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颜徐娘》 楔子 一九五三年台湾宜兰 二十五岁的诸葛聪,牵着两头牛,往村子尾的公有基地去放牛吃草。 当时,只要是有养牛的人家,都知道墓地是最好的放牧地点;因为那里的青草长年青绿,又不用怕牛误食了农作物。 这日午后,诸葛聪放牛吃草后,便想小憩一会儿,他绕过几座坟,来到这墓地里惟一的一座祠堂前。 他把草捆成扫把,在祠堂前扫了扫,便席地而坐,靠着祠堂的门睡着了;这一睡,他深深沉入了梦乡。 须臾,天色骤变、风声飒飒,一片乌云罩得天空如夜晚般黑暗。 诸葛聪从睡梦中惊醒时,滂沱大雨已至,跟着雷声轰隆乍响。 雨朝他的方向落下,闪电也似乎朝他所在的地方打,雷电交错之间,整片墓地显得阴森恐怖至极;风声呼啸凄厉,竟犹如鬼哭神号。 他从小就在这墓地进进出出,哪座是无主孤坟,哪座是谁家的祖先,他皆了如指掌,甚至有些新坟里躺着的人,还跟他是旧识,但他从没有一刻如此害怕过。 一道闪电又在他眼前划过,紧接着前方几尺处的一颗枯树便着火燃烧,一会儿又被雨淋熄,冒出白色烟雾。 他一惊,整个人无路可退的用力靠向祠堂的铁门;也在此时,又一道闪电朝他打来,身后的铁门导了电,连带的打在他身上。 霎时,他全身一阵刺痛,接着便战栗不止,昏厥倒地。 当他再醒过来时,已被人抬回家中。 被雷击中后,诸葛聪发现自己有了某种特殊的感应能力,但因当时民风纯朴,他非但不敢张扬,还惟恐被人发现而被以妖魔鬼怪视之。 而他也不想糟蹋了这种能力,加上本姓诸葛,便挂起“卧龙诸葛”的招牌替人算起命来。 为应付种种的疑难杂症,同时也为了隐藏他的特殊感应能力,诸葛聪另行钻研了易经、八卦、占卜、面相、四住推命、风水、解梦等命相相关学。 四十岁那年,他结了婚,婚后连生了五个女儿,未得一子。 这五个女孩愈长愈大,诸葛聪发现她们竟也遗传了自己的感应能力,甚至比他还多了一种超异能,只要集中念力,便可依意趋物。 于是,他开始教导她们跟自己一样,除了能运用自身的感应能力外,更将有关的命相书背得滚瓜烂熟,以配合及隐藏她们所感应到的事情。 这五个女孩的名字分别为:诸葛紫玄、诸葛绿玄、诸葛蓝玄、诸葛绯玄、诸葛璨玄。 诸葛聪会用颜色为她们命名,乃因她们出生时,他看见满室异光。 卧龙诸葛的名气不胫而走,五个女孩也能铁口直断的传言,在坊间流传开来,不知何时起,卧龙诸葛变成了“卧龙女诸葛”。 而她们深知,命理研究虽深奥难学,但其实是有其适用的时代背景的,不可以一概而论;命理研究的迷思随着时代的开化而渐被破除,应只是一门学问与理论。 她们的铁口直断完全来自于她们的特殊感应能力及超异能。 诸葛聪六十岁大寿时,因高兴而多喝了几杯;就在众人夸他神机妙算时,他竟将年轻时遭电极那段经过脱口道出。 众人一听全骇住了,不是因为他的神奇遭遇,而是因为他是在墓地遇上这种事。 之后,众人一致认为他跟他的女儿们,全是鬼魅化身,才能论过去、断未来,于是大家便开始想办法将诸葛家赶出村子。 诸葛聪一气气出了病,加上他认为是自己口快而间接害了女儿们,抑郁难消终致药石罔效,一命呜呼。 诸葛家的亲戚在得知这种种情况后,无人敢收留这五姐妹。 诸葛聪的女儿们也知道再也无法在这地方待下去,便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成长的家乡。 从此之后,卧龙女诸葛的名号便在街头巷尾流传不息,并被渲染上神秘诡异的色彩。 第一章 人潮拥挤的商业区,一整条长长的骑楼下,摆满了贩卖各式各样商品的摊贩,来来往往、驻足流连的购物人潮将骑楼挤得水泄不通,形成了一副繁华热闹的景象。 在一栋俗称电影城大楼的骑楼下,靠近柱子旁摆着一张长方形的折叠桌,桌前垂着一条由桌面垂至桌脚的红布,红布上写着三个黑色大字——赛诸葛,桌子后则坐着一个女人。 这名女子头发在脑后挽成髻,戴着一副黑框厚重眼镜,挡去了一大半的脸;她的眉心有一颗又大又黑的痣,左脸颊上有块青色胎记;一身灰色宽大衣袍长至小腿处,小腿被长统白袜包裹住,黑色皮鞋与白袜形成强烈对比。 她的年龄看来约在三十五岁至四十岁左右。她的装扮像个五十年代的女人,长相因那颗黑痣、胎斑与眼镜,平庸到有些不堪入目,不过倒挺符合那桌前红布上的三个字——赛诸葛。 在众多的摊贩中,她的生意最冷清,可她的样子却引来最多目光。 因无人光顾,她现在正以双手支撑着下巴,面无表情的样子似是在发呆,其实她是姜太公钓鱼,正等着她的“周文王”上钩。 时间已近凌晨,人潮也渐渐散去,就在最后一波午夜场的人潮涌出又散去时,她也准备要收摊了。 此时,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无声无息的来到她的桌前,出声问道:“小姐真的是赛诸葛吗?” 赛诸葛蓦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先生,我自认为有两下子,至于是不是赛诸葛,要由他人来评断。” “那你现在跟我走,我们家老爷子想要让你帮他看相。” 老爷子?她要等的周文王。“先生请带路。” 男人带着她走出骑楼,上了一辆车。 上车后,他拿出一条黑布递给她,“你必须蒙上眼睛。” “蒙上眼睛?为什么要蒙上眼睛?我只是个看相的,生意也不太好,你们不会是想掳人勒赎吧?”那男人和在前座开车的男人根本不愿正眼看她,所以她没加上强暴的字眼。 “我们不会害你的,只要你看得准,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从今以后不用再摆路边摊。”若看不准,蒙上眼睛可免去送她离去后乱讲话的可能。 她犹豫了一下,“你们家老爷子是干什么的?可不可以让我心里有个底,我一个弱女子难免会害怕。” “混黑社会的。”男人有点不耐烦,又似有意要吓吓她。 “黑社会!?我可不可以不要去?” “不行,这样我回去没办法交差。” 他亲自动手把她的眼睛蒙了起来,“阿升,好了!” 随后车子立刻开动。 约三十分钟后,车子停了,她眼睛上的黑布被拿下来,车门也被打开了,她所在的地方是个车库。 她跟着那个男人和那个叫阿升的男人下车,走向车库右边的楼梯,随着他们上楼。 大厅里布置得甚是气派,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乎与墙壁一般大的油墨山水画;一盏水晶灯由挑高的二楼垂直而下,照得大厅灯火辉煌,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没有窗户。 一个年约六、七十岁的男人独占了一整张长沙发,他脸色凛然的坐在沙发上,双膝大开,手指夹着一根雪茄。他的模样不怒而威,身边还站了两个穿著黑色西装的男人,更加重了他的威寒之气。 此人名叫柯明辉,是山海帮的帮主。山海帮曾是台湾第一大帮,有一套完善的帮规,它的势力曾经遍及东北部。 后因政府的一清专案,以及新帮派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冒出,山海帮的势力范围逐渐缩小,目前只能保有北部的地盘。 柯明辉是个极宿命的人,他相信命运乃是天定。 他年轻时,在那段懵懂无知的过渡期里,他让一个住在宜兰,号称“卧龙诸葛”的相士看过命。 卧龙诸葛告诉他,他到中年时必将称霸一方,于是他加入了帮派,也真如他所言飞黄腾达。 后来,他的气势日渐消弱,他曾再回去想找卧龙诸葛问命解运,可他却已往生,女儿们也因传言而搬离了宜兰。 所以他穷其一生都在寻找奇人异士,想知命顺运、掌握先机,以求毕生一帆风顺、尽善尽美。 现在的年轻人大多浮夸不实,习惯用暴力解决一切。所以他为了让山海帮免于分崩离析,便利用相士来评断他身边的人:谁可以信任,谁不可以信任;谁可以重用,谁不可以重用。 只是至今仍未再寻获如卧龙诸葛一般的奇人异士,是曾遇见几个能讲中七八分的,但仍无法如他的意。 “老爷子,赛诸葛带到了。” 两个男人将赛诸葛带到大厅后,立刻站到另外两个穿黑色西装男人的身边,四人一字排开。 “小姐请坐。”柯明辉比了个手势。对这些相士他一向礼遇,若是真能铁口直断,他更是奉为上宾。 她长得虽不堪入目,坐下的姿势却出奇的优雅。她微微一笑道:“不知老爷子想问些什么?” “你精通什么?”柯明辉看过太多相士,知道他们各有专精。他甚至可以从对方的言谈中评断出这个相士的道行,以及所言是否准确,有没有胡乱谎骗,或者只会灌迷汤讨红包。 “什么都有涉猎。” “那恐怕不精。” “别人或许如此,我却能将各种命理融会贯通,心领神会。” 好狂傲的口气!而狂傲之人要不就是确有实才,要不就是吹牛。先试她一试,“那你就看看我。” 赛诸葛正眼看着柯明辉,半响后,“以老爷子的面相,中年便已称霸一方,只是若以目前老爷子的气色……” “气色如何?” “老爷子目前的气色不足,万事不成;且气白而滞,还需要守,待红润时方可亨通。” 他最近又因地盘的问题抑郁而成疾,确实是万事不成,导致气色不好,然只凭这点还无法证实她有过人之实才。“我最近身体不好,气色自然差。” “老爷子,色只看一年一月,您身体不好是近一年的事;但气发可受十年之福,您的气色沉滞,至少有十年不曾如您自己的意了。” 闻言,柯明辉朝她微微领首表示佩服,不禁仔细瞧瞧这看了着实令男人倒尽胃口的女人。 是他老眼昏花吗?怎么这女人似被一股绿色雾气包围住。 她的举止不但优雅,还充满自信;若不看那张脸孔及那直线条竹竿似的身材,这女人该是丰姿绰约才是。 “果真是赛诸葛,奉茶。”对有真正才学的相士,他绝对奉如上宾。 茶很快的送来,赛诸葛也不客气的立刻端着轻啜品茗,“老爷子还想知道什么?” “我是否还能再称霸个几年?”其实,他是想金盆洗手,过着不曾过过的安宁生活,就是怕儿子不肯接手。 并非他不懂得让贤,也非他偏袒自己的儿子,而是帮里的人真的没有一个可以跟自己的儿子相提并论。 “老爷子,我需要您的手。” 柯明辉朝赛诸葛伸出他的手。 赛诸葛握住柯明辉的手后,心念一集中,立刻得知柯明辉的想法。 “老爷子,纹随心变,以您掌纹的变化来看,您的心应该已渐渐淡泊,甚至有力不从心之感,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她的目光故意停在他的掌上,也认真的看了他的掌纹两眼。 准!“可是后继无人,我还得操心。”柯明辉轻叹了一口气。 “您子孙凋零,应只有一子无女。恕我直言,您的儿子无心传承您的一切,您的朴役宫里又无主星,身边的人……”她抬眼看着柯明辉身后的人,而后放低音量继续说道:“不能完全信任。” 赛诸葛句句道进他的心坎儿里,“请问赛诸葛,我该如何是好?”她愈说愈准,他便愈来愈客气。 “我能说过去、断未来,但命运却操在您的手上,惟有自己可以改变命运,所以我无法为您下任何决定。”她刚刚只能感应到他的想法,却不敢感应他的未来,她身在虎穴,不想耗尽心力。 “不,我相信你可以,刘备有个诸葛亮,朱元璋有个刘伯温,我想留你在身边随时为我分忧解劳。”她看命的方式很像他遇过的那个卧龙诸葛,若是能把她留在身边,一定可以诸事顺利。 “我不敢媲美诸葛亮与刘伯温,倒是很感谢您识得我这匹千里马,我摆路边摊的生意差得很,您若愿意重用,我欣然接受。” “那很好,我绝不会亏待你,你搬过来住方便吗?” “方便。什么时候可以搬过来?” “愈快愈好,就明天。” “我明天就搬过来。” 之后,赛诸葛又被蒙上眼睛,送出柯明辉的住处,回到了电影城大楼。 “我明天下午三点到这个地方来接你。”同一位男人替她解下黑布,为她开启车门请她下车。 “我明天不摆摊子了,三点在这里等你们。”她随即下了车,走向她没收好的摊位。 待车子走远后,她才把桌子和椅子搬到一旁的垃圾堆旁,然后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计程车离去。 ~***~jjwxc~***~jjwxc~***~ “请问小姐上哪里去?”司机从后照镜看着赛诸葛的模样,怎么也掩不住嘴角的窃笑,噗哧一声笑出了来。 赛诸葛看着后照镜,挪了挪厚重的眼镜,拢拢紧贴着头皮的头发,相当满意自己的样子。“到刑事局侦查小组办公室。” “绿玄,我真服了你,你还真的会算命。”从窃听器中,王伟华听得一请二楚。 他跟她是搭档,曾一度很排斥她,怕她会坏了他原有的良好表现,影响他的考绩,毁了他的前途。 因为刑事小组从没有刚出警官学校的女性警官加入,诸葛绿玄是头一个;只因为她写自己的专长是相命,符合这次的任务,于是她便破天荒的被编派到刑事小组,成了第一个完全没有经尽便从事卧底工作的女性探员。 “学长,我明天就可以开始寸步不离的跟着柯明辉,我需要你指导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信任。” 她完全没有实战经验,学校教的全是理论,这个任务她接得心惊胆战。 她惟一的法宝就是自己的超异能还有冷静,但不是每件事都可以以不变应万变,偶尔也要出奇制胜。 “我会告诉你该怎么做,你今晚的表现非常好。” 王伟华将视线专注在前方的路况,怕自己又笑了出来。 “有柯明辉的详细资料吗?像关于他儿子的。”她必须了解他的儿子,她今晚感应到柯明辉对他的儿子非常在乎。 “只知道他儿子目前在国外,无法掌握其行踪。不过,柯明辉身边没了可商议的对象,凡事便会找你商量,那你就可以完全掌握他的动向,我们也可以随时准备行动。” 他们对柯明辉的资料掌握得极少,像他这样能称霸一方的黑社会老大竟然没有前科,而他的儿子更像是一张白纸,除了基本资料,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侦查小组只知柯明辉是个老江湖,对身边的人过滤得很严,也不容易相信人,伪装成相士是接近他的惟一办法,也惟有相士和他儿子可以左右他的想法,所以才需要有人伪装成相士接近他。 山海帮在黑道中有其分量,也有自己经营的事业,帮主的权力大于一切,包括派任下一任帮主。 虽然这些事业都是赌场、酒店、地下钱庄等,但他们都尽量合法化;不像其他新兴帮派不懂黑道亦有道的胡作非为,搞得警方一个头两个大。 只是最近经济不景气,加上山海帮的地盘被新兴帮派鲸吞蚕食,侦查小组得到密报,说山海帮惟恐混不下去,有意贩买毒品以增加收入,再购买大量枪枝准备重振雄威。 “学长,万一我做不好,致使整个计划失败,会不会害你连带遭到处分?”她的责任多么重大。 “上级会看情况,有些任务太危险只好放弃。所以只要你被识破身份,就必须马上放弃任务,保住性命要紧。” “我会努力完成任务。” “我也会随时注意你的状况。” 两人透过后照镜有默契的相视一笑,彼此鼓励。 第二章 庭院四边角落里的灯没点上,连万紫千红的花朵都隐没在夜色中不见娇媚,只闻得淡淡花香。靠近围墙边的灯杆旁倚着一抹粗犷的身影。 一道黑影由花园这端走向那人,他立刻问道:“刚刚老爷子见了什么人?” “一个相命的,叫赛诸葛。” “相命的?”那人冷笑一声。“他已看过很多相命的了,结果地盘还不是一块一块的没了。” “这次这个真的很准,我刚刚也在场,听见她对老爷子说的话。” “再准也没用!他生性不够狠,地盘早晚被那些新帮派瓜分掉,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毕竟山海帮曾经是台湾第一大帮。” “你不是说有计划了吗?你不是说想要当帮主,重振山海帮雄威,而我是第二把交椅?还有事先说好的,我要她。”他暗恋许久的佳人。 “我已经想好办法了。” “什么办法?” 他伸出大拇指与食指,比了一个七的手势,食指顶着自己的头,“砰,怕的是……” “是什么?” “怕的是拿不到令牌。老爷子一心只想把帮主的位实让给他的亲生儿子,他的遗嘱一定是立他的儿子当帮主。” 山海帮有一个规定,一旦当上帮主,就必须预先立遗嘱派任下一任帮主,以防身遭不测后,帮里弟兄为抢帮主之位而围墙。 “没有令牌就无法号令帮里的弟兄,也无法接管帮里的事业,就算除掉老爷子也没有用,继位的还是二少。” “就让他继位,再用同样的方式……”他又比了一次同样的动作,“那帮主之位就非我莫属了!” “那我什么时候动手?”