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封地实在穷，王爷不好当》 第1章 开局先挨打 京城的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然而在距离皇宫不远处的一座府邸内，却是人人面露愁容。 此地正是三皇子赵斌的府邸，两个月前三皇子被太子赵冲和齐王赵统构陷，说是侮辱良家妇女， 加之太子一党当朝弹劾施压，夸大其词，从而惹的龙颜震怒，当庭斥责，并杖责二十。 没想到执事太监也是太子一党，手上力道自然重了几分，将三皇子打了个半死，昏死过去。 事后小太监也知道难逃一死，为了不牵扯出太子，竟悬梁自尽了。 此时，侍卫头子王伍刚刚将宣旨太监送出府门，圣旨大意是敕封三皇子赵斌为燕王，封地在燕地，三皇子现已成年，伤愈后便即刻就藩。 王府众人刚开始听到自己主子封王还是一阵高兴，可后半句一说是燕地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谁都知道，燕地乃是苦寒之地，一到冬天寒风刺骨，且靠近北方游牧民族，时有战争爆发，依靠关隘阻挡，虽然大军不能长驱直入。 但是总有小股部队翻山进入关内，对关内村镇进行掳掠。 赵斌躺在床上，不时发出一阵阵咯咯的笑声，嘴里还念叨着：刚穿越过来就给人打个半死，真是无语。 旁边站立的几个丫鬟侍卫也是一脸懵逼的望着赵斌，其中一个侍卫说到：殿下发癔症了，赶紧叫太医吧。 赵斌斜了他一眼：“发什么癔症，没听见圣旨吗，伤愈即刻就番，还不赶快去收拾东西。” 王伍：“殿下，没啥可收拾的，您知道咱府里本就没啥值钱的东西。” “锅碗瓢盆不是东西啊？到地方不得花钱买啊”赵斌郁闷的说道。 丫鬟侍卫······“是，奴婢这就去收拾”，几人说完缓缓退出，就剩王伍这个侍卫头子站在屋内。 王伍一看众人都退了出去，才默默地走到床前，小声的对赵斌说到：“殿下，要小的说，您别生气，这就番也未必是坏事， 虽然燕地苦寒，但是离了朝廷，也算安生些，不用在面对朝廷里的那些阴谋诡计。” 王伍是行伍出身，早年也在边关征战，是赵斌外公征北将军丁虎帐前的军卒，据说还救过丁虎的命。 但是老将军还是在和匈奴的对战中，中了敌人的圈套，寡不敌众，命丧关外。 丁家本就人丁不旺，丁老将军膝下一儿一女，女儿入宫伴圣，儿子早年也随父征战沙场而亡，留下两名幼子，如今虽已长大成人。 但随着老将军的战死，也没了从前的势力，要不然赵斌也不会当庭被斥责，也并无太多人劝阻。 两年前赵斌单独开府，丁贵妃便安排王伍过来护卫赵斌。 赵斌看了看王伍小心说到：你说咱们府上有没有太子和齐王的人？ 王伍：“不知道，要不我去问问？” 赵斌······“问谁？” “问府上的人啊”王伍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赵斌：“怎么问？” “就问你是不是太子和齐王的人？” 赵斌：“我······，算了，你问问他们，愿意跟我们走的就跟着，不想去的就让他们还回内务府去报道，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王伍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第2章 辞行 第二日，赵斌换上新的燕王朝服，前往皇宫向皇上和母妃辞行。早朝大殿上，大夏王朝的皇上赵无疾端坐在龙椅上，听着下边众臣依次汇报各类事宜。 兵部尚书方书同奏道：时下马上入秋，每年这个时候北方匈奴和羯族部落都会侵扰边境各郡，劫掠村镇，目前已从京畿大营二十万大军中抽调十万，准备调往边境各地协防，请陛下御批。 “准奏，边境不能乱，相应补给兵部也酌情安排好。” “是，微臣遵旨”方书同答完恭敬的退回原位。 “启禀陛下，微臣有事启奏”户部左侍郎刘尚进出列奏道，“现江南水患以遏制，但仍需调拨八十万石粮食救灾” “还需八十万石？先前不是已经拨发了一百万石吗，为何还要如此之多？”赵无疾皱着眉头问道。 刘尚进不急不慢说到：“此次水患波及两省，受灾百姓较多，先前救济粮虽然已经拨发，却是还有不足，至今还有大批流民未得到妥善安置。” 赵无疾无奈说到“全国全年税八百万石粮食，如今两省便用去近四分之一的粮食，未免有些太多。 如今秋粮未收，国库存于不多，还要调拨边境军粮，就先调拨三十万石吧，日后等秋收之后再行商议。” 之所以无奈，是因为赵无疾知道，这一百万石粮食应该足够赈灾，只怕是各大世族与各层级官府勾结，贪污倒卖粮食。 但是朝廷需要这些世族门阀支持，对这些世族门阀可谓是投鼠忌器。 “微臣遵旨”刘尚进说完退回班列。这户部左侍郎刘尚进就是出自江南大族刘家。 刘家不仅在朝廷当中为官者，在家族当地也几乎是垄断官场，在家族当地不是刘姓家族为官，便是刘氏家族附庸，朝廷委派的官员根本无济于事。 赵斌不想再听这些世族门阀的恶心勾当，当即抢先出列，扑通跪倒在地，纳头便拜。 赵斌倒没觉得自己从现代穿越过来有多牛逼，他明白主席老人家所说的：枪杆子出政权的道理。也明白真理在大炮范围之内。 但他更明白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 所以，该装孙子还得装。 赵斌跪在大殿上开始一顿输出，什么明日就将启程就番，感念父皇十八年养育之恩，什么无以报答，愧为人子，难舍难分，说着说着居然在大殿之上嚎啕大哭，声泪俱下。 赵无疾和一众大臣一脸懵逼的看着赵斌，脸上明显有些惊愕。 在他们印象中，这三皇子向来是中规中矩，虽说娘舅家是武将出身，但是也颇通礼数，如今这番景象倒让他们有些错愕。 赵无疾转头对身边的大太监小声问道：上次太医给斌儿诊治，可有说过心智有损？ 老太监连忙回到：不曾说过，倒是三皇子府上传出说三皇子偶尔发癔症，说些大家听不懂的话，并无其他事情。 赵无疾望了望下方的赵斌轻声说道：“算了，给他安排两个御医随他一起去燕地吧” “老奴遵旨。”老太监小声应道。 “行啦行啦，你的心意朕知道啦，日后到了封地勿要胡作非为就是，临行前去看看你母妃吧。” “是，儿臣拜别，愿父皇龙体安康。”说完，赵斌恭敬的退出了大殿，向后宫缓缓而去。一路上遇到的宫女小太监也纷纷见礼，赵斌笑呵呵的回应：哎，你好，你好! 太监、宫女都是一脸懵逼。 丁贵妃住在庆新宫，位于后宫中部西侧，母以子贵，加上早年丁老将军在军中的威望，这个贵妃的位子坐的倒也安稳。 不过随着丁老将军战死，这些年在后宫也颇受打压，尤其是以张皇后和薛贵妃为首的两大势力，他们背后都有世族门阀支撑。 赵斌穿越过来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所谓的母妃，三十六七岁的年纪，身形挺拔，头戴冠饰，秀丽的脸庞上两抹秀眉，一双杏核大眼。 虽说人到中年，但眼中隐隐透出一抹精光。一看便知道是个练家子，这也难怪，武将家门出身，从小耳濡目染也会学些拳脚剑术。 丁贵妃不是絮叨之人，只是询问了赵斌前段日子的伤情恢复的如何，又叮嘱赵斌即便离开京城到了封地，也要时刻小心。几句之后便让赵斌离开，这反倒让赵斌心中有些意外。 赵斌出了皇宫，坐上马车往府中走去，赵斌若有所思的望着手中的檀木小盒，丁贵妃交给赵斌一个檀木小盒，并叮嘱到“有大难之时方可打开此盒”。 虽说燕王府内没什么值钱的金银财宝，但是一应器物还是有不少的，前两日在赵斌的吩咐下，王伍带着一干侍卫，把东西分类，该典的典，该当的当，不方便带走的就换成银子。 第二日清晨，五百御林军出现在燕王府门口，这是朝廷派发给封王的护卫队，从今以后便是燕王的私军。 翠儿看着空荡荡的王府对赵斌说到：王爷，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以后回来，我们还要住在王府的。 赵斌回头看了看身后留下的这些人，一个侍卫，三个侍女，外加一个太监，其余人全部被赵斌打发回去了。 三个侍女是丁贵妃早前派过来，不会有问题。这个太监春喜，额。。。。。。 就在昨天晚上，赵斌和王伍跟春喜来了一次深入交谈。 王伍手抚腰间的佩刀，鼻孔朝天，斜视着春喜。 赵斌则板着一张凶神恶煞般的脸庞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站立的春喜说道：春喜啊，你的事情本王已经都知道了。 春喜一脸懵逼的问道：王爷，您说的是什么事儿啊？ “哼，还跟本王装糊涂，本王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老实交待，你是什么时候开始题太子和齐王办事儿的？否则。。。” 春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王爷，奴才冤枉啊，奴才对王爷忠心耿耿，从来没有替太子和齐王做过事儿啊，王爷明察啊！ “本王若非明察，怎会知道你勾结外人？”赵斌怒狠狠的冷哼道。 “王爷，小的自打入府以来一直忠心耿耿，更是没有和太和齐王接触过，怎么会替他们办事儿呢。”春喜说完后，啪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王伍听到这儿，突然间仓啷啷一声抽出腰间的大刀片子，捋胳膊挽袖子说道：“好啊，死到嘴前了，不是。。。。死到眼前了还敢狡辩。” 坐在椅子上的赵斌被王伍吓了一个激灵，瞪着眼珠望着王伍喊道：你特么干什么，吓老子一跳！ 王伍道：“王爷，您别拦着我，他不说实话，看我一刀劈了他。”说着把刀片子在身前左右挥砍两下，作势就要去砍春喜。 春喜一看这情形，连忙大呼：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奴才真的没有给太子办事儿啊，您就是砍了奴才，奴才说的也是实话啊王爷。 赵斌挥挥手示意王伍停手，并问道:真的没有？ “奴才句句属实啊王爷，奴才家里穷苦没有指望，这才净身入宫当了太监。 宫里那些太监也是对奴才天天打骂，入宫不到一年就被内务府派到咱们燕王府，到了咱们王爷府，奴才过得才有点儿人样，不用再挨打挨骂，奴才怎么可能替别人办事儿啊王爷！ 赵斌听完之后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春喜面前，将春喜缓缓扶起，一副心疼的模样说道：“哎呀呀春喜呀，想不到你也是个苦命人啊，看来你我真是同病相怜啊，你放心春喜，从今以后你就是自家兄弟。” 春喜吓得连忙又跪了下去，嘴中大喊着：王爷，奴才不敢！ “快起来，快起来，本王说是就是”赵斌扶起春喜说道：“好了，你也不要怪本王，你也知道，本王这次离开，只会带心腹之人，刚才也只是对你的一番考验，你可明白？” “奴才明白，王爷放心，春喜这辈子只对王爷一人忠心，粉身碎骨奴才都不会背叛王爷”春喜脸上现出一份凝重回答道。 “本王相信你，好了，此事不要跟别人提起，你回去收拾收拾吧，明早我们就启程。” 思绪收回，赵斌看着几人说到：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第3章 启程出京 “王爷，该启程了”护卫军统领萧楚来到赵斌近前，双拳一抱请示道。 “此番有劳萧统领了”赵斌客气道 “王爷折煞了，末将职责所在，请王爷登车。”萧楚做了恭请的手势。 五百护卫军护卫着四辆马车缓缓驶出城门，除了赵斌乘坐的马车外，其他三辆车上装的都是一些行军物资，帐篷，军粮，饮水。 皇城东边的一座宏伟的建筑，一个人出示了令牌后匆匆进入其内，此处赫然正是太子府。 燕王赵斌刚一出城，便有人将消息匆匆报告了太子，此刻太子府的厅堂内太子端坐在正位，下边坐着几位太子府幕僚，这些都是给太子出主意的人。 其中不免有在各部任职的官员，比如吏部右侍郎张据，兵部左侍郎张让，刑部左侍郎潘崚。 “禀报太子爷，三皇子刚刚出城了，所带仆从仅有十来人，其余人员全部被打发回内务府了，就连我们的安排的人也都被打发回来了。 而且燕王府近日把府内所有物品都典当或者折价便卖了出去”一个穿着普通壮汉跪在地上说道。 “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让人守在门口，不要让人靠近”太子赵冲轻声回复道。 “是，属下告退”说完，精壮汉子轻轻退出大厅，并把厅门带上。 一个面容消瘦，脸色干黄的书生模样的人说到：太子爷，既然三皇子已经出城了，是不是在路上安排人。。。。。。说着书生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们刚才也都听到了，我这三弟倒是聪明，将府内东西全部卖掉，这是表明自己不会再回京城了，显然是示弱的意思。 以前丁家有军权在手，可丁老头死后，他的那些旧将这几年也被我们替换的差不多了，三弟背后没了支撑，构不成大的威胁了，现在最大的威胁是齐王和五弟赵衍。” “齐王背后是荆楚大族薛家，赵衍背后是蜀中大族戴家，江南刘家和山东方家目前都没有表态，七皇子和八皇子目前年幼，不排除未来。。。。。。” 说话之人正是吏部右侍郎张据，也是当今太子的亲娘舅，关中张家。 “父皇目前春秋鼎盛，老七老八还年幼，刘家和方家还是以拉拢为主，目前主要还是要先解决齐王和老五。 虽然我占据太子之位，但是齐王毕竟是皇长子，朝中还是有很多人支持立长的，老五今年也有十五岁，再过两年翅膀也硬了。 针对两家从以下几个方向下手： 第一暗中收集两家的各类犯罪证据，第二拉拢刘家和方家，第三，兵部方面还是要逐渐渗透，尽量拉拢更多的将领，确保京城附近的皇家二十万大军不要落入他人之手。 舅舅，兵部那边就靠你了，第四，私下安排一些人，有些事儿，需要药引子，就像老三这次。”太子不急不慢的把当前情况分析完。 在京城的另一个王府的密室内，也有人在密谋着什么，不过坐在首位的却不是皇子，而是当朝户部尚书，执掌大夏钱库的人，齐王赵统的外公薛庆。。。。。。 一个月后，赵斌的车队才缓缓进入河北道境内，赵斌骑在马上晃晃悠悠的走在官道上：“老伍，咱们大夏倒是挺安稳的，这一路上都没碰到过土匪。” “王爷，土匪不傻。”王伍笑了笑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赵斌转头问道 “这中原地区是皇家的势力范围，境内有二十万大军驻扎，在这儿落草当土匪，就是找死，而且中原地区山地较少，能落草的地方也比较少。” “哦！”赵斌恍然道，但又感觉哪里不对。 跟在身后的萧楚开口道：“王爷，我们现在进入河北道境内了，出了皇家势力范围，形势也会复杂一些。 北方会有流匪响马，而且早期也有部分游牧民族定居关内，虽然投降了我们大夏，接受大夏统治， 但是偶尔也会和当地居民发生摩擦流血事件，各地官府为了避免事态扩大，影响大局稳定，对他们也是百般谦让，之前还出现过攻打州府的情况” 赵斌好奇的问道：“他们这些族群，人数很多吗？” “人数虽然不多，大点的部落万余人左右，小部落两三千人左右，但是总数加起来约有二十来万人，这些都是几十年前被羯族欺压驱赶的一些小部落。”萧楚回答道。 “二十万，这可不是一股小势力啊，善加利用会有大用，但是控制不好，很容易出乱子” “不过好在这些部落不是同一种族，而且分布在黄河以北各地，除了青壮年还有老人和孩子，他们要真想有什么动作，也得考虑一下这些人”。 三人骑着马在车队前方一路闲聊。一路走走停停，半月之后终于到达燕京城下。 第4章 进城 车队缓缓靠近燕城，远远望去，百十来人正站在城门之下向来路方向眺望，正是燕城本地官员和一些本地望族。 当车队停靠在城墙之下，一个约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高声喊道：“燕城知府林敬堂率燕城本地大小官员拜见燕王殿下，恭迎燕王殿下驾到。” 赵斌从车内钻出来，抬头望了这地主大院般的燕城，这可是燕城啊，也就是后世的北京城啊，怎滴如此、如此残破，不禁心中一阵悱恻。 赵斌回过头来望向下方跪拜的人员，当即跳下马车，走上前去，搀扶起林敬堂说道：“林大人快快请起，各位也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赵斌心知以后要在此地立足，这些人还用的上，虽说现在是王权至上的封建社会，但他这个落水的凤凰又会有几人把他放在眼中。 一众官员也大感意外，没想到这位三皇子燕王殿下如此客气，心中也是大为一松，相继拜谢起身。 林敬堂躬身说道：“殿下一路舟车劳顿，下官已命人将府院收拾干净，请殿下入城休息。” “有劳林大人了”赵斌笑笑说道。 “下官不敢，燕王以后就是本地之主，下官以后便是殿下之臣，此些事情都是微臣分内之事。” 赵斌没再说什么，也没在上马车，便随着众人步行入城，前方士兵开道，街道两侧百姓纷纷跪拜。 赵斌沿街望去，两侧百姓都是大部分身穿粗布麻衣，面目消瘦衣着华丽者，十不足一，与他这个皇子判若天地。 一行人员约么行进了半个小时左右就来到了城中心处了的一座建筑前，林敬堂上前说道： “殿下，此处是早年陛下御驾亲征时期所建临时行所，目前也是城内最大的宅院，因为时间紧迫并未来得及修建王府，所以下官就命人重新收拾了一下，殿下就先暂居此处吧。” 赵斌知道，他此次就番摆明就是众皇子夺权的牺牲品，如此匆忙哪里会有人为他修建王府。 况且朝廷内的钱粮本就不足，更不会有人同意大修建筑，好在皇帝老儿没有太黑了心，让他暂居行所。 否则这个知府大人，也不敢擅自将皇帝行所拿出来给他居住。不过这对于穿越过来的他倒是很知足了。 “我看挺好的，以后王府就设在此处吧，也不必再重建。”赵斌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老伍，翠儿、灵儿，杏儿你们各自安排一下， 萧统领你带护卫军的兄弟们查看一下王府四周情况并安排一下兄弟们的住所” “是，王爷”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 ······ 几人各自离去，安排各自的事情。 “林大人，我们去大厅聊吧”赵斌回头看了看还跟在身后的众人说道。 “殿下，您一路上辛苦，现下也没有什么重要事情，要不您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日后慢慢再说。” 赵斌想了想也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除了挨打就是赶路，还真没好好地休息过，即便是休息也提心吊胆的怕被人搞死。 现在离开了京城，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便回到：“好吧，今日有劳众位，各位先回去各自忙各自的事情，改日我们再聊。” “那微臣等就先告退了。”众人跟随林敬堂施礼后缓缓退去。 第5章 犒赏 待众人走后，赵斌围着王府来回转了一圈，可以说是前后四进的院子，中间是大厅，两侧各有数间班房，后两进是内府，足有二十来间屋子。 前院两侧各有六间厢房分列两侧，四周院墙修建的明显比周围宽厚高大，院墙四角有四个箭楼，院墙之上可以来回走人。 萧楚正带着一队卫兵四处查看，显然这座府邸当初作为皇上御驾亲征的临时行宫具备一定的防御能力。 这对赵斌来说是一件好事儿，虽然现在远离了都城，但是保不齐还有人心怀不轨，行谋害之举。 不一会儿萧楚从院墙上走下来，来到赵斌身旁，拱手示礼道：王爷，末将刚才查看了一番，王府两侧都是民宅，不便扎营。。。。。。 不等萧楚说完，赵斌打断道：无妨 ，两侧厢房收拾出来给兄弟们暂住，其他兄弟暂时在院中扎营。 “是” “另外，你叫伙房的兄弟去杏儿那里多领些钱，多派几个兄弟跟着，去集市上多买些肉食，能吃的都行，让兄弟们多买些，这段时日大家一直赶路，都比较辛苦，今晚犒劳犒劳大家” 萧楚听闻此言面色有些动容，又略带迟疑的说道：王爷不必如此，保护您是护卫军的职责。 赵斌看了看萧楚笑着说道：“咱们又不是天天吃肉，只是大家舟车劳顿，改善改善伙食，此事就按我说的去做，哦对了，除了肉之外，酒也要多买一些。” “王爷，护卫军当值期间是不能饮酒的”萧楚肃然说道。 “你只管让人去买就是。” “是，属下遵命。” 不一会儿，几个厨子还有十几个护卫跟着一个小丫头便大摇大摆的出了王府大门，一个时辰之后，便陆续有人来到王府，或赶着鸭鹅，或牵着羊，或拉酒水的板车，或挑着蔬菜担子。 当晚王府内篝火通明，架起了大锅，支起了火架。院子中间还搭起了十几张临时的木桌。喧闹声一片，肉香肆溢。 不久后，燕城内便传开了，百姓吃糠咽菜，王爷府内酒肉飘香，燕城内的百姓人人都面露哀愁，担心以后有这么一个王爷在此，怕是往后的日子更加难过了。 同样的消息在一个月后也达到了京城太子府内，太子看着燕送来的消息不禁莞尔一笑说道：“我这三弟倒是有些意思，刚到封地就如此这般张狂，往日倒是没看出来啊。” 吏部右侍郎张据开口道：“往日在京中，有陛下在朝中，皇子们多是不敢造次，现在离了都城，倒是便宜了他了。 不过也好，离了这京城，他便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机会，而且他闹得越凶反而对我们越好，多生些事端，日后到陛下面前也好罗织罪名，可以名正言顺的彻底除掉他。” 太子面露一丝邪魅的说道：“罢了，且由他去吧，就像舅舅说的那样，让他再多生些事端。” 且说燕城内，当晚赵斌也是喝了不少酒，虽然古代酒度数很低，但是这东西架不住喝的多，喝多了照样醉。 第二天睡到快 晌午了，赵斌才从睡梦中醒来，此前灵儿端着水盆来了好三次了。 但是见赵斌还是还在熟睡也不敢发出大的动静，只得一次次退出房门，这次是第四次来了，正好赶上赵斌醒来。 灵儿将水盆放在浣洗架上，轻悄悄的走的床前躬身施礼道：“王爷您醒啦，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赵斌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说道：“不用了，我自己穿就行了，以后你也不用老服侍我穿衣服了。” 原本静静站立在一旁的灵儿一听此话，突然脸现惊恐之色，慌忙跪倒在地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赵斌一脸错愕，自己什么都没说啊，他连忙去拉灵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谁说你该死了？” 灵儿仍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王爷，奴婢肯定是做错了什么，亦或是哪里伺候的不好，还请王爷责罚” “我没说你伺候的不好，也没说要罚你啊，你先起来说话” “王爷为何不让奴婢服侍您更衣了？”灵儿战战兢兢的询问道。 “我只是习惯自己穿衣服而已。。。” “可是以前都是奴婢伺候您更衣的啊，一定是灵儿哪里做的不好，惹怒了王爷，奴婢该死”灵儿低着头怯生生的说道。 赵斌这才恍然，习惯自己穿衣服那是上一世的事情，在原宿主的记忆里，自打他那个皇妃老娘把灵儿安排到他身边，就一直是灵儿伺候他穿衣服。 其实古人倒不是不喜欢自己穿衣服，只是身份越高贵的人，衣服越繁杂，这也是所谓的礼制造成的。 皇帝身边就得好几个人伺候穿衣，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都是有不同的讲究的，万一出了岔子，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他也明白了为何他说不用灵儿帮他穿衣服了，灵儿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赵斌看着一脸委屈的灵儿说道“好啦好啦，以后还让灵儿穿衣服，来吧，穿衣服吧。” “是” 当灵儿给赵斌穿衣服时，可能是由于挨的比较近，一股淡淡的体香传来，不禁让赵斌精神为之一震。 赵斌笑眯眯的看着比自己矮大半个头的灵儿，轻声问道：“灵儿你今年多大了？” “回王爷，奴婢今年十八了”正在给赵斌系扣子的灵儿怯生生回答道。 “哦！大姑娘了啊，该找婆家了啊” 灵儿一听这话，噗通一声又跪地上了：“王爷，奴婢从没有过此想法，奴婢求您了，别赶奴婢走啊” 赵斌也是无语，本来只 开个玩笑，没想到一句话，又给灵儿吓一跳，加之刚才的事儿，她又以为自己要赶她走。 赵斌赶紧拉起灵儿说道：“你看你，我跟你闹着玩儿的，你紧张什么。” 赵斌看着灵儿那可爱的小鸭蛋脸，轻轻帮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好啦好啦，不哭了，赶紧穿好衣服吧。” 待到灵儿跟着赵斌走出房间，王伍正站在门外，见赵斌走出房门，王伍施礼道：“王爷早安” “早安个屁啊，都晌午了，这会儿才请安。”赵斌一脸没好气的说道。 “实在不是小的不早点儿来请安，小的也是刚起。”王伍一脸假装无奈的说道。 “吃饭没？” “还没呢” “去让膳房弄点儿吃的来” “好的王爷，小的这就去。”王伍说完一溜小跑走了。 王伍是行伍出身，上战场打过仗，流过血的人，不像灵儿和春喜这般在等级森严的皇宫待过，不能说没有对皇权的畏惧感，只能说是经历过生死的人。 对此不像其他人那么严重，所以在跟赵斌相处的时候，反倒显得平和些，这种感觉对赵斌这个穿越过来的人来说，反而觉得更加容易相处。 不一会儿王伍端着一个托盘又回来了，一碗小米粥和两盘不知道叫什么的蔬菜。 赵斌在后世吃过的很多蔬菜其实有很多是外来的，跟古代吃的蔬菜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赵斌喝着粥突然又看向了王伍，开口道：“老伍你去再端一碗粥，坐这儿陪我一起吃。” “王爷小的吃过了。”王伍回答道。 赵斌好奇的问道：“你刚不是说没吃吗？” “小的刚才在厨房等他们给您准备饭菜的时候随便垫了两口” “吃的啥？” “羊腿” “羊·······”赵斌一脸你tm在逗我的表情，王爷喝粥，下人吃羊腿。 不过好在赵斌并不是真的在意，昨天晚上他也是吃了不少肉食，今天还有点儿反胃，即便是再给他弄一只羊腿，他也没有胃口吃下。 第6章 分工 吃完饭，赵斌带着王伍，灵儿两人往前厅而去。春喜看到赵斌出来后，急忙迎上来“奴才给王爷请安” “起来吧，上午可曾有人来过”赵斌问道。 “回王爷，上午林大人带着一些人来过，但是听闻王爷还在休息，也没进府，说府衙还有事儿，下午再来拜见王爷。”春喜把上面情况说了一下。 “好，我知道了，你去把杏儿，翠儿，萧统领他们都叫来，我有事儿要说。” 不一会儿，几人相继来到大厅，各自施礼完毕后赵斌开口道：“从京城跟我来此就番的除了萧统领的五百护卫之外就是你们几个人，也都是我比较新的过人。 从今天开始府里的事情分配一下，杏儿，你们三个当中你应该最大，又读书识字，以后府里的账目你先负责管理，日后我会帮你找个合适的账房先生帮你。” “是，王爷”杏儿没有太多表情的回复道，其实自打赵斌离京开始，所有钱的钱财都放在杏儿那里保管着。 “账上还有多少银钱？”赵斌问道 “我们从京城出来大概带了一万两左右，一路过来，加上昨日消耗，目前也就只剩下七千两左右了，不过好在马上就要秋收，会有一些进项的”杏儿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三年清知县还十万雪花银呢，想想自己一个堂堂三皇子，燕王殿下，身价还不过万，真是无语啊。 慢慢想办法再挣吧，看来人无论到什么时候都得拼命努力才行啊。回过神来，赵斌接着说道： “翠儿，后院的事情就有你来负责，回头让春喜去牙行再帮你找几个人，另外春喜，王府明面上还是需要一位管家的，以后府里的杂役和前院都有你来管” 春喜听完这话，又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如捣蒜般在地上猛砸：“奴才谢王爷，奴才谢王爷，奴才就是粉身碎骨也不会辜负王爷的” “行啦，行啦，起来吧，我话还没说完呢。你要记得我们离京的前天晚上的事儿，王府内的人既要来路清白，又要靠得住，决不能有墙头草出现”赵斌提醒道。 “奴才明白轻重，请王爷放心。”春喜郑重的回了一句。 “另外萧统领，你和那五百兄弟本是父皇的禁军，跟着本王来到这边塞苦地，委屈你们了。”赵斌一脸严肃的看着萧楚。 萧楚闻言也是大惊，连忙单膝跪地，一手捶向胸前说道：“末将既已接受皇命，誓死守护王爷，怎敢说委屈。” 赵斌走向前去，双手托起萧楚说道：“萧统领若不负本王，本王定不负各位兄弟。” 说完赵斌转身，重新坐回座位上。 “另外还有几件事儿需要你去办，第一把王府周围的居民调查暗中调查一遍，希望不要有什么隐患， 第二，打听一下周边这些宅院的价格，回头我们要把围绕王府的宅院购买下来。一部分留作军舍，一部分留作他用。 第三，你拿着我的令牌，或明或暗调查一下城防军的真实情况，以后燕城是咱们的大本营，外围防守还是要第一要务。 这座边关城镇历史上数次被北边的游牧民族攻破过，本王不希望有朝一日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咱们身上，最终落得个身死道消。” “王爷，按照朝廷的制度，这内政属于咱们王府，但是这军队咱们是无权过问的，这府卫军虽然配合当地太守，但是直属兵部管辖。” “这样啊，那这么说本王手里只有你们这五百护卫军可以使用喽？”赵斌问道。 “府衙还有一些衙役，大概有五百人左右，这些人主要是维护城内治安和各衙门的防卫 ”萧楚回答道。 “既然不归咱们管，那你就私下里调查一下，了解清楚，心里也好有个底。” “是。末将遵命”萧楚掷地有声的回答道。以前虽同在京城，但是萧楚对这位燕王三皇子接触并不多，并不了解这位三皇子，但是现在他对这位燕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灵儿，你以后就还跟在本王身边吧，帮本王研研磨，按按摩”赵斌转头对侍立在一旁的灵儿说道，嘴角还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灵儿开心的回道：是王爷，奴婢遵命。转而又一脸疑惑地问道：研墨灵儿知道，可按摩是什么？ “回头王爷手把手教你啊”赵斌变现的仿佛在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样。 “好了，事情就先这样定下来，日后有其他······” “咳咳······”侍立在另一侧的王伍传出一声轻咳。 “日后······” “咳咳。。。”赵斌话还没说完，旁边王伍又是一声轻咳。 “我靠，你干嘛，有话说，有屁放？”赵斌知道王伍想干嘛，他是想问，别人都安排了事情，他怎么办？ “王爷，其他人都安排了事情了，小的干什么呀？”王伍一脸委屈的问道。 “萧统领，你告诉他，他该干什么。”说完，赵斌朝大厅外走去，灵儿也紧跟了过去。 “伍兄啊，你是王爷的贴身侍卫，你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贴身保护王爷，王爷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你才是我们当中最重要的人”。萧楚说完，给了王伍一个你懂了吧的眼神。 “哦！！”王伍露出一个恍然若悟的表情。 第7章 燕城府衙 赵斌朝王府大门外走去，这时王伍也跟了上来，问道：“王爷您是要出去吗？” “嗯，想出去走走，看看咱这燕城到底如何。”赵斌说道。 “那我们去哪儿？”王伍问道。 “去府衙看看。” “那我去叫萧统领”王伍说道。 “不必了，让门卫告诉他一声就行了，不用叫人了，光天化日之下，不会有事儿的”说着便朝外走去，王伍跟门卫说了两句，便紧跟了上来。 王府本就在城中心，府衙则位于城中心往东十几分路程，离得倒不是很远。 三人出了王府，一路向东，街上人来人往，但毕竟是边境城镇，不像京城那样繁华，人口也没有那么多。 很快三人来到府衙门口，门口两个大石狮子矗立在两侧，四个精瘦衙役腰间别着腰腰刀分站两侧。 见有人过来，其中一个衙役立刻上前喝到：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赵斌看了几人一眼开口道：“我是燕王赵斌。” “燕、燕王？”衙役有些语塞到，他知道燕王已经到达燕城，但是这两日他们在府衙执勤，并没有随太守去城门接见，所以并没有见过赵斌。 此时听来人说自己是燕王，既有点吃惊，又有些狐疑。赵斌见状，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黄的令牌，上刻“燕王”二字。 四个衙役一见令牌，慌忙跪倒在地：拜见燕王殿下。 “起来吧，林大人可在府衙？”赵斌不急不慢的问道。 “回王爷，林大人在内堂处理公务，王爷请随我来。” 衙役说完侧身让开一条道，在前边领路进了府衙，另有一个衙役已经小跑进了府衙前去通禀。 赵斌走进府衙庭院没多久，就见林静堂带着几个官吏小跑着迎了上来。 几人来到赵斌面前齐声施礼道：下官拜见燕王殿下。 “各位不必多礼”赵斌抬手道。 林静堂起身道：“王爷里边请”。 随着众人来到厅中，赵斌坐在了主位上，其他一行人立于下方。 赵斌见此开口说道：本王今日也是路过，便进来看看，各位不必拘礼，都坐下说话吧。 “谢王爷”众人拱手回道。 “本王昨日初到燕城，对各位还不是他熟悉，各位自我介绍一下姓名、官职吧，也好让本王认识认识。” 林静堂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拱手道：下官林···· “诶，林大人，你就不必了，你我昨日已经打过照面，让其他人介绍一下就行了。”赵斌挥手示意林静堂坐下。 之后林静堂下首一人站起身拱手施礼道：“下官曹礼，目前担任燕城郡丞。”郡丞其实就是太守的副职，也就相当于副市长。 “下官何苗，现任燕城主簿一职”，主簿相当于市政府办公室主任。 “下官杨泰，现任燕城司库一职”，司库主管钱粮。 “末将秦方，现任燕城都尉一职。”秦方说完坐回椅子上，赵斌不由得多打量了此人几眼，身形魁梧壮硕，不亚于萧楚，国字脸，粗眉大眼。 赵斌之所以多打量此人不并不是因为外貌，而是因为萧楚说，藩王不得享受兵权，原来郡城的兵权要上缴回兵部，也就是说这个秦方不归他这给燕王管辖。 秦方下手一人站起“下官魏翔，现任都头一职” 待到几人相继介绍完之后，赵斌开口道：“本王初到燕城，对燕城事务都不是太熟悉，日后还需要各位多帮衬。” 林静堂开口道：“王爷客气了，王爷既已就番，我等日后便是王爷的属官，王爷有何吩咐，我等定然照办。” 他这话说的倒也坦然，按理来说太守乃是一城之主，谁也不希望自己上边再架个比自己大的官职。 可是这林静堂不一样，或者说是这燕城不一样。林静堂是个好官，要不然他也不会来到这燕城。 早年林静堂曾在朝中任职，但是因为得罪了世家大族的朝中权贵，作为世家门阀的牺牲品，最后被排挤出朝廷，贬到这燕城来的。 现如今已年过五旬，几近花甲之年，处理政务已是力不从心，早就萌生了告老还乡的心思，本打算岁末就上书请辞的。 所以这燕城来不来燕王，或者来不来其他人做顶头上司，他已经无所谓了，他只是希望不要来一个纨绔皇子就行。 燕城本就是边塞苦地，百年来数次被北方的游牧民族攻破关隘，烧杀劫掠，人丁稀少。 他来燕城十年了，希望通过轻徭薄赋等措施恢复生产，增加人口，可是十年了，燕城人口增加还不足十分之一，他这个太守做到现在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林大人既然这样说了，本王也就不客气了，有几个问题我想了解一下，不知这燕城人口总量有多少？每年赋税情况如何？”赵斌望着林静堂开口道。 “回王爷，燕城人口数量总计不足十万，燕城城内住户人口约五万人，周边村镇不到五万乡民， 另外下辖五座县城，早已破败毁坏，几乎没什么人口， 不过王爷封地只限于燕城以及周边村镇，原本下辖的五座县城朝廷会划归临近郡城 。 赋税的具体细节，还是请杨大人说一下吧。” 杨泰站起身说道：“禀王爷，燕城良田耕种数量约三十五万亩，燕城粮税十取其四，每年约合十五万石，商税十取其二，每年约一万贯，折合白银一万两，布两百匹，野味两百只，兽皮五百张，药材五百斤······” 赵斌默默听着杨泰报出来的数据，显而易见，燕城税收存在着很大问题，一是耕田数量太少，二是产量极低，亩产只有一石粮食。 关键问题应该出在劳动力不足或者生产技术上落后，当然自然因素应该也占一定因素。 三，赋税太高，前世他记得，历史上说明清两朝税收只有百分之几， 但是那也比这样收上来的税要多很多，当然明清两朝的生产力水平已经相当高。 赵斌现在实在搞不清自己穿越过来的这个朝代位于历史的哪一阶段。罢了，既然想不出来就不想了，一步一步解决问题就是了。 众人在大厅中边说边聊，气氛慢慢放开了，后边也就没那么拘束了，时间也不知不觉的一点点过去。 眼看到了傍晚时分，赵斌最后开口说道：”眼下马上要秋收了吧，明日本王想出城去看看，林大人明日可有时间陪本王一起去看看这秋收的景象？” 林静堂刚要开口，下手的郡丞曹礼却开口道：“王爷，林大人年事已高，恐体力不支，不如明日下官陪您出城？” 赵斌看了一眼曹礼，又看了看林静堂，林静堂虽然没说什么，但似乎默认了这位下属的意见。 赵斌见此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这位曹郡丞应该是有什么想法，俩人似乎也达成了某种默契。 “也好，那就由曹郡丞陪同吧，林大人在府衙处理其他事情吧，时间不早了，大家也该下职了，日后有什么事情各位随时来王府找我” 说完赵斌朝门外走去，众人也一路送至府衙门外“恭送王爷”。 待赵斌离开府衙之后，众人又重新回到大厅内，杨泰率先开口道：“大人，燕王最后那话是何意？” 林静堂抿了口茶颇有深意的笑道：“就是字面的意思。” “字面的意思？” 曹礼没有说话，他明白，这是这位燕王在宣示主权，林静堂也曾跟他提过岁末就要上书告老的事情，并直言会向朝廷举荐他接任太守一职。 虽然不确定朝廷是否会采纳，但想来问题应该不大，这边关之地，本就没人愿意来。 况且现在燕王来了此地，林静堂走后，这太守一职的人选多半要由燕王来决定了。这也是为什么刚才他主动请缨陪赵斌出城的原因。 第9章 制冰 出了府衙，赵斌三人一路沿街向王府走去，刚一进府，赵斌就开始解扣子脱衣服。 现在正值夏末，天气依然燥热的很，赵斌只感觉身上黏糊糊的，一身汗味，边脱衣服便对灵儿说到：“灵儿，安排沐浴。” 灵儿对此倒不以为意了，从京城出来，这一路上，赵斌没少袒胸露乳的光膀子，有时休息的时候还叫护卫们都把衣服脱了凉快凉快，吓得几个小姑娘躲在车里不敢出来。 不过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灵儿应了一声，接过赵斌手中的衣服，便朝后院走去。 赵斌走进客厅，坐在椅子上，翠儿从后堂端着茶壶走了出来，给赵斌倒了一杯茶，然后拿起小团扇站在赵斌身后，轻轻给赵斌扇风。 赵斌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但是茶水有些烫，他实在喝不下去，放下茶杯转头对身后的翠儿问道：“王府里可有冰块儿？” 翠儿手上动作不停，眼眸低垂，嘟着嘴无奈的摇摇头。 赵斌回过头来朝门外喊道：“春喜春喜快过来。” 门外的春喜听见赵斌喊他，急忙小跑进了大厅，来到赵斌身边：“王爷，小的在呢。” “春喜呀，你可曾见过房屋，院墙上的白色粉末？”赵斌问道 春喜想想了便回到：“王爷，你说的是地霜吗？” “对，也叫地霜，你去喊几个护卫，让他们每个人带上扫把和簸箕，围着王府里里外外，把能看得见的全给我弄来，本王洗完澡之后要用的。” “是，小的这就去”春喜忙出了大厅。不一会儿就看见十来个人拿着笤帚、簸箕围着王府的房跟，墙角寻找。 萧楚一脸奇怪的表情从厅外进来，脸上一个大大的问号：“王爷，您这是让他们干嘛呢？” 王伍笑眯眯的答道：“王爷让他们扫地霜呢？” 摆明了萧楚问的不是这个，人家要问的应该是扫地霜干什么。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们去弄两盆水来，一个大盆，一个小盆，各装多半盆干净的清水，能喝的那种，准备好就拿到大厅来” 其实对于古代人来说大部分水都是能喝的，不像现代人穷讲究，当然这也跟古代环境有关系，现在很多水资源污染比较严重。 赵斌见王伍和萧楚两人去膳房找大盆和小盆去了，转头说道“走吧翠儿，我们去洗澡” 来到后院一个房间内，里边摆放着一个大木桶，里边已经倒入大半桶温水，不凉不热刚刚好。 赵斌躺在木桶中，感觉舒服多了。灵儿和翠儿也换上了只能在女孩闺房中才穿着半透明的短衫，手上裹了一条巾帕，开始给赵斌擦拭。 小半个时辰后，洗完澡的赵斌一脸轻松的从浴室房内走出，灵儿和翠儿也跟在身后。 三人来到前厅，见春喜，王伍，萧楚三人已在大厅等候，桌上还摆着一簸箕地霜和两盆清水。赵斌让春喜把门关上，然后几个人围着桌子。 赵斌小心的把小盆放进大盆里，然后把收集来的地霜，也就是硝石，沿着边缘均匀的倒进大盆的清水里。 他也是第一次玩儿硝石制冰，不知道该用多少剂量，心想，反正往里加就是了。等把一部分硝石倒进盆中，找来一块白布，盖在水面上。 “好了，等着吧”赵斌缓缓的坐回椅子上，并示意几人都坐下。 这是赵斌给几个人定的规矩，私下里几个人议事时不需要站着。“诶？杏儿呢，她干嘛去了？”赵斌忽然问道、 “回王爷，杏儿带人在库房收拾东西呢，小的这就去唤来”春喜说道。 “去吧”赵斌说道。 不一会儿，春喜带着杏儿来到大厅，并顺手又把门关上了。杏儿来到赵斌面前：“王爷！” 杏儿见众人一言不发都死死地盯着桌上的盖着白布的东西，好奇的问道：“王爷，您这是？” “先别问，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杏儿没再多说，转向一侧的椅子上。 半个时辰后，赵斌轻轻揭开盖在水盆上的白布，两个水盆中的水赫然已经凝结成冰。众人见此情景都失声尖叫， 灵儿惊讶的喊道：“王爷，冰、冰，是冰。” 萧楚：王爷，你会妖法？ 赵斌：滚！ 萧楚：哦！！！！！！！！！ 王伍：王爷你真的会妖法？ 赵斌：“你tm” “这叫仙术，点石成金听说过吗？这叫点水成冰。” 灵儿：王爷你怎么会仙术？ 赵斌：晚上做梦的时候梦见一个白胡子老神仙教我的，晚上你来我房间，我带你认识认识。 灵儿：真的吗？ 赵斌：真的！一定要来哦！ 灵儿：好的 翠儿：王爷我也想见 赵斌：那你也来 王伍、春喜：王爷，我们······ “住嘴，你们来我房间干嘛，再给神仙吓跑了”还没等二人说完，赵斌惊出一身冷汗，急忙打断道。 不过在众人都失去理智的时候，还是杏儿比较冷静， 杏儿轻声问道：“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夏秋之际怎么会结冰啊？莫不是有什么冤情？” 赵斌一脸神秘的说道：“老神仙说，硝石，也就是这个地霜，加入到水里会产生化学反应，使水变冷，水变冷了就结冰了·····” 众人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化学反应，但大体还是听明白了，意思就是这东西加入到水里就能结冰。 “去个人拿把刀来”赵斌吩咐了一声。 “仓琅琅”王伍抽出了腰后的大砍刀。 “我靠，老伍你特么要干嘛？”赵斌吼道 “王爷，您不是要刀吗，用小的这口刀，小的这口刀很是锋利，当年在战场上不知砍翻多少藩蛮子”王伍说道。 赵斌一脸黑线：“我说的是菜刀，这冰是拿来吃的，用你那刀谁还敢吃啊。春喜去拿刀” “是王爷”春喜急忙跑去膳房找菜刀。 不会儿春喜拿着一把刚冲洗过的菜刀回来了，又关上了门。赵斌接过菜刀，顺势冲王伍摆了一个夜战八方藏刀式。 赵斌把小盆中的冰块取出来，用刀劈下来一小半，然后又费劲巴拉的弄成小块。 赵斌拿起一块，冲着灵儿说到：“张嘴。 灵儿乖巧的张开嘴，把冰含了进去，随即吸溜吸溜嘴。 赵斌问道：“好不好吃？” 灵儿则嘟着嘴含糊说道：“娘！” 众人一脸黑线：“娘？” 灵儿又重新调整了一下舌头说到：“凉” “哈哈哈哈” “来来，都尝尝” 众人每人都拿起一小块放到嘴里 “太爽了王爷”萧楚惊讶到。 “爽吧，天热吃冰块最爽了。” “你去拿个木桶，把这块大的放到水里，给院墙上的兄弟们拿去解渴。”赵斌指着桌上剩下的一块大冰说道。 “属下替兄弟们谢王爷！”说完萧楚把冰块重新装进小盆中，端着去找木桶打水了。 “奴婢也去给王爷弄一杯冰水来”杏儿含笑说道。 “不必了，剩下的你们分吃了吧，解解暑，既然有了这制冰的法子，以后有的是冰吃”赵斌说道， “春喜，你回头你另找一口锅，把冰块融化烧干了，里边的地霜会重新显现出来，试试还能不能重新利用。” “是王爷，小的一会儿就去办。”春喜开心的回复道。 “另外，此事万万不可泄露，只得屋中几人知晓，这是关乎到我们明年夏天赚银子的大事，倘若胆敢有人外泄，决不轻饶。” 当天晚上，怀着对神仙崇拜之情的翠儿和灵儿来到了赵斌的房间，怎么说呢，神仙没看着，遇到大老虎。 第二天，两位侍女才羞红着脸从房间探头探脑的走出，一路上遇到王伍，王伍开口问道：灵儿，翠儿，昨晚见到神仙了吗？ 没想到两人头也不抬，低着头劲直朝自己房间走去，走路的姿势还略有些怪异。 王伍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一脸茫然。 两人回到房间，杏儿正在收拾屋子，杏儿开口道：“王爷起床了吗？” 两人怔怔的矗立在门口，也不回话。杏儿见两人一脸羞涩的表情，笑着调侃道：“怎么，没见到神仙。” “杏儿姐.....王爷，王爷他欺负人”灵儿一脸委屈的说道。 “别胡说，王爷待你们如何，你们自己不知道吗，有哪家的主子待下人如此随和的。”杏儿嗔怪道。 “可王爷他.....”说到一半灵儿又张不开嘴了。 杏儿见此抿嘴轻笑一声到：“咱们是王爷的人，王爷长大了，是男人了，男人自然有男人想做的事儿，这日后啊说不定，我还得叫你们一声王妃。” 翠儿满脸羞红道：“杏儿姐别说了，羞死人了” 杏儿毕竟年长一些，甚至比赵斌还要大一岁，在宫里待的时间也最长，又岂会看不出这等事情。 “好啦，既然做了王爷的女人，以后就要更加用心去服侍王爷，你们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去伺候王爷更衣洗漱。”说完，杏儿便出了房门。 端着脸盆来到赵斌房内，见帷幔内赵斌还躺在床上，杏儿也不说话，放下脸盆，径直走过去，轻轻卷起帷幔。 见赵斌正睁着眼看着自己，杏儿轻轻一笑到：王爷该起床了，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好啊！”赵斌笑着回道。 杏儿从衣柜中取出一身新的服饰，来到床前帮赵斌更衣，穿到一半时，赵斌一把将杏儿搂进怀里，调戏到：杏儿身上好香啊。 杏儿轻轻拨开赵斌的手，继续帮他束带，口里还说道：王爷昨晚没尽兴吗？要不然我把她们俩再叫回来。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不一样的，本网不能厚此薄彼”说着又伸手去搂杏儿纤细的腰肢。 “好了王爷，不要再闹了，日后有的是时间，女婢是王爷的人，王爷什么时候想要都行，但是今天您不是还要出城吗，曹大人一大清早就来王府候着了。” “好吧，那香一口总行吧”说着也不管杏儿同不同意，对着杏儿额头轻吻了一下，杏儿倒也没在反抗。 第10章 重视农业生产 洗漱完毕之后，杏儿又让膳房给端了些吃食。吃过饭食来到前厅，只见郡丞曹礼端坐在一侧的椅子上，身后站立两名随从。 按理说副市长出门不可能只带两个人，可是也要看去哪里，来燕王府带那么多人，不知道还以为要捉拿燕王呢。 曹礼能坐上郡丞的位置，自然也是知晓这个道理的，何况是出行，也有王府护卫，无需他在画蛇添足。 见赵斌从后堂出来，曹礼急忙起身施礼：下官拜见王爷。 “曹大人不必多礼。”赵斌摆手道，“曹大人早就到了？” “回王爷，下官也是刚到不久”曹礼回答道。 “杏儿现在什么时辰了？”赵斌回头看向杏儿。 “现在巳时已过一半了。”杏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按古代时间与现代时间换算，巳时就是9-11点之间，过了一半了，那基本上就是上午十点左右。 “时间还真是不早了，你去准备些吃食，随本王一起出行，另外叫萧楚安排五十护卫随行，咱们现在就出发。”赵斌随即吩咐道。 “王爷都准备好了，已经装上马车了，萧统领和伍哥也在府外候着了。”杏儿随即笑着说道。 赵斌听闻不失尴尬的一笑，随即说到：杏儿，我发现你有做董秘的潜力。 “王爷，什么是董秘？”杏儿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说着，赵斌起身往外走去，见赵斌不想多说，杏儿也没再追问。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城外走去，路上行人都是纷纷避让。出了东城门一路向东行进，到处是荒草遍地，行进了五里居然未见一个村落。一眼望不到边的 平原上，生长的尽是荒草，赵斌看后暗暗心惊。 赵斌让曹礼跟他一同乘坐马车，主要是为了让曹礼给他介绍一下燕城本地的情况。 “本地农户所种粮食作物主要有三种，小麦，谷子、高粱，另外还有一些豆类、麻类，但产量相对较少。蔬菜类主要是冬葵、韭菜、白菜、荠菜为主。。。。。。”曹礼一一介绍道。 “灌溉方式采用何种？”赵斌插口问道 “靠近河流湖泊之地，农户会自行挑水灌溉，离水源比较远的村落就只能靠天吃饭，雨水好的季节会多产一些，相反则会产量大减。” “可有引水修渠？” “燕城地处贫瘠，人丁稀少，加之北方游牧民族侵扰，人口大量锐减，即便是想修渠，也无劳力啊。”曹礼无奈的回答道。 出了东城门一路向东行进，到处是荒草遍地，行进了五里居然未见一个村落。一眼望不到边的 平原上，生长的尽是荒草，赵斌看后也是暗暗心惊。 “曹大人。你看这方圆几里范围内，野草遍地，为何不组织百姓放牧？”赵斌问道 曹礼看了赵斌一眼道：“王爷，百姓一年到头的收成，交完田税，已经所剩无几，还要靠挖野菜来填补吃食，没有钱粮购买牲畜。 府衙收上来的税收，除了上交国家，还要支援一部分到西关（其实就是现在的居庸关）、紫荆关，所余也仅够府衙人员日常开销，实在没有余力购买牲畜” “草”赵斌听完恶狠狠地骂了一句，感情什么都特么没有啊，没有你们倒是想办法啊。 车队又行进了大概一里路，这才看到一个稀疏的村落，大概有二三十户人家。 赵斌命令车队朝村落行进。离到村落不远处，田里几个光屁股的小孩见到来了一大群人，吓得慌忙往村子里跑。 乡野孩子，没见过世面，或许以为是羯族部落的。赵斌见此情景，随即让车马停下，自己带着几个贴身之人步行往村中走来。 不一会儿便见几个老者拿着棍棒或者农具出现在村口。为首的老者左臂已经不见了，只有右臂握着一把斧头。 老者见来人衣着光鲜，不像是羯族人，随即放下心来，缓走几步迎了过来。 “几位贵人是什么人，来我们村有什么事情？”老者缓缓开口问道。 赵斌没有隐藏身份的意思，反而他要让全燕城的人都知道，燕王来了，所以示意曹礼上前搭话。 “这位是燕王殿下，本官乃是燕城郡丞曹礼，今日专程陪同燕王殿下巡视。”曹礼上前说道 众人一听是燕王殿下和郡丞，顿时惊呼。随即老者丢掉手中的斧头，跪地便拜：草民不知燕王驾到，请燕王恕罪。 身后几个老者也都丢掉手中的棍棒，双膝跪地。 “各位老丈请起，此地乡野，不必多礼”赵斌太守示意到。 老者见赵斌没有怪罪他们手持棍棒，心中倒是一松“多谢王爷”，老者起身，但是却不敢抬头。 “老丈，可否到你家中一坐。”赵斌开口问道 老者听闻，先是一惊，随即面露难色的开口说道：“王爷恕罪，草民家中实在破烂不堪，恐怕脏了王爷的衣服，还请王爷恕罪啊” “无妨，本王此来就是体察民情，你前边带路便是。几位老丈也一并前来吧”赵斌看向老者身后的几人说道。 “是王爷”老者低头应道，随即转身前边带路。 村子并不大，都是稀稀落落的茅草屋，显得破败不堪。这让赵斌想起前世所学的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行进了不远，便来到一处篱笆院落外。 老者指着院落说道：“王爷，这就是草民家，实在不堪，望王爷恕罪。” 老者说完推开柴门，当即带路走了进去。杏儿、王伍，萧楚，曹礼几位也跟随其后。 赵斌四下打量了一下院落，三间茅草房，一间破败的杂物房，似乎曾经着过火，外侧的土坯外墙有烧灼的痕迹。 里边摆放着一些不用的农具，像是赵斌前世在历史书上看到那种平形的大铲，还有镐头。 看样式显得比较笨拙，用起来一定很费劲。其中还有一架看起来有些年份的大型木犁。 赵斌指着木犁问道：“这可是春耕时候使用的木犁？” “回王爷的话，是春耕时候使用的木犁，这是草民年轻时候打造的一架犁车，用了快三十年了。”老者略显一副自豪的说道。 “这木犁如此巨大，用起来一定很费力吧？”赵斌问道 “这木犁需要两人在前方牵引，一人在后方扶犁”老者回答道。 “你们其他家也是使用的这样的木犁？”赵斌问向老者旁边的几人。 其中一个衣衫破烂的老者无奈的开口道：“草民家中无犁，春耕时期多是借用这口犁。” 其他老者也默默点头。 随后赵斌又问了家中几口人，几亩地之类的问题。 了解到老者家中五口人，老伴儿已经过世，大儿也在早年在西关抗击羯族人入侵时战死，目前家中就是二儿子一家四口和他这位老者。 据老者说早年他也在军武之中，这条胳膊就是当兵时丢掉的。询问了其他几位老者一些情况后，几乎家家都有人因羯族入侵而死，几乎家家都有人因食不果腹而饿死，不分老幼，青壮。 赵斌面色凝重的起身告辞，走到村口的时候，赵斌回头对几位老者说道：乡亲们，现在本王来了，本王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一行人离开村子，继续向前出发，路上又遇到两个村子，现状基本差不多。 傍晚时分，一行人回到燕王府。大厅内，赵斌端坐在椅子思考。 现在的情况是，土地很多，人口稀少，光靠种地很难解决眼下的问题。 且村落分散，不适合修渠引水，要实行农牧结合政策，既然要发展牧业，就要解决牲畜资源。 只有草原人才有大量的牲畜，花钱买？但是没有钱，那就是能拿东西换？想到这里赵斌看向曹礼 “曹大人？” “下官在。”曹礼起身回到 “朝廷可与北方游牧民族有贸易往来？”赵斌问道 “北方游牧民族向来是来关内掠夺，或是以战争名义威胁，向朝廷敲诈物资钱粮，不过历史上也出现过像强大的汉家王朝，游牧民族不敢侵扰，转而要求内地通商的” “他们除了向朝廷索要钱粮，还有什么是他们最想要的？”赵斌继续问道。 “除了钱粮之外，便是铁器，铁器是制造武器铠甲的关键所在，草原上除了匈奴和羯族两大部落还有很多中小部落，比如鲜卑，西辽等。 除了受到大部落的欺压外，各部落之间也是相互争夺草场水源，互相争斗，草原部落冶炼技术相对落后，铁器缺乏。 另外除了铁器，游牧民族对食盐也比较热衷，草原上没有盐，很多部落都是把肉直接煮食或者烤食。 除了盐铁之外其他的就没那么重要了。王爷您是想？”曹礼讲完之后试探的问道。 赵斌看看了曹礼，随即缓缓开口道：“没错，我打算跟这些游牧部落做生意，用盐铁换取他们的牛羊” “可是王爷，这盐铁生意一直掌握在那些世家大族手中，朝廷也只是向他们收取两到三成税收，掌握在朝廷手中的盐铁矿藏也仅限于豫州和荆州两地。 而且我们手中并没有多余的盐铁啊，况且朝廷有明文规定，严禁向草原部落出售盐铁。”曹礼一一解释道。 “铁可能一时半会儿弄不出来，但是这盐不是现成的吗”赵斌笑着说道。 “现成的？王爷这话是何意？”曹礼好奇的问道。 “这燕城以东三百里处便是蓟县，蓟县沿岸便是连绵大海，海水中含盐，海中之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啊” 曹礼本来燃起的好奇之心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即说到：“王爷，这海中之盐岂可服用，是会死人的。莫非王爷是想用海盐骗取他们牛羊？” 赵斌听闻此话一时语塞，倒不是曹礼最后一句话让他吃惊，而是说这个时代的人难道还没有掌握海盐的炼制之法？ 想到这里赵斌一脸兴奋的说道：“曹大人，你刚刚说海盐不能食用，那现在大夏流通的盐难道都是矿盐和井盐？” “是的，蜀中戴家，关中张家，楚地的薛家掌握着夏朝最大的盐矿和盐脉。”曹礼回道。 听完曹礼的介绍，赵斌对大夏的盐铁现状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当即决定到以盐换畜的方案。 “曹大人，我知你是燕城本地人，也一直想改善燕城百姓的生活水平，我来燕城不是来当纨绔王爷的。 我的事儿你也听说过，一个被排挤出朝廷的王爷，朝廷的事我管不了， 但是燕城的百姓的死活我管定了。现在有几件事情需要你去做一下。”赵斌望着曹礼笃定的说道。 “请王爷吩咐，下官一定照办。”曹礼起身施礼道。 “第一 ，这几日你帮我招募两百名信得过得青壮，每人每天工钱给十个铜板，工期三个月。 第二，准备十驾运输马车，四周安装上挡板，方便运盐，我再让萧楚给你分配五十名护卫军，五日后带着这二百青壮去蓟县沿海收盐，收盐之法临行前我会交给护卫军。 第三点，明日让手下人找几个木匠和铁匠，带他们到王府来，本王有些东西要让他们打造。” “是王爷，下官明日便去准备。”曹礼回道。 “杏儿，明日你以王府的名义，将王府西侧的两座宅院购买下来，让曹大人配合安排他们到城中其他宅院居住，安排妥当之后让春喜找匠人在院中起十口火灶，准备十口大锅” “是，王爷”杏儿随即应声道。 “好了，大家从明天开始，先把海盐搞出来” “是” 商定完毕之后，赵斌本想留曹礼在王府用饭，但是曹礼谢绝了，赵斌也没在强留。 第11章 出发前的准备 接下来两日，杏儿在曹礼协助下，很快将邻近的两处宅院购买并过户。 春喜也按照赵斌的指示，带领几个工匠在院子里架起了十来口灶台，架上铁锅。 等准备就绪后，曹礼那边挑选的青壮也差不多凑齐了，虽然燕城人口稀少，但是找二百来个青壮还是很容易的。 曹礼命人贴出告示后，前来应征报名的人可以说是人满为患，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因为在燕城这个地方，能挣钱的地方太少了，百姓听说不仅给钱，还管饭，于是纷纷前来报名。 只是按照赵斌的意思，这一次只挑青壮，而且还要可靠之人，曹礼也认真地精挑细选起来。 其实曹礼也不知道谁可靠谁不可靠，没办法，最后施展了一门江湖绝技---相面。 哎呀，这个眼歪不行，那个嘴斜不行，还有你你，吊角眼儿，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就这样，足足过了四日，曹礼最终挑选了200名看的上眼的青壮。 王府内，五十名护卫军围成一个大圆圈，赵斌站在圆圈中，地上摆放着七八样工具：削刀、扒碌、竹竿、木瓢、勾担、畚箕、夹板、翻扒、笤帚。赵斌一一讲解这些工具的使用方法。 其实这些工具都很简单，或者说是晒盐很简单，无非就是在整理好的平整的地方，四周围上陇，往里边泼洒海水就行了，等到盐水蒸发，剩下的就是结晶盐了。 然后再将盐巴收集起来就行了。 大致讲解完如何晒盐后，赵斌对着五十名护卫军高声说道：“兄弟们这次差事苦是苦了些，但是这件事要是办好了，以后咱们王府天天有肉吃，明白了吗？” “是王爷”五十名护卫军齐声喊道。 “好了，各自回去准备吧，萧楚，徐凌你们跟本王进来”说完赵斌转身朝屋内走去，随后二人也跟了进去。 来到屋内，赵斌让二人坐下后，开口朝徐凌问道：“物资工具都准备好了么？” 徐凌忙起身道：“回王爷。。。。”还没等徐凌说完，赵斌随即摆摆手示意到“坐下说。” 徐凌是护卫队二队的队长，这也是他第二次正式进入到赵斌的会议中，这种方式着实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不过好在萧楚给他提前也知会过，虽有些局促，但也照做。 “回王爷，十日内的粮草已经装上马车，护卫队的行军营长也调拨了六十顶，工具器械也按照您的吩咐全部装上了马车。” “嗯，这次让你带队去海边晒盐肯定是个苦差事，你们到达海边后有几件事要注意 第一安营扎寨不要靠近海岸太近，否则潮涨潮落容易淹没营帐， 第二平整土地开发盐场， 第三，安定下来之后，每隔十日运一次盐回来。到时候我会让人把后续粮草给你们准备好， 第四，给你的这二百青壮都是咱们燕城的百姓，切不可随意鞭打，但同时也不能放松警惕，惹是生非者也决不轻饶。 主要就是这四点，若遇到其他问题，你相机行事，实在没办法解决的，立即派人送信回来。” “是王爷，属下一定不辜负王爷嘱托。” 第五日清晨，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行二百余人的车队缓缓驶出了东门，朝着东部大海行进。 第11章 造锅 待到徐凌带人走后，赵斌带着王伍和灵儿回到王府，刚到王府门口就碰到了骑马而来的燕城都头魏翔。魏翔翻身下马施礼道：见过王爷殿下。 “魏都头不必多礼”赵斌示意到，“魏都头是专门来找本王的？” 魏翔嘿嘿一笑说道：“回王爷，衙门今日无事，卑职寻思来王府拜见王爷，看看王府有啥事儿能帮忙干干。” “哦？魏都头如此清闲吗？不用抓贼捕盗吗？”赵斌打了哈哈道。 “王爷有所不知，这燕城虽然地处边疆，时常受到羯族侵扰，民风倒也彪悍，但是大多纯良，很少有鸡鸣狗盗之辈。”魏翔自豪的答道。 几人说着话便进了王府，春喜见赵斌回来，迎上来问道：“王爷，那几个铁匠木匠今早来问，是否可以放他们回家了？” “本王是让他们来做工的，又不是绑架他们，这样，把这几天的工钱发给他们，就说本王的事情还没做完，让他们再多留两日，本王的事情办完，就让他们回去。 让他们去隔壁院等着，本王今日还有东西要他们做。灵儿你去把我画的图纸拿过来”赵斌吩咐道 灵儿和春喜两人应声后一个朝后院走去，一个朝前院走去。 “王爷，卑职也会打铁，您是要打造兵器吗，卑职帮您打吧”魏翔问道。 “不打兵器。打几口铜锅”赵斌笑道。 “铜锅？”魏翔满脑袋的问号 不一会儿灵儿拿着几张图纸从后堂出来，赵斌把其中的两张图纸递给魏翔。 魏翔上下翻着来回的看了看图纸，不解的问道：“王爷，这哪里像是锅啊？这个好像是，好像是犁头吧” “没错，那个就是犁头，铁犁头，另外一个嘛，等本王弄出来你就知道是什么了。走吧，跟本王去打铁。” 几人跟着赵斌来到隔壁，铁匠台上已经生起了炉火，赵斌把两个铁匠叫到身边，把图纸铺在桌上，指着图纸开始给两个人讲解。 王伍和魏翔也凑上来看，小半个时辰后两个铁匠走向了铁匠台，开始忙碌起来。 讲解完铁匠的，赵斌又拿出l另几张图纸，对着几个木匠一顿白活，他给木匠的图纸是犁身。 这种犁简单轻巧，只需两人配合就行，一个人在前边拉，一个人在后边扶着犁就行，比起先前在农户家看的耕犁要轻便的多。 赵斌讲解完之后，一群人开始在院子里忙活起来，赵斌一会儿指点指点这边，一会儿问问怎么弄更牢固，更合理。 他的图纸只是根据自己前世见过的东西画出来的，他不确定是否能够真的实用，所以还是要听听专业铁匠和木匠的意见。 王伍和魏翔两个人也光脱了外衣，在一旁给帮忙。傍晚时分，第一个铜锅基本造出来了。 王伍蹲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中间冒出个烟筒的铜锅，一脸的郁闷的说道：“王爷，这小锅能干啥啊，煮肉都放不下肉块。” “老伍啊，肉不一定要切块儿吃的，切片也可以吃的”说完赵斌，“两位师傅辛苦了，这铜锅的打造方法可记住了？” “回王爷，小人记住了，记住了。”两个铁匠连忙点头回答道。 “好，灵儿每人再给二两银子，今天你们放一天假回家看看家人，后天回来接着打锅，每天本王都给你们工钱以后你们就跟着本王干，另外再去给本王找几个铁匠过来” 两人跪地扣头：“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起来吧，以后不要跪了，好好干，本王不会亏待你们的。你们早点儿回家吧。”赵斌 两人这才起身告退。 “灵儿，把锅拿回去刷干净了。” “好的王爷，奴婢这就去。”灵儿端起地上已经冷区的铜锅朝王府走去。 赵斌朝木匠那边望去，两个木匠正在组装木犁的各个部件，现在就差犁头了，不过今天恐怕是来不及了，只能等铁匠们休假回来再说了。 折腾了一阵，终于把犁身组装完了，赵斌同样给他们放了假，并约定好后天回来接着干。 “魏都头，给你个事儿干吧？”赵斌朝魏翔说道 “王爷您吩咐，卑职一定办好。” “明天我让杏儿给你拿一部分钱，你带百十个兄弟给我满城去收铜，什么铜盆，铜壶，铜镜，好的坏的都要，只要是铜就行。 收完的铜全部给我拉到这个院子来，不过记住一点，等价交换，绝对不可以强抢百姓的东西。” “卑职遵命，我明天一早就让属下们去收铜。”魏翔拱手道。 接下来的两天魏翔带着人不停的满城收铜，但是当到第五天的时候，就实在收不上来了。 几个衙役转了一天回到王府的时候，有的空着手，有的就拿个破门环。燕城就这么大，挨家挨户的敲，几天下来也都划拉了一遍了。 赵斌和王伍则带着人打造铜锅、犁头和犁身。 一转眼距离徐凌离开已经半个月的时间了。 王府的隔壁院子堆满了五十口小铜锅，三十多架犁耙，赵斌看着眼前这些东西觉得差不多了。五十口铜锅，两个酒楼应该差不多够用了。 “老魏，过来”赵斌朝铁匠台那边正在忙活的魏翔喊道。 经过这十多天的相处，赵斌也不再称呼他魏都头了，而是称呼他老魏，这让魏翔很是受用。 魏翔放下手上的活，立刻跑了过来。 “王爷，怎么了？” “你知道这城里最大的酒楼是谁家，掌柜的是谁？”赵斌问道 “这城里没几家像样的馆子 ，最大的一家也称不上酒楼。只有一层店面，十来张桌子，掌柜的姓张，叫张贵德。” “这人品行怎么样？”赵斌又问道？ “品行倒是还说的过去，不过毕竟是商人，。”魏翔回答道。 “行，我知道了”赵斌点点头道。 赵斌盘算着他要开的酒楼，在燕城这穷乡僻壤怕是一份钱也赚不到，要赚钱就只能去京城开，赚那些世家大族的钱。 既然要去京城就得找一个既靠的住又能应付场面的人，自己手上萧楚离不开，王伍不是那块料，三个丫头还得那啥，也不行。 所以就只能从外面找人了，不过他可不会就不会把生意完全交个一个陌生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的家人扣住做人质。 不过眼下还不急于此事，盐还没拉回来，牛羊也没换到呢。想这些早了一点。 “王爷、王爷徐队长派人回来了”春喜从门外跑进来喊道。 “回来多少人？几辆马车？”赵斌高兴地问道，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一人一马。”春喜低声回道 “草！一人一马？车队呢？”赵斌急道。 “王爷王爷您别急，他是回来送信的”春喜看到赵斌有些恼怒的样子，急忙说道 “走去看看。”说着赵斌朝院门走去，王伍也扔了手中的铁锤，跟着回了王府。 “属下拜见王爷”赵斌刚进大厅，一个面色红黑的护卫就单膝跪地说道。看的出来他这是太阳下晒得。 赵斌走上前去扶起护卫说道：“兄弟一路辛苦了，快起来说话。灵儿去倒茶、” 护卫一阵激动随即起身道：“谢王爷，王爷属下是提前回来送信的，车队距离燕城还有三十多里路，因为拉着盐，车队行进缓慢，今天怕是进不了城了，明天中午应该能到燕城。” “回来多少人？几辆车？” “这次回来一共三十人，十辆马车，八辆车上装的都是盐，另外两辆车拉了些行军营长，另外还给王爷带了些海货” “春喜去吩咐膳房今晚备些酒菜，晚上让这位兄弟，对了兄弟你叫啥来着？” “回王爷，属下叫韩让。”护卫回答道。 “好韩让，晚上陪我一起吃饭，顺便给我讲讲你们在海边的事儿。”赵斌拍着赵安的肩膀说道。 “属下不敢。”韩让躬身拱手道。 “什么敢不敢的，让你吃就吃，你们立功了，等他们都回来了，本王在一起给大家庆功。”赵斌说道。 “是，属下遵命。” 晚上，赵斌让几个人一起围了一桌，边吃边听韩让介绍他们在海边晒盐的事儿。 。 第12章 秦都尉 第二天早上，赵斌和杏儿在做了一番晨练后，便带众人出了王府，直奔城门处，临走前还吩咐春喜，想办法再去搞两只羊回来，准备给兄弟们接风洗尘。在五十个护卫军的簇拥下，一行人来到城门口，恰巧碰上来巡视城防的秦方。秦方本就生的高大，再穿上一身甲胄，更加显得威猛。 秦方上前施礼道：末将拜见燕王殿下。 “秦都尉不必多礼”赵斌默默一笑。 “敢问王爷这是要出城吗？”秦方起身问道。 “是的，没事儿出去转转”赵斌无所谓的说道。 秦方听赵斌要出城，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道：“王爷，眼下已进秋收之际，会有羯族的游骑兵翻山岭进入关内，四处烧杀抢粮，为了王爷安危着想，王爷还是不要出城的好。” 赵斌听闻又有羯人的游骑兵会出没，心头也是一紧，当即又问道：“进来的人多吗？” “回王爷，由于山路难行，所以来的人并不多，每年也就有几百人会进入关内，之后会分成若干小队，多则上百，小则几十人，分散开劫掠村镇。”秦方无奈的说道。 “萧楚，你立刻带兄弟们去接应一下车队，避免出现差错。”赵斌当即吩咐道。他知道，虽然来的只有几百个羯人，但这些羯人绝对不会凭着两条腿就敢来关内抢掠，若是那样，一来抢不了几近粮食，二来就是抢到了，也未必能运的出去，即便是山路难行，这些人恐怕也是牵着马进来的，这燕城守军都是步卒，大多不会骑马，况且这燕城也仅有几十匹军马，基本上都是巡视、送信使用，想要追杀这些游骑兵根本不可能。 “是，末将遵命”萧楚应声道“一组二组留下保护王爷，三组四组五组跟我走”萧楚随即对身后的护卫军高声喊道。 “不用了，人你全部带走吧，老伍留下就行了，还有秦都尉他们在，不会有事儿的。”赵斌随即说道。 “可是王爷......”萧楚看了一眼秦方，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赵斌打断道。 “无碍的，快去吧。”赵斌知道萧楚想说什么，他是对秦方不放心。但是考虑到秦方刚才阻拦他出城，想必应该不会对自己动手。 “是王爷”萧楚没再说什么，转身带着五十护卫军大踏步朝城外走去。 望着萧楚出城后，赵斌转头对秦方问道：“秦都尉可否陪本王到城墙上走走？” “王爷请”秦方没有多说，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斌默默朝城墙楼梯走去，秦方则在一旁跟随，王伍则跟在两人身后一步之外。秦方注意到，在萧楚走的那一刻，王伍的手就默默按在了自己的佩刀上。 三人走上城墙，沿着城墙不急不慢的走着，赵斌望着这空旷的原野，到处杂草丛生，只有官道上有稀疏的行人。望着这凄凉的场景赵斌不由得感慨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燕（阴）山。”原文是王昌龄的诗句“不教胡马度阴山”，赵斌触景生情，改成了燕山。 秦方听得这两句诗，不由的心中一怔，他虽然是武将出身，但是也粗通文墨，他虽不知龙城飞将是何人，但却知道胡马是何意，燕山是何地。这一句不教胡马度燕山道出了多少边塞百姓和将士的心声。 赵斌望着远方不经意的问道“秦都尉是哪里人氏？” “末将就是河北道人氏，祖籍常山。”秦方不紧不慢的回答道。 “常山？那是个很有名的地方啊。家中还有什么人？”赵斌继续说道。 “无人！”秦方没有没有一丝表情的说道。 “无人？”赵斌有些吃惊。 “是，元和初年，羯人攻破关口，一路向南烧杀抢掠，直达黄河北岸，家中族人尽皆死于战乱之中。元和八年，朝廷北伐，末将便参了军。”说完秦方也抬头望向了远方，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 王伍凑到赵斌耳旁说道：“王爷，元和八年率军北伐的就是丁老将军。” “哦？那这么说秦都尉是我外公的老部下了？” “是，末将当时确实是在丁老将军麾下”秦方回道。 “那你可认识王伍，他是丁老将军的亲兵。”赵斌好奇的问道。 “元和十三年，收复燕城的时候，老将军进城的时候见过一眼。”秦方平淡的说道。 赵斌转头看向王伍,王伍摇摇头，表示没印象，其实这也不奇怪，当时北伐军直属朝廷军队有十五万，各地势力兵马共计二十五万，总共四十万大军。打到最后还剩下不到二十万人，那么多人，王伍不可能记得多少人，最多也就是记住一些将领。再后来王伍回了京城进了丁府，直到赵斌开府，丁贵妃便让王伍去给他当侍卫保护他。 三人在城墙上闲聊，直到快上午的时候，王伍指着远处兴奋喊道：“王爷，快看，是车队，萧统领他们回来了。” 赵斌和秦方顺着王伍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一队人马护卫着车队朝城门而来。 秦方好奇的问道：“王爷这是？” “哦，没什么，我让兄弟们去捞点儿海鲜回来，秦都尉要是有时间，可以来王府尝尝鲜。”赵斌哈哈一笑说道。 “多谢王爷” 守城的士兵一听说是海鲜，也都好奇的打量着缓缓而来的车队，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海鲜是什么，在那个年代，海产品是很难运到内陆的，还没等到地方，就已经臭了，所以除了沿海的百姓能吃到海鲜外，内陆的很多人都没见过海货长什么样子。虽然没见过，没吃过，但是听说是王府吃的东西，那自然是好东西，不由得让人流露出一股羡慕的表情。 徐凌临走前，赵斌把制冰和存储的方法告诉了徐凌，还给画了几张图纸，让徐凌顺便弄点儿海鲜回来尝尝。徐凌也没辜负赵斌的期望，退潮的时候，没事儿就带兄弟们去海边捡海货，然后放在池子里先养着，等回程的时候再挑些个儿大的螃蟹，虾、海参用冰块封起来，这才保证这小半车海鲜能运回燕城。 赵斌站在城墙上，奋力的朝着车队挥了挥手，随后冲秦方说道：“走了啊秦都尉，本王先回府了，秦都尉有空可以来王府吃海鲜。”说着头也不回的朝城墙下走去。 秦方望着赵斌离去的背影，拱手施礼道：“多谢王爷。” 第13章 提纯细盐 车队进入燕城，很快便在护卫的运送下驶入提前准备好的王府别院，运送车队的人员全部都被安排到王府的厨房区域等待吃饭。院里摆着几口水缸，支着十余口大锅，以及几个纱布等物制作的简易过网。海盐的制作其实主要也就是那几个步骤，先是海水晾晒出粗盐，然后将粗盐重新进行清水溶解，随后用过滤网过滤掉杂质，然后再次蒸发从而得出最终的食用盐，如果只是拿来跟羯族交换牛羊，这样的盐已经足够了，但如果是自己吃，还是要通过化学方法去分离氯化镁和氯化钾等杂质的。 杏儿，灵儿和翠儿一听说车队回来了，也急忙从王府跑来。在赵斌的安排下，二十名经过仔细调查后，确认了信得过得护卫被带到了别院内，为首的两个小组长一个叫王大勇，一个叫田七。眼下制盐的方法还是需要严格保密，至于以后什么时候公开，让更多的大夏百姓能够吃的起便宜盐，这个还是要看时机的。赵斌让杏儿拿来纸笔，把制盐的步骤和过程要一一记下来。随后赵斌开始教授这二十名护卫军如何制作细盐。由于方法简单，二十名护卫军很快就学会了如何制作细盐。 “各位兄弟，这制盐的方法本王已经交给各位，我希望大家明白，这方法既可以让人发家致富，但是也是一把夺命的利刃，所以为了保密起见，未来两个多月的时间，大家都不能离开这个院子，直到我们从胡人那里换到大量的牛羊，到那个时候，咱们王府顿顿有肉吃，而且每个人的俸禄也都翻上两倍。”赵斌对着众人说道。 “王爷放心，谁要是敢私自走漏制盐方法，我王大勇第一个活寡了他。”王大勇当即说道。 “好，稍后把你们的家庭地址写出来，我会让人先给各位家人送钱三个月的俸禄，保证他们在入冬之前有买卖粮买衣。” 二十条汉子当即单膝跪地齐声道：“谢王爷” “我再给大家立一条规矩，以后本王会经常来看大家，大家以后见本王无需下跪，以后大家就是自己兄弟，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好，开始练盐吧。”赵斌说完众人开始按照刚才的方法逐渐忙碌起来。赵斌来回踱着步，时不时的纠正一下有错误的地方。忙了一会儿，见大家都熟练了起来，赵斌这才带着萧楚王伍他们离开，唯独把杏儿留下来盯着。 赵斌回到王府，直奔膳房的院子走去，膳房里摆着四五张做桌子，三十个人正围着桌子狼吞虎咽，海边风大，太阳毒，一个个晒得脸色红黑。众人见赵斌走进来，急忙从桌子上起身跪拜。 赵斌急忙示意大家今天不必多礼，随即找了个地方一起坐下，他忙活了一大天了，也是一口没吃，现在着实有些饿了，他这一坐，十来个护卫倒没觉得有什么，他们护卫燕王来燕城的时候，大家都是在野外一起吃喝，但是这二十来个工人顿时吓住了，谁也不敢动筷子了。赵斌随即说到：大家不必拘谨，本王这王府里，没那么多规矩，不信你们问问他们，平日里是不是也跟本王一起吃饭，大家接着吃，老伍，去弄几坛子酒来，犒赏兄弟们。酒壮怂人胆这话一点儿没有错，几碗酒下肚后，一个个的都开始胆子大了起来。给赵斌讲他们在海边怎么开荒，怎么整盐田，怎么捡海货，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精瘦汉子高兴地比划到：王爷，小人在海边给您捡到一条这么大的大虾，俺老张就见过河里的小虾米，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虾米，看着还怪吓人的呢。徐大人说王爷喜欢吃这种大虾，小人就给您抓回来了。就放在马车上。 “好好，辛苦大家了，一会儿本王就去看看你抓得大虾。”赵斌也笑着回应道，正在大家开心的聊着的时候，春喜端着一盘子铜钱走了进来，赵斌起身说道：“今天先回来的兄弟，本王把这个月的工钱先给你们结了，待会儿吃完饭，想回家的就回家看看家人，顺便把钱捎回家，若是不回家的，也可跟着护卫队的兄弟去营房休息，明天上午回王府报道，过时不候。但有一点本王要讲清楚，此事保密，不得对任何人讲，挣钱的差事不多，说出去了，可就再没机会了。”赵斌之所以如此简单的说，并不是因为信任这些工人，而是晒盐的方法，没什么可保密的，重点在于后期提纯细盐的方法。 众人也都一一保证，绝对不会往外说，就是自家婆娘也不会提起。 “好了，本王还有别的事情，就不陪你们了，酒也就不要再喝了，免得误事，等你们下次再回来的时候，本王管够。” 赵斌走后，众人也没再继续吃，三三两两的出了王府各回各家，那个姓张的精瘦汉子却没走，表示要跟护卫队的回营房。“怎么？老张你不回家啊”一个护卫问道。“俺家里没人了，回去一个人也是空落落的，俺跟你们回营房还有个说话聊天的。”精瘦汉子回道。这些天他跟护卫队的天天一起吃住，也混的熟络了，没事儿也经常跟大家开开玩笑。 赵斌出了膳房又回到了练盐的别院，此时正赶上刚刚赶上第一批细盐的出锅，赵斌看着刚整理出来的细盐，轻轻点指沾了一点，放进嘴里尝了一下，味道虽然没后世的盐精纯，但大体上差不多。 王大勇凑上前来问道：“怎么样王爷，好吃吗？” 赵斌差点被他这话给逗笑了，“好吃，都尝尝”赵斌说道。 灵儿也伸手沾了一点放进嘴里，随即砸砸小嘴说道：“嗯，确实很好吃，比宫里吃的盐还要细腻，宫里吃的盐还略微有些发苦呢。” 众人一听，比宫里的盐还还好吃，都忍不住伸手去尝了尝，其中一个护卫甚至还捏了一小撮直接放进嘴里，估计被齁的够呛，一脸古怪的表情，引得众人一阵发笑。 田七走上前来说道：“王爷，照这样的熬法，木炭怕是不够烧啊。” “嗯，你预估一下，每天大概需要多少柴碳，到时候告诉春喜，让春喜多找一些柴商，让他们每天定量给送来，另外盐的存放一定要注意保持干燥。”赵斌说道。 “是王爷。”田七 赵斌没在多留，看了一会儿练盐的便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赵斌盘算着下一步，现在盐制出来了，接下来就是要找买家，这燕城周边倒是有一些早期留下来的小型胡人部落，这人部落偶尔会拿一些牛羊换一些粮食，盐巴，布匹之类的东西，但是毕竟部落太小，也没有多少牲畜。最大的买家就是草原上的羯人部落和匈奴族，还有就是东北部地区的西辽族和鲜卑族。羯族部落和大夏常年交恶，段时间内很难形成商贸。那就先从鲜卑和西辽入手。东北地区没有关隘阻隔，也是个很好地运输牛羊马等牲畜。 第14章 寻找买家 “老伍，今日魏翔怎么没来王府？”赵斌看向一旁的王伍问道。 “昨日临走前，老魏说是现在进入秋收了，府衙有很多事儿，这几日就不来王府了。”王伍想了想回答道。 赵斌不想在此事上做耽搁，随即开口吩咐道：“派人通知林静堂、曹礼，魏翔他们三人，明日来王府议事。” 王伍看赵斌脸色有些严肃，当即应声道：“是王爷，小的这就去叫人通知。”说完便出了大厅，跑到大门口让一个护卫去府衙传令。 第二天一早，林静堂，曹礼、魏翔三人一起来到王府，三人来到王府时，赵斌还没起床，他这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还是没适应古人早起的习惯。直到王伍前来通报，赵斌这才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 待到赵斌来到大厅，三人忙起身施礼：“卑职拜见王爷。” “好了，都不是外人，都坐吧，今天让三位前来是有一事想跟各位商量。”赵斌坐到主位上开口道，“三位大人，这燕城境内可有鲜卑人和西辽人？” 林静堂略一沉思说道：“王爷，燕城以北不足百里之处有一个五百人的小部族是鲜卑人，西辽与燕城之间隔着鲜卑人的区域，所以境内并无西辽人。” “林大人可知鲜卑族大概有多少人吗？”赵斌问道。 “具体人数不太清楚，不过应该不到二十万，鲜卑人在鼎盛时期约有七八十万人，但是这百余年间，羯族不断壮大，不断对鲜卑人进行侵袭，又和西辽有区域争夺，时有摩擦，导致鲜卑族人口不断减少，活动区域也不断压缩，仅维持在鲜卑山南部附近”林静堂回答道。 鲜卑山其实就是大兴安岭的古称，也是鲜卑族的起源地。 “西辽大概有多少人？”赵斌又问道 “应该不下于四十万人。”林静堂。 魏翔疑惑道：“四十万人若是想吃掉一个不到二十万人的部落，虽不敢说有十成把握，但是七八成应该还是有的，可为何西辽人没有大举进攻鲜卑人的地盘？” “应该是不想直面羯族部落，四十万人，除去老弱，能上马打仗的青壮应该也就有十万左右，羯族部落现在应该有百万之众，二十年前丁老将军收复河北道，斩杀了五万人余人，但这二十年过去了，成长起来的青壮，远超五万人了。现如今羯族以西的匈奴部落也异常强大，若不是防备匈奴会趁虚而入，恐怕羯族还会大举进犯。”曹礼不紧不慢的说道。 “曹大人说的没错，眼下匈奴和羯族不相上下，互相牵制，大夏才能稍微安稳些，倘若两家一旦联手，恐怕不仅仅是河北道，就是山西道和关中道都将危已。”赵斌单手敲着桌面说道。 “算了，叫你们来不是商量此事的，主要是想商量一下如何购买牲畜的事儿。”赵斌继续说道。 曹礼好奇的问道：“王爷，昨日回来的马车可是去海边之人？”他听说昨日有十辆马车进了王府西边的别院。 “是的，盐本王已经让人拉回来，现在就是要跟这些部落做交易，眼下看来，鲜卑人最合适了，不过只有一个鲜卑族还是不够，林大人，曹大人，你们二位这几日想办法联系上西辽人，至少要给本王找一个西辽信使来。”赵斌望向两人说道。 “是王爷” “另外魏翔，你派两个人带本王的书信去一趟这个北边的鲜卑部落，就说本王想见他们部落首领，请他这两日来一趟燕城。”赵斌对魏翔说道。 “是王爷，卑职回去马上派人去。”魏翔应道。 赵斌又问了一些关于眼下秋收的事情，听到暂时还没有收到羯族人劫掠的消息后，心中稍安一些，随后又叮嘱了一番，便让三人回去了。 不久之后，两名衙役骑着快马出北门而去...... 鲜卑部族的营帐内，一个五十左右的老者端坐在营帐中央，听着下边的人汇报今年牛羊的统计数量 “回禀族长，今年我部收成马匹有两千匹，牛三千头，羊两万只，能够上交汗帐的成熟马匹八百匹，牛一千头，羊一万只，其余可供部族留用及明年产糕用。”一个裹着羊皮的中年人一一陈述道。 另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愤愤道：“哼，汗帐要的数量一年比一年多，真他妈的气人。” 老者也一脸忧愁的说道：“羯族每年都对我族侵掠，鲜卑山以西的草场都被羯族人占领，再这样下去，鲜卑族恐怕灭族不远了啊。” 正说话间，一个佩刀的汉子从外边走进营帐内，开口说道：“族长，外边来了两个汉人，说是要见你。” “汉人？是从燕城来的吗？”老者问道。 “是的，他们说是奉燕王之命来送信的”汉子回答道。 “燕王？”老者疑惑道，他的部族迁居此地很多年了，部族的人也偶尔去燕城置换一些物品，部族内也有不少人学会了简单的汉话，但却从未听说过燕城有什么燕王。两个中年人也是面面相觑。 “让他们进来吧。”老者缓缓说道。 等两名差役进到帐内，老者命人上了些烤肉和羊奶茶。简单沟通之后，老者得知燕王是当今大夏国三皇子，来燕城就番月余。信件上也只说了一些寒暄问候之词，另说有要事相商，但并未言明是何事。 老者听明来意后，面露一丝犹豫。他的部族只有几百人，而且多是老弱，距离燕城如此之近，若是不去，恐怕得罪了这位燕王，可是在对这位燕王不了解的情况下贸然前往，又恐有不测，虽说两家近些年并未起过摩擦。差役见老者有些犹豫，似乎想起了什么，当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递给了一旁的中年人，示意交给族长。 老者接过木盒，打开之后里边是一个封口的小布袋，上边还绣着一个字“盐”。老者打开布袋，看到里边白如细沙状得的物品有些惊疑，他的部族在燕城是换到过盐巴的，但是那些盐巴看起来颜色发黄，发暗，里边还掺杂着不一些看不清的东西，跟手中这些细沙一样的东西迥然不同。旁边的中年人也看到了袋中之物，用鲜卑语问道：族长，这是何物？ “袋子上写的是个盐字，可看起来和以前见得盐巴并不像。”老者说着把手伸进布袋捻了一小撮准备尝一尝，但是被中年人拦下了。 “族长不可，还是让我来吧。”老者看看中年人，没说什么，似是同意了中年的意见。中年人小心翼翼的捻起一点盐，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差役，随后将细盐放进嘴里。 许是太久没吃过盐巴，中年人表情有些兴奋道：“族长，是盐巴，上好的盐巴，不苦的盐巴。” 片刻后，见中年人无事，老者才放心的轻捻了一点盐，放到嘴里，脸上也是露出了惊喜之色。看着手中的布袋，老者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当即对两个差役道：“今日天色将晚，不便行路，两位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在族中过夜，明日清晨我素和突愿随二位拜见燕王。” 两位差役互望一眼说道：“多谢素和族长，不过我二人有命令在身，还要赶回去复命，就不在此多留了。” 二人之所以要赶回去，一是因为不敢在胡人的地盘上过夜，怕有不测，二是这股子羊骚味太特么难闻了，那营帐都特么包了浆了，就跟拿羊油盘过似的。两人不再耽搁，趁夜色还没黑，当即起身告辞而去。 第15章 合作达成 第二天早上，十二匹快马从鲜卑人的营帐出发，直奔燕城而来。守城士兵见到有胡人骑兵直奔燕城而来，立即警觉起来。 但是之燕王府已经打过招呼，说是邀请了鲜卑人来城里商议事情，但是守城士兵还是一一盘查无误之后才放行。 燕城地处边塞，不得不小心。从守城士兵处得知燕王府的所在后，素和突带领着仆从朝燕王府走去。 燕王府，一队护卫分列大门两侧，高高的院墙上也是五步一岗，人人手持长枪，腰间挎着腰刀。 素和突带领众人来到王府门口，一个仆从上前和其中一护卫交谈，并递上了昨日王府派人送去的信件和请帖。 护卫查看了一下信件和请帖，确认无误后立即回府禀报。 赵斌因为惦记着今天的事情，所以今天起得比较早，听闻鲜卑人来了之后，让春喜出去接应。 不一会儿，春喜领着十来个人来到大厅门口，萧楚站在门口示意几人停下，春喜转身对跟在身后的素和突说道：素和族长，侍卫在外边候着就可以了。 素和突只是略一沉吟便点头同意，用鲜卑语冲几个仆从口语了几句，其中一个中年人有些担心的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素和突制止了。 因为他很清楚，现在进了燕王府，燕王若真要害他们，就凭他们十来个人，根本无济于事。安排好仆从后，素和突跟随春喜进入大厅。 