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乡异闻》 鬼魅的夜晚 《桃源乡》取自‘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故事讲述了秦始皇为谋求长生,曾召集天下英雄为其寻找灵药。但碍于秦始皇残暴,一众英雄将灵药分食,为了躲避秦始皇的追杀,他们逃到了一个隐秘的孤岛,并建起一座岛上客栈名曰‘桃源乡’,除非有人引路,不然很难找到这里。而曾经的秦始皇妃子,也是御用试药人‘任菲’,便是客栈的老板娘。 千年一晃而过,时间已经到了民国初年,内忧外患不绝,英雄四散各地,桃源乡客栈也变的冷清,成了专门给江湖术士提供活源的地方。 故事,就这样开始吧…… “小二,泡壶茶!” “好嘞~” 茶馆内,火炉上的水壶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桌上坐满了人,店小二提起水壶朝一桌刚坐下的客人走去。在前面的戏台上,两个人正唱着粤剧。 《帝女花之香夭》词 女:落花满天蔽月光 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帝女花带泪上 愿丧生回谢爹娘 我偷偷看偷偷望 他带泪带泪暗悲伤 我半带惊惶 怕驸马惜鸾凤配 不甘殉爱伴我临泉壤 男:寸心盼望能同合葬 鸳鸯侣相偎傍 泉台上再设新房 地府阴司里再觅那平阳门巷 女:唉惜,花者甘殉葬 花烛夜难为驸马饮砒霜…… 此时外面传来铃铛声,所有人扭头看向门外。 “啥呀?” “外面出啥事了?” 偌大的交州城热闹异常,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每家店铺都在营业,两边的小摊也都围满了人,小孩在人群中乱窜着。阵阵铃铛声从人群后面传来,紧接着人群让开一条通道,一群庙会表演的杂耍人员朝这边浩浩荡荡的走来。 走在前面分成两队的十六人戴着大头娃娃头套,手拿着不规则形状的盾牌。紧跟着,是穿着长袖戏服、踩着高跷、拿着长矛的四人。他们每个人的手腕、脚腕上都各系着一串铃铛,随着身体扭摆着古怪诡异的舞蹈,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在这群人后又跟着一个宽大的木板车,车的中间装着两个轮子,由四个戴着手铐脚链大汉驾驶,两人在前面拉,另外两人在后面推。 车上四个角各立着一个木柱,每跟柱身则绑着一副骷髅,骷髅头的嘴里又各插一根火把。车上站着一个戴着青面獠牙的鬼王面具、脖子上挂着骷髅项链的男子,男子名饕餮,外号破戒僧,在桃源乡排行榜上排第十,主要做杀人、祭祀的活。饕餮光着膀子露出肥硕的身体,手拿两把杀猪刀,呜呜啊啊的吟唱着。 “我问神啊!太阳光亮,却为何照不进我心?我问神啊!月亮皎洁,却为何藏于黑夜?我问神啊!你创造生命,却为何又创造死亡?我问神啊!你创造万物,却为何不能平等?我问神啊!你创造人类,却为何让他们自相残杀?我问神啊!为何有人戴着面具,为何有人想高人一等,为何有人食民脂膏,为何我总是很饿,却怎么也吃不饱……” 饕餮一边吟唱着,一边在空中挥舞着手上的两把杀猪刀,刀面有节奏的互相碰撞。车后又跟着一个十三岁左右的男孩,男孩手腕用铁链系着两个铁球,男孩柔弱的只剩皮包骨,穿着破烂的衣服一脸颓废,目光无神的盯着地面,拖着两颗铁球吃力的前行着。 “肉饼,我要吃肉饼。”男孩一边低吟一边傻笑着:“肉饼,我要吃肉饼……” 这群人走向街道一头,之前围在小摊前的一群小孩追了上去,后面出现了玩人偶戏的梼杌,他的道具是一个形似小人屋的木柜子,里面有几个提线木偶。此时,梼杌正看向离去的庙会杂耍人员,然后将自己的小摊收起,背着木箱跟了上去,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慢慢地浸润。远处的草地上,两个小孩昏暗的背影坐在那里,女孩充满灵气的声音问道。 骰子:为什么那些大人总喜欢打仗? 男孩摇了摇头,声音沉闷的回答; 陈生:他们不是喜欢打仗,只是想要更多的权利和金钱。 镜头转到二人的正前方,长相机灵的女孩好奇的看着身旁的男孩,男孩的头上戴着一个有些恐怖的帆布面罩。 骰子:为什么大家要争夺权力,金钱什么的够花就好了,若没有战争就不会有人死亡了。 陈生:可很多人并不这样想,他们只想要更多。 骰子嬉笑着:唉!大人的世界太无聊了! 骰子抬起头仰望夜空,努力伸长胳膊想要抓住满天繁星,紧接着女孩唱起了童谣。 “天黑黑,天黑黑,贪玩的孩子还没睡;我来找,你来藏,七个小孩捉迷藏……” 郊外的夜晚,月光散发着阴冷的寒意,给眼前的树林添加上一层诡异的气息,被风吹动着的树枝来回晃动,地上的影子晃来晃去,如同恶魔的利爪。二三十米外是一个废弃的村子,从村口一间二层阁楼里隐约传出些许模糊的声音。随着越来越近,男孩唱歌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一藏柜子里;二藏床底下;三用窗帘挡;四躲进厨房;五六在一起;第七没处藏。” 黑暗的废弃阁楼窗户敞开,被风吹动的窗帘一个劲的飘飞,悬挂在房间屋顶的风铃来回摇摆,发出阴森的叮当声,一个清亮的男孩声音在屋子回荡,他唱着一首诡异的童谣。 “哇哈哈,哇哈哈,太晚回家挨妈妈骂;我找你,你找他,不要把谁给落下。 一藏柜子里;二藏床底下;三用窗帘挡;四躲进厨房;五六在一起;第七没处藏。啊呀呀,啊呀呀,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小孩都躲藏,剩下的小鬼谁在当?” 伴随着花盆倒地的声音,酒坛从楼梯滚落的声音,小孩又是哭泣又是嬉笑的声音,还有无数脚步奔跑的声音,这一连串的声音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一个驼背小孩戴着帆布头套站在房间门口问道:“要跟我一起玩吗?” 夜晚偏僻的荒郊野外,一条悠长阴森的小路,小路上随处可见干枯的树枝和石块。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慌慌张张的逃跑,急速的喘息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脸上的汗水浸湿了额前和鬓角的头发。 “救,救命啊~救命~” 女人不时回头看看身后,不远处一个黑影正在向她追来。突然,女人被脚下的树枝滑了一跤摔倒在地上,头撞在一块石头上流了血。紧接着,一双穿着布鞋的大脚出现在眼前,然后一只粗糙的大手抓住女人的脚裸,手上的青筋暴起,将她托在地上向后拉去,女人拼命的想要向前爬。 “不要,求你,求你放了我。” 女人的手指在地上留下爪印,但一切无济于事,被黑影向后拖去。 夜深人静,交州城街道两边的店铺早已关闭,大街上空荡荡的。突然,身穿白色衬衣、紧身裤,脚蹬黑色皮鞋的顾明出现在街边,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无神的注视着斜对面的警察厅。 云雾缭绕的河面,犹如仙境一般,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随着两声乌鸦名叫,然后是船桨划水的声音,紧接着雾气中出现橙红色闪烁的光,一条小木船出现在眼前,船头挂着的一个纸灯笼,灯笼旁卧着一只黑色乌鸦,头戴斗笠的船夫老头轻摇船桨,小船推开烟雾向前划去,一座小岛出现在眼前,乌鸦扑腾了两下翅膀向岛上飞去。岛边坐着一个商人模样的男子,屁股下是一个圆形石墩,上面用红色雕刻着‘桃源乡’三个字。 “去哪?” 摆渡人将船靠岸,拉着长长的尾音问道,身后传来男子的声音。 “去我该去的地方。” 桃源乡客栈 穿过层层烟雾,眼前出现了一座不大的小岛,小岛上是一片杂草灌木丛生的荒地,随处可见形状怪异的石头。不远处有苍翠的青山,山上传来优美的旋律。寻着声音,可以看见背面山坡处一片平摊的空地,空地上建造着一栋小木屋,木屋旁有泉水的支流。 一名男子的背影出现在眼前,他坐在木屋前的长凳上,悠闲的弹奏着古琴。男子头上用白玉簪子盘着发髻,身着白色的衣服,外披一席灰色的长衫,看起来就像隐世的高人。男子名叫凤,他相貌俊俏皮肤白皙,但他目光空洞无神的看着远处,细长的手指随意撩动着琴弦,发出忧伤的曲调。就在男子正入神的弹奏之时,琴弦断了,发出刺耳的声音。男子眉头微皱停了下来,紧接着站起身向山的远处眺望。山的另一边别有一番风貌,盛开的桃花将一间三层木楼包围,可谓是世外桃源。 一栋三层楼的蓝瓦房屋,门上的牌匾黑底白字写着‘桃源乡客栈’,二三层住人,一层用来摆餐桌迎客,客栈进门处的墙壁上有一个排行榜,每个人的名字写在小木板上挂在墙上。客厅中间空出一个舞台,桌子围着四周摆开。此时正人满为患歌舞生平,但还没到拥挤的程度,大家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吃着肉菜喝着小酒,老板娘任菲画着红色的眼影,外加一身绣着金丝雀的红色长衫,她舞动曼妙的身姿,每一次举手投足都能引起台下观众阵阵掌声。 “老板娘太美了!” “那当然,当年可是只有皇帝老儿才看得到,我们也算享福了。” 人群中,两个细微的声音讨论着。这时,从后厨出来一个店小二模样的男子,他的声音显得格格不入。 “注意啦!注意啦!歪头的,跛脚的,大着肚子不方便的,东瞅的,西瞧的,还有不要脸调情的,小心酒水撒在你们身上喽,我可是不会负责的,您的酒,您的菜,唉,小心喽。” 喊叫的人名叫白泽,他端着盘子和酒壶在客桌间左躲右闪,以防撞到他人。 白泽来到夔牛桌前,将一盘菜放在桌上。夔牛独自一人坐在桌上,彪悍结实的身材,胳膊强壮有力,目不转睛的盯着跳舞的任菲,左手边的黑铁方形大锤格外引人瞩目。柄长约两米,柄上龙纹缠身,铁锤如同一个大木桶,锤长约近半米,看起来厚重结实。 白泽用手在夔牛脸前晃悠:“牛哥,你就别懒蛤蟆老惦记天鹅肉了,老板娘喜欢嫩的,比如像我这样的。” 夔牛回头瞅了白泽一眼,一口粗糙的声音说道。 “你才癞蛤蟆,有一段时间没见你,去哪赚钱了?” 白泽在桌前坐下,提起手上的酒壶就往嘴里倒。 “赚个屁,都进了老鸨的口袋。不说那个了,后厨今天来了新厨师,菜做的可是美味至极,我先帮你试试有没有毒。” “唉,不用我自己来,你……” 没等夔牛把话说完,白泽两筷子就把一盘菜夹的没剩多少,一边咀嚼一边大笑。 “好吃,色香味俱全,真的不错,没有毒,牛哥你可以放心吃了。” 夔牛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盘子:“这都被你吃光了,我还吃个屁啊?” “这不是还有一点吗?”白泽将剩下的一点夹给夔牛:“要不我再帮你尝尝其他菜。” 白泽正要夹其他盘里的菜,夔牛连忙把剩下的几盘菜用胳膊护住。 “我自己尝就行,你还是继续忙你的吧。” “那好,你慢慢吃着,我给人家把酒上了;”白泽起身离开,在客桌间左躲右闪:“注意啦!注意啦!歪头的,跛脚的,大着肚子不方便的,东瞅的,西瞧的,还有不要脸调情的,小心酒水撒在你们身上喽,我可是不会负责的。” 边上,二十来岁,身穿黑色带帽黑袍的麒和麟正坐在桌前,麟狼吞虎咽的吃着肉,一旁的麒坐的端端正正,手里拿着一块手帕,偶尔帮麟擦擦嘴,二人的行为完全跟装扮不搭配,他们两个人旁边各放一把黑铁锻造的大镰刀,女孩的镰刀比男孩的稍短一些,且每把镰刀末端的锁链一头都系着一把锋利的短刀。当白泽经过麒、麟二人桌旁时,突然停住用胳膊堵住鼻子,鬼鬼祟祟的趴在二人耳边。 “怎么那么臭,是不是你们两谁放屁了。” 麟连忙站起来咒骂:“你才放屁了,我们怎么没有闻到。” “哼,你们怕是不好意思承认吧。” 白泽冷哼一声,一旁的麒声音低沉的说道;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放屁了,其他人怎么没有闻到。” “那是因为大家都认识,不愿意戳穿。只要我在这屁股拍一下。”白泽偷偷瞄向麟可爱的屁股笑着:“就知道是不是你们放的屁。” “好啊!拍吧。” 麒说着起身举起撅起屁股,白泽轻拍了一下麟的屁股嬉笑。 “呀!麟的屁股真是柔软有弹性,像塞了棉花似的。” “哈,白泽,我知道了,你就想吃我豆腐。” 麟这才知道白泽套路自己,却没有生气的样子,脸上反而笑开了花。一旁,麒已经将镰刀架在了白泽的脖子上。 “想死吗?” 白泽慌乱的摇着手:“开玩笑,开个玩笑,用得着这么较真吗?简直是护妻狂魔,不对,是护女朋友狂魔。” 麒收起镰刀,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你是受了气,拿大家开涮。” “伺候大家吃饭,怎么能叫受气,这是为人民服务,多光荣啊!”白泽又看向麟笑着:“麟妹妹是越来越美艳动人了,可麒是越来越小气了。麟妹妹要是哪天想换人,一定要记得哥哥我啊。” “别想了,麟是不会……” 麒还没说完,麟便开心的说道:“好啊好啊。” “说定了哦!” 白泽走向旁边的老头重明鸟,身后的麒哭丧着脸急忙询问。 “麟,你不会说真的吧,你要抛弃我吗?” 重明鸟一身异域装扮,桌上摆着用牛皮做的药箱,两个巨大的针型武器摆在一旁。 “鸟叔,您的……” 白泽还没走到重明鸟跟前,重明鸟已经站起来从白泽手中夺走酒壶。 “我自己来,不用你试。” 白泽惊讶的看着重明鸟:“急什么,又不是不给你,还怕我喝了不成。” 重明鸟瞥了白泽一眼,端起酒壶往杯里盛酒,倒了半天就倒出一滴酒来。白泽奸笑着正要逃走,被重明鸟一把抓住。 “酒呢,去哪了?” 白泽一脸疑惑:“哎?奇了怪了,没有酒吗?” “你自己看。”重名鸟使劲倒酒,可是半天没倒出来:“看到没,肯定是被你偷喝了。” 白泽一脸严肃的看着重明鸟:“鸟叔,这你可就错怪我了,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那可是在排行榜上排第一、德才兼备之人啊,怎么能做出偷喝酒的事呢?你不知道,现在这些人啊,为了挣两小钱是道德败坏,愣是造出假酒来。这人年纪大了,身体就不好了,喝了假酒容易弄坏了身子。”白泽拍着重名鸟的胸脯笑了笑:“我就想替你尝尝是不是真酒,这不尝不知道,一尝吓两跳,心跳一下胃跳一下。”白泽又扭头对着众人喊道:“咱们桃源乡的酒,那是绝对上等美酒,怎么会是假酒呢?大家可以放心的喝,尽情的喝,你们说是不是啊?” “那是当然了。” 众人举起酒碗喊道,人群中又连接传来几声; ‘白泽,来壶酒’。“白泽,上酒!” “好嘞,马上来,鸟叔,你先慢慢喝,我再去招待其他人。” 重明鸟白了白泽一眼:“给我重新来一壶,这次不准在偷喝了。” 白泽摸着圆溜溜的肚子傻笑。 “已经吃饱喝足,不会了,不会了。” 白泽说完赶紧开溜,随后又看到白泽在客桌间来回闪躲的身影,还有他的喊叫声。 “注意啦!注意啦!歪头的,跛脚的,大着肚子不方便的,东瞅的,西瞧的,还有不要脸调情的,小心酒水撒在你们身上喽,我可是不会负责的。” 请叫我发明家 柜台后,任菲手摇着圆扇,一边看着账本一边麻利的拨动着算盘珠子,偶尔停下来用毛笔记下账目,或者是划掉之前的账目。白泽端着盘子掀开窗帘从柜台旁边的后厨跑出来。 “您的菜来喽,小心小心,酒来了,您的酒,您的酒。” 白泽将菜放到靠边的桌子上,又将酒送给另一桌,转身疾步向柜台走来,趴在柜台上喘着气。 “老板娘,可算是累死我了。” 任菲抬头瞥了白泽一眼,露出妩媚的笑容。 “那有什么办法,别人接活每个月都按时上供,没钱的好歹也拿个稀罕玩意出来;你可倒好,轻轻地来,又轻轻的走,什么也不留下,也只能用苦力来换了。” 白泽露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咱俩什么关系,在大家眼里就是名正言顺的情侣关系,就差拜堂成亲摆酒席了,还用得着分个你我。再说了,我每次出去回来不是都有给你买礼物吗?” “这名正言顺的情侣关系,我怎么没听人说过。你送我那几块破铜镜,不会是从哪个花姐那里顺手拿来的吧。” 白泽瞪大眼睛嘀咕着:“女人真是恶魔,竟然连这种事都知道,不会是有人偷偷告诉她的吧?” 白泽回头向四周客人瞅去,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回过头笑着。 “怎么会呢,你是我心目中的女神,她们是什么,怎么能跟你比?” “这话我爱听。”任菲掩面一笑,放下笔从衣袖拿出丝巾:“来,我帮你擦擦汗。” “我就知道,老板娘还是关心我,让他们羡慕去吧。” 白泽瞥了一眼旁边的客人,看着夔牛气愤的握紧拳头嬉笑着,任菲伸手准备帮白泽擦汗,身体撞到毛笔掉了下去。任菲弯腰去捡笔,白泽从她手上夺过丝巾。 “还是我自己来吧。” 白泽正准备要擦汗,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露出陶醉的表情摇了摇头。 “这么香的丝巾给我擦汗可惜了,肯定染上一股汗臭味,还是收着吧。” 白泽又把丝巾还给任菲,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汗水。 “这样就搞定了。” “我这也累一天了,一起去泡澡吗,把你身上的菜味洗干净。” “真的一起吗?” 白泽惊讶的看着任菲,任菲微微一笑:当然一起了,不过你在男浴池,我在女浴池。 白泽垂头丧气的低下头:“好吧,那泡完澡然后呢?” 白泽又笑眯眯的看着任菲,任菲也卖弄着关子。 “然后,然后继续干活,打扫屋子,把你欠下的全部用劳动补偿。” “不会吧。” 白泽绝望的大叫,逗乐了任菲。 “骗你的,等你泡完澡,再告诉你一件好事。” 一座宽大简易的温泉竹屋,除了屋顶覆盖的蓝瓦,四周全是用竹子搭建。竹门上方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黑底白字写着‘汤泉屋’三个字。白泽肩膀搭着毛巾朝汤泉屋走来,手里端着一个木盆,木盆内放着换洗的衣服,衣服上面押着一坛酒。白泽一边走一边傻笑着嘀咕。 “好事,好事?” 白泽傻笑着走进竹屋,进门处是一条通道,过道尽头两边各开一扇门,门上挂着珠帘,分别画着搞笑的男女图,一管事的胖婆婆正眯着眼,拿着一条皮鞭坐在那里打盹,因为胖婆婆负责管理汤泉屋,所以大家都叫他汤婆。白泽正准备推男室的门,却突然打起鬼主意,手在汤婆脸前晃动了两下小声叫着。 “汤婆,汤婆。” 汤婆没有反应,白泽得意的偷笑,踮着脚小心翼翼的走到女室门口。他揭起竹帘轻轻的推开门,正准备往里面走,背后传来汤婆恐怖般的声音。 “白泽,你这是要干嘛?” 汤婆面无表情,手臂很有力度的甩着皮鞭,打在竹板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女浴汤池内,葫芦形状的露天温泉水汽蒸腾,边上用圆润的石头堆砌而成,周围种满了花草,四周用高高的墙壁隔开,任菲斜靠在浴池边缘,头瞥向皮鞭声音传来的方向露出妩媚的笑容,手轻轻的撩起水花。 过道处,白泽机械式的转过身,一张脸变得惨白,他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双手抓住汤婆婆的胳膊,立马变成声泪俱下的模样。 “汤婆婆,你还活着啊!见到你这么精神真是太高兴了。”白泽说着擦擦眼睛:“我之前听谁说您过世了,害得我连哭好几天,连眼睛都哭肿了,现在看到您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太开心了。” 汤婆收起皮鞭,板着脸哼了一声。 “一定是哪个乌龟王八蛋巴不得盼着我死,放心吧,只要桃源乡客栈在,汤泉屋就在,我汤婆就不会死。” “对,汤婆说的即是,肯定是哪个王八蛋不安好心,少了谁也不能少了汤婆是吧。”白泽朝男室看了一眼,故装惊讶:“唉!原来这边是男室啊,一段时间没回来,竟然给忘记了。您看我这年龄没您大,脑袋却不灵光了。汤婆,您继续休息,我去泡澡。” 白泽一溜烟的跑进男室,男室比较小,一边放着木柜子用来放衣服,另一边是一条水池用来洗衣服。白泽将木盆里的衣服快速的塞进柜子,又将身上的衣服脱去扔在盆子里。 “幸亏白爷我头脑聪明,不然肯定死在汤婆手里,简直是恶魔中的恶魔,难怪一辈子没人要;赶紧泡完澡,还有好事等着我呢!” 白泽奸笑着向温泉池的大门走去。在墙角处,一个柜子里放着衣服,底下放着一双鞋子。 与女士温泉不一样的是,男士这边也是一个圆形形状,周围用圆润的石头堆砌而成,周围种着花花草草。室内空无一人,泉水中央处一根潜望镜冒出水面,顺着潜望镜的铁杆深入水里,带着护目镜的老头獬豸正一动不动的蹲在水里,观察着水面的情况,老头憋着气憋红了脸。 “怎么还不进来?” 透过潜望镜可以看到白泽穿着白色大裤衩,肩膀挂着毛巾,手里拿着酒坛走了进来,白泽环视着四周。 “可真是奇怪,竟然一个人都没有。”白泽大笑,将酒坛和毛巾放在温泉边上:“那就让我白爷一人独享好了,看我的神龙摆尾。 白泽一个飞快的转身三周半落入水中,周围溅起巨大的水花。紧接着头冒出水面,用手擦拭着脸上的水,双手握拳做出胜利的姿势。 “完美,100分!。”白泽向阻隔男女的墙壁游去,脸贴在墙壁上喊着:“老板娘,要不要我帮你搓背啊!然后再帮你做个全身按摩。” 对面没有回声,白泽丧气的枕着堆砌的圆石闭目养神。就在这时,獬豸跳出了水面。 “我憋不住了。” 一旁,白泽被吓得惊声尖叫。 “你是谁?” 獬豸将护目镜推上头顶,白泽瞪大眼睛看着他,獬豸走到白泽身边坐下,头依靠着圆石,白泽仍是一副惊讶的样子。 “你是——獬豸老头?” “掌嘴,说了不准叫名字,要叫我发明家,之前跟你们强调无数遍,你们这些人怎么老不记。” 伊丽莎白女王喜欢我 白泽疑惑的看着獬豸:“不是,你不是去周游世界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也没听人提起啊!” “当然,我是偷偷跑回来的。” 獬豸得意的笑着,白泽则鄙视的看着他咂舌。 “啧啧啧,我说你这个糟老头,不会是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才跑回来的吧?要真是这样可就没人性了,我白泽可没你这个朋友,我要跟你绝交。” 白泽刚说完,獬豸抓着白泽的胳膊,在他的脑袋上闪着巴掌。 “兔崽子又给我装正经是吧,你看我像那种人吗?” “得得得,我开个玩笑还不行吗?” 见白泽求饶,獬豸这才饶了他,靠坐在浴池边叹息着 “能不能生,你还不知道啊?” “我怎么会知道,不要说的我好像跟你有什么关系似的,搞得大家胡乱猜想。” 獬豸给了白泽一个白眼:“要是能生,麒麟两人早拜堂成亲了,还能一直维持现在的关系,说不定你跟老板娘早睡一张床了,都怪你师父当年害的。” 另一边,任菲静静的坐在水里,脸上露出妩媚的笑容,接着又是一副忧伤的表情,然后从水里出来,露出洁白无瑕如美玉般的身体,捡起地上的红袍裹在身上离开。 男浴这边,白泽靠在水池边向后捋着头发。 “当年喝药时,也不见你推辞,现在倒怪起我师父来了。” “当年是怕死,现在是活够了。” “人怎么会活够呢?要是死了,你还发明什么?难道给阎王爷发明去不成!” “说的也是。” 白泽拍着獬豸的肩膀:“起来,跟我说说你这次出去都遇到什么好玩的了?有没有艳遇故事说来听听,跟咱们女人比,哪个好。等等我去拿酒,咱们一边喝酒一边聊。” 白泽拿了酒坛又游了回来,解开盖子畅饮两口。 “讲讲呗,那边的女人好不好?” 白泽将酒坛递给獬豸,獬豸瞥了他一眼接过酒坛喝了两口。 “俗!就知道女人!”獬豸嘴上说俗,脸上却乐开了花:“我可给你说啊,你真得去洋人的地看看,人家那女的才叫一个绝,有黄毛的,有棕色毛的,那大胸大屁股。”獬豸说着,一副回味无穷的表情:“走起路来就跟那海里的波浪一样,再说人家那皮肤,白的跟雪一样。当然了,也有黑珍珠,那性格更是好的没话说,直接往你身上蹭。” 白泽听的是目瞪口呆口水直流:“那有没有漂姑娘追你?” “有啊,哪能没有?你听说过伊丽莎白没?” “一粒沙白?”白泽大笑道:“就一粒沙还分白啊黑啊的?这都起的什么名字啊?” “是伊丽莎白,不是一粒沙白,一看你就没有见识,人家那可是英国女王,美的那叫一个天仙下凡。” “女王追你,既然那么好,要是我就不回来了,你为什么还跑回来?” 獬豸突然变得严肃,目光直视着白泽:“我告诉你,你可不能传出去。” 白泽急忙摇头:“不会,我的人品你还不知道吗?就是把牙齿打断了,也不可能把咽下的话吐出来。” 獬豸皱起眉头,摆出一副深沉的样子:“诸葛亮知道吗?” “切,诸葛亮谁不知道。” “上次回来的时候给你讲过,我去法国的时候,帮助一对兄弟制造了一个超大的孔明灯,人可以坐在上面飞起来,他们管那叫热气球。后来,我又帮一对兄弟制造了什么飞艇。就跟船一样,能在天上飞的那种。” “你上次环游世界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那么远。” “我现在后悔啊,当初就不应该帮他们。你不知道,那两样东西,后来被那些当兵的拿去改造成武器发动战争,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到处都是流浪的孩子、妇女,这都是我造的孽啊。” 獬豸叹着气,一脸自责的表情,端起酒坛喝了两口,又将酒坛递给白泽。白泽喝了几口酒,擦了擦嘴安慰着獬豸。 “我说獬豸老头,这有啥懊悔的,错怎么能在物呢?主要是人,人的欲望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 獬豸看了一眼白泽点了点头。 傍晚,灰白色的月亮挂在山头,只能看见周围事物黑色的影子。在一片长满杂草的空地上,矗立着一栋长有四肢铁脚的奇怪木屋,木屋角落的柱子上立着一个微笑的稻草人。这时,獬豸送白泽从屋子里出来,她跟下午的装束完全不同,棕色的衬衫外套黑色的皮衣,下穿牛仔裤,脚蹬黑长靴,脖子上系着灰色的围巾,简直就一西部牛仔的装扮,就差戴一顶帽子了。 “那我就不送你了。” “哎,你回去歇着吧。” 白泽走了十来米,又转身向站在门口的獬豸挥着手大喊:“谢你了獬豸老头,这身衣服我很喜欢,老板娘看了肯定也会喜欢的。” “都给你个兔崽子说了,不要叫名字,叫我发明家。” 獬豸气愤的骂着,白泽依旧死性不改的叫着他的名字。 “知道了獬豸老头,你早点休息,我走了,改天再来找你。” “是发明家,记住不要告诉他们我回来了。” “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说的。” 看着白泽兴奋的跑开,獬豸转身进了屋子。 客栈大厅里燃起了油灯,整个屋子镀上一层橙黄色的光,一伙人围在一张桌子前,观看着夔牛和麒的扳手腕比赛。 “加油、加油……” 两个人都咬牙切齿涨红了脸,夔牛的眼睛瞪的贼大,大家为他们两个呐喊助威,一旁麟的声音最大最为突出。 “麒,加油,一定要赢了夔牛,不准输。” “麟让我不要输,我就一定不会输的,啊!” 麒发出怒吼的声音,夔牛也跟着大喊。 “我也不会输的!” 就在二人比赛的正激烈是时,白泽跑了进来,他悄悄的走到人群跟前捂着嘴大喊。 “使劲,再使把劲,马上就拉出来了。” 白泽喊完立马跑上楼,只见无数杯子、盘子朝他飞了过来,但被白泽轻巧的躲开,全都落在地上摔碎。 “你们打不到我,打不到我。” 白泽得意的扭着屁股吗,然后跑上了楼。 好事!好事! 闺房内,任菲坐在梳妆台前静静的看着镜子,手里拿着红纸染上嘴唇,闪烁的烛光给她又增添了些许妩媚。屋外传来杯碟破碎的声音,还有脚步急促上楼的声音。任菲刚扭过头,就见白泽推门而入。 “老板娘,我已经洗白白了,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啊?” 任菲愣愣的看着白泽,白泽傻笑着在原地转了一圈,向任菲展示着自己的新衣服。 “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是不是又多爱我一点?” 任菲看着白泽身上的衣服,忍不住笑道:“衣服哪来的,是不是獬豸送你的。” 任菲起身走到桌前坐下,白泽惊讶的看着任菲,也紧挨着她坐下。 “你知道獬豸老头回来了?” “泡澡的时候听到你们俩说话了,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先让我喝口水。” 白泽拿起壶倒了杯水一饮而尽,正要说什么,又回忆起獬豸的叮嘱,让他不要告诉外人。 “说啊。” 任菲疑惑的看着白泽,白泽笑了笑。 “獬豸老头不让说。” “不说,那就算了吧。” 见任菲有些失望,白泽连忙道; “可以不告诉其他人,你有不是外人对不对。”白泽嬉笑道:“那老头啊,因为之前在外国帮人家发明什么飞球来着,好像被人改造成了武器,死了好多人,他羞愧的跑了回来。还是不要说他了,你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 任菲正要开口,白泽突然抓住任菲的手,目光兴奋的看着她。 “老板娘,不对。”白泽连忙改口:“菲菲,不用说了,你想说的我一直都明白。” 任菲妩媚的笑着:“你明白什么?” “一定是同床共枕,我就知道你一直想这么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别浪费时间了。” 白泽说着起身拉着任菲往床边走去,任菲抽出手,嬉笑的看着白泽。 “我说的好事可不是你想的好事,有一个活,雇主指定让你去做,这次赚到的钱要全部上交。” 任菲走到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一根竹筒递给白泽,白泽扭开盖子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任务‘招魂’,底下则标记着地址‘交州城,下河村,渔民卧床不起’。 白泽将纸条塞进竹筒,在椅子上坐下喝着茶,显然有些失望。 “这就是你说的好事,不就是一招魂的活吗?” “那你想不想去,如果不打算去,我可以派给别人,你留下来继续做工抵债。” “我去,我去,我这就去,回来给你带礼物。” 听到要继续打工抵债,白泽连忙脚底抹油向门前跑去。 “走之前去你凤那里一趟,跟他说一声。” “知道了老板娘,那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看着白泽拉开门离去,任菲脸上忽然浮现出些许忧伤,不知道是因为白泽,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房间内,地上丢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床上的被子也揉成一团。白泽提着一个牛皮做的灰色挎包站在柜子前,从抽屉里拿出几件衣物扔进包里,一边气愤的自言自语。 “我还以为什么好事,一个招魂的活就想把我白爷大发了,没门。我一定要想办法把老板娘搞到手,这样就可以衣食无忧了。”白泽说着停下手上的动作,一副自我陶醉的表情,突然又皱起眉头:“可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的老板娘,我的同床共枕。”白泽挠着脑袋:“算了,先不想那么多了,有活就行了,可以不用做苦工,还能够赚到钱,搞定。” 白泽用力关上抽屉,背上包走出屋子。 客栈大厅,夔牛和麒的比赛还未分出胜负,围观的人大喊着。 “加油,加油……” “麒,加油啊,一定要赢了夔牛,一定要赢了他。” 白泽从楼上下来从人群旁走过,白了他们一眼吐槽道; “喂,我说你们啊!真是吃饱了撑着,有那闲功夫还不如去睡大觉。” 众人回过头异口同声:“要你管。” “切,狗咬吕洞宾,不知白爷心。” 白泽朝门口走去,麟大喊着跑过来抱住白泽胳膊。 “白泽,你要去哪?” 见麟抱住白泽,麒怒吼着将奎牛的手腕压倒在桌上。立马拿起镰刀飞速奔上前,将镰刀架在白泽脖子上,白泽愣在那里哭丧着脸。 “麒,你这是又要干什么啊?” “放开麟,不然我杀了你。”麒恶狠狠的说道; “喂,你有没有搞错,明明是麟抱着我好吗?麟,赶紧放开我,不然他真会杀了我。” 麟这才放开白泽嬉笑着:“白泽,你变好看了。” “切,难道我以前不帅吗?” 白泽整理着衣领,摆出耍帅的造型。麒收下镰刀,一副傲娇脸看向一旁。 “反正没有我帅。” 麒嘴上这么说着,却又偷偷打量着白泽的衣服。 “白泽,你这身衣服哪来的?” 麟疑惑询问着,白泽朝周围看了一眼。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其他人知道吗?” “我绝不会说的。” 麟连忙的点头,麒也好奇的侧耳倾听。 “我只说一次,你们听好了。” 麒、麟二人快速的点头。 “獬豸老头回来了。” 白泽以闪电般的速度说了一遍,麒麟二人一脸迷茫,完全没有听清楚说的什么。 “没听到啊!那我最后再说一遍。”白泽捂着嘴大喊:“獬豸老头回来了。” 白泽话毕,扳手腕围观的众人全部激动的跑了过来。 “獬豸老头回来了?” 楼上也瞬间传出开门声和下楼梯的声音,大家全部围在了白泽的身边。 夔牛抓着白泽的衣领问道:“獬豸老头真的回来了?” “不相信啊!我这身衣服就是老头送的,帅吧。” 白泽一把打开夔牛的手,得意的嬉笑着,众人打量了白泽一番,相互使了个眼色,快速的跑向柜台后面。 “你挤到我了。” “大家不要挤。” “别挤啊。” 众人从柜台后拿了酒,陆续向楼上大喊着。 “老板娘,拿壶酒,钱放在柜台上了。” “老板娘,钱已经给了。” “老板娘,不用找零钱了……” 众人一窝蜂的涌出门,留下白泽惊讶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厅。 “这都是怎么了?我说错话了吗?切,一群神经病。” 白泽正准备离开,突然想起什么,摸了摸口袋,什么没有摸到。 “这出门得吃饭吧,吃饭得花钱吧,没钱怎么办,总不能饿肚子吧?”白泽朝四周瞅了瞅,没瞧见一个人,他蹑手蹑脚走到柜台,看着台面上的银元、纸币嘀咕着:“可说清楚了,我这不是偷,绝对不是偷,等挣了钱到时候还上不就好了。” 白泽平复了一下情绪,悄悄的从柜台上拿了几个银元和几张纸币,朝楼上大喊。 “老板娘,先借点钱,等回来再还你。” 白泽说完连忙逃跑,生怕追任菲追上。闺房内,任菲忍不住笑着。 招魂 烟雾缥缈的湖面,摆渡人坐在船上悠闲的钓着鱼,鱼竿忽然晃动起来。 “来喽!” 摆渡人挑起鱼竿,一条小鱼被钓了上来,乌鸦惨叫着飞上前。 “别急,马上就给你。” 摆渡人解下鱼钩将小鱼扔在船舱,乌鸦飞过去啄食。 宁静的夜晚,璀璨的星空下,獬豸坐在移动城堡前大哭,地上一片混乱。 “白泽,你这个畜生啊,都嘱咐你不要说,你他妈还给我招来这么多人。” 獬豸看向对面不远处的篝火,木材燃烧时发出啪啪啪的声音。夔牛、麒、麟、重明鸟等几十人,现在正围着篝火跳舞狂欢饮酒作乐,他们一个个着装古怪,有戴防毒面具的,有穿盔甲的,麒、麟二人耍着镰刀好不快活。重明鸟和夔牛喝的伶仃大醉,挽起裤腿光着脚丫跳着奇怪的舞蹈,两人一边跳一边唱着李清照的词《声声慢》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得了)” 两个五音不全的人,唱的没有一点节奏感,不是一般的难听,还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两人为最后一句是‘了得’还是‘得了’吵了起来。 “你唱错了,是了得,不是得了。” “你才唱错了,是得了,不是了得。” 重名鸟非要说了得,而夔牛却一个劲的坚持的得了。 上山的小路弯弯曲曲,黑暗中传来虫鸣和鸟叫的声音,因为被树叶遮挡,月光只能从树枝的间隙照射下来,四周很是昏暗。白泽摸黑在小路上前行,他一边走一边抱怨着。 “放着好好的客栈不住,非要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说这大晚上的什么也看不见,要是跑出来一条蛇什么的,指定被咬。还是以防万一,给身上撒点药再说。” 白泽说着从包里拿出瓶子,给鞋子和裤腿上撒着药物,然后将药瓶装进包里继续前行,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但还能听到白泽隐约的抱怨声。 “唉,为什么要住在这里,真是想不通,脑袋都是怎么想的?” 白泽终于爬了山顶,趴在地上喘着气。 “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师兄!” 白泽大喊着从地上爬起,朝着不远处的小木屋走去。小木屋内是两室一厅的布局,一边是卧室,一边是书房;干净简洁的书房,凤盘腿坐在小桌前,桌上摆着一盏油灯,油灯旁边是断掉弦的古琴,和一封用绳子捆绑的卷纸。凤手里拿着一把女士簪子,深情的看着。这时,外面传来白泽的声音。 “师兄,睡了没,师兄……” 听闻白泽的声音,凤抬头看向门外,紧接着起身走出书房开门,白泽刚好走到门前。 凤站在门口打量着白泽笑道:“衣服不错。” 白泽一脸得意:“那是,獬豸老头专门给我带的。” “这么晚找我有事?” “老板娘交给我一个活,要去交州城一趟,问你有什么需要,我顺便帮你带回来。” “现在就走吗?” “早去早回,怎么没看到凰?她已经睡了吗?”白泽说着,眼睛向里面张望,又看着凤嬉笑。“堵在门口不打算让我进去,怕是凰在洗澡吧?” “没有,凰有任务出去了。我刚好也有点事,就同你一块去吧,你等我一下。” 凤走进屋子,紧接着屋内的灯熄灭了。片刻后,凤又走了出来将门关上,二人向山下走去。 “走吧。” “你有什么事,让我办了不就成了,还非得自己跑一趟?” “琴弦断了,你不懂弦的好坏,所以想顺便去一趟,反正也闲着。” “琴啊,弦啊!这些我是不太懂,你要说其他的,那可难不倒我。” “能不能改掉你说大话的毛病。” “当然不能改了,不然还是我吗?” 卧室的床上,凰闭着眼睛静静躺在那里,就像睡着了一样。 白泽和凤来到河边,白泽捂着嘴巴学乌鸦叫了两声,然后听到两声乌鸦的回音。紧接着,摆渡人的船在岸边停下,二人上了船,白泽在船上坐下,凤则站在一旁。 摆渡人扯着嘶哑的声音问道:“去哪?” 白泽叹气抱怨道:“大叔,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要问一遍?” 摆渡人瞥了一眼白泽:“规矩。” “好好好,规矩,规矩,脑袋咋就转不过弯呢?” 凤笑道:“出城去。” “好嘞!” 摆渡人轻摇着船桨,小船划了出去,渐渐消失在烟雾之中。 转眼间到了交州城外,十来米高灰色的城墙,城门上一块四方形的石匾黑底白字写着‘交州城’三个字,几个长枪的士兵看守在城门两边。 城内一片繁荣的景象,每家店铺房檐处都各挂着两个灯笼,大一点的店铺则在两边各挂一串灯笼。街上是拥挤的人群,即使是夜晚,人依然很多,各种走街串巷摆小摊的,叫唤声不绝。 白泽和凤走进一家挂着‘吉祥客栈’招牌的店里,店小二急忙迎上前打着招呼。 “二位客人,里面请。” 白泽和凤跟着店小二往里面走去,客栈一层摆着七八张桌子,客人们二三成群坐在一起喝酒划拳。店小二领着白泽和凤朝角落处的一张空桌走去,连忙用衣服将两个凳子面擦了擦。 “坐、坐,您二位吃点什么?” 白泽将包放在桌上坐下:“一只烧鹅,两碗面,两壶酒,再来一盘花生米。” “好嘞,您二位稍等,马上就来。” 店小二正要走,凤拉住了店小二的胳膊。 “小哥,店里还有空房吗?我们准备住一晚。” “您二位来的真巧,店里刚好剩下最后一间房,您两位先好好吃一顿,然后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片刻后,店小二拿着两壶酒上前。 “您二位的酒。” 凤扭头看向门外的行人:“这城里平时晚上就这么热闹吗?” “平时不这样,听说北边打仗,一些人就往南边跑,人不知不觉就多了,再加上前几天城里有庙会,这余热还没散去,估计今晚过后,明个可就看不到这么多人了。” 店小二一边说着,一边往碗里倒着酒,白泽端起碗一饮而尽,然后擦了擦嘴。 “那你们店这几天可没少赚钱不是?” “赚钱那是老板赚,我一个跑腿的能赚什么,你二位先喝着,饭菜马上就来,我先招呼其他客人。” 店小二放下酒壶,向进来的客人走去。 “您里面请。” 招魂2 酒足饭饱之后,店小二领着白泽和凤上了楼,在一间屋子门口停下将门打开,三人走了进去。 “就是这里了,床够大,肯定不会挤。” 白泽走到床前,将背包拿下来放在床头,摸了摸褥子,又摸了摸叠好的花被子。 “这褥子厚实,被子也软和。”白泽说着躺了上去:“睡着真是舒服。” “那当然,都是找人新做的。” 店小二嬉笑道,凤拿出两个铜板交给店小二。 “麻烦小哥,这点小钱就当您的辛苦费了。” 店小二接过铜板连忙道谢:“谢谢客官。那我先下去了,您二位早睡,若有事喊我一声,我随叫随到。” 店小二拉上门离去,凤又走到窗前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白泽环视着屋子四周。 “师兄,你觉不觉得这间屋子,有点像我们两个小时候住的屋子。” 凤转身也环视了屋子一周笑着:嗯,是有点像,那时候你老尿床,还总跟师傅说是我尿的。 “呀,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啊?三四岁小孩尿床不是很正常吗?” 白泽一脸嫌弃的抱怨着,凤笑了笑立马给他纠正错误。 “不对,你十岁了还尿床。师父还偏袒你,说你聪明。” “真的十岁还尿床?”白泽从床上坐了起来,疑惑的看着凤的背影:“我怎么不记得,床单没干过我倒记得很清楚。但你比我狡诈多了。” 白泽突然想起什么,鄙视的看了凤一眼,躺下闭上眼睛。 “你每天晚上偷偷跑到凰的房间睡觉,留下我一个人睡在潮湿的床单上面。到最后没多久,你就和凰结婚了。” 凤走过去在与白泽并排躺下,两个人都闭着双眼。 “现在还恨我呢?” “早不恨了,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生气,我们三一起长大,你们两却结婚了,要睡也是三人一起睡那才公平,我找师傅去理论,结果师父说你们两结婚是迟早的事,起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的。” 白泽说着说着停了下来,然后又继续说道:“最主要还是凰喜欢你,比如三个人玩捉迷藏,你都是护着凰,即使先找到她,都当做没有看到,每次到最后输的人总是我,你可比我聪明多了。” 白泽说完,等了半会儿都不见凤出声。 “喂,师兄,你怎么不说话。” 白泽睁开眼,才发现凤已经睡着,样子安稳祥和。 “喂,已经睡着了,不会睡得这么快吧。算了,还是睡吧。” 白泽将被子拉开盖在两个人的身上,然后闭上眼睛。接着,白泽一条腿搭在了凤的身上,凤将他的腿推开,白泽又一次搭上腿,凤又一次将他推开,闭着眼不耐烦的说道。 “滚开!” 白泽睁开眼偷偷瞄着凤:“我就知道你在装睡,再聊会儿天,不然我睡不着。” “不行,睡得太晚你又赖床,得改改你的臭毛病了。” 白泽嬉笑着:“人这一辈子啊,不就是改正臭毛病中一路走来的吗?” 凤不再说话,白泽突然从床上坐起。 “睡不着。”白泽扭头看了一眼凤:“要不我们俩再喝壶酒?” 凤没有回答,直接侧过身子去睡,白泽在身后做着捶打的小动作。 街边,一间中西结合的建筑,外面看似四合院,里面却是西式的格调,各个角落都是调情的男女。白泽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老鸨满怀情感的吆喝声。 “百花争艳醉春风,醉风楼里最风流。客官们,里面请,好酒好肉好姑娘。来来来,姑娘们,招待好各位爷。请进,请进。” 白泽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元,老鸨已经走到他跟前,一脸欢喜的拉着他往里走。 “哎呀!小哥,站在门口干啥,里面请,里面请。美酒解寒,好肉解馋,姑娘,解寂寞。” “老鸨说的好啊。” 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白泽和老鸨转过头去,过来一个身着警装,留着一字胡,腰间别枪的中年男子。男子名叫胡三,是交州城的警察局队长,老鸨连忙迎了上去。 “这说的好啊不如做的好,醉风楼的姑娘才是最好的,胡队长啊,你可好久没来了,还没吃饭吧,今个我请你吃顿好的。” 胡三乐呵呵的笑道:“那我胡某就不客气了。” “客气啥啊。别客气” 白泽还在发愣,一姑娘走上前来挎上白泽的胳膊。 “走吧,我带你上楼。” “好,上楼!上楼!” 白泽的眼睛一直停在姑娘白白嫩嫩的胸脯上,姑娘疑惑的打量着白泽。 “我之前好像见过你。” “第一次来,第一次来。” 白泽说着跟姑娘上了楼。姑娘领着白泽进了房间,让白泽在桌前的凳子上坐下。 “小哥稍等,我去让人拿些酒菜来,咱们边吃边聊。” “去吧,我等你。” 姑娘离开后,白泽环视着屋子四周嘀咕着。 “一直想不明白,这女人的房间为什么和男人的房间就是不一样,香,真香。” 白泽起身在屋子里转悠着来到梳妆台前,拿起柜子上的铜镜偷偷装进包里。 “先把纪念物收好,幸好没有被认出来,不然可就在糟了。” 白泽话刚落地,房间的门开了,之前的姑娘走了进来,白泽嬉笑着迎了上去。但立马又愣住了,因为两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挡在了他的面前,姑娘的表情也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 姑娘看着白泽一阵冷笑:“上次完事没给钱就跑了,还顺手拿走了我的镜子,没想到你这次还敢来,给我抓住他。” “我这是第一次来,一定是认错人了。” 