交换条件就是他必须杀人。 “他生日之前。”说完,那抹粗犷的身影走向楼梯,消失在夜色中。 ~***~jjwxc~***~jjwxc~***~ 柯明辉相当器重诸葛绿玄,她跟了柯明辉将近一周,几乎与他形影不离,柯明辉几乎事事都先徵求她的意见。 只是,他一直未提出要贩卖毒品及购买枪枝的事。 目前她所发现的,一如他们所搜集到的资料,柯明辉虽身在黑道,却不会胡作非为,混得光明磊落。 而她一个女流之辈成了柯明辉看重的左右手,自然引来底下弟兄们的不满,尤其是在山海帮里位居第二——柯明辉的结拜兄弟潘仁海的儿女潘朝栋和潘郁芬,对她更是反感到了极点。 潘仁海死后,柯明辉收潘朝栋兄妹为义子女,帮里称潘朝栋为大少,而柯明辉自己的儿子柯飞扬因年纪小于潘朝栋而排行老二,被称为二少。 在柯明辉面前,大家尊称她为赛大姐,其实她感应得到大家对她并不服气,也不怎么尊重她。 诸葛绿玄担心大家的排斥会影响她卧底的工作,所以她准备找机会做件让山海帮弟兄们服她的事。 这日是柯明辉生日的前三天,柯明辉并不打算大肆宴客,只是想在餐厅里办几桌酒席,请帮里的弟兄吃喝一顿。 诸葛绿玄正要跟柯明辉出门去订酒席,柯明辉突然接到电话,说是帮里有弟兄起争执,要他过去排解。 “阿升,先到二号赌场去。”上了车,柯明辉吩咐专为他开车的阿升。 山海帮的赌场、酒家、地下钱庄皆以号码代表,除了简单明了,也能轻易知道自己拥有多少产业。 “是,老爷子。” 当车子驶出柯明辉的住处后,诸葛绿玄突来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老爷子,请给我您的手。” 柯明辉已习惯诸葛绿玄这个动作,所以他伸出手给她。 诸葛绿玄立刻集中心力…… 她感应到生日将变成忌日,且凶险就在眼前。于是她立刻说道:“老爷子,立刻叫阿升掉头回家去,今日恐有灾祸。” “那把事情处理完就立刻回家。”他身为帮主,有些事不得不出面。 “老爷子,前途凶险,不宜再继续前往。”她的感应愈来愈强烈。 柯明辉犹豫了半晌,车子依旧继续前进着,就在过了一个大十字路口后,柯明辉才道:“阿升,回家。” 阿升正要将车开进快车道回转时,一颗子弹急速穿透挡风玻璃直人柯明辉胸口,没有人来得及反应,就连中了枪的柯明辉也未出声惊呼。 短暂的犹豫,让柯明辉步上了黄泉路。 “啊!”诸葛绿玄迟来的惊叫,让自己回过了神。 阿升看着挡风玻璃上的洞口,犹惊魂未定,“老爷子,您撑着点。”他立刻加速前进,直奔医院。 他跟着柯明辉也好多年了,这等阵仗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这回中枪的是老爷子,这下事情非同小可。 诸葛绿玄毕竟读了四年的警官大学,她立刻冷静下来,但一颗心仍不住狂跳着,“阿升,最近的医院就好。” “我知道了!” 血从胸口不断的冒出,柯明辉微张着口似乎呼吸困难,他的嘴巴不断的抽搐着,就是讲不出话。 “老爷子,您不要讲话,我会帮您撑到医院。”她将手覆住伤口,利用超异能让血流减缓,逼促心脏跳动。 她并不想他死,她发现自己很敬重他。 阿升从后照镜看见诸葛绿玄浑身被一团绿色气体包围住,柯明辉的呼吸似乎也顺畅了,他惊讶得差点忘了自己在开车。 “赛大姐……”她真的有两下子,他不该跟众弟兄们一起排斥她,他该相信老爷子的跟光。 终于到了医院,这是一家小型的综合医院。 柯明辉立刻被送进手术室,诸葛绿玄则因心力耗尽瘫软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 “赛大姐,老爷子受了枪伤,若是送到大型医院,医院一定会通知警方;这家医院和山海帮合作很久了,弟兄们受伤都是送到这里来,他们不会报警。”阿升解释着,表现出他的友好。 诸葛绿玄朝他微微一笑,表示懂了。 阿升被她这一笑炫了眼。他今天是眼花了不成?一会儿见她如仙女般置身云雾中,一会儿又觉得她嘴角的笑如花朵般灿烂,不受脸上的缺陷影响。 之后,潘朝栋和潘郁芬也赶到了医院。 此时,手术室的门正好被打开,医生朝他们说道:“进来吧,你们老爷子要见你们。” 他的口气让人听不出柯明辉的情况到底是好还是坏。 潘朝栋急忙问道:“医生,老爷子有没有生命危险?”他的口气听不出是何种情绪,但绝对不是担忧。 诸葛绿玄注意到了! 医生摇了摇头,“正中心脏,能撑到这里,还留有一口气跟你们讲话,已是奇迹。” 众人一听,赶紧进入加护病房。 “爸,您有没有什么要吩咐的?”大男人就事论事不懂得体恤,潘朝栋问得直接。 潘朝栋兄妹自从被柯明辉收为义子女后,便叫柯明辉为爸爸,除了想证明自己的身份已不同,更是想取得帮里弟兄们的尊敬。 诸葛绿玄也靠在床边,明显的焦虑不安,她真的不希望柯明辉有事。 柯明辉从外套内袋拿出一把钥匙交给诸葛绿玄,“赛大姐,麻烦你把这个交给……我儿子。” “老爷子。”诸葛绿玄没想到柯明辉会这么倚重她,临死前交托的不是他身边的人,反而是她。她不禁眼眶泛红,“您放心,我一定会交给您儿子的。” “帮助他……” 柯明辉一语未完,就这样张着口断了气,连眼睛也没闭上。 “老爷子……” 潘朝栋脸上似有不甘,不甘何明辉竟将东西交给了诸葛绿玄,他知道那钥匙应是锁着令牌的保险箱的钥匙。 阿升和潘郁芬立刻哭出了声,整间加护病房充满悲伤的气氛。 “我会的。”诸葛绿玄不管柯明辉是否还听得到她的答复,她开口应允,并伸手合了柯明辉的眼。 ~***~jjwxc~***~jjwxc~***~ 柯明辉中枪身亡的事很快的在山海帮里传开,澎湃的情绪也很快的被潘朝栋压了下来。 柯明辉死了,在遗嘱尚未公开,并宜布下任帮主之前,山海帮里他最大。 “大少,一定要查出是谁干的!”阿升说道。 “我当然知道一定要查出是谁干的。”播朝栋的口气有些沉,不似阿升及弟.兄们那么悲愤。 “哥,是不是应该马上通知飞扬?”回到家后,潘郁芬不再悲伤。对她来说,柯明辉的死可提早推柯飞扬登上帮主之位,而她便是帮主夫人。 她与柯飞扬从十七八岁便相恋至今,柯飞扬要去美国之前,他们虽大吵了一架,但她知道柯飞扬在美国这几年一直没再交新女朋友,显然还是恋着她的。 “你去通知吧!” 闻言,潘郁芬立刻离开了。 “赛大姐,你把东西交给我,我会交给飞扬,请你立刻离开山海帮。”潘朝栋不客气的对诸葛绿玄说道。 他恨自己身为柯明辉的义子,地位竟然不如一个相命的。 “大少,我会搬出去,也会离开山海帮,但东西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二少,这是我答应老爷子的。”柯明辉死了,她卧底的任务应该会取消,离开山海帮是迟早的事。 但任务归任务,这与她答应柯明辉的事并不抵触,她一定会完成她对柯明辉的允诺与交托。 “大少,老爷子要赛大姐帮二少,不可以赶她走。” 阿升亲眼目睹了诸葛绿玄预测到有凶险发生,及延长了柯明辉的生命;他现在相信何明辉的眼光,对诸葛绿玄是服服帖帖的。 “阿升,我说她不可以留就不可以留,现在一切由我决定。”潘朝栋已迫不及待要享受权力所带来的快感。 “大少,我马上走,但东西不能交给你。”诸葛绿玄对阿升说道:“阿升,麻烦你送我下山。” 柯明辉的这栋别墅在半山腰,也是山海帮的总部,住在这里的有柯明辉父子、潘朝栋兄妹、她及阿升。 “赛大姐,我知道帮里弟兄不服你,不过二少就要回来了,老爷子要你帮二少,你不能走。”阿升已将车子开出车库,却仍努力劝说。 “阿升,也许你们二少并不需要我。这是我的手机号码,等你们二少回来后麻烦你通知我。”她递了一张纸给阿升。 柯飞扬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她一无所知。 阿升接过纸后,车里陷入沉静。 ~***~jjwxc~***~jjwxc~***~ 诸葛绿玄换下原来的装扮,立刻奔赴刑事组办公室。 “绿玄,你回来得刚好,柯明辉是怎么死的?”组长高立民立刻问道。 “应是被狙击,一枪毙命。”诉说时,诸葛绿玄难掩悲伤,对柯明辉她甚是敬重。 高立民沉思了半晌道:“那就是有人预知了他的行踪,看来他是给自己手下的弟兄杀了。” 诸葛绿玄也是这样想,她老是觉得柯明辉身边的人居心叵测,只是她一直挂心卧底的事,没全心全意帮助柯明辉。 柯明辉死前的重托让她有了愧疚感。 “组长,刚刚查到柯飞扬已由美国出境,明天中午会回到台湾。”王伟华报告着。 “柯飞扬回来,是否会为柯明辉的死掀起一阵腥风血雨没有人知道,我们完全不了解柯飞扬,只知道山海帮的弟兄都挺服他的。” “组长,那我和绿玄是不是要先撤回任务?”王伟华请示。 “先撤回任务。柯明辉一死,山海帮正值换龙头之际,帮里肯定要乱上一阵子,先观察一阵子再说。” “组长,柯明辉死前托我帮助他的儿子,显然他是将帮主之位派任给他儿子;若是柯飞扬要我继续留在他身边,我该怎么做?”若柯飞扬如其他人一样不屑于她,那她倒是能名正言顾、不留痕迹的断绝与山海帮的关系;但万一柯飞扬如他父亲般重用她,她该如何拒绝? “伟华、绿玄,山海帮这件任务交由你们全权负责,你们有权决定怎么做,直到确定山海帮没贩卖毒品、没购买枪枝为止。” 王伟华、诸葛绿玄立刻立正举手敬礼。“yessir!” ~***~jjwxc~***~jjwxc~***~ 柯飞扬身形伟岸、五官俊逸,斯文中带着一丝粗犷。 他一身黑衣走进柯明辉的灵堂,身上一股英气又似寒气咄咄逼人;他先是矗立在灵堂前,紧接着双膝落地,一跪不起。 他拿下脸上的墨镜,眼中的寒光是痛苦与气愤交织而成的;他的嘴角微微的颤抖,心中则立着报杀父之仇的誓。 潘朝栋和潘郁芬过来扶起他,他一站起,立刻走到灵堂后面,倏然掀开棺盖,目睹父亲的遗容。 他此时的脸色已如寒霜,微眯的深邃寒眸溢出男人不轻弹的泪水。 盖上棺盖,他走出灵堂,“我爸爸的遗言是什么?” “只有一把钥匙。”潘朝栋回道。 “钥匙!”是保险箱的钥匙,而保险箱的位置只有他知道。“朝栋,把钥匙交给我。”他以为钥匙在潘朝栋身上。 他也知道保险箱里放了什么东西,遗嘱、令牌、山海帮的产业和柯明辉的私人财产。 他更知道遗嘱的内容,虽然他并不想接任山海帮的帮主,他有自己的理想,可现在为了报父仇,他不得不接, “飞扬,钥匙不在我身上,在赛大姐身上。” “赛大姐是谁?我父亲的女人?”父亲会托付的,定是他所信任之人。 “不是。她是个相士,爸爸说她精通各种命相,十分听她的话。” 父亲还是这么相信相士!“她人在哪里?” “帮里弟兄不服她,我已经要她搬出去了,阿升会替你找到她拿回钥匙。” “二少,赛大姐留了电话号码给我,她交代我你一回来立刻通知她。”阿升马上出声。 “阿升,要她来见我。” “是!” 第三章 柯飞扬在书房单独约见了诸葛绿玄。 柯明辉的死让他对任何人皆抱着警戒之心,柯明辉身边的人也都被他列为嫌疑犯。 “我是柯飞扬,幸会!” 柯飞扬微微咧开嘴角表示礼貌与风度,脸上明显的有着丧父之痛,他审视着诸葛绿玄。 他从阿升口中得知这女人是如何的未卜先知,如何的延长父亲的生命,如何得到父亲的信任。 “幸会!” 柯飞扬的眸光深邃,似乎能看穿一个人,比柯明辉的精眸还要锐利几分,诸葛绿玄微微领首后立刻移开目光。 很多人见到她这副容貌总是不屑一顾,或是怕伤了她的自尊,而不敢或不愿直视她;但他却大咧咧的不回避,柯飞扬的精明小心显然又在柯明辉之上。 “赛大姐,我父亲死前交给你一把钥匙?还要你帮助我?” “是的,二少,我现在把钥匙交给你;至于老爷子的重托,你不一定要接受。”诸葛绿玄将钥匙递给柯飞扬。 “赛大姐,我希望你能再搬进来,也希望你能帮我。”或许她和阿升将是惟一能让他信任的人。 潘氏兄妹和他虽然情同手足,但父亲临死前没将钥匙托给他们,让他对他们不敢完全信任。 “二少,老爷子是个宿命的人,他留我在身边自有他的用途;二少是个留学回来的人,必有自己的主张,大可不必留我在身边。”她的感应能力好像消失了般,感应不到柯飞扬留她的真正用意。 这让她没有安全感,仿佛柯飞扬随时可能拆穿她的伪装。 况且,她听阿升说柯飞扬在外国读书,拥有财经、企管两个博士的学位;还说他无论做什么事都眼光独到、又准又狠,再加上他从小在黑社会中长大,这样的人自然精明干练。 难怪只有他能左右柯明辉的看法。 “赛大姐,你还是搬进来吧。你是怎么帮我父亲的,就怎么帮我,我要查出是谁射杀我父亲的。” 她该帮他吗?还是只顾自己卧底的工作?他若查出凶手后,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吗? “赛大姐?”不见她回答,柯飞扬唤着她,想知道她是否愿意再住进来。 “好,我搬进来,你若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请尽量开口,这是我对老爷子的允诺。” 只要他不胡作非为,她会帮他,与任务无关,而是对柯明辉的允诺。 ~***~jjwxc~***~jjwxc~***~ 丧礼结束,律师宣布完柯明辉的遗嘱后,柯飞扬拿出令牌,顺利当上山海帮的帮主。 底下的弟兄本来就服柯飞扬,他接任帮主非但没引起骚动,帮内弟兄反而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山海帮的地盘虽被新帮派拿去不少,但山海帮的产业在柯飞扬的领导下却是生意兴隆。 诸葛绿玄再度搬进了柯飞扬的住处,柯飞扬虽然也很善待她,让她跟在他身边,却不如柯明辉事事先问过她的意见。 柯飞扬的行事作风有时深沉老练,有时我行我素;但果真眼光独具,让人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餐桌上—— “朝栋,爸爸的事有眉目了吗?”明的,他还是交由潘朝栋去查;暗的,他有他的做法。 “飞扬,你我都知道,道上的弟兄一年总要死上十几个,查不到的不胜枚举,我们要有心理准备。” 这倒是事实。“赛大姐,你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查出凶手?”如果她真如阿升说的那么神通广大,她一定有办法。 “二少,其实你不用查,他们很快就会找上你,请你要小心。”诸葛绿玄眸光扫过餐桌上的人,十分有把握的说道。 柯明辉并无仇家,杀柯明辉的人肯定如组长所料,是山海帮内的人,且八成是为了帮主之位而来。 餐桌上的人,柯飞扬、潘氏兄妹、阿升都听得懂她话里的意思,也默认她的话有道理。 只是他们难看脸色后的想法没人知道,毕竟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除了柯飞扬,每个人都有嫌疑。 “飞扬,要不要多派几个弟兄保护你?”潘朝栋问道。 “不用了,有阿升和赛大姐就可以了。” “飞扬,这次爸爸也是在他们两个人的眼前被杀的,你怎能再倚赖他们?”万一柯飞扬出了差错,她盼望已久的帮主夫人不就落空。 潘郁芬的话让诸葛绿玄和阿升愧疚的低下头。 “爸爸没防备,我有防备。” “飞扬,”潘郁芬起身走到他身边,无视他人的目光,直接坐在柯飞扬的大腿上,“你就让哥派几个弟兄保护你,不然我不放心。” 她娇嗔的模样绝对会教男人全身酥软,但诸葛绿玄却替她害羞;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他们身上闪烁游移,竟让柯飞扬那饶富兴味的眼神捕获个正着。 她迅速低下头,粉染嫣颊。 柯飞扬嘴角微扬,依旧将目光锁住她。一个将近四十岁,云英未嫁的女人,羞赧的模样竟如少女般青涩! “你放心,有他们两个就够了。”柯飞扬推潘郁芬起身,自己也跟着起身离开餐桌。 ~***~jjwxc~***~jjwxc~***~ 深更半夜,诸葛绿玄跟随柯飞扬和潘朝栋走进赌场做例行巡视,潘郁芬则硬跟了来。 阿升开着车,潘朝栋坐在前座,柯飞扬坐在后座中问,左右坐着诸葛绿玄和潘郁芬。 自从柯飞扬回来后,潘郁芬总黏着他不放,诸葛绿玄还好几次看到她半夜进入柯飞扬的房间。 她高姚娥娜的身材配着一张俏丽的脸,加上服装大胆暴露,让她更加的冶艳,跟柯飞扬两人站在一起倒是很相配。 就像此时,她又大胆的倚在柯飞扬身上,柯飞扬虽紧拥着她,却又似是无路可退的紧挨着诸葛绿玄。 柯飞扬靠她靠得太近,他那慑人的气息人诸葛绿玄相当不自在,但她却一动也不敢动,更是不便抗议。 