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高血压》 第一章 夕阳余晖将云彩染成了红的、紫的、橘的、黄的…… 夕阳下、群山环绕中,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在一所位居偏僻山村的孤儿院的庭院里玩耍着。 一名老师此时立在校舍入口处,她微抬着头往远方眺望,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眸色也教夕阳染成了彩色。 须臾,她收回目光,扫过这一群孩子后喊道:“宝贝们,大家进来了哦!要洗澡吃饭了!” 这里是一所孤儿院,只有院长和两名老师,她们全是自愿为孤儿奉献,而屈居在这所孤儿院里的。 孤儿没人要,在她们眼里却是宝贝,她们喊这些院童为“宝贝”,也是希望孩子们不要看轻了自己。 老师一声声亲切叫唤,声音回荡四周,所有的院童已悉数奔进屋内,准备洗澡用晚餐,只余一名约五岁的小女孩,独自奔向秋千。 坐上秋千,小女孩轻轻荡了起来,脸上也笑开了,一对大小、深浅刚好的酒窝跟着展现出来。 她还太小,不懂得跟人抢东西,而秋千也不过一座,平常根本轮不到她,又加上她是新来的院童,她只好等大家都不玩了才来玩。 “小意,快进来了!”老师唤道,可又怕她不听话.她接着对身边一个八岁男孩说:“阿奇,你去带她进来。” “好。”阿奇应允后,走向秋千。 小意此刻正努力地扭动着屁股,想让秋千荡高一点,偏偏秋千就是荡不高,她只能在原地轻轻地荡着。 “下来了。”阿奇对小意说。 小意抬眼看着阿奇,“你推我好不好?” 阿奇看着她的酒窝随着她的表情变化若隐若现.他第一次看见这种特殊景象;不说不笑时,脸上是平平的,她一动唇,居然出现两个漂亮的小洞! 那小洞,好特别、好好看! “你推我好不好?”小意回视着他再次问道。 阿奇默默地走到她身后,轻轻地推了她几下,同时说:“我数到十,你就要下来,要洗澡吃饭了。” “嗯!”小意点点头。 “一……二……三……四……五……”就在阿奇数到十时,他真的不再通融地拉住秋千,将小意抱下来.牵住她的小手,准备把她带进屋内。 走没几步,小意停下了脚步,小手扯住阿奇的手。 阿奇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我想坐那个。”小意另一手指向一只已斑驳的高大木马,她想坐那只木马,也想了很久了。 “明天再坐。”阿奇回道。 小意摇摇头,失望地垂下头。 阿奇一见,心生不忍.弯身一把抱她上木马,同时说:“我数十下,就要下来了哦!” “嗯!”小意笑眯眯地点点头,酒窝又浮现出来。 阿奇为那酒窝愣了一下,这才开口数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阿奇数到了十,一如他先前所言所做,毫不通融地抱她下木马,牵住她的小手走进屋。 进了屋,阿奇放掉了小意的手,小意却又重新握上他的手,拉住他,像是找到了倚靠。 这孤儿院里,第一次有人愿意给她推秋千、抱她坐木马。 “去找照顾你的人洗澡了。”阿奇说。 小意摇摇头,“你帮我洗。” “我要帮阿立洗。” 小意还是摇摇头,紧抓住他的手不放。 这所孤儿院虽不大,也有将近五十个院童,连同院长却只有三个大人,单是要照顾婴儿,就几乎忙坏两个老师,院长还得处理院务,所以只能由年纪大的孩子帮忙照顾年纪小的孩子。 小意被安排给一个八岁的女孩照顾,但小意不喜欢她,因为她总是自己和别人玩,都不理她。 阿奇注视着她,心里总想着要看到她脸上的小洞再次闪动,于是他说:“好,我们一起洗。” 小意果然朝他笑开了。 他看得目不转睛。 这是个大澡堂。沿着墙壁有两排水龙头。所有的院童就一起洗,大孩子必须注意小院童洗澡水的水温、有没有把身体抹好香皂。 但也不是大家就这样一直洗下去,当老师发现某个院童有开始发育的情况时,她们便会请他或是她使用老师用的个人浴室。 洗好了澡,小意依旧巴着阿奇不放,直到睡觉前。 寝室里的床铺有上下两大排,女孩睡下铺、男孩睡上铺。 老师检查每个小孩都盖上了棉被之后,便熄灯离去。 小意也不知为什么睡不着,她一直想着要和阿奇在一起,于是偷偷溜下床,走到阿奇的床位下,爬上上铺。 “阿奇。”她轻轻唤着。 阿奇掀开棉被坐起来,“快去睡好,老师会骂人。” “我要和你睡。”她钻进阿奇的被窝里。 阿奇不再拒绝,他跟着躺下。说道:“快睡了。”阿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她。 小意抱住他的手臂,头枕在他肩上安心的闭上眼,唇边始终挂着笑.酒窝微微漾开,一副舒服的模样。 阿奇注视着她许久、许久。 他明天一定要问老师,为什么小意和别人不一样,脸上会有两个可以一下不见、一下又出现的小洞? 这一夜之后,小意开始由阿奇照顾,阿奇也同时照顾阿立,三人形影不离,尤其是阿奇和小意,连晚上都睡一起、盖同一件被子。 阿奇也知道了她脸上的小洞有个名字。叫——酒窝。 阿奇在孤儿院里并不是年纪最大的孩子,可他却是大家公认的头头。他反应快,又勇敢。 有阿奇罩着,小意想玩什么就有什么,她有问题,也自然是阿奇帮她解决;她对他的倚赖,远超过对老师和院长。 jjjjjj 时光飞逝,两年过去了。 在一个飘着雨丝的午后,阿奇的亲生父亲派了一个陌生叔叔来到了孤儿院,说他好不容易找到他,要把他接回家去。 小意和阿立躲在寝室里,在阿奇的床上哭着,两人流下来的泪水,比外面的雨水还要多、还要大。 阿奇走进寝室,爬上床,看着他们两人哭了一会儿,语重心长地说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其实,阿奇有勇敢地跟这个陌生叔叔提出,要他把小意一起带回家的想法,可叔叔拒绝了,说没有他亲生父亲的同意,他不敢擅自做主。 小意和阿立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两人皆在刹那间止住了泪水,一脸疑惑地注视着阿奇。 在一起两年了,阿奇知道他们的表情、反应代表着什么,他说:“意思应该是我们早晚都要离开孤儿院的。” 他自己也是从院长和老师那里听来的,他听得出大概是这个意思,就现学现卖起来。 小意和阿立一听,又哭了。 阿奇本来就是个勇敢的小孩,以流泪为耻,他强忍住泪水说:“不要哭了,我会写信回来给你们。你们也一定要回信给我。” 两人点点头。 “只要我们一直通信,直到我们长大,又可以在一起了。”阿奇继续说道。伸手摸着小意的脸。 小意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阿奇,我要抱抱。”她总喜欢阿奇抱着她,那让她有安全感。 阿奇紧抱住她。 须臾,屋外响起一记喇叭声。 阿奇知道是那个叔叔在催他,他刚刚要进来说再见时,叔叔说听到喇叭声就表示要走了。 阿奇轻推开小意,接着伸出两只手,左手和小意、右手和阿立,同时勾手盖章。“我们勾手盖章,谁都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小意和阿立点头如捣蒜,表示愿遵守承诺。 “小意,不要哭了,你笑一个给我看好不好?我喜欢看你的酒窝。”阿奇收回手后说。 小意用手臂擦去泪水,想笑却笑不出来,想哭又不敢哭,酒窝在抿唇、开口之间若隐若现。 阿奇虽饱了眼福,却也增添不舍。 “阿奇,车子在等你了,快一点下来,不然回到台北会太晚。”老师进入寝室唤道。 阿奇跳下床,再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便低头随老师离去。 小意和阿立陆续下床,跟着走出寝室、只见车子已缓缓地要开出孤儿院,阿奇倚在车门上,依依不舍的回首孤儿院。 “阿奇,你不可以忘了我,我长大还要和你在一起!”小意追着车子,边跑边说道。 “小意,我也要和你在一起!”阿奇朝她声嘶力竭地喊着。 小意和车子的距离愈拉愈远。最后不得不停下,泪眼送车子扬长而去! 阿奇则等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才缓缓地让身体坐回座位。 jjjjjj 到了台北的家。才刚踏进庭院,阿奇就发现这个家好大好大,只比孤儿院小一点,可却是比孤儿院漂亮了好多好多。 从孤儿院出来的阿奇,有一点土、一点邋遢,跟这个家格格不入,阿奇自然立刻被梳洗了一番。 梳洗过的阿奇,头发抹油梳得发亮,又被穿上一套小燕尾服的白色小西装,成了个道地的小帅哥。 到现在,他还没见到他的亲生父亲。 他听那个叔叔说,他的亲生父亲是个有钱、有势、有名望的人,难道这样的人,接儿子可以不用自己去?回到家可以不用来看儿子? 梳洗好的阿奇被通知要到一楼。他走出房间,都还没下楼,就从挑高的二楼发现一楼大厅都是人,觥筹交错。 哇!这么大排场,全都是欢迎他回来的吗? 众人看见他,一阵拍手欢迎。 没见过世面的他,见到这样的场面,再如何勇敢也会怯场,他转身一溜烟的跑回房里躲了起来。 此时,有两个比他大的男生,一样的小绅士打扮,悄悄地推开门进来,再把门关上,走到他面前朝他笑得不怀好意。 “震海,你看,这个土包子就是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两个人当中较高的那一个说道。 “大哥,他一定是回来跟我们抢家产的。”较矮的那个又说。 “嗯!”较高的那一个也这么认为,“我们不能让一个私生子抢了属于我们的东西。” “对。”较矮的那个附和。 “喂,你叫什么名字?”较高的开口问。 “喂,我叫阿奇。”阿奇感受到他们的不友善,他如法炮制,不客气也勇敢地招呼了回去。 “阿奇?”较高的那个重复着他的名字,“阿奇,你注意听好。我是你的大哥,你以后都要听我的,知道吗?” 都要听他的?开什么玩笑!他在孤儿院里,可都是大家昕他的!他注视着较高的那个,没应允。 “我是你的二哥,这家里就属你最小,以后我们说一是一,不准你不听话,知道吗?”较矮的那个也嚣张道。 阿奇把目光看向较矮的那个,唇角动了动,拉成一道坚强不服输的弧度,双手环抱在胸前。 笑话!要他阿奇听他们的话,也要拿点真本事出来,他才不管他们是什么大哥、二哥呢! “大哥,你看他一副不甩我们的样子!”较矮的那个说。 “没关系,以后有他好受的。”较高的那个接着说。 此时门被推开来,帮他洗澡的女佣说:“大少爷、二少爷,你们也在这里啊!先生要小少爷下去。” “知道了。”较高的那个回道,率先走出房,较矮的那个紧跟着出去。 女佣也拉起阿奇的手走出房。 见阿奇出现在楼梯口,掌声再度响起,欢迎着他。 阿奇让女佣带到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身边,然后把他的手交给这个中年男人,她接着退下。 阿奇抬头注视着这个男人,心想,他会不会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各位,欢迎大家今天前来见证我柏某人找到流落在外的小儿子,参加他认祖归宗的典礼。从今天起他就是柏氏的一分子,日后在商场上还有劳大家的提拔爱护,柏某人感激不尽。” 柏汉升为什么大张旗鼓的举办这个认祖归宗的典礼?他是为了补偿阿奇这十年没受到的权益,也希望阿奇知道他是被重视的,而这也有助于阿奇将来在企业家第二代中受到尊敬。 “柏董太客气了,我敬柏董,恭喜你们父子相认。” “是啊,柏董太客气了,我也敬柏董,恭喜你们父子相认。” “柏董,小少爷叫什么名字啊?” “我打算帮他取名为柏震奇。” “柏震奇,好名字。” “是啊,好名字,我们都记住了!” 接着,酒杯的互碰声不绝于耳。 柏汉升一杯酒饮尽之后,蹲下身看着柏震奇。他眸底虽有着欣喜,但他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从不将情绪过度表露于外。 他口气相当平稳的说:“我是你的父亲,你的名字就叫柏震奇,是我柏汉升的小儿子,你要记住。” 柏震奇点点头。 第二章 二十年后 外头繁星点点,里头春意忒浓,只是不够缠绵旖旎、高潮迭起,引不起亢奋的激情。 一对正交缠在一起的男女,女的使尽浑身解数,发挥魅力;男的则显得较为被动,带着慵懒。 “人家还要嘛!”一波差强人意的激情过后,女人无法餍足,娇声响起,引人一阵酥软。 偏偏男人不为所惑,有一动、没一动地,“够了!”他连嗓音也带着低沉的慵懒,却颇为悦耳动人。 “够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女人大发娇嗔。 而她的“以前”,也不过是半个月前的事。 犹记他们第一次在一起时,他有如一头猛兽般肆虐着她,让她深觉自己是块上好的“肉”,好有价值。 可现在,她像是发臭了! “我累了!”他淡淡地敷衍道。 “累?我们有一次一整晚没睡耶!我不管,我还要,否则我会睡不着!”女人不放过他,因为她知道他的实力。 他根本不是没体力,而是没兴趣。 而她也算是尤物一个,竟引不起他的兴趣,这太伤她的自尊了吧? “不要吵了,再吵我要发脾气了!”等会儿不要说他没提醒。 “不吵、不吵。”女人嘴巴说着,手却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移了起来,唇也悄悄地准备贴上他的唇。 “我说不要再吵,再吵走人,钥匙留下,后会无期,分手费我会直接汇到你户头!”男人推开她,不客气地说道。 女人气死了,转身与他拉开距离。却也算是听话的不敢再吵。 她才不会笨得走人呢! 他这投机浪子有钱又俊,浑身散发着潇洒与冷酷,那股冷酷虽让人不寒而栗,却也教女人趋之若鹜,真不知道这是什么矛盾心态? 更矛盾的是,明知他是无情浪子一个,偏偏每个女人跟他在,-起后,总会不自觉的爱上他。 而他也够怪的,如何漂亮的女人都引不起他的注意,唯有有酒窝的女人,就算长得其貌不扬,他也要! 她就是靠着半边酒窝吸引住他,成为他的情妇。 也不知她妈是怎么生的,就只给她生半边酒窝,如果给她多生一个,她是否更能抓住他的心? 她转过身,朝紧闭着眼的他咧嘴笑着,让自己的酒窝漾开来,才伸手轻轻推着他。 男人张开眼看着她,见她夸张的朝自己笑着,他冷冷地道:“你哪根筋不对,干嘛傻笑?” 女人一听,收起了笑,“你以前不是老要我笑?” 男人闭上眼,“你的笑差她太多了!” “她是谁?” “不用你管。” “你不会是被抛弃过吧?” 男人再度张开眼,怒视着她,“我说不用你管!” 女人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继续说:“一定是你太无情了,人家看不到你的真心就移情别恋,你因此受刺激了,对不对?” 他的冷酷无情让人又爱又恨,有的女人不想承受风险,索性弃他而去。 男人被吵得脾气上来了,怒吼一声:“走!” 女人三番两次被赶,也有怒气了,口不择言地说道:“被我说中了是不是?