白泽连忙解释着,两个大汉已经来到跟前,正要将白泽抓住,只见白泽快速后退,打开窗户跳窗落荒而逃。 “抓住他!” 三人连忙追了上去。 “让开,让开。” 白泽慌忙跑下了楼,在拥挤的人群中逃窜,两个彪形大汉追在身后,姑娘站在楼梯处尖叫。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眼看着白泽就要顺利逃脱,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众人尖叫纷纷蹲下,白泽停在原地回头看向枪声的位置,只见胡三正拿枪对着他。 “跑啊,怎么不跑了,我就想知道,是你的腿快,还是我的枪子快?” “算你狠。” 紧接着,白泽被两名大汉架起胳膊带走,胡三将枪别回腰间笑着。 “大家受惊了,大家受惊了。” 周围又恢复了喧哗。 招魂3 清晨,城门前,几个拿枪的士兵看守在城门两边,检查进进出出的行人。 客栈客房,凤下床打开屋子窗户,几只鸟在窗外名叫。他回头看了一眼白泽的床铺,白泽昨晚出去至今未归。 大厅,客栈老板正坐在柜台后盘算着账目,店小二快速的摆放着桌椅,见凤从楼上下来,店小二急忙迎了上去。 “客人,您要退房?” “不退,我师弟还要再住一晚,能否借店里的笔墨用一下,我留个言你到时候帮我递交给他。” “没问题,您稍等。” 店小二朝柜台走去。 另一边,醉风楼内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声音,一个管事的男子靠着大厅楼梯的扶手打着哈欠,一旁的白泽正撅着屁股用抹布擦地。白泽突然扔下抹布躺在地上,只见他两眼黑眼圈,一副乏困无力的样子。 管事用皮鞭敲着扶手催促着:“我说你能不能快点,赶紧擦完,我还等着回去睡觉呢。” “大哥,我已经很努力了好吗,至少你什么都不用干,我可是忙活了整整一夜,你让我休息一下好吗?就休息一下下。”白泽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到哪都逃不了打杂的命。” “是你自作自受能怪得了别人,明知道上次没给钱跑了,这次还有胆再来。” “肯定是认错了人,就算真有,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我哪里会记得住。” “这我可管不着,赶紧起来,我也是倒了霉被你连累。” 管事催促着,走上前将白泽从地上拉起,白泽一副要死不活的坐在那里。 “我真的没力气了,有没有吃的,一个馒头也行,吃饱了我肯定加把劲干完。” 管事瞅着白泽的熊样,瞅了瞅四周,从胸前的衣服里拿出一个包子扔在地上。 “赶紧吃了快干。” “马上吃完。” 白泽连忙捡起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警察厅,宽敞明亮的队长室内,胡三坐在皮椅上敲着二郎腿,一袭白衣加蓝衫的凤正站在他的对面。 “上河村的男孩陈生失踪至今未归,男孩母亲刘娥后来去寻找,也不见了踪影,希望胡队长能帮忙找到二人。”凤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个卷纸,放在胡三面前的桌子上:“这是母子二人的详细信息,我已经写好了。” 胡三拆开卷翻看着:“丈夫打仗死了,剩下一对孤儿寡母,这孩子还是个驼背。” “几岁时得了佝偻病,后来背有点驼。” 胡三将卷纸扔在桌上:“行,辛苦你了,我这就立案,保证找到母子二人。” “麻烦胡队长了。” “那我就不送了。” “不用送。” 胡三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目送着凤起身离开。 街道上,人已经多了起来,来往的行人陆陆续续,有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有街边摆小吃、帮人算卦、擦皮鞋的各种各样。 “烧饼、烧饼唉!” “糖葫芦!” 在一个馄饨摊前,坐着一个脚蹬黑色长靴、上穿白衬衣下穿紧身裤,精神干练的女孩,女孩名叫顾明,具体身份不知,只见她嘴里吃着馄饨,眼睛一直瞅向斜对面的交州城警察厅。一旁的馄饨摊主有些好奇,便嬉笑着走上前去。 “姑娘。” 顾明回过神笑道:“什么事老板?” “别怪大叔多嘴,你在我这坐了整整三天,说是吃馄饨,可你眼睛却一直瞅着警察厅,是在找什么人,还是想报案啊!” 顾明摇了摇头:“我没有在等人,也不报案。” 这时,警察局紧闭的大门突然开了,凤从里面走了出来。凤和顾明对视了一眼,又朝街道一头走去。 “这人看着好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顾明看着凤的背影嘀咕着。 队长室,胡三用卷纸拍打着桌面; “不就一寡妇和她儿子失踪了,有什么可找的,寡妇带着儿子跟人跑了也说不定,别一天天老拿这些破事耽误老子时间,都以为我闲啊!”胡三朝门外喊着:“结巴,过来一下。” 片刻后,一个身材矮胖、大饼脸、贼眉鼠目的男子跑了进来。 “队,队长,你找我?” 胡三将失踪案件扔给结巴,结巴没接住掉在地上,立马又捡起起来。 “把这个给我扔外面去,看着心烦。” 结巴拿起文件看了看,疑惑的瞅着胡三:“队,队长,就这么扔了?” “那你还想咋地?” “扔了,我,我这就去扔了。” 结巴刚转身走了两步,立马又被胡三给叫住。 “等等。” “队长,你还有什么吩咐?” 胡三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袋扔给结巴。 “还有这个‘招示’,也一起扔了。” 结巴一脸胆怯的看向胡三:“队,队长,真扔啊!这可是上面下的指令,搞不好会怪罪下来的。” 胡三有些不耐烦了:“你说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问那么多干嘛,让你扔你就扔,在这交州城老子就是天。” “队,队长,您别生气,我这就去扔。” “顺便在外面给老子买一碗混沌上来。” “我这就去买。” 结巴拿着案件和告示跑了出去。 街边的馄饨摊前,顾明的眼睛一直盯着警察厅,警局的门又一次开了,结巴将失踪文件和招示一同扔进门口的大垃圾桶里,又小跑着来到馄饨摊前。 “老,老板,来碗馄饨,帐,帐先记着,等会儿来收碗。” “哎,马上好。” 老板盛馄饨间,结巴看向一旁的顾明,露出猥琐的笑容,顾明瞪了结巴一眼,结巴准备找茬,被馄饨摊老板拦住。 “警官,你的馄饨好了。” “账,账先记着。” 见结巴端着馄饨进了警察厅关上门,顾明快速的跑去垃圾桶前,在里面翻找着什么,最后被她找到了文件袋,拿出里面的文件,看到上面写着征集女警员的告示,顾明一脸的得意。顾明准备要走,又突然注意到垃圾桶里的卷纸,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几个大字赫然醒目‘上河村母子失踪’,顾明看了一眼警局,脸上的微笑立马变成的气愤。 警局大厅,几名小警员正坐在一起打牌,见结巴从楼上下来,连忙向结巴喊着。 “快点,结巴,就等你了。” “急,急啥,这不来了吗?” 结巴在牌局前坐下,动作流利的洗着扑克牌。 “你说这洋人可真聪明,造出纸牌这玩意,带着方便,到哪都能玩。” “切,咱们老祖宗还发明了骰子,可比洋人这扑克牌早多了,不过人家的医生才叫稀奇,我见过一个断腿的人,愣是拿个钉锤给你骨头凿个洞,然后用钢筋给你再接上,没过多久那人的腿就好了;但当时那场面,真是不敢拿眼看。” 两名警员闲聊着天,被一旁的结巴打断。 “扯,扯那些没用的做什么,玩牌要紧,这把我赢定了,你们就等着掏钱吧。” “赢了再说。” 几人正揭着拍,只听咚的一声,警局大门被顾明给推开了,发出重重的声音。顾明大步流星的走到桌前,警员们一个个从椅子上起身,露出好色的眼神。 招呼4 “吆!姑娘,你找谁啊?” 一名警员说着,手已经朝顾明的肩膀搭去。 “滚一边去。” 结巴打掉了那名警员的手,自己却伸过去抓住顾明的手猥琐的笑着。 “姑娘,咱俩刚在馄饨摊见过,你是来找我的吧。” 其他几人也揉搓着双手,没想到这顾明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随即抓住结巴的手就是一个反锁。 “放手放手,你想干嘛,竟敢对警察动手。”结巴痛叫着:“你们还愣着,过来帮忙啊。” 其他几人见情况不对纷纷出手帮忙,顾明三拳两脚就将他们全部放倒,一个个躺在地上哀嚎。痛打警察可是大罪,顾明不仅不怕,反而对众人一番嘲笑。 “没想到这么不经打,你们队长人呢?” 结巴抬头疑惑的看着顾明:“你,你找我们队长啥事?” “还能有啥事,当然是应聘警员的。” 其他几人对视了一眼,结巴这才注意到顾明手上的文件袋,连忙从地上爬起。 “队,队长在里面,我给你带路。” 结巴爬起身带着顾明往楼上走去。 街道上,白泽耷拉着双臂,一脸颓废的往前走着,每一次经过街边卖吃食的小摊,都忍不住吞咽口水。当白泽回到吉祥客栈时,客栈已经开始营业,店小二急忙迎了过来。 “客人,您可算回来了。” 白泽有气无力的询问道:“我师兄呢?还没起来吗?” “您师兄已经离开好一会儿了,临走时给您多付了一晚房钱。” “哦,那我先上去睡觉,等会儿做两菜端我房间来。” “哎,好嘞。” 白泽向楼上晃晃悠悠的走去,他来到房间床前,被子已经整整齐齐的叠好,凤把他的背包放在床的正中央,白泽提起背包,正准备拉开被子,发现包下压着几枚银元,白泽看着姻缘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啊!知我者,唯师兄凤莫属。” 警察局队长室,胡三正吃着馄饨,结巴一瘸一拐的带着顾明走了进来。 “队,队长,有人找你。” 胡三被呛了一下,随即破口大骂:“你是不是想……” 胡三话说到一半停住了,显然有些不高兴的看了结巴和顾明一眼,目光最终停在结巴带伤的脸上。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结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被我揍的,你就是队长?” 顾明直视着胡三的眼睛,胡三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坐直了身体,拿起一根烟点着,抽了一口吐着烟雾; “你是?” 顾明上前两步把手里的招示拍在桌上:“我叫顾明,是来应征女警员的。” 胡三怀疑的看向结巴,结巴一脸疑惑连忙摆手。 “不关他的事,我在垃圾桶里找到的。” 听闻顾明的解释,胡三一阵嬉笑。 “我说妹子啊,你人长的这么漂亮,跑来当什么警察啊?再说了,警察就是个苦活、累活,本来就是男人该干的事情,就算女人能做警员,可万一遇见匪徒怎么办,你也打不过不是。” “女人怎么了,你们能干的事我也能干,就算真遇到匪徒,保证能给你抓回来。” 胡三看了结巴一眼,结巴连忙点头表示认可。 “而且,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招收女警员,你们应该不会想违抗上头的指令吧?” 顾明一脸严肃的说道,结巴连忙跑上前在胡三耳边嘀咕着。 “队,队长,你看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老百姓,说不定——” 没等结巴把话说完,胡三起身走出办公桌,上下打量着顾明。 “妹子,你这么说话,哥哥我可就不爱听了,看你的样子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应该能体谅我们的处境,如果真能招到女警员,那简直是锦上添花、沙漠里的一股清泉,我怎么会不要呢。” 结巴连忙迎合:“队,队长说的是。” 胡三瞪了他一眼,结巴赶紧收住笑容。 “那就是说,我可以入职了?” “嗯,那个,行吧。”胡三支吾道:“但现在只能给你个临时警员职位,如果能让大家伙看到你办案的能力,那时候再谈正式入职的事你看行不行。” “好啊!” 胡三又扭头看向结巴:“结巴,去把那个失踪文件找来,就把那件案子交给……”胡三挠着头看向顾明:“你叫啥来着。” “顾明,照顾的顾,明天的明。” 胡三故意把后面四个字加上重音:“对,把失踪案交给顾明‘临时警员’。” “我这就去找。” 结巴正准备去找,顾明又从身后拿出失踪案件。 “不用找了!我刚好在垃圾看到,就顺便拿了回来。” 顾明得意的笑着,胡三假装震惊疑惑的样子。 “唉!怎么会在垃圾桶里?”胡三怒斥着结巴:“结巴,我不是让你着手查办吗?一定是你想偷懒是不是,作为警员,对得起你这身警服吗?” 结巴一脸委屈:“队,队长,是……” “是你个头!” 还没等张胖子把话说完,胡三就打断了他的话,笑着看向顾明。 “那这件案子就交给你了,等你什么时候找到那对母子,什么时候就能成为咱们交州警察厅的正式警员,到时候哥哥再给你办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你看怎么样?” 顾明拿着文件袋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看着胡三:“欢迎仪式就免了,不过你说话算数?”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二人看着顾明离开,胡三在背后大喊。 “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啊!” “队长,你真答应她了?” 胡三一阵冷笑:“答应了又能怎样,能不能破案还不一定,像这种富贵人家的孩子,当警察那完全是闲着没事闹着玩,再说你以为找人容易啊,也不想想这交州城的地面有多大。你说你一个男的,竟然被一个女的打伤,其他人呢?” 胡三疑惑的看着结巴,结巴支吾道; “其,其他人也被打趴了。” “全趴了?” 结巴点着头:“全,全趴了。” “我操,你说我养你们有什么用,全他妈是饭桶,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男人的脸全都让你们丢尽了,赶紧滚。” 胡三说要踹结巴,结巴赶紧闪躲。 上河村,顾明在村子毫无头绪的转悠着,迎面走来一个村民老头,顾明上前打听着消息。 “大叔,你知道哪个是刘娥的家吗?” 老头摆摆手:“不知道,我只是路过,不是这村子里的,你可以问问附近的人。” “哦,谢谢您。” 顾明一脸愁容的站在街上,看着空荡荡的街道,不远处的草地,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骰子’正蹲在那里,不知道在地上挖什么,偶然扭头朝顾明这边看一眼,然后又快速转过头去。顾明悄悄的来到骰子身边,才发现她手里拿着一个小铲子挖野菜,一旁的小篮子里面已经装了一些。骰子面容消瘦、长相乖巧,却穿着一身破旧的成年女人的衣服,她一边挖野菜,还一边唱着童谣。 “天黑黑,天黑黑,贪玩的孩子还没睡;我来找,你来藏,七个小孩捉迷藏。一藏柜子里;二藏床底下;三用……” “小妹妹,你在挖野菜吗?” 骰子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目光停在顾明身上笑着:“阿姨,你在叫我吗?” “你是恶魔吧?我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顾明瞪大了双眼,硬是挤出一丝笑容,骰子摇着头嬉笑。 “不老啊,你年轻又很漂亮。” 听闻骰子的话,顾明一脸得意,没想到又立马将她打入谷底。 “看你的样子,应该还没有结婚吧,是不是没有人娶你?” 顾明的笑容瞬间凝固,又一次想要发怒,脑海中出现一个声音。 “what?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想找茬,要搁平时我早揍你了,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顾明双手紧握成拳头喘息着,但还是摆出笑脸:“我是没有结婚,不是没有人娶我,只是不想现在结婚;既然你都猜到了,为什么还要叫我阿姨,叫我姐姐就好了。” 骰子白了顾明一眼:“那你都看到我在挖野菜,为什么还问我是不是在挖野菜?你是傻子吗?” 顾明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好吧,你赢了,我叫顾明,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要跟我套近乎吗?我跟你不熟,为什么要告诉你名字?” 顾明一时被小姑娘说的哑口无言。 “你是要问路,还是要打听事情?” 顾明瞪大了眼睛,心理向着这小女孩怎么回事?简直太恶魔了吧?每一步都把顾明拿捏的死死的。 “连这个都被你猜到了。” 顾明故意做出惊讶的样子,她刚说完话,小女孩伸出手看着顾明,顾明则疑惑的看着小女孩,一字一句问道。 “这是做什么?” “给我两块五,你尽管提问,村子里的所有事我都知道,要先付钱然后问问题,免得你耍赖。” 顾明喘息着,恨不得将骰子揍成熊猫眼:“两块五,你能不能再狠点?” 骰子露出鄙视的眼神:“看你穿的这么漂亮,以为你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没想到你也是个穷鬼,这衣服也是偷来的吧?” 顾明气愤的咬着牙,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我要忍住,我要忍住。 “这衣服本来就是我的,绝对不是偷来的,能不能少点?” 骰子思考了片刻道:“算了,就给你优惠点吧,一个问题一块银元,不能再降价了。” 招魂5 河边,两岸水草丛生,一条渔船静静的躺在河边,一条绳子从船上沉入到河底。 渔民家,院子里晾晒着捕捞用的‘密’网(绝户网),旁边的一块大席子上是晾晒着小鱼干。一名白发苍苍老妇人歪头坐在房檐下的椅子上,口水不断从嘴巴流出,目光呆滞的看着院子里晾晒的鱼干,隔壁的房间传出女人的抽泣声。 房间里,四十多岁、身体纤瘦的渔民躺在屋子的床上,他身体僵硬、口吐恶臭的白沫、眼睛无神的上翻、嘴里小声说着什么。一个蓄着胡子、头顶灰色圆帽、身穿抹布外套、戴着黑框眼镜的医生帮渔民号着脉搏。见渔民嘴巴一张一合,医生把耳朵贴近他嘴边,细细听渔民说些什么。 “死尸、幽灵;死尸、幽灵……” 渔民的妻子站在床边抽泣着,不时帮忙擦拭渔民嘴边的泡沫,一旁站着他八九岁大的孩子。 只见医生慌忙起身收拾药箱向屋子外走去。 “你丈夫的病我看不了,您另请高明吧。” 渔民妻子从房间追出来拦住大夫询问丈夫病情。 “医生,我丈夫得了什么病,求您帮忙救救他。” “我就是一看病的大夫,你丈夫的病我看不了,他,他肯定是被鬼缠身,我都一把年纪了,可别祸害到我了,赶紧找个江湖术士看看,说不定还能保住命。” 老头挣脱开渔民妻子,匆忙走了出去,留下渔民妻子傻愣的站在那里。 “被鬼缠身。” 小孩疑惑的看着母亲:“娘,什么是被鬼缠身?” 顾明和骰子孩两人坐在草地上,骰子的手里拿着一枚银元,她指着不远处的一间房屋。 “那里就是陈生哥的家,他今年十三岁,因为八岁的时候得了病,后来变成了驼背,你别看他瘦瘦的,他力气可大着呢,有次我爸打我,他直接跑过来把我爸都推倒了。五六天前吧,他就突然不见了,村里还有七个男孩也失踪了。” “还有七个男孩失踪吗?” 骰子点点头:“嗯,有人说他们被人贩子抓走了,有人说他们掉进河里淹死了,好了第一个问题回答完了。” 顾明又递给骰子一枚银元,骰子拿起银元吹了一下,笨拙的放在耳边听着。 “别听了,绝对是真的。” 骰子嘻嘻的笑着:“我就看见那些大人这样,觉得挺好玩。” “那你知道他母亲刘娥去哪里了吗?” “陈生哥失踪后,刘娥婶子每天都跑出去找他,然后到很晚的时候才回来,因为隔老远就能听到哭声。她还跑到那七个男孩家里大闹过,以为是那些孩子把陈生哥绑在哪里的树上,因为之前他们老欺负陈生哥,可没想到那七个孩子也不见了。然后过了一两天吧,具体什么时候我也记不起来,刘娥婶子也不见了,大家都说她疯了,也有人说她被狼吃了。” 顾明疑惑的环顾着四周:“这附近有狼吗?” 骰子伸出手:“这是第三个问题。” 顾明乖乖的递给一枚银元,骰子得意的摇着头。 顾明惊讶的叫到:“没有?这就完了。” “没有就是没有,我还骗你不成。”骰子停顿片刻又继续说道:“不过,陈生哥失踪的那天,我远远看到一个肥胖丑陋的男人,他的手里拿着两把特别大的杀猪刀,还冲着我笑来着。” 骰子说着抱住身体一阵冷颤。 “我担心会被他吃掉,吓得赶紧跑回了家。然后陈生哥和那七个男孩失踪了,紧接着他母亲也不见了,你还有问题吗?” “还有一个问题,但是我没钱了。” 顾明祈求的看着骰子,骰子看了顾明一眼,又看着手上的三块银元。 “好吧,就当我免费送你的,问吧?” “这么小就会做生意,你要这些钱做什么?” “买米吃饭啊,这些钱可以买很多大米。” 顾明恍然大悟:“哦!我就说呢,两块五可以买一百斤米,原来你之前问我要两块五都是计算好的,你家没米啊?” “这是另一个问题,不过我可以回答你之前问的。” 顾明疑惑道:“我还问过其他问题吗?” “我名字啊!我叫骰子!” 就在这时候,骰子的父亲田牛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身材高大的田牛老远就喊着女儿的名字。 “骰子,饭做好了吗?” “我爹回来了。” 骰子急忙拿着竹篮起身,顾明也跟着起身,田牛已经走到两人跟前。 客栈房间内,白泽从床上坐了起来,伸展着胳膊,他又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呀,睡得好舒服,吃饱了睡足了,起床干活。” 下河村,一老头正在家门前劈柴,他将圆木竖立在一块木墩上,双手紧握着斧柄用力的砍了下去,第一次没有砍断,斧刃扎在圆木上,他举起手臂将整个圆木一起抬到半空,又狠狠的砸下木墩,圆木一分为二。老头又捡起一块圆木,重复着之前的动作。白泽双手插兜吹着口哨悠哉的来到村口,正好瞧见村口砍柴的老头,就上满脸笑容的走上前去。 “大叔,精神不错,砍柴啊!” 老头瞅了白泽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将地上砍好的柴火捡起来整齐的堆在墙角。白泽疑惑的看着老头,老头又瞅了白泽一眼没有说话。 “这老头,该不会是哑巴或聋子吧?” 白泽寻思着,突然有了主意,他拿下扎在木墩上的斧头,捡起一根圆木劈竖立在木墩上,举起斧头用力劈了下去,斧头扎在圆木上,白泽费力的将斧头拿下,又狠狠的砍了下去。几次来了,一块圆木也没劈开,反倒把自己累的够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妈的,还跟老子较劲,呸呸。”白泽往手里吐唾沫:“我就不信劈不开了我。” 白泽又一次举起斧头,当他正要劈下去的时候,老头从他手里夺走了斧头。 “唉,大叔,你这是干嘛,好歹让我做完啊!” 白泽说着去抓斧头。老头冷哼了一声将白泽推开。 “要像你那样劈柴,我得劈到明年去,仔细瞧好了,劈柴是这样劈的。” 老头举起斧头狠狠的砍了下去,两下就把圆木劈开。 白泽假装一脸吃惊:“原来这劈柴还是门技术活,今天跟大叔您学了一招,我来试试。” 白泽从老头手里接过斧头,照着老头的样子将圆木劈开,紧接着又拿起一根圆木。 老头打量着白泽:“你是外乡的?” 白泽手上没停,回过头笑着:“您猜的真准,一眼就被您看出来了。” 老头靠着门沿坐在一根圆木上,从口袋拿出烟斗和烟袋,白泽又接连劈开了几个圆木,将劈好的木材捡起堆在墙角,走过来坐在老头跟前,老头在烟袋里的捏了一小撮烟沫装进烟头笑着。 “这还用猜,看你这身打扮,是生意人吧?” “生意人?不是,不是,我就一走江湖的术士。来这是有个活,听说你们村有个渔民病重卧床不起,我来瞧瞧。” 老头正准备用火柴点烟,听闻白泽的话突然停下,冷哼一声才将烟点着,慢慢的抽了一口,吐着烟雾。 “要是他的事,你可别问我。这叫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劝您还是甭瞧了,他这人啊!活该,死了倒算是积德。” 老头语气平淡,但不难听出话里的怒气。 白泽沉思片刻笑了:“听大叔您这么一说,看来呀,这渔民人品是不咋样了?” “就因为他一个,这附近的渔民全没了活路,能有啥人品?” “啥原因啊?” 老头语气有些愤怒:“你是不知道,他这人贪图小利,用的绝户网捞鱼,恨不得连鱼蛋给你捞上来;这可倒好,整条河现在都见不到几条鱼,断了所有人的活路。” “那可真是活该受罪。” “可不是,我活了一辈子,也没见过他这么缺德的,听人说是被鬼缠身,估计活不了多久了。” “大叔,那你还想捞鱼不?” 白泽起身伸了伸懒腰,老头抬起头看着白泽。 “想啊,你有办法?” 白泽笑道:“我像是会说谎的人吗?” 招魂6(新年快乐,推荐收藏哦,三克油) 昏暗的屋子,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在床上,屋子靠墙的方桌上放着两个碗,一个碗里盛着浆糊一样的东西,由于时间太长,上面结出了一层黑黑的苔藓,还有几只死掉的虫子;另一个碗里空空的,像是吃过了饭未来得及洗,同样长出了黑黑的苔藓,苍蝇在两个碗周围嗡嗡的飞着。 ‘咯吱一声’屋子的被推门开了,光线照了进来,屋子瞬间亮了许多。顾明一手捂着嘴巴、鼻子,一手在在眼前扇动着灰尘。 顾明看着桌上的碗皱起眉头:“好臭!” 顾明四下打量着屋子,突然,脚踩到什么,顾明低头看去,只见脚下一个瓶子碎了。顾明又朝着与屋子套间的厨房走去…… 房间里,渔民妻子又找来一名医生,医生正帮卧床的渔民把脉,把完脉又撑开渔民的眼睛查看,紧接着又查看渔民的舌头自言自语。 “这还真是奇怪,不像是得病。”医生扭头看向渔民妻子:“其他医生是怎么给你说的?” 渔民妻子脸色凝重支支吾吾:“请了几个大夫,他们都说我丈夫被鬼缠身。” 老头带着白泽走在街道上,老头指着不远处一户宅子。 “到了,就是那里。” 白泽跟在老头身后,两人刚走到门口,正巧碰到之前瞧病的医生慌慌张张从里面出来,渔民妻子也追了出来。 “医生,我丈夫真的是被鬼缠身吗?” 医生不容置疑的说道:“肯定是,赶紧找个江湖术士,我是帮不上忙了。” 渔民妻子看着慌慌张张离去的医生,又看向路边的白泽二人。白泽啥话也没说,直接走进渔民家里,老头急忙跟着。白泽刚一走进院子,就看到房檐处椅子上歪头咧嘴的老妇人,口水从她的嘴角流下,一直流到胸前的衣服。白泽顺着老妇人的目光,发现了院子里晾晒绝户网和小鱼干,渔民妻子朝二人走了过来,疑惑的看着白泽。 “您找谁?” 白泽突然摇着头故作神秘的大喊:“哎呀呀,哎呀呀!大事不妙,灾难降临啊。” 白泽慌忙从背包里拿出罗盘,神神秘秘的走进了柴房和厨房,细细查看了四周,然后又走到老妇人跟前,用手在老妇人眼前晃动,发现她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小鱼干上,他走上前抓起一把小鱼干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然后一口吃掉,老头也抓了一把吃进嘴里,之后二人又来到渔民躺卧的房间,看着重病卧床的渔民,一脸严肃。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老头在一旁偷笑。渔民妻子惊诧的看着白泽。 “您是?” 白泽瞥了渔民妻子一眼:“这还看不出来,我是来替你丈夫招魂的。” “招魂?” “对,我昨夜梦里突现红光,这是不详之兆啊!醒后我掐指一算。”白泽掐着手指,手上的动作都是要钱的姿势:“知道你丈夫卧床不起,所以前来施救。” 渔民妻子惊讶:“可那些人说我丈夫是被鬼缠身。” 白泽一阵大笑:“真是可笑,无知,是非不分,岂有此理,大逆……” “你就别咬文嚼字了,说要紧的。” 老头急忙打断白泽的话,白泽瞪了老头一眼:“急啥,我这就要说!” 老头和渔民妻子紧盯着白泽,白了顿了顿。 “医生是帮人看病的,他们瞎说你也信,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你丈夫根本不是被鬼缠身,而是被夺去了魂魄。” 就在这时,昏迷的渔民突然呕吐起来。 此时,一筹莫展的顾明,也刚好路过渔民家门口,看到门敞开着,又见房檐下的老妇人,想着进去打听一下,便走进院子。 “大娘,你有见过一个驼背男孩吗?大概十二、三岁。” 老妇人没有回答,眼睛还是一直盯着晾晒的鱼干。 “那您有没有见过找孩子的母亲?” 老妇人目光呆滞,依然没有回应。 “大……” 顾明正要再次询问,突然听见隔壁屋子的说话声,便慢慢走了过去,屋子里传来白泽的声音。 “你丈夫昏迷几日了?” 屋子里,白泽看着病床上的渔民,渔民妻子帮丈夫擦拭着嘴角的泡沫。 “三日了,不吃不喝。” 老头惊叹道:“这是要把五脏六腑吐出来啊?” 见渔民细语,白泽趴在渔民嘴边听他说些什么,又掰开他的嘴巴看了看,把沾有泡沫的手指放在鼻子跟前闻了闻。 “我方才见你家院子里晾晒的渔网,你丈夫可是渔夫?” “我丈夫是打鱼的,自打那天从外面回来,整个人脸色苍白浑身湿透,应该是不小心掉进河里了,我们以为他受了惊吓,没想到后来就变成了这样。” 渔民妻子说着又抽泣起来。 “那就对了!正所谓海里有龙王、河里有河神,像你丈夫这样常年捕捞以鱼为食,肯定是触犯了河神,现在河神降罪,本要拉你丈夫入水为他的鱼儿虾女陪葬,可谁知被你丈夫给逃了,但他不知道自己在逃跑的时候,被河神夺走了一魂三魄,要是不尽快醒过来,恐怕会魂飞魄散,危在旦夕。” 白泽描述时神秘的样子,渔民妻子这下可惊慌了,扑通一下跪在了白泽的面前祈求着。 “大师,请您一定救救我丈夫,上有病重的老母,下有九岁儿子,我丈夫可是家里的支柱,不能就这样死了,请您帮他把魂魄找回来啊。” “好说,好说,你先起来。”白泽扶着渔民妻子起身:“我既然出现在你们面前,肯定是我们有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一定会救你丈夫的;不过……”白泽突然停下来思考了片刻:“帮人招魂有违天命,会让施法者折寿,所以不能白救。” 屋子外,趴在门外偷听的顾明露出邪恶的笑容。 渔民妻子立马明白白泽话里的意思:“只要大师能救我丈夫的命,我们一定酬谢。” “我可给你说清楚,给十块银元就行,多了我也不会收的。” 白泽话刚落地,还没等渔民妻子说话,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发出重重的碰撞声。 “whatthehell?” 屋内的白泽、渔民妻子、老头三人回头,看着门口的顾明。顾明扫视了一眼病床上的渔民,目光停留在白泽身上。 “你继续编啊!我看你编到什么时候?” 白泽狐疑的看着顾明,顾明走到床前看着昏迷的渔民。 “他这明明是生病,从西方医学上将叫重度昏迷,你却拿什么龙王、河神、招魂吓唬人,这不明摆着骗钱吗?” 白泽瞅着顾明半天:“你谁啊?” 顾明骄傲道:“我是交州城第一名女警员顾明。” 白泽、渔民妻子、老头露出怀疑的表情。 “不相信啊?” “不是不信,就算你是女警员,可我这骗不骗人,等看了结果再下定论不迟,总不能凭着官职压民吧?” 渔民妻子也连忙帮腔:“女警官,您肯定误解了,好几位大夫瞧过,都说我丈夫没生病,怀疑是被鬼缠身,所以才找大师帮忙。” “听到没有?” 有了渔民妻子的力挺,白泽语气硬气了许多,顾明倒是不紧不慢的冷哼一声。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啊!” “此时白天阳气太重,必须得等到晚上。”白泽瞅了瞅门外,又看向渔民妻子:“因为你丈夫罪孽深重,必须把拿走的还回去,你去市集多两大缸鱼苗回来,晚上的时候放生;然后再买些蜡烛和鸡鸭鱼肉,用来摆坛做法,听清楚了吗?” 渔民妻子急忙点头:“清楚了,清楚了,我这就去。” 招魂7 白泽和老头二人离开渔民家时,又抓了一把小鱼干塞进嘴里。出来后,白泽顺手关上门,正准备用手擦鼻子,却改用胳膊擦了一下,二人向村子一头走去。 “大兄弟,他真丢了魂魄?” “怎么,你还真信了,我那是吓唬他们的。” “那是?” “之前听你说他人品不怎么样,看来被人有意下毒,我抓些药喝了就没事了。今晚过后,然后再等上个一年半载,你们就又有鱼可抓了。我再帮你狠狠的教训他一顿,替你们好好出口恶气。” “waitaminute,你们去哪?” 身后忽然传来顾明的声音,白泽回头疑惑的看着她。 “还有事吗?” “你们去哪里,我跟你们一起。” “你跟着我们干嘛?” 白泽转身要走,顾明一把抓住白泽的胳膊。 “你以为我愿意跟着你啊,我是怕你跑了。” “好啊!如果你喜欢跟,那就跟着吧。” 白泽推开顾明的手,转身和老头向前走去,顾明急忙跟上。 药房,白泽和顾明站在柜台前,看着老板将各种药材放在一张纸上。 “你这是要帮渔民治病吗?” “当然了,难道我自己吃啊。” 顾明冷笑道:“你不是要做法招魂吗?现在不打自招了,证明渔民是得病了。” “这药是用来画符和安神用的,再说了,我怎么做,你管得着吗?别咸吃萝卜淡操心,只要我白泽能让他醒来,就是我的本事。” 顾明气愤的指着白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这时,老板将包好的药包放在柜台上。 “您的药。” “谢您了。”白泽将药包扔给顾明:“拿着。” 白泽背着手走出药房,顾明提着药包上的绳子气愤的跟上。 下午,白泽和顾明又回到村口,老头依然在劈柴。见二人回来,老头放下手中的斧头。 “你们回来了。” “大叔,你家里有捣药罐没,借我用用。” “捣药罐没有,碾子行吗?” “成。” “那你们跟我进来。” 白泽、顾明跟着老头来到厨房,老头小心翼翼的从柜子底下拿下一个用布袋包裹的东西。老头用手拍打着布袋,瞬间尘土飞扬,白泽和顾明退后几步,连忙在脸前挥着手。 “这个是用来碾大料的,好长时间不用,上面全是灰尘。” 老头解开布袋,拿出笨重的碾子。 “能用就行。”白泽扭头看向顾明:“那捣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要磨的细细的,不能有一点粗渣子。” 顾明诧异道:what? “能不能好好说话?说这什么鸟语,谁听得懂啊!” “这是英语!为什么要我来,你自己不会弄啊!” “如果你不想做,我也不为难你,我来捣药,你去帮大叔劈柴,那可比捣药累多了,怎么样,选哪个?” 顾明憋着嘴无话可说,看着二人离去,顾明在白泽身后挥舞着拳头,没想到白泽立马转过头看着顾明。 “我给你说,我白爷可长着三只眼,你的每一个做小动作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顾明装傻充愣:“没有啊,怎么会?” 白泽这才和老头走出厨房,依然不忘回头去看窗户,顾明则一直维持傻笑的表情,朝二人挥着手。 两人来到门外,白泽顺手拿起木墩上的斧头,在地上捡起一个圆木立在上面,老头一脸憨笑。 “大兄弟你真来啊,我还以为你想偷懒。” “那当然了,我白泽什么时候说过谎!今晚过后,然后再等上几个月,你们就又有鱼可抓了,然后我再帮你狠狠的教训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用密网捕捞。” “太好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谢就不用了,给几块大元就行。” 白泽一边劈柴一边说道,老头瞪大了眼睛,白泽噗嗤大笑。 “开玩笑的大叔,你还当真了是不是,是不是?” 两人同时放声大笑。 夜里,河水泛着白光,河面上漂浮着渔民的船只,之前下的渔网还在河里。黑暗处传来车轮声、鸡叫声和人声 “小心点,用力推啊。” “我已经很用力了。” 片刻后,只见白泽、顾明、老头、渔民妻子、渔民孩子朝河边走来,老头和白泽各推着一辆手推车,顾明和渔民妻子给两人帮忙,车上放着两个半桶水的大木桶,里面是渔民妻子下午去集市买的鱼苗,老头车前的笼子里还放着一只大公鸡,小孩拿着一杆称和一个铜锣跟在四人身后。几人来到河岸,老头和白泽小心翼翼的放下手推车喘息着。 “累死我了。”白泽走到老头车前:“大叔,我俩先把你车上的木桶抬下来。” “唉~好!” 两人将老头车上的木桶抬到河边,将木桶内的水和鱼苗全部倒进河里,紧接着,又将白泽车上的大木桶抬下倒进河里,看着无数条黑压压的条鱼苗瞬间四散游去,老头的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白泽看了老头一眼笑着,又看向其他人。 “大家也都辛苦了,后面的事就交给我吧。” 只见白泽从笼子里将公鸡抓出来,公鸡嘎嘎的叫着,他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走到河边,众人正疑惑他要做什么,白泽站在河边看了一眼船只,活动了一下嗓子,突然跳起来朝着河水大骂。 “河神,你个臭老儿,给白爷我听好了,今日我奉上天之命将渔民带回,劝你还是乖乖的将他放了,不然我白爷定不轻饶了你,我把你大卸八块,我抽你筋剥你皮,害怕了吧!” 其他人惊讶,只有小孩哈哈的笑着,母亲连忙捂住他的嘴。 “不许笑,小心激怒了河神。” 白泽在原地停下,拍着胸膛意味深长的说道:“当然了,我白爷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渔民这人贪图小利,之前有触犯您的地方,刚才我们也已经将儿女悉数归还,算是赔罪,念在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也请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绕过他这一次,日后定会感恩戴德多做善事,我白泽在此替渔民一家人谢您了。” 白泽说完,用匕首将手里的公鸡脖子割断进行放血,只见公鸡拼命扑腾,血液淌进河里,白泽将公鸡扔进了河里。 顾明凑上前来:“这就完了?” “怎么可能,渔民是在这里丢失了魂魄,所以必须从这里将他引回。”白泽看向渔民儿子:“把你爹的衣服和秤盘拿给我。” 小孩将秤盘和衣服交给白泽,白泽抚摸着小孩的脑袋。 “等会儿你就大喊,让你爹回来知道吗?” 小孩点着头,白泽又看向渔民妻子:“你拿上铜锣走在前面,敲的越响越好。” “知道了。” 渔民妻子从小孩手中拿过铜锣,顾明疑惑的看着白泽。 “那我呢?” 白泽正要说,老头凑了上来:我知道,我们两个把车推回去对吧? 白泽看着老头大笑:“哎呀,大叔,你简直太聪明了,不过你猜错了。车就放在这里,你们两个只要跟在后面就行,啥也别问,啥也别说。” 老头一脸疑惑:“那车不要了,万一让人偷了怎么办?” 白泽拍老头的肩膀:“大叔,你就放心吧,渔民出了这事,没人敢来这里。” 白泽从背包拿出一个秤砣,将渔民的衣服放在秤盘上,渔民妻子在前面敲锣,小孩则在前面喊叫他的父亲,母亲每敲打一声,儿子便喊一声。 “爹,你回来吧,爹……” 顾明不屑的看着白泽,和老头跟在几人身旁向前走去。 招魂8 渔民家里灯火通明,院子中心摆着一个祭坛,上面放着鸡鸭鱼肉和两个碗,一个碗里放着红色的颜料,另一个则是空碗。祭坛的周围点满了蜡烛。老妇人仍坐在房檐下目光痴呆的看着渔网和鱼干。随着敲锣声渐近,白泽几人走进院子,顾明之前的不屑全都消失了,惊讶的看着秤盘,因为原本很轻的衣服,一路走回来变得越来越重,好像真有什么东西附在上面,现在秤砣都快推到最末端了,衣服明显还在加重,老头也是一副吃惊的样子。白泽收起秤砣将衣服从秤盘上取下拿给老头。 “拿着?” 老头疑惑的看着白泽:“给我这个做啥?” “把衣服放在渔民枕边。” 老头拿着衣服离开,白泽拿着祭坛上的上空碗走到小孩跟前。 “想不想救你爹?” 小孩疑惑的看着白泽点了点头:“想。” “想就对了。”白泽将空碗放在地上:“把裤子脱了,给这个碗里尿。” 小孩将裤子脱到脚腕处,捏着小鸡鸡尿了满满的一碗,白泽端着碗又走到祭坛前,顾明、老头、渔民妻子三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紧接着,白泽用毛笔蘸着另一个碗里用药草、朱砂混的颜料,在一张黄纸上画了一个乱七八糟的图案,然后将黄纸点燃,嘴里呜呜啦啦的默念着什么,将黄纸灰烬融化在盛满尿的碗里,然后将碗端到了渔民妻子跟前。 “把这个给你丈夫喝了。” 渔民妻子正要去接,白泽突然想起什么。 “等等!差点忘了。” 白泽说着,活动活动了喉咙,将一口唾沫吐进了碗里,用手上的毛笔搅了搅递给渔民妻子。 “这下可以了,快给你丈夫拿去喝,保准他立马醒来。” 一旁的老头和顾明瞪大了眼睛,渔民妻子虽有疑虑,但还是接过白泽手里的碗急忙走进屋里,白泽又转身端着颜料碗跟着走进渔民的房间,嘴里仍默念着什么,其他人跟在身后。 屋子的地板上扑了一层白灰,渔民妻子正给渔民喂完水,白泽几人进了房间。白泽向渔民妻子摆了摆手,渔民妻子退到一旁。白泽来到床前,又在渔民脸上画了奇怪的乌龟符号,然后将碗搁到一旁挽起袖子,其他人都好奇白泽要做什么,只见他一把抓住渔民的衣领,另一只手在渔民脸上快速的扇着巴掌,一边抽巴掌,一边大喊着。 “起来、起来、起来、起来……” 看着白泽使劲的扇着巴掌,其他人都看呆了,唯独老头偷偷的笑着,顾明疑惑的看向老头,老头立马停止笑容,脸扭向一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就在这时,白泽突然停了手,冲着渔民大喊。 “渔民,回来吧,你的家人都盼着你呢。” 随着白泽的大喊,地上的石灰冒起了白烟。 老头激动的大喊:“呀!还真给回来了!” 貌似渔民的魂魄真的跟着几人回来了一般。片刻后,渔民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但神志尚未完全清醒过来,几人惊讶。小孩连忙扑上去抱住父亲。 “爹,你醒了。” 顾明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渔民妻子喜极而泣,随即抓住白泽的手。 “大师,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丈夫。” 白泽嬉笑道:“小事,都是小事,不过你们要谨记,人要传宗接代,这河也需要繁衍生息。这次只是河神给你们一个小小的警告,下次可能就是你孩子要危险了,要记住,不可以再用那种绝户网捕鱼。” “我们一定谨记大师所言。” “那~我就先告辞了。” 白泽假装转身向门外走去,渔民妻子忙从口袋拿出十个大元。 “大师稍侯,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您收下。” “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泽收下钱转身走出屋子,老头追了上去。 “谢谢大兄弟,真是谢谢。” “大叔,你就别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您气可消了?” “只要河里有鱼,还生啥气啊!” 二人来到院子里的祭坛前,白泽将盘子里的烧鸭拿给老头。 “来,大叔,也忙活一晚上了,这个就算犒劳你的。” 老头连忙接上,白泽又拿起一只烧鸡,扯下鸡腿狠狠的咬了一口。 “那我们走吧。” “走走走。” 白泽临走时,还顺手抓了一把小鱼干,二人刚走出门外,白泽突然想到什么停了下来。 “咋不走了?” “大叔,您先回去,我还有点事要交代一下。” “那我先走了。” “早点休息啊。” 老头离去,白泽站在门口,转身用衣袖快速擦了擦门栓,然后向黑暗处走去。 房间里,渔民妻子忙着照顾丈夫,一直处于惊奇的顾明半天回过神,才发现白泽不见了。 “大姐,他俩人呢?” “大师走了,刚走。” “哦” 顾明答了一声急忙追了出去。 夜里,白泽正走在路上,一边吃着小鱼干,一边啃着鸡肉一脸得意,顾明这时从身后追了上来。 “waitforme,哎,waitforme。” 白泽停下回过头看向身后的顾明:“你又跟着我干什么?” 顾明上前喘着气:“你走的可真快,这是要去哪啊?” “当然是找个客栈休息了,不然还能干嘛?” “你撒谎,进城的话要走那边。”顾明的手指向一旁路:“这边是去往河岸的。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害怕被我知道。” 顾明的肚子突然叫了起来,白泽笑着。 “饿了吧?”白泽扯下一根鸡腿给顾明:“拿着吃。” 顾明沉默了片刻接着,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慢点吃,不够这里多着呢,还有,你真想知道?” 顾明咽下嘴里的鸡肉,急忙点头:“嗯,谢谢啊。” 白泽抬头看了看夜空嬉笑着:“好吧,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没处理清楚,你要想知道便跟我来。” 二人朝着黑暗处走去,顾明疑惑的追问着。 “人不是醒过来了吗?” “人是醒来了,但真正的问题在于那条河,河水可能有问题!” “啥!那你之前还是骗人了?” 白泽在顾明脑袋上敲了一下:“我那是善良的谎言,难道你想让我告诉他妻子,有人故意给你丈夫下毒,他才会昏迷不醒,让他们一家人从此担惊受怕。” “你怎么会知道……” 二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身影渐渐消失于黑暗之中。 