车里充斥着潘郁芬惯用的香水味,诸葛绿玄有点无法忍受的将窗户开了些,让她的鼻子得以呼吸。 柯飞扬也将头转向诸葛绿玄的方向,他也受不了潘郁芬身上的香水味。 他没想到几年不见她,她竟变得如此大胆风骚、言语乏味,当初跟她初恋时的感觉全没了! 他在美国忙着学业与事业,没时间交女朋友,在孤独时他偶尔也会想起跟潘郁芬的初恋。 他之所以到美国留学,也证明了他无心接管山海帮,因而跟潘郁芬大吵了一架,潘郁芬认为他没志气,她岂知,他的志气并不在山海帮。 车窗外的风灌进车里,由于是夜晚,没了浓重的废气味,反倒有着一股淡淡幽香。 那不是花的香味,应是女人身上自然散发的体香。 绝不是潘郁芬的体香,他知道她没有,所以她才需要抹香水。 那么,难道会是赛大姐? 柯飞扬怀疑自己的想法,他微低着头注视着诸葛绿玄;由于她将脸面向窗户,所以他只看得到她的侧面。 从这个角度,他看不到那颗黑痣及左脸上的胎记。 他发现她并不丑,还愈看愈顺眼,顺眼到他认为她该是个美女。 “飞扬,你怎么这样看赛大姐?”潘郁芬发现柯飞扬的手虽在她身上,视线却是在诸葛绿玄身上。 几年不见,柯飞扬更有一种成熟的男人味。她原以为自己会因长久分离而淡了对他的感觉,毕竟她只是想当帮主夫人,才会继续缠着他;没想到她对他的感觉不但全回来了,还越来越浓。 诸葛绿玄闻言,立刻回眸看着柯飞扬,面对众人对于她容貌的嘲笑或好奇,她并不以为意;然柯飞扬的目光既非好奇亦非嘲笑,而是一种质疑。 “飞扬,不要看了,赛大姐脸都红了。”潘郁芬提醒柯飞扬,看似好意,却有变相嘲笑之嫌。 若非诸葛绿玄长得奇丑无比,她肯定会吃醋,她以为柯飞扬只是对诸葛绿玄的外表感到好奇。 她脸红了吗?诸葛绿玄不经意的低下眼脸,摸了一下脸。 这个小动作落入柯飞扬的眼中。这个外貌看来近四十岁、长相又奇特的女人,频频做出他意想不到的动作,就像此时这个羞涩却撩人的动作。 “赛大姐,你年纪应该不小了,可曾结过婚?”柯飞扬问道。 “二少真爱开玩笑,我这副长相男人见了都退避三舍,孩子见了更是恶梦连连,有谁敢娶我?”诸葛绿玄故意放大音量说着。 她的话引采车里其他人一阵狂笑,柯飞扬只是唇角微扬,在黑暗中,他的深眸闪着异光。 ~***~jjwxc~***~jjwxc~***~ “飞扬,最近我们的几个赌场都有生面孔进来,而且全赢了钱,还赢了不少,吴董事长和华夏建设的少东则输了很多。”走进赌场后,潘朝栋说道。 “他们出老千吗?”山海帮的赌场绝不允许有人诈赌,所以来这里的虽是各式各样的人,但都是熟客,若有人到此诈赌,除了会坏了山海帮的名声,更会得罪了客人。 “没抓到。”也就是不能确定有没有人出老千。 “今晚还有来吗?” “最旁边那一桌,吴董事长今夜想翻本。” “我们过去看看。” 柯飞扬带领着请葛绿玄和潘朝栋兄妹走了过去。 一边走,潘朝栋一边对柯飞扬说道:“飞扬,赛大姐神通广大,不如让她看看他们有没有出老千。”哼!老子昏了头,儿子也昏了头,老带着一个算命的女人在身边碍手碍脚.却不见有什么用处。 诸葛绿玄当然知道他故章找碴,想看她的笑话,要坏了柯飞扬对她的观感。 “出老千这种事,赛大姐不可能帮得上忙。”柯飞扬明言道。 来到桌旁,一桌四人正玩着二十一点,玩得聚精会神,完全不知身边来了人。 “吴董事长,手气顺吗?” 吴董事长闻言,抬眼看着柯飞扬一行人,摇摇头说道:“大少、二少,我输到快倾家荡产了。”他放下手中的牌,牌面只有三点。 山海帮的赌插还没教人倾家荡产过。柯飞扬看向其他三个陌生面孔的中年人说道:“这几位弟兄手气很顺?” 那三人没说什么,只是笑一笑,继续认真的玩牌。 连着几次,吴董事长的脾都不超过五点,他的脸都绿了,手也软了。 “朝栋,帮吴董事长换换手气,输了算我的。”柯飞扬要看看问题出在哪里,他一定要找出来!潘朝栋和吴董事长换了位子,结果手气还是一样的背。 诸葛绿玄也觉得那三个人的手气顺得离谱,于是她开始注意三人摸牌的动作,果然是过于技巧的换牌。 她们姐妹没替人看相后,便利用闲暇时切磋超异能,赌博成了她们切磋功夫的其中一样,赌输的就得做家事。 她们使用超异能时能隐约透视牌子,只要对牌够熟悉,再移物驱物换掉自己和对方的牌,便可此电视上那些赌神、睹圣厉害。 而眼前三人并没有超异能,但他们要换哪支牌的肯定度,就好像他们有透视服一样令人咋舌。 偏偏在没接触人体的情况下,她根本无法感应他们的想法,如果玩的人是她,她便可借由他们摸过的牌效感应。 于是,诸葛绿玄自告奋勇道:“二少,今天要出门之前,我为自己卜了一卦,卦象说我今日‘时逢子丑财兴旺,一掷金钱得万丈’。现在正是丑时,不妨让我试试。” 她也想利用这个机会,让山海帮的弟兄们对她刮目相看。 “好吧!朝栋,让赛大姐试试。” 潘朝栋很快的起身,他一玩过便知道这三人肯定出老千,只是一时还抓不到把柄,他就不相信她凭算命就能赢过老千。 诸葛绿玄随即坐下,摸着牌集中心力…… 她陆陆续续感应到一些事情。 原来牌子果真被动了手脚! 这几个人是同伙,他们落后有个集团;这些人经过训练后,被分派到各个赌场,专找赌场里的富商下手。 他们找到提供赌场扑克牌的厂商,买了跟赌场一摸一样的牌子,在牌子上涂了药水,到赌场后再乘机将扑克牌掉包,利用技巧换得想要的牌,如此便可无往不利。 而赌场验牌时,牌子自然是没问题。 既然如此,就让她这个赌后陪他们玩玩,让他们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jjwxc~***~jjwxc~***~ 诸葛绿玄一下场,便使用超异能,毫不客气、绝不让步的把把都赢。 而吴董事长输的,她更是连本带利的讨回来,不仅帮山海帮做足了面子,也借此巩固自己在山海帮里的地位。 旁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那三人也已满身大汗;诸葛绿玄愈玩愈起劲,本性都跑了出来。 “我只有五点。”她很沮丧的说,接着就听她朗声笑道:“通杀!”因为对面三家只有四点和三点。 这怎么可能?那三人面面相觑,他们明明已换好了牌,怎么每次牌子一翻开全变了样? 众人只讶异她的手气顺得离谱,只有柯飞扬注意到她淘气纯真、时而优雅、时而玲珑的一面。 她有一股迷人的风采,吸引了他的视线不能移开。 想到她自然流露出不矫揉做作的羞涩,他开始怀疑起她真正的年龄。 那三人不信邪,主动要求换别的玩法,诸葛绿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一路奉陪到底,也一路赢到底。 三人见苗头不对,想趁着只输掉赢来的,还没输到本的情况下离去。 诸葛绿玄转身对村飞扬垂首低语:“二少,不能让他们走,牌子有问题,他们的眼镜也有问题。” “朝栋,请这三位先生到办公室喝杯茶。”柯飞扬立刻吩咐。 潘朝栋也知柯飞扬另有暗示,让弟兄硬将三人请到办公室。 “二少,谢谢你!我有荣幸请这位小姐喝杯咖啡吗?我应该谢谢她。”吴董事长向诸葛绿玄提出邀请,眼中没有轻蔑她容貌的迹象。 刚开始,他是受她的牌技吸引,后来则是受她的风采吸引,更因为她帮他赢回输掉的钱而感激不已。 “不用了!”诸葛绿玄马上回绝。 “应该要的。” “真的不用了!” 两人僵持不下,吴董事长索性伸手拉住她就要往外走。 第四章 柯飞扬挡住吴董事长的去路,拉回诸葛绿玄,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吴董事长,赛大姐还要陪我继续巡视赌场,华夏建设的少东也输了不少,我们得去看看他的情况,及时帮他赢回输掉的钱。” “哦!那是得去看看。“吴董事长不得不打消念头。 “那我们先告辞了。”柯飞扬拉着诸葛绿玄离开了睹场。 潘郁芬也跟着柯飞扬离开,潘朝栋则留下处理那三个人。 她的手好柔软、好细致,他竟不想放手。 诸葛绿玄抽不回手,她清楚的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热流,从手心随着血液奔腾到全身。 走到车旁,“二少,谢谢你替我解围。”诸葛绿玄硬是抽回了手,立刻上车。 “你是我的人,应该的。”柯飞扬也跟着上车,刻意挨近她身边,嗅着那股淡淡幽香。 他明知道不应该这样,可他却克制不住自己这样做。 潘郁芬开始觉得柯飞扬是不是有问题,竟这样拉着赛大姐的手不放。 她上了车后立刻说道:“赛大姐,吴董事长是个离了婚的单身贵族,你刚刚应该把握和他喝咖啡的机会,你们的年龄相近,应该会合得来。” 年龄相近?那吴董事长少说也有五十岁了! “我下次会把握机会。”诸葛绿玄悠悠的回道,将脸转向窗户。 “我可以叫我大哥帮你约,说真的,以你的样子可不好找男人,何况人家还是个公司负责人。” “不用了,谢谢。其实我下半辈子想伴音灯木鱼、坐卧山林。”她想一劳永逸的堵住潘郁芬的口,让她不要老在这上头做文章。 岂料堵了潘郁芬的口,却堵不了柯飞扬的口。 柯飞扬在她耳边说道:“赛大姐,你不能去伴青灯木鱼,山海帮日后还有许多地方得仰仗你。” 诸葛绿玄知道柯飞扬故意挨近她,也感觉得到他是故意在她耳边亲呢的讲话,她随即想到:柯飞扬该不会是发现了她的伪装而故意接近她的吧? 柯飞扬太精明,发现她伪装是迟早的事,只是,会这么快吗? “赛大姐,你愿意一直留在山海帮吗?”柯飞扬继续凑近她,唇就要碰上她的耳朵了! 诸葛绿玄一阵颤栗,自己的揣测又让她慌了手脚,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二少,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离开山海帮是迟早的事。” “如果我不准你离开呢?” 不准?那表示他还没发现她的伪装。但她仍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先虚与委蛇一番。 “一切但凭二少做主。” “那么终身大事也是由我做主-!” 搞了半天他竟是在跟她油嘴滑舌、开她玩笑,害她以为自己被识破了伪装而吓个半死。她偷睨了他一眼,“二少,我知道自己条件差,偏偏眼光不差,二少若要为我做主终身大事,我倒有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这个男人需富甲一方、长相俊俏并为我独钟。” “难怪你要伴青灯木鱼,这样的男人轮不到你。” 潘郁芬听了,暗笑诸葛绿玄痴人说梦。 “大小姐,我就是有自知之明,才想伴青灯木鱼终其一生。” “赛大姐,你看我如何?我是否符合你的条件?” 柯飞扬语出惊人。 “那我呢?赛大姐,我是没二少俊俏,也没二少富有,但我有一颗真诚的心。”阿升说得真心诚意。 自从阿升发现诸葛绿玄不同于常人之后。他简直是被她迷住了,诸葛绿玄奇怪的长相在他眼中变成另一种风韵。 “你们两个男人有问题是不是?”潘郁芬听不出他们是在开玩笑,将柯飞扬硬往自己身边拉。 “我也觉得他们有问题。”诸葛绿玄咕哝一句后,就不再理他们。她深靠进椅背,将视线锁在窗外。 ~***~jjwxc~***~jjwxc~***~ 赌场事件后,山海帮的弟兄们全对诸葛绿玄改观,包括潘朝栋。 “赛大姐,帮我看看相嘛!” “赛大姐,我和女朋友吵架了,她会不会不要我?” “赛大姐,如果你改戴隐形眼镜,再把那颗痣点掉,一定很迷人!” “赛大姐,把你玩牌的技巧教我好不好?” “赛大姐……” 这是一场帮里弟兄的结婚喜筵,诸葛绿玄被一群弟兄团团围住,面对众人的爱戴,她是应接不暇,酒一杯又一杯的喝。 虽说是加了冰块的啤酒,但从不曾喝酒的她,根本不胜酒力,却又拒绝不得。 在警官学校时,教官曾说过一些卧底的实例;有人为了取得信任,连霉品也跟着吸,还有女警官连清白都得赔上。 她还以为自己只要算算命就好,没想到却得喝得浑浑噩噩还必须力图清醒,惟恐醉了酒,泄漏了身份。 “赛大姐,我今天还没跟你喝酒呢,你怎么躲起来了!来,我敬你。”柯飞扬将一杯酒交到她手中。 诸葛绿玄为了躲酒,躲到化妆室旁的座椅上,没想到柯飞扬还是跟了来, 她知道柯飞扬一定会找她喝酒,她被众弟兄缠住时,他非但没伸出援手,还在一旁幸灾乐祸,而她也很高兴他被潘郁芬借着几分酒意缠住。 “二少,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我的头好痛。”真的不能再喝了,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柯飞扬却被她醉酒的样子迷住了! 诸葛绿玄的发丝从发髻上掉了些许下来,微微散乱的顺着脸庞垂在肩上;右脸上泛着醉人的晕红,她那太过笔直的身材,此时全身娇弱无力、媚态横生。 “再喝一杯。”他要让她醉得不醒人事,因为他想看看她眼镜下的真面目。 “只喝一杯喔!”她媚态万千的说道,拿起高脚杯,学他们充满气魄的样子,“干杯。”接着一饮面尽。 酒一下肚,她更晕了,柯飞扬顺势将她摇晃不止的身子搂入怀中,而她也靠着他的肩膀不再动。 他的手停在她的腰间,透过粗糙的布料,他又是震惊又是讶异的感受到她不盈一握的纤腰。 “二少,我不能再喝了。”她半醉半醒的呓语着,更往他怀里靠。 “好,不喝了!”柯飞扬拉开她的发髻,一头秀发霎时披泻而下,如丝缎般的披在他的手臂上。 他轻抬起她的下巴,端详着她的模样,她仿佛年轻了十几岁了,他甚至想吻上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这个念头一闪过,另一个念头立刻阻止他荒谬的想法。他最近老是对她充满不该有的绮思。 她大他十几岁有吧?他是怎么了?恋母情结? 不!他正常得很。 但他还是想拿下她的眼镜,他已忍不住想要看清她的真面目。他告诉自己,这纯粹只是好奇。 诸葛绿玄有所警觉的睁开了眼,刚好与柯飞扬的眸光交会,她迅速推开他的胸膛,倏地站直了身。 “二少,你……”她怎会大意到靠在他怀里睡着。 “你头发乱了,我帮你把头发放下来。”他的理由冠冕堂皇。 “谢谢!”诸葛绿玄立刻转身进入化妆室。 望着她的背影像在逃避什么似的躲进化妆室,柯飞扬才想到自己对她一无所知,只知道她曾是个摆路边摊的相命师,叫做赛诸葛,因而父亲尊称她一声赛大姐。 而她的本名当然不可能就叫赛诸葛,他连她真正的名字都不知道,又怎能从外表对她的年纪下定论,也许她还年轻,否则他怎么会老是花了眼! 他应该问清楚。 ~***~jjwxc~***~jjwxc~***~ 柯明辉的别墅坐落于半山腰的一片树林中,整栋建筑顺着地形而建,前低后高,层层叠叠;自远处眺望,只突出红色屋宇于一片青色树林中。 从前门进来,一楼是车库,二楼是大厅;从后门进来,车库成了地下室,大厅在一楼, 大厅的四面墙从外头看,是四面大玻璃窗,长年用窗帘覆盖着,在大厅里面看,四幅油墨山水画挡住了光亮。 市政府的路灯只架设到别墅下方一百公尺处,柏油路也只铺设到别墅下方一百公尺处,进人别墅前一百公尺是一片黑暗,私人架设的路灯则不曾亮过。 这栋别墅是柯明辉的私人产业,何以他要将别墅盖得如此隐密?何以他进出如此小心翼翼? 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然他终究死于非命。 柯飞扬的房里一片漆黑,显然已就寝。除了巡视睹场、酒店偶尔熬夜外,他的生活作息正常。 落地窗被敲了两声,乍听之下虽似风声撞击,他却能轻易分辨。 柯飞扬起身开窗,三道人影迅速进屋,阿升殿后顺手关窗。 “二少。”三人问候了一句。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范围缩小,锁定了几个弟兄。” “大少也在列吗?”阿升跟柯飞扬的感情比他跟潘朝栋来得好,他去美国的那几年,帮内弟兄无他的心腹,除了阿升。 而潘朝栋是他最亲、却也是最有动机的人,所以他借由阿升找几个可靠的弟兄下眼线,暗中调查父亲被杀的事件。 “不在列,但在列之人,有一半是大少的心腹,所以他也可以算是在列。” “加紧脚步继续查。” “二少,你需要有人保护,要不要找几个动作利落的弟兄跟着你。”忠心耿耿的弟兄总会担心他的安危。 “这样会让对方没有下手的机会,又怎能引蛇出洞!” “二少,你用自己当饵太危险了!” “我有阿升和赛大姐。” 