没想到你这样的男人也会被抛弃!” “走!不要让我讲第二次!” “我才不走,我要死缠着你。”女人不怕死地道。 “死缠着我?我跟你说过,当我要你走时你就得走!” “我知道你只是生气,我不走是怕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 “你就这么无情?你知不知道我爱上你了?” “那是你的事,没人让你爱上我,爱上我的女人从来就是自讨苦吃。走!”他无情到极点。 女人听完他的话,自尊也在这一刻瓦解。她瞠目结舌地注视着他,不相信他居然能如此泰然又残酷地伤害一个女人,这下她再不走,反而是让人笑话了。 “愣什么?还要我送你出门吗?” 女人虽缓缓地下床,心里却不甘愿到了极点,一股难以压抑的澎湃情绪也正酝酿着。 “把东西全部带走,不要借机回来纠缠不清,我不会给你那个机会,没带走的我只会当成垃圾。”他交代道。 男人的再度无情,让女人那股难以压抑的澎湃情绪在瞬间爆发,她顿时像发了疯一样,把衣服从衣柜里全拖了出来,再扫落桌上的东西,歇斯底里地喊着:“我就不带走,全部不带走!” 男人知道女人一旦发起疯来是需要甜言蜜语来哄的,可他现在没那个心思哄女人,也从没哄过女人,除了记忆中的她。 惟恐脾气会上来,导致情况难以控制,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他索性穿上衣服离去,任女人自己去发疯。 女人见他竟一路无情到底,狠心离去,不由得嚎啕大哭了起来。 jjjjjj “柏震奇,你不要走!你这个负心汉、薄情郎,我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跟你拼了!” 女人跟着夺门而出,在人潮已稀的街头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附近住家的灯火一盏一盏的亮起,窗户一扇一扇的打开,头一颗一颗的探了出来,指指点点的看着好戏。 该死的女人,他的脸会教她给丢尽,居然连名带姓,再冠上负心汉、薄情郎的名号喊了出来! 他加快脚步走着。 “柏震奇!”女人脱掉脚下的高跟鞋朝他丢去!“有谁帮我拦住他,我好可怜啊,这男人始乱终弃!” 他始乱终弃?一个交易来的情妇居然说他始乱终弃? 忍住气,不跟她在大马路上一般计较,他知道计较对他没好处,众人同情的都是弱者。 他更是加紧脚步离去。 突地,一个女人冲到他面前,伸开双臂挡住他的去路;他在撞上她之前,急忙刹住脚步。 哪儿冒出来的冒失鬼!“小姐,请让让!” 岂料,他前面这个女人朝他后面那个女人喊着:“小姐,我帮你挡住这个负心汉、薄情郎了!” 她喊着,唇边的酒窝跟着迷人闪动,柏震奇神色突地一僵! 那酒窝闪动着似曾相识的熟悉,以他见过无数有酒窝的女人来讲。 他相当讶异地道:“你……你是小意?” “什么小意?不要以为乱认人我就会放你走哦!”女人充满正义感,却又带着一份稚气说。 “你不是小意?”失望扫过柏震奇的俊脸。 简直是太像了!那对说起话来深浅、大小几乎相同的酒窝,还有那份清纯的感觉! “不是!”她断然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孤儿?”柏震奇像是不信她的话般又问道。 “你在说什么啊?托你的福,我不是孤儿。” “真的不是……可实在太像了!” “柏震奇,我不会放过你的!”此时后面的女人一只脚有鞋、一只脚没鞋,正一跛一跛的追上来。 柏震奇见状,举步想闪过面前的女人,偏偏面前的女人跟着他移动脚步,执意挡住他的去路。 “请让让!”他道。 “我最气负心汉、薄情郎了,害女人不用拿刀,就可以把人伤得体无完肤。所以你不准走,还给那位小姐一个公道!”她收起双臂,手叉着腰,义正辞严地说道。 “情妇要什么公道?你再不让,不要怪我不客!”情急之下,柏震奇当机立断拉着她一起走。 “喂,你这始乱终弃的男人放手啊,你拉着我做什么?” 顿时,街上多了一道大喊大叫的女声,气氛仿佛更为热闹了。 转了个弯,柏震奇将她拉进一条阴暗的巷子,利用黑暗挡住身影,同时将她钳制在身前,并捂住她的嘴巴。 “呜……呜……”女人敌不过他的力量,闷声呻吟。 柏震奇低头在她耳边说:“不要出声,让我躲过那个女人就好。” 女人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她脚一跺,跺在他脚背上。 该死! 柏震奇闷哼一声,转了个身改将她钳制在自己和墙壁之间,也把她的脚固定在他的双腿之间。 “你要是再耍花样,我会……会在这里……”他轻咬着她的耳朵接着说:“强暴你,你尽管试试!”他是不得已才威肋她。 女人吓得瞠大眼看着他,连忙摇摇头。 “那就乖一点,让我躲过那个女人。”惟恐她还是不安分,柏震奇继续说:“是她违反了游戏规则,不是我薄情负心。” 她只能乖乖地、迅速地点点头。不是因为他的解释,而是因为他刚刚说他会在这里强暴她! 两人就这样紧贴在一起?怕是该碰的全都碰在一块儿了,也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陷入了沉默。 “柏震奇,你这个负心汉、薄情郎,你出来!”外面的女人继续在街上大喊着,东张西望地找着柏震奇的身影。 “怎么突然不见了?”她边往前走边找着,经过了黑暗的巷子,继续喊道:“你以为情妇就该被当成破鞋丢掉是不是?” 她愈走愈远,声音也愈来愈远:“柏震奇.你去哪里了?你不出来没关系,我一样可以找到你……” “呜……呜……你的情妇走了,可以放开我了!”女人嘴巴被捂住,口齿不清的说着。 柏震奇放开了手,身体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他低头看着她。 这巷子光线虽暗,但还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加上已经适应黑暗及两人过于靠近,他能清楚地看见她的容貌。 “喂,放开我啦!”她伸手推着他,语气有着羞涩。和他紧贴在一起的尴尬感觉,竟在沉默的刹那立即适应!她深觉羞愧。“真倒霉,路见不平也惹来麻烦!”她啐道,想掩盖那份羞涩。 “你叫什么名字?”柏震奇依旧钳制住她,问道。 “萍水相逢,干嘛问我名字?”她动了动,接着低喊道:“你的脚……你的脚侵犯到我了!” 柏震奇收回脚,说道:“你长得很像……很像我记忆中的一个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她怎么可能告诉一个陌生男子她的名字?她回说:“那又怎么样?长得像的比比皆是,没什么好稀奇的!” “或许比比皆是,可难得遇到,对我来说很稀奇。”柏震奇注视着她,眸底深幽,深情款款。 她抬眼,好奇地回视着他。 这双眸好像会教人感动迷失耶! “你当我的情妇,你想要多少钱?说吧!” “什么?”她在差点感动迷失中赫然回神! 他说的是什么话?好像她非当他的情妇不可似的!她瞠目结舌地看着他,脚又不客气地往他脚背上一跺! “该死!”他这次跳了起来。 “你看到女人就要人家当你情妇是不是?你神经病!”脚又要不客气地往他另一脚跺下去。 这次他闪开了! “要你当我情妇是抬举你,多少人想当我的情妇我还看不上眼!”他的脚又钳制住她的脚,两人的身体又亲密地贴在一起。 “我才不希罕!”她被他“贴”得动不了了,“你这种男人太可恶了,专门用钱欺负女人!” “不希罕?这是我的名片。”他拿出一张名片塞到她手中,顺着她的手臂往上摸,最后停在她的粉颊上。 “对,不希罕!”她的脸在他的手下发烫,手里紧握住他的名片。这名片的质感很好、很好。 “考虑考虑,我不会亏待我的情妇,分手还有分手费。想通了打电话给我,还没有女人能抗拒得了我的。” “你未免太自大了,又莫名其妙!我绝不会当你的情妇,不需要考虑,我绝对能抗拒得了你!” 柏震奇的手往下移,勾起她的下巴,然后低头逼近她,带着皂味的气息喷在她脸上,说道:“看着我。” “看着你做什么?”不过,她还当真听话地看着他,他低沉却颇为悦耳动人的嗓音,有股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柏震奇轻轻一笑,笑得好俊魅,他再度微微逼近她,几乎就要碰上她的唇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气息好男性,带着一种原始的粗犷,让她有点晕眩、有点迷失、有点浑然忘我,都快忘了今夕是何夕! 她缓缓地开口:“我叫……”就在要乖乖报上名的同时,她倏地回了神,也本能地将膝盖往上一顶—— “啊!你这该死的女人!”柏震奇一声痛呼兼咒骂,双手同时护着鼠蹊部,跳得好高、好高! 她则趁他跳起来之际身形一矮,穿过他臂下溜掉! 跑到巷口时,她回头朝他笑得好灿烂、好灿烂,并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名片撕得粉碎! 柏震奇注视着她迷人的笑容,想追上去却又心有余而力不足——那里还在痛咧!他只好眼睁睁看她离去。 难得一见像小意的女人,也难得这么窝囊! 痛过后,他边走出巷子,边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到了巷口时,他贼头贼脑地左右看了一下,惟恐那个发疯的女人又折回来。 “阿立,帮我处理安娜,她居然说要死缠着我,还满街追着我跑!” “知道了。老大,老爷要你明天下午回去一趟。” “我知道了。” 第三章 银色高级房车风驰电掣在蜿蜒山路上,过快的车速与洒在车身的夕阳余晖,相互交错成一团银光。 柏震奇右手轻握着方向盘,左手支在太阳穴上,他性格有致,略带俊朗的五官始终不曾牵动,显出内在的稳重内敛。 车子完全没减速的迹象,直到一栋别墅前,他的右脚猛然放开油门,改将刹车踩到底,车子在发出一声刺耳声响后停住。 下车,关上车门,他自行开门进入屋内。 “小少爷,先生在后院等你。”佣人燕姨说道。 “燕姨,知道我爸爸找我什么事吗?大少爷、二少爷是不是也回来了?”柏震奇问。 “没有,先生要单独见你。” “单独见我?”柏震奇觉得不可思议。 柏汉升惟恐、也要避免他们兄弟会阋墙,一向秉持公平的态度,绝不私下见任何人,避免引起猜忌。 燕姨在柏家久了,知道柏震奇此刻的疑惑。 她说:“我也不知道先生要找你做什么,不过先生交代了,你们今天单独会面是秘密。” “秘密?”柏震奇不禁觉得好笑,轻笑一声后,举步往后院走去。 穿过客厅来到后院,柏震奇一眼便见到他父亲柏汉升坐在摇椅上休息着。 柏汉升听到声响睁开眼,儿子的身影刚好映入他的眼帘。 他锁住那张教他骄傲的脸孔、让他折服的气势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以后开车开慢一点,你自己知道,你是我的骄傲!” “嗯!”柏震奇轻应着,接着问:“爸,什么事要单独见我?” “坐。”柏汉升指着池塘边。 柏震奇依言在池塘边上坐下。 “还是没有中意的对象?”柏汉升问。 他多少猜到父亲会提他的终身大事,柏震奇摇摇头。 “都三十了。”柏汉升叹口气,“不要太执着于小时候的事,都过二十年,那个小意搞不好已经结婚了。” 同样的话父亲常讲。 柏震奇也知道自己不该过于执着小时候的事,可他有承诺于小意,最重要的是他忘不了她的笑、她的酒窝。 也由于心里念着小意,以至于他从未对任何女人动过情,身边的女人只是提供他找寻和小意在一起时的感觉罢了。 而那些不幸爱上他的女人,往往只会得到他的无情以对,别妄想他会有一点点的垂怜。 “爸,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讲信用,这是你教的,你应该要高兴我身体力行才对。”柏震奇回道。 柏汉升教导三个儿子的方式,与一般的家庭不同。 他虽关心小孩,但从不溺爱小孩。 尽管家境富裕,他教导的方式却是要小孩能完全独立,并给予专业性的训练,以便将来能继大任。 可他虽用心良苦的栽培孩子,却发现在同样的教育之下,三个孩子却出现三种不同的结果。 老大柏震远是有能力担起大任,可待人处事方面就差多了,且喜欢计较、心机颇重又贪心。 老二柏震海则只会跟在柏震远后面,从小便是如此,长大了还是不改,所以他也永远只能屈居于柏震远之下。 只有柏震奇最如他的意,这小儿子在哥哥们的恶意排挤之下反而更为独立,并努力的学习他所教的。 柏震奇不愿与哥哥们一起待在柏氏企业,于是在柏震远和柏震海的同意之下,柏汉升给了他一笔相当于柏氏企业三分之一股份的资金让他创业。 柏震奇不负柏汉升的教导,他拥有独到的投资眼光,让他在股票市场上无往不利。 他开了家融资公司炒作股票,且同时放贷赚取利益,他的融资公司一年的净利甚至比一个企业还可观;加上他年轻未婚,使女人趋之若鹜,亦由于他不断的换女人,因此得了个“投机浪子”之名。 “震奇,小时候的童言童语,就算你守信用,不见得那个小意也会守信用。如果她嫁人了,难道你就一辈子不结婚?” 柏震奇无言以对,因为他不知道小意是否也如同他般,守着那个虽小却出自肺腑的诺言—— 阿奇,你不可以忘了我,我长大还要和你在一起! 小意,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他刚回柏家时,他和小意、阿立还一直通着信,后来小意让人收养了,全家移民到加拿大,从此和他们失去了联系;阿立则在长大后继续跟着他,如同他们在孤儿院里说的。 阿立一直在帮他查小意的消息,只要小意结婚了、或是忘了他们的小小承诺,他便会放下回忆结婚。 “我现在惟一的心事,就是你还没成家。总要看你成了家、立了业,我才算是了了儿女债。” “爸,你就不要担心我了,你想出国去定居就去,我若要结婚,会打电话通知你回来主婚。” 柏汉升的心愿,就是等了了儿女债之后便出国定居、环游世界,或许再来个梅开……管他梅开几度,然后彻彻底底的享受人生。 “不,你没结婚,我不出国。震奇,娶个贤妻良母进来相夫教子,结了婚之后,你外面爱怎么搞就怎么搞,我绝不反对,只要别在外面有私生子就好。”接着,他补充道:“可我从没后悔有你。” 柏震奇是柏汉升在外面的情妇生的,柏震奇的生母妄想借着孩子进柏家,处心积虑怀了柏汉升的种。可柏汉升不让她得逞,要她生下柏震奇之后把柏震奇交还给他就从此说再见。 柏震奇的生母一气之下愤而离去,更为了让柏汉升痛苦,生下柏震奇之后,便狠心地将他送到偏远的孤儿院,并寄了张柏震奇的出生相片给柏汉升,然后刻意丢了孤儿院的地址与名称。 柏汉升这一找居然找了十年,才在一个偏僻山村的小孤儿院里,找到了已经十岁的柏震奇。 柏震奇知道自己的父亲有心对他负责任,只是情势所逼让他们分离了十年,所以他并不怨父亲。 柏震奇握住父亲的手,“我知道。” 柏汉升另一只手覆上柏震奇的手,放低音量说:“震奇,我今天要你回来和我单独碰面,是有事和你商量。” 