七具男尸 白泽和顾明朝着河边走来,二人还在讨论之前的话题。 “你有看到渔民院里晾晒的渔网吗?” “看到了,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他家院里晾晒的渔网叫绝户网,河里的大鱼小鱼全被他给捞上来了,所以河里渐渐没有了鱼,其他渔民也跟着遭殃,所以我怀疑有人故意要惩治他,在他家院子里的小鱼干上撒了一种菌毒,但也只是让他昏迷产生幻觉,并未做过分的事情。” “这不可能,如果是在小鱼干上下毒,他家人也会中毒,而且我看到你也吃了。” 白泽突然停下,静静的瞅着顾明,顾明在自己脸上乱摸一番。 “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别摸了,你脸上没东西,就是发现你还不笨。” 白泽又向前走去,顾明连忙追上:“之前我见渔民母亲一直盯着小鱼干,也以为是有人在那上面下了毒,经过反复思考,发现是不可能的。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而且不连累其他人,唯一的方法便是在‘门栓’上涂抹毒药。” 顾明一脸惊讶:“门栓?” “对!家里只有渔民一个人起的最早,他一般天未亮便出门,去河里打捞前一天下的渔网,好赶在上午的集市卖掉。而他每次出门前,都会拿一个馒头边走边吃,手在闭门时沾上毒药,又黏在馒头上吃进肚子,我在门栓上也发现了那种毒药,是一种从蘑菇中熬制的毒药。”白泽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的比划着:“中毒的人会产生幻觉和昏迷。但这种毒很难找,所以那些大夫都查不出来。当然了,一张灵符是解不了毒的,能解毒的是画灵符用的药粉和朱砂,药粉解毒,朱砂则用来安神。这其中的功劳可有你的一份。” “既然有我的功劳,那是不是酬劳也有我的一份,把我的给我。” 白泽惊讶的看着顾明伸出的手:“原来你跟着我是有预谋的,你这人太阴险了吧。” “怎么会,我是……” 白泽手指搭在嘴边:“嘘,已经到了。” 二人上了河边的小船,白泽见系在船上的一根绳子沉入水里,便将鸡肉扔进河里,试着拉了拉绳子,船慢慢向河中心滑去。 顾明急忙大叫:“你怎么扔了,我还没吃饱呢。” “没事,后面我请你吃更好的。” 随着绳子一点点被拉上来,底下的东西变得沉重。 “帮把手。” 顾明捡起绳子,两人一同向前拉去,绳子的一头系在渔网上,随着二人用力拉,有什么东西露了出来,可就在这时,白泽突然丢开了绳子,转身抱住顾明。 顾明整个人愣住了,渔网又沉了下去。白泽趴在顾明的耳边嬉笑。 “其实我是骗你的,河里什么也没有,这么美的夜晚,不约会简直可惜了。” 白泽话刚说完,突然乌云密布,周围全都暗了下来,一道闪电将夜晚照亮,紧接着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白泽哭丧着脸看着天空大喊。 “老天爷,不会吧,你这是诚心跟我作对吗?” 雨唰唰的下着,街道上空无一人,白泽和顾明从远处向吉祥客栈这边跑来。 “跑快点,马上就快到了。” 店小二正忙着将凳子摆在桌面上,白泽和顾明跑了进来。 “到了到了。” 白泽打了一个喷嚏,顾明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水。 “都怪你,不然也不会弄成这样。” 店小二一脸嬉笑的迎上前,看着浑身湿透的白泽和顾明。 “客人,您回来了。” “对,帮这位姑娘再找间客房。” “好嘞,两位楼上请。” 店小二带着二人上了楼,又来到白泽之前住的房子推开门。 “您还住之前的客房,我已经收拾好了,这位姑娘就住您隔壁。” “哦。” 白泽没有直接进房间,而是跟着店小二和顾明来到隔壁房间。 “姑娘,您今晚就住这间。” 白泽拿出一块大洋交给店小二。 “这是两人的房钱,我们还要住几天,剩下的算是打赏。” “谢谢客官,那我下去帮二位烧点热水泡泡澡,免得生病可就不好了。” “那就麻烦小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 店小二说着离去,顾明有意赶白泽离开。 “你要是没事,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时间还早,反正也睡不着,想跟你聊聊天。” 白泽傻笑着,向床边走去,被顾明抓住胳膊扔出房间。 “你不累我累了,你早点睡吧。” 顾明说着关上门,门外传来白泽的敲门声。 “不要这么绝情吗,算了,那你早点休息。” “您老人家晚安。” 顾明向床前走去,突然用手拍了一下脑门。 “唉!我这一天就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了。”顾明叹息着在床边坐下:“刘娥、陈生,你们母子俩现在在哪啊?” 郊外的夜晚寒风瑟瑟,雨水落在平静的河面波光闪闪,一座垮塌的木桥立于河面之上,桥上的机关发出尖锐的哨声。 黑暗的屋子,骰子躺在房间的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身体,目光恐惧的看着睡在旁边的父亲,田牛仿佛正做着噩梦,只见他满头大汗嘴里呓语,耳边传来哨声。 突然,田牛面目狰狞的睁开了眼睛,身旁的骰子吓得赶紧躲在床下,偷偷观察着田牛。骰子的动作好像没能引起田牛的注意,他起身光着脚走出房间,在柴房拿了一把斧头和一节麻绳,不顾天正下着雨,晃晃悠悠的出了家门,骰子悄悄的跟在身后。 阴冷的夜晚,除了凤鸣桥上的机关发出的哨声,周围只能听见刷刷的雨声。拿着斧头的田牛,双腿上用绳子捆绑着两块大石头,腰上还系着一节绳子,朝河边晃晃悠悠的走来,他的面容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气,仿佛是一个死去的僵尸。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河边,慢慢的走进河里,河水没过他的胸膛。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见田牛把腰上系着的绳子一头系在木桩上,使自己的身体不会被水冲倒,然后挥起斧头一下下砍着木桥早已断裂的、冒出水面的承重柱,躲在暗处的骰子已被父亲吓得瑟瑟发抖。 七具男尸2 黑暗中,躺在床上的顾明像是做了噩梦,眼皮快速闪动。梦境里,顾明边跑边大喊着白泽的名字。 “白泽,等等我白泽。” 顾明疑惑的环顾着四周。 “按说应该走没多远啊!可怎么看不到身影?” 前方不远处,黑暗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顾明以为是白泽,兴奋跑了过去。 “白泽!” 顾明快走到人影跟前时,那人影突然变成了无数只乌鸦,向顾明飞了过来,在顾明的头顶盘旋鸣叫着,顾明挥着手疯狂的大喊! “走快!别过来!” 突然,一只乌鸦钻进了顾明的口中,顾明双手抓着脖子,整个人像是要断气一样躺倒在地抽搐着,眼睛充满了血丝! 黑暗中,顾明猛的从床上坐起干咳着,环视了屋子一周,才发现自己做了噩梦!窗外闪过一道闪电,坐在床上的顾明看向窗户,外面雨声哗哗作响。 顾明揉着脑袋低语着:“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奇怪了!” 清晨,白泽早早的起床,来到顾明房间拍打着门。 “起床了,喂,起床了。” 城内街上行人稀少,但摊贩早已做起生意,结巴正坐在馄饨摊前吃着混沌,他脸上的伤还未好。不远处,白泽和顾明朝警察厅这边走来,顾明接连打着哈欠。 “这么早拉我来警察厅做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两人向走进警察厅,结巴急忙去追二人,回头朝摊主喊着。 “老板,帐先记着啊!” “哎,好勒。”老板嬉笑着说完,随即又板起脸抱怨:“老是说先记着,什么时候结过账啊。” 大厅,白泽和顾明站在桌前。结巴坐在一旁,警帽歪歪扭扭的戴在他的头上,对二人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掏着耳朵。 “胡三什么时候来?” “不,不知道,有事就等着。” 结巴吹着小拇指上的耳屎,白泽趴在顾明耳边小声询问着。 “我说,你不是警员吗,这怎么回事啊?” “没事。” 顾明快速的走到结巴桌前,双手用力的拍着桌子,结巴吓得浑身一哆嗦。 “你,你想干什么?” “对于之前打伤你的事情,我诚恳的说声对不起,既然以后是同事了,还请原谅。” 顾明说着弯下腰,结巴瞅着她皱了皱眉。 “行,行了,算我原谅你了,不过其他人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你要是有事,胡队长。”结巴看了看墙角的钟摆,时间是九点过十分:“队,队长他马上……” 警察厅的门开了,其他警员一个个走了进来,顾明退到白泽身旁,警员们从结巴身边经过,一个个狠狠的看着他。 “叛徒” “叛徒……” 结巴无奈的低下头,警员们在桌前坐下,目光敌视的看着对面的白泽和顾明,顾明也是一副敌视的目光。看到他们脸上的伤,白泽立马明白过来,又再次在顾明耳边小声询问着。 “他们全被你揍了一顿?” 顾明点着头,又像之前一样,顾明与警员们目光绞杀。警察厅的门此时又一次推开,胡三背着手走了进来。突然,白泽和胡三抬起手相互指着对方。 “是你!” 白泽和胡三抬起手相互指着对方,一旁的顾明同警员疑惑的看着二人。 “你们认识?” 胡三用手拉了拉大衣冷笑着:“在醉风楼见过一面,这小子欠了人家钱不给还想跑,结果被我当场抓住了。” “老大威武。” 结巴连忙竖起大拇指拍着胡三的马屁,顾明怀疑的看着白泽。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白泽急忙辩解:“别听他瞎说,我白泽像是欠钱不还的人吗?他们认错了人,硬把我当成哪个欠钱不还的乌龟王八蛋,结果害得我擦了一夜的地板,我是被冤枉的。” “好了好了,别在这演戏。”胡三扭头看向顾明:“不是派你去找失踪的母子?在这干什么?人找到了?” 顾明摇头:“还没有。” “那还不去找?守在这干嘛?” “凶什么凶,我这就去找还不行吗?” 顾明说着向外走去,白泽急忙拉住她。 “胡队长,找人的事先不急,我这有件好事,您想不想听?” “好事!要是真有好事,你会想到我?赶紧滚吧。” 胡三摆着手,白泽连忙说道。 “胡队长,你可想好了。现在各地军阀之间战乱不断,正是需要金钱养兵的时候,我白泽不敢私吞所以上报。既然胡队长不信,那些金银珠宝我可就独吞了。 白泽说话间,那些警员一个个瞪大眼睛。 “顾明,我们走。” 白泽拉着顾明向外走去,顾明边走边小声问道。 “什么金银珠宝,我怎么不知道?” 二人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胡三的声音。 “等等。” 白泽和顾明停住脚步转身看去,胡三狐疑的看着白泽。 “真的没骗我?” “我白泽从不说谎,跟着我走便是了,车子已经停那了,就等着装货。” 胡三迟疑着,警员们纷纷围了过来。 “队长,要不跟他去一下,反正又不亏损什么,说不定还真有呢。” 胡三再一次看向白泽,白泽嬉笑着,随后和顾明带领胡三等人来到昨晚的河边,两台手推车仍旧放在那里。胡三站在河岸环顾四周,又看向白泽。 “你说的金银珠宝呢,要是敢耍老子。”胡三摸了一下腰间的枪:“老子当场毙了你。” 白泽指着河面:“宝物就在这河底,只要派几个人顺着绳子拉上来就好。” 警员们全都围了上来争抢着:“我去,我去。” “那你们都去,几个人在上面拉,几个人下水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警员挽起裤腿一窝蜂全涌了上去,顾明趴在白泽耳边询问。 “真的有珠宝?” 顾明说着,目光还不忘瞅向一旁的胡三。 白泽嘿嘿一笑:“等着瞧吧。” 然而,河里什么财宝也没有,有的只是七具小孩的尸体的。江源将尸体打捞上岸,并排摆在河边的草滩上。七具尸体一个个全都面色发白发青,眼球结膜充血,皮肤如同去壳的水煮蛋,周围还有小鱼小虾啃食着尸体,四处都是血迹斑斑。几个警员浑身湿透,大家全傻愣的看着尸体。胡三看了一眼尸体笑着,突然从腰间掏出枪对准白泽。 “珠宝呢,这就是你说的珠宝,妈的,把老子当猴耍是吧,真以为我不敢崩了你。” 白泽一脸的委屈和惊讶:“胡队长,我真不是有意要骗你,夜里眼盲,只看到一片白花花的东西,以为是藏在河里的金银珠宝,这荒郊野外的,怕捞上来被人给抢了,所以才一大早去警察厅通知你。”白泽说着看向顾明:“当时顾警官也在场,不信你可以问她。” 顾明怒视了白泽一眼,帮白泽元着谎言:“我们昨晚确实以为是金银珠宝,没想到会是死掉的小孩。” “行了,行了。”胡三强忍着怒气,将枪收回腰间,对着警员大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尸体装上车运回停尸房。” 警员们快速的将尸体装上车纷纷离开,河边只剩下白泽和顾明二人,顾明扭头看向一旁的白泽。 “你昨晚突然抱住我,就是不想我看到,怕吓到我对吧?” 白泽嬉笑着:“那是当然,作为天下间唯一帅气又暖心的男人,我怕你看到会做噩梦。” 顾明害羞的低下头:“哦,谢谢你啊。” “谢什么,走吧,还有很多事要等着我们去做。” 白泽离去,顾明欣喜的跟了上去。 七具男尸3 昏暗的停尸房内,仵作正仔细的检验着尸体,白泽、顾明、胡三等人站在一旁围观。仵作先是发现每具尸体的手指都有破损流血,有挣扎的痕迹,然后翻开尸体的嘴巴,嘴巴里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泥土。 “这七具尸体应该是上河村丢失的男孩,之前失踪的陈生是个驼背,不在这些人中间。” 顾明突然插话,胡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既然死在河里,那八成是淹死的,就按淹死的处理不就得了,何必搞得这么麻烦,非要来验尸。” “七个人同时淹死,这得多大的巧合;万一是剩下的两成呢,如果是被人杀害,我们就得找出凶手,将他缉拿归案。” 仵作又解开尸体身上的衣服,白泽眼尖,立马发现每具尸体的内衣上有黑红色的印记,走上前在一人的胸前的衣服上闻了闻;仵作又按压着每具尸体圆滚的肚子,随着每次按压,都会吐出脏臭的水来,几人赶紧捂住嘴巴。一切检查完毕,仵作走上前来汇报。 “这几具尸体,从外表看起来死了有好几天,除了手指头上有伤,身体其他地方再找不到伤痕,再加上肚中有积水,肯定是淹死的,而手指上的伤应该是掉下水,乱抓造成的,说不定也是鱼虾咬的。” “听到了吧,仵作都说是淹死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胡三一脸得意,顾明说不出话来,白泽却嬉笑着。 “这几个孩子是淹死的没错,但如果是掉进河里淹死的,为什么嘴里连个泥沙都没有?每个人胸前的衣服上为何又有朱砂和墨臭的味道?” “我也纳闷。” 仵作一脸疑惑,胡三瞥了白泽一眼。 “那你说说怎么回事?” “要我说,或许是被人抓住衣服按着头在水缸里淹死的。”白泽一边说一边做着动作:“嘴里当然不会有泥沙,身上也不会留下伤痕,手指上的伤也是挣扎时,在水缸边缘留下的,再加上每具尸体面色发青,眼睛布满血丝,更能说明这一点,然后再被凶手抛尸扔进河里,造成意外死亡的假象。” 仵作醒悟:“要是这么说,确实有这种可能。” “我说啊!做事不要这么较真,赶紧让人把尸体领回去完了,孩子家人肯定也挺着急,别硬给自己找罪受。” 面对胡三的不负责任,较真的顾明立马反驳:“既然这几个小孩有可能是被人杀死的,你总得查出凶手吧,万一又有其他小孩被杀呢?警察的职责不就是保护大家吗?” 胡三淡定的拍着手:“职责!说的好,说的好啊,警察的职责就是保卫人民,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处理不妥,也可以自己调查;作为警察厅的实习警员,这件案子既然是你发现的,那你就负责调查清楚。”胡三又看了看白泽:“你身边不正好有个帮手,他肯定能帮你侦破此案抓住凶手。 其他警员一脸嘲笑的样子,胡三带着手下离去。仵作瞅了瞅二人也跟着离去,整个停尸房只剩下白泽、顾明。顾明气的咬牙切齿,扭过头看向白泽。 “这件案子你必须帮我。” “之前你还说我是骗子来着,我现在凭什么要帮你?” 白泽露出趾高气昂的表情,顾明气的憋红了脸。 “那你说,怎么做才肯帮我?” “这个嘛,就看你的诚意了。” 白泽侧过脸双手交叉在胸前说道,没想到顾明一个巴掌扇了过去,白泽一把抓住顾明的手腕,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是让你亲我,不是让你打巴掌。” 白泽甩开顾明的手转身离去,顾明压抑着气愤的心情愣愣的站在那里。 “等一下。” 白泽停下脚步笑着装过身,顾明突然跑上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用手抹了抹嘴唇。 “这样可以了吧,这可是我的初吻。” 白泽一脸惊讶的看着顾明:“你吻得这么突然,我完全都没有感觉到,要不重新再来一次,我这下做好准备,吻这里。 白泽指着嘴巴,顾明气愤的握紧拳头,声音低沉的说道:“你是不是找死?” “我都做好准备了,你却不乐意了,那就欠着吧,等抓到凶手再吻也不不迟。” 顾明兴奋的大叫:“你答应了。” 白泽瞥了顾明一眼掏着耳朵:“听不懂人话吗?现在就渔民的嫌疑最大,我们先去找他问个究竟。” 房间内,白泽、顾明、渔民坐在桌前,妻子站在渔民的身后,渔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脸上仍是惊魂未定的的样子。 “人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 “我丈夫虽然有点贪小便宜,但他胆子很小,不可能做出杀人的事情。” 这时候,渔民儿子一脸委屈的跑了进来。 “娘,屎拉不出来,肚子憋得疼。” 渔民妻子蹲下来揉着小孩的肚子责怪:“让你平日里多喝水你总是不听,现在知道难受了吧。” 白泽:“给孩子喝点菜油润润肠子就好了。” “走,跟娘去厨房。” 渔民妻子领着小孩离开,两人看向渔民,渔民目光呆滞,好像回忆着什么。 清晨,天还未亮,白泽和顾明看见渔民咬着一个馒头从屋子出来,顺便在院子抓了一大把小鱼干出了门,拉着门栓关上门离开。 渔民一边走,一边将小鱼干扔向空中用嘴去接,接连两次没有接到,第三次直接摔了个狗吃屎。他起身摸了摸伤痛的膝盖,向前一瘸一拐的走去。 渔民来到河边,把剩余的小鱼干塞进嘴里,将木船推进河里上了船,白泽和顾明站在河边,看着渔民双手拉着船上的绳子,船向河中间滑去,渔网的一角露了出来,渔民一脸惊喜。 “哎~挺沉的,看来这次收获不小,等下拿到集市上,肯定能卖不少钱。” 渔民使出吃奶的劲将渔网拉了上来,随即七具小孩的尸体也露了出来,每具尸体都在河水的浸泡下变得发白发涨。 “死人了!” 眼前的情景吓坏了渔民,他连忙丢下手里的渔网,船只的一侧突然失去重力发生倾斜,渔民掉进了水里,但他很快就爬上了船,却突然惊叫着。 “幽灵!” 幽灵 白泽和顾明看向河面不远处,可以看到隐约站着一个白影,紧接着白影又消失了,渔民快速划船上了岸,穿过白泽和顾明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向自己家跑去。 太阳升起,天空渐渐变亮。白泽和顾明站在院子里,看着渔民妻子端着一盆水出了屋子,朝着大门口走去,刚准备开门,脸色苍白、浑身湿透的渔民却推门冲了进来。 “你怎么……” 妻子疑惑的询问着,渔民没有理会妻子,直接冲进了房间,紧接着小孩背着麻布书包从房间出来。 “娘,爹怎么了?” 渔民妻子摸着儿子的脸:“你爹没事,你快去上学吧,要听先生的话。” “嗯,知道了。” 小孩跑出了门,渔民妻子将水泼向门外快步向房间走去。 房间里,白泽和顾明看着躺在床上的渔民,渔民用被子将身体盖得严严实实,身体不住的浑身颤抖,妻子用毛巾帮他擦拭着脸上的水。 “他爹,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小心掉水里了。”妻子询问着丈夫,渔民没有说话:“那你睡会儿吧,睡醒应该就没事了。” 渔民妻子出了屋子将门关上…… 经过一系列询问,可以断定七个男孩的死跟渔民没有关系,渔民妻子将白泽和顾明送出门外,二人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渔民妻子一脸担忧的看着二人的背影喊道。 “大师,我丈夫没杀人吧?” 白泽回过头笑着:“不用担心,你丈夫没杀人。” 渔民妻子这才安心的进屋。路上,白泽向前走着,发现落在身后的顾明一脸心事,一个劲的嘀咕着。 “白影!白影!”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听到白泽的声音,顾明这才回过神发现白泽正看着自己,顾明嬉笑着走上前,又向白泽询问其案件的事情。 “没事!既然渔民没杀人,那这几个小孩的死,会不会因为家里得罪了什么人,被仇人给杀害的?” “刚好几家全都得罪了一个人,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白泽摸着下巴,顾明点点头:“有可能。” 白泽敲了一下顾明的脑袋:“有你个大头鬼。这得多大仇,能让一个人狠下心杀死七个孩子?你刚才不是听渔民说了吗,他在河边看到一个白影,现在最大的嫌疑就是这个白影。” “我们现在就去河边寻找线索,说不定凶手会留下什么痕迹。” 白泽又敲了一下顾明脑袋,顾明气愤的质问道。 “你怎么又打我?” “你觉得呢?线索是必须要找的,但总不能饿着肚子吧,从早上到现在我们还一点东西都没吃,难道你不饿吗?” 顾明摸着肚子笑了笑:“还真有点。” 田牛扛着锄头从田间回来,推开门将锄头放在院里靠墙的位置,紧接着便走进客厅的桌前,拿起壶往碗里倒水,发现一丁点水也没有,田牛将水壶气愤的放回桌上,朝里屋生气大喊。 “骰子,做饭的时候怎么没烧水?” 骰子一脸委屈的从屋子走了出来,背着手站在里屋的门口,呆呆的看着父亲。 “爹,我没做饭,家里没米了。” “一点米也没了?” 骰子摇头。 “还有没有其他吃的东西,能填饱肚子就行。” 骰子又摇着头。 “这不吃饭,哪有力气干活啊?”田牛无奈的在椅子上坐下; “爹,你去城里买点米吧。” “买米得要钱啊,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田牛愧疚的低下头; 骰子嬉笑着:“爹,我有钱。” 骰子从背后伸出手,手掌里放着两块银元。田牛先是惊讶,紧接着激动的跑上前去。 “骰子,你哪来的钱。” 正当田牛去拿骰子手里的银元,骰子突然握紧拳头,田牛疑惑的看着女儿。 “这是昨天我从顾明那里赚的,给你可以,但我怕你又拿去赌博。” “爹这次一定把米买回来,绝不会赌博,相信爹。” 骰子思索着这才松开手,看着田牛拿起银元放在嘴巴前吹了一下,然后又放在耳边听着声音。 “你在家等着,爹这就去买米。” 田牛说着走出客厅,骰子站在客厅门口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再次嘱咐道; “爹,不要拿去赌博,如果输了,我们就得饿肚子。” 田牛回头笑着:“不会了,你放心吧。” 看着田牛出了门,骰子快速的跑到院里,拿起靠墙的锄头,在院子的墙角挖了一个碗大的坑,从口袋掏出剩余的一枚银元扔进坑内,紧接着又将土埋上。 中午,街道人来人往热闹异常,一群人围在杂耍跟前看着,顾明也在向里面张望。 “有什么好看的?” “让我看会儿!” “那你看,我走了!” 白泽说着向前走去,顾明又傻笑着追了上来! “既然渔民是被人下了迷药,那你招魂的那些法术……” 白泽瞥了顾明一眼:“你想知道?” 顾明连忙点头:“嗯嗯!” 白泽从包里拿出秤砣停在空中。 “伸手接着。” 顾明伸出手,白泽丢开秤砣,顾明本以为很重,没想到超乎异常的轻,疑惑的在手上掂量着。 “怎么这么轻?” “那还拥吻,因为是用木头片做的,外面刷了一层铁砂,中间是空的,我在里面装了细沙,底下有一个小口。” 顾明确实发现秤砣下方有一个特别小的洞,白泽继续说道; “随着细沙慢慢流掉,秤砣就会变轻,会让人觉得真有什么东西附在了渔民的衣服上。” 顾明一脸惊讶:“那房间地面上的白烟呢?” “这个就更好解释了。”白泽笑道:“因为我在里面掺加了一些生石灰,夜里草丛上凝结露水,我们从河边回来,脚上自然也沾了露水,生石灰遇水自然升起白烟。” “我当时还很好奇,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骗人的。” 白泽冷哼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谋生手段,现在竞争多大!敲钟念佛跳绳的,摆个摊摊算卦的,挣个钱多不容易,我也得吃饭不是,也就趁机吓唬吓唬他们,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 顾明给了白泽一个白眼:“切,说穿了就是骗,拿好你的道具。” 顾明将秤砣塞给白泽,脸瞥向一边,刚好旁边盘腿坐在一个戴着黑圆眼镜、留着小胡子的瘦弱老头,举着一面写着‘算命’二字的旗子。 “姑娘,你被……” 还没等老头把话说完,顾明就直接一顿痛骂。 “被你妈个头,骗子,全是骗子。” “姑娘,你怎么骂人哪?” 白泽忍不住嬉笑,又连忙道歉:“先生,真是对不起,我这朋友今天刚好来那事,您担待着点。” “你才来事了!” “我听说瞎子算命最准。”白泽瞅着老头:“您真是瞎子。” 算命先生咧着嘴:“那还能骗你?” “我能瞧瞧吗?” 算命先生:“瞧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泽说着摘下老头眼睛,然后拉着顾明瞧瞧溜进人群,身后传来算命老头的喊声。 “小王八蛋,把我的眼镜还回来。” 白泽戴上眼睛看着顾明:“帅不帅?” “帅,帅死了。” “你也来戴戴看!” 白泽说着要给顾明戴上,被顾明一把推开:“我不要!” “试试嘛!” “都说了我不要,好傻。” 好色之徒 田牛进了城门,一边走一边絮叨着什么。 “不赌博,一定不赌博,买到米就有饭吃了,对,一定要买米,不能赌博。” 田牛嘴里说着,可经过赌馆门口时,耳边传来赌馆内的声音。 “大大大。” “小!小!小!” “开了开了”。 “大,我赢了,今天可真是好手气。” 好赌成性的田牛赌隐又犯了,他停在赌馆门口纠结着要不要进去。耳边响起骰子的嘱咐,田牛下决心向前走去,嘴里依然念叨着。 “赌博都是骗人的,不赌博,钱要留着买米用。” 田牛向前走了没几步远,突然又停下回过头看着赌馆,又看看手里的两块银元。 “要不稍微玩几下,说不定今天手气好会赢大钱,还能买些肉回去。对!肯定能赢。” 田牛表情坚定,大步向赌馆走去。 此时,眼睛戴在顾明脸上,两人在一个面摊前坐下,摊主急忙笑脸相迎。 “二位吃点什么?” “来碗面。”白泽见顾明还在张望,敲了一下顾明的脑袋:“你呢?” “我也来碗面。” “好嘞,二位稍等。” 摊主离开,顾明突然瞅着白泽的挎包一把拽过翻找着。 “你在找什么?” “我就想看看你都装了什么骗人的玩意?” 顾明拿出铜镜嬉笑着:“没想到你还挺臭美的,竟然随身带着镜子。” “不是臭美,之所以带着镜子,是为了时刻提醒自己,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 “真的,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勉强收下吧。” 顾明拿着铜镜照了起来,往上推了推眼镜,又往下拉了拉调整着。 赌馆门口,体型庞大、身高近一米八的田牛愣是被人从里面推了出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滚,赶紧滚出去。” 一个留着小胡子、衣着光鲜、戴着一定小圆帽的小老头站在赌馆门口,他是着赌馆的馆主,身后跟着两个体格强壮的保镖,小老头看着从地上爬起的田牛,田牛一脸的疲惫,眼球充满血丝,貌似好久都没有睡觉。田牛跪在地上祈求。 “老板,再借我点钱吧,我保证一定还你。” 馆主冷笑道:“我说田牛啊,赌馆可不是钱庄,今个就到这儿了,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等什么时候有钱了,我随时恭候。” 小老头转身进入赌馆,田牛从地上爬了起来,依依不舍的离开,挤进来往的人群中去。 “现在怎么办,钱输光了,米还没买。” 田牛一脸焦虑,在经过面摊时,白泽和顾明正吃着面,白泽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看得田牛的肚子也跟着叫了起来,顾明咬着筷子入神的想着案件,突然瞅到街上的田牛。 “田牛~” 顾明连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朝田牛摇着手:“牛大哥!” 田牛嬉笑着走了过来:“真巧啊顾明妹子,在这碰到你。” 白泽抬头看了田牛、顾明一眼:“你们认识?” 田牛憨笑着:“对,和顾明妹子见过一面。” 顾明:“牛大哥是上河村的,就是他们村丢失了小孩。牛大哥,你还没吃饭吧?” 田牛不好意思的摇头:“还没。” “坐坐,这顿他请客。”白泽拉着田牛坐下,朝摊主喊道:“老板,再来碗面。” “好勒!” “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泽看了看田牛,又疑惑的看着顾明:“我又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我请?” “没有为什么!牛大哥别理他,马上就来了。” “哎。”田牛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娘俩找到没?” “还没,但是找到那七个男孩了。” 田牛惊讶:“在哪找到的?” 白泽吃着面道:“河里,已经死了,就跟着面条一样,被水泡的白白的。” 顾明扭着白泽的胳膊,白泽痛的皱眉。 “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正吃饭呢。”顾明又看向田牛:“我们吃完面要去上河村调查,你正好可以帮上忙。” 田牛急忙点头:“一定,一定。” “您的面。” 摊主将面放在田牛跟前,田牛拿起筷子在衣袖上擦了擦,便开吃起来。 “牛大哥,你来城里做什么?骰子呢?” 白泽抬起头疑惑的看向顾明:“骰子又是谁?” 田牛停下筷子,一脸的委屈:“家里没米了,我本来是进城买米,可谁知钱让小偷给偷了,现在骰子还在家饿着肚子等我回去呢。” 田牛说着眼眶湿润了,连忙用胳膊擦了擦! 顾明嬉笑着:“没事的牛大哥,等会儿我们帮你买米,不能让骰子饿着肚子。” “谢谢顾明妹子。” 顾明用胳膊肘撞了撞正在吃面的白泽:“听到没,等会儿吃完面,帮田牛买袋米。” 白泽这下坐不住了,扔下筷子气愤道:“我已经请了他吃面,凭什么还要我帮他买米?你要是想做好人,你自己掏钱啊?” 白泽说完又继续吃了起来,顾明露出诡异的笑容:“你真的不买?” “不买,打死也不买。” 白泽语气坚定,埋头一个劲的吃面。 “不买算了,还说自己是天下间唯一的好男人,竟然要让一个美女饿肚子。” 听到‘美女’二字,白泽突然停住手上的筷子,疑惑的瞅了瞅四周,又看向顾明。 “美女!你说谁是美女,美女在哪呢?” 顾明装模做样道:“就是牛大哥的女儿啊,骰子长的可漂亮,可美了,不信你问牛大哥,那上门求亲的媒婆都快把门槛给踩平了。” 白泽又疑惑的看向田牛:“顾明说的都是真的?” 田牛一脸呆愣,顾明给他使眼色,田牛急忙笑着点头。 “对,是真的。” 得到田牛的确认,白泽沉浸在意淫之中:“美女!美女!” 白泽突然得意的大笑起来,快速吃碗面凑到田牛跟前:“岳父,我们现在就去买米,一定不能让骰子饿着肚子。” “岳父!” 顾明和田牛都被白泽突如其来的转变惊呆。 大街上,白泽、田牛肩膀上扛着的米袋和面带,顾明默默的跟在二人身后,白泽因为瘦弱气喘嘘嘘的样子,走起路来歪歪扭扭,一旁的田牛倒是看着不费力气。 “白泽兄弟,还是让我来吧,我庄稼汉,身体结实,扛两袋子没问题。” 白泽拍着胸脯逞强:“没事,这点小事难不倒我。岳父,你说骰子会喜欢我吗?” 身后,顾明撅着嘴小声嘟囔着。 “白泽,你这个死王八蛋,见色忘友的家伙,刚刚还说打死也不买,现在不仅买了米,连面粉也买了。” 顾明气愤的挥舞着小拳头,白泽猛的转过身愤怒的盯着顾明,田牛也跟着停下,顾明立马摆出一副笑脸。 “怎么了,有事吗?” “我警告你,别在我背后做小动作,给你说过的,我白爷可长着三只眼。” 顾明连忙傻笑:“没有啊!” 顾明嘴上笑着,内心却咒骂着白泽:“这丫怎么又知道,难道真长了三只眼?” 就在这时,一旁的小摊传来摊贩叫卖声。 “肉!新鲜的猪肉,小伙吃了有精神,女人吃了皮肤好。” 白泽之前还皱着眉毛,下一秒便嬉笑起来。 “你们等我会儿!” 白泽说着朝着肉摊走去,二人疑惑的看向白泽。 “老板,肉咋卖?” 顾明和田牛对视了一眼站在原地,没一会儿,白泽扛着面袋,一手提着一大块肉朝二人走来,还没到跟前就朝顾明喊着。 “顾明,快快快,帮我把猪肉拿着。” 田牛上前去接:“还是让我拿着吧。” “不用岳父,让顾明拿着就行,反正她也两手空空的。”白泽推开田牛,向顾明走去:“顾明,快点接着呀。” 顾明没好气的一把抢过:“好!我拿着!” 白泽扭头对田牛笑着:“多吃肉,对骰子的皮肤好,会变得光滑白皙,水嫩水嫩的。我们快走吧。” 白泽转身向前走去,田牛和顾明停在原地哀叹。见二人没跟上,白泽又回头大喊着; “你们快点走啊,别能让骰子饿着了。” “哦,来了。” 顾明和田牛答了一声跟上。 你绝对是恶魔 去往上河村的路边,白泽把面袋放在地上,只见他满脸的汗水的喘着气,田牛扛着米袋和顾明站在一旁看着,白泽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行了,累死我了,岳父,你家还有多远啊?” “马上就快到了,要不咱歇歇再走。” 顾明冷言冷语的讽刺道:“怎么能在这歇息,骰子要饿坏了,可是你白泽的责任啊。” “马上就到了啊!那好。” 白泽从地上吃的爬起,双手抓住米袋,紧接着一个用力,又把袋子扛在肩上。 “不歇了,别让骰子饿着。” 白泽扛起面袋向前走去,身后的顾明一个劲的偷笑。 “骰子,骰子美女。” 离大门还有二三十米的距离,白泽便扯开嗓子大喊。 “骰子美女,骰子老婆,你在哪啊,我们给你带吃的回来的。” 白泽朝田牛家大步走去,此时的白泽精神抖擞,之前的疲惫一扫而光,令跟在身后的田牛、顾明惊讶不已。 厨房,骰子踩着一根木墩站在案板前,单手握着一把大菜刀,熟练的切着竹篮里洗干净的野菜。忽然,外面传来白泽的声音。 “骰子,骰子美女,骰子老婆。” 骰子疑惑的看向窗外,放下刀出了厨房,向着大门前走去。 “骰子美女!” 白泽三人刚走到大门前,大门从里面打开了,骰子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白泽,白泽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身后的田牛叫着女儿的名字。 “骰子。” “爹,你买米回来了。” 白泽回头看了一眼田牛,又看了一眼骰子,肩上的面袋突然掉在地上,紧接着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人向后倒去。几人惊慌,田牛反应迅速,扔掉米袋跑上前将白泽接住。 “白泽兄弟!白泽兄弟!” 屋内,顾明、田牛、骰子三人围在床前,床上的白泽正处于昏死状态。 “牛大哥,他不会死了吧?” 顾明用手去探了探白泽的鼻子,又趴在白泽胸前听了听,整个人呆呆的看向田牛和骰子摇了摇头。 “他死了。” 骰子疑惑的看着白泽:“爹,他是谁?” 田牛没有回答,上前用力掐着白泽的人中,又快速的按压着白泽的胸部,但依然不见白泽醒来。 “白泽,你怎么就死了,你不是还要帮我抓住凶手吗?”顾明眼睛湿润了,他摇晃着白泽的身体:“喂,起来啊!” 骰子:“爹,既然都已经死了,那我们就把他埋了吧,直接埋在地里,就当给庄稼施肥了。” 田牛和顾明看了骰子一眼,这时,突然听到白泽隐忍的哽咽声,他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三人。 “你们这群没良心的,人家都是守孝三天过了头七才埋,我这刚死你们就要埋了我。”白泽憋着嘴转身面朝着墙壁,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哭着:“幸亏阎王爷可怜我,不愿看我白爷英年早逝,就把我又放回来了。你们这群大骗子,我的八块大元,我辛苦赚来的八块大元就这么没了。” 白泽一边说,一把装模做样的擦着眼泪。顾明忍不住笑了,擦了擦眼睛。 “别哭了,八块大元我会还你的。” 白泽扭头狐疑的看着顾明:“你这次没骗我吧?” “真的,我一定还你。” “不行,那我的辛苦费呢,你得还我双倍。” “好好好,我还你双倍。” “说定了啊。” 顾明点着头,白泽突然起身抱住顾明,将头埋在她的胸前抽泣着。 “那你还得赔我一个老婆。” 顾明不知道说什么,一旁的骰子嬉笑,白泽瞥了骰子一眼,骰子摆出鬼脸还了回去。 “你怎么像个小孩一样,赶紧起来了。” 顾明正要推开白泽,没想到白泽抱得更紧了。 “别动,让我再靠会儿,要是能再大点就更舒服了!” 闻言,顾明变得愤怒,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正要举起拳头去揍白泽,又收了回来。 “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跟牛大哥去那七个孩子家里报个信。” 顾明和田牛向屋外走去,走到门口时,顾明又回头怀疑的看了白泽一眼,又向骰子嘱咐着。 “骰子,他可是个大色狼,你离他远点。” 骰子嬉笑道:“知道了。” 顾明和田牛走出院子,又向大门外走去。屋内,骰子好奇的盯着白泽。 “你叫什么名字?是不是得病了?” “白泽,没得病,都是你爹和那个顾明害的,他们骗我……” 白泽话道口边又咽了回去。 “他们骗你什么了?” “骗我说你是个大美女,你爹还答应要把你嫁给我,我才帮他买了米面,肉也是我花钱买的。都是骗子。” “可是我爹说那些买米面的钱,都是他赌博赢来的。” “屁,你爹明明说他的钱被偷了。”白泽说着又哽咽起来:“那些可都是我辛苦赚来的,就这么没了。” 骰子看着白泽,片刻后红着脸低下头:“既然我爹答应你了,那我嫁给你好了,不过我今年才十岁,你得等我几年,等到我16岁的时候。” 白泽身体后倾,怀疑的瞅着骰子:“那可说定了,到时候不许反悔。” “不反悔。”骰子又支吾道:“就怕等我长大,你都老了。” 白泽突然嬉笑起来:“你放心,等你长大了,我白爷还是现在样子。” 骰子突然伸出手,白泽疑惑的看着骰子; “干嘛?” “聘礼啊!我嫁给你,你肯定要给聘礼的,就先给100块大元吧,我也不是什么恶魔,不会给你多要的。” 白泽目瞪口呆的看着骰子:“100块,你——你绝对是恶魔。” 街子,一群村民哭哭啼啼的将顾明和田牛围着。 “你是说,我家孩子在河里找到了。” “他咋样了,是不是,是不是……” 村民一个个哭泣哽咽着,顾明不知道如何是好,求助的看向田牛,田牛立马会意。 “大家伙别伤心了,孩子的尸体现在在警察厅的停尸房,顾警官就是前来通知大家,去的时候推上车,好把孩子的尸体拉回来。” 顾明想说什么,又忍住没说。 凤鸣桥 田牛快步走上前将门推开,顾明跟着走了进去,两人刚走进院子,骰子就从屋里跑了出来,将二人拦在院子里。 “白泽累了,正在屋里睡觉。” “哦,那就让白泽兄弟休息一会儿,也确实累到他了,我去烧点水。” 田牛说着跑进厨房,顾明将骰子拉到一旁。 “骰子,那个大色狼没欺负你吧?” “没有啊!”骰子摇头笑着:“我们来玩石头剪刀布吧,三局两胜。” “好啊,输了有什么惩罚?” “等会儿再告诉你。” 两人玩起石头剪刀布,第一局顾明赢了,她一脸高兴的样子,但第二、第三局,顾明都输了,表情立马变得委屈。 骰子激动道:“我赢了,只能算你倒霉。” “说吧,输的人有什么惩罚,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不要钱,为了不让我们两个成为情敌,到时候斗个你死我活,所以必须先分出个谁大谁小。”骰子嬉笑道:“但也不能因为你比我年纪大,就让你做大的,为了公平起见,最好的办法就是石头剪刀布,谁赢谁做大,输的人就做老二。” 顾明一脸疑惑:“等等,什么情敌?什么大的、小的、老二的,我完全听不明白。” “我已经跟白泽说好了,等我再长大些就嫁给他,聘礼分几次付,加上利息总共两百块;我看出来你也喜欢白泽,同是女人,我也不想为难你,在我长大之前就先便宜你了,可能你们两个会先结婚,为了以后不必要的麻烦,必须分出谁大谁小。”骰子继续道:“虽然男人都喜新厌旧,可就算你那时人老珠黄也不用怕,到时候我也长大了,绝对能看住他,那么从今天起,我是老大,你是老二。” 顾明目瞪口呆的看着骰子,气愤的握住拳头,转身就要朝屋里走去,骰子一把拉住顾明的衣服。 “我奉劝你一句,男人不会喜欢凶恶的女人,暴力只会火上浇油。” “放心吧,我不会发怒的。” 顾明傻傻的笑着,骰子目光突然变得犀利。 “看你违心的笑容,如果你是想独自占有,那我刚才的话就是对你下的战书。” 此时,顾明的脑袋嗡嗡作响:“这骰子简直是恶魔,简直跟一个人太像了……”顾明回忆着,突然想起老头家的厨房,顾明气愤的在白泽挥舞着拳头,白泽猛的回过头,让顾明不要在再急背后做小动作,并称自己长着三只眼睛。 街上,白泽扛着袋子往前走着,顾明在身后挥舞着拳头,白泽猛的转过身,顾明立马变成笑脸。 田牛家的院里,顾明回想着起白泽,又看着面前的骰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低语着。 “这两个人简直像亲生父女,都是地狱来的魔王吧?” 顾明随即又傻笑着:“怎么会,我没想独吞啊,你放心吧。” 骰子这才松开顾明的衣服。 “我去看看他醒来了没有。” 顾明说着慢慢朝着里屋走去,不时回头朝骰子笑着。 警察局队长室,胡三双腿搭在办公桌上闭着眼睛,用男女不同的腔调唱着粤剧《帝女花之香夭》,手在腿上打着节拍。 《帝女花之香夭》词 男:江山悲灾劫 感先帝恩千丈 与妻双双叩问帝安 女:唉盼得,花烛共谐白发 谁个愿看花烛翻血浪 我误君累你同埋葬 好应尽礼揖花烛深深拜 再合卺交杯墓穴作新房 待千秋歌赞—— 胡三正唱的入情,外面传来哭喊声,打断了他的雅兴。胡三睁开眼,将腿放了下来看向外面喊着。 “结巴——” 片刻后,结巴跑了进来:“队,队长,您叫我。” “外面怎么回事,这么吵?” “是,是那些死孩子的家人,他们来领尸体。” “那就让他们领了尸体赶紧回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警察厅死了人。” “知,知道了,我这就去赶他们走。” 结巴说着跑了出去。 下午时分,田牛带着白泽、顾明向上河段的断桥前走来,骰子也跟在他们身旁。 田牛指着十几米外的凤鸣桥:“那里就是了。” 桥下是浑浊的河水,几根断掉的柱子露出水面,河上的凤鸣桥拦腰折断,只剩下两头残缺的部分,桥的一头还拴着一根红绳子。一路上,顾明一直怒视着白泽。 “爹,你带白泽来凤鸣桥做什么?” “我们在寻找线索,想知道那几个小孩到底是怎么死的?” 几人走到桥跟前,看着垮塌的凤鸣桥。 顾明:“这桥怎么断了?” 骰子偷偷看了父亲一眼低下头; 田牛:“大家都说,那七个小孩过桥时,桥断了,所以掉河里淹死的。” 骰子急忙道:“不是的,他们的死跟凤鸣桥没有关系,那七个人和陈生哥先一起失踪的,后来桥才断了。” 白泽疑惑的看着桥头的红绳:“可是这新修的桥,怎么说断就断了?” “你从哪里知道是新修的桥?” “有钱人家的女孩就是太笨了,连这都不知道。”骰子瞥了顾明一眼,指着桥头的红布:“一般修桥、盖房时,大家都会在梁上栓个布条,这布条的颜色这么鲜艳,肯定是刚栓上去没多久。” 白泽继续补充道:“再看这桥身的木头,虽然都是旧木头,但几乎没有腐蚀的痕迹,就能说明是新修的。” 顾明气愤的指着骰子和白泽:“你们两个合起伙欺负我。” 白泽和骰子得意的击了个掌。 田牛憨笑着:“这桥确实新修没几天,是我跟着一起修的。” 顾明气的瞪眼:“好啊,你们三个都欺负我,如果这桥是新修的,肯定用的是次等木料,因为不结实,所以没怎么用就垮塌的。” 田牛:“顾明妹子,修桥就是为了方便耐用,用的可都是上等的松木料,少说用个十几年应该是没有问题,可怎么就……” 白泽走上前在桥头查看,他发现桥头安装了一个竹子机关口哨,白泽摸着木头上的断口沉思道; “就怕这桥不是自己断的,而是被人故意弄断的。” 白泽刚说完,骰子又丑了父亲一眼,突然抱着肚子蹲下。 “爹,我肚子疼,我们回家吧。” 顾明凑上前:“骰子,没事吧?” 骰子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刚才吃肉吃太多了。” 