说起赛大姐,自从赌场事件后,自是没人敢置喙。 “二少,以防万一。” 黑暗中,有位弟兄将一把手枪交到柯飞扬手中。 柯飞扬接过手枪,“谢谢。” 他在美国一有空便练习射击,不是为了终有一日要当帮主防身用,而是因为他喜欢射击。 “二少,我们先走了,随时会向你回报。” “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黑暗中又恢复了宁静。 ~***~jjwxc~***~jjwxc~***~ 诸葛绿玄正要关窗之际,她看了一跟柯飞扬的窗,她肯定他对她起了疑心,又好像是对她的容貌起了兴趣。 就在思索时,一阵不好的预感突然猛烈的冲击着她。 她知道有事要发生了,而且就在当下。 她立刻将那颗黑痣及胎记贴在脸上,并戴上眼镜,将头发用发夹挽上,穿着睡衣就跑出房间直奔柯飞扬的房间。 她没有时间敲门了,人未到柯飞扬的房门口,她便用超异能开了门,她不能让柯飞扬和柯明辉一样。 柯飞扬正要上床,却被这突来的开门却不见人影的景象吓了一跳;他往门口走去,诸葛绿玄也在同时冲进门撞进他怀里。 “啊!”诸葛绿玄惊叫了声,但立刻说道:“二少,有危险,快躲起来!”她情急之下织手一挥,门自动关了起来。 虽在黑暗中,这一幕柯飞扬却看得一清二楚。 “二少,快躲起来!”见柯飞扬像个木头人似的,她拉着柯飞扬在房间中央兜着转,不知该躲在哪里。 “躲在棉被里可以吗?”柯飞扬终于出声了,话里却蕴涵着取笑。 “不行!”有人要摸进房里来杀人,自然是往床上找去。 对了!“衣橱里,你的衣橱在哪里?” 柯飞扬拉着她摸黑走到衣橱前,当真开了衣橱,带着她躲进衣橱里。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听她的话,他觉得这一切甚是荒谬,包括那门自动打开、自动关上。 衣橱是装得下两个人,但两人必须叠在一块儿,诸葛绿玄靠在柯飞扬的怀里,和他紧密的贴在一起。 “赛大姐……”柯飞扬想要问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门为何会自动开关!她为何知道他有危险?尽管他听阿升说过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嘘!”诸葛绿玄伸手挡住了柯飞扬的口。 接着,便听见房门被人打开又关上的声音,在几秒钟的安静之后,传来装上了消音器的枪声,在安静的夜晚里自是无所遁形。 柯飞扬紧搂着诸葛绿玄,疑惑怀中这软玉温香究竟是何方神圣,竟有着令人不可置信的预知能力! 房里已无任何声响,但两人仍不敢轻举妄动,依旧紧偎着躲在衣橱里。 “二少,我们应该可以出去了。”他搂得她好不自在,却觉得安全又舒服,怎会有这种矛盾的感觉? “还不行,再等一会儿。”他低头在她唇边说着。 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接近她;他喜欢她身上的味道,喜欢贴着她的感觉。 人都走了,为什么要等?诸葛绿玄不明白,“要等到什么时候?” “再等一会儿,也许会有人进来确定我死了没有。” 他总是刻意靠在她的唇边说着。 “嗯。”诸葛绿玄只用鼻音回子声,她不敢开口,惟恐一动嘴皮子,就会碰上柯飞扬的唇。 “赛大姐,你叫什么名字?” 她没料到柯飞扬会对她的名字感兴趣,还在此种情况下问起,但她仍立刻开口道:“赛诸葛。” “真正的名字。” 真正?“诸葛绿玄。”她不能犹豫太久,但一时又想不出其他名字来诳骗。反正卧底警官的资料都暂被移除,她不怕他查。 “绿玄?很好听。” 一句夸奖连同他逼人的气息,喷拂在她的耳边,让她有些软绵绵。 “今年几岁?” 几岁?为什么连年龄都问?“你看我像几岁?” “应该比我年轻。”他奢望着她真的比他年轻。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二少今年贵庚?” “二十九。” “二十九!二少,我老得可以当你的……妈。”她故意夸张以混淆视听。 第五章 可以当我的妈?柯飞扬不以为然。他的手从她的腰移到她的脸颊,在她的脸颊轻移摩挲着,“女人的年龄写在肌肤上,这么光滑细致的肌肤,我猜连二十岁都不到。” “二少爱开玩笑,我只是保养得宜,就算不能当你妈,也够当你的老大姐。”她不敢、也不想拿下他的手。 柯飞扬的手再从她的脸颊轻移到她的颈部,停留在睡衣遮掩不住的胸前,“这是天生丽质,绝非保养得宜。” 他在做什么?她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诸葛绿玄拿开他的手,推开衣橱的门。 柯飞扬将她拉回怀中,并将衣橱的门拉上,虚张声势的在她耳边道:“嘘!不可妄动,随时会有人进来!” “那你不可以再轻薄我,这事要传了出去,人家会笑你饥不择食,连足以当你妈的丑女人,你也有兴趣。”她索性将话挑明。 “绿玄,告诉我,你到底几岁?”这次他抱得更加亲密。他才不怕被笑饥不择食,他是怕自己的心态有问题,眼睛有问题。 “四十几了。” “四十几?你好像在撒谎。”他贴近她的耳边况着,唇终于碰上她的耳朵! 诸葛绿玄根本无处可躲,耳朵因搔痒引来血液奔腾,她轻吟了一声:“真的四十几了!” 一声轻吟让柯飞扬更加肆无忌惮,他将唇挪到她唇边说道:“那你一定不止四十几,你很可能是上千年的仙或妖,否则,你如何能未卜先知,又如何让门自动开关?” 他看到了,诸葛绿玄一惊、头一动,唇就这样碰上柯飞扬靠在她嘴边的唇,虽然只是轻拂而过,已教两人全身起了异样的感受。 两人被困在衣橱里,她无路可退的蜷缩在他怀里,柯飞扬如此靠近她自是理所当然。若要说他刻意偷香,却又说不过去,若要说他也是碍于空间狭小而无可奈何,分明又给了他轻薄她的机会。 但这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被他看到她使用超异能,这比被他知道她是卧底探员还严重。 “二少,房间这么暗,你一定是看错了,门怎么会自动开关呢?至于我能未卜先知,那是因为我无时无刻都会。卦问吉凶。刚刚要睡觉前,我卜了一卦,卦象上说:‘君将终日雨淋漓,天道阴阳难定期,祸起东南亥子时,速远离去可躲离。’我的东南方就是你的房间,我只好速速前来带你躲离。”一番解释下,她不知碰了他的唇多少次。 柯飞扬相信自己没看错,他的视力超过一点五;他想暂时不动声色相信她,再查她的底。 “原来是这样,我可能是眼花了。” 抱着她的感觉,在没看到她脸部的情况下,跟抱个竟寇年华的少女没两样,甚至更迷人。 他在她唇边讲话,刻意摩挲轻触,享受那种撩人快感。年纪上的差异,让他忍住不将唇覆上她的,但这已是他最大的忍耐限度。 “二少,我们可以出去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再商议。”他这样算不算吻她?那感觉蛮好的。 “好吧,明天再说。”他是不舍,但就算情调再好,在这样的空间里也会手麻脚麻的破坏了感觉。 他推开衣橱的门,扶着她走出来。 “绿玄,拿掉眼镜让我看看你。”他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二少,请你继续叫我赛大姐,还有,我不习惯让人家看我的脸,那会伤了我的自尊。” “你并不丑。”她别有一种风韵。 “我从小就让人家取笑,希望你能体谅。” “好吧,”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只是暂时妥协。 “晚安,”她抽回手,迅速离去。 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柯飞扬心想:他不会真的有恋母情结吧? 他的确是从小缺乏母爱。 柯飞扬看着被打得犹如蜂窝般的床,可见来人是非置他于死地不可,若非诸葛绿玄,他肯定逃不过这一劫。 好一个神通广大、似仙又似妖的女人,他要查出她的底细,好确定自己是不是有恋母情结。 ~***~jjwxc~***~jjwxc~***~ 从落地窗跳出柯飞扬房间的人影,又没入另一个落地窗中,他今夜就要索取他该得的。 躺在床上的躯体丰腴又妖娆,人家喜欢温柔可人的女人,他偏喜欢这种风骚的女人。 潘郁芬习惯裸睡,一件薄被滑到腰间,白嫩的丰满暴露无遗。 来人拿下头套,将枪放到床头柜上,嘴角挂着一抹邪恶而得意的笑,注视着床上的裸体美人。 他在床角坐下,立刻吻上了潘郁芬,手也跟着覆上。 在睡梦中,身体的生理渴望让潘郁芬热切的回应,所以没有仔细分辨就认为来人一定是柯飞扬。 自从他从美国回来后,她好几次半夜去找他,他都将她赶回房,她以为是父丧期间,他没心情、也不想。 但他终究还是来找她了。 “飞扬……”他变得粗暴,但她喜欢。 男人一听她口中喊着柯飞扬,嘴角咧开一抹不屑的笑,他立刻掀开她身上的薄被。 这突来的动作虽教潘郁芬情欲高张,但也开始发觉不对劲。 柯飞扬身上没有浓重的烟味,他的身体应该要更强壮,并且有股大男人的气息。 她倏地睁开眼,“阿坤!你……” 她的嘴给他的手捂住了。 “大小姐,大少没告诉你吗,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他虽粗暴,另一只手却在她身上轻轻抚触着。 潘郁芬摇摇头,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虽惊恐,但身体的强烈渴望让她忘了要反抗,还迎合着他。 阿坤知道她也需要他,松了她的口。 潘郁芬不住的娇吟,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勉强开口说道:“把、把话说清楚。” “我帮大少当上帮主,他把你送给我。”他不怕她知道,因为主谋策划的是她的哥哥。 原来是大哥主导杀了柯明辉,他自己想当帮主。 “混蛋!二少……才是帮主。”而她将是帮主夫人。 “二少跟老爷子做伴去了。” “你、你说什么?”两种激烈的感觉同时冲击着她,一是生理上的,一是心理上的。 “我的大小姐,明天之后,山海帮的帮主就是大少,而我是山海帮里的第二把交椅,你则是我的女人。” “混蛋!你们……竟杀了飞扬,我应该是帮主夫人的。”柯明辉是谁杀的她不管,但他们竟害了她爱的男人。 “帮主夫人?”阿坤冷笑了声,“我看不出二少这次回来后还对你有兴趣,我倒认为赛大姐比你还吸引他。” 潘郁芬咬着牙,忍受着这个事实,也享受他带来的欢愉。 柯飞扬的确待赛大姐比待她热切,但她不相信他会跟赛大姐那种又老又丑的女人有暖昧关系,她深信帮主夫人会是她。 “你……走开,我要去看看飞扬。”她除了嘴巴还能动,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的随阿坤摆动着。 “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他已经死了,你还是跟着我比较实际,我会让你欲仙欲死,你真的够骚。” “混蛋!”她是骚,但她只骚给有权有钱的男人看;现在她竟平白给阿坤这个山海帮的小小堂主占了便宜。 “混蛋?以后你就会叫我亲爱的,我的大小姐。” 话说完,他低吼一声,在她身上释放欲火。 潘郁芬心中虽老大不愿意,身体却已跟着沉沦。 ~***~jjwxc~***~jjwxc~***~ 诸葛绿玄今天起得早,却下来得晚,柯飞扬怀疑她的年纪,很快的就会怀疑起她的身份。 柯飞扬的怀疑好像是对她有兴趣,这兴趣好像是对她有着某种情愫;但她不能让他对她有兴趣,那会被他识破伪装。 她脑中思索着如何才能让柯飞扬不再对她有兴趣,虽然让她想到了办法,却也在心里偷偷的想了柯飞扬一个晚上,想到自己都觉得脸红。 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在脸上涂涂抹抹,一片大腮红、一片青色胎记,配上一个血盆大口,化了妆不但没让她更加美丽动人,反而看出岁月的痕迹。 她满意的看了自己一眼,这总像四十岁的女人了吧! ~***~jjwxc~***~jjwxc~***~ 大厅里,潘郁芬猛瞪着潘朝栋,她被自己的哥哥出卖,一夜的怒气,却由于阿升就在一旁吃早餐看报纸而无法发作。 更可恨的是,他竟害了她最爱的男人,而她却对他无可奈何,只因为他是她的哥哥。 潘朝栋若无其事的吃着早餐,任由潘郁芬瞪去;等他吃完早餐后,他再去帮柯飞扬收尸。 潘朝栋吃完了早餐,他擦了擦嘴后说道:“飞扬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下来吃早餐,我去叫他起床好了。” “哥,我跟你去。”潘郁芬站了起来,却又踌躇不前,“算了,你自己去好了。”她不敢面对柯飞扬冰冷的尸体。 潘朝栋只好独自上楼去,就在楼梯转角处,他像是见了鬼似的无法动弹、瞠目结舌。 是谁要他柯飞扬的命,此时已昭然若揭,就差个让人心服口服的证据,还有得知道帮内还有谁是他的同伙。 但柯飞扬还是一脸诧异的看着潘朝栋,问道:“朝栋,怎么了?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没什么。”阿坤是个狠角色,他成功的解决了柯明辉,没有理由这次会失手。 “飞扬!”潘郁芬看到柯飞扬,一时之间也目瞪口呆,但她随即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飞奔到他怀里。 每天都见面,她却表现得像是久别重逢似的,莫非她也有份?不过,她倒是一副很高兴能再见到他的样子,柯飞扬研判,她可能知情却没参与。 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他可以利用她。 于是,他紧拥住潘郁芬,在她唇上一亲,这是从美国回来后,他第一次亲她。 “阿升,今天帮我换床。”柯飞扬走到阿升旁边坐下,依旧搂着潘郁芬。 “换床?”阿升顿感莫名其妙。 “昨夜有人来我房间杀我。” “结果呢?”还好二少还能在这里讲话。 “是赛大姐跑来跟我说我有危险,我就跟赛大姐在衣橱里躲了一会儿,一出来床就变蜂窝了。那个杀手真是了得,很高兴你们大家都没事。”他故作轻松、轻描淡写的道。 “二少,那你怎么还能说得这么轻松,我今天派几个兄弟全天候跟着你。”阿升听得满头大汗。 “不用了,赛大姐一个人胜过千军万马。” “飞扬,听阿升的。”能见到他活着,潘郁芬心中的喜悦无可言喻,她会阻止她哥哥继续害柯飞扬。 “飞扬,你有看清楚是谁干的吗?”潘朝栋战战兢兢的问道。原来是赛大姐救了他,上次在赌场他亲眼目睹她的能耐,他真是小觑了她。 “房间太暗没看到,不过……” “不过什么?”潘朝栋问得急切。 “不过我一定要将这个人揪出来。” “我会马上去查。”潘朝栋松了一口气。 诸葛绿玄此时也走下楼梯来,她一眼便瞧见柯飞扬紧搂着潘郁芬。 也不知为什么,这一幕今她觉得讨厌,像胃酸过多似的,她突觉胸口酸苦难抑,吞也吞不下。 她不禁想到他昨晚那么亲呢的对她,今早又搂着别的女人,她直觉的在心里骂了他一句:花心大萝卜。 “赛大姐,早……安……”阿升看到诸葛绿玄脸上的妆,差点被口水噎到。他本想问一下昨夜的奇迹,现在却问不出口了。 柯飞扬一看更是差点绿了脸。她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 潘朝栋以一个男人的眼光,加上他先前对她不佳的印象,对她这副丑人多作怪的样子,自是不敢领教。 “赛大姐,你是要改行唱大戏吗?”潘郁芬则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又丑又怪的脸,嘴巴更是不客气的直言直语。 “我都四十几岁了,不是应该打扮一下,让自己更年轻吗?看能不能钓个比我还年轻的凯子。”她故作无知状,话语却是酸溜溜的暗讽着柯飞扬。 话一出口,诸葛绿玄才发现自己好像反应过了头。 “赛大姐,你不化妆还比较年轻,要钓个年轻凯子没问题。”阿升马上给了个良心的建议。 “赛大姐,有空我教你怎么化妆好了。”笑死人,凭她那副样子,还想钓年轻的凯子! “大小姐,眼线要怎么画啊?