两天先把该送的年礼提前送了。” 乔伟定了三天后的机票，请家政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 亲戚朋友的都送了，最后才轮到韩建国。 韩建国终究是韩小雅的生父，再怎么样，过年过节的礼物该送还是要送。 到韩建国和刘荷家，开门的是头发花白又苍老的刘荷。 “小雅和乔伟来了，快进来。” 刘荷最擅长做面子情。 对抢了她男人的叶红梅和她的一双儿女，厌恨到极点，依然能做到面上笑嘻嘻。 “刘姨，我奶奶和我爸在吗？” “在在。”刘荷接过年礼，让开位置让他们进去。 只见满头银发的老太太满面红光，肤色极好，坐沙发上看电视嗑瓜子。 韩建国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份报纸。 他跟刘荷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看上去比老太太还老。 一百七十多平，四室两厅的房子房价超过六百万，采光很好，布置的很温馨。 家电也是目前最好的。 这是韩建国跟刘荷婚后第三次换房。 面积一次比一次大，价格也是相当美丽。 韩小雅不知道是不是韩旭出钱买的，以老头子的退休金是绝对买不起。 “奶奶，爸。” 两人打了声招呼。 老太太撩起眼皮，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来了。” “奶奶你这牙口比我们年轻人还好。” 老太太把瓜子嗑的咔咔响，面前一堆壳。 有垃圾桶和烟灰缸她老人家不用，就是要往地上扔，走哪儿扔哪儿。 就是见不得刘荷闲着。 老太太折磨人十分有一套，韩小雅有时都觉得刘荷脾气挺好的，伺候了十几年还没被气得心梗脑梗也是不容易。 换做她妈，有的是办法把老太太治的服服帖帖。 “坐吧。” 韩建国招呼两人坐下，刘荷连忙泡茶。 瞧着一家三口是其乐融融。 只有他们的邻居清楚，这三个年纪加起来超过两百岁的老头老太太是有多闹腾。 刘荷被老太太折磨了十几年，都快成打不死的小强，脾气也快磨没了。 她也摸清了老太太的规律，她说什么你照做就是了，你要多话她整人的手段越多。 她现在就盼着老太太赶紧归西。 “今年你们来家里过年，把朝朝也带过来，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吃顿饭，问问你姐夫能不能给乔伟找个事儿做。”韩建国放下报纸跟两人说。 大女婿官运亨通，才四十五就已是副厅级，还能往上升一升。 大儿子的地产集团是上市公司。 三个儿女，一个有权一个有钱，只有韩小雅和乔伟过的最差。 乔伟有栋四合院，但没有固定收入，韩小雅的艺术学校也赚不了多少钱。 年轻时韩建国觉得韩旭和韩小雅是累赘，老了老了，迟来的父爱来了。 希望三个儿女能相亲相爱，互相扶持。 乔伟：“......” 他这位岳父管的还真宽。 说话好听点他会表示感谢，明显看不起他的语气，他可没脾气好到逆来顺受。 难得碰到挫挫韩小雅的锐气的机会，刘荷笑着说：“你爸说的对，养孩子费钱，你看娶媳妇的彩礼一年比一年高，得多给孩子攒点老婆本。 现在找个好工作不容易，你姐夫别的本事没有，安排个工作不难。” 韩小雅冷了脸：“不了，乔伟没有工作也能把我和朝朝养的白白胖胖的，不劳你操心。我和乔伟回他老家过年，下午的机票，来看看你们就去机场。” “老家不是没人了么，回去做什么，把机票退了，你又不工作，什么时候去不行。”韩建国用命令的语气对乔伟说道，一副领导的姿态。 乔伟刚要说话，韩小雅伸手握住他的手，漫不经心的对韩建国说道：“你要这么说那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别走动了，免得你看我们不顺眼，我也看你不顺眼。” 韩建国被她的话噎住，气得脸色涨红。 老太太被韩小雅怼怕了，为免父女俩吵着吵着把火烧到她身上，对两人挥手：“要走赶紧走。” 她和韩小雅私下怎么吵是她们的事，绝不能让刘荷看到她被韩小雅怼得哑口无言的场面。 不然以后还怎么奴役刘荷。 得了老太太的话，韩小雅拉着乔伟就走，招呼都懒得打。 “我爸跟老太太一个德行，就不配给他们好脸色，明年咱们不来了，直接找个快递公司送过去。” “别生气，我都不气，你也别气了，生气容易长皱纹，来笑一下。” 韩小雅看着他一本正经，噗地笑出来。 “不生气了，汪骏利用职权随随便便就给人安排工作，我倒要看看韩建国和刘荷能得意到几时。等哪天暴雷了别来找我们哭诉就行。” 韩小雅一直唱衰汪骏和李茵茵。 不是她见不得他们好，而是这两人一个贪得无厌，一个滥用职权。 早晚得出事。 “汪骏是有点本事。” 距离第一次在赌石场见到李茵茵赌石，已经过去八年，之后倒是没遇到李茵茵高消费，估计是被汪骏警告了。 不过，明面上不敢不代表背地里不收。 汪骏自己也不是两袖清风正直的人。 没出事还往上爬了一个台阶，确实厉害。 “爬的高摔的重，早晚的事。” 到省城正是黄昏，红霞满天。 “上一次来南省还是十四年前，一转眼都儿子都十三岁了，南省的发展也越来越好。”韩小雅感慨。 那时她一腔孤勇的追着乔伟跑。 现在想想都很佩服自己不要脸。 也幸好自己不要脸。 韩小雅想到往事不由莞尔。 她跟徐晶不同，徐晶对乔伟一见钟情。 她是对乔伟越了解，越放不下。 乔伟望着繁华的街道，干净的路面，唇角扬起笑容：“经济高速发展，国家强大，我们的生活也越来越方便，再过些年凤县到省城的地铁开通，出行就更方便了。” 九零年去京市，那时的省城只有市中心和为数不多的街道较为繁华，其他地方跟县城没多少区别。 马路上随处可见的垃圾，绿化不咋地。 市郊大部分路面都是土路，一到雨天泥泞不堪。 不过二十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九零年我和小姑去京市买房，那时候没有异地银联，贼又特别多，带着那么多金条，一路上都是胆战心惊。 好在我运气很好，没有损失。” 韩小雅握着他的手，眉眼温柔：“下辈子我会早点找到你。” 她听乔玉梅和乔二婶说过乔伟的在老家时，他的父母兄弟姐妹是怎么对她的。 她只觉得心疼。 如果有下辈子，她要早点找到他，把欺负他的人都摁死。 乔伟心中一暖，认真说道：“不，下辈子换我先走向你。” 在真正了解人际关系复杂的韩家后，才知道韩小雅的幼年童年少年时期，也就是家世比他好，吃穿不愁，能接受更好的教育。 可除了韩旭，没有亲人关心在意她。 韩旭去部队后，每个月都把津贴寄一半给她，但几年才能见一面。 韩小雅比他更缺爱，因此对钱财名利看的不重，而奢望平淡、细水长流的感情和温馨的家庭氛围。 他们是同类人。 何其幸运，能在芸芸人海中相遇。 乔伟满心感激。 韩小雅还是跟二十多岁时一样，轻易就被乔伟偶尔的一句情话感动。 眼睛湿润的看着他，轻轻张了张口：“好。” 第141章 生儿子就是为别的女人生的 “能遇到你，嫁给你，是给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韩小雅笑看着他，明媚若光，眼里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三十八岁的男人一枝花，褪去初见时的青涩，连眼尾浅浅的皱纹都透着魅力。 她最爱他的还是沉稳内敛，平和与责任感。 先爱上的人是输家，她很幸运，一路走来，乔伟已经给了她很多爱。 他们还有半辈子的时间相守。 乔伟目光温柔：“我也是。” 在4s店提了辆揽胜，落地价两百四十八万多点。 乔伟腹诽，还好不是二百五。 买了车又去商场和大超市买些生活必需品，以及要送人的礼物。 九十年代路不好，从省城到县城要半天时间，通高速后缩短了一半时间。 乔伟这些年跟乔燕的联系多一些，出发前跟她联系过，约好下午一起吃饭。 快到客运站，韩小雅指指前方一栋宾馆前两个正在收香肠的姑娘：“那是乔燕家的乔兰和乔菊吧。” 没见过本人，只见过照片。 姐妹三人很有辨识度，看过就忘不了。 乔伟点头：“没错，是她们。” 乔燕的三个女儿，赵秀、赵兰和赵菊，现在姓乔。 赵小刚不给抚养费，把三个女儿当空气。 赵父活着的时候遵守承诺，每个月亲自送一百块抚养费来，赵父病逝后赵小刚一分钱都没给过。 乔燕没时间精力和他打官司。 赵小刚欠了一屁股两肋巴债，官司赢了也要不到钱。 就把三个女儿的姓全都改了，跟她姓乔。 一个人拉扯三个女儿，日子越过越好。 除了之前买的两套住房和三个铺子，这栋宾馆是前年贷款盖的。 七层楼，二到六楼是客房，母女四人住七楼。 一楼除了酒店大堂，还有四个铺面。 车站周围面积大的铺子一般是用来做餐饮，乔燕怕租给别人做餐饮把自己的房子给烧了。 干脆不出租，自己做。 两间铺子卖茶，一间卖当地的特产干货，还有一间卖腊肉腊肠之类的。 就在车站对面，位置好，比做零食批发赚的多。 把批发店转出去，专心经营这几个店。 请了员工，不会忙不过来。 母女四人的户口在青山村，每年的分红养三个女儿绰绰有余，赚的就用来还银行贷款。 乔伟把车停到宾馆前的停车位。 乔兰和乔菊认出两人，笑着过来打招呼：“四舅，四舅妈。” 韩小雅率先下车，笑道：“阿兰，阿菊。” 乔菊扯着嗓子冲里面喊：“妈，大姐，四舅和四舅妈到了。” 虽是单亲家庭长，乔燕全心全意的爱着三个女儿，注重教育，衣食住行上从不亏待她们。 三姐妹孝顺懂事，学习刻苦。 乔兰考上了省城的理工大学。 乔兰还有四个月参加高考，以她目前的成绩，发挥正常的情况下，考上大学完全没问题。 乔菊上高一。 只是当年乔燕选了个丑男人，三个女儿只有最小的乔菊跟她有三分像，还算清秀。 乔秀和乔兰姐妹像赵小刚，小时候丑萌丑萌的，长开了就更像赵小刚了。 虽没赵小刚那么丑，也有七八分像。 皮肤黝黑，大脸盘子，五官偏平，个子还没有乔燕高。 赵小刚丑的基因实在是强大。 男孩还稍好些，对爱美的女孩来说就是灾难。 只能靠才华吃饭。 好在姐妹俩开朗自信，丝毫不见自卑和怯懦。 这是个看脸的世界，为了下一代考虑，选择另一半非常重要。 后院厨房炒菜的乔燕听到后，把锅铲给乔秀：“阿秀你来炒。” “嗯，剩下的我做就好。”乔秀接过锅铲，翻炒大铁锅里的菜肴。 乔燕快步走到外面，高兴的喊：“四哥四嫂。” “小燕。”乔伟笑着点头。 此时的乔燕，仿佛让他看到小时候那个，笑容甜美，对生活充满激情的乔燕。 乔伟心想，真好。 任何认真努力生活的人都应该得到上天的眷顾。 乔燕离婚后靠自己的双手，苦尽甘来。 村里富裕了，村民的钱包鼓起来，乔燕也是个能吃苦有本事的人。 谁还会提汪秀儿当年爆出来的丑闻。 三叔一家若是知道她的房产，恐怕会跑回来逼她把房子给乔梁吧。 爷爷奶奶都不重男轻女，对女儿比对儿子更疼爱，给女儿的嫁妆比给三个儿子分的家产多。 老人家觉得女人不容易，要多些钱财傍身在婆家才能挺得起腰杆。 偏偏养出两个儿子都重男轻女。 他爸是儿子太多，对所有的儿女都不在意。 如果只有一个儿子，同样会跟二叔三叔一样。 恨不得榨干女儿的血来供养儿子。 二叔二婶别那么偏心乔栋，乔灵也不会跟汪秀儿去深市做皮肉生意。 “四嫂，这是我前阵子才跟人学做的糯米血肠，尝尝看。” 油炸糯米血肠，外层焦脆，内里软糯浓香。 前些年夫妻俩陪谢一城走遍了大半个国家，尝遍无数美食。 还是被乔燕做的血肠惊艳到了。 “真的很好吃，比其他地方做的都好吃。”韩小雅吃了一口就爱上了，夸赞道：“小燕你手艺真好。” 她能文能武，学什么都快，唯独做吃食，怎么都学不好。 当年追乔伟，听信什么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的鬼话，专门出钱跟酒店大师傅学做菜。 学了几个月，大师傅看到她就头大，忍无可忍之下把学费退给她，让她另请高明。 因此她一直觉得做饭好吃的人好厉害，尤其是男人。 每当乔伟轻松的像喝水一样简单的做出一桌子美食，她就佩服的不要不要的。 自己的手艺被肯定，乔燕眉开眼笑：“四嫂喜欢我再多做些，带回京市吃。” 韩小雅也不跟她客气：“那就谢谢啦。” 家里这些年吃不完的山货和各种腊味，都是村委会和乔燕送的。 “别客气，该说谢谢的是我，没有你和四哥借的钱，我们哪有今天啊。” 乔燕从不隐瞒女儿们，她当年在赵家过的是什么日子，娘家又是如何对她。 也告诉她们是谁帮了她们。 赵小刚是怎么打她，大女儿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从小就表示这辈子绝不结婚，在家陪着她。 她不跟孩子说必须结婚什么的，鼓励她们按照自己的想法过一生，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做违法犯罪的事。 时代不同了，对女性的宽容度越来越高，不结婚别人也不会抱着，你是不是脑子身体有毛病的异样眼光看你。 人生短短几十年，过的舒心就是最大的幸福。 “就在这儿住，房间有，床上用品也换了全新的，过些天我们一起回去。” 乔伟道：“既然回家过年，得打扫布置一下，明天回去看看，有要买的东西再来。” 农村的房子不住坏的很快，谢一城留下的房子木料全都被虫蛀了，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已经不能住人。 前两年村委会开会，决定由村里出钱给乔伟盖一栋小楼。 乔伟没考虑过回老家养老。 谁也不敢说自己身体好，就一辈子都没个病痛。 老了还是在发达的城市养老比较好，医疗资源就比县城强。 况且就一个孩子，就算很难见面，能住在一个城市心理上也是种安慰。 不过，想偶尔回老家住住还是得有个落脚地。 乔康三年前就盖了楼房，乔健媳妇去年跟娘家借了些钱盖了楼房。 兄弟间是什么关系不用多说。 乔伟不缺钱，没必要去别人家住，也不占村里的便宜。 给村委会转了三十万，请村里帮忙盖了栋两层小楼。 家具家电是照顾宋红兵的生意。 韩小雅：“我们先回去把东西布置好，咱们两家一起过年。” 乔燕高兴的说：“好啊，阿菊跟你们一起回去，帮着搭把手。” “不用，离除夕还有六天，我们俩就能搞定。” 乔伟问乔兰：“阿兰考虑报考哪个大学？” “我想好了，就报考本省的大学，没考上我就跟我妈守店做生意，不复读了。”乔兰笑着回答。 从小就跟着妈妈做生意，家里宾馆要管，还开着几个铺子做着生意，她升学压力不大。 考上最好，考不上也不怕没事儿做。 多读书能长见识明事理，但说到底还是为了能有个好前程，后半生能过的轻松些。 不管有没有上大学，能赚到钱就是王道。 况且她对自己的形象有自知之明，想做白领不可能。 做又苦又累工资又低的工作，还不如在家做生意。 乔伟点头：“本省的大学也不错，回家方便。” 乔菊说：“四舅，我要考京市的重点大学，跟大丫姐一样厉害。” 乔伟鼓励她：“那你要继续加油，等你考上了四舅送你升学礼物，不过，也别把自己绷得太紧，该学就学，该休息还是要休息。” 乔秀考上大学他送了台笔记本和一部手机，一视同仁，乔兰乔菊姐妹也有。 外地考生比京市本地考生考清大的分数更高，教育资源又不如京市好。 凤县的高中几十年来考上清大的学生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乔菊有志气是好事，不管能不能考上，适当的鼓励是需要的。 晚饭后，姐妹三人手脚麻利的把桌子收拾干净，切好水果，泡好茶水。 韩小雅想起自家总是以气她为乐的叉烧儿子，感叹道：“还是女儿好啊，小燕，生女儿比生儿子幸福，真的，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我这辈子就靠你四哥和大丫了，朝朝那臭小子靠不住。” 薛梓潼说，乔成蹊对队里的一个小姑娘极尽体贴，妥妥是个小暖男。 酸得她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还是乔伟拉着她做了场运动，才把她破碎的玻璃心修好。 总之，生儿子就是为别的女人生的。 她跟大丫情同母女，不是亲生胜似亲生，四舍五入，也算是有女儿的人。 乔燕笑的前俯后仰，眼泪差点没笑出来。 “别这么说，你和四哥都好，你们教育出来孩子差不了。” “不敢想。”韩小雅摆手。 别气她，她就烧高香了。 乔燕喝了口水继续说：“朝朝还小，娶了媳妇以后还不是向着你。 这男人啊自己可以不孝，但真到了老娘和媳妇发生矛盾的时候，大部分男人不管是哪方的错，帮的肯定是自己的老娘。 只有极少数没良心的会和媳妇一起气老娘。” 韩小雅想了想大院和胡同里的邻居们，若有所思道：“好像是这样没错，我和乔伟都商量好了，等他结婚了就让他们小两口出去单过。 有孩子了，忙不过来把孩子送来给我们，我们帮着看孩子。” 想想自己和乔伟多年后荣升为看孙子孙女的老太太老头子，她还挺期待的。 乔成蹊不想生孩子她跟乔伟也不会勉强。 大不了把钱捐给国家做建设。 京市的二月初还很冷，凤县只是早晚冷，白天最热的时候有二十二三度。 晚上睡觉不用开空调，盖一床被子就够了。 凤县植被覆盖率高，没有沙尘暴和雾霾，空气质量比京市好太多，这一晚两人睡的很舒服。 起床洗漱好，乔菊快速给两人煮好早点。 吃完早点，就去街上买东西。 家电家具都齐全，只用买些日用品、床上用品和锅碗瓢盆。 凤县九十年代中后期很多人炒兰花，有人被割了韭菜倾家荡产，也有人一夜暴富。 零二年县城大开发，倒卖地皮，一拨人发了大财。 没支柱产业，城里的有钱人倒是不少，物价也抬高了。 除了住宿便宜，其他消费跟省城差不多。 消费能力强，各种专卖店遍地开花，还有两家比较大的超市，购物很方便。 乔燕也是听乔伟的劝，在县里要扩建县城搞开发，就把所有的房产在银行做抵押贷款，贷了一笔钱出来。 以六百二一平的低价买了五百多平地皮。 她才买了不到半年，这块地皮就有人出到两千一平。 现在价格涨的更猛。 毕竟县城就那么大点，好地段的地皮有限。 单元房的价格都涨到二千多一平，地皮的价格越发水涨船高。 乔燕这栋宾馆，按目前的市场价值七百多万。 第142章 刘海霞 房价高，租金高，物价就高。 有钱人无论在哪儿都好过。 工资低的工薪阶层日子就艰难了。 当下很多单位的普通职工工资到手工资不到两千，早点吃碗面要六块钱。 要养家，要交际应酬...... 上辈子的二零一零年，他有二十年的工龄，到手也只有两千多点，逢年过节有点过节福利，年底有一万多的奖金。 刘海霞不工作，乔易上高中，不差钱的乔父乔母不管他过的如何，要求他每个月给六百的赡养费。 那些年过的挺拮据。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没人生病，节约点也能过得下去。 不然老爷子赠送给他的房子早就瞒不住了。 后来工资涨的很快，到二零一七年就涨到一万出头。 乔易高中毕业考不上大学，不工作，天天玩游戏，吃穿抽烟都要好的。 纵使工资比物价涨的快，有刘海霞母子，日子也没轻松到哪儿去。 乔伟看着藏在记忆中的熟悉街道，以及上辈子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有些恍惚。 这辈子太顺遂幸福，他已经很少会想起上辈子不尽人意的生活，也很少会想起让他感到生活在噩梦中的刘海霞母子。 宋红军跟他联系，他也从不提及刘海霞。 “怎么了，有住在这里的熟人？”韩小雅问。 乔伟垂眸轻笑，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县城的变化太大，认不出来了。” 命运很神奇。 这套房子上辈子是他和刘海霞的家，重来一次，成了宋红军和刘海霞的家。 宋红军没娶到前世的妻子，没有岳父家的资金和人脉助力，还有个除了跟人攀比，天天抱怨外，只会拼命拖后腿的刘海霞。 任凭他再八面玲珑，这辈子注定做不了凤县的首富。 选择大于努力，这句话没毛病。 韩小雅笑：“我也认不出来了，变化真的很大，我记得那时候这一片全是农田。” “是啊，这个小区才建了十年。” 九八年后就单位就不再分福利房，前世他贷款买这套六十多平的房子，刘海霞抱怨了二十多年。 这时，宋红军和刘海霞从对面过来。 宋红军欣喜的快步走过来：“阿伟，嫂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打电话给我，我好去车站接你们呀。” 乔伟扫了眼的神情僵滞的刘海霞，笑着说：“临时决定回来过年，买点东西就回村。” 韩小雅微笑颔首：“你们好！” “中午一起吃个饭再回去吧。”宋红军挽留。 乔伟出钱把村里发展的那么好，就算没帮到他什么，他对乔伟还是很佩服的。 维持好关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拉他一把。 “没几天就过年了，回去打扫一下卫生把东西布置好，等你回村再聊。” 宋红军见状问道：“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不用了，东西都买好了，车上放得下，那我们就先走了。” 乔伟打开副驾驶的门，韩小雅坐上去，意味不明的瞥了眼直勾勾盯着乔伟的刘凤霞，对宋红军道：“再见！” “嫂子再见。” 乔伟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发动车，对宋红军挥了下手：“走了。” 直到见不到乔伟的车，宋红军沉下脸，眉头不悦的皱的死紧，呵斥无礼的刘海霞。 “怎么回事，招呼也不打，盯着乔伟看做什么，不想跟我过就离婚。” 宋红军很会察言观色，注意到刘海霞见到乔伟后的异常，也留意到韩小雅看刘海霞的眼神。 刘海霞的表现，让他很没面子，有种绿云罩顶的感觉。 刘海霞愣愣的望着马路，压根没听到宋红军说了什么。 若不是在大街上，宋红军真想给这蠢娘们儿两个嘴巴子。 宋红军气得额头青筋直跳，丢下站在原地发花痴的刘海霞，自己走了。 刘海霞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梦到自己跟乔伟是夫妻，他们还有一个儿子。 梦醒后她特意跟人打听了乔家的事。 乔伟十八岁前人生跟她梦里的情景完全对上，只是乔飞的死比梦中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月。 也就是从乔飞死了之后，乔家以及乔伟的命运跟她梦里看到的，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梦里风光无限的乔父乔母和乔家六兄妹，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 而乔伟就是个被父母兄弟姐妹抛弃的可怜虫，走了狗屎运才有份编制内的工作，到死都只是个小小科员。 旱涝保收，饿不死也撑不死，一辈子碌碌无为。 现实中却是，乔父和乔家三兄弟因杀人坐牢，乔茉姐妹成了风尘女。 乔伟上了大学，娶了京市的姑娘，在京市安家。 不知道他到底赚了多少钱，才舍得丢那么多钱帮助村里致富。 车，一看就很贵。 韩小雅的翡翠手镯，那水头和色泽，还有钻戒、奢华精美的腕表，一看就非常昂贵。 乔伟是真发达了呀。 本来她觉得是自己被债务压得喘不过气，压力太大。 今天见到乔伟，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那不是梦，而是她和乔伟的前世。 前世他们确实是夫妻，十三岁的小儿子宋易，就是她和乔伟的儿子乔易。 宋易跟梦里的乔易长的一模一样，连脾气性格也相同。 想到梦里的种种，再看到他对韩小雅的体贴呵护，刘海霞陡然生出怒意和无尽的委屈。 梦里的乔伟对她冷淡漠视，就像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四十岁以后，除了每个月固定给她家用，非必要基本不跟她和乔易有任何交流。 对她远不如对韩小雅。 她心中生出极大的不平衡。 当初她在乔玉梅家第一次见到乔伟就对他心生好感，后来不顾她妈的反对，专门打听了乔伟一家。 她妈说的对，长的好看不能当饭吃，她不想过苦日子，主动放弃。 宋红军脑瓜子灵活肯钻研肯吃苦，有木匠手艺，将来的日子差不了。 她才会不嫌弃宋红军是农村人，主动追求他，哪知她看走眼了，这个男人光长年纪不长本事，越混越差。 跟他同一时间做生意的人都发家了，就他还是开着个小家具店。 被大品牌家具专卖店冲击，又没有多少资本和人脉，政府招投标生意跟他们完全无关，生意越来越差。 每个季度交房租就让她头大，买了房子没钱了，周转资金还是回娘家借的钱。 她嫂子跟她说话阴阳怪气，当着父母的面就让她赶紧还钱。 宋红军赚钱能力太差，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省心，眼瞅着大儿子过两年就要结婚，再这样下去连彩礼钱都凑不够。 愁得她整夜整夜睡不着。 韩小雅现在过的日子应该是她的。 是韩小雅抢了她的人生。 想到韩小雅那张狐狸精脸，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经生了皱纹的眼尾和额头。 做姑娘时她长的不差，那时候追她的小伙子不知道有多少。 挑来挑去挑中了宋红军，结婚后被生活磋磨，如今的她就连想做小三的资格都没有。 难怪乔伟连正眼都不看她。 刘海霞失魂落魄的往娘家走。 另一边，韩小雅问乔伟：“老公，宋红军的老婆看你的眼神好奇怪，以前你们认识？” “见过两面，一次是在小姑家，她和她妈找小姑做衣服，我跟她没说过话，第二次就是我们上次回来在医院门口遇到。” 上辈子是夫妻，那也是上辈子的事儿了，重生后，加上今天，确实只见过三次。 至于刘海霞为什么会发神经的盯着他看，不值得他探究。 那女人，爱钱超过一切，对有钱有势的人她向来阿谀奉承。 仿佛人家有钱，她巴结几句人家就会把钱给她似的。 大概是看他现在有钱了，而宋红军还是原来哪个宋红军，觉得自己选错了人吧。 韩小雅点了点头：“她看你的眼神很怪，别跟她单独见面。” “不会。” ...... 刘海霞回到娘家。 看了眼纳鞋底的杨桂芬，没喊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发呆。 杨桂芬看她愁眉苦脸，皱了皱眉：“又怎么了？一天天的丧着脸，好运气都让你的弄没了，让你嫂子看到你这副样子准跟你吵。” 哪怕是回娘家，也不能哭丧着脸吧。 “妈，乔伟回来了？”刘海霞没头没脑的说了句。 “哪个乔伟？”杨桂芬摸头不着脑，纳闷的问。 “跟宋红军是一个村的那个乔伟，乔玉梅侄子，那一年我们去找乔玉梅做衣服，我说他长的好看，你跟我说长的好看不能当饭吃。” 杨桂芬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刘海霞说的人是谁，惊讶道：“竟然是他？” 青山村的富裕在县里是出了名。 乔伟的名字也很响亮，只是在县里没几个人认识他。 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杨桂芬完全没把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虽感到震惊，但杨桂芬觉得人家有本事是人家的事，与其羡慕别人，不如自己想办法改善经济条件。 看刘海霞这样子，她有些焦心：“人家回来关你什么事，难不成你对他还有那个心思？” 刘海霞幽幽叹气，抱着膝盖说：“妈你当年别阻止我该有多好，我也就不会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杨桂芬直接对她翻了个大白眼。 “得了吧，我就算不阻止，乔家发生那样的事你也不会嫁给他。 人啊是要学会认命，你自己命里不带财，嫁给谁过的都差不多。 你好好想想看，这些年宋红军要做的事，哪一件不是能发财的，全让你给搅黄了。 他要买地皮，你非要买房子。 位置看好了，定金都交了，你招呼不打一声把房子买了。 那地段多好啊，正好在农贸市场对面。 现在那位置，四十平一间的铺面月租金都到八千了，三个铺面就是两万四。 就被你的自作主张给整没了，多可惜啊。 还有，他不想把户口迁到城里，你说农村户口不值钱，不但把两个孩子的户口上到你头上，还逼着他把户口迁出来。 村里每年分红，跟你们一家四口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听说去年每个人都分到八九万。 他要开专卖店，你非说那么贵的家具没人买。 信了别人的鬼话，偷偷把钱拿去炒股，还玩什么杠杆，欠了一屁股债。 想想宋红军娶了你也真是倒霉。 他帮你还债你就该偷笑了，还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和你爸老了，没本事管你，你那两个儿子跟你一样眼高手低，还没良心，靠不住。 你再作，宋红军跟你离婚，看你以后怎么办。” 生了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杨桂芬心累。 一桩桩一件件的跟她掰扯，让她清楚，到底是谁挡了谁的财路。 她每说一件，刘海霞的脸就白了一分。 这些年她真是无时无刻都活在后悔中。 杨桂芬的话就像把刀子扎进她的心窝。 “妈，你到底帮哪头的？” 杨桂芬冷哼：“我帮哪头？你要不是我生的，我都懒得跟你浪费口舌。 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把日子过好，要我说啊，你就把他们父子三人照顾好，帮着守好店就行了。 宋红军脑子灵活，他要做什么你就放手让他去做，别插手。 四十岁还不晚，你再折腾下去，把他的心气儿折腾没了，就一辈子受穷吧。” 刘海霞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杨桂芬看着她苦着一张脸就烦：“没事就走吧，你嫂子回来看到你又要生气。” “你就是偏心，娶了儿媳就忘了我这个姑娘，看着嫂子欺负我也不帮我。” 杨桂芬看她一脸愤恨，气不打一处来：“你哥和你嫂子养着我和你爸，你就会往我们身上抠钱，我能不偏心吗。 再说了，要不是你欠了一屁股债，我们把钱借给你还债，我们一大家子怎么可能还挤在这个小房子里。 房价涨的那么猛，她生气不是应该的吗。 别说她了，我看着你就来气。 为了帮你，我和你爸这些年没少看你哥嫂的脸色，你还好意思说我偏心。 你摸着胸口问问自己，你有良心吗？ 赶紧赚钱把欠你哥嫂的钱还了，不然就别回来，赶紧走赶紧走。” 杨桂芬一气之下，直接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刘海霞推出去。 关上门，长叹了口气。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第143章 散财 刘海霞来娘家本来是想寻求杨桂芬的安慰，结果不但没安慰她，用以前的旧事戳她肺管子，还把她赶出去。 要不是所剩不多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在大街上痛哭。 刘海霞真想放开嗓子痛苦的嚎哭。 她做哪些事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哪知道会弄巧成拙。 她又不是故意的。 宋红军怪她，父母哥嫂和侄子全都怪她。 刘海霞心里无比委屈。 走到家具店，老远就看到隔壁小卖铺的离婚老板娘来店里，不知跟宋红军说了什么，宋红军不住的点头。 两人的距离近到让刘海霞皱眉。 宋红军从来就不是有责任心和专一的人，刚结婚那几年混的还不错，手里有钱，没少在外面找女人。 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正因为如此，她才想把钱握在自己手里。 宋红军看在她给他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而且她不是会拿家里的钱补贴娘家的人，就把存折都交给她。 想到这里，刘海霞的眼神暗了暗。 思来想去，都怪宋红军在外面乱搞。 他别有那些花花肠子，她又怎么会把钱都握在自己手里，没有钱她就不会挡了他发财的路。 委屈愤怒的刘海霞越看两人越生气。 “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兴？”刘海霞走到店里皮笑肉不笑的问两人。 施蓉说道：“宋哥上次说想买块地盖仓库，正好我亲戚家有块地要卖。” 施蓉指着河对面说：“就那儿，大概三百个平方，八百七一平，刚好在公路边，以后那边发展起来还可以做铺面。” 刘海霞见施蓉落落大方，倒也不像和宋红军有一腿的样子，暗暗松了口气。 “那么偏僻还有八百七，也太贵了。” 施蓉笑了笑说：“这块地皮不是我的，我只是传个话，价格就是这个价格，要不要买你们自己商量。那你们忙，我走了。” 宋红军板着脸，没看刘海霞一眼，也没跟她掰扯刚才的事。 当她不存在，拿起一本武侠小说坐在门口看了起来。 家具是从省城进的货，比自己做赚的更多，销售后送货安装就好，时间也充裕。 本来他可以把店交给刘海霞，再请个工人，他去找点其他赚钱的事儿做做。 奈何刘海霞是个懒婆娘，说话不过大脑很容易得罪人，做生意也不行。 人家夸她几句就找不到北，经常做亏本生意。 这个店就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他不管，两个儿子得饿死。 见他如此，刘海霞就是一阵气闷。 梦里的乔伟也是这么对她的，仿佛她是什么毒物，多看她一眼，多跟她说句话就能中毒。 刘海霞想到杨桂芬跟她说的话，忍了忍说：“那块地皮，你想买就买吧，我不干涉。” 宋红军抬头，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买？用什么买，你有钱还是你能借到钱？” 刘海霞被他的话堵住，张了张嘴又闭上。 她能借的无非是娘家，哥嫂恨她，爸妈又嫌弃她。 之前借的钱到现在还有大半都没还，谁还会借给她。 过了会儿开口道：“你大伯家不是挺有钱的嘛，还有你们村的人，哪家没钱，跟他们借点啊。” 她是想说跟乔伟借，话到嘴边又咽了下来。 “没钱就少废话。”宋红军不屑的收回目光。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年轻时被刘海霞的娇俏的容貌诱惑。 当时他若是能控制住别碰刘海霞，而是娶另一位对他示好的姑娘，那绝不会把日子过成现在这个样子。 刘海霞被他的眼神刺激，怒道：“你没钱还跟人问地皮，我看你就是心思不纯。” 宋红军完全把她当神经病，理都不稀罕理她。 ...... 从镇上到村里的水泥路面宽敞平坦干净。 进了村也干干净净，不再像以前一样，下脚前得看看，免得一不小心就踩到屎。 远处的茶山层层叠叠，绿意盎然，春光无限好。 村民们在山间地头辛勤劳作。 村里实行合作社的方式，土地都做了规划。 哪片地种桑树、葡萄，哪座山种枇杷、甜橙、芒果，都是请农科站的专家亲自来指导，科学种植。 青山村山地多，无法实现大型机械化种植，种粮食永远脱不了贫，只能种其他经济作物。 进入新世纪，经济高速发展，大家对生活品质的追求越来越高。 具体体现在吃穿住上。 品质好的水果不存在销售难的问题。 丝绸制品，以及不打农药的绿茶和白茶，远销海内外。 不但家家都盖起了漂亮的楼房，一些人家还办起了农家乐。 收入高，年轻人都不愿意出去打工。 留守老人留守儿童的问题得到很好的解决。 钱包鼓了，村民的戾气少了，小吵小闹在所难免，再也见不到为了争秧田水而打得头破血流的惨况。 也不会因为丢失一只鸡，在村里破口大骂几天。 “真漂亮啊！我们多住一段时间吧。” “想住多久都行，孩子们比我们还忙，咱们也不用急着回去。” 大丫住校，忙的时候周末不会回家来，朝朝几个月才回家一次。 他跟韩小雅年纪轻轻就感受了一把留守老人的心酸。 乔伟笑着补充：“不过，你得做好破财的心理准备。” 青山村无疑是成功的，周边的村子纷纷向青山村取经。 奈何因为没有像乔伟这样的财神爷慷慨解囊。 没有钱不好办事，只能靠村民自己想办法。 经济压力大的村民不想浪费时间，纷纷来青山村打工。 村支书和村主任有心办实事也无能为力。 终究还是无法复制青山村的成功。 这次他回来，估计会有人来找他要资助。 钱再多，依然是一日三餐。 哪怕再活一次，账上有很多很多的钱，乔伟也不是个花天酒地，生活奢靡的人。 该用的用，不该用的从不乱用。 能帮家乡父老乡亲脱贫，也是做好事。 韩小雅和他默契十足，闻言莞尔：“钱赚来不就是用的嘛，用在有意义的地方，我又怎么会反对，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一栋栋精致的小别墅，为青山村又添了一抹亮色。 除了已经卖给别人的乔二叔和乔三叔家的楼房，村里后建的楼房都是城建局设计，不论盖了几层，都是统一的建筑风格。 乔伟找到自己的房子。 车可以直接停在别墅前的空地上。 院子里种了桂花树、石榴树、桔树和枣树，还有夜来香。 水泥地面上干净整洁，连片落叶都没有 打开门，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由此能看出是有人经常打扫。 韩小雅：“有心了。” 乔伟点头：“确实。” 出钱帮村里并非要让谁感谢他。 每年寄给他的家乡特产，帮他建房，打扫庭院，还是很让他感动的。 乔伟刚把玻璃窗打开，就听到村支书的声音：“阿伟，是不是你回来了。” “李叔，是我。” 乔伟应了声，和韩小雅往外走。 “李叔。”韩小雅笑着喊人。 “好好。”李支书亲切地看着他俩，握住乔伟的手，激动的说：“回来就好，我们大伙儿都盼着你们一家回来看看呢，朝朝回来没？” “没有，要训练，李叔，进去坐着聊。” “诶诶，好，朝朝还没回来过呢，有机会带他回来看看。” “会的。” 李支书是个非常有责任心的人，当年乔伟拿出那么大笔钱要帮村里致富，他狂喜的同时压力也很大。 就怕自己做不好浪费了乔伟的钱和他的心意。 乔伟只是给他一个大概的建议。 他舍下一张老脸，三天两头往县里跑，找领导找专家寻求帮助。 总算是做出成绩来，没有浪费乔伟的钱，也没有让村民们白干。 纵然每次跟乔伟通话，都会详细的把村里的情况告诉乔伟，此刻见到乔伟夫妻，还是忍不住又把这些年村里的变化跟两人说。 乔伟和韩小雅耐心的听他絮絮叨叨的说着。 聊完李支书看了下时间。 “哟，都十一点多了，走，去家里吃饭，大军和他媳妇儿开了个农家乐，肉和菜都有现成的。” “好啊，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乔伟没有拒绝。 李支书哈哈笑道：“跟我们客气就见外了。” 韩小雅拿了瓶好酒和香烟糖果。 在农村，送礼还是这几样。 三人说着着往李支书家走。 迎面走过来一个精壮的汉子，双手搓着裤管，有些拘谨的说：“支书，阿伟哥，嫂子。” 乔伟略略点头，没有和他交谈的念头，也没有对他恶言相向。 这是当年诓乔飞去水库游泳的几个男孩之一，转眼过去二十年，现在也三十多岁了。 除了早已将户口转到城里的宋红兵一家，其他人都在村里。 享受着乔伟给他们带来的福利。 就算乔伟跟乔飞关系很好，他也不可能为了那三家人，而不帮村里八九十户人家。 当年的事，怎么说呢。 乔飞明知道雨季的水库多危险，为了口吃的涉险，自己也有错。 见死不救，法律都没规定有罪。 真正的罪魁祸首跟前世一样得癌症死了。 其他人，该给的赔偿也给了。 如果乔伟想给乔飞报仇也不是不可以，给村里捐钱时完全可以让几十户人家把这三家人挤走。 但完全没有必要。 人家祖祖辈辈都住在这个村里，除了那件事倒也没做过什么恶事，都是勤勤恳恳的种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他又何必把事情做绝了。 很多事，人在做天在看。 宋红兵就是最好的例子。 宋老大有再多的钱，也买不回他的命。 “红兵那娃子年轻轻的就得肝癌死了，活生生痛死的，死的时候肚子胀的老大。 大家都说他当年害死了阿飞，遭报应了。 宋老大两口子纵容宋红兵欺负人，老了老了独生子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 两口子现在信佛，给庙里添了不少香油钱。 其他三个怕死，都老实的不得了，哪家有点事热心帮忙，对家里的娃严厉教育，不许他们欺负人。 几个娃教的倒是很好。”李支书说道。 乔伟点头：“小孩子的恶只有极少数是天生的，大部分还是父母教育缺失，教育很重要。” 他们这代人，全都是放养，父母忙着地里的活儿，大的带小的，小孩子之间打闹没人管，大人只会怂恿自家孩子干就完了。 赢了会受到表扬，吃了大亏长辈就会找上门给他们报仇。 恶性循环，不讲理的人家养出来的都是村霸。 老实本分的人家就只有被欺负的份。 “是这样，咱们村适龄孩子都上学去了，县普法办每年都会来村里给大家普法，这些年村里的纠纷和刑事案件都下降。” 计划生育抓的严，重男轻女的现象很少见。 只有一个孩子，男孩女孩都是宝。 村民富裕了，加上国家实行九年免费义务教育，不管男孩女孩都上学，不再有失学儿童。 中午在支书家吃饭，下午是村主任家。 晚上，夫妻俩刚把家里布置好。 乔康两口子带着的乔安安来了。 “二哥二嫂。” “阿伟，弟妹，这是我媳妇玉兰，我姑娘乔安安。安安，喊四叔四婶。”乔康颠了颠怀里三四岁的小姑娘。 “四叔四婶好。”乔安安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乔伟和韩小雅，奶声奶气的喊道。 韩小雅笑道：“诶，真乖，二哥二嫂进来坐。” 几人坐下，韩小雅把用来招待客人的坚果、糖和糕点端出来。 乔伟温和的对乔安安说：“安安想吃什么自己拿。” 乔安安笑眯眯的点头，又扭头看向胡玉兰：“妈妈我能拿吗？” 胡玉兰对她点头：“要就拿吧。” 乔安安眼睛亮晶晶的，伸手拿了颗小熊造型的棒棒糖：“谢谢四叔四婶。” 韩小雅就喜欢这种又乖又萌还有礼貌的孩子，笑着摸摸她的头：“不客气。” 自家姑娘乖巧又可爱，乔康心里美的不行，对胡玉兰使了个眼色。 他怕自己请乔伟不去。 胡玉兰暗暗翻个白眼，笑着说道：“阿伟，弟妹，我们来是想请你们明天中午来家里吃顿饭。” 两口子亲自来请，乔伟没有拒绝：“好，我们中午过去。” 第144章 一物降一物 现在的乔康，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好吃懒做，恨不得有人把饭塞他嘴里的乔康。 乔伟从未考虑以后把乔父乔母接到身边亲自照顾，住在一起都嫌膈应。 乔父乔母回村后得乔健乔康照顾。 因此，乔伟不会不给乔康这个面子。 他这个亲弟弟回来了，连哥哥请吃饭都不去，那以后乔康在村里多少还是会受到排挤。 人就是这么现实。 趋利避害是本能。 二月初的青山村白天太阳炽热，从支书家回来，把床上用品拆开丢洗衣机里洗了，脱了水晒在太阳下。 两三个小时就干透了。 乔伟把藕色的被套套好，抬头对上笑盈盈看着他的韩小雅，不禁笑道：“怎么了？” “激动，总有种这是我们新婚夜的感觉。” 住在新家的第一晚，她莫名感到兴奋。 乔伟看着她玲珑的曲线，眼神幽深。 韩小雅的身材保持的非常好，生了乔成蹊后比之前胖了十斤，珠圆玉润，刚刚好。 胸部饱满，水蛇腰，蜜臀挺翘，修长的腿。 穿旗袍和紧身裙装着实让人血脉喷张。 自从结婚后，她在外人面前穿着打扮十分端庄，裙不上膝盖，衣服不会穿太过紧身的。 只有两人独处时，她才会穿各种让他化身为狼的衣服，以及各种制服。 一如现在。 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挽成髻，插上一支款式简单的银钗，一袭修身旗袍。 忽略掉那双勾人的美眸，就是民国时期气质优雅的名媛。 乔伟压下心中悸动：“那我们就把今天当成是新婚夜吧，小雅，我还欠你一个婚礼，咱们什么时候办？” 韩小雅从他身后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不办了，人生不能太完美，有点点遗憾刚刚好，老天才不会早早收回赐予给我们的幸福。 把办婚礼的钱用在其他地方吧。” 乔伟若有所思。 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转身把她拉在怀里，柔声说：“好，听你的。” 韩小雅眸子熠熠生辉：“那我先去洗澡。” “嗯，我把床上整理好就来。” 韩小雅媚眼如丝：“那你要快点啊，别让我等太久。” 第二天韩小雅睡到日上三竿。 她起床时乔伟已经锻炼好身体，把院子扫了下又冲了个澡。 看她像没睡醒的小猫，懒洋洋的打着哈欠，伸手抱住她，一手轻轻揉着她的腰：“怎么不多睡会儿，腰酸不酸？” 昨晚他俩都很激动，闹得有点久。 韩小雅靠在他胸口闭着眼睛说：“还好。” “饿了没有，高婶送过来的蒸糕和玉米饼，还有林婶送的破酥包跟豆浆，自己做的，味道很不错。 吃了再去睡一会儿。” 韩小雅点头：“你陪我。” “好。” 吃了早点，两人睡到十点多起床，洗漱好带着了礼物去乔康家。 乔康家是栋三层楼的别墅。 院子里有金银花架，葡萄架，还有其他果树。 里里外外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看得出主人很勤快。 “都是亲戚，下次可别拿东西了。” 胡玉兰把东西接过来，连忙招呼两人坐下。 “先坐一下啊，饭菜马上就好。” 韩小雅起身：“二嫂，我帮你。” “不用不用，也没多少事，我一个人能行。”胡玉兰快速往厨房走。 乔康单手抱着乔安安，泡了壶茶过来：“这是我昨天采的春茶，晚上自己炒的。” “四叔四婶好。” “安安你好啊。” 小姑娘在乔康身上扭成小虫子：“爸爸我要下来。” “小祖宗别动啊，小心摔下去。”乔康连忙把她放下来。 乔安安走到乔伟和韩小雅身边，扬起可爱的笑脸，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两颗大白兔：“四叔四婶吃糖。” 两人接过来：“谢谢安安。” 乔康伸长脖子看了眼，酸溜溜道：“你那是存了多久啊，糖都要化了还给你四叔四婶。” 小丫头特别爱吃糖，牙齿不好，只能控制她吃糖的数量。 每周就那么一颗糖，平时他逗她，从未成功哄到小丫头一口糖。 这会儿倒是省嘴待客，还挺大方的。 乔伟看他：“想吃？” 乔康扯扯嘴角：“......我又不是小孩子，喝茶喝茶。” 乔伟端起茶杯嗅了嗅，轻抿一口。 山泉水泡出来的绿茶，馥郁清新，唇齿留香，满满的春天的味道。 “尝尝看味道怎么样？”乔康看着两人，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乔伟挑眉：“很好，不错啊，学会制茶了。” 他从小就跟爷爷学会了制茶，家里的茶，以及谢老爷子喝的茶都是他在山里采古树茶。 乔康等人懒得连帮他烧把火都不愿意。 一边嫌弃他制的茶不好，一边偷偷把茶拿去送人。 贱得很。 没想到啊，他有一天还能喝到乔康亲手制的茶。 乔康不好意思的嘿嘿笑，抬手摸了摸眉毛，坦言道：“像你那样只会闷头干活什么都不说的人真的太少了，有你在，谁还不想捡现成。 现在不同了，我自己不做就得买，你不知道，咱们村的茶可贵了，我得给我姑娘多攒点嫁妆。” 韩小雅失笑：“你这理由非常强大。” 乔伟点头：“看不出你倒是个好爸爸。” “呵呵，那是，就这么一个宝贝，不对她好对谁好。不像咱们小时候，爸妈只管生不管养，你还好，有爷爷奶奶疼。 我们几个爹不疼娘不爱，爷爷奶奶除了你对其他孙儿孙女全都一视同仁。 你不知道我们暗地里有多羡慕嫉妒你，心理不平衡就达成统一战线，抱团欺负你。 阿伟，这些年我想了很多，你说的对，人都是真心换真心，我们从小就只知道对爷爷奶奶索取，只有你是真心孝顺他们。 爷爷奶奶疼爱你也是正常。 是我以前狭隘了，不会反省自己，只会怪他们偏心，跟乔健他们一起欺负你。 对不起啊。” 乔伟垂眸笑了下，过了会儿说：“你要真觉得对不起我，等爸妈回来了就别把他们推给我，钱我出一部分。” 不管乔康怎么忏悔，上辈子的事终究是过不去的坎。 即便现在能平静的相处，同桌吃饭，他对他仍然没有手足之情。 乔康神色认真道：“我明白，放心吧，我不会把他们推给你，你不用出钱，爸的户口在村里，支书说他出狱了就有分红。 妈的户口她自己转回了江家村，那没办法，不过我养得起她。 凭良心说，有现在的生活，都是托了你和小雅的福，若不是你们，我比现在辛苦，赚的远没有现在多，也没老婆孩子。 这份情我记在心里。” 去年光分红就能在县城里买套一百平的房子，算上他们两口子养蚕、做工赚的，再添点，买两套都够了。 换做以前，他想都不敢想。 用十年时间能赚到这个数都算他有本事。 乔伟笑：“你变了，如果爷爷在世的时候你也这样，他对你不会比我差。” 忆起老爷子在床上躺了五年，他连水都没端过一杯，乔康愧疚的红了眼睛。 “我以前做错了，总是跟乔健他们比，比谁更会偷奸耍滑，比谁更会捞好处，根本没考虑过要对爷爷奶奶尽孝道。 总觉得你傻不拉几跟头老黄牛似的，从早忙到晚，还得不到爸妈一句好话。 难得对你说句好话，都是带有目的性。 后来想想，爷爷奶奶不知道对我们有多失望。” 乔康说的情真意挚，乔伟心中毫无波澜。 无论乔康是真心悔过还是假意，人都不在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乔伟看着他说道：“爷爷他老人家，对你们何止是失望，简直是心寒。 为了儿孙辛辛苦苦大半辈子，不舍得吃不舍得用，不能动了，你们连他的屋子都不愿意进，就怕他麻烦你们。 爷爷走的时候才五十八。” 老爷子是真寒了心，临终前都不愿意见这些不孝儿孙。 老太爷倒是逍遥快活了一辈子，该享受的都享受了，老爷子是真没享到福。 时局震荡，守着财宝也不敢拿出来一分，日子过的苦哈哈的。 苦了一辈子，生命最后几年不但身体受折磨，心理更受折磨。 如果老爷子的三个儿子和这些孙子孙女们能稍微孝顺点，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乔康沉默了许久都没开口。 乔伟和韩小雅都没有宽慰他的意思。 “吃饭了，吃了饭再聊。”胡玉兰声音在客厅响起。 胡玉兰三观很正，是个很爽朗的人，心直口快，说话嗓门很大。 勤劳朴实，家里家外一把抓。 三十岁才结婚生下乔安安，对女儿很宠爱，但也不会溺爱孩子，把乔安安教的很好。 经常跟乔康讲道理，把乔康的思想掰正了不少。 乔康能娶到她，是祖坟冒青烟了。 ...... “一会儿去老二家请老四和老四媳妇来家里吃顿饭，以前是你不做人，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只能尽量把关系缓和缓和，这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乔健媳妇郑娇娇对乔健说道。 昨天就她想请乔伟夫妻来家里吃饭，乔健拉不下脸，死活不愿意，还说些有的没的。 为此昨晚她和乔健大干了一场。 乔健顶着两只熊猫眼，脑袋扭到一边，语气生硬的说：“不请，” 到现在，他还是觉得乔伟侵占了属于他的财产。 只不过，不敢当面跟乔伟说。 闻言郑娇娇双手叉腰，双眼瞪的像铜铃，声音阴恻恻道：“乔健，你是不是又想挨揍？” 乔健看了看膀大腰圆，青山村最壮硕的女人，暗暗吞了口唾沫，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的，疼得他心都颤抖。 身体比脑子诚实，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跑到门口。 欺软怕硬的乔健扒拉着大门，防备的看着郑娇娇，色厉内荏道：“你以为你请他们就会来啊，干嘛用热脸去贴他们的冷屁股。” 郑娇娇对这个死男人真是恨铁不成钢，横眉冷目的对他挥了挥拳头：“你他妈敢胡说八道惹事儿，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乔健连滚带爬的跑出家门，怂唧唧的声音远远的传回来：“我去上班。” 郑娇娇的爹是屠夫，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是暴脾气，整个郑家就没一个好惹的，还特别护短。 要不是郑娇娇是个结婚几年都没生的寡妇，又过于凶悍，也不可能会嫁给坐了十几年牢的乔健。 当然，最重要的一方面还是青山村有钱。 媒人来说亲时倒没瞒着乔健。 乔健也深知自己条件，错过这个凶巴巴的胖媳妇，这辈子大概就只能打光棍了。 虽嫌弃三百斤的郑娇娇胖得连腰都没了，还是硬着头皮娶了。 结果，婚后才知道郑娇娇有多厉害，一言不合自己就挨顿胖揍。 挨完揍还得伺候她。 家里的床都换了几张。 没听说过他这么惨的牛。 说不过，打不过，他既怕死又怕二进宫，不敢暗中对郑娇娇做什么。 好在他现在也算是长了点脑子的人，清楚郑娇娇虽蛮横，但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每次修理他都是他的错，为了少挨揍，他学乖了。 最近大半年都没被揍过，有点得意忘形，昨晚说了乔伟几句霸占他财产的话，郑娇娇的铁拳就轮到他脸上。 乔健气闷的往山上走。 郑娇娇想了想还是没把请人来家里。 就乔健那副欠揍的嘴脸，万一说些浑话得罪人，还不如不请。 下午，郑娇娇带着水果和新做的腊肉腊肠去乔伟家。 郑娇娇是个聪明的人，但不像乔二婶那样精于算计。 跟乔伟夫妻缓和关系，不是想额外从他们身上占到什么便宜。 毕竟乔伟对村里的贡献是巨大的，受了他的恩惠的村民也是会见机行事。 她家跟乔伟不来往，或许以后村里有什么好事轮不到他们俩口子。 乔伟和韩小雅平常心招待她。 对直爽的郑娇娇感观不错。 郑娇娇很健谈，跟两人聊了一两个小时才从乔家出来。 临走时正儿八经的保证：“阿伟，小雅，我会好好看着乔健，不会让他犯浑。” 乔伟有些想笑，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上辈子的乔健是风光的大老板，家外有家，小老婆坐月子还是大老婆伺候的。 这辈子敢有花花肠子，郑娇娇就能让他做太监。 第145章 汪骏落马 八百多亩的枇杷从十一月陆续成熟，采摘可一直持续次年四月份。 鸡蛋大黄澄澄的枇杷，皮薄肉嫩，清甜多汁，果香浓郁。 在春节这段时间可以卖个很好价格，早早就被省城的水果批发商定了。 枇杷卖完刚好可以养春蚕，从四月开始养，持续到十月，一年可以养五次。 上学的孩子们都可以抽空养两张蚕，赚些零花钱。 六月，芒果成熟，接着是葡萄和甜橙。 绿茶白茶同样可以采很多次。 大山里还有大自然的馈赠，野菜、野果、药材以及美味的菌菇。 一年四季，每个月都有收入。 就看你忙不忙的过来。 乔健顶着乌青的眼睛去枇杷林里摘枇杷，被一起摘果子的村民好一通调侃。 “阿健，你家娇娇又对你实行爱的教育啦，啧啧，瞧这小脸给打的，都成熊猫了。” 这几年的乔健老实本分干活，又有郑娇娇压制着，大家都快把他曾经是因为什么去坐牢给忘了。 “哈哈哈。” “要我说啊，你还是赶紧给你媳妇肚子里揣个崽吧，她转移了注意力不就不盯着你了。” 乔健：“......” 一群混蛋，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不想吗？他比谁都想好吗。 他四十出头了，结婚两年连个娃都没有。 郑娇娇前头那段婚姻，六年都没生，他怀疑郑娇娇身体有问题，生不出来。 但他不敢说，也不敢有其他歪心思。 乔民住在精神病院，他那病时好时坏，一点也受不得刺激，这辈子是不可能结婚也不会有孩子。 乔治和乔飞没了。 乔康家一个丫头，乔伟家一个小子。 想不到昔日人丁兴旺的大房到下一代就只有两个娃。 他倒是想跟乔康商量一下再生一个过过继到自己名下，以后财产都给那孩子，郑娇娇不愿意。 她只想养自己生的娃，生不出来就两个人过，年轻时候多赚点，老了还愁养老问题吗。 至于死后的事，反正她活了这么多年没见过鬼，就不信这东西。 郑娇娇是一言堂，他也没办法。 想到自己死了连个烧纸钱的后人都没有，孤坟野冢，做了鬼还是个穷鬼，就心酸的想哭。 乔健垮着脸不说话，摘果子的动作更快了。 其他人见状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也都不再多说，专心工作。 ...... 乔伟夫妻的晚饭是在以前的老邻居蔡婶家吃的。 连吃带拿。 本地人到年关时送礼就是烟酒茶水果和腊味。 现在村里已经没人养猪，这年代只要有钱什么买不到。 有钱了也舍得吃，家家户户一到年底就从其他村买的喂粮食的土猪，每家至少买一头猪。 开农家乐的买三五头都很正常。 再忙也会挤出时间做腊味。 自家吃不了多少，主要是走亲戚朋友送礼。 才回来当天，乔伟家的双开门大冰箱就已经装不下。 都是大家的心意，不收又不好。 腊肉还能挂在厨房通风，腊肠吹的时间不能过长，不然会硬得吃不动，口感和风味都会大打折扣。 两人拉着香肠和腊肉去了县城。 乔燕家做腊味生意，有真空食品包装机。 把腊肠密封包装，直接给乔成蹊和亲朋好友寄过去。 村里做的腊味用的都是好肉，比超市里卖的大品牌腊味味道好太多。 此后几天，村民们都热情的邀请乔伟夫妻去自己家里吃饭。 近二十年的生疏，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打消，夫妻俩跟村里人都熟络起来。 考虑到要多住一段时间，就把院子里能种菜的地方收拾出来，撒了点菜籽。 总去别人家吃饭挺麻烦人的，还是自己做饭方便。 夫妻俩远离尘嚣，在村里过着悠哉的田园生活。 远在京市的汪骏在乔伟夫妻离开京市第二天，因违法违纪被带走调查。 李茵茵的天塌了。 “爸，你找找关系啊，汪骏不能出事，他出事了我们娘俩怎么办？”李茵茵涕泪交流，哀求韩建国。 韩建国面上笼罩着一层寒霜，声音冷得吓人：“我能有什么办法，做了错事就要的承担后果，你也跑不了，想减轻处罚就把贪污的钱都退回去。” 韩老爷子私德有亏，但非常爱惜自己用命换来的荣誉。 不该自己拿的东西绝不会拿，给大房儿女安排工作都是按照他们的能力来。 比如某个单位食堂后厨，或者出钱跟要卖工作的人买个车间的工作。 完全找不出一点错处。 他对韩建国的教育也是非常严格。 韩建国别的没听进去，这方面倒是做的很好。 他曾在有实权的岗位上工作过，几十年来，除了过年过节收点不太值钱的吃喝，其余的一概不收。 不是没有羡慕过胆大的人，只不过，看到那些人的下场，他又万分庆幸。 汪骏虽会给人安排工作，但那些岗位都不是需要参加统一考核的编制内的工作，都是些私营企业，无伤大雅。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汪骏在他面前装的一副好公仆的样子，背地里却利用职权拼命敛财。 若不是李茵茵找他想办法，不得不交代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他还以为组织调查清楚就会把汪骏放出来。 刘荷双眼紧紧的盯着李茵茵，嘴唇颤抖：“你老实跟妈讲，买这套房子时给我的那一半房款是用的什么钱？” 李茵茵为了在韩旭和韩小雅跟前扬眉吐气，出了一半的房款，资助韩刘荷买下这套房子，当时说的是，买翡翠原石赚的。 刘荷只觉得她女婿有本事，不靠韩家照样能走到高位，她女儿也是个锦鲤。 十赌九输的行当，一个外行竟然赚了那么多钱，简直运气好到爆。 此时好好想想，哪有那么走运的事。 给她的钱八成是贪污的钱。 李茵茵低头垂泪不说话。 刘荷只觉得眼前发黑，用力的拍打着李茵茵。 “那里边的钱是我和你爸攒了一辈子的积蓄，要是房子被收了，你让我们住哪儿。你早点实话告诉我们，我们又怎么会把原来的房子卖了。” 李茵茵一边躲一边抽噎的反驳：“妈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再说了，难道你就一点都猜不到这钱的来路？ 韩旭和韩小雅也就端午中秋和春节给你们送点礼，你们想想我每个月给你们送多少好东西。 吃的喝的全是进口的，各种高档营养品从没断过，还有穿的，哪样不是好的。 你们也不想想，就我和汪骏的工资，买得起吗？ 收东西的时候你倒是高兴了，那时候怎么没听你们说过一句这钱是哪来的。” 韩建国和刘荷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李茵茵放软了语调，继续说道：“爸，我知道错了，可我现在就是想把钱退回去也凑不齐了，你帮帮我。” 她喜欢购物，不管用不用得上，看上了就买，还从不讲价。 各种奢侈品就装了两个房间，有些还没拆封。 喜欢去旅游、做美容，有时和太太团们玩麻将还要故意输给她们。 当然，求汪骏办事的人也会故意输给他们。 汪月月在国外留学，每年是很大一笔开销。 把能卖的都卖了也凑不够数。 李素娥冷眼看了会儿闹剧，有些遗憾不能再继续磋磨刘荷。 当着三人的面就打电话给韩旭：“阿旭啊，奶奶去跟你住，你让人来接我，嗯，你不用来，好。” 然后看也不看三人，拍拍屁股回房收拾自己的东西。 刘荷母女气的差点没直接骂人。 白伺候老太太好吃好喝十几年，出事了，她跑的比谁都快。 韩建国闭了闭眼，艰难的吐出三个字：“差多少？” 他也没多少积蓄，年轻时的工资大部分都用来养刘荷母女，买这套房子的一百多万还是卖了以前的房子的房款。 除此之外，就只有每个月的退休金。 差的少他还能想办法补窟窿，差的多只能厚着脸皮找韩旭。 亲姐弟，韩旭不能不管李茵茵。 李茵茵小心翼翼的比了四个指头。 “四百万？” 李茵茵摇头：“四千七百多万。” 韩建国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手指颤抖的指着李茵茵：“除了这房子，我和你妈满打满算用你的钱没超过一百万，你都把钱花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 不是自己赚的钱，花的时候完全不会舍不得，大手大脚。 她哪知道钱会这么不经花。 这么一大笔钱，别说韩旭不会同意，闻媛媛也不会同意。 “爸，韩旭有钱，你开口他肯定会帮忙的。” 房间里收东西的李素娥听到这句话，随手拿起鸡毛掸子出来，冲李茵茵劈头盖脸的打过来。 “你算什么东西，敢打我孙子的主意，我打死你。” 李素娥老当益壮，动作又快又狠。 李茵茵一时不察，头上脸上被打了几棍子，痛得浑身颤抖。 刘荷反应过来连忙把李素娥手里的鸡毛掸子抢过来。 “老太太你有没有良心，茵茵是你亲孙女，她是怎么对你的你忘了？我伺候你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韩旭又不是没钱，帮姐姐一个小忙而已，你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 李素娥给气笑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难怪都嫁给别人了，一边欺骗你男人给别的男人养野种，还一直还没脸没皮的找韩建国要钱。 你生的小贱人也没比你好到哪里去。 我要是你们，往天桥上跳下去，死了了事。 你们仨还真是一家啊，同样的不要脸。 韩建国，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休想从阿旭那儿拿一分钱去给这个小贱人填坑，该坐多少年的牢就让他们去坐，你要多管闲事，老娘拖着你一起去见阎王。” 韩建国颓然的垂下双肩：“我没说找韩旭，你发那么大的火干什么。” 韩建国的话一出，刘荷母女脸都白了。 倒不是老太太说话难听，听十几年都听习惯了。 而是，目前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韩建国能说动韩旭帮忙，韩建国不开口韩旭是绝对不会给钱，那真的要把牢底坐穿的。 老太太才不管他们死活，韩旭的司机来了，她指挥人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起，潇洒走人。 三人面色难看的沉默了许久。 刘荷灵光一闪，对韩建国说：“乔伟不是有栋四合院嘛，现在四合院升值很快，那栋房子位置好面积大，卖了不就够了吗？” 李茵茵的眼睛亮了下又迅速暗下来。 就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姐妹，都不会把自己住的房子卖了给兄弟姐妹还债，更何况她跟韩小雅的关系还十分尴尬。 人家凭什么帮她。 虽有这个认知，但还是希冀的看着韩建国。 韩建国对刘荷的愚蠢认知又上了个台阶。 他以前是看不上强势的叶红梅，总觉得她连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刘荷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跟刘荷结婚后，才发现，自己之前的眼光有多差。 这个年轻时长相只是清秀的女人，就是个没文化、没见识、低智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除了是个合格的保姆，给总工会领导位置上退下来的叶红梅提鞋都不配。 若不是叶红梅不会再回头，他早就跟刘荷离婚了。 此刻韩建国连跟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靠在沙发上疲惫的闭上眼睛。 “爸，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李茵茵急得落泪。 韩建国长叹一声：“这套房子卖了，到时候把你出的那部分钱还你，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办法。去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 把月月喊回来，我们供不起她继续在国外留学。” “她马上就要毕业了，你让她现在回来，那她以后可怎么办？” “这就要问你和汪骏了。” 到底是唯一疼爱的女儿，韩建国不敢找韩旭要钱，还是把电话打给了韩小雅。 彼时韩小雅正在跟乔伟学制茶。 电话放到耳边，用肩膀夹着，一边听韩建国说一边揉搓炒过的茶叶。 “汪骏和李茵茵贪污，你让我帮他们补漏洞？”韩小雅嗤笑，漫不经心的说：“韩建国同志，你想好了再重新跟我说，我很忙，别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纪委的电话我背的滚瓜烂熟，就是为了有一天举报汪骏跟李茵茵，你要再说不中听的，信不信我连这个年都让你们过不成，挂了电话就举报李茵茵。” 第146章 平淡的乡村生活 韩建国被气到了，直接挂了电话。 再不挂电话他怕自己会脑梗。 也顾不上骂韩小雅，第一时间联系中介把房子挂出去。 比市场价便宜些，不满两年的个人所得税、营业税及附加税他出，唯一的要求就是全款。 他也怕房子被查封拍卖，走到那一步，属于自己的钱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回来。 毕竟他和刘荷这些年确实没少吃用李茵茵的东西，谁知道汪骏会不会把他们也推出去。 不如先把房卖了，拿着属于自己的那份。 做完这一切，韩建国就将哭得他脑壳疼的李茵茵赶走。 刘荷心疼女儿，但更心疼自己。 李茵茵若是也坐牢，她后半辈子能依靠的唯有韩建国。 韩建国还有韩旭和韩小雅，只要他们的婚姻关系还存续，只要韩建国别比她先死，她晚年过的不会差。 两相权衡下，刘荷没去追李茵茵，选择继续给韩建国做免费保姆。 韩小雅挂了电话，说道：“汪骏和李茵茵这下都没跑了，当了这么多年蛀虫，总算被清理，真是可喜可贺。” 乔伟把铁锅里炒好的茶叶倒到簸箕里揉搓。 “爸跟你借钱？” “嘴上说借，借了用什么还？跟明要有什么区别，也就说着好听。反正，不管是借还是要，我一分都不给。 给他们还不如拿去做好事，为咱们儿子积德。” 乔伟想到前几天去韩建国家里，韩建国和刘荷说的那番话，打脸来的也太快了。 难怪他那岳父没先打电话给他让他说和。 “看看，还要不要再揉搓一会儿？” 韩小雅不关心汪骏和李茵茵会怎么样，一个作死她会同情无辜的那个，两个一起作死，那就一起把牢底坐穿好了。 她只关心自己和乔伟从大山里采回来的野茶。 乔伟看了看颜色，又用指腹捻了捻茶叶，感受了下湿度和柔韧性，说道：“可以了，把茶叶用布包起来搓压，团揉过的茶叶更紧结，做完这一步烘干就大功告成了。” 自己炒制的茶跟茶厂的茶，在工序上还是有区别的，没那么麻烦。 春茶制作又比古树茶简单得多，四五十分钟就能搞定。 “老公真棒！”韩小雅笑盈盈的在他唇上啄了下。 ...... 李素娥跟闻媛媛的关系很僵，好在韩旭和闻媛媛早分居多年，她搬去跟叶红梅和韩旭住，也见不到闻媛媛。 李素娥在刘荷面前耀武扬威习惯了，叶红梅可不会惯着她。 她也不敢把用在刘荷身上那一套用在叶红梅身上，很是不得劲儿。 晚上韩旭满身酒味的回来，她心疼的劝道：“阿旭，你还年轻，总不能就这么过一辈子”。 公司也上市了，不如离了吧，离了婚你们都能各自婚嫁。” 闻媛媛占着茅坑不拉屎，早知道是这种女人，她当初是说什么都不会让她进韩家的门 韩旭扯松领带，一口喝光叶红梅递给他的蜂蜜水，在老太太身边坐下，摇了摇头说：“就这样吧，等她什么时候想离了再说。” 李素娥皱眉：“看你这样孤零零的，晚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奶奶心疼。” 叶红梅背着她朝天翻了个白眼。 老太太真是好笑，自己把孙子孙媳的婚姻搅成一团乱麻，现在来说这些。 她是一直觉得闻媛媛挺好的，知书达理，为人和善，要不是老太太搅和，跟韩旭怎么可能会走到连坐在一起吃顿饭，都是为了应付长辈孩子的份上。 总之，老太太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柿子专捡软的捏。 除非韩旭娶个凶巴巴的，不然早晚还是得被她给搅散了。 李素娥叹息道：“奶奶岁数这么大了，唯一的愿望就是想看到你有儿子，看来这个愿望是满足不了了。” 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 叶红梅：“李姨，都什么年代了，男孩女孩都一样，你看佳佳，多优秀的女孩子。别想那些了，咱们该吃吃，该喝喝，过好剩下的每一天。” 李素娥撩起眼皮瞥她一眼：“姑娘家再优秀那也是别人家的，韩小雅的儿子姓韩了吗？” 叶红梅懒得和她掰扯，打了个哈欠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得了，时间不早了，都早点睡吧。” 等叶红梅进了房间，韩旭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照片，压低声音说：“奶奶，您有重孙，这件事我只跟您说，您要保密。” 这些年韩旭的情人不断。 他不像年轻那会儿，对子女不太看重，一心扑在事业上，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子女的渴望就多了两分。 况且，他的家业还需要继承人。 女儿在闻媛媛身边长大，跟他接触少，对他感情很淡。 原本他也考虑过把外甥培养成接班人，别说小外甥对经商不感兴趣，他也没法和国家抢人。 他跟闻媛媛谈过，希望能重归于好，抛弃以前的种种，好好过日子，闻媛媛不愿意，同时也不离婚。 只是不反对他有私生子女，但前提是，必须把名下百分之八的股份转给女儿。 其实韩旭也不愿意离婚，离婚的话，公司的股份和财产要分一半给闻媛媛。 他不是心疼那些钱，而是股份。 股份太少，很多重大决策可能就无法通过，并会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 公司的股价也会受到波动。 地产业进入高速发展的快车道，公司发展势头正好，也是正因为如此，闻媛媛不愿意早早离婚。 他和闻媛媛维持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不过是为了双方利益最大化。 既然闻媛媛肯退一步，他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转给女儿百分之八的股份，动摇不了他是公司最大股东的地位。 闻言，李素娥急忙把老花镜戴上，照片上是两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 大的一两岁，小的只有几个月，看得出明显不是同一个孩子。 看着照片中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李素娥激动得嘴唇颤抖：“都是咱家的？” “嗯，在港城，您想见他们，等过完年我带您去。”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韩旭不好明目张胆的把情人和孩子养在眼皮子底下。 就连叶红梅和韩小雅他都没好意思让她们知道。 除了当事人，唯一知情的只有叶东升。 毕竟都是男人，能互相理解，见面时聊起私生活也放得开。 李素娥老泪纵横，抓着韩旭的手欣慰的说：“好好好，哎呦，我这颗心呀总算落下了。 咱们二房就是吃了子嗣太少的亏，像大房一样儿孙众多，韩家的荣光也不至于到这一代就断了。 能生就多生几个，咱们养得起，好好培养，说不定也能出一个跟你爷爷一样出息的子孙。” 在老太太心里，韩旭做什么都是对的，压根不觉得这样做对闻媛媛母女是种伤害。 韩旭很赞同老太太的话，他是韩家这一代唯一的希望，受伤退伍，韩家在军政就没有人了。 老爷子积攒的人脉也都浪费了。 “好，我会认真考虑的，很晚了，奶奶去休息吧。”韩旭略一点头，扶老太太起来往卧室走。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林悦肚子里的那个孩子，若是留下来，今年六岁了。 ...... 大年三十这天清早，镇上和县城的街上人潮涌动，大家都忙着购买能够吃一个礼拜的食物。 今天不买好，之后几天就很不好买菜，价格也要翻倍。 乔伟和韩小雅住在乡下没有这个烦恼，还是带着韩小雅来感受一下小县城浓厚的年味。 年货之前就办好了，今天来买了些韩小雅没见过的野菜野果，顺道接乔燕母女四人回村。 村里给乔燕划了块地基，她把钱都在城里买房了，还欠着银行贷款，再一个，一年都不回来几次，也就没盖房。 前两年过年跟乔康一家三口过，今年乔伟回来了，就在乔伟家过。 乔康也是个很会看眼色的，见乔伟比在京市时对他多了三分好脸色，也腆着脸要来乔伟家过年。 乔伟没反对。 不过是多三双筷子的事。 “阿伟哥。” 在一个水果摊位前，乔伟听到喊声循声看过去。 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乔伟只觉得这人有点眼熟，但到底是谁，想不起来了。 “你是？” “我是桂枝啊，李桂芝。”看乔伟还是一脸茫然，李桂芝说道：“我妈是你六姨，还记得吗？” 她这么一说乔伟想起来了。 乔伟笑笑：“是你啊桂枝，太久没见记不起来了。” 家里条件好的时候亲戚们过年过节都会走动，老爷子瘫了以后来往越来越少。 重生回来后不久大房就出了一堆事儿，他在青山村待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没见过任何一个亲戚。 个个都把乔家、把他当瘟疫。 加上上辈子，跟李桂芝至少有三四十年没见过了。 李桂芝笑着点头：“我妈昨天跟我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这是嫂子吧？真漂亮。” “嗯，我爱人。” “你好！” “嫂子好，阿伟哥，你和嫂子难得回来，来家里过年吧？我家就住在前边儿。” “谢谢你的好意，家里都准备好了，你忙，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乔伟微微颔首，牵着韩小雅的手往前走。 李桂芝连忙抱了一箱最贵的车厘子追上两人：“这个你们拿回去吃，等过完年我再去看你和嫂子。” 说完不等乔伟拒绝，跑回自己摊位前继续做生意。 乔伟对韩小雅说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她的水果可不好拿。” 八个姨妈姨嬢都很能生，加上他家兄弟姐妹八个，表兄弟姐妹总共有四十一个。 大环境好，只要能吃苦，稍稍有点眼光的，到他们这一辈，混到这个年纪，过上小康生活的不在少数。 上辈子他有编制内的工作，但乔健几人把他比到尘埃里，又总在背后说他诋毁他。 表兄弟姐妹们为了捞好处，都巴结他们去了，对他比陌生人还不如，住在同一个城市里，也就是路上见面打个招呼的关系。 上辈子李桂芝也是做水果生意，他可从没吃过她一颗果子，有时路过她的水果摊，还被她硬拉着买，价格比卖给别人的贵不说，还缺斤少两。 现在主动送他一箱水果，不用猜也知道打的是什么算盘。 乔伟准备还回去。 韩小雅莞尔一笑：“这还不简单，等着，我去付钱。” 韩小雅先去其他水果摊上问了同样包装和品质的车厘子价格，然后按照人家的价格，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给李桂芝。 “嫂子真的不用，都是亲戚，一点水果而已，给钱就太见外了。”李桂芝的笑容有点僵，把钱推过去。 “大家都不容易，虽是亲戚，毕竟都二十多年不来往了，我们也不好占你便宜不是，这钱你收着，不然我们也就不要了。”韩小雅把钱放在的电子秤上，转身就走。 李桂芝拿着两百八，看着走远的两人，翻着白眼扯了扯嘴角。 青山村的水果远近有名，价格贵也是供不应求，直接就被批发商定了。 像她这种小摊贩，根本就拿不到第一手货源，只能从批发商手里进货，价格起码高出两成。 她还想着乔伟会看在大家亲戚的份上帮帮她，连她的示好都不接受，就更别提帮她了。 乔伟媳妇说的话更过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二十几年没来往是什么意思，提醒她既然以前不来往以后也别来往吗？ 李桂芝生了一早上闷气，脸色难看，生意也是一落千丈。 公路两边几十家卖水果的，丧着个脸瞧着就晦气，谁还会跟她买。 临近中午，江六姨来水果摊送饭，李桂芝说起还一脸气愤：“狗眼看人低，不就有几个臭钱嘛，连亲戚都不认了。” 江六姨跟儿子儿媳关系不睦，互相看不顺眼，来女儿女婿家给他们看孩子做家务。 就是个给口饭吃的免费保姆，还得看女婿的脸色，日子过的不顺心，年轻时暴躁不饶人的脾气也磨平了。 听了李桂芝的抱怨，语气平静的说道：“他把钱给你了又没占你便宜，有什么好生气的。平时不烧香，哪有那么容易临时抱佛脚的。 别想那些了，赶紧吃饭，趁今天生意好多赚点。” 李桂芝心有不甘也没办法。 第147章 过年 接上乔燕母女，回到村里又收到一堆活鸡鸭和各种新鲜肉菜，十几斤重的草鱼和人工养殖的中华鲟就有八条。 还有人工养殖的珍珠鸡。 都是很好的食材。 “这么多肉，两三个月不买都吃不完，还有半只羊呢。”乔燕惊叹：“养在院子里太脏，全杀了冻冰箱里，冻的时间不长不影响口感。” 乔伟也是这样考虑的，腊味都寄走了正好冰箱也空出来了。 乔秀三姐妹勤脚快手，乔燕和胡玉兰都是手脚麻利的人。 根本不用乔伟和韩小雅沾手，几人快速把鸡鸭鱼都收拾好。 珍珠鸡比裤脚鸡肉质细嫩，只用放盐、生姜和草果叶清炖，味道就足以鲜美。 草鱼头做剁椒鱼头，鱼刺剔除，肉打成肉糜做鱼丸，中华鲟做成干锅、油淋干巴、柠檬鸡，香酥排骨、粉蒸肉、松仁羊肉丁、香椿炒鹅蛋..... 乔伟把做什么菜安排好，扛着人字梯去贴春联，乔康帮他一起贴。 韩小雅觉得自己作为女主人啥都不干挺不好意思的，就坐在灶前烧火。 村里县里都没通天然气，县里还好，有罐装煤气，农村做饭就只能用电或者柴火灶。 开农家乐的就用柴油灶。 乔燕把人拉起来：“四嫂，厨房油烟大对皮肤不好，你去跟四哥贴对联，厨房里我们几个就够了。” 韩小雅皮肤白皙细腻，手指跟青葱似的，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让人羡慕的同时也舍不得让她做粗活儿。 “那多不好意思啊。”韩小雅汗颜。 她除了将鱼肉打成肉糜，烧火，别的忙是忙不了的。 实在是手艺差，自己做出来的都嫌难吃，哪好意思招待客人。 胡玉兰笑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一家人，我们五个人呢，忙的过来。” 乔菊把刚炸好的鱼肉丸子和酥肉，装了一小碗给韩小雅：“四舅妈你跟安安一起吃。” “谢谢阿菊。”韩小雅拿了一颗鱼肉丸子放进口中，外酥里嫩，还会爆浆。 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味道真不错，跟你四舅做的一样美味。” 有能干的小姑子、嫂子和外甥女，韩小雅坦然摆烂。 乔伟已经贴好春联和门神，韩小雅往他嘴里塞了颗鱼丸：“好吃吗？” “炸的不错，火候掌握的好，调味也是恰到好处。”声音带着笑意：“肉糜打的很好，我去炒菜。” “嗯。”韩小雅嫣然一笑，端着小碗跟乔安安在院子里享用美食。 被灌了一嘴狗粮的乔康挠了挠头。 这两口子又在撒狗粮。 有点羡慕是怎么回事。 中午吃点凉粉垫底，下午两点，十六道菜摆上桌。 当地的习俗，年夜饭吃的越早越好。 十二副碗筷摆好，每个碗里盛一小点米饭，茶杯和酒杯都倒上。 按照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年夜饭开餐前要先敬祖宗，烧纸钱。 乔伟在京市也是这样做的。 给两位老祖、爷爷奶奶、谢一城，以及谢家老祖都烧了纸钱。 至于对他充满恶意的外公外婆，乔伟从不给他们烧。 烧好年纸，乔伟对着桌子磕了三个头，所有人磕完头，又等了十来分钟再放鞭炮。 敬过祖宗的饭并成一碗，每样菜夹一点，跟并起来的酒和茶，一起拿到外面去倒在路边。 据说是送给跟着老祖宗们一起来的孤魂野鬼。 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玄乎其玄的事，不用去探究，按照规矩来就行。 之后一家人围坐在桌旁，开始享受丰盛的年夜饭。 乔安安吃饭很有规矩，安安静静的拿着小勺子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想吃什么就跟胡玉兰说。 不像乔龙，恨不得把所有的盘子里的菜都翻个底儿朝天，扒得一桌子都是，菜上全是他的口水，让人倒尽胃口。 偏偏乔二婶一家觉得没什么，小孩子嘛，就是要让他高兴。 乔康举着杯子说：“十几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过年这么高兴，阿伟，小雅，敬你们。” 今天高兴，多喝了两杯胡玉兰也没拦着他。 胡玉兰也端起酒杯：“一起，阿伟，小雅，咱们有现在的好日子真是托你们的福了，二嫂祝你们事事顺心。” “谢谢二嫂！” 乔伟和韩小雅喝了口。 乔燕举杯：“我以前觉得自己这辈子是没娘家了，四哥四嫂，谢谢你们，祝你和嫂子还有朝朝越来越好。” 不是亲哥胜似亲哥。 乔伟举起酒杯，温和的笑道：“祝我们大家越来越好。” 他其实除了借给乔燕五万块，其他也没怎么帮过。 乔燕不愿和赵小刚离婚他是真不太想管，因为自己多嘴乔燕被迫离婚，就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借钱给她做生意拉她一把，之后乔燕赚到钱就把钱还给他，再难也没跟他开过口，靠自己一步步做到今天。 独自把三个女儿养大了，还置了那么大一份家业，很了不起。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当初汪秀儿不把那些事说出来，赵小刚就不会主动离婚，以当时乔燕的性格，说不定现在还在赵家当牛做马，会跟黄巧娟一样，非要生到儿子才停。 又哪有她和三个女儿现在这般自在的生活。 乔康命好，娶了个好媳妇，只要他不作，后半辈子不会差。 重生回来他从没想过要报复谁，只想过好日子，远离消耗自己的人。 上辈子害他过的不好的人，他既不会刻意帮助也不会刻意针对。 能过成什么样子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他们过的好对他也不是没有好处。 现在的人越来越浮躁，报复社会的人大有人在。 有钱有家的人，总比生活落魄绝望的人更安全。 几人说说笑笑，气氛其乐融融。 村子里陆陆续续响起鞭炮声。 一年过去，对乔伟和韩小雅来说除了账户里的分红多了，房价和高档珠宝首饰涨了，谢一城离开他们第二个年头，孩子们又大了一岁外，没有多大的变化。 对村里人来说是个丰收年，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之情，盼着来年的收入更高。 吃了晚饭，韩小雅给乔安安和乔秀三姐妹发了红包。 乔康一家三口待到七点就回自己家守岁去了。 郑娇娇原也想乔健争气点和乔伟夫妻一起过年，乔健那死样子还是不要凑上去得罪人，的好。 乔伟买了两箱礼花，天黑了就让几个外甥女在院子外面的空地上放。 他和韩小雅在二楼的阳台，互相依偎着上欣赏。 乔燕抬头就看到两人头靠在一起的画面，感情好得羡煞她。 砸了咂嘴说：“你们四叔四婶结婚十几年，比谈恋爱时感情还好，真好啊，这世上还是有爱情的。” 三姐妹偷笑。 她们是没奢望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感情，毕竟有个渣爹，早就对男人没什么想法了。 以后结婚也不过是搭伙过日子，真谈感情那就输了。 但不妨碍她们喜欢看甜甜蜜蜜的爱情。 晚上乔燕烧了一盆碳火放在客厅中间，预示来年红红火火。 过了十二点，鞭炮声响个不停。 直到恢复宁静大家才各自回房睡下。 初一早上天刚亮，乔大丫就打电话来拜年。 之后是乔成蹊，嘴跟摸了蜜似的：“我最爱的爸爸妈妈，春节好，儿子祝你们身体健康，青春永驻，永远甜蜜。” 乔伟和韩小雅脸上都露出笑容。 “谢谢朝朝，爸爸妈妈祝你平安健康，万事如意。年夜饭都吃什么了？” “吃的很好，国宴大厨做的美食，但我还是更喜欢爸爸做的。” 乔伟轻笑：“等你下次回家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一家三口说了好一会儿话才依依不舍的挂断。 跟两个孩子通了电话，夫妻俩心情特别好。 乔燕已经煮好了水煮蛋和汤圆。 年初一的早点，青山村家家都是吃这两样。 甜糯的汤圆象征团团圆圆、甜甜蜜蜜，水煮蛋象征团圆富贵。 敬了天地神灵和祖宗再吃，吃完就开始给亲朋好友打电话拜年。 先打给在港市过年的乔玉梅一家，然后是叶红梅。 韩小雅听叶红梅的声音恹恹的，关心问道：“妈你怎么了？不舒服？” 要说叶红梅这辈子最爱的人是谁，绝对是她自己，第二个就是乔成蹊。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爱亲生的儿女，对孙女也没多少感情，但见到乔成蹊第一眼就特别喜欢。 奈何小外孙太优秀，她想多陪陪他都没机会。 平时就算了，一到节日就特别想，刚刚乔成蹊给她打电话拜年，挂了电话更想了。 叶红梅忍不住想叹气，到底是过年，没跟韩小雅说扫兴的话。 “没有，昨晚看电视看的太晚，没睡好。朝朝刚跟我打电话了，说过两个月回来看我，也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累不累？” 今天韩小雅可不敢跟她妈呛，叶红梅女士骂人从来不管是不是过年。 让她不高兴了，大年初一照样能把人骂的狗血淋头。 韩小雅专捡着她爱听的话说：“妈你别担心他，朝朝好着呢，他还跟我说让我和他爸多陪陪你，他心里也挂着你呢，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叶红梅嘴角上翘，心情好了不少，问了句：“村里过年好玩吗？” “好玩啊，特别热闹，村里人也很好客，你真该跟我们一起来。” “朝朝这么大还没回去过呢，有机会我跟他一起去。” “好啊，我哥在不在你身边？” 叶红梅跟川剧变脸似的，嘴角瞬间垮了下来，躺在沙发上眼睛瞪着吊灯。 “别提了，他大儿子得了白血病，跟老太太在医院，没回来。” 韩小雅：“......我哥什么时候有儿子了？不对，大儿子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只一个？” “呵，我跟你怎么说来着，韩家的男人道貌盎然，某些方面做的确实可圈可点，但私德方面就一言难尽了。 前天晚上你哥瞒着我偷偷摸摸告诉老太太他有两个儿子，养在港城，祖孙俩还商量好过完年去港城。 我这个亲妈，你这个亲妹妹都不配知道。” 儿子只跟老太太亲不跟她亲，叶红梅还是挺生气的。 韩小雅无语望天，劝道：“妈你别这么说我哥，这事儿是嫂子同意的，咱们也别说什么，再说了，我哥的孩子不都是你孙子嘛。” 叶红梅呵呵：“昨天，正吃饭呢，你哥几年前的一个女人打电话给他，说是给他生了个儿子，得了急性白血病，要骨髓移植，让他去医院。 这不，两人急慌慌的跑了，现在还没回来。” 叶红梅感情淡漠，对儿孙没多喜爱，没跟去，吃了饭就直接打道回府睡美容觉。 韩小雅：“？？？” 一下子多出三个侄子，韩小雅有种还没睡醒的感觉。 把电话递给乔伟，乔伟跟叶红梅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挂了。 又打给其他的人，一圈电话打完，夫妻俩对视一眼，乔伟拨通了韩旭的电话。 “喂，阿伟，过年好！” 韩旭沙哑疲惫的声音传入耳中，听声音应该是一晚没睡。 “哥，过年好！” 乔伟跟韩旭说了几句就把电话给韩小雅。 韩小雅不和韩旭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问：“哥，你有三个儿子的事，妈都和我说了，保密工作做的挺好的呀。” “这种事，我哪好意思跟你们说。”韩旭苦笑：“我昨天才知道当年林悦把孩子生了下来。” 他在妹妹心中的形象一向很高大，在处理老太太和闻媛媛之间关系的时候，妹妹就觉得他只会和稀泥，完全是助长老太太嚣张的气焰。 他跟闻媛媛的婚姻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有很大的责任。 再让妹妹知道他有私生子，那他的形象更是跌入谷底。 韩小雅就知道林悦不可能会轻易把孩子打掉。 另一方面，韩旭真不想要那个孩子，有点是办法解决，故意睁只眼闭只眼，心里还是想让林悦把孩子生下来。 事已至此，再纠结以前的事没什么意义。 终归是自己的侄子，韩小雅关心的问道：“病情很严重么？” 第148章 二胎 “急性白血病，化疗最多只能延长两到三年的生命，要彻底治愈最好是尽快进行骨髓移植。” 韩旭揉了揉眉心。 只是胚胎，他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出让林悦把孩子打了的话。 看到孩子清澈的眼神以及那张和他相似的小脸，他的心一下子就变得柔软。 对林悦没感情，但儿子是他血脉的延续，他会想办法救他。 “有没有找到匹配的骨髓？” “我和林悦都不行，幸运的是，林悦弟弟可以，他陪家人过完年就来京市。” 林悦的弟弟林哲配型成功后听说捐骨髓有风险就反悔了，林悦无奈之下才带着儿子从外省赶过来找他。 他花了大价钱才让林哲同意，只不过，没有成功的做完移植手术，心里始终不踏实。 韩小雅听出韩旭的无奈和焦急，这个年她哥过的真是闹心。 安抚道：“找到就好，你也别太担心，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骨髓移植配型，首选是亲兄弟姐妹、父母，然后是近亲属，有血缘关系亲属都可以配型看看合不合适。 也可以从骨髓移植配型库里筛选。 捐献者年纪太小或太大，就算配型成功也不行。 韩家这边只有韩旭和她。 老爷子走了，萧凤芳也走了，大房和二房关系一直不好，现在基本上是断了来往，比陌生人还不如。 捐赠骨髓对捐献者身体有一定的损伤，他们又怎么会愿意。 没有找到合适的捐赠者她肯定要回去。 既然林悦的弟弟配型成功，那她就不管了。 “嗯，那先这样。” 林悦心里不满，柔柔的说：“该让小雅姐回来，她是小哲的姑姑，说不定她的骨髓也能跟小哲匹配成功呢。” 人都是有私心的，比起让自己的弟弟捐骨髓，林悦更希望是韩小雅。 虽说弟弟是见钱眼开才同意捐赠，但毕竟是亲弟弟，有别的人选，她是舍不得的。 同理，韩旭跟她想到了一块儿。 他宁愿出钱跟林哲买骨髓，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妹妹健康受损。 刚认回一天的儿子，跟从小一起长大互相取暖的妹妹相比，妹妹在他心里的地位高得多。 除非没有任何选择，否则他是绝对不会让韩小雅捐骨髓。 韩旭目光沉沉，眼含警告的看着林悦。 林悦咬了咬唇，呐呐的说：“对不起，我也是担心小北，想多一个希望。” 以前韩旭对她还有几分耐心和温情，他给她生了个儿子，他非但不感激她，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这个男人实在是冷血。 好在他对儿子是上心的，不然也不会同意林哲提出的要求。 儿子就是她的全部，也是她能不能嫁给韩旭做阔太太的唯一希望。 她一时心急就忘了韩小雅在韩旭心里有多重要。 不用林悦提醒，韩旭十分清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最是不靠谱。 他对大房的人予以利益，让他们今天也来医院做配型。 只要配型成功愿意捐献，他送一套二环的房子表示感谢。 也联系了骨髓库一位志愿者，只是对方人在省外，家人不同意，正在跟家人商量。 “阿旭，林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打电话让韩小雅回来，这手术早做早好。” 李素娥是怎么看林悦都不顺眼，哪怕她给她生了个曾孙，仍然是不顺眼，不过，林悦的话她倒是很赞同。 跟宝贝曾孙比起来，韩小雅这个经常气她的孙女算得了什么。 韩旭坚定的摇头：“不行，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闻媛媛自然也知道了韩旭有私生子的事，不仅仅是她，她的家人都知道。 只不过大家都睁只眼闭只眼。 ...... 大年初一要出门转转，带些柴火以及青翠的松枝回家。 转同赚，柴同财。 预示着今年财运旺，赚大钱。 松枝则预示一年清吉平安。 电话拜了年，乔伟夫妻、乔燕乔康一家随大流去爬山、到庙里上香。 中午在寺庙里吃了素斋才回来。 下午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 每个来拜年的小朋友都有红包，十块到五十不等，金额不大图个高兴。 到了初二，外嫁女回娘家拜年，村里一下子就清净了许多。 乔伟他们这一代男多女少，本来女孩的出生率比男孩稍高。 奈何那个年代根深蒂固的重男轻女思想，很多人家都不愿意留下女孩。 家家都想多生几个男孩，女孩被弃之敝履，等到孩子长大该娶媳妇了，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怎么姑娘这么少。 真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 彩礼一年比一年高，哪怕是在农村，也要有楼房，或者城里有套房子，没点家底娶不起媳妇。 导致十里八乡的光棍越来越多，条件差了，做上门女婿人家都看不上。 儿子生的多，年轻时很有面子，走到哪儿腰杆都挺的直，到中年要给儿子们娶媳妇，越过越穷。 女儿多的人家则恰好相反，姑娘越多，到老了日子越好过。 倒也不是人人都重男轻女，还是有很多人疼爱女儿的。 杜文舒就是其中之一。 “十几年没见，你们俩一点也没变，还是那么年轻，不过，感情倒是比之前好多了。”杜文舒看着乔伟和韩小雅笑着说道。 杜文舒自从几年前跟丈夫随军后还是第一次回老家，丈夫值班，只有她和十岁的儿子回来。 她性子很温和，说话温温柔柔。 有种能抚慰人心的沉静气质。 韩小雅挽着乔伟的胳膊笑：“你也没怎么变啊，还是那么温柔漂亮，杨泽像你，真帅。” 杜文舒是个古典美人，鹅蛋脸柳眉杏眼。 杨泽遗传了她优良的基因，就是小伙子小小年纪，眉目间的戾气有些重。 杜文舒看看儿子，抿唇笑。 乔伟问道：“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杜文舒跟他同岁，是小学和中学同学。 小时候患了小儿麻痹，医治及时，下肢还是留下了后遗症，只能坐轮椅。 幸运的是她有爱她的父母和哥哥弟弟。 她生病后不但没有嫌弃她，还早早就帮她把后路铺好。 七九年，杜父捡到无父无母，不知老家在哪里的六岁孤儿杨志。 那时候还是大集体，村里就没几家能吃饱饭的，杜家三儿一女，全都不到十岁，负担很重。 杜父杜母考虑到杜文舒带有残疾，以后很难找到好人家，不如把杨志养着，长大了给杜文舒做上门女婿。 杨志很聪明，他知道如果杜家不收留他就没人要他，那他还是得到处乞讨。 继续过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连片遮雨的瓦都没有的日子。 杜父问他以后愿不愿意娶杜文舒，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杜父很高兴，请了村支书以及一些有名望老人作证。 杨志就在杜家住下。 杜家从没亏待过他，不管再困难，都让他和自家的孩子一起去上学，吃穿也没有区别对待。 杜父杜母想的很简单，对杨志好点，杨志念着他们的好，日后能对自家女儿好点。 杨志比杜文舒小一岁，为了照顾她，不识字的杨志直接读二年级。 杨志勤奋好学又很聪明，从三年级开始就一直没掉下前三名。 不但学习好，把杜文舒照顾的也很好，还很勤快，家务、地里的活儿都做。 杜父杜母、杜文舒的哥哥弟弟对他十分满意。 杨志学习好，考上了高中，杜文舒也考上了，但杜家供不起两个孩子同时上学，他主动退学。 到十七岁就想去当兵。 杜家不干，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婿，万一飞了怎么办。 杨志承诺一定会回来娶杜文舒，并写了承诺书，让村里人见证，杜家人才放他走。 杨志每个月都会给杜文舒寄一部分津贴，二十五岁就是连长，前途一片光明。 这期间一直没回来过，对他和杜文舒的婚期一推再推。 杜文舒考上师专，毕业后分配到镇上做老师。 她长的漂亮，性格好，又是老师，即便有残疾，依然有爱慕她的人。 只不过，大家都知道她有个当兵的未婚夫，因此从没有人上门来提亲。 杜文舒这一等就等到二十六岁，大姑娘小媳妇们对她从羡慕变成同情。 杜家和杜文舒成了十里八乡的笑话。 出名程度不比乔家大房低。 为了女儿，杜父杜母心一横，拿上各种证据就直接去部队找人。 不知道是怎么谈的，杨志和杜父杜母一起回到村里，跟杜文舒结了婚，一个月后回了部队。 儿子出生都没回来过，直到升到营长，才回来接母子俩去部队随军。 心不甘情不愿的婚姻，没什么幸福可言。 看杜文舒的状态还不错。 杜文舒温柔的笑笑：“过的很好，阿泽从没让我操过心，杨志的工作也很顺利，我那点学历在村里还行，到外面就没法看了。 没有工作，闲着也是无聊，我就考了研究生，毕业后又继续深造，等拿到博士学位再找份工作。” 闭口不谈杨志。 乔伟也没问，笑着颔首：“你一直都很坚强勇敢，上天不会亏待努力的人。” 杜文舒若是没有落下残疾，她的人生会大不一样。 “谢谢！” 初三开始村里又开始忙起来。 城里人来村里玩，开了农家乐的村民生意爆好。 山上的茶要摘，枇杷一茬一茬的熟，成熟的果子不摘就会被鸟啄，那就卖不起价，影响一年的收益。 地里还有其他活儿要干。 乔燕母女也是初三就回城里。 “这个月月经推迟了一周，下午去医院检查一下，别不是怀孕了。”乔伟轻抚着她的背，如上好羊脂玉的肌肤，令人爱不释手。 韩小雅的月事一向很准，推迟这么长时间还从没有过的事。 韩小雅懒洋洋的趴在他身上，手指描摹着他性感的唇，挑眉笑道：“你都结扎了，怕什么，推迟几天很正常。” “结扎了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祝文就是他爸结扎几年后才生的。” 乔伟这么说韩小雅也有点不淡定了，不确定的摸了摸肚子说：“真的假的？” 生了朝朝后乔伟就瞒着她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两人在房事方面非常和谐，这么多年也没出现过意外。 韩小雅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体验一遍怀孕生娃。 “乔康说的，祝文他妈怀他的时候被他爸打了一顿，说她在外面偷人，逼她把孩子打了。 医生跟祝文爸说结扎了也不是百分之百就能避孕，祝文爸不信，就觉得自己被戴绿帽了，闹得村里人尽皆知。 祝文妈被冤枉，还被人指指点点，气不过非要生下来做亲子鉴定，还自己一个清白。 祝文出生后做了亲子鉴定，祝文爸才没敢是什么。” “还有这事儿，怪不得祝文妈妈对他爸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说话夹枪带棒，活该。” “祝文妈是要离婚的，正好那时候村里的条件慢慢好了，离婚的话户口就要迁出去，村里什么福利都跟她没有关系，这才凑合着过。” “听你这么说我心里有点打鼓，现在就去医院吧。” 她比乔伟大一岁，今年都三十九了，这个年纪已经不在优生优育范围，真怀孕就麻烦了。 夫妻俩连忙去县医院，做了尿液和血液检查。 拿到结果，乔伟和韩小雅面面相觑。 虽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倍感震惊。 乔伟深感无奈，这都不保险，要哪种方式才最安全。 排队做了b超，显示有两个孕囊，更是惊得两人说不出话来。 医生拿着检查单问乔伟和韩小雅：“怀孕六周，双胎，要不要？” 夫妻俩没考虑生二胎，怀上了不要又舍不得。 韩小雅抢先一步开口：“医生，我们先商量一下。” 医生尽责的说：“要的话要补充叶酸，多吃新鲜蔬菜水果，高蛋白的食物，注意营养，多休息，不要就要尽早来医院。” “好的，谢谢医生。” 从产科出来，乔伟说：“先吃早点，吃饱了再考虑。” 早上忙着来医院，没顾得上吃早点，都快十点了。 不管要不要也不能饿着韩小雅。 韩小雅难得有点蔫：“哦。” 吃早点也有些心不在焉。 乔伟也不比她好到哪里去，目光有意无意的往她小腹瞟。 第149章 嫁给谁都是受穷的命 韩小雅心里有事，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就吃不下，想想肚子里还有两个小的，坚持把一碗面吃完。 “要留下吗？”乔伟看出韩小雅舍不得，他也很纠结。 乔成蹊从小就很想有弟弟妹妹，因为自己不能时常陪在他们身边，每次回家都会劝他们再生一个。 对父母生二胎他不但不抵制，还很期盼。 这孩子要是早几年来，肯定会生下来， 目前二胎还没放开，计划生育抓的没以前那么严，要生也可以，罚款就行。 实在不行还可以去港城生。 他们的钱，别说再养两个孩子，就是养几十个都养得起。 最大的问题就是已经错过了最佳生育期，担心韩小雅和孩子的健康。 韩小雅望着街上的行人，双手抚着腹部，目光逐渐坚定：“生，你看你都做了结扎，我怀上了，还是两个，这是老天送给我们的礼物。” 乔伟在她跟医生说要商量一下就猜到她要把孩子生下来。 怕刺激到她，握住她的手委婉的说道：“生孩子很疼，小雅，要不然我们再考虑考虑？” 韩小雅早已好了伤疤忘了疼，摇了摇头：“疼就疼几个小时，我们俩的身体很好，每年体检都没有问题，这段时间也没有吃过任何药，只要孩子健康我们就生下来好不好？” 乔伟看着她的眼睛，一下子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他除了贡献一颗小蝌蚪就是等着当爹，所有的苦都得韩小雅一个人承担。 过了好一会儿，迎着韩小雅迫切的目光，他点头：“好，听你的，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宝宝。” 两人又折回医院，咨询了注意事项，医生给开了些复合维生素。 “孕早期不易长途奔波，我们就在青山村待三个月，等稳定了再走。” “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突然觉得好饿啊。” 下定决心后就没了心理负担，韩小雅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乔伟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趁还没有孕反，好好补一补。 怀朝朝时没有孕反，不代表这一胎没有。 回到村里，夫妻俩没把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 为了给的韩小雅和未出生的孩子积福，乔伟捐了一笔钱给周边几个村子，帮助他们脱贫致富。 两人不再往山上跑，每天早晚在村里散散步，其余时间就在家里看看书看看电视，饮食也格外注意。 在村里的好处就是空气质量好，食材是原生态。 韩小雅每天吃的好睡的香，心情好。 初七打电话给韩旭问林望北手术的事。 得知林哲要过了小年才去京市，林望北目前在医院接受治疗，病情还算稳定。 “哥你有没有找到其他合适的捐赠者？” 韩小雅总觉得林哲这人不靠谱，搞不好又反悔了。 “大房的都不合适，骨髓库找到的那名志愿者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捐。” 韩小雅秀眉紧蹙：“那还有没有其他治疗方案？” “兄弟姐妹的脐带血如果配型成功也可以移植，我打算和林悦再生一个孩子。” 说到这儿，韩旭后悔两个儿子出生的时候没有把脐带血留下来，若是留下来或许能用呢。 林哲把价格提高到一千万，没关系，给他，可林哲却一再的推迟时间。 韩旭没权利强逼着他捐。 韩小雅顿了顿说：“小北能等吗？” 合适的骨髓太难找。 也就是说，除了孩子的舅舅，再生一个孩子外，就剩她这个还没做过的配型的姑姑。 如果没有怀孕，韩小雅会毫不犹豫的去配型，配型成功，她会给林望北捐骨髓。 现在她犹豫了。 说实话，她舍不得肚子里的孩子。 如果有其他办法当然是最好。 “目前小北在接受化疗，病情不继续恶化就来得及，我和林悦再跟林哲谈谈，无非是多花点钱的事。” 骨髓移植前本就要做化疗杀死癌细胞。 只不过，把所有的赌注押在林哲身上，风险太大。 不如再生一个。 韩旭不知道的是。 林悦的父母不愿意让儿子冒险，林哲被金钱诱惑同意捐骨髓。 这时林悦迟疑了，她想跟韩旭再生个孩子。 不但可以跟韩旭再续前缘，多一个孩子将来嫁给韩旭的希望也多一些。 那名捐献者身体状况不佳，韩旭又舍不得让韩小雅捐。 她故意让弟弟拖延时间，不惜用儿子的健康做赌注，就是为了逼韩旭下定决心。 林悦成功了，韩小雅怀孕两个月时，林悦查出怀孕。 满了八周，韩小雅除了嗜睡，依然没有任何不适。 就连每天见面的胡玉兰和郑娇娇都没发现她怀孕了。 三月初，宋红兵和刘海霞带着礼物来乔伟家。 “阿伟，看在我们多年朋友的份上，能不能麻烦你跟村委说说情。” 宋红兵想把一家四口的户口转回村里，村民不同意。 宋红兵没有为村里做过任何贡献，村子穷的时候他成了城里人，村子富了，每年都有分红了，他要回来分一杯羹。 哪有那么好的事。 乔伟一家若是愿意把户口转回村里，所有人都表示欢迎，其他走了的人，想都别想。 本来原村村民可以申请将户口迁回原村，但关系到村民自身的切实利益，谁都不会签字同意。 宋红兵没法，只能来找乔伟，看他能不能看在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帮帮自己。 “红兵，这个忙我帮不了，当初我跟村委会的说过，村里所有的事我都不会管也不会插手，别说你，就是我妈回来了，我也决不会出面让村里接收她的户口，理解一下。” 乔伟剥好一颗枇杷，将果肉放到韩小雅面前的碗里。 “够了，别剥了，吃不完。”韩小雅端起碗，瞥了眼愣愣看着她和乔伟的刘海霞，嘴角勾起深深的弧度，捏起一颗放到乔伟嘴边：“好甜，张嘴。” 乔伟张嘴含住：“是挺甜的，多吃点，润肺止咳，对身体好。” “嗯嗯。” 乔伟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指，招呼宋红兵夫妻：“你们也吃，咱们村的枇杷味道是真不错。” 宋红兵沉默了几许，从果盘里拿起一颗枇杷，说：“我知道了，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麻烦了。” 刘海霞脸色难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想说点什么，却只能无力的闭上嘴。 她能说什么，说她和乔伟上辈子是夫妻吗？ 这种话谁会信，只会把当她是神经病。 宋红兵巴不得以她精神不正常为由摆脱她。 她这个年纪，没钱没姿色，没工作，离了婚再嫁，想找个像宋红兵这样的都难。 宋红兵跟她离了，当天就能找个比她强的结婚。 这就是中年男女离婚后最大的区别。 她现在能紧紧抓住的人只有宋红兵。 刘海霞看了眼吃枇杷还要乔伟剥皮的韩小雅，心中无比苦涩，还有恨意。 上辈子，乔伟可没对她这么体贴。 她一直觉得乔伟就是个窝囊废，除了吃皇粮以及那张好看的脸以外，一无是处。 乔伟死了以后，继承他的养老金账户里的钱，她和乔易没了别的收入来源。 乔易没工作又没结婚，那点钱在城里哪够他们用到老。 只能把房子卖了搬去乡下住，好歹乡下消费低，省着点用也够用一辈子。 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出几张纸，才知道乔伟在京市有一栋价值几亿的四合院，每年光租金就有七八百万。 竟然瞒了她大半辈子。 最可恶的是，收到的租金，房子，全都捐了。 没给他们母子留下一分。 那时候她才想明白，结婚前乔伟为什么要跟她签婚前财产协议。 她真是傻啊。 她和乔易不甘心，跑到京市去看了那栋四合院，差点没把她当场气死。 请律师打了两场官司，钱花了七七八八，官司输了。 村里没有她和乔易的地，想种地都没法。 嫁给乔伟后一辈子没工作过，老了老了，为了生计还得去做清洁工。 辛辛苦苦赚钱养乔易，还被他骂自己没本事，是个废物。 她当时就想到自己骂乔伟骂了二十多年，也是这么骂的，甚至骂的更难听。 拼命践踏他的尊严。 难怪乔伟后来把房子和收到的所有租金都捐给了国家。 那时她就想，若是能重来一次该多好，她一定会好好对乔伟。 她确实是重来了，只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乔家大房出事后，他复读，考上大学和赠予他房子的谢一城一起去了京市。 这辈子乔伟娶了漂亮到让无数女人嫉妒的妻子，钱财更是不缺。 反倒是上辈子是凤县首富的宋红兵，这辈子落魄到连房租都快交不起的地步。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想，是不是真像她妈说的那样，她命里不带财。 财神爷上门都会被她推出去。 嫁给谁都是受穷的命。 刘海霞不能确定乔伟是否有前世的记忆。 就算有又怎么样，上辈子过成那个样子，他恐怕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她和乔易。 刘海霞心酸的垂下头不说话，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宋红兵却不让她如意，难得跟乔伟见上一面，说不定什么时候人就走了，他想跟乔伟请教一下有没有什么发财的门路。 乔伟：“说到做生意，其实我跟你比起来差远了，上大学的时候有段时间摆过地摊，后来就靠写文章赚钱。 运气不错，赚了些版权费。” 宋红兵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很快脸上堆起笑容：“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老祖宗说书中自有黄金屋，看来我这辈子是注定发不了财了。” “别这么想，人生有无数可能，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宋红兵心里苦笑，面上是半点都不显示，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不打扰你和嫂子，有时间再聚。” 发财的机会很多，都被刘海霞给他搞没了。 别人是越混越好，他是越混越落魄。 就算遇到好项目，也没钱做。 这种一眼望不到头，看不到一点希望的穷日子，他是过怕了。 不然也不会腆着脸想把户口迁回村里。 乔伟和韩小雅送他们出去，顺道散散步。 出了村子，宋红兵的脸阴沉的可怕。 他不是怪乔伟不帮他，而是恨刘海霞把他害到如此境地。 事情没办成，刘海霞不敢触宋红兵霉头，回去的路上大气不敢出。 乔伟再生气也不会打女人，宋红兵不同，真惹怒了，是会打人的。 宋红兵责任心不强，现在是为了两个儿子，真到忍无可忍的地步，她怀疑宋红兵会直接抛下他们母子远走高飞。 让她自己一个人还债。 宋红兵确实是有这个念头。 若是户口能迁回村里，每年有分红，他还能忍着的刘海霞，等儿子们长大了结婚了再做其他打算。 现在他是真不想忍了。 不过，他手头没多少钱，去省外也不好混。 宋红兵眉头拧成疙瘩，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人生确实有无数可能，但只要跟刘海霞在一起，再多的发财机会都抓不住。 他要跳出这个旋涡，首先就得跟刘海霞离婚。 再绑在一起，他有理由怀疑自己这辈子都是个负翁。 行驶到半路，对面驶来一辆货车，双向两车道，道路宽敞，双方都不用减速就能顺利通过。 这时刘海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猛地扯了下他的手，摩托车就往货车的方向偏。 饶是宋红兵反应再快，还是被货车车身带倒。 一阵天旋地转，失去意识前，唯一的念头就是，如果命大活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和刘海霞离婚。 货车司机也是倒霉，正常行驶，对面骑的好好的摩托车突然往他车上撞。 货车司机连忙停车下来查看。 摩托车上的两个人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头手脚都出血。 货车司机吓了的不轻，手指在两人鼻前试探了下，松了口气。 还好，人还有气。 表面上看伤势不重，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内伤。 不敢耽搁，连忙拨通了120和122。 责任不在他也不能跑，不然一个交通肇事逃逸扣下来，他吃不了兜着走。 货车司机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晦气。 第150章 回到原点 宋红兵和刘海霞都只受了点轻伤，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两个人都吓得不轻。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不死也得残。 杨桂芬对刘海霞失望透顶，不管怎么样，到底是亲生的，知道女儿女婿出了车祸，急急忙忙跟老伴儿去医院。 了解到两人没什么大碍，悬在嗓子眼的心落了回去，狠狠的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可得小心点。” 刘海霞心虚的瞟了眼闭着眼睛的宋红兵。 她又不是故意的，再想不开也没想过自杀啊。 虫子迷了她的眼睛，抬手揉眼睛时身体歪了下，怕掉下去下意识的抓了宋红兵一把。 她哪知道就这一把，差点要了她和宋红兵的命。 宋红兵骂她打她都好，这种闷不吭声的最是可怕，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沉默的宋红兵突然开口：“刘海霞，离婚。” 岳父岳母为人还行，生养出刘海霞这种女儿，生活不顺，出于迁怒，宋红兵对他们没什么好感。 下定决心要和刘海霞离婚，他连爸妈都懒得喊。 杨桂芬和刘荣四目相对，眉心直跳。 杨桂芬暗暗瞪了眼刘海霞笑着劝道：“这天下哪有不吵架的夫妻，阿远马上就要高考了，小易正是叛逆期，你们要是离婚，这两个孩子就废了。 不为了自己考虑也得为两个儿子想想是不是。” 她是真不愿女儿女婿离婚。 自己生的是什么德行她比谁都清楚，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除了那张嘴厉害，没干过一件好事。 宋红兵跟她离婚了，欠儿子儿媳的债谁还？ 还有刘海霞后半生怎么办？还不是要赖着哥嫂。 不是她偏心，实在是刘海霞不省心，她也得为儿子、自己和老伴儿考虑考虑。 宋红兵睁开不含一点感情的眼睛：“离了婚，欠的债我会想办法还清，两个儿子能考上大学我就供到大学，考不上就养到十八岁。 不离，也行，债我不管了，两个儿子我也不管了，你能找到我人算你有本事。” 杨桂芬和刘荣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宋红兵平时不会这么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们，今天是完全当他们不存在。 看来他是铁了心的要离婚。 刘海霞脸色青白交替，嘴唇颤抖的说出三个字：“我不离。” 宋红兵懒得和她掰扯，冷冷的看着她：“刘海霞，我最后问你一句，离还是不离？” “我不......” “你闭嘴。”刘荣见势不妙，厉声打断她。 杨桂芬使劲扯了扯刘海霞，眼神严厉的瞪着她让她闭嘴。 刘荣放缓了声音跟宋红兵说：“红兵，海霞可以跟你离婚，你也知道她没什么赚钱的本事，也就能做点打扫的活计养活自己，你们还有两个儿子，房子不能卖。” 刘荣是看明白了，今天这婚离也得离，不离也得离，不然宋红兵真不管不顾跑了，吃亏的还是他们一家和女儿外孙。 既然要离婚，就得争取最大的利益。 宋红兵清楚刘荣是什么意思，便点头道：“房子不卖，给刘海霞，家具店我继续经营，债我自己还。” 宋红兵不想离开凤县，但这婚必须离。 不出点血，刘海霞一家绝对会扒着他不放。 老两口松了口气，跟宋红兵商量起离婚的事宜，尽量帮刘海霞争取利益。 夫妻俩的债，宋红兵一个人还，房子给刘海霞。 宋红兵能做到这点已经很不错了。 真把人逼急了，直接把房子卖了拿着钱跑了，刘海霞能怎么办。 “行，什么时候能把债务还清？” 既然房子的事谈好了，刘荣最关心的就是债务问题，可别婚离了，欠的债一直拖着，最后还是得刘海霞来还。 那就吃了大亏了。 “离婚后一个月内还清。” 宋红兵写下字据，到了这一步，刘荣只能选择相信他，第二天就让刘海霞跟他离婚。 刘海霞不想离，宋红兵态度强硬，她又被父母压着，不得不离。 宋红兵终于摆脱了让他白白辛苦十几年，错过无数机遇的倒霉女人，当天就搬去和隔壁杂货店的施寡妇住在一起。 没几天打电话跟乔伟闲聊，将自己离婚又再婚，老婆还将自掏腰包帮他把债还清，一股脑的告诉乔伟。 乔伟：“......恭喜你。” 除了这三个字，乔伟想不到其他。 宋红兵比他厉害，能早早摆脱刘海霞，开始新生活。 宋红兵的笑声爽朗：“谢谢谢谢，离婚后突然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当年是眼瞎了才娶刘海霞，还好，现在离婚为时不晚。” 宋红兵二婚老婆开的杂货店生意不好不坏，实际上人家不缺钱。 早些年贷款在黄金地段买了两个八十平的铺面，每年能收四十多万的房租，一半用来还贷款，另一个租金她一个人可以过的很舒服。 开个店纯粹是打发时间，让自己别太闲，免得天天打麻将输的更多。 她早就看上宋红兵，就等着他离婚，这下终于离了，还不得赶紧主动的帮宋红兵把债还了。 娘家亲戚大部分都是吃皇粮，关系和人脉还是有的，在事业上可以帮宋红兵。 宋红兵又怎么会拒绝。 兜了个圈子又回到了原点，继续走上了前世靠老婆起家，软饭硬吃的凤凰男道路。 只是，错了过了一些机遇，想有前世的成就是不可能的。 但不管怎么说都比跟刘海霞绑在一起强。 半个月后宋红兵结婚，大操大办，把能请的人都请了，差点没把刘海霞鼻子气歪。 她就说宋红兵和施寡妇有一腿，渣男贱女还不承认。 刘海霞气得半死，除了去骂了两人一顿外，无计可施。 她觉得自己被宋红兵打脸，开始到处相亲，想找个比宋红兵更强的男人。 乔伟可以想象得到刘海霞后半生会过成什么样子，只不过，已经不值得他关注。 在村里住到四月底，度过孕早期，夫妻俩就回了京市。 韩小雅怀的是双胎，满了四个月就有些显怀，穿的宽松倒也不大看得出来。 跟怀乔成蹊一样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最大的变化就是不喜欢吃肉，只吃蔬菜水果。 因此直到离开青山村都没人知道韩小雅怀孕。 林望北的病情得到控制，就等林悦肚子里的孩子出生。 脐带血配型成功最好，配型不成功，唯一的希望就只有林哲。 人是个很复杂的动物，韩旭对大女儿和两个小儿子没多少感情，倒是对的突然冒出来的大儿子，心生愧疚和怜爱。 繁忙的工作之余，尽量抽出时间去医院陪他。 对林悦依然没什么好脸色，为了林望北才同意和她生第二个孩子。 尤其是贪得无厌的林哲一再推脱不愿意捐献骨髓，韩旭对林悦姐弟越发厌恶。 乔伟和韩小雅去医院探望的林望北，是个聪明帅气的孩子，被病痛折磨依然坚强勇敢，时常面带笑容。 就连挑剔冷漠的叶红梅见过他几次后，每周都会来医院看一看他。 汪骏一直没放出来，就在上个月，李茵茵也被带走审查。 猜到大女儿女婿都免不了牢狱之灾，韩建国不想以后孤零零的，近来往韩旭跟前凑的时间多了。 知道有个大孙子，每天都会跟刘荷一起来医院。 刘荷曾经藏不住的炫耀和得意没了，在老太太和叶红梅面前伏低做小。 见到乔伟夫妻也只是简单的打声招呼就退到一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林悦她弟弟还是不愿意？” 韩小雅总觉得移植宜早不宜迟，以免生变。 万一林悦肚子里的孩子脐带血不匹配怎么办。 这两个月韩旭看明白林悦玩什么把戏，眼中划过轻蔑：“他的意思是先用脐带带血，不匹配他再捐，林悦也是这个意思。” 韩小雅不知说什么好，亲妈都不放在心上，他们这些人能怎么办。 她现在的身体是不可能再做配型的，林望北最大的希望就是林哲。 只希望脐带血匹配不上林哲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医院里病毒多，你怀孕了就别来了，好好养身体。” 韩旭的话让一旁的林悦心口泛酸。 她也是孕妇，孕反还特别严重，韩旭连看都不多看她一眼，更没有丝毫的关怀。 清早就起床来医院挂号、建档、产检，韩小雅有点累了，没在医院多待就回家去了。 叶红梅有几个月没见到女儿女婿，听说韩小雅怀孕了，罕见的买了燕窝送过来。 “年轻时候不生，一把年纪还来折腾自己，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叶红梅目露嫌弃，总觉得她这个女儿不太聪明，随了韩建国。 乔伟端着切好的水果出来，说道：“妈您别说小雅，是我的责任，吃点水果。” 叶红梅眼睛往上看了看，不想理。 韩小雅也不生气，叉起一块苹果放进口中：“老太太最近没作妖吧？” “怎么没有，见天的催你哥让你回来给小北捐骨髓，你哥直接就把她送到港城去了，有两个健康的曾孙，她哪里还记得医院里的那个。” 韩小雅点头，这很符合老太太的作风。 “妈你可别跟老太太待久了把她身上的毛病都学过来。” 叶红梅屁股没坐热就走了，被韩小雅气走的。 走之前无差别的骂了两人几句。 韩小雅笑：“小老太太的脾气还是那么臭，难怪人大爷都受不了她跟她分手。” 乔伟失笑，她还真没见过哪家母女像他岳母和老婆这样的相处方式。 周末乔大丫回家，几个月不见，一眼就看出韩小雅的不对来。 “四婶你是不是怀了小宝宝了？” “咱家大丫就是火眼金睛。”韩小雅把手放在腹部，立即就感受到小家伙在动，脸上的笑容越发深。 乔大丫惊喜的看着韩小雅的肚子：“太好了，朝朝知道吗？他从小就想要弟弟妹妹，这下如愿了。” “没跟他说，我和你四叔打算给他一个惊喜，保密啊。” 乔大丫笑弯了眼睛，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嗯，保密。” 三个月后汪骏和李茵茵的判决下来，一个判了八年，一个三年。 汪月月的学业被迫中断，回国后没回京市，在羊城一家公司工作。 看得出她对父母以及韩建国夫妻有很深的怨恨。 到孕后期，韩小雅的肚子大的很快，腿部浮肿厉害，乔伟每天给她按摩也没多大效果。 耻骨疼，起床要乔伟抱才起得来。 每天晚上起床四五次，从孕中期开始就睡不了一个整觉。 多吃一口胃就难受。 乔伟心疼也没办法，唯一能做的就是的 韩小雅深刻体验到年轻时怀孕和中年怀孕的差别。 每天懒洋洋的不想动，走路都费劲，但又不能不运动。 女汉子变成林妹妹。 除了孕检就不出门，在家里散散步。 乔伟早早就请好两个保姆。 暑假乔大丫哪儿都没去，在家跟乔伟一起照顾韩小雅。 “大丫，你忙就不用回来，家里有我还有两个阿姨照顾你四婶。” 乔大丫有多努力乔伟看在眼里，不想她为了陪韩小雅而浪费了跟教授去基地学习的大好的机会。 “就是，大丫，别耽搁你的学业。” 乔大丫轻重适宜的给韩小雅按摩浮肿的腿，笑着说：“不耽搁，以后有的是学习机会，你跟四婶照顾了我十几年，难道我连两个月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啊？” 爷奶父母每次见面就跟她讲他们才是她的亲人，乔龙才是她的亲弟弟，只有弟弟有出息她以后结婚了在娘家才能的立得住脚跟。 三句话不离让她帮扶弟弟。 她嘴上没说，心中是鄙夷的，跟她说任何大道理都没用，她只认一个理儿，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乔龙是她弟弟又怎么样，四叔四婶跟她说，人生是自己，过成什么样子得靠自己努力争取。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稳妥。 想让她跟乔小丫一样把乔龙当祖宗供着，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乔伟和韩小雅不需要乔大丫为他们做什么，但乔大丫这样做，他们心里还是很欣慰的，没有白养她一场。 乔成蹊一直没回来，乔伟有时候都怀疑他儿子是不是搞什么秘密研究去了。 第151章 双胞胎 双胞胎足月生产的少，韩小雅身体素质好，整个孕期被照顾的细致，满了三十八周才剖腹产。 是对龙凤胎小兄妹，六斤的哥哥和五斤二两的妹妹。 叶红梅、韩旭、闻媛媛母女，还有乔玉梅和苏铭都来了。 李素娥老太太去港城祸害韩旭的小情人去了，谁都没记得通知韩建国和刘荷。 叶红梅看着跟乔成蹊共用一张脸的小外孙，伸手就接了过来，一脸的慈爱：“哎呦呦，外婆的小心肝呦。” 乔伟抱着小小的女儿，红彤彤的小婴儿眉眼小巧精致，看得乔伟心都化了，慈父心爆棚。 “好可爱啊，暮暮和兮兮跟朝朝小时候真像。”乔大丫激动不已。 小堂弟小堂妹还在四婶肚子里，她给他们念了两个月的古诗词，跟他们互动，对堂弟堂妹比跟自己的亲弟弟妹妹感情深厚。 十三岁的韩玉笙，欣喜的看看小表弟又看看小表妹。 她已经懂事了，知道自己有异母的弟弟，对于抢了自己爸爸的弟弟，她打心里带着敌意，死活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连看都不愿意去看一眼。 对小表弟小表妹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小外甥女红彤彤的小脸，勾起了韩旭的记忆，他女儿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惹人爱。 女儿很小的时候对他也是很依恋的，后他忙着生意上的事，跟闻媛媛感情不好，夫妻分居，渐渐的也就和女儿疏远了。 如今父女俩见面客气又疏离。 韩旭看着已经亭亭玉立，快一米七的韩玉笙，深感愧疚。 苏铭眼巴巴的看着小侄孙女：“给我抱抱。” 苏铭和乔玉梅也想要个女儿，只不过生了苏屹后乔玉梅就再也没怀孕，现在年纪大了也就不考虑了。 产妇要休息，韩旭没多待，看了妹妹和外甥，留下红包就走了。 闻媛媛母女跟他前后脚走。 两本结婚证把韩旭和闻媛媛绑在一起，除此之外，跟陌生人差不多，没事从不会有任何交流。 当天晚上林悦起夜上厕所摔倒导致胎盘早剥，幸好韩旭请了人照顾她，发现早，抢救及时剖腹产生下一个女儿。 遗憾的是，脐带血跟林望北的骨髓不匹配，做不了移植。 等了大半年，结果令人失望，韩旭的脸黑如锅底。 “林悦，你想好了，小北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如果你还要继续用他的生命健康做赌注，那我无话可说。” 林悦也慌了，不顾刚做了手术，急忙打电话让弟弟来京市。 “小悦，我和你爸是不会让你弟弟捐骨髓，再多的钱都不行。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以后还望着他给我们养老送终，万一出了什么事儿你让我们一家怎么活。”林母在电话里说。 对老太太来说，天大的事也比不上儿子的健康重要。 “妈，医生说了只是暂时对身体有影响，休养一阵子就能恢复，没有后遗症。” “那我不管，反正说破天了也不捐。” “妈，小北是你外孙啊，阿哲是小北的唯一希望了，求你救救他。”林悦泪流满面。 她后悔了，为了能抓住韩旭的心想跟他再生个孩子，故意让林哲拖延时间。 她如愿怀孕了，韩旭看她的眼神满是嫌恶。 早产的女儿心脏和肺部发育不好，生下来就进了新生儿重症监护病房，能不能健康长大还是个问题。 如果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 “小北不是有姑姑和姐姐吗？你为什么非要盯着你弟弟不放，我和你爸把你养大，供你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你就是怎么报答我们的？” 林母越说越生气，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严厉的跟林哲说：“给你再多的钱都不许答应，除非我和你爸死了。” “知道了。” 林哲有些可惜到手的钱就这么没了，可他也怕死。 万一出了意外，有钱也没命花。 林悦放声痛哭。 韩旭的大女儿只有十三岁，想都别想。 韩小雅刚生了孩子，就算骨髓匹配也只能等身体恢复后再捐。 她怕林望北等不了那么久，也怕韩小雅的骨髓不匹配。 林悦万万没想到自己耍小聪明，竟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韩旭，你一定能找到合适的骨髓对不对？” 韩旭冷冷的看着她：“林哲是唯一的希望，你不想小北死就自己去说服他。” 韩旭觉得这个女人看似精明，实际就是个自以为是又自私的蠢货。 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最让他厌恶的就是她拿自己的亲生儿子的生命开玩笑，这种女人简直不配为人母。 韩旭没功夫听的林悦的哭泣，去病房看林望北。 化疗后头发掉光，皮肤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太瘦了，显得眼睛越发的大。 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可惜了。 林望北看到韩旭高兴的笑了起来，对他伸出双手：“爸爸。” 韩旭把他抱到怀里，温声问：“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韩旭不可能天天来看他，林悦自己还要人照顾，怀了孕天天往医院跑也不好，就请了名护工照顾林望北。 小家伙很乖，跟他说清楚了就没再哭着要妈妈，每次林悦来陪他一会儿他就主动让林悦回去。 认识很多字，能自己看儿童书籍。 “有。” 林望北把今天吃了什么全都告诉韩旭。 韩旭摸摸他的头，笑着点头：“真乖。”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骨髓，与他相处的时间就不多了，韩旭喉咙酸涩。 今天韩旭多陪了他一会儿，没把这些糟心事告诉乔伟和韩小雅。 剖腹产比顺产更伤身体，生乔成蹊出了产房就能精神奕奕的下床溜达，想吃就吃。 这一次遭罪了，插着管子躺在病床上，整整饿了一天两夜才能吃点流食，饿得胃痛，伤口也痛。 在医院住了一周才出院。 征求了医生的意见，乔伟选择给孩子们奶粉喂养。 母乳喂养韩小雅就没办法好好休养，两个孩子都很健康，完全可以喝奶粉。 小儿子暮暮能吃能睡，小女儿兮兮就是个落地响，抱着就乖乖的睡，放在床上马上就委屈的哼哼唧唧。 吃的少，刚出生前五天，一次只吃五毫升奶，怕饿着她，一个小时就要喂一次。 带她一个比带几个还累。 才出生三天就看得出是个不省心的小磨人精。 儿女双全，乔伟的耐心比以前更好，现在也没有以前瞌睡多，又请了位月嫂照顾暮暮，他就自己照顾兮兮。 一直满了百天还是落地响，还很认人，到了晚上除了爸爸，谁抱就哭。 别的小婴儿光打雷不下雨，她一哭眼泪哗啦啦的流，玩真的。 韩小雅服了。 还好小儿子跟大儿子一样省心。 生孩子就像开盲盒，是小天使还是小磨人精完全看天意。 韩小雅咋舌：“小丫头真会投胎，我小时候像她这样，不饿死都得哭死。” 这么小就会磨人，想想以后的日子，她有点头大。 开玩笑道：“不知道我那未来女婿在哪儿，真想让他把他媳妇带回去养。” “我可舍不得。”乔伟面带笑容。 给兮兮浑身擦了爽身粉，又做了婴儿按摩。 两辈子才有的女儿，就算是个小磨人精他也爱。 小姑娘挥舞着白嫩嫩的小手小脚，对他笑眯了眼。 爱哭又特别爱笑。 小儿子是个乖宝宝，只要给他吃饱，拉了粑粑他也不吱声，一个人能玩的很开心。 一会儿吸手指，一会儿把围兜塞嘴里。 很好养，就是有点没心没肺。 都说爱哭的孩子有奶吃，喝奶、洗澡、换纸尿裤，无论做什么小姑娘都要头一个，不然她就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在的小哥哥是个大度的，从不跟她抢。 给女儿穿好纸尿裤和衣服，包好小被子放到韩小雅怀里，又给吃货小儿子洗澡。 月嫂只请了三个月，不是不想请，是人家只有三个月的空闲，后面的时间早已被人定下了。 月嫂公司又派了个月嫂过来，试用一天，不太满意让人回去了。 这几天两个孩子洗澡换纸尿裤的事就是乔伟一个人做。 韩小雅这次生产身体损伤有点严重，要好好调理，这种弯腰的活不能做，哪怕是坐完了月子，乔伟也不让她换纸尿裤。 林悦给父母和林哲夫妻跪下也没能让他们松口。 韩旭一直没放弃找跟林望北相匹配的骨髓，如大海里捞针实在太难。 出了月子韩小雅就做了配型，遗憾的是，跟林望北不匹配。 韩玉笙年纪太小，闻媛媛爱女如命，即便韩旭把整个公司都给韩玉笙，她也绝不会让女儿捐骨髓。 钱不是万能，起码，买不了命。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望北一天比一天虚弱。 十二月底，林望北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下午，韩旭陪他吃了顿饭，他仿佛是预感到自己时间不多了，韩旭走的时候他抱着韩旭亲了亲。 “爸爸，我爱你，我如果死了你不要伤心，把对我的爱给妹妹好吗？” 小孩子心思敏感，妈妈总说爱他，但他能感受到爸爸对他的爱比妈妈深。 “爸爸也爱你。”韩旭红了眼睛，紧紧的抱着他瘦小的身体：“你不会死，爸爸会想办法治好你的病，送你去上学。” 林望北笑着点头：“好。” 晚上睡着就再没醒来，林悦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韩旭没想到他和林望北的父子缘分这么短。 林望北的死，令韩旭对林悦的厌恶达到了顶点。 明明他有活下来的希望，被自己的亲生母亲亲手掐断。 处理了林望北的后事，韩旭眼神冰冷的看着瘦了一圈的林悦：“婷婷你带走，每个月给你一万块抚养费，生病了医药费一人一半。” 只有这样做，林悦才不会把孩子带走，也不会用孩子来要挟他。 林悦泪流满面：“韩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要早知道父母和弟弟如此心狠，她哪敢下那么大的赌注。 “是不是故意的不重要，结果就是你害死了你儿子。” 林悦绝望的盯着他的背影，双眼通红，满脸都是癫狂：“你就不怕我把你有私生女的事说出去？” “你想下去给的小北赔罪就尽管说。” 韩旭回头，阴森的眼神冷冷的望过去，像是看到猎物的猎豹，林悦不寒而栗，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死。 最终林悦没要韩婷婷，把人丢给韩旭，独自一人离开了京市。 早产的韩婷婷有先天性心脏病，肺部发育不全，动不动就生病住院。 林悦没有工作，当年韩旭给她的钱也都花光了，别说给韩婷婷治病，就是养她都很难。 偷偷回老家生下林望北，就指着这个儿子能让她翻身。 这些年她一直关注韩旭，奈何他始终不和闻媛媛离婚，若非林望北生病了，她也不会早早出现在韩旭面前。 那年她求到韩小雅头上，韩小雅竟然连帮她说句好话都不愿意，她心里对韩小雅有气。 想让韩小雅给她儿子捐骨髓，也想跟韩旭再生个健康的孩子。 儿子没了，生了个有可能长不大的女儿。 机关算尽，最后鸡飞蛋打。 韩旭把小女儿送到港城，和两个儿子一起养。 “那个林悦我还真没看错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怎么死的不是她。” 花了一大笔钱没能把重孙救回来，李素娥把林悦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韩旭不想再谈起林悦，把韩婷婷交给唐沁：“好好照顾她。” 唐沁温声细语的说：“嗯，我一定会把婷婷当成亲生的。” 韩旭就喜欢她的识相和善解人意，陪了会儿两个儿子，对李素娥道：“奶奶要不要跟我一起回京市？” 李素娥摆摆手：“不去，回去干嘛，天天看你妈的冷脸，家里还冷冷清清的，我就在这儿住下了，你有时间就来看看我们。” 李素娥来港城后有韩旭的情人捧着惯着，跟老太佛爷似的，极大的满足了她作为长辈的成就感，又有两个小曾孙，根本不想走。 唐沁表情僵了一瞬，转瞬又恢复了笑容，心里是气的要死。 自从老太太来了之后天天给她立规矩，清朝都灭亡了，还用封建糟粕来教训她。 怎么会有这么烦的老太婆。 不是看在韩旭钞能力的份上，她早就把人赶走。 第152章 乔母回乡 乔母刚来深市还考虑过遇到合适的男人就嫁了，这么些年也不是没有男人想跟她搭伙过日子。 只可惜，她运气不好，遇到的男人都想找免费保姆。 已经上过一次当，不会再上第二次。 就这么一个人又过了十几年，这期间一直没碰到过乔茉姐妹，也没遇到一张熟面孔。 满了六十总觉得浑身不舒服，有种过了今天没明天的感觉，保洁工作再也吃不消。 想见乔伟，想见三个早已出狱的儿子。 乔母最终还是决定回青山村。 不管儿子们认不认她，起码得给她养老，她就不用过的这么辛苦。 她被县城的变化惊住，又得知县城有直接到村里的公交车，迷迷瞪瞪的坐上公交车回村。 村里翻天覆地的变化更是令她缩手缩脚。 她印象中的青山村应该是贫穷破败，而不是眼前这个像度假村一样漂亮的现代化村庄。 乔康吃了晚饭牵着女儿在村里溜达，看到一个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穿着朴素的瘦削老太太，拎着个蛇皮口袋站在村口的公交车站台四处张望。 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走。 他好奇的多看了几眼，这一看，惊讶的发现，老太太和他二十年没见的妈长的很像。 乔康抱起女儿快步走过去，试探的喊了声：“妈？” 乔母抬头半眯着眼睛看着乔康，好一会儿才认出他是谁：“你是阿康？” 确认是母亲，乔康心情很平静的点头：“嗯，我是阿康，妈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怎么才回来。” 其实他和乔伟乔健一样，从没想过要找乔母。 真要找的话，只要乔母不在偏僻的犄角旮旯，没有改名换姓，早就把人找到了。 他想像乔伟一样孝顺长辈，看到乔木的 瞬间，他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潜意识还是把乔母当成了麻烦，她不回来最好，回来了也不会不管。 乔母看着三儿子，顿时老泪纵横：“阿康，妈好想你们。” 不管乔母是真想还是假想，还是勾起了乔康幼年的不多的美好回忆，大概是年纪大了，感情变得丰沛，一时间感慨万千。 “这是我大孙女吧？” “嗯，安安叫奶奶。” 乔安安乖巧的喊了声：“奶奶。” “诶诶，乖。” 乔母上下摸了摸没摸出颗糖来，有些尴尬的说：“我回来的急也没买的糖，等下奶奶给你买糖吃。” 她是压根没想到乔康坐了牢出来还能娶到媳妇。 乔康放下乔安安，扛起蛇皮口袋，一手牵着乔安安。 “先回家，回家再说。” 村里一栋栋气派漂亮的红瓦白墙的楼房，让乔母感觉自己走错了地方。 遇到乔康都觉得不真实，像是在做梦。 乔康跟她讲着村里的变化，进了村子，一个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跟她打招呼，她才醒过神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活成了一个笑话。 在深市十几年，她省吃俭用，休息的时候捡废品卖，才存了六七万。 她一直认为这么大一笔钱，在村里算是有钱人了，回来一看，大家都是有钱人，穷人依然只有她。 “妈。” 乔母想的太入神，胡玉兰跟她说话她都没听到。 “妈还没吃饭，先给妈做点吃的，我去喊大哥大嫂。”乔康跟胡玉兰说。 “知道了，你去吧。” 乔康走出家门就给乔伟打电话。 “阿伟，妈回来了。” 乔伟早就想料到了。 乔母只要没死没嫁人，早晚会回到村里，一点也不奇怪。 “赡养费我出一份，医药费承担一半。” “不用不用，有我和乔健，乔健不养我也养得起。”乔康想了想补充一句：“我要真养不起那天再跟你说。” 乔康说的言之凿凿，乔伟挂了电话后还是给他转了一年的赡养费，每个月八百，一年九千六。 在乡下，没病没灾的情况下，一个月八百块根本用不完。 乔康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把乔健两口子喊到家里，商量怎么养乔母。 胡玉兰给乔母蒸了碗鸡蛋肉饼，炒个素菜，冰箱里剩下的鸡汤鸡肉热一下。 乔母饿了，吃的狼吞虎咽。 “好吃，上次吃肉还是两个月前。”乔母笑着说完又低头大口扒饭。 她从小没吃过好东西，嫁到乔家，每个月能吃顿肉，老爷子身体不行之后生活水平骤降。 在外这些年一门心思的攒养老钱，舍不得吃喝，顿顿咸菜拌饭。 她馋肉，也想让儿子儿媳知道她过的不好，这会儿是放开了吃。 看得乔康有些心酸，乔健则无动于衷，就像看陌生人。 等乔母吃好，四个人就商量她跟谁家住。 “乔伟出多少钱，我也出多少钱。” 乔健一万个不愿意乔母住家里，人老了容易生病，他可不想浪费赚钱的时间照顾乔母。 乔母一心向着娘家害他坐牢，把他的人生搞的乱七八糟，到现在他还满肚子的怨恨。 要不是郑娇娇在，他都痛骂乔母一顿再把人赶出村子永远别回来。 乔康听懂了乔健的话里的意思，当他的话是放屁，看向郑娇娇：“嫂子，你是什么意见？” 说句实话，他跟乔健一样对乔母有怨，那又如何，法律规定子女对父母有赡养的义务。 说破大天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就算断绝关系，该养还是得养。 乔母是什么样的人，一起生活了二十年，还不清楚吗？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乔母再怎么变，自私的秉性不会改。 与其闹难看了大家没脸，最后还得养，还不如一开始就养着。 郑娇娇泼辣凶悍，却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看都没看乔健一眼，直接拍板：“这样，妈在你们家住一个月，在我们家住一个月，等爸回来了，再商量。” 乔父在监狱表现不错，减刑了两次，明年七月就能回家。 到时肯定是一家照顾一个。 “好，就这么说定了。” 乔康和胡玉兰都没意见，这样最好，乔伟出钱，他们出力，对谁都公平。 说出去也挑不出理来。 乔康把乔伟转给他的钱转了一半给郑娇娇：“阿伟给妈转了一年的赡养费，九千六，咱们一家一半。” “成。”郑娇娇点头。 乔母七上八下的心总算踏实了。 她就怕几个儿子都不管她，那她后半辈子就没有任何指望。 攸关自身的利益解决，乔母问起乔康：“有没有乔治的消息？” 乔康干脆直接：“死了，贩毒，枪毙好几年了，村里没几个人知道，你别说漏了嘴。 咱家名声够差的，再让人知道咱家还出了个毒贩子，那真是没脸做人了，安安以后上学都会被人欺负。” 乔母张着嘴，好一会儿说不出一个字。 六个儿子，一个夭折，一个枪毙，一个疯了，一个只愿意出赡养费，连面都不想跟她见。 她能靠的也就眼前这两个儿子，得罪谁也不敢得罪他们。 连忙表示：“我肯定不说。” ...... “小雅，你不是有同学是妇产科主任吗，能不能帮我问问，巧娟这种情况能不能做试管婴儿？” 韩小雅生了龙凤胎，乔二婶坐不住了。 她从年轻的时候就和大房比，大房儿子多，她只有一个，一直是她心里的痛。 乔伟只要一个孩子时，她有孙子孙女，总觉得高大房一头。 这下乔伟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家就乔龙一个孙子，顿时又觉得低了大房一头。 黄巧娟比韩小雅小三岁，韩小雅都能生，黄巧娟为什么不行。 黄巧娟不愿意，她生了五个孩子，月子都没坐好，不到四十就一身病，再生一个还有吗？ 也是巧了，楼上的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妻失独。 这对赶上了计划生育，只生了一个儿子，跟小皇帝似的养大，刚娶了媳妇还没留个后，一场车祸人没了。 男的想再生一个，女的生不了他就要离婚，女的闹了几次自杀。 黄巧娟天天听着女人哭，越听心越慌，生怕自己哪天也跟楼上的阿姨一样。 她已经深受乔二婶重男轻女的思想影响，嘴上爱女儿，心里是觉得女儿是别人家的，只有儿子才能传宗接代，才是自家的。 考虑了两天就同意再生一个。 努力几个月没怀上，又听楼上的夫妻说要去医院做试管婴儿，生对双胞胎。 乔二婶福至心灵，她怎么就没想到呢，一次生两个多好。 她甚至怀疑韩小雅就是做的试管，不然怎么生了乔成蹊后十几年都没动静，怎么突然就生了一对龙凤胎。 只是一去医院问，黄巧娟的情况不能做试管。 二胎没放开，黄巧娟有孩子，不符合政策。 这不，乔二婶和黄巧娟就来找韩小雅。 请她帮忙想想办法。 “二婶，医院有医院的规定，再说也是执行国家政策，我哪有办法啊。” 别说韩小雅震惊，乔伟也震惊了。 都生了五个，有儿有女，还要再生，黄巧娟真是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 不知道她脑子里到底想什么。 “不能吧，暮暮和兮兮不是做的试管？”乔二婶神色怪异，压根不信韩小雅没办法。 乔伟和韩小雅对视一眼，颇有些无语。 “我们没做试管，二婶不信我们也没办法，这个忙确实帮不了。” “四叔四婶，暮暮，兮兮。” 这时乔大丫回来了，欢快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韩小雅捏着暮暮的手对乔大丫摇了摇：“姐姐回来了。” 见到乔二婶的黄巧娟，笑容淡了点，喊道：“奶奶，妈。” “哎。”两人应了声。 “我们大丫出息了，也越来越漂亮了。”乔二婶无比欣慰，心里也很得意。 这么优秀的姑娘是她孙女。 乔大丫只是笑了下。 黄巧娟有点不好意思看乔大丫的眼睛。 大女儿都快二十了，她还想再生一个，怎么想都有些别扭。 早知道大丫今天回来，她就不来了。 “吃饭了没有？”乔伟问。 “跟同学一起吃过了，兮兮昨晚又没睡？” “抱了一晚上，天亮了才睡，小丫头就是来折磨我们的。”韩小雅无奈道。 乔大丫笑出声：“小棉袄漏风了。” “谁说不是呢。” 看着韩小雅怀里的对她笑得像弥勒佛的暮暮，乔大丫心中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声音愉悦，暗藏笑意：“暮暮，姐姐换了衣服再来抱你啊。” 乔大丫去换衣服，乔二婶和黄巧娟齐齐沉默下来。 乔小丫和乔龙才是乔大丫的亲弟弟，乔大丫对他们很冷淡，倒是对堂弟堂妹满心怜爱。 乔二婶心里很不舒服。 这还能指望大丫会帮扶小龙？ 乔大丫翅膀硬了，还有乔伟两口子做靠山，婆媳俩再不满也不敢多说。 真把乔大丫惹恼了，还不是把她的心往乔伟家推。 “妈，我们走吧。”大女儿的态度让黄巧娟有点待不下去。 另一方面，是不想让大女儿知道她们今天来的目的。 太丢人了。 乔二婶却不让她如愿，不死心的对乔伟说：“阿伟，你在帮我问问你小姑，港城那边能不能做试管，最好是两个男孩。” 乔龙不是读书的料，花钱倒是厉害的紧，乔二婶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孙子是个平庸的，黄巧娟再给她生两个孙子，好好培养。 乔龙靠不住姐姐，总有兄弟可依仗。 乔大丫走过来把手舞足蹈的暮暮抱在怀里，诧异的问：“谁要做试管啊？” 黄巧娟低下头，脸烫的不行。 乔二婶一点也不知道她的窘迫，就算知道也不会因此而放弃。 大大咧咧的笑着说：“你妈做。” 乔大丫难以置信的看着恨不得把头埋在裤裆里的黄巧娟：“我妈？为什么呀，乔龙一个祖宗还不够，还要再养两个？” 乔大丫说话很不客气。 生气黄巧娟没有一点主见，乔二婶说什么都听，从来就不考虑一下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承受得住。 还有，以他们的教育方式，生再多，都得教废了。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你四叔四婶也生了，你妈还没四十呢，怎么就不能生了。”乔二婶脸上的笑容倏地收了回去，皱着眉反问。 第153章 算账 乔大丫看向黄巧娟：“再生两个还是女孩，是不是又要送人再接着生？” 以她所接受的教育，实在不明白黄巧娟的脑回路。 小时候那个跟她说女孩不比男孩差的妈妈，到底还是被她奶奶潜移默化了。 黄巧娟不自在的将脸上的头发顺到耳后，呐呐道：“不是的，生了姑娘也不送人。”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再说，像小丫一样养也不费钱，还能帮家里做事，肯定不会再送给别人。 乔二婶直接说道：“生那么多姑娘干嘛呀，你妈可是奔着生儿子去的，所以我们今天才来找你四婶帮忙。试管生两个男孩多好，多两个弟弟，以后你和小丫在婆家才能挺直腰杆。” 乔大丫冷哼：“不需要，我的腰杆靠我自己挺直，而不是靠别人。”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单纯，你以为你厉害就不需要娘家人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乔大丫觉得自己和爷奶父母的代沟大到已经无法沟通的地步。 “行，要生就生，算我没说，丑话说在前，哪怕是我毕业工作了，除了给你们养老钱外，弟弟妹妹我不会管。” 乔二婶和黄巧娟都生气了。 在乔大丫身上花了这么多钱，目的就是让她有出息了帮弟弟，直接当着乔伟和韩小雅的面说不管了。 那这么行。 “你有没有良心，从小到大，你用了多少钱你知道吗，小丫用的钱还没有你一半多，你看看小丫是怎么当姐姐的。” 乔大丫低头笑看着暮暮，说道：“她怎么当姐姐是她的事，我这个姐姐就是自私自利，只管我自己过的好不好，别人过的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你们在我身上用了多少钱，从来了四叔家以后每一笔我都记着，我会还你们，休想让我帮乔龙。” 乔二婶是个强势的人，乔大丫很有主见和想法，两人谁也不让谁，火药味十足。 黄巧娟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呛了起来，连话都不敢插一句。 乔伟出声制止：“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以后的事还早着呢，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 二婶，你可以直接问小姑，我问的话还要在中间传话，太麻烦。 再说，都是亲戚，你们自己问比较好。” 乔二婶讪讪道：“这不你跟你小姑关系更好嘛，那行吧，我先问她，不行你再帮我想想办法。” 两人准备要走，乔大丫思索了一下说道：“四叔四婶，我出去一趟。” 乔伟知道她这是想跟父母好好谈谈。 “去吧，太晚就直接打车回学校。” “知道了，暮暮拜拜。” 暮暮笑着对她吐个口水泡泡。 从四合院出来，乔二婶和乔大丫都阴沉着脸，谁也不搭理谁。 一边是婆婆，一边是女儿，黄巧娟左右为难，干脆闭着嘴不说话。 乔二婶除了舍得给乔龙花钱，对任何人都抠抠搜搜，为了省几块钱，坐了公交转地铁再转公交。 即便乔大丫表示自己出打车费，她也不同意。 折腾到家已经过了九点。 刚出电梯就听到乔龙大吼大叫的声音。 乔二婶和黄巧娟脸色变了变，快步往自己跑，开门就看到瑟缩在门口的乔小丫。 沙发旁的乔龙拿着电脑往地上砸，乔老二和乔栋在一边好声好气的劝他。 “多贵的电脑就这么砸了，小祖宗，这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两万的笔记本电脑成了两瓣，乔二婶心都在滴血。 黄巧娟担心儿子，直接将额头上顶着个包，眼里含着泪珠的小女儿忽视了。 “小丫碰我的电脑了，我不要了。”乔龙叫嚣着。 “小丫你动小龙的电脑做什么？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乔二婶生气的想打人，要不是乔大丫在她直接就动手了。 两万块啊，就这么没了。 “快别哭了，奶给你重新买一个。” 乔龙这才高兴起来，踢了两脚地上的电脑：“我要最好的。” “行行行，都依你。” 乔大丫看了眼抹眼泪的乔小丫，半点同情不起来。 乔龙打乔小丫已经成了习惯，父母爷奶不管，总是pua乔小丫，弟弟小不懂事，姐姐就该让弟弟之类的。 乔小丫也不知道反抗，就是挨打的时候觉得委屈，过后该怎么对乔龙还怎么对乔龙。 乔大丫都担心这个妹妹会不会有一天被乔龙打死。 “大姐。”乔小丫瘪着嘴，眼泪唰唰的掉。 “没事吧，哪儿难受？” 乔小丫摇头：“头疼。” “用什么打的？” 乔小丫指了指地上的电脑。 “妈，带小丫去医院检查一下，别被打成脑震荡。”乔大丫对温声细语哄着乔龙的黄巧娟说道。 乔二婶开口：“哪有那么精贵，怎么可能打一下就成脑震荡。” 黄巧娟语气敷衍：“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医院。” 乔大丫很是无奈。 乔龙被惯坏了，在外面还好点，知道没人惯着他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家里就是随心所欲。 生气了就发泄，打人摔东西，如愿了就高兴。 得到乔二婶的承诺，这会儿又啃起鸡腿。 二房的两对夫妻都很能吃苦，开了五家饭馆，两个炸鸡店，赚的不少，把不到一米六的乔龙养成了一百五十斤的胖子。 人越胖越能吃，乔二婶觉得能吃是好事，哪怕医生说要控制饮食，乔二婶也舍不得让乔龙饿肚子。 “爷爷，爸，这个本子上记的是十几年来你们给我的抚养费，总金额在最后，你们看看对不对。” 乔大丫拿出记账的笔记本，一笔一笔的跟他们算账，让他们清楚的知道，到底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 用了多少钱，她还，赡养费她也会给，其他的就别想了。 损失了一笔钱，乔二婶心情本就不好，乔大丫的话让她瞬间就炸了：“你什么意思，翅膀硬了是不是？读了十几年的书连尊老爱幼都不懂？还是你四叔就这么教你的？” 乔老二和乔栋夫妻的脸色也很不好，觉得乔大丫太不懂事了。 “别把四叔扯进来，如果不是曾爷爷和四叔四婶，我现在就是你们饭店里的免费员工。明跟你们说，我这辈子最感激的人就是他们，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 你们总觉得我考上大学是你们供的，你们自己看看我这些年总共用了多少钱，而你们花在我身上的钱有多少。” 一开始每个月给多少钱是谢一城定的，后来物价上涨，涨到一百五一个月，之后谢一城没说他们就装作不知道，没加过一分。 幼儿园到小学三年级，生活费每个月一百，四年级到初中三年生活费一直都是每个月一百五。 乔栋去送钱也觉得不好意思，后来就半年送一次，连着学费一起。 至于其他开销，一分钱没给过。 乔大丫中考成绩优异，高中的学费全免，还得到一万块的奖励，乔二婶就没再让乔栋去送钱。 考上大学，升学宴是乔伟和韩小雅办的，二房的人没掏一分钱，也没提学费和生活费的事。 大学学费乔伟要出，乔大丫选择助学贷款，乔伟每个月给她两千块的生活费。 电脑、手机都是乔伟买的。 也就是说二房只养乔大丫到十四岁，之后就没花过一分钱。 乔栋看着自己家这边给的钱，十二年，总共不到两万，还没有乔龙摔烂的电脑贵。 再看看乔伟和谢一城用在乔大丫身上六位数的钱，罕见的红了耳朵。 “四叔四婶花在我身上的钱远不止这些，如果我是你们，绝不会在他们面前提起为我花了多少钱。” 乔二婶和黄巧娟也看到了金额，两人一时都找不到话说。 总觉得乔大丫十八年花了家里很多钱，现在一看，确实是花了很多钱。 只不过，他们拿出来的还没有乔伟的零头多。 乔栋有些难堪，但他坚决不会承认自己有任何不对。 恼羞成怒道：“你现在跟我们算这些做什么，不是我们你能来到这个世界吗？” 乔大丫低头笑了下：“爸，说句实话，我真的很感谢你们把我送到四叔家，这比你们生了我更让我感到幸运。 我来就是跟你们说一声，用了多少钱我还你们，将来的赡养费该我给的那份我绝不会少一分。 请你们以后别在四叔四婶面前说我用了多少钱，我替你们脸红。 还有，乔龙，我绝不会管，不信你们试试看。 要觉得我不孝要去我学校闹也好，将来去我单位闹也好，随你们的便。” 乔大丫说完收起笔记本就走。 这个地方不是她的家，多待一秒都觉得窒息。 这一刻，乔小丫突然就很羡慕这个胆大的姐姐。 有时候她被乔龙打了，乔龙干了坏事冤枉是她做的，害她挨打挨骂，她也有一瞬间想逃离这个家。 只是，过后她又觉得自己是姐姐，不应该跟弟弟斤斤计较。 乔小丫伸手碰了碰额头上鸡蛋大的包，疼得嘶了一声。 乔龙哪怕是被虫子咬了几个疙瘩，一家人都紧张不行，要去医院看。 她生病了除非是起不来了才去诊所看，要不然就是药店随便买点药吃。 她要是也被爸妈丢给四叔四婶该多好。 二房的人都除了吃的正香的乔龙，其他人都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乔老二开口道：“算了，大丫主意大的很，管不了，再管就真跟我们没关系了。 我们自己是没本事培养出来这么优秀的孩子，凭良心讲，确实是要感谢乔伟。 不管怎么说，孩子出息了总归是好事，就算跟我们不亲，起码还是我们家的人。 以后做出成绩了，人家问都是问父母，谁还会问叔叔婶婶，说到底，还不是我们脸上有光。” 乔栋和黄巧娟赞同乔老二的话，乔二婶始终觉得不甘心。 她这辈子没做过几次亏本生意，这一次，是真觉得血亏。 算计了十几年，算计来算计去，没想到给乔伟送了个闺女。 每每看到乔大丫跟乔伟一家好的像一家人，对自家的人却冷冷淡淡，她的心就像被刀扎一样难受。 乔二婶靠在沙发上：“哎呦我这心啊，难受死了，咱们乔家的姑娘全都外向，没一个好东西，都是些没良心的。” 说到这里，几人不免又想起了乔灵。 快二十年了，音讯全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乔老二心里也不得劲儿。 乔灵出生的时候乔二婶嫌弃她是个姑娘，想把人送给一个远房亲戚养，老爷子老太太都不同意，只能养在身边。 后来就想着以后乔灵帮扶哥哥，等他们老了就让乔灵照顾。 好不容易养大了，好处没捞到一点，连彩礼钱都没收到，还因为她干丢人的勾当，搞得全家人背井离乡。 除了乔大丫，乔二婶觉得乔灵也是她人生中唯二血亏的人。 乔龙是个很自私的孩子，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爱他，乔二婶等人都不敢告诉他乔栋和黄巧娟还要再生。 打电话给乔玉梅都是背着他。 乔玉梅对这个二嫂也算是了解，并不感到太意外。 “二嫂，你还是早点放弃吧，港城这边做试管的条件和内地差不多，巧娟不符合要求，去了也是白去。” “不能吧，那边多发达呀，怎么可能要求这么多。”乔二婶不信，总感觉乔伟和乔玉梅都见不得二房好。 “既然我说的你不信，那就自己来港城咨询好了。” 乔玉梅不想浪费时间和她掰扯。 她二嫂年轻时就很骄矜，年纪越大就越骄矜。 跟她说话累得很。 乔二婶听她这么说又觉得小姑子太过敷衍。 “去港城来来回回的机票钱还有住宿费，多贵呀，有没有电话？我先打电话问一下。” “我找找看，找到了发给你。” “那你快点啊！我等着。”多等一秒乔二婶都怕黄巧娟反悔。 乔玉梅不在港城，担心网上查的不靠谱，别乔二婶被骗上当了还来找她麻烦。 想起徐晶的一双儿女就是做的试管，干脆打电话给徐晶，跟她要了个医院的电话。 乔玉梅经常港城京市两头跑，偶尔会见到徐晶，对徐晶的情况比较了解。 第154章 闪婚 “佳佳，生日快乐！” 叶佳佳神色淡淡的瞥了眼面前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这么大一捧，多少朵啊？” “九十九朵，代表天长地久、永恒的爱。”容谨言扬起笑容。 抬头看着捧着花的男人，叶佳佳推了推无框眼镜，一本正经道：“谢谢你记得我的生日，只不过，容谨言你送错的花了，我喜欢的是康乃馨。” 容谨言的表情裂开，俊秀的脸上露出歉意的笑：“抱歉，不知道你喜欢康乃馨，这次就将就一下吧，以后肯定不送错。” “阿嚏！” 叶佳佳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往后退了两步。 “怎么了？是不是受凉了？” 叶佳佳一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摆了摆：“我对花粉过敏，你把花拿远点。” 叶佳佳是个念旧情的人，容谨言的爷爷跟她过世的外公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在她童年时对她很是疼爱。 要不是看在容谨言的爷爷的份上，她都懒得搭理这傻逼玩意。 容谨言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前阵子他还看到叶佳佳拿着一支花。 怎么他送的花就让她花粉过敏了。 再听不出叶佳佳拒绝的意思那就是傻子。 “佳佳，咱俩从小就认识，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了解，我是真的喜欢你。” 叶佳佳笑了笑：“容谨言，我心胸狭隘，我的男朋友和丈夫必须对我忠心，你能做到吗？” 容谨言想到花大价钱才勾到手的嫩模，喉结滚动了下。 对上叶佳佳能看透人心的目光，视线不由自主的往上飘，语气却十分坚定：“能，以前是我眼盲心瞎不明白自己的心，我保证，只要你嫁给我，我这辈子绝不多看别的女人一眼。” 容谨言是靠着祖辈吃喝玩乐的三代，他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到他这代全都是独生子女，没有兄弟姐妹可以依仗。 也不可能一辈子靠长辈。 要想儿孙继续荣华富贵，就必须找个厉害的岳父和妻子。 叶东升平步青云，叶佳佳自身能力非常强，是他最佳妻子人选。 叶佳佳年纪不大，看上她做儿媳的高门大户不少，他倒是想让长辈们直接提亲。 可叶佳佳是个非常有主见的姑娘，长辈们的意思是他先追求，然后再去叶家提亲。 他心里是没有多少底的。 不管怎么说先把人哄到手再说，圈子里的男人有几个从一而终的，逢场作戏再正常不过。 现在是快餐婚姻时代，对普通人来说闪婚闪离很正常。 对他们这样的人而言，结了婚不但是两个家族利益绑在了一起，也关系到两家脸面的大事。 就算他在外花天酒地，只要别闹得太过分，叶佳佳还不是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本想善良的看在容老爷子面子上给容谨言两分薄面，既然容谨言不怕死....... 叶佳佳敛了笑，眸色冷了几分：“容谨言，你说的没错，我了解你你也了解我，我从小就自学药理，水平不高，花费点时间让一个人死的查不出一点异常不要太容易。 你确定你能做到此刻的承诺那我们就交往试试。” 叶佳佳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容谨言瞳孔骤然收缩。 “你什么意思？” 难道他外面有人，叶佳佳就要杀夫？ 叶佳佳不咸不淡的看他：“字面上的意思，有个拈花惹草的丈夫，我怕得病，不如做寡妇来的痛快。” 容谨言的心脏狂跳不已，额头上已经沁出冷汗。 让他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是绝无可能的事，哪怕是天仙下凡也不可能。 山珍海味吃腻了也想吃点清粥小菜，反之亦然。 但是...... 高智商的人杀人真的很难让人找出破绽，他是个废材，只要不太作，父辈给他积攒的家财足够他吃喝一辈子。 属实犯不着用生命危险做赌注。 荣华富贵迷人眼，但也得有命享受。 容谨言是个识时务的人，想明白后干笑道：“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那什么，我还有点事就不打扰你了，有时间再聚。” 叶佳佳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抬脚往父亲和继母的家走。 “佳佳回来了，快进来，老叶。”张静满面笑容，冲里面喊了一声。 叶佳佳进去叶东升从书房出来，温和的说：“来了，坐。” “你们父女俩好久没见，先聊一会儿，马上就开饭。”张静说着去厨房帮忙。 叶佳佳在叶东升对面的沙发坐下。 她自己有房子，单位有宿舍，叶东升去年调回京市，让她搬回家里住，她不同意叶东升就没勉强。 父女俩都是以事业为重，倒能理解对方。 只说生日和几大节日，不加班的情况下就回家吃顿饭。 今天是叶佳佳二十二岁生日，叶东升推掉应酬，陪女儿过生日。 父女俩谈了会儿工作上的事，张静喊两人来饭厅吃饭。 张静和保姆做了一桌子美味佳肴，还有一个精美的双层生日蛋糕。 张静不好意思道：“这蛋糕是我自己做的，味道比蛋糕店差点，别嫌弃啊。” 叶东升兑现对亡妻的承诺，等叶佳佳上了大学才再婚。 结婚八年，张静一直没有孩子，她和叶东升都去医院检查过，双方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怀不上。 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后来怀了两次，每次不到三个月就胎停。 看叶东升也不是非得再要一个孩子，张静就看开了，不再折磨自己。 她本就喜欢学霸继女，自己没有孩子就对叶佳佳好。 每年叶东升和叶佳佳见面的次数，还没有张静跟叶佳佳见面的次数多。 叶东升补充了一句：“这些菜你张姨大清早跟徐阿姨一起去市场挑的。” 叶佳佳真诚道谢：“谢谢你张姨，让你费心了。” 平心而论，张静是个很好的继母。 她从小就没有母亲，父亲忙于工作聚少离多，这些年张静给她的关爱超过父亲对她的爱。 也不会在叶东升耳边吹枕头风，干涉她的人生。 “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来来来，都坐下吧。” 饭后一家三口在客厅聊天，叶东升抿了口茶说：“容老爷子和李家，易家，楚家都有想跟咱家结亲的想法，我没答应，婚姻大事，爸爸想听听你的意见。 ” 事实上，他早有中意的女婿人选，张静劝他不要自作主张，免得影响父女之间的感情。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听听叶佳佳的想法。 叶佳佳直视叶东升的目光：“我已经有了结婚对象，是位军人，在西北军区，营长，最近在京市进修，我跟他商量好了，婚后我不随军。” 一般人这个年纪刚好大学毕业，叶佳佳已经拿到了博士学位，并且工作两年。 不管还是因为叶东升，还是因为出色的叶佳佳，盯着她的人不少。 人间清醒的叶佳佳把事业看的很重，但也不是不婚主义者。 既然早晚都要结婚，那不如早点结婚把人生大事解决了，免得经常应付像容谨言那样的人，太浪费时间，定下来也能更用心的拼工作。 叶东升微微皱眉：“你们谈了多久了？” “有段时间了。” 真实情况是，只见过两面。 郑承是个钢铁直男，第一次见面就问她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以结婚为目的那种。 叶佳佳是个严谨的姑娘，尤其是这种关系到一辈子的大事，经过仔细调查，认为郑承很适合做她丈夫。 第二次见面，两人就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 叶东升脸沉了下来，这么大的事女儿连说都不跟他说一声，他不问，是不是等结婚的时候通知他一声。 张静看父女间的气氛有些紧张，笑着打圆场：“佳佳眼光好，挑的人肯定是个好的。” 叶佳佳丝毫不退缩，叶东升沉默了片刻，只能妥协。 “抽个时间带来家里。” “好，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明天吧。”叶东升决定速战速决。 叶佳佳直接当着他们的面打电话给郑承，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来见家长。 郑承怕小媳妇跑了，能见家长巴之不得。 第二天就准备好礼物跟叶佳佳去见未来的岳父岳母。 这才知道未来的岳父竟年纪轻轻竟然已是部级领导。 ...... 自从多了两个小家伙，乔伟和韩小雅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闲时赏花，满世界的旅游，有保姆阿姨帮忙，还是过的忙忙碌碌。 兮兮总算在满了百日后睡眠时间调整过来，八点能睡到第二早上六点，半夜只用吃一次奶，换一次纸尿裤。 被整整折磨了一百天，乔伟总算解放，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实在是可喜可贺。 别说韩小雅，乔伟都想去庙里烧香感谢一番。 小棉袄不好伺候，他已经不记得上一次一夜睡到天亮是什么时候。 养孩子是真不容易。 两个孩子出生前，夫妻俩还对带孙子孙女有着美好憧憬，如今没了。 等孙子孙女出生，他俩少说也是五十岁往上，体力精力大不如现在。 谁生的还是谁管吧。 乔成蹊一年半没见到父母，再次见面，多了对满地爬的弟弟妹妹。 乔成蹊心理强大，接受能力极好，惊讶了不过三秒就笑嘻嘻的伸手要抱妹妹。 他一直有个当哥哥的梦，这下不但有了弟弟还有妹妹，高兴还来不及。 软软小小的小包子可可爱爱。 可惜兮兮不买他的账，对他伸过来的手视而不见，眨了眨浓密卷翘的睫毛，小脸贴着爸爸的胸口不看他。 乔成蹊哄了好一会儿也没把妹妹哄到自己怀里，挫败的转而去抱暮暮。 暮暮从不知道认生是什么东西，只要有人对他伸手他就要抱。 乔成蹊被他热情的糊了一脸口水，受伤的心顿时被暖心的弟弟抚慰好。 不过片刻他就喜欢上爱笑的弟弟。 十五岁的小少年已经有父亲高，容貌变了几变，小时候像乔伟多一点，后来又像韩小雅，现在跟乔伟共用一张脸。 “爸，你和我妈早点生该多好。” 妹妹太娇气，乔成蹊更喜欢笑的傻里傻气的胖弟弟，使劲啜着奶嘴的样子实在太可爱。 他要早几年有弟弟妹妹，也不会早早就跟薛首长走。 妹妹不知道像谁，动不动就掉小珍珠，喝奶慢吞吞，小哥哥一百二十毫升喝完，她五十毫升还有一半。 一边喝一边玩，三心二意，提醒她认真点就瘪着小嘴。 难怪他妈都不想喂她，得亏他爸耐心好。 弟弟像他爸不争不抢，太老实，容易吃亏。 乔成蹊担心没他这个哥哥护着，弟弟被人欺负了该怎么办。 乔伟没说是意外，笑道：“现在也不晚，这次回来能在家里住多久？” 他和韩小雅从不问乔成蹊到底在做什么。 “一个月。” “太好了，正好赶上你佳佳姐的婚礼。” 乔伟和韩小雅惊喜不已，不管有几个孩子，乔成蹊始终是他们的心肝宝贝。 能在家多待一天都高兴。 乔成蹊把刚喝完奶的暮暮竖着抱起来，轻拍着他的背，直到打了个嗝又横着抱。 拿个咬咬胶放他嘴里给他磨牙床，不然小家伙什么都往嘴里塞。 韩小雅笑问：“怎么这么熟练，在基地不会是还帮人看孩子吧？” “没有，小时候看过别人怎么带孩子，又不难。”乔成蹊说的理所当然。 韩小雅无话可说，人跟人的差距太大，没法比。 “佳佳姐怎么这么早就结婚？我还想着她起码要过了三十岁才结婚。” “感情的事谁能说的清楚，遇到合适的人自然就想结婚了。”乔伟说道。 成年男女，并不一定非要有爱情才会结婚。 叶佳佳闪婚还是让他感到惊讶。 同样是献给国家的虞姝，年过四十依然单身，一心为了航天事业奋斗。 “姐夫是做什么的？” “军人，我瞧着郑承人挺好的，成熟稳重责任心强，有就是年纪有点大，比佳佳大十岁。 是烈士子女，父母在他上小学时就牺牲了，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老两口通情达理，很好相处。 你表舅最不满意的就是郑承家世不出挑，不过他从来就拗不过你表姐。 你表姐就说了句，‘我外公说当初他也是不大看得上你的家世’，你表舅就蔫了。 又只有你表姐一个女儿，只能妥协。” 乔成蹊想到表舅和表姐杠上的画面就想笑。 第155章 表姐是个恋爱脑 韩小雅看他笑的开心，眼里闪烁着笑意，问道：“儿子，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啊？” 乔成蹊把玩着傻弟弟的小手，面色如常的回答：“我不早恋。” 韩小雅扬了扬眉，与乔伟心照不宣的一笑，没再追问。 能被薛梓潼选中的人不但智商高，基本都有特长，乔成蹊能拐个高智商的儿媳回来他俩举双手赞同。 自从两个孩子出生后乔伟就没时间下厨，乔成蹊难得回家一趟，亲自下厨做了儿子喜欢的菜。 两个小家伙还没有增加辅食，看到爸爸妈妈和哥哥吃的香，暮暮馋得口水直流，兮兮委屈的哭了起来。 乔伟哄了好一会儿才哄好。 乔成蹊暗暗咋舌。 基地里有女孩，全是非常独立坚强的姑娘。 受伤流血眼都不会眨一下，中了弹不用麻药自己就能把子弹取出来，一个比一个女汉子。 这个妹妹就是水做的，他回来不到半天时间已经看她哭了几次，这谁受得了。 低头看看对谁都笑眯眯的弟弟，再次感叹还是弟弟可爱。 午后，娇滴滴的小公主睡了，乔伟和韩小雅也能趁这个时间休息一下。 “爸妈，我带暮暮出去玩。” 小家伙除了吃，最大的爱好就是出去外面溜达。 哪怕是下雨下雪天也要打伞出去转一转。 不知是不是听懂了，高兴的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叫着，口水哗哗直流。 “去吧，给暮暮多喂点温水，奶粉按照说明调，除了温水和奶粉别给他吃其他东西。”乔伟把母婴包给他，叮嘱道。 “知道了。” 乔成蹊乐颠颠的背着暮暮去找儿时的小伙伴。 他人缘好，在胡同里生活了几年，八十岁大爷大娘和奶娃娃都喜欢他，每次回来时间不长，小伙伴们知道就会来见他一面。 一月份天气寒冷，这个时间点在外溜达的人不多。 暮暮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外面，趴在在哥哥背上四处看。 “朝朝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成蹊转头，看着面前抱着一摞书的瘦高少年，讶然道：“早上，胖哥，你怎么瘦成这样了？怎么减下来的？” 上次见面李耀祖还是个超过两百斤的大胖子，这才多久，有腰了，少说瘦了七八十斤。 李耀祖苦着一张脸，指着自己眼睛下的黑眼圈说：“别提了，马上就要高考了，我爸妈下了死命令，我考不上大学就让我去厂里打螺丝，别想在家收房租打游戏。 你知道我的人生理想就是睡到自然醒，每天打游戏，让我去上班那不是要我的命吗。 为了能过上理想的生活，只能拼了。 前十年加起来都没这一年累，我算是明白头悬梁锥刺股的痛苦。” 李耀祖是个活泼的性子，说完两手扒拉着眼皮，对暮暮做了个鬼脸，把暮暮逗得咯咯直笑。 乔成蹊眼中闪过幸灾乐祸，一本正经的说：“李叔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不但成绩上来了，还省了一大笔减肥的钱。多帅，林校花铁定后悔。” 李耀祖祖上是大资本家，八十年代初资产返还，不算其他地方，光这一片就有三栋四合院。 李耀祖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光收租就能让他一辈子舒舒服服。 李家连续四代都是大学生，李父对唯一的儿子只有一个要求，无论如何必须上大学。 李父李母都是高知，哪晓得会生个学渣。 学渣李耀祖苦不堪言，差点脱了层皮才考上高中，这下又要考大学，要了老命了。 李耀祖摆摆手：“她后不后悔我不知道，现在我满脑子都是希望临时抱佛脚成功，赶紧考上大学好解脱，没心情再追妹子。” “考大学很难？”乔成蹊身边的人几乎都是闭着眼睛都能考上大学，不大能理解李耀祖的痛苦。 李耀祖抬头望天，一言难尽道：“跟吃屎差不多。” 乔成蹊哈哈大笑。 “走，去我家说，别冻着你弟。”李耀祖拉着他往自家走。 李家自住的房子就在乔家隔壁，两进的宅子，李父李母很有小资情调，房子装修布置非常有格调。 “别背着，放下来跟我玩玩。” 李耀祖帮忙把暮暮放下来，抱着小家伙飞了一会儿，听着他魔性的笑声，郁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乔成蹊翻了翻李耀祖的书：“这也太简单了。” 他接受的是特殊教育和训练，没参加过的升学考试，还以为有多难呢。 完全是小儿科。 李耀祖木着脸看他，皮笑肉不笑：“呵呵，你不是运动员么，难道国家队还教高中的课程。” “那倒没有，不过，真挺简单的。” “诺，你把这份去年的理综试卷做出来给我看看，能做到两百分算你厉害。” 李耀祖不服，翻出一份试卷丢给他。 乔成蹊耸耸肩，坐在书桌前：“这有什么难的，看好我弟弟。” 李耀祖就抱着暮暮坐在他旁边，一手拿着标准答案，准备啪啪打乔成蹊的脸。 看着乔成蹊几乎不用想就把正确答案写上去，正确率百分之百，且速度快的惊人，不到一个小时就将题目做了三分之二。 李耀祖的表情越来越炸裂。 表情怪异的问：“你是不是做过这张试卷把答案背下来了？” 乔成蹊头也不抬的说：“没有，我哪有时间做这些题，再说我背答案做什么。” 李耀祖大手拍在试卷上，生无可恋：“行了，别做了，我承认我笨。” 再次证实，他和乔成蹊之间隔着一道天然的沟壑。 “别这么说自己，咱们这儿一片，打游戏你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乔成蹊说的十分真诚。 “......哥就当你夸奖好了。” ...... 叶佳佳和郑承的婚期近了，周末，韩小雅的舅舅舅妈和表姐、外甥女从羊城过来。 叶舅舅叶舅妈已退休，跟女儿女婿一起住在羊城。 叶四月的丈夫李想是厚道人，长辈都已经去世就把岳父岳母当父母孝顺。 叶舅舅夫妻跟儿子儿媳住了一段时间，总觉得不自在，又回羊城跟女儿一家住。 叶四月的丈夫想请假不容易，没法来，上高三的女儿李虹来了。 周末叶家的人都聚在乔伟家。 乔成蹊第一次见这位表姐，长相甜美，说话声音很好听。 叶佳佳是超级学霸，这位表姐就是很普通的高中生，学习中等，以她现在的成绩考二本都得看运气。 但她比叶佳佳幸福，有父母和外公外婆的疼爱，无忧无虑长大，因此比较单纯，对人没有防备心。 目前还处于叛逆期，别人说什么她勉强能听进去，尤其是外人的话，她觉得都有道理，唯独父母说什么都要反着来。 李虹拉着叶佳佳在房间说话，叶四月头疼的跟韩小雅说叛逆期的女儿有多让人崩溃。 “十三岁就开始早恋，我和你姐夫被请去学校几次，领导打电话我都不怕，就怕她老师打电话。” “现在的孩子跟我们那会儿不一样，我们这么大的时候都傻乎乎的，哪懂这些，真好好的引导。”韩小雅瞥了眼儿子，笑着说道。 叶四月摆了摆手：“关键是，我和她爸说什么她都不听，她就是反骨上长了个人，想引导都难。 我们也不敢怎么说，稍微说重点就离家出走，大半夜满城找人。 不说吧又怕她吃亏，真的太难了，要是男孩我都懒得管。” “明年就该高考了，现在还谈恋爱？”听叶四月这么说，乔伟开始焦虑起女儿的教育问题。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孩子越多操心越大。 “谈，不过我还是有点佩服她的，从十三岁跟同一个男生谈到现在，五年了，竟然还没换人。” 韩小雅忍俊不禁：“你这话说的，难道还想让朵朵换个人谈。” 叶四月的眉头都快皱成个川字：“我家朵朵从小就被我们保护的太好，总是把人想的太好，考虑问题从只会往好的方面想。 她那男朋友心眼跟筛子一样，我是担心她上当受骗，栽下去爬不起来。 换个靠谱的人我还没这么操心。” “不至于吧，朵朵不像是会钻牛角尖。” “谁知道呢，那小伙子比她大一岁，家境不错，拆二代，一个月收租有十几万。 人品一般，吊儿当啷的小混混，去年高考落榜就没复读，找了个城管的工作混日子。 朵朵那傻丫头不知道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突然就不上学，我跟她爸好说歹说，同意她大学毕业让他们结婚，这才回学校。 为了一个男人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就这脑子，能不能考上大学我们都不敢奢望了，只希望她顺顺利利的把高中念完。 至于以后她会不会和那小伙子在一起，到时候再说吧。 十二岁就叛逆到现在，你看我都有白发了，都是给她磨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上辈子欠了她的。” 韩小雅咽了咽唾沫：“我还以为你工作压力大。” “工作压力跟她给我的折磨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我这次带她来就是想让佳佳好好给她上上课。” 叶佳佳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谁不羡慕有这样的孩子。 乔成蹊看看自己的妹妹，他担心妹妹也跟这位表姐一样，那他爸妈岂不是太操心。 乔成蹊决定现在就开始物色妹夫。 “表姨，听你这么说，表姐应该是喜欢痞坏痞坏的，军区里那么多人，你跟表姨父等她毕业了给更厉害的。” 叶四月摆手：“试过了，没用，就像被下降头似的，谁都看不上，就把那小混混当宝。 还特别不值钱的去捧小伙子爹妈的臭脚，对我和她爸都没这么好。 我都快被她气死，也是亲生的，要是别人我都懒得浪费口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对方家境好，不然家底都要让她给掏空。” 以毒攻毒没用，乔成蹊也没辙了，希望叶佳佳能给力点。 乔伟心说人不可貌相，李虹乖巧有礼貌，脸上总是挂着笑，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还真看不出这么淘人。 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吧。 叛逆期的李虹跟父母反着来，和叶佳佳见面次数不多，但一直有联系，关系还不错，有什么秘密会跟她说。 叶佳佳知道李虹有个对她很好的男朋友，小姑对她男朋友的评价极差，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见过本人她不好下定论。 “张昊宇和他爸妈人都很好，我相信我的眼光，我爸妈就是小看人。”李虹噘着嘴。 叶佳佳盘腿坐在地毯上，手托着腮听她讲完，点了点头说：“三岁一个代沟，我们和父母肯定是有代沟的。 不过朵朵，不管张昊宇有多好，最后几个月就要高考了，你一定要努把力，争取考上大学，不为了自己也要为张昊宇考虑。” 李虹瞪大了眼睛：“可他说没考上不要紧，正好我们俩学历一样，更般配。” 叶佳佳微微一笑：“我大学时选修过心理学，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有慕强心理，你们不到二十岁，人生还有很长的路，也会有各种各样无法避免的诱惑。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他喜欢你，看你哪儿哪儿都好，如果有一天一个比你更优秀的姑娘出现，他就会拿你跟她比。 你们之间的感情就会逐渐褪色，除非你比他优秀才能将他的心牢牢的攥在手里。” 李虹秀眉微蹙：“是这样吗？” 叶佳佳优秀到让李虹仰望的地步，她爸妈说的她不爱听，但叶佳佳的话让她觉得很有道理。 叶佳佳勾起唇角：“姐姐念书的时候，有个室友跟你的情况类似。 当年她跟她男朋友一起考公，第一年她没考上，她男朋友考上了，他男朋友跟她说不要紧，考没考上他都爱她。 第二年还是没考上，她男朋友对她的感情就有点淡了。 还没等她考第三次，她男朋友就跟体制内的一个姑娘好上了，脚踏两条船，快要结婚了才告诉她。 他不会喜欢比自己差的女人做妻子。” 李虹顿了顿说：“可我不比张昊宇差啊。” 第156章 卷起来 叶佳佳缓缓说道：“是，你没上大学和他确实是半斤八两，但你忘了，你家没他家有钱啊。 他家在羊城有十几套房还有几个铺面，像他这样的拆二代在羊城不少吧，或许有一天，他会觉得你没钱又没学历呢。 你总要有一样比他强才行。” 李虹眉头皱的更紧，思索了片刻，觉得叶佳佳说的很在理。 她家在钱财方面确实无法和张家比，现在她还能靠父母，父母退休后她能靠谁。 叶佳佳看她脸色变来变去，没有开口打断，耐心的给她时间考虑清楚。 李虹沉思良久，抠着手指苦恼道：“表姐你说的对，可我那烂成绩能不能考上大学都是问题。” 想想还要复读一年，李虹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正因为念书太过痛快，她才会被张昊宇说动想退学。 叶佳佳看着她笑了下，悠悠然道：“还有时间，我给你整理了一些资料，你只要把这些知识点记下来，重点大学考不上，二本绝对没问题。” “真的。”李虹笑颜逐开，激动的拉着叶佳佳说：“表姐，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有叶佳佳整理的资料肯定会事半功倍，李虹心里充满了希望。 叛逆期的人惹不起，叶佳佳完成了姑姑交给她的任务，心里也是一松。 打趣道：“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等你考上大学了再跟我讲。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关键还是得看你自己的努力，朵朵，为了你的爱情，加油啊。 短暂的分别不要紧，早一年毕业你就能早点和心上人在一起。” 叶佳佳右手握拳，为的李虹打气。 李虹笑着重重点头：“嗯，我一定会努力，尽量不跟他见面，表姐，还是你最懂我。” 叶佳佳笑而不语，端起已经放凉的奶茶喝了口：“味道不错。” 李虹是一百斤的人九十九斤反骨，但她有个优点，答应的事就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完成。 她准备的资料足以让李虹挤不出时间谈恋爱。 说完正事，姐妹俩东拉西扯的聊天，李耀祖咋咋呼呼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叶佳佳笑出声，对李虹道：“李耀祖也是马上就要高考，他家底比张昊宇厚得多，有意思的是他比你还怕念书，他爸妈不要求他将来工作或者创业，但必须上大学。 为了能做一辈子咸鱼，他这一年都快学疯了。” 李虹顿时有种找到同道中人的感觉。 李耀祖是来找的乔成蹊帮他勾画重点。 乔成蹊无语的看着他：“我哪知道重点是什么，你就把老师勾的重点吃透肯定能考上。” 他会做题不代表就知道高考会考哪些。 李耀祖怀疑的看着他：“真的假的？” 叶佳佳和李虹走过来，叶佳佳笑道：“耀祖，你就别为难朝朝了，正好我表妹也要高考了，我准备了一些资料，你要的话就去复印一份。” 李耀祖眼睛骤亮，双手合十举的高高的：“佳佳姐，你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乔成蹊余光瞥到李虹好奇的打量耍宝的李耀祖，突然灵光一闪。 “表姐，你要在京市待大半个月，不如和耀祖哥一起复习。” 叶佳佳：“朝朝说的有道理，两个人一起学一起学能互相监督，效果更好。” 乔伟挑了挑眉。 韩小雅碰碰叶四月，对她使了个眼色。 叶四月打量一番长相端正的李耀祖，陡然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是啊是啊，朵朵，跟同学一起复习有什么不懂的还能互相交流。” 乔成蹊补充：“我在家这段时间，有不懂的我可以教你们。” 在他看来，这位表姐就是见的男人太少，张昊宇什么样他不清楚，李耀祖性格好，长的也不赖，当初李耀祖要不是一胖毁所有，校花也能拿下。 他对棒打鸳鸯很感兴趣。 此刻乔成蹊完全把李虹当成十几年后的妹妹，万一他妹妹也是恋爱脑怎么办。 得多积累些处理这些糟心事的经验。 哪怕是牺牲休息时间也认了。 “那太好了。”李耀祖高兴道。 叶佳佳给他资料帮了他大忙，还有乔成蹊这个免费的老师，和同是学渣的李虹一起复习也没什么。 有李虹做对比，他也稍稍有点成就感。 李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愿意。 这件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叶佳佳把准备好的资料给李耀祖。 李耀祖道：“我家有复印机，直接去我家。” 乔成蹊和李虹都没意见。 三人离开后，所有人都看着叶佳佳。 叶佳佳笑道：“朵朵答应要好好上学，努力考上大学。” 叶四月抚了抚胸口：“谢天谢地，这小伙子人瞧着不错，眼神正，朵朵要是能跟他在一起我肯定不会反对。” 韩小雅笑：“表姐我记得你以前对女婿的要求挺高的啊。” “嗨，此一时彼一时，只要比张昊宇那个歪瓜裂枣强就行。” 乔伟寻思着李想和叶四月夫妻太正直。 如果是他媳妇，这根本就不是事儿，有的是办法让张昊宇主动跟李虹分手。 不是自己家的事，乔伟没有多话。 李虹要跟李耀祖一起学习，母女俩就从叶东升家搬过来乔伟家住。 叶舅舅叶舅妈住在儿子儿媳家，大老远的来，不住儿子儿媳家对叶东升两口子的名声不好。 外孙回来了，叶红梅每天早上跳完广场舞就过来，下午才回去。 李素娥还在港城，到年底韩旭的应酬更多，叶红梅跑了两天干脆也在乔伟家住下。 乔大丫放假后跟师兄师姐们在实验室里打了几天下手就回来了。 安静了几年的四合院再次热闹起来。 “大丫，你想不想见见送出去的妹妹？”乔伟思索再三还是决定把他见到的小姑娘告诉乔大丫。 乔大丫眼睛亮了下：“四叔知道她们在哪里吗？” 身上流着相同的血，并且都被父母抛弃，物伤其类，乔大丫对两个未曾谋面的妹妹有着深深的同情和担心。 想知道她们过的好不好。 她曾问过父母，两人都说不知道，问爷奶，嘴巴闭的很紧，说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 生怕她把人带回来抢乔龙的家产似的。 只希望两个被送人的妹妹都能得到养父母的善待。 “我只见过一个，不太能确定是不是你妹妹。” 后来他又去那小姑娘家里买了几次鸡鸭，跟村里人打听过，小姑娘确实是收养的，她本人也知道。 乔伟把地址写给乔大丫。 “她养父母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家里虽不太富裕，养父母一直对她很好，有了亲生的孩子也没有亏待她。” 乔大丫紧紧捏着便签纸，无声地舒了口气。 现在不比以前，叶东升想给叶佳佳好好操办婚事，也得考虑一下会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郑承是鲁省人，没多少亲人，爷奶身体不好，不能来参加婚礼。 叶佳佳直接拍板，一切从简。 张静把婚事交给婚庆公司办，没什么可忙的。 乔大丫拿到地址，叶佳佳正好休息就开车陪她一起去乡下。 “佳佳姐，你喜欢姐夫吗？”乔大丫手肘抵着车窗，托着脸问。 叶佳佳笑了笑：“还行吧，不讨厌，你知道，不管是我爸的原因还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一天不结婚就别想清静。 郑承有点大男子主义，还在我能接受的范围，他在外省，我在京市，一年到头未必能见上两面。 无论是哪方面都合我心意。” 乔大丫莞尔：“难怪你一定要选军人。” “爱情对我来说太奢侈，也没必要。 我妈有先天性心脏病，不能生孩子，她爱我爸，我爸跟她说想要个孩子，她不顾身体非要生下我。” 叶佳佳顿了顿继续说：“她用自己的生命换的我，结果你看到了，我爸并没有多爱我，他跟我妈结婚也是因为我外公。 哪怕是对张姨，他也没有多爱，他爱的是他的事业。 张姨的爸爸只是普通人的话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两眼。 别说女人现实想攀高枝，男人又何尝不是，能少奋斗三十年谁还想傻乎乎的单打独斗。 我始终认为找个合适的人结婚就好，郑承刚好合适。” 乔大丫想到郑承看叶佳佳的眼神，说道：“我觉得姐夫是喜欢你的。” 叶佳佳自信的扬了扬下巴：“那是当然，我每次照镜子都忍不住爱上自己，这么优秀的姑娘他上哪儿找第二个去。 他要不爱，也不会嫁啊。” “哈哈哈。”乔大丫笑喷。 陈宝怡养父常年在城里务工，她和养母在家带着妹妹养鸡鸭种地，一家人和和睦睦，去年盖了栋两层小楼。 上了高中养母让她专心念书，家里的活儿尽量不让她沾手。 乔大丫和叶佳佳到的时候，陈家人刚吃好午饭。 “妞妞带妹妹去睡午觉，就这么几个碗，妈洗。” “老师也说了，要劳逸结合，妈你去休息我来洗。” 乔大丫听到对话脚步顿了下。 心里倒真希望刚刚说话的人是她妹妹。 知道两人的来意，陈母歉意道：“不好意思啊，我家现在鸡鸭养的不多，只买两只的话可以，多了就没有。” 陈母一只都不想卖，家里经济条件比以前好了，养的鸡鸭都是给女儿补身体。 看两个姑娘大老远的来，又不好直接拒绝。 “那就买两只吧。”乔大丫笑着开口。 买鸡只不过是借口，主要还是想拿到陈宝怡的头发做亲缘关系鉴定。 陈宝怡眉眼确实跟乔大丫很像，没有血缘关系长的像的人不是没有，做鉴定最靠谱。 陈母去鸡圈抓鸡，陈宝怡拿着的绳子帮忙，乔大丫走到陈宝怡后面，抬手扯了两根头发，快速放进包里。 “嘶。”陈宝怡按了按头皮，扭头困惑的看着乔大丫。 乔大丫满脸歉意：“对不起啊，纽扣挂到你头发了。” 陈宝怡温柔的笑笑：“没事。” 两人没多待，买了鸡回城，直奔医院做鉴定。 做了加急，三个小时就出了结果。 乔大丫和陈宝怡是同一个父亲，也就是说，她们是亲姐妹。 乔大丫拿着鉴定报告，抿唇笑道：“真好，我奶算是做了件好事，给二妹挑了对善良的父母。” 二妹跟着养父母比跟着亲生父母强。 小丫虽在父母身边长大，从五岁就开始家里的碗筷都是她洗，七岁后所有的家务都是她一个人做。 母亲稍好点，起码会说点好听的，其他人连句好话都没有，认为她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没上过幼儿园，上学很费劲，父母没读多少书，白天忙赚钱，回到家忙着照顾乔龙这个宝贝。 哪会管乔小丫作业会不会做，有没有做，也舍不得花钱让她上辅导班。 作业、课本经常被乔龙撕毁，这样能好好上学才怪。 