素和突进到厅内，见主位上端坐着一位少年，面色和煦，略带几分微笑，身后侍立两人，一个面色刚毅的魁梧大汉，正是王伍，另一个则是容颜俏丽的侍女灵儿。 素和突知道坐在主位上的肯定是这里的主人，也就是燕王，当即上前一步，单臂抱胸，躬身施礼道：“鲜卑族素和部落族长素和突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起身道：“素和族长快快免礼，今日是本王相邀，族长不必客气，请坐。” “多谢王爷。”素和突直起身道 “灵儿上茶。”赵斌坐回椅子上继续说道：“素和族长会讲汉话？” “是的王爷，我们素和部落迁居于此很久了，跟本地的汉人也有些往来。所以部落内有不少人学会了汉话。当年夏军收复燕城时未将我们驱逐，我们每年也会给燕城府衙缴纳200只羊。”素和突回答道。 “原来如此。既然素和族长和大夏有些故旧，那本王就直言了。想必昨日送信之人已将本王所赠之盐巴交于族长了，本王想用盐巴换取贵部落的牛羊马匹，不知素和族长可愿意交换？” 素和突 一听此话，一丝喜意在嘴角一闪而过，要知道盐巴对于北方任何一个游牧民族都是弥足珍贵的，草原上没有盐，边境上走私的盐又极少，很多牧民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口盐巴。 素和突随后开口问道：“不知王爷打算如何交换？” “很简单，一只羊换两斤盐巴，一头牛或者马可以换五斤盐巴。不论大小。”赵斌直接给出了自己的报价。 这个兑换价格谈不上公道或者不公道，因为即便是再公道的交换价格，但是没有货，那就等于不公道。 大夏的盐 、铁掌握在世家门阀手中，而大夏法令禁止将盐铁出售给游牧民族，让敌人强大，就等于与虎谋皮。 素和突开口道：“可以，但是不知道王爷想拿多少盐交换？” “这就要看素和族长有多少牛羊马匹了。”赵斌笑道 “王爷这是何意？”素和突有些不解道，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赵斌能拿出多少盐来，在他看来，可能有几十斤，或者上百斤。 赵斌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除了你们本部需要留存的，剩下的本王可以全部交换。” 素和突略一沉吟，试探着说道：“王爷，我素和部落现在可以拿出马匹一千匹，牛两千头，羊一万只。不知王爷能否拿出这么多盐巴？” “萧楚，把盐拿上来”赵斌冲厅外喊道。 “是”厅外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两个护卫扛着两个口袋进到屋内，放在素和突面前，打开袋口后，里面全是白花花的细盐。这二百斤盐是昨日盐坊刚提纯出来的，。 “素和族长，这二百斤细盐算是本王的预付的，日后你每日派人来将牲畜送来，将盐巴拉走，你看如何？”赵斌说道 素和突看着眼前的细盐有些吃惊的说道：“王爷此话当真？” 赵斌笑笑说道：“盐巴都给你摆在面前了，还有什么不当真的，拿不到盐巴，你也不会送牛羊过来吧？” 素和突一拍桌面说道：“好，一言为定，我回到族内会立刻派人将牲畜送来。” “不急，另外还有一事。”赵斌缓了缓说道。 “王爷请讲？”素和突望着赵斌回道。 “想必你们跟西辽人也有来往，本王这里还有一批粗盐，可以便宜给你，你可以拿到边境上跟西辽人或许其他部族换取马匹牛羊，到时候你可以再拿这些牲畜来本王这里换取更多的细盐。”赵斌继续说道。 “对了若是其他山货也可以换取”。 素和突很爽快的答应，这样他可以从中赚取一部分差价。两人又商量一些其他物品的交换价格。素和突命两名仆从扛起两袋盐巴高兴地离开了王府。 素和突走后，赵斌把萧楚叫了进来。“萧楚，你去派人去趟府衙，就说本王晚上设宴，把几个主要官员叫过来。” “是王爷”。 “灵儿，让膳房按我说的法子，下午多切些羊肉片儿，再把我说的调料准备好。晚上咱们涮火锅。”赵斌吩咐道。 “奴婢这就去。” “老伍，那几个铁匠木匠那边怎么样了？”赵斌转头看向身后的王伍。 “小的昨天去看过了，现在组装了大概有三十个完整的铁犁了。”王伍走到前边来说道。 “明天你把他们带到衙门吧，把图纸也带过去，让衙门负责把改良的铁犁和使用技术推广到民间吧，活儿不能都让咱们王府来干，忙不过来的。”赵斌托着下巴悠悠的说道。 晚上，府衙一干主要官员都来到了燕王府，他们吃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顿火锅。 第16章 王府设宴 饭间赵斌吩咐了几件事情。 第一抓紧秋收，时刻注意羯族游骑兵的出没，注意保护百姓； 第二推广铁犁锻造和使用方法，鼓励开荒，确保明年开春扩大耕种； 第三统一管理牲畜的分发和养殖，所发放牲畜前两年不得宰杀和变卖，三年后可自行处理（牛马除外，牛马永远不得宰杀）。 太守林静堂、郡丞曹礼、主簿何苗、司库杨广泰，都尉秦方，以及都头魏翔，几人围坐在桌子旁边，看着桌子中间摆放的造型奇特的铜锅。 魏翔倒是不惊讶，有些得意的指着铜锅说道：“各位大人 ，你们看这就是前些日我帮王爷打造的铜锅，又名火锅，怎么样精致吧？” 何苗看看铜锅，又看看一盘盘的生羊和一些蔬菜，似乎想到了胡人用大锅煮牛羊肉的吃法，于是问道：“王爷，这羊肉就这样煮着吃吗？” “何大人这话问的，当然是煮着吃了，难不成还要生吃。”曹礼打了个哈哈说道。 “哈哈哈”众人也是一阵大笑。 林静堂这时开口道：“不知王爷今日设宴款待我等所为何事？” 其他人闻言，也是好奇起来，不由得望向赵斌。 赵斌笑着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来燕城也有些时日了，也未曾和诸位深入交流过，此番得了些好处，便想着与诸位大人分享一下，来我们边吃边说。” 说着赵斌开始讲解这火锅的吃法，需要搭配芝麻酱，芫荽，香油，细盐...... 众人望着赵斌一边讲解一边示范，对着火锅的好奇也越发浓重起来。 其实吃饭这件事情一看就会，无需多讲究什么，但是赵斌要把这火锅做成一道有讲究的吃食，那就自然要配些有讲究的说法。等他的馆子开到京城的时候，也好有个由头去赚那些世家，富商，望族的银子。 魏翔来王府的次数最多，对王府的人也认识了个七七八八，没有那么拘束，而何苗和杨广泰，秦方则是第一次来，还是显得拘束的很。 “王爷，那小的就不客气了啊？”魏翔冲赵斌一笑说道。 “都别客气，来诸位大人动筷子吧，不然一会儿这肉煮的时间长了，就不鲜嫩了。”赵斌示意其他人赶紧动筷子吃。 鲜嫩的草原羊肉，加上赵斌调制的小料，让第一次吃到火锅的众人都不觉得眼前一亮，似乎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 饭桌上向来是不能缺酒的，即便这酒在赵斌看来不如后世的酒那么醇香，但也是聊胜于无。 赵斌让人上了两坛酒，这燕城的主要官员在燕王府便开始了奢靡的生活。 其实啊，这所谓的奢靡也仅仅是和那些生活在苦难中的老百姓而言，对于朝中那些权贵，那些世家大族，这一顿火锅真算不上什么奢靡。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在古代从来不是什么个例。 赵斌想做这旧时的贵族，但是良知告诉他，他不能，他也做不到自己喝酒吃肉，对百姓不闻不问。所以他要想办法改变这一切，至少改变燕城的现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桌上的聊天内容从如何做官谈到了什么是官，什么是民，又从什么是民谈到了什么是人，人应该怎样活着？ 何苗听着赵斌一句一句的话语，似是酒劲儿上涌无奈的发出了一声叹息：“哎，这燕城边关几百年争来夺去，百姓伤亡不知几何，朝廷和那些世家大族又有几人在乎燕城百姓的死活。” 杨广泰闻言急忙提醒道：“何大人慎言，如今燕王殿下来此就藩，说明朝廷还是很重视边关重地的。” “杨兄何必自欺欺人，谁不知道燕王殿下来此就番，是受了太子和齐王殿下的排挤，只怕有朝一日也未必能得善终啊”何苗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 围坐的几人都是一惊，话是如此，但是何苗也不该如此大胆。 林静堂曹礼两人急忙起身道：“王爷恕罪，何主簿酒后失言，还请王爷恕罪啊，下官这就派人送他回去。” 赵斌摆手示意两人坐下：“何大人所说也并无过错，历朝历代王位争夺都是残酷的，能够留的一条小命来燕城就番，本王已是幸运。 至于日后能不能善终，那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赵斌说完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众人皆是一阵沉默。 “好了，诸位大人不必愁苦，父皇如今春秋鼎盛，短时间内，本王性命当时无碍，今日邀请诸位前来，一是尝尝本王这火锅的味道，第二也确实有几件事情要和诸位商量。” 林静堂开口问道：“不知王爷所说何事？” 其他几人也好奇的望着赵斌。 赵斌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本王既已来燕城就藩，断然不会让燕城再如以前这般破败不堪，眼下朝廷只能屯兵关口以御外敌，但是却没有余力改善民生。 所以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我之前曾偶然学得炼盐之术，我们可以用盐巴跟鲜卑人和西辽人换取牲畜。 有了牛马，就可以提高耕种效率，扩大耕地面积，增加粮食产量。 另外燕城周围有大量荒地可以用来放牧，增加羊群产量，采取农牧结合的方式，这样，在一两年内至少可以解决燕城百姓的温饱问题。” 说着赵斌看向了何苗：“何大人，今日这羊肉可不是白吃的哦，既然吃了本王的羊肉，那就得帮本王干活啊。” 何苗闻言，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拱手道：“王爷尽管吩咐，只要是为了燕城百姓，下官一定竭尽全力。” “好，有何大人这句话就行，从明日开始，我要何大人重新清查燕城本地户口户籍、田亩，登记造册，为日后的牛羊分配做好准备。老魏你派人协助何大人。” 魏翔站起身回答道：“是王爷。” 赵斌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接着又望向燕城司库杨广泰， 开口道：“杨大人，眼下百姓已经进入秋收阶段，林大人年纪已经比较大了，今年就劳烦杨大人配合林大人把秋收这件事情处理好。 另外我这边让人打造了一些改良的农业器具，把这些器具也推广出去，想办法提高农民的生产效率。” “是王爷，下官一定配合好林大人，把今年的秋收事务处理好。”杨广泰回答道。 “秦都尉？” “王爷？”秦方站起身拱手应道。 “他们几位既是燕城官员，也是燕王府属官了，秦都尉是朝廷的属官，按理说本王无权干涉，不过燕城防卫还是要归秦都尉。 明日鲜卑族会送来几十匹良马，这些马匹本王就赠与秦都尉，都尉可否从防卫军中挑选一些人手培养，让他们出城出城巡逻。 虽然这些士兵短时间内不是羯族游骑兵的对手，但是可以侦查他们的行踪，及时报信，尽量减少百姓损失和伤亡。 另外在燕城附近开辟一片马场，日后我们可能会换取更多的马匹，一部分我会分给百姓做耕地使用，另一部分会全部交给你。不知你意向如何？”赵斌说完看着秦方。 “末将替将士们谢过王爷，也替城外的百姓谢过王爷。”秦方面色凝重躬身施礼。 “应该是本王谢你，你保护的可是我燕王的百姓。”赵斌说道，自从他知道秦方是他外公的部下之后，对此人也多了几分好感。 “曹大人日后便来王府当值吧，我另有些其他重要的事情安排你去做。” “下官遵命。”曹礼欣然应道。 月头渐渐升起，秋天的气息显得格外清爽，在讨论了一些细节之后，众人也起身离去。 第17章 牛羊到手 第二天清晨，一个体型魁梧的身影急匆匆来到城门处，守城士兵见到此人纷纷施礼，来人正是秦方，自从昨日燕王答应送他马匹后，他高兴地半宿没睡觉。 第二天天刚一亮他就急匆匆的跑来城门处等着，对于这个曾经征战沙场的老兵来说，他深知骑兵的重要性。 当年收复河北道，若不是凭借着人数优势，加上羯族西面的匈奴部族侵扰，想要依靠步兵收复河北道根本不可能。 即便是这样，二十万将士的性命也永远的留在了脚下的这片土地上。在城门处眺望了一阵后，秦方又登上了城墙，远远地盯着城北方向。 鲜卑部落的营帐内，素和突和几个鲜卑族人正围坐在一起，吃着清晨的第一顿早饭，热气腾腾的羊奶和撒上细盐的羊肉，这是有史以来他们吃过的最有滋味的羊肉。 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在吃完一块羊肉后，把手上的油脂在身后抹了抹说道：“族长，我们当真要用这么多的牲畜去换盐巴吗，如果把牲畜都换了盐巴，王帐那里可不好交差啊？” 素和突看了看眼前的壮硕男子，随即轻声的说道 “素和力拓，你小子恐怕不知道，这样好的盐巴别说你们是第一次吃到，就是王帐的拓跋宏大汗也未必吃过，只要我们把盐巴进贡给大汗，我相信大汗一定会重赏我们素和部族的。” 另外一个花白胡子约么五十来岁的老者说道：“可是那个燕王当真能拿出这么多精细的盐巴吗？ 要知道想当初，我们想从汉人那里换掉一点粗盐巴都是很难的，如此精细的细盐，怕是整个大夏国也未必拿的出来啊。” 听到此处素和突也陷入了疑惑之中，可是那燕王说过，可以让他们先拿盐巴，后交牲畜，如果拿不到盐巴，那就不用交出牲畜。 略一沉思之后，素和突还是说道：“我与那燕王定好的交易是先交盐巴，后交牲畜，如果我们拿不到盐巴，那就不用给他们牲畜” 说完素和突转头看向刚才的壮硕汉子继续说道：“素和力拓，你带人即刻启程，将准备好的牲畜送往燕城” “是族长，我这就去。”素和力拓说完起身出了营帐，没过多久，十来个身挎腰刀，手拿长鞭的鲜卑族人上了马背，赶着牛羊马匹，朝着燕城方向缓缓前进。 辰正时刻，也就是早上八点钟左右，魏翔带着二十个衙役，推着一车工具朝北城门缓缓驶来。 城墙上的秦方见来人是魏翔，站在城头朗声问道：“魏都头这是去哪儿？” 魏翔嘿嘿一笑拱手道：“见过秦都尉。” “魏都头是要出城吗？” 秦方继续问道。 “回都尉，奉王爷命令，到城墙下修羊圈？” 秦方一听修羊圈，顿时一拍脑门，想起昨日赵斌说过，让他选一处地方修建马场。 那么多牲畜不可能全部放到城里，尤其是马匹，这些放养的马都有野性，进了城，万一发起飙来，很容易伤到百姓。 可是看着城下的魏翔，秦方一边朝城下走来一边调侃道：“怎么，你们衙役还会修羊圈？” “嘿嘿，羊圈有啥不会修的，不就是打木桩子吗，再说这不是有王爷给的图纸吗？”说着魏翔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朝秦方抖了抖。 秦方看到魏翔手中的图纸，紧走几步来到近前问道：“王爷可给了马场的图纸？” “王爷说，马匹送你了，怎么管理是你的事儿，王爷还说，你是战场上的老杀才，没吃过猪肉肯定也见过猪跑，马场你自己会修，不用他画图纸。”魏翔得意的说道。 秦方闻听此话，也是一阵的脸红。 “好了秦都尉，我就不和您闲聊了，我还得赶着去修羊圈呢，王爷说了，修好了羊圈，晚上给兄弟们开荤。走了啊” 说完魏翔带着人朝北门城外走去。 “来人”秦方朝守城的士兵喊道。 一个士兵急忙跑过来道：“都尉？” “去营房，叫一千人来，带着斧头工具，到城外给老子修马场去。”秦方吼道。 士兵一脸懵逼的朝营房跑去，他不知道都尉抽的什么疯，哪儿来的马，修屁的马场。 半个时辰后，一队千人的士兵扛着锄头，拿着斧头、凿子朝城外跑去，不明所以的百姓纷纷避让，很多人以为有羯族人入侵，纷纷躲回家中。 北城墙下，衙役们正在开沟槽，听见动静的魏翔转身回头望去，见乌泱泱一片人从城门处冲出来，不由得大骂道：“我靠，真特么有病，叫那么多人来。” 城门另一侧，秦方命一部分士兵去周围砍伐木料，一部分士兵去开沟槽。 魏翔见有士兵朝自己这一侧的几棵树走去，气的又是大骂一句。 “他娘的，别挖了，老三，回去叫人，你们几个先去砍木料，别一会儿都被那帮孙子砍完了，还得费劲巴拉去远处弄，快去快去” 没过多久城外的树被一棵棵放到，粗细不一的枝干被卸下，然后被扛到城下。 下午未正时刻（下午两点左右），城墙上一个士兵喊道：“都尉，来了来了。” 秦方听见喊声，丢下手上的锤子，朝城墙上跑去。 站在城墙上，看到远处十来个人赶着一群牲畜朝着燕城缓缓而来。之所以这个时辰才到，主要是牛羊行进速度太慢。 城墙下四个王府护卫围坐在一架板车上聊天，车上装的是五百斤细盐。 在熟练掌握了细盐的提纯方法后，田七和王大勇两个负责制盐的小队长，带着兄弟们加班加点提纯出五百斤细盐，为的就是能多换些牲畜。 现在王府旁边的别院，也就是盐坊里，又增加了几口熬盐的大锅。 素和力拓看着板车上的细盐，内心有些吃惊，看来这燕王似乎真的有很多细盐。 带着惊喜和惊讶的素和力拓拉着五百斤细盐离开了燕城，他没有心思再进燕城，他现在只想把这些细盐运回他们素和部。 晚上，城外的空地上支起了营帐，篝火，士兵驻守在城外的羊圈和马场周围，保护着刚刚换来的牲畜。赵斌也履行了他的承诺，宰了几只羊给士兵们开荤。 三日后，何苗带着重新核查后的田亩，户籍人口账簿来到燕王府。 赵斌只是大致看了一下，便让何苗按照之前定好的分配方法，将牛羊陆续分配给离燕城最近的百姓。 燕城附近的村镇，收到羯族游骑兵侵扰的概率最小，不过话说来了，自打进入秋收以来，还没有收到一起羯族游骑兵袭村的战报，这倒让赵斌有些意外。 后来才得知，西部的匈奴部族的和羯族在边境起了冲突，羯族大首领集结大军向西抵御匈奴人的进犯。 几天后徐凌又派人从海边运回来八车粗盐，另外又从燕城带走了二百劳动力。 半个月后，素和部的最后一批牛羊也送到了燕城，素和突则命人将一部分细盐运回鲜卑王帐，贡献给鲜卑大汉拓跋宏。 一边征得拓跋宏的同意，以让鲜卑人都吃上细盐为名，同意其他部落用牲畜换取细盐。 而换取的价格，则是稍加改动。这是赵斌给他出的主意，这位素和部首领也乐得如此。 第18章 王府议事 燕王府内，议事大厅内，赵斌端坐在椅子上，太守林静堂、郡城曹礼，主簿何苗，司库杨广泰，都头魏翔分坐在下方得椅子上。 可以看的出，每个人脸上都透露着一丝笑意。赵斌喝了一口茶，然后平静的说道：“好了各位，现在都说一说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吧。” 林静堂开口道：“启禀王爷，经过一个月的时间，现在秋收基本已经完成，目下便可开始税粮征收了。 只是先前税收是按照朝廷规定的额度征收，现下燕城已是王爷封地，按理封地的税收全归王府所有，卑职请示王爷，税收额度按几成收取？” 赵斌想了想说道：“之前的税收太高，十取其五，产业产量本来就低，百姓交完税后所剩无几，从今年起该税收为十取其二。 官员俸禄也修改一下，从明年起改为银钱制，府衙回头换算一下各级官员俸禄，全部改成银钱发放，尽快拿出一项制度来。” 司库杨广泰开口道：“王爷，燕城商业体系非常落后，每年商税收缴极低，府库恐怕没有这么多的银钱长期维持啊？” 林静堂和曹礼也应和道：“是啊王爷，银钱制短期内还能维持，时间一长，肯定不够用啊。” “各位只管照我说的去做就是，银钱的事，我会想办法。”赵斌毫不在意的说道。 “何大人，你那边怎么样？”赵斌朝着何苗问道。 “回王爷，素和部的牛羊马匹已经悉数换取完毕。其中五百匹马交于了秦都尉，王府留存了五百匹，牛已经有一半下发到庄户手中， 但是按照燕城所辖户籍来算，在册户籍共计一万五千于户，仍然还差一万多头牛，才能保证每户分到一头牛。 另外羊是按照一户两只来分配的，保证每户分到一公一母，以保证后续的繁殖。分配到牛的庄户暂时不分配羊。 不过期间，查到一起村长贪污霸占他人牲畜之事，现在人已经被魏都头拿下，关在府衙大牢，听后发落。” 赵斌听到有人贪污行恶，脸上一丝怒意闪过，随即开口道。 “没什么好说的，斩首示众，本王最恨的就是这种人，把命令传达下去，所有官员，上到太守，下到村长，胆敢有人在此事上贪污行恶的，一律斩首示众。” 在座的几个官员皆是一惊，不由得背生寒气，好在当初他们没有做出此类事情，否则连个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直接一个斩首歇菜。 “是王爷。另外王爷，素和突前些日派人送信来说，他已经征得鲜卑大汗的许可，几日之后会有一批牲畜赶到燕城，请王爷备好细盐。”何苗继续说道。 “盐的事儿让他放心，王府别的没有，盐巴有的是。另外把进度加快，不要拖延。”赵斌回道。 “卑职明白。”何苗回道。 “杨大人，你那边怎么样，农具的事情可落实推广了？”赵斌问道。 “回王爷，卑职以命人将王爷所绘图纸复制，也下发到各村镇。 另外王爷分配给卑职的铁匠木匠也都命人保护着，分派下去传授打造技艺。 如此多的农具要打造，不是一时半刻的事儿，木料还好说，到处都是，但是这铁料极度缺乏啊。”杨广泰无奈的说道。 “好，我知道了，铁料的事情我会想办法。接下来你和林大人把税收的事情处理好。”赵斌说道。 这件事情他先前就曾想到过，燕城不是没有铁矿，只是此地人烟稀少，加之战乱，偌大的铁矿摆在那儿，却从没有被人发现过。 就在鲜卑人生活的区域，就有一座天然的露天铁矿，后来被修建成了公园，原来留下的矿坑，形成一个天然水池，被称为“京北小天池”。 赵斌前世的时候还去那里玩儿过一次，离北京城区大概也就八十公里。北京周边的矿产资源其实很丰富， 不仅仅是铁矿，还有煤矿。 北京西山周围门头沟区域就有大量煤矿，只不过在当时不叫煤，而是叫石炭，现在燕城的铁匠用的煤炭基本都是产自这一区域。 沉默了片刻后，赵斌冲郡丞曹礼说道：“曹大人说说你那边吧。” “是王爷，王爷让我找的两个商人已经找好了，都是燕城本地的住户，在城内做些生意的。 一个是做饭店生意的，掌柜的叫张贵德，一个是做粮食生意的叫李有财。现在两人就在外边候着。 两人虽都是做生意的，但为人上有些不同，张贵德开的饭庄，为人广结善缘，倒是诚信经营。 这个李有财着实是个奸商，做的粮食生意，把着百姓的日常口粮，经常缺斤短两，很多百姓对其多有怨言，而且此人相对油滑。”曹礼一字一句的说道。 “嗯，做生意嘛，哪儿有不油滑的，无奸不商嘛，这倒是正常，老实本分人做了生意，也赚不了钱。”赵斌笑着说道。 “除此之外，城东北的区域已经腾退出来，原有居民已经安置到别的区域，目前城东北两街区域内没有一户百姓居住了。”曹礼继续说道。 之所以选在此处，一是因为风向原因，可以避免大量灰尘落入城内，二是城东北角有一条河流经过，可以开一条渠引水，可以为炼铁、提纯细盐提供水源和动力。 “好，这里有几张图纸你拿去，按照图纸的规划，着手将区域改造成不同的厂房吧，优先建造冶炼铁矿的厂房和盐坊。 现在秋收已经基本完成，百姓们应该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做了，领到牛羊的庄户，每户出一个劳力来服徭役。 一部分人修建厂房，剩下的其他人，全部去西边开采石炭，石炭运回来就放在城外堆着就行。”赵斌说道。 “是王爷，卑职明日便安排人手做。”曹礼回道。 “另外老魏，给你个苦差事，此事办成之后，本王重赏你。”赵斌看向魏翔说道。 “王爷，您吩咐吧，小的一定办好。”老魏拍着胸脯说道。 “我回头给你大致画一张地图，你明日带三十个兄弟和两个铁匠，去我给你画的区域寻找铁矿，半个月内若能找到，所有兄弟赏两个月的俸禄。 如有需要，你可以到素和突那里找两个向导，避免在山里迷路。但是不要让他们知道咱们在找铁矿。”赵斌吩咐道。 “王爷放心，不找到铁矿，小的绝不回来。”魏翔笃定的说道。 赵斌笑了笑继续说道：“好了，今天的议事就到此吧，曹礼留下，其他人先回去准备吧，老伍，你去隔壁把田七和王大勇叫过来。” 一直站在赵斌身后的王伍应了一声便出门了。 不一会儿，一身是汗的两人跟随着王伍进入厅内。 两人进屋拱手施礼道：“见过王爷。” “两位兄弟不必多礼，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两位了，坐吧”说着赵斌示意两人坐下。 “谢王爷。”两人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了下面的椅子上。 “你们原来是父皇的护卫，跟我来到这燕城，却让你们去练盐，着实是亏待了你们。”赵斌有些歉意的说道。 对此二人，赵斌没有在自称本王，而是用了更亲切的口吻，自称“我”。 “王爷何出此言，王爷看得起属下们，属下自当尽力。”两人回道。 “让你们去练盐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此事事关重大，用外人我实在不放心。 不过很快你们就不用在练盐了，曹大人那边把厂房建好，兄弟们就只负责看守就行了。另外我想让你们两人回京城。”赵斌说道。 “回京城？”两人互望一眼诧异道， 田七问道：“王爷让我们回京城是何事？” “前段时间咱们造的铜锅你们也看到了，火锅你们也吃过了，想让兄弟们过好日子，光靠这点儿税收还不够，还得想办法搞钱。 咱们练得盐，也不能只跟鲜卑人交换，所以我让曹大人找了两个商人去京城开饭庄，赚些银钱，不过他们毕竟是外人。 让你们二人陪同一起去，表面是为了保护他们，实则是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心生歹意，出了差错，那样咱们损失就太大了。” “属下明白了，那敢问王爷，何时启程？”王大勇问道。 “后日吧，回到京城还要盘铺子，也会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另外到时候让春喜也跟你们一起回去一趟，素和突不是送来了一些老山参和上好的皮毛吗？拿到京城应该能换不少银子。”赵斌说道。 聊完此事二人告退而出，赵斌又命人将张贵德和李有财招进来。 二人皆是普通百姓，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林静堂这个太守，哪里见过什么皇亲贵族，当被带进王府的那一刻，内心早已吓得不轻，尤其是李有财，往日做过的亏心事在脑海中不断地回放。 二人进入大厅，当即跪倒在地，纳头便拜：“草民张贵德，李有财叩见王爷。” “知道本王找你们前来所为何事吗？”赵斌面无表情的望着二人问道。 “草民不知，还请王爷明示。”张贵德小心翼翼的说道。 “李有财，你也不知道吗？”赵斌盯着李有财问道。 此时的李有财浑身颤抖，一听燕王点名问他，哪里还敢心存侥幸，当即连忙磕头道：“草民该死，草民该死，草民该死。” “行啦，你是该死，平日里做生意缺斤短两，就这一条，在燕城，本王就可以让你人头落地。不过本王现在还不想让你死，”赵斌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俩起来回话吧。”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二人急忙回应，别说站起来了，就是从进门的那一刻，他们连头都没敢抬起来过，他们连眼前这位燕王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一旁的王伍怒斥道：“费特么什么话，王爷让你们起来就起来，敢不听王爷的话，老子一刀劈了你们。” 赵斌看着王伍狐假虎威的样子，对王伍竖起了大拇指，对王伍以示赞赏。王伍则是默契的回了一个眼神，谢王爷。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多谢王爷。”二人说完，才颤抖着站起来。 赵斌望着二人开口道：“你二人皆是商贾出身，在咱们大夏，商贾身份可是很低的，这个你们知道吧。” “知道。” “本王此次召你们前来，不是要追究你们的过往，而是有一件事情让你们去做，做好了，本王让你们为官，做我燕王府的官，你们可以愿意。” 二人听到做官，心里均是一阵诧异，自己草民一个，如何进的了燕王府当官。怀着忐忑的心，张贵德轻声回道：“多谢王爷，草民愿为王爷办事，但不知道王爷所说是何事？” “本王打算在京城开家酒楼，召你们前来，是想让你们替本王去打理京城的生意。”赵斌继续说道。 李有财听说不是追究以前的事儿，还让做官，顿时心里放松了一些，大着胆子说道 “王爷能看的起我二人，是我等祖坟冒青烟了，我二人自然愿意为王爷效命，但是草民有一点担心的是，我二人从未去过京城，我们做的也都是小本生意，就怕会误了王爷的大事。” “人这一辈子自然要活的精彩，要去没去过的地方，见识没见到过的世面，让你们做的事情也确实是大事，本王给了你们机会，就要看你们有没有勇气去尝试，去改变......” 赵斌把话题转移到人生价值之上，这让二人有些惊愕，这样的问题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他们只想在自己的这一亩三分地上做自己的小生意，挣自己的小钱。 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们，你们要做有意义的事情，有价值的事情，那一刻让他们意识到，似乎过往的自己一直生活在牢笼中。 李有财是个油滑之人，油滑的人都很聪明，一点就透，听完赵斌的话，李有财又重新跪倒在地：“草民承蒙王爷赏识，愿意替王爷去京城打理生意。” 一旁的张贵德也意识到，这是改变他们身份和命运的机会，同样跪倒在地，说愿意去京城。 “京城重地，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世家门阀都多的是，一不小心便会惹祸上身。 当然本王也会派亲兵保护你们的安全，你们在燕城的家眷本王也会派人保护。 做好了，本王保你们日后荣华富贵。不过本王也把丑话说在前头。 你们替本王办事，就要忠心本王，倘若心生邪念，背叛本王，投靠他人。你们的项上人头还有你们的家族族人，本王一个不会放过。” “草民不敢。” “草民不敢。”二人叩头回道。 “好了，起来吧，今日你们且回去，各自安排一下家中的事情，将生意交给家中其他人打理，明日再来王府，本王有些细节还需与你们商议，后日便可启程了。”赵斌说完，抬手示意二人起来， “是王爷，草民告退。”说完，两人躬身退出大厅。赵斌回头对王伍说到：“派两个兄弟盯着。” 王伍随即也出了大厅。 屋内就剩下赵斌和曹礼两人。两人又研究了一下铁矿冶炼厂的建造，现在的生产力水平和冶炼水平还很有限，赵斌只是在现有的铁矿冶炼技术上增加了一些改进，提高一些生产率而已。 另外就是增加了炼钢的步骤，钢与铁的区别其实很简单，就是含碳量的不同，钢的含碳量大致介于0.02%-2%之间，铁的含碳量更高一些。 除此之外还有铸造车间，铸造工具远比打造工具要快的很多，这样就可以保证农具的批量生产。在明年开春之前能确保铁犁和农具能下发到百姓手中，便于扩大耕地生产。 两人商定了一些细节之后曹礼也告辞离去。 第19章 临行前的一日 见所有人都离开后，赵斌感觉有些心累，起身朝后堂走去。后院中，杏儿，翠儿和灵儿三个姐妹正坐在石桌旁聊天。三人见赵斌从前厅出来，立刻起身。 “王爷，会议开完了？”杏儿开口问道。 “嗯开完了。”赵斌坐到石凳上说道。 “王爷累了吧，奴婢给王爷揉揉肩吧？”说着来到身后，身子贴着赵斌的脊背，双手轻揉着赵斌的肩膀。 赵斌也不客气，将头微微后靠，正好贴在杏儿丰满的胸脯上，弄得杏儿一阵脸红。灵儿则支着下巴靠在石桌上，看着两人咯咯发笑。 赵斌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小丫头，你笑啥？” “我笑杏儿姐好福气啊”灵儿边笑边说。 “死丫头，再说小心我扯你嘴。”杏儿嗔怪道。 “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啊，是你自己说的哦！”灵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赵斌把腿抬起来放到灵儿的腿上，灵儿笑着将赵斌的双腿摆正，轻轻的给赵斌捏着双腿。 “好了你的福气也来了”杏儿打趣道。 “略略略。。。”灵儿搞怪的朝杏儿吐了吐舌头。 翠儿看着两人一个揉肩，一个捏腿，自己没下手的地方了，顿时有点儿泄气，噘着嘴看着赵斌。 赵斌怎么能是那种厚此薄彼的人呢，当然要雨露均沾了。 “啊......”赵斌冲翠儿张了张嘴。翠儿当即意识到，拿起石桌上的小盘：“王爷，这是早上护卫们摘下来的枣子，可脆生了，你尝尝。”说着翠儿将一颗枣子放进赵斌嘴里。 赵斌合嘴的时候轻咬了一下翠儿的纤细的手指。 “嗯，不错，又脆又甜，哪里摘得？”赵斌问道。 还没等翠儿回答，灵儿轻笑道：“王爷，是枣子甜啊，还是翠儿甜啊？” “哈哈哈，都甜。”赵斌笑道。 “去，你这死丫头，调侃万杏儿姐，又调侃我是吧。”翠儿啐了一声说道。“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哼，王爷说又翠又甜，小心王爷晚上收拾你啊。”灵儿嬉皮笑脸的调侃道。 “死丫头你还说。”翠儿说着，丢出一个枣子，轻轻砸在了灵儿的头上。 “哎呀，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和杏儿姐可去了啊？” “你......”翠儿到嘴边的话还是没说出来，不知道她是想说你去啊，还是想说你别去。 “越来越不知羞了。”杏儿轻怪道。 赵斌闭着眼睛靠在杏儿身上，听着三人打趣，不时的一阵阵香气传入脑海中，这惬意的生活才真真儿是当王爷的感觉啊。 “杏儿，你身上一直有一股香味儿，是用了什么熏香吗？”赵斌突然问道。 “王爷，杏儿姐没有用熏香，她身上有一种天然的体香，奴婢身上就没有。”还没等杏儿回答，灵儿抢先说道。 “你身上不是也有香味吗？”赵斌说道。 “奴婢身上的香味是采摘的花瓣，做的香囊，杏儿姐身上的香味是自带的。真是羡煞旁人啊。”灵儿说道。 “翠儿去把我的炭笔、木尺和纸拿来。我教你们做个好东西。”赵斌坐直身子，对翠儿说道。 “是王爷。”翠儿转身进了屋子。 很快翠儿拿着纸笔回来，赵斌接过纸笔，三个人围在一旁，看着赵斌在纸上画来画去。 半个时辰后，各种不同的瓶瓶罐罐还有一些引流管的图出现在图纸上，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些瓶瓶罐罐都是干什么用的。 赵斌把图纸递给灵儿：“让春喜去找一家陶瓷作坊，让他们按照尺寸给王府尽快定做两套出来。” “王爷，这是什么呀？”翠儿好奇的问道。 “简单的来说这个叫做蒸馏器”赵斌说道，“现在说了你们也不懂，等东西做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这几日你们要是没事儿做，多去采一些花瓣，晾晒干了，等蒸馏器做出来后，王爷教你们做女人都想要的好东西。”赵斌继续说道。因为实在看不懂这是干什么用的，两人也就没再多问。 “对了杏儿，王府还有多少钱？”赵斌问道。 “王爷，府里钱不多了，先前购买王府两侧宅院，收购铜，采购练盐的木炭和雇佣劳力等支出，花费了约三千两，现在王府剩余的不足四千两。”杏儿一脸忧愁的说道。 “还不足四千两，京城的一处普通的宅院都要一千两左右，面积稍大的临街的铺面怕是要怕是要不下于三千两。 不过好在咱们只是租铺面，前期加上铺面的整修，第一个月五六百两应该够了。”赵斌喃喃自语道。 随后赵斌拉起杏儿的手，把她拉到近前，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杏儿，要不你辛苦一趟，回一趟京城吧，让其他人去我还是不放心。” “奴婢听王爷的安排。”杏儿坐在赵斌的双腿上，显得更加动人。 “那后日你便同田七他们一起回去，铺子开业之后你就回来，另外让膳房的张师傅和刘师傅跟你一起去，光靠火锅菜品太单一了，得有几样其他的拿手菜。 这段时间我也教了他们不少菜品，让他们负责后厨的事情，前面就让张贵德他们应承着，你不用抛头露面。”赵斌环抱着杏儿的细腰喃喃的叮嘱道。 第二日晚饭期间，赵斌把府内几个重要的人叫到一起，算是给几人饯行。 杏儿，春喜，田七，王大勇，膳房的两位师傅，以及张贵德和李有财，几人围坐在一张饭桌上，除了杏儿和春喜之外，其他人都显得惴惴不安。 因为和他们同坐的是燕王殿下，这对普通人来说是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哪怕这个燕王几乎是被放逐到此地的，但那也是王爷。 赵斌端起酒杯，和在座的各位干了一杯酒，随后放下酒杯说道：“此番进京就是为了赚钱，但是都需要谨慎小心，京城鱼龙混杂，各方势力都有。 老七、大勇，安全问题就交给你们两个了，再不危及生命安全的情况下，切莫动手，做生意还是要和为贵。” “是王爷，属下记下了。”二人拱手道。 “张掌柜，李掌柜，你们第一次进京，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可以问杏儿，具体的事情我都交待给她了，等酒楼开起来之后，她就回来，到时候就仰仗二位了。”赵斌端起酒杯冲二人示意道。 其实作为王爷，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但是为了收买人心，他还是选择这样做，为的就是让两人能够死心塌地的为王府出力。 两人急忙端起酒杯：“王爷真是折煞草民了，我们能给王爷办事，是祖上积德阴德，王爷放心，凡事我们都会多多请教杏儿姑娘，也一定会为王府尽心办事。” “好，既然你们已经替本王做事儿了，以后就不要自称草民了，跟大勇他们一样，称属下吧。” “草民，不，属下谢过王爷。”二人说完，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显得倒颇有些豪迈。 一旁的杏儿又给赵斌倒了一杯酒，赵斌端起酒杯冲膳房的两位厨师说道：“两位师傅，后厨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后厨人员到了京城，你们自己挑，工钱可以比市场上多给两成。 再有一个多月就该入冬了，到时候也会方便肉质的运输，我会让人不断地给你们运送羊肉。” “是王爷，王爷放心吧，我们兄弟俩一定好好干。”说完二人站起身跟赵斌近距离碰了一杯酒以示敬意。 在古代人眼里，君子远庖厨的观念还是很深的，厨子，丫鬟都是下人，是没有资格和主家同坐的，更别提王爷了。所以二人对于能坐在这里也是大感荣耀，这事儿说出去，可以吹牛一辈子。 因为明日要启程，所以众人也都没有多饮酒，饭足之后各自回去。 当晚，灵儿和翠儿自觉地没有出现在赵斌的房内。娇喘的声音和床体的吱吱呀呀的摩擦声偶尔从房内传出，最后在杏儿实在体力不支的情况下，两人才沉沉的睡去。 转天清晨，在赵斌的目送下，昨晚的几个人和十来个护卫缓缓离开了王府，朝京城而去。 第20章 蜂拥而来的百姓 临行前赵斌将一个信封交给了杏儿，在送走杏儿他们之后，赵斌没有回王府，在王府大门口坐了一会儿，便和王伍一起去了练盐坊，两个负责执勤的护卫见赵斌来了，立刻施礼道：“参见王爷！” “不必多礼，两位兄弟辛苦了。”赵斌回复道。 其中一个护卫嘿嘿一笑道：“不辛苦王爷，刚换班。” “那就替我跟刚下班的兄弟说声辛苦了。”赵斌哈哈一笑说道。 “是王爷。”护卫回道 。随即打开上了枷锁的大门，让赵斌进入。 盐坊为了防止提纯技术外泄，一直采用封闭管理，因为这技术实在谈不上高明，一旦泄露出去，很容易被人轻易掌握。 赵斌进入盐坊，看到盐坊内众人也是刚刚上工，众人见赵斌前来也都施礼参拜。 赵斌走到院子中间：“兄弟们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晚上给大家烤全羊怎么样？” “好、 好、好”护卫高声喊道，“谢王爷。” “要谢，也是本王谢众位兄弟们，要不是你们辛苦练盐，我们就换不来牛马羊，换来牛马羊，兄弟们就没有肉吃，百姓就没有牲畜可以耕地。 所以是我要谢你们，替咱们燕城的百姓谢你们，兄弟们再坚持些时日，等咱们盐坊建好之后，兄弟们就用再受累了。”赵斌说道。 随后赵斌将外套脱去，跟院中的护卫们一起开始练盐，说说笑笑，约么快中午的时候，王府一个护卫急忙跑来通报：“王爷，王爷，不好了出事儿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不由的停下手中的活计，看向那个护卫。 “什么事儿，大惊小怪的？”赵斌不由的问道。 护卫喘着气说道：“王爷，不好了，城外来了数万百姓，手里都拿着家伙，看样子是要攻城，秦都尉已经下令封城了。” “数万？攻城？哪儿来的这么多人？没听说哪儿有暴乱啊？”赵斌疑惑道。 “属下也不知道，是秦都尉派人来通知的。”护卫回答道。 “马上府里的兄弟们集合，走去看看，老伍拿衣服。”赵斌急忙说道。 “萧统领已经让兄弟们集合了，王爷您还是不要去了，太危险了。”护卫赶忙说道。 赵斌接过王伍递过来衣服，往后一甩，披在身上。 练盐的兄弟也放下了手中的活，准备一起去，但是被赵斌拦下了：“事情还没搞清楚，兄弟们先不必惊慌，所有人原地待命。”说完赵斌便朝门外走去。 来到王府门口，萧楚正在集合队伍，除了徐凌带走的五十多人，盐坊的五十多人，和留守王府的五十人外，其余三百余人全都到了，铠甲着身，枪盾在手，俨然已经进入战备状态。 萧楚见赵斌过来，急忙施礼道：“王爷。” “报信的人呢？”赵斌问道。 萧楚指着身后不远处一个士兵打扮的人吼道：“你过来。” 士兵见状连忙小跑两步上前参拜， “免了，说到底怎么回事？”赵斌问道。 “不久前，小的在城门执勤，见远处乌泱泱来了好多人，看样子得有两三万，手上拿着锄头，扁担各种家伙。 秦都尉命人立刻关闭了城门，并放箭阻止他们前进。我听见有人喊说是来找王爷报什么的，但是离得太远，听不清楚。秦都尉命我赶紧来通知王爷。” 士兵急忙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报什么？”赵斌有些懵圈。 “报、报、报仇吧王爷，有人要找您报仇！”王伍猛然一惊 “草，报你大爷啊，我又没伤天害理，也没杀人放火，找我报什么仇？”赵斌没好气的骂道。 “王爷，您忘了，您在京城不是调戏......是不是传到百姓耳朵里，引起民怨了？”王伍又说道。 赵斌都懒得理他，王伍这智商时而在线，时而挂机。 赵斌对着萧楚说道：“走吧，先去看看。” 萧楚没动身，反而担忧地伸手拦住了赵斌：“王爷......” “无妨，走吧，燕城虽然不大，但一群刁民想轻易攻破城墙也没那么容易，真打起来再跑也来得及。” 赵斌上大学的时候，校运动会可是拿过百米冠军，他觉得真要撒丫子跑起来，应该没几个人能追的上。 一行队伍小跑着向南城门而去，路上的百姓纷纷避让，于此同时 ，府衙也得到了消息，魏翔不在，曹礼也在十几个衙役的护卫下朝城门赶去。 赵斌和曹礼几乎前后脚赶到城下，两人急忙登上城墙，秦方见赵斌来了，施礼道：“见过王爷。” “秦都尉，到底怎么回事儿？”赵斌急忙问道。 “末将也不知。”秦方回答道。 “派人出去问问。”赵斌说道。 “这......”秦方有些犹豫。 “无妨，你让人开城门，我让人出去问。”赵斌继续说道。 “不用了，还是末将派人前去吧。”秦方说完转身朝一个士兵走去，叮嘱了几句，士兵便跑下城去。 城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士兵从内跑出去了，眼看士兵跑到阵前，跟对面交谈了一阵，士兵又急忙跑了回来，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容。 “王爷，王爷，问清楚了”士兵跑到城墙下朝上边高声喊道。 “怎么回事儿，他们是来干嘛的？”赵斌站在城墙上问道。 “王爷，他们是来服徭役的，还说是来报恩的。”士兵回答道 “他们说王爷不仅减免了赋税，还给百姓分发牛羊，百姓们接到服徭役的通知后，就都赶来了，我还看见了我二舅老爷。” “不是，曹大人，你这徭役的通知怎么发的？怎么来这么多人。”赵斌转头看向曹礼。 曹礼也一脸懵逼：“王爷，卑职发的徭役通告，只有五千人啊，每个村镇都是有名额的。” “那这两三万人是怎么回事儿？”