柏震奇看父亲一副慎重的样子,好像是要和他谈什么机密大事,他也放低音量回道:“什么事?” “你们兄弟都知道,我虽然将柏氏企业大权放下去给震远和震海,但我身边还有一笔为数不少的资金。” “我们的确都知道。” “那你知道震远和震海处心积虑的在打这笔资金的主意吗?” “多少知道。” “震奇,我知道你能力好,但别跟我说你对这笔资金没兴趣,想要和放弃柏氏企业一样的放弃掉。” “爸,我不否认我有兴趣,毕竟它可供调度。不过,我没兴趣和大哥、二哥抢,你想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如果我把这笔资金给你托管呢?” 柏震奇目光充满不可置信的注视着父亲。 托管这笔资金,就等于可以调动这笔资金转投资! “愿不愿意?”柏汉升问。 “当然愿意。” “想不想?” “当然想。” “不过,我有个条件。”柏汉升终于进入主题。 “什么条件?” “我要你马上找个名媛淑女、大家闺秀结婚。” “马上?”柏震奇讶然!“爸,感情的事……” 柏汉升举手打断柏震奇的话,“你的心在小意身上,跟谁结婚都一样,不过你总得找个名媛淑女、大家闺秀入门相夫教子;至于你外面要养多少情妇,就算以后你老婆来投诉,我也绝不插手,不过先说好,我可不要那些莺莺燕燕的媳妇。震奇,让我了了心愿出国去,这笔资金就由你托管。” 柏汉升开出的条件太诱惑人,话也说得很有道理。只是……“爸,这样如何安抚大哥、二哥?” “不说不就好了?万一他们知道了,我自有说辞。” 父亲的话几乎要打动柏震奇,他第一次有了想结婚的冲动,和小意之间的承诺,相形之下不那么重要了。 “如何?”柏汉升问。 “要找个人结婚哪有那么快?”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时间,不过要快,否则我一旦在国外找到了适合的房子而等不急了,我只好把这笔资金继续摆在银行里。” 以柏震奇的投资眼光而言,那太浪费了。 他不再考虑,回说:“好,我答应,我会马上去找个名媛淑女、大家闺秀结婚。” jjjjjj 下午三点,一天的精神已在此刻耗尽。 舒苡荷起身伸伸懒腰,从抽屉里拿出一包三合一咖啡倒进马克杯里,接着走出狭小的办公空间到饮水室。 往杯里装入热开水,一阵咖啡香便传来。 随着咖啡香入鼻,她疲惫的神情松开了,原本就具有相当东方美的脸上舒活了起来。 她的五官若拆开来看,并没什么特别,组合起来则具有一股清秀的东方美,尤其是她脸上的酒窝。 酒窝有大有小、有深有浅,甚至有人只有一边酒窝,也有两边不同大小的。有酒窝的人或许特别,但不见得好看,可舒苡荷脸上那对酒窝,可谓是锦上添花,为她的一颦一笑平添风韵。 泡好了咖啡,走回办公室,桌上电话刚好响起。 接起电话,舒苡荷礼貌地说道:“您好。” “舒通企业吗?” “是的。” “这里是银行,今天有张一百万的票到期,通知你们一声。” “请问一下,还没进帐吗?”她也知道今天有张一百万的票,她昨天就跟她爸爸说过了。 “目前还没进帐。”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的通知。”舒苡荷挂上电话,看了一眼时钟,两点整,心里也开始担忧了起来。 她知道公司受到经济不景气的影响,营业额已呈现负成长,更是从今年起他们少租了一个楼层,裁了一半的员工,她自己则一人身兼数职:秘书、会计、业务、小妹。 她也知道最近的票都是她父亲到外面周转来的,否则公司无法撑到现在。 她来到父亲的办公室前,举手敲门。 “进来。”这是一句有气无力的响应。 舒苡荷推门进入办公室,见她父亲舒文政无精打采的坐在办公椅内,她猜父亲肯定正为那一百万的票在担忧。 “苡荷,我没办法了,就让它跳票吧!”舒文政知道女儿来的目的。 “爸,这一跳,你的信用和公司可能就完了。房子呢?房子可以融资啊!”舒苡荷回道。 “房子早贷满了,还拿去高利贷借了二胎,就连车子也押了,看来不久高利贷也会找上门来。” “爸,你……你去借高利贷?” “有什么办法?这个社会太现实了,我根本周转不到钱。本来我以为有笔订单可以接,接到就可以渡过难关了,哪知道……” “那现在怎么办?” “就让公司倒闭,我就信用破产吧!苡荷,我留了五十万汇到你的户头,你到加拿大找你弟弟,应该可以过一阵子,这里我来善后,我不想让那些上门的高利贷看到你。” “他们看到我又如何?他们也算合法的融资公司……” “他们不是。”舒文政打断女儿的话,“合法的融资公司要有抵押物,我是到地下钱庄借的。” “那我更不能放下你一个人在台湾,地下钱庄要不到债,出手很狠的!爸,我们一起走,我马上去订机票。” 舒苡荷话甫落,舒文政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父女互看了一眼。 舒苡荷接起电话,“舒通企业。” “舒董事长在吗?” “请问你哪里找?” “钱多多财务公司。” 地下钱庄还敢自称公司!舒苡荷问道:“请问有事吗?” “我们今天要过去收利息。” “收利息?多少啊?” “你们借三百万,一个月的利息是三十万。” “三十万!你们太过分了,怎么不干脆去抢?” “小姐,每个人都知道我们过分,用钱的时候还不是来找我们?这利息是当初说好的,今天要是让我们收不到,等着瞧!” 那男人好凶哦i舒苡荷心生畏惧。“明天再收行不行?”今晚就搭飞机走,让他们找不到人。 “明天利上滚利,三十三万。” “三十三万?太过分了,你们简直是……简直是……” “我们五点过去收。不要逃走哦!就算逃到国外,我们也找得到人,找到先要一只手或是脚来当车马费!”像是知道舒苡荷在想什么,男人恐吓道。 要一只手或是脚来当车马费? 好恐怖的威胁!完全符合地下钱庄的风格。 “我们不会逃走的。”舒苡荷回答。 “小姐,听你的声音还很年轻,你今年几岁啊?长得漂不漂亮?到我们的酒廊上班,也可以抵债。嘻……” “我不要!”舒苡荷吓得挂上电话。 “苡荷,他们说什么?你怎么吓成那样?”舒文政问。 “他们说……”舒苡荷把他们说的话说了一遍,心有余悸。 “你订机票去加拿大,这里我来处理,顶多老命一条,我不会让你做无谓的牺牲。”舒文政豁出去了! “爸,我不会放你一个人的。” “我也不能让你有危险,更不会让你出卖自己。”他知道自己的女儿颇具姿色,会引来男人垂涎。 “爸,我们先想办法应付今天的三十万再说。” “能找的人我都找过了,一、两万或许有,三十万……”舒文政叹了一口气,“也不能怪人家现实。” “我想……还是把我户头里的钱提出来应急吧!” “不行!那你怎么去加拿大?” “爸,我说过我不会放你一个人的,我马上去银行提钱。”语罢,舒苡荷转身出门。 第四章 连续几张票子跳票,舒通公司终于宣布倒闭,房子遭法院查封拍卖,车子也被拖走;一夕之间,舒家一无所有。 房子未拍卖掉之前,舒苡荷和父亲依旧住在房子里,住的问题解决,吃饭的钱也还有,就是高利贷每个月三十万元的利息付不起。 怎么办?那间什么钱多多财务公司威胁的话言犹在耳,舒苡荷至今还心有余悸! 父亲说的没错,这个社会很现实,当周遭亲友知道他们没钱了,个个都敬而远之。看来,她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 抱膝坐在床上,她幽幽的望向窗外,想着该如何在一夕之间赚到三十万? 不,应该是赚到三百万。 也不对,连利息最少要三百三十万才够。 如果能中乐透就好了,可她心知肚明,中乐透的几率太低,就算让雷给劈到了,都还不见得会中。 她不禁想起那个要她当情妇的男人,如果早知有今日,她当初真不该把他的名片给撕掉。 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突地,她的目光在不经意间,停在远处一栋大楼的一整面墙壁上。这面墙壁她天天都看,就从来没去注意到它,此时此刻,它竟鲜明得几乎抢眼! 距离虽远,可由于上头的广告够大、够派头,她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广告内容。 广告上面写着缺钱急用的人的心声—— 奇异融资公司;免抵押品、利率合理、合法经营、拨款快速、贷款轻松,是您最佳的选择…… 这真是她的救星,她立刻下床换衣服,打算到这家奇异融资公司贷款。 出了门,由于心急,也由于快到下班时间了,她直接拦一辆出租车,容许自己在经济拮据的情况下浪费一次。 上了车,她说了地址,便深靠进座椅中,等着到达目的地。 “小姐,椅背后面有报纸杂志,你可以看一下。”司机怕客人坐车无聊,服务周到。 “谢谢。”舒苡荷不好拒绝,从椅背后面的袋子里抽出一本杂志。 她根本无心看杂志,只是随意翻着,然而一篇篇幅不算大的报导,却吸引了她的目光。 投机浪子柏震奇,据他的情妇透露,他偏爱有酒窝的女人,所有跟过他的女人,皆有酒窝。 柏震奇以炒作股票出名,他经营的奇异融资更是具规模,资金庞大,他本人则有“投机浪子”之称…… 奇异融资?不就是她要去贷款的这家融资公司?舒苡荷往下看完这篇报导,确定奇异融资是家合法公司,也由报导中多少了解了柏震奇这个人。 好奇怪哦!怎么会有人偏爱有酒窝的女人?没想到自己脸上这对酒窝也会有人特别喜欢! 而柏震奇这个名字,她像是在哪里听过? 下了车,舒苡荷朝奇异融资的所在大楼走去。 进了大楼,舒苡荷发现这栋大楼颇为高级,里面全是知名公司的办事处,奇异融资则位于顶楼。 上了电梯,到了顶楼,只见一室的明亮,装潢比银行还气派,接待人员无论男女全穿着制服,说起话来像是受过严格训练。 “小姐你好,敝姓康,很高兴为你服务。”一个小姐亲切地过来打招呼、递名片,接着有人送上茶水。 落座后,舒苡荷开始询问有关贷款的问题,接待小姐的回答让她放心地提出要贷款的要求。 可当接待小姐跟她要任何可以保证有能力偿还的证明文件及是否有保人时,她却提不出来。 “我一时还找不到工作,亲友现在都跟我们保持距离,小姐,请你通融一下。”舒苡荷要求道。 “舒小姐,我们免任何抵押品,可必须要有这两样保证,否则风险太高。”接待小姐耐心解释。 舒苡荷也知道天底下没那么好的事,可她受了广告影响,还花了生活费坐了出租车来,又务必得借到钱,她只好鸡蛋里挑骨头,决定即使用“番”的,也要给他“番”到这笔贷款。 她说:“你们的广告不是说免抵押品、利率合理、合法经营、拨款快速、贷款轻松?没说要什么能力偿还证明和保人啊! “对不起,这是公司规定,我实在爱莫能助。” “你们广告就是那么写的,我是看广告来的,如果你们不让我贷,就表示你们蓄意欺骗!” “舒小姐,广告只做重点广告,没法写那么多,任何一家公司的广告都是如此,条件也一样,只是我们公司的资金雄厚。” “那是你们设计上的问题,反正你们已经违反了公平交易法。小姐,你还是让我贷,我保证不会跑掉的。” “嘴上保证是没用的,真的需要有能力偿还证明和保人。”靠嘴巴说就算数,他们公司肯定早倒了! “那你请你们主管出来,我要他跟我解释那广告是怎么回事?不然我到消基会告你们,让你们拆了广告!那一大片广告要花不少钱吧?”她让钱给逼急了,所以敢大胆要挟。 接待小姐被她的无理取闹烦着,却是不敢恶言相向,她只好说:“我去请示我们主管。” 舒苡荷露出得逞却迷人的一笑,眼里闪着动人的光芒,且不忘礼貌地说道:“谢谢你哦!” 接待小姐无奈地走进柜台,到她的直属主管柯立恒身边,将舒苡荷的基本资料递给他,然后在他耳边轻声叨絮着。 柯立恒听完接待小姐的报告,走出柜台来到舒苡荷面前,舒苡荷朝他礼貌地一笑。 他突地倒退了三步,像是见到鬼或是仙女般的惊讶! 舒苡荷连忙敛了笑,无辜地问:“先生,我什么地方吓到你了啊?” “没有、没有!”柯立恒连忙回道。是因为她给他的整个感觉,尤其是那对酒窝,好像小意! jjjjjj 深夜。 电话铃声无预警的划破沉寂、扰人清梦! 不论如何,半夜赫然响起的电话声,总带着那么一点危急的意味。 本来嘛!谁会半夜不睡,闲着无聊打电话玩?也难怪会听起来像是呼天抢地、鬼哭神号、分外刺耳,让人心戚戚、意惶惶。 柏震奇被电话声硬生生地从睡梦中唤醒,他在蒙胧中迅速接起电话。 “老大!”柯立恒出声喊道。柏震奇在他眼里就如同他的老大,从孤儿院时他就这样叫他。 “该死!你知道现在几点吗?”柏震奇咒骂着。 “没办法,我到现在才有空。老大,你猜我在忙什么?” “阿立,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怎么知道你在忙什么?” “我替你找到结婚的对象了。” 柏汉升要柏震奇结婚取得资金托管权,他是答应要结婚了,可想到要从此和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同枕共眠一辈子,他难免惶恐。 于是,他想到要以签契约的方式找个女人结婚,不但随时可以离婚,没有太多的束缚,还可以一举两得地等小意的消息。 可偏偏那些名媛淑女、大家闺秀,绝对不会有人愿意陪他玩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契约式婚姻。她们看中的是他柏震奇的才能和财势,皆意在长久利益,否则不会柏氏小少爷想结婚的消息在企业界里传开后,大家明知他投机浪子的名号,还纷纷送来相片和资料。 所以,他把这个难题交给阿立去办。 “找到了?你办事挺有效率的嘛!” “老大,从今天下午到刚刚,我就是忙着把这女人的底细摸清楚。她算得上是大家闺秀,可家里公司倒了需要钱。”柏震奇交代要把对方的情况摸清楚,免得将来请神容易送神难。 睡意仍浓的柏震奇听得“雾煞煞”,也可能是他还无法集中精神思考较艰深的话,因为他睡前喝了点酒。 在如此情况之下,他不耐烦地吼道:“把话说清楚!是什么大家闺秀?这和家里公司倒了需要钱有关系吗?” “老大,你不是要我帮你找个契约新娘,还得是个名媛淑女、大家闺秀吗?” “没错。” “你也知道名媛淑女、大家闺秀不会陪你玩这种游戏,我想利用她需要钱跟她签契约谈条件,一举两得嘛!” “阿立,我愈来愈少不了你了!”柏震奇大喜过望。 “老大,还有你意想不到的……” “找到了就好,你把我的条件跟她说清楚,她缺钱就给她,记得打合约,免得日后又纠缠不清、哭哭啼啼,我要睡了。”柏震奇实在是没精神听柯立恒多说,他打断他的话,并且挂上了电话。 柯立恒也挂上电话,自言自语道:“真是的,也不听我把话说完,这个女人很像小时候的小意,不但有酒窝,还有一股小女孩未染世俗的稚气,一定可以取代小意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他能体会柏震奇对小意为何始终难忘,毕竟他可以说是全程参与他和小意那段如胶似漆的童年。 jjjjjj 她真的在一夕之间赚到了三百五十万! 舒苡荷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两张平放在桌上、唾手可得的支票,再转头看向咖啡厅外的天空。 晴空万里,没有打雷的迹象,她可以不用遭雷劈,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她需要的钱。 