家里有钱又如何，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远不如这个送人的妹妹过的好。 二妹过的好乔大丫打心里为她高兴。 “要不要跟她相认？”叶佳佳问。 乔大丫摇头：“算了，我想见她只是想确认她是不是我妹妹，过的怎么样。她过的挺好的，养父母疼爱她，学习也好，我不想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给我爷奶爸妈知道了，天知道他们会不会没脸没皮的把人要回来，培养成第二个小丫，一辈子供养乔龙。” 瞧着陈宝怡的性子温温柔柔有点软，她不敢赌。 叶佳佳摇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要不要找找你三妹？” “都过了十五年，特意去找太难，顺其自然吧。” 回去后乔大丫只跟乔伟和韩小雅说，其他人都没告诉。 有叶佳佳的资料和乔成蹊这个小老师，李耀祖和李虹每天背书刷题，被摧残到想吐。 在乔成蹊夸奖李虹进步快后，李耀祖就开始卷起来了，晚上偷偷背书到十二点。 乔成蹊不经意间，实则是故意透露给李虹，李虹暗骂李耀祖作弊不要脸，之后也卷起来。 转眼就到了叶佳佳和郑承的婚礼，这期间李虹直接忘记了羊城还有个男朋友。 她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比她学习还差，一脸贱嗖嗖的李耀祖比下去。 当然，她男朋友也没有主动打电话给她。 第157章 脑回路异于常人 叶四月无比欣慰，跟韩小雅说：“耀祖这孩子真不错，我还从没见过朵朵这么刻苦过。” 起码李耀祖让她女儿有上进心。 张昊宇只会死命拖她女儿的后腿。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叶四月这几年被女儿折磨的快要崩溃，搞得乔伟心慌慌，脑补了一堆宝贝女儿被男人骗的画面，把自己吓出一脑门汗。 抱着女儿在院子里溜达时，小声跟她打商量：“乖女儿，你可千万别是个恋爱脑，最好别嫁，爸养你一辈子。” 自从两个孩子出生后，他重新做了些规划，将所有的闲钱都用来做投资。 他的财运一向很好，当然，买彩票除外。 有阵子苏铭运气不佳，连输三场官司，被当事人堵在门口破口大骂，扬言要找人打他，成了同行调侃的笑柄。 苏铭总算体会了当年唐糖的憋屈，郁闷到拉他去彩票店碰运气。 他和苏铭都买了几百块，晚上苏铭兴冲冲的守在电视机前，白激动一场，结果他俩连五块钱都没中。 次日苏铭又拉着他打飞的去港城赌马。 倒是赌马更容易中些，十块钱，赚的足够几年的开销。 苏铭买了一万块，小赚一笔，总算让他一扫阴霾。 他没什么商业头脑，多活一辈子，对未来二十年赚得盆满钵满的企业，以及哪年是牛市熊市有很深的印象。 完全可以把女儿当公主养。 关键就是怕她被人骗了，得严防死守才行。 兮兮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咯咯直笑。 白嫩嫩的小手抓着他胸口的纽扣玩，要长牙了，一笑口水就包不住，哗啦的流。 乔伟笑着摇头，用口水巾帮她把嘴角擦干净。 ...... 钟敏挂断钟涛的电话，走到画室倚在门上说：“妈，下个月九号，我爸要和喻阿姨结婚了。” 钟涛离婚多年，总算遇到了三观相符的姑娘，钟父钟母很欣喜，催着两人早点结婚。 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钟涛打心里抗拒再次踏入婚姻的坟墓，谈恋爱多好，合得来在一起，合不来就散伙。 考虑到父亲的身体，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闻言秦安娜执笔的手一顿，一幅即将成功的画毁于一旦。 秦安娜面无表情，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他结他的婚，跟我说干嘛，难不成还想让我去参加他们的婚礼。” 单亲家庭长大孩子最是敏感，也比正常家庭长大的孩子更会察言观色。 钟敏看她妈的表情就知道生气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告诉你一声，免得外公和舅舅又跟你出馊主意。” 秦安娜去年再婚，嫁了个来自浪漫之都金发碧眼的艺术家，可惜这段婚姻不到半年便以离婚收场。 并且，对方骗走了秦安娜所有的存款。 当初钟涛跟她离婚是将大部分财产都留给她。 有了强烈的对比，秦安娜才明白钟涛是真男人。 以往她看不惯钟涛的种种，都变成了是她矫情。 她多次让钟敏对钟涛和钟父钟母透露她有复婚的意向。 没想到钟涛直接拒绝，不但有了女友，非必要绝不跟她见面。 钟涛父母也让钟敏转告她，他们宁愿儿子一辈子做光棍也不希望他再吃回头草。 秦安娜一直觉得钟涛离婚十来年都没有谈恋爱，是放不下她，等着她回头。 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巴掌。 钟涛四十还能找个比自己小二十岁，如花似玉的小女友。 又怎么会稀罕她这个半老徐娘。 “钟敏，注意你的说辞，你外公和舅舅对你的疼爱绝不比你爷爷奶奶少。” 秦安娜面容严肃，声音严厉。 父母哥哥再怎么样也是她的亲人，离婚后她跟前夫一家就没有任何关系，若不是有钟敏，钟涛或许连面都不愿意和她见。 而父母哥哥一直在她身边。 “我知道了。”钟敏没和她辩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秦安娜深吸了口气。 自从第二段婚姻失败并被骗之后，她的脾气就变的越来越难以控制，前一分钟还跟人言笑晏晏，下一秒就有可能会因为某一句话而怒气横生。 路是自己选的，没走到这一步她哪会想到自己会后悔。 如今悔之已晚。 心中的苦闷无处发泄，只能打电话给韩小雅倾诉。 韩小雅听完后劝道：“安娜，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秦安娜苦笑：“看了，这一年每天都在吃药，也听医生的建议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是没用，抑郁症哪有那么容易治愈。” 心理出了问题，她怕自己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不是自己伤害自己，就是伤害身边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她曾经最不屑的样子。 这一年来，全靠安眠药才能睡着。 她不想让人用同情和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她，连钟敏都不知道她去看心理医生。 听到钟涛再婚的消息，让她的情绪再次濒临崩溃。 仿佛是被全世界抛弃。 韩小雅也想不明白秦安娜怎么就钻了牛角尖。 “请个长假，到处走走看看，或许你会找到感兴趣的事或者人。” 韩小雅劝了秦安娜好一会儿，挂了电话又打给钟敏，将秦安娜的状况告诉她。 钟敏大惊失色，她是真不知道妈妈生病了。 妈妈的房间不许人进，哪里知道她吃了一年的药。 “小敏，你妈自尊心强最要面子，好好跟她聊聊，多陪陪她。” “谢谢你韩阿姨，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叶佳佳和郑承的婚礼办的很低调，只请了关系好的亲朋，即便如此，收到的礼金和红包不少。 叶佳佳是乔伟和韩小雅看着长大的姑娘，她跟他们相处的时间，比跟叶东升相处的时间还多，夫妻俩把她当半个女儿看待。 私底下送了她一对玻璃种翡翠手镯添妆，明面上送的礼金比叶四月少一些。 毕竟叶四月才是她亲姑姑，不能高过她。 韩旭也是提前送了礼物再送的礼金。 叶红梅没有儿女财大气粗，只送了礼金。 乔大丫和苏屹自幼没少的得到这位姐姐的照顾和积极向上的熏陶，把她当亲姐姐看待。 苏屹最不缺的就是钱，苏铭和乔玉梅送了礼金，他又单独包了个大红包。 乔大丫将攒了十几年的压岁钱一半都当礼金送了。 乔伟夫妻对她一向大方，每年给她的压岁钱跟乔成蹊一样多，平时还有零用钱。 该用的用不该用的一分都不会乱花，十几年下来就是好大一笔钱。 乔成蹊送了幅古董字画。 幼年时跟谢一诚在街上闲逛花两千块捡的漏，目前价值千万。 李耀祖的父母得知叶佳佳对自家蠢儿子的帮助，送了一万礼金。 叶东升和张静送了套一百二十多平的商品房作为新房。 夫妻俩收到的礼金全都给了叶佳佳。 叶佳佳能力强，但她只是拿工资和奖金的文职军人，除开外公外婆留给她的遗产，还真没多少钱。 万万没想到，自己结个婚差点就成了亿万富翁。 郑承五官硬朗，长的很周正，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宽肩窄腰，身材极好，是个天生的衣架子，叶佳佳对自己选的丈夫很满意。 郑承是真心喜欢叶佳佳，深邃的眼睛里满是爱意。 叶东升是个的很会审时度势的人，心里对郑承不满意，认为配不上他女儿，但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也就不会故意给郑承难堪。 按照习俗，婚后第一年过年要在男方家过。 郑承和叶佳佳都有婚假，要去鲁省陪郑承的爷爷奶奶过年。 叶东升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叶四月本打算等侄女的婚礼结束就回羊城，罕见的看到女儿如此刻苦，干脆在京市过年，开学前一天再回去。 乔成蹊每天的乐趣就都带着弟弟跟朋友们炫耀，顺便围观一下咸鱼了十几年，临要高考恨不得卷死对方的李耀祖和李虹。 “李耀祖你贱不贱啊，昨晚是不是又偷偷背书了？”李虹气得鼓着腮帮。 李耀祖老神在在的抖着腿：“是啊，不服你也背啊。” 有研究表明，女人的记忆力比男人好，李耀祖为了不被李虹比成学渣中的战斗机，对自己是真狠，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 李虹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扭过头不理李耀祖。 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让李耀祖输给她。 乔成蹊对李耀祖竖起大拇指。 李耀祖挤眉弄眼，无声的咧嘴笑。 这时李虹的手机响了，是她将近一个月没联系的男朋友。 “昊宇。”李虹笑容甜美，拿着电话往外走。 李耀祖看她笑的像个憨憨，毫不客气的送她一个白眼。 用嘴型跟乔成蹊说：“二傻子。” 乔成蹊赞同，他身边的姑娘一个比一个聪慧理智，像李虹这样的还真是让他开了眼界。 他没谈过恋爱也知道，若是喜欢一个人喜欢的不得了，就算不能见面，肯定恨不得每天都通话。 就像他妈对他爸，那真是恨不得变成他爸的挂件挂在身上。 李虹被他和叶佳佳、李耀祖撵着学习没工夫联系，张昊宇可是大把的时间。 过了这么久才打电话，说明什么，李虹在他心里可有可无。 不过，恋爱脑李虹不这么认为。 跟张昊宇煲了半个小时的电话粥，脚步轻快的进来坐下，双手托着腮，笑容越发灿烂。 乔成蹊和李耀祖一言难尽，乔成蹊对他努努嘴，示意他表演的时间到了。 “李虹，你男朋友跟你说什么了？这么高兴。”笔在指尖快速转着，李耀祖漫不经心的问道。 李虹撇撇嘴，哼了声：“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好奇，城管的工作有这么忙吗，忙到二十多天都没跟女朋友联系。”李耀祖看她神色怔了怔，叹口气接着说道：“他让我想起给我戴绿帽的前女友。” 乔成蹊板着脸憋笑。 他又发掘了李耀祖一个优点。 演技是真好，要不是他知道李耀祖至今为止只暗恋没早恋过，他都信了李耀祖的话。 这段时间李虹跟李耀祖斗嘴斗出两分友情来，听他这么说李虹立即关心的问道：“你虽然嘴贱，人还不错，你的前女友怎么会给你戴绿帽？” 乔成蹊&李耀祖：“???” 这姑娘的脑回路总是异于常人。 她关注的问题不应该是的张昊宇会不会给她戴绿帽吗？ 李耀祖脑子飞速转了转，眼也不眨的鬼扯：“我前女友漂亮又温柔，当然我也是有钱有颜的大帅哥，她爱我爱的死去活来。 海誓山盟，跟我约定好从校园到婚纱，结果，一个暑假，她就变心了。 不，是脚踏两条船。 一边跟我好，一边和另一名男生热恋。 在此之前，她恨不得天天黏着我，喜欢上别的狗，几天都不主动给我打电话，我打给她她很敷衍，约她出去玩，五次有三次说很忙。 我就很疑惑，她在商场上班两班倒，只上八个小时，剩下的十几个小时在忙什么。 要不是我亲眼撞破，她死不承认。 同学朋友们早就知道我就是个备胎，就我这大傻逼是最后一个知道，真是悲哀。” 李虹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真可怜，没事没事，下一个更乖。我相信昊宇不是这样的人，他肯定是有事情耽搁了。” 李虹嘴上言之凿凿，心里有些不确定。 仔细想想，张昊宇确实反常。 不过，打死她也不能在李耀祖面前承认自己心慌。 李耀祖张了张嘴，眼神复杂的看向乔成蹊。 用眼神告诉对方，他没辙了。 这傻大姐可真傻。 难怪叶姑姑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考上大学，毕业后能考公上岸最好，考不上就想办法给她安排份稳定的工作，再给她找个踏实过日子的老公。 乔成蹊一直仔细观察李虹的微表情，心中有了底，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别说那些糟心的事了，我表叔晚上请客吃火锅，去不去啊？” 他这个表姐属刺猬的，再说下去伤了她的面子，立马就会把一身的刺亮出来，能让她起了怀疑就算成功了一大半。 “当然要去，这大冷天的就适合涮火锅。”李虹大声说。 李耀祖双手抱臂，一脸认真：“涮火锅太浪费时间，学习重要。” 李虹怒，捶他：“去不去？” 她快被这讨人嫌的家伙给卷死了。 第158章 歪打正着 “去去去，大小姐你最大行了吧。”李耀祖嬉皮笑脸道。 乔成蹊想到自己的亲表妹韩玉笙，打个电话给她，问她要不要来。 闻媛媛对韩玉笙的教育抓的很紧，倒不是想让她跟叶佳佳和乔大丫比，只是每个孩子的自觉性和定性不一样。 小时候家长不盯紧一点，长大了过的不好就会怨父母为什么不对她严一点。 闻媛媛只有一个女儿，她所有的一切都是给韩玉笙，韩玉笙还有公司百分之八的股份，每年的分红十分可观。 这辈子是不会缺钱，只不过闻媛媛还是希望女儿不比别人差，上的兴趣班辅导班比较多。 因此，韩玉笙很少单独出来玩。 “妈妈，表哥问我要不要跟他们去吃火锅？” 韩玉笙基本上是闻媛媛一手带大的，母女俩关系好，既是母女又像朋友。 “都有哪些人？”闻媛媛问了一嘴。 “表哥，大丫姐，朵朵姐，苏屹哥和耀祖哥。”韩玉笙乖乖回答。 闻媛媛点头：“去吧，妈送你去。” 下午三人和乔大丫一起去苏屹定的火锅店。 大厅内，苏屹和韩玉笙已经到了，菜和蘸水都送了上来，看到四人向他们招手：“这儿。” “表叔。”李耀祖比乔成蹊和乔大丫喊的还大声。 苏屹从小就立下子承父业的宏愿，三年级开始假期就跟着苏铭学习。 法学要背的知识太多，还要兼顾自己的学业，他没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看的书多视力不好，是几人中唯一戴眼镜的。 他比乔成蹊大一岁，辈分大。 李耀祖小时候仗着自己比乔成蹊大三岁，看他小不懂事想占他便宜，忽悠乔成蹊喊他叔，结果被乔成蹊算计了跟他一起喊苏屹表叔。 喊了苏屹十来年的表叔，加上苏屹少年老成不爱玩，他都快忘记苏屹比他小。 几人打了招呼，苏屹把菜单递给李虹：“看看加点什么菜？” 都是熟人，李虹也不扭捏，看看架子上的菜，加了两道自己喜欢的，又递给其他人。 李耀祖捏着菜单瞥眼李虹，意味深长的说：“最近太费脑，得点份猪脑花补补。” 李虹嘲笑他：“当心补成猪脑子。” 李耀祖不是能吃亏的性子，立即反唇相讥：“猪脑子也比没脑子强啊，你要不要来一份，顺道补一补，这家的麻辣猪脑花味道真不错。” 李虹一脸嫌弃：“不要。” 乔大丫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忍笑忍的辛苦。 李虹还不知道，她在大家心里就是猪脑子。 韩玉笙兴致勃勃的看着两人斗嘴：“耀祖哥给我也点一份。” “还是笙笙懂欣赏。” 乔成蹊不动声色的碰碰苏屹，睇眼李虹，对苏屹努努嘴。 这顿火锅明面上是苏屹请客，实际上由叶四月买单，目的就是让苏屹再给李虹上一课。 为人父母不容易，为了这个女儿，叶四月是绞尽脑汁。 苏屹收到，笑了下说道：“这几天我爸忙的脚打后脑勺，我跟在他身边学习也是忙的够呛，一直没忙得跟你们聚一聚。” 乔大丫问道：“姑爷爷忙哪方面的案子？” 李虹十指交叉撑着下巴，两眼放光的看着苏屹，准备听故事。 案子当然不能拿出来说，不过，可以借鉴一下教材上的案例。 苏屹不紧不慢的说：“一个离婚官司，我爸当事人的丈夫是靠她父母的关系把公司做大做强，前阵子我当事人发现她丈夫早在多年前就转移财产，并且，跟她结婚前就跟前女友有了孩子。 公司即将上市，最大的股东若是离婚的话，会影响公司控股权的稳定性、公司形象、实际控制人变动以及股权减持和信息披露，对公司上市有一定的影响。 但我爸的这位当事人坚持跟她丈夫离婚，哪怕是对她的利益会造成重大损失也在所不惜。 要调取多年前的证据，工作量很大。” 苏屹并没有详细多说，胶多不黏话多不甜，有些事点到为止即可。 关键还是得自己长脑子多想想。 乔大丫点点头道：“四婶跟我说凤凰男、妈宝男、花心男、有暴力倾向、自私自利没责任心的男人都不能要。” 李虹的脸色变了几变。 中午张昊宇打电话给她就是想办个公司，她没有细问具体是办什么公司，张昊宇的意思是执照比较难办，想让她爸给他找找关系。 先有李耀祖被戴绿帽，现在又听到这些话...... 李虹实在不愿意把谈了几年初恋情人想的太不堪。 联想起张昊宇最近这一年多的反常，李虹心里翻江倒海。 众人哪知道苏屹歪打正着，编的故事竟然瞎猫碰到死耗子。 李虹心里像扎了根刺，如同嚼蜡食之无味。 看李虹心不在焉的戳着碗里的菜，大家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全都装聋作哑，吃的更开心了，天南海北的瞎扯。 李耀祖还点了两瓶啤酒，不给未成年和女士喝，一个人喝的别提有多开心。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总之，李虹失恋他就是高兴。 韩玉笙难得跟表哥表姐们凑到一块儿吃饭，心情好吃什么都香。 散伙回到四合院，李虹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回自己的房间，连续拨了张昊宇几遍电话才接通。 李虹听到嘈杂的声音，问道：“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吵？” 对面的张昊宇扯着嗓门喊：“朋友过生日请客唱歌，朵朵，晚点再跟你说。” 张昊宇把电话一扔，揽着新交的靓妹喝交杯酒。 李虹盯着被挂断的电话，心里越发不得劲儿。 没心情背书，躺在床上发呆，等着张昊宇的电话。 最近睡眠不足，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屋里有空调，温度适宜，只不过大冬天的没盖被子睡着了还是很冷。 李虹半夜冻醒，不停的打喷嚏，头晕眼花的爬起来掀开棉被，哆哆嗦嗦睡进被窝里。 脑子晕晕乎乎，难为她还能想到睡前在等张昊宇的电话，按亮电话，凌晨四点半，没有未接电话。 李虹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感觉又被张昊宇轻视。 气呼呼的拨通张昊宇的电话。 一连拨了三遍才有人接。 “谁？”是个睡的迷迷糊糊的女声。 李虹如遭雷劈，倏地从床上坐起来，认真看了眼的屏幕上的爱称，是张昊宇的号码没错。 大半夜的为什么是个女人替他接电话。 “说话，不说我挂了。”女人不耐的说了句。 电视电影小说没少看，李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姑娘。 有个答案呼之欲出。 李虹忍了又忍说道：“张昊宇呢？” “睡着呢，有没有素质，大半夜打扰我们睡觉。” 女人还把电话放到张昊宇的嘴边，让李虹清楚的听到张昊宇的呼噜声。 让李虹自己细品。 女人又低声说了句什么李虹没听清，电话就挂了。 再打过去就是关机提示。 李虹拿着电话愣了好久，脑子里不断回响女人的话。 心像是数九寒冬被一桶冰水浇的透透的。 李虹又想到李耀祖说的话，张昊宇多半是背叛她了。 不知怎么的她竟然哭不出来，更没有立即杀回羊城找他对峙的勇气。 对峙什么呢，不过是自取其辱。 李虹睡不着也不想让建立了革命友谊的李耀祖睡，直接给李耀祖打了个电话过去。 李耀祖五点就起床刷题，李虹打给他刚好洗漱好，刚响了一声就接起来。 “干啥呢？” 李虹听他声音不对，到嘴的话咽了下去，不可思议道：“李耀祖你是不是背着我努力了？” 这一瞬间，李虹不但觉得张昊宇背叛了她，连李耀祖都背叛她。 李耀祖被她有些尖锐的嗓门吼得耳朵嗡嗡，将手机拿远了些，掏了掏耳朵说：“什么叫我背着你努力了，你心里只有情情爱爱，自己懒还不许别人努力。 老佛爷啊你？” 李虹被男友背叛都没哭，成功被李耀祖嘲讽的话气哭。 “你欺负我。”李虹抽噎着指控。 李耀祖觉得窦娥都没他冤，他欺负李虹什么了，他怎么不知道。 实话实说怎么就欺负她了。 腹诽孔老先生说的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李耀祖内心沧桑，脑袋都大了。 秉持好男不跟女斗，好声好气的哄了李虹好一会儿才把人哄好。 天一亮立马打电话给乔成蹊吐槽。 “你表姐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昨晚李虹确实有些异常，她自己不说乔成蹊也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拿得准她受了什么刺激。 “我哪知道，估计张昊宇是真背叛她被她发现端倪了吧。这样，这两天别招惹她，忍她几天，过几天她就回羊城，咱们就不用管了。” 过完年他该回基地了，对这个表姐他算是仁至义尽了，她还是要跟张昊宇来往那也是她的事。 他管不了那么多。 “只能这样了。”李耀祖也是怕了李虹，决定忍了。 张昊宇的新女友接了李虹的电话后直接将通话记录全部删除，关机。 张昊宇喝了酒又跟新女友胡闹了一通，睡的跟死猪一样。 就连答应给李虹打电话都忘到脑后。 过年这阵子家家都忙，要办营业执照也得等开了年再办。 反正李虹是个傻的，张昊宇打心里轻视她。 李虹从一开始的气愤到逐渐平静，只用了一天时间。 无他，乔成蹊敲着黑板给她倒计时。 张昊宇已经背叛她，她要是连大学都考不上，岂不是里子面子都丢到姥姥家。 李虹没再打电话给张昊宇。 加上李耀祖为了兄弟忍辱负重当孙子，用尽毕生的忍耐力，忍着她的无理取闹，差点没把她当女王。 李虹有点飘飘然。 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初三天不亮，乔成蹊就被接回了基地。 分别对年轻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时间还长着，总会有见面的机会。 上了年纪的长辈就很难接受。 不管叶红梅对韩旭和韩小雅兄妹如何，就连亲孙子孙女都很冷淡，对乔成蹊这个外孙是打心里疼爱。 乔成蹊这一走，她恨不得劲儿，看女儿女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阴阳怪气了两天，叶四月母女一走她也搬回去跟韩旭住。 暮暮跟着哥哥一个月，感情好的不得了，蔫了几天才恢复活力。 李虹一走，李耀祖差点没激动的放鞭炮。 他终于不用受大小姐的精神摧残了啊，可喜可贺。 结果，不到三天，李虹哭唧唧的打电话给他。 “张昊宇那傻逼劈腿就算了，竟然还威胁我让我爸找关系帮他拿下网吧营业执照，不然就把我和他谈恋爱的事让全校都知道。” 李耀祖：“......” 心中呐喊，大小姐，这些事你犯不着跟我说啊，爷不是学心理学的不会开解人啊。 想了想兄弟，李耀祖忍了。 斟酌了下措辞，说道：“那个，你跟他早恋都多少年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他要说就让他说好了。” “那不行，他都劈腿了，我凭什么还要把以前的锅背起来啊。” 李耀祖翻了个大白眼，忍无可忍道：“啧啧，李虹，我发现你就是个窝里横的怂包。 你跟我说话不是挺伶牙俐齿的么，怎么到他那儿你就只会委屈巴巴的哭。 他劈腿还敢威胁你，我是你不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揍得他心服口服就跟他姓。亏你还是军人的后代，没种。” 李虹是想寻求他的安慰，结果安慰没有还被奚落了一顿，气得她红着眼睛大骂：“李耀祖我再也不理你了。” 不用烧香拜佛就能把李虹送走，李耀祖心里那个爽啊。 无论是乔大丫还是韩玉笙，性格不知比李虹好多少倍，这姑娘真是被她师长爸和妇联主任妈给惯坏了。 当谁都必须捧着她似的。 他又不是她爹。 忍她这么久完全看在乔成蹊的面子上。 李虹主动说不理他，简直是天降喜事。 “李耀祖。” 正好这时有个女同学喊他。 李耀祖灵机一动说道：“我女朋友喊我，不聊了，有空来京市玩。” 李虹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狠狠的按了挂断键。 第159章 孝子贤孙 四月中旬，即将出狱的乔父脑溢血瘫痪，只能保外就医。 生活富裕了，就算乔父瘫痪要人伺候，乔健夫妻和乔康夫妻也没多少埋怨，别说还有个愿意花钱的乔伟。 就算乔伟不出钱，他们也给老头子请得起保姆。 况且这村里的土地也有老头子的份，回来后村里还会给他分红。 乔母就担心得睡不着觉。 乔父才入狱一年她就着急忙慌的跟他离婚，她觉得自己没做错，毕竟乔父杀了她唯一的弟弟，老母亲也因此一命呜呼。 谁站在她的立场上也会离婚。 可乔父对她是有很深的恨意的，当初她去离婚就知道了。 她就怕乔父回来跟她算旧账，怂恿两个儿子把她撵走。 最后悔的还是把自己的户口从青山村迁回娘家村子，一年别说几万的分红，几十都没有。 现在全靠三个儿子养着，两个儿媳妇对她的态度算不上多亲热，倒从不为难她，吃穿不愁，比她先前几十年的日子过的都好。 要是被撵回娘家村子，她一个孤零零的老太婆该怎么过。 无论她怎么焦虑，乔健乔康兄弟还是把人接回来。 这个月乔母在乔康家住，乔康直接把车开到乔健家院子。 嘴上说：“妈心虚，怕见爸，先把爸安置在你家，该怎么养咱们四人坐下来再好好商量商量。” 去接乔父之前乔康就跟乔健夫妻说过，给乔父请个人专门照顾他，和乔母一样，两家每家住一个月。 跟乔母岔开。 这样对谁都公平，也能让乔母乔父不用打照面。 乔健反对，郑娇娇倒是没意见。 郑娇娇当家做主，乔康就当乔健同意了，把人拉过去再说。 乔健嗤了声：“话都让你说完了你让我说什么，爸每个月消费不低，这个钱谁出？乔伟总不可能什么都不管吧。” 言外之意就是让乔伟出。 乔康鄙夷的看他一眼：“老大，活了这么多年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乔伟比咱们过的好，有时候吃点小亏不是坏事。 我们当初要是学到他一半，爷爷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给我们。 乔伟跟我们不一样，不会占谁便宜。 这钱你不出我家出，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乔健撇了撇嘴：“我无儿无女，我只看眼前利益。” 乔康也不生气：“行，钱我出。” 请个人来照顾乔父每个月也就一千多块，政策好有新农合，医药费可以报销一部分，一年花不了多少钱。 野生菌菇越来越值钱，雨季运气好的话光靠山里捡菌菇，一个月都有万把块的收入，况且还有其他收入。 不过就是辛苦点而已。 这点钱他给得起。 村支书和主任都跟乔伟有联系，家里发生什么大事肯定会跟乔伟说。 乔伟不会让他吃亏。 兄弟姐妹中乔伟是最心善的那个，他得为自己的女儿铺路。 吃点小亏有什么要紧的。 乔健何尝不懂他的意思，没有子女让他有些心灰意冷，不想为谁做嫁衣。 乔康停好车，把乔父抱下来，问乔健：“爸住哪个房间？” 乔父口眼歪斜，话说含糊不清，耳朵没问题，一路听着两个儿子的对话，亲眼见到村里的变化，震撼、后悔。 坐了将近二十二年的牢，病痛的折磨让他的脾气变得更加暴躁易怒，在狱中他不敢的表现出分毫。 出来了，他不想再忍。 只是他忘了他早已不是盛年时的他，乔健乔康也不是当年那个他眼一瞪就会害怕的年轻人。 任凭他愤怒的啊啊个不停，乔健理都不理他。 乔父比当年的乔老爷子病的更严重。 老爷子是脖子以下没有知觉，至少还能正常交流，吃饭。 乔父口水流个不停，说话说不清楚，也就眼睛耳朵还正常。 乔健看乔父这个样子，心里有些慌，指着一楼一个东晒的房间：“这间。” 他怕自己不孝会落得跟乔父一个下场，他可没有儿女照顾。 再不待见乔父也还是把一楼最好的房间给乔父住。 乔康对乔父道：“老头子，你消停点吧，想想当年你和二叔三叔是怎么对爷爷的，我们兄弟可比你们有良心。” 一句话让乔父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他不认为自己对不起老父亲，乔伟已经替他尽孝了。 他是乔伟的亲爹，乔伟孝顺爷爷不就相当于他孝顺老父亲吗。 这两个逆子有本事生个孝顺的儿子来照顾他。 “别瞪我，瞪我没用，你呀也得感谢乔伟，要不是他让村里和我们大家伙都富裕了，你想住敞亮的楼房，有专人照顾，做梦都不可能。 你就好好养着，我们不会短了你吃喝。” 郑娇娇早上去镇上割肉，再把托娘家找的专门照顾乔父的人带回来。 男人五十多岁，在医院做了多年护工，对照顾瘫痪的病人有经验。 一千五一个月，包吃包住。 这个价格不低，乔康两口子没意见。 只要把人给他们照顾好了，多的钱都能赚回来。 乔健更没意见，又不用他出钱。 把乔父安顿好，乔康就回家，刚好听到乔母埋怨胡玉兰不会做人。 乔母过了几个月好日子，乔父又没办法找她麻烦，就有些忘乎所以。 对凶悍的郑娇娇她不敢造次，夹着尾巴做人。 在脾气稍微温和些的胡玉兰面前就开始端起婆婆的架子来，她有些小聪明，知道找儿媳麻烦要背着乔康。 胡玉兰忙着赚钱没工夫跟她掰扯，没触及她的底线，她通常是将乔母的话当放屁，左耳进右耳出，也跟乔康告状。 她是懒得跟乔母计较，真计较起来，乔母根本没法在这个家待下去。 乔母却把她当面团，认为她好揉捏。 乔康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况且他一直对偏心娘家害他坐牢的乔母有很深的怨言，只是深埋心底。 这会儿听到掂不清轻重的妈竟然教训他媳妇不会做人。 “媳妇，你做什么了？让我那不会做人的妈反说你不会做人。”乔康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乔母。 正在喂蚕的胡玉兰淡淡的瞥了眼脸像打翻了调色盘的乔母，不咸不淡的说道：“你妈嫌我给你小姨的回礼太少，让她觉得没面子。” 乔母干笑道：“你小姨不是送了两只猪脚来嘛，这回礼太少了多寒酸。” 乔康清楚自家媳妇的性子，压根不用问回的是什么，绝对是他老娘故意找茬。 “妈，你要闲得慌就去摘桑叶，还可以去地里干活，实在不行就去城里找点事做。村里比你年纪大的大叔大婶都没闲着，你也不算老。” 他这个妈啊，就是不能对她太好。 “你和玉兰不是忙着嘛，我去干活了安安怎么办？”乔母讪笑。 她苦了大半辈子了，这辈子都不想再去干活。 心中是埋怨儿子不孝顺。 “安安在城里上幼儿园，是我接送，回来我媳妇管她吃喝，给她洗澡，你在不在没区别。 这样，我下午给你找个活儿干，免得你闲的长毛跟我那些无利不起早的姨搅在一起。”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看你跟她们感情挺好的，或者你去跟她们住也行，伙食费我按月给送过去。” 他外公外婆不是个东西，从根上就烂了，十个儿女没养出一个好的来。 他是想让乔母舒舒服服的在家安享晚年，她自己要作那就怪不得他了。 乔母绷不住了，她心里门儿清姐姐妹妹愿意跟她来往，不过是看在她生了个有出息的儿子的份上，想占点便宜罢了。 乔伟一家远在京市，要是乔康乔健不理她，她求上门只会吃闭门羹。 “妈以后再也不说了。”乔母服软。 乔康却不打算让她继续闲着没事找他媳妇的茬，点了点头说：“行吧，那你下午开始就跟我一起去干活儿。” 乔母看胡玉兰跟个死人一样连句话都不帮她说，还能怎么办。 “嗯。” 乔母板着脸回房，门摔的比平日响。 乔康皱眉：“妈你要这样的话我就跟老大商量送你去养老院。” 乔母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也不敢再弄出什么声响来。 乔康大声跟胡玉兰说：“你呀，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是什么德行，她那人给她三分颜色就能飞起来，别惯着她。 不然，她下一步就要骑在你脖子上拉屎。” 难怪乔伟宁愿多花钱让他们照顾，这老太太超烦。 乔母真是要被气死，敢怒不敢言，只能躲在房间里生闷气。 胡玉兰笑：“知道了。” 乔康说到做到，下午就把磨磨蹭蹭不愿去干活的乔母强行拉去摘桑叶。 “呦，大妹子今天怎么舍得出来干活了？”曹婶原来跟乔家大房毗邻而居，对乔家的事了如指掌。 对奸懒馋滑，胳膊肘往外拐，亏待乔伟的乔母十分厌恶，乔母回来后每次见面都会刺她几句。 偏偏她说的都是实话，乔母再生气也无法反驳。 她天天待在家里看电视吃零食水果，基本上不和村里人来往，这下被乔康拉出来干活，不得不面对。 乔母沉着脸背过身摘桑叶，当没听到她的话。 曹婶努努嘴，对乔康道：“阿康你早就该让你妈出来干活了，免得有些人把自己当成老佛爷，忘了自己原来是什么样。” 乔康认真点头：“曹婶说的有道理。” 乔健支持乔康的做法，乔母多干点他还能少干点呢。 ...... 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响声，隐隐约约能听到吵架声。 韩小雅摇头：“不会是又掀桌子了吧？” 乔伟往刘家的方向看了眼：“刘大爷分钱分早了。” 住这一片的人家很少只有一栋房子。 乔家两边的邻居，李家人口简单，三代单传，没有争家产的烦恼。 刘大爷祖产多，儿女孙辈也多。 前年刘家有一片房子拆迁，刘大爷夫妻拿到一千八百万拆迁款和五百多平商品房。 老两口思想传统，一辈子都为了儿女考虑。 眼看着孙子孙女都要结婚了，反正以后这些家产都要分给儿女，老两口琢磨着干脆把拆迁款和房子都给儿女分了算了。 免得他们百年之后儿女争家产，两个儿子吃亏。 一合计，所有的房产都分给两个儿子。 没给三个女儿房子，每人只给了一百万。 这下好了，本来比较孝顺的三个女儿初二都没回娘家。 两个儿子同样矛盾不断，都觉得父母偏心对方自己吃亏。 拆迁前和睦的大家庭，如今三天两头的吵架，过年都不消停。 闹来闹去最伤心的还是老两口。 “咱俩以后得把钱攥紧了，钱在手里不怕没孝子。”韩小雅说道。 乔伟笑：“听你的。” 媳妇的观点乔伟赞同，哪有那么多孝子贤孙，人心最经不起考验，靠任何人都不如靠自己。 不管什么时候手里都得有钱才行。 兜里有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不用看人脸色。 早早把财产全都分出去，那钱就变成儿女的。 有良心的还好，像刘大爷家两个儿子，怕是要抢着拔氧气管的。 哄睡着小家伙们，乔伟看到乔康发来的短信。 乔康大概说了下乔父的情况和安排。 虽然乔康说他负担得起乔父的开销，乔伟还是出了一半的钱。 是他的责任他不会推脱，至于乔康的大方，其实也不难理解。 为人父母，更多的还是会为了子女考虑。 跟他卖个好，以后堂兄弟姐妹能照顾照顾乔安安。 乔伟刚抱着老婆睡着就听到救护车的声音。 韩小雅打个哈欠：“隔壁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不知道，睡吧。” 老刘家房子和钱都分了，老两口还是跟两个儿子住一起，一大家子人，真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他们这些街坊操心。 过了两天夫妻俩抱着孩子在外面遛弯，遇到几位街坊正在讨论老刘家糟心事。 乔伟和韩小雅驻足听八卦。 “刘老头两口子也是造孽了，养了五个不孝的儿女。” 乔伟询问：“李大娘，刘大爷怎么了？” 李大娘是胡同里的百事通，对各家的情况了如指掌，套话很有一套，就没有她打听不到的八卦。 “前儿个，老刘两个儿子对分给他们的房子不满意打了起来，老刘媳妇突发心梗，还好抢救回来，这不要做支架嘛，为了医药费的问题，兄妹五个又闹起来了。” 第160章 想开了 “有什么好吵的，这胡同里谁不知道老刘家是拆迁户，会差这仨瓜俩枣？”范奶奶翻白眼。 李大娘点头：“谁说不是呢，心脏搭支架是挺贵的，对老刘家来说那点钱算得了什么呀，九牛一毛嘛。 我今儿去看她，刚好看到她家五个儿女和儿媳女婿，为了医药费吵得唾沫星子满天飞。 两个儿子说男女平等，儿女都有赡养老人的义务，医药费必须五人平摊。 三个闺女说十几套房子她们没份，老祖宗留下的三个四合院也没她们的份，那么大一笔拆迁款只给她们一人一百万，凭什么让她们平摊医药费。 兄妹几个在病房里吵得不可开交，根本不管泪流满面的老刘两口子怎么想。 我一个外人瞧着都替老刘媳妇心酸，你们说人这辈子图个啥嘛。” “要我说也怪老刘两口子偏心，当年知青下乡，每次都让女儿去儿子留下。 最后一批知青下乡，本来轮到初中毕业的刘晗，老刘舍不得儿子在乡下受苦，提早内退把工作让给儿子，十五岁的刘莉只得下乡。 要说不孝是两个儿子不孝，好处都让他们占了，到他们使力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会找借口，两口子哪次生病住院不是三个闺女轮流照顾。 患寡而患不均，这次财产分配是彻底让三个闺女寒了心，刘家所有的房产和拆迁款，价值三四个亿吧，就给闺女指甲盖一点，换我我也心理不平衡啊。 两个儿子肯定分的不一样。” “那肯定不一样了，手指头都还有长有短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乔伟抹了把额头。 不得不说，大爷大娘们也太厉害了，把人家家底弄的明明白白，在他们面前要藏秘密太难。 还好他向来低调，街坊们只知道他这一处房产。 “咱们这一辈人哪个不是更看重儿子，不像现在，独生子女，没办法。 我就认为闺女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传宗接代是儿子，养老也是儿子，你见过几个闺女给亲爹妈养老的，还不都伺候公公婆婆去了。 老刘头三个闺女也只是他们住院了才会轮流去医院照顾，平时一个月你能见几次？ 我还就不信你对你儿子闺女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都出嫁多少年了，能得到一百万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我倒不觉得老刘头做的有什么不对。” 大爷大娘们说着说着因为观念不同争了起来。 “得得得别争了，那老刘媳妇的手术费怎么办，有没有交啊？老刘两口子手头上是一点钱都没了，要是没人给交钱这手术就没法做了。” “对对对，先说这个。” 李大娘叹气：“老大多得了一套四合院，老二不服，跟三姐妹站一边，最后老大迫于无奈交了，像剜他肉似的，垮着一张脸。”李大娘唏嘘道：“那么多钱，存银行一个月都不止几万的利息，真是白眼狼。 早些年日子不好过，两口子为了养活五个女儿吃舍不得吃穿舍不得穿，好不容易养大了又要愁着给他们娶媳妇。 娶了媳妇又要帮着养孙子孙女，操心节俭一辈子，贵点的菜蔬水果都舍不得买，抠抠搜搜，买菜跟老板讨价还价半天，人家都懒得理她。 衣服还是捡儿女不要的，你们看他两个儿子和孙子孙女穿的多光鲜。 老刘头抽的烟，喝的酒都是便宜货，好的全留给儿子。 哎，这老了老了还得受儿女的气，想想就不值得，省来省去有什么意思。 我家那三个也差不多啊！” 范奶奶表情诧异的看着她：“听你这意思......” 李大娘挺了挺胸，掷地有声道：“老娘从今儿起不省了，省个屁，是好东西吃进自己肚子里不香，还是漂亮衣服不好看咋地。 辛辛苦苦大半辈子，黄土都埋到脖子了，活一天少一天，现在不享受难道等下辈子再享受？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们也是当爹妈的人了，我凭什么还要让他们啃老。 我还就不信，没有我和老头子他们的日子就过不下去。 以后我也要跟乔伟和小雅一样，该吃就吃，该穿就穿，该玩就玩。” 乔伟&韩小雅：这刺激不轻啊！ 众人：“......” 咋那么不信呢。 说起胡同里谁最抠搜，除了老刘两口子，就属李大芳。 拿着三四千的退休金，老伴儿也有两千的退休金，房租一年能收二十几万。 李大芳数十年如一日，走亲戚空手去拎着回，邻里串门，走的时候还得抓点瓜子花生揣兜里。 衣服鞋子捡的是娘家嫂子和姐妹不要的穿。 儿女都有稳定工作，房也买了车也买了。 老太太总说儿女过的不容易，没病没灾，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容易。 还跟人抢废纸板卖，有点钱就攒起来给儿子孙子。 胡同里跟她关系最好的就是老刘媳妇，都一样为了儿孙恨不得将自己的骨头榨出二两油，一样的抠搜。 她最看不惯的就数乔伟和韩小雅两口子，年纪轻轻不工作，吃的好穿的好，满世界玩浪费钱，也不知道给乔成蹊攒着。 三观不同，不是一路人，平日里遇见她都不太愿意跟他们说话。 李大芳嘿嘿一笑：“我今年六十，命长点能享受个二三十年，趁还走得动，到处玩玩，尝尝没吃过的美食。 我家那三个都配吃好喝好玩好，我和老头子难道不配？” 老刘家两口子的遭遇让她醒过味儿来，反倒很羡慕乔伟夫妻俩过的洒脱。 “配，钱是自己个的，又没伸手找他们要，当然配，老李你能想开太不容易了，我家的瓜子花生糖什么的可以也可以省下不少了。” “去你的，赶明儿我秤一百斤还你。”对街坊的调侃李大娘也不生气。 “不用不用，跟你开玩笑的。” 乔伟笑道：“李大娘，祖国的大好河山，天南地北的美食，美景、好玩好吃的东西太多，是该去走走看看。” “是这样，以前是我想不开。”李大娘喜滋滋的咨询：“有没有靠谱的旅行社介绍一下。” “没有，我们没参加过旅行社，都是想去哪儿就直接去，要报团的话多对比几家。” 何大爷啧啧道：“被你们说的我都心动了，不行不行，我没有退休金，经济条件可没你们好，别当着我的面说这些刺激我。” “哎呀老何你这就过了啊，你再没钱好歹有套一进的宅子，自家人只住一间，其他的不都租出去了嘛，能穷到哪里去。 别不是也给你宝贝闺女和外孙省着吧？” 何大爷人到中年才得到一个女儿，宝贝的跟眼珠子似的，给女儿花钱眼都眨一下，自己是能省就省。 不过他比李大娘和刘大爷家强，不会亏待自己的嘴，人情往来不落人 口舌。 听了会儿八卦，夫妻俩继续去公园遛娃。 韩小雅事业心不强，艺术学校前些年就转让给别人，乔伟也没再继续写作。 二人早已步入退休老年人的生活，不用朝九晚五的工作，有钱有闲，悠然自在。 如今身体健康，增加两个儿女刚刚好。 ...... 杜文舒坐在病床前，拿着苹果慢悠悠的削着。 杨志偏头看着她。 斑驳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温柔娴静。 杜文舒算不上特别漂亮，却有种能安抚人心的魅力。 心情烦躁的时候跟她安静的待在一起，莫名就能变得心平气和。 杜文舒削好苹果放下水果刀，慢慢的吃了起来。 已经伸出手的杨志：“？？？” 他以为苹果是给他削的。 杨志收紧手指。 杜文舒瞥了他一眼，提醒：“你昨天做的腹部手术。” 杨志轻咳了声，没话找话：“阿泽呢，他在忙什么？” 亲爹生病住院，儿子不露面是怎么回事。 “这周末就小升初考试，怎么，你还想让他来陪你？他小时候生病住院你可从没出现过。” 杨志有一瞬间的愕然。 这么快就小升初了，他印象中儿子应该是三四年级才对。 杨志仔细算了算，是了，他儿子是零零年生的，今年十一岁，是要上初中了。 还有，杨泽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吗，什么时候生过病住过院，他怎么不知道。 杨志尴尬了一下，转瞬又恢复正常：“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有点想他了。” 杜文舒垂眸：“你连他生日是哪天都不记得，也不知道他的喜好，坐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少的可怜，想他什么？” 杨志这人，有鸿鹄之志，毕竟，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拼命接任务，想尽一切办法往上爬。 他的心不在家庭，更何况，他想娶的人从来都不是她，她生的儿子又怎么可能得到他过多的关注。 别说是儿子，结婚多年，他们夫妻像现在这样的相处机会都不多。 若非离婚会影响他的前程，他早就跟她离婚了吧。 她早就看开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年少时对他的感情早就消磨殆尽，搭伙过日子而已。 只要儿子健康长大就好，别的，早就没有了期望。 杜文舒的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杨志却被堵得说不话。 杨志放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脸色微沉，收回目光看向窗外不再说话。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做的不对的。 为了大家忽略小家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他养着他们母子，不要命的拼搏三十八就成了团长，她和儿子难道没有受益，又何必跟他计较这些小事。 杜文舒对他心里怎么想漠不关心，吃完苹果洗洗手就在边上看书。 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起，她拿起手机。 是银行入账提醒，看清金额，嘴角忍不住轻微上扬。 去年回老家跟乔伟夫妻见面，乔伟建议她可以尝试写作既可以增加收入，也能打发时间。 杨志每个月都会把一半津贴给她做日常开销，另一半津贴和奖金自己存着。 至今她都不知道杨志到底存了多少钱。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把她当成他的妻子，甚至家人，他一直防着她。 没有收入用男人的钱，滋味并不好受。 杨志本就看不起她带有残疾，伸手要钱更是让她的家庭地位降到谷底。 杨志虽没说什么，但每次给她钱的时候，她都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轻视。 仿佛在说，看啊，你不过是依附我而生的女人，要我养，必须对我感恩戴德。 想想每个月的那一天，她没有丝毫犹豫就采纳了乔伟的建议。 这一年多没少跟乔伟请教。 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写了几个短篇投给杂志社，又连载了一个长篇，没想到稿费很可观。 每个月的收入能抵得上杨志给她几个月的家用。 只不过，这些事她没告诉杨志。 杨志都能单独存钱，她为什么不可以。 她只是普通女人，杨志的成就她这辈子都望尘莫及，只想多赚点钱，让自己和儿子过的体面些。 杨志扭头看到她嘴角的笑容，有一瞬间的恍惚：“什么事这么高兴？” 他记得杜文舒自幼就是个爱说爱笑的人，哪怕身带残疾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自卑，把他很好。 养父母不愿他当兵，是她帮他说话。 在农村的时候他们的感情还是不错的。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他再也没有了笑容。 “没什么。”杜文舒删掉短信，放下手机不予多说。 杨志眸光犀利的打量她，突然说道：“好多年没回家了，不知道村里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能见到多少熟面孔，真想回去看看。” 自有记忆起他就是个只知道名字的小乞儿，不知道自己的故乡在哪里。 不管他有多么不情愿娶杜文舒，至少杜家养大了他供他念书，这份恩情他记得，也下意识把青山村当成自己的家乡。 自从进了部队，二十一年只回去过一次，现在想想，突然就挺怀念青山村的山水和乡音。 “大家过的都很好。”杜文舒再次拿起书。 杨志当年要是一开始就表明不愿意娶她，她不会勉强，更不会等他多年，让父母哥哥嫂嫂们都成了村里的笑话。 以她的条件找不到太好的男人，也不是嫁不掉。 哪怕继续在镇上做老师，找个本村的男人嫁了，日子也比现在过的舒心。 第161章 备胎 “乔伟呢，他们一家有没有回去过年？” 他跟杜文舒和乔伟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那时候家家都穷，除了上学就是各自忙着给家里干活儿。 加上他是杜家童养夫的身份，让他有些自卑，因此很少跟同龄人来往。 跟乔伟的交情有一点，不多。 憨厚老实，随遇而安的乔伟跟他不是一路人，不会有什么出息，不值得他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对乔伟的关注还是那年他回村跟杜文舒结婚，得知乔伟竟然在乔家出事的情况下考到了京市的大学，毕业后留在京市工作，还娶了京市的姑娘。 令他对乔伟的印象大大改观，刮目相看。 是他小看了乔伟。 并在无意中听岳父岳母提起，收养他之前是中意乔伟做他们的女婿，只是被乔老爷子拒了。 毕竟乔伟健健康康，人也不笨，凭什么要跟一个腿有残疾的姑娘定娃娃亲。 他去当兵后，岳父还去问了乔老爷子，被一口拒绝，这才同意杜文舒继续等他。 虽然这件事杜文舒和乔伟都不知情，杨志心里还是有个疙瘩。 人是复杂的动物。 自己违反约定不想娶杜文舒，他不认为自己有错。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那个男人不想找个能配得上自己的媳妇。 被当成备胎就让他很不爽。 他哪点比不上乔伟，岳父岳母竟然把他排在乔伟之后，伤到他的自尊了。 这么些年他拼尽全力往上爬，一方面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另一方面就是要超越乔伟。 “他和他媳妇回去了，孩子没去。” “哦，那他现在在做什么？” “跟以前一样在单位上班，你想知道什么打电话问他好了。”杜文舒不咸不淡的说。 问不出什么，杨志闭上嘴。 杜文舒巴不得他闭嘴，哔哔个没完没了，影响她看书。 过了会儿，主任和几名医生来查房。 杜文舒转动轮椅让开位置。 杨志是急性阑尾炎。 阑尾炎手术只是个小手术。 医生询问患者感受，例行检查后又叮嘱了下注意事项就去了别的病房。 杜文舒陪他待到下午五点：“那你好好休养，我回去给儿子做饭。” 杨志有专人照顾，杜文舒的身体连扶他下床活动都难，到底是夫妻，起码得做给外人看看。 杨志看着她：“吃了饭再走。” 来了大半天就坐那自己看书，也没说给喂他喝点水吃点东西什么的。 虽然这些事他自己就能做。 但，他不是病人嘛，有特权。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他生病，她可不会这么对她。 况且吃食堂怎么了，他不也经常吃食堂，男孩子养那么娇气做什么。 想到这里，杨志陡然发现，自己有很长时间没回家吃过饭了。 杜文舒看他一眼：“不了，我不回家做饭阿泽就得吃食堂。” 杨志板着脸不说话，明显是不高兴。 杜文舒不惯着他，利落走人。 杨志在她心里的地位...... 嗯，跟她在杨志心中的地位一样。 可有可无。 小冯连忙说：“嫂子我送你。” 高架桥上大堵车，回到家杨泽已经做好饭，两菜一汤，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妈不是跟你说会赶回来做饭么，别耽误你复习。” “不耽误。” 杨泽盛好两碗饭，闭口不提杨志的病情怎么样。 杜文舒看看沉默寡言的少年，心里叹气。 她儿子这性子也不知道像谁，哪怕是跟她也没有多少话。 她就是搞教育的，对自己孩子的教育有时候也是头秃。 杨志工作忙，就算有点时间也很少在家，早出晚归。 父子俩相处、交流的时间太少，就像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杜文舒舀了一勺子芹菜牛肉沫在杨泽碗里，柔声说：“阿泽，要不要去看看你爸？” 杨泽咽下嘴里的饭：“没时间。” 杜文舒想说她跟杨志怎么样是他们之间的事，儿子没必要因为她而跟杨志像陌生人一样。 杨志在老家时对她好是为了能念书，现在的他早已今非昔比，又怎么可能会为了缓和父子关系迁就儿子。 看看面无表情一副拒绝谈起杨志的儿子，她咽下了到嘴的话。 吃完饭杨泽抢先把碗筷收进厨房。 “放着，妈来洗。” “只有两个碗，我一下就洗好。” 杜文舒拗不过他，在厨房门口看他把碗洗好放进的消毒柜里，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 她家阿泽性子沉闷不爱说话，其他方面是真没得说，嫁给杨志唯一让她感到幸运和幸福的就是有这个儿子。 ...... “我杀人了。” 唐沁握着滴着血的水果刀，双手不停的颤抖，看着倒在血泊中抽搐的李素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完了。 吓傻的菲佣回过神，怕唐沁杀红了眼连她一块儿解决，顾不上三个哇哇大哭的孩子，匆忙跑到楼下。 先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又打电话给韩旭。 唐沁跌坐在地上，一手抱着一个孩子捂着他们的眼睛，嚎啕大哭。 冲动是魔鬼，就那么一下，她断送了自己的一生。 自从跟了韩旭，在李素娥来之前她的日子过的很舒坦。 虽是没名没份见不得光的小三，但她有两个儿子。 韩旭在港城给她买了套千尺的房子，请了菲佣，每个月给她零用钱是她打工时三年工资的总和。 她以为这样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 就算将来韩旭嫌弃她人老色衰，看在两个儿子的份上也不会亏待她。 李素娥来了之后她就没再过一天舒坦的日子，两个孩子的生活质量没有影响，她的生活品质呈断崖式下降。 逛街做美容和牌友打麻将，通通不许。 每天还得承受老太太的精神摧残。 韩旭将韩婷婷送来后，老太太明明不喜欢小姑娘，特别搞笑的是，她一边讨厌小姑娘，一边觉得自己虐待小姑娘。 跟盯贼一样盯着她。 每次韩旭来，就找韩旭告状说她虐待韩婷婷。 她委屈，韩旭说她小题大做。 简直是让她崩溃。 这些她都忍了，想着老太太都九十出头了，就是想折磨她也折磨不了几年了。 老太太死了她还能过回原来的日子。 今天不知道老太太又发什么疯，突然说她不配养自己的孩子，要把她的孩子带回京市给其他女人养。 她气不过和她理论了几句，老太太竟然动手打她。 推搡中，不知怎么的她脑子一热抓起水果刀刺进老太太的胸膛。 老太太这么大年纪，八成是活不了了，她也将面临牢狱之灾。 她恶狠狠地瞪着李素娥：“老不死的你为什么要害我。” 唐沁绝望到想跳楼。 要不是怕给两个孩子留下心理阴影，她真想现在就冲上去再补几刀。 韩旭接到接到电话就往机场赶，坐了最近一班飞机飞港城。 乔伟和韩小雅怎么也没想到，要强又胡搅蛮缠了一辈子的老太太会落得这个下场。 叶红梅跟她做了二十多年的婆媳，矛盾是有，不过她不是能吃亏的人，老太太敢做出一她就敢做十五。 一来二去，老太太就不敢在她跟耀武扬威的拿婆婆的乔。 二十多年都相安无事。 跟韩旭和闻媛媛住了没多久，就把两人的婚姻搅得一地鸡毛，成了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刘荷比较能忍，伺候了她十多年没发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唐沁大学毕业工作一年就跟着韩旭，在此之前她是备受父母宠爱的独生女，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忍了老太太一年多的刁难，心中积怨已深，矛盾一下子爆发就有今天这个局面。 两个孩子太小，韩小雅让乔伟在家带孩子，她和叶红梅、韩建国夫妻去港城。 唐沁因杀人被警方带走，李素娥还没到医院就断了气。 韩旭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见到她最后一面。 对着老太太的尸体上痛哭。 在事业上他游刃有余，偏偏在婚姻家庭方面是个失败者，把一切都搞的一团糟。 他错了，不该将老太太留在港城。 韩建国和韩旭父子是真的伤心又懊悔。 刘荷受够了老太太的鸟气，老太太被杀，她面上装着悲痛内心狂笑不止。 暗骂老太太活该。 叶红梅和韩小雅心情很平静，既不伤心也没有幸灾乐祸。 叶红梅已经跟韩建国离婚，完全可以不来，跑这一趟主要是为了三个孩子。 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子孙女，韩旭一堆事，韩建国从来就不是个靠谱的人。 她不来难道把孩子扔给韩小雅。 唐沁的父母接到警方通知才知道女儿给人做情妇，还有两个孩子。 现在因杀人面临牢狱之灾，两个人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没来港城。 老太太的遗体做了尸检，尸检报告没有异议后就火化了。 离开庭还有一段时间，就带着老太太的骨灰先回京市安葬。 老太太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作天作地，不但把自己的命送了，后面还会给最爱的孙子带来一系列的麻烦。 这件事被曝光，韩旭的地产公司股价受到很大的波动。 就连闻媛媛和父母都被人在背后嘲笑。 这让闻媛媛的父母大为恼火，让她立即马上跟韩旭离婚。 闻媛媛通过这件事认为韩旭做事不周全，怕他影响到自己的女儿，不想再跟他玩。 一边是股东的压力，一边是闻家的压力，韩旭焦头烂额。 地产公司是他和闻媛媛结婚后筹办，闻媛媛不但出一部分钱，还有闻家的关系，离婚的话，属于韩旭的股份必定是要平分。 一旦平分，他就失去了对公司的控股权。 除非他出钱跟闻媛媛把股份买下来。 闻媛媛有工作，对经商不感兴趣，明确表示股份要卖。 这个公司韩旭投入了大量的精力，不愿意将决策权拱手相让。 买下闻媛媛手里的股份要五十多亿，这不是笔小数目。 韩旭一时半会儿根本筹集不到足够的资金。 就算把属于自己的所有房产都抵给闻媛媛，只能买到百分零点三的股份。 韩建国和叶红梅有心想帮，可他们只是拿退休金，那些钱自己可以过的很好，对韩旭来说就是杯水车薪，等同于没有。 乔伟有钱，他的钱做了投资，撤出来不划算。 况且，再是亲戚也不可能毫不理智的丢出这么大笔钱。 这笔钱给韩旭，顶多能收点利息，跟他现在的收益天差地别，什么时候能把本金全都拿回来不好说。 地产业未来十年势头好，买不到股份韩旭只是不能做董事长，就他手里的股份，每年还会有大笔分红。 “要不要帮帮大哥？”乔伟跟韩小雅商量，看看她是什么想法。 如果韩小雅要帮他就当少赚点好了。 “我哥应该不会要，先问问他吧。”韩小雅还是顾念跟韩旭的兄妹情，但她也清楚韩旭的性格。 他可以向银行贷款，可以跟不熟的人出利息借款，唯独不愿意跟至亲开口。 不出韩小雅所料，韩旭果然没要。 韩旭震惊于妹妹妹夫竟然能拿出这么大笔钱帮他。 他知道他们在股市上赚到钱了，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钱。 从创业到现在，乔伟已经第三次拿钱帮他。 他很感激，但这次的金额实在太多，他不能要。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哥谢谢你们。 我考虑好了，闻媛媛想把股份卖给谁就卖给谁吧，我能做董事长就做，做不了就经营家居公司。 没那么忙还能好好培养孩子们，将来有好的项目再做其他考虑。” 拼搏十几年，员工上班朝九晚五，加班有加班工资，可以按照国家节假日休息，他这个老板时常加班、应酬，一年到头没休息几天。 老太太的死他万分自责，加上股东和闻家的逼迫，让他身心疲惫。 很想放慢节奏好好歇一歇，到处走走看看，放空一下大脑。 并且他担心自己忽略了三个孩子的教育，把他们都养废了。 赚再多的钱，还不是会被他们败光。 他是真羡慕乔伟和韩小雅的生活方式。 也想体验一下，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韩旭和闻媛媛很快就办了离婚手续，除了婚前的财产，以及老太太遗嘱表明只给韩旭的珠宝首饰和古董外，婚内的财产全都平分，包括股份。 韩玉笙的抚养权归闻媛媛。 韩旭有探视权，按月支付抚养费，直到韩玉笙十八岁为止。 为了利益互相耽误对方十几年的夫妻，终于成了陌路人。 第162章 不讲理 “我思来想去，股份卖给韩旭最好，他能买多少买多好，剩下的一半转给的笙笙，一半留在我手里，什么时候韩旭有钱了就把股份买回去。” 离婚半个月后，闻媛媛跟韩小雅聚会时说。 李素娥被的韩旭的情人杀死，那件事闹的太难看，闻媛媛的父母哥哥们对韩旭十分不满。 不许她跟韩旭有任何牵扯，闻媛媛也恼韩旭害她和女儿丢脸，便放出消息要卖股份。 过了段时间，冷静下来想想，韩旭能力不俗股份卖给别人不如卖给他，韩玉笙每年的分红还多些。 公司发展的越好，对韩玉笙只有好处。 暮暮和兮兮开始学走路，叶红梅有时会把三个孩子带过来，事情比较多，韩小雅最近没怎么关注韩旭和闻媛媛这对前夫妻的掰扯。 韩旭如今是佛系了，闻媛媛倒是松口了。 “我哥他怎么说？” “他同意了。” 看着不远处玩耍的孩子们，闻媛媛又说道：“经过这件事韩旭倒是想当个好父亲了，真是难得。” 闻媛媛很会调节自己的心态，跟韩旭分居后，韩旭养女人也好怎么样都好，只要她和女儿在金钱方面不吃亏就行。 她很清醒的知道哪怕她有娘家那边的关系，凭自己十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钱。 没有爱也就没有恨。 她对韩旭的私生子女没有怨恨，平常心对待。 韩小雅笑道：“他是想当好爸爸，可惜没那个时间，多半还是我妈跟保姆在照顾。唐沁入狱，三个孩子哭着找妈妈，我妈头都要炸了，受不了就把孩子们丢过来，她好清净清净。 缓两天再把孩子们接回去。” 韩旭不止一个公司，公司有高层管理者管理，重大决策还是得他拿主意，哪能那么容易抽身。 就算他有心陪孩子们，也没那么多时间。 想像乔伟一样当个好爸爸是难了。 叶红梅从来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上了年纪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风风火火，一点就炸。 怎么可能耐心的对孩子。 韩婷婷年纪小过了阵子就忘记了唐沁，把保姆阿姨当妈妈，只是她身体不好，总是爱哭闹，又特别容易生病。 两个大的已经知道谁才是自己的妈妈，每天就是哭着闹着要妈妈。 他们一哭，娇气的兮兮就跟着哭，四个孩子哭起来是真吵，只有没心没肺的暮暮拍着小手笑。 把他们的哭声当音乐听。 别说暴躁的叶红梅，韩小雅都头大了。 闻媛媛莞尔：“唐沁点子背，我幸好有你帮我，不然再跟老太太住一段时间，我怀疑我也会跟她一样控制不住自己。” 李素娥有多蛮不讲理她深有体会。 唐沁是她和韩旭婚姻中的第三者，但她对唐沁没什么敌意。 还是那句话，对韩旭没有爱也就没有恨和嫉妒。 韩小雅笑了笑没说话，死者为大，以前的事就没必要再说了。 两人在后院说着话，隔壁刘大爷老两口来了。 “刘大爷，程奶奶坐。” 乔伟抱起摇摇晃晃的暮暮，招呼两人坐。 “乔伟，你姑父不是律师嘛，我们想咨询一下能不能把赠予给儿女的财产要回来。”刘大爷表明来意。 老两口后悔了早早就把财产全都分了，现在看个病还得伸手找儿女要钱。 就想着有没有办法可以把钱和房产都要回来。 等他们百年之后再分给儿女。 乔伟：“那我把他的电话地址给你们，你们直接找他咨询。” 想想这二位抠搜爱占便宜的性子，补充道：“我姑父的咨询费是按小时收费，一小时五百。” 刘大爷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咨询就要收费？还五百，这不是抢钱嘛。” 程大娘也不赞同的点头，理直气壮道：“就是啊，只是问问又不是多大的事，长嘴不就是说话嘛，这也要收钱，太过分了吧。” 乔伟：“......” 说的都是什么话。 合着人家辛辛苦苦念了多年书，就应该牺牲时间免费为你服务？ 本来还有点同情老两口。 此刻，他推翻了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律师收咨询费是国家允许的，律所也有规定，我姑父总不能既浪费了时间还倒贴钱吧。要不这样，咱们京市的律师事务所很多，有些所收费低，一个小时只要一百，不如二位去其他地方咨询一下。” “乔伟，大家都是街坊，这么个小忙都不帮就说不过去了吧。”刘大爷不乐意了。 老两口所有的家产都分给了儿女，每个月还能拿退休金，这点钱给得起，就觉得只是问一些问题就要收费，也太黑了。 别说五百，五十都不想给。 乔伟面不改色的笑着说：“刘大爷，我要是律师肯定免费给您二位解惑，问题是，律所既不是我的，也不是我姑父的，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这人老了不讲理的时候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两人都七十来岁了，还有各种基础病。 万一哪句话不对头直接往地上倒，麻烦的还是他。 乔伟抬头看了眼屋檐下对着他们的监控。 心想可别为了这点破事儿晕在他家。 有监控，他不怕他们讹上他，主要是孩子小，没时间跟他们掰扯。 邻居多年一直觉得刘家人也就是爱占便宜，平日遇到说话客客气气，今日才发现如此奇葩。 难怪会养出两个白眼狼儿子。 实在困难，他可以帮他们出这点钱，老两口有钱，说话还难听，他要是今天出钱，等他们打官司了绝对还得来找他，让他出律师费。 “都是些见钱眼开的，不帮就不帮，说这些废话做什么，老婆子走。” 刘大爷沉着脸站起来，背着手往外走，活像乔伟欠了他八百万的样子。 “您二位慢走。” 乔伟亲自把他们送到大门外，看两人走远了才把门关上。 吁了口气，对保姆阿姨道：“王阿姨，以后隔壁老刘家的人来了别开门。” “好的。” 隔天出门去公园遛娃，就听到街坊们聚在一起说的老两口昨日又进医院了。 乔伟：“......又怎么了？” “老刘两口子去胡同口对面那家律师事务所，问人家能不能把给儿女钱和房产要回来，结果晕在人家那儿。 今天刘家的人跑到律所闹，说他们把老刘两口子气得住院，要让人赔医药费和营养费。” 乔伟：好家伙，刘家的人真是绝了。 亿万富翁不但占人便宜，还要讹人。 幸好昨天他没直接把苏铭的电话地址直接给老两口。 “都说什么了，咋就晕了，那最后怎么处理的？” “说啥我咋知道，老刘两口子说是律师事务所的人把他们气晕的。 不过人家也不是吃素的，直接调出监控让他们看，到底是谁的责任。不但要垫付的医药费，还要咨询费误工费，不给就去法院告。 老刘头家老大只能把钱给了，一家人灰溜溜的回来。” 乔伟：那怪今天吵的更厉害，噼里啪啦的砸东西。 砸东西倒是不心疼，什么心理。 “啧啧，那点钱，至于嘛。老刘头两口子以前抠，倒也没干这么没面儿的事，越老越糊涂喽。 真是端着金饭碗讨饭，以后离他们远点，搞不好就被讹上。” “就是就是。” ...... 李耀祖头悬梁锥刺股五个月，总算抱住了佛脚，考上了一所二本大学。 李父李母高兴的请街坊们去酒店里吃了顿大餐。 李虹也考上了，她基础太差又没李耀祖能吃苦，只考上一所比较普通的大专院校。 哪怕学校一般，叶四月也满足了，好歹是考上了，毕业了专升本，好歹混个本科学历出来，就算考不上编制，给她安排个稳定的工作也容易些。 李虹一如既往的跟父母反着来，她要复读一年考所好的学校。 原因很简单，不能让李耀祖和张昊宇看扁她。 叶四月拗不过她，只能让她复读。 唯一让叶四月欣慰的就是，李虹跟张昊宇彻底断了，叛逆心也没有以前严重。 好歹听得懂人话，犟的时候确实是让人气得牙痒痒，跟以前比还是好了许多。 她现在就盼着时间过快点，等李虹有了工作，结婚了，她就解脱了。 隔壁刘家老两口折腾了一两个月，最终财产没要回来，两个儿子还在为了这套自住的四合院吵闹不休，三个女儿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开始大家还把刘家的糟心事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时间一长，众人就被别的新鲜事吸引了注意力。 六月底，韩建国在公园里的锻炼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一摔再也没有醒过来。 兴许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出事前几天才把财产做了公证。 他名下所有的财产，包括房子卖了后从韩旭那儿要来的一套两居室，全都给大外孙女汪月月。 三个子女，只有李茵茵是他真心疼爱过，对汪月月的感情比其他孙辈更深。 韩旭和韩小雅对此无所谓，他爱给谁是他的事，韩建国这几十年的工资基本都用在了刘荷母女身上，早就习惯了，对他的死也没多难过。 韩建国对他们兄妹而言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人走了，不过是过年过节少送一份礼而已，少听几句教训。 叶红梅忿忿道：“死家伙竟然没有遭一点罪，老天不公，起码也得给他整个三灾九难，磨一磨他和刘荷再死。” 两个月内两位亲人离世，韩小雅有些唏嘘：“时间过的真快，仿佛昨天我还在上学，一转眼就步入了中年，暮暮和兮兮刚牙牙学语，等他们大学毕业，咱们也老了。” “五六十岁还能玩，到时候我们再把年轻时去过的地方都走一遍。” “好啊，咱们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呢，等孩子大点就带他们去玩。” 乔伟颔首：“说到这个，忘记跟你说件事，前几天乔二婶打电话来说乔栋媳妇怀上了，三胞胎。” 韩小雅惊讶道：“还真怀上了，三胞胎啊，二婶厉害啊，去哪儿找的医生？” 黄巧娟怀不上，试管又做不了，乔二婶就带着她到处寻医问药，各种乱七八糟的偏方吃了不少。 上次见面，不知黄巧娟吃了什么，气色很差，整个人还有些浮肿，瞧着就像饥荒年代得了水肿病的人。 就这身体状况竟然还敢要孩子，真是不要命了。 她是不理解黄巧娟的想法，有儿有女，好好的日子，干嘛还要这么折磨自己。 “不知道，没问。”这种事乔伟从不关心。 乔二婶告诉他不过就是想炫耀一下。 “那乔龙知道不得闹翻天。” “瞒着他，前几年通州的房子便宜，二婶买了一套一直没租出去，就让黄巧娟住那儿，请了保姆照顾，等生了再回来。” “难得啊，二婶竟然舍得请保姆照顾。” “应该是觉得三胞胎嘛，至少有一个是孙子，得好好照顾。” “没救了没救了，希望如愿，不然估计她还得让黄巧娟生。大丫应该不知道吧？” 乔伟摇头：“大丫不知道，二婶怕她知道了撺掇黄巧娟堕胎，黄巧娟也不想大丫知道。” 韩小雅无语了：“黄巧娟是大丫能劝得动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婆媳俩都一个德行。” 没过几天，韩旭领证再婚。 在此之前，夫妻俩都没听说韩旭有结婚对象。 叶红梅啧了声：“韩毅铭的早教老师，叫龙知知，今年刚毕业，长的一般，性子单纯温柔，耐心好很有奉献精神。 我老了管不动了，得抓紧时间好好享受。 你们也有你们的生活，总不能经常把几个孩子丢过来，还是得有个妈管着。” 自从把三个孩子带回来，她脸上的皱纹疯狂的长。 趁还在热孝期让韩旭赶紧再婚，把锅甩出去整个人都舒坦了。 “我哥这是找保姆呢还是找媳妇？” “管他们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要别麻烦我，他们怎么样都行。” 叶红梅是精致利己主义者，这段时间她已经忍够了，韩旭再不娶个老婆回来管孩子，她就要搬出去自己一个人过。 “婚礼不办了？”韩小雅问。 “办什么婚礼啊，好不容易才把那件事的热度降下去，再办婚礼，不是又让人回忆一遍么，要办也是以后的事。 我跟老同事去芭提雅玩，明天的飞机。” “妈你可真潇洒。” 第163章 虚伪 “刘荷说你特意去机场骂她，她又惹你生气了？” 韩建国没了，韩旭兄妹跟刘荷就没有任何关系。 汪骏和李茵茵还在坐牢，韩建国的遗产全都留给了在羊城的汪月月。 刘荷只能去羊城投奔外孙女。 “嗤，我和你爸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她一直跟你爸藕断丝连，你爸的工资大部分都交给她，你说我生不生气？ 她去羊城不一定能活着回来，还不许我最后骂她一次。”叶红梅说的理直气壮。 刘荷这一走，叶红梅觉得京市的天也蓝了，空气也清新了。 韩小雅忍着笑问：“我以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你不管我爸的工资，就是你不管他才会把工资给刘荷。 我跟我哥都没怎么用过他的钱。” 韩小雅觉得她妈别扭又清高，到最后吃亏的还不是自己。 叶红梅哼哼：“不稀罕，我又不是不能赚钱。” 韩小雅挑了挑眉，叶红梅恼羞成怒：“怎么，你大学毕业前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 再说下去叶红梅又要发飙，韩小雅没几个长辈了，不想把她气出个好歹来。 “没有没有，一把年纪了，能不能别动不动就生气，怒伤肝。” 乔伟打圆场：“妈，朝朝喜欢吃榴莲干，您帮他多买些寄回来，您难得去一次，多玩一段时间再回来。” 说着就用手机转了十万给叶红梅。 榴莲干再贵，两千块就够吃很久，多转的明显是给老太太去玩的费用。 “还是乔伟懂事。” 叶红梅对自己女儿不满意，对女婿倒是越来越喜欢。 韩旭每个月给她的零用钱不少，她自己的退休金很高，根本用不完。 每次乔成蹊回家她都是大包小包的拎过来，给两个小的买东西也都挑着好的买。 给三个外孙花起钱来是毫不手软。 人老了就跟小孩儿似的，要人哄。 再不缺钱，女婿孝敬她，她就很高兴，不跟韩小雅计较。 走的时候脸上带着笑。 韩小雅笑着摇头：“给老太太转多少钱了，她开心成这样？” “十万。” “朝朝回来过年，她把攒了半辈子的积蓄给了朝朝，有六十万呢，给她十万就高兴成这样。” 乔伟揽着她扬起了唇：“等兮兮结婚，你当了岳母就知道了。” ...... “阿泽，想不想去哪里玩玩？” 自从杨志生了场病之后，只要时间允许就会回家吃饭。 杨泽面上没有表现出来，杜文舒知道他心里很不高兴，就想趁暑假带他出去走走。 杨泽也不想跟杨志两看两相厌，迟疑了一下说：“好。” “想去哪里？要不要去看看大海，或者去国外也行。” 自己能赚钱杜文舒底气足了。 用杨志的钱，别说出省出国，就是回青山村都觉得是错，还得看杨志的脸色。 杨泽看着她不说话，目露担忧。 杜文舒鼻子发酸：“别担心，妈妈有钱，是我自己赚的，跟你爸没有关系，去哪里都可以。” 杨泽少年老成，到底还是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年，向往外面的世界。 他想了想说：“我想去京市看升国旗。” 国外太远，他怕照顾不好妈妈。 “好，那我们这次就去京市，下次放假再去其他地方。” “嗯。”杨泽点头，罕见的露出笑容，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杜文舒心里软软的。 穿着迷彩服的杨志开门进来，见母子俩心情很好，不禁笑道：“怎么了，说什么事这么开心？” 杨泽倏地收敛了笑容，没有任何感情的看他一眼抬脚往厨房走。 杨志皱眉：“臭小子，我是你爹，你这是什么态度。” “行了行了，你也不想想自己这么多年是怎么当爹的，有什么资格要求阿泽。”杜文舒沉着脸不悦道。 本来她应该在中间调和父子俩的关系，但她实在是不愿意让儿子受委屈。 “我怎么了，我供他吃，供他喝，供他上学，他还有什么不满意。我工作忙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要让我像你一样在家里陪着他才叫好爸爸？” 杨志也来气了，他冒着生命危险才走到今天，他的一切荣誉，他们母子俩都能享受到。 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他。 他不回家他们不满意，回家也不满意，一个两个跟他摆脸子，到底要他怎么样。 杜文舒咬着下唇，双手紧紧的抓住轮椅的扶手。 她自己受任何委屈都不要紧，但杨泽不行。 杨泽眼神间忽而划过一丝讽刺，不想妈妈难做，他忍了又忍才没有冲出去将碗里的水泼杨志脸上。 他妈妈值得更好的男人，杨志根本就配不上他妈妈。 杜文舒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眼神一片清明，眼睛看着杨志，声音平静的对厨房的杨泽说道：“阿泽你去跟朋友玩一下，晚饭就在外面吃，钱不够自己拿，我和你爸有话要说。” 杨泽从厨房出来走到她身边，担心的看着她：“妈。” 杜文舒拍拍他的手，温柔的笑笑：“没事，去吧。” 杨泽顿了顿，点了下头，黑黝黝的眼睛冷沉沉的看了眼杨志，转身出去。 杨泽的眼神让杨志很不爽，莫名其妙的看着杜文舒：“跟我说什么？” 杜文舒缓缓说道：“杨志，离婚吧，我知道我们离婚会影响你晋升，我实在怕我们再继续生活下去，对阿泽的性格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你自己看看大院的男孩，哪个像他这样沉闷的。” 杨志沉默的从电视柜旁边拿出香烟，抖出一支点燃，狠狠的抽了一口：“我会努力做个好丈夫、好父亲，婚不能离。” 离婚确实会影响他的晋升，不管他如何不情愿，从结婚那一刻起就没想过跟杜文舒离婚。 况且，他现在是真想跟他们母子踏踏实实过日子。 杜文舒苦涩地一笑：“有些事不是你想弥补就能弥补得了，之前你基本不怎么回家吃饭阿泽还高兴些，自从你天天回家他就越来越沉默。 我真担心他心理会出问题。” 杨志眉心拧成疙瘩，语气颇为严厉的责问道：“你到底都跟他说了什么，让他这么怨恨我。” 杜文舒目光变得冰冷：“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 杨志抿唇不语。 他已经不太记得杜文舒以前是什么性格。 “阿泽小时候经常发高烧，他四岁那次半夜生病，我也病了，我打电话给你，你说你在值班让我自己去医院。 我这身体别说生病，就是没病，半夜带孩子去医院也是很困难。 只能请到隔壁嫂子帮忙。 到医院我看到所谓正在值班的你和卓宝儿走在一起，你怀里抱着她的孩子。 对那孩子你耐心的逗他开心，哄他吃东西。 这些，阿泽从未享受过，他问我，爸爸是不是别人的爸爸。 这不是我和阿泽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看到你跟卓宝儿母子在一起。 你换位想想，若你是阿泽，你会对这样的父亲有感情吗？” 杜文舒每次想到都会揪心的疼，不是心疼自己，而是心疼她儿子。 是她自己贱要嫁给杨志，害她儿子连父爱是什么都不知道。 她的婚姻其实就是丧偶式的婚姻。 除了一本结婚证，每个月有家用外，差不多就是一个人带着儿子过。 杨志甚至不关心她这些年都做了什么，只觉得她是个吃闲饭的全职太太。 她应该对他感恩戴德。 杨志心理素质极好，杜文舒的话还是让他感到心虚，解释道：“我不知道，卓宝儿的丈夫是我战友，他牺牲的时候拜托我照顾他们母子。 我只是把她当嫂子，多照顾了点。” 没想到这些事竟然被杨泽亲眼看见，难怪他对他如此冷淡。 杜文舒突然笑了起来：“杨志，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虚伪。 当年你走的时候跟我说让我等你，你一定会娶我，因为这句话，我一直等着，哪怕我爸妈哥嫂们都让我别等了。 我不愿违背诺言，死心塌地的等着你，每次写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都有各种理由，我也信你。 生生把自己等成了老姑娘，也让我们杜家成了村里的笑话。 杨志，我不是非你不可，只是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人。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骗我，但凡你跟我说句实话，直说我配不上你，我绝不会缠着你不放。” 杨志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为什么骗杜文舒，大概他跟杜文舒少年慕少艾，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留个备胎吧。 就像养父一样，中意的女婿是乔伟，他只是个备胎。 却不曾想，因为他的这点隐秘的小心思，最终鸡飞蛋打。 没想到老实和善的养父母竟然会找到部队，找到他的领导，将所有的事和盘托出，并连他写的承诺书都带来。 杜文舒等他等到二十七岁，他不娶也得娶，卓宝儿对他有意，本来是要嫁给了他，最终只能嫁给他的战友。 “如果你没来部队一直在农村，可能你会对我好，但你志向远大，我只是个没有强大背景的残疾人。 卓宝儿身体健康，不但是军医，她的家世对你有的事业有助力，在你心里，她才是你的良配。 最近你每天都回家，我还以为你是哪根筋搭错了，今天才知道，原来是卓宝儿再婚，你没戏了。” 被戳穿，杨志不但不觉得尴尬愧疚，不跟她掰扯这些事，反倒眼神凌厉的看着她：“离了婚你能养得活自己？” 杜文舒被他蔑视的语气气笑了，杨志应该从始至终就看不起她吧。 这个男人真是会装，在他家忍辱负重了那么多年。 也是个白眼狼。 就算她没走上写作的路，也不可能连份养活自己和儿子的工作都找不到。 她淡淡说道：“不劳你操心，我靠不住丈夫，靠得住父母和哥嫂，我没有工作他们也会养我。” 写作赚钱的事，她不想告诉他。 一如，他每次任务有多少奖金从不告诉她一样的道理。 杨志嗤笑：“在农村能赚多少钱？” 杨志已经十几年没回过青山村，除了偶尔跟养父母打个电话问候一声，没跟村里人有任何联系。 至今还不知道村里的变化。 “不比你赚的少。” 职业跟人品没有关系，有些人能力出众，但人品真不咋地。 杨志不信杜文舒的话，不过，婚不能离。 他好不容易靠自己走到今天，怎么能因为离婚就影响了之后的晋升。 杨志考虑到杨泽对他的抗拒与怨恨，心里不是滋味。 无论他怎么忽视杨泽，杨泽始终是他儿子，他内心是希望杨泽的人生能是一片坦途，而不要因为他的原因心理出现问题。 迟疑了片刻说道：“其他条件我可以答应你，离婚不行。” 杜文舒深吸口气，杨泽果然不愿意离婚。 只要杨泽不愿意离婚，并且没有重大过失，她这辈子都得跟他绑在一起。 “我和阿泽搬出去，我会找个工作养活自己，阿泽的所有费用得你支付。对外我们还是夫妻，你要我配合的事我会配合。” 杨泽看着她：“住哪里？” 杜文舒有工作别人问起他也好有借口。 不是年轻夫妻，分居也很正常，不会有人多想。 “在他学校旁边租套房。” “好，我同意。” 本来想跟杜文舒好好过日子，她对他有如此深的怨言，好好过日子是不可能了，还不如就同意她的要求。 结束不愉快的谈话，杨志也没兴趣吃晚饭，洗了个澡就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三居室，一家三口刚好一人一间房。 杜文舒独自一人坐在客厅，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终于把压在心里多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晚上杨泽回来没看到杨志，既担心又松了口气。 杜文舒言简意赅的将她和杨志的决定告诉他。 杨泽眼神骤亮。 杜文舒笑看着他：“明天我们去京市，坐飞机去，多玩几天，回来了再搬家。” 杨泽重重点头：“嗯。” 杜文舒找人定了两张机票，早上六点的飞机，凌晨四点母子俩就出门，没有惊动杨志。 杨志不出任务基本上是早出晚归，今日起床家里静悄悄的他也没有多想。 是从别人口中知道母子俩凌晨四点就出门，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打电话过去，杜文舒手机关机。 第164章 小天使逐渐长歪 杨志如何恼火杜文舒不关心，阳光透过云层，望着窗外洁白的云朵，杜文舒只觉得自己重获新生。 乔伟开车来机场接母子二人。 杜文舒这一年多跟乔伟夫妻经常联系，比跟在村里时关系好了许多。 乔伟指导她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路，杜文舒对乔伟满心感激。 村里富裕了，父母哥嫂都给她钱，可用亲人的钱哪有自己赚钱用的舒心坦然。 若非有了赚钱的方式，她也不会把压在心里快二十年的话一股脑儿的说出来，跟杨志摊牌。 “乔伟\/乔叔叔。” “文舒，阿泽长高了。” 杨泽有些腼腆的笑了。 “不好意思啊，要麻烦你们了。”杜文舒歉意的说。 “说什么麻烦，我和小雅除了带娃也没什么事，正好你们来了咱们可以一起出去玩。” 胡同里停车太难，那巴掌大点停车位，实在是考验技术，恨不得能平移进去，停在外面还经常被狗撒尿。 乔伟就在附近一个小区买了套房子和车位。 走几百米就当散步。 乔伟拎着行李，杨泽推着杜文舒。 进胡同就听到刚旅游回来的李大娘，跟老街坊们眉飞色舞的说：“海鲜个头大又新鲜，还很便宜，路边买好找个的饭店给点加工费，人就给你做好。 水果品种多，十块三斤，随便吃。 哎呦，我都不想走了。” 乔伟跟几人打了招呼，问李大娘：“李大娘去哪里玩了？” 李大娘是真想开了，舍得吃舍得玩，灰白的头发染成黑发，穿着打扮时髦。 还把她家老头子拉去理发店把头发染黑。 日子过的舒坦，性格也变好了，没那么斤斤计较，红光满面，成天乐呵呵的。 “北海，又去了涠洲岛，美景太多，我和老头子都想住在涠洲岛不回来。 差点被人忽悠在银滩对面买栋小楼，房子价格便宜太有吸引力，还好带去的银行卡里的钱不够，不然就真买了。 又不常住，你们说这房子买来做什么嘛。 珍珠和珍珠粉便宜就导游的怂恿下买了一堆，还有泡酒的海产品、各种干货，都可以开个小店了。 人老了，脑子没那么灵活，消费不理智，要么舍不得用钱，要么人家一忽悠，脑子一热棺材本都丢进去。 你们要是出去玩，别带太多钱，差不多就行了，也别跟我们一样没见过世面，导游和店员一说就买买买。 对了老袁，你那什么保健品少买点，拿着那些钱到处吃吃玩玩，保管你身体比现在好。” 李大娘妙语连珠，说话跟打枪似的，完全不给大家插嘴的机会。 她的宣传是很给力的，听得大家都心驰神往，恨不得今天就来场说走就走的旅游。 就连沉闷的杨泽都听得勾起了嘴角。 乔伟进家就听到小公主哼哼唧唧的哭着，韩小雅抱着她轻声哄着。 几人打了招呼，乔伟把兮兮接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宝贝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丫头小手紧紧抓住他的衣服，脸在他胸口擦个不停，委屈的直抽气。 “你刚走她就醒了，找爸爸，哭的我脑袋都大了。”韩小雅无语道的对杜文舒说：“还是儿子乖。” 暮暮是被妹妹哭醒，看妈妈在哄妹妹，他就乖乖的在床上玩自己的玩具。 大儿子二儿子简直就是天使。 韩小雅抱起在垫子上玩的暮暮，捏着他的小拳头亲了两口，逗得暮暮咯咯直笑。 有点受伤的心立马被治愈。 杜文舒笑道：“还小呢，大点就好了。” 杨泽看着穿着连体衣，哭着跟爸爸撒娇的小妹妹，眼中闪过一丝羡慕。 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 乔伟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哭唧唧，像个布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的兮兮哄好。 早餐后杜文舒才想起手机忘开机了，刚开机，未接电话短信提示音就来了。 除了杨志打的，还有她父母。 杜文舒先给父母回电话。 杜母担心的问：“文舒，你和阿泽在哪儿呢？” “妈，我们在京市，阿泽想看升国旗，我们玩几天就回去，你和我爸别担心。” “那就好，钱够不够？京市消费高，我让你爸给你转点过去。”杜母没问她是不是和杨志闹矛盾了。 杨志打电话问她文舒和阿泽有没有回村。 作为丈夫，连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在哪里都不知道，不用问都知道是吵架了。 杜文舒眼眶发烫：“够的妈，我上次跟你说都是真的，我能赚钱的，跟我爸说别给我转钱了。” 四十岁了，不但没有孝顺父母，还让父母时刻为她担心，杜文舒愧疚到无地自容。 杨泽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紧了紧，他发誓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让杨志知道，没有他，他们母子会过的更好。 乔伟和韩小雅听的有些心酸。 等杜文舒挂了电话，乔伟说：“文舒，你文字功底深，我一位在出版社工作的朋友看过你的作品，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写长篇古言小说。” 杜文舒行动不便，自幼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文学造诣很高，写作对她来说不难。 第一次写作就在杂志上发表，属于老天爷赏饭吃那一类。 要想多赚点钱，还是写长篇更赚钱。 杜文舒是教育学博士，熟读世界名着，但毕竟不是中文系专业毕业，还是有些不自信：“我能行吗？” 乔伟鼓励道：“不管行不行试了才知道，我和成钰认识多年，他这个人要求比较高，如果不是你写的好，我面子再大他也不会让我问你写不写长篇。 相信自己你能行。 我把他电话给你，你可以跟他联系，他会给你一些指导。” 杜文舒感激道：“谢谢你乔伟。” 乔伟是她生命中的贵人，不止她，还是青山村和周边一些靠乔伟的捐款富裕起来的村子的村民。 今天时间晚了看不了升国旗仪式，一家四口和母子俩去故宫参观。 睡觉前，杜文舒给杨志打了个电话。 杨志已经习惯了杜文舒在家等他，早上母子俩没跟他说一声就走，下班早早回家也是冷锅冷灶。 说好了等杨泽开学前才搬出去，就这么迫不及待么。 杨志心情极度不爽，一听她和杨泽在京市，差点克制不住脾气。 压抑着怒气问：“你们去京市做什么？” 杜文舒平静的说：“阿泽长这么大最远的地方就只去过青山村，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杨志有些语塞，想想确实如此。 他没问杜文舒钱够不够用，不知怎么突然想到在京市的乔伟。 心里有股怒气腾地升上来：“你不会是去找乔伟吧？” 他做什么杜文舒没资格管，但绝不容许杜文舒给他戴绿帽。 杜文舒听出弦外之音，语气瞬间冷了下来：“杨志，别把所有人都想成跟你一样无耻。” 说完挂了电话，像是吃了只恶心的苍蝇，本来很好的心情憋闷不已。 她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信了杨志的鬼话，苦等他十年，更不懂得及时止损，跟他结婚。 杜文舒看看时间刚过九点，想了想便打电话给成钰。 翌日清早，去天安门广场看升国旗仪式。 接下来几天，把所有景点都逛了个遍。 兮兮很挑人，但奇怪的事，相处了几天，她竟然会主动要杨泽抱。 要知道，她连自己的亲大哥都不让抱。 杨泽抱着她小小软软，带着奶香味的身体，脸上总是不自觉的挂上了笑容。 杜文舒跟成钰谈好写作方向，每天都会抽出两三个小时写作。 她现在也不想别的，只想多赚点钱，让儿子和自己过的更好。 母子俩在京市玩了十天就回去。 兮兮竟然要跟刚认识不久的小哥哥走，让乔伟这颗老父亲的心都要裂开了，赶紧把女儿抱回来。 韩小雅偷笑不已，对杜文舒和杨泽道：“现在交通方便了，放假就来玩。” 杨泽看着对他伸着小手的兮兮，忍了又忍才没有把她抱过来，转开视线说：“好的，韩阿姨。” 等母子俩走后，乔伟严肃的对兮兮教育：“不许跟别人走知道吗？” 兮兮咯咯直笑。 韩小雅：“现在跟她说这些她也听不懂啊，不过，看样子，再过些年你有得愁了，哈哈哈。” 乔伟：“......说的不是你女儿似的，我愁你也一样的愁。” 韩小雅没心没肺的摆手：“我肯定没你愁。”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着，一转眼两个小家伙满了周岁。 暮暮已经走的很稳了，破坏能力也随着他的年龄增长。 只要他静悄悄的，绝对是在干坏事。 可爱的小天使逐渐长歪。 兮兮学会走路后懒得走了，做什么都要抱抱。 和乔健结婚多年没有动静的郑娇娇突然怀孕了。 即将当爸爸，乔健干劲十足，对赡养乔父乔母不再抵抗。 在此之前，他嫌弃不能动的乔父和废话越来越多的乔母，跟乔康抱怨凭什么不去乔伟家住。 被郑娇娇镇压，加上乔康三天两头给他洗脑让他别那么斤斤计较，兴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好事发生。 郑娇娇怀孕，他把这归结为是赡养乔父乔母带来的惊喜。 自此，不用乔康把人送过来，一到时间就主动把人接到自己家里。 另一边，黄巧娟年纪大了，怀的还是三胎，整个孕期非常艰难，到孕中期后就只能卧床休息。 乔二婶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次不但不让她做任何事，请保姆照顾她，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严格按照医生的要求。 多胎容易早产，黄巧娟再小心还是在七个月时羊水破了。 剖腹产下两女一子，孩子们体重只有两斤多到三斤不等，生下来就送去保温箱。 好歹有个儿子，一直清醒的黄巧娟如释重负。 花了这么多钱，要是全都是女儿，她都怕婆婆把她撵出去。 体重最轻的男孩肺部发育不完全，三个孩子进保温箱每天的费用至少在四千，并且有可能要住二十天左右，体重够了，身体机能和足月宝宝一样才能送到普通婴儿病房。 也就是说，花费至少在十万以上。 乔二婶一听不淡定了：“咋那么贵？” 家里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就算她出得起也不愿意把钱就这么丢进去。 她始终觉得把钱用在赔钱货身上就是浪费。 心里骂黄巧娟不争气，韩小雅比她年纪大，人家就能生出一对健康的龙凤胎。 她好吃好喝的请人伺候黄巧娟，却生下三个不健康的。 可怜了她的小孙子，生下来就遭了大罪。 “医生，我们家经济条件不好，这么多钱，我们实在负担不起。这俩姑娘我们带回家好生养着。” 产房外人生百态，医生见多识广，什么奇葩的事没见过。 医院有医院的规定，同情归同情，自己也要生活。 尽了告知义务，家属还是不改变主意就让他们按规定办手续。 三个孩子没有一健康的，二房气氛低迷，乔二婶甚至都懒得管不争气的儿媳，也就没人跟乔伟夫妻说。 还好请的保姆阿姨心善，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黄巧娟。 乔大丫知道多了两个妹妹一个弟弟时已经过了一周。 在乔二婶跟乔伟嘚瑟黄巧娟怀了三胞胎后不久，乔大丫就知道她那个拎不清的妈又怀上了。 她是真不想多管闲事惹人嫌，到底还是挂念着那点母女情，劝黄巧娟别再生了，实在要生也要听医生的减胎建议。 意料之中，黄巧娟不但不听劝还怪她心狠，哭自己白生了她。 埋怨乔大丫没良心，韩小雅怀孕她像亲女儿一样照顾，她这个亲妈生她一场反倒什么都捞不着。 乔大丫气得不想跟她说话，她要真心狠就不会浪费口舌跟黄巧娟说那么多。 之后乔大丫去看过黄巧娟两次，大概是怀孕后激素影响，每次黄巧娟见到她就是好一顿哭。 她也不敢再去看她，免得出了什么事一口大锅就是焊死在她头上，她扛不起。 只是要了保姆阿姨的电话，过几天问一次黄巧娟的状况。 最近事情多太忙了，一个多星期没打电话，没想到黄巧娟就早产了。 第165章 失望透顶 “家里的经济条件没有差到付不起医药费，为什么舍不得让她们住保温箱，爸，她们是你的亲生女儿，你难道就一点也不心疼吗？” 乔大丫看到两个皮肤皱巴巴，小的可怜的婴儿，心揪着难受。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爷爷奶奶和父母是心狠的，没想到他们能狠到这个地步。 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 有他们这样的亲人真是三生不幸。 幸好这两个妹妹器官发育完好，吃奶吃的也好，只要照顾好能活下来。 倒是他们最看重的男孩，不仅肺部没发育好，现在又得了重度肺炎。 乔大丫就怕他们迁怒两个小妹妹，不好好照顾，让她们自生自灭。 毕竟，健康的孩子都能说送人就送人，更何况是跟他们的宝贝抢营养的早产儿。 乔栋一脸的为难：“钱是你奶奶在管。” 乔大丫知道跟他说什么都白说，她这个爹是个没担当的，有任何事都往给老太太头上推。 跟老太太也说不通。 “你们是要自己养还是送人？” “你奶没说。”乔栋是想送人的，早产的孩子身体比不上足月的，大概率是帮不了他两个儿子的，不如送人算了。 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乔大丫深吸了几口气说：“这钱我出，把她们送到医院，如果医生说要住保温箱就住。” 就算父母要把两个妹妹送人，起码也得让她们健健康康的。 乔栋点头：“行。” 又不是自家出钱，他为什么不同意。 两个小婴儿住进了医院，她们的花费没有小弟弟的多，一个孩子每天大概五百块左右。 乔大丫担心自己没时间来，预交了两万块的住院费。 “医生说什么时候出院才能出院，如果你们提前让她们出院，那我就当没你们这些亲人。” 乔大丫板着脸威胁乔栋。 免得她爷爷奶奶认钱不认人，把钱退出来。 乔大丫心情无比抑郁，出了医院去乡下看二妹。 “姐姐是来买鸡吗？不好意思啊我们家的鸡鸭都没有了。”陈宝怡歉意的对她笑笑。 这一年来乔大丫每过两三个月都会来买两只鸡，主要还是来看看这个妹妹。 说来也是巧，黄巧娟养胎的地方离陈家也就半个小时的脚程。 乔大丫看着她温柔的笑脸，冰冷的心逐渐回暖，笑道：“这样啊，那以后还养吗？” 陈宝怡摇头：“我们村要拆迁了，想养也没办法养。” “拆迁啊，真是好消息，恭喜啊！” 陈宝怡笑盈盈的点头：“谢谢，姐姐进来喝杯水。” “不了，我下午还有事，这是我的电话，有空给我打电话，姐姐请你吃饭。” “好的。” 乔二婶家小孙子在医院住一个月，花了十几万，还是没把人救回来，最后人财两失。 倒是两个小姑娘长的很好。 折腾了一年多，钱用了不少，却没有达到目的，比牛还强壮的乔二婶成功把自己气得住进了医院。 乔二婶捂着额头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把这两个丧门星送走，我不想看到她们。” “妈，就留下吧。” 乔栋想想为了这一胎起码丢进去三十万，就这么送走了，怎么都觉得亏。 乔二婶一把扔掉额头上的热毛巾，瞪大眼睛：“留下，你知道要罚多少钱吗？一套房子卖了都不够。” 孙子她还舍得交罚款，赔钱货凭什么让她掏钱。 没主见的乔栋顿时不说话了。 乔大丫不知道自己两个妹妹被送到什么地方、什么样的家庭。 从此以后她彻底将二房从心里划走。 就连黄巧娟也因为的丧子住院，打电话让她去医院，想跟她说说话，她也没去看她。 ...... 乔三叔一家离开青山村后不久就分道扬镳了。 在南方一座城市工厂工作了两个月，乔三叔还是恶习不改，乔梁怂恿乔三婶瞒着嗜酒家暴乔三叔，丢下了他一家四口辗转去了南疆。 这下没有乔燕可吸血，也没有喝了酒就发疯拖后腿的乔三叔。 乔三婶和乔梁两口子反倒踏实的过起日子来。 一开始帮人摘棉花挣钱，没活干就在城里做小生意讨生活。 乔梁知道乔家祖上是大地主，他一直有个当地主的梦。 南疆地域辽阔，那时候草场便宜，两千年乔梁不顾乔三婶和媳妇的反对，用所有的积蓄租了一千亩草场，期限五十年。 后来又帮人干活又做小生意，有钱了就买牛羊，牧民的日子苦是苦了点，日子过的比在青山村好，就没想过回去。 至于乔三叔和乔燕母女四人如何，他们根本不关心。 总之就是把自己管好就行。 乔三叔被发现自己被妻儿抛弃后，为了能活下去只能老老实实工作。 喝了酒打人不再有人会容忍他，反被人打得皮开肉绽，几次下来就老实多了。 最后一次他喝了酒打人，反被打断了腿，所有的积蓄全都掏空，这次之后自己就把嗜酒的毛病改了，不敢再对谁挥拳头。 这些年一直在待在那个城市，一开始是在厂里打工，年纪大了就做环卫工人。 找不到妻儿，他不没想回老家种地。 就这么不好不坏的过着。 心里还是期待有一天乔三婶和乔梁夫妻能出现在他面前。 直到二零一二年查出得了肝癌，做了手术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连个给他倒水的人都没有，他想回老家。 就算儿女都不在老家，起码他死了乡亲们会给他办后事。 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死了骨灰都没地儿放。 乔三叔回到村里跟乔母一样，觉得自己在外辛苦多年就是个笑话。 楼房在离开家乡的时候低价卖了，村里不可能再给他划块宅基地，这下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他只是乔健乔康的三叔，住几天没问题，一直住肯定不行。 乔三叔的身体被劣质酒掏空了，年轻时还没什么，患了癌症做了手术后就变得弱不禁风。 乔燕是真不想管她这个爹，但又不能不管。 她要不管，她爹也活不了多久。 村里这么好，乔三叔想多活几年享享福。 可惜，他的病恶化的很快，做手术时还是肝癌早期，回来没两个月癌细胞就转移了。 乔燕有心给他治病也没有药可以治好他。 乔三叔满心不甘的死在梅雨季节。 第166章 搬家 隔壁刘家整整吵了三年，吵吵嚷嚷，殃及邻里。 老两口进了几次医院，病危通知都下了两次，最后又挺过来，生命力像杂草一样，不是一般的顽强。 他们的儿孙却并未因此就停止争吵。 至少，老两口活着的一天，争吵就不会结束。 乔伟是真有点烦了，有时半夜睡的好好的隔壁就闹起来，把他家娇气的小公主吓得直哭，后半夜就不用睡了。 报警效果不大，治安处罚后管一阵子，过后照样吵。 乔伟和韩小雅商量后决定搬出四合院，去跟苏铭一家做邻居。 新建两年的小区，设施较完善，除了面积小点，比住在四合院方便。 三百多平的大平层，五个卧室，乔成蹊和乔大丫回来也够住。 早年，谢一诚在古玩市场淘了些古董字画回来，乔伟没有卖也没有经常拿出来把玩。 他就是一俗人，没有高雅的艺术修养，古董在他眼里除了贵和年代久远外，也就是工艺精湛。 对字画欣赏就更肤浅了，除了好看，没有别的形容。 因此，一直放在保险柜里。 即将搬家，乔伟把古玩拿出来重新整理记录在册，竟然在虞姝送他的一箱子字画里找到一幅唐寅的《观庐山瀑布》。 他不是专业人士，不知道这幅画的真假。 若是真迹，那这幅画的价格至少价值几千万。 这一箱字画是陈老爷子去世后虞姝说是老爷子留给他的，除了这幅唐寅的画作，其余的都是的老爷子自己作的画。 上一次和虞姝见面，虞姝还特意提醒他千万别卖。 想来应该是真的。 若是真的乔伟想还给虞姝。 无功不受禄，只是普通字画他会收藏，太过贵重就该还给虞姝。 和虞姝联系后，乔伟拿着画轴去见虞姝。 两人约在一家酒店的雅间见面。 “上一次见面还是十年前，你好像没什么变化。”乔伟笑着说。 虞姝的长相比较减龄，她就一张面瘫脸，不爱笑眼尾没有一点皱纹，也没有法令纹，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 虞姝莞尔，拉了拉自己的短发，说：“老了，都有白头发了，眼睛度数增加了。” “说句心里话，我真的很佩服你。” 他两辈子都没什么远大理想，只想平平淡淡，安安稳稳的过完一辈子。 虞姝为了航天事业奉献一生，四十多岁既没有结婚也没有谈恋爱，所有的精力都扑在工作上。 虞姝笑：“没什么好佩服的，我只是遵守自己的本心做自己想做的事，难得主动跟我联系，是有什么事吧？” 乔伟点头，拿起放在桌上的长盒说：“还记得陈爷爷去世后你给我的一箱字画吗？” 虞姝瞥了眼眼熟的盒子：“记得，怎么了？” “前些天我从里面找到一幅画，不是陈爷爷所作，我想把画还给你。” 虞姝愣了下：“你现在才知道？” 心里有点酸，这家伙真是一点也没把她放心上啊。 不过，转而又是释然了，要是乔伟朝三暮四，她也看不上他。 乔伟尴尬的笑笑：“实话实说，我其实不太会欣赏字画，另一方面也怕会弄坏，就一直放在保险柜里，这不是要搬家了嘛，就拿出来登记一下有些什么。” 虞姝颔首：“这样啊，其实，我跟你一样对字画没有特别喜好，给你你就留着好了。” “那幅画是真迹的话价值不菲，我不能要。” “画确实是真迹，不过，于我而言还没有一组数据重要，我一个人用不了多少钱，它价值再高也跟我无关。 再说了，我虞姝给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你要是不想要，就扔了吧。”虞姝强势的说。 这幅画是外公外婆送给她的嫁妆，既然不打算结婚，那嫁妆要不要都无所谓。 乔伟：“？？？” 他遇到的都是什么富婆，一个孙佳慧，一个虞姝，一个二个都嫌钱烫手似的。 乔伟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 思忖道：“这样，我将这幅画拍卖，钱捐出去怎么样？” 虞姝洒脱的耸肩：“随你，反正是你的东西，你怎么处理是你自己的事。” 服务员将菜陆续送进来。 “难得见一面，咱们边吃边聊。” 虞姝开玩笑道：“除了工作上的事，都可以聊。” “了解。” 乔伟给她盛了碗汤：“夏奶奶身体还好吧？” 陈峥嵘去世后老伴儿就去琼省跟女儿住，一开始还有联系，八年前老太太得了阿尔兹海默症，谁都不认识，虞姝的母亲又是个女强人，忙得脚打后脑勺。 渐渐的他就没打电话过去问老太太的身体状况。 虞姝同样很忙，很多次打电话过去都没人接。 虞姝夹菜的手一顿：“老太太和我妈去世五年了。” “怎么没跟我说？” “出了车祸，人当时就不行了，那时候正是一个项目的关键时期，我实在走不开。 我爸也在琼省，我想着夫妻一场，即便离婚了还有我这个纽带，我去不了请他帮忙办下后事，费用多少我出。 是我想当然了。 我爸借机跟我提出要求，让我送给他再婚后生的两个女儿每人一套京市的房子，并把我妈百分之二十的遗产给他。 你有你的生活，这种事我也不好麻烦你，我妈和外婆的后事是单位派人过去帮忙处理的。” 乔伟沉默了一瞬。 “后来我去处理我妈留下的遗产，才发现我妈是个富婆。 我孤家寡人一个，除了吃也没什么奢侈的消费，工资都花不完，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就把钱全都捐给国家用在航天事业上。” 财帛动人心，她还想再在岗位上干几十年，怕她爸盯上她的钱做出什么事来，特意把财产做了公证。 她出了任何意外，所有的财产全都捐给国家。 并把公证书复印了一份寄给她爸，让他打消不该有的想法。 “虞姝，你一直让我敬佩。” 虞姝笑：“你的生活方式还让我羡慕羡慕呢，不过，真让我像你一样过，估计一个月我就腻了，还是有挑战性的工作适合我。” 两人边吃边聊，吃完饭，乔伟把虞姝送回去。 到家跟韩小雅商量后决定把这幅画委托拍卖公司拍卖，拍卖所得的钱转给虞姝，这个便宜不占，虞姝怎么处理这笔钱是她自己的事。 四合院空着很可惜，夫妻俩决定租出去。 九十年代初谢一诚重新修缮过，自家人住很爱惜，过了二十年还是很新，位置好面积大，租得上价格。 苏母五十八岁那年查出直肠癌，发现的早，又是化疗又是手术，病情得到控制，只是不能太过操劳。 乔玉梅京市的公司生意很好，丈夫和儿子都在京市，两头跑太累，人的精力有限，根本顾不过来。 苏母就把港城的公司都交给职业经理人打理，和吴星星回京市跟苏铭一家住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 乔伟家搬过来没几天，苏父和他后娶的老婆李莉来苏铭家大闹。 “苏铭，你不把我四个儿子还回来，我跟你没完。”李莉指着苏铭恶狠狠的说。 苏铭轻飘飘的瞥眼糟老头子和比他妈还显老的李莉：“有本事你来，我今天就找几个保镖，敢对我和我的家人做什么，我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苏铭不帮苏父还债，苏父无奈之下带着小老婆跑了，两口子在一个偏远的乡镇隐姓埋名近二十年，日子过的别提有多悲催。 就像常年顶着风吹日晒雨淋在田地里劳作的农民，皮肤黝黑粗糙。 当年把四个儿子丢给苏铭，算着几个儿子都大了，就想着让四个儿子帮他们还债，屁颠屁颠的跑回来享福来了。 结果回来一看，儿子们早在他们跑了两年就送人了，送给谁也查不到，就算查到了，他们一没钱二没权，还有一屁股债。 但凡是脑子没进水就不会认他们。 李莉也只是色厉内荏，想威胁威胁苏铭，让他迫于压力不得不把她儿子们找回来。 可她忘了，苏铭从来就不是个会被威胁的人。 苏父老泪纵横，抹着眼泪打情牌：“阿铭，爸对你不薄啊，你小时候，我跟你妈为了给你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下了班还去摆地摊。 我们离婚该给你的都给了，爸遇到困难你不帮就算了，怎么能把弟弟们都送人。 你让我和你李姨后半辈子怎么办？” 苏铭淡淡道：“我有赡养你的义务，我会严格遵守法律规定赡养你，但李莉跟我没有关系。 还有，苏驰四人不是我送走的，你自己好好看看法律文书，上面明明白白写着是老爷子和老太太送的，你们要个答案就下去找老爷子和老太太。” 苏铭心中冷嗤，他一个律师，岂会让两个法盲抓住把柄。 无论是申请宣告苏父夫妻失踪、死亡，还是将苏驰兄弟送人抚养，全都是老爷子老太太办的。 老爷子老太太不愿意也不行，他们能依靠的就是二儿子一家，为了晚年好过点，只能妥协。 他不过就是在二房那里拱了几把火，又花了点小钱而已。 要怪就怪这两口子自私自利，养出来的小崽子也不是个东西。 当年苏驰兄弟若是像普通小孩子一样真善美，他会看在有一半血缘关系的份上把他们养大。 打小就一肚子坏水，这种天生的坏种，不把他们送走还好吃好喝养大不成。 脑子里有汪洋大海都不可能干出这事。 现在二老都已病逝，要找他们理论就只能去黄泉找。 苏铭的话给苏父吃了颗定心丸，至少，他后半辈子是不愁了。 本来回来也是为了老有所依，老有所养，既然苏铭答应赡养他，有没有四个儿子也无所谓。 苏铭有出息，苏屹瞧着也是不错，与他那成了别人的儿子，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的四个儿子，很容易取舍。 至于李莉那个泼妇，他不想管。 贫贱夫妻百事哀，他和李莉的柔情蜜意，早就被生活磋磨的一点不剩，有的只有互相埋怨和争吵打闹。 能到现在还在一起过日子，一方面是四个儿子像吊在毛驴眼前的胡萝卜，另一方面是，要离婚只能回京市，就算离了婚，债务还是得两个人一起还。 只能凑合着过着。 李莉也明白这个道理，她还指望着四个儿子帮她翻身。 谁知道竟然被狠心的苏铭送人，并且，送到哪里都不知道。 即使法律文书和送养协议上写的都是老爷子和老太太的名字，但她又不是傻子。 这中间要没有苏铭的手笔，她可以把脑袋拧下来给他当球踢。 她能想到，苏父又岂会想不到，只是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 事到如今，他只能选择对自己有利。 苏父咬咬牙说：“这事也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职，既然是你爷爷奶奶做的，那这件事就此揭过。我没有住的地方，是不是跟你住？” 苏铭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紧不慢道：“我给你租个一室一厅，每个月给你三千块生活费。你们夫妻共同的债务，与我无关，以前我不还，现在我还是那句话。” 李莉看苏父意动，不等苏父回答，歇斯底里的吼道：“苏峰，你什么意思？你是想甩开我？” 李莉嘴唇哆嗦个不停，眼里蓄满了泪水，难以置信的瞪着要把她抛弃的李父。 想到自己不到二十就跟着苏峰，成了被人戳脊梁骨的小三，为他生了四个儿子，没享几年福就背上巨额债务。 丢下孩子们跟他去躲债这些年，吃足了苦头。 如今孩子们都成了别人家的，就连想看一眼都不知道在哪里，她的人生没有一点盼头。 苏峰要敢抛下她过好日子，她一定会跟苏峰同归于尽。 苏父脑子转的很快，想想自己都六十五了，没有李莉的照顾肯定不行，过两年苏铭肯定会把他送到养老院。 养老院哪有住在外面舒服自由。 起码，现在不能不管李莉，等他死了，李莉会怎么样那就跟他无关了。 苏父痛心疾首的倒打一耙：“胡说什么，你是我老婆，这辈子都是，少以己度人。苏铭，三千太少，给我五千，生病了医药费单算。” 第167章 前任 苏父跟苏铭讨价还价。 他一个人，三千可以过的不错，还有李莉，这点钱就不够用了。 闻言李莉低下头抹泪，算是默认了苏父的做法。 一步错步步错，从知道苏父生意每况愈下四处借钱，她还抱有侥幸心理时就输了。 若是那时她离开苏父，还能从苏父身上拿到一笔钱。 年轻漂亮找下家不难，不至于会落到现在这步田地。 苏父打的什么主意苏铭心知肚明。 “行，给你五千。你确定要住在京市？前阵子我还听说你借高利贷的人没放弃找你们，过了二十年，利滚利......” 苏铭的话还没说完，苏父和李莉的脸唰地白了。 苏父硬气不起来，连忙道：“每个月再给我一千块租房，我们马上就走。” 苏铭递给他一张银行卡：“我每个月会往这张卡里打钱，密码就是你的生日。” 幼年时期苏父给过他不少父爱，虽后来因为李莉的枕头风逼着他卖房产，父子间的关系一度降到冰点。 更因为连句招呼都不打把四个儿子丢给他，而对苏父无比厌烦。 现在看他头发花白，脸上有了沟壑，苏铭不想在经济上对他太过抠门。 听到最后几个字，苏父接银行卡的手抖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看着苏铭，最终什么都没说，看了苏铭几眼扯着李莉走了。 六千不少了，在他和李莉长住的小镇，打工每个月只有一千来块的收入。 六千块可以让他和李莉在小镇上过的很好。 苏铭轻而易举就将大张旗鼓来闹事的苏父两口子打发，锁上门去乔伟家。 跟乔伟夫妻做邻居的好处多多，除了能经常去蹭饭，主要还是聊天方便。 家里也请了住家保姆，但他还是喜欢去乔伟家蹭饭。 苏母和吴星星都在乔家，吴星星跟暮暮兮兮在垫子上玩拼图。 吴星星的自闭症治疗多年，可以明显的表达自己意愿，也能跟人交流，只是不能像正常的孩子一样接受教育、工作、 她有颗童心，喜欢跟小朋友玩。 乔伟一家搬过来后，她大部分时间都在乔家。 苏母对两个儿女一视同仁，给苏铭多少也给吴星星多少，只不过，这笔钱由苏铭保管。 公证遗嘱上写的是她所有的财产由苏铭继承，吴星星由苏铭父子照顾。 免得她哪天不在了，吴星星的亲爹打遗嘱的主意。 她对苏铭和乔玉梅是绝对信得过。 也没打算让吴星星结婚，跟哥哥嫂嫂和侄子一起简单快乐的生活，比被男人算计的好。 “这么快就解决了？”乔伟诧异。 “那不然呢，还要给他们开个欢迎会。” “苏律师一如既往的高效。”乔伟竖起大拇指。 “你爸不会轻易就走吧，跟你要什么？”苏母问。 “每个月定时给他转六千块赡养费。” 苏母生病后就闲了下来，难免会想到年轻时候的事。 她和苏父年少时就认识，因为有感情才结婚，能同苦不能共甘，经济条件好了就分道扬镳。 苏父过成这个样子，她唏嘘不已。 “当年要不是我管着生意，再多的家产都被他败了，偏偏你爸那人自命不凡，看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 别人说屎是香的他都信，人云亦云，没有一点判断能力。 这种脑子实在不适合做生意，就算赚到钱那也是侥幸，亏起来更快。 而且他这个人有点良心，不多。 我跟他离婚时就预想到他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也猜到他有了别的孩子你就变的可有可无，才会让他把财产分一份给你。 唯独没想到李莉竟然会跟他这么多年，还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人啊，要学会及时止损。 苏铭正色道：“妈，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谢谢？” 他有个精明并为他考虑的母亲，比那四个异母弟弟不知道幸运多少倍。 至少，他在钱财方面从来就没发过愁。 苏母笑：“说什么谢，你是我儿子，不为你谋划难不成还便宜别人。再说，我那些年跟你爸吵来吵去没怎么关注你，幸好你没受太大的影响。 自己一个人住，还考上了名校。” 苏铭笑了笑没说话。 怎么会没影响，影响大了。 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父母为了他辞了工作赚钱，钱是赚到了，人也变了，见天的吵架砸东西。 他一开口劝架，他们就说都是为了他，这个家才会变成这样。 似乎他就是所有错误的根源。 是敲碎幸福家庭的铁锤，有阵子他特别想从顶楼跳下去，一了百了。 幸好他认识了乔伟。 跟稳如老狗，淡泊名利的乔伟和睿智的谢老爷子住了几年，才把他藏在内心深处的阴郁治愈。 ...... 秦安娜烧的迷迷糊糊，钟敏俯身听到她低声呓语：“钟涛。” 钟敏迟疑了许久还是决定打个电话给她爸。 “爸，你能不能来看看我妈？” 秦安娜婚姻不顺，事业受挫，教授职称没评上，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心理状态更差。 钟敏陪她看了三年心理医生，病情只是得到控制。 抑郁症很难治愈，很多患者白天还和亲友欢声笑语，实际上内心是孤寂绝望的，说不定突然因为一点小事钻了牛角尖就选择离开这个世界。 钟敏知道这样做或许会让父亲和继母之间产生矛盾，但她管不了那么多。 她不想让她妈出事。 “小敏，你妈怎么了？” 钟涛和喻娴的儿子刚满月，钟涛年纪大了收了玩心，想要做个好父亲。 对小自己二十岁的小娇妻是疼爱有加，当然糙汉子永远都变不成斯文败类。 接到女儿的电话，说真的他是不太想去的。 秦安娜以前总嫌弃他过的粗糙，哪怕他喝口水都觉得他不够斯文优雅，穿衣服嫌他没品味。 离婚多年，除了陪钟敏过生日、外出游玩，基本没有单独见过面，也很少联系。 秦安娜再婚又被骗了大笔钱财，倒是主动跟他联系，并且想跟他复婚。 他又不是有受虐倾向，更不是垃圾桶，秦安娜后悔了就必须和她复婚。 和喻娴结婚后秦安娜就再也没有跟他联系过。 一时间有点搞不懂，钟敏让他去看秦安娜是什么意思。 “钟涛，儿子拉了。” “我妈病了。”钟敏听到后妈的声音，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去医院？”钟涛将电话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给大胖儿子换纸尿裤。 孩子在喻娴肚子里养的太好，产前半个月照b超只有三千克左右。 b超也不是没有误差。 公立医院提倡顺产，孩子不大，喻娴爱美，不想肚子上有道疤痕。 疼了一天，嗓子都喊哑了生不下来，只能顺转刨，八斤八两的小胖子。 受了两茬罪，出院一个星期，伤口感染再次住院治疗了一周才出院。 为了生这个孩子遭了大罪，钟涛不舍得让她沾手。 他妈年纪也大了，腰不行，月嫂做饭就是他照顾孩子。 “肺炎，在住院，她想见见你。” 钟涛看小娇妻不高兴的噘着唇，有些麻爪。 一边是女儿一边是妻子。 现任和前任又有几个能和平共处的，喻娴再大度也不可能半点不吃醋。 秦安娜已经是过去式，喻娴才是陪他后半生的人。 如何取舍，钟涛几乎不用多想。 “小敏，你喻阿姨身体不好，我这边走不开，你好好照顾你妈妈。” 钟敏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她确实有些为人所难了。 “我知道了，那你忙。” 钟敏挂了电话回到病床前，看到她妈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妈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你爸，是让他来看我笑话吗？” 秦安娜眼里闪着泪光，对钟敏怒目而视，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她在钟敏打电话给钟涛时就醒了，听不到钟涛说什么，但从钟敏的话里就能猜到钟涛是拒绝了。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我不该自作主张，妈你别生气。”钟敏连忙道歉。 她其实不认为妈妈还爱爸爸，不然也不会再嫁，不过是后来被人骗了才想到爸爸的好来。 爸爸再婚后妈妈更多的还是不甘心。 自己可以再婚，前夫怎么可以再婚。 他应该在原地等她才对。 但这些钟敏根本不敢说，秦安娜情绪起伏很大，医生也叮嘱不要刺激她，尽量顺着她的意思来。 “我告诉你钟敏，你再跟你爸胡说八道，你就去跟你那小后妈一起过，我不稀罕你。” 她一开始没有出声阻止的钟敏，还是抱着一丝期望的，被钟涛拒绝，瞬间就被难堪淹没，情绪有些难以控制。 钟敏咬着唇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你别生气。” 钟敏在上高中，只能放学来医院陪母亲，秦安娜的父母也有事做，来看过她一次后就没再来。 虽然有护工，秦安娜依然一直郁郁寡欢，同病房的病友有亲人陪伴。 而她孤家寡人一个，就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病还没好就去楼下淋雨，病情加重，肺炎加病毒性心肌炎，精神状态更是堪忧。 钟敏不敢去上学，既怕她妈妈病情恶化，也怕她突然想不开走极端。 都离婚了，钟涛不可能时常关心前妻过的怎么样，偶尔想起了打电话给钟敏问问情况。 钟敏没告诉他自己没去上学，只说一切正常。 是学校老师联系钟涛，他才知道钟敏已经请假一个星期。 他不关心前妻怎么样，对女儿还是很关心的。 喻娴是个讲道理的人，钟敏正在上高三，正是关键时期，要是耽搁了就得再辛苦一年。 钟涛要去见秦安娜她没有阻拦。 “爸，你来了。”钟敏见到父亲很高兴。 她和钟涛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她更喜欢开朗洒脱的钟涛，和秦安娜在一起实在是压抑。 说话必须三思，说错一个字都会让秦安娜爆发。 还不能不说话，一直沉默秦安娜又有别的不满。 钟涛记得上一次见秦安娜是他和喻娴结婚前一年，那时候秦安娜跟前夫离婚不久，钱也没了，精神状态不佳。 不过三年时间，秦安娜比那时候状态更差了，瘦得眼睛都凹陷，看人的眼神有点瘆人。 钟涛把果篮放到柜子上：“好点了没有？” 秦安娜虽还是面无表情，眼睛里多了丝温度。 这个男人年轻时她是真心喜欢过，谈恋爱时她看钟涛哪儿哪儿都好，发誓要跟他过一辈子。 女儿出生后，公司破产后，她和钟涛的矛盾日益严重，看钟涛越来越不顺眼，甚至有段时间后悔生下钟敏。 过了十几年，她老了，钟涛却越来越有魅力，还能娶到小他二十岁的老婆。 真是不公平。 钟敏眼睛余光瞥了眼秦安娜，替秦安娜回答：“好些了，爸你坐。” 钟涛看着身形纤细的女儿，有些心疼。 见秦安娜没有跟他说话的意思，开门见山道：“小敏，林老师打电话给我，马上就要高考了，林老师希望你能抓紧些，能不请假就不请假。” 秦安娜眼中的光瞬间淡了。 原来钟涛不是特意来看她。 是啊，他都结婚了，她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钟敏看了看秦安娜，低低的嗯了声：“我知道了，我这几天在医院也有复习，等妈妈出院就回学校，不会耽误学习。” 钟涛来病房之前特意去找过秦安娜的主治医生，了解了她的病情，至少还要住院一周。 他个人觉得，有护工完全没必要让钟敏整天来医院守着。 至少，换做躺在病床上是他，他是绝对不会耽误女儿的学业。 他猜不透秦安娜是怎么想的。 但他没有资格说，钟敏是秦安娜一手带大的，他这个做父亲的除了提供金钱，付出的爱实在太少。 钟涛点点头：“你心里有成算就好。” 秦安娜是老师，对女儿的学习抓的很紧，钟敏从小学习就名列前茅，上的是本市最好的实验中学，成绩依然拔尖，考重本没有问题。 只希望秦安娜早点康复，不要耽误了钟敏。 让他丢开妻儿来照顾前妻，他脑子还没进水。 那样做不但对喻娴不公平，也会对这段婚姻埋下炸弹。 钟涛跟钟敏聊了会儿就走了。 第168章 短暂而璀璨的生命 钟敏的手像被强力胶粘住一样，死死地攥在一起，掌心甚至微微渗出了汗珠。 她根本没有勇气去直视秦安娜此刻的表情，但同时内心又非常清楚，自己绝对不能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嘴唇被咬得发白，几乎要渗出血来，钟敏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妈……你想吃点啥？我去买。” 从小在单亲家庭中成长的钟敏，早早地便学会了如何观察别人的神色和情绪变化。 尽管秦安娜在精神状态还健康时对待女儿十分严格苛刻，但作为一个母亲，该有的关怀与疼爱并未缺失。 然而，正是因为秦安娜那强烈到近乎偏执的掌控欲，使得钟敏始终无法真正做回自己。 钟敏深知，如果违背了妈妈设定好的人生道路，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的惩罚。 不会挨打挨骂，却可能遭受到妈妈数日的冷遇。 仿佛自己变成了一个透明人般不存在于这个家中。 小时候的钟敏极度恐惧被母亲抛弃，于是不得不舍弃所有心头所爱，只为迎合秦安娜的喜好。 直到升入五年级之后，逐渐有了独立思考能力，母亲的这种行为令她感到无比压抑和烦闷。 曾经试图反抗过，但终究徒劳无功，反而导致母女之间的关系出现了裂痕。 秦安娜甚至干涉她的交友，没有通过她考察的朋友不能交，不然她直接找到对方家长。 钟涛对待孩子始终秉持着一种独特而开明的教育方式——尊重、理解并不断给予鼓励。 尽管与女儿钟敏相处的时间有限，但这种教育理念使得钟敏从内心深处更为喜爱父亲。 当得知母亲秦安娜将要再婚时，钟敏心中暗自欢喜。 因为这样一来，秦安娜或许会将部分关注力转移，不再像以往那样严密地盯着她，从而留给她一些喘息空间。 然而，钟涛的再婚决定却令钟敏陷入了长时间的忧郁之中。 她忧心忡忡，害怕父亲有了新的妻子和其他孩子之后，便不再像从前那般疼爱她。 可她却不能自私的不让父亲追求幸福。 自从秦安娜患上抑郁症以来，钟敏不得不逼迫自己迅速成长起来，肩负起照顾母亲的责任。 巨大的心理压力让她感到迷茫，仿佛永远找不到出路，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才会结束。 即使想要逃避这一切，也必须等到秦安娜的病情有所改善之后，才能作进一步的打算。 秦安娜那如幽灵般幽深的目光紧紧地锁定着钟敏，仿佛要透过她的身体看到内心深处一般，这让钟敏感到浑身不自在，甚至连头皮都开始发麻。 \"是你让你爸来的吧?\" 秦安娜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哀怨和愤怒。 她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和痛苦，似乎对钟敏已经彻底绝望了。 钟敏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望着秦安娜。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啊!\" 她的声音颤抖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没想过害我?\" 秦安娜冷笑一声，\"那为什么你爸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你通风报信的吗?你就这么恨我，这么希望我死在你面前吗?\" 钟敏拼命摇头，想要解释清楚，但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说起。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母亲的指责和误解，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奈。 不知道她妈为什么会这么想，她什么时候见不得她好了。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生病的是自己。 “不是的，妈，真的不是我叫爸爸过来的！呜呜呜......”钟敏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声音也因为抽泣而变得有些颤抖。 她拼命地想要解释，但似乎一切都是徒劳。 “哼！不是你还能有谁？你没跟他说，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钟敏啊钟敏，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难道我这些年对你的付出，你全都视若无睹吗？” 秦安娜情绪激动得近乎失控，她用手指着钟敏，怒不可遏地质问。 秦安娜一向自尊心很强，她觉得钟涛此时来到医院，无非就是想看自己的笑话罢了。 更令她气恼的是，钟敏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说话。 而且从钟涛的话语间可以听出，好像是自己耽误了钟敏的学业似的。 可实际上呢？这么多年来，自己含辛茹苦将钟敏拉扯长大，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希望她将来能够过上幸福顺遂的生活。 钟涛作为一个父亲，他做了什么。 如今不过是让钟敏来医院陪陪自己而已，怎就变成自己耽搁她了呢？ 想到此处，秦安娜心中愈发委屈和不甘，于是便忍不住对着钟敏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 钟涛一走，她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熊熊燃烧的怒火。 如火山喷发般将所有的不满与愤恨一股脑儿地倾倒在钟敏身上。 钟敏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巨响，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坍塌，随后秦安娜说了些什么，她已完全听不进去。 同一病房的病友们也被秦安娜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不轻，纷纷出言相劝。 “有话好好说嘛，别吓坏了孩子啊！” 然而此时的钟敏早已心如死灰，神情木然地缓缓站起身来，朝着门外走去。 而秦安娜依旧不依不饶，身后还传来她的怒骂声。 钟涛出了医院大门，去商场母婴店挑选了一些母婴用品。 回到小区停车场，还来不及踏上电梯，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钟涛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警方的号码，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迅速按下接听键，耳边传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钟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手中的购物袋也无力地滑落下去。 手机从他手中掉落，重重地砸在地上，顿时摔得四分五裂。 那破碎的手机屏幕仿佛映照着钟涛此刻破碎的心，无尽的悲痛和绝望淹没了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彻底击垮了他，让他无法承受这沉重的打击。 钟敏就这样默默地离开了这个世界，甚至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 她选择了跳河自杀，来结束自己那如流星般短暂而璀璨的生命。 钟敏的死秦安娜有很大的责任，钟涛也有责任。 从此以后，钟涛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责。 他常常会想起那天，如果他没有去医院该多好。 如果能多陪陪女儿、开导她，或许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 然而，人生没有如果，时光无法倒流。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钟涛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眼前不断浮现出钟敏的身影，耳边回荡着她曾经说过的话。 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已成为他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 有些错误一旦发生便再也无法挽回，在接下来漫长的岁月里，钟涛始终活在对钟敏的思念与愧疚之中。 乔伟从许论那儿得知这个消息后，心情异常沉重。 钟敏小时候每逢长假，秦安娜都会带她来京市游玩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的钟敏，聪明伶俐、活泼可爱，而且非常贴心懂事。 她与乔成蹊之间的关系也十分要好。 自从乔成蹊前往基地之后，母女俩便再也没有来过京市。 每次乔伟和韩小雅前往深市时，他们总会特地去探望钟敏。 在乔伟的印象中，钟敏一直是个极其优秀且乐观开朗的女孩，总是面带微笑。 可如今，这样一个美好的生命却突然消逝，让人猝不及防。 “十几岁的小姑娘本就心思敏感，秦安娜说的那些话岂不是要了她命。” 许论心痛不已，他实在想不通秦安娜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如果他们不想要这个女儿，大可以将钟敏交给他来抚养。 前些年钟涛常年满世界的跑，不能回深市便时常委托许论前往探望钟敏。 如此一来，许论与钟敏相处的时光，反而比身为亲生父亲的钟涛更多。 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但彼此之间的情谊却深厚非常。 起初听闻噩耗时，许论气得咬牙切齿，真想狠狠地痛揍秦安娜和钟涛一顿。 既然不愿承担为人父母的责任，不想当负责任的父母，当初又何必生下孩子呢！ 当亲眼目睹钟涛那副自责不已、失魂落魄的模样时，许论心中的愤怒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怜悯与同情。 “或许小敏只是去往了另外一个世界罢了。你也别太难过，钟涛现在怎么样？”乔伟在心里叹气。 逝去的人已经无法挽回，生活总是要继续向前迈进的。 \"他怎么可能会好呢？哎，秦安娜那个女人真的是太可恨！明明是她把小敏逼到绝境，导致悲剧的发生，可现在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钟涛身上。\"许论的语气充满了愤怒。 想起小敏生前遭受的种种苦难，以及最后选择走上绝路的无奈与绝望，许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楚。 为这个女孩感到心痛和遗憾。 钟涛已经很自责了，而秦安娜却毫无愧疚之心地将这一切归咎于钟涛，让他承受着本不该由他承担的指责和压力。 这种行为无疑是对钟涛的二次伤害，也使得原本就深陷痛苦中的他更加难以走出阴影。 “你好好劝劝他，我买最近的机票过来。”乔伟对许论说。 钟涛是乔伟除了苏铭之外最好的朋友，乔伟不希望他有任何事。 “我知道了。”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知书达理的秦安娜竟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可怜了孩子。” 韩小雅为钟敏感到心痛和难过。 多好的姑娘啊，命运对她未免也太残酷了些。 “那我去几天，你和孩子们就别去了。” 钟敏的离世对秦安娜也是致命的打击，自残，伤害她人，如今转到了精神病院隔离治疗。 韩小雅没必要跑一趟。 暮暮已经上幼儿园了，三岁多的兮兮赖在家里不去上学。 她在小区里交了很多新朋友，分享玩具玩过家家，每天忙的不亦乐乎，白天还有吴星星这个小姑奶奶亦步亦趋的陪她玩。 早就不像小时候那么粘着爸爸，乔伟和韩小雅要去哪里都可以去。 小公主从小就很霸道，爸爸妈妈去哪里可以不带她，前提是，必须告诉她，并且经过她的同意。 韩小雅帮乔伟收拾行李，乔伟去跟小祖宗商量。 此刻兮兮正在和小伙伴们玩杨泽寄过来的玩具。 听到爸爸的话，头也没抬，无情的摆摆手：“爸爸你去忙吧，我会好好照顾妈妈的。” 乔伟哭笑不得。 小姑娘小时候恨不到一天二十四小时挂他身上，三岁以后有了新朋友，时间就缩减了大半。 自从杨泽每周都给她寄一堆玩具开始，那一小半的时间又缩短了大半。 他可以想象，再过几年，小棉袄就要漏风了。 杨泽这小伙子对赚钱有着狂热的激情，并且脑子非常灵活，设计了很多小孩子追捧的玩具。 近两年来，光是把这些创意卖给玩具工厂就赚了不少钱。 手里还有两个发明专利，正和一家公司谈转让专利的价格。 听杜文舒说，小伙子打算攒够了钱给她买套房子。 倒是个孝顺的孩子。 某些方面来说杜文舒是个幸运儿，从踏上写作之路，多部小说改编成影视剧，短短四年时间已经身家近亿。 母子俩自从搬出大院，日子是过的风生水起。 明面上杨泽只是个品学兼优的中学生，杜文舒则在一家早教中心工作，月薪两千八。 实际上，杜文舒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 杨泽还小，她不可能将自己赚了多少钱全都告诉他。 儿子有本事杜文舒比自己赚钱还高兴。 杨泽只知道自己的妈妈有钱了，但他只知道，妈妈没有自己的房子。 爸爸不能给妈妈买房，他就赚钱给妈妈买。 不需要爸爸，他也能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第169章 秦家找茬 钟敏是一个乖巧、懂事且善解人意的女孩。 无论钟涛是否在深市，她每月都会向秦安娜争取一天的时间看望钟父钟母。 陪伴他们一起用餐聊天。 祖孙之间的情感比较深厚，即使家里添了小孙子，钟敏在二老心中的地位依然没有丝毫改变。 由于钟父身体欠佳，钟涛一直不敢将钟敏离世的消息告知于他。 乔伟来到家中钟父非常开心，嘱咐钟涛打电话叫钟敏回家聚一聚。 看着钟父满脸喜悦，乔伟心里不是滋味。 对于父母和长辈们而言，最为惧怕之事莫过于发人送别黑发人。 钟涛背对着钟父，喉咙微微颤动了几下，仰了仰头说：“爸，有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和妈，小敏她出国留学去了。” 听到这话，钟母不禁埋怨起儿子来：“什么时候去的？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什么东西都没给囡囡准备，钱也没给她，你这个做父亲的太失职。” 言语之中透露出对钟涛的不满与责备。 男人没有定性前还是不要早早结婚当爸爸的好。 大人过不下去倒是可以离婚一拍两散，可怜了孩子。 喻娴看看红着眼眶的丈夫，不敢帮着说话。 这么大的事，秦安娜娘家那边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公婆早晚都会知道。 钟涛是他们的儿子，钟涛撒谎顶多就是骂一顿。 她对老两口来说终究是个外人，谎话拆穿，公婆会怎么看她。 这趟浑水最好别蹚。 “是我的错，你们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 钟涛把早就编好的谎言搬出来，总算把二老哄好。 这顿饭别说钟涛，乔伟吃的也很是煎熬。 喻娴善解人意，让钟涛陪乔伟去酒店住，并拜托乔伟多开解开解他。 从钟家出来，两人在街道上慢慢的走着，钟涛一路沉默不语。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想再多都没有意义，伯父伯母，你老婆和儿子都是你的责任，振作起来。”乔伟拍拍他的肩，温声劝道。 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但能怎么办。 人活着的时候你不珍惜，没了再来后悔有什么用。 活着的人总得往前看，总是沉浸在悔恨和悲伤中，对他老婆儿子也是伤害。 钟涛突然抱住乔伟哭的不能自已，乔伟不管路人投来怪异的目光，轻拍着他的背安抚。 听着他像是失去幼崽的兽类的哭嚎，乔伟眼睛发酸。 过了好一会儿钟涛松开他：“整理小敏的遗物才知道她一年前就患了抑郁症，怪我这个当爸的不负责任，竟然连她生病了都不知道。 要早知道的话，绝不会让她继续跟她妈妈住一起。” 两人坐在公园一处台阶上，乔伟打开一罐啤酒递给他：“喝吧，有什么想说的都说出来，明天开始，忘记这些事，好好的。” 钟涛接过易拉罐，咕嘟咕嘟，一口气将一罐啤酒喝完。 将易拉罐瓶捏扁拿在手里。 “三年前，小敏的愿望是我和秦安娜陪她拍一张全家福，那时候我和喻娴刚论及婚嫁，担心秦安娜拿这件事做文章，没满足小敏的愿望......” 钟涛边喝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悔恨。 从钟敏出生一直说到她放弃生命那一天。 酒精似乎让他的脑子更为清醒，平日里想不起来的事在这一刻全都浮现在脑中，一桩桩一件件，无比深刻。 让钟涛更加痛苦悔恨。 在这一刻，他才明白孩子对父母的爱和依恋，远胜过父母对孩子的爱。 孩子对父母的爱是无条件，没有任何理由，而成年人无论爱谁都有所保留。 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亏欠女儿，心里揪得生疼。 只是一切都太晚了，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乔伟认真的听着，心有戚戚。 人到中年，钟涛比年轻时成熟许多，遇到什么事很少会借酒浇愁。 这一晚却喝的酩酊大醉。 钟敏已经火化安葬，翌日，钟涛带乔伟去墓园祭拜。 墓碑上少女的照片笑意盈盈。 乔伟放下一束白色的菊花，暗自叹息生命无常。 钟涛用纸巾仔细的擦着墓碑上的灰尘，唠唠叨叨的跟钟敏说着话。 “阿涛你不在家啊，你前岳父一家在你家闹的好凶，快回去看看吧。” 刚到小区，住在钟家楼下邻居大妈好心提醒。 钟涛脸色大变，顾不上说话，拔足狂奔。 电梯停在十二楼，他心急如焚直接爬楼梯。 乔伟快速跟他跑上楼。 还没到钟家所在的楼层，就听到秦安娜的大哥秦江海破锣般的嗓子在大吼大叫，伴随的还有婴儿受到惊吓哇哇大哭声。 钟家的门大开，物业和邻居们拦着秦家人在一旁劝说。 秦家的人全都来了，秦父秦母、秦江海夫妻、秦江河夫妻，以及他们大大小小十个儿女。 他们不动手打人，也不损毁物品，就是眼神凶狠的骂钟父钟母和钟涛，怪他们害死了钟敏。 这种情况下大家也不好报警，只能好言相劝。 乔伟不知道有没有人报警，他拿出电话拨了一个。 免得双方真打起来。 钟父和钟母知道孙女已经离世的噩耗，两老口老泪纵横，默默承受着秦家人的斥责与谩骂。 无论秦家人如何吵闹不休，他们始终一言不发…… 喻娴正与月嫂在房间里安抚受到惊吓的孩子。 钟涛一见到自己父母那苍白如纸般的面容，心中便愈发地感到痛苦难耐，毫不犹豫地冲进房内，迅速挡在了父母面前。 \"秦江海！你给我闭嘴！你对我有任何不满冲我一个人来。\" 钟涛怒目圆睁地瞪着对方，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秦家人不是不知道他父亲的情况，甚至他还特意打电话给前岳父岳母，请求他们不要让自己的父母知道。 他们却趁他不在家故意来家里闹，钟涛真恨不得和秦江海兄弟打一架。 秦江海却对此不屑一顾，甚至还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紧接着他猛地伸手抓住钟涛的衣领。 乔伟立刻用力将秦江海扯开。 其他人立即对乔伟怒目而视，倒打一耙：“干什么想打人啊。” 乔伟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沉声说道：\"有事说事，不要以为你们人多势众就能随便动手动脚！这里有老人孩子，再闹就报警。\" 秦江海看了乔伟两眼，冷哼一声：“好好说，怎么好好说，我妹妹和外甥女一个被钟涛害得神志不清，一个死了，钟家连个说法都没有，你们大家评评理，出了这样的事让我们怎么好好说。” 许论是个比钟涛还八卦的人，有什么事都喜欢打电话跟乔伟说。 加上离婚前钟涛也会跟乔伟讲前岳父一家的糟心事，他对秦家的人还是比较了解的。 七十年代末，秦家从羊城的一个贫穷小渔村来到深市，赶上了好时候。 两口子一个在特区支个摊子卖粥，一个批发从港城过来的丝袜内衣内裤之类的摆地摊。 别看是小生意，每天赚的不少。 攒了三年的钱，学别人开了个服装加工厂，只是夫妻俩都不太懂管理，生意谈不上多好。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管怎么说比打工强。 秦江海兄弟念书不行，初中毕业赶时髦学人在道上混了几年。 道上混的人又有几个是好人。 后来混不走了，兄弟俩才回家帮忙。 秦家的生意能起来，全靠一次跟钟家合作。 钟父觉得秦父做生意比较讲诚信，就把一些不重要的小单子转包给秦家。 秦家每年光捡钟家的漏都比以前赚的多得多。 钟涛和秦安娜结婚，成了亲家，肥水不流外人田，钟父对秦家的生意照顾的更多些。 只是好景不长，亚洲金融危机，秦家做的小，且不是国际贸易，没有影响，钟家做的太大，为了及时止损，直接宣布破产。 没了钟家照顾，秦家的生意又一落千丈。 秦家已经习惯了钟家的照顾，知道钟家家底厚，等着钟家东山再起拉拔秦家。 结果左等右等，钟涛压根就不想再把生意捡起来，不免对钟涛有了怨言，觉得女儿嫁给他嫁亏了。 秦安娜本来就对不思进取，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钟涛不满，听的多了，不满的情绪越发发酵起来。 过了两年，钟涛受不了秦安娜的唠叨，干起了老本行，只不过，这时候做生意远没有八九十年代好赚钱。 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拉拔秦家。 秦家很是不满，怂恿秦安娜跟钟涛离婚。 秦安娜年轻，有才有貌，再嫁个比钟涛更强的男人不难。 秦安娜本来就因为婆家公司破产，害她在同事朋友面前抬不起头来，再加上钟涛玩心太重，万事不上心，又过的太糙，跟渔村的渔民差不多。 她从渔家女变成城里姑娘，怎么能容忍自己的丈夫跟渔民一样。 一早就动了离婚的念头，钟涛的公司赚了些钱，眼瞅着钟涛又向往外面的世界，她直接提出离婚。 之后秦家和钟家就没有任何来往。 秦安娜没有像秦家父子预想的那样再嫁个能帮助秦家的男人，好不容易再婚，连跟钟涛离婚的时分到的财产都被骗走。 听许论说，秦家的生意早不行了，工厂已经关了几年，早些年房价便宜也没想过买几套房子出租、升值。 钱都丢进半死不活的工厂里，连房子都卖了，哪知一个水花都没冒。 知道秦安娜有钱，也打过那笔钱的主意。 秦安娜有工资还有其他收入，就想把那笔钱留给钟敏做嫁妆，便严词拒绝了。 如今秦家十几六口人租房住，两兄弟就各自租了一个店做点小生意，跑跑摩的拉人，大钱没有，糊口不难。 眼瞅着几个大点的孩子该结婚了，没有房子人家姑娘都不愿意嫁过来。 秦安娜倒是有房，但她现在住在医院精神状态不佳，一家子也不好直接据为己有搬进去住。 秦安娜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逼死。 万一哪痊愈了将他们赶出去，那真是面子都丢光了。 钟敏和外祖家的感情一般，远没有跟钟父钟母感情好。 秦家对钟敏没多照顾，对她的死又能难过的到哪里去。 说白了，秦家今天来钟家闹一场，还不是想借着钟敏和秦安娜的名义来讹一笔钱。 碰到这种亲家也是倒霉。 看秦家兄弟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蛮横不讲理的样子，乔伟微皱了下眉。 清官难断家务事，钟家不出点钱是难以清净了。 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最大的问题是，秦家人不是给一次钱就能解决的。 给了他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那就只能比谁更凶悍。 钟涛也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秦家人通情达理，对钟敏多有照顾，看在钟敏的份上，给钱不是事儿。 但想要用钟敏威胁他讹他，门都没有。 “小敏究竟是怎么没的，派出所有记录，也有民警同志调查和证人证言。 我承认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秦安娜就称职吗，小敏生生被秦安娜折磨得了抑郁症，她作为母亲，怎么可以当着孩子的面说小敏是白眼狼，说她不应该生下小敏。 正因为她那些话，小敏才会轻生。 秦江海、秦江河，你们要是觉得是我害死了小敏可以去告我，法院判我赔多少就赔偿多少。” 秦家人顿时炸了，七嘴八舌的胡搅蛮缠。 告钟涛，凭什么告。 离婚的时候钟敏是跟着秦安娜，钟涛在金钱上对女儿向来大方，每年年初就将一年的生活费转给秦安娜。 钟涛给钟敏办了张银行卡，学费和零用钱以及其他开销都是直接存在卡里。 他知道自己不能时常陪伴女儿，就在经济上补偿她。 加上派出所那边的记录，钟涛身上还真找不到多大的错处。 真论起钟敏的死因，还是秦安娜的错更多。 就算法院受理了案件，也是稳输。 若今天没从钟家得到好处，那岂不是白来一趟。 秦江河捋起衣袖，露出一双大花臂，恶狠狠的眼神扫钟家三口：“别给老子扯这些，我们秦家不是好欺负的，你们要不拿出个态度来，就别想过好日子。” 秦家其他人也都眼神不善的盯着的钟父钟母和钟涛，从鼻孔里发出威胁的冷哼声。 第170章 诅咒秦安娜早日康复 “有种就来，老子倒要看看你们秦家是不是深市的土皇帝。” 钟涛也不怂，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是哪位报的警？” 就在这时，两位民警来了。 钟涛抬手：“是我，警察同志，这些人私闯民宅辱骂我父母，已经对我们的生活造成了严重影响。” 秦父秦母顿觉不妙。 他们来只是想要一笔钱，可不想被拘留几天。 秦父连忙对二人解释缘由。 钟涛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人，据理力争。 秦家人最后被教育一顿，为免被拘留只能不甘不愿的走了。 走之前秦江海兄弟还当着的民警的面，嚣张的对钟涛和钟父钟母放狠话，意思就是这事没完。 钟父钟母年近七十了，身体本就不好，孙女的离世对他们的打击太大，秦家人前脚刚走钟母就晕了过去。 好一阵兵荒马乱。 所幸，经过抢救没什么大碍。 只是老两口精神不济，拿着钟敏的相片默默流泪。 谁都没有责备钟涛，钟涛却宁愿父母骂他打他。 小婴儿受了惊一直哭个不停，喻娴心疼，心里也有了气，难免迁怒钟涛。 跟公公婆婆说她想回娘家住段时间，等事情解决了再说。 孩子太小不能受惊吓，她担心秦家人再来闹。 钟涛愧疚又心痛，将母子俩和月嫂送到岳父家。 “秦家人不会轻易放弃，毕竟他们家里有老人和孩子需要照顾，如果不能尽快解决此事，恐怕会引起更多的麻烦。 最好能够找到秦家人的把柄，这样一来，他们自顾不暇，自然也就无暇再来闹事了。”乔伟说道。 如果不赶紧把秦家这个大麻烦给解决掉，那么每一次秦家前来闹事，对于钟父钟母来说都是巨大的伤害。 喻娴和孩子也受到了牵连。 从喻娴今天的态度来看，如果钟涛不能够妥善地处理好这件事情，她很可能会带着孩子住在娘家不回来。 喻娴的这种做法也是可以理解。 钟涛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暴戾之气，他咬牙切齿地说：“秦江海和秦家河两兄弟的把柄好找，对付他们并不难。” 在与秦安娜的婚姻存续期间，钟涛从未做出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而钟家一直以来都对秦家颇为照顾。 然而，秦家却经常做一些落井下石的事。 这些事只是有些恶心人，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钟涛懒得跟他们过多计较。 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钟敏的感受，也不愿意让钟敏陷入两难的境地。 毕竟，秦江海兄弟二人是钟敏的舅舅，他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让钟敏感到为难。 钟敏没了，他跟秦家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陌生人。 今天秦家触及了他的底线，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不把秦家收拾的服服帖帖，他就跟他们姓。 “我会解决好，乔伟，谢谢你跑这一趟，我没事了。你说的对，不能总是沉浸在悔恨和痛苦中，否则以后后悔的事会更多。 我会做个好儿子，学着做个好父亲，好丈夫。” 乔伟笑着点头：“嗯。” 秦家来闹这一场也不全然是坏事，至少钟涛因为秦家这一通闹反倒振作起来。 许论对钟涛有气，钟敏下葬后就没在钟涛面前出现，知道秦家来找麻烦他还是跑到钟家来安慰钟父钟母。 阴阳怪气钟涛一通，又给他出了一堆馊主意。 无非就是找人狠狠揍秦家人一顿，最好把人打死打残了事。 乔伟无语的撞撞他：“够了啊，你是想让钟涛去吃国家饭？” 许论冷哼了一声，扭过头。 钟涛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上有老下有下犯法的事不会做，放心吧，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乔伟，你家里还有两个小的，回去吧，等我儿子大点我们一家去京市住段时间。” “好，我在京市等你。” 乔伟在深市待了三天就回京市。 钟涛的动作很快。 秦家这对兄弟都是玩嘴皮子功夫，没什么真本事，吃喝嫖赌倒是样样精通，可以说是五毒俱全。 有家底时两人的老婆尚且能容忍他们在外面放荡不羁，如今只挣那点钱竟然还不知收敛。 哪个女人还愿意继续跟着这样的人过日子？ 兄弟俩共有十个子女，其中已有三人成年，但由于学历低找不到理想的工作，整日无所事事四处游荡，空手套白狼骗取他人钱财。 不得不说，钱真是好东西，有时候金钱确实能够解决很多问题。 钟涛花费了些钱，按照秦家父子的喜好找了三位颇具几分姿色且头脑灵活的女人，指使她们主动接近秦家父子。 于是乎，秦家乌烟瘴气、混乱不堪，一家老小打得不可开交。 而对于秦家那三个年长些的孩子，钟涛找人跟着他们。 当他们企图欺诈别人钱财时，钟涛与受害者取得联系，并精心设下陷阱，布了一个大局，最终成功地将这三人送入监狱。 此外，秦家其他几个霸凌同学的小孩，则被那些受欺凌学生的家长狠狠教训一顿。 都是些欺软怕硬的怂蛋，加上家里接连出事，以至于吓得连学校都不敢去。 不过三个月时间，钟涛将近有十六口人的秦家成功解体。 离婚的离婚，坐牢的坐牢，两个铺子也开不下去。 钟涛还觉得不解气，但他也不想把秦家人逼狗急跳墙，只能就此作罢。 秦家人只觉得自家运气太背，什么倒霉事都遇到。 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钟涛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钟父钟母将赠予钟敏的财产撤销，免得将来给钟涛带来麻烦。 女儿的死让秦安娜的神经彻底崩溃，抑郁症转成精神分裂，时而清醒时而糊涂，转到精神病院治疗。 只是，无论是清醒还是糊涂，都不记得自己曾有个女儿。 钟涛在女儿出事之前从未恨过秦安娜，哪怕被她骂的毫无尊严都没对她产生过厌恶的情绪。 毕竟自己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但秦安娜对钟敏的精神折磨却让他恨不得把秦安娜也丢到海里。 得知秦安娜竟然连钟敏都不记得，气得他诅咒秦安娜早日康复，想起过往的一切，余生受尽精神折磨。 ...... 社牛暮暮不满三周岁时便主动提出要去上幼儿园。 兮兮一直到四岁仍然十分抗拒前往幼儿园，最后还是被韩小雅狠下心来教训了一顿，硬塞进幼儿园。 养育孩子虽然辛苦，但其中也充满了无尽的欢乐和趣味，常常令人意想不到。 你或许能够猜对事情的开头，却难以预料到最终的结局。 暮暮是兄妹三人当中开口说话最早且最为清晰的一个孩子，小嘴叭叭的是个小话痨，对什么都好奇，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 有时候提出来的问题乔伟和韩小雅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与小时候那个安静乖巧、总是面带微笑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乔成蹊担忧弟弟太过老实本分容易遭受欺负，因此每次回家后总会对暮暮格外关心照顾。 好在经过他的悉心教导，终于成功将暮暮培养成为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小黑芝麻汤圆”。 乔伟认为小儿子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只不过相较于其他同龄小朋友而言，更懂得如何掩饰自己罢了。 就好比他本人，就算来十个名师，也无法把他教成暮暮那样的。 “爸爸，暮暮抢我的洋娃娃。” 听着暮暮得逞的笑声，和兮兮气愤的叫声，午睡不到十分钟的乔伟认命的睁开眼睛。 韩小雅翻了个白眼，拉着要起身乔伟躺回去：“别管，让他们打去，一放假就是吵吵吵，烦人。” 兄妹俩三岁前还和平共处，三岁后每天打架吵架抢东西。 不管是玩具还是食物，哪怕数量一样还是会抢。 兮兮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过，只能哭唧唧找爸爸妈妈告状。 韩小雅通常是懒得管，只要别打的厉害她就看着兄妹俩打。 乔伟没她那么好的心态，但每次都不讨好，暮暮经过哥哥的调教，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没心没肺不争不抢的小可爱。 爸爸偏向妹妹他就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的爸爸。 乔伟也难啊，他偏向暮暮吧，兮兮就能用的眼泪打败他。 各大五十大板，两个都说他偏心，都生气的不理他。 总之，不管怎么做都是错。 他又没有韩小雅心硬，眼睁睁的看他们打得嗷嗷叫。 有时候就觉得幼儿园老师也挺不容易的，三个人要管三十个小朋友。 家里这两个小祖宗就已经让他的发际线往后移，他已经不敢想象到人嫌狗憎的年纪会有多闹腾。 还有青春叛逆期...... 好在两兄妹不管在家里打成什么样，在外很团结，谁敢欺负自己哥哥\/妹妹，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比自己大，直接就干。 乔伟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兮兮抢不过哥哥，直接像个小炮弹似的冲过去，把暮暮压趴在地上。 兄妹俩打的不可开交。 乔大丫进来就看到吴星星一脸无措的拉开打架的小兄妹，不禁失笑：“怎么又打起来了。” 放下包走到两人身边，蹲下身一手拉着一个，问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呀？” 乔大丫大学毕业继续深造，难得有时间回来。 兮兮抱着她的脖颈抢先告状：“姐姐，暮暮又抢我的积木。” 暮暮仰着脖子，不服气道：“那是我的，姐姐你不能偏心。” 家里所有的玩具都是两份，就这还是要争，乔大丫也是无奈了。 心里想着小时候特别可爱的乔成蹊。 再看看这两小个，感叹现在的孩子真不好带。 兮兮噘着嘴：“表叔说谁主张谁举证，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套是你的？” 暮暮不甘示弱：“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 乔大丫：“？？？” 半个月不见，难搞程度又升级了，以后可咋办。 “那边不是还有一套嘛，兮兮咱们玩那一套好不好？” 兮兮一扭头：“不要，这套是我的，我就要这套。” 暮暮双手抱着积木盒子，毫不退让：“你说是你是，那我还说是我的呢。” 兄妹俩也不是非要这一套不可，就觉得输了怪没面子的，一定要争出个输赢来。 乔大丫哄了一会儿也没哄好。 深深感到带孩子比做实验更累。 心累。 乔伟和韩小雅从卧室出来。 乔大丫顿时松了口气：“四叔四婶。” 乔伟问道：“大丫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四叔。” “大丫别理他们，一天天就是吃多了撑的，没事找事。”韩小雅满脸嫌弃的看了眼两小只。 深深感觉自己的母爱已经透支，有时候真希望幼儿园没有周末和假期。 爱到三岁恨到老，说的就是他们。 暮暮正是狗都嫌的年纪，兮兮不会像小时候一样动不动就哭，但也还是个小哭包。 自从暮暮不让她以后，大部分时间都是被暮暮惹哭。 她懒得哄，越哄越矫情，哭够了自然就不哭了。 乔伟问两个还气呼呼的小豆丁：“阿泽哥哥放假要回村里，刚才他打电话问你们要不要去？” 杨泽中考结束有两个多月假期，想回村里体验生活。 两小只长这么大还没回去过。 乔伟觉得孩子还是该多亲近亲近大自然，免得一天在家里打架。 两小只一听眼睛顿时亮了，也不争了，大声说：“要，我们要去。” “行，但有个条件，这段时间不许再打架，要是你们打架那就不去了。” “嗯嗯，我和二哥\/妹妹最好了，我们不打的。” 两小只默契的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认真，异口同声的说。 大丫羡慕道：“我也好想回去啊，可惜最近走不开。” 农村长大的孩子向往城市，城市长大的孩子又很向往农村，摘果子、掰玉米、捡蛋...... 不管做什么都感觉很有趣。 吴星星有些失落。 韩小雅笑道：“星星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吴星星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天性善良单纯，患有自闭症智商有些低，也怕和陌生人交往，因此没朋友。 暮暮和兮兮是她少得可怜的两个朋友。 暮暮摇着她的手：“表姑奶奶一起去吧。” 吴星星腼腆的笑了下：“那我回去问问我妈妈。” 第171章 乔康挨打 苏母同意让吴星星去。 她身体不太好，苏铭夫妻一个比一个还忙，苏屹也没时间，又不放心让吴星星去参加旅行团。 乔伟夫妻愿意带吴星星去，她巴之不得。 从京市到凤县全程高速，夫妻俩决定这次就开车回老家，想在哪里玩两天就停下来。 出发前一天，接到乔栋的电话，说是他们一家要回老家祭拜一下老爷子老太太，想借乔伟家的房子住几天。 二房家的楼房老早就便宜卖了。 他们打心里看不起乔健乔康，不想去两人家里住，乔二婶又想省点住宿费伙食费，就想着借乔伟家的房子。 乔伟愣了愣：“怎么突然想起要回去祭拜爷爷？” 二房来京市快二十年，从来就没提过老爷子，据他所知就连七月半和过年都没给老爷子老太太烧过一张纸，也没供过一顿饭。 早些年回去迁户口，连二老的坟前都没去过。 乔二婶说的理直气壮，来了大城市那就是城里人，就别搞那些迷信活动。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乔栋的声音有些尴尬：“我妈最近梦到爷爷奶奶。” 事实上是这两年二房有些背，生意是越来越差，五个店转了两个出去，剩下三个只能勉强维持费用。 一家六口不是这个病就是那个病。 事事不顺心，他妈一琢磨觉得应该回老家拜拜祖宗。 求老祖宗保佑。 乔伟嘴角抽了抽：“得亏爷爷奶奶托梦给二婶，要是托梦给二叔怕是就白托梦了。我们也要回村里，家里房间不够，村里农家乐有住宿。” 挤一挤也不是住不下，想到乔龙那个熊孩子，乔伟就不想让二房的人住到他家。 “行吧，我跟我妈说一下，对了，你们怎么回去，坐飞机还是火车？” 乔栋感到失望。 他当然知道有农家乐，那不是吃住都要钱么。 刚到京市乔伟愿意借钱给他们开店，那时候他妈不想欠钱，没借。 后来房价眼瞅着越涨越高，他妈想省点利息，就跟乔伟借钱买两套房子升值，结果乔伟一分钱没借。 白白错过了发财的机会。 虽说家里已经有三套房，可谁又会嫌钱多。 这几年乔龙过生日乔伟没送过礼物，真是越有钱越抠门。 他们一家也就大丫这件事上占到乔伟便宜。 “自己开车。” 乔栋忙说：“什么时候走？我们也是开车，一起走，正好我们人多坐不下，小丫就跟你们坐。” “明天，我们这边有五个人，坐不下。我们不赶时间，你们确定要跟我们一起走？” 乔栋只能作罢。 开着店，哪能像乔伟两口子一样。 他是真羡慕乔伟，有钱有闲。 乔二婶问：“乔伟说什么了？” “他们也要回去，房子住不下，本来我想让小丫跟他们一去坐车，说是有五个人，坐不下。” “算了算了，大不了去乔康家住。”乔二婶面带不悦：“小丫就别回去了，正好在店里帮忙。” 一个丫头片子，早晚是别人家的，拜不拜祖宗都没关系。 已经十六岁乔小丫低头哦了声，委屈的红了眼眶，却什么都不敢说。 ...... 两小只越大越闹腾，反倒没有哥哥小时候去玩的地方多。 难得有出远门的机会，谨记爸爸的话，谁都没找事，乖乖坐在安全座椅上，下车了也不乱跑，乖的不行。 乔伟有些后悔没早点带他们出来玩。 一路走走停停，用了半个多月才到凤县。 本来乔栋是想坐飞机，乔二婶觉得开车回去更有面子。 乔栋没法，全家只有他一人会开车，两三千公里路开得他身累心又累。 乔龙跟所有的男孩子一样都喜欢车，让乔栋教他开车。 乔栋宠儿子，关系到全家人的安全，坚决不让乔龙碰方向盘，乔龙不高兴就大喊大叫，双手双脚使劲踢打前面的座椅。 乔栋被吵得差点追尾前面的车。 乔二叔乔二婶晕车，一路上吐的稀里哗啦，黄巧娟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从生了三胞胎她的身体就一落千丈，炎热的夏天晚上睡觉得带着帽子，不然会头疼。 膝盖也得套上厚厚的护膝。 总是心慌气短，扫下地都累得喘气。 乔栋是个妈宝男，什么都听乔二婶的，还好他还记得黄巧娟是给他生孩子才把身体熬垮。 不顾乔二婶的反对，一直给黄巧娟用中药调理身体。 伤了根本，效果不太好，长途坐车根本吃不消，加上乔龙不停的发脾气，身心俱疲。 好不容易到了凤县，三人就直接进医院打吊瓶。 花的钱比坐飞机还多，乔二婶心疼的直抽抽，为了省点钱，还是厚着脸皮打了个电话给乔康，打算去他家住两天。 “怎么今天才到？二叔二婶和嫂子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乔康问。 “晕车，在县医院住了两天才出院。” “这么严重，坐飞机多好，不用一天就能到。” 胡玉兰将乔二婶和黄巧娟扶出来。 “我这不是想着开车出门方便嘛。”乔二婶脸色蜡黄，有气无力的说。 哪好意思讲开车是想在村里炫耀一下，哪知回来一看，家家都有小车不说，好些人家的车比他们家的高档。 白白遭了罪不说还多花了钱，想想就怄得想吐血。 “先去里面休息一会儿。” “小龙，这是你二叔二婶，快叫人。”乔栋拉拉拿着手机低头玩游戏的乔龙。 乔龙眼睛都没抬，敷衍的喊了声。 乔栋宠溺的抬手揉揉他的脑袋：“这孩子。” 乔龙才十五岁，又高又胖，将近一米八，超过三百斤的体重，胖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 乔康一看乔龙那样子眼皮跳了跳，嘴上没说什么。 “进去里边坐着聊。” 乔父这个月跟乔健，乔母跟乔康，乔母知道乔伟一家回来就跑去乔伟家看孙子孙女。 乔健好不容易升级当爸爸，郑娇娇给他生了个女儿，他高兴的合不拢嘴。 乔母就没那么高兴，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她骨子里就是个重男轻女的人。 对孙女没那么喜欢，虽说现在生男生女都一样，但她潜意识还是觉得长大了就是别人家的，可有可无。 儿子儿媳们年纪都大了，再生是不可能的。 她生了六个儿子，到孙辈，就只有她最讨厌的乔伟给她生了两个孙子。 她有点不敢见乔伟和韩小雅，想想自己都快七十了，还能活几年。 怕错过这次见面就再也见不到，只能硬着头皮去。 这些年乔健乔康也不惯着她，让她去干活。 每天跟村里的大娘大婶们一起，被老太太们阴阳怪气的教育了几年，老了老了学会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 面对一看就高不可攀的韩小雅，她哪敢像在胡玉兰面前一样摆婆婆的谱，客气又讨好。 韩小雅只是疏离的点点头，连声妈都不叫，她也不敢怎么样。 免得惹韩小雅生气，给乔伟吹吹枕头风，连赡养费都不给她。 对两个玉雪可爱的孙子孙女是打心里喜欢。 让她难受的是，小团子们对她客气礼貌，但不喜欢被她碰。 误以为是乔伟不让孩子们和她亲近，心里有气，但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和不高兴，待了会儿就干活儿去了。 事实上，乔伟从来不对孩子们说他和父母，以及手足之间发生过的不愉快的事。 不阻止孩子们和乔母来往，他们不喜欢乔母，他更不会要求他们跟乔母亲近。 树上自然成熟的芒果又甜又香，汁水充沛。 枝繁叶茂的柿子树下，暮暮、兮兮、安安和吴星星每人拿着一个，坐在石凳上吃的满脸都是。 杨泽拿出湿纸巾给兮兮擦擦小脸，暮暮把脸伸过去：“阿泽哥。” 用眼神示意，他也要擦。 杨泽忍笑，重新拿出一张帮他擦干净。 乔康安顿好二房的人就跑过来跟乔伟八卦：“乔龙那小子，我瞧着是养废了。” 乔伟提醒：“家里值钱的、重要的东西收好了。” 乔康瞪大眼睛：“不是吧，二叔一家不是很有钱么？” “这跟有没有钱没关系，他们有多宠乔龙你看不出来，乔龙看上的东西，从不管是不是他的拿了就走。 防范于未然，吵架多伤神。” 乔康抓了抓耳后：“知道了，敢拿我家的东西，看我不收拾他。” “行吧，我看好你，安安就让她在这边住几天，等乔龙走了再回去。” 乔龙被宠的无法无天，连一两岁的小孩都打。 暮暮和兮兮出生后，他就不许乔龙来家里，乔二婶为此还埋怨他，指桑骂槐的说他有钱就看不起穷亲戚。 从那次以后，每年乔龙过生日，二房请客吃饭他和韩小雅再也没去过。 乔康这根歹竹还生出个好笋来。 乔伟对乔安安这个侄女很喜欢，不希望她被乔龙伤害。 “好啊好啊！安安天天念叨着弟弟妹妹，知道你们要来她高兴了很久。” 乔康回去就让胡玉兰把女儿的衣服用品收了些送过去乔伟家。 二房只在村里待两三天就回京，乔康觉得两三天时间很快。 然而，二房的人才来了不到四个小时，他就彻底被乔龙激怒了。 他发现自己的修养并不好，若是乔龙瘦一点，他会毫不犹豫的把人丢出青山村。 活了几十年连二房一颗鸡蛋都没捞到吃，这次二房来他家住送了些礼物，着实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他好歹也是银行里有百万存款的人，倒也不眼馋这点水果糕点什么的，只是觉得貔貅也有往外掏钱的时候，蛮稀奇的。 乔栋说在家里住两三天，看在是同一个爷爷的份上，他爽快的答应了。 他不过是去趟厕所，乔龙不仅把客厅弄得一片狼藉。 甚至跑到他和胡玉兰的房间里乱翻，更令他瞠目结舌的是，乔龙居然将他媳妇的金项链和存折统统翻找出来塞进自己兜里。 难怪乔伟提醒他把重要的东西都收好。 卧室的门已经锁上了，竟然还被乔龙打开。 而乔栋就在客厅看电视，跟个死人似的不阻止。 这是他的家，不是二房的家。 敢在他的地盘嚣张撒野，问过他同意不同意。 乔康怒不可遏的骂了乔栋和乔龙父子俩一顿。 \"小孩子嘛年纪小，顽皮一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阿康你别生他的气。\"乔二叔赔着笑脸道。 乔二婶眼见着自家宝贝孙儿被凶神恶煞的乔康吓到了，尽管心知肚明乔龙的做法不对，但内心多少还是对乔康有些不悦。 觉着乔康未免有些过于大惊小怪了，瞧瞧把孩子给吓的！ 轻声细语地对着乔龙说道：\"小龙你怎又调皮捣蛋，快跟你二叔二婶道歉。\" 倘若二房能够好好教训乔龙，乔康或许怨气尚能平息几分，然而此刻对方言语之间尽是责怪他大题小做。 如此一来，乔康实难容忍。 他气笑了，鄙夷嫌恶的目光扫过乔龙：\"乔龙就是个贼，迟早要蹲监狱。\" 乔二婶板着脸生气道：\"阿康你怎能这样说，小龙还小，没教好他是我们的责任，你也没什么损失，大家都是亲戚，你这么的说多伤人。\" 一直面无表情的胡玉兰突然说道：“我家庙太小，几位还是去别的地方住吧。” 乔龙是个窝里横的怂包，对自家人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说他笨吧他又有点小聪明。 他知道乔康跟他是亲戚，就算乔康的眼神很凶，他也不怵。 他爷奶和爸妈会保护她。 听到乔康说他要蹲监狱，乔龙牙齿磨的咯咯响，一拳打在乔康脸上。 乔康躲闪不及，被他打的头晕眼花，脑子一片空白，鼻血唰唰的流。 胡玉兰被吓到了，连忙扶着乔康：“乔康你怎么了？你们二房不但偷东西还打人。” 胡玉兰愤怒的拿出电话报警。 “别别别，都是亲戚，报警多难看，阿康，玉兰，这件事是我们不对，药费多少我们赔。”乔二叔眼疾手快的将手机抢过来，焦急的说。 他们是回来祭祖不是来结仇的。 再说报了警万一给他宝贝孙子留下案底怎么办。 第172章 为时已晚 在楼上休息的黄巧娟听到吵架声扶着楼梯下来，见乔康满脸血吓了一跳，心底升起不祥的预感。 心惊胆战的看着乔龙问：“怎么了？” 乔龙不是第一次打人，之前在小区里把人小孩打伤了赔了不少钱，对方家长不依不饶，威胁要把的乔龙打残了，最后不得不搬家。 要是乔龙把乔康打了，那就麻烦了。 乔康那是敢对自己的亲舅舅捅刀子的，这样的人能惹吗？ 黄巧娟慌神了 “阿栋，巧娟，你们俩快带小龙先走。” 乔二婶被乔龙的举动吓得愣住，回过神来，怕乔康报复乔龙，急急忙忙让乔栋和黄巧娟带着乔龙先走。 乔栋和黄巧娟怕乔康捅乔龙一刀子，走三步歇一步的黄巧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拽着乔龙的手健步如飞的跑到院子里。 乔栋连忙发动车往村外开。 乔二叔乔二婶不停的道歉，态度诚恳的表示愿意赔偿。 乔康在监狱里没少挨打，出来十几年村里的日子越过越好，村民们有钱了脾气收敛了，大家都是笑脸相迎，有事好说好商量。 乍然挨了乔龙这个晚辈的打，乔康的暴脾气上来了。 乔栋开车带着黄巧娟和乔龙跑了，他气得差点没忍住给乔二叔乔二婶来两下。 手都扬起来了，关键时候想去坐牢的日子，生生忍了下来。 这俩老家伙一看就不经打，他这巴掌下去，估计又得去蹲几年。 那他媳妇女儿怎么办。 想到女儿，乔康滔天的怒火慢慢压了下去。 胡玉兰也怕他一时冲动酿成大祸，一只手紧紧拉着他，一只手拿卫生纸给他止血，故意说着让乔二叔乔二婶扎心的话：“别冲动，乔龙那种人早晚得坐牢，犯不着跟个疯狗生气。” 乔二叔乔二婶的脸色顿时变了，到底还是自己这边有错，就算满肚子火也不敢呛胡玉兰。 真把乔康惹恼了，就算他们回到京市，乔康也能追过去把乔龙收拾了。 “小龙才十五岁，不懂事，是我们做长辈的没教好，怪我们，阿康，就看在你爷爷的份上这件事就算了吧。”乔二叔哀求。 为了孙子别说只是放下脸面跟乔康求情，就是要他的命都可以。 “乔康你怎么回事？摔跤摔的这么狠。”乔健抱着刚满岁的乔漫漫来乔康家溜达，顿时就被乔康的惨状惊住。 然后又看到一脸讪讪的乔二叔乔二婶。 乔健有二十多年没见到这两人，看了好几眼才认出人来：“二叔二婶，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去家里坐坐。” 乔康鼻子痛得快要麻木了，冷哼道：“去你家坐？我看你是欠揍。” 乔健：“......怎么跟吃了枪子儿似的，我招你惹你了？” 乔康指指自己：“瞧瞧我，老子就是犯贱同意让他们一家来家里住两天，乔龙那死逼崽子不但撬了我家的锁偷我媳妇金项链和存折，还打老子，艹踏马。 等老子抓住他，非得把他爪子剁下来喂狗不可。” 乔康盯着乔二叔乔二婶，眼里闪过狠厉之色。 剁爪不可能，他不想为一个垃圾再坐牢，主要是恐吓恐吓这两老家伙。 此话一出，果然把乔二叔乔二婶吓得不轻，后悔干嘛要回来祭祖，就是回来也不该为了省钱来乔康家住。 “阿康，可不能这么做啊，咱们二房就小龙这么个独苗苗，他有什么闪失，不是要我和你二叔的命吗。”乔二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乔健震惊，竟然是乔龙打的。 他是捅了江富贵，那也是因为江富贵触及到他的利益，不会无缘无故对人动手。 乔龙是既偷东西还打主人，太嚣张了。 俗话说，每个熊孩子后面都有熊家长，看二叔二婶不分青红皂白维护的样子，熊家长起码有四个。 乔健有点同情乔康烂好心，引狼入室。 还好他从不跟二房有任何联系。 乔康听着乔二婶跟哭坟似的一唱三顿，抑扬顿挫的哭声，额头青筋直跳。 沙包一样的拳头捶在茶几上，砰地一声巨响。 对乔二婶怒吼一声：“闭嘴，再哭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报警。” 乔二婶立马止住了哭声。 乔二叔吓得一抖。 这一拳头要是捶在他身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玉兰去检查一下损坏和丢失的物品。” 胡玉兰回房间认真检查，衣柜和柜子的东西都翻得乱七八糟，项链和存折拿了回来，抽屉里的一千块钱没了。 “门撬坏了，一千块钱也没了。” 乔康瞧着愁眉苦脸的乔二叔和哭哭啼啼的乔二婶就一肚子火。 深刻体会到长辈父母对孩子的教育有多重要，如果他从小就和乔伟一样是老爷子教养大，也不至于会走上犯罪的道路。 他一眼就能将乔龙这辈子是什么结局看个大概。 二房这根独苗是养废了，这种亲戚，给他死远点。 “医药费五千，门坏了五千，偷了一千，一万一，给钱滚蛋，乔龙敢出现在青山村老子就砍了他。” 他是杀人犯这件事不是秘密，二房不把乔龙管好，他有办法收拾他。 活了几十年，看了那么多电视电影，钓鱼执法谁还不会了。 爱财如命的乔二婶闻言松了口气，连忙从包里拿出一万一给胡玉兰。 “阿康，你就消消气别和小孩子一般计较了好不好，二婶不会再让小龙来。” 说完，生怕乔康反悔，跟乔二叔像被狗追一样，步履匆匆的走了，连乔父都没去看一眼。 乔健咂咂嘴：“挨一拳赚五千，值了。” “滚，老子心情不好，莫来挨老子。” 乔康已经很久没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乔家父辈到他们这一辈，两代人也就乔玉梅、乔伟和乔燕是好的，其他人都不是东西，包括他和乔健。 全他妈是些垃圾。 大老远跑回来，该做的事还没做乔龙就把乔康彻底得罪了，乔栋和黄巧娟脸色难看，忧心忡忡。 主要还是怕乔龙被乔康报复。 就这么一个宝贝蛋，可千万不能出事。 “小龙你怎么能乱拿别人的东西，还打人，你看你把你二叔打的。”乔栋唉声叹气。 他这几天精疲力尽，看着电视迷迷糊糊睡着了，哪知道乔龙那么大胆，偷自家的就算了，竟然敢在别人家的锁撬了偷东西。 乔龙浑不在意道：“你们不是亲戚么，我拿点东西怎么了，犯得着发那么大的火，跟四叔四婶一样小气。” 他还觉得打乔康打的太轻，敢骂他贼，看他下次回来怎么收拾他。 四婶是真会打他，打的特疼，还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他怕四婶可不怕其他人。 黄巧娟在心里叹了口气，柔声说道：“小龙，妈不是跟你说过，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拿，亲戚也一样，你要再大点，乔康报警就能让你去坐牢。” 乔龙嗤了声：“我才不怕。” 都是亲戚，他不信乔康会为了点小事让他坐牢，再说他还有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坐牢。 不就是赔点钱的事么，他家有钱。 见他油盐不进，乔栋和黄巧娟深深叹气。 若是乔龙像乔大丫一样懂事有出息该多好。 他们也不求他有本事，家里四套房子和存款都是他的，只求他平安健康别惹事就好，哪怕在家里闲一辈子也行啊。 过几年娶个老婆生两个孙子，就算没有进项，卖两套房子，别乱挥霍足够他们一家吃喝。 怕就怕乔龙在外面惹事生非，赔钱事小，就怕他把命折腾没了。 两人总算意识到太过溺爱乔龙，把他养的无法无天。 现在再好好教育已经晚了，脾气性格早就定下来了。 话说重点他还会对着爹妈挥拳头，这么大个块头，乔栋和黄巧娟哪遭得住。 乔栋愁的眉头打结。 乔二叔两人走出村子打电话给乔栋，乔栋又绕回来接两人。 乔龙一听赔给乔康一万，眉宇间露出凶悍的神色。 “小龙，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乔康可不像你四叔那么好说话，他连他舅舅都敢杀，你要把他逼急了，爷爷奶奶也救不了你。”乔二婶今天被乔康凶神恶煞的样子吓的够呛。 现在还后怕。 大房的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乔伟算是讲道理的，他媳妇瞧着温温柔柔客客气气，一言不合就打人，根本就不管是不是亲戚。 那年乔龙和乔成蹊抢东西，说不过就想动手，还没碰到乔成蹊，韩小雅当着他们的面就敢给乔龙一巴掌。 把她心疼了好久。 乔龙恶狠狠的说：“他敢......” 乔栋打断他的话：“妈，还要不要祭拜爷爷奶奶？” “大老远都来了肯定要拜，明天我和你爸去，你们就在县城等着，拜好了就回京市。” “我回去看看我爸妈。” 黄巧娟二十年没见过父母，这几年可以在视频上见面，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她身体不行，父母年纪也大了，再不见一面怕以后就见不到了。 乔龙眼睛一亮：“我要去。” 乔康小气吧啦的，连见面礼都舍不得给，他的亲外公外婆总不能小气的不给红包吧。 黄巧娟皱眉：“不行，你外公外婆身体不好，不喜欢热闹，你跟你爸在县城玩。” 这次不管乔龙怎么闹，黄巧娟都不同意。 今天她被满脸凶相的乔康吓到了，那要把乔龙撕了的表情，现在她还心有余悸。 也深刻反思自己对乔龙教育的失败。 就乔龙那肆意妄为的性子，她还怕他把自己父母给气死。 父母生养她一场，没享到福，不能让她生的给气到。 乔龙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坐在前面的黄巧娟莫名有些头皮发麻。 吃了个大瓜，乔健颇为激动，主动跑去跟乔伟八卦。 “乔龙打了乔康，严不严重？” 乔健添油加醋：“满脸血，地上还流了一滩，还好骨头没断，不然就不是赔五千块了事，乔康也是个怂包，挨了打也没还回去。 换做我，看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乔健幸灾乐祸，说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忘记自己跟乔伟的关系有多紧张。 乔伟瞥他一眼：“你没见过乔龙吧？” “没，我到的时候乔栋和他媳妇带着乔龙跑了。” “乔龙比你高大半个头，体重是你的两倍，你确定能给他打得满地找牙？” 乔健噎住：“......我说乔康怎么可能打不还手，原来是打不过，太惨了吧。怪不得像个炸药桶似的，拿我出气。” 乔健摸摸下巴说：“娶个厉害的媳妇还是有好处的，那死逼崽子敢跟对我动手，我媳妇非把他皮扒了不可，谁求情都不管用。” 乔伟看乔健一副我媳妇天下第一的傻样，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谁说女人善变，男人一样善变。我上次回来听说你不是挺嫌弃你媳妇的么，怎么，日久生情。” 乔健颠了颠怀里的女儿，嘿嘿笑：“漫漫出生前，娇娇只是我媳妇，有了漫漫，她不但是我媳妇，还是我姑娘的妈，不一样不一样。” 乔伟又无语又好笑。 上辈子跟手足之间的仇恨的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淡了。 究其原因还是自己这辈子过的顺风顺水，不想花费精力再纠结过往的事。 两辈子他都不是特别狠心的人。 上辈子知道乔父乔母和乔健等人对他的算计，他没想过要报复他们。 重生后只想远离消耗自己的人，珍惜当下，过好每一天。 若是乔健和他换个的立场，以乔健的性格，整个大房的人估计都会过的惨兮兮。 乔父几人的牢狱之灾，乔茉乔莉沦落风尘，也是他们自己作的。 其实乔健乔康过的好，他少了很多麻烦，两人不会盯着他不放，也不用他管父母。 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乔龙小时候戾气就很重，对小丫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二叔他们对他太过宠溺，小丫挨打也没管管，现在大了难管了。 以后二房会自食其果。” 一家人辛辛苦苦大半辈子都为了乔龙，几个女儿全都当草。 老三和两个小的送去哪里乔伟不知道，乔栋养在身边的乔小丫和乔龙一个不如一个。 不在他们身边长大的乔大丫和陈宝怡都是好姑娘。 姐妹俩都考上了清大。 就乔龙的性子，再多的家产都会被他败光。 乔栋舍不得教训乔龙，社会会教他做人。 第173章 图啥 乔栋同样怕乔龙在岳父家惹事，连岳父家住哪个村子都不敢让他知道。 明知道乔燕在县城有酒店，乔二婶这下也不敢省那点住宿费和饭钱，直接就让乔栋先找个酒店开了两间房。 还没上楼，乔龙就喊着要吃饭。 点好饭菜，看乔龙吃的高兴，乔栋悄悄跟父母说了声，把乔母拉到外面，跟她要两千块钱。 去岳父家总不能空着手去。 “两千？买点水果糕点哪要得了这么多。”乔二婶一听要这么多就不高兴。 刚才赔了一万一给乔康，这下又要给亲家两千，真当钱是大风刮来的呀。 黄巧娟心里又苦又涩，生出一阵悲凉感，咬着下唇看向乔栋。 “妈，我跟巧娟二十年没回来，要是在村里每年年节走亲戚送礼，加起来也不止这点钱，你就当给我和巧娟做脸行不行？”乔栋捏捏眉心。 老太太给小龙用再多的钱心疼归心疼，眼都不会眨一下，要把钱给别人用跟剜她肉似的。 亲戚之间不是口头上说说好听话就完了，该送的礼不送，亲戚就做不成了。 怎么说也是他岳父岳母，巧娟嫁给他二十多年，到现在总共也没送过多少东西。 他妈怎么就不能为他想想，光送点水果糕点，人家会怎么想。 乔二婶这才不情不愿的数了二十张百元大钞给乔栋，叮嘱了一句：“没用完拿回来给我，这几天花了不少钱，得省着点。” 黄巧娟的心越发拔凉拔凉的。 二房的钱一直紧紧攥在乔二婶手里，她和乔栋都没有多少钱可支配，还有吞金兽乔龙，有点钱就被他拿走。 这么多年她没给父母寄过钱，只寄过几次东西，也没拉拔过娘家人。 每次打电话，她嫂子都要阴阳怪气她几句。 她没办法，婆婆太强势，丈夫又听婆婆的，认为她一个外嫁女就不该拿婆家的钱贴补娘家。 最开始她反抗过，反抗不了就只能忍受。 后来她有了儿子，想想以后儿媳妇贴补娘家她也会不高兴，就慢慢接受了这个歪理。 现在老太太连两千块都舍不得给她，想到父母和哥哥嫂嫂说的话，黄巧娟就后悔自己怎么不强势些。 她又不是吃白饭让婆家养，自己也辛辛苦苦赚钱了，为什么就不能给父母一些钱，让他们不用过的那么辛苦。 九十年代哥嫂想去京市打工，婆婆怕她娘家人来赖上他们，给她爸妈打了个电话，之后哥嫂就去了沿海城市厂里打工。 那时候多好赚钱啊，她怕哥嫂姐姐找她借钱她拿不出来，都不会提点他们自己做点生意。 村里这几年有县里扶贫慢慢富了起来，但远不如青山村，也没有分红。 她爸妈快七十了还在干农活。 黄巧娟想到这里就不敢回娘家。 乔栋拿到钱坐上车，去超市买了些东西。 “剩下一千六，等会儿全都给岳母吧。” 黄巧娟嗯了声，呆呆看着窗外的景色，气色很差，眼神死气沉沉，像将近暮年的老人。 黄巧娟没得绝症，生了六胎八个孩子已经把她身体掏空，比很多得了绝症的人身体还不如。 就像个无底洞，再好的药吃进去都没有多少用。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多要个儿子的目的没达成，自己也是在熬日子。 当心肝宝贝一样养大的儿子，连给她倒杯水都不愿意。 她到底是图个啥。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身体好不了了，黄巧娟最近两年想的最多的不是乔龙，而是在娘家时跟父母手足在一起的日子。 特别怀念小时候。 那时候日子过的苦，但没什么心理压力，哪怕天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心里是有盼头的，也开心的。 又想到送走的几个女儿，连奶都没喝一口。 她那个年代农村人都是把儿子看的很重，她爸妈虽更偏心大哥，但对她和两个姐姐是不差的。 哪像她啊。 白白在大城市待了那么多年，思想完全就是老封建。 活该她儿女生了一群，病了床前没人伺候。 “乔栋，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父母，和四个不知道被送到什么地方的姑娘，还有小丫。 庆幸大丫没在我们身边长大。” 这一路上乔栋在想该怎么补救才能将乔龙扭过来。 听到黄巧娟的话，沉默了片刻。 “回京市后我每个月给爸妈寄一千块，四个丫头送走不一定是坏事，你看大丫和小丫，哪里像两姐妹。 一个是国内顶尖大学的研究生，一个高中都考不起，性格更是天差地别。 就是不知道老二老三现在过的怎么样了，是像大丫还是像小丫。 今天小龙在乔康家撬门偷东西打人，我看到乔康那要杀了小龙的眼神，是真的怕了，怕乔康真把他杀了，也怕他哪天被别人杀了或者坐牢。 我也反思，我们对小龙的教育是失败的。 从他出生全家人都围着他转，什么好的都给他，对他有求必应。 想让他姐姐以后拉拔他，想要他成龙，却连他做错了事都不纠正，现在性格定了，想扭转过来太难。 就算要打我也打不过他，还有爸妈护着，我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来。” 黄巧娟生了三胞胎后状况很不好，看了几位中医，都说她身体亏的太厉害，好好调理还有几年，否则也就一年半载的事。 嫁给他二十多年，起早贪黑的干活儿，孩子生了不少，福没享到苦没少吃。 他才会难道硬气一次跟他妈要钱给黄巧娟治病，就是想让她多活几年。 乔栋的话黄巧娟很赞同，她何尝不是这样想。 黄巧娟绝望的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大丫和我们离了心，小丫读书不行没什么能耐，也怨我们偏心，以后我们老了怕是谁都靠不住。 我爸妈生养了四个儿女，没享到我的福，起码还享到我大哥大姐二姐的福。 说到底还是我们太偏心了，不把姑娘当回事。” 她原本不是这样的人，大丫出生后她把大丫当宝，有什么好的都要给她。 看不起婆婆那样轻贱姑娘的人，发誓绝不会跟婆婆一样。 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变成了跟婆婆同样的人呢。 为了生儿子，女儿送人，唯一在身边的小丫被她忽略的彻底，被小龙欺负了她睁只眼闭只眼，还叫她让着弟弟。 身体拖垮了，唯一的儿子养成这个样子。 黄巧娟心里既怪自己也怪婆婆，把自己变成跟她一样的人。 乔栋抬起右手抹了把脸，苦涩的说：“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后悔也晚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不指望小龙对我们孝顺，就希望他能好好的别惹事。 高中没考上也是好事，在家里好好待着吧，天天玩游戏也好，我养着他。 ” 黄巧娟叹气：“就怕他不听你的啊。” 话虽如此，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扭转。 就像乔栋说的，走一步看一步吧，况且，她这破败的身体活着只能干操心，什么都做不了。 二房愁云惨雾，乔康满肚子火无处发泄，一气之下将乔龙干的事宣扬的整个村都知道。 他才不管家丑不可外扬，反正在他心里二房跟他已经不是亲戚。 众人唏嘘，纷纷议论乔龙不严加管教监狱肯定有他的一席之地，这才让乔康的心情好了点。 乔母听说后跟乔康要了乔二婶的电话。 没别的，妯娌之间其实也是有攀比心理。 年轻时两个妯娌羡慕她，大房出事后乔二婶没少对她明嘲暗讽，连带乔三婶都疏远她。 那段时间她日子有多难熬，那时候她就想，她有上大学的儿子，有朝一日两个妯娌一定会羡慕嫉妒她。 回村后得知二房竟然在京市开店做生意，还买了几套房，让她又酸又羡慕。 以为自己之前受的气没法跟乔二婶讨回来，哪知，机会来了。 晚上乔康将烧烤架、食材调料搬到乔伟家院子里烤烧烤。 乔健一家三口不请自来，乔父压根不知道乔伟一家回来了，乔母没来，忙着跟乔二婶打电话。 乔二婶今天损失一大笔钱，心疼得晚饭也没吃，心情抑郁的躺在床上。 乔栋夫妻在岳父家住，乔二叔怕乔龙乱跑就跟他住一间房。 乔二婶连想发牢骚的人都没有，这时手机响了。 “他二婶，是我，听说你们回村了，怎么不等我回来就走？”乔母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语气，假惺惺的说。 不提旧账，她心里是气二房的嚣张的，她儿子好心让他们来家里住，瞧瞧二房干的都是什么事。 乔二婶听到妯娌的声音，有些尴尬，也拿不准乔康两口子有没有把乔龙做的事告诉她。 斟酌了一下说道：“孩子在城里待惯了，村里不习惯。” 乔母皮笑肉不笑，也不和她打哈哈，直接打脸：“我怎么听村里的人说是你家乔龙撬了阿康家的门偷东西，被抓现行还把阿康打一顿你们一家就跑了。 不是我说，她二婶啊，孩子不懂事怎么大人也不懂事，阿康好心好意让你们来家里住，你们倒好，光天化日之下撬门偷东西还打人，更过分的是，犯了错就跑，没你们这么做事的。 这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么，就你们这种不分好赖，怎么可能教出好孩子来。” 乔母不带喘气的，一口气将心里的话说完，这番话一出，顿时有种出了口恶气的舒爽感。 当年大房落魄的时候，她受了这个妯娌不少气，今天总算讨回来了。 乔二婶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暗骂乔康不做人，讹了她那么多钱，竟然还让全村人都知道。 都是亲戚，干嘛要做的这么绝。 简直不是人，怎么就没死在监狱里。 总算明白乔母打电话给她的用意，气得呼吸都不顺了，口不择言的嘲讽：“江招娣你生了三个杀人犯儿子很得意是不是，我家小龙再怎么也没敢杀人，跟你家几个比起来差远了。 你弟被你男人儿子杀了，你妈气死，拜你所赐江家断了根。你住你两个杀人犯儿子家里就不怕你妈和你弟晚上来敲你的门？” 本来乔二婶今天也是有点被乔龙的不知轻重气到，这下子想想乔健兄弟，有了对比就觉得她家小龙还是个好孩子，只是年纪小不懂事，好好教一教，大点就好了。 乔母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凉嗖嗖的说：“是，我儿子是犯过错，他们都改造好了，乔龙就未必了，花生米儿还等着他呢。”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乔二婶差点没气得心梗。 乔龙就是她的逆鳞，骂任何人都行就是不能骂乔龙。 说那些话不是诅咒乔龙会被枪毙么。 乔二婶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气呼呼的掀开凉被开门出去，敲隔壁的门。 乔二叔睡的迷迷糊糊，听到敲门声爬起来开门：“怎么了，还不睡？” 乔二婶这会儿快要气炸了，推开挡在门口乔二叔进去，倒了杯水喝下去也不能平息她心中的怒火。 乔龙已经睡着，乔二叔看她头顶都快冒烟了，压低声音问道：“谁惹你了？发这么大的火。” “乔康那个碎嘴子，讹了咱家那么多钱，竟然让全村人都知道了，让小龙怎么做人。” 乔二叔以为多大的事，乔康这么做确实让人生气，但他们以后又不回来，只要乔康不报案，不去京市宣扬，就对乔龙没有任何影响。 “行了行了，他说就说吧，嘴长在别人身上，他爱说就让他说好了，咱们明天祭拜了祖宗就走。” “更可气的是，江招娣竟然说小龙会挨枪子儿，你说我气不气？” 这下不止乔二婶生气，乔二叔也气得脸色通红。 “江招娣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诅咒孩子。” “可不是，我要不是不想惹麻烦，真想回村里把她嘴给撕了。”乔二婶捂着胸口：“哎呦哎呦，气死我了，江招娣年轻时就笑话我只有一个儿子，现在还诅咒我唯一的孙子。 老天怎么不收了她。” “别生气了，你生气不就如了她的意，小龙睡着了，别把他吵醒。” 乔二叔也气啊，但没办法，嘴上说说又不犯法，还真拿乔母没有办法。 第174章 愁 乔二婶发了一通牢骚，吃了救心丸心里稍微舒坦了点。 乔二叔倒杯水递给她：“明早早点回村把事情办了就走吧。” “嗯，等下我给乔栋打个电话，让他五点就过来看着小龙。” 去晚了怕被村里人撞见看他们笑话。 “东西还没准备，太早没人卖吧。” “有，我都问好了，半夜买都行，打个电话人家就开门。” “要不要给乔伟打个电话？” “给他打电话做什么，他看不起小龙，近几年小龙过生日请他们一家，哪次来了，人不来红包礼物也不送。 有事求到他头上也是推三阻四。 他和乔康才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这次小龙打了乔康，以后他跟咱们的关系更疏远了，小龙想靠这个四叔是靠不住的。” 乔二叔点头：“是靠不住，咱家也就大丫能靠得住他。” 说到乔大丫乔二婶也是一肚子气：“别给我提那个没良心的，她也不想想，没我们哪来的她，连自己的亲爷爷奶奶和亲生父母都不认了，早知道我就不该费心为她筹谋，把她送到福窝里她倒好，一点也不念着我的好。 就是个白眼狼，乔伟两口子有儿有女，我就不信他们真能把那死丫头当亲生的。 等着瞧吧，过几年要结婚了肯定会来求我们。” 乔二叔没答话，他和乔二婶都知道这只是自我安慰而已。 老两口又说了几句，乔二婶回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她睡不着乔二叔也睡不着，看着睡得口水直流，呼噜声震天响的乔龙，不停的暗自叹气。 不是不知道乔龙乱来，只是宠了十几年都已经习惯了，乔龙不爱听教训，他舍不得说也不敢说重话，谁都管不下来，以后该怎么办啊。 心里愁得慌。 ...... “六岁那年，我在树上掏到三个鸟蛋，本来想咱们三一人一个，结果妈看到了，全都拿给江富贵。 反正有什么好东西，妈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江富贵，我以前也是傻，还被她洗脑，不恨江富贵反倒听了妈的话，觉得爷爷把好东西都给你一个人，才会一直盯着爷爷和你。 不过啊，真因为盯着你和爷爷，我还真知道不少事。 有一次，我听奶奶跟爷爷说，娶妻不贤祸及三代，说三个儿子都没教好，三个媳妇也不行，特别是咱妈。 我原来还觉得妈挺好的，现在才明白，她就是个搅家精。 我爸哪怕娶个厉害的也比娶个吃里扒外的扶地魔强，我们爷四个也不会有牢狱之灾，乔民也不会疯。” 乔健一人喝了半箱啤酒，黄汤下肚话就多了起来。 倒没说什么破坏气氛的话。 上次见面对乔伟还一副你欠我的，才过了几年又变了个样，喝了酒反而拉着乔伟说感谢的话。 感谢完又喋喋不休的说起小时候如何如何。 上一次三兄弟凑在一起吃东西还是二十多年前。 乔伟没什么感觉，重生回来前他也有二十多年没跟乔健乔康吃过饭。 他们有没有把他当兄弟他不知道，他是早就没把这两人当兄弟。 现在瞧着是关系缓和，实际上只是把他们当成一个村的人而已。 不管乔健的感谢是真是假，乔伟都无所谓，只是有些感慨，郑娇娇以暴制暴对乔健还挺管用，加上有了乔漫漫，乔健比在监狱里改造的效果更好。 当然，如果经济条件跟不上也不可能改造好。 乔伟意思意思的说了几句鼓励的话。 乔康嫌弃他话太多，翻了几个大白眼。 韩小雅担心两个小的和吴星星水土不服，不让他们吃烧烤。 三人没得吃，杨泽和乔安安也不吃，陪着他们，除了杨泽，四人闻着香味馋的口水直流。 江大嫂骑着电动车来了，笑着招呼眼巴巴闻着烧烤味的几人：“砂锅菜好了，星星暮暮兮兮安安，可以吃了。” 一大三小都激动了：“谢谢大舅妈。” 江大嫂是杨泽的大舅妈，几人都跟着杨泽喊，把江大嫂乐得合不拢嘴。 “不谢不谢，想吃什么就跟大舅妈说，我给你们做。” 杨泽戴上高温手套，把电动车上的砂锅放到柿子树下的石桌上。 “江大嫂麻烦你了，跟我们一起吃点。”韩小雅招呼。 “不用不用，店里还有客人，我得回去看着点，你们慢慢吃啊，明天别做饭了就来家里吃。” 乔伟帮了杜文舒，杜家人对他万分感激，除了说感谢的话和每年寄些土特产，不知道该怎么感谢。 乔伟笑道：“好，我们明天过去。” 杜家的家庭氛围很好，老老小小都与人为善，和和气气。 这样的人家乔伟愿意与他们多来往。 江大嫂笑着点头：“好好好，那你们吃我先走了。” 杨泽从厨房里拿出碗筷给几小只分。 吴星星虽然年纪比他大，心理年龄不大，跟小朋友差不多，他自然而然的把她当小朋友照顾。 “韩阿姨你去玩吧，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 韩小雅也不和他客气，笑道：“谢谢阿泽，我和你乔叔正好偷偷懒。” 杜文舒大哥二哥家都开了农家乐，江大嫂专门学过做家常菜，手艺很好，土鸡和时鲜蔬菜煮的砂锅菜，鸡肉和蔬菜的清香十分诱人。 配上蘸水和米粉，几人吃十分满足。 韩小雅、杜文舒、郑娇娇和胡玉兰四人不喝酒，吃了点烧烤就在客厅打牌。 郑娇娇听到乔健大着舌头说废话，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压低声音对三人吐槽：“兄弟之间差距怎么就那么大，乔健，烦得很。” 郑娇娇年轻时很胖，一零年见过韩小雅后就开始减肥，两年时间减了一百二十斤，运气好遇到一位医术不错的中医，调理身体后高龄生下乔漫漫。 结婚多年没孩子的人哪里还在乎是男孩女孩，只要健健康康的就谢天谢地，夫妻俩把乔漫漫当眼珠子一样爱护。 因为这个孩子，夫妻关系也得到改善。 胡玉兰夸道：“大哥比以前好多了，都是大嫂的功劳。” 韩小雅抿唇直乐，她是挺佩服郑娇娇，乔健可是敢捅人的，她硬是用拳头把人驯服了。 也不怕乔健半夜把她给灭了。 牛人一个。 郑娇娇有些得意：“我这人也不知道什么命，不瞒你们说，嫁两个男人都半斤八两，我要不强点早就被欺负死。” 胡玉兰好奇道：“没听说你前夫坐过牢啊？” “他是没坐牢，人前人模狗样回家就打媳妇。我精挑细选的男人，结果结婚不到一个月就对我动手，打了我他又痛哭流涕下跪道歉。 道完歉过几天又固态萌发。 一次两次我原谅他，没跟我爸妈哥哥说是不想让他们的担心，但不代表我就能吃闷亏，他第三次对我动手，我就把他揍得哭爹喊娘。 打了几次打服了，对我敢怒不敢言，不过，感情也打没了，他就去省城打工，一年回来一两回。 他那人假模假样，最会装，在外人眼里他对我千好万好，只要他给我钱我也陪他装，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恩爱夫妻，有时候我自己也有这种错觉。” 杜文舒诧异道：“怎么不离婚？” 离婚比寡妇好听。 杨志也很会装，她是离不了，能离的话早就离了。 军婚保护的是军人的婚姻，不包括配偶，杨志没有重大过错，或不同意离婚，到死他们都得绑在一起。 郑娇娇哼了声：“本来我是想离的，我还没提呢就发现他跟村里一个寡妇不清不楚，我那个火大啊，干脆不离了，熬死他俩。 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了，哪知他在省城干活的时候从两米高的梯子上摔下来，没几天就不行了。 我想着吧人死如灯灭，死者为大，懒得跟他计较以前的事，既然还是夫妻就去省城把他骨灰带回来把后事办了。 哪知还没下葬呢，小寡妇竟然来找我分财产，说她肚子里有我前夫的娃，狗男女，气得我后事也懒得给他好好办，一切从简。” 韩小雅问：“你分啦？” “没分，我让她拿证据她拿不出来，跟我磨了四五个月，最后看捞不到好处就把六个月大的孩子打了。 我不离婚对了，我前夫死后积蓄和赔偿款有十几万，他父母都没了，钱就是我一个人的，那时候省城的房价二环才一千多一平，我就买了套房，现在都值一百多万了。 六年有名无实的婚姻和一个寡妇的名头换来的，不亏。 我只跟你们说，乔健都不知道我在省城有房子。” 三人齐齐向她竖拇指。 郑娇娇嘿嘿笑：“乔健也不是好东西，不过现在有了漫漫，也还行吧，将就着过。” 乔母跟乔二婶打了一通电话，她自己也被乔二婶说的一肚子气。 就想去乔伟家看看，结果听到乔健那番话。 她一直都知道乔健兄弟恨她，可亲耳听到亲生儿子那么说她，她心里还是受不了。 无声的哭着跑回家，躺在床上想着往事，哭了一夜。 二房一家走了，乔康不打算把乔安安接回家，让她和堂弟堂妹多培养培养感情。 以后他们不在了乔安安也能有亲戚可以走。 乔安安是个乖巧有礼的孩子，乔伟和韩小雅对她还挺喜欢，就让她留在家里。 胡玉兰没有乔康脸皮厚，不好意思道：“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安安很乖。” 胡玉兰又叮嘱了女儿几句。 翌日天蒙蒙亮，乔二叔乔二婶打车来村里，给祖宗烧了香烛纸钱，许了愿望后就走了。 没给乔伟打电话。 两人乔装过，村里经常有外人来，没有引起村民的注意。 黄巧娟的父母看女儿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心痛不已，想让她在娘家养身体。 黄巧娟没留下，她没有孝敬过父母，也不想让父母因为她受哥嫂的埋怨。 更想在所剩不多的时间多陪陪儿女。 这次二房回来祭祖没有一个是高兴的，不高兴的还包括被丢在京市干活的乔小丫。 乔小丫晚一年上学，刚好和乔龙一个年级，她想好好学习，想跟乔大丫一样有出息。 可她没有乔大丫命好，有人辅导作业，能上兴趣班和辅导班，还有个心情不好、考试没她高就撕她课本的乔龙。 虽是亲姐妹，她却永远都追不上乔大丫。 乔大丫以后是科学家，她就只能是家里饭馆里免费干活的。 什么锅配什么盖，自己条件不好就不可能找到多好的对象。 乔大丫是她仰望的对象，同时，她没办法和长辈们对抗，心里就有些怪乔大丫。 怪她不帮自己补习功课。 乔小丫想上学，她不想一辈子干又脏又累收入还是最低的工作，高中上不了她想上职中，学门技术也好啊。 可她爷奶都不许她上，说她已经是初中生不是文盲，说她没有乔大丫心灵手巧，就算学技术也学不好，不如就跟家里饭馆的师傅学。 既省钱还能帮家里减轻负担，过几年结婚再把工资给她。 乔小丫从小就被灌输要爱弟弟、让着弟弟、弟弟就是她的依靠之类的观念。 乔龙要是不动不动就打她，她这辈子都把乔龙当成祖宗一样供着。 一切以乔龙为重。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乔大丫跟给她说的那些话在她心里产生了深深的影响。 乔大丫说的对，她对乔龙那么好乔龙都打她，这样的人还能指望他是她的依靠？ 乔小丫白天在饭馆里干活，五六点就起床，晚上十点多才关门回家。 又困又累，疲惫到她连饭都不想吃。 她不愿意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 思考了几天拨通了乔大丫的电话。 “小丫，你想念书要跟爷奶爸妈商量，他们不让你去我也没办法。” 乔大丫同情妹妹，但也没有办法。 她上大学后每年都有奖学金，跟导师做项目有钱赚，四叔四婶每个月都给她生活费零用钱。 她手里有钱，可以帮小丫给学费。 问题是，乔小丫没成年，监护权在父母手里，父母不让她上学，就算她帮她出学费也没用。 第175章 薄情寡义 “姐，你帮我跟爷奶说说情吧，他们都听你的。”乔小丫急切的说。 她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姐姐身上。 如果她跟四叔四婶熟的话也不会找姐姐。 姐姐不帮她，那她的人生真的就一眼望的到头了。 乔大丫在心里叹气，压着心中不耐，说道：“他们什么时候听过我的，上次乔龙把你打伤，我让妈送你去医院，她送了吗？还有之前很多事都是如此。 小丫，想要什么要学会自己争取，我可以帮你出学费，别的真的帮不了你。” 听在乔小丫耳朵里就是乔大丫不愿意帮她，哪怕乔大丫明确表示会给她出学费，她也故意忽略。 “姐，我才是你亲妹妹，为什么你总是宁愿帮外人也不帮我？” 乔大丫顿了顿，声音疏离了两分：“你要我怎么帮你，我说过你上职中的钱我出，爷奶爸妈让不让你去得你自己争取。” “我说他们不会同意的，你帮我说，或者，或者让四叔四婶帮我说下情。”乔小丫还是那些话。 乔大丫神色淡淡，有些不耐道：“你要把希望寄托在我和四叔四婶身上，那你就做好失望的打算吧。” “姐你怎么这么样，怪不得爷奶和爸妈说你自私冷酷，我是你亲妹妹啊，你可以对乔成蹊好，对乔言蹊乔悦兮好，为什么就不能施舍给我一点呢？”乔小丫崩溃的哭着控诉。 越说越觉得自己就是被所有人抛弃的小可怜。 对乔大丫的怨恨也多一分。 乔大丫望向虚空，眼神空洞了一瞬。 这一刻她觉得乔小丫跟她妈其实挺像的，听话只听自己想听的，鸡同鸭讲，不讲理的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就是钻死胡同里不肯出来。 怎么拽都拽不出来，甚至不分好赖。 干不过比自己强的，就对关心她、稍好说话的人撒泼。 跟这类人沟通是真心累。 口水说干了都没用。 既然说到这份上，乔大丫不在意乔小丫会不会恨她，一股脑的将心里话说出来：“是，我确实自私冷酷，我要是不自私就跟你现在一样，初中毕业就去饭馆里干活儿。 别说念大学、研究生，就是想学门技术还得看他们心情。 你说我对朝朝暮暮兮兮好，那是因为四叔四婶对我好，朝朝他们兄妹把我当姐姐，当我是一家人。 在奶奶把我丢给谢曾爷爷和四叔，我就没家了，是他们给我爱，给了我一个随时都可以回去的家。 你们为我做过什么？把我当成什么？ 除了指责，也就是想要我做什么的时候才会想起我乔大丫这个人。 乔小丫，以前我每次帮你说话你是怎么教训我的，说我记仇小心眼，说我不是个好姐姐。 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你，你还是继续当你任打任骂毫无怨言，任劳任怨心胸宽广的好姐姐。 我不配当你和乔龙的姐姐，也不屑，你不是跟乔龙姐弟情深么，不如找你的好弟弟为你求求情。” 乔大丫挂了电话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失望太多次早就麻木了，对至亲，她早就不抱任何期望。 她确实挺冷酷的，刚知道亲妈活不了多久她竟然不感到伤心难过，连眼泪都挤不出一滴。 该说的都说了，她妈不听劝她能怎么办，人总要为自己的选择承受后果。 不管是好还是坏。 乔小丫对这个姐姐恨的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暗暗诅咒骂了乔大丫半晚。 乔大丫不在意乔小丫怎么恨她，在不是养不起的情况下还把亲生骨肉送养的父母，就不可能会培养出多好的孩子。 永远不会从自身找原因，只会怪这怪那。 乔龙也好，乔小丫也好，都将爷奶父母的毛病无限放大，乔大丫不愿与他们来往消耗自己。 二妹陈宝怡和她考到同一所大学，她跟陈宝怡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如果可以，她希望这个妹妹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 她们姐妹俩就做一辈子的朋友。 陈宝怡的养父母把她当亲生女儿，即便有了亲生孩子对她依然没变。 她是在父母疼爱下长大的，跟妹妹的感情特别好，一家四口关系和睦。 村里拆迁后，陈宝怡的养父母拿到四套房和一些拆迁款。 养父母送了她一套一百二十多平的商品房，现价值六百多万。 不管房产值多少钱，这是她养父母对她的爱。 乔小丫知道的话恐怕会嫉妒到心理扭曲。 跟其他下落不明的妹妹和乔小丫比起来，她跟陈宝怡无疑是幸运的。 ...... 乔伟一家回村第三天傍晚，稀客杨志回来了。 见到他的村民无比震惊，比省里的一把手来村里视察工作还震惊。 大家都以为杨志这辈子不会回村，没想到他还有回来的一天。 简直是白日见鬼，吓人。 可笑的是，他连自己岳父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带路的鲁刚心情颇为复杂，对杜家和杜文舒是深深的同情。 杜家当初收养杨志的目的不单纯，但人家也没有遮掩自己的目的，一开始就挑明了。 杨志他自己拍着胸脯保证要做杜家的女婿，跟杜文舒结婚。 那年代粮食就是命，自家人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一个个面黄肌瘦的。 从牙缝里省出粮食将杨志养大，累死累活的供他念书。 结果翅膀硬了就要违背诺言抛弃杜文舒，你说你不愿意娶人家倒是早说啊，人家姑娘又不是非你不可，干嘛要耽误姑娘家大好年华。 从十几岁的大姑娘等成二十七八岁的老姑娘，暗里被人嘲笑了多少年。 要不是杜父杜母找到部队去，杨志怕是会跟别的女人结婚了才通知杜文舒。 迫于无奈，不情不愿的娶了杜文舒，之后就再没回过村里，连养大他的岳父岳母都不回来看一眼。 这几年杜文舒寒暑假带杨泽回来，杨志没来。 所在军区离凤县也就十二个小时的车程，坐飞机再坐客车半天时间就能到，交通如此方便。 工作再忙也不可能十几年都抽不出两天时间。 由此可见，他跟杜文舒的感情不好。 大家都知道杨志在部队职位不低，到底爬到哪一步，杜家人三缄其口。 青山村有今天乔伟是最大的功臣，论个人成就，杨志无疑是青山村走出去的最有本事的人。 但不管他坐到多高的位置，人品肯定是有问题的。 这样的人，想让他给乡亲们带来的利益下辈子都不可能。 村民们对他不可能像对乔伟一家一样热情，发自内心的感激。 路上遇到也就是简单打个招呼，面子上过得去，暗地里却没少唾弃他。 杜家有三兄弟，杜父杜母是跟老大一家住，今天杜二哥家请客吃饭，鲁刚把人带到杜二哥家。 “杜二哥，你家来客了，走了啊。” 说完不等杜二哥回应就走了，可见他有多不待见昔日一起长大的伙伴。 “二哥。”杨志喊了声杜二哥。 杜二哥正忙着招待来农家乐吃饭的客人，看到杨志怔了怔，眼里闪过鄙夷和厌恶。 店里有客人，不好当着客人的面说什么。 忍着怒气，不冷不热的说了句：“来了。” 走到左边的柿子树旁冲后面扬声喊道：“爸妈，文舒，杨志来了。” 杨志受到冷遇丝毫不生气，嘴角含着一丝笑意，放下背包，在水龙头下洗洗手，仿佛没感受到杜二哥那恨不得拿扫帚将他打出去的眼神。 十分自然的拿过杜二哥手里灌满水的茶壶，放到客人的桌上，又问道：“二哥还要做什么？” 尽管杨志很想立刻马上就见到老婆儿子，但他也清楚自己造过什么孽，不能急于一时。 能不能挽回老婆儿子，还得岳父母和三个大舅子帮忙。 “？？？”杜二哥的手还保持拿着茶壶的样子，呆呆的看着吃错药的杨志，差点没惊掉下巴。 杜父杜母带着几个小家伙在后边的蚕房里喂蚕。 韩小雅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种蠕动的软体虫子，看到就头皮发麻，就在厨房洗菜。 只要别让韩小雅看孩子，下地干活她都乐意。 杜文舒摘菜。 听到杜二哥的话都愕然的看着彼此，怀疑自己听错了。 杜文舒眉头微蹙，担心父母和二哥跟杨志起冲突，连忙放下手里的韭菜，滑动轮椅去外面。 韩小雅在围腰上擦擦湿漉漉的手跟她一起出去。 她对这位听过无数次，却没见过本尊的陈世美还挺好奇的。 客人等着菜，杜二嫂和儿媳陈琪走不开，杜二嫂不放心的说：“文舒，别和他生气，不值得。” “嗯，我知道了二嫂。” 杜家四楼 杨志笔直的跪在杜父杜母跟前忏悔。 众人表情怪异。 杜父杜母像被雷劈，杜文舒和杨泽则非常冷静的思索杨志是要闹哪出。 以杨志现在的级别，即便转业，职位不会低，没必要做出这副姿态。 杜文舒不愿意把人想的太坏，但这世上好人多，披着羊皮的狼也不少。 她甚至想，是不是杨志知道她有多少存款，打她钱的主意。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杨志这个人对不起她爸妈，对不起她和儿子，但对战友是没得说。 杨志看重的事业，对钱财并不太在意。 以前杨志每个月给她的家用不多不少，够用，想过的多好不可能，一部分工资和奖金都在他自己手里。 她甚至连他有多少钱都不知道，前两年才知他是真没什么钱，除了给她家用以及留下必要的人情来往，其他的钱都拿去资助牺牲战友生活有困难的家属。 这个男人可以对任何人抱有善意，唯独不能施舍一点给养大他的岳父母和妻儿。 刚知道的时候杜文舒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压抑难受有，但早就习惯了，更多的还是觉得自己傻。 杜文舒想，若是她早点反应过来杨志不想跟她结婚，自己自觉点早些嫁人，或许杨志还能把她爸妈当成父母对待。 还有她儿子，也不会有爸跟没爸一样。 杜文舒吐出一口浊气，心情平静的看着杨志，她倒要看看杨志要干嘛。 乔伟活了两辈子，与杨志的来往并不多，自杨志入伍后就再没见过。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面。 上辈子杨志婚姻不如意，没有强有力的岳家提携，依然靠自己的拼搏走到了高位。 这样的人自然是高傲的。 前世听说杨志直到岳父岳母去世后才回来祭拜，绝对没有今天这一出。 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哪怕心机再深沉的人，若是撒谎总能从他眼神中找到蛛丝马迹。 乔伟认真打量了杨志半晌，那诚挚的表情，那忏悔的神态，愣是没发现他是在做戏。 其实仔细想想，现在的杨志根本没必要做戏。 就算他想挽回杜文舒和杨泽，也没必要当着他们这些外人的面给杜父杜母下跪。 乔伟委实看不懂。 早知道他搞这出就不让几个孩子上来，给杜父杜母好好骂他一顿。 韩小雅心思细腻，此刻也是搞不清楚杨志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更对不起文舒和阿泽，我不求你们原谅，只希望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孝敬二老，做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杜父杜母从一开始见到杨志的愤怒，再到现在的平静。 无论杨志心里到底是真想弥补还是有其他目的。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哪怕是把杨志当成上门女婿，那也是付出过感情的，终究不想当着孩子们的面说他什么。 最难过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女儿外孙会越来越好，这就足够了。 他们老两口若是一直纠结着过去不放，女儿外孙就更难走出来。 “起来，坐着说话。”杜母温声说。 杜父话不多，给他倒了杯水：“喝点水。” 杨志站起身双手接过来：“谢谢爸。” 岳父母打他骂他反倒能让他好过些，可二老连句重话都不说，杨志越发痛恨薄情寡义的自己。 看妻子神色淡淡，儿子面无表情的牵着好奇看着他的乔悦兮，心中一痛。 还好，一切都还能挽回。 杨志看着乔悦兮那张瓷娃娃一样的小脸，温和的笑着说：“乔伟你女儿真可爱。” 乔伟：“......嗯，确实。” 孩子当然是自己家的好，乔伟大大方方的接受他的赞美。 第176章 发癫 乔伟说完有一瞬间的愕然。 杨志今天果然不对劲，发什么癫呢？ 乞讨的生活让杨志比同龄孩子更加早熟沉着冷静，善于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知道怎么做自己最有利。 话不多，懂事勤快，对杜文舒事无巨细的照顾，对杜父杜母尊敬孝顺，友爱杜家三兄弟，不跟村里任何孩子起争执，在学校也是老师喜欢的好同学。 可以说，整个村的人都把乔伟和杨志当做教育自家皮猴子的标杆，当然乔父乔母是例外。 乔伟和杨志同学多年，又是一个村的，其实来往不多，他和杨志一样除了上学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时间玩。 大人们都夸杨志各种好，奇怪的是，他一直觉得杨志这人太虚伪，对他没什么好感。 大概杨志对他也是同样的感觉，有时在村里或是去学校的乡间小路上遇到，他俩就像不认识一样，看对方一眼就各自走开。 就连虚伪如宋红兵，乔伟都能和他处的像朋友，唯独杨志。 乔伟仔细在记忆里搜索了一遍，前世他跟杨志的交流少的可怜，更夸张的是喊对方名字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今天杨志能这么顺口的喊自己的名字，并夸他女儿可爱。 乔伟有种杨志吃错药的感觉。 不仅仅是他有这种感觉，一顿饭下来，杜文舒母子和杜家所有人都有种杨志是不是被鬼附身的错觉。 尤其是杨志看他家小公主那慈爱的眼神，比他这个亲爹还更像爹，让他很不爽。 这是他女儿，杨志那陈世美着实是讨人嫌。 吃完饭，乔伟带着一家老小告辞。 讨人嫌的杨志对乔伟说道：“我有一个月的假，咱们也多年没见了，明天我去找你聊天。” 乔伟：“???”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和杨志的关系有多好。 杨志看乔伟一副你是不是该吃药的眼神，恶劣的勾了勾唇，矮下身对兮兮温和的笑道：“兮兮再见！” 兮兮是个护短又心思通透的小姑娘，她早就发现杨泽明明有爸爸却从来没听他提过一次，又听杨志说那些话，虽然不是全懂，但也知道杨泽的爸爸对他和他妈妈不好。 出于礼貌她还是点了点头：“叔叔再见！” 只是小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杨志爱怜的摸摸她的脑袋，看到这张粉嘟嘟的小脸就想到爱撒娇的小孙女，跟她妈妈小时候长的真是一模一样啊。 靠在床上乔伟还百思不得其解，突然抽疯的杨志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韩小雅擦好护肤品，见乔伟手里拿着本书好半天都没翻。 “在想杨志？”韩小雅故意逗他。 这话太有歧义，乔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放下书将人拉到床上翻身压在身下，惩罚性的亲她。 “别提他。” 韩小雅被他勾起来兴致，一边回应一边熟练的拉开他的浴袍，灵活的手指一路往下，含糊不清的说：“继续。” 乔伟扯掉多余的布料，将她的双手扣在枕边，腰往下一沉。 将发癫的杨志抛到九霄云外。 ...... 杜家老大老三闻讯过来，杨志再次为自己的错误道歉，并诚恳表示会改过自新。 杨泽全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黑眸沉沉的看着这个有血缘却没有丁点感情的父亲。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杨志居心不良。 如果可以，他真想喊杨志滚。 三兄弟除了痛骂了他一顿别无他法，若是杨志真能想改变，对妹妹和外甥也是好事。 最终他们还是选择相信他一次。 杜二哥家是栋四层小楼，开了民宿房间多，只不过目前正是旅游旺季，没有空房间。 杨泽是跟表侄一起住，杜文舒就只能跟杨志住一个房间。 杜文舒与杨志已经分居多年，她甚至对杨志碰到自己的手都会感到无比反感，更别提和他共处一室。 然而，她的父母和兄嫂并不知晓两人早已分居的事，只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紧张。 杜文舒已过不惑之年，从她生病就让父母操碎为她了心，实在不忍心让年迈的双亲继续为她担忧。 于是，她强忍着内心的厌恶，任由杨志将她推进屋里，不动声色的观察他。 她倒要看看杨志到底要干什么。 杨志关上门，走到杜文舒面前，单膝跪地，满脸悔恨地凝视着她。 双手紧握着她的手说：\"文舒，对不起，我后悔曾经那样对待你、阿泽以及爸妈。我真心想要弥补过去的错误，请最后相信我一次好吗？\" 杜文舒挣扎了好几次，试图抽出自己的手，但未能成功。 她板着脸，压低嗓音冷冷地道：\"杨志，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我比你还了解你自己，你就直说吧，究竟想做什么？\" 杨志内心苦涩，有今天的局面都是自作自受，但跟他带给岳父母、妻子和儿子的精神折磨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杜家人是非常讲道理的。 换个立场想想，若是他有女儿，哪个男人这么对待自己的女儿，他绝对不会像杜家人这般好说话。 \"我想弥补，我用我的名誉担保，我真的只是希望能够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 杜文舒有种深深的无力感：“不需要，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吧。” 姑且信他想弥补，可儿子都十五岁了，伤害早就造成，想要弥补也得看儿子需不需要。 她更不需要，杨志践踏她的尊严，给她带来的窒息感是刻入灵魂，不到灵魂消散都无法驱散。 哪怕这几年她靠自己摆脱了这种感觉，偶尔还是会梦到自己坠入黑色旋涡，怎么也爬不出来。 那种绝望的感觉如附骨之蛆。 杨志没有经历过她的痛苦，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杨志心知自己给杜文舒带来的伤害难以弥补，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只能用余生弥补。 “不早了，我去放水，洗了澡休息吧。”他没再多说，去浴室放热水。 “水放好了，我抱你。” 杜文舒拒绝，杨志直接拦腰起，稳稳的走到浴室把她放在椅子上。 小儿麻痹症留下的后遗症，杜文舒右腿肌肉萎缩，右足外翻。 八十年代的医疗条件没现在好，杜家也没那么多钱可以送女儿去大城市治疗，矫正脚掌。 不坐轮椅就只能拄拐杖。 青春期时，杜文舒总是默默地盯着自己的右腿，心中满是自卑之情。 所幸，她天生性格开朗、善于自我调节情绪。 每当想起为自己无私奉献的父母亲和哥哥们，她便深感如果一味地自怨自艾，那么最对不起的便是那些关爱自己的亲人们。 她选择积极乐观地去面对一切。 即使有人嘲笑她身有残疾，她也能够坦然面对。 洞房花烛夜，激情过后，杨志竟冷酷地说出她身为残疾人根本不配得到他的话。 那一刻，被最亲密的人如此践踏尊严的痛苦，深深烙印在她的内心深处，至今依然挥之不去。 入伍之前，杨志常常抱着她，并温柔的跟她说他会抱她一辈子，做她的双腿。 自从踏出青山村之后，二十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抱她。 杜文舒没有丁点感动，只有怀疑。 “出去！”杜文舒眼见他站在原地，终于忍无可忍地刻薄了一句：“免得看到我这条残缺的腿，玷污了你的眼睛。” 听到这话，杨志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再次悔恨自己不做人。 “对不起……” 此时此刻，除了道歉，他实在不知如何才能表达出内心那份悔恨之情。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杨志不敢再惹她生气，站在浴室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等她洗好吹干头发，不顾她反对将人抱在床上。 从柜子里拿出凉席和枕头打地铺。 杜文舒没再理他，背对着杨志侧卧，房间里多了个人，那些不美好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 夫妻十几年，上一次住一个房间还是杨志回青山村跟她结婚那半个月。 之后就一直分房住，没有任何肢体接触，明明是夫妻成了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要说杨志没有一点目的，杜文舒压根不信。 过的好好的日子，莫名其妙整这一出，杜文舒心烦得睡不着。 夜雨为闷热的夏日带来一丝清凉，却无法浇灭杜文舒的心头之火。 杨志的侧躺看着床上的人，多希望能重生到年少时，能和杜文舒重新开始。 是的，他是从五十多年后回来的。 他年轻时受了很多伤，到了晚年一身毛病，偏偏还特别长寿，活到了九十六岁，熬走了很多人。 杜文舒也未能陪伴他走到最后。 岳父岳母去世不久，同年，年仅五十二岁的杜文舒便因病离开人世，甚至来不及见到儿媳以及孙辈们一面。 生前，他对她百般挑剔与厌恶，甚至盘算着退休就立刻与她离婚。 然而，当她真的离去，他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她对自己来说是如此重要，重要到无人能够取代。 此后的半生，他都沉浸在对年少时光的追忆之中。 渐渐地，他明白过来，在他漫长的人生旅程中，最为快乐的时刻便是在杜家度过的岁月，以及与杜文舒共同度过的每一刻。 尽管后来他位高权重，但却并未感受到想象中的愉悦与满足。 反而是因为那个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已经不在，让他产生出一种万事皆空的感觉。 在那漫长的一生里，杜文舒是唯一令他心动的女子，年轻时的他也曾动过与她携手共度余生的念头。 只可惜，这美好的想法很快便被勃勃野心所掩盖。 他自幼遭受村民们的嘲笑，被戏称为杜家的童养婿，而那份可笑的自尊心蒙蔽了他的心灵。 他总是在思考怎样才能出人头地，怎样才能迅速地出人头地，从而摘掉跟随了他多年的童养婿帽子。 自尊心作祟，野心太大，儿女私情对他来说已经变得无关紧要。 他对杜家人的好也并不是发自内心的。 再加上岳父岳母去部队找领导反映情况，这让领导对他产生了很大的意见，而那个原本对他事业有所帮助的女人另嫁他人。 他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杜文舒。 杨泽刚刚出生的时候，他发自内心的喜爱，但看到杜文舒把儿子当作心肝宝贝一样疼爱，他就故意疏远杨泽，克制自己不去拥抱和亲吻他，对其冷眼相待。 慢慢地，他习惯了用这种冷漠的方式来对待杨泽。 即使杨泽想要亲近他，也会被他严厉拒绝。 对于杜文舒的死，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不是他一直如此冷漠相待，杜文舒也不会忧郁成疾，以至于儿子刚刚大学毕业她就离开了人世。 包括岳父岳母在内，如果不是他太过无情、太过冷酷，也许岳父岳母还能多活几年。 好容易盼到杨泽结婚有了儿女，他极其渴望见到孙子孙女们。 尽管杨泽恨他不愿与他见面，却从未反对孙子孙女、重孙们与他亲近。 这得感谢杜文舒临终前的遗言。 他精神上折磨杜文舒，杜文舒到死还是不忍心让他晚年孤苦。 杨志每每想到往事都恨不得回去杀了自己。 他无愧于国家和人民，唯独对不起曾有恩于自己的岳父岳母和妻儿。 生命的尽头，他不禁想，如果人生能够重新来过那该有多好啊！ 那样的话，他必定会全心全意地善待被他亏欠过的家人，并且甘愿将自己的寿命分一半给杜文舒。 幸运的是，上天似乎听到了他内心的呼唤，让他如愿以偿地获得了重生的机会。 令人遗憾的是，重生的时间晚了些，许多伤害早已铸成。 儿子十五岁，早已不再需要父亲的呵护；杜文舒也同样不再需要他这个丈夫。 不过，这一世与前世还是存在着巨大差异的。 前世，杜文舒一直居住在军区大院，与乔伟夫妇毫无瓜葛，甚至连韩小雅和乔悦兮都未曾谋面。 可这一辈子却不知为何出现了变故，她竟然与乔伟夫妇是好朋友。 杨泽也提前了二十多年认识他的小媳妇。 他们母子搬出大院，或许与乔伟夫妇有关系。 上一世的时候，杜文舒的健康状况一直欠佳，常常需要频繁地前往医院接受治疗。 这辈子当她搬出去之后，心情变得愉悦畅快，身体状况看上去很好。 若母子俩搬出大院跟乔伟夫妻有关，他感激他们。 上辈子成为亲家之后，他和乔伟见面因为看不顺眼对方没少吵架，这辈子他决定对乔伟多一些宽容和忍让。 尽管重生的时间有些晚，幸运的是，岳父岳母和爱人都还在，这意味着他仍然有机会去弥补错误。 杨志默默凝视着杜文舒的后背，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今夜注定是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 第177章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不光是杜文舒和杨志两人睁眼到天亮，杨泽、杜父、杜母以及杜家的三兄弟也同样被杨志搅得彻夜难眠。 众人皆在暗自揣测着杨志这家伙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清晨六点，乔伟为熟睡的妻子盖好凉被，起床洗漱一番，换上一身舒适的休闲装出门跑步。 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容易发福。 乔伟一直坚持运动，每天早晨都会出去跑步锻炼身体，平时都是韩小雅陪着他一起。 昨晚某人挑火，最后把自己累得够呛，今早根本起不来。 几个孩子天玩得太疯，晚上睡晚，此刻正是最舒服的睡眠时间。 昨夜下过一场雨，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 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美丽的村庄从沉睡中苏醒过来，乔伟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沿着水泥路慢跑。 一场雷雨后，山里的菌子争先恐后的冒出来，遍地都是。 村里人都很勤劳，天不亮就打着电筒往山里跑，生怕晚一步好菌子都被别人捡走。 这些年，野生菌的价格水涨船高，村里人都舍不得自己吃那些贵的菌子，而是直接卖给省城过来收菌子的商人。 运气好的人家，光是靠这一季捡山珍就能赚上好几万块，谁都不想错过这个捡钱的机会。 一道低沉浑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乔伟。” 乔伟咂了咂嘴，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 只见杨志几步就追了上来，和乔伟并肩跑着，步调一致。 他满脸汗水，身上那件迷彩背心已经湿了一半，显然是跑了很久。 乔伟侧过头看着他，心里却莫名地升起一股反感。 他实在是看这个杨志不顺眼，连最基本的风度都不想再维持下去，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我跟你很熟？” 还是同学的时候路上见面都不会打招呼的人，几十年不见突然一脸热情的喊他。 让乔伟产生一种，对方要结婚特意来送请柬，跟他说人到不到无所谓份子钱一定要送的错觉。 满满的算计。 人不可貌相，这家伙长的一脸正气，不干人事。 杨志看着乔伟倏地笑了出来，见他沉了脸，随即收敛了笑容，一脸严肃的对他说：“以后会熟的，谢谢你乔伟。” 乔伟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忍了又忍，忍无可忍的指指自己的脑袋问：“你是不是磕坏脑袋了？” 莫名其妙对他说谢。 杨志：“.......还不允许人迷途知返良心发现？我跟你说谢是真的，谢谢你们对文舒和阿泽的帮助。” 杨志是不是良心发现，老天爷才知道。 乔伟没什么表情的瞥他一眼：“我没帮他们什么，文舒很优秀，没有男人她会过的更好，阿泽也是个好孩子。” 老天是公平的，为杜文舒关上了门，又为她开了一扇窗。 属于老天赏饭吃那种，下笔如有神，哪怕她只是无聊时随便写写，都能大火的那种。 真论水平，乔伟觉得自己不如她。 突然想到杜文舒说杨志不知道她写作的事，转移话题：“你昨晚竟然没被打死，杜叔杜婶真是好人，我要有你这么个女婿，肯定会忍不住亲手掐死。” 得亏杜文舒基因好，杨泽品性不像他爹，不然他是绝不会让自家两个崽跟他多接触。 杨志这种人，跟他一起跑步，乔伟觉得有损自己名声。 村里的路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他也没权利把杨志赶跑。 杨志一身结实的肌肉，打架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忍着这只恶心的苍蝇在身边嗡嗡叫着打转。 杨志被噎了下，咽了咽喉咙：“.......你说的对，我不是人。” 乔伟呵了声：“真难得，竟然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知怎么回事，上大学的时候，许论上蹿下跳，他通常是一笑置之，有种懒得和小屁孩一般见识的念头。 跟杨志从未有任何矛盾纠葛，这次见面就是看他不顺眼，见着这人就想刺他两句。 杨志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着乔伟，冒出一句：“乔伟，我很羡慕你能一直遵守本心。” 前世的乔伟和这一世目前来看是没什么区别，同样的宽厚仁善，淡泊低调，以德报怨。 前世的乔伟和韩小雅的感情数十年如一日，好的令人羡慕。 不过，以乔伟的性格，不管娶谁，只要对方别太作，他都能一辈子对人好。 放养的三个儿女一个比一个厉害，养在身边的侄女在天体物理学方面有很高的成就。 四个孩子都非常孝顺。 夫妻俩悠悠哉哉，没有什么烦心事，从年轻时起就吃喝玩乐享受生活。 做了几十年亲家，他也是最后才知道这俩人的巨额财富有多惊人，国内的首富根本比不上他们的财富。 简直是人生赢家。 他重名，对钱不太在意，能吃饱穿暖就足够，即便如此，还是被乔伟捐出去的钱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那时才明白为什么乔伟会说杨泽配不上他女儿。 他家杨泽认识乔悦兮时军衔已不低。 可乔伟夫妻是超级富豪，乔悦兮是小有名气的美女外交官，前程似锦，追她的青年才俊不止一个加强连。 神秘的乔成蹊年纪轻轻军衔就不比他低多少，乔言蹊是物理学家和数学家。 这样的家世，难怪乔伟会看不上杨泽。 嫌弃杨泽年纪大，嫌弃他工作忙不能照顾乔悦兮，嫌弃他不够俊美。 反正，鸡蛋里挑骨头。 归根结底，责任在他，人品太差连累了杨泽，怕杨泽跟他一样始乱终弃。 哪怕他低声下气去求乔伟高抬贵手也不好使。 要不是乔悦兮没时间再投入另一场感情，他儿子直接没戏。 硬是让杨泽四十岁才当爸爸。 想想上辈子，因为自己杨泽差点打光棍，杨志紧了紧后槽牙。 这辈子两孩子打小就认识，有杜文舒的关系，乔伟也是看着杨泽长大，应该不会像前世一样为难两个孩子。 乔伟瞥了他眼，不知道这神经病在傻笑什么，严重怀疑他是怎么坐到那个位置的。 懒得搭理他，乔伟加快了速度。 杨志也不生气，落后两步，慢悠悠的跟着他跟个牛皮糖似的，望着村里的一草一木，心头火热。 上辈子杜文舒去世后他想回村看看，想村里的一草一木，想走一走曾经跟杜文舒一起走过的乡间小道。 近乡情怯，多少次到了凤县又折回去。 终其一生也没再回来。 “我有一个月的假，以后咱们多来往。” 乔伟意味不明的呵了声：“免了，我只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不配跟你来往，以前咋样以后还是咋样。” 杨志还是好脾气的笑：“我知道你讨厌我，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咱们也得好好相处。” 这辈子可不能让儿子还像前世一样情路坎坷。 乔伟驻足，狐疑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一个大胆的想法窜入乔伟的脑子。 杨志变化太大，像是换了个芯子，大概就像他刚重生回来时大房的人对他的感觉。 他都能重生，那肯定也会有其他幸运儿。 难道杨志也是...... 乔伟眸色沉了沉，盯着杨志，眼神里带了些探究。 杨志看着乔伟的眼睛，面不改色的扯谎：“现在都是独生子女，我家阿泽没有兄弟姐妹，怪我，他性格比较内向，没什么朋友。 难得他和暮暮兮兮玩得来，我这个当爹的从来没为他做过什么，不想因为我的关系，他连朋友都没有。 ” 杨志说的特别真诚。 乔伟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不是这个原因。 扯扯嘴角，神色漠然不耐：“滚吧你，看见你就烦。” 杨志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他是罪人，现在他是一个也惹不起。 来日方长。 “爸爸，快来吃早点，我们要早点出发，不然就捡不到了。”兮兮兴奋的对乔伟招手。 乔伟笑着点头：“好，你们先吃，我上去洗洗就来。” 两个小家伙对去捡菌子倍感兴趣，乔伟回到家，小家伙们已经起床。 几个小背篓放在门口，两个大背篓里放着水杯、食物和帽子雨衣，一切准备工作就绪，就等爸爸回家吃了早饭就出发。 杨泽和他两个表侄也在，特意送早点过来，一锅小锅米线。 韩小雅给每人盛了一碗：“阿泽你们再吃点？” “我们已经吃过了韩阿姨。” 兮兮挑着米线，一根一根往嘴里送，看得韩小雅眼皮直跳。 警告道：“吃饱点，别半路就喊饿啊，先说好，走不动我和你爸也不背的。” 不知道小丫头像谁，娇气又爱哭，挑食就算了，吃东西跟玩似的。 走路慢腾腾，走几分钟就叫着脚疼，要背。 她这种急性子是真忍不了，为了避免自己成为暴躁妈妈，出去玩她只管干脆利落又皮实的小儿子。 兮兮弯着唇角，耍赖的往边上的杨泽身上靠：“阿泽哥哥会背我。” 杨泽宠溺的摸摸她头发：“嗯，哥哥背你。” 暮暮对兮兮做了个鬼脸：“懒虫。” 兮兮傲娇的哼了声：“我就懒，不服你也找人背你啊。” 眼瞅着兄妹俩又要吵起来，韩小雅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板着脸说：“少废话，赶紧吃。” 谁还不想做优雅温柔的妈妈，都是被逼的。 兄妹俩顽皮的对她吐舌头。 吴星星、乔安安和杨泽的两个表侄杜恒、杜汀咧嘴笑。 韩小雅当没看见：“星星，安安多吃点，不够再盛，还有你暮暮。” 三人应好。 韩小雅端着碗去门外吃，眼不见心不烦。 她不看着，两小只还乖一点。 然后她就听到小丫头撒娇：“手酸，阿泽哥哥喂我。” 韩小雅脚步顿了顿，无语望天。 不管了不管了。 乔伟快速冲了个澡，下来只有兮兮还在吃，杨泽端着碗喂她。 乔伟边吃早点边不着痕迹的打量杨泽。 小伙子除了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倒是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对兮兮耐心十足，俊秀的脸上带着笑容。 乔伟懒得纠结杨志要搞哪样，吃好早点，一行人出发。 “别抱太大希望啊，就当去山里玩一玩，没有菌子就采点其他东西回来。”乔伟提前打预防针。 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每个人背个背篓，乔伟心里暗自嘀咕着：“就算把这里所有人捡到的菌子全部加起来，恐怕也装不满一个小小的背篓。” 要知道，现在可不像他上学那会。 那时交通运输困难，且大家都缺油水，菌菇虽美味，还是没有肉来的实在。 因此，山里产出的山珍基本上只供应给周边的居民食用。 如今生活品质提升，交通便利，山珍的价格水涨船高。 许多菌子都会被运往其他省份，甚至远销海外。 不仅如此，这些年来生态环境大不如前，菌子的产量大幅下降，但前来捡菌子的人数却与日俱增。 很多菌子都是有窝的，特别是像鸡枞、干巴菌和松茸这些价格昂贵的野生菌，只要不去破坏它们的菌丝，下一次就能在相同的地点再次发现它们的身影。 有经验的人往往会记住地方，遇到雷雨天气，天不亮就出发了，估计这会儿都快满载而归了。 而他们这时候去也就碰碰运气，捡点漏。 能捡到够吃一顿的量就算很不错了。 主要还是带小朋友们来体验一下采蘑菇的乐趣。 ...... 不管杜家三兄弟如何冷脸，杨志一直保持和颜悦色，跟当年还在村里一样，抢着做事。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现下杜文舒瞧着他就烦，也知道杨泽对他的抵触，才会大清早就打发杨泽去乔伟家。 免得父子俩吵起来。 杜文舒神色嘲讽又冷漠：“你真没必要做这些，回去吧，我不会离婚，需要我配合什么你直说就行，我会配合你。” 她思索了整整一夜。 杨志做这一切应该与钱无关，大概是他又要往上升了，得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陪他做做面子工程。 杜文舒不愿意去做那些虚伪的应酬，但如果能将杨志打发回归到之前的生活，她愿意配合。 第178章 免费男保姆 杨志理亏，只能好声好气的跟杜文舒解释半天，说自己是真心悔过。 杜文舒看着他说了半天，第一次发现杨志其实挺能说的。 这两天跟她说的话都抵得上之前一年的总和。 钱是人的胆，杜文舒自从不用手掌向上跟他拿钱，底气就足，分居这几年日子过的无比舒坦，杨泽阴沉的性格也变了很多。 学习不用她操一点心，还能自己赚钱。 很多时候杜文舒甚至忘记她还有个丈夫。 像隐形人一样的丈夫出来找存在感了，还忽悠她的家人说要改过自新，鬼都不信。 杨志说完想说的就继续帮忙，几个舅哥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他也毫不在意，甚至笑脸相迎。 他脸皮一向很厚，能屈能伸，只要他愿意，可以将姿态放的极低。 当着晚辈下跪的事都干得出来，哪里会怕没面子。 脸皮这东西，有时候真的不重要，更何况，杜家人是他最亲的人。 杜文舒首次有了想爆粗口的冲动。 “要是杨志能像他说一样以后好好对你和阿泽，那也是好事。”杜二嫂道。 她也觉得妹夫不是东西，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在不清楚杨志是真想跟小姑子好好过日子还是有其他目的前，她不好乱说。 杜文舒嘴上没说什么，在心里嗤之以鼻。 狗改不了吃屎，杨志嫌弃了她半辈子，她就不信这男人会改。 不是，她都被杨志那狗东西糊涂了。 他改不改关她屁事。 杜文舒生着闷气，山里捡菌子的孩子们都快乐疯了，发现一朵蘑菇能高兴好半天。 隔着几个山头都能听到他们得意的笑声。 吴星星和暮暮兮兮来到村里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对什么都感兴趣。 娇气的兮兮也不喊累了，眼睛像探照灯，藏在松针下的干巴菌和牛肝菌都能让她翻出来，迈着小短腿跑的特别起劲。 杨泽怕她摔了，紧紧跟着她。 暮暮顾不上妹妹吵架，聚精会神的寻找菌子。 吴星星喜欢亲近大自然，经常去植物园动物园玩，但跟这种在山里捡菌子完全不同。 跟寻宝似的，哪怕捡到好看不好吃的刷把菌，也能把她高兴半天。 乔安安和杜恒杜汀在村里长大，两三岁就跟着大人山上跑，完全体会三人的快乐。 还很贴心的将自己看到的菌子让给他们三人采。 没去陡峭的山坡，摔了也不疼。 野生动物在深山老林，外围这些山连只野鸡野兔都见不着，偶尔能遇上条无毒的蛇，没什么危险。 乔伟和韩小雅就跟在几人身后，看时间差不多就招呼他们喝点水吃点东西，除此之外都不用管。 不用听两个小家伙吵架，韩小雅觉得天更蓝，山更青了，挽着乔伟的胳膊慢悠悠的走着。 “以后天天把他们带到山里来消耗精力。 ”韩小雅道。 乔伟深表赞同，调解员不好做，他家两个小的太难搞，怎么做都是错。 “这个可行，这阵子不下雨也会菌子，葛根也多，明天带把锄头挖点葛根回去。” “有葛根啊，在哪儿呢？我还没见过葛根藤长什么样子。”韩小雅兴致盎然的问。 “开紫色花的藤蔓，一会儿摘点花回去，泡水喝解酒，还能清热解毒。” 山里捡菌子的人太多，除了周边几个村子和镇上的人，还有县城的人过来。 本来乔伟还打算捡不到就跟人买一些，不过，收获还是不错。 像鸡枞松茸这些没找到，马屁泡菌和牛肝菌倒是捡了满满一背篓。 干巴菌、刷把菌、青头菌、小香菇等捡了一背篓。 可以炒好几盘。 几个孩子都打着太阳不落山就不回家的主意。 乔伟随他们，正好玩累了晚上早点睡，免得一言不合就吵吵个没完。 中午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吃午饭。 是杨泽三个舅妈准备的水糖糕、蒸玉米粑粑、竹筒饭和一些本地小吃。 吃了午饭，杜恒杜汀两兄弟摘了些黄泡，成熟的野生浆果带着些许的酸味，味道很好。 下午孩子们继续寻宝，乔伟和韩小雅就摘葛根花和野橄榄。 葛根的繁殖能力惊人，成片生长，找到一片就能摘一背篓的花。 “以前山里野生石斛特别多，那时候我们叫兰草，没人吃也不知道能吃，就连爷爷给人看病也很少用到。后来石斛炒起来，不去深山里见不着。 还有树花菜，上次回来还采到一些，今天走了这么久都没见着。 估计再过些年葛根花也很难摘到。” 乔伟边摘葛根花边跟韩小雅说着以前的事。 曾经没人要的东西，现在都成了宝。 韩小雅笑道：“能提高经济收入的东西当然早早就被人采摘了，日子好过村里的氛围也好，大家都和和气气的。 跟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相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现在这样真好。” 九十年代中期，青山村和邻近村子都很穷，村与村之间还会因为水田的水而打群架，村民之间更是为了点小事就吵的不可开交。 穷真的能让人的脾气火爆，也能令人做出不体、没有尊严的事。 韩小雅还记得当年汪秀儿把跟她去深市的姑娘在夜总会工作的事爆出来，一个村的人狗咬狗，连哪家女人晚上被自家男人带去县城站街都一清二楚。 很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谁也不说，被当众揭开面纱又是另外一回事，那些年村里也是乌烟瘴气。 离婚的，外出务工的人不少。 后来村里大变样，外出务工的都回来了，日子过的好，以前丢人的事大家也默契的跳过，再也不提。 都好好挣钱，好好过日子，用心培养自家孩子。 之后乔伟夫妻每天把孩子们带到山里，捡菌子，采草药、采野菜野果、挖葛根，做葛根粉，摘桑叶喂蚕，摘茶制茶。 每一样都让两小只感到新奇无比，不想浪费时间和对方斗嘴。 每天忙的不亦乐乎，还会互相协作。 兄妹俩自会说话以后，兄妹关系首次达到了空前的和谐。 乔伟想，以后放长假必须来村里遛娃。 劳动使人快乐，瞧，比他讲一卡车的大道理都管用。 杨志每天白天在三位舅哥家帮忙，晚上就推着杜文舒来乔伟家烦他，讨好未来的儿媳。 缘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前世两个孩子认识的时候杨泽都三十五了，杨泽把小媳妇当公主伺候了一辈子。 这辈子早早认识，他瞧着，他儿子还是那个命。 打蛇打七寸，只有让未来儿媳对他改变看法，他跟他儿子的关系迟早也能改善。 杨志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 不管杜文舒愿不愿意，他对她的照顾比当年在村里时更细致周到。 主打就是一个不要脸。 不过他还是很有眼色的，知道杜文舒不待见他，天天晚上打地铺。 唯一让他感到遗憾的是，怎么不是冬天。 凤县的冬天不下雪，但也很冷，夜里只有几度。 杜文舒虽恨她，但她骨子里就是个善良温柔的人，肯定舍不得他睡地上。 杨志入伍前家里家外的活儿都会做，进了部队也在炊事班待过，回村这阵子他也是想好好表现。 家里已经不种地了，岳父岳父母的身体也很好，那除了照顾杜文舒就只能抢杜二嫂的活计。 本地特色的家常菜不难做，他看几次就会，第一次味道不咋地，之后就超越了杜二嫂。 顺理成章拿到了掌勺权，一晃二十多天过去，杨志炒的家常菜十分受欢迎。 他这些其实杜父杜母和三兄弟对他改观不大，但他对杜文舒的照顾，对杨泽的态度，众人是看在眼里的。 对他的态度也都软化了不少。 乔伟和韩小雅看不懂了。 杨志这人，脑子怕是真坏了。 “你不会是在部队混不下去，没地儿去想回村吧。”乔伟被这人烦的不行，天天晚上来家里看电视，杜家又不是没有电视。 “怎么可能混不下去，我杨志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以前是我想岔了想走捷径，走到今天才发现，软饭哪有硬饭香。 靠自己才是王道。” 当年村里跟他和乔伟同龄的男娃不少，他岳父母始终看上的人都是乔伟，他只是个备胎。 仔细想想，岳父岳母眼光确实不错。 不卑不亢，荣辱不惊，遵守本心。 乔伟扯了扯嘴角：“离我女儿远点，我怕近墨者黑。”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杨志这狗东西故意讨好他家两小只，尤其是他女儿。 杨志能登上高位，脑子就不笨。 除了头两天让乔伟看出点破绽，之后表现出来的就是浪子回头。 并且为了不让乔伟发觉异样，他故意表现出要收乔悦兮做干女儿的意思。 孩子还小，乔伟也没往其他方面想，但杨志这狗东西是绝对不能成为他女儿的干爹。 就算他将来是上将也不行。 杨志故意凑到乔伟身边，笑言：“有你在，我就算泼瓢墨上去，兮兮也是白的。” 乔伟嫌弃的往边上挪了挪。 想想杨志说以后每年年假都来找他玩，他就想啐这人一口。 到底看不看得懂人眼色。 看不出他很讨厌他么。 屋里，韩小雅和杜文舒将晒干的葛根粉块收进密封罐里。 韩小雅视力听力比普通人好，乔伟和杨志在外面说什么她听的一清二楚。 孩子们去别人家串门去了，说话也就没什么可顾及的。 对杜文舒道：“我家乔伟多好脾气的人啊，我跟他认识二十多年还没见他对谁动过手，杨志本事不小，再待几天，估计乔伟要跟他动手了。” 杜文舒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再忍两天，他后天就走了。” 韩小雅往外面看了眼：“我看杜叔杜婶和杜大哥他们的意思是原谅他了。” 杜文舒压低声音道：“哪有那么容易原谅，只不过阿泽想考军校，以后也是要进部队，杨志在军中的资源对阿泽有好处，我爸妈是看在阿泽的面上。” 韩小雅了然的点点头：“杜叔杜婶的想法是对的。” 这也是杨志这个当爸爸的唯一的用处了。 “你呢，有没有被他打动？” 杜文舒笑道：“心都死了怎么动？” “看杨志的架势，不会轻易放弃。” “随他吧，我就当请了个免费男保姆好了。” 韩小雅笑的肩膀直抖：“这想法不错。” 正说着话，杨泽一行人回来了。 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刘婶和她外孙张齐。 “阿伟叔。”张齐腼腆的笑笑。 乔伟接过张齐递给他的一篮子芒果，笑道：“谢谢，刘婶，你家的芒果都快被我们吃完了，进屋里坐。” 刘婶性格爽朗，善恶分明，直接把杨志当空气，一边跟乔伟往里走一边乐呵呵道：“嗨，树上还多着呢，我家就三个人，又不卖，根本吃不完，让你们去摘你们又不去。” 刘婶的女儿张小鸥是汪秀儿事件的受害者之一。 刘婶倒不像乔二婶乔三婶，虽看重儿子，女儿她也没亏待过。 当初她是不想让张小鸥去外省打工的，想着年纪到了给她找个靠谱的男人结婚，要打工也是小夫妻俩一起去，互相有个照应。 张小鸥是穷怕了，大姑娘谁不想打扮的漂漂亮亮，被汪秀儿的大饼诱惑，非要去。 刚到夜总会，一开始只是打扫卫生的普通打工妹，后来经受不住金钱的诱惑，下水了。 汪秀儿的事件爆出来时，张小鸥已经回乡结婚生子，丈夫知道后打了她一顿立马跟她离婚，连孩子都没要。 张小鸥回娘家也是要被村里人指指点点，加上哥嫂对她意见大，根本不可能好好过日子，干脆心一横把不满半岁的张齐丢给父母，自己去省外打工，当年就嫁了。 张齐就跟着外公外婆和舅舅舅妈过。 那时候大家都穷，张齐的舅舅舅妈怪张小鸥给张家丢人，还把张齐丢给他们养，多了张嘴吃饭不说，以后还得供他上学。 一家三口果断去大城市摆摊卖水果，赚了钱就在凤县买了房子直接把户口转到县城，做点小生意。 跟父母商量把张齐丢给张小鸥，要不然就分家。 第179章 乔秀＆张齐 张齐是刘婶一手带大，有感情，张小鸥心里还有这个儿子就不会几个月不联系，也从没寄过一分钱回来。 明显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就算孩子在她身边也不会好好对待。 外孙也是孙，流着自家的血，刘婶哪舍得把孩子丢给张小鸥，只能答应分家。 凤县不远，刘婶的儿子儿媳和孙子一年也就过年那天回来，钱从不给一分，每次带点便宜的水果回来，吃顿年夜饭，大包小包拎着就走。 生怕吃亏。 老两口考虑到老了还得靠儿子儿媳，也只敢背地里发几句牢骚。 之后村里条件好了，可惜张齐的舅舅舅妈一家户口不在村里，有好处也捞不到一点。 反倒是张齐，因为把户口挂在外公这边，每年都有分红。 没钱的时候就怕父母把钱给张齐，这下老两口收入增加了，夫妻俩更怕父母把钱都给张齐，回来的倒是勤了。 每周回来一次就像鬼子进村，恨不得把家里能搬走的东西都搜罗光。 夫妻俩在市场有两个卖水果的摊子，再怎么也比打工强，三天两头的找父母要钱。 要么说要买房钱不够，要么就是儿子的学费...... 早些年，老两口想着儿子做生意也不容易，就这么一个儿子一个孙子，以后家里的钱和房子还不是要给他。 早点给也没什么区别。 那些年赚的钱和分红几乎都填给儿子一家，就这还不满足，刘婶儿子儿媳又打起张齐的分红的主意。 老两口怎么补贴儿子是他们的事，但要连张齐的钱都要，肯定不同意。 这孩子有爹有妈跟个孤儿似的，这点钱得留着他以后上学、娶媳妇。 彻底让老两口醒悟过来还是零五年的时候，乔燕无意中说出刘婶儿媳娘家在县城花了八万七买了套商品房。 亲家村里可不像青山村富裕，一家六口光种那几亩地，每年养几头猪几只鸡，要供两个学生上中学，不借钱就不错了。 怎么可能拿得出八九万买商品房。 两老口也没找儿子儿媳对质，直接托人拐弯抹角的找亲家一家打听收入来源。 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好儿子给岳父买的。 想想自己和老头子省吃俭用，起早贪黑的赚钱，就想着多补贴儿子一家让儿子孙子少辛苦点。 哪知竟然是从他们手里要钱给岳家买房子。 刘婶勃然大怒，当即就去找他们理论，大闹一场要了几万块回来。 儿子儿媳埋怨她，疼爱二十几年的孙子说她不讲道理，张嘴闭嘴就是外公一家如何如何不容易。 伤透了刘婶的心，直接让他们以后都别回村，她就当没生过儿子，也不要孙子了。 年轻时就靠不住，她也不指望老了还靠得住。 之后就一心一意教育张齐，儿子一家来一次撵一次。 张齐憨厚老实，职中毕业就村里丝绸厂工作，对养大他的外公外婆很有孝心。 刘婶没有白养他一场。 看刘婶和张齐的欲言又止的样子，估计是有事要说。 乔伟给杨志一个你可以滚了的眼神。 杨志无声的笑了下，进屋问杜文舒要不要回去了。 那意思就是杜文舒不走他也不走。 家里来了客人，韩小雅从客厅出来。 “刘婶，张齐进来坐。” 兮兮拉着杨泽磨磨蹭蹭的走在最后，衣服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泥，鱼骨辫歪到一边，小脸蛋上头发上都脏兮兮的，除了泥还有草。 多半是干架了。 “干什么去了？”韩小雅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兮兮不怕爸爸就怕妈妈，心虚的抱着乔伟的胳膊，寻找保护伞，给她爸的白衬衣也蹭上泥。 “妈妈。”兮兮讨好的嘿嘿笑。 还没开口，暮暮边吃西瓜边卖她的马：“跟高志远抢蛐蛐，趁我们不注意，和高志远打架摔沟里去了，蛐蛐也压死了，小哭包还哭了一场，阿泽哥哥又给她抓了只更大的才收声。” 杨志差点没笑出声，儿媳妇小时候这么调皮，难怪他孙子孙女一个比一个皮。 兮兮瞪着她哥：“暮暮你最讨厌。” “略略略。”暮暮冲她吐舌头。 吴星星和乔安安捂嘴笑。 韩小雅心累：“乔悦兮你可真出息，还不上去洗澡。” 乔伟忍着笑拍拍女儿的小脑袋：“还不快去。” “遵命，阿泽哥哥明天见！”说完拉着乔安安一溜烟跑楼上去了。” 吴星星打了声招呼上楼洗漱睡觉。 刘婶笑望着楼梯的方向：“调皮的小孩更聪明。” 韩小雅倒了两杯凉茶，笑道：“太淘了，一天都不消停。” 刚来村里还是个小淑女，一天就端不住了，现在村里的小男孩都没她疯。 一天换三套衣服都不够。 暮暮眨巴着漆黑的大眼睛：“妈妈我比妹妹乖。” 一副夸夸我的表情。 韩小雅揉揉他柔软的短发，在他额头上亲了口：“嗯，今天你表现最好，妈妈给你削芒果。” “妈妈最好，我爱你，爸爸我也爱你。”五岁的小家伙拍马屁拍的很顺嘴，还不偏不倚。 不仅杨泽羡慕乔伟家的家庭氛围，杨志也挺羡慕。 这种幸福快乐，钱和权无法买到。 有点酸，不想看。 “文舒要不要回去了？” 杜文舒略一点头：“走吧。” “阿泽走了，明早再来。”杨志招呼。 从乔家出来，杨泽双手揣兜，不远不近的跟着两人，路灯下，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曾经他很羡慕大院的孩子，会被爸爸架在脖子上骑大马，跟爸爸一起跑步，练军体拳，淘气的时候会被爸爸皮带伺候。 他也想跟他们一样，有爸爸可以依赖，也有爸爸保护。 很小就知道杨志讨厌他和妈妈，他试过改变自己迎合杨志的喜好，可是没有任何用处，不管他怎么做，都得不到杨志一点关注。 在杨志眼里，仿佛他和妈妈都是多余的人。 现在他跟妈妈都不需要杨志了，杨志又做出这副姿态。 杨泽有些烦躁，只盼着杨志赶紧走，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 韩小雅等暮暮吃好水果让他上楼洗澡睡觉。 “好好刷牙。”乔伟叮嘱。 “知道了。”暮暮蹦蹦跳跳的上楼。 刘婶说出来的目的：“乔伟，今天来是想麻烦你一件事。” “什么事刘婶？” “是这样，阿齐也到了说亲的年纪，这孩子心眼子实又内向，这么大了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一直没谈恋爱。 我寻思着请人给他介绍个对象，相处一阵子，合适了就结婚。 结果这孩子结结巴巴的跟我说他有喜欢的姑娘。” 乔伟和韩小雅一听，八成是他们认识的人，想让他们做媒。 看张齐脸红到脖颈的样子，韩小雅心中啧啧，还真是个纯情的小伙子。 乔伟配合的问：“哪家的姑娘？” “乔秀，就是乔燕家老大，婶子想托你帮忙问问乔燕和乔秀的意思。” 本来这事她自己打个电话问问就完了，想想还是觉得托乔伟问更郑重些。 “行，等下我打电话给乔燕问一下，不过，成不成还是得看两个年轻人。” 只是打个电话的事，这个忙可以帮。 乔秀愿不愿意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 “我懂我懂，婶子就先谢谢你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刘婶和张齐道谢后离开。 “张齐为人处世不错，是踏实过日子的人，阿秀跟他某些方面还挺像，两人要是能成也还不错。”韩小雅点评。 “嗯，还是得看阿秀的意思。” 乔伟拨通了乔燕的电话，把刘婶的意思告诉她。 “张齐真喜欢阿秀？”乔燕以为自己听错了。 张齐比她家阿秀小三岁，模样周正，没有不良嗜好，学历不高，但收入还可以。 关键是他爹妈都管不着他，养大他的外公外婆都是明理的人，要是这桩婚事能成，倒是桩好姻缘。 不是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句实话，单论外在条件，她家阿秀是配不上张齐。 男人哪有不爱美色的。 她家阿秀大学毕业，聪明能干孝顺，在她眼里千好万好。 就是长相上随了赵小刚，别说漂亮，连秀气都沾不上边。 就算是亲妈，乔燕也没办法违心说乔秀长的好看。 前公婆长的普普通通，赵小刚完美的将父母的缺点发扬光大，丑的基因实在太强大，娶了三个老婆，没有一个丑的，甚至还很漂亮。 可惜他所有的女儿都丑的各有特色。 但都有个共同点，大饼脸、眯眯眼、塌鼻梁、香肠嘴、皮肤黝黑，个头不高骨架还大。 乔燕三个女儿也就小女儿乔菊有三分像她，脸小，嘴也没那么凸，稍微秀气些。 她无数次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找个稍微好看点的男人，害得女儿在相貌上吃亏。 大学毕业想找份白领工作非常困难，只能自己创业。 “嗯，你问问阿秀的意见，要不要跟张齐处一处看看，她不愿意也别勉强她。” 乔伟活了两辈子，他个人认为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想要的活法，不管男女都没必要因为长辈的意愿而结婚。 “好，我知道了，我先问问她。” 乔燕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她女儿清楚生父是什么样的人，对婚姻有很深的抵触，向来对男人退避三舍。 但她还是把乔伟的话转告给乔秀。 “妈也不是非要让你成家，妈尊重你，要不要跟张齐处处看你自己拿主意。” 乔秀没有一口回绝，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考虑考虑。” 其实她挺好奇张齐怎么会看上她。 她对自己的容貌有自知之明，就算砸钱整容也变不了美女。 说不自卑是假的，好在她对男人没什么期待，同学谈恋爱她念书赚钱。 大学毕业不考研不考公的同学忙着找工作时，她的网店已经开了好多年，每个月收入不菲。 有没有男人对她来说真不重要。 不想要男人，但她想要个孩子，好有个精神寄托。 不过，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私生子让人笑话，就必须结婚。 找个品行好的男人，有了孩子，过不下去了离婚就是了。 乔燕不知她心中所想，一听顿时觉得有戏，笑着说：“张齐你从小就认识，知根知底，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也清楚，不管你怎么打算妈都支持你。” 乔燕深思熟虑后，次日跟乔燕说她想和张齐试试。 “店里最近也不太忙，要不你去你四叔家住几天？” 乔秀失笑：“妈，我这样上杆子不太好吧，再说张齐也要上班，没我时间自由。 我每天都要去村里收菌子，遇到张齐跟她聊聊不就得了。” 对于张齐喜欢自己，乔秀没有太多想法，平常心对待。 乔燕哪有不同意的道理：“那妈就不管了，你自己拿主意。” 乔秀吃了早点就去开着小货车去村里收菌子。 早上收了菌子，挑选一下品质，品相好的能卖高价的菌子加上冰袋装箱，中午用班车带到省城卖给合作商，赚点中间差价。 她是本村人，价钱上只要不比别人低，大家都愿意卖给她。 除了收本村的，周边几个村的也收。 光这一项，从五月份到九月份，平均每个月有两三万的收入。 在省城上大学几年，乔秀有空就满城跑，发展了很多客户，包括经营茶叶、野生菌、名贵药材以及腊味。 有好货直接电话联系，谈好价格对方付了钱再发货，平时维系一下关系就行。 每个月轻轻松松就能赚几万块。 只不过她很低调，也不是太注重衣着打扮，经常开着辆二手货车去各个乡镇收茶和菌子、重楼、白芨。 像重楼和白芨这些药材，收过来再倒卖，一笔买卖就能赚上十几万。 若是大规模种植的人家直接跟药材市场的老板联系，轮不到她。 她只能去找小规模种植的人家，各个乡镇一家一家的收，辛苦是真辛苦，赚的也真多。 村里人和邻居都以为她只是帮乔燕经营家里的小店。 钱嘛，肯定赚，不赚钱谁想辛辛苦苦的折腾，只是绝对想不到她能赚那么多。 不仅仅是虚荣的女人想攀高枝，想吃软饭的凤凰男也不少。 要知道她的赚钱能力，谁还会嫌她丑，家里的门槛都会被的踩踏。 第180章 确定关系 乔秀六点半就到村里，把车停在村口，一会儿村民就会把菌子拿来这里卖。 除了她还有几个收野生菌的同行。 她有张齐的电话号码，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让张齐出来聊聊。 “我一会儿还有事，快点啊！” 这两年一到收茶叶和野生菌的旺季，乔秀忙的脚不沾地，吃饭的速度跟抢饭差不多，有时候半夜都在忙。 时间长了也练就了直爽干脆的性格。 时间就是金钱，没空磨磨唧唧。 张齐被父母当成累赘，像包袱一样丢给外公外婆就再也无人问津。 舅舅舅妈每次见他都对他冷嘲热讽，表哥背着外公外婆打他，小时候被村里淘气的孩子的嘲笑，学习老是吊车尾，老师不喜，因此性格自卑内向腼腆。 有喜欢的姑娘也不敢在对方面前表现出来。 接到乔秀的电话，脸色爆红，心慌的一批。 换了两套衣服还是觉得不满意，又怕乔秀等着急了，最后匆匆换上工作服。 刘婶正在做早点，见外孙这么早就出门，连忙喊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上班，不吃早点啦？” 张齐头也不回的说：“阿秀在村口等我，我等会再回来吃。” 刘婶和老伴儿对视一眼，拿不准是有戏还是没戏。 刘婶追到院子外喊：“早点做的多，喊阿秀来家里吃点。” “知道了外婆。” 张齐跑出家门就遇到乔伟夫妻和杨志三人在跑步。 张齐见到乔伟仿佛是见到心上人的长辈，腼腆的喊了三人一溜烟的跑远了。 乔伟纳罕：“大小伙子这么害羞。” 韩小雅失笑：“他性格本来就内向容易脸红，你又是阿秀的四叔，见到你他当然害羞了。别说，瞧着还挺有意思。” 她和乔伟都没有经历过这种见长辈忐忑不安的心情。 牛皮糖似的杨志跟在两人后面，突然出声问：“你俩，到底是谁追求谁的？” 上辈子跟乔伟吵了又和的，吵归吵，到晚年也算是无话不谈。 乔成蹊的大儿子追求一姑娘，被姑娘虐的体无完肤，受了情伤去国外留学，几年后回国两人又纠缠在一起，几分几合。 看得他们这些老家伙眼花缭乱，感慨年轻人的感情真是丰沛，心脏也真是强大。 等两小年轻结婚后，乔伟还跟他嘀咕，现在的年轻人比我们那会儿还看不开，不懂下一个更好的道理。 折腾这么一大圈，最后还是结婚了，图个啥，刺激吗。 他还以为乔伟那家伙从始至终只有韩小雅一个，听他的意思是在韩小雅之前还有别人。 费了老大的劲儿才从这家伙嘴里打听到之前还谈过，都论及婚嫁了被人甩了。 虽然很不厚道，确实让他高兴了许久。 原来乔伟也有被姑娘甩了的一天。 乔伟在镇上上学的时候就有姑娘喜欢她，这家伙木讷的很，对他抛媚眼完全是抛给瞎子看，不直接挑明说喜欢他想跟他处对象，他完全感受不到姑娘们的情意。 不知伤了多少小姑娘的心。 上辈子他也问过乔伟类似的话，乔伟一口咬定是他追求韩小雅。 打死他都不信。 就这性格，绝对就不是会主动追求姑娘的人。 乔伟扭头看了眼碍眼的家伙，停下脚步，揽着韩小雅的肩哂笑：“关你屁事。” 杨志：“嘿你这人，咱们也算是半个朋友吧，我明天就走了，下一次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事，就不能满足我这小小的好奇心。” 乔伟斜睨他：“谁跟你是半个朋友，你谁呀，我为什么要满足你的好奇心？” 杨志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韩小雅乐不可支。 每天早上跑步一个小时，差不多大半个小时都在听他俩斗嘴，特有意思。 要不是杨志，她都不知道乔伟也会跟人吵架。 张齐一口气跑到村口，已有村民陆续将新鲜的菌菇背下山。 野生菌不但要新鲜，品质也决定了价格。 天不亮捡的菌子几乎都是骨朵，品质好，到太阳出来以后长的快，伞柄开大了价格就要低两三成。 “鸡枞八十一斤，两斤三两，一百八十四，牛肝菌二十五一斤，五斤六两，一百四，总共是三百二十四。 夏婶，这是三百二十五，你数数。一块就别找了，下次算。” “行行行，下次我记不住你可得提醒我。那你忙，我走了。”夏婶乐呵呵的一些不值钱的杂菌走了。 就像果农舍不得吃好果子，捡到贵的菌子也舍不得吃要卖钱一个道理。 别看村里人每天都上山捡菌子，其实稍微贵点的菌子，除非有客人来用来招待客人，不然一年也吃不了两次。 乔秀说话做事干脆利落，看货称重算账付钱，她一个人就能有条不紊的进行。 张齐一点忙都帮不上，想帮忙又怕帮倒忙，手足无措的站在边上。 等乔秀忙完已经七点半，眼看上班时间快到了，张齐期许的看着的乔秀：“阿秀姐。” 乔秀看他这副羞涩的小媳妇模样忍不住想笑，周围还有人有些话不好直说，笑着压低声音道：“我认真考虑过，那我们就试试几个月，合适就结婚，不合适就算了。” 张齐的眼睛骤亮，重重点头：“嗯嗯嗯。” “去上班吧，我还得去其他地方，有什么话电话里说。”乔秀说着坐上驾驶室，跟同行们招呼一声就开车走了。 她还要去周边几个村收一圈。 其实她也可以不用这么麻烦，在村口再等两个小时，就能收够想要数量。 乔秀做生意有自己的准则。 她是本村人，若一直待在这儿，乡邻们都会把菌子卖给她，那其他同行也就不用收菌子了。 生活不易，大家都要养家糊口，自己吃肉也得给别人留点。 从乔伟身上，她看懂了一个道理，做任何事要给自己以及别人留点余地，且只有大家过的都好才能减少矛盾。 若她家里经济困难她肯定会争会抢，但她家每天的入账都不少，她有很多赚钱方式，就没必要让同行连点汤都没得喝。 张齐直到看不到小货车的影子，脸上还挂着傻笑，忘记他外婆跟他叮嘱的事，不但没请乔秀去家里吃早点，他自己也忘了回去吃，直接去丝绸厂上班。 乔秀收完菌子就赶紧回家，跟几名员工一起的分类挑选放进泡沫箱，每个箱子再放几个冰袋保鲜。 十二点有趟去省城的班车，要赶在十二点前将送到对面车站装车。 做完这一切就能休息两个小时，下午也可以再去收一趟菌子，不过乔秀还有其他事情要做，菌子的钱早上赚一波就够了。 下午她还要去各乡镇收药材。 这段时间还不到挖重楼和白芨的季节，凤县所有的乡镇都四面环山，山里的药材多，种植药材的药农也越来越多，只是规模太小。 小打小闹的，量太少，也就没有药材公司和制药厂愿意来收。 每年倒是有外省的药商来县里收购，中间经过几道手，价格一层层压下来，到药农手里的价钱就很低。 乔秀收了直接卖到省城的药材公司，少了两道中间环节，她能给药农的价格开高点，自己也可以多赚点。 大家也就愿意把药卖给她。 除了卖这些，她还在寻找其他商机。 网店有员工打理，她主要就管寻找货源以及维护经常合作的大客户。 成天到处跑也不觉得累，反倒很享受这样的生活。 有钱赚，充实。 乔秀做事，乔燕不插手也从来不过问赚了多少，她自己赚的就让自己存起来，分的清清楚楚。 毕竟有三个女儿，钱财这东西还是分清点好。 兄弟姐妹间闹矛盾，或者不孝顺，多半还是父母偏心导致。 她不希望她三个女儿跟她和她哥一样，还不如陌生人。 中午空闲时间，乔秀打了个电话给张齐，一声还没响完，张齐就接起了电话。 “阿秀姐。” 乔秀哑然失笑：“你一直等着电话怎么不主动给我打呀？” “我怕影响你工作。”张齐不好意思道。 “中午十二点到两点我都没什么重要的事。” 张齐听懂了她的意思，胆子也大了点，小心翼翼的问：“那我以后可以这个时间打给你吗？” 乔秀莞尔：“当然可以。” “嗯。”张齐心花怒放：“那我以后天天打给你。” “张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真喜欢上我这个人还是有别的原因？”乔秀觉得问清楚比较好。 刘家的房子在张齐名下，张齐自己每年杂七杂八的收入，她大致算了下，不低于十三万。 张齐没有不良嗜好，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外村想嫁给他姑娘多了去了。 设身处地的想想，她要是张齐，也想找个漂亮的姑娘。 而不是她这种大三岁还长的丑的。 张齐不会说谎，结结巴巴的说：“小时候他们都不跟我玩，只有你理我，他们打我你帮我打回去。” “哦！”乔秀想了下说：“我其实也就是顺手而已，不用因为这个原因就牺牲自己的婚姻。” 张齐一听就急了，说话也不结巴了：“你别误会，一开始我确实是抱着感激你的心情，这两年你经常来村里，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喜欢上你了，说不清楚喜欢你什么，就是喜欢。” 乔秀听他像倒豆子似的说了一通，冷静的思索了一下道：“行吧，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就是男女朋友关系，至于能不能走到结婚那一步，以后再说，反正你现在的年纪也领不到结婚证，就先谈着吧。 你要是什么时候遇到喜欢的姑娘，跟我直说就行，我不会纠缠你。” 张齐欣喜若狂，连忙表示：“不会的，我这辈子只喜欢你。” 乔秀没跟他争辩，时间就是最好的答案。 她没谈过恋爱，看过的不少。 高中时班里有对早恋的同学，爱的要死要活，宁愿不上学也不分手。 因为谈恋爱学习一落千丈，大学没考上，小县城里不在体制内工作，只是打工的话工资不高，消费又跟省城相差不大。 贫贱夫妻百事哀，刚到年纪就领证结婚的两位同学，不到三个月就离婚，半年前又各自再婚，最近听说又在闹矛盾。 出了三次份子钱的乔秀以及众老同学们，纷纷感慨伤不起。 人生太长，谁刚谈恋爱的时候不是奔着白头偕老去的，山盟海誓不要钱的说一大堆，但在这个时代能过一辈子的人又有多少。 乔秀是个理智的人，十分平静的挂了电话。 乔燕问她：“真想好了？妈没想过要抱外孙。” “想好了，不为你，是为了我自己。”乔秀语气笃定。 她小时候是过过几年苦日子的，因此把钱看的有些重，没有赚大钱的本事，但一年赚二三十万对她来说轻轻松松。 有个孩子不但是精神寄托，她也不想把一辈子赚的钱给了别人。 “行吧，那就好好相处，张齐是个好孩子，什么时候休息让他来家里吃顿饭。” 两个年轻人明显是八竿子打不着。 要不是张齐主动，她连想都没想过大女儿跟张齐会谈对象。 虽然离领结婚证还有两年，能不能走到那一步谁都说不准，乔燕还是很高兴。 打电话给乔伟说了这一喜讯。 乔伟笑着跟她说了几句，挂上电话和韩小雅感慨道：“时间过的真快，我考上大学时乔燕才刚结婚，一转眼阿秀都二十三谈恋爱了。 朝朝十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带个女朋友回家。” 三个孩子，最不让他操心的就是老大，想好好陪着他长大，记录他成长的点点滴滴，偏偏那孩子从小就主意大的很，他也没办法自私的按照自己的意愿将人留在身边。 这十来年，见面的时间少的可怜。 即便有了闹得人脑袋大小儿子小女儿，还是很想念他。 韩小雅轻笑：“等他带女朋友回来那就是要结婚了，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起码还得等十年八年。” 大儿子小时候总是把她气的跳脚，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跟两个小的比起来，还是大儿子乖。 第181章 山不就人人去就山 乔二婶一家的运气并没有因为回村祭祖而好转。 三个饭店的生意越发惨淡，房租年年涨，工资涨，原材料涨。 可以说什么都涨，就收入一降再降。 不至于亏本，除去房租工资和杂七杂八的费用，赚的钱还没有请来的师傅工资高。 乔二叔乔二婶年轻时只想着多赚钱，省吃俭用，身体透支的厉害，六十岁以后身体就一年不如一年，没法再像以前一样起早贪黑的干活。 黄巧娟打算生六胎前，她和乔栋是主力。 现在她的身体还不如老两口，说不定哪天就会下去报到。 就算她想燃烧自己给乔龙多赚点钱也无能为力。 店里的生意乔二叔乔二婶帮不了多少，怕乔龙在外惹事，干脆在家看着乔龙。 这下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乔栋身上。 乔小丫刚提出想上技校，还没说自己想上什么专业就被一口驳回。 理由很简单，乔栋要乔小丫在店里帮忙，少出一份工资。 他羡慕别人家的女儿有出息，但要让把钱花在女儿身上，他和乔二婶一样，跟剜了肉似的。 乔小丫想去沿海打工，但她连身份证都没有，钱，更没有。 乔二婶和乔栋防着她跑了，户口本身份证都由他们保管。 店里收银的活儿也轮不到乔小丫，她就是想碰钱都碰不到。 不仅碰不到钱，店里的员工暗地里笑话她。 都在背后讨论她，作为老板的女儿连钱都不能碰，肯定是人品有问题。 联系不上乔大丫，乔小丫没有跟家人闹翻的勇气，更不敢去找妇联和相关单位求助。 她总觉得乔大丫有乔伟夫妻做后盾，可以破釜沉舟，直接跟亲生父母撕破脸。 她没有乔大丫好命，做不到跟父母交恶。 最终乔小丫只能认命，日复一日的早起晚睡，麻木的干活。 只希望能快点长大，嫁人，离开这个令她窒息的家。 她以为自己至少还要在家里做牛做马四五年，转机在乔龙回来一周后，她忘记给乔龙带宵夜，乔龙再次对她大打出手。 一脚踢在她肚子上，痛得她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 爷奶怕乔龙误伤到自己，连拉都不敢拉，只在一边喊着让乔龙别打了。 乔小丫是在自己床上醒过来，她彻底醒悟了。 这个家太可怕，她宁愿要饭也不要继续在这个家里待下去。 但她想想自己辛辛苦苦干了两个月的活儿，身无分文，始终是不甘心。 这天晚上快打烊时乔栋来店里收营业款，刚走进店里就接到乔二婶的电话说黄巧娟不好了，让乔栋快点回去。 乔小丫看这是个好机会，就一脸焦急的对乔栋说：“爸你快回去吧，我一会儿把钱带回去。” 乔栋对黄巧娟有点感情，也满怀愧疚。 这时候不顾不上其他，点了点头：“好好对清楚账。” 说完就走了。 乔小丫面无表情的看着收银员：“对账。” 大多数食客都用手机支付，乔小丫拿到不到两千的现金。 也不管黄巧娟是不是真的不行了，拿着那点钱就消失。 黄巧娟终究还是抢救了过来，只不过知道乔小丫为了那点钱连她这个妈死活都不关心，心里跟针扎似的。 像爱护眼珠子一样爱护的乔龙，只顾着在家玩游戏连问都不问她一句。 两个女儿恨她，儿子对她漠不关心。 黄巧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为什么就混到这个地步，本就油尽灯枯的身体更差了。 ...... 杨志回部队，不仅乔伟感到山清水秀，杜文舒长舒了一口气，青山村不少乡亲都生出一种终于走了的轻松感。 这一个月里，杨志一直在努力让大家改变对他的看法。 成果并非立竿见影，但起码成功让岳父岳母和哥嫂，对他的看法发生了不小的转变。 至于杜文舒和杨泽，还有大半生的时间，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能够弥补前世的错误。 临走前，杨志特意跑到乔伟跟前刷存在感。 “常联系，有机会我和文舒、阿泽一起去京市找你们玩。” 乔伟早已被这个犹如苍蝇般，一早一晚在他耳边嗡嗡吵个不停的家伙折磨得想揍人。 他搞不懂自己为何会如此厌烦杨志，更搞不懂杨志为什么就犯贱的爱往他跟前凑。 作为亲兄弟乔健和乔康当初那般对待他，他也从未产生过想要暴揍对方一顿的念头，杨志却有这样的能耐。 怎么看杨志都不顺眼。 想去京市骚扰他，门儿都没有。 皮笑肉不笑地回了句：“那你来之前最好先给我打个电话，我好提前出去避一避。” 杨志哈哈大笑了几声，弯腰对两个小家伙说：“暮暮兮兮，下次放假来叔叔家玩。” 两小只点头，异口同声的说：“嗯嗯，杨叔叔再见！” 表情诚恳，语气却显得十分敷衍，杨志笑着摸摸两小只的脑袋。 他没什么积蓄，杜文舒母子搬出去后，除了给杨泽抚养费和学费，大部分钱都寄给生活困难战友，比月光族也就好那么一点点。 来的时候还是跟战友借的钱，两手空空，背着两身换洗的衣服就跑来。 脸皮厚到没边，也不怕被岳父一家打出去。 走的时候，自己背来的包装满了不说，又多了两只包。 全是他岳父岳母和哥哥嫂嫂准备的。 各种干货，以及用菜籽油、鸡枞、牛肝菌炸的拌饭神器，鸡枞油和牛肝菌油。 杨志汗颜，再次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韩小雅递给他一个购物袋：“这是我和乔伟自己做的葛根粉，还有葛根花。” 韩小雅出身军人世家，少时在部队待过，天生就对军人很有好感。 虽不齿杨志对杜家人的做法，抛开这点，杨志这人对国家是绝对忠诚，对战友也是没得说。 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没有人是十全十美，杨志若是能对妻儿和杜家人好些，其实是个很不错的人。 乔伟冷睨着杨志，倒也没去拿杨志手里紧紧拽着的购物袋。 杨志感动的差点喊出亲家母，话到嘴边堪堪刹住了车。 他要真说出来，以后他儿子估计都别想见到乔悦兮。 “谢谢谢谢，时间快到了，那我就走了。” 村里到县城的公交车一个小时一趟，这时候去刚好能上最后一趟去省城的班车，去晚了就赶不上晚上的飞机。 杜二哥买了车，本来要送他去县城，他拒绝了。 家里正忙，村里有直达的公交车，没必要麻烦他。 杜文舒点头，对杨泽柔声说：“阿泽，去送送你爸。” 这阵子，杨志以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是真想改变跟她和儿子的关系，她怎么样是无所谓的。 阿泽才十五岁，人生还很长，杜文舒希望儿子的前路能够平坦些，若是父子俩的关系能够缓和也是好事。 杨泽唇角抿成一条直线，看了看眼神隐含期待的杨志，沉默的从他手里拿过一个包。 杨志嘴角微不可察的翘了翘，垂眸看着杜文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走了。” 杜文舒：“......” 在杨志转身后，用手背擦了擦被杨志亲过的地方。 父子俩一前一后的走着，到了公交车站台。 杨泽将包放在路边，浑身散发冷气，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敢伤害我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杨泽看杨志的眼神带着恨意。 “不会，爸爸知道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伤害你和你妈妈，我用名誉保证。”杨志温声说。 自作孽不可活，杨志不怪他对自己的态度。 “我凭什么信你的保证，你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名誉。不管你想干什么，我和我妈不会搬回大院。” 杨泽没那么好忽悠。 有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他比同龄人更早熟隐忍，为了不再增加妈妈烦恼，他直接就跳过了叛逆期。 哪怕恨不得找杨志打一架，去杨志领导跟前将他做的事抖落出来，让他名誉扫地。 妈妈不许他这么做，他就生生忍了下来。 他现在就担心杨志又玩什么把戏，把的 杨志默了默：“我知道，你们不用搬回来。” 山不就人人去就山。 他一定会想办法改善夫妻和父子关系。 父子俩没说几句公交车来了，突然下起太阳雨，杨志上车前从包里把雨伞拿出来，放到杨泽手里，挥了挥手：“回去吧。” 他想对儿子说替我好好照顾你妈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任何人都能说这句话，唯有他没资格。 杨泽眸色沉沉的望着远去的公交车，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躲在黄角树后的兮兮跑过来抱着他手：“阿泽哥哥。” 杨泽低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 杨志带给他的阴郁瞬间被驱散，打开伞遮在她头上，嘴角噙着笑弯腰抱起她：“哥哥带你去摘葡萄。” “嗯嗯。”兮兮双手抱着他的脖颈，小手摸着他的脸：“杨叔叔是不是又惹你不开心了？” “见到兮兮就好了。”杨志少年感满满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 兮兮笑弯了眉眼：“阿泽哥哥不要生气，爸爸说没必要为了别人犯的错生气，那样的话跟惩罚自己没什么区别，你要每天都开心好不好？” “嗯，我听兮兮的。” 抱着她软软的小身体，杨泽心里涌入暖流。 小姑娘瞧着大大咧咧，成天没心没肺，调皮捣蛋，实际上她心思最是细腻，是个很暖心的姑娘。 是啊，为什么要用别人犯的错惩罚自己。 杨泽豁然开朗，抱着她大步往葡萄园走。 乔康下工给几个小家伙送来一篮子水果，站在院子往里探头看了看。 乔伟对他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想笑。 “杨志走了，进来吧。” 杨志在村里这段时间，乔健乔康就想猫见到老鼠，尽量避开走，只敢白天来找乔伟。 兄弟俩曾犯过罪，直到现在听到警车的声音、看见警察就会心慌。 两人大概是认为军人和警察是一样的，杨志是军人，心虚的根本不敢跟他打照面。 乔康抚着胸口吁了口气。 “他是不是吃错药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回来了。”乔康满腹怨言。 他和乔健怕杨志还有一个原因，小时候没少仗着自己年纪大欺负不知从哪里跑来的小乞丐杨志。 风水轮流转，当年看不起的杨志，如今就连县里的一把手见了也是客客气气，而他们却是留了案底服过刑的人。 惹不起只能绕道走。 “找我什么事？” 乔康搓了搓裤管：“老太婆把你们回来的事跟老头子说了，从昨天就开始搞断水绝食这一套，想见见你们。” 乔伟回来这么久一直没去见过乔父。 乔健乔康默契的瞒着他，就连村里人也没谁会去跟他说，还是乔母去跟乔父说的。 乔母终究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经常是消停一段时间又想挨骂。 孙子孙女回来了，对她只是客客气气的应付两句，还比不上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她心里就不高兴了。 她自己不开心也不想让别人开心，其他人她不敢惹，就去找前夫的不痛快。 乔父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见不到最有出息的儿子，没想到人回来了竟然不来看他，还全都瞒着他。 得亏他现在动不了，不然早就来找乔伟。 通过治疗，虽还是说不太清楚，好歹能让人猜到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乔康对乔母已经无力吐槽，什么人啊这是。 老头子回来后有专人伺候，好吃好喝的养着，胖了二十多斤，养的红光满面的。 这人啊就是不能惯着，刚回来的时候还怕他们三兄弟不管他，老老实实的。 才多久啊，就会提要求，不同意就用死来要挟。 这个月老头子住他家，他总不能看着老头子饿死渴死。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虐待老人，那他们两口子这个口锅就背得冤枉了，搞不好将来还会影响乔安安的婚事。 没办法，只能来找乔伟。 “走吧。”乔伟站起身。 本就打算回京市之前去看看老头子，早几天去也没什么。 不过，他只打算自己去看看。 第182章 随便你 乔父望着乔伟身后，缓缓收回失望的目光。 对着乔伟啊啊地叫了几声，似乎在问其他人为什么没来。 乔康心里嗤笑老头子异想天开，没好气地道：“老头子，阿伟来了，你要还想寻死觅活的，那我可真就不管你了！反正咱们乔家不孝的名声是遗传。 你和二叔、三叔都是不孝子，我们哥几个就算不孝，想必大家也不会感到意外。 再说了，我们兄弟可比你们对爷爷孝顺多了。 说个不好听的，你死了我们每年可是能省不少钱，你想死还是想继续活下去，自己看着办吧！” 久病床前无孝子，有钱可以请人照顾，钱，乔伟出了大头，住，有乔健帮他分担一半，乔康倒也没想过不养老两口。 偏偏这两人过一两个月就要闹点事出来，烦人得很。 也不想想以前是怎么算计乔伟的，人家愿意花钱供着他们就不错了，还敢要求这要求那的。 一点也不生数。 他要是乔伟，乔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都不管。 乔父没回应乔康的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没什么表情的乔伟，眼眶逐渐湿润起来。 乔伟这次来仅仅只是单纯来看一看乔父，了了结父子缘分。 根本没有跟乔父交流的打算，甚至连喊他一声爸都喊不出口。 兄弟不睦，前世的种种，归根结底，乔父乔母负有很大的责任。 父爱母爱是什么，他从未感受过，倒是被他们算计的透透的，也被骂的够够的。 从小就背着的爷爷奶奶骂他笨骂他蠢，用他来教导兄弟姐妹，让他们别学他，免得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骂的多了，在爷爷奶奶面前活泼的他，潜意识里他在父母兄弟面前就变得沉默寡言，总想着多做事少说话，父母就不会再骂他。 然而并没有，奶奶去世，爷爷生病，他们连装都不屑在爷爷跟前装，想骂就骂，也会对他动手，一不顺心，抄起什么就打。 父母算计完他，还和其他儿女一起嘲讽他。 去大城市享福，难得回村一次，当着大伙儿的面把别的儿女夸成一朵花，骂他是个没本事的窝囊废，拖了大房的后腿。 恨不得让所有认识不认识的人都知道他乔伟有多废，言语中还隐隐透露他的工作也是使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让村里一些羡慕他吃皇粮的同龄人，纷纷用审视鄙夷的眼神看他。 他的父母对他极致打压，恨不得把他碾入尘埃。 从那时起，他总算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做父母，就比如他的父母。 他对无情冷漠的手足的怨恨远不及对父母的怨恨来的深。 之后的岁月，乔伟一直难以释怀。 重生回来过了二十多年了，那一幕依然刻在乔伟的脑海里。 他以为自己过的好就会把不愉快的前尘往事都忘了，其实不然，每次见到乔父乔母，所有不愉快都清晰的在眼前晃过。 他的亲生父母，比乔健等人带给他的伤害更甚。 哪怕到现在，前世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依然记得他们对他说的恶毒话语。 犹记得爷爷去世前三个月，他的父亲因为他补课回来的晚了点，拿着手腕粗的木棒，眼神凶狠的犹如看杀父仇人，一棍一棍的往他身上招呼。 那狠劲儿，大概跟杀江富贵差不多。 他不怕疼，看到爷爷偷偷哭就让他很难受。 那时候的他傻乎乎的认为自己肯定是什么地方做不好才会挨打挨骂。 后来才明白，做的再好又如何，父母打他骂他有时并不是他做错了什么。 而他父亲故意让爷爷知道他挨打，主要目的还是气他爷爷。 爷爷既不能赚钱，每天还要吃药，活的越久，攒的老底早晚要得掏空。 那时的他不愿意把人想的太坏，更何况是亲人之间。 还是上辈子父母回村办寿宴，满是恶意的告诉他，打他就是想气死老爷子。 乔伟很长一段时间，因为他们的话而整夜整夜的失眠，头发大把大把的掉，体重掉的也很严重。 对人活着的意义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乔父刚出狱时，有那么一瞬间，乔伟特别想让他也尝尝当年爷爷所经历的心理折磨。 后来想想，没必要了。 乔父受再多的折磨又有什么用，他爷爷既看不到也回不来。 不如尽了自己的义务，了断这一世的父子缘分，下辈子再也没有任何牵扯。 此刻乔伟对于乔父的任何想法都提不起丝毫兴趣去探究。 “阿伟你跟老头子聊聊。”乔康说完迫不及待的溜了。 照顾老头子的护工很尽心，房间收拾的干净整洁，老头子身上也收拾的干干净净。 不过，他还是闻到老头子身上散发的腐朽味道，跟他爷爷去世前身上的味道很像。 每次来老头子的房间就想起乔伟跟他说的那番话。 好好想想，爷爷对他们虽没乔伟好，但倘若没有爷爷，他们几个别说念书，连饭都吃不起。 爷爷为了儿孙没享到一天福，不能动了就被他们这些不孝儿孙万般嫌弃，恨不得他早点死了大家都解脱。 他们若是能有一点点良心，爷爷也不至于六十不到就去世。 每次闻到老头子身上的味道就让他想起爷爷。 内心备受谴责，因此，哪怕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和乔健也不会每天都来看看老头子。 乔父一眼不眨的盯着乔伟。 儿子太多，乔伟既不是长也不是幼，又是老爷子老太太跟前长大。 他几乎就没给过乔伟关注。 乔伟太过老实，闷不吭声的闷头干活，不仅让他觉得这个儿子脑子不好使没出息，并且还显得他这个做爹的太懒。 让老爷子觉得他这个长子还不如孙子。 因此他着实对乔伟喜欢不起来。 尤其是老爷子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乔伟，让他对乔伟无比厌恶。 包括乔伟没能将江富贵的死揽在自己身上，害他和三个相对来说比较喜欢的儿子坐牢，更是让他恨不得亲手掐死乔伟。 他在监狱里诅咒了乔伟多年，诅咒他不得好死，诅咒他万事不顺。 没想到老天爷没听到他的诅咒，乔伟竟然是他所有儿子中最有出息的。 平心而论，如果不是乔伟，他和前妻未必能好好的活到现在。 乔父眼神复杂的看着神情漠然的乔伟。 他要早知道乔伟这么有出息，当初肯定会好好对他。 乔父后悔不已。 口齿不清的说想见见孙子。 乔伟听懂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声说道：“老天看不过眼，让你也尝尝当年爷爷躺在床上动不了的痛苦。 你该感谢爷爷对我的教育，若我像你一样，你的坟头草比人还高。 如乔康所说，你早死一天我都可以省点钱，要不要活随便你。 威不威胁得到他俩我不知道，想威胁我，你早就没那个本事。” 话音落下，转身走人。 走到门口，手捏上门把手，乔伟顿住脚步，没有回头，声音平静无波：“愿下辈子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关门瞬间，身后传来乔父带着怒意的啊啊叫声。 走出房间，带着些许温度的暖风袭来，乔伟抬头看天，火烧云洒满半个天空。 对乔父说完这句话，他有种畅快感，烙入灵魂的心结有些松动。 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心胸开阔。 原来他也是记仇的。 翌日大早，乔康跑来问乔伟：“你跟老头子说什么了，吃的比我还多，像是要把没吃的两顿都补回来。” 乔伟淡淡道：“只是把你跟我说的话复述一遍给他听。” 很多人年轻的时候不太把生命当回事，拼命透支生命，甚至遇到点挫折就想不开自杀，但绝大部分人越老越怕死。 哪怕不能动了，依然想活久点。 乔父用绝食来威胁他，不过是想达到目的。 这下知道自己就是死也没人在意，自然就不会再做出自虐的事来。 乔父乔母的死活对乔伟没有任何影响。 他们活一天，他就给一天钱，死了他就出丧葬费。 就这么简单。 乔康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表示自己学到了。 “小家伙们去哪儿了？” “高志远家喂蚕。” 大清早孩子们就拖着吴星星和杨泽去摘桑叶喂蚕。 几小只也各自养了一簸箕蚕，韩小雅怕那东西，不许他们养在家里，几人就把蚕养在高志远家。 兮兮跟高志远平均三天打一架，吵架更是时有的事。 乔伟是搞不懂孩子们的友谊，小船说翻就翻，说好就好。 明明可以把蚕养在乔健乔康家，也可以养在杨泽三个舅舅家，怎么就偏偏养到高志远家去了。 已是八月中旬，过几天就要回京市，蚕还有十天左右才能结茧。 兄妹俩和吴星星是注定等不到，这几天也不往山里跑了，没事就在高志远家看蚕进食。 乔伟还听小胖子高志远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帮他们照顾好蚕宝宝，等结了茧子给他们寄到京市去。 韩小雅恶寒，让高志远把里面的蚕蛹拿出来再寄，免得蚕蛹变成蛾子飞出来产卵，搞得家里到处都是蚕。 “我说怎么今天静悄悄的。”乔康恍然，还不到上班时间，就跟乔伟八卦：“昨天我去城里看到宋红兵了，没想到这家伙换了个媳妇转运了。 房买了，车买了，前头的老婆给他生了两个儿子，现在的老婆给他生了两个女儿，外面还有年轻的小情人。 儿女双全，左拥右抱啊！” 乔伟挑眉：“听你的意思是你很羡慕。” 宋红兵这人确实有本事，没有刘凤霞拽他后腿，后娶的媳妇娘家有关系有钱，起来也不难。 再婚后他就没再做老本行，听媳妇娘家亲戚的建议做起了工程。 没有资质接大工程，宋红兵八面玲珑，又比较有算计心，会钻营，做小包工头照样赚钱。 不过五年时间，从负债三十多万，到攒下千万家产。 跟前世没法比，但也算是不错的。 只是左拥右抱这事，两辈子都改不了，跟刘凤霞在一起的时候还算老实是因为穷。 现在有钱了，这点爱好早就捡起来了。 他老婆跟他结婚其实也是觉得他这人有本事，有人帮很容易起来。 反正都是半路夫妻，都不是原配，有感情，不多。 只要他能挣钱，并把大头交给她，他在外面玩老婆也不管他。 宋红兵也是个有意思的人，什么话都敢跟他说。 六月份，养在省城的小情人给他添了个大胖小子，当天就打电话跟他炫耀。 宋红兵父母早逝，他跟着大伯长大，大伯对他马马虎虎，但比不管他直接把他丢孤儿院强。 大伯家只有一个儿子，还没留下子嗣就病死，大伯两口子晚景凄凉，再多的钱也弥补不了断子绝孙的痛苦。 宋家到他这一代就剩下他一个。 种种原因，导致他想多生几个孩子，刘凤霞生了两个儿子全都像妈，一个比一个废物，一个比一个没良心。 宋红兵直接厌弃，考不上大学连一分钱都不愿意给。 二婚的媳妇生了两个女儿就不想生了，那他就往外发展。 只要有钱，有的是女人愿意给他生孩子。 还跟乔伟说，要多赚些钱再生几个孩子，生的多，总有一个是有出息的。 乔伟不知道宋红兵是什么心理。 这种事不应该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么，跟他有什么好炫耀的。 他一不羡慕，二不嫉妒的。 只觉得这家伙胆子够肥，靠着老婆娘家才能翻身，这才多少年，私生子都玩出来了。 乔康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你可别跟我媳妇乱说啊，她不要我我就去京市赖在你家里不走。” 乔伟睇他一眼，哂笑：“是谁用羡慕的语气说人家儿女双全，左拥右抱的？” 白活了几十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让别人听到去胡玉兰跟前一说，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必然会影响夫妻感情。 没偷着腥还惹一身臊，值得吗。 乔康呵呵一笑，装模作样的看看手机：“上班时间到了，迟到要扣工资，走了啊！” 第183章 由奢入俭难 连续数日，乔康每天跑来跟乔伟述乔父的饮食情况和精神状态。 乔父攒足了力气进食，一天竟然要吃五顿饭。 一般来说，老年人的消化系统并不太好，但乔父却是个例外。 出狱回家到现在，无法运动胃口却又异常的好。 每顿饭都能吃下两碗米饭，而且特别喜欢吃肉和蛋类食品。 反正只要有营养的东西，他都喜欢。 威胁不成后，三顿变成了四顿。 乔父现在的样子，简直比任何人都珍惜生命，丝毫看不到之前想要寻死觅活的模样，更是绝口不提乔伟一家的事情。 乔康对他如此强大的消化能力服了。 若不能满足他的口腹之欲，他就会大声吼叫。 乔康对他多少还是有点感情，担心他的身体承受不了，劝说了两次，好心当成驴肝肺，便也懒得再去理会。 既然想吃那就尽情享用吧，又不是承担不起这些开销。 只是，他有些担忧某天老头子会不会因为贪吃而把自己给撑死。 吃得多自然就拉得多。 身体无法动弹，就辛苦照顾他的人。 要给他按摩、翻身、喂食、喂水，还要背出来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 一会儿拉了，一会儿又尿了，让人忙得不可开交。 “他难道想要把自己给活活撑死，让我来背黑锅？”乔康觉得这事老头子不是干不出来。 乔伟斜眼看了乔康一下，说道：“杞人忧天，撑死跟饿死完全就是两码事，他不想吃你能灌进去，就算他想让你背锅你也背不着？ 真担心他会搞出事的话，那你就把他能吃这件事情传播出去。” 乔伟有时想，他们大房这两代人父不慈子不孝，实在是悲哀。 父不慈子又如何孝，更何况，乔父对自己的父母就从没孝顺过。 乔康觉得乔伟说的很有道理，便叫上了乔健一起，将乔父非常能吃这个消息散布到了整个村子里去。 “我是担心老头子身体承受不了，不给他吃吧，整晚整晚的嚎，我们忍忍就算了，左邻右舍休息不好就是我们错了。没办法只能让他吃。” 干活儿时，乔康一脸苦恼的跟一同干活儿的村民诉说对乔父的担忧。 另一边的乔健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有些村民对他们说的话持怀疑的态度，甚至还专门跑到乔康家里去看。 结果发现乔父确实像他们所描述的那样，两天吃一只鸡，每顿饭都是大鱼大肉。 似乎想要把过去二十几年没吃到的东西全部都补回来一样，不满足就会发脾气。 看到这种情景后，众人们都不禁啧啧称奇。 “也亏得现在生活条件变好了，如放在以前的话，按照他这个吃法，早就把整个家都给吃穷咯。” 还有人附和着说：“吃倒是小事啦，请护工照顾他，再加上每天都要吃药，这些花费可比吃饭贵多了。老乔叔真是好福气呀，生了个有出息的好儿子。” 这个好儿子大家指的并不是乔康也不是乔健，而是乔伟。 若不是他让大家都富起来，乔健乔康是绝对不会养好比吞金兽的乔父。 村民们当着乔父的面就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当然，也不忘记顺便夸乔健乔康两句。 乔父脸都黑了，除了色厉内荏的冲着人吼几声，毫无办法。 乔父闹这一出，始作俑者是乔母。 乔康其实一直想善待乔母，然而乔母却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每隔一两个月就要弄出一些令人都感到不快的事。 这个月，乔母住在乔健家中，乔康便与他商量必须给乔母一个深刻的教训。 \"每餐都只让她吃素，如果她装病，去医院检查的费用可比买肉贵多了。\" 乔健对乔母也是烦透了，又认为乔康的建议并不可行。 吃啥都没有上医院贵。 乔母这几年来已经不止一次装病。 每当犯错害怕被骂，就装病，声称自己头痛、头晕、胸口疼或者肚子疼等等。 一次光是检查费用就至少需要两三千元。 检查结果显示并没有大问题，但她仍然不停地喊着身体不适。 医生也没办法说她没病。 开的药她不吃，总是偷偷地扔掉，实在是令人厌恶至极。 乔健只要一想到老太婆的所作所为，就会变得异常烦躁。 乔母是不花自己的钱不心疼。 真当他们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乔健无比唾弃，这种人也配当妈。 她不像村里的其他老人，想方设法的想为儿孙省点钱，总表现出一副我儿子的钱我不用就是吃亏。 乔康狠狠拧了拧眉心，心一横：“她敢装病你就吓她，把她送去精神病院跟乔民待一块儿，让她假病变真病。这一次不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以后还得作妖。” 年轻时候就没有当妈的样子，老了也不会变成慈母。 偏偏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往往很长寿，为了以后能消停些，最好就让她知道怕。 乔健思索了一下认为可行：“行，听你的。” 乔健将自己和乔康商量的结果告诉郑娇娇。 郑娇娇早就想收拾乔母，对乔健和乔康的决定表示支持。 当晚郑娇娇就做了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好菜，光硬菜就有四道。 乔母跟乔父一样对肉情有独钟。 虽说家里伙食好顿顿都有肉，但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的鸡鸭鱼，郑娇娇的手艺没有胡玉兰好，比起她就强多了。 乔母闻着香味心情很好的问：“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做这么多菜。” 郑娇娇看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当然是好日子，从此以后你只能吃素，一个月能省不少钱呢。” 她对乔母从来就没有客气过，可不会像胡玉兰一样忍让。 乔母让她不痛快，她就让乔母更不痛快。 被气出结节、增生的绝对不是自己而是乔母。 乔母脸上的笑容顿时裂开，郑娇娇将一盆水煮白菜推到她面前。 “白菜管够，吃腻了给你换水煮萝卜，两样都吃腻了也不要紧，坛子里的咸菜随便你吃。” 乔母看向给乔漫漫喂鸡蛋羹的乔健，声音有些发抖：“阿健，这也是你的意思？” 乔健头也不抬的说：“嗯，是我让我媳妇这样做的，当然，这也是我和乔康共同的想法。让你吃的太好你精力过于旺盛爱找事，那就吃点素。 等我爸什么时候跟以前一样的饮食，你就能开荤。” 乔母还纳闷自己最近既没有得罪郑娇娇，也没得罪乔健，这下明白了，他们是知道自己戳着乔父找乔伟不痛快。 找她算账来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再让她过回以前的日子不如杀了她。 “我辛辛苦苦把你们兄弟养大，现在也在干活赚钱，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乔母委屈的红了眼睛。 和年轻时一样，动不动就用孝道压儿女。 即便心里明白效果不大仍然改不了这个毛病。 心里把乔伟骂个狗血淋头。 但她绝对没胆子当着乔健乔康和儿媳的面骂乔伟两口子。 哪怕前几年乔健跟乔伟还有很深的隔阂她都不敢，如今三兄弟和好，她更不敢。 保不齐现在说了什么，转头乔伟就知道了，吃亏的还是她。 乔健一听这话，心里的火更大了，冷幽幽的盯着乔母：“为什么不能，我们兄弟如何对你村里人有目共睹，你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也都清楚，谁也不会说我们的不是。 别说什么你辛辛苦苦养大我们的话，你扪心自问你到底挣了多少，你自己挣的能养活你自己就不错了，家里有点好东西都让你盘回娘家给了江富贵。” 说到这里，乔健停顿了一下，深呼吸压下心中的怒意，冷冷的说：“我们是怎么坐牢的你忘记了，要真算起这笔账，我现在就能把你赶出青山村。 你说你现在赚钱，钱都在你自己手里，吃的喝的用的哪样不是用的我们的钱，你赚不赚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还有，你要装病的话我和乔康送你去精神病院跟乔民团聚。” 乔母打了个寒颤，放在胸口的手倏地垂了下来。 她是想装病来着，之前几次都用这个方法让两个儿子妥协，她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他们早就发现了。 前夫和三个儿子坐牢，跟她胳膊肘往外拐脱不了干系，她既不想被赶走也不想住在精神病院。 她去精神病院看过乔民。 本来不太疯的人，在里面待了段时间，比以前更疯了。 乔民现在连他大哥二哥和她这个亲妈都不认识。 成天望着天花板神神叨叨的，看人的眼神死气沉沉，吓人的很。 那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乔母没再说什么，低眉顺眼的端起饭碗，筷子伸向水煮白菜。 她没去找乔父，找了也没用，夫妻二十多年双方都对彼此很了解。 再说她也不信乔健和郑娇娇会一直让她吃素。 乔健和郑娇娇对视一眼，各自心里哼了一声。 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媳妇吃饭。”乔健把大鸡腿夹到郑娇娇碗里。 郑娇娇回给他一个鸡脑袋：“你是当家的，多补补。” 乔健：媳妇对我可真好。 两人故意一块肉我一块肉的，吃不完也没开口让恨不得把脸埋在碗里的乔母吃一口。 乔母气得胸口疼。 这次是真疼，知道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干脆忍着没说话，吃了一碗白菜汤泡饭就回房间躺着。 郑娇娇属实懒得搭理她，看她脸色不好也没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自从有了孩子，事情多了许多，哪有功夫去管没事找事故作矫情的婆婆。 乔母连着吃了三天的素，乔健两口子吃的比平时还好，乔母脸都绿了。 她算是明白了，这次儿子儿媳是玩真格的。 她手里有钱，村里有农家乐，也有专门卖卤肉凉菜的，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怕被人嘲笑儿子对她不孝是她活该，馋得流口水也只能忍着。 只盼着乔父胃口别那么好，让她过几年好日子。 ...... 乔秀和张齐正在热恋中，乔秀始终保持着该有的理智，相比之下张齐就显得格外真诚。 每天早早起床做好早点在村口等着乔秀。 乔秀太忙，一天也就这点时间能见面，他格外珍惜。 看了两天也能帮乔秀搭把手。 丈母娘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乔燕对张齐就是这样的态度。 她家乔秀能说会道，做生意也很有一套，钱这方面她是不担心。 张齐虽没她女儿有本事，人憨厚直到，没不良嗜好会体贴关心人，这就够了。 两个孩子在她看来是再般配不过，只希望两人好好相处，等张齐年纪到了就结婚。 奈何，很多时候是人算不如天算，意外来的往往是猝不及防。 别人都是先苦后甜，日子越过越好，赵小刚相反，大家都穷的叮当响的时候赵家早已是远近闻名的万元户。 不然以他那磕碜的长相，别说娶乔燕，只要四肢健全精神健康的姑娘都娶不到。 之后离婚再娶的两个老婆也都长的不差。 后来养殖场亏了钱，还不起银行贷款和民间借贷，所有房产都被查封拍卖，就这还是资不抵债，连上利息总共还欠着五十多万的债。 按理说赵小刚破产的时候才三十多岁，哪怕是继续干屠夫的营生也能过得下去，慢慢的债也能还清。 可惜，他心气儿已经没了。 辛苦二十年，赚的钱全都陪进去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他不离婚，第三个老婆直接跑路，女儿都不要了。 以往都是大家羡慕他，突然之间，镇上的人都笑话他。 对他的打击不可谓的不大。 成天就是喝酒，没钱了又去打几天零工，就这么混了几年。 穷得连女儿的高中学费都给不起的赵小刚找上乔秀，要乔秀给他养老，并且供四个妹妹念书。 赵小刚找上门这天刚好张齐来家里吃饭。 “我是我妈养大的，你连抚养费都不给一分，凭什么让我给你养老。”乔秀对这个生物学上的父亲厌恶到极点。 “就凭老子是你爸，你的命是我给我，不给就把命还给老子。”赵小刚挥舞着拳头凶神恶煞的叫嚣。 第184章 分手 生活顺心时，赵小刚在外人面前伪装成好男人，关起门来打老婆。 如今混得如此糟糕，他已懒得继续伪装下去。 张齐看他想动手打人，心里有些害怕，下意识躲到乔秀身后，声音不大的劝阻道：“叔，冷静一下，有事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千万别动手。” 乔燕气得差点破口大骂，心想这该死的赵小刚是踩点了吧，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来捣乱。 愤怒至极的乔燕拿起鞋柜上的鸡毛掸子，毫不犹豫地朝赵小刚身上抽打过去，怒吼道：“赵小刚，给老娘滚出去。” 乔燕自从嫁入赵家后，遭受赵小刚数年的家暴折磨。 在赵小刚潜意识里，一直觉得乔燕应该永远跪在他面前痛哭流涕、苦苦哀求才对。 来之前，赵小刚喝了些酒，酒劲让他胆子变大，脾气也变得更为暴躁。 他还没来得及教训乔燕，这个被他殴打过多年的女人竟敢动手打他，这让他怒火中烧，转身抬起脚狠狠地踹向乔燕。 乔燕被踢中腹部，连连后退几步后摔倒在地。 乔秀离乔燕两三米远，根本来不及上前帮助她。 “妈你没事吧？”乔秀跑过去心急如焚地扶起乔燕，怒目圆睁地瞪着赵小刚。 “没事。”乔燕摇头。 乔秀气急败坏地捡起地上的鸡毛掸子，毫不犹豫地朝着赵小刚猛抽过去。 乔秀每天都要搬运沉重的货物，练就了一身力气。 此刻，她心中充满愤怒，根本没有把赵小刚当作自己的父亲，下手毫不留情。 赵小刚被打得嗷嗷直叫，很快便回过神来，开始还击。 “别打了！”张齐焦急万分却又束手无策，急得在旁边打转却不敢上前。 张齐从小就只有挨打挨骂的份，性格胆小怯懦、内向自卑。 此时看到乔秀和赵小刚扭打成一团，他惊慌失措，既想帮忙又害怕挨打，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慌乱之中，他甚至忘记了报警，也没想起去楼下喊人来帮忙。 最后还是乔燕拨通了报警电话。 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帮乔秀一起打赵小刚。 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实在太大，赵小刚又正值壮年，即使二打一，母女俩仍然处于下风。 等到民警赶到时，三人已经停止打斗。 全都挂了彩，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 饭桌被赵小刚掀翻在地，一片狼藉。 随后，这三个人都被带到了派出所。 由于赵小刚是乔秀的生父，三人连轻微伤都不构成，最后只能教育赵小刚一顿，口头警告训诫。 当着民警的面赵小刚态度非常好，诚恳道歉保证不再犯。 从派出所出来后，赵小刚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嚣张地指着乔燕和乔秀，恶狠狠地放起了狠话：“别以为报警就没事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老子不好过，你们也休想好过！” 说完，他还不忘用充满恶意的眼神盯着张齐，威胁道：“还有你小子，都给老子等着！” 赵小刚摸不清张齐和乔秀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只是普通朋友，他不会对张齐动手。 但如果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没给他足够的钱，休想娶到乔秀。 放完狠话之后，赵小刚便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张齐被赵小刚吓得瑟缩了一下，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怕赵小刚真去找他麻烦。 看到乔秀脸上青紫的伤痕，他又心疼起来，心中满是懊悔。 “对不起……” 他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能大胆些，这样乔秀和她妈妈也就不会受到伤害。 乔秀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语气冷漠而疏远道：“不用向我道歉，今天不方便招待你，回去吧。你放心，赵小刚不会对你怎样。” 张齐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有预感，他与乔秀之间的感情已经出现了无法挽回的裂痕。 “阿秀……”张齐试图唤回乔秀的心，却只换来乔秀淡漠的眼神。 乔燕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这会儿还有去村里的公交车，早点回去吧。” 先前乔燕有多喜欢张齐，此刻对他就有多失望。 一个大男人，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女朋友遭人殴打却毫无作为，连帮忙的勇气都没有。 这样的男人，即便对乔秀有爱也不多。 至少，没有爱自己多。 又怎么能托付终身。 张齐笨嘴拙舌，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一连说了几句对不起。 看乔秀完全不想理会他，只能默默转身，带着沉重的心情缓缓离去。 乔秀望着他瘦削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收回目光无奈地对乔燕说道：“妈，我和张齐还是算了吧，不合适。” 她从未想过要找个强横霸道能力强的男人，但像张齐这般懦弱胆怯之辈，她也看不起。 目睹女朋友遭受打骂，居然像根棍子似的杵在那儿旁观。 不敢拉架也不会报警，不但胆小，脑子也不太灵活，一点也撑不起事儿。 这样的男人脾气再好也不适合当丈夫，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有个如此懦弱的父亲。 还有一点，刘婶老两口以后就靠张齐，知道今天的事绝不会让张齐继续跟她来往。 早晚也得分手，不如早点分手的好。 乔燕沉默了一瞬开口道：“妈也觉得张齐不太行，别的都好就是撑不起事儿，人生哪有一帆风顺，嫁个撑不起事的男人，苦的就是自己。” 找男人又不是养孩子，吃多了给自己找个儿子来操心。 嫁给张齐，若是没遇到什么事还好，有点事真的会被他气死。 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 “嗯，明天我就跟他说清楚。” 张齐内心无比懊悔，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刘婶看他脸色不对，关心的问道：“怎么了，高高兴兴的去怎么哭丧着脸回来，是不是你乔婶子反对你跟阿秀在一起？” 张齐摇摇头。 张外公追问：“那你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谁欺负你了？” 见他闭着嘴半天不说话，刘婶急得拍大腿：“你这孩子急死人了，倒是说呀，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 张齐被逼的没法，只能如实交代。 张外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要是乔燕也不想把女儿嫁给张齐。 不过，站在他这边的立场，外孙明哲保身当然是好事。 拍了拍张齐的肩说：“没事，好姑娘多的是。” 刘婶叹了口气，愤愤道：“那杀千刀的竟然又去找乔燕母女的麻烦。 赵小刚从他爷爷辈儿起就是杀猪匠，这种人好说话的时候什么都好说，蛮横起来半点不讲道理。 还好，你跟阿秀没谈多久，要是结了婚再来闹就麻烦了。别难过了，外婆给你找个漂亮能干家里人口关系简单的姑娘。” 刘婶很喜欢能干爽利的乔秀，事已至此，也只能往前看。 就算乔秀还愿意跟她外孙在一起，她也不愿意。 她家张齐性格懦弱，她和老头子对张齐没有任何要求，本本分分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就好。 乔秀是个好姑娘，可惜有个混不吝的爹。 以后麻烦事肯定不少。 张齐并没有被安慰到，他不想要漂亮姑娘，只要能给他带来安全感的乔秀。 他欣喜的以为和乔秀成了男女朋友，离结婚就不远了，没想到这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 张齐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回房，心里盼望着明天乔秀能忘记今天发生的不愉快。 他和乔秀还能和之前一样。 决定与张齐分手，乔秀并没有感受到失恋的痛苦，收拾好饭厅的残局，该干嘛就干嘛。 甚至无比冷静的思考好怎么收拾赵小刚，让他再也不敢来找她麻烦。 乔燕越想越郁闷，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忍不住打电话给乔伟吐槽看走眼了。 “我今天算是明白了，找男人啊还是别找性子太软弱的，不然被打死他都只在边上看着。 我是被赵小刚打怕了，就想着张齐脾气好性格软不会打阿秀，他倒是不会打媳妇，是媳妇被人打他也只会傻乎乎的看着。 想想就气人啊。 得亏现在的赵小刚没有当年能打，我也不是当年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乔燕，不然阿秀今天指不定会被他打成什么样。” 乔伟按的是免提，和韩小雅听后一阵唏嘘。 “说白了，还是不够爱。”韩小雅道。 “可不是嘛，不敢帮忙又不是没有嘴，去楼下喊人来吓吓赵小刚我都没那么生气，你们是没看见，赵小刚对阿秀挥拳头，他竟然还躲在阿秀身后。 我怀疑要不是我们打架把门给堵了，说不定他就夺门而出。” 乔燕心气不顺，都是些什么男人啊。 “阿秀怎么样了？”乔伟问。 张齐的做法确实气人。 这不就不单单是脾气好了，说句不好听的，遇到危险和困难，张齐绝对是个逃兵。 试问哪个父母敢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这样的怂货男人。 人果然要多相处才能了解彼此。 要不是乔燕告诉他，乔伟是怎么也想不到张齐是这样的人。 “她倒没什么事。” “那就好，好好开解她一下，结婚前发现总比结了婚再发现强。” “是这个理儿，算了算了，顺其自然吧，有钱和健康，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不结婚要少很多烦恼。 现在的年轻人不是提倡不婚不育保平安嘛，挺有道理的。” 乔燕对三个女儿的婚事彻底摆烂了。 第二天大早，张齐瞒着二老去村口等乔秀。 乔秀冷静了一晚已经能用平常心对待张齐。 “阿秀，我做了煎饼，你吃点。”张齐嗫嚅着递上一次性饭盒。 乔秀没接，示意他去无人的地方谈。 张齐跟在她身后，走到大黄角树旁。 乔秀看着他逃避的眼神，停顿了几秒，正色道：“张齐，我跟你不合适，分手吧。” 张齐抬起头来，眼睛里有了水光，无措的说：“我知道我做的不好，我一定改，阿秀，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乔秀摇头：“你不是我要的男人，别浪费时间了，也别再给我送吃的。” 卖菌子的村民陆续来到村口，乔秀不予多言，没再管张齐，忙着做生意去了。 有村民见张齐今天没帮乔秀，透明的塑料饭盒在他手里变了形，一副被抛弃的样子，打趣道：“小两口吵架了？” 乔秀一本正经的纠正：“钱嫂子，我跟张齐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可别乱说影响他找女朋友。” 钱嫂子张了张嘴，心说，现在年轻人的感情可真是速食。 头一天瞧着关系好着呢，今天就成了普通朋友。 她不过就比乔燕大八九岁，感觉自己好像成了老古董，跟不上时代了。 不管张齐愿不愿意，乔秀单方面结束了跟他的恋爱关系。 她一门心思赚钱，其他事情都抛在一边，有钱，想要孩子还不简单，大不了花钱找个的基因优良的男人买点那啥，再花钱跟他办个证再离，一切问题游刃而解。 时间一晃，乔伟一家转眼在青山村待了的一个多月。 没几天就要开学，暮暮和兮兮兄妹俩想再赖几天，杜文舒和杨泽该回去了。 幼儿园请几天假无所谓，高中课业紧张不能随便请假。 这天刚好是周六，回去不到半个月的杨志风尘仆仆的跑来接母子俩。 简直是让乔伟大跌眼镜。 吃错的药，药效还挺好。 杨志这次给岳父岳母带来了治风湿关节痛的药，是国医圣手配的中药粉，外用热敷效果很好。 他厚着脸皮找老领导给介绍的。 杜父杜母养他一场，总算享到他的福。 兮兮抱着杨泽的脖子不放手：“我要跟杜阿姨和阿泽哥哥走。” 暮暮高兴的拍手：“我同意。” 韩小雅在他脑袋上轻敲了下：“现在你倒是同意了，别明天又缠着我和你爸去接你妹妹。” 兄妹俩见天的吵架打架，一天不见就想对方，不停的念叨哥哥\/妹妹。 暮暮龇了龇牙。 “兮兮不要爸爸了？”乔伟紧了紧压根，小棉袄漏风了。 兮兮苦恼的看看爸爸又看看杨泽。 杨泽是除了乔伟最惯着她的人，比她两个哥哥对她更好。 但是，她还是更喜欢爸爸。 第185章 天才少女 “当然要啦！我最喜欢爸爸妈妈！” 小墙头草嘴巴甜得像是涂了一层蜜，说喜欢爸爸的同时不忘说喜欢妈妈。 韩小雅斜睨她，意味不明的呵了声。 乔伟听到这句话笑了起来。 嗯，还是他的小棉袄。 将女儿抱起来，温柔地哄着她说：“阿泽哥哥要上学，你也 要上学。再过四五个月就放寒假了，等放假了请阿泽哥哥来咱们家里玩。” 兮兮认真地掰着手指数了数，四五个月，不到一百五十天，很快的。 开心地笑了起来：“嗯嗯，阿泽哥哥放假的时候一定要记得来找我哦。”杨泽轻轻地捏了捏兮兮胖乎乎的小手说：“好，你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别挑食知道吗？” “知道了。” 杨志是开车回来的，周一大早就要上班，时间比较紧张，没和乔伟斗嘴。 有乔伟的电话，什么时候想跟他拌嘴，打个视频就好了。 简单地跟大家聊了几句便抱起杜文舒上车。 乔伟一家与他们不顺路，也不着急赶路，慢慢悠悠地整理好物品，在杜家吃了午饭。 耐心的等两个小家伙跟小伙伴们告别完了才出发。 关系到自身的利益，这一次乔母被乔健和乔康收拾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的，再也不敢多嘴多舌惹事生非。 从那天开始，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彻底消失在了乔伟等人的视线之中。 出发前乔伟没去看乔父乔母，至于下一次回家是否还能与他们见面，他根本不在乎。 吴星星在农村过得非常快乐，比起以前变得更加开朗活泼，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到家后放下东西就兴高采烈地拉着苏母，讲述村里发生的各种有趣的事情。 苏母看女儿如此开心，十分高兴。 她后悔自己身体健康的时候只顾着拼命赚钱，没抽出时间好好陪伴女儿。 如今身体不行了，空闲时间倒是多了起来，可一身的毛病却让她力不从心。 切除肿瘤后没出现复发的情况，可她还患有冠心病、高血压、慢性胃炎等疾病。 颈椎和腰椎也有问题，右腿还有血栓。 这些病痛如影随形，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因为不同的原因而住进医院。 发病的时候，连起床都成了无比困难的事，更别提陪着女儿四处游玩。 人总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现在让她选的话，她宁愿少赚点钱也不要那么拼，不但把身体熬坏了，也错过了陪儿女成长的乐趣。 “明年清明节我抽空回去一趟。”乔玉梅看着乔伟发给她的村里的视频，说道。 一转眼她来到京市整整二十五个年头。 自从把户口迁到京市之后，便再也没有回过故乡。 她和苏铭都忙于各自的事业，同时还要照顾家庭。 儿子现在不用操心，婆婆身体不好，时常会出现前一天还好端端的，睡一觉就病得起不来的情况。 虽请了保姆阿姨照顾婆婆的日常生活，她和苏铭还是得有一人留在京市，以防万一。 苏铭接省外的案子，比她还忙，她自己每个月也得出差一到两次。 不像乔伟和韩小雅，除了照顾两个孩子，几乎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做。 想去哪儿，可以收起行李抬脚就走，过得十分潇洒自在。 每年的清明、七月半和春节等重要节日，乔玉梅都会给父母烧纸。 未能亲自到父母的坟前祭拜，始终心中有愧，认为自己不够孝顺。 “我跟你一起去。”苏铭坐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凑到一起看。 “不行，咱俩得留个人在家。”乔玉梅不赞同。 “小屹在家不也一样嘛，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出去玩过，三天时间还是能抽出来的。” 乔伟看着两人头挨着头，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前世他和小姑都过的不如意，小姑被婆家磋磨抑郁患病，英年早逝。 这辈子小姑有贴心的丈夫，孝顺的儿子，把她当闺蜜时刻替她考虑的婆婆，不会找她麻烦的小姑子，自己事业有成，身体健康。 他过的也很好。 他们姑侄都跳出了不幸的泥沼。 对仇人最好的报复并不是非要把人踩入尘埃里，比他们过的更好就足够了。 乔伟握住韩小雅的手。 朝夕相处二十年，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 暮暮和兮兮在小区里有很多小伙伴，平时夫妻俩陪他们在楼下玩，跟孩子们的家长也混熟了。 有时周末会相邀一同去游玩，也会去对方家里聚餐。 回老家一趟带了很多土特产回来，乔伟把东西分成很多份，带着两个小家伙拎着土特产送给关系较好的人家。 远亲不如近邻，跟邻居们处好了不是坏事。 转眼到了十月，暮暮盼着哥哥回家的同时，兮兮也盼着杨泽能来京市找她。 可惜，兄妹俩注定失望。 乔成蹊此时正在大洋彼岸执行秘密任务，而杨志醒悟想当好爸爸，一到假期就特殊关照杨泽。 既然想走他的路，那就提早训练体能。 杨志希望儿子比前世更优秀，这样的话情路才能更顺畅些，不然他那挑剔的岳父依然会花样百出的挑他的刺。 杨泽从小就有个梦想，一定要超越杨志，无论是金钱还是地位。 因此，杨志对杜文舒提出要特殊训练他，他难得的没有跟杨志反着来。 但不代表他就原谅杨志。 兄妹俩都没等到各自想等的人，连吵架都变得有气无力。 以往最喜欢去的游乐场不去了，乔伟提出带他们去郊区玩也懒得去。 “那你们俩去跟表姑奶奶玩，我和你爸出去逛逛。”韩小雅懒得理两小只，她现在就想跟自家老公过过二人世界。 乔伟诱惑道：“去吃你们想吃的，还可以去看电影，要不要去？” 兄妹俩摇摇头：“不去。” 乔伟没辙了，把人往苏铭家一送，带着老婆出去玩。 坐电梯到二十六楼遇到兮兮班里小朋友的妈妈曹莉。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放假头一天孟瑶被她爸妈丢在幼儿园了。” 韩小雅惊讶道：“不知道，开学的时候孟瑶的爸爸妈妈一起送她去学校，瞧着对她挺好的呀，怎么会把孩子丢在幼儿园？” 住在二栋的孟瑶和暮暮兮兮都是一个班的小朋友，偶尔也会来家里玩，是个很爱笑的小姑娘，笑起来脸颊两个深深的酒窝，很是可爱。 小奶音听着就让人欢喜，说话很有意思，就是提的问题比同龄的小朋友深奥，有时让人答不上来。 “老师联系不上她爸妈，来家里找过没找到人，她外公外婆又在外省，老师没办法只能把她带回家。” 曹莉叹息的摇摇头：“我也是听说啊，孟瑶爸妈离婚了，孟瑶爸爸离婚当天就搬走了。 本来孟瑶是跟她爸爸，结果她爸走的时候没带上她，孟瑶妈妈三天前把孟瑶送到幼儿园就拎着行李箱跟一个男人走了。” “找不到孟瑶的爸妈，孩子怎么办？” “谁知道呢，你知道我这人比较八卦爱打听，上次我还问过孟瑶的妈妈，她老公的父母几年前病逝。 他俩又是独生子女。 孟瑶的直系亲属除了她爸妈就只有外公外婆，小姑娘不知道外公外婆的电话和住址，老师没办法联系上人。 老师也不可能一直让她住自己家，估计会送到派出所之类的。 想想真可怜，咋就摊上这么不负责任的父母。” 乔伟：“房子是她家的还是租的？” “租的，物业那边联系了房东，说是孟瑶妈上个月三十号就把房退了结清了水电燃气和物业费。 显然是早就打定主意不要孟瑶了。 摊上这样的父母，这孩子真可怜。” 电梯到了一楼，曹莉对两人挥挥手：“我去买点菜，下次再聊啊。” “诶，好。” “这么大点孩子，看着别的小朋友都被爸爸妈妈接走，就自己一个人还在学校，该多害怕呀。”韩小雅心里有些发堵。 当妈的最看不得这样的事。 她对自己的崽万般嫌弃，但每次接孩子她最积极，就怕晚到一分钟让他们等的望眼欲穿，会觉得爸爸妈妈不爱他们，没有安全感。 孟瑶爸妈的心也太狠了。 夫妻俩没把这件事告诉的两个孩子，免得他们多想。 收假送孩子们去上学，乔伟看到跟在老师身边的孟瑶。 开学后还是第一次见小姑娘，短短一个月圆圆的小脸瘦了一圈，脸上没了笑容。 这是国际幼儿园，学费昂贵，一年将近十八万的费用。 孟瑶的爸爸是做游戏软件开发的，先前赚钱很厉害，想让女儿赢在起跑线上，幼儿园和租住的小区都选好的。 只为了让女儿从小就享受最好的教育和生活环境。 投资失败还硬着头皮给女儿交了一年的学费。 他大概没想到前妻比他的心更硬，直接将孩子扔给学校不要了。 学费交进去就很难退出来，不然孟瑶妈妈连学费都会退掉。 下午去接孩子，乔伟注意到排在队伍最后面的孟瑶，小姑娘四处张望，寻找熟悉的身影。 那迷茫惊惧委屈的眼神看得人心酸。 乔伟很同情，但这种事没办法插手，就算他好心想暂时收留小姑娘，老师也不放心把人交给他。 只希望小姑娘的父母能改变想法，把孩子接到身边。 韩小雅牵着暮暮，小家伙不停的往后看，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啦？” 暮暮困惑道：“妈妈，孟瑶今天很不开心，我发现她穿的鞋子还是前几天那双，有点脏，没洗过。 以前她可爱干净了，每天穿的衣服鞋子都干干净净的。” 韩小雅对小儿子敏锐的观察力由衷叹服，但她能说什么。 迟疑了一下说道：“可能是忘记换鞋子所以不高兴吧。” 暮暮摇头：“不是这样的。” 但他又说不上是什么原因。 杨志双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地盯着操场上被自己训练得气喘吁吁、疲惫不堪的儿子，脑子里却在思考着一个让他感到颇为棘手的问题。 要不要劝乔伟收养孟瑶两年。 怎么才能不让乔伟起疑。 前世活的太久，太过无聊，每回与乔伟见面总是忍不住刨根问底，没话找话。 乔伟的秘密他知道的不多，几个孩子们感情方面的事，那是了如指掌。 孟瑶，是个聪明绝伦的女孩，智商高达一百六，堪称天才少女。 她年幼时遭父母遗弃，年迈的外公外婆无力承担抚养之责。 在远房亲戚家寄养了两年，寄人篱下的生活充满艰辛，备受欺凌。 她变得像只刺猬，对所有人都充满警惕和不信任。 一旦发觉有人要侵犯她的领地，便会竖起浑身尖刺来抵御。 两年之后，她父亲成功翻身，第一时间便将她找了回来。 对她关怀备至、宠爱有加。 在再婚后，没有再生孩子，全心全意地爱护她、弥补曾经的亏欠，即便如此，仍然未能让她重新变回童年时期那般活泼纯真。 乔言蹊和孟瑶兜兜转转成了同事。 小伙子追求孟瑶的道路充满坎坷，其艰难程度丝毫不亚于杨泽追乔悦兮。 两个孩子从事量子力学的研究，六十多岁还在从事科研工作。 令人感到遗憾的是，由于他们结婚的太晚，孟瑶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再适合生育。 如此优秀的基因无法传承下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上个月，杨志前去探望妻子和儿子的时候，恰巧碰上杨泽正在与乔悦兮视频通话。 听到电话里的乔言蹊喊了一声“孟瑶”。 突然间回想起那个即将被父母遗弃的小女孩。 思索了半个月，杨志始终未能想出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法。 有时候他想，晚年的乔伟既有儿子又有女儿，孙子孙女也都齐全，生活过得十分滋润。 他为何还要如此苦苦为难自己呢？ 转念一想，乔言蹊可是他孙子孙女的舅舅，不是外人。 更何况，不是乔言蹊和孟瑶不想生孩子，是年轻时蹉跎时光，年纪大了不能再要 知道内情还不提醒良心有点过不去。 这阵子因为这件事把他纠结得头发都掉了一撮。 第186章 最好的父母 幼儿园晚上不提供住宿，学校找不到孟瑶的家人，只能报警处理。 在民警的帮助下查到孟瑶妈妈出境了，原来的电话号码什么的全都不用了，只能查到她去了哪个国家，具体在什么地方，要找到人很难。 孟瑶爸爸也仿佛是人间蒸发，几经辗转找到孟瑶的外公外婆。 二老在农村种菜为生，近几年身体不大好地包给别人种，孟瑶妈妈每个月会寄点钱回去。 近两个月孟瑶妈妈没寄过钱，以后会不会寄很难说。 老两口舍不得唯一的外孙女，以他们的经济条件无力抚养，再一个身体也不行，自己还需要人照顾，哪有精力管孩子。 亲戚也都没人愿意帮忙养。 养孩子不是养小猫小狗，吃饱就可以了，还得管教育的问题。 养好了得句感谢，出了任何问题都得担责任。 吃力不讨好的事谁愿意干。 幼儿园头疼，派出所和妇联也很头疼，幼儿园同意将费用退给的孟瑶。 如果实在没有人愿意养孟瑶，就只能送到福利院。 半夜，乔伟睡的正熟电话响了，摸到电话一看屏幕上的名字，再一看时间，凌晨三点。 乔伟瞌睡给气醒了，差点没忍住爆粗口。 什么人啊这是，白天打就算了大半夜的还打，不是找骂么。 韩小雅睁开眼睛问：“谁啊？” “杨志那个混蛋。” 韩小雅笑出声，按亮床头灯：“他要是女的，我都怀疑他对你意思。” 杨志一周怎么也会打两三次电话给她老公，她相信杨志跟杜文舒打电话都没那么勤。 乔伟深吸一口气，手指重重划过屏幕，板着脸语气生硬：“说。” 电话那头的杨志连忙说道：“别挂，我有重要的话跟你说。” 乔伟不吭声，他倒要看看这混蛋要跟他说什么。 “是这样，上个月我看到阿泽和兮兮视频聊天，有个叫孟瑶的小姑娘跟暮暮说话很有意思，我特意将她说的话告诉我们部队的心理医生，他说这孩子的智商非常高，绝对是个天才儿童。 今天还问我小姑娘的父母有没有对她特殊培养。” 杨志想到头秃才想到这么个拙劣的理由。 乔伟和韩小雅沉默的对视一眼。 原来是天才儿童，难怪他们面对孟瑶的提问总有种智商被碾压的挫败感。 不到六岁的孩子居然能看深奥的物理方面的书籍，说的话经常让人两眼一抹黑。 更夸张的是，没有任何人教她，那些都是她看平板自学的，包括识字、学英文。 感觉不是生活在同一个次元里。 乔伟是文科生，韩小雅是艺术生，直接被幼儿园的小朋友难倒。 简直怀疑人生。 小姑娘也因此几乎没什么朋友。 智商这东西真是天生的啊！ 乔伟想了下将孟瑶现在的处境告诉他。 杨志故作遗憾叹口气道：“这么好的苗子若是不好好培养对国家是一大损失。 我隔的太远，不然真想养她。 不过，这么聪明的孩子她爸爸应该不会不要她，不然也不会在山穷水尽的时候还为她交学费。 我相信她爸爸迟早会回来找她，养她也只是暂时养一两年，只可惜我鞭长莫及。” 杨志心说，亲家，我尽力了啊，你能不能抱上小儿子的孩子就看你自己了。 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乡下两年孟瑶连学都没得上，依然是碾压众人智商的存在。 知道自己被父母遗弃，又受到欺凌，对一个几岁的小孩来说打击很大。 万幸她的高智商没有受到影响。 过两年回到她爸爸身边就是千金小姐，接受最好的教育。 只不过这两年对她的性格造成了严重的影响。 童年所受到的伤害需要一生来治愈。 包括杨泽。 前世他就深刻体会过，自己带给杨泽的伤害，杨泽用一生也未能完全治愈。 杨志在心里叹口气，造孽太多，他现在想做点好事。 挂了电话，乔伟平躺在床上，和韩小雅睁着眼睛看着雪白的吊顶。 曾有人统计过，一万人中可能诞生一个天才，真正的天才五百万人到一千万人才有一个。 而真正的天才需要从小精心培养。 乔成蹊非常聪明，过目不忘，别人背书至少看三遍，他只用看一遍，只要他想，可以把想记住的东西一直记在脑子里。 想象力丰富，动手能力极强，遗传了妈妈的力大如牛。 也是个天才，因为韩小雅和薛梓潼的关系被发掘去了特殊部门培养。 乔伟听杨志提到天才这个词就想起大儿子。 只是暂时领养，等孟瑶的父母回来就把孩子还给他们，也不是不行。 虽跟孟瑶非亲非故，但他这些年捐了很多钱，足以证明他没有居心不良。 他跟韩小雅也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又有足够的经济条件做支撑，跟有关部门提出养孟瑶倒也不是难事。 韩小雅做过老师，童年时期又经过特殊训练，很是惜才。 家里的经济条件别说多养一个孩子，就是精养一百个也养得起。 “要不把孟瑶接到家里来？”两人同时开口。 韩小雅笑了起来：“这下兮兮要紧张了。” 三个孩子，两个儿子智商很高，小女儿有点小机灵，但智商只是普通人的水平，也没有遗传到她的力气。 孟瑶说的话兮兮很少能听懂，在她心里孟瑶就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每次孟瑶来家里，她恨不得立马溜到姑奶奶家去。 只有暮暮愿意跟孟瑶一起玩。 暮暮为了能听懂孟瑶的话，特意让乔伟给他请了物理和数学家教老师。 他学了一年，孟瑶也没闲着。 因此，至今暮暮仍然被孟瑶远远的甩在身后。 不过倒是激起了小家伙的胜负欲。 发誓一定要超过孟瑶，找回曾经被她踩得稀碎的自尊心。 在村里疯玩那两个月，晚上洗完澡还要跟家庭老师视频连线学习一个小时。 这么大点人胜负欲如此强，倒也难得。 让她想起自己整个童年和青春期都在跟徐晶比，结果，无论是亲情还是舞蹈，她都没比得过徐晶。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长处和劣势，真没必要这么较真。 不过小家伙受点刺激也不错，免得他自负的以为自己绝顶聪明。 兮兮就真的是疯玩了，让她学点知识跟要她命似的，条件讲一堆，叽叽歪歪磨磨蹭蹭。 坐在板凳上屁股像长了钉子，没两分钟就坐不住，最后什么也没学。 不得不说，人跟人的差距实在太大。 他们这样的家庭不需要为钱发愁，她跟乔伟对三个孩子没有过多的要求。 平安健康快乐的长大，能顺顺利利的过一生就够了。 只要不作奸犯科，以后他们想做什么都可以，就算不工作也行。 就跟李耀祖一样，熬白了头考上大学，毕业后他父母遵守承诺让他家里蹲。 玩游戏也好，干嘛都好，随便他，别做坏事就行。 乔伟轻笑：“没事，我跟她好好聊聊，不过，孟瑶来了对暮暮倒是好事。” 第二天乔伟和韩小雅把这件事兄妹俩，征求他们的意见。 只有孩子们同意，才能让孟瑶住到家里。 暮暮高兴的跳了起来：“我的玩具分孟瑶一半，床也分她一半。” 孟瑶是他的竞争对手，虽然有时竞争对手说很专业的话他也听不懂，但他相信迟早有一天自己能超越孟瑶。 乔伟失笑：“床就不必分了，家里还有空房间。” 兮兮噘嘴，爸爸妈妈是她的，大哥二哥也是她的哥哥，她不想有人来分走她家人的爱。 但一想到昨天放学时孟瑶眼睛里打转的泪花，她又觉得孟瑶好可怜啊。 全班小朋友除了孟瑶都在幼儿园哭过，孟瑶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就算被同学骂她也不哭。 她昨晚上还想着今天要问问孟瑶为什么哭。 原来是她爸爸妈妈好多天了都没去接她。 她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她了。 兮兮不由得想，如果自己的爸爸妈妈也是好多天都不去幼儿园接她，那她肯定会很害怕很害怕，会一直哭，哭到爸爸妈妈来了为止。 想到这里她心里很难受，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乔伟心疼的把她抱起来：“小宝贝怎么哭了？” 女儿的想法非常重要，如果兮兮不愿意孟瑶来家里住，那就只能想其他办法。 毕竟做好事的前提是不能伤害到自己、家人和朋友。 兮兮小手擦着眼睛，带着哭腔说：“爸爸妈妈你们会不会也不去接我和暮暮。” 乔伟松了口气，原来是担心这个。 “当然不会，你和大哥二哥都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是我们最最重要的人，爸爸妈妈每天下午很早就到学校门口等着，就怕去晚了你和哥哥没看到我们会害怕。” 乔伟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娇气的小公主哄好。 兮兮抱着他的脖子糯糯的说：“爸爸，孟瑶好可怜啊，我同意她来我们家，我保证不会欺负她。” 乔伟心里软软的，亲了亲她的小脸。 “不要委屈自己，爸爸妈妈想帮帮孟瑶小朋友，但前提是你们不能受委屈。” “我不委屈，孟瑶很好，她还帮过我，我会和她好好相处的。” 把两个孩子送到学校，找班主任和园长谈了这件事，表明愿意暂时领养孟瑶，直到她父母来接她。 幼儿园接着上不用退费用。 至于在孟瑶身上花的钱，将来她父母愿意给就拿着，不愿意也不会主动要，就当做好事。 园长和班主任自然高兴有人接了烫手山芋，且学校还不会流失这个聪明的孩子。 主动联系了妇联和派出所，并询问孟瑶的意见。 小姑娘思想早熟，脑瓜子转的非常快，是个很有想法的孩子。 她对自己的处境仔细分析过，无论是去外公外婆家还是亲戚家，都不是好的选择。 但她太小了，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有人愿意养她就不错了。 这一年她几乎每个月都会去乔家玩一会儿，知道乔伟和韩小雅跟她的爸爸妈妈不一样。 他们陪着暮暮兮兮玩的时候从不玩手机。 不像她爸爸妈妈，一个工作忙一个不是打麻将就是刷视频，根本不陪她，只会丢给她一个平板电脑让她自己玩。 她一个人出去玩半天不回家她妈妈也不知道，或许是知道的，只是不在意。 她其实并不太想去乔家，但她又很羡慕暮暮兮兮有那样好的爸爸妈妈。 想要近距离的观察他们是怎么对自己的孩子。 与其去跟没见过面的亲戚住，她愿意住在乔家。 孟瑶对乔伟和韩小雅鞠躬，很冷静的说：“乔叔叔，韩阿姨，谢谢你们愿意帮助我，暮暮和兮兮同意吗？” “当然同意，这件事是我们一家人商量后的决定，这点你不用担心。”乔伟温和的说。 “在你爸爸妈妈来接你之前，你可以一直跟我们生活，和暮暮兮兮在一个学校上学。 当然，日常生活中有什么要求你也可以提，只要我们能做到就会尽量满足。” 跟高智商的儿童沟通和普通小朋友完全不同，有什么话最好直接挑明。 孟瑶上前两步，走到乔伟和韩小雅面前，清澈干净的眼睛看着两人，很认真的说：“乔叔叔，韩阿姨，谢谢你们，我长大了一定会报答你们。” 那就是愿意住到乔家了。 乔伟温和的摸摸孟瑶的头，笑着说：“报答我们就不用了，好好学习，健健康康长大就好了。” 很多很多年后，孟瑶还记得今天的情景。 在她以为自己被父母抛弃，外公外婆也不要她，只能听从外公善意的安排住到表姨家时。 她遇到了世上最好的父母。 妇联和民警为保障未成年人的权益，调查过乔伟夫妻的底细。 确认这夫妻俩确实只是做好事。 不是收养关系，但为了避免将来不必要的麻烦，乔伟打电话让苏铭发了份合同过来。 妇联、派出所和幼儿园三方做了见证，签了字。 韩小雅弯腰抱抱她：“好了，跟老师上课去吧，下午阿姨和叔叔来接你们。” 孟瑶的母亲不知抽什么风，把女儿丢在幼儿园，还把她所有的用品和衣服都送人。 心真够狠的。 放学得去商场给小姑娘采购些物品。 第187章 大家互相伤害 暮暮兮兮这一天对孟瑶特别友好。 尽管数次感受到自己的智商被无情地碾压，仍然保持着好脾气，谦虚地“不耻下问”。 直到兮兮被摧残得双眼迷茫、一脸懵逼，才去找其他小朋友们调整一下心情。 暮暮耐心的听孟瑶说话。 即便有些话他也难以理解，但他发现孟瑶的声音很好听，洗脑自己把听她说话当成一种享受。 班主任特意将三个人安排坐同一张桌子，把小床也移到了一起，让他们培养感情。 孟瑶是个非常独特的孩子，能快速接受知识，也能够迅速适应现实。 中午午休的时候，她重新整理思路，思考自己在乔家将会过的如何。 经过仔细的分析和推断，她得出了一个明确的结论：未来，她在乔家的生活将会非常美好，甚至比跟随自己的父母还要好。 想明白后的她很快进入梦乡，嘴角还挂着愉悦的笑容。 暮暮今天偷偷地带来了一颗孟瑶最喜欢的白巧克力。 趁着孟瑶睡着之后，他小心翼翼地趁着老师不注意，将这颗巧克力悄悄地塞进了孟瑶的手心。 孟瑶说，甜甜的、带着奶香味的巧克力能够让她的心情变好。 暮暮希望孟瑶每一天都能够开开心心地度过，就像他妹妹一样。 孟瑶睡醒时，手心里的巧克力已经因为温度过高而融化成了液体，这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她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猜到这颗巧克力是谁送给她的。 品尝着这份甜蜜的礼物，她感到无比快乐。 一扫之前几天被父母抛弃的伤心，和对未知的恐惧。 小朋友们排队去上卫生间时，她走到了暮暮的身后，用极小的声音对他说道：“谢谢你，暮暮，我真的非常开心。” 听到孟瑶的感谢，暮暮觉得自己也很开心，抿着唇笑：“不客气。”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来到了下午五点钟。 乔伟和韩小雅早已等候在幼儿园门口，接三个孩子回家。 为了避免人群拥挤，幼儿园错峰接娃。 大班五点接，中班五点十分，小班五点二十。 三个小朋友上中班，五点十分接。 校门开了夫妻俩刷了门禁进去，在班级所在位置排队等候。 五点十分，暮暮三人所在的班级小朋友们从教室里出来。 孟瑶和暮暮手牵着手，兮兮跟另一名小男生牵着手。 三个孩子看到乔伟和韩小雅后，都兴奋地向他们挥手。 夫妻俩也笑着回应，冲他们挥了挥手。 乔伟的目光在孟瑶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仔细观察着小姑娘脸上的笑容，确认这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之后，松了口气。 韩小雅左手牵着暮暮右手牵着孟瑶，高兴地宣布道：“欢迎孟瑶小朋友成为我们家的一员！为了表示庆祝呢，我们去米其林三星餐厅吃好吃的。吃完饭再去逛商场。” 话音刚落，暮暮和兮兮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对于小孩子来说，除了玩耍，享受美食也是他们最大的快乐之一。 乔伟一直以来都富养孩子，不是太过分的要求都会尽量满足。 孩子们不想在家吃饭，就带他们出去吃。 即便如此，每次在外面吃饭，两个孩子仍然会异常兴奋，哪怕只是吃碗面，表现的像是一直被束缚在家里，没见过世面一样。 韩小雅很是嫌弃。 孟瑶歪着头，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韩阿姨，米其林餐厅吃饭是不是很贵？” 乔叔叔和韩阿姨跟她非亲非故，却愿意收留她，她很幸运。 但不希望因为自己而给乔家带来经济上的压力。 韩小雅语气温柔地说：“你现在还小，不需要担心钱的事情。等你长大有了赚钱的能力，也可以请叔叔阿姨去品尝美食呀。” 孟瑶听后，认真思考起来。 她许多知识都是通过自学掌握的，比如，妈妈上了两年培训班都没能学好的英语，她自己对着平板电脑学习，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能与外教老师流畅交流。 老师夸她发音和语法都很完美。 不仅如此，还有很多其他领域的知识也是她凭借电脑自学而来。 她对钱还没什么概念，也不知道赚钱有多难，但她相信自己的赚钱能力不会比其他人差。 经过短短三十秒的思考，孟瑶郑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好的，韩阿姨，我一定会努力赚很多很多的钱，请你和乔叔叔、还有暮暮兮兮一起去最好的餐厅吃饭。” 暮暮插话：“还有我哥。” “嗯，还有大哥哥。” 孟瑶第一次来这么好的餐厅吃饭，开心的小脸红扑扑的，规规矩矩的坐在餐桌前。 她爸爸说了很多次要带她去玩，去吃好吃的，可是他工作实在太忙了，总是食言。 她妈妈也很忙，忙着打麻将，忙着玩手机、见朋友，她不上学的时候妈妈总是把她关在家里。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去上幼儿园，老师教的要么她都会了，要么就是不感兴趣。 可不去上学的话，她连出小区的机会都没有。 乔伟让服务员拿了三本菜谱给孩子们，叮嘱道：“想吃什么都可以点，前提是不能浪费，能吃多少点多少。” 吃了从未吃过的美食，孟瑶肉眼可见的快乐起来。 一家人又去了商场，韩小雅不止给她买了衣服鞋子，也给兄妹俩买了。 韩小雅衣品好，孟瑶皮肤雪白，五官小巧精致，被她打扮的像个小公主。 孟瑶四岁时知道可以将每天做过的事记录下来以后，日记本就随身携带，记录当天的心情和发生的事。 这天，她在日记本里写下：乔叔叔很好，韩阿姨很好，暮暮和兮兮都很好。 叔叔阿姨带我们去米其林三星吃饭，给我买了很多漂亮的衣服鞋子。 我今天好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 他们让我感受到什么是重视、珍爱。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爸爸妈妈，可我一点也不想他们。 希望他们能晚一些再来找我。 或者，不来找我也没关系。 将来我会赚很多很多的钱给叔叔阿姨，以此来报答他们。 孟瑶正式在乔家住了下来。 暮暮和兮兮与她的关系非常融洽。 起初，兮兮几乎每天都会受到打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学会了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 她发现，无所不能的孟瑶居然也有不擅长的事情，例如五音不全、跳舞时肢体不协调等。 如果同时唱歌跳舞，就像只小僵尸在怪声怪气地念着歌词一般滑稽可笑。 而恰好这两项正是兮兮的强项。 每当孟瑶无意间刺痛了她脆弱的小心灵，兮兮便会用唱歌跳舞来反击。 大家一起互相伤害呗。 唱完歌，她又该干嘛干嘛。 暮暮有了免费小老师，进步速度惊人，对物理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 最初，他只是想要拾起被孟瑶践踏得稀碎的自尊心，大部分时候都处于被动学习状态。 自从孟瑶住进他们家以后，他被孟瑶那些奇思妙想和广博的知识深深吸引。 在孟瑶的引领下，他对物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放学后，就和孟瑶待在一起，不再与妹妹争吵或打闹。 得亏兮兮是说到做到的小朋友，答应会好好跟孟瑶相处就不会反悔。 她是个心地善狼的孩子，不但会开解自己，也会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思考。 孟瑶的爸爸妈妈不要她了，在幼儿园也没有朋友，如果暮暮再不跟她玩那也太可怜了。 因此，哥哥不跟她玩她就跟别的小朋友玩。 这一个多月，三个孩子相处的非常好，乔伟和韩小雅也不用再因为暮暮兮兮吵架争东西而头大。 两兄妹近三年来难得的和谐。 乔伟倍感欣慰，他惊奇的发现，孟瑶确实不一般，自学能力是他见过最强的。 幼儿园老师教的她全都会，更夸张的是，她会的老师还未必会。 老师说，因为她太过特殊，小朋友很排挤她，不愿跟她玩。 在幼儿园只有暮暮有时跟她玩一会儿，大多时候她都是自己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看书。 小姑娘就像块干涸的海绵，拼命的吸取知识充盈自己。 她父母恐怕都没有意识到她有多聪明。 孟瑶爸爸想给孟瑶最好的教育，花高价送到国际幼儿园，白白浪费钱还耽误她的时间。 实在没有必要上幼儿园。 “孟瑶，你想学什么就告诉叔叔阿姨，叔叔给你请家庭教师或者送你去上兴趣班。” 孟瑶摇头：“不用了乔叔叔，我可以自学的，叔叔不用浪费钱。” “钱用在该用的地方就不是浪费。” 孟瑶能很敏感的感受到别人对她的善恶 乔伟和韩小雅商量后决定给她请家庭教师，专门教她数学和物理。 两位老师都是大学教授，是闻媛媛介绍的。 对方听说孟瑶如此聪慧，不要钱也想教她。 暮暮沾了她的光，跟着一起学。 悲催的是，想超越她，很难。 暮暮的智商很高，比起孟瑶还是差了一截。 没办法，智商是硬伤。 孟瑶没到上小学的年龄，只能接着上幼儿园，到小学她愿意跳级可以跳级。 去年十一月到今年五月，乔伟在股市赚了整整六百六十多亿。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前世他身边炒股的同事们天天在他耳边念叨。 对牛市的起始和结束时间可谓是记忆犹新，更是清楚地了解哪些股票会疯狂上涨。 当然，在牛市期间买股票，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劲，也别瞎折腾，基本上都是稳赚不赔。 乔伟投入二十亿，买下三百多支股票。 仅仅用了七个月的时间，这些股票的价值就翻了三十多倍！ 六月初便开始抛售手中的股票，最后一支股票抛出，第三天股市就开始往下跌。 一连暴跌三周，正式进入了漫长的熊市。 乔伟已经有很多很多钱，不得不说，这种一夜暴富的感觉真爽，来再多次都不会觉得多。 乔伟和韩小雅暗爽了几天，转手就将赚到的六百个亿捐出去，只留下零头。 过多的横财未必是件好事。 乔伟热衷于赚钱，但一家人的日常开销其实并不高。 韩小雅对奢侈品的兴趣不太大，她不屑于跟贵妇们攀比，日子是自己过的，有什么好比的。 该用的用不该用的不浪费。 给孩子们留些家产让他们不用为了金钱烦恼，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可钱太多了也没什么意思。 钱一大笔大笔的捐出去，乔伟不心疼，她也不心疼，全家人平安健康比什么都强。 苏铭和乔玉梅投入两亿，到六月七日，在乔伟的劝说下才抛，赚了将近四十倍。 钟涛和许论两人买的少，钟涛沉得住气，赚了二十多倍。 许论比较喜欢折腾，涨就卖，跌就买，有时刚卖了就暴涨，又从高价位买回来。 交易太过频繁，折腾来折腾去，在暴跌前卖掉也只赚了两倍左右。 他心态是越来越好，赚少了也不觉得遗憾，用他的话说，跟那些被割了韭菜的股民比起来，他就是幸运儿。 韩旭的地产公司赶上好时候，这几年发展的越来越好，全国各地都有地产项目。 闻媛媛手里的股份一半卖给他，一半转给了韩玉笙。 韩旭成了最大的股东。 韩玉笙占股多，因此，闻媛媛跟韩旭离婚对他事业没什么影响。 乔成蹊有百分之三的股份，每年光分红都有三四亿。 因股灾公司遭受了巨大的冲击，市值大幅缩水，至今仍未恢复元气。 乔伟劝说韩旭抽出部分资金投向其他行业。 韩旭没听取他的建议，反而认为乔伟胆小怕事，一遇困境便想退缩。 毕竟，做生意哪有稳赚不赔的，这边亏了，那边就能赚回来，拉拉扯扯，总归是盈利的。 正因为如此，尽管公司市值缩水严重、国家出台了一系列限购和调控政策，依然未能阻挡韩旭大步迈进的步伐。 全国各地拿地，开发项目。 摊子铺得过大，乔伟担心韩旭可能会因资金链断裂而导致楼房烂尾、公司破产或重组。 他只是提出建议，韩旭不愿听取他不好再多说什么。 第188章 人穷被人欺 早些年翡翠玉石便宜，孙佳慧有好货就告诉乔伟，卖给他的货折扣很高。 那些翡翠首饰比房价涨的更猛，十多年时间，涨了百倍不止。 当然，孙佳慧也靠乔伟当年卖给她的两块原石赚了好几亿。 认识二十年，已经处成了朋友。 有赚钱的机会孙佳慧不忘告诉乔伟，这一次乔伟也没有忘记孙佳慧。 孙佳慧不玩股票，只投资地产和黄金珠宝，去年年底一起吃饭的时候，乔伟跟她说股市行情好，可以丢点小钱进去玩玩。 孙佳慧的净资产已超过百亿，成功挤进国内女富豪榜排名前十名。 有时陪大客户去大澳玩几把，输赢不止千万，乔伟给她的印象非常沉稳靠谱。 既然乔伟都开口了，那就拿几千万玩玩，亏了就亏了，无所谓的。 没钱的时候一分钱当两分钱用，斤斤计较、抠抠搜搜。 钱太多，那就图个我高兴。 第二天大早孙佳慧就开了个户，请教乔伟买哪几支。 买了之后就没再看一眼，直到乔伟打电话给她让她全都抛了，她才想起自己似乎买了股票。 一看账户上的数字，惊讶到她以为自己眼睛花了。 五千万，半年时间变成了十六亿多。 抢钱都没这么快。 她不懂股票，乔伟让她卖她就卖，全部套现。 孙佳慧历来是个豪爽的人，暮暮和兮兮五岁生日，她转了两个的超级大红包。 朋友间也得有来有往。 而且孙佳慧这人很有意思，她送出去的东西不管你要不要，反正她是从不收回来。 乔伟代孩子们收下存在他们各自的账户上。 杜文舒听乔伟的建议买了两千万，赚了近六亿。 花了八千多万给杨泽在京市买了十套房收租。 没有更好的投资项目，股票又跌的人心惶惶，哪敢再买。 剩下的五亿就买国债，利息低不要紧，保险。 其他人，乔伟没告诉，包括二房和乔健乔康兄弟。 他们都是那种尝到点甜头就会忘乎所以的人，心胸和心性远不如孙佳慧几人。 股票有风险，投资需谨慎。 这一次赚了高兴，下一次自己买亏了，只会把责任推到带他们进入这行的人。 还是安安分分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好了。 ...... 叶佳佳紧紧握着手中的诊断书，眼睛盯着上面“输卵管堵塞”几个字，许久，吐出一口气。 郑承轻轻揽住她的肩头，注视着她的双眼，轻声安慰道：“别担心，只要遵医嘱一定能够治好的。 退一步说，没有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俩照样可以过得很好。咱们就先尝试药物治疗，如果实在不行，那就顺其自然好了，别有心理负担。” 听到郑承的话，叶佳佳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们结婚四年，工作原因一直两地分居，但感情十分稳定。 两年前，叶佳佳意外怀孕，郑承其实非常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考虑到他们各自忙碌的事业以及两地分居的现实情况，郑承无法在妻子怀孕、生产期间陪伴在她身边，而所有的责任和压力都将落在叶佳佳一个人的肩上。 此外，他们双方的父母都无法提供帮助。 郑承这边没有长辈可以帮忙照看孩子，而岳父岳母尚未退休，请保姆照顾孩子，没人在边上看着没法完全放心。 叶佳佳还年轻，正是事业上升期，于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和郑承商量放弃了孩子。 今年六月，郑承调到了京市军区，结束了长期两地分居的生活。 既然住在一起，叶佳佳也有二十五岁了，可以要个孩子了。 遗憾的是努力了半年，叶佳佳的肚子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来医院检查，郑承并没有任何问题，叶佳佳两侧输卵管堵塞无法受孕。 如果药物和介入治疗都没有效果的话，就只能选择做试管。 做试管婴儿取卵很痛苦，叶佳佳也没有时间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有没有孩子，叶佳佳并没有太多的执念。 有孩子当然好，不过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就算没有孩子，对她来说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因为在她心中，无论是任何人还是任何事情，都无法与她的事业相提并论。 这点她和她父亲非常像，她估计自己不会是个太称职的母亲。 而况且，输卵管堵塞生育困难外，并不会对身体健康产生其他不良影响。 叶佳佳不想折腾自己，也不能自私地剥夺郑承做父亲的权利。 她动了离婚的念头，可还没等她把话说出口，就被郑承说的话堵了回去。 若是郑承直接跟她说无论如何他一定要个孩子，那她可以毫不犹豫的离婚。 但此刻她说不出离婚的话。 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只是郑承在付出。 每年相聚是郑承利用探亲假来京市，她工作是很忙，倒也没有忙到连五一长假都没有，可她从没去看过他。 在一起时，郑承把她当孩子一样照顾，无微不至。 叶佳佳是个非常冷静的人，吃软不吃硬。 郑承对她很好，尊重她，只要郑承没做过分的事，她是想跟郑承过一辈子。 “你不会后悔吗？” 没有几个男人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郑承很喜欢孩子，刚结婚时就把孩子的名字想好了，男孩女孩的都有。 若是条件允许他也不会三十七了还没当爸爸。 调令下来就戒烟戒酒，积极配合她备孕，天意弄人。 不想要孩子的时候有了，想要又怀不上。 郑承笑道：“是有一点点遗憾，不过，跟你比起来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咱们就顺其自然吧。” 孩子是婚姻的纽带，他想要孩子更重要的原因是想让这段婚姻更牢固。 过了半晌，叶佳佳点头：“好，那我们就顺其自然。” 话虽如此，叶佳佳还是积极治疗，吃消炎药，做输卵管疏通术。 ...... 十二月底，乔栋打电话给苏铭时，苏铭正在法庭上为当事人辩护。 电话静音，乔栋一连打了几个苏铭都没接。 乔栋脸色越来越沉，嘭地一声将电话扔茶几上。 边上的乔二婶满脸焦急的问：“还是不接电话？” “不接。” “你小姑和小姑父是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了。”乔二叔叹气。 乔二婶咬了咬牙：“不能干等着，律师多的是，又不是只有苏铭一个。这样，苏铭不帮忙就找别人。” 一名食客在店里吃了饭后上吐下泻，医院检查是食物中毒。 食客投诉到卫生行政部门，现在饭店停止营业、罚款、责令整改。 关门的这个店是生意最好的一家店，不能营业损失大了。 房租、员工工资、税、每天的收入...... 乔二婶心疼的差点心脏病发。 又因跟食客的赔偿没有达成一致，被一纸诉状告到了法院。 店里不卖不煮熟会中毒四季豆和野生菌，只是当天卖不掉的比较贵的食材会冻在冰柜第二天接着卖。 又不是大饭店，对食材的新鲜程度要求没那么高。 几乎大部分小餐馆都会这么做，二十多年都没出事，怎么就把人给吃坏了。 那人也是，不就是吃坏肚子么，谁还没吃坏过肚子，医药费他们赔不就得了，干嘛不依不饶的。 乔二婶就想不明白，回老家一趟钱花了三四万，怎么祭拜过老祖宗更不顺了呢。 乔小丫那死丫头片子跑了，乔龙没有可发泄的对象，脾气越来越古怪。 黄巧娟那个没用的病坨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活又不能好好活，一分钱赚不了，每天的药钱比她和老头子加起来的都还多。 乔大丫大半年没来过，弟弟不要，连爷奶爹妈都不要了。 她和老头子这辈子吃了太多苦，还不到七十，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吃药比吃三餐还准时。 所有的担子都落在乔栋身上。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有亲戚等于没有，要强了一辈子的人突然就有些心灰意冷。 当年还不如就在村里，不就是被人笑话么。 要是留在村里，一家人每年光分红都有几十万，比在京市过的舒坦。 乔栋道：“我问过了，请律师很贵，要五千块。” 言下之意就是找苏铭可以省下一笔钱。 乔二叔和乔二婶在心里算了笔账，五千，都够他们老两口两个月的药费了。 这钱得省。 “乔伟两口子心硬的很，帮外人都不帮亲戚，说了也白说。”乔二婶看向乔二叔：“老头子，你是玉梅的二哥，一个爹妈的亲兄妹，这么点小忙她可不能不帮。 你跟她好好讲讲，苏铭最听她的，咱家今年这钱哗哗的往外流，进来的还没有出去的多，得计划着来。” 乔二叔一想，是这么个理儿。 “行，我打电话给她。” 巧的是乔玉梅刚上飞机，手机关机，乔二叔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打通。 乔二叔也怒了：“一个个狗眼看人低，五千就五千，又不是请不起。” 乔二婶擦了擦眼角：“人穷被人欺啊！” 看看房间里戴着耳机对着电脑大呼小叫，砰砰狂拍键盘的乔龙，这一刻她是真有点后悔没把丫头片子当人。 四个丫头要是不送人，老二老三差不多能嫁人了，乔家的姑娘没有丑的，彩礼就能收一大笔。 还能帮衬娘家。 但凡对乔大丫和乔小丫好一点，姐妹俩也不至于会跟他们离了心。 白养了一场，连点好处都没捞到。 乔龙有六个姐妹，可谁都不会帮他。 等他们不在了，乔龙怎么办。 还有乔灵，身体一不舒服她就想到乔灵。 二十几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没良心，都是些白眼儿狼。 刚生下乔灵她是不想要的，老爷子老太太不许她把乔灵丢了。 既然丢不了，她就想那就养着吧，就当给儿子养个帮衬，等她和老头子老了不能动了就让乔灵照顾他们。 想象是美好的，结果是一场空。 她和老头子身体好还能帮帮乔栋，现在乔栋谁都靠不住，想想她就心疼，还有她宝贝大孙子。 四个孙女都是她做主送出去的，送到哪里她知道，以前是觉得送了就送了，无所谓，反正她有个有出息的孙女。 现在她不这么想了，有出息的孙女嫌弃他们，把乔伟一家当亲人。 再出息也跟他们没半毛钱关系。 五丫头和六丫头还小，得让人养着，可以先不认回来。 二丫头十九，三丫头十八，都大了，得跟她们相认才行。 说不定还能从她们身上捞到点好处。 乔二婶盘算好，抹掉眼泪做出重大决定：“把两个店都转出去，现在还能收点转让费，过两年生意更难做，转都转不出去。 等这个店能继续营业了也转出去，咱们搬到通州去住，现在住的这套房子租出去。 两套房子的租金有一万二，开销够了，你可以找个保安之类的工作做做，工资不高胜在清闲可以照顾家里。 我和你爸就进点小玩意儿摆地摊，我们的药钱自己赚。” 账上的钱还够买套小两室，她想把那些钱用来买套房子，收租。 “好，那我先去找个律师。” 乔栋没什么本事，以前有父母和老婆挡在前面，他只管听他们的话埋头干就行，这下没人靠了，他是真搞不定。 饭店全都转出去最好。 庭审结束，苏铭看到几十个未接，一个个的回过去，最后才回乔栋。 乔栋会主动跟他打电话倒是让他倍感诧异，不知道有什么事，不过他能肯定，绝对不是请他吃饭。 乔栋也是乔玉梅的亲侄子，但他跟乔玉梅的关系远不如乔伟和乔玉梅亲近。 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 没有重要的事从不跟乔玉梅联系。 跟苏铭那就更生疏了，刚来京市那几年，几家人中秋和过年还会在一起吃顿饭，随着乔龙年岁越大，大家越来越不喜欢乔龙。 过年也就不再请二房一家。 自家宝贝儿子被嫌弃，乔栋护短心里有气。 近十年来，从没跟乔玉梅和苏铭打过电话，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也是由乔二婶联系。 有几次路上遇到苏铭，故意转过头当没看见。 苏铭不止一次跟乔玉梅嘀咕，堂兄弟之间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做人都没学会，怎么可能把生意做好，生意早晚得垮。 第189章 求人办事也得有个求人的样子 苏铭拨过去乔栋没接，他就没管。 本来就只是挂着亲戚的头衔没什么来往的人，不接电话他还乐得轻松。 那家子奇葩跟他亲爹有的一比。 小事让他帮忙当然没问题，就怕二房又搞出什么让人匪夷所思的事，还要强人所难。 他亲爹他都可以毫不手软的收拾了，老婆的侄子敢对他提出过分的要求，他不可能为了哄老婆高兴而同意。 况且他老婆通情达理，深明大义，不会勉强他做不想做的事。 只不过，若是两家闹了不愉快也不大好看。 不接电话最好。 乔栋是故意不接苏铭电话。 他心里有气，自己打给苏铭七个电话，怎么的也得让苏铭打给他三个才能接。 结果电话就响了几声就没有动静，又把他气的不轻。 他性子很淡，以前万事不关心。 如今父母老婆儿女谁都帮不了他，店里的事都要他拿主意，又被食客投诉、告到法院。 脑袋都大了，焦头烂额，日子过的不顺，脾气渐长，特别容易生气。 苏铭不打给他，他憋着一口气不打回去，没舍得浪费钱去请律师，等着看他爸和乔玉梅怎么说。 乔玉梅是去港城参加一场走秀，下飞机就往秀场赶，手机开机的时候看到乔二叔的电话，正想拨给过去，又接到合作方的电话。 一打岔就给忘了。 走秀结束还有其他应酬，事情忙完已是深夜。 等她想起来回电话已是第二天，打过去，响一声乔二叔就把电话掐了。 打了两次都这样，乔玉梅实在没功夫揣测的乔二叔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自己的亲哥哥，担心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找她，想了想打电话问乔伟。 “阿伟，你二叔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事？” “不知道，几个月没联系了，怎么了？” “昨天他打电话给我，我在飞机上，关机了，后来一忙就忘了回他电话，刚打过去没接。” 乔伟果断道：“有重要的事肯定不会不接电话，不用管。” 以他对二叔的了解，八成是有事的。 就算是亲戚，求人办事也得有个求人的样子。 又要人帮忙还摆出一副你来求我的拽样，惯的他。 乔二叔父子某些方面很像，经济条件比亲戚好就有种高高在上的傲气，似乎跟对方多说几句话都会让自己没面子。 在有钱的亲戚面前，既自卑又矫情。 他们可以放低姿态去求任何人，唯独对亲戚总是端着，不想让对方看不起自己。 就算对亲戚有事相求也是端着，想让别人主动询问他们是不是有困难，要不要帮忙之类的。 像小孩儿，要人哄。 当谁欠了他们似的。 简直是大脑发育不完全，小脑完全不发育。 一把年纪的人，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一点上，父子俩还真不如能屈能伸，会审时度势的乔二婶。 掌舵人乔二婶一不管事，二房就不行了。 乔伟很烦这种人。 说到底还是受社会毒打的太少。 乔玉梅嗯了声：“有道理。” 没再纠结，挂了电话又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 乔二叔现在确实是抱着跟乔栋同样的想法，想让乔玉梅多打几次电话给他。 当然，他跟乔栋一样注定失望。 乔玉梅和苏铭都不打电话过来，除了生气咒骂一顿外，也不好意思再打过去。 乔栋嘴笨，反应又不快，真上法庭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请位律师替他辩护。 这位杨律师刚拿到律师职业资格证，正义感爆棚，为当事人利益考虑。 详细了解案情、查看相关部门对乔栋的处罚，以及跟原告联系后发现对方的要求合情合理，即使开庭法官也会支持原告，便建议乔栋跟对方和解。 打官司，对双方来说都是一件耗时耗力又耗钱的事，万不得已还是和解的好。 况且对方提出的赔偿不算太过分，主要还是他的当事人当时的态度差，赔偿过低，还说了些让人生气的话，人家才一气之下告到法院。 乔栋要做生意，况且，这场官司明显会输，和解于他而言是最有利的解决办法。 乔栋不这么认为，觉得自己花了五千块连庭审都不用直接和解，那他岂不是亏大了。 坚决不同意庭外和解，除非对方把赔偿金降低。 杨律师将不利后果告诉乔栋，乔栋依然不改变主意。 杨律师只能尊重当事人的诉求，积极应诉。 这期间，乔二叔和乔栋没打过电话给苏铭和乔玉梅。 苏铭和乔玉梅也没跟他们联系过。 乔大丫对二房早就死心了，她不想听乔二婶和黄巧娟对她的洗脑，跟导师忙着科研项目，难得休息也只回她四叔家，很长时间没跟二房联系过。 只知道乔小丫拿着钱跑了，其它事就一概不知。 乔二婶正琢磨着把老二老三认回来。 黄巧娟也就这一两年的事，她想见见连自己的奶都没喝过一口的几个女儿，也想着乔龙以后能有帮衬的姐妹，老太太一说她就同意了。 “就怕她们的养父母不同意。”黄巧娟迟疑道。 “他们同意不同意有什么关系，娃娃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还能管住她们的心不成。 哪有不想跟自己父母的娃娃，只要咱们把她们的心笼络住，肯定是偏着咱们这边的。”乔二婶很有信心。 她当初把孙女送人的时候是真抱着把几个赔钱货扔了的想法，过的好不好跟她又什么关系。 老二老三送的都是京市周边的农村，家里条件差，又没娃。 连收养孩子的人人品如何她都没过问。 哪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二老三的养父母家都赶上了好时候，所在的村子全都拆迁。 一夜暴富。 不用奋斗就有钱又有房。 这阵子她没管家里的事，就是去打听老二老三家搬到哪里。 两个孙女都找到了，对她们的情况了如指掌。 黄巧娟点头：“我听妈的。” 乔二婶继续说道：“老二是个有福气的，养父母疼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对她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丫头也有出息，竟然跟大丫在同一个大学上学。” 黄巧娟眼睛一亮，转瞬又黯淡了下来。 既为女儿高兴，又觉得是莫大的讽刺。 她这个亲生母亲还不如人家养父母，人家抱回来的没有血缘关系的都能好好对待，她怀胎十月生下来，说丢就丢。 养在自己身边的两个都养废了，丢出去给别人的两个都是有出息的。 活该她孩子生了一群，身边连个嘘寒问暖的都没有。 乔二婶看了黄巧娟一眼，岂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说道：“你想那些有什么用，我这一辈子都是为了乔栋和小龙，你也是为了小龙。 大丫和小丫都是没良心的，发达了不会管小龙，咱们得在活着的时候多为小龙留好退路。 老三念书不行，今年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出来打工了，她也是个有福气的。 她养父母只有她一个娃，老两口现在都六十出头了，年轻时都生不出来，一把年纪更不可能再生，拆迁的补偿款和几套房子将来都是她一个人的。 多两个有出息又有钱的姐姐对小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于两个小的，你我怕是都等不到她们长大。 咱们只能顾着眼前的，你是老二老三的亲妈，她们的心会不会向着咱们这边就看你的。” 这两个孙女要是没钱又笨，她是绝对不会把人给认回来。 免得以后跟乔龙争家产，有钱又能干那就另当别论了。 躺在床上的黄巧娟听完，想到拿了点钱就不管不顾直接跑了的乔小丫，眼里涌上泪花，沉默了许久。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乔龙再不好也是她宝贝了十几年的儿子，都已经习惯什么都以乔龙为重。 能把乔龙安排好，她死也瞑目。 欠六个女儿的只能下辈子再还。 乔二婶最先去找的是陈宝怡，不料那天陈宝怡的养父骑车摔伤，她在医院照顾。 乔二婶只能转头去找尚雯。 村子里哪家有什么大事几乎家家都清楚，有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恨不得把人家家里的秘密宣扬的满世界都知道。 因此，老二陈宝怡和老三尚雯打小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陈宝怡比较幸运，有对全心全意爱她的父母，即便后来有了妹妹，父母对她的爱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尚雯的养父母收养她完全是为了老了有人给他们养老，有人照顾。 对尚雯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不够亲近。 小姑娘从小就没有感受过来自父母的疼爱，情感缺失，感情冷漠。 尚雯捏着勺子慢条斯理的搅了搅咖啡，十指交叉，身体往后靠了靠，面无表情的看着坐在对面，声情并茂的诉说对她的想念的乔二婶。 乔二婶说的口干舌燥，尚雯连个声儿都不出，吃的喝的点一堆，不是喝咖啡就是吃点心，连问都没问她吃不吃。 她心里那股邪火起来压下去，压下去又起来。 忍了又忍，差点没给自己憋出内伤来。 “雯雯，你妈身体不行了，她也没有别想法，就是想见见你。”乔二婶尽量用和蔼的语气跟尚雯说。 尚雯眼神清冷，淡淡的看着她，答非所问：“我有几个的兄弟姐妹？” 乔二婶噎住，顿了两秒，说：“六个。” 尚雯唔了声：“我猜我亲生父母是为了生男孩才生这么多吧，送出去的女孩应该也不少。 让我去看她没问题，我问你的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乔二婶被尚雯审犯人似的语气气的够呛，暗骂尚雯没礼貌，没有一点作为晚辈的样子，难怪不得养父母欢心。 尚雯见乔二婶脸色阴沉下来也不怵，神情冷漠的看着她：“我排行老几，有几个姐姐妹妹和弟弟，送出去几个？” 尚雯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奶奶没有半点好感，哪怕的乔二婶笑容慈爱，在她眼里就是老巫婆哄骗小孩那种虚伪至极的笑。 把刚出生的她送人，明明能找到她，十几年不出现，现在出来绝对不是想见见她这么简单。 乔二婶：“你是老三，你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三个妹妹，你二姐和五妹六妹送人了。” 尚雯抬了抬眉，嘲讽道：“真难得，你们竟然还养了两个女儿。” 自己有几个兄弟姐妹，尚雯不感兴趣，只是想借此嘲讽乔二婶而已。 乔二婶被堵的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乔大丫和乔小丫确实没送人，乔大丫其实跟送给乔伟没什么区别，连家都不回。 乔小丫跑了，跑哪里去了不知道。 尚雯瞥了她一眼：“让我去看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这人没有好处的事是绝对不做，看一次你给我多少钱？” 乔二婶差点没有气炸，怎么会有这么不孝的姑娘，看亲妈还得给她钱才干，那她认回来做什么？ 想到尚雯将来能继承的遗产和房产，忍了忍，痛心疾首道：“雯雯，那是你亲妈啊，辛苦怀你生你的亲妈，她今年能不能挺过去都得看天意，你可不能这么狠心？” 尚雯扣了扣手指，声音冷沉：“我还以为我亲爸亲妈早死了，我长大了她知道是我亲妈了，把我送人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是我亲妈？ 你们没有养过我一天，我也没有义务去看你们任何人。 谁养大我我就认谁做父母，就这么简单。 除非，你们是要补偿对我十几年的亏欠，送我钱或者房子什么的，那我可以考虑考虑跟你们走动。 否则就免谈。” 这次见面不欢而散，乔二婶完败。 尚雯点的咖啡和点心是乔二婶付的钱，花了三百多。 不付钱，尚雯连听她废话的心情都没有。 尚雯比乔大丫更懂怎么气人，乔二婶目的没达成，不但钱包出血，还被尚雯气得想吐血。 乔二婶回去躺了几天才缓过来，把跟尚雯的谈话一字不漏的告诉黄巧娟，黄巧娟除了抹泪还是抹泪。 “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家都快被你给哭败了......” 乔二婶那个气啊，把黄巧娟痛骂了一顿。 越想越觉得家里不顺不是祖宗不保佑，是黄巧娟太衰，天天哭给哭的不顺。 她是巴不得黄巧娟早点死了算了，浪费钱还一直拖着乔栋。 黄巧娟死了乔栋还能再娶个年轻健康的，说不定还能再给她生个孙子。 第190章 拿捏不住 黄巧娟被婆婆骂得眼泪扑簌簌掉，捂着嘴不敢发出声。 乔二婶看着她那衰样就烦，狠狠瞪了黄巧娟一眼。 她选来选去，给乔栋选了屁股大好生养，勤快好拿捏的黄巧娟。 一开始黄巧娟确实是让她满意，没想到是个短命又带衰的。 乔二婶深吸口气，决定再去找陈宝怡试试。 陈宝怡性子软，心善，这个应该好拿捏。 “我去把老二找来，有功夫哭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跟她说，你要还这么没用干脆跟乔栋离婚，我给他重新娶个老婆，再生个儿子。 好好培养总能帮到小龙。” 乔二婶说完看都懒得多看黄巧娟一眼就走了。 这下黄巧娟连哭都哭不出来。 心跟针刺一样疼，像掉进冰窟窿，浑身遍体生寒，冻得她嘴唇直哆嗦。 老太太这是等不及她死就想给乔栋物色下一个老婆。 她对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她起早贪黑的干活，二房怎么可能在京市买得起几套房子。 