田牛不好意思的看向白泽和顾明:“白泽兄弟,顾明妹子,那我先带骰子回去,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尽管来家里找我。” 白泽仔细的检查着:“我们两个就可以了。” “骰子,来,爹背你回去。” 田牛蹲下身体,骰子爬上了背离开。 顾明朝骰子挥着手:“骰子,多喝点热水。” “知道了。” 骰子摇手笑着,扭过头脸色又变的低沉下来。 骰子和田牛的身影刚消失,顾明上前一把抓住白泽胸前的衣服。 “白泽,你这个死王八蛋,对骰子做了什么?” 白泽挣脱开顾明,疑惑的看着她:“什么做了什么?我这衣服可是新的,别被你弄坏了。再说,她一个小孩,你真以为我变态啊?” “你就是变态,不然骰子为什么说等她长大嫁给你?” “切,我当是什么事情,原来是这个,你吃醋了?”白泽嬉笑的看着顾明。 “鬼才没吃醋,我这是在审问你,请你老实交代。” “因为啊!田牛表面上看起来挺老实的,其实就是个赌鬼,每次把钱都输的精光,老师让骰子挨饿。我那是逗她玩玩,没想到她竟然当真了。” 听到白泽的回到,顾明愣住了,又回想起之前和骰子相遇时的情景,确定白泽没有骗她,又看着白泽试探的询问; “是不是骰子也骗你钱了?” 白泽没有回答,看着桥沉思道:“如果我没猜错,这桥是被人故意弄断的,桥柱在水下,你去检查一下。” 顾明急忙退后,摇头笑着:“不行,我不会游泳,水这么深,我跳下去肯定会淹死,要不你下去?” 白泽嫌弃的看了一眼顾明,从地上捡起一个小石块扔进河里,扑通一声便消失了。 “看着是挺深,那我下去。” 白泽深吸了一口气便跳进了河里。 凤鸣桥2 田牛背着骰子走进屋子,拉开床上的被子,将骰子放到床上,然后帮她脱掉鞋子盖好被子。 “骰子,肚子还疼吗,睡一觉就好了。” “爹,你别去凤鸣桥了,我上午挖的野菜有点少,你能再去挖点吗?” 田牛:“好,你躺着,爹这就去。” 看着父亲离开,然后又听到开门关门声,骰子掀开被子下了床,在柴房找来一根麻绳,又拿着绳子跑进屋内,掀开褥子藏在下面。 田牛蹲在野外的草地上,旁边放着一个篮子,篮子里已经装了一半的野菜。 “要是被他们发现就惨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田牛突然停下来嘀咕着,然后提起篮子向远处跑去。 顾明站在岸边等待着,白泽在河里查看着断掉的木桩;突然,白泽被一个什么东西绊倒,整个人扑入水中。顾明站在岸边惊慌,田牛坐在不远处偷偷看着,脸上的表情变得惊慌。岸边,顾明朝着水面大喊。 “白泽,你有没有事?白泽……” 水下,白泽趴在一个石头堆上,手摸着膝盖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几块石头顺着他爬起时滚落下去,石块下面露出红色的衣角。紧接着,白泽拿开几块石头,一个女人惨白的脸露了出来。 “白泽,你还活着吗?白泽?” 顾明正喊着,白泽从水里冒出头来。 “别叫了,我还没死。” 白泽看了一眼水下,一脸心事的向岸边走来。 傍晚的河岸边,白泽和顾明呆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浑身湿透的白泽不禁打了个喷嚏,顾明在一旁搭起树枝正在笨手笨脚的生火。 “真的不用回客栈换件衣服吗?” “不用,我们在这里等着,砍桥的人说不定还会出现。” “怎么可能会再来。”顾明正说着火点着了,她惊喜的尖叫着:“白泽,火着了,我把火点着了,你赶紧把湿衣服脱了烤烤。” 白泽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道:“昨天夜里下过雨,我刚才查看桥柱的时候,发现露在水面外的两根桥柱,一根断口是湿的,而另一根却是干的,有新砍过的痕迹,这就说明凶手来过不止一次,所以我们今晚要守在这里。” 白泽光着膀子,身体不住的打颤,躲在暗处的田牛嬉笑着离开。 “傻瓜还会再来。” 田牛提着菜篮子回家,骰子正在客厅的桌上喝粥,见父亲回来,骰子忙起身从父亲手里接过篮子。 “爹,给我吧,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田牛憨笑着:“这还不怪你,把附近的野菜都挖完了,害得我跑老远才找到这些。” “我去给你盛碗粥,你等着。” 骰子笑着提起菜篮子跑了出去,田牛在木盆洗了一下手,在饭桌前坐下,骰子端着一碗粥放在桌前,田牛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喝着。 “爹,白泽和顾明他们回去了吧?” “哦,我挖野菜的时候,老远听他们说要在桥边露宿一晚,说是要守株待兔。”田牛说着大笑起来:“我看他们俩个是傻,凶手犯了案怎么还会再去那里。” 田牛又端起碗大口喝了起来,对面的骰子却皱起眉头,眼神看向屋里的床。 河岸边,顾明看了一眼颤颤发抖的白泽,挪动着身体悄悄的挨住白泽。 “要是冷可以挨我紧点。” 白泽嬉笑道:“要是能抱着你,肯定就不冷了。” “想得美。” 顾明白了他一眼,两人沉默片刻,顾明突然疑惑的开口。 “之前失踪的男孩陈生和他母亲刘娥还没找到,现在又多出七个男孩溺亡的案子,我现在脑袋一片混乱,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突然就想着要当警员,如果后面真破不了案,我肯定会被那帮人赶出去。” 白泽拿起棍子拨动着火堆:“有我帮你呢,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顾明欣慰的笑了,将头靠在白泽的肩上。 深夜,黑暗的屋子,躺在床上的田牛呼呼大睡。一旁,骰子悄悄的从床上爬起,在褥子底下拿出绳子下了床,用绳子将父亲捆绑在床上。紧接着,骰子又悄悄的走出屋外,来到院子墙角,双手紧握着锄头把,朝着自己的额头撞去,但在快要撞上的那一刻,她又吓得停下了。 骰子看着锄头把深呼吸着,然后猛的撞向自己的额头,血从骰子的额头流了下来,骰子用手摸了一下额头看了看,然后用衣袖擦掉走进客厅,将躺椅搬进屋子,然后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被子铺在躺椅上,将整个人包裹起来,安稳的睡去。 夜里,波光粼粼的河边,白泽和顾明隐蔽在暗处,面前的火堆快要燃尽,几件案子的压力让顾明早已疲惫不堪,靠在白泽肩膀睡着了。白泽趁着顾明睡着抱住顾明,发现她长的挺漂亮,正打算从衣领处偷看;突然,一阵风吹过,凤鸣桥上的机关口哨响起了,白泽扭头看向桥头。 屋内的床上,田牛的身体开始颤抖,脸上冒起了汗珠,嘴里不断的说着梦话,貌似做了噩梦。 “不要,不要过来。” 田牛的声音惊醒了骰子,骰子用被子蒙住自己,露出双眼惊恐的看着父亲。突然,田牛睁开眼想要从床上起来,但身体却被绳子紧紧的捆绑着,不管他使多大劲,都无法把绳子挣脱开来。 风穿着桥上的机关,空气中回荡着悦耳的哨声。隐蔽处,顾明靠在白泽的肩上,面前的火堆已经熄灭,灰烬冒着白烟。白泽已经穿上了衣服,他的双眼不时查看着周围的情况,回头看到顾明的口水滑落在了自己肩膀,一脸温柔的看着顾明笑了笑,并用一只手搂上顾明的身体。 清晨,几只鸟儿在空中飞舞名叫,白泽和顾明相互依偎在一起正在沉睡。顾明突然从噩梦中惊醒,她环顾着四周,寒气使她打了个冷颤,顾明摇晃着一旁的白泽,白泽还在酣睡。 “猪头,醒醒!” 白泽也跟着醒来,揉着眼睛,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 “白泽,昨晚凶手来了没?” “好像没来。” “没来!那你害我在外面待了一夜。” 顾明拧住白泽的耳朵,白泽露出痛苦的表情。 “哎呀!放开放开,这有什么不好,浪漫的夜晚,一对俊男美女在林间幽会,那情景多美;你再闻闻,早晨的空气多清新,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你有什么好抱怨的。” 顾明松开了白泽的耳朵,没好气的问道:“那现在呢,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在这里守吗?。”顾明又瞅了瞅四周:“这里除了鸟叫,连个鬼影都没有。” 白泽疑惑的挠着头:“难道是我猜错了?” 噩梦 屋里,田牛还在睡觉,骰子端着一盆水进来放在地上,走到床前摇晃着父亲。 “爹,起床了。” 田牛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打着哈欠。 “爹,洗脸水放这,骑出去做饭了。” 骰子正准备转身,田牛突然发现了女儿额头上的伤。 “骰子,你脑袋上怎么流血了,谁欺负你给爹说,爹揍他一顿。” 田牛急忙下床拉住骰子,看到女儿额头上的伤握紧拳头,骰子低下头去。 “没事,不小心磕的。” “骰子,你是不是不敢说,别怕,爹保护你。” 骰子摇着头:“爹,真的没有,就是,就是……” 骰子支吾着,外面传来白泽的声音。 “骰子,开门了。” “爹,白泽他们回来了,我去开门。” 骰子说着跑了出去,白泽和顾明站在门外,白泽正拍着门栓。 “骰子,快开门,我好饿。” 门开了,骰子从里面飞奔出来,将白泽抱住,一旁的顾明惊呆。 “白泽,你是来找我的吗?”骰子歪头瞥了一眼顾明:“她怎么也来了?” 顾明假笑道:“我不能来吗?” 白泽摸着骰子的脑袋:“我们两当然是想你才来看你的,先放开我,你爹呢,还没起床吧?” 骰子放开白泽,拉着白泽的手向里面走去。 “我爹已经起床了,正在屋里洗脸呢。” 几人在客厅的桌前坐下,田牛刚好笑着出来。 “白泽兄弟,你们这么早就来了?” “你们等一会儿,我先去做饭。” 骰子嬉笑着跑向厨房,突然回过头看着顾明。 “顾明,你来帮我好吗?” 顾明疑惑道:“为什么要我帮忙?我又不会做饭。” “不会做饭总会切菜吧,难道你想吃白食?” 白泽一脸得意:“听到没有,想吃饭就得动手,赶紧去吧。” “那你呢?” 骰子:“白泽和我爹坐在这里就好了。” 骰子跑回来拉住顾明向外走去,顾明一脸鄙视的回头看着白泽。 光线从窗户投射进厨房内,顾明站在案板前,双手高举大菜刀,看着案板上洗干净还淋着水的野菜屏息凝视。一旁的骰子给锅里添着水,然后在灶台前坐下将火点燃。 “你在看什么,菜里有虫子吗,如果真的有虫子,就当加点肉了。” 顾明扭过头看着骰子,骰子嬉笑着。 “快点切,等会儿把切好的菜用面粉拌一下,然后蒸了吃。” “好好好,我马上切。” 顾明喘着气,突然大吼一声:“我切,我切切切,来啊,看我剁碎你们,切菜真好玩,我切切切切……” 顾明用力快速的剁着野菜,嘴巴里发出狂笑,一旁的骰子恐惧的看着她。 客厅内,白泽闭着眼坐在桌前,双手按压着太阳穴,对面的田牛好奇的看着他。 “你们在凤鸣桥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什么也没发现,就知道桥是被人砍断的。” 田牛憨笑着,又假装疑惑:“哦,可好好的桥,为什么要砍断呢?知道凶手是谁吗?” “凶手应该就是这个村子里的,等了一夜,什么也没等到,所以才一大早来你家。”白泽突然停下来,抬头看向田牛:“你没有把我们调查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吧?” 田牛急忙摇手:“没有没有,就我和骰子知道。” “天黑黑,天黑黑,贪玩的孩子又没睡;我来找,你来藏,七个小孩捉迷藏。一藏柜子里;二藏床底下;三用窗帘挡;四躲进厨房;五六在一起;第七没处藏……” 厨房内,骰子边烧着火边唱着童谣;案板前的顾明放下刀,做了一个运气的动作,看着案板上被剁的粉碎的野菜一脸兴奋。 “我已经切好了,下来要干嘛?” 一旁,正在烧火的骰子站起身,看着案板上的野菜沫一副苦瓜脸。 “怎么样,怎么样,切成这样可以了吧,要不我在切一下,没想到切菜这么好玩。” “不用了,你切的已经够碎了,再切就成菜泥了。” “下来是不是要用面粉拌一下。” “嗯,下来加两碗面粉进去。”骰子从一旁拿过来一个木盆,将菜全部装进木盆,端着木盆来到面缸前,用里面的碗舀了两碗面粉。“然后,再加点水进去。” 骰子又放回到案板上,拿着瓢舀了一点水倒进木盆。 “好了,你再把它搅拌均匀。” “交给我。”顾明挽起衣袖,大叫一声开始快速的搅拌。“一个小孩,我拌拌拌,两个小孩,我拌拌拌——” 骰子大笑:“你乱改我的歌谣。” 顾明回过头嬉笑:“对不起,对不起,我随口就唱出来了,我想想怎么唱的来着。” 顾明用沾有面粉的手去摸下巴,一旁的骰子嬉笑。 “哇哈哈,哇哈哈,太晚回家挨妈妈骂;我找你,你找他,不要把谁给落下。” 顾明尖叫:“呀!记起来了,这次保证唱好。一藏柜子里;二藏床底下;三用窗帘挡;四躲进厨房。” 顾明得意的嬉笑,边唱着歌边拌着木盆里的菜,骰子也加入了合唱。 “五六在一起;第七没处藏。啊呀呀,啊呀呀,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小孩都躲藏,剩下的小鬼谁在当?” 顾明:“骰子,这是你编的吗?简直太好听了…… 客厅,白泽、顾明、田牛、骰子四人正坐在桌前,因为菜切的太碎,白泽半天没夹起来。 “谁切的菜,这么碎,让人怎么夹啊?”白泽抱怨的看向顾明:“是不是你,不用我猜,一定是你。” “是我切的又怎么样,又没人强迫你吃,而且我还给菜里下了毒,你最好别吃,吃了肯定毒死你。” “呀!好狠毒的女人。” 田牛嬉笑着端起菜盆子:“哪能呢,顾明妹子说笑的。吃吃吃,不吃菜光吃饭多没味道。” 田牛给白泽粥碗里倒了一些,白泽端起碗大口喝着,骰子连忙凑上去。 “白泽,粥好不好喝?” “好吃,骰子做的饭菜真是太棒了。” 骰子得意的嬉笑,白泽突然瞅见骰子额头上的伤,伸手去摸:“骰子,你额头怎么了?” 骰子推开白泽的手:“没事,不小心在厨房的门框上磕到的。” “门框上怎么会撞成这样,是不是你爹打你了。” 田牛正端着菜盆子给顾明和自己碗里倒菜,突然被白泽抓住手腕。 “田牛,是不是你打了骰子。” 田牛连忙辩解:“没有没有,骰子是我女儿,我怎么会无缘无故打她呢?” 白泽嬉笑着:“那你手腕上的勒痕是怎么回事?” 几人看着田牛手腕的勒痕,田牛也是一脸惊讶。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 “真不知道?” 白泽看向骰子,骰子抿了抿嘴唇。 “好吧,你先放开我爹,我告诉你。” 白泽将田牛放开,几人又看向骰子,骰子摸了摸额头。 “我爹昨晚做恶梦,不小心用拳头打的,我怕他再打我,然后用绳子把他手脚捆着,好了,我说完了。” “原来是这样啊”白泽嬉笑着看向田牛:“做恶梦,什么样的噩梦?” 田牛和骰子对视了一眼,嬉笑着摇头:“不记得了。” 唱片机 客厅,餐桌上放着空碗,四人舒服的摸着肚子。 “吃饱了,可以美美的谁睡上一觉。” “睡觉!”顾明疑惑道; “不然呢!昨晚几乎一夜没睡,我现在都快要困死了。”白泽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那凶手呢,不查了?” “不要着急嘛,等我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我们再去找凶手。这两天就住在田牛家里,有他帮忙,肯定能很快抓到凶手。” 面对白泽突如其来的决定,田牛有些惊讶。 “你们要住在我家。” 顾明也是有些疑惑:“不回客栈了?” “不回,不回,客栈多不方便,还得花钱。”白泽看向田牛:“田牛,你是不是不欢迎我们住下。“骰子,我可以住下来吗?如果你们说不行,那我就只好把米和面都背走了,那可是我辛苦赚钱买的,不能白费了。” 白泽又询问着骰子,骰子看了父亲一眼低语道。 “可是我们家只有一张床。” “没事,晚上你和顾明睡床,我和你爹睡柴房。” “我不要和顾明睡,和陌生人我睡不着。” “我还不想跟你睡,省的我到时候还要给你把尿。” 顾明朝骰子做着鬼脸。 “那我和顾明睡柴房总可以吧?” 白泽一手搭在顾明肩上,顾明立马将他的手打开。 “别想占我便宜。” 田牛憨笑道:“怎么能委屈顾明,再说你们俩睡一起也不合适,还是让顾明和骰子睡床,我跟你睡柴房。” 骰子皱着眉,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爹!” “骰子,听爹话,不要耍小孩子气。”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去睡觉喽。顾明,记得帮骰子刷碗。” 白泽说完起身朝房间走去。 桃源乡客栈,田牛、麒麟等人围在柜台前,任菲坐在柜台后面,众人好奇的看着獬豸从布袋里拿出一个黑箱子。 “快点啊,怎么还没好?” 獬豸嫌弃的看了麟一眼:“别催,马上就好,都别挤啊。” 獬豸抖了抖布袋塞在胸前的衣服里,又从黑箱子里拿出一台手摇留声机放在台面上,麟推着身后簇拥的人。 “别挤,小心掉下去。” 麒举起手里的镰刀,目露杀气的恐吓着众人:“杀了你们。” 众人纷纷露出恐惧后退,奎牛一脸疑惑的看着留声机。 “獬豸老头,这玩意真能响啊?” “那当然,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不就一个唱片机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众人闻声回头,重明鸟独自一人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他的药箱和两根大针武器,他端起小酒盅一饮而尽。 “你们这帮大老粗,好像以为自己发现什么稀奇玩意儿了。我之前在外国医生朋友哪见过,人家那是带电的,这个还用手摇,多麻烦。” 獬豸瞥了重明鸟一眼:“滚一边去,你知道什么,我这个走到哪听到哪,那才叫方便。” 獬豸将一张黑胶唱片小心翼翼的放在底座上面,摆好针头,然后轻轻的摇着,随后响起了莫扎特的《小夜曲》,众人惊讶。 獬豸一脸的得意:“怎么样,不错吧,这首曲子叫《小夜曲》,莫扎特听过没?” 众人摇头! 夔牛:“獬豸老头,这个是你发明的吧?” “要叫发明家,别叫名字,你们这群人总是记不住。” 奎牛挠着脑袋:“好好好,发明家,那这是你发明的吧?” “嗯——”獬豸支吾嬉笑道:“对,是我发明的,不过跟另一个外国人一起发明的,好像叫爱什么生来着。” 獬豸大笑,突然瞧见一旁重明鸟鄙视的目光。 “其实吧,是我指导他发明的,我这人不爱张扬,所以大家都只知道他的名字。” 獬豸又偷偷看了一眼重明鸟,重明鸟鄙视的吐了吐舌头,獬豸赶紧扭过头去。 “麒,你来摇。”獬豸拉过麒,麒开始摇着唱片机,獬豸冲任菲招着手。 “老板娘,你出来一下。” “找我做什么。” “你出来就知道了。” 獬豸憨笑着跑进柜台,拉着任菲站起身来,两人来到客厅中间,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獬豸,獬豸弯腰做出一个邀舞的姿势,任菲愣了半天没做出反应,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 獬豸拍了一下脑门:“忘了,你们不知道,这在国外表示男方邀请女方跳舞,老板娘,能请你跳支舞吗?” 麟拍手大叫:“好啊!好啊!” “又没问你。”獬豸白了麟一眼,又看向任菲:“老板娘,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可是这西方的舞我不会跳啊。”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把手给我。” 任菲轻轻抬起右手。 “不是这只手。”獬豸抓住任菲的左手:“然后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 任菲搭上手,獬豸用手搂住任菲的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重明鸟气的握住武器。 “你个死老头,要是敢对老板娘打什么歪主意,我废了你。” “生那么大气干嘛,小心把舌头咬掉,只是跳支舞而已;老板娘,这叫交际舞,很简单,你只要跟着我移动步子就行了。” “嗯,我试试。” 獬豸带着任菲跟着节奏跳起舞来:“1、2、1、2、……” 这时,凤走进客栈,麟激动的大叫着。 “凤哥哥来了。” 众人望向门口。 “牛哥,帮我拿着。” 麟将镰刀武器交给夔牛,向凤跑了过去。 凤看了一眼獬豸和任菲。 “你们在做什么?” “凤哥哥,獬豸老头他——” 獬豸扭头怒吼:“叫发明家!” “知道了。獬豸老头带来一个洋玩意。”麟指了指麒手摇的唱片机:“就是那个,还能发出好听的声音,然后他们在跳舞,我们也跳吧。” 麟笨拙的拉着凤的手放在自己腰上,麒快速的冲了过来,音乐也跟着停止。 麒期望的看着麟:“麟,我跟你跳。” “我要先跟凤哥哥跳舞,等一下换你,你快去让那个东西响起来。” 麒丧气的走到柜台前,目光一直看着凤和麟二人,突然,麒把镰刀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声音低沉的说道:“你去摇。” “好好好!你把镰刀放下,我摇就是了。” 那人乖乖的去摇唱片机,音乐又响了起来,身边的其他男人都两人一对跳起舞来,大家一个个动作古怪,因为肢体不协调,经常踩到对方的脚。 “你看着点,踩到我脚了。” “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注意点。” “哎~这舞跳着还真不错。” 柜台前只剩下垂头丧气的男子,还有一脸羡慕的夔牛和生气憋嘴的麒。 夔牛憨笑着看向麒:“麒兄弟,要不咱两一起跳怎么样?” 麒扭头嫌弃的看了一眼夔牛:“我拒绝,我要跟麟跳,你去找鸟叔。” 重明鸟气愤的看着獬豸,獬豸朝重明鸟得意的吐着舌头,夔牛跑了过来,将两件武器放在重明鸟的桌上。 “鸟叔,我们也来跳吧。” “我不跳,要跳你跳。”重名鸟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来吧,来吧,你害羞了不成。” 夔牛拉着重明鸟走向中间,重明鸟挣扎着。 “我说了不跳,别拉我。” 夔牛将重明鸟的小身板整个抱起轮了起来,重明鸟大叫着。 “夔牛,我的骨头要被你摇散了,快放我下来。” “不行,你非得跟我跳。” “夔牛,你个混蛋啊!” 众人看着夔牛了重明鸟二不禁大笑;柜台前,麒瞅着凤和麟皱着眉头,一旁的男子嬉笑着凑了过来。 “麒,要不你先摇,也让我享受享受,等会儿你和麟跳的时候,再换我也行!” 麒头也不回,直接将镰刀举起。 “杀了你。” “我说笑的,我说笑的,你别生气。”男子连忙摇着手,丧着脸继续摇着唱片机:“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要受这份委屈。” 杀了你(年前最后一章,推荐收藏,年后见) 客厅里,顾明和骰子无所事事的趴在小方桌上聊着天。 “你爹为什么给你起名叫骰子。” “我爹喜欢赌博啊,可他说自从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就再也没赢过。” “那你平时一个人也这么无聊吗?” 骰子:“也不是很无聊!除了挖野菜,闲着的时候会抓虫子玩,然后把两只虫子放在碗里,让它们互相打斗,不过经常这样也会很无聊。” 顾明瞥了骰子一眼摇了摇头:“抓虫子,还是算了吧,看到那些就浑身痒痒,有没有其他好玩的事情。” “有啊!去人家地里偷苞米或者挖地瓜烤着吃,那味道可香了,我现在想着都流口水。” 顾明突然来了精神:“我超喜欢吃烤苞米和烤地瓜,那我们现在就去偷,多偷点,苞米还可以煮着吃,地瓜也可以蒸着吃。” 骰子抬头白了顾明一眼:“你是不是经常吃不饱?” “没有啊,我每次能吃多少就吃多少,绝对不会饿着自己。” “那为什么我总觉的你很傻,好像脑袋缺营养,没有发育好!” 骰子一脸疑惑的看着顾明,顾明气愤的在骰子脑袋上敲了一下。 “我又哪得罪你了,拐着弯骂我。” 骰子哀声叹气:“唉~不是我要骂你,是你自己太笨了好吗?现在都不是收获的季节,哪来的苞米、地瓜让你去偷,就算真有,你肯定也是第一个被抓住。” 顾明憋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内心却忍不住暗骂。 “什么啊?又被着这小屁孩教训一顿,等哪天我抓住你的小辫子,看我不折磨死你,对了,还有那个白泽,你们给我等着。” 顾明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刚好被骰子瞅到。 “你要是想着怎么报复我,放心好了,我不会被你抓住什么把柄的。” 顾明身体趔到一边,目瞪口呆的看着骰子。 “简直是太恶魔了,为什么连我想什么都知道,这小屁孩会读心术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应该是我不小心露出什么破绽了。” 顾明突然露出笑脸,但桌下的拳头却握的更紧了:“怎么会,我哪有想要报复你,再怎么说我也是大人,怎么会欺负一个小孩呢,我是在想啊……” 顾明瞅着骰子破旧的长衣服。 “在想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了,跟我来。” 顾明说着起身向屋子走去,回头朝骰子摇了摇手,骰子跟了上去。两人捂着嘴巴走进屋子,白泽正在床上埋头睡觉,顾明小心翼翼的从白泽口袋偷了一块银元出来,骰子指着顾明要说话,顾明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指了指外面,两人又蹑手蹑脚的走出屋子。两人来到院子,骰子拉住顾明。 “你叫我去竟然是要偷白泽的钱?” “就当借他的,以后还给他便是了,再说,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 骰子一脸不解的样子,顾明点了点头。 “看你穿这身破破烂烂的衣服,想不想换一身新的?” 骰子有些激动:“当然想了。” “那就走吧,这一块银元应该购买一件小孩衣服了。” “万一不够呢,你等等。” 骰子跑向院子墙角,用手将之前埋下的银元挖了出来,骰子兴奋的朝顾明晃着手里的银元。 “一块不够,两块应该够了,肯定还有多余的,剩下的我们买些零食吃。” 卧室,床上的白泽还在沉睡,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白泽突然睁开眼睛快速起身出了屋子。 河岸边,田牛向四周打探了一下,见周围没有人影,便从河里将刘娥的尸体拖上了岸。 一块杂草丛生的荒地,田牛正慌慌张张的挖着坑,他停下来喘着气看了一眼脚边刘娥的尸体,用衣服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又继续挖着。躲在草丛中的白泽笑了笑离开。 傍晚,任菲推开闺房的门,和任菲走进屋子。 “喝茶吗?” “不用了,我坐坐就走。” 二人在在桌前坐下,任菲瞅了一眼旁边的凤。 “那趟活麻烦吗?” “什么?”凤向着什么有些走神。 “白泽接的那趟活,去两三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哦,可能他还有点私事要处理。” 任菲嬉笑道:“他不会又去招惹哪个女孩了吧?” 凤看了一眼任菲没有说话。 “你来找我什么事?” “等白泽回来,同行的应该还会有一个女孩,你不要为难她。” 任菲疑惑的看着凤:“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你后面会知道的。” “哦,你还没有把凰的事情告诉白泽?” 任菲看着凤,两个人沉默着。 客厅,留声机播放着柴可夫斯基的《圆舞曲》,之前的那名男子依旧摇着唱片机。 “麒,我说咱们……” “杀了你。” 还没等男子把话说完,麒的镰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男子只好乖乖退回去。 “我这是?”男子一副要哭的样子:“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要受这份罪啊!老天爷,我做错了什么!” “快点、快点。” 重明鸟被麟拉着来回摇晃跳舞,重明鸟一脸哀怨的喘着气。 “姑奶奶,你换别人吧,被你这么一直折腾下去,我这条老命恐怕就没了。” 重明鸟挣脱开麟向客桌走去,麟站在原地气愤的瞪着重明鸟。麒抓住机会,快速跑到麟跟前哀求着。 “麟,现在可以换我了吧?” “时间还早呢,我还要跟牛哥跳舞,等下换你。” 夔牛正和一个人跳着奇怪的舞步,麟走上前去推开对面的人。 “你休息一下,让我跟牛哥跳。” 夔牛:“好!” 麒也跟着凑上前:“牛哥,你也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夔牛憨笑着:“我不累,我还精神着呢,你看。” 夔牛抱着麟的身体抡了起来,麟兴奋的大笑着。 “哇!飞起来了。” 麒又沉着脸走到重明鸟的桌前坐下,目光怒视着夔牛。 柜台前,男子哀叫着:“我胳膊都快痛死了,这些人都跳了一天,怎么还这么大精神,这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夜里的山上,猫头鹰和虫鸣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山顶,除了小木屋窗户亮着的等外,什么也看不见。屋内,凰闭着眼睛的躺在床上,凤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用手抚摸着妻子的脸庞。 白泽和田牛坐在客厅的小桌前,白泽双手捶打的桌面。 “吃饭!吃饭!吃饭……” “白泽兄弟别敲了,他们马上就好了。” “我不管,我好饿,我现在就要吃饭,吃饭,吃饭——” 白泽突然停下来看着田牛:“修桥的时候,有没有人来闹事?” 田牛憨笑道:“修桥那是为了大家方便,造福的事,怎么会有人来闹呢?” 白泽沉思着:“那倒也是,你今天下地去了?” “对,这不是前天刚下了雨,松松土好种庄稼,中午回来见你还在睡,就没让他们叫醒你。”田牛凑上前小声询问着:“那这追查凶手,你和顾明妹子有啥打算没?” “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抓到凶手,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顾明人没到声先到,田牛和白泽朝门口望去,顾明端着一盘菜和一盘肉进来。 “香喷喷的菜来喽。” 顾明刚放在桌上,白泽就伸手去抓,顾明一巴掌拍了上去,白泽赶忙缩回手。 “不许用手动。”顾明握紧拳头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等抓住凶手,看我怎么弄死他,就等着大刑伺候吧。你们等着,我再去端米饭上来。” 顾明刚跑出去,白泽就捏着一块肉放进嘴里。 “哼,还不让我偷吃,我就偷吃,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再吃。” 白泽又准备用手去捏盘里的菜,门外传来顾明的声音。 “饭来咯。” 白泽快速的将菜放进嘴里,顾明端着四碗饭刚好进来,白泽来不及嚼直接咽了下去,顾明把四碗饭一一分给二人。 “这是你的饭,这是你的饭,这两碗是我和骰子的。” 白泽疑惑的瞅着桌上:“你怎么只端菜拿饭,筷子呢,没有筷子怎么吃?” “骰子拿着呢。等会儿肯定让你们大吃一惊。”顾明看向门外喊道:“骰子,出来吧。” 顾明话毕,骰子穿着新制作小西装,端着一大碗汤,拿着筷子害羞的低着头走了进来,白泽和田牛两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样,我帮骰子挑的衣服还不错吧?” 骰子将汤和筷子放在桌上,又快速退到顾明身后,顾明将她从身后拉了出来。 顾明:“你害羞什么呀,之前的骄傲都去哪了?转个身,让这两个大老爷们好好看看。” 骰子听话的转了一圈,白泽盯着骰子,手拉了拉田牛的衣服。 “岳父,咱们可提前说好的,等骰子长大了,一定要把她嫁给我。” 顾明:“想得美,等骰子长大了,有钱人家的帅哥都排着队,哪能轮得到你。” 田牛:“大家吃饭,一会凉了!” 深夜砍桥人 柴房的地上铺着一张宽大的席子,上面铺好了褥子和棉被,白泽和田牛说着话走进柴房。 “你这干了一天的活,也早点歇息吧。” 身后,田牛端着油灯随手将门关上。 “我身体强壮,那点活累不到。” 白泽打了个哈欠:“今天睡了一天,怎么还觉得累,那我睡了啊。” 白泽走到地铺前,直接趴了上去,突然捂着鼻子看向田牛。 “这被子多久没洗了,一股发霉的臭味。” 田牛走上前,趴在被子前闻了闻憨笑着:“可能是受潮了,今晚先凑活一晚,我明天拿院里晒晒。” “就先这样吧,明天可定要记着晒啊。” 白泽无奈的妥协,两人刚脱掉鞋袜,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还有骰子的声音。 “爹,你们睡了吗?” “睡了,有什么事明天说。” 骰子站在柴房门外,正准备敲门,听到田牛的声音,手停在半空中又放了下来。 “哦,知道了,你们休息吧。” 骰子转身朝客厅走去。 屋内,顾明拿着油灯朝床边走去,骰子推门进来,然后将门关上,顾明扭头突然瞅见骰子撅着嘴。 “让你撒泡尿你还真生气了,要是晚上尿床怎么办?” “你才尿床呢,我困了,快点熄灯。” 骰子白了顾明一眼,说着钻进被子,用被子将整个身体捂住,顾明惊奇的看着她。 “喂!这哪根筋不对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你不脱衣服就这么睡了,新衣服弄皱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不脱,省的到时候再穿。” “好,你爱怎么样就怎样。” 顾明说着吹灭了灯,屋子变得黑暗。 夜晚,黑暗的天空没有一点月色,风吹过凤鸣桥上的竹子机关,发出悦耳的哨声。 柴房的地铺上,正在沉睡的田牛身体颤抖着,脸上浸满了汗水。突然,田牛睁开双眼猛的坐了起来,田牛的动作惊醒了一旁的还在沉睡白泽,此时他也睁开了双眼,看着田牛起身光脚走到角落,拿起地上的斧头和几节短绳,朝门口走去。 “田牛,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拿着斧头和绳子干嘛去。” 田牛目光呆滞,没有回答,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屋内,骰子坐在床上,听着屋外的动静,紧接着快速的下床穿上鞋,跑了出去。 “爹!” 骰子的叫声又吵醒了顾明,顾明揉着眼从床上坐起,疑惑的看向门外。 “出什么事了?” 悠长而阴森的小路,田牛晃晃悠悠的走着,在路边捡起一个大石块绑在腿上,走了几步,又在地上捡起一个大石块绑在腿上,接着又向前走去。身后不远处,白泽、顾明、骰子三人悄悄的跟在后面。 “你爹这是要去哪儿啊?” 顾明疑惑的问道,骰子看了一眼顾明没有说话。 田牛双腿迈着沉重的步伐,朝河边晃晃悠悠的走去。身后的顾明不小心踩到一根树枝,发出清脆的声音,吓得三人停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三人看田牛没有反应,又继续跟着。田牛在河边停了下来,三人也跟着停下。田牛目光呆滞的看着河面。 “不会是田牛大哥吧。”顾明惊讶道; “等会儿就知道了。有些人就是表面看着老实,实则是个人渣;而有些人表面看着人渣,实则是天下间难有的好人,比如像我。” 顾明给了白泽一个白眼:“少臭屁了,那还不赶紧去抓住他。” 顾明说着便要起身,却被白泽拦住了,白泽做出小声的动作。 “等等,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是他砍的桥,等他真正砍的时候,再将他抓个现行。” “算你聪明。”顾明查看着四周:“什么声音?” “桥上的竹子机关,有风就会响。” 白泽指着桥头,顾明疑惑道:“我之前怎么不知道。” “你睡的跟头猪似的,当然不知道。” 二人屏息凝视着,一旁的骰子瞅着二人。河边的田牛目光呆滞喘着粗气,他慢慢的走进河里,河水没过他的胸膛。田牛把腰上系着的绳子一头绑在木桩上,使自己的身体不会被水冲倒,然后挥起斧头一下下砍着木桥早已断裂的、冒出水面的承重柱。 “一定是他,不会有错了。” 顾明说着便要冲出去,骰子突然拉住了顾明的衣服。 “我爹只是砍桥,那几个孩子的死跟我爹没有关系。” 白泽笑着摸了摸骰子的脑袋:“不用怕,我们只是审问一下他,如果你爹真没杀人,我们肯定会立刻放了他。” “这下可以放开我了吧。” 骰子这才松开抓着顾明的手,三人走向河边,顾明毫不犹豫的跳进河里,这下换成白泽一脸惊讶的样子。 “原来你会游泳啊,那之前还骗我。”白泽又突然嬉笑着:“好吧,这次换你跳了。” 顾明从水里冒出头,手刚搭在田牛的肩上大喊道:“田牛,你被抓捕了。” 田牛愣了一下,紧接着转身用斧头劈了过来,顾明急忙躲闪,撩起水泼向田牛,一拳打在田牛的脸上。田牛像是不知道痛觉,狂乱的挥舞着斧头,顾明根本无法近身,要不是绳子困住田牛,他早就冲了上去。 顾明朝河岸的白泽求救:“怎么办,你快来帮忙啊!” 岸边的白泽,一副苦瓜脸叹气:“怎么还得我跳,你在前面,我们两面夹击。” 白泽说着快步上前跳进水里,就在田牛朝顾明挥舞斧头的时候,白泽从他后面偷偷近身,趁其不备一把将其抱住,田牛胡乱的挣扎着,白泽用手指快速的点在田牛的哑门穴上,手指冲击延髓中枢,田牛立刻停止动作,整个人倒在白泽的肩膀不省人事。 警察局大厅内灯火明亮,结巴正趴在桌上睡觉,白泽和顾明扛着田牛走到桌前,三人全身都湿淋淋的,骰子跟在三人身后。看着偷懒的结巴,顾明一脸的气愤,白泽嘴巴悄悄的贴近结巴的耳朵大喊。 “有鬼啊!” “啊~” 结巴惊叫着从椅子上跳起,拿起警棍惊慌:“鬼,鬼在哪里?” 结巴四下张望着,一旁的顾明大笑起来。 “有你个大头鬼。” 结巴定了定神,才看到身边的白泽、顾明、田牛、骰子四人,缓了口气扶了扶头上的帽子瞅着他们。 “我,我的姑奶奶,你能别吓我吗?我——” “我什么我,我快累死了。” 结巴指着二人肩上的田牛,上下看了一眼:“他,他的脚上怎么还绑着石头。” 结巴说完,白泽和顾明才注意道,他们竟然连石块一起扛了回来。 “你怎么不解开他脚上的石头啊。” 白泽:“还说我,你之前不是也没注意到吗?” “他——他——” “别他他他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是嫌疑犯田牛,被我们抓个正着,我们怀疑他和七个被淹死的小孩有直接关系。” 一旁的骰子急忙喊道:“那几个男孩和我爹没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顾明纠正着自己的错误,结巴又瞅着骰子:“她,她又是谁?” “她叫骰子,是嫌疑犯田牛的女儿。” 结巴皱起眉头:“那,那你们怎么也把她也给带来了?” “先别问这么多了,赶紧带他去审讯室。” “跟,跟我来。” 几人向里面走去。 这可是杀人啊 审讯室内,田牛还在沉睡,他的手脚被捆绑在椅子上,结巴在一旁拍打着田牛的脸。 “唉!醒,醒醒。” 白泽和顾明坐在对面,两人身披着同一条被子相互拉扯着,骰子站在二人的身旁。 “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照顾下女孩子,我快冻死了。” “大男人怎么了,大男人也是肉长的,再说了,你哪里像女孩子,脾气一上来就动拳头,完全就是假小子。” “你——”顾明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他醒了。” 田牛慢慢睁开眼睛,环视了审讯室一周。 “岳父,不对,田牛,清醒了吧?” “这是哪里?”田牛突然注意到自己被捆绑着,以为大家闹着玩,还一脸嬉笑的样子:“白泽兄弟,顾明妹子,你们怎么把我绑着,快给我解开,骰子,快给爹把绳子解开。” 骰子看了白泽、顾明一眼没有说话。 白泽:“要解开可以,你先问完话再说。” “这,这里是警察厅,严肃点。” 结巴冲田牛一声怒吼,田牛吓的一阵颤抖,疑惑的看着几人。 “警察厅,我怎么会在警察厅?” 三人也是一脸疑惑,白泽朝顾明和结巴摇着手,三人在一旁小声商量着。 “他,他怎么回事?”结巴道; 顾明:“好像不记得了,会不会是装的?” 三人看了田牛一眼,又簇拥在一起。 白泽:“感觉不像,我猜,有可能我们抓他的时候,他正好在梦游,现在啥也不知道。” “梦游?” “有,有可能。” 顾明又在白泽耳边小声询问着:“你怎么知道?” “都说了猜的。” 一旁,骰子突然开口:“白泽猜的没错,我爹是有梦游症。” 几人看了骰子一眼,骰子点了点头。 “那现,现在怎么办?” 白泽没有回答,目光看向田牛,田牛还在挣扎。 “你们快给我解开,一定是误会了,骰子,快给爹解开。” 白泽“要不,我们先来了敲山震虎,诈他一下。” “我,我看行。” 白泽、顾明坐直了身体,结巴退到一旁,田牛瞅了瞅室内的三人,一脸委屈。白泽正要说什么,突然注意到骰子又把话咽了下去。 “结巴,你先带骰子去大厅,审问的时候不能有情绪干扰。” 骰子看了田牛一眼,跟着结巴走出审讯室。 顾明:“升堂!” 白泽:“威武……” 面对如此严肃的情景,田牛确是一脸嬉笑的表情。 “威什么武,咱都这么熟了。白泽兄弟,一定是哪里误会了,我没做什么坏事啊!快给我解开。” “田牛,别想狡辩,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吗?” 顾明一声呵斥,直接让田牛变成了结巴。 “顾明妹子,我,我……” 白泽拍着大腿:“大胆,在警察厅要叫顾警官,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顾警官,我就记得睡在柴房的地铺上,这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我什么也没做呀,像我这种老实的乡下人,能做啥坏事?” 白泽:“你还老实人,明明是你赌博输了钱,却骗我们说你的钱被偷了,还骗我说你女儿是个大美女,这还叫老实?” 田牛羞愧的低下头,嘀咕着:“这不是还没长大吗,再说了,是顾——顾警官怂恿我说的。” “怎么又是我的问题,不要推卸责任啊。” “不推卸,不推卸。” 白泽冷笑着:“之前看你眼上布满血丝,这段时间没睡过好觉吧,是不是晚上经常做恶梦啊?” 田牛抬起头惊讶的看着白泽:“白泽兄弟,你咋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这人在做天在看,难道你杀了人埋在河底下,你不记得了,非要我提醒你吗?” 田牛面露惊慌,大叫着:“白泽兄弟,冤枉啊,我怎么会去杀人呢,绝对不是我杀的。” 听闻白泽的话,顾明也是一头雾水。 “等等!什么杀人,什么埋在桥底下,我怎么不知道?” 白泽没有回答顾明的疑惑,嬉笑的看着田牛:“田牛啊田牛,我看你还是乖乖交代了吧,失踪的刘娥,是不是被你杀死埋在桥下的石头堆里。” 田牛先是一愣,随后惊讶的问道:“刘娥死了吗?” 顾明忍无可忍,一把拽住白泽的衣领:“到底怎么回事,给我说清楚。” “你寻找的刘娥已经死了,之前被人用石头埋在桥下的柱子跟前。” “不可能,我刚才跳进河里怎么没有发现,你少糊弄我了。” 顾明仍旧一副不愿相信的样子,白泽接续说着事情的经过。 “你当然不会发现,因为凶手已经将尸体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而这个凶手就是田牛。” 顾明松开白泽的衣服,扭头看向田牛:“田牛,白泽说的是不是真的?” 田牛表情变得僵硬,扑通一声连人带椅子跪倒在地上。 “顾警官我错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如果我不杀刘娥,就会被人砍断手脚,骰子还这么小,我要是残了,可怎么照顾骰子啊!” 白泽走过去将田牛从地上扶起:“现在应该不用我再提醒什么了吧,那就老实交代。” “我说,我说。” 田牛目光游离,仿佛回忆着什么。 昏暗的赌馆人声鼎沸,田牛同一伙人围在赌桌前玩着筛子,每个人都一脸兴奋的样子。 田牛:“大!大!大!” 庄家拿开碗:“124,七个点——小。” 所有人的钱全被庄家赢走,田牛一脸丧气的摸摸口袋,已经身无分文。田牛依依不舍的起身,一旁端着茶壶观看的小老头馆主叫住了田牛。 “田牛啊,想不想把输掉的钱赢回来?” 田牛立马来了兴致,连忙凑上前:“想,当然想了。” “我倒是可以先借给你些钱,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赢?” “一定能赢,一定会赢的。” “可要还是输了怎么办?” “我。”田牛思索着,突然想到什么:“我拿工钱还你,等修桥的活结束了就能拿到工钱,肯定能还上。” 馆主点了点头:“那就好,不过要记得带上利息。” “一定一定。” 馆主从袖口拿出几枚银元,田牛连忙接过,点头哈腰的道谢。 “谢谢馆主,谢谢馆主。” 田牛一脸兴奋,又拿着钱上了赌桌,站在原地的馆主露出狡猾的笑容,而这一切都被白泽、顾明二人看在眼底,他们为田牛感到悲哀。 街头,赌馆馆主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的向田牛家走去,刚好田牛背着麻绳出现在村头,田牛也注意到了对方,撒腿就往回跑。 “给我追。” 馆主一声令下,手下急忙追了上去。最终,田牛还是未能逃脱追捕,满脸是伤的跪在荒草地上,被赌馆馆主一群人围堵在中间。 “我说田牛啊,看你也是个老实人,还钱的期限到了,可你却躲着我是什么个意思,是不打算还钱了?” “馆主,我哪有那个胆,您再宽限我几日,桥马上就建好了,等结了工钱,立马把欠您的钱还上。” 田牛祈求着,馆主怜悯般的咂了咂舌。 “我这人啊!心善,见不得手下这帮人粗鲁,动不动就想着剁人家手呀脚呀;你说,一个人没了手还怎么赌博,没了脚也走不了路了不是。”馆主停顿片刻,低笑两声继续说道:“咱两也算比较熟了,那我就再宽限你几日,但利息可得另算,你应该知道吧。” 馆主的仁慈之言,却听得田牛心惊肉跳,双手都握出了汗。 田牛连忙点头:“知道,知道。” 看着田牛的样子,一旁的白泽、顾明二人又是皱眉又是摇头。 傍晚,凤鸣桥已经修好,所有人准备回家,田牛被工头叫住,白泽、顾明在一旁看着二人的交谈。 “田牛,你那天怎么没来,是不是又跑去赌博了,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啊?” 田牛憨笑着:“那天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就在家休息了一天。” “不会吧,怎么能摔成这样,我看倒像是被人打伤的;我听人说,你被一群人追赶,不会是讨债的吧。” 工头一副怀疑的目光,田牛挠头苦笑。 “是欠了一点钱。” 工头也跟着笑了两声:“小事,小事。我这里还有个活,能让你把欠下的钱还上,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干?” 田牛激动道:“什么活?” 工头摆摆手,田牛耳朵凑了上去,工头悄悄说些什么,只见田牛瞪大了眼睛。 “这可是杀人啊!” “你小声点,不怕被人听见啊!”工头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人后笑着:“这个事情交给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做了,这兵慌马乱的,少个人是不会有人知道的,事成之后保证你还清欠下的钱,如果你害怕,那我就只好找其他人了,说不定下次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喽。” 田牛疑虑着皱起眉头,耳边响起馆主的话。 “我这人心善,见不得手下这帮人粗鲁,动不动就想着剁人家手呀脚呀,一个人没了手还怎么赌博啊?没了脚也走不了路啊!你说是不是啊?” 田牛沉思着,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一旁的白泽二人注视着田牛的一举一动。 催眠 夜里,屋子里煤油灯闪烁着微弱的光,骰子和田牛坐在桌前喝粥,骰子看着想事情想的入神的田牛,又看了看他碗里的粥一点没动,田牛突然起身朝外走去。 “爹,你不吃粥了?” “不吃了,你吃吧,我不饿;等会你先睡,我出去办点事。” 田牛说完出了屋子向外走去,骰子疑惑的看着父亲的背影。 白泽二人跟着田牛摸黑来到一处亮灯的房屋,屋内传来女人的抽泣声,此人正是刘娥。 屋内,靠墙的方桌上放了两个碗,一个碗里盛满了粥,另一个碗里已经被人吃过。一旁的柜子上立着一个牌位,上面写着‘陈年灵位’。 刘娥抱着陈生的衣服坐在床边,眼角闪烁着泪光低语着:“陈生,都是娘的错,我让你受苦了,你要想离开,就让我再见你一面好吗?”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刘娥擦了擦眼泪走到门口。 “谁啊?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田牛。” 刘娥皱眉,胆怯的退后两步:“你又跑来我家做什么,赶紧走,不然我报官抓你。” “你误会了,这次真不是要欺负你,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儿子陈生了。” “陈生!” 刘娥先是一愣,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欣喜的将门打开。 “陈生在哪里,你在哪里看到他的?” “你跟我来。” 刘娥关上门,跟在田牛身后,二人向黑暗处跑去。 安静的夜晚,四处没有一点声音,刘娥慌忙的跑到河边,大喊着儿子的名字,身后的田牛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藏在身后。 “陈生,你在哪里,陈生。” 刘娥呼喊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音,她又跑回田牛身边。 “陈生人呢?我儿子在哪里?” 刘娥一脸的焦急,却突然发觉田牛好像不太对劲,背后貌似藏着什么东西,她露出紧张的表情,身体慢慢后退。 “你背后藏的什么?” 田牛一步步慢慢接近刘娥笑着:“没藏什么啊!” “你在骗我,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又怎么会突然好心想要帮我。” 谎言被揭穿,田牛便想着一不做二不休,挥起手中的石头朝刘娥砸去,没想到刘娥及时反映过来,慌忙向远处逃去,田牛在后面追着。 夜晚偏僻的荒郊野外,悠长阴森的小路,小路上随处可见干枯的树枝和石块。刘娥从黑暗中慌慌张张的跑来,急速的喘息让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脸上的汗水浸湿了额前和鬓角的头发。 “救,救命~救命啊!” 刘娥不时回头看看身后,不远处田牛正在向她追来。突然,刘娥被脚下的树枝滑了一跤摔倒在地上,头撞在一块石头上流了血,田牛也已经追了上来。 “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紧接着,田牛一双粗糙的大手抓住刘娥的脚裸,手上的青筋暴起,将刘娥托在地上向后拉去,刘娥哀嚎着,拼命的想要向前爬,手指在地上留下爪印。 “不要,求你,求你放了我。” 但一切无济于事,田牛拖着刘娥走进黑暗之中。 凤鸣桥前,刘娥躺在地上哭泣哀求。 “求你不要杀我,我还想见陈生最后一面。” 田牛举起石头犹豫不决,耳边又想起馆主的话。 “我这人啊!心善,见不得手下这帮人粗鲁,动不动就想着剁人家手呀脚呀,一个人没了手还怎么赌博啊?你说是不是啊?” 田牛狠下心来,正准备用石头去砸刘娥,突然吹起了风,凤鸣桥响起了哨声,田牛愣住看了一眼桥头。 “不要杀我。” 田牛心软了,他内心还在纠结,耳边又想起工头的话。 “这个事情交给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做了,这兵慌马乱的,少个人是不会有人知道的,事成之后保证你还清欠下的钱,如果你害怕,那我就只好找其他人了,说不定下次就不是挨打这么简单喽,那些人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 田牛看着刘娥声音颤抖的说道:“你别怨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田牛大喊一声,用石头砸了下去,连着砸了好几下,见刘娥再无动静,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连忙起身将刘娥的身体扔进河里桥柱的位置。 这天,工头满心欢喜的将数枚银元交给田牛后离开,田牛看着手里的钱一脸的愧疚。随后又来到堵管将钱还给馆主,小老头欣慰的接过。 “田牛啊!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还钱,怎么样?要不要玩会儿?” 田牛看了旁边的赌桌一眼摇头。 “不玩了,不玩了。” 小老头看着田牛阴沉的脸色笑了笑:“田牛,看起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来来来,玩一会儿乐呵乐呵,烦心事立马就烟消云散,比喝酒还管用。” 小老头硬拉着田牛坐上了赌桌。 时间回到现在。审讯室内,田牛一脸沮丧的抽泣哽咽,一旁的顾明已经气的不行,白泽却是一副表情淡定的样子。 “从那天起,我就再没睡过好觉,每夜做恶梦被人推进水了,早上醒来全身都是湿的,后来凤鸣桥也莫名垮塌了,一定是刘娥的鬼魂将凤鸣桥弄断的,我知道错了,也全都交代了,求你们放过我一马,我要是死了,就没人照顾骰子了。” 顾明:“现在知道错了,现在想起你还有骰子了,那刘娥的儿子陈生呢,谁来着顾他?而且根本就没有鬼魂,是你自己跳进河里,凤鸣桥也是被你砍断的,间接杀死了另外七个男孩,老实交代,陈生在哪里,是不是也被你杀了?” 田牛瞪大了眼睛,连忙解释:“我没有砍断凤鸣桥啊,那七个孩子真不关我事,我也没有杀死刘娥儿子陈生。” “你还狡辩,绝对是被你杀了。” 顾明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田牛也一再辩解。 “没有,我真的没有。” “你——” 顾明正要说什么,一直沉默的白泽打断了顾明的话。 “我们怎么抓到的你,记得吗?” 田牛摇了摇头:“我就记得在家睡觉,一觉醒来就被你们绑在这里。” “我明白了。” 白泽笑着,顾明一脸疑惑的看着他。 “你怎么又明白了,你明白什么了?” “做了亏心事,半夜鬼敲门。自打杀死刘娥那天起,他再没睡过一天安稳觉,夜里常常做噩梦,以至于心理和精神上都出现了太大压力,对自己的罪恶深感自责。又由于他杀人的时候,因为紧张,精神力特别集中,而当晚又刚好吹起风,凤鸣桥上的哨声就像催眠师手里的怀表,所以每当凤鸣桥响起哨声,他就像是被人催眠一样,才会夜夜跑去砍桥的承重柱。因为当时精神处于催眠的状态,他自己砍断了凤鸣桥,自己却不记得。今晚刚好有风。”白泽嬉笑着看向顾明:“你当时问我什么声音记得吗?” 顾明点头:“记得记得。” “所以田牛才会出现,我们抓到他的时候,他正好在梦游。” 两人同时看向田牛。 “我真的不知道。” “不管你……等等。”顾明正准备说话,突然扭头疑惑的看着白泽:“你说昨晚凤鸣桥也响着哨声,田牛怎么没去砍桥。” 白泽又是一阵嬉笑:“这你就得问骰子了。” 你亲我一下 客厅,骰子坐在桌前低着头,顾明双手撑着桌面,站在骰子旁边正对他进行盘问。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爹杀了人?” 坐在对面的白泽抢走结巴的帽子,戴在自己的头上。 骰子低着头回答道:“我只知道桥是我爹砍断的。” “额头上的伤也是你自己弄的吧,怕你爹被我们抓住,所以趁他睡熟后将他绑在床上,又担心我们抓住什么把柄,所以把自己的额头磕破,你这小小年纪,可真是聪明啊!将来定会大有作为。” 白泽嬉笑着,骰子抬头看了一眼白泽偷笑,顾明气愤的拍着桌子。 “你还笑,要不是你,我们早抓住田牛了。” 骰子撅着嘴不说话。 “我们先回客栈休息,明天还要起床去挖刘娥尸体。” 白泽说着起身朝门口走去,顾明跟在身后,骰子和结巴抬头看着二人。 “你,你们这就走了。” 突然,白泽转过身看着骰子:“骰子,你还愣着干什么,跟我们一块走啊。” 骰子摇了摇头:“我想留在这里陪我爹。” 结巴激动道:“刚,刚好我也有个伴。” 白泽和顾明对视了一眼,白泽耸了耸肩,转身离开。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夜空中只能隐约看到几颗星星,周围一片寂静。 客栈房间内透露着一种尴尬的味道,白泽和顾明躺在一张床上的边上,被子刚好将二人身体盖住,中间放了一跟棍子。白泽疲倦的闭着眼睛,顾明仍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手撑着脑袋趴在床上。 “白泽,你睡着了吗?” 白泽声音含糊:“有事吗?”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田牛杀了刘娥?” “我也是在检查柱子的时候才发现的。” “这就是你守株待兔的原因,干嘛不早告诉我?” 顾明用胳膊狠狠的撞了一下白泽,白泽皱了一下眉,依然语气含糊的说着。 “要是说出来你不炸开锅了。” 顾明瞥了白泽一眼:“那你怎么知道田牛把尸体埋在其他地方的?” 白泽:“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找死是吧?” 顾明假装愤怒的用拳头在白泽脸上挥舞,白泽呢喃道; “当时就只有田牛、骰子知道我们在调查凤鸣桥的事情,骰子又不可能杀人,那就只剩下田牛了;我们守桥的那天晚上,凶手没有出现,然后田牛刚好那天晚上被骰子绑着,就让我起了疑心,但还是不能确定就是田牛干的。所以想着住在田牛家里,看看他晚上到底干些什么。白天等你们都出去后,我又去了凤鸣桥一趟,刚好看到田牛把尸体从水里捞上来,然后把尸体埋在了其他地方。” “原来你白天是在装睡,那我——”顾明一脸惊讶,然后嬉笑的小声询问:“那我偷你钱的时候,你也醒着?” “不然呢,要不是钱被你偷走,我们两也不可能睡一张床啊!”白泽瞅了顾明一眼,突然抽泣着:“我辛苦赚来的钱,就这样被你和田牛给骗完了,还说我是骗子。” 白泽说着转身要抱顾明,顾明一把将他推开。 “getout,别以为你上演苦情戏,我就会同情你。现在可以断定,田牛杀了人砍了桥,又导致那七个男孩溺水死亡,而他自己又不知道。” “要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骰子不是说过,七个男孩是跟陈生一起失踪的。天都快亮了,你还要不要睡了?” “哦~” 顾明起身吹灭了油灯,屋子变得漆黑一片。片刻后,黑暗中传来顾明的叫骂。 “白泽,你个死王八蛋,被子全被你拉走了,还有你的腿,快把它拿开。” “让我搭一下,不然我睡不着。” “找死啊!” 紧接着听到白泽的痛叫:“啊,我的眼睛。” 时间在二人的吵闹声中消失,转眼间天已经亮了。客栈房间内,顾明伸了个懒腰打开窗户,闭眼享受着新鲜的空气。片刻后,顾明转身看着仍在睡大觉的白泽,他的一只眼睛成了熊猫眼,顾明忍不住笑了,紧接着连打了几个喷嚏。顾明跳上床坐在白泽的身上,拍着他的脸大叫。 “喂,起床了。” 白泽将顾明的手推开:“别烦我,让我再睡会儿。” “快点起来啊。” 顾明捏住白泽的鼻子,白泽喘不过气来这才睁开眼,顾明得意的笑着,却被白泽猛的坐起按倒在床上,顾明恐惧的看着白泽。 “你要干什么?” 白泽表情严肃,深情的看着顾明。 “你……” 白泽手指搭在顾明的嘴上:“不要说话!” 顾明话没说完,只见白泽的脸一点点向她贴来,顾明慢慢闭上了眼睛。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白泽有什么动静,顾明又睁开一只眼偷看,却见白泽大笑着,双手在她脑门上连续使劲的弹了好几下,顾明疼的大叫。 “白泽,你个死王八蛋耍我。” 顾明起身要打白泽,白泽快速的跳下床做着鬼脸。 “来啊来啊,是不是想趁我亲你的时候,给我另一只眼也来一拳,我才不上当呢,刚才那几下,就是为昨晚挨你那一拳报的仇。” 白泽说完跑了出去,顾明气的直喘气。 “给你机会不要,活该!” 警察厅,骰子正背对着大门趴在桌上熟睡。队长室内,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胡三嘴对着手里的怀表哈着气,然后用白纱布细心的擦拭着,他头也不抬的询问道。 “外面那谁家的孩子?昨晚没出啥问题吧?” 对面的结巴连忙摇头:“没有。不,不过顾明抓到一个凶手,那人把寡妇刘娥给杀了。还,他还砍断了一座桥,之前那七个死娃子好像跟他也有关系,不过还不确定。外面那女娃就是凶手的女儿。” “那刘娥尸体搬回停尸房了?” “还,还没有,顾明和那个白泽今天去找尸体,刘娥那孩子还没找到。” 胡三冷笑着,将怀表装进衣兜,拉开抽屉把白纱布叠好放进去。 “那就让她继续查吧,我们不用管。”胡三说着打了个哈欠:“昨晚没睡好,让我睡会儿。” 胡三将腿搭在桌上,往后靠着椅背闭上眼睛。 结巴看着椅子上的胡三,支吾道:“队,队长。” “烦不烦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队,队长,这可是八条人命,搞不好可是九条,这案子要是结了,那可是大功一件,说不定还能加官进爵,难道就这么被那个顾明给抢了。” 胡三突然睁开眼,瞅着结巴半天没有说话,慢慢的将腿放了下来。 “嘿!我说结巴,你啥时候变这么聪明了,还是你小子头脑灵活,我怎么就没想到。”胡三突然嬉笑着起身:“对,不能让那个臭丫头抢了风头,我要是升了,就提升你小子做队长。” 结巴一听也是得意偷笑着嘀咕:“队,队长,我当队长。” “那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胡三拿出烟来,结巴急忙掏出火柴凑上前。 “我,我不困,咱们得赶在他们前头把尸体找到不是。” 结巴给胡三把烟点上,将手里的火柴梗帅灭,期待着胡三的答案,胡三瞅了一口烟大步向门外走去。 “叫上兄弟,我们去找尸体。” 结巴急忙跟上。 心脏去哪了? “一藏柜子里;二藏床底下;三用窗帘挡;四躲进厨房……” 白泽和顾明朝着田牛埋人的地方走去,顾明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包子,一边唱着歌,又准备去咬包子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停住手,目光恐惧的看着包子。 “我不吃了,给你。” 顾明惊叫着将手里剩下的两个包子递给白泽,白泽疑惑的看着顾明。 “刚才还嚷嚷着跟我抢,现在又好心给我,不会是吃出苍蝇、老鼠尾巴什么的,想让我跟着倒霉,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白泽说着摆出骄傲的样子向前走去,顾明急忙追上。 “唉!你个死王八蛋,真以为我像你一样记仇啊!”顾明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嬉笑着:“就是想到等一会儿要挖尸体,就有点不想吃了,你要是不吃我可扔了啊。” 顾明做出要扔的姿势,白泽连忙从顾明手中夺过。 “又不是用人肉做的,怕个鬼!你要真不吃那给我,好好的粮食不要浪费,要知道每天有很多人因为吃不上饭而饿死,你随手扔掉的,可能就是别人的生命。” 白泽说着狠狠的咬了一口包子,顾明不时传来鄙视的是眼神。 “假正经。”顾明突然想到什么,又是一声惊叫。“唉!” 顾明的惊叫声吓得白泽噎住了,白泽弯着腰干咳,喉咙里的食物呛得他眼泪都流了下来。 “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顾明说着看向白泽,见白泽弯着腰干咳,顾明用手去拍白泽的背。 “又没人跟你抢,吃那么急干嘛,噎着了吧。” 白泽半天才缓了过来,才稍微有些好转,抬头就冲着顾明大吼; “你还要意思说,你一惊一乍是想吓死我是吧,我白爷上辈子做错什么,迟早非死在你手里不可,我要是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白泽停下来数着手指:“起床、洗漱、吃包子、挖尸体,你说忘记了什么?” 白泽又咬了一口包子,顾明突然用力猛拍了一下白泽的后背,白泽又一次被噎住弯着腰干咳。 “你这个猪脑袋,待会儿要挖刘娥尸体,没拿锄头怎么挖!” “你是不是真要杀了我才甘心,我给你说,如果我真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白泽喘息着诅咒顾明,顾明则一脸嬉笑。 “好啊!到时候我们一名一暗,抓凶手不是更容易!” 面对顾明的回答,白泽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继续向前走去。两人来到之前埋尸的荒地前,远远的看着胡三等人带着田牛早已赶到,结巴几人拿着锄头在空地上挖着,白泽和顾明先是一阵吃惊,相互对视了一眼,又急忙跑上前去。 顾明老远就大喊:“你们怎么在这里?” 听闻顾明的声音,田牛第一个回头看了过去:“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哎呦!顾明妹子你来了。” 胡三也满脸笑容的转过身,顾明一脸嫌弃。 “谁是你妹子,别叫得这么亲。” “瞧你说的,在哥哥眼里,你就是我妹子。” 田牛看着白泽手里的包子咽着唾沫,结果被白泽察觉到,白泽一口将剩下的半个包子全塞进嘴里,田牛吃惊的看着白泽,白泽一边咀嚼一边走上前看含糊道。 “结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我——” 还没等结巴说,胡三就打断了他的话。 “听说你们抓住了凶手,昨夜审讯的有点晚,我就想你们肯定累坏了,我这不带人先把尸体挖出来,省的你们再费力嘛。” 顾明怀疑的看着胡三:“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不会有什么鬼吧?” “妹子,瞧你说的,你这可就冤枉哥哥了,现在几条人命了?”胡三用手指比划着:“9条。” 结巴比划着手指:“队,队长,是8条。” “八条,八条。你说这么大的案子,怎么能让顾明妹子一个人查办,哥哥我再不帮忙,那还是人吗?”胡三嬉笑着看向顾明:“你说对不对?” “算你还有点良心。” 白泽四下打量着:“骰子呢?怎么没见骰子。” “骰子——” 田牛正要说,又一次被胡三打断。 胡三咂舌道:“我们来挖尸体,你说让一个孩子看着多不好,骰子昨晚也没怎么睡吧,我就让她先回去了。” 几人正说着,警员将尸体从坑里抬了上来。 “对,队长,尸体找到了。” “先运回停尸房。”胡三看向顾明和白泽:“既然尸体已经找到了,那咱们先回警察厅,后面的事情等回去了再说。” 顾明看向白泽:“不用现场查看尸体吗?” “回去也一样。” 停尸房内,刘娥与七个男孩的尸体排成一排摆在旁边,仵作正在给刘娥验尸,白泽、顾明、结巴三人捂着鼻子围在仵作跟前,胡三气愤的抓着田牛的衣服。 “刘娥是你杀的吧?” 田牛一脸的惊恐和委屈:“胡队长,人是我杀的,可我……” “你什么你?人是你杀的,可她心脏偏偏不见了,难道被鬼吃了?要是不给老子说实话,老子我拿枪毙了你。” 胡三说着掏出了枪,用枪顶着田牛的脑门,田牛被吓的惊慌失措。 “胡队长,我是杀了刘娥,可我真没挖她心脏啊,我发誓,如果我说一句假话,就让我遭天打雷劈;再说了,我要她心脏做啥啊?” 胡三一阵冷笑:“你说做什么,这就要问你了。” 田牛突然一声惊叫:“鬼!说不定真被鬼给吃了。” “妈的,还跟老子打起哑谜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仵作惊道:“胡队长,这刘娥好像死前还中了剧毒,即使田牛不杀她,估计也活不了。” 胡三不情愿的把枪收了起来,转身走到尸体前,白泽正用一把小刀掀开刘娥肚子上的皮肤,指着刘娥发黑的内脏。 “仵作说的没错,这是中毒的症状,如果是死了以后再被灌入毒药,根本不可能深入五脏六腑;所以,我断定,刘娥是死前中了剧毒,有人摆明了是要致她于死地。” “什么仇,竟然要下杀手?”顾明突然醒悟:“我知道了,一定是情夫暗地里所为,而这个情夫一定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一次偶然之间与刘娥相遇,从此便对两人相亲相知;可是,刘娥想要光明正大的做他的妻子,而这个情夫担心娶一寡妇怕误了自己的前程,于是派人暗中对刘娥下毒。” 白泽拍了一个顾明的头:“情夫你个大头鬼,故事听多了吧,哪有这么多巧 合?” 顾明翻了个白眼,田牛一脸惊喜的急忙询问道:“那这么说,不是我杀了她,跟我没关系了?” “什么没关系了,即使刘娥中毒在前,你杀她在后;可不管什么原因,这杀人之心就不该有,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在就剩刘娥失踪的儿子了?是不是你杀死藏了起来?”胡三道; 田牛急忙摇头:“没有,我真的没见过刘娥的儿子陈生,这七个孩子的死我也是之后才知道,不过你们不知道,这几个孩子挺坏的,之前就百般欺负陈生,但陈生还是经常偷偷跟在他们后面。” 阴谋 傍晚树林里,一些男孩在不远处玩闹。 “快点啊!” “知道了,我在弄呢。” 七个男孩将戴着麻布面具的陈生捆绑在树上,陈生愤怒的挣扎。 “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 其中一个高个男孩大叫:“把他的裤子脱下来。” 另一个瘦弱胆怯的男孩将陈生的裤子扒了下来,众人嬉笑着旁观。 “我爹说你是你娘跟怪物偷情生的,我这是在做好事,晚上等你怪物爹把你接走。”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陈生大喊着却无能为力,反而引起其他人的大笑。 “看到了吧,他要杀了我们,说不定还要吃了我们,我就说是怪物吧。” “他都说无数遍了,可我们不照样还活的好好的。” “你就等着你怪物爹来接你,我们走!” 紧接着,众人大笑跑开,身后传来陈生愤怒的喊声。 “我要杀了你们。” 上河村村头,刘娥扯着嗓子大喊儿子的名字。 “陈生,回家了,陈生……” 夜晚,明亮的月光下,昏暗的树林弥漫着淡淡雾气,地上铺着一层已经腐烂变黑的树叶。被捆绑在树上的陈生低声喘息着,身体一动不动,眼睛紧盯着不远处的地面,在枯黄树叶铺满的潮湿地面,一条一米来长全身布满黑斑点的褐色蝮蛇,朝着陈生的跟前慢慢逼近。 “陈生,陈生……” 远处传来刘娥的声音,陈生仿佛看到了希望,急忙抬起头大喊着。 “娘,我在这里,救我……” 昏暗中,刘娥朝陈生匆忙跑了过来:“陈生,娘这就帮你解开。” 快到跟前的时候,陈生急忙叮嘱母亲:“娘,小心,小心那里有蛇。” 刘娥急忙刹住脚步,低头看向地面的蝮蛇:“别怕,娘这就赶走它。” 刘娥向四周看了一眼,在几米外的地方找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将蝮蛇挑起来扔向远处。随即扔下树枝跑向陈生,解着捆绑在他身上的绳子。 “谁把你绑在这里的,又是他们对吗?” 陈生点了点头。 这天,田牛背着一捆麻绳从家里出来,七个男孩从他身旁跑过。 “我前天发现那个鬼村的,就在河对面的林子里,昨天忘了告诉你们,我这就带你们去。” “好啊!好啊!” 男孩们朝着小路跑去,陈生从家里出来偷偷跟在身后。紧接着,刘娥从家里出来,站在门口望着陈生和那些男孩露出诡异的笑容,又见田牛停在路边冲她傻笑,刘娥转身走进屋关上门。 时间回到现在,审讯室,胡三一伙人还在审讯田牛,田牛一脸的委屈。 “我当时还怀疑,会不会是刘娥杀了那些孩子,但想了一下,那几个孩子和陈生一起失踪的,刘娥总不至于杀死自己儿子吧?” “你说,那个陈生之前偷偷跟踪过这几个孩子?”白泽问道; “是啊!可能是想跟他们一起玩吧。” “那你知道,这几个孩子经常去哪里玩吗?” 田牛疑惑的看向白泽:“你问这个做啥?” “当,当然是那里好玩了。” 胡三在结巴屁股踢了一脚:“闭嘴,不知道就不要乱说。那还用问吗,这几个孩子经常去哪玩,也许在哪就能找到失踪的陈生。” “唉~我咋就没想到呢?队,队长智慧、智慧。” “废话,你要是想得到,这个队长的位置就由你来坐了。”胡三冲顾明嬉笑着:“妹子,你说哥哥说的对吗?” 顾明假笑道:“你太聪明了,我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说妹子,你这说话咋还带着酸味?” “胡队长说的没错,说不定在哪里就能找到失踪的陈生。” 听闻白泽的话,田牛立马两眼放光:“我知道了,那要是我提供线索,能不能饶了我,骰子没有爹可咋生活啊!” “唉,我说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没当场崩了你就算积德,你倒还讨价还价。念在骰子年幼需要人照顾,你又是被人引诱作案,放了你是不可能,倒是可以帮你减刑,如果你提供的线索有助于破案,可以批准骰子经常来看你,怎么样?” “谢谢胡队长,我这就说。”田牛咽了咽口水:“能给我喝点水吗,我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喝过一口水。” “你咋屁事真多,结巴,你去帮他倒杯水。” “哎。” 结巴转身跑出审讯室。 “田牛,现在可以说了吧。”顾明问道; “我之前听这几个孩子说,他们在河对岸发现了一个鬼村。”田牛憨笑道:“其实也不是啥鬼村,就是一个被大户人家遗弃的几间屋子而已,说不定在那真能找到刘娥的失踪儿子,我这就带你们去。” “那就带上他,找起来容易点。” 白泽说着站起身来,顾明抓住田牛的胳膊:“走吧。” 三人正准备离开,胡三嬉笑着凑上前:“要不,我跟你们一块去,万一出点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几人刚走到门口,结巴刚好拿来了水喂给田牛。 “队,队长,你们这是要上哪?我也一起去。” “你也想去啊!那就跟着吧。” 胡三说完先一步出了审讯室,田牛大口喝完,又将碗交给结巴,结巴将碗放在审讯室的桌子上,跟着追了出去。 田牛带着白泽等人来到一片荒地,但目的地还没到,几人依然往前走着,胡三忍不住抱怨。 “这还要走多久?” “很快就到了。”田牛安慰道; “这些孩子可真会找地方。” 白泽侧身在顾明耳边低语道:“我越来越觉得这些事情不对劲。” “我没有看出什么来。” “这些案子是一环套一环,就像被人经过演练策划好的。” 听到白泽的话,顾明也有些恍然大悟; “照你这么说,好像真是这样,从昏迷的渔民那里找到七个孩子的尸体,又从七个孩子找到断桥,又从断桥那里找到刘娥,又从刘娥找到田牛,现在田牛又带我们去找刘娥的儿子陈生。”顾明停顿片刻嬉笑着:“不过吧,也可能是你想多了,我们两个在渔民家相遇不可能有人排练吧?” 白泽轻声一笑:“谁说没有,老天爷安排的。” 顾明瞥了白泽一眼:“哼,你要是想表白,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胡三瞅了二人一眼嬉笑:“你俩这么快就凑成一对了?” “胡队长真是明察秋毫,这就被你看出来,我俩要是成婚,您胡队长可得包个大红包啊!” “少不了!” 这时,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片树林,几人朝着林子走去。 沸腾吧 树林里,田牛走在前面领路,白泽等人跟在身后;百来米外出现一片空地,几间破旧的房子矗立在那里,田牛指着房子大喊着。 “到了,就是哪儿!” 其他几人看了过去,紧接着加快脚步来到其中一间房屋前,结巴推门走了进去,其他人继续去查看另外几间屋子,顾明压着田牛站在门口。 “刚,刚才那间屋子,什么也没有。” 正说着,白泽和胡三也从另外两间屋子出来。 “再去前面找找。” 胡三指挥着,几人又在两间屋子找了一遍,还是什么也没有找到,之后来到一栋二层阁楼跟前,阁楼的门被铁链锁着,结巴上前用警棍敲打了几下,铁索没有打开,胡三一把推开结巴。 “废物,连个门都打不开,你说你能干嘛,给我退后。” 胡三说着掏出枪,其他几人连忙捂住耳朵,只听砰地一声,断掉的铁链掉在地上,胡三一脚将门踩开,眼前的景象,让几个人全都愣住了。一个戴着麻布面具的男孩,双手捆绑吊在楼梯的二楼扶手上,胸前一大片血迹,几只老鼠在楼梯上乱窜。胡三又是一枪,悬挂的绳子断了,白泽第一个冲过去接住男孩,老鼠吓得惊慌逃窜,顾明几人也围了上来。 “他怎么样?”顾明询问道; “被人扭断了脖子,心脏也被人挖走了。” 几人看着男孩胸口的血迹,白泽的手刚好放在他心脏的位置,男孩的脖子有被人掐过的淤青。 “畜生,简直畜生,也只有畜生能干出这样的事。” 胡三愤怒的大骂,又扭头看向身后的田牛,田牛赶忙摇手。 “不是我,绝对不是我。” 顾明伸手拿下男孩的面罩,男孩的脸露了出来,露出了铁球男孩的面孔,就是庙会上拖着铁球的瘦弱男孩,只见铁球男还双眼紧闭,脸上有被虫子叮咬过的痕迹,田牛看着男孩的脸突然惊慌失措的大叫。 “不是陈生,不是陈生!”所有人又都疑惑的看向了田牛,田牛摇着头:“这孩子不是陈生。” ——10日前—— 桃源乡客栈,任菲站在客栈的排行榜榜单前,用抹布擦拭着木牌,手停在白泽的木牌上,静静的看着白泽的名字。这时,凰走进客栈,疑惑的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突然注意到角落处任菲的人影,悄悄的靠近任菲。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任菲扭头看向凰,凰甜甜的笑着。 “有人好像得了相思病?” 任菲害羞的低下头,失去了之前的高贵形象,变成了一个小女孩。 “哪有。” 两人向柜台走去。 “老板娘,别想骗过我的眼睛,我知道你喜欢白泽。有什么事情找我,是不是有任务了?” 任菲从柜台后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竹筒递给凰:“这个任务非你莫属。” 凰拧开竹筒盖子,从中间拿出纸条,边看边低声:“南城、将军府、祛蛊。” 傍晚,木屋内,凰已经收拾好包裹,正准备离开,凤拉住凰的胳膊。 “天快黑了,明天早些再去。” 凰微微一笑:“怎么,怕我不要你了?放心吧,我一定会回来的。” “那我陪你一起去。”凤不放心的说道; “不用,再说去了你也帮不上什么忙。趁天还没黑,路上找间客栈住一晚,上午就能到雇主家里,明天这时候我也就回来了。” “那带吃的没,省的路上饿了找不到店。” “都带了,你不用担心我。” 凰背着包裹出了门,回头朝站在门口的凤嬉笑着摇手,随着凰的离去,凤看向悬崖边矮树上的一只乌鸦。 “跟着凰。” 凤说完,乌鸦鸣叫着飞了出去。 出岛的小路上,凰正走着突然停下来轻揉着右边跳动的眼睛。 “希望是我多虑了。” 凰笑了笑又朝河边走去。 烟雾缭绕的河面,耳边乌鸦鸣叫以及船桨划水的声音。摆渡人划着浆停靠在岸边,凰上了船。 “凰,出去啊!” “嗯,有个任务。” “这么晚出去,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 摆渡人轻摇着船桨,小船消失在烟雾之中,故事回到开始的地方。 “小二,泡壶茶!” “好嘞。” 茶馆内,火炉上的水壶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桌上坐满了人,店小二提起水壶朝一桌刚坐下的客人走去。在前面的戏台上,两个人正唱着粤剧。 《帝女花之香夭》词 女:落花满天蔽月光 借一杯附荐凤台上 帝女花带泪上 愿丧生回谢爹娘 我偷偷看偷偷望 他带泪带泪暗悲伤 我半带惊惶 怕驸马惜鸾凤配 不甘殉爱伴我临泉壤 男:寸心盼望能同合葬 鸳鸯侣相偎傍 泉台上再设新房 地府阴司里再觅那平阳门巷 女:唉惜,花者甘殉葬 花烛夜难为驸马饮砒霜…… 此时外面传来铃铛声,所有人扭头看向门外。 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异常热闹,每家店铺都在营业,两边的小摊也都围满了人,小孩在人群中乱窜着。阵阵铃铛声从人群后面传来,紧接着人群让开一条通道,一群庙会表演的杂耍人员朝这边浩浩荡荡的走来。走在前面分成两队的十六人戴着大头娃娃头套,手拿着不规则形状的盾牌,腰间别着匕首。 紧跟着,是穿着长袖戏服、踩着高跷、拿着长矛的四人。他们每个人的手腕、脚腕上都各系着两个铃铛,随着身体扭摆着古怪诡异的舞蹈,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在这群人后又跟着一个宽大的木板车,车的中间装着两个轮子,由四个戴着手铐脚链大汉驾驶,两人在前面拉,另外两人在后面推。 车上四个角各立着一个木柱,每跟柱身则绑着一副骷髅,骷髅头的嘴里又各插一根火把。车上站着一个戴着青面獠牙的鬼王面具、脖子上挂着骷髅项链的男子,男子名饕餮,外号破戒僧,在桃源乡排行榜上排第十,主要做庙会祭祀活动。饕餮光着膀子露出肥硕的身体,手拿两把杀猪刀,呜呜啊啊的吟唱着。 “我问神啊!太阳光亮,却为何照不进我心?我问神啊!月亮皎洁,却为何藏于黑夜?我问神啊!你创造生命,却为何又创造死亡?我问神啊!你创造万物,却为何不能平等?我问神啊!你创造人类,却为何让他们自相残杀?我问神啊!为何有人戴着面具,为何有人想高人一等,为何有人食民脂膏,为何我总是很饿,却怎么也吃不饱……” 饕餮一边吟唱着,一边在空中挥舞着手上的两把杀猪刀,刀面有节奏的互相碰撞,又拍打着自己的胸膛和后背,被打的皮肤已经明显发红。而在幕后车后,又跟着一个十三岁左右的男孩,男孩双手手腕分别用铁链系着一个铁球。男孩瘦弱的只剩皮包骨,穿着破烂的衣服一脸颓废,目光无神的盯着地面,拖着两颗铁球吃力的前行着,他边走边发出嘶哑低沉的声音。 “肉饼,我要吃肉饼,炸着吃呢?还是烤着吃?铁球男孩傻笑着:“肉饼,我要吃肉饼,炸着吃呢?还是烤着吃……” 这群人走向街道一头,之前围在小摊前的一群小孩追了上去,后面出现了玩人偶戏的梼杌,他的道具是一个形似小人屋的木柜子,里面有几个提线木偶。此时,梼杌正看向离去的庙会杂耍人员,然后将自己的小摊收起,背着木箱向着祭祀人群离开的方向而去,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铁球男孩 烟雾弥漫的河面,只能听见乌鸦的叫声和船桨划水的声音。 “这搬运工的活可真不好干,累的我腰都直不起来了。” 夜色中,夔牛三人朝着河边走来,男子好奇的看着夔牛,夔牛一脸欣喜的把玩着手上的玉梳。 “唉,我说夔牛,你一个大男人,花那么多钱买个梳子做啥?” 另一名男子嬉笑着凑上前:“那还用问,肯定是想着送给老板娘,然后抱得美人归。” 夔牛瞥了一眼身边的二人,将玉梳塞进衣服:“我爱送谁就送谁,要你们管?” 两人惊讶的看向夔牛。 “夔牛,你这人可真不够意思。” “可别忘了,是谁为了买梳子,从我们两个手上把钱抢走了。” “我还想着吃顿好的。” 男子一脸委屈,夔牛则不服气道:“咋了,又不是不还你们。” 夔牛说完直接昂头挺胸扛着大锤走向河边,剩下两人傻愣的站在原地。 山顶书房内,凤手捧着一本书看着,他有些困意,目光看向窗外,月色正亮。凤起身将书放回书架,突然注意到角落处的古琴笑了笑,凤从书架上取下古琴,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抱着古琴走出书房,又接而走出木屋,抬头看着月光,在屋前的石凳上坐下,手指随意撩动了一下琴弦,立刻传出优美的声音。 皎洁的月光犹如白昼,荒无人烟的野外,一间破旧的客栈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客栈的门缝透射出微弱的光亮,可以证明还在经营。在客栈旁边有一棵枯萎的老树,光秃秃的枝丫上仅剩的几片叶子摇摇欲坠。远处,凤背着包裹朝客栈走来,待她进入客栈,一只乌鸦扇动着翅膀停在客栈外的老树上。 深夜,风扬起地上的尘土,老树上的叶子随风在空中飘飞,乌鸦扇动了两下翅膀并没有飞走。远处传来隐约的铃铛声,渐渐地铃铛声越来越近。那群庙会表演的杂耍人员朝这边浩浩荡荡的走来,他们的动作更加夸张,前面的16人来回跳跃交错,相互碰撞着手里的盾牌;踩高跷的四人像是在舞蹈,以脚下的一根木棍为中心旋转飞跃。 饕餮依然大声的吟唱着,刀面在他的额头、胸前、和背上拍的啪啪作响; “战争的车轮还在持续,它碾过倒塌的房屋还有破碎的尸体。无数的冤魂在枪炮中哀鸣,一切将要沉入死寂。空洞的眼神漫无目的,瞭望着面前毫无生息。我的怒吼歇斯底里,听不见声音却巨大无比。是谁挖走了我的双眼?是谁割去了我的耳朵?是谁扼住了我的喉结?是谁剥下了我的外皮?”饕餮愤怒、悲伤交织的哀鸣:“啊!四周被黑暗侵袭,终要埋入阴冷潮湿的墓地。哈!新生的步伐从未停息,盖过了雷鸣大地颤栗。美丽的、洁白的花朵不惧风雨,它推开覆盖的泥土还有断垣残壁。邪恶滋生邪恶,杀人者终将被杀!坚实的城堡在尘埃上筑起,新的故事又将继续……” 他们朝着客栈走去,在这寂静的夜晚,这群人仿佛鬼魅一般。 屋内,凰正沉睡,被屋外传来的声音吵醒,她警惕的看向房间关闭着的窗户,又有铃铛声传入,凰快速下床背上包裹出了房间。 客栈外的枯树上,乌鸦闪动着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那群人将整个客栈团团围住,铃铛在他们环绕客栈扭摆身体的声音叮铃铃的作响。客栈的大门开了,所有人停在了原地。凰站在门口,看着身着戏服的众人,目光又疑惑看向圈子外围拿着两把杀猪刀的胖男子,一眼就看出来他是饕餮。 “你是?屠夫饕餮!” “我就猜到,这个面具一定骗不过你。” 饕餮摘下面具,肥硕的脑袋露了出来,凰一阵嬉笑; “你们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荒郊野外的,可没什么庙会祭祀的活让你们做。” “我们没走错地方,也不做庙会的活。” “那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装神弄鬼是要做什么?” 面对凰的疑惑,饕餮大笑道:“有人委托我,让你跟着走一趟。” “谁啊?他何名何姓,兴许我还认识。” “桃源乡的规矩,不可说出雇主身份。” “你还记得规矩?那你可曾记得当时的约定?自客栈成立的时候,我们就约定要成为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无论大小事情,家人不可对家人抱有恶意,更不可以任何理由对自己人动手。”凰一脸平静的质问道; “记得,当时迷糊,现在还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么?” “为何我总是很饿,却总也吃不饱,无论我怎么吃、吃多少,到头来还是很饿很饿!”饕餮充满悲伤渴求的眼神看着凰:“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凰不知如何回答,饕餮突然大笑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回答不上来。” “我是不知道答案,可即使你抓了我,仍然得不到答案。” “只要我抓了你,就能得到答案。” 饕餮话音刚落,周围发出一阵铃铛的声音。凰警惕的看向周围众人,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攻击的姿势,一个个露出藏在衣袖的刀刃,情绪一下变得紧张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乌鸦鸣叫着扇动翅膀飞了出去。 风又扬起一阵尘土,客栈前,凰与饕餮凝视着对方,凰微微一笑。 “你们几十个男人,准备欺负一个弱女子,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在我眼里,你可不是弱女子,我也是想省点麻烦,只要你跟我走一趟,保证不会伤你分毫。”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要抓我回去。”凰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既然你说不会伤我,那一定是有什么目的,或者我能帮到你们什么。” “等你去了,自然知晓。” “你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莫非怕说了我不答应,又害怕抓我不成,反而扰乱了你们的计划,这就让我更加好奇,你们到底计划着什么阴谋,除了你还有谁?是不是客栈里的人?” “你若想知道就跟我走,说不定你也会感兴趣。” 面对凰的质疑,饕餮依旧守口如瓶,凰也说出了自己的鼓顾虑。 “我怕去了再回不来。” “那我只能强行带你回去。” 两方再次陷入沉默,片刻后,饕餮戴上面具,又开始舞动着双刀,仰天吟唱着:“我问神啊!太阳光亮,却为何照不进我心?我问神啊!月亮皎洁,却为何藏于黑夜?我问神啊!你创造生命,却为何又创造死亡?我问神啊!你创造万物,却为何不能平等?我问神啊!你创造人类,却为何让他们自相残杀?我问神啊!为何有人戴着面具,为何有人想高人一等,为何有人食民脂膏,为何我总是很饿,却怎么也吃不饱……” 随着饕餮的吟唱,周围又响起一片铃铛声,穿着戏服、踩着高跷、戴着大头娃娃头套的众人像之前一样,围绕着客栈跳起了舞,凰警惕的看向众人。突然,四个脚踩高跷的四人冲上前,挥舞着手上的长矛向凰刺了过去,凰在长矛间闪躲着。 这边,铁球男孩走上前渴望的看着饕餮,声音嘶哑的询问着:“饕餮,可以让我去吗?” “你愿意去就去!” “真的?真的?”铁球男一脸的兴奋,转身看向凰,露出阴森恐怖的笑容呢喃着:“肉饼,肉饼!我想吃肉饼!” 铁球男孩狂笑着,拖着两颗铁球向前走去; “肉饼!我爱吃肉饼,我爱吃肉饼,肉饼;”铁球男孩一连串笑声:“我要把你做成肉饼,烤着吃还是炸着吃呢?