而支票为何会开两张?这是应舒苡荷的要求,一张面额三百一十五万,一张三十五万。 “舒小姐,你可以多要一点,柏先生不会在意的。”柯立恒说。 舒苡荷连忙摇摇头,“不用,这样就够了,我已经很感谢了。毕竟我什么都不需要付出,只是和柏先生做对有名无实的临时夫妻。柯先生,请你替我跟柏先生说谢谢。” “你真的确定三百五十万就够了?”惟恐她将来后悔,柯立恒再给她一次考虑的机会。 “真的够了。”做有名无实的临时夫妻,她可是什么都没损失,怎么好意思狮子大开口?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可以签约了。”这世上竟还有这种思想单纯的女孩,有机会揩油她不揩! “可以。”舒苡荷连忙点点头。 柯立恒拿出一式两份的合约摊在桌上,“柏先生的要求都在里面,你看一下,若没问题就可以签约了。” 舒苡荷点点头,注视着合约内容。 柏震奇的要求有几点:婚姻期约暂定为一年,必要时由柏震奇提出离婚;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互不干涉生活,有名却无实;未离婚之前,她不得做出损坏他名声之事;不得透露这是一桩契约婚姻。 很简单,也很合理,舒苡荷拿起笔签下名字和盖手印,接着接过那两张加起来三百五十万元的支票。 “柯先生,就这样吗?”由于太简单合理,她认为有必要问一下,免得将来有纠纷。 “就这样。只是,暂时有一个地方需要你配合一下。”柯立恒接着说:“我家老爷还没有马上要出国,必须暂时麻烦你和柏先生同房。不过你放心,柏先生会睡地板。” 舒苡荷点点头,“我睡地板也没关系。”顿了一下,她继续说道:“柯先生,我有个请求。” “请说。” “我不想让我爸爸担心,我骗我爸爸说柏先生和我是一见钟情,所以我希望柏先生见到我爸爸时,能表现得自然一点,喊得亲切一点,简单说就是要有那种幸福的气氛。” “当然,这也是柏先生希望的。他希望有第三者在时,除了我之外,你们让人看起来是对幸福夫妻。” 舒苡荷点点头。 柯立恒收起其中一份合约,另一份推到舒苡荷面前,“舒小姐,柏先生还要我提醒你一件事。” 舒苡荷赶紧收起支票和合约——至今她还不太能相信这么轻易就拿到三百五十万,边回道:“什么事啊?请说。” “你和柏先生是打了合约的,离婚的时候要干脆一点,千万不要哭哭啼啼或是再回来纠缠不清。” “不会的,我不会哭哭啼啼或是纠缠不清的,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请柏先生放心。” “那我先走了。”柯立恒起身,“舒小姐,这个星期天就举办婚礼,你要赶快准备一下。” 舒苡荷跟着起身,“好。” 柯立恒举步前,犹豫了一下,像是有些不放心地开口说道:“舒小姐,容我提醒一句,不要爱上柏先生,你就会走得干脆一点。” 他如此不放心,是怕日后又得处理这些因柏震奇魅力所引起的感情事件,尽管他们每次都有跟女人约法三章。 柏震奇禁不起女人烦,总把那些杂七杂八的感情问题丢给他处理,他不放心也理所当然。 舒苡荷听得莫名其妙,他说得好像她一定会爱上这个柏先生似的,怎么最近的男人都这么自大?她不禁想到那个要她当他情妇的男人。 “柯先生,我为什么会爱上柏先生?”她直接问。 柯立恒被这么一问,也有些尴尬地回道:“我的意思是……只是提醒,因为柏先生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很多女人会情不自禁,你们又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我只是提醒、只是提醒,没别的意思。” 听他如此慎重叮咛,舒苡荷不禁好奇,问道:“柯先生,那如果真爱上柏先生,会怎么样?” “会自讨苦吃。” 他的回答让她觉得不服气!“既然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也许是柏先生会爱上我呢!” 柯立恒一听,突地噗哧一笑,“那是不可能的。舒小姐,柏先生的爱,在一个记忆中的女人身上。” 他的笑好像她多不自量力似的!“哦!”她尴尬地回道:“谢谢,我会记得你的提醒的。” 柯立恒笑着举步离去。 第五章 柯立恒离开咖啡厅后,舒苡荷紧接着离开。 她得快去钱多多财务公司还债,多一天就会多算一分利息。 来到钱多多财务公司,它是在闹区没错,可位于地下室,让舒苡荷有点害怕,想着该不该独自下去? 里面全是三教九流,多的是骗人的把戏,她好不容易得天助,一夕之间有了三百五十万,会不会钱没还成反而被坑了? 在地下室入口处踌躇了许久,就在她决定下去时,一只手臂突地拉住她! 她蓦然回首,赫见一张俊脸朝她笑得不怀好意。 这男人是…… 他! 柏震奇的确是笑得不怀好意。 当他发现她站在地下钱庄的入口,他说有多高兴就有多高兴,缺钱的女人最容易拐,她肯定是没那晚的志气了。 “当我的情妇,你的问题我帮你解决。”他轻笑道。 舒苡荷回以迷人一笑,挑衅的说:“有人帮我解决了,那人是我的未婚夫,我们就要结婚了。” 有人早了他一步?注视着她酷似小意的娇俏模样,他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非常难看。 见他的脸色丕变,舒苡荷的酒窝漾得更加迷人了,那像是胜利的笑。 她突地勾住他的手臂,拉着他一起往地下室走,“喂,你陪我下去一趟好不好?我一个人会怕。” 柏震奇居然没拒绝,让她拉着他来到钱多多财务公司。 “你们是不是要借钱啊?” 柜台做得像当铺,用栏杆隔了起来,里面那个男人嚼着槟榔,不像接待员倒像犯人。 “不是要借钱,是要还钱。”舒苡荷说。 “叫什么名字啊?” “舒文政。” 柜台内的男人找出合约,问道:“要还多少?” “全部还。” “等一下,我算一下利息。”男人根本没算,就直接说:“三百三十万。” “先生,上个月的利息给了,这个月还不到一个月,到今天才半个月,以日计算应该是三百一十五万。”舒苡荷说。 “要还的时候算一个月。”男人凶巴巴的说。 “合约不是这样写的!”舒苡荷不甘被欺负。 “这是额外规定、行规,合约不需要写。” “哪有这种事?”舒苡荷才不管什么行规。把一只信封递给他,“里面的支票是三百一十五万,你把合约还给我。” “还要十五万。”男人丝毫不妥协。 “我没有十五万。” “那利息就继续算。” “喂……” 舒苡荷正想据理力争,柏震奇伸手搂住她的腰,示意她不要说了。 他则开口接道:“先生,我们只看合约,不甩什么行规,或是你自己……”他故意顿了一下,压低音量说:“见女人好欺负,想多拐半个月的利息进自己的口袋?我知道的行规是,我到违法的地下钱庄借钱,就不会报警处理这种争执;不过,你若不照合约办事,我可就不客气了!” 柏震奇的话、态度,气势凛凛,男人一听,瞠目结舌的看着柏震奇,槟榔渣一不小心给吞下肚里。 他立刻签收支票,并当着他们的面撕毁合约。 离开地下钱庄后,舒苡荷出自肺腑地说了声:“谢谢你。” 若没他,她真的会被欺压。 “当我的情妇,取消婚约,他帮助你那些钱,我会加倍奉还。”柏震奇不死心地提议道。 舒苡荷摇摇头,“我不会当你的情妇的。”接着,她伸手捧住他的俊脸,在他脸颊上一亲,“谢谢你陪我下去。”语罢,连再见都没说便跑步离去。 她不亲他还好,这一亲,教他不甘愿到了极点。 他和阿立一直都很注意有酒窝的女人,他难得遇上一个如此像小意的女人,怎可轻易让她溜掉? 他举步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臂,“跟我走。” “去哪里啊?”舒苡荷让他拉着走。 “我帮了你,你一句谢谢就了事?” “我还……亲了你一下。” “不够!” “不够?” 正值她疑问之际,柏震奇将她推上了他的车。 等他一上车,舒苡荷赶紧说:“那我请你吃饭。” “也不够。”柏震奇将车子驶离了原地。 车子一动,舒苡荷连忙问:“喂,你要带我去哪里?” “吃饭。”他把车子开上了环河快速道路。 车子行驶在环河快速道路上,路灯亮了起来。 一整排排列整齐的昏黄路灯,在车子高速飞掠过的同时,灯光交错成一条条闪耀的银黄色光带,连车内也明亮缤纷了起来。 这景色美极了!仿佛连时空也错乱在车速和这些闪耀的银黄色光带中,让人有出世之感! “好美哦!”舒苡荷惊叹。 “你未婚夫没带你在这个时间出来过?” 她未婚夫是今天才有的,怎么可能带她在这个时间出来过?而就算结婚以后也不可能。 不过,她不会对一个才有点熟的男人解释这么多,她简单地回答:“没有。” “当我的情妇,我可以常陪你出来。”他接着补充道:“除了你,没有情妇可以让我陪她出来看灯景。” “真的不行,谢谢你的抬举。”她侧过脸注视着柏震奇,把他的俊逸、性格,完全揽进眸底。 柏震奇此时也侧过脸,不期然迎上她的眸,颇为失望地问:“真的不行?” 舒苡荷收眸回过头,“真的不行。”顿了一下后,她接着说:“如果我当初没把你的名片撕掉,我或许就会成为你的情妇了。” “第一次有女人拒绝我,还是个我非常想要的女人。”他自嘲的一笑,眼角余光同时闪过她的娇美。 舒苡荷不以为然瞟了他一眼,“喂,我说真的,你不能这么欺骗女人的感情,想要就要来,不想要就丢掉,你会有报应的!” “报应?”他接着哈哈大笑,“哈哈!我花钱要女人,就已经付出代价了,还会有什么报应?” “感情不是可以买卖的!”见他笑个不停,舒苡荷气道:“不跟你说了,观念不同,话不投机。” 接着,车子下了快速道路,停在一间相当高级的餐厅前。 用餐之际,两人因为对感情的见解不同,一会儿吵嘴、一会儿赌气不说话。 她说他是花心大萝卜,女人见一个、爱一个,早晚教女人给生吞活剥;他则要她解除婚约当他的情妇,还说她笨,聪明的女人当情妇轻松自在,笨的女人当妻子变黄脸婆。 两人就在这样像是火爆,又像是激情的情况下用完了餐,但两人皆未对对方起反感,反而深觉有趣。 而这样的情况,维持到柏震奇送舒苡荷回到家附近。 舒苡荷当然不会明白的告诉他,她家住哪里。 “再见。”舒苡荷说完,便准备打开车门。 柏震奇突地拉住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覆上她的唇。 舒苡荷一下子失去了反应的能力,加上他慑人的气息让人迷失,她只得任由他由浅吻到深吻。 直到两人都需要补充空气,他才放开她。 吸进了空气,舒苡荷也找回了迷失的自己,她瞅住柏震奇,却还是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的吻动人心魄,是她此时唯一的感觉。 柏震奇也瞅着她,眸底尽是不可置信!没有一个女人能给他这种契合、美妙无比的感觉。 四目交接半晌后,舒苡荷知道自己不能再逗留,她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推门离去。 柏震奇的手伸出却抓了个空,血液也在瞬间翻腾,像是往上直冲到脑门,整个人头晕目眩了起来! jjjjjj 星期天,柏氏别墅里一大早就有不少人走进走出。 满屋喜字,虽充满喜气,却隐含着某种诡谲氛围。 柏震远、柏震海一早就携妻带子回来了,不过,他们没有因沾染喜气而高兴,反而是颇为不悦。 因为他们都知道父亲将他名下的那笔资金,从原有的银行转到柏震奇的融资公司里。 “爸,我们的合作银行说你把你名下那笔资金转到震奇的融资公司?”柏震远不讳言地问在大厅里坐着等证婚的父亲。 柏汉升早想好了说辞,不过他不会马上解释,他做事不需要向任何人做多余的解释,除非必要。 他淡淡地回道:“没错。” “爸,为什么要转到震奇的融资公司?它只是融资公司,又不是银行。”柏震海跟着问。 有进一步的追问,柏汉升才会认为有解释的必要。 他回道:“震奇的能力你们有目共睹,我是想让震奇多帮我赚些钱,以后你们也可以多分一点,所以把那笔资金交由震奇托管,让他转投资。同时也利用资金的托管权,让震奇愿意结婚。” 柏汉升的说辞,的确教他们两人无言以对。他们恼恨柏震奇的才能,投资股票时,却又不得不借用他的才能,可这关他结不结婚什么事? “让震奇愿意结婚?爸,我不懂!”柏震远说。 “爸,我也不懂!”柏震海跟着说。 “你们该知道,震奇为了个孤儿院里的女孩迟迟不结婚。他不结婚,我无法安心出国,所以就利用资金的托管权,要他结婚了了我的心愿。你们总不希望我老挂念着震奇的终身大事,不得安宁吧?” 柏汉升一句反问,又教两人无言以对。若有意见,岂不就是不孝? “爸,如果我需要向你调度呢?”柏震远问。 “我既然交给震奇全权处理了,要调度就找震奇。” “爸,如果震奇拒绝呢?”柏震海又紧接着问。 “震奇不会拒绝的,只要你们用途正当。” 两兄弟互望一眼,他们心有不服,却又无法反对,同时皆认为他们的父亲这么做分明是偏心。 柏汉升见他们不说话,便继续说:“震奇结婚后,我就要出国去,这房子就让震奇继续住,帮我照顾。” 他们的父亲又偏心了,连房子都可能会留给柏震奇。两人虽不敢有异议,神情却是相当不满。 柏汉升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说道:“你们结婚时,我不也一人一栋房子给你们?再说,震奇自己创业辛苦,不比你们捡现成的少了好几十年的奋斗,加上他有十年的时间是在孤儿院里度过的,就算我把这房子给震奇,你们应该不会跟你们的弟弟计较吧?” “不会。” “不会。” 两人不得已的回道,却是言不由衷。在他们眼里,柏震奇是多余的,分走了本属于他们的东西。 “这样才有度量。”柏汉升拍拍两人的肩膀。 此时,柯立恒刚好进屋来,柏汉升叫住他:“阿立,时辰不是快到了吗?去看看震奇好了没有,怎么到现在还没下来?” “我马上去看。”柯立恒立刻上楼。 时辰都快到了,柏震奇还不下来,加上这婚礼办得很低调,只在家里举行,参加的亲友不超过五十个,让柏震远有了联想。 他说:“爸,震奇的婚礼办得这么低调,你不觉得有问题?” “会有什么问题?”柏汉升反问。 “震奇会不会只是找个人结婚给你看,好顺利取得资金托管权?” 不用他们说,柏汉升也知道有这个可能。不过,要儿子找个人结婚,在家相夫教子本来就是他要求的。 于是,他回道:“要他找个人结婚,在家相夫教子,是我要求的,你们不也是这样?至于他以后在外面爱怎么搞,我一样不过问。” 柏震海则对柏震远的话有另一种解读,他道:“爸,如果震奇是找个人结婚让你安心,那我们倒是没话说。就怕他结婚是做戏,不久又离婚,那就太枉费你的用意,也太过分了!” “不会的。”柏汉升回道。 “爸,震奇是有可能这么做。我们都知道他一直心念于孤儿院里那个女孩,到现在还在找她。”柏震远说。 “是啊,爸,万一震奇真这么做,就是太对不起你的用心,也太不孝了,我觉得他就没有资格托管这笔资金,长幼有序,应该交由大哥托管。” 柏震远朝柏震海窃窃一笑,等着父亲的反应。 柏汉升无语。 见父亲似乎在沉思,柏震远赶忙说:“爸,你不能袒护震奇。