要不是婆婆一直逼着她生儿子，她哪会把身体拖垮，不会变成这副要死不活连自己都嫌弃的模样，女儿也不会跟她离心。 一个巴掌拍不响，但人往往都会把自己的不如意和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黄巧娟流着泪想，她才四十出头就要死了。 死对现在的她来说其实是种解脱。 她清楚自己死后乔栋会再娶，以公婆疼爱乔龙的程度，想来乔龙不会吃亏，而且乔龙也不是能吃亏的性子。 婆婆亲口说出让乔栋和别的女人生儿子，说的好听是培养好的帮小龙，还不是嫌弃她的小龙没本事。 有了后妈就有后爹，再生个比小龙更听话的男孩，那她的小龙早晚得吃亏。 怪她不够坚定听了婆婆的话把自己搞成这副死样子，她死了倒是一了百了，小龙怎么办。 她嫁给乔栋没过几天好日子，辛苦半辈子还不是为了儿子。 想到别的女人花着她赚的钱，欺负她的儿子她就受不了。 黄巧娟觉得她不能坐以待毙。 娘家离的远帮不了她，又没有关系好的朋友，她跟韩小雅算是妯娌，因为乔大丫，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乔玉梅。 乔玉梅受前婆婆一家多年磋磨，懂她的苦，她想，乔玉梅应该会帮她。 今天开庭，乔栋和乔二叔一大早就去了法院，乔二婶出门去找陈宝怡，就只剩下黄巧娟和乔龙在家。 黄巧娟想通后毫不迟疑的拨通乔玉梅的电话。 乔玉梅看到黄巧娟的名字，比乔二叔打电话给她还惊讶。 “巧娟，怎么想起打电话给我，有事么？” “小姑，抱歉，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为小姑做过，临了还要求小姑帮帮我。” 这种临时抱佛脚的做法实在是令人不齿，黄巧娟深感不安，怕乔玉梅不愿意帮她。 乔玉梅听的一脸懵，什么叫临了，说的跟马上就要死，交代后事似的。 黄巧娟冒死生了三胞胎她去医院看过，状况确实不大好，听说乔栋带她去看中医，一直在调理身体。 难道没效果？ 乔玉梅坐直身体：“别这么说，有什么事你直说就行。” “小姑，我想跟乔栋离婚，麻烦你帮我问问姑父能不能帮我打离婚官司。”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离婚，让自己这二十年没有白辛苦。 属于自己的钱她要拿到手，不管是给乔龙还是给父母、女儿，总归比给别人强。 乔玉梅愕然：“离婚？为什么？你和乔栋闹矛盾了？” “没有，乔栋对我很好，我的身体熬不了多少时间了，我婆婆等不及我死让我跟乔栋离婚，她要给乔栋重新娶个老婆再生个儿子。” 黄巧娟一双眼睛亮的吓人，喘了几口气继续说：“我想了想，其实我婆婆让我跟乔栋离婚是为我好，起码，离婚我还能拿到一笔钱，这笔钱我想给谁就给谁，比乔栋给别的女人花了强。” 乔玉梅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你婆婆说的话你别当真，你也别太悲观，先把病治好再说，有没有换别的医生看过？” 她二嫂那人，确实让人一言难尽，不过，黄巧娟跟她二嫂半斤八两。 连自己生的女儿都舍得不要的女人，又会有多好。 都是心狠又自私的人。 这也是她为什么不想跟二房有过多来往的一大原因。 但她没想到黄巧娟的身体差到这个地步。 “看过了，治不好，我就想趁还有口气把婚离了，钱拿到手。小姑，求你帮帮我，律师费多少我出。” 离了婚，她就回老家，死也死在老家，离父母近点。 在京市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归属感，经常做梦梦到出嫁前在娘家的生活。 乔玉梅叹息道：“好，我问问你姑父，你也要好好治病，乔龙还小，就算你跟乔栋离了婚，他也少不了你这个当妈的看着。” 此时她倒觉得稀里糊涂过了半辈子的黄巧娟，难得精明了一回。 黄巧娟感激道：“嗯，我知道了，那就谢谢小姑了。” 说来可悲，钱都在婆婆名下的银行卡里，她只知道有三套房子，连家里有多少存款都不清楚。 她在网上查了下，律师可以申请调查令查银行流水。 要分到财产，就只能求助于律师。 苏铭手头有几个大案子根本忙不过来，他也不想趟二房这趟浑水。 不止是他，乔玉梅也不想。 论亲疏远近，哥哥和侄子比侄媳妇更亲，她和苏铭要是帮了黄巧娟，那他们夫妻俩就别想清净。 乔二婶能把她烦死。 她第一段婚姻，曾经在婆家也是处孤立无援的状态，很能理解黄巧娟的痛苦。 黄巧娟都求到她头上了，站在女人的立场上，她是想帮一帮她。 苏铭的同行多的是，给黄巧娟介绍个靠谱的律师不难。 乔玉梅跟苏铭商量后打电话给黄巧娟。 黄巧娟有些失望但也没办法，苏铭愿意给她介绍律师也算是帮了她。 黄巧娟趁众人都还没回来，赶紧跟律师联系。 乔二婶此刻正在见陈宝怡。 陈宝怡生长环境不同，年幼时家境清贫，可养父母疼爱她，性子养的比较单纯，确实比乔大丫和尚雯心软。 但能考上顶尖学府脑子肯定好使。 陈宝怡沉默的听着乔二婶喋喋不休的话，心里起不了丝毫波澜。 突然想起，她的好朋友乔大丫跟她讨论过如果有一天亲生父母找到她，她会如何。 当时她说，跟没养过她一天的亲生父母比起来，养父母才是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乔大丫夸她说的对。 子女没有选择父母的权利，父母却有权利选择是否生下他们。 亲生父母生了她，却不要她，父女母女情就已经断了。 养父母辛辛苦苦养大她，供她念书，她生病了着急上火，什么好东西都留给她和妹妹。 有这样的养父是她的福气。 现在所谓的亲奶奶一句有不得已的苦衷，就想让她去看她所谓的亲生父母。 陈宝怡只觉得可笑。 没有做过亲子鉴定，她不确定老太太是不是她亲奶奶，是又如何，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养父母有个头疼脑热她都会担忧，听到老太太说她亲生母亲活不了多久，她没有任何触动。 陈宝怡打断乔二婶的话：“老太太，我姓陈，我有爸爸妈妈和妹妹，既然当初你们把我送人，我跟你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该来找我。” 乔二婶张大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是你亲生父母把你带到这个世界，没有他们怎么可能有你。” 怎么回事，不是说陈宝怡善良又孝顺么，怎么连亲妈的生死都不在意。 陈宝怡漫不经心的拨了拨额前的刘海，淡淡道：“你说的对，确实的他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但如果没有我爸爸妈妈的养育，又怎么可能有现在的我。” 乔大丫准备回家看看四叔四婶和弟弟妹妹，出校门就见到乔二婶和陈宝怡在路边说话。 她心里一急，快步跑过去：“奶，你来学校做什么？” 老太太真是有本事，竟然来学校找陈宝怡。 她早该想到，以老太太留一手的做事风格，绝对知道几个妹妹到底送到哪里去了。 一直到今天才来找人，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她要干什么。 实在是让人寒心。 乔二婶以为是陈宝怡是不信自己说的话，抓住乔大丫的手，对陈宝怡道：“这是我大孙女，你大姐，瞧，你俩长的多像啊，眉毛眼睛鼻子都一个样儿，奶奶没有骗你。” 陈宝怡抿了抿唇没回答乔二婶的话，对乔大丫点点头：“我爸还在医院，我先走了。” “嗯，你去吧。” 陈宝怡没听老太太的怂恿，乔大丫暗自松了口气。 被乔大丫拉住的乔二婶在后面大声嚷嚷：“别走啊，你这孩子，怎么连亲奶奶和爹妈都不要，没良心啊你。” 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陈宝怡是个不孝的人。 乔大丫不耐烦道：“奶，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重男轻女，孙女生下来就送人么？既然就送人了，十几年不闻不问，人家有了自己的父母，凭什么要孝顺你们。 就是法律也没有规定这一条，各自过各自的不好么。” 有这种冷血、无耻又善于颠倒黑白是非的亲人，乔大丫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杀了人。 她不想让陈宝怡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到底还是事与愿违。 乔大丫的声音不小，顿时大家看乔二婶的眼神都带着鄙夷。 “都什么年代了还重男轻女，家里有皇位继承吧。” “就这种德行的人，就算有男孩也得被她养废了。” 路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这话简直是戳中了乔二婶的肺管子。 乔龙可不就被她给养废了么，心里清楚是一回事，被人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乔二婶一腔怒气全都往乔大丫身上发泄，两只手掐住乔大丫的胳膊死命的拧。 “你个死丫头，老娘养大你你胳膊肘往外拐，看我不打死你。” “诶你这老太太有话好好说，干嘛打人啊。” 周围的人看不下去了，乔二婶一头花白的头发，满脸褶子，年纪不小了，怕被她讹上，再热心也不敢上前帮忙。 只能在边上劝她放手。 乔大丫不是乔小丫，挨打挨骂只知道哭，连躲都不敢。 她忍着痛扯老太太的手，还没走远的陈宝怡回头看到这一幕，眉头皱了起来。 跑过来将乔二婶掐住乔大丫的手掰开。 “哎呦，我的命好苦啊！”乔二婶顺势坐在地上撒泼，姐妹俩直接拉着手快速跑远。 被人指指点点，两个贱丫头又跑了，哭也是白哭。 乔二婶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骂骂咧咧的走了。 姐妹俩跑的气喘吁吁，直到再也听不到乔二婶的叫骂声才停下。 “大丫姐你没伤着哪里吧？” “没事。” 她长这么大，印象中还是第一次挨打。 老太太心狠，下手也狠，恨不得把她的肉拧掉一坨，这会儿生疼，不用看也知道青紫了。 挨打的滋味真不好受，不知道乔小丫是怎么忍下来的。 两人看着对方，陈宝怡一直都知道自己和乔大丫的眉眼很像，现在仔细看简直是一模一样。 “大丫姐，你早就知道了？” “嗯，前几年就知道了，还偷偷跟你做过亲缘鉴定。老太太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是亲姐妹，我是大姐，你是二妹，下面还有四个妹妹，一个弟弟。 我两岁多就住到四叔家，除了老四乔小丫和老五乔龙，你跟另外三个妹妹都送人了。 以后老太太再来找你，你别给她好脸色，得不到好处她来几次就不会再来。 妈确实快不行了，为了再生个儿子三年前生了三胞胎，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你要是想见见她也可以去见。 不过，你爸爸妈妈都是很好的人，千万别做让他们伤心的事。” 陈宝怡是个聪慧的姑娘，当即想到那年乔大丫第一次去家里买鸡，不小心扯到她头发。 想来那时候大姐就知道了她们之间的关系了吧。 陈宝怡想到这几年跟乔大丫相处点滴，想到她对自己学习上的帮助和叮嘱，心里感动：“姐，我记住了，谢谢你。” 第191章 只生不养，不配当父母 乔大丫唏嘘道：“咱们姐弟八人，六女两男，老三我没见过，老四被老太太和妈养成了伏地魔，我和她关系不好，每次见面都会因意见不合吵架。 老五是男孩全家都宠，成了家里的土皇帝，不是个好东西，以后指不定会干出什么事来。 对他要敬而远之。 老六老七今年三岁，最小的弟弟刚满月就夭折。” 兄弟姐妹多有什么用，她也就跟陈宝怡一人关系好。 乔大丫说着跟陈宝怡慢慢往公交车站台走。 陈宝怡听到自己有这么多亲姐妹，咽了咽口水。 生这么多，难怪身体不行。 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父母抱养的，也知道父母给了她生母一笔营养费。 一万块，在当时来说不是笔小数目，其实跟卖她差不多了。 她从没想过要找亲生父母。 只生不养，不配当父母。 “姐，你是怎么知道我跟你的关系？” “四叔去你家买鸡，见你和我很像，回去跟我说了之后我就去找你，三妹六妹七妹送到哪里只有老太太知道。 改天有空我带你去见见四叔四婶和弟弟妹妹，对了，四叔是我们堂叔。 虽是隔房堂叔，在我心里不胜似亲爹。 还有小姑奶奶小姑爷爷和表叔，他们都非常好，跟二房的人不一样。” 陈宝怡柔柔的笑着点头：“好。” 以前家里困难养鸡鸭鹅卖，来买的人很多，她不知道哪一位是四叔。 能让乔大丫说好，陈宝怡就相信。 养父母在她满十八岁时就跟她说，她若是想找亲生父母，他们不反对，要是人不错就当多门亲戚走动。 陈宝怡不想见亲生父母，但她想见见其他人。 “我不到三岁，他们就把我丢给四叔和谢曾爷爷，如果不是他们收留我，我阻碍了爸妈生儿子，恐怕也会被送人。 谢曾爷爷在世的时候和四叔四婶一起尽心培养我，他们是我这辈子最感激的人。 为他们做任何事我都甘愿，但爷奶和爸妈不行，除了该尽的赡养义务，他们不能要求我做任何事。 你跟我不一样，将来你赡养的人只有养大你的爸爸妈妈，其他就别管了，都是些蹬鼻子上脸的人，你一旦管了就别想脱身。” 陈宝怡点头：“嗯，我会的。” 案件简单，证据充分，毫无悬念的乔栋败诉了。 除了赔偿原告，还搭上了律师费、诉讼费。 得不偿失。 上诉也是同样的结果，不过是多花钱而已。 乔栋这下学乖了，不硬刚了，该赔的钱赔了，店面转让的消息贴出去。 乔二婶在尚雯和陈宝怡那儿接连吃瘪，输了官司，生意好的店闭店整改，另外两个店生意奇差，连房租和工资都赚不够。 算下来，这一年多不但没有任何进项，钱反倒像流水一样哗哗哗的往外流。 家里气氛低迷。 黄巧娟想想乔栋对自己也算是有情有义，顶着父母的压力给她治病，要离婚应该先告诉他。 不然，等到法院传票下来那就一点夫妻情分都没了。 但看看公婆和乔栋的脸色，她又忍下来。 她婆婆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现在说，她怕自己活不到明天。 比起夫妻情分，还是钱比较重要。 ...... 孟瑶住进家里，乔大丫的房间乔伟夫妻依然给她保留。 乔大丫相信，哪怕将来她结婚了，四叔四婶也会给她留个房间。 “我奶今天去学校找到宝怡。” “宝怡知道你们的关系了？” 乔伟没太大意外，二房那两对夫妻做事，不能用正常人的脑子去揣测。 “知道了，我跟她说了改天带她来跟你和四婶、小姑奶奶他们认识一下。 ” 乔伟点头：“是该见见，什么时候来提前说一声，和你姑奶奶一家一起吃顿饭，以后多走动。” 都是他爷爷的血脉，只要不是乔家姐妹以及乔龙那样的人，他愿意跟她们走动。 兮兮抬起头问：“大姐，宝怡是谁啊？” 乔大丫宠溺的摸摸她的头：“是大姐的二妹。” “哦！她会像小丫姐一样么？” 兮兮知道大姐不是自己的亲姐姐，只是堂姐。 她喜欢大姐，不喜欢堂叔家另一个堂姐乔小丫。 心想，要是二姐像乔小丫一样，她才不喜欢她。 乔伟见女儿兴趣缺缺的样子，唇角微勾：“不会。” 小姑娘记性好又记仇。 这些年跟二房来往不多，她总共没见乔小丫几次，前年乔小丫一个人来家里拜年，大概是觉得兮兮年纪小好哄，就背着大人骗她的压岁钱。 钱没骗到，还被兮兮告了一状，之后乔小丫再没来过家里。 兮兮小朋友却一直记得乔小丫把她当傻子耍。 估计是要记一辈子。 孟瑶来家里半年多，已经完全融入这个家，喊乔伟乔爸爸，喊韩小雅韩妈妈，性格活泼了许多。 跟父母在一起不会撒娇，因为她知道撒娇也没用，爸爸会以要赚钱养她和妈妈为由让她自己玩。 妈妈嫌她啰嗦不懂事，让她自己玩。 在这个家里，她虽然不可能像兮兮一样要乔爸爸抱，但韩妈妈会抱她亲她。 她也可以跟乔爸爸韩妈妈撒娇。 兮兮知道她不会唱歌跳舞，每天都给她唱歌跳舞。 暮暮陪她一起学习。 大哥哥回来过一次，对她很好，带她和暮暮兮兮出去玩，给他们买好吃的。 大姐姐对她也很好，给她带她没看过的书。 在这个家里她开心极了。 乔大丫陪兮兮玩了会儿，又回答了孟瑶和暮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 晚饭后，乔伟把三个孩子送到苏铭家玩。 乔大丫泡好茶，给乔伟和韩小雅各倒了一杯。 乔伟喝了口茶：“你妈有没有告诉你她想跟你爸离婚？” 不管怎么样，黄巧娟是乔大丫的妈，来京市前对乔大丫是真心疼爱，几个女儿中也就乔大丫享受过短暂的母爱。 乔伟知道这件事就不想瞒着她，免得将来她自责。 该怎么解决由她自己决定。 乔大丫愣住：“离婚，为什么？” 为什么让她生那么多孩子不离，现在病成这个样子需要人照顾又要离了。 韩小雅道：“她跟你小姑奶奶说，你奶要给你爸重新娶个老婆再生个儿子，她就想着离婚还能分到一笔钱，死了，赚的钱还不一定给了谁。 她不甘心苦了一辈子什么都没落得，几套房子目前价值两千万左右，其实离婚对她是件好事。 律师是你小姑爷爷给她介绍的，等查清楚有多少财产就会起诉。” 韩小雅一直觉得黄巧娟不太聪明。 跟公婆一起做生意，钱全都在婆婆手里，起早贪黑，能支配的钱不足一千。 孩子是一个接一个的生，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义。 离婚分财产也不是那么容易，还得先析产，把公婆的那一份分出去，才能再分夫妻共同财产。 乔二叔乔二婶哪会那么容易让她把钱分走。 当初做生意的本钱乔伟要借给二房，乔二婶没要那笔钱，用的是卖老家房子的钱。 那栋楼房在黄巧娟嫁给乔栋之前就盖好了。 这一点对乔二婶非常有利。 黄巧娟要分财产，估计也分不了多少，除非乔龙帮她。 不过，想要得到乔龙的支持，除非天上下红雨。 如果当初做生意的本钱是借乔伟的，黄巧娟怎么的也能分到四分之一。 不管能分多少，也得看黄巧娟能不能挨到离婚判决下来。 乔大丫眉头紧皱：“我妈要离婚我奶不会反对，但要分财产，打死她都不会同意。” 老太太只进不出，把钱看的比命还重要，就是乔栋花点钱都被她管的死死的。 唯一舍得让她大把大把花钱的人只有乔龙。 为了钱，天知道老太太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这么些年乔大丫劝她妈要为自己活，手里得有钱，别太惯着乔龙，也别太亏待乔小丫。 口水说干了，可她妈就不听，不然哪里会落到现在这种两难的境地。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怨不得别人。 说实话，她实在不想管她妈，又担心她妈跟老太太住一起，恐怕还没开庭人就不行了。 她能想到，乔伟和韩小雅也能想到。 黄巧娟生了三胞胎后全靠药养着，一天都离不开药，老太太想让她死，轻而易举。 甚至很难查到她做了什么手脚。 断几天药，再给她的伙食搞差些，身体垮的很快。 最好的办法就是把黄巧娟接出来租个房子住，等离婚判决下来再做其他打算。 乔大丫思忖道：“我问问她愿不愿意搬出来，我给她租个房子，请人照顾她，不愿意搬的话我也没办法。” 她没有时间照顾她妈。 她妈宠了十几年的乔龙倒是闲着，那混球要是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没钱跟四叔说。”乔伟能帮的只有这些。 乔大丫摇头：“我有钱的四叔，有奖学金、基本奖助金，在学校还有其他收入，您和四婶每个月给我的钱我都存着没花。” 韩小雅拍拍她的手，柔声说：“有什么困难就跟我和你四叔说，你是我们从小带大的，在我们心里你跟亲生的没什么区别。” 乔大丫喉咙发涩，扭身抱着韩小雅：“嗯，我知道的四婶，我一直都知道。” 回到自己的房间，乔大丫撸衣袖，两条胳膊上果然被老太太拧出淤青来。 老太太除了对自己在意的人之外，是真狠心。 想着她妈的处境，无奈的摇了摇头，明天得去看看。 韩小雅一边擦着护肤品，一边说：“二房有得闹了，可怜了大丫，始终是亲妈，她要不管黄巧娟就真是孤立无援了。” 乔伟也心疼自己一手养大的侄女：“看情况吧，能帮就帮。” “嗯。二房乱，我哥那边也是一摊子事，这几天没跟我妈打电话，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韩旭五年前娶了龙知知，主要是想让龙知知照顾三个孩子，他不打算再生孩子。 长相不够惊艳、家世普通的龙知知没有高学历，突然被天降大饼砸中，哪有不接的道理。 别说是不生，就是让她去结扎都没问题。 人心如沟壑，永远填不满。 龙知知结婚两年就改变主意了。 毕竟这么大的家业，继子继女再亲也亲不过自己亲生的。 况且继子女的生母都在，她这个继母对他们再好，哪比得上亲妈重要。 她更希望韩旭的一切，将来由自己的亲生儿女来继承。 去年国家调控地产业，今年房价不温不火，销售量却相比去年同期降了不少。 有钱人想买，限购，有资格买的又买不起。 资金回笼慢，越打折越不好卖。 一些项目不得不暂且搁置。 只能想办法去库存，尽快回笼资金。 韩旭忙着公司的事一些小事就顾不上了，龙知知还真得手了，怀孕三个月叶红梅才发现。 叶红梅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不带孩子，生不生随便，她只管自己吃好喝好玩好。 韩毅铭上一年级，韩毅霖和韩婷婷上幼儿园，三个孩子有保姆照顾，司机接送。 龙知知这两三年表现可圈可点，要生个自己的孩子也不是不行。 韩旭就随她，想生就生。 问题就出在韩毅铭身上，小孩子年纪不大，懂的不少，想的也挺远。 继母对他和弟弟妹妹很好，但前提是继母没有亲生的孩子。 一旦继母有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再对他们好。 属于他和弟弟妹妹的东西也得再分出去。 他这些年的精英教育不是白费的，自己不出面，发动弟弟妹妹去跟爸爸和奶奶说。 叶红梅最喜欢的只有乔成蹊，哪怕是暮暮和兮兮都得靠边站。 又不是乔成蹊的事，她才不懒得管，有这空闲不如跟老朋友去ktv吼两嗓子、做做美容什么的。 韩旭对两个儿子和小女儿比对大女儿感情更深，孩子们的想法他确实在意，但不会为此就对龙知知食言。 最近孩子们跟龙知知的关系一下子紧张起来，被教育的还算懂事乖巧的两个孩子在韩毅铭的怂恿下，突然提前叛逆起来，谁的话都不听。 韩毅霖已经被叫家长两次，韩婷婷也是有样学样。 龙知知怕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保，把烂摊子丢给韩旭，回娘家住。 韩旭哪有功夫管几个孩子，要么是叶红梅去学校，要么就是让助理安排人去。 叶红梅烦得又想搬出去自己一个人住。 第192章 恶心人 “大哥说把韩毅铭送去国外留学，最近正在联系学校。” 乔伟觉得大舅哥活的真够累的，公司的事要管，孩子要管，难怪不到五十每个月都要染头发。 钱赚的再多，也没怎么享受过。 “毅铭英语水平不错，七岁就去留学也太小了点？”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韩毅铭最擅长躲在背后搞事，好处他得，锅给弟弟妹妹背。 他要不走，两个小的很难管，大哥也担心韩毅铭把两个小的带歪，一个歪总比三个歪强。” 娘亲舅大，按理说自家的孩子应该跟舅舅家的表兄弟姐妹更亲，但他家暮暮兮兮除了韩玉笙，就只喜欢乔大丫和乔安安两个堂姐。 跟韩毅铭三兄妹的关系很差，每次见面都以打架结束。 他问过自家两小只，也仔细观察过韩毅铭三兄妹，发现韩毅铭那小子真不是省油的灯。 大概是亲眼目睹亲妈杀了曾祖母，那时候他三岁，多少有记忆了。 做过心理疏导依然没多大用。 那桩凶杀案对他的心理产生了潜在的影响。 韩毅铭没有同龄小孩的天真烂漫，眼神没有一点温度，人前文静，人后暴力。 对待小动物非常残暴。 很会算计，嫉妒心也非常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说谎的时候一脸真诚，没有切实证据下你根本猜不透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以前韩旭对韩毅铭寄予厚望，一直将他当继承人培养，在答应让龙知知生下肚子里的孩子第二天早上。 他起床走出卧室在门口滑了一下，要不是反应快直接摔个四脚朝天。 木地板上有硅油。 保姆知道龙知知怀孕不可能打硅油，更不可能连夜给一小片木地板打硅油。 龙知知自从跟他结婚后，早餐基本上是她亲自准备，那天早上若是龙知知先起床出门，摔的就是她。 肚子里孩子很有可能会保不住。 韩旭问了所有人，大家都说不是自己。 当初担心龙知知不好好对待孩子们，韩旭安了隐形摄像头。 这下派上了用场，调出监控一看是韩毅霖干的。 韩毅霖第一次挨打，才说出是哥哥韩毅铭的主意。 韩毅铭不承认，韩旭又调出音频，确认就是的韩毅铭指示，包括硅油都是韩毅铭提供。 韩毅铭被狠狠的收拾了一顿倒是安分了，从那天起，两个小的一个比一个能作。 韩旭再没抓到韩毅铭任何把柄，但他笃定两个小的反常绝对是韩毅铭撺掇。 各种教育方式都试过了，没什么用。 韩旭对精心培养几年的韩毅铭失望不已，在他心里已经跟老鼠屎差不多。 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那就只能远远送走。 韩小雅摇了摇头：“四个孩子三个妈，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姐妹都会为了钱反目成仇，嫂子又要再生一个，我哥以后的麻烦事多着呢。” 环境能改变人，龙知知原先是挺纯良温柔可爱，当了几年阔太人就变了。 对继子女的好也就大打折扣，多半是口头上的关心。 等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只会顾着自己的孩子。 况且，韩毅铭、韩毅霖和韩婷婷都是私生子，韩玉笙是婚生子，但闻媛媛早就跟韩旭离婚了。 公司肯定不会让韩玉笙继承，如果她生下个儿子，继承人就是她儿子，那她就是最大的赢家。 韩小雅想想就替她哥累。 齐人之福不是那么好享的。 操心太多，折寿。 “是这样没错，韩毅铭出国，小的两个好好教教可以扭转回来，不过还是得看大嫂的态度，太偏心自己亲生的，以后还是有得闹。” “明天瞧瞧去，我妈心大，只管自己过的好，孙子孙女打的头破血流都不一定管，心情好了管一管，心情不好扭头就走。” 乔伟轻笑：“妈这样的性格才能长寿。” “可不是，一般人还真做不到她那样，不长寿都说不过去。咱俩也就这几年还能享受一下简单地生活，等孩子们大了肯定也是各种麻烦事接踵而至。” “人活着本身就是麻烦，只要别超了底线都不是事儿。”乔伟又说起另一件事：“张齐下星期订婚。” “这么快，跟谁啊？” “是县城的姑娘，独生女，父母是双职工，家庭关系简单，姑娘性格比较软，没固定工作。 乔康说两人相处了半年，感情还挺不错，张齐年纪不到，两家商量先订婚，等年纪到了再结婚。” 韩小雅扬了扬眉梢：“这么说他才跟阿秀分手不久就跟人谈上了？当初还信誓旦旦的说非阿秀不娶，男人啊！” 事实证明，这个世界谁离了谁都能活。 只要有看对眼的人，不管男女，变心都很快。 再深的爱也抵不过时间和外界的诱惑。 当年她忙着学校的事，就有不要脸的女人当着她的面就勾引她老公，知三当三。 本来她就没把事业看的太重，果断砍断事业，从此专心相夫教子。 若非牺牲事业，恐怕也不会有现在的幸福。 韩小雅捧着乔伟的脸端详，嗯，她的男人依旧很帅。 七老八十，仍然是她的帅老头，谁都别想跟她抢。 低头，含住乔伟的唇。 ...... 乔大丫心里想着事一夜没睡好，清早打电话给黄巧娟探探口风。 昨天跟老太太吵了一架，让她丢了脸，今天去看她妈，老太太肯定会把气都发在她妈身上。 最好是老太太不在家再去。 想到还有个除了自己谁都可以出卖的乔龙，乔大丫又是一阵头疼。 “妈，你的事我听四叔说了，现在方便说话么？” 黄巧娟听到乔大丫的话，眼泪又下来了，小声道：“方便。” 乔栋给她治病，但心里是嫌弃她的，宁愿睡沙发也不愿意跟她睡一张床，已经分房快四年。 “我奶他们在不在家，不在家我去看看你。” “别，你别过来，你来了只会给我带来麻烦。” 老太太昨天回来诅天咒地的骂了她和大丫二丫半天，连乔栋都给她脸色看，大丫现在来肯定会挨打。 她也会受到牵连，她现在还不能死。 乔大丫沉默了两秒，说：“要不要搬出来，我给你租个房子，请保姆照顾你。” 黄巧娟的眼泪流的更欢，她以为大丫不会再管她，没想到这么多儿女，她唯一靠得住的只有大丫。 她对不起大丫，大丫心里有她就够了，不能再拖累大丫。 “不用，我就在家里待着，妈能自己处理好，你别担心。 妈活了一辈子都没活明白，分不清好赖，欠你外公外婆，欠你们姐妹六人，也欠你四叔四婶...... 欠的人太多了，只能下辈子再还。 大丫，咱家这边的糟心事儿你就别掺和了，你好好念书，以后要好好孝顺你四叔四婶。” 这一次，黄巧娟没再对乔大丫说以后一定要对弟弟好的话。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乔大丫不会听她的，说了也是白说。 律师给她建议，不一定非要离婚，属于她的那一份也可以通过遗嘱留给她想给的人。 不过，她还是坚持离婚。 至于她的身体能不能坚持到离婚，那就看天意了。 遗嘱立了，做两手准备。 若她等不到离婚那天，就只能让遗产受益人再去跟老太太掰扯。 黄巧娟的性格是因人而异，在婆婆丈夫面前她是个温柔勤劳又顺从的女人，在两个女儿面前她非常固执，可以说是说一不二。 她下了决定，乔大丫无法劝动她，就是想帮她都帮不了。 乔伟劝她：“既然你妈不让你介入那就别管了，石律师是你姑爷爷介绍的，会为你妈争取最大的利益。 我会注意她的情况，有什么事给你打电话。” ...... 张齐的订婚仪式很简单，也就两家人凑在一起吃了顿饭，给定亲礼。 订婚不是结婚，变动太多，说不定结婚前就一拍两散，能省点则省。 清明节乔燕和乔秀回村给老祖宗们扫墓，遇到张齐，一家三口已经祭拜好，正往山下走。 村里的墓地在一座不大的山头，村里人没了都埋在那儿。 大家都很重视扫墓，平时见不着的人，这两天都往村里跑。 “乔婶，阿秀。”张齐呐呐的喊了声。 乔秀也就是收菌子的旺季会每天都来村里，平时没什么事就不回村。 张齐也就过年的时候见过乔秀，一转眼又过了两个月。 未婚妻纪蓉比乔秀漂亮，比乔秀小五岁，张齐挺喜欢她，但跟乔秀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乔秀。 乔燕笑着应了声，跟他外公外婆打招呼：“刘婶，张叔。” 刘婶笑道：“我们先下去，乔燕，阿秀，有空来家里坐啊。” 张齐的未婚妻纪蓉也还不错，但刘婶还是更喜欢能干又爽利的乔秀。 乔秀除了长相差点，其他方面都能甩纪蓉几条街。 早知道赵小刚会犯事被判无期徒刑，他几个未成年的女儿也不用乔秀养，她说什么也会想把办法让外孙跟乔秀复合。 二零一一年村里改变了策略，所有的地都分给户口在村里的村民，包括山上的茶地和枇杷林。 人没了把地收回村里，过些年再重新分配。 年底分红就按照面积来分，不再像以前，嫁进来的媳妇和刚出生的孩子都有分红。 现在地都分完了，纪蓉嫁过来就没有分红，赚钱能力也远不如乔秀。 她和老头子活着还多两份钱，他们不在了土地就得收回去，纪蓉就只能靠张齐一个人养。 其实张齐的分红养活五六个人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谁会嫌钱多呢。 而且纪蓉没有乔秀脑子好使，没她泼辣，遇事只会找父母。 父母能管她一辈子么？ 两个软巴巴的人在一起，不得让人欺负么。 可外孙的性格，能干厉害点的姑娘跟他相处几天就不大愿意了。 要么就提出婚后钱归她管，这她哪能答应。 挑来挑去就只剩下纪蓉。 乔秀瞥眼一副想看她又不敢看的张齐，心里有些厌烦，淡笑点头：“好的刘奶奶，张爷爷。” 当初她看张齐也是看走眼了，软弱无能就算了，竟然还想脚踏两只船，多大的脸。 每次遇到都用那种奇奇怪怪的眼神看她，活像他是被她抛弃似的。 简直恶心人。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是这种人。 要不是的他外公外婆在，她非得好好训他一顿不可。 ...... 在石律师的帮助下，黄巧娟总算知道二房有多少财产。 房产三套，两套全款，一套贷款。 买的时候便宜，贷款金额不高，还了十五年没剩多少，存款有两百一十二万七千。 加上三个饭馆的转让费四十六万，总共有两百五十八万七千。 乔栋收到法院传票，整个人都是懵了的。 “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离婚？” 他只觉得黄巧娟没良心。 这几年为了给黄巧娟治病，他硬着头皮跟他妈拿钱，不知道被骂了多少回，就算要离婚也不该是黄巧娟提。 黄巧娟早就想好了措辞，拉着乔栋的手，情真意挚道：“阿栋，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还年轻我怎么舍得让你孤零零的过后半辈子。 男人离婚不要紧，离了还能再找个年轻健康的老婆，若是死了老婆就没那么好听了，人家会觉得你克老婆。 我也不想离婚，结婚二十几年你对我多好啊，也不像其他男人有钱了就在外面乱来。 我舍不得跟你离婚，可我不能自私，也得为你考虑考虑。 咱们离婚吧。” 乔栋被她说的动容：“离了婚你住哪儿，谁照顾你？” 他确实考虑过等黄巧娟死了再娶一个，他才四十五，不可能不找老婆。 黄巧娟能这么为他考虑，难免会感动，又有点担心黄巧娟离婚后的生活。 生意什么都是他妈张罗，他们夫妻也就跟打工的差不多。 要说有什么差别，那就是打工每个月有收入，他们没有，每花一分钱都得伸手找老娘要。 就算离婚了，黄巧娟也拿不到几个钱。 夫妻一场，钱他是愿意给黄巧娟多争取一点，让她在有限的时间里能过的好一点。 房子价值太高，这个他没办法，也不愿意替黄巧娟争取。 第193章 揍乔龙 黄巧娟试探道：“家里不是有三套房子么，我就住通州那套，等我死了房子还不是小龙的。 我身体是不好，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懂，点个外卖什么的也还是可以。” 乔栋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妈不会同意，老太太说要把这套房子租出去，我们搬到通州去住。 要不然这样，你回老家去，县城消费比京市更低，起码房租便宜，我跟妈商量一下多给你一点钱。 省下的钱还能请个人照顾你。” 黄巧娟听了他的话心拔凉拔凉的。 这就是她拿命替他生孩子，赚钱、操持家务的男人。 黄巧娟木然的看了看乔栋，转过视线。 她倒是想为自己哭上一哭， 可眼泪都哭干了，就是想哭也哭不出泪来。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人生太苦，不希望有来世。 乔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对双方都好，离婚后他肩上的负担轻了，对黄巧娟也是个不错的安排。 “我同意离婚，你撤诉我们直接去民政局把婚离了就行。” “算了，都已经起诉了，就直接走法律流程吧。” 黄巧娟嫁给乔栋的时候刚满十八岁，不到法定年龄，后来谁都没提去领证。 毕竟那年代在农村好些人都没领证，办酒席才能让大家知道自己和谁结婚了。 他们结婚的时候已经开始流行旅行结婚，领了结婚证连客都不请，结果还被人笑话是非法同居。 领证还要去县民政局，黄巧娟也嫌麻烦。 就连乔大丫都不知道，自己在法律上只算私生女，只有乔小丫和乔龙是婚生子女。 还是买房把户口转到京市后她催着乔栋去领的证，不然离婚还得回老家去办。 就连乔大丫都不知道，自己在法律上只算私生女，只有乔小丫和乔龙是婚生子女。 黄巧娟没念多少书，更没有法律意识。 她和乔栋领结婚证时，家里已经全款买了两套房。 婚姻法规定，一九九四年二月一日以前，男女双方以夫妻名义同居，双方达到法定婚龄、自愿结婚、均无配偶且不属于直系血亲或三代以内旁系血亲、未患有医学上认为不应当结婚的疾病，未领结婚证的构成事实婚姻。 黄巧娟是一九九四年年底才满二十岁，年龄就不符合。 她跟乔栋领结婚证前在法律上只是同居关系。 加上创业的钱是乔家卖房的钱，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在她和乔栋领证之前赚的钱，她顶多能要求乔家支付工资，想分那部分财产，很难。 除非她公婆自愿给她。 石律师明确跟她把不利因素，以及大概能分到多少钱摊开了讲。 虽然黄巧娟为这个家做了很大的贡献，遗憾的是，她还真分不了多少钱。 之前两套房跟她基本上没有关系，贷款那套房她有份，存款她也有份。 四个人分，其实也分不了多少。 起码，那些钱在京市买不起一套房子。 黄巧娟才会想着跟乔栋打打感情牌。 显而易见，感情牌没有任何用处，乔栋能为她争取到多少钱？ 能有十万就算他和婆婆心善。 这男人甚至还想把她赶回老家。 她捧在手心的宝贝儿子更不会管她。 黄巧娟心灰意冷，只想尽快离婚，拿到钱离开这个伤心地，再也不用看到公婆和乔栋嫌弃的嘴脸。 乔栋把黄巧娟要跟他离婚的事告诉乔二婶，乔二婶高兴的念了声佛号。 丧门星要滚了，她能不高兴么。 乔栋转口说要给黄巧娟钱，乔二婶立马跳起来骂：“要钱？要什么钱，做生意的本钱是我和你爸赚的，她，还是黄家给过一分么。 她也不看看自己这些年花了老娘多少钱，四五十万呐，在老家县城都能买两套房了，让她出去打听打听，谁家老人婆舍得花这么多钱给儿媳治病的。” 乔二婶是越想越生气，医生说黄巧娟的寿命不长了，好好养着大概还有个一年左右。 乔栋求她给黄巧娟治病，她还是想着黄巧娟还算得她的心，也给二房生了个孙子。 谁知道这一治，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三年过去了，活的好好的不说，竟然要跟她儿子离婚。 离婚就离吧，当谁稀罕她这个病秧子似的，敢分她的钱，做梦去吧。 “妈，巧娟这些年也不容易，离了婚没有钱你让她怎么活？”乔栋劝道。 “她不容易你妈就容易了？她都快五年没干过一点活，这五年花钱如流水。 你妈活这么大岁数，花的钱还没有她一半多，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乔二婶梗着脖子冲黄巧娟的房间吼。 乔二叔赞同道：“你妈说的对，别嘴一开一合就想着要钱，我看她离婚就是想要钱。” 黄巧娟双手抓着床单，眼睛盯着天花板。 更让她难以置信的还在后面。 打游戏打的昏天暗地的乔龙出来上卫生间，听到三人的话，扯着嗓子粗声粗气的吼：“钱都是我的，谁都别想分走一分。” 就是他妈也不行。 乔二婶连忙哄道：“小祖宗你别急啊，是你的是你的，奶都留给你，谁要都不给。” 黄巧娟绝望的闭上眼睛，她都生了个什么玩意儿。 她撑着一口气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乔龙。 她对不起父母，几个女儿，但绝对对得起乔龙。乔龙却怕她把钱卷走。 实在是讽刺。 这就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谁让她把女儿当草，儿子当宝。 乔栋好说歹说乔二婶才没把黄巧娟赶出去，抢走的手机也还给她。 已经在走诉讼程序，万一律师找不到人找到家里来更麻烦。 当天乔二婶把黄巧娟的药断了，一天三顿饭还是乔栋帮她争取的。 本就食量不大，吃的素淡没什么营养，三天下来起床都很困难。 黄巧娟后悔没听乔大丫的劝，她应该去外面住的。 在女儿心中她已经活成了一个笑话，颜面无存，如今根本拉不下脸打电话跟乔大丫求助。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已经请石律师帮她立好了遗嘱，就算她死了，那笔钱还是得给遗产受益人。 只是麻烦些而已。 黄巧娟一天天熬着，每天乔大丫打电话给她，她报喜不报忧，仍然不愿意见乔大丫。 乔大丫去过两次，连门都没得进就被乔二婶骂走，乔龙还拿了棍子要打她。 开庭前一周，乔伟和韩小雅去看黄巧娟，瘦的皮包骨，眼窝、脸颊深陷，很吓人。 “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抓的越紧反倒会像沙子一样从指缝溜走。老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做人还是留点余地的好。” 乔伟看不过眼，他二叔二婶的做法堪比封建社会的公公婆婆 。 不把儿媳当人。 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黄巧娟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能让人好好的走么。 乔二婶冷哼：“我没饿着冻着她，就是神仙降临我也占理。” 她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以及有血缘关系的孙女都狠心，黄巧娟对她来说就是外人。 都要离婚了，能让她在自己家里住着，还管她饭，在乔二婶看来自己已经是大善人。 原来她对乔伟还有点好感，乔大丫把他们二房当仇人，乔伟又从没帮过她家乔栋和乔龙什么，她就很讨厌乔伟。 乔伟有钱又怎么样，他们二房又不能沾到半点好处。 凭什么她还要对乔伟和韩小雅笑脸相迎，让他们进门都是看在亲戚的份上。 乔二叔稍微有点愧疚，但一想到黄巧娟要分他家的钱，心又硬了起来。 他被乔二婶枕头风吹了多年，对乔伟早就心生怨恨，这下听乔伟帮黄巧娟说话，更不高兴。 阴阳怪气道：“你房子多又有钱，你看不过眼可以把她带去你家，好药养着，说不定还能活个三五年。” 乔栋沉默不语。 房间里，韩小雅问黄巧娟：“嫂子你真要一直跟他们待在一起？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可以帮你。” 黄巧娟固执的摇头，气若游丝道：“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哪里都不去，他们要把我扔出去我也认了。 就是对不起的小姑，律师费还是小姑帮我出的。 本来我还打算离了婚拿到钱就还给她，我是等不到拿到钱的那天了。” 她现在就是憋着一口气苦苦熬着，离不离婚的也不重要了，对钱财也没那么执着。 她请律师帮忙立的遗嘱，属于她那部分钱全都给乔龙，这几天乔龙对她恶语相向，不打游戏的时候就辱骂她。 完全不把她当妈看，她的心冷了，心境也变了。 乔龙最后能不能拿到那笔钱，她已经不在意。 多活一天都是为了给公婆和乔栋添堵。 “钱是小事，你这样大丫知道了心里也不好受。” 韩小雅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就算没多少日子可活，就不能选择过的舒服舒心些么。 有人帮助的情况下，为什么还非要为难自己。 “大丫是好孩子，我对不起她，弟妹，谢谢你和乔伟把她教育的这么好。别把我现在的情况告诉她，她知道了只是增加烦恼。” 黄巧娟想托韩小雅以后替她照看一下乔大丫，想想自己的失职再想想乔伟夫妻对乔大丫付出的心血。 她哪有脸再说什么。 韩小雅又劝了黄巧娟几句，还是没能让她改变主意，只能放弃。 乔伟被乔二叔乔二婶的话堵得懒得再浪费口舌，站起身准备走，这时乔龙把键盘拍的啪啪作响。 “叫叫叫，烦不烦，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让不让人安静一会儿。” 韩小雅的脾气从来就没有乔伟好，听这话脾气倏地上来了，快步走过去，抓起乔龙的头发直接把他从座椅上拎起来，拖到客厅。 啪啪两耳光摔在乔龙痴肥的脸上。 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快得乔二叔乔二婶和乔栋都没反应过来，乔龙已经倒在地上捂着脸哀嚎。 “啊，你敢打我......”乔龙一张嘴，掉出两颗带血的门牙。 恼羞成怒的爬起来要打韩小雅，韩小雅伸手抓住他的手，轻轻松松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在乔二婶面前。 “嘴巴放干净点，下次再让我听到不想听的话，割了你的舌头。”韩小雅的眼神冷到极点。 她老公，她都舍不得骂一句。 没把乔龙的舌头扯出来都是她脾气好。 乔龙人都摔傻了，躺在地上嚎都嚎不出来，也不敢嚎。 浑身疼，从未有过的疼。 这不是韩小雅第一次打他，上一次被韩小雅打还是几年前，那时候他年纪小力气小，现在比韩小雅高出大半个头，人高马大。 他以为自己可以轻松将韩小雅打趴，还能把当年的仇给报了。 结果，被打趴下的还是他。 这女人翻脸不认人，他怀疑自己吵到韩小雅的耳朵，韩小雅会二话不说把从阳台扔下去。 乔二婶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顾不上咒骂韩小雅，直接扑到乔龙身边：“小龙你有没有事啊，告诉奶哪里疼？” 乔栋也心疼，但他也怕被韩小雅无差别攻击，只能担忧的看着痛苦的脸都扭曲的乔龙。 “小龙，爸带你去看医生。” 乔二叔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哆嗦的指着乔伟和韩小雅：“我家小龙有什么事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给我滚，我没有你们这样的亲戚。” 乔伟眼神轻蔑的扫过几人：“正巧，我也觉得跟你们二房做亲戚是一种耻辱，从今天起，我们家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韩小雅脸上划过一抹狠色：“让我吃不了兜着走的人还没有出现，有本事尽管来。 我警告你们，敢找大丫的麻烦，我韩小雅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吃不了兜着走。 老公，我们走。” 韩小雅一直给二房的印象就是端庄优雅，很好说话。 那次乔龙挨打她也只是轻轻打了一下。 虽然乔龙喊疼了几天，但没有一点痕迹，去医院检查也没检出什么来。 因此他们也没有觉得韩小雅是个不能随便招惹的人。 这个样子的韩小雅是彻底把四人吓到了，防盗门嘭的一声巨响才回过神来。 第194章 养儿防老 若是以往宝贝儿子被打，黄巧娟绝对会跟人拼命，但此刻，她竟然笑了。 她若能像韩小雅一样狠得下心，乔龙又怎么会养成这个样子。 有句话说，你舍不得教育孩子，社会会替你教育孩子。 以前她是不信的，现在信了。 她看不到乔龙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但她相信，公婆和乔栋再继续任由他这样下去。 她敢断定，就算监狱没有乔龙的一席之地，乔龙也会被人狠狠教训。 不死不残都算是乔龙运气好。 黄巧娟双目呆滞的望着虚空，回顾自己这一生。 出嫁前，父母虽偏心哥哥，但从没亏待她，她过的比在婆家舒坦。 出嫁后，万事以婆家为重，总想着父母有哥哥姐姐在身边，她就不用再管。 婆婆是个重男轻女的人，她很是不屑，大丫出生后她曾发誓绝对不会变成婆婆那样的人。 一定要好好的爱自己的女儿。 来京市前她确实做到了。 来京市后，举目无亲，没有娘家人给她做依靠，一穷二白，她的脊梁一下子就弯了。 渐渐的，她开始向婆婆靠近，讨好婆婆，婆婆说什么她都听。 婆婆说没有儿子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她没有后人，听的多了她觉得婆婆的话非常有道理。 小丫出生时她坚持不让婆婆把她送走，下定决心要好好对她，没几个月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去小诊所检查是个儿子。 从那天起，小丫在她心里就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不知不觉间，她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后半生她都是为了乔龙而活，恨不得事事都为他做，就算乔龙做错了也会为他找好理由。 想着想着，黄巧娟无声叹气。 她怪过公婆无底线的宠溺乔龙，把乔龙宠坏了。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 白纸一样单纯的孩子，愣是被他们养成这个样子。 怪谁？ 还不是怪自己。 客厅的乔二婶训斥乔栋：“你儿子被打成这个样子，还发什么呆，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紧接着是对乔伟夫妻嘶声竭力的咒骂。 ...... 电梯内，乔伟握住韩小雅的手：“别生气，以后咱们就跟二房没有任何关系，不来往。” “我不生气，打完乔龙就不生气了，跟那种废物生气划不来。我瞧着黄巧娟怕是等不到开庭那天了，就二房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活着也是受罪。”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夫妻俩没告诉乔大丫，说了又能怎么样。 黄巧娟的结局不用猜都知道，就乔龙那种嘴贱手贱的人，乔大丫去了他们还不放心。 黄巧娟的死讯是石律师告诉苏铭，苏铭又告诉乔伟和乔大丫。 黄巧娟硬撑着一口气，硬是挺了十几天，开庭前一天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乔大丫在殡仪馆见了黄巧娟最后一面。 黄巧娟到死都没能跟乔栋离婚，在乔二婶心里黄巧娟已不是乔家人。 连骨灰盒都舍不得给她买，更何况是墓地。 乔大丫给黄巧娟买了块墓地把她安葬，全了这辈子的母女情。 提前通知乔栋乔龙下葬时间，可到下葬那天二房的人都没来。 乔小丫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没通知陈宝怡，告诉她也不过是为难她。 乔大丫为她妈的一生感到悲哀。 哭着来到这个世上，父母、兄弟姐妹、丈夫都在，儿女成群，死了却连个为她哭的人都没有。 乔龙没有任何影响，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连最后一面都没去见。 这就是养儿防老，这就是没有后人会被人戳脊梁骨。 外公外婆姨妈也没来，舅舅舅妈是下葬后第三天到的。 乔大丫一开始以为舅舅舅妈是来为她妈讨个公道。 黄舅舅黄舅妈确实在小区里当着一众人的面，把二房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黄舅妈战斗力不输乔二婶，两人是棋逢对手，黄舅妈把二房的事全都抖落出来，包括乔灵九十年代在深市是做皮肉生意。 差点没把乔二婶气得心脏病发。 黄舅妈骂完之后就讨要黄巧娟的遗产。 夫妻俩来之前特意咨询过律师，黄巧娟的父母有继承她遗产的权利。 乔大丫颇为失望，若是他们一早就知道黄巧娟立了遗嘱，把遗产都给了乔龙。 她舅舅舅妈恐怕不会大老远的跑过来。 黄巧娟虽然被乔龙伤透了心，对他彻底失望，嘴里念叨着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女儿，仍然没有更改遗嘱。 她亏欠的父母和女儿，一分钱都没有。 果然，黄舅舅黄舅妈看到遗嘱，也不顾死者为大，转头就把黄巧娟痛骂一顿。 骂她没良心，骂她死有余辜，活该。 路费和吃住哪样不要钱，特意跑一趟就是为钱来的，一分钱没要到还损失了两千多块钱。 黄舅妈越想越生气，就找乔大丫要。 要回家这天，黄舅舅和黄舅妈跟乔大丫去公墓祭拜。 黄舅妈很不讲究，大概也是对黄巧娟多年的积怨，在黄巧娟的墓前就对乔大丫说道： “大丫你在大城市长大，吃香的喝辣的，住高楼，出门有轿车，不知道我们在农村种地赚钱有多难。 你外公外婆年纪大干不了重活，三天两头生病，赚再多的钱都交医院了。 你妈又没良心，自己过的好就不管娘家，不拉拔兄弟姐妹就算了，连父母都不管。 这么多年了，也就去年回去给了你外婆两千块钱。 老两口看她病成那个样子，心里着急，她走后第二天就病了，两千块还不够医药费的。 女儿福是一点没享着，这次本来也要来的，我跟你舅舅哪敢让他们来啊。 万一再病了，还不是我们的责任。 家里现在还欠着外债，我们又不是印钞票的，想要多少印多少......” 乔大丫沉默的听着黄舅妈喋喋不休。 黄舅舅有点结巴，是个妻管严，老婆说话他就在一边嗯嗯嗯的附和。 乔大丫来了京市后跟外祖一家就断了来往，小时候的记忆早已消弭，跟黄家没什么感情。 黄巧娟活着的时候她跟外祖家就没联系，今后，也就是陌生人。 看在黄舅舅两口子把乔二叔乔二婶和乔栋痛骂一顿的份上，她还是掏了三千块钱给他们。 早就料到两人会找她要钱，不想加他们的微信，提前准备好了现金。 黄舅妈接过来，那厚度，不用数都知道是多少。 钱太少，不满意。 钱放包里，端着长辈的架子语重心长道：“大丫，你妈没对你外公外婆尽过孝，你是个好孩子，舅妈觉着你该替你妈尽尽孝，让她在地下也能安心。” 乔大丫静静的看着她和黄舅舅：“我还是学生，高中起我爸妈就没在我身上花过一分钱，你要嫌三千太少就还我。” 外公外婆所在的村子确实和青山村没法比，但这些年国家大力发展乡村经济，农村越来越好，一个人有两三份收入都很正常，甚至比城里人都好过。 她舅妈对她哭穷实在没意思。 况且，就算要尽孝那也是她的心意，别说什么她妈安心不安心的话。 无法陪伴在父母身边，给钱给物就是最现实的孝顺， 她妈要真不安心，就不会只是嘴上说说对不起父母。 黄舅妈噎住，不高兴的扯着嘴角：“跟你妈一样没良心。” 乔大丫没理会她，对墓碑鞠了三个躬转身就走。 黄巧娟去世，她跟二房的羁绊几乎等于无，也不想跟黄家拉拉扯扯。 宁愿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事业上，也不想被这些人消耗。 乔龙安了两颗种植牙，花了两万块，乔二婶要找乔伟要种植牙的费用和赔偿，被乔栋拦了下来。 “算了妈，韩小雅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要了。” “不行，打了人就该赔医药费，在哪儿都是她没理，两万又不是两百，现在又不像十几年前那么好赚钱，你当保安一年不吃不喝也就三万块。 我得把钱要回来。” 乔二婶不甘心，她穿过最贵的衣服不到两百块，也舍不得吃好东西。 凭什么韩小雅打了她孙子连医药费都不能找她要。 乔二叔靠在沙发上，脸色很难看，捏着眉心道：“听乔栋的，咱们尽快搬到通州去，把这套房子租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黄巧娟死后他每天晚上都得靠安眠药才能入睡。 睡不好，脑袋像要炸开一样疼，在医院做了全套检查，什么都没查出来。 但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胃口也没有以前好。 疑神疑鬼，总觉得身后有人。 家里要是没人，他都不敢一个人待在家里。 还是早点搬出去的好。 乔龙大喊：“不要她赔，我不想再见到他们。” 乔龙就是个窝里横，还欺软怕硬，比他强他就怂了。 他被韩小雅打怕了，一句话不对头两耳光就打掉他两颗门牙，下次见面万一看他不顺眼又给他一顿胖揍，那他还有命么。 别人的话乔二婶未必听，乔龙的话她一定会听。 韩小雅没等到二房找她要医药费还挺意外。 韩旭把韩毅铭送到国外上学，对韩毅霖和韩婷婷严加管教。 没有韩毅铭那个搅屎棍，效果还不错。 龙知知还是怕兄妹俩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直到女儿出生，在月子中心坐完月子才回家。 孕期她格外注意饮食和运动，生的时候还是发生了意外，大出血，止不住血，为了保命只能摘除子宫。 想生个儿子继承家业的希望落空。 韩玉笙被闻媛媛培养的非常优秀，韩毅霖没有韩毅铭的撺掇变了很多，韩旭对他非常重视。 还有个韩婷婷，怎么也轮不到她女儿韩玉箫。 龙知知审时度势，决定好好培养女儿的同时，也要对继子继女好一些。 这样，将来韩毅霖继承家业也不会苛待她这个继母和异母妹妹。 没办法，她比韩旭小二十岁，总不可能她走在韩旭前面，总得为自己和女儿留条退路。 韩旭的后院再次和平。 叶佳佳输卵管堵塞治了一年没有任何效果，她和郑承要孩子就只能通过试管。 夫妻俩决定不折腾了，没有孩子就没孩子，把心思都放在事业上。 最失望的就是叶东升，他就一个女儿，女儿没孩子就代表他的血脉到女儿这一代就断了。 有再好的资源，没有孙辈能享受到也是一大遗憾。 要不是张静不能生，他都想再生一个。 叶四月的女儿李虹复读一年后考上了医学院，本硕连读。 上了大学漫长又严重的叛逆期结束，整个人脱胎换骨。 尊重师长，孝顺父母，不恋爱了，一心一意学习，结识的朋友都是积极向上的。 叶四月总算是熬出了头，就等着退休四处玩玩。 乔成蹊一年只回家一次，乔伟不需要大儿子有多大的成就，只要他每次回来全须全尾，健健康康就心满意足。 时光如流水，转眼到了二零一七年的十月。 暮暮兮兮和孟瑶都上了小学。 兮兮被这两人的高智商碾压两年，扛不住了，坚决不跟他们上同一所小学。 再上同一所小学，小船就要翻了。 乔成蹊万分同情妹妹，以往每次回家对弟弟特殊照顾，自从孟瑶来家里后，他对妹妹格外怜爱。 小姑娘不像小时候那般爱哭又娇气，对他这个大哥也亲密了许多，兄妹俩的感情突飞猛进。 孟瑶在乔家住了两年，这期间她父母一直没来找她。 乔伟夫妻以为她爸妈大概会像苏铭的亲爹和继母一样，消失十几年才出现。 没想到，国庆节刚过，孟瑶的爸爸孟愚找来了。 孟愚刚满三十，很年轻，文质彬彬，相貌英俊。 他跟孟瑶的妈妈先上车后补票，大学刚毕业就匆匆结婚，自己还是个大孩子就当了爸爸。 孟瑶跟他长的很像，智商应该也是遗传了爸爸，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乔先生乔太太，非常感谢两位对瑶瑶的照顾，是我这个当爸爸的错，只想着怎么东山再起却忽略了瑶瑶，瑶瑶是归我抚养，我不负责任的把她丢给她妈妈......” 第195章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孟愚看着乖巧地坐在韩小雅身旁的女儿，心中一阵酸楚，眼眶不禁泛红。 他走之前给女儿交了一年的学费，将所有的钱财都留给前妻，债务则由他一人承担。 条件就是希望前妻能帮忙照顾女儿两年。 前妻同意了，他才放心的走。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前妻竟然如此狠心，不到一个月就无情地抛弃了女儿。 哪怕前妻将女儿送回到他的老家，交给他的父母也好过把孩子直接丢在的幼儿园里。 幸运的是，女儿遇到了善良的乔家夫妇，如果不是他们，他真的无法想象女儿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子。 孟愚在痛恨前妻绝情的同时，也深深地自责。 无论多艰难困苦，他都不应该轻易地将女儿托付给前妻。 这两年来他拼尽全力，终于成功翻身，不仅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还积累了重新崛起的资本，并找到愿意投资的合作伙伴。 可对女儿的亏欠和遗憾，却是再多的财富也无法弥补。 孟愚是从大山里考到京市最好的学校，他的家乡现在没有摘掉贫困的帽子。 父母面朝黄土背朝天，供他念书很不容易，因此他一门心思的想多赚钱，让父母能过上好日子，自己的孩子能接受最好的教育。 刚毕业时他想把父母接到身边，可父母在老家待惯了不愿离开。 当了一辈子农民，最看重的就是土地，总觉得离开土地就缺少安全感。 不管孟愚怎么劝，父母都不愿意离开故土。 孟愚这人除了工作心比较大，只管赚钱，家里的事都交给前妻处理，包括给父母的赡养费都是前妻转。 前年他被一起创业的同学坑惨了，欠了一屁股债没敢跟父母联系。 前不久才知道，前妻给父母转的赡养费不到他给的五分之一，父母担心影响他们夫妻感情就没跟他讲。 就算孟瑶回老家，老两口也没能力抚养她，只能请亲戚帮忙抚养。 乔伟和韩小雅听了孟愚些年的经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孟瑶的妈妈作为一名全职太太，平日里对女儿的照顾却显得十分懈怠。 孟愚不在家时，她甚至懒得为孟瑶准备三餐，要么给孟瑶点外卖，要么就让她吃些简单的面包和牛奶充饥。 不仅如此，她几乎不带孟瑶出门玩耍，自己不是沉迷于麻将，就是忙于社交活动。 明明清楚前妻的为人，孟愚还是选择将孟瑶交由她抚养。 说到底，无非是因为在孟愚心中，金钱名利远比孟瑶更为重要罢了。 如果他运气不佳，无法在两年内翻身，是不是也会像苏父一样，等到年老力衰之时才现身，要求孟瑶为他养老。 无论如何，孟愚是孟瑶的法定监护人，有权带走孟瑶。 乔伟和韩小雅也不能说让孟瑶就留在家里。 尽管孟瑶并不想离开乔家，但她是个早慧又冷静的孩子。 这两年自己已经很麻烦乔爸爸和韩妈妈，不能再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们给予的关爱。 “孟瑶，我们还能见面吗？”乔言蹊满眼的不舍。 最舍不得她的就是乔言蹊，他已经习惯了跟孟瑶一起学习，习惯了她高度跳跃的思维。 孟瑶走后他还能找到跟她一样有趣的朋友么？ 孟瑶点头：“当然，你和兮兮是我最好的朋友，况且我们是一个班的同学，当然能见面。” “瑶瑶，没有你的鞭策，我的舞技和唱功肯定会退步，我们又不在一个学校，你会回来找我玩吗？” 乔悦兮被孟瑶虐了两年，朝夕相处下感情还是很深的，虽不愿跟孟瑶上同一所学校，但孟瑶要回自己家她又舍不得。 孟瑶看向孟愚。 孟愚怕女儿不情愿跟他走，连忙说道：“爸爸准备就在这个小区买套房子，到时就可以邀请你乔爸爸韩妈妈和暮暮兮兮来家里做客。” 孟瑶露出个笑脸：“兮兮，我可以每天来找你玩。” 乔悦兮眨了眨眼睛：“......” 每天啊？ 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孟愚要了乔伟的账号，转了二十万给他。 这两年他开发了一款游戏软件，卖了个好价格，刚开发的另一款软件被投资人看中。 手里有闲钱，想多转些给乔伟表示感谢，乔伟让他就转这么多。 孟瑶来家里住的第一年学费是的孟愚付的，第二年的学杂费涨了点。 乔伟只收学费，其他花销都没收。 “乔大哥，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瑶瑶这两年的开销得给。” “当初把她接到家里不是为了钱，我们很喜欢瑶瑶，三个孩子相处的很好。 你忙不过来就让瑶瑶来我们家，不过就是添副碗筷的事，以后我们两家就是朋友，要常来常往。” 收留孟瑶这两年，其实占便宜的还是他家。 他家暮暮和兮兮不像之前一样每天吵个不停，被孟瑶卷得会自主学习，再没像之前一样，为了点小事吵的不可开交。 他跟韩小雅省了太多的心。 孟瑶回自己家，他们夫妻俩也不适应。 孟愚一心扑在事业上，就算请了保姆照顾孟瑶，但孩子成长过程缺乏爱还是不行。 既然两家住在一个小区，就可以多照顾孟瑶些。 话说到这份上，孟愚只有满心的感激。 孟愚目前是租房住，最后双方商定，等孟愚买好房子孟瑶再跟他回家，在此之前暂时住在乔家。 三个孩子都高兴了。 乔伟留孟愚在家吃饭。 两人相差十五岁，专业不同，但还算聊得来。 聊了一会儿，乔伟问孟愚：“打算买多大的房子？” “一百平以内，两室或三室都行。” 之前欠了银行贷款，信用卡逾期，即便现在全都还清也没法贷款。 这个小内的房价十二万一平，全款的话没有雄厚的财力买面积太大的。 他光棍一个怎么过都行，有了孩子就得为孩子考虑，起码教育费用和生活费得预留下。 乔伟除了钱多以外就是房产多。 京市有别墅、四合院、商品房、好的地段的豪宅也有。 沪市最贵的豪宅有三套，三栋别墅，商品房有一百多套。 港城、深市、羊城、春城都有房产。 买的时候价格很便宜，现在房价即将达到巅峰。 过两三年房价就开始走下坡路，四五年后房价不但下跌，且销量直线下降，大量房地产中介倒闭。 经济不景气，法拍房一年比一年多。 卖房的人多买房的人少，买得起的在观望，买不起的继续奋斗。 就小区里的业主，哪家不是几套房。 他打算从今年开始就抛掉些。 已经赚的很多了，没必要非要等到最高点再卖。 “你先问问中介，若是没有合适的，我有套八十九平的，三室，你要的话就按市场价卖给你。” 小区里的房子很少有业主愿意卖，现在房价还在涨，租金高，不着急用钱没人愿意卖。 孟愚一听连问都不用问中介，跟乔伟去另一栋看房子。 这套房子乔伟买来后一直出租，刚收回来一个月，租客素质比较高，墙面和地板都跟新的一样。 只是装修比较简单，若是要求不高直接就可以入住。 孟愚满脑子只有代码，对吃住都不甚在意。 在他看来已经非常好了，根本不需要浪费钱再装修。 “乔大哥，这房子很好，你要愿意卖的话我就买下来。” 他确实挺忙，他们父女俩得生活，还有老人要赡养，他不可能丢下工作照顾孟瑶，孟瑶即使回家也只能由保姆照顾。 若是跟乔家住在一个小区，他也放心些。 乔伟收回房子没继续出租就是想脱手，但这话他不会对孟愚说。 乔伟笑笑：“我打算继续出租，不过，我跟我太太把瑶瑶当半个女儿看待，你工作忙，她能继续住在这个小区，我们也可以替你多照顾她一些。” 孟愚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乔伟，非亲非故，不但替他照顾女儿两年，钱没要他的，房价比市场价便宜了二十万。 相当于，他转给乔伟的学费，乔伟又还给他了。 孟愚是短租，买了家具晾了一两个月就搬到新家。 孟瑶大部分时间还是住在乔家。 她跟乔言蹊读一个班，就由韩小雅接送，乔伟接送乔悦兮。 杨志一直关注孟瑶的情况，得知孟瑶的爸爸回来找她，并且两家就住在同一个小区，他是由衷的为孟瑶感到高兴。 两辈子，他救了很多人，但唯有这件事让他感受到救助他人的快乐和满足感。 他想了很久才想明白，是因为杨泽的原因。 他希望这世上少一些像杨泽一样，因为父母或者环境的影响而不快乐的孩子。 这两年他尽量抽出时间陪杜文舒回老家，多陪陪二老。 精心培养杨泽，减少了资助别人，工资和奖金交给媳妇。 渐渐的岳父母和三位舅哥都对他转变了看法。 他住军区，杜文舒在外租房住，杨泽住学校。 一家三口仍然各住各的，但他相信早晚有一天和杜文舒能像正常夫妻一样，三餐四季，互相陪伴。 每次跟乔伟讨论这个问题，乔伟就要阴阳他几句。 他早就练就了打不死的小强的强大心理，随乔伟怎么说。 日子继续平平淡淡的过着。 到二零二零年八月，乔伟已经把房产抛售了四分之三。 只剩下不但不会贬值还能继续涨的房产。 李虹研究生毕业申请了首都医科大学的博士，叶四月今年退休，送她来京市。 李虹戴着一副眼镜，说话斯文温柔。 有道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气质变了人也更漂亮了。 乔伟有两年没见到她，差点没认出人来。 暗道不管多叛逆的孩子，做父母的千万不能放弃。 李想和叶四月被叛逆的李虹整得头都大了，各种办法都想尽了才让她继续上学。 叛逆期一过，不知多少人羡慕叶四月。 想到几个月后的疫情，乔伟有些替她担心。 “怎么不继续在羊城上？”韩小雅问叶四月。 羊城的医科大学也是非常不错，离家还近。 叶四月喝了口奶茶，悠哉道：“我哪知道，这孩子现在是变了很多，主意还是大得很。哪有犟得过子女的父母，我和她爸从来只有听她的份。 不过，我跟她爸看得开的很，人生是她的，我们管到她上大学就已经耗费了所有心力，不想再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 她想在哪里上学，想在哪里工作，要不要结婚，我们尊重她的意愿。 说白了，就是不想费力不讨好，争取多拿几年的退休金。” “我以前也跟我老公说，三个孩子要不要结婚都无所谓，随着年纪增加我还是想当奶奶。” 叶四月好笑的睇她一眼：“你那是没尝过我受的罪，朝朝才二十三，暮暮兮兮才十岁，现在的孩子又不像我们这代人，年纪轻轻就结婚，三十岁结婚都算是早婚。 你想当奶奶，还有得等。 我是被李虹折磨的够够的，看见孩子就怕，就算她想开了结婚生子，我宁愿出钱给她请月嫂请保姆，也绝不伺候她坐月子，更不会给她带孩子。” “我不信你能做到不管。” 叶四月摆摆手：“我得跟我姑学学，老太太就不爱操心，七十多了身体比我还好，一点病痛没有，吃嘛嘛香，上次去羊城还约我去夏威夷晒太阳。” 韩小雅笑出声：“有几个人能做到她那样的， 自己过好就行，其他人都给她滚一边去。 我哥的公司都快破产了，她还不是该玩就玩。 别人家的老太太遇到这种情况怕是愁得饭都吃不下，恨不得把自己的棺材本都拿出来给儿子度过难关。 我家这位，知道儿子的公司资金链断了，第一句话就是，不许打她房子和钱的主意，送给她的就不能要回去。 把我哥堵得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第二天就报团出国玩了大半个月才回来。” 叶四月大笑：“确实，要说看得开，还得数老太太。韩旭的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韩小雅摇头：“难，房地产的黄金时代过去了，他能把在建的房子建好交到业主手里就不错了。” 第196章 年少时做过的丢脸的事实在太多 叶东升的职位很高，但他为官非常有原则，从不做徇私的事。 跟韩旭也只是亲戚间的来往。 不会特意带他认识什么人，更不会利用职务的便利为他谋取利益。 摊子铺的太大，乔伟又不做地产开发，不可能把韩旭闲置未开发的地皮买过来让他回笼资金。 资不抵债，超千亿漏洞，每天的利息就一大笔。 乔伟道：“做生意步子跨的太大未必是件好事。” 折腾来折腾去，公司折腾没了都是小事，买了房眼巴巴等着交房的业主就倒了大霉。 买期房风险太大，多少人为了付首付不仅是自己的积蓄，还跟家人朋友借，首付完了每个月还银行贷款。 这几年烂尾楼越来越多，能按时交房得靠运气，烂尾就惨了。 做生意是门大学问。 市场变化太快，政策也会因国情而做出调整，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 稍有不慎，半辈子的心血就没了。 让别人跟着遭殃，良心这关就过不去。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想自己做生意的原因。 他就是个普通人，承受能力没韩旭强，只想过悠闲的生活。 “韩旭以前做事挺稳重的呀？现在这样还睡得着嘛？不得被人骂死。” 叶四月工资高，李想的收入更高，父母跟她，存款和退休金几乎都给了她。 早年单位上分了福利房，零几年房价低的时候在京市买了套房，又贷款在深市买了两套。 现在房价都翻了十倍，一套房的租金就够还两套房的月供。 夫妻俩就一个女儿，只要女儿省心就没任何压力。 没想过一夜暴富，投资只喜欢买国债，连炒股买基金都没兴趣。 叶四月完全想象不到韩旭胆子怎么会这么大。 “我哥想把公司做到行业数一数二，盲目扩张......” ...... 李耀祖打开冰箱，碰到冰镇可乐，手顿了顿，扭头问沙发上的李虹：“喝点什么？” “都行，你喝什么就给我什么。” 李耀祖笑道：“我听说医生比较注重养生，要不我给你泡杯红枣枸杞水？” 李虹睨他一眼：“我是西医。” “哦，忘了。” 李耀祖抛给她一罐可乐，在懒人椅上坐下，打开可乐喝了一口，问道：“怎么突然跑到京市来念书了？” 闻言，李虹心里堵的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他正色道：“三年前，你被你前女友甩了，跟我说我来京市念书你就做我男朋友。 李耀祖，我做到了。” 你什么时候兑现诺言。 李耀祖愣住：“我有说过这种话？” 他吃错药了也不可能口花花的对李虹说这种话啊！ 肯定是李虹诓他。 “有。”李虹拿出手机，调出录音。 李耀祖听到手机里的自己大着舌头说：“李虹，你来京市念书咱俩就在一起......” 李虹还跟他确认了两遍，然后肯定的回答：“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努力，等我来京市我们就在一起。” 李耀祖傻眼，没喝完的易拉罐嘭地掉地上。 他连忙弯腰去捡，慌乱的扯了几张抽纸将地上的液体擦拭干净。 尴尬的挠挠头，不敢直视李虹的眼睛。 “我喝醉了，说的话当不得真，我也不记得说过这样的话，再说都过了几年了。” 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啊，李虹这几年也没跟他说过这件事，一周固定一个电话，讲的也是无关紧要的事。 他哪知道李虹对他有意思，更不知道自己喝了点猫尿就嘴贱的跟李虹说那些话。 李虹一本正经道：“我当真了李耀祖，为了你这句话我拼命努力，一天只睡六个小时，不和朋友们社交，就是为了早点来京市。” 李耀祖瞠目，张了张嘴，思维迟钝如蜗牛爬行，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知所措道：“对，对不起，我有女朋友了，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明年就会结婚。 你知道，我二十七了，我爸妈等着抱孙子。” 上天明鉴，他对李虹真的没有半点除了朋友之外的感情。 李虹是他哥们儿的表姐，要是李虹跟以前一样发疯...... 李耀祖简直不敢想，心弦绷的死紧，浑身肌肉紧绷。 李虹眼神暗了暗，沉默几许，笑了笑：“我知道了，别那么紧张，放心吧，我不会纠缠你。 以我现在的条件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没有。 你又不是特别帅，除了打游戏厉害，有些祖产外，真没什么特别出色的地方。” 李耀祖喉结滑动，下意识点头，干巴巴的笑笑：“你说的没错。” 心里没底，但又没胆再问李虹。 空气有一瞬间的死寂。 两人沉默的喝着可乐。 李虹没有久坐，喝完一罐可乐就站起来。 “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当然。”李耀祖有些结巴。 看着李虹的眼睛，陡然生出种对不起她的念头。 他连忙将这个乱七八糟的念头挥出脑外。 “要走了？你去哪儿，我开车送你。” 李虹笑道：“不用了，这一片我很熟不会走丢，出去打辆车就行，很方便的，有空一起吃饭。” 李虹走了，没有回头看李耀祖一眼。 李耀祖把她送到门外，直到再也见不到她的身影，神色复杂的吁了口气。 若是李虹纠缠他，他会嫌烦、苦恼。 但李虹就这么干脆利落的走了，不知为何，他心里又莫名空落落的。 李耀祖往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骂了自己一句：“胡思乱想些什么，贱的吧你。” 他确实有女朋友，谈五个多月，打游戏认识的。 小他四岁，京市人，女孩高中毕业后做了很多份工作，目前在酒店前台工作。 比较放得开，刚确定关系一个月就已经做到了最后一步。 虽不是他爸妈喜欢的类型，不过，他爸妈也没有反对他们交往。 等见过双方家长，顺利的话，就会论及婚嫁。 李虹没去表姨家也没去舅舅家，从李耀祖家出来在街边吃了点小吃，给叶四月打个电话就直接回自己在京市家。 坐在书桌前，手撑着腮帮发了会儿呆就拿起书看。 她属于开智较晚的那种。 从中学起念书特别困难，学什么都学不进去，非常吃力。 其他同学半小时就能背下来知识点，她一个小时都未必能全部背下来，理科又差，老师讲的课很多都理解不了，经常挨骂，被同学笑话，因此很厌学。 在同学的玩笑中就开始谈起了恋爱。 那时候思想不成熟，觉得跟张昊宇是真爱，这辈子非他不嫁，谁也别想把他们分开。 上了大学回头看，真是幼稚的可以。 年少时做过的丢脸的事实在太多，想起来都觉得没脸见亲戚朋友，也让她爸妈操碎了心。 后来发现喜欢上李耀祖，怕自己还是跟年少时一样不理智。 她不允许自己再做让人笑话的蠢事，变得克制隐忍。 复读一年考上的医学院算不上太好，但自从上了大学，学习就变得很容易。 以往难以理解的知识，多看一遍就能理解，她找到了学习的乐趣，刻意把李耀祖丢到了脑后。 追求她的男生很多，她对谁都没兴趣，只想好好学习，直到李耀祖失恋打电话给她倒苦水。 她对李耀祖的感情一直藏在心底，李耀祖说了那番话后她脑子再次变得不清醒。 还好，不像年少时那样冲动。 李耀祖就像吊在她眼前的胡萝卜，鞭策她不断前进。 事实证明，是她自作多情。 不过她挺感谢李耀祖，若不是他的那番话她已经在羊城工作，即便要深造也不会来京市，更不会申请这么好的学校。 李虹抿唇笑了笑，头脑清醒的继续学习。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李虹倒放下了，她的话却像一颗石子投在了李耀祖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 一整天，李耀祖打游戏心不在焉，李虹那句“我当真了”不时跳出脑海，一直被对手虐杀。 晚上去接女友下班等红绿灯时也走神。 “嘟嘟。” 后面的车喇叭响个不停。 尚雯碰碰李耀祖：“想什么呢这么入迷？绿灯了。” 李耀祖回神：“没什么。” “诶，我刚刚跟你说的你考虑的怎么样？” “你说了什么？” 尚雯微眯起了眼：“李耀祖，你不会是在想别的女人吧？” 尚雯性格比较强势，长的漂亮，从中学时起就有很多男生围着她打转，出来工作后追求她的男人就更多了。 谈了几个男朋友从来都只有男人捧着她，围着她打转的份。 从没有人像李耀祖一样，跟她在一起竟然还想着其他事。 如果没有合适的解释，她不会轻易放过李耀祖。 李耀祖不知道是尚雯敏感还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明显。 心虚的咳了声，右手抓住她的手：“哪有，我是在想要不要参加竞技大赛。” 尚雯探究的看着他：“我眼里揉不得沙子，你要喜欢上其他人可以跟我直说，咱们好聚好散，但你要想脚踏两条船，我不会放过你。” 李耀祖点头：“知道，我绝不会脚踏两条船，我爸妈前些天说我老大不小了，既然不工作就早点结婚生孩子，他们也好享享天伦之乐。 哪天有时间见见家长？” 尚雯皱眉：“我才二十三，还没玩够，不想这么早结婚，也不想早早生孩子。” 李耀祖其实也不想太早结婚，只是这一两年他爸催的有点紧。 经常在他打游戏打到关键时刻，在他耳边念叨。 “我爸妈的意思是结了婚孩子生下来他们带，我们想怎么玩他们不干涉。” 尚雯还是不情愿：“再说吧，咱俩谈恋爱半年都没有，对对方也不是太了解，结婚倒是容易，离婚好麻烦的。” 李耀祖是职业游戏玩家，赚的比她多，但她也不是一无所有。 养母今年初病逝，去世前将自己名下的两套房产转到她名下，还有一百多万的存款。 养父前阵子跟照顾他的保姆结婚，年轻的继母是个厉害角色。 养父名下三套房她不奢望，但她目前所拥有的足以让无数同龄人羡慕。 有房有存款，即便一个月只拿六七千的工资，在京市也能过的非常滋润。 她只想恋爱不愿意结婚。 还在热恋期，李耀祖对小女友还是很有耐心，好声好气的说道：“你想了解什么直接问我，最直观的就是我家看看。” 尚雯见他一直揪着结婚不放，心里有些烦。 “好不容易见一面，能不能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就算要结婚也得谈两年再说，见父母更不用急，万一我们连两年都熬不过去，见了也是白见。” 认识李耀祖之前她谈了四个男朋友，没有一个超过一年的。 不是她烦了就是对方移情别恋。 只是恋爱分手很容易，把贵重的礼物还给对方，各自寻找下家，不会闹的太难看。 结了婚就不一样，有孩子更麻烦。 尚雯没从养父母身上体会到爱，她也不会爱人，一切以自我为中心，性子比较独。 很难跟谁长久相处。 至今没有一个关系密切的挚友。 正因为清楚自己的弱点，因此不想踏入婚姻。 她有房有存款，找男朋友只找合眼缘的，不看对方家世和经济条件，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开。 李耀祖皱起了眉头，他和尚雯谈恋爱是奔着结婚去的。 从尚雯的话里不难听出，她跟他的想法不一致。 李耀祖开着车不想和她争，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双眼看着前方。 李虹秀气白皙的脸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他在心里鄙夷批判自己一番。 渣！！！ 尚雯拿出化妆包补妆。 “吃点东西再去酒店还是直接去酒店？” “今晚有事，陪你去吃点东西就你回去。”李耀祖没兴趣再去酒店。 尚雯消费很高，确定关系这五个月，偶尔吃饭开房尚雯也会主动付钱。 他一个大男人又怎么好意思让她付钱。 五个月时间，买礼物、吃饭、开房，花费超过十万。 只恋爱不结婚，说实话，他也有点烦了。 尚雯脸上再没半点笑容，不高兴道：“不是说好了么，怎么又有事了？你不会是故意找借口吧。” 第197章 全家他最穷 李耀祖目视前方，突然就对这段感情有些意兴阑珊，淡淡说了句：“随你怎么说吧。” 尚雯啪的合上化妆盒，侧头看李耀祖：“李耀祖你什么意思，什么叫随我怎么说，都说好了你变卦，反倒是我的错了？” “你没错，是我的错。” “靠边停车。” 李耀祖这句话让尚雯更加生气，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李耀祖跟她吵一架，都比这种不阴不阳的说话好。 “不吃东西了？” 尚雯双手抱胸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声：“吃什么吃，我是差一顿饭的人么。” 闻言李耀祖二话不说，按尚雯的要求靠边停车，还嘴贱的说了声：“再见！” 尚雯五官立体，稍稍化点淡妆就很抓人眼球，身材非常好，打扮的很时髦，完美的将自己的外在优点凸显出来。 爱情的起初多半是见色起意，李耀祖第一次跟她见面就对她一见钟情。 被丘比特的箭射中，对尚雯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尚雯对他也有好感，不到一个月就确立了关系，双方都对对方不太了解。 几个月相处下来，尚雯脾气大，不合她心意就会闹脾气，要人哄。 以往李耀祖只觉得尚雯生气都很可爱，有种说不出的娇俏美丽，总会耐心的哄着捧着她，送她礼物逗她开心。 这一刻却生出爱咋咋地老子不伺候的念头。 尚雯本只是吓唬吓唬李耀祖，李耀祖只要说说软话哄哄她就没事了。 之前他们也闹过矛盾，哪次不是这样。 没想到这次李耀祖竟然直接把她扔路边。 没有一点绅士风度。 话是自己说出来的，尚雯骑虎难下，直接气笑了：“好，李耀祖，你给我记着。” 李耀祖一脸莫名的看着她：“记着什么，不是你让我靠边停车么？” 尚雯阴沉着脸打开车门。 “嘭”的一声，用力甩上车门。 李耀祖心里也有气，启动车子离开。 这下尚雯是真生气了，抬手招了辆出租车，坐上车就给李耀祖发了分手信息。 李耀祖瞥了眼屏幕，回她一个好字。 分手速度比确立关系的速度更快。 这段感情尚雯还没腻，她提分手李耀祖连挽回都没挽回就同意，差点没把她气得抓狂。 “分就分。” 有本事别回来求她。 一气之下翻出前男友的电话，用命令的语气道：“出来喝酒。” 李耀祖脑子乱糟糟的，心也乱的厉害。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李虹竟然会带给他如此大的影响。 仔细捋了捋他跟尚雯的关系，要说爱，有，不太多。 是个男人都喜欢美女。 爱上尚雯，更多还是因为她相貌出众，身材火辣。 跟初恋女友分手，借酒消愁，难过了几个月。 跟尚雯分手，出乎意料的竟然没有任何伤心、不舍。 潜意识告诉自己，与尚雯观念不同，若是真结婚了，说不定不等七年之痒就会分道扬镳。 又再次想到了李虹，想到李虹说要跟他在一起，每每想到这六个字，就像得了心悸的毛病。 心脏完全不受控制的狂跳。 李耀祖摇了摇头，暗骂自己是不是有病。 当年他有多嫌弃李虹只有自己清楚，跟李虹一起复习的一个月简直是他的噩梦，完全是看在好兄弟的份上才忍了下来。 好不容易才把李虹当瘟神一样送走。 李虹回羊城后每天给他打电话，他生怕李虹脑子一热就跑到京市来的烦他，赶鸭子上架的找了个女朋友。 让李虹知道他有女友，别缠着他。 都做到这份上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李虹那个颠婆。 李耀祖不停的给自己洗脑，驾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晃了两个小时。 回到家躺在床上，点开李虹的微信，颠婆竟然没发给他任何信息。 李耀祖心里失落，暗骂自己犯贱。 又忍不住点开李虹的朋友圈。 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李耀祖无数次拿起电话，想打电话给她，又不知道说什么。 编辑好信息又一一删除。 他觉得自己病了，还病得不轻。 在床上翻来覆去，脑袋都快炸了。 第二天一早就收拾了两套衣服，驾车去了藏区。 既是逃避，也想在那个能净化人心灵的圣地，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尚雯是在第二任男友的床上醒来。 酒喝多了头痛欲裂，对前一晚的混乱没有任何印象，但她可以确定自己是自愿的。 既有报复李耀祖的心理，也有放纵的心态。 酒醒了，第一时间就是找电话。 “找什么？” “我电话呢？”尚雯不耐的推开贴着她的马景洺。 马景洺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给她：“这儿。” 尚雯接过来，指纹解锁，既没有李耀祖的未接电话也没有未读的信息。 尚雯眼神一凛，气呼呼的把电话扔到墙角。 马景洺搂着她，吻吻她的唇：“雯雯，我们和好吧！我会一直对你好。” 马景洺跟尚雯分手三年，一直没对尚雯死心，即便尚雯后来又交了三个男朋友，他依然没放弃。 尚雯从不吃回头草，不知道是气李耀祖还是掺杂了别的原因，这一次，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 叶四月在表妹家吃了晚饭才回家，再玄关处换了鞋，见李虹的房间没关门，走过去看她坐在桌前捧着本厚厚的书看。 问道：“不是说去见李耀祖么，怎么这么早回来？” “见完就回来喽！”李虹神色不变，不紧不慢的翻了一页书。 这话没毛病。 叶四月探究的看了看她，试探的问：“吃饭了没？” 前些年叶四月还琢磨着她女儿是不是喜欢上李耀祖，要是李耀祖做她女婿她肯定不会反对。 那孩子人不错，虽没正经工作，可人家家底儿厚啊，啥都不干反倒能守住祖产。 光租金就够他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暗戳戳的观察了两年，发现这两孩子就是普通朋友，她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李虹申请了京市的学校，到京市就忙着来见李耀祖，她又有了想法。 “吃过了，点了外卖。” “没一起吃顿饭什么的？” 李虹放下书，好笑的看着她妈：“妈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好，不用拐弯抹角。” 叶四月被看穿也不尴尬，说道：“你跟李耀祖没那个意思？” 李虹装傻：“一起备战高考的朋友而已，能有什么意思？妈也想太多了吧。” 叶四月疑惑的看着她，诈她：“你别骗你妈，你妈是过来人。” 李虹无奈的站起来，推着她往外走，打开电视跟她一起坐到沙发上。 “知道，你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还多，可我跟他真的只是朋友，除了朋友不会有其他关系。” 叶四月暂且信她：“行吧行吧，我只是问问，你大了，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我跟你爸不会过多干涉。” 她这个女儿，一百斤体重起码有九十九斤反骨，小时候都管不了，大了就更没法管。 现在这样她已经是烧高香了。 李虹靠在她肩上：“妈，谢谢你和爸一直没有放弃我。” 叶四月故意搓了搓胳膊，用嫌弃的语气说：“得得得，别肉麻了，我跟你爸就你一根独苗，放弃谁也不能放弃你。” 李虹轻笑。 这世上，只有父母永远无条件的爱她，一直陪在她身边。 除了他们，再也不会有其他人能这样爱她。 “等我爸退休了也来京市吧，舅舅和表舅表姨都在京市，你也不会无聊。” 叶四月摸摸她的脸：“行，都听你的。” ...... 杨泽前年考上军校，由于军校的特殊性，寒暑假比其他大学要短很多。 每个假期杨志都会特意给杨泽开小灶训练，没时间再像以前一样跟乔悦兮视频聊天。 乔悦兮已经有三四年没有见过杨泽了。 小孩子情感最为纯真，但同时也最无情。 联系变少，又长时间无法见面，两人之间的关系逐渐变淡，这一年乔悦兮甚至不会主动给杨泽打电话。 因为很多次打过去杨泽都在忙，她怕打扰他害他受罚。 乔言蹊和孟瑶在九月份就要升入八年级，而乔悦兮则要等到九月份才上五年级。 双胞胎兄妹之间的差距如此之大，即便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乔悦兮也是备受打击。 这个暑假，乔成蹊不能回家，于是乔悦兮便报名参加了国外的一个夏令营。 杨志一家三口抵达京市，打电话给乔伟才知道一家人去机场送乔悦兮。 小姑娘恰好登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杨泽原本想给她一个惊喜，却没料到最终错过了这次难得的见面机会。 乔悦兮还小，杨志不担心未来的儿媳妇会被别的小伙子拐跑。 他现在担心的是，杨泽没等乔悦兮长大就跟其他姑娘谈恋爱。 军校本科不许谈恋爱，本科毕业学校就不干涉。 那时杨泽二十二，乔悦兮才十二。 十岁的年龄差，大的确实挺多。 杨泽五官像杜文舒，英俊帅气，比他长的好看。 光大院里就有很多姑娘中意杨泽，还有战友跟他提了几次想跟他做亲家。 都被他婉言相拒，但他管不住杨泽的心。 到了住处，杨志问杨泽：“儿子，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杨志努力了五年，跟杜文舒和杨泽的关系改善了很多，起码不再猜忌他有不良企图，能心平气和的聊天、吃饭。 杨泽脱口而出：“没有，谁都不喜欢。” 杨志满意的点头：“嗯，有这想法很好，男人要以事业为重，二十七八岁思想成熟了再考虑个人问题也不迟。” 杨泽意味不明的瞥他一眼，没说话。 杨志默默的转过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他这个当爹的，真的很没权威。 不怪杨泽，都是自己作的。 “这房子不错，户型好面积大，小区环境好，物业也不错，乔伟这家伙怪有钱的，这么好的房子也不出租。”杨志转移话题。 他以为这套房子的是乔伟的。 杜文舒从屋里出来，看了他一眼：“房子是阿泽的。” 杨志震惊：“啊？什么时候买的？” “四年前。” 高三前他沉迷于赚钱，发明了很多小朋友喜欢的玩具，还有几个专利，攒了一笔钱。 一五年大牛市，他把钱都丢进股市，赚的钱买了两套房。 加上妈妈送的房产，他名下有十二套房。 杨志四下打量了这套商品房，默默将一杯茶灌下肚，压压惊。 老婆是家喻户晓的作家，儿子在京市有价值超过千万的商品房。 他是最近两年才知道，自家老婆在乔伟的帮助下走上了写作的道路。 也才知道他很喜欢的一部古言电视剧是他老婆写的。 这跟前世完全不一样，难怪他重生回来前，他老婆和儿子的精神状态跟前世完全不同。 这就是经济带来的底气。 收入多少他没跟老婆打探过，只是从侧面了解了一下。 反正，收入绝对比他高。 全家，他最穷...... 下午两家一起吃饭，杨志瞧着跟几年前没什么变化的乔伟，语气酸溜溜：“你怎么一点都不显老。” 乔伟抬眼：“没做亏心事，老天爷厚待。” 杨志嘴角抽了抽，这老家伙，一点亏都不吃。 “我见到你家的老大了。” 杨志的语气有些贼兮兮，正跟杜文舒闲聊的韩小雅将视线转向他。 “他最近怎么样？身体好不好？” “挺好的，身边跟着个小姑娘，看两人关系很亲昵。” 乔伟：“是不是上次你说的那个姑娘？” 杨志伸出食指摇了摇：“又换人了。” 乔伟：“......我怀疑你造谣。” 杨志睨他：“造谣这种事对我有什么好处，挺正常的，小伙子长的又帅能力又强，喜欢他的姑娘自然就多。 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事八成成不了。” 乔伟三个儿女，只有乔成蹊跟他一样桃花旺的不行，哪怕孙子都有了，还有女人惦记着他。 做他老婆可不容易，随时都得绷着一条弦，跟防贼似的。 夫妻俩在外光鲜，私下里没少因此闹矛盾，年纪越大闹的越厉害。 桃花太多也不是件好事。 尤其是烂桃花，影响夫妻感情、家庭和谐。 第198章 两个太强的人不适合做夫妻 乔伟往椅背上靠了靠：“你这句话说的很中肯。” 自己的儿子被夸当然高兴。 乔言蹊好奇的问：“杨叔叔，我哥的女朋友漂亮吗？” “算不上是女朋友吧，我打听过，只是那姑娘一厢情愿。姑娘人长的很漂亮，脾气性格好，娇娇软软很可爱，就是年纪小了点。” 可惜前世的乔成蹊老婆不是这位，娶的是位眼里容不下沙子，能力出众又特别能打的老婆。 杨志估摸着，两人背地里没少干架。 他比乔伟早死，临死前一天乔伟带着一家老小来探望他，他在乔成蹊的嘴角看到可疑的青紫痕迹。 现在想想，很大概率是被老婆揍了。 六十多岁的老头老太太还打架，那画面，想想就想笑。 杨志想到那些搞笑的事，乐出声。 两个太强的人真不适合做夫妻。 夫妻关系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两个人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那不就是你刺我一下我刺你一下。 时间长了，感情都磨没了，只剩下埋怨。 一点小事就能挑起战争，这日子也就没法过了。 做夫妻，性格互补、一方愿意吃亏，才能过的舒心。 就像乔伟和韩小雅。 谁能想到女汉子竟然在乔伟面前竟然是个会撒娇的小娇妻。 这两口子，两辈子都恩爱，让人羡慕嫉妒恨。 见大家都盯着他瞧，杨志轻咳了声：“我个人觉得，这姑娘跟成蹊挺般配的，下次有机会见他我再打探打探。” 他跟乔成蹊不是上下级关系，不过，都在一个体系内，找个熟人打探情况不难。 “谢了。” 乔伟对大儿子倾注了很深的感情，只可惜，孩子早早就离开自己身边，想关心他也是鞭长莫及。 薛梓潼已经不是乔成蹊的直系领导，很多事问她她也不清楚，老是麻烦人不大好。 只是想了解孩子个人感情，不打探工作上的事，找杨志，他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韩小雅想到大儿子身边来来往往的姑娘不断，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是个多情的小伙子。 实际上至今没谈过一次恋爱，太亏了，完全就被背了名。 “大丫二十七了，不知道有没有合眼缘的小伙子。” 乔大丫虽在他们身边长大，黄巧娟带给她很深的心理阴影，对婚姻很抵触。 陈宝怡考上研究生后就交了男朋友，打算毕业后就结婚。 追求乔大丫的男人不是没有，全都被她拒绝，不论对方条件有多好，她连了解的欲望都没有。 毕竟是自己带大的孩子，韩小雅比乔大丫的亲生父母更希望她能过的幸福。 杜文舒笑道：“才二十七呢，要是我念了二十多年的书，也不愿意刚工作就谈婚论嫁。” 杨志：“这孩子我没见过，从你们话里可以看出，她应该不会考虑走入婚姻。” 前世的乔大丫连恋爱都没谈过，为了热爱的事业奋斗一生。 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对她来说何尝不是种幸福。 乔伟没好气的瞥他一眼：“你是心理专家还是预言家？” 杨志呵呵一笑：“都是。” 杨泽跟乔悦兮在一起时话比较多，乔悦兮不在他就比较沉闷，安静的吃着饭听长辈们闲聊，不时跟乔言蹊聊几句。 孟瑶跟她爸爸回老家看看爷爷奶奶，乔言蹊有些不习惯。 杨志又想起另一件事，问道：“乔栋家不做生意，他和乔龙在做什么？” 乔伟淡淡道：“不知道，几年不走动了，乔栋再婚包括前年二叔病逝，没人通知我和小姑，就连大丫都不知道。” “有骨气啊，二房要一直这样你们和大丫都省心了。” 乔家不知是不是风水出了问题，大房二房都出了杀人犯。 乔龙是个狠人，差点把二房搞到团灭，具体是什么时间、什么事，他记不清楚了。 况且这种还没发生的事，他说了也没人信。 说起来也是二房也是自作自受。 ...... “我十八了，可以谈恋爱了，乔成蹊你有女朋友吗？” 女孩眼神澄澈，唇角带着温柔的笑。 阳光打在洁白莹润的肌肤上，甚至能看到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小脸白皙素净却美得张扬。 如今年岁还小，可以想象，再过几年会是何等的绝色。 乔成蹊漂亮的瑞凤眼眼尾微微上翘，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勾唇：“我有没有女朋友你还不清楚吗？” “那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姜夏说的很认真。 “谢谢你的抬爱，抱歉了，我跟你一样，都喜欢比自己更大的。” 姜夏被他拒绝也不恼，仰着脸笑盈盈的说：“女人比男人更容易衰老，年轻时不太看得出来，到四十五岁后断崖式衰老。 而男人恰好相反，不是说男人四十一枝花么。 我比你小五岁，起码容貌上跟你匹配，不会比你老。” 乔成蹊比她高出一个头，垂眸看着她：“谁都会老，我并不太看中容貌，姜夏，我们不适合。 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先出去吧。” 这姑娘缠人的劲儿他深感佩服。 姜夏聪明漂亮，是非常厉害的黑客。 可打小他身边的人基本都是精英，俊男美女更是不缺。 不可否认，姜夏的美别具一格，又纯又欲，简直就是宅男杀手。 他对她很有好感，不过，他正在事业上升期，既没有时间谈恋爱，也不想哄十几岁的小姑娘。 他的工作危险性很大，将来找另一半除了能力强，必须是理智、离了他也能很生活的姑娘。 半年前他受了伤，差点没被姜夏的眼泪淹死。 因此，姜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姜夏丝毫不气馁，环顾四周，见无人，踮起脚尖飞快的亲了下乔成蹊的唇角。 爆红着脸火速逃离现场。 乔成蹊听到她嘟哝了一句：“我不会放弃的。” 骨节分明的手指碰了碰似乎还带着姜夏的体温。 花瓣一样的柔软的唇瓣碰上他的唇那一刻，心如擂鼓。 特殊训练多年，他可以做到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但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第199章 家是避风港湾 姜夏和乔成蹊分开后回办公大楼，没想到却在这里遇见了施明华。 施明华今天穿了一身军装，衬得她整个人英姿飒爽。 她五官明艳，健康的小麦肤色，眼神深邃而锐利，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自信与骄傲。 常年高强度的训练让她的身材高挑纤细，即使穿着宽松的军装，也能看出那凹凸有致的曲线。 施明华看到姜夏后，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她：“姜夏，我跟乔成蹊认识十年了，我们之间相互了解的程度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了解。 不仅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更是最亲密的朋友。你才认识他多久？” 施明华故意将“亲密”这两个字说得很重，似乎想向姜夏传递某种信息。 姜夏当然明白施明华话中的意思。 输人不输阵。 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子，反驳道：“就算你们认识的时间长又怎样？难道就不能后来者居上吗？ 再说了你们又不是情侣关系，公平竞争懂不懂？” 她与施明华不属于同一个部门，施明华管不了她，她也不怕施明华。 施明华听到姜夏的回答，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然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是吗？那就拭目以待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嘟着嘴的姜夏在原地。 想到乔成蹊和施明华之间的默契，姜夏垮了双肩，心里酸溜溜的。 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人，她懒散的窝在椅子里，脚后跟着地，前后滑动着椅子，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 这时，白巍抱着资料从外面进来，看到姜夏一小只的缩在椅子里，那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禁让他感到好笑。 走到姜夏身边，调侃道：“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表白失败了？” 两人在少年班就认识，白巍也才十九岁，比姜夏先进部门一年。 他们的关系非常好，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姜夏抬起头，看着白巍，突然问道：“师兄，你老实说，我更漂亮还是施少校更漂亮？” 这个问题似乎让白巍有些为难，他挠了挠头，思索了一下道：“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不能一概而论，我说实话你别打我啊？” 姜夏撇撇嘴，有些失望地说：“连哄一哄我都不愿意么。算了，你别说了，我不会打人，但听到不想听的话会影响我的心情。” 白巍笑着鼓励姜夏：“我认识的姜夏可是百折不挠的勇士，认准了就会一往无前的往前冲，又怎么可能因为听到不想听的话就影响到心情。 无论是样貌还是才能，你跟施少校各有千秋。 我觉得你没必要跟施少校比容貌，你又不比她差。 不是有句话么，撒娇的女人最好命，这可是你的强项啊。 姜夏你要充分发挥自身优势，真没必要跟人比。” 就算姜夏不是他朋友，他也觉得姜夏比硬邦邦冷冰冰的施明华可爱。 找女朋友又不是找领导，找个甜美又可爱的女孩子多好。 姜夏思索了片刻，脸上露出笑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管成不成，师兄，谢谢你啊。” “不客气，记得多请我吃几次饭。” “好说。” 任务圆满完成，二十天的探亲假申请也批了下来，乔成蹊写好任务完成报告，收拾好桌面，伸了个懒腰。 施明华走过来，往他桌上的水杯里倒了些热水，问道：“什么时候回家？” “谢谢，明早走。” 一年就一次和家人团聚的机会，乔成蹊一分钟都不想耽搁。 “我记得你有几年都没休假了吧，不打算回家看看父母？” 施明华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水，摇头：“我爸妈都各自有了家庭，我回不回去都没什么关系。” 她笑了下，不动声色的试探道：“听说姜夏找你表白了，你对她什么想法？” 什么结果她早就知道了，但没能亲口听到乔成蹊的回答，心里不踏实。 小太阳一样的姑娘很难让人不喜欢。 她要是个男人被这样一个姑娘追求也会忍不住心动。 如果姜夏没有喜欢上乔成蹊，她也很喜欢这个小妹妹。 乔成蹊倚在桌前，摇了摇头：“没什么想法，目前我没有谈恋爱的念头，过几年再说。” 乔成蹊回避的说法令施明华微微皱了皱眉。 有那么一刻，她很想直接的问他，她可以成为他的另一半吗？ 忍了忍没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确实，你比我小三岁，我都不急，你就更不用急了。”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 乔成蹊到家，乔伟几人万分惊喜。 “爸，妈，暮暮，我回来了。” 乔成蹊亲昵的拥抱每一位家人。 不管他在外有多刀枪不入，家就是他的避风港湾。 在父母面前，他依然是儿时那个想要父母抱抱的乔成蹊。 “兮兮呢？去表叔家了？” 乔伟解释道：“兮兮听说你不回家就参加了国外的夏令营，还有半个月才回来。” “哥，兮兮知道肯定得哭。”乔言蹊笑的格外开心。 这半个月大哥是他的。 乔成蹊失笑，揉揉弟弟的脑袋：“暮暮又长高了。” 乔悦兮不在，杨泽只待了两天就提前回去训练。 杨志和杜文舒还在京市，乔成蹊回来把杨志激动坏了。 “成蹊，上次我见到那姑娘挺不错的呀，怎么样，到哪一步了？” 乔伟：这人...... 不过，他也非常好奇。 乔成蹊：“？？？” 这位眼里燃烧着八卦之火的首长，还是他认识的那位以严肃严苛闻名的首长么。 乔成蹊回忆了一下，不确定的问：“杨叔说的是......” 韩小雅：“......” 杨志提醒：“姜夏，就是那位破解病毒非常厉害的姑娘。” “哦，我跟姜夏只是战友。” 杨志啧啧：“小姑娘跟你很般配啊，听叔一句劝，遇到好姑娘就要懂得把握，不然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姜夏前世嫁给谁他不清楚，不过他倒是听过她的大名。 出名程度远超施明华。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小姑娘性格非常好，起码不打人啊。 过日子还是得找这样的姑娘。 第200章 遗传了父母所有的优点 乔成蹊失笑：“杨叔，我才二十三。” 杨志摆摆手，看着乔成蹊俊朗的脸，语重心长道：“二十三又不是不能处对象，现在谈着，过几年不就可以结婚了吗？听说那姑娘不骄矜，人缘特别好。 聪明，漂亮，性格好，真的不错。 这么优秀的姑娘，盯着她的小伙子肯定不少。 你得先把人扒拉到自己的地盘上再说啊！” 乔成蹊默然，腹诽，这位首长比他还了解的姜夏。 他跟姜夏认识一年，他忙她也忙，见面的时间屈指可数。 姜夏是个直率的姑娘，第一次见面就跟他说她喜欢他这样的男人。 到昨日也只是第五次见面。 他对姜夏没有特别的想法，自然不会特意去了解她。 “性格确实不错。”就是有点爱哭。 乔成蹊一想到姜夏知道他受伤哭的稀里哗啦就头大。 他真不怎么喜欢爱哭的姑娘，妹妹小时候爱哭他都怕，找个爱哭的女朋友，哪有时间哄。 乔伟难得和杨志站统一战线：“你杨叔说的有道理，有合适的别错过，人品好、性格合拍最重要。” 职业使然，为了前程最好不要离婚，找对象就必须慎重。 他捐了那么多钱，虽说是为了做慈善，但对儿子的前程还是有点帮助，起码，立功的机会更多一些。 儿媳的家世没必要找太好的，岳家比自家强肯定要受气，清清白白就够了。 韩小雅附和道：“我和你爸的观点一致，不过，我们还是尊重你自己的想法。 你要觉得还早那就晚两年再考虑。” 杨志不能干涉乔成蹊的感情生活，做到提醒义务就够了。 至于乔成蹊会不会选前世的老婆，继续打打闹闹过一辈子，那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乔成蹊回家没几天，韩小雅昔日的高中同学马力群和女儿柳柠来家里做客。 韩小雅跟老同学老同事们联系不多，只有关系好的几位现在还有联系。 其他人现在路上见面都未必能一口叫出对方的名字。 马力群跟韩小雅都是大院长大的，因此联系多一点。 乔成蹊正要和弟弟去看姥姥，有客人来不好马上开溜，况且都是认识的人。 准备好茶点水果，就在沙发上坐下。 韩小雅对柳柠夸奖道：“几年不见柠柠都成大姑娘了，女大十八变，越来越漂亮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柳柠眉目恬淡温柔，说话也很温和。 算不上美人，宜家宜室，长辈们较为喜欢的长相，中等身材。 马力群丈夫柳伟豪是商人，经济条件较好，柳柠中学就在国外念，大学毕业才回国发展。 “刚回来两天韩阿姨。”柳柠不着痕迹的瞟了眼乔成蹊几眼，心脏砰砰狂跳。 乔成蹊皮肤很白，睫毛纤长，唇形特别漂亮，眉眼稍显凌厉，有种禁欲的感觉。 身高腿长，宽肩窄腰，天生的衣架子，一身简单的休闲装被他穿出国际大牌的感觉。 遗传了父母所有的优点，长的过分好看。 柳柠记得乔成蹊小时候就特别招人。 那时候的她就是个丑小鸭，又黑又胖又矮，连往他跟前凑都不好意思。 没想到十几年后的乔成蹊更是叫人移不开目光。 马力群笑道：“成蹊变化才大，这孩子长的真好啊！像你也像他爸爸。” 家长们各自商业吹捧。 乔言蹊吃着水果，好奇的看看哥哥，又看看偷瞄他哥哥的大姐姐。 坐了一会儿，乔成蹊的手指在他肩轻轻扣了下，乔言蹊秒懂。 “爸爸妈妈，我和哥哥跟姥姥约好陪她去逛街，去晚姥姥要生气。” 乔伟点头：“去吧，别让你姥姥等久了。” 都是过来人，活了几十年还不看不明白那就是白活了。 儿女的婚事他不想过多插手，不管对方条件多好，儿女不愿意，他就不想委屈他们。 乔成蹊嘴角含笑，歉意道：“马阿姨，柳柠，你们坐。” 马力群就是听说乔成蹊回来了，今天来就是想给女儿和乔成蹊牵牵线，见状便知道这事没可能了。 笑道：“好，有空来阿姨家坐坐。” 乔成蹊含笑颔首，对柳柠微微颔首，便跟乔言蹊一同出门。 “马阿姨再见！姐姐再见！” 主角都走了马力群和柳柠聊了一两个小时，没等乔成蹊回来就走了。 送走客人，韩小雅跟乔伟开玩笑道：“成蹊常在家的话，估计咱家的门槛都能踏平。” 乔伟笑道：“说明咱们的儿子优秀。” ...... “妈，你怎么不跟韩阿姨和乔叔叔提一提？”柳柠颇为失望。 在国外生活十来年，她的思想比较开放，挺反感相亲和长辈介绍。 来之前她很抗拒，见到乔成蹊后那种想法就没了。 马力群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跟乔成蹊不合适，妈妈再重新给你找个。” 女儿在她眼里是千好万好，但乔成蹊那条件，不提别的，光论外貌，还真不是她女儿能攀上的。 况且，乔成蹊看她女儿的眼神太过平淡，像是看无关紧要的人。 还是务实点好。 马力群对自己的不慎重深感自责。 柳柠自尊心受挫，抿了抿唇：“不用了，我又不是没人要。” 名校毕业，家财万贯，没有丑到不能见人，为什么要相亲。 “我和朋友约了见面，晚点回去。” “去哪儿？”马力群连忙问道。 柳柠深深的吸了口气：“妈，我都这么大了，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在国外陪了我十年，能不能能多放点时间在我爸身上，别管我这么紧？” 她爸妈对她很好，好到她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穿什么，乃至发型都要管。 交友更不用说，必须经过他们的同意。 让她有种窒息感。 今天的事马力群自知理亏，不敢说送她去的话，好声好气的哄道：“好好好，妈妈不管你，那你早点回家，晚了你爸又不高兴了。” 柳柠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 叶红梅越活越年轻，年轻人喜欢的高科技产品她玩的很溜，不但能跳广场舞，流行的网络游戏也能玩。 只不过，性格还是那么令人抓狂。 乔成蹊除外，他就认为小老太太慈祥又可爱。 被老太太宠了多年，不管老太太对别人如何，对他是好的没得挑。 难得回来一趟，必然是要陪老太太炸街、玩游戏。 “哎呀，不用给姥姥买，姥姥衣服多着呢，你赚钱多不容易啊，留着以后娶媳妇儿养孩子。” 话虽如此，老太太乐得见牙不见眼。 叶红梅的心从来都是偏到咯吱窝。 韩旭送她别墅、韩小雅带她买衣服和化妆品随她挑，她也没多开心。 乔成蹊给她买个饼子都能让她高兴半天，连夸外孙有孝心。 乔言蹊和乔悦兮就没这个待遇。 乔成蹊从小就嘴甜，揽着老太太的肩，笑着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等我娶媳妇钱不够了再跟姥姥借啊！” 老太太嗔道：“借什么借，姥姥的就是你的，有喜欢的姑娘可要带来给姥姥瞧瞧。” “那当然了，姥姥说好我才娶。” 不管这话的真实程度有几分，叶红梅很是受用，分了个眼神给乔言蹊：“言蹊累不累？” 拎着六个纸袋的乔言蹊连忙挤出个可爱的笑：“不累，姥姥我饿了。” 叶红梅问乔成蹊：“成蹊想吃什么？姥姥请客。” 乔言蹊麻木脸，心里咆哮：姥姥，说饿的是我，您老不应该先问我想吃什么吗。 您的心都偏哪儿去了。 祖孙三人炸完街，吃了顿丰盛的晚餐，又去电影院看了场电影。 嗨到十一点多才把老太太送到家。 自从韩旭公司的资金出了问题，她就无情的收拾行李，拍拍屁股搬到韩旭送她的别墅住。 请了个住家保姆照顾她衣食起居。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什么时候睡、吃什么、去哪儿玩，没有人管她，日子过的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家里房间多，这么晚了你们也别回去了，就住这儿。” “好。” 老太太一年年老了，看一眼就少一眼，下一次回来还不一定能见到如此生龙活虎的老太太。 乔成蹊本就打算多陪陪她，老太太都发话了自然要留下来。 ...... 乔龙喝了酒将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乔二婶看着满地狼藉，心痛的直抽抽：“乔龙你有病是不是，好端端的又发什么疯。” 这几年乔二婶对乔龙是彻底失望了。 黄巧娟病逝不到三个月，乔栋娶了比他小二十五岁的外地姑娘高芸。 高芸来自贫困山区，十六岁就来京市打工，后来在乔栋的饭馆里做服务员。 那时候黄巧娟身体已经不大好了，乔栋有了再娶的心思。 三分姿色的高芸想攀高枝，明里暗里的勾引乔栋。 乔栋已经四十多岁了，被十几岁的大姑娘喜欢，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黄巧娟活着他跟高芸维持着最后一道防线，暧昧了大半年。 黄巧娟一死，他就迫不及待的把人娶回家。 怕乔龙知道会闹，一直没敢告诉乔龙，连婚礼都不敢办，领了结婚证搬出去住到乔二婶新买的一套小两室。 结婚不到一年高芸生了个男孩，去年又生了个男孩，虎头虎脑很可爱 乔二婶觉得高芸比黄巧娟有本事，后悔没有早点让乔栋跟黄巧娟离婚重娶。 白白浪费了那么多钱。 乔龙不知道自己多了两个弟弟，越来越作，学会喝酒后喝了酒就耍酒疯，砸东西，跟乔三叔半斤八两。 乔二婶一心向着乔龙的心逐渐偏向两个小的。 以前乔龙犯再大的错，乔二婶都觉得只要宝贝孙子没杀人放火都不是事儿。 高芸刚进门时她还警告高芸，就算她生了儿子，财产都是乔龙的，不要妄想。 现在不同了，有两个乖孙，乔二婶对乔龙的容忍程度越来越低。 乔二叔不知什么时候患了心脏病，半夜睡的好好的被乔龙砸酒瓶的声音活活吓死。 自那以后，乔二婶就对乔龙恶言相向。 “嘭”的一声，玻璃瓶在乔二婶脚边碎开。 乔二婶捂着胸口，怒发冲冠的指着门口，怒骂：“滚，给老娘滚，这家里的一切你什么别想要。” 乔龙会对乔栋动手但不会对她动手。 因为家中的财政大权一直牢牢握在她手里。 乔龙再傻也不敢打她，但会吓她。 乔二婶被气狠了，口不择言的骂道：“你这种废物活着都是浪费粮食，不如早点死了去找你那个死鬼妈，你以为二房只有能传宗接代？老娘还有两个孙子，不稀罕你个畜生。” 已经往自己房间走的乔龙猛地回头，如狼般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的乔二婶：“你说什么？” 乔二婶被他气昏了头，竟然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说完她就后悔了，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收不回来了。 乔栋在一家小公司做保安，一年不回来几天，乔二婶也经常往外跑，有时候几天都不回来。 乔二叔活着的时候也是一样，病歪歪的都要往外跑。 每次消失几天，回来就满脸笑容。 乔龙其实早就感觉很奇怪，但他也懒得管。 反正有人给钱让他自己点外卖吃，不用听别人唠叨，他反而觉得更舒服自在。 今天他总算是搞清楚了。 这个宠溺他十几年的奶奶，为什么最近几年突然对他的态度一落千丈。 原来，他爸爸又生了两个儿子！想到这里，乔龙的酒意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们人呢？\"乔龙眼中闪过一丝戾色，语气冰冷地问。 自他记事起，这老太婆就不停地告诉他，二房的所有财产都是他一个人。 她对他的宠溺无度，要什么给什么，甚至连他在学校里不做作业、逃学等行为都一概包容。 可如今，多了两个孙子后，她竟然开始嫌弃他，骂他是废物、是畜生。 想要抛弃他，将所有财产都留给那两个小杂种。 除非他死了，否则绝不可能。 乔二婶被乔龙阴森森的眼神吓到了，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想干嘛？\" 第201章 喜欢犯贱 乔龙脸上露出一丝狰狞，恶狠狠地盯着乔二婶，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他慢慢地走向乔二婶，声音低沉而沙哑地说：“老太婆，这可是你自找的！是你自己亲口说要将所有的财产都留给我，出尔反尔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我让你儿子和两个宝贝疙瘩一起去下面陪伴你！” 说着，乔龙快步走到乔二婶身旁，伸出手迅速抢走了乔二婶挂在胸前的手机。 接着，他另一只手用力掐住乔二婶的脖颈，仿佛要将她的生命捏碎一般。 初中毕业后，这五年乔龙整天沉溺于打游戏、喝酒。几乎完全与世隔绝。 最严重的时候，他连续一年没有踏出家门一步。 长时间接触充满暴力和血腥的游戏，使得他内心的戾气愈发深重。 有时，他甚至难以分辨游戏世界和现实生活之间的界限。 乔二婶自从有了小孙子，便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条件的宠溺乔龙。 她对这个孙子从不耐烦到厌恶，尤其是老头子被乔龙吓死后，她对他的厌恶达到顶点。 乔二婶被乔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她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你……你不能这样做！杀人是要偿命的，如果你杀了我，你也会被判处死刑。” 乔龙对于她的警告无动于衷，反而面露凶光，咬牙切齿道：“你们根本就没有尽到教养我的责任。 不仅把我养成一个毫无赚钱能力的废物，还违背对我的承诺，不把财产给我，居然还想把我赶走。 既然我活下去，那么你们也休想活着，我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别杀我，也别杀你爸和弟弟，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乔二婶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一刻这样后悔。 她偏心乔栋，但绝不溺爱，该上学上学，该种地种地，刚来京市那几年累得倒地就睡。 只有乔龙是她倾注了所有的爱。 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恨不得饭嚼碎了喂他嘴里。 全家人花的钱加一起也没有给乔龙花的多。 没想到竟养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千金难买早知道，她要知道有今天，就绝不会把这小畜生宠的无法无天。 乔龙毒蛇般的眼神阴冷的盯着她：“老太婆，你把我当傻子耍啊。是不是想骗我放了你，转头就报警抓我把我送进去啊。” “没有，小龙，奶奶以前是怎么对你的你难道忘了吗？奶奶只是一时生气你不把钱当钱。 你知道么你砸这些东西很贵的，咱家不是当年了，一个月赚不了几个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糟蹋钱。” 乔二婶看着乔龙的眼睛，心里害怕极了，声音颤抖地说道。 乔龙冷笑：“少跟我提以前。” 说完，他猛地将手收紧。 乔二婶拼命挣扎，可她老了，那是身强体壮的乔龙的对手。 她在乔龙手里就是个小鸡仔，杀她易如反掌。 就在她要以为自己死定了，乔龙又松了松手。 乔二婶狠狠的呼吸新鲜空气，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也让她明白一个事实，乔龙是真的会杀她。 她除了恐惧还有对乔龙无尽的恨。 乔二婶吓得浑身发抖，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小龙，你不能这样做啊……你会毁了你自己的……” 乔龙却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毁掉我的人不是你们吗？如果不是你们从小把我宠坏，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乔二婶愣住了，她没想到乔龙竟然会把责任全部推到他们身上。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最疼爱的孙子。 乔二婶的心快跳出嗓子眼，后背全是汗。 此刻乔龙掐着乔二婶的脖子只是不让她动，并没有下大力气。 乔二婶虽然能说话，但身体却不敢动，如果她动乔龙就会立刻收紧手指。 年纪越大，人们对死亡的恐惧往往愈发强烈，即使全身病痛，仍然希望继续活下去。 乔二婶怕死，也不愿死在自己视为眼珠子般宠溺了十几年的孙子手中。 此外，一旦她被乔龙杀了，她的儿子和两个小孙子也只有死路一条，那二房就绝后了。 因此，她必须想尽办法哄好乔龙。 可惜乔龙没她想象中的那么容易被哄骗。 发现无法从乔二婶口中得知乔栋的住址，便毫不犹豫地将乔二婶打晕。 乔二婶既然不让乔龙知道乔栋已经再婚并生了儿子，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但乔龙也不是蠢笨的人，拿起乔二婶的手机翻阅她与乔栋的聊天记录。 要求乔栋发个定位过来。 乔栋不知道母亲为何突然要求他发送定位，迟疑了两秒，还是按照要求发送了定位。 高芸抱着小儿子，看了眼问道：“妈要来？” 高芸自从嫁给乔栋之后便不再工作，生了孩子后就一直在家照顾孩子。 相较于黄巧娟而言，她更聪明些，懂得如何取悦乔栋和老太太，并且想尽各种办法从他们手中拿到钱财。 乔栋的工资并不高，而乔二婶习惯性的想要将儿子赚到的每一分钱，都牢牢地掌控在自己手中，等到他需要用钱的时候再交给他。 黄巧娟刚刚嫁到乔家的时候，连她自己上山采摘山货并卖掉所得的那点小钱都会被乔二婶拿走。 她反抗过几次，但每次都被乔栋用“父母养育他长大不容易”或者“反正家里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钱迟早都是他们的”这样的理由给堵回来。 为了维护家庭的和睦以及夫妻之间的和谐，黄巧娟选择了忍耐。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习惯了这种情况。 甚至有时候，婆婆还没有开口，她就已经主动把钱交到婆婆手上。 然而，高芸却不愿意这样做，她读书不多，不明白那些深奥的大道理。 她只清楚一点，那就是钱只有放在自己手里才算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钱，放在别人那里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从不会直接跟婆婆对着干，有什么事都怂恿乔栋挡在前面。 毕竟是老夫少妻，枕边风十分有效，乔栋对她言听计从。 甚至觉得自己委屈了高芸。 同样的话，黄巧娟说出来跟高芸说出来是完全不一样的效果，乔栋被高芸拿捏的死死的。 乔二婶不但没要到乔栋的工资，连自己摆地摊赚的钱都被乔栋要走给了高芸。 高芸并不满足于此，她还盯上了两套房的租金。 她可是为乔栋生了两个儿子，是乔家的大功臣，别说是租金，就是房子都该是她和两个儿子的。 乔栋前头那个老婆生废物怎么配。 但老太太就是把着不放手，高芸表面上对婆婆恭敬孝顺，一副乖巧好媳妇的样子，实则恨不得老太太早点死了才好。 只有老太太死了，她才能把乔家的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 至于继子，她有办法让乔栋一分钱都不给他。 乔栋摇头：“不知道，没说。” “妈都来多少次了还发什么定位啊？”高芸嘀咕了一声，把不满周岁的小儿子放到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 四岁的二儿子揉着眼睛说：“妈妈我困了。” “可能是出租车司机不熟悉路吧。”乔栋没太在意，放下电话抱起二儿子，爱怜的亲了一口：“爸爸给你洗澡，洗了澡再睡。” 小孩靠在他肩上：“好。” 黄巧娟生了那么多孩子，乔栋却从来没照顾过任何一个孩子，女儿更是抱都没抱怎么抱过。 甚至连乔龙，也是等黄巧娟收拾好了之后，才会抱过来逗逗他。 高芸她驭夫有道，自从孩子出生以后，只要乔栋在家里，她除了喂奶之外，其他所有事情都一概不管。 比的就是谁心狠。 不仅如此，就连做饭和打扫卫生这样的家务事，也全都由乔栋一手包办。 只有公婆来家里她才会做做样子。 不到五年的时间，高芸就成功地将乔栋训练成了一个二十四孝好男人。 要不怎么说“人都喜欢犯贱”呢。 黄巧娟在生病之前对乔栋并不比乔二婶对乔栋差，跟个老妈子似的，事无巨细的照顾周全。 忙完店里忙家里，忙得像个陀螺一样停不下来，把自己累个半死。 乔栋却认为黄巧娟做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从没心疼过黄巧娟。 相比之下，高芸什么都不做，只需要张嘴使唤乔栋，而乔栋却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 尽管生活很累，但乔栋却觉得自己与高芸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幸福，整个人都充满了活力，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让他感到无比满足和快乐。 他跟乔二婶一样的念头，后悔没有早点跟黄巧娟离婚寻找第二春。 乔龙将乔二婶打晕，绑起手脚，堵了嘴拖到卫生间就气势汹汹的去找乔栋算账。 乔栋住的地方较远，乔龙到的时候高芸和两个孩子都睡了。 乔栋昨天上夜班，熬了一宿，白天忙着伺候老婆孩子、做家务，也就趁孩子睡着眯了两三个小时。 不知道老娘大晚上的来做什么，他困得半死也只能等着。 敲门骤响，把打瞌睡的乔栋吓得一个激灵。 开门看到阴沉着脸的乔龙，瞌睡一下子醒了，心底陡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小龙你怎么来了，你奶呢，她怎么没来？”乔栋堵在门口不敢让他进。 他太清楚这个儿子，狠起来是六亲不认。 他再婚，乔龙不会有太大意见，但他又生了两个儿子，那就是触犯了乔龙的利益。 乔龙没回答他的问题，轻轻一推就把乔栋推得倒退了好几步。 抬脚把门踢上，阴狠的盯着乔栋。 上前几步，一把揪住乔栋的衣领。 眼神阴森，让人不寒而栗，语气凶狠：“全都瞒着我，瞒着我结婚，生了儿子就想把我扫地出门，没那么容易的事，不给我活路，那就一起死。” 乔栋吓得面无血色：“小龙你别冲动，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你放心，家里的房子都是你的，等你弟弟长大了还可以帮衬你。 不管爸爸有几个儿子，你才是最重要的的。” 乔栋绞尽脑汁的忽悠乔龙，让他冷静些。 乔龙来的路上想了很多，加上乔二婶说的那番话，乔龙怎么可能会上当。 “还想骗我。”乔龙怒不可遏，一拳打在乔栋脸上。 乔栋被打得撞倒了饮水机，鼻血横流，痛得脑子都懵了，躺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高芸睡的正熟，被客厅噼里啪啦的响声吵醒，不耐烦的说了句：“小声点，吵到大宝小宝了。” 乔龙快步走到卧室，门没关，能看到大床上的两个孩子和一个跟他年纪差不了多少的年轻女人。 “你，你要干什么？”打着哈欠的高芸被攥着双拳，眼露凶光的乔龙吓得汗毛倒竖。 高芸不是第一次见乔龙，以前她就觉得乔龙不但脑子里是大粪，还不是个好人。 惹上这种人，要么就是把他治服了让他害怕，要么就是被他收拾。 乔栋和公婆说不能让乔龙知道她和乔栋结婚，更不能让他知道她生了儿子。 她是举双手赞成的。 心里虽然幻想了无数次把继子赶出家门，真面对面的刚上，她吓得魂都快飞了。 乔龙脸上的横肉抖动了几下，走到床前把靠门口熟睡的小婴儿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来。 他动作粗鲁，把小婴儿弄疼了，哇哇大哭。 高芸要被他吓死：“他是你弟弟，你别动他，乔栋你快来啊......” 乔栋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见状也是眼前一黑：“小龙你别冲动啊，有什么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你生了两个小杂种，我就该自觉的滚蛋？” 乔龙咬牙切齿，还狠狠的晃了晃手里的孩子。 乔栋和抱着另一个儿子缩在床脚的高芸根本不敢去抢。 “没有，小龙你信爸爸，爸爸绝对没有那种想法。”乔栋努力劝说。 “我不信，都是你们逼我的，今天我就杀了他们母子，看你还和老太婆还敢不敢把我赶出去。” 乔龙举起婴儿就要往地上砸。 高芸心脏骤停，哭喊道：“不要，住手，不要伤他，他不是你弟弟，真的，他们俩都不是你弟弟。” 第202章 哭得人脑仁疼 高芸的话音刚落，不单是乔龙愣住，连乔栋都愣住了。 乔龙脑子转了两圈，冷笑连连：“又想诓我，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先杀了你们我再死。” “我发誓，绝对没有骗你，我两个儿子的爸爸另有其人，跟乔家没有任何关系的，他们出生不久我给他们做了亲子鉴定。” 高芸没看乔栋，乔栋在她心里仅仅是接盘侠兼金主。 比她爸年纪还大，要是什么都不图，她嫁他做什么，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她也不怕乔栋知道她两个儿子的身世。 钱和房子跟命比起来完全不值得一提。 乔龙要杀她和孩子们，命都要没了还要什么钱。 有钱也得有命花不是。 乔龙就是个疯子，她惹不起。 高芸只想赶紧远离乔家，离这一家子远远的。 跟乔栋这个傻憨憨离了婚，她两个儿子还有亲爹养，她不怕养不起。 自己还年轻，也不怕找不到下家。 乔龙还是没有把孩子放下来，高芸心里一急，慌乱解释道：“大宝在我跟你爸爸结婚前就有了，你爸爸经常上夜班，小宝的爸爸就趁他不在家来找我。” 乔栋的脑子轰的一下，呆呆的看着高芸嘴一张一合，有那么一瞬，他什么都听不清。 他全心全意的对待高芸，两个儿子出生，他一高兴不惜胳膊肘往外拐，死磨硬泡总共跟老娘要了五万块寄给大山里的岳父。 让两个舅子能娶到老婆。 自己赚钱不行，但还是顶着压力给让她在家闲着 结婚五年，他既要上班，家里所有的事都是他一个人包揽，连碗都舍不得让高芸洗。 高芸也不会洗，他走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回家还是什么样子。 想到自己没本事还娶了个比大女儿年纪还小的小娇妻，他什么不满都没有了。 还生怕对高芸照顾的不好。 没想到他一片真心，换来的是高芸把他当冤大头。 乔栋脸色阴沉如水，满腔怒火往脑袋上涌。 高芸搂着抖个不停的大儿子，翻出手机上的照片给乔龙看：“你看，这是大宝的爸爸，这是小宝的爸爸，他们长的很像，你不信的话还可以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他们真的跟你爸爸没有任何关系。 乔龙，我只想让你爸爸帮我把儿子养大，没想过要你家的房子。 我明天就跟你爸爸离婚，你放了我们，我保证，以后离你们远远的。” 乔栋愣愣的看着高芸手机里两个年轻的男人。 他妈说这两个孩子跟他没有一点相像之处，他还说男孩像妈。 其实，两个孩子也不像高芸。 只是他不相信温柔体贴如解语花的高芸会是个荡妇。 原来，还真是两个小野种。 亏他还把高芸当姑奶奶一样供着，掏心掏肺的对她，把小野种当宝，想把家里的一切都给他们。 他一直在他妈跟前说别管乔龙，好好培养这俩孩子。 乔龙靠不住，但这俩孩子是好的。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乔栋怒极反笑：“高芸你好样的。” 看乔栋这样子，乔龙心里舒坦了，后悔没把老太婆也拖过来瞧瞧。 老太婆和他渣爹以为高芸又生了两个带把的就对他弃如敝履，这下好了，真是大快人心。 乔龙抬抬下巴：“跟孩子的亲爸打电话，他们承认了我才信。” 他除了打游戏也会看电视电影，不是没有一点法律常识。 杀人偿命，就算不偿命也得坐牢，如果高芸说的是真的，那二房依然只有他一根独苗。 老太婆和他这个爹就算对他有再多的不满，也得捏着鼻子忍了，他还是可以接着过衣食无忧的生活。 那就没有必要沾染人命。 高芸忙不迭的拨通了电话，还按了免提。 电话响了几声，带着三分醉意的男声响起：“宝贝儿，糟老头子今天不是休息么，怎么敢打电话给我？” 乔龙看着乔栋难看的脸色，讥诮的扯了扯嘴角。 高芸瞟了眼乔栋，咽了咽口水：“儿子想你了？” “是你想我吧，告诉儿子，明晚我去看他。” 由此可以听得出，乔栋上夜班，高芸也没闲着。 更让乔栋难以接受的是，他疼进心坎里的二儿子知道他不上夜班时有男人来家里，竟然不告诉他。 乔栋的脸绿了白，白了绿。 忍了又忍才没给给他戴了无数顶绿帽的女人一耳光，把两个野种扔出去。 高芸挂了电话又打给大儿子的爸爸。 两个男人的话充分证实了高芸没有撒谎。 乔龙把小婴儿还给她，表情狰狞：“立刻给老子滚。” 高芸连衣服都顾不上换，穿着睡衣，抱着两个儿子就跑。 乔栋却不愿意放过她，高芸路过他身旁时，他猛地出手抢了一个孩子，疾言厉色道：“把用了老子的钱都给老子吐出来。” 乔栋给高芸的印象一直都是没能力，但人还算老实，话也不多，对她和孩子很好。 这时候的乔栋眼里像淬着寒冰，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跟乔龙没什么区别，一样疯的厉害，高芸心生惧思，连连求饶：“是我对不起你，用了多少钱我还你，看在我伺候你几年的份上，你让我走好不好......” ...... 凌晨五点，乔伟和乔玉梅都接到乔二婶的电话。 高芸和乔栋死了，乔龙被抓。 乔二婶硬气了几年没跟小姑子和乔伟联系，也没跟狼心狗肺的大孙女联系。 乔二叔死了，乔栋死了，乔龙被抓起来，她也是七十出头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能找的人除了乔大丫就只有乔伟和乔玉梅。 听着电话那头跟哭丧似的，乔伟眉心突突直跳。 寻思着自己两辈子都没干坏事，怎么老是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来找他。 好好活着不好吗？ 前世乔灵乔燕的名声坏了，二房三房全都逃离村子，一辈子没回村，音信全无。 他不知道二房三房过的是什么日子。 这辈子他多嘴，汪秀儿的丑事提前十几年揭穿，出于愧疚，他提议让二房来京市发展。 看着他们把生意做起来，买了房买了车，儿女一个接一个的生，生了要么不养，要么不当人，要么当成小皇帝供着。 现在自食恶果了。 即便死的是堂兄弟，被抓走的是堂侄，乔伟只有一个想法：活该。 乔伟一万个不想搭理乔二婶，想想爷爷，只得爬起来去瞧瞧。 跟韩小雅穿戴好刚要出门，接到苏铭夫妻的电话，四人一起去乔二婶家。 苏铭无语道：“二嫂家是一出接一出的，消停几年直接玩个大的。” 乔栋把自己作死了，乔龙也把自己作进去了。 乔伟提醒道：“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要是乔龙脱不了干系，二婶八成是要让你想办法把乔龙捞出来。” 苏铭摆手：“开什么玩笑，当公检法是我开的呀，别说捞人，就是要我给乔龙当辩护律师我都没时间。” 乔玉梅唏嘘：“干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对乔栋这个侄子没什么感情，乔龙那个熊孩子更是不喜。 走这一趟也是看在去世的父母的份上。 乔二婶见到四人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孩子见到亲爹娘，拉着乔玉梅的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给她养老送终的儿子先她一步死了，宝贝孙子进看守所，天都塌了，能不哭吗。 要是能把人哭回来，乔二婶愿意把眼泪哭干。 乔玉梅劝了她好半天，乔二婶才抽抽噎噎的说：“高芸那个贱人，竟然给乔栋戴绿帽，让我们给她养野种，死了也是活该。可怜了我家乔栋和小龙，呜呜呜......” 乔二婶被乔龙打晕捆了手脚扔卫生间，幸好乔龙用的是塑料带捆她。 醒了后她就想办法把塑料带弄断。 正要报警让警察把乔龙抓起来，乔栋的电话打过来了。 高芸断气后，重伤的乔栋拉住乔龙不让跑，承诺所有的罪责他一个人承担。 然后打了电话自首，说高芸捅了他一刀，他也把高芸杀了。 等待警察上门期间，乔栋撑着最后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乔二婶。 免得被高芸蒙蔽的乔二婶还帮她养两个野种。 知道两个孙子不是自家的，高芸还捅死自己儿子，乔二婶真想将高芸生吞活剥。 对乔龙也改变了态度。 废物、畜生又成了宝贝金疙瘩。 乔龙被抓，她恨不得替他承担一切。 刑事案件侦查阶段亲属不允许探视，乔二婶再撒泼打滚也见不到乔龙。 警察怕她一时冲动伤了两个孩子，就把孩子带到派出所。 乔栋的尸体暂时见不着。 打电话给乔大丫，电话无法接通。 老头子活着她还有个说话的人，现在就剩下她一个，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能想到就只有乔伟和乔玉梅几人。 乔玉梅抚着她的后背安抚道：“二嫂你别哭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黄巧娟死后她跟二房几年没走动，乔栋什么时候再婚、生子、二哥病逝，都没人告诉她和乔伟、大丫。 虽说后来都知道了，但他们都当不知道。 大家互不干扰的过日子。 乔二婶打电话说乔栋被高芸杀了、高芸也死了、乔龙被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电话里乔二婶不说他们也猜不到。 乔二婶哭啼着把知道的都告诉四人。 乔龙本来要放高芸母子走，乔栋找她这几年花在他们母子身上的钱。 乔龙一听有六七十万之多，算下来每个月比他花的还多，顿时炸毛。 踹了乔栋一脚，乔栋没稳住撞倒了高芸。 两个孩子摔的直哭，高芸心疼，误以为乔栋是故意要摔死她两个儿子。 正好摸到一把剪刀，恼怒之下就捅了乔栋腹部一刀。 乔龙就跟高芸打了起来。 他人高马大，高芸不是他的对手，抢过剪刀就扎进高芸胸口。 高芸连挣扎都没挣扎就断了气。 乔龙怕死也怕坐牢，想跑被乔栋拦下来。 逃跑早晚会被抓到，自首还能争取宽大处理，更何况乔栋不想唯一的儿子坐牢，他想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我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苏铭，你可得帮帮小龙啊，咱家以前有哪里得罪你们的地方我道歉。” “二嫂，这是刑事案件，警察会将案件调查清楚移交公诉机关，谁都插不了手。 我可以让所里的律师作为乔龙的辩护律师为他辩护，但也只能尊重事实，该怎么判不是我说了算。” “你那么厉害，认识的人多肯定有办法的，钱不是问题，我把房子卖了，只要你能让小龙出来......” 苏铭：“刑事案件，人脉和钱都没用，法院会根据证据和法条公正判决。 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不了解，若是正当防卫，乔龙就算是防卫过当也判不了多少年，但他故意杀人那又另当别论了。” 乔二婶就觉得苏铭是不想帮忙，转向乔玉梅：“玉梅，你二哥就小龙一个后人，他要出事你二哥就没后了，你怎么忍心不管啊？” 几个小时前她还想把乔龙撵走，让他自生自灭，得知他依然是自己唯一的孙子。 哪怕是倾家荡产也要救他的命。 一大顶帽子扣下来，乔玉梅心累：“其他事我们可以想办法，都出人命了，我们就算有心也无能为力。” 乔二婶又看向没什么表情的乔伟和韩小雅。 乔伟直截了当：“帮不了，没钱确实不行，但钱也不是万能的。” 不止帮不了，且丝毫不同情二房。 有因必有果，三个人都不无辜。 乔二婶瘫坐在沙发上，又开始嗷嗷大哭。 哭乔栋，哭乔龙，哭她黑发人送白发人，哭自己命苦，哭亲戚冷血、见死不救。 哭得人脑仁疼。 四人无奈的交换了个眼神。 乔伟不想听她哭个没完没了，拉着韩小雅站起身：“走了。” 苏铭也没工夫听她哭：“二嫂，我和玉梅还要上班，我们也得走了，你保重身体。” 这类型的案件，乔二婶不找律师，法院也会通知法律援助机构指派律师为乔龙辩护。 乔二婶找不找他都没多大关系。 第203章 插足者 乔二婶不死心的天天往派出所跑。 去了也没用，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出了人命就不是家务事，得按照法律程序走。 磨了几天没什么用，乔二婶决定给乔龙请个好律师。 买了第四套房子就没什么钱，不摆地摊，收入就只有两套房子的租金。 舍不得卖房子，磨了几天，还是没能联系上乔大丫。 没法了，又去找比乔伟更好说话的小姑子。 她半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面子有什么要紧的。 请律师的钱乔玉梅愿意替她出。 乔二婶要找高芸两个儿子的亲爹付这几年的抚养费，也得请律师打官司。 乔玉梅又帮她请了位律师。 “玉梅啊，律师那边怎么说？有没有进展了？” 乔玉梅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二嫂，一个小时前你才问过，你有律师的电话，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问他，没必要非得我在中间传话。” “你这不是跟人家更熟吗？二嫂现在能靠得住的人只有你了，你要是不管，小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乔二婶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乔玉梅愿意帮她，乔二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这下不找乔伟也不找苏铭，一天打给乔玉梅七八个电话。 让她盯紧点律师。 乔玉梅念在她老年丧子，疼爱的两个孙子还不是自家的，每次乔二婶打电话来，从不跟她讲要走程序按规定办事。 讲了乔二婶也不会听，只是答应她会过问。 乔玉梅不耐烦再听乔二婶哭哭啼啼，皱着眉道：“二嫂，乔栋出事我也很难过，我公司一摊子事，你一天几个电话，我也会烦。” 乔二婶哭声一顿，怕乔玉梅被她整得烦了也不理她，急忙说：“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了，有什么进展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 “嗯，就这样。” 乔玉梅挂了电话，按了内线电话：“楚秘书，给我泡杯咖啡。” “好的乔总。” 乔玉梅端着咖啡靠在窗边，望着楼下匆匆而过的行人，蹙着眉啜了口咖啡。 事实上，乔玉梅跟苏铭的婚姻也亮了红灯。 苏铭出轨了，虽不是他自愿的，但夫妻关系还是有了点裂缝。 女人保养的再好，到一定年龄就会比男人显老，更何况她比苏铭大七岁。 夫妻俩走在一起越来越像差了一辈的人。 她奔六了，苏铭才四十九，正值壮年，身材保持的好，风度翩翩，又是有名的大律师。 成功男人尤其受年轻女孩欢迎。 苏屹大学毕业就去国外深造，在此之前一直跟在苏铭身边学习，无形中为他挡了很多桃花。 他走这两年，苏铭的桃花越来越旺。 苏铭年少时因为苏父外面女人不断，导致家庭破裂。 他最厌恶的就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真移情别恋了离婚都比这好。 他是没有那些花花肠子，奈何他就像是块被一群苍蝇盯住的肉，总有大意的时候。 所里每年都会进实习生，这方面他可以把控，他是栽在前两年接的一个案子的委托人女儿身上。 如花般娇艳的年轻女孩，知道苏铭有家室依然紧追不放。 以卑劣手段爬上了苏铭的床，事后用苏铭的手机把照片发给她。 夫妻二十多年，爱情早就转化为亲情，如果她没看到两人的照片，就算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只要苏铭的心还在这个家里，她不会觉得膈应。 毕竟身边类似的事数不胜数。 更何况，她还是二婚。 岁数也摆在这儿，哪有那么多的情情爱爱。 可当她看过照片后，心里还是有了疙瘩。 如今尤佳卉又逼着苏铭跟她离婚。 苏铭不愿意离，尤佳卉却纠缠不休。 扪心自问，苏铭这二十多年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儿子都无可挑剔。 二十几年的感情，他们是彼此最亲密的人。 她一直认为她和苏铭会白头到老，没料到，她也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玉梅姐。” 乔玉梅不想让乔伟和韩小雅知道她和苏铭的感情出现危机。 心情憋闷就想找有类似经历的唐糖聊聊。 “唐糖，晚上有时间么，一起吃个饭吧。” 唐糖看了眼会客室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尤佳卉，眼露鄙夷之色，说道：“好，哪里见？” “五点，我来接你。” “好。” 唐糖走到会客室外，透过玻璃正好看到尤佳卉从包里拿出一张的a4纸放到苏铭面前。 两人说了什么她听不到，只见苏铭眉头皱的死紧。 距离太远，唐糖看不到纸上的内容，能让素来处变不惊的苏铭露出这种表情。 唐糖知道这张纸的内容肯定让苏铭感到棘手。 尤佳卉在律所待了一下午，苏铭把她撂在会客室，她就在会客室玩手机，不时让前台给她送点饮料和零食。 直到乔玉梅打电话给唐糖，仍然还在。 雅间里，鸳鸯锅底和肉食蔬菜陆续上来。 乔玉梅给唐糖倒了杯橙汁：“好久没在大热天吃火锅了。” “我也是，上一次吃还是跟周天天和静姝一起，那是我们一家三口最后一次一起吃饭。”唐糖主动将话题往这方面绕。 乔玉梅约她吃饭要说什么她大概能猜到。 以前她很羡慕乔玉梅，现在是同病相怜。 不过，还是有区别的。 周天天就是个渣男，而苏铭确实被缠上了。 两者有本质区别。 “你和周天天还联系吗？” 唐糖苦笑：“我手上有三个案子，要么他是原告代理人要么我是原告代理人，不想联系都不行啊！ 不知道是什么猿粪，阴魂不散。” 乔玉梅忍不住笑了起来，往锅里下了肥牛：“边吃边聊。” “静姝知道你们离婚是什么反应？” “我问过她了，她说她早就知道我们感情出了问题，但我们瞒着她一副为了她才勉强维持婚姻的样子，她只能接受我们的好意。 实际上，她盼着的我跟周天天离婚，免得一天天看我们在她面前装恩爱。 你说那破孩子，什么都知道偏偏不说，她要早说我也不至于忍周天天这么多年啊？多气人呐。” 唐糖用公筷给乔玉梅碗里捞了几片肥牛。 乔玉梅笑得双肩直颤：“看不出来静姝还挺幽默。” 唐糖笑着摇头：“在我们身边都憋坏了，做了十几年别人家的孩子，去了国外简直就放飞自我，头发染的跟彩虹似的，下巴上还打了两个洞。 都二十一世纪了，她还一副上世纪九十年代小太妹的样子。 天高皇帝远，交什么朋友我也管不着了。 只求她别碰不能碰的东西，书读成什么样我都懒得管了。” 唐糖话锋一转，说道：“还是苏屹省心，他要是没出国该多好。” 乔玉梅夹了片肥牛在麻酱里蘸了下，放进口中慢慢咀嚼，咽下去后说：“其实我已经做好离婚的准备，看苏铭的态度吧。” 她不是没有跟尤佳卉谈过。 尤佳卉家境富裕，被宠坏了独生女，任意妄为，也不在意名声，甚至将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明确跟她表示，除非她对苏铭腻了，不然绝不会退出。 说实话，往后退二十年，她还能丢掉体面跟小三撕逼，都快六十的人，没兴趣做这种事。 唐糖放下筷子，手指交叉，说道：“周天天追我的时候恨不得把命给我，绞尽脑汁的取悦我，结了婚也是把我当女王。 七年之痒还没过，在我眼皮子底下，就跟所里的实习生勾搭上了。 还卑鄙的怂恿我退出律所在家做全职太太，得亏我没听他的鬼话，后来撞破他的丑事，他还怪我只重工作从不顾他的感受。 总之，那就是个人渣。 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离婚后主动退出律所另起炉灶，没联合苏铭让我滚蛋。 苏铭跟周天天不一样，他追你的时候没有轰轰烈烈，但你们的感情一直很稳定，细水长流。 这么多年我从不见他跟其他女人玩暧昧，与异性来往很有分寸感。 也是点子背才被尤佳卉那种不要脸的女人算计。 这件事说白了他也是受害者，你别提离婚，给他点时间，看他怎么处理。 到咱们这个年纪，有些事也没必要像年轻时一样眼里容不下沙子，睁只眼闭只眼才能过的更好。” 乔玉梅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 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年纪大了也想有个伴儿啊。 她跟婆婆的关系既像闺蜜也像母女，和小姑子的关系也非常好，婆婆身体越来越差，小姑子也要人照顾。 因为婆婆和小姑子的缘故，她也不想跟苏铭离婚。 另一边，苏铭盯着b超单，眸子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那一次后，他亲眼看着尤佳卉吃了事后药，她竟然还是怀孕了，四个月才告诉他，以此逼他离婚。 他只是个普通男人，跟老婆的感情趋于平淡后，不是没有遇到让他心动的女人。 只不过都被他隐忍下来，没让任何人察觉。 尤佳卉年轻漂亮奔放，像朵带刺的玫瑰，高学历有才能，但品行太差，明知道他是有妇之夫还对他死缠烂打了整整一年。 他对尤佳卉不但没有丁点男女之情，反倒很反感。 被尤佳卉算计更是让他打心里厌恶。 数次想找乔伟吐槽，让乔伟帮他想想解决的办法，一想到乔伟和乔玉梅的关系，他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既不想失去乔玉梅，也不想失去乔伟这个挚友。 尤佳卉已经将这件丑事宣扬的整个律所都知道，想瞒也瞒不了多久。 苏铭心往下沉，当着尤佳卉的面，平静的将b超单放入碎纸机。 “这就是我的态度，你要生下来是你的事我管不着，就算是我的我也不会承认。” 尤佳卉冷笑：“苏铭，我哪里比不上你家那个老太婆，她都快六十了，还能满足你么？” 苏铭往椅背上靠了靠，望着尤佳卉的眼神冰冷如剑。 尤佳卉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身体微微前倾，傲人的事业线在苏铭眼前颤悠悠的晃着。 苏铭转开视线。 “卖肉，走错地方了。” 他说的话很难听，尤佳卉丝毫不受影响，笑的花枝乱颤，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知道你那天要 |了几次吗？比我之前交的身强体壮的男友还厉害哦。 中年男人能像你这么厉害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可见，有太久没做了。 啧啧，真可怜。 瞧我，忘了，你老婆都更年期了，怎么可能满足你。 不错，确实是我算计你，但你敢否认之后两次你不清醒么。” 尤佳卉捂住嘴咯咯娇笑：“苏铭，这几个月你就没有想过那晚发生的一切么，有没有回味过啊？” 苏铭像是被踩中尾巴的老鼠，脸色铁青，抬手一巴掌甩在尤佳卉脸上。 尤佳卉的脸歪到一边。 她捂住脸，扭头看着苏铭，嘴角带着嘲讽的笑：“苏铭，你离婚娶我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你会为这一巴掌付出代价。 我只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还没离婚，我会让你声名扫地。” 办公室的门哐的一声响。 夜已深沉，四周恢复寂静。 苏铭靠着椅背，双手捂住脸。 尤佳卉有一点没说错，他厌恶尤佳卉这个人，却对她年轻的身体有种莫名的渴望。 苏铭厌恶这样的自己。 这让他觉得自己跟苏父没有什么区别，就是个靠下半身想事的畜生。 苏母和吴星星都睡了，乔玉梅关了灯坐在黑暗中，等苏铭等到半夜才回卧室。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俩晚归都不会特意打电话通知对方。 她每次应酬都记得告诉婆婆不回家吃饭、会晚点回家，却经常忘了告诉苏铭。 就算没有尤佳卉，还会有其他女人。 苏铭也在办公室枯坐了一夜。 毫不知情的乔伟一家四口则陪叶红梅去内蒙骑马。 韩小雅劝道：“妈你老胳膊老腿的能不能消停点啊，年轻时不骑，都多大年纪了，咱们就在这儿看成蹊和言蹊骑行不行？” 叶红梅女士断然拒绝：“不行，我得趁还能动把没做过的事都做一遍。” 第204章 没有下限 叶四月点头：“姑，您可悠着点吧，摔了可不是小事。” 乔伟也在一旁劝：“妈，要不然选一匹小点的马。” “不行。” 老太太的固执程度随着年龄增长。 乔成蹊乐的不行：“爸妈，这匹马很温和，有我看着你们别担心。” 老太太要那么容易说动，就不是老太太了。 不让她如愿，她早晚会一个人偷偷摸摸跑来过过瘾。 起码现在还有他们看着。 叶红梅对他慈爱的笑笑：“还是成蹊孝顺。”板着脸对几人道：“哪像你们，就会管这管那，一点都不孝。” 乔伟和韩小雅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无奈。 叶红梅骑到心仪的枣红马满足了，乔成蹊牵着马慢慢在草原上行走。 乔言蹊和李虹各自骑着一匹性格温和的马在草原上撒欢。 乔伟三人也各自骑了一匹马，跟在老太太身后。 叶四月不想当电灯泡，骑了会儿马就去采花。 ...... 苏铭两天未归家，打电话说要去省外出差，大概一周才回来。 乔玉梅想，给双方一些空间思考这段婚姻何去何从，便没有询问他有没有离婚的念头。 心情烦闷干脆安排好工作在家休息两天，陪婆婆闲聊时，收到尤佳卉发来的图片。 两张b超图片，已经能看到胎儿的面貌。 还有一张胎儿亲子鉴定证明。 乔玉梅的心沉到谷底，捏住手机的手紧紧收拢，指骨发白。 苏母心细，察觉出不对劲，温和的问道：“怎么了，公司有事？忙的话就别陪着我了，有星星呢。” 乔玉梅笑了笑：“没什么事。” “别骗我，我还没有老眼昏花，瞧你脸脸色差的，都白了，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给你出出主意。” “一点小问题，交给下面的人处理就行了，没什么大事。” 婆婆对她比催苏铭还好，老太太心脏不好，哪敢让她知道。 乔玉梅不说，苏母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也就没再追问。 她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让乔玉梅烦恼的绝不是工作上的事。 午休的时候，苏母跟苏屹通了视频，确定他一切都好才安了心。 接着又打给苏铭。 “这几天你是不是没回家？” 平日苏铭早出晚归，工作忙应酬多，经常不在家吃饭，忙起来的时候，有时一连几天苏母都和他打不上照面，更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家住。 “嗯，最近有点忙，在外出差。” “再忙也得抽点时间陪陪你老婆，钱赚不完，再说你钱也有了，名也有了，何必那么拼。 别像你妈我，年轻时一门心思赚钱，想着如何把事业做大，钱是赚了不少，家人忽略了，身体也垮了，再多的钱都换不回来。 别跟我一样老了后悔。” 苏铭已经后悔了，他要是跟乔伟一样或者他意志再坚定些，也不至于陷入这步田地。 低头捏着眉心道：“我知道了妈，过几天我就回家。” 苏母停顿了一下问道：“你跟玉梅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能有什么事，我一会儿有个会议，回家再说。” 苏铭匆匆挂了电话更是让苏母起疑。 她不认识苏铭的同事朋友，就找乔伟问。 乔伟只知道因为乔龙的事乔二婶天天烦他小姑，苏铭是大忙人，吃个饭的功夫都能接十几个电话。 他的圈子简单，跟苏铭的交友圈不同，虽说住在同一个小区，没什么事见面机会还真不多。 乔玉梅和苏铭都没告诉他，他也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 乔伟打给唐糖。 苏铭和尤佳卉的事在所里已经不是秘密，乔伟早晚都会知道，唐糖便没有瞒着乔伟，只不过还是帮苏铭说了些好话。 韩小雅见乔伟静静的望着远处的山脉，问道：“唐糖说什么了？” 乔伟叹道：“人这一生，无论是感情、或是其他，除非生命终结，否则永远猜不到结局。” 人生短短几十年，为什么总会遇到各种不如意的事。 他以为他小姑摆脱了前世的悲剧，又有疼爱她的婆婆和丈夫，还有体贴孝顺的儿子，小姑子省心，事业有成，有花不完的钱，这辈子会幸福的过完一生。 没料到，她和苏铭会面临感情危机。 他了解苏铭，苏铭绝不会主动去招惹外面的女人。 不过，他坚信，苍蝇不叮无缝蛋。 站在小姑这边的立场，他应该讨伐苏铭。 但站在朋友的立场，他还真不好说什么。 男人最了解男人，这天下有多少男人能做柳下惠。 哪怕妻子是天仙，面对外界的诱惑，时间长了也难以做到无动于衷。 乔伟把唐糖的话转述给韩小雅，韩小雅蹙眉：“够贱的啊，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么，非要盯着别人的男人不放。 小姑该多难受啊，还天天被二婶烦......” 韩小雅特别厌恶那种明知道对方有家室，还不要脸要当小三的女人。 活像世界上的男人都死的只剩一个男人似的。 她跟乔玉梅隐忍退让的性格不同，当年她发现有人撬她的墙角，把贱女人一顿暴打后，直接就把艺术学院交给别人，守着乔伟过。 之后就再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女人敢凑上来讨打。 乔玉梅跟她不一样，发生这样的事都不告诉她和乔伟，多半是等着看苏铭那边如何处理。 自己的命运为什么要掌控在别人的手里。 韩小雅说道：“要不我打个电话问问小姑，这种事女人之间更好交流。” “好，你先问下她。” 看到屏幕上韩小雅的名字，乔玉梅就明白她和乔伟知道了。 收到尤佳卉发来的图片和语音后，乔玉梅在房间里想了很久，下定决心离婚。 “我打算跟苏铭离婚。” 尤佳卉怀孕了，更不可能的放弃苏铭。 以她那疯魔的程度，苏铭不娶她名声肯定不保。 夫妻二十多年，乔玉梅不希望苏铭的名声受损。 苏屹已经成年人，父母离婚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 她愿意退出，至于苏铭会不会娶尤佳卉那就是苏铭的事了。 乔玉梅语气平静，韩小雅听不出她是否伤心。 设身处地的想想，乔玉梅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小姑你就这么放弃了？” “不放弃怎么办，尤佳卉怀孕了。 况且都这把年纪了，没把情爱看的那么重。 我不怪苏铭，这是我跟他的事，你和乔伟就别插手了，也别骂苏铭，我们自己会处理好。 对了，暂时别告诉苏屹我和他爸要离婚的事。” “好，我知道了。” 乔伟听了全程，对韩小雅道：“小姑爱苏铭，比苏铭爱她更多，她急着离婚也是为了苏铭。 既然小姑不让我们插手，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日子是自己过的，肚子疼也只有自己知道。 他们是为乔玉梅抱不平，但乔玉梅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想保护的人，过多干涉不并非就是帮她。 苏铭对乔玉梅确实很温柔体贴，但绝对没有乔玉梅对他投入的感情多。 夫妻时间长了，感情上得不到对等的回应，乔玉梅学会了收回一部分感情，也学会的放手，渐渐的不再像以往一样时常打电话问苏铭要不要回家吃饭，几点回家。 加上公司扩展了业务，还有婆婆要照顾，她很忙，也就不会精力都放在苏铭的身上。 苏铭出轨，她不纠缠不张扬，愿意放手，其实就是为了尽最大的努力保护苏铭。 韩小雅点头：“换做我，绝对不可能像小姑一样伟大。” 在她的观念里，爱，就是绝对占有。 只有不够爱才舍得放手。 不过，她还没到乔玉梅的年龄，或许到她那个年纪也就看开了。 乔伟好奇的问她：“你要怎么做？” 韩小雅眉梢微挑：“收拾了小三，再把男人的作案工具没收。” “咳咳咳。”乔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韩小雅利落的跳下马，对马背上狂咳的乔伟伸手。 把人拉下来，抚着他的背用无比温柔的语气说：“所以啊，你这辈子最好别学你好兄弟，我可不是小姑，收拾人的手段我多的是。 只要我想，杀了人都没人能找到破绽。” 乔伟咳得一张脸涨红，缓了好一会儿道：“我没有贼心也没有贼胆。” 无辜躺枪，乔伟也是无奈，求生欲满满的在韩小雅脸颊上吻了下：“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位太太，我们是要一辈子过到老的。” 韩小雅满意了，抱着他亲了口：“信你。” 叶红梅几人转过来就看到两人在那儿黏黏糊糊。 乔成蹊早已见怪不怪了。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给谁看呢这是，要亲也不知道躲着点，不怕教坏孩子。” 唯一的未成年人乔言蹊连忙表示：“姥姥，我不会学坏。” 几人爆笑，李虹笑道：“表姨和表姨夫感情真好。” 叶四月趁机说道：“你表姨夫这样的男人可遇不可求，咱要求不能太高，我觉得你爸那样就挺好的，顾家、有责任心。” 李虹摇头：“我宁缺毋滥啊，不奢望找到表姨夫那样的男人，但也不能太差。” 乔成蹊想到李耀祖，说道：“表姐，耀祖明天下午就到。” “他来就来呗，内蒙又不是我的。” 乔成蹊诧异的打量她两眼：“你们吵架了？” “我跟他又没有利益纠纷，有什么好吵的，我和他说话就这调调，再说了，有那吵架的时间我不如多背点书。”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 学医跟法学一样，要背的知识点多到令人发指。 背书背到哭是一点都不夸张。 李虹背书已经背习惯了，她甚至把背书当成一种乐趣。 叶四月怕女儿背书背傻了，生拉硬拽才把人拉到内蒙来玩几天。 就这还想着怎么把这几天浪费的时间补回来。 韩小雅挽着乔伟的手过来，问道：“耀祖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了女朋友？” “他没说，应该是一个人来的吧。” “上次在商场遇到他跟他小女朋友，瞧着两人感情挺好，耀祖说等见了家长就结婚，来内蒙玩应该是带了女朋友吧。” 韩小雅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却让李耀祖追妻路漫漫。 乔伟给苏母回了个电话，扯了个谎说两人工作上遇到点苦难，不是多大问题，让她不必担心。 ...... 苏铭忙了一天，回到宾馆看完卷宗，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 扣开易拉罐，一口气灌下去。 冰凉的液体滑入喉咙，让他有些的昏沉的脑子逐渐清醒过来。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婚，更不会娶尤佳卉。 名声算个屁。 大不了他当律师，可以和乔玉梅去港城生活，也可以去其他国家。 只是一想到乔玉梅若是知道尤佳卉怀了他的孩子，他就无法面对乔玉梅。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在此之前他很看不起遇事就逃避的人，发生在自己身上了才体会到无奈。 还有苏屹。 苏屹知道自己崇拜的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人，他会怎么想他。 苏铭将易拉罐捏扁，一拳狠狠砸在墙上。 恨尤佳卉，更恨自己。 事实上，苏屹早在四个月前就已经知道苏铭出轨的事。 尤佳卉是个没有下限的人，发给乔玉梅的信息，同样发了一份给苏屹。 唯恐天下不乱，也是不达目的不择手段。 没发给苏母是她打听到苏母身体不好，真把老太太气出个好歹来，苏铭不但不会娶她，还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苏屹刚知道的时候，对苏铭既失望又感到生气。 他爸若是没有丁点想法，完全可以杜绝，尤佳卉又怎么可能算计得到他。 但乔玉梅跟他讲，他可以怨任何人，但绝对不能怨他爸爸。 上小学后苏铭带他的时间比乔玉梅更多。 苏铭是难得的慈父，对苏屹倾尽了心血，才能把苏屹培养的如此优秀。 乔玉梅从没为苏屹操过一点心，包括学校里开家长会都是苏铭挤出时间去。 父子俩的感情特别好。 谁都有资格说苏铭的不是，只有苏屹没资格。 乔玉梅让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该干嘛还是干嘛，连提都不用跟苏铭提，长辈的事不用他操心。 因此，每次跟苏铭通话，他都没有提及此事。 尤佳卉怀孕，他也做好了父母离婚的准备。 第205章 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李耀祖在藏区待了十天，驾车去了很多地方，想清楚自己对李虹的感情后，便迫不及待的回到京市，结果扑了个空。 李虹的电话号码没换，只是她有两个号码，李耀祖知道的那个号码恰好她没带去内蒙。 得亏乔成蹊告诉他李虹在哪儿。 以往没发觉自己对李虹的感情，见叶四月只当是见普通的长辈，没有丝毫胆怯之心，形象什么更是不大在意。 现在不一样了，他打算以结婚为目的认认真真的追李虹，那叶四月就是他未来的丈母娘。 见丈母娘，当然得注意形象。 特意好好拾掇了一番，才上飞机，力争给几年不见的未来岳母留个好印象。 不过他运气不大好，刚到目的地，下车就被一头牛撵着一脚踩到牛屎里。 李耀祖想骂娘。 那头牛铆足劲儿的还要追他。 李耀祖拔足狂奔，头发凌乱，五官扭曲。 幸好这附近只有一头牛，不然李耀祖惨了。 牧民骑着马将牛赶走，李耀祖才劫后余生的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 形象什么的早就没了。 看了全程乔伟等人目瞪口呆，不知道李耀祖到底哪里惹到那头牛。 李耀祖没事，大家都松了口气。 乔伟：“这孩子到底对牛做了什么？” 乔成蹊骑着马跑过去，努力忍着笑：“耀祖你是不是跟牛犯冲啊？哈哈哈。” 李耀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嫌恶的甩了甩脚上的牛粪。 “没准还真被你猜中了，在藏区的时候牦牛见到我也是恨不得一脚撅死我，几年前跟同学去农村玩。 我站田埂边，一头黄牛从边上过，我边上站着几个人呢，蠢牛就照着我腿上撅了一蹄子。” 乔成蹊忍不住哈哈大笑。 看着不远处向他走来的几人，李耀祖郁闷的要死。 在未来丈母娘面前出丑，有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挫败感。 不过，他觉得还能挽救一下。 “我这样子见长辈多失礼，赶紧带我去收拾收拾。” 乔成蹊带他去河边洗了洗，鞋子直接扔了，去蒙古包里换了身衣服，整理好头发。 看着镜子里帅气的脸，李耀祖满意的点点头。 乔成蹊看着他好一通折腾，出声问道：“怎么没把你女朋友带来？” “分手了，我和她不合适，也不爱她。” 乔成蹊啧啧：“你这话说的，跟渣男有什么区别。” 能都跟他妈说出见了家长就结婚的话，分手就说不合适不爱的话，不是渣男是什么。 李耀祖点头，承认道：“你说的没错，我也反省过自己，这阵子我好好思考过，是我太肤浅，爱上了她的皮囊。 不过，我没有任何对不起尚雯的地方，我爸妈催着我结婚，她不愿结婚，她只谈恋爱不结婚生孩子。 三观不合，我不可能一辈子耗在她身上，分手也是她先提出来的，我就答应了。 这些天在藏区我想明白了，我真正喜欢的人是李虹。” 乔成蹊差点惊掉下巴，抬手摸摸他的额头：“兄弟你没被牛踢到脑子吧？” 李耀祖没好气的推开他的手：“跟你说认真的，我来内蒙就是为了追李虹。” 乔成蹊坐下，抚着下巴望着神色严肃的李耀祖：“你不是一直认为我表姐是个颠婆嘛？” 虽然，曾经有段时间他也这样看李虹。 李耀祖咳了声，不要脸的说：“以前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我现在成熟了，能够透过表象看到本质。” 乔成蹊不置可否，提醒他：“想想以前你是怎么骂她的，我觉得你前途堪忧。” 李耀祖僵了一瞬。 他确实没少骂李虹，不过，李虹能为了他来京市念书，想来是不介意他之前说的那些话的。 他最该头疼的还是，他之前拒绝李虹时说自己有女朋友，要结婚的事。 才信誓旦旦的说了没多久，转头就跟前女友分手又掉头来追她，但凡李虹脑子没进水都不会同意做他女朋友。 李耀祖丧了几秒，转瞬又自信满满：“没事，我一定会用我的真心打动他。” 乔成蹊抬了抬眉：“那你努力，作为兄弟，我劝你一句，我表姐没点头同意之前，你最好不要告诉我表姨。 不然，你的阻力会非常大？” 不管李耀祖对李虹是真心还是一时冲动，李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冲动又脑子打铁的姑娘。 现在开智了，只要她不愿意，李耀祖还真骗不到她。 大家都是成年人，乔成蹊认为没必要什么都插一脚。 “为什么？叶姨挺喜欢我的呀？” “你说的不错，我表姨确实对你很满意，但她首先是李虹的妈，当然一切以李虹为重。 她才知道你跟你女朋友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转头你又去追李虹，她会怎么看。” 李耀祖恨不得回到几个月前，扇醒自己。 乔成蹊说的不无道理，李耀祖思索了片刻说道：“那我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让他们知道我分手了，背着长辈们继续追李虹。” 乔成蹊点头：“祝你好运！” 看李虹的态度，李耀祖想追到手，一个字，难。 李虹是真把李耀祖当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对他孤身一人来内蒙也完全不会往其他方面想。 夜晚，李耀祖约她在草原上看星星。 李虹捏着书无情拒绝：“没时间，我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 说完看都没看李耀祖一眼，放下毡帘隔绝了李耀祖的视线。 上大学后，自律成了李虹最好的习惯。 当天事当天毕。 天大的事都不能打断她定的学习任务，无论如何也会完成。 李耀祖跟女友分手，跑到内蒙来跟她说喜欢上她了。 李虹只觉得李耀祖越活越回去，跟她当年一样幼稚，说好了继续做朋友那就做朋友。 李耀祖：“......” 羡慕李虹手里的那本厚厚的书。 乔成蹊同情的拍拍李耀祖的肩：“我跟暮暮舍命陪君子，走，看星星去。” 乔言蹊还拎着几瓶啤酒：“耀祖哥，要不要喝酒？” “喝。” 第二天，回血的李耀祖约李虹去骑马。 李虹头都没抬的回答：“一连骑了三天，没意思。” “那去采花采野菜捡蘑菇？” 李虹看着李耀祖：“去过了，还有事吗？我很忙。” 李耀祖：“......” 结果是乔成蹊兄弟陪他去采野菜捡蘑菇。 一连三天被拒绝，几个大人都看出了端倪。 李耀祖谨记乔成蹊的话，不承认，李虹也一口咬定只是朋友。 大家都是过来人，就算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众人倒是没说什么，都静观其变。 乔成蹊的探亲假快结束了，内蒙玩了一周，一行人就回京市。 信心满满的李耀祖追李虹没有任何进展，他做好了心理准备，打算做个打不死的小强。 谁叫他机会来的时候不但不懂得把握，还把人往外推，活该。 ...... 尤佳卉自从给苏铭下了通牒后，依然每天都往律所跑，苏铭去出差了她照来不误。 反正她不要脸，谁敢撵她，她就挺着肚子让人往她肚子上招呼。 苏铭早在去年尤佳卉刚缠上他时联系过尤佳卉的父亲，她父亲明确表示管不了尤佳卉，当没生过这个女儿。 尤佳卉做的任何事都与他无关。 苏铭比较有名，这种事报警处理的话，只会让苏铭的丑事传的更快。 大家都对油盐不进、寡廉鲜耻的尤佳卉束手无策。 都是学法的，不可能知法犯法，更何况尤佳卉又不是找他们麻烦。 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睁只眼闭只眼。 尤佳卉不影响大家的工作就行。 唐糖活了这么多年，接了无数案子，见过各色各样的人，像尤佳卉这样恬不知耻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 周天天那些女人全都加起来都干不过一个尤佳卉。 她可以预见，苏铭和乔玉梅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说尤佳卉爱苏铭吧，不像。 真爱苏铭就不会让苏铭名声扫地。 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尤佳卉看苏铭的眼神确实有点些与众不同，但绝不是纯粹的爱。 说她图苏铭的钱吧，她自己就是富家女，开的跑车超过千万，穿戴全是奢侈品。 尤家从九十年代就开始做教育，做的很成功，发家之后教育这行加大投入，并涉猎其他行业。 家大业大，虽说尤家不止她一个女儿，但她所拥有的公司股份，每年的红利就非常可观。 不图财。 人的话，年轻有为的未婚男人不是没有。 尤佳卉有财有貌，只要她愿意，不是没有更好的选择。 唐糖实在是猜不透她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唐糖百思不得其解，便调出两年前尤佳卉父母离婚案的卷宗。 尤佳卉的母亲出身富贵，她父亲则是典型的凤凰男，靠妻子起家，发家后左拥右抱，私生子女一个接一个的出生。 并架空妻子对企业的管理权和财权。 尤佳卉母亲忍无可忍，起诉离婚并要求尤佳卉的父亲净身出户。 苏铭是尤佳卉父亲的代理人。 婚离了，但尤佳卉母亲的诉求并没有得到法官的支持。 毕竟净身出户这种情况，除非双方协议，且一方自愿履行，否则很难让对方净身出户。 不过，尤佳卉的父亲作为过错方，法官综合考虑后还是偏向尤佳卉的母亲，多划分了财产。 上诉的结果也是一样。 尤佳卉的父母都觉得自己吃亏。 唐糖仔细看了几遍卷宗，心中有了猜测。 乔龙的案件还在侦查阶段，乔二婶被乔玉梅说过之后就不敢再一天几个电话的打。 乔玉梅得到暂时清静。 苏铭出差第三天她就继续工作，过了几天又去港城出了趟差。 繁忙的工作让她没有精力想那些揪心的事。 这次在港城见到了徐晶。 乔玉梅将近十年没见过徐晶，做了二十多年的贵妇人，气质越发雍容恬淡。 徐晶是骨相美人，五十岁的人像只有三十多岁。 在获得最高奖项后急流勇退，相夫教子，做丈夫的贤内助。 七年前方镇卸任后就专心陪伴妻子儿女。 虽是老夫少妻，夫妻俩的感情像陈年的酒，越陈越香。 儿女大学毕业后在国外继续深造。 “小姑你是不是遇到烦心事了？” 徐晶还是习惯喊乔玉梅小姑。 “我以为我隐藏的很好，没想到还是让你看出来了。”乔玉梅温婉的笑笑。 “让我猜猜看，是你和苏铭感情出问题了？” 徐晶一猜一个准。 乔玉梅惊讶道：“小雅跟你说的？” 徐晶笑道：“没有，这几年我们联系不多，再说她也不会跟我讲这些事。只不过中年夫妻出问题的很多，看的多了，自然也就会往这方面想。 没想到我还真猜对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小姑，看开点。” “都活到这个岁数了，有什么看不开的，离婚是我提出来，现在就等着苏铭签字，到底是二十多年的夫妻，肯定会舍不得。” 尤佳卉没怀孕，她未必能坚定的离婚。 她等不到苏铭回来就出差，出差前请唐糖为她起草了一份的离婚协议。 离了婚她也能继续照顾婆婆和小姑子。 “既然考虑好离婚就别舍不得，你要想再婚，我介绍位朋友给你认识啊！ 跟你同龄，太太病逝多年，人很不错，健谈幽默，在财政司工作。 只有一个女儿，已经结婚在国外定居。” 乔玉梅笑着摆手：“不了，我这辈子有两次婚姻就已经足够了。” 方镇卸任前官居高位，徐晶做了十多年的官太太，她介绍的人非富即贵。 随便介绍一个，除了年龄比苏铭大以外，其他方面都不会比苏铭差。 乔玉梅感谢徐晶，可无论对方有多好，离了婚她就不打算再婚。 “别说我了，你先生和孩子们都好吧？” “挺好的，孩子们都在国外念书，我先生对我很好，我跟他就像小雅跟乔伟一样，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才能成就美满姻缘。” 乔玉梅点头：“是这样的，虽然有遗憾，但老天给的安排未必不是最好。 其实看到你和乔伟都过的幸福，比我自己幸福更让我感到开心。” 第206章 离婚 饭后徐晶请乔玉梅歌剧。 这些年乔玉梅一直在学习，涉猎颇广，努力跟上苏铭的脚步，但在艺术方面的修为不高。 听歌剧听得差点打瞌睡。 徐晶留她在港城多待了两天，抛下先生陪了她两天。 不可否认，有徐晶的陪伴和开解，乔玉梅抑郁的心情豁然开朗。 回到京市时，已经无法从她神态和眼神中看到丁点中年失婚的苦闷。 容光焕发，神采奕奕。 还给大家都带了礼物。 苏母见状笑道：“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儿了？” 乔玉梅在她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笑着说：“见了个朋友，跟她在港城玩了两天。 难怪乔伟跟小雅没事就爱到处去旅游，多出去走走看看，放松放松心情看处理问题也会更加豁达。” 起码，她现在跟苏铭离婚，是真的没什么可难过的。 苏母笑着点头：“是啊，我经常跟你们说钱赚不完，但我年轻的时候何尝不是跟你们一样。 其实啊，坐在那个位置，就算想休息都很难。 你年纪不小了，公司的事能放手就放手吧。” “嗯，之前我想着等苏屹结婚了再退下来，现在改变想法了，妈，等我找到接管公司的人，你和我还有星星，我们去港城住吧。” 苏屹走苏铭的路，乔玉梅的公司她自己不管就只能请职业经理人管理。 和苏铭离婚老太太迟早会知道，深思后，乔玉梅打算跟她摊牌。 苏母看着她：“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苏铭欺负你了？” 乔玉梅失笑：“没有，我比他大呢，要欺负也是我欺负他，只是我们这些年各自忙着各自的事业，感情越来越淡。 上次咱们跟他一起吃饭还是半个多月前，而且我很喜欢港城，也有些朋友在那边，就想去那边养老。 苏铭还能再工作一二十年，把他一个人丢这边我也不忍心，还真不如离婚各过各的。 他能再找个知冷知热的老婆，说不定我也能再找个志趣相投的伴儿。” “你就护着他吧。”苏母摇头：“我就知道你们之间出问题了，都瞒着我。算了，我自己的两段婚姻都一团乱，没有资格跟你们说教。 我不问原因了，问了我怕我忍不住打苏铭一顿，你要去港城，那我和星星就跟着你，等苏屹回国，让他去港城发展，咱们一家四口过。” 老辈人说儿子好不如儿媳好，她是深有体会。 儿子儿媳离婚了，她宁愿跟儿媳过。 儿子想娶谁就娶去吧，她眼不见心不烦。 乔玉梅心中一暖：“妈，跟你做婆媳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苏母拍拍她是手：“彼此彼此，既然要离婚就早点离吧，咱们争取早点去港城。” 苏铭推着行李箱进来，刚好听到苏母说的话，他顿住脚步。 他帮无数人解决了难题，对父亲和四个异母弟弟也能干脆利落的解决，唯独发生到自己身上的破事无法圆满解决。 乔玉梅知道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没跟他吵，没告诉任何人，也没有跟他提离婚。 现在直接跟他妈说要离婚。 她是下定决心了。 他就是想挽回也没有办法。 苏铭沉默的在玄关处站了好一会儿才换了鞋子走到客厅。 “妈、玉梅，我回来了，星星呢？” “去乔伟家了。”苏母对儿子是有气都没力气发，脸色不善的斜他一眼，把空间留给两人：“你们说话，我去睡会儿。” 只要儿媳想的开她就懒得掺和，让他们自己解决。 不过，钱财方面，绝对不能让儿媳吃亏，不然她连儿子都不想认。 “吃饭了没有？”乔玉梅微笑的看着苏铭，神色如常的问。 “飞机上吃了点。”苏铭定定的看着她，多希望乔玉梅能骂他打他。 “那我给你下碗面。” “李阿姨做就行了。” 乔玉梅笑道：“我来吧。” 离了婚别说给苏铭做吃食，就是见面的机会都少了。 苏铭看着她一扫之前的沉郁，点了点头：“谢谢！” “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乔玉梅笑了下，去厨房准备。 苏铭回卧室，看看墙上的结婚照，又看看相框里一家三口灿烂的笑容，心沉到了谷底。 这个家，最终还是被他亲手打碎了。 人总会走着走着就变成最讨厌的样子。 乔玉梅下了两碗鸡蛋面，两人面对面的坐着。 “我也是刚到家不久，没吃饱，陪你一起吃点，快吃吧，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苏铭心如刀割，捏着筷子沉默的吃着面。 舌灿莲花的大律师，连句挽回的话都说不出来。 吃完面两人回到卧室，乔玉梅将放在床头柜上的离婚协议递给苏铭：“财产我已经理出来了，各自的婚前财产归各自所有，夫妻共同财产平分。 你看看，没问题就签字吧。” 苏屹已经是成年人，也就不存在抚养权的问题。 苏铭接过来快速扫了一遍，乔玉梅是一点便宜都没占他的，反倒是他占了她的便宜。 他赚的多，乔玉梅赚的更多，财产平分他会分掉乔玉梅很多钱。 “有问题，我重新拟一份。” 乔玉梅点头：“行，拟好了告诉我，咱们尽快处理好。” 乔玉梅通知人事经理，让他发布高薪猎才招聘，下午就接到苏铭的电话，离婚协议已经拟好了。 他自愿放弃婚内所有财产，包括婚前财产，选择净身出户。 乔玉梅皱眉：“离婚协议还是用我给你的那份吧。” 苏铭摇头：“你怕我养不活自己吗？咱们当初赚钱的初衷不仅仅是要自己过的好，主要还是为了苏屹。 我的钱除了你和苏屹之外，不想给任何人。 你先暂替苏屹收着，等他回国再给他。” 他没有权利强拉着尤佳卉去医院把孩子打了，不管是否生下来，这个孩子他不会承认。 就算尤佳卉一意孤行生下来，除了该给的抚养费，他不会多出一分钱。 乔玉梅默了默：“好。” 苏铭上前两步，轻轻拥住她：“玉梅，说对不起没有任何用，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乔玉梅环住他：“都过去了，我很感激你，没有你我也不会有苏屹这么优秀的儿子，谢谢你把他培养的这么好。 公司的事处理好我和妈、星星就去港城定居，你要多保重身体，有时间就来看看妈和星星。” 苏铭眼眶湿润：“嗯，谢谢你替我照顾妈和小妹。” 做错事就该承担后果，苏母本就打算让苏铭净身出户。 对苏铭能主动提出净身出户非常满意，还说了句比他爸强。 苏铭和乔玉梅没有因为庞大的家产分割而争的你死我活，不吵不闹，和平分手。 这时候离婚没有冷静期，苏铭将股票全都套现，用了几天时间将名下的房产和股权都过户给乔玉梅后，两人当天就办理了离婚。 苏铭搬到律所住。 乔玉梅叮嘱乔伟和韩小雅不要插手她和苏铭的事，两人虽一直关注，但没有过问。 乔成蹊马上要归队，大家也都没有告诉他苏铭已经和乔玉梅离婚的事。 他走的前一天两家人还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顿饭。 乔玉梅和苏铭没有撕逼，离了婚也像是朋友一样，饶是乔成蹊火眼金睛都没有看出来。 乔悦兮本来今天就该到家，航班推迟一天，刚好和乔成蹊完美错过。 大儿子回部队，乔伟也能抽出时间去关注离婚的苏铭。 乔伟活了两辈子，很多事都看的很开，很佛系。 感情和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不是当事人就只能看个皮毛。 他不会因为乔玉梅是他小姑，也不会离婚是因为苏铭对不起他小姑，就把苏铭一棒子打死。 他小姑不但不怪苏铭，还不让他对苏铭有看法。 那他也就没有必要纠结这个问题。 苏铭现在的状态比起他小姑差远了，又何必再破开苏铭的心往里面撒把盐。 “怎么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不至于啊，学学我小姑，走过的路就别回头看了，没意思，要往前看。” 苏铭抬头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疲惫。 他轻声说道：“我挺好的，现在身无分文，不努力赚钱连买盒饭的钱都没有，满脑子想的都是多接几个大案子。” 说完，他自嘲地笑了笑。 乔伟听后，不禁低笑：“后悔净身出户？” 苏铭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后悔，等苏屹回来，我打算把律所都转到他名下，我给他打工。” 乔伟忍不住啧啧了两声：“你这个当爸的是真挑不出一点错来。” 苏铭却苦笑一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他叹息道：“别讽刺我了，苏屹出生时我发誓要给他做个好榜样，结果还是晚节不保。” 想起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他感到无比懊悔和自责。 尤其是想到尤佳卉用他的手机发给乔玉梅和苏屹的照片，他内心充满了愤怒和悔恨。 那些照片让他在苏屹面前树立的所有良好形象都在一瞬间崩塌，化为乌有。 每每想到这些事，他就恨不得把尤佳卉那个恶心的女人人道毁灭。 “行了，别苦恼了，晚上我请你喝酒。” “算了，现在说起喝酒我就怕，我他妈这辈子都不会再沾一点酒。” 他正是在一个应酬上，酒过三巡后着了尤佳卉的道。 乔伟是不想往他伤口上撒盐，但听了苏铭的话他又忍不住了，一针见血道：“得了，别把犯的错让酒来背黑锅，你要真醉了就只想睡觉，而不是想和女人‘睡觉’。 这话你也就只能骗骗自己，骗骗我小姑。” 关于这点，乔伟对苏铭是颇为鄙夷的。 做了就干脆承认不好吗？找什么借口。 喝的微醺的时候男人确实在那方面会冲动，但意识是相对清醒的，知道跟自己做的是谁。 真喝醉了，小兄弟就是一滩烂泥，天王老子来了都强迫不了。 什么酒后乱性都是胡扯。 还有什么下药之类的，难道自己不能解决？ 说白了，还不是自己想偷腥。 苏铭怔了怔：“你说的对，错在我身上。” “关于这方面，你还真不如的杨志那家伙定力好。” 那家伙某些方面确实不是个东西，但人家那定力真不是盖的。 活了四五十年就只有杜文舒一个女人，更夸张的是，只有新婚那一个月跟杜文舒有亲密关系，之后就一直分房。 国色天香的女人光溜溜的都诱惑不了他，不是他不行，人家是真能忍。 对此他深表佩服。 苏铭也算不错，年轻时候他俩被许论那个荤素不忌的家伙带去风月场里混了几次。 无论何种诱惑苏铭都巍然不动，对喜欢他的女孩也是拒绝的很不给人面子。 如今是上了年纪了，渴望年轻的身体。 从他身上可以悟出一个道理，找老婆还是别找年纪比自己大的多的。 不然到一定年纪，夫妻生活不和谐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行了，婚都离了，都过去了，也就别再纠结这些事。不是说尤佳卉天天来堵你么，今天怎么没来？” 乔伟挺好奇能把嘴毒的苏铭搞到离婚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九头身。 苏铭咬牙切齿道：“大概是得罪的人太多，被车撞死了。” 他是真恨不得尤佳卉去死。 乔伟：“.......” 说曹操曹操道，尤佳卉甩着限量版包包，踩着十寸高跟，摇曳生姿的推门进来。 “诅咒我死？苏铭你心可真够狠的。” 乔伟目光扫过来人，扬了扬眉。 是个让人一眼就能记住的大美人，大波浪长发披在肩后，烈焰红唇，身材火爆。 穿着暴露，低胸一字肩红色紧身包臀裙，上半身都快有一半露在外面，某个部位呼之欲出。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这种女人不安于室，对中年男人却是致命的毒药。 难怪苏铭会忍不住。 小腹微微隆起，看得出已经怀孕。 为了美穿十寸高跟，没把孩子看的那么重要。 大概只是她上位的工具。 他没见过比他老婆战斗力更强的女人，当年他老婆怀孕都只敢穿平跟鞋，生怕不小心摔了伤到肚子里孩子。 第207章 难缠的女人 苏铭冷冷地盯着尤佳卉，眼中的冰冷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 声音低沉而冷漠，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滚出去！” 尤佳卉完全不在乎他的态度。 她慢悠悠地走进办公室，从容不迫地从包里拿出一包女士香烟。 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烟圈。 看苏铭的眼神充满了挑衅和得意，用实际行动告诉苏铭，她并不在意他的警告。 她怀着孕，依然烟酒不忌。 这个孩子苏铭不但不期待，因为它母亲的缘故，对它分外厌恶。 苏铭甚至希望尤佳卉做出更多伤害她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的事。 尤佳卉慢慢地走到办公桌前，毫不顾忌地抬起臀部，坐在桌子上。 动作流畅而自然，看得出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 乔伟将椅子向后退了几步，与尤佳卉保持安全距离。 尤佳卉转过头，对着乔伟眨了眨眼，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她的语气轻柔而带着挑逗：“苏铭，这位是你的朋友吗？比你长得帅哦！” 接着，她的目光落在乔伟手上戴着的婚戒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妖娆妩媚的笑容：“哈喽，帅哥，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尤佳卉，怎么称呼啊？” 气质儒雅，高大英俊的乔伟长在尤佳卉的心坎上，手腕上价值超千万的名表无声的告诉她，这个男人也很多金。 这一刻，尤佳卉甚至忘记了苏铭就在她眼前。 乔伟没什么表情的看了尤佳卉一眼，不屑回答她的问题。 终于明白为什么苏铭会对尤佳卉无可奈何了。 这女人不知羞耻，把自己的脸面丢到了九霄云外，没有半点做人的羞耻感。 据说是国外某所名校毕业，脑子肯定不差。 聪明、漂亮不要脸，现在又怀了孕。 面对这样难缠的女人，苏铭确实是束手无策。 或许他内心深处是想跟尤佳卉搅和在一起，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不过，苏铭净身出户，一切都留给前妻和儿子，这点乔伟还是很佩服的。 韩小雅是跟乔伟一起来的，此刻在唐糖的办公室聊天。 饶助理敲门进来小声说：“唐par，尤佳卉来了。” 韩小雅站起身对唐糖道：“我去瞧瞧。” 唐糖提醒：“离尤佳卉远点，那是个没任何底线的疯女人，为达目的什么疯狂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韩小雅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 苏铭都已经离婚了，尤佳卉跟苏铭如何掰扯是他们的事，尤佳卉敢觊觎她的男人，她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韩小雅到苏铭的办公室，正好听到尤佳卉对乔伟说的话。 脸顿时沉了下去。 韩小雅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尤佳卉，她老公说的没错，苏铭若是没有贼心，不至于会让尤佳卉纠缠一年多。 解决的办法多的是，不仅仅是用武力，也有其他方式。 苏铭有钱有人脉，她不信苏铭想不出解决办法。 能容忍尤佳卉的纠缠，或许他本身就很享受尤佳卉在他眼前晃。 男人，呵！ 韩小雅视线扫过尤佳卉的肚子，心中冷嗤，挺着肚子逼正宫让位，是有点手段。 也是小姑能忍，换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她打量尤佳卉的同时，尤佳卉也在打量她。 这个女人比乔玉梅那个老太婆年轻漂亮，古典美人的脸，气场却强大到让人不容小觑。 “老公。”韩小雅双手按在乔伟肩上。 乔伟握住韩小雅的手，对苏铭道：“有时间再聊。” 连个眼风都没给尤佳卉。 苏铭颔首道：“好。” 走到门口，韩小雅突然回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尤佳卉。 “尤小姐，你勾引谁我管不着，我的男人你敢存有不该有的心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悔不当初。” 尤佳卉不仅对自己狠，对其他人更狠，惹怒了能跟亲生父母干架。 这么多年来，她从未怕过任何人，哪怕曾在国外被人打得在医院躺了两个月，依然没能打消她插足他人夫妻感情的冲动。 然而，当她与韩小雅对视时，韩小雅那带着七分漫不经心和三分笑意的眼神竟然让她感到一阵寒意。 尤佳卉不自觉地移开视线，回避了韩小雅的目光，心中涌起一丝慌乱。 韩小雅收起了笑容，用一种仿佛看待死人般的冷漠眼神盯着尤佳卉，然后转头对苏铭说道：“苏铭，真想摆脱她可以找我，我能帮你解决。 这世界每天都有很多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去，其中也不乏一些死因可疑且无法破案的案例。” 