炸着吃吧?”铁球男孩摇头:“不行不行,炸着吃太油腻了,还是烤着吃吧!” 铁球男一边尖声大笑着,一手抡着铁球朝凰砸了过去,凰丝毫没有惊慌,她轻甩右手衣袖,一根长布条从袖口脱出,在客栈房顶房沿尖角上面绕了一圈绑住。凰的手轻轻一拉,整个人飞上了房顶,铁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刚好砸在了凰之前站立的地上,铁球男看着屋顶上的凰大笑着。 众人拜佛,我拜魔 “肉饼!我不会让你逃的,我不会让你逃的!我可爱的肉饼,我可爱的肉饼!炸着吃呢?还是烤着吃呢?” 铁球男一边嬉笑,一边抡起双手的铁球,随着铁球的落下,不断发出木头、瓦片碎裂的声音。站在房顶上的凰看了一眼铁球男孩,男孩嘴里一直絮叨个不停。 “肉饼,我爱吃肉饼!” 凰又看着围绕在底下的人笑着:“已经很久没有跳过舞,几乎快忘记怎么跳了,既然今晚的夜色不错,你们也这么有雅兴,那我就陪你们跳一段,跳得不好可别笑啊。” 凰说着将包裹拿下扔在脚边,在躲避铁球攻击的同时跳起舞蹈,完全不顾忌铁球男子的威胁,在他抡动铁球的时候,不断发出木头、瓦片碎裂的声音。凰一边跳着舞,只见她鞋尖突然伸出一把短刀,短刀轻轻划过包裹瞬间撕开一个口子,然后便看到无数虫子从里面爬了出来,虫子爬向了房顶的边缘。 最终,客栈在木头碎裂声中倒塌下来,瞬间尘土飞扬,什么也看不到了。 书房内,凤将古琴放回书架,又走到柜子前,拿起一张刺绣的纱布小心翼翼的将古琴盖上。当他正准备去关窗户的时候,乌鸦停落在窗台,发出凄惨的声音,然后又很快飞走。凤知道有事发生,急忙关上窗户,紧接着拿起桌上的刀冲出门外。片刻后,只见一道白影跟随着乌鸦向山下飞奔而去。 荒野客栈周围变得安静,饕餮停止了吟唱,众人也都停止了旋转舞动,大家看向客栈的位置,灰尘渐渐散去,眼前只剩下客栈倒塌下来的废墟,凰的身影消失了,手腕系着铁球的男子愣愣的站在废墟前,不时颤抖身体,像得了羊癫疯口吐白沫。他突然伸手拍向侧脸看着掌心,一只虫子被他拍死。在男孩的脖子后面,已经出现三个血点,还有一只虫子正钻下的皮肤,铁球男孩目光呆滞的看着掌心。 这时,耳边传来布料抖动的声音。所有人抬起头看向空中,凰的身体停在空中,在明月的映衬下,如同仙子一般,在她的身后长出了一双巨大的黑色的翅膀,是身体的几倍大,两只翅膀还未完全成型,所有人都是一副震惊的样子! “神女,黑色的神女!凰,你终于又让我看到了!” 饕餮不禁感叹,又开始挥舞着大刀,其他人也跟着跳起舞来。夜空中,凰的另一只翅膀还在成型,那双翅膀是由无数只虫子交织而成,在半空中有力的扇动着!凰慢慢的仰起头,张开双臂低吟。 “我愿用血液浇灌土地,生长出鲜红的花朵,让它散发醉人的香气,呼唤虫子为我遮风挡雨;我愿以自身肉体为食,喂养它们生长繁殖,以父母和同伴的身份,陪着它们从生到死;我愿独自承受这世间的罪与罚,让孤独在孤独中死去,让黑暗将黑暗吞没,让深渊沉入深渊。” 当低音声停止的瞬间,黑色的翅膀刚好成型,她的身体慢慢飞落下来,落在了铁球男的旁边,只见铁球男仍站在废墟前,用手胡乱抓着自己身体、脸颊,他的身上已经被抓了无数道血印。 “好痒、好痒……”铁球男孩嬉笑着脱去了自己的上衣:“好痒、好痒啊……” 铁球男一边大喊,一边在身上抓着,无数虫子在他的皮肤下爬动着! “好痒!为什么好痒!”铁球男孩看向一旁的凰嬉笑着:“一定是肚子饿了,我要吃肉饼,吃了肉饼就不痒了。” 铁球男孩刚提起铁球,只听凰温柔的说道; “死亡吧!你已经被黑暗吞没!” 突然,铁球男双手捏着自己的脖子,整个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随后仰天一声呻y,无数虫子从他的嘴巴、鼻子、眼睛、耳朵里面跑了出来。 另一边,凤穿着一席白袍在黑夜中奔跑,犹如一闪而过的幽灵,突然,前方出现十几名拿刀的黑衣人,挡住了凤的去路。双方向着对面跑去,就在接近的一刹那,凤幻化出无数个身影从十几人中间穿过,又变回原来的样子向前跑去,而十几名黑衣人已经倒地流血死亡。 废墟前,铁球男倒在地上抽搐着,仍有虫子从的他身体钻出,凰又把目光看向其他众人。 “这一切都与你们无关,我不想伤害谁,劝你们最好离开。” 周围人像是没听见一样,凰一步步朝着饕餮走去,见铁球男俨然一副死相,四个高跷男迈着宽大的步伐,从四个方向挥舞着长矛向凰冲了过来。突然,凰的翅膀变成了四只大手,一把抓住了高跷男的身体,瞬间;他们的身体变成了骷髅,又将四人扔向远处,直直的插在了地上。四只手又变成了翅膀,凰向着饕餮走去。拿着盾牌的十六人拦在了凰的面前。 “饕餮,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阴谋,但为何要将这些人牵连进来?你为了寻求答案,那这些人呢,他们也和你有一样的疑惑吗?” 凰再吃质问着饕餮,饕餮大笑着:“你杀猪吃肉的时候,有问过猪愿意去死吗?为什么杀人一定要找个理由?这些人全都是你口里的罪恶之人,他们杀人,也时刻准备着被人杀掉。世间需要黑暗的存在,只有在黑暗的笼罩下,那些光亮或许才能展现出它的价值?” 突然,十六个拿着盾牌的人围成一团,将手里的盾牌互相拼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封闭球体,球体朝凰滚了过去,突然数把短刀从缝隙伸出,变成一个带刺的铁球,凰在闪躲偷袭的瞬间,扇动着翅膀快速后退,从她的衣袖中又飞出无数虫子。饕餮挥刀砍去一根火把的顶梢,火苗落在了球体之上,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当凰的虫子飞向火球的时候全部被烧死,尸体落在了地上。 “虫子是无法阻挡愤怒的火焰的。” 饕餮大喊着从车上飞下,一脚将火球踢向了凰,火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眼看着就要向凰撞来,只见她的一只翅膀变成了巨大的拳头,又将火球打了回去,地上又落下一片虫子的尸体,但还有无数的虫子从地上爬来。 “再大的火焰也有熄灭的时候。” “刚点燃的火焰只会熊熊燃烧。” 两个人来回踢打着火球,不断有燃烧死去散落的虫子尸体,就像烟花一样。突然,凰背后的拳头突然变成了手掌,将铁球男的整个身体抓住,甩动着两个铁球朝着飞过来的火球砸去,火球的表面出现了裂缝,饕餮又将火球踢了过来。接连几次,火球上的裂缝越来越多,凰扔掉铁球男的身体,背后的翅膀又突然变成一个巨大的拳头,将火球打向了饕餮,饕餮正要去踢,却见火球四散开来,里面的人大叫着躺倒在地,每个人身上都爬满了虫子;并且有一只虫子爬进了饕餮的裤子。饕餮还未反应过来,凰已经扇动着翅膀飞向饕餮,饕餮快速退到木车跟前,拿下车上的四根骷髅架火把,扔向了凰的四周插在地上,与之前插在地上的高跷男形成了八角形的样子,饕餮大喊着。 “众人拜佛,我偏拜魔!” 饕餮话刚说完,四根火把从头燃烧到尾将周围的地面点燃,又朝着周围四个高跷男的骷髅烧去,最终形成一个庞大的八卦阵火圈,将凰困在火圈之中。 “为何善良的人要下地狱,罪恶的人却可以改过自新?” “可以为善,何必为恶?” 凰的翅膀又变成了巨大的拳头,朝着饕餮砸了过来,饕餮双刀砍向地面的火焰,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焰骷髅头,骷髅头张开大罪像似要将凰吞噬,凰背后的拳头又瞬间变成了翅膀快速后退,谁知后面又出现高高的火墙,凰急忙一个转身停在原地,骷髅头撞向火墙后消失。 “好人成佛要经历千难万险,恶人成佛却只要放下屠刀。那杀一人是杀,杀一万人还是杀,为何要做好人?” “若人人作恶,世间岂不血流成河?饕餮,只要你现在收手,我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凰劝阻着饕餮,可饕餮完全没有悔改的意思。 “这么好玩的事情为什么要急结束?现在才刚刚开始,让我再好好看看你变成神女的样子。” 饕餮又一次砍向火圈,突然从地上出现了十来了手持长刀的骷髅架,嘶吼着从四面八方朝着凰围攻而来,凰扇动着翅膀停在空中,骷髅架相撞形成一道火柱直逼凰而来,凰闪动着翅膀,火焰朝四周散开。 是人是鬼见见光 “既然你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留你活路。”凰伸开双臂闭上眼睛低声默念着:“我愿用血液浇灌土地,生长出鲜红的花朵,让它散发醉人的香气,呼唤虫子为我遮风挡雨;我愿以自身肉体为食,喂养它们生长繁殖,以父母和同伴的身份,陪着它们从生到死。” 火圈外,无数虫子从地面爬出,向饕餮聚了过去。 “我愿独自承受这世间的罪与罚,让孤独在孤独中死去,让黑暗将黑暗吞没,让深渊沉入深渊。” 地面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虫子,凰慢慢的睁开眼睛。这时,突然从黑暗中射出一只利箭,从凰的背后直接刺穿了腹部。凰的身体从空中落到了地面,地面的虫子退去,火墙消失了,凰忍痛从地上爬起,目光看向黑暗处。 “躲在暗处的是人是鬼,如果是人就出来见见光?” 没有人回答,凰又看向饕餮。 “那人是谁?” 饕餮摇了摇头:“跟我不是一路,或许还有其他人想要找你。” 饕餮正说着,凰一口鲜血吐出,她在受伤的位置摸了一下,看着手上黑色的血迹嬉笑着。 “箭上有毒!看来是有人想要杀了我!”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传来乌鸦的叫声,凰和饕餮朝着头顶看去,一只乌鸦停落在枯树上。在饕餮身后,黑压压的一群乌鸦朝着这边飞来,月光渐渐消失,大地渐渐被黑影覆盖。。 “凤!” 凰露出欣喜的笑容,又把目光转向饕餮。 “虽然我不知道躲在暗处的人是谁,也不管你们计划着什么阴谋,但你们都别想抓我回去,趁凤赶来之前,你还是赶紧逃吧,他不会像我一样心慈手软的。” 饕餮一阵大笑,抱起地上的踢球男飞身逃离,饕餮等人消失了,凰又躺倒在地,背后的虫子四散而去;片刻后,乌鸦朝凰冲了过了,在逼近凰的时候,又突然变成了凤的样子,凤急忙将凰抱在怀里,看了一眼旁边的尸体。 “凰,我来了。” “看到你太好了。” 凰微笑着说完便昏厥了过去。 桃源乡客栈,闺房内烛光闪烁,纱帐内的任菲正躺在床上睡熟,外面突然传来门扇碰撞的声音,紧接着是上楼的脚步声。任菲刚从床上坐起,外面响起了凤敲门声。 “老板娘,快开门,凰受伤了!” “等等,我这就来。” 任菲快速下床穿上纱衣打开门。 “凰为何受的伤?” 凤没有回答,抱着凰直接冲进来,将凰放在任菲的床上,任菲也跟着走上前,凤抚摸着凰的脸。 “都是我的错,要是跟她一起去就不会有事发生了。” “凤,凰到底出了什么事?” 任菲再次询问着,凤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我赶到的时候,凰就已经受伤了。” 就在二人说话间,凰睁开了眼,凤激动的喊着。 “凰,你醒了,没事吧?” 凰看到任菲站在身边,又环顾了屋子一周嬉笑着:“老板娘,这是你的房间。” “是我房间。”任菲点了点头; “现在还是晚上吧?真不好意思,我们打扰你休息了?” “我没事,你哪里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凰撩起衣服下摆,受伤部位附近的皮肤已经变成黑色:我中毒了。 “老板娘,獬豸回来了吗?” 风急忙询问着,任菲摇了摇头:“还未回来。” “我这就去请大夫。”凤看向任菲:“老板娘,你能帮我照顾凰吗?” “你去吧。” 凤正要起身,凰突然抓住凤的手。 “路上一定要小心。” “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答应我,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见凰还不松手,凤只好点头答应:“我很快就会回来。” 看着凤离开,任菲走上前关上房门,又回到凰的身边在床前坐下。 “老板娘,要不你再躺会儿?” “你现在受着伤还有闲工夫关心我?路上出了什么事?是谁伤的你?” 凰沉默着,片刻后才开了口:“是饕餮。” “饕餮!” 任菲有些惊讶,凰点了点头:“我和他打斗了一番,但饕餮并未伤到我分毫,我是受暗箭所伤,虽然我也用毒,可这毒我从来没见过。” “饕餮为什么要对你出手?” “想抓我的另有其人,饕餮和他们是一伙的。” 坐在床边的任菲愣在那里,凰继续说道:“我怀疑我们中间有人正策划着什么阴谋。” 任菲抬头安慰着凰:“我会让人去查的,凤知道吗?” 凰摇了摇头:“幕后之人还不清楚,所以我不敢告诉他,我怕凤为我报仇再遭人暗算。你想让夔牛去查?” “夔牛容易让人怀疑,让麒、麟二人去吧。” “麒麟!”黄嬉笑着“对,他们两个应该不会让人起疑心。” 深夜,大街上空无一人,凤一边跑,一边看向两边店铺的牌匾。凤站来到一处房屋前使劲拍打着门。 “大夫,开门,快开门啊!” 屋内没有人回答,凤气愤的一脚将门踹开,急忙跑进一间亮着烛光的屋子。屋内的床上,医生和妻子躺在床上,两个人已经死去,他们的脖子被人用刀划开,血液染红了白色的睡衣。而且,两个人分别丢失了一只耳朵。凤站在床前,看着两人的尸体变得愤怒。 紧接着,凤又来到另一处医生家房屋前拍打着门。 “开门,开门!” 凤一脚将门踹开,却傻傻的站在那里。在门内的院子里趴着一具男人的尸体,男人的一条胳膊消失不见了。 一整夜的时间,凤来回在大街上奔跑,一边奔跑一边寻找。每一次当他赶到医生家里的时候,他们全都已经被人杀害,有的医生趴在书桌上死去,并且丢失了一只眼睛,血液从他的眼眶中流出,慢慢的从书桌边缘流下,一滴滴落在地上。有的则惨死在自家客厅的地板上,一条腿消失的无影无踪。 清晨,闺房内,凰靠在床上,一旁的任菲正端着碗给他喂药!凤一脸疲惫的从外面走进房间,凰急忙擦了擦嘴角。 “凤,你回来了?” 任菲回过头去,凤已经走上前。 “见你没回来,我让人熬了一点汤药,可以暂时止住毒药的扩散。” “我来吧。” 凤从任菲手中接过药碗,坐在床边给凰喂着药。 任菲朝屋外看了一眼,又疑惑的看向凤:“大夫没有找到吗?” 凤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找到了,但在我去之前,就已经被人杀了!” 任菲和凰愣在那里。 人偶复活术 鬼村,田牛看着铁球男孩的脸颤抖的说道:“不是陈生,这孩子不是陈生!” “不是陈生是谁?” 顾明疑惑的看向田牛,田牛一个劲的摇头:“不知道,这孩子我没见过。” 白泽凝视着男孩的脸,从男孩脖子处钻出来一只虫子,白泽突然丢下男孩起身,在楼下的每个房间寻找,顾明急忙追了上去。 “你在找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 两人来到一个房间,房间内有一个盛满水的水缸,在水缸边缘有手抓的血痕,二人先是一愣,顾明看向了白泽,白泽没有说话,紧接着又和顾明跑向二楼。 “你们……” 还没等胡三说完,两人已经跑了上去,在一个房间的地板上,发现了巨大的七芒星阵,两人愣愣的站在门口。 楼下,胡三见二人没有下来,抬头看着楼上。 “哎!你们俩发现啥线索没?” 没人回答,胡三一边抬头看,一边侧着身体上了楼。 “走。” 结巴押着田牛也跟了上去。白泽和顾明仍站在门口看着地上的七星阵,对面的窗户敞开。 胡三凑到二人跟前,一脸疑惑的看着地上的图案:这是啥东西? “好,好像是一个图案。” 结巴也好奇的凑了上来,胡三瞪了结巴一眼:“滚一边去,我看不出来是个图案,还用你告诉我啊!” 结巴乖乖的缩回脑袋,田牛向身后的屋子瞅着,角落处扔着一本书。 “这怎么还扔着本书。” 田牛的声音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几人回过头来,结巴走过去将书捡起来翻看着。 “结巴,你能看出上面写着啥吗?”胡三说道; 结巴憨笑着:“我,我不识字,还是队长你看。” 胡三瞥了一眼结巴:“不识字你看半天,赶紧给我。” 胡三一把夺了过来,一旁的田牛幸灾乐祸,结巴举起警棍恐吓着,田牛赶忙收起笑容。胡三看着书上的文字眉头紧皱,半天也没看懂。 “这上面写的什么鸟字,我也看不懂,你们看吧。” 胡三直接将书甩给顾明,顾明翻开书仔细的看着,一旁的结巴又嬉笑起来,正好被胡三逮到,举起手就要拍结巴的脑袋,结果被结巴逃了。 “你还逃是吧,过来。” 结巴瞅着胡三,一步步胆怯的走过去,胡三又要打,结巴还是给躲了。白泽挠着头疑惑的看向顾明,顾明正看的入神。 “上面写啥?” 顾明翻着书说道:“复活术!” “复活术?你看得懂?” 顾明抬头得意的嬉笑着:“”当然了,我之前在英国留学,班上有一个蒙古族同学,她教了我一些家乡的语言和文字,书上的文字就是蒙古语。” 顾明认真翻看着,在最倒数第二页的时候,看了看房间地板上的文案突然大叫起来:“看!就是这个图案。” 顾明将书拿给众人看,上面的图案和地板上的图案一模一样,而七个人形上分别画着奇怪的图案。顾明拿过书翻到了最后一页,发现尾页写着几个奇怪的字符“Аmnлaлt”。 “书上写着。”顾明突然上气不接下气的大笑:“写着人偶复活术。” “人偶复活术,这摆明了捉弄人嘛!”胡三道; “对,我刚才也差点信了。” 此时,一旁的白泽脸色凝重。 “人偶!” 警察厅,审讯室弥漫着严肃的气氛,白泽、顾明、胡三、结巴四人站在桌前,盯着对面被捆绑在椅子上的田牛和工头二人,工头看向面前的四人嬉笑着。 “我说官爷,你们肯定是抓错人了。” 白泽也跟着嬉笑:“抓没抓错,等问过了自然会知道。”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白泽:“那好,你跟田牛熟吧。” 工头看了田牛一眼:“熟,我住邻村,有活的时候常找他帮忙。” “那你家人可都建在?” “官爷有心,父母健康长寿,老婆孝顺贤惠,儿女活蹦乱跳,其他亲戚也都好着呢。” 胡三:“都死到临头了还卖嘴,田牛可是什么都招了,你也就从实招了吧。” 一旁的田牛低着头,工头仍是一副笑脸。 “胡队长,您是指?” 白泽:“就是你指使田牛杀人的事。” 工头先生一惊,急忙摇着头:“官爷,这可不关我什么事。” 共同瞅了一眼田牛继续说道:“我当时也就随口一说,开开玩笑,没想到田牛真杀了人,本来想着报官,可一想到他还有个女儿还要养,不忍心看到孩子饿死街头,也就瞒了下来,我知道错了。” 胡三冷笑着:“哈!你可真是推的一干二净。” 白泽:“田牛,这附近的事你可都清楚,工头家里近来没死过人吧?” “除了那几个孩子和刘娥,最近也没听说死人的事。” 白泽盯着对面的二人,脑海里突然想起之前审讯田牛的情景,田牛说凤鸣桥修建的时候,有个大师来做了场法事。还有,在渔民的回忆里,也有一直白影幽灵盯着他。再联想到七个男孩衬衣上朱砂和墨水的痕迹,白泽终于把所有事情都串联了起来。 白泽目光盯着工头继续追问道:“修建凤鸣桥的时候,你们请大师做过一场法事对吧?” “对。” “那位大师叫什么名字记得吗?” 顾明疑惑的看着白泽:“你问这个跟现在的案件有关系吗?” “有关系,凶手明显懂得施法布阵,现在唯一有嫌疑的便是修桥做法之人。”白泽继续说道:“快说,他叫什么名字。” “我想想啊,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工头思索着,田牛急忙说道:“我知道。” 几人看向田牛。 “他好像叫什么风大师来着。” 听到田牛的回答,白泽眉头突然紧皱,片刻后问道:“你好好想想,会不会是你记错了?” “不可能记错,我见过他两次,肯定是叫什么风来着,具体我就不知道了。”田牛貌似想起什么,惊叫着:“哦!我想起来了,要说杀人救命,我之前见过那个风大师的妻子像是得了重病,肯定是他妻子重病死后,他为了救活妻子才杀了这些人,肯定是这样的。” 田牛气愤的拍了一下大腿:“我还以为他是好人!没想到都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白泽看向嬉笑的田牛陷入沉思,顾明向工头询问着风大师的线索。 “你说的那个风大师,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我哪知道” 田牛跟着摇头,工头继续说道:“这些江湖术士,今天到这儿明天到那儿,谁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肯定早跑了。” “对,肯定早跑了。”田牛皱起眉头:“不过我倒好奇,刘娥和陈生母子失踪,是谁报的案?” 就在这时,白泽抬起头看向田牛,紧接着又看向顾明和胡三。 “报案的人长啥样?” “这得问他们,我是后来才拿到失踪案的。” 顾明看向胡三,胡三咂舌挠头:“好像,好像是一个穿白袍的男子。对,就是穿白袍的!咋了,他不会是杀人凶手吧?应该不可能。” 胡三嬉笑着,顾明嘀咕道:“白袍,幽灵,肯定是他没错!” 胡三说完看向其他几人,田牛和工头对视一眼快速点着头,工头急忙说道。 “修桥做法的风大师也穿着白袍。” 胡三冷哼的一声:“还真他妈是凶手!奶奶的,杀了人还跑来报案,这是把老子当猴耍,要是早知道,老子,老子我当时就应该毙了他。” “队,队长,咱就别马后炮了,我要是早知道现在会结巴,在娘胎就把舌头捋直了再出来。” 结巴嬉笑着,胡三瞅着结巴:“咋了,连你也教训起老子了是吧?” 胡三抬起拳头就要打结巴,结巴赶忙赔笑。 打小人 警察局大厅内空无一人,就在这时大门开了,骰子提着一个圆柱形的竹篮走了进来,四下瞅了瞅,没看到一个人影,紧接着便朝里面走去。 审讯室门外,看到一群警员全都趴在门口偷听,其中一名警员小声说着。 “队长他们这次可是破获了大案。” “嘘!看来很快就要抓住凶手了。” 这时身后传来咳嗽声,几人回过头,才看到提着竹篮的骰子,便起身朝骰子笑着。 “我爹和白泽、顾明他们呢?” “正在里面审问,你有什么事?” 骰子抬起竹篮示意了一下:“我来给他们送饭。” “那你先在外面等等,应该很快就审完了。” 骰子看着几人,他们又继续趴在门外偷听。 审讯室内,胡三拿出一根烟,正准备掏火柴,机灵的结巴已经拿出火柴伸到胡三跟前,胡三身体前倾点着烟。 “队,队长,您别着急,凶手虽然跑了,但我们手上不是有他的线索嘛!敢耍我们胡队长,就算他钻老鼠洞里,我们也得给他逮回来。” 烟点着后,结巴将火柴甩灭扔下一旁,胡三倾吐着烟雾。 “对,必须抓回来。” 白泽抬头看着结巴:“你说的线索在哪?” “在,在顾明手上,凶手报案时不是留下一张卷纸吗?” “在我这里。” 顾明急忙从口袋拿出之前凤报案时的卷纸,白泽一把抢过拆开,看着上面的字迹,他的脸色突然变得煞白,紧接着白泽猛的拉住顾明站起了身。 “唉,干嘛?” “跟我去一个地方。” 胡三上前嬉笑着:“你们这是要打听消息吧,正好我闲着没事,一块去吧。” “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你去不了。”白泽说道; “嘿!你们能去,我咋就去不了?” 胡三疑惑的看向白泽,还是结巴机灵,瞅了瞅胡三身上的警服笑着。 “队,队长,我看你穿着警服还是别去了,你去了反倒不好打听出事来。” “呦,还是你小子聪明。好,那就你们俩去。 审讯室的门开了,白泽和顾明从里面出来,几名警员立马起身散开,骰子正站在走廊处,看到白泽和顾明立马跑上前去。 “骰子,你怎么来了。”顾明疑惑的问道; “我来给你们送饭,我爹呢?” 白泽看了一眼审讯室:“你爹还在里面,让你爹吃吧,我们要出去一趟。” “你们要去哪,我跟你们一起去。我爹被关了,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害怕!” 白泽思索了片刻:“带上你可以,不许乱跑。” 骰子急忙点着头:“你们等等我。” 骰子跑向一名警员跟前:“麻烦你把这个给我爹,如果吃不完就留着下次吃。” “不怕我们吃了。” 骰子嘿嘿的笑着摇头:“不怕,我们走吧。” 骰子又跑回二人身边,三人向着警局大门前跑去。审讯室内,结巴看着田牛和工头二人。 “队,队长,那他们俩怎么办?” “先关起来,然后,然后就等他们好消息吧。” 胡三说着也走出审讯室,身后传来工头的声音。 “官爷,我没杀人,怎么连我也关啊!官爷。” “嚷,嚷嚷什么,指使杀人肯定要被关起来。” 交州城,人流涌动的大街,白泽、顾明、骰子在人群中快速穿梭,白泽突然停住转身跑向路边,顾明和骰子没留神,独自走向前去。白泽来到一旁卖糕点的小摊,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糕点。 “老板,来些糕点,好吃又便宜。” “看着不错,就是不知道口味怎么样。” “好不好吃尝一下,尝尝。” 摊贩拿起一块糕点递给白泽,白泽接过塞进口里品味着。 糕点贩一脸自信:“怎么样,不错吧,家里祖传的。” 白泽点着头:“嗯,不错,那每样都来点。” “包一起还是分开包?” “就包一起!” 糕点贩拿出一张油纸,捏着各种糕点包好,白泽接过糕点付了钱起身,突然发现顾明不见了,他又一边走一边环顾着四周,寻找顾明的身影。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顾明和骰子来到十字路口前,骰子抬头向顾明询问着。 “这得问白泽,我也不知道。喂!接……” 二人回头,这才发现白泽没有跟上来,疑惑的瞅着四周。 “人呢,刚才还在。顾明向人群大喊:“白泽,你个死王八蛋,赶紧给我滚出来。” 十字路口人头攒动,顾明和骰子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人群后面传来一个神婆打小人时的呜啦声。 “打你個小人頭,等你有氣冇埞唞,日日去撼頭;打你個小人面,等你全家中非典,成世都犯賤;打你個小人眼,等你成世都撞板,日日被人斬。” 骰子摇了摇顾明的胳膊:“什么声音?” “不知道,去看看。” 顾明和骰子寻着声音好奇的走了过去,路边,一个老太婆正盘腿坐在一块草席上,在她的面前放着一块方形的石头,她边念叨边用布鞋底拍打着一个纸人。 “打你個小人耳,等你日日屙爛屎,抆屎用手指;打你個小人口,等你溝女衰口臭,冇女受你溝。” 在神婆对面站着一个穿着华丽怨妇模样四十来岁的胖妇人,妇人一脸怨气的喊着。 “神婆,再打狠点,打死这帮贱人。” “好,打狠点。打你個小人鼻,等你唞氣似聞屁,支氣管麻痺;打你個小人頸,等你周身都性病,花柳兼淋病;打你個小人胸,等你抽筋兼中風,後門畀人通。” 顾明和骰子凑到跟前细看着,女人白了二人一眼继续盯着巫婆手上的纸人。 “打你個小人手,等你有錢唔識收,成世都揸兜;打你個小人腳,等你日日敷中藥,有鞋冇腳著;打你個小人肚,等你好心冇好報,日日畀人告。” 神婆抬起头看着怨妇:“照您的吩咐,那女人日后肯定遭殃。” “要是真灵验,我后面再派人给你送钱过来。” 怨妇掏出几块银元丢在神婆跟前,其中一块银元滚落到顾明的脚下,顾明连忙捡起。 “走好不送。” 怨妇起身又白了二人一眼离开,顾明将捡到的银元交还给神婆,神婆看了看顾明和骰子:“姑娘,你也是来打小人的?” “我们就刚才听到您声音,好奇过来看看。” “既然不是来打小人的,那赶紧走吧,别影响我做生意。” 顾明和骰子转身走了几步,骰子又突然停住回到神婆跟前,顾明只好跟过来。 “打小人真管用吗?不会是骗人的吧。” 骰子狐疑的看着神婆,神婆眼睛盯着路边的行人; “打小人,包你怨气全退散。”神婆对骰子低声说着:“管不管用,你们打过自然会知道。” 就在这时,白泽出现在身后不远处,朝四处张望着,紧接着便朝顾明跑了过来。 “你们俩……” 白泽的手刚搭在顾明肩上,顾明下意识抓住白泽的手便是一个过肩摔,直接砸了神婆的场子。 “啊!好痛!” “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有人从背后偷袭,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明将白泽扶起,白泽着腰惨叫着,骰子却被逗笑了。 “你们这几个小王八蛋是要砸我场子是吧,赶紧给我滚,别影响我做生意。” 神婆拿起鞋底朝三人挥舞,三人连忙逃跑,白泽和骰子还不忘回头摆出一个鬼脸。 凶手(推荐收藏啊亲) 烟雾缭绕的河面,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不远处,白泽、顾明、骰子三人朝着河边走来,白泽看着手里被压扁的糕点哭丧着脸,顾明和骰子各拿起一块喂进嘴里,露出甜美的笑容。 “呀,太好吃了。”顾明低头询问骰子:“好吃吧?” “嗯,好吃。” 骰子开心的点头,白泽一脸嫌弃的瞥了二人一眼。 “你们还有心思吃,我是倒了八辈子霉碰到你,算是遇到克星了,现在钱也没挣到,连最后一点希望也全都压扁了,等见了老板娘,我要怎么交差,她肯定会让麒麟、夔牛他们杀了我,我要是死了做鬼也跟着你。” 骰子机警的抬起头看着白泽:“老板娘是谁?” “老板娘就是老板娘啊!” “你白泽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然后我们一起去抓更多的坏蛋。” 顾明自我陶醉的张开双臂大笑,三人已经快走到河边,白泽的屁股后面不知什么时候粘了一张纸人,骰子发现后悄悄的将纸人取下塞进兜里傻笑着。三个人站在河边,白泽将糕点重新包好放进背包,又解下脖子上的围巾递给顾明。 “用这个把眼睛蒙上,等会儿你们不要说话,也不要问什么,我让你们开口你们再说。” 顾明疑惑的看着白泽,白泽捂着嘴巴学乌鸦鸣叫了两声,对面也传来乌鸦的叫声。 “干嘛非得要蒙住我眼睛,骰子为什么不用?” “没办法,只有一条围巾,骰子还小就不用了。” 顾明看向骰子,骰子得意的笑着。 “搞得这么神秘,不会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顾明突然惊叫着:“呀白泽,难不成你的真实身份是人贩子,你不会是想把我们卖了吧。你个死王八蛋,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好歹我们也同床共枕过,不是夫妻也是患难之交,你怎么忍心欺骗我一个弱女子啊!还有骰子。” 白泽静静的看着顾明声泪俱下,骰子瞥了顾明一眼。 “你这个演技太差了,白泽要真是人贩子,总得拐个貌美如花,性格温和的姑娘,就算她把你卖了,也得有人敢买不是?” 顾明在骰子脑袋敲了一下:“喂!你这是帮谁说话呢,我们两个现在应该是一条战线,要是他真打什么歪主意,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我的姑奶奶,这是规矩,外人都得这样,赶紧蒙上,不然你连船都上不去。” 顾明刚蒙上眼睛,摆渡人老头划着船出现在眼前,船缓缓的停靠在岸边,船头挂着的纸灯笼闪着红光,乌鸦卧在一旁,歪着头圆溜溜的眼睛瞅着骰子,骰子警惕的退到白泽身后。 “别怕。” 摆渡人声音低沉的问道:“去哪?” “桃源乡客栈!”白泽扭头看向顾明:“我要抱你上船了,骰子你自己上船。” 骰子点头自己上了船,顾明张开双臂:“抱吧,不许乱摸。” “知道了。” 白泽将顾明抱上了船,船划了出去,消失在烟雾之中。下船后,顾明拿去了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和骰子二人跟在白泽向着岛上走去。随后,三人来到桃源乡客栈,偷偷摸摸的走上前趴在门口向里面偷看。 客栈中间的台上,獬豸和汤婆二人正唱着《帝女花之香夭》 女:地老天荒情凤永配痴凰 愿与夫婿共拜相交杯举案 男:递过金杯慢咽轻尝 将砒霜带泪放落葡萄上 女:合欢与君醉梦乡 男:碰杯共到夜台上 女:百花冠替代殓装 男:驸马珈坟墓收藏 女:相拥抱 男:相偎傍 老板娘任菲站在台上,底下围坐的客人吵闹着,麟狼吞虎咽的吃着鸡腿,麒赶忙又手帕擦去麟嘴上的油渍,麟抬起头大喊。 “汤婆婆,你唱的太好听了;獬豸老头唱的不好听。” 同桌的重明鸟已经喝的醉醺醺,他的脸颊泛着红光。 “对,獬豸唱的太难听,我的耳朵都快起茧了。” 任菲听着几人对话,拿起圆扇掩面一笑;这时,耳边传来白泽的声音。 “老板娘,我老想你了。” 任菲扭头看去,只见白泽、顾明、骰子走进客栈,白泽一脸哭相,说着就要去抱任菲,见白泽回来,麟也开心的大叫。 “白泽!” 麟瞬间向白泽跑了过来,还没等白泽抱住任菲,就先被麟双腿架在跨上抱住。 “白泽。” 下一秒,麒也已经到了几人身边,镰刀架在了白泽的脖子上,只见白泽哭丧着脸。 “麒,你这是又干什么?” “杀了你。” 眼前的景象吓坏了顾明和骰子二人,两人呆呆的站着,只见白泽哀嚎着。 “明明是麟抱着我,关我什么事啊!麟放开我啊!好好管管麒好不好。” 麟嬉笑着放开白泽:“白泽,我们好想你了。” “先松开我,我找老板娘问点事。” “什么事?” 见麟放开白泽,麒这才收下镰刀。白泽向柜台前走去,顾明和骰子也连忙凑上来。 任菲笑着上下打量着顾明:“这姑娘长的挺俊,她谁啊?不会是你在哪里勾搭的吧。” 任菲又看向骰子,骰子一脸戒备。 “这女孩和你长的也挺像,该不会是你俩的孩子吧?” 顾明:“我——” 顾明正想说什么,被白泽用手堵住了嘴巴,顾明挣扎着咬了一口,白泽这才松开手。 “老板娘,你可冤枉我了,我可没在外面寻花问柳。”白泽嬉笑着:“你知道我心里只喜欢你。” “切,你不是和顾明都同床——” 骰子还没说完,又被白泽用手捂住嘴巴,看着任菲嬉笑着。 “小孩子乱说的,不能相信,不可能的事。”白泽:“顾明,这位是我们桃源乡客栈的老板娘,你们也要叫老板娘。她叫顾明,这是骰子。 白泽向任菲介绍着二人,然后松开捂住骰子的嘴巴手,看了一眼旁边那群人,嘴巴贴近任菲耳边小声说着。 “顾明是一名警员,这小女孩是我们破案时抓住的凶手的女儿,叫骰子。” 任菲依然一脸温柔的笑容:“我说白泽!你现在胆子够大的,是不是忘了这里的规矩,要不要我提醒你?” “什么破规矩,我想来就来,还……” 顾明的直脾气刚上来,白泽又赶忙捂住顾明的嘴巴,顾明挣扎着,白泽示意她看向一旁在坐的客人,发现众人全部看向这里,一个个杀气汹汹,顾明立马像泄了气的气球,白泽这才拿开手,急忙向任菲解释。 “这次是例外,来的时候给她蒙了眼睛,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顾明眼睛四处张望着,突然注意到墙上写有‘凤’的木牌反应过来,想说话又不敢说,只好拉着白泽胳膊向他指去,白泽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凤嘱咐我在这里等你们。” 白泽扭头看了一眼顾明,又疑惑的看向任菲:“我们?” “白泽师兄是谁?” 顾明疑惑的看着任菲,任菲的目光则在木牌上:“就是你刚才在木牌上看到的。” 顾明一脸惊讶的看着白泽:“你师兄……” 白泽没有理会顾明,目光直视着任菲。 我胡汉三回来了 “走吧。”任菲看向众人:“大伙,我有事出去一下。” 麟突然站起来大喊着:“菲姐姐,等等我,我也要去。” 麟朝三人跑了过来,麒也跟着过来,几人一同出了客栈大门。 坎坷狭窄的山路,两旁是低矮的灌木,任菲、白泽、顾明、骰子、麒麟几人朝山上走去,骰子快步走到任菲跟前。 “你就这么出来,不怕……” “怎么,你怕客栈被客人偷了,他们可没这个胆量。” 骰子回头看了顾明一眼,几人又走了一段路,耳边突然传来群鸦的叫声,还有古琴的声音,几人停下来对视了一眼,紧接着快速向山上跑去。 白泽几人爬上山顶,凤凰居住的木屋出现在眼前,凤盘腿坐在门前弹着古琴,门前的地上插着一根熊熊燃烧的火把,无数的乌鸦的围成一个超大的圈,在木屋上空盘旋,凄冷的惨叫声犹如雷鸣,几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呆愣在那里。紧接着,他们朝着凤走去,凤嘴里默念着什么,数百只乌鸦朝他们攻击过来,几人这才停下脚步,凤同时也停止了弹琴。 “就停在那里吧。” “唉~我好像在哪见过他。”顾明看着凤嘀咕,挠头思考着:“不过想不起来了。” 骰子:“我见过他,之前我得风寒,他帮我熬过药。” 凤一脸平静的笑了笑:“白泽,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人是你杀的?” 白泽目光严肃的看着凤,凤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是我杀的。” “为什么杀人,有人逼你吗?” 凤摇头说道:“没有人逼我,是我自己要做的。” “你做的这些,凰会原谅你吗?” “凰已经死了。” 白泽质问着凰,可听到凰的答案,整个人愣住了,不愿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你说什么?” 白泽看着凤,凤的脸上此时没有一丝表情,如此的平静,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时间回到九日前,桃源乡客栈,夔牛和一群人站在桌前抱怨着。 “怎么!今天就吃馒头咸菜?” 客栈大厅,夔牛扛着锤瞪大眼睛看着桌上的馒头,周围其他人也全是一副哀怨的眼神。 “前两天还有鸡和鱼,昨天成了煮鸡蛋,今天倒好,馒头就咸菜。”男子又是一阵嬉笑:“我这人啊!不挑,能吃饱就行,指不定明天喝凉水了。” 男子笑着狠咬了一口馒头,结果被呛的咳嗽,连忙端起碗里的水喝了几口。 “差点呛死我了。” “夔牛,你能不能给老板娘说说,加个肉汤也行!光吃馒头实在是干的咽不下去。” 另一名男子向夔牛提议道,夔牛抓着脑袋憨笑:“那行,我去说说。” 夔牛朝楼梯走去,身后传来某人的喊声:“要是没有肉汤,有酒也行啊。” 夔牛刚踏上第一个台阶,就见任菲穿着粉红色的长衫从楼上下来,夔牛连忙退到一边。 任菲瞅着桌上的众人:“你们怎么都不吃啊?” 任菲朝着众人走去,夔牛悄悄的跟在身后。 “老板娘,大伙吃馒头太干,你看……” 任菲在客桌间走动,看着桌上没怎么动的馒头和咸菜:“想加菜可以!那就都给我出去赚钱,赚了钱想吃什么都行。” 众人委屈的低下头。 “老板娘,不是我们不想赚钱,这段时间不是没活嘛?” “我都闲了个把月,憋疯了都。” “没活也不能怪我们。” “我也闲了一个多月。” “要是有活就好了。” 众人纷纷发着牢骚,任菲一脸嬉笑:“我倒是有个主意,不如你们去干苦力,说不定还能赚点酒钱。” 众人惊讶,纷纷嘀咕着; “苦力。” “苦力怎么行?” “对啊!我们也算是有本事,做苦力哪像话?” “苦力怎么了?别人能做你们为什么不能做?”任菲回头看向夔牛:“夔牛,你也在榜上排第二,能不能给大伙做个表率,带个头?” 夔牛一直暗恋任菲,听到任菲的话,夔牛先是一愣,然后快速的点头; “没问题,吃饱了就去。”夔牛急忙坐在桌前,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又抬头喊道:“大伙快点吃,吃完了跟我去干活。” 众人发出一阵哀怨声。 “夔牛,你怎么——” “唉!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怪我们对夔牛抱太大希望了。” 众人无奈的坐在桌前吃了起来。就在众人馒头咸菜的时候,另一边任菲闺房内,麒和麟正趴在桌上大快朵颐,麟兴奋的叫着。 “菲姐姐太好了,给我们留了这么多好吃的。” “小声点,小心被他们听到。” 麟嬉笑着手搭在嘴边:“嘘。” 码头,一望无际的蓝色大海,远处的海面上,一艘黑色巨大的邮轮行驶而来,邮轮上的大烟筒冒着滚滚浓烟。 黑色油轮的侧面用白漆写着‘伊丽莎白号’几个大字,在邮轮的桅杆上飘着几面被风吹的哗啦作响的英国国旗。甲板上,有穿着西装革履或中山装、带着灰色、白色礼帽的中国男子,也有身穿黑色燕尾服的英国绅士,他们和身边穿着白色纱裙或中式旗袍的女士嬉笑交谈着。这时,身穿白色衬衫,外套黑色皮马甲,留着短发的顾明从船舱走了出来,她一副还未睡醒的样子,一步步朝着围栏走去。还未走到围栏跟前,远处就已经能够看到码头的影子,顾明一下子变得精神起来,快速的跑上前大喊着。 “china,iamback,ifinallycameback!中国,我顾明回来了。” 顾明兴奋的张开双臂,她的喊声引起了周围其他人的注意,所有人纷纷跑向围栏前。 天色已渐暗,码头前坐满了前来干搬运活的苦工,大家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起相互嬉笑着聊天。夔牛和客栈的几个伙计也在这群人之中,他们手拿兵器,懒洋洋的斜靠着麻袋包上显得格外突出。 其中一人苦笑抱怨着:“哎呀!真没想到,我竟然沦落到要来做苦力?” “哼,谁愿意来,还不是被你和夔牛硬拉来的?” 另一名男子则显得悠闲自在:“等赚了钱,我一定好好吃一顿,把这几天缺的全部补回来。” “吃喝玩乐,乃人生一大幸事,除了吃喝,就不能想点别的,比如……” “比如,找个妞乐呵乐呵。” “干完活一起去。” “夔牛,你也跟我们一块?” 几人商量着准备拉拢夔牛一起,夔牛则闭着眼睛冷哼一声:“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夔牛的反应引来众人嫌弃。 “唉!我说夔牛,若活着不懂得玩乐,人生可就白活了。” “人家夔牛心里有老板娘,哪像我们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夔牛激动的坐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坐了起来:“可不准你们胡说!” “咋了,这么快就不打自招,可别忘了,是谁一天天眼睛盯着老板娘,那两只眼睛都快凑一起了。” 男子边说边做着斗鸡眼的动作。 “我哪有,再说我夔牛这锤可不认人啊!” 夔牛激动的举起大锤,男子连忙举手求饶。 “算我错了,就跟你开个玩笑至于嘛?” “香烟,洋人的香烟。” 这时,一个戴着黑墨镜,穿着廉价西装的瘦弱男子叫喊着,他脖子上挂着一个方形的开着盖的木盒,盒子里摆满了香烟、项链,各种奇怪的玩意儿,还有唯一一个白色的玉梳。路边的夔牛突然起身跑上前,同伴在后面喊着。 “夔牛,干嘛去?” “老板,等下。” 夔牛没有理会,追上卖烟的男子,男子转过身嬉笑着,拿起一盒烟。 “您买烟?这烟抽着不错,一块钱一盒。” 夔牛拿起盒子上的玉梳:“不要烟,这个梳子咋卖?” 男子看了一眼玉梳,上下打量着夔牛,见他愣头愣脑的便打起了鬼主意。 “这梳子可不便宜,你是要买来送给心上人?” 夔牛偷偷看了一眼身后的人,看到客栈的几个伙计在聊天,回头抓着脑袋憨笑着:“对,那得多钱? “十块大洋!” 夔牛瞪大了眼睛:“这么贵?” 男子见其面露尴尬之色,知道他没那么多钱,立马嬉笑着改口:“看您也是诚心想要,那我给打个折,五折怎么样?” 夔牛还是一脸难言之色,男子也露出哀伤的表情叹息着:“唉!如今世道大变,人间难有真情;看在你痴心一片的份上,我这个玉梳就三块钱卖给你,可不能再少了。” 夔牛两眼放光的看着男子:“真的?太谢谢你了。” 这时,远处传来汽笛声,众人慌忙起身向码头跑去。 “夔牛,有活了!” “我现在要去干活了,等下我过来再买。” 夔牛转身向码头跑去,身后的男子大喊着。 “唉,你买了梳子再去干活也一样啊!唉!” 夔牛已经跑向远处,男子嘀咕着。 “真是啥人都有,不买你害我耽误了半天的功夫。” 欺负我不会英语? 夜晚的码头前,提着行李箱的旅客人头攒动。顾明坐在路边的皮箱上,看着渐渐散去旅客,又看向另一边扛着包裹来回走动的苦工。突然,一个白皙的手搭在顾明的肩膀,顾明抓住那只手就是一个过肩摔!看着身着军装的男人躺在地上痛苦的大叫,顾明一脸的惊讶。 “brother!” 身后传来嬉笑声,顾明回过头去,同样身穿军装,一脸温柔的吕明阳正站在她身后。 “顾小姐好!我是将军的手下,与你哥哥是同僚。” 顾明机械式的点了点头。 “顾城,还能起来吗?” 躺在地上的顾城摇着手:“不用!还死不了。” 顾城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气愤的看着顾明,顾明嘿嘿的笑着。 “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我看你是有意的,你这个死妹子,老哥我好心来接你,刚见面你就给我栽一跟头,长本事了啊!” 顾城假意要打顾明,顾明吓的连忙躲闪,又不服气的辩解。 “是你自己要站我背后,我还以为谁要偷袭我,要怪只能怪你。” “唉!我说你还有理了?” 见顾城说着又举起手要扇顾明巴掌,吕明阳急忙抓住顾城的胳膊。 “顾城!” 顾城和顾明同时看向吕明阳,突然大笑了起来,吕明阳松开了顾城的手,疑惑的看着二人。 “你们笑什么?” “哥,他以为你要打我!” “喂!你真这么以为?”顾城大笑着停了下来:“我们是要击掌!击掌懂不懂。” 顾城说着,和顾明二人做了一个示范。 “我这么疼爱妹妹,怎么舍得打她。赶快回家吧!老头子还在家等着呢?” 顾城说着拉起顾明朝不远处的军车跑去,顾明回过头大喊着。 “唉!我行李箱还没拿?” “不用!”顾明回头朝吕明阳喊道:“兄弟,箱子就交给你了!” 吕明阳提起箱子跟着向车前走去。 几名持枪士兵站守在顾府门前,见吕明阳的军车朝这边开来,两名士兵急忙走进将门打开,车子直接开了进去。 客厅内沙发上,一个五十来岁,穿着一身银色的睡衣,挺着大肚子的男子正在打电话,看他皱着眉头,应该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我知道了,给我把他们看紧点,有什么事情及时像我汇报。” 