你画得又顺又好看,我怎么画起来像条毛毛虫?”她是真的不会化妆,今天是第一次。 “去洗掉!”柯飞扬恨不得将她拖进浴室,亲自帮她洗,更不准她去钓年轻的凯子,除非那凯子是他。 这个想法才掠过心头,他更加怀疑自己,他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这个几乎可以当他的妈的女人吧? 他是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但那是男女之间的情爱吗?或是有其他的情愫作祟? 他恐怕得看心理医生。 “我可是花了很久的时间才画好的,我不洗。”没想到这方法还挺好用的,更没想到柯飞扬会生气。 看他搂着潘郁芬,又见他被自己气,她竟觉得快乐了些,不像刚刚那么苦涩。 一个早上,大家就这样讨论着诸葛绿玄的妆,而她也无所谓的任人批评,全忘了昨晚柯飞扬差点遭枪杀的事。 第六章 “你最好打消杀害飞扬的念头,然后叫阿坤不要再来骚扰我。”潘郁芬咬牙切齿的对潘朝栋说。 “我是你哥哥,难道你不想我出人头地?”让柯飞扬逃过这一劫,他已心有不甘,自己的妹妹还胳膊往外弯。 她当然也想出人头地。“只要我跟飞扬结婚,我就是帮主夫人,你的地位不就更加巩固,飞扬也会敬重你三分。” “你跟飞扬结婚?”潘朝栋冷哼了一声,“柯飞扬跟你求婚了吗?你以为跟他谈过一场恋爱,他就会和你结婚?” “他在美国一直没有女朋友,如果不是还恋着我,以他的条件怎么可能会没女朋友。” “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我看他对赛大姐倒是挺有意思的。” 为什么大家都这样说?“飞扬不可能喜欢赛大姐,赛大姐的年纪都可以当我们的妈了!” “你看不出来赛大姐是风韵犹存?”他是不喜欢赛诸葛,也觉得她又怪又丑,但这却不影响她散发出来的丰采。 “你们这些男人眼睛都有问题。”无论她怎么看赛诸葛,就是觉得她丑。 “小妹,柯飞扬不可能会跟你结婚的,你还是死了心,帮我当上帮主。” “我不信飞扬对我无心,反正我不准你害飞扬。” 他今天不就亲她了,晚上她会再去找他。 “就算我同意,阿坤也不一定同意。阿坤是个狠角色,又有野心,他可不一定会放弃。” “哥,飞扬也很精明,他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我担心他已经开始怀疑你了,只怕你还没当上帮主,就先被飞扬用帮规处置了。” 这不是不可能,他自知早上的表现太不自然。潘朝栋忧虑的看着潘郁芬,“都杀了柯明辉了,要如何回头?” 潘朝栋喜欢耍心机、玩弄权势,偏偏他的思维就是不够深沉,最终还是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杀人的事让阿坤自己去扛。”潘郁芬不能让阿坤继续骚扰她,更不能让他把他们昨晚的事说出去。 “小妹,你以为阿坤是笨蛋,说扛就扛。” “自然是想办法让他扛,否则你我都脱不了身。” 潘朝栋沉吟了半晌,“就算让阿坤扛下这个罪,我怕还是会有人知道。”他还在犹豫是不是该一不做、二不休的杀了柯飞扬,更怕赛诸葛太神通广大,会算出整件事。 虽然这样的想法有些无稽,但人只要做了亏心事,总惟恐哪天真的天理昭彰。 潘郁芬知道他在想什么,“飞扬身边有个赛大姐,你们伤不了他的,我劝你还是听我的。” “就是赛大姐让我担心,她太厉害了,我怕……” 他不好将担忧说出口,怕潘郁芬笑他没种。 “那就连赛大姐一起除掉,她也挺碍我的眼的。” 没想到她竟会跟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争风吃醋。 “要让阿坤扛下这个罪已经够困难了,还要除掉更厉害的赛大姐,我倒觉得一枪做掉柯飞扬还来得快些。” 潘郁芬笑道:“我有个一石二鸟之计。” 潘朝栋狐疑的看着潘郁芬,一副不相信她能有什么好方法的表情,“到底行不行得通?” “当然行得通。” ~***~jjwxc~***~jjwxc~***~ 卧底的工作真是不好做,得忘了自己,并时时记得伪装的身份,更难的是要将个人感情摆一旁。 柯飞扬完全没有贩卖毒品及购买枪枝的迹象,山海帮的产业在他企业化的经营之下,不但合法,还蓬勃发展。 山海帮弟兄及柯飞扬对诸葛绿玄相当的尊敬厚爱,这该使诸葛绿玄冒充卧底一事更顺利才是,她反倒有些愧疚。 她打算回报上级,说山海帮并无贩卖毒品及购买枪枝的打算,好尽快撤回任务;否则,她会对山海帮产生感情,进而让身份曝光。 但任务的执行是一回事,随时撤掉便可断了关系,为难的是,柯飞扬现在有生命危险,需要她的帮助。 她跟柯飞扬刚巡视完酒店,阿升正将车缓慢的驶过酒店附近拥挤热闹的夜市,她将视线移到车窗外,想着这个头痛的问题。 好热闹! 夜市里沿路摆着的,几乎都是台湾有名的小吃,吸引了诸葛绿玄的注意,引得她口水直流,也把刚刚头疼的问题忘得一千二净。 “阿升,你可以停车让我买个东西吗?”诸葛绿玄嘴巴说着,眼光还是停在窗外。 “可以啊,不过要快!”将车子开进夜市,虽然错的是那些摆路边摊的,但阿升还是受到许多行人瞟来的白眼。 “这里全是路边摊,你要买什么?”潘郁芬总阴魂不散的跟着柯飞扬,此时她自然也在车上。 “我想买东西吃。”诸葛绿玄一副馋相,完全不矫揉造作,流露出天真可爱的憨样。 柯飞扬欣赏着她的样子,笑问道:“你想吃什么东西?” “如果可以,我想每一摊都吃吃看;现在没办法,我下去买份章鱼烧,还有……”东西实在太多了,她好生为难。 “还有什么?”柯飞扬继续问道。 “好难抉择,我买些卤味和蚵仔煎好了。”诸葛绿玄一副不能尽兴、好委屈的模样。 “阿升,找地方停车,我们去逛夜市。”柯飞扬吩咐道。 “好!”阿升也兴致勃勃的。 “飞扬,夜市这种地方的东西不适合你吃,我们还是去餐厅吃。”潘郁芬立刻出言阻止。 诸葛绿玄定睛看着柯飞扬,惟恐他会因潘郁芬的话而变卦。 柯飞扬回视着她,坚决的答道:“去逛夜市。” 诸葛绿玄朝他绽开一抹如愿以偿、灿烂无比的笑,看得柯飞扬眩了眼、乱了心,尽管她脸上的妆其怪无比。 一下车,潘郁芬便紧紧挨着柯飞扬,诸葛绿玄则跟阿升,两人说说笑笑的边逛边吃。 她哪像四十几岁,柯飞扬看她那雀跃的模样,简直跟个十八岁正青春洋溢的女孩一般。 再看她跟阿升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样子,羡煞了他、也妒煞了他,恨不得怀中的人就是她。 “大小姐,你怎么都不吃,你要不要吃吃看?”诸葛绿玄拿着一盒章鱼烧,好心的将美食与潘郁芬分享。 “这种东西我只在日本料理店吃。”潘郁芬一口回绝了她的好意。 诸葛绿玄只好将章鱼烧往自己嘴里送,满足的咀嚼几口后,含糊不清的说道:“真好吃。二少,你要不要尝尝看?”她已将一个章鱼烧送到柯飞扬嘴边。 柯飞扬没接过手,直接从她手上吃掉那个章鱼烧。 诸葛绿玄看着他吃,期待着他的反应,“怎么样?好不好吃?” “好吃!”柯飞扬依着她的期望回应。 “阿升,二少说好吃,我们再去买别的。”丢给柯飞扬一朵开心的笑花后,她拉着阿升又往其他摊位去了。 潘郁芬见柯飞扬总将视线放在诸葛绿玄身上,她怒嗔道:“飞扬,不要再逛了,我脚好酸。” 踩着三寸高跟鞋,脚怎能不酸? “脚酸?那你在这里等一下。”柯飞扬抛下潘郁芬,快步走到诸葛绿玄和阿升身边,“阿升,先送大小姐回去。” “哦,好!”阿升立刻走回潘郁芬身边。 柯飞扬则走到诸葛绿玄身边,大胆的搂住她没入人群里。 诸葛绿玄的情绪高昂,所以她没躲开柯飞扬的抱搂。目前这种感觉让她犹如热恋中的少女,矜持中有着期待,欲拒还迎。 “接下来要吃什么?”柯飞扬问着诸葛绿玄。 “其实我已经吃饱了,可是我看了好想再吃。”她目不转睛的望着另一个摊子。 “那就尽量吃,反正你很瘦。”他的大掌放在她用衣服刻意隐藏住的纤腰上。 “那你陪我一起吃。我吃不完全部给你。” 柯飞扬含笑点头。 两人就这样沿着夜市的摊位吃喝着,但无论任何东西他们都只买一份。 诸葛绿玄想要尝遍所有的小吃,偏偏她又吃不下那么多,所以她总是自己吃一口,喂柯飞扬吃两口,如此既可尝到美味,又不会太撑。 两人既亲密又温馨,但外表的差异也引来不少旁人的目光。 诸葛绿玄自然不以为意,柯飞扬则因不想放弃这甜蜜的时光,故而冲破心理上的阻碍,尽情的感觉、享受。 “绿玄,我也吃不下了。” 终于逛到夜市的尽头,尽头处是一个小公园,柯飞扬肚子撑着,接着诸葛绿玄坐在公园的椅子上,等着阿升来接他们。 “最后一口嘛!”她早已本性毕露,不再是赛大姐。 柯飞扬在夜色中看着她,一盏昏黄的灯在她背后几公尺处洒下,她脸上的妆及缺陷因背光而不再那么明显,脸上的轮廓精致动人,她被一团绿雾渺渺茫茫的笼罩着,灵气慑人。 柯飞扬凝视着她,目光久久不能移开。 诸葛绿玄垂首敛眉回避他灼热的目光,不是因为自己的长相不堪入目,而是一份少女的羞涩。 柯飞扬冲手想拿下她的眼镜,她却及时起身阻止了他,“不要,” “让我看看你。”柯飞扬摔不及防地将她拉入怀中。 “二少,你放开我,你不要忘了我的年纪足以当你妈。”她清楚的知道柯飞扬要看她绝非因为怀疑她,而是两人因相处而自然产生的情感。 她自己也对他有了特殊的感觉,但她不能暴露身份,虽然她的卧底并没造成山海帮内任何损失,但她仍不敢背定柯飞扬是否会原谅她的欺骗。 足以当他妈?好伤人的现实。只是,此刻他的情感反应已胜过理智,“让我看看你。” “不要。” 她想挣开他的双臂,柯飞扬反而更加搂紧她,倏地将吻落下。 一个毫无理智,一个来不及反应,两人的唇就这样紧密相接。 此时,唇与唇的接触,感官上的美妙感觉剥夺了他们的思考能力,他想索取更多,她则无悔的付出。 容貌的丑陋阻碍不了此时慑人心魄的感觉,年龄的差距不如这浓烈醉人的吻来得实在。 然而好景似乎总不长,柯飞扬手机的铃声惊醒了两个差点沉沦的灵魂。 “一定是阿升来接我们了。”诸葛绿玄首先恢复了理智。 柯飞扬接起了电话,随即很快的便收了线,“是阿升来接我们了。” “我们走吧!”她尽量不把刚刚的事放在心上。 “走吧!”回到现实,恢复理智后,柯飞扬又继续遭受心理上的冲击,却不后悔吻了她,因为那感觉前所未有。 ~***~jjwxc~***~jjwxc~***~ 柯飞扬没想到这前所未有的感觉,竟带给他如此大的冲击。 若从不曾吻过她,没感受过那前所未有的感觉,他顶多怀疑自己的心态有问题,但吻过她之后,那股想要她的冲动,让他确定自己的确有问题。 他得承受自己心态有问题的鞭笞,还得承受着想要她的煎熬,两种根本无法同时存在的情绪在他心中反复折磨着他。 这几天,他故意疏远诸葛绿玄,也不拒绝潘郁芬的投怀送抱;不仅想从潘郁芬身上查出一点蛛丝马迹,更想借此忘了对诸葛绿玄的感觉。 诸葛绿玄怅然的看着柯飞扬和潘郁芬比以往更加的亲热,还发现潘郁芬半夜进入柯飞扬的房间后就没再出来,她想起前些日子,潘郁芬总会很快的又出来。 就算她未经人事,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她噘着嘴、双手撑着下巴,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她所伪装的赛诸葛,心中又苦又涩的对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你就是又老又丑,难怪二少不喜欢你。” 轻叹了一口气后又道:“他若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吻你,吻了你之后,又不想理你?” 看着镜中微愠又困惑的自己,她又接着道:“如果告诉他真相,他会有什么反应?我想他一定会马上赶你出山海帮。” 说到这里,她才想到该回刑事组一趟,为此次任务做个结束。她离开了山海帮,自然就不会再有这些恼人的问题。 可是一想到要离开柯飞扬,心中又是惆怅又是不舍,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深吸一口气,她站起身。回去之前,她得先找柯飞扬谈谈。 走出房间,来到大厅,她又看到潘郁芬窝在柯飞扬怀里。 “二少,我有事想找你谈谈,方便抽个空吗?”看他跟潘郁芬正你浓我浓的忙着,诸葛绿玄的口气有那么一点酸。 柯飞扬立刻从沙发起身走进书房,诸葛绿玄也跟着进入。 进到书房后,柯飞扬并没开口问她找他有何事,甚至还背对着她。 “二少,我想知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她指的是柯明辉被杀,以及柯飞扬也差点被杀的事。 事情若能尽快水落石出,她便能走得安心些。 “陷入胶着。”柯飞扬扼要的回答。这也是事实,调查这件事时,他并没有瞒着诸葛绿玄,她是他的心腹之一。 “那也就是你的生命还有危险。”那她怎么能走。 “有你在,我不需要太担心。”他终于转身面对她。 连面对她,他都需要勇气,他怕她先前引起的异样感觉,又在他心里燃起莫名的情悻,让他得跟自己不正常的心态搏斗,结果苦的还是自己。 “二少,这样不是长久之计,我不可能跟着你一辈子,还是得想办法把人找出来。”她就是无法在山海帮弟兄身上一一做感应,否则要她找出凶手易如反掌,何须坐困愁城。 “为什么不可能跟着我一辈子?”他只想跟她保持距离,却不想她从自己身边消失。 “我得离开。”她侧过脸,避开他的眸光。 柯飞扬面对的是另一边没有胎记的俏脸,“为什么得离开?” “就是得离开。”她找不到借口,又无法说实话。 “我不准你离开。” “我是一定要走的,只是时间早晚而已,你不能这么霸道。” “我就是霸道。”柯飞扬一把拉她入怀,攫住她的唇。想到她要离开,他又没了理智。 一阵绵密长吻之后,如痴如醉的感觉让他突破自己的心防,“不要走,我向你承认我喜欢你,我可以不在乎年纪,不在乎你足以当我妈。” “二少……”诸葛绿玄心中的喜悦无以言喻,他竟然不在乎她的容貌与年纪,那表示他是真的喜欢她。 “绿玄……”他拿下她的眼镜。 第七章 好一双明眸美目,浓密的羽睫扇呀扇的,净是羞涩与纯真。 “这么漂亮的眼睛挡起来可惜。”柯飞扬看了镜片一眼,发现眼镜并没有度数,随手将它丢进垃圾桶里。 此刻的她至少年轻了十岁。 “不可以。”诸葛绿玄又捡了起来,“我可是赛诸葛,眼镜可以增加我的道行。”她佩服自己能找到这么好的借口。 “你不需要再相命了,只要跟着我就好。”他抢过她的眼镜,将眼镜举高,不让她拿到。 “还给我。”诸葛绿玄靠着他的胸膛,踮高脚尖,抬起手要拿回她的眼镜,却仍差了一大截。 柯飞扬另一手乘机拔掉她的发簪,秀发霎时如瀑布般披泻而下。 诸葛绿玄惊呼一声,立刻退离他,“你……” 她现在的模样又年轻了十岁。 “以后不准再戴眼镜,不准将头发挽起来,也不准再穿这件衣服。”柯飞扬终于知道自己为何受她吸引,原来她的美是玉韫珠藏。 “你欺负我,我不理你了。”诸葛绿玄娇嗔道。 “不可以不理我,你也喜欢我对不对?”他靠近她,又掳获她的唇。她那娇嗔的模样让他对自己的坦言无怨无悔。 “你真的不在乎我这个样子?”那她的伪装怎么办?如何对他坦承自己的卧底身份? “不在乎。” “你不是跟大小姐……”她睨了他一眼,转身垂首,含羞地说道:“她不是总跟你同眠吗?” “我就知道你也在乎我。”他从她身后紧紧抱住她在她耳边说道:“从今以后我会离她远远的。” “你没骗我?” “不骗你。” “你会不会在厌倦我了之后,拿我丑当借口甩掉我?” 柯飞扬转过她的身,凝视着她,“绝对不会。”他一向眼光独具,这次也绝不例外。 “你不怕外面的闲言闲语?” “不怕。”他怕的是自己的想法,他只需对自己负责,既然已冲破这层心理障碍,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他的眸光温柔又真切,诸葛绿玄既羞怯且感动的拥紧他,“我相信你。” 他又低头覆上她的唇,吻她的感觉,一次比一次强烈。 “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趟,可以吗?”她要回报上级撤销这次任务,然后她会对他实话实说;万一他不能谅解她到山海帮卧底的原因,那就趁早说再见吧,免得陷得愈深愈痛苦。 “可以,让阿升送你。” “我不在,你不可以偷腥喔!”