接着，她又逐字逐句地强调：“让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并不是什么难事。” 韩小雅这番话是赤裸裸地威胁尤佳卉，事实上，她并不会真会置谁于死地。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 只要找到这些弱点并加以利用，就能让他们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 不过，韩小雅的这种直截了当的态度，还是让尤佳卉不寒而栗，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时，尤佳卉才意识到自己轻易就让乔玉梅跟苏铭离婚，有些飘飘然，自信过头了。 并非所有女人都与乔玉梅一样，能心甘情愿为了丈夫的名誉和退让。 韩小雅绝对比她之前招惹的富豪太太更狠。 尽管乔伟让她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但面对韩小雅这样的狠角色，她根本不敢招惹乔伟。 对乔伟产生的浓厚兴趣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上苏铭嫌恶的眼神，尤佳卉觉得还是这个男人更容易掌控。 她跟过的豪门老男人不少，不是没动过扳倒正宫上位的念头，不过，全都以失败告终。 最严重的一次，她差点被正宫找人将她打死，因此才会回国来物色合适的对象。 她和苏铭坐同一趟航班回国，并且苏铭的位置就在她旁边。 她见过苏铭，苏铭却没见过她，但不管苏铭如何否认，她相信苏铭第一眼见她就被她的姿色吸引。 不然又如何会主动跟她搭讪，整整十几个小时没有休息，与她相谈甚欢。 或许苏铭有部分原因是旅程无聊，分开时大概是想起自己有家室，才会在她主动询问手机号码时犹豫了。 最后没给她号码，但她已经被苏铭勾起强烈的兴趣。 缠上苏铭的原因非常复杂。 第一，她对成熟的中年男人情有独钟，苏铭又恰好是她喜欢的类型。 其二、苏铭代理她渣爹的离婚官司，为她渣爹争取利益，害她妈损失了巨额财富。 她恨苏铭，要让苏铭也尝尝家庭破裂的痛苦。 最关键的一点，她找私家侦探查过苏铭和乔玉梅。 这夫妻俩赚钱能力都很强。 在外人看来她不缺钱，可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年能够领到的钱到底有多少。 这些钱根本无法满足她骄奢淫逸的生活需求。 乔玉梅是个成功的商人，企业虽没有上市，但所赚取的财富远远超过了她那个渣男父亲。 此外，苏铭的收入也是相当可观。 乔玉梅和苏铭离婚后，即便苏铭像她的渣男父亲那样作为过错方会少分得一些财产，但那些钱仍然足以令她垂涎三尺。 然而无论她使出何种手段，苏铭始终不愿跟她有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 她只能想其他办法，不惜怀孕，利用苏铭的名声来威胁乔玉梅，迫使他们离婚。 苏铭有着花花心思不假，但他对乔玉梅有感情，对那个家有感情。 她害他不得不离婚，苏铭肯定是恨她的。 但无论苏铭多么恨她，与他结婚，得到他的钱财就是她最终的目标。 苏铭按照她的意愿离了婚，这多少能证明苏铭对她心口不一，心里还是有她的位置。 她坚信，只要再努力一点，就一定能够将苏铭牢牢地掌控在手心。 尤佳卉俯下身，双手勾住苏铭的脖颈，趁着苏铭未推开她时，迅速在他的嘴唇上留下了一抹暧昧的印记。 她将刚才当着苏铭的面撩拨乔伟的事情从记忆中抹去，抚着小腹，声音充满了柔情蜜意：“苏铭，咱们的孩子都快五个月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们母子俩一个名分？” 她注重享受，孩子只是她达成目的的一个工具，对肚子里的孩子，她跟苏铭一样，并不看重。 苏铭漠然的扯开她的双手，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扯了几张湿巾，狠狠擦拭着被尤佳卉碰过的地方。 一张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娶你？你配吗？尤佳卉，别逼我对你下死手。” 律所出来，韩小雅脸上没有表现出分毫的不悦，同床共枕二十几年，韩小雅有没有生气乔伟从她的眼神就能感受到。 “钱能解决的事就不算大事。” 韩小雅只说了这一句乔伟就知道她要收拾尤佳卉。 “想怎么对付她，老公支持你。” 他对尤佳卉同样很厌恶。 他小姑只说不怪苏铭，又没说不能收拾尤佳卉。 苏铭动了那个念头，就算没有尤佳卉还有张佳卉、李佳卉，离婚不过是早晚的事。 尤佳卉是导致他小姑婚姻破裂的罪魁祸首，什么都不做，对不起他小姑所遭受的憋屈。 尤佳卉对他的态度也恶心到他了。 收拾尤佳卉是早晚的事，既然他老婆生气了，那就把时间提前好了。 韩小雅沉思：“唐糖将她知道的关于尤家和尤佳卉的事都告诉我，还不够，必须知己知彼才能将尤佳卉捏死。” 韩小雅有关系和人脉，乔伟有的是钱，只要他们愿意，可以把尤佳卉几代人的底细都查个清楚。 两天后。 乔伟看完一叠尤家众人以及尤佳卉母亲的资料，对韩小雅道：“没有多少家企业禁得起查，既然尤佳卉的父亲知道尤佳卉纠缠苏铭，甚至还怂恿她勾引苏铭，那就先拿尤家的公司开刀，正好断了尤佳卉的财路。” 尤佳卉的弱点跃然纸上，根本用不着分析就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尤家表面光鲜，实则自从尤佳卉父母离婚后，最大的股东跟尤父意见分歧，撤资单干，将尤家最赚钱的教育行业里的高管和优秀教师全都高薪撬走。 尤家的生意一落千丈。 其他行业因为竞争太大，为了抢市场，利润空间一压再压。 赚的越来越少，工资和的各种开支连年攀升。 一到年底还银行贷款资金就周转不过来，只能出高利息拆借。 尤佳卉的父亲有三子两女，只有她是婚生女，尤父是靠岳家起家，发达之前，没少受岳父母和前妻的轻视。 因此尤佳卉是最不受尤父待见的女儿，早在尤父跟前妻离婚时就对尤佳卉放话，他的财产尤佳卉一分没有。 尤佳卉的母亲年轻时就是个恋爱脑，在尤父身上吃了大亏依然不吸取教训。 在国外再婚后又生了孩子，尤佳卉的继父把尤母哄的团团转，大部分财产都转到刚出生的孩子名下。 尤佳卉跟她母亲多次吵架想要得到一部分钱财，都以失败告终。 她持有的股份是她外公留给她的，尤家的企业破产，那她就别想再继续过大小姐的生活。 因此才会抓住苏铭不放。 唐糖分析尤佳卉是为了母亲报仇才千方百计的让苏铭离婚，其实这只是占了微不足道的份量。 说到底尤佳卉还是为了钱。 韩小雅嘲讽道：“她不是很厉害么，竟然不知道苏铭名下什么都没了。” “她不知道不是更好，我问过苏铭，他是真不想要尤佳卉肚子里的孩子，这事他不能做，但尤佳卉的家人可以。” 虽然有些卑鄙，但乔伟觉得不让尤佳卉痛彻心扉、陷入无尽的绝望，就无法偿还他小姑所承受的一切。 孩子没了，也能为苏屹解决一些隐藏的麻烦。 韩小雅点头：“这件事我来办。” 她虽然不在那个圈子，但她的朋友和同学都在各个部门身居要职。 合法查偷税漏税，能为国家挽回损失的大好事，人人都有举报的义务。 尤佳卉不知道苏铭是净身出户，一如既往的缠着苏铭，哪怕开庭都守在法院外。 苏铭因尤佳卉而婚变，已经不是秘密。 尤佳卉也不知道乔伟和韩小雅已经盯上尤家的企业，既要断了她的财路，还要让尤家众人一起对付她。 看到苏铭一副干不掉她还不得不忍着她，她就暗爽。 她有信心自己早晚有一天能做豪门太太。 第208章 我喜欢你的脸，你要去整容么 尤佳卉还没能如愿嫁给苏铭尤家的企业就被查了，目前只查了曾为尤家带来巨大利润的企业。 尤宏升很精明，多家公司要么在他兄弟名下，要么就是在他的老婆名下。 这次查就是唯一在他名下的企业。 黑客入侵企业电脑，窃取了企业的两套财务账本。 偷税漏税实锤，金额巨大，不但要补交税款、滞纳金外，处以未缴或少缴税款三倍罚款。 尤宏升运气较好，这么多年都没被查过，算是初犯，只要态度良好，在规定的时间内补缴税款就能免了牢狱之灾。 为了避免坐牢，尤宏升忍痛将名下的几套早年购置的别墅全都出售，用以缴纳税款、滞纳金和罚款。 财富再次急速缩水，尤宏升有气无处发。 “尤总，我有可靠消息，尤佳卉小姐得罪了人公司才被查，或许，这只是开始。”尹明辉一脸沉重的对尤宏升道。 财务经理为公司做假账，交不起巨额罚款，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 尹明辉是尤宏升从其他企业挖过来的财务经理，业务能力强又灵活变通，尤宏升很重用他。 听了尹明辉的话尤宏升的脸色变来变去。 前两日一个饭局上，有人提醒他好好想想，是不是得罪了谁才会被举报，不然后面肯定还得破财。 毕竟谁屁股下没点屎，想扳倒一个人还不容易么。 联想到放浪形骸的尤佳卉的所作所为，没准还真是得罪了惹不起的人，连累他遭殃。 尹明辉的话像惊雷一样在尤宏升脑中爆开，他信了七分，心里翻江倒海，面上却半点不显。 “你还知道些什么？” 尹明辉摇头：“对方身份不简单，我知道的不多。” 尤宏升目光如炬，咬紧了后槽牙，片刻后和蔼的对尹会计道：“好，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对了，今天把合同签了，保障你和公司双方的权利。” 尤宏升在员工面前一直是个和蔼的老板，就算愤怒也不会当着员工的面发出来。 下面的员工做错了事就让二把手做坏人，他做好人。 尹明辉把辞呈放到尤宏升面前，不卑不亢道：“尤总，谢谢您对我的赏识，我父母身体不大好，催我回老家去发展，我认真思考认为亲人比赚钱重要。 目前我没接触到公司机密，对公司利益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也没签合同，算不上公司正式员工，所以，还请尤总批准。” 尤宏升看着尹明辉的脸，眼皮狠狠的跳了跳。 难怪尹明辉入职两天一直推脱不愿签合同，原来根本就不愿意留在的公司。 尤宏升怒极反笑：“可以，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你和公司没有合同束缚，双方都有选择权。 我想知道，你来公司的目的是什么？” 尤宏升深知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既然尹明辉铁了心要走，他不会挽留。 尹明辉微微一笑：“当然是希望有更好的发展平台，毕竟我之前所在的公司比起鸿昇相差甚远。” 他来鸿昇的目的就是让尤宏升知道，尤佳卉在这件事中起了什么催化作用 。 尹明辉不是刚才学校出来涉世未深的学生，尤宏升无论如何套话都没能从他口中问出想要知道的事。 不过他可以肯定，尹明辉不愿意留在公司，一是怕自己跟前任财务经理一样获罪，其二，就是尤佳卉得罪了人。 他这个大老板日子都不好过，在他公司里办事的员工前程又能有多好。 尹明辉走后，尤宏升在心里把尤佳卉骂个狗血淋头。 立即找了两拨人查尤佳卉回国这两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 “乔成蹊，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告诉我，我改还不行么？”姜夏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勾住乔成蹊的衣袖。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水润，眼睛形状跟苏菲玛索的眼睛很像。 前半截又圆又大，到眼尾就微微下垂，像狗狗眼，无辜又迷人，还有些呆萌忧郁。 但是笑起来又像是的太阳一样照进人的心里。 跟她对视总是忍不住心软答应她的要求。 乔成蹊垂眸看着她，嗓音带着笑意，慵懒的说：“那你看上我什么？我改。” 最近见到姜夏的次数越来越多，这姑娘总是笑脸迎人，都快让他忘记她哭的稀里哗啦，流鼻涕的样子。 不过，只要她别哭，小姑娘软绵绵的性子还是挺可爱的。 杨志的话多少还是对他产生了些影响，他也跟他爸探讨过另一半找什么样的姑娘。 他性格比较强势，不会轻易妥协，若是再找个跟他一样强势说一不二的另一半，日子只会过的鸡飞狗跳。 不然也不会有相爱相处难的说法。 姜夏性格娇软，经他了解，也不是扛不起事的姑娘。 前两年李耀祖托他开发一款游戏，平时没什么时间，只有休假的时候写代码，两年了一直没能完成。 这次休探亲假时，他鬼使神差的补充了一个角色，代入姜夏的性格，以旁观者的态度来看。 姜夏的性格是真的很难让人不喜欢，难怪她人缘好，到哪儿都有认识的人。 尤其深得长辈喜爱。 姜夏撅起花瓣一样粉嫩的唇：“我喜欢你的脸，你要去整容么？你要整成丑八怪我肯定离你三丈远。” 乔成蹊忍着笑，一本正经的批判：“肤浅。” 姜夏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一副我就是肤浅的无赖样，轻轻晃动着乔成蹊的衣袖。 “咱们就试试嘛，反正我们都年轻，谈场没有负担的恋爱怎么样？ 你放心我很懂事的，你忙的时候我绝不打扰你，两年后你要觉得我跟你不合适，我肯定不纠缠你。” 姜夏说的一脸诚恳，为了更有说服力，举起右手，伸出两根指头。 声音软软糯糯，根本不像是保证，倒像是在撒娇。 乔成蹊的心弦被拨动，摸着下巴：“你确定？” 姜夏正色点头：“确定、无比肯定。” 心说，怎么可能。 费了老大的劲儿才交到的男朋友，让她放手，天理难容。 无论如何也得成为受法律保护的关系。 乔成蹊信她个鬼，扬了扬眉：“我考虑考虑。” 姜夏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神采飞扬的点头：“好啊，别让我等太久哦。” 姜夏整个人似乎在发光，十分有感染力的让身边的人也跟着的心情好了起来。 跟她相处其实是件很轻松惬意的事，乔成蹊的眉眼不自觉的柔和了下来。 手痒痒的捏了捏姜夏的挺翘的琼鼻。 姜夏看看四周无人，踮起脚尖在乔成蹊唇上吻了一下。 一触即离。 “我走了，空闲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姜夏笑的像个偷腥的猫，对乔成蹊挥挥手，像只快乐的猫儿，倏地跑远。 乔成蹊抬手摸摸唇，心想，姜夏做他女朋友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之后一周乔成蹊没有跟姜夏回复，姜夏也没有催他，连去食堂吃饭都是避开他。 乔成蹊每次想到她一本正经的跟他胡说八道就忍不住想笑。 施明华跟乔成蹊认识多年，也是多年的搭档，对他的变化非常敏感。 试探的问：“回家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了么？” 施明华跟姜夏是两个极端的人，一个就像披了铠甲的铁血战士，从里到外都被武装的刀枪不入。 她能力超群，是值得信赖的战友，绝对的忠诚，能给人带来安全感，但性子非常刚强。 至少乔成蹊认识她这么多年就没有见过她对谁说过一句软话。 她只佩服比她强的人，乔成蹊入了她的眼，除了乔成蹊英俊帅气，更大的原因是因为慕强心理。 若非军人以服从为天职，乔成蹊甚至怀疑她跟上级意见相左时会直接跟上级吵起来。 宁折不弯这一点，让她吃了些亏。 而姜夏能屈能伸，是个娇软爱撒娇，能给人带来愉悦心情的邻家小妹妹。 不过，除了性格不同外，同样都是各自领域内的精英人物。 “见到父母和弟弟妹妹就是很开心的事。 ” 乔成蹊幼年离家，但他跟父母的感情并没有因为距离而疏远。 “真好，很羡慕你。” 施明华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异，父亲跟着港城的富婆跑了，母亲有了再婚又生了个女儿。 她自幼跟着外婆长大，记忆中父母从没去探望过她。 父亲远在港城。 母亲跟她和外婆生活在一个城市，在一家研究机构工作，年薪高，福利待遇好。 现在的丈夫经营一家公司，开豪车住别墅，经济条件优越。 但她的父母既不愿意见到她，也从没出过一分抚养费。 无视她的存在。 母亲也没给外婆赡养费，外婆性子倔，母亲不给她就不要。 外婆种地养活她，供她上学，十一岁时外婆因病去世。 她是外婆养大的，像外婆一样骨子里就是个要强的人，宁愿吃苦受累也不愿意受气。 外婆去世后她不愿低声下气的求母亲给她抚养费和学费，自己种地、养猪 。 自己养活自己。 她非常幸运，因为有特长，十二岁被特招进了部队。 自此国家培养她，衣食住行也是国家包了。 父母在她心中也就是给了她生命，只生不养，没有任何亲情可言。 十几年来，偶尔一次回老家只是为了祭拜外婆。 乔成蹊每次说起父母和弟弟妹妹的柔和神情总是让她羡慕。 谁不希望有这样的亲人。 施明华从不跟人谈及她的家事，上级领导虽然知道也不会跟人说。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珍惜你爱护你的人。” 乔成蹊只猜到她跟家人关系不好，其他的倒是不清楚，只要与工作无关，他没兴趣打探人隐私的爱好。 施明华看着他笑了笑：“会有那一天吗？” “当然有，我先接个电话。” 乔成蹊指了指手机，走到窗边。 施明华侧头看着他，看他嘴角噙着一丝笑容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话，一开始她以为是他的家人。 直到，乔成蹊略有些宠溺的说了声“姜夏你是不是开染坊了”。 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两人竟然在她出任务这段时间，关系突飞猛进。 施明华的眉头皱了下。 乔成蹊挂了电话，坐到座位上，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 虽然表情没有多少变化，施明华看得出他心情很不错。 “你和姜夏谈恋爱了？” “还没有。” 乔成蹊没有多说，但施明华听出他未尽之言。 她和乔成蹊的岗位比较特殊，都属于绝密级岗位，不是不能谈恋爱，需要向领导汇报。 但同一岗位的男女是不能谈恋爱的。 除非一人已经调离现在的岗位，否则会被领导约谈，甚至要求立即分手。 这也是为什么她迟迟不向乔成蹊透露分毫自己对他有意。 因为，她舍不得调离目前的岗位，乔成蹊也不会因为感情而放弃事业。 姜夏跟他们不在同一岗位，没有什么影响，只要双方愿意就没问题。 或许乔成蹊向领导汇报之后，两人的关系就会发生质的改变。 “听你的意思，你也喜欢她？”施明华心有不甘。 若是乔成蹊能在等几年再考虑个人问题，那时她或许可以调到其他岗位。 乔成蹊喝了口水说：“姜夏是挺可爱的。” 他敢肯定，他爸妈见过姜夏也会喜欢上她。 跟她结婚，绝不会发生婆媳和姑嫂不和。 思及此，乔成蹊心头一跳。 他嘴硬的对姜夏说要考虑考虑，心里却已经想到跟她结婚的事。 乔成蹊有些懊恼的拍了拍头，真是美色惑人。 施明华明白了，不甘心但也没办法。 近水楼台先得月，可她有她的自尊心，实在做不到像姜夏一样没脸没皮的对乔成蹊表白。 还有事业，她也无法割舍。 她的骄傲，不容许她使出卑鄙手段拆散乔成蹊和姜夏的举措来。 “是嘛。”她不自然的拿起文件夹：“那就提前祝你们幸福。” 八字还没一撇，乔成蹊还是点头道谢。 姜夏对待工作极其认真负责。 不工作的时候是个小恋爱脑，但手头上有工作是绝对不会想感情的事。 一周前跟乔成蹊分开后接到任务，就和白巍几人忙了起来。 他们主要是脑力劳动，工作并不轻松。 任务没完成前，姜夏没时间考虑乔成蹊是否同意做她男朋友的问题。 第209章 谁还没个眼瞎的时候 都说烈女怕缠郎，李耀祖就不信凭借自己锲而不舍的精神，会追不到李虹。 见不到李虹的时候就每天用电话、短信、微信狂轰滥炸。 哪怕李虹只是在吃饭或者休息的时候回复一句，都会令他开心一整天。 终于有机会把李虹约出来，冤家路窄，碰到了尚雯跟马景洺。 李耀祖看到尚雯后脸色一黑，立刻扭头当作没有看到她。 尚雯却不依不饶，她的目光在李耀祖和李虹身上来回扫视，心中冷哼一声，原来李耀祖想要甩掉她，是因为已经找到了新欢。 她心里暗自冷笑，没想到李耀祖居然敢脚踏两条船，以前都是她甩别人，哪轮得到别人来甩她！ 尚雯狠狠甩开马景洺的手，眼中燃烧着怒火，声音尖锐地指责道：“李耀祖，你竟敢脚踏两条船！” 听到尚雯这副仿佛捉奸在床的口气，李耀祖顿时心生不悦。 他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不屑和不耐烦：“眼瞎？哪只眼睛看到我脚踏两条船？” 他的语气比尚雯还要高傲几分，眼神睥睨不可一世。 李耀祖向来就是吃软不吃硬。 男女之间一旦分手，基本上就很难再成为朋友。 他把尚雯拉黑，尚雯用别人的手机给他打电话，跟吃了大便似的，说的简直不是人话，他当时没找到她工作的地方揍她都算是自己涵养好。 要是尚雯能好好说话，没准儿在路上碰到了还能互相问候两句。 李虹侧头看向李耀祖，问道：“你朋友？” 尚雯听了，先是冷笑一声。 结果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李耀祖就抢着回答道：“嗯，就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前任。” 李虹知道他之前谈过两个女朋友，这种事情，如果遮遮掩掩反而会让李虹怀疑他的人品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当着她的面和尚雯把话讲清楚。 李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没想到李耀祖这么干脆利落地就承认了他们之前的关系，打得尚雯有些猝不及防，一肚子挑拨离间的话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尚雯怒道：“渣男，床上甜言蜜语，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我告诉你，想就这样把我甩掉，门儿都没有！” 跟李耀祖分手不到半个月尚雯就后悔了。 马景洺宠她爱她，但马景洺是个没什么个性的人。 对她再好，她对他始终少了激情和冲动，跟他在一起提不起劲儿来。 李耀祖在她还没有腻的时候跟她分手，毫不犹豫的删了她所有联系方式，并将她拉黑。 她用别人的号码打了几次，李耀祖直接换了手机号码。 够绝情，她喜欢。 她和李耀祖没有共同的朋友，不知道他家住哪里，京市这么大，李耀祖又是个宅男，就是想遇到他都难。 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竟然是跟个女人在一起，还是个没她漂亮，身材没她好，穿着打扮也是土不拉几的女人。 想要甩了她重新找一个，做梦。 她得不到也不会让李耀祖如愿。 一个姑娘当街说出如此令人震撼的话，简直让人惊掉下巴，引得众人驻足观看。 李耀祖抹了把脸，抬头望了望天。 真是恨不得自戳双目，他竟然喜欢过这种贱女人，还起了跟她结婚的念头。 真他妈眼睛被屎糊了。 李虹已经过了人云亦云、容易冲动的年纪。 有时候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未必是真实。 对李耀祖为人她还是很了解的，嘴有点贱，有时候很讨人嫌，但人品还是过得了关的。 再者说，他要真想脚踏两条船就不会拒绝她的表白。 况且李耀祖又不是她男朋友，尚雯说的这些话跟她有什么关系。 李耀祖冷哼一声反击：“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老子抱着结婚的想法跟你交往，你倒是好，只想吃喝玩乐要礼物，耍着老子玩。 一说见家长你就发脾气，闹分手。 真把自己当女王，也不看看自己配吗？你先提分手，我没有低声下气的挽回还是我的错了？ 不过，还真的感谢你，要不是你太作，我也看不清自己的真心。 就你这样的女人，除了脸还能看，灵魂都是脏的。” 李耀祖喜欢尚雯的时候可以把她当公主宠着，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尽量做到有求必应。 都分手了，也看清尚雯的真面目，他脑子被门夹了才会给她留情面。 退一步讲，就算他给尚雯留情面，尚雯可不会放过他，还不如干脆将尚雯摁死。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李耀祖的话铿锵有力，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毕竟像尚雯这样爱慕虚荣的女人不少，也有人跟李耀祖有过相同的经历。 李耀祖的话很容易引起别人的共鸣。 李虹不禁看了眼嘴巴像机关枪扫射一样的李耀祖。 这家伙是打算跟前女友开撕。 尚雯还是第一次听到李耀祖如此毒舌的话，以往的李耀祖不是这个样子的。 哪怕她无理取闹发脾气，他总是耐心的哄她开心。 哪像现在这副样子。 还真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尚雯气的脸都涨红了，周围看热闹窃窃私语的人更是让她恼羞成怒。 街对面有人拿着手机拍。 马景洺是尚雯最忠实的追求者，以她马首是瞻，此刻连带着一起被人指指点点，顿觉面上无光，拉拉尚雯：“雯雯，算了，我们走吧。” 尚雯正在气头上，狠狠甩开马景洺的手：“滚开。” 指着李耀祖的鼻子，声色俱厉道：“李耀祖你血口喷人，你移情别恋还把责任推到我头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李耀祖嗤笑：“谁血口喷人自己心里有数，不到五个月，光给你买礼物的钱就超过五万，你提出分手我也同意了，没让你把礼物还回来，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冤大头好骗。 见到我追比你优秀的女孩子你就后悔了？ 我告诉你尚雯，所有花销的凭证我都留着，也有证据证明东西是在你手里。 有种就把东西给老子吐出来，老子就是扔垃圾桶也不会便宜的你这种虚荣的女人。” 尚雯真的要被李耀祖给气死，怎么会有这么没有风度的男人。 她交往过的男朋友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没有一个跟李耀祖一样无耻。 完全就把她说成向钱看的女人。 她是那样的女人么？ 一直没还给李耀祖是她想等李耀祖主动来找她，毕竟那些礼物价格不便宜。 她工作大半年，不吃不喝才有五六万。 谁知李耀祖不但不服软，还把她拉黑，她一生气就把东西全都扔了，等她后悔去找已经被人捡走。 现在让她还她也还不出来，只能还钱。 自己赚钱才知道赚钱的不容易，就算她有两套房，一百多万的存款，但要让她自掏腰包把钱还给李耀祖，还是非常肉疼的。 尚雯气得咬牙：“第一次听说有人把送出去的礼物要回来，你要不要脸？大姐，这就是追你的男人的真面目，你可别跟我一样上当。” 作为吃瓜群众，李虹津津有味的看着李耀祖和尚雯当街拉扯。 跟她无关她就懒得插嘴。 而且李耀祖的战斗力惊人，尚雯明显不是他的对手。 但没想到方才还对她一脸敌意的尚雯会把她也拉进战局。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不急不缓道：“我跟他认识快十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我比你更有发言权。 是人都有缺点，他也不例外，但他这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从不屑骗人。” 李耀祖感动的看着为他说话的李虹，深吸口气继续跟尚雯撕逼：“我再不要脸也没你不要脸，废话少说，要么还钱要么把项链和手链都还回来，其他的我就当打发叫花子，不然就法庭上见。” 送出去的东西他就没想过收回来，实在是尚雯太贱。 好不容易把李虹约出来，被这矫情的女人给打乱了好心情。 因为自己眼光差已经错失跟李虹在一起的良机，如今追李虹困难重重，不知道何时才能把人追到手。 尚雯竟然敢挑拨他跟李虹的关系。 他今天还就要做个没有风度的人，哪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让尚雯不好过。 “各位的朋友，大家的看看这是她跟我的聊天记录，留到今天就是怕她倒打一耙，大家为我做个证啊！” 李耀祖充分将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发挥到极致，将之前跟尚雯的聊天记录翻出来给看热闹的路人看。 李虹捂脸：丢脸啊！李耀祖疯起来比她好不到哪里去。 癫公！ 要吵就不能找个人少的地方吵么？ 她怀疑一会儿她就能刷到他们的视频。 真丢脸，早知道就不跟他出来。 失策。 “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几万不是几百，既然你都跟人分手了就该把东西还回去，谁赚钱都不容易不是。” “对的嘛，我打工三年，除去开销也未必能存到五万，你又不想嫁给人家小伙子，还要收人家东西，这就不应该了啊。”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尚雯和马景洺的脸红了绿绿了黑。 马景洺尴尬的恨不得原地扣出一栋大别墅。 这都什么事儿啊？ 尚雯伶牙俐齿，吵架从没输过，现在却被李耀祖说的连反驳的话都找不到。 他嘴笨，连尚雯都说不过，更何况是开启的战斗模式把脸扔到天外的李耀祖。 尚雯怒道：“你当我稀罕？” 李耀祖嗤笑，伸出手：“不稀罕就还来，别嘴上说着不稀罕又舍不得。 ” 马景洺深吸几口气：“多少钱，我替雯雯还。” 李耀祖对呆头鹅竖起个大拇指，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兄弟大气啊，也不多，项链和手链总共五万八千八，你要是觉得我送尚雯的其他东西也碍了你的眼，你多给些，那些不就变成你送的了么。 发票什么的我还存着，给个号码一会儿发你手机上啊！” 马景洺：“......不用了，给我个总金额就行。” “我这不是想着让你明明白白消费嘛，既然你不要就算了，八万零六一，零头就算了，付个整数吧。” 李耀祖亮出收款码。 马景洺低着头迅速转了八万给李耀祖，强行拉着还想跟李耀祖掰扯的尚雯走了。 人群渐渐散去，李虹神色复杂的看着李耀祖：“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丢脸了，李耀祖，吃你一顿饭可真不容易。” 李耀祖其实也觉得挺丢人的。 人活一张脸，他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但不一次性把尚雯解决了，他跟李虹一点可能都没有。 丢人就丢好了。 李耀祖笑容谄媚：“我的错，谁让我眼神不好，错把鱼目当珍珠，要能早点明白对你的心意，也就不会有今天。” 李虹嫌弃看他一眼，扯了扯嘴角，点开手机，果然如她所料，有人已经将他们发到手机上了。 发视频的人没配不当言辞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虹捂住额头：“今日肯定是诸事不宜，出门没看黄历，你离我远点。” 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那还吃不吃饭？”李耀祖摸摸鼻子小心翼翼的问。 李虹瞪他：“吃，不狠狠宰你一顿我心气难平。” 脸都丢光了，再不吃回来岂不是损失更大。 李耀祖咧嘴笑。 乔伟平时并不大喜欢刷视频，不仅伤眼睛还容易让人上瘾。 今天心血来潮地打开了一个短视频平台，想看看有什么有趣的内容。 没想到，一打开就看到了李耀祖和李虹的脸，这可真是个意外之喜。 乔伟饶有兴趣地点开视频，看着看着不禁笑出声来。 尤其是当他看到李虹无奈捂脸的那个瞬间，他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多年前李耀祖也曾因李虹而做出过同样的举动。 这种相似性让他感到十分有趣，仿佛时间倒流回到了过去。 “哈哈！”乔伟笑出声：“真没想到，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苍天饶过谁。” 谁还没个眼瞎的时候，至少李耀祖比他前世幸运，没跟尚雯结婚。 他看出李耀祖在追李虹。 说实话，这俩孩子比他前世强了太多，有主见，干脆不拖拉。 处理事情果决，就算把脸丢在地上踩也会把麻烦解决在萌芽阶段。 因此也就没多事的把视频转发给叶四月夫妻。 第210章 狗咬狗一嘴毛 “啪啪！” 尤佳卉刚走到客厅就挨了黑沉着脸的尤宏升两耳光。 若不是她刚好靠近柱子，直接就被尤宏升打倒在地。 “你打我？” 尤佳卉靠在柱子上，手扶着腰，不可置信的看着暴怒的尤宏升。 “啪啪！”尤宏升越打越顺手。 尤佳卉一时不察又挨了两巴掌。 客厅里的八人全都冷漠旁观，没有一人出声劝尤宏升。 尤佳卉不是能忍的人，从小就敢跟亲妈吵架打架，脾气又怎么可能好。 但尤佳卉非常识时务。 被渣爹骗回家，挺着将近七个月的孕肚还被打，尤家其他人也从没把她当过家人。 她清楚自己处于劣势，硬跟尤宏升和尤家众人斗吃亏的是自己，只能硬生生压下所有的怒火。 再抬起头时双眼含着泪水，委屈的看着尤宏升：“爸，你要打也得告诉我原因吧。” 继母谭菱皮笑肉不笑：“原因，因为你咱们尤家快要破产了，满意了吗？” 谭菱是尤宏升青梅竹马的恋人，尤宏升五个儿女，其中一儿一女是谭菱所生。 虽然后来尤宏升又跟别的女人生了一儿一女，但谭菱一直是他的白月光。 跟前妻离婚后没娶年轻漂亮的小情人，而是娶了年老色衰的谭菱。 可见谭菱在尤宏升心中的地位。 尤宏升打了尤佳卉之后满腔怒火稍稍平缓了些，谭菱的话成功再次将他的怒火挑到最高点。 自尤佳卉名下的公司出事后，挂在他兄弟和老婆名下的所有公司全都被查。 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的，现在只想尽快将尤佳卉这个麻烦扔到国外去自生自灭。 扔之前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做。 若非怕尤佳卉发起疯来把他告了，他都想现在就把尤佳卉的肚子里的孽种解决了。 尤佳卉瞳孔地震：“不可能。” 国外那些曾经跟她有过关系的男人不可能会把手伸到国内。 回国后她纠缠苏铭之前还跟过一个男人，但那男人除了一张脸外一无是处，身材高大，某方面一言难尽。 有点家底，人却抠门到极致，跟女人吃饭竟然aa，占她便宜还骗她钱给老婆花，简直就是个奇葩。 没多久她把人踹了，锁定苏铭。 她没占到那男人丁点便宜，对方的老婆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关键是男人没有本事针对尤家的企业。 至于跟苏铭有亲密关系之前的另外两个男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两个月前调戏的是苏铭前妻的侄子乔伟，他老婆倒是个惹不起的，但在那个女人警告她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乔伟。 那女人不可能会针对她。 乔伟一看就跟乔玉梅一样好脾气，更不可能。 若继母说的是真的，就只有苏铭。 尤佳卉分析过后摇了摇头：“不可能是苏铭做的。” 不管怎么说，苏铭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的爸爸，就算他恨她害他妻离子散，不看僧面看佛面，苏铭不可能如此绝情。 谭菱嘲讽的呵了声：“你说的不错，确实不是苏铭，就你的做的那些事，有的是人排着队的收拾你。” 就算跟苏铭有关他们也不敢说。 尤佳卉脸色巨变。 最近两个月苏铭时常全国各地的跑，当然，苏铭是不会告诉她自己去哪儿、做什么。 在律所堵不到人，想方设法要到地址她就追过去，很多时候是她刚到，苏铭又去了另一个城市。 她追他跑，时间都花在了路上，她不参与家族企业的经营管理，尤家众人跟她水火不容，根本不会告诉她公司出了事。 同学朋友都知道她做小三上瘾，男性同学朋友只想占她便宜，女性同学朋友则把她当洪水猛兽。 就怕她勾引自己老爹或者男友，连微信都不加她的。 她的消息来源全靠网络，但尤家的企业没有出名到有点事就在头条上能看到的程度。 尤老太太拍着自己的手背，痛心疾首道：“佳卉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说你一个上了名校的大学生，有才有貌又年轻，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什么非要破坏别人的家庭。 咱们老尤家的脸被你丢光了也就算了，你爸辛辛苦苦三十多年攒下来的家业拜你所赐接连出事。 尤家垮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你爸赚的，公司没了你还有钱？ 难道你还指望你妈施舍给你三瓜两枣？” 老太太生了七个儿子，没有女儿，孙子孙女一大串，因此没有重男轻女的念头。 哪怕是几个儿子的私生子女她都一视同仁。 唯独对娇纵任性、无礼又不知羞耻的尤佳卉打心里厌恶。 尤佳卉的外公和母亲让尤家人从偏远小山村来到京市生活，本来是该感谢他们让尤家脱贫致富。 但看了尤佳卉的外公和母亲十几年的脸色，再多的感激都变成了愤怒。 尤其是尤佳卉还没成年就跟男人牵扯不清，到国外后放浪形骸的生活作风更是让老太太连见都不想见到她。 有这种子孙，祖宗的脸都丢光丢尽。 尤佳卉直直看向尤宏升：“你也这样认为？ 你告诉我苏铭跟他前妻如何如何，不就是让我做小三？我按照你的意愿办又成我的错了？” 经商的人，尤其是比较成功的商人，大多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商业版图扩充到各行各业。 尤宏升野心很大，眼馋乔玉梅的产业，又没有多余的钱投资。 他对自己五个儿女的容貌非常有信心，是他敛财的工具之一。 在得知尤佳卉对苏铭有兴趣后，他故意怂恿尤佳卉接近苏铭，并给两人制造机会。 就连苏铭着了尤佳卉的道，他在其中没少帮忙。 心照不宣的事叫尤佳卉当着他父母儿女的面直白的说出来，尤宏升恼羞成怒，一言不发的又赏了尤佳卉一耳光。 他对尤佳卉的恨意值达到顶点，能动手都不愿跟她浪费口舌。 尤宏升下手狠，一连挨了五个耳光尤佳卉的脸又红又肿，嘴角流血。 脑袋都懵了一瞬，她彻底怒了，双手防备的抱着肚子，眼睛喷火的看着尤宏升：“你再打一下试试，别以为你是我爸我就不敢告你。” 杀人不犯法的话，尤宏升真恨不得一脚踹死她。 尤天心看到尤宏升高高扬起的手，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被尤宏升不顾大局的冲动行为很是看不上眼。 好不容易把尤佳卉骗回家，目的还没达成就先把人给打了，这下不得不改变策略。 软声劝道：“爸，大姐还怀着孕呢，先让大姐坐下，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 “不用你假惺惺。”尤佳卉怒瞪跟她同月出生的异母妹妹。 尤天心跟谭菱一样又茶又婊，尤佳卉向来跟她不和。 外公在世渣爹还有所收敛，不敢把私生子女带回家。 外公刚下葬，渣爹就迫不及待将四个儿女全都带回家，那时候她恋爱脑妈还对她渣爹抱有幻想。 对丈夫的私生子女比对她还好，尤天心很会察言观色讨好人，把她妈哄的一心向着她。 跟这几个野种发生争执，不管是她妈还是渣爹都教训她要有做姐姐的样子。 她没少在尤天心手里吃亏。 这女人为她说好话，多半是挖好坑等着她往里跳。 既然尤家不行了，那她更要抓住苏铭不放。 她肚子里的这块肉就是她最大的筹码，无论如何也不能出事。 尤天心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淡淡笑了笑。 尤佳卉见到这一大家子就厌烦，跟他们见到她一样。 “我走......” 谭菱打断她的话：“算了，事情都发生了，生气也没用，先度过难关再说。” 对暴怒中的尤宏升使了个眼色，叹口气，缓和了语气对尤佳卉说道：“佳卉你别怪我和你爸生气，你爸的房产就只剩下这一栋，其他都卖了，咱家今时不同往日了。 今天让回来就是谈谈股份的事，来，坐下说。 天丽，给你大姐倒杯白开水，怀孕了不能喝茶。” “好的妈妈。”尤天丽倒了杯温水放在尤佳卉面前：“大姐，喝水。” 尤佳卉没搭理她，也没喝水。 她可不敢喝尤家的水，吃尤家的东西。 谭菱的话让她心底发凉。 要知道尤宏升仰仗岳父鼻息讨生活，起初最大的愿望不是赚多少钱，而是在京市有自己的房子。 受了气有个私密的空间舔舐伤口。 因此自己掌权后有钱不是买豪车，而是买房。 他把房子看的非常重要，不是走投无路绝对不会卖房。 没有尤宏升的同意，尤佳卉想走是走不了的，况且关系到她的利益，她也不想走。 谭菱提到股份，她倒要看看她不给，他们怎么把她手里的股份弄走。 尤佳卉顶着红肿的脸，夸张的撑着腰，慢吞吞走到单个沙发上坐下。 尤天靖将公司近来发生的事挑重点告诉尤佳卉，并给她看了处罚情况，以及查到这一切都跟她脱不了关系的证据。 让她意外的是，竟然是之前让人打断她腿的豪门太太指使人做的。 尤佳卉彻底傻眼了。 她的自信自从遇到苏铭后一再被践踏。 “公司面临巨大的困境，爸妈的意思，要么你把你手里的股份卖给我，要么买走我们手里的股份，我们退出。” 卖，尤佳卉不愿意。 每年的分红是尤佳卉唯一的收入来源。 卖了股份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分红，关键是现在公司远没有前两年赚钱，又出了大纰漏，价格肯定会被压死。 买，她更不愿意。 姑且不论她拿不出那么多的钱。 还有一点，她虽是名校毕业，但学的并不是工商管理，且习惯了享乐，让她绞尽脑汁跟人虚与委蛇做生意。 她既吃不了这个苦也没这个本事。 尤宏升总算冷静下来，冷声说道：“你不卖、不买也行，我就把公司卖给别人。” 尤佳卉明白了，尤家人这是不想跟她扯上任何关系，逼她做选择。 双手抚摸着肚子，胎儿非常活跃，在她手心有节奏的踢动，尤佳卉暗暗告诉自己，她不会输。 权衡利弊后问尤宏升，多少钱买她手里的股份。 如她所料，尤宏升开出的价格低到让她差点暴走。 但尤宏升又表示，他愿意以这个价格把自己手里的股份卖给她。 尤佳卉再次词穷。 她想把股份卖给其他人，尤宏升随她，但只给她一个小时的时间。 超过时间他就直接将公司卖给别人。 尤佳卉骑虎难下，找了一圈人，没人愿意买。 又怕尤宏升把公司卖给不靠谱的人，那她或许损失更大。 几经挣扎，将股份卖给了尤天靖。 尤宏升难得的爽快，签订股份转让协议后就让尤天靖将钱转给她。 父母离婚前，尤佳卉每年有八位数的分红。 父母离婚后公司收益每况愈下，分红一年比一年少，起码也有七位数。 现在卖股份刚够着七位数的边儿。 尤佳卉看着手机上的到账提示音，气得肚子隐隐作痛。 收到钱，尤佳卉不想再见到尤家众人，站起来没招呼一声就往大门的方向走。 尤宏升看了眼十三岁的小女儿尤天丽。 一脸纯善的尤天丽抿了抿唇，追上去：“大姐我送你出去。” 尤佳卉猛地甩开尤天丽挽住她胳膊的手，愤怒地吼道：“滚开！” 她心中怒火燃烧，不仅挨了打，还被气得肝疼。 尤天丽并不在意她的恶劣态度，像一块顽固的牛皮糖一样紧紧贴着她，再次挽起尤佳卉的胳膊。 “下雨了，地面很滑，万一摔倒可不得了，还是让我送你到车上吧。” 尽管尤佳卉不停地辱骂和斥责，尤天丽仍然保持着良好的脾气，静静地走在她身旁，为她撑起雨伞。 尤佳卉对肚子里的孩子毫无感情，但她清楚这个孩子是她能否继续过上奢华生活的关键，所以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因此，她走路时格外小心翼翼。 眼看着车子就停在几米之外，尤佳卉终于松了一口气，也渐渐放下了警惕。 就在这时，落在后面半步的尤天丽突然脚下一滑，身体失去平衡，顺势将尤佳卉狠狠地按倒在地，并整个身躯压在了她的身上。 瞬间，天旋地转，一股剧痛袭来，尤佳卉脸色苍白如纸，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啊……救救我的孩子……” 第211章 整人的手段 尤天丽似受到惊吓，满脸惊慌，在尤佳卉身上压了几秒才迟钝的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地砖湿滑一着急又摔了回去。 “啊！大姐你流血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叫救护车。”尤天丽双眼瞪的溜圆，捂着嘴大声尖叫。 尤佳卉已经痛到晕厥。 尤宏升想拖一拖时间再喊救护车，以免失手。 除了尤母面露不忍，其他人都漠然的坐在沙发上不动。 “阿弥陀佛，造孽啊！”尤母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不赞同的对尤宏升道：“老大，把人送去医院。太损阴德，不管结果如何，这种事以后不能再做。” “嗯，知道了。” 过了几分钟，尤宏升才不急不缓的吩咐司机把尤佳卉送到就近的医院。 尤佳卉腹部受到撞击导致胎盘早剥，肚子里的孩子胎死腹中，大出血，为了保命只能切除子宫。 彻底断了她母凭子贵的机会。 尤宏升所有公司全都存在偷税漏税，资不抵债，即将面临无法缴清罚款的困境，这时一家跨国大公司愿意注资或者直接收购他名下做教育的公司。 不管是注资还是收购，对尤宏升来说都是好事。 只是这位投资人跟尤佳卉有仇，唯一的合作要求就是尤佳卉不能持有公司的股份。 否则合作免谈。 尤宏升必须抓住这次机会，爽快答应对方的要求。 对方又说起尤佳卉回国后做的事，听得出这位对尤佳卉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连带质疑他这个做父亲的治家不严，才会教出这样的女儿。 潜台词就是连家都管不好，又怎么能做好企业。 尤宏升连忙表示一定会严厉管教尤佳卉。 对方没明确表示让他把尤佳卉肚子的孩子解决掉，一句轻描淡写的孩子不无辜，他就懂对方的意思。 这个孩子留不得。 况且苏铭要是那么容易搞定，尤佳卉也不会挺着孕肚全国各地的跑去找人。 不如抓住眼前利益。 为了尤家的利益，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尤佳卉像以往一样随心所欲、将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 看似单纯善良的尤天丽年纪不大，却是三姐妹里最机灵聪明，心理素质最好，也是最心狠的。 做事滴水不漏找不到破绽。 尤宏升才敢把这个任务交给她。 尤佳卉直接被她整掉半条命，没让尤宏升失望。 尤佳卉清醒后第一件事就是告尤宏升等人。 她一直烟酒不断，时常凌晨还在夜场厮混，怀孕后也没有太大改变，依然我行我素，怎么开心怎么来。 nt检查没过，唐氏检查也没过，二十四周排畸b超检查时心脏和四肢都有问题，严重的先心病，手脚全都畸形，医生建议流产。 尤佳卉坚持留下这个孩子的目的不是对孩子有多少母爱，也不是有多爱苏铭一定要生下他的孩子。 纯粹就是为了钱、为了嫁给苏铭继续过挥金如土的生活，利用这个孩子来绑架的苏铭。 苏铭看她的眼神像看垃圾，这下孩子没了，她手里的筹码就也没有了。 她不但要尤宏升等人的巨额赔偿，还要把他们都送去坐牢。 让她绝望的是，监控显示是意外事件，无论她怎么闹都没用。 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是苏铭指使尤家人所为，想赖在苏铭头上更是不可能。 尤宏升除了支付医药费，多一分钱都不给。 尤佳卉要赔偿只能走法律途径。 她总算体会到处于弱势地位的痛苦，然后又以自残的方式逼尤宏升帮她把苏铭找来。 尤宏升不但不搭理，还嫌她自残的行为雷声大雨点小。 尤佳卉是他生的，狠辣无耻的程度比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断了她的希望，哪怕只剩一口气，绝对会反扑。 为了以绝后患，尤宏升在尤佳卉身心受创极度需要人慰藉，又联系不到苏铭，情绪崩溃的情况下，特意找到尤佳卉之前插足他人家庭的几名受害者。 还找了些品行不端的男女以各种名目去骚扰恐吓她。 不出一个月，曾以将他人折磨成精神抑郁为傲的尤佳卉，成功被尤宏升折磨的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 尤宏升直接把人送到精神病院。 尤佳卉的母亲知道她出事了也没回来过，压根不闻不问。 论整人的手段，尤佳卉远不如尤宏升。 医治没几天尤宏升就以给尤佳卉去别的医院医治为由办了出院手续，接回家精神连哄带吓两天又继续送到其他医院。 连续几次后，尤佳卉的病情越发严重。 她的财产暂时由尤宏升监管。 她虽然挥霍无度，但名下的房产、车、珠宝和奢侈品，卖二手的也能卖一大笔钱。 还有一笔存款。 为了这些财产，尤宏升也不会让她好起来，更不会让她活的太久。 尤家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有责任，尤佳卉也有责任。 但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就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尤佳卉身上。 这次韩小雅收拾尤佳卉可算是罕见的费了些周章，尤家人查一辈子都查不到她跟乔伟的头上，包括乔玉梅和苏铭。 尤佳卉进了精神病院，原本与尤宏升谈合作的那家跨国公司大区总裁很遗憾的告诉他，总公司否决了收购、注资的决定。 尤宏升才明白自己上当了，可惜他没有实力跟人斗，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 韩小雅心情舒爽，让人吃闷亏的感觉还真不错。 “尤佳卉孩子没了，尤宏升找人把她吓疯了，在精神病院。”乔伟将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事简单的告诉苏铭。 离婚后苏铭将手头上的案子转给唐糖，之后接的案子多数都是外省的，在京市的时间不多。 乔伟自三个月前见过他之后就没再见面，只是偶尔电话联系。 “谢谢你乔伟，替我跟小雅说声谢谢。” 苏铭听到这个好消息，有种天又蓝了的豁然开朗的感觉，几个月来第一次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对尤佳卉的感情复杂到他都难以形容的地步，既恨得牙痒痒，又狠不下心来彻底摁死她。 这种复杂的感觉，让他对自己都越来越鄙夷，只能像个懦夫一样的逃避。 但尤佳卉有现在这种下场，他是打心里欢心的。 “谢就不用了，其实我们也不单单是为了你，小雅是什么性格你知道的，这是尤佳卉嘴贱的代价。 日后你可别怪我们过分就行。 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尤佳卉怀的孩子是个畸形儿，早在孕十二周时医生就建议她流产，你可以去医院查一查。” 人心最是易变。 去年初他小姑的生日，苏铭还当着众人的面对他小姑海誓山盟，矢心不渝。 结果呢？ 最终还是没能扛住诱惑。 尤佳卉肚子里孩子毕竟是苏铭的亲骨肉，现在苏铭恨尤佳卉害他家庭破碎。 将来会不会想到这个还没有出生就没了的孩子而怨恨他和韩小雅，谁都说不清。 有些话还是说明白的好。 苏铭听懂了乔伟未说出口的话，心口发堵，沉默了两秒，说：“乔伟，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是，将近三十年的友谊，你不是我姑父我们仍然还是朋友。” 只是发生了这些事后，关系恐怕很难回到从前了。 苏铭嗯了声就匆匆挂了电话。 乔伟听出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心里也不好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有些事真的会影响感情。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亲情、爱情、友情全都经不起考验。 他以为他小姑和苏铭会白头偕老，他以为他和苏铭的友情一辈子不会变...... 乔龙故意杀人判了十八年有期徒刑。 高芸捅了乔栋，他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正当防卫，但他主观上是想让高芸死。 下手也特别狠，直插高芸心脏，一刀毙命，主观恶性较大。 乔栋临死前把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也没用，一切以证据为依据。 乔龙也交代他不但想杀了高芸，还有乔二婶和乔栋及高芸的两个儿子。 乔二婶提出上诉，目前还没开庭。 乔玉梅自己事情一堆，经常被乔二婶哭的脑袋疼，除了替乔龙出律师费，其他的就是想管也管不了。 找乔伟和韩小雅更是没用，两人什么都不帮。 乔二婶对冷血的亲戚和几个孙女都恨透了，每天把能骂的人全都骂一遍。 就连已经死了的乔二叔和乔栋都被她骂得差点从骨灰盒里爬出来。 黄巧娟死了乔大丫出钱给她买了块墓地。 乔二婶爱乔栋爱乔龙，倒不如说她爱的是能为二房传宗接代的男丁。 乔龙出生前乔栋是她的全部，乔龙出生后乔栋的位置极速下降，死了那就更没地位了。 仿佛他这一生的任务已经完成。 乔二婶连块墓地都舍不得给他买，跟乔二叔一样暂时存放在殡仪馆。 每天一早给父子俩烧香，边烧边嘀嘀咕咕的骂。 骂完该骂的人，就哭自己眼瞎嫁到乔家蹉跎了一生。 哭自己命苦，老了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乔二叔、黄巧娟和乔栋倒是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操心。 她活着就是受罪。 二审，乔龙顶多能少判两年，她都七十了，一身病，哪里等得到乔龙出狱。 她年轻时起最怕的就是没人给她养老送终，才会把儿子孙子看的极为重要，女儿孙女当草。 劳碌算计了一辈子，可笑的是，她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没人为她养老送终。 十二月初乔玉梅和苏母、吴星星去港城定居。 乔玉梅走了，乔二婶找不到乔大丫就只能找乔伟，动不动就跑来小区外面哭。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乔伟对乔二婶如今的境况没有丝毫同情。 路都是她自己走出来的，怪得了谁。 只是她这样三天两头的来哭，很烦人。 一个走路都要杵着拐杖的老太太，骂也骂不得，话说重了她干脆往地上一倒，装病。 用乔二婶的话说，她都已经是黄土埋脖子的人了，过了今天明天还能不能喘气都不好说。 她家乔龙要坐牢了，凭什么乔伟过的顺风顺水，她不好过也不让乔伟好过，没事就天天跑来边哭边骂。 乔伟一家干脆搬到三环的别墅住。 孟愚东山再起，忙的脚打后脑勺，经常把办公室当家，就算他想好好陪孟瑶长大也没时间。 不提他手下多少员工要赚钱养家，人活在这个世界缺了钱是万万不行的。 没有钱他就没办法将父母送去最好的养老院，也没办法给女儿提供优渥的生活。 他跟乔伟、韩小雅和孟瑶商量后，让孟瑶就搬过去乔伟家住两年，等他再奋斗两三年就把孟瑶接回来。 乔伟和韩小雅表示欢迎，孟瑶这样的孩子真是上天赐予的宝贝。 她住进家里后乔言蹊和乔悦兮就没吵过架，兄妹关系难得的和谐。 孟瑶还发掘了乔言蹊的特长。 别说住几年，住到几个孩子成年都没问题。 再说两个小区不算远，孟愚想女儿了就过来看看。 乔伟在手机上下了三台双开门的大冰箱，韩小雅诧异道：“怎么买了这么多冰箱，是打算每层楼都放一个？” “嗯，这样方便些。” 搬过来之后乔伟就开始囤需要用到的药品、口罩和米面粮油、干货和肉类。 他没有做吹哨人的命。 重生回来后遇到很多天灾，但凡他动了让更多的人避免灾难的念头，事情的走向会跟前世偏离，且灾难更为严重。 只能顾自己家人的同时，拐着弯的暗示一下亲朋好友。 苏铭忙完手头上的工作，除夕下午就飞到港城。 他跟乔玉梅早没了爱情，但有着浓厚的亲情。 离婚后反倒比离婚前在一起吃饭的次数更多，乔玉梅和他母亲妹妹去港城居住，他每个月都会抽时间过去看看她们。 似乎又回到刚认识那两年，以姐弟相称。 苏屹虽然对自己的父亲有些失望，见父母现在的相处模式比前两年更好，心里不多的芥蒂也消失了。 不管他们还是不是夫妻，唯一不变的是，他们依然是倾尽全力爱他的父母。 这个除夕夜，除了没跟乔伟一家一起过，跟往年差别不大。 乔伟跟苏铭认识二十八年，其中有二十五年都是一起度过跨年夜。 今年少了苏铭一家，顿时冷清了许多。 乔伟觉得美味佳肴都差了点儿味。 第212章 灰一扬，完事 学校停课，乔伟不打算带家人回老家生活。 在农村某些方面确实方便，连绵的大山会源源不断提供食物。 还可以圈养些鸡鸭，至少不缺新鲜肉类和蔬菜。 但医疗绝对比不上一线城市。 冰箱里堆满了食物，米面屯了两千斤，光粮食就够一家人吃三年。 还有零食、冻干蔬菜水果、坚果类。 常用的消炎药、退烧药、口罩等等也都准备好。 生病可不好受，没什么重要的事乔伟一家基本不出小区。 需要补充新鲜水果蔬菜和肉类就在手机上下单，然后去小区门口拿。 乔成蹊一回部队就处于失联状态，除非他主动跟他们联系，不然都不知道人在哪里。 想关心都没法关心。 李虹主动申请去支援，李想和叶四月担心女儿的安危但也尊重她的选择。 高强度的工作，休息不够抵抗力很快下降，支援的第二个月李虹感染了病毒，好在她年轻底子好，治疗一段时间后恢复了健康。 回到京市又隔离了一周才回家。 “妈，我回来了。” 直到现在，叶四月都不知道她大病了一场。 女儿瘦了一圈，但精神状态很好，叶四月狠狠的松了口气，抱住李虹红了眼眶：“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妈给你好好补补。” 她不迷信，李虹离开这两三个月，她每天都给祖宗上香，求祖宗保佑李虹能平安健康。 哪怕她像以前一样叛逆她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担惊受怕几个月，总算平安回来了。 “谢谢妈！想吃你做的煲仔饭。” “想吃什么妈都给你做。” 李虹拿出纸巾帮叶四月擦擦眼角，揽着她的肩膀：“回家。” “哦对了，我得给耀祖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回来了，这孩子每天都问你怎么了样了。” 李耀祖联系不上李虹，打游戏的心情没了，每天守在的电视机前，每天打电话给的叶四月，问她李虹的情况。 叶四月哪知道，每次李虹跟她通话都是报喜不报忧。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每天过的比李耀祖还揪心，半夜半夜失眠，头发大把大把的掉。 每当看到新闻上说有多少医护人员感染，她就急得嘴角起燎泡。 那她也不敢跟李虹说，免得让李虹分心。 “我打电话跟他讲吧。” “也行。” 李耀祖接到电话，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边说边往外走。 在院子里练五禽戏的李父扬声喊道：“去哪儿啊？” “李虹回来了，我去看看她。” “等下，空手上门多不好，把这个果篮带上，再去花店买捧鲜花，说话好听点啊！”李母拎着果篮追上去。 “知道了。”李耀祖提着果篮就跑，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李母忍不住乐了：“总算靠谱了一回。” 李父也笑：“李虹这姑娘变化是真大，是个好姑娘。” 李家算不上豪门，但房产多啊，每年光租金收入就超过千万，夫妻俩就李耀祖一个儿子，对他交友择偶十分慎重。 俗话说的好，娶妻不贤祸及三代。 他们不需要儿媳妇的家世有多好，清白的家世和人品是首选。 换做十年前，他们是看不上李虹的，就算她父亲职位不低也压根不考虑。 主要是那时候的李虹实在太叛逆，脑子也不太清醒。 现在不同了，李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李耀祖反倒有些配不上她。 之前谈的两个女朋友，没把人带到他们跟前，但他们见过，也暗中调查过。 总之，一个不如一个，蠢儿子的眼光是越来越差。 幸好都分手了，不然他们一准儿得出手棒打鸳鸯。 李母摇了摇头：“我看还有得磨，谁让你基因太强大，儿子随了你，机会来了不知道把握，活该事倍功半。” 李父无辜躺枪：“......说儿子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谁年轻时候没干过蠢事。” 李母挑眉，皮笑肉不笑：“我就没有。” “三十年前的事了，成芝麻烂谷子的翻来覆去的讲，你不腻我都听腻了。”李父小声嘀咕着背过身不想跟李母吵。 一米七五的身高恨不得缩成一米五。 主要还是自己理亏，吵不过。 谁让他年轻时为了证明自己，不听父母老婆的劝，脑门一热就跟酒肉朋友一起做生意，结果酒肉朋友跟人合起伙儿来把他骗了个底朝天，还背了一堆债。 幸亏父母没有把房产之类的交给他。 八十年代房产不太值钱，要是房产在他手里，恐怕早就被他败光了。 父母没钱给他还债，他天天被债主逼债。 还是靠老婆的嫁妆才把债还清，从此之后，他在老婆面前就矮了一头。 明面上，大事他做主，实际上大事小事全都是老婆做主。 不过他老婆在外还是很给他面子的，就算在儿子面前都从来没有说漏过嘴。 当然，私底下他是没少被揪着耳朵骂。 早些年还好，古董的价格不算高，近些年古董的价格炒成天价，他老婆每过几个月就要找机会骂他一顿。 李母翘了翘嘴：“干嘛不讲？一想到你把我那些现在值几十亿的古董嫁妆三文不值两文的拿去抵债，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李父手上动作一顿，理亏的缩了缩脖子。 李母不放过他，哼了声：“耀祖比你强，起码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不会瞎折腾。” 骂爽了，李母就打电话给韩小雅联络感情。 儿子再蠢也是亲生的，得帮他一把。 她和老头子也能早点抱孙子。 ...... 乔伟看完手机上的信息，对韩小雅说：“乔健乔康两家全都确诊了，乔漫漫今天刚出院。” 韩小雅诧异道：“他们又没有去重灾区，待在村里怎么会被感染？” “江求弟传染的，也就是老太太的九妹。” 乔伟把手机递给韩小雅。 乔母最小的妹妹江求弟在外省打工多年，二月底回到老家。 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比较重视姐妹情，回到老家就每天往几个姐姐家里跑。 乔母嫁的最好，生的儿子最多，一直是众姐妹们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后来乔家垮了，谁都没有对乔母伸出援手，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乔伟的帮助下村里富起来了，乔母那弯下去的脊梁又挺直了。 曾经嘲讽她的老九来了，当然得让她好好看看她现在过的有多好。 江求弟在的乔健家吃了午饭下午才回自己家，中间还去乔康见看了乔父。 江求弟一走，当天晚上乔母就有些不舒服，还以为自己吹了风受凉了，没太在意，吃了点感冒药就睡下。 第二天全身疼，喉咙更像是吞了刀片。 人年纪大了越怕死。 吃早点的时候她也不说有些什么症状，就说自己不舒服，让乔健开车送她去县医院。 到医院一检查是被感染了，连带乔健一起被隔离观察。 跟乔母有密切接触的人全都隔离。 乔健差点没被乔母把肺给气炸，他最担心的就是宝贝女儿。 头一天郑娇娇带着乔漫漫回娘家，晚上才回来，跟乔母、江求弟和乔健没有任何接触。 第二天早上，乔母明明已经有了症状竟然什么都不说，全家人就这样坐在一桌吃早点。 早点吃完了乔母都瞒着自己的症状，还跟乔漫漫说了几句话才让乔健送她去医院。 如果她早些说，郑娇娇和乔漫漫就可以避免跟她和乔健接触。 乔健越想越生气，他和乔母不在同一个病房，不然非得去把乔母痛骂一顿不可。 让他担心的事发生了，他被确诊的第二天，乔漫漫也被感染了，包括郑娇娇和乔康一家。 就连照顾乔父的护工都没能幸免。 除了乔健乔康两家，跟江求弟有密切接触的人全都被感染了。 韩小雅无语道：“老太太真是不配过好日子啊，天天看电视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症状代表什么。 把全家人都传染上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幸好咱们没回老家。” 大人被传染了还好，乔漫漫才五岁，身体又没有乔安安健康，抵抗力很差，但凡身边有人感冒，即便她戴着口罩都躲不过。 每个月都要往医院跑，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吃药打针。 乔健和郑娇娇就这么个宝贝疙瘩，对乔漫漫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人多的地方都不敢带她去，养得小心翼翼。 哪知道千防万防，被自家人给害了。 乔漫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乔健，郑娇娇就能让乔母提早见阎王。 乔伟摇了摇头：“她的想法我到现在都摸不透。” 他这个妈的脑回路异于常人，跟二婶三婶半斤八两，全都是些奇葩，难怪能做妯娌。 乔母最宠溺的人是江富贵，其次是乔飞。 其实好好想想，自私自利的乔母最爱的永远都只有她自己。 宠溺江富贵，是她在娘家从小被洗脑女人没有兄弟在婆家会被欺负。 那时候的农村男丁确实非常重要，不但是劳动力，也是出嫁女的底气。 家里男孩多的都没人敢欺负。 乔母一直被父母洗脑，也没少见没有兄弟撑腰的姑娘在婆家过的像牲口一样。 因此她比江老太更希望家里有男丁。 她对江富贵好也是为了江富贵能让她在婆家挺直腰杆。 宠乔飞，那是因为乔飞是最小的，也是最像她的那个。 江富贵和乔飞都死了，现在能为她养老送终的只有乔健乔康，她明知道乔健有多重视乔漫漫，还搞出这种自掘坟墓的事。 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干不出来。 乔父有严重的基础病，入院一周病情恶化全身器官功能衰竭而死。 乔健乔康都快被吓死，自己死都不怕，就怕自家女儿扛不过去。 自私自利的人一般都活的久，乔健兄弟还没出院，乔母就康复了。 万幸乔漫漫经过治疗病情好转，不然乔健和郑娇娇绝对不会乔母。 江求弟是病毒携带者，但她没有任何症状，也不知道自己被感染了，她的姐妹情带走了三个姐姐，五个姐夫，还有同村的几名老人。 在凤县直接待不下去，查出没有携带病毒后就又去外省打工去了。 乔健兄弟出院第一件事就跟乔伟商量，就算脖子上架着刀，他们也绝对不会再让乔母跟他们一起住。 凤县只有敬老院，专门针对孤寡老人和贫困老人，乔母不符合要求。 省城有养老院，乔健虽然觉得乔母不配住养老院，但只要她以后都不在自己眼前晃就行。 乔康也是这个意思。 乔伟同意，三兄弟，那就费用平摊。 “我不去，我养你们小你们就得养我老，凭什么让我去养老院。”乔母死活不愿意去。 住养老院哪有住家里舒服。 把她丢到省城的养老院，这辈子都别想回来，想想就凄凉。 他们也绝对不会去看她，那她不得被里面的老头老太太欺负死。 乔母越想越觉得自己可怜，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郑娇娇一想到乔漫漫瘦小的身体就压不住怒火，没耐心听乔母叽叽歪歪，沉着脸一言不发的进厨房。 出来时手里握着一把斩骨刀，直接架在乔母的脖子上，磨着牙齿一字一顿的威胁：“滚不滚？不滚我就让你去后山。” 后山是村里人的埋骨地。 前两年凤县有了火葬场，但对农村没有完全禁止土葬。 乔母一听这个杀猪匠女儿的儿媳的话吓得直打嗝，眼泪都不敢掉了，眼也不眨的盯着泛着寒光的斩骨刀。 生怕她一个错眼，郑娇娇就让她脑袋搬了家。 “你要干什么，杀人犯法的。”乔母声音发颤。 “我女儿差点被你害死，你不滚我就杀了你再自首，免得你个祸害留在村里害人。” 胡娇娇这辈子也算是开了眼界了，怎么会有乔母这种人。 今天不把乔母撵到省城去她就跟乔母姓。 乔母看向两个脸色铁青的儿子和寒着脸的胡玉兰，这三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胡娇娇欺负。 “我，我也是太害怕了才不敢跟你们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再说我都七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活几年啊。” “废话少说，两个选择，要么去养老院，要么一口薄棺埋山里。” 乔健冷笑：“埋山里浪费土地资源，火葬场一送，灰一扬，完事。” 第213章 年少无知 乔母鬼门关里走一圈，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怕死。 不愿去养老院，又怕乔健和胡娇娇一怒之下真把她给砍了，只能跟乔健乔康去了省城。 省城不止一家养老院，乔健兄弟不让乔母过的太舒服，在网上查了省内所有的养老院，几经对比给她找了家最差的。 离市区很远，房屋较为陈旧，居住条件拥挤，设施少。 乔母能自理，不生病的情况下，每个月所有的费用只要一千八，比请保姆便宜。 “这是人住的地方么？”乔母满眼嫌弃。 乔母住了几年宽敞明亮的别墅，很是嫌弃养老院的硬件设施。 完全忘记当年打工时住在漏风漏雨的工棚、城中村里八个人挤在一间不大的屋子里的日子。 她的话直接就把养老院的管理人员给得罪了。 “老太太，我们这里的条件就是这样，您要不满意的话可以去其他地方看看。”管理员脸上还带着笑，声音冷了下来。 一千八，包吃包住还有其他服务项目，还想怎么养，嫌差就去住贵的地方啊。 乔康看着乔母：“想换个地方，可以啊，高出这里的价格你自己掏。” 要花自己的钱，乔母不乐意了。 兄弟俩只问了在住这里的老人有多少以及价格，其他的根本就不愿意浪费时间去了解。 乔母不高兴他们就高兴。 直接付了一年的费用，签了合同把人交给管理员，叮嘱人别把乔母放出来就跟乔健走了。 三兄弟平摊每人每月六百，乔伟一看这价格就知道是最差的养老院，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转了七千二给乔康。 乔母情商极低的话把管理员得罪了，乔健乔康一转身，她脸上的笑容倏地一收。 表情冷漠的看着乔母：“我带你去领被褥用品，再去宿舍。” 原本想给乔母安排几个好相处的室友，现在么，想都别想。 乔母这样不知所谓，连亲儿子都不待见的人，就该跟同样不省心的住在一个宿舍，免得带坏别人。 看着两个头也不回的儿子，乔母后悔也晚了，只能跟管理员去宿舍。 二十多平的房间一共住四个人，房间里只有四张铁架单人床，没有电视，墙面发黄，条件还不如旅馆。 起码旅馆的床更舒服，还有电视空调。 三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各自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乔母。 满是沟壑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看面相就不是好相处的。 管理员给四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警告她们别闹事好好相处，不然就算是交了一年的费用，照样可以按照合同条款提前解除合约。 让她们离开养老院。 乔母一听这话心里就直打鼓，偷瞄了几眼一言不发的老太太。 三人就这么看着她，那瘆人的眼神把她看的头皮发麻。 收费便宜不单单是住宿条件不好、服务不好，还体现在吃的方面。 吃的第一顿晚餐就让乔母难以下咽。 陈年老米蒸的软烂米饭，寡淡的豆腐汤，炒白菜里面零星几片肥肉。 饭和菜不限量，随便吃，但不能浪费。 少油少盐的饭菜，也就是让人吃饱而已，跟美味毫无关联。 乔母打工二十多年吃很节省，怎么便宜怎么吃，以节约钱为目的。 回到村里后过了几年好日子，骤然间又回到以前的苦日子，撞墙的心都有。 很明显，无论是乔健乔康还是乔伟，都不会管她。 尤其是乔健临走前在她耳边说除非她死，否则别想离开这里的话简直让她感到绝望。 乔母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养老院里有个小超市，她打算等会儿去超市买桶方便面充饥。 三个儿子养她却从没给过她一分钱，也没跟她要钱。 早年打工挣的钱都被男人骗了，卡里的七万多一部分是在深市打工挣的，一部分是这几年在村里打临工挣的。 她都这个岁数的人了，天知道能活几年，都是她的血汗钱，她可不想留给任何人。 养老院里住的都是年纪比较大又没人照顾的老人，最大的九十二岁，最小的七十岁。 全是家庭条件不怎么好的，不然也不会住最便宜的养老院。 众人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嫌弃伙食差。 一分钱一分货，要吃好的怎么不去收费贵的养老院。 谁都没出言劝她，饿几顿看她还敢不敢矫情。 乔母买了桶方便面，想想跟她一起住的老太太，又买了几个卤鸡蛋打算做人情。 乔父死了，乔母在省城养老院，压在乔健乔康兄弟胸口上的大石挪开了。 养老院那边会定期将乔母的情况告诉他们，除了按时打钱基本上跟乔母不会有过多的接触。 乔康把这些告诉乔伟，乔伟却不认为乔母能安分的待在养老院。 就算她安分，她那张嘴也会坏事。 年轻时就作的人，老了只会更作。 除非让她累得没力气说话。 前世乔民没考上大学，和乔健乔康和乔治做生意发了财，乔茉乔莉嫁的好，都是有钱人。 六兄妹不缺钱，共同出钱给乔父乔母买了套房，请了住家保姆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 偶尔节假日会抽时间去看看他们，但绝不让他们跟自己住一起。 甚至买房时故意买的离自己家很远的小区。 这代表什么，代表这两人不管有钱没钱都一样能作。 乔父乔母都很要面子，回乡跟人炫耀几个儿女如何如何有出息，如何如何孝顺。 乔父晚上酒喝多了就说漏了嘴，说着说着就开始骂六个儿女是白眼狼，拿着他的钱发了大财就嫌弃他，把他们老两口丢到郊区不管。 接着是骂几个儿媳，让乔健几人离婚重新找听话的媳妇。 乔母也把儿媳不孝的罪状罗列了一堆，挑唆着让他们早离早好。 两个女婿比几个儿子有钱，乔父乔母虽然同样对他们意见很大，但不敢说。 几个儿媳听的脸都绿了，甩甩手就去县城住，第二天天不亮就走了。 乔健几人回去后有没有离婚乔伟不知道，但肯定少不了吵架。 别的暂且不提，把自己生的当宝，别人生的当草，动不动就让儿女离婚重找。 乔伟对这种不生数的老人很是厌烦。 这辈子因为他的改变，乔父乔母和乔健六兄妹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乔父乔母的性格没多大变化。 除非乔母像乔父一样挂在墙上，不然这辈子都不会消停。 乔伟只负责出钱，要他出钱的时候乔康自然会找他，其他的事他懒得管。 从过年开始，这几个月很多行业暂停营业，同学群炸了锅，乔伟没在群里冒泡，每天还是会看看群里的消息。 小学中学的同学除了本村的，基本上没有任何联系，就是站在对面也认不出来，名字更是忘的差不多了。 大学毕业二十多年，除了关系较好的钟涛、许论、郑圆圆和尹梦，跟其他同学很少有联系。 前几年班长张弛建了个群，把他拉进去，一看群里的成员，猛然惊觉，好些人的名字都快没印象了。 想半天，脑海里也只有个模糊的身影，甚至想不起对方具体长什么样子。 还有两位同学前几年英年早逝，一个出了车祸，一个因病去世。 乔伟看到胡勇军发了张自己住院的憔悴图片，紧接着马上有老同学问他怎么了。 胡勇军回的很快：“胃出血，各位千万别学我酗酒啊，酒真不是个好东西，伤身又伤财。” 乔伟点开他的名字，跟他私聊。 “老胡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二三十岁的小年轻，胡勇军也不是嗜酒的酒鬼，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能喝酒喝到住院，多半是有为难的事。 胡勇军的语音发过来：“没什么大事，失业了一时想不开，现在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年代只有懒死的没有饿死的。 出院了就去跑外卖，我还就不信混不走。 好久没看到你在群里说话，老乔你怎么样啊？” “挺好的，自由职业者嘛，没什么影响。” 胡勇军感慨：“那就好，现在大环境不好，生意不好做，前些年赚的钱这两年都亏完。 我儿子大学毕业考公三年一直没上岸，今年不考了，工作也不找，在家闲着说不得骂不得。 现在的年轻人啊受点打击就一蹶不振，脆皮的很。 我老父亲三天两头的生病，媳妇单位效益不好，每个月就拿不到两千块的工资。 想想都这把年纪了，一事无成，就觉得大学白上了，对不起国家的培养。 说句心里话，还不如小学没毕业就去外面闯荡的老同学混的好，打击蛮大的。” 乔伟劝道：“你别这么想。 我认识的一个人二十岁之前连鞋子都没穿过，家徒四壁。 八二零年卖了家里唯一一头猪跑到外省闯荡。 二十三岁就成了万元户，之后染上赌瘾，家产败光欠了一屁股债，他老婆跑了，儿女恨他。 欠的债太多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以打零工为生，一直从三十岁穷到五十岁。 前些年想通了，奋斗了十年，老来富。 债还清了，给儿女盖了楼房买了车。 人生有太多的可能，我们这个岁数正当年，能做的事还有很多，你别太焦虑。 有困难就跟老同学说，我们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他们这一批非常幸运，不仅学费全免，还赶上了分配工作的末班车。 既不用担心家庭困难上不起学，也不愁找不到工作。 班里只有他和钟涛、许论、夏云霜没要工作，其他同学都接受了分配，后来也有少数同学迫于经济压力辞职下海经商。 不过，不是人人做生意都能赚钱，尤其是遇到目前这种特殊情况，过的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远不如在体制内旱涝保收的老同学过的舒服。 到他们这个年纪，上有老下有小，若是还有房贷车贷的，经济压力大到让人喘不过气来。 没有一份固定收入的工作，活的很艰难。 一家人无病无灾还好，要是家庭成员有人生病，那真是的雪上加霜。 前世他倒是有份旱涝保收的工作，只不过，他一个人的工资要养五个人，还有人情往来。 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很能理解胡勇军的感受。 但他比胡勇军的处境更好，有谢老爷子赠送的房子，一张卡里还有二十多年的房租，虽然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要动那笔钱和房子。 但确实给他带来了安全感和底气。 到逼不得已的地步，实在困难又借不到钱的时候可以取出来用，发了工资再还回去。 再难也不会难到像胡勇军一样喝酒喝到胃出血。 “谢谢你啊老乔，我也是一时想岔了，以后不会了。对了，你还记得洪敏么？” 乔伟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他说的是谁：“就是毕业那年，对你有意思想让你做她家上门女婿的那姑娘。” 胡勇军长的不是特别出色，但他性格外向活泼，谈吐幽默，喜欢帮助人。 就连扶摔倒的老大爷老奶奶，也是毫不犹豫。 因此人缘很好，喜欢胡勇军的姑娘双手双脚加起来都数不过来。 反倒是他，说他长的帅的人不少，但整个高中、大学，也就只有夏云霜、穆晚舟和徐晶对他表达过爱意。 胡勇军的声音很激动：“对，就是她。唉，年少不知软饭香，错把青春插稻秧；年少不知富婆好，错把少女当成宝。 洪敏多好一姐姐啊，拆迁房都有十几套，那可是在京市呐，啧啧，我等穷人想都不敢想啊。 当年我要嫁给......不是，娶了她的话哪至于混到如今这地步。” 乔伟听他又跟读书那会儿一样口花花，不禁笑了起来。 “这不是当初我劝你的话么，你怎么说我来着？说你是绝对不会为了粪土而放弃自己的爱情。 既然选择了爱情就别后悔。” “呵呵，年少无知，年少无知啊，在柴米油盐面前，爱情不值一提。 当年我倒是坚定的选择了爱情，不过，爱情如今只要钱，不要我。 前阵子还说要是有富婆能看上我，不要五百万，给她三十万就可以把我带走，等孩子生了她还能免费当老妈子帮忙伺候月子。” 乔伟忍俊不禁：“你们两口子都挺幽默啊！” 第214章 学会了做人的道理 胡勇军发了一串大笑的语音过来。 “我都成老帮菜了，又老又穷，哪个富婆脑子被门夹了看上我。年轻那会儿她要这样跟我说，我绝对二话不说就答应洪敏。 我其实挺幸运的，拒绝富婆起码还跟爱情过了二十多年，儿子也大了。 方智尧才苦逼，当年多帅多有才华一小伙儿啊。 拒绝了领导超过两百斤的女儿之后一直事业不顺，谈了两年的女朋友跟他分手。 错过几次升职的机会，到现在还是个科员，估计这辈子到退休也升不上去了。 跟他同科室的同事是个聪明人，主动追求那位矮富丑，成功娶到手，人家现在已经爬了几个大台阶。 当初对方无论是学历还是能力都比不上老方，如今是狠狠的甩了他几条街，儿女双全。 老方三十七岁才结婚，至今没个孩子，说起来就是一把泪，苦逼的很。 幸福都是对比出来的，有他做对比，我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都不叫事儿。” 乔伟：“不厚道了啊，老方知道你这么说，他得呕死，朋友都懒得跟你做。” 这还真没法比，人家好歹一年有十几万收入，医疗报销比例也更高，再工作十二年退休了，退休金不低。 经济上就没什么压力。 胡勇军这些年若是起不来，他儿子一直啃老的话，绝对没有方智尧过的舒坦。 只是方智尧不得志又没有小孩，难免心里苦闷。 胡勇军笑嘻嘻的说：“不会，老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方智尧，这二十几年过的不如意，遇到个陌生人都恨不得将自己的老底全部秃噜出来。 完全不介意被人笑话。” 谈话就此彻底歪楼。 胡勇军性格活跃爱交朋友，毕业后跟老同学互动最多的就是他，大部分老同学的底细他都一清二楚。 一个人躺在病床上无聊，就跟乔伟聊起八卦。 乔伟才知道，就算已经做到厅级的老同学，生活也不是那么如意。 至少有一半同学已经离异，还有的不止离一次。 中年人离婚率越来越高。 不是为了钱，就是因为感情。 只不过，但凡走仕途的就没有一个离婚的。 胡勇军很适合当记者，竟然连这些都让他给扒出来了。 乔伟一边听他讲八卦，一边看微信里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 都是各自吐槽自己遇到的困难，以开玩笑的语气向老同学求助。 乔伟和韩小雅都很低调，双方的同学、关系不是太亲近的朋友不知道他们是身家不菲的富豪。 人都很现实，若非是合眼缘谈得来，像他这种多年不动笔，没多大名气的小作家，老同学有困难也想不起他来。 乔伟喜欢做慈善，但不喜欢针对谁精准扶贫。 况且有些人不值得帮。 像胡勇军这种另当别论，钟涛、许论本就是富翁，用不着他帮。 郑圆圆和尹梦做了十年服装尾货的生意，积累了千万身家，在小县城足以过的很滋润。 群里的其他同学没有主动开口找他，他不会充大款。 许论上学时太豪横，又爱充冤大头，给大家的印象深入骨髓，以至于毕业多年，无论是借钱还是儿女结婚，老同学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儿女结婚的，其他同学送多少红包许论就送多少，毕竟同学一场，人都开口邀请了，总不能什么都不表示。 至于找他借钱的，秉持救急不救穷原则。 他早些年在夏云霜和王一骏那对渣男贱女身上吃了不少亏，做生意也被骗过。 上当的次数多了人就学精了。 借几千、一万的他就当请人吃饭了，不还也不催，下次想借钱就不可能了。 也有人抱着借笔大的，买房或者做点什么事，但高于五万许论就不借。 借款达到两万的，约定还款时间一到就让人还钱，不还就把聊天记录发群里，让大家伙儿别上当。 上学那会儿他就跟班里的同学没有多少来往，那时候他太二，没少被人暗地里嘲笑，都过了二十多年，又不在一个城市，不多的同学情全靠一张嘴皮子维护。 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吹来的，嘴一张一合，喊声老同学就想跟他借几十万，门都没有。 不过还真有人有钱故意不还，就想赖账的。 被许论的一波操作下来，退群了几人，从此销声匿迹。 之后跟他借钱的人明显少了。 这次又冒出几个人问他借钱，许论发了句：“各位兄弟姐妹，生意难做啊，帮帮忙，请各位把欠我的钱还一下，等米下锅。” 受网络冲击，实体生意越来越难做，许论在全国各地各大商场都有专卖店，日进斗金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今年的生意是从未有过的惨淡，水电费都没法赚够，一连几天不开张的店多了去了。 各项开支全靠线上销售的盈利以及做批发支撑，这生意做的心累。 每天看到群里发的销售额，许论就蛋疼。 目前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谁都不知道，偏偏卖场的店还不能说关就关，血亏也得咬着牙。 一天的亏损就非常惊人，别说连亏三个月。 他有点家底，还有批发的利润做支撑，不然群里哭穷最大声的就是他。 上百个专卖店都亏成啥样了，一个个拿着万把块的工资还跟他借钱，不搭理都是他心善，偏偏一个个都不生数。 果然他的话一出，群里安静如鸡。 许论跟乔伟吐槽：“瞧，这就是老同学，借钱的时候说的比唱的好听，还钱就没声了。 问都不问老子一句，日他大爷。” 许论骂骂咧咧。 “谁不知道许总财大气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穷也比他们强。”乔伟消遣他。 “他们没贡献过一分给我，我财大气粗关他们屁事。” 乔伟劝道：“生意太差的话，专卖店能转就转，不能转就早点关了，及时止损。” 三年不是三个月，许论的摊子铺的大，有再多的家底也经不起折腾。 未来三年造成的负翁太多，不时就能看到还不起贷款跳楼的新闻。 之后几年大众都不太敢消费，手里有钱才能应对突发事件不是。 许论叹道：“我倒是想关啊，总部不允许，目前这情况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接手，先做着看吧。 等哪天批发和线上销售的利润无法支撑实体店的亏损，我这总代理不做也罢。 跟钟涛一样做包租公，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舒服。” 乔伟跟他聊了几句，看看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半，站起身问正在做瑜伽的韩小雅：“下午想吃点什么？” 长时间宅在家里，加上家里有正在长身体的孩子，生活特别规律。 乔伟更喜欢自己做饭，只定期请了钟点工打扫卫生。 韩小雅正做下犬式动作，吁了口气说：“老规矩，蔬菜沙拉。” 苏铭和乔玉梅婚变给韩小雅敲响了警钟，十分注重身材和皮肤的管理。 即便身材还是跟少女一样，她依然不满足。 甜食不吃，甜食不但容易发胖，对皮肤也不好。 高脂肪的食物也不碰。 五十岁的老阿姨跟十几二十多岁的鲜嫩小姑娘差距太大，不好好保养乔伟保不定会跟苏铭一样定力不足。 有她盯着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 但她不能忍受自己肥胖、皮肤松弛，自己都无法忍受，她男人又怎么可能一直把心放在她身上。 乔伟看着她很认真的说：“这个姿势不错。” 韩小雅抬头轻声嗔了一句：“做的还少么？” 乔伟被她勾的喉咙有点痒，手放到她腰上，压低声音说：“再多也不嫌多。” 孩子们在楼上，乔伟不敢造次，免得几个小家伙突然跑下来，看到就不好了。 韩小雅取笑他：“像我没喂饱你似的，尽管放马过来，看谁求饶。” “肯定是我。”这是不争的事实，乔伟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乔伟眼神温润：“别委屈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是我这辈子最爱，也是最后一个的女人。” 他对韩小雅是日久生情，跟韩小雅绝对不会像苏铭和他小姑一样，回到最初的关系。 朋友、姐弟。 因苏母和苏铭，还多了亲人这层关系。 可他和韩小雅之间还有除了亲情，还有男女之间的爱，任何人都无法插足。 韩小雅的心瞬间融化，四目相视，对乔伟温柔的笑：“我很感激当年自己的不要脸。” 对三个儿女都做不到毫无保留的爱，乔伟才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是要彼此陪伴一生的人。 ...... 二审维持原判，乔龙面临十八年的刑罚。 乔二婶眼泪已经哭干，乔龙出狱她都九十多了，根本不可能活到那个时候。 她真想替乔龙去坐牢，可惜根本不可能。 乔龙出狱，没人给他张罗婚事，这辈子很可能不会结婚也没有孩子。 二房绝对不能绝后。 她又想到了几个孙女，除了两个最小的，其他都已成年。 老二老三不认祖宗，这两个排除在外，老大乔大丫有本事，明确表示这辈子不婚不育。 根本不可能会为了房产妥协。 老四乔小丫算是最好拿捏的，给她一套房产让她招个上门女婿，生的孩子姓乔肯定没问题。 乔二婶拿上户口本去派出所报警寻求帮助。 乔小丫拿着两三千块钱从家里跑出去后，就直接去了黑省。 这是她能想到的离乔二婶一家最远的地方。 她在家里被亲人忽略了十几年，受了十几年的委屈，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见到所谓的亲人。 哪怕是讨饭，她都绝对不会回去。 到了黑省后她在小饭馆里打工。 从小就在自家饭馆帮忙，对同龄小姑娘来说很辛苦的工作，她却一点都不觉得辛苦。 有工资拿，不再担心乔龙会突然对她大打出手，也不用听爷奶父母的谩骂。 在小饭馆里打工两年，很辛苦，但她很开心。 也学会了很多做人的道理。 十八岁嫁给一起在饭店里打工的厨师，人高马大的男人，长的很凶，比她大十五岁，但对她很好，很温柔。 像小时候她大姐那样爱护、关心她。 丈夫是农村的，家里不富裕，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嫁了。 在京市的时候她也幻想着早点长大嫁个有钱的男人，打工两年她不是没有被有钱男人看上。 挑来挑去，她还是挑了宋大磊，原因很简单，宋大磊是真心对她好。 家穷不怕，只要身体健康，人勤快，早晚能发家致富。 没有户口本，孩子生了两个，到了年龄也没领结婚证。 乔二婶找她的同时她也想着回京市一趟，把户口迁出来，结婚证领了，好给两个孩子上户口。 为了能把户口顺利转过来，宋大磊用全部积蓄在县城买了套商品房落在她名下。 这男人除了年纪大点，长的普通，也不会说甜言蜜语外，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宋大磊一手抱着一个儿子，担心的说：“爸妈会不会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乔小丫边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衣服叠好放到行李箱里，说道：“会，不过不用担心，早就不兴包办婚姻那一套，他们同不同意是他们的事，不用理。 再说咱们孩子都有了，看谁敢拆散我们。” 她跑出来几年，谁也没联系，根本不知道娘家发生了什么事。 她记忆中的家就是父母爷奶都偏心乔龙，乔龙又是个不讲理的混球，不高兴就打人。 唯一对她好的大姐被她伤透了心，姐妹情被她的不懂事给折腾没了。 她不指望谁能祝福她和宋大磊，但谁要阻止、搞破坏，她是绝对不会妥协。 在父母身边她学会的是顺从和唯唯诺诺，出来这些年她吃了很多苦头，学会了反抗，也学会了辨别是非。 “嗯，我相信你。” 有她肯定的答复，宋大磊忐忑不安的心稍稍定了定。 媳妇年轻漂亮，还是京市人，能娶到她是他上辈子烧了高香了，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她。 只是他能力有限，给不了她优渥的生活条件。 乔小丫没打算带孩子回去，怕乔龙那个疯子连两三岁的孩子都打。 第215章 姐妹 宋父宋母一人抱着一个孙子，送两人到村口。 “早点回来，大磊，照顾好小丫。”宋母怕儿媳一走就不回来。 年轻人都向往大城市，农村哪能跟首都比。 “知道了。” 乔小丫笑着对公婆挥手：“爸妈回去吧，我们办好事就回来。” 乔小丫跟宋大磊怀孕后就没在饭店打工。 黑省地广人稀，种地辛苦又不挣钱，村里的年轻人都去外面打工，很多土地都荒废了。 乔小丫从小就干活，不怕吃苦，怀着孕也跟公婆一起下地，除了自家的地，还种了些村里闲置的土地。 年轻漂亮勤快，又接连生了两个儿子，这样的儿媳谁不稀罕。 乔小丫在这里感受到家的温暖，以及从未有过的归属感，这里才是她的家。 她宁愿待在农村一辈子也不愿意留在京市。 乔大丫在西南的大山里待了两年，回来后才知道二房的光景。 她对二房的遭遇产生不了共情，死的是亲爹、坐牢的是亲弟弟，却丝毫同情不起来，也没有丁点伤感。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二房到今天这一步，她的亲奶奶负有绝对的责任。 最后由老太太来承担一切恶果，也是她该受的。 “你丧良心啊，家里都成什么样了，你是一点都不关心啊，要你有什么用，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当初就该把你送的远远的，枉费我为你筹谋了个好前程。”乔二婶对乔大丫又打又骂。 老太太瘦成一把骨头，手劲不小，打孙女从没手软过。 哪怕到现在这个境地也一样，依然改不了对孙女打骨子里的轻视。 乔大丫皱眉躲开：“既然不想见到我，那我走好了，以后也别找我，像以前一样各自过各自的互不打扰。” “站住。” 乔二婶喘着粗气，见她真的要走，态度不得不软下来：“你现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不管怎么说咱们二房才是你的根。 乔龙这辈子是废了，我不指望他能为二房传宗接代，房子留给他两套，你招个女婿生的娃娃姓乔，你给我养老送终，我就给你两套房。” 乔二婶明知道乔大丫不愿考虑个人问题，还是忍不住以房子作诱惑。 乔大丫被乔伟两口子教坏了，从小就不服长辈管教，但不得不说，她脑子是真的好使。 姐弟这么多，只有她一个人是最有出息的。 以她的条件找的男人不会差，生的孩子也绝对比乔小丫生的聪明。 乔大丫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别说两套，全给我我也不稀罕。” 她年少时不是没有幻想过找个情投意合的另一半，像四叔四婶一样相濡以沫。 随着年岁增长，她发现这样的生活并不是她想要的。 只有事业才值得她用一生去追寻。 不婚不育，没有过多的烦心事分散她的精力，就可以竭尽全力的在自己喜欢的领域里奋斗。 “你......”乔二婶被她气得胸口疼：“不要就不要，我全都给小丫。” “你给谁那是你的事。”乔大丫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她确实是冷心冷肺，若不是乔小丫通过四叔找到她求她帮忙，她根本不想回来听这个没有丁点感情的亲奶的骂。 听乔小丫说话，似乎变了许多，姐妹一场，这个忙不是不能帮。 乔二婶颤颤巍巍的坐下，吃了两颗药才缓过来。 乔大丫抬手看看时间：“行了，小丫和她男人快到了，他们来的目的是迁户口，别为难他们。” 乔二婶倏地撩起眼皮：“她嫁人了？” 心中暗骂小贱蹄子，小小年纪不学好，才多大就嫁人了。 更气她这么多年不跟家里联系。 “嗯。” “有没有孩子？” 乔二婶最关心的就是这个，给二房留后，不断香火成了她最大的执念。 “不知道。 我来这一趟就是告诉你，我工作地点不在京市，我很忙，别说你，有时四叔都未必联系得上我。 你要有什么事，找小丫比找我容易。 老太太，如果你还想有人为你办身后事就别作，答应她的要求，免得臭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况且你就算不答应，她已经成年，走程序就可以把户口迁出去。” 话糙理不糙，这就是现实，乔二婶不接受也的接受。 乔二婶气闷了一阵，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了主意。 乔小丫按照地址打车到了乔二婶的住处。 爷奶父母和乔龙对她的打压是深入骨髓的，过了这么多年，她仍然很怕他们。 才会辗转找到乔大丫帮忙，不然老太太是真会动手打人。 本来想请乔伟帮忙说说话，但想到自己以前做的事又没脸求人。 乔大丫好歹是她亲姐姐，厚着脸皮至少能开得了口。 乔龙坐牢后乔二婶想把所有的房子租出去，然后去找个小单间住。 可惜她年纪太大，没人敢租房给一个身边没人照顾的老太太。 住养老院又嫌贵了。 更没人敢租乔栋和高芸住过的凶宅，她就搬到凶宅住，三套房子收租。 都这把年纪了，有什么好怕的。 为了省钱，连墙上暗褐色的血迹都没处理，也没用的墙纸遮一遮。 祖孙俩无话片刻， 等了二十来分钟，乔小丫宋大磊来了。 “姐。”乔小丫看着乔大丫有些手足无措，当初她对乔大丫说的话有多无脑、多难听，现在就有多尴尬。 宋大磊跟着喊了声姐。 乔大丫面色如常，颔首：“你好，进来再说。” 乔大丫在电话里没跟乔小丫说家里发生了什么事，见家里只有乔大丫和乔二婶，她愣了下。 转头看到挂在墙上的乔二叔和乔栋，皱了皱眉。 她记得她走的时候她妈的身体是真不好了，爷爷和她爸是很健康的，她爸今年虚岁也才五十。 怎么会？ 还有她妈和乔龙呢？ 看着苍老的不像话的老太太，乔小丫心里直发颤：“奶，这是我老公，宋大磊。” 她对四位至亲长辈只有恨和怨，这几年日子过的不错，对他们的恨意逐渐淡化。 但看到爷爷和父亲的遗照，她心里没有一丝波澜，这两人仿佛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宋大磊喊了人把礼物放到桌上，又站回乔小丫身边。 乔二婶坐着没动，也没答应，上上下下，慢慢悠悠的反复打量乔小丫和宋大磊。 没兴趣问宋大磊是哪里人、做什么、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越看越觉得乔小丫脑子留在娘胎里没带出来。 放着有钱的年轻男人不要，找个又老又穷的。 这样的脑子生出来的孩子能有多聪明，可她现在没有选择权。 乔大丫招呼两人：“别站着了，随便坐吧。” 从塑料袋里拿出两瓶矿泉水递给他们：“喝水，我下午有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乔小丫惧怕老太太，乔大丫有乔伟韩小雅做靠山，认为不对的就敢反驳、反抗到底，她不敢。 此刻有一肚子的疑问也不敢问，说了此次来的目的。 乔二婶很想臭骂两人一顿，但一想到乔大丫的话她又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小丫，你有娃了没？” 乔小丫不明所以，回答道：“有，两个男孩，大的三岁，小的两岁。” 乔二婶眼睛骤亮，看宋大磊顺眼多了，这男人也不是一无是处。 “怎么不把孩子带来？有没有照片给我瞧瞧。”乔二婶抱怨。 “奶，照片可以晚点再看，你就直说同不同意小丫把户口迁出去，不同意的话小丫好去派出所问问走什么流程，大家都不浪费时间。” 乔大丫不想听她说废话，再说下去估计又得吵架。 她来不是听他们吵架的。 乔二婶真恨不得给这个永远只会扯她后腿的大孙女几耳光。 多嘴多舌，害她不得不改变计划。 “迁户口没问题，我不但同意你迁户口，还给你一套九十平的房子，以现在的行情接近五百万。” 谁不爱钱，尤其是从小就羡慕别人的乔小丫更爱钱，但她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 她奶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送她一套房子。 宋大磊看得出老太太不喜欢他，价值几百万的房子诱惑太大，他担心老太太会提出让他们分开的话。 乔二婶定定的看了他几秒，慢悠悠的说：“我没想让你们分开，迁户口，领结婚证，我不反对，送你房子只有两个要求，我要一个你一个儿子跟你姓乔，还有，将来我的身后事你们帮我办。 放心，钱我有，不用你们掏钱。” 以前她看到乔小丫就烦，吃不完的肉倒掉也不愿多给乔小丫吃一口。 从小到大没给乔小丫一分零花钱。 做梦都没想到她会有求乔小丫的一天。 不过是让一个娃姓乔，就要给出一套房子的代价。 她这辈子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家产，最后还得给她讨厌的丫头片子。 气得死的话，她早就气死了。 乔大丫愿意生的话，她愿意给两套，给乔小丫一套房就封顶了。 宋大磊和乔小丫都震惊了。 乔小丫自然是想要房子，几百万，宋大磊一个月几千块的工资，她和公婆在农村种地养猪，全家人一年的收入只有十几万，除去各种开支就只有几万块。 这辈子都未必能赚到几百万。 更何况她在娘家做牛做马十来年，给她一套房也是应该的。 “乔龙呢？他和我妈去哪儿了？”乔小丫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乔大丫看了眼又要哭的乔二婶，言简意赅道：“妈病逝几年了，乔龙杀了人判了十几年。” 乔小丫明白了，难怪的老太太舍得给她一套房。 她脑子里闪过活该两个大字，突然很想放声大笑。 将她所受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二胎放开，两个孩子一个随爹姓，一个随妈姓的很常见，只是让一个孩子跟她姓就能得到京市的一套房子。 乔小丫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和宋大磊对视的一眼，宋大磊给她一个让她做主的眼神。 乔小丫假装思考了好一会儿，回答：“可以。” 乔大丫看三人达成协议，便说道：“小丫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最迟后天，两个孩子小，公公婆婆照顾不过来。” 乔大丫点头：“明天中午我请你们吃饭，你们好好商量，无论如何都别冲动，乔龙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不值得，我先走了。” 老太太是个“有本事的人”，跟她多待一秒都能令人产生负面情绪。 还有这墙上的血，总会让她脑子里自动勾勒凶杀案的现场。 她没有老太太心理素质好，住在这个地方天天看着血渍也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还能对着血渍破口大骂。 乔小丫站起身：“姐，谢谢你！” 乔大丫摆了摆手。 离开二房这个乌烟瘴气的大染缸，乔小丫倒是变了很多。 宋大磊瞧着是个老实巴交的，对她还不错。 乔大丫回到乔伟家，看到熟悉的亲人，乔二婶带给她的负面情绪逐渐消失。 没想到离开京市两年，发生了这么多事。 了解二房的人大概能猜得到二房是个什么结局，意外又不会太让人感到意外。 乔玉梅和苏铭这一对却让她感到很难过。 没钱不行，太多钱也会遭人惦记。 乔小丫跟乔二婶达成协议，小儿子跟她姓，乔二婶将现在住的这套房子过户到她名下。 养老，她不指望乔小丫，还有积蓄，实在不能自理了就住养老院去。 丧葬费准备好了，就连墓地都看好了。 舍不得给乔二叔和乔栋买墓地，她倒是舍得给自己买。 不用自己掏钱，乔小丫答应她会按照她的意愿给她办后事， 乔大丫请乔小丫夫妻吃饭时问她：“房子是凶宅，怕不怕？” 乔小丫笑道：“有什么好怕的，我这辈子能占娘家便宜也就这一次。 你在四叔家长大，要什么有什么，对钱不看重，再说你比我有出息，赚钱不难。 我不一样，家里不穷，但我穷啊，十几岁了兜里没一分钱，过年四叔和小姑奶奶给的压岁钱要么是妈拿走，要么就被乔龙拿走。 一直穿你穿过的旧衣服，爸妈从没给我买过新的，四婶和小姑奶奶送我的新衣服鞋子，妈根本不管我的意愿，也不管表妹能不能穿，直接就寄回老家给表妹。 只上了初中，没有学历和技术，打工也只能做又累工资又低的工作。 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三瓣儿花。 我是穷怕了，比起穷，鬼有什么可怕的。 问过中介，这房子比市场价低出三到五成就能卖掉，卖了至少能在我们县城买两个铺面。 娶媳妇多不容易，我得为我两个儿子考虑。” 第216章 韩旭离婚 桌下，宋大磊握住乔小丫的手说：“我一辈子对你好！” “嗯！”乔小丫含笑点头。 乔大丫沉默了片刻：“那些事你没跟我说过。” 六姐妹，小丫是唯一一个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女孩儿，却是过的最惨的一个。 “我那时候魔怔了，太渴望他们能施舍给我一点关爱，总觉得奶和妈说什么都是对的，拼命的讨好他们。 就算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有不情愿的事，说一遍，奶和妈一骂我就什么都不敢说了，甚至还帮着他们一起骂你。” 乔大丫看着乔小丫说：“那年你想上技校我应该帮你争取，对不起。” 她有四叔四婶，无论是跟爷奶还是父母吵架都无所谓，因为背后有人做依靠。 却忽略了小丫能依靠的只有父母，离开那个家，可以暂时住在四叔或者小姑奶奶家，但早晚还是得回自己家。 有强势又偏心到咯吱窝的长辈，她又怎么敢像她一样站起来反抗。 她这个做姐姐的没能站在她的立场想，却总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她头上。 认为她没有主见，软弱又不讲理。 “你没有对不起我。”乔小丫笑着摇头：“你答应帮我出学费就比爸妈对我好太多太多，爸妈宁愿把钱给乔龙糟蹋也不愿意让我上学。 也是我自己不争气，不怪你的。 出来后遇到很多人，也没少被人欺负。 才知道我对你有多过分、多不懂事，那个家里只有你会帮我、为我说话，我不但没听你的劝，还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你头上。 姐，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一直想当面跟你道歉，对不起。” “都过去了，你不到二十二，学技术也不晚，还想学吗？” “现在孩子小，等孩子们上幼儿园再看情况吧，其实种地也挺好的。 我发现我天生就是种地的命，种地辛苦但我特别喜欢种地。 我从小挨打挨骂，真的怕了。 在农村生活我心里没压力，不会被老板骂，也不会肖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踏踏实实干活儿，一点点攒钱。 我跟大磊打算明年多租些地种花生，不比打工赚的少，还不受气。” 乔大丫闻言，笑道：“小丫你变了，我相信你会越来越好。” 以前的小丫深得她妈真传，不懂争取怨天尤人，拼命榨取、消耗帮助自己的人。 现在的乔小丫有谋算、隐忍，能分清是非黑白。 “嗯。” 只有吃过苦头才会更懂得珍惜。 宋大磊表态会好好照顾乔小丫和两个孩子。 吃完饭宋大磊抢着结账，乔大丫提前放了一千块在收银台，多退少补，没让他们掏钱。 分开前，乔大丫加了乔小丫的微信，转了六万六给她。 “这是四叔四婶给的，本来是想请你们吃饭，四婶娘家有事走不开，四叔说等你们下次来了再一起吃饭。” 乔小丫低头看着的数字，眼圈泛红：“替我谢谢四叔四婶。” 乔大丫也转了两万给她：“和大磊好好过日子，好好培养两个孩子，千万别学咱妈偏心。” “我知道，谢谢姐！” 乔大丫没想到自己还有跟乔小丫心平气和说话的一天。 那年乔小丫跟她吵架说的话是真的伤了她的心，那时恨不得这个妹妹再也别出现在她面前，谁都不戳谁的眼睛。 血脉相连的亲姐妹，乔大丫还是希望她能过的好。 ...... 大环境好的时候韩旭赚钱有多嗨，这几年就有多难。 万幸的是，这几年房价涨的很猛，国人都是买涨不买跌，稍微让点利就很容易去掉库存。 拖欠的一部分工程款，用房子抵款。 前几年拿下一些地皮，大部分都转手，把钱用来填补正在开发的地产项目的坑，放下面子跟乔伟借了一百亿周转。 亲兄弟明算账，按照银行商业贷款利率算利息，并用同等价值现房、商铺做抵押。 即便终有一天公司破产，乔伟手里有房产不会亏到哪里去。 他也为了当初的错误决策付出了巨大代价，自己多年的存款和房产都搭进去。 只为了项目别烂尾。 多方筹措，地产公司出现几个项目延迟交房的情况，好在没有烂尾，有惊无险的度过难关。 公司危机解决，稳扎稳打，不冒进的话可以慢慢起来。 韩旭松了口气。 这口气没松多久，在俄罗斯读研的大女儿韩玉笙被绑架了。 有两名保镖保护韩玉笙的安全，但对方轻易将保镖解决掳走她。 若在国内，闻家甚至都不用让韩旭知道就能快速解决，但在国外就有些鞭长莫及。 走某些程序的话，就怕时间耽搁韩玉笙受苦。 学校已经报警，闻家还是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找关系寻找韩玉笙。 闻媛媛将这事告诉韩旭和韩小雅。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她去那么远的地方，她胆子小又怕疼，这可怎么办啊？”闻媛媛万分自责。 “别太着急，玉笙吉人天相，肯定能化险为夷，我跟那边的朋友联系了，请他们帮忙找。”韩小雅安慰手脚冰凉的闻媛媛。 韩玉笙失踪最受煎熬的就是闻媛媛，哭的眼睛肿的像核桃，嘴唇干裂，憔悴不堪。 乔伟问道：“绑匪有没有跟你们联系？” “没有，图钱就好了，我真的愿意把所有的钱财都给他，只要别伤害玉笙。 最怕这种一点影讯都没有。”闻媛媛无声垂泪。 女儿就是她的全部，女儿要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活。 韩旭拧着眉说：“我去趟俄国，你别着急，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女儿平安带回来。” 闻媛媛抬头看着他：“我跟你一起去。” 在家里干坐着等消息，不如去那边。 韩旭点了点头：“好。” 韩小雅想了想说：“我也去。” 闻媛媛感激道：“谢谢你小雅，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就别去了，乔伟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三个孩子。” 乔伟道：“没事，我能照顾好他们，小雅担心玉笙，就让她去吧。” “谢谢。” ...... 作为枕边人的龙知知最后一个知情，拖着韩旭不让他去涉险。 “别去，报警警察会处理，人生地不熟的你去了也没用啊。” 韩旭扒开她的手：“玉笙是我女儿，她出事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我知道你担心玉笙，但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年轻了身上还有伤。你要有什么事，我和四个孩子怎么办？还有妈，她老人家年纪那么大了。” 龙知知气韩旭只心疼前妻生的，不管她们母女。 “我已经跟妈说过了，她支持我的决定，孩子们你多上点心。” 韩旭主意已定，不是龙知知三言两语就能劝住。 韩玉笙是他第一个孩子，也是在他期待中出生的孩子，这二十多年除了给钱没为她做过任何事。 他救过很多人，没道理自己的女儿有危险还坐视不理。 龙知知想想自己才二十出头就嫁给能做她爹韩旭，嫁进来就做后妈，照顾三个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 想要个自己的孩子，还是筹谋了好久才有。 本以为自己和女儿能做人上人，没想到女儿才出生公司就陷入了危机。 其他股东都不会拿自己的私产出来，就韩旭会干这种傻事。 虽是借给公司，有利息，但风险非常大。 能不能扭转局面未尝可知。 她斟酌了许久，为了表示对韩旭的支持，冒着巨大的风险将韩旭送给自己的房子卖了筹集资金，但她其实并不愿意。 这么做无非是想让韩旭记得她的好，将来能给自己和女儿多分点财产。 韩旭要去俄罗斯找韩玉笙，她的心里七上八下，总有种韩旭这一去就再也回不来的感觉。 她就是个家庭主妇，没有经商头脑，韩旭真出事的话公司这么大个摊子该怎么办。 “不许去，你要去我就跟你离婚。”龙知知使出杀手锏。 韩旭淡淡的看着她：“你确定要离婚？” “我......”龙知知张了张嘴，狠狠心说：“离婚。” 她不想离婚，现在离婚她分不到什么，只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逼迫韩旭，让他别去俄国。 韩旭没有丝毫犹豫：“可以，玉箫你想带走也可以，抚养费，教育和医疗费用我出。 送你的那套房子卖了，我重新过户一套到你名下。” 看看时间，打电话给律师转述了自己的意思，让他拟份离婚协议发过来。 龙知知跟他结婚做过婚前财产公证，并协定婚后财产各归各，日常开支由他承担，赠与对方的财产不收回。 离婚的话就不会涉及到财产分割的问题，比他跟闻媛媛离婚简单得多。 龙知知看他玩真的，直接傻眼了，眼泪啪啪啪的往下掉：“韩旭，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我给你生了个女儿，帮你照顾三个孩子，十年了，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 结婚前她只是拿四五千块工资的小职员，结婚十年，养尊处优的同时也跟社会脱轨了。 离婚后她怎么办，不可能就靠一套房子和女儿的抚养费过一辈子吧。 “谈感情就没意思了，龙知知，话说出来就要有承担的勇气。 当初跟你结婚不是对你有感情，只是觉得你对孩子不错适合做我孩子们的继母，这你是知道的。 至于你是爱上我的钱还是我这个人，你心知肚明。 各取所需而已。 十年，一套价值千万的房产，八百多万的珠宝，每月十万的零用钱，心别厚。” 韩旭的话直接捅破了窗户纸，让龙知知完全无法反驳。 工作压力大，总要有点小爱好放松心情，龙知知不算漂亮也不是很有才华，这些年韩旭外面的情人就没断过。 只不过，他从没动过跟龙知知离婚的念头，龙知知不阻止他去的找韩玉笙，不先提离婚。 这辈子会稳稳坐在韩太太的位置上。 韩旭讨厌被人威胁，龙知知已经触及他的逆鳞。 龙知知跟婆婆和小姑子出身不同，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也就是面子情的关系。 等待律师拟定离婚协议时，龙知知打电话给叶红梅和韩小雅。 母女俩的答案一致，结婚离婚自由，她们可以劝一劝韩旭，但不会干涉韩旭的决定。 换言之，也就是不管。 她是高嫁，父母在叶红梅和韩旭跟前没有任何话语权，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对亲家和女婿阿谀奉承。 连带着她都觉得自己矮了韩家众人几分。 找他们更没有任何意义，只会骂她太作，好好的日子不过提什么离婚。 龙知知也没有胆子找闻媛媛的不痛快。 韩玉萧平时就跟韩旭不亲近，年纪太小，也不是很机灵的孩子，看着妈妈哭就跟着哭，不会说不要爸爸妈妈分开的话。 离婚成了定局。 龙知知没要韩玉萧，不是她不想要，而是她的经济条件远不如韩旭，也没有闻媛媛的家世背景。 韩玉萧跟着她不如跟着韩旭。 父母对子女的爱是天性，但也不是绝对，孩子不在身边，跟在身边长大的孩子感情始终是不一样的。 龙知知走错一步棋已经悔得肠子都青了，将韩玉萧的抚养权拱手相让，既是为韩玉萧的将来考虑，也是为自己留条退路。 韩旭是韩玉笙的亲生父亲，韩旭去找她，闻媛媛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龙知知要离婚那是她的事。 乔伟送三人去机场，进安检前对韩小雅说：“钱能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不要以身犯险，我和孩子们在家等你。” “我明白，我很惜命的，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到了打电话。” “知道了。” 结婚二十多年从没分开过，独自一人回家乔伟还有点不习惯。 刚出机场，杨志打电话来给他唠嗑。 一个村的同班同学，直到初中毕业，他和杨志说的话都没现在一周说的多。 搞不懂，怎么杨志变的那么话唠，比年轻时的苏铭还能扯。 乔伟啧了声，接起电话：“喂！” “跟你说一声，你家乔成蹊谈恋爱了。”杨志的声音颇为兴奋。 乔伟瞬间坐直了身体：“是哪位？” 第217章 扎心 “姜夏，性格非常好的小姑娘，我连她的家世都给你调查清楚了，老乔，你这未来的大儿媳家世不简单呐。 她曾爷爷和外曾爷爷的名字全国人民都知道，为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 说到后面杨志刻意压低了声音。 “......压力大啊！”乔伟沉默了好一会儿说。 他两辈子都没想过和权贵攀亲戚. 婚姻都讲究个门当户对，尤其是大户人家。 当年他跟韩小雅在一起阻力很大。 韩小雅性格强势，认准的人和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叶红梅和韩建国不管儿女又忙着跟对方撕扯，韩老爷子自己还有一摊子破事。 有韩旭帮着说话从中调和。 若非如此，他跟韩小雅就算有了孩子也不可能结婚。 姜夏的家世韩小雅更彪悍，他儿子的压力不小啊！ 娶高门女对事业确实有帮助，但难免会受岳家的气。 说实话，他宁愿儿女的另一半跟自家门当户对，也不愿意他们受气。 杨志知道他担心什么，说道：“不至于，你爸和乔健他们做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这些年你做了不少贡献。 再说，两个孩子能走在一起，姜夏的家人肯定是调查过你们乔家底细，人家不反对就证明他们是不在意你家以前的事。 别杞人忧天，两个孩子年纪还小，先处着看，对方家里反对也无所谓，喜欢成蹊的优秀女孩多了去了，不怕娶不到媳妇。” 杨志认为，只要乔成蹊娶的不是施明华，婚姻生活绝对比上辈子圆满。 倒不是他看不上施明华，相反，施明华很优秀，而是觉得两个人的性格真不适合做夫妻。 乔伟和韩小雅年轻时候真是万事不操心，儿女大了就开始操心了。 操心乔成蹊和施明华夫妻不睦，操心乔言蹊和孟瑶的婚事和孩子的问题。 乔悦兮和杨泽还算是让他们操心较少的。 希望两个亲家这辈子老了还是满地撒狗粮，过的没心没肺，少操点心。 不得不说，杨志的话让乔伟心中的顾虑少了许多。 也对，他们这个年纪离婚的人都越来越多，年轻一代的人的感情世界更是丰富多彩。 能不能走到结婚那一步还未必，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了。 “你是会说话的，谢谢啊！” “谢什么，咱俩什么关系啊，你以后别骂我就行了。” “我这么好涵养的人，骂你也是你欠骂。” 杨志嘿嘿笑：“骂之前记得想想我的好，嘴下留情。” 乔伟也笑了：“你跟文舒最近怎么样了，身体都好吧？” “挺好的，文舒搬回大院住了。”杨志笑的有些嘚瑟。 依然分房住，但能住在一个屋檐下就是质的飞越。 “厉害啊，不会是你又耍什么阴谋了吧？” 把人伤的体无完肤，不到五年又把人哄回去，杨志还是可以的。 杨志不满的叫道：“什么耍阴谋，我这叫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你老婆呢，今天怎么没听到她声音。” 每次打电话都能听到韩小雅的笑声，杨志也是服这两人，孟不离焦焦不离孟，黏黏糊糊的，恐怕只有上厕所才会分开。 酸得人牙疼，看得人不爽。 二十几年了也不嫌腻歪，不知道距离产生美。 “跟韩旭和闻媛媛去俄罗斯了，我刚送了他们回来。” 杨志用肩膀抵住手机，腾出手啪啪拍了几下：“难得难得，你们两口子竟然没有同行。” “要照顾三个孩子，不然我也去，孤枕难眠啊！” 被内涵了，杨志嘴角抽了抽：“当我没说。” 两人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儿。 “乔康电话进来了，先挂了，成蹊那边有新情况记得跟我说。” “没问题。”杨志挂了电话。 电话刚接通，乔康的大嗓门传过来：“老四，老太婆又作妖了。” “她又怎么了？” 住养老院才一个月，比他预期的时间还短。 “跟同宿舍的老太婆不和，不是吵架就是打架，管理员没办法把她分到单间住。 她嫌寂寞无聊，跟个比她两三岁的老头好上了，死活要跟老头结婚。” “婚姻自由，她真想结婚，我们没有阻止的权利。老头是什么情况？” “我问过院长，老头是临省人，老婆死了二十多年，有五个儿女，住进养老院三个月，性格孤僻不合群，有没有不良嗜好不得而知。 没有退休金，他的儿女全都在打工，经济条件应该不怎么好。不知道老太婆图他什么。 跟老头子离婚那会儿还年轻，也能生，她不找个人嫁了，到现在这个年纪了找个老头子来照顾，要找就找吧，好歹找个有钱的。 越活脑子越像浆糊。” 乔康说起乔母就是满肚子火，他说他脑子怎么不好使，原来是随了妈。 有本事就找个有钱的老头，对方养她，他每个月还能省六百给他家安安买的漂亮的衣服鞋子。 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在乔家不适用。 乔父死了，乔康觉得少了个累赘，乔母活着就是个不定时炸弹。 不时就整出点事儿来烦人，不装进盒子里一天麻烦就不会断。 “老太太带了多少钱去养老院？” “她这些年赚的钱没给我和乔健，我们也不稀罕，存折里有七八万，身上有一千多的现金。” 乔伟注意着路况，微微点了点头说： “你告诉她，要结婚就结，我们除了给她养老，其他一概不管。” “行。” 乔康把自己和乔伟乔健的意思告诉乔母。 乔母住进养老院第一天晚上，就和宿舍里的三个老太太吵了一架，用鸡蛋讨好也没用。 对方看她有钱就故意找茬，洗脸洗脚上厕所都刁难她。 之后天天如此，反应到管理员那儿也不管用，直到升级为动武，才把她安排到一间小房间单独住。 白天被排挤，晚上没个人跟她说话，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 在村里好歹她房间里有台电视，想看到几点就看到几点。 白天无聊了就去地里干活儿赚点钱 来到养老院，才发现日子是如此难熬。 张老头是唯一一个愿意跟她说话的老头，其他人欺负她，他会帮她把人骂回去。 乔母有种被人爱护、相见恨晚的感觉。 也让她扬眉吐气。 毕竟她都一把年纪了还有人喜欢，其他老太太可没她魅力大。 因此，不管买什么吃食，她都不会忘了张老头，两个人一起吃。 并将自己的家底毫无保留的交代的清清楚楚。 张老头提出跟她结婚时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脑子一热，跟张老头保证她的儿子们很孝顺，肯定会给他们办婚礼。 现在乔康说除了给她养老，别的都不管，让乔母觉得非常没有面子。 张老头善解人意的说：“我们都这把年纪的人了，还办什么婚事啊，再说儿女都忙，请客也浪费钱，咱俩吃顿好的就行了。” 嘴上不说，心里是对乔母万分鄙夷。 三个儿子都有钱，要真孝顺的话就不会把她丢到养老院，更不会让她住在这种便宜的养老院。 看不清自己的现状的憨货。 不过也让他确定一件事，乔家的便宜占不到，只能占乔母的便宜。 “生孩子有什么用，还是男人靠得住。”乔母不满的嘀咕，拆开一个鸡蛋递给张老头。 张老头接过来三两口下肚，拉住乔母的手。 “那是，儿女长大了有自己的小家，咱们做父母的反倒成了外人，说什么都不好使了。 算了，别想那些，以后咱俩好好过日子，争取多活几年。” 乔母笑着点头：“听你的，咱们什么时候领证？” “我比你更着急，不过，咱们户口都不在省城，不论是去你户口所在地领，还是去我的户口所在地都远，过阵子吧。 早晚要领，不急着这一时。” 张老头就没考虑要跟乔母领证，只是觉得这老太婆好骗，想把她身上的钱哄到手而已。 乔母想想是这个理儿，也就没有再催，只是对张老头更好了。 自己舍不得吃的东西，给张老头买毫不心疼。 ...... 如杨志所说，姜夏对乔成蹊有意思起姜家、夏家就把乔家祖上几代都查清楚。 乔成蹊本人自然是无可挑剔。 乔伟和韩小雅也没有任何问题，韩小雅的爷爷和姜夏的曾爷爷还是战友，两位在世时关系很好。 问题就出在乔父和乔健兄妹六人身上，目前在服刑的乔龙是隔房堂弟，可以忽略不计。 杀人坐牢的爷爷、四个叔伯和做皮肉生意的两个姑姑，成了乔成蹊最大污点。 但没办法，胳膊拧不过大腿。 两家人丁不旺，加上连续两代独生子女，姜夏有个姑奶奶是丁克一族。 因此到这一辈就只有姜夏一个独苗苗，宠的如珠似宝。 小公主喜欢的人，他们要敢搞破坏，以后怕是连家都不愿回。 更令他们难以接受的是，万一姜夏一辈子不结婚生子，那两家的血脉就断了。 思来想去，几家长辈商量后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默默围观姜夏和乔成蹊。 两个小年轻确定关系快半年了，几家长辈抓心挠肝的想把两人抓到跟前问个清楚，却依然非常沉得住气。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我恋爱了。”姜夏休假回家，高兴的宣布。 “真的，真是好消息啊，小伙子是哪儿的人，做什么的呀？”笑容慈祥的姜爷爷一脸好奇的问。 姜夏的爷爷奶奶，都已经八十出头，身体很好，精神矍铄。 父母晚婚晚育，快四十才生姜夏。 姜夏的妈妈已经退休，爸爸在实权部门工作，退休还有几年。 姜夏坐在二老中间，一手挽着一个，笑：“爷爷奶奶，明人不说暗话，实话跟我说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啊？” 姜奶奶伸出指头，爱怜的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淘气，现在才跟我们坦白。” “我这不是怕你们说我早恋嘛。”姜夏嘟着粉唇。 姜妈妈翻了个白眼：“我们说不说你不也早恋了嘛，我跟你爸像你这个年纪只知道念书，哪里会想情情爱爱的事。” 姜夏笑眯眯的说：“那是因为我毕业早啊，你们刚上大学我研究生都毕业了呀。” 女儿扎心的话成功把姜爸爸逗笑了：“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我和你妈都不反对你跟乔成蹊在一起，不过，我们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姜爸爸拇指和食指比了个很小的弧度。 “什么要求？” “乔成蹊兄妹三人，我们姜家和夏家就只有你一个，所以，以后你们的孩子必须跟你姓。” 姜夏表示理解：“这个没问题，我又不止生一个，二胎放开了，正好生两个，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 “好好。” 姜爷爷和姜奶奶都很高兴。 年轻的时候拼事业，名啊利啊都有了，老了老了还是觉得人最重要。 不羡慕人钱多，就羡慕儿孙满堂的老朋友们。 他们也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不管男孩女孩，有一个跟自家姓就满足了。 姜妈妈听得眼皮直跳，忍不住泼冷水：“八字还没一撇就想那么远，再说乔家未必会同意。” 姜夏还没开口，姜爸爸说道：“不同意，那夏夏就重新找个对象。” 姜爷爷和姜奶奶齐齐点头。 姜夏笑道：“妈妈，我跟成蹊提过这个问题，他说没问题，他父母那边他会沟通。” 姜妈妈震惊了：“你们连这种事都商量好了？” 姜夏抬了抬下巴：“那当然，我跟他谈恋爱就是奔着结婚去的。” 姜爷爷赞同道：“早结婚有早结婚的好处，你们还年轻孩子就大了，你爸妈就是结婚的太晚，马上六十了，你还没二十。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你爷爷奶奶呢，你看看人家乔成蹊的爸爸妈妈多年轻，父子俩站一起跟兄弟似的。 得亏夏夏争气，不然我跟你奶奶都不一定能看到小曾孙。” 姜爸爸&姜妈妈：“......” 扎心。 姜爸爸工作操心大，头发白了大半，确实挺显老。 姜妈妈是科研工作者，退休前也是忙的脚不沾地，经常熬夜，哪有工夫保养皮肤。 退休了才开始保养，有点晚了，眼角爬满了皱纹。 看父母便秘的脸色，姜夏笑不活了。 第218章 趟浑水 四位长都默契的没提乔父和乔健等人。 他们都知道，姜夏还是将乔家的情况详细的告诉的家人。 “见到他可千万别为难他呀，我好不容易才追到手的。” 姜妈妈没好气的白了女儿一眼：“女生外向，说的一点都没错，还是生儿子好。” 姜夏讨打的说：“那要不您和我爸努力努力，给我添个弟弟？放心，我绝对不会吃醋。” 姜妈妈笑骂：“真是一点不心疼你妈啊，一边去。” 乔成蹊尚未跟未来的岳父母正式见面，就已顺利通关。 只等他下次休年假两家见见面，若是没什么意外，两人的婚事也就板上钉钉了。 李耀祖锲而不舍的追求的李虹。 李虹通过自己不懈努力，变得越来越优秀，追求者的层次也在不断提升。 得亏李耀祖天赋异禀，脸皮厚的能当鞋底子。 自卑，不存在的。 他就是要用不要脸干翻李虹的一众追求者。 以前叶四月还是觉得李耀祖是个不错的孩子，这都跟女朋友谈婚论嫁了，刚分手就掉头来追她女儿。 怎么说呢，就觉得李耀祖对待感情太随意，这样的男人忒不靠谱。 就算李耀祖跟她解释了也没用。 她太清楚自己女儿的反骨有多严重。 不敢明着说李耀祖不行的话，不然万一李虹又跟她唱反调，那岂不是还把人推到李耀祖的怀抱么。 只是偶尔找到合适的场合就见缝插针的提点李虹，变心太快的男人不能考虑。 他这样对其他女人，也能对自己不是。 她不知道李虹有没有听进去，不过，现在的李虹一心扎进学业里，暂时没有恋爱成家的想法。 叶四月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该给李虹上眼药的时候就上上眼药。 暗戳戳的为李耀祖增加难度。 ...... 位于西部森林中的一栋木屋里。 白裙女孩对一名高大英俊的年轻男子恳求道：“丹尼尔，我妈妈联系不上我会着急的，你让我跟她通话好不好？” 韩玉笙乖巧甜美，品学兼优，多才多艺，中学时期就有很多追求者。 大学时偷偷谈过一场恋爱，她出国深造，对方回家乡考公，毕业季也就成了分手季。 全心全意投入过的感情，分手时伤筋动骨，低沉了一段时间。 来到异国他乡，她就没有再谈恋爱的打算。 而是想等学成归国，工作稳定下来后按部就班的相亲结婚。 她并不反对相亲结婚，这个时代男女都容易变心，嫁谁不是嫁，那就嫁个长辈看中的。 家境好的男人，即便将来过不下去离婚，为了体面也不会闹的太难看。 只是事与愿违，来到俄罗斯后她的追求者依然不断，眼前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听到她跟前男友通话就发神经，把她带到这个地方。 丹尼尔抱起她，往上托了托，让她坐在窗台上与他平视。 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脸颊，嘴角含笑，非常绅士的问：“亲爱的，你改变主意了吗？” 丹尼尔已经主动跟闻媛媛和韩旭联系，直截了当的把自己对韩玉笙的感情告诉闻媛媛。 并保证绝不会伤害韩玉笙一根指头，也不会违背她的意愿让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当时三人刚过安检。 韩玉笙简直想哭，她当初就是被丹尼尔这副谦谦君子的模样骗了，才会傻乎乎的跟他做朋友。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跟以前一样做朋友不好吗？” “不不不，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地球，怎么会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亲爱的，我们除了朋友还可以做恋人、夫妻，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愿意为你而改变。”丹尼尔温柔的在她额头吻了吻。 丹尼尔普通话说的非常标准，他是混血儿，母亲是黑省人，父亲是俄罗斯人。 完美遗传了父母的优点，身材高大，棕发棕眼，五官立体，皮肤白皙，有着无可挑剔的外貌和聪明的头脑。 刚认识的时候韩玉笙确实是被他惊艳了，脑子进了二两水，跟他成了朋友。 哪知道才做了不到半年的朋友，丹尼尔就成了她的追求者。 纯纯的友谊变质。 韩玉笙眨了眨眼睛，老老实实的说：“我不想生混血宝宝。” “那我们就不要宝宝。” 韩玉笙跟他说不通，抱着双臂气鼓鼓的看着他不说话。 认识一年，这男人除了礼节性的抱抱她，从没对她有过超线的举动，非常绅士克制。 发疯把她带到这里，完全是受了她前男友说想跟她复合的刺激。 不顾她的意愿把她带到这里，但这两天没对她做过任何过激的举动。 丹尼尔不再逗她，罕见的用严肃的神色看着她：“玉笙，我把地址告诉了叔叔阿姨，他们应该快到了，你会看着我被打死吗？” 韩玉笙：“......” “作死啊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长啊，快把电话给我。”韩玉笙顿时急了。 她爸妈都多少年没同时出现在她眼前了，她爸还丢下工作跑过来，丹尼尔这混球死定了。 丹尼尔注视着她隐隐露出担忧的眼神，嘴角的笑容更深，把卫星电话递给她。 韩玉笙拨通闻媛媛的电话，闻媛媛刚出声，她急忙说道：“妈，我很好，你和爸别担心我，丹尼尔就是跟我闹着玩的，他马上就送我回去。” 闻媛媛听女儿的声音没有任何异样，七上八下的心又稍稍定了定。 “我和你爸还有小姑马上就到了，你就在那儿别动，我们来接你。” 闻媛媛叮嘱了韩玉笙几句，大意就是让她别惹怒了丹尼尔。 直升机上除了闻媛媛和韩旭，还有韩小雅的朋友阮希芸，以及阮希芸的四名手下。 侄女的安全没问题，韩小雅紧张的心情松懈下来。 开玩笑的跟阮希芸说：“我记得你家老大也叫丹尼尔来着，不会是他吧？” 阮希芸连连摇头，语气笃定：“不可能，我的丹尼尔是老实的孩子，绝对不会做这种没品的事。 安德烈倒是有这种可能。” 韩小雅抬了抬眉：“难以想象你跟你老公会生出老实孩子。” 有名的大军火商，恨不得全世界都爆发战争的人能生出老实孩子，骗鬼去吧。 阮希芸哈哈笑：“隔代遗传，丹尼尔像他姥爷。” 韩玉笙挂了电话，气恼的用脚踢丹尼尔：“混蛋，我小姑都来了，你完蛋了，等下见到他们你别说话，我来说，听到了吗？” 若是对他没有一点感情，又怎么会为他着急。 丹尼尔笑的像个偷鸡得逞的狐狸，按住韩玉笙乱踢的脚，看着她粉红的脸，情不自禁的吻住她。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事，韩玉笙又羞又着急，张嘴泄愤似的咬住他的薄唇。 铁腥味弥漫。 丹尼尔毫不在意唇上的痛感，一手揽住韩玉笙的腰，一手按在她的脑后，加深了这个吻。 韩玉笙谈过恋爱，但跟前男友只到牵手看电影的地步，这是她的初吻。 惊愕的瞪圆了眼睛，忘记呼吸，脸色绯红。 直升机的声音由远及近，韩玉笙醒过神来，猛地将丹尼尔推开。 看着她水润红肿的唇瓣，丹尼尔的眸色深沉，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 韩玉笙气急败坏道：“打死你活该。” 丹尼尔手臂一伸将人揽到怀里，低头：“嗯嗯，还有点时间，再来一遍。” 木屋建在密林中，旁边没有足以停直升机的空地。 一行人要找过来起码是半小时之后。 丹尼尔有恃无恐。 反正都要挨打，挨打之前先过过瘾。 半空中，阮希芸看到木屋不远处停着的直升机上熟悉的牌照，瞳孔猛地收缩。 后知后觉的想起半年前大儿子跟她说爱上个女孩。 “那个，玉笙外文名叫什么？” “mio。” 对上了。 阮希芸喉咙滑动，眼睛盯着木屋，在心里默默将作死的大儿子痛骂一顿。 韩小雅看出她神色异常，问道：“怎么了？” 阮希芸指指自己，再瞥眼木屋，用嘴型告诉韩小雅，他们恨得咬牙切齿的丹尼尔就是她的逆子。 “手下留情啊！留他一命。” 半小时前阮希芸还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是她儿子，并且打定主意要好好替老朋友教训教训欺负小姑娘的混球。 此刻被打脸不说，还得为逆子求情。 阮希芸要被自家不争气的儿子气死。 韩小雅语塞，还真让她猜中了。 这世界也太小了。 兜兜转转竟然是熟人作案。 她就说阮希芸和她那个老公就算生得出老实的孩子，也被他们给污染了。 玻璃窗倒映着韩旭和闻媛媛难看的脸色，韩小雅对阮希芸比划个爱莫能助的手语。 害他们受惊一场，不把丹尼尔痛揍一顿都对不起自己。 将心比心，哪个不怕死的敢掳她女儿，第三条腿都给他卸了。 阮希芸只能在心里为作死的儿子默默祈祷。 一行人走到木屋旁，韩玉笙和丹尼尔已经守在屋外。 丹尼尔见过韩小雅的照片，知道她是自家老妈的朋友。 看到自家老妈和韩小雅同时出现，差点没惊掉下巴。 都姓韩...... 韩小雅和韩玉笙是姑侄，他就不用这一招了。 这下骑虎难下，只能继续。 “妈，爸，小姑。”韩玉笙红着眼眶跑向三人。 闻媛媛抱着女儿，眼泪再也忍不住：“吓死妈妈了。” “没事就好。” 韩小雅瞥眼扭过脸假装不认识丹尼尔的阮希芸，哭笑不得。 “叔叔阿姨，对不起。”丹尼尔认错态度非常好。 韩旭阴沉着脸上前，一拳将丹尼尔打倒。 丹尼尔不反抗，任由韩旭打，血糊了一脸。 韩旭抓住丹尼尔的衣领，一连打了几拳。 韩玉笙的心都快跳出来，连忙出声阻止：“爸爸，爸爸别打了，丹尼尔不是故意的。” 阮希芸担心儿子被打出好歹来，但看他完全不反抗的样子，也不敢出声，免得坏了儿子的计划。 “啪！” 闻媛媛一听女儿还帮着绑匪说话，连日来的恐惧以及现在对女儿的失望交织，第一次动手打了她。 “你知道我和你爸你姑姑有多担心你吗？你竟然还向着他，韩玉笙，你太让我失望了。” 韩玉笙眼中含着泪花：“对不起。” 一声不吭忍受韩旭拳头的丹尼尔见状推开韩旭，跌跌撞撞的跑过去护在韩玉笙面前：“阿姨，都是我的错，要打就打我，别打玉笙。” 韩玉笙气丹尼尔把她掳到这里害家人担心，但此刻又担心丹尼尔真被她爸打死。 心一横，干脆豁出去。 “爸，妈，我喜欢他，是我自愿的，别打他了。” 这对闻媛媛的打击太大了。 丹尼尔狂喜，狗胆包天，抱着韩玉笙表心仪：“玉笙，我爱你。” 阮希芸扶额。 韩小雅扶住摇摇欲坠的闻媛媛。 看了一出大戏，似乎也明白丹尼尔如此作死的用意。 绝对是逼着的韩玉笙表露自己的心意。 心机够深沉，也够狠，单纯的韩玉笙哪里是他的对手。 韩旭气的不轻，双目泛着红血丝：“你竟然会喜欢这种人？” 阮希芸心疼儿子再挨打，不得不硬着头皮站出来，惭愧的对才韩旭和闻媛媛道歉：“实在抱歉，这混球是我儿子......” 韩小雅想笑又不敢笑。 嚣张了大半辈子的阮希芸恐怕是第一次跟人低头。 一边是亲人，一边是多年的老友，她夹在中间，早知道就不来趟这趟浑水。 韩玉笙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有她求情，还有韩小雅在中间说和，韩旭和闻媛媛只能大事化小。 两人反对韩玉笙和丹尼尔交往。 韩玉笙答应，丹尼尔头铁。 表示只要韩玉笙没结婚的一天他都不会放弃，即便韩玉笙跟其他男人结婚了，他也能把墙角挖了。 谈话不欢而散。 第二天韩旭和闻媛媛两人就走了。 直到上飞机，闻媛媛都没跟韩玉笙说一句话。 乖巧懂事的女儿向着外人，她这个当妈的实在难以接受。 韩小雅结婚后首次一个人出来玩，难得跟老朋友见一面，想多玩几天再回去。 顺便看看丹尼尔怎么样。 第219章 梦 闻媛媛望着眼前的云层发呆，眼中闪烁着泪花。 韩玉笙失踪，她一直处于极度的担忧与恐惧之中，没想到竟只是一场闹剧。 更令她难以接受的是，韩玉笙竟然还袒护罪魁祸首。 说的那些话语仿佛针扎般。 闻媛媛用毕生的修养去克制情绪，才没当众给韩玉笙一耳光。 韩旭默递给她一张面巾纸：“擦擦吧。” 放下繁忙的工作急匆匆地赶到俄罗斯，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韩旭也很生气。 转念一想，只要韩玉笙能够平安无事、身体健康，其他的事情都不再重要。 闻媛媛接过纸巾，擦拭着眼角的泪水：“谢谢！” 她露出愧疚之色，向韩旭道歉：“对不起，因为玉笙导致你和龙知知离婚。” 韩旭笑着摇摇头：“不必感到抱歉，玉笙同样是我的女儿。她从小到大，我没为她做过任何事情，应该道歉的人是我。 我和龙知知之间本来就没有深厚的感情，当初结婚只是各取所需。而现在离婚，离婚是迟早的事。” 闻媛媛抿着唇没说话。 韩旭温声劝道：“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该放手就放手吧，现在的孩子跟我们这代人不一样，管的越多，越把她往外推。 丹尼尔做事确实有些不择手段，但我瞧着比玉笙上一个男朋友强，至少有担当，对玉笙也是真心的。 主要还是玉笙也喜欢他，这就够了。 咱们活到这个岁数，经历的事太多也见过太多，都看开点吧。 婚姻都不能保证一辈子，更何况只是恋爱，兴许等玉笙毕业了他们就分手了。 去之前我想了无数种可能，包括不好的，唯独没有想过是这种情况。 其实比起她生命和健康，其他的都不是大问题，你说呢？” 闻媛媛默了默：“你知道她谈过恋爱？” 韩旭笑道：“玉笙是跟着你长大，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管，也得关心关心她的学业，交什么朋友吧。 她是我第一个孩子，我至今还记得刚知道你怀孕时那种当爸爸的兴奋心情，后面的几个孩子我就没那种感觉了。 玉笙在我心里是最特别的孩子。” 闻媛媛愣愣看着他：“我以为你更喜欢儿子。” “谁不想儿女双全，实话跟你说，奶奶想抱重孙，我心里也是想有个儿子，真有儿子了我最喜爱的还是玉笙。” 三儿三女，除了早夭的大儿子，只有大女儿是他最重视的孩子，只不过这孩子被闻媛媛教育的很好，他就是想操心也操不着。 想起死了老太太，闻媛媛牵强的笑了下。 刚结婚时，她跟韩旭的感情挺好的，谁结婚不是奔着过一辈子去的。 老太太一搬来跟她和韩旭住，欢声笑语、恩爱亲密的日子就一去不复返。 为老不尊的老太太相中她的家世和她这个人，但她和韩旭结婚后，老太太像根看不得人好的搅屎棒，把他们的日子搅的鸡飞狗跳。 就算她父母从中调和，老太太最多收敛几天，她不想让父母哥哥为了她的事烦心，受了委屈也是闷在心里不说。 韩旭什么都听老太太，只会劝她多忍忍，完全不会站在她的立场考虑。 后来她的心冷了，不离婚只是为了双方利益最大化。 韩旭借了闻家的势，她也靠韩旭拥有几辈子都用不完的钱。 都说夫妻是原配的好，韩玉笙成年后她不是没有动过再婚的念头，只是一直没有遇到合适的男人。 年轻的，怕对方看上的是她的钱，万一谋财害命呢。 圈子里的人也有离婚或丧偶的，她不想考虑。 孤单了十几年，偶尔也会想到韩旭的好。 她都觉得自己魔怔了，韩旭有什么好的，她是犯贱才会那样想。 闻媛媛将面巾纸揉成一团：“她太让我失望了，我是真不想管了，我的命也是命，从今天开始我要吃好喝好玩好，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以后别在我面前哭鼻子就行。” 韩旭笑道：“能这样想就好，你这几天老了好几岁，回去好好做做美容。” 闻媛媛摸摸眼尾：“真老了？” “嗯，不过，还是跟年轻时一样漂亮。” 闻媛媛白他一眼：“在女人堆里待久了学会油嘴滑舌了，可惜撒谎的功力不行，夸我知性有气质我还勉强信一信。” 她对自己的容貌有自知之明，年轻时就不够漂亮，快五十了，发福了，更谈不上漂亮。 韩旭的情人一个赛着一个貌美，她和龙知知的容貌都不算出挑。 被韩旭一打岔，闻媛媛糟糕透顶的心情好了许多。 六七个小时的航班，前夫前妻像朋友一样轻松聊天。 ...... 明媚的阳光暖融融的洒落在病房，姜夏左手捧着鲜艳欲滴的红玫瑰，右手拎着保温桶踏着阳光，步履轻快的走进病房。 “明华姐，今天好点了没有？” 施明华不慎受伤，乔成蹊在外出任务，作为女朋友的姜夏隔三差五的去医院看望施明华。 “好多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你工作忙，别老往医院跑啊。”施明华看着她笑，眉眼柔和。 施明华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女人，乔成蹊和姜夏成了恋人，她就收回了对乔成蹊的感情。 单纯的把乔成蹊当成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亲密战友。 最近姜夏经常来看她，陪她说说话。 姜夏是个很有亲和力的姑娘，像个小太阳一样能温暖人心，长的也非常漂亮。 哪像她冷冰冰硬邦邦的，是个男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她是男人也会爱上姜夏。 乔成蹊选了姜夏没选她，但她由衷的觉得乔成蹊很有眼光。 “不忙，我给你炖了鸡汤，托朋友从老家寄过来的走地鸡，味道非常好。我炒菜不行，煲汤手艺不错哦！ 趁热吃，我去把花换了。” 姜夏笑着将床头不太新鲜的百合拿到病房外面的垃圾桶扔了，换上新鲜的玫瑰花。 坐在的病床前看施明华吃。 “好吃吗？” 施明华咽下鸡肉，笑着点头：“很美味，没想到你还会煲汤，真厉害。” “我奶奶教我的，她老人家说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炒菜学不好就要学会煲汤。”姜夏笑的眉眼弯弯：“成蹊还没喝过我煲的汤呢。” 她和乔成蹊都处于事业上升期，两人相处时间远没有跟战友的多。 施明华失笑：“真是我的荣幸，对了，你休假时去见过他父母和弟弟妹妹吗？” 姜夏有些害羞的说：“没有，他不在我哪好意思自己去见他的家人啊！再说，他还没跟他父母说我们的事儿呢。” 施明华挑眉：“看不出你脸皮还挺薄的哈，倒是拿出当初跟我说那番话的勇气来呀！” “不一样的。”姜夏嘿嘿笑。 施明华啃着鸡肉，悠悠道：“乔成蹊的父母和弟弟妹妹都很好相处，你别担心，下次休假的时候去见见，等乔成蹊带你去，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听说有姑娘看上他了，要托人去找他爸妈说亲。 乔成蹊和他父母的感情很好，万一他父母答应了，说不定你就没戏了。 我现在是对他没丁点想法了，不然，妹妹，我若是铁了心跟你抢，你还真不是我的对手。 听姐一句劝，把他的家人也一起搞定。” 姜夏立即有了危机感：“这样啊，那我下周休息就去。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不信我们打个赌。” “别，赌什么都行，这种事不能赌。” 施明华笑着没说话，专心吃昔日视为情敌的小姑娘特意为她炖的鸡肉。 真好吃！ 这次受伤昏迷了三天三夜，这三天她做了个很长很奇怪又很真实的梦。 仿佛那曾是她的一生。 梦里她和姜夏争乔成蹊，姜夏输了，一辈子未婚。 她倒是如愿跟乔成蹊成了夫妻，有了一双聪慧的儿女。 在外人眼里，他们夫妻鹣鲽情深，身居高位，儿女双全，认识他们的人无不羡慕、感慨。 实际上，乔成蹊跟她相处就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像是夫妻，更像是同事。 对她从不会像对姜夏一样耐心、体贴。 结婚不到三年她和乔成蹊的感情就出了问题。 太优秀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很容易遭人惦记，一辈子桃花不断。 乔成蹊就是如此，他不去招惹别人，自然有人会往他跟前凑。 她眼里容不得沙子，又做不到姜夏这样娇滴滴软糯糯，把乔成蹊哄的心花怒放，恨不得把心都捧给她看。 她只会跟他硬碰硬。 一开始是吵，慢慢的发展到动手。 她一动手，乔成蹊也不会忍让，避开对方的脸，打的不可开交。 女人再厉害，在体力上终究还是比不上男人。 偶尔乔成蹊也会让她，总之，一年到头，身上都是淤青。 全是家暴打的。 两个孩子是最大的受害者，受不了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要么去爷爷奶奶家，要么就是住在学校。 吵闹打斗了大半辈子，孙子都快结婚了，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还是很受老太太们欢迎。 终身未嫁的姜夏，自从她跟乔成蹊结婚后就淡出了他们的视线，不像其他女人，天天盼着乔成蹊跟她离婚好取而代之。 可见姜夏人品高洁。 她和乔成蹊都无法忍受对方，却整整做了一辈子的怨偶，终于还是赶在入土前把婚离了，撇清了关系。 离婚那天，儿孙们都狠狠的松了口气。 大儿子说：“终于离了啊，我盼着你们离婚五十年了，心愿终于达成。” 小女儿说：“为了不跟你们住一起，我一个学渣愣是把自己逼成学霸，差点没精神分裂。” 为了表示庆祝，一家老小还去酒店大吃了一顿。 可以想象他们的婚姻生活是如何的让儿女崩溃。 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不管是不是曾经发生过，醒了之后她万分庆幸没有跟姜夏抢乔成蹊。 这两天她仔细梳理了一下梦境，发生过的很多事都对上了，她怀疑在另一个时空没准她和乔成蹊还真是夫妻。 一地鸡毛的婚姻简直不是人过的。 想想就令她毛骨悚然，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来的舒坦。 现在乔成蹊跟姜夏成了一对，姜夏这么可爱肯定要提醒一下。 姜夏的性子比她柔和，活泼可爱，明媚张扬，也是个纯粹的人。 对乔成蹊的感情也是她比不上的。 试问谁能心大的跟情敌做朋友？ 姜夏为了乔成蹊就可以。 梦中的那双儿女，换个母亲也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姜夏等她吃好， 变戏法似的拿出张对折的信纸，神秘一笑：“有人写给你的。” 施明华看了眼接过来：“什么？” 姜夏用下巴点了点：“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施明华一目十行，挑眉道：“你让他追求我？” 姜夏睁圆了双眼：“我是那样的人吗？ 就算你现在后悔了，要继续跟我争成蹊，我也不会怂恿别人去追你啊，多没品。 白师兄他暗恋你多时，他那人吧跟个小媳妇似的，脸皮薄。 我把你电话号码给他了，他愣是不敢打电话给你，来看你也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的。 喏，花是他买的托我带给你。 本来我是想买百合，他说你喜欢红玫瑰。 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对了，这张纸是我在地上捡到的，给你瞧瞧有个心理准备。” 施明华听的想笑：“你说的人和我认识的是同一个么？” “让我称呼白师兄的只有白巍一人，你说是不是他。” 施明华点了点头：“没想到我也挺有魅力的啊，竟然有小我五岁的弟弟暗恋我。” “你不知道我有所羡慕你的英姿飒爽，白师兄身体不好，小时候经常被霸凌。 我们还在上学的时候他跟我说，将来他要娶个能保护他的老婆。” 施明华：“......他是找老婆还是找保镖？” “哈哈，都有吧，白师兄人挺好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可以给你们牵线搭桥啊！” “算了，他太小了，以后再说吧。” 第220章 打工皇后 翌日，白巍蹲在桌子下眼睛四处搜寻，嘴里嘀咕：“到底哪儿去了？” 姜夏曲起手指在他桌上敲了敲，清了清嗓子：“找什么呢？” 白巍被吓了一跳：“你走路就不能出点声音吗？” “我都站你身边大半天了，跟我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找一张纸。” “跟明华姐表白的纸？”姜夏促狭道。 “你怎么知道？你看过了？” “何止我看过，那张纸目前在明华姐手里。” 白巍的表情裂开了，猛地抬头撞在桌箱上，痛得抱着脑袋蹲下，嘶嘶抽气。 “姜夏你害死我了。” “别着急啊，撞傻了我罪过就大了。抱歉啊，没经过你同意就给她，我看她对你还是有点好感的，别怂啊！” 白巍一听，立马就满血复活：“她真对我有好感？” “嗯，不过，明华姐嫌你年纪太小，你要继续像个害羞的小媳妇，那你真没戏。” 姜夏想到她追乔成蹊的时候，白巍给她出主意还满口嫌弃施明华太男人婆，才没过多久，闲聊时的话题三句两句又绕回施明华身上。 打脸打的啪啪响。 “那我要怎么做啊？”白巍不耻下问。 姜夏思索了一下说：“明华姐的性格跟成蹊挺像的，不然你把教我的方法用在她身上？” 白巍睨她：“你是女人，我是男人，能一样嘛？” 让他一个大男人跟女人撒娇，他还要不要脸了。 “那我爱莫能助了，你自己想办法吧。”姜夏哼着欢快的调子溜了。 ....... 韩小雅翻着手机上的娱乐新闻。 七十多岁的老头跟不到二十岁的嫩模亲密照。 即便老头保养的不错，嫩模身高体长，比花娇美，搂在一起还是有点辣眼睛。 韩小雅歪着手机给阮希芸看，啧啧两声：“你老公又上了热搜，你挺能忍的。” 阮希芸的丈夫马克西姆比她大二十多岁，从年轻时起就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 英俊、多金、谈吐幽默，对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阮希芸是他第三任妻子，娶了阮希芸后依然风流多情，情人无数，私生子多到阮希芸都懒得记。 阮希芸双腿交叠，指间夹着烟优雅的吸了一口，瞥眼手机，挑起一边眉毛漫不经心的说：“婚姻维系期间，每年我有一亿的零花钱，各种节日有昂贵的礼物，去哪儿找这么大方的老板？为什么不能忍？ 我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打工皇后。 我这辈子吃够了没钱的苦和无奈，可以没有爱情没有尊严，唯独不能没有钱。” 韩小雅悟了。 阮希芸是她小学同学，三年级时父亲病世，母亲没有工作，只能带她回老家农村，迫于生计，没多久就改嫁。 阮母担心再生孩子会偏心亏待女儿，再一个阮希芸的继父有一儿一女，不是非要孩子不可，就没再要孩子。 继父一家都是心善的人，对她们母女很好，一家人和和睦睦的过了一年，十岁时阮母病逝。 阮希芸的爷爷奶奶孙儿孙女一群，不愿意管她，姥姥姥爷跟舅舅舅妈生活，舅妈不同意养她，二老也就不敢说让她来家里的话。 她只能继续留在没有血缘关系的继父家里。 继父和哥哥姐姐一如既往的对她，继父对她和亲生儿女一视同仁，供她念书。 八十年代初的农村还是大集体时代，学费便宜，但赚钱难如登天，三个孩子要吃饭要念书，继父一个人苦得腰都快折了，依然年年拉饥荒。 每学期交学费愁得整夜整夜睡不着。 阮希芸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说道：“我大哥没考上高中我一直觉得奇怪，他成绩那么好怎么可能考不上高中，我上大学那年，大姐出嫁，翻到他藏起来的录取通知书。 才知道，他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了我和大姐，跟继父一起下地挣工分，为我们赚学费。 如果没有我，他就能上高中考大学，会有截然不同的命运，不会在林场伐木出事丢了性命。 他出事头一天刚跟同村的姑娘定了亲，就是为了挣彩礼钱，才会天气不好还上山。 我大学毕业那年，继父得了重病，要很大一笔医药费，大姐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就在家务农，嫁的婆家也不宽裕。 大哥的死，继父无法治病，都出在钱上。 我这辈子亏欠最多的人就是继父和大哥，欠大哥的没办法报答了，我发誓无论如何要筹到钱治好继父。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你不懂当时我挨家挨户去借钱的心情。 几毛几块的凑，大家也不是不想帮我，但他们也没办法拿出更多的钱，上有老下有小，自己也要过日子，手里得留点风险资金。 能借的人都借了个遍，手术费还差很多，最绝望的时候我想出卖自己的身体，这时遇到了马克西姆。 他让我做他的情人，我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其实我以前很鄙夷给人做小的女人，觉得人好手好脚的做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作践自己。 可那时候我不同意就没钱给继父治病，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天比一天虚弱。 跟钱和命比起来，尊严不值得一提。 马克西姆出钱给我继父把病治好，我跟他来了这里。 当时他还没跟第一任妻子离婚，我只是他众多情人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后来他离婚了又娶了第二任妻子，我还是他的情人。 其实我不是没有机会离开他，只是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再让我回去过为了柴米油盐发愁的日子，我受不了。 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只有我一直在他身边，大概是觉得我识大体，不争不抢，跟第二任妻子离婚后，他跟我求婚。 做他老婆比情人赚的更多，我没有拒绝的理由，还能给丹尼尔一个合法的身份。 我对马克西姆很感激，他不但救了我继父，让我过上了优渥的生活，更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我继父和大姐也都过上了好日子，老爷子快八十了，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玩好，不再为了钱发愁。 生病了能得到最好的医疗救治。 就凭这点我就不后悔，马克西姆想怎么玩是他自己的事，我拿我的薪水就好了。” 阮希芸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现在除了拿薪水，就等着做寡妇。” 阮希芸毫无避讳的说。 韩小雅听完忍不住笑出声：“你说的不无道理。” 没体会过父母的爱，但她从不缺钱。 尤其是跟乔伟结婚后，钱就是个数字。 她不是不懂人间疾苦，人活着最离不开的就是钱，衣食住行哪样不要钱。 见过不少夫妻因为贫穷而分道扬镳，也因为贫穷做了很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能理解阮希芸的做法。 “丹尼尔有这样的爹，他对玉笙的热情能维持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阮希芸耸耸肩：“感情的事谁说的清楚，丹尼尔是我生的，不过，我还真不敢保证，牛可以按头喝水，我总不能强迫他必须保证一辈子对玉笙忠贞不二。 管几千人的公司我能做到得心应手，但这种事我还真没办法给你承诺。 你劝劝玉笙，对待感情别太当真，就当玩玩好了，我儿子挺帅的，身体强壮没传染病，她也不吃亏。 退一步讲，就算分手，分手费肯定不会少。” 话糙理不糙，阮希芸说的是事实。 “行吧，我跟她好好聊聊，不过，分手费这话你跟我说说就好，千万别让我哥他们听到。” “那是当然。” 晚上跟乔伟视频，韩小雅唏嘘道：“闻媛媛要听到阮希芸的话估计得暴走。” 闻媛媛有的是钱，韩玉笙也非常有钱，对她们说分手费，无疑是羞辱。 “感情的事确实没办法强迫，杨志说成蹊跟姜夏在谈恋爱，找机会两家见个面，好姑娘要早点定下来。” 乔伟不希望三个儿女的另一个半是老外，还是知根知底的比较好。 乔成蹊走的路注定不能随意离婚，确实要找个性格好的姑娘。 “杨志有没有跟你说姜夏的家世？” 乔伟将杨志跟他说的话转述给的韩小雅。 “这么说还是熟人了，我见过姜夏的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只是没有见过姜夏和她的父母，等我回去，我们去拜访一下。” “好，什么时候回来？” 对未来的儿媳，乔伟和韩小雅都非常重视。 “想我了？” “想啊，孩子们有他们的事忙，你不在身边就觉得家里空荡荡的。” “老公我也想你，我不在这几天有没有不要脸的女人往你身边贴啊？” 乔伟比较宅，没有花花肠子也不喜欢惹麻烦，连续两天晨跑都能在小区里遇到一女的，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边。 他嫌烦，这两天除了接送孩子，直接不出门。 乔伟撒了个谎：“我又不是人民币，谁会没事往我身边贴。” “我明天见见玉笙，后天坐最早的航班回去。” “看看天气预报，下雨就晚一两天回来。” 战斗民族的称号不是凭空白得的，坐飞机得选天气好的时候。 “嗯，知道了。” 孩子们第二天要上学，九点准时上床睡觉。 乔伟等孩子们都睡了，洗好澡准备休息，这时门铃骤然响起。 从手机里看到在站在大门外的年轻女人正是搬来小区不久，前两天总是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他身后的女人。 女人锲而不舍的按着门铃，乔伟担心吵醒孩子们，换好衣服下楼。 “抱歉乔先生，打扰你休息，我家下水道堵了，能麻烦你帮个忙么？”王楚儿将一边鬓角的碎发掖到耳后，充满歉意的说。 王楚儿容貌清丽，身材高挑，着素净淡雅的长裙，画着精致的妆容，二十四五岁，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华。 乔伟：“.......” 乔伟面上淡定，内心只觉得这女的怕是脑子有病。 他是那种荤素不忌，是个女人都往上扑的人？ 淡淡的扫了眼眼前的女人：“物管费不是白交的，有任何问题可以找物业，我跟你非亲非故，不方便。” 说完当着王楚儿的面，嘭地一声关上门。 吃了闭门羹，王楚儿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自从乔伟一家搬过来，她就一直暗暗关注他们，几个月下来，乔伟就是她最理想的丈夫。 只可惜她没有机会接近他。 好不容易等到他老婆不在，哪知这男人却如此不解风情。 精心打扮的王楚儿铩羽而归，气闷不已。 乔伟越对她爱搭不理，她对乔伟就越感兴趣。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 她的容貌确实比乔伟的老婆差一点，但她年轻啊，这就是她的资本。 而且她不信这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 如果有，那就是鱼不够腥。 乔伟转身就见到站在楼梯旁的乔言蹊，吓了一跳：“怎么还没睡，睡晚了明天上课没精神。” “爸爸，那位阿姨家的下水道堵了为什么让你去帮忙呀？” 乔伟：“......嘘，小声点，别跟别人说知道，特别是你妈妈。” “为什么？” 乔言蹊智商高，可他只是个十岁的孩子，精力都放在学习上，脑子没想那么复杂。 就觉得大晚上的需要帮忙为什么不去找物业，而要来找他爸。 但他爸说不能让他妈知道又让他觉得怪异。 到底哪里怪异他又说不上来。 乔伟指指自己的脑袋，一本正经道：“刚才那女的脑子有问题，爸爸怎么跟你说的，遇到神经病要远离，以后见到她别搭理她。” 乔言蹊点点头：“可是，为什么不能告诉妈妈？妈妈知道了才好避开点啊？” “呃，爸爸担心妈妈会有心理负担，这样，我跟妈妈说，你就别管了。” “哦，我知道了，爸爸晚安。” 乔伟吁了口气。 乔言蹊回到房间，想想还是觉得他爸说的话有问题。 思索了一下，打电话给李耀祖，请教他。 “噗！” 可乐从李耀祖的口鼻喷出，李耀祖呛咳了半天才缓过来。 难以置信的问：“你说什么，女的大晚上上门请男的上自己家通下水道？小屁孩，你问这个干什么？” 第221章 自食恶果 乔言蹊冷静道：“书上看的，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明明可以找物业，为什么要找不认识的陌生人。” 李耀祖咳了声，组织了下语言说：“简而言之，就是那女的喜欢上那男的了，找的借口而已。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书，让你哥知道小心他收拾你。” “哦！我知道了，耀祖哥晚安。” 乔言蹊挂了电话立马发信息给韩小雅。 “老妈，你再不回来后院就要起火了。” 韩小雅跟乔伟通了电话心情正好，看到这条信息，倏地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寒芒。 “怎么回事？” 乔言蹊把今晚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韩小雅，末了说道：“你可别跟我爸说啊。” “不说，妈妈明天就回来。” 才走几天就有人不知死活的敢撬她墙角，韩小雅的拳头硬了。 天刚破晓，乔伟起床给孩子们准备早餐。 照顾妻儿，陪着孩子们一点点长大，他很享受这种平淡温馨的生活，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事来打破这份平静。 把三个孩子送到学校，乔伟去看叶红梅女士。 老太太自退休后就开始享受生活，这二十多年不带儿孙，过的随心所欲，别提有多滋润。 全世界病毒泛滥，她老人家依然不消停的到处跑，谁劝都不管用，总认为自己身体好，病毒拿她没办法。 觉得戴口罩不舒服经常不戴口罩，结果被传染，年龄大了比不得年轻，治好后身体就大不如前。 这下广场舞跳不动了，在小区里走半圈就累得气喘吁吁。 她还是有的玩，跟照顾她的保姆和护工斗地主，有时再喊两个老头老太太来家里打麻将，日子一样过的乐呵。 老太太嫌跟儿女住不自由，乔伟和韩小雅每天送了孩子就去看她，陪她吃顿午饭再回家。 韩小雅清早就跟韩玉笙约了见面，原本是打算再待一天，情况有变，待不住了。 “考虑好了？”韩小雅问韩玉笙。 韩小雅一直觉得这个侄女是最省心的，非常自律，无论是学业还是交友、个人感情，来俄罗斯之前几乎没让闻媛媛费过一点心。 这次倒是把闻媛媛气得不轻。 答应闻媛媛不跟丹尼尔交往，闻媛媛前脚刚走，后脚就答应了丹尼尔做他女朋友。 难怪闻媛媛走的时候气得都不想跟她说话，应该是一早就猜到她的决定。 韩小雅自己以前跟乔伟在一起也是顶着全家人的反对，她挺能理解韩玉笙。 感情正浓的时候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反倒还会生出逆反心理。 你越反对，我就一定要跟他在一起。 “嗯，姑姑你放心，我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做。”韩玉笙双手紧紧交握。 她不怕父母，唯独跟关心她的姑姑说话会有些紧张，尤其是谈这种严肃的话题。 韩小雅颔首：“姑姑不是劝你别跟丹尼尔交往，谈恋爱多正常啊，谁年轻时还没喜欢过几个人。 姑姑想说的是，无论如何，一定要爱自己多一点。” 韩玉笙点头，正色道：“我知道了姑姑，我答应过妈妈，结婚对象一定会经过她的同意，就算跟丹尼尔分手，我也绝不会做傻事。” “你能这么想姑姑就放心了，这次你妈着实吓的不轻。你是她一手带大的，在你身上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做什么事之前也考虑考虑她的感受。 多和她联系，她不是不讲理的人，有什么事多跟她商量。” “好，我会的。” 跟韩玉笙聊了之后，韩小雅婉拒阮希芸一家的招待，坐最近一班航班回国。 没打电话给乔伟自己打车回家，巧的是，刚好撞到站在自家门口按门铃的王楚儿。 韩小雅取下墨镜，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整。 上下打量王楚儿，除了比她年轻，也就是个有着三分姿色的小白花。 这种姿色还敢勾引她老公，不仅仅是不要脸，还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 “你是谁？”韩小雅眼神睥睨，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冷凝的表情一看就不是好接近的人。 王楚儿被突然冒出来的韩小雅吓了一跳。 韩小雅的气势太强，眼神太具有攻略性，王楚儿满腹挑拨离间的话全都压了下去。 脑子飞快运转，斟酌后面带笑容，柔声说：“你好姐姐，我叫王楚儿，住在的十二幢，这是我自己做的点心，给邻居们送点。” 一计不成王楚儿又心生一计，打算换种方式，只可惜还没见到乔伟的面，韩小雅回来了。 韩小雅看着她：“你做什么工作？” 王楚儿愣了下老实回答：“我没有工作。” “有没有结婚或者男朋友？” “没有。” “难怪会大晚上来找我老公跟你捅下水道，够饥渴的。王楚儿，洗脸的时候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样子配不配。” 王楚儿难以置信的看着韩小雅，眼睛里蓄满了委屈的泪水：“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真的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她只比乔伟一家早一个月搬过来，平日乔伟和韩小雅深居简出，和小区里的邻居也就周围几家有点来往。 她观察了几个月，发现这夫妻俩都是好脾气的人，三个漂亮的孩子很有礼貌。 属于比较好攻略的人。 她发现自己看走眼了，无论是乔伟还是韩小雅的好脾气都是假象。 韩小雅眸光流转闪过一抹寒厉：“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上一个试图勾引我男人的女人已经挂墙上，你大可继续。” 韩小雅浑身散发的杀气令王楚儿惊恐不已，即便没有证据证明韩小雅杀人，但她完全相信韩小雅是个狠人，绝对能说到做到。 王楚儿猛地往后退了几步，手里精致的糕点盒掉落在脚边，糕点散落一地。 她想逃。 最佳老公远没有自己的生命来的重要。 韩小雅的眼神像淬了毒，下巴点了点：“打扫干净。” 王楚儿的脚步顿住，蹲下身快速将地上的糕点捡起来放到盒子里，细碎的用纸巾擦拭干净。 韩小雅红唇轻启：“滚。” 乔伟开门看到韩小雅和落荒而逃的王楚儿，不禁笑出声：“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韩小雅嗔他一眼：“告诉你我还怎么捉奸。” 乔伟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牵着韩小雅的手：“我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 韩小雅勾着唇角哼了声：“你要像苏铭一样，也给我净身出户，老娘拿着你的钱养十个八个小鲜肉。” “不敢，苏铭净身出户还有赚钱的能力，我就不行了，从没上过班，谁要我啊，指不定得睡桥洞，一个馒头分三顿吃。 为了生活品质不下降，我得保住我的清白。” “知道就好。” 躲在不远处的王楚儿又怕又气，差点咬碎一口银牙，扭头撞进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怀里。 男人肥胖的手顺势搂住王楚儿纤细的腰。 王楚儿看清男人的模样，眼中闪过厌恶，故作慌乱的退出他的怀抱：“对不起，钱总，我不是故意的。” 她王楚儿自认不是好人，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要的，这种男人见了母猪都能上树的丑男人不配碰她。 小区里住的都是有钱人，谁还没点关系，她也不敢贸然得罪钱华章。 “没关系。”钱华章笑的有些猥琐。 王楚儿冲他笑笑就快步走了。 钱华章就跟在王楚儿的身后。 钱华章某方面有瘾，老婆是母老虎也管不住他躁动的心。 他觊觎王楚儿很久了，这女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他没道德，但也不敢挑战法律。 听到韩小雅和王楚儿的对话，他那颗勉强压下来的心再次躁动起来。 韩小雅在二楼阳台看到这一幕，听不到两人说什么，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钱华章对王楚儿有意思。 钱华章的太太，她刚好认识。 韩小雅进家门后跟孩子们说了会儿话，就让他们早点洗洗睡觉。 拉着乔伟回房，当着他的面打电话给的钱太太。 “潘姐，你先生跟十二栋的王楚儿关系好像不错哦。” 乔伟：“......” 钱太太是个大醋缸，钱华章怕老婆，又是个管不住裤腰带的男人。 钱太太从不给丈夫留脸面，抓住他出轨，不是打就是骂，大肆宣扬，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小区里谁不知道钱华章的风流韵事。 这夫妻俩在小区里那是相当有名。 至今为止，乔伟不下十次见到钱华章被他老婆揪着耳朵骂的场景。 电话那头的钱太太一听韩小雅的话，立马就炸了，跟韩小雅道谢后穿着睡衣拖鞋，拿着鸡毛掸子就冲出家门。 韩小雅冲乔伟扬了扬眉。 她从不会轻易放过觊觎她男人的女人，对方认输服软都不行。 乔伟眼底闪烁着笑意，揽着她的肩，凑过去亲了一口。 “我这辈子有你就够了。” 甜言蜜语谁不爱听，韩小雅高兴了，乔伟也爽到了。 ...... 钱太太气势汹汹的追过去，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的钱华章和王楚儿的手牵在一起。 “狗男女，老娘打死你们。” 钱太太二话不说化身喷火龙，举着鸡毛掸子对两人劈头盖脸一顿打。 钱华章和王楚儿一时不察被打的四处逃窜。 “狐狸精，勾引我老公，老娘打死你。” 钱太太对捉奸十分熟练，钱华章可以回去慢慢收拾，主要是打王楚儿出气。 手段刁钻，一打一个准。 王楚儿痛得直哆嗦：“死八婆，你发什么疯。” 父母在世时王楚儿备受宠爱，父母去世得到大笔遗产，不用工作就能活得的很好。 别说挨打，从没有人给过她气受。 现在却被个泼妇当成小三打，王楚儿气得想吐血。 钱华章又老又丑，除了有几个臭钱一无是处，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她也看不上。 钱华章怜香惜玉，见状心疼的抱住王楚儿：“别打，要打就打我。” “行，老娘满足你的要求。” 钱太太更气了，两个一块儿打。 闹的动静太大，邻居们都出来看热闹，包括乔伟和韩小雅。 大家都知道钱华章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性子。 也都知道苍蝇不叮无缝蛋，王楚儿不无辜。 物业的安保人员也来了，连忙将钱太太和钱华章、王楚儿隔开。 “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啊！” 都这个时候了，钱华章还不忘占王楚儿的便宜，以保护的姿势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钱太太气得要死，一手叉腰，一手握着鸡毛掸子指着钱华章和王楚儿，喘着粗气骂道：“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这贱人太他妈不要脸，专找熟人下手，各位邻居，你们可要看好自己的男人。” 大嗓门一吼，王楚儿和钱华章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况且现在钱华章还紧紧抱着的瑟瑟发抖的王楚儿，用行动告诉众人，钱太太说的没错。 有老公的女人们纷纷对王楚儿投以鄙夷的目光。 王楚儿有十张嘴都说不清，她的名声彻底坏了。 女人们嫌恶她，有花花心思的男人会想方设法的占她便宜。 王楚儿从没受过这种委屈，在钱华章怀里嚎啕大哭。 泪眼娑婆中，看到韩小雅对她露出轻蔑的笑，一瞬间醍醐灌顶，什么都明白了。 可她能说什么，韩小雅如此记仇，她现在当众揭穿她陷害她不但没人信，韩小雅还会对她展开更猛烈的报复。 王楚儿哭的更伤心了。 乔伟暗暗对韩小雅竖个大拇指，得罪他老婆的人从没有好下场。 韩小雅高明就高明在，不用自己动手就能让对手自食恶果。 钱华章轻声哄着怀里的娇花，再次点燃了钱太太的怒火，凶悍的推开拦着她的安保人员，将狗男女打的嗷嗷叫。 钱太太太过彪悍，众人除了口头上劝，谁不敢上前拉架，搞不好自己就会挨打。 劝钱太太不管用，只能劝精虫上脑的钱华章。 “老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家花没有野花香不假，那也得给老婆留点面子不是，你做的太过分了。” 任何人劝都没用，钱华章皮糙肉厚不怕挨揍，为了美女什么都不顾了。 钱太太打得手都酸了，他还是不把人放开。 第222章 借刀杀人 王楚儿先前看不上钱华章，被母老虎打骂，被人用鄙夷的眼神谴责，只有钱华章保护她，顿时觉得这男人也不错。 全然忘记自己挨打，被人戳脊梁骨全拜钱华章所赐。 “打够了吧，别闹了行不行，尽让人看笑话。”钱华章忍无可忍，握住鸡毛掸子对老婆厉声呵斥。 钱华章不在乎自己有没有面子，反正他的面子早被家中的母老虎给丢光了。 纯粹就是心疼王楚儿。 一个姑娘家被人指指点点，多可怜啊！ 钱华章的话让钱太太气笑了：“不想被人看笑话倒是管住你的裤腰带啊，你个细狗，老娘还满足不了你吗？成天在外面嫖，是个女人路过你就忍不住。 你他娘的就是个随时随地发情的畜生。” 看热闹的众人瞠目：信息量有点大。 王楚儿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像打翻了调色盘。 钱华章脸黑了：“泼妇，老子不跟你离婚就不姓钱。” 事关男人的尊严，钱华章不能忍。 钱太太双手叉腰，气势十足：“离，不离的是孙子，老娘忍你几十年了，你他娘该硬的地方不硬，要你何用，真当老娘稀罕。” 人群里有人忍不住喷笑出声。 钱华章恼羞成怒，正要反唇相讥，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爸妈，求你们了，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 钱太太的儿子钱舟回来就撞到这一幕，情绪比三个当事人还崩溃。 钱华章和钱太太表情讪讪，两人都不闭口不提离婚的事。 钱舟嫌丢人，没看还抱在一起的钱华章和王楚儿，拉着钱太太回家。 没有热闹可看，大家不走心的劝了两句就走了。 乔伟和韩小雅牵着手，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恨不得把脸埋在钱华章怀里的鹌鹑。 闹了一出，半点好处没捞到，钱华章不甘心放弃到嘴的肉，搂住王楚儿进门，顺道把门关上。 “别怕，有我呢。”钱华章温声细语的哄着发抖的王楚儿。 吵闹结束恢复寂静，王楚儿逐渐冷静了下来，看着面前肥头大耳，眼睛都快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一条缝的钱华章，越看越恶心。 跟英俊儒雅的乔伟比起来，一个地上一个天下。 她简直想撞墙。 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第一次主动追男人，以失败告终也就算了还搭上自己的名声。 钱华章的老婆来的这么快，她不信中间没有韩小雅的手笔。 好一招借刀杀人，乔伟也是个狠心的男人，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 这个小区她是待不下去了。 她看着的钱华章，冷冷的下逐客令：“钱总，我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陷害我。” 钱华章：“你误会了楚儿，我是真的爱慕你，母老虎怎么知道的我也不清楚，真不是我把人喊来的。” “你真的爱慕我又怎么会害我处于这种境地，我还没结婚呢，你让我怎么做人？”王楚儿低头垂泪。 娇弱的模样让钱华章自责又心疼，心里暗骂：“老子早晚要休了那黄脸婆。” 咸猪手搭上王楚儿的肩：“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负责。” 王楚儿不动声色的挥开他的手，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好，那我等你离婚。” 乔伟她是不敢想了，真正的母老虎是韩小雅，那种人比钱华章的老婆恐怖百倍。 今晚拜钱华章两口子所赐她脸都丢光了，惹不起韩小雅，她就拿钱华章两口子出气，非让他们离婚不可。 钱华章无数次想跟老婆离婚，但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真让他离婚他是不愿意的。 不过，先把眼前的肉吃了再说。 钱华章又靠了过去，在王楚儿的脸上亲了一口，满口答应：“离，明天就离，那你是不是得奖励奖励我啊！” 钱华章厚颜无耻的说，浑身疼还满脑子黄色废料，那油腻样让王楚儿直犯呕。 “离了再跟我谈奖励的话，快回去吧，我可不想家被你家的黄脸婆给拆了。”王楚儿强行把人推出去。 钱华章一走，她整个人脱力的瘫坐在地上，委屈的直哭。 离婚是不可能离的，钱华章啥好处都没捞到，回去又挨了顿打，第二天清晨乔伟和韩小雅在小区里晨跑，他蔫巴巴的。 有种莫名的喜感。 跟钱华章臭味相投的廖兴海调侃道：“钱总被榨干了？要不要我贡献颗药给你啊？” 钱华章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去，老子龙精虎猛，用不着跟你一样嗑药。” 廖兴海看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 跟旁人说起钱华章和他太太的事。 “别看这两口子打的狠闹的凶，离婚是不可能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就是十个王楚儿也没用，他啊就是想占点便宜。”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是一个村的，他家的事我一清二楚。 这两口子结婚前穷的叮当响，结了婚就开始发家，那速度跟坐火箭一样，我们村的人谁不羡慕。 男人有了钱谁还没点小爱好，潘筠跟钱华章白手起家，她哪里能容忍钱华章把钱拿去养外面的女人。 年轻时候钱华章还是很硬气的，加上结婚几年潘筠都没给他生一儿半女，说离就离，那叫一个干脆。” “好马不吃回头草，离都离了干嘛还复婚？” 廖兴海呵呵一笑：“这就是问题所在。 这两口子离了婚又各自结婚，钱华章娶的老婆给他生了个女儿，潘筠再婚也生了个女儿。 各自过的也还算不错，奇怪的是，两人做什么亏什么，当初钱来的有多快，败的就有多快。 没两年就欠了一屁股债，钱华章的老婆带着女儿回娘家，要跟他离婚。 潘筠的丈夫也跟她离婚。 不知道是谁给他们支招，让他们俩复婚看看能不能把财运扭转过来。 这两口子穷得吃了上顿没下顿，就想着死马当作活马医，试试看，不行再离。 没想到，复婚后说生意顺的不得了，潘筠还生了个儿子。 有钱有儿有女，钱华章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在外沾花惹草，潘筠知道他不敢离婚，抓到一次打一次。 钱华章宁愿挨揍也不离婚，没钱还有哪个女人愿意跟他？” 乔伟和韩小雅恍然大悟，难怪钱华章脸面丢尽了还不离婚，原来是看在钱的份上。 钱华章没能占到王楚儿的便宜，还被邻居们看了场笑话，心中无比恼火也没法。 王楚儿逼他离婚是不可能的，天下女人那么多，只要他有钱，没有王楚儿还有李楚儿、赵楚儿。 钱华章在外浪了一圈回来，给老婆买了一套首饰，并保证绝不会跟王楚儿有任何来往，夫妻俩重归于好。 当时闹的那么难看，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讲，没过两天，乔伟看到这夫妻俩又亲亲热热。 活的久了真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事都能见得着。 王楚儿没能如愿以偿，这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 闹了那么一出，有人把她和钱华章两口子打闹的场面，经过处理后发到了网上。 看不清那两人的面貌，她却被特写了，声音也是她本人的。 遭到网络暴力，她家三代人的秘密都挖了出来，王楚儿有苦说不出。 跟过街老鼠差不多，白天根本不敢出门，全部网购或叫外卖，偶尔晚上出来透透气都会遭人白眼，要么就是被男人占便宜。 运气不好遇到乔伟和韩小雅，又是一番降维式打压。 这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王楚儿走了，低于市场价百分之十快速房子将卖了，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嚯嚯别人去了。 人滚了韩小雅也就再懒得痛打落水狗。 姜夏听了施明华的劝，调休三天去见未来的公公婆婆和小叔子小姑子。 去之前跟韩小雅打过电话。 相处两天，乔伟夫妻对这个准儿媳非常满意。 相爱容易相处难，婚姻能不能长久，关键还是看两人的性格是否合拍。 杨志说的不错，这姑娘的性格确实很好，很难让人不喜欢，跟大儿子很般配。 姑娘能主动来家里，说明她很看重这段感情。 韩小雅拉着的姜夏的手，笑着说：“有时间就来家里坐坐，成蹊不在也没关系，我跟你乔叔叔欢迎你的到来。” 姜夏脸上洋溢着笑容，高兴的点头：“我会的韩阿姨。” 来的时候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无措感，现在未来的公婆认可了她，看谁还敢跟她抢。 “还有我们，姜夏姐姐。”乔悦兮笑盈盈的说。 她喜欢这个大嫂。 姜夏重重点头。 姜夏是背着父母来的，不然她这么上赶子，她妈就能打折她的腿。 虽然乔成蹊还没正式告诉他们自己跟姜夏谈恋爱，姑娘头一次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上门，韩小雅还是送了见面礼。 把人送走后，乔伟和韩小雅跟乔成蹊取得联系，问他对姜夏是什么想法，想结婚还是只是谈谈恋爱。 乔成蹊听父母说姜夏去过家里，心里颇为感动，这段感情一直都是姜夏付出的多。 他给了父母准确的答案：“爸，我和夏夏是奔着结婚去的，我们约定好要过一辈子。” 乔伟懂了：“那我和你妈跟姜夏的长辈见个面，早点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 “谢谢爸妈，那我问夏夏要下她爸妈的电话和联系方式。” 他确定姜夏就是他要共度一生的人，双方长辈早点把婚事定下来也好，等姜夏满了二十三岁就可以结婚。 韩小雅说道：“不用，我有，咱们两家几十年前就有交情，当年你姥爷但凡靠谱点，夏夏的姑奶奶就嫁给他了。 那你忙你的，这事我跟你爸会帮你处理。” ...... 乔灵年轻时靠着漂亮的脸蛋，没少破坏别人的家庭，四十岁大病了场，激素类的药吃多了，身材发福，容貌大不如前。 有钱人看不上她，看得上她的她又嫌弃人家没钱。 有积蓄她也不是非找男人不可，只是天有不测风云，亦或许是她做了太多招人恨的事，老天都不让她好过。 两年前，她被一个老姐妹骗去做直销，产品买了一大堆，卖不出去，为了返点越陷越深。 最后不得不低价把产品卖了。 钱没赚到，老本折了不少，一气之下又病了一场，又花了一笔钱治病。 快五十的人无儿无女，没个家。 生病请护工照顾，因为没有家人，护工照顾的不尽心。 乔灵越想越憋闷，郁郁寡欢，病总是好不了。 很想知道乔茉乔莉姐妹，以及乔燕过的如何。 跟乔茉乔莉已经的二十多年没联系，世界这么大，要找个人不容易。 她就想到了乔燕。 那年她回老家，那时候乔燕跟她的丑丈夫结婚没多久，那丑男人就背着乔燕跟她玩暧昧，还给了她两百块钱。 这样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好丈夫。 她很好奇看不起她和乔茉乔莉卖的乔燕现在过的怎么样。 只有看到姐妹们过的都不好，她心中的郁结才能纾解。 乔灵回到离开二十八年的家乡。 下车就见到来车站送货的乔燕和乔秀。 乔燕比二十多年前老了很多，也胖了。 乔灵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错肩而过，乔燕却没有认出她来。 乔燕穿的虽普通，看她的神态就知道肯定比自己过的，乔灵自嘲的笑笑，出声喊道：“乔燕。” 乔燕回头，定定的看了乔灵几秒，才勉强认出眼前的人是谁。 “你是，乔灵？” 面前的女人少说有两百斤，跟自己印象中那个为了美和身材，宁愿挨饿的乔灵相差甚远。 乔燕有些不敢认。 “嗯，是我。”乔灵笑了笑。 “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变得这么胖了。”看乔灵的脸色变了，乔燕察觉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转移话题：“哦，这是我家大姑娘秀儿，秀儿，这是你二姨。” “二姨。”乔秀喊人。 乔灵看着乔秀笑道：“时间过的真快啊，我上次回来你还在你妈的肚子里。” 跟赵小刚一样的丑，只不过，这么丑的姑娘她都羡慕不来。 “光顾着说话了，走，去家里再说。” 第223章 苦尽甘来 乔燕领着乔灵到店里，乔秀给乔灵泡了壶功夫茶。 “二姨喝茶，再尝尝这个茶酥。” “唉，谢谢！” “这些年过的怎么样？还有小茉姐和小莉怎么样了？”乔燕关心的问。 乔燕虽不齿乔灵和乔茉乔莉为了钱出卖自己的肉体，扪心自问，那些年在赵家过的不如意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后悔过。 其实她又比她们高尚得到哪里去。 做了十几年的姐妹，乔燕还是很念旧情。 乔灵摇头：“不知道，二十多年都没有她们的音信了，最早是在港城给大老板做情妇，应该过的不差。 我嘛，就是你看到的样子，生了一场病后就胖成猪，没人要了，只能吃老本。 你怎么样？” “跟赵小刚离婚前就是活在火海里，离了婚之后带着三个姑娘，苦是苦了点，赚多少都是自己的，也不用再挨打受气。” “你和赵小刚离婚了？”乔灵诧异道。 她以为以乔燕贤妻良母的性格，这辈子都不会离婚。 就算赵小刚有天大的错，乔燕都会忍下来才对。 “早离了，离二十几年，赵小刚那畜生没三个孩子一分抚养费，你可以想象我当时过的有多艰难。 幸好有四哥帮我，不然都熬不过来。” 乔灵点头：“是很难，离婚后你没再嫁？” “没有，一个赵小刚就打破了我对男人的幻想，好不容易离婚，我哪敢再跳入火坑，有三个女儿陪着就够了。” 乔灵佩服道：“小燕，你真的很厉害，我要是你肯定坚持不下来，这房子是租的还是你自己的？” “买地皮盖的，现在还欠着贷款，压力大啊，来喝茶。”乔燕笑笑。 乔灵愣了愣，她属实没想到，乔燕没文化没技术，一个女人独自抚养三个孩子，竟然还能赚下这么大的家业。 一时间她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嫉妒。 论容貌和头脑，乔燕比不过她，但乔燕却比她过的好。 “你是苦尽甘来。” “天道酬勤，老天也对我不薄，三个女儿都很懂事，也都上了大学，能自己赚钱，全家人身体健康，确实是苦尽甘来。” 乔燕很知足也很感恩有今天的生活。 让她再选一次，她也绝不会走乔灵的路，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赚钱，比靠男人施舍的钱用的自在、有尊严。 只是绝对不会嫁给赵小刚那样的男人，哪怕终身不嫁，也不让孩子们有那样的父亲。 乔灵低头喝完茶盅里的茶，喉咙又苦又涩。 年轻时她看不起乔燕脑子木楞，只会像老黄牛一样，不知道以自身优势赚钱，找个男人不但是歪瓜裂枣，还是个品行不端的。 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她羡慕乔燕的生活。 不，乔燕从来就没羡慕过她。 乔秀给乔灵的茶杯加满茶。 乔灵问道：“小燕，我爸妈他们还在村里吗？” 乔灵离开老家三十年，也就回来过一次，她有村里的电话，但从来没有打过电话回来。 老家是什么样子，他们二房是什么样子，毫不知情。 乔燕顿了顿说：“九六年就去京市了，开饭馆。” 乔灵心中一喜。 她虽然没有做过生意，也没工作过，但九十年代有多好赚钱她是有所了解的。 她妈是个只进不出的，九十年代就去京市，肯定赚了不少钱。 “现在还在京市？” “嗯，二伯、乔栋哥和你嫂子都不在了......” 乔燕将二房的情况和盘托出，听得乔灵变了脸色。 没想到他们二房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没见过面的嫂子和侄儿侄女于她而言就是陌生人，父母和哥哥是她的至亲，但从小被父母轻视、哥哥欺负，她对他们感情非常复杂。 听到二房混的这么惨，乔灵心中竟然升起了诡异的兴奋感。 他们过的不好，她真高兴啊！ 当初被他们那么对待，她过成现在这样，他们活该家破人亡。 乔灵压抑住上扬的嘴角，问道：“这么说，现在是我妈一个人住？” “嗯，大丫工作的单位不在京市，小丫被他们逼走后嫁到外省，其他几个姑娘都被二伯娘送人，那就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生不养死不葬。 乔龙坐牢可不就她一个人住么，二伯娘现在也挺可怜的。” 乔灵拿起一块茶酥，撕开包装不紧不慢的吃了口，茶酥带着淡雅的茶香，酥脆可口。 再喝口茉莉花茶，满口生香，不油不腻。 乔灵前半生所有的不甘和不忿在一刻得到解脱。 她妈最是要强，自己就是女人还不把她这个女儿当人看。 爷爷奶奶活着她过的还不错，可以上学，也能吃饱穿暖，每年都有新衣服。 奶奶病逝，爷爷受伤后，她在家里就成了免费的白工，每天挨打挨骂。 吃饱倒是没问题，肉蛋这些就没有她的份。 筷子还没伸过去就被她妈把筷子打掉，好一顿臭骂。 新衣服只有过年时姑姑送的。 她妈打她骂她不需要任何理由，全看她心情。 看她不顺眼就骂，做事情动作慢点，粗心大意那就不是挨骂那么简单。 甚至切猪草的动作稍慢点都会挨打。 用她妈的话说，她活着的用处就是给家里挣钱，给哥哥娶媳妇，将来养侄子。 如果她连这点用处都没有，那她不如死了算了。 