万一他真这么做,教我难以心服。” “我也不服。”柏震海肯定跟进。 柏汉升知道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前后夹攻,他绝对是无法袒护小儿子的,于是回道:“如果震奇真这么做,托管权就交给震远。” 两人一听,心里总算有点平衡了。 另一方面柯立恒上了二楼,敲敲柏震奇的门,喊着:“老大,时间快到了,你准备好了没有?” 里面没响应。 柯立恒正想再敲时,燕姨端着早餐上来了。 “阿立,小少爷不会是还在睡吧?时间快到了。” “可能是真的还在睡。” 此时门被缓缓地拉开了。 柏震奇开完门,又回到床上躺下,神色显得相当疲惫、难看,还有一个特殊景象——他满脸红嫩得像是上了妆。 然而却让他显得更为俊逸。 第六章 柯立恒见柏震奇不对劲,问道:“老大,你怎么了?像是发烧了,今天可不能发烧啊!” “身体是热了点,不过没发烧,这几天都是这样。”柏震奇转了转僵硬的脖子,无精打采地回答。 燕姨把早餐放到桌上,注视着柏震奇说:“小少爷,你说你身体发热,又满脸通红的,倒像是高血压。” “高血压?燕姨,你开什么玩笑?老大这种身体哪像有高血压!”打死他他都不信。 “燕姨,我应该没有高血压,前阵子捐血,护士小姐才帮我量过。”柏震奇也不相信。 “我去拿电子血压计来量就知道了。”燕姨转身出房,边走边自言自语道:“我爸爸、妈妈、公公、婆婆,包括我和我老公都有高血压,我应该不会看错!刚才应该跟他们两个打赌。” 一会儿之后,燕姨拿来电子血压计,将环带套上柏震奇的手臂之后,按下激活键,屏幕上的数字跳动了起来。 最后,数字显示收缩压将近一百六十,舒张压超过一百。 “小少爷,你真的是高血压!”燕姨激动地喊道。除了替柏震奇紧张,也仿佛是在说:看,你们还不相信我! “老大,怎么会这样?燕姨,这电子血压计准吗?你到底会不会量啊?”柯立恒也急了。 柏震奇怀疑地看着燕姨,等着她的回答。 燕姨回视着两人,信心十足的说:“准,怎么不准?而我最会量血压了,这高血压我自己也有。小少爷,可是玩笑不得的啊,高血压是中风的前兆,也可能是心脏病,还有糖尿……” “燕姨,行了、行了,不要再说了,今天是我老大结婚的日子。等结完婚,我马上带他去医院检查。” “对哦!小少爷,赶快吃早餐、换衣服,你今天要结婚,我也要赶快去忙了。”燕姨转身走出去。 柏震奇起床梳洗着衣,边想着:自己怎么可能会有高血压? 而他这种不舒服的情况,是从那夜和那个像小意、始终不说名字的女人接吻后,无法接受她居然能抛弃两个人之间那么契合美妙的感觉,而像逃离似的下车后开始的。 自那以后,每回想到她他就不舒服,想得愈凶愈不舒服,就像是被她下了蛊、施了咒般。 昨晚梦见和她激情缠绵,阿立敲门之后,他虽已从梦境中脱离,但那份感觉还在,也就不舒服起来了。 是因为接吻,而她有高血压,才把病传染给他吗? 不,有点常识的都知道高血压是不会传染的。他随即告诉自己。 穿戴好,他将牛奶喝掉,领着柯立恒下楼。 “爸,我去接新娘了。”柏震奇朝柏汉升说道。 “阿立,车开慢一点。”柏汉升不放心的交代。 “知道了,老爷。” 接着,两人上了车。 “老大,跟你报告两件事。”柯立恒将车驶离后说。 “什么事?”柏震奇语气缓缓地,还是没什么精神,将视线没有焦距地放在车窗外。 “第一件事,有小意的消息了。” 柏震奇一听,眸光迅速由窗外拉回,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后照镜里的柯立恒,整个人精神都来了。 柯立恒回视着镜中的柏震奇说:“回报的消息说,小意早就结婚了。” 柏震奇一听摇摇头,轻笑道:“她真的不记得那小小的承诺。” “不过她最近在办离婚。”柯立恒又说。 “办离婚?”柏震奇随即敛了笑。 “回报的消息说,小意知道你在找她后便开始办离婚。老大,那是不是意味着小意也一样的在意你?” “阿立,告诉找的人,我并不要小意为我离婚,她既然结婚了,我会祝福她,而不是要她离婚和我在一起。” “待会儿一下车,我马上联络。” 柏震奇点点头,眸光再次转向窗外,心底刚刚那听到找到小意的消息时急涌而上的波涛,也渐渐归于平静。 二十年的一份期望与等待,也在此时释然了。 记忆毕竟是过去的事,还不如那个像小意的女人来得真实。 柯立恒接着说:“第二件事,老大,你的契约新娘长得很像小意。你待会儿见了不要给吓到。” 谁知柏震奇轻哼一声,仿佛有气。“有多像?我最近遇到的一个才像,而她居然拒绝当我的情妇!” “真的吗?我不信。我找的这个绝对比较像小意,无论酒窝的形状或是气质。”柯立恒说。 “我这个像到让我有高血压。”柏震奇反驳。 “什么意思啊?”柯立恒听不懂。 “你相信吗?那女人居然坚持不当我的情妇,甚至连名字都不说,我一定是被她给呕出了高血压的。”柏震奇愈说愈气,脸又红了、身体又热了、脖子又僵硬了,肯定是血压又上升。 “老大,控制情绪,注意你的血压。”柯立恒也从后照镜里看到柏震奇的脸又红了。 柏震奇做了几个深呼吸,深靠进椅背里,闭上眼休息,直到到了目的地。 车子一停,柏震奇睁开眼,赫然发现这地方不就是他那天送那个像小意的女人回来的附近吗? 他跟她不知道算是有缘,还是冤家路窄? “老大,到了。记得你和舒小姐是一见钟情,见到舒先生,要表现得自然一点,喊得亲切一点,要有那种幸福的气氛。”柯立恒叮咛。 “我知道了。”拿起捧花,他走下车。 jjjjjj 新郎一到,媒人婆立刻大声嚷着:“良辰到了!”接着她赶紧进入舒苡荷的房间,要领新娘出房。 柏震奇手拿着捧花走进舒家。一进入客厅,发现客厅里有两个年纪是父亲级的男人,这下他该喊谁爸爸? 柏震奇用手肘碰了碰柯立恒,轻声问:“哪一个是舒先生?” “我也不知道。”柯立恒回答。 “那我怎么叫得亲切一点?” “我也不知道。” 两人正不知怎么办之际,舒文政迎上前来,一手握住柏震奇空着的手,一手搭在他肩上,说道:“贤婿,我真不知该如何谢谢你!你愿意为了苡荷帮我还高利贷,我自然放心把女儿交给你。” 柏震奇尴尬地笑了笑,回道:“岳父大人,您就不要客气了。” “苡荷好福气,能嫁给你这个有名的投机……”舒文政脸上扫过一抹尴尬,才接道:“浪子。不过,结了婚之后可要浪子回头了。” 柏震奇依然尴尬,只能连声应着:“是、是,岳父大人。” “新娘来了!”媒人婆高亢激昂的声音又响起。 舒苡荷低着头走出房间,是媒人婆要她头低低的,否则,她可是打算要抬头挺胸,看柏震奇长得是什么德行的。 “老大,你注意看,她真的很像小意。”柯立恒在柏震奇耳边,很轻、很轻地说道。 哪需要柯立恒提醒,他早在新娘走出房间那一刹那就目不转睛了! 尽管白色薄纱罩住舒苡荷的脸,柏震奇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此时他唇角轻扬着胜利的笑容。 不当他的情妇,却成了他的契约新娘,不是一样意思吗? 此时,他觉得整个人舒服起来,一定是血压恢复正常了。 走到舒苡荷跟前,柏震奇将捧花递到她手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终归还是属于我。” 这声音? 舒苡荷赫然抬头,在确定真的是“那个人”之后,她只能猛眨着美丽双眼,不知所措! 是她老想着他,眼花了吗? “新郎、新娘上礼车了!”媒人婆高亢激昂的声音又响起,接着她走到前面开路,催促着新郎、新娘上礼车。 柏震奇搂住舒苡荷的腰,搂得很紧,像是在宣示什么,直到上了礼车。 “你叫舒苡荷,我的契约新娘。原来我早就知道你的名字了,而你也早就属于我,我真不该浪费那么多唇舌。”柏震奇像是在取笑她不愿说出名字和不愿当他情妇的无谓坚持。 舒苡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改而对他缓缓地绽开迷人笑容。 “柏先生,情妇和契约新娘是不一样的。”她讲得气定神闲。 “不一样?是不一样,名词不一样,而你一样会是我的女人。”柏震奇也对她露出俊魅笑容。 “柏先生,你可能忘了你合约上的内容,请你想一想,你就会知道情妇和契约新娘哪里不一样了。” 前座的柯立恒听到这里,知道柏震奇血压可能又要上升了。 舒苡荷说得没错,情妇和契约新娘是不一样的。 合约上的内容?合约上是什么内容?柏震奇当初签名盖章但没细看,反正阿立会帮他处理好。 “阿立,契约是你写的,是什么内容?”用问的快一点。 “老大。我照你交代我办这件事时说的条件写的。” “我那时候说了什么?”他是曾经随口说了几个重点,但他记不清楚了,好像都是在预防一些女人会乘机纠缠的条件。 “老大,你说……” “柯先生,我来说好了,我把内容都背起来了。”舒苡荷打断柯立恒的话,刻意挑衅柏震奇。 柏震奇注视着舒苡荷。 舒苡荷忍住笑,缓缓地说道:“合约内容是,婚姻期约暂定为一年,必要时由你提出离婚;同住一个屋檐下,但互不干涉生活,有名却无实;未离婚之前,我不得做出损坏你名声之事;不得透露这是一桩契约婚姻。” 柏震奇听完,血压又升高了,整个合约内容打击他最深、让他又气又呕的就是:有名却无实! “还有、还有哦!”舒苡荷接着说:“请你放心,我不会哭哭啼啼或是对你纠缠不清的。” 柯立恒见他老大血压仿佛又高了起来,连忙说:“嫂子,我老大今天早上发现有高血压,请你不要再刺激他了。” “高血压?”舒苡荷用同情的目光看着柏震奇,“你年纪轻轻的,又不是很胖,怎么会有高血压?好可怜哦!” 柏震奇回道:“吻了你之后才有的!” 他居然当着第三者的面,说他们吻过!舒苡荷斜眼睨着他。 “嫂子,你虽然是契约新娘,可我老大毕竟你是名义上的丈夫,高血压还是吻过你之后才有的,他的身体理该由你负责照顾。” 舒苡荷此时羞得无以复加,只好点点头。 jjjjjj 柏震奇的风度从没这么坏过! 或许是血压太高让他心浮气躁,才会风度尽失。 他大刺刺地在舒苡荷面前脱衣服,全身只剩一件内裤,将他健美的身材完全暴露出来。 舒苡荷知道他是故意的,她羞红了脸不看他,“我要把礼服脱掉,不然到浴室不方便,你去洗澡,我尽快换好。” “你也高血压呀?不然脸怎么这么红?”有可以逗她的机会,他绝不放过,就像她有机会就挑衅他是一样的。 舒苡荷没好气地说:“你快进去洗澡啦,穿着这身衣服很累人耶!” 柏震奇只好进浴室去洗澡。 一见他进去,舒苡荷赶紧反手到身后,摸到拉链就要拉下,结果拉到一半卡住了,而且好像卡在她内衣的勾子上。 她再往上拉试试,试图先脱离内衣的勾子后再试一遍,偏偏卡得死死的,连动也不能动。 完了,怎么办?好像只有柏震奇能帮她的忙。 放弃继续与拉链缠斗,她先取下头发上的发饰,放下头发梳理好,卸去浓妆,等柏震奇从浴室出来。 柏震奇一踏出浴室。发现她还没换好衣服,颇为疑惑:“还没换好?” “拉链卡住了,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 柏震奇走到她身后,检视着卡住的拉链,一个念头闪进脑里,他使坏地问道:“你不想穿着这身衣服睡觉吧?” 舒苡荷往后微抬起头,注视着他问道:“什么意思啊?弄不好吗?” “当然弄得好。不过,我要一个吻,否则,你就穿着这身衣服睡觉吧!”他邪恶地说。 “你每次都趁火打劫!”她又羞又气。 今天在交换戒指完后,当一旁的司仪说新郎可以吻新娘时,人家也顶多碰个唇表示一下就好,他居然当众热吻她,她都快羞死了! “要不要随你,不然我睡觉了哦!” 她怒视着他,点点头。 “先吻再脱。”他又道。 舒苡荷微抬起头,闭上眼。 柏震奇将她搂进怀里,轻轻地覆住她的唇,一点一滴地品尝着。 这美妙的感觉好真实,他决定不再留恋和小意的过去,那段记忆好短,却占去了他二十年的光阴。 舒苡荷在需要空气时,不得不推着他。她脸泛桃红、娇羞无比,人却还是倚在他怀里,“吻好了,可以帮我脱了吧?” 第七章 柏汉升听燕姨说柏震奇有高血压,这让他取消原有行程,决定等柏震奇检查出情况再出国。 柏震奇的高血压颇不寻常,完全没有预兆,加上燕姨的危言耸听,说什么她爸爸因为高血压中风,半身瘫痪;她妈妈心脏病突发,连遗言都没有留就走了;她公公洗肾,被搞得不成人形;她婆婆在床上躺了好几年;她和她老公及时发现,目前控制良好。 偏她又说,她看了这么多人高血压,就没看过一个像柏震奇的血压般,这么不稳定。 燕姨的话,深深影响了柏震奇自己、柏汉升、舒苡荷、柯立恒,整个家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 柏震远和柏震海则不知情。 如果半身瘫痪或洗肾被搞得不成人形,柏震奇宁可选择心脏病突发,走得干脆一点。 柏汉升暂时不出国,柏震奇和舒苡苘就不能分房。纵然柏震奇很想要舒苡荷,可碍于合约,不能分房对柏震奇来说不见得好,反而是种折磨,血压也就居高不下;唯一可以制伏他血压的,竟是舒苡荷的吻和关心。 “怪了,我量就高血压,少奶奶量就正常,每副血压计都是一样的情况。”燕姨不解地说。 因此,柏家买了好几副血压计,全都不同厂牌。 “燕姨,我再量量看,你先去忙。”舒苡荷说。 “好。对了,少奶奶,量好之后赶紧下来吃早餐,跟医生约好了要做检查。”燕姨说完走出去,带上房门。 舒苡荷移身到柏震奇身边坐下,由于刚刚燕姨量时,环带还没取下,舒苡荷只要轻轻一按,数字就会开始跳动。 她正要按下时,柏震奇突地抓住她的手。 舒苡荷抬眼注视着他。 “你是我的合法妻子,如果我突然中风身亡,或是心脏病发死掉,你就可以继承我的一切了。”柏震奇正经地说。 待会儿要到医院检查,在检查报告还没出来之前,最是容易让人乱想。他现在脑里就充斥着燕姨的话。 舒苡荷听不出他这句话的真正用意,是说她白白占了便宜吗? 她抽回手,“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如果怕我平白无故继承你的一切,你就好好活着!”语罢,她眼眶也不禁泛红,好像他真要死了。 柏震奇以为是他的话教她受委屈,而他不是怕她平白无故继承他的一切,他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我不是怕你平白无故继承我的一切,我只是有感而发,你不要在意我的话。”他解释道。 “我不是在意你的话。”她回道,泪水又落下。 “那你为什么哭?”沙子跑进眼睛里? 舒苡荷突地抱紧他,哽咽道:“我不要你胡说八道,你不会死的,坏人总是长命百岁。” 柏震奇搂紧她,他喜欢被她关心的感觉,通体舒畅。可她讲的是什么话?好像他多坏似的! 他知道自己在舒苡荷心里不是什么好人,是一个玩弄女人感情和身体的花心大坏蛋! “苡荷,说真的,如果我死了,我倒是愿意把东西都留给你。”顿了一下,他义说:“得留一点给阿立,还有……小意,这样好了,你们三个分。对了,捐一部分给我待过的孤儿院。” 小意?这个名字让她想起了他们初遇时,他把她误认为小意的事。这个小意对他好像很重要,还有,她不知道他待过孤儿院。 舒苡荷退出他的怀抱,问道:“小意是谁?她对你很重要是不是?还有你为什么会在孤儿院待过?” “等有机会再讲给你听。” 