她朝他媚然一笑,主动在他唇上一亲,翩然转身走出书房。 她那一笑、那一吻…… 柯飞扬终于露出一抹释怀的微笑。她根本不像四十几岁的人,只要他们真心相待,又何须顾虑别人的看法。 在大厅里的潘郁芬满脸狐疑的看着走出柯飞扬书房的诸葛绿玄,她肯定她刚刚不是这副样子进书房的;更让她讶异的是,她发现赛大姐并不是真的那么丑。 只是,她跟飞扬在书房里做什么?怎会这样满面春风的走出来? 难道飞扬对她…… 各种不利自己的猜测掠过心头,她意想愈是心慌。 为了实行她一石二鸟的计划,她已叫私家侦探查赛大姐的底,资料已经查出来了,她却一直没过去拿,是该去拿了。 ~***~jjwxc~***~jjwxc~***~ 回到刑事组,诸葛绿玄立刻先将自己在山海帮发现的情形跟搭挡王伟华研讨一番,两人再一起察报给他们的长官。 “绿玄,你表现得很好,我们也相信你所发现的。 因为有线民回报,山诲帮贩卖毒品、购买枪枝的事,是红番帮故意放出的风声,误导我们查案的方向。”高组长说道。 “这么说,我可以结束任务了?”这正符合诸葛绿玄的想法。 “能不能结束任务还不知道,现在有个更头痛的消息,我必须和你们商议一下,看看该怎么做。” 见高组长蹙紧眉头,诸葛绿玄和王伟华互视了一眼。王伟华问道:“组长,是什么消息?” “你们看一下这分由经济部传来有关柯飞扬的资料。”高组长将一份文件递给两人。 文件上头写着: 柯飞扬,二十九岁,财经、企管博士。 柯博士对经济动脉见解独到,且纵横全球股市,慧眼独具,无往不利,有“股市黑马”之称。 经济部为挽救低迷的经济,特别成立“拯救经济改革会”,简称“经改会”,并邀聘柯博士为该会总召集人及主持人。 “组长,这该是个好消息才对,现在景气差,国家能有如此人才,算是我们的福气,你为何头痛?”看完了柯飞扬的资料,王伟华打心底佩服他;虽身为警务人员,但他也玩股票,股票也被套牢不少。 诸葛绿玄虽不语,可心中对柯飞扬的爱慕之意只有更为浓厚;她爱上的人不是只有博土之名,而是确有实才。 “这个经改会将在两个月后正式成立,经济部还没对外发布消息;但有内幕消息的人都知道柯飞扬已经回国,所以最近的股市都是上扬的局面。前几天柯飞扬以父亲死亡未查出凶手为由,请辞这个职务,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两天的股市又开始动荡不安。股价持续下跌?” 王伟华点了点头,“我还担心会继续跌。” 诸葛绿玄不懂股票,也很少注意财经消息,因为她端的是铁饭碗;不过她也知道台湾人信心不足,随便一点风吹草动都足以影响股价涨跌。 “所以经济部部长亲自发的密文,要我们暗中查出杀害柯明辉的凶手,再由柯飞扬自行处理,要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黑道有他们自己的游戏规则。 据说柯飞扬虽然又狠又准,却是个有分寸的人。” “的确令人头痛,这很难查,要暗查更难。”王伟华干了好几年的探员,案子难易的程度,他马上就能判断。 高组长将视线落在诸葛绿玄身上,“绿玄,现在山海帮的弟兄挺服你的,柯飞扬也很信任你,这任务还是交由你负责。” “组长,我也想查,但柯飞扬有另外派人在查,他只要我跟在他身边,随时保护他的安全。”’ “你能说服柯飞扬让你一起查吗?如果可以,我们再里应外合,应该会比柯飞扬派的人查得快。柯飞扬是否接受这个职务,关系到国家经济。” “我试试看。我可以直接告诉柯飞扬我的身份吗?” 她想以真实身份留在柯飞扬身边,两人若相爱,就不该有所隐瞒。 “上面交代过,先不要透露身份,柯飞扬不希望警方介入,他怕人家说山海帮跟警方挂勾,这也会损坏黑白两方的声誉。” 既然是上级命令,她不能不从,“我知道了。” “伟华,你负责做外应,这件案子交由你们两个负责。” ~***~jjwxc~***~jjwxc~***~ 柯飞扬聚精会神的注视着手提电脑的屏幕,上头是今日的股市行情。 他利用股票累积了不少财富,甚至在欧、美各国都有不动产。 他绝对有经营公司的能力与财力,却不想将自己绑死在办公桌上。山海帮带给他的名,他不想要,带给他的利,也不过是他财产的九牛一毛;若非父亲死不瞑目,他绝不会留在山海帮。 他在国外这几年的情况,以及他无心接任山海帮帮主的事,山海帮里没人知道,除了他的父亲。 他不想张扬自己的成就,因为他希望无声无息的脱离黑社会。名气太响怕会树大招风,就算离开了山海帮,来找他的弟兄恐怕也会络绎不绝。 人是现实的动物。 听见敲门声,柯飞扬立刻将手提电脑关机,并收了起来,然后说道:“进来吧!” 潘朝栋走进书房,“飞扬,刚刚有弟兄回报,已经查到爸爸是谁杀的了。” “哦?快说,是谁?”他是亟欲知道,却不认为他能查到什么,毕竟潘朝栋自己才是嫌疑最大的人。 “你绝对想不到。”他在书桌前坐下,一派悠闲。 “朝栋,快说!” “是阿坤。” “阿坤?有掌握到证据吗?他为什么要杀爸爸?” 柯飞扬不太相信潘朝栋的话,事出总要有因。 “还没掌握到证据,如果消息无误,他今天晚上会再行动,我们等着他自投罗网,抓到后再问。”话虽这么说,他却不会让阿坤有机会开口讲话。 “今天晚上?也只好如此了。” “飞扬,阿坤有同伙。” “势必会有同伙,才能掌握爸爸的行踪,也才能出入这里。”阿坤毕竟只是个堂主,若没传唤他不能到这里来,若没通知,他更无法得知父亲的行踪。 而这同伙人,一定是父亲身边的人,且也住在这里,这就是潘朝栋成为柯飞扬心中头号嫌疑犯的原因。 “你说得没错,他的同伙人就是赛大姐。” 赛大姐?“朝栋,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讲。”柯飞扬岂能容他栽赃在诸葛绿玄头上。 “飞扬,赛大姐是以伪装进入山海帮的,她的本名叫诸葛绿玄,今年才二十三岁,她却装成四十几岁的女人,你不觉得奇怪?” 二十三岁?原来那不是错觉。但她为什么要时装?这的确是很奇怪的事。“你到底查到什么,一次讲清楚。” “你记得爸爸常常夸的那个卧龙诸葛吗?” “当然记得。”他父亲当他是恩人。 “他是诸葛绿玄的父亲。” “凭这点你就认为她是阿坤的同伙?” “当然不可能只凭这点。阿坤是宜兰人,他与诸葛绿玄是同乡,听说他们还是一对恋人。阿坤算是帮中的老辈分,他知道爸爸对卧龙诸葛的尊敬,于是就利用爸爸寻访相士这点与诸葛绿玄同谋,安排她接近爸爸,因为他想成为山海帮的帮主。”真是天助他也,诸葛绿玄是卧龙诸葛女儿的事实,以及她跟阿坤是同乡的巧合,让他们兄妹得以编出这天衣无缝的谎言。 柯飞扬意听,表情愈是阴沉,眼眸射出一道冷光,但他理智尚未尽失,“爸爸说过,卧龙诸葛死后,因家乡传言诸葛家五姐妹乃鬼魅化身,她们因而搬离宜兰,阿坤既然是宜兰人,他又怎么敢跟鬼魅打交道?” “飞扬,诸葛绿玄的确长得像鬼魅,但也蛮有味道的,如果阿坤真心爱她,又怎会在乎那些传说。” 潘朝栋知道柯飞扬对诸葛绿玄有了男女之间的感情,要柯飞扬完全相信他的话,必须要有更有利于自己的说法。 他接着再说:“你真的相信用卜卦或是相命便能算出你有危险吗?我想那应该是诸葛绿玄为了取得你的信任,跟阿坤事先串通好的。” 柯飞扬沉默不语,思索着诸葛绿玄那令人争议且荒谬的未卜先知能力,以及她为何要用赛诸葛的身份出现在父亲身边。 但就算他再精明,头脑再清晰,此刻他脑海里全是她的影子与欺骗。 更令他气愤的是,他在万般挣扎后,克服了心理上的障碍,坦承了对她的感情,却落得如此下场。 “飞扬,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不信柯飞扬能从他这套天衣无缝的说辞中找出破绽。 “等他们晚上行动,确定事情是他们干的之后,男的干掉丢到海里,女的送到三流妓院,教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从齿缝中进出的无情言语,只为报复他心里曾受到的连番折磨。 “飞扬,凭诸葛绿玄的长相恐怕连三流妓院都不收,我认为不如达她也一起干掉,省得麻烦。”诸葛绿玄不能留,怕会留出问题。 “不要小看她,只要她身上没有难看的胎记或疤痕,我相信她有足够的本钱。”他不就被她迷得昏头转向。 潘朝栋不敢违逆柯飞扬的话,怕引起他的疑心,“那就先检查检查,如果她身上有着跟她脸上一样的胎记,就把她直接做掉。” “就这么办,你先出去吧!” 潘朝栋转身面向书房的。门,立刻咧开得逞的笑容。 在门外偷听的潘郁芬更是乐不可支,只差没大笑出声。 潘朝栋走出书房后,书房内东西被砸落地的声响不绝于耳。 ~***~jjwxc~***~jjwxc~***~ “二姐,柯飞扬真的说他不在乎你的样子?”诸葛徘玄帮诸葛绿玄贴上那块胎记,怀疑的问着。 “是啊!”镜中的她因爱而娇媚动人,那块胎记亦无损她的光华。 诸葛蓝玄紧接着也把那颗痣贴上去。“二姐,那柯飞扬一定不止喜欢你,而是爱你。他可是有颗金头脑的,你介绍我跟他认识,我只要跟着他进场就对了。” “你知道柯飞扬是股市黑马?”诸葛绿玄从镜中看着诸葛蓝玄。 “我也是学商的,怎么会不知道他。学校还在年底安排了一场他的演讲,参加名额都已经额满了!” “二姐,刚刚大姐打电话回来。”诸葛璨玄梳着她的头发。 “又要我们去云苑吃饭吗?你们跟大姐和姐夫说,我这阵子不能常去云苑,等我完成任务后再去。” 诸葛紫玄和云诺天结婚后,云诺天除了买下现在这栋房子让她们住,还负责她们所有开销,更是三天两头的要他们到云苑大吃大喝。 “大姐和姐夫知道,我们昨天才去过云苑。二姐,大姐是要你小心,她感应到有灾难要发生,我们也都感应到了。” 诸葛绿玄还没回来之前,她们姐妹心头皆莫名的慌乱;她们姐妹不能用超异能互相感应,却会有这种特殊的感觉,她们称之为心有灵犀。 “我会小心的。”她也相信这种感觉。 “二姐,你保护柯飞扬时,也要保护自己。” “我知道。” “二姐,你把柯飞扬的地址和电话留下来,要不然我们不放心。” “我不能接电话,更不能讲电话,我怕暴露了身份。” “那把地址留下来,万一……” 诸葛绿玄懂她们的意思,有必要时,她们会及时来帮她,“好,我会把地址留下来,顺便画张地图。 第八章 回到柯飞扬住处的诸葛绿玄,像变了个人似的,一头柔软垂肩的秀发,展露出纤细体型的穿着,一双明眸闪闪动人。 但她脸上的胎记和黑痣依然还在。 果真是女为悦己者容,柯飞扬的一句话让她为他而改变。 若非身份还不能曝光,她一定会以原貌面对柯飞扬。 “赛……大姐,是你吗?”阿升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她一下又老又丑,一下又风韵万千;一下将脸抹得怪怪的,现在又是这副挺迷人的模样,不知道哪天会不会变成仙女? 他实在不愿相信她会和阿坤同谋,他甚至帮她在二少面前辩解;如今见她这副模样,教人很难相信她之前的伪装毫无目的。 “是我啊!”诸葛绿玄朝他一笑。 “你是千面女郎吗?’阿升刺探着。 “是巫婆。阿升,二少呢?”一整天没见到他,她好想他。 “在房里,二少要你回来后去找他。”二少已下天罗地网,准备在今晚抓她和阿坤。 “谢谢!”她立刻飞奔上楼。 柯飞扬的房门半拖,里面一片漆黑,诸葛绿玄还是先敲了敲门,朝里面喊了声:“二少?” “进来、把房门关上,把灯打开。”他站在阳台上,面向一片黑色树林,手上端着一杯酒。 诸葛绿玄走到他身后,立刻闻到了他身上浓厚的酒味,猜想他一定喝了很多酒。“为什么喝酒?” 她竟然还敢问他为什么? 她让他痛苦,让他为了她跟自己搏斗挣扎;当他终于突破心防,又让他得知惨不忍睹的事实,差点没让他变成神经病,她居然还问他为什么! 柯飞扬将手中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陪我喝酒。” “你怎么了?”诸葛绿玄抢下他手中的杯子,不准他再喝。 柯飞扬转头看她,阴惊的瞳眸瞬间闪过千道光亮;她此刻迷人的样子如他所愿,亦如他所想,却只教他更痛苦。 他走进房里,在沙发上坐下,在桌子上的空杯里注满了酒,他喝了一口后问道:“你今天去哪里?” “我回家一趟。”她又抢下他手中的酒杯。 “你关心我?”她不是要他的命吗?又为何不让他喝酒?“我当然关心你。” “关心我什么?” “关心你的一切。你到底是怎么了?” “关心我,那就陪我喝酒。”柯飞扬抓住她端着酒杯的手,将杯子凑到她的唇边,硬逼她喝下那杯酒。 诸葛绿玄被酒呛到,不舒服的咳了两声,“我陪你喝酒,但你要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陪我把这瓶酒喝完,我就告诉你我到底怎么了!” 他又在她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这瓶?”酒瓶里的量至少还有八分满,“边喝边说,要不我醉倒了。酒却还没喝完。” “再把这杯喝掉,我就慢慢告诉你。” 诸葛绿玄只好听话的把整杯酒喝掉,她没发觉柯飞扬沉稳中夹杂着痛苦的表情与口气。 她觉得整个人开始头晕不舒服了,便轻轻靠在柯飞扬怀里,柔声道:“现在告诉我。” 柯飞扬本应推开她,离她远远的,但他做不到,能控制自己不碰她已是极限。他将手放在沙发的椅背上,任她靠在自己身上。 “二少,你不可以骗我,你说!”她更往他怀里钻,依恋着在他怀中的感觉,忽略了柯飞扬的不冷不热。 “诸葛绿玄,二十三岁,台湾宜兰人,父诸葛聪,号称卧龙诸葛。谣传诸葛家姐妹乃鬼魅化身,因而搬离宜兰。我说得对不对?”柯飞扬朗朗的道出她的身家背景。 诸葛绿玄的确大为惊讶,还好他所知只有这些;她的身份还不能曝光,她开始想着该如何解释被识破的年纪。 她缓缓离开他的胸膛,坦承道:“二少,你说得没错。” “你没有要补充的?”若是她现在承认她的一切行为,他或许会考虑放她一马,不把她往三流妓院送。 “请你相信我这么做并无恶意,隐瞒年纪是逼不得已的,日后你就会明白。”这是她惟一能作的解释。 还有日后?柯飞扬拿起酒瓶往嘴里灌酒。 “不要再喝了!”她抢下酒瓶,“请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骗你的,过一阵子你就会明白。”她再次解释着。 他定睛看着她,眼眸就像是一潭深不可测的幽湖,让人猜不到他真正的心思与想法。 “请你相信我。”她问心无愧的直视他的双眸。 接着,她主动献上自己的唇,证明自己对他的爱,证明自己的隐瞒真的是不得已的。 柯飞扬不知哪来的意志力,竟忽略对她的感觉一把推开了她,还咬牙切齿的附带一句:“不知廉耻的女人。” 诸葛绿玄受到这样的屈辱,一双明眸立刻泛满泪光,“对不起。”她立刻起身,想逃避这不曾有过的污辱。 才刚起身她又跌坐了下来,她头好晕、四肢无力。 她再度起身,凭着一股意志力迈开步伐。她们姐妹的意志力异于常人,才能随心所欲的使用超异能。 好不容易走到房门口时,一阵强烈的感应又席卷而来,让她非常困难的支撑着身子。 她扶靠着门,转身面对柯飞扬,“二少,有危险!” 他当然知道有危险。 他起身走向她,目露冷光的说道:“是你们有危险。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的情人在你面前慢慢死去,我还没有机会看着我爸爸死去呢!我面对的只是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 “你在说什么?”是头晕加上四肢无力,她才听不懂他的话吗? 柯飞扬冷哼一声,抱起她走到他的床边,将她往床上丢,“在这里等,等着看我怎么惩罚你们。” ~***~jjwxc~***~jjwxc~***~ 阿坤临时接到潘朝栋的指示,要他今夜由柯飞扬的阳台进入,直接给他致命的一击。 阿坤并不笨,那天他失手,柯飞扬绝对有防备,潘朝栋在数日之后又要他出击,他觉得不妥。 但潘朝栋说柯飞扬已醉得不醒人事,而他在跳进阳台时又真的闻到酒味,他才敢贸然行动。 柯飞扬不敢完全信任潘朝栋,他另外派了阿升埋伏在隔壁房里。 阿升终于等到一道人影翻进柯飞扬的阳台,他立刻瞄准那人的大腿准备射出一枪。 然而他尚未开枪,那人便突地倒地不起。 阿升立刻翻身进入柯飞扬的阳台,查看那人的情况。柯飞扬交代要留活口,竞有人想一枪要了他的命。 