顾将军说完生气的挂了电话,嘴里嘟囔着。 “这对兄弟,被老子教训的还不够是吧!” “daddy,我回来了。” 顾明人未到声先到,顾将军急忙起身看向客厅门口,紧接着门被推开了,顾明兴奋的跑了进来,一把抱住了顾将军,顾将军也变得欣喜起来。 “老头子,想我没有?” “想啊!当然想,哪有当爹的不想女儿的。” 顾将军捏着女儿的鼻子,顾明突然推开父亲:“你少骗人了,既然想我为什么不来接我?” “因为我没告诉老头子。” 顾明和顾将军看向门口,顾城和吕明阳也走进客厅。 顾城嬉笑着:“想给老头子一个惊喜。” 顾明看向父亲:“是吗?” “我要是知道,还能不去亲自接你,你可是爹的掌上明珠。” “知道就好。” 两人来到沙发前坐下,吕明阳将行李箱放到门后,也跟着顾城坐在二人对面。 “你在英国的学业怎么样?生活上有困难要给爹说。” 没等顾明回答,顾城先一步说道:“顾明的学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她的格斗可是更上一层楼,刚见面就给我来一个大跟头,我到现在还疼着呢。” 顾城委屈的摸着自己的胳膊肘,顾将军一脸疑惑。 “是哥要站在我背后,怎么能怪我?学业生活都没问题,遇到困难绝不低头。”顾明说着挽起袖子握紧拳头,又嬉笑着看向父亲:“谁让我是顾将军的女儿,什么事能难倒我?(突然想到什么)爹,你这次叫我回来什么事?” 顾将军和顾城看向吕明阳,顾明也疑惑的看向吕明阳。 客厅内,顾将军、顾城、顾明、吕明阳四人正在用餐,顾城一边吃饭,一边向顾明炫耀着自己的功绩。 “顾明,我给你说,前些日子我们可是接连打了几场胜仗。” 顾明嬉笑着:“是吗?” “那当然,都是老头子指挥的好。” 顾城瞅向一旁父亲,顾将军白了儿子一眼:“可别拍马屁,我不吃这一套。” 下人端着一碗汤走来放在桌上,吕明阳急忙起身。 “顾将军,我给你盛汤。” “给顾明盛,我今晚不想喝。” “老头子,你怎么这么偏心,怎么不叫明阳给我盛?” 顾将军瞪了儿子一眼:“你自己没长手是吧?” 见哥哥被骂,顾明一脸得意的嬉笑:“爹说的对,想喝自己动手。” “我喜欢,要你管啊。” 顾城对顾明吐着舌头,吕明阳向顾明伸手:“顾小姐,我帮你盛汤。” “叫我顾明就行。”顾明说着递上碗:“谢谢你!” “你刚还说自己动手,这就让明阳帮你盛了?” 顾明傻笑着做鬼脸:“ialsoliketoaskyoutomanage。” “嘿!欺负我不会英语?” “就是欺负你,又能怎么样。” “顾明,汤盛好了,尝尝怎么样?” 吕明阳将盛好的汤递给顾明,顾明尝了一口激动的叫着:“mygoodness!太好喝了,好怀念这个味道。” “那就多喝点,等会儿我再帮你盛。” 顾明扭头看向父亲:“老头子!你叫我回来到底什么事?” 顾将军、顾城、吕明阳停下手上的动作,三人对视了一眼,顾城正想说什么,顾将军瞪了他一眼,顾城只好闭嘴。顾将军嬉笑的看着女儿,顾明一脸的疑惑。 “你刚回来,坐船也累了,等吃完饭早点休息,明天再说。” 顾明疑惑的看向几人:“什么事这么神秘,那行,明天说就明天说。” 几人又动起了筷子,不知在隐瞒什么事情。 夜色中,夔牛三人朝着河边走来,其中一人抱怨着。 “这搬运工的活可真不好干,累的我腰都直不起来了。” 另一人好奇的看着夔牛,夔牛一脸欣喜的把玩着手上的玉梳。 “唉,我说夔牛,你一个大男人,花那么多钱买个梳子做啥?” 之前抱怨的男子嬉笑着凑上前:“那还用问,肯定是想着送给老板娘,然后抱得美人归。” 夔牛瞥了一眼身边的二人,将玉梳塞进衣服:“我爱送谁就送谁,要你们管?” 两人惊讶的看向夔牛。 “夔牛,你这人可真不够意思。” “可别忘了,是谁为了买梳子,从我们两个手上把钱抢走了。” “我还想着吃顿好的。” 男子一脸委屈,夔牛不仅不安慰,反而理直气壮的反问道:“咋了,又不是不还你们。” 夔牛说完直接昂头挺胸扛着大锤走向河边,剩下两人傻愣的站在原地。 下套 中午,顾府门外,守卫的士兵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口。客厅内,顾将军穿着便衣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女仆端着盛饭的盘子从楼上下来。 顾将军看了过去:“这都中午了,小姐还没起床?” 女仆摇着头:“回老爷,昨天小姐坐船太累,现在还没起,上午的饭也没吃。” “你把盘子放这儿,先去叫小姐起来。” “我这就去。” 女仆走上前将盘子放在桌上,转身又走上楼去叫醒顾明。 院子里,顾明挽着父亲的胳膊朝着大门走去,依然忍不住打着哈欠。 “老头子,你就不能让我再睡会儿。” “这都中午了还睡,晚上岂不是又睡不着了。” 二人说着来到大门口,一辆军车停在那里,士兵已经提前将车门打开。 顾明疑惑的看向父亲:“我们这是要去哪?” “很久没活动身体,这不是又胖了不少,陪爹去骑骑马。” 顾明瞅着顾将军的肚子:“你是胖了不少,那就陪你去遛遛。” 二人说着上了车,车子开了出去。 荒草丛生的岛上,夔牛扛着大锤从远处走来,朝着烟雾缭绕河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嘀咕着。 “重明鸟那死老头,怎么关键时刻不在。认识他的人早死了,你说他还每年跑回去干嘛?”夔牛皱着眉头低语着:“要说这思乡之情,我和老板娘还有重明鸟一起来的,怎么就他事多?” 夔牛来到河边,一手捂着嘴巴学着乌鸦鸣叫着,但叫声却像公鸡打鸣,片刻后河上传来乌鸦的回音。夔牛在石墩上坐下,从胸前的衣服里拿出玉梳一脸幸福的样子回忆着。 昏暗整洁的房间,夔牛穿着白色的大裤衩,正躺在床上抱着大锤睡觉,只见他傻笑着,此时正做着春梦。 “老板娘,你真的太美了,我夔牛——什么?我真的可以亲你?” 任菲从过道一头走来,然后在一间房前停下,门旁边的木板上画了一个愤怒的牛头,正要敲门,里面传来夔牛的睡梦声,任菲的手在半空中停住了。 “老板娘!我有点不好意思,不是,我亲,我这就亲你。” 房间内,夔牛还在做着美梦,他撅着嘴亲吻着怀里的大锤,紧接着又是傻笑。 “老板娘,我真的亲到你了,我一定是做梦吧。” 过道处,任菲捂着嘴笑着,抬起手敲了敲门。房间内,夔牛猛的从床上坐起,看了一下身旁的大锤。 “原来真是做梦。” 这时,耳边又响起敲门声,夔牛看向门口,擦着嘴上的口水大喊着下了床。 “谁啊!我来了!” “是我。” 夔牛正准备开门,听到任菲的声音一愣:“老板娘!” 夔牛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大裤衩,立马变得惊慌。 “老板娘你先等等,我把裤子穿上。” 夔牛急忙跑到床前穿上裤子、叠好被子、打开窗户,正要向门口走去,却突然又跑到床前拿起玉梳藏在身后,摆出一副很不自然的笑脸走过去打开门,任菲正站在门口,疑惑的看着夔牛藏在背后的手。 “你背后藏了什么?” 夔牛急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我以为你出去干活了。” “下午去,上午没多少活。”夔牛憨笑着:“老板娘,你找我有事?” “我想托你去办件事情。” “老板娘尽管吩咐,我夔牛上刀山下火海都一定完成任务。” “去把重明鸟接回来。” 夔牛挠着头,一脸疑惑的看着任菲:“接他干嘛?重明鸟长着腿,他要是想回来自己就回来了。” “凰中毒了,重明鸟必须尽快赶回来。” “凰中毒?”夔牛一脸惊讶看着任菲:“可重明鸟远在千里之外,找附近的大夫不是更省事?” 任菲抿了抿嘴唇:“凤已经找过了,但在他赶到之前,那些大夫就已经被人杀了,为了以防重明鸟在回来途中再遭人暗算,所以想托你接他回来。” 夔牛急忙点头:“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出发。” “一定要小心,路上需要花销,这些钱拿着。” 任菲将一袋钱递给夔牛,夔牛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又连忙点头。 “谢谢老板娘。” 河岸边的石头上,夔牛正陶醉的坐在那里傻笑嘀咕着。 “老板娘让我路上小心。”夔牛突然变得严肃握紧大锤:“我一定不能辜负老板娘的期望,一定要将重明鸟安全的带回来。” 耳边响起乌鸦叫声,夔牛回过神,发现摆渡人老头正猫着腰,用奇怪的眼神看他连忙起身。 “鱼叔,你啥时候来的,咋不说一声?” “来半天了,你到底走不走?” “走啊!咋不走。” 夔牛拍拍屁股上了船,和摆渡人消失在烟雾中。 闺房内,凤搀扶着凰,两人准备离开,正与任菲讨论着事情。 “凰现在中毒,你们真的不留下?” “不怕,我们两个独处习惯了,山上安静适合修养,呆在客栈反觉得吵闹!” 凰微笑着,凤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有我照顾凰不会有事的。” “也行,不过。”任菲思索着说道:“附近的大夫都遭了毒手,你们要去何处找医生?” “我知道白家村有一个白神医,准备和凤先去那里看看。” “要不我叫麒麟和你们一起去?” 任菲还是有些不放心,凤摇了摇头:“真的不用。” “老板娘,我受伤的事情就先别告诉其他人,我不想大家为我担心。” 任菲点着头,目送着二人离开。 马棚内,一名士兵正给马槽内抓着草料。一旁,是一片绿色的草地,顾明牵着一匹马在前面走着,士兵牵着一匹马与顾将军跟在身后。顾将军拍了拍士兵的肩膀,在耳边低声询问着。 “事都办妥当了?” 士兵凑上前嬉笑着:“小姐那匹马从昨晚到现在没喂料,肯定跑不动。” “那就好,回头有赏!” “谢将军。 顾将军看着女儿的声音提大了嗓门:“好了,就停在这里吧。” 顾将军骑上马,顾明也停了下来,士兵把缰绳交给顾将军后退到一旁。 “顾明,要不要跟爹来场比赛。”顾将军指着几百米外的树:“看谁先绕过那边的那棵树,然后再到这里就算赢。” “ok!我还怕你不成。” 顾明牵着马回到父亲身边,两个人并排骑上马,顾将军开始给女儿下套。 “我觉得吧,既然是比赛,不如咱们俩赌点什么,那样才有意思。” “你说赌什么,就照你说的来,输的不许反悔。” 见女儿上套,顾将军假装思索着。 “赌什么呢?我想想啊!”顾将军挠头:“现在让我想还真想不出来,要不,你看这样如何?赢的人可以提一个要求,输家必须遵从;如果你输了,就答应我一件事情,我要是输了,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顾明立马变得兴奋起来:“说真的,我要什么你给我什么?” “说到做到。” “好,我答应你,开始吧。” 顾将军向一旁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举起了枪,两人快速做好准备动作。 “准备好了吧?输了不许反悔。” 顾将军再次嘱咐着女儿,顾明坚定的点着头:“不反悔!” 只听一声枪响,两匹马尖叫着瞬间冲了出去,两人甩着皮鞭在马屁股上拍着,马匹越跑越快。二人刚开始还是齐头并进,在接近中间点的时候,顾明的马匹已经有些落后,顾将军得意的大笑着。 “女儿,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想跟你爹比,还早着呢?” “爹,先别高兴太早,我一定赢了你。”顾明气愤的拍打着马屁股:“快给我跑起来啊!要是让我输了,我就把你杀了做成烤全马,驾、驾……” 到下半节的时候,顾明的马儿跑的是越来越慢,顾明气的直甩鞭子,可就是不起作用,顾将军把她远远地甩在身后。顾将军最终获得了胜利,站在终点线前等着顾明,而顾明的马匹到最后是走着回来的。 顾明气的翻身下马大叫着:“这局不算,我们换匹马重新比。” 士兵偷笑着从顾明手里接过缰绳,将两匹马牵着离开。 “这怎么行,之前可是说好的,哪有说话反悔的道理?” 顾明一脸委屈的噘着嘴:“认输就认输,你想要我做什么事情?” “先别生气,不就是赛马输了,爹改天送你一匹好马,我们去那边走走。” 两人向远处走去。 顾府,一间屋子的门被从外锁着,里面传出拍打门的声音,还有顾明喊叫砸东西的声音。 过年期间,催个婚哈 马场,顾明和父亲在草场上散着步,顾将军寻思着是时候说出阴谋了。 “其实呢,这次叫你回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情这么重要还非得叫我回来,书信里说不行吗?” “人生大事怎么能在书信里说的清楚。” “老头子,你是不是想给我娶后妈?”顾明狐疑的看向父亲,嬉笑着说道:“我没关系,只要你喜欢就行,我和哥不在的时候,还能有个人照顾你。” 顾将军白了女儿一眼:“不是我的事。” “不是你的事,那是我哥要结婚了?”顾明有些惊讶。 “你哥不急,男人要有志气,先立业再成家。”顾将军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是你的事。” “我的事!”顾明先是一愣,然后大笑了起来:“老头子,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生病了,现在肯定是在说梦话,我摸摸。” 顾明伸手去摸父亲的额头,顾将军打开女儿的手:“我好着呢,你年纪也不小了,总呆在国外也不是个事,该找个人嫁了。” “可我现在还没想过要结婚。” 顾将军瞪了顾明一眼:“别的姑娘像你这么大,早就当娘了,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不是,就算现在结婚,我连男朋友都没有,跟谁结婚啊?” 顾明一脸埋怨的看着父亲,顾将军思虑片刻后道:“我倒是有个人选。” 顾明狐疑的看向顾将军:“谁?” “你觉得——”顾将军拉着尾音:“吕明阳怎么样?我是觉得不错。” 父亲的提议被顾明一口否决:“不行,我才见过他几次?你就要我跟他结婚。” “等结了婚,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你这次既然回来,就不要再去国外了。” 顾明急忙辩解:“可我学业怎么办?” “学那么多洋文有用吗?到最后还不是天天呆在家里看孩子。” “看孩子?待在家里?都什么年代了?”顾明大喊着一连串的反问:“现在是男女平等的社会,为什么女人就一定要相夫教子在家呆着,凭什么男人就可以花天酒地逍遥自在?爹,你身为一个将军,统领那么多士兵,怎么思想还那么保守?” 顾将军气愤的涨红了脸:“放肆,怎么跟你爹说话啊!之前说过,谁输了就要遵守承诺,你必须给我结婚。” 顾明瞪大了眼睛,这才醒悟过来:“原来你骗我赌马,就是为了让我和一个陌生人结婚?” 面对女儿的指控,顾将军支支吾吾的说道:“我这也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结婚是人生大事,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怎么跟他生活一辈子?女人又不是传宗接代的机器,不管是那个吕明阳还是别的谁,我现在还不想结婚。” 顾明说完转身向远处快步走去,顾将军大喊着追了上去:“吕明阳我是认准了,这婚你必须给我结,没有商量的余地!” 顾将军抓住女儿的肩膀,没想到顾明怒吼着转身就是一个过肩摔,顾将军肥胖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痛叫着。 “你这个不孝女,竟然跟你爹动手!” “这是对你的惩罚,你就死了这份心吧,要结你去结。” 顾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顾将军气愤的大喊:“你给我回来!” 顾明完全不理会父亲的喊声,顾将军只好向跟在身后不远处的两名士兵大喊着。 “把她给我抓回来!” 两名士兵对视了一眼,急忙跑上前去。 顾府,房间地板上是摔碎的花盆,顾明一边气愤的踢打着门,一边大喊着。 “放我出去,就算死我也不结婚。” 客厅里,顾城站在沙发前朝楼上看了看,隐约传来顾明拍门的声音,又扭头看向沙发上一副生气的父亲。 “爹,你给我妹把那事说了?” “说了。” “我妹不答应?” 顾将军没好气的答道:“都是学那些洋玩意害的,什么男女平等,她还想当武则天不成?还给我教育了一番,我这腰!” 见父亲皱着眉头揉腰,顾城忍不住偷笑:“那你准备就这么关着她?” “那还咋办,等她哪天答应了,我再放她出来。” 荒野处一栋孤零零的驿站,门外停着一辆拉货用的马车,马儿低着头吃着料草。夔牛朝着驿站这边走来,看着门外的马儿嘀咕着; “这么好的马,用来搬货可真是浪费了。”夔牛转身张望着四周大喊:“这的人呢?” 夔牛正要敲门,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开门嬉笑着出来。 “这大白天的咋还关着门?” “这荒野灰尘大,您是吃饭还吃住宿啊!” “不吃饭,也不住宿。”夔牛答道; “那您是?” 店小二疑惑的看着夔牛,夔牛呵呵一笑拍着马背:“把这匹马连车卖给我,我急着赶路。” 傍晚,路边的一处树荫下,凰依靠在凤的肩膀闭目养神,凤皱眉扭头看了凰一眼,试探性的询问道。 “凰,你真没看清楚伤你的人是谁?” “带头的人蒙着脸,我正和他打斗,谁知被人从身后偷袭。”凰慢慢睁开眼前看着凤笑着:“怎么?你不相信我?” 凤轻摇着头:“没有,就感觉有些疑惑。凶手知道你的行踪,又在半路设下埋伏,会不会是我们身边熟悉的人?” 见凤起了疑心,凰嬉笑安慰他:“我们之前立过誓言,无论任何事情,都不可以对家人动手,所以你就别乱猜了。天快黑了,白家村就在前面,我们出发吧。” 凤点头,扶着凰起身,两人朝着远处走去。 荒凉的小村庄,十几座破旧的房屋东倒西歪,貌似被遗弃了很久,周围看不到半个人影,没有一点生活的气息。突然,饕餮扛着两把杀猪刀出现在村口,挨个在每一处房子里寻找着什么? 角落处的一座房子,门外停着一辆手推独轮车,一只母鸡在门前的地上啄食。此处正是白神医的家,门两边的门板上刻着一副对联。上联:妙手回春医百病;下联:灵丹救世乐千家;横批:药到病除。 昏暗的房间内,七十来岁戴着圆框眼镜、留着白胡子的老头正收拾着包裹,他将银针、白纱布放进要箱子扣上盖子,又开始往包袱里装着书籍。 白神医无奈的叹气道:“这人都走光了,我守着有啥用?连个看病的都没有,唉!还是趁早走了吧,我这把老骨头,够我折腾的了。” 老头正收拾着,门外突然传来鸡惨叫的声音,白神医一愣。 “难道这时候有人来了?”白审议嬉笑着:“算你命好,就医你最后一个。” 老头放下手里的书籍,转身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将门打开。屋外,地上满地的鸡毛和鲜血,饕餮蹲在门前,他的手里正拿着一只死鸡啃食着,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掉在地上,嘴边也沾满了鸡毛。 骷髅阵(实不相瞒,我是火影迷) 白神医被眼前的一幕所惊,但却没有丝毫害怕的样子。 饕餮抬起头看着白神医:“你是大夫?” “是,你是何人?” “饕餮!” 白神医瞄了一眼饕餮腰间还沾着血迹的杀猪刀:“那您是治病呢?还是要杀人呢?” 饕餮大笑:“我治病,也杀人!若能治病,我便不杀人;若治不了病,我便杀人。” 白神医看着饕餮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那请问你是生什么病?不知我能否医治?” “我总是感觉很饿,却怎么也吃不饱,你能帮我治治么?” “吃不够?”白神医重复道; “是,无论我怎么吃肉,我的肚子却像深不见底的洞,永远也填不满,这让我很困扰。” 白神医笑了笑:“你这病啊!我治不了。” 老头说完,转身颤颤巍巍的向屋内走去哀叹着。 “想我一辈子救人无数,到头来却救不了自己。” 饕餮跟在白神医身后进了屋子,看着白神医将收拾好的包袱又拆开,将书一本本放回桌上。 此时,凤和凰也来到白家村,两人走在村子的街道上,凤失落的看向废弃的房屋。 “这个村子明显已经荒废,是不是你记错了?” “不会的,我三个月之前来的时候,这个村子的人还都在。” “那位医生的家在哪里,我们先去看看,幸许他还在。” 凰指向三十来米外的白神医的家:“就在那里!” “嗯,走吧。” 凤凰朝着白神医家走去。 屋子中间的地板上,白神医静静的躺在那里,脖子上的刀痕还往外冒着血液,饕餮坐在白神医的尸体前,看着他瘦弱的脸颊和手腕皱着眉,嘴里嘀咕着。 “这么老又这么瘦,肉一定很难吃。”饕餮抓脑袋:“到底要不要吃啊?我想想。” 凤、凰二人来到白神医家门前,看着满地的鲜血和鸡毛,两人的表情变得凝重,互相对视了一眼急忙走上前,凤一脚踹开了房门。正好看到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白神医,又看向蹲坐在一旁的饕餮。 “饕餮。” 听闻凰的声音,饕餮回头看着二人大笑:“你们来了。” “是你杀了那医生。”凤道; “我饿了,就杀了他们。” 饕餮大笑着拿起杀猪刀冲向凤和凰,二人急忙躲闪,饕餮顺势逃出门外,向远处跑去。 “凰,你在这等着。” 凤说完便追了出去,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白医生,也跟着跑出了门。 黄昏,夕阳将天空染得通红,凤追逐着饕餮在村子的房顶飞奔跳跃。随后,两个人在一片荒地上停了下来对峙着,凤紧握着手里的长刀,目光冰冷的盯着对面的饕餮。 “暗算凰的人也是你吧?” 饕餮大笑着:“是个傻瓜都能看得出来,你想杀了我为凰报仇?” “为什么要暗算凰?”凤追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很饿,却怎么也吃不饱?你能回答我吗?” “人活着就要吃饭,除非死了,就不会饿了。” “那你是让我去死,就算我死了,还有无数个我。”饕餮大笑着:“不对,这不是答案,本来我不杀你的,既然你回答不上来,那我只好杀了你,然后再杀了凰。” 饕餮大喊一声,举着两把杀猪刀朝凤跑了过来,凤也向饕餮跑了过去,两人相撞的一瞬间刀刃迸发出火花,饕餮挥舞着双刀乱砍一通,凤毫不费力的抵挡住饕餮的攻击,两个人你来我往,完全看不出高下之分。 “杀了我们又能怎样?你不照样得不到答案?” “凰也天真的说过同样的话,不管能否得到答案,那就先杀了再说。” 饕餮挥刀用力的向凤砍去,凤飞身退后几米停在那里。 “你真这样想吗?” “不然你以为我和你开玩笑?”饕餮:“我们从来没打过,可为什么你能排在第三的位置,而我却排在第十,你真的比我强吗?” “难道为了一个虚名,就要对自己的同伴下手?” “所有人不都是一样吗?为了名声和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即使双手沾满鲜血,只要能得到大家的认可,又有什么关系啊?” 突然,饕餮怒吼一声,举着双刀砍向了地面。 “我问神啊!太阳光亮,却为何照不进我心?我问神啊!月亮皎洁,却为何藏于黑夜……” 驿站,店小二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因为夔牛抢走马车而委屈的抱怨; “我的宝贝马,才给我六块大洋,起码也得七块吧,这要让老板知道了,还不得从我薪水里面扣?” 店小二气愤的转身坐在凳子上,只见他一只眼成了黑眼圈,他轻轻摸着眼睛,立马痛的皱起眉头。 马车在路上疾驰奔腾,夔牛挥舞着皮鞭一脸兴奋的样子。 “重明鸟,我来了!驾……” 凰抱着受伤的部位跑向村外,来到路口的她看着周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荒野,凤凝视着对面的饕餮,饕餮边绕着凤跳跃,便双刀砍向地面大喊; “我问神啊!你创造生命,却为何又创造死亡?我问神啊!你创造万物,却为何不能平等?我问神啊!你创造人类,却为何让他们自相残杀?我问神啊!为何有人戴着面具,为何有人想高人一等,为何有人食民脂膏,为何我总是很饿,却怎么也吃不饱?” 随着饕餮的喊声,地面出现了旋风,将凤囚禁在其中。狂风卷起飞沙,就像沙尘暴一样,周围的一切变的看不清楚,饕餮的身影消失了,只能看到凤拿着长刀站在那里,他戒备性的看向两旁。 突然,在凤的背后响起了铃铛声,他急忙转身,一个骷髅架拿着刀却从他身后袭来,凤挥刀砍去,骷髅变成了沙子;接近着又从其他方向出现四个了骷髅架,凤挥刀阻挡四个骷髅架,饕餮却突然从背后出现砍伤了凤的胳膊,然后又隐身在沙尘之中。风低头看向伤口,血液染红了伤口附近的衣料,突然又有八个骷髅架向凤飞来,凤不仅要抵挡骷髅架,还要防止不时趁虚而入的饕餮,饕餮每攻击一下便隐藏起来。片刻后,只听见周围传来阵阵脚步声。 血月(重现一下我鼬神的辉煌) 村庄外,凰停下来拉起衣角,只见她受伤的部位出现了一大片黑色,其他部位也出现了黑色的斑点。此时,凰的右侧吹来一阵风,将凰的头发吹了起来,凰放下衣角看向右侧,紧接着朝那边摇晃着跑了过去。 另一边,凤和饕餮正在激战,从空中俯瞰而去,隐约可以看见数百个拿刀的骷髅架围向凤的身边,从里到外,一圈圈的向凤飞去,倒了一批又复活一批,而饕餮在骷髅架之间来回隐藏,趁机对凤发起偷袭。 地面上,凤面对无数骷髅架包围,脚下发力飞向空中,而空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张着大嘴怒吼的骷髅头,凤挥刀打散了骷髅头。落到地面的凤同时被底下的数个骷髅架围攻,身体上多处被划开了口子,但他没有丝毫松懈,镇定的站在那里,目光看着四周,沙尘里突然传来饕餮的狂笑声。 “凤,别再隐藏你的实力,昨夜凰让我看到了神女的样子,难道你就不想和我打一架吗?今天这么好的机会,我真的想知道我们两个到底谁更强一些?等我杀了你和凰,排行榜第三的位置就归我饕餮。” “饕餮,我和凰不愿与你争斗,只要你把解药给我,我们原谅你所做的一切,第三的位置也可以给你。” 饕餮一阵大笑:“我若不给,你会怎样?” “我会杀了你。”凤眼神中透露着些许杀气。 “能不能杀的了我,得看你的本事了。” 饕餮话刚落地,两个骷髅头向凤袭来,凤挥刀将骷髅架打的飞散,然后将刀直直的举在空中,另一只左手突然抓住刀刃。 凤仰头看着刀刃怒吼:“我的血液将染红明月,地上会竖起一座新的石碑,你会在明月的凝视下安心的死亡,空中将飘起黑色的羽毛,代替着玫瑰的花瓣,覆盖在你的坟墓之上。” 凤慢慢的拉着刀把,血液从他的左手流下,滴落在地上溅出水花。 夜空中,白色的大月亮中间突然多了一个貌似水花的红点。随着凤将刀慢慢的拉出,血液地上的血液越来越多,月亮中间的红点越来越多,就像滴蜡一样,快速的将整个月亮染红,最终变成一轮巨大的红色的月亮。 桃源乡客栈大厅,煤油灯的灯光闪烁着,众人坐在桌前正喝酒聊天。任菲站在客栈的门前,抬头看着夜空中血色的月亮,露出不安的表情,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 “菲姐姐!” 任菲看向声音的方向,麒、麟二人朝这边跑来,站在任菲跟前喘息着。 “菲姐姐,我们、我们……” “别急,慢慢说!” 麟喘息着撞了一下麒的胳膊; “你说!” “哦。”麒打了一声看向任菲:“老板娘,我们没有找到饕餮。” “我已经知道了。” 麒、麟二人惊讶的瞪大眼睛,然后顺着任菲的目光看向夜空红色的月亮,眼睛瞪得更大了。任菲突然转身走进客栈,麒、麟二人急忙跟了进去。任菲来到大厅中间的舞台上,众人立马变得兴奋。 “老板娘,今晚难道又要跳舞?” “好久都没见老板娘跳了,我们大家可都想着呢。” 众人跟着起哄,任菲微笑的看着众人。 “舞改天再跳,但我有1个好消息和1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众人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还能比吃馒头和凉水更坏的消息吗?” “难道要我们喝西北风?” “照我说呀,大家都别猜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先听坏消息,我们大家伙心里有个准备。” “那好,我就先说坏消息。”任菲停顿片刻,表情变得严肃:“我们还是一家人吗?” 任菲的提问引来众人大笑。 “老板娘,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大家在一起多久了,共同经历过的苦难数也数不清,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大家就跟亲人没什么两样。” “不求同生,只求同死。老板娘,到底是什么坏消息,你就痛快的说了吧。” “你们可曾记得当初立过的誓?”任菲追问道; “记得,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可以背叛家人。” 众人纷纷喊着,又疑惑的看着任菲小声嘀咕道。 “难道有人背叛?” “谁啊?” 正大大奖疑惑时,麟突然举起手大喊:“我知道。” 众人疑惑的看向麟,麒想捂住麟的嘴巴,麟挣脱开麒看着任菲嬉笑着。 “菲姐姐,是不是饕餮?” 众人惊讶的看向任菲,任菲点了点头。 “饕餮” “既然是饕餮。” ”不会吧?” 众人窃窃私语,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任菲向众人解释道:“饕餮伤了凰不说,现在又下狠心想要灭口,此时凤正与他打斗,我不知如何处置饕餮,你们觉得呢?” 任菲故意看向麟,希望麟能带头说出想要的答案,麟果然不负众望,下一秒便大叫着:“杀了饕餮。” 麒急忙符合道:“杀了他。” 得到了麒和麟的答案,任菲又把目光对向众人,众人还在犹豫。 “你们觉得呢?” “若是杀了饕餮,我们岂不和他一样,还是先抓起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一个人不可能说叛变就叛变吧?” 众人纷纷点着头:“说的在理。”“我也觉得应该先抓起来问清楚再说。”“有什么隐情也说不定。” “老板娘,那还有一件好消息,好消息是什么?” 任菲笑了笑:“后面三天你们想吃什么随便吃,酒想喝多少有多少。” 众人也都来了精神,麟兴奋的大叫着:“好啊!好啊!” “真的?终于不再吃馒头咸菜了。” “莫非我们现在就去抓人?” “难道你不希望凤、凰二人安然无恙吗?”任菲看着众人反问道; 交州城外,梼杌背着人偶戏的箱子站在路边,也抬头看着红色的月亮。此时,凰看了一眼红月,向着前方快速奔跑而去。 饕餮和凤两个人隔着十几米远站着,饕餮看着头顶的红色的月亮,他的眼睛也被映成了红色; “多么美的月亮!如果所有人都能看到那该多好。” 饕餮忍不住感叹着,凤依旧站在那里,左手的手指尖和右手的刀尖还向下滴着血滴,衣服在风中抖动着,他的双眼就像泛着白光的野兽。 凤慢慢的抬起头低语着:“这会是一场没有送别的丧礼,你的名字会被所有人遗忘,连同你的骨肉和血液,都将成为生长在这片大地上草木的养料。” 四周狂风也越来越大,席卷的飞沙在凤的周围盘旋围绕着,沙尘中传来饕餮大笑声,无数骷髅架向凤扑了过去,凤挥着刀在空中乱舞,骷髅架被打的飞散,饕餮怒吼着突然从背后出现。饕餮和凤一阵打斗后,一刀砍在了凤的肩上大笑着,凤回过头一阵冷笑,身体幻化成成群的乌鸦四散而飞,饕餮大惊失色急忙退后。 乌鸦在天空盘旋飞舞,饕餮抬头看着向雪花一样从空中飘落下来的羽毛,一只羽毛落在饕餮的脸上,立马传来疼痛的感觉。饕餮用手在脸上摸了一下,看着手上的血迹变得愤怒。紧接着,成群的乌鸦俯冲进沙尘,所到之处骷髅架全部化为飞沙。乌鸦朝着饕餮飞了过来,在接近饕餮的一瞬间,又变化成凤的模样,两个人在沙尘中展开了疯狂的激战。 另一边,客栈大门关闭,昏暗的客厅,所有人都不见了踪影。任菲也不在闺房内,里面也是漆黑一片。 妈妈~(波塞米亚狂想曲) 任菲穿着红纱袍在空中飞奔跳跃,就像是下凡的天仙,麒和麟挥舞着镰刀守护在任菲身旁,三人的身后跟着手拿武器的客栈众人,他们中间有人大笑有人怒吼,情景犹如百鬼夜行一般。 凰用衣袖遮挡着脸,在飞沙中艰难前行,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她擦掉嘴角的血液继续向前走着。 饕餮带领着骷髅架军团,向着凤飞奔了过来,凤也朝着饕餮飞奔过去。饕餮挥舞着两把杀猪刀一边大喊着。 “太阳光亮,却为何照不进我心?月亮皎洁,却为何藏于黑夜?神创造生命,却为何又创造死亡?神创造万物,却为何不能平等?神创造人类,却为何让他们自相残杀?为何有人戴着面具,为何有人想高人一等,为何有人食民脂膏,为何我总是很饿,却怎么也吃不饱?” 饕餮又一次砍中了凤的身体,凤的身体幻化成无数乌鸦绕开饕餮,在骷髅架中间飞速移动着,当凤站在骷髅架军团外围的时候,骷髅架军团一瞬间全军覆没,只剩下饕餮和凤两个人。紧接着,两人又朝着对方奔跑了过去,两个人又开始了激烈的碰撞。 “告诉我,神到底存不存在?到底是先有神还是先有魔?若恶魔不作祟,神又为何要出现?神出现之前,又是谁制造了恶魔?”饕餮痛苦的询问道; “为何要纠缠于这个问题?” “我活不明白,活不明白所以才要问,却没有人能够回答我!以前我做屠夫刀下牲口无数,我的妻女在战争中死去,我以为是报应。”饕餮愤怒的口气中透露着哀伤:“后来我放下屠刀削发为僧,每天敲钟颂佛,可还是有无数无辜的人死去,所以我就问佛,世人给你镀金,你却不曾给他们添米加衣,那拜你何用?世人给你供香,你却不曾救世人脱离苦海,那拜你何用?既然佛有口却不答,那我拜他何用?不如我就此拜魔,让世人的血肉填满我愤怒的欲望!” 饕餮怒吼着砍向凤的身体,双刀刚好砍在凤的胸膛,凤低头看着流淌出来的血液,抬头目光与饕餮对视。 凤喘息着:“莲花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我们身处的俗世,就好比那浑浊的淤泥,我们每个人难免有感到困惑的时候,我为你的悲愤深感心痛。” 一瞬间,凤的身体又换成无数只乌鸦飞散开来,紧接着,黑色的羽毛从空中源源不断飘落下来,就像黑色的雪花。 饕餮大笑着拿着刀胡乱的朝四周挥砍:“每个人都会讲大道理,却不曾试着去改变。” “可即使再看不开,凭一己之力又能改变什么?”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饕餮怒吼着; “如果你的改变,是建立在伤害我身边的人之上,那我便不能容忍。” 突然,黑暗中出现一把长刀,直接刺穿了饕餮的身体,血刃从他的胸前穿出,饕餮仰起头吐了一口鲜血,眼神里写满了回忆。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具体时间应该是在战国末期吧。一场战争过后,只剩下倒塌的房屋,和街道各处躺着的村民尸体,一只乌鸦飞上前在尸体上啄食着,街头尚未燃尽的木头还冒着白烟。那时候,饕餮还留着头发,只是一届卖猪肉的贫民而已。他看着手里的猪肉,和胳肢窝夹着的一卷布料欣喜的朝村庄走来。 “这布料可以给老婆和女儿做身衣服,这丫头老吵着要穿新衣服。” 饕餮一脸欣喜的来到村头,却看着面目全非的村庄目瞪口呆。 “小慧、蓉儿。” 饕餮慌张的跑进村子,目光不时看向路边躺着的尸体。他在自家屋子发现躺在门口妻女的尸体,饕餮愣在了那里,手上的猪肉和布料掉在地上,冲上前去摇晃着二人的身体。 “小慧醒醒;蓉儿、蓉儿,醒醒。小慧,我给你和女儿买了布料。”饕餮又爬过去将布料捡起拿到二人身边:“快看,这布料多漂亮,小慧、蓉儿,你们快醒醒,醒醒啊!” 饕餮哭喊着,不管怎么他摇晃,二人总是紧紧的闭着眼睛。后来,饕餮来到寺院,双手合十跪在大殿的佛像前,老和尚用剃刀一下下削去他的头发。 时间回到现在,风沙已经停止,周围已经能看清了,凤站在饕餮的身后,饕餮的双手握着刀垂在身体两侧,目光呆滞的看着月亮,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 “我们每个人都会受苦,若你把自己的不幸,归罪于毫不相干的人身上,那就是你的错!告诉我,雇主是谁?” “顾将府,一切都是顾府让做的。” 凤再次询问,饕餮这才说出了幕后雇主,凤将刀拔出转身离开,只留下饕餮依然呆呆的看着月亮,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 硝烟弥漫的村庄,两方的士兵在远处拼杀,此时的饕餮已经变成了和尚,他看着眼前因为战争被破坏的一切,一个女人挣扎着抓住饕餮的裤脚喘息道; “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女人指着不远处垮塌的房屋,那里躺着一个头发散乱的男孩,正是之前死去的铁球男孩,男孩昏迷着,他的脸上被尘土掩盖,半截身体被木柱压着,饕餮急忙走上前抬起木柱,将男孩从地上抱起,用手擦去男孩脸上的灰尘,男孩睁开了眼,胆怯的看着饕餮。 “大师,我孩子怎么样,他有没有伤着。” 饕餮回头笑着:“好着呢。” 饕餮抱着男孩向女人走去,就在这时,一只子弹飞过来打中女人的肚子,血液染红了腹部的衣服。女人大口喘息着,饕餮抱着男孩急忙扑了上去,男孩趴在母亲身前,泪水从他的眼角流了下来,他的喉咙里好像塞了什么东西,就像哑巴从喉咙里发出那种低沉的嘶哑声,他想要说什么,不断的张合着嘴巴,可就是发不出声音。 饕餮紧张的看着女人:“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女人摇着头,紧抓着男孩的手,又祈求的看向饕餮。 “我孩子不会说话,能帮我照顾他吗?” 饕餮看了男孩一眼,急忙点着头:“我会照顾好他的。” 女人笑了笑,闭上眼死去,也就在女人死去的同时,男孩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妈——妈——” 救兵 饕餮就像被冻僵了一样,整个人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目光无神的看着天空的月亮,腹部的伤口仍往外流着血,他的身体突然一颤回过神来,声音略带哭腔的大喊。 “可我还是不明白,你并没有回答我。” 饕餮转身怒吼着,飞身向几米外的凤挥刀看去。眼看着就要砍到凤,凰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凤,小心背后!” 听到凰的喊声,凤急忙转身躲开饕餮的偷袭,快速后退与凰站在了一起。饕餮又一次跳跃想要冲上来,凰吹了一声口哨,半空中的饕餮眉头一皱抱着肚子摔落在地,饕餮掀开衣服,发现肚皮下有虫子在蠕动。 “如果你不想虫子吃空你的肚子,奉劝你赶快离开。”凰警告道; 饕餮抬头目光怒视着凰:“虫子吃掉我之前,我先杀了你们。” “别想杀凤哥哥和凰姐姐。” 饕餮刚举起双刀,远处传来麟的声音;下一刻,麟的镰刀已经向饕餮飞了过来,饕餮快速退后,镰刀直接插在了地上。三人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紧接着任菲带着众人赶来汇合。麟挥舞着镰刀想冲上前,被麒用一只胳膊死死的搂着。 “麒,放开我啊!让我杀了饕餮。” 麟挣扎着,但麒没有松手的意思:“等一下,老板娘还没说话。” 凤、凰疑惑的看向任菲,任菲看了一眼头顶红色的月亮。 “知道你们遇见危险,不得已通知了大家。” “让我杀了饕餮给凰姐姐报仇?” 麟大叫着,众人快速将饕餮围住,麟又想冲上去,麒还是死死的拦住她。任菲扭头看着饕餮,饕餮喘着气大笑。 “老板娘,要杀了我吗?” “杀了他!” “麒,菲姐姐都说了,你快放开我。” 得到任菲的指示,麟一个劲的想要冲上去,但麒为了保护麟愣是不松手。 “我去就行了。” “不啊!我也要玩。” 麟挣扎着,众人紧握武器大喊着向饕餮冲了过去,饕餮看了众人一眼,大吼着举起双刀看向地面,瞬间扬起了一阵沙尘,周围变得一片模糊。待到沙尘渐渐散去,众人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干咳着。凤一手搂着凰,目光正看向她。 “凰,你没事吧?” 凰摇了摇头,麟突然大叫着:“菲姐姐,饕餮不见了。” 众人这才发现饕餮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回头看向任菲。 “老板娘,现在怎么办?” “饕餮没抓到,不会又要吃馒头吧?” “还能怎么办?” “反正我是不想吃馒头了。” “那就去追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他们刚想去追,凰急忙将众人拦住。 “我不希望大家再受伤,还是别追了。” 凰说着看向凤,希望得到凤的支持,凤点了点头。众人疑惑的看向凤凰,又扭头委屈的看向任菲。 “老板娘,还追吗?” “既然凰和凤都说了,那就不追了吧。” 任菲、凤、凰、麒、麟几人转身向后走去,众人还傻站在那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老板娘,那……” 任菲回头看着众人愁眉苦脸的样子笑了笑:“不会让你们再吃馒头了,但饕餮必须抓住。” 众人兴奋的大叫着,急忙跟了上去。 交州城,街道上人来人往;路边,白泽拉着一个衣着妖艳的年轻女子之手,细细的瞅着掌心的纹路。 “哎呀!好命啊!夫人这一看就是富贵命;” 女人嘻嘻的笑着,白泽抬头也嬉笑的看着女人。 “夫人,这路边人多嘴杂,万一泄露了您的生辰八字就不好了。”白泽抬头瞅了瞅天空,此时正当晌午,又向四周瞅了瞅,看到一家酒馆:“我们上哪里去,我给你细细说来,怎样能让你荣华富贵,高枕无忧。” “我也想听你说说,那就走吧。” 二人朝着街边的酒馆走去。 木屋内,凰躺在床上,凤端着汤药碗坐在床边,将药吹凉了才喂给凰,凰喝了一口皱起眉头。 “这药比昨天喝的还苦!” 凤笑了笑说道;“这可是你自己配的药,良药苦口。” “哦!” 凰答了一声,老老实实的张开嘴又喝了一口,可刚喝完药,却立马又连带鲜血一起吐了出来。 凤急忙拿出手帕帮凰擦着嘴角:“没事吧?” “我自己来。” 凰接过手帕,衣袖从她的手腕褪了下去,只见她的手腕上出现了一些黑色的斑点,凤将凰的衣袖拉里,她两条胳膊上全都是黑色的斑点。凤看着凰愣在那里,凰笑了笑将衣袖拉下。 “我没事,只要抑制住毒的扩散,等重明鸟回来就会好起来的。” 凤沉默了片刻道:“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要出去一下。我让老板娘和麒、麟他们来陪你。” “不用了,不用麻烦老板娘。” 凤点了点头。 荒野的某处山谷,两边是悬崖峭壁,中间是由碎石铺成的马路。夔牛驾着马车从远处而来,车轮压过马路的声音老远就听的一清二楚,他显然连夜赶路正迷糊,一边驾驶着马车一边打着盹。 在山谷的另一头,山路被横着的木棍拦截,十来名士兵看守在那里,同士兵在一起的还有一对看起来有些劳顿疲惫的父女,和一辆拉满杂物的驴车。父亲名叫高大鹏,是个五六十岁的瘸腿老头,女孩名叫高玉儿,有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的是亭亭玉立。峭壁前,几名士兵一脸淫迷的笑容,将高玉儿逼的没有退路,不时动手动脚去拉扯高玉儿的衣服,高玉儿一脸胆怯的样子。 “妹子,你躲什么啊,还怕哥几个吃了你不成。” “哪有怕,你们检查完,我们立刻就走。” 几名士兵哈哈大笑。 “不怕!不怕。”士兵大笑道:“哥几个也是看你们父女舟车劳累辛苦,好心想让你们休息休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心寒啊。” “我们不累,不需要休息。” 高玉儿看了路障跟前的驴车,驴车上拉了两袋粮食和三只被笼子关着的母鸡,还有一些被褥什么的家具。两名士兵在车上翻找着,一旁瘸腿的父亲高大鹏面目沧桑,生怕士兵拿走他什么。 “官爷,车上就只有粮食和被褥,其他啥也没有。” “看你是个老实人,就放你们过去吧。” 高大鹏欣喜万分:“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不过嘛!” 高大鹏立马皱起眉头,等待着对方还要说什么。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哥几个守岗也怪辛苦的,就把你那几只鸡留下来,犒劳犒劳哥几个你看如何?” “好说,我这就给你拿下来。” 高大鹏立马上前从车上去解鸡笼,高玉儿推开那几名士兵冲上前来大喊着,却又一把被一名士兵拉住。 “爹,不要把鸡给他们。” 高大鹏连忙看向身后的士兵赔笑:“小女无知,官爷见谅,我这就拿下来。” “爹!” 高玉儿大喊着,这时,耳边传来疾驰的马车声。众人看向路障另一侧,只见夔牛驾驶着马车向这边急速而来。 让爷调戏一下 众士兵急忙举起枪来到路障跟前,高玉儿也连忙来到高大鹏跟前,一名士兵向驶来的马车大喊。 “停下,快停下。” 此时夔牛脑袋迷糊,完全没有听到士兵的喊声。士兵见马车没有停下的意思,便朝空中接连开了几枪,其他士兵也拿枪对准了夔牛,这才惊醒了夔牛。 “驭——” 眼看着就要撞上路障,夔牛急忙拉住缰绳,马儿嘶叫着站了起来,紧接着在路障前停下。 “什么人?” “夔牛,就一打铁的,有些急事,赶了一夜路没合眼,刚才差点撞到各位,真是抱歉。” 士兵瞄了一眼马车上的铁锤:“什么急事?” 夔牛向高家父女瞅了一眼,又看着士兵笑道:“我妹得了传染病。” 闻声,士兵快速退后,夔牛急忙解释道:“我没病,就我妹病了,可附近的医生都瞧不出来是啥病,听说前面不远处有位神医,所以我大老远赶来请他去瞧瞧。” “这里不让走,走别的地方吧。” 夔牛急忙下车,从衣服里拿出钱:“这位兄弟帮个忙行吧,真是急事,走别的路要绕很远才能到,我妹她等不了啊!” “不让过就是不让过,马上要打仗了,收了你的钱走路了消息,我可是要掉脑袋的。” “不是,不是……” 夔牛还想说什么,士兵举起枪对准夔牛,夔牛只好放弃。 “行行行,我走别地儿,走别地儿,怎么又打仗!” 夔牛嘀咕着将马车掉头刚走几步,身后传来高玉儿的喊叫声。 “臭流氓,放开我,你们刚才说了方放我们过去的。” 夔牛回过头,只见几名拉扯着高玉儿,高大鹏在一旁阻拦着。 “官爷,行行好,就让我和女儿过去吧。” “放你们过去可以,让你女儿陪哥几个玩玩。” 夔牛又将马车调回大喊:“畜生,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士兵回过头看向夔牛:“王法,我们就是王法;咋了,你还想英雄救美不成?” 夔牛从车上拿下大锤向路障走去,众士兵却不以为然拿着枪向夔牛走去,反倒高家父女看着夔牛咽了咽唾沫。高大鹏急忙走上前挡在夔牛身前。 “大兄弟,我知道你心好,你还是赶紧走吧。”高大鹏转身看向士兵祈求:“官爷,这位兄弟一时口误,你们就饶了他,鸡你们那去烧着吃,我和女儿也不从这过了成吗?” 一名痞子模样的士兵咬着草杆走上前将高大鹏推开。 “好啊,只要你女儿留下陪我们哥几个,我们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又扭头看向身后其他士兵:“你们说好不好。” “好!” “当然没问题” 夔牛一脸的怒气,鼻孔里喘着粗气。 高大鹏结结巴巴道:“这怎么成?我女儿,我女儿……” “怎么?是不是嫌弃哥几个官小。”带头的士兵又回头看向高大鹏,在夔牛胸脯拍了拍:“我们官再小也比这个臭打铁的要强吧。” 夔牛紧握着铁锤,沉声道:“我不想动武,怕我拿捏不住把你们打成重伤,只要你放我和这对父女过去,我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士兵一愣:“呀呵!我说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你。信不信老子给你身上开个洞。” 士兵后退一步拿起枪顶在了夔牛的肚子上,身后的士兵大笑着,夔牛看了他们一眼,又看向高玉儿笑了笑。高玉儿一脸恐惧的样子,挣脱掉拉着她的一名士兵跑到高大鹏身边。带头的士兵瞅见夔牛和高玉儿的笑容,立马气不打一出来。 “嘿!你还——” 带头的士兵刚要去拉枪栓,只见夔牛一手抓住枪杆,连人带枪将士兵抡起扔向了一旁的峭壁,士兵的身体重重的装在岩石上面,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瞬间没有了生气。 高家父女瞪大了眼睛,其余士兵也都吓傻了,紧接着便手忙脚乱拉动枪栓。夔牛怒吼一声,用力大铁锤甩出,向其余士兵轮了过去,只听见两声枪响,枪子打中铁锤发出的嘣嘣声。下一刻,只见铁锤砸中士兵后飞了十几米远,众士兵全部躺倒在地,一个个口吐鲜血。夔牛走过去将铁锤捡起又走了回来,看向一旁的高家父女,高家父女正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夔牛,夔牛傻笑着。 “没吓到你们吧?” 高大鹏连忙摇头:“没,没!” “那你们赶紧上路吧,我也要走了。” 夔牛驾驶着马车离去,高玉儿一直望着夔牛离去的背影。 “还看什么,都出人命了,赶紧走。” 高大鹏拉着高玉儿上了自家的驴车,向着夔牛来的方向驶去。 桃源乡客栈,几十号人全部拿着武器围站在客厅桌前,任菲站在中间的舞台上,目光看着台下的众人。 “如果有谁发现饕餮的踪迹,不许独自应战,一定要传达给其他人,我不愿看到再有人受伤。” 一名男子嬉笑道:“老板娘好温柔!” “老板娘,既然饕餮背叛了大伙,那他的位置由谁来顶替?” “这还用问,谁的能力强就谁上呗?” 众人大笑,任菲也嫣然一笑。 “等抓了饕餮,我们就办一场宴会,如果你们愿意,也可以来一场比试,第一名就可以替代饕餮的位置。” 闻言,麟激动的大叫:“比武大会!一定很好玩,菲姐姐,我也要参加。” “不可以。”任菲道; 麟疑惑的看着任菲:“为什么不可以,我也想玩。” “如果你真想参加,那就把你和麒第四名的位置让出来,你愿意吗?” 麟委屈的憋着嘴不说话了,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第四名的位置好啊!要是——” 男子话未说完,麒目光冰冷的看向他:“杀了你。” 男子连忙摇手:“开玩笑,开玩笑。” “大家散了吧。” 众人散开,麒拉着麟坐回桌上,麟不甘心的看着任菲,任菲从台上走了下来,走到排行榜前,将饕餮的木牌取下。 顾府,房间内,顾明穿着衣服蜷缩在床上,肚子咕咕的叫着。 “一定要坚持住,一天不放我出去,我就一天不吃饭。” 客厅内,女佣端着未动的饭盘子站在沙发旁,沙发上的顾将军和吕明阳皱着眉头,一旁的顾城则嘻嘻的笑着。 “将军,婚事还是以后再说吧,可能顾明不喜欢我,或许——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有喜欢的也得给我分了。”顾将军气愤的拍了一下桌子:“咋了,你吕明阳是缺胳膊少腿,还是脸上长了麻子?年纪轻轻就能当少校,其他人谁不佩服?像你这样仪表堂堂、文武双全的小伙我最看中,最适合和我女儿结婚。你放心,这家我做主,我是她爹,养了她二十年,我让她跟谁结婚,她就得跟谁结婚。” 顾城拍了拍吕明阳的肩膀嬉笑道:“我最了解我妹,她什么都好,不过要是倔脾气上来,就是八头牛都拉不动!你要想娶她,可得用些功。” 这时,一名士兵急匆匆跑进顾府大院,貌似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有备而来 女佣站在过道处敲着门。 “小姐,你不吃东西怎么成呢? 房间内,破碎的花瓶和枕头胡乱的扔在地上,顾明背靠在门上双手环抱着在胸前。 “不吃就不吃,你给老头子说,要么放我出去让我回英国,要么让我饿死在家里。”顾明嘴上撒气,听女佣离开的脚步声,脸上立马露出得意的表情:“想困住我没那么容易。” 顾明急忙跑到床边,将床单从床上拉起,又将窗帘扯了下来。 客厅,沙发上穿着便衣的顾将军一脸的怒气,旁边士兵的目光不时看向放在茶几上一封拆开的信函袋。 “妈的!”顾将军在信函上用力拍了一巴掌,抬头看向士兵:“让顾城和吕明阳过来,就说我找他们有急事。” “是!将军。” 士兵急忙跑了出去,客厅只剩下顾将军一人。 顾府门外,顾城和吕明阳从军车上下来,进了大门向院子走去。 “明阳,你说老头子这么急找我们,有什么事?”顾城嬉笑道:“不会是我妹认输了,答应跟你结婚?” “你不是最了解顾明,你觉得她会这么快认输吗?” 顾城皱起眉头思索:“嗯~以为二十年来对她的了解,我觉得不会。” “那不就得了,顾将军找我们肯定是其他重要的事情。” “说的也是。” 顾城嬉笑着,两人进了客厅,去发现客厅空无一人。 顾城抬头看向着楼上喊着:“老头子,我们回来了,啥事这么急找我和明阳?” 顾明说着在沙发上坐下,见吕明阳还站在沙发旁,顾城又连忙往里面挪了挪。 “你先坐下,老头子肯定等会儿才下来。” 吕明阳刚坐下来,顾将军穿着正式的军装从楼上下来,吕明阳又急忙站起来,顾城仍歪倒的坐在那里。 “老头子,你在家就别穿军服了?” 顾将军没有回答,在客厅的梳妆镜前整理了衣领,来到沙发前坐下,吕明阳也跟着坐下。 “将军,您找我们?” 吕明阳疑惑的看着顾将军,顾将军将茶几上的信函推到吕明阳跟前:“先看看这个。” 吕明阳拿起桌上的信函看了起来,和吕明阳对比,旁边的顾城则一副懒散的样子,一会儿捏捏鼻子,一会儿抓抓头发。 顾将军不满意的瞥了儿子一眼:“坐好,别整天吊儿郎当的样子,多学学明阳,能不能有个当兵的样。” “是,顾将军。” 顾城乖乖的坐直身体,叹气抱怨:“明阳啊明阳;现在啊!我这个亲儿子就跟领养的一样,明阳啥都好,要是真和顾明结婚了,估计我要被赶出家门喽。” 顾将军瞪了顾城一眼,又看向吕明阳,吕明阳也正好看完信函,又将信函递给顾城。 “我看看,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 空旷的街道上,凤面无表情的朝顾府这边走来。他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当晚的情景。 风沙已经停止,周围已经能看清了,凤站在饕餮的身后,手上的刀刺穿了饕餮的身体。 “告诉我,雇主是谁?”凤质问道; 饕餮喘息着:“是顾将府,一切都是顾府让做的。” 凤将刀拔出转身离开。 房间内,顾明将绑好的床单系在床脚,又将另一头从窗户扔下。顾明提上行李箱,踩着椅子爬上窗户。 客厅内,女佣将沏好的茶壶端了进来,给三人一人倒了一杯茶离开。顾城将信函放回桌上冷笑着。 “老头子,不就是罗家兄弟么,上次被我们打的落荒而逃,这次你还怕了不成?” 顾将军看了一眼顾城,又把目光转向吕明阳:“明阳,你怎么看?” 吕明阳看着茶几上的信函,片刻后才抬起头看着顾将军张开口:“将军,如果真如信函上所说,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便在一夜之间夺下三城,背后肯定有人相助,不然凭罗家兄弟的能力,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凑足粮草军马,也不能有这么密不透风的战略。” 顾将军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又将杯子放在桌上:“之前我们与罗家兄弟交过手,他们的本事有多大,我心里清楚。不管是报仇还是别的什么,显然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 凤来到顾府大门前,守门的士兵见凤手里拿着刀立马举起了枪。 “这里是将军府,闲人禁入。” 顾明皱眉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半空中的绳子。 “痛死我了,从上边看着不高啊!” 顾明起身拍了拍屁股,提起箱子躲在院子的树丛后面,又抬起头朝宅子瞄了一眼,见院子里没有人,便快速朝着大门跑去。 大门处,凤还在与看守的士兵交谈。 “我找顾将军,麻烦你通报一声。” “你是何人?顾将军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什么事情找老头子?” 这时,顾明提着行李箱出现在大门处,凤疑惑的看向顾明。 “你是?” 士兵急忙解释:“这是我们顾将军的女儿,顾小姐。小姐,你提着行李箱是要去哪?” “回……我去哪要你管。”顾明看了一眼凤,凤正看向顾府宅子:“既然他找老头子,你就进去说一声,别说见过我啊!” 凤回过头,顾明提着行李正要走,凤突然抓住顾明的胳膊。 顾明疑惑的看向凤:“你还有事啊?” “我现在不找顾将军,有你就可以了。” “找我!” 顾明正疑惑,只见凤挥手在顾明脖子上弹了一下,顾明昏厥了过去,手上的箱子掉在地上。士兵刚要开枪,凤用刀鞘将他们瞬间打倒在地。 “让顾将军拿解药来换他的女儿。” 凤说完,抓住顾明的衣服向远处走去,一名士兵急忙从地上爬起跑进大门。 客厅内,顾将军、顾城、吕明阳三人还在讨论战事。 “将军,目前虽然不清楚谁在背后支持二人,但我认为应该即刻出兵,如果等罗家兄弟势力变大,再与他们对抗就不会容易了。” “明阳,你跟我想到一块去了,马上集合兵力,后天就出发。” 顾将军突然大笑着站起身,其他二人也跟着站起,一旁的顾城惊讶。 “后天出发?老头子,不用这么着急吧?” 顾将军冷哼一声:“你懂什么,行军打仗要看准时机先发制人,错过了时机,就等于放过了打胜仗的机会。” 顾将军向门前走去,吕明阳和顾城跟在身后。当三人刚走到门前,受伤的士兵冲了进来。 “将军,小姐被抓了。” “瞎说什么,小姐明明在……” 顾城话未说完,顾将军急忙跑上楼,身后三人跟着来到顾明的房间,没有看到顾明的人影,只看到搭在窗户上的绳子。 大病女孩 大门外,士兵一个个从地上爬起,顾将军、吕明阳、顾城三人拿着枪跑了出来,顾将军看了一眼地上的箱子,抓起一个士兵的衣服。 “人呢?” 士兵指着顾府右侧的方向:“往那个方向跑了。” 一行人向士兵手指的方向跑了过去,跑了很远的距离,连二人的影子也没找到,一行人停在了原地喘着气。 顾城疑惑道:“顾明刚从英国回来,也没得罪什么人,有谁会抓她啊?” 吕明阳又看向之前的士兵:“抓走小姐那人长什么样子?有没有说什么?” “那人没说名字,他穿了一身白袍,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他说要见顾将军,我见他拿着刀就拦着没让进,然后顾小姐就提着行李箱出来了,问他有什么事找老——”士兵急忙改口:“找顾将军,那人却说不找顾将军了,有小姐就行,让顾将军拿着解药换小姐回来。” “解药,什么解药?” 顾将军疑惑的看向顾城和吕明阳,两人摇了摇头。 山顶木屋内燃起了油灯,凤凰二人坐在桌前下着围棋,凰拿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目光却一直看着凤,凤抬头笑了笑。 “你今天去做什么了?” “去找大夫,希望能尽快帮你解毒。” “不用那么麻烦,你就安心等重明鸟回来就好了,就算你找到大夫,他们肯定也诊断不出我中了什么毒。” “找总比不找强,你早些休息吧。” 木屋内,凤看着凰已陷入沉睡,将油灯吹灭,打开门走出屋子,又朝着山下走去。 夜晚,一片空旷的荒地,风呼呼的吹着,远处传来顾明的喊叫声,循着声音过去,可以看到凤站在一个山洞前,声音从山洞里发出。 “救命,有没有人啊?” 除了顾明的撕心裂肺的喊叫,还有锁链碰撞的声音,离得越近听的越清楚。 山洞末端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六条铁链钉在对面的峭壁上,另一端绑在顾明的脖子、手脚和腰上,顾明靠墙坐在洞内,用石块一边砸着铁链,一边气愤的骂着。 “有仇报仇,有怨抱怨;老头子要是得罪了你,你找他去啊!绑架我算什么英雄!王八蛋,快放了我!” 顾明大喊着,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顾明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扔下石块从地上爬起。 “喂!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人影越走越近,当看清是凤的时候,顾明立马变得愤怒。 “唉!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绑架我?” 见凤没有说话,顾明伸出拳头去打凤,没想到却被锁链牵引住,试了几下只好放弃。顾明突然一惊,貌似想到了什么,发狂似的大笑了出来。 “我知道了,你和老头子是一伙的,见我不想和那个吕明阳结婚,于是就让你绑架我,然后再让那个吕明阳来个英雄救美。”顾明冷哼一声:“你回去告诉老头子,我顾明绝不会上当,让他趁早死了心吧。” 顾明说完直接坐回地上,靠着墙闭上眼睛。等了半天,又悄悄的睁开偷瞄着凤,见凤仍站在原地看着她,又疑惑的站起了起来。 “你不是我爹派来的?” 凤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是?”顾明又是一惊:“哦,你不用说,我已经明白了。” 顾明突然一阵狂笑:“你是不是见我顾明长的漂亮,一直默默暗恋我,好不容易等我从英国回来,本来想着跟我表白的,可听说老头子让我和那个吕明阳结婚,于是你就一气之下把我绑架了,我猜的没错吧!” 顾明说的头头是道,被自己的推断震惊的拍着手:“呀,我真是太聪明了,简直是中国的福尔摩斯。” “你长的还不错,个也挺高。”顾明说着又停下来上下打量着凤,然后踮起脚用手比划着,紧接着又真诚的弯下腰:“实在抱歉,我还是不能答应你,虽说我没有真正喜欢过谁,但你的痴情我还是能理解的,主要是我不喜欢你这种沉闷的类型,你还是去找个爱你的女孩吧。” “我有妻子。”凤轻声道; “你有妻子!不是,既然有妻子还绑架我,难道……”顾明一脸惊讶的看着,突然变得愤怒:“难道想让我做小三,你想的美,我才不会做小三。本以为你还是个不错的人,没想到是个人渣。” 凤彻底被眼前的顾明打败了,向她解释着绑架的原因。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知道,顾府为何暗算我妻子?” “你不是要我做小三?” 顾明细细瞅着凤,再次进行确认,凤摇了摇头,顾明羞愧的低下头。 “难道是我之前想歪了。” 顾明心理嘀咕着,却又抬头疑惑的看着凤:“顾府暗算你妻子!不可能。”顾明接连摆手:“老头子才不会做这种事情。” “不会错的,我妻子前去顾府祛蛊,中途被顾府派的人暗算中毒,只要你把解药交出来,我就放了你。”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都说了老头子不会做出暗算人的事情?”顾明停下来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你放了我,如果真是老头子做的,我保证让他把解药给你。” 顾明刚变得严肃,又突然捧腹大笑起来,简直就像个精神病患者。 “呀!呀!呀!我差点就中了你们的圈套,什么暗算、什么解药,你们兜了这么一大圈,还不是想骗我嫁给那个吕明阳,只要我回去拿解药,老头子肯定以跟吕明阳结婚作为条件。”顾明发狂似的大笑:“正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之前骗了我一次,还想再骗我第二次,想都不要想,有本事就把我关一辈子。” 顾明说完直接坐回墙边,凤看着顾明闭上眼睛假装睡觉,见与她无法沟通心理泛起了嘀咕。 “这女孩不会是傻子吧?” 片刻后,凤绝望的转身离去。 清晨,鸟儿在天空中飞舞鸣叫,顾府已经加强了戒备,几十名士兵看守在门外,通往宅子的院内还站在两排拿枪的士兵。 清顾府客厅,顾将军、顾城、吕明阳三人坐在沙发前一夜未睡,此时正一点疲惫的样子。 “将军,你和顾城先去睡会儿,我在这里守着。” “顾明被抓了,我能睡得着吗?” 顾城嘀咕着:“解药,到底是什么解药?” 三人又皱起眉头沉默着。 禁止赌博 木屋内,凰一脸憔悴的坐在床上,但仍藏不住她温柔的笑容;床边的凤关切的看着凰,将碗里的汤药一点点用勺子喂给凰,随即又用手帕擦去凰嘴边流出的药汤。凤喂完汤药,将碗放在一旁的柜上,转身回到床边,拉起被子准备让凰休息。 “药喝完了,你再休息会儿。” 凰笑着,推开凤手中的被子,用手摸着凤的脸:“你老是让我休息休息,真当我是刚出生的婴儿?我现在很精神,一点也不困,就算睡也睡不着,我想出去走走。” “重明鸟很快就回来了,等你好了,我一定陪你去散散心。” 凤紧握着凰的手,凰看着凤慢慢的拉起自己的衣袖,她手腕以上的胳膊已经完全变成黑色,紧接着她又拉里裤腿,双腿也已经变成了黑色。凤看到后愣在那里,凰又将衣服放下。 “我怕等不到重明鸟回来,一直不敢告诉你,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害怕我走后,剩下你一个人孤独,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万一我真的死了,一定要再找一个喜欢你的女人结婚,即使她不能长久的陪着你,但也不会因为失去我而更加痛苦。” “你不会死,如果你死了,我也跟着你——” 凤还未把话说完,凰已经用手堵住了他的嘴。 “白泽喜欢胡乱说话,你怎么变得和他一样了。”凰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还有,你不觉得老板娘和白泽很配吗?而且他们两个也都喜欢着对方,可白泽老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做什么事情都毛手毛脚,老板娘又比较隐忍,为我们大伙承担了全部责任,可不管怎么说,老板娘也是女人,也是需要人疼爱的,我真心希望他们两个在一起。” “等你治好了病,就可以给老板娘和白泽两个安排,婚礼也要办的隆重一点,我们好久都没真正热闹过了。假如,老板娘要是和白泽结婚了,夔牛肯定会伤心死。” 凰嬉笑道:“老板娘喜欢谁还用猜吗?再说,谁让白泽是我们师弟,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夔牛伤心就让他伤心去吧,大不了给他再找一个。” “那到时候,你顺便帮麒麟两人也把婚礼办了,为了麟那个疯丫头,麒也累坏了。” “好啊,最好让大家都找到对象,然后一起举办婚礼。”凰兴奋的张开双臂,突然又皱起眉:“我不想临死前一直躺在床上,如果那时候我真不在了,你就帮他们主持,你自己也要—— 上河村,面黄肌瘦的骰子提着竹篮拿着铲子从家里出来,一边唱着兔子歌,一边蹦蹦跳跳的朝着小路走去。 “一只兔子,咔嚓咔嚓,吃萝卜;两只兔子,咔嚓咔嚓,吃萝卜……” 不远处,凤搀扶着生病的凰朝这边走来。 “三只兔子,咔嚓咔嚓,吃萝卜;四只兔子,咔嚓咔嚓——” 骰子唱着歌,在经过凤凰二人身边时,突然咳嗽起来,而且咳嗽的特别厉害,温柔的凰用胳膊撞了撞凤,两人停住了脚步。 “凤,这小女孩好像得病了。” 凤走上前伸手摸了摸骰子的额头,骰子疑惑的看着跟前二人。 “应该是染了风寒,喝点药就没事了。” 凰看着凤点了点头,又看向骰子:“小妹妹,你看过大夫了吗?” 骰子摇着头:“没钱看病,都让爹赌博输光了。” “你家在哪,我们帮你熬点药,很快就好的。” “就在那。”骰子转身指着远处的房屋,又狐疑的瞅着凤、凰:“你们不是坏人吧?我爹说他不在的时候,不能让陌生人进到家里。” “你看我们像坏人吗?” 凰微笑着,骰子又一次打量着二人摇头嬉笑道:“不像,不过就算你们真是坏人,我家穷的叮当响,你们想偷也没啥可偷的。要是你们想把我绑走,那我就乖乖跟你们走,不过我得提前告诉你们,我吃的很多,而且很懒。” “你要这么说,我们还真想把你绑走,我们正缺个像你这样好吃懒做的女儿。” 凰说着看了一眼凤,骰子突然大笑着; “好吧,我相信你们了,走吧。”骰子说完,自顾自的朝着屋子走去:“一只兔子,咔嚓咔嚓,吃萝卜;两只兔子,咔嚓咔嚓,吃萝卜……” 凤凰二人也跟着骰子走去。片刻后,三人来到破旧的房屋门口,骰子先一步跑上前打开门。 “这里就是我家,进来吧。” 待二人进来后,骰子又关上门,快速跑上前,将竹篮放在厨房的床下,和凤、凰一起向客厅走去。 客厅内,凰和骰子坐在床前聊着天。 “你也生病了吗?” 骰子疑惑的看着凰,凰点了点头笑着:“被你看出来了。” “能治好吗?” “应该能吧,换我问你了,你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骰子嘻嘻的笑着:“是我自己编的‘兔子歌’,好听吧。” “好听。”凰看着骰子身上破旧的衣服憋着嘴:“你爹那个坏蛋没钱给你买衣服,你娘不管吗?” “我没娘,也从来没见过,我爹就只知道赌博,每次都输光光,说了让他别赌,他总是不听,唉,真让人操心。” “你说话真像个小大人。” 两人说话间,凤端着药汤走了进来。 “药已经熬好了。” “我来吧。” 凰正要去接完,骰子连忙摆手:“你要喂我,还是我自己来吧,又不是小孩。”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屁孩。” 尽管被骰子拒绝,凰还是接过碗笑着,骰子凑上前‘啊’的张开嘴。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木门碰撞的声音,凰将汤碗递给凤,三人快步走了出去。只见田牛一副慌张的样子,整个身体用力顶着门,外面传来敲打的声音,紧接着门被狠狠的推开,田牛整个人扑倒在地,一伙打手拿着棍棒冲进家里,田牛赶忙从地上爬起跑向院子,结果被身后的人追上,按在院子里一顿拳打脚踢。 骰子跑了过去,用身体抱住田牛:“你们干嘛打我爹?” 其中一个人要打女孩,凤拿起勺子扔了过去,直接打在那人头上,只见那人瞬间倒地抱头翻滚,众人看向凤凰二人。 “什么事情非要动手?” “要你管,他欠了赌馆的钱不还,难道说你要帮他还钱?” 凤迟疑着,凰上前从衣袖拿出三块银元。 “这些钱够吗?” 打手打量着凰冷哼一声:“就这点钱,都不够他还利息的。” 凰又拿下自己的玉簪子递给对方,凤正要去阻拦,打手已经接过。 “这支簪子是由上等玉石制成,换了可以买一处宅子,这样够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打手仔细瞅着玉簪,又看向田牛:“田牛,算你运气好,如果是假的,我们还会来的,我们走。” 众人拿着玉钗离开,骰子将田牛从地上扶起,田牛感恩戴德的鞠躬:“谢谢你们,钱我一定会还的。” “钱不用你还,不过你要答应我们,以后不可以再去赌馆。” 凰嘱咐着,田牛连忙点头:“我一定答应你们,再去我就猪狗不如,你们二位……” “爹,他们帮我治病,还给我熬了药。” 田牛又看向凤手里的汤碗:“你们是大夫?真是谢谢你们。” “不用谢,我们也是路过,正要离开。” “那我送您二位。” “记得把药喝了。”凰抚摸着骰子的脸,又看向凤:“锅里还有剩的吧?” 凤点了点头:“把锅里的汤药盛到碗里,晚上的时候再喝。” “知道了。”骰子答道; 随后,田牛送着二人出了院子,向着大门走去。 美好的期望 田牛送凤凰二人从家里出来,正好碰上戴着麻布面具的陈生被七个男孩欺负,陈生的脖子上绑着一根绳子,其中一个人在前面拉着,其他几个人则在后面拿着棍子驱赶,陈生拼命的抗拒着。 田牛嬉笑的看向凤凰:“我去去就来。” 田牛向孩子们跑了过去,老远便大骂着:“你们这几个小王八蛋又在欺负陈生,赶紧滚蛋。” 田牛上前将那群孩子赶跑,陈生摔倒在地,男孩们朝田牛拌着鬼脸向远处跑去。 “这谁家的孩子,怎么驼背?” “可能是得了佝偻病。” 凤凰二人正说着,刘娥从一旁慌忙跑来,将儿子陈生从地上扶起,把他脖子上的绳子解开,哭着将陈生抱了回去。 田牛回道二人身边叹着气:“刚才那男娃叫陈生,那个女人是陈生的母亲叫刘娥。刘娥这女人也可怜,丈夫打仗早死了,儿子得了佝偻病,娘俩经常被人欺负。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家里要是没有个男人撑着,是活不下去的。” 凤凰二人对视了一眼,皱起眉头。随后,凤凰二人又来到下河段,两人看着河岸边,之前在村头劈柴的老头,正用力的将渔船拉上岸,然后从地上捡起斧子,狠心将渔船砍烂,紧接着又将渔网连同损坏的木船一起点燃,大火熊熊燃烧冒着浓烟,凤凰二人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时,两人想起来的路上,渔民用密网背着小鱼仔从凤凰二人身边经过,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又朝着各自的前方走去。 二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凰停住脚步忧伤的看向凤:“我累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凤点了点头,二人转身往来的方向走去。 傍晚的时候,凤、凰又经过上河村;不远处的屋子前,带着麻布面具的陈生坐在门前,屋子的门关着,凤凰朝陈生走了过去。陈生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二人。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凰疑问道,陈生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凰正要再次去问,凤拦住了他,凰顺着凤的目光看向屋子,屋里传来田牛和刘娥的声音。 屋子内,田牛将刘娥压在床上,强行去亲吻刘娥,刘娥痛哭的挣扎着。 “你滚开。” 田牛嬉笑着:“怕啥,反正我没女人,你也没男人,你跟我好就没人欺负你和陈生了。” 门外,凤凰二人对视了一眼,紧接着默默离开,凰依然不忘回去去看坐在门口的陈生,陈生也正看着她。 夜里,凤凰二人回到岛上的木屋,木屋内的烛光闪烁,凤给躺在床上凰盖上被子,然后亲吻着凰的额头。 “我看会儿书就睡。” 凤转身刚走两步,身后传来凰的声音。 “如果田牛和刘娥能在一起,对两个孩子也比较好。” 凤扭头看着凰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清晨,夔牛一脸疲惫的靠在停在路边的马车车轮上,侧脸看着因长途跋涉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马匹,夔牛叹着气嘟囔着。 “唉!马兄,这才到哪啊,还有一半路程没走,你说你咋就不争气呢?”夔牛一脸沮丧的叹息:“老板娘好不容易委托我办点事,这要是耽误了时间,我可怎么交代啊!行,那你在这休息吧,我自己走着去。” 夔牛起身刚走没几步,身后传来老头的声音。 “你这是上哪啊?” 听闻声音,夔牛急忙回头,一个赶着驴车拉着柴火的樵夫向他走来。 另一边,重明鸟背着药箱朝烟雾缭绕的河边走来,一边走一边唱着歌,调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可他完全是一副沉浸的表情。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终于到了。” 重明鸟来到河边伸了伸懒腰,学着乌鸦叫了两声,紧接着对面也传来回声。 桃源乡客栈,重明鸟站在客栈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客厅一脸疑惑。 “唉!可真奇怪,这人都到哪去了?” 重明鸟低语着朝楼上走去; 厨房内,任菲站在案板前,看着一旁的汤婆,汤婆小心翼翼的将一盘子糖醋鱼装进木盒里。 任菲笑道:“汤婆,这么多凤、凰能吃的了么?” “怎么吃不了?我做的糖醋鱼最拿手,凰姑娘每次都吃一整盘,等会儿去了代我向凰姑娘问好,我忙完手里的活就去看她。” “我知道了。” 汤婆把木盒盖上,将盒子交给任菲,任菲提着盒子刚走出后厨,重明鸟也正好从楼上下来。 “老板娘,你怎么在这里?” 任菲瞅向重明鸟身后,重明鸟也疑惑的往后看着转了一圈。 “夔牛没跟你一起回来吗?” 重明鸟疑惑道:“夔牛?我没见他啊!其他人呢?” “有事,都出去了。” 重明鸟走上前看向任菲手里的木盒:“老板娘,你这是?” “我正要给凤、凰去送饭,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一只乌鸦停在悬崖的水边,两只眼睛不时瞅向四周。突然,木屋内传来碗落地的声音,受惊的乌鸦扇动着翅膀飞了出去。 木屋内,凰趴在地上喘息着,她的脖子、手腕、双腿全都布满了黑斑,脚边是摔碎的药碗和勺子。 凰吃力的向门前爬去:“凤……” 骷髅山,修罗像前白骨成堆。楼上,麒麟等人看着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捂着鼻子。 “饕餮该不会知道我们要来,提早逃了吧?” “能不逃吗?是我也早跑了。” 麟正要跑向骷髅眼洞口,被麒急忙拉住,麟挣扎着大喊。 “干嘛拉我。” “饕餮不在,我们去别的地方找吧。” 麒解释道,身旁的一名男子也连忙附和。 “走走,去别的地找。” 当这些人离开后,饕餮从骷髅眼洞外爬了进来,远远的看着离开的人群。 樵夫家屋外,夔牛正一手拿着馒头,一手端着碗清水惊讶的看着樵夫。 “你说真的?” 樵夫慈祥的笑着:“还能骗你不成,到处都打仗,根本不可能让闲杂人进城,就是你那朋友想坐船从海上走,可这海上打仗炮弹乱飞,也没有船夫敢出海不是。”樵夫笑了笑继续说道:“说不定你那朋友都回去了,只是你路上没遇到。” 樵夫指着院子前夔牛的马车,马匹又恢复了精神,与樵夫的驴子正趴在石槽前吃这草。 “这马我也给你喂饱了,劝你啊!吃完馒头顺路往回走吧。” 夔牛回过神来:“我吃完就走。” 夔牛大口的吃起馒头,樵夫嘱咐道:“可别再累着马了。” 夔牛急忙点头:“哎,知道了。” 凰之死 重明鸟和任菲提着饭盒向山顶走来,重名鸟疑惑的询问道; “可能夔牛刚好跟我岔开了,有啥事还让夔牛专门去接我?” “凰中毒了。” 重明鸟惊讶看着任菲:“中毒?” 二人说着来到木屋前,任菲敲了敲门。 “凤、凰,我给你们送吃的来了。” 二人在门前等了片刻,没有人回应。 “是不是凤和凰出去了?” 重明鸟试着推了一下门,木屋的门开了,只见凰趴在地板上,嘴边有一大滩鲜血,二人急忙跑上前。 “凰,醒醒,凰。” 顾府客厅内,吕明阳和顾城站在沙发前,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楼梯,此时,顾将军已经穿上军服从楼梯上下来,站在镜子前整理着衣领。 “立刻集合士兵,现在就出发。” 听闻顾将军的话,吕明阳和顾城显然有些诧异。 “爹,这时候出发,可顾明怎么办?” “将军,我和顾城去就行,您还是留下,看看绑架顾明的人有没有消息。” “对,您还是在家吧。” 顾将军转身怒视着二人:“是顾明一个人的命重要,还是那些成千上万的百姓重要。正因为顾明是我女儿,所以我相信她能理解我做父亲的决定。不用再说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顾将军说完,直接走向门前,顾城和吕明阳对视了一眼,也只好跟上。 顾府门外重兵把守,不远处,凤拿着刀杀气冲冲的朝顾府走来,之前的士兵立马认出了凤大喊着。 “是他,就是他绑架了小姐。”众士兵急忙提起枪,之前的士兵又大喊:“别开枪,还得问他小姐的下落,你们看着,我进去报告将军。” 士兵说完便跑进宅子,此时,顾将军、顾城、吕明阳三人刚好走到院子。 “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吕明阳询问道; “将军,之前绑架小姐的人就在门外。” “你看清楚了?” 顾城再次确认,士兵急忙点头:“看的清清楚楚。” “妈的,还真敢来。” 顾城气愤的骂了一句,四人朝着门前大步走去,凤也正好走到大门口,士兵全部拿枪指着凤的脑袋。 “是你绑架了我女儿?” 顾将军刚喊完,只见凤的身体瞬间幻化成无数只乌鸦,朝着顾将军飞了过去。顾将军还没来得及反应,凤已经来到四人的身边,一把抓住顾将军的衣领,将他托向宅子,直接闯进了客厅,顾城、吕明阳还有众士兵匆忙追上去。 “你们就守在外面” 士兵将宅子团团围住,顾城和吕明阳走进客厅,看着凤将顾将军按压在沙发上,顾城想掏枪,却被吕明阳急忙拦住。 凤恶狠狠的问道:“说,是不是你暗算凰?” 尽管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可顾将军丝毫没有胆怯之意:“你先回答我?我女儿在哪里?” “她还活着,把解药给我,我就放了你女儿。” “什么解药?”顾城想要上前,凤瞅了他一眼,顾城又连忙停下:“好,我就站这里。你说你无缘无故抓了我妹,现在又来要什么解药,我们真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他知道。”凤又质问着顾将军:“你假借祛蛊,又派饕餮暗算凰,现在她身中剧毒,只有你有解药。” “饕餮是谁?凰又是谁?” 顾城一脸疑惑的嘀咕,顾将军也是冷哼一声:“暗算!哼!我顾某好歹也是个将军,怎会做出这种暗算人的下贱之事。” 吕明阳也开口说道:“我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可能有误会,饕餮都已经交代是你让他干的,说,解药在哪里?” 凤正在气头上,完全不理会三人的解释。 顾将军也是倔脾气,直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的解药我顾某没有,你要杀便杀。” 顾将军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凤狠狠的看着他,举起刀就要砍下,顾城和吕明阳已经准备拔枪。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乌鸦的惨叫声,凤急忙看向门外。 乌鸦停在院子里的树上不停的叫着,底下的士兵端着枪目不转睛的盯着客厅大门。突然,只听哗啦一声,宅子窗户上破碎的玻璃掉落下来,无数的乌鸦从窗户飞了出来,士兵一边追着乌鸦朝大门前跑去,一边朝天上的开着枪。 客厅,顾城和吕明阳围在顾将军所坐的沙发前。 “将军没事吧?” 顾将军则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哼!能有啥事?我这不是好好的!” 顾将军说着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喝了,紧接着又从沙发上起来,拿起一旁的帽子戴上。 “立刻集合士兵,现在就出发。” 听闻顾将军的话,吕明阳和顾城显然有些惊讶。 “老头子,这时候出发,顾明怎么办?” “将军,我和顾城去就行,您还是留下,找到顾明要紧。” “对,您还是在家吧。” 顾将军转身冲二人怒吼:“是顾明一个人的命重要,还是成千上万的人命重要。正因为顾明是我女儿,所以我相信她能理解我做父亲的决定。不用再说了,我跟你们一起去。” 顾将军说完,直接走向门前,顾城和吕明阳对视了一眼,也只好跟上。 木屋内,凤静静的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任菲眼睛红肿的看着她,一旁的重明鸟则哭的泣不成声。 “凰为什么不多坚持一个时辰,都怪我!没事老跑回去干嘛。” “跟你没关系。”任菲安慰道; “怎么没关系,我回来的时候,要不是有人在半路拦住我,说不定我就能救凰一命。” 重明鸟话刚说完,任菲目光疑惑的看向重明鸟,重明鸟擦了擦眼泪。 “怎么,你不信啊?” ——时间回到之前—— 一片平坦的荒地,周围看不到房屋和人影,只有杂草长的特别旺盛,重明鸟背着药箱向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扯着嗓子唱着歌。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突然,从草丛里窜出来八名拿刀的黑衣人,重明鸟惊了一下,看着挡在了前面的几人。 “你们要是劫财?我身上可没钱。” 带头的黑衣人摇了摇头。 “既然不劫财,该不会是找我治病?” 带头的黑衣人又摇了摇头。 “你们既不劫财,也不治病,那这是要做什么?” “要你命。” 黑衣人说着就要冲上来,重明鸟急忙抬起手。 “等等。”几人停下,重明鸟疑惑的挠着头:“这一上来就要命,看来是有人花钱雇你们,可我也没得罪谁啊?” “废话少说,纳命来。” 黑衣人直接冲了上来,重明鸟一声冷笑。 “我就这一条命,拿不拿的走,就看你们本事了。” 只见重明鸟双手伸向后面的药箱,将两根巨大的针拿了出来,与对面的几人打斗起来。 七星阵,复活术 木屋内,重明鸟给任菲讲述着事情的经过。 “好歹我也在榜上排第八,那几个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一会儿的功夫就被我全都打趴在地,我本来还想问出点什么,可谁知他们竟然自杀了。” 月光下,两名黑衣人受伤躺在地上,见重明鸟向他们一步步走来,二人对视了一眼,用刀刃刺进了对方的心脏,紧接着倒在地上,重明鸟惊讶的看着他们。 任菲略有所思的看了重名鸟一眼。 “看来是有人设计好的,故意拖延你的时间,就是想看到凰毒发身亡。” 重明鸟惊讶的张大的嘴巴,屋外传来乌鸦群的叫声,二人向门外走去。二人刚走到门口,只见一群乌鸦朝着木屋飞来,接近门前的时候,又变成凤的模样。 “凰呢,凰没事吧!” 凤看着任菲和重明鸟,任菲和重明鸟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凤感觉有事发生,推开二人冲进屋内,紧接着便听到凤嚎啕大哭的声音。这时,麒、麟等人也上了山,朝着木屋门口的任菲和重明鸟跑来。 “老——” 麟还未跟前就大喊着,重明鸟连忙做出小声的动作,麟这才没喊出来。众人疑惑的看着走上前的任菲和重明鸟,重明鸟指了指屋子,众人这才留意到凤的哭声。 “凰姐姐她……” 任菲点了点头。这时,夔牛也赶了回去,他赶着马车飞快的朝河边跑来,在邻近的时候急忙拉住马,从马车上跳下来,拿起大锤超河边跑去。 木屋外的山边,凤披头散发的坐在凰的坟前伤心的哭泣,任菲、麒麟、重明鸟等人站在一旁也擦拭着眼泪,夔牛转身在重明鸟的胸前锤了一拳。 “你这个死老头,为什么不早点回来,你要是早点回来,凰就不用死了。” 重明鸟哽咽着:“怪我这个老头有什么用,凰死了我不伤心啊!你们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凰,要是她没中毒多好。” 另一边,白泽正在一间春楼潇洒;房间内,白泽正搂着两个长相妖艳的女子坐在桌前,此时三人已经喝多了,还一边傻笑一边喝酒。 “来来来,这次换你喝了。” 白泽端起酒杯,给身边的一个妓女灌下。 木屋内,凤披头散发的坐在桌前,胡子长出了一大截,一口口吃着面前的食物,又拿起勺子喝着碗里的汤,汤从嘴角流下,粘的胡子上到处都是,他也不去擦拭。 “老板娘,你有事吗?” 任菲站在凤的对面,从衣袖拿出一个竹筒放在凤的面前,凤看了一眼竹筒。 “让其他人去吧。” “出去散散心,凰肯定不希望看你这样。” 凤又一次把目光看向竹筒,放下手中的勺子。 交州城,热闹的街道上,凤蹲在一个首饰摊前,看着一个玉质的凤凰头簪,不远处传来吵闹声,凤转身看去,只见田牛被人从赌馆扔了出来,田牛跪在地上乞求着馆主。 “馆主,再借我点钱,一点就行。” “我借给你,你拿什么还我啊?” 馆主哼了一声转身走进赌馆,身后的一打手将田牛一脚踹倒在地。 “赶紧滚。” 田牛爬起来离开,凤看着田牛的背影,又看向手里的玉簪。 上河村,刘娥抱着一捧柴火朝家里走去,田牛傻笑着从身后悄悄的接近,双手抱着刘娥,被惊吓的刘娥松开手去推田牛,一根柴火掉在了地上,凰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 上河段,工头领着凤来到河边嬉笑道; “您帮着瞧瞧,看看这里能建桥不?” 凤取出罗盘,在岸边走来走去查看着风水,工头紧跟在身后。不远处,七个孩子又在欺负戴着麻布面具的陈生,几人将陈生绑住,绳子的一头系在树上,众人抬着陈生来到岸边,然后将他扔向河里。而这一切又被凤看在眼里,凤拿出玉簪看了一眼,双手紧紧的握着皱起眉头。 夜里,凤用双手一边刨着坟上的土,一边低语着。 “凰,我马上就能再见到你了,我一定会让你活过来。” 凤的双手加快了速度挖着土。 凤鸣桥已经搭起架子准备开工,河边摆了一个桌子,桌子上放着鸡鸭鱼肉,凤做着祭典,口里细声说着什么,一群工人围在他身后,工头和田牛也在其中。祭典完毕,众人也上完香开始动工。凤朝工头挥了挥手,工头嬉笑着来到他跟前。 “风大师,您还有啥吩咐?” “我听闻这桥叫凤鸣桥,便做了这个。”凤拿出竹子哨:“到时将它装于桥头,只要夜里有风,便会响起哨声在空气中回荡,如同凤鸣。” 工头忙接过凰手里的竹子哨,满脸喜悦:“大师有心,大师有心。” “还有一事。” “大师请说。” “要想在这河上建桥,必须得有锁魂柱,桥才结实。” “锁魂柱?”工头疑惑道; “且必须由生辰至阳之人去做,有一个人适合做这件事,交给他一定万无一失。” “谁,不知我认不认识?” “你认识。” 工头顺着凤手指的地方看了过去,田牛正锯着木头。 这天夜里,田牛举起石头,此时突然刮起了风,凤鸣桥上的机关响起了哨声,田牛大叫着用石头砸向刘娥,连着砸了好几下,见刘娥再无动静,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又连忙起身将刘娥的身体扔进河里桥柱的位置。田牛往复搬着石头扔进河里,他转身突然瞅见站在黑暗处穿着白衣的凤,吓得撒腿就跑。 待田牛走后,凤从河里爬上了岸,全身的衣服已经湿透,他低头看向右手,此时他的手里正拿着一个心脏。 鬼村,凤坐在一片空地前烧着火堆,火堆上是冒着热气的陶瓷罐子,罐子里正煮着一碗红色的汤药,煮沸的汤药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阁楼内,面具男孩被扔在一楼,他胸口的衣服被染成红色。二楼房间的地板上,七个孩子的尸体摆成七芒星阵的样子,月光从窗户投射进来,每个人的胸口画着奇怪的图案;中间留出一片圆形的位置,周围是一圈点燃的蜡烛。对面的房间,凤端着汤药在凰的跟前坐下,将凰抱起来放在怀里,端起药罐喝了一口,然后抬起凰的头,嘴对嘴给她喂药。 “凰,你马上就能醒来了,我一定让你醒来。” 凤抱着死去的凰躺在七芒星阵的中间,整个七芒星被一圈蜡烛围着,凰拿着一本古书默念着咒语,烛光不停地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