舒苡荷微微一笑表示接受,也开始想着这个小意对柏震奇的意义,同时揣测着他为什么会在孤儿院里待过。 “苡荷,吻我。”他突地要求。 最近只要他的血压一高,舒苡荷一定有求必应。从帮他穿衣服的简单动作到帮他洗澡,不过,他得穿着内裤;她还愿意陪他同床共枕,不过,他只能搂搂抱抱、亲亲小嘴。 唯一有求无应的,就是她始终不把身体给他。 舒苡荷果然毫不迟疑的吻上他的唇。 她知道他想要她,可他太花心,她不能让心和身体沉沦在他身上,否则该她离开时,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他们初遇时的那个女人那样离不开他? 然而,若他的检查状况不乐观,她还是会…… 两人吻得如火如茶,柏震奇总会在失控前君子的问道:“苡荷,我要你,可以吗?” 舒苡荷也会兜头给他一盆冷水,“不要忘了合约。” “你就不能可怜我会随时心脏病发死掉?” “我就怕你会随时心脏病发死掉,光着身体难看。” “我不在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行,人家会以为我是妖女,吸干了你的精髓,那以后谁还敢娶我?” “你说什么?你是我柏震奇的妻子,谁敢再娶你?” “我指的是一年以后。” 该死的女人,她总有话堵得他哑口无言!柏震奇狠狠地吻住她。 敲门声赫然响起,两人迅速分开来,舒苡荷前去开门。 “老大、嫂子,吃饭了。吃完饭,该到医院去了。”是柯立恒上来催人。可他没转身下楼,反而走进来,把门关上。 柏震奇和舒苡荷不解地看着他,也才发现他眼睛布满血丝,像是一夜没睡,又像是哭过,还是哭了一夜没睡? “阿立,你怎么了?”柏震奇问他。 “老大,你今天要做检查,我……我是想问你,你有没有什么事想做没做的?有什么心愿想完成没完成的?我的意思是……是想看看这样能不能降下你的血压。”他昨晚一夜没睡好,就想着万一老大有个什么,他该如何帮助他。偏偏这种事他肯定是帮不上忙,能帮的就只有刚刚他讲的那些。 柯立恒讲这话的意思,虽刻意修饰,但只要不是白痴都听得出他的意思,舒苡荷因此伤感地哭起来。 柏震奇也知道柯立恒的好意,可他见不得舒苡荷哭,所以没好气地说道:“我想要个孩子喊我爸爸,你帮我生啊?” jjjjjj 做好了检查,等报告的日子更让人难熬,也是让人最想替柏震奇实现愿望的时候。 这天,舒苡荷和柯立恒相约在外面的餐厅见面,商量怎么替柏震奇实现愿望。 “阿立,你比我还了解你老大,你知不知道你老大有没有什么心愿?”舒苡荷先开门问。 “老大不是说了?他想要个孩子喊他爸爸。嫂子,我已经通知小意了,我想老大现在最需要的应该是小意。小意知道老大的情况后,最终还是决定离婚回来陪他,她还说愿意帮老大生孩子。” 小意愿意帮柏震奇生孩子?舒苡荷其实也想过要帮柏震奇生个孩子完成他的心愿,不管检查结果如何。 可现在看来不需要她了,她觉得有些心酸。 “阿立,小意是谁?”她一直想着这个小意和柏震奇的关系。 柯立恒开始叙述他们三人在孤儿院那段过往,以及这二十年来柏震奇始终守着的那个小小承诺,以及他老是找有酒窝的女人当情妇取代小意的事。 舒苡荷听完,才知道柏震奇原来不是花心,而是痴心。 这个小意让她羡慕不已,也让她警告自己,不可以对柏震奇有任何的幻想,同时更让她庆幸,她没在他邪魅的诱惑下献身。 “阿立,你找小意回来是对的,小意应该就是你老大的心愿。”她心里也不知为什么直发酸,赶紧漾开笑容掩饰。 “嫂子,你给人的感觉跟小意很像,目前有你在老大身边,一样有取代的作用。”柯立恒很直接地说。 取代的作用?舒苡荷的笑僵在脸上,还得客气地回道:“我怎么能跟小意比?不过我也希望有作用。” “当然可以比,你太客气了。” “小意……什么时候会到?” “明天就会到,不过,我和小意打算在老大生日那天,把她当生日礼物送给老大,所以,老大生日那天她才能曝光。” “很好的生日礼物。阿立,这么好的生日礼物可不可以算我一份?需不需要我帮什么忙?”她忍住心酸,想为柏震奇做些什么。 “我正想请嫂子帮忙。老大在外面有间大套房,我想请嫂子想办法拿到套房钥匙,再到里面整理一下,准备蛋糕、酒和一些食物,等到老大生日那天,想办法把老大拐到套房,我们给他一个惊喜。” 舒苡荷点点头,同时想到一件事,“那到时……爸爸还没出国,小意可以住到家里来吗?” “不行,老爷不会管他的儿子们怎么在外面乱搞,但绝不准他们把外面的女人带回家,也不准柏家的子孙流落在外。” “那怎么办?” “就让小意住到套房去,那里本来就是老大养情妇的地方。不过,小意只是暂住,等你和老大离婚后,她就可以搬回柏氏大宅了。”柯立恒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讲得好直接。 舒苡荷却是听得尴尬万分。 突地,舒苡荷的手机响起,她从皮包里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号码,说道:“是你老大打的,我到外面接,你先回公司去,我待会儿也会替你老大送午餐过去。” jjjjjj 由于高血压,柏震奇的饮食必须受到控制,他的食物就由舒苡荷自愿负责。 提着环保餐盒进入奇异融资,舒苡荷今天才知道这奇异融资的名字是由柏震奇的奇,加上小意的意的谐音组合而成的。 她真的误会柏震奇了,误把痴心当花心。 一进入柏震奇的办公室,舒苡荷第一眼看见他,就知道他的血压又升高了,还吹胡子瞪眼地,不知是谁得罪了他? 她连忙放下餐盒、皮包,赶紧从他抽屉拿出血压计,就要帮他量血压。 “自己血压容易高,就尽量不要生气。谁得罪你了啊?”她问。 “你!”他气呼呼地回答,红嫩的脸色像是火在烧,还赌气地拒绝把手套进血压计的环带中。 “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她放下环带问。 “你去哪里?打电话回去,燕姨说你在一个小时前就出门了,打电话回你家,爸爸说你没回去,请问你去哪里了?”该死的女人,竟敢行踪不明让他疑神疑鬼!想到她可能和别的男人出去,他的血压一下升到血压计都快无法负荷了。 他自己刚才有量过,那数字差点吓死他,以为自己随时会心脏病发或中风。 “我去买个东西。你可以直接打手机给我,不需要四处找不到人才打手机。”有手机不打,怪人! “我不直接打手机,是要看看你有没有做出什么损坏我名声的事!”顿了一下,他认真的问:“有没有?” “没有。”他质问的口气,教舒苡荷也不高兴了。“我既然签了合约,就会遵守合约。” 柏震奇见她被他惹火了,他一把将她拉坐在自己大腿上,随即吻上她的唇,仿佛是在跟她道歉。 他也发现了自己的不讲理,可他的情绪就是那样反应,他无法控制,如同无法控制自己的高血压一样。 像她现在在他怀中,让他如此确确实实的拥着她,心里才觉得踏实,血压便会缓缓地退下来。 舒苡荷捧住他的脸,讶异地说:“血压好像退下来了!” “再让我多吻一下,会退得更快。”他又覆住她的唇。 “够了、够了!”舒苡荷轻推开他,大口喘着气。他们每次接吻,不到肺里空气用尽不停止。“再吻下去,你会变成低血压。” “低血压会比高血压好吗?”他问。 “都不好。”她跳下他的大腿,打开餐盒。“吃饭了。” 柏震奇一看,小黄瓜、西洋芹、苜蓿芽、红萝卜……他瘫进椅子里,呻吟道:“怎么老是吃生菜沙拉!” “健康嘛!”她坐上他的大腿,拿起一根小黄瓜塞到他嘴里。“等你检查报告出来确定没事后,你就可以乱吃了。” 咬着清脆的小黄瓜,味道虽淡,柏震奇却觉得满足,只因这是舒苡荷的用心。 “苡荷,告诉我,为什么你当初只要三百五十万?”他突然问道,话题不搭前也不接后。 “一夕之间能赚到三百五十万把高利贷给还掉,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才不像你,趁火打劫。”她指的是他利用解拉链、高血压,对她为所欲为。 “不懂得趁火打劫,是你的损失。我刚刚打电话去你家时跟你爸聊了一下,他说房子被拍卖掉,不能再住了,你弟弟也好像要注册,所以他找了份什么管理员的工作……” 舒苡荷听得好心酸,她听不下去了,打断柏震奇的话说:“震奇,你让我出去上班好不好?我想贴补家用。” “不好。”柏震奇断然拒绝。 舒苡荷的脸垮了下来,热泪盈眶。 柏震奇勾起她的下巴,望进她的瞳眸,说道:“所有的问题由我来解决。我会帮你爸再买一栋房子,帮他找份主管级的工作,你弟弟在加拿大完成学业以前的所有费用,我一概负责。” 舒苡荷注视着他的眸,愈听愈瞠大!“这……怎么好意思?” “我当然不会白白付出,你忘了我是个投机者。” 舒苡荷咬咬牙,睨了他一眼,“又趁火打劫!”可除了他,实在没人能帮她了。“你有什么条件?” “过两天我生日。” “我听阿立说了,我和阿立会送你生日礼物的。” “我的生日,我自己有想要的东西,我要你送我。” “可我和阿立送你的生日礼物很特别、很特别,保证你喜欢。” “我要的生日礼物,你到底要不要送我?交换条件就是我刚刚提的那些。” 她根本没有考虑的余地,马上点点头,“我送、我送。你要什么生日礼物?我马上准备。” 柏震奇扯嘴笑了笑,又吻上她的唇,然后在她耳边低语道:“不需要太早准备,我到时候自然会跟你要。” 第八章 舒苡荷带着她从柏震奇那里拐到的钥匙,来到这间大套房。 她跟柏震奇说,她和阿立想在他生日这天大肆狂欢,可又怕公公柏汉升不太能接受年轻人的做法,柏震奇便主动提供了这个地方。 这房子位在奇异融资附近的一栋大楼,是间高级大套房,柏震奇会买在这里,应该是考量到上班方便。 打开门,屋内摆设整齐、装潢精致,地板却是丢满了衣物,包括女人的丝袜、内衣裤、衣服、化妆品…… 柏震奇有预先解释了这种情况,他说这是他们初遇时的那个女人发疯丢的,他保证自那以后,这房子没有再养过情妇。 而他为什么要跟她解释和保证? 柏震奇要她把东西全清理丢掉,她该那么做吗? 想了想,她还是找了个大袋子,把衣物全整齐地收放在一起,再放到衣柜里的一角。 也许那女人会回来拿。 等过阵子她没回来拿再丢掉也不迟。 小意只是暂时住,应该不会介意这里有其他女人的东西。 舒苡荷开始动手整理。 整理好了地板,她把床单、被套换掉,再将屋里全部整理过,把需要买的东西写在一张纸上,便出门去购物。 再回来时,她手上提满了东西,还抱了一束要装饰用的鲜花,后面还跟了一个超市里的小弟,双手一样提满了东西。 以后柏震奇在这里的时间可能会很长,她想将冰箱补充满食物。柏震奇高血压,不适宜吃高盐、高糖、高热量的食物,她不放心他乱吃,所以,还是自己先把他能吃的食物放好。 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将水果切成拼盘,再做了些生菜沙拉,其余的菜餐厅会送来。 她特地交代了餐厅,用盐不可以过量,连酒她都只买酒精浓度很低、很低的葡萄酒。 她忙了一天,终于忙完了。 此时,蛋糕和菜也都送来了。 她将东西摆上了餐桌,再将五彩颜色的蜡烛插上烛架,准备好三副碗筷。 为什么只有三副?因为她不属于他们,他们的童年中没有她,她该识相的给他们回忆的空间。 其实她也怕,怕自己无法坦然面对柏震奇和小意碰面时的那种情景。 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呢? 相拥痛哭流涕,教旁人都会为他们的重逢掬一把热泪? 还是立在原地无法动弹,尽管天崩地裂? 而她又为什么无法坦然面对那情景? 她怕是……怕是真把柏震奇当自己的丈夫了! 她看了一眼手表。 他们应该快到了,而她也该走了。 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张生日卡片挂在烛架上,然后悄然离去。 她本来是想看看小意的,看看她们两人到底哪里像?可想想算了,以后应该会有机会的。 jjjjjj 柯立恒接了小意,两人先到套房。 经过二十年光阴的洗礼,三人当中,就属小意变得最多。 她一头头发火红,打扮时髦,超短短裙、高筒马靴、露肩露肚的紧身上衣,但她是亮眼、火辣、新潮的象征。 也许是因为她在国外长大的关系吧! 进了套房,柯立恒没想到舒苡荷把这里整理得如此温馨舒适!只是她人呢? “阿立,我就是要先住在这里吗?”小意拿下墨镜,环视了这里一周。“这里还不错。” “就是这里。” “怎么没看到阿奇的契约老婆啊?” “可能去买东西吧!”语罢,他发现桌上只有三副碗筷,大概知道舒苡荷的用意了。“也可能先回去了。” “阿立,你说阿奇的检查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大概还要再一个星期,这次做的是全身性的检查,等所有的报告都出来,大约半个月。” “我没想到阿奇一直在等我。” “小意,好好补偿老大。” “我会的。” 此时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柯立恒和小意皆转头注视着门。 柏震奇开了门进来,赫见一个火辣装扮的女子和柯立恒站在一起,他直觉反应问道:“你女朋友?” 小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柏震奇。 他没改变太多,依旧是俊逸迷人,只是时间在他身上累积了潇洒自信。 人总不会脱离原始轮廓太多,除非变得太胖还是太瘦,或是气质、造型改变太多——就像小意。 柯立恒知道柏震奇绝对无法一眼认出小意,因为他当初在机场也没一眼认出,小意朝他走过来时,他还以为她是来搭讪的。 “不是我女朋友。老大,她是你朝思暮想的人。”柯立恒说。 “阿立,不要随便开玩笑。”他朝思暮想的人是舒苡荷,“你嫂子人呢?”柏震奇问。 “阿奇。”小意见柏震奇认不出她,她开口喊道。 这语调太熟悉,教柏震奇一震! 他回身注视着她。 小意朝他绽开笑容,有意让自己的酒窝唤醒他的记忆。 “小意?”他终于认出来了。 小意突地扑进他怀里,紧抱住他,“阿奇,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一直等着我,如果我知道,我会马上回来的。” 柏震奇的手还是垂着,他没搂紧她,反而怒视着柯立恒。 柯立恒知道他的意思,老大当初要小意不要为了他而离婚,现在一定是怪他把小意给找了回来。 不过没关系,就算被老大揍他也甘之如饴,只要能完成他的心愿, 柏震奇扶起小意,“小意,坐。” “老大、小意,我们吃饭了,餐桌上聊。”柯立恒走到餐桌前点燃了蜡烛,同时发现了舒苡荷留的生日卡。 “老大,嫂子留给你的。”柯立恒指着生日卡,“嫂子真是体贴又善解人意,把这里弄得这么舒适,还写了生日卡。” 体贴个头!善解人意个屁! 如果舒苡荷真的体贴又善解人意,现在在这里的就应该是她,而不是小意!她跟他们起什么哄嘛! 柏震奇走近餐桌,拿下生日卡,里面的字又教他血压上升;他顿时满脸通红,还有想冲回家掐死她的冲动。 震奇: 生日快乐。 收到我和阿立送的生日礼物了吗? 小意此时应该会让你快乐无比,她甚至愿意帮你生孩子,高兴吗? 