柯飞扬听到枪声也立刻来到阳台。 “二少,枪不是我开的,并没直接命中心脏,他还有些气息。”阿升立刻朝柯飞扬报告。 “将他拖进来。” 两人合力将那人拖进房里。 诸葛绿玄见他们拖了个人进来,也注意着他们的行动。 此时,潘朝栋和潘郁芬也进了房,潘郁芬手上还拿着一把枪。 柯飞扬掀开那人的头罩一看,果真是阿坤。 “飞扬,我那枪射得准不准?”潘郁芬故作无知的邀功。 其实枪是潘朝栋开的,由于柯飞扬交代要留活口,而他绝不能让阿坤存活,只好与潘郁芬一搭一唱。 柯飞扬冷睨了她一眼,“我交代过要留活口。” “人家又不知道,人家是担心你的安危,你不但不感激我,还怪我!”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诸葛绿玄听着他们的对话,凭着在警官学校看过的案例,以及受过的训练,她直觉认为事情根本没这么简单,这根本是杀人灭口。 她拖着无力的身子滚下床,爬到阿坤身边,立刻抓起他的手做感应,希望在他气绝之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人要死亡前,可以感应到最多讯息,可讯息也最杂,此生的记忆在此时就像一部纪录片般,迅速在脑中流转。 这一幕看在柯飞扬和阿升眼里,却以为她是在和爱人诀别,更巧合的为她和阿坤是同伙一事留下最有力的证据。 潘朝栋和潘郁芬不明白诸葛绿玄为何这么做,但既然整个情况对他们有利,他们又何须深究。 柯飞扬一股妒火和怒火在此时足以将他自己烧得神形具毁,“朝栋,检查她的身体。” 诸葛绿玄正集中心力的感应着,突然被潘朝栋抓了起来摔向床铺,她自是不明所以。 “二少,阿坤有同伙。”她感应到了! “他的同伙就是你。”潘朝栋逐步逼向她说道,同时伸手撕毁了她的衣服,让她不再有机会开口。 “你在于什么?”她全身无力,刚刚又用尽心力做了感应,令她无法再用超异能保护自己…… 为什么柯飞扬和阿升会冷眼旁观潘朝栋撕毁她的衣服? “检查你的身体,看是不是和你的脸一样丑,如果一样丑,连三流妓院也不收,你就跟着你的爱人当同命鸳鸯吧!”潘朝栋继续逼,近她。 她剩余的力气只够她惊恐的伸手挡住胸前的雪白,泪流满面地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赛雪尤瑕的上身暴露在众人眼前,柯飞扬竟无法忍受其他男人的目光逗留在她身上,“全部出去,我要先玩玩。” “飞扬,那种低贱的女人只适合到三流妓院去,你不能碰她。”潘郁芬怎能容忍心上人碰别的女人。 “我说出去!”也许他也跟着犯贱,她的样子让他想要她。 两个男人不敢违今,率先走了出去,潘郁芬也只能跺着脚、忍着气出去。 诸葛绿玄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往墙边退去,“不要,你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柯飞扬愤怒的褪去衣服,“你不用白费力气逃跑,你喝的酒里有迷药,那会让你全身无力。” “你居然对我下药!”难怪她未醉就先感到全身无力,他竟如此无情残忍的待她! “不止现在对你下药,一旦你进了妓院,也会天天被喂药。”山海帮虽不做那种勾当,但道上的情况他可是一清二楚。 诸葛绿玄的恐惧开始升高,她不看他裸露的健美身躯,紧闭着眼试着集中心力以抗拒药性。 她必须逃出这里,若持续被喂药,她根本无法用超异能保护自己。 更何况,她若真的被送到三流妓院,她也无法说出自己卧底的身份,因为就算说出采,侦查小组也会一概否认,这是当卧底的规则之一,除非同事能发现,并暗中救出她。 但那时一切都将太迟,她此刻只能靠自己,并期望姐妹们已感应到她有危险,及时赶来救她。 柯飞扬抓住她,让她好不容易集中的心力随之涣散,“不要抓我,放开我、放开我!”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怕他。 “你最好乖乖的,三流妓院里的男人不会温柔对你。”他利落的撕毁了她身上剩余的衣服。 娇美的胴体完全呈现在他眼前,这样的女人他应该独享,偏偏她伤害他在先,偏偏她曾是他手下的女人。 “柯飞扬,你马上放了我,否则你将会后悔你所做的,阿坤的同伙不是我,是……”她止住了后话,虽然她感应到的是事实,但没有证据,在死无对证的情况下,谁会相信她的话。 “是谁?他可是你的爱人。”他指着地上阿坤的尸体继续说道:“大难临头想各自飞了?” “我的爱人?你在胡说些什么?”她才出去一趟,怎么一回来情况全失了控,还被莫名其妙的抹黑。 “未卜先知的赛诸葛,你该知道杀人偿命,我要你到三流妓院去供男人发泄,直到老死。”’ “柯飞扬,你若真这么做,我会恨你一辈子。” “我若不这么做,我也会恨我自己一辈子。” “不要……” 柯飞扬不想再听她的狡辩之词,他低头覆住了她的唇。 他不该再吻她的,就当是最后一次吧!他替自己找借口。 这吻温柔缠绵,仿佛他对她不再有气有恨,而是离情依依。 诸葛绿玄如何抗拒得了,她沉浸在那样的温柔之下不可自拔,连身体在柯飞扬的手下起了陌生的反应,她都未曾发觉。 须臾的缠绵过后,柯飞扬有了动作。 诸葛绿玄的声声低吟,伴着因痛楚自然发出的凄厉尖叫,唤回了她的神志,柯飞扬也在同时发现她还是处子。 “绿玄,对不起,我没想到……”如果她真是阿坤的爱人,那么她绝不可能还是处子;阿坤是个极重色欲的人,帮里的弟兄全都知道。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突回的神智,让她在刹那间引出潜藏酌意志力,她的心力没经思考便自然集中。 “原谅我……”柯飞扬一语未毕,全身犹如道电极一般,震离了诸葛绿玄的身体,跌落在床角。 诸葛绿玄立刻翻身下床。 在此时,阿升、潘朝栋、潘郁芬也听到了诸葛绿玄的惨叫,以为是柯飞扬杀了诸葛绿玄,三人犹豫了几秒钟后,最后决定违背命令腿门进入。 诸葛绿玄身无寸缕,见房门被推开,她织手往床上柯飞扬的睡袍一指,白色的睡袍飞至她身边,她准确的套上;翩然一个旋身,她已绑好了睡袍的带子,楚楚动人的立在原地。 这一幕尽人众人眼底,教众人愣在原地傻了眼,全被她那似仙又似魅的优美举止勾走了魂。 第九章 一辆关掉了大灯的车子,缓缓驶近柯飞扬的别墅。 “真像栋鬼屋,乌漆抹黑的,柯飞扬又不是没钱,这么省电干吗?”诸葛蓝玄叨念着。 诸葛绿玄走后,她们姐妹心中愈来愈不安宁,最后决定不能拿她们二姐的生命开玩笑。经由大姐诸葛紫玄和姐夫云诺天的同意,由诸葛蓝玄和诸葛绯玄到这里来看个究竟,诸葛璨玄则在家留守。 “三姐,小心一点。”前面的路伸手不见五指。 “我很小心。”车速二十公里不到。 “三姐,大门在这里上诸葛绯玄在黑暗中,眼尖的先看到了大门。 “搞什么鬼!”诸葛蓝玄又叨念了一句,立刻煞住车子,“车子停这里就好,赶快下车吧!” 两人见四周没人,利用超异能开了大门,进入屋内。 找了许久,再凭着感应,两人才找到大厅的门;但进入大厅之后,里头却空无一人。 “这大厅真漂亮,那盏灯值不少钱吧?就是没有一扇窗,难怪整栋屋子从外面霍是暗的。”诸葛蓝玄说道。 “三姐,这里灯火辉煌却没半个人,会不会是已全遭不测?”诸葛脖玄惊骇的想法自然包括她们的二姐。 “二姐是有危险,但肯定没死。”因为她们的感应也愈来愈强烈,那表示诸葛绿玄还活生生的在附近。 两人互视了一眼,立刻上了楼梯,循着感应来到柯飞扬的房间。 “二姐!” 诸葛蓝玄和诸葛绯玄看见诸葛绿玄被人给包围住,她们立刻冲到她身边扶住她,并准备随时使用超异能。 别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她们却看得出诸葛绿玄是靠着最后一丝意志力支撑身体。 见妹妹们能及时来救她,她立刻放松心力,瘫靠在妹妹们的身上。她气虚的说道:“带我走……” “好,我们走吧,”两人扶着她就要走,根本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不准走!”潘郁芬拿枪指着她们。诸葛绿玄一走,这件事肯定没完没了,甚至有被拆穿的可能。 柯飞扬下了床,他的下身围了条浴巾。“让她们走。” 他知道他误会诸葛绿玄了,除了她还是处子,还有她那股像是特异功能般的力量,令人咋舌。 怎能让她们走?潘郁芬紧张的开口道:“飞扬,不能让她走,她杀了爸爸,难道你忘了吗?” “你这女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诸葛蓝玄一听骂出了口。骂完了潘郁芬,她立刻移动视线看着柯飞扬, “你是柯飞扬?”他的确很迷人。 “我是。”她们姐妹都好相似,只是诸葛绿玄脸上多了些东西,但在柯飞扬眼里,并无损她在他心中的美好。 “你是不是对我姐姐做了什么事?我姐姐怎么可能会杀了你爸爸,她可是在保护你……” “蓝玄!”诸葛绿玄出声喝止她继续往下讲,“我们走吧!”她的任务算是失败了,她会自请处分。 见她们就要带走诸葛绿玄,柯飞扬心生不舍,但他知道此时此刻他肯定是留不住她了。“绿玄,你先回去,我会找你。” “不要再找我了,我恨你。”旧的泪痕未干,新泪又淌下。 “对不起。”他走到诸葛绿玄面前,伸手想拭去她的泪。 诸葛绿玄别开了脸,不让他碰触,并示意妹妹们赶快走。 “飞扬,绝对不能让她走。”潘郁芬根本没开过枪,但她还是打算朝诸葛绿玄开枪。 诸葛蓝玄见她老是挡着去路,觉得很讨厌;她纤手一挥,那支枪的枪口竟朝着潘郁芬自己。 潘郁芬差点扣下扳机;见枪突然调了头,吓得她让枪掉在地上。 潘朝栋虽没出言阻止,却也一直挡在门口。 诸葛绯玄见那个大块头没移动的迹象,显然也是个挡路的;她也藕臂一伸,潘朝栋就被她震到走廊上去。 这几个人今晚着实被吓了不少次,自然再也无人敢拦阻她们姐妹三人,只能默默的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许久之后,潘郁芬才颤抖的吐出一句:“鬼……” 鬼?她绝不是鬼,在他心里,她是仙。 ~***~jjwxc~***~jjwxc~***~ “学长,我很抱歉。”坐在一间咖啡厅里,诸葛绿玄脸色苍白、满脸抱歉。没有完成任务还自行撤回,她知道王伟华一定会因她而受连带处分。 所以回单位之前,她必须先跟王伟华商议该如何呈报,好减轻处分。 “绿玄,你会撤回任务一定是万不得已,没关系啦!”诸葛绿玄一直不愿说出她撤回任务的理由,而她的表现很优越,会这么做一定有其苦衷;他虽怕因此而影响前途,却无法怪她。 “学长,杀柯明辉的人虽然已经死了,但他还有同伙,柯飞扬必须继续有人保护。”她干吗还管他的生死? “他是需要人保护,他的生命关系到经济动脉。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若真的查出这件事,应该可以将功补过。 “是查到了,但我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办案讲求的是证据,没有证据等于是空口白话,不过总算有了眉目,“你查到了什么?” “那个叫阿坤的同伙是潘朝栋,潘朝栋利用阿坤喜欢潘郁芬,并以山海帮第二把交椅作为利诱,教唆阿坤杀人。”她感应到的最后一幕是,阿坤还留恋着潘郁芬的身体。 王伟华一听面露喜色,“绿玄,有个方法可以不让我们受到处分,甚至还有功可记。” “什么办法?”记不记功她无所谓,只求别连累他人。 “绿玄,柯飞扬一直很信任你,虽然没有证据,他应该也会听你的话;你去见柯飞扬,告诉他你的身份,让他尽快把这件事查清楚,他既解除危险,我们也可以顺利完成任务。” “我们的身份不是不可以泄露吗?况且,我不想再见到他。”她的清白已毁在他手上,还为他痛苦不堪。 真是一只莱鸟。“请柯飞扬不要说不就得了!” “学长,我真的不想再见到柯飞扬。我会跟上级说,这次任务失败是我个人因素,与你无关。” “怎么可能无关!我们是搭档。”看着诸葛绿玄神色黯然,像是失恋的样子,他大胆的假设她是因感情因素而撤回任务。 “学长,我真的很抱歉。” “绿玄,不要再说抱歉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等我处理好我们再一起回报上去,你就先在家里休息。” 诸葛绿玄只能点头答应。 ~***~jjwxc~***~jjwxc~***~ 与诸葛绿玄分手后,王伟华便直接上山找柯飞扬。 探员当久了,分寸的拿捏他懂得。 “请问你找谁?”阿升一看就知道他是条子。阿坤的尸体早就处理干净了,他是不怕他进门来查,只是,这个地方不曾有条子来过。 “我找柯博士。” “请问你哪里找?” “我是赛诸葛的朋友。”他当然不能一下就表明身份。 “我必须先请示一下。”阿升立刻进入大厅。 几分钟后,阿升再度出来,他直接开了门领王伟华进入大厅,再领他进入柯飞扬的书房。 “请坐。”柯飞扬比了比书桌前的椅子。 王伟华在坐下的刹那,迅速打量了柯飞扬一遍。 果真是青年才俊。 只是,他的脸上怎么有着和诸葛绿玄一样的茫然神色,莫非两人…… “先生是绿玄的朋友?”他正愁不知该用什么理由找她,就算他坦承爱她,她会原谅他吗? “是的。”听到柯飞扬直呼诸葛绿玄的名字,他确定自己的想法无误,那他就可大胆直言来意了。“柯博士,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侦查小组的探员,我姓王,绿玄是我的搭档。” 侦查小组?她是个警官?她是来卧底的?“你们想查我什么?”尽管知道她的身份,但此时他心中对她并无怒意。 “绿玄是奉命来保护你,以及查出你父亲被杀的事。” “奉谁的命?”他已跟经济部表明不愿警方插手。 “奉经济部长的密令。柯博士,你知道自己对国家的重要性,应该能体谅部长的做法。” 柯飞扬当然知道,只是父仇未报。 “绿玄虽突然撤回任务,却又担心你的生命仍有危险;她本想向上级自请处分,是我要她先等一等,等见过你再说。柯博士,绿玄知道是谁杀害了令尊,不知你有没有兴趣知道?” 她还会担心他,表示她会原谅他。“当然想知道。” “绿玄说,那个叫阿坤的同伙是潘朝栋,潘朝栋利用阿坤喜欢潘郁芬,并以山海帮第二把交椅作为利诱,教唆阿坤杀人。但绿玄没证据。” 他相信她,完全相信她。“王警官,这是山海帮的家务事,也是家丑,从现在开始,我会自己处理;至于绿玄要自请处分的事,麻烦你先挡下来,我会让她圆满交差。” 年纪轻轻却如此沉稳干练,王伟华不得不佩服柯飞扬。“谢谢柯博士,只是经改会总召集人及主持人一职,希望你能接受,这关系到投资人的信心,我的股票也被套牢了不少,挨了老婆不少骂。” 柯飞扬俊邪的一笑,打开桌上的手提电脑,将屏幕转向王伟华,指着屏幕上说道:“这支明天可以买进。” “谢谢柯博士。”他得开始巴结诸葛绿玄,明眼人都看得出柯飞扬非常在乎她。 ~***~jjwxc~***~jjwxc~***~ 浴室里水声不断,柯飞扬任水注由上往下冲刷,却冲不掉他伤害诸葛绿玄的那一幕,他恨自己不听她的解释。 现在换她不听他的忏悔,电话她不接,让阿升去找她,她也让她的妹妹们把阿升赶走。 走出浴室,他便见到潘郁芬坐在他的床上,暴露的睡衣形同没穿。 “你在这里做什么?” “人家想要你。”她缓缓脱掉睡衣、姿态比脱衣舞娘还要娇媚几分。 柯飞扬微眯着眼看她,从十八九岁的初恋开始,从他们有关系开始,每接触一次,她便益加的放浪形骸。 这样的女人绝对有男人爱,却愈来愈不对他的味,更何况他现在心里容不下别的女人。 “把衣服穿上,出去!” “飞扬,你真的让那个鬼魅迷了心窍是不是?”想起那晚,她还心有余悸,到现在还不太能相信真有活生生的鬼。 “她不是鬼魅,跟阿坤也不是同伙,阿坤的同伙另有其人。”他会让潘朝栋以命抵命,至于眼前这个女人,他会将她驱逐出山海帮。 “飞扬,你怎么知道她跟阿坤不是同伙?你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那女人低贱得很。” “低贱?”柯飞扬一把掀开床上的棉被,触摸着水蓝色床罩上一块干掉的血迹,“这叫低贱?” 潘郁芬绿了脸,“那是……” “落、红。” “或许……这当中有着误会,也许……真的误会她了!”