从小到大，她听她妈说了无数次让她去死。 她处于劣势，嘴上不说，但心里一直是记恨的，恨她爸，她哥，最恨的就是生了她却一再从精神层面和身体打压她的妈。 她妈可以对娘家的侄女和颜悦色，唯独舍不得施舍给她丁点善意和母爱。 二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她心里只有两个字，活该。 乔灵真想买鞭炮来庆祝一番，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沉痛的模样。 苦笑道：“二房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当年从村里出去的时候，我发誓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来，让他们别再小看姑娘家。 后来，你知道的，我哪敢回来，我妈知道我那么下贱，是真的会打死我。 再后来，自己混的不好，就更不敢跟他们联系了。” 乔燕：“我能理解你的想法，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大好，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乔灵点头：“是该去看看，不管怎么说，她到底是生我的亲妈，母女情分不多，但终归还是亲妈，她要过的好我就不出现在她眼前碍她的眼，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得去照顾她。”。 男女继承权平等，二房的财产她也有份。 当年若不是急于逃离那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家，她又怎么会去深市打工。 若有父母的关爱，她又怎么会自甘堕落的跑去做鸡，凭她的容貌嫁不到省城也能嫁到县城。 过成这个样子，她父母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她这辈子就是被她的亲人毁了。 老太婆也遭到了报应，她在意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见不到。 这还不够，她要让老太婆辛苦一辈子，抠抠搜搜积攒的家产，最后却有一半落到她这个被万般嫌弃的女儿手里。 乔燕看着眼前满是风霜的中年妇女，动容道：“你比我善良，我爸以前怎么对我的你是知道的。 尤其是我被赵小刚打得住进医院，他和我妈我哥不关心我的伤，也不为我讨回公道，反倒为了自己的利益让我忍，根本不顾我的死活。 后来他一身病痛的回来让我照顾，我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他怎么还活着。 即便照顾他我也是不情不愿，幸好他走的快，不然我肯定没办法一直好好照顾他。” 乔灵无奈的笑笑：“一辈子都过了大半了，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乔秀坐在对面给两人倒茶，安静的听她们交谈。 听到乔灵的话，只是多看了乔灵一眼。 老家没有关系亲近的人，乔灵跟乔健兄弟关系冷淡，没有去看的必要，在乔燕家住了一晚，拿到乔二婶的地址和电话，第二天一早就去京市。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老太婆晚景凄凉的惨状。 这次回来没看到乔燕过的凄惨，但听到二房家破人亡的消息，乔灵攀比的心理得到极大的安抚。 只后悔没有早点回来，那她就可以全程围观二房落败的过程。 送走乔灵，乔秀对乔燕说：“二姨不像是会照顾二外婆。” 乔燕点头：“你这个二姨最是记仇，又见不得兄弟姐妹比她过的好，她妈那么对她，她又怎么会好好照顾她。 你四舅说你二外婆跟他要你二姨的电话，想见她最后一面。既然是你二外婆要求，那就满足她的愿望。” 她爹是个酒鬼，喝了酒就打老婆女儿，唯独不打儿子。 那个年代农村人大多重男轻女，她妈也一样，但绝对比二伯娘强。 去深市前她妈对她还是不错的，她爸打她会护着她。 乔灵有个极度偏心的妈又有个对她受的委屈视而不见，只会和稀泥的爸，乔栋又是个冷漠无情的木头桩子，只在意自己的利益。 乔灵比她的处境更艰难，不然也不会打工赚不到钱后就走上那条路。 看乔灵的样子，应该过的不好。 乔灵不是第一次来京市，要早知道二房和乔伟一家在京市扎根，她就留在京市不走了。 或许她的命运也会改写。 乔灵直接找到乔二婶的住处，按了会儿门铃没人开门，乔二婶正在单元楼外的垃圾箱旁蹲守捡废品。 乔灵的声音已经变了，说了名字乔二婶才反应过来是谁。 乔二婶让乔灵等着，她马上就回去，挂了电话拎着废纸板和矿泉水瓶骂骂咧咧的往家里走。 乔灵站在门口，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却又陌生的女人。 她的目光冷漠而疏离，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乔二婶也同样阴沉的凝视着乔灵，两人就这样默默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 母女俩分别二十九年再见，没有脉脉温情，有的只是对彼此无尽的恨意、怨气以及幸灾乐祸。 乔二婶用充满恶意的眼神，上下扫视着眼前这个肥胖如猪的女儿，冷笑道：“看看你这副模样，胖得跟头即将被宰杀的年猪一样，还会有男人看得上你？” 乔灵不甘示弱地回击：“我再差也总比你好得多吧，至少不会像你那样，经历过老年丧子、丧夫之痛，甚至连唯一的孙子都进了监狱。” 这句话犹如一把尖锐的匕首，深深刺痛了乔二婶的心。 愤怒至极的她，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的废品袋子，朝乔灵狠狠地砸去。 乔灵挨了十多年的打，早已对危险形成了本能反应。 乔二婶抬手的一刹那，她迅速向后退了几步，躲进了楼梯间。 乔二婶用力过猛，加上年迈体弱，身体灵活性大不如前，乔灵一躲开，她无法稳住身形，重重摔在废品上。 乔灵并没有上前搀扶她，而是冷冷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狼狈地倒在垃圾上。 “哎哟哎哟……这个下贱的讨债鬼，生下来就是专门来克制我的，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乔二婶一边痛苦地呻吟着，一边艰难地扶着腰试图站起来。 乔灵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乔二婶，目光晦涩不明。 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既然不想见到我，那我走。\" 说完便要离开。 乔二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她瞪大双眼，气愤地盯着乔灵。 乔大丫那个没良心的东西靠不住。 乔小丫远在黑省，虽然答应帮她处理后事，但乔二婶心里总是不踏实，生怕哪天自己来不及通知乔小丫突然死了，尸体发臭、生蛆才被人发现。 她特意找到乔伟，求他帮忙寻找乔灵。 如今人已经来到面前，她怎么能轻易放她走？ 她也意识到，现在的乔灵早已不是当年在农村那个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乔灵。 乔二婶压抑着怒气说：“给我站住，我十月怀胎生下你，养你一场，你得给我养老。” 乔灵的嘴角微不可察的扬起个弧度：“人老了就该有老人的样子，给你养老可以，你要听我的。” 第224章 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乔二婶气了个倒仰。 “老娘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乔灵呵笑：“你应该感谢当年听爷爷奶奶的话没把我扔了，不然你就会像村里的五保户一样，死了几天都没人知道。 开门，我还没吃饭，饿死了。” 乔灵完全没有帮乔二婶拿废品的意思，站在门口催促着老太太开门。 乔二婶怨恨的眼神若是能化为实质，乔灵已经被千刀万剐。 开了门，乔灵去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看着脏兮兮的房间，不甚满意道：“好好的房子，也不知道打扫一下。” 乔二婶住的还是之前的两居室，虽然已经过户给乔小丫，但她活着就能继续住。 乔二婶盯着乔灵没说话，她生的这个远不如乔大丫乔小丫，特别是一想到乔灵干的那些丢人现眼的事，她就胸口发堵。 要不是乔灵，他们一家也就不会离开村子，一家人也都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她又怎么会活的如此凄楚。 哪怕现在乔灵来了，她用不着乔小丫跟她收尸，她也不后悔把房子给了乔小丫，起码乔小丫生了个儿子是姓乔的，她二房不会就此断了香火。 但乔灵除了气她，给她收尸外，真就一无是处。 乔二婶抠搜了一辈子，到现在也改不了。 乔灵打开冰箱，空空如也，厨房只有几颗鸡蛋和挂面。 乔灵有钱的时候一次买一两万的衣服眼睛都不眨一下，没有经济来源，又亏了一大笔钱。 她得为后半生考虑，再不敢像以前一样大手大脚的花钱，现在吃穿都很简单。 见状也没有嘲讽乔二婶像葛朗台。 煮面条前，问了一句：“你吃不吃？” “吃。” 母女俩一人一碗素面。 乔灵想想以后这房子是自己的，吃碗面就开始动手打扫房间。 “把这些废品拿去卖了，留在家里病菌多，你赚这点钱还不够吃药。” 乔灵满是嫌弃，捡废品卖能赚几个钱，搞得房间里臭烘烘的，跟睡在垃圾堆里有什么区别。 “你养我我就不捡。” 乔灵看了她一眼：“我也没什么钱，我想去找乔伟，看看他能不能给我找个轻松的事情做。” 乔二婶幸灾乐祸道：“找他还不如找你小姑，你小姑办了一家大公司，你要去年来还能进你小姑的公司，现在他们一家都去了港城，听说公司也卖了。” 乔灵咬了咬牙。 她哪知道像个软面团，被婆家欺负的想自杀的乔玉梅会混的这么好，要早知道的话她早就来京市了。 在老家时，乔玉梅虽有一手裁缝手艺，但她是打心里看不起乔玉梅的，性子太软，换做她又怎么会被人欺负。 因此她在家里过不下去的时候，宁愿去外省打工也没考虑过求助乔玉梅。 几十年没联系，人都去港城了，也没必要再腆着脸凑上去。 乔伟就不一样了，既是同辈，也比跟乔玉梅有交情。 乔灵不是没听出乔二婶话里的意思，哼笑道：“小姑这么厉害，你是她二嫂，怎么混的这么差。” 大家就互相伤害呗。 乔二婶气呼呼的出去捡废品。 整栋楼的废品几乎都被她包了，现在的人网购能力太强，每天捡的快递盒子的纸板和各种塑料瓶就能卖四五十，一个月的药费够了。 晚上再摆摊卖点小东西，吃喝也够了，三套房子的租金全都可以存下来。 乔灵懂个屁。 年轻时候就只想靠身体赚快钱的人，老了会工作？打死她都不信。 有个人陪着她，跟她吵架也不错，总比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守着电视强。 ...... 王楚儿并未给乔伟和韩小雅的生活带来任何影响，日子还是过的不紧不慢。 乔言蹊和孟瑶在物理和数学方面的天赋乔悦兮可望不可即，她就往自己擅长的文艺方向发展，这几年斩获了不少奖项。 她对当明星没兴趣，数次拒绝了做童星和歌手的机会。 学习方面虽没有乔言蹊和孟瑶逆天，那也是保持班里前十名。 智商是硬伤，勤未必能补拙，她有自知之明。 目标只有一个，跟两个哥哥的差距别太大就行。 乔灵这辈子最羡慕的就是受父母宠爱的女孩，见到乔悦兮，即便到了这个年纪，仍然是说不出的羡慕。 乔悦兮活成了她幻想中的样子。 乔伟和韩小雅的生活方式也让她羡慕。 她想不明白自己不比乔伟和乔燕差，为什么他们都比她过的好。 “我和小雅认识的朋友有开公司的，不过，应该没有你合适的工作岗位。” 现在的乔灵没有任何形象可言，肥胖导致五官有些变形，肤质很差，跟年轻时判若两人。 没学历没技术的中年妇女，乔伟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轻松的工作适合她。 做保洁，做保姆，乔灵不愿意，嫌工资低又辛苦。 非亲非故，谁也不会白开工资请个人去自己眼皮子底下做闲人。 乔伟不知道乔灵脑子是怎么长的。 乔灵清楚乔伟说的是事实。 九十年代，她每个月轻轻松松就能拿到一万块的零花钱，过了三十年，起早贪黑的干活儿才有三千来块。 落差太大，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就没有其他工作么？”乔灵不死心。 剩下三十多万的存款，不用租房省了一笔钱，也不是非要工作不可，只是天天跟老太婆待一块，双方都会折寿，不如去赚点钱。 太辛苦的她不想做，工资低的又没意思。 乔伟摇头：“没有。” 乔伟的孩子大了，两口子又不工作，不然她都想厚着脸皮给乔伟带孩子。 乔灵失望，她唯一一次做生意，差点把自己一辈子的积蓄都搭进去，做生意她是怕了。 没那个命。 “那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乔灵不死心的问。 “不如你跟二婶一起摆摊。” 乔伟能想到的比较轻松的活儿也就这个。 至于能赚多少，这就不好说了。 现在大环境不好，生意难做，摆地摊至少不会亏房租水电。 乔灵目露嫌弃：“摆地摊能赚几个钱？那我不如去做保洁。” 说了半天又转了回去，乔伟顺着她的话说：“也行，可以去家政公司看看，做的好的一个月有一两万的收入。” 乔灵：“......” 乔灵白跑一趟，认同乔二婶的话，找乔伟还不如不找。 在京市住着大别墅，连亲戚的小忙都不愿意帮。 越有钱越没人情味。 元旦苏铭要去港城过节，节前两天乔伟请他来家里吃饭。 “酒店的饭菜重油重盐，调料放一堆，吃不出食材本来的味道，还是家常菜好吃。” 离婚一年，苏铭在律所住了段时间后买了套小公寓，大律师不愁吃喝，请他吃饭的人多了去了，只是再也感受不到家的温馨。 乔伟为他倒杯红酒：“让你来家里吃饭，多双筷子的事，你自己不来。” “哪有时间跑。” “听苏屹说你打算结束这边的事业？” 乔玉梅和苏母、吴星星在港城定居，苏屹回国后没进苏铭的律所，在港城一家知名律所工作。 至亲都在港城，苏铭再忙每个月都要往港城跑两趟。 比前几年回家更勤。 苏母骂他贱皮子他也认了。 “再做两年就过去，港城房价高，我得多赚点钱买房，不然还得问苏屹要钱，多没面子。” 乔伟轻笑：“多少人一辈子都赚不到你一年赚的钱，该歇就歇歇吧。” 刚离婚的时候苏铭就只有自己的行李，一年后的今天已经有了近两千万的存款，赚钱的速度令无数人羡慕。 “是该歇歇了，最近感到精神不济，头晕头痛腹痛，总觉得全身都不舒服。” “身体最重要，过去那边做个全面检查。” 陈宝怡结婚定在元旦，乔伟夫妻都去了。 她的养父母和妹妹都是善良本分的人，乔伟愿意跟他们当亲戚走动。 陈宝怡的亲奶奶和姑姑对此毫不知情。 男方家也是村子里的拆迁户，青梅竹马。 对方父母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工作落实后顺理成章的结婚。 望着台上的新人，韩小雅跟乔伟小声说：“姐妹六人，宝怡最幸运，这姑娘是个有福气的。” 父母疼爱，姐妹之间感情好，学业顺利，工作也是一次就考上。 和丈夫从小一起长大，两家家世相当。 在陈宝怡身上就看到一个顺字。 人生在世，不图大富大贵，能顺顺当当过一辈子就老天眷顾。 乔伟点了点头。 大丫跟着他们，上中学前一直都是讨好型人格，寄人篱下自卑又敏感，怕他们不要她。 也怕被自己的父母厌弃。 中学后才渐渐自信起来，把他们当成最亲的人。 跟其他姐妹比起来，陈宝怡确实是非常幸运。 陈宝怡的婚礼过后没几天，乔伟接到乔玉梅的电话。 “乔伟，苏铭体检查出直肠癌，已经肝转移。” 乔伟一惊：“怎么会这么严重，去年我跟他一起去体检，没什么问题啊！” 肝转移，也就是晚期了。 孙佳慧是胰腺癌，术后不到半年就去世。 再多的钱也挽不回她的生命。 钟涛的父亲算是比较幸运的，手术加化疗，后期又一直用中药调理，现在还活着。 “是啊，病情发展的太快，一发现就是晚期，目前先化疗再手术，医生说治疗后存活率不高，有可能是一年两年，也有可能是三年五年。” 乔伟心情沉重，他和苏铭近三十年的朋友，比兄弟还亲，他以为他们还有很多时间，没想到...... 乔玉梅沉默良久，说道：“我想跟他复婚。” 乔伟眼睛发酸，嗯了声：“小姑，劝他别想太多，配合医生好好治疗。” 人活着的时候，钱确实可以解决大部分问题，但天灾和疾病却是永远无法解决的难题。 苏铭没料到自己的生命会如此短暂，他甚至已经规划好两年后，如果乔玉梅没有再婚，也没有优秀的追求者出现，他将重新追求她。 然而，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现实总是充满了变数。 乔玉梅想与他复婚，苏铭却拒绝了。 握住乔玉梅的手，笑着说：“不复婚，玉梅，我已经辜负了你一次，不想让你成为未亡人。” 自己身患重病，治疗后最好的情况也只能存活三到五年。 如果无法承受化疗的副作用，那么他的生存期限将会更短。 没必要再复婚，或许将来乔玉梅还能遇到个合适的伴侣。 乔玉梅眼中泛起泪花，声音带着哽咽地说：“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早原谅了你。听我的，复婚吧。” 苏铭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怕死，我不在了妈和星星还得继续麻烦你。还有苏屹的婚事也要帮他把把关。” 听着苏铭交代后事的话，乔玉梅的眼泪跌落：“还没开始治疗，别说丧气话，苏屹还没女朋友，你不是说你还没带够他他一眨眼就长大了么，你就不想看看他的孩子。” 苏铭用指腹抹掉她的眼泪：“想啊，有些事强求不来，我一向很乐观，也习惯性将事情最坏的一面考虑在内。 说不定治疗效果好我还能看到孙子孙女结婚呢。 如果有下辈子，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乔玉梅哭着点头：“愿意。” “那我一定不会再做错事。”苏铭微笑着紧紧拥抱住她。 无论乔玉梅如何劝说，苏铭坚持不同意复婚。 苏屹在病房外的听着父母的话，泪流满面，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苏铭的好。 苏屹一想到疼爱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就要离开自己，只觉得浑身冰冷。 他享受了父母二十多年的爱，却从未为他们做过任何事。 苏屹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对浇花的苏母道：“奶奶，上次你给我介绍的姑娘挺好的，我想跟她处处看。” 苏母回头诧异的看着他：“不是说不到三十不考虑个人问题吗？不到一个月呢，怎么变的这么快？” 苏母身体不好，乔玉梅和苏铭没把苏铭的真实病情告诉她。 “成蹊比我小都谈恋爱了，我是他表叔，结婚不能比他晚。”苏屹随口扯了个谎。 苏母失笑：“这有什么好比的，行吧，我问问她。” 第225章 儿孙自有儿孙福 人总是在追求失去或即将失去的人、事物。 苏屹想跟苏铭一样做出一番成绩了，苏铭的检查结果出来后，他脑子里就像灌了浆糊，混沌不清。 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去想，只想陪着苏铭。 只想在苏铭最后的日子里满足他一切愿望，尽尽孝。 苏屹胸腔里的压抑着一股郁气，沉甸甸的，难受的想大哭一场，可他不能。 菲佣做好饭，苏屹吃不下，借口跟朋友有约就出去了，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想找人倾诉，陡然间发现，能让他有倾诉欲望的人都不在港城。 苏铭的治疗方案出来了，先化疗，再手术。 他跟乔玉梅和苏屹商量好不让苏母和吴星星知道，住在前些年乔玉梅买在深水湾的别墅。 化疗前去跟苏铭和吴星星道别，告诉两人他回京市，短时间不会来港城。 乔玉梅肯定是要去照顾他的，但苏母是个精明的人，她天天待在医院老太太肯定会怀疑。 就想了个借口，说京市那边有点事没处理好，要过去几天。 苏母不疑有他，笑着说：“去吧，正好你们一起去还有个说话的伴儿，多玩阵子再回来。” 苏母一直希望儿子和儿媳能复婚，在她心里任何狐狸精都比不上乔玉梅一根头发丝儿。 苏屹工作的一家国际律所人才济济，待遇好，发展空间大，因此招聘条件非常严苛。 苏屹当初没有用苏铭的关系，费了很大的劲儿才进律所，如今宁愿支付违约金也要辞职，hr找他谈话也没能挽留他。 乔玉梅支持他的决定，苏屹还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苏铭的时间却不多了。 父子俩感情好，她不希望苏铭和苏屹都留有遗憾。 苏铭做第一次化疗前一天，乔伟、钟涛、许论、周天天和唐糖都来港城，为他加油打气。 “瘦了点，等你好了我给你好好补补。”乔伟握住苏铭的手，喉咙酸酸涩涩。 活了两辈子，苏铭是他第一个交心的朋友，尤佳卉的事让他们之间的友谊有了些许变色。 现在苏铭得了绝症，回头看，那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苏铭笑着点头：“那年你说我带我回老家给我做好吃的，一眨眼都过了二十多年了也没实现，还作数吗？” 他去过青山村，乔伟也回去了几次，但每次都因为各种原因，两家没能一起去。 乔伟紧紧握住他的手，郑重道：“作数，一直都作数，我还想等你退休了去青山村住段时间，咱们去山里找蜂蜜，用野蜂蜜做出来的蜜汁猪肉脯别有一份风味。” “为了这个我也得好好的活着。” 苏铭视线落在其他人身上，乐观的说道：“别担心，我会好起来的。” 钟涛几人都说了鼓励的话。 探病时间有规定，说了会儿，时间一到护士就赶人。 允许一人陪护，苏屹在医院陪护。 唐糖去乔玉梅的住处，其他人住在乔伟的别墅。 “我吃喝玩乐三十多年，拼命透支生命，从来不去医院体检，总觉得小病不用治大病治不好，不体检屁事没有，看来还是要定期体检才行。”许论抹了把脸。 若是发现的早，手术后还能多活几年。 一经转移，生命就进入了倒计时。 乔伟抿紧了唇角：“会好起来的，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连感冒都没得过，身体素质谁能比得过他。” 钟涛喝了口水：“没事的，我爸做了手术超过十年了，现在好好的，能吃能睡，能跑能跳，苏铭比他年轻，肯定没事的。” 周天天过了好一会儿说：“人要平安健康活到寿终正寝真不容易，希望他能熬过这一关。” 接受化疗后，苏铭肠道反应不重，第三天就出院休养，等待下次化疗时间。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周天天和唐糖有事，在港城待了一天就回京市。 钟涛和许论多待了两天，乔伟留在港城，等孩子们放假了韩小雅带他们过来港城过年。 化疗后苏铭口腔大面积溃疡，进食困难，恶心呕吐，脱发。 他肩上还有责任，想多活几年，每顿都咬牙坚持尽量多吃一些。 乔伟第一次见识癌症患者化疗的痛苦，可谁也帮不了苏铭。 ...... “微微，我现在需要一位能跟我结婚的女朋友。” 苏屹想尽早结婚生子，说不定他爸一高兴病情就能好转。 至于爱不爱的，作为从小学就跟在父亲身边，见识过各种奇葩家事案件的人，他对爱情没有多大兴趣。 婚姻只靠爱情走不远，重要的是双方三观、性格和为人处世是非合拍。 奈何，苏母之前跟他说的姑娘已经有了男朋友。 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他甚至动过找个演员来陪他演出戏的念头。 刚好接到大学时的校友谢薇薇的电话。 认识谢薇薇多年，她的秉性苏屹了解，是个外柔内刚，自强不息又坚韧的姑娘。 谢薇薇在他毕业时跟他表白过，他去国外这两年没断联系。 听到她说借钱，一个念头在脑中晃过。 谢薇薇不愿意考公，大学毕业后在内地没有找到满意的工作，就来港城寻找机会。 在这个高消费的国际大都市，她只有本科学历，要找份专业对口工资高的工作不容易。 半个月过去，谢薇薇的钱快用光了，便想到在港城工作的苏屹，想跟他借点钱。 谢薇薇瞪圆了眼睛，像被雷劈一般半天反应不过来。 大学时代的苏屹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暗恋追求他的女生可以从北门排到南门。 包括她。 苏屹对每个女生都客气疏离，拒绝了无数对他表白的女生。 他他他，跟她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苏屹沉声道：“我爸患了重病，他想看到我结婚生子，你愿意吗？” 谢薇薇有种走在路上被天上的掉下来的馅饼砸晕的感觉。 整个人浑浑噩噩，脸上露出智障儿童的表情，直到苏屹问第二遍才猛地惊醒。 生怕苏屹反悔，站在大街上大声回答：“愿意愿意愿意。” 馅饼都砸到脑门上了，傻子才会推开。 苏屹笑了：“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他找另一半考虑的很简单，找个爱自己，自己又不讨厌的人，三观性格都合拍就行。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谢薇薇的家庭关系有些复杂，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谢薇薇毫不掩饰自己激动的心情，高兴的报了个地址。 苏屹不爱她没关系，她爱苏屹就够了。 苏屹跟谢薇薇谈妥后便打电话给乔玉梅，将谢薇薇的家庭情况告诉她。 “你自己拿主意吧，不过，别为了你爸随便找个人结婚，你爸知道了不会高兴的。” 苏铭让她为苏屹的终身大事把把关，但她一直很尊重苏屹的想法。 苏屹从小就做事就非常靠谱，她相信自己的儿子眼光不差。 “不是随便，薇薇是个好姑娘。” 几年来跟谢薇薇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苏屹脑中如走马观花般走过。 他确信自己没选错人。 乔玉梅同意后，苏屹又打给苏母。 苏母没意见。 她自己就是白手起家，苏铭也是靠自己一步步成为全国排得上号的名律师。 对孙媳妇的家世并不在意。 苏屹觉得行就行。 两位长辈都没意见，苏屹接上谢薇薇就去苏铭的住处。 刚确定关系就要见公婆，胆大的谢薇薇有些手足无措。 “叔叔阿姨会不会不喜欢我？” 她和苏屹同校不同专业，听过不少暗恋苏屹的女生说苏屹家庭条件不错。 她一个农村姑娘，上大学是助学贷款，生活费自己挣，最初的激动过后就担心会被苏屹的父母嫌弃。 “不会，我爸妈尊重我的选择，你的情况我跟奶奶和我妈说了，她们都不反对。”苏屹牵着谢薇薇的手。 苏屹的手干燥温暖，谢薇薇的心定了定。 谢薇薇不是特别漂亮，属于比较耐看的类型，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黑白分明，一看就不是心眼多的人。 温柔娴静的气质让人感到格外舒服，说话不卑不亢，对长辈该有的尊重和礼貌一点不少。 乔玉梅和苏铭对谢薇薇的第一印象不错，其他方面就要相处过后才知道。 苏屹从小就有主见，下定决心的事很难让他改变决定。 乔玉梅也抱有私心，希望苏铭能看到孙子孙女，再一个，谢薇薇看上去确实不错。 “日子是你们自己过，既然你们情投意合，我们做老的不会反对。”乔玉梅同意了。 “爸妈，我的薇薇打算先领证，之后再补婚礼。” 苏铭知道儿子是为了他做出牺牲，默了默说：“你们要不要再相处一段时间看看？” “不用，我们都认定了彼此。” “终身大事，得见见薇薇的父母吧？” 谢薇薇说道：“叔叔，我是跟着舅舅一家长大，我不知道我爸妈现在在什么地方，告诉舅舅就行了。” 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双方都不要她，她是跟着舅舅舅妈长大。 父母除了按时给她打抚养费和学费，其余的一概不管，满十八岁就没给过她一分钱，关系冷淡。 舅舅心疼她，对她和亲生女儿没有区别。 舅妈总觉得她占了家里的便宜，很不喜欢她，表姐挤兑她。 结婚只用跟舅舅说，其他人都不用管。 苏铭看着两个年轻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在心里暗自叹息。 谢薇薇瞧着是不错，这桩婚事终究是太仓促了，若不是为了他，苏屹可以找更优秀的姑娘。 笑容温和：“行，那你们自己决定吧。” 苏屹带谢薇薇去见苏母和吴星星。 苏铭生病后很喜欢跟乔玉梅和乔伟忆往昔。 怀念曾经一起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吃过的美食。 一桩桩一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 他想吃一家老字号的艇仔粥，乔伟绕了半个城去买，回来就听说苏屹要结婚了。 “这么突然？不过，早点结婚也好早点结婚的好。” 中午还没女朋友，他去买个粥的工夫，苏屹就要结婚了？ 想想苏铭的情况，乔伟又理解了苏屹的做法。 苏铭艰难的吞下乔玉梅喂的粥，叹息道：“我就怕他将来后悔。” 乔伟宽慰道：“没什么可后悔的，现在的年轻人谈七八年，结婚一年就离婚的多的是，实在不合适离婚就是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就让孩子们顺其自然好了。” 乔玉梅抚着他的手背：“是啊，你好好养病，他们要先领证就让他们领，等你好些了再给他们办婚礼，好不好？” 苏铭看着乔玉梅眼尾又多了几条鱼尾纹，心里酸涩，笑着点头：“好，都听你的。” 他跟乔玉梅夫妻二十几年，外人眼里他是个无可挑剔的好丈夫，其实乔玉梅为他付出的最多。 本来他们可以完美的过完一生，是他没有坚守住自己的本心，一边愧疚又一边出轨。 狠不下心对付尤佳卉，最后还是乔伟夫妻帮他解决麻烦。 他对不起乔玉梅对他的爱，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 如果他能好起来，他想跟她安静的度过余生。 如果好不了，希望有个好男人能陪她走完后半程。 乔伟望着苏铭眼中的泪花，心里难受，站起身说：“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明天我再过来。” 乔伟走出去几步后，苏铭说道：“谢谢你乔伟。” 乔伟驻足，没回头，故作轻松的说：“咱俩是什么关系啊，别对我说谢，用你强大的毅力打败病魔，重新给小姑一个婚礼。” 苏铭眼中含泪：“好。” 乔伟走出去抹了把眼睛，收拾好情绪打电话给杨志：“你和文舒都还好吧?” 人活一世，难得遇到几个谈得来的朋友。 他和杨志在吵闹中建立起另类的友谊，心里烦闷的时候就想找杨志说说话。 “挺好的，难得给我打电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杨志笑着调侃。 “苏铭病了，直肠癌晚期，在港城化疗。” 杨志停顿了片刻说：“现在医疗发达，他会好起来的。” 上辈子他就没见过苏铭，乔伟很少提及他，只知道是他小姑父，年纪不大就病世。 乔伟小姑倒是挺长寿的，活到九十八，四世同堂。 他还以为乔伟跟苏铭的关系不好才不提他。 重生回来才知道，苏铭是乔伟最好的兄弟、挚友。 第226章 珍惜当下 “借你吉言，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心里也堵得慌，真希望这一切都是梦，梦醒了他什么事都没有。”乔伟低声说。 杨志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会好的，我有位战友八年前患了鼻咽癌，化疗后手术，每次复查都没事，主要还是要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来港城前我们一起吃饭，精神很好，跟我说身体有点不舒服，我劝他在港城做个全面检查。 结果一检查就是直肠癌晚期，几天不见他瘦了一圈，精神状态不太好，跟我小姑和苏屹说话就是在安排后事。” 乔伟甚至怀疑苏铭这个样子，跟他之前出轨尤佳卉有莫大的关系，大概就觉得愧对乔玉梅，令苏屹失望，在内心深处就放弃了自己。 “多宽宽他的心，人终归有一死，他真熬不过这一关你也看开点，有什么愿望就尽量满足他。” “嗯，苏屹明天就领证结婚，不知道苏铭能不能看到孙辈出生。” “肯定能，说不定为了这个愿望，他能顺利熬过去。” “但愿吧，他这辈子做了很多好事，为什么就不能健康的活到老呢。”乔伟眼尾猩红，一颗心揪的难受。 苏铭捐了不少钱，也帮弱势群体免费打了许多场官司，为他们争取利益。 乔伟想到自己爷爷，一辈子给人治病，救了很多人，采药出了意外，受了几年的磨难，不到六十就走了。 他父母那样的人反倒还更长寿，真是没有任何公平可言。 杨志听得鼻酸，绞尽脑汁，很想再说些安慰的话，却又觉得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的太过单薄。 跟乔伟聊了会儿，劝他好好泡个澡睡一觉就匆匆挂了电话。 进书房，俯下身抱着杜文舒，把头埋在她的颈间。 “周六我陪你去做个全身检查。” 上辈子他长寿却煎熬。 这辈子想要杜文舒陪他到老，不想再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回忆中度过每一天。 杜文舒放下书：“怎么突然让我去检查，半年前不才检查过么？” “做个检查我放心点，有什么问题早发现早治疗，咱俩一定要白头到老，我欠你的债这辈子还清了，下辈子我们才有个好的开始。” 两辈子乔伟和韩小雅都过的幸福，他羡慕的要命。 上辈子他欠了杜文舒的，重生也晚了许多年，只希望后半生把前半生的债还了，下辈子他和杜文舒也能跟乔伟和韩小雅一样。 杜文舒看着他认真的神色，抬手抚上他黝黑刚毅的脸庞。 这些年杨志一直努力改变他们的关系，她嘴上对乔伟和韩小雅信誓旦旦的说绝不原谅杨志，心里已经原谅他了。 换个立场想，她要是杨志，在经历了那样的童年和少年，恐怕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其实最让她不能原谅的是杨志迁怒于杨泽，十几年对儿子使用冷暴力。 现在父子俩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她的心也硬不起来了。 “哪有什么下辈子。” “我信。”杨志抱紧她。 以前杨志不信，能回到几十年前本身就不科学。 “苏铭病了，癌症，查出来就已经转移了。” “怎么会这样，才五十就，小姑和苏屹该多难受，还有乔伟.......”杜文舒好一会儿没说话。 乔玉梅第一任丈夫结婚不到半年就查出肝癌，没多久就病逝，她用了好多年才走出来。 跟苏铭夫妻二十几年，离了婚，乔玉梅对苏铭依然有很深的感情。 苏铭又是乔伟最重要的朋友。 “世事无常，珍惜当下每一天。”杨志感慨道。 ...... “舅舅，我要结婚了。” 舅舅是对她最好的亲人，谢薇薇有点内疚自己做好决定了才跟他讲。 董辉惊讶道：“薇薇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怎么没听你提过？” “有一阵子了，之前没见家长就没跟你说。”谢薇薇不善撒谎，一撒谎就有些紧张。 董辉瞥了眼盯着自己的老婆女儿，关心的问：“哦，那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哪里人，家里什么情况？” “京市的，实习律师，父母已经退休。” 舅舅不会要她任何东西，但舅妈贪财，知道苏家的情况肯定会狮子大开口。 那她跟苏屹的婚事没准就黄了。 她确实想过衣食无忧的日子，苏屹是她爱的人，没钱她也愿意嫁给他。 林丽梅凑在董辉耳边听到京市和律师几个字，立即问道：“彩礼给多少？薇薇我跟你讲啊，男方看不看重你就看他彩礼给的高不高，知道吗，这时候你可不能装清高呀。” 谢薇薇是在她家长大，好不容易养大，彩礼钱得给她。 多要点彩礼就可以给她女儿多攒点嫁妆。 “舅妈，他爸妈退休工资不高，苏屹只是见习律师工资不高，再说我都没有嫁妆，怎么好意思要彩礼。” “好了好了，别一天钱钱钱的，人品最重要，还有，薇薇喜欢就行......” 董辉的话没说完就被林丽梅抢走了电话：“走开，你懂个屁，没有钱喝西北风啊。薇薇，舅妈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就学不到你表姐的精明呢。 我跟你说啊，这样的男人千万不能嫁，你回来，舅妈给你介绍个好的，保管让你下半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要不是谢薇薇的爸妈给抚养费，又考虑到养大了嫁人可以收笔彩礼，不然她才不会让谢薇薇住在自己家。 谢薇薇握紧了手机：“不用了，我就喜欢他，喝西北风我也认了。” 父母给的抚养费不多，仅仅够生活费，从小穿的衣服鞋子都是表姐不要的。 舅舅心疼她，但舅妈才是一家之主，舅舅的工资卡都在舅妈手里，用一分钱都要跟舅妈要。 也清楚舅妈和表姐不想她在家里，舅舅有心想对她好也没办法，怕舅妈闹起来家就散了。 她也怕自己被舅妈赶出去，没有容身的地方。 所有的家务都是她一个人包了，舅妈说的再难听她都忍了，表姐骂她也不敢说什么，默默忍受，努力学习。 父母不给高中学费，她利用假期打工挣，舅妈见人就说供她吃供她喝供她上学花了多少钱。 只要还在那个家住一天，她都不敢反驳。 大学在京市上，总算感受到自由的味道，至今没回去过。 毕业她可以回老家考公过轻松的生活，但一想到以后舅妈会仗着养过她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她就不愿意。 宁愿在外面找份工作，远离舅妈，远离表姐。 现在想插手她的婚事，绝不可能。 林丽梅差点被她强硬的态度气歪鼻子：“谢薇薇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翅膀硬了就用不着我们这些亲戚了，要不是我和你舅舅管你，你就只能去睡大街，你这辈子都欠我们的。” 董辉难得强势的将手机抢过来，怒声呵斥林丽梅：“够了，薇薇没花过你一分钱，我是她舅舅，这房子是她外公外婆留下的，凭什么她不能住。 她没占到你一点便宜，你把她当保姆使唤了十几年，还想怎么样。” “爸，在你心里是不是只有谢薇薇才是你的家人，我和妈都是外人。”董颖立即站在林丽梅的身前，一起讨伐的董辉。 “胡说什么，我们是一家人，你怎么不想想你妹妹是怎么对你的。你学习不好是她给你补习，不然你连高中都考不上。” “当我稀罕，她有本事让我也考上大学啊。妈别管了，你好心人家还当做驴肝肺呢，她想嫁什么样的男人就让她嫁好了，我倒要看看她过的好不好。”董颖跟林丽梅一样蛮横不讲理。 家里就两个卧室，谢薇薇来家里后她就要分出一半房间给她，那个讨厌鬼学习还特别好，跟她一个班，老师总爱拿谢薇薇的成绩跟她做对比。 邻居们也都夸谢薇薇，从小就活在她的阴影下。 谢薇薇考上重点大学，她复读了三次都没考上，只能在商场找个销售员的工作做。 谢薇薇就是扎在她心口的一根刺，她巴不得谢薇薇嫁个混账男人，过的凄凄惨惨。 谢薇薇听着电话里的争吵声，在心里叹气。 “舅舅，谢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我不会忘记，以后我赚到钱了会报答你。我跟苏屹只领结婚证不办婚礼，也没有彩礼。” 董辉烦躁的推开妻女，握着电话出门。 “舅舅知道了，你看人的眼光比舅舅好，既然你考虑好了舅舅就祝你幸福，舅舅帮不了你什么，以后就靠你自己了，有时间就回来看看。” “好。” 舅舅虽然软弱，但是个好人，起码比自己不负责任的父母强。 苏屹和谢薇薇以最快的速度在京市领了结婚证，婚礼就看苏铭的身体状况而定。 孩子们放寒假，乔伟回京市去接他们来港城过年。 孟愚事业稳定后就谈了女朋友，有结婚的打算，过年要去见女朋友的长辈，孟瑶不想做电灯泡就跟乔伟一家去港城。 她跟父母的感情不深，父母再婚她既不反对也不支持，随便。 她已经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当年被抛弃在幼儿园，只能可怜巴巴的盼望父母能改变主意接自己回家。 现如今，就算父母要第二次抛弃她也无所谓，她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 而且她还有乔爸爸韩妈妈，父母再婚有其他孩子对她也没有任何影响。 除夕当天，谢薇薇查出怀孕。 苏铭想见到孙子孙女，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胃口也好了。 能吃就是好事，乔伟和乔玉梅母子都看到了希望。 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曾孙，苏母也异常高兴。 另一边，养老院的乔母就以泪洗面。 她所有的钱全被张老头骗走了。 过年前几天，张老头说孙子要结婚，他这个爷爷的得去一趟，又唉声叹气的说他没有尽到做爷爷的责任。 她脑子一热就把钱取出来全都给了张老头，张老头答应等孙子的婚事办完就跟乔健几人商量，把她接到张家去。 她高兴自己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阴沉沉的地方。 结果第二天就听说张老头的女儿没给他续交费用，以后都不来了。 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再次被男人骗了。 打张老头的电话是空号，找管理员要到张老头儿女的电话，打过去对方说他们也找不到人，建议她报警处理。 她丢不起这个脸，让儿子儿媳知道她黄土都埋脖子还被人骗财骗身，她还要不要活了。 乔母只能打落门牙和血吞，吃下这个哑巴亏。 她这辈子赚的钱没花在儿孙身上，除了自己用了些，其余的全都被男人骗了。 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恨。 张老头要是在她面前，她一定要把他生吞活剥。 乔母一口气堵在胸口，吃不下睡不着，郁郁寡欢，整天就躺在床上不动，管理员给她打了饭菜送过去，她就吃几口。 一周后就病了。 三月份，乔伟接到乔康的电话，乔母不行了，临死前想见见两个孙子。 乔伟没同意。 乔成蹊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乔言蹊和孟瑶要参加一个比赛。 无论是乔父还是乔母，在乔伟心中都是无足轻重的人，就算两个儿子都在家，他也不想让他们去见乔母。 他自己也没去。 乔母死前没忏悔自己这一生是否做错了什么，也并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错。 没见到想见的人，就把自己生的所有儿女都痛骂一遍，诅咒他们不得好死。 乔健乔康本来打算给她买块墓地，骨灰就葬在省城，省得带回村里。 一听乔母的话，两人气得七窍生烟，墓地也不买了。 火化后骨灰直接用个塑料袋一装，扔了了事。 乔父乔母都没了，压在兄弟俩胸口的大石总算挪走了。 乔民多年来一直住在精神病院，医药费是村里出。 这么多年病情没有任何好转，疯疯癫癫。 一开始只是胡言乱语不会动手打人，这几年疯的越来越厉害，见人就打。 危险性极大，根本没法出院。 乔健兄弟好不容易送走两个麻烦，谁都不希望乔民出院。 第227章 早晚有这一遭 到六月，高大魁梧的苏铭经过几次放化疗，瘦成一把骨头，完全看不出昔日的风采。 乔玉梅没有丝毫嫌弃，细心照顾他。 这让苏铭越发愧疚。 苏铭长时间没出现，打电话声音不再中气十足，乔玉梅和苏铭比往日更忙，以及苏屹突然就结婚。 种种异常让苏母发觉了不对劲。 瞒不下去，乔玉梅只能实话实说。 苏母见过大风大浪，自己也是癌症患者，手术后又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比较乐观的。 已经这样了难过没有任何意义，不如积极面对。 跟苏铭分享如何抗癌。 一句话，心态非常重要。 苏铭对乔玉梅有愧，心态远不如苏母。 状态比苏母化疗后的状况更差，苏屹和谢薇薇的婚礼只能延后。 八月底，乔言蹊兄妹和孟瑶要回京市上学。 回去京市前两天，谢薇薇生下一个健康的男孩。 见到刚出生的小孙子，苏铭高兴的多吃了一碗饭，也说了很多话。 “我得赶紧好起来，给我孙子挣一份家业。”苏铭兴奋的对乔伟说。 看他这样乔伟一直悬空的心落回了肚子，笑着说道：“是要多挣些钱，苏屹和谢薇薇的婚礼还没办，这是一大笔开销，现在养孩子贵着呢，你孙子上学、娶孙媳妇也要一大笔开销，你这个当爷爷的不得拿钱出来？” “你说的对，这钱该花。” 乔玉梅笑道：“那你可得辛苦到七十岁。” “七十就七十，我现在是浑身干劲儿。”苏铭眼睛亮的惊人。 乔伟含笑静静的看着他，仿佛看到二十多岁的苏铭。 眼里带笑，心中有伤。 他心头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苏铭要离开他们了。 “爸，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苏屹初为人父，心里自是高兴的，但更多的是对父亲病情的担忧。 苏铭摇头：“现在取名字都是要看五行八字，得慎重，还是请大师取吧。” “我们不兴那些，爷爷取的就是最好的。” 在苏屹的坚持下，苏铭给小宝宝取名苏煦。 次日天快亮时，乔伟梦到西装革履的苏铭，神采奕奕的笑着跟他告别。 乔伟拉住他焦急的问：“你去哪里，我陪你去。” 苏铭笑着摇头：“不行，苏屹还年轻，你得替我看着点，还有你小姑，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她，欠她的只能下辈子再还，麻烦你多照顾她一点。” 乔伟不知为何喉哽的厉害，甩开苏铭的手生气道：“他们是你的责任，为什么要我替你看着，我不会管的。” 苏铭突然抱住他：“乔伟，我最高兴的就是这辈子能跟你认识，我最好的兄弟，认识这么多年你帮了我很多，我却没为你做过什么。 下辈子我们做兄弟，亲兄弟，我做哥哥你做弟弟，我照顾你好不好。” “不好，这辈子都没过完说什么下辈子，我们说好的事还没做，你哪里都不能去。” 乔伟的心慌乱不已，紧紧抱住苏铭不让他走，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他。 苏铭笑着拍拍他的背：“有人来接我了，你要好好的。” 随着苏铭话音落下，乔伟骤然清醒。 韩小雅看他眼角有泪，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做了个不太好的梦。”乔伟回想梦境中苏铭跟他说的话，以及他的神态。 联想到爷爷和谢爷爷去世前他也做过类似的梦，心中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 “我去看苏铭。”乔伟心里的慌的厉害，掀开被子下床，一着急差点摔下床。 “我跟你一起去。” 这时电话响了，是乔玉梅打来的电话。 乔伟心猛地下沉，手指颤抖的接起电话：“小姑，苏铭还好吗？” 乔玉梅带着哭腔，哽咽道：“他走了。” 电话从手中滑落，乔伟感到自己的心空了一块。 苏铭是在睡梦中离世的，凌晨精神很好的跟苏屹说话，教他怎么做个合格的父亲，快四点了才睡着。 苏屹一直守着他，六点发现他没了呼吸。 苏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心跟针扎似的疼，擦着泪对悲恸的乔玉梅说：“苏铭从小就皮实，别家的孩子的三灾九难，这里疼那里病，谁没吃过药打过针，就他一直健健康康的。 谁知他一辈子的病痛全攒在一起，哎，这大半年遭了大罪。 对他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解脱，都别哭了，他不喜欢看人哭，让他安心的走。 薇薇你还在坐月子，当心眼睛，过度伤心回奶了孩子就没母乳。 你爸撑到现在就是为了小煦，快别哭了啊！” 谁都有这一遭，或早或晚是事，但如果可以交换，她宁愿死的是自己。 谢薇薇点头：“” 吴星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再也没有哥哥了。 苏屹和乔玉梅商量后，将属于苏铭的财产以苏铭的名义全都捐了。 乔玉梅把自己的财产分成两份，一份留给的苏屹，一份也以苏铭的名义捐了。 她不求来生和苏铭做夫妻，只希望苏铭有个温馨的家庭，健康的身体，长寿安康。 苏铭遗愿是葬在港城，离家人近点。 乔玉梅和苏铭已不是夫妻，还是以遗孀的身份为他办理葬礼。 苏铭去世的很突然的，关系好的同学朋友同事都难以置信他竟然这么年轻就走了，纷纷从全国各地赶来港城见他最后一面。 作为一起摆过地摊，吵过架的老朋友，徐晶出席了苏铭的葬礼。 自上一次在徐长龙的婚礼上见过乔伟，已经过了二十多年，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节哀！” 乔伟沉默鞠躬。 苏母等人虽因苏铭的离世而痛苦，好在新生命的降生分散了一部分悲伤情绪。 苏铭葬礼结束，乔伟夫妻在港城待了几天，看乔玉梅和苏屹状态好些便回了京市。 时间才是最好的疗伤药，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 回去后乔伟生了场病，没有缘由的发烧、昏睡，烧到四十度，怎么也叫不醒。 在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没查出任何问题，只能住院观察。 吃退烧药最多管两个小时，只能物理降温，接连烧了三天。 韩小雅急得几天没合眼，就怕苏铭的离世对乔伟打击太大他也跟着去了。 “快点好吧，只要你好起来，我可以容忍你养情人，真的。” 乔伟陷入梦境中，梦到两辈子自己的种种，他像个过客一样看着这一切。 被韩小雅的哭声吵醒，听到她说的话，哭笑不得的说：“真的？我老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不像话。 韩小雅把他的手抓的生疼，滚烫的泪水落在他手背上。 “老公你总算醒了，吓死我了。” “我睡了多久？” 韩小雅按了呼叫器，抹掉眼泪说：“三天。” “这么久，难怪我浑身都酸疼。” 检查后没有任何问题，烧也退了，再观察一天没问题就可以出院。 看韩小雅眼下乌青，憔悴不堪，那么讲究的人，现在还穿着前几天的衣服，乔伟摸着她的脸心疼道：“让你担心了，可能是太累了，没事的。” 苏铭病重后他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优思过重，难免会抵抗力下降。 确认乔伟没事，韩小雅后怕的抱着他哭。 “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饿不饿？医生说可以喝点粥。” “好，孩子们都不知道吧。” “还没跟他们说。” 乔言蹊和孟瑶上高一，乔悦兮上初一，三个孩子都在住校。 韩小雅没告诉任何人乔伟生病。 出院后休养了两天乔伟身体恢复，韩小雅就跟他算旧账：“你老实跟我讲，是不是想找小情人才生病的？” “冤枉啊，我真想找有的是机会，干嘛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乔伟感觉自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那你为什么早不醒晚不醒偏偏我说了那些话你就醒了？” “我怎么知道会有这么巧，我发誓，绝对没有的事。” 韩小雅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那你还问我是不是真的？” 乔伟从善如流：“我睡昏头了，嘴贱。” “睡昏头了才会说真话，这就是你心里所想吧，我生气了。” “这不是你起的头，我就顺嘴就说了。” 即将步入更年期的女人惹不起，乔伟绞尽脑汁，说的口干舌燥才把韩小雅哄好。 暗暗告诫自己，以后说话一定要小心，还有，决不能说梦话。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要继续未完的路。 乔伟病了这一场之后就很少提及苏铭。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们还会送走很多认识的人，将来有一天，自己也会被人送走。 除了看开别无他法。 这两年很多人的日子都不好过。 昔日的老同学，除了在体制内的旱涝保收外，做生意的几乎都亏本，也有失业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胡勇军失业后一直跑外卖，小县城赚不到几个钱，每个月的收入也就够还房贷。 儿子大学毕业几年在家啃老。 老婆只有一千多块的退休工资，退休后就给人做保姆，一家五口就靠她做保姆的工资和退休金生活。 现在的年轻人心理承受能力太差，脆皮太多。 胡勇军的儿子好不容易读了个大学，工作不找，天天家里蹲。 胡勇军数次苦口婆心的劝说无果，去年因为一些事父子俩发生口角，胡勇军气不过抽出皮带打了几下。 他那脆皮儿子就从吊桥上跳下去，还好有人看见把他捞上来。 之后两次闹自杀。 胡勇军两口子怕了他了，不敢再说他什么，他想在家里蹲就让他在家里蹲，能管他一天算一天。 以后管不了了，能不能活下去那就看天意。 班里的同学大部分过的都不错，煤老板王一骏负债太多两年前烧炭自尽，有两个同学出车祸去世，还有一个同学病逝。 除此之外，过的最难的就是胡勇军，但他从不跟老同学开口借钱，总是以积极乐观的态度面对一切。 乔伟给他转了五十万。 胡勇军不收。 “你总不能老了还跑外卖，你老婆也不可能一直做保姆。把房贷还了再做点小生意，不管是买早点还是卖水果都行。 一步步来，说不定你儿子也会改变，老胡，这钱不用你还。” 没有房贷肩上的担子就更轻一些。 “不行，无功不受禄，这钱我不能要。” “同学一场别说这些，我过的艰难你不会袖手旁观，你要认我这个朋友就收下。” 胡勇军年轻时也过了十几年舒坦的日子。 人到中年各种不如意接踵而至，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睁开眼睛就愁钱，做梦想的都是钱，生怕家里人生病连去医院的钱都拿不出来。 四十六个大学同学，不到五十岁，就只剩四十二个。 乔伟担心他哪天也会一时想不开做了冲动的事。 胡勇军红了眼睛：“我怕我还不起。” 屡次失败，已经失去了自信心，年纪越大负担越重也就越畏首畏尾。 “我说过，不要你还，以后发达了也不用还我，把日子过好就行。” 胡勇军沉默了许久，乔伟听到他哽咽的说：“老乔，我这辈子买彩票连五块钱都没中过，原来你就是我的幸运之神。这钱是我借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钱还你。” “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说真的，这笔钱我真不要你还，我们都不年轻了，别太拼，千万别用健康去换钱。” 没钱日子不好过，胡勇军起码拥有健康。 苏铭有钱也买不回来健康。 乔伟一想到苏铭眼睛就酸的不行，跟胡勇军说了几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乔燕手里还有钱，跟乔二婶住不用出房租。 乔二婶有四套房，一套过户给乔小丫，另外三套出租，每个月租金就能收到两万多。 母子俩真不好过，乔伟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苏铭这一走，乔伟发现自己的心更软了。 胡勇军收下钱跟老婆说了。 他说的是乔伟借给他的，没要利息，等有钱了再还。 “你这同学真没得说，其他人都是口头上说说，这位才是真的帮咱们，咱们也得尽快把钱还了才行。” 第228章 连带责任 胡勇军点头：“是这样没错，这次得稳着点来，店铺就不租了，租金太贵，咱们就做点投入小的生意。 你包子做的挺好，不如咱们就在去农贸市场卖包子？下午不忙我还可以去送外卖。” 胡勇军老婆思索了一下说：“这个可以。” “农贸市场卖熟食的摊位还有的空的，我问过了月租两千五，一年一交，三万块，加上其他投入，三万五就能做得起来。 剩下的钱怎么办？是还给你同学还是存银行？” “乔伟让我先把房贷还了，减轻点压力。” 胡勇军老婆点头：“那要不就听你同学的，就是还他钱的时间得往后推一推，就怕他缺钱用的时候我们拿不出来。” 胡勇军紧了紧牙根：“他是真心帮我们，不会催还钱，但我们也要争取早点把钱还了。” “嗯。” 两口子商量去银行，提前把剩余十五年的房贷还了。 还剩二十万左右，在农贸市场租个小摊位卖豆浆油条包子卤鸡蛋。 包子馒头和卤鸡蛋在家里做好，油条麻园就在摊位上炸。 一年的摊位费加锅碗瓢盆等用具，总投入三万三。 即使做不走，摊位转租出去，亏也亏不到哪里去。 胡勇军的老婆干满这个月保姆就辞职，胡勇军还是继续跑外卖。 小地方的人买东西习惯在那几家买，开业第一个月生意算不上太好，除了所有的费用和两个人的工资，还有两三千。 比打工挣的多点，只是更辛苦。 两口子凌晨四五点就起床，中午过后就没什么人，胡勇军休息一会儿又继续跑外卖。 下午包子铺的生意不太好，胡勇军的父母守着摊位，胡勇军老婆也能回家睡一会儿。 摊位对面晚上卖烧烤，吃烧烤的人多，连带的小笼包卖的好。 可以卖到晚上十一二点。 第二个月生意比第一个月好，多赚了三千多。 脆皮儿子还是家里蹲，二十四像不能见人的大姑娘，父母和爷爷奶奶都在忙着赚钱，他无动于衷。 没人做饭他就吃方便面，不关心父母累不累、饿不饿。 自尊心贼强，谁一说他，他就寻死觅活。 他不是说着玩的，是真敢死。 每次一闹，首先受不了的就是胡勇军的父母。 老两口跪下来求他别做傻事。 隔三差五被脆皮儿子以死威胁，胡勇军有时候真懒得管他，随他的便，要死就死好了。 可他不能说这话，老父母就这一个孙子，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胡勇军现在也看开了，跟乔伟说他就是上辈子造孽太多，生了个叉烧，这辈子还债来了。 气不过的时候就自我安慰，脆皮儿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比如，他遵纪守法，不沾黄赌毒，不祸害别人只祸害自家人。 脆皮儿子结不结婚都无所谓了，不结婚最好。 大小伙子还要父母养，再娶个媳妇生个孩子，那他们两口子岂不是要辛苦到咽气那天。 想想这日子就够够的。 ...... 时间倏忽而过，一眨眼到了二零二三年 姜夏鼓着腮帮气鼓鼓的看着乔成蹊，以及跟他说话的姑娘。 男人面若美玉，身姿挺拔，贪图温和文雅。 女人螓首蛾眉，清丽脱俗，一颦一笑勾人心魄。 姜夏酸溜溜的想，真是一对赏心悦目的璧人。 啊呸，她都在乱想什么。 乔成蹊是她的！她的！她的！ 姜夏又打量了李思颖几眼，作为同性，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李思颖不如她。 “你是正牌女友，不过去说两句？”施明华饶有兴趣的瞧着这一幕。 乔成蹊若是她男朋友，有女人胆敢往他身边凑，绝对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乔成蹊也有连带责任，一并教育。 现在么，她纯粹就是看看热闹了。 姜夏撇撇嘴：“说什么？他们又没有做什么，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再说成蹊也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我相信他能处理好。” 谈恋爱第三年，乔成蹊受女人欢迎的程度刷新她的认知。 她是个醋坛子但不是不讲道理的醋坛子，不知道多少姑娘等着她和乔成蹊分手取而代之。 她不分青红皂白就跟乔成蹊吵架，那岂不是如了她们的意。 施明华挑眉：“你这么想就对了，不管是男女朋友还是夫妻，信任对方很重要。” 她也就是嘴上说说，不是自己的男人，什么都好说。 若是自己的男人，大道理早就抛到脑后。 乔成蹊看到两人，嘴角扬起一抹笑，对李思颖微微颔首：“下次再聊。” 乔成蹊快步走向姜夏，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悄悄捏了捏她手感极好的掌心。 姜夏是个自己就能把自己哄好的人，乔成蹊这个亲昵动作让她笑开了颜。 “明华姐，我们走了，记得想我啊！”姜夏瞬间恢复了活力。 恋爱三年，这次两人是回去正式见家长，确定婚期，等姜夏满了二十三就可以结婚。 施明华好笑的挥挥手，对姜夏道：“想，我现在就想，快去吧。” 这可爱的性子也是没谁了，难怪乔成蹊对她与众不同。 心里想着，不知是什么样的家庭，有什么样的父母才会养出这样优秀又可人的姑娘。 看着两人上了车，施明华往回走，路过李思颖身边时好心劝道：“李医生，会有更合适的人等着你。” 对施明华大姐姐般关怀的话李思颖却并不买账，只当她是在奚落自己。 敷衍的对施明华点点头：“借你吉言。” 说完转身往医务室的方向走。 施明华在心里叹息，在三年前的那场梦里，她可是跟李思颖撕逼了大半辈子。 这姑娘比起光明磊落，三观极正的姜夏差远了。 医术确实不错，可惜太容易钻牛角尖，为达目的有些不择手段。 即便双方都各自有家庭，李思颖还是见缝插针的给她找不痛快，直到彼此都调离了原单位才稍稍好了点。 但也只是暂时的，最后是到死方休。 施明华想想梦里那些糟心的梦境就心累。 几年相处下来，施明华是真喜欢姜夏，既是朋友也是能谈心的妹妹，她希望姜夏和乔成蹊能幸福的过一辈子。 在候机室等候的时间，姜夏拿着杂志，挡在她和乔成蹊面前，侧头轻轻在乔成蹊唇角啄了下。 乔成蹊喉骨上下滑动，抚上她如同剥了壳的鸡蛋般光滑细腻的脸颊，面上一本正经的低声说：“回去让你为所欲为。” 姜夏低笑：“你说的啊，不许反悔。” 她已经馋乔成蹊的身子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什么李思颖赵思颖的，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 与此同时。 韩玉笙和丹尼尔谈恋爱三年没分手，一毕业，韩玉笙就答应了丹尼尔的求婚。 闻媛媛气得不想认这个女儿。 “她怎么跟我说的，说她的婚事会听我的，说她不会跟丹尼尔，可现在呢，她要跟丹尼尔结婚了。” 乔伟和韩小雅交换个眼神，两人都没说话。 哪有拗得过子女的父母，孩子年纪小还会听，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再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身上是不可能的。 闻媛媛捂着胸口痛心的说：“我早就给她物色好对象，小伙子人多好啊，家世好人品好，长的帅有学识，还都是知根知底的熟人。 她非要找个老外来气我，还说什么要在那边定居，太让我失望了。” 韩旭：“她铁了心要跟丹尼尔结婚，阻止有什么用，随她吧。” 韩旭好心劝说却十分不明智，闻媛媛立即将不满发泄到他身上，并跟他算起旧账来。 “韩旭，你到底有没有把她当你女儿？从她出生你就没怎么管过她，合着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韩旭语塞了一瞬。 “我怎么没把她当女儿，讲点道理，我只是就事论事，玉笙告诉你她要跟丹尼尔结婚，你装病、跟她吵架，结果她还是一意孤行。 你反对的越厉害，越把人往外推，咱们做父母的除了同意还能怎么办？” 叶红梅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别吵了，老祖宗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这话不假，当年你们俩结婚，咱们全家都赞成，结果才过了几年就离婚，当然，去世的老太太是你们婚姻破裂的罪魁祸首。 不过，我相信，就算没有老太太搞破坏，你俩早晚还是会离婚。 我们最不看好的就是乔伟和小雅，没想到他们过的比你们都幸福。 我说这些的意思就是，并不是多活几十年眼光就一定好，管那么多干什么，自己生气，孩子也不高兴。 尽到做父母养育教导提醒的义务就足够了。” 叶红梅工作三十多年，操心操的够够的，谁都别想让她多操点心，哪怕是最得她心的乔成蹊的婚事她都不干涉。 韩玉笙二十五岁了，作为一个成年人，不管做出什么决定后果都由自己承担。 她想不明白，闻媛媛为什么要把自己活的这么累。 放过彼此，各自悠哉的过不好吗？ 退一步讲，将来韩玉笙被辜负了那也是将来的事。 现在两个小年轻你侬我侬感情好的不得了，谁会听你的劝。 闻媛媛：“我是怕她受伤。” 前婆婆的话让闻媛媛越发气闷。 叶红梅始终是长辈，她跟韩旭结婚几年，叶红梅从未摆婆婆的架子刁难她。 因此，对叶红梅她比较尊重。 乔伟和韩小雅都没开口，她心里也有些不高兴。 她今天来就是想让他们都劝劝韩玉笙，结果一个个都觉得她多管闲事。 太让她失望了。 韩小雅是真不知道怎么劝，和闻媛媛站在同一个战壕同仇敌忾的批判丹尼尔有什么意义。 跟闻媛媛一起丹尼尔批的体无完肤，现在逞口舌之快倒是爽快了，过阵子韩玉笙和丹尼尔结婚了，她多尴尬。 丹尼尔是她朋友的儿子，她也做不到睁着眼睛说瞎话，把丹尼尔说的一无是处。 韩玉笙面上柔柔弱弱，心里很有主意，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亲妈都劝不住，他们说了能管用？ 况且，丹尼尔也没有闻媛媛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不然韩玉笙不会跟他谈了三年，不但没分手还同意求婚。 现在是不说也错，说也是错。 韩小雅干脆闭嘴，闻媛媛怎么想她都无所谓，反正还有她妈那尊大佛顶着。 老婆都没说话，乔伟更不会插嘴。 还是得嘴上不饶人的叶红梅解决。 “怕这怕那，你总不可能把她护在身边一辈子，再说她也不领你这个情。” 气氛有些凝滞。 韩小雅打破沉默：“玉笙的姥姥姥爷和舅舅是什么想法？” “反对啊，玉笙不听劝，我爸他们的意思就是请你们劝劝她。” 韩玉笙的婚姻也是联姻的筹码，闻家自然不想放手。 但天高皇帝远，韩玉笙不愿回来，他们的手伸不到那么长，完全拿她没办法。 几人对视了一眼，叶红梅开口道：“玉笙跟你们更亲，她连你们的话都不听，我们说了也只是讨人嫌。” 叶红梅看闻媛媛脸色不好看，话锋一转：“劝肯定是要劝的，国外哪有国内好啊，远嫁受了欺负都没人给她撑腰，她不听的话，我们也没办法。” 韩旭附和：“孩子大了，有些话说太重了她直接不回来更麻烦。” 七岁的韩玉箫跑进来亲昵的抱住韩旭：“爸爸，我想出去玩。” 韩旭把她抱到腿上，温声说：“爸爸有事，想去哪里玩让张阿姨带你去。” 跟龙知知离婚后，韩玉萧没有母亲的保护经常被两个异母哥哥姐姐欺负。 她年龄最小，韩旭对她比较照顾，韩玉箫比较黏他。 韩玉箫抱住韩旭的脖子撒娇：“不要，我就要爸爸陪我玩。” “好好好，等爸爸忙完了就带你去。” 这一幕刺痛了闻媛媛的眼睛。 她自认不是小心眼的人，但韩旭对她女儿不重视，对小女儿却分外宠溺的态度，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 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背起包，站起来说：“叶姨，小雅，乔伟就麻烦你们了，我先走了。” 第229章 妥协 韩旭送闻媛媛出去。 叶红梅摇头：“年纪越大越别扭，心眼子也变小了，就他俩这德行，复了婚肯定还会离婚，有什么意思。” 乔伟诧异：“闻教授要和大哥复婚？” “嗯，韩旭没跟她复婚的想法，不知闻媛媛怎么想的，跟韩旭提了两次想复婚，我要是她啊，绝不吃回头草。 这里三个孩子，国外还有一个，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她这不是个自己找不痛快么，有钱有闲一个人多舒服。” 韩旭外面还有女人，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私生子。 虽然是自己亲生，叶红梅很看不上韩旭的做法。 韩旭又不是香饽饽，她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闻媛媛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大好年华都一个人过来了，五十多了还想吃回头草，那当初又何必离婚，凑合着过得了。 韩小雅思忖道：“大概是想要个老来伴儿。” 叶红梅嗤之以鼻：“三只脚的蛤蟆难找，两只脚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她对玉笙管东管西，她也不想想她爸妈同样反对她跟韩旭复婚。 她怎么不听听老人言。 我真是老了，变得善良了，要换做以前的脾气，肯定当着你们的面用这些话堵她的嘴。 走了走了，大老远的把咱们喊来，还以为要干嘛，多大的事啊，一惊一乍的。” 乔伟扶她起来：“妈你慢点。” 韩小雅扶住她另一边胳膊。 老太太接连被感染了两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抵抗力下降原因，半年前患了脑梗，医治及时后遗症不算严重。 只是走路时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老太太患了脑梗后也很会安排自己的生活，跳不了广场舞就天天约着老姐妹们打麻将。 就是说什么都不愿意跟儿女住。 韩旭牵着韩玉萧进来：“妈你们要走了？” 叶红梅看着他：“嗯，你忙你的，对了，我建议你还是别复婚了，不为别的，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 韩旭点头：“不会复婚。” 他没复婚的念头，闻家也不会同意闻媛媛跟他复婚。 叶红梅放心了，叮嘱道：“玉笙那边你别管太多，该说的说了她不听就算了。 都这么大个人了，这样也插手那样也插手，整得你们父女俩都不高兴就没意思了。 谁也不喜欢一直被人管，孩子大了就要学会放手。” “好，我知道。” “奶奶再见！小姑，小姑父再见！”韩玉萧礼貌的跟三人挥手。 “再见！” 上了车叶红梅看着后视镜里的小女孩说：“小孩子学好的难，学坏太容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你哥五个儿女，也就玉笙教的好。 其他几个，我一个都看不上，小小年纪心眼子比筛子还多。” 乔伟就事论事：“多少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姐妹为了各自的利益算计对方，更何况她们四个不是同一个妈，亲妈又不在身边，心眼不多点，大哥又怎么会给他们关注？” 环境所迫而已，都是可怜的孩子。 叶红梅呵了声，韩旭以后还有得烦。 她一把年纪，只管自己吃好喝好玩好，争取看到大外孙结婚生子，其他的与她何干。 老太太嘴上答应闻媛媛劝劝韩玉笙，转头就忘，连电话都没打一个。 韩小雅先打给阮希芸。 韩玉笙跟丹尼尔恋爱这三年，韩小雅经常跟阮希芸联系了解情况。 两人年幼时一个大院住了几年，有情分。 阮希芸父亲去世，她随母亲回老家，韩小雅将自己攒的零花钱全都给了她。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阮希芸记得这份情，她可以骗任何人，绝不会骗韩小雅。 “丹尼尔是搞科研的，没那么多时间在外面浪，他也不是滥情的人。 不过，将来如何谁也不能保证。 或许不是丹尼尔先厌烦这段感情，而是玉笙也说不定，何必杞人忧天。 我跟闻媛媛该说的都说了，她那盛气凌人的态度真挺让人生气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家里又没有皇位要继承。 说白了，丹尼尔要不要结婚、有没有孩子，我毫不在意，他的结婚对象是谁也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低一次头就足够了，我不可能再低声下气的去求闻媛媛，她不松口，我和丹尼尔的爸爸就不会为他们筹办婚礼。 丹尼尔和玉笙自己想怎么样是他们的自由，我们不会干涉。 当然，如果闻媛媛松口，我们会给玉笙一个隆重的婚礼。” 阮希芸的态度很强硬。 谁说婚姻破裂就一定是男人先负心，女人变心的也不少，还有太多太多原因。 她觉得自己儿子挺不错的，至少比她那四处留情的老公强了不止百倍。 感情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当初她儿子确实做了偏激的事，但后来韩玉笙和丹尼尔在一起也是韩玉笙自愿的。 这几年丹尼尔既没有朝三暮四，也没对韩玉笙做过任何过激的事，把韩玉笙当公主。 她看了都羡慕。 可闻媛媛仍然一副她儿子是人渣，高攀不起韩玉笙的态度，这让她心里很不爽。 都是当妈的，没必要把自家当宝，别人家的当草。 真当她没脾气似的，这世上好姑娘多了去了，若非丹尼尔不听她的，她早就棒打鸳鸯。 韩小雅头疼：“玉笙妈妈正在气头上，谁劝都不管用，给她点时间。” 闻媛媛憋屈，阮希芸也憋屈。 双方都是熟人，韩小雅夹在中间，为了这事两边都找她。 父母反对，两个孩子又不愿意分手，她也只能和稀泥。 她儿子谈恋爱她都没这么操心过。 韩玉笙对丹尼尔日久生情，彼此对对方三年没腻，自然而然就考虑结婚。 她爸倒是比较好说话，但没想到她妈会如此强烈的反对，甚至以死相逼。 她没办法真为了自己的幸福就不顾她妈的安危，思来想去决定回国，好好跟她妈谈谈。 丹尼尔不放心，怕她回去后听父母的安排结婚，他有项目未完成，不能随意出国，说什么也不让她走。 抱着韩玉笙歪缠。 韩玉笙被他缠的没法，陪了他两天，以腰酸背疼为代价才让他勉强同意自己回国。 巧的是，乔成蹊和姜夏刚到京市，韩玉笙也到了。 “玉笙。” 韩玉笙回头，惊喜的看着举止亲昵的乔成蹊和姜夏：“哥，你回来了，这是嫂子吧，嫂子你好，我是韩玉笙。” “你嫂子姜夏，玉笙，我舅舅家的表妹。” 乔成蹊为两人简单地做了介绍。 “嫂子你真的漂亮。” 姜夏不仅还非常有亲和力，看到她灿烂的笑容也会忍不住跟着笑，心情豁然开朗。 第一次见面，韩玉笙对她心生好感。 姜夏笑意盈盈：“你也很漂亮啊，常听成蹊提起你，总算见到了，很高兴认识你玉笙。” 互相寒暄后，乔成蹊问：“丹尼尔舍得让你一个人回来？” 韩玉笙言简意赅的将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两人。 乔成蹊说道：“闻姨是担心你远嫁怕你受欺负，好好跟她谈谈，她最疼你，会理解你的。” 乔成蹊没见过丹尼尔，对他的了解来自于韩小雅和韩玉笙。 不好过多评价。 “嗯。” 韩玉笙对妈妈有愧，她违背了诺言。 但感情这种事不是她能控制的，从小到大她什么都听妈妈，学什么，穿什么，包括性格都在不不知不觉中变成妈妈喜欢的类型。 终身大事，她想遵从自己的本心。 回来前她打过电话给妈妈，妈妈没来接她，就是以行动告诉她她有多愤怒，坚决反对她跟丹尼尔的婚事。 韩玉笙跟他们不同路，坐另一条地铁回家。 闻媛媛鼓起勇气跟韩旭提了三次复婚，都被他毫不犹豫的拒绝。 疼到心坎里的女儿跟她反着来，闻媛媛郁闷不已。 总觉得这父女俩天生就是来克她的。 明明告诉自己绝不妥协，接到韩玉笙回国的电话后又不自觉的看表，盘算着韩玉笙还有多长时间到家。 她很讨厌现在的自己，一气之下打开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喝下。 韩玉笙按了好一会儿门铃都没人来开门，打电话一直没接。 韩玉笙找出钥匙开门进去。 在玄关处就闻到一股子酒味。 她心里一慌：“妈，我回来了。” 闻媛媛心里堵的慌，不知不觉喝完一瓶干红，晕晕乎乎的趴在吧台上，听到韩玉笙的声音抬起头来。 见人好好的，只是喝多了点，韩玉笙松口气。 “妈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韩玉笙扶闻媛媛去沙发上坐，闻媛媛只是有点晕，脚步不稳，脑子很清醒。 生气的甩开韩玉笙的手：“你跟你爸一样没良心，你走，我不要你管。” 韩玉笙扶她坐下，转身去卫生间拧了块热毛巾给闻媛媛擦脸，闻媛媛不领情，无力的抬手挥开她。 “对不起妈妈，我让你失望了。” 闻媛媛失控的吼道：“知道我会失望为什么还要伤我的心？” 她家世好，学习好，从小做什么都顺风顺水，第一个伤她的是韩旭，第二个就是韩玉笙。 这两人都在她生命中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他们伤她却是最深。 若非有良好的修养，她都想打韩玉笙几下。 韩玉笙坐到她身边，轻声说：“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和爸感情不好，你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我身上，对我期望很高。 姥姥姥爷都说你不容易，我也知道你不容易，不敢惹你生气。 一开始你还会顾及我的想法，后来你根本不过问我是否愿意。 你想让我学钢琴、学古典舞、学古筝，没问我一声就直接替我报了名。 其实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最想学的是架子鼓和柔道。 但你不喜欢我就不敢提，怕惹你不高兴，你让我怎么做我就这么做，尽最大的努力迎合你的喜好。 包括大学时选的专业，也不是我喜欢的，只是习惯性的听从你的意见。 第一次违背你的意愿是去国外留学，选了自己中意的专业，我才发现，原来按照自己想法活着是那么轻松，那么自在。” 闻媛媛怔怔的看着不知什么时候悄然长大，脱离她羽翼的女儿，像是在看陌生人。 她殚精竭虑的为了韩玉笙，每走一步都为她谋划好，只希望她的人生一片坦途，别走弯路。 没想到她做的一切，在韩玉笙心里竟然是负担。 闻媛媛嗓子眼像是堵了坨棉花，哽的难受，偏过头闭上眼睛不置一词。 她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对韩玉笙破口大骂。 “我不是怪你不尊重我的意思，我只是想往后余生按照自己的想法过，即便我的人生不会一帆风顺。 丹尼尔对我很好，他爱我，我也爱他。 就算将来我和他跟你和爸爸一样走向离婚，我也不后悔，至少我的人生不会留下遗憾。” 闻媛媛睁开眼睛凝望着被她当小鸡仔一样护在身下的宝贝，她突然就明白了。 她反对没有任何意义，说再多都没用。 韩玉笙不会再允许自己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 如果她一意孤行，或许就像韩小雅所说，她不但左右不了韩玉笙的人生。 她跟韩玉笙的母女情分也会变淡。 不如成全。 她就这么一个女儿，相依为命二十多年。 让她成全谈何容易。 “你怎么这么自私，就没有考虑过我么，你嫁那么远我想见你一面都难，万一我生病了，都找不到人签字。” 韩玉笙的态度很明确，闻媛媛只能采用怀柔策略。 有那么一瞬，闻媛媛后悔只生了一个孩子。 但凡多一个孩子，她也不会把所有的关注都给韩玉笙，也就不会有这么失望。 就像韩旭一样，孩子多，这个不听话还有其他孩子，总有一个合心意的。 对韩玉笙远嫁也就不会如她一般难以接受。 “妈，我和丹尼尔商量好了，等他合同到期我们就回国内发展，最多五年，我们就又能住在一起，等你退休了也可以过去那边。” 话都说到这份上韩玉笙还是不愿意妥协，闻媛媛眼泪都出来了。 心想这个女儿真是白生了。 闻媛媛不想失去唯一的女儿，母女俩一番深谈后，她不得不做出让步。 第230章 凭实力单身 闻媛媛不想变成泼妇，不想成无理取闹的女人。 她也想像韩小雅一样有可以依靠的男人，有聪明孝顺的儿女，万事顺心。 实在是韩旭和韩玉笙这父女俩实在太气人。 在学校，在朋友面前她努力维持优雅端庄的形象，回到家就是孤寂一人。 她的痛苦谁理解。 算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闻媛媛语气软了几分：“以后跟他过不下去了就回来家里，妈妈永远在家里等你。” 韩玉笙抱住闻媛媛，下巴放在她肩上：“嗯，我知道了，谢谢妈妈。” 乔成蹊和姜夏回家，乔玉梅一家也是今天回来。 乔玉梅特意回来见见侄孙和侄孙媳妇，苏母也想回家来看看，一合计干脆全家一起回来。 乔伟和韩小雅一早就去市场买好食材，乔言蹊兄妹和孟瑶帮着一起准备晚饭。 乔悦兮小时候娇气又顽皮，很是磨人，越大越像古代的大家闺秀。 十三岁的小姑娘琴棋书画唱歌跳舞样样精通，厨艺也拿得出手。 智商比不上两个哥哥和孟瑶，但在外人眼里她也是别人家的孩子。 自从她学会做饭，只要她在家基本上是她做。 乔言蹊和孟瑶就给她打下手。 今天有客人来准备的菜多，一家人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乔言蹊从青花菜里捏出一条青色的虫子，见孟瑶认认真真的在摘菜，眼睛转了转，嘴角扯出一抹坏笑。 猛地将拳头伸到孟瑶面前：“瑶瑶，伸手，送你样东西。” 孟瑶不疑有他，展开手心：“是什么呀？” “当当当当。” 一条肥嘟嘟的绿虫子软塌塌的落在孟瑶手心。 “啊！” 一声尖叫差点把乔伟三人的耳膜吼破。 “怎么了？”韩小雅连忙问。 乔悦兮扭头就看到一向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孟瑶脸色煞白，手不停的在裤腿上搓，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瑶瑶，是不是我二哥又欺负你了？” 孟瑶指着地上扭过头不敢看：“他把虫放我手里。” 韩小雅跟孟瑶一样，对卵生的软体爬行虫子有种天然的恐惧，别说是碰，就是看见都会头皮发麻。 她太懂孟瑶此刻的恐惧和愤怒，沉下脸对乔言蹊斥道：“言蹊，你明知道瑶瑶怕虫子你还吓她，跟瑶瑶道歉。” 乔言蹊立即收敛了笑容，从善如流，一本正经道：“对不起，我错了。 ” 表情和语气都很真挚，挑不出一点错处来。 弯腰捡起地上虫子扔进垃圾桶。 扭过头对乔悦兮眨眨眼，小声嘀咕：“虫子有什么可怕的，软软的多可爱啊！” 那欠揍的模样连乔悦兮都忍不了，这也是亲哥，不然她非得为孟瑶报仇不可。 乔悦兮扯两张湿纸巾，拉起孟瑶的手给她仔细擦擦，白了乔言蹊一眼：“滚吧你。” “乔言蹊，我再也不理你了。”孟瑶气呼呼的瞪着乔言蹊，手心那种恶心的触感如跗骨之蛆，罪魁祸首却咧嘴对她笑出一口大白牙。 此仇不报非君子。 韩小雅对越来越皮的小儿子也是无奈，嫌弃的轰人：“去去去，别在这儿捣乱。” “是。”乔言蹊抬手行了个礼，一溜烟跑回楼上。 乔伟绷紧了嘴角免得笑出声。 三个孩子，小时候最乖最省心的就是老二，现在皮的不像话，不过他只爱逗弄孟瑶。 似乎不把人惹生气他就浑身痒痒。 得亏孟瑶让着他，不然人早就搬走了。 真是个傻小子。 “瑶瑶上去洗个澡休息一下，顺便给言蹊一个教训，看他下回还敢不敢。” 韩小雅给孟瑶报仇的机会，不然她儿子将来肯定会凭实力单身。 孟瑶笑了，摩拳擦掌的跑上楼。 一家三口竖着耳朵听，不久就听到乔言蹊的求饶声，三人顿时乐开了花。 乔悦兮去客厅接电话，韩小雅看了眼楼上，笑着跟乔伟咬耳朵：“真好，青梅竹马。” 乔伟含笑点头。 乔言蹊虽然爱捉弄孟瑶，但孟瑶在他心里非常重要。 孟瑶基本上也算是他和韩小雅养大的，若是两孩子以后能成一对，乔伟乐见其成。 乔言蹊最怕挠痒痒，孟瑶把他收拾了的差点笑岔气，保证再也不用虫子吓唬她才放过他。 手机铃声响了，孟瑶接起来：“爸爸。” “瑶瑶，今天是你李阿姨的生日，等会儿爸爸来接你，咱们一起吃顿饭。” 孟瑶淡淡的哦了声：“大哥和姜夏姐姐还有乔奶奶他们一会儿就到了，我就不去了。” 孟愚顿了下说了声好。 “那周末我来接你。” “不用了爸爸，我在乔爸爸家挺好的，就不打扰你和李阿姨过二人世界了，不用管我。”孟瑶的语气很平静。 孟愚听着心里不好受：“你跟李阿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新婚太太李茜原是他的秘书，陪他走过最艰难的时光，温柔体贴，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但奇怪的是，孟瑶就是不喜欢她。 孟瑶垂眸：“没有。” 孟愚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了。” 孟瑶将手机扔在书桌上，乔言蹊关心的问：“孟叔叔要接你回家？” “李茜生日，我爸接我回去吃饭。”孟瑶抱起毛茸茸的玩偶。 乔言蹊知道孟瑶和李茜闹过不愉快，便没有刨根问底，说了些有趣的事逗她开心。 另一边，李茜问孟愚：“瑶瑶不回来吗？” 孟愚嗯了声解释道：“成蹊和他女朋友还有他姑奶奶一家今天回来。” 李茜善解人意的笑道：“瑶瑶是知恩图报又孝顺的好孩子，她在乔家长大，跟他们的感情难免深一些。没事的，有你帮我过生日我就很开心了。” 字面上是夸赞孟瑶，实则是让孟愚知道孟瑶跟乔家关系更好。 他这个当爸的得靠边站。 闻言孟愚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二十多岁的时候听了这话他不会深想，吃过亏上过当，再不长心眼那他就白活了。 孟愚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想要什么礼物？”理工男孟愚对挑礼物这事很不擅长，不管是孟瑶的生日还是李茜的生日，他历来都是开门见山的问对方。 省得他绞尽脑汁送的礼物对方并不中意。 李茜抱住他的腰，温情脉脉的说：“我想要个孩子，可以给我吗？” 孟愚拉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交往前我就跟你说过，我结扎了，这辈子只有瑶瑶一个女儿。” 他不是个合格的爸爸，一个女儿都养不好，他有什么资格再要孩子。 跟李茜在一起前特意做了结扎手术。 乔伟是做了手术后才生的乔言蹊兄妹，为了保险起见，每次和李茜发生关系都会戴套。 李茜眼神闪了闪，晃着孟愚的胳膊软声道：“结扎了也能恢复啊，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他们等着抱外孙，爸妈也想多要个孙子孙女，前几天还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怀上。 老公，我爱你，做梦都想嫁给你，想给你生个孩子。 我今年三十三，再不生就成高龄产妇了。” 孟愚心里有些烦躁，抽出手说：“我想起还有点事没办，晚点再回来。” 李茜是他大学校友，第二次创业时就跟着她。 知书达理能力很强，做的工作远超过秘书的本职工作。 在工作上是他的助手，帮他解决很多难题，生活上也给了他很多帮助和关心。 谈了两年见过家长，父母对李茜非常满意，孟瑶也不反对他娶李茜，便顺理成章的结婚。 两年前他就跟李茜和他父母摊开讲过，他不会再要孩子，李茜的父母当初是反对的，毕竟就李茜是独生子女。 后来不知李茜是怎么跟父母谈的，两人同意他们不要孩子。 结婚不到一年，李茜和她父母都反悔了，还怂恿他的父母再要个孩子。 孟愚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没看泫然欲泣的李茜，拿起衣架上的西装外套出门。 李茜抬手抹掉眼泪，眼中闪过恨意。 她爱了孟愚十几年，心机算尽跟他结婚，把公司做大，如果是为了孟瑶和她那个眼皮子浅的妈做嫁衣，她绝不同意。 当初要不是有了孟瑶，孟愚就不会去娶那个肤浅的女人，现在又为了孟瑶不跟她生孩子。 如果没有孟瑶，孟愚就会完全属于她，他们会有孩子，一家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孟愚为了陪李茜过生日，特意推了应酬，方才闹了不愉快，驾车在街上转了两圈便去了乔伟家。 他不是没听出李茜话里的意思，孟瑶跟他确实没有跟乔伟夫妻亲，但他不怪孟瑶。 明明有父有母，五岁时却被父母抛弃，换做是他也不可能跟父母亲近得起来。 孟瑶没有怨恨他已经是孟瑶大度，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怪孟瑶。 无论李茜和父母怎么想，他绝不会再要孩子。 哪怕李茜要离婚。 乔玉梅一家先乔成蹊和姜夏到。 苏母心态非常好，苏铭病逝后她病了一场，之后就振作起来。 苏屹和谢薇薇一家跟她们住一起，有孙子孙媳和曾孙陪伴，渐渐走出阴霾，每次复查身体指标都正常。 苏煦刚满周岁谢薇薇就怀上了二胎，老二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刚满两个月。 有了两个宝贝，乔玉梅和苏屹渐渐走出伤痛。 苏煦比苏屹更像苏铭，性格也很像，开朗又活泼，说话声音很大，也很勇敢，摔跤流血了也不哭。 乔伟非常喜欢他，看着他仿佛看到缩小版的苏铭，心里软软的。 他很有孩子缘，苏煦见到他就不要爸爸妈妈和奶奶，黏在他身上不下来。 洗澡也要乔伟帮他洗。 大菜已经做好，就等乔成蹊和姜夏到了炒几个小菜就可以开饭。 乔悦兮三人都喜欢小小软软的小婴儿，和吴星星围在婴儿车旁。 苏屹看着儿子像小树袋熊一样挂在乔伟身上，不由笑道：“过几年你和嫂子也能抱上孙子。” 韩小雅笑着摆手：“我跟你表哥还想过二人世界，孩子给他姥姥姥爷带，我跟你哥出钱。” 她生了三个，加上乔大丫和孟瑶，带了五个孩子，对孙辈没有姜家和夏家那么渴望。 和姜夏的八位长辈见过几次面，从对方言谈中就能听出。 带孩子可不容易，容易滋生婆媳矛盾，这也是很多人宁愿带外孙也不带孙子原因。 吃力不讨好的事，她和乔伟不跟他们争。 乔玉梅笑道：“你舍不得？” “没什么舍不得的，还有言蹊和悦兮呢，三胎都放开了，每家生两个就是一小群，我还怕我们忙不过来。” 乔伟：“想多了，他们这代孩子几乎都是独生子女，像我们家这样有三个孩子的少见，我怀疑咱俩都轮不上。” 韩小雅满不在乎的耸肩：“轮不上就轮不上，到那时咱俩就环球旅行去。” 谢薇薇安静的听着众人交谈，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 这种温馨幸福的家庭氛围是她年少时所追求的，感谢上天厚爱，现在她也拥有了。 苏铭去世不到两年，家中长辈去世不满三年不办喜事，苏屹和谢薇薇就一直没有办婚礼。 谢薇薇是个过日子的人，成长的岁月吃了太多苦，遭受了太多白眼，格外珍惜现在来之不易的幸福。 有没有婚礼并不重要，过的幸福就足够了。 苏屹递给她一块苹果：“吃点水果。” 谢薇薇抿唇笑着也递给苏屹一块：“你也吃。” 叶红梅知道乔成蹊要回来，老早就过来在花园里等着。 苏母跟几人聊了一会儿人就出来跟叶红梅说话，同龄人更有话题。 “你前夫还在京市？” 苏母叹气：“争不到遗产，怕被债主追债，跑了，苏屹每个月往他卡里打赡养费。哎，该死的人不死，不该死的却走了。” 苏父知道苏铭病逝就回京市要遗产，苏铭又怎么可能把财产留给他和他的小老婆。 两口子欠银行的利息苏铭多年前就替他们还清了，欠的民间高利贷没还，三十年下来利滚利，金额巨大。 怕被人报复，发现得不到好处后就灰溜溜的走了。 苏屹还是继续养着他们，每个月转一万块在卡上。 叶红梅点了点头。 第231章 千金难买早知道 姜夏颇为受宠若惊。 乔成蹊姑奶奶一家为了见她特意从港城过来，还有叶红梅、韩旭、叶东升、张静、叶佳佳、郑承、叶四月、李耀祖和孟愚。 爱屋及乌，叶红梅非常喜欢姜夏。 好在姜夏是个外向活泼的性格，不然还真招架不住众人的热情。 乔成蹊和姜夏的感情很顺利，也都见过双方的家长，都是比较好说的人，可以说至今没遇到什么波折。 李耀祖羡慕的像吃了一整筐柠檬，乔成蹊老远就闻到他身上的酸味。 苦追李虹多年，未来的岳父岳母都对他改观了，就是李虹还不愿意松口。 目前两人的关系也就比普通朋友稍稍亲密些。 他除了靠脸皮厚温水煮青蛙外，别无他法。 “从你身上我明白一个道理，机会来了一定要善于把握。”乔成蹊漆黑的眸子带着笑意，声音蔫坏蔫坏的。 会心一击，李耀祖觑他一眼，鼻孔里闷闷的哼了一声。 看向李虹，无奈的抹了把脸，挫败道：“千金难买早知道。” 一年又一年，不知道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 姜夏很快就和几个姑娘打成一片，围在一起亲亲热热的说话。 叶佳佳往李耀祖那边瞥了眼，碰碰李虹：“李耀祖人蛮好的。” 李虹不是没有收到李耀祖幽怨的眼神，悠哉的戳了块水果，笑了下：“是挺好的。” 叶佳佳见她不愿多说便不再追问，爱不释手的抱着谢薇薇的小女儿逗她玩。 她和郑承结婚十年，至今没有孩子，以前不大在意有没有孩子，三十岁以后看到可爱的小宝贝就很羡慕。 无数次后悔当年没有把那个孩子生下来。 她对自己的人生有着精确的规划，每一步都按照计划来，那个孩子的到来是唯一的例外。 当时太年轻，不懂得珍惜，总认为自己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压根没想到那就是她和郑承唯一的孩子。 想要个孩子，但也不想浪费精力收养别人的孩子，万一养出个白眼狼来气自己和郑承就不划算了。 收养的孩子教的好跟亲生的没什么区别，但凡事都有个万一。 以前大院里有对高干夫妻也是没有孩子，在福利院收养了一个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姑娘。 精心培养十来年，小姑娘听说自己的父母另有其人，哭着闹着要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她本就是被抛弃在福利院门口，她养父母再有人脉也没法给她找到亲生父母。 之后经常跟养父母吵架，甚至对养母动刀子。 戾气太重，她养父母也不敢再养她，十一岁送回福利院解除了收养关系。 白白付出了十一年的心血，还被气得半死。 后来那姑娘回福利院才知道她之前的生活有多幸福。 没多久就后悔了，请求她养父母继续收养她，她养父母自然不干。 谁那么想不开送走瘟神还找回来。 小姑娘就去公共场所抹黑养父母。 这件事当时在大院里闹的沸沸扬扬，对她养父母产生很不好的影响。 叶佳佳印象深刻，哪怕郑承动过收养的念头也被她否决。 自己能生最好，不能生就算了。 叶东升和叶四月比她和郑承还遗憾。 兄妹俩一家一个女儿，叶佳佳不能生，若是李虹不想结婚生子，那就血脉就断在这一代了。 对乔伟和韩小雅有三个孩子是打心里羡慕。 怀里的小宝宝对她吐了个口水泡泡，叶佳佳心都快化了，对谢薇薇道：“像你又像苏屹，真可爱。” 谢薇薇笑着点头：“像苏屹多点。” 在电视上经常能见到叶东升，没想到竟然见到了本人，还是亲戚关系。 谢薇薇虽没想靠对方的关系谋取利益，但心里隐隐生出种诡异的兴奋感。 有做大官的亲戚，莫名的骄傲啊！ 姜夏捧着脸说：“以的后我也要生个女儿，最好是像爸爸。” 她怎么也看不腻乔成蹊那张美人脸，要是生个像他一样的女儿，她睡着都得笑醒。 李茜打了几次电话都被孟愚挂了，孟瑶看在眼里，没多会儿，自己的手机也响了，是李茜打过来的。 孟瑶没接，走到孟愚身边低声说道：“爸爸，今天是李阿姨的生日，你不早点回去吗？” 孟愚跟乔伟等人相处很轻松，脸上不必再挂着虚伪的笑容，听到李茜的名字有些意兴阑珊。 自从他和李茜结婚后，孟瑶就只回去过几次。 打电话也是不冷不热的态度，更不愿意跟李茜说话，他一直想不明白大度的女儿为什么会这样。 如果不接受李茜，当初他要跟李茜结婚征求她的意见时就应该一口否决。 今天李茜上眼药的效果不错，只是弄巧成拙，他总算明白女儿为什么会跟在他眼里温柔体贴的李茜不对盘。 他没要求李茜能做个好继母，毕竟孟瑶的亲生母亲都能做出抛弃女儿的举动来，又能要求李茜什么。 能和平共处，井水不犯河水就行了。 显然，李茜当着他一套背着他一套。 李茜在他心里确实比前妻的地位高，但比起亲生女儿还是差了很多。 这次他若是妥协，李茜会得寸进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欺负他女儿。 孟瑶又不是喜欢告状的人，有问题通常是自己解决。 孟愚笑容不变的侧头对孟瑶说：“她去她爸妈家，不用管。” 孟瑶不置可否，回到原来的位置。 孟愚继续跟乔伟等人闲聊。 乔伟跟孟愚挨着坐，父女俩的谈话他自然听到耳里。 他第一次见李茜就觉得这女人心机深沉，对孟愚倒是全心全意，对孟瑶就未必了。 她看孟瑶的眼神没有一点温度。 明知道孟愚结过婚有个女儿，既然嫁了，哪怕是面子上也要跟继女相处好。 否则孟愚会逐渐冷落她。 真是被嫉妒蒙蔽了心智。 李茜气得摔了手机。 “今天是你的生日，别动怒。”李母皱眉：“孟愚还是不接？” “嗯。” 李父沉着脸：“我就说二婚带孩子的男人不能嫁。” 李母瞪他：“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婚都结了。” 李茜咬唇看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眼里喷出火花来。 孟瑶就有那么重要么，为了孟瑶连孩子都舍不得给她一个。 李父李母唉声叹气。 “才结婚多久就这么对你，你再没个孩子，孟家还有你的位置么？”李母忧心忡忡。 李茜掐断了指甲。 李耀祖送叶四月和李虹回住处。 “太晚了就不留你了，路上开慢点。”叶四月下车对李耀祖说道。 李虹看着李耀祖，漫不经心的说：“我爸下个月退休，想见见未来女婿。” 李耀祖和叶四月的眼睛瞬间亮了。 “你答应了？” 李虹含笑点头，推了下眼镜说：“苏屹家两个孩子挺可爱的。” 不管叶四月是不是还在，李耀祖激动的抱住李虹。 “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一辈子。” “嗯！” 叶四月抿唇笑着往单元楼走。 她也想抱外孙了。 韩小雅给姜夏准备了房间，夜深人静，乔成蹊钻进姜夏的房间。 姜夏做贼似的看看走廊，脸红红的把人拉进来。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姜夏馋乔成蹊很久了，除了亲吻拥抱和牵手一直没有机会更进一步。 但还没结婚，在未来的公公婆婆家....... 她也只敢想想。 乔成蹊锁上门，痞笑道：“我不来你怎么睡得着。” 好容易有机会，怎么能浪费。 姜夏双手环住他的腰，踮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坚决不承认：“胡说，明明是你想我想的睡不着，还想让我背锅。” “嗯，我睡不着。”乔成蹊抱住她，脸埋在她的颈项低笑。 姜夏笑着躲避他炙热的呼吸。 乔成蹊轻抚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只觉得触感光滑细腻，如同上好的丝绸。 “乖。” 乔成蹊目光温柔如水，吻住她柔软娇嫩唇瓣。 姜夏眸光潋滟，迷恋的看着他。 乔成蹊爱死她这娇俏可爱的小模样，小腹发热，忍得快要爆炸。 “轻点......” 姜夏被折腾的浑身酸软没了力气。 乔成蹊抱着她去浴室，没忍住，在浴室又胡闹了两回。 水花四溅。 姜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羞恼的瞪他。 “疼不疼？” “我说疼你怎么不放过我？哼！” 乔成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笑声，餍足的抱着爱人，怜惜的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睡吧，再不睡天就亮了。” 姜夏靠在他的胸膛，蹭了蹭他的颈窝，打了个 两人相拥而眠。 翌日乔成蹊破天荒的起晚了。 乔伟和韩小雅都是过来人，吃了早点就叫上孩子们去科技馆，给两个小年轻足够的空间。 一觉醒来已到中午，姜夏羞愤欲死，简直不敢下去见人。 在心里哀嚎自己被美色所惑，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这辈子就没这么丢人过。 “我不活的了。”姜夏羞耻的将脸埋在乔成蹊的胸口。 想到一会儿的社死场面，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乔成蹊抓住她柔弱无骨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咬了咬。 沉沉笑道：“别怕，爸妈和弟弟妹妹大早就出去了。” 姜夏愣了愣：“真的？” “真的，爸爸发了信息给我，让我们自己解决午饭，他们要下午才回来。” 姜夏充血的脸蛋稍稍降温，急忙催促乔成蹊：“快起快起。” 软玉温香在怀，乔成蹊舍不得起，又怕饿到小媳妇。 等两人下楼已是一个小时后。 餐桌上还有早餐，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就能吃。 望着窗外灿烂的阳光，姜夏再次羞红了脸，发誓再也不干这么丢脸的事。 板着小脸义正辞严的说：“我今天回家住。” 一年也就这点时间能深入交流，没尝肉味还能忍，尝过肉味看到吃不到对乔成蹊来说简直是酷刑。 软声哄着小媳妇：“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 姜夏被他逗得破了功，捏着他的俊脸：“脸皮怎么这么厚，也不怕我爸把你扔出去。” “那我们去外面住。” 姜夏也舍不得跟他分开，只犹豫了两秒就放弃了坚持。 “我爸肯定不会同意。” “叔叔会同意的。”乔成蹊信誓旦旦。 姜夏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和妈妈早已把他当成自家人看待。 唯独姜夏的爸爸看他的眼神十分复杂，既有欣赏也有着抢走心肝宝贝的悲愤。 不过，他有的是办法让未来的岳父大人同意。 孟愚在公司旁边的酒店住了一晚。 李茜等了他一晚，打他和孟瑶的电话都不接，又不知道乔伟夫妻的电话。 她不是傻子，能看出他们不大看得上她，孟愚去乔家不带她去，她也就犯不着热脸贴冷板凳。 和孟愚结婚这么久，至始至终，跟乔家人的关系很一般。 李茜冷静的思考了一晚，虽然她想让孟瑶消失，但现在不是最佳时机。 就算做的再隐秘，这当头如果孟瑶出了任何事，孟愚肯定会怀疑到她身上。 她只能先稳住孟愚，将他的心拉回来再说。 夫妻俩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很容易产生矛盾和分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婚后孟愚就让李茜在家做全职太太。 有一段时间没去公司，今天看到孟愚的女秘书比她年轻比她漂亮，火爆的身材更是她比不了的。 李茜怒从心起。 难怪孟愚对她越来越冷淡，原来是被新来的狐狸精勾了魂。 她离职前给孟愚安排的秘书明明是个能力不俗的小伙子，怎么会成了女人。 这一瞬间李茜忘记了孟瑶带给她的愤怒，双眼喷火的看着都快贴到孟愚身上，笑的一脸荡漾的女人。 李茜压下心中的怒火，拎着食盒踩着细高跟过去。 “老公。” 李茜笑靥如花，脸上丝毫没有愤怒的表情。 孟愚抬头看她，神色较之往日冷淡了许多：“你怎么来了？” 赵秘书笑容得体道：“孟太太您好！” 李茜微微一笑：“你好！” 李茜在职场拼搏几年，早就练就了喜怒无常的功力，只有孟愚会让她失控。 赵秘书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总裁夫人，那假惺惺的笑容实在瘆人的慌。 第232章 电灯泡 赵秘书很自觉的放下文件出去。 李茜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多停留了两秒，笑着对孟愚道：“老公，我做了你爱吃的菜，快趁热吃。” “公司里订了餐，不用大老远的给我送饭。” 孟愚站起来绕过办公桌，不动声色的接过食盒，往餐厅的位置走。 没有解释一句昨天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家。 成年人的爱情，牵扯的太多，不会再像学生时代一样单纯。 尤其一方是再婚带孩，婚姻中的磕磕绊绊更多。 李茜拎着食盒进来的瞬间，孟愚就明白她不会放弃要孩子的想法。 他笑自己犯蠢。 结婚前李茜和岳父母信誓旦旦的说不要孩子，他竟然信了。 不到一年，李茜和她父母变得让他很陌生。 李茜亲昵的挽住的孟愚的胳膊，听着中高层和员工喊她孟太太，她的脊梁挺的更直了，嘴角扬起自信的笑。 她很享受孟太太这个称呼。 孟愚抽回手，淡淡道：“注意形象。” 男人比女人更理性。 在前妻身上栽了个跟头，他就长了记性。 女人不能惯着，钱也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他每个月给李茜的零用钱，足以让她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她要给父母换房子，要求不算过分，他也满足她的要求。 李茜确实很好，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但她不该把他当傻子耍。 李茜脸上的笑容僵住。 暗暗咬了咬牙。 等孟愚吃一半，带着撒娇的音调说：“老公，我在家闲着也是无聊，想回来上班。” “你想工作可以，但不能回公司。”孟愚头也不抬的说。 李茜用了毕生忍耐力才没有不顾形象的跟孟愚吵起来。 跟孟愚的首次交锋以失败告终。 也让她见识到孟愚的翻脸不认人。 ...... “昨天不是李茜的生日么，怎么孟叔叔抛下她一个人来了？”乔言蹊有皮有怀，但心细如发。 即便孟瑶什么都不说他也看出孟瑶跟李茜不对付。 他的原则是，孟瑶只能他欺负，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能惹她不高兴。 “大概是吵架了吧。” 孟瑶对她爸和李茜的关系如何压根不关心。 李茜把她当傻子，总是背着她爸对她说些令人生气的话。 比如，阴阳怪气的说她是多余、因为有了她，她爸才不要别的孩子之类的。 她不找她爸告状不过是懒得搭理，一个跳梁小丑而已，看似聪明，实则蠢到家。 既然爱她爸，就应该爱屋及乌真心对她。 就她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蠢透了。 她爸迟早跟李茜过不下去。 乔言蹊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父母和妹妹，侧头低声说：“李茜越作越好，再作下去，孟叔叔肯定会跟她离婚。” 孟瑶不置可否，她是真不在意。 孟愚该有自己的私生活，她选择尊重，会不会跟李茜离婚不是她操心的。 乔言蹊一看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有些怒气不争：“我要是你，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要不然我哪天去给她加把火。” 孟瑶优哉游哉：“不用，我爸会替我报仇，等着瞧吧，李茜安分守己还好，只要她在我爸面前说了我的坏话，我爸决定不会让她好过。” 她了解爸爸，对她的愧疚多于对爱，但这份愧疚就足以让爸爸为她做任何事。 昨晚能将李茜和岳父母丢下来找她，就说明李茜在爸爸心里的地位已是今非昔比。 秋后蚂蚱而已，蹦跶不了多久。 乔言蹊略一思索，点头道：“千万别受委屈，除了孟叔叔，你还有我爸妈，还有我。” 孟瑶嘴角愉快的弯起：“嗯！” 乔言蹊使坏的时候真是让人恨的牙痒痒，不使坏就是个很温暖的人。 乔言蹊揉揉她的头发，皮皮道：“给哥笑一个，待会儿哥哥请你吃冰激凌。” 孟瑶皱了皱鼻子：“我比你大一个月，我是姐姐。” “爸妈他们都走远了，快跟上。”乔言蹊回避这个问题，抓住她的手小跑追上去。 乔伟和韩小雅都默契的当做没看见。 两孩子都还没开窍，特意提醒没准还会促成他们早恋。 乔伟决定让小女儿提醒他们注意一下。 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不能再像年幼时一样牵手拥抱。 让老师和同学看见，早恋是没跑了。 班里已经有同学偷偷早恋，乔悦兮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看看父母，再看看乔言蹊和孟瑶，总觉得自己的是电灯泡。 她今天想在家的陪大哥和大嫂来着，大清早的就被父母拉出来溜达，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是为什么。 科技馆来了不下百次，好无聊。 “爸爸妈妈，我去外边的奶茶店。” “去吧。”乔伟挥挥手。 他给三个孩子都请了保镖，安全方面不担心。 乔悦兮捧着水果茶，有些失落。 她有两个哥哥，可她永远都不是哥哥们最在意的妹妹。 突然想到已经有几年没见过面的杨泽。 杨泽才是她心目中完美的哥哥人选。 在村里，她和小伙伴们打架，他拉偏架。 她去哪里他都跟着她，还替她背了不少黑锅。 乔悦兮想到往事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拨通杨泽的电话，听到空号提示音，失望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 “夏阿姨。” “妈妈，我想你了。”姜夏抱住夏妈妈。 “妈妈也想你，成蹊快进来。”夏妈妈推开她笑着把人迎了进来。 乔成蹊不是第一次见姜夏的家人，不用再刻意介绍。 姜家人口简单，姜爸爸还没退下来，平日里很少在家，只有姜爷爷姜奶奶和姜夏妈妈在家。 姜夏姥姥姥爷知道他们回来就过来亲家家里等着。 夏妈妈看着女儿眉眼含春，红唇微肿，再瞅瞅乔成蹊看姜夏的眼神带着意味深长却又无处安置的心满意足。 作为过来人的夏妈妈岂会看不出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心情颇为复杂。 暗自庆幸她家老姜不在家，不然看到女儿和未来女婿这个样子，指不定会怎么刁难人。 乔成蹊和四位长辈说话，夏妈妈把女儿拉进卧室。 姜夏见老妈盯着她看，眼神一闪，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妈妈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夏妈妈扯了扯嘴角：“时代不同了，我跟你爸那会儿连手都不敢牵，哪敢像你们这样大胆，不得被你姥姥姥爷打死。 你们早晚都要结婚，妈不管你们，只不过，你还不到结婚的年纪，千万要做好措施。” 被老妈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姜夏的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把脑袋埋在沙子里。 羞赧的喊道：“妈。” 夏妈妈见状心情一下就好了起来，忍不住笑出声：“你也知道害羞，真稀奇。” 夏家姜家的长辈们都很喜欢乔成蹊。 能力强长的好看的小伙子谁不喜欢。 已认定是自家人，对他的事业也就格外关注，没少暗中使力帮他。 小伙子有能力智商情商高，将来发展不会差。 人都有私心，有人脉有关系，能走捷径为什么非要多走路。 ...... 董颖跟踪了谢薇薇和苏屹好一会儿。 确定那个背着全球限量奢侈包包，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便宜货的女人，就是她最看不起的表妹谢薇薇。 “薇薇。”董颖上前打招呼。 “表姐。” 谢薇薇诧异，竟然在京市见到董颖。 董颖穿着工作服，胸前有工号牌，显然是在商场工作。 结婚后就再没跟林丽梅和董颖联系，但跟舅舅一直保持联系，每年舅舅过生日也会转钱给他。 听舅舅说董颖去年结婚，嫁的男人家里经济条件不错，还是公职人员，怎么会跑到京市来打工。 不过，她跟林丽梅和董颖的关系很差，没兴趣了解她的事。 谢薇薇无名指上的鸽子蛋刺痛了董颖的心。 董颖一副关系很好的口吻说道：“咱们姐妹几年没见了，没想到在京市遇到，这些年你过的应该不错吧，爸妈一直很担心你，有空也该回家去看看。” “嗯。”谢薇薇语气冷淡。 董颖心里恨的要死，面上半点不显，笑着问：“这位是？” 董颖在服装专卖店工作，系统培训后眼界打开，工作了一年看人的水平也有所提高。 大概能分辨出低调的有钱人和真正的屌丝。 谢薇薇身边这个男人成熟稳重，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家境很好。 她大约猜到了谢薇薇和对方的关系。 “是我先生，再见！”谢薇薇连敷衍都懒得。 她不争不抢，但也不是以德报怨的人。 在舅舅家十多年，她受够了林丽梅和董颖的冷眼和鄙夷。 也连累舅舅挨了这母女俩十几年的骂，完全没有家庭地位可言。 身上的钱从来不超过五块。 她父母各自组建了家庭都不愿意养她，但抚养费从来没有少过一分，请保姆还要付工资，她从五六岁起就承包了所有的家务。 包括给学渣董颖补习功课。 若是董颖考的不好，林丽梅就会指着她的鼻子骂，两三个月不买一次肉，哪样小菜便宜就专买那样。 吃的最多的就是洋丝瓜和西葫芦。 再背着她和舅舅单独给董颖和自己开小灶。 至今她看到这两样才就没有丁点食欲。 认真说起来，她真不欠她们母女，要欠也只欠了舅舅。 看到董颖，就想到自己寄人篱下时的卑微和无助。 她没有报复的心理，也不会笑话董颖，只想和林丽梅母女划清界限，互不打扰。 舅舅对她的恩情她会报答，但跟林丽梅母女无关。 苏屹没见过谢薇薇的亲人，作为夫妻，对她的身世还是了解的，心疼她的遭遇，对董颖自然没有好脸色。 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董颖，微微颔首，握着谢薇薇的手坐电梯去停车场。 被下脸子，心高气傲的董颖差点气歪了鼻子。 攥紧了拳头，在心里骂谢薇薇是白眼狼，狗眼看人低。 当年要不是她爸收养了爹妈都不要的谢薇薇，她哪里会有今天。 谢薇薇没她长的漂亮，没她身材好，除了有个大学文凭什么都比不上她。 凭什么谢薇薇嫁的比她好。 同时觉得谢薇薇的丈夫没眼光，满世界的美女不要，竟然找了谢薇薇这样普通的女人。 董颖想到自己那个贪污坐牢的傻逼丈夫，一时间恨得牙根痒痒。 被官二代追求，承诺婚后找关系给她弄份稳定的工作。 昔日的同学大学毕业都苦哈哈的找工作，考公、考事业编。 她没上大学又怎么样，找了个好男人，什么都不用做就以后别人挤破脑袋得未必能得到的工作。 她以为自己掉进了福窝，她妈妈也为她感到骄傲自豪。 唯独她那个没本事的窝囊爸说这那家人不行，说那个男人不是良配，坚决反对她的婚事。 没想到还真让她爸那个乌鸦嘴说中了，结婚才两三个月，已经退休的公公婆婆被人举报贪污。 接着是她丈夫。 非法所得全部没收，公婆和丈夫不但面临牢狱之灾，还有罚金。 公婆出狱后再也不能享受曾经的退休待遇，丈夫开除公职，也没有退休金。 离婚后她不但什么财产都没分到，结婚时给她的一百万彩礼是公公贪污所得，必须全部退回。 那笔钱被她和她妈大手大脚的花了一部分，家里的积蓄不够，最后她爸只能把唯一的房子卖了给她补上。 她以为的福窝实际上就是个烂泥塘。 只享受了两三个月的让人另眼相看的日子，就从天堂跌到地狱。 不但工作没有落实，连房子和多年的积蓄都没了，一家人只能租房住。 她妈怪她有眼无珠，识人不清。 同学朋友都笑话她。 曾经她有多高调的炫耀，后来就有多狼狈。 老家她没脸再待下去，一个人跑到京市来打工，住的是地下室，吃的是便宜的快餐。 董颖越想越不甘心，急急忙忙坐电梯去地下停车场。 她爸妈养大了谢薇薇，现在谢薇薇钓到了金龟婿，过着的奢侈富足的生活，就该赡养她爸妈。 不但要给她爸妈买套房子，每个月的赡养费也不能少。 第233章 飞上枝头变凤凰 董颖运气较好，在负三楼见到苏屹和谢薇薇。 看到苏屹的车瞳孔又是一缩，心里犹如百爪挠心。 “谢薇薇你站住。” 低声下气没用，董颖又恢复了盛气凌人。 谢薇薇一直不明白董颖的脑回路，她还寄人篱下时董颖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能理解。 现在还跟她用这种语气说话，真当她是面团做的。 “谢薇薇，我爸妈养大你供你上学，飞黄腾达就翻脸不认人，你有没有良心？” 谢薇薇回头看她：“你到底要说什么？” 董颖噎了下，在苏屹三分轻视七分冷淡的目光下，好面子的她有些难以启齿。 咬了咬牙说：“家里欠了钱，我爸把房子卖了还债，现在租房住，他那点工资连他自己都不够用。 你难道不该报答他们对你的养育之恩？” 谢薇薇心下哑然，面上半点不显，说道：“第一，我没有用过舅舅和你妈一分钱，我父母每个月的转账记录还在我邮箱里。 第二，我给你和你妈做了整整十一年的保姆，我生病爬不起来也得给你们做饭，高考前一天，你和你妈怕我抢了你的风头，偷了我的准考证。 是舅舅帮我找回来。 在你家那些年你和你妈对我想骂就骂，你也没少诬陷我偷你东西。 董颖，我欠的人只有舅舅，你妈与我何干。” 谢薇薇顿了顿，嘴角带笑：“让我报答你妈的养育之恩，她不配。我巴不得你跟你妈过的惨兮兮的，最好舅舅跟你妈离婚，梅开二度，找个的更好的女人开始新生活。”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她舅舅算得上是不错的男人。 县政府工作，待遇不错，每个月的工资上交老婆，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对老婆女儿很好，与人为善。 但林丽梅不满足，董颖也不满足，总觉得她舅舅是个挣不到钱的窝囊废，总是在精神上打压他。 似乎把舅舅的尊严踩到泥里能给她们带来莫大的成就感和快乐。 就算没有她，她舅舅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董颖直接傻眼，手指颤抖的指着谢薇薇，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屹扫过她胸口的工号牌，拨了个电话：“魏总，xxxx的董颖素质极差，公然辱骂我太太。” 听到苏屹如此说自己，董颖又气又怒，同时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魏总是谁她不知道，但苏屹冰冷的神色却让她莫名慌了起来。 不知道对方说了，苏屹嗯了声挂了电话。 苏屹拉开车门让谢薇薇上车，仿佛董颖不过是只卑微的蝼蚁，没看她一眼，发动车子离开。 董颖气得跳脚，刚要打电话给父母告状就接到了经理的电话，劈头盖脸一通骂。 辱骂贵客，让她回家吃自己。 换言之，她被开除了。 “爸，你知道你养了什么白眼狼吗？谢薇薇嫁了个有钱的男人，开宾利，戴鸽子蛋，她背的包你两年的工资都买不到，我不过是让她帮帮你，她竟然让公司开除我。” 董颖说着说着失声痛哭。 说不清是委屈还是羞愤。 街坊邻居都夸她长的漂亮，说她将来肯定嫁的好，做养尊处优的贵夫人。 然而并没有，反倒是被她和她妈打压的谢薇薇飞上枝头变凤凰。 董辉默默的听着董颖哭诉，等她说完了，平静的说：“董颖，薇薇不是那样的人。 ” 他知道外甥女嫁给谁在哪里生活，不清楚男方家境到底有多好，从薇薇的只言片语分析，肯定是不差的。 他太了解妻女对外甥女的恶意，才会一直隐瞒不说。 外甥女这两年给他转的钱，足够他在县城买套小两室，这笔钱他没动也没有告诉妻女。 听到废物爹轻描淡写的话，董颖差点气炸。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爸？” 京市那么大，要找个人谈何容易，董颖不甘心也没办法。 更让她感到愤怒的是，她被公司开除后就再也找不到类似的工作。 她的外形不错也有经验，投的简历总是石沉大海，后来她无意中得知，因为得罪了谢薇薇，京市没有一家服装专卖店会要她。 她要么改行，要么就只能去其他城市混。 董颖这才知道苏屹打的那通电话后劲有多大。 能让京市的服装行业封杀她，苏屹的家境或者能力必然很强。 她嫉妒到发狂。 谢薇薇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 谢薇薇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狗屎运，还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 苏屹满足了她对王子的所有幻想，一开始她以为苏屹只是为了不让公公遗憾。 找个女人结婚生子，正好想起她的名字，便打电话问她愿不愿意。 而她恰好在港城，又恰好不顾后果的大胆了一次。 结婚三年，苏屹对她很好，对孩子们很好。 他是个很温暖的人，为她遮风挡雨。 人生还有很长的路，无论和苏屹能不能走到最后，她永远感激他带给她的一切。 姜家夏家和乔家聚在一起，双方长辈赞成乔成蹊和姜夏的婚事。 姜家夏家的长辈们在这十几天让乔成蹊认识了很多人，基本上是将人脉都交给了乔成蹊。 不管用不用得上，多认识几个人始终是好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 闻媛媛迫于无奈同意韩玉笙和丹尼尔的婚事。 为了不让韩玉笙留下遗憾，闻媛媛请韩小雅向阮希芸转达她意思。 阮希芸简直要笑了。 “闻媛媛这女人够拿乔的，得亏她生的是女儿，要是儿子估计媳妇都娶不上。 就她那全世界我女儿最优秀的德行，谁愿意跟她做亲家。 算了，我宰相肚里能撑船，懒得跟她计较，我跟丹尼尔爸爸商量商量，给他们准备婚礼。” 传话筒韩小雅：“都是为了孩子，理解一下。” 以前闻媛媛不是这样的，她哥养小情儿她就大肆高消费来报复，过的自得其乐，离婚后有几年过的也还算悠哉。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变得很别扭，说不上来的别扭。 估计是更年期到了。 就像这件事，明明闻媛媛就应该直接跟阮希芸联系，偏偏要让她在中间传话。 把她当介绍人了。 韩小雅把阮希芸的意思告诉闻媛媛。 对闻媛媛道：“不如你们直接联系，婚礼不是小事，肯定要商量细节，我在中间传来传去，万一曲解了你们的意思造成误会就不好了。” 闻媛媛有点不高兴，觉得韩小雅对侄女的终身大事不上心。 不过她只在心里想想，没说出来。 韩小雅既深情又无情。 她的深情都用在了乔伟身上，除了乔伟，谁惹她不高兴是能翻脸不认人。 而且很记仇。 闻媛媛不想跟她闹僵。 ...... 李茜视孟瑶为眼中钉，只是还来不及对孟瑶出手，孟愚出轨了。 李茜在他的衬衣上找到一根黑色长发，而她的头发是栗色的。 她捻着那根头发，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孟愚的新秘书赵新蕾。 自从她生日那天跟孟愚发生了矛盾，两个多月孟愚都没碰她，甚至几天不回家。 多数时候回来只是为了拿换洗衣服。 去公司找他，发现自己根本就见不到他。 一天孟愚回家李茜使出浑身解数也没能留下他，太过苦闷，晚上和闺蜜去夜店散心。 看到孟愚跟一个年轻的姑娘搂在一起，举止亲昵狂放。 那女人没有她漂亮也没她身材好，胜在年轻，皮肤嫩的能掐出水。 不过，那女人是短发。 也就是说，孟愚外面的女人不止一个。 李茜在孟愚身上领略到男人的无情。 爱她，对她感兴趣的时候可以容忍她的任性和无理取闹，一旦触及他的逆鳞，就会被他厌弃。 完全不念旧情。 难怪她妈说离过婚的男人都不简单。 孟愚的出轨让李茜陡然间清醒过来。 跟孟瑶那个可有可无的拖油瓶比起来，还是得想想如何挽回孟愚的心，再把小三小四解决。 李茜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再说错话做错事，不然孟太太的位置她就坐不稳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超出了她的预料。 这晚孟愚回来了，喝的有点多，不过他酒品很好，喝多了从不发酒疯，也不说话。 保姆冲了杯蜂蜜水，李茜揽着靠在沙发上的孟愚，温柔的说：“老公把蜂蜜水喝了，解酒。” 孟愚眼睛布满红血丝，目不转睛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别人。 这对李茜来说简直的侮辱。 她那么爱孟愚，为什么孟愚要这么对她。 她用尽全力才没将蜂蜜水倒到孟愚的脸上。 柔声哄着他：“喝吧，喝了舒服点。” 孟愚慢吞吞的喝完。 过了许久，突然说道：“李茜，我爱上了别的女人。” 李茜遍体生寒。 她没想到孟愚竟然这么快就厌倦她，移情别恋。 并且连瞒都不想瞒她。 “你告诉我是要跟我离婚？” 孟愚点头：“我爱她，想给她最好的，你同意离婚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笔钱作为补偿。” 李茜流着泪苦笑：“我嫁给你不是为了钱，婚礼上的誓言犹然在耳，你当着我们双方父母和所有宾客的面，说会一辈子爱我。 还不到一年，孟愚，你怎么能食言。” 孟愚看着她不说话。 李茜是不是为了钱他不想探究也没有兴趣。 人都是现实的，尤其是步入社会的成年人。 他负债累累一穷二白，李茜会嫁他么？ 至于食言，不也是李茜做初一他做十五么。 婚前李茜信誓旦旦的对他承诺，她做不到把孟瑶当亲生女儿，但绝对不会亏待她。 李茜确实在经济上没有亏待孟瑶，因为钱都是他转给孟瑶。 孟瑶又在乔家常住，跟李茜没有多少来往。 但他女儿绝对不会跟只见过几面的人产生矛盾，除非对方先招惹她。 以前是他眼盲心瞎，只看到李茜表现完美的一面，没察觉到李茜对他女儿有多大的敌意。 幸好知道的不晚，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遗憾。 思及李茜说的那句话，孟愚眸子冷了几分，淡淡的说了句：“男人说的誓言有几句可信？” 李茜抽出张纸巾擦了擦眼泪：“要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她是谁？” “你没有必要知道。”孟愚冷酷道。 声音不带一点温度。 “我若不离婚呢？” “随你。” 李茜明白了，她不离婚就要守一辈子的活寡。 孟愚没在家里多待，休息了一会儿收拾了衣服就走。 李茜想不通为什么她跟孟愚会走到这一步，认识孟愚十几年，明明孟愚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为什么跟她结婚不久就变得如此多情放荡。 她思来想去，觉得孟愚不至于因为孩子的事而变成这个样子。 难道她对孟愚不再有任何吸引力了么。 李茜备受打击，深深怀疑自己。 “茜茜，要不要出来玩？” 李茜接到闺蜜的电话，抹掉眼泪：“去，来接我。” 在夜店，她遇到个跟孟愚长的三分像的男人，从对方的眼神中，她看出男人对她很感兴趣。 酒精作用下，她跟男人一夜疯狂。 第二天男人消失不见，她同样心虚。 孟愚可以在外风流，她却不行，一旦被孟愚抓到把柄，跟孟愚的婚姻就终结了。 李茜却不知道，她的不雅照已经摆在了孟愚的办公桌上。 孟愚随意扫了几眼就将一叠照片锁在抽屉里，好戏才刚开锣。 他不着急。 之后他依然不回家。 一个月后李茜怀孕了。 她发现自己自从在孟愚跟前给孟瑶上了眼药后什么都不顺。 孟愚不理她。 然后是她爸妈的烟酒店被人举报卖过期酒，罚款五万，之后生意一落千丈。 紧接着就是孟愚出轨。 她明明吃了事后药，怎么还是怀孕了。 孟愚几个月不碰她，这个孩子是绝对不能要的，但她又不敢去三甲医院。 怕遇到认识的人，也怕被孟愚查到。 李母陪她去外省一个小城市做的人流。 孟愚掌握了她的一举一动。 三天后李茜回到家，孟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她。 “老公你回来了。”李茜苍白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孟愚没跟她废话，将一叠资料和照片拍在茶几上。 第234章 防患于未然 李茜看清楚照片上的人，以及自己做人流的资料。 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跟孟愚结束了。 孟愚点了支烟，慢条斯理的抽了口，眼神扫过的李茜难看的脸色。 他有点想笑。 自己的眼光真差，两个老婆都不是东西。 “孟愚，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不要孩子了，以后我都听你 。” 李茜满脸泪痕，神色慌乱狼狈不堪。 孟愚冷漠道：“不原谅。” 李茜低声下气，放弃自尊请求孟愚的原谅，孟愚只是用轻蔑的眼神看着她。 李茜崩溃了。 “孟愚你出轨在先凭什么用看娼妇的眼神看我，你能左拥右抱，凭什么我不能。”李茜口不择言。 孟愚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李茜，淡淡回了句：“就凭钱是我赚的。” 李茜浑身的力气似乎被抽干，脱力的坐在地上。 离婚，板上钉钉。 婚前她为了让孟愚觉得自己不是贪图他的钱，主动签了婚前协议，孟愚若是不给她钱，那她跟净身出户没什么区别。 若是两个月前跟孟愚离婚，孟愚不会亏待她。 如今她跟孟愚形同仇人，出轨证据还被孟愚握在手里，孟愚又怎么可能给她钱。 孟愚确实不想给她钱。 不是他小气。 谈个解决需要的情人都得花钱，更何况是领过结婚证的女人。 只不过在他知道李茜要他女儿死，他就不想给她一分钱。 李茜不甘心。 她确实是爱了孟愚很多年，但更爱的还是他赚钱的能力。 追根究底，也就是爱钱，否则也不会无法容忍孟瑶的存在。 “离婚可以，给我一亿。” “现在不装了。”孟愚轻嗤：“你配？” 李茜气结：“你，你就不怕别人知道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 她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什么要主动提出签婚前协议，为什么不收孟愚送她的贵重首饰和房子。 没想到弄巧成拙，偷鸡不成蚀把米。 一场婚姻不但什么都没捞到，好好的工作也没了。 孟愚往后背靠了靠：“无所谓，你不怕丢脸我怕什么，脸哪有钱重要。” 李茜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孟愚想轻易离婚没那么容易，最后走的是法律程序。 乔伟知道他起诉离婚简直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他身边的同学朋友，除了走仕途不得不死磕外，七成以上都离了，二婚三婚都很正常。 “谈了三年，结婚不到一年，保险公司若是推出婚姻类保险肯定卖的火爆。” 孟愚笑：“肯定会赔死，所以没有保险公司愿意卖。” “什么原因离婚？” “李茜要瑶瑶的命？” 乔伟坐直了身体，眸中闪过怒气。 孟瑶是个好孩子，不喜欢李茜也没有在孟愚跟前说过她一句不是，同意孟愚跟她结婚。 以孟愚对孟瑶的愧疚，孟瑶若是反对李茜未必能嫁给的孟愚。 没想到李茜不但不感激，还要害她。 “这女人真看不出来，长的一脸纯良，说话轻声细语，谈吐得体很有教养的样子。 不瞒你说我跟你嫂子只觉得她有两副面孔，但真没想到她这么狠。” 孟愚苦笑：“我跟她认识十几年，谈了三年都没看出来。” “那你挺瞎的。” 孟瑶在他家，外出有保镖保护，李茜要动孟瑶没那么容易。 有道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确实要赶紧解决了。 孟愚深吸了口气：“是挺瞎。” 他故意让李茜误以为他出轨，激怒她，包括李茜出轨、换了事后药，全都有他的手笔。 他以前不是这种卑鄙的人。 李茜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孟瑶的主意。 孟瑶是他最重要的亲人，他已经对不起孟瑶，给她心理留下了阴影，哪怕自己受伤也不愿孟瑶受到一点伤害。 李茜那个该死的女人为了钱想制造意外要孟瑶的命，他绝不会原谅。 乔伟拍拍他的肩：“离婚也好，以后找结婚对象可要擦亮了眼睛。” “不结了，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手，跟韩哥一样，花钱买快乐，没那么多烦恼。” 孟愚对婚姻已经不感冒了，天仙下凡他也不要。 乔伟叮嘱：“真实原因别让瑶瑶知道，这孩子心思重，让她知道会多想。” “我知道。” 一审判决，李茜败诉，除了孟愚送她的礼物外，什么都没得到。 李父李母气得在法庭上就打李茜。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是孟愚买的，当时李茜跟孟愚还没有领证。 李茜一方面觉得一百多平的房子太小，孟愚要送也应该送套别墅给她。 另一方面，为了让孟愚相信她不是物质虚荣的女人，便提出房产证不落自己的名字。 孟愚没坚持，直接落成了孟瑶的名字。 李茜一旦和孟愚离婚，也就意味着他们要搬出那套房子。 李父李母掐死李茜的心都有，他们怎么会生了这么蠢的女儿。 李茜更想买块豆腐把自己撞死。 结婚时的首饰她只挑了五十多万的，也不像其他贵妇一样热衷买奢侈品。 除了这套首饰和每个月的零花钱，她什么都没有。 她嫁了上市公司的总裁，结果离婚的时候就只有不到两百万的财物，让同学朋友知道她怎么做人。 直到离了婚她都不知道孟愚为什么会如此绝情。 都已经离婚了，她就不再盯着孟瑶，因为没有任何意义了。 孟瑶出事孟愚也不可能跟她复婚，反倒是为别的女人做嫁衣。 她犯不着冒着巨大的风险干蠢事。 乔伟和孟愚不敢大意。 人疯起来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必须防患于未然。 不但请了人监视李茜，保镖也增加了。 ...... 乔大丫一直在西南工作，长假的时候会回京市看望乔伟等人。 她是二房最有出息的人。 这样的人生谁不想拥有，乔灵打心里羡慕她。 爷爷供她念到初一就生病了，父母舍不得十块钱的学费不让她继续念。 她本身学习也不好，就只直接辍学了。 出来社会才知道文凭有多重要，当年她若是跟乔伟一样上了高中，是绝对不会去深市，又怎么会走那条路。 破坏别人的家庭，她自己也遭报应了，年纪轻轻就一身病，无儿无女，老无所依。 乔灵半夜口渴起来喝水，看到一道黑影蹲在墙角，吓了一跳，捂着砰砰狂跳的心，生气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吓人。” 老太婆一天天的神叨叨的对着空气说话，经常半夜不睡觉坐在客厅对着一堵墙嘀嘀咕咕。 胆子小点都得被她给吓死。 她也是服了，为什么老太婆这么能活。 她盼着她死盼了三年，奇怪的是老太婆除了精神有些问题，身体是越来越好，倒是她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检查又检查不出什么问题来。 有时乔灵都怀疑自己会不会熬不过老太婆。 乔二婶摸着墙对她嘿嘿笑，用一种诡异的声音说：“你哥在这儿呢，喊人呐。” 乔灵一口水喷出来。 只觉得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她不敢问了，再问不知道老太婆又会说出什么骇人之语。 乔灵迅速跑回房，把门从里面反锁上。 生怕老太婆跑进来抓着她讲恐怖故事，也怕她突然敲门。 乔灵吓得够呛，躲在被窝里，后半夜一直没敢睡，等太阳出来缠绕在她身上的恐惧感才逐渐消失。 颤抖着手给乔伟拨了个电话。 乔灵咽了咽口水说：“四哥，老太太半夜不睡觉，蹲在一面墙面前说是我哥，我怀疑她精神不正常。” 她真的是要被吓死，现在都觉得头皮发麻。 再来一回心脏病都得被吓出来。 “带她去医院检查。”乔伟言简意赅。 “她不去怎么办？” “去医院精神科咨询一下，问问医生怎么办。” “四哥你过来看看吧。” “找我没用，你该找的是医生，我也没时间过去。” 乔二婶和乔灵都是沾上就甩不掉，特会顺杆往上爬。 乔伟不想管。 乔灵没办法，又把电话打给乔大丫。 乔大丫见过乔灵几次，跟乔二婶一个德行，让人一言难尽。 她对这个姑姑好感全无。 听完乔灵的话，默了默，跟乔伟说了同样的话。 乔灵要气死：“大丫，这是你的亲奶奶，你就一点不关心？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良心。” 乔大丫不耐的皱了皱眉：“你有良心就够了。” 乔大丫觉得自己很有良心，一直没有告诉乔灵，乔栋和高芸就死在那套房子里。 让她知道她还敢住么。 乔灵听着嘟嘟声一口气不上不下。 屋外一直没有动静，不知道为什么，乔灵只觉得遍体生寒。 深吸了口气，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 开门的瞬间看到坐在门口耷拉着脑袋的乔二婶。 “啊......” 乔二婶被吵醒，睁开眼睛，斜眼瞅着乔灵，生气道：“吼什么吼？” 乔灵看她说话的语气恢复了正常，心想难道是梦游。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脑子有病吧，跑到我门口睡觉。” 乔二婶也奇怪，自己怎么跑到这儿来睡觉。 但她绝对不承认自己有错。 “这是老娘的房子，老娘爱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有本事自己买套房。” 乔灵头顶冒烟，却无法反驳。 她还真没本事买房。 来京市后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一直在吃老本。 老太婆一毛不拔，吃的她买，水电煤气物业费让她交，她身体不好经常吃药。 现在已经不剩下多少。 别说买不起房，就是在京市租房她都舍不得。 “没本事还跟老娘吼，信不信老娘把你撵出去。” 乔二婶骂骂咧咧。 “做饭，老娘饿了。” 乔灵想想四套房子，忍了。 去厨房煮了两碗素面。 乔二婶瞅着清汤寡水的面条，不满道：“天天吃面条，人都快变成面条了。” “没钱，想吃好的拿钱来。” “人家六十多岁的老太太都能找到工作，你才多大，好手好脚天天在家里闲着。 我看你老了不能动了怎么办？” 乔二婶是顶顶瞧不起乔灵。 她就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挖人祖坟了，才会生了个丢先人脸的闺女。 乔灵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做家政的苦她根本吃不了，做保姆又没人要。 过了二十年的好日子，老了老了又得为了钱发愁。 乔伟有钱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她来京市几年连饭都没请她吃过的人，还能指望他给她钱？ 她现在就指着老太婆的房子，四套她不想了，还有个乔龙。 老太婆这么偏心肯定会把大头留给乔龙。 给她一套就行。 卖了房子她找个风景优美的小镇，买个小院安安静静的过完后半生。 “你什么时候把房子过户给我？” 没过户到自己名下始终不踏实。 她也怕乔二婶跟昨晚一样发疯直接把她吓死。 乔二婶觑她一眼：“我现在把房子过户给你，你连面条都不会煮给我吃，着什么急，肯定有你的份。” 要不是乔灵做了丢脸的事，他们二房就不会来京市，说不定全家人都好好的在村里享福。 每每想到这些事，乔二婶就想把乔灵掐死。 想要她的房子，做梦。 她已经做了公证遗嘱。 四套房子，这套已经过户给乔小丫，剩下三套一套给乔大丫，两套给乔龙。 存款全都给乔龙。 乔龙虽不像话，但好歹是二房唯一的孙子。 她还盼着他能改造好，出狱后好好做人，娶个媳妇踏实过日子。 至于乔灵，管她去死，过的越惨她越高兴。 乔灵皱眉：“我说了，我没钱，谁还不想吃点好的，一年能收到将近三十万的租金，把利息拿出来，咱俩的伙食也能得到改善。 起码天天都能吃肉。” 她想不明白，这么抠活着有意思吗？ 抠抠搜搜存的钱最后还不是让别人给挥霍了。 乔二婶冷哼：“休想打我钱的主意，怎么花我自然有安排，还轮不到你来管。 我养了你十几年，你才养我多久。 想要房子就好好伺候着，我一高兴说不定给你两套。” 乔灵没脾气了，没精打采的嗦着面条。 “你昨晚半夜干了什么真不记得了？” 第235章 兄弟情 乔灵想想就后怕。 现在眼前还浮现老太婆看她那渗人的眼神，说的话更是让她遍体生寒。 “我做了什么？不就是来你门口睡着，我在你门口坐着睡着了你都不知道，你还敢说你孝顺？” 乔二婶扯着嗓门吼。 乔灵：“.......你半夜不睡觉跑来我门口睡，还好意思说我。” 乔二婶哪知道自己会跑到乔灵房门口，她自己也懵得很。 乔灵不想再经历一遍昨夜的恐惧，思索了片刻说道：“我昨晚起来喝水，看见你蹲在墙边，摸着墙喊我哥的名字，还让我叫他。 你好好想想，还记得不？” 乔二婶震惊不已，晃了晃神，随即面不改色的矢口否认：“不可能。” “那你怎么解释自己不在床上睡。” 乔二婶解释不了。 乔灵趁机道：“妈，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听说神经衰弱就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睡不好很影响健康。” “不去，浪费钱。” 乔灵咬了咬牙说：“钱我出，我现在就孤零零的一个人，还盼着你长命百岁，多陪我几年。” 乔二婶早点死她还能早点拿到房子，她是被吓怕了，宁愿花点钱。 “算你还有点良心。” 这话乔二婶爱听，她也想多活几年，看到乔龙出狱。 乔灵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去医院一通检查做下来，乔二婶除了基础病外就是神经有些衰弱。 没什么大问题，开了点口服药就回来了。 药倒是便宜，检查是真贵，乔灵心疼的不行。 只希望昨晚的事再也不要发生，不然房子还没到手她先被老太婆吓死。 好在吃了药之后乔二婶没再犯病。 ...... 乔民头痛欲裂，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在病房里打着点滴。 乔民望着吊瓶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在医院。 他记得接到乔伟老婆的电话，说乔伟出车祸死了。 他一高兴就跟小情人喝了两杯，还没来得及深入交流。 怎么就在医院了？ 乔民百思不得其解。 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他老婆和儿女都不在。 乔民刚想按铃叫护士，大脑一阵摧枯拉朽般的剧痛，一些陌生的记忆钻入他的脑海。 乔民惊骇的瞪大了眼睛。 他竟然重生了。 在自己人生最得意的时候。 他好不容易积累了数亿财产，事业有成，住豪宅开豪车，左拥右抱，儿女双全。 他没有任何遗憾为什么要让他重生。 重生不应该比前世过的更好么，怎么他不但坐了牢还成了精神病患者。 “啊！”乔民崩溃的大喊，扯掉手上的针头。 换来的结果就是注射了一剂镇定剂。 四月中旬，乔伟接到乔康的电话。 “乔民出院了。”乔康的声音带着七分遗憾，三分惶恐不安。 兄弟情可见一斑。 乔伟挑眉：“不疯了？” “诶，别提了，跟一疯老头打架，老头把他脑袋砸破，谁知道醒来就成了正常人。 你说那老头是不是跟我们有仇，别的地方不打，专打他脑袋。 把人打死也好啊，偏偏给人打正常了，这不是打人医院的脸么。” 朝夕相处十几年，他太清楚乔民是什么样的人。 摸着良心说，他们兄弟姐妹八人，只有乔伟有颗纯善的心，他们七个都是自私自利，见不得亲人过的比自己好的人。 为了利益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乔民坐了十来年的牢，又疯了二十多年，五十出头的人连养活自己都难。 村里的茶地什么的全都分完了，茶厂和丝绸厂里的分红也没有他的份。 回来还不是要吃他们的喝他们的。 只是点吃喝倒是没问题，就怕他心生嫉妒干出极端的事来。 要知道，当年他怕乔伟抢了他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的头衔，高考时给乔伟下泻药。 乔伟不但落榜，还差点进医院。 那时候乔民才十几岁就敢这么干。 砍了人，坐了牢，又成了疯子，他敢肯定乔民比年少时更可怕。 乔伟远在京市没什么影响，他和乔康一家可就遭殃了。 乔民还不如被打死了干净。 乔伟：“去接回来了？” “没有，谁想去接他，回不来最好。我现在就担心他回来会不会伤害我老婆和安安。 乔健跟我一样，我俩是愁得晚上都睡不着觉。” 他和乔健放在心尖尖上的就是自家的女儿，自己受伤都不要紧，女儿千万不能出任何闪失。 乔伟有点想笑。 前世乔健乔康乔民和乔治兄友弟恭，感情好的能穿一条裤子，联手在精神上攻击他。 这辈子乔治判了死刑，乔健乔康兄弟刚出院那几年互相提防，现在乔民从精神病院出来，乔健乔康睡不着了。 “好好跟他谈谈，你们仨感情一直很好，兴许看在昔日的情分上，不会对你们做什么。” “有个屁的情分，乔民那人就是条毒蛇，六亲不认，你隔得天远地远倒是不怕，我们担心死了。” 乔伟的话在乔康听来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能怎么办，这是法治社会，你又不能对他做什么。” “我知道，安安上初三了马上就要参加中考，要不然我真想把他们娘俩带去省城。我现在拖家带口惹不起他，躲也躲不开，他最好是安分点，不然我跟他拼了。” 乔康目露凶狠之色。 “冷静，先看看情况，实在不行你跟乔健出钱给他盖个房子，再给他找个媳妇，有了牵挂他做什么事也会掂量掂量。 你们就当是舍财买个安心。” “钱我们舍得出，就怕他嘴上答应暗地里搞事。”乔康愁得眉心拧成一个疙瘩。 他是造了什么孽才会生在乔家。 有那样不堪的父母，和一言难尽的兄弟姐妹。 相信乔伟比他更有资格说这句话。 “你要早点跟我说还能想想办法让他在里面待着，现在晚了。” “我哪儿知道，他突然就好了，医院跟我联系的时候我也是一头懵，我还以为他会死在精神病院。” “事已至此，先看看情况吧，实在不行就让安安住校。” 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是真不好过，乔伟也想不到其他好方法。 乔民意识到自己重生十年前。 当时太激动说了不该说的话，医院不放他走。 后来他学聪明了，再也没有说过不当的话，行为举止也很正常。 顺利通过各种检查和测试，终于从精神病院出来。 前世的他风光无限，重生后却过的生不如死。 上辈子除了早夭的乔飞和窝囊废乔伟，他们一家过的顺风顺水。 这辈子乔家大房除了乔伟一个人过的风光，其他人过的都不好，仿佛把他们一家人的好运气都吸走。 这一切的转变从乔伟不将老头子的东西交出来开始。 他想了很久，笃定乔伟肯定是重生了。 不然怎么会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有很多疑问，很想找乔伟质问。 可他在精神病院住了二十多年，乔健乔康和乔伟从没去看过他，他对乔伟的情况一无所知。 医院通知乔健兄弟来接人，两人都不愿意去，只能通知村委会，村委会做不通两人的工作，只能派人去接回来。 “你还年轻，病好了就好好过日子，你大哥二哥打算共同出钱给你盖个房子，娶个媳妇。” 接乔民的村干部一路上苦口婆心的劝着。 乔民心高气傲，性格偏执，哪里听得进去。 前一秒还在豪宅里跟小情人享受生活，下一秒就成了留有案底一无所有的精神病患者。 他根本接受不了这样失败的人生。 若非他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乔伟，早就自我了断。 说不定死了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乔民紧抿着唇角，看着车窗外不吭声。 看到跟前世完全不同，像度假山庄的般雅致的青山村，乔民的眼中闪过阴霾。 心中对乔伟的恨更深了一分。 村干部见他盯着丝绸厂的厂房看，笑着把乔伟的功劳说了一遍。 乔民冷笑，那些钱原本是他们的，乔伟宁愿便宜外人也不给自家人，如前世一样蠢。 到了乔健家，村干部把乔民放下后又做了两兄弟的工作才离开。 乔健和乔康商量后决定静观其变，看看乔民是什么态度。 乔民看到前世大热天依然穿着板正的长袖衬衣西装裤的乔健，此时头戴草帽，穿着十来块的t恤，下面的短裤和拖鞋。 肤色黝黑发亮，妥妥的农民的样子。 哪里还看得出前世运筹帷幄的大老板的做派。 乔健对乔民打心里厌恶，面上滴水不露。 转瞬间眼里有了红血丝，快步上前，忍着厌恶感抱住乔民：“乔民，你回来了，本来我和你二哥都想去接你，实在是有好多事都凑在一起走不开，你别怪我和老二。” 乔民笑了：“不会，你和二哥一向最照顾我，咱们三兄弟的感情也是最好，我又怎么会怪你。” 乔健听他说话语气正常，心下稍稍安定，但还是不敢大意。 欣慰的说：“乔民，你能健健康康的回来，我真的很高兴，走，进去说。” 乔民含笑点头：“谢谢大哥，二哥和四哥呢？” 几十年兄弟不是白做的，乔健嘴里没有几句实话，这辈子是个农民，撒谎也是信手拈来。 真把他看的重要又怎么会二十多年都不去看他，更不会他出院了都不去接他。 “你二哥去学校接娃去了，你四哥还在京市，你可能不记得了，他在京市上了大学后就留在那儿，娶了个京市的老婆，就在京市安家。 你应该还有印象，当年咱俩还一起去京市找过他，只是没见着人。” 乔民面色僵了一瞬，露出羡慕又向往的眼神：“我没印象，那些年脑子糊涂，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记得。 乔伟命真好，当初要不是妈偏心江富贵，哪有那些麻烦事。说不定我也能考上好大学，有个光鲜亮丽的人生。” 乔民失落道。 其实并不然，前世他复读了两年也没考上，甚至连大专都没考上。 要不是他害乔伟落榜，乔伟绝对能考上。 不能圆大学梦一直是他的遗憾，但没办法，不是人人努力就能考上大学。 后来他花了几十万去上了个emba 。 也就是互相认识些人脉，其他没什么用处。 两辈子，他都很羡慕通过高考考上大学的人。 乔健这番话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戳他心窝子，害他差点维持不住虚伪的笑。 乔健给他泡了杯茶：“年轻时候我也觉得他命好，认为爷爷偏心，这些年有了些长进，学会换个立场思考问题。 乔伟伺候了爷爷那么些年，我们都笑话他是个傻的，但对爷爷来说，三个儿子十几个孙子孙女，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乔伟。 没有乔伟的尽心伺候，别说五年，五个月都熬不过去。 我要是爷爷，也不会把财产给不孝子孙。” 久病床前无孝子，他是绝对做不到乔伟那样数年如一日，精心伺候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 别说五年，一个月都做不到。 他爸在床上躺了那么多年，请人伺候，他都嫌烦。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挺大的。 他都佩服当年乔伟是怎么做到的。 乔民看着乔健，他可以肯定乔健不是重生者。 上辈子的乔健最厌恶最看不上的就是乔伟，总是变着法的奚落侮辱乔伟。 没想到现在还会为乔伟说话。 “你也别埋怨乔伟没把钱拿给我们，那毕竟是他的，该怎么花是他的事。现在咱们村的人也受了他的恩惠，要不是他拿钱出来，我们哪有这么好的日子。 我跟老二去村委会那边问过，有两块退回去的宅基地，可以划一块给你，我和老二出钱给你盖栋房子，遇到合适的女人就结婚好好过日子。 我们是脚踩肩膀下来的兄弟，有我和老二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 乔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他跟乔民的关系比乔康比乔民的关系更好。 以前乔民最听他的，乔康才把这个劝说的任务交给他。 实际上，他心里是没底的。 乔民坐牢出来被乔伟刺激的精神失常，做了二十多年的精神病人，他始终还是觉得乔民的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 第236章 厚待 “大哥说的对，以前是我们狭隘了，总是怨怪爷爷偏心，却没想过为何爷爷要偏心。 我不会再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乔健说的口干舌燥，端起茶杯灌了一口。 乔民全程含笑听着，修养极好的样子，他说什么他都附和。 还是那个听话的弟弟。 但乔健只觉得乔民的言行举止过于怪异。 沉稳，淡定，从容不迫。 仿佛坐在他面前的不是脱离社会几十年的精神病患者，而是谈生意游刃有余的成功商人。 这个样子的乔民让乔健感到毛骨悚然。 乔民看了眼墙上挂的全家福。 五十多岁的普通夫妻中间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一家人笑的很幸福满足。 乔民想到前世的乔健，发达后外面彩旗飘飘，过的那叫一个风流，四个儿女他对谁都是端着大家长的架子，跟他们的爹一样。 但对谁他都不爱，只爱自己。 乔健这种慈父的表情，他还是第一次见。 笑着问道：“大嫂和小侄女呢？” 乔健心说你回来了，哪敢让她们待在村里。 “你大嫂娘家有事，她带着满满回去帮忙，过两天回来。” 乔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真羡慕大哥。” 前世他和乔健乔康乔治靠乔伟那些金银珠宝发家。 他们兄弟四人念书不多，做生意马马虎虎。 九十年代生意好做，很少有亏本的，他们运气好都赚了钱。 他们有做地主的隐秘念头，但地皮不是那么容易买的，干脆有钱了就买房。 每家在京市沪市深市有二三十套房子才没再继续买。 一零年前后凭实力把钱亏得差不多。 万幸的是，亏的再厉害，谁都没把各自的房子卖了。 之后房价像坐了火箭，一路高歌，他们兄弟四人靠着房子都成了亿万富翁。 村里人都以为他们是做大生意的，其实不然。 公司确实有，只不过一年赚的钱还没有收的房租高。 好歹是个总，好听，有面子，只要不亏钱就能继续做下去。 乔民想想前世，有片刻的怔愣。 这辈子的他也未免太惨了，他想确认一件事。 乔伟是不是也是重生的，知道自己前世过的不如意，所以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 在精神病院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想见乔伟，想证实自己的猜想。 乔健看着他：“刚才跟你的说的事，你觉得怎么样？” 乔民拿起果盘里的一颗糖，剥开糖纸放进口中，说道：“我现在脑子好了，身体不行，靠我自己怕是要饿死，那就多谢大哥二哥。” 乔民的态度非常诚挚，乔健压根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都是兄弟，别客气。”乔健笑了笑，心里直骂娘。 谁他妈想跟他做兄弟。 乔健心疼钱，这可都是他给他闺女攒的嫁妆，便宜了乔民他怎么会甘心。 但他更怕一无所有的乔民发疯。 “乔治呢？他在不在村里？” “死了，不学好，枪毙了。” 乔民沉默了许久，绕过这个话题，说：“大哥二哥跟四哥的关系倒是不错，四哥经常回来？” 乔健摆手：“好什么好，要说好哪比得上我跟你和乔康。 刚出狱那两年日子可不好过，后来还多亏了他，吃人嘴短罢了，面子上总要过得去。 他几年才回来一次，平时很少联系。 估摸着下次回来怕是要过几年等两个小的考上大学。” 乔民听他这么说，心里盘算着去京市找乔伟。 过惯了奢靡的日子，让他来过这种身无分文，还得靠乔健乔康接济，身边每个女人的日子，他过不下去。 况且他身体确实不行，这些年跟人打架、自残，留下一身病痛，活着也是折磨。 唯一的愿望就是见见乔伟。 否则，他死不瞑目。 至于乔健乔康，这么多年都不去看他一眼，没去接他回家，哪里还有前世的兄弟情。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乔健乔康愿意养他的真实目的。 乔民开门见山道：“大哥，我被关了三十多年，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房子还没盖好，我就不麻烦你和二哥，给我点钱我出去外面走走。 等房子盖好了我再回来。” 乔健乔康巴不得他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两人各自出了五千。 乔民嫌少，张嘴就要了五万。 “真他妈不赚钱不知道赚钱的艰辛，他怎么不直接要五百万。”亲眼看着乔民上了去省城的客车，乔康骂骂咧咧。 不给，乔民就说他孑然一身，反正都关了几十年了，不介意后半生还被关，甚至跟乔治有同样下场也无所谓。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乔健也心疼，平日连包好烟都舍不得买，衣服裤子买便宜货，就想着怎么给女儿多攒些家产。 比不上乔伟家三个，也不能比乔燕家三个过的差。 结果乔民一回来就狮子大开口。 想到还要给乔民盖房子，乔健就气得胸口痛。 这是兄弟吗？ 明明是讨债鬼。 乔健乔康黑着一张脸，遇到来车站送货的乔燕母女。 “大舅二舅。”乔秀打招呼。 “诶，来送货啊！” “嗯，客人急着要，发客车快点。” 乔秀的土特产生意越做越好，不仅仅卖野生菌、中药材、腊味和茶叶产品，还有土鸡。 杀好真空密封冷冻起来。 省城的客人要的急就发客车，两三个小时就能收到。 不着急就发物流，第二天到。 每天忙忙碌碌，钱赚的不少，她自己买地皮盖了栋三层小楼，省城也买了房子，只不过至今未婚。 乔康由衷的夸奖：“秀儿真有本事，张齐是个没福气的。” 张齐那软绵绵贪生怕死撑不起事的性子，找了个跟他一样软的媳妇。 刘婶老两口前年相继感染病毒医治无效去世，张齐的舅舅舅妈表哥就回来要家产。 房本是张齐的名字，他要强势那么一点点，他舅舅舅妈再闹也没用，顶多能分老两口的存款。 可惜他这人胆子小怕事，媳妇和岳父母也都绵软性子，一家人谁都立不起来，最怕不讲理的蛮横人。 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敢和人吵架。 张齐请村领导出面调解，主动提出自愿掏一半的房款买下房子。 老两口的存款是给他的，全都被他舅舅拿走。 尝到了甜头，他舅舅一家非但不感激他的忍让，因为有利可图，三天两头来他家里打秋风。 他媳妇受不了了去年跟他离婚，分走他不少钱。 如今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他现在就带着两个孩子过，他舅舅还是三天两头来家里。 他自己立不起来谁也帮不了他。 当初他要是娶到乔秀，哪会过成这个样子。 乔秀笑笑没说话。 乔燕问乔健两人：“谁惹你们不高兴了。” 跨着张批脸。 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们。 乔康从鼻孔里哼了声，不屑道：“乔民康复出院了，跟我们要了五万块出去旅游，刚走。” 他活了五十多年都没舍得去旅游，两万五啊，便宜了乔民那小子，他心口这口气怎么也不顺。 乔燕愣了愣：“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他不会好了，他一个人出去行吗？别走丢了。” “走丢了死在外面最好。”乔健在乔燕面前连装都懒得装。 说白了，他就是盼着乔民死。 乔燕：“......” “别生气了，他能去哪儿啊，不会是去找四哥去了吧？” “有这个可能，他这几天在村里转悠就找人打听乔伟住哪里、联系方式，谁都没跟他说实话。” “京市那么大，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确实，就算找到了又能怎么样，他还没对乔伟做什么，先被韩小雅捏死。”乔康不屑一顾。 乔燕噗嗤一声笑出来：“四嫂多温柔的一个人，瞧你说的。” 乔康没跟她争。 监狱里什么人都有，不会察言观色，看不清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早被欺负死。 坐那么多年牢不是白坐的。 他第一次见到韩小雅，就知道那个漂亮的女人很危险，不说交好，绝对不能招惹。 宁愿得罪好说话的乔伟也不能得罪韩小雅。 年轻时的乔民好面子，高傲，看不起村里人，总认为自己高他们一等。 在大城市做了三十多年的生意，他明白一个道理，千万别小看任何人。 比如，曾经青山村最受人轻视的杨志，这个年纪就已经是中将。 是整个凤县最有出息的人。 比如，在深市他认识的一些拆迁大户，背着布包，穿着短裤拖鞋去收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农民工。 事实上，人家有几栋楼收租。 除了不小看人，他还学会了脸皮厚。 村里人看他的眼神带着鄙视，他装作没看到。 乔健乔康不告诉他乔伟的住处和电话，在村里这几天他想办法套到乔伟住哪个区。 电话号码怎么也没要到。 想不到窝囊废乔伟竟然如此受人尊敬。 乔民坐高铁去京市。 京市很大，没有联系方式的情况下，要找个人确实不容易。 不过，大概是他跟乔伟前世就有仇，出了高铁站就遇到来送朋友的乔伟。 这辈子的乔伟变了很多，比上辈子同一时期年轻许多，但气质没什么变化。 在人群中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挽着乔伟的女人也比乔伟前世的老婆强了许多，高贵美丽优雅。 乔民双手抱臂，等乔伟和韩小雅走近，他喊道：“四哥。” 乔伟看着他。 乔民似笑非笑的眼神，根本不像是才从精神病院出来没多久的人。 乔健的直觉很准，眼睛不会骗人，这个乔民确实不是他们认识的乔民，但是他上辈子见过的乔民。 若非他是重生人士，绝不会往这方面想。 乔康跟他说乔民极有可能来京市找他，还真是上辈子的孽缘，乔民才到京市就遇到。 若乔民也是重生者，如果他没猜错，乔民应该是找他确认他跟他是不是有同样的奇遇。 乔伟不动声色，明知故问：“乔民，你的病好了？” 乔民很瘦，眼窝深陷，嘴唇颜色有点发黑，瞧着就不健康。 眼神阴沉沉。 难怪乔健乔康会担心他做出偏激的事来。 乔民轻笑：“好了，来看看四哥，想不到我们兄弟心有灵犀，出来就见到四哥，这位是四嫂吧。” “嗯，我太太。” “四嫂。” 韩小雅微微颔首：“你好！” “四哥，我可以单独和你聊几句吗？” 乔伟点头：“可以，先出去吧。” 到人少的地方，韩小雅道：“我在前边等你。” “四哥，你死了就回来了吧。 ”乔民说的是肯定句。 乔伟蹙眉：“什么死了就回来，我听不懂你在在说什么？” 果然乔民跟他一样，都是重生者。 不过，乔民比较倒霉，重生在精神病院，还这一把年纪。 想想他现在的处境，乔伟感到有点解气。 乔民不是傻子，他好歹也是活了五十多年的人，有分辨能力。 乔伟不承认，不带比他就不是。 乔民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自顾自的说道：“老天爷真是厚待你，让你回到爸妈找你要玉坠的时候。 我要也是那个时候回来，我绝对比你混的好。” 利用先知他可以做很多事，财富、美人唾手可得。 乔民张开手臂，越说越激动，表情扭曲、癫狂。 他恨，恨自己没有乔伟运气好，恨乔伟从小就样样都压他一头。 爷奶宠爱，脾气古怪的谢老头为乔伟辅导功课，成绩永远保持年级第一，老师们都喜欢他。 他比乔伟低两个年级，老师用他和乔伟作对比。 说乔伟能考第一，相信他也不会太差。 可是他不能。 他没有乔伟聪明，也没有人替他辅导功课。 中考刚刚踏上录取分数，低零点五分就上不了高中。 高一，他的成绩一直是吊车尾。 而整个学校的老师都说乔伟一定能考上大学。 在乔伟的光环下，他在学校成了笑柄。 他发誓一定不会让乔伟上大学。 乔伟淡淡的看着他：“我第一年高考是你给我下的泻药。” 乔民的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叫声戛然而止。 突然嘿嘿笑道：“是我做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乔伟笑了下：“人在做天在看，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就知道我的仇不用自己报。” 第237章 善良 乔伟的话让乔民面目狰狞。 那个在他心里就是个老实到被人卖了还跟人数钱的傻瓜，此刻唇角勾起凉薄的讥笑。 是笑他最终还是斗不过命运么？ 上辈子他害乔伟考不上大学，他们窃取了乔伟的福运。 除了乔伟一人过的不怎么样，他爸妈、乔健、乔康、他、乔治、乔茉乔莉，全都过的很好。 开豪车住豪宅，穿金戴银，吃着山珍海味。 这辈子，他们有一个算一个，一个比一个过的惨，仿佛都是在为前世犯的错受惩罚。 他最讨厌的就是乔伟这副云淡风轻，像看跳楼小丑一般藐视他的样子。 前世天天被刘凤霞母子谩骂是这个样子，被他们辱骂也是这样，仿佛窝囊废不是他而是他们。 现在也是这个样子。 他前脚刚接到乔伟死亡的消息，后脚就在精神病院醒来。 天翻地覆的人生轨迹，打得他措手不及。 凭什么呀，他不过就是破坏乔伟高考么，考不上大学的人多了去了，乔伟考不上也只能怪他命不好。 乔伟的金银珠宝也不是他一个人用的，乔健乔康也有份，为什么他们现在能过的好，他就不行。 他将这一切怪在乔伟太过自私。 乔伟若像前世一样，那父母和他们兄妹六人仍然会过的很好。 牺牲乔伟一个，换他们的幸福，多划算的买卖，乔伟为什么就不能有点奉献精神。 乔民想到重生后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太阳穴突突跳，想打掉乔伟脸上令他厌恶的表情，想让乔伟失去一切。 他来之前就想好了，就是死也要拉乔伟垫背。 他握起拳头抬手要打乔伟，乔伟轻松捏住他的手腕，意味深长道：“乔民，劝你要善良。” 不然，他不介意让乔民再回精神病院，这辈子都别想出来。 人心是最复杂的东西。 上辈子做兄弟，他从未做过任何愧对兄弟姐妹的事，但他们总是把他当眼中钉肉中刺。 纵使自己过的很好，也见不得他过几天消停日子。 刘凤霞是个懒惰虚荣眼皮子浅的女人，往往他们一个电话随便挑唆两句，刘凤霞母子就能跟他闹很久。 似乎他天天挨骂，他这些所谓的亲人就能长命百岁似的。 有那样的家人和妻儿，他上辈子过的确实憋屈，憋屈到死的那一刻，闭眼时甚至有种解脱的畅快。 重来一世，用来报仇那就太浪费机缘。 只想拿着爷爷留给他的钱财，远离曾经拼命消耗他的人，过好自己的日子。 之后大房发生的一连串意外，以及他逆天的好运气，让他深深觉得，做人，该心存仁善。 乔伟的话像是一根针在乔民的脑子里拼命的搅动。 乔民的怒气值顿时飙升到顶点，狂怒令他脑子越来越混沌，有一瞬间他甚至认不出眼前的人是谁。 乔民使劲甩了甩头，看清是乔伟。 认识乔伟，但不记得跟乔伟自己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恨，这时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他，打乔伟，打死他。 乔民挣脱不开乔伟的手，面容扭曲的怒骂：“窝囊废放手......” 纵然脑子又糊涂了，面对乔伟，这句窝囊废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乔民嘴角流血，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女。 眼神中透着迷茫，像看陌生人。 韩小雅看着乔民对她老公挥拳头，怒从心起，快步过来两耳光将乔民打的晕头转向。 韩小雅嫌恶的用湿纸巾擦着手：“这种人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乔伟送开乔民。 “疯了。” 乔民不想活要拉乔伟垫背，若是可能，还想将乔健乔康两家也都带走。 可惜他没能达成愿望，却成功的将自己气得再次精神错乱。 乔民后半辈子将一直待在精神病院，直到死。 他的到来，以及说的那番话没在乔伟心里掀起丁点浪花，对他的生活也没有任何影响。 对乔健兄弟来说却是天大的好消息。 兄弟俩不知道乔伟和乔民说了什么，不过，乔民疯了是两人乐见其成的结果。 解除了这个不定时炸弹，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还省下一大笔钱。 兄弟俩心里不禁升起一种，给乔民两万五让他去京市，实在是赚大发了。 乔民并非一直疯着。 偶尔脑子会清醒。 醒过来发现自己又在精神病院，一无所有还要承受身体机能老化带来的病痛，以及治疗精神类药物带来的副作用。 他想死。 每当他有自杀的念头就会变得疯疯癫癫。 清醒的时候他想，死又死不掉，还不如别让他清醒，一直疯到死好了。 可惜他越这样想，清醒的时间越多，但又达不到出院的程度。 数次之后，他认命了，不挣扎了。 再挣扎也斗不过命运，老天让他回来就是让他受苦来的。 无论他怎么反抗都反抗不了。 清醒的时候就恶毒的诅咒乔伟。 无能的人就只能寄希望于用恶毒的语言，让仇人有个悲惨凄凉的下场。 然而他注定失望。 乔伟不但活的好好的，乔成蹊和姜夏也结婚了。 结婚第二年生了个可爱的女儿。 乔伟和韩小雅升级做了爷爷。 按照约定，这个孩子姓乔，以后小两口生的孩子就姓姜或者夏。 盼望小姑娘一世安然，取名乔安然。 乔伟和韩小雅都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看到小孙女的第一眼就爱的不行。 乔言蹊和乔悦兮兄妹已经是十五岁，成了大小伙子大姑娘，哪有娇娇软软的小不点可爱。 姜夏休完产假后就将乔安然留在京市，由父母照顾。 乔伟夫妻没事就去亲家那里看孙女。 第一个孩子往往是最受宠的，乔安然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公主，长辈们都宠着她。 叶红梅这辈子最疼爱的人就是乔成蹊，爱屋及乌，对乔安然同样宠爱，不厌其烦的往姜家跑。 她这人脾气不大好，也不是好母亲，但有个优点，不会过度干涉儿孙的事。 做人做事很有边界感，同时也不希望别人过多干涉她的生活。 否则也不会坚持一个人住了这么多年。 按理说外曾孙女应该在女儿家养才对，她只是在心里想想，从不说出来讨人嫌。 李虹和李耀祖的儿子两岁，是个很调皮的孩子，反骨跟他妈一样。 直接就是鼻骨上长了个人。 李耀祖想到老婆年少时干的事就心肝直颤，实在怕儿子青出于蓝胜于蓝。 李虹做了妈妈才知道为人父母的不容易，想想自己如何气父母，她也怕儿子以后也这样气她。 好在李子木有个退休的铁血姥爷。 不怕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和姥姥、就怕姥爷。 有人制得住，总算没那么担心。 最早结婚的韩玉笙和丹尼尔至今还在享受二人世界，不愿意要孩子。 结婚前闻媛媛跟韩小雅说她，等韩玉笙有了孩子她绝对不会抱一下，现在李虹的儿子能打酱油了，乔成蹊的女儿半岁。 退休后的生活太无聊，父母相继去世，哥嫂退休后都忙着带孙子，就她一个人孤零零的。 看到同龄人带着孙子孙女就羡慕不已。 当初的话说的太满，现在也不好意思催生。 “玉笙才二十八，还年轻，别着急，你看现在多少年轻人到她这个年纪还没谈对象。” 韩小雅不能理解闻媛媛的焦虑。 另一方面，当初是谁以死相逼反对他们结婚来着。 婚礼的时候也是绷着脸没点笑容，还当着小两口和亲家亲家母的面说不希望有混血儿外孙。 现在又让她去当说客。 真当她的脸不是脸。 “她没结婚我肯定不催，都结婚几年了，比她大一岁多的苏屹是三个孩子的爹，李虹和成蹊也都有了孩子，就她没孩子。 当初那么着急结婚干什么？ 她这个年纪要孩子最好，身体恢复的快。” 韩小雅慢条斯理的将刚给小孙女洗好的小裙子，仔仔细细叠好，无奈说道：“当初不是你说不要孩子的么，你要想抱外孙，我劝不管用，不如你自己跟玉笙讲。” 闻媛媛噎了下，不自然摸了下自己的头发。 “我有点说不出口。” “你是玉笙的亲妈，没什么不能说的，那你让我哥说好了，姑姑催生像什么话。” “你哥，你哥哪有时间管啊，你还不知道吧，韩毅铭在国外染上了毒瘾，毒瘾发作枪杀了一个同学。 你哥飞过去处理，还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乔伟和韩小雅都不知道这事，乔言蹊和孟瑶都上大学了，他俩大部分的心神都放在上初三的乔悦兮和小孙女身上，对韩旭家几个孩子就没怎么关注。 除了韩玉笙，另外四个侄子侄女都很会玩心眼子，一开始作为姑姑的韩小雅会跟他们讲讲道理。 后来听到在她面前乖巧懂事一副受教的韩毅霖和韩婷婷，说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说她住在海边，管天管地。 自此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多嘴，也不大关注几个孩子干了什么。 说白了，要不是有韩旭在中间，她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遗传基因是强大的，好的基因没有遗传到，倒是把父母的缺点全都遗传到了。 难怪她妈这个正牌奶奶都懒得对他们多说一句话。 韩小雅摇头：“我哥这辈子都在忙活个啥？” 执行任务受伤退伍是没办法的事，地产业坚持到去年终于落幕。 万幸没有烂尾楼，也把乔伟借他的钱都还清，比起破产数百家的同行，他算是不错的。 涉猎的其他行业赚的不多，当下来说也还不错。 辛辛苦苦三十多年，最大的赢家是闻媛媛。 离婚的时候正是地产业的红利时期，分了一半财产给她，几十亿的财产。 她哥现在的个人财产还没有闻媛媛的十分之一。 公司的事刚刚理顺，韩毅铭又惹出事儿来。 五个儿女，除了韩玉笙，四个都非常难管教。 “谁知道呢，我也不知道我这辈子到底忙活个啥。” “你别无病也呻吟，房子商铺存款数量都非常可观，身体健康，玉笙婚姻幸福，退休了就好好享受生活。” 韩小雅真看不惯她这点。 “钱我不缺，那么多钱我也用不了啊，老了对奢侈品没年轻时候感兴趣，环游世界能花多少钱，就顿顿在五星级酒店吃饭能花几个钱。 我现在唯一的要求就想抱外孙，玉笙不生，那我跟她的财产不就便宜了别人嘛。” 乔伟暗道，人心不足。 韩小雅将叠好的衣服放进乔伟拉开的纸袋里，摊手道：“那你就别端着了，好好劝玉笙，毕竟当初你当着阮希芸和她老公的面说的话，整得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这个结只有你自己能解开。 否则，玉笙还真有可能不会要孩子。” 闻媛媛知道这个理儿，就是面子上抹不开。 现在听韩小雅这么说，心里突突的。 “等那边天亮了我就打电话。” 她不知道的是，韩玉笙怀孕了，捏着验孕棒既感到幸福也很苦恼。 苦恼着怎么说服闻媛媛。 她和丹尼尔恩爱如初，这个孩子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肯定要生下孩子。 只是想到越来越固执的闻媛媛，韩玉笙就忧心不已。 她妈同意她跟丹尼尔结婚的同时也下了死命令，不许她生混血儿。 “亲爱的，妈妈的电话。”丹尼尔拿着手机敲了敲门。 韩玉笙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 紧紧握住的验孕棒，硬着头皮出去。 韩玉笙声音发虚的喊了声妈。 丹尼尔看出她情绪不对，揽着她去床上坐下，在她额头吻了吻，无声的告诉她。 别怕。 无论发生任何事他永远在她身边，跟她一起承担。 丹尼尔用充满爱意的宠溺眼神看着她，韩玉笙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下来。 她爱妈妈，但不想让妈妈再干涉她的人生。 闻媛媛思索了许久。 乔伟说的对，跟自己的女儿示弱没有什么可丢人的。 她执教二十多年，讲课是不是没有出现过失误，她能很自然真诚的对学生道歉，为什么就不能跟自己的女儿道歉、示弱。 “玉笙，妈妈同意你和丹尼尔要孩子。” 这已是闻媛媛最大的让步。 第238章 金钱的味道 半年后闻媛媛如愿做了姥姥，见到小外孙后就不愿意回国。 韩毅铭判了终身监禁。 韩旭对韩毅霖和韩婷婷、韩玉箫严格管教。 他已经不奢望三个孩子成材，不走歪路就谢天谢地。 闻媛媛嘲笑他只管生不管教，总以为有钱就能让孩子成材，现在尝到苦果。 乔成蹊和姜夏第二个孩子出生时，乔悦兮考上了外国语大学。 而乔言蹊和孟瑶获得了博士学位，并已参加工作。 乔悦兮非常淡定，天生我材必有用，她不觉得自己不如两个哥哥和孟瑶。 只是他们比她更聪明而已。 可再有天赋，不努力也是白搭。 大哥很小就离开父母身边，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艰辛只有他自己清楚，二哥和孟瑶在她玩耍的时候努力学习。 其实想想她比他们都幸福。 大哥不在家，二哥和孟瑶形影不离，自从孟瑶来家里后爸妈基本上就是她一个人的。 怕她被冷落，陪她学才艺，陪四处去玩耍。 兄妹三人，得到父爱母爱最多的就是她。 玩着长大，学习也没有耽误，考上985大学，只是相比起她家逆天的三人，她较为逊色而已。 她从小就学会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 就算乔言蹊和孟瑶现在就获得诺贝尔奖，她也很淡定，只会诚心诚意的祝福他们。 她最庆幸的就是，跟乔言蹊和孟瑶从小学开始就没上同一所学校。 不然肯定会有人拿她跟他们作比较。 不定就会受到影响，而导致她自暴自弃。 “悦兮，好看吗？陆兆送的。”冯程程捏着脖子上挂的手指头粗的金项链，笑的像个二傻子。 乔悦兮打眼一看，差点笑喷，认真的说：“好看，一股金钱的味道，陆兆很懂你。” 这么粗，戴脖子上一看就是个暴发户。 但冯程程喜欢啊，她就喜欢黄灿灿的金子。 冯程程乐悠悠的爬到床上，把玩着项链：“这是我教育两年的成果，他以前有钱了就请我吃大餐，去唱k，买一堆衣服。 钱花了都不知道到底花哪儿去了，多不划算。 买金子多好，再贬值也贬值不到哪里去，没钱了还能卖了救急。” 乔悦兮笑：“你教育挺成功的。” 冯程程是个很实在的直女，身上没有一点浪漫细胞。 什么风花雪月，在她心里就是无病呻吟。 用她的话说，浪漫能当饭吃吗？ 不能。 她认为最浪漫的事，就是把送女朋友的礼物折成现金，或黄金。 陆兆送她花会挨骂，送精致的礼物也会挨骂。 给她钱和金饰她就很开心。 和同学朋友相处是谁都别想在钱上面占她便宜，她也从不占别人便宜。 冯程程长的很漂亮，但没有几个男生受得了她龟毛又爱炫耀的性格。 乔悦兮很好奇浪漫的陆兆怎么和冯程程成了一对。 不仅仅她，宿舍另两位室友也都好奇的要死。 严可欣和尹琪瞠目结舌的看着冯程程粗大的金项链。 “我的乖乖，这么大，实心的还是空心的？” “实心的。”冯程程躺在床上对着阳光欣赏。 严可欣啧啧称奇，语气有些酸：“那可要不少钱，冯程程你赚大了。” “还行吧。陆兆小时候没少花我家的钱，现在发达了不就该还我么。” 不管别人怎么想，冯程程收陆兆的钱和金子收的毫无心理负担。 “你跟你男朋友还是青梅竹马，真令人羡慕啊！” “什么青梅竹马，死对头还差不多。”冯程程说到一半闭上了嘴。 严可欣和尹琪正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乔悦兮善意提醒：“这么值钱的项链，可别戴出去。” 冯程程点头：“我知道，也就在宿舍里戴一戴。” 看看时间乔悦兮拿上下午要上课的书本。 “上课去了，下午我要回家，晚上就不回来了。” 她跟她们三人不是同一个系的学生，课程不一样。 “哦哦，好，拜拜。” 她一走，严可欣和尹琪就追着冯程程问。 “你跟陆兆是死对头，那怎么会在一起？” 冯程程哦了声，敷衍道：“我跟他脑子都抽风了。” 两人：“......” 听不到八卦，严可欣问两人：“你们说，乔悦兮为什么一直没男生追啊？她可是校花，多才多艺，拿奖学金的学霸，住一起三年了，我愣是没发现她有追求者。” 冯程程思索了一下反问：“凡人跟仙女配吗？” 两人齐齐摇头。 “那不就得了，谁有勇气追求女神。” 冯程程一针见血。 “好有道理。” 冯程程托着腮说：“可惜我不是男的，我要是男的，就算被拒绝也会鼓起勇气去追求女神。” 尹琪眼睛亮晶晶：“姐妹，性别别卡那么死，我挺你。” 冯程程嗤了声：“我还想追你呢，你干不干？” 乔悦兮上完课没回宿舍直接回家。 她立志成为一名优秀的外交官，便想早点独立，上大学后就住校，周末才回家。 本来想给爸爸妈妈一个惊喜，结果到家一看，父母不在家。 “妈妈，你和爸爸出去了？” “你爸的堂妹病了，我们去医院一趟，可能回来的有点晚，想吃什么？妈妈给你点餐。” “不用了妈妈，我自己做，你和爸爸忙，不用管我。” 兄妹三人跟二房的人关系很淡，平时不来往也没有任何联系。 乔悦兮没想过去看看这位堂姑。 乔灵的养老梦想终究没能实现。 得知乔二婶压根没把房产和存款给她的想法，乔灵接受不了，差点活活气死。 乔灵哭着对乔伟和韩小雅控诉乔二婶不做人：“当年说要给我房子和钱，忽悠我伺候她十多年，我把所有积蓄花的一干二净，现在我一无所有了，她说房子是乔大丫姐弟仨的，存款是乔龙的。 她的心怎么这么狠，完全不顾我的死活。 ” 乔二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抻着脖子吼：“钱是我挣的，房子也是我挣的，我想给谁是我的事。 我生你，养你到十八岁，你养我十几年也是应该。” 大孙子要出狱了，不稀罕乔灵陪她。 乔伟无语的看着两个针尖对麦芒的老太太。 八十多岁的乔二婶比乔灵瞧着还年轻，嗓门大的像炮仗。 乔伟估摸着乔灵没了她还在。 三岁看到老，有些人是天生的恶种，乔龙既被宠坏了，亦是生来就带着恶。 视人命如草芥。 丝毫不尊重生命。 改造十八年大概没多少用。 指望乔龙不如指望的乔灵。 乔灵跟乔二婶水火不容，看在房子的份上，好歹是好好照顾了她十几年。 乔龙绝不会照顾乔二婶，不把她气死都算好的。 乔二婶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年轻时候挺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越老越糊涂。 韩小雅劝道：“乔灵没有养老保险，没房没任何收入，也没子女赡养，二婶，你们终究是亲母女。” “我没有做鸡的女儿，丢人。” 乔二婶完全不在意病房里其他病人和家属怎么看自己和乔灵，嗓门越提越高。 乔伟没有劝说乔二婶欲望。 这老太太现在倒是痛快了，乔龙出来有她哭的时候。 乔灵气得直喘气，盯着的乔二婶的眼神充满仇恨。 指着病房门口道：“滚，我不想见到你，就是死也不会要你一分钱。” 乔二婶狠狠瞪她：“别来求老娘。” 说着不跟乔伟夫妻打声招呼，步履蹒跚的走出病房。 乔灵看着天花板，眼泪哗哗的流。 “年轻的时候凭着容貌轻易就能获得钱财，那时候我就想，我这辈子肯定会过的很好很好，比乔栋好，比所有的堂兄弟姐们都好。 根本没考虑过自己只是普通人，会生病，也没想过容颜老去还有没有男人会养我。 仗着自己的容貌，肆无忌惮的伤害了很多人。 混到这一步是我自找的。” 乔伟问道：“乔燕让我问你，想不想回老家？” 乔灵惨然一笑：“回去做什么，回去连个落脚地都没有，还不如就死在这里干净。” “乔燕说跟你姐妹一场，你回去，她养你。” 乔燕的原话是：“我跟乔灵从小互相鼓励互相安慰互相取暖，乔灵比我爸妈和乔梁更为重要。 马上就六十了，不知道人生还有多少年，能帮就帮一帮，全了这一世的姐妹情。” 乔灵愕然，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她妈只想压榨她，发现她没价值了就恨不得她去死。 曾经她看不起的乔燕却愿意养她后半辈子。 患难见真情。 此刻乔灵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乔灵又哭又笑。 “她最困难的时候恰好是我最风光的时候，我没对她伸出援手，甚至嘲讽她是个蠢货，明明可以在深市过的很好，她偏要选条最难的路。 现在她却愿意养我。 我，我不配跟她做姐妹。” 乔伟拨通乔燕的电话：“乔燕，你跟乔灵说。” 乔伟把手机递给乔灵。 他做不到跟乔二婶一样铁石心肠，乔燕不养乔灵，他也得给乔灵一个住的地方，每月给她生活费和药费。 “乔灵，是我，不喜欢京市就回来，来我家住。 乔兰乔菊结婚搬出去住，就我跟乔秀在家，家里有多余的房间，你来了还能帮帮我和乔秀。” 乔燕的声音温柔、看透世事的豁达。 乔灵哭的泣不成声，乔燕耐心的劝着。 过了好一会儿，乔灵稍稍平复了情绪说：“好，谢谢！” 乔悦兮蒸了碗米饭，又简单的炒了两道菜。 一边刷手机一边吃饭。 爸妈在家她可不敢这样做。 杨泽的信息过来。 “兮兮，我在学校门口。” 乔悦兮嘟起嘴，手指划开手机，编辑了几个字：“跟男朋友约会，忙。” 乔悦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等待着杨泽的消息。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始终没有收到他的任何回应。 她有些生气，嘴巴微微撅起，心里暗暗发誓，再过三分钟杨泽还不回复，她就考虑换一个男朋友。 找个比自己年龄小的弟弟，不再要这种不懂风情的老男人。 老男人一点儿都不可爱。 乔悦兮一脸认真地盯着手机看时间。 两分多钟后，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乔悦兮站起身走向玄关。 可视对讲机屏幕上，看到熟悉而挺拔的身影——杨泽正站在门外。 乔悦兮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笑容，但她迅速将嘴角压下，故作冷漠地打开门，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骗子，竟然骗她说在学校门口等她。 杨泽低下头，凝视着眼前日思夜想的佳人，心中充满了思念和愧疚。 伸出手将乔悦兮紧紧拥入怀中。 乔悦兮撇嘴：“我爸妈在家呢，你是不是想被我爸扔出去。” 这厮在她爸妈面前总是一本正经，现在是一点也不知道收敛。 狗胆包天。 杨泽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沙哑：“兮兮，我好想你，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个月前，他答应兮兮，一定会赶回来陪她过20岁的生日。 临时接到任务，他不得不食言。 之后，又因为工作原因，没有及时向她解释。 “你生病了？” 乔悦兮眉头微皱，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额头，然后又摸摸自己的额头对比了一下，确认温度正常后才放心下来。 “没事，急着赶回来，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杨泽下巴蹭了蹭乔悦兮柔顺的秀发。 乔悦兮仔细地看着他，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黑眼圈也很重。 心一下就软了，后悔自己跟他耍小性子。 “下次别这样赶，身体重要，我又不是小心眼的人。” 联系不上他的时候，乔悦兮就已经猜到他可能是去执行任务了。 她并没有真的生气，只是被杨泽宠坏了，所以在他面前总是忍不住想要撒娇和任性。 换言之，就是矫情。 只对他一个人矫情。 杨泽双眼紧紧地注视着她，嘴角上扬，露出宠溺的笑容。 好不容易老婆不生气了，他可不敢惹她不高兴。 不敢告诉她，他来之前打了多少电话确定她的位置，也知道未来的岳父母不在家。 乔悦兮拉起他的手往里走，轻声问：“吃饭了吗？” 第239章 无人问津 “没有，下飞机就过来了。” 小巧的瓜子脸，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唇红齿白，杏眼桃腮，漂亮的很。 杨泽盯着她粉嫩的唇，喉咙发紧。 岳父母和小舅子不在家，杨泽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搭在乔悦兮纤细的腰肢上往里走。 腰间传来炽热的温度，痒痒的，麻麻的，乔悦兮扭了扭，娇嗔道：“放手，我爸看到你就惨了。” 少年时代的杨泽白净秀气，现在的杨泽眉眼深邃，腰背厚实，宽肩窄腰大长腿，小麦色的肌肤，像行走的荷尔蒙。 杨泽算不上特别帅，情人眼里出西施，乔悦兮就喜欢他这种男人味十足的。 “我猜乔叔和韩阿姨不在家。”杨泽低头看她，手在她腰上捏了捏：“瘦了，没好好吃饭吗？” “哪儿瘦了。”乔悦兮脸色绯红，已经忘记跟他生气的事，接杯温水递给他。 “喝了水去我房间洗洗，我给你做点吃的。” “别太麻烦，有什么就吃什么，我不挑。” 杨泽说完没走，盯着她看了许久，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一年不见，脸长开了，更漂亮了，比视频里更漂亮。 没见的时候想她，攒了一肚子的话想对她说，见到人了，一时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想就这样看着她。 乔悦兮受不了他火辣辣的目光，推着他往楼上走：“快去啊！” 看他上楼，乔悦兮抿唇笑了。 像只快乐的小鸟，步履轻快的转着圈。 杨泽不挑嘴，能吃饱就行。 电饭锅煮上饭，乔悦兮从冰箱里拿个苦瓜，一块牛肉。 苦瓜炒牛肉，下火。 再煮个蛋花紫菜汤。 杨泽上三楼，推开乔悦兮的房间。 暖色系的房间温馨整洁，一如房间的主人。 桌上摆着一盆绿油油薄荷，空气中充斥着淡雅的薄荷清香，以及淡淡的幽香。 杨泽勾起唇角，去浴室快速洗了洗。 从楼上下来，饭菜已经做好。 “饭菜好了，快来。”乔悦兮对他招手。 杨泽大步下来，抱住人，含住她唇又吸又咬，直到乔悦兮呼吸不过来才放开她。 乔悦兮嘴唇都麻了，捏住杨泽的耳朵：“在我爸面前倒是装的一本正经，一会儿我们回来看到你肯定知道我们关系不一般。 快吃，吃了赶紧。” 乔伟和韩小雅对两个儿子谈恋爱是放任，作为男人，某些方面天生带有优势，不怕吃亏。 女儿就不一样了。 比如当年的孟潇潇。 乔伟怕女儿吃亏，不反对她谈恋爱，但必须过他们这一关。 乔伟敬佩军人，他有私心，不希望女儿嫁给军人。 当军嫂不易，军人顾了大家就无法照顾小家。 基本上大事小事都得自己扛。 叶佳佳当初找的丈夫若是像李耀祖那样的，有时间照顾孩子和家庭，或许就不会打掉孩子。 不至于留下终生遗憾。 他的女儿从小娇养着养大，虽然独立能力很强，家务也都会做，但他不希望女儿嫁给军人。 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女儿。 因此乔悦兮和杨泽异地恋两年，保密工作做的极好。 至今除了他俩，谁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韩小雅的洞察能力很强，没见到乔悦兮和杨泽在一起，洞察能力再强也猜不到。 乔悦兮暂时不想让爸妈知道她跟杨泽的关系。 “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光？”杨泽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语气有点委屈。 仿佛是讨要名分的小三。 乔悦兮差点笑出来，思索了一下说：“等我大学毕业吧。” 杨泽叹气：“还有一年多，你这么好，追求者肯定很多吧？” 乔悦兮眸光闪了闪，轻咳了下，避重就轻：“三千弱水我只取一瓢饮。”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杨泽至今没有追求者。 她大哥孩子都四个了，追他的姑娘不止一个加强连，她二哥，嘴毒又恶劣，追他的姑娘同样很多。 她也不差啊，没收过情书，没有人在宿舍下摆心形蜡烛表白...... 总之，就是无人问津。 怎么兄妹之间差距如此大。 她认定了杨泽当然也不想有烂桃花，只不过，这种没面子的事可不能让杨泽知道。 不然他尾巴都得翘上天。 老男人杨泽果然感动不已。 她说什么他都信。 安安心心的当见不得光的男朋友。 ...... 乔灵抹掉眼泪说：“我欠老太婆的养育之恩还清了，这辈子生不见死不葬，她任何事都跟我无关，出院我就回凤县，再也不来京市。” 乔伟点头：“回到家乡或许比在京市过的开心，我给你一笔养老的钱，你要是觉得跟乔燕住不方便，就自己住。” 当年村子里一百来户人家，为了钱，一半以上的人家都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青山村的村民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都忙着搞经济建设，谁还会无聊的扯着几十年前事嚼舌根。 乔灵即便住在村里也不会有人再嘲讽她。 乔灵再次留下感动的泪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谢谢四哥四嫂。” 在农村时，她的至亲都恨不得榨干她的血肉。 现在她妈更恨不得她早点死。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堂哥堂妹却愿意帮她。 除了说谢谢，她没有任何可以回报的方法。 “别想那么多，医药费我给你结清，回去后好好的。” 乔灵被她气病，她连住院费都舍不得给乔灵交。 乔灵卖了首饰后交了一部分钱，医院催着交费，实在没办法了才打电话给乔伟救急。 乔二婶是个狠人，对自己狠，对唯一的女儿更狠。 她绝对能说到做到，连家门都不会让乔灵进。 乔伟不懂她的心为什么这么狠。 他的女儿，受一点委屈他都心疼，身体不舒服，他恨不得替她承受。 “嗯。” 乔灵想想自己这一生，捂着眼睛流泪。 她怎么就过成这个样子了。 安慰乔灵几句，乔伟和韩小雅从医院出来，在停车场遇到徐长龙夫妻和徐妍。 沈余搀扶着徐长龙，徐妍从后备箱拿出折叠轮椅，撑开，扶徐长龙坐下。 乔伟走过去问道：“徐哥，嫂子，是哪里不舒服么？” 徐长龙苦笑着摆手：“胃不舒服，来看看，你们是来探望病人？” “嗯，亲戚生病了。” 沈余推着轮椅，无奈的说：“我说隔夜的冷饭冷菜不能吃，他偏要吃，越老越固执，省那点小钱，多的都得吐出来。” 进医院一检查少则几百，多则两三千，门诊能报销一部分医疗费，可报销的太少，大头还是得自己出。 吃什么都没进医院贵。 徐长龙不高兴道：“又不是不能吃，浪费了多可惜。” 徐长龙退休前生龙活虎，退休刚要享受生活，疾病缠身。 每年总会因为各种原因住院。 大大小小的手术做了几次。 去年心脏搭桥做了开胸手术，今年脑梗。 徐长龙被病痛折磨的脾气大了许多。 年轻时意气风发，现在只是被病痛折磨的老人。 徐父徐母去世了几年，儿子在国外留学，毕业后不愿意回来，娶了当地的姑娘取得永久居住权。 几年不回来一次。 徐妍有过三段失败的婚姻，第一段婚姻有个女儿被她没要，后两段婚姻都没有孩子。 离婚后就跟父母住，父母去世后她就跟哥哥嫂嫂住。 好在有她搭把手照顾徐长龙，否则沈余都得崩溃。 儿子在国外留学六年，每年几十万的费用，夫妻俩的积蓄全都搭进去还不够。 毕业后要买房，把徐父徐母留给他的钱都转给儿子买房，又跟朋友借了些。 