秦方问道。 城墙下的士兵喊道：“王爷，百姓们是自发来的，很多人还带了干粮。领头一个村长说，没有分到名额的就自己跟着来了，他们根本拦不住。” 曹礼向后退了一步，深施一礼道：“王爷，这是百姓感念您的恩德呀！” 赵斌望着远处乌泱泱的人群，心里也是一阵感动。 他冲着城下的士兵喊道：“兄弟，你再去跑一趟，告诉他们分到名额的留下， 其他人全部回去吧，过不了多久，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到时候再换他们来。” “是王爷”士兵应了一声急忙朝人群跑去。 不一会儿，人群中引起一阵骚动，很多人不知道在大喊什么，但是离得太远听不清。 隔了好长一会儿，才见陆续有人朝来路而回，但是留下来的人，看样子还得有一万人。 士兵无奈又跑了回来：“王爷，有的人还是不肯回去啊。带头的村长气的都撂挑子了。” “让他们进前来，本王亲自跟他们说。”说完，赵斌转头看了一眼秦方，见秦方并未说什么，“去吧” 士兵见秦方也没有阻拦的意思，转身朝远处的人群跑去。 不一会儿人群开始缓缓朝城下移动，待到百姓来到城下。 众人齐刷刷都跪了下来，一股山呼海啸般的声音由下而上传来：“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望着跪倒众人，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乡亲们请起。” “谢燕王殿下”人群渐渐站立起来。 “本王非常感谢大家，但是燕城现在的事情用不了这么多人。 大家按照曹大人的命令，有服役名额的人留下，其他百姓暂时回家，半个月后还会有其他事情让大家做。”赵斌高声喊道。 “王爷，您就让我们留下吧，后边的徭役我们还可以接着干。”人群中一个声音高喊道 “是啊王爷，让我们留下吧。”很多人跟着喊道。 赵斌嗓子喊得有点儿疼 ，示意曹礼来回话。 “大家按王爷的命令执行，不得违抗，燕城的事情用不了这么多人呢，人太多了反而拥挤，大家快回去吧。” 曹礼说的很明白了，人多反而碍事儿，人群中这才有人开始离去。 但是把手中拿着的物品交给了邻近的人，有的人拿到鸡，有人篮子里放着不多的几个鸡蛋，还有类似粮食储物袋的东西挂在脖子上。 “老曹啊，百姓们一路走来估计也累了，今天就让大家在城外驻扎就行了。 明天一早除了城内修建厂房的人留下，其他的人就去西山挖石炭。 让五队的周虎带着一百护卫军随行，保护百姓的安全。”赵斌对曹礼说道。 “是王爷，不过现在已经进入中秋了，夜里天气转凉了，就这样让百姓们露天而居，我担心。。。。。。”曹礼说道。 “秦都尉，你们营房里应该有行军营帐吧？”赵斌冲秦方问道 “确实是有。”秦方回答道。 “拿出来借本王用用，不不，租，本王付你租金。”赵斌笑道。 “王爷还是借吧，王爷要是付了租金，传到朝廷耳朵里，老秦的这颗脑袋怕是要落地了。”秦方一笑说道。 第21章 服徭役 在古代，煤炭的使用率比较低，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运力不足，矿区一般都在山地，不便运输。 所以赵斌安排了阶段运输的方式，从山里往外运送，只能靠人力肩挑或者用牲畜驮运。运出山外，再用马车运回燕城。 第二日四千多人加上上百辆马车和马匹朝西山而去，随行的还有两个军医，也是从秦方那里借来的。 他们带了一些专治跌打损伤的药，山路难行，免不了磕到碰到，做好预备，万一出了事情，及时救治。 在古代这样医疗条件落后的情况下，一不小心就容易落下残疾或者丢掉性命。好在西山的煤矿都是现成的，极易寻找，附近的山民也时常弄一些到城里售卖。 燕城东北区域，旧的宅院也开始大规模重新规划，一些没有必要的院墙，或者破旧不堪的房屋该拆的拆，拆下来的砖瓦也都统一安排，重复利用。 现在时间比较紧，没有那么多新砖可以用，只能将就着用。 而好一些的房屋还能继续使用靠近边缘不碍事的就是暂时留着，改做仓库或者宿舍。 在赵斌的设想中，这里也只是暂时用一下，未来肯定是要重新规划更合理的区域来保证生产。 西北城墙上，赵斌在曹礼、王伍等几个人陪同下看着下方忙碌的人群，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股说不出的喜悦。 “王爷，这怕是有史以来最特殊的一次徭役了。卑职从未听说过有百姓服徭役还这么开心的。”曹礼看着城墙下忙碌的人群说道。 赵斌看了看曹礼说道：“说句实话，这徭役可不是给本王干的，这徭役纯粹是在给他们自己干。 咱们炼盐给他们换牲畜了，建的冶铁厂也是要给他们铸造农具，你说是吧。所以最终的受益者还是百姓自己。” “王爷说的是，王爷来燕城两个月的时间，就给燕城百姓做了如此多的事儿，卑职在这燕城几十年，哎，说来惭愧啊。”曹礼有些羞愧的说道。 “曹大人不必自责，很多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眼下咱们也只是开了个头，还不足以解决燕城的问题。 我看城内的大多数人，甚至还不如城外的农户过得好啊。”赵斌悠悠的说道。 “王爷所说极是，这城内商业体系极度萎缩，挣钱的门路少之又少，挣不到钱也就买不到粮。 很多人家一天只吃一顿饭。城外的农户好歹守着土地，在怎么着也能从土里刨食吃。 挖野菜也好，啃树皮也好，好歹还有口嚼头，城内的百姓不是农籍，又没有土地，日子过的着实是难啊？”曹礼回道。 “没有土地？那府衙为何不分地？这样也可以保证粮食产量增加啊。”赵斌不解的问道。 “何尝没分过土地，但是分与不分，没有太大的区别，一来城内住户大多不会种地 ，二来农具也大量欠缺，三来秋收时节羯族骑兵时常入境，百姓大多不敢出城”曹礼无奈道。 听着曹礼一字一句说道，赵斌不断陷入了回忆，如果是前世，国家会如何做？ “降息促进消费？降个屁啊，哪儿有银行？”、“开发房地产？”现在燕城住户不足一半，饭都吃不起拿什么买房？ 不对，不对，不一定是房地产，是工程？修建工程，创造就业机会，或者是投资建厂，创造就业机会。 可是现在拿屁修工程啊，拿屁建厂啊，自己又不是国家，又没有那么多钱。哎呀，想到这里赵斌就一阵头疼。 “王爷，王爷，不好了王爷......”赵斌正想的头疼的时候，不远处一个王府护卫急忙跑来。 待到护卫来到身前，赵斌急忙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回王爷，王府来了好多百姓。”护卫喘着粗气回道。 “百姓？不是都让他们回去了吗？怎么又来了？”赵斌无奈道。 “不是，不是城外的百姓，是城内的百姓，他们听说给王府服徭役，管饭，所以好多百姓就跑来王府请愿，要给王府服徭役。”护卫回复道。 “哎呀，真特么麻烦，现在上哪儿服徭役去，就盖几间房子而已，前前后后来了两三万人。看清有多少人了吗？”赵斌气呼呼的骂道。 “具体没看清，不过王府门口的大街上都跪满了百姓，看着得有三四千人。”护卫回复道。 赵斌站在城墙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城墙垛，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徭役”、“徭役”。 萧楚，王伍等人只能在一旁看着。 “有了，不是想服徭役吗，老曹带他们挖渠去，把城东北的白河给我引过来，咱们炼铁需要水，早晚都得干，带他们挖渠去。”赵斌指着燕城东北方向流淌的大河说道。 “是王爷，卑职这就去安排。”说完曹礼带着两个衙役下了城，朝王府而去。 这时萧楚走上前来问道：“王爷，这白河距离燕城也就两千米远，几千个百姓，用不了一天就能把渠挖通，日后怎么办？” “放心吧，一天肯定弄不完，不仅要挖到城下，还得给我从东面挖回去，让它重新汇合到白河上。 我感觉要是不给他们找点儿事干，咱们今晚回王府都费劲。 但愿魏翔他们能早日找到铁矿，到时候让这群刁民全都去采矿。”赵斌愤愤的说道。 王伍见赵斌心情有些烦躁，于是上前说道：“王爷，要不小的带您去骑骑马，秦方那小子建的马场就在附近。” “算了，骑马屁股疼。还是想想怎么让这帮刁民干活儿吧！你们说要不然让他们去放马怎么样？”赵斌问道。 “算了吧王爷，他们连地都不会种，放马更不会了”萧楚打趣道。 “不对不对，种地多难啊，放马多简单啊”王伍反驳道。 “简单？那些马都是未经过训练的，发起飙来一个照面就把人踩死。”萧楚回复道。 “那这么说，即便是把马给了他们，他们也骑不了了？”赵斌不解的问道。 “也没那么难，有两三个月也就训练出来了，就是费点儿事儿而已。”萧楚说道。 “不管了，马给他们了，怎么训练是他们的事儿。”赵斌一甩袖子说道。 第22章 被吓跑的鲜卑人 曹礼在几个衙役的护送下来到王府，宣布了明天挖渠的事情，百姓这才散去。 第二天天一亮，一万多百姓蜂拥出了城，给守城的士兵吓得够呛。 前天两三万百姓兴冲冲来燕城，今天一万百姓拿着乱七八糟的工具拼了命的往外冲。 负责维持挖渠的衙役急忙跑到王府通报，赵斌一听气的直骂娘：“tm的，这是借着服徭役的名头要打土豪是怎么的？王府有那么多粮食吗？” “王爷，粮食没那么多，但是有羊啊？”衙役说道。 “哪儿特么还有羊，羊不是都给城外的百姓们分了吗？”赵斌气呼呼的说道。 “小的回来之前，看见城北有一大群羊，应该是鲜卑人赶来的，但是他们看到这么多百姓冲出来，又赶着羊往回跑了。”衙役小心说道。 “草，这群刁民。萧楚，快快，快派人去把羊给我截住。”赵斌大喊道。 “是王爷，属下这就去。”萧楚说完转身就跑出了大厅。 很快，五匹快马飞奔出了北城门，一路向北追去，没过多久，就看见远处白花花的羊群，一眼看不到头。 鲜卑人也看到了飞奔而来五人，领头之人命令五百人断后，羊群继续向北前进。 等到萧楚带人赶到近前时，五百个鲜卑士族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大刀。 萧楚勒停战马高声问道：“你们可是素和部派来送羊的？” 这时从人群后走出一人，年约五十，花白胡子，正是素和突。 素和突面色沉重的问道：“我既已和燕王谈好，用牛羊换盐，你们为何派人来抢？” “原来是素和族长，族长想必是误会了，刚才从城里出来的并非军卒，而是百姓，这些百姓都是服徭役的，去挖河渠的。”萧楚回答道。 素和突身边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突然喝到：“胡扯，谁家服徭役的是那样，那明明是要冲锋的节奏。” 萧楚也是无语，他也没看见当时那群百姓是怎么出的城，等到他骑马出来时，只是远远看到，百姓在那边乱哄哄的刨坑挖土。 “我认得你，你是燕王身边的护卫。”素和突说道。 “在下燕王府护卫统领萧楚，王爷听闻素和部来送牛羊，特意派我前来接应，避免产生误会，刚才的百姓当真是出城挖渠的。素 和族长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查看一番。”萧楚说道。 “族长别信他的，汉人最是狡诈，他一定是来拖延我们的，后边肯定跟着大部队。趁现在大部队还没追上来，赶紧杀了他们吧”络腮胡子的大汉提醒道。 素和突有些迟疑，因为他拿不准燕王府到底要干什么，是不是真的要抢羊。 这次他赶着来的可不是自己部落的那点牲畜，这次他赶来的牛马羊，加在一起足足有几万头。 这是鲜卑可汗的命令，让他拿牲畜来换盐巴，万一真要被燕王抢走，整个素和部都会被处决，一想到这里，他有些后悔自己不该鲁莽轻信喊人，居然一次性把所有牛羊全都赶了过来。 但是一想到之前燕王从未失信过，每次都是准时把盐巴交到他们手上，况且他们赶着羊群向北而行，似乎后边并没有人追赶。这次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误会？ 萧楚见无人回答，继续说道：“素和族长，从你们见到百姓出城，到现在，并没有人追赶你们，抢夺牛羊吧。 倘若真的是王爷派人来抢，即便是追不上你们，但也不会让你们这么轻松就把羊群赶走吧，可你看我身后哪有一个追兵的影子？” 素和突看着萧楚高声道：“那燕王殿下何在？” “我家王爷不善骑马，所以派我前来解释 ，怕的就是素和族长误会，素和族长可以派人前去查看一番，或者派人跟我回城一趟。” 素和突想了想说道：“那好，古力拖你带几个人去查看一番，素和力拓，你去过燕王府，你跟萧统领回去见燕王，我要听到燕王亲口承诺。” “是族长！”络腮胡子的大汉听到素和突的吩咐，随即带了几个人调转马头，朝燕城东北方向而去。 素和力拓轻夹马腹，缓缓走出队伍，来到萧楚面前。萧楚看了他一眼后冲着素和突说道：“素和族长，我留下，我让其他人带素和力拓兄弟去见燕王殿下如何？” 素和突看了看萧楚，心想只有他一人在此，应该不会出问题，当即回复道：“好” 萧楚对身后几个护卫说了几句，几人便调转马头带着素和力拓朝燕城疾驰而去。 萧楚望了望素和突身后的羊群不解的问道：“素和族长，往日你们的牛羊都是下午时分才会到达燕城，为何今日上午时分就到达燕城？” 素和突回头望了一眼还在继续向北行驶的羊群，回过头对萧楚说道：“这次带的牛羊甚多，一天之内很难赶到燕城，所以我们昨日便出发了。” 这事儿没什么好隐瞒的，牲畜又不能从天上掉下来，能提前到，那肯定是提前出发了呗，萧楚这个笨蛋无非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 萧楚望着依旧在往北行进的羊群，内心有些焦急，“素和族长，您跟我家王爷交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羊群既然已经到了，不如停留在原地。” 素和突冷冷的说道：“在我的人没有回来之前，我不能让羊群停下。还请萧统领见谅。” 萧楚只能无奈的盯着素和突身后的羊群不断的向北行进，虽然速度缓慢，但还是渐行渐远。 素和突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萧楚。好在没过多久，古力拖便带着人回来了，古力拖用鲜卑语和素和突沟通了几句，只见素和突脸现疑惑之色，还不时的看向萧楚。 终于素和突忍不住好奇问道：“萧统领，你们往城下挖渠做什么？” 萧楚见素和突开头询问便说：“城中水源不足，王爷命人修建水渠引水，主要是给城内百姓提供用水。 你们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哪里有水草，你们就去哪里，我们汉人都是住在城里，所以只能凿井开渠。” “萧统领，我可以让一部分羊群先停下，但不会是所有。”素和突说道。 “可以，不过素和族长，想必到现在你也能够看的出来，我们并没有要抢劫的意思。 这几个兄弟想必也没有发现任何追兵前来，若是真的有追兵，就算你把所有牛羊全部赶回素和部也无济于事。 素和部距离燕城只有几十里路，您说对吧。”萧楚缓缓说道。 素和突没有回到萧楚，而是对身旁的的人轻语了几句，随后那人便调转马头朝身后渐行渐远的羊群追去。 不一会儿，远处的羊群渐渐停止了前进，萧楚冲着素和突露出了微笑：“素和族长明智” 半个时辰后，素和力拓和几个护卫骑着马朝人群奔驰而来。 素和突见人回来了开口用鲜卑语问道：“怎么样，见到燕王了？” 素和力拓喘了两口气说道：“回禀族长，见到了，燕王说那些百姓确实是去修渠的，而且燕王府已经开始在往城门处运送细盐，只是燕王殿下没想到我们会来的这么早。燕王还说请族长到王府一叙，族长什么是“一叙”？” 素和突前边还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最后一句白了素和力拓一眼。 其中一个护卫来到萧楚身边说道：“统领，王爷有令，让他们原地驻扎就行，盐巴让他们派人去城下取就行。另外让素和突去王府一叙。” “好” 说完萧楚转向素和突说道：“素和族长，王爷说让你们原地驻扎就行，留下看守的人，其他人可以跟我们回去取盐巴。王爷还特意邀请族长去王府一叙。” 素和突跟几人商量了一下，随后留下二百人看守牲畜，自己带着五百人跟着萧楚回了燕城。 燕王府内，素和突单臂抱胸施礼道：见过燕王殿下。 “素和族长不必多礼，快快请坐，这次素和族长亲自前来，真是有劳了。”赵斌笑道，并示意灵儿上茶。 “王爷客气了，能和王爷做生意，我素和突也是深感荣幸。”素和突含笑回应道。 “不知素和族长这次带了多少牲畜前来？”赵斌好奇的问道。 “回王爷，此次我是奉我们鲜卑族拓跋宏大汗命令前来跟王爷交易，这次带了牛羊马匹共计五万头。”素和突不紧不慢的说道。 “多少？”赵斌激动地又问了一次。 “五万头”素和突重复道。 赵斌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止是赵斌，灵儿，王伍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五万头，别说挨家挨户的分了，就是按人头分，也足够了，这下可真是发财了。 “哈哈哈，灵儿，快去命膳房准备一桌上等酒席，今日我要与素和族长不醉不归。”赵斌高兴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高声笑道。 素和突见赵斌只问牛羊不谈盐巴，有点儿坐不住了，开口道：“王爷，那盐巴？” “额，盐巴，哦对盐巴，”赵斌从刚才的失态中恢复过来。 重新坐回椅子上的赵斌继续说道：“素和族长，你这次带来的盐巴，不是，是带来的牛羊有点儿多，恐怕盐巴现在没有那么多。” “这.......”素和突有些慌了。 “诶，素和族长不必惊慌，这盐巴本王有的是，只是要把盐巴加工成你见到的细盐，需要一个过程。 不过你放心，本王让你先把现有的盐巴拉走，本王给你多少盐，你给本王多少牛羊。 最多不过十日，本王就让人把全部细盐交给你，你看如何？”赵斌说道。 其实他不是不想一次性交割，只是这么多牛羊一次性交割完，他担心处理不了，不如就让这些鲜卑人暂时在城北给他养着，城北有水，有草，还不用安排专门的人去接管。 素和突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好，我相信燕王殿下，就按王爷说的办。” 赵斌见素和突答应的很是爽快，于是继续说道“不过素和族长，本王还要一事相求” “王爷请讲。”素和突好奇的说道。 “你们把盐巴运送回去之后，你的这些人能不能再回来，帮本王照料一下牛羊，每个人我给你一斤粗盐作为工钱，你看如何？”赵斌说道。 “王爷你要多少人？”素和突问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能看管这些牛羊就行，你看大概需要多少人？” 赵斌不知道看管这些牛羊到底需要多少人，所以无奈只能向素和突请教。 “王爷，实不相瞒，我带来的人并不都是我素和部的，我素和部也不过几百人，我只能从我的部族里给王爷挑出一百人，剩下的人全部都是其他部族和大汗王帐派来的。”素和突回答道。 “行，没问题，一百人就一百人，到时候人手不够，我再派人去。”赵斌开心的说道。 中午素和突留在王府享受了一顿汉式菜肴，接到命令的何苗立刻带人赶赴城门处，一方面派人交接盐巴，一方面派人去通知各乡镇前来领取牛羊。 一连十日，何苗几乎吃住在城门处，燕城外围的庄户，每家都分配了一头牛和两三只羊，母羊全都分派下去了，多余的公羊则被留下来，一旦京城的馆子开起来之后，这些多余的公羊就要被宰杀送往京城。 至于城外的百姓，当晚全都吃到了羊肉喝到了羊汤。这对他们而言，比过年都要丰盛。 第23章 到达京城 在吃到羊肉的第二天，百姓们疯了一样的将城外两段沟渠开凿了出来，很多人围坐在城外。 本以为晚上还会有羊肉吃，可是坑逼的燕王让人做的却是高粱饭，理由是经常吃肉消化不了，所以今天改素的。 接下来的几天赵斌只是偶尔去东北角看看冶炼厂那边的修建情况，除此之外很少出门。 之前让陶匠做的瓶瓶罐罐都送来了，三个人在王府内折腾了好几次，但是始终没有搞出香水，无奈之下，也只得作罢。 一个护卫跑进来说道：“启禀王爷，何苗何大人求见。” “嗯，看来牲畜分配的差不多了，走吧去瞧瞧。”说着赵斌从躺椅上站起来，带着几人朝前厅走去。 正在前厅等候的何苗见赵斌从屏风后出来，起身施礼道：“下官拜见王爷。” “何大人不必多礼，坐吧，灵儿上茶。”赵斌示意道。 “多谢王爷。”何苗重新坐回椅子上，灵儿乖巧的上前给何苗倒了一杯茶，“有劳灵儿姑娘了。” “何大人不必客气。”灵儿含笑回复道。 “王爷，目下城外多百姓，按户籍和人丁数目都分配了耕牛和羊只，马匹也分发了一些下去，用于储备繁殖。 但是这一次鲜卑人带来的牲畜着实很多，分配完后还有部分剩余。下官让人带着牲畜往远一些的地方放牧，不知王爷可有其他安排？”何苗将眼下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 “这牛羊市面上都是什么价格？”赵斌问道。 “马匹有价无市，大概是十五两银子一匹马，牛的话大概十两左右，羊大概是二两左右，这是在河北道境内，倘若过了黄河，大概还要涨上一成的价格。 虽然河北道境内价格便宜，但是此地百姓多是积贫积弱，百姓无力购买。过了黄河就是皇家范围，相对富庶，就是距离远点。”何苗将眼下的情况一一说明。 “”多出来的羊分一部分赶往西山矿区，那里有四千多百姓们开山挖石炭，体力消耗巨大。 而且马上要冬天了，天气冷了，只吃素食恐怕难以维持。 平日里给百姓们增加一些荤腥，希望可以坚持的久一些，在大雪封山前尽量多采挖一些石炭。 再派一些衙役，再将一部分牛羊赶往黄河渡口附近，一部分进贡给朝廷，一部分拿去售卖或者供给咱们在京城的铺面，换些钱粮。 至于马匹也就一万多匹，暂时留下吧，想好了其他办法再说吧。这么处理吧，”赵斌把自己的想法一一说出。 “那下官尽快安排人手着手实施。” 何苗在赵斌的示意下写了一封奏疏，有这封给朝廷的奏疏在，贡献给皇上的牛羊，路上也会避免各地官吏盘剥。 几日后，杏儿一行人到达京城，此番回来，因为也就十几个人，比上次走的要快一些。 京城的繁华自是燕城这种边陲之地不可比的，高大的城墙，繁华的街市，鳞次栉比的商铺，以及数不尽的豪宅庭院，光是人口，这京城就不下六七十万人。 杏儿春喜等人自是见过京城的繁华，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感觉。 只是跟随而来的张贵德和李有财等人着实被这京城的繁华所震撼，一个劲儿的左顾右盼。 杏儿见状不禁提醒道：“两位掌柜，京城不比燕城，鱼龙混杂，各色人都有，而且达官显贵比比皆是，日后行事需万分小心，勿要生出事端，否则我们此行不但挣不到银子，还可能把小命搭进去。” 二人听闻此话，急忙收回心神回复道：“杏儿姑娘说的是，我等日后一定小心。”一行人从北城门而入，沿着主干道一路向城内缓缓行进。 在春喜的带领下，车队拐了几个巷口后，停在了一家普通的客栈附近。一个身着便装的护卫走进客栈，不一会儿从客栈内阴着脸走出来。 护卫回来对杏儿春喜等人说道：“姑娘，客栈的客房倒是还有十来间，不过一晚上就要一两银子。着实有些贵。” “什么？一两银子一晚上，怎么这么贵？”王大勇吃惊的问道，他们平日都是住在护卫营，从来没住过客栈，所以对京城客栈的价格了解的并不多。 春喜虽然住在王府，但平日里也是常去坊市采买些东西，所以还是了解一些的。 见众人一脸吃惊的模样，急忙解释道：“京城地价本来就贵，这还是巷子里的客栈，若是临街的客栈，恐怕价格要翻倍的。” “一两就一两吧，两人一间屋子，大家挤一挤也就是了，我们尽快安顿好，抓紧时间去找合适的铺面”杏儿说着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几人走进客栈，客栈掌柜的正站在柜台打着算盘，一见进来这么多人，就是知道来了大生意，急忙从柜台后走出，一副笑脸相迎。 春喜跟掌柜的一番商量后，要了后院的几间客房，除了杏儿单独睡一个房间外，其他人都是两人或者三人一间。 车马也被小二拉去喂草料，收拾妥当后，杏儿把主要的几个人召集到一起，按照赵斌的习惯，开一次集体会议，田七则安排了两个护卫兄弟在门外守着。 屋内，几人围坐在桌子旁边，杏儿开口道：“春喜，京城你最熟悉，你再给大家说一下京城的情况吧。” “好的，京城的大致划分其实田队长和王队长都比较清楚，所以，主要是说给两位掌柜的听。 京城共分南、北、西三市七十八坊，城北28坊，城南50坊。 城南城北河流相隔，每个市场内大概有两三百家店铺，各行各业应有尽有。 除了三个市场之外，城中河流两岸由于景色秀丽，众多文人雅士常在此集会，久而久之也形成了一条商业区，不过大多是茶馆、酒楼、戏院，青楼、妓院，民间称之为“雅市”。 在朝廷允许的情况下，各坊之间也有店铺开设，就如这客栈一般。 此外城人口分布上，城北以世家门阀，朝廷勋贵居多，城南则以商贾、市井百姓居多，大致上就是如此。”春喜将京城的大致分布说了一遍。 李有财听完春喜的介绍之后说道：“既然城北以勋贵居多，那我们的店铺开在北市比较合适，毕竟这住的都是有钱人，花钱也大手大脚。” “李掌柜说的没错，北市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不过来之前王爷有吩咐，第一选择是在雅市，如果雅市这边没有合适的店铺，咱们再考虑北市。”杏儿插口说道。 “既然如此，不如明日我们分开寻找店铺，一部分人去北市，一部分人去雅市，这样也可以节省时间。”张贵德开口说道。 “如此最好，生意上的事儿小女子不懂，铺面的事儿就有劳两位掌柜了。 另外明天让田队长和王队长陪两位掌柜走一趟，我和春喜公公不便过多露面，尤其是北市那边，朝廷勋贵比较多，之前跟王府有来往的人或许见过我们。 两位队长最好也乔装改变一下容貌，以免被熟人认出。”杏儿看向田七和王大勇两人说道。 “杏儿姑娘放心吧，明天我们扮成仆从，分别跟随两位掌柜去寻找店铺。”田七回复道。 由于赶路比较累，当晚大家都早早的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饭后，两位掌柜的和两个队长就出了客栈，分别朝北市和雅市而去。 春喜则带着两个护卫，将从燕城拉来几十张兽皮和山参拉往南市，期望能换一些银子，兽皮在古代是极好的御寒之物，眼下马上入冬，正是兽皮的紧俏时期。 南市一家兽皮店门口，马车缓缓停住，一个长着山羊胡的青年人从车上下来，径直走进店铺内，此人正是贴了胡子的春喜。掌柜的见有客人上门，急忙上前迎接。 春喜并没有直言自己是来卖皮货的，而是在店内四下打量挂在墙上的各种皮货，羊皮，牛皮，也有上好的狐狸皮、貂皮。 掌柜也是殷勤的一一介绍价格。四下看了看之后，春喜开口问道：“掌柜的，你这里可有上好的熊皮、虎皮？” 掌柜的听闻客气道：“不瞒客官，熊皮虎皮这等上好的凶猛动物的皮料可遇不可求，每年也就能收到那么一两张，不过这种皮毛一到店中就会被可人买走，留不住的。” “那一般都是价格？”春喜接着问道。 “价格也不一定，看皮毛质量，不过大致在二百两上下。”掌柜的回答道。 “那掌柜的，你这边收货的话多少钱？”春喜问道。 掌柜的听闻此处，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上下打量了春喜几眼说道：“客官这买东西从来不该问进货的价格吧？” “掌柜的别误会，实不相瞒，我并不是来买货的，而是来卖货的，在下手中恰好有些上好的皮子。”春喜说道。 掌柜的一听有上好的皮毛，脸上又重新浮现出笑容，不过内心还是对春喜刚才先问卖价后问进价的行为有些芥蒂。 不过毕竟是生意人，脸上的表情很快一闪而过，随即开口问道：“客官的皮毛可曾带来了，可否拿出来先看看货。” 掌柜的这次是不见秃子不撒鹰了，不过见不到货也确实没办法给价格，皮毛这种东西也是分好赖的。 “就在店外马车上。”春喜指着门外说道，“掌柜的随我去看看。” 两人走出店外，来到马车旁，车上的皮毛用一块粗布盖着，看不到里边是何物。掌柜见如此一车货物，顿时有种受骗的感觉，这么多皮毛怎么可能是虎皮、熊皮。 掌柜掀起粗布的一角，低头望去，一眼掌柜的就看到了斑驳花纹的虎皮以及毛色光亮的熊皮，以及其他皮毛。看的掌柜两眼直冒光。 掌柜的一个激灵之后迅速把粗布盖上，四下看了看这之后转头对春喜小声道：“客官，不，这位爷可否到将货物拉到后院详细交谈。” 春喜点点头，随后几人赶着马车跟随掌柜来到后院。 一个时辰之后，春喜和两个护卫赶着马车出了皮货店，马车上依然盖着粗布，粗布下边的箱子里是三千两银子。 春喜也是感慨不已，想不到一个不起眼的皮毛店，居然能拿出这么多银子，回去以后一定让王爷多换些皮毛，这可比换牛羊划算多了。 之后几人又去了一趟药店，将携带的山参变卖，只是山参的价格很低。 山参的价值在明清才开始逐渐被人们所熟知，这个时代，还没有意识到山参的价值，所以价格也很低。 回到客栈的时候，其他人还没有回来。杏儿让人把银子搬到房间里，并吩咐剩下的几个护卫兄弟轮流守着房间，不让任何人靠近。 傍晚时分，另外四人也陆续回到了客栈，短暂的歇息之后，各自讲述了一下今天的探查情况。 张贵德开口说道：“北市这边铺面还是比较多的，有闲置的空铺面，也有转租的铺面。 其中市中心有一个铺面大概三层，每层能容纳十八张桌子，另外还有两个两层的铺面，可以容乃三十来张桌子。 三层铺面租金大概一百两一个月，两层的租金在八十两左右。如果直接购买的话，大概两三千两。” “嗯嗯，李掌柜说说你那边吧。”杏儿接口道， “是，雅市这边本身不是专门的坊市，所以铺面并不多，不过也找一处不错的地方，在春水桥旁边。 是一座前铺后院的宅院，也是三层的铺面，不过面积没那么大，算了一下大概能容纳五十张桌子，另外后院还可以住人。 不过租金比较贵，要一百五十两一个月，而且是年付。 不过好在此地距离春水桥很近，可以连通河流两岸，人流还是比较多的。”李有财说道。 “虽然价格确实贵了一些，不过有个后院，确实方便很多，要不然我们就选择这里吧？”杏儿以询问的口气说道。 众人也都觉得此地还不错，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几人又商量了一下后续事宜。 转天李有财在杏儿那里领取了银子，在田七和王大勇的陪同下，直接去雅市租下了那间铺面，并到官府备案。之后陆续续开始了酒楼的整修，桌椅采买，伙计招募。 第24章 铁矿 燕城以北的山脉里，三十多个衣衫破烂的人围在一起吃着干粮，其中还夹杂着几个鲜卑服饰的人，人人都一副疲惫的模样。 一个嚼着干粮的短小汉子开口道：“头儿，这连绵群山这么大，咱们这样在这大山里来回转，能找到吗？” “王爷说就在这片区域，应该没错！”魏翔回道。 这已经是他们进山的第十天了，他们在鲜卑人的部落里找了几个熟悉大山的向导，然后分成两组进山，约定好十天后在某处山头碰面，今天恰好是第十天。 “可是王爷又没来过这里，他怎么能知道这里就有呢？”短小汉子说道。 “诶，我说你小子哪儿那么多废话，王爷说让咱们找，那就老老实实的给我找。”魏翔有些不耐烦的呵斥道。 “头儿，我不是不愿意找，问题是不是我们找的地方不对啊？”短小汉子继续说道。 魏翔没再搭理短小汉子。 这时一个身着鲜卑服饰的人上前说道：“几位兄弟，你们到底在找什么？” 魏翔抬头看了看鲜卑汉子，心里嘀咕道王爷说过，不能让鲜卑人知道我们在找铁矿。 但他们也未必知道铁矿是什么样，别说他们了，就是自己也没见过，还是听两个铁匠说，铁矿石大体是掺杂着黑色纹路的石块。 想到这里魏翔开口说道：“兄弟，我们在找一种黑色的石头，你们见过吗？” 鲜卑汉子挠挠头说：“这山上没有黑色的石头，大多是灰色的和暗黄色的石头。” “没有黑色的，那有没有暗红或者褐色的石头？”魏翔旁边的铁匠开口询问道。 “褐色的？”鲜卑汉子呢喃了一句，“哦，我想起来了，就在这座山的另一面就有褐色的石头，不过那些石头都是一片一片的，一碰很容易碎，没什么用的。”鲜卑汉子说道。 铁匠听闻就在山的另一面就有褐色的石头，顿时来了兴致，激动地抓着鲜卑汉子的胳膊问道：“真的吗？” “真的，有好大一片区域都是这种颜色。”鲜卑汉子看着激动地铁匠说道。 铁匠转头对魏翔兴奋到说道：“魏都头，应该就是那里了。” 魏翔从地上站起身来，抬头看了一眼山路，狠狠的咬了一口干粮说道：“走！” 随后一行人开始朝着山的另一面进发。 “你们到底找那种石头干嘛，那石头脆的很，又不能盖你们汉人住的房子”鲜卑汉子还是不解的问道。 魏翔嘿嘿一笑说道:“不盖房子，盖猪圈用。” “盖猪圈？”鲜卑汉子一脸鄙夷的看了看魏翔，他早就看出这些人不想说，但是他们受了族里的吩咐，这才不得不跟着进山。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山的另一面，山的另一面是一片相对平缓的区域，还有一片大的平台。 铁匠蹲下身来，捡起地上的一块石片仔细查看了一番，起身对魏翔说道：“魏都头，应该就是这里了。” 魏翔接过铁匠手里的褐色石片看了看，转头对身后的衙役们说道：“兄弟们挖！” 几个累的已经不成样的衙役拖着疲倦的身体开始一点点的往下挖，表面的碎石很好清理，下边是一层稍微硬一点的石岩层。 过了一会儿，地面被刨开一个半米左右的浅坑，露出下面的黑褐色岩矿。 铁匠接过下面的兄弟递上来的矿石仔细看了一眼兴奋地说道：“哈哈哈，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找到了都头，都头你看，就是这个。” 魏翔一脸兴奋的看着手中的矿石:“好，终于找到了！太好了。”其他的众人也是一脸兴奋，有的则是如释重负一般，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可算找到了，再也不用爬山了。 对于他们这些整日在城里闲逛的衙役来讲，能在山里坚持十天，本身就已经到达了身体的极限，现在终于是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当晚，队伍就在原地扎营，此时的夜晚已经很冷，魏翔想要在营地旁生火，但是被鲜卑汉子阻止了。 这个时节，山上的草木都已经干枯，一点儿火星就有可能引发山火，到时候他们都会被烧死在山里，晚上大家只能挤一挤，用身体取暖。 吃完晚饭，铁匠来到魏翔身边坐下说道：“都头，东西咱们是找到了，可是如何把东西运出去啊，咱们一路走来你也看到了，根本没有一条像样的路。 从我们上山的地方到这里太远了，背着石头下山，不大现实啊，得找出一条平缓的山路才行啊。” “是啊，咱们对这里不熟悉，还是得靠这几个鲜卑人，先问问他们再说吧。”魏翔看向不远处的几个鲜卑人。 “柯拔兄弟，来这边坐啊！”魏翔朝白日间的那个鲜卑汉子喊道。 鲜卑汉子见魏翔招呼他，于是起身走了过来。鲜卑人坐在魏翔对面，递上了手上的羊皮壶：“这是我们的马奶酒。” 魏翔接过羊皮壶，猛灌了一口，随后问道：“柯拔兄弟，从这里下山有没有比较好走一点的路啊？” 鲜卑汉子指了指北面说道：“从北面下山会快很多，路途也相对平坦，山脚下就平原，沿着山脚向东一直走，可以绕回到我们的部落，不过要多走上将近两天的时间。” “远一点没关系，只要安全就行，只要能帮我们找出一条好走平坦的路，等回到燕城，我让燕王殿下给你们每人五斤盐巴。”魏翔看着鲜卑汉子说道。 “盐巴我们已经有了，族长给每家都分了盐巴，我知道这些盐巴就是从你们燕王那里换来的。 以前我也去过燕城，但是很少能换到盐巴，所以我们很感激燕王殿下，盐巴你们留着，我会带你们找到一条下山的路。”鲜卑汉子说道。 “你们族长分的盐巴，那是你们拿牛羊换的，我们给的，是感谢你们帮忙的，这是两码事。 你放心吧，我魏翔说话肯定算数，到时候一定让王爷每人再给你们五斤盐巴。”魏翔拍着鲜卑汉子的肩膀说道。 第二日，魏翔让五个兄弟跟随鲜卑人下山而去，自己则带人清理山上的植被，沿着下山留下的记号，尽量清理出一条道路。 几日之后，燕王府内，郡丞曹礼正在向赵斌汇报第一批煤炭运抵燕城的消息，门口的护卫急忙跑进来汇报：“启禀王爷，魏都头带去的人回来了。” 赵斌兴奋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快把人带进来。”护卫急忙出去，不一会儿将五个衙役领进了王府前厅。 “小的拜见燕王殿下。”几人进入大厅后跪拜在地。 “几位兄弟快快请起。”赵斌示意站起来说话，“怎么样？找到铁矿了吗”赵斌继续问道。 “找到了王爷”一个衙役说着递上了一个包裹，沉甸甸的，王伍上前接过包裹，放到赵斌身侧桌子上。 赵斌打开包裹，看到里边泛黑的石块，赵斌拿着铁矿石左右翻看了几遍，确认无误后，递给了下手的曹礼，曹礼急忙接过也查看了一番，不过他不认识铁矿石长什么。 “曹大人，铁矿已经找到了，接下来就得看你的了？”赵斌高兴地说道。 “下官明白，下官一会儿就去拟发徭役告示。”曹礼笑道。 “人员不用太多，跟去西山采矿的人差不多就行，运输和粮草一定要安排好。 另外天气越来越冷了，让百姓带好防寒的衣物，之前不是还留下很多羊皮吗，再买一些粗布，雇佣城内的妇女，将其做成被褥，营帐，到时候给挖矿的百姓们带去”赵斌说道。 不过想了想又说道：“算了，这件事让翠儿去做吧，曹大人到时候拟一份告示张贴出去就行了。” 下午一些衙役骑着马出了城，到各村镇去派发徭役名额，翠儿则在王府门口支起了一张案桌，十来个护卫负责维持秩序。 根据赵斌的指示，缝制做一条被子三文钱，一条褥子两文钱，一顶帐篷四文钱，王府包料，登记好之后各自带回家去做，两日内上交回王府。 翠儿觉得肯定会有贪心占便宜的主儿，领了东西到时候不会归还，于是又加了一条规定，私吞不上交者，定斩不饶。城里的妇女们听说燕王府有伙计可以做纷纷前来。 两日后，两千顶帐篷，两千条被褥被送到了王府，四千名前来服徭役的百姓已经在城北集合待命，所有物资工具都放到了马车或者牛车上，之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北而去。 由于之前护卫队四队长王大勇跟随杏儿去了京城，所以只好让四队的副队长肖锐带领百十位护卫军保护百姓的安全。 第25章 准备卖盐 北城墙上，赵斌、曹礼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同时感受着从北方吹来的冷风。灵儿从身后将一件披风披在赵斌身上。 “王爷，咱们就是打造农具，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值得吗？”曹礼突然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有备无患”赵斌悠悠地说道。曹礼不知道，赵斌要炼铁不单单是为了农具，也是为了日后做准备。 “王爷，厂房那边可能进度要放慢一些了，砖窑那边新定做的砖目前供应不上了。”曹礼指着不远处东北角的厂区说道。 “从王府支一部分钱，借贷给砖窑，让他们多起几座窑吧，人手不够的话，让他雇人，也可以解决百姓就业问题。 借贷的钱用砖来抵扣吧，日后王府用砖的地方还很多，只管让他们烧制就是了。”赵斌无奈的说道。 这件事情怪不得别人，先前没有做任何准备，就直接启动工程，新盖厂房肯定要用到大量的砖瓦，这些都没有提前安排。 “是，王爷。”曹礼回道。 “盐坊那边怎么样？”赵斌继续问道。 “徐凌队长前两日又从海边 运回来二十车粗盐，现在王府那边已经放不下了，下官只能让人把一些盐存放到了新厂房的空房内。”曹礼跟在赵斌身后继续说道。 “灵儿，派人给徐凌他们送信，让他们回来吧，马上入冬了，晒盐更慢了，而且鲜卑人那边可能今年不会再大规模来换盐了。”赵斌冲一旁的灵儿说道。 “好的王爷，奴婢回去就写信。”灵儿乖巧的回答道。 “王爷，下官有一事不明，还请王爷赐教？”另一侧的曹礼出声说道。 “何事？” “王爷，这盐巴想比与牛羊来说更好运送，我们为何不把细盐运到京城贩卖？如果能把细盐运送到京城，想必短时间内就能很快打开市场。” “话是如此，可是大夏的盐矿都掌握在那些门阀手中，就连京城的盐市也都是被戴家，张家、薛家把持着。 朝廷里也没有能替我们说话的人，现在贸然进入，抢夺市场，势必引起几家的联合打击，我们现在还没有对抗几家大族的实力。” “那如果我们把盐卖给朝廷呢？” “卖给朝廷？” “是的，王爷，我们直接把细盐卖给朝廷，由朝廷来负责售卖，莫说是京城，就是整个河南道都是朝廷的势力范围。 想必那些门阀也不敢跟朝廷对抗，而且，眼看着财富都流向了世家门阀，恐怕皇上对这些世家门阀也早有不满。” “接着说。”赵斌看了看曹礼说道。 “这么长时间了，想必我们用盐和鲜卑人换牲畜的事情，无论是太子还是大皇子，甚至皇上恐怕都已知晓。 朝廷有规定，是不准想胡人出售盐巴的，但到现在朝廷都没有派人来问责，下官斗胆猜测，恐怕陛下已经在打细盐的主意。 下官在想，与其等哪一天皇上来要，不如我们主动一些，这样还能占得先机，可以有跟皇上谈判的条件。” “那依你的意见，我们该多少钱卖给朝廷合适呢？”赵斌问道。 “下官觉得，我们以市场三成的价格卖给朝廷即可，价格不宜过高，否则皇上未必许可” 目前市面上的粗盐价格大概300文一斤，成色好一些的卖到500文一斤。 我们的细盐比市面上卖的粗盐要好很多，可以150文的价格出售给朝廷，至于朝廷怎么卖，我们就不需要在管了。 徐队长现在能一次运回二十车粗盐，每车盐大概一千多斤，总共约有三万斤。 如果按照150文一斤的话，大概一次能卖四千五百两，除去人吃马嚼等费用花销，剩余下来的应该不低于四千两，一个月下来的话应该不下于一万两收入。” 赵斌听着曹礼一一叙述完，心里莫名一阵感慨，这该死的世道。 寻常百姓家哪里吃的起盐，一千多人忙活一个月才能挣到一万两银子。 而落到他们手里的，每个月也不过百十文钱，这还是对于有活计可以干的人来说，那些没有活计干的人，恐怕一年到头也买不起一斤盐巴。 而那些世家门阀，对百姓横征暴敛，大量的财富都流入到他们手中。 “此事就这么办吧，再拖下去，恐怕真如你所说，皇上会亲自派人来要盐，到时候恐怕还要问责。 另外，皇上喜好骏马，咱们交换来的马匹也拨出两五千匹赠与朝廷吧，既然人情已经要送了，那就送个大的吧，此事回去拟一份奏折吧。 徐凌那边暂时就先别回来了，晒盐不行，那就用锅熬盐，等铁矿拉回来，先打造几百口锅给徐凌送去。” “是王爷，不过下官觉得此事还是您亲自写一份家书比较好，此事不宜让六部先知道。”曹礼回复道。 赵斌想了想，确实如此，六部的主要官吏几乎都是世家大族的人把控着。 户部尚书是大皇子的亲外公薛庆，兵部尚书是八皇子的娘舅山东方家， 吏部尚书虽然不是太子的亲娘舅家，但也是关中孟家，关中张家和孟家几乎世代联姻，本就是穿的一条裤子，何况吏部右侍郎张据就是太子的娘舅。 刑部尚书戴严是戴家在朝中的代表，工部是江南刘家人，只有礼部是皇族之人，世家大族与皇族共治天下，同时也相互制衡。 另外世家大族也未必就一定会支持自家皇子，当他们认为自家皇子难以成事之后，也会选择支持其他的皇子。 到时候那个皇子即位后，也会对该世家予以莫大的认可，甚至对于敌对的世家，也会保留几分情面，以争取地方的认同，借此来维护自己的统治。 若是赶尽杀绝，恐怕会引起世家的反抗，动摇自己的统治。 当今皇上当初争夺皇位时就是获得了张家、薛家、秦家三方的支持，最后才夺得皇位。 但是对于戴家这种占据天府之地的敌对家族，也是采取怀柔政策加以招揽，迎娶戴家子女以重新获得支持，签订新的同盟条约。 当然胜出的三家无论是在朝廷地位上，还是在家族势力上，都会得到一定的扩张，戴家割让了巴蜀和楚地交界的一些地带，而方家则由山东道向江南道扩张。 至于关中张家虽未得到势力上的扩张，但是太子是张家的外甥，这就足够了。 回到王府，赵斌写了三封信，一封是给杏儿的，询问他们那边进度，另外一封是写给丁贵妃的，也就是赵斌的生母。 主要内容其实就是报一下平安，表达一下思念之情，无需挂念之类的话。 另外交待另一封信，是请母妃亲手代为转交给皇上。 信件内容刚开始情深意切的表达了对皇上的敬爱，思念，然后又添油加醋的描述了燕城的惨状，羯族的无耻侵掠，致使河北道境内民不聊生，百姓食不果腹，燕城百姓更是尤甚。 为了改变燕城现状，恢复民生，替父皇守好边疆，不得不苦思冥想，在掉了很多头发之后，终于想出了一个用海水制盐的法子。 身为皇子，知道朝廷急缺军马，故而未及禀报，就擅自作主，用盐巴替朝廷换来了大批战马，现将战马全部呈献给父皇。 