她紧张的嗫嚅着。 “出去,以后不要再这个样子出现在我面前。”他知道潘郁芬虽喜欢钩心斗角、争风吃醋,但还不至于会参与害他之事。 “我不出去,你不能不要我,我们相爱了那么久,你怎么可以对我无情无义。我要嫁给你。” “郁芬,你听清楚,我爱的人是诸葛绿玄。我伤害了她,从那一刻开始,我便认定她是我的人。”他继续摸着那块血迹,那是她惟一遗留下的东西。 “我的第一次也是给了你,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要你负责?” “你的第一次是给了我,但那之后呢?我在美国那几年,你跟了多少男人?”回台湾后,他多少也有耳闻。 “我没有。”她绝对要否认到底。 “没有?要不要我念几个常到赌场的大亨的名字让你听听?” “你……”她忿然穿好睡衣,“柯飞扬,我潘郁芬才不稀罕你,一个小小的山海帮我还不放在眼里,那些大亨都比你有钱。”她哼了一声,转身走出房门。 阿升看潘郁芬走出柯飞扬的房间,立刻敲了敲门进去。 “阿升,查得怎么样?” “二少,查到大少的通信纪录,阿坤动手以前,的确接到一通由大少的手机打出的电话。” “枪支来源呢?” “如您所料,阿坤根本没钱买枪;大少最近开了一张支票给红番帮,红番帮便是靠贩卖枪枝起家的。” 柯飞扬摇头苦笑,“我明知潘朝栋的嫌疑最大,竟还相信他的话,伤害了绿玄。” “二少,这不能怪你,谁会想到诸葛小姐竟是个卧底警官,而且还有一种常人所没有的力量,任谁都会起疑心。” “你今天去过绿玄的住处了吗?”他要阿升每天送一束花去,直到她愿意见他为止。 “去过了,她的妹妹把花收走后,就要我滚蛋;我若是不走,车子还会自己发动,只差没自己开了出去。” “阿升,麻烦你了。”他并非怕被拒绝而不敢自己送,而是怕她一见到他连花都不收。 “二少,该如何处置大少?” “就照帮里的规矩处置。”杀害帮主,自当以命抵命。 “我会照办。” “处理完潘朝栋,通知大小姐搬出去,顺便给她一笔钱。” “是。” “阿升,我要你成为代帮主,你知道我自己有事要忙。”他是暂时无法脱离山海帮了,但他会让山海帮成为一个史无前例、光明正大的帮派。 “是。”阿升最近才知道他们的二少是个经济奇才。 处理好这些亭,他便可似安心的做他想做的事,过他想过的生活,但身边一定要有诸葛绿玄。 第十章 “总裁,柯飞扬博士来访,您要见他吗?”秘书问着云诺天。 “柯飞扬?马上请他进来。”他怎么会突然来找他?他早就想会会这匹股市黑马了,听紫玄说绿玄从他那边卧底回来后成天郁郁寡欢。 “是。”秘书立刻退了出去。 云诺天起身离开办公桌,柯飞扬也正好进来。 “我是柯飞扬。”他朝云诺天伸出手。 “幸会!柯博士,请坐。”云诺天也握住他的手。 “云总裁,我是代表经济部经改会来的。”他当初答应接任这个职务时,就已拟定了几个在台湾经济上举足轻重的人物,云诺天便是其中之了,如今又得知他是诸葛绿玄的姐夫,他当然得先来拜访他。 “经改会!我听说过,是由经济部直接授权给柯博士你全权负责统筹的,只是,有需要云某效劳的地方吗?” “当然有,我想邀聘云总裁成为经改会的成员之一,共同为国家经济效力,希望云总裁不要拒绝。” 云诺天摇首带笑,“我接受。”他大可不必接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他相信柯飞扬亦同;但他一句“共同为国家经济效力”让人无法拒绝,也许他也是栽在这句话里。 “让我们共同努力。”柯飞扬也摇头苦笑,他知道云诺天知道他接受这职务无奈的感受。 心照不宜的一笑,两人不再陌生,仿佛像认识许久的知交。 两人开始谈了起来,从国家整个的经济体质到企业经营,再从企业经营的理念一直到国家未来的走向。 说着说着,云诺天问起切身的问题:“柯博士有女朋友了吗?” “还没有。云总裁的婚姻是一段佳话,我在美国时看过你结婚的那篇报导,挺教人羡慕的。” “我差点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多亏我老婆那些妹妹们,用特异功能阻碍了那场婚礼,要不我现在哪有什么幸福可言。” “特异功能?”真的是特异功能,他也曾经想过。 “这事可不能传出去,会给她们姐妹带来困扰。” 他敢跟柯飞扬讲,是想试探柯飞扬跟绿玄的关系。 “我认识尊夫人的妹妹绿玄,跟她有些误会,一直没机会对她解释,可否请云总裁帮个忙?”他的鲜花攻势得不到任何回应。 “当然没问题。我听内人说,绿玄最近郁郁寡欢,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可急死那些姐妹了!” 郁郁寡欢?会是为了他吗? 见柯飞扬沉了脸色,云诺天索性直问:“容我冒昧问一句,你跟绿玄……” “我爱她。”男人不婆婆妈妈。 原来他爱绿玄!他知道请葛绿玄以相当怪异的面貌出现在柯飞扬面前,“你不在乎绿玄的长相?” “不在乎。”他答得斩钉截铁。 “那就要好好把握,就像我。”他现在可幸福了,心中不再空虚,下了班便想和老婆守在一起。 “就怕绿玄不给我机会。” “我和内人会安排你们见面。” “谢谢!” ~***~jjwxc~***~jjwxc~***~ 这是经济部为欢迎柯飞扬博士归国,及经改会正式成立所办的一插酒会。酒会上政商名流云集,跳筹交错。 诸葛绿玄随着云诺天和诸葛紫玄到了会场后,才发现这场酒会是为柯飞扬所举办的。 “姐、姐夫,我要先回去了。”她本就不想来,是诸葛紫玄硬要她出来走走,转换心情。 “绿玄,柯博士跟我坦言他爱你,不介章你伪装的容貌,你就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吧。”云诺天说道。 诸葛紫玄紧接着说:“绿玄,以柯飞扬的人品,这可是很难得的,你看,多少女人围着他。” 诸葛紫玄虽没见过柯飞扬,但凭着云诺天对她的描述,以及众人注目的焦点,她一眼便可肯定那个男人便是柯飞扬。 三人的眼光全瞟向会场中的柯飞扬,他的确是器宇轩昂,斯文中带着一种来自黑道的狂野豪迈。 诸葛绿玄听了云诺天的话,再看了一眼被女人包围着的柯飞扬,心中虽兴奋,却也有些不是滋味,“我不是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我以为他只是对误会我而感到抱歉,并不是真的对我有情。” 云诺天和诸葛紫玄看诸葛绿玄露出了睽违已久的笑靥,相视而笑。 “绿玄,是否有情试了就知道,柯飞扬不是没见过你的真面目吗,不如……”诸葛紫玄在她耳边耳语着。 “紫玄、绿玄,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云诺天不禁要为柯飞扬紧张,她们姐妹若想整人,恐怕连神仙也难以招架。 “诺天,要是真金,就不怕火炼,所以不准你警告柯飞扬,要不,我就三天不理你。”诸葛紫玄紧偎着云诺天,含笑带媚的威胁道。 云诺天搂住她的纤腰,“我绝对不说。” 他是真怕她不理他,她不理他时,又总喜欢在他面前有意无意的诱惑他,搞得他心痒难耐,弄得丈夫得先强暴老婆,然后再来磕头陪罪。 柯飞扬此时也看见云诺天在会场的人口,他立刻朝众淑女微微点头,笑着退出她们的包围。 见云诺天身边有两个美女,说美也对不是顶美,但是却有让人目不转睛的魅力,且如盈盈仙子般虚幻。 其中,一个身穿紫色晚礼服,与云诺天紧紧相偎的,他猜想她应是诸葛紫玄;另一位则身穿一袭绿色晚礼服,其气质与容貌与诸葛紫玄非常相似,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然而,怎不见诸葛绿玄? 云诺天夫妇答应他要带她来的。 “云总裁、云夫人欢迎,请问这位小姐是……”柯飞扬问道。 “她是我妹妹。”诸葛紫玄回道。 妹妹?可能是哪个他没见过的妹妹。“绿玄还是不愿意见我?” “姐姐有话要我跟你说,你现在方便吗?”诸葛绿玄说道。 她的声音怎么跟绿玄那么像!“方便,跟我来。” 柯飞扬领着她来到饭店外的花园。 “你姐姐要你跟我说什么?”为什么她给他的感觉跟诸葛绿玄给他的一样?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会有同样的感觉。 “姐姐要我跟你说……”她犹豫了,她该用戏弄的方式试探他吗? “说什么?” “她要我问你,你是真的、真的爱她吗?” “我是真的爱她。” “你看看我,我是不是比姐姐漂亮多了,如果我当你的女朋友,你愿意吗?” 柯飞扬一听,侧过身不愿看她,“你姐姐是你姐姐,你是你,漂亮与否不会影响我对她的爱。” 诸葛绿玄偷看了他一眼,强忍住雀跃的心情,故意贴近他,“真的吗?” 她身上的馨香让柯飞扬差点被迷惑,那是与诸葛绿玄一样的味道,他直呼不可思议,毕竟相像的人不可能连体香都一样。 但他随即恢复理智,“我只想知道你姐姐要你跟我说什么?” “姐姐要我跟你说,要你让我当你的女朋友代替她。” “对不起,我办不到。请你转告你姐姐,我爱她,除了她谁我都不接受,我先告辞了。”柯飞扬立刻举步离去。 ~***~jjwxc~***~jjwxc~***~ “我不走,绝对不走。”潘郁芬在大厅里大哭大闹、大吼大叫着。 潘朝栋突然车祸身亡,她知道是柯飞扬动的手脚,自己的哥哥大逆不道弑父是该死,她不怪也不怨。 她本来答应了一个小开要当他的情妇,准备和柯飞扬断了关系;就在她要搬出去时,报纸上竟大幅报导有关柯飞扬的新闻,这让她恨意萌生。 她恨柯飞扬竟瞒着她有关他在经济方面的成就,让她误以为他只是个书呆子,没有野心、没有前途。 阿升拿潘郁芬的无理取闹没办法,他也知道柯飞扬正为此而头痛,若她是男人,早给轰了出去,偏偏他们不对女人做这样的事。 三人就这样僵在大厅里,直到一阵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对不起,我打扰到你们了?”诸葛绿玄本想按电铃,但听到潘郁芬哭闹的声音,她便自行开门进来。 “绿玄。”最兴奋的莫过于柯飞扬,他立刻起身,不顾他人的眼光,一把抱住诸葛绿玄。 “二少,有人。”她含羞带怯的轻轻推开他的胸膛。 “赛……诸葛小姐,你可回来了,二少想死你了!” 阿升为柯飞扬流露出的热情再加点油。 “你这个又丑又怪的女人竟然还敢回来?我不甘心败在你手上,我是飞扬的初恋情人,他都把我抛弃了,凭你这副样子又能留住他多久?”潘郁芬是豁出去了,她既然得不到,就要大肆破坏他们的感情。 “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请你马上搬出去。”诸葛绿玄好不容易愿意回来见他,他怕她禁不起潘郁芬的挑拨。 “柯飞扬,你无情、你够狠,好歹我们也相恋了好几年,你竟这样对我。我告诉你,你要去美国前我怀孕过,和你大吵一架后我流了产;医生告诉我,我要再受孕会比较困难,你必须对我负责。” “你说什么?你若真怀孕为什么没让我知道?”柯飞扬不愿当着诸葛绿玄的面讨论他和另一个女人的过去,但这件事实在是非同小可。 “我叫你不要去美国,你偏要去,我赌气没跟你讲。” 柯飞扬沉默了,这的确有可能。 况且,他不是个不负责任的男人,若潘郁芬其因为他而无法生育,定会影响她的终身,他又怎能弃她于不顾。 潘郁芬见柯飞扬沉默了,知道有机可乘,于是对诸葛绿玄说道:“我和你共事一夫好了,至于谁做大。 谁做小……你的样子恐怕不好让飞扬带出门,我做大,你做小,如何?” “郁芬,你不要太过分,若你真无法生育,我会让你一辈子衣食无缺,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他紧搂住诸葛绿玄,惟恐她跑掉。 “你真的要跟这个不堪人目、鬼魅化身的女人在一起?好,那我做小好了,把正室的位责让给她。”总之,她一定要缠住柯飞扬。 “对不起,我不跟人共事一夫。”诸葛绿玄不疾不徐的说道。 “是你自己不愿意的,那我就不客气的准备当柯夫人了!” “那就祝福你。”诸葛绿玄朝潘郁芬伸出手,明的是握手言和祝福她,实际上她是想感应她话中的真实性。 若她真的因为柯飞扬而无法生育,她会容许柯飞扬照顾她一辈子。 潘郁芬立刻握住了诸葛绿玄的手,得意的说道:“谢谢你的成全。” “绿玄,你还是不相信我真的爱你?”好不容易盼到她来,又这么给破坏掉,柯飞扬紧张得手足无措。 “请葛小姐,你不要再折磨二少了,二少对你是真心的。”阿升也跟着紧张,他可不想继续天天送花。 “我知道二少对我是真心的,我也想当柯夫人。” 她伸回手抱住柯飞扬,她感应到了。 诸葛绿玄的举动让柯飞扬惊讶不已,更让他安了一颗紧张的心。他在她粉颊上一亲,“柯夫人非你莫属。” 潘郁芬被堵葛绿玄的态度气极了,方才都已经祝福她了,她还想当柯夫人!“诸葛绿玄,你在耍我是不是?” “你不也在耍二少,你根本没怀过孕,你最怕怀孕,怕坏了身材,你一直在吃避孕药。” “我跟飞扬的事,轮不到你在这里胡言乱语。” “我没有胡言乱语,医院绝对查不到你小产的病历。” “你!你这个妖女,你是怎么知道的?”潘郁芬想起她那超人的能力,不敢再继续撒谎。 “告诉你也无妨,我只要接触到你,就能知道你的想法,我也是这样知道阿坤的想法。大小姐,阿坤对你……” “住口!”让阿坤占了便宜,是她最气的事,“诸葛绿玄,你不要太得意,要不了多久,飞扬就会因为你的容貌而被众人耻笑,或者因厌倦你的容貌而抛弃你。” “爱是无关容貌的,我相信二少会永远爱我,我感觉得到。”她看了一眼柯飞扬,继续说道:“别人爱笑就让他们笑,只是,我不想让你笑。”语罢,她伸手撕下她脸上的胎记及那颗黑痣。 她那晚试探了柯飞扬,惟恐以真面目出现,柯飞扬会将她拒于门外,所以她又以赛诸葛的面貌采见他。 “你……”潘郁芬一看,为之气结,她的娇美绝不在她之下。 阿升则是傻了眼,“你真是个千面女郎。” “原来你那晚故意骗我!”看着那张无瑕的娇容,柯飞扬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惊喜还是生气。 “你生气了吗?”诸葛绿玄诚惶诚恐的拉着柯飞扬的手,娇柔的问着。 “我不生气。”他又在她粉颊上一亲。 “大小姐,这里也算是你的家,你不也喊老爷子一声爸爸,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二少不会再赶你的。” “绿玄,只要你不介意就好。”他柯飞扬还不至于容不下潘郁芬。 潘郁芬看见柯飞扬对诸葛绿玄痴迷的样子,即使是他们当初相恋时,他也不曾这样对她。“我自有去处,祝福你们。” “谢谢,”诸葛绿玄朝她离去的背影说道。 ~***~jjwxc~***~jjwxc~***~ 好像看不过瘾似的,柯飞扬将诸葛绿玄钳制在床上不准她起床,一直注视着她,自然也没放过她的身体。 “二少,让我起来。” “叫我的名字,你刚刚叫过,很好听。”他在她耳边摩掌着,想激起另一波激情。 诸葛绿玄脸上的红潮从进他房间开始就没退过,他又故意提起刚刚缠绵时她忘情的娇吟,她只觉得脸更烫了。 “绿玄,叫我的名字,跟我说爱我。” “我说了、叫了,你就让我起来?” “先说了、叫了再说。” “飞扬,我爱你。” “我也爱你。”他低头覆住她的唇,手在她身上轻抚挑逗。 诸葛绿玄知道这动作是另一波情欲的开端,“飞扬,不要了……” “我要,你在我身边伪装这么久,我为你吃了这么多苦,你这辈子都得任我索求,知道吗,绿玄。”一句听似威胁的爱语,却带着永远不变的承诺。 “你是在求婚吗?我现在还是个警官,最近还有个卧底的案子,我得充当模特儿,混进一个大亨的身边……” “不行!又混到男人的身边,还是个模特儿,我会叫人先杀了那个男的。” “这是上级的命令。” “这也是命令。”他从床头柜拿出一张公文给她。 “这是……”诸葛绿玄一看,原来是柯飞扬用经改会的名义,向侦查小组调借她在他身边保护他的公文,调借的期限是——一生。 “看到了吗?”他与她紧密的结合。 “飞扬……””她的一声低吟净是无言的爱。 这栋躲在树林中的别墅因爱而熠熠生辉,四面墙上的玻璃纳入了无限风光,不曾亮过的路灯亮了,花园里的庭园灯也亮了。 一本书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