房子我都整理好了,先委屈你和小意暂住在那儿,等我们离婚之后,小意就可以搬回来了。 愿你们今晚能找回美好的记忆。 他要的生日礼物不是小意,而是她!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不再对小意有任何的留恋,就算现在碰到面了,还是没有,完全没有。 “老大,你的血压又上升了是不是?”柯立恒马上发现。 “阿奇,你不要紧吧?”小意立刻靠过来,伸手捧住他的脸。 “不要紧,吃饭。”柏震奇率先坐下,心想着:等到他吃完饭回家,舒苡荷那该死的女人就得付出代价! 用餐时,柯立恒和小意开始回忆着在孤儿院的事,柏震奇就不是那么热络了,他的血压高得让他难受。 用完餐,柏震奇去了一趟浴室;从浴室出来后,他发现柯立恒闪人了,屋子里只剩他和小意。 柯立恒真是识相啊! 这小子很会制造机会嘛!他也会要他付出代价的——留给他的遗产他要减半! 小意妩媚地走向柏震奇,双手勾上他的脖子,主动送上唇。 柏震奇伸手挡在两人的唇中间,让小意碰了个软钉子。 “小意,阿立可能没跟你说清楚,我并不希望你为我离婚,你能有个好归宿,我很高兴。” 小意注视着他,探进他毫无热情和渴望的眸,她不是没发现他今晚的表现并不如她和阿立所预期的震惊与高兴。 反而她的震惊与热情在他之上。 “阿奇,我已经为你离婚了,我愿意嫁给你;我可以先怀你的孩子,再等你的契约到期。”她道。 “小意,我的检查报告还没出来,我不打算拖累任何人。”柏震奇就地取材,找到了一个好借口。 “我不怕你拖累。阿奇,吻我。” “我的检查报告还没出来,我怕我的病会传染,最好不要。”这个借口真好用,而且可以重复使用。 “高血压会传染吗?” “高血压不会传染,可那些引起高血压的病就不知道了。”这个借口真是太好用了,可以从一而终。 “没关系,我可以忍耐一个星期。阿奇,我们一起去洗澡,像以前在孤儿院里一样。” “洗澡?也不行,还是有可能会传染。”他从不知道同一个借口,可以用在这么多地方。 小意听出了不对劲。 “你是不是也要说一起睡觉会传染?” “没错。小意,你先住在这里,为了你的健康和安全,我还是回家去。你搭飞机一定很累了,早点休息,我先走了。”语罢,他先溜为快。 他急着要回家找舒苡荷算帐! 而小意也变太多了,记忆中的感觉完全不在,吸引他的那份清纯与稚气,反而只有舒苡荷身上才有。 jjjjjj 舒苡荷实在睡不着。除了柏震奇的床位是空的让她感到空虚和不习惯之外,她正被心底那股酸楚折磨、侵蚀着。 她坐在床上,双手抱膝,下巴靠在上头,任由那股酸楚盘旋不走。 此时房门突然被打开,舒苡荷不可置信地瞪着门口的柏震奇。 “震奇,你怎么……怎么回来了?你的血压像是又高了?”而且好像气呼呼的,谁得罪他了? “知道就好!”他实在生气,却不知为什么有气,就像不知道他的血压为何会忽高忽低一样。“我很不舒服,你帮我洗澡。” “哦!”舒苡荷立刻跳下床,进浴室放热水。 柏震奇紧跟着进入浴室,这次他脱得一件不剩,才跨进浴缸。 舒苡荷看傻了眼,竟无法调离视线,盯住他那里猛瞧!“震……震奇,我、我好像也高血压了!” 她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很好,跟我当同命鸳鸯。”他拉下她,把她的手放到他身上,“快洗,我还要我的生日礼物呢!” “你现在才讲,我没准备。” “不需要准备,不就在这里了?” “什么?”舒苡荷赫然起身,“你不会是……是想要……” 柏震奇突然笑得好邪恶,“没错。” “我不要!小意不就在你的套房里?她才是你的生日礼物,也是你一直未完成的心愿!” 柏震奇从浴缸里起身,“你真大方啊!把自己的丈夫推到别的女人怀里,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 舒苡荷缓缓退出浴室,“有你又怎么样?小意回到你身边,她可是本尊,我这个分身可以功成身退了。” 柏震奇紧跟着出了浴室。 “看来阿立真的把什么都告诉你了,可我心里真正想要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 “你想要什么?” “要你。” “震奇,可不可以不要?等你检查报告出来,如果……如果……” “如果我没救了,你再来可怜我?”柏震奇替她接了下去。 舒苡荷的确是那个意思,可听到他说自己如果没救了的话,她不禁悲从中来,怒道:“不准你说自己没救了!” 她是关心他的,他确定。 这句话让他刚刚又要升起的血压降了下来。 他上床,朝她招着手,“乖,上床来。” “你至少穿件内裤。”光着屁股多不自在。 “那还要再脱,多麻烦!”笨女人! “我不要跟你那个。” “不要?”柏震奇竟露出一笑,接着缓缓说:“那我会通知你爸爸明天不用上班了,也不用搬进新房子,至于你弟弟……” 柏震奇话还没说完,舒苡荷已经快手快脚跳上床,又委屈、又生气地注视着他。 柏震奇回视着她,不顾她的怒气,径自说道:“这才乖嘛!再乖一点,自己把衣服脱掉。” 舒苡荷嘟着嘴躺进被窝里脱掉衣服,气得把脱下来的衣服全往他身上招呼。 柏震奇不怒,反而还满意地一笑,接着把衣服丢到地板上,然后钻进被窝躺好,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这毫无隔阂的接触,教舒苡荷全身起了不曾有过的战栗;柏震奇则觉得好满足,只是他想要更多。 他吻住她,开始动作。 舒苡荷又羞又怯,明明也想要更多,却又不时的推拒着他。 “会怕是不是?”他问道,却已用吻、用手安抚着她,也发现她的身体由微微的抗拒转而热情。 舒苡荷点点头。 “吻我就不怕了,乖。” 舒苡荷听话的吻住他,他则乘机一举占有她,也在她喊痛的同时,转而主动的覆住她的唇。 柏震奇体谅她初尝云雨,以往未曾有过,所以他不断提醒自己要加倍小心的怜惜她。 如波涛汹涌而来的澎湃激情,他用缓慢的旋律将之转换为缠绵缱绻,再将两人缓缓推上高峰。 在释放出激情的前几秒,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将种子深植在她体内。 也许能孕育出爱的结晶,让他有机会当爸爸。 第九章 柏震奇居然没在套房里陪小意,这让人震惊与不解。 经由小意的描述,大家把这种情况解读成是柏震奇因为太在乎小意,所以不愿让自己的身体连累小意。 柏震奇对小意的爱实在是太伟大了,大家不禁感叹! 这天,柯立恒和小意约舒苡荷碰面吃饭,就是要商讨怎么让柏震奇愿意提出离婚,然后和小意在一起,毕竟检查报告就要出来了。 这对舒苡荷来讲,实在是一项艰巨又痛心的任务。和柏震奇有了夫妻之实后,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柏震奇随时会提出离婚的要求。 不是她想借着有夫妻之实缠住他,而是她发现自己竟爱上了他,一如阿立当初所担忧的。 不过,舒苡荷倒是想见见柏震奇挂念了二十年的小意,她对她充满了好奇。 而小意也想见见她,还要她当向导带她游台北购物。 舒苡荷怎么好意思让她破费,出门前只好把柏震奇办给她的金卡开卡,借花献佛,尽地主之谊。 到了餐厅,柯立恒说要晚一点才会到,叫舒苡荷先陪小意用餐。 见到了小意,除了酒窝和脸形,舒苡荷看不出她和小意哪里像? 小意火辣时髦,跟她比起来,舒苡荷觉得自己好土哦! 不过小意很健谈,谈不到几句话就跟她称姊道妹,还说想跟她做对异姓姊妹,就算她和柏震奇离婚了,也可以常联络。 “常联络?”舒苡荷很想拒绝,她才没那么大方,在跟柏震奇有了夫妻之实后,还和他的老婆有联络!“好,常联络。”偏偏她就是不善于拒绝,只能希望她不要太常找她。 “苡荷,你真的和我很像,和我十岁以前很像。十岁以后,我随着我养父母移民,我就变了很多。” “是这样啊!”舒苡荷淡淡一笑。 “我真没想到阿奇还对我念念不忘,只因我们那个小小的承诺。”小意笑得好满足、好得意。 “痴心嘛!”舒苡荷依旧淡淡一笑,心里对她又羡又妒。 “是啊!阿立说,阿奇总在有酒窝的女人身上寻找我的影子,就像你也是,我好感动。” 她的话也太直接了,继续这样下去,舒苡荷怕自己会被伤得体无完肤。而她也只能陪笑。 “阿奇为我设想太多了,他一定是怕连累我。我们今天一定要想个办法,改变阿奇这个想法,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和阿奇在一起了;我不怕他拖累,就算他中风躺在床上,我也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舒苡荷扯扯唇角,表示她听进去了。她也愿意照顾柏震奇一辈子啊! “哦,对了!我和阿奇、阿立晚上要一起吃饭,你也来嘛!” 舒苡荷连忙摇摇头,他们那个三人小圈子根本没有她立足之处,她才不要当电灯泡、壁上花。 她找了个借口:“你们去就好,我……我爸爸刚搬新家需要帮忙,我今天晚上要回去。” “这样啊!那就太可惜了。”小意有些失望的回道。 小意其实也有那么一点不怀好意,她是故意要让舒苡荷了解一下柏震奇对她的感情有多深。 柯立恒告诉她,柏震奇二十年来对她念念不忘,总在有酒窝的女人身上寻找她的影子。 可如今碰面了,她却没那么深的感受,柏震奇还急着要回家,她认为是舒苡荷借着契约老婆之名从中作梗。 “小意姊,阿立没来电话,可能无法过来了,我想我们再另外约时间碰面商量,我也早点过去帮我爸爸的忙。” 岂料她话甫落,柯立恒便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因为要找这些东西所以迟到了。”柯立恒把一个牛皮纸袋放到桌上。 “阿立,什么东西啊?”小意问。 “老大跟嫂子的结婚证书,还有契约。”柯立恒回答。 “阿立,你带这些来做什么?”小意又问。 “老大之前要我去办登记,我一直没去办。如果把这些东西销毁,那嫂子和老大的婚姻就不成立,也没有契约了;嫂子可以直接离开柏家,小意也可以住进柏家照顾老大,我再来跟老爷子解释。” 舒苡荷听得花容变色!原来搞了半天,她和柏震奇的一切是乌龙一场!她整个人像是空了! “阿立,太棒了!”小意欢呼。 “嫂子,你那边的合约和结婚证书就由你销毁,你就可以随时离开柏家,也就可以完成老大的心愿了。” 想到可以完成柏震奇的心愿,舒苡荷纵然心痛,也忍痛微笑点点头,可她提出了一个要求—— “阿立,可不可以等震奇看完报告?震奇一看完报告,我就走。” “好,那就等老大看完报告那天,我再跟老爷子解释你为什么会离开,同时给老大一个惊喜,不管检查结果如何。老大下午要开会,我得赶回公司去。”语罢,柯立恒起身离去。 见柯立恒离去,舒苡荷也想走了;她必须找个地方独处,排解此刻这种欲哭无泪、无奈又心痛的感觉。 她道:“小意姊,我也想先走了。” “你要走了?我还想找你去买衣服呢!我衣服带得不多,就快没得穿了。今晚要陪阿奇吃饭,总得穿套像样的。” 舒苡荷一听,自然不好拒绝,“那我陪你买好衣服再回去。” “那走吧!” 两人正要起身,一只手突地搭在舒苡荷的肩上,舒苡荷往上微微抬头一看,连忙起身喊道:“大嫂、二嫂。” “苡荷,和朋友出来吃饭啊?”柏震远的老婆问。 岂料舒苡荷还没回答,小意就跟着起身问道:“苡荷,她们是阿奇的大嫂、二嫂啊?” “嗯!”舒苡荷点点头。 “我是小意,听说柏家的人都知道我。” “小意?震奇挂念了二十年的女人!” 柏震远的老婆和柏震海的老婆面面相觑。 柏震海的老婆说道:“苡荷,你怎么会跟你的情敌一起吃饭?” 舒苡荷又还来不及回答,小意就抢着说:“我们其实不算是情敌。苡荷和震奇是签合约结婚的,现在打算要销毁合约和结婚证书,我也要回来跟阿奇一起住,那以后我们也算是妯娌了。” 柏震远的老婆和柏震海的老婆一听,皆笑得很不自然。 她们居然在无意中得知了可以要柏震奇交出资金托管权的秘密! 柏震远的老婆说:“小意,有空我和你二嫂回家找你聊天,再见。”语罢,她拉着柏震海的老婆离去。 两人匆匆忙忙的,没用餐就直奔柏氏企业,她们想马上告诉她们的丈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苡荷,没想到我在柏家真有这么大的分量,阿立刚跟我说时,我还不太能相信呢!”小意都快得意忘形了。 相形之下,舒苡荷发现自己在柏家简直是多余的,尽管她和柏汉升处得很好,形同父女。 她不想再和小意谈下去了,免得徒惹伤感,她说:“小意姊,我可能得先走一步,我想还是早点过去帮我爸爸的忙。” “你要走了?不是说好要陪我去买衣服吗?” 舒苡荷知道自己非得陪她跑这一趟不可了,只好说:“那我们走吧!” “走!” jjjjjj 两人离开餐厅后,就在附近的精品店和百货公司逛了起来。 小意在前面挑,舒苡荷在后面刷卡兼提东西,小意完全没拒绝,还说要柏震奇也办一张……不,是办两张给她。她说不管她要求什么,柏震奇从没有拒绝过她,他总是宠着她。 舒苡荷可以感觉得到,小意有意和她比较,也有意让她知道她在柏震奇心中的地位远远超过她。 其实她根本就不需要比较,舒苡荷有自知之明。 小意还好意地替舒苡荷挑了几套衣服,类型跟她自己身上的一般火辣,舒苡荷虽然拒绝了,小意还是坚持要买。 突地,舒苡荷的手机响起,此时小意正在试衣间里试穿衣服,她走到一旁接起电话。 “你跑哪里去了?出门都不跟我讲,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舒苡荷才刚接起电话,柏震奇不由分说的就是一阵指责。 “什么有什么问题啊?你为什么老是要怀疑我?你以后管不着了!”舒苡荷提东西提得手快断了,加上她自觉就快失去他,心情正糟他又来骂人,所以她也不客气的骂了回去! “什么我管不着了?我是你丈夫,你搞清楚。你现在到底在哪里?有没有跟谁在一起?男的还是女的?” 柏震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老是疑神疑鬼,还因此血压上升。 经过那夜的激情缠绵,他也确定自己想彻彻底底、永永远远的拥有她,不曾有过的心思,让他知道自己那颗曾经封闭的心已经打开,而且还动了心、用了情,无法自拔了。 或许因为如此,他才无法忍受身边没有她。 他对她的占有欲愈来愈强,只要她不在身边,他便开始胡思乱想,像是个猜忌心很重的独裁者。 可自己的身体检查报告还没出来,他不敢跟她透露心声,万一他有个什么,岂不是教她更难过? 她的丈夫?听到这句话,让她不禁热泪盈眶。她哽咽道:“我和你的小意在百货公司里买衣服,她晚上会以最迷人的样子出现在你面前,我负责刷卡兼提东西,你满意了吗?” “什么我的小意?你怎么了?是在哭吗?”他听到她哽咽的声音。 “没有。”她赶紧吸了口气让声音尽量正常,然后说:“我帮你的小意提一堆东西,太累了!” “让她自己提。” “你舍得吗?” “苡荷,我舍不得的是你。” “你骗人!”她有些失控的喊道:“二十年的痴情这么感人,我算什么?暂时的替身罢了!” “苡荷,你怎么了?