徐长龙事业上的成就远不如徐父徐母，退休后的待遇也没有徐父徐母好。 父母在世还能在经济上帮帮忙，父母去世后就没办法。 退休后三天两头生病，退休金还不够给医药费。 唯一的儿子要养孩子养老婆，过的捉襟见肘，经济紧张的时候还要跟父母伸手，哪里还有多余的钱孝顺父母。 请保姆，工资比沈余的退休金还高，徐长龙吃的很多药都是自费，根本请不起。 徐晶有钱，但徐长龙报喜不报忧，从不告诉徐晶自己有困难。 结婚的时候徐晶送了他一套房子，之后每年都会送很多贵重的营养品给父母。 徐父徐母对她的养育之恩早已还清。 况且他是哥哥，怎么能总是让妹妹接济他。 自尊心就不允许他再接受徐晶经济上的帮助。 这几年方镇身体不大好，徐晶忙着照顾丈夫，一直没时间回来，徐长龙几人不说她就不知道。 徐妍跟徐晶暗暗较劲了半辈子，自己这个真千金过的不如意，假千金嫁入豪门，丈夫高官厚禄。 女儿又嫁入顶级豪门，儿子年纪轻轻就是大学教授。 她什么都比不过徐晶，就剩一点点可悲的自尊心，又怎么可能将哥哥嫂嫂的困境告诉的徐晶。 沈余不想跟他争，敷衍道：“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乔伟劝徐长龙：“徐哥，你就听嫂子的，咱们年纪大了不比年轻时候，该省的省，不该省的千万别省。 不然浪费钱不说，自己也遭罪。” 徐长龙点头：“我就觉得可惜，我们那个年代过的人，谁还没挨过饿，见不得浪费。” “理解。” 沈余翻个白眼。 有时候她忙不过来就是小姑子做饭，小姑子回徐家前日子过的苦哈哈的，没少挨饿受冻。 倒也不是养父母一家虐待她，实在是那时候的农村就没有几家是富裕的。 嫁人后过的也不好。 回到徐家才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饿怕了，也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顿做饭都会超量，宁愿吃不掉下顿热一热吃，也不愿意做少了不够吃。 沈余说了几次她嗤之以鼻，之后就不说了。 真把人气走了，她一个人照顾徐长龙根本忙不过来。 吃不了，她就背着徐长龙把饭菜倒掉。 昨天被徐长龙看见，她要是倒的话，这倔老头又要发火。 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又得进医院。 她只能把饭菜放冰箱，今天中午热好，她跟徐妍吃了没事，徐长龙吃了不到一个小时就上吐下泻。 徐长龙脾气变大，她是被徐长龙折磨的没脾气了。 “乔伟，小雅，我们先去门诊瞧瞧，改天再聊。” “嗯嗯，好。” 乔伟和韩小雅不知道他们经济窘迫，只当徐长龙节俭。 毕竟这种事上辈子的乔伟经常干。 这辈子自己做饭就喜欢少做点，一顿吃完不浪费。 夫妻俩打算过两天买点水果和营养品去看看他。 乔悦兮和杨泽甜甜蜜蜜的吃了顿晚饭。 然后毫不留情的让杨泽回家。 杨泽在京市有十几套房子，一套留着自己住，其他的都租出去。 乔伟夫妻在外面吃了晚饭才回家。 杨泽前脚刚走他们就到家了。 “兮兮，你朋友来家里玩么？”乔伟看着还来不及洗的碗筷问。 乔言蹊和孟瑶工作的地方离家里较远，在两个方向，乔伟就让他们搬到单位旁的一套房子住。 家里就三个人。 乔悦兮心虚的哦了声。 都怪杨泽黏黏糊糊的，害她还来不及把碗筷放进洗碗机，爸爸妈妈就回来了。 “怎么不留朋友多玩一会儿。” 乔悦兮摸摸鼻子：“他就是来蹭顿饭，吃完就走了。” 韩小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坐走到乔悦兮身边，无声的说：“男朋友？” 女儿撒谎有什么小动作，她不要太熟悉。 一看就知道有情况。 女儿二十岁了，谈恋爱多正常，人品没问题她就不反对。 当然，对方的家世不能太差。 凤凰男，坚决不能要。 不是她对凤凰男有偏见。 实在是认识的凤凰男就没有几个是好的。 她家小公主说什么也不能找那样的男人。 乔悦兮就知道瞒不过她妈的火眼金睛。 不管了，能瞒一时是一时。 同样无声的对她妈说：“不是。” “爸爸你休息，我来。” 乔悦兮快速将餐桌上的碗碟放到洗碗机，从果盘里拿了两个水果，洗洗削好果皮，切小端到两人面前。 “堂姑姑病的严重吗？” “没什么大问题，明天就能出院，出院了就回老家，以后不会再来京市。” 第240章 火眼金睛 乔悦兮点了点头：“回老家也好，二奶奶一看就不是讲理的人，心脏承受能力不好早晚都会被她气出心梗来。” 乔悦兮没见过几次乔二婶，甚至没说过几次话，乔二婶给她的印象非常糟糕。 可以说她就没见过这么恶劣的老太太。 虽然乔灵也不是什么有道德的人，但跟老太太比起来，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见女儿转移话题，韩小雅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她淡定的戳了块梨，慢条斯理的吃着，意味深长的看着乔悦兮过分嫣红的唇。 她女儿不喜欢彩妆，除非要上台表演，否则连有颜色的唇膏都不碰。 这会儿竟然抹了点口红。 欲盖弥彰啊！ 乔悦兮服了她妈，一双眼睛跟雷达似的，没在国安局工作真是浪费人才。 今天肯定躲不过去。 乔伟倒是没想那么多。 小女儿小时候把他折腾的够呛，七岁以后就是贴心小棉袄。 大儿子在他身边的时间不多，小儿子大部分时间都跟孟瑶在一起，只有小女儿陪他和韩小雅的时间最多。 学习不用操心，交朋友很谨慎，从不让自己处于危险中，这让他非常欣慰。 也就不会过多干涉乔悦兮的交友。 女儿大了，化点淡妆多正常。 压根没想到，他家小棉袄已经背着他偷偷谈恋爱了。 吃完水果韩小雅让乔伟问问徐长龙的情况。 她对乔悦兮使了个眼色。 乔悦兮认命的对乔伟说：“爸爸，我先上去整理一下要带去学校的东西。” 乔伟点头：“嗯，早点睡，明早爸爸送你去学校。” “好的爸爸。” 韩小雅一本正经道：“妈妈帮你。” 韩小雅跟着乔悦兮进房间，只一眼就看出不对劲来。 杨泽洗漱后将浴室打扫的很干净，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不过，百密总有一疏。 只要他进来过，韩小雅就能看出有异样。 乔悦兮有点强迫症，物品摆什么位置基本上不会变。 桌上的薄荷盆栽，是个小狗形状的花盆，乔悦兮一直把小狗脑袋对着门的位置。 此刻，歪了零点五公分。 “你男朋友进你房间了。”韩小雅语气笃定。 乔悦兮关上门，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老实交代。” 韩小雅挑眉，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快速扫了一眼。 坐到床上，拍拍身边的位置，笑着对乔悦兮招手：“过来坐着说，妈妈最爱听年轻人的爱情故事，你男朋友肯定是我跟你爸爸都认识的人吧。” 不然以她女儿谨慎的做事方法，绝对不会让人进家门。 乔悦兮知道她妈某些方面比她爸好说话多了，比如她谈恋爱这事。 她爸要知道她跟杨泽在一起，杨泽惨了，杨叔叔的耳朵也别想清静。 还有她，肯定说她还小，不着急，要慢慢挑什么的。 她妈就不会。 乔悦兮摆烂了，坐到床上双手捂着脸颊说：“是杨泽，我男朋友就是他。” 她妈已经怀疑了，最多一天就知道她男朋友是谁。 瞒不住干脆不瞒了，说不定她妈还能跟她向爸爸求情。 韩小雅惊讶的看着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女儿：“杨泽？你跟他什么时候好上的。” 这俩孩子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没想到她女儿竟然喜欢年纪大的。 不缺父爱啊！ 找个同龄的不好么。 “刚好两年。” 女儿都谈恋爱两年了，她现在才知道，韩小雅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当妈的不称职。 她反省了一下自己，对女儿是不是太不够关心。 这么大的事她竟然没有看出来。 保密工作做的够好的。 想想两个年轻人一年也见不了几次，也就不奇怪了。 韩小雅沉思片刻，冷静开口：“你跟杨泽从小就认识，我和你爸跟他爸妈也是朋友，两家知根知底，挺好。” 杨泽年少时给人的感觉很阴沉，后来慢慢的转变过来，对她女儿好的她这个当妈的都自叹不如。 三十岁就是副团，前途一片光明。 大十岁，其实也不是很大。 不过，她老公肯定接受不了，有杨志和杜文舒的关系也不好使。 还有一点，她杨泽那小子肯定是蓄谋已久。 乔悦兮抱着韩小雅的胳膊，霜：“妈你同意了？” 韩小雅白她一眼：“我不同意你能跟他分手？” 乔悦兮摇头：“不能，我不跟他分手。” 杨泽在父母和外人面前是个沉默寡言的硬汉，在她跟前，就是哭着要糖吃的小孩。 分手，杨泽不得哭死。 韩小雅嗤了声：“那还说个屁，跟妈说说，你看上杨泽什么了？就因为他对你好？” 乔悦兮想了想说：“一部分吧，主要还是看着他就有种，他就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的感觉，其他人再好我都不想要。 他没有哥哥们帅，但我就稀罕他那酷酷的样子。” 轰轰烈烈的爱情她不稀罕，只想要一份平淡又细水长流的感情。 别折腾，才有精力搞事业。 两年前杨泽追求她，她就觉得自己跟杨泽简直是天赐良缘。 杨泽模样比不上她两个哥哥，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喜欢就好。 年龄更不是问题，十岁而已。 韩小雅觉得女儿比她年轻时候头脑清醒，瞧着单纯，心里门儿清。 清楚的知道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 抛开杨泽的年龄不谈，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 总比有些三代四代强。 杨志跟杜文舒也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就算以后住一起也不会有婆媳关系。 韩小雅抬手，温柔的将她额前的碎发扒开。 “一转眼，我们家兮兮长大了，都谈恋爱了。我和你爸总觉得你还小，会一辈子在我们身边。” 乔悦兮抱着她撒娇：“妈妈，二哥跟孟瑶都谈几年了，我多乖啊，不早恋的。” 韩小雅捧着她的脸笑着说：“是挺乖的。” 老二跟孟瑶早恋，她跟乔伟就担心兮兮也早恋，还好，杨泽等兮兮成年了。 “妈妈你同意了？”乔悦兮眼神期盼的看着韩小雅。 只要妈妈同意了，爸爸那边就好说了。 “同意了，不过，你爸那边可没我这么好说话，他也是舍不得你。你别跟他说，我先给他打打预防针。” “嗯，我知道的，谢谢妈妈，妈妈我爱你。”乔悦兮高兴在韩小雅脸上亲了一口。 “哎呀呀，口水都弄我脸上了，嫌弃。” “你怎么不嫌爸爸？” 韩小雅斜睨她：“你们能跟你爸比吗？你们一个个长大就跑了，工作、结婚生子。 只有你爸能陪我一辈子，老了病了我们能依靠的只有彼此。” 养儿防老，真的想多了。 年轻人的压力多大，既要工作还要顾家养孩子，分给父母的时间精力又能有多少。 有时候不是儿女不孝顺，实在是逼不得已。 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孩子活的太累。 做长辈的尽量做到不给儿女增加麻烦。 “妈妈，我会一直陪着你和爸爸。” 韩小雅揽着她是肩笑着摇头：“我也就这么一说，我跟你爸生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给我们养老、一步不离的照顾我们。 又不是不能请护工和保姆，你看你姥姥也没跟我和你舅住啊，过的多开心。 你有你的人生和理想，跟你大哥一样，事业稳定后跟心爱的人组成家庭。 你们过的幸福，平安顺遂就是我们最大的愿望。” “妈妈。”乔悦兮感动的扑进韩小雅怀里。 韩小雅轻轻拍着她的背：“暂时别带杨泽回来，周末你也不用回家，他难得有假期，你们出去玩玩。” 她女儿理智多过感性，这孩子心里有数，有些事不用提醒也知道该怎么做。 儿子都放手了，女儿没必要死死管着。 她认为，不管将来要不要成家，找个情投意合的人谈场恋爱是人生中必不可少的。 大丫快四十了，只顾着工作，至今没谈过恋爱，以后老了未必不会觉得是种遗憾。 她可不想自家老公棒打鸳鸯，兮兮也跟大丫一样，那人生不但少了很多乐趣，老了连个美好的回忆都没有。 “谢谢妈妈！” 韩小雅回房，乔伟靠在床头看书。 乔伟抬头问道：“聊什么？聊了这么久。” “随便聊了聊，我先去洗漱。” 片刻后韩小雅从的浴室出来， 乔伟将书放在床头，对她伸出手。 韩小雅握住乔伟的手，乔伟往床里边挪了挪。 韩小雅躺上去，往他身边靠了靠。 乔伟笑，老夫老妻了，还是跟年轻时候一样，睡觉总喜欢贴着，冬天还好，夏天也不嫌热。 “问出什么了没有？” 韩小雅故意装糊涂：“问什么？” 乔伟看着她：“兮兮谈恋爱了。” 真当他什么都看不出来，不过是不想让女儿感到尴尬而已。 他又不是老古板，女儿谈恋爱都不许。 韩小雅没给他明确的答案，问道：“老公，你心目中的女婿是什么样子的？” 乔伟非常通情达理的说：“我心目中的女婿是什么样没有用，得看兮兮，兮兮喜欢我就爱屋及乌。” 他心目中的女婿？ 至今没发现谁能配得上他家兮兮。 韩小雅忍不住笑了。 信他才怪。 “看来你肯定是希望兮兮跟大丫一样，以事业为重。” 乔伟噎了下。 他当然不希望。 他是比较传统的人，总觉得人活着就该按照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把该走的路都走一遍。 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童年少年时期求学，毕业后工作、恋爱结婚、生子、享受生活...... 每一步都该经历，虽然过程又酸又甜又苦又涩，可这样的人生才有意义。 大丫是被父母整出心理阴影来，说破天她也不愿意恋爱结婚。 看她确实很享受工作，乔伟不好多劝。 心里还是为她感到可惜的。 这么优秀的姑娘，最终献给了国家。 “你就别卖关子了，兮兮的男朋友是谁？” 乔伟有些心酸，他捧在手心的明珠被臭男人拐走了。 “告诉你没问题，你女儿说了，她就认定了这个人，别人再好她也不要，她的脾气你知道，外柔内刚，固执起来我也得跟她投降。 她肯定是听你的，你反对她就不会再跟对方继续。 不过我要提醒你，不想她跟大丫一样最好深思熟虑，先别反对。” 乔伟郑重道：“不反对。” 韩小雅本想跟他打打预防针再告诉他来着，既然都被他看出来了，也就没有瞒着他的必要。 “你朋友的儿子。” “许论儿子结婚了，钟涛的儿子在深市上中学，不可能......” 他朋友的儿子大部分都结婚了，没结婚的要么年纪还小，要么就是花花公子，只谈恋爱不结婚。 乔伟想了一圈也没想到合适的人选。 越想越鬼火。 韩小雅看他压根没往杨泽身上想，不禁笑出声。 毕竟谁能想到，杨泽扮猪吃老虎。 韩小雅清了清嗓子，公布答案：“是杨泽。” 乔伟从床上跳起来：“那小子他怎么好意思，也不看看他有多老，兮兮才多大。 兮兮肯定是被他骗了。” 韩小雅就知道他是这个反应。 “别激动，不是他也会有别人，总有你能挑的刺。别看年龄，你就往好的方向想，比如杨泽的个人条件。 认真讲，杨泽确实不错，对国家忠诚，有责任心，自小就对兮兮好，关键是兮兮喜欢他。 咱们就别管这么多了。 你想想孟愚，他知道瑶瑶跟言蹊在一起不但没有反对，还很高兴。” 乔伟绷着脸，心跟煮开的醋似的，咕嘟咕嘟直冒泡。 “那是言蹊优秀。”乔伟冷哼。 “杨泽也挺优秀的啊！三十岁的副团，战争年代多，和平年代可不多见，尤其是改了规定后更是屈指可数。 再说了，你不是挺喜欢杨泽的么。”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闻言，韩小雅也不劝了，她是看杨泽挺满意的。 当年她爸不让她嫁给乔伟，是因为乔伟的家世不但拿不出手，乔伟亲人做的事还丢他的面子。 主要是觉得没脸，并不是真正关心她的幸福。 乔伟是舍不得女儿嫁人。 兮兮跟杨泽在一起，必然会早早结婚。 老父亲一时接受不了。 “那你想好了，你这一反对，以后兮兮可就真的只能陪着咱俩了，你忍心？” 第241章 根上不行 乔伟当然不忍心女儿以后就陪着他们，就是想多留女儿在身边几年。 过了好一会儿，闷声闷气的说：“才二十，好歹也得等二十五岁以后再谈。” “兮兮能等，杨泽能等吗？兮兮二十五他都三十五了。那时候兮兮忙着工作，哪有时间要孩子。 要我说啊，他们有要孩子的打算不如早点结婚的好，咱俩还能帮忙看孩子。” 乔成蹊一女三子，要么在姥姥姥爷家长大，要么在父母身边长大。 乔言蹊还不到结婚的年龄，他和孟瑶这几年不打算要孩子。 韩小雅想抱孙孙就只能指望乔悦兮。 乔伟哼了声：“你倒是巴不得女儿早早嫁出去，我就说杨泽不合适，太老。 这么大的事不跟我们说，还有，来家里了不和我们见个面，偷偷摸摸没礼貌。” 乔伟罗列杨泽的缺点。 韩小雅打了个哈欠，四平八稳的躺下：“杨泽不是这样的人，我敢断定他比谁都想公开他和兮兮的关系，八成是兮兮的主意。” “他是军人，又不在京市，结婚后跟兮兮两地分居，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身边，这种老公就是摆设。” 乔伟越说越觉得杨泽不是良配：“我不同意。” “你跟我说不同意没用，你要反对就自己去跟兮兮说。” 怕是女儿一滴眼泪就让他心软了。 乔伟磨牙：“杨志肯定知情。” 子不教父之过。 他找杨志算账。 “他知情又怎么样，你女儿愿意，你就是让杨志逼着他们分手，受伤害的还是你女儿，随便你啊，我睡觉了。” 乔伟生气的睡不着。 为难谁，他也不会为难乔悦兮。 杨志的电话打不通，就打给杨泽。 杨泽痛快的承认了，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承认自己的错误，但坚决不分手。 乔伟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憋了一肚子火。 差点没把手机屏幕捏碎。 乔伟想骂人，想想老婆的话，忍了又忍肃着脸道：“明天来家里一趟。” “好的乔叔，明早我先送兮兮去学校。” 杨泽不怕未来岳父反对，他爸早就给他提过醒，乔伟的种种反应都在他预料中。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发现了。 说实话，杨泽心里很是窃喜。 他和乔悦兮的关系终于可以见光了。 乔伟深吸口气：“嗯。” 杨志将手机调成静音，屏幕朝下放在柜子上，继续给杜文舒按摩双腿。 “怎么不接电话？” “乔伟打的，一连打这么多个肯定是杨泽和兮兮交往的事露馅，找我麻烦来了，不接。” 他支了那么多招，才不替儿子承担来自乔伟的怒火。 杜文舒失笑：“换个立场想想，你要是兮兮的爸爸你也会生气。” 女儿这么优秀，找什么样的没有，没必要找个大十岁的军人。 将心比心，她要有女儿也不愿意。 杨志老神在在道：“嗯嗯，我理解乔伟不代表我愿意挨骂。年轻人的事还是他们自己解决的好，我介入未必是好事。” 前世他主动找乔伟，结果被乔伟骂的狗血淋头。 他可不想再尝一次，况且这辈子情况不同了。 杨泽好歹是乔伟和韩小雅看着长大的，两家关系二十来年一直维持的很好。 乔伟生气有韩小雅劝，再生气又能气到哪里去。 “实在解决不了我们再豁出脸去。” 还是生女儿好。 这年头岳父母的地位，可比公公婆婆的地位高太多。 杨泽没告诉乔悦兮，免得小姑娘失眠。 第二天早早起床买好早点，到小区了打电话给乔悦兮。 乔悦兮快速洗漱好，背包下楼。 “兮兮。”杨泽笑着的扬扬手里的纸袋：“你最爱吃的小笼包。” “谢谢，正好我想吃。” 两人相视一笑，杨泽牵着她的手往小区外走。 乔伟在二楼露台看着他们上车，胸口有点闷。 掌上明珠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杨泽那臭小子哄走了。 真是引狼入室。 韩小雅拉着他下楼：“别看了，看开点，兮兮和杨泽在一起我是挺放心的，年纪大点会疼人，多好。 我仔细想了想，这两孩子真挺般配，一会儿人来了你就别板着脸了，从小看大的孩子你还不放心吗？” “杨志不是个东西，根上不行。”乔伟闷闷道。 “那是以前，你看他这十几年对文舒和杨泽多好，再说，杨泽像文舒。” 乔伟不情不愿的哼了声。 总之，他还是觉得自家女儿亏了。 到校门口，杨泽侧头亲了亲乔悦兮的脸颊。 “下午放学我来接你。” “嗯，开慢点。” 乔悦兮觉得自己跟杨泽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不用说太多的话，也不用做什么，两个人只是并肩坐在一起就会感到甜蜜。 像她爸妈。 门口不好停车，乔悦兮看着杨泽的车汇入车流，转身进学校。 冯程程嘴里咬着馒头走过来，八卦的问：“兮兮，那人是谁啊？” “男朋友。”乔悦兮觉得没必要瞒着室友。 冯程程手里的馒头吧嗒掉地上，激动的抓着乔悦兮的双臂：“你谈恋爱了，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了。” 冯程程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两年了，我们竟然都不知道。” 害她们三人在那儿咸吃萝卜淡操心。 乔悦兮摊手：“你们又没问我。” 冯程程一愣：“是哦！” 她和严可欣、尹琪一直关注的重点就是乔悦兮的追求者。 压根没考虑过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 “啊，我竟然是第一个知道的。”冯程程有种中奖的感觉。 思及此，她说道：“下午我非得去买张彩票不可。” 乔悦兮脸上的笑意加深：“那提前恭喜你中奖啊！” “谢谢谢谢，对了，你男朋友做什么的呀？你们怎么认识的？” “军人，我跟他从小就认识，算是青梅竹马吧。” 冯程程捂住胸口，满脸的兴奋：“真好真好，给我羡慕的。” “有什么好羡慕的，你和陆兆不也一样么。” 冯程程摆手：“差远了。”压低声音道：“他爸跟我爸是同事，因公殉职后他妈妈就改嫁了，他在继父家过的不好。 我爸妈看他可怜就收养了他，不过，没有办收养手续。 我爸妈工资不高，养我一个刚好合适，供养两个孩子上学就很费劲，爸妈下班了还去摆摊卖小吃，我家的生活品质直线下降。 他从小就说要娶我，要报答我爸妈。 小时候说的话能信？ 他大学毕业后跟志同道合的朋友创业，运气好赚到些钱，在经济上对我爸妈和我倒是挺大方的。 至于他说娶我，我是不信的。 他不是那种为了一颗树放弃整片森林的人。 所以啊，我收他的东西收的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等他有了老婆对我又怎么可能有现在这么大方，还有我爸妈，始终不是他亲生父母。 以后有了家庭自然就会跟我们疏远。” 冯程程很清楚自己龟毛的性格不大讨喜，是个男人都忍受不了，她也不想为了谁改变。 人生短短几十年，活得开心就好。 年轻多存点钱，早点退休享受生活。 乔悦兮恍然：“原来是这样，难怪你看到他和别的女生举止亲昵也不生气。” 冯程程将地上的馒头捡起来扔进垃圾桶，双手插进裤兜，淡然道：“没什么好生气的，他每回心里有鬼就会给我送礼物，送的礼物越贵重，证明他觉得亏欠我的越多。 我现在穷着呢，没房没车，毕业不考研就面临着失业，他有钱给我扶贫多好。 也算是还我爸妈养了他十多年的恩情。” 乔悦兮若有所思：“那他活的很纠结啊！” “可不是，不想让人觉得他忘恩负义，又想要面子，那就只能活受罪，钱包大出血呗。” 两人说着往要上课的教室走。 ...... 杨泽坐姿笔挺，双手放在膝盖上，满脸严肃的跟乔伟和韩小雅汇报，自己和乔悦兮什么时候确定关系，已经到了哪一步。 并检讨自己做的不足的地方。 像跟领导汇报工作。 韩小雅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乔伟看的又好气又好笑，满肚子的火一瞬间就被驱散。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确实是狠不下心骂他。 况且杨泽的表现可圈可点。 “你这些年有没有谈过恋爱？” 杨泽表情严肃的摇头：“没有，乔叔，韩姨，我用我的名义保证，以前、现在、将来，我爱的只有兮兮。” 乔伟拿眼睛斜他：“这么说你早有预谋？” 杨泽光明磊落的回答：“我等兮兮满十八岁后才表白心意。” 乔伟深呼吸，在心中骂杨泽禽兽。 更自责自己眼拙，竟然没看出来。 杨泽从兮兮十一岁就没跟她联系，直到十六岁两人才见面，每年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乔伟不想追究杨泽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女儿，他怕自己血压飙升，英年早逝。 韩小雅伸手压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勉强忍住火上浇油。 年轻人的爱情真是让人向往。 一转眼她和乔伟相濡以沫三十多年，他们也都步入老年。 韩小雅拍拍乔伟的手，和蔼的对杨泽说道：“阿泽，中午在家吃饭。” 杨泽露出轻松的笑容：“好的韩姨，我来做。” 没想这么容易过关，他爸总算靠谱了一回。 杨泽的厨艺不错，为了乔悦兮特意练过。 不过乔伟和韩小雅从没吃过，今天尝了他的手艺，颇为满意。 杨泽郑重道：“只要我在家，一定不会让兮兮动手。” 乔伟斜睨他。 这小子从小就会顺着杆子往上爬，跟杨志一个德行。 韩小雅笑说：“那倒不必，家务还是夫妻俩一同分担，你看我和你乔叔，我厨艺不行，他做菜我就打下手，还能增进感情。 一个做一个不做，时间长了，一方终究是会有怨言的。” 杨泽受教：“韩姨说的是，上大学前，我的记忆中很少有父母在一起的画面，对夫妻相处之道一知半解，今后一定多向韩姨乔叔请教。” 乔伟心中冷嗤，瞧着一本正经，倒是个会说话的，难怪把他女儿哄走。 下午杨泽要去接乔悦兮，乔伟脸色不好看，到底没有说什么。 算是默认杨泽和乔悦兮的关系。 杨志仿佛有千里眼，杨泽刚走他就打电话给乔伟。 杨志歉意道：“抱歉抱歉，这两天特殊情况，不方便接电话，老乔，找我有什么事？” 乔伟意味不明的呵呵两声：“你装，你接着装。” “装什么？你倒是跟我说清楚啊！”杨志的声音透着无辜纳闷。 乔伟冷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杨泽跟兮兮在一起？” “嗯？不可能吧，兮兮才多大，阿泽不是老牛啃嫩草么？听你意思是，他俩真在一起了？” 杜文舒看着杨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内疚扭过头。 骗乔伟和韩小雅，让她有很深的罪恶感。 “你说呢？” 乔伟是绝对不相信杨志一无所知，这老东西真是比上学时还讨人嫌。 “这怎么行，我现在就打电话给杨泽，狠狠教训他一顿，让他立即马上和兮兮分手。 太不像话了，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得上兮兮。”杨志义正辞严。 乔伟气笑了，顺着他的话说：“好啊，我等你好消息。 我一老同学的小儿子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目前跟兮兮是校友，我老同学说让两个孩子接触接触。 我见过小伙子，确实挺帅一小伙儿，正准备跟兮兮说说来着。 我也觉得杨泽年纪太大了，不合适。 你让他俩赶紧分，分了各自找合适的。” 杨志：“......” 不知道会不会被老婆儿子打死。 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硬着头皮道：“行，我现在就跟杨泽说。” 乔伟翘起二郎腿：“那你快点。” 想到杨志那张纠结的黑脸，乔伟心情瞬间的好了。 跟他玩这套。 他倒要看看杨志那家伙能装到几时。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杨志挂了电话立马打给杨泽。 “儿子，你乔叔怎么说，没为难你吧？” “乔叔和韩姨已经同意我跟兮兮交往。” 杨泽手指在轻轻敲着方向盘，神情愉悦。 杨志：“......” 第242章 失算 杨志抓了抓头，望着天说：“你乔叔人怪好哩！” 乔伟这家伙又摆他一道。 怪他没先跟杨泽通个气。 主要是前世的乔伟在乔悦兮婚事上太能折腾，想一出是一出。 这辈子情况有所不同，他也没想过乔伟会这么容易就同意。 失算了失算了。 当然不能让劝儿子跟乔悦兮分手，他还等着抱孙子呢。 况且，乔悦兮这么好的姑娘，他儿子要是错过了这辈子就只能注孤生。 杨泽听出他的话里另有深意，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 杨志甩锅：“你可真行，你乔叔同意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你跟乔叔说什么了？”杨泽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杨志心一横，将自己不接乔伟电话，以及跟乔伟的对话和盘托出。 “你要早点跟我说，我肯定不跟你乔叔乱说。” 想到乔伟那嘚瑟的嘴脸，杨志有些牙疼。 杨泽扬了扬嘴角，目视前方淡声道：“那是你与乔叔的事，跟我和兮兮没关系。” 未尽之言就是，谁嘴贱谁收拾烂摊子。 杨志：“......” 杨志暗暗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脸嘛，这玩意儿他早就没了。 丢一次跟丢无数次没什么区别。 做好心理建设，杨志硬着头皮给乔伟打电话。 “老乔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乔伟嗤笑：“我心眼儿小的很。” “怪我嘴痒乱说话，你想骂就骂吧，我肯定不还嘴。”杨志态度很好。 乔伟不买账，慢条斯理的说：“原本我跟小雅商量了一下，考虑到兮兮以后的工作可能不在国内，杨泽也忙。 兮兮大学毕业想跟杨泽结婚的话我们支持，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兮兮才多大，耽误得起。 年轻人嘛，就是要以事业为重，才对得起自己辛辛苦苦念了一二十年的书。 我看，三十岁再结婚也不迟。” 杨志一听就急了：“别啊，从优生优育的角度来说，女人别超过二十八生孩子，男人别超过三十五，不然卵子精子的质量下降。 老乔，我以后不跟你吵架还不行嘛，千万不要因为咱俩的原因影响孩子们的婚姻，你说是不是？” 乔伟意味不明的呵了声：“不是。我忙着，再说吧。” 说完乔伟果断挂了电话。 杨志听着嘟嘟声，咂了咂嘴。 别说，乔伟这家伙还真干得出来。 不行，不能再让他儿子四十岁才当爹。 那时他和杜文舒都快七十了，哪还带得动孙子。 上辈子他就没机会带孙子，这辈子可不能因为自己嘴贱又耽误了儿子的婚姻。 杨志向杜文舒求救：“文舒，你问问韩小雅是什么情况。” 杜文舒无语道：“让你不接电话，回电话还乱说一通，这下好了吧，自己打自己的脸。” 杨志从善如流：“我错了，文舒，为了儿子的幸福，辛苦你了。” 杜文舒也不想看到儿子一把年纪了还是单身。 更怕迟则生变，乔悦兮被别的小伙子撬走。 她没有犹豫，立即拨了韩小雅的电话。 韩小雅笑的前俯后仰。 这些年她老公和杨志真是承包了她一半的笑点。 “放心，杨志怎么样不要紧，主要还是看兮兮和阿泽的感情，他们感情好我和乔伟就不会反对。” 韩小雅的话让杜文舒和杨志吃了颗定心丸。 午休，严可欣和尹琪都知道乔悦兮有男朋友。 震惊，更多的是好奇乔悦兮的男朋友是何方神圣。 这么勇的吗？ 面对室友们的追问，乔悦兮神色柔和：“从小认识的哥哥，军校毕业在部队工作。” “好职业啊，有没有照片？” 姑娘们最关心的还是乔悦兮的男朋友帅不帅。 乔悦兮翻出杨泽的照片。 穿着军装的杨泽英姿挺拔，眉眼锋利，像出鞘的宝剑。 鼻梁高挺，嘴唇不薄不厚，五官长不错，就是黑了点。 冯程程道：“很帅啊！男人味十足，一看就是靠得住的男人，兮兮你眼光很好。 娘炮的男人越来越多，比咱们还像女人，还是军人有阳刚之气。” 笑意浮上乔悦兮精致的眉眼：“谢谢，我也认为我眼光好。” 尹琪跟冯程程一样的观点：“行走的荷尔蒙啊，这谁能抵挡得住。” 严可欣觉得可惜，乔悦兮完全可以找比这条件更好的男朋友。 乔悦兮的爱慕者知道女神名花有主，会不会懊悔自己不够勇敢。 严可欣叹气：“我弟知道得哭死，早知道我就不阻止他追求你。” 三人愕然的看着她。 “我记得你弟还在念高二吧？” 乔悦兮对严可欣的弟弟有印象，是个很帅气的男孩，就是脾气不大好，对谁都一脸的不耐烦，包括她。 没事就爱来找严可欣，然后又摆着个臭脸。 活像全世界都欠他。 妥妥的中二期少年。 喜欢她？ 完全没看出来。 冯程程福至心灵：“他来学校找你不会是为了见到兮兮吧？” “嗯。” “啧啧，真是拧巴的小弟弟，喜欢人的方式别出心裁。” “所以我阻拦了，还诓他说兮兮没有交男朋友的打算，让他好好念书，考上大学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追求兮兮，这下他不得怨死我。” 尹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这有什么，法律又没有规定不能撬谁的墙角，弟弟考上大学凭本事追求兮兮啊！” 冯程程赞同的点头：“我蹲一个，有后续一定要告诉我。” 乔悦兮一笑置之。 ...... 乔龙在狱中表现好，还有立了功，总共减刑了四年。 乔二婶舍不得让乔龙住在发生过命案的屋子，怕他住在这地方不吉利。 便提前收回一套房子，找人把房子简单装修了一下。 该扔的扔，该卖的卖，忍痛将家具家电全都换了新的。 请家政全屋仔细打扫了一遍。 乔龙出狱这天，乔二婶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笑容满面的去监狱接乔龙。 乔龙能减刑三年是乔二婶没想到的，这说明乔龙改造好了，不然怎么可能减刑呢。 这些年乔二婶一直省吃俭用，对乔龙却格外大方。 每次到探监的时候准时来，给乔龙的卡上充钱让他吃好点。 乔二婶站在监狱大门外望眼欲穿，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人。 眼瞅着时间过去了半小时，她心里越来越没底，不停的走来走去。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 乔二婶看到陌生的号码，莫名的心慌。 接起电话捂着胸口说：“喂。” 听了对方的话，乔二婶呼吸不畅，眼前泛起了白光，直挺挺的往下倒。 乔灵刚到凤县就接到乔龙出狱时，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以及乔二婶脑梗的消息。 得知乔二婶没死，身体瘫了一边，乔灵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眼泪一边往下掉。 她只觉的畅快。 二房就该没有后人。 老太婆也该得到报应。 “你们找我没用，我跟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的死活与我何干。”话音落下，乔灵就挂了电话。 狱警联系上乔大丫。 乔大丫从西南飞回京市， 乔二婶已经抢救过来，一边身体不能动，口齿不清，勉勉强强能听懂她要表达的意思。 哭着让乔大丫一定要将乔龙厚葬。 乔二婶觉得老天爷对自己太狠心。 她自认自己是个善良的人，遵纪守法。 从没干过杀人放火的事，为什么要让她尝遍一个女人所能承受的最大的苦楚。 老年丧夫丧子，孙子坐牢，好容易等到孙子出狱，却连最后一眼都没见着人就没了。 她视若珍宝的儿子孙子都没了，视如杂草的孙女却一个比一个过的好。 有钱有房有什么用，还不全都便宜了丫头片子。 乔二婶想哭哭不出来。 她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干了。 给乔龙办场隆重的葬礼是她最后的心愿。 乔大丫淡淡道：“老太太，你所谓的隆重，怎么个隆重法？乔龙一没朋友，二没老婆孩子，请谁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乔龙减刑三年她依然不信乔龙改造好了，死了没准对社会还是件好事。 乔二婶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会是这样子。 “老太太，我没时间管你，你这情况只能住养老院。” “让你小姑来京市照顾我。”乔二婶艰难的说。 她不住养老院，她有闺女有孙女，凭什么要住养老院。 “小姑说她跟你死生不再相见，你的房和钱她什么都不要，也不会再来照顾你。我通知了小丫，她明天就到。” 乔二婶眼里的光一下子就黯淡下去。 她哪知道乔龙这么福薄，都快走到监狱大门，突然发病，连抢救都没法抢救。 早知道的话她就不会对乔灵做的那么绝。 “让小丫照顾我。”乔二婶再次提出要求。 “你别指望她照顾你，她有一大家子人要照顾，三个孩子都在上学，最多安排好就要回去。 人老了就该有老人的样子。 你都这样了就别折腾了，真把她惹恼了她直接不管你，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你就更别指望了，小丫到了我就要回去，乔龙的后事我也没法给他办。” 乔大丫就没见过这么自私凉薄的长辈。 喜欢的可以掏心掏肺的好，不喜欢的就当成工具，有用的时候用一用，没用了就束之高阁。 住养老院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她却要小丫来照顾她，压根不想想小丫的情况。 心硬的很。 偏偏这种人长寿的很，乔大丫估计乔二婶还有几年好活。 闻言，以为眼泪流干的乔二婶眼泪又流了下来。 觉得自己命真是苦啊！ 老头子是她送走的，儿子是她送走的，孙子也算得上是她送走的。 轮到她了，估计都没人给她送终。 乔二婶不妥协也没办法。 乔大丫有工作在身，正在关键时候，很难请到假，她也不愿意请假。 乔小丫的丈夫陪她一起来京市。 夫妻俩同心协力，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乔二婶送她的房子一直是乔二婶住着，卖不了也租不了。 还是靠自己的双手在县城里买了铺面。 她也意识到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乔二婶想见见跟乔小丫姓的孩子，可那孩子要上学，乔小丫就没带他来。 黄巧娟生儿子很是艰难，到乔小丫这里全都是儿子。 生了两个儿子乔小丫想再生个女儿，好好的娇养着，就当重新养一遍自己。 弥补年幼时受过的伤害。 可惜老三还是儿子。 现在生育放开了，生的多国家有各种奖励，可乔小丫不敢再生，怕再生还是生儿子。 如今男女比例严重失衡，小姑娘要求高，有车有房是基本要求，房子还要加她的名字，彩礼高的离谱。 就是离过几次婚的女人嫁给头婚小伙子，也都是狮子大开口。 娶媳妇太难了。 她和丈夫没本事赚那么多钱，不想自己的儿子娶不上媳妇，干脆就不生了。 乔小丫没想到老太太拖着病歪歪的身体，还能活到这个岁数，算是高寿了。 她跟乔大丫想的差不多，老太太估计还能活几年。 姐妹俩都不贪乔二婶的房租，准备给她找个条件好的养老院，让她晚年能过的好一些。 乔二婶跟乔小丫谈条件：“你留在京市照顾我，我再给你一套房。” 乔小丫想都不想的摇头拒绝：“不用了，钱和房子我们可以自己挣，孩子们离不开我。” 没本事赚钱她肯定会答应，她又不追求大富大贵，现在她名下有两套房两个铺面。 她和丈夫都年轻，再给小儿子挣一套房一个铺面没问题。 两个大的快要上中学，小儿子才两岁，正是需要妈妈的时候，无论如何她也不会抛下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来伺候老太太。 乔二婶没想到房子都诱惑了乔小丫。 虽说现在房价跌的有点多，那也是大几百万一套的房子，她就一点都不心动？ 事实证明，乔小丫确实不心动。 在乔二婶威胁要把所有的房产都给乔大丫，乔小丫仍然无动于衷。 乔二婶没辙了，只能同意。 乔小丫和她丈夫在网上查了下京市养老院的情况，多方对比下，选了最好的一家。 环境很好，有一对一的护工照顾，价格自然很贵。 不过，三套房的租金足够支付养老院的费用。 第243章 双标 乔小丫这辈子最恨的人，除了亲生父母就是老太太。 无数次她做梦都梦到自己变成了像老太太和亲妈那样的人，她不想变成那样尖酸刻薄的样子。 她的想法很简单，她有三个儿子，将来也是要做婆婆做奶奶，要给儿子做榜样。 不然儿子们有样学样，以后吃苦受罪的还是她。 反正花的也不是她的钱。 乔小丫将看好的养老院资料发给乔大丫。 “就这家吧。”乔大丫随便扫了眼资料后说。 乔大丫觉得妹妹比自己有良心，若是她的话，未必会给老太太选这么好的养老院。 跟钱没关系。 就觉得这老太太作了大半辈子，二房分崩离析，老太太绝对是大功臣。 比起老太太，乔大丫跟亲妈黄巧娟的关系稍微好指甲盖那么大点。 亲妈死的那么惨，乔大丫是真想让老太太也尝点苦头。 小丫选好了她就不想管。 乔龙的尸体火化后按照老太太的心愿，给他买了块墓地安葬。 乔小丫看着墓碑上乔龙年轻的照片，轻声说：“希望下辈子我跟你再没有任何瓜葛，永不相见。” 她对乔龙的感情很复杂，小时候被亲妈和老太太洗脑，拼命的对他好，什么都想替他做。 夸张到什么地步呢，乔龙的东西掉地上她都舍不得让他弯腰。 事无巨细，她能做的绝不会让乔龙动手。 家里好吃好玩的全都是乔龙的，她很小就知道不能跟弟弟争，也不会跟他争。 老太太和亲妈天天跟她说，以后赚了钱要给弟弟花，她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掏心掏肺的对乔龙，乔龙却没把她当姐姐，一不如意就打她骂她。 长辈们看到了视而不见。 老太太反倒怪她没做好弟弟才会打她，害乔龙把手打疼了。 亲妈轻描淡写的说弟弟不是故意的，哪怕亲眼看到乔龙把她打得头破血流，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只要乔龙没少一根汗毛，她的死活都无关紧要。 大把大把的钱舍得给乔龙挥霍，舍不得给她花一分一厘。 没上过幼儿园，小学初中学费免费，只用交午餐费和校服费，就这点钱她爸妈还觉得心疼。 她有三个孩子，她和丈夫、公婆爱每一个孩子，所以她到现在也理解不了爷奶和父母为什么这么狠心。 即便她是女孩也不应该让乔龙肆意践踏她，不把她的命当命。 她对乔龙的姐弟情，对父母的孺慕之情，在乔龙一次次的辱骂殴打中消散殆尽。 乔小丫很不想回忆，每一次回忆都像是往自己千疮百孔的心脏捅刀子。 可每次见到二房的人，她脑中就会自动闪现那些令她痛苦的画面，只想离他们远远的。 爷爷死了，父母死了，现在乔龙也死了，她甚至生出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或许等老太太死了，她对他们所有的怨恨就能全都消散。 乔小丫把自己名下的那套房子以市场价五折卖了，给老太太安排妥当，给乔伟和乔大丫打了个电话就和丈夫离开京市。 房租会自动转到老太太的卡上，养老院的费用也从老太太的卡上下账。 下次再来就是为老太太办后事。 乔小丫想，用不了多少年，她就能彻底和噩梦般的过去说再见。 ...... “明天下午我去学校接你。” 严可欣正要睡觉，收到中二弟弟的信息。 严可欣瞥眼乔悦兮被褥叠放整齐的床，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编辑一条信息发过去。 “不用，乔悦兮的男朋友要请我们吃饭，吃完饭我打车回家。” 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喜欢人还摆出傲娇的臭脸，她是乔悦兮也不会喜欢这种幼稚的小弟弟。 等了三分钟没等到臭弟弟的信息，严可欣打个哈欠，没心没肺的睡了。 乔伟自从知道杨泽和乔悦兮的关系后，盯的很严。 美其名曰让乔悦兮跟杨泽多点相处机会，让她回家住，也让杨泽来家里住。 实则就是不想让他俩有过界的机会。 每晚都亲眼看着他俩各自回房。 韩小雅：“阿泽周日晚上就回去了，后天周六兮兮你陪阿泽出去玩玩，正好我跟你爸要去看你徐叔叔，午饭晚饭就各自解决。” 杨泽的假期快要结束，这次休假大部分时间都陪她和乔伟，真是浪费。 韩小雅发话，杨泽自然珍惜机会，不等乔伟反对立即说道：“好的韩姨，我和兮兮打算去爬山。” “嗯，好好玩，早点睡吧。” 韩小雅拉着黑了脸的乔伟上楼，关上门乔伟还沉着脸。 “你就放心他们俩待一起？” 语气中大有她这个当妈的心大的意思。 韩小雅压低声音道：“有什么不放心的，言蹊才十八就把瑶瑶拐上床，你怎么屁都不放一个。 杨泽比你儿子规矩多了，我敢肯定他跟兮兮到现在顶多就是拥抱接吻之类的。” 乔言蹊那臭小子，乔伟要求他不能早于十八岁。 孟瑶比他大两个月，他刚满十八就把自己打包送给了孟瑶，还霸道的不允许孟瑶不接受，真是一天都不等及。 孟瑶惯着他，他们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杨泽可没有乔言蹊的花花肠子。 乔伟若有所思：“杨泽是不是不行？” 韩小雅哭笑不得：“......你可真会抓重点，行了，别操心了，咱们女儿二十岁了，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两个孩子都认定了彼此，就算现在深入交流又怎么了。 你年轻时候就没有冲动过?” 这是什么脑回路。 突然发现她跟乔伟的默契一旦沾上杨泽和兮兮，就没了。 乔伟抿着唇角不言语。 韩小雅好笑的摇头。 对儿子女儿区别真大。 难不成以后女儿结婚了还要管。 “我认识一个老太太年轻时就离婚，独自一人拉扯大儿子，对儿子特别溺爱，当然，管的也特别严。 她儿媳妇不顾父母反对嫁给她儿子。 新婚当晚老太太不允许锁门，又因为各种原因往新房里跑四五趟，差点把她儿子整得不行。 儿媳也有了阴影，洞房花烛夜的旖旎和美妙通通没有。 第二天老太太给儿媳立规矩，卧室不许关门，还说什么不能总缠着她儿子做那事儿，伤身体。 她儿媳委屈又难堪，跟丈夫说了之后，她丈夫不但没有觉得老太太有什么不对。 也没有意识到老太太这么做对他媳妇就是种羞辱。 说他妈一个人拉扯他不容易，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之类的，让媳妇也要孝顺他妈。 他媳妇后悔没有听父母的话，嫁了个妈宝男，结婚第三天就提出离婚，让妈宝男跟他妈一起过。 老太太当时挺嚣张的，说她儿子条件如何好，离了再找个好的。 她那儿媳也不是吃哑巴亏的，就把他们母子的所作所为宣扬的人尽皆知。 离婚后老太太的儿子就一直没娶上媳妇儿，现在都六十多了还是光棍，无儿无女。 他前妻再婚嫁的男人虽然经济条件不如他，但公婆和丈夫都不是不讲理的人，夫妻俩和和睦睦，如今孙女都快出嫁了。 老太太还挺长寿，眼睁睁的看着她儿子打了一辈子光棍，看着前儿媳儿孙绕膝，后悔也晚了。 所以啊，做父母的还是别管太宽，大方向把着关就好了。” 乔伟冷哼：“还没结婚，等他们结婚了你看我管不管。” “明白明白，我想表达的就是孩子们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没必要事事都管，给他们点空间。” 韩小雅看着乔伟，逗他：“你可以把精力放我身上啊！” 杨泽和乔悦兮面面相觑，突然笑出声。 杨泽走到乔悦兮身边牵起她的手，用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说：“韩姨真好。” 乔悦兮噗嗤笑了：“睡觉，我明早还要上课。” “保证不会让你迟到。” 难得的福利，杨泽可不会傻乎乎的放过，上到三楼拉着乔悦兮进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把乔悦兮壁咚在门板上，低头寻到她的唇，炙热的目光盯着她不放。 好一会儿才放开气喘吁吁的佳人。 乔悦兮双手在他精壮的腰身上游走，起伏的胸膛下藏着一颗剧烈跳动的心。 浑身硬邦邦，这颗心却异常柔软。 乔悦兮低笑，声音媚骨：“要不要我帮你？” 杨泽轻咬她的耳朵：“要。” 半个小时后。 “好了没？” “快了。” 乔悦兮噘嘴：“刚刚你也是这样说的。” “马上。” 乔悦兮回到房间洗好澡躺在床上已经凌晨两点，两只手酸得感觉不像是自己的。 累死了，以后坚决不干。 严煜隐藏在黑暗中，背靠墙体，双手插兜望着乔悦兮的房间。 原来那个天天接送她，住在她家的男人就是她男朋友。 看样子她爸妈同意了。 眼光真差，找个老头。 想想自己的年龄，黝黑的眸子暗了几许。 杨泽清早起床，在小区里跑了几圈就去买早点。 严煜不远不近的跟着他。 杨泽跑步的时候就发现今天的严煜对他有敌意。 这个瘦高的少年从他住进乔家第一天就开始暗中观察他。 之前他以为少年只是对他感到好奇，此刻他明白了。 绝对是乔悦兮的爱慕者。 杨泽并不会因为他年纪小就掉以轻心。 买好早点回到小区，他停下脚步等严煜追上来。 肃着一张脸看着比绝大部分姑娘还漂亮的严煜。 严煜从小就接受武术类的训练，打架从没输过，但在杨泽面前，他的气势自然而然的矮了一截。 “乔悦兮是不是眼瞎，竟然看上你。”严煜吊儿郎当的抖着腿。 杨泽不是刻薄的人，对觊觎他的宝贝的人，他向来不会嘴下留情。 雷达般的眼神从上到下扫视一遍严煜：“别的不论，就你这副小白脸的样子就不是兮兮喜欢的类型。” 说完带着鄙夷的轻嗤一声：“想赢我，下辈子都不可能。” 严煜愤怒的握紧拳头，一拳挥向杨泽。 杨泽轻松握住严煜的拳头，残忍的笑笑：“还有，她父母不喜欢暴力的男人。” 杨泽往他后方扬了扬眉。 严煜扭头看到乔伟和韩小雅就在离他四五十米远的地方，心里一急连忙扯回手。 像做错事的小学生，双手背在的身后。 “乔叔，韩姨。” 乔伟看看一脸淡然的杨泽，又看看眼神闪躲的严煜。 “怎么了你们？怎么打起来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韩小雅倒是看出严煜和杨泽之间的交锋，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一副针尖对麦芒的架势。 联想到一些事。 她可以断定，跟她女儿有关系。 严煜在父母姐姐面前跩上天，在暗恋的姑娘面前也是一副傲娇样。 在乔伟和韩小雅面前就成了柔顺乖巧的小白兔。 杨泽贱嗖嗖的率先开口：“他说兮兮眼瞎才看上我，可能是想替兮兮教训教训我。” 严煜没想到这男人如此无耻，竟然告状。 气愤的瞪着他：“我不是这个意思。” 乔伟明白了，认真看看严煜，和蔼的说道：“严煜，我记得你上次跟我说你才上高二吧。 小伙子，你这个年纪该好好学习。” 他虽然不爽杨泽把掌上明珠拐走，但平心而论，杨泽确实会是个很好的丈夫。 严煜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儿，从几次谈话中能看出他就是任性又肆意妄为的小少爷。 完全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就算兮兮看上这小子的美貌，他也会棒打鸳鸯。 嗯，有了对比，乔伟突然觉得杨泽还挺顺眼的。 乔伟的话让严煜顿时像霜打的茄子，嚣张不起来了。 转念一想，乔悦兮已经保研，至少还要上三年学，他还有机会。 只要乔悦兮一天没结婚他都有机会。 不，就算结婚了他也有机会。 等他长大风华正茂，这男人就老了。 老腊肉有什么好的，到时乔悦兮就会发现他的好，抛弃老腊肉。 “乔叔，我明年一定会考上外国语大学。”严煜正色道。 乔伟颔首：“这就对了，时间不早了，赶紧上学去吧。” 昨夜睡的太晚，乔悦兮困的睁不开眼睛，闹钟响了两遍才挣扎的从床上爬起来。 快速洗漱好背着包下楼，发现父母和杨泽都不在。 第244章 大家都老了 乔悦兮正想倒杯牛奶当早餐，乔伟三人回来了。 杨泽快步过来：“兮兮时间还来得及，吃了早点我们再去学校。” “哦，好，爸爸妈妈吃早点。” 杨泽递给她一盒皮蛋瘦肉粥，其他早点用盘子摆好。 乔伟洗了手在乔悦兮对面坐下，拿起根油条撕断泡在豆浆里，说道：“刚刚遇到严煜，跟他聊了几句。” 杨泽不动声色的观察乔悦兮的表情。 “严煜？”乔悦兮愣了愣。 “你认识？” 乔悦兮笑笑：“可欣的弟弟也叫严煜，没想到咱们小区有跟他同名的人，真巧。” 乔伟和韩小雅对视一眼。 韩小雅道：“那挺巧的，不过也不奇怪，咱们国家人口基数大，跟我同名的人不止一万。” “这么多。” “是啊，我特意查了一下，没想到，我的名字竟然烂大街。可欣还有弟弟啊，怎么没听你说过？” “刚上高二的弟弟，特别别扭，每次来学校找可欣都臭着一张脸，对我们三也都一视同仁，像我们欠了他钱似的。” 杨泽抬了抬眉。 就这，小屁孩还想跟他抢，果然是没长大的孩子。 乔伟道：“这个年纪的男孩处在叛逆期，会做出些惊人之举，也容易冲动，他单独约你出去你可别跟他去。” “不会，认识两年，他几乎每周都会来学校找她姐姐，到现在我们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韩小雅想笑。 搬过来几个月，她和乔伟经常碰到他，挺健谈的一小伙子，没想到在她女儿面前是这个样子。 更没想到的是，他这么能躲，她家兮兮到现在都没在小区里见过他。 厉害。 不过，他敢对杨泽动手，也说明他不是好脾气的人。 以前不知道兮兮有男朋友，一直暗恋，现在知道兮兮和杨泽关系，就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得防患于未然。 杨泽送乔悦兮去学校，乔伟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开玩笑的对韩小雅说：“咱们女儿的桃花要么不开，要么开两朵。” “这种烂桃花还是没有的好。” “没事，兮兮不会见异思迁，她认定了杨泽我们干涉都没用，更何况是个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心意的小朋友。 严煜任性，但本性不坏，不会对兮兮做不利的事。” 韩小雅想了想，点头：“还是要提醒兮兮保持距离。” 夫妻俩买了水果和营养品去看徐长龙。 徐长龙年轻时候身体强壮的跟头牛似的，一退休就不行了，就没过几天舒坦的日子。 沈余给乔伟和韩小雅倒好茶水，瞟了眼房门紧闭的卧室，无奈道：“他啊，就是劳碌命，工作越忙的时候越健康。 辛苦大半辈子，好不容易闲下来了，不是这里有毛病就是那里有毛病，跟厂里使用了几十年的机器似的，零部件都不行了，修了这里那里坏，一直都在修修补补。” 乔伟：“徐大哥年轻时候工作辛苦，上了年纪有点病痛在所难免。” 他爷爷那一辈的老人长寿的不多，都是年轻时为了活命拼命的干活儿，吃的又很差。 青山村附近几个村子，活到六十多的老人都很少见。 他奶奶才五十出头没了，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身体突然就不行了。 用他爷爷的话说就是身体熬干了，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好在老太太没受多少罪。 徐长龙退休这几年疾病缠身，受了不少折磨。 沈余顿了顿说：“还好我和徐妍身体都好，她这些年也一直帮我照顾老徐，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韩小雅问：“文宣不回来了？” “他是指望不上了，好不容易拿到绿卡，怎么可能回来，再说回来一趟机票费要好几万，还不如不回来。” 这就是独生子女家庭的痛。 “还是你们好，三个孩子总有一个在身边的。没病没痛文宣去到天涯海角也没什么。 老徐现在有时候前半夜还好好的，后半夜突然就病了，那时候是真后悔让文宣移民。 我爸妈只有一个女儿，老徐又是这个样子，我就怕哪天我也倒下，我爸妈怎么办？老徐怎么办？” 国家放开二胎时她才三十多岁，还能生。 父母公婆都劝她再生一个，有两个孩子，等他们老了孩子的负担小一些。 她嫌带孩子辛苦，嫌孩子多了负担重影响生活品质。 哪怕公婆说她再生一个送她一套房子她都不愿意。 这下好了，就一个孩子，还一点都指望不上。 电话里的关心有什么用，嘴上说说谁不会。 她现在就特别羡慕有两个三个孩子的家庭。 韩小雅拍拍她的手：“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们打电话。” “怎么好总是麻烦你们，哎，不知道怎么过着过着就成这个样子了。” 乔伟看沈余和徐妍的脸色比上次见面差了很多。 沈余眉的川字纹加深，白头发也多了。 徐长龙的病情应该很重。 “嫂子，徐大哥是什么病？” 沈余轻叹一声：“鼻咽癌晚期，化疗太痛苦老徐放弃治疗，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的生命。” 乔伟和韩小雅的心沉了沉。 身边的熟人走的越来越多，见一面少一面。 “徐晶知道吗？” “没告诉她，方镇病重，没多少日子了，她得陪着方镇，我们不能再给她添麻烦。” 乔伟的唇动了动。 不知不觉间，大家都老了。 八十五岁的方镇器官衰竭，目前就靠仪器和营养液维持生命，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糊涂的时候，儿子女儿女婿和外孙全都不认得，只认得徐晶。 像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拉着徐晶的手不放。 自从他住进医院徐晶就放下一切，一直不离身的陪着他。 给方镇洗脸洗脚擦澡都不假他人之手。 方镇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醒了就对着她笑。 “有你和孩子们，我这辈子很幸福，很满足。” 徐晶抱着他的头，轻轻抚摸他的头发，温柔的说：“我也是，孩子们都大了，他们有自己的生活，也有陪伴他们的另一半。 我只有你，你再陪陪我好不好。” “好！” 方镇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晶晶，我的嫉妒了他很多年。” 徐晶愣了愣，笑问：“你竟然知道啊？藏了几十年都没说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现在呢？还嫉妒吗？” 方镇笑的像是吃到期盼已久的糖果的小孩：“不嫉妒，跟我说说你和他的事吧，我想听。” 老婆爱的是他，他有什么好嫉妒的。 徐晶失笑：“听老婆和前男友的恋爱史，怎么这么喜欢受虐呢？” “我想听，想知道你爱我更多还是他。” 徐晶嗔道：“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还说什么爱不爱的，也不嫌肉麻。” 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床的另一边，拉开被角躺上去，揽着干瘦的老头。 方镇把头靠在她肩上。 徐晶与他十指相扣，说起从未对方镇说过的过往。 “他是我早逝的好朋友爱的人，也是我绞尽脑汁才追到的男人，是我的初恋。 热恋中的男女感情自然很好，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看到彼此。 他比我小将近两岁，我工作了他还在上大学，那时候在校大学生不允许结婚，我们约定等他毕业就结婚。” 徐晶顿了顿。 这段往事曾是她不可触及的伤痛，现在说出来却没有任何感觉。 是方镇深沉的爱让她忘却了那些锥心之痛。 方镇没催促，耐心等待。 “他毕业前半年，寒假的时候我和同事去苗寨采风，喝多了酒，稀里糊涂跟借住那家的男孩睡在一张床上。 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我没法面对他，辞职离开京市跟他提出分手，没告诉他原因。 我了解他，我说出真实原因他还是会娶我，但我不愿意这样。 就算和好结婚，这件事就像一个不定时炸弹，迟早会让我们的婚姻走向终结。 我宁愿在对彼此感情最深的时候分开，起码彼此都有个美好的回忆。 辞职后我就来了港城，没多久就认识了你。” 方镇抬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事实证明，你爱我更多一些。” 徐晶轻笑，不知他是怎么分析得出的答案。 不过，她确实在很多年前对乔伟的爱已经转移到方镇和两个儿女身上。 “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他来港城找你我就知道了。” 徐晶哑然，捏了捏他的手心说：“哇，你可真能忍。” “不能忍老婆就不要我了。”方镇语气委屈。 他至今还记得自己当时内心有多忐忑。 唯恐老婆抛弃他跟乔伟那个小白脸跑了。 他所受的教育又允许他对乔伟做卑鄙的动作。 还好，乔伟有个男人的样子，没见他老婆。 但一想到他老婆和乔伟心有灵犀的为对方考虑，那份默契，他又成功的把自己泡在了醋缸里，还不敢在老婆面前表现出来，憋屈死他了。 徐晶笑出声。 “别装可怜，跟你这个情场老手比起来，我在你面前就是小菜鸡。我要是早生二十年，估计咱们结了婚也早离了。” 方镇很认真的回忆了一遍自己年轻时候多姿多彩的情史。 还真是。 他家世显赫，可以说出生就在罗马，自身条件较为优越，最不缺的就是钱和女人。 各式各样的女朋友交了个遍，全都是走肾不走心。 从不屑为了哪个女人而刻意去讨好。 从来就只有别人讨好他的份。 前任太太，也不过是他觉得成家的年纪到了，而对方适合做他太太，仅此而已。 到一定年纪还生不出孩子，他就果断决定换一位太太。 这辈子唯一令他心动的只有徐晶。 看到徐晶第一眼就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如果徐晶不嫁给他，他绝对不会再婚。 跟前任太太生活在一起时没有太大的野心，只是做自己喜欢的事。 认识徐晶，动了娶她的念头后，他就想爬到高位。 让乔伟知道，他除了年龄大以外，其他方面乔伟是比不上他的。 乔伟压根不想跟他比，也没有认识他的欲望，他就是要跟乔伟较个高低。 他确实做到了。 让徐晶成为港城女人羡慕的对象。 现在想想，若是徐晶早二十年出生，他们早早就在一起，以他当年见一个爱一个，视女人为玩物的性格，还真走不到最后。 只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才能长久。 一转眼结婚三十五年，他的生命也要走到终点。 只觉得这辈子太短暂，怎么一转眼就要跟她分开了呢。 方镇虔诚道：“感谢上天，让我们在最合适的时候相遇。” 徐晶眼中闪现泪光：“我也是。” 她跟薛梓潼一直有联系，跟乔玉梅也有联系，知道一些乔伟的事。 年轻时桃花就很旺的男人，中年后桃花更旺，也就只有韩小雅能轻松将乔伟的桃花拦截。 换做她，恐怕只有跟乔伟吵架的份。 而方镇从不会让她有这方面的烦恼，他自己就能将一切苗头掐死在摇篮里。 所以，什么锅配什么盖。 乔伟和韩小雅才是绝配，天赐良缘。 而她和方镇亦是如此。 唯一的遗憾就是方镇不能陪她走到最后。 “老婆，我死后葬回祖籍，等你百年之后，我们合葬。 生同裘，死同穴。” 方镇已经立好了遗嘱，趁自己清醒的时候亲口跟老婆交代后事。 “好，生同裘，死同穴。还有什么愿望吗？” 方镇时间不多了，到了这个时候，徐晶不会再阻止他说不吉利的话。 方镇想了好一会儿，轻轻摇头，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你，我走了，你一个人也要好好的。” 徐晶忍着泪意说：“我才六十你就让我做寡妇，你怎么不鼓励我再找一个男人夕阳红啊。” 方镇反应很大的握紧她的手，严肃的看着她：“不行，我不许你再嫁，也不准有男朋友，不然我天天晚上去你梦里吓你。” 徐晶想哭，又被他霸道的话逗笑了。 “不是很大度吗？怎么现在这么小气了，别急别急，跟你说笑的。 有你这么好的老公，其他老头我怎么可能看得上眼。 放心吧，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丈夫，我也不会交男朋友。” 第245章 全世界最美好的女孩 方镇得到想要的答案，没一会儿，精神不济累得睡了过去。 徐晶静静的看着他。 亲生父母最爱的是他们自己，他们有很多机会可以找回自己，可并没有。 来港城后方镇帮她找到亲生父母，他们在金钱上弥补她，亲情上却是一片空白。 如果不是方镇帮她找到他们，她的亲生父母兴许这辈子都不会去找她，还会冠以为她好的名义。 养父母最爱的是自己亲生的骨肉，知道她不是亲生的，毫不犹豫的让她离开生活二十年的家。 哥哥疼她，可她不是他唯一的妹妹。 分隔两地后，徐妍渐渐取代了她在哥哥心中的地位。 徐妍再作，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妹妹，不一样的。 儿女在年幼的时候离不开父母，大了就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和另一半，生活多姿多彩，父母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 有时候，想见他们一面都要提前预约。 陪在她身边最久的人，只有方镇。 现在方镇也要离开她了。 她这辈子，爱人，儿女，名利地位金钱，什么都有了，人生圆满了。 所拥有的这一切，几乎都是方镇给她。 徐晶的喉咙又酸又胀。 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我都答应你，你走慢点，等等我。” 方镇的身体去年就不行了，想多陪陪她才会一直用仪器和营养液养着。 这样活着，其实没什么生活品质可言。 徐晶舍不得他，但更舍不得让他一直受病痛的折磨。 ...... 徐长龙和方镇都时日无多，乔伟看开了。 人生说长很长，其实就是眨眼间。 乔悦兮和杨泽跟他和韩小雅不一样，两个孩子都是有理想的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跟他们不能比。 难得见面，他在一旁盯着连牵手都不敢。 想通后，便同意乔悦兮和杨泽出去玩，特意声明，周五周六晚上可以在外面住。 杨泽当然是把握住千载难逢的机会。 甜蜜蜜的吃了烛光晚餐，然后去郊外山顶看星星。 “阿泽，那辆车好奇怪，一直在晃。” 下山时，乔悦兮看到停在路边一辆车很有节奏的晃动着，好奇的探头看。 杨泽低咒一声，将乔悦兮的脸转过来。 在她耳边低声说：“有机会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试试。” 乔悦兮猛然反应过来车里的人在干什么，脸色涨红，输人不输阵：“试试就试试。” 已经到了法定领证的年龄，身体力行的检验一下男朋友行不行很重要。 杨泽瞳孔骤缩，掐着她纤细的腰肢，按捺住激动的情绪，黝黑的眼眸紧紧盯着乔悦兮的眼睛：“真的？” 乔悦兮哼了声：“骗你的。” 受不了他火辣辣的目光，扭头刚好看到路边那辆车上下来的两人，年轻男人搂着发福的中年女人往台阶上走。 “陆兆？”乔悦兮愕然。 那女人都快能做陆兆的妈了。 陆兆玩的这么花的么。 挺帅一小伙，怎么这么想不开。 看来冯程程的小金库又要添上一笔。 “认识？不会是你的爱慕者吧？”杨泽语气委屈，仿佛被冷落。 乔悦兮失笑：“我又不是人民币，哪有那么多的爱慕者，是冯程程的朋友，目前正在追求她。我们回去吧，免得遇到尴尬。” 遇到陆兆，乔悦兮没了看星星的心情。 正合杨泽心意。 “去我家。” 乔悦兮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硬邦邦的腰：“好啊，我正好检验一下后半生的幸福。” 杨泽感觉自己的心都快飞出来了：“老婆，老公一定让你满意。” 懒腰抱起乔悦兮快步往停车的位置走。 “慢点。” “摔着我也舍不得摔着你。”杨泽脚步轻快，声音低哑又带着愉悦。 杨泽以即将违反交规的速度开回家。 “等我一下，我抱你上去。” 杨泽快速下车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对她伸出双手：“老婆，我们回家。” 乔悦兮乐了：“要不要这么有仪式感。” 杨泽严肃道：“要，当然要。” 乔悦兮抿唇笑着扑到他怀里。 杨泽稳稳的抱住她，脚步稳健，步子迈的很大。 这套房子买来后一直没出租，留着自住。 乔悦兮在这个小区住了几年，杨泽这套房子她有钥匙，以前经常来。 小时候没少睡杨泽的床。 “床怎么没换？” 因为不经常来京市，拿到钥匙只是简单装修了一下，家具家电也没买太贵的。 去年杨泽重新装修过，家具家电全都换了，低调不失奢华。 唯独杨泽房间里的床没换。 杨泽把她放在床上，和她并排躺在床上，手臂伸到她的颈下，揽着她，脸贴着脸。 刚才恨不得插着翅膀飞回来，现在到家了，就想好好看看她，跟她说说话。 “舍不得，我妈说你经常跑到我床上睡觉。” 乔悦兮没想到他连这都知道。 “我爸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那时候我还小就有种做电灯泡的感觉。 大哥大姐都不在家，二哥对我嘴毒的很，成天围着瑶瑶转，只有星星姑奶奶陪我玩。 你不在京市，我想你了就来你家玩玩，在你床上睡一会儿。” 杨泽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着，疼得他的手微微颤抖。 搂紧乔悦兮：“对不起，我不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着你。” 杨泽比谁都懂乔悦兮，两个哥哥和孟瑶，全都光芒万丈。 认识他们的人夸乔言蹊和孟瑶是天才儿童，夸乔悦兮就是天真可爱。 天差地别的用词。 乔悦兮小时候瞧着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其实是个聪慧的孩子，她当然听得懂人家话里的意思。 也看的明白有些人看她时带着同情的眼神。 仿佛遗憾她哥哥那么出色，她怎么就是个平庸的孩子。 乔悦兮幼小的心灵肯定是有伤害的，在这种环境下，能长成活泼乐观的性格，多亏有对爱她的父母。 也有爱她的大哥大姐。 杨泽对此心存感激。 “你要是一直陪着我长大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成绩，我爸肯定不会同意我们俩在一起。” 乔悦兮握住他的手，正色道：“其实我就是矫情。 我有天底下最好的爸爸妈妈，大哥大姐，二哥毒舌，但有人欺负我他第一个冲上去跟人打架，瑶瑶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只是想你了。” 独属于她一个人，所有的目光都在她身上的哥哥。 “我也想你，这十几年梦里梦到的都是你，见不到你的那几年，梦里的你是模糊的，但我知道是你，再次见面一切都变得清晰。 兮兮，我喜欢你，很喜欢。” “我也是。” 没有轰轰烈烈，只有脉脉温情。 杨泽心软的一塌糊涂。 他的兮兮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女孩。 定定的看着他的小太阳，伸手拂开她脸颊上的碎发，慢慢靠近，温柔的碰上她的唇。 ...... 乔悦兮知道杨泽体力极好，没料到会好到让自己求饶的地步。 累得没有一点力气，迷迷糊糊的听到杨泽跟她说了什么，实在是睁不开眼睛，陷入了沉睡中。 杨泽餍足的揽着她，看了她许久，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周六周日两天没出门。 杨泽网购了肉蛋菜和水果，两人像对甜蜜的新婚夫妻。 乔悦兮嗓子哑了，不敢打电话给父母。 万幸这两天父母也没打给她电话。 幸福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转眼到了分别的时候。 晚上十一点的飞机，杨泽坚持不让乔悦兮去机场送他，本来要一起吃顿晚饭。 饭做好了，结果吃到床上去了。 杨泽轻轻揉着她的腰，柔声哄道：“放假来找我好不好？” 杨泽享有法定节假日，以及探亲假和年休假，周末外出时间有限制，没办法来京市。 只能在每年的探亲假和年假时来京市跟乔悦兮见面。 在特殊情况下，也会提前结束假期。 若是想每个月都见面，就只能是乔悦兮过去。 “不好，我的腰快断了，练基本功都没这么累。” 杨泽花样还特别多，乔悦兮从没这么累过。 快乐是挺快乐的，她很享受，就是累得不想动弹。 “下次我控制点。”杨泽眼神隐含得意：“老婆满意吗？” “满意，满意过头了。” 杨泽就像个男狐狸精，差点被他榨干。 太狠了。 “那下个月来找我好吗？”杨泽再接再厉。 乔悦兮累得不想说话，点头：“好。” 杨泽收缩手臂，紧紧抱住她：“真想马上就结婚。” 这么好的姑娘，他总有种隐隐的不安全感，生怕不在她身边的时候，老婆被更优秀的男人抢走。 想要一纸婚约稳固两人的关系。 “我爸妈什么时候同意我就嫁，所以，杨泽同志，赶紧搞定你未来的岳父岳母吧。” 杨泽眼睛亮的惊人，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只首饰盒。 乔悦兮一愣：“什么时候买的？” 杨泽咧嘴一笑：“四年前，见面第二天。” 他做事向来果断。 认定的人或事就会去实施，纵使会失败也绝不退缩。 那时候乔悦兮年纪还小，他不敢表露出分毫心思，只是暗戳戳的买好了婚戒。 乔悦兮扶额笑：“我爸知道肯定要骂杨叔。” 杨泽：“随便骂，我不心疼。” 杨泽打开盒子拿出璀璨夺目的鸽子蛋，戴在乔悦兮手指上，大小刚刚好。 “刚好合适诶。”乔悦兮看着他，开玩笑道：“四年前我的手指比现在细，你不会是买给别的女人没送出去吧？” “除了你没有人让我有买戒指的冲动，只能说，我们对彼此都了如指掌，包括身体。 兮兮，你答应我的，乔叔和韩姨同意我们就结婚，不许反悔。” “不反悔，只要我爸妈同意，随时都可以结婚。” 杨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杨泽什么时候走的乔悦兮不知道，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还是杨泽打电话给她才醒。 乔悦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皮肤白，眼下青黛色非常明显，一看就是纵 欲过度。 怎么出去见人？ 怨念道：“你没肾虚吧？” 杨泽咳了声：“还能再战，老婆，记得吃早点。” “知道了，再见。” 乔悦兮上大学以来第一次请假。 又睡了一天才缓过来。 心想以后绝不能由着杨泽胡来。 第二天去学校，果然看到冯程程又收到一个的金手镯，比铁丝粗一圈，重量估计不到大金链子的十分之一，做工倒是蛮精致的。 好奇陆兆送大金链子的原因。 乔悦兮看了两眼，说道：“陆兆最近送礼送的比较频繁啊？” “是啊，送太多了我良心有点痛，就怕他干违法犯罪的事，我爸妈把他当半个儿子，真出事了最难接受的就是他们。” “会不会是他傍上富婆了？” 乔悦兮回忆的那晚见到的那个中年女人，太胖，五官都挤变形。 不是富婆，就是有关系的人，不然陆兆干嘛要伺候她。 冯程程嗤了声：“他要真傍上富婆就好了，我也能跟着沾点光。” 冯程程只对钱感兴趣，念书也是为了赚钱，现在大学生满大街都是，就业太困难，找份好的工作比登天还难。 只能考研，说不定拿到硕士学位还得继续往上念。 不知道这书读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要是陆兆榜上富婆，给她介绍个工作什么的，她又何必苦哈哈的念书。 冯程程握拳：“希望陆兆争点气，让我们兄妹都能走上人生巅峰。” 乔悦兮乐不可支。 尹可欣趴在床上听着两人说话，眼睛看着乔悦兮，等两人说好，她开口道：“兮兮，几天不见你变漂亮了。” 乔悦兮眨了眨眼：“没有啊，我早上照了镜子，跟以前一样。” “更有女人味了，老实讲，你是不是被滋润了？” 乔悦兮没想到严可欣眼光这么毒，那她爸妈岂不是也能看出来。 这就有点尴尬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啊？” “眉眼神色啊，这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你男朋友回去了吗？” 这两天严煜搬回家住，好不容易清静和谐几个月的家因为他回来，变得剑拔弩张。 像吃了炸药桶，随时随地能将身边的人炸的体无完肤。 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 估计是跟乔悦兮有关系。 第246章 先上车后补票 “回去了。” 乔悦兮思及杨泽的勇猛，心中一悸，脸上热气不受控制的升腾，转过身背对三人整理书桌。 严可欣侧头看她，若有所思。 严煜八成是撞见乔悦兮和她男朋友在一起，才会脾气异常暴躁。 傻弟弟这辈子都没可能。 乔悦兮猜不透冯程程是真不在乎陆兆还是装作不在乎，当着另两位室友的面没将那晚看到陆兆的事告诉她。 孟瑶的电话进来，不用想也知道孟瑶要跟她说什么。 乔悦兮拿起两本书，随意找了个借口：“我去图书馆还书。” 尹琪打趣道：“不会是你家那位打来的吧。” 乔悦兮扬了扬手机：“是我二嫂。” “瑶瑶。”乔悦兮走到门口接起电话。 “兮兮你跟阿泽哥够保密的啊，连我们都不知道。” 乔言蹊和孟瑶休假出去嗨，回来才知道乔悦兮跟杨泽的关系。 乔悦兮笑：“我在你们见面前可没掩藏过，你俩除了做研究眼里就只有彼此，是你们自己没看出来，怪我喽。” 孟瑶仔细回忆后没法否认。 “咳，怪我们，昨天一早乔叔就接到阿泽哥的电话，说要跟你结婚，请求乔叔和韩姨同意。” 这么快，一天都不耽误。 难怪今早说他已经提交了结婚申请。 “我爸妈怎么说？” 乔悦兮想继续读研，也想早婚早育，趁读书这几年把人生两大事解决了，毕业参加工作后就能好好工作。 “他们的意思是主要看你的想法，兮兮，你是怎么想的，想早点结婚吗？” 也就是不反对她跟杨泽结婚了。 “想啊，早结婚早当妈也是有好处的，孩子长大了我还年轻，等退休了就不用操心孩子，我跟杨泽就能到处游山玩水。” “想的可真够长远的，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杨叔和杜姨应该很快就会来家里提亲。” 乔悦兮轻笑。 杨泽缠着她说不想隔靴搔痒，她就知道他早有预谋。 大学允许结婚生子，既然她爸妈都认同他们在一起，她就随了他的意。 “阿泽哥有没有跟你求婚？” “没有，稀里糊涂就戴上了婚戒，我是不是太亏了？” 孟瑶想想杨泽那沉闷的性子，说道：“还好了，起码还记得给你带上婚戒，到现在你二哥都没跟我表示一下，估计结婚还得我求婚。 想想怪没面子的。” 乔悦兮笑的肩膀抖动。 真是一物降一物，不过，到底是她二哥降住了孟瑶，还是孟瑶降住了她二哥，那就不得而知了。 两个人从小就黏黏糊糊的，谁也离不开谁。 “你跟他求婚还是他跟你求婚有什么区别，不都一样么。大哥跟大嫂也没有求婚，现在都四个孩子了。” 姜夏是易孕体质，做什么措施都不管用，大女儿不到一岁半生了大儿子，大儿子两岁生了对双胞胎儿子。 老大老四姓乔，老二姓姜，老三姓夏。 夏家长辈没想到自己家也有份，乐开了花。 好在这两三年姜夏没再传来好消息，不然姜夏不哭乔成蹊都要哭了。 三个皮小子可不是开玩笑的。 ...... “我儿子真是好样的。” 杨志激动的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从接到杨泽让他尽快抽时间和杜文舒去京市提亲，他就没停下来过。 杨志高兴啊！ 重生的虽晚，努力了十几年还是很成功的。 媳妇儿子从恨他到原谅，现在他跟媳妇像普通的夫妻一样。 儿子不再因为他的原因快四十才结婚。 上辈子所有的遗憾都弥补了，杨志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 杜文舒头都快被他绕晕，拉住他：“别走了，坐下行不行。” 杨志握住杜文舒的手：“我高兴啊！哎呀，老乔真是通情达理，他怎么这么可爱呢，哈哈哈！” 杜文舒笑：“他一直都通情达理。” “对对对，是我心胸狭隘以己度人，我们得好好想想给儿媳妇的娉礼。” 让他喊乔伟祖宗都行啊！ ...... 施明华和白巍爱情长跑多年，历经两次分合后总算修成了正果。 这是集体婚礼，十对新人在战友和家人的见证下举行婚礼。 施明华的父母早已组建了各自的家庭，二十多年没联系，结婚也就没必要再通知他们。 施明华笑容明媚的对台下乔成蹊一家挥手。 余光瞥到的身旁的李思颖营业式的笑容，同情她丈夫一秒。 李思颖暗恋乔成蹊十年，丝毫撼动不了乔成蹊和姜夏坚固的感情，只能相亲、结婚。 施明华以为她想开了，跟梦里的不一样，要开始新的生活。 是她想多了，这女人跟梦里的一模一样，贼心不死。 姜夏可不是她，乔成蹊对姜夏也跟对她完全不同，李思颖真把人惹毛了，吃不了兜着走。 施明华看看身旁笑的像个二傻子的小丈夫，抿唇笑。 姜夏侧头对乔成蹊道：“明华姐和师兄总算修成正果了，真不容易。” 李思颖的眼神总是围着她老公打转，她不生气，倒要看看李思颖要作到什么时候。 “白巍是个好男人，他和明华会幸福的。” 也就白巍能够忍受施明华强势霸道、说一不二的性格。 白巍能屈能伸，性格温和、包容，比施明华小六岁，为人处世方面却比刚硬的施明华更成熟圆滑。 分分合合几次，乔成蹊担心白巍受不了施明华，施明华便再也遇不到能如此包容宠溺她的男人。 他和姜夏没少给施明华和白巍调解矛盾。 所幸，最终两人还是结婚了。 真好。 乔成蹊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么迫切的希望昔日搭档获得幸福，大概是因为自己过的幸福，所以希望她也能幸福。 ...... 一个月后乔悦兮和杨泽领证。 两家商量后将婚礼定在乔悦兮大学毕业后。 乔悦兮怀孕了，乔伟不想让女儿早嫁都不行。 想生气也生不起来，谁叫他一时心软同意杨泽带女儿去玩，这下玩出人命来了。 “你怎么跟我说来着，说兮兮心里有数，这就是心里有数？二十一岁当妈妈，还没玩够，多吃亏。” 不能对女儿大小声，乔伟就跟韩小雅算账。 韩小雅老神在在：“只能说杨泽魅力大你女儿抵挡不了，就像当年的我一样，非你不嫁，丢脸也不在乎，先上车后补票。” 对此韩小雅接受能力很强。 她自己就是未婚先孕，没资格说女儿。 九十年代未婚先孕会被人嘲笑，她都不在意。 现在不结婚但又想要孩子的人多了去了，未婚就生孩子的不要太正常。 没人会用异样、歧视的目光看待。 韩小雅的话成功让乔伟闭嘴了。 “再说了，结了婚生了孩子还是可以玩啊，你想她才四十出头孩子就大学毕业了，多好。” “我就觉得她年纪太小了点。” “难道你要让她三十多岁再生，你没听乔燕讲乔秀为了生这两个孩子遭了多少罪。 孕期反应特别大，打保胎针，输营养液，做的产检也比年轻的妈妈做的多，还要做羊水穿刺。 还是年轻生的好，身体恢复的快，身材也几乎不会变形。” 韩小雅成功说服了乔伟。 不服不行，有都有了，只能同意他们把证领了。 成了名正言顺的夫妻，但没办婚礼，杨泽觉得这样不够保险，得让老婆的爱慕者知道她已经是有夫之妇才行。 跟乔悦兮在学校里发了一圈喜糖。 这一招很管用，乔悦兮结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没几天就人尽皆知。 严煜难以接受心目中的女神姐姐竟然不等他长大就结婚，备受打击，听父母的建议出国念书。 到他走，乔悦兮都不知道室友那个拽的二五八万的弟弟喜欢他。 婚后夫妻俩依然分居两地，乔悦兮怀孕不能过去找杨泽，杨泽也没有假过来，跟没结婚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有了一纸婚约始终不一样，两个人的名字在一个户口本上，心更安定了。 ...... 三十九岁的乔秀圆了做妈妈的梦。 在精子银行买的精子，生了两个儿子。 精子银行采取的是双盲原则，无法得知对方的长相。 但可以知道捐精者的身高、血统、学历。 乔秀特意挑选了有南疆少数民族基因的精子，来改善自己丑的基因。 对方的身高和学历也符合她的要求。 她运气不错，两个儿子都不像她，高鼻深目，皮肤较白。 她的下一代总算摆脱了赵小刚丑的基因。 乔秀喜不自禁。 从小她就吃够了长的丑的苦，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跟她一样经历自卑和语言霸凌。 乔燕早已当外婆，只不过三个外孙隔得太远只能看视频。 乔兰嫁到了支教的大西北，两三年也未必回来一次。 乔菊嫁到省城，过年才带着丈夫儿子回来。 乔秀的两个孩子就相当于是她的孙子，住在一起，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乔伟给了乔灵一笔养老钱，她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自己租个房子住，免得跟乔燕母女住一起时间长了产生矛盾，那她就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 平日里没事就去乔燕店里帮忙，聊聊天。 劳动量增加，加上凤县空气质量好，吃的食物大多都是原生态的，比在京市时身体好多了。 乔燕有了孙子，乔灵就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到这个世界就没了的孩子。 “年轻时候孩子没了也不会心疼，当时想的是孩子没了以后还会再有，就是心疼手里没有筹码，得不到那笔钱。 哪想到那是我唯一的孩子。 要是能顺利生下来，现在我也做奶奶了。” 乔灵神色黯然。 乔燕劝道：“过去的事就别想了，我们都这个岁数的人了，过一天少一天，好好珍惜当下吧。 人活着谁还没有遗憾和伤心事，这几年我是为了乔兰乔菊没少着急上火，现在总算有了件喜事。” 她跟赵小刚离婚时乔秀已经开始记事，因此乔秀很懂事，从没让她操过心。 乔兰和乔菊只是听她和别人说赵家如何，赵小刚是什么的人。 不住一起，没有深入了解，就没有切实的感受。 十几岁时说这辈子都不结婚，要一直陪着她。 乔兰才考上事业编制第二年就嫁在了当地。 一个山沟沟的农民。 乔秀怎么也想不明白，乔兰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要嫁个还要自己养的男人。 而且那么远，受欺负了也没人帮她。 乔菊就更让人头疼了，嫁的男人是一家饭店的保安。 赚的钱还没有乔燕赚的一半，能说会道，特别会哄女人开心，花花肠子多的很。 除了一张周正的脸，全是缺点。 乔菊被他的花言巧语骗的团团转。 乔燕是真后悔当年嫁了个丑男人，才会害得三个女儿因为容貌，感情、婚姻不顺。 哪个少女不怀春，乔菊和乔兰上学时有喜欢的人，不过对方对她们不屑一顾。 碰到对她们示好长的还不错的男人，立马就沦陷了。 乔兰还好，男人没本事赚钱，但他会照顾孩子，也会做家务。 还是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 乔菊的丈夫就是个口花花的，空口白话的承诺一堆。 拿三四千的工资，没有技术没有经商头脑，父母都是农民，动不动就说要买大别墅，要投资。 乔燕一听这话就知道这男人不靠谱。 乔菊死活要嫁她也拦不住。 男人没钱，他父母张口就是“哎呀，我们没本事，也没钱。” 一副以穷为荣的口气。 彩礼还是乔菊自己掏的钱，包括办酒席。 男方父母没花一分钱，包括乔菊的丈夫。 乔菊出钱还出力。 把乔燕气得脑袋嗡嗡嗡的。 这是有多恨嫁啊！也不看看是什么人就敢嫁。 乔燕怕给多了嫁妆会被男方家好吃懒做的父母和赌鬼弟弟要走，房产存款都没给她，只把彩礼的八万八给她，又添了几千。 结婚第二天乔菊的婆婆就把她的九万多要走，还要求乔菊每个月的收入都给她，她来保管。 乔菊还真就给了。 不久乔菊怀孕，她丈夫就开始夜不归宿，花着她的钱在外面花天酒地。 她小叔子游手好闲，是个赌鬼，还是个十赌九输的赌鬼，经常有人上门要钱。 乔菊婆婆就将她的钱拿给小儿子还赌债。 乔菊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直到孩子生了乔燕去照顾她坐月子，才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气得死都被她气死了。 第247章 走老路 乔菊的男人不但在外面乱搞、打老婆，公婆满心算计。 与赵小刚跟他妈一样。 她从小就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教育三个女儿。 没想到，乔菊还是走了她的老路。 她让乔菊离婚，就像当年乔伟劝她一样。 乔菊也跟当年的她一样，还对垃圾男人抱着希望。 她只能眼不见心不烦，给乔菊找了个月嫂伺候。 乔灵听乔燕讲过姐妹俩的婚事，确实挺让当妈的难受。 “孩子都有了能怎么办，乔菊不想离你总不能拿把刀逼她离吧。” 以前说起乔兰乔燕就生气，有了乔菊做对比，乔兰嫁的那个好像也还行。 不能赚钱起码还能带带孩子做做家务，地里的农活儿做着，牲畜养着，人也老实，不会在外面乱来。 乔菊就真要把她气死了。 嫁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人这一生沟沟坎坎，没有人能一辈子一帆风顺，从四哥考上大学，他这大半辈子都顺顺当当。 我最羡慕四哥的不是他有多少钱，而是三个儿女都不让他操心。 成蹊事业顺顺当当，家庭幸福。 言蹊和他女朋友从小一块儿长大，感情没得说，两个人不到二十就在中科院工作，等年龄到了就结婚。 悦兮结婚早，嫁的也是从小就认识的哥哥，杨泽家世好，能力强又疼悦兮。 哪儿哪儿都没得挑。 四哥四嫂积了大德了，儿女都是来报恩的。 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乔菊会嫁那样的男人，倒贴嫁过去人还骂她贱。 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了，爱离不离，不及时止损以后有她后悔的。 万幸，乔秀从没让我操过心。” 家丑不外扬，乔燕也就能跟乔灵吐槽。 连乔伟和乔健乔康她都没好意思说，说出去太丢人。 乔燕跟乔灵发着牢骚。 陪两个孩子睡觉的乔秀接到乔菊的电话，担心吵醒孩子们，轻手轻脚的走到客厅去接。 电话那头的乔菊说：“大姐，能不能借我点钱？” “要多少？” “十万。” 以想到乔菊不靠谱的丈夫，乔秀试探着问道：“要这么多钱做什么？买房？” “不是，我有急用，过阵子我就还你。” 乔秀皱眉：“你结婚后跟我借的钱超过五十万，每次借钱你都是这么说，至今没还过一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乔菊跟莫鹏翔结婚后，为人处世跟莫鹏翔越来越像。 满嘴跑火车，十句话有八句是假的，好听的话也是越来越会说。 跟她借钱，一次比一次借的金额大，从来是有借无还。 她有钱，但她的钱是辛辛苦苦挣来的。 别人睡觉，她在忙，别人游山玩水享受生活，她在忙。 一年四季只有过年能休息几天，她都心疼自己。 乔菊是她亲妹妹不假，但也不能动不动就几万十万的找她要。 她有了两个儿子，得为孩子们考虑。 不可能乔菊要多少就给多少。 妹妹再亲也亲不过儿子。 “大姐你这是在怪我喽，我现在过的困难，你有钱就不能支持一下么，你还是不是我大姐。”乔菊的声音有些尖利。 乔秀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看吧，一不如意就变了嘴脸。 合着她有钱就该扶贫喽。 这就是她妹妹。 乔秀声音变冷：“乔菊，我有钱是我靠自己的大脑和双手赚来的，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你说你困难，那不是我造成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借你的钱，利息我不收你的，尽快把钱还我。” 乔菊去省城上大学后就像变了个人，结了婚更是越来越歪。 说出这番话，也就没有必要做姐妹了。 乔菊冷笑：“亏你还是我姐姐，不借就不借，不用跟我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妈的财产有我的一份，休想独吞。 欠你的我会还给你，别在这儿咄咄逼人。” 乔秀第一次发现，小时候那个可爱乖巧的妹妹会如此蛮横不讲理。 不想再跟乔菊做无谓的争吵，直接挂了电话。 乔菊气的磨牙。 她妈偏心，给了她几次钱后就不愿意再给她，明明有钱却舍不得给她买套房。 害她到现在还在租房住。 二姐结婚后就变得抠门，她一开口借钱就跟她哭穷。 青山村两个舅舅的钱也不是那么好借的。 乔菊想了想，打给乔伟。 这些年各种大节小节，包括乔伟一家人的生日，她一次不落的打电话问候。 有时她会忘记亲妈和两个姐姐的生日，但绝对不会忘记乔伟家每个家庭成员的生日。 一直没找乔伟帮过忙。 不是她不想，而是认为要用到关键的时候。 为了十万块跟乔伟开口，乔菊觉得亏了，可除了乔伟她找不到人能借给她。 乔菊踌躇了片刻，拨通了乔伟的电话。 韩小雅怀三兄妹时没有一点反应，跟没事人一样。 能吃能睡，行动自如，经常忘记自己肚子里揣着娃。 可惜乔悦兮没遗传到她的体质，怀孕半个月就有了严重的早孕反应，因此婚礼只能暂缓。 现在四个月了，早晚和餐后还是会呕吐。 好在她口味没什么变化，不挑食，什么都吃，吃了吐，再吃就不会吐。 孕反严重，但营养不缺，只不过还要忙着学业，更瘦了。 杨泽不在身边，杜文舒有心想来京市照顾她，身体不允许。 乔伟和韩小雅不放心她搬出去一个人住，杨泽请保姆他们也不放心。 保姆哪有他们照顾的仔细。 结婚后还是住在家里。 早上吃了营养餐送去上学，中午这一餐做好送到学校，下午再去接回家。 夫妻俩每天要往学校跑三趟，不是去学校的路上，就是从学校回来的路上。 叶红梅听着都嫌累，建议他们搬到学校旁的房子住，这样乔悦兮能多休息会儿，他们也没那么累。 乔伟想想也对，周一到周五就住在学校旁边的三室，周末又回别墅。 中午乔悦兮还能回家休息。 奶白色的豆腐鲫鱼汤，营养又美味。 乔伟舀了一碗给韩小雅。 “尝尝味道怎么样？” 韩小雅笑：“我减肥呢，一天比兮兮吃的还多，她越来越瘦，我被你养的越来越胖。” 乔伟双手卡在她腰上：“不胖，才五十五公斤，腰还是那么细，以你的身高再胖几斤没关系，喝鱼汤也不会长胖。” 从年轻就减肥，减了几十年，效果显着，这个体重已经保持了二十年。 韩小雅被乔伟忽悠着喝了一碗汤。 “好喝。” 乔伟看她一脸享受就很有成就感。 “想喝就跟我说，我给你做，总觉得你怀孕的时候对你不够好，现在补偿也不晚。” 韩小雅心里软软的，抱住他的。 “我妈听到又要嫉妒我，她说她怀我哥的时候想吃烤鸭，我爸装没听到，多喊一遍，我爸就说她怀了个皇帝，一天天就知道作。 把我妈气得呀，之后无论想吃什么都不会跟他讲，我爸也乐得轻松。 到怀我的时候他们的关系更差，我妈吐的昏天暗地，我爸连杯水都不给她倒。 比陌生人还不如。 以前我妈不喜欢我其实都是我爸害的。 我真的很幸运，遇到你，很感谢自己勇敢的对你死缠烂打。” 乔伟放下碗伸手抱住她：“当时我正莫名其妙就失恋，你缠着我，那时候我真的很烦你，心想怎么会有这么没有眼力见的姑娘，后来我很感激你一直没放弃。” 韩小雅扬起唇：“老头子，你是世界上最好的老公。” 乔伟失笑：“我怎么就变成老头子了。” “鱼尾纹这么深，难道还是小伙子不成。” “没听过男人至死是少年吗？我觉得我很年轻。” “是是是，你最年轻。” 韩小雅摸着乔伟头上的几根白发：“以前我担心时间人生太长，我们还没白头就走散了，有段时间夜不能寐，患得患失。 做梦都梦到你说你喜欢上别人，要跟我离婚。 现在又觉得人生太短，怎么一转眼我们都有了白发。” “对不起。” 乔伟心里酸酸胀胀的，韩小雅没有安全感都是他的原因。 “别说对不起啊，你从来就没有对不起我，真的。十一点半了，兮兮马上就要下课，我们去接她吧。” “嗯。” 乔悦兮远远就看到父母在校门口等她。 乔伟看她走快了点，连忙说：“慢点走，不着急。” 为免父母忧心，乔悦兮听话的放慢了脚步。 “爸爸妈妈，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们不用来的。” 自己一怀孕父母就围着自己转，乔悦兮深感愧疚。 韩小雅牵着她的手：“我跟你爸总归也要出来走走，来接你还能看看这些朝气蓬勃的帅小伙儿，多好。” 乔悦兮笑出声：“妈你也不怕我爸吃醋。” “你爸不会吃醋。” 韩小雅酸溜溜的想，这辈子她没少吃飞醋，她老公倒是从来没有因为她吃过醋。 有点吃亏。 谁让她太贤惠，对爱慕者从不嘴下留情，听不懂人话的直接打趴下。 她老公都没发觉她就已经处理干净。 现在想想，估计她老公还以为她没行情。 乔伟似笑非笑的看着韩小雅：“谁说我不会，我醋劲儿大着呢。” “去。” 乔悦兮乐不可支。 这碗狗粮吃了二十年，还得继续吃下去，真好希望能再吃四十年。 不过，有时候她怀疑她大哥是不是就是狗粮吃撑了，才早早离开爸妈身边。 这话可只敢想想，不敢跟父母说。 韩小雅把饭菜端上桌，乔菊的电话打过来。 乔菊跟以往一样，问候所有人近况如何。 寒暄完，乔菊说自己最近经济上遇到困难，跟乔伟借十万块钱。 乔伟目光闪了闪。 乔燕别说十万，百万也拿得出来，乔秀也有钱，乔菊怎么会跟他借钱。 乔伟感到有点怪异，关心的问：“借钱没问题，阿菊，是遇到什么困难吗？” “嗯，有点。” 乔菊明显是不想说，乔伟没有追问，说道：“把你的银行账号，我转给你。” “谢谢四舅舅，我现在发给你。”乔菊高兴的道谢。 才挂电话，乔伟就收到乔菊发过来的账号。 韩小雅诧异道：“乔菊怎么会想到跟你借钱，难道乔燕和乔秀都缺钱？” 乔伟想了想说：“或许乔菊跟乔燕和乔秀的关系闹僵了，她们不愿意借给她。” “怎么会，母女四人相依为命多年，最艰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现在日子好了，不可能闹翻吧。” “不好说，乔康说乔燕反对乔菊嫁给她现在的丈夫，当时母女俩有近半年都没说过话。 最后乔燕败下来，同意他们结婚，不过，给乔菊的嫁妆应该不多。” 乔兰的婚事乔燕也反对，乔兰干脆结了婚有了孩子才告诉乔燕，把乔燕气的跳脚。 男方没给一分彩礼，嫁妆自然也没有。 乔兰的婚事只在男方家办，老家那边没办，乔菊的婚事在省城办，同样没在老家办。 不办婚礼乔伟和韩小雅就没有回去，只是随了份子钱。 由此也能看出母女三人的关系有了裂缝，早已不是当年那亲密无间。 “人心变的也未免太快了，借钱可以，别好心办办坏事，要不然打个电话问问乔燕是什么情况？” 乔伟也是这个想法。 乔菊运气好考上国企，待遇好，月工资不高，年终奖有二十多万。 申请的廉租房价格很便宜，只有一个孩子，上的是公立学校，没参加任何兴趣班和补习班，开销不大。 乔菊还有村里分的茶地，每年至少有十几万的收入。 工作十年，省城的房价降了很多，可她到现在还没买房，真不知道钱到底花到哪里去了。 乔兰不会给乔菊遮掩，乔伟打电话过来时，她刚把乔菊跟她借钱以及吵架的事告诉乔燕。 乔燕气得想捶人，一听乔伟说乔菊借钱都借到他那里了，更生气。 “四哥你可千万别把钱转给她，这死丫头变了，上了大学就不是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乔菊。 嫁的男人不像话，她现在也跟那个男人一样，心眼子多的很，还都用在我跟乔秀身上。 这几年跟乔秀借了几十万，只借不还，这次乔秀没借给她，她就跟乔秀吵架。” 钱都借到乔伟头上了，乔燕也不管什么家丑不外扬，一股脑的告诉乔伟。 第248章 翅膀硬了 乔伟听愣了。 他们一家十几年没回过老家，说起来也有十几年没见过乔菊。 亲戚隔得太远，联系少的话真不如邻居朋友。 记忆中那个外向活泼的小姑娘，跟乔燕和乔秀乔兰感情很好，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乔燕不说，他完全无法将两人联系起来。 “是不是有困难？” “什么原因借钱她不肯跟乔秀说，我估计是替她小叔子还赌债，四哥你可千万别借给她，这钱说好听的是借，借了可就不会还了。 要是她用在自己和大阗身上，这钱我会给她，替赌鬼还债，想都别想。 我一会儿就打电话跟她说。” 乔燕不知道自己什么命，生来爹不喜娘不爱的，选男人有眼无珠。 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好容易把日子过顺。 钱有了，房子有了，银行的贷款还清了，每年的固定收入还不少。 三个女儿都念了大学，做生意的做生意，工作的工作。 都有糊口的本事，一家四口身体也都健健康康的。 本以为这辈能这么平平顺顺的过完，没想到“惊喜”在后面等着她。 先是乔兰，去大西北偏远的小山村支教，跟当地的农民谈起了恋爱，死活不回来，考了那边的教师编制。 那家实在太穷，男人连初中都没毕业，没个手艺，除了种地养猪，要赚钱大概就只能去干苦力。 乔兰把人带到她面前，给她的感觉就像个木头人，戳一下动一下，性子木讷不讨喜。 当妈的，没几个不希望儿女过的好的。 她反对啊，乔兰不顾她的反对，没有嫁妆也硬要跟那男人结婚。 也不管她这个妈了。 她气了两年，好容易气顺点了，就轮到的乔菊了。 亏乔菊还念了大学，找的男人也就是脸比赵小刚好看点，个子高点。 劣根性和卑劣的德性有过之无不及。 她嫁给赵小刚那几年起码赵小刚赚钱能力很强，镇上还有一大栋房子，赵父也有本事，就他一个独子，没有糟心的赌鬼弟弟。 乔菊要嫁的男人，除了还算周正的脸和巧言令色的嘴，她没有看到任何优点。 父母好吃懒做，弟弟是赌鬼，一家人租了一辈子的房子。 莫鹏翔一个大男人赚的钱还不够自己花。 这样的人家，这样的男人能嫁吗？ 乔菊性格比乔兰更固执，拧巴起来你说东她偏要往西，还越来越死要面子。 不但铁了心要嫁，还把莫鹏翔夸的天上有地下无，发现莫鹏翔的真面目，依然跟她讲莫鹏翔如何如何好。 乔伟道：“行吧，那我就不转钱给她，你再问问她，钱是用来做什么，万一真是她有急用。” “嗯嗯，我知道了，四哥，乔菊和乔兰跟你借钱都别搭理她们，我有钱，她们要借也该找我借。 我和乔秀不借钱给她们，那就说明她们有问题。” “好。” 韩小雅舀了碗汤放他面前，问道：“乔燕怎么说？” “让我别借钱给乔菊。” 乔伟将乔燕的话转述给母女俩。 韩小雅纳闷：“母女四人相依为命，以前感情多好啊，那会儿我看乔菊也是个好姑娘，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乔伟：“乔兰和乔菊上大学前还是不错的，跟乔燕乔秀的关系很好，一家人和和睦睦的，去省城上大学，被身边的人影响，慢慢就变了。 乔燕说乔兰和乔菊跟她提过，她为什么要嫁那么丑的男人，害她们长那么丑，想谈恋爱都没人要。 这是对乔燕有怨言。 只要心中有怨就很容易被人带偏，性格也会变得偏激。” “人都会变，三表姐这变的也太多了。” 乔悦兮和乔秀姐妹的年龄相差大，她还上幼儿园，乔秀大学毕业，乔兰乔菊上大学。 没有共同语言，玩不到一块儿。 平时只跟乔安安和乔漫漫联系，跟三个堂姐就只有过年的时候电话里说几句，发些祝福的信息。 “不管她们，兮兮多吃点，你又瘦了。” 有种瘦是爸爸觉得你瘦。 乔伟不想操心乔菊如何，乔燕不让他借钱给乔菊他就不借。 自己这一大家子人都关心不过来，哪有时间关心三十多岁的侄女。 乔悦兮笑容甜美的说好：“谢谢爸爸！” 乔燕真的要被乔菊气炸了。 她是家丑不想外扬，乔菊都找乔伟借钱了，这家丑还必须外扬，不然这次借十万，下次借几十万。 借了不还，她还要不要跟人做亲戚了。 她也不愿意替乔菊还钱。 乔菊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到账信息，倒是等到亲妈的电话，马上就明白是乔伟跟她妈打了电话。 乔菊在心里骂乔伟抠门，宁愿把钱给外人用也不借给亲戚。 乔菊不想接亲妈的电话，不用想又是的绝对又是教训她的电话。 但不接不行，小叔子欠了一大笔钱，不还债主天天来家里守着。 影响的她儿子学习。 “妈。” “乔菊你是越来越出息啊，跟你大姐借不到钱就找你四舅借。说吧，你到底借来做什么？” 乔燕连骂她的力气都没有。 她上辈子是不是掘了赵家的祖坟。 长的最像她的乔菊，为人处世越来越像赵小刚跟他那个妈。 “莫鹏翔的弟弟欠了一笔钱，债主天天来家里坐着，多影响壮壮学习，妈你就当帮帮你外孙吧。” 乔菊软声哀求。 “我不是开银行的，就算是开银行也经不住你这样折腾。 我明跟你讲，我已经跟所有的亲戚都打过招呼，不借你一分钱。 你也别想跟我借，我的钱都是辛辛苦苦赚的，不可能给你填婆家的窟窿，你要真心疼你儿子就别跟他们住一起。” 乔燕一口气说完。 乔菊呜呜哭了起来：“妈你就那么希望我跟你一样离婚独自带着孩子过吗？你怎么就这么自私，十万块对你来说又不是多大的数目。” 光房产就价值一千多万，还有这些年挣的钱以及分红，给她十万又怎么了。 说到底还不是偏心她大姐。 乔燕捂着胸口，气得脸色发白。 这个不孝女，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连人话都听不懂。 乔灵连忙抚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劝道：“别跟孩子生气，自己的身体要紧，想想乔秀和两个孙子。” 乔灵的话让乔燕的心气顺了点。 对，她不能把自己气病，她还得看着两个孙子长大。 是乔菊不孝，她没有对不起乔菊，为什么还要惩罚自己。 乔燕心思电转，将自己的情绪调节好。 平静的说：“随便你怎么想，我把你养大供你念了大学，不欠你的，有多大能力办多大的事儿，你既然要在婆家当善人那就凭自己的本事多赚钱，别这里要钱那里要钱。 你不嫌丢人我嫌。” “你嫌丢人就把钱给我啊，你给我钱我就不会去找别人借了。我结婚你连套房子都舍不得给我，我和二姐也是你女儿，为什么你这么偏心。” 乔燕怒极反笑：“说的好，我为什么偏心你大姐你心里没个数吗？你和乔兰大学毕业就着急忙慌的找男人嫁了。 我生病你们问过我吗？照顾过我一天吗？ 没有，一直都是乔秀照顾我，你们眼里只有男人。 现在我都靠不住你们难道还能指望以后靠你们？ 你欠乔秀的五十多万我替你赔，乔兰我也给她这个数，我名下所有的房产和存款，全都归乔秀。 你和乔兰不用给我养老，哈，我想多了，你们怎么会给我养老。” “妈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也是你女儿啊，还有壮壮，他身上流着你的血。 他爸没本事，我赚的也不多，他马上就要上高中了，私立高中费用很贵的，我跟他爸哪有钱给他交学费的。 你不给我也得给他啊。 我错了还不行嘛，你别生气。” 乔菊慌了，她没想到她妈是真绝情，丝毫不顾母女情。 那么多财产竟一点都不给她。 “那只能怪他不会投胎，选了一对不靠谱的父母。” 一想到没礼貌没教养的大外孙，乔燕就气不打一处来。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爹妈就有什么样的娃。 根子上就不行。 乔燕这样子还是别跟莫鹏翔离婚的好，两个人锁死，免得去祸害别人。 乔燕是真心寒了，当天就把名下所有的房产都过户给乔秀。 转了五十八万给乔兰，把对乔菊的话跟她说了一遍。 乔兰同样失望又伤心。 毕竟将近两千万的家产，给她的不到十分之一。 但她比乔菊更讲道理。 不能在亲妈身边照顾，还得了一笔钱，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只是觉得以后不必两三年就回去一次。 乔燕把所有的存款都转给乔秀。 每年有村里的分红，每个月还能领两千多块的养老金，不怕手里没钱。 现在把这些事搞清楚，以后就没有可争的。 乔菊不服，第二天就火急火燎的请假带着丈夫儿子回凤县。 然而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房产全都在乔兰名下，存款也都给了她。 乔菊哭的涕泪横流：“妈，你太狠心了，我从小就跟着你吃苦，同学朋友都笑话我没爸，你知道我有多自卑吗？” 乔燕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乔菊，突然就在她身上看到了赵小刚的影子。 是那么的贪婪，面目可憎。 这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一手养大的女儿。 “怪我，我不该把你生下来。 可生都生了，我也没办法把你塞回去，你就将就着过一辈子吧，下辈子投胎可得跟前辈好好取取经，找不到好的爹妈就别投胎了。 省得怪这个怪那个。 还有，你想要爸现在也不晚，他出狱了正好没地儿住，你就把他接到身边好好伺候着，你不想给我尽孝，那就给你爸尽尽孝。” 乔菊的脸黑沉沉的。 莫鹏翔腆着笑脸：“听乔菊说她放学放假就在店里帮忙，做家务。 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家里也有她的一部分呀，妈你不能全都给大姐。” 乔燕连正眼都懒得看他。 “我家的事轮不到你个外人指手画脚。” 一个女人独自抚养大三个女儿，能把生意做起来，那些年没少跟人发生争执。 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挨打只知道说自己错了的乔燕。 莫鹏翔就是个垃圾，家暴男，有妻有子还骗小姑娘的身心，更夸张的是，骗了人感情还骗人钱。 工资从没在妻儿身上花一分。 乔菊死活不离，跟她当年一样活该，不过，现在看看，跟莫鹏翔还真是绝配。 莫鹏翔讪讪的笑笑，给儿子使了个眼色。 莫壮壮撇了撇嘴，头扭到一边，一点也不配合。 老太婆又不喜欢他，凭什么还要讨好她。 等他长大了，赚钱还不容易么，他一定会赚很多很多钱，让老太婆对他刮目相看。 乔菊知道他的想法得吐血。 “走吧，我家不欢迎你，以后别回来了，电话也别打。” 乔燕下逐客令。 乔菊握紧了拳头，抬着下巴：“你以后别求我回来。” 乔燕嗤了声：“你等着，看我会不会求你。” 养了两个白眼狼出来，她还求着白眼狼回来看她。 她是脑子打铁了才有这种神经的想法。 莫鹏翔敢家暴老婆，在外面是不敢打人的，恨乔燕恨的要死也不但对她挥拳。 一家三口无功而返。 出门莫鹏翔就骂乔菊没本事。 乔菊被骂的灰头土脸，一句话不敢反驳。 莫壮壮从不帮她说话。 平时挨打挨骂要么视而不见，要么只会说她该打。 被赶出来觉得丢脸了，更不会帮她说话。 火上浇油道：“妈你无不无聊，明知道得不到好处还非要我和我爸来，浪费我们的时间。” 莫鹏翔刚泡到个小姑娘，他都计划好要去哪里玩，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乔菊毁了计划。 闻言一掌重重拍在乔菊的背上，把乔菊拍了个趔趄。 乔燕站在窗边静静的听着、看着，心里只有两个字，活该。 这样的男人乔菊都舍不得离，活该挨打。 乔兰和乔菊翅膀硬了就飞了，不想要她这个妈，她也不要她们。 乔秀孝顺，她就跟乔秀好好过，帮她把孩子带大。 第249章 宋易 “这栋四合院值十几个亿吧，老头真狠，宁愿捐出去也不给我们占一点便宜。” 宋易望着青砖灰瓦，古朴典雅的四合院，眼睛里凝聚着怨毒。 他上辈子叫乔易，爸是乔伟，妈是刘海霞。 这辈子，他叫宋易，爸换成宋红兵，妈还是刘海霞。 两辈子他都过的不如意。 这辈子的爸宋红兵早早跟他妈刘海霞离婚。 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别的儿子，对他不闻不问。 他们兄弟没工作，宋红兵不管，没娶媳妇，宋红兵依然不管。 宋红兵有钱，可不缺儿女，房子和钱没有他们兄弟的份。 上辈子，他和刘凤霞没工作过一天，乔伟死后他们母子俩的生活品质一落千丈。 他一辈子没娶上媳妇，他恨乔伟和刘海霞没本事，既然生了他为什么不给他提供优渥的生活条件。 为什么不能让他去国外留学，为什么不给他娶个媳妇。 快五十岁才知道乔伟原来比他那几个有钱的叔伯更有钱，可乔伟一直瞒着他们母子。 把价值十几亿的房产和过亿的存款捐出去，那么大笔财产啊，竟然一分钱没给他这个亲儿子。 他知道后跑到京市找到这栋房子，找了很多人想把房子和存款要回来，可惜徒劳无功。 他发疯似的咒骂乔伟，恨不得回去刨了乔伟的坟，把他的骨灰掏出来扬了。 可惜他还没有付诸行动，活生生的被气死了。 重生后，得知自己这辈子的妈没变，可爸变了。 乔伟竟然复读考上京市的大学，带着送他房产的老头一起走了，跟他妈没有任何交集。 上辈子有钱的爷爷奶奶、叔伯姑姑，不是坐牢、枪毙就是做皮肉生意。 唯有乔伟一人过的最好。 而他这辈子的爸宋红兵，上辈子是凤县最有钱的人。 可笑的是，跟他妈刘海霞结婚后过的也是十分不顺，可以说做什么都亏钱。 直到跟刘海霞离婚后才慢慢爬了起来，如今也是身家过亿的有钱人。 可惜，宋红兵不把他当儿子，他过的还不如上辈子。 起码上辈子这个时候他还有乔伟养着，有刘海霞伺候着，自己每天日夜颠倒的玩游戏。 这辈子刘海霞做保洁，每个月赚的那点钱养自己还行，再养两个儿子根本不够。 他这个年纪没有学历没有任何特长，只能做保安糊口。 工资低还得受气，过的苦不堪言。 他用了半年时间试探出刘海霞也有前世的记忆，只是刘海霞一直以为是自己做梦。 后来他说出一些事，才让刘海霞意识到那些都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发生过。 然后，他从刘海霞口中得知四十年前乔伟家里发生的事。 跟上辈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乔伟只是做出了复读的决定，就改变了乔家大房所有人的命运，包括刘海霞和他。 他意识到一个问题。 会不会乔伟也是死后重生了，只是他运气好，重生到高考落榜后。 宋易眼中闪过阴霾。 他上辈子明明可以过的比堂兄弟姐妹更好，是乔伟害他那么惨。 还有宋红兵，他才是他的长子，却不给他娶个老婆。 明明从指缝里漏点出来就能让他过的很好，却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生活去做保安。 这两个人都不配当父亲。 刘海霞略显浑浊的眼中闪过泪光，粗糙的手抹了把眼睛。 “你爸就是个神经病，对我们抠抠搜搜，完全没把我们当亲人。” 刘海霞想到那年见到乔伟对韩小雅的温柔体贴，刚结婚的时候乔伟也是那样对她的，为什么就不能一直对她好。 她是嫌贫爱富，是嫌乔伟没本事，那能怪她么，他的兄弟姐妹全都财大气粗，就他一个人窝在小县城拿那点死工资过日子。 他要告诉她，他有这么大一栋房子，每年能收到一大笔租金，她怎么可能那么对他。 绝对把他当祖宗供起来啊！ 韩小雅的穿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能买得起的，乔伟对那个女人倒是挺大方的。 而对她小气到极点，明明有钱，连个钻戒都舍不得买给她。 刘海霞心里的怨恨不比宋易少。 只是宋红兵跟她离婚后日子是越过越好，而她后来嫁的两个男人一个不如一个。 彻底被生活磨平了棱角，认命了。 有些人有些事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现在回头想想，她若是别跟人攀比，温柔对待乔伟，好好教育儿子，乔伟不会冷漠对她，也不会把财产都捐出去。 若是不阻拦宋红兵做事，她现在也是阔太太。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过的不好其实都是自己作出来的，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宋易冷哼，往刘海霞心口插刀：“老头子这辈子娶了个漂亮的老婆，倒是舍不得把房子捐出去了。 妈你太没用了，做了你两辈子的儿子，一辈子过的不如一辈子，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刘海霞的脸色青白交错。 “说这些有什么用，看也看过了，走吧。跑这一趟，我一个月的工资都没了。” “要走你自己走，他上辈子欠我的，这辈子必须还我。”一抹戾气从宋易脸上一闪而过。 刘海霞惊愕的看着他：“你不是说来看了就回去吗？” “我不这么说你怎么会来，上辈子你本来可以住在这里，我也可以，是你这张破嘴毁了这一切，我就是被你连累。”宋易五官扭曲，咬牙切齿。 一副恨不得将刘海霞生吞活剥的凶狠表情。 刘海霞惊恐的看着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 她一直知道这个儿子虽没伤害过谁，但其实并不是好人，心理状态不大好。 跟她差不多，自以为是，一点小事就能情绪失控，做出悔断肠子的事来。 眼看着宋红兵开好车住大别墅，其他异母弟弟妹妹也都过的不错，就只有他们兄弟俩生活拮据，过的不如意。 加上有了前世的记忆，很容易心理扭曲。 “宋易，不管是前世如何，这辈子他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找他有什么用，不要做傻事，跟妈回去。” 好死不如赖活着。 这辈子的乔伟显然已经不是他们能高攀得起的，也不是他们能招惹得起的人，又何必做鸡蛋碰石头的事。 刘海霞其实打心里不想管宋易的死活。 上辈子乔伟死后，这个不孝子打她虐待她。 到底还是念着是自己亲生的。 不想看他作死。 宋易不屑的冷笑：“活成这个样子有什么意思，不如跟他有个了断。” 刘海霞崩溃道：“怎么了断?三十年前他就能给村里两千多万，这么大一栋房子不出租就这样闲置十几年。 他的财力是我们想象不到的，这样的有钱人，怎么可能没有保镖随身保护。 房产更多，你知道他住哪里吗，你连找都找不到他，怎么接近他？ 别异想天开了宋易，他跟我们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我不是他老婆，他也不是你爸，你怎么就不明白。 有这功夫你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哄宋红兵高兴，跟他要点钱，你跟你弟弟也少吃点苦头。” 年轻的时候刘海霞觉得自己聪明绝顶，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 宋红兵做很多事她都反对，她单凭想象，没有深入了解就觉得宋红兵那样做特别蠢，肯定会亏钱。 事实证明，她错了，明明有很多发财的机会，全都被她拦在门外。 她跟宋红兵那十几年，不但没赚到钱反倒欠了一屁股债。 才离了婚，宋红兵短短时间就翻身。 就像她妈骂她一样，谁娶了她都得倒霉。 对她的打击着实不小。 宋易自以为是的性格就像极了她。 刘海霞的话成功让宋易从愤怒不甘中清醒过来，理智渐渐回炉。 是啊，他一没钱二没权，连乔伟住哪里都找不到，他怎么找他算账。 倒是可以先回去跟宋红兵好好掰扯掰扯，找到乔伟的联系方式再来找他。 宋易因暴怒涨红渐渐恢复正常肤色。 刘海霞见状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回原位。 “走吧，去车站，这个时间应该还能买到回去的车票。” 母子俩走出几步，宋易驻足扭头看着朱红色的大门，眉宇间陡然露出凶悍的神色。 刘海霞也回头幽怨的看了眼。 母子俩跟抱着篮球的李耀祖和李子木打了个照面。 李耀祖顺着宋易充满恶意的目光看过去，正好是乔伟家，顿时心生疑惑。 他并没有开口询问，牵着的李子木往胡同走。 回到家让李子木去洗手吃水果，他打电话问乔伟。 “表姨夫，刚才一个中年男人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你家，你没得罪谁吧？” 乔伟想了想说：“没有，我和你表姨忙着照顾兮兮，哪有时间去得罪谁。” 他这辈子不做生意不工作，平时深居简出，还真没得罪过什么人。 得罪过的人要么跟他和解了，要么就是挂墙上了，比如江富贵母子、乔父等人，还有夏云霜。 谁对他这么大的怨念？ “倒也是，就是那老太太和中年男人看你家的门那眼神太奇怪。” “有没有他们的照片？” “没有，我哪好对着人拍照，不过我记得他们的样子，我画下来发给你看看是不是你认识的人。” “好，那就麻烦了。” 李耀祖素描画的很好，惟妙惟肖。 不一会儿就将刘海霞和宋易的画像画出来，拍照发给乔伟。 乔伟看着两人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刘海霞和宋易怎么会找到谢老爷子留给他的四合院？ 只有一个可能，这两人跟他一样，也重生了。 并在他上辈子死了之后知道了他捐出去的房产和存款的事，才会心有不甘心跑来看看没能入住的房子。 不得不说乔伟真相了。 但他并不在意。 刘海霞和宋易就是两个跳梁小丑，翻不起浪花。 略一思索，转头打电话给宋红兵。 “你前妻和宋易是不是在京市工作？” 宋红兵推开挂在自己身上的小情人，诧异道：“你见着他们了？” “嗯。” “说不定去京市玩，刘海霞一把年纪，做饭又难吃，当保姆都没人要她。 宋易那就是个废物，连个工作都找不到，要不是我打招呼，他做保安都没人要他。 娶不上老婆还好意思怪我，跟他那个妈一样。 怪天怪地怪社会，谁都有错，只有自己是对的。 这种蠢货，去京市得饿死。 不过，我有一阵子没见着那俩蠢货，宋易真辞职不干人家还得放鞭炮庆祝。” 宋红兵对刘海霞生的两个儿子都看不上，又笨又蠢，简直拉低他聪明的基因。 不结婚最好，免得生几个小蠢货出来丢他的脸。 乔伟暗道宋红兵总结的不错，那对母子可不就是怪天怪地怪社会，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么。 “他没工作了肯定要来找你。” 宋红兵不屑道：“找我个球，我又不欠他，死是他笨。对了老乔，我又当爹了。” 乔伟：“厉害，哪个老婆给你生的？” 宋红兵这辈子被刘海霞耽误了十几年，错过了发财的黄金时间，财力远不如前世。 但两辈子一样花心。 私生子女多到两个巴掌数不过来。 如今老龄化越来越严重，国家鼓励生育，多生不但不用罚款，还有经济上的补贴。 不像八九十年代。 超生，家里的房子都给扒了，有牛牵牛有猪赶猪。 宋红兵算是赶上好时候了，拼老命的响应国家政策。 他这人不挑食，只要身体没毛病，是女人，年轻，五官端正就行。 生一个他给三十万。 别小看三十万，能在凤县买套商品房。 有的是女人愿意给他生。 他老婆不是不想管，是宋红兵翅膀硬了，管不下来。 夫妻就是这样，通常是谁能赚钱谁腰杆就更硬，更有说话权。 他老婆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现在都这把年纪了，更是不想管。 免得气死自己给小狐狸精腾位子。 乔伟每次听他讲自己的风流韵事，都有种宋红兵只有二三十岁的错觉。 六十岁还玩的这么花，实属异类。 “刚好一年，小我四十岁，是个好姑娘。”宋红兵眉飞色舞。 乔伟嘴角抽了抽。 哪家的好姑娘会给一个大自己四十岁的有妇之夫生孩子。 第250章 换种生活方式 “祖孙恋，厉害，听你这意思，很喜欢她？” “嗯嗯，认识她我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这姑娘不图钱，她就爱上我这个人，没想到我魅力这么大。”宋红兵的尾巴快要翘上天。 使劲在小情人的脸上吧唧一口。 乔伟听得鸡皮疙瘩爬满一身，二话不说挂了电话。 找个大自己四十岁的有妇之夫，不图宋红兵钱难道图他老？ 陷入爱情的人，不管男女、年龄大小，智商都为零。 刚挂电话，庞小明的电话打进来。 庞小明是他前世的同事，小他二十岁，上辈子是个惨兮兮的小伙子。 老婆欠银行几百万的贷款，他得跟着一起还。 给老婆还了一辈子的债，年纪轻轻就愁白了头发。 这辈子他没在体制内工作，跟庞小明依然有了交集。 上一次回老家跟几个还有来往的高中同学聚会，庞小明也在，自此便认识了。 庞小明的工作跟上辈子一样，认识他的时候还是单身。 小伙子十分自来熟，认识后每个月都会跟他打两次电话。 相亲时，问他是找跟自己一样在体制内工作的，还是找做生意的。 他当然建议庞小明找个体制内工作的姑娘。 待遇好，旱涝保收，两个人的工资养个孩子能过的很轻松，基本上没什么压力。 做生意就不好说了，或许今年赚了，明年市场或者一些不可控的因素，就能连着老本一起亏进去。 庞小明听了他的建议，跟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姑娘结婚。 摆脱了前世替老婆还债的命运。 结婚十几年，有一个女儿，日子平淡但没什么烦心事。 庞小明跟乔伟寒暄几句，说道：“乔大哥，我想跟我老婆离婚。” 乔伟：“......” “为什么？” “女儿上了中学，我想再要个孩子我老婆不愿意再生，我就想着在外面找个女人生，现在情人怀孕了，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成为私生子。” 乔伟抬头望天。 这就是日子过的太安稳，吃饱了撑的没事干，非得找些事折腾。 庞小明的女儿刚上初一，正处于叛逆期，他搞这一出，对小姑娘的影响不言而喻。 这当爹的够自私的。 摊上这么个爹也是倒霉。 还有陶知敏...... 他就不应该多嘴帮庞小明摆脱前世凄风苦雨的命运。 “这是你自己的私事，不用跟我讲。” 庞小明听出乔伟语气冷淡，有些讪讪地说：“其实我现在还没想好要不要离婚，陶知敏是好女人，我爸妈生病她比我这个做儿子的照顾的还好。 对我，对女儿，对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如果她愿意再给我生个孩子，我绝对不会跟她离婚，真的。” 庞小明拼命为自己出轨找借口。 “这话你跟我说没用，是离还是怎么样，你跟陶知敏商量，先这样吧，我还有事。” 乔伟不等庞小明说话就挂断电话。 庞小明去年才升到科长，他这个年龄往上升的概率非常低，才会如此肆无忌惮，拿婚姻当儿戏。 乔伟记得上辈子的陶知敏嫁给了别的男人，三十三岁就是副处，是组织重点培养的对象，工作能力远超庞小明。 这辈子嫁给庞小明，为了照顾经常生病的公婆和女儿，放弃了进修的机会，也就相当于放弃了升职的机会。 到现在还只是正科，年龄限制，想更进一步就难了。 真是可惜了。 陶知敏是他一位高中老师的孙女，这位老师在他高中三年给了他很多帮助。 当时他不知道跟庞小明相亲的对象除了陶知敏，还有庞小明前世的老婆关露。 若是知道陶知敏是庞小明的备胎，他绝不会对庞小明说那些话。 直到庞小明和陶知敏结婚后，他才知道一些事。 关露比陶知敏更漂亮，高中毕业就开始做生意，性格外向放得开。 陶知敏硕士毕业刚参加工作，性子沉稳，话不多，是个很实在的人，不搞虚头巴脑那一套。 庞小明更喜欢有趣的关露，可他爸妈看不上关露，认为找媳妇还是要找陶知敏这样的姑娘。 庞小明左右摇摆不定，就打电话问他。 前世的庞小明是个疼爱老婆的好男人，怎么跟陶知敏成了夫妻就变了。 怪他乱出主意，扰乱了陶知敏的人生轨迹。 关露已经怀孕，也就没有必要浪费口舌劝他三思。 看来庞小明命中注定要跟关露成为夫妻，以后还会不会走前世的老路，他拭目以待。 庞小明捏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只是想追求幸福而已，难道他错了吗？ 想离婚重娶，孩子占了小部分原因，主要还是十几年的婚姻，他跟陶知敏的话题永远围着柴米油盐、老人的身体和孩子的学习打转。 这让他觉得生活平淡如水，没有任何激情。 有时感觉自己不是四十岁，而是七老八十。 他想换种生活方式。 当年相亲的时候他喜欢的是关露，只不过父母强烈反对，乔伟也劝他找个体制内的老婆。 他这才选了陶知敏。 他不否认很多方面陶知敏做的比他好，比如照顾父母、女儿，甚至工作也比他更出色。 可陶知敏的性子古板无趣，总爱对他说教，经常像教育女儿一样教育他。 他是男人，他不要面子的吗。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当年他对关露有情，不能成为夫妻，始终是桩憾事。 跟陶知敏结婚后，关露就成了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前年关露跟前夫离婚后联系上他，他终于得偿所愿，跟关露偷偷摸摸的在一起。 与关露在一起，他觉得自己才像个男人。 就起了离婚的念头。 可离婚总得找个合适的借口吧。 明知道陶知敏不愿意再生孩子，他就故意让陶知敏给他生个孩子。 陶知敏当然是拒绝的，他跟陶知敏说，她不生有的是女人愿意给他生，让陶知敏别后悔。 结婚十几年他也算老实，周围很多男女各自都有家庭，打个麻将都能勾搭在一起。 他对陶知敏不满，但从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甚至对陶知敏温柔体贴。 谁不说陶知敏嫁了个好男人。 因此他说那番似真似假的话，陶知敏只当他是在开玩笑。 父母是传统的人，也希望有个孙子继承香火，只是陶知敏尽心尽力的照顾了他们十几年，挑不出一点错处。 二老也不好说什么。 如果关露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父母肯定会支持他离婚。 他把乔伟当大哥，有什么事都跟乔伟说，显然，乔伟并不站在他这一边。 庞小明想到陶知敏跟他结婚后做出的牺牲，想到正在上初一的女儿叛逆不服管教，想到时常缠绵病榻需要人照顾的父母。 想到关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思索良久，他还是决定追求幸福。 关露一直盼着能嫁给他，他不能在辜负她。 不管关露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男孩，他一定要跟她结婚。 庞小明考虑清楚后，趁陶知敏去学校接女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父母。 庞母皱眉，不赞同的看着庞小明：“小明你怎么能这么做，知敏这么多年是怎么对你对我和你爸，你看不见？ 你对得起她吗？” 庞小明抿紧嘴唇：“我知道我对不起知敏，财产我可以少分点。” “男人说话你插什么嘴。”庞父呵斥庞母，急切的跟庞小明确认：“确定是男孩儿？” 庞小明毫不迟疑的点头：“确定，找熟人看过。” 儿子女儿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关露这个人，爱屋及乌，她生的是男是女都无所谓。 但要得到父母的支持就必须撒这个谎。 庞父眼睛一亮：“咱们庞家有后人了，离，这婚必须得离。” 庞母从年轻时起就被强势又大男子主义的庞父压制，四十多年了，早就习惯了。 儿子也不听她的，她说什么都没用。 儿媳虽没给她生个孙子，其他方面真是没得挑，换个人，她和老头子未必能过的这么舒坦。 庞母看庞父和庞小明主意已定，长叹一声道：“丧良心啊，以后别后悔。” 庞父就不爱听她这种丧气话，不高兴的瞪着她：“有本事孙子生了你别抱。” 庞母闭嘴了。 她怎么不想，姑娘始终是要嫁出去的，那就是别人家的人，生的孩子不姓庞，喊他们也是带着个外字。 成了外家。 想想就揪心，哪有自己的孙子好。 庞母叮嘱庞小明：“好好跟知敏说，钱财方面别亏待了她。 她要小珺的抚养权就让给她，别跟她争，反正是个姑娘，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 你把抚养权争过来也没多大意思。 还有她爸妈那儿，他们这些年也帮了我们不少，是我们家对不起的知敏，尽量别他们撕破脸。” “我知道了。” 庞父哼了声：“他们帮我们？还不是帮他闺女，他闺女跟小明离婚，你看他们还帮不帮我们。 小明，你还要养儿子，可千万别听你妈的，财产该怎么分就这么分，别傻不拉几的把钱丢出去。” 庞母不想跟他掰扯，问庞小明：“几个月了？” “四个月。” “嗯，四个月是能看出性别。那没几个月就要生了啊，你怎么不早说，这让人知道你在单位也不好做，别耽搁了今天就跟知敏谈。 早点把婚离了，知敏通情达理不会为难你。 实在不行我再跟她说。” 庞母一边觉得对不起儿媳，一边又激动过五个月就能抱孙子。 庞父点头附和：“你妈说的对，听她的，赶紧离，离了就赶紧把证领了，可不能让我孙子成私生子。” 得到父母的支持，庞小明顿时觉得自己追求幸福并没有任何错。 陶知敏对此一无所知，接女儿放学，在学校门口遇到老同学。 “知敏，难得遇到你来接小珺，我正好有事跟你说。” 陶知敏笑笑：“小珺她爸今天有事，跟我说什么事？” 对方环顾四周，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前些天我看见庞小明跟一女的关系很亲密，你留点心。” 陶知敏不信庞小明会出轨。 这么多年庞小明对她还是可圈可点，要出轨早就出轨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 “你可别不信啊，当年我前夫出轨我也是不信。 结果呢，我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出轨，他不但出轨还把财产转移了一部分。 偏偏我还找不到他转移财产的证据，只能吃下哑巴亏。 离婚这么多年了，我一想到那些事就生气。 同学一场，我不希望你走我的老路。 离婚不要紧，男人嘛，满大街都是，这个不行换下个，下个不行再换。 关键是财产方面可千万不能吃亏。” 陶知敏看着老同学严肃的表情，不知怎么脑子里突然跳出庞小明跟她说，要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让她别后悔。 陶知敏的心里咯噔一下。 是她一叶障目了，经老同学一提醒，仔细想想庞小明的言行举止，其实能从中找出他出轨的蛛丝马迹来。 只是她习惯性的信任，以及庞小明实在太会伪装，她才没有发现。 陶知敏道谢后冷静的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接到女儿，母女俩走在路上，陶知敏看着喝着奶茶，耳朵里塞着的耳塞听音乐的女儿。 突然开口：“小珺，如果我和你爸离婚，你会难过吗？” 庞玟珺满不在乎的说：“有什么好难过的，你们离了婚难道就不是我爸妈了？ 要离就离好了，别忘了给我零用钱就行。” 陶知敏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 中年离婚的人多是，很多夫妻感情早已破裂，为了不影响孩子的成绩，勉强维持表面和平，等孩子高考一结束就离婚。 还有一些同样是为了孩子，离婚不离家，到孩子高考完立马分道扬镳。 庞小明出轨，她肯定是要离婚的，如果女儿能接受他们离婚就没有必要再等五六年。 说实话，她伺候庞小明的父母已经伺候的够够的。 只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跟庞小明婚姻存续期间她得做好该做的事。 就像她父母生病的时候，庞小明在医院里跑上跑下一个道理。 现在离婚未尝不是种解脱。 “妈，你不会真的要跟我爸离婚吧？” “随便说说，回家你别乱说。” 第251章 高兴吗 “知道。” 庞玟珺拿掉一边耳机。 “妈，你要跟我爸离婚就离吧，不用考虑我的想法。 学习是我自己的，未来的人生也是我自己的，我不会傻乎乎的因为你们任何人而不好好学习。” 陶知敏心头微微一颤。 “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觉得我跟你爸感情不好？” 庞玟珺翻了个白眼：“我学习算不上特别好，但有个优点，眼明心亮。 又不是看不出你跟我爸就是凑合着过日子，感情好？我是没看出来。 还有，我爸这两年变化太大了，你看他有时候出门会特意倒腾一下，但也不是所有时候都像这样，给我开家长会都没这么用心过。 上班穿的只是图舒服，跟你出去也没倒腾过啊。 别说他是见领导，我可不信。 以我看了多年电视剧的经验，他八成是外面有小三了。” “咳咳咳。”陶知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现在的小孩怎么什么都懂，说这些话毫无心理负担，而且对象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反倒搞得她颇为不自在。 忙着工作，忙着辅导女儿功课，忙着照顾公婆饮食起居..... 连女儿都看出庞小明的不对劲，作为枕边人的她竟然没看出来。 陶知敏觉得自己挺失败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 “我又没有真凭实据，哪能乱说。” 陶知敏气结，忍不住拍了她一下：“那你也应该提醒我。” 庞玟珺靠过来没心没肺的问：“难不成我爸真在外面有小三？” “不确定，刚才遇到你焦姨，她提醒我了几句。” “焦姨这人虽八卦，说话还是很靠谱，八九不离十了。 要不然你现在打个电话给我爸，就说我们今天去外公家，明天才回去。 然后，晚上去抓奸？”庞玟珺出主意。 陶知敏黑了脸：“一天天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视。” 庞玟珺扯扯她的胳膊：“哎呀，现在不是跟我算账的时候，先确定我爸是不是像我们猜测的一样，快打电话呀。” 陶知敏还没打就收到乔伟发来的，他与庞小明的通话录音。 听完后陶知敏顿时有种绿云罩顶的感觉。 猜测是一回事，确认了又是另一回事。 陶知敏心里不好受，胃里直翻涌。 虽说她对庞小明没有多少感情，好歹是一张床上躺了十几年的男人，还有一个女儿。 那男人竟然一边跟她睡，一边跟别的女人生孩子。 陶知敏道谢后握紧了手机。 庞玟珺好奇的问：“怎么了，乔爷爷说什么了？” “他跟你爸的通话录音，你爸说外面的女人怀孕了，要跟我离婚。” 庞玟珺无语了半晌。 “得，不用确定了，乔爷爷都把证据发给你了。我爸可真够恶心的，哄着你做免费保姆，还享受齐人之福。 妈你别难过，离了我跟你过。” 陶知敏很快就冷静下来，这种男人没什么值得留恋了，焦晶莹的话倒是提醒了她。 她这些年为了照顾家里，工作就有些力不从心，也放弃了几次升迁的机会。 庞小明跟她玩这一套，那她就不客气了。 “我不难过，有什么好难过的。” 陶知敏调节好自己的情绪，问庞玟珺：“从你上幼儿园起，你爸接送你最多，怎么你不想跟他？” “我爸仅仅是接送我，吃喝从没管过我，他只管自己，对他自己和外面的人大方，对我抠门的要死。 我脑子生锈了才会跟她。” 陶知敏愕然的看着眼珠子滴溜溜转的女儿。 “你爸对你抠门你怎么不跟我讲？” “有什么好讲的，我要什么你都给了呀，再说，他抠我就去找爷爷奶奶要，他们还怕你知道我爸的真面目，每次我跟我爸要多多少钱，他们给我的只多不少。 我聪明吧。”庞玟珺得意的笑着抱着陶知敏的胳膊。 陶知敏板着脸：“聪明个头，你倒是得到好处了，害你妈多做几年保姆。” 庞家基因不行，她一手带大的女儿也是个自私的，在外人面前跟庞小明一样能装。 要不是焦晶莹提醒她，她主动问起，她女儿是绝对不会告诉她。 就算真知道了什么，只要庞小明不想离婚，说不定她还会以此要挟庞小明和她爷爷奶奶要好处。 陶知敏突然有些意兴阑珊。 她这十几年算是白白付出了，明明有升职的机会自己却放弃了。 怪得了谁，还不是怪自己头脑不清醒，自我感动。 庞玟珺看她脸色不对，小心问道：“妈你不高兴了？” “我高兴得起来么，我跟你爸离婚你还是跟他吧，抚养费是多少我给。” 陶知敏想她今年才三十八岁，正科，若是没有拖累，把精力都用在事业上，还能往上升一升。 庞玟珺在外人面前礼貌乖巧懂事，学习也还不错。 事实上，在家里她不是这个样子。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不是看电视就是看小说。 若不是她每天为她辅导功课，想上重点中学简直是痴人说梦。 前十几年她几乎都是为了庞玟珺活，离了婚她要为自己好好活一回。 “妈你不能不管我，我爸有了别的小孩肯定更不想管我，还有我的学习，你不管我，我的学习怎么办。”庞玟珺慌了。 虽然她妈管东管西特别烦人，但她心里清楚，只有她妈才是真的爱她。 “你自己说的，学习是你自己的，未来的人生也是你自己的，不会傻乎乎的因为任何人而不好好学习。”陶知敏把这句话还给她。 她也不是真的不管庞玟珺，毕竟是自己亲生的。 但绝不会像以前一样照顾她，天天盯着她的功课。 必须要给庞玟珺吃点苦头，扭一扭她的性子。 “我，可是老师讲的一些知识点我听的不太明白，没有你的辅导，我的成绩肯定会下来。” “你从小就吵着闹着不要我管你，要换个妈妈，那时候你小我没当回事。 前几天我没收了你的小说，你跟我大吵大闹，说别人的妈妈有多好，我这个妈妈只会管你，你不要我这个妈。 正好，我跟你爸离婚你就跟着他吧。 还有，以后还想找我要零花钱，最好想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如果说了我不爱听的话，除了抚养费，多一分钱我都不会给。” 陶知敏说着，大步往家里走。 她不清楚其他女人知道丈夫出轨会难受成什么样子，她只是刚知道的时候心里不舒服。 现在只有一个想法，这么多年的保姆不能白当。 庞玟珺没想到疼爱了她十几年的妈，会因为她爸出轨而突然变的如此狠心。 气急败坏的追上去。 庞母和庞小明都想多给陶知敏一些财产做为补偿。 毕竟关露的肚子瞒不住，庞小明大大小小是个官，给点钱和和气气的把婚离了，别闹开，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庞父不同意，庞母和庞小明妥协。 陶知敏回到家时，三人已经商量好要财产怎么分。 “回来了。”庞母眼神逃避，笑的有些心虚。 同为女人，设身处地的想想，自家做的确实有些过了。 但她又渴望抱孙子。 黄土都埋脖子了，错过这一个这辈子就见不着孙子了。 权衡之下，只对不起陶知敏。 庞父不认为自家有错，又不是国家不让生，是陶知敏不愿意生，她不生总不能让他老庞家断根吧。 至于这些年陶知敏对他的照顾，那是做儿媳妇的本分。 庞小明跟庞父的想法差不多。 陶知敏照顾他父母，他对岳父母也做到了女婿该做的，算是扯平了。 “知敏，你过来坐，我有事跟你说。小珺你先回房。” 陶知敏淡淡的看看三人，对蔫头耷脑的庞玟珺点点头。 庞玟珺一言不发，径直往自己房间走。 是聪明人，知道什么对自己最有利。 爷爷奶奶是看在妈妈照顾他们的份上才对她有求必应，她爸宁愿大把大把的钱花在别人身上，也舍不得给她。 她妈跟她爸离婚，爷爷奶奶就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她。 她爸更靠不住。 她妈这回是玩真的，就算她有一肚子话也得憋着。 否则她妈一气之下真只给抚养费，那她怎么过。 “这孩子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看到长辈也不知道喊人，以后可怎么办？” 马上就有孙子了，庞父看庞玟珺就很不顺眼，语气中透着长辈对晚辈的无奈。 陶知敏在单人沙发上坐下，随手将包放在一旁。 看着庞小明笑了下：“什么事？这么严肃？不会是你升职了吧。” 体制内工作十几年，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 倒是庞小明和他父母这方面远不如他，有什么都摆在脸上。 婆婆看她的眼神内疚中带着雀跃，公公直接把快点离婚写在脸上。 庞小明眼中蕴含着激动之色，这是有多迫不及待的想跟她离婚。 陶知敏扎心窝子的话令庞小明的脸色瞬时沉了下来。 “知敏，我和爸妈都认为小珺一个孩子太孤单，将来要是我们老了，她既要照顾我们，又要照顾公婆，压力可想而知。 多一个弟弟妹妹也能帮她分担些，你说对不对？” 庞小明倒是想直截了当的提离婚，想了想，还是决定换种方式。 陶知敏往后靠了靠，玩味的看着庞小明，说道：“然后呢？” “当着爸妈的面，你给个准话，愿不愿意生二胎？” 陶知敏微微一笑：“愿意啊，我深思熟虑后觉得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是得给小珺添个弟弟，以后不但能给她分担负担，也能为她撑腰。 忘记告诉你，我最近一直在备孕，想等怀上了再告诉你和爸妈，今天下午我去医院做了检查，怀上了，刚好一个月，高兴吧。” 看着庞父庞母惊愕的表情，以及庞小明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陶知敏笑容加深。 若不是乔叔给她发的信息，她肯定会被这家子虚伪的中山狼牵着鼻子走。 这么多年的付出真是喂了狗了。 庞父庞母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扪心自问，陶知敏除了没生个男孩，挑不出一点错处。 他们已经习惯了陶知敏的照顾，再换个儿媳妇未必过的有现在好。 关露肚子里的孩子查出来是男孩。 陶知敏肚子里的孩子月份还小，查不了，男女概率各占一半。 万一也是男孩呢。 老两口顿时左右为难。 既舍不得用熟了的免费保姆，也舍不得过五个月就要出生的孙子。 如果两个孩子都能留下就更好，可显然是不可能的。 老两口很快就下了决定，孙子比保姆重要。 关键儿子喜欢关露，铁了心的要离婚，他们又怎么劝得了。 庞母在心里叹息，陶知敏怎么就不早点怀上呢，若是月份大点查出是男孩儿，她说什么都不会让儿子跟她离婚。 现在就只能对不起陶知敏了。 “这可是好事啊！”庞母干巴巴的笑了笑。 “确实是好事。” 两人给庞小明递了个眼神，让他速战速决。 庞小明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他怎么就忍不住碰了陶知敏呢。 这下麻烦了。 但丝毫动摇不了他离婚的决心。 “我怀孕了怎么你们反倒不高兴了，不会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吧？” “不是，怎么可能，我们高兴还来不及，知敏......” 陶知敏打断庞小明的话：“我累了，医生说前三个月要注意休息，爸妈，我先去睡会儿。 老公，晚饭你做吧。” 陶知敏站起身回房间。 庞小明和庞父庞母交换了几个眼神。 “先吃饭。”庞父心烦的说了一句。 庞父和庞小明都不会做饭，庞母只能去厨房。 自从陶知敏嫁过来，她就很少进厨房。 年轻时被公婆和丈夫使得团团转，好容易多年媳妇熬成婆。 就是没病也不想做任何事。 平时吃水果她都懒得削皮，是陶知敏削好皮切块放到她面前。 单位加班也会提前把饭菜做好放冰箱里，微波炉热一热就能吃。 照顾的面面俱到。 现在让她做饭...... 庞母有些手忙脚乱，光找东西就找了半天。 第252章 石头不砸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庞母陡然间意识到，她已经被陶知敏的贴心照顾成半残废。 厨房里的活儿做了几十年，仅仅十几年没碰，连电饭煲怎么用都不知道了。 关露若是不做家务，她怎么办？ 保姆工资很高，她的退休金可请不起保姆。 庞母心里发愁，一个不留心手里的碗掉在地上摔的稀碎。 噼里啪啦的声音传到庞父耳里，庞父太阳穴跳了跳，暴脾气一下就上来。 冲厨房扯着嗓子吼：“让你做饭不是让你拆家。” “那你来做。”庞母一句话堵回去。 她心里也有气，要不是儿子闹这一出，她依然是那个让左邻右舍，亲朋好友羡慕有个好儿媳，什么都不用做，饭来张口的有福老太太。 清闲了这么多年，让她再做家务，简直是要了老命了。 老头子一张嘴上下一碰，说的倒是轻巧，他知道做家务有多累吗。 庞母的话让庞父炸了，刚要开口骂人，庞小明连忙制止，摇了摇头，又指指自己的卧室。 庞父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怒火。 “让小珺跟她奶奶一起做。” 庞小明苦笑：“爸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除了吃什么都不会，连韭菜和麦苗都分不清，让她做不是添乱嘛。” 庞父哑口无言。 陶知敏不愿生二胎，他和老婆子故意溺爱庞玟珺，把她教成两面三刀，自私自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 每当陶知敏要教庞玟珺做任何家务，他们都会摆出一副孩子还小过两年再教的慈爱面孔。 把庞玟珺养废，以此来让陶知敏对庞玟珺失望，从而愿意生二胎。 只可惜这么多年一直没什么用，陶知敏仍然坚持不要二胎。 庞玟珺倒真是离废不远了。 庞父又道：“那你去帮你妈。” “我除了收碗抹桌子，把碗筷放到洗碗机再拿出来外，别的也不会啊！” 庞父突然发现，这个家离了陶知敏，似乎连吃顿饭都格外困难。 陶知敏听着外面的声音，嘲讽的笑了笑。 离婚肯定要离，这一家子白眼狼把她当傻子耍，那就要付出代价。 陶知敏打开床头的保险柜。 里面有三本房产证、金银首饰。 其中一个本房产证是婚前父母送她的，金银首饰中最便宜的那套是结婚时庞小明送的，其他的有父母送的，有叔伯姑姑和舅舅送的。 陶知敏将庞小明送的项链戒指耳环拿出来。 跟其他首饰比起来，真不起眼。 当时除了舅妈，所有亲戚都觉得庞小明人不错，踏实稳重，没有不良嗜好，是个过日子的人。 她就想找个踏实过日子的男人，就听了长辈们的话。 舅妈跟她说，庞小明的爸妈眼睛里都是算计，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又经常生病，她嫁过去肯定会过的很累。 当时她太年轻，总觉得自己多付出点没什么，一家人平淡安稳的过日子就行。 后来庞家上门提亲，送的烟酒糖茶都是廉价品。 舅妈说，就算家里困难，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还按照二十年前的提亲礼来提亲，显然他们一家是没把她放在心上。 只是意思意思走个过场。 虽说金钱不能衡量一个男人的好坏，但太过抠门就证明他不在乎你。 她为他们找借口，庞父庞母大病没有经常小病不断，药费不少，庞小明大学几年花了不少钱，毕业两年才考上。 那是他第一年工作，一年的实习期工资很低，没有积蓄很正常。 舅妈见状就再也没劝过她。 相亲认识，不到半年就结婚，那时候庞小明在乡下工作，见面机会不多，没什么感情基础。 婚后还是甜蜜了一阵子，庞玟珺出生后就慢慢趋于平淡。 她要的就是这种生活，好好工作，经营好家庭。 这么多年她尽心照顾家里每一个成员，没想到她的付出在他们眼里就是蠢。 陶知敏将首饰随意的扔在床上。 庞父庞母退休前都是事业单位普通职工，只是初中学历，退休前没考到任何职称，因此退休金不高，也就够自己的医药费。 庞小明的工资每个月交给她一半做家庭开销，一半自己存着。 而她的工资比庞小明的高，奖金也更高，一部分还房贷，剩下的做家用。 她高中时就以她妈的名义写些短篇文章投到杂志社，一开始收入不高，一直坚持写，到大学后收入就很可观了。 这笔收入比她的工资和奖金更多，光一年的收入就够她在县城买套一百多平的商品房。 直到现在庞家的人都不知道她的这份收入。 她有赚钱的能力，所以不跟庞小明计较那么多，给多少就拿多少。 庞玟珺跟她要什么，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她也尽量满足。 离婚后他们四人还想像现在一样过的舒服，绝无可能。 庞小明要跟她离婚可以，她还贷款的房子庞小明别想打主意。 庞母折腾半天，实在玩不明白智能电饭煲怎么用，庞小明也不知道，又不好意思去问陶知敏。 按了几个键后，庞母炒了个番茄鸡蛋，一锅青菜汤。 冰箱里有肉，她嫌切肉麻烦，就没炒。 等菜做好一看，饭还没开始煮。 庞母饿了，低血糖，脾气也上来了。 “不吃了。” 围腰一扯，耷拉着脸回屋躺着。 庞小明愕然。 陶知敏做饭不是挺简单的嘛，一个人没多会儿就能做出三菜一汤，怎么他妈就做不了。 庞父被伺候管了，娶媳妇前有父母管着他的衣食起居，娶了媳妇就是媳妇管，儿子娶了儿媳又轮到儿媳管。 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平时油瓶子倒了他都不带扶一下。 儿媳怀孕不做饭，老婆子不会做饭还给他甩脸子。 儿子儿媳还没离婚呢，要是离了他们的生活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庞父有些动摇了。 石头不砸到自己身上感受不到疼。 关系到自己的利益，庞父就不得不多想。 庞父去厨房看了眼，米还是生的，番茄炒鸡蛋，鸡蛋碎成渣，像蛋花，瞧着就没有食欲。 青菜颜色煮的有些发黑，像猪食。 庞父脸色发黑，背着手出来，对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庞小明招招手，示意他出去说。 走出单元楼，到无人的地方，庞父严肃的看着庞小明，压低声音问：“关露会不会做家务？我们爷俩都不会，你妈也是个笨的，关露不会做可不行。” “当然会，放心吧爸，关露是个好女人，不仅做菜好吃，赚钱也很厉害。娶了她，买房都不用让银行赚利息。” 庞小明是铁了心的要离婚娶关露，他也不清楚关露会不会做家务，但不影响他为关露说话。 庞父一听，心里踏实了。 “你说你刚才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既然要离婚就痛痛快快的说出来，这下我看你怎么办。” 庞父觉得儿子办事不行。 “我还不是想让她主动提出离婚，这样我跟提她房子才有主控权。” 庞小明哪知道陶知敏闷不吭声的就怀孕了，之前她说的信誓旦旦，这辈子绝对不会生二胎。 女人心海底针，根本猜不透。 家里有两套商品房，一栋三层楼的临街门面房。 一套是庞父庞母单位上分的福利房，五六十个平方的老破小，近五十年的房龄，租不起价，很难卖出去。 这一套是他父母的，可以忽略不计。 现在住这套是陶知敏单位的保障性质住房，低于市场价但属于商品房，可以交易。 小区环境好，房子面积大，楼层较高，采光好，还送了大阳台。 这里面住的人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很多人都有头有脸。 这套房子庞小明很喜欢，目前还有十年的房贷。 每个月还的钱很少。 带商铺的房子还有十八年的贷款要还，两套房子的贷款一直是陶知敏还。 他只想要现在住的这一套，如果他先提出离婚陶知敏肯定不会把这套房子让给他。 庞父道：“那你想怎么办？不离了？” “离，肯定离，大不了我不要房子。” 庞父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眼道：“你傻呀，不要房子我们住哪儿？难道你愿意回老房子住？ 打不完的老鼠蟑螂，光线差，没电梯，你让我和你妈天天爬楼梯？别说四楼，爬二楼都得歇老半天。” “这套房是她单位的保障性住房，她不给，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另一套房每个月还八千多的贷款，就我那点工资，还了贷款我们全家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他也想要啊，问题是他的经济实力不允许。 庞父说不出话了。 真要让他说，他只想说，他儿子没本事。 “你不是说关露能赚钱，那你就要那栋有门面的房子，每个月的租金有贷款让关露还，以后房子早晚是她儿子的。” 庞小明张了张嘴，震惊于老父亲那理所当然的语气。 他脸皮已经够厚了，听了老父亲的话还是觉得他爹可真不要脸。 “这不大好吧，她跟了我那么久一点好处都没沾到，嫁给我就要替我还房贷，她能同意她爸妈也不会同意。” 庞父斜着眼睛看他，呵了声：“那别离了，陶知敏怀孕了，现在这样挺好的。” 说完背着手去小区外面的面馆吃面。 反正他说什么都不会去住老房子。 住惯了宽敞明亮的大房子，谁还想住老鼠虫子贼多，总有股异味的老房子。 庞小明头的大了，朋友同学离婚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怎么到他这儿就这么麻烦。 庞玟珺偷听到父母和爷爷奶奶说的话，她想跳出来跟爷爷奶奶和爸爸说她妈撒谎，根本没有怀孕，并知道她爸出轨且要离婚。 可她不敢。 父母离婚对她影响不大，她还能两边要钱。 但她妈若是不管她那她就真惨了，以她爷爷奶奶的偏心和她爸宁愿顾外人也不管她的做法。 她三天不饿九顿也得饿三顿。 庞玟珺只能把一肚子话生生压在肚子里，什么都不敢说。 心里想着，别看她妈温温柔柔，真较真了，她爸那个憨货根本不是她妈的对手。 庞玟珺没有食欲，干脆不出去，吃了点零食就在房间里做作业。 她今天把她妈惹恼了，以后怕是别想她妈能辅导她功课，她不想初中毕业就去刷盘子，只能靠自己努力。 庞小明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打电话给白月光。 关露没有明确答应庞小明说的还贷款的事，但她说了句，成了一家人他的事也就是她的事。 庞小明放心了。 在楼下抽了几支烟，控制好情绪就上楼。 推开门，见陶知敏正靠坐在床上，用湿纸巾擦拭着首饰。 陶知敏将庞小明送她的婚戒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在庞小明的眼前晃了晃。 “还能戴，证明我没胖。对了老公，当时你说等你有钱了重新给我买贵的，十几年了，你的工资都翻了十倍了。 我一直记在心里，这句话还作数吗？” 庞小明瞧着这枚款式普通，连颗碎钻都没有的铂金戒指，眼神闪了闪。 故作不悦道：“我就那么点工资，给你一半做家用，另一半还有人情往来，哪里有多余的钱。 没想到你这么虚荣，一直记到现在。” 陶知敏在心里冷笑，真是翻来覆去全靠一张嘴，什么都是他说的。 陶知敏想，这男人到底有何用处，难道就是他贡献了一颗劣质小蝌蚪。 人都有眼瞎的时候，她是眼瞎了十几年，今天总算看清了。 陶知敏取下手指上的戒指随意的扔在的首饰盒里。 这一动作让庞小明觉得陶知敏一点也不尊重他，跟关露比起来差远了。 “知敏，我们离婚吧？” 陶知敏定定的看着他：“为什么？我为这个家做的还不够多吗？你要二胎我也同意给你生，为什么还要离婚？ ” “实话跟你说吧，我喜欢上别的女人了，我想跟她在一起。” 陶知敏手指轻轻扣动戒指盒。 “你出轨了？那你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逼我主动提出离婚，然后好跟我谈条件？” 庞小明没想到她一针见血的说出来，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第253章 凭本事赚钱 陶小明心虚的表情告诉陶知敏，自己没猜错。 陶知敏嘲讽的勾起唇角，依然漫不经心的摆弄着首饰盒子，一言不发。 庞小明一看她这样子就烦。 似乎任何事都在陶知敏的掌控中，她总是这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让她失态。 在工作上是如此，对他亦是如此，现在知道他出轨了还是这副鬼样子。 不可否认，陶知敏是个好妻子。 可在陶知敏身上他从来体会不到被需要的满足感，也没感受到陶知敏对他有爱。 关露跟陶知敏截然相反。 关露对他非常依赖，从不会像陶知敏那样以领导的口吻教训他。 跟关露在一起，他很轻松很满足。 “我怀孕了，不离婚。” 想离婚，没那么简单。 陶知敏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庞小明斟酌良久的话堵了回去。 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 陶知敏站起来，走到庞小明身边，双手搭在他的肩上。 “你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没关系，我原谅你，你跟外面的女人断了，咱们一家跟以前一样好好过日子。” 庞小明在脑子里幻想出陶知敏知道他出轨的数种表现，唯独没有料到陶知敏是这种反应。 庞小明一下子整得不会了。 这完全不符合陶知敏的性格。 以他对陶知敏的了解，陶知敏知道他出轨绝对会主动提出离婚才对。 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庞小明推开陶知敏，避开她的眼神，说：“她怀孕了，我不娶她，她就会去举报我。” 陶知敏挑了挑眉眉：“你的意思是要我退让？” 庞小明点了点头：“算我对不起你。”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陶知敏笑了下：“我也怀孕了，我还是你法律上的妻子，凭什么要我让，你怕她举报你就不怕我去举报你？” 庞小明眯眼看着她：“知敏，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在一起也不会幸福，你还年轻，离了婚你还能找到第二春，我们好聚好散吧。” “不可能，要么你跟外面的女人断了，要么我就去举报你，别说副处，就是科长的位置你都别想坐稳。”陶知敏声音温和，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庞小明胸口起伏，深深的吸了口气。 “强扭的瓜不甜，难道后半辈子你要跟我两看两相厌？” 陶知敏在梳妆台前坐下，拿起木梳慢慢的梳着头发：“没扭过怎么知道甜不甜，两看两相厌也无所谓，小珺和肚子里的孩子都需要爸爸。 老公，你就牺牲一下你的爱情吧。” 论口才，庞小明从来说不过陶知敏。 她这样不生气不发怒，平平淡淡的跟他说话，他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庞小明一气之下，说了句：“你别后悔。” 拉开门，出去后嘭地砸上，接着是玄关处的门被重重砸上。 陶知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嗤笑了一声。 庞小明到现在还是舍不得松口房子的事。 什么都想要，哪有那么好的美事。 那就熬着吧，看谁熬得过谁。 庞玟珺现在不敢坏她的事，但也得给她足够的诱惑，不然早晚会倒向庞小明。 陶知敏想到自己精心教导了十三年的女儿，心里升起浓浓的无力感。 别人家的女儿跟妈妈亲，她家的只跟钱亲，谁给的钱多就听谁的。 陶知敏起身去隔壁敲了敲门：“小珺，去不去你外婆家？” “去。” 周五不上自习，庞玟珺屁颠屁颠的跟陶知敏出去，母女俩谁都没跟家里躺着的那个打招呼。 躺在床上生闷气，等着儿媳来哄的庞母气了个倒仰。 唰地坐起来，胸口不停起伏，恨恨地道：“离，离了我儿子还能娶个更好的。哎呦，饿死我了。” 老太太揉着肚子，她都多少年没这么饿过了。 陶知敏走路很快，没等庞玟珺，一言不发的出了小区，庞玟珺连忙跟上，不时小心看眼陶知敏的脸色，一句话不敢讲。 她从没见过她妈这个样子，气场太强大，不生气比生气还恐怖。 陶知敏在马路边打辆车，报了个地址。 县城不大，城东到城西打车只要十几分钟。 到了目的地，下车再走几分钟就到，回娘家很方便。 “你爸外面的女人怀孕了，看你爷爷奶奶的样子是支持你爸离婚，也就是说，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 陶知敏神色淡淡，平静的跟庞玟珺说着。 庞玟珺的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恰恰相反，她懂的东西很多。 爷爷奶奶表面上是爱她，其实特别重男轻女，如果她爸对她本来就抠门儿，有了儿子...... 陶知敏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有铺面的那栋房子是我给你准备的嫁妆，首付是你外公外婆借的钱，钱还没还。 两套房子的贷款一直是我在还。 现在你爸要那栋房子。 房子若是落到他的手里，将来他会不会给你，这我不能保证。” 庞玟珺一听急了，那栋房子价值近三百万，好大一笔钱。 就算她爸脑子进水愿意给她，爷爷奶奶也不会同意。 “妈，怎么做，我听你的。”庞玟珺挽着陶知敏的胳膊。 陶知敏笑了：“好，跟着你爸也要好好学习，学习好的话你想去留学我可以送你去，学习不好的话，就没办法了。” “妈你不要我了吗？” “小珺，你对我抵触情绪很大，这么多年我管你也管累了，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也没把你教好。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不给庞玟珺深刻的教训，对她往后的人生没有好处。 庞玟珺眼泪飙出来。 她妈跟她爸不同，从小她爸对她的承诺就像放屁，说了什么都不算数。 她妈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了就会做到。 令她想不到的是，她妈说不要她还真不要她。 “那我还能去外公外婆家找你吗？” “当然可以，只是把抚养权给你爸，不代表你就跟我再没有任何关系，周末你可以过来。” 败下阵来，庞小明心里窝了一团火。 这种事跟关露说很丢他大男人的面子。 正当庞小明想找个朋友倾诉时，宋红兵的车停在路边，探出头来喊他。 “小明。” “宋哥。” 因为乔伟的关系他也认识宋红兵，买家电家具宋红兵给他打了很大的折扣。 偶尔也会一起吃个饭喝喝酒什么的，关系还不错。 “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谁惹你了？吃完饭没？没吃我请你。” 宋红兵最近春风得意，做了两个项目赚了些钱，家里又添丁，看谁都眉清目秀，人品出众。 跟庞小明虽没有利益往来，但也还算谈得来。 “那就谢谢宋哥招待。” 庞小明正想找人倾诉，感情方面宋红兵经验丰富，正好跟他取取经。 宋红兵就近找了个山庄，酒过三巡，庞小明打开话匣子。 耐心的听庞小明说完，宋红兵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神色不明的看着他。 他是商人，结交的人基本上是有利可图的。 庞小明家世没有亮点，能力不是太出众，还算懂人情世故。 年轻时没有根基，庞小明是他要讨好的人，现如今，层次不同，庞小明早已不在他交友的范围。 跟他来往，完全是看在乔伟的面子上。 而据他了解，乔伟跟庞小明有来往，跟陶知敏有莫大关系。 陶知敏的爷爷是乔伟高中时的班主任，乔伟感恩陶老师对他的教导，陶老师去世后他一直跟陶知敏和她父母有联系。 若是陶知敏跟庞小明离婚，他想，乔伟绝对不会再搭理庞小明。 “你说你喜欢的女人叫什么名字？” “关露，前些年做化妆品生意，这几年做起了服装生意，还开了个山庄，生意不错。” 宋红兵抬了抬眉：“可以啊，一听就是厉害的女强人，难怪能让你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早知道她开山庄我们就应该去照顾她的生意。” 一零年以前做这些生意还行，现在受电商冲击，房租和人工成本高，不亏本就算是有本事的。 关露这人他还真认识，可以说，在圈子里还很有名。 放得开，花样多，很受欢迎一女的。 关露这是玩够了打算嚯嚯二傻子了。 庞小明真够眼瞎的，放着好好的老婆不要，要娶个一双玉臂万人枕的女人。 这种女人当情妇都遭人嫌弃。 宋红兵的话庞小明爱听。 庞小明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笑着说：“她是很优秀，我想尽快离婚娶她，就是跟陶知敏谈离婚没谈妥。” “边喝边聊。”宋红兵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下。 两人都喝了一口。 宋红兵摆摆手说：“嗨，这有什么难的，你要铁了心的想离婚，也不是离不掉，房子、钱砸过去，你老婆会不愿意离么？ 听哥一句劝，男人就该大度，再说这事闹到法庭不是你老婆没脸，而是你跟你的心上人，跟她争不划算。 况且你错在先，你老婆也怀孕了，于情于理，你都不能跟你老婆争。 再说你那位红颜知己财力雄厚，她看上的是你这个人，你那点还没还完房贷的房产，人家未必看得上眼。” 庞小明一听顿时觉得有道理。 毕竟宋红兵在凤县还是颇为有名，不是他赚了多少钱，而是他的情人和私生子最多。 让无数男人艳羡不已。 这方面宋红兵绝对有发言权。 宋红兵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小老弟，有舍才有得，鱼和熊掌不能兼得。”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宋哥提点。” 宋红兵话让本就不够坚定的庞小明豁然开朗。 吃完饭，宋红兵买了单送他到小区门口，转头就打电话给乔伟。 “你知道庞小明外遇对象是谁吗？关露，这女人不简单，曾在酒桌上当着多少人的面说，‘老娘肚子上滚过的山药蛋比你们吃多的还多’， 这种人尽可夫没有下限的女人，连我都不敢碰，庞小明也不怕得病。” 乔伟端着保温杯，刚喝了一口，听了宋红兵的话一口水喷出来。 咳了两声，没好气道：“差点呛死我，下次说类似的话之前记得提醒我别喝水。” 小地方民风彪悍不是吹的，这些荤话上辈子没少听。 在那个圈子里，男女老少，看上去一个比一个正派，荤话张口即来。 只有你想想不到的，没有你听不到的。 这辈子他的交友圈子很简单，除了一开始浪得没边的许论，还有随波逐流的韩旭之外，大家都是安分过日子的人。 这些话已经离他很远，乍然间听到，突然觉得自己跟他们生活在两个世界。 宋红兵嘿嘿笑：“这有什么，比这劲爆的话我都听到不少，要不要我再说几个给你听听。” “不用了，没那嗜好。”乔伟谢敬不敏。 宋红兵笑够了，说：“我个人建议，你还是劝陶知敏早点跟庞小明离婚，别被传染了脏病。 庞小明这家伙离婚还想要分陶知敏独自还贷的房子，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陶知敏不跟离婚。” “不用我劝，陶知敏心里有数，她想阴庞小明，庞小明连点机会都没有。对了，关露经济条件如何？” 庞小明上辈子凄惨的日子没过够，这辈子最终还是得和关露纠缠在一起。 老天都帮不了他。 乔伟只觉得庞小明活该，这段婚姻倒是耽误了陶知敏的锦绣前程。 “也就那样，口罩那三年她开的几个店三天两头关门，又受到电商平台的冲击，生意差，亏的很惨。 她丈夫卖房卖车也没能替她还清债务，我听说，最后还是靠她自己的本事还银行的贷款。 至于是什么本事，你猜。 有没有还清债务我倒是不知道。 她这些年一直都很活跃，跟她在一起的人都不简单，不是有*就是有钱。 去年开了一家山庄，生意很好，不过，这也是全靠她的本事拉客。” 宋红兵说到本事还特意咬重了音。 “挺好的，跟庞小明很般配。” 有些人真是不配过舒心安稳的好日子。 乔伟可以想象得到，离了婚陶知敏会越过越好，而庞小明极有可能继续前世的老路。 第254章 谈条件 陶知敏跟父母坦言她和庞小明要离婚。 没什么可隐瞒的，她不说父母也会从别人嘴里知道，不如自己说。 陶父陶母知道原因，自然支持女儿离婚。 “真是看错他了，当初我和你爸看他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没想到他是这种人，是爸妈没给你把好关。”陶母拉着陶知敏的手愧疚的说。 “妈你别这么说，是我自己选择的，就算你们反对我也会嫁。” “离吧，离了回家来，你专心工作，我跟你妈照顾小珺。”陶父叹了口气。 “小郡跟她爸，我们说好了。”陶知敏看着庞玟珺。 庞玟珺心里惦记着陶知敏给她的那栋作为嫁妆的房产。 不愿意跟庞小明也不得不妥协。 陶知敏还答应她，如果庞父庞母和庞小明对她不好可以过来外公家。 庞玟珺笑着点头：“外公，放假我就来看你和外婆。” “庞小明什么都不会做，他爸妈又是病坨子，能照顾好小郡吗？”庞母面露担忧之色。 庞玟珺在心里狂点头，她可不想像她妈一样做免费保姆，吃力还不讨好。 于是，满是希冀的看着陶知敏。 她不想跟着她爸，跟她妈和外公外婆才能过的好。 若是外公外婆能劝动她妈最好。 陶知敏毫不动摇：“小郡已经十三岁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我七岁就会做饭，她现在学也不晚，实在不想做那就在学校食堂吃。不想回家就住校。 周末可以过来跟我们住两天，我跟她爸离婚对她影响不大。” 陶父陶母闻言便没再多说。 陶知敏做出这样的决定肯定有她的用意，他们插手反倒会好心办坏事。 庞玟珺没想到疼爱她的外公外婆竟然都不帮她求情，瘪了瘪嘴。 陶知敏挑眉看了看她。 母女俩晚上没回去。 庞小明已经跟陶知敏摊牌，不想再演戏，晚上也没回去。 庞父吃饱喝足在广场看老太太跳舞，快十一点了才甩着空手回去。 庞母饿了一晚上，老头子和儿子儿媳孙女全都跑了，谁都不管她有没有吃饭，她饿得头晕，偏偏赌气不吃自己做的菜。 不用削皮的水果吃完了，她懒得削。 等着的儿媳回来伺候她。 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庞父回来，结果什么都没给她带。 庞母气得抹泪。 “一个都靠不住。” 老头子靠不住，亲儿子靠不住，孙女同样靠不住，这个家唯一能靠得住的人只有儿媳妇。 现在儿子儿媳要离婚，以后她能靠谁，搞不好还要伺候新儿媳。 庞父心情不好，懒得搭理她，脱了鞋往自己的床上一躺。 “老头子，要不然劝小明别离了，这个家没有陶知敏还真不行，我这把老骨头可伺候不了一大家子人。” 儿子说的倒是好听，把关露吹的十全九美，天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了自己能过的好一点，庞母不太想让儿子跟陶知敏离婚。 庞父撩起眼皮：“一把年纪的人说话不过脑子，想一出是一出，一会儿让离一会儿不让离，我看你脑子有毛病。 请保姆能要几个钱，关露有钱。” 庞母翻个身叹气：“说的轻巧，我思来想去，关露条件那么好又怎么会瞧得上咱儿子。” 长的漂亮，赚钱厉害，唯一的缺点就是结过婚。 这么好的条件，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好的，干嘛不要名声勾引有妇之夫。 怎么想怎么不对。 庞父烦她的不行：“跟你儿子说去。” 转个身不理庞母，不一会儿就传出了雷鸣般的鼾声。 庞母不知是气的还是饿的，脑壳生疼，翻来覆去一夜没睡着。 周六周日陶知敏和庞玟珺都没回家，庞小明在关露家里。 陶知敏出钱，庞母恨不得顿顿山珍海味，自己花钱买次心疼的直抽抽。 怎么才过了十几年，物价涨的这么厉害。 买菜就这么贵，去饭馆里吃更贵，自己做还能省着点。 庞父嫌她做的难吃，早上出门深更半夜才回来。 打陶知敏的电话不接，打庞小明的电话敷衍了事。 过了十几年舒心日子的庞母简直无法忍受。 忍到周一下午，六点半庞玟珺回来了，不见陶知敏的身影。 “小珺，你妈没去接你？” “走二十几分钟就到家，我这么大，不用我妈接我自己就能回来。” “那你妈怎么没回来？” “我爸外遇要跟我妈离婚，我妈怀着孕呢，怎么可能回来受我爸的气。”庞玟珺学她妈那漫不经心的语气。 庞母本想习惯性的挑拨几句陶知敏和庞玟珺母女的关系，没料到庞玟珺什么都知道了，说话还这么直接，把她堵得说不出话来。 “我做作业去了。” “不吃饭啦？” 庞母还指着陶知敏回来做饭，不做给她吃起码也得做给庞玟珺吃吧。 这下连人都不回来。 “在学校食堂吃过了，奶奶你以后不用做我的饭，我在学校吃了再回家。” 说完就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隔绝了老太太怒气冲冲的表情。 她是自私，无利不起早，但跟爷爷奶奶爸爸比起来，当然是妈更亲。 这么多年她要什么都是她妈给她买，她爸和爷爷奶奶全靠一张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相比之下，还是她妈才是发自内心的爱她。 庞母气得心肝脾肺都在疼。 连吃了三天自己做的猪食，打扫卫生的活儿还得自己干，她受不了了。 回到房间打电话给同样几天不着家的庞小明。 “要离就赶紧离，我跟你说，我跟你爸没有别的要求，住房标准不能低于现在，还有，请个保姆。” “知道了。”庞小明不耐烦的回了三个字就挂了电话。 他跟关露因为房子的事发生了分歧。 他想尽快离婚，听了宋红兵的话茅塞顿开，决定不跟陶知敏争房产，速战速决把婚离了。 关露知道后就不愿意了，让他争取那栋带门面的小楼。 县城就这么点大，地段好的铺面有钱也未必买得到，那栋楼是的陶知敏的同学还不起银行贷款才卖给她的。 为免成为法拍房，成交价低于市场价两成。 他实话实说，争取过来自己也还不起月供，况且买房子的首付还是陶知敏父母借的钱，将近一百万，他哪有那么多钱。 除非这笔钱和贷款关露拿钱出来。 关露又跟他说外面欠了她很多钱一直没收回来，山庄投入大现在还没回本云云。 总之，就是跟他一样，拿不出钱来。 不过好在关露是个明理的女人，今天同意不要房子，让他尽快离婚。 陶知敏做好跟庞小明熬时间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第五天，庞小明就让她签了离婚协议去民政局。 “你把孩子打了重新开始新生活，房子我不要，就当是我对你肚子里孩子的补偿，存款一人一半。”庞小明言简意赅。 似乎不愿多和陶知敏说一个字。 陶知敏亦然。 至亲至疏夫妻。 感情融洽时比血缘亲人更亲，一但离婚，哪里还有半点昔日的情分。 没有捅对方一刀都算仁慈。 她也不想和庞小明争辩什么，庞小明不争房产省了她不少口舌。 再争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陶知敏从包里拿出自己工资流水，以及两本记录花销的笔记本。 “我几乎是月光，用到哪里都有记录，你每个月一半工资捏在自己手里，到现在也有个五六十万了，小珺跟你，这笔钱我也不要多，给我十万就行。” 房子无望，想分陶知敏存款的庞小明：“......” 拿起的银行流水和笔记本，快速翻了翻，颓然的放下东西。 他从不管家里的事，没想到每个月的开销这么大，陶知敏的工资进入个人的 “男人在外有人情往来，我哪还有存款，小郡跟你亲，她的抚养权归你。” “她跟我亲不亲你和你爸妈心里没数吗？庞小明，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父母背着我是怎么教育小郡，怪我自己疏忽现在才知道，我不想跟你们计较。 既然你们把小珺培养成你们希望的样子，那我就不想管了。 你要把小珺的抚养权推给我，那举报信我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写比较生动。”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威胁。 庞小明气结。 “行，小郡的抚养权归我，每个月你给多少的抚养费？” “一千五。” 一千五是本地最低保障工资，在收入拖后腿消费却高的离奇的小县城，这点钱真是没什么用。 “三千，小珺上初中开销越来越大，一千五够做什么。” 陶知敏挑眉：“你要给我三千，我立马就把小珺带走。” 庞小明说也说不过，又怕她去举报。 “那你说多少？” “一千五。” “两千。” “一千五，庞小明，我耐心有限，别惹我不高兴。” 庞小明咬牙：“行。” 庞小明对陶知敏厌恶不已，不想多等一天，重新修改了离婚协议，打印出来双方签字按了手印就去民政局。 现在取消了离婚冷静期，办结婚容易，离婚更容易。 不然都没人敢结婚。 房子全都在陶知敏名下，用不知道过户。 “三天内搬出我的房子。” 庞小明不能多忍陶知敏一天，陶知敏也不能忍受他和他的父母。 她要搬去跟父母住，这套房子空着她也不会让庞家的人住。 庞小明阴笃笃地看着她：“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人。” 陶知敏哂笑：“彼此彼此。” 抚着肚子低头温声细语：“幸好你还没来得及来到这个世界，有这种父亲真是三生不幸。庞小明，转告你父母，不要损毁物品和房屋内的装修，不然我有办法让你双倍赔偿。” 庞小明甩袖走人。 放弃房产的事还没跟父母说，怕两人反对。 这下知道肯定有的闹，他跟关露还没结婚，总不好现在就搬到人家家里住。 庞小明有些头疼。 果然不出他所料，庞父庞母看到他的离婚证高兴笑出一脸褶子。 “什么，要搬回老房子，两处房子呢，为什么要我们搬回老房子。”庞母嗓门一下子拔高。 老头子接受不了，她更接受不了。 当初她从住了二十多年了老房子里搬出来，多少老邻居羡慕她。 过了这么些年，好多人越过越好都搬出老房子，而她反倒要搬回去，让她的老脸往哪里搁。 “我不搬，凭什么让我搬。”庞母冷沉着老脸，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不动。 “你妈说的对，两处房产，你有错也不能全都让出去，总得给你一套。”庞父恨不得把这个没出息的儿子打一顿。 怎么就这么怂，一点事儿也撑不起。 这可是房子，又不是大白菜，说让就让。 脑子被驴踢了。 “我跟你们说不清楚，简而言之，这两处房子虽然是我跟她婚后买的，但两边房子的首付都是她爸妈拿的钱，现在都没还，当初我就说让你们借我点，你们都舍不得。 这套房子我要不了，另一栋房子的首付近百万每个月近一万的月供，这钱你们让我去哪里拿？” 庞母急忙说道：“关露不是有钱嘛，就不能帮个忙？” “一百多万，她再有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庞小明抬头深吸口气：“别说了，收拾东西搬家吧。” 庞母嗷地一声哭了出来：“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你早告诉我跟你爸，我们肯定不会让你离婚。 这婚姻还是原配的好，你贪图美色，早晚会后悔。” “以后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跟关露在一起很幸福，有说不完的话，就算以后会后悔，至少我现在是幸福的。” 庞小明说完就回房收拾东西。 除了那套结婚时送陶知敏的那套首饰在床上，其他值钱的物品全都在保险柜里。 首饰买的时候贵，只要付了钱，还没出店再卖给对方就要折掉一部分价。 像这种当时买的时候就很便宜的首饰，现在连卖都未必有人收。 庞小明越看越心烦，顺手将首饰扔在垃圾桶。 快速将自己的东西收进行李箱里。 庞父庞母再不情愿也只得收好东西走人。 在人前向来慈眉善目的庞母耷拉着眉眼，边收边恶毒的诅咒陶知敏。 第255章 成年人的世界 庞父庞母愤恨的收着东西，不时发出砰砰声，发泄自己的不满，庞玟珺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翻了个白眼。 “爷爷奶奶，别把墙和地板弄坏了，不然我妈肯定会让我爸赔钱。” “赔钱？有本事让我们赔命。”庞父不想在庞玟珺面前装，老脸阴鸷，一副恨不得吃人的神色。 庞玟珺吓了一跳。 她一直知道慈爱的爷爷奶奶只是装模作样，并不是真正的疼爱她。 此刻的神情，却是让她大吃一惊。 成年人的世界，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小珺你怎么还不收东西？”庞母努力装出一副慈爱的样子。 母债女还，庞母想把庞玟珺培养成第二个的陶知敏，伺候他们一家子。 庞玟珺心里嗤笑一声，抬了抬眼：“我住宿舍，周末跟我妈住，不用搬了。 再说家里就两间屋子，搬过去我睡哪儿，我都这么大了总不能让我睡客厅吧。” 庞母：“......” 顺心的日子过久了，自从知道她儿子外遇后最近一周像犯了水逆，万事不顺。 “只是暂时住一下，等你爸结婚后就搬家。” “我不去，我能住校，周末也有住的地方，为什么要去跟后妈住着受气。”庞玟珺一扭头回自己房间。 庞母瞪着她，恨恨的说：“有什么样的妈就有什么样的姑娘，一个德行。” 宋红兵对陶知敏和庞小明的离婚进展很关心，等了几天没等到庞小明的电话，特意打个电话问他。 “今天办了离婚手续，房产全都给她。” 听到庞小明的话，宋红兵暗笑庞小明傻。 弃璞玉如敝履，错把鱼目当珍珠。 早晚有他后悔的一天。 就这种眼力和智商，熬到这个位置估计全靠运气。 “大气。”宋红兵看热闹不嫌事大，暗戳戳的添把柴：“离了也好，跟喜欢的人结成夫妻，这辈子就不白活。” 庞小明闷躁的心情得到些许安抚。 本来有那么一丢丢的后悔，听了宋红兵的话顿时觉得自己做的没错。 他还就不信自己会过的不如陶知敏。 庞小明心里憋着气，催促着父母收拾好东西，当天就搬出住了十来年的房子。 从知道庞小明外遇，结婚证换成了离婚证只用了不到一周时间，结果陶知敏很满意。 她要搬去跟父母住，把这套房子的钥匙给庞玟珺一套。 “放假想在这里住也行，但有个要求，不能带人进来，否则我就收回钥匙，以后也不会管你。” 庞玟珺是她亲生了，她不要抚养权，不代表就真的不管她。 “我知道了，我绝对不会带任何人回来。” 庞玟珺松了口气，她妈虽然对她失望但还是爱她的。 该给她安排的都安排好了。 她别作，好好表现还是有希望修复母女感情。 陶知敏点头：“你长大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做之前冷静想想，这么做对自己的人生或者别人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话多不甜，原来我就是对你管太多了，以后你就要学会自己管自己。” 庞玟珺垂着头，轻轻点了点。 “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 刘海霞回来后继续做保洁工作。 宋易保安的工作没了，他不稀罕那份工作。 上辈子过的不如意，这辈子过的更惨，这样活着很没意思。 上辈子的爹有钱捐出去都不给他花，这辈子的爹虽比不上上辈子那个，那也是有钱人。 身边一群女人，却不管他这个亲儿子娶不娶得起媳妇儿。 他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找不到乔伟，他就先找宋红兵。 两个爹，一个都别想跑。 只是，宋红兵不接他电话也不见他，宋红兵家外有很多家，想找他也不容易。 在家躺了两天，这天晚上一哥们儿告诉他宋红兵在一家ktv唱歌。 宋易觉得他机会来了。 宋红兵爱玩又追求时髦，年轻时候过了苦日子，发达了就想拼命补回来。 六十岁了，除了爱钱和女人，还喜欢隔三差五的约着朋友客户去ktv吼几嗓子，喝几杯放松心情。 宋易等到凌晨一点多，喝多了的宋红兵被人搀扶着出来。 视线扫过宋红兵身旁的几人，除了司机，他全都不认识。 宋红兵做东，就绝对不会比客人先走，所有人都走了他才会走。 宋易等在宋红兵的车旁。 宋红兵酒量好，喝的多只是没力气，意识是清醒的，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一清二楚。 半眯着眼瞧着宋易，语气带着浓浓的轻蔑：“要钱？” 他这话勾起了宋易严重的不满，死老头花天酒地，钱大把大把的往外扔却舍不得给他一分。 每回一想到这点就恨不得把死老头痛打一顿。 “讨厌我，生我做什么？”宋易语气还算平静。 宋红兵靠在司机身上，笑了笑：“养你到十八岁，供你念书，你还想我养你一辈子？没本事就该安分守己的工作，别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宋红兵不缺儿子也不缺女儿，谁讨他欢心得到的好处自然就多。 刘海霞害他十几年过的不如意，曾经那点情分早就在日复一日的为钱发愁的日子里消耗殆尽，那灾星女人还差点害死他。 可以说，刘海霞就是他最厌恶的人，没有之一。 恨屋及乌，刘海霞生的两个儿子从小就不讨喜，脑子不够聪明，脾气性格为人处世都像极了刘海霞。 这样的儿子他会喜欢才怪。 把钱拿去做好事也不会给他们造。 宋易每次见到他不但不喊他爸，还摆出一副他欠了他的嘴脸给他看。 真把自己当根葱。 这种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今晚来找他，绝对是为了钱。 宋易眼神充满戾气：“给我三百万，以后我绝不会再找你要一分钱，否则，我就让你那些私生子女缺胳膊少腿。” 宋红兵过亿的身家，在这小县城也是排得上名的人，他要的不止三百万，但要多了宋红兵肯定不会给他。 宋易狮子大开口，宋红兵直接气笑了：“你以为你是谁，张口就要三百万，你怎么不要我把全身家都给你。 你想让他们缺胳膊少腿尽管去，老子前半辈子受够了窝囊气，后半辈子还能让你拿捏，笑话。 小吴，走。” 他宋红兵快二十年没尝过受人威胁的滋味，宋易这畜生真是想钱想疯了，竟然敢威胁他。 他最喜欢的两个儿女都送到国外去念书去了，宋易没那个本事也没有钱找过去。 其他儿女，嗯，比起宋易兄弟，他还是很喜欢，自然不会让他们出任何意外。 宋易没想到宋红兵的心狠到如此地步，竟然不在乎儿女的死活。 若非还要去京市找乔伟，宋易真想一拳捶死宋红兵。 司机扶宋红兵到车旁，拉开车门将宋红兵塞进去。 宋红兵靠在窗边，看着宋易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样子，讥诮的顷了顷嘴角：“要去就去别光说不做假把式，开车。” 宋易吃了一嘴尾气，心中的怒火升腾，被宋红兵刺激的还真想现在就去灭了那些小杂种。 小县城的生活节奏慢，虽然收入不高，消费不比省会城市低，大家做什么都慢慢悠悠不着急的样子。 前面一对小情侣骑着两辆电动车，互相腾出一只手牵着，行驶在马路中间速度堪比蜗牛。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是挡在汽车前面。 这要换个脾气火爆的师傅估计得气得脑充血，然后一脚油门踩下去。 深更半夜不能鸣笛，只能以龟速跟在两人身后，司机小吴要换条路走。 宋红兵觉得两个年轻人很有意思，开口：“就走这条路。” 拿工资只得听老板的，小吴无奈，慢悠悠的跟着前面两只蜗牛。 宋红兵注视着前方，脑子飞速运转，思索着该怎么解决宋易这个麻烦。 对这个儿子他也曾寄予了厚望，也曾因为他们兄弟年纪还小一直忍着没跟刘海霞离婚。 后来慢慢意识到，寄希望于宋易兄弟还不如自己强大起来。 他从不觉得自己对不起刘海霞母子三人。 宋易这次得逞下一次只会越发变本加厉。 要解决宋易其实也不难。 窝里斗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宋红兵在想对策，宋易也一样。 今夜折戟沉沙，还被狠狠的羞辱了一番，宋易绝对不会放弃。 无论如何，必须从宋红兵手里拿到钱才行。 宋易在楼下烧烤摊上买了些烤串又买了一箱啤酒，回到家将酣睡的宋小川喊起来。 刘海霞找了份夜场保洁的工作，晚上上班比白天工资高，工作时间没有白天长。 只是回来的很晚，经常凌晨三四点才回来。 这时候还没回来，也就没人在他耳边碎碎念。 宋小川咬开啤酒瓶瓶盖递给宋易，又给自己咬开一瓶。 宋易对他举了举酒瓶：“喝酒。” 兄弟俩一口气喝了半瓶。 宋小川问：“哥你去哪儿了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我去找爸要钱。” 宋易有这辈子的记忆，对这个弟弟还是有两分情谊。 等他要到钱，不给刘海霞，会给弟弟点钱，让他娶个老婆。 “去找他有什么用，哥你还是找份工作做着吧，咱们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说不定爸瞧着咱们可怜，以后还能给我们三瓜两枣，你现在去找他要钱，只会让他生气。” 宋小川跟宋易一样，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也没考上本地的职高，就没继续上学，在家闲了两年觉得不是办法，就找了份保安的工作。 工资不高，胜在清闲。 家里有房，不用租房住，那点工资他一个人花，过的也算是有滋有味。 他比眼高手低的宋易稍微实际些，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大，不妄想着坐办公室拿高工资。 至于有钱的亲爹，亲爹有再多的钱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钱是好东西，谁不想成为有钱人。 他出生时家里的经济状况渐渐不如以前，宋红兵忙着赚钱很少陪伴他，与他的父子情比宋易的更淡。 这么多年，路上遇到宋红兵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宋红兵把钱给谁都不会他和他哥。 他早就看清了也不妄想了，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显然他哥不这么想。 宋易冷笑：“等他给，这辈子都不可能，你瞧着，我一定会拿到钱。” 宋小川听他这么说就知道自己劝不了他。 他也不想劝。 宋易要到钱他肯定会有好处，要不到钱对他也没有损失。 他就安安稳稳上他的班。 宋易成功了会分他一成两成，没成，那也牵扯不到他身上来。 第二天大早宋红兵就打电话给乔伟。 “你前几天才问我刘海霞和宋易母子，昨天宋易那畜生就威胁我，要我给他三百万，不给他就要对他弟弟妹妹不利。” 乔伟眼神闪了闪，平静的问：“你给了？” 他百分之百肯定，宋易重生了，刘海霞应该也一样。 乔伟有些无语，他还以为自己的独一无二，受上天眷顾的唯一幸运儿。 乔民重生了、刘海霞和宋易也重生了。 重生者都扎堆了。 刘海霞和宋易绝对不会只是来京市转转。 上一次大概是找不到他在哪儿。 他敢断定，宋易找宋红兵要到钱就会继续来京市找他。 真是跟前世一样蠢笨无知。 找他有什么用。 就像乔民重生后也猜到他重生，特意跑到京市来找他算账一样。 他不承认，乔民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还因为胡言乱语而继续住在精神病院，这辈子都别想再出来。 乔易与乔民的脑子比起来差远了。 跟前世一样不自量力，高估自己。 “怎么可能给，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没那个狗胆，就算他敢我也不会同意，有了这次就有无数次，真把我当冤大头了。 我让他尽管放手干。”宋红兵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玩意儿，竟然威胁他，简直不知所谓。 乔伟皱眉：“宋易现在一无所有，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这么刺激他没好处。” “不怕，我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他自投罗网，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几条命赔？” 第256章 故人相见 乔伟暗自摇头，没再多劝。 物以稀为贵，人也一样，宋红兵这人天生感情淡漠，以自我为中心，最爱的永远只有他自己。 孩子生了一大堆，只生不管，给点钱让孩子的妈妈教养，他对哪一个都没多少爱。 宋易捞不到好处走极端也不是不可能。 孩子们天天上学，住在巴掌大的地方，宋易真想干点什么，不是找不到机会。 听宋红兵的意思是，他巴不得宋易早点动手，就算其他孩子受到伤害也在所不惜。 不是没有其他办法解决这件事，比如找人把乔易狠狠揍一顿，打怕了他自然不敢。 但宋红兵只想一劳永逸，让宋易付出代价。 宋红兵这种思想跟他父母很像。 为了钱，为了利益，能毫不犹豫把亲生子女推出去。 哪怕已经有了很多钱，依然会干这种事。 宋红兵又跟他说起陶知敏和庞小明的事。 陶知敏干脆利落，没让庞小明占到一点便宜。 乔伟知道庞小明父母没什么家底，他自己也是存不住钱的性子。 关露花钱大手大脚，好面子，是个有一分就要花出去两分的性子。 这两人凑到一起，不说其他，因为钱，日子就不会好过。 庞小明未尝不会走前世的老路，甚至更惨。 