另外本想将制盐方法呈交父皇，但是考虑到皇家势力范围内并无盐矿和海场，所以无法练盐，又恐练盐方法被他人抄袭学去。 所以思虑再三只能将炼好的细盐贡献给父皇，父皇可以派人在皇家势力范围内售卖，定然会为朝廷增加大量收入。 只是炼盐方法复杂，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巨大，每斤细盐需要150文钱的成本....... 第26章 京城 三天之后，两个头戴皮帽的汉子牵着马，在经过一阵盘查后走进了京城的北城门。 两人入城行进了一段之后，便朝城西皇宫而去，半个时辰之后，二人来到皇城外宣仁门。 守卫见有人靠近，急忙出声喝道：“皇城重地，闲杂人等不要靠近。” “天德兄，是我们啊。”汉子说着摘下皮帽，露出全貌。 “李华、周顺？”名叫天德的护卫看出来人之后诧异道，“你们不是随燕王殿下去燕城就藩了吗，怎么还在京城？” “天德兄不要误会，我们确实是跟随燕王殿下去就番了，燕王殿下现在已经在燕城，时间久了难免思念皇上和贵妃娘娘。 这次是让我们来送信的，还请天德兄帮忙通禀一声。”李华说着从悄无声息的从袖口摸出十两银子，悄悄塞在程天德的手上。 “李华兄弟，你这是干什么。”程天德虽然嘴上说着难为情的话，但是并没有拒绝塞在手里的银子。 “燕王的一点小意思，还得劳烦天德兄。” “燕王殿下太客气了，行，你们等着，我亲自去通禀一声。”说完程天德转身朝宫门走去，在跟护卫沟通了几句之后，便进了宫门。 京城皇宫内不是随便可以通行的，规矩很多，什么人走什么门都是有要求的，不是所有门都可以通行。 况且皇宫又大，从东门到丁贵妃居住的庆新宫，至少要走上两刻钟，一来一回差不多要半个时辰。 二人对这皇宫再熟悉不过，他们也曾多次皇宫执勤，所以对这皇宫也没什么兴趣，在程天德走后，二人便来到城门一侧的空地上等待。 半个时辰后，一个身形胖胖的大丫鬟打扮的宫女跟随着程天德从宫门内走出，李华二人对视一眼，心道“和灵儿姑娘说的一样，果然很胖。” 待程天德二人出了宫门来到近前，李华二人赶忙施礼：“见过柳儿姑娘！” 胖丫头回了一礼道：“你们是三皇子派来的？” “是的，燕王殿下目前在燕城一切安好，只是比较思念皇上和贵妃娘娘，特意派我二人前来送信，并且给贵妃娘娘带了礼物。”李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胖丫头面前。 周顺则从马腹一侧取下一个精致的木盒，双手托到胖丫头面前。 胖丫头接过两样东西嘴里问道：“娘娘问三皇子殿下在燕城可吃住习惯，瘦了吗？” 李华咧嘴一笑说道：“请娘娘放心，燕王殿下住的很好，王府是当年陛下亲征时的行宫，吃的也好，三天两头吃肉，有牛肉、羊肉，还有海鲜，不仅没瘦，反而胖了些。” 胖丫头听闻三天两头吃牛羊肉，有些皱眉道：“娘娘还嘱托，请三皇子以百姓为重，多施善举，切勿失了人心。” “请娘娘放心，王爷自打到了燕城后，与百姓秋毫无犯，百姓们也很爱戴王爷。”周顺回道。 “这里有一份刀谱，你们转交三皇子殿下，是三皇子小时候学过的，娘娘说边疆危险万分，让三皇子没事儿的时候多练习练习，遇到危险也可防身自保。” 李华接过刀谱，躬身谢道：“在下替王爷谢娘娘。” “好了，没有其他事情了，你们且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谢柳儿姑娘” 胖丫头转身，带着东西朝宫门而去，李华二人也转身准备离去。 走到一半，胖丫头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又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叫柳儿？” “额，来前儿灵儿姑娘提到过。” “她怎么说的？” “这，这。。。哦她说娘娘身边有一位非常可爱，长得也漂亮的姑娘叫柳儿，是这么说的吧”李华瞅向周顺说道。 周顺慌忙接口道：“对对对，就是这么说的。” “呸，那死丫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鬼才信她说的话，告诉她伺候好三皇子殿下，殿下要是有个好歹，我扒了她的皮。”说完，转身朝宫门内而去 二人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幸亏刚才没照实说，要不然现在就得被她扒了皮。 离开皇宫，二人朝北市而去，身上还带着一封给杏儿姑娘的信。 因为不知道杏儿一行人住在哪里，只能去北市和雅市去找找看，这是来之前赵斌叮嘱过得，看到哪家店铺在整修，就可以进去看看。 两人一路向东，穿过两个坊区便到了北市入口，坊市内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坊市内三条街道，二人各选了一条街道，约定在坊市尽头汇合。 半个时辰后，碰面的二人纷纷摇头，并没看到什么整修的酒楼店铺，无奈二人又从第三条道路折返，虽然看到一家整修的店铺，但是进门询问了一番之后并不是。 当出了坊市的时候，天气已经开始黑了，马上要进入冬天了，白天的时间变的越来越短了。 “怎么办？天马上要黑了，要不然先找客栈住下吧，明天在接着找”周顺说道。 “也只能如此了”李华说着，牵着马朝前走去。 其实大夏朝是没有宵禁的，尤其是中心河流两岸的夜市，更是热闹异常，青楼满座，觥筹交错，莺歌燕舞，倚红偎翠。 二人转过一条巷子，来到一家客栈，正是先前杏儿他们居住过的客栈，只是几日前，他们已经退了房，搬去雅市的酒楼后院了。 庆新宫内，大胖丫头柳儿将书信还有精致的木盒放到丁贵妃旁边的桌子上。 “人走了？”丁贵妃轻轻问道。 “回娘娘，已经走了。”柳儿回道。 “可问清楚了燕王在那边怎么样？” “送信的人说，王爷在那边住的还习惯，饮食上三天两头吃牛羊肉，还有什么海鲜，听说比先前还胖了些。”柳儿将李华二人的回话一一叙述道。 “羊肉也就算了，哪里来的那么多牛肉与他吃，想必也是怕我担心，故意让人说与咱们听得。” 大胖丫头思索片刻说道：“奴婢也不知道真假，但是看二人样子倒不像是撒谎，说起此事时，二人还显得有些得意。” 丁贵妃没在此事上继续追问，而是拿起桌上的书信，拆开了看。 看了几行之后，丁贵妃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轻声呢喃道：斌儿这孩子似是长大了许多，也懂事了许多，如此倒也让我安心，但愿他能安安生生的做个富贵子。 想到信件末尾的叮嘱，顶贵妃从信封里抽出另一张夹杂的信件，信件用朱漆密封，半折叠着塞在原来的信封里。 赵斌在信件中叮嘱一定要让她亲手交给皇上，但却未曾提及信件中的内容。 不过想到刚才自己看的信件内容，丁贵妃却是婉儿一笑，想来也是一些关切、思念的内容。 “皇上有多久没来过了？”丁贵妃问道。 “自打三皇子刚走的时候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了。” “让膳房多准备些御膳，皇上今日应该会过来。” “是”柳儿退出房间，去了庆新宫膳房。 丁贵妃猜的一点儿都没错，燕王的信件刚一到，就有人将消息禀告了皇上的贴身大太监刘志。 政德殿内，下了午朝之后，皇帝一般会在这里办公或者休息，大夏国皇子赵无疾正在书案上批改奏章。 大太监刘志轻声走到近前悄声道：“主上，燕王派人送信进宫了。” 赵无疾停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看了刘志一眼问道：“送到西院了？” “是的，还有一个木匣。” “那今晚就去西院吧。” “是，那要不要老奴提前知会一声。” “不用了。” 早在一个多月前，赵无疾就得道密报说燕王赵斌用盐巴和鲜卑人换取牛羊战马，当时赵无疾听说之后极为气愤，如此大事竟然不上奏。 但后来听说赵斌将换了牛羊分发给百姓，几千匹战马交给了城防守卫军，这才没有直接派人问责。而是要等他把自己的事情解决完，然后朝廷会再派人接手。 与此同时，经营盐巴生意的张、薛、戴三家也收到了消息，原本张、薛两家主张弹劾燕王殿下，薛家却提出暂时先不要管，让事态扩大一步再说，到时候最好能一口咬死燕王赵斌。 就这样，在各方彼此各怀鬼心思的情况下，竟无人提及此事，赵斌也成功解决了燕城劳动力不足的问题。 傍晚时分，庆新宫外传来一道声音：“皇上驾到。” 庆新宫内，所有人急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跑出门外跪地接驾 “臣妾恭迎皇上。” “爱妃不必多礼，起来吧” “谢皇上。” “臣妾今日让膳房准备了些小菜，本来正要给皇上送去，没想到皇上倒先来了”丁贵妃起身打趣道。 “哦，是吗，朕刚忙完朝中的事情，还真有些饿了”赵无疾笑道。 第27章 京城二 晚膳期间，赵无疾假装无意间说道：“斌儿去就番也有几个月了，不知这几个月在燕城那地方可待的习惯。” 丁贵妃知道，皇上这是开始探寻来信的内容了，于是冲柳儿点头示意，柳儿转身朝一旁的桌案走去。 丁贵妃回头给对赵无疾说道：“臣妾本待皇上用过晚膳之后在跟皇上禀报，斌儿今日派人送来了两封家书，一封是给臣妾的，一封是让臣妾转交皇上的。” 赵无疾看似有些惊讶道：“哦？斌儿来了书信，快拿与朕看看。” 丁贵妃接过柳儿递过来的信件，随即又递给赵无疾：“皇上请看。” 赵无疾放下手中的筷子，接过信件，当看到赵斌信中写到研究出了用海水制盐的法子，赵无疾还是难掩心中的激动之色。 大夏的盐矿数量有限，每年所产的盐量也是有限，所以市面上的盐价比较贵，普通百姓家一年也吃不上多少盐。 况且这些盐矿大多数掌握在世家门阀手中，盐矿生意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收入，朝廷却只能收取极少的盐税。 如果朝廷有了炼盐的法子，就可以将他们赶出皇家势力范围，增加朝廷收入。 赵无疾继续看着手中的书信，因为早已知道赵斌用盐和鲜卑人换取牲畜的事情，所以赵无疾对此并没有太介意。 而且赵斌将换来的牛羊分给百姓，而马匹除了一部分留下自用外，其余的增上交朝廷，这些战马足可以给朝廷组建一支小规模骑兵。 但是当看到信件最后的时候，赵无疾不禁眉头微皱，因为赵斌并没有交出练盐的法子，而是跟他谈了一笔生意，那就是以一百五十文一斤盐。 不过略一思量，赵无疾觉得赵斌说的并无道理。皇家势力范围主要在内陆，并不临海。 二来朝廷内部大多数官员都是世家门阀之人，这练盐的法子只怕是今日入了宫，明日便又出了宫。 赵无疾将书信放在桌子上，一旁的丁贵妃看着赵无疾前后变化的表情有些不解道：“皇上，斌儿信上说了些什么？是又给皇上惹麻烦了吗？” 赵无疾抬头看向丁贵妃，整理了一下表情说道：“没有，斌儿非但没有惹祸，反倒是立了一件大功。”赵无疾将书信的内容大致和丁贵妃说了一下。 丁贵妃听完赵无疾的叙述后不由得说道：“斌儿这孩子当真不懂事儿，既然已经有了练盐的法子，应当呈交朝廷，怎可私自练盐。” “此事也不能怪他，他担心炼盐的法子外泄，这也是事实情况。 他说的条件，朕可以依了他，燕地苦寒，斌儿无非也是想多赚些银子”赵无疾含笑说道。 “臣妾代斌儿谢过皇上。对了皇上，斌儿还派人送来了一个木盒，柳儿去将木盒取来。” 柳儿将木盒摆放到桌子上，打开上边的枷锁，里边是一个布袋，布袋内是洁白的细盐。 赵无疾一脸兴奋的看着这洁白的细盐不由得放声大笑：“哈哈哈，好、好、好果然是上好的细盐。这上好的细盐，一定能在京城大卖。” 第二日，赵无疾兴高采烈地离开了庆新宫。不久之后，京城坊市内几家店铺先后易主，并重新翻修。 雅市内，王府租借的酒楼还在整修中，门外两人径直走入酒楼内，此二人正是从燕城前来送信的周顺和李华。 一个跑趟堂模样的小厮见二人进入，急忙上前说道：“二位客官，不好意思，本店还在装修中，暂时不营业，二位若想吃饭，可先到别处。” “我们不是来吃饭的。我们是来找人的。”李华望着眼前的小厮说道。 小厮挠挠头问道：“二位客官找谁？” 此时二楼正在忙活的田七听到下边的对话，低头望去，一眼便认出周顺李华二人，于是开口道：“顺子，你们怎么来了？” 周顺抬头望去，正好看到从楼梯处下来的田七，刚要开口叫田队长，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当即改口道：“七哥，是公子让我们来的。” 田七走下楼梯，对小厮说道：你去忙吧。 小厮应了一声，去忙别的了。 “走吧，到后院去说吧。”田七带着二人穿过大堂，来到后院。 田七走到一个房门前，对着里边轻声说道：“小姐，家里来人了。” 这间屋子正是杏儿的房间，称呼也是几人商量之后定下的，在京城难免遇到熟人，尽量避免称呼名字，免得被人听到，引起别人的注意。 房门轻轻打开，杏儿从里边走出来，见到周顺、李华二人，脸上的笑容一下子绽放开来，杏儿高兴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李华小声说道：“王爷派我们来给贵妃娘娘送信，然后让我们来寻你们。” 杏儿轻轻带上房门，转身说道：“走吧，去客厅说吧。” 进了客厅，几人落座，杏儿开口道：“王爷她还好吗？” “杏儿姑娘放心，王爷一切安好，这是王爷让我们给姑娘带的信。” 杏儿接过李华递过来的信，信的开头说了一番肉麻的情话，看的杏儿脸色一阵绯红。 随后又叮嘱了一些酒楼的事情，杏儿看完之后将信件塞回衣袖内。 “酒楼已经整修的差不多了，过几日便可开业，只是眼下的羊肉可能要在京城采买。” “姑娘放心，现在秋收已经完毕，黄河以北大面积都是空地，没有什么庄稼，王爷已命人将一部分羊赶至黄河北岸。 而且眼下马上就要上冻，羊宰杀后便可直接运抵过来。”李华回复道。 随后李华又将百姓们服徭役的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当听到很多领到牛羊的百姓，自发前来服徭役的时候，杏儿不由得感慨到：“王爷在百姓心中当真是种下了善果啊。” “可不是吗，你是不知道当时那场面，浩浩荡荡两万多人直奔燕城而来，大家都以为有人要攻打燕城。 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自发来帮忙的，从古到今，还没有听说过谁抢着服徭役的，也就是咱们家王爷有这本事。”周顺一脸自豪的说道。 “不仅如此，魏都头也找到了铁矿，王爷现在命人在城东北处修建了冶炼厂，要给百姓们铸造农具，王爷说是要提高农民生产效率。”李华补充道。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第二日，二人便告辞离去，直奔燕城而去。 第28章 朝堂利益之争 就在周顺，李华二人离开京城之时，在皇宫的朝堂之上，有人再也按捺不住，再一次将矛头指向了燕王。 自从周顺、李华将信件送入皇宫后，皇上当晚夜宿庆新宫，当晚消息便传入了太子府和齐王府内，虽然不知道信件的具体内容，但大体能猜测到必定跟细盐有关联。 而掌握着盐矿生意的薛家、张家、戴家自然不会再任由其发展下去。 朝堂之上，一人缓缓走出班列，朝皇位上的赵无疾躬身施礼道：“启禀皇上，臣吏部左侍郎薛魁有本要奏。” 赵无疾眉头一皱，但没有看向薛魁，而是抬眼扫了一下户部尚书薛庆和吏部尚书孟祥黎。二人分别支持齐王赵统和太子赵冲，两个老狐狸低垂着眉眼。 很多时候尚书并不会直接奏事，而是让左右侍郎代为秉奏，当皇上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他们才会站出来给到皇上合理的建议。 赵无疾收回视线望向薛魁说道：“薛爱卿所奏何事?” “秉皇上，臣弹劾燕王赵斌，燕王赵斌在燕城私自制盐，并贩大量卖给北方游牧民族，我大夏建国以来，律法早有规定，不得私自出售盐铁给北方游牧民族，燕王此举目无国法，藐视皇权，实属大逆不道，请陛下严查。” 薛魁话刚说完，又有几人走出班列。 “臣吏部右侍郎张据附议” “臣刑部左侍郎潘岭附议” “臣工部左侍郎戴进德附议” “臣。。。。。。” 不一会儿朝堂中央站了七八位官员，这些人要么是三家大族在朝为官的子弟，要么是附庸三家大族的人员。 赵无疾并没有生气，他早就料到此事必然会有人拿来做文章。 他没有说话，而是扫视了一下其他官员，眼光在兵部尚书方书同和工部尚书刘文达脸上停留了片刻。 这些官场上的老油条又岂会不知皇上的意思。燕王用海水制盐，然后用盐换取大量牛羊、马匹的事儿，他们自然也早就知道了。 三家大族没说话那是觉得还不到时候，现在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说了，皇上还没有表态，那就是默许了。 每年看着三家大族在食盐生意上赚的盆满钵满，皇上自然不乐意，而其他家族自然也是嫉妒异常。 兵部尚书方书同轻咳了一声走出班列说道：“启禀皇上，此事老臣也有所耳闻，不过臣听闻燕王殿下并非是贩卖食盐赚取金银钱财， 而是用食盐换取大量牛羊、马匹，且燕王殿下并没有将这些牛羊马匹据为己有，而是将其分发给燕城百姓，用以劳作饲养，开垦荒地，恢复民生。 老臣觉得此举虽有弊，但也有利。另外，那些战马，臣听说一部分交于了燕城守军，一部分已经赶往皇城。” 戴严此时走出班列说道：“启禀皇上，方大人所言不妥，方大人说燕王不是在贩卖食盐，简直是荒唐。 游牧民族本就以物易物，难道以物易物就不是交易了吗？此举不仅有违国法，而且是取小利而舍大义之举。 倘若因为区区几万头牲畜就要妄改国法岂不乱了国本，倘若日后人人效仿当如何？” “臣附议，事关国法，必须严加惩治，以正典型。”戴严刚刚说完，户部尚书便立刻站出来说道。 在关于盐这件事上，事关张家、薛家、戴家，尽管在争夺皇位上，三家各有打算，但是在此事上，三家绝对不希望多出一个人来跟他们抢夺市场。 赵无疾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龙椅之上，只是心里暗自悱恻“薛庆这老王八蛋还是这么阴毒，一开口就把事情提升了一个高度，跟当年一样。” 薛庆、张家、方家都是当年自己的拥护者，薛庆还是自己的老丈人，只不过双方的合作是有期限的，如今的他们已经不再是队友，而是对手。 薛庆要为薛家的未来培养新的代理人，他要扶植下一个皇子，以保证薛家的势力不断壮大。而赵无疾自然不想看到有哪一个世家大族过于强大，因为那样将会威胁到皇权，甚至取而代之。 正在赵无疾沉吟之际，工部尚书刘文达走出队列说道：“皇上，臣以为方大人和戴大人，薛大人所言都有道理。 其一，燕王殿下研究出海水制盐的方法，可以大量增加盐的产量，缓解我大夏缺盐的现状，此乃大功一件； 其二，燕王私自贩卖盐巴给外族，此乃大罪一件； 其三，燕王殿下将所换牛羊分发给百姓，并未据为己有，可见并无私心，而眼下燕城耕种劳力已经解决，日后牛羊可自行繁殖，也就不在需要跟鲜卑人再换取牛羊了。 这盐巴吃完也就没了，也算不上动摇国本，皇上可下旨令燕王殿下不得再向外族私售盐巴，另外需将练盐之法上交朝廷，将功补过。” 刘文达当然不是为了保护燕王，他的目的是让制盐之法，只要炼盐之法到了朝廷，就自然会交到户部手里。 而户部左侍郎刘尚进是他刘家子弟，那就等于到了他刘家手里，薛庆虽然是户部尚书，但是薛家没有临海，而紧邻沿海的刘家自然就是最后的受益者。 赵无疾听完刘文达的奏述之后，也明白他的小心思，但这不重要。 赵无疾嘴角露出一丝不宜察觉的笑容，随即说道：“嗯，各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国朝法度不能废，燕王未经朝廷允许，私自与外族交易，必须严惩..... 听到此处，大殿当中薛、张、戴三家的官员子弟都露出了一丝喜悦之情，只是还没等他们笑出来，赵无疾话锋一转，接着说道。 “不过，燕王所创海水制盐之法，确实旷古烁今，能极度缓解我大夏盐矿不足之问题， 且燕王所换得的牛马羊群并未私自占有，而是分发给了百姓，可见其爱民之心。 刘治传旨：令燕王将练盐之法上交朝廷，责其闭门思过，熟读大夏律法。” “老奴遵旨。” 赵无疾刚说完，就见大殿之上吏部右侍郎张据跪倒在地，叩首道：“皇上不可啊，这海盐怎可食用，我大夏百姓向来只食矿盐、井盐，何曾吃过海盐，况且，这海盐容易吃死人啊皇上。” 吏部尚书和吏部左侍郎薛魁也当即附和道。 礼部尚书赵仁轻轻开口道：“想必此事燕王已经想到了解决之法，否则那鲜卑人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换取海盐， 况且此事也可以选择一地百姓尝试，若是不死人，那就证明这海盐确实可以食用。” “可是。。。。。。”张据还想再说什么 赵仁眼中一丝寒光闪过，毫不客气问道：“张大人莫不是怕这海盐抢了你张家的矿盐生意？故在此百般阻拦”。 这位礼部尚书虽说在朝中没有多少实权，但他可是当今皇上的亲皇叔，先皇一奶同胞的亲弟弟。 虽然平时他很少说话，但是只要他想说，就没有他不敢说的。 就像现在这样，大家都是知道三家的目的，但是没人明说，这也是同朝为官的规矩，大家明争暗斗，但不会把窗户纸捅破。 但谁让人家是皇上的亲皇叔呢，老头子顶着礼部尚书的职，但是干不讲理的事儿，你也没辙。张据被赵仁这不讲武德的套路怼的一时慌了手脚。 好在太子爷及时出来打圆场说道：“张大人想必也是为了百姓安危着想，皇爷爷莫要误会了，此事父皇既然已有定论，自然是按父皇的旨意来办。” 事情已经挑明了，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他想继承皇位，不仅要靠世家门阀的支持，也要得道皇族的认可。 皇上有了决断，太子表示了支持，其他两家人眼看无可奈何只能悻悻退回原来的班列当中，此事也就定论，燕王功过相抵，责令思过。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那么接下来就是谁来接手制盐之事了，按说此事没什么好商量的，肯定是户部来接手。 薛庆再次开口说道：“皇上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户部会尽快安排人员接手此事。” 赵无疾却是嘴角一咧说道：“此事户部暂时不要管了，朕打算成立一个新的机构叫盐业司，皇叔啊，让四弟赵无征来管理此事吧。 当年四弟随朕亲征，断了一臂，回来之后便不愿为官，朕一直心有愧疚，此机构就不要列入政务机构了，暂时按皇族机构设置吧。” 赵无征乃是赵仁的儿子，当初随赵无疾亲征时断了胳膊。 夏朝律法规定，体貌不全者不可为官，所以赵无征并不是不想为官了，只是少了半条胳膊，不想再为官 。 “老臣谢皇上。” 到现在所有人傻了，原来大家都只是给皇上搭了一台戏，刘家没有得到臆想中的好处，张、薛、戴三家也无奈的接受，好在方、刘两家临海的大族没能进入，否则对他们影响才是最大的。 第29章 望江楼 几天之后，一封朝廷圣旨在一队禁卫军的护送下，到达了燕城，赵斌在看过圣旨之后不觉的婉儿一笑，现在他可以放心的练盐了。 而京城雅市上，一家名叫望江楼的酒楼店逐渐火爆起来，然而火爆的并不是这家店的菜肴，而是这家店挂出的横幅对联，一经挂出顿时引爆京城的文化圈儿。原来这是赵斌给杏儿的营销方案，按照赵斌的示意，在开业前五天，酒楼开始披红挂彩，匾额遮掩给人一种神秘感，左侧一个巨大红色条幅从楼顶直接挂到楼底。 上书一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而右侧则是一条空白联，门前张贴告示：对出此联者，酬劳万两黄金。此告示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茶馆里吟诗作赋的书生，妓院里风流潇洒的公子，书院里勤奋讲学的先生。四面八方不断有人汇聚而来，一边走一边愤愤的说道：“何人敢如此猖狂，一联万金，我倒要看看他今日拿不拿的出这万两黄金。” “就是，一个开酒楼的也敢冒充文化人，学他人做对子，简直贻笑大方。”。。。。。 一个时辰之后，望江楼附近围满了人群，春水桥上也站满了人，就连对岸也全是围观之人，将道路围的水泄不通，下面的人开始激烈讨论： “王公子，你看这对联当真奇妙，你可有应对。” “此联当真了得，本公子到一时思索不出应对之联啊” “哎呀，好难啊，此联是何人所做？” “刘兄大才，可想出下联？” 被问之人自觉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点名，但是又对不上来，心有不悦道：“你问我干嘛？你自己不会想啊” 。。。。。。 又有几人尝试着给出下来，但是下联一出，就被其他人连骂带喝的否定了“你会不会对对子啊？意境完全达不到。下去下去” 尝试着无奈退回人群继续思索。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杏儿对张贵德说道：张掌柜该你了。 张贵德看了身旁几人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铜锣，走向了二楼的阳台处，望着楼下纷纷嚷嚷的众人，张贵德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敲响了手里的铜锣，楼下众人听得铜锣声，不禁朝二楼的人影望去。 “各位公子、少爷，在下姓张，是这望江楼的掌柜，此联乃是我家公子所出，凡是能对出此联者，我家公子承诺，酬劳万两黄金，此外，望江楼将于五日后正式开业，望江楼为各位准备了大夏独一无二的美食，到时候欢迎各位公子少爷前来品鉴。” “敢问掌柜，你家公子姓甚名谁？出自何门？”台下有人高呼道。 “我家公子姓文，并非名门，所以大家可能未曾听闻过。” 台下众人听闻，不禁互相交流道：“姓文？有姓文的世家望族吗？” “不知道，没听说过啊” “人家不是说了吗，不是名门大族” “虽然不是名门大族，但想必也是某地的望族” “那可不一定，天下的读书人多了去了了，不一定是望族” “虽说不一定是望族，但是跟望族也脱不了干系，不然你读再多的书也当不了官。” 大夏有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读书人很多，读书人做官的也很多，但是问题是你读的谁家的书，做的谁家的官。世家大族，名门望族统治一方势力，单纯依靠自己家族血脉的人，肯定做不到，那就需要有人来帮忙，于是他们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兴办学堂，选拔可用人才，很多当地的中小型家族会送自己的子弟进入学堂，期待能被这些把控朝廷大权的家族看上，能够入朝为官，为自己家族争取利益，而一些不能进入朝堂的也可以在地方为官或者替世家大族做事儿，得道庇护。即便是入朝为官，也要看是谁让你为官，张家让你为官，那你就是做的张家的官，就要为张家办事儿，薛家让你为官，你做的就是薛家的官，就要为薛家的利益为首，哪怕你是在皇家势力范围之内，你也是要做出选择，是选择为皇家效力还是为几大家族效力？ 因为朝廷六部全部都是几大世家门阀统治着，六部尚书就不用说了，六部下属的十二个侍郎中，只有三人不是几大家族之人：户部右侍郎上官灵玉、刑部右侍郎公孙不让、兵部右侍郎杨国忠。 上官灵玉和公孙不让是赵无疾从小家族中一手提拔起来的读书人，而杨国忠则是和丁虎一样，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武将。 “既然不是名门望族，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能拿出万两黄金？”楼下一人高喊道 “就是，也不怕把牛皮吹破天”有人跟着喝到。 “我家公子说了，皇城之下，欺客便是欺天，只要有人能对的出这对联，万两黄金双手奉上，若是拿不出，公子可到衙门或者大理寺报案，难道公子还怕这京城没有给公子做主的地方吗？”张贵德按照之前做的演练说道。虽然他说的不卑不亢，但是后背却已是冒了汗，只是冬日穿的比较多，看不出来而已。 刚才发问之人没在说话，因为刚才掌柜所说的话，摆明是挖了一个坑，谁再说不信，那就是不相信大夏朝廷，不相信府衙能为百姓做主。 “五日之内，谁能对出此联，随时可以来望江楼兑现承诺”说完最后一句，张贵德朝楼下众人拱了拱手，随后退回二楼屋内。 楼下依然熙熙攘攘，有人自觉对不上之后黯然离去，有人将对联暗自记下之后回去找人帮忙，也有刚刚听到消息，闻讯而来的。 不到一日，京城便传扬开了，雅市上新开了一家望江楼，望江楼上有半幅对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据说能对上此联的，可得万两黄金。 于是，京城大街小巷全部都在谈论此事，有人 痴迷于对联的下半部，有人则好奇掌柜口中的文公子，就连一些官员府邸内的大家小姐，也是三五成群的讨论着。 第二日，依然有众多好奇者前往雅市春水桥的望江楼来观望，只是却无人上门应对。 第三日，依然有好奇者前来围观，然而就在众人还沉浸在第一副对联的时候，人群中一声惊呼，将两岸所有人的视线再次拉向了望江楼。“快看，望江楼挂出新条幅了” 众人惊疑之间，抬头朝楼上望去，只见从楼顶又挂下一道红色条幅，上面用粗大的毛笔字写着：烟锁池塘柳 另一侧则垂下了另一条空白的红色条幅。 望江楼前面的大街再度失控，众多的学子，读书人纷至沓来，其中还有不少衣着富贵的富家小姐，而在河对岸的一家茶楼的二楼上，一个身材修长，面相极为清秀的年轻公子面露一丝玩味地说道：“有意思！” 只是这年轻公子刚一说完，就听得身后一个娇艳妩媚的声音接口道：“呦，我倒是哪家俊俏的年轻公子，原来是晴雪姐姐” 俊俏公子循声回头望去，之间一个约么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穿翠绿衣衫，头戴一顶雪白狐帽，双走捧着一个暖手香炉，在看此女，皮肤雪白，唇若点樱，眉若细柳，神若秋水，说不出的娇艳。 女扮男装的俏面公子面无表情的说道：“原来是凝瑶妹妹，这大冷的天妹妹不在家中避寒，怎的来此处？” “自然是前来与姐姐相会啊”娇艳女子妩媚一笑说道。 “妹妹此话不怕让大皇子听到吗，我可是听说薛大人已经将妹妹许配给大皇子为妾了”原来这妩媚女子是户部尚书的第三个孙女薛凝瑶。而这女扮男装的俏面公子是兵部尚书方书同的孙女方晴雪， “哼，为妾有何不可，何况是给大皇子为妾，姐姐早已过了及笄，过了年岁怕是也有二十了吧，至今未曾婚配，莫不是在等八皇子，妹妹若是没记错的话，八皇子如今才八岁吧，咯咯咯。” “恐怕要让妹妹失望了，我的夫婿要自己选，我可不会做谁的筹码”说完方晴雪带着随从朝楼下走去。 而留在楼上的薛凝瑶对方晴雪的话并不在意，因为在她的眼中，皇家就是最好的选择，这是家族从小灌输的思想，她们的使命就是为薛家赢取政治利益。 薛凝瑶缓缓来到窗前，望着对岸的望江楼喃喃紫自语道：“自己选？哼，自己选也要选有权有势的人啊，难不选这写对联的人吗？可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第一副对联还没有人对出的时候，第二副对联又相继问世，京城的世家子弟，读书人对望江楼的兴趣彻底被点燃了。 第四日时，望江楼开始发行预定牌，只有购买预定牌的人，明日才有机会进入望江楼用餐，预定牌售价大厅桌位2一百两一张，包间预定牌一百五十两一张，但是在这些世家子弟的读书人眼中，百十两银子根本不算什么，很快四十五张预定牌便销售一空，另外预留了五张以备不时之需。一天竟然进项一万多两，酒楼里的众人都是兴奋不已。 第五日临近中午时分，望江楼下挤满了人群，在众人的期待中，望江楼正式开业，众人涌入望江楼，屋内生者火炉，暖和异常，饭桌上已经摆满了好了铜锅和食材、酒水，桌上还摆放着说明书，众人在好奇心之下按照说明书的指引开启了大夏的火锅餐饮时代。在春天来临之前，望江楼成了文人雅客，富家子弟，豪商巨贾的聚集之地，就连附近的青楼、妓院在刚开始都失去了大量客户。 第30章 步入正轨 隆冬时节，凛冽的寒风越过燕山山脉，从塞外草原呼啸着吹向燕城，守城的士兵在城墙上冻得瑟瑟发抖，时不时的从口中哈出一口气来暖合暖合冰凉的双手，从城墙上向北望去，一两两装满铁矿石的马车缓缓向城门驶来。 城墙上的守城士兵望着越来越近的车队不禁抱怨道：“这该死的天气，都把人冻僵了，连赶马车的都有羊皮袄羊皮裤穿，朝廷却不给派发冬衣。” 另个一士兵闻言愤愤的说道：“朝廷？朝廷那些官员老爷怎么会给你发冬衣，你想什么呢？人家那羊皮袄是燕王给的，可不是朝廷给的。” “还不如去给王府赶马车呢!” 。。。。。 与此同时，燕城东北角的冶炼厂内，已经正式投入生产的铁炉燃烧着剧烈的高温，在高温的作用下，铁矿石渐渐融化，去除杂质，留下可用的铁水，然后再经过反复去杂，最后让铁的精纯度不断提高。赵斌和王伍两人在车间里四处查看，其实查看的主要是赵斌，王伍只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四处张望。 “王爷，您看，这是按照您的方法铸造的最新的农具。”一个身材壮硕，肌肤黝黑的汉子拿着一把农具来到赵斌面前。此人正是被赵斌任命的冶炼厂的第一任厂长，就是最早跟随魏翔进山寻矿的铁匠韩铁，韩铁是匠人户籍，可以不用服军役，他祖上几代都是打铁的，对锻铁的了解颇深。 赵斌接过韩铁手中的农具查看了一番，随即问道：“这批农具比之前的韧度如何了。” “回王爷，之前的生铁锻造的农具容易断裂崩坏，按照您的吩咐调整了原材料配比后，韧度比之前的有了很大改善，目前来看作为农具使用，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嗯嗯，那如果是制作刀剑呢？”赵斌继续问道 “刀剑恐怖不行，农具极少发生碰撞，只是偶尔能遇到砖石之类的，但是刀剑都是对撞型的武器，而我们熔炼的铁料，硬度还达不到。如果想要制造武器，还需要多次煅烧和锻打之后才可以。”韩铁如实的回答道。 “这我知道，你说的是百炼钢吧” “是的王爷。” “一两件兵器还好，只是若是批量生产，这种法方太慢了。” “王爷您要打造兵器？” “眼下塞北大雪阻隔，羯族人不便南侵，明年肯定会卷土重来，不得不防啊”赵斌悠悠的回道。 “王爷说的是，每年秋天如果羯族人没来得及进关掠夺，那第二年春天，一定会更大规模的来袭。”韩铁是本地人，他了解这些羯族人掠夺的习惯。“不过王爷您也不用太担心，这些羯族人一般不会攻打大型城池。” “本王担心的不是燕城，而是城外的百姓。” “王爷爱民如子，小的佩服。” “哈哈哈，光佩服不行啊，重要的还是要帮本王锻造出优质的钢铁才行啊。来吧，我给你讲个大概，然后你自行研究琢磨。”说着赵斌朝锅炉房外专门设立的办公室走去，王伍和韩铁紧跟其后。 三人来到办公室，办公室的桌子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但是显然这些东西从来没有用过，韩铁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当然并不是韩铁不认识字，只是认识的字有限，也用不着这些东西。 赵斌拿起桌上摆放的毛笔，而韩铁也识趣的给赵斌研墨。 只见赵斌边说边在纸上写到：“铁矿石到生铁，也就是我们现在熔炼的过程，去除肉眼可见的大量杂质后形成的铁水，铁浆，但是这些生铁里还有一些我们用眼睛看不到的杂质叫做碳，由于铁中含碳量过高，导致生铁容易断裂，而将含碳量降低到一定程度就形成了钢。 去处这些杂质有不同的方法，你们铁匠常用的锻打就是其中之一，反复锻打可以让铁定里的碳成分不断氧化分离，还有一种方法就是在熔炼过程中不断注入氧气，也就是我们用的鼓风机，让氧气不断与铁水接触，让里边的碳不断氧化分离。 “王爷，什么事氧化分离？氧气是不是就是空气啊？” “氧化你可以简单的理解为两种物质融合到一起，产生某种变化，铁锈你见过吧，那就是一种变化过程。而气呢有不同的气体，比如有的气味发酸，有的气味发臭，有的却没有味道，氧气是众多气的一种，我们所呼吸的气里除了氧气还有别的气。” “哦！原来这炼铁里边还有这么多弯弯绕。”韩铁露出一脸恍然的表情惊叹道。 “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我们现在设备简陋，需要反复多进行两次才能锻造出好钢，不过这也要比人工锻打来的快，你再仔细琢磨一下，有什么不懂得再来王府找本王，另外，现在冶炼的铁铸造农具基本没问题了，一定要加快农具的铸造，我会让曹礼给你加派人手，让工人轮流转，歇人不歇工，争取早日把农具制造完毕分发下去，之后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王爷放心吧，以现在每日的产量计算，每日可铸造的农具不少于两千件，等凑够两万件，小的就把其中一座铁炉停下，开始炼钢，一个月之内肯定能完成所有的农具铸造。”韩铁挺了挺胸膛说道。对于韩铁而言，这也许是他改变命运的一次机会，以前他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铁匠，但是现在他是燕王府的人，是王爷任命的厂长，王爷说厂长是官职，那他韩铁就是当了官，当了燕王府的官，这对于从前的他，是想都不敢想的，所以现在的韩铁格外重视这个官职，吃住都在厂里，家里老婆想了。 出了办公室，赵斌没有再去冶炼车间，而是朝大门口走去，李华见赵斌出来了，连忙抱拳施礼：王爷。 “嗯，李华啊，冶炼厂对咱们至关重要，以后这里的安全防卫就交给你们了，进出人员一定要仔细查看，不可让外人随意进入。” “王爷放心，冶炼厂内所有人员都已登记造册，发放了身份令牌，所有人也都做了画像记录。” 李华和周顺二人自打回了燕京，就被赵斌派来看护冶炼厂和练盐厂，不仅如此，冶炼厂和练盐厂周围也被改造成员工宿舍，外围还砌起了一堵高墙，为的就是保护技术不被泄露，冶铁的技术壁垒比较高，他到不担心，最主要的就是练盐的法子，几乎看傻子都能学会，俗话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匹夫”，只要有人出钱，难保不会有人见财起意，不是信不过，而是不敢赌，至少在短期内要做好保护措施，至于以后，他有机可能将此法公之于天下，以造福天下百姓。 练盐厂的厂长是之负责练盐的护卫军兄弟--孙正，另外曹礼也从府衙选拔了几名文吏来辅助孙正，毕竟朝廷已经成立专门的盐业司，在日后的账簿往来，靠孙正一人肯定是不行的。 赵斌没有在练盐厂多做停留，简单的叮嘱了一番后，便带着王伍离开了。 眼下冶炼厂、练盐厂，酒楼都已经投入生产和经营，事情总算是开始步入正轨了。 第31章 组建运输队 回到王府，赵斌发现曹礼、何苗、杨广泰全都在王府，最近这几个人经常跑来王府办公，把老林头一个人丢在府衙坐镇。 口头上说是府衙事情比较少，王府这头事情多，其实是过来侧石炭火炉的，府衙也有炭火，但是烧的是木炭，而王府烧的是石炭，也就是煤，所以王府的屋子里远比烧木炭的府衙要缓和的多。 赵斌走进大厅，三人见赵斌回来了，急忙起身施礼：见过王爷。 “呦！老几位都在那？”赵斌笑着打趣道。 三人顿时老脸一红，脸上一丝尴尬闪过。 曹礼走上近前说道：王爷莫怪，今日确实有要事，朝廷派来拉盐的人到了，卑职把他们安排在府衙驿馆了。 “哦？来了多少人？带银子了吗？”赵斌急忙问道。 “来的人不多，只有五人，银子带了三千两。”曹礼回道。 “才来了五个人？什么意思？是让咱们负责送货吗？”赵斌惊奇道。 “是这个意思。” “靠，本王就五百护卫军，都派出去了，现在就还剩一队人在手上，哪儿有人给他们送货啊。”赵斌一脸无语的说道。 “要不然派府衙衙役护送吧。”何苗在一旁提示道。 “不，不用“赵斌突然果断的说道，”府衙有衙役的事情，另外新成立一个运输队，以后专门负责货物的运输， 何大人，你即刻拟一份告示，招募燕城境内会拳脚武术的人，为皇上护送细盐。”赵斌突然意识到这是合理扩充人手的好机会。 “那敢问王爷，要招多少人？”何苗问道。 “先招二百人吧，要是招不到的话，就选身体壮硕的。” “是，卑职这就写告示。”说完何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草拟招募告示。 赵斌想了想继续说道：“招募上来的人要经过统一训练七天，正式上岗之后每人每天三文钱的俸禄。执行任务的人每五文钱。” “王爷，那眼下这批盐让谁护送？”曹礼问道 “从衙役里选择五十人出来吧，每人每天补助五文钱，另外这三千两银子换成铜钱，把百姓这段时间的月钱也发下去吧。” “是，王爷。” 第二日，十几辆装满细盐的马车驶出燕城，朝京城方向而去。 接下来的三日，燕城府衙处，每天都聚集很多人，很多人都是从城外的乡下赶来的，都是想要参加运输队的人，不过眼下用不了这么多。 在经过一番挑选后，选出了二百多人，这些人要么会些拳脚，要么身体比一般人壮硕一些。 赵斌在城外不远处选择了一片空地作为训练场，王伍则带着五名护卫军对他们进行短期训练。 王伍是军武出身，熟悉战阵，对他们进行一些临阵对敌的攻防演练，系统的攻防体系能保证对敌时减少伤亡和提高杀伤。 城墙上的秦方面露凝重之色，朝廷有规定，藩王不得有私军，否则视同谋逆。 燕王招募的这些人，眼下算不上私军，可是一旦出了事情，这些人立刻就能转化成燕王府私军。 他的内心有些复杂，他不是担心燕王有了私军，而是担心这件事儿被人拿到朝廷上做文章，他不希望有人这样做，他不希望燕王有事儿，因为燕王给燕城带来了变化，但是似乎他又什么都做不了，这让他很是无奈。 冬日的傍晚总是显得格外萧瑟，夕阳渐渐向山脉隐去，留下血染的残红，仿佛天边刚刚经历过拼杀一般。秦方走下城墙，向着自己的住处而去。 赵斌不知道秦方的想法，他只知道，在残酷的时代只有让自己更加强大才是最好的保障。 燕王府内，赵斌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和大学时期的机械理论知识，设计着自己防御蓝图。 灵儿看着桌上摆放的图纸好奇的问道：“王爷，这是什么呀？看着像是弩箭，但是跟之前的又不太一样。” 赵斌放下手中的炭笔说道：“这个叫诸葛连弩，可以实现快速连发，可以大大节省放箭的时间，一个弩弓手，可以相当于十个弓箭手。” “相当于十个弓箭手？”灵儿惊讶道。 “是的，燕城这个地方太危险了，说不定哪天羯族人又会大举进攻，燕城城小，防御力量又稀少，我们只能在有限的人力上来提升作战效率。” “王爷真厉害，可是为什么叫诸葛连弩？”灵儿继续问道。 “因为这是一个叫诸葛亮的古人发明的。”赵斌说道 “诸葛亮？”灵儿疑惑的喃喃道，“奴婢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 “古人那么多，你怎么可能都听说过。” 灵儿一挑眉梢无奈的说道：“好吧，那个又叫什么？”灵儿指了指另外一张图纸。 赵斌拿过另外一张图纸：“这个叫三床弓弩，两弓向前，一弓向后，这种弓弩射程可以比普通的弓箭超出三到四倍。” “什么，这么远”灵儿惊讶道。 “哎呀，你激动什么啊，我还没说完呢。” “哦，那王爷你接着说”灵儿重新坐回赵斌的腿上，环抱住赵斌的脖子。 “这种弩箭威力大，射程远，但是操作难度大，在改进后仍需要几人合力才能完成安装击发，不过这种弩箭，可以对敌军主将进行远程狙杀。” “那有了这些我们燕城是不是就安全了。” “安全？哪有那么容易，最大的安全不是防御，而是进攻。”赵斌意味深长的喃喃道。 “进攻？进攻谁？” “谁进攻我们，我们就进攻谁。” 灵儿听到此处不在说话，双手紧紧扣住赵斌的脖子，将头埋进赵斌的怀里：“不管谁进攻我们，灵儿都不会离开王爷，灵儿会一直陪在王爷身边。” 赵斌抚摸着怀里的灵儿轻声道：“放心吧，我绝不会让那些人伤害到我们。”说完赵斌抱起灵儿娇嫩的身躯，缓缓走向了床榻，帷幔后灵动的身影此起彼伏。 第32章 王爷想吃蔬菜 半夜征战之后，临近晌午的赵斌才从睡梦中缓缓醒来，洁白的身躯蜷缩在他的臂膀内，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灵儿也缓缓的睁开双眼。 “王爷您醒啦？” 赵斌望着怀里的灵儿没说话，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双唇再次相碰，正当赵斌打算再次翻身上马时，灵儿却轻声道：“王爷不要啦，昨天您把奴婢折腾的太累了。要不我去叫翠儿吧？” 赵斌轻笑道：“算啦，今天权且放过你，改日再收拾你，起床更衣吧” “是王爷。” 洗漱完毕，翠儿端着膳食来到堂屋内：“王爷用膳吧。” 赵斌拉着灵儿坐在桌子前，抬眼看了下端上来的饭食，顿时一阵恶心上涌：“翠儿，怎么又是羊肉羊汤，咱们没别的了吗” 翠儿无奈道：“王爷，咱们王府现在就是牛羊肉多，要么就是萝卜白菜，这大冬天的也没别的东西了。” “老伍，老伍!” 听见喊声的王伍急忙从门外跑进来：“王爷，小的在呢？” “老伍吃早饭了吗？” “王爷这都晌午了！” “额，吃午饭了吗？” 王伍看了看桌上的牛羊肉，打了个冷战说道“王爷，小的不饿。” “算了算了，不吃了。灵儿你吃吧。” “奴婢也不想吃了”灵儿一脸娇嗔道。 “要不奴婢让膳房给王爷再重新做一份吧”翠儿看着折腾了一晚上却毫无食欲的两人说道。 “不用了，曹礼他们来了吗？” “来了，都在前厅办公呢。” “走，去瞧瞧吧。” 几人从后院来到前厅，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奇特的香味 “什么味道？”赵斌好奇的问道 几人见赵斌前来，起身施礼道：见过王爷。 “几位不必多礼，这屋子什么味道，这么香” 燕城司库杨广泰端起桌上的茶碗说道：“王爷，说枣茶，金秋的时候，犬子打了些红枣，卑职采摘了一些金菊花，晾晒干了，冬天把这红枣在炉火边烤熟了，再配上这金菊花一起泡茶，味道还算不错。” 赵斌把鼻子凑上前去闻了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不错不错，杨司库回头给本王也拿一些来可好。” “王爷喜欢，卑职这就派人回去拿。”杨广泰一脸兴奋的说道。 “不急，你该日再来的时候带来就行了。行啦说说吧，今天有没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的。”说着赵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王爷，工人们的月钱基本上核算完了，随时可以发放了，练盐厂和冶铁厂的比较好说，工人都在城内，这西山挖炭和北边采矿的如何分发？”杨广泰放下手中的茶碗说道。他是燕城司库，主管钱粮，这事儿自然由他来办。 “之前都有登记，派人通知各村镇，让他们家人来燕城领取。”赵斌说道。 “是王爷，另外府库的存粮消耗过快，今年王爷减免税租，所以府库收上的税粮比往年要少很多，加之目前工人的消耗都是由府库承担，这样下去恐怕最多两三个月粮食就会耗光啊，如此一来，等不到夏粮收获啊。”杨广泰继续说道。 “工人们采矿是体力活，又是冬天，体能消耗过大，口粮不能减少，粮食的事儿本王已经派人去想办法解决了。第一年我们投入的是比较大，待到明年春耕面积扩大之后，我们粮食产量就会增加，到时候就不愁没粮食了。”赵斌缓缓说道。 “是王爷。”杨广泰说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燕城主簿何苗站起身说道：“王爷，今早府衙当差的来报，砖窑老板来府衙询问，之前烧制的砖怎么办？” “还剩多少砖？” “所剩不多了，大概还有十几车。上冻之后，泥土掺水之后容易冰冻，无法在拓坯，所以砖窑就停止烧制了。” “何大人，命人把所有转拉倒白河上游处，晚些时候本王给你一份图纸，在招一些百姓，咱们去盖大棚。”赵斌思索了片刻说道。牛羊肉在吃下去，身上都得是羊骚味了。 “王爷，什么是大棚是何意？” 赵斌让翠儿回房取来了纸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大概的模样，火墙，立柱，拱架，草帘，通风口，赵斌画完之后给众人一一解释，如何去建造、如何去使用。其实他对于怎么种大棚根本不了解，但是基本的道理他是知道的，说白了就是建造温室，利用温室来种植蔬菜，然后找一些种菜经验丰富的老农就可以了。道理很简单，众人一听也就明白了，但是对于这件事能否成功，谁也不知道。 “何大人，这件事要尽快去做，争取在七天之内把这五座大棚搭建好。” “是王爷，卑职这就去安排人手。”何苗说完之后，当即草拟了一份告示，随后带着图纸出了门。 何苗走后，赵斌看向曹礼说道：“曹大人，冶炼坊那边怎么样了，农具铸造了多少了？” “回王爷，按您的吩咐，冶炼厂一直是白班和夜班两班倒，农具铸造速度很快，仓库放不下那么多农具，所以出来一批，卑职就安排人随即分发下去了，眼下已有三分之一的农户分到了农具，再有是来日应该就能大致完成。” “嗯嗯，农具一定要加紧制造，农具制造完，我们还要为防范羯族人做准备，今年因为匈奴人和羯族人在边境起了冲突，这才没有南下侵袭，但是一旦他们达成和解，羯族人势必会南下。” “卑职明白，那眼下这段时间需不需要准备什么？” “命人寻找可以箭矢的木料，之后组织人手伐木，提前准备箭杆。”赵斌轻声说道。 曹礼先是一惊，抬头看了看赵斌身后的三人，一个侍卫，两个侍女，一旁的杨广泰也是一脸惊慌。 曹礼轻声问道：“王爷可知私造军械可是大罪啊？” “大罪？两位大人，这些年燕城死了多少百姓你们比本王清楚，本王可不想有一天脖子上架着羯族人的刀，上一次羯族破城你们活了下来，但是下一次，你们谁敢保证自己和家人还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要想活下去，就要自己变得强大。” 曹礼擦了擦脸上汗又继续问道：“可是万一朝廷知道了怎么办？” “我们眼下只是准备一些材料，还没到那一步，一些木料说明不了什么，你可以说他箭杆，也可以说是柴禾，况且我们现在是父皇手中的摇钱树，父皇还指着我们的盐来挣钱，所以，他会知道怎么做。” “可是眼下我们没有这么多匠人啊”杨广泰插口道。 “普通的间杆要求没那么高，一般的木匠就行，若是燕城没有就去周边雇佣，反正在最后一道工序完成前，没人知道这些木杆是拿来干什么用的。另外，我已经命人在其他区域购买一些奴隶，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隐蔽去做的。” “购买奴隶？王爷有所不知，这自古以来，都是燕城百姓为了生计卖身到他处为奴，鲜少有人来燕城卖身为奴的啊。”杨广泰叹了口气说道。 “过去无法挽回，未来可以改变，过去没有不代表未来没有。况且这个世道，对于有些人而言，是没有选择全的。好了，此事我已交给别人去做，你们暂且做好我刚才说的几件事就行。” “是，王爷”曹礼、杨广泰二人应声道。 第33章 恒王卖盐 运送细盐的车队在离开燕城的第十天渡过蒲津浮桥后，达到京城，赵无征亲自出城相迎，这赵无征是礼部尚书、仁亲王赵仁的儿子，按皇家礼仪来讲，他爹尚在他是不能封王的，可是赵无疾以其战场杀敌立功为由封其为恒王，其封地在恒山县，京城都称其为恒王爷。赵无疾念及皇叔赵仁年事已高，所以并未让赵无征前往封地就藩。 车队缓缓停在了城门口，为首的五个人当即跪拜：“拜见恒王爷。属下奉命前往燕城押运细盐归来，向王爷报道。” “好好好，起来吧，让本王看看燕王这小子炼制的细盐如何？”恒王赵无征开心的说道。 一个运送细盐的衙役当即上前打开一个口袋，露出里边白花花的细盐：“王爷请看。” 赵无征看着口袋里白花花的细盐，就仿佛冬日的白雪一般，闪着晶莹的光泽，他伸出只剩一条胳膊的手臂轻捻了一小撮放在舌尖，轻咂了几下，随后开怀大笑：哈哈哈，好盐，好盐。斌儿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 众人一看恒王如此开心，也都跟着大笑起来。 “走，跟本王进城。”说完，赵无征大步向城内走去，众人也赶着马车 相继而入，路上百姓纷纷让路， 车队穿过长街，驶入北市，这里有大太监刘志早就安排好的三家店铺，在所有的细盐都安排好之后，随着一声锣响，店铺匾额上的红色绸缎被一扯而下，露出了“细盐商行”四个大字赫然而现，店铺大门一开，正式对外营业。按照赵无疾的吩咐，细盐定价在五百文一斤，可是蜂拥而入的客户，让赵无征有些无措，京城的达官显贵太多，门阀巨商也很多，人人都想吃上一口好盐，五百文的价格对他们来讲实在不算什么，很多人一买就是十几斤二十几斤的买，主要是这些人的家里，人口也多，消耗量也大，赵无征立刻派人进宫询问皇上是否要调整价格，当进宫询问皇上意见的人回来的时候，十几车盐已经卖出去一半了，就这样还有很多听见消息的人急急忙忙派下人前来采买。 十几车细盐，半日光景销售一空，很多没有买到的人围堵在店门口高声询问，什么时候还有细盐卖啊。 坐在后堂的赵无征看着这有钱挣不着的场面有些急眼了，冲着先前的五人说道：“你们几个再去一趟燕城，告诉燕王，把燕城所有的细盐全给本王拉来，越多越好。” “王爷，属下刚回来，这还没吃口饭呢。”其中一人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吃的什么吃，没看见外边的银子们都急眼了吗？”赵无征没好气的说道，不过同时他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随手甩给几人道：“去买些肉食路上吃。” 站在一侧的衙役见此突然开口道：“启禀王爷，您想要盐有的是，但是您的派马车去，燕王府没那么多马车。这些马车都是东拼西凑出来的。” “燕王不是跟鲜卑人换了很多战马吗，怎么会没有马车？” “王爷小的说的是车，马有的是，没有车。” “他娘的。拿老子的令牌去兵部找右侍郎杨国忠，借调押送粮草的马车，借一百辆，就说给皇上去拉盐。” “是属下的这就去。” “你们几个带这些押送的衙役兄弟去驿馆休息，晚上安排好饭食，明日即刻回燕城给本王拉盐去。” “是王爷，属下告退” 几个官差带着衙役们告辞离去。 当天晚上经过核算之后，大店掌柜田文仲将账目放到了赵无征的面前：“启禀王爷，今日售盐账目全在这儿了，共计一万五千两。” “如此暴利，怪不得那三家要百般阻挠。这一天就赚了一万多两，一年下来还不知道要赚多少钱？”赵无征有些气愤的说道。 “王爷说的没错，不过这账却不是这么算的。”田文仲缓缓说道。 恒王看了田文仲一眼好奇的问道：“此话怎讲？” “王爷，像今日这般情况只是因为第一次，不可能日日如此，家里人口多的，十几斤盐买回去说不得也要吃上两三个月，所以不可能每天都如此获利颇丰。但是话又说回来了，眼下这数量供应不上，倘若能供应的上的话，薄利多销，别说日入万两，怕是十万两都打不住啊。” “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赵无疾继续问道。 “王爷此事在燕王，不在我们，这练盐的法子只有燕王会，旁人不会，但是以燕王现在的实力来讲，恐怕短时间内很难提升盐的产量啊。” “那我明日进宫去找皇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赵无征叹息一声说道。 大夏没有宵禁的规定，所以晚上的京城依然是热闹无比，尤其是雅市两岸，毫不亚于现在都市的灯红酒绿。一个普通装扮的青年汉子走进了望江楼。小二见有客人来立刻上前迎接， “客官您几位？” 青年汉子望着小二，有些怯意的说道：“小二哥，我有事儿找你们掌柜的，他在吗？” “找我们掌柜的？在的，就在柜台那边呢，我带您过去。”小二忙应承道 “多谢小二哥。”青年汉子客气道。 几步来到柜台前，小二招呼一声道：“掌柜的，这位客官说有事儿找你” 正在柜台拨打算盘的张贵德抬眼望去，觉得眼前这个青年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张贵德挥挥手让小二去忙，随后对青年开口问道：“客官有何事？” 青年汉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并无人注意他，才轻声对张贵德说道：“是燕王派我来的。” 张贵德一听，当即放下算了一半儿的账目，从柜台后走出来说道：“走，到后院说。” 张贵德带着青年来到后院客厅内：“小兄弟你先坐一下，我去请小姐” “好的。” 不一会儿张贵德和杏儿从厅外进来，青年当即起身施礼：“见过杏儿小姐。” “不必多礼，坐下说吧。”杏儿指了指青年身后的椅子说道。 杏儿看着青年问道：“你不是府里的人吧，我在府里没见过你。” “小的叫郝老四，是府衙的衙役，这次是奉王爷命令前来给朝廷送盐的，临行前王爷让我给小姐带封信。”说着青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敬的递上前来。 杏儿接过信件，随口问道“王爷在燕城还好吗？” “小的见王爷的时候王爷精神气质挺好的，不过小的不在王府当差，了解的也不是太多。”郝老四开口回复道。 杏儿没有马上打开信件，而是继续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一共来了五十人，现在住在北市附近的驿馆里，恒王爷让我们明日就启程回去，今日我们拉来的盐，一下午就全卖空了，恒王爷着急，让我们赶紧回去拉新盐。” 杏儿转头对张贵德说道：“张掌柜，你去把厨房的酱肉准备二十斤，给这位小哥带上，路上给兄弟们吃，另外再去账房拿二十五两银子，你带回去给大家平分了，算是给大家的辛苦费。” 郝老四见此赶紧起身施礼道：“多谢小姐，只是王爷已经给过了，我们再拿小姐的钱恐怕不合适？” “钱不是白拿的，我有事还需要你们做，你们渡过蒲津桥后暂时先不要回去，向东五里处有有个叫做魏家镇的地方，你们暂时在那里等几天，到时候我会派人联系你们。” “小的知道了，另外小姐还有什么话要带给王爷吗，小的帮您转达。” “暂时没有其他的，等下我派马车送你回去，京城比较大，晚上容易迷路。” “那就听小姐的安排。” 不一会儿一两马车从后院驶出，朝北市而去。 第34章 买粮 待到郝老四离开望江楼后，杏儿才打开燕王送来的信件，信件的内容很简单，燕城粮食储备不足，恐怕难以支撑到明年粮食收获季节，需要从各地采购一批粮食运回燕城。望江楼所得收入，拿出一部分来采购粮食，运往燕城，另外留心一下京城的奴隶市场的价格，购买五百名奴隶回来，男女各一半。 杏儿看完信件后抬头对张贵德问道：“张掌柜，辛苦把大家叫过来，我们有事情要商议一下” “是小姐，我这就去。” 不一会儿，李有财、田七、王大勇几人便来到了客厅内。 见人到齐后，杏儿开口道：“王爷派人送信来了，有两件事情需要我们做，第一是采购粮食，李掌柜，这是你的老本行了，往后这段时间恐怕要辛苦你多跑一跑了，王爷让我们采购粮食运回燕城。” 李有财含笑说道：“小姐放心，别的不敢说，粮食这东西，李某熟的很。但是不知道王爷要采购多少粮食？” “具体采购多少王爷没有说，我想王爷的意思应该是让我们只管去做就行，采购的数量到了之后，王爷应该会派人传信的，望江楼开业已经一月有余，目前账面上的营收大概有二十五万两，可以拿出十万两给你备用。” “十万两？按目前的京城粮食价格，一两银子四石粮食，十万两足足可以购买四十万石粮食，这恐怕比燕城一年的税收还要多啊。燕城百姓太穷了，这么多粮食拉回去，肯定赔钱啊”李有财惊讶道。 杏儿见李有财还是如此财迷，眼光有些锐利的望向李有财说道：“王爷从来没有说过要挣燕城百姓的钱，王爷要做的是拯救燕城的百姓。您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 李有财被杏儿的目光吓得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随即跪倒在地说道：“小姐息怒，是小人被猪油蒙了心。” 杏儿收回锐利的目光轻轻说道：“李掌柜起来吧，你现在是王爷的人，替王爷办事儿，日后我们对外可以考虑利益，但是对内不能在向从前那样以商人的眼光看待问题，在京城办事，我们是以商人的身份，但是回了燕城地界，你们算是燕王府的属官。” “小人明白，小人一定不辜负王爷的期望，一定尽心为王爷办事。” “另外，王爷应该不想此事被太多人注意到，所以不一定要在京城收购，皇家势力范围内的都可以，尽量不要大张旗鼓的去做，循序渐进就行，我会让田队长跟你随行，保护你的安全。” “是小姐。” 杏儿说完转向王大勇说道：“王队长，你去牙行打听一下奴隶的价格，王爷让我们购买五百名奴隶，男女各一半。” “奴隶？王爷买这么多奴隶干嘛？”王大勇好奇的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王爷信里没有明说，照王爷的意思去办就是了。” “好的，那我明日就去打听打听。” 两日后，一辆马车驶入京城以东的汴州城，如今的汴州城可谓是大夏最大的水运码头，向西可连通京城和长安，向东连接山东道，向南连接江南道，而且皇家势力范围内最大的粮仓据此也不过百里之遥，江南的粮米丝绸也可通过水路运抵此处。 汴州城内最大的粮行霍氏粮行坐落于汴州城东市之内，粮行二楼的房间内，两个商人打扮的模样相对而坐，一个精壮汉子则侍立在一个商人身后，正是前来汴州城采购粮食的李有财和田七，对面坐的则是霍氏粮行的大掌柜霍正炎。 霍正炎开口道：“不知李兄想要采购多少粮食？” 李有财嘿嘿一笑，并没直接回答霍正炎的提问，而是反问道：“不知霍掌柜库中有多少存粮？” “哈哈哈，李兄莫不是怕我这库中存粮还不够吗？说句好不夸大的话，这汴州城就没有人比我霍家的粮多。这汴州城的百姓十有八其八吃的都是我霍家的粮。” “这个李某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来贵店了。既然话已如此，李某便直言相告，李某打算采购十万石粮食，不知霍掌柜可有？” 霍正炎听闻十万石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哈，李兄莫不是消遣霍某，李兄可知十万石是什么概念？” “霍掌柜此话怎讲？”李有财不禁问道。 “哼，十万万石粮食，那可足够十万大军三四个月的粮草，李兄囤积如此多的粮草，莫不是想？”霍正炎面露不善的看着李有财说道。 李有财听闻此处急忙打断道：“霍掌柜的莫开此种玩笑，李某只不过一个商人而已，实不相瞒，李某来自北方，霍掌柜应该知道，我们北方粮食产量向来不比中原和南方富足，而且据李某观察，明年北方必有大旱，到时候粮食必定短缺，故而想囤积一批粮食。” 霍正炎有些疑惑地看着李有财说道：“哦？果真有此事？” “当然。” “这可是重大的商业机密啊，李兄就这样告诉霍某，就不怕霍某抢了李兄的生意吗？” 李有财对此并不在意，只是哈哈哈一笑说道：“霍掌柜对于我们北方的形势不会不知道吧，只怕霍掌柜的粮能到北方，但是钱未必能挣得到吧。” “啊哈哈哈，李兄不必介意，霍某只是玩笑话而已。”霍正炎笑着回复道。 “霍某还有一事想问，不知李兄这粮是要一次性采购完吗，恕霍某直言，除了朝廷，恐怕没人能一次拿出这么多粮食啊。” “那倒不是，霍掌柜可分批准备，到时候分批送来即可。” 随后又商定了一些关于交货时间和交货地点的问题，双方便签订了购买文书。李有财不敢让人知道自己是在给燕王办事，所以约定的交货地点在中途的某个小镇，付了定金，接过霍正炎递来的收据，两人便起身告辞。霍正炎本谈成如此大的一笔生意，来要请宴请二人，但是被二人婉言谢绝。 回到客栈，田七立刻派人快马回燕城送信，将交货时间和地点一一说明，让燕王及早派人去联络地点接应。为了避免引起他人注意，造成短时间内粮食价格上涨，田七和李有财并未再前往他处，而是暂时留在了汴州城，希望等第一批粮食妥善交割后再做其他打算。 在二人离开后，霍正炎立刻吩咐人手采购粮食，依靠霍家在汴州城及周边的商业分布，筹备几万石粮食还是不成问题的，剩余的部分则派人到江南采购。 第35章 牙行一 就在李有财和田七离开望江楼的同时，王大勇乔装改面后也悄然出了门，不过他没有去到其他的城市，而是在京城的各个牙行之间来回穿行，以前的王大勇虽然也长期在京城，但是大多时间是在执勤或者在军营，虽然知道人口奴隶的买卖，但是却从没有真正的近距离接触过这些人，而当他真正进入牙行之后，这些卖身为奴的人有多凄惨。 王大勇来到一家牙行门口，立刻有牙子一脸嬉皮笑脸的上来前来搭话：“呦，这位爷您来了！里边请。” 王大勇随意嗯了一声便跟着牙子走进店内，店内设置极其普通，里边摆放着两张桌子，桌子周围坐着几个人贩子，喝着茶水，嗑着瓜子，现在天气冷，今天天气出奇的冷，这些人贩子懒得出去转悠，干脆就躲在牙行里取暖。 牙子带着王大勇来到临近的桌子旁，牙子抬腿就是一脚：“去特么一边聊去，没看来客人了，还不赶紧让地方。” 三个人贩子切了一声，随即起身朝另一桌走去。 “爷您坐。”牙子用袖子擦了擦凳子冲王大勇说道“您是打算买丫鬟啊还是小厮啊？咱这儿什么货色。” “什么都有？” “有，只要您想要的，咱这儿都有，十七八的黄花大姑娘，二三十岁的寡妇小媳妇儿，四十来岁的老妈子，身强体壮的傻力巴，还有会手艺的木匠泥瓦匠。”牙子一脸奸笑的说道。 “哦？这倒是稀奇，有手艺还能卖身为奴？”王大勇好奇的问道。 “您不知道，在这京城里，有手艺兴许饿不着，但是出了京城，有手艺没活计那也是白搭，活不下去了，可不就得卖身为奴吗？” “那这十七八的大姑娘是怎么回事儿，这个年纪寻个人家嫁了应该不难啊。” “她们倒是想啊，那也得他们老子同意才行啊，嫁人才给几斤粮啊，卖到牙行青楼就不一样喽。” “那这老妈子和力巴，他们一般是因为什么原因卖身啊？”王大勇继续问道。 “怎么说呢，什么原因都有，遭灾的，逃难的，欠债的，犯了事的，抄家的，被人拐卖的”牙子捋了捋下巴上的几根小胡子解释道。 “一般都是什么价格啊？” 牙子一听问到价格，顿时精神头又上了一层，一脸赔笑的说道：“爷，要不这样，我带您先去看看货，咱们边看边聊？” 王大勇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起身说道：“走，去看看。” 二人穿过铺面，来到后院，只见后院围全部围满了类似于关押犯人的牢笼，几个手持棍棒的打手散落在院子周围警戒。 牙子在前方带路，边走边介绍道：“您看这几个笼子里关的都是老妈子，洗衣服做饭什么活儿都能干，这样的二两一个。那，这边这些都是一些小寡妇小下媳妇儿，要么是死了男人活不下去的，要么是婆家赶出来不要了的，三两银子一个。” 王大勇看着这些像牲畜一样被关在笼子里的女人，本来钢铁一样的男人，脸上竟然流露出一抹悲情，她们是活生生的人，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父母亲人，可是她们最终被抛弃了，只能独自苟活在这人世间。 王大勇停下脚步，仔细打量这些衣衫破烂，身型单薄的女人，有的只穿了一件单衣，有的则赤着脚，蓬乱的头发，脏兮兮的脸庞，当这些人看到王大勇停下脚步的那一刻，原本蜷缩在一起互相取暖的人，似乎看到了希望，纷纷冲上前来大喊着 “大爷，买我吧” “买我吧大爷，洗衣做饭，我什么都能干” “大爷，买我吧，我力气很大，吃的很少，我还能生孩子的，大爷” “大爷。。。。。。” “铛”女人的话话没说完，一根木棍就狠狠的敲在木笼上，所有人被吓得急忙后退，不听话的说不得要挨上两棍子。 牙子走回两步说道：“爷，咱们往前边看看？” 回过神来的王大勇起身道：“好。” “爷，您瞧，这些都是身强体壮的力巴，都是十八到四十岁的，个个身体好，有力气，干苦力绝对没问题，拿把刀看家护院也行。这几个笼子里的都是，还有那边，那个笼子里的都是会手艺的，不会手艺的三两一个，会手艺的四两。” “都在这儿了吗？”王大勇问道。 牙子嘿嘿一笑道：“没，物理还有那，您瞧瞧去？” “走” 牙子推开后院的房门，一股难闻的气息迎面扑来，门被推开的一瞬间，就听到房间内传来了几声女人的恐惧声，王大勇迈步走进去，二十来个少女蜷缩在房间里，地上铺着一层杂草，少女们怯生生的望着进来的二人，角落旁边还有一个木笼子，单独关押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看不清模样，不过衣着到时候与其她人有所不同，看的出先前家里应该是好一些，不过这些衣服已经被人撕扯烂了，露出半截洁白的大腿。 “爷，这些都是没出阁的大姑娘，都是十六七八，鲜嫩的很，要不您挑两个。”牙子一脸坏笑道。 王大勇也有一个妹妹，但是小时候就死了，看到这些女孩子的时候，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小妹。王大勇强忍着悲愤笑道：“哈哈哈，你小子挺会来事儿啊。这些丫头都什么价格啊？” 牙子见王大勇主动询问价格，于是兴奋地开口说道：“爷，这样丫头都是模样端正的，虽然说不上天仙一样漂亮，绝对算是耐看的，我们店那也是有质量要求的。不多不少五两一个，您弄两个回去当暖床的丫头，这晚上能舒服死您，哈哈哈” “笼子里那个是怎么回事儿啊？” “爷，您是真有眼光，这个是昨天才到的货，是从江南水乡弄来的，这小酿皮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听说以前祖上还在朝廷当过官，家里有些田宅，不过后来家道中落了，当地太守的大舅子看上了他家的祖宅，他爹死活不肯卖，后来有人举报他爹写反诗，然后就被太守抄了家。您别看现在这样，收拾干净了，那小模样，啧，真的带劲的很啊”说着牙子回头望了望门外，然后凑到王大勇近前一脸坏笑的悄声说道“昨天这小酿皮一到，我们老板就看上了，本来想自己尝尝鲜，可没想到被老板娘发现了，然后被老板娘好一顿胖揍，哈哈哈。” “你们老板还怕你们老板娘？”王大勇问道。 “这么说吧，我们老板在我们老板娘那里走不过三招，就得趴下。”说完牙子冲王大勇挑挑眉，“这不给老板揍完，又给这小酿皮一顿撕吧，要不是兄弟们拦着，怕是这脸就没法儿要了，都给打肿了。打完老板娘就给她锁里边了，钥匙都拿走了。” “那她卖多少钱?” “老板说是三十两，老板娘说二十两就卖，留着是个祸害，还不准卖到窑子里，怕我们老板以后去偷腥。”牙子说完无奈的看了看笼子里的女人。 王大勇有些吃惊道：“这么贵？” “一份钱一分货，这丫头绝对值，跟旁边这些比起来，这丫头就是仙女级别的” 王大勇又看了笼子里的女人一眼，没在问什么，许是被屋子里的味道憋的难受，于是转身说道：“走吧，出去说吧。” 两人来到屋外，牙子开口问道：“怎么样爷，这府上到底想买什么样的？” 王大勇没有答话，而是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甩给牙子说道：“赏你的。” “呦，多谢大爷”牙子开心的接下二两银子。 “我问你啊，你这牙行，一共是多少人？” 牙子听到此处，眼里顿时闪出一道精光：“爷，这满院子，加上屋里的，差不多有二百来人，爷您不会是想都买下吧？” 王大勇嘿嘿一笑说道：“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家公子有两个作坊，需要买些人手，男女都要，能干活儿就行，但具体要多少，我得回去问一下。” “行，没问题爷，小的叫马啸，他们都管小的叫麻小，您要是商量好了，只管来店里找小的，小的跟掌柜的说，给您打九折。”牙子一脸兴奋的说道。 从牙行出来后，王大勇又陆续去了其他几家牙行，所见场景都差不多，只是在没有第一次那种冲击感。而且似乎京城的牙行都达成了一个统一的价格，跟第一家牙行的价格一样。 第36章 牙行二 晚上王大勇将白天的了解到的情况和杏儿商量了一下，杏儿不由得感慨道，这都是命啊，一个大活人竟还不如我们望江楼一顿饭钱，犹豫了片刻的杏儿最终决定将大勇在第一家看到的奴隶全部买下来，不够的从其他家牙行补充，杏儿着重强调把那个笼子里关着的女人带回来看看。 第二日，王大勇带着两个人再次来到牙行，麻小见王大勇再次前来，知道肯定是有准儿信儿了，急忙乐呵的上前迎接。 “爷您来啦！” “嗯！” “爷，您坐，小的给您泡壶茶”麻小殷勤的说道。 “不必了，说正事吧。你牙行里的这些人，我全要了。” “当真？”麻小吃惊道。 “废话，不当真我来你这儿干嘛？” “哎呦喂，爷您就是我亲爹啊！”麻小开心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您稍坐，我这就把我们老板娘喊来。”麻小兴冲冲的出了店面，朝一个方向走去。麻小刚一出门，先前的几个人贩子就一起围了上来。 “这位爷，这是哪座贵府啊，要买这么多下人？” “爷，您还要不要人，小的这儿还有几个卖主，随时可以去提人。” “爷。。。。。”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问着。 王大勇也是随意应付着：“暂时不用了，不过过段时间可能会需要。到时候需要的话再找你们。。。。。。” 麻小去了没多大功夫，就带着一个女人回来，只见此女是眉宽眼大，胖面粗腰，臂弯之内胸脯横阔，双足踏地，更是坠地有声。 王大勇见此女也是倒吸了一口气，怪不得麻小说他老板敌不过三招就得趴下，这活脱脱一个母夜叉。 这母夜叉一进牙行便看见坐在桌旁的王大勇，随即张开大嘴笑着迎上前来。几个人贩子见状急忙撤到一旁不再言语，似乎生怕惹怒了这位夜叉老板娘。 “妾身给这位老爷施礼了”这老板娘双拳一抱对着王大勇说道。 王大勇也是一脸的尴尬，心里暗笑道：头一次见这么施礼的妾身。心里暗笑但是表面上还是抱拳回了一礼：“老板娘客气啦” 这老板娘坐在王大勇对面，端起茶壶给大勇倒了一杯茶笑着问道：“这位客官怎么称呼？” “在下姓王，老板娘怎么称呼？” “妾身魁姓窦氏”老板娘含笑说道，这意思就是说她夫家姓魁，娘家姓窦。 “我听麻小说客官是要我们牙行的所有奴隶全买了，此话可是当真。”老板娘继续问道。 “当真，家中有些生意，需要些劳力。” “看来客官家中定然做的是大买卖，不然也不会要如此多人。” “哈哈哈，算不上大买卖，混口饭吃。”王大勇只是随意敷衍了一句说道。 这老板娘也是场面的上的人，自然听出了王大勇不愿多说，随即把话题转到正事儿上：“先前麻小已经给客官介绍了价格，妾身就不在多说了，就按原先的规定，在总数上给客官打九折，客官日后若是还需要人手，尽管到妾身这里来，价格保证给客官优惠。” “这价格上，我可以原价出，不过有两件事情需要老板娘帮忙。”王大勇说道。 老板娘一听还有不划价的好事儿，随后开心的问道：“客官痛快，妾身也不扭捏，客官尽管说来是什么忙。” “第一件，这些人暂留三天在老板娘这里，这三天里老板娘一日三餐，管他们三天饱饭，饭钱我来出，不然我怕这些人走不到地方就不行了，我可不希望买回去是死人啊。” “这个没问题，那第二件呢？” “第二件，老板娘可否派人将人给我送到河北境内，到时候我会派人带路，这一路上的开销，也是我来出，包括你的人。” 老板娘只是略微犹豫了片刻便答应道：“好，就这么定了，那咱们现在去府衙办理过户手续。” 一个时辰后，办完手续的王大勇等人再次回到牙行内，精心挑选了十来个人，又将牢笼中的女人带出， 王大勇对着这些人问道：“跟着我走，给你们一口饱饭吃，你们可愿意？” 十来个人都异口同声的说愿意，唯独披头散发的女子低着头默不作声。王大勇也没理会他，随后带人出了牙行。刚走出去没两步，王大勇忽然想到了什么，叮嘱了另外两人两句又折返回牙行。 老板娘见王大勇又回来了，急忙问道：“客官是还有什么事儿要吩咐吗？” 王大勇嘿嘿一笑看向麻小，麻小被他王大勇这一笑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只得赔笑。 王大勇指着麻小对老板娘说道：“老板娘，这小子卖吗？” 麻小一听，顿时打了一个机灵，心道什么鬼。 老板娘转头看了一眼麻小，露出一抹不舍的表情，然后回过头却笑着对王大勇说道：“哈哈哈，客户若是看上这小子，提了去便是。” 王大勇哈哈哈一笑，从怀里掏出二两银子放在柜台上。随即转头对麻小说道：“给爷把人看好了，少一根汗毛爷打断你的腿。” 麻小一屁股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王大勇出了门。 望江楼的后门外，杏儿看着眼前的这十来个衣衫破旧，仪容破烂的人，对身后一个年长的奴仆道：张嫂，把先前给他们准备的换洗衣服拿出来，一会儿带他们先去澡堂清洗一下。 “是小姐。” 杏儿说完转身回了内院，不一会儿张嫂和另外一个下人打扮的妇女各拎着两个包裹从后门出来，包裹里装了从内到外的换洗衣服。我伍带着一行人朝澡堂走去。对于北方人来讲，冬天泡澡是及其舒服的一件事情，但是对于出身南方的人，则有些不适应。澡堂内也分高端池子和低端池子，一些身家富足的会选择比较高档的澡堂，一些寻常百姓只能选择一些低端的大众澡堂。 张嫂带着几个女仆进入到女性浴室，将衣服分给众人，另外将一套杏黄色衣物交给先前木笼中的女子，并嘱咐道：“这一身是小姐单独给你准备的，你拿好。” 女子闻言微微一愣，随后颤微微地接过了衣服，没有说一句话。其他女子都开始脱去身上的残破的衣物，陆续进入到水池当中，只有她和另外一个女子，脸色羞红的抱着衣服，甚至不敢抬头望向水池中的洗澡的女人。 在南方基本上很少有澡堂，大多数人都是在家中洗澡，所以这两名女士应该都是出自南方，生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张嫂见状提醒道：你们最好快一点，现在是晌午，人不多，等到了下午，洗澡的人会更多。 当女子褪去身上衣衫时，下到水池中，水池中一个女人惊呼道：“哇，你的皮肤好白啊。” 其他人的目光也随之转移过来，不免发出惊叹和羡慕的表情。 女子听闻，一片绯红瞬间从脖颈蔓延至脸上，羞怯的转过身去，将洁白的后背留给众人。 张嫂看出了她的尴尬，于是开口说道：“都是女人有什么好看的。” 半个时辰后，大家陆续走出浴室，当先前的木笼中的女子穿好衣服走出浴室时，大勇和几个男的看的眼睛都直了。 只见此女子一张芙蓉秀脸上，娥眉淡扫，朱唇红润，眼眸明亮，秀鼻微挺，颊边微现梨涡，肌肤赛雪，柔美如玉，身形笔直，秀发轻挽。若说有不足的地方，那便是愁容，虽说洗去一身尘垢，但难掩心中愁绪。 回到望江楼，在望江楼的包间内，这些吃到了他们卖身为奴后的第一顿饱饭，而且是有肉的饭菜。 饭后在后院的客厅内，十来个新买来的仆役站立在厅中，杏儿坐在客厅为首的位置处，两侧分坐着田大勇、张贵德、后厨的张师傅和刘师傅。四人挑选了各自的帮手后，就带着人离开了。厅中只剩下杏儿和先前的美貌女子。 见众人都走后杏儿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我叫钟离雪”女子怯生生的开口道。 “今年多大了？” “到年底就十八了” ”倒是和公子一般大”杏儿喃喃自语道，其实她也才十九岁，只是人生的经历、见闻有所不同，所以为人处世的态度和能力也就有了差距。 “你可还是完璧之身？”杏儿继续问道。 钟离雪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羞怯的低头回道：“是的。” “那就好，我听大勇说过你家的事情，可知家中现在还有什么人吗？” “父亲被诬陷写反诗，冤死狱中，母亲因悲伤过世，家中仆人尽皆打入奴籍，不知被卖往何处。”说着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好了，你也不要太悲伤，人生本就世事无常，你自己要努力的活下去。听说你识文断字，但不知道会不会算账？” “以前帮父亲算过家里的田租税收。” “嗯，既然如此，那你先就先跟在我身边吧，过些日子我会送你送到公子身边服侍公子。” “一切听小姐安排。” 第37章 密谋 隆冬的夜晚，几道人影一闪进入了京城最大的豪宅--薛府，户部尚书薛庆的府邸，而来的人不是他人，正是大皇子齐王赵统和他的支持者。 密室之内，薛庆和赵统坐在为首的两侧，下侧坐着薛庆的长子薛魁、三子薛槐，户部主事司徒璇，吏部主事韩遂。 司徒璇开口说道：“大人，燕王派人给朝廷送来的细盐，在半日间就销售一空，恒王已经请的皇上的旨意，从兵部运粮司抽调五十辆运粮车，明日便要启程前往燕城。据说恒王此次要亲自前往。” “我去看过他们的盐，虽然价格贵一些，确实是上的细盐，倘若真让他们在京城打开市场，我们薛家的利益要受到严重损害。”薛魁补充说道。 薛槐见两人着急的模样，不禁好笑道：“大哥你慌什么，他燕王府这一次不也只送来的一两千斤盐吗，如此看来，他燕王府恐怕也制不出多少盐。” 薛庆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回桌上慢慢说道：“槐儿说的对，以燕王府的实力，他们弄不出来多少燕来。” “可是现在皇上插手了，一旦皇上大力推行炼盐，恐怕就不是这么点产量的问题了”薛魁继续说道。 “大力推行，就意味着所有人都会知道练盐的方法，方刘两家依靠漫长的海岸线，会成为最终的受益者，皇上不希望有人跟朝廷分享利益，这也是皇上为什么坚持让燕王独自练盐，而不是让整个河北道都加入到练盐的原因。虽然这一天终究会到来，但绝对不是现在。我们现在的首要事情不是对付燕王，而是太子，只有太子倒了，齐王才能有机会上位？”薛槐说完，深深的望了一眼坐在首位的薛庆。 “继续说！”薛庆淡淡说了一句。 “现在皇上已经把手伸了进来，自然没有再缩回去的道理。与其去阻挠这件事情的发展，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给皇上，张家和戴家也是利益的受害者，就让他们去跟皇上争好了。”薛槐继续说道。 “可是如果他们跟我们想法一样，也静观其变呢？”韩遂犹豫了片刻说道。 “他们不争，那就帮他们争，这过了黄河可没想象中的那么太平，路上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等事情成了，把祸水引向东宫，此举虽然不能把太子搬倒，但是恶念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就会有无限生长可能。” “三公子果然高明”韩遂拍马屁说道。 薛庆看了几人一眼说道：“此事就由槐儿去做吧，除了外部是制造事端外，内部也要同时进行，让你们准备的人怎么样了？” 司徒璇说道：“大人放心，精心挑选三名女子，长相都是一等一的出众，天生的媚骨，卑职已命人精心调教数年，随时可以献给皇上，只要让她们在宫内接触到太子，相信以太子的年纪，定然扛不住她们的勾引。” “好，元岁的时候皇上定然会大宴群臣，到时候让她们在宴会上亮相吧。养了她们这么多年，时候让她们回报的时候了。” “外公，可有什么事情是孙儿能帮忙做的？”一直沉默不语的赵统开口询问道。 “其他的不需要你做，你要做的就是提防好太子和张家，不要被他们下了套。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你是薛家的希望，无论如何，外公都会帮你把皇位夺过来。” “孙儿明白！只要孙儿能登上皇位，一定不会忘了外公和在座的各位。” 在商定了一些细节之后，几人才悄悄的从薛府后门而出。待到几人离开薛府后，薛庆父子三人重新回到密室内。 “你二哥最近可有消息传回来?” “回父亲，二哥传回信说南越王沉迷美色，身体每况愈下，不出两三年必将灯尽油枯，只要其少主即位，二哥就能掌握南越的军政大权。到那时我们就有机会夺取大夏的天下。” “这天下，我薛家辅佐的太久了，是时候轮到我们薛家来主宰了。”薛庆目光深沉的说道。 第38章 汉家天下 转天恒王赵无征在五十名亲卫的护卫下，离开了京城，城北的大道上停靠着百余辆马车，一部分是自行筹备的，另一部分则是从兵部借调的运粮车，一行车队浩浩荡荡的朝北而去。 就在恒王出发的同时，王大勇带着购买的二百奴隶从牙行内走出，与此同时，在京城的其他几家牙行内，也先后有奴隶被带出，三天后五百奴隶在黄河北岸的魏家镇聚齐。王大勇顺利地找到了郝老四，汇合一处后，顶着寒风开始向燕城进发。从京城到燕城，马车要行上十日左右，徒步行走怕是要走半个月，男人还好说，女人怕是会吃不消，有二十辆马车，这样大家可以轮换着休息，行进速度也能快一些。 因为天气太冷，很多人都不愿意说话，大家都是闷头赶路，寒风中只有麻小不停的问东问西，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天生的话痨，还是做人牙子这一行太久养成了毛病。 麻小好奇的凑到王大勇身边问道：“爷，这些马车您是从哪儿找来的，我听说城里车行的马车都让恒王爷拉走了？” 王大勇嘿嘿一笑说道：“嘿嘿，爷是什么人，搞几辆马车还不容易吗？” “这小的信，对了爷，我听说北边可危险了，羯族人随时会打进来，您见过羯族人吗？小的听说他们全身都长着白毛，吃人肉喝人血，是真的吗？” “怎么？怕了？”大勇戏谑道。 麻小挠挠脑袋说道：“有点儿。” “放心，羯族人冬天是不会进来的，塞北大雪封山，道路难行，他们进不来。” “那要是夏天呢？” “。。。。。。”这个问题王大勇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到燕城才没多久就被派回京城了，羯族人他没见过，燕京的夏天他也没见过，不过毕竟王大勇是禁卫军出身，胆子自然是大的很，沉吟了片刻说道：“即便是来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他们只会在城外劫掠，一般不会攻打城池。” 恒王爷一行人因为是空车前进，加之很多人都是行伍出身，所以行进速度远比王大勇他们要快很多，河北道对他来讲他不上陌生，早年他在军队时曾数次到过河北地界，车队越往北走越是萧条，原本还有行人的道路上也变得寂静许多，很多村镇也只剩下残垣断壁，空无一人，只有在几个城市周边残留着一些村镇，百余年的战乱早已让这片土地疲惫不堪，这里的百姓不是被劫掠杀害，就是逃难往了他乡，而留下的来的百姓，则像是被遗弃的孤儿，就连那些世家大族也不愿意踏足这片领域，因为谁也说不清塞外的游牧民族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将这里的一切再次洗劫一空。 当第七日的夕阳渐渐落下山头之时，车队终于远远望见了孤独的矗立在大地上的燕城，显得格外苍凉和悲壮，这座大夏最北境的边塞之城，在历史长河中承受了无数次打击，但却依然屹立于此，没人知道这城墙下累积了多少白骨，有汉人的，有胡人的，每一次的交锋都将这座城市用鲜血洗刷一遍。而这里的百姓在无数次与命运的抗争中守卫着自己的家园，哪怕这家园是那么的脆弱。 车队渐行渐近，城墙上的士兵依稀可见，城门不远处，提前接到消息的赵斌率领着燕城官员已久候多时。 恒王勒马驻足，身后的车队缓缓停下。面前的人群中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 “侄儿赵斌恭迎四皇叔”赵斌拱手施礼道。 身后的各级官员和随从也跪地相迎：“恭迎桓王爷。” 尽管只剩一只臂膀，但是恒王下马的动作依然流畅，这是作为一个沙场老兵最后的尊严。 “哈哈哈，斌儿，无需多礼”恒王向前快走几步说道， “谢四皇叔”赵斌深施一礼，起身笑道。 “嗯，不错，十多年未见，一转眼都已经长成大人了。”打量着身前这个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青年，满眼都是自己十八岁的模样。 “四皇叔也是威风不减当年啊。” “哈哈哈，你这小马屁精，怎么还想让四皇叔驮你不成？” “侄儿不敢，请皇叔入城，侄儿已命人准备好接晚宴，我们入城叙话。” “好好好，入城” 此时的燕王府内早已是酒肉飘香，在接到恒王派人传信后，赵斌就命人杀牛宰羊，准备晚饭。站在燕王府外，看着这座昔日的行宫，恒王不仅又是一番感慨：“当年我随皇上御驾亲征就是住在这里啊” 赵斌不知道当年的情形，并没有太多的感触。主要官员随着入了府，随恒王而来的随从人员都被带去了原来护卫军居住的地方，也安排了相应的人照料。 王府的前厅内摆放着一张大圆桌，桌上摆满了各类肉食，对，就是用牛羊肉，还有心肝肚肺做的各类肉食。 恒王看着眼前的一桌肉食不由得惊呼：“斌儿，你小子是发大财了啊？” “嘿嘿， 我这燕城别的没有，就是牛羊肉管够，到时候给四皇叔带上几百只。” “哈哈哈，我可不是奔着你这牛羊肉来的啊。” “皇叔尽管放心，都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好，算你小子有心。” “另外今日给皇叔您接风洗尘，侄儿斗胆邀各位大人同桌而坐，还望皇叔勿怪。” “诶，你皇叔我当年行军打仗，别说同桌吃饭，晚上都是跟将士们睡一个帐篷，这有何怪，来都坐，今晚高兴，陪本王喝个痛快。” 林静堂，曹礼，何苗、秦方等人一口同声道：“谢王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尤其是酒一旦喝得多了，话就多了，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 “哎，当年羯族人破关之后，大军一路南下，烧杀劫掠，根本不难汉人当人看，他们将汉人称之为两脚羊，所到之处尸横遍野，我数万汉家女子被他们奸淫杀害，充当军粮食用，嗨”恒王说完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皇叔放心，这血债终有一日要让他们血偿，我会让这些胡虏知道，剑锋所指之处，皆是我汉家天下，犯我疆土，杀我百姓者，虽远必诛！”赵斌目光炯炯的说道。 第39章 恒王的买卖 “汉家天下”恒王本已迷离的眼神似乎被重新唤醒，再次迸发出光彩，他不停的重复着这四个字“汉家天下”、“汉家天下”，可是没过多久，眼里的那抹精光便再次退去，曾经的他，甚至是当年的皇上，谁不曾有过这样的雄心壮志，可是最终又能怎样，光是收复河北道几乎就耗尽了皇家的全部力量，那些世家门阀只顾自己的利益，即便是出兵也不出力，更有甚者直言放弃河北道。 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早已迟暮，早已没了当年的那颗炽热的心，恒王悠悠的望着眼前的燕王，似乎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但是同时他也看到了现在的自己，又似乎是看到了未来的燕王，甚至有可能未来的他还不如现在的自己这般逍遥快活。且不说在塞北燕城随时有可能面临羯族的攻打，就说当今的太子将来也未必能容的下他，即便太子能容得下他，那些世家门阀呢，赵斌研究出了练盐之法，这就等于跟世家门阀结下了仇，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所以那些世家门阀绝对不会放过他。除非，除非他能登上那九五之尊的皇位，可是那又怎么可能。万千思绪闪过，只换来了一声轻叹：“哎，倘若丁老将军还在。。。。。。” 赵斌不知道短短的时间内恒王内心有怎样的变化，但是恒王所想到的一切赵斌又怎会不知道，作为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他，深知皇权争夺的残酷性，子杀父，兄杀弟，宦官专政，外戚夺权，那些卷入纷争的人最终能有几人善终。君王所争的是天下，诸侯所争的是疆土，士大夫所争的是权利。只要你出现在这个位置上，不管你争与不争，你都会成为别人的威胁或者阻碍，是威胁和阻碍那就要被清除，无关对错，所以哪怕是自己没有发明练盐，最终的也不会有好下场。 赵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大笑道：“哈哈哈，皇叔不必为斌儿担心，只要父皇健在，他们就不敢明目张胆的把我怎么样。来皇叔，喝酒。” 恒王本就不就是妇人之仁，听闻赵斌宽慰自己随即也就释然了一些，俗话说得好儿孙自有儿孙福。 酒桌上再次推杯换盏，直到深夜方才停止。 昨晚恒王喝的最多，直到第二天中午，恒王才从睡梦中醒来。王府的前厅内早已有人在办公，何苗在请示过赵斌之后，就去带人安排装货，一百两马车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装完的，即便是装完，也要等到明早才能出发。 恒王穿过后院，来到前厅。赵斌见恒王进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四皇叔，您醒啦？” “哎呀，老了，昨日多喝了几杯酒，睡到现在才起醒来。” “哈哈哈，四皇叔哪里话，你不过刚刚四旬出头，谈何老了，不过是昨日多饮了几杯而已。来，四皇叔请坐。” “嗯” 赵斌转头对身边的翠儿说道：“翠儿，让膳房端些米粥来。” 翠儿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四皇叔昨夜睡得可还好。” “哈哈哈，睡得不错，昨夜一时高兴，倒是忘了问你，你这屋子里暖和的紧，烧的是什么木炭？” “不是木炭，烧的是石炭？” 恒王一听顿时一惊，急忙问道：“怎么烧石炭，你不知这石炭有毒吗？” 恒王这么一问，赵斌这才想明白，古人之所以不烧石炭不仅仅是因为石炭开采不易，不能广泛应用，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古人已经知道煤气中毒能致人死亡的事情，但是可能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所以误认为煤炭有毒，所以不敢轻易在屋内燃烧。 “皇叔有所不知，这石炭其实本身并没有毒，只是在燃烧过程中由于火炉内空气不足才会产生毒气，若是充分燃烧的情况下是没有毒的，若是晚上睡觉，可以从火炉上通一根管子到屋外，基本就没什么大事儿了。” 恒王怀着疑惑地目光问道：“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赵斌笃定的回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赵斌先是一愣，随即急忙解释道：“是炼盐的过程中无意发现的。” “哦哦，那这练盐的过程？ 算了，这过程皇叔就不问了。” 赵斌没说什么，只是会心一笑。 “斌儿啊，上次你派人送往京城的十几车细盐，半日间就被一抢而空，数量实在太少了，你可有什么法子提升产量。” “不瞒您说，眼下没有太好的法子，若是夏季还能晒盐，这冬季晒盐效果实在不佳，只能靠人工熬盐，所以产量肯定不会太多，想增加产量只能是增加人手。可是我不能把燕城的百姓全部拉去海边熬盐啊。” 恒王听闻只能无奈的说道：“那就太可惜了，只是这点产量无法撼动三家在京城的市场。” 想了想恒王突然又说道：“要不把皇叔封地的五千百姓送你如何？” “啊？皇叔莫要开玩笑，这封地百姓岂可相送，于朝廷法度也不合啊。”赵斌有些吃惊道。 “也是啊，封地百姓不能送。”恒王无奈的挠挠头说道。 “不过，皇叔若是能说动父皇的话，侄儿倒是可以跟皇叔做一笔买卖？”赵斌笑道。 “哦？什么买卖，说来听听？”恒王好奇的问道。 “皇叔若是能说动父皇准许您封地的百姓迁往沿海晒盐、熬盐，那侄儿愿意以每斤粗盐三十文的价格来收购” 恒王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但是细一思量又觉得哪里不对：“哎哎哎，不对啊，你看啊，你卖给皇上是一百五十文，到了皇上那儿卖五百文，凭啥到我这儿就只有三十文？你个臭小子” “皇叔别急吗，我们既然要挤掉三大家在京城的市场，那盐价自然就不能卖这么贵了啊，到时候肯定得降价，所以三十文的价格绝对不少了。” “哦哦，也是啊，行，那明日我便启程回京，更皇上奏明此事。” “此事不急，皇叔可在燕城多待几日” “不了，眼下已经腊月中旬了，再有十几日就是岁节了，我得在岁节前赶回去，皇上还等着我呢。” “好吧，既然皇叔如此说了，那侄儿就不再挽留了，日后若是有机会再回京城，侄儿再去府上探望皇叔。” 恒王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赵斌笑了笑，脑海中又回荡起赵斌小时候，他用脖子驮着赵斌在皇宫内玩耍的场景，因为对丁老将军的敬佩与崇拜，所以他对赵斌的喜爱远大于其他的几个皇子。 第二天清晨，装满细盐的车队浩浩荡荡的从城门出发，向着进京城而去，临走时还不忘丢下一句：“别忘了咱们买卖。” 第40章 不安的思绪 目送恒王离开盐城后，赵斌带着众人回了王府。赵斌总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上是哪里来的，若说是恒王带给他的，可恒王在燕城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而在恒王离开的那一刻，这种感觉莫名出现在心头。 恒王离开的第三日，赵斌端坐在椅子上，曹礼等人各自坐在自己的办公位上埋头处理各自的事情。灵儿端着一杯热茶走来，眼看就要走到赵斌跟前时，莫名的一个踉跄，身体突然向前栽去，好在赵斌反应灵敏，当即伸手将灵儿扶住，只是茶水撒了赵斌一身，茶杯也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碎裂开来。 灵儿发出一声惊呼：“啊！王爷您没烫着吧，灵儿该死，都怪灵儿笨手笨脚的。” 一旁正在办公的几人也是赶忙上前询问。 “没事儿，衣服穿得厚，没烫到肉。” “都怪灵儿没用。。。。。。”灵儿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赵斌打断了。 “好啦，没事儿的，拿件衣服来换上就是了。”赵斌拍了拍灵儿的肩膀说道。 灵儿应了一声，随即向后院跑去。 “慢点儿”赵斌望着灵儿匆忙的样子，急忙提醒道。 赵斌蹲在地上，看着碎裂茶碗。一旁的王伍也蹲下身来：“王爷您看啥呢？” “老伍，你说这地板这么平坦，灵儿怎么会摔倒？” “兴许是崴了脚了吧” “可你看刚才灵儿跑出去的样子像崴脚吗？” 王伍抬头看了看灵儿跑走的方向说道：“不像，倒是像脱兔” “你还懂成语？”赵斌诧异的看了王伍一眼问道。 “王爷您说笑了，谁懂那玩意儿啊。” “算了！收拾了吧” 王伍应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将打碎的茶碗残片一一捡起。 “去拿扫把。” “好的，王爷”王伍将刚捡起来的随便重新扔回到地上，转身去找扫把了。 赵斌：“。。。。。。” 收拾好地上的残渣后几人重新回到座位上。 赵斌开口问道：“何大人，木料的事儿准备怎么样了？” 何苗先是一愣，随即开口回复道：“回王爷，卑职已经征调了两千百姓砍伐木料，所选木材皆是硬木，现已有部分木料运回城中。” “还能不能再加派一些人手？” “王爷想要再增加多少？” “一倍” “那卑职马上去安排。”其实眼下燕城可用的青壮已经所剩无几了，西山挖煤的有五千，北边开采铁矿的有五千，被徐凌带去海边练盐的，前前后后有一千多人，燕城守军差不多四五千都是本地人，还有一部分被征调去守西径关，剩下的大都是老弱妇孺了。 待到何苗走后，曹礼见赵斌坐在椅子上痴痴地发呆，于是开口询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心事儿？” 赵斌抬头看了看曹礼，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心绪不宁，从昨日起，便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王爷可能是最近操劳过度没有休息好，眼下我们细盐在京城市场很受欢迎，这次恒王足足带了三万贯来购盐，这都能顶得上咱们燕城三年的收入了。”曹礼望着赵斌说道。 说这话时，回去取衣服的灵儿恰好走了进来，听见曹礼的话，顿时脸色羞的一片绯红。赵斌没有注意到灵儿的申请，只是喃喃的说道：“我们赚的越多，三大世家就越是仇视我们，他们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么挣钱吗？” 曹礼：“王爷的意思是？” “他们肯定会从中作梗。” 曹礼思索了片刻说道：“王爷不必多虑，京城乃是皇家势力范围，三大家族就是再有不甘，也不会在京城撒野。” “不会在京城撒野？那要是不在京城呢？”赵斌一脸阴沉的问道。 曹礼自然听没明白了赵斌的意思，不会在京城动手，那就只能在半路上动手，想到这里曹礼不由得后背为之一寒。 “把萧楚和陆彪叫来。”赵斌对一旁的王伍说到。 “是王爷，小的这就去叫他们。”王伍说完出了厅门，随后便听见王伍在院子中大喊萧楚、陆彪二人。不一会儿，二人便跟随王伍来到厅内。 “王爷？” “萧楚你带王府的五十个兄弟骑快马去追恒王爷，务必护送恒王爷安全渡过黄河，我担心恒王路上会遇到不测。陆彪，你带着五十名运输队的兄弟去接应粮草，虽然跟田七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天，但为预防不测，还是提前出发去接应一下的好。”赵斌对二人吩咐道。 萧楚犹豫到：“王爷，属下若是把人带走，您身边就没多少人了，属下担心......” 还没等萧楚说完赵斌打断道：“无妨，城内暂时不会有事儿。” 陆彪开口道：“王爷，要不然我带运输队的人去吧，让统领留下来保护您。” “运输队的人大多不会骑马，路上会耽误时间，此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即刻出发吧。” 二人见赵斌主意已定，便没再说什么，起身告辞离去。不久之后，五十余匹快马出城而去， 燕城以南二百里外莫州县城，城墙早已坍塌，城内也是一片废墟，显然此地早已成为一座废城，城内的百姓也早已不知去向，又或许成了这泥土下的累累白骨。像这样的空城，在河北道境内还有很多座，尽管羯族人被驱逐了十几年了，但是河北道人口锐减的数量，不是短短十几年就能弥补的。 一路上北上至此的王大勇带着五百奴隶进了城，城内虽然破败，但有个挡风的地方，总好过在野外扎营。这些奴隶身上的绳索，镣铐早已被撤去，这一路上王大勇只给他们说了一句话：想跑的我不拦着，随时可以走，愿意留下的，都有大家一口饭吃。 为了吃饭，没有人离开，为了活着，所有人选择了留下。 就在王大勇一行人埋锅造饭的时候，一行车队由城北门进了城，正是恒王的车队。望着县城不远处的另一侧升起的炊烟，恒王露出了诧异之色：“去看看怎么回事儿。”恒王对身旁亲卫吩咐道。 亲卫双腿一夹马腹，马儿缓慢的朝前跑去。 第41章 刺杀 哒哒哒的一阵马蹄声引起了王大勇的注意，王大勇抬头望去，一名身穿劲装的男子骑马而来，男子勒住缰绳开口询问道：你们是这城里的百姓吗？ 王大勇注视着这名男子，以他多年的经验，他一眼就看出这名男子是军武出身，不由得心里就起了几份提防之心。 “不是，我们只是路过，在城中避风休息，这位兄弟是什么人？”王大勇看着青年男子回答道。 男子并没有回答王大勇的问话，只是淡淡的扫视了一下他身后的人群，粗看之下，应有数百人，男女都有，看样子倒不像是劫匪，于是开口说道：“我们是路过的客商，也是暂时在城中扎营，你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这个就不方便说了，兄弟是有什么事儿吗？”王大勇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去向，更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是燕王的人。 青年男子也不恼怒，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你不想多说，我也不多问，不过晚上最好管好你的人，不要随意走动，免得产生误会。” “这位兄弟放心，我们只在此地住一晚上，明日便会离开。”王大勇说道。 “那就好。”青年男子说完直接调转了马头，向来路而回。 青年拍马赶回：“王爷，属下查探过了，那边大概有几百人，不过不是城中百姓，倒像是流民，男女都有，也是路过此地，在城中避风休息。” 再确认了对面的人群以及城内其他地方没有异常后，恒王等人也在城中选了一块区域扎营。因为赶路很是辛苦，吃过晚饭，安排好轮流放哨守夜的人之后，很多人便钻进帐篷睡觉了。 半夜时分，城内某间房屋的黑暗角落里，一个人影一闪而出，翻过残破倒塌的城墙，消失在夜色之中。城郊不远处的密林之中，百余名手握长刀的黑衣人藏在其中。人影一闪没入树林之中，随后树林内有人轻声说道：“大人，属下回来了” 一个黑衣人轻声问道：“情况怎么样？” “恒王果然很是机警，扎营之前，他们将城内街道房屋都大致查探了一遍，小的险些被发现。” “恒王带兵打仗那么多年，要是连这个都不做到，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大人说的是，不过先前路过的那批百姓也在城中扎营了。” “嘿嘿，那岂不是正好，老子还怕他们不在城中过夜呢，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岂不是最好的证人。”黑衣人一脸阴笑的说道。 “大人，您的意思是？” “去，安排两个兄弟，一会儿动手的时候给我大声喊：薛大人有令，一个不留，杀一人赏银十两。” “是大人，小的明白。” 百余名黑衣人借着月色悄悄向城内靠近，当他们翻过坍塌的城墙时，一名守夜亲卫正好在墙根下撒尿，扭头看见一群黑衣人，黑衣人头领也正好看到了撒尿的亲卫，双方都是一愣，谁也没发出声响。护卫转回头对着城墙，慢慢的将老二收回裤裆之中，一群黑衣人呆呆的看着恒王亲卫。亲卫收拾好裤子之后，又是扭头看了一眼黑衣人。 黑衣人：“嗯？.......” 亲卫：“哦!........”转身：“袭营、袭营，有人袭营！” “他妈的，给老子杀。” 守夜的十几个人听到动静，立时警觉起来，纷纷循声望去，朦胧的月色下一群人正顺着街道狂奔而来，一个守卫立刻敲响了手里的铜锣并高声喊道：“袭营！” 因为连续走了好几天，大部分车夫都已经疲惫不堪，所以睡的特别实，只有恒王的二十几个多个亲卫反映最快，但也来不及穿护甲，纷纷提刀冲出营帐，护在恒王的营帐四周。由于距离不是太远，黑衣人很快便冲进了营地区域，与恒王亲卫战宰了一起，顿时喊杀声四起。按理说车队的人员要远比黑衣人数量多，每辆车两名车夫，加上王府的二十多个亲卫，足足有两百多人，比黑衣人多出一倍，但是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并参与战斗的人数恰恰相反，亲卫们只能护在恒王营帐周围抵御进攻，黑衣人足有百十来人，他们一冲进营地，要么四处放火，要么冲进营帐一顿乱砍，顿时一片惨叫，哀嚎声从帐篷内传出。打斗过程中听得两个人不断大喊：“薛大人有令，一个都不留，统统杀掉，杀一人赏银十两，杀呀” 几十名黑衣人恶狠狠的扑向恒王的营帐，好在恒王的亲卫都训练有素，尽管黑衣人人数众多，但是也并未能轻易攻破亲卫的防御。 喊杀声越来越大，不断有人从睡梦中醒来，营地的帐篷也逐渐被大火点着，火光燃起，就连县城另一侧的王大勇等人也隐约听见了喊杀声。 恒王提着一柄长刀走出营帐，看到营地内一片胡乱，有人没来得及逃出敞篷，被大火烧着了全身，四下挥舞着挣扎，有人则面目狰狞的横躺在地上，恒王的眼睛里顿时射出一片愤怒的目光。 两名护卫来到恒王身侧说道：“王爷快走。” 恒王毕竟是恒王，战场上厮杀过的人，他的心理素质要比这些亲卫还要强悍，他将亲卫一把推开怒吼到：“走个屁，给本王杀了这群狗娘养的。” 亲卫一脸焦急的喊道：“王爷.......” “听令，杀” “是王爷，杀呀，” 尽管还剩下一条胳膊，但是恒王依然提刀冲了上去，一记斜劈找着一名黑衣人劈了下去，顿时将那名黑衣人劈翻在地，其他地亲卫瞬间斗志昂扬，纷纷以一敌三，和黑衣人大战起来。虽然亲卫比较善战，但是毕竟敌人太多，又是偷袭，营地内的车夫要么死伤，要么四下奔逃，很快营地内就只剩下恒王等人，小半个时辰之后，恒王营帐附近的地面上躺倒了三四十名黑衣人，同时也有十来名亲卫在打斗中被砍倒在地。 恒王用刀撑着地面呼呼的喘着粗气，双眼布满血丝，怒视着眼前这些黑衣人，而那些黑衣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也起了畏惧之心。带头的黑衣人怒吼道：“都别怕，大家一起上，他们撑不住了，薛大人说了，杀一人赏银十两，杀了恒王，赏银百两”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提高了赏银之后黑衣人在此准备发起冲锋。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从城门处由远及近，随着一声破空之声响起，一把长枪直向黑衣人群中扎来，噗噗两声，直接扎穿了两名黑衣人。 “奉燕王谕，保护恒王，诛杀刺客，杀！”随着一声号令，五十名骑兵直奔黑衣人冲杀而来。黑衣人顿时大惊：“不好，快撤” 其实哪里还用下命令，见骑兵冲来的那一刻，反应快的便已经率先奔逃，只是两条腿怎么能跑过骑兵，很快就被随后而来的骑兵一枪刺穿胸膛。有的比较机灵，朝着破败的房屋，院墙跑去，依靠墙体躲过骑兵。 为首的骑兵将领翻身下马，来到恒王面前单膝跪地：“燕王府护卫统领萧楚拜见恒王！属下护卫来迟，请王爷恕罪。” “起、起来吧，先处理干净了再说。”恒王吃力的说道。 “是”萧楚起身对正在追杀的护卫喊道：“一个都别放走，留活口” 经过追缴，大分部黑衣人被杀，八名黑衣人被俘虏，清点之后共计九十八人，因为夜色太黑，具体有多少人也不清楚。 恒王坐在帐篷前，看着众人打扫营地，呆呆的一语不发，萧楚走过来请示道：“王爷，大部分刺客已被剿灭，抓到八名活口。” 恒王轻嗯了一声，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于是抬头问道：“萧楚啊，你们怎么会来此地？” 萧楚淡淡的回到：“您离开燕城之后，燕王一直心绪不宁，担心您路上遇到危险，今日一早便派属下前来追赶，本来属下以为骑马一日之间便可追上王爷，但没想到直到天黑还没见到王爷的踪迹，属下怕误了事儿，休息片刻之后带着弟兄们连夜追赶，这才到此。” 恒王听闻此处，不禁哑然，正常来讲，运送粮草的车队一日行进也就四十余里，但是他自己想要急于回京城，于是命令车队加紧行进，一日行进六七十里，亏得萧楚连夜追赶，否则今日恐怕要交待在此处了。 第42章 抵达目的地 萧楚望着恒王开口问道：“王爷，要不要现在把那个八个人带过来审问一下，看看究竟是何人所为？” “此事不急，先处理一下弟兄们的伤势。”恒王看着破败的营地说道。 一夜无话，直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护卫急忙向萧楚禀报：“不好了萧统领，出事儿了。” “怎么了?” “那八个人全都七窍流血，中毒身亡了。”护卫急忙回道。 “怎么会这样？”萧楚边说边急忙起身朝关押俘虏的地方而去。 “属下也不知，属下连夜看管这些人，只是在刚刚，几个人面痛苦哀嚎，属下急忙上前查看，发现他们耳鼻中尽是黑血流出，不消片刻，便全部气绝身亡。”护卫跟在萧楚身后解释道。 “期间可曾有人来过？” “没有人来过” 萧楚来到几个俘虏面前，眼前只剩下几具尸体，各个面目扭曲，七窍流血，似乎生前遭受巨大的折磨。萧楚蹲下身来查看，他将一个人的嘴巴撬开，借着火光朝嘴巴内望去，口腔内满是粘稠的鲜血，但是牙齿齐全，不像是牙槽下可以安放毒药的样子，他又看了另一个人，结果一样。难道是提前吞服了毒药，此刻才发作吗？萧楚暗暗思索道。 天亮之后，萧楚将此事回报了恒王，恒王听闻之后也是面露凝重之色，恒王一旁的亲卫则开口说道：“王爷，昨日袭营的时候，属下听见有贼人大喊：薛大人有令，全部杀掉一个不留，杀一人赏银十两。” “薛大人？难道是张家？”恒王若有所思道。 “王爷，此事恐怕还需细查啊，诛杀皇族，罪同谋逆，应该不会有人刺杀皇族还要自报家门的。”萧楚说道。 “嗯，这个本王自然知道，此事待我回京禀报皇上之后再做定夺。” 亲卫想起另一事说道：“王爷，昨夜那群百姓已不见了踪影，昨夜属下曾派人盯着那群人，但是交战之前，这群人并未出营帐，贼人袭营之后，盯梢的兄弟便撤回来了。事后属下再派人去查看时，营地早已空无一人。应该是趁着夜色离开了。” 恒王摆摆手，表示对此并不关心，任何人碰到这种事情都会躲得远远的。 此时的王大勇，带着几百人已经连夜跑出去十多里了。在听见远处的喊杀声之时，王大勇第一时间前去查了情况，远远地看到营地的打杀情景，王大勇没做过多停留，回到营地之后，叫醒所有人，牵了马匹第一时间从另一侧城门出城一路向东而去，。他带的这些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还有那么多女人，他不知道对面的双方是什么人，但是他现在没有能力管，也管不了，他的想法就是别让燕王府买的这五百奴隶被人杀害了就行，于是他带着人连夜跑路了，好在此地距离燕城不过两三日路程，很快便能到达燕城地界。 恒王的车队并没有继续行进，在萧楚的建议下，车队暂时留在莫州县城休整一天，一是车队损失惨重，需要将这些兄弟的尸首就近掩埋，二是等陆彪带领的运输队达到，合兵一处再继续前进。 第三日中午，陆彪的人马终于到达莫州县城，在听完萧楚的讲述之后也觉得后怕，若是晚来一步，怕是要出事儿。萧楚将王大勇等人遗弃的帐篷、马车都顺手牵羊带走了，不是因为他喜欢这东西，而是因为他出发的时候比较着急，本打算一天之内追上恒王等人，所以就没有带行军物资。现在恒王那边的营帐也被大火烧毁了很多，所以只能拿大勇丢下的这些来凑数，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居然有如此多的帐篷，当然萧楚并不知道这是王大勇丢下的，在拿到这些营帐的时候还不由得嘲讽一句：“真特么败家子。” “啊切！”在寒风中走了一天夜王大勇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他妈的！”王大勇不由得暗骂了一句，并回头看了一眼莫州县城的方向。 三天之后，陆彪带着一部分人和恒王等人分开，萧楚护卫着恒王等人朝京城而去，陆彪则带着人朝着魏州前进，魏州城位于黄河北岸不远处，过了黄河往东便是山东道，方家的势力范围，当初羯族人占领魏州城的时候，方家屯兵十万在黄河南岸，防止羯族人渡过黄河入侵山东道。而向南则是皇家势力范围，魏州城是距离汴州城最近的一座城池，也是田七在来信中交代的接应地点。 陆彪达到魏州后不久便接到了霍掌柜派来的送粮队，第一批粮食足足有五十万斤，整整五十车，分别用牛、马、骡拉运。接收到粮食后，没有多做停留，修整半日后，陆彪带着人押送在粮食便朝来路而回。临走前陆彪将二十匹马交给了来送货的人，并让其转告霍掌柜的，下次交货的时候，我们会再带一百匹马来，专门运送粮食，你们可以多准备一些车辆。 话说另一头，王大勇带着五百多人跌跌撞撞的终于到达燕城，守城士兵见一次性来了几百人，感觉有些异样，顿时派人将城门关闭，进行盘查，在王大勇亮出王府令牌后，守城士兵这才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城。 赵斌见王大勇带回五百人，也甚是高兴。随即命曹礼将人安顿在重新划分的区域内，先前派人砍伐了很多木料，一直堆放着未曾动工， 一来赵斌不希望燕城的百姓卷入此事，二来这样的事情还是需要保密去做的比较好，购买的奴隶来做这件事是最合适的不过了。当然赵斌作为现代穿越过来的人，他对这种奴隶制度肯定是不认可的，但是眼下这是最好的办法，他向所有人承诺，只要中心为王府做事儿三年，三年之后会还他们自由之身，而且会给他们办理户籍，分配田地。 所有人都面露惊喜之色，要知道在那个年代，只要你卖身为奴，几乎这辈子都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哪怕是主家打杀了奴隶，那也是合理合法的。当赵斌的承诺说出口时，有的人痛苦流涕，有的人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着对着对那一天的期待。那天晚上，他们吃到了香喷喷的饭菜，还有做梦中想想不到的羊肉，这对他们这些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来说简直是难以想象。 王府的大厅内，赵斌和王大勇面对面坐着，王大勇正在给赵斌讲述着他们在京城的一切 从当初到京城之后如何租地，如何装修，如何筹备，开业时的热闹场景，以及做梦都没想过一天能赚一万多两银子的事情。同时大勇也提到了回来的路上发生的事情，只是此事萧楚早已派人回报了赵斌，他当时听闻此事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虽然途中经历了波折，但好在各路人马都顺利抵达目的地。 京城之内，时隔半个月之久的细盐商行再度开业，眼下快要过年节了，之前很多没有买到细盐的人纷纷前来抢购。 第43章 皇帝的权衡 薛府密室内，一盏茶杯狠狠的甩出，重重的砸在一个黑衣人的头顶，瞬间一股鲜血顺着黑衣人的额头流下。黑衣人跪在地上一丝反抗没有。 “废物，一百多号人居然没有杀掉恒王，统统都是废物”薛府三公子薛魁怒吼道。 “好了槐儿，此事也不能完全怪薛震，恒王死与不死没那么重要，目的达到了就是了。”薛庆坐在中间的椅子，眼睛淡淡的望了一眼跪在下方的黑衣人说道，“没想到这个三皇子如此警觉，竟然派护卫连夜追赶恒王，我倒是小瞧了他，剩下的人都处理了吗？” 黑衣人摸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说道：“回家主，都处理干净了。” “嗯那就好，你先下去吧”薛庆淡淡的说道。 “是家主。”黑衣人站起身拱手退出密室。 薛府大公子薛魁 开口道：“父亲，恒王既然没有死，那一定会将此事禀明皇上，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此事本就是要让皇上知道，有什么好担心的，重要的是要把矛头指向太子和张家。”薛庆缓缓说道。 “可是我们动手的时候报的是咱家的名字，这如何才能将矛头指向太子一党？” “大哥，你怎么糊涂了，谁刺杀王爷还要报自家名号的，而戴家在京城的生意本就不如我们两家，自然没有先出手的道理，那这矛头自然而然会指向张家和太子，不过我担心的是恒王不将此事禀报皇上，如果恒王将此事压下，那皇上自然也就不会猜忌太子和张家。”薛槐悠悠的说道。 “放心吧，以恒王的脾气秉性，他断然不会吃这哑巴亏得。”薛庆作为当朝户部尚书，为官几十年，可以说这朝中每一个大员他都非常熟悉，熟悉他们的脾气性格，熟悉他们的兴趣爱好，熟悉他们的优点缺点，只有真正的了解对方，才能有机会打败对方。 “父亲英明！”薛魁奉承道。 薛庆望了一眼薛魁说道：“魁儿，你作为薛家长子，未来的家主，遇事还是要多动动脑子。”薛庆对于这个长子还是非常溺爱的，若说这薛家三子之中，二子和三子都比薛魁要聪明的多，但是古代的家族观念，嫡长子长孙才是家族真正的继承人，哪怕其他人更优秀。后世有人说这种规矩其实是糟粕，但是在当时的社会中，这种规矩成了一种制度，在很大程度上维护了家族的统一，避免了内耗，而这种制度让一些家族延续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以事实为结论的情况下，这种制度的存在绝对有很强的合理性。 正如薛庆所言，恒王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宫面圣，皇宫的养心殿内，恒王将事情的来来龙去脉一一讲述出来。 赵无疾一把将茶盏摔在地上：“岂有此理，竟敢刺杀皇族。” “皇上，臣弟想，此事应该并非薛家所为，张家和戴家倒是有莫大嫌疑。”恒王站立在一侧说道。 “哼，四弟啊，怕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此事三家都有嫌疑，张、戴两家固然有栽赃嫁祸的嫌疑，但是薛庆那老狗朕是再熟悉不过，欲擒故纵，贼喊捉贼的诡计他二十多年前就用过，不排除这次还是如此。”赵无疾走下龙榻，在殿中来回踱着步子说道。 恒王不知道皇上说的具体是哪件事，但想来应该和争夺皇位有关，所以也不敢多问，二十多年前薛庆等人帮助赵无疾夺得帝位，但是随着时间的改变，他们已不再是同盟，甚至说当赵无疾登上帝位的那一天开始，他们就已经开始渐行渐远，现如今他们已经成了敌人。 恒王赵无征看着来回踱步的赵无疾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于是开口说道：“皇上，臣弟另外还有一件事向您禀报。” 赵无疾停下脚步看向恒王问道：“还有何事？” “臣弟和燕王商量了一下，现如今要想真正把三家从京城的盐市挤出去就必须扩大产量。” “这有什么可商量的，朕要不是担心这炼盐的法子让几大家族偷了去，早就让燕王交出炼盐的法子了，然后大力推广了。”赵无疾没好气的说道。 “臣弟自然知道，不过我们可以给燕王增加一些人手，臣弟想请皇上准许臣弟将封地的百姓迁往沿海，臣弟帮燕王晒制海盐，再由燕王炼制细盐，这样就可以增加细盐产量。” 赵无疾听完之后仔细思量了一下，随后好奇的问道：“为何要将你封地的百姓迁往沿海，直接让沿海的百姓晒制粗盐不就行了吗？” 恒王：........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说他跟燕王商量好了三十文一斤的收购价格 赵无疾兴奋的说道：“对，让沿海的百姓给朕晒盐，朕不仅要把他们赶出京城，朕还要把细盐卖到他们的地盘上。无征听旨，命你在沿海地区设立屯盐卫，专督练盐一事。” 恒王一副丢了百万两银子的模样跪地叩首道：“臣弟领旨”，说完正准备起身时，还是有点不甘心的又问道：“皇上那臣弟的百姓是否可以迁往沿海？” 赵无疾一本正经的说道：“胡闹，自古哪有封地百姓外迁的道理。” 其实恒王并不是真的在乎银子的多少，他只是想给曾经一起跟着他在战场上拼杀的将士们一些补偿，这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将士大多身患残疾，而朝廷因为拮据只是象征性的给了一点补偿，以后的日子就只能靠他们自己想办法。 恒王站起身来问道：“皇上，刺杀一事该如何处理？” 赵无疾重新回到龙榻上，略微思索了片刻有些歉意的说道：“四弟啊，朕知道这次让你冒了很大的风险，这背后之人刺杀于你，应该不单单是细盐的事，很可能事关皇权之争，其目的是要扰乱朝堂，所以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朕不希望看到朝堂混乱，所以此事先命人暗中调查，等有了眉目再做定夺。” 作为一个皇帝，他必须权衡利弊，尤其是在皇族与世家门阀共治天下的年代。 “是皇上。”恒王无奈的回复道。 两人在商议了一些关于屯盐卫的事情之后，恒王便告辞离去。 第44章 诸葛连弩 燕王府的大厅内，三个奴隶小心翼翼的站在大厅中央，赵斌坐在为首的座位上望着下方站立的三人开口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祖籍是哪里人？” 其中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回王爷的话，小人叫孙福安，这两个是小人的儿子，大儿子叫孙文，小儿子叫孙武” 赵斌本来看这三人长得就有几分相似，没想到竟是父子三人。“你是木匠，是有手艺的人，怎么还会沦落到卖身为奴？” “老家曾一度被匈奴人攻占，不得已向关中逃难，路途中妻子染了病也死了，后来在长安找了一份活计，替贵人们打造家具，一不小心将贵人的珍贵木料损伤，贵人让小的赔偿，小人将全部家当都赔了进去，可还是不够，最后没办法这才卖身为奴。” “什么木料，如此珍贵？”赵斌好奇的问道。 “是金丝楠木。” “好吧，确实不便宜。”赵斌摸了摸鼻子无奈的说道。 “本王先前说过，只要你们为本王效力三年，本王会还你们自由之身，给你们户籍，分你们田地还有牛羊，这里有几张图纸，你看一下能否打造。”赵斌将拆解的图纸递给一旁的王伍，王伍走到男子面前，将图纸交给男子。 孙福安小心翼翼的接过图纸，左右看了一下说道：“回王爷，这几件东西看着并不难，只要给小的工具，小的就能打造出来。” “好，另外本王还有一件事儿，跟你们一起来的有几百人，本王要你教会他们做这些东西，你可做得到？”赵斌继续说道。 孙福安略一沉吟说道“回王爷，王爷待小人们不薄，小的肯定尽全力去教他们，但是小人不敢保证他们都能学会啊。” 赵斌笑了笑说道：“你的意思本王明白，你是说里边肯定有的人笨，学不会是吧？” 孙福安见到赵斌的微笑，给人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一开始拘谨的神态也变得放松了些：“小任倒不是说他们笨，只是小人觉得人和人不一样，有的人适合打铁，有的人适合做木匠，还有的人适合种田，有的人却适合养马。” 听着孙福安的话，赵斌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他现在可以断定，这个人绝对是一个善于思考的人，他的这些话其实就是因材施教的理论。 “这些人你先给本王尽量去教，教会了本王让你做这几百人的首领，至于那些实在学不会的，你就给他们安排点儿别的事情，反正你们木匠不单单是技术活，也有体力活对吧。至于需要什么工具，需要多少，回头你跟曹大人说，让他帮你准备。” 孙福安听说要让他当首领，内心有些惊喜但也有些惊慌：“王爷放心，小人一定竭尽全力去做，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另外你的两个儿子，让他们负责带那些女人制作这种木杆”说着赵斌将一根一尺来长的木杆丢给男子“记住，大小尺寸务必相同。” “王爷放心，俺这两孩子自小给小人帮忙，这木匠的伙计，俺也教了他们七八分。但是女人做木匠，这不合规矩啊”孙福安说道。 曹礼在一旁插嘴道：“王爷说的话就是规矩，王爷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孙福安这时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跪在地上叩头说道：“是是是，请王爷恕罪，请王爷恕罪，小人知错了。” “起来吧，本王不知道你们木匠是什么规矩，不过本王想知道，以你的经验来判断女人能否做得了这种木杆。”赵斌缓缓说道。 孙福安缓缓站起身，仔细又打量了一下手中的木杆，随后开口说道：“这木杆光滑挺直，但并不是太难制作，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问题不大就行，有什么困难你随时跟本王说就行。好了，你们先下去吧，今日先将图纸上的这些东西制作一个样本出来，晚些时候拿给本王看一下。” “是王爷，小人告退。”说完孙福安带着两个儿子退出了大厅，在护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先前隔壁打造犁耙的院落，院落里摆放着木料，锯子、凿子等工具。孙福安看了看手中的图纸，随后便开始带着两个儿子开始忙碌。 孙福安父子三人离开后，赵斌看向曹礼问道：“老曹，冶炼厂那边的部件生产的怎么样了？” 曹礼放下手中的茶杯回道：“王爷，农具铸造完成之后，所有的部件都开始加紧生产了，现在应该出产了一百多套了，而且每件都经过了尺寸核对，不合格的都重新回炉重铸了。” “先铸造出五千套备用，剩下的以后再说，一会儿让人先拿两套过来。” “是，王爷”曹礼应道。 “另外通知魏翔和周虎他们，岁节前两天带百姓们全回来吧，马上岁节了，先让大家过个年。眼下这些矿产应该足够支撑一段时间，剩下的事情节后再说。” “是王爷，卑职这就派人去送信。”曹礼应了一声便出门对着一个随从衙役交待事情去了。 隔壁的孙福安父子三人努力忙活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将赵斌要的所有木结构部件打造出来了，孙福安看了看眼前的这些部件，以他的经验当然知道这些部件是需要组装在一起，他来到看守的护卫身边小声说道：“军爷，麻烦通禀一下王爷，东西都做好了。” 护卫看了一眼摆放的各种部件说道：“行，你等会儿吧，我这就去禀报王爷。” 护卫一路小跑从隔壁回到王府：“禀王爷，那三个木匠把您要的东西做好了。” 赵斌心中大喜，开口说道：“让他们把东西带过来。” “是”护卫再次小跑去了隔壁。 不一会儿，赵斌面前的桌子上摆放了几样东西：机架、弩弓、操作杆、箭匣、箭弦。作为一个理工机械男，赵斌轻易地将几件不物品组装在一起，王伍、曹礼等人则在一旁好奇的观看。 “王爷这跟平时军营里用的弩箭不一样啊”王伍好奇的问道。 “当然不一样了，这个叫诸葛连弩，去后院试试。”赵斌带着几人来到后院。 王伍跑进房间，将先前准备的十只箭矢拿了出来，赵斌接过箭矢，将其一一放进箭匣之中。 赵斌端起弩机，感觉有些沉重，稳定性不是太好，赵斌尽量保持平衡，对着院中经常乘凉的一个大树，连续推动操作杆，两三个呼吸之间，十只箭矢便快速射出，虽然准确率只有百分之三十，但是在真正的战场上，是不需要准确率的，大规模覆盖才重要。 “我靠，王爷，这弩这么厉害，居然能连续发射十只箭。”王伍一脸惊讶的叫道。其实这不怪王伍，他之前在军中见过的箭矢虽然射程比较远，但是有一个很大的缺陷就是上弦和上箭。因为普通弓弩的任性比较强，所以在拉来弓弦的时候需要将弓弩放在地上，用双脚踩住，然后双手拉弦，弩弦可以卡住扳机处，然后在拿起弓弩，对准发射。一番操作下来还不如普通的弓箭射速快。但是普通弓箭虽然比弩箭射速快，但是要培养一名弓箭手，至少需要三个月以上的时间，而弩箭几乎普通人就可以上手，而且准确率比较高。而连弩的作用不仅降低了上箭的时间，而且极大地提高了射击速度，唯一的缺点就是准确率不足，不过在面对敌人大举攻城的时候，准确率就不重要了。 曹礼也是一脸兴奋地说道：“王爷果然厉害，有了这连弩，即使面对十倍的攻城人数，应该也不成问题。” 其实赵斌心里明白，诸葛连弩只是增加一种防守手段，只依靠诸葛连弩并不能保证城池的安全。要做到真正的强大，还是要造火器，只是短时间内无法完成，只能先从简单的下手。 赵斌将连弩交给王伍让他试一试，王伍搓搓手，一脸兴奋地接过连弩，将箭矢重新装入箭匣，对着大树又是一阵射击。 灵儿一脸渴求的望着赵斌说：“王爷，奴婢也想试试。” 赵斌看着灵儿的渴求的模样只能同意，但是灵儿毕竟是女孩，手劲儿没那么大，连弩还是有一定重量的，王伍等人见灵儿抬起的连弩晃晃悠悠，都不免后怕，急忙往后退了几步。赵斌见状开口道，你们先去前厅吧。曹礼和和王伍听闻之后，识趣的从后院离开。 赵斌站到灵儿身后，抬起一只手托住灵儿的胳膊，一只手则握着灵儿的另一只手推向操作杆 “嗖嗖嗖”几下操作之后，箭矢从箭匣中一一射出。 “怎么样还要不要再试一下。” “不试了，太沉了。” “回头我让人给你做个简单的，小一点儿的”说着赵斌朝灵儿的脖子上轻吻了一口。 灵儿感觉到痒痒的，脖子下意识的一缩娇嗔道：“王爷，大白天别闹了。” 二人小声嘀咕了两句便也朝前厅走去。 前厅之中，孙福安父子三人站在原地等待。赵斌带着灵儿重新回到前厅，赵斌开口道：“孙师傅，今天你做的东西本王很满意，这一两银子是给你的奖赏，岁节前这段时间你就教导其他人如何做这些木件。” 孙福安当地跪地，他的两个儿子孙文和孙武也跟着跪地，：“小人谢王爷赏赐，谢王爷赏赐。” “起来吧，以后不用老下跪，本王不喜欢，而且这样本王跟你们说话也费劲”赵斌笑着说道。 “是，小人一切都听王爷的。”孙福安站起身说道。在赵斌交待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后，孙福安父子三人便告退了。 第45章 制作连弩前的准备 孙福安父子刚一回到住处，先前和他们一起来到燕城的人就围了过来，各个充满好奇之色的问道 “孙大哥，王爷叫你们去干嘛了？” “老孙，快说说，王府里咋样？” “是啊是啊，快说说” 众人把孙福安让到一个凳子上，孙福安坐在凳子上开口说道：“王府院子很大，但是里边吧并不奢华，还不如以前见到的那些大户。” 一个非常消瘦的汉子好奇的说道：“怎么可能呢，那可是王府啊。” “怎么不可能，你们没听说嘛，燕王跟胡人换了好多牛羊马匹，但是王爷将这些牛羊马匹都分给了燕城的百姓们。”孙福安反驳道。他们这些人来到燕城已经两天了，这两天什么都没干，就是吃饭睡觉。而且王府没有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可以随意进出居住的场所。有些人刚开始还不相信，可是府门并没有护卫看守，有的人尝试着走出王府，也没有人上前来阻挠，于是这两天有些人便出了住处，到城里逛了逛，路上听一些百姓议论，这才知道燕王府给百姓分了很多牛羊马匹。 孙福安顿了顿接着说道：“你们忘了咱们刚到燕城的那天，燕王怎么说的，三年以后会给我们身份，还会给咱们分田地。” “可是我们在这里能活过三年吗，这里靠近北边的羯族，我听说这些羯族人杀人不眨眼，经常到燕城来烧杀抢掠。”一个跟孙福安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子有些担心的问道。 众人听中年汉子如此说，顿时惊慌起来，你一嘴我一嘴的开始讨论起来。 这时不远处床上躺着的一个瘦高汉子不屑的开口说道：“哼，怕啥，燕王都不怕你们怕啥，要是怕死你们现在就可以离开啊，来的时候那位大人不是说了吗，想走没人拦着你们。看你们离开这里能不能活着走出河北道。” “诶我说唐铁匠，你这是什么意思，谁说要走了？”一人开口反驳道。 “反正我是不走了，这里有吃有喝的，我看这里挺好，要是三年以后真能分了田地，说不定还能娶上个媳妇儿呢。”姓唐的汉子躺在床上说道。 “不过你们说王爷把我们买回来，也不说让咱们干什么，就这么让咱们吃了睡，睡了吃？” 孙福安的大儿子孙文说道：“不会的，王爷有事儿让我们做。” 众人一听有事让他们做，瞬间将目光集中到了孙文的身上。 “小文，你说王爷要让咱们做什么？”先前的中年汉子说道。 孙文开口道：“王爷说让我爹教大家学木匠。” “学木匠？学木匠干啥？”中年汉子好奇的问道。 “我们今天在王府给王爷做了一些东西，但这些东西拼凑起来肯定是一个物件，王爷应该是想做个物件”孙福安接过话头说道。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零件，那东西应该还有其他部件。”孙福安缓缓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咱们现在都是王爷的人了，王爷给咱们饭吃，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王爷具体要干什么，大家最好别乱打听，也别乱往外说。” 其实以孙福安的经验，他虽然不知道燕王具体要做什么，但是凭他的经验能猜出那是类似于弓弩之类的武器。 冶铁厂内，收到了木匠工具制作任务的韩铁在看了订单之后，立即安排人手制作模具，对于韩铁而言，打造各类工具很简单，只有有个模样就可以，但是现在的冶铁厂再也不用铁锤一遍遍敲打，全部都采用浇铸模式，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一天一夜之后，所有的工具都被铸造出来，就连开刃打磨也完成了，赵斌命人在冶铁厂内打造了一个水磨石，利用流水来提供动力，在底部增加一个涡旋转轮，通过齿轮传送，使磨刀石快速旋转，以此打磨农具，现在正好用来打磨木匠的各种斧凿工具。 拿到工具的孙福安父子三人，终于开始了他们教学活动，孙文孙武两兄弟也被人亲切的成为小孙师傅，尤其是在女子那边，两个小伙子被几个大半老徐娘各种调侃，一些大姑娘的是听得面红耳赤，好在府衙派了文吏来监督教学，在府衙文吏的制止下，两个小伙子才能继续顺利地教学。 女人这边终究是做简单的箭杆，很多人在学了一段时间后便掌握了要领，而在男人那边就出了不同的情况，任何人终究 是有差别的，有些人学什么都快，有些人学什么都慢，孙福安在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最终将人分成了几组，有人负责开木，有人负责定型，有人负责开槽，好在这些买回来奴隶都是穷苦百姓出身，没有懒滑之人，每个人都认真的去完成自己的工序，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边负责监督的不是府衙的文吏，而是王府护卫，各个身穿盔甲，腰悬佩刀，手持长枪。不过话说回来了，木匠毕竟是一个细致的手艺活，一般的学徒基本都要三年才能出师，即便是学的比较快的，做简单的物件，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练习。即便是现在能学会，也没有办法立刻开展诸葛弩的制作，因为所有的木材都未完全风干，现在制作的出来的部件，很容易变型，赵斌之所以要在冬季砍伐木料，有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冬天的木料含水量最低，可以最大限度的节省木料干燥时间，他希望经过一冬天的风华晾晒这些木料能够很好地脱水定型，为将来真正开始制作弩箭做好准备。 第46章 告辞回京 王大勇带着麻小来到燕王府前厅，此时赵斌此时正在和曹礼、何苗两人商量着制作朱葛连弩的事情，见王大勇来了纷纷转头望向王大勇。 “属下拜见王爷。”王大勇拱手施礼道，身后的麻小也跟着弯腰拱手，但是却没敢开口说话。 “大勇啊不必多礼，坐下说话吧。”赵斌笑着说道。 “属下谢过王爷。”王大勇一点不拘泥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这一幕被跟进来的麻小看的目瞪口呆，心想“怎么滴，燕王府这么随便的吗？”，想是想，但是嘴上确实不敢多嘴。 赵斌看了一眼不远处低头站立的麻小，看样子年纪不大，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个子也不高， 虽然站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但是给人感觉有一股子年轻人的精神气。王大勇见赵斌目光看向麻小，于是开口说道：“王爷，这小子叫麻小，以前是个人牙子，属下去牙行买奴隶的时候，见这小子有几分机灵劲儿，便跟老板娘把这小子要了来。” 麻小也确实机灵，这会儿见王大勇提到了自己，急忙跪地叩头道：“小人见过燕王殿下，祝殿下洪福齐天” 曹礼见状不觉哈哈哈一笑说道：“哈哈哈，王爷，看着倒是有几分眼力啊，应该可以用。” “嗯，既然曹大人和大勇都觉着可以，那应该没什么问题。”说完赵斌看向麻小道：“起来说话吧。” 麻小连忙磕了两个头说道：“谢燕王殿下。” “老家是京城的吗？家中还有其他人吗？”赵斌问道。 “回王爷，小的就是京城人，家中爹娘死的早，小的打小就自己把卖个了牙行，掌柜的见小的机灵，就把小的留在了牙行，之后小的便成了人牙子.......”麻小将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的交待清楚，别看他年纪不大，可是在牙行里也算是个老人了，凡是主家买奴仆，一般都会把底细打听清楚，这样买回去的人用着才踏实。 赵斌听麻小介绍完身世之后问道：“你是愿意在燕城呆着还是愿意跟大勇回京城去？” 麻小听到这话感觉有点儿懵，什么叫他愿意去哪儿，这事儿他还能自己选择吗，自己选择那肯定是回京城啊，谁愿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呆着啊，迷茫的麻小看向王大勇，心说燕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啊？ 王大勇见麻小半晌没说话，没好气的骂道：“看特么我干嘛，王爷问你话呢，还不赶紧回答。” 麻小被王大勇这一骂，似乎清醒了一些，于是开口说道：“小人听王爷吩咐，王爷让小的在哪儿，小的就在哪儿。” “哈哈哈，这样吧，你还跟着大勇回京城，本王有事让你做。”赵斌哈哈一笑说道。 “请王爷吩咐。” “燕城百姓稀少，人手不够，你们回到京城后，本王要你继续帮本王购买奴隶，数量不限，男女都可，甚至是孩童也可以，但是有一点，不能以本王的名义行事，也不可能让人知道你是在替本王做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小人记住了。”麻小没有说明白了，因为他确实不明白，朝堂的错杂关系对于他这个没有身份的底层奴仆来说，太高也太远，他接触不到，自然知道的也少，而且，他也不关心，也无从关心，他只关心奴隶的价格。麻小很聪明，他不说明白了，而说记住了，意思就是一切听王爷的，王爷说怎么做，他就怎么办，至于为什么，王爷告诉他便听着，王爷不说他便不随意打听。 赵斌看了看这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瘦小青年，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说道：“你先下去吧。” 麻小施礼后从厅内退出，在前院的一处空地上站立。 屋内赵斌对王大勇问道：“这两天休息好了？” “多谢王爷关心，属下皮糙肉厚，睡一觉就缓过来了。” 何苗打趣道：“王队长这次从京城回来，似乎这肉确实厚了些啊” 王大勇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哈哈哈，酒楼里虽然每日都忙活到很晚，但是伙食确实比以前在军营里好了很多，这不知不觉中是长了几斤肉。” “王爷，属下打算今日便回京城去，王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你们回京若是能赶上萧楚他们，让他们带回一些铜钱，虽说是让百姓们服徭役，但是眼下马上岁节了，还是要给一些补偿的，上次四皇叔虽然带了三万多两，但是都是整银，不便给百姓分发。购买奴隶的事情，不要操之过急，以免引起他人注意，循序渐进就好，其他的没有了，你们在京城活动还是要注意隐蔽身份，毕竟在京城这么多年，认识的人也比较多。”赵斌一一叮嘱道。 “王爷放心，属下们平日里都是在后院忙活，出门办事也会乔装打扮一番，对了王爷，要不要让杏儿姑娘和春喜跟随萧统领他们一道回来啊？” 赵斌听到此处，不由得有些犹豫，略微思索了片刻后说道：“算了，四皇叔刚出了事情，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但是大抵就是那几大家族，我担心路上还会有人暗中阻挠，而且京城里皇上若是知道此事，不免也会有所行动。你们暂且留在京中，留意着几大家族的动静。” “属下明白了，王爷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杏儿姑娘的。”王大勇说完偷瞄了一眼曹礼和何苗，见二人正盯着自己和赵斌谈话，王大勇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嫌弃之色，这让二曹礼和何苗有些摸不着头脑，互相对望一眼不明所以，这刚才还好好地呢，怎么突然就变脸了。王大勇也不管二人，起身对赵斌说道：“王爷，您借一步，小的还有话要跟您说。” “什么事儿，你就在这儿说吧。”赵斌也有些错愕。 “诶，王爷，借一步说。” 曹礼和何苗见状，急忙要起身回避，赵斌摆手示意他们不用动，接着忙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自己则起身跟大勇去到屏风后边。 “卧槽，真的假的？”屏风后边的赵斌惊讶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那小娘子是小的亲自从牙行带回来的，洗干净了可白嫩了？” “你特么还看人家身子了？” “不是王爷，属下说的是脸，脸可白了，身子我可没看到。”王大勇有些失望的说道。 “啧啧，那你怎么没把人带回来。”赵斌一脸鄙夷的说道。 “杏儿姑娘没让，说是怕她一路上受不了这苦，就先让她跟着杏儿姑娘身边做事了。王爷，要不小的让萧统领把人给您带回来。” “嘿嘿，大勇，没发现啊，你还有这潜质啊，说想要什么，本王赏你”赵斌一脸坏笑的说道。 大勇则是会心一笑说道：“王爷言重了。” “得赏，王伍，王伍，把韩铁新锻造的那把钢刀拿来。” 后院的王伍听到赵斌的喊声，急忙从屋外跑进来，先前丁贵妃让人带回来一把刀谱，让赵斌没事儿多练练，以备防身，韩铁在不断尝试炼钢的同时，就替赵斌打造了一把，虽说跟后世的钢铁没得比，但是相比于当时的锻钢技术，也确实是上等的钢刀了，跟普通的刀剑互砍，丝毫不伤，而普通的刀剑要么被直接砍断，要么被砍出一个大豁口。王伍摘下腰间的佩刀递给赵斌，赵斌接过刀又递给王大勇：“那大勇，这把好刀赏你啦。” 王大勇有些蒙圈，心道王伍的佩刀有啥好的。 王伍有些蒙圈，凭啥赏给大勇啊。 两人都是一股异样的表情，王大勇心说王爷你真抠，王伍心说曹便宜你小子了。 “把你的刀给老伍，对砍一下试试。” 两人来到院中，只听铛的一声，两刀相碰，王大勇的刀生生被砍出一个大的豁口。其实王大勇的刀是朝廷给护卫军专门配发的，算的上是当时的好刀，但是其硬度远不如赵斌的冶铁厂锻造出来的坚硬。 “哎呀，王爷，好刀啊，属下谢过王爷”大勇抱着刀一脸兴奋的施礼道。 王伍则一脸委屈巴巴的说道：“王爷这刀小的还没戴够呢，能不能再给小的耍几天，回头再赏给这小子。” 大勇一听不乐意了，一把将刀背到了身后，说道：“伍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你再让冶铁厂给你打一把不就得了吗。” “这把我戴习惯了，要不回头我让冶铁厂再给你打一把。”王伍有些不舍的说道。 “我今日便要回京城了，哪里还有时间等啊，王爷，要是没其他的事儿，属下这就走了”说着大勇拔腿便要走。 赵斌急忙拦住说道：“那个，人就先在京城待着吧，燕城这里天气干燥，现在来了未必受得了，回头天气缓和了再把人送回来吧，让萧楚他们尽快回来就是了。” “是王爷。”王大勇没再说什么，最后是施了一礼，告辞离去。 第47章 归来的百姓 王大勇和麻小二人骑马出了南门，麻小本身不会骑马，驴子倒是骑过，但是骑马和骑驴的节奏完全不一样，骑马的目的是为了跑起来速度快，骑驴的目的是为了省劲，溜达着走就行了。现在给麻小配了马匹，但是也只能溜达着走。 王伍没好气的说道：“连特么马都不会骑，真特么废物” 麻小一脸委屈的说道：“爷，这不能怪小的啊，小的倒是想学，可也得有啊。” “那你们以前出门收奴隶都是怎么去啊？”王大勇问道。 “牙行里有骡车，赶着骡车去啊。” “曹，还特么想骡车，你知道咱们燕王府现在就属车子贵。”王伍没好气的说道。 “为啥车子贵啊。” “不够用呗” “干什么用了？” “嘿嘿，卖盐啊，京城里卖的细盐知道吧，都是咱燕王府出去的。从燕城到京城少说也得有八九百里地，燕城的所有牛车，马车都被王府征调了。”王伍一脸得意的说道。 “您说京城卖的盐的燕王的？”麻小一脸惊讶的说道。 “那可不，不然你以为哪儿来的？” “小的还没吃过细盐呢。” “你小子急啥，等回了京城，老子天天让你有细盐吃。哈哈哈” 二人一路聊一路向着京城而去。 而此时的京城里，虽然皇上赵无疾说过恒王遇刺的事情不要声张，但是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几大家族都或多或少听到了一点儿消息。太子府内，几个人脸色难看的坐在厅中。吏部右侍郎张据一脸愤怒的说道：“哼，这摆明是有人想嫁祸我们张家，肯定是戴家那老狗做的，戴家一直对张家向蜀中发展势力怀恨在心，现在借此报复陷害，居然做出如此下贱之事，据说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刺杀之人行刺之前便服下毒药，时辰一到，便毒发身亡，想要拷问都没来的及，当真是做的滴水不漏。” “此事有些蹊跷，按说刺伤皇族，陛下应该龙颜大怒，可是在朝堂之上为何丝毫没有提及此事。而且也未曾私下指示刑部调查。”刑部左侍郎潘崚说道。 “哼，查？怎么查，戴严那老狗做事如此狠辣，一个活口都没留下。”张据咬牙切齿的说道。 “张大人不必动怒，这一百多人行动，不可能不被人发现，寻踪追迹，肯定能查出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潘崚继续说道，他是刑部左侍郎，对于调查案件还是有一定的经验的。 太子也出声安慰道：“是啊舅舅，此事我们也不用太过忧虑，虽然此事矛头暗指我们，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谁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 恐怕对方的目的并不是让真的想把此事扣在我们头上，而是要让皇上对张家、对太子产生猜疑，一旦皇上心中有了猜疑，那对太子来说是极为不利的事情。而且我想这只是一个开始，对方应该还会有其他的动作。”一个黄脸书生悠悠的说道。 “猜疑？皇上对谁没有猜疑，眼下皇上年纪越来越大，皇位之争在所难免，怕是任何一个皇子都是皇上猜疑的对象。”张据接着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对于其他皇子来说，他们本就没什么好失去的，可是太子不一样，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皇位的继承者，一旦皇上心中有了猜忌，如果再有其他事情影响到太子的声誉，那就会出现重新立储之事。”黄脸书生说道。 “黄先生说的对，虽然孤暂居太子之位，但是在没有登基之前，始终存在着隐患，薛家和戴家也不会让孤顺利的即位，说不定他们两家还会联合对付我们。诸位可有什么应对计策。”太子看了一眼下手的几人问道。 “属下觉得，我们目前的重点应该是尽量查清楚刺杀恒王之人的来源，先大笑皇上的猜忌，另外针对于齐王和五皇子，眼下不是出手的最好时机，恒王刚刚遇刺，矛头又指向我们，再生事端怕是皇上的疑心会更重。”黄脸书生说道。 太子坐在椅子上沉思了片刻说道：“那就依先生所言，先派人查一下这伙人的来源，看他们是从何处进入河北道的，一点一点往上查。” “是，属下会暗中安排人手调查。” “另外，马上就要岁节了，给父皇的新岁贺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据开口说道：“殿下放心，给皇上准备的新岁贺礼这两日便可运到京城。” “嗯，有劳舅舅了。” “殿下客气啦，这都是卑职该做的。” 王大勇和麻小二人一路抓紧时间往回赶，王大勇抵达京城时，正巧在城门处堵住了萧楚等人，在交待了赵斌的吩咐后，萧楚接收了五万贯铜钱之后，心满意足的离开京城，一路上萧楚命人快速行军，再有三天就是岁节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 就在萧楚离开京城的同时，燕城城墙之外，临时搭建了很多案桌，架起了很多炉灶，一万多采矿的百姓今日晌午便能回来了。赵斌站在城墙上，看着城下忙碌的众人，他要为这几个月辛勤劳动的百姓开一次庆功宴。燕王命人宰杀了两千只肥羊，一部分拿来开庆功宴，一部分被分成了肉块，分给大家，让大家带回家过年。另外每人给准备了三百文工钱，只是手头的铜钱不太够，剩下的只能等萧楚回来之后再补发。 临近晌午时分，城外不远处的尘土飞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盐城而来。赵斌望着踏着尘土而来的百姓使劲的挥挥手，他不知道那些百姓能不能看到他，但是他就是想挥挥手。一旁的曹礼等人不由得发出一阵笑声，心道王爷毕竟是还是个年轻人啊。 不知道人群中是谁说了一句：“你们快看，城墙上那是不是燕王殿下啊？” “哪儿呢，哪儿呢？” “就是城墙上挥手的那个小子，你们看像不像燕王。” 这个人刚一说完，顿时后脑勺被人拍了一巴掌，一个人在后边骂道：“臭小子你特么怎么说话，什么叫那小子？” 另一个人也照着他的屁股轻踢了一脚骂道：“就是，再敢乱说话，老子打掉你的牙。” “真的是燕王殿下，你们看啊，是燕王殿下，燕王殿下在朝我们挥手呢”又有一个人在人群中喊道，这时人群终于炸开了锅，“是、是燕王殿下，燕王殿下在迎接我们” 人群不再是缓慢的行进，而是开始加速，速度越来越快，百姓们顾不得疲惫，一个个朝城墙冲去，很多人还不停的挥手大叫：“王爷，我们回来了！” 北方的冬天本就干燥，尘土满天飞，加上这群百姓一跑，卷起的尘土就更多了，百姓们裹挟着尘土而来，城墙下正在炖肉的厨子顿时觉得一股泥沙扑面而来，气的大骂道：“他娘的，你们这群挨千刀的，把土都弄到羊肉了上了，曹，野猪吃不了了细糠。”厨师当然没有恶意，他只是担心这肉里有了泥土，百姓们吃不好，尽管嘴上骂着，但是心里确实乐呵着，自打燕王来了以后，这燕城似乎变动有生机了许多，就连服徭役的百姓都是那么多开心。 百姓们哪里听得到厨师们的牢骚话，百姓们来到城下，纷纷跪倒在地，大喊：“叩见王爷殿下”声音嘈杂而混乱，但是听得出是出自真心。赵斌望着城下这些满身泥土和漆黑的脸庞，显然那都是挖煤时沾到身上的，赵斌拿出事先准备的超级大铁皮喇叭，对着喇叭口 喊道：“乡亲们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城下的百姓没人起身，他们感谢燕王殿下，他们都知道家里分了很多牛羊，还分了很多农具，他们服徭役期间，顿顿都有饱饭吃，比在家里吃的还饱，没有人觉得累，也没有人觉得苦，反倒是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甜甜的，燕王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赵斌转身说道：“走，下城!” 曹礼急忙伸手拦到：“王爷不可啊，城下百姓众多，万一.......” “没事儿的，都是本王的百姓，本王信得过。”说着赵斌也不顾曹礼等人的阻拦，率先朝楼梯处走去，王伍和几个护卫则紧跟在赵斌身后。 赵斌来到城外，百姓们再次叩头：“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伸手去扶最前排的一个中年汉子，汉子见状急忙向后爬了两步说道：“王爷不可，草民身上太脏了，怕脏了王爷的手。” 赵斌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扶起说道：“哈哈哈，脏怕什么，脏了再洗呗” 中年汉子觉得赵斌丝毫王爷的架子没有，显得平易近人也跟着哈哈哈大笑。 “大家都起来吧”赵斌朝汉子身后喊道，百姓们见此，才缓缓从地上站起来，赵斌走进人群中，顺手给百姓拍拍身上的尘土，有的百姓下意识的往后躲，有的百姓则笑着说多谢王爷。赵斌来到人群中间， 高声喊道：“以后燕城是我赵斌的家，也是我们所有百姓的家，我们一起重新建造燕城，我们要一起守卫燕城，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为燕城做出的贡献，旁边的肉是给大家准备的，大家随意做，大家敞开了吃，吃完之后，每个人回家前再领取三斤羊肉，另外每人再给三百文工钱” 赵斌身边的一个汉子急忙说道：“王爷不行啊，我们怎么能要您的钱呢，大家伙都是来服徭役的，怎么能连吃带拿呢” “是啊，王爷我们不能要啊。” “对，我们不要。” 赵斌不由得感慨古代的百姓是真的淳朴，可是他要重构燕城的商业体系，就势必要提升百姓的消费能力，消费能力要提升，百姓手中就必须有钱，这些钱放在燕王府也是只一群废铜烂铁，只有让货币真正的流通起来，运转起来，那才能逐渐的恢复商业机制。 “谁要是不要，那以后谁就别来了”赵斌笑着朝众人说道。 百姓们一听，以后不让来了，顿时语塞了。 “好了，大家准备开饭。” 百姓们簇拥着赵斌走向了临时搭建的餐桌旁，但是人太多了，这点桌子根本坐不下，很多百姓干脆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圈，胡乱的把手上的泥土在伸长蹭了蹭就算是洗了手了。手里拿着羊排，面前放着一碗羊杂汤，汤上还飘着香菜，这是赵斌盖得大棚里的蔬菜，只可惜时间比较短，很多菜还没有长成熟就被拔了下来。 城墙上守城的士兵望着城下吃肉喝汤的百姓，不由得对秦方说道：“都尉，要不你跟王爷说说，给咱们也弄点儿羊汤喝喝。” 秦方没好气的白了士兵一眼。 赵斌听着百姓们讲述在西山采矿的经历，谁谁谁晚上抱在一起睡觉，谁谁谁运煤时不小心伤到了脚，谁谁谁干活偷懒老上茅房。折腾了一下午，百姓们陆续领完肉和工钱，心满意足的朝自家方向走去。 第48章 岁节来临 夜幕降临，忙碌了一天的众人回到王府。赵斌端坐在椅子上，灵儿走到赵斌身后说道：“王爷，奴婢给您捏捏肩吧。” 赵斌笑着握住灵儿的小手，还有些冰凉，可能是在外边冻得时间太长了，赵斌将灵儿拉到身前，双手握住她的小手，轻轻地搓了两下，帮她暖暖手。 “你们也跟着忙了一天了，坐下歇一会儿吧”赵斌开口说道。 翠儿给赵斌倒了一杯茶放在赵斌身旁，随后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说道：“马上就要岁节了，杏儿姐还会回来吗？” “他们不回来了，路上不安全，等过了节之后再让他们回来吧。”赵斌无奈的说道。 “好吧，那就剩我们几个过了，王爷，明天我们就开始打扫王府吧，怎么说也是要过岁节了，还是要收拾收拾的。” “好啊，那就听翠儿安排，怎么过节，就全听你的，全府上下都听你调遣。”赵斌跷着二郎腿说道。 “那伍哥，明天你去城里转转，看看有没有卖红灯笼的，买一些红灯笼装饰一下。” 王伍眨眨眼说道：“那我明天去转转。不过有没有就不一定了。” 几人正在聊着呢，厅外的门卫突然跑进来汇报 ：“禀告王爷，陆队正他们回来了。” “陆彪？” “是的，王爷，已经进城了，拉了不少粮食。” “太好了，快去派人杨主簿，让他安排去接手。”赵斌一脸兴奋的对门卫说道。 门卫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灵儿，让膳房准备晚饭，现在才到燕城，陆彪他们应该还没吃饭”赵斌回头对灵儿说道。 灵儿欢快的答应了一声便朝膳房走去。 城门处，经过盘查后守城士兵将城门打开，几十辆车相继进城，一面派人去王府报信，一面朝着府库粮仓行驶而去。 杨广泰本来已经准备上床休息了，可是听到下人禀报说王府里去买粮的人回来，杨广泰急忙从床上跳下来，杨广泰的老婆则是黑着脸嘟囔道：“哎呀，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杨广泰一面穿衣服一面安慰媳妇儿道：“那可是五十车粮食，几万斤肯定是有的，娘子咱不差这一天，等我回来啊。” 杨广泰穿好衣服，咧着嘴出了房门，一路小跑着朝粮仓而去。这段时间他一直在为粮食的问题而发愁，在他看来燕王确实仁义，但是这样不计后果的造，燕城的家底很快就会被造光，他也是一直对此忧虑，好在燕王说会从其他地方买粮食回来，现在粮食拉回来了，他自然高兴地很。 杨广泰在下人的陪同下，很快来到燕城的粮仓处，陆彪正在指挥着人卸粮食。杨广泰一脸笑意的上前说道：“哎呀，陆彪队正你可算回来了。” 陆彪听到身后有人说话，随即转过身来：“哦？原来是杨主簿啊，杨主簿来的正好，这次购买的粮食都在这儿了，一共五十车，杨大人点一点。” “好好好，有劳陆队正了。” “杨大人客气了，都是给王爷办差，杨大人这不是也大晚上的就急忙赶来了吗。” 杨广泰听到陆彪也在夸赞自己，连忙摆手说道：“诶，跟你们比起来，杨某所做算不上什么。来陆队正，里边坐。” “杨主簿不必麻烦了，我一会儿还要回王府复命，另外我还有一事要跟杨主簿说一声。”陆彪开口说道。 “陆队正请讲。” “王爷让人采购了将近十万石粮食。不过会分批次运回来，今日只是第一批，回头运输队的兄弟们还要去拉，杨大人最好提前安排好粮仓接收。”陆彪开口说道。 “陆队正放心，此事杨某一定会安排好。”杨广泰开口回道。 “行，杨大人这里就交给你了，卸完货之后让兄弟们回营就行，我先回王府了，王爷还等着我呢。” “好好，陆队正请回吧，这里我来安排。” 说完陆彪没在多停留，跟运输队的兄弟交待了几句便翻身上马，朝王府而去。 王府门前，陆彪勒马停住，一个漂亮的翻身从马上下来，守门的护卫急忙上前接应：“陆队，回来啦！”护卫说着接过马绳。 “嗯回来了，王爷呢？”陆彪开口说道。 “王爷在前厅等您呢。” 陆彪径直朝前厅走去。厅内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的赵斌，听到脚步声，急忙从厅内走出，陆彪见赵斌从厅内出来，急忙紧走两步来到台阶前，刚要跪地行礼，赵斌上前一把将他扶住，开口说道：“行啦，又没外人，快进屋。” 陆彪嘿嘿一笑：“多谢王爷。” “平安回来就行，路上没遇到危险吧。”赵斌一边说一边拉着陆彪朝厅内走去。 “托王爷府，一路上没再发生状况。” 进到屋内，王伍也笑着跟陆彪打招呼。 “没遇到状况就行，还没吃饭吧？” “ 那个还没呢，想着早点儿回城，一路上紧赶慢赶。” “灵儿，让人把菜端到前厅来，就在这儿吃。” “这怎么行啊，这是议事的地方，不行，不行。” “王爷让你吃，你就吃，你小子哪儿那么多话。”王伍在一边笑着说道。 “哈哈哈，那就听王爷的。” “老伍，你去安排一下运输队的兄弟们，带上酒，让兄弟暖合暖合身子，解解乏。”赵斌冲王伍说道。 吃完饭，陆彪向赵斌汇报了这一路上的情况，陆彪建议在沿路各地最好能修建几个补给驿站，一来每次出行都需要携带大量的行军物资，二来从燕城到黄河之地距离太远，路上扎营不便，第三点，未来如果要长期购买粮草，最好在魏州城设立一处联络点。 赵斌听完陆彪的建议，突然发现陆彪是一个具有长远眼光的人，不只专注于眼下的事情，在后世来讲，这样的人适合做战略规划。 “此事你说的很有道理，等岁节之后，可以着手安排此事，你若是有好的想法，可以拟个方案出来。好了，先不说这些了，过两日便是岁节了，这几天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赵斌缓缓说道。 一去一回连赶了十几天的路，赵斌看的出陆彪脸上的疲惫之色，于是没在多说什么，让他赶紧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伍边出了王府，到城内各处去打听，哪里有做红灯笼的，转了一大圈之后才听一个瘦削百姓说在城西有一个会做灯笼的，王伍急忙向城西而去，到地方一看才发现是一家丧葬铺子，王伍不由得破口大骂：“啐。真他妈的晦气。”听丧葬铺子的老掌柜说，燕城这里每年都有人被入侵的羯族人杀害，一年到头不知道要办多少丧事，一来二去，百姓的心里就没了喜庆劲儿，慢慢的也就不兴挂红灯笼了。出了丧葬铺，王伍又到处寻觅了一番，王伍才一脸沮丧的回到王府，将事情经过说给王府的众人听了。 赵斌一听，这哪行啊，大过年的不能死气沉沉的啊，既然挂不了灯笼，那可以贴对联啊，红色的对联。 “对联？王爷，过岁节为什么要贴对联啊？”灵儿一脸好奇的问道。 赵斌也是一脸的懵逼：“怎么，难道大夏国过节不贴对联吗？” “不贴啊，那些都是亭台楼阁，寺庙殿堂的两侧才挂有的”灵儿斩钉截铁的回道。 赵斌一脸愕然，原来这个时代还没有流行贴对联，而那些有名的对联也只是读书人作为炫耀的一种资本而已，想到此处赵斌说道：“既然以前没人贴，那就从现在开始贴，写上一些美好祝福的对联，或者一些驱邪保平安的对联都可以。” “驱邪保平安？王爷你说的是不是桃符啊？”翠儿在一旁提醒道。 “桃符？” “对啊，京城的大户人家过岁节都会在门上挂桃符，桃符上雕刻着神荼、郁磊两神神像，用来驱邪保平安。” “你说的是门神是吧？”赵斌一脸恍然的表情说道，神荼、郁磊他是知道的，古代的门神，在尉迟敬德和秦琼出现之前，就是用这两位来做门神的。 “是的。”翠儿回答道。 “门神也要贴，对联也要贴，去找红纸来，裁成长条状。” 赵斌说完，却是没人动，“怎么了翠儿，去拿纸啊” 翠儿则是一脸无奈的说道：“王爷，府里没有红纸。” “那就出去买一些吧。” “城里倒是有一家卖纸的店铺，但是没有红纸，都是黄色的草纸。” “王府里用的不像是草纸啊？” 灵儿则开口说道：“王爷，王府里的纸是曹大人从府衙拿来的，都是每年朝廷派发的，您上茅厕用的纸才是纸店里买的。” 王伍一拍手兴奋的说道：“王爷，小的知道哪里有卖红纸的” 众人齐齐看向王伍：“哪里有卖的？” “丧葬铺子。” 众人。。。。。。“滚” 第49章 染纸 再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确实没有卖红纸的地方，赵斌又把眼光挪到了王伍身上，左右思量了片刻，总觉得不行，去特么丧葬铺子买红纸，想想都瘆人。 翠儿在一旁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说道：“要不然我们自己染吧，买些草纸回来自己染吧。” “自己染，咱们有没有染料啊？城里有卖的吗？”赵斌想了想说道。 王伍见众人没有开口，于是试探着说道：“王爷，小的知道哪儿有!” “还得说是老伍，快说哪儿有？” “丧葬铺子应该有。” 赵斌一脸你tm在逗我的表情：“伍哥，你今儿个是不是中邪了，跟丧葬铺子干上了是吧。” 翠儿在一旁开口说道：“其实不用去丧葬铺子买，只要能找到茜草就行，茜草熬煮之后的汁液不仅能染布，还能做胭脂，宫里的娘娘们之前就做过手工胭脂，” “王爷，小的知道哪儿有茜草.......”王伍的话还没说完，赵斌气急败坏的急忙开口打断道：“你再特么跟我说是丧葬铺子，我让你今晚去丧葬铺子抱着棺材睡。” 王伍一脸委屈的说道：“不是丧葬铺子，是城西的荒地上，小的去挑马的时候在城西的荒地上见过。” 赵斌听到说是城西的荒地上有，但又有些疑惑地问道：“城西没有丧葬铺子吧？” “王爷您问的是城内还是城外？”王伍一脸人畜无害的说道。 “什么意思？还真有？” “丧葬铺子确实在城西，不过在城内，城外没有。”王伍说道。 “老伍，喊人，抄家伙，咱们去挖茜草，翠儿，灵儿你们去买草纸，要买大张的。” 城西的荒地上，几个人看着光秃秃的地面。赵斌看向王伍：“草呢？” “操！草呢”王伍趴在地上，看着被啃凸的地面，“哪个王八羔子把茜草都吃了？难道是丧葬铺的老掌柜？” 赵斌一脚踹在王伍的屁股上。 陆彪在一旁笑着说道：“王爷，之前燕城牛羊太多，应该是放牧造成的。再往远处走走应该会有。” “走”说完赵斌径直朝前走去，身后几个护卫也紧跟着朝前而去。 走出去半个多时辰才看到露出地面的荒草，看来先前的牲畜当真是很多啊，以后要是还换这么多牛羊的话，可能不这么肆意放牧了，太破坏生态环境了。 “老伍，老伍，看看哪个是茜草？”赵斌冲王伍喊道。 王伍随便走了两步，蹲下身子拔起一个掉光了叶子的枯草：“王爷，这个就是枯草，不是，这个就是茜草。” 赵斌接过干枯的茜草左右打量了几眼说道：“这都干枯了，连叶子都没有能行吗？” 陆彪和几个护卫都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老伍，这能行吗？” “小的也不知道，小的没做胭脂，不过小的觉得翠儿既然让咱们来了，那应该是没问题的。”王伍开口说道。 “有道理，来，兄弟们挖，全都挖走，一棵也别给丧葬铺子留下。”赵斌招呼身后的众人说道。 众人........ 晌午时分，秦方正好巡视完城墙，刚要下楼，就看赵斌带着人扛着十来个麻袋朝城门走来。秦方一脸疑惑地冲士兵问道：“燕王这是去干嘛了？” 士兵摇摇头说道：“不知道，王爷早上就带人出城了。” 秦方走下城墙，正赶上赵斌扛着一个干草麻袋进城，秦方拱手施礼道：“见过燕王殿下。” 赵斌本来扛着麻袋，正好视线被麻袋挡住，微微扭转了一下身子，见是都尉秦方，开口回道：“咦，秦都尉，巡城啊？” “是的，王爷您这是？”秦方指了指赵斌肩上的麻袋问道。 “这个啊，是茜草。” “王爷弄这么多茜草干嘛？” “嘿嘿，秘密，回头你就知道了。”赵斌嘿嘿一笑说道。 秦方没再多问什么，而是伸手去接麻袋并开口说道：“末将派人帮您送回去吧。” 赵斌摆手道：“不用，不沉，估摸着也就十来斤，都是干草。” 秦方有些无措，心说这是沉不沉的事吗，你是个王爷啊，扛着麻袋满街溜达，像什么话。不过赵斌既然不让，他也没有坚持的必要。 “行啦，你忙吧秦都尉，我们先回去了。” “恭送王爷。” 赵斌摆摆手，随后把麻袋换了肩膀扛着，径直朝王府走去。 王府的邻院，翠儿让人在原来熬盐的灶台上重新架上了大锅，搬来一个大木盆，只等赵斌他们回来，便可以起锅烧水，熬煮茜草了。 “回来了，回来了，王爷他们回来了。”本来坐在门槛上的灵儿站起身喊道。 灵儿见赵斌扛着麻袋走来，急忙上前去接应，并转头埋怨的看向其他几人说道：“伍哥，你们怎么让王爷扛麻袋啊，这让百姓们看见像什么话。” “没事儿，就当锻炼身体了，让翠儿看看，这个行不行。”赵斌 “听见没，王爷说锻炼身体”王伍则是一脸欠揍的表情说道。 “回头给你告诉王妃，看王妃怎么收拾你。”灵儿嘟着嘴说道。 王伍：....... 别看王伍当年在战场上是个杀才，但是后来在丁府，陪着丁贵妃练了一趟拳脚，然后就鼻青脸肿了好几天。 进了院子，翠儿让人把茜草剁成小段，并将其碾碎，放到清水了浸泡，放入一定量的白醋进行搅拌，如果不加白醋的话弄出来的汁液会呈现橘色，至于为什么加入白醋之后会由橘色变成红色，翠儿也不知道，只知道大致是这样去做的。 浸泡一段时间后将茜草捞出，然后放进锅里蒸煮，将茜草蒸煮稀烂后，其汁液便呈现红色。众人将汁液过滤出来倒进盆中，翠儿抱来一卷草纸，分开之后，将一张浸泡进水缸之中，让草纸与汁液充分融和，随后用两只木棍将纸张轻轻托起，平放到事先准备好的案板上。 “王爷，这天气太冷了，这样不容易干啊”陆彪在一旁提醒道。 “好说，老伍，去搬个火炉放到屋子了，烧的旺旺的，陆彪，去弄些木架来，放到火炉周围。”赵斌吩咐道。 草纸本来质地本来就不是很好，期间几次不小心都将纸张弄破了，之后大家在动手的时候就越发小心。屋内火炉越烧越旺，温度也越来越高，火炉周围的木架上放上刚刚浸染过得草纸，虽然呈现出红色，但是远没有那么鲜亮，不过现在也只能将就了，明年要是在搞的时候，一定得提前准备。 众人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弄出来一些红纸，赵斌一脸兴奋的说道：“拿笔墨来，本王给你们写一道对联。” 第50章 大豪笔 灵儿一路小跑回了王府前厅，平日里在这里的办公的几位大人这几天也都休沐了，灵儿进屋之后，直奔平日里曹礼的办公位，抄起笔架上的一直毛笔和桌上的一方砚台就往外走。来到隔壁烘烤纸张的屋内，见众人已经将一张红纸铺在了案桌上，灵儿将毛笔递给赵斌后，就在桌子上开始研墨，一边研墨还一边问赵斌：“王爷，您要写什么对联？” 听见灵儿一问，陆彪、王伍、翠儿等人也一齐望向了赵斌，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好奇之色。 要说写对联这事儿其实挺难得，但是也没有那么难，后世的时候，每到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贴对联，而这些对联其实每年都差不多，无非就是那些词，什么招财进宝，什么春满园福满地啊，很多人都会背上一两句。 赵斌摸了摸下巴，略微回忆了片刻，随后笔尖在砚台上沾了沾，抬笔在红纸上刷刷刷。一阵龙飞凤舞之后，两行大字赫然纸上： 门迎晓日财源广；户纳春风吉庆多。 “嘿嘿，瞧瞧怎么样？”赵斌一脸喜意的说道。 要么说还得是伍哥，赵斌刚一写完，王伍的马屁随即就到了，一声长长的喝彩顿时想起“好” 赵斌也是一脸得意的给了王伍一个赞赏的眼神。 陆彪随后也跟着拍马屁道：“王爷好文采，这对联随口便能吟诵，属下佩服。” 灵儿则是一脸奇怪的表情，在一旁歪着脑袋看着桌上的对联说道：“王爷，我记得您的字儿没这么丑的啊？” 赵斌有些错愕，低头再一细看自己写的这几个字儿，歪歪扭扭的，跟狗挠的似的，不由得轻咦了一声：“怎么这么丑，这要是挂出去肯定会被人笑掉大牙。” “王爷莫怕，谁要是敢笑话您的字不好，不等他笑掉大牙，小的先给他把牙拔掉。”王伍一脸得意的说道。 “哈哈哈，还得说伍哥仗义啊，不过说归说，闹归闹，这字儿真的太丑了，我再写一幅。”说完，赵斌重新拿过一张纸，铺在桌子上，随即又是笔走龙蛇，只听得纸面上，唰唰唰，两行大字再次跃然纸上，看着纸上的大字，众人心里一阵抽搐啊，正所谓一顿操作猛如虎，定睛一看原地杵，这还不如上一张写的呢。 陆彪看着赵斌手中的笔说道：“王爷，是不是这笔不行啊，属下听说写这种大字最好用大豪或者大抓。” 赵斌对此倒真的不是很了解，原宿主的记忆里似乎也没有写这种大对联的经验，但是大豪和大抓他还是知道的，其实就是大号的毛笔，前边的毛笔头比较大，或者比较松散的那种，可以抓在手中，而不是握在手中。 “翠儿，府里有吗？”赵斌转头问向站立在一旁的翠儿。 翠儿摇摇头说道：“王爷，府里没有，平时也没人用这东西。” 赵斌想了想随即说道：“走，去老曹家，老曹家应该有。陆彪把纸带上。” 陆彪将架子上剩余的十来张纸一一卷起，几人便风风火火的出了王府，曹礼家住在城东，王府几乎是在城中央，出了王府众人一路向东，中间路过府衙，府衙的衙役见到赵斌来了，急忙跪地施礼。 赵斌连忙摆摆手说免了，然后一步也没停留的朝东而去，约么两刻钟几人来到一个院落前，院子是很平常的院子，院门也只是比普通人家的院门稍微大了一些，上边写着曹宅二字， 赵斌这是第一次来曹礼家，之前有事儿也是让王伍等人过来传话，今日到此一看，见这门匾上写的是曹宅而非曹府二字，心下又对这燕城的郡丞曹礼多了几分敬意。在古代宅和府是有区别的，一般的寻常百姓家会写宅，而官宦贵族等居住的才敢写府，曹礼在门匾上写曹宅而没有写曹府，看来这曹礼确实没把自己当成高高在上的官员贵族。 王伍上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打开门探出脑袋，好奇的打量了眼前这个身高马大人，随后开口问道：“你们找谁。” “去，告诉曹礼，就说燕王殿下驾到。”王伍不咸不淡说道。 站在王伍身后的赵斌不由得暗笑道：真特么狗仗人势。 小厮模样的人一听是燕王驾到，心头先是一惊，随后打量了王伍身后的几人一眼，随后转身朝里跑去，一边往里跑，一边喊道：“老爷、老爷，王爷来了” 听见喊声的曹礼急忙从中堂内走出，小厮紧跑两步上前说道：“老爷，燕王殿下来。” 曹礼闻言，将手里一卷书塞在小厮手上，急忙朝大门走去。 两扇不算大的门板从内唰的一声打开，曹礼急忙由内而出，见到赵斌站在门前，急忙上前施礼道：“王爷驾临寒舍，卑职未能远迎，请王爷恕罪。” “行啦老曹，没那么多事，快起来吧。本王问你，你家中可有大豪笔？”赵斌急忙说道。 “大豪笔？这个卑职家中没有，王爷找豪笔做什么？”说着曹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想将赵斌等人迎进府内。 赵斌刚要迈步往前走，听曹礼说没有，有些吃惊道：“不是吧，你一个读书人，家中连根大豪笔都没有？” “卑职家中确实没有，卑职虽然是读书人，但平时并不练习大豪笔，不过林大人家中有，卑职见林大人用过。” “林静堂？” “是的王爷。” “林大人最近在干嘛，似乎好久没见他人了。” “回王爷，卑职等人这几个月一直在王府办公，林大人则是一直在府衙值守，朝廷的批文也已经下来了，准许林大人元岁之后便可卸任，在府衙办公时间久了，自然有些留恋，所以就没随我等一起去王府办公。” “批文的事本王倒是知道，林大人在燕城任职也有十多年了吧？” “具体卑职也记不太清楚了，十年肯定是有了，王爷我们还