好像在吃醋,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好浓好香的醋味,让柏震奇神清气爽。 “我才不会爱上你,除非你先爱上我。你会爱上我吗?”她只是随口问问。 他不否认爱她,但目前也不能承认爱她,得等到他的检查报告出来,他不要她为了他有遗憾。 得不到他的回答,她刻意轻松地笑道:“我只是随口问问。” “苡荷,晚上一起吃饭。” “你们回忆往事,我才不要打扰,我要回家帮我爸爸整理房子,今晚不回去了,顺便跟你说一声。” “我晚上会去接你回家,顺便帮你整理,不准不回家,没有你我会睡不着。”他实话实说。 没有她会睡不着?“你分明是便宜还没占够!你真的很坏,我不回去了,永远不回去了!” 她说的是真的。 jjjjjj 晚上的饭局,因为柏震奇对回忆往事兴致缺缺,还一副随时想要走的样子,饭局因此很快地结束。 利用小意上化妆室的时间,柏震奇先走了,他急着要去找舒苡荷,他觉得她下午说的话怪怪的。 小意从化妆室出来,发现柏震奇不在座位上,便问道:“阿立,阿奇呢?也去化妆室吗?” “老大先走了,他去接嫂子回家。” 一听柏震奇先走了,小意很不高兴,她朝柯立恒发脾气道:“阿立,阿奇到底怎么了?是他的契约老婆重要,还是我重要?他如果再这么冷落我,我要回加拿大去了!” “不行,你知道老大需要你。” “我怎么觉得苡荷在他心里好像比我重要?” “他们刚结婚,老爷子还没出国,总要假装恩爱的样子。等到嫂子离开,你搬进去之后,一切就会不一样了。” “那你什么时候跟阿奇的父亲说?” “这两天。” jjjjjj 柏震奇驱车来到他为岳父买的新家要接舒苡荷。 舒文政却说:“震奇,你和苡荷吵架了是不是?” “爸,没有啊!”柏震奇回道。 “她今天下午回来后就怪怪的,躲在房里一个晚上了。” “我去看看。” 柏震奇走到舒苡荷房门口敲敲门。 舒苡荷以为是父亲,她喊道:“爸,我门没锁。” 柏震奇推门而入,脸色也在瞬间一变! 瞧他看到了什么—— 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趴在床上听音乐,上半身只有一件小可爱,下半身是一条短得都快可以看见内裤的豹纹短裤。 他知道这是时下最流行的劲辣穿着,穿在她身上又比一些辣妹还惹人喷火,足以吸引满街的男人喷出鼻血! 可他不知道舒苡荷有这类的衣服,这身打扮教他血压又上升。 “你……真来了?”舒苡荷发现他不但血压正高着,还发现他眼里在喷火。“谁又得罪你了?” “你!”柏震奇咬牙切齿地说。 “我?”她好好的待在家里,哪里得罪他了? “把这身衣服给我换掉!”他低吼。 “为什么?这是你的小意今天帮我挑的,好不好看?”她在床上滚了一圈,摆了个撩人姿势。 “脱不脱?不脱我帮你脱了!”他逼近她。 “小意这么穿,你为什么不帮她脱,偏管我?”她往后退着,“她在你心里就犹如女神,可以任意而为,而我就什么都不行!” “穿这样像什么话?干脆光着身体在街上跑!”柏震奇跳上床,一把抓住她,当真就要扯掉她的衣服。 “不要!我没带衣服回来,没得穿才穿的嘛!”她的解释来得太慢,小可爱已经教柏震奇扯下了。 春光尽入眼底,柏震奇欲火倏地燃起,他把她拥进怀里,吻上她。 “很好,晚上就不要回去了,我们在这里过夜……” 第十章 看报告的时间到了。 到了医院,柏震奇坚持要自己独自和医生对谈,舒苡荷和柯立恒、小意在外面如坐针毡,心神不宁。 然而,他们皆能体会柏震奇的心情。 舒苡荷则多了一份要离别的伤痛。 “施叔叔。”柏震奇问候道,并且在施医生对面坐下。 这医生是柏汉升的好朋友,也是柏家一家大小的家庭医生。 “震奇,我看过你的报告了。”施医师说。 “施叔叔请直言。” “你还没到之前,我就打过电话给你爸爸了。” “施叔叔,应该不要让我爸爸担心。” “就是怕他担心,我才拿到报告后,马上打电话给你爸爸。” “施叔叔的意思是……” “报告显示你的身体好得很,血液、尿液、心脏……各种检查都没问题,完全完全没问题。” “可我的血压……” 施医师笑了笑说:“有一个情况,情绪也会影响血压。” “情绪?” “你玩股票,有没有可能是太刺激了,血压跟着股票指数起起伏伏?” “不可能,我玩股票不是一天两天,再说,我可不是浪得虚名,股票是随着我的炒作起伏,我不可能跟着股票指数起伏。” “那感情呢?” “感情?” “我听你爸爸说过,有个女孩让你挂心了二十年。” “施叔叔,我的血压是最近才不正常的,是有一个晚上……”柏震奇突地停了口,难道真是舒苡荷造成的? “震奇,你想到了什么?” “可能真的是情绪影响了我。” “震奇,最近我们医院里发现一种病。这种病无法预防、无法免疫、没有预防针。” “什么病?好像挺吓人的!” 施医师解释道:“应该说是一种新兴的病名。所有像你这样,分明没病却又像有病,我们无法诊断,就会写上这种新兴的病名。” “什么病名?” “爱情病。” “爱情病?” “没错,就叫爱情病。震奇,回去再注意看看,是不是真受某个人影响情绪,如果是,那就没药医了;唯一的一帖药,就是这个人。” 柏震奇听完,轻轻扯动唇角,神情顿时泰然,一扫之前的阴霾,仿佛已拨云见日了。 此刻,他完全明白,这个人、这帖药就是舒苡荷,难怪他总觉得她能控制他的血压。 只是,他投机浪子得这种爱情病,若让人知道他的血压高低被女人控制,岂不是笑死人? 柏震奇起身道:“谢谢施叔叔,我回去再观察观察。”心底同时打算把自己得的爱情病当秘密。 施医师跟着起身,拍拍他的肩,送他出他的办公室。 柏震奇一出办公室,舒苡荷和柯立恒、小意立刻迎了上来。 “阿奇,报告怎么说?”小意连忙问道。 只要柏震奇的病无大碍,不是会传染的,那舒苡荷就会立刻离开他,她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是啊,老大,报告怎么说?” 柯立恒也紧跟着问道。 惟独舒苡荷没说话。 她忧郁的眸光却瞅着柏震奇没放,唇边微微闪动的酒窝,说明了她的紧张不在其他两人之下。 “检查结果……”柏震奇刻意顿了一下,让紧张的气氛升到最高点,大家都提着心、吊着胆,他才接着道:“很正常,什么病都没有。” “真的吗?”小意忍不住欢呼出声,双手勾上他的脖子,在柏震奇毫无防范之下,主动贴上他的唇。 “老大,太好了!”柯立恒也抒怀笑着。 舒苡荷连忙偏过头,避开这令人不舒服的一幕,心底有喜有悲。喜的是,柏震奇没事;悲的是,她得离开了。 柏震奇轻推开小意,走到舒苡荷身边,拉起她的手说:“大家回去吧!回去开瓶酒庆祝。” 走出医院,还没到停车场,舒苡荷便抽回她的手,说道:“震奇,你们先回去,我有事要办。” “有什么事我陪你去办,办完再回去。”柏震奇打开车门要她上车。 “不要为我耽搁时间,你们先回去。小意姊,你上车啊,我得走了。”舒苡荷转身举步。 “苡荷!”柏震奇喊道。 岂料舒苡荷没停下脚步,愈走愈快,泪水也淌下了。 该死!她不对劲!柏震奇正要追上去,小意拉住他。 “阿奇,你和苡荷不再有关系了,她本来就应该要走,我要和你回去,阿立会跟你父亲解释的。” 柏震奇听不懂她在胡扯些什么,“解释什么?” “老大,你现在证明身体没问题,那就不用怕拖累小意了。我会跟老爷解释,你和嫂子的婚姻是为了资金托管权,现在小意回来了,你和嫂子的婚姻也不算数了,不过你一样会结婚,新娘是小意。” 小意紧接着说:“阿奇,你等了我那么久,你父亲也知道,苡荷也很了解你对我的感情,所以她该走的时候她也走了。我们现在回去一起解释,然后选个日子结婚,这是我们三个送你的惊喜。” “惊喜?我和苡荷的婚姻不算数?阿立,我和苡荷的婚姻算不算数你很清楚,我们有……” “老大,我办事你放心,全销毁了!结婚证书和契约全销毁了,我也还没去办结婚登记。” 柯立恒没发现柏震奇脸色有异,他现在说这些简直是不知死活。 柏震奇整个血压又升高了,他吼道:“放心个屁!为什么你迟迟没去给我办结婚登记?” “你后来身体状况不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忘了!”老大干嘛那么生气啊?没办不是省了好多事? 柏震奇相当不舒服地一手拿着手机拨电话给舒苡荷,一手支着车顶,好让自己不会晕倒。 电话被转入语音信箱。 他边开车门坐入车内,边低咒着:“该死的女人,故意不开机,我跟她没完没了!” 小意坐到柏震奇身边,柯立恒立刻上车开动车子。 两人不明白柏震奇是怎么了,是不是惊喜过度? 应该是,小意满足地倚着他。 jjjjjj 回到了柏家,柏震远和柏震海正等着他呢!等着要回资金托管权。 柏震奇身体状况不是很好的进屋,满脸通红、脚步不稳。 柏汉升一见,立刻问道:“震奇,检查报告不是说没事吗?你怎么还是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柏震远看到小意也一起进门,立刻说:“爸,你瞧,她就是小意,我们跟你说的没错。” 小意发现自己在柏家真的是太有分量了,她好高兴、好高兴地说:“我就是小意,震奇挂念二十年的女人!” 柏震奇一听,知道今天的一切是他咎由自取,他早该在小意回来后就把话和她说清楚的。 “爸,我没事。”他甩下一群人,举步想上楼。 “震奇,你难道不问问我们今天是回来做什么的?”柏震海说。 柏震奇停下脚步。“是啊,我怎么忘了问。我还以为你们是专程回来关心我的,想必我猜错了。” “检查报告不是说你很健康吗?我们的关心是多余的,还是来谈谈资金托管权的事吧!”柏震远说。 “资金托管权?不就在我手上,有什么好谈的?对不起,我要回房休息了。”柏震奇再度举步。 “震奇,苡荷呢?苡荷怎么没跟你回来?难道你们的婚礼真的只是一场骗爸爸、骗资金托管权的游戏?”柏震.远问。 “把话说清楚!”柏震奇此时才发现情况不对。 “爸爸要你结婚取得资金托管权,我和震海是没意见;我们都知道你为了小意一直不肯结婚,万一小意不出现,你岂不是要当一辈子光棍?这样爸爸和我们都不会安心。可我们就怕你辜负爸爸的心意,所以爸爸答应我们,只要你结婚是做戏,就得把资金托管权交给我。” 柏震奇全听明白了,他不得不佩服他们的消息灵通。 柯立恒在一旁则大喊不妙,契约销毁是湮灭结婚做戏的证据,可结婚证书一旦销毁,就摆明了结婚的确是做戏。 他好像惹出了什么大事! 小意则一句也听不懂。她根本不知道祸是从她嘴巴出来的,更遑论要搞清楚此时此刻这种复杂的状况,她只听得懂柏震奇为了她一直不肯结婚。 她实在是好感动、好感动哦! “震奇,苡荷不在,小意来了,不就证明你和苡荷的婚姻是做戏?要不,你拿结婚证书出来让大家瞧瞧。”柏震海说。 小意总喜欢插嘴,好证明她在柏家的分量,她说:“阿奇和苡荷的婚姻本来就是做戏,我现在回到震奇身边,苡荷就走了!” 她的话刚好成为左证,又推了柏震奇一把。 柯立恒这下烦恼得五官全挤在一起了。 “爸,你听到了。”柏震远说。 “震奇,爽快一点,把资金托管权交给大哥。”柏震海接着说。 柏汉升此时不得不说话了:“震奇,把苡荷找来,我要问她,只要她说你们的婚姻是儿戏,你就只好交出资金托管权。” “爸,事实已摆在眼前,为什么还要问苡荷?”柏震远不解的问。父亲果然比较偏袒弟弟! “我就信任苡荷,我喜欢她、疼她,她可比你们两人的老婆还懂人情世故、还孝顺。你们两人的老婆平常连通电话嘘寒问暖都没有,只有要钱的时候最勤快,人家苡荷说有多贴心就有多贴心,是个真正的大家闺秀,连衣服都穿得得体。”小意的穿着让他看不下去,柏汉升故意说道。 “爸,你又在偏袒震奇了,苡荷孝不孝顺、贴不贴心我们可都没看到。”柏震海说道。 “我可以作证。”燕姨端出茶水说,“大少奶奶、二少奶奶之前也住过家里一阵子,我可以比较作证。” 燕姨的后脑勺,此时有四道火热目光在瞪着。 柏震奇转身面对大家,“我知道大家都认为我的感情受我回忆中的小意支配,可那是回忆,回忆不会比现实真实。你们说我和苡荷的婚姻是做戏,但你们也知道爸爸不会让柏氏的子孙流落在外,我投机浪子也从不曾让外面的女人有我的孩子;如果苡荷怀孕了,你们还会认为我和她的婚姻是做戏吗?” 柏震远和柏震海互望一眼。 柏震远说:“如果苡荷怀孕了,受孕日期是在今天以前,我们就相信你和她的婚姻不是做戏。” “那就等医生证明。对不起,我累了。阿立,送小意回去。”他举步上楼。 “我马上送小意回去!”柯立恒到这一刻才明白,原来他老大真正爱的是嫂子,早说嘛! djjjjjj “医生,怎么样?有没有?”柏震奇紧张地问着医生。 “恭喜你,你太太怀孕了。”医生说。 “帮我开张证明,注名大约的受孕日期,谢谢。”语罢,柏震奇搂着舒苡荷走出门诊室。 一出门诊室,舒苡荷立刻脱离他的怀抱,神情颇为不悦地说:“你在利用我的孩子。” 柏震奇又将她搂回怀里,“那也是我的孩子,而他岂止可以帮我稳固资金托管权,他还可以替我绑住你。” 舒苡荷至今无法相信柏震奇真会爱上她,他们在一起也不过两个月,如何能和二十年相比? 柏震奇也知道他说破嘴,她还是会有怀疑,索性就让时间去证明,要不然,他就得说出他得的是爱情病。 可是,他真的不好说出口,他怕笑破人家的嘴,尤其消息若传到以前情妇的耳巾时,她们会说他活该有报应。 拿到了医生证明,上了车,舒苡荷的手机响起。 她接通了电话。 “你要回来了!”她好高兴,接着说:“什么时候?我去接你……想不想我啊?我也好想你……你有没有变了很多……好……回来再聊。”她连收手机都眉开眼笑的。 柏震奇心里开始不舒服,血压又上升了,惟恐发生交通事故,他紧急往路边一靠,停车! “你的血压怎么又上来了?”舒苡荷连忙捧着他的脸,吻吻他。她知道吻他他会好一点。 “你想谁啊?谁又想你啊?那个男的是谁?以前的男朋友?想旧情复燃?”他劈里啪啦,一连串的火爆问号冲口而出。 “你真的很不讲理耶,疑神疑鬼的,你这算是吃醋吗?还是故意找麻烦?他是我弟弟!” “你弟弟?”他一听,血压便退了。 “我一定要去问施叔叔,你这样子怎么可能没问题?一定是检查错了,误把别人的病例看成是你的。” “不要去问。” 舒苡荷看着他,泪水突地涌上眼眶,“你骗我的对不对?你身体其实……其实有问题,对不对?” 柏震奇把她搂进怀里,“没有,真的没有,不要哭了,乖!” “我一定要去问施叔叔,我不管。哪有人血压一下高、一下低的,股票指数在跑都没这么快!我一定要去问施叔叔。”她坚持道。 柏震奇知道瞒不过了,他在她耳边说:“好,我就告诉你,可是你不能笑我也不能告诉别人,否则我不讲。” “我怎么会笑你?我也不会告诉别人。” 有了她的保证,柏震奇在她耳边低语着,车内明明没第三者,他还是小心翼翼地轻声细语着。 舒苡荷忍住笑,偏偏那酒窝不会撒谎,闪呀闪的!她现在相信柏震奇的确是爱她的,因为她发现自己的确能控制他的血压,好好玩的爱情病哦! “你保证不笑的!”他瞅着她,却是深情款款。 这眼神她见过,她也曾迷失过,是他们初遇那一晚,他将她误认为是小意时;只是,他现在眼里是她,她看到自己就在他深情款款的眸里。 舒苡荷送上自己的唇,“我相信你是爱我的……我也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