以后就没有联系的必要，乔伟把庞小明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宋易目前的目标是宋红兵，他一天没得逞就不会来京市。 乔伟只是偶尔关注一下，继续过他悠闲的老年生活。 三个儿女，乔成蹊从小就不用他操心，乔言蹊和孟瑶也不用管，现在唯一让他和韩小雅担忧的就是乔悦兮。 眼看着快生了还会孕吐，吃的都长到肚子里的孩子身上，她整个人都瘦了两圈。 乔伟和韩小雅每天考虑的就是怎么让她多吃点。 平日买菜都是夫妻俩一起，今天周末不用送乔悦兮去学校，韩小雅就想偷懒多躺一会儿。 乔伟一个人去市场，买好菜出来和徐晶来了个四目相对。 望着对方，两人都笑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乔伟问。 徐晶视线在他手里的环保袋上停留了一秒，笑道：“昨天，早上空气好出来转转，好巧。” 方镇去世后徐晶每个月都会回京市看看徐长龙，住几天陪他说说话。 “是很巧，吃过早点了没有？” 他记得徐晶没有吃早点的习惯。 “没有，你请客吗？”徐晶笑问。 其实她不吃早点的毛病跟乔伟在一起半年就已经改了。 跟方镇结婚后，老干部很注重养生，饮食方面非常重视，不仅要求她三餐按时吃，还有专门的营养师大厨为她定制营养餐。 方镇宠了她三十多年，即便还是有大厨为她做美味营养的三餐，一个人吃饭，面对山珍海味也没了胃口。 又回到了年轻时经常不吃早点。 乔伟抬手看了眼时间，点头：“好啊！想吃什么？” 徐晶没错过他的动作，说道：“你忙就不用管我。” “没事，我也要吃，刚好给小雅和兮兮带一份回去。” 闻言徐晶笑了。 这时候还早，吃早点的人不多，年轻人大多喜欢在平台上点餐，店里的人不多。 找张空桌子，乔伟放下环保袋。 拿张面巾纸擦了擦椅子。 “坐这儿，想吃什么？我去点餐。” 徐晶坐下。 “都行，我不挑。” 乔伟心里好笑，徐晶是他认识的人中最挑食的一个，只是她自己认为自己不挑食。 乔伟点了豆汁、焦圈、豆腐脑、炒肝和包子。 这些都是以前徐晶爱吃的。 乔伟把早点端到桌上：“趁热吃。” 徐晶看着熟悉的早点，突然胃口大开：“点这么多啊，瞧着就好吃。” “没事，我胃口大，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乔伟递给她一双筷子。 徐晶笑道：“小雅嫁给你真幸福。” 乔伟喝了口豆汁，说道：“能娶到她何尝不是我三生有幸。” “说真的，以前我做梦都没想到你们会走到一起，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还是这么恩爱。” 乔伟眼底的笑意更深：“我也没想到，当初她最不待见的就是我，没少搞破坏，后来又缠的我头大。” 徐晶笑出声。 “你住这附近？” “嗯，住前面一家酒店。” “你不是买了房子么？” “我只是来看看我哥，待两三天就回去，住酒店反而方便些。方镇走了，儿女有自己的生活，我一个人想去哪里抬脚就走。” 乔伟点了点头：“孩子们都成家了吧？” “女儿结婚了，有两个孩子，儿子还单着，没谈女朋友，随他啦。” 这是分开三十多年后第一次坐在一起吃东西聊天，像是多年的老朋友，没有一点隔阂。 吃好后乔伟给妻女打包了两份。 “要不要我送你过去徐哥那里？” 徐晶摆手：“不用了，我随便逛逛再去，你快回去吧，时间长了不好吃。” “那行，你自己当心点，有什么事给小雅打电话。” “好，快去吧。” 徐晶看着他走远，笑了笑，转身，慢悠悠往酒店走。 乔伟回到家韩小雅刚从楼上下来，接过他手里的早餐。 “兮兮醒了没？” “还没呢，让她再睡会儿。” “那你快吃吧。” “你吃过了？” “嗯，遇到徐晶，跟她一起吃的。” 乔伟不想瞒她，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况且，他又没做亏心事，没什么可瞒。 韩小雅挑眉：“这么巧，我一天不跟你去买菜你就遇到她。” 一把年纪了，心里还是有些酸。 奇了怪了，她天天跟乔伟同出同进，怎么就没遇到徐晶，偏偏今天她想偷个懒就让两人遇上了。 这陈年老醋够她吃一辈子。 有时候她就想，怎么先遇到乔伟的不是她。 乔伟目光坦然，戏谑道：“就是这么巧，醋了？” “去，都成老头子了，我还醋什么。”韩小雅白他一眼，坚决不承认。 “我还担心你知道了生气，都没敢给她电话号码，早知道......” 韩小雅捏住他腰间的肉：“想都别想，就算是老头子也是我的。” 她跟徐晶怎么联系是她的事，反正不给老头子和徐晶有联系。 徐晶丈夫去世半年，天知道她对乔伟是不是还余情未了。 乔伟眼角挑着笑纹，拿起勺子，舀一个馄饨吹了吹放她嘴边：“我和她都没那个心思，真的只是路上遇到一起吃顿早餐聊了几句，快吃，别生气，我知道该怎么做。” 韩小雅撇撇嘴，张嘴含住，咽下去后说：“不许跟她单独见面。” “遵命，我要知道今天会遇到她，绝对不出门。” “哼，言不由衷。” 乔悦兮在楼梯上听到父母的谈话，有些想笑。 她跟二哥出生的时候，爸爸妈妈感情已经非常好了，前些年她问爸爸妈妈是谁追求谁。 爸爸说是他追的妈妈。 后来大哥偷偷告诉她，是妈妈追的爸爸。 爸爸初恋情人嫁给别人，妈妈趁虚而入。 不管开始如何，她吃了二十一年的狗粮，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 徐晶在街上逛了会儿，坐上车去徐长龙家。 不管怎么说，徐长龙曾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纵使后来分隔两地，徐长龙对她这个假妹妹的感情转移到徐妍身上，也磨灭不了二十多年的兄妹情。 现在徐长龙时日不多，看一眼少一眼，徐妍不待见她，她也得去看看徐长龙。 沈余接过徐晶手里的两盒名贵药材，说道：“不用每次都带东西过来，之前拿来的都还没吃完。” 徐晶送的营养品都是品质都是最好的，一盒虫草的价格就是她四五年的退休金。 一般人还真吃不起。 “没事，不过，能不能吃该怎么吃还是得问问医生。” 徐晶别的不多，就是钱花不完。 能让徐长龙多活一段时间，贵点又有什么关系。 “徐晶的心意，收下吧，徐晶过来坐。”徐长龙笑着说。 徐长龙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后反倒看开了，不化疗只接受中医治疗，大概是心放的宽，生命超出了医生的预估。 沈余将他的病情告诉徐文宣，徐文宣从国外回来陪徐长龙半个月就回去了，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徐长龙靠不住儿子，全靠老婆和两个妹妹。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值了。 “哥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老样子，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的，这么一想，能吃也能睡。” “那就好，尽量多吃点东西，抵抗力强身体就更好。” 沈余泡好红茶给徐晶和徐妍倒了一杯，给徐长龙的保温杯加上白开水。 又去厨房洗水果。 徐妍从徐晶进门就没说过一句话。 徐晶也不在乎她的态度，说白了，她来也只是顾念跟徐长龙的兄妹情。 徐长龙不在了，这个家跟她也就没什么关系。 跟沈余还有两分情谊，和徐妍那就是陌生人。 她跟徐妍换错不是她的错，徐家对她的养育之恩这么多年也早就还清了。 徐妍总是用看仇人的眼神看她就没意思了。 徐晶喝着茶，跟徐长龙闲聊着。 徐妍突然开口：“徐晶，我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徐晶诧异的看着她：“什么忙？”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徐妍竟然也有对她说情的一天。 “我外孙没考上大学，她想去港城找份工作，你能不能帮她介绍一份工作？” 徐妍为了脱离养父一家，刚满二十就结婚，徐家找到她后她抛弃前夫和女儿，后来嫁了两个男人都没生孩子。 那个女儿就是她唯一的孩子，年轻的时候不在乎，也没有尽过母亲的责任，上了年纪就想到了女儿。 可人家已经不需要母爱了，无论她怎么讨好都不愿意喊她一声妈。 这回主动找上她，她只能厚着脸皮求徐晶。 徐晶看了她一眼：“港城的工作岗位多的是，不找我也能找到工作，就看他愿不愿意做。” “你有关系，介绍的工作肯定比他自己找的好。”徐妍罕见的挤出一个笑容。 她过的不顺心，常年脸上没点笑容，乍然一笑，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意味。 “我介绍的工作，他做不了。” 徐妍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爸妈养了你二十多年，你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徐长龙和沈余面上尴尬。 他们结婚的时候徐晶送了套一百多平的房子，还有首饰，这些年逢年过节寄回来的礼物，那些钱也能买一套房子。 别说养一个徐晶，就是养十个也花不了那些钱。 一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一边是亲妹妹，徐长龙只能打圆场：“高中毕业，英语不好又不会粤语，在港城确实不好找工作，不如来京市找个工作，还能照应一下。” 沈余笑着说：“你哥说的对，港城寸土寸金，两平米大的房子月租都要的几千，来京市工作，咱们家有空房间起码不用租房子住。” 徐妍不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徐晶，等着她的答复。 女儿和外孙都说要去港城发展，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母子俩肯定不会认她。 徐晶放下杯子：“叔叔阿姨确实养了我二十多年，这么多年我早就还清了，要不是我哥在这里，徐妍，你以为你能见得到我？” “养育之恩能用金钱衡量吗？” 徐妍没想到徐晶竟然当着她哥哥嫂嫂的面就这么说，不但不给她面子，也不给她哥哥嫂子的面子。 徐晶反问：“为什么不能？” 徐长龙沉下脸：“够了徐妍，老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港城人才济济，别说大学生，就是研究生都大把的找不到称心的工作。 大福他一个高中生能去做什么？ 你要真为他好就应该劝他复读，争取考上大学，找工作也容易些。 徐晶不欠你也不欠咱们家，反倒是我们欠她的。” 沈余抚着徐长龙的背：“行了别生气了，喝口水。” 对徐妍不明事理深感无奈。 她若是徐晶，绝不会来。 徐晶不想跟徐妍掰扯，站起身对徐长龙道：“哥你好好保重身体，明天我再来看你。” 第257章 抱怨 沈余送徐晶出去。 “别生气，哎，徐妍是魔怔了，别搭理她。” 徐妍确实有这样那样的不是，但这几年徐妍帮她一起照顾徐长龙，她不好说什么。 徐晶笑笑：“我知道，嫂子你回去吧，” 徐妍生气的对徐长龙发脾气：“不愧是一起长大的啊，感情就是不一样，我这个亲妹妹对再好永远都不如她。 爸妈精心教育培养她，吃的好穿的好，念高中、上大学、出国留学，嫁的好，儿女双全。 而我从小就在穷乡僻壤长大，小小年纪就开始干农活照顾弟妹，初中没上完就辍学。 吃稀饭咸菜穿补丁衣服长大，到出嫁了都没穿过几件新衣服。 嫁的男人也都是没出息的农民，来到京市，找不到好工作，嫁的男人也就那样。 抢了我的父母，占有了属于我的资源，导致我什么都比不上她。 她的儿女都是人上人，我的女儿是农民，外孙只能做最差的工作。 如果不是她占了我的位置，现在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的。 徐晶欠我，为我做什么都是应该。” 徐妍每每想到自己过的不如意就会万般怨恨父母和徐晶，父母死了，就把所有的错都怪到徐晶的头上。 有时候想上天为什么如此不公，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如果要让她过苦日子那就别让她有对厉害的父母。 明明投生到经济条件良好，父母是高知的家庭，却一出生就被换到贫困的家庭。 她心理极度不平衡。 望着徐妍愤怒扭曲的面容，徐长龙听着她喋喋不休的抱怨，捏了捏眉心无奈道：“你要怪只能怪爸妈没有看好你，怪不了她。” 父母在世时徐妍对徐晶有再多的不满都不会表现的如此明显，二老去世后，徐妍每次见到徐晶，总是会歇斯底里很多天。 偏生她还特别喜欢找虐。 人生都已经过了大半，日子也都这样了，再计较这些有什么用。 气的是她自己，对徐晶却没有任何影响。 何必呢。 “我就是怪她，你和嫂子倒是得了好处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欠我的最多，却连点小忙都不愿意帮。” 徐长龙病了这几年，遭受病痛折磨，脾气暴躁了许多，但对徐妍是难得的好脾气。 这个妹妹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知道她的存在，可她却能在他生病的时候照顾他，对于这点，他是感激的。 加上对她吃了二十多年的苦，心生怜惜，不忍过多苛责。 好声好气的劝道：“哥知道你受了委屈，但你仔细想想，大福什么都不会，语言又不通，你让徐晶怎么给他找工作。 当初文宣大学毕业想去港城找徐晶我都不让，就怕他学历低，去港城既麻烦徐晶他自己也受委屈。 咱有多大能力就做多大的事。” 徐妍冷笑，往徐长龙胸口扎刀子：“你这当爸的可真够狠心的，以你和徐晶的关系，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非要让文宣走些弯路。 难怪文宣不愿意回到你们身边，是我我也不回，有多远走多远，让你后悔去。” 徐长龙抿紧了唇角：“算了，我不跟你说。” 徐妍走进死胡同，多说无益。 她要生气谁都没办法，跟她计较也没意思。 等她气过这一头就没事了。 徐妍一看他这模样更生气，这个人明明是她亲哥，却总是胳膊肘往外拐。 气呼呼的开门出去，楼道上遇到沈余，沈余跟她打招呼也不理。 沈余关上门问徐长龙：“徐妍又生气了，她也真是，自己跟徐晶的关系多僵啊，求人办事还这副语气。” “随她吧，气两天，过了就好了。等我走了徐晶就不会来了，她虽然叫你声嫂子，到底还是跟徐妍不同。 以后能跟你作伴的只有徐妍，你就多担待点。” “我知道，你也别说丧气话，我前儿认识一个老太太，八十多了，她三十多岁就患了癌症，五十多岁又患了另一种癌，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嘛，每天早晚跳广场舞，乐呵呵的，任谁的猜不出她是癌症患者。 放宽心，你肯定也能跟她一样。” 徐长龙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黯然的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 徐妍的话对他的影响不小，像密密麻麻的虫子啃噬着他的心。 徐文宣大学毕业找不到合适的工作，想去港城投奔徐晶，他让他先自己找工作，别什么事都想着依赖长辈。 两个月后，徐文宣决定留在国外不回来了，并找了个外国是媳妇，直接移民。 他虽然从来没说，但徐长龙知道，他这是怪他。 如徐妍所说，走远远的再也不会来，让他后悔去。 他是挺后悔的，就不该送他去留学。 留学几年，花了一百多万，找的工作工资待遇还不如技校出来的师傅，人的心也大了。 总是异想天开，想些不切实际的。 说到底还是他教育失败。 沈余没注意到他的不对劲，把阳台上晾晒的衣服取下来。 放到沙发上，一件件折叠整齐。 感叹道：“徐晶这辈子是命真好啊！” 刚出生就被亲生母亲送人抚养，阴差阳错成了大院子弟在京市长大，从小受尽父母哥哥的宠爱。 性格好学习好，十分讨人喜欢。 国外留学回来就是高校老师，后来去港城嫁进豪门，没有公婆管制，没有极品亲戚，生了一对儿女。 丈夫爱她，敬重她。 第258章 理智果断又无情 徐长龙沉默了良久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过的一帆风顺，徐晶也有过烦恼痛苦的时候。 但她从不会放弃自己，坚韧不拔，努力向上，无论在什么环境，靠自己依然能过的很好。 方镇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为什么就能几十年如一日的对徐晶，自然是因为她的个人魅力。 以徐妍的性格，就算她跟徐晶没有调换，也绝不可能过成徐晶这样。” 沈余点头：“性格决定命运。” 怨天尤人，什么都不愿意学的徐妍确实无法跟徐晶相比。 次日，徐晶来看徐长龙，徐妍旧话重提，咄咄逼人用命令的口吻，一定要徐晶给她外孙在港城介绍个好工作。 徐晶厌烦，本打算在京市多待几天，徐妍这么一闹她想跟徐长龙多说几句话都没机会。 当天下午就回港城。 徐长龙情绪低落，跟沈余说：“我有预感，这是我和徐晶最后一次见面。” 沈余能说什么。 徐晶不露面，徐妍是个很好的妹妹，但徐晶一来，徐妍内心的野兽就不受控制，非要弄得所有人都不开心。 她跟徐长龙夹在中间是左右不是人。 两边劝，反倒两边都得罪。 “你好好养身体，等身体好了咱们去港城看徐晶。”沈余宽慰道。 “只能这样了。”徐长龙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没那么乐观。 他的身体他清楚，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不会好了。 徐妍当着哥嫂的面逼迫徐晶，想让她看在跟徐长龙的兄妹情分上帮一帮她，可徐晶仍然是心狠的拒绝。 她的女儿外孙丝毫不体会她的难处，只说她不配当妈和外婆，连点小忙都不帮。 跟她对徐晶说的话异曲同工。 但她不怪女儿和外孙，只怪徐晶是个不通人情的白眼狼。 沈余不知道乔伟和徐晶曾经的关系，徐妍是知道的。 乔伟和韩小雅来看徐长龙，她故意在几人面前说：“乔伟，幸亏你跟徐晶没成，那女人就是个没良心，养不熟的白眼狼，哪像小雅通情达理又有人情味。” 徐长龙双手握紧轮椅的扶手，脸上阴云密布，怒斥道：“徐妍你够了。” 沈余眉心紧锁：“徐妍你少几句。” 对小姑子一把年纪唯恐天下不乱、说话不分场合的做法感到厌烦。 非要把所有人弄的都不开心对她有什么好处。 说她对徐长龙好吧，好的时候确实很好，对他的病情很关心，但凡去医院都少不了她帮忙。 可她明知道徐长龙在乎徐晶，偏生每次徐晶来都要闹腾，一点也不在意会不会影响徐长龙的心情，从而加重他的病情。 乔伟和韩小雅敛了笑容。 乔伟虽跟徐晶没能成为夫妻，但徐晶是他两辈子第一个爱上的女人，绝不能容忍任何人辱骂她。 韩小雅眉心紧锁，眼里酝酿着暴风雨，冷冷的盯着徐妍那张尖酸刻薄的脸。 抢在乔伟前面开口，嘲讽道：“我跟徐晶从小一起长大，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住在她买的房子里说她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不要脸？ 就你这样的，难怪嫁几嫁人家都嫌弃你。” 面由心生，善良的徐晶从小美到老，现在是美丽优雅的贵夫人，压根看不出她的实际年龄。 而徐妍额头狭窄，眼尾下垂，颧骨高耸，一看就是克夫又刻薄的面相。 韩小雅年轻时能动手就不会动嘴跟人吵架，像这样刻薄又扎人心窝子的话很少讲。 实在是徐妍太招人恨。 挑唆谁呢。 “不识好人心。” 徐妍没想到韩小雅竟然维护昔日的情敌，气得脸色的发白。 徐长龙和沈余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韩小雅冷嗤：“你是好人？那这天下就没有坏人，多大年纪的人了，没一点长进。” 看看徐长龙没点血色的脸，乔伟不忍心再说重话。 “徐哥，嫂子，抱歉，我们先走了，嫂子不用送了。” 两人走后徐长龙双眼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沈余声音骤冷：“徐妍，韩小雅说的没错，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你不知道，在我们面前说，我们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可你为什么要当着外人这么说。 你哥是什么身体你不清楚吗，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来气他。” 徐妍看看总是对她温和以待的哥哥嫂子难看的脸色，总算意识到自己不该说那些话惹她哥生气。 “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徐长龙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霎时间面如金纸，望着两人焦急的面容，意识里逐渐抽离。 “徐长龙不会被我气出个好歹来吧？” 韩小雅后悔不该当着徐长龙的面说那番话。 “你不说我也会说，徐长龙被气着了是徐妍的原因，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徐妍敢对他们说那些话，何尝不是徐长龙的纵容。 乔伟为徐晶感到不值。 徐晶自幼与徐长龙一起长大，二十来年的朝夕相处，依然抵不过徐长龙跟徐妍的血缘亲情。 若是没有她这几十年的金钱做支撑，恐怕，在徐长龙心里早就没了位置。 人心真是琢磨不透。 他活了两辈子也不敢随便试探人心。 “徐叔和李阿姨为人有礼有节，徐长龙也不差，怎么徐妍就没有学到分毫。” 乔伟笑笑没答话。 好吗？ 真好的话就不会瞒着无辜的徐晶讲徐妍找回来，不给她一点适应的时间，直接就让她离开那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理智果断又无情。 徐晶有情有义，几十年来一直没忘记养父母对她的养育之恩。 她没时间陪伴养父母，她养父母也不稀罕她的陪伴。 金钱的感激最为实际。 单单她送徐长龙的那套婚房，目前就值一千多万，每年送的礼物价值也不低。 乔伟觉得，徐晶送太多了，反倒让徐家几人觉得徐晶就是欠他们家的。 第259章 矫情 徐长龙被徐妍气得吐血，身体一下子就不行了。 抢救过来后医生就让家属去见他最后一面。 徐妍总算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蠢事，手足无措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沈余。 “都怪徐晶和乔伟两口子，要不是他们来，我哥都好好的。” 徐妍把责任往三人身上推。 沈余忍无可忍的怒斥：“闭嘴，徐妍，都这个时候了你除了推卸责任还会什么，我不想再听你说话。” 若是徐长龙一直保持之前的精神状态，说不定还能再活一两年。 任性妄为又自私的徐妍说那些话，但凡有点羞耻心的正常人听了也会血压飙高，更何况是身患绝症的徐长龙。 徐长龙拉住她的手，气若游丝道：“我走后你把房子卖了跟岳父母住，等二老百年后你想去找儿子就过去那边，离他近点有什么事也能有个照应。” 徐妍情绪不稳定，一切以自身利益出发，天性凉薄。 还有不成器的女儿女婿外孙，沈余性子温和不与人争，他死了徐妍女儿一家来京市很容易吃亏，不如去找儿子。 沈余回握着他的手，流着泪点头：“我听你的。” 徐妍顿时就不乐意了，即将失去哥哥的哀伤情绪烟消云散。 “哥我照顾了你这么久，你就一点都不念兄妹情？我的房子都租出去了，你让嫂子把房子卖了我住哪儿？” 父母就留给她一套小公寓，她一个人住还行，女儿一家来了就没有住的地方。 照顾徐长龙除了徐长龙是她哥，她想帮帮他，更多的还是眼馋徐晶送给徐长龙的房子。 徐长龙有妻有子，不可能全都给他，那给她些钱不过分吧。 徐长龙心里感到悲哀，他以为亲妹照顾他是因为他们之间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没想到是为了他的钱。 只有徐晶，才是真心对他这个哥哥。 “爸妈去世前所有的财产我们俩平分，我一分没要全都让给你，那笔钱在当时够买一套公寓，这些年我也没少给你钱。 徐妍，做人不要太贪心。” 话说到这份上徐妍也懒得再装：“照顾你这几年，我去医院做护工都赚二三十万，我不差你的。” 徐长龙是带着遗憾走的。 没见到儿子最后一面，到死也没能见到孙子。 还有徐晶，他欠她一个道歉。 如果徐妍平日抱怨徐晶时他严厉制止，徐妍又怎么会变本加厉。 徐晶肯定是对他失望了。 葬礼，徐晶没出席。 她不想在徐长龙的葬礼上还跟徐妍起冲突。 徐长龙走了，无论是徐妍、沈余还是徐文宣，都跟她没任何关系。 徐妍跟沈余为了徐长龙的财产大闹一场。 徐妍不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她闹也没用，自此姑嫂俩彻底翻脸。 沈余买了房子跟父母住一起，徐妍则回到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小县城。 往后余生，乔伟和韩小雅再没见过沈余和徐妍。 一晃，乔悦兮到了孕晚期，整个孕期杨泽未能照顾她，预产期前半个月申请了探亲假和护理假。 有两个月时间可以照顾老婆孩子。 刚好预产期在一月二十号，那时候放寒假了，坐月子不用请假，坐完月子也开学了。 乔悦兮怀孕三十八周，除了孕吐较严重，一直以来情绪波动很小，丈夫不在身边她也不会伤春悲秋，该干嘛干嘛。 杨泽来了之后把她当一两岁的小孩，照顾的无微不至。 恨不得把饭嚼碎了喂给她，弥补对她的亏欠。 大概是杨泽照顾的太仔细，她发现自己还挺矫情的。 有时候莫名其妙就感到很委屈，想哭，杨泽抱着她哄好一会儿才能把她哄好。 怀孕后觉得时间过的很慢，一天一天的数着过，有杨泽在身边，似乎时间流速翻了几个倍。 晚上抱着她睡，让她感觉很踏实温暖。 突然就理解她爸说做军嫂不容易，尤其是怀孕生孩子丈夫不能陪在身边。 确实如此。 好在马上就要卸货了，不受孕激素影响就会好很多。 乔悦兮一直孕吐到去医院待产。 孟瑶看的心惊胆战：“这都快进产房了还吐啊，小家伙真会折磨人，以后我会不会也跟兮兮一样一直吐一直吐啊？” 想想乔悦兮这九个月简直不是人过的。 跟怀个祖宗似的。 韩小雅笑道：“不会，每个人体质不同，我怀他们兄妹就没有任何反应，连口味都没有任何变化。 你大嫂生了三胎也只是前两个月孕吐，像兮兮这样的实在罕见。” 没把自己的优点遗传给女儿，韩小雅也是颇为无奈，感觉很对不起女儿。 乔言蹊得意的对孟瑶说：“爸妈说我小时候最乖，宝宝像我肯定不会闹腾你。” 韩小雅嫌弃的瞥他一眼：“乖到两岁，调皮到二十岁。” “我们就要这一个宝宝，以后不生了。” 杨泽心疼的抱着乔悦兮，恨不得替她承受痛苦。 心想若是女儿就算了，儿子的话，等他大点了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 乔伟一点不信，他也是这样说的，结果还不是生了三个。 乔悦兮漱了口，就着杨泽的手喝口水，摸着肚子说：“其实也没那么难受，吐啊吐的就习惯了，在能接受的范围。不管是儿子女儿，我要生两个。” 大哥家四个聪明可爱的侄子侄女让她很是羡慕，四个她就不想了，生得了也没本事带。 她总不能一直让她爸妈帮忙。 两个孩子，她和杨泽辛苦点还是可以的。 宫缩痛了一天，到晚上内检宫口终于开到三指，医生说可以进产房。 杨泽要陪产乔悦兮坚决不同意，万一有了心理阴影影响后半生幸福。 第260章 弥补了一部分遗憾 乔悦兮整个孕期没一天舒坦过，生孩子却非常顺利，进产房不到一个小时就出来，瞧着气色还挺好。 速度快到令众人大跌眼镜，悬在嗓子眼的心放回了原处。 看了乔悦兮几人就欢喜的去看睡在小车里的孩子。 六斤八两皮肤通红的小男孩，头发浓密，手长脚长。 “一点也不皱巴，真可爱，眉心竟然有一颗小小的红痣。”看着外孙的小模样，韩小雅心都快化了。 乔伟眼神温柔的看着小嘴巴蠕动的小家伙。 跟他女儿出生时很像，仿佛时光交错，似回到了二十一年前。 “我打电话给妈和杨志文舒，还有成蹊姜夏，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叶红梅八十四岁，身体大不如前，活动范围通常只在家里和小区内，出门多半就是去医院。 乔成蹊和姜夏工作忙，还有几位长辈和四个孩子要照顾。 乔伟就没提前告诉他们。 “谁跟我说小孩刚出生像小老头、像猴子来着，咱家小宝贝多俊啊！乖乖，我是二舅。” “我是二舅妈，哎呀，好可爱啊，真想抱回家去。”孟瑶心痒的不行。 乔言蹊和孟瑶第一次见刚出生的婴儿，怎么看都不觉得丑。 很想现在就生一个。 可惜乔言蹊还有一年才到结婚年龄。 韩小雅笑：“过几年生一个不就行了，你俩是孩子肯定好看。” “干嘛要过几年，明年我和瑶瑶结婚后就生。” 韩小雅看看小儿子：“就你这贪玩的性子，你以为养孩子就想养宠物啊，在没有做好怎么做父亲的充分准备前最好还是暂时别要。” “我和瑶瑶早就做好了准备。” 孟瑶使劲点头应和：“嗯嗯嗯，今天以前没做好准备，现在做好了。” 韩小雅哑口无言。 “随你们高兴。” 大不了孩子生下来她和乔伟带。 杨泽顾不上去看儿子，握住乔悦兮的手，轻声问：“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对别人来说只有不到一个小时，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从来不知道时间竟然这么难熬。 他家小媳妇从小就怕疼，生孩子可是十级疼痛。 如果可以，他真想替她承受。 “疼啊，比刚刚好多了，别担心。看了宝宝了吗？” 杨泽用毛巾轻柔的擦拭她额头上的汗珠：“看了，很可爱，爸爸说的对很像你小时候。”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长什么样？” “记得啊，一直在我脑海里。” 杨志和杜文舒是第二天一早到的，看到大孙子夫妻俩都激动坏了。 “儿肖母，长的像妈妈，是个小帅哥。瞧这脑门和鼻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杨志抱着大孙子就舍不得撒手，笑的一脸慈祥，叽叽咕咕说半天。 乔伟看不下去了：“差不多行了啊，给文舒抱一下。” “哦哦，太激动，都忘记了。” 杨志小心翼翼的把孙子放到杜文舒怀里，轻声细语道：“宝贝，这是奶奶。” 他能不激动吗，上辈子这时候他孤家寡人一个，杨泽不原谅他。 好不容易等他结婚生子，他根本没机会见到还是婴儿时期的孙子。 这孩子提前了十年出生，但眉心的那一点红痣没有任何改变。 他确信，就是他大孙子。 小家伙现在可真惹人爱，再大点就是个混世魔王。 上辈子他跟孙子孙女的关系不是太亲密，这辈子他可得好好跟孙子培养感情。 把欠杨泽的都补在孙子身上。 乔伟被杨志这副样子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流血不流泪的大首长做出这种表情，用这种语调说话，实在违和。 病房里人太多对产妇和婴儿不好，他把杨志拉出去走廊。 看着他那有孙万事足的嘚瑟样，乔伟哼了声：“重男轻女，若是姑娘你会这么喜欢？” “这话怎么说的，孙女我也稀罕啊，我真高兴啊，亲家，我特别感激你和亲家母，真的。当然，最感激的人还是兮兮，杨泽不在她身边，她一个人承受了太多。” 杨志紧紧的握住乔伟的手，说的情深义重。 乔伟看着他诚挚的眼神，瞬间就不想再调侃他。 “感谢我什么？” “感谢你同意两个孩子早早结婚，杨泽才能年轻轻的就当爸爸，我和文舒也能当上爷爷奶奶。” 杨志抹了把眼睛。 上辈子他老婆不但没看到孙子，也没看到儿子结婚，都是他的错，怪他。 这辈子他的努力没白费，可也得感谢乔伟的开明。 他要有个女儿，肯定不会让她还在上学期间就结婚生子。 乔伟盯着他带着湿意的眼眶，心软了一下。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性了，好了好了，你可是在新闻上露过脸的人，让人瞧见了多不好。过几年等你退下来，你跟文舒还得帮兮兮和阿泽带孩子。” “好，没问题，我争取早点退。” 名利地位他前世就有了，这辈子依然还是做到了这个位置。 事业上，无疑是成功的。 两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最亲的人，遗憾已经弥补了一部分，现如今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跟杜文舒一起含孙弄怡，互相陪伴安度晚年。 乔伟不赞同的摇头：“不至于，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该什么时候退就什么时候退，现在有我和小雅，你跟文舒不用操心，有时间就来京市看看。” “我上辈子肯定做了很多好事，才有你这么好的兄弟和亲家。” “别肉麻了。” 住月子中心没住家里方便，乔悦兮产后第三天出院回家。 杨志通过关系请了位经验丰富的月嫂照顾儿媳和大孙子。 第261章 公开 乔伟夫妻沉浸在外孙出世的喜悦中。 这年头小孩子通常是外公外婆带，爷爷奶奶带的很少，除非特殊情况。 乔成蹊家四个，大了两个都是外公外婆带，小的就是夫妻俩自己带。 乔伟和韩小雅也就是孙子孙女了去看看。 现在也轮到他们自己带外孙。 韩小雅总算体会到叶红梅当年对乔成蹊的感情。 人的心都是偏的，跟谁投缘真的不好说。 她也爱大儿子家的孙女和三个孙子，可跟外孙还真是不同。 没缘由的，就是特别喜欢。 老太太阴阳怪气的嘲笑她：“偏心。” “说起偏心，谁比得上您啊。”韩小雅笑着回了句。 老太太喜爱成蹊，对姜夏和四个曾外孙也是爱屋及乌。 对自己的亲孙子孙女和韩玉笙家两个洋娃娃没多少爱。 “人的心就那么大爱就那么多，肯定会有偏颇。” 韩小雅笑笑，转移话题：“妈，你不跟哥住就去跟成蹊住啊，他跟我说很多次。 你那么疼他，他也想对你尽尽孝，姜夏也希望你去。” 叶红梅固执的摆手：“我知道他们的孝心，我性子不好，天天住一起我看不惯他们，他们也会受不了我。 就这样好。” 韩小雅心说她妈倒是对自己看的很清。 “那来跟我们住啊，你年轻时比现在可讨厌多了，我和乔伟都能忍，现在我们也不嫌弃你。” 叶红梅嗤了声：“你不嫌弃我我还嫌弃你，我谁都不跟就我自己住，有两个人照顾我，我日子过是不知道多悠哉。” “行吧行吧。” 老太太年轻时固执起来谁都奈何不了她，老了更固执，韩小雅不想再劝。 “杨志还有几年才退吧？” “嗯还有五年。” 杨志还有工作，待了两天就带着杜文舒回去了。 杜文舒身体不错，她舍不得小孙子，可她行动不便，留下不但帮不了忙还给大家增加负担。 “等他退了你们就轻松了。” “还得给言蹊和瑶瑶带孩子呢。” 姜夏家长辈多，三家就她一根独苗，稀罕孩子，四个孩子都轮不到她跟乔伟带。 孟瑶不同，她和乔伟不帮忙，那就只能请保姆。 叶红梅摇头：“孩子多了就是累。” 好不容易孩子养大了，又得帮着带孙辈，活的久点说不定还得带重孙，一辈子都在带孩子。 “我觉得挺好，小小软软的宝宝多可爱啊！你没看到我表哥多羡慕。” 叶东升退下来时职位已经很高，叶佳佳和郑承的军衔也越来越高。 遗憾的是，叶佳佳一直没孩子。 李虹和李耀祖，以及乔成蹊和乔言蹊兄弟压根用不着他们的资源，韩旭家几个儿女，除了在国外定居的韩玉笙，另外四个都是废物点心。 资源白白浪费了。 叶东升和张静只能把满腔的爱给李虹的儿子李子木。 叶红梅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说：“东升年轻时心里只有事业，除了事业他谁都不爱，包括佳佳她妈妈和张静，对佳佳也不大在意。 没想到老了倒是把血脉看的很重，只可惜，越渴望越得不到。” 宝宝晚上月嫂照顾，白天就是杨泽照顾。 年少时杨泽渴望父爱，他爹宁愿把爱给大院里所有的孩子都舍不得施舍给他一点点。 他能陪妻儿的时间不多，两个月假期一到就得走，下一次见面最快也要等老婆毕业带着儿子去找他。 这段时间他想多抱抱老婆和儿子。 小家伙只吃了一周的母乳就不干了，非要喝奶粉。 韩小雅说他是心疼妈妈。 现在的配方奶粉也挺好，既然不吃母乳就算了，找中医开了贴回奶的药给乔悦兮喝。 换尿不湿、洗澡、按摩都有人做，连母乳都不用喂，乔悦兮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好喝好休息好。 年轻生孩子身体恢复的快，身材恢复的也快。 出了月子刚好开学，乔悦兮的身材已经恢复到怀孕前。 去报到这天，走在校园里杨泽紧紧牵着乔悦兮的手。 乔悦兮月子里养的好，头发乌黑光泽，脸颊白里透红，越发的漂亮耀眼。 哪怕她身边还有个浑身散发着冷气的杨泽，也有无数人对她投以惊艳的眼神。 甚至还有男同学为此撞在大树上。 杨泽的危机感更重了，视线冷冷的扫过视线黏在他老婆身上的男女。 乔悦兮一直到生肚子也不大，冬天穿的又厚，结婚、怀孕只有少数几位老师和关系较好的同学以及室友知道。 若不是天气还冷，杨泽真想抱着儿子一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乔悦兮是他老婆，是他儿子的妈。 乔悦兮抿唇偷笑，抬起手晃了晃，低声说：“婚戒我一直都戴着。” 再说她长这么大，除了她老公和严煜就没有过追求者。 严煜对她也不算追求，反正她是没看出来。 杨泽很好哄，闻言严肃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迎面来了位女同学，笑着跟乔悦兮打招呼：“乔悦兮，这是你男朋友吗？好酷啊！” “不男朋友，是我老公。” 乔悦兮落落大方的为两人介绍。 同学震惊的瞪大眼睛：“你结婚了？” “嗯，只是领了证，时间太赶还没办婚礼。” “这样啊，那恭喜啊！办婚礼记得请我们吃喜糖啊。” “那是当然。” 报到后在校园里走一圈遇到很多熟人。 乔悦兮没有晒照的习惯，很少发朋友圈，况且杨泽是军人，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不发的好。 同样的问题回答了数遍后，乔悦兮发了张与杨泽戴着婚戒的牵手照片，以及宝宝出生时的手脚印到朋友圈，随后就没再管。 坐月子期间吃的一直很清淡，出了月子父母又不在身边盯着，乔悦兮就想吃火锅。 老婆公开结婚生子的消息，杨泽兴奋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当然要满足老婆这小小的要求。 两张照片没有配文，但乔悦兮结婚生子的消息在同学群里炸了锅。 这年头不是没有大学期间结婚生子的，像乔悦兮这样才貌双全的姑娘连恋爱都没传出过就结婚的，属实罕见。 大家纷纷猜测乔悦兮的老公是什么来头。 第262章 凉拌 乔康和胡玉兰对乔安安没有任何要求，只愿她能健康快乐的过一辈子。 学习上从不过多要求，努力了，考的好不好，能不能考上高中或大学都无所谓。 有房有钱还有茶地，乔安安不作，不找个吃喝嫖赌的男人，这辈子过的都不会差。 不过，乔安安很争气，学习一直名列前茅，考上县里的重点高中又考上本省211大学。 从小在父母的宠爱下长大，心思有些单纯，说话做事不会拐弯抹角，大四实习的那几个月让她深有感触。 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在外面闯荡。 毕业后考了两年终于上岸，目前在乡镇府工作。 对他来说，吃皇粮那就是妥妥的是一等公民。 宝贝女儿给他长脸了。 乔安安上班第一天，他跟胡玉兰特意去乔老爷子和老太太坟前，告诉祖宗这个好消息。 至于乔父乔母，直接忽略。 每次给乔伟打电话话题就围绕着乔安安。 乔安安的工作定下来，他又开始操心乔安安的婚事。 乔康比他小三岁，孙子孙女都有了，乔悦兮小乔安安三岁也已结婚生子。 眼看着自己和媳妇的一天天老了，没能找到个可以代替他们照顾乔安安的人，心里始终不踏实。 安排了几次相亲，这样那样的毛病，一个都不行。 每次相亲失败，他就想到乔悦兮和杨泽，就跟的胡玉兰嘀咕：“兮兮的命怎么那么好呢，我不求安安找个家世多好的男人，长的人模人样，对安安好，能养活自己就行。” 他们两口子都是抓钱的篓子，花销不大，这二十多年给安安攒了不少钱，不需要女婿养家。 胡玉兰比他看的开，听他这么说顿时不乐意了：“咱家安安到底哪点不行，你让她找这样的男人不如不找。 咱们村里未婚的小伙子哪一个拉出来不比你说的强。” 乔康扯扯嘴角：“哪里强了，谁都比不上杨泽。” 胡玉兰白他一眼：“你要以杨泽为标准，就让安安一辈子单身吧。” 简直是异想天开。 乔康叹气，抓了抓头：“你说的是，别说咱们村，就是凤县也没出几个杨泽这样的小伙子。 怎么什么好事都落到老四头上啊！” 两个儿子都出息，儿媳也不简单，女儿大学还没毕业就嫁了好男人，孩子也生了，人生两件大事都完成了。 怎么不叫人羡慕。 “人啊不能太贪心，你自己想想这辈子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还想跟乔伟比，脸咋那么大呢。 乔康神色一僵，无话可说。 “现在这样你就知足吧，缘分到了自然水到渠成，你可别想给安安招上门女婿。”胡玉兰提醒。 “那不能，我脑子被驴踢了也不会招上门女婿。” 青山村有两家的姑娘前些年就招了上门女婿，女婿没一个好的。 谈着的时候倒是装的挺好，有了孩子就非要跟他姓，岳父母为了不影响小两口的感情只能同意。 孩子不到一岁，吃喝嫖赌打老婆的本性就暴露无遗，输了钱还要岳父母给他还赌债。 想离婚，可以，给一笔钱，否则就耗着。 现在两对全离了，为了离这个婚钱包大出血。 自此以后青山村和周边几个村的都不敢再招上门女婿。 找个门当户对的，双方父母给小两口买套房单独住，周末再来两边父母家。 不跟长辈住一起，矛盾少，小两口的关系更亲密。 两家经济条件势均力敌，就算将来过不下去也不会为了钱扯皮。 乔康是很想请乔伟和韩小雅给乔安安介绍一个靠谱的对象，可两人的人脉都在京市。 乔康想了想说：“杜恒杜汀兄弟俩还有高志远都是好孩子，怎么安安一个都看不上呢？” 胡玉兰看着他的眼睛，发现这人不是装傻是真不知道。 杜恒杜汀在县城工作，都是公职人员，自身条件优越不愁找不到媳妇，他们的父母当然不可能让儿子娶杀人犯的女儿。 她家安安早些年就对杜恒有意思，杜恒妈妈看出安安的心思，就拐含沙射影的说，她家杜恒要娶个家里清清白白的媳妇。 意思很明显，看不上安安。 有时候想想，真对不起孩子。 杜恒在杨泽和乔悦兮结婚没多久就娶了个县城的媳妇。 姑娘是中学老师，父母早些年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又赶上了好时候，地价和房价便宜的时候买了很多地。 对一双儿女一视同仁，一半的家产给了女儿做嫁妆。 杜恒妈妈总是有意无意的跟她说儿媳有多好，亲家有多好。 潜台词就是她家安安别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气得她跟杜恒妈吵了一架。 杜恒结婚后她女儿萎靡了好长一段时间。 “谁说就安安就一定要喜欢好孩子，只要她喜欢，人品好就行。” “高志远怎么样？” “不怎样，安安又不喜欢他。” 高志远那小伙子喜欢乔悦兮多少年了，知道乔悦兮结婚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 小伙子小时候特淘，大了倒是个实诚的人。 她挺看好这小伙子，正想问问女儿对他有没有意思，可意料之外的事总是发生的太快。 若非她撞见高志远喝了酒，听他哭唧唧的喊乔悦兮的名字，她永远都猜不到高志远竟然喜欢乔悦兮。 不过知道了也好，高志远心中有人，她女儿嫁过去未必是好事。 “那怎么办？” “凉拌，你倒是多操心操心我啊，睡觉。” 第263章 听不懂人话 身边传来鼾声，乔康翻来覆去睡不着，羡慕胡玉兰心大，天上下刀子都能睡得呼噜声震天。 都说前三十年不够睡后三十年睡不着，她倒好，年纪越大越爱睡觉。 养儿一百长忧九十九，就这么一个女儿可不得多操心些么，可当妈的愣是啥都不管。 乔康愤愤的在黑暗中瞪着胡玉兰，瞪得双眼酸涩，揉了揉眼睛打个哈欠，被子往脑袋上一蒙。 临睡前想着明早打个电话给乔伟，说不定他有认识的好青年呢。 第二天乔康还没来得及打电话，去村里买包子当早点，路上见着回村祭祖的宋红兵。 宋红兵坐在轮椅上，左腿上打着石膏，脸色阴沉沉的。 他老婆和女儿跟着他。 乔康对两人点点头，看向宋红兵：“宋红兵你这是怎么了？摔啦？” 宋红兵双手握住把手，眼睛快要喷火：“宋易那畜生干的。” 兔崽子捞不到好处老实了一阵子，他还以为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怂，没想到乔易这畜生竟然要他的命，得亏他命大才逃过一劫。 乔康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宋易是谁。 “就是你前面那个老婆给你生的儿子？他干什么了？” “谋杀亲爹，骑电动车撞我。”宋红兵咬牙切齿。 万幸畜生不会开车，不然他不死也得残。 乔康错愕：“宋易敢谋杀亲爹？他不想活了？” 宋红兵可不会因为宋易是亲儿子就放过他。 “何止是不想活了，想钱想疯了想下十八层地狱。” 要说这辈子宋红兵最恨谁，刘海霞排得上第一，现在宋易取代了刘海霞，成了他最痛恨的人。 生出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儿子真是他的福气。 果然像他那个人头猪脑的妈。 乔康上下打量他，关心道：“你没什么大碍吧？” “命大，只是腿折了。” “那就好，伤筋动骨一百天，年纪大了骨头脆恢复的慢，要好好将养，那宋易是坐牢了？” “看守所里关着，故意杀人未遂不是无期也得判好些年。” 乔康想到自己坐牢那些年，无限唏嘘：“现在年纪大了最听不得这些事，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才好。” 缺钱的时候恨不得把地球换成钱，有钱了才发现自己根本花不了几个，钱就变得不那么重要，哪里比得上健康和亲情来的重要。 宋红兵心情不爽就不想让别人痛快，他不是专门针对谁，而是无差别攻击，像条疯狗，逮谁咬谁。 乔康这话他不爱听，什么叫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才好，宋易那蠢货配做他的家人吗。 撩起眼皮意味不明的哼笑了声：“你跟乔健是命好遇到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兄弟，换个人试试。 就你们以前干那些事，不把你们的皮扒一层下来就是仁慈。” 宋红兵是打心里看不起乔健乔康兄弟，反正与他们没什么利益纠葛，就不想给他们面子。 乔康跳脚：“怎么说着说着又跟我翻起旧账来了，就不许人改过自新吗？乔伟都没说什么，你在这儿跟我较什么劲。 我吃你家一斤米一碗饭啦，管这么宽。 我看你不是摔着腿是摔到脑袋。 怪不得你亲生儿子要撞死你，肯定是你太缺德了，是我，我也撞，狠狠的撞，撞得你半生不遂。” 真特么不是人，好心当成驴肝肺，听不懂人话的老家伙。 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个发癫的。 乔康的话扎心了，宋红兵挣扎着要站起来跟乔康打一架。 他老婆和女儿连忙按住他。 “爸你是想重新去医院打石膏？” “别闹了，你还嫌伤的不够严重？” 乔康鼻孔朝天的冷哼一声，幼稚的屁股对着宋红兵，走人。 宋红兵算个锤子，跟他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货，他才不惯着他。 宋红兵气炸，却那乔康无可奈何。 刘海霞求他看在亲生儿子的份上写份谅解书，宋易就能少判两年。 痴人说梦。 他说什么也要让宋易那畜生多吃几年牢饭。 乔康扭头就跟乔伟说：“宋红兵疯了，好赖不分。” “被戴绿帽了？” 宋红兵不是脆皮，心理承受能力极好。 乔伟想不出什么事能把宋红兵刺激到让乔康说他疯了。 “宋易谋杀亲爹，没成功，把宋红兵的腿撞断一条，宋红兵给刺激的疯了，我好心劝他两句他跟我翻旧账，阴阳怪气的嘲讽我，不知道好赖。 我看啊，宋易把他脑子里的筋给撞错乱了。” “宋易终于对他下手了，宋红兵也算是命大。” “你知道宋易要收拾宋红兵？” “宋易什么都没有，没工作没钱没老婆没孩子，现在住的房子还不是他一个人的。找有钱的爹要钱，一分没要到，换做你是宋易你会怎么样？”乔伟反问。 乔康下意识将自己跟宋易交换，顿时怒从心头起：“糟老头子吃香的喝辣的，女人孩子一大堆，连个铜板都不给亲儿子，早叫他坟头草都割了几茬。” 乔伟摇头：“行了行了，你又不是宋易，那么激动做什么，难不成你想去给宋易报仇？” 宋易上辈子跟乔健乔康乔民乔治四人某些方面颇为相似，触及自己的利益，心中的戾气就会无限放大，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宋红兵不是心软的人，不会因为亲儿子过的不好就拉拔他。 宋易有前世的记忆，亲爹这样对他，迟早会做出极端的事。 乔康陡然清醒过来，后背出了一层白毛汗。 他刚才是魔怔了，竟真生出掉头回去狠狠收拾宋红兵一顿的念头。 乔康咽了咽口水，赶紧转移话题：“不提他们了，安安工作不是定下来了嘛，我琢磨着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安安谈男朋友了？” 这个侄女还不错，性格和为人处世都像胡玉兰。 “没有，相了几次亲都没合眼缘的，我这不着急呢嘛，想问你有没有认识的小伙儿，给安安介绍一下。” “有啊，在京市，你要让安安辞掉好不容易考上的工作？” “......那算了，这世道，姑娘家还是得有份好工作才能说到好的婆家。” 第264章 懒惰成为习惯 乔伟笑了声：“找对象又不是买白菜，关系到安安一生的幸福，别太着急。” 乔康叹气：“怎么能不急，我六十二不是五十二，不知道还能陪她几年，她有个好归宿我才能放心。 乔健去年还能下地干活儿，今年身体就不大好了。 人老就那么几年，趁还动得了能帮她带带孩子，再过几年，我就是想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乔康不是什么好人，从他来到这个世界，自私就深深的刻在灵魂里，无论是对胡玉兰还是别人，都没有他自己重要。 乔安安出生前他爱的是他自己，想着多赚点钱把日子过的舒坦些。 有了乔安安，钱财都得排在乔安安后面。 乔安安乖巧孝顺，从小就没让他操过心，更是让他疼到心坎里。 可以说，他这辈子所有的爱都毫无保留的给了乔安安。 乔安安健康幸福是他最大的愿望。 “你这个爸爸做的倒是没得挑，这事我确实帮不了你，你也别急，安安年纪小先工作几年，从乡下调到县城再找对象不迟。” “是这样没错，就怕她把年纪拖大了好男人都被挑光了，找个歪瓜裂枣不就太委屈她了嘛。” 乔伟听乔康伤春悲秋了一会儿，问道：“乔健怎么了？是哪儿不好了？” 六十三岁，按现在的平均寿命七十九岁来说还不算老。 “不是这儿疼就是那儿疼的、精神不济、畏寒，县医院做了两次全身检查没查出有什么大的毛病。 去省城做了检查也没查出什么绝症，可这精气神就是一天比一天差，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等不到漫漫大学毕业。 又怕大嫂在他死后改嫁把家底都给了别人，前些天还跟我嘀咕，他要把财产全都转到漫漫名下。 大嫂说漫漫年纪太小，太早给她怕会她被人骗了，守不住。 乔健就铁了心的想离婚，把自己那一份给漫漫。 大嫂看他半死不活的懒得揍他，气得回娘家去了，他一个人病歪歪的在家躺着，我现在就是给他送早点过去。” 乔伟半晌无语：“大嫂说的没错，乔健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多愁善感，不会是忧思过度把自己给整病了吧。” 这还是那个敢捅江富贵的乔健？ “我哪晓得，一天天的啥也不干，早中晚饭我不送他就不吃。 一见着我就跟我哼哼唧唧，给我也整抑郁了，不是亲兄弟我都懒得管他。” “不如去省城待段时间，见着漫漫说不定病就好了。” “我也是这样劝他，他说他不想让漫漫的同学知道有个这么老的爹，你说他脑子是不是有病。” 跟宋红兵一样，疯了。 乔伟：“......跟他讲，我没空回来吃他的席。” 乔康把早点放到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乔健手里，没好气道：“乔伟说你死了他没空来吃你的席。 对了，漫漫放假也得有一阵子，你就不怕她回来被你的尸体吓到？” 躺椅上的乔健呆滞的目光回了点神，有气无力地说：“我只是虚弱了点，还没死呢。” 乔康呵了声：“从现在开始，别指望我给你送吃的，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一步，你爱吃吃不吃饿死拉倒。” 乔康说完转身出了院子。 乔健不紧不慢的吃完早点，仔细盖好毛毯，闭上眼睛继续挺尸。 郑娇娇和乔健年轻的时候是凑合着过，她看不惯乔健，乔健也看不惯他，打架是常有的事。 虽然是郑娇娇单方面殴打乔健。 有了乔漫漫，为了给女儿营造一个温馨幸福的家，郑娇娇就很少对乔健动手。 就算要揍也是乔漫漫不在家的时候揍。 后来乔健改了很多坏毛病，郑娇娇又不是家暴狂，这几年就没再对他动拳头。 这回她是真被乔健那傻子气到了。 乔漫漫是她的心肝宝贝，她亏待自己也不会亏待女儿。 乔健那个脑子用来当摆设的蠢货，竟然认为他死了之后自己改嫁带走嫁妆。 到底还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又有一个女儿，没有爱情也有了亲情。 郑娇娇回娘家住了几天就回村里。 她怕自己时间长了不回家，等待她的就是乔健的尸体。 乔康说不送吃的就不送，中午乔健饿的头晕眼花。 冰箱里塞满了吃的，有肉有菜，他就是懒得起来去做。 越饿就越懒得动。 过年的时候他惊觉自己是六十多岁的老人，该休息了。 刚有这个念头身上就没有舒坦过一天。 省城有两套房子出租，县城还有房子，存款也有，那些房产和存款足够他家漫漫一辈子衣食无忧，不用为房子和钱发愁。 他就干脆躺平。 人一旦什么都不做，懒惰成为习惯，真的是连上厕所都嫌麻烦。 他就是这样。 正要摸出电话打给乔康让他江湖救急，就见郑娇娇挎着购物袋走进院子。 乔健仿佛看到了救星：“老婆子，快给给我弄点吃的，我快饿死了。” 郑娇娇回家一看乔健那死样子，好不容易在娘家平复的怒火蹭蹭蹭的又燃了起来。 放下袋子，二话不说把乔健从躺椅上拖起来。 “乔健我告诉你，离婚没门儿，漫漫最听我的，你立遗嘱我也有办法把她手里的东西要过来，再拿着咱家所有的钱找个帅男人结婚。 反正漫漫大了，以后过的好过的差靠她自己。” 乔健怒了：“郑娇娇你可真恶毒，竟然这么对漫漫，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郑娇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嗤道：“我就这么对她你能奈我何，老娘不怕鬼，你敢来我就找个道士收了你让你永不超生。” 夫妻俩互相瞪视着对方，最终是乔健先败下阵来。 “要吃饭就过来洗菜，不然就饿死你我好找下家。” 欠收拾的乔健被郑娇娇收拾的服服帖帖。 郑娇娇不是让他去摘茶就是炒茶，要么就是干家务。 使唤的跟个陀螺似的。 还逼着他给自己端洗脚水。 一个月后什么病都没了，走路比乔康还快。 乔伟听后哭笑不得。 乔健这哪是病，时间长了没被收拾，皮痒了。 郑娇娇生来就是乔健的克星。 第265章 比较 乔健老实了，不老实不行，杀猪匠的女儿不是一般人能招惹得起的。 既然没有大病他还是好好活着，亲眼看着女儿毕业、成家生子才安心。 不然辛苦小半辈子挣到的钱被郑娇娇拿走去养小白脸，他宝贝女儿一个子儿也没有，他死不瞑目。 宋易谋杀宋红兵，面临牢狱之灾。 他一开始不想对宋红兵下手，毕竟宋红兵是个没有心的自私鬼。 死了还好，若是没死成那他不死也得被宋红兵刮下一层皮来，那还怎么找乔伟麻烦。 只是他想尽办法也找不到乔伟的联系方式和住址，想找乔伟麻烦却连面都见不上。 既然奈何不了乔伟就先把这辈子的仇报了。 好容易找到下手的机会，哪知宋红兵命大竟然没死。 故意杀人未遂，宋红兵要求从严判处，等他出来，估计走路都得拄拐杖，还报什么仇。 上辈子做了快三十年的父子，乔伟对宋易是什么样的人不要太了解。 贪图安逸享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心眼子挺多就是脑子跟不上节奏。 用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来形容毫不为过，遗传了刘海霞，又蠢又毒。 对宋红兵下毒手是早晚的事，是宋红兵太自负给了宋易这个机会。 至于宋易来京市找他报仇，简直是痴人说梦。 ...... 陶知敏跟庞小明离婚后搬到父母家住，二老身体好健康不用她操心，对女儿庞玟珺她说不管就真的撒手不管。 只是每周固定跟老师联系了解她的情况，定时给抚养费，其余的一概不管。 不再劳心劳力的辅导庞玟珺功课，成绩反倒更好，会自主学习，不跟同学比吃比穿。 这是陶知敏没料到的。 以前她那么费劲才把庞玟珺的成绩拉上去，庞玟珺给她的感觉就是学习是为了她，现在是为了自己而学。 她反省自己以前对待孩子管的太宽太严，反而起了反作用。 早知道离婚有着效果，她早就跟庞小明离婚了。 庞玟珺意识到她妈不是说说而已就不敢再挑战她妈的权威，只想好好表现。 让她妈不会失望到觉得她没救了，再婚生个二胎重新培养，直接弃了她。 陶知敏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积极参加单位安排的进修和培训，她本身工作能力强，庞小明再次当爹时她顺利升职。 陶知敏工作生活平顺，庞小明跟她离婚后便过的不如意。 庞父庞母被陶知敏悉心照顾十几年，差点成了不能自理的人。 庞母连做顿像样的饭都做不出来，这样嫌麻烦那样嫌麻烦，干脆顿顿煮面条。 庞父嫌弃她做的难吃，一日三餐出去外面解决，他好面子遇到熟人就喊上人一起，多半是他付钱。 即便顿顿都吃面条米线，一个月的退休金刚够他的伙食费和药费。 庞母有基础病，每天都得吃药，很多药医院没有只能去药店买，药店为了盈利通常是不卖便宜的药。 她那点退休金一个月下来剩不了多少。 庞小明的工资卡在关露手里，每个月就五百块的零用钱。 儿媳不让她跟老头子搬去住，她不想住老房子也没多余的钱去租房子。 成天与灭不完的蟑螂老鼠为伍，脾气越来越坏。 庞小明刚离婚就火速跟关露结婚，关露不让他父母搬到她的大房子里去住。 他夹在中间受夹板气，盼着等儿子出生后父母和老婆的关系就能缓和。 谁知他刚听到陶知敏升职的消息，小女儿就出生了。 那一刻庞小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父母骂关露是个骗子，故意骗婚。 自此三天两头打电话给他说关露如何如何不孝顺，连陶知敏的指甲盖都比不上，让他离婚把陶知敏追回来。 这都不要紧，只要是他的孩子男孩女孩都一样，反正他也不是特别喜欢小孩。 关键是，婚后他听到一些闲言碎语，偶尔也会看到关露手机上暧昧的信息。 甚至半夜还有男人打电话让关露出去喝酒。 他一问，关露就说他不信任她，一如此刻。 刚出月子关露就要出去玩，把孩子丢给他照顾，口口声声说要跟闺蜜好好聚一聚。 是女闺蜜还是男闺蜜只有她知道。 庞小明心中很不爽，想着这是他喜欢了多年的女人，忍着怒气说：“宝宝太小离不开妈妈，她饿了拉了怎么办，我也不会换纸尿裤啊。” 让他照顾一个小婴儿，开什么玩笑。 庞玟珺长这么大，除了接送她上学放学外他没操过一点心，也没怎么抱过她。 陶知敏一个人就能把所有的事情搞定，工作也没耽误。 怎么换做关露就不行了呢。 关露对着镜子抹口红，回眸一笑：“凡事都有第一次，宝宝饿了就喂奶粉，怎么调有说明，换纸尿裤就更简单了，有视频。” 关露收起化妆包，站起来亲昵的捏捏庞小明的脸：“老公，我相信你能行。” 庞小明看着她：“你老实跟我讲，到底是跟谁出去？” 婚前关露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他，让他不顾一切也要跟关露在一起。 结婚半年爱情渐渐褪色，无论关露做什么，他总是下意识把关露和陶知敏作对比。 不比不知道一比才发现，无论哪方面关露都比不上陶知敏。 唯一胜出的大概就是长相比陶知敏更妖娆，会撒娇，也会哄男人高兴。 当然，关露会哄他高兴也会哄别的男人高兴。 庞小明心里跟吃苍蝇一样恶心。 他跟陶知敏离婚已被很多人暗地里笑话他傻，才跟关露结婚半年又离婚，笑话他的人只会更多。 另一方面，关露还在哺乳期，她不同意离婚他也离不了。 只要关露不给他戴绿帽，带孩子也好做家务也好，他都可以学着做。 父母骂他不孝他也认了。 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关露对他忠诚。 关露在心里嗤笑一声，化了精致妆容的脸上笑容越发温柔。 “老公，不是你说的嘛，夫妻之间也要有独立的空间和小秘密，你跟朋友出去玩我从不过问，我好不容易出去一次，怎么你就刨根问底呢？” 第266章 什么锅配什么盖 庞小明无言以对。 他出去玩关露确实不管他，甚至还让他玩开心点不用急着回来。 即便他跟朋友在夜市吃宵夜，半夜不回家关露也从不打电话催他。 这点跟陶知敏倒是挺像。 陶知敏对他没什么感情，他早回晚回影响不大，只要别做的太过丢了她的面子婚姻就能一直维持下去。 关露说爱他信任他，他信了。 此时回头再看，分明是关露挖了个大坑让他跳。 他若说不同意，关露就会说： 你自己说夫妻之间要有私密空间，我给你空间了，我信任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给我空间，信任我？ 庞小明抿紧唇角静静地看着她：“非去不可？” 关露撒娇：“都跟朋友约好了，况且我都好几个月没出去玩了，我尽量早点回来，老公辛苦了。” 关露不给庞小明说话的机会，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拿起包包和手机就走。 夜色中，庞小明点燃一支香烟。 凌晨两点，关露眉眼含笑的回到家。 “老公你还没睡啊，正好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关露坐到庞小明腿上亲昵的搂着他脖子。 庞小明不动声色的嗅了嗅关露身上的味道，没有酒味也没有其他味道，跟她离开时一样。 庞小明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什么好消息？” “我朋友着急用钱，要把名下一栋带小院的四层小楼卖了，价格比市场价低五十万。” “你想买？”庞小明下意识问。 “这房子是我爸妈怕我受委屈买给我的，给我的时候就说好不能让公婆住，我不能出尔反尔违背他们的嘱咐。 咱爸咱妈不是不想住老房子吗，这栋房子买下来咱们一家人就能住一起。 房子盖了六年，建筑面积有三百六十平，别说咱们一家五口，就是再多几口人都住得下，院子有一百多平，不光能停车，爸妈还能种花种草。” 庞小明离婚后没有房子，老房子是父母分到的福利房。 四十来岁的人连套房子都没有，说出来怪没面子的。 父母又总埋怨他，辛苦养他一场，好容易培养成才老了却享不了他的福，听得他耳朵都起茧子。 住关露的房子他也憋屈，早就想用公积金贷款买套房子。 小楼可不好买，比市场价便宜五十万的话倒是捡漏了。 关露做生意一般般，察言观色很有一套，她没错过庞小明神色变换。 遗憾地说道：“我现在能动用的资金不到四十万，老公要不要带爸妈去看看？喜欢的话我们可以想办法买下来。” 庞小明被她的话勾得意动，大脑飞速运转。 三个月后，庞小明找宋红兵借钱，宋红兵问明原因后暗爽不已，一分钱不借，转头就跟乔伟分享。 “关露这女人有点手段，把庞小明当傻子一样耍，关键是庞小明还信了关露的谎言。” “被骗了财？” “何止，关露忽悠他卖房子，用公积金以建房的方式贷款，贷到一笔款，还有其他商业贷款，信用卡刷爆，还跟亲朋好友同事借了钱。 总共欠款三百多万，连他爸妈的棺材本都掏了出来。 哪里想到关露欠了七八百万的债，房子没到手，钱全都被关露用来还债。 他爸妈刚知道时差点被当场气死。 关露所有的房产都被拍卖，欠款差的不多，把孩子扔给庞小明就跑了，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么大笔钱，庞小明靠工资这辈子都还不清，还要赡养两个老人，抚养两个孩子。 哈哈哈，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比大夏天喝了冰啤酒还爽快。 借钱给他就是打水漂，老子又像他一样傻不愣登的。” 宋红兵魔性的笑声传到乔伟耳中。 宋红兵自从被宋易撞伤后心理就有点扭曲了，逮谁创谁，总之就是见不得人好。 乔伟唔了声：“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日子不珍惜，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庞小明终究还是逃不过上辈子的命运。 只不过，比上辈子还是稍好些，至少跟陶知敏享受了多年的悠闲人生。 离婚后跟关露享受了几个月的甜蜜爱情，后半生就得为他所谓的爱情买单。 上辈子作为同事，他觉得这小伙子是个不错的人，工作认真，虽然能力也就那样，但态度摆在那儿，跟同事们处的也不错。 出事后，他还挺同情他。 这辈子换个角度看，这人还真不无辜。 若不是陶知敏有手腕，早被庞小明和他父母吃的渣都不剩。 什么锅配什么盖，庞小明跟关露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庞父庞母逼着庞小明重新追回陶知敏，温声软语的跟庞玟珺摆事实讲道理，让她去求求她妈。 庞玟珺越发清晰的认识到，她唯一的后路唯有她妈。 明知道她妈有多厌恶她爸，还不识趣的去求情岂不是断了自己的退路。 庞玟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能不出现在庞父庞母和庞小明眼前就绝不出现。 上学时在学校住校，周末和节假日去她妈家。 她妈不再把抚养费转给她爸，直接存在她的饭卡里。 她妈跟她讲，无论她爸养不养她，将来的赡养责任她逃避不了。 所以，不管她爷奶跟她哭穷也好，她爸愁眉苦脸的瞅着她也好，买衣服鞋子文具的钱全都找她爸要。 庞小明后悔啊。 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买块豆腐撞死。 多好的老婆，多好的家，全都被他毁了。 三百多万对现在的他来说无异于是天文数字。 而这笔钱对乔伟和宋红兵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以前他一直以为乔伟对自己另眼相看是因为自己的人格魅力，乔伟才会给他一些中肯的建议。 跟陶知敏离婚后被乔伟拉黑，后来才从宋红兵那儿知道，乔伟那些年还愿意听他废话，多半是因为陶知敏的原因。 他相信，若是陶知敏欠了债，别说三百多万，哪怕是千万，只要陶知敏开口乔伟就会借给她。 甚至不要利息也不会催陶知敏还款。 他若早知道乔伟跟陶知敏爷爷的关系，他又怎么会...... 不，他还是会跟陶知敏离婚。 那时的他已经被关露迷的神魂颠倒，领导找他谈话他也听不进去。 找乔伟借钱无疑义天方夜谭。 笑面虎宋红兵只是把他当傻子耍，不但不借钱给他，还对他明嘲暗讽。 活了几十年没活明白，是他活该。 第267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庞父庞母豁出脸面的求了陶知敏两次，第三次道德绑架，陶知敏报警。 不仅陶知敏厌烦，庞玟珺也烦，想在亲妈面前好好表现表现，便让同学拍下来发在网络上，并注明原委。 出轨离婚，与小三再婚后被骗，过的不幸又转头回来找前妻借钱，说是借其实就是要。 不出几天庞小明就成了凤县的“名人”。 作风问题影响很不好，降级处理。 降级后相应的工资也要降，每个月银行扣了贷款就没剩多少，日子过的越发紧巴巴的。 庞家人过的惨，最高兴的莫过于陶知敏。 她不缺钱，后半生不需要男人，只要家人健康就够了。 宋红兵特意把视频发给乔伟。 看着庞父庞母颠倒黑白道德绑架陶知敏的视频，乔伟在心里摇头。 老两口在外人面前温声细语、修养极佳、涵养极好的样子，不过是装出来的假象。 听听他们说的那些话，也难怪会教出庞小明那样虚伪的人。 乔伟彻底将庞小明从他生命中划走。 胡勇军夫妻开早点铺子、节假日卖水果。 很辛苦，可小本生意赚大钱。 奋斗十年将乔伟给他的五十万还清，又全款买了套房子，孙子孙女也有了。 这次钟涛和许论来京市，还有几个处的不错的老同学也在京市。 这么多年两口子连过年都舍不得休息一天，狠狠心休息半个月去京市见老同学。 胡勇军见人三分笑，发福了笑起来像弥勒佛，很有福相。 乔伟握住他的手：“老胡你气色不错啊，红光满面，精神面貌很好。” 毕业三十八年，同学又少了几个，虽说关系不大亲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随着年龄增长，以后熟面孔会越来越少。 “有了孙子，上个月又添了个孙女，高兴，哈哈。老乔，谢谢啊，我一直想当面谢谢你来着，忙着挣钱耽搁到现在。” 胡勇军压根没想到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叉烧儿子，竟然还有红鸾星动的一天。 且不是他主动，而是姑娘主动要跟他结婚。 姑娘职高毕业学的是养猪，能干又泼辣。 毕业后东拼西凑借钱办了个养猪场，专养黑毛土猪，从一开始的八十头发展到现在的五百多头。 她在农贸市场弄到一个猪肉摊，养殖场的猪送到屠宰场杀了之后自己在市场买肉。 比卖生猪赚的更多。 任何时候都不缺有钱人，喂粮食长大的猪肉味道香，腥味不重，价格是饲料猪肉的两倍也有人争着买。 早上六点卖到十一点左右就能将一头猪卖完。 毕业五年不但还清借款还买了房和车。 别家卖早点用的肉只看价格不看质量，越便宜越好。 尤其是做杂酱用肉，还会掺上两三块一斤的边角废料绞成肉末，然后死命放调料。 胡勇军两口子做生意实诚，肉包的馅儿用的都是土猪的后腿肉。 成本高，包子的价格比同行卖的高，但味道是别家无法比的，回头客多，生意越来越好。 生意好两口子在原材料上从不弄虚作假，哪怕猪肉涨价也不用饲料猪肉。 胡勇军媳妇经常跟姑娘买肉，一来二去就熟了。 她家里催着她相亲结婚，正好胡勇军家儿子单身，她认为胡勇军两口子人品过硬，儿子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姑娘主动提出要跟自家儿子相亲时，胡勇军惊呆了，不知道他那蠢儿子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竟然有这运气。 天天合作都成了老熟人，两口子没有瞒着姑娘，将自家蠢货儿子的情况告诉她。 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反正他们早就做好儿子打一辈子光棍的心理准备。 相亲后姑娘的家人不出意外的反对，可她本人同意了。 理由是，软弱的男人好拿捏。 至于他动不动就寻死，在姑娘看来那都不是事儿。 养猪场请了人喂猪打扫猪圈，每天去瞧瞧就行。 婚后，胡勇军儿媳就让他儿子跟她一起早起买肉。 卖肉不比做包子馒头轻松，凌晨两三点就要把猪拉到屠宰场，排队杀好猪再拉到农贸市场，六点就有人买肉。 胡勇军儿子家里蹲了多年，懒得恨不得有人把饭喂他嘴里。 这种苦简直不是他能吃的，去了两天就不想去，老婆软玉温香的哄着他又去了几天。 实在是熬不住了。 老婆逼他他就故技重施。 可惜他爷爷奶奶已经去世，老婆又不是他父母。 他要跳河他老婆就陪他去，亲眼看他跳下去，无动于衷的站在岸边欣赏他在水里喝脏兮兮的河水。 他刚结婚，家里有房有车有存款，他又是独子，将来家里的一切都是他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他不想死只是想吓唬吓唬老婆，让他继续在家摆烂。 没想到他老婆压根不吃他那一套。 跳河，开车送他到河边看他跳。 要喝农药，担心他买到假冒伪劣产品喝了死不了，亲自带他去农资店买，然后看着他喝。 笑盈盈的说，他死了就立马改嫁。 想想就亏。 凭什么要死啊，不死了。 卖肉就卖肉，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早起么，肉卖完就可以回家补瞌睡，一个女人都能做到他为什么不可以。 咬牙坚持了两个月，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难，卖一头三四百斤的土猪能赚两三千。 一天的收入就相当于普通打工人一个月的收入。 能赚钱了他自己也高兴，越来越有干劲。 老婆怀孕反应大还会心疼人，让她睡觉自己去卖肉，卖了多少钱一分不少的交给老婆 胡勇军不知道小两口发生了什么，反正他儿子自从结婚后就变了个人，越来越勤快。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是好事。 两个摊位生意都好，胡勇军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儿媳不来他就帮着儿子卖肉，儿媳来了他就去跟老伴儿卖包子馒头。 儿子变的越来越好，孙子有了，孙女也有了，日子是越来越有奔头。 乔伟笑：“不说这些见外的话，你过的好我也高兴。” 那五十万当初他是赠予给胡勇军，转款信息标明了赠予。 胡勇军坚持要还，他就收了。 第268章 活不明白 许论走过来勾住胡勇军肩膀，调侃道：“老胡，县城首富梦实现了没有？” 胡勇军不在意他的调侃，哈哈笑道：“让大家看笑话了，年轻时候初生牛犊不怕虎，看不清自己几斤几两，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总幻想些不切实际的。 什么首富啊，一把年纪才摘了负翁的帽子，这还是靠老乔相助。 我折腾那么些年，得出血的教训，我啊就没发大财的命。 没有负债，家人平安健康，小富即安就是最大的幸福。” 没有乔伟借给他的五十万，他说不定现在就是在哪家公司做保安，背着房贷。 老婆给人做保姆，儿子还在家躺平，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哪会有现在的生活。 最大的遗憾就是父母没有享到他的福，生活好不容易好起来了，父母都走了。 胡勇军年轻时雄心壮志，对自己盲目自信到极度自负的地步。 从世界首富降到亚洲首富，再降到全国首富，然后是老家小县城的首富。 总之，他心中是有个首富梦的，且从不对同学隐瞒。 可实际上，赚钱不易，一点点的攒起来的钱，亏起来快的很，亏得人两眼发绿。 就跟熊市时的股市一样。 一把年纪了才看清自己。 什么首富，那都得看命。 乔伟笑着摇头：“你这专戳人心窝子的话能不能少说点？” 胡勇军坦然道：“没关系，那些话都是我自己说出来的，以为自己读了大学就了不起了，现在想想真是幼稚的可笑。” 话锋一转，一脸关心地问起许论：“上次你说你儿子创业亏了一栋楼，真的假的？” 乔伟乐不可支。 许论说起这事就生气，磨着后槽牙道：“真，小兔崽子好好的富二代包租公不当，非要瞎折腾创业，奶茶店、甜品店、酒楼、大排档、风投...... 你能想到的他几乎都玩了一遍，两个亿，不到两年一个子儿都没了。” 胡勇军咋舌：“我要有这么多钱放银行吃利息，啥也不干，满世界吃吃喝喝玩玩。” 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 有钱人的家庭到底是不一样啊，孩子创业直接给两个亿。 血汗钱跟资本运作赚的钱终究不同，他儿子要跟他说创业，他顶多给两万了不得。 就这还得盯着点。 亏了他心疼。 许论贼兮兮地看看另一边正跟韩小雅几人闲聊的卫婷，小声嘀咕： “慈母多败儿，还不是他妈惯的，他想创业就让他去创业，要我说给他一百万试试水就行了。 亏了继续当包租公。 不管房价再跌，他这辈子什么都不用做，光收收租就能过的很好。 我老婆更年期非要跟我唱反调，她儿子拍她几句马屁就乐得找不着北。 我反对无效啊，直接给了两亿，真当自己是印钞票的。” 许论和他老婆的服装生意前几年就没做了，钱早就赚够了，就一个儿子，这儿子还想丁克。 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最后还指不定便宜了谁。 干脆结束了生意，全家一起摆烂。 哪曾想，他们两口子摆烂了，他儿子倒是想学那些富二代瞎折腾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创业。 干啥亏啥，就没见过他那么倒霉的。 他怀疑，把全部家底都给他儿子，照样能亏光。 还不如买大公司的股票，就算运气不好遇到熊市，也不至于亏得一分不剩。 乔伟问：“那他还要不要继续创业？” 他身边创业失败的富二代不要太多。 韩小雅同学的女儿柳柠离婚后跟前夫较上劲儿，花了一大笔钱创业，同样以失败告终。 “这两亿也不算白丢，至少我老婆总算意识到她儿子不是做生意的料，任他撒泼打滚都不松口给钱，就让他乖乖在家待着。 不乱创业，起码还能保住我们辛苦大半辈子的心血，保证他后半生的生活品质。” 胡勇军慕了：“投胎真是技术活，你儿子命太好了。” 两亿啊，他十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对许论来说算亏了除了有点心疼算不了什么。 有些人奋斗一辈子也到达不了罗马，有些人天生就在罗马。 比不了。 一旁的钟涛不受任何干扰的闭着眼睛默默诵着经文。 钟敏的死他一直很内疚，十多年前就开始信佛。 每天早晚诵经，初一十五以及特殊的节日吃素，有时凌晨就起来诵读，雷打不动。 上学时都没这么认真过。 为逝去的钟敏祈福。 除了医院和寺庙，哪儿哪儿都不去，深居简出。 俞娴比他小二十岁，每日听他放那些音乐和佛理讲解就一个头两个大。 夫妻俩观念不同，生活方式不同很容易发生争执。 俞娴实在受不了他这种老年人的生活方式。 谈了多次没用，跟他吵，他闷不吭声。 俞娴宁愿钟涛跟她吵而不是这样冷暴力。 这让她觉得自己在钟涛心里没一点地位，就是多余的存在。 一气之下带着儿子回娘家住。 虽没离婚，两人早已分居多年。 钟涛的父亲已经去世，母亲身体还很硬朗，节假日俞娴母子俩才会回来陪两人。 刚分居时俞娴才二十多岁，很年轻，钟涛想过跟她离婚让她可以寻找第二春。 俞娴拒绝。 她只是受不了钟涛的生活方式，对他还是有感情。 况且再嫁一个男人未必就比钟涛强。 许论搞不懂钟涛为什么会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 钟敏活着的时候他亏欠钟敏，除了物质上的给予，没尽到作为父亲对子女的呵护和教育。 亲爹还没有他这个干爹做的多。 人都没了，钟涛再做这些钟敏能感受得到吗？ 现在又亏欠老婆和小儿子。 他就不想想，他老婆和儿子也需要他的爱和关心。 难道非要等到来不及弥补的时候再追忆、忏悔。 许论不止一次跟乔伟讲，钟涛不懂珍惜眼前人。 永远都在追寻已经失去的人和事物。 一辈子都活不明白。 他以前虽渣，但婚后绝对是个称职的丈夫和父亲。 钟涛这样的，就不应该结婚生孩子。 一个人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免得伤害到最亲近的人。 第269章 燃眉之急 钟敏的死对钟涛的影响太深。 有的人信佛是心中有信仰，有的人则是为了寻求心灵上的安慰。 钟涛就属于后者。 乔伟认为这样也好，有让他关注的事心里才没那么压抑。 不然他怀疑钟涛早晚也会把自己折腾的抑郁。 上辈子他身边就没有患抑郁症的人。 圈子里的人大多在体制内工作，待遇好，尤其是双职工只养一个孩子的家庭。 小县城生活节奏慢，负担不重的情况下基本没什么烦恼。 这辈子身边患抑郁症的人多到两个手掌都数不过来。 且多半都是家庭经济条件较好的。 得知钟涛信佛，乔伟内心是支持的，转移下注意力也好。 只是对俞娴母子而言，钟涛这种行为十分不负责任。 人生短短几十年，总会遇到这样那样让人无法释怀的事，只能想办法自我调节。 老班长张弛凑过来说：“来的路上我在高铁上遇到夏云霜。” 许论讥诮地扯扯嘴角：“还活着呢，果然是祸害遗千年，真是该死的没死。” 许论一想到大学时代舔了夏云霜四年就想给自己几耳光，简直是他人生中的黑历史。 乔伟失笑：“行了行了，上次同学会不是已经报过仇了嘛，有点风度。” 胡勇军：“老乔说的对，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算了吧。 原本我们打算十年办一次的同学聚会，你跟夏云霜和王一骏整那么一出，之后就再也没办过。 想听点八卦都没机会。 不过，也不是没有坏处，前些年我落魄了，穷的叮当响，没钱也没时间参加。” 张弛摇摇头说：“她说来京市看病，没人陪她来，看她那样子应该过的不好。” 许论撇了撇嘴，心说，活该。 “她过的不好我就开心了，老张，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 乔悦兮保研，冯程程为考研奋斗，严可欣家底殷实，申请了国外的学校。 尹琪满世界投简历。 乔悦兮英年早婚，老公是军官，儿子也有了，不用参加考试就能读研。 简直是人生赢家。 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 毕业在即，冯程程收到一份大礼。 陆兆送她一套价值一百多万的公寓。 冯程程拿到房本和钥匙，在宿舍里躺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乔悦兮去宿舍收拾用品。 看到活力十足、有钱就能治愈一切的姑娘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乔悦兮关心地问。 “陆兆送我一套精装修的公寓。” “好事啊，你梦想不就是在京市有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么，恭喜你梦想实现。” 冯程程坐起来，无精打采道：“是好事，哪个女人不想有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有房子才有安全感，刚开始我高兴的差点没窜天上去。 回到宿舍我越想心里越不踏实，他干嘛突然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怕他给你卖房子的钱是用非法手段获得？” “嗯，我爸妈养他供他念书最多花了三十万，他这些年林林总总送了我近两百万的礼物。 一方面怕他的钱来路不正，另一方面又担心他用金钱直接买断了跟我们家的关系，以后不再跟我爸妈来往。 我收他这么多东西一直瞒着我爸妈，他们要知道了得打折我的腿。” “别纠结了，姐妹，没多久就要考试了，与其浪费宝贵的学习时间，不如直接当面问问他。” “我也想啊，昨天到现在就没打通过他的电话，他越不接电话我越担心。 虽然有时候讨厌他抢了我爸妈对我的关爱，不管怎么说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多少有点兄妹情。” “跟他关系要好的同学朋友你问过没有？” 冯程程双手捂住脸：“我没有他朋友的联系方式。” 乔悦兮思忖道：“要不要我帮你找找他人在哪儿？” 冯程程使劲点头：“要要要，悦兮麻烦你了。” “把陆兆的基本信息发给我。” “哦好。” 十分钟后，乔悦兮收到对方回复。 “陆兆在深市。”乔悦兮顿了顿将手机递给她：“昨天登记结婚了。” 冯程程捏着手机，反复看了两遍，愤愤道：“结婚不告诉我就算了，连我爸妈都不告诉，还真是用这套公寓还我爸妈对他的养育之恩。 他倒是说一声啊，害我白担心一天，简直莫名其妙。” 冯程程心里不舒服。 不是因为陆兆追了她两年，前一刻送她房子跟她说以后他们会过的越来越好，下一刻就跟别的女人登记结婚。 而是他不告诉她父母一声。 冯程程心情万分复杂。 “我后悔收他的房子。”冯程程托着腮，苦着脸。 “他老婆年龄比他大两轮，他告诉你们，你们会同意吗？别纠结这些了。 他送你房子解了你燃眉之急，住自己的房子总比租房子强，既能省下一笔花销又能安心准备考试。” 毕业了就不能继续住宿舍，京市租房不便宜，省下的租金足够每个月的伙食费。 陆兆算是很有良心的，送冯程程的金饰和房产，足够她不用为经济发愁，安心备考。 一年考不上再考一年，压力也没那么大。 冯程程的父母没有白养他一场。 不像有些白眼狼，翅膀硬了就跑了。 第270章 持家有道 杨宇珩小朋友上幼儿园这年，杨志退了下来，跟杜文舒来京市带娃。 杨泽依然在原来的部队工作，乔悦兮继续深造。 乔言蹊和孟瑶的女儿出生，乔伟夫妻带了四年外孙，这下又要忙着带小孙女。 乔康羡慕的话说腻了，他也喜欢小孩儿，也想含饴弄孙享受天伦之乐，可惜事与愿违。 乔安安在乡下工作三年后调到县政府，之后没多久就谈了个男朋友。 是县一中的体育老师，父母都是老师，有个妹妹还在念高中。 相处三四个月，觉得双方都还不错就见了家长。 小伙子高高大大，谈吐得体，乔康和胡玉兰都挺满意。 这几年乔康一直操心乔安安的婚事，他对男方唯一的要求就是能好好爱护乔安安。 什么房子、彩礼，他通通不在乎。 他就乔安安一个女儿，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没必要因为钱影响年轻人的感情。 小伙子的父母本来很喜欢温柔俏丽的乔安安，无意中得知乔康年轻时因为杀人坐牢的事，就不愿意了。 怕乔安安也遗传了乔康的暴力基因，不高兴就砍人。 他们都是本分的人，吵架不行打架也不行，怕麻烦，这样的亲家要不起。 小伙子迫于父母亲人的压力，跟乔安安分手。 乔安安婚事告吹，乔康又气又愧疚却无可奈何，着急上火血压飙高。 愤怒地跟乔伟抱怨：“政府都允许人改邪归正，怎么这些人就揪着我的过往不放。 怎么骂我都认了，我犯的错关安安什么事，安安多好的姑娘。” 胡玉兰在一旁瞪他，小声警告：“也不看看你的血压有多高，激动什么。” 乔康深吸口气，努力平复激动的情绪。 乔伟就事论事：“关键是看小伙子的态度，他立场不坚定，就算没有这件事的影响，早晚也会因为其他事情离婚。” 做父母的，恐怕没几个愿意因杀人坐过牢的人结为亲家，经济问题坐牢都比杀人强。 敢动刀砍人的人，谁不退避三舍。 乔安安考公政审没受乔康影响，感情和婚姻却是一波三折。 丰厚的嫁妆也吸引不了想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 乔伟的话没能安慰到乔康，在家蔫了几天。 “爸你别多想，真的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他适合结婚，没多少感情，分了就分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和妈不是忙着挣钱就一直围着我转，都没怎么出去玩过，要不你们去外面走走看看。”乔安安劝道。 婚事吹了她是有点失望，但仅仅是失望，再多就没有。 结不结婚，真的无所谓了。 十几岁的时候期盼自己快点长大，跟喜欢的人组建家庭，生儿育女。 二十几岁，看的多了也就越来越清醒，对爱情和婚姻就没那么多奢望。 遇到合适的人就结婚，没遇到就算了。 胡玉兰翻了个白眼：“我想去啊，还想环游世界呢，你爸舍不得钱啊，对你大方对我抠门的要命。” 还好意思说你大伯对你大伯娘抠，一模一样，不愧是亲兄弟。 乔安安不禁莞尔：“爸，我工作几年没怎么花钱，工资都攒下来了，你不是早就念叨想去港城看看，陪我妈去吧，我出钱，正好去港城看看小姑婆。” 乔玉梅许多年没回过家乡，每年都会给乔安安和乔漫漫寄礼物，打电话鼓励她们。 虽只见过一面，乔安安很喜欢这位女强人姑婆。 胡玉兰捅咕一下乔康，怂恿道：“去吧去吧，咱们辛苦了几十年，也享享女儿的福。去了港城回来再去京市看看乔伟他们一家。” “那得花多少钱啊。”乔康舍不得。 “你不去是吧，那我自己去，我得多带些钱，想吃什么就吃想买什么就买，痛痛快快的玩一回。” 乔健这几年正常了，别又轮到乔康，那就别怪她跟郑娇娇学。 “败家婆娘，钱在手里是不是烫手？” “是，我跟你结婚多少年了，你给我买什么了，我买的衣服超过两百你都说我败家，一年的护肤品没超过五十块。 你看看乔伟，他是怎么对韩小雅的。 难道我不配用好的吗？” 乔康底气不足地哼了声：“在农村你穿那么好给谁看，皮肤不好我也没嫌弃过你啊。” 胡玉兰嫌弃的斜了眼糟老头子：“谁说在农村就不能穿好的，我穿给自己看不行？ 还是安安心疼我，自从安安上了大学头发是她带我去烫，衣裳鞋子是她给我买，护肤品也是她给我买。 让你去给我买双袜子都舍不得买纯棉的。” 以前还不觉得乔康抠有什么不好，反正他没有不良嗜好，省钱。 况且他自己穿的也是便宜货，这年代很少有人会穿补丁衣服。 乔康就会，坏了补好了接着穿，没把布料穿朽了不许扔。 在乔康看来安安花再多钱都是应该的，他们两口子就不行，仿佛不配吃好的用好的，也不配享受生活。 就该勤勤恳恳的为女儿挣钱，攒钱，自己过得去就行了，不该有那么多要求。 刚结婚的时候还不像这个样子，存款越多小气吧啦，有一分钱都想存银行。 胡玉兰越想越觉得自己被乔康带偏了，跟他一样省。 村里谁不知道他们两口子是“持家有道”。 难怪郑娇娇说她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 这老东西，自己不想过好日子还不让她过好日子。 “我怎么知道纯棉的是哪种，能穿就行，要求那么多干什么。”乔康不承认自己省钱。 “说什么不知道，还不就是图便宜。” 乔安安忍着笑打断两人的争吵：“妈，我爸不去就算了，我把工资卡给你，想要什么尽管买。 花光了也没事，我能挣。” 胡玉兰漏风的心瞬间被暖心的小棉袄缝补好。 故意气乔康：“好，我就花我姑娘的钱。” “不行，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万一丢了还得花钱去找人。” 乔康想想老太婆使劲儿的造钱就心疼，他得去瞧着点才放心。 乔安安失败的感情也被他抛到脑后。 第271章 丢人 胡玉兰去问乔健两口子要不要一起组团去玩玩。 乔健和郑娇娇快七十，年纪大了就不怎么去干活，怕摔了赚的钱还不够医药费，关键还让乔漫漫担心。 茶地就承包给村里其他人。 乔漫漫在省城上大学，寒暑假才回家。 平时两口子没事就早晚跳跳广场舞，在村里溜达溜达，听听东家长西家短，闲得很。 郑娇娇立马表示：“去啊，都这个岁数了，再不去以后想去都走不动。” 乔健没意见：“正好去看看小姑还有乔伟家的孙子孙女，他家老大一家我到现在还没见过。” 年少时他很不喜欢偏心乔伟的小姑，年纪越大，渐渐的就只会想到对方的好。 其实，小姑对他和其他兄弟姐妹也不错。 嫁人后自己能挣钱就每年都给他们做新衣服，比他爸妈强。 只是跟乔伟比起来要差一些。 五个指头还有长有短，他没为小姑做过什么，有什么资格要求小姑对他和乔伟一视同仁。 现在大家年纪都大了，见一面少一面，说不定哪天腿一蹬就醒不过来了。 胡玉兰拿出老年机：“我问问乔燕要不要去。” 郑娇娇摆手：“别问她了，乔秀生意忙，乔燕不放心别人帮她接送两个孙子，哪儿都不会去。” “问问吧，去不去是她的事。” 果然不出郑娇娇所料，乔燕忙着带娃，说下次去别忘了喊她。 “都六七十岁的人了，哪还有那么多下次。” 郑娇娇瞥眼她的老人机，嫌弃道：“你这古董手机都用多少年了，能不能换一个，我二十年前用的手机都比你的好。 你瞧瞧咱们村，八十多岁的老太都不稀罕用这个。” 拿出去多丢人，还以为他们是从哪个贫穷落后的山旮旯里出来的。 胡玉兰顿了顿，尴尬地咳了声，将丑不拉几的老年机揣裤兜里。 “安安给我买了智能机，一万多呢，就是我用不惯。 这个声音大，操作简单，平时打电话就用这个，呵呵。” 郑娇娇白眼都快翻上天，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我跟你说啊，我也是要面子的，你跟老二最好穿安安给你们买的衣裳鞋子，不然我肯定不跟你们走一块儿。” “知道了知道了。” 胡玉兰也嫌弃自己，同龄人都打扮的时髦，她深受乔康影响穿的像二十一世纪初的老太太。 土的要死。 乔伟夫妻也忙着带小孙女，虽然请了保姆阿姨，还是自己在一边看着才放心。 小孙女才两个多月，太小抵抗力弱舍不得带着出远门，就不跟他们一起去港城看乔玉梅。 四个人商量好，跟乔玉梅联系后，乔安安给他们定好了第三天早上去港城的机票。 到省城玩半天住一晚，还能见见乔漫漫。 乔健和郑娇娇每个月都会来省城看乔漫漫，住上三五天再回去，对省城很熟不怕走丢。 到了港城苏屹会去机场接人。 “盖那么多房子，卖得掉吗？” 乔康最后一次来省城还是乔母死了，他跟乔健来给她处理后事，十几年过去，好些老破小拆了，又增加了些高楼大厦。 凤县那么大点的十八线小县城有三四千套房子没卖出去，价格一降再降还是卖不出去。 出生率越来越低，人口就那么多，房子盖多了给谁住？ 省城得有多少卖不出去？ “不归我们操心了，我们这代人为了买房拼了老命的奋斗，到咱们下一代哪还有买房的烦恼。” “每代人都有不同的压力，父辈那代为了吃饱肚子奋斗，我们是为了买房，下一代是为了工作烦恼，压力同样大。” 四人在省城感叹完，第二天到港城看到居高不下的房价，再次咋舌。 果然还是得出来见见世面，不然老是以为全国都差不多。 乔玉梅的大别墅不比他们老家的房子大，庭院也没多大。 可这里是寸土寸金的港城，老家一千栋房子也没这一栋值钱。 简直让他们大开眼界。 苏母除了基础病和轻微的阿尔兹海默症外，没别的问题。 乔玉梅身体一直不错，年纪大了有点小毛病很正常。 苏屹和谢薇薇生了两儿两女，大的三个上中学，小的还在上幼儿园。 苏屹从事老本行，谢薇薇一直没工作，做全职太太，相夫教子孝顺长辈。 吴星星还是老样子。 吴星星的生父吃了一辈子软饭，跟苏母离婚后又离了三次，除了第一段婚姻有个自闭症的女儿，最后一段婚姻还有个儿子。 女方破产后把孩子丢给他玩失踪。 他自己还要女人养，让他养孩子完全是开玩笑。 吴父思来想去，就想到让吴星星养他们父子。 吴星星没有任何经济来源，苏母分给她的财产由乔玉梅代为保管。 吴父打官司败诉，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侄子侄媳来看自己，乔玉梅很高兴。 这两个侄子跟她三个哥哥一样不孝又自私，都过了四五十年，乔玉梅的气早就消的差不多了。 已是暮年，纠结陈年旧事没有多大意义。 聊到港城的经济发展，乔健突然想到两个亲妹妹。 “小姑，乔灵说乔茉乔莉来港城了，你有没有遇到过她们？” 乔玉梅点头：“乔莉我知道，没见过乔茉。” “乔莉她还好吗？”乔康问道。 虽说嫌弃乔茉乔莉做皮肉生意丢人，到底是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多年妹妹，兄弟俩心里多少有些牵挂。 如果过的还行就算了，互不打扰。 过的不好就劝乔莉回老家去，像乔灵一样给她在县城租个房子，有两个哥哥在，总不会短了她的吃穿。 “她丈夫欠了高利贷，自杀后债务就转到她头上，前年我遇到她的时候她刚好还完债务。 她说她要去京市找她儿子，我给了她一笔钱，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她留给我的号码是空号。” 乔莉这几十年被折磨的够呛，可以说生不如死。 能活着也是她求生欲极强。 真想找还是能找到，既然乔莉不想让她知道就没有必要再找。 乔莉别大手大脚的花钱，那笔钱足够让她安稳的过完后半辈子。 第272章 厚此薄彼 乔健乔康都有些失望，以为还能见上一面，没想到...... 郑娇娇和胡玉兰暗暗松了口气。 不见面最好，乔茉乔莉像乔灵一样过的不好，当哥哥的肯定得管，倒不是舍不得那点钱。 主要是闺女因为有个坐过牢的爹在婚姻上已经不顺，两个做过皮肉生意的姑姑回村，一再提醒大家，乔家大房的姑娘是多有出息。 搞不好闺女这辈子都得做老姑娘。 伤不起。 “我请人查过乔茉，她得罪的人太多，没找到尸体，有证据表明她极有可能早就不在人世。” 乔玉梅对这两个心高气傲、见风使舵且不敬长辈的侄女没什么好感，加上上一次见面已是几十年的事。 不多的感情早就被时光消磨殆尽。 她还记得自己十八岁那年嫁给了城里的大学生，村里的姑娘们都很羡慕她。 回门时听到比她小七岁的乔茉，在灶房里用不屑的语气小声跟她大嫂说：“小姑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能嫁给吃皇粮的城里人，我比她漂亮比她聪明，小姑那样普通的人都能嫁的好，我肯定嫁的更好。” 乔茉说自己年纪太小，不然这样的好婚事根本轮不到她。 她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生气，她更喜欢在父母跟前长的的乔伟，可对其他侄子侄女她也没亏待过。 乔茉竟如此看她。 第一个丈夫是恢复高考第一届大学生，是个很温柔优秀的男人，结婚不到一年就病逝。 苏铭是跟她离婚后才生病，乔茉当年那句“小姑是克夫命，跟她结婚的男人都活不长”，不时浮现在她脑子里，像根刺一样扎在她心头。 乔莉比乔茉好不到哪里去，只是乔莉比乔茉更能隐藏而已。 小小年纪就懂得怂恿乔茉做出头鸟，她在后面捡便宜。 乔茉活着还是死了于她而言没什么关系，乔莉过的不好，给她一笔钱是她这个做姑姑最后为她做的一件事。 乔健默了默：“都是自找的，我和乔康、乔茉乔莉、乔民和乔治，全都是自找的。” 好在大房还出了个乔伟，让村里人摆脱贫困，也把他和乔康拉了起来。 要是七个都是丢人现眼的废物，老爷子在地底下都不安生。 郑娇娇扯扯他的胳膊：“说这些做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乔玉梅笑道：“别想这些不愉快的事，难得来一次，我带你们在港城好好玩玩，尝尝不一样的美食。” “好啊好啊，我天天看电视里说港城有什么美食，馋死我了，那就麻烦小姑。”胡玉兰笑着说。 “有什么麻烦的，我现在不工作，孙子孙女也不用我操心，时间很自由。” ...... 乔玉梅给了五十万，乔莉后半生不用为钱发愁，可她还是想找到这辈子唯一的孩子，那个被她无情抛弃的孩子。 至于乔伟，几十年痛苦的生活已经让她连恨的力气都没了，更没有报仇的能力。 她只想找到自己的儿子，让自己后半生能有个依靠。 其他亲戚，她谁都不想再见。 三十多年前丢在福利院门口的男孩，早在被遗弃的第二年就被一对无儿无女的中年夫妻收养。 乔莉想尽办法查到孩子在什么地方，找过去想要认回来。 没想到她那已经步入中年，穷困潦倒无妻无子的儿子只认养大自己的养父母不认她，即便她拿出几十万来也吸引不了他。 乔莉觉得自己这辈子活的真是失败。 从她有记忆起就算计这个算计那个，想靠身体过上富贵的生活，结果却用身体为男人还了一辈子的债。 算计来算计去，到头来把自己算计的活着比死还痛苦。 那几十年像噩梦一样，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好不容易解脱了，得到一笔钱，儿子也找到了，她儿子却用看垃圾的厌恶眼神看她。 她没资格说他没良心，因为是她不要他的。 年少时她恨她父母只生不教不养，把责任推给别人，没想到她连自私的父母都不如。 乔莉很想跳河里结束自己的生命，可她没有勇气。 那么痛苦的日子她都没狠下心自残，现在没人控制她，手里还有钱，她更不愿意死。 就在亲生儿子所在的小城市买了套小户型的房子，剩下的钱存银行，每年有七八千的利息。 那点利息不够她生活，就在路边卖点小东西，尽量不动用存在银行里的钱。 她想把钱留给那个被她抛弃，却能证明她来过这个世界的儿子。 ...... 乔健四人在港城玩了七天，定好去京市的机票。 乔康对瞧着比自己更年轻的乔玉梅说：“小姑，有机会回老家走一走，你这么多年没回去，老家又有了新的变化。” 乔玉梅有一瞬间的晃神。 “好，我是该回去一趟，明年吧，明年清明回去，该去你爷爷奶奶墓前看看。” 也该去看看第一任丈夫苏建华。 从老家出来后就只回去过两次，只有第一次回去给苏建华扫过墓，一晃又过了几十年。 苏建华走后，所有的相片都被苏建华的父母抢走，那时候的墓碑上没有相片。 五十多年了，她已经记不清他的样子，只记得他是个很温柔的男人。 当年他们也是互生情愫后才在一起，只是他走的太早。 从相识结婚到他离开，不到一年时间，他走的时候正是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 她也曾暗暗决定不改嫁，一辈子替他守着。 后来跟苏铭结婚后有了孩子，他在她心中的位置就越来越少。 她跟苏铭已经离婚，认真说起来，苏铭不算她的丈夫，苏建华却是。 她不该厚此薄彼。 第273章 奇葩 乔康看着乔玉梅道：“小姑，你应该不知道苏家那边的事吧，就是第一个姑父家。” 说来也是巧，乔玉梅两任丈夫都姓苏。 “什么事？” “以前苏家那些人总骂小姑克死了姑父，我看是他苏家出不了能人。” 乔玉梅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苏家出什么事了？” 看在苏寒松的面上，乔玉梅发达了回家乡并没去苏家人面前露面，就连去祭拜亡夫都不是赶着清明时去。 那些年苏家人的做法确实过分，做了母亲后她渐渐的也理解了前婆婆王大嘴为什么会那么讨厌她。 最有出息最孝顺的儿子娶了个乡下村姑，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分家，搬出来单过，不上交工资。 辛辛苦苦养大，还没享到儿子的福人就没了。 是个母亲都受不了。 王大嘴将一切的过错都怪在她身上，曾逼得她跳河，更让她在县城被人看足了笑话。 她怎能不恨。 离开京市时她畅想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来，光鲜亮丽的站在苏家人面前。 可真做到了，她却不想那么做了。 炫耀又有什么意思。 心里的伤痛并不能减少，甚至结了茧的伤还会再次撕裂。 真正放下了过往，也就没再关注苏家人过的如何。 姑父大哥的儿子三十年前不是考上了清大么，当时苏家真是风光啊。 姑父的侄子在政府工作不到一年人就没了，跟姑父的症状差不多。 去年，姑父二哥家孙子考上985大学，他爸非要开车送他去学校报到，结果刚出凤县就出了车祸，父子俩当场就没了。 长寿的王大嘴得到消息一口气没上来，苏家一下子没了三个。 可以说，苏家念书最厉害的都不长寿。 我在县里还听人谈论，多年前曾有位看阴宅的先生站在姑父爷爷的墓前说他们苏家出不了能人。 活了六十几年我见过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事。 以前还不大信，苏家接二连三的出了这种事还是挺玄乎的，没准真被风水先生说中了。 小姑你别再为姑父自责。” 乔玉梅不知道苏家竟然发生了这些事。 王大嘴三个儿子，每家都有一个考上重点大学，在大城市来说算不得什么，在教育落后的小县城那可是非常难得。 金凤凰全都没留住，这也太惨了。 乔玉梅笑笑：“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她早放下了，放下苏寒松和苏家所有人，否则也不会再婚。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当晚乔玉梅梦到从不进她梦里的亡夫。 看不清脸，但她知道是他。 上了岁数竟然也伤感起来。 早上醒来的时候枕头湿了一块。 只记得梦到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梦里的经过。 ...... “怎么不顺道去澳门玩玩？”乔伟将茶水放到四人面前：“喝茶。” 乔康懊恼的拍拍头：“别提了，到了京市才想起，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去。” 胡玉兰幽幽道：“去了我怕你抵挡不住诱惑，上了赌桌就下不来，不去正好，省钱。” 乔康不服：“别乱说，坏我风评，我又不是赌鬼，像我这种抠门的人会舍得去赌？” 乔伟赞同地点头，一本正经道：“确实不会，别人幻想着买彩票中一千万，好歹人家舍得花两块钱买。你是既想中奖又舍不得那两块钱，怎么可能砸钱去赌。” 奇葩一个。 人还是得多吃苦头才知道赚钱有多不容易，花钱也就不会大手大脚。 上辈子的乔康跟现在的乔康消费理念截然相反。 站在风口浪尖，有启动资金，不是太笨运气太差的人，发财特别容易。 吃了时代红利作为暴发户的乔康，不管东西好不好实不实用，向来是只买贵的。 在他的观念里，一分钱一分货买贵的总没错。 这辈子坐了牢，出来就是穷困潦倒的大龄未婚青年，靠双手一点一点的挣家业。 知道赚钱的辛苦，年轻时连买包好烟都舍不得，经常混别人的烟抽，甚至捡烟头过瘾。 不是没钱买不起，纯粹就是抠，享受账户上的数字不断增加的快乐。 为了那点执念，连烟酒都戒了。 “哈哈哈哈.......” 几人不给面子的笑话乔康。 韩小雅笑够了替乔康说话：“这样也挺好，有个手紧的男人起码不用为了钱发愁不是。就怕那种赚的还没有花的多，外面债欠一堆，无辜的另一半莫名其妙的还得跟他还债。 那才是真正的惨。” 乔康用力点头：“我也觉得自己很不错，胡玉兰你不懂珍惜，你要嫁的是个败家男人我看你哭都哭不出来。” 胡玉兰眼珠子往上看，用白眼对着乔康：“是是是，你是好男人，我从今天开始学会惜福。” 不想跟他吵，说不清楚。 乔伟轻笑。 不知不觉间全都成老头老太太了。 乔健说：“我想去看看二婶。” “患了阿尔兹海默，脑子不清楚，打人骂人的毛病倒是没变。” 乔二婶挺长寿，能吃能喝能睡，乔伟估摸着她能活九十多。 老太太患病之前，钱和乔栋乔龙最重要，现在嘴里念叨最多的是乔灵。 “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 乔健特别想见见所有活着的亲戚。 哪怕是他从小就讨厌的，比乔康还抠的铁公鸡乔二婶。 第274章 温水煮青蛙 “我让人送你们去。” 乔伟不去，吃多了撑的才去听乔二婶骂人。 乔康靠在椅背上：“我也不去，来就不是多亲近的关系，现在她又不认识我们，去了干嘛。” 郑娇娇陪乔健去看乔二婶。 乔康吐槽：“老大今年反常的很，没事就爱忆往昔，虽说上了年纪的人都有这个爱好，他太夸张了，车轱辘话说个不停。 今年去给妈那些还活着的姐妹拜年，都是些几十年不来往的人，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大兜小兜的拎着去，人家还未必领情。” 那些钱留给乔漫漫不香吗？ 乔伟目光一闪：“年纪大念旧也正常，安安工作顺利吧？” “顺利，就是加班太多。” “这很正常，多做点也可以多学点东西。” 乔康老调重弹：“安安没有工作这辈子也不用为钱发愁，我最担心的还是她的终身大事。 安安的婚姻有兮兮一半顺利就好了。” 乔伟伸手捏了捏眉心。 他家兮兮漂亮又聪明，自身条件优越却从没有花花心思，早早跟青梅竹马的小哥哥结婚生子。 虽两地分居，小两口感情很稳定。 他以为女儿一辈子就这样平平顺顺。 没想到徐晶的儿子冒出来插一脚，搞得人一个头两个大。 目前杨泽还不知情，杨志火冒三丈，扬言要替杨泽修理方肃。 有对出色的父母，方肃自然不差，品貌学识家世都没得挑。 只是他无心仕途，不然，能走到哪一步还真不好说。 可再优秀又如何，他女儿都结婚了，孩子也上幼儿园了，就算有什么心思也该收敛起来。 还有个刚回国的严煜...... 没结婚前没什么桃花，这两年是扎堆的来。 糟心。 对比乔安安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不过，这些事乔伟是不会跟乔康几人说的。 韩小雅将怀里的小孙女放到乔伟怀里：“抱一下，手酸了。” “爷爷抱。”乔伟抱着缩小版的乔言蹊，眉眼舒展逐渐开来，轻轻颠了颠笑的萌萌的小姑娘。 小姑娘跟她爸就是粘贴复制，孟瑶的基因一点没用上，就是参与了一下。 长的像，性格也像，孟瑶说估计再大点就是个不省心的。 “茉茉跟言蹊小时候一模一样啊，瞧这小模样，大眼睛炯炯有神，真稀罕人。”乔康羡慕。 “别着急，说不定安安的好姻缘已经在来的路上。” “别安慰我了，我琢磨着是不是让安安辞职来京市找个工作，麻烦你们帮她介绍个对象。” 乔康始终觉得姑娘家干得好不如嫁的好。 看看杜文舒，将军夫人，多少人提起她不是满心的羡慕。 杜家后辈并未沾到杨志的光，作为亲儿子的杨泽起点就比同龄人更高，也有更多的机会让他能走的更远。 乔悦兮将来也能妻凭夫贵。 乔安安跟乔悦兮是堂姐妹，她们之间以及子孙后代的差距会越拉越大。 不说比个高低，乔康希望女儿别比乔悦兮差太多。 杨泽从小就对乔悦兮与众不同，若他看上的是乔安安，杜文舒应该不会因为他的原因反对。 杜文舒不反对杨志就没意见。 可惜了。 乔安安在凤县很难找到好人家，年纪拖大了更难找。 乔伟和韩小雅认识人脉广，乔成蹊兄弟身边青年才俊不少，来京市说不定还能找到良缘。 胡玉兰一听乔康不着调的话就来气：“乔康你是不是没睡醒，安安好不容易考上，在乡下待了三年调到县城，你让她辞职？ 疯了吧你。” 为什么就非得结婚，她要年轻三十岁绝对不结婚。 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老古板。 乔伟：“尊重安安的想法。” 乔安安外柔内刚，都已经工作了，怎么可能凡事都听父母的。 小事情上她会对父母妥协，工作关系到她的后半生，绝对不是乔康几句话就能说服。 韩小雅：“有句话说的好，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家三个儿女的谈恋爱，她跟乔伟就没怎么管过。 结果挺好的。 不过，徐晶的儿子怪会来给她和乔伟添堵。 大好青年，优秀的姑娘多的是，非要喜欢有夫之妇，撬墙角这事真不地道。 不，是犯法的。 方肃是个颇有套路的男人，没有明确的表现出追求她女儿，也没有任何逾矩的动作。 可作为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方肃的目的。 只有她女儿还傻乎乎的把人当朋友。 方肃是想趁杨泽不能陪在她女儿身边，温水煮青蛙。 徐晶还不知道她的好儿子都干了什么，得跟她聊聊。 别说她女儿结婚了，就是没结婚，她也没有大度到能跟徐晶做亲家。 第275章 狗血 乔健被老的不像话的乔二婶吓了一跳。 老态龙钟，白发稀稀拉拉的贴着头皮，满脸皱纹和老年斑，坐在轮椅里用陌生又令人头皮发麻的眼神看人。 记忆中的乔二婶泼辣利落，走路做事风风火火，几十年不见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乔健突然有种莫名的伤感。 怕自己早晚有一天会变成跟乔二婶一样，认不出最亲近的人。 郑娇娇一直盯着乔二婶看，总觉得这个不声不响的老太太会使坏。 正想着，乔二婶突然对乔健吐口水。 郑娇娇动作麻利的将乔健拉开。 郑娇娇厌恶地瞪着老太太，扯着乔健就走：“走了走了，搞不懂你为什么非要来找不痛快。” 乔健在心里叹了口气，轻声说道：“二婶，我走了，你保重身体。” 乔二婶面色凶狠，嘴里叽叽咕咕的说着什么，乔健没听清，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从养老院出来乔健情绪低落。 “秋天还没到呢，伤春悲秋个什么劲儿。” 郑娇娇腹诽，男人都喜欢年轻的妹子，女人同样不喜欢糟老头子，尤其是像乔健这种无病也呻吟的老头子。 无趣的很。 “村里老一辈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哎！” 郑娇娇送他一个白眼。 谁还能活成老妖怪不成。 就是闲的。 乔康和胡玉兰出去玩，乔安安周一到周五该上班就上班，周末睡到十二点，刷剧刷手机，饿了就喝牛奶吃饼干。 顺便听听昔日暗恋对象的八卦，日子过的很悠哉。 最近杜家在村里再次出名，让大家又有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杜恒离婚了。 十分狗血，杜恒发现小女儿既不像他又不像老婆，鬼使神差地去医院做了亲子鉴定。 果然被他猜对了，孩子跟他没有血缘关系。 杜恒又给跟老婆长的很像的大儿子做了亲子鉴定，这个孩子依然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做了几年王八，绿帽子一戴戴两顶，杜恒如遭雷劈，差点没当场气炸。 谁能想到他那个温柔娴静，注重礼义廉耻，把名声和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的老婆竟然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 杜恒是不可能为了面子就忍下这口气。 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什么面子名声都不在意。 被戴了两顶绿帽，脸面早就被荡妇踩在泥里。 他没脸也不会给奸夫淫妇包括两个野种面子。 杜恒靠小女儿的长相，没怎么花时间就确定奸夫是谁，跟他猜的八九不离十，就是他老婆的领导。 杜恒反手就实名举报，并发在网络上。 他还怕笑话吗？ 不怕，比起被人笑话、同情，报仇更重要。 什么生恩不如养恩大，在他这里就是屁话。 不是他的种，纵然他付出了很大的心血抚育他们，他也要让他们在凤县抬不起头做人。 要怪就怪他们的亲生父母。 乔安安对杜恒的感情在他结婚后就没了，知道他的遭遇既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刻意去安慰、嘲讽。 只是有那么点点同情，他妈挑来挑去给他挑了这么个老婆。 不仅杜恒成了笑话，时隔二十多年杜家人再次成名。 杜恒妈跟儿子一家不住一起，远香近臭，儿媳又很会做人，孙儿孙女聪明可爱，把她哄的心花怒放。 杜恒妈很是喜欢。 本来因着乔伟一家，以及乔悦兮的原因，她对乔安安是没有任何恶意的，但她决不允许儿子娶杀人犯的女儿。 知道乔安安对自己儿子的心思后，她就有意无意在村里把儿媳和亲家夸上天。 暗暗贬低桥康夫妻和乔安安。 这么多年青山沟谁不知道杜恒娶了个好媳妇儿。 捧的太高，这下打脸打的啪啪响。 她若早知道的话绝对不会让杜恒将这种丢人的事公之于众。 解决事情的方法多的是，又何必搭上自家人的脸面。 可惜她知道的太晚，来不及阻止。 杜恒妈爱热闹，年纪越大越爱显摆，没事就喜欢跟人聊八卦。 闹出这事后在村里就再也没见到她的身影。 乔健夫妻不爱刷视频，乔康和胡玉兰年轻时就不喜欢这些新鲜事物，年纪大了宁愿跟人东家长西家短也不愿意盯着手机看。 四人都不知道村里发生的事。 乔安安也不会主动跟他们说。 说了，她爸妈肯定会立即收起东西回来看好戏。 乔安安觉得没意思，不管怎么说杜恒是她第一个喜欢的人，现在已经够丢脸了，没必要去笑话人家。 却忘记跟乔漫漫通气，乔漫漫跟郑娇娇通话时就将这件事说了出去。 正在参观故宫的乔康听到这个消息，毫无形象地拍掌哈哈大笑。 “报应，活该。” 胡玉兰拍他一下，左右看看，提醒道：“别大声喧哗，你是想让我们都被赶出去？” “哦哦哦。”乔康捂住嘴，眼睛亮的惊人。 嫌弃他女儿是吧，这下遭报应了吧。 之后乔康无心参观，满脑子都是要怎么痛打落水狗。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还不知道报仇，那他就是真傻。 杨泽跟杜恒爸是表兄弟，跟杜恒差了辈分，不在一座城市小时候见面的机会不多，长大了各忙各的关系就更淡了。 乔康丝毫不担心他嘲讽杜恒母子，杜恒妈告到杨泽那儿会不会影响杨泽和乔悦兮的感情。 他是打定主意要给女儿出口恶气。 “我看你也没兴趣玩了，要回去就回去吧，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看看杜恒妈，别图一时之快。”乔伟劝道。 活了几十年经历了那么多事，乔康还是那个容易冲动乔康。 胡玉兰赞同点头：“就是，笑话他们家的人已经够多了，在边上看戏不香？” 乔康觉得不香，他一定要回去狠狠踩一脚才痛快。 第276章 自信过头 乔悦兮只听各国新闻、看时政，从不看各种八卦网红视频。 是高志远打电话告诉她杜恒被绿的，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乔悦兮对昔日的小伙伴、丈夫的表侄报以同情。 没想到精明如杜恒也有被人算计的一天。 不知道心理阴影有多大。 两个月没见面，乔悦兮架不住杨泽天天电话轰炸，提前订好机票，周五下班后就直接去机场。 这次没带儿子过去，杨泽强烈要求过二人世界，不让上幼儿园了还动不动就抱着妈妈腿的臭小子来搞破坏。 儿子没来，老婆就是自己一个人的。 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在一起的时间少的可怜。 杨泽都忍不住为自己掬把辛酸泪。 可他的工作重要，老婆的梦想也一样重要。 他说不出让老婆辞职随军的话。 杨泽在外时装的一本正经，见到老婆就像得了肌肤饥渴症，两人独处就抓住乔悦兮的手不放，眼里的情义藏不住。 把她当女儿宠，给儿子买玩具和零食也会买一份给老婆。 乔悦兮像小时候一样，喜欢挂在他身上脑袋钻进他怀里，寻找到舒服的姿势就不想挪窝。 “表嫂娶了儿媳高调的我在京市都听得到，把高岚夸的像朵花儿似的，孙子孙女回村就带出去满村炫耀。 指桑骂槐的说安安不自量力肖想杜恒，安安心胸宽广没和她计较。 这下脸都打肿了，恐怕不想出门见人了。” 杨泽心满意足里搂着怀里绵软的身躯轻笑：“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承担后果。” “杜恒会不会后悔当初为了名声放弃安安？” 二叔怎么样她不好做评断，安安是个好姑娘，善良聪明。 只是当年乔家的事太过出名，她受亲爹的影响感情上有些坎坷。 若非如此，杜恒未必配得上她。 “他早就后悔了，只不过他那人喜欢装，我估计，他离婚后还等着乔安安主动追求他，跟他表明心迹。” 乔悦兮啧道：“小时候我是一点都没看出他是个自恋的人，都结婚多少年了还指望安安在原地等他。” 想什么美事呢。 杜恒有份好工作，乔安安也有。 杜恒二婚，乔安安未婚，年轻漂亮。 双方家里的经济条件相当，杜恒不比乔安安强。 杨泽轻抚着她光滑细腻的脊背：“他会主动追求任何姑娘，唯独乔安安是个例外。” 杜恒如此别扭，说到底还是对乔安安有个杀人犯的父亲有偏见，认为乔安安低他一等。 乔悦兮有些无语。 “他大可放心，安安自尊心强，就算对杜恒还有点情愫，这些年也被他妈那张利嘴抹的一干二净” 杜家人比较敦厚，与人为善，唯独杜恒妈得理不饶人。 对合自己眼缘的人她可以把人当亲人对待，看不上眼的人就时刻都想踩一脚。 为人处世太过极端，这样的人很容易吃大亏。 这回不就被全村的人笑话死么。 她爸说的对，得饶人处且饶人，有时大度点其实也是对自己好。 杜恒妈平日别这么高调的对这个那个指桑骂槐，也不会被村里人扎堆嘲笑。 “杜恒虽是我表侄，但我想说的是，他不靠谱。” 第277章 男小三 徐晶在老姐妹家打麻将接到韩小雅的电话。 狐疑地看着手机上的名字，心里嘀咕韩小雅都多少年没主动跟她联系了，绝对不可能是打给她联络感情。 其实她也能理解韩小雅的想法，毕竟当初她跟乔伟已经论及婚嫁，将心比心，就好比她跟方镇的前任也做不了朋友一样。 有什么事可以联系，没事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免得三个人都尴尬。 “你们先玩，我接个电话。” 徐晶跟几人打声招呼，去阳台接电话。 “韩小雅，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徐晶在椅子上坐下，佣人倒了杯红茶放到玻璃圆桌上。 徐晶对佣人微微颔首。 “挺好的，你呢，过的怎么样？” 端起茶杯喝了口，徐晶不疾不徐道：“除了晚上没人陪我说话有点寂寞外，其他的都还好。” 韩小雅笑了笑：“想方镇吗？” “想啊，偏偏他这人小气的很，从不出现在我梦里。” “我想他大概是不想打扰你的生活。” “应该是的吧，她知道我胆小怕鬼，怕吓到我吧。我哪有那么胆小啊，他出现在我梦里我只会高兴。 我真的很幸运，在高知家庭长大，接受最好的教育，从小就没受过任何苦。 最幸运的是，遇到了疼我爱我的丈夫。 我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韩小雅想想，徐晶确实非常幸运。 以前她最羡慕的就是徐晶，那时候太幼稚，什么都想跟徐晶比，却样样比不过她。 放弃自己的长项，用短板跟徐晶比。 徐晶在舞蹈上天赋极佳，稍微付出一些努力就能走到高位。 可她不行，她付出的努力比徐晶多，但不得不承认，专业方面徐晶永远都更胜她一筹。 她最幸运的就是通过徐晶认识了乔伟。 “我也一样，我一直很感激你当年的退出，真的。”韩小雅诚挚道。 “这是天意，让我们彼此都能找到最好的一半，不用感激我。”徐晶轻笑。 年轻时再轰轰烈烈的爱也抵不过经年累月的陪伴和关爱，不见面甚至都想不起乔伟模样。 偶尔跟乔玉梅见面时，透过乔玉梅的眉眼能想到乔伟现在的样子。 而方镇的音容笑貌一直在她脑子里，家里每个地方都有他的影子。 坐在餐桌前不经意抬头，有那么一瞬间眼前甚至会出现他的身影。 最长情的爱就是陪伴，方镇陪了她三十多年，在她心里，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他。 方镇虽已经离开了她，但一直没有走远。 韩小雅默然。 徐晶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吧。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乔伟的心从徐晶身上拉回来，现在想想还是莫名觉得委屈。 “对了，你今天打电话给我不会只是单纯的跟我聊聊吧。” “当然不是，你儿子最近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他去京市工作了，至于私生活我就不清楚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韩小雅深吸口气说：“我家兮兮结婚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听小姑说孩子都上幼儿园了，怎么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接受得了。” “好，你坐好了，别激动。 你儿子明知道兮兮是有夫之妇，也知道他们夫妻俩因为工作原因两地分居，隔三差五跟兮兮献殷勤，这就不妥了吧。” 徐晶瞳孔地震，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你确定是方肃？会不会只是同名同姓？” 当男小三，她儿子有这么无耻吗？ 三十多岁的男人对姑娘完全不感兴趣，她一直以为她儿子性取向有问题来着。 喜欢乔悦兮，破坏人家的婚姻，真的假的？ “确定肯定，不信你亲自问他。 兮兮对这方面有些迟钝，没有挑明她只以为对方是跟她做朋友。 我跟乔伟一眼就能看出，兮兮她公公婆婆也都知道了。 这都什么事儿嘛。 兮兮刚出生就跟她丈夫认识，两个孩子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 我和乔伟都不希望他们的婚姻因为第三者的插足而有裂痕。 方肃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可他跟兮兮没有缘分。 还有第一点，兮兮跟她丈夫是军婚，受国家保护的。 所以，我希望你能出面劝劝方肃。” “你别着急，我先问问问他是什么情况好吧。” 徐晶是打心里不信儿子会干出这事儿的，但她也了解韩小雅，没有绝对的把握是不会给她打这个电话。 这事儿万一是真的，有点棘手啊。 韩小雅挂了电话，徐晶还一直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 她已经许多年没这么震惊失态过。 老姐妹们连喊了几声才回过神来。 哪里还顾得上打麻将，火速回家打电话给方肃。 乔伟将睡熟的小孙女交给保姆，走到韩小雅身边坐下：“徐晶怎么说？” “她先找方肃了解下情况。 徐晶还蒙在鼓里，方肃不是小孩，她不可能什么都管，方肃来京市两年只有重要的节日才港城陪她，方肃不告诉她，她哪儿知道。” 乔伟点头：“那就再等一等。” 第278章 没有结果 徐晶杀到京市，在机场终于打通了方肃的电话。 “方肃你跟我老实讲，你是不是喜欢乔悦兮？”徐晶不想跟他兜圈子。 本来不怎么生气，一直联系不上方肃，想想韩小雅的话火气就上来了。 方肃敢破坏乔悦兮的婚姻，她这个当妈的也饶不了她。 方肃按了免提将手机放在书桌上，取下眼镜轻轻擦拭镜片上的灰尘，嘴角带了些许笑意。 “是啊，不过你放心，只是我一厢情愿，她不知道，对我也没那个意思。” 徐晶听他如此坦白，心里的火气消了些。 声音软了几分：“方肃，明知道没有结果，你又何必呢？” 嫁给方镇她基本上没有操过任何心，什么事都是方镇一手包办，包括教育儿女。 就连女婿都是方镇挑的，当然，豪门就找不出几个痴情种。 女婿这些年也是花天酒地，时不时能听到他跟谁谁谁的绯闻，这早在预料中，她女儿都不在意，她自然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管多了，女儿反倒不开心，也给自己找不痛快。 对儿子的婚事她跟方镇从来就没管过，他要不要结婚生子都随他。 当然，方肃想通了要恋爱结婚她当然高兴，毕竟她也想当奶奶。 可方肃要做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且对象还是乔伟的女儿，这就让她无法接受了。 “妈，我有分寸，我只是想能偶尔见见她，不会破坏她的婚姻。” 方肃的声音不急不缓，徐晶半点不信他的话。 “妈年纪大了，上礼拜去检查身体，血压高，心率过快，身体不好就格外想你。 方肃，你回港城吧。” 方肃勾起唇角：“妈，我问过医生，你身体很健康，绝对能长命百岁。” 徐晶：“......” “妈你在什么地方？很吵。” 徐晶没好气道：“机场，刚下飞机，你可真能，让你韩姨直接打电话给我。” 方肃无声地笑笑：“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好去接你啊，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过去。” “你自己好好瞧瞧我打了多少电话给你，你要接电话我犯得着跑这一趟？别假惺惺的，不用过来了，等你来都几个点。 给我在家老实候着，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 徐晶想到自己的死鬼老公，在心里嘀咕儿子哪有老公好，她老公在世的时候什么都给她安排的妥妥当当，一点不用她烦心。 儿女都是来讨债的，没有孩子的时候千方百计的想生，肚子上戳了不知道几百针才有他们姐弟。 一双儿女确实给他们夫妻带来无尽的欢乐，大点了就开始烦人。 累气。 “知道了老佛爷。” 方肃挂了电话，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拨通乔悦兮的电话。 乔悦兮刚到市区还来不及回家就接到方肃的电话。 听到电话里方肃有气无力的声音，关心地问：“方肃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嗯，胃有些不舒服，没事，老毛病了，不用担心。” “有没有去看医生？” “明天再去。” “身体不舒服就别拖着，要不要我给你叫救护车。” “......咳咳咳，没关系，不用了，我不喜欢去医院，吃点药就好。” 乔悦兮抬手看看时间：“我刚好路过你家，我去看看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给你带过去。” “会不会太麻烦？” “不会，顺道的事。” “那就帮我买份白粥吧，谢谢你悦兮。” “别客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你等下，我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到。” 方肃嘴角噙着笑，戴上眼镜，镜片后的双眸深如古井。 乔悦兮很守时，除非有不可抗力的事发生。 在小区外面买了一份粥，电梯门开就看到惨白着一张脸的方肃等在门口。 “怎么出来了。”乔悦兮快步过去：“脸色这么差。” “你第一次来担心，担心你找不到。” “不至于，我又不是小孩，再说不是有字嘛。”方肃笑容温和，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纸袋。 冰凉的指尖划过乔悦兮的掌心，停顿了一秒。 认识多年，方肃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翩翩君子，乔悦兮并未多想。 蹙眉道：“手好凉啊，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的，已经习惯了，吃点药就好。” “方教授不会是怕打针吧。” 方肃笑而不语，算是默认。 “我记得那年我生病不想打针你怎么劝我来着？” 方肃想到往事英俊的眉眼越发柔和：“劝别人是一回事，不代表自己不怕。” 进了玄关，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放到乔悦兮脚边：“不会耽搁你吧？” “珩珩和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去他大舅家找哥哥姐姐玩，我可以晚点回去，趁热吃吧，吃好我陪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好，随便坐，有牛奶和果汁，想喝点什么？” “别管我了，我不渴。” 方肃给她倒了杯蓝莓汁，坐在对面从纸袋里拿出装着米粥的盒子。 打开盖子，熬出米油的白粥散发香气。 “你吃过了么？” “刚在飞机上吃过，我爸说要给我带饭菜，一会儿回去再吃。” “乔叔真好。” “嗯，我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乔悦兮脸上带着暖暖的笑容。 方肃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不自觉的加深。 没滋没味的白粥变得香甜可口。 方肃喝着粥，乔悦兮看着墙上挂着画。 “这些画都是你画的吧？” “嗯，没事的时候随便画的。” “画的真好，我记得你以前说要当画家，后来怎么学经济学了？” 方肃一本正经道：“我爸说，艺术家找不到老婆。” “哈哈，别人会不会我不知道，你可能不会，就看你愿不愿意而已。” 方教授英俊多金，才高八斗，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 她亲眼见过从港城追到京市的大美女，不止一个，这边爱慕他的姑娘那就更多了。 奈何方教授眼高于顶。 大概这辈子要独美了。 第279章 放手 方肃的房子干净整洁，摆设彰显出主人的品味。 成熟稳重温柔，有才有貌有钱有品位的男人很难不让女人心动，乔悦兮认识他多年，方肃给她的感觉就是十全十美，找不出一点缺点。 “方教授，有人托我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冯程程自从见到方肃后被迷的五迷三道，最爱的钱和黄金都得排在方肃之后。 偏偏又是个怂的，大大咧咧的姑娘在方肃面前就是个胆小的小白兔，不敢直视人眼睛，说话也是夹着嗓子。 矫揉造作的让人起鸡皮疙瘩。 方肃眼神暗了暗，笑道：“目前还没有，遇到了再告诉你。” “缘分这东西说不准，或许你明天就能遇到能跟你过一生的人。” “嗯，我跟你的想法一致。” 见方肃将整整一盒粥都喝完，乔悦兮问道：“够不够，不够我再下去买一份。” “够了，热乎乎的粥喝下去胃里暖暖的很舒服，好多了不用去医院了。” 方肃将纸盒盖好放进纸袋，瞟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见他浅淡的唇色恢复了些许血色，乔悦兮无奈劝道：“再忙也要吃三餐啊，胃不好就别喝咖啡和浓茶。 身体是自己的，不爱惜身体受罪的就是自己，千万别不当回事，四十岁前人找病，四十岁后就是病找人。” “好。” 方肃听着她关心的话，嘴角含笑，心里止不住的抽痛。 “走吧，去检查一下才放心。” 她也好早点回家陪儿子。 回去晚了小家伙睡着了，明早又要在她耳边碎碎念。 “真的不用，吃点药就好。” “真不去那我就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乔悦兮站起来拿上包要走。 方肃眼神一点点暗了下来。 “我送你下去。” “不用，你还生病呢，好好休息，不想做饭也懒得出门就点外卖，我刚问过这家粥店可在手机上点单，半小时内送到。” 乔悦兮边换鞋子边说。 徐晶出电梯就看到在门口说话的方肃和乔悦兮。 她只在乔悦兮年幼时见过一面，过了十多年五官长开更漂亮，还是能一眼认出。 徐晶连忙转身看着电梯上广告屏，心里把方肃痛骂一顿。 等人下去了才转过来盯着双手插在裤兜一派悠闲模样的方肃。 伸手扯着他的耳朵：“给我进去。” “妈，耳朵要掉了。” “掉了算了。” 徐晶气呼呼地放开方肃，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胸。 “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方肃走到她身后，双手在她肩上轻轻地捏着：“不做什么，我只想见见她。” 徐晶扭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不是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她儿子真的好，跟乔悦兮站在一起很般配。 可再好她也不赞同儿子破坏乔悦兮的婚姻。 “生病了，脸色这么难看？” 刚才注意力都在乔悦兮身上，现在才发现方肃满脸病容。 “胃不舒服，做过检查了，不要紧，不喝咖啡，三餐定时定量，调养一阵子就没什么问题。” 徐晶心疼地摸摸他的脸，拉住他手柔声说：“你爸走后我很孤单，佣人又怎么比得上亲人。 阿肃，回去吧，你想结婚就结，不想结妈妈不逼你。 乔悦兮就算了吧。 我相信你也是希望她幸福对不对？” 第280章 没缘分 “合同到期我就回去。妈，我不会做过激的事。” 徐晶看着他：“你自己说的就要做到，妈妈相信能让你爱上的姑娘肯定很棒，可惜你们没缘分。 男女之间哪有真正的友谊，既然她有了家庭，就离她远点吧。” 方肃绕到沙发另一头坐下，取下眼镜捏了捏眉心。 “其实，我今天利用她的善心把她骗过来，今晚是不想让她走的，最后罐头改变了主意。 妈你说的对，爱她就是希望她幸福，她的幸福是不是我给的又有什么关系。” 看着她对着别的男人幸福的笑他就嫉妒的发狂，即便那个男人是她丈夫。 心中的魔鬼反复鼓动他，让他不要放弃获得幸福的机会。 他内心备受煎熬，今天终于再也忍不住，故意喝了十几杯咖啡把自己折腾病。 他妈不来，或许他真的会按照计划实施。 所幸，一切都没发生。 徐晶心头一惊，后怕的拍了拍胸口，万幸她来了京市。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能这样想妈妈很欣慰，阿肃，我一个人在港城也没什么事，你姐姐那边也不用我操心，不如我就在京市，等你合同到期我们一起回去。” 徐晶实在不放心，万一她儿子什么时候又改变主意那就麻烦了，在这边看着点才妥当。 感情这种事最不可捉摸，她不清楚方肃爱了乔悦兮多久，乔悦兮是方肃第一个爱上的女人。 对他来说终究是不一样的。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她就怕哪天方肃后悔现在的决定。 “好。” 方肃并不抗拒他妈留在京市。 他同样担心内心的魔鬼冲出樊笼，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 方肃不去医院乔悦兮就直接去乔成蹊家。 姜夏笑着招呼：“悦兮来了，正要开饭你来的正是时候，快过来坐。” 乔悦兮跟大家打招呼。 “妈妈，我好想你，你和爸爸是不是都不爱我了。” 前一秒还开心的跟哥哥姐姐打的火热的珩珩，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去抱住乔悦兮，委屈的巴巴地控诉。 乔悦兮蹲下身把他抱在怀里：“怎么会，爸爸也想你啊，他说下次你一定要去，他跟你一起打篮球。”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打电话问爸爸呀。”” 五岁的小孩已经不那么好骗了，好在乔悦兮平时答应他的事从来不会食言。 小家伙考虑了一下，决定信妈妈的话。 杜文舒慈爱地对孙子说：“珩珩，要吃饭了，先跟妈妈去洗手。” 乔成蹊和姜夏结婚十五年，育有四个孩子，乔成蹊的的桃花一直没断，不过，姜夏信任乔成蹊，乔成蹊也能很好的处理掉麻烦，夫妻俩的感情并未受影响。 杨志觉得自己当初真是做了件好事。 劝乔成蹊选择家世好，性格豁达活泼的姜夏。 本意是想让他别像上辈子一样一把年纪了还被老婆揍，乔伟夫妻也能少操点心。 没想到反倒成就了两段美满姻缘。 施明华跟白巍姐弟恋多年修成正果，至今没红过脸。 唯一让他郁闷的事，半路冒出来要撬他儿子墙角的方肃。 上辈子就没这个人，莫名其妙的冒出来添堵。 这都什么事。 第281章 得饶人处且饶人 乔康一行人杀回青山村，一路上乔康已经考虑好怎么嘲讽杜恒他妈卢艳勤。 回到家这天乔安安在单位上班，乔康特意在镇上染了头发，穿上在京市买的新衣裳鞋子。 看着穿衣镜的自己，很是满意。 他就是要打扮的精神抖擞的去骂卢艳勤。 “卢艳勤欺负老子姑娘，阴阳怪气指桑骂槐谁不会，老子要让她连门都不好意思出。” 胡玉兰不赞同道：“行了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用你去骂她已经够难受的，一把年纪的人了能不能积点口德。 杜恒和卢艳勤就是很好的例子。” 郑娇娇也劝道：“是啊，漫漫二叔，落井下石的事就别做了。 不管怎么说杜家跟我们沾亲带故的，卢艳勤那张嘴逗人恨，杜家其他人还是很好相处。 杨泽他大舅就杜恒一个孙子，好容易盼到孙子结婚生子，结果疼爱了几年的曾孙和曾孙女都不是自家的。 对他们的打击不比卢艳勤两口子轻，就算你是去骂卢艳勤，那也是在不断提醒他们，这不是往人心窝子里插刀嘛。” 乔健赞同地点头：“大嫂说的对，不看僧面看佛面。” 乔康摆手：“不行，这口气我必须给安安出，当初卢艳勤那张破嘴四处胡说八道也没见他们管一管。 我看，他们也是看不起我和安安。” 顿了顿说：“杨泽他大舅在我的就不说总行了吧。” 乔康不顾三人的劝阻，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斗志昂扬地去报仇雪恨。 “你们坐会儿，我去瞧瞧。”胡玉兰无奈跟上，抱怨道：“越来越不省心，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岁数。” “我们也走了，劝着点老二别太激动，有事打电话。” 杜恒自爆自己戴了两顶绿帽后，杜家大房的农家乐暂停营业。 杜文辉夫妻才七十多就四世同堂，在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愿结婚生孩子的时代，老两口成天乐呵呵的没有一点烦恼。 谁能料到会这么倒霉。 两个孩子没有一个是自家的。 不仅仅是卢艳勤没脸出门，杜恒奶奶也不出门。 她不是觉得丢脸，而是不想看大家同情的眼神，简直是扎心。 姚晓梅躺在床上，额头上敷着热毛巾。 “遭的什么孽哟？昨天文舒打电话回来我都不好意思告诉她。阿恒娶安安哪里会有这些糟心事儿哦。” 杜恒爷爷杜文辉叹息道：“别提了，刚才下楼还听卢艳勤跟明远说，等阿恒周末回来去乔康家提亲。” 姚晓梅震惊地坐起来：“你说啥？去乔康家提亲，杜恒娶乔安安？她是不是没睡醒？还是脑袋被驴踢了？” 正常人能说出这种话？ 虽然她孙子还行，平心而论，乔安安不差，她要是乔安安就算嫁不出去也不同意。 “脑袋被驴踢了的不止她，还有杜明远。” 姚晓梅捂着额头：“哎呦哎呦，我的脑袋，怎么天旋地转的，不行了不行了，快给我一颗降压药。” 杜文辉找出降压药，倒出一片药塞到姚晓梅嘴里，把吸管递到她嘴边。 “别激动，我就怕你生气才没告诉你，着急有什么用，我们老了管不了了，抱不了曾孙也是命。 他们不怕挨骂要去乔家提亲也是他们的事，随便了。 反正挨骂的又不是我们，管他们那么多做什么。” 杜文辉看的很开。 早年他们杜家因为杨志成了村里的一大笑话，完全抬不起头来，那么多年下来他早就练就了厚脸皮。 别人说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不痛不痒，他该吃吃该喝喝。 每天还是照样出门找人下棋打牌。 姚晓梅吃了药喝了水舒服了点，说道：“爸妈活着的时候卢艳勤倒是个好的，通情达理，勤脚快手，有点顾娘家倒也不是太过分。 爸妈一走就像变了个人，我们脾气太好，明远耳根子软，阿恒又护着他妈，惯得她越来越不像话。 我要像他二婶一样把钱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对她没个好好眼色，看卢艳勤还跳不跳的起来。” “说这些都没用了。” 老两口正说着话，楼下传来乔康的声音。 “我们这不是去港城和京市玩了几天嘛，回来就想找大家唠唠。” 杜明远笑着说：“开农家乐每天都有生意，这几十年忙着挣钱，哪里都舍不得去。” 乔康竖着食指，一本正经道：“该去看看，花不了几个钱，再说这钱也挣不完。 我跟你们讲，外面的世界真是看的人眼花缭乱，比电视上看的可更漂亮繁华多了。 生活方便，医疗教育资源比咱们省城好太多。 要说缺点吧，也是有的，空气没有咱们这儿好。 还有水，咱们村里的水都是从山里下来的矿泉水，水质好，泡出来的茶水做出来的饭菜，那味道和口感是外面不能比的。 肉嘛，几乎都是饲料催出来的，不好吃。 出去开开眼界还是可以的，拼命挣钱不就是为了过的开心么，以后人家问我去过哪些地方我才说的出来不是。” 卢艳勤想到自己以前在外面说的那些话，有些无地自容。 乔康来家里她还以为乔康是落井下石来了，她严阵以待，谁知乔康只是来喝酒吃茶闲聊。 她渐渐的放宽了心。 第282章 出气 乔康觉得去港城和京市走一圈，咋连青山村都变得魔幻起来。 他来时是想把眼前这两口子喷到怀疑人生。 想到乔伟跟他说做人还是善良点好，进杜家门之前特意跟旁边邻居打听了一下，杜文辉两口子都在。 忍了又忍才没有直接怼他们。 万没想到这俩不要脸的竟然打他家安安的主意。 一个被人戴了两顶绿帽的男人也就那样。 杜恒和卢艳勤看不上他家安安是安安的福气。 只不过，这两口子太恶心人，尤其是卢艳勤这傻逼，背后骂他家安安，现在杜恒离婚了又想折回来娶他家安安。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 乔康在心里骂骂咧咧，脸上笑的分外开心，摆了摆手道：“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你们知道安安的姑婆和表叔一家都在港城，她四叔在京市，他们那样的家庭已经站在让我们仰望的高度，认识的人非富即贵。 我现在后悔啊，当初怎么就让安安留在这个十八线的小县城呢。 这要是让安安去京市去港城发展，以安安的品貌，追求她的青年才俊不得是个加强连啊！ 所以说人啊要多出去走走看看，不然就成了井底之蛙，癞蛤蟆都当成了天鹅。 老话说有福之人不进无福之家，我家安安是有福气的，她姑婆和四叔大哥都说要给她介绍个家世好人品的青年。 哎，我和安安她妈现在就是发愁安安会不会舍不得辞掉工作走出这个小县城。” 杜明远和卢艳勤的脸色顿时青白交错。 要是听不出乔康的嘲讽那他们就白活几十年了。 偏偏还不能对乔康发脾气，不然以乔康的行事风格绝对会抬着大喇叭去村里说她家如何如何。 跟乔安安成不了，她儿子以后还要再婚，不能让乔康在外面胡说八道。 卢艳勤干干一笑：“安安是个好姑娘，她怎么会舍得留你婶子在村里。” 以前觉得她儿子条件好，有个姑爷爷和表叔都很厉害，即便沾不到多少光，说出去也是让人羡慕的。 虽说乔安安跟杨志一家也算是亲戚，但她是绝对看不上杀人犯的女儿。 这下回过头来看，发现乔安安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孝顺，稳重踏实，村里的姑娘都比不上。 乔安安暗恋她儿子她老早就看出来了。 乔安安这几年感情一直不顺，她还以为只要自己松口乔康就会同意。 没想到乔康竟然想把乔安安嫁到大城市去。 卢艳勤有些后悔，她要早知道前头那个是荡妇，就是送她一栋县城的楼房她也绝不会同意儿子娶她。 以前她有多嚣张，如今就有多丢人。 胡玉兰笑道：“嗨，有什么舍不得的，我们就安安一个女儿，她嫁到哪里我们跟到哪里就是了。 现在交通多方便啊，飞机、高铁，方便的很，想家乡了回来瞧瞧就好。 我家穷比不上城里人有钱，倒也不是买不起一套房，嫁去京市最好，京市房价稍稍便宜些，能买套大点的。 要去港城也行，大不了买个小户型。” 乔康暗暗对自家老太婆竖大拇指。 杜明远二人的脸像刷了绿漆。 楼上的杜文辉夫妻只能默默听着暗自叹气。 这就是嘴贱的下场，欠了别人的早晚都得还回来。 狠狠地冷嘲热讽一番，乔康二人神清气爽的走了。 这口恶气总算出了。 ...... 乔成蹊说上来聊聊，乔悦兮莫名有些心虚，坐在沙发上顺手抱起个抱枕。 兄妹几人东拉西扯的聊了会儿。 乔成蹊点燃一支烟，倚在阳台的栏杆边。 “你和杨泽长期两地分居也不是办法，对珩珩成长不好。” 父亲的角色不是任何人能替代。 “没办法啊，我和他的工作都不能随意调动，他走到今天不容易，除非我放弃工作。” 她从小就梦想有朝一日能璀璨夺目，不说有多高的成就，至少不要比哥哥嫂嫂们差太远。 杨泽将所有的存款都给她，工资卡也在她这儿，房产也都过到她名下。 父母给她的嫁妆非常丰厚。 她不差钱，什么都不做都能过着人上人的奢侈生活，只是想努力一下实现梦想。 代价就是她跟杨泽只能几个月见一面，儿子也不能时时有爸爸的陪伴。 “我和珩珩爷爷奶奶商量过，两个长假他们就带珩珩去杨泽那边，我休息就过去。” 孟瑶手肘撞撞她：“你跟妹夫分开这么久不会想吗？” “想呀，不过还好，不像你跟我二哥，一天不待一块儿就难受，在一起都二十多年了，你俩也不嫌腻歪。” 乔言蹊挤眉弄眼的揶揄：“呦呦呦，有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羡慕啦？” “羡慕啊，你俩可得让我一直羡慕。” 乔言蹊搂着孟瑶：“放心，绝对会的。你们这样感情再好也容易出问题，妹夫倒是不会，你可得稳住了，千万别被外面的男狐狸精迷住。” “乔言蹊你能不能别那么欠揍，我像是朝三暮四的人？” “不像，只是提醒你一下，千万别迷失了方向。” 乔悦兮哼了声：“一边去，我算是明白了，我说我怎么会有种被班主任喊去办公室的感觉，合着你们是担心我外遇，来敲打敲打我。 是不是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乔言蹊绝不承认：“没有，这不是说到这儿刚好提醒你一下么。” 乔悦兮扯了扯嘴角：“骗三岁小孩儿呢，放心，我肯定不会背叛杨泽。” 第283章 比谁放狠话厉害 乔成蹊打量妹妹平和悠然的神色，泯然一笑。 在父母的疼爱下长大，吃穿用都是紧着好的，带她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优秀。 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小孩比较早熟，很多中学生都有早恋的冲动，可她不会。 虽没有男孩献殷勤递情书，但他相信只要他妹妹表现出一点点想早恋的念头，追求她的人没有一个排也有一个班。 小时候杨泽比两个亲哥哥更宠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处心积虑多年才抱得美人归。 远见卓识，为了她拼命的往上爬。 有杨泽，外遇，确实不易发生在他妹妹身上。 最麻烦的是怕方肃不放手。 方肃不比杨泽差，无论是家世还是个人能力，只是两人选择的道路不同而已。 夫妻俩长时间分居，身边一直有个优秀的男人终究是个隐患。 “不是要陪你朋友去医院检查？怎么没去？” “他坚持不去我也没办法，不过我走的时候他好多了，明天再去看看。” 乔成蹊点点头没再多说。 什么都不知道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夜已深，徐晶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上了年纪觉少，方肃恋上乔悦兮更是让她毫无睡意。 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她内心并不像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轻松、无关紧要。 若非乔悦兮已婚，为了儿子的幸福，她不会纠结于成为儿女亲家会不会使她和乔伟韩小雅尴尬，亦会厚着脸皮请求他们能同意。 问题是，方肃晚了不止一步两步。 “哎！” 徐晶翻了个身。 她不爱叹气，养父母让她离开徐家她没叹气，初到港城处处碰壁她没叹过气。 她始终坚信，困难是暂时的。 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哪怕万念俱灰感到活不下去了，实际上咬一咬牙就能熬过去。 经年后回头再看，其实也就那样吧。 再痛彻心扉，抽筋剥骨，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爬起来。 方肃故意作贱自己身体只是为了见乔悦兮一面，她的心就揪成一团。 方镇老来得到一双儿女，对儿女看似严厉其实比她更爱他们。 她没见过哪个男人像方镇一样爱孩子。 他纵容孩子们选择自己想做的事，临走前尽最大能力为他们铺平道路。 可以说在遇到乔悦兮之前，方肃的人生之路一帆风顺。 徐晶再次轻轻叹气。 只希望方肃能早点跟她回港城，日后别再跟乔悦兮联系，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互不打扰。 ...... 乔康劝说乔安安辞职，无论是去港城也好，还是去京市都行。 乔安安不愿意：“我毕业那年实习那家国营单位破格录取我，你怎么说的，说姑娘家最好的工作就是公务员。 稳定，福利待遇好，考家这边的单位你们还能时常见到我。 我思来想去觉得你说的挺对，考了两年好不容易考上了，也从乡镇上调到县里了，你现在又让我辞职重新找工作。 爸，我现在这样挺好的，真的，人活着又不是非得结婚生子，咱别折腾了行不行？” 胡玉兰白了乔康一眼：“别听你爸的，想一出是一出，一天天的跟个窜天猴似的上蹿下跳，你就踏踏实实的上你的班，别管他。” “嘿，你这老太婆，是谁跟杜明远两口子说安安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还说要买房来着？” 胡玉兰嗤笑：“我故意气他们你都听不出来，吵架、气人不都是比谁放狠话厉害，说说而已你也信。” 乔康语塞：“那你话都说出去了。” “说出去又怎样，卢艳勤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害我白高兴一场，行吧，我也说不过你们，爱咋地咋地吧。” 乔康走到葡萄架下的软椅躺下。 感到万分可惜，好容易说动乔伟和乔成蹊兄弟给安安介绍个靠谱的男人，父子三人都同意了，安安不去他也没辙。 第283章 事业型 书本上学到的知识跟实际工作有很大出入，乔悦兮工作时间短，只能不断学习，向领导同事请教。 家里有个粘人的小祖宗，没特殊的事杨泽坚持每天视频通话半小时，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 打了两次电话给方肃问他身体情况，得知他没什么大碍，叮嘱他要按时吃饭，少喝咖啡，之后就没联系。 以往是方肃联系她较多，方肃不主动打电话，联系自然就少了。 徐晶跟韩小雅讲方肃合同到期就回港城，这期间她会看着方肃，让他们放心。 毕竟她也不希望方肃一直陷下去。 韩小雅将徐晶说的话转述给乔伟。 “还有三个月方肃就回港城，可我心里还是不踏实。如今又不像几十年前，交通不便，路途太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港城到京市三四个小时就能到，回去了又不是不能来。” 乔伟七上八下的心稍稍安定。 “这样已是最好的结果，总不能霸道无礼的要求方肃立即结婚。 放宽心，悦兮的心不在情爱上，杨泽已经消耗了她所有的爱情，我相信不管是方肃还是别人，都打动不了她。” 智商上被哥哥嫂嫂们碾压已经够郁闷的，他女儿有颗不服输的心，将事业看的比爱情更重要。 不然也不会早早结婚生子，完成了人生大事就将精力用在事业上。 “真像你说的这样就好了。” “咱俩事业心都不强，几个孩子倒全都是一心扑在事业上，大丫到现在都没谈过男朋友。” 乔伟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与韩小雅咸鱼了四十年，养大的四个全都是事业型的。 三个儿女重事业的同时，恋爱结婚生孩子一样没耽误，侄女受父母影响压根对男人没兴趣。 “无情无爱，无儿无女，没那么多烦心事，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工作上，这不就是大丫一直追求的生活么。 无论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自己活的开心就行了。” 乔大丫的五个妹妹，除了乔小丫在黑省定居外，另外四个都在京市。 老二陈宝怡是个有福气的，刚出生就被送走，在养父母的呵护下长大，有了亲生女儿待她跟以前没区别。 财产两个女儿平分，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两姐妹虽没血缘关系，却比亲姐妹关系更好。 考上国内顶尖大学，有份好工作。 跟丈夫青梅竹马，虽不是特别出色的人，是个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这四十年一直平平顺顺。 老三尚雯就没她幸运，作为抱养的孩子，养父母要她并不是因为有多喜欢孩子，而是自己生不了，又担心将来没人给他们养老，就收养了尚雯。 对尚雯没多少爱，仅仅是让她吃饱穿暖，并不关心她学习如何，交什么朋友。 很少关心她，跟她沟通。 尚雯在感情淡漠的家庭长大，自己就像个刺猬一样，谁碰她一下她就要扎回去，也是个利己主义者。 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养父母也不管她是工作还是接着复读。 养母去世她得到两套房子和一些存款，养父再婚后没多久在二婚妻子的怂恿下跟她解除了收养关系。 从此跟养父没有任何关系，对方老了也不用她赡养。 她那讨人恨的性格注定她的婚姻走不远。 不到四十已经离婚四次。 她不是吃亏的性子，谈恋爱如何不管，结婚对象全都是有房有钱的本地土著。 每一次离婚，她的财产就会增加一些，要么是钱要么是存款。 每段婚姻都有一个孩子，孩子全都给前夫，她一个不要。 长的漂亮，年轻时行情好，离婚不久就有追求她的男人。 生了四个孩子，不管怎么锻炼身材还是有些走样。 眼角也长了皱纹，容貌身材比不上当年，依然有追求她的男人，只不过，再没一个优质男人。 她干脆也不结婚了，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开。 虽说不缺钱，性格使然一直过的不开心，一山望着一山高。 总认为别人的男人比自己嫁的强，有这想法，嫁给谁婚姻都维持不了多久。 乔小丫被家人往扶弟魔的方向培养，倒是培养的很成功，若是乔栋和黄巧娟同意她去上技校，书念出来，有工作了绝对是最忠实的扶弟魔。 可惜乔二婶和乔栋都舍不得那点钱，想让乔小丫辍学帮家里的饭馆，不但能省下一笔学费，还能减少一个人工开支。 日积月累产生的怨恨让乔小丫绝望，令她无比愤怒。 初到黑省打工那两三年吃足了苦头，也想明白了很多事。 过了二十年的苦日子，她对平淡的幸福尤为珍惜，不管别人过的如何，她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农民。 丈夫忠厚会疼人，公婆心善对她不差，三个儿子跟大部分孩子一样，都是普通人。 学习一般，叛逆期让父母操碎了心，过了那段时期也就好了。 再苦再难都比在娘家强。 她一直抱着知足常乐的心态，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姐妹六人，只有乔小丫在亲生父母身边长大，受尽委屈，过的最惨的就是她。 幸好，离开父母后后半生得到幸福。 老六老七在两个普通工薪家庭长大，经济条件一般。 老六没考上高中，技校毕业打了两年工就嫁人生子。 老七大学刚毕业，正忙着考公争取明年能上岸。 考公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对大部分女孩子来说，考公是最好的出路。 一旦考上，后半辈子就不用担心失业的问题，在婚姻上也有更多的选择空间。 第284章 耐得住孤独寂寞 韩小雅拿玩具逗着窝在乔伟怀里啃手指头的他小孙女。 “虞姝为科研事业奉献了一生，两院院士，无限荣耀。” “很羡慕？” “是羡慕，不过我没她那么聪明的脑子，也不如她能耐得住孤独寂寞。” 就算有个聪明的脑子也做不到虞姝的成就。 她家大丫跟虞姝走了同样的路。 希望大丫能如愿以偿。 乔伟伸手，温柔地将她脸边的头发掖到耳后：“胡说，孩子们都随了你才那么聪明，我相信，你将精力都用在事业上也是让人仰望的存在。” 这话乔伟说的诚心诚意。 上辈子他可没生出聪明的孩子。 刘海霞把乔易宠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会，自理能力极差。 每当他教育乔易，刘海霞就故意跟他唱反调，怂恿乔易跟他反着干，结果可想而知。 乔易脑子本就不大灵光，在这样的教育下越来越歪，偏还自负自大。 上了多少补习班才堪堪过了中考分数线，高考分数只有专科录取分数线的一半。 这辈子的这三个孩子聪明乖巧。 韩小雅对孩子们比他更严厉，但几个孩子都长成了别人羡慕的样子。 “你就会说好听的哄我。”韩小雅眼角的皱纹加深。 谁不喜欢听好听的，年轻时她就喜欢听乔伟跟她说情话，老了爱听他夸奖她。 “不是，这是我的心里话，我打心里感激你。” 感激她替他生的三个孩子，给他一个温馨的家。 相濡以沫四十年，两辈子，韩小雅是陪他最长的人。 他们心意相通，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想法。 儿女们都已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往后能陪伴他们的也只有彼此。 何其有幸在茫茫人海中遇到她。 韩小雅笑而不语，抬头在乔伟脸上亲了下。 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 方肃遵守对徐晶承诺，合同期满就没再续，回港城头一天约乔悦兮见面。 乔悦兮惊讶道：“怎么这么突然，之前没听你说起啊。” 方肃眸子里划过复杂的神色：“不是突然下的决定，我妈习惯了港城的生活，她年纪大了，我爸去世后她一个人挺孤独，我回港城是早晚的事。 抱歉，没有早点告诉你。” 她有丈夫孩子，给他的时间不多，她工作后更是一年见不上几面。 只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离她近点哪怕难以见一面也令他感到满足。 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会如此容易满足。 乔悦兮摇头：“别这么说，那边的工作落实了吗？” “落实了，已经签了合同。” 到现在他心爱的姑娘都不知道他的心意，也不知道他妈妈是谁，以及他的家世。 无数次想让乔悦兮知道他对她的爱，每次话到嘴边又忍了下来。 “以后有时间过来记得提前跟我讲啊，我去港城也会去看你。” 她自认性格不差，奇怪的是关系要好的朋友并不多，异性朋友关系不错的除了高志远就只有他一人。 方肃带着暖意的目光在她柔美的脸颊上流连。 “嗯，你要好好的，别太累，有空多联系。” “好，你也一样。” 方肃含笑点头：“这次回去我应该会相亲结婚。” 他想试试能不能忘记她。 乔悦兮浅笑：“很好啊，阿姨应该早就盼着你结婚了吧。” 方肃跟她老公同岁，她儿子马上就上小学了，方肃连恋爱都没谈一场。 杨泽脸型轮廓英气，眉眼锋锐摄人，身高体阔肩宽腿长，浑身充满力量感，举手投足充满阳刚之气。 冷厉的气势一看就十分不好惹，让人轻易不敢接近。 这么多年乔悦兮就没见过杨泽身边有爱慕他的女人。 就算有也被他的寒着脸不苟言笑的凶相吓跑。 英俊矜贵的方肃则是儒雅端方的贵公子，声音温和无害，到哪儿都能迷倒一片女人，甚至有男人。 跟他要联系方式，邀请他吃饭看电影的男人女人，毕业前乔悦兮不知见过多少。 包括她以前的室友冯程程，被方肃迷得神魂颠倒，酷爱黄金的女人瞬间成了恋爱脑。 不管不顾的报考了方肃的研究生，跨专业短时间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第一年不出意料的失败了。 幸好努力一年第二年考上，可惜报考方肃的研究生太多，冯程程还是没能如愿。 追求方肃的爱慕者全都被他以有未婚妻为由拒绝，只是狂蜂浪蝶依然前赴后继。 做方肃的女朋友或太太会很累，醋劲大点的都能将自己醋死。 “我爸妈都是很开明的人，他们认为将我们姐弟带到这个世界，不是要主宰我们的一切，而是希望我们能按照自己的意愿过一生。 我爸在世时从没表现出让我结婚，他走了多年，我妈也没提过，是我自己想定下来。” 乔悦兮微微点头，诚挚道：“方肃，祝你早日找到心仪的女孩。” “谢谢！”方肃嘴角含笑，声音艰涩。 方肃回港城，乔伟和韩小雅高高悬起的心落回了原位。 第285章 好歹赢了一回 冯程程拿过乔悦兮腿上的抽纸：“我不是说你在学习和工作上不努力，而是说你有个好丈夫，帅气聪明的儿子。” 冯程程顿了下说，看她一眼又撇开视线：“还有方教授对你的爱。” 乔悦兮愣住，脑海里飞速想着认识以来方肃对自己的态度，确定方肃跟她只是比普通朋友的关系更好些，仅此而已。 摇了摇头说：“我跟方肃只是朋友。” 冯程程擦干净眼泪：“我真是同情方肃，喜欢他的姑娘那么多，他怎么就偏偏喜欢上一个已婚的女人。” 方肃看乔悦兮的眼神温柔宠溺充满爱意，只要见过他们俩在一起的人都能看的出来。 偏偏某人却毫无所觉。 本来她是不想告诉乔悦兮，嫉妒让她变得扭曲。 自己不舒坦也不想让乔悦兮过的毫无负担。 只是话说出口她又后悔了，她为什么要说这些。 多年的朋友难道比不上一个男人？ 可话说出来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冯程程的话并未给乔悦兮造成困扰，她从不会浪费时间去纠结没有意义的事。 不管方肃只是单纯将她当朋友，还是像冯程程说的那样对她有男女之情。 她只知道自己有丈夫有家庭，而她这一生都不会背叛自己的丈夫。 方肃已回港城，以后他们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就算方肃对她有什么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不过，冯程程的话倒是提醒了她，难怪哥哥嫂嫂会对她说那些话，应该是他们看出了什么。 回到港城方肃主动跟徐晶说想相亲、结婚生子。 作为过来人，徐晶是不希望方肃在没放下乔悦兮之前就结婚，这样对他对他太太都不是好事。 但作为母亲，她自私地想要儿子能尽快摆脱爱而不得的阴影，有爱他的太太，可爱的孩子。 徐晶给他安排相亲。 五个月后乔悦兮收到方肃的喜帖。 新娘是位笑容明媚又耀眼的姑娘，跟方肃很般配。 彼时乔悦兮在国外，工作原因没法去港城参加他的婚礼，寄了新婚贺礼。 杨泽的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乔伟夫妻和杨志夫妻也都安心了。 乔安安红鸾心一直不动，小几岁的乔漫漫大学毕业就结了婚，嫁的是邻村的一个小伙子。 两人很有缘分，从幼儿园到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大学念的还是同一所学校。 乔健从京市回来不久，郑娇娇发现他丢三落四，刚说过的话就忘了。 去医院一检查，跟乔二婶一样患了阿尔兹海默，只是症状还轻。 这个病没法治，只能控制，随着时间推移就会跟乔二婶一样谁都认不出来。 乔漫漫本不想早早结婚，但她知道乔健想看她结婚生子。 跟小伙子认识快二十年，两家隔的也不远，知根知底，小伙子和家人都不嫌弃乔健坐过牢。 跳过谈恋爱的步骤直接就把婚结了，没多久就怀了孕。 乔健别提有多高兴，比不过乔伟，他好歹赢了乔康一回，把他给嘚瑟的。 让乔康更是抓心挠肝，可这种事急也没办法。 乔玉梅替苏铭尽了孝，替他送走八十六岁的苏母。 她也已经是七十多岁的老人。 办完苏母的后事，乔玉梅在吴星星和谢薇薇的陪同下回到故乡。 与苏铭离婚前，苏铭说要陪她回来走走，最终却未能成行，之后她就一直没回来。 离开家乡快五十年总共就回来过两次，距上一次回来过了快三十年，县城的变化比较大。 她在县城住了八九年认识不少人，现在在街上走一圈一个认识的人都没了。 莫名就感到心里空荡荡的。 “我记得上次回来好多人家屋顶都加盖一个蓝色的彩钢瓦大棚，从山上往下看，全城除了住宅小区，有房子的地方都是蓝色的，怎么全拆了啊！” 以前住过几年的地方盖成了小区。 乔燕解释：“影响城市形象，有些还是违章建筑，不安全，前些年统一拆了。 拆了也好，原来从山上看下来整个城市就像打了蓝色的补丁，东一块蓝西一块蓝，现在瞧着清爽多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没大棚住在顶层夏天热得人心慌，得一直吹着电风扇。” 凤县天气炎热，但也没有热到需要安装空调的地步，热几天就会下一两天雨，暑气就会散掉些。 整个县城除了好点的酒店就没多少人家安空调。 乔玉梅点了点头：“早些年没这么热。” 上台阶时谢薇薇要搀扶她，乔玉梅摆手：“不用扶，我身体好着呢，天天锻炼走这点路不算什么，倒是你走不动就歇歇。” 谢薇薇婚后做全职太太，请了菲佣料理家务，多年来一直养尊处优，平日不爱锻炼，走了会儿一爬台阶就开始气喘吁吁。 乔玉梅和吴星星乔燕全都面不改色。 谢薇薇有些不好意思：“是有点儿累了，妈，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乔燕指指前面：“那儿有家甜品店，里面有位置，去那儿吧。” “好啊。” 四人进去后找个靠窗的位置点了饮品和甜点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跟在一个小姑娘身后进来，见到乔玉梅后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眼熟，往乔玉梅的位置过来。 “大嫂？” 乔玉梅戴上眼镜看着她：“你是？” “我是苏冬梅啊，大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乔玉梅辨认了半天才从记忆里翻找出这个人来。 乔玉梅笑道：“冬梅是你啊，几十年不见都认不出来了，能遇上真难得，坐下聊。” 这个小姑子当初可没少刁难她，把王大脚的尖酸刻薄学了个十成十。 乔玉梅只觉得恍若隔世，有再多的仇怨也消散在时间的洪流中，大家都是快入土的人了。 这一次见面也就是最后一次见面，着实没有必要再翻旧账做乌眼鸡。 苏冬梅跟她的想法差不多。 当时年轻，认为大哥娶了大嫂就搬出去单过就是大嫂怂恿的，是大嫂抢走了她大哥，后来大哥不在了也怪在大嫂头上。 那些年做了很多过分的事，说的话很恶毒。 后来自己结了婚同样遇到了不讲理的婆婆和大姑姐，才明白大嫂的难处。 第286章 道歉 乔燕招来服务员给苏冬梅和小姑娘点了果汁。 “这是我妹妹，儿媳，微微。”乔玉梅大方介绍。 她改嫁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 谢薇薇和吴星星打了招呼。 苏冬梅早知道乔玉梅改嫁，年轻那会儿也没少骂乔玉梅没良心。 后来想想，她是乔玉梅她也会改嫁，而且为了摆脱婆家人无休止的辱骂会早早的改嫁。 乔玉梅能给她大哥守七八年已经很不容易了。 想到早逝的大哥心里又酸又涩。 她大哥成了一捧黄土，乔玉梅儿孙满堂。 她妈到死都念叨乔玉梅没良心，她大哥那么护着她，几十年了不知道回来到她大哥坟前上炷香。 婆媳俩没戴贵重的首饰，穿的素净简单，可一看那面料和做工就知道不便宜。 听人说乔玉梅在京市做大生意，很有钱，这都跟苏家没有任何关系。 她刚知道的时候后悔过，大哥去世，乔玉梅孤立无援的时候不应该去踩一脚，不然，乔玉梅发达了也会拉她一把。 不至于辛辛苦苦几十年才攒下那么点家当。 苏冬梅拉拉身旁的小姑娘：“莹莹，喊人。” 小姑娘乖巧的按照年龄跟四人打招呼。 实际上，差了辈分。 苏冬梅脸色僵了僵。 乔玉梅笑着应了声：“这是你孙女吧？真乖。” 苏寒松两个弟弟三个妹妹，只有他一人上了中学考上大学，两个弟弟一个念了高小，一个念了初中。 王大脚偏心儿子，认为女儿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舍不得花钱让女儿上学，三个女儿一天学没上过。 七十年代出生的县城姑娘没上过学的很少见，哪怕是县城周边的农民，多少都会给自家姑娘上几年学。 上过学能嫁的更好。 王大脚不管这么多，她认为自家姑娘长的好看，没上学又有什么关系，再说没上学又不是不认识字。 苏冬梅姐妹对她这个上过中学村姑羡慕又嫉妒，无力反抗父母便千方百计的刁难她。 她去了京市后就把苏家的人放下专心赚钱，他们过的好与不好都与她没了关系，不会刻意去打听他们的情况，更不想报曾经被苏家人欺负的仇。 苏冬梅有些尴尬的放低了声音：“是我小女儿。” 乔玉梅愕然。 苏冬梅比她小十四五岁，今年也有六十二三了，这小姑娘顶多十岁出头。 果真是积极响应国家政策的一代人，过了五十还拿命拼三胎。 苏冬梅老脸一红，不好意思摸了摸刚染的黑发：“那什么，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结婚也不生孩子。 只图自己过的安逸，过一天算一天老了没人管也无所谓。 我两个儿子都四十多了还打着光棍。 幸好有个小的，不然我跟我家那口子得被他们气死。” 逼儿子结婚生孩子，话赶话说他们不生她就再生个把财产都给小的。 当时是跟两个儿子置气，说说而已谁知道还真怀上了。 两个儿子依然坚持单身，她憋着一口气保胎保了将近半年生下小女儿。 生了她就后悔了，生个儿子还好，生女儿被人背地里笑话的更厉害。 带孩子出门一些人明知道是她女儿还故意问是不是她孙女，开家长会，多少家长比她儿子年纪还小。 孩子被小伙伴和同学笑话，自卑的不行，不愿意跟她和老头子出门。 两个儿子也放话说休想让他们给她带孩子，谁生的谁管。 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和老头子没等女儿长大身体就垮了。 乔玉梅笑笑：“女儿贴心。” 小地方的人对结婚生子非常看重。 总不好问人你家有多少钱，问了人家也不会说真话。 那就“关心关心”别人家孩子，从学习、工作，再到结婚、生孩子。 就跟与人打招呼就问“你吃了吗”差不多。 见人就问。 别人到年龄不结婚或者结婚两三年还没孩子就开始各种臆测，甚至传些莫须有的谣言。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是说人心理有问题就是身体有问题。 自家一堆糟心事，偏要管别人的闲事。 明面上关心，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 总之就是见不得人好。 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在这种地方是真待不下去。 乔燕喝口柠檬水差点没把牙给酸掉，五官扭曲地插话：“去年听人说你小儿子要结婚了，婚事又吹了？” 乔燕现在不管生意和店里的事，两个孙子上中学了，用不着她照顾，乔秀忙着生意上的事，乔灵走了就没人陪她说话 除了跳广场舞，最大的爱好就是出去跟人聊八卦。 哪怕是不认识的陌生人都能聊得起来。 边陲之地的十八线小县城不大，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兜兜转转都是认识的人。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乔家和苏家以前是亲戚，苏冬梅知道乔燕的事。 乔燕对苏家的事也了如指掌。 早些年因为乔玉梅的原因，路上遇到还会互相瞪对方一眼，再暗地里骂上几句，如今都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生气只会让自己折寿。 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动怒。 苏冬梅吐苦水：“别提了，说了个二婚带孩子的，那女的一开口就要十八万彩礼，比头婚小姑娘的彩礼要的还高。 难得老二愿意结婚，彩礼钱我答应了。 看好日子，装修好房子，饭店定了请帖也发了，那女的跟我说她不生孩子。 不生孩子我还花二三十万请个祖宗回来，干脆别结了，住在一起能过就过不能过就分，还省得以后离婚麻烦。” 乔玉梅温和说道：“看开点，这事也不稀奇。” “看开了，我和老头子没别的想法，好好保重身体争取看着莹莹成年。” 这大概是所有人到中年才生孩子最担忧的事。 孩子还没长大，自己身体不行了。 乔玉梅认为自己没这个勇气，就算她五十岁能生也绝不会再生。 聊了一会儿，苏冬梅看着乔玉梅迟疑了一瞬，说：“大嫂，以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对不起。” 她本想说能不能去她大哥坟前看看，想想乔玉梅这个年纪，还是算了。 道歉倒是发自内心的。 “都过去了。” 第287章 欺负老实人 离开凤县后乔玉梅的人生轨迹就变了，几十年来倒也不是一帆风顺。 事业上有过不如意的时候，婚姻，以离婚收场。 可她的人生已经让许多许多人羡慕。 人生在世哪有事事如意的，乔玉梅对自己的人生非常满意。 回头再看曾经受过的苦，有点恨，可再也找不到年轻时那种恨不得跟苏家人同归于尽的感觉。 乔玉梅想，她若是过的不如意必然不会轻易与亡夫的亲人和解。 遇到恐怕还会好好跟他们算一笔账，哪能容易冰释前嫌，甚至是心平气和的坐下来闲聊。 对她万般嫌弃的前公公婆婆都死了，曾经辱骂她的小叔子、妯娌和三个小姑子要么成了黄土，活着的都过的不如意。 过往的一切也就随风而逝。 乔玉梅独自一人去了亡夫的墓前。 之前她回来时去祭拜过，只是苏家人不知道而已。 乔玉梅将鲜花放到墓碑前。 坟头上、墓碑前堆积厚厚一层枯黄的松针和枯枝。 应该是有些年头没人来过。 对比周边的墓，这座墓显得格外凄凉。 凤县这边的风俗，正月初二要到坟前祭拜逝去的亲人，整理一下杂草，墓前的摆上酒肉饭菜水果和糖，烧香烧纸钱放鞭炮。 除此之外还有清明节。 一年来坟前两次，七月半就在家中祭拜。 自十几年前开始，因为安全隐患不许在坟前烧香烧纸钱放鞭炮，正月初二便再没人来坟地。 只等清明时来整理一下杂草。 以前苏寒松的父母弟妹们每年都会来祭拜他。 如今他父母都已去世，弟弟妹妹们活着的也都老了，清明节基本上不会再来。 侄儿侄女外甥们跟他终究隔着一层，清明时未必转过来祭拜一下他。 乔玉梅蹲下身一点点将枯枝归拢，墓碑上的灰尘打理干净。 “对不住，现在才来看你，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在凤县的时候总是准时来祭拜，甚至还有将来死了要埋在亡夫身边的念头。 去了京市后就再也不想回来，只想离带给她无尽噩梦和恐慌的苏家越远越好。 快五十年，总共也没来看过苏寒松几次。 她觉得自己挺绝情的。 苏寒松查出患了不治之症，那时她跟他感情正是最好到时候，那时候真是万念俱灰啊。 医生说没法治，在医院浪费钱不如回家，想吃什么就让他吃。 即便是最出息的儿子又怎么样，苏寒松的父母得知他的病治不好，几乎没怎么考虑就放弃了他。 苏寒松哭着说他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有份令人羡慕的工作，刚娶到喜欢的姑娘，连孩子都没有。 承诺给她的事没做到，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他不想死。 她更不想他死。 苏寒松是单位职工看病可以报销一部分，可也得先交钱才能看病。 他工作没多久，结婚前的工资全被他妈拿走，每个月就给他几块钱的零花钱。 婚后搬出来租房住，一个小家要置办的东西很多，没什么积蓄。 钱花光了她去找苏寒松的父母借钱，一分钱没借到反被骂了一顿赶出来。 她只能把父母给她压箱底的金条低价卖了交医药费。 给苏寒松办丧事的钱也是她出的。 后来医药费报销后全被苏寒松的父母拿走。 苏寒松走的时候求她给他守一年，一年后就可以改嫁。 她为他守了十年才有动了再婚的念头。 平心而论，她没有对不起苏寒松。 只是这么多年没来他坟前，心中感到亏欠。 乔漫漫的孩子出生不久，乔健的病情迅速恶化。 乔玉梅回到村里他已经不认识她，大小便失禁，生活完全不能自理，需要有人二十四小时陪护。 郑娇娇她倒是挺健康，只是她年纪也大了，就怕照顾乔健不小心伤了自己。 两个都病了更麻烦，只会给乔漫漫增加负担，干脆请人照顾乔健。 乔健坐在轮椅上往地上吐口水玩，乔玉梅有些难以置信：“两年不见怎么就成这样了。” 郑娇娇无奈道：“人老了，会得什么病真不好说，小姑身体还好吧？” “我还好，有点风湿，不严重。” “咱们都要好好保重身体，年轻时没钱就想着多赚些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老了倒是不用为钱发愁，没享几年福身体也不行了。” “是啊。”乔玉梅问乔康：“乔民怎么样了？” “老样子，谁想他一样能在精神病院住三十多年，还挺能熬。”乔康懒懒地伸了伸腿。 乔健病了，少了个跟自己吵架斗嘴的兄弟，乔康心情抑郁的同时也杞人忧天，怕自己会变得跟乔健一样。 “别说，乔民这后半辈子倒是过的悠哉，脑子糊涂了不用胡思乱想，什么都不用做该吃吃该睡睡。 一辈子糊里糊涂记不住从前的事对他来说倒是件好事。 不然就他那性子，知道老四过的比他好，就算清醒了也得把自己气疯。” 乔玉梅摇头：“乔伟过的好那是他自己努力所得，当年我就想不明白你们兄弟几个。 嫉妒你爷爷奶奶偏心他，也不看看他都做了什么。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哪怕是亲人之间那也是需要相互付出的。 你们都没付出过，有什么资格嫉妒。 嫉妒他学习好，自己又不努力。 小学到中学，他不是干活就是学习，要么就是去山里采草药，你们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漫山遍野的疯，只管解决自己的肚子。 动不动就联合起来欺负他老实，没一点做哥哥的样子。” 乔康咧嘴笑：“小姑说的是，我们以前做的确实不对，不过，谁让他好欺负，不欺负他欺负谁。” 一把年纪的人了，脸皮练的比墙还厚，不怕挨训，更何况乔玉梅说的也是事实。 乔玉梅瞥他一眼：“我要是乔伟，帮外人也不会帮你们俩，让你们好好吃吃点苦头，他啊，是咱们乔家最心善的人。” 只要乔伟愿意，当年乔健乔康根本无法在村里立足，哪还有后来的好日子过。 她这辈子最感激的人就是乔伟。 是乔伟带她走出这片天地，远离苏家追求新生活。 若非如此，她哪有现在的儿孙满堂，恐怕早就被苏家的人气死了。 第288章 铁树开花 “小姑你说的对，乔伟的确比我们都更善良。 我要是乔伟，看我不狠狠将欺负我的人报复回来。 大房八个二房三房各两个，十二个堂兄弟姐妹，乔飞夭折，乔治枪毙，乔栋被杀，乔灵病死，乔民疯了。 乔茉大概也死了，乔梁走后几十年没回来过，不知道他和乔莉是死是活。 现在就剩下乔健、我、乔伟和乔燕。 乔健病了，医生说他有五到十年的寿命，也有可能活不到五年。” 乔康说着红了眼眶，抬手捂着眼睛。 “在农村谁家男人多就没人敢欺负，咱们大房六个男娃，还有二房三房的乔栋乔梁，八个啊，村里哪家能比得上咱们乔家。 可大家都看出我们兄弟面和心不和，暗地里没少嘲笑我们，也看不起我们。 谁都敢欺负我们，还不都是自己作的。 脚踩肩膀下来的亲兄弟啊，怎么就不能做拧成一股绳的好兄弟。 乔伟心胸开阔没跟我们计较，我感激他，可我也明白，他早就不把我和乔健当兄弟。” 胡玉兰扯扯他：“说这些做什么，你也不想想自己当年怎么对乔伟的，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我没有怪他的意思，我就是后悔。” 乔玉梅沉默片刻：“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讲这些，明天去祭拜你爷爷奶奶，过两天就走。” “小姑难得回来一次多玩几天吧。”郑娇娇挽留。 “村里人口跟我走的时候差不了多少，我认识的熟面孔没多少了。” 回到出生长大的故乡，反倒没有在京市和港城自在。 始终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再一个，谢薇薇心里挂着老公和儿女，她不走她就只能一直陪着她。 乔健乔康兄弟在村里，年年都会祭拜二老，坟重新修过。 乔玉梅跟乔伟的想法一致。 老人活着的时候不好好尽孝，人没了天天来坟前祭拜又有什么意思。 父母活着的时候她尽了做女儿的义务，因此，多年没回来祭拜父母并不觉得有多亏心。 从后山回来，高志远的父母提着水果登门。 高志远的妈妈蒋玉表明来意后说：“志远跟安安从小一起长大，两个孩子是什么秉性咱们都清楚，安安同意的话我们就选个好日子过来提亲。” 高志远暗恋乔悦兮十多年，怕乔悦兮不跟他做朋友甚至不敢表白。 他是家中独子，父母想抱孙子，父母和七大姑八大姨催婚催的紧，反正娶不到喜欢的人，娶谁不是娶。 直接将自己的婚姻交给父母，他们看上谁他就娶谁，要求只有两个，别太丑、脾气稳定。 别的就让父母看着办。 高志远的父母挑来选去，总觉得人介绍的那些姑娘配不上高志远。 若非乔玉梅一行人回村，夫妻俩绝不会考虑大高志远两岁的乔安安。 在他们看来乔安安确实是个好姑娘，但还是跟他们宝贝儿子不般配。 细细一想，乔安安有厉害的姑婆和四叔，几个表兄弟表妹也都不是池中之物。 抛开乔健乔康不谈，这些亲戚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与其找个普普通通的县城姑娘，还不如娶乔安安。 起码将来有什么难事，亲戚们能帮一帮。 “志远想娶安安？” 乔康和胡玉兰都愣住了。 实在是太出乎他们预料。 乔安安总体来说条件不差，可至今为止，除了在省城念大学有男生追求过，回来后就无人问津。 跟那铁树一样，死活不开花。 愁死个人。 高志远是博士，五官端正，性格也还不错，父母有点爱占便宜的毛病，话有点多。 话说回来，谁还没点毛病。 关键是高志远本人条件好。 原先胡玉兰还觉得高志远心里只有乔悦兮，就算高志远想娶她女儿她也不会同意，可现在她女儿都三十出头了。 错过高志远，再拖几年就只能找二婚的。 哪里还计较得了那么多。 再深的爱都会消失，结了婚成了一家人，等有了孩子就有了牵绊，日子过起来年少时喜欢的人在心里的分量就轻了。 乔康与胡玉兰的想法差不多，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送上门的姑爷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高志远爸爸笑道：“是啊，志远年纪不小了，跟他同龄的孩子都两三个。 安安是个好姑娘，以前我跟志远妈就中意安安做儿媳妇，那时候志远在京市上大学，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毕业，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回咱们这小地方，不敢耽误安安。 现在毕业工作了一段时间，算是稳定下来了。” 乔康和胡玉兰内心激动，在心里默念祖宗保佑，面上稳如老狗。 “现在是新时代了，我们做老的也不能搞包办婚姻那一套，得孩子同意才行，这样，我打个电话问问安安的意思。” 第289章 解决人生大事 “好，我同意，明天领证都行。”乔安安很干脆的答应了。 工作第一年开始不是被亲爹逼婚，就是被外婆家那边的亲戚逼婚。 最怕逢年过节走亲戚，被“关心”的脑袋都大了。 再后来是村里人关心她有没有男人人要，包括同学朋友，现在连领导都觉得她已经成了老姑娘，该考虑个人问题。 总之，她不谈恋爱不结婚仿佛有罪一样，尤其是谈了一场恋爱被男方父母嫌弃不得不分手后，“关心”她的人就更多了。 她妈虽一直说结不结婚无所谓，实际上心里还不是着急她一辈子单着。 杜恒离婚后数次隐晦地对她表示，若是她爱他，他可以跟他组建家庭。 乔安安觉得自己年少时简直眼睛被猪油蒙住了，竟然喜欢那种自以为是的男人多年。 一片真心都喂了狗。 在小县城女人过了三十就很难找到头婚的，三十几岁还没结婚的男人不是这样毛病就是那样毛病，不知根知底的哪敢要。 就连领导、同事给她介绍的都是结过婚的，甚至还有离过两次婚带娃的。 她妈说的对，错过高志远，她就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男人。 被催烦了，干脆结婚凑合着过算了。 胡玉兰笑容满面的挂了电话，乔康急忙问：“安安怎么说？” “她说明天领证都行。” 乔康眼前仿佛浮现乔安安结婚的画面，抚着肚子嘿嘿傻笑。 “那我得赶紧给高志远他爸打个电话，不对，不能太着急，不然会让高家以为咱家安安恨嫁，得矜持点。” 乔康站起来走了两圈又坐下。 乔玉梅不理解但没有插嘴。 谢薇薇跟苏屹就是闪婚，只不过她对苏屹是多年暗恋成真。 乔安安跟高志远是没一点感情，也没有利益牵扯，这样的婚姻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乔康趁机留人：“小姑，你回港城也没什么事，不如等安安结婚后再走？” 谁都不是傻子，高志远爸妈对他小姑异常热络，若不是他小姑回村高志远爸妈绝对不会考虑他家安安。 高志远有责任心，婚后出轨这种事很难发生在他身上，是个可以托付的男人。 他这辈子也没别的愿望，就想看着女儿结婚生子有个能依靠的人，他和胡玉兰走了女儿不至于一个人孤孤单单。 “是啊小姑，高家那边也着急，安安的婚事不会拖太久。” “再怎么快也得一两个月，不如这样，我先回去等婚礼的时候我再过来。” 太久了乔玉梅待不住，时间长了见不到孙子孙女想的慌。 高志远和乔安安都在县城工作，两个年轻人虽点头了，两家长辈怕他们反悔，商量后决定让他们先领证。 婚礼得选个黄道吉日再办。 彩礼就按照村里的标准来。 两家都是独生子女，经济条件还不错在县城都有房子，高志远的房子刚装修过可以做婚房。 农村的房子还得再重新装修一下。 这一次乔康稳得住，等乔安安领了证才让告诉乔伟。 乔伟大感意外：“我记得有次你说你看不上高志远，现在听你的语气，对他很满意？” “凭良心讲，我这女婿确实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高志远爸妈有更好的选择绝对不会考虑安安，安安算是捡漏了。” 博士啊，整个凤县也没多少人。 乔康骄傲，没事就爱在村里闲逛，走路带风。 谁还敢说他女儿嫁不出去，不但嫁了，还嫁了村里学历最高的小伙子。 乔伟失笑：“好事，就跟你讲不用着急啊，你看安安姻缘不就来了么。高志远这小伙子人不错，是不是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他和安安成了一家人。” “嗯嗯，我们父女受了杜家几年的窝囊气，这下总算扬眉吐气了。 你是没看到杜恒那小子的脸有多黑，还有卢艳勤和杜明远，等着安安回头，脸咋那么大的。 哈哈，总算是一雪前耻，太解气了。” “这么说是一举两得了，恭喜啊！” “谢谢谢谢，小姑今天刚走，她老人家答应安安办酒席的时候回来。 老四，你是安安的四叔，她结婚你和弟妹能不能回来一趟？”乔康问的小心翼翼。 乔漫漫结婚比较仓促，乔伟和韩小雅没回来。 乔成蹊兄妹三人工作忙也没回来，份子钱倒是没少给。 现在乔家只有乔伟这一脉人丁兴旺，乔康倒是希望乔成蹊兄妹能回来给乔安安撑门面，可也不能强人所难。 他就担心乔伟不愿意来。 乔伟应下：“好，成蹊他们抽不出时间，我问问杨志和文舒要不要回家乡看看。” 乔安安感情之路屡屡受挫实在是不容易，走这一趟何尝不是让她婆家知道，她除了父母还有叔叔做靠山。 别因为乔康而轻视她。 乔康感激道：“老四，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乔玉梅和乔伟都回来，若是杨志和杜文舒也能回来，就算高志远的父母还有那么点不情愿也会打消。 乔伟语气平静：“安安是爷爷的曾孙女，也是我侄女。爷爷他一直希望兄弟和睦，家和万事兴。 乔家到他们这代远不如我们这代人丁兴旺，安安不是没有兄弟姐妹，她还有堂哥堂弟堂妹，平时要多联系。” 乔康眼睛湿润，闷闷地嗯了声再次道谢。 第290章 做人别太贪心 乔安安婚礼前夕，高寿的乔二婶结束了她不如意的一生。 乔大丫本计划请假回村参加堂妹的婚礼，买好机票就接到养老院电话。 乔小丫承诺给老太太办后事，不巧的是婆婆病重，二儿子马上要高考，店里也离不开人。 一时间走不开，只能拜托乔大丫先去处理，她会尽快赶去京市。 乔大丫一万个不愿意给老太太处理身后事。 说起来，她这辈子能有个美好的人生多亏了老太太的贪心，将她送到乔伟身边。 若是她跟乔小丫一样在父母身边长大，作为大姐，她的人生会比乔小丫更惨。 乔大丫最终还是给乔二婶办了后事，并给她买了块墓地。 直到所有事都办好乔小丫才风尘仆仆地赶过来。 乔二婶留下三套房，和一百一十多万的存款，乔大丫不稀罕这些东西。 她工资不低，一直未婚无儿无女，吃住都在单位，大部分时间都穿工作服。 只是家人生日和过年过节买礼物，以及同事间人情往来，花销很小，这些年存下了些钱。 乔二婶如何安排她毫不在乎。 办后事所有花销，乔小丫愿意给她她就收着，不给就算了，无所谓。 乔小丫有三个儿子，大儿子马上就大学毕业了，如今要找一份好工作很难，考公竞争越来越大，生意也不好做。 还有两个上高中的儿子。 没点家底媳妇都娶不到，压力大的很。 乔小丫不嫌钱多，更不嫌房产多，老太太立下遗嘱，房产和钱都归她。 三套房产正好一个儿子一套。 “存款和这些年的房租归乔小丫，三套房产归乔大丫。两位若是放弃遗产就捐给红十字会。” 律师的话让乔小丫怔住。 “老太太什么时候又改了遗嘱？” “老太太清醒时候做了公证遗嘱。” 律师将公证遗嘱书递给两人。 “二位看看，没问题的话签个字。” 乔小丫连忙接过来一个字一个字的看了两遍，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她已经计划好了钱用来做什么，京市的三套房子刚好一个儿子一套。 老太太这是给她当头一棒啊！ 亏她还有个儿子跟她姓乔。 看了眼神色淡漠的大姐，乔小丫心里顿时有些不平衡。 比起对老太太漠不关心的大姐，她这些年算是比较尽心的，老太太也对她承诺过会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她的。 遗嘱是十年前立下的，也就是说老太太一边哄着她，一边把房产都给了她大姐。 一百多万的存款不少了，可跟价值近两千万的房产比起来，差距太大。 她不怀疑大姐在背后使了什么手段。 她大姐是个能耐人，压根就看不上老太太这些东西。 老太太应该也考虑到大姐的想法，才会加上这一句。 可为什么老太太宁愿把房产捐出去都不给她，也不给她儿子。 换成她大姐放弃遗产转而给她也好啊。 乔小丫心里说不上的烦躁，有对老太太的，也有对自己的。 她一边厌恶老太太，一边又觊觎她的遗产。 乔小丫垂着眼签上自己的名字。 崔律师给她一份文件，将老太太的存折和银行卡都交给她。 叮嘱她去拿着老太太的死亡证明、本人身份证、亲属关系证明和遗嘱公证去银行取钱或转账。 不出乔小丫的意料，她大姐果然放弃了遗产。 “崔律师，房产就按照老太太的遗愿捐给红十字会，后续需要我配合办什么手续随时跟我联系。” 乔小丫忍了又忍，为了三个儿子将来能活的轻松些，还是没忍住，暗示道：“大姐，你还有三个亲外甥，税费我给。” 先把房产过户到自己名下，再转赠给她儿子就好了。 两千万啊，她跟她老公辛苦了二十多年，起早贪黑的干，一年到头舍不得休息几天，至今还没挣到五百万。 家里是有些房产，可那些房产最贵的是铺面，全是老太太给她那套京市的凶宅卖后买的。 钱不是那么好挣的。 不像她大姐，工资高福利好，这样奖那样奖金，一个人挣的比他们全家挣的还多。 又没有任何负担，当然不稀罕。 她不稀罕，她稀罕啊。 乔大丫：“我三个外甥不是还有父母么，他们也能靠自己。” 她不想将老太太的房子落在自己名下，哪怕只是转个手就给三个外甥，那她终归还是算继承了老太太的遗产。 心里膈应。 小丫在县城有三个铺面两套房，做着生意，家里还承包了几十亩地。 前阵子跟她说攒了一笔钱要在省城买套房子，大儿子毕业工作不用租房子住。 日子过的不差。 没必要盯着这点东西。 给儿孙攒再多的家当，不争气早晚都得败光。 就好比乔龙，全家人都为他一个人辛苦，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没必要辛苦念书，反正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姐姐们也会无条件帮他。 结果养废了，不得善终。 乔小丫被噎得胸口像堵了一坨棉花，不上不下，难受的很。 想到自己前半辈子受的委屈，湿了眼眶。 乔大丫填写好自愿放弃遗产继承权申明书交给崔律师：“麻烦了崔律师。” “不麻烦，那我就先走了，电话联系。” “好。” 乔小丫埋在心里的积怨彻底爆发：“大姐你跟老太太一样狠心，宁愿给外人也不给亲人，从小你就没把我当亲妹妹，在你心里只有乔成蹊兄妹才是你的弟弟妹妹。 我跟你才是亲姐妹，我儿子才是你亲外甥。” 一想到两千万的房产就这么捐出去，她的心就像被钝刀子割着，生疼。 乔大丫看着她：“那又怎么样，你为我做过什么，你儿子又为我做过什么，我凭什么要膈应自己继承遗产再给你们？ 就因为更深一点的血缘关系？ 乔小丫，我以为你变了，你也觉得你变了，其实你还是没变。 你知道老太太为什么既恨我又要把房产都给我？因为在她觉得我给乔家二房长脸。 小姑伺候了她十几年没得到一点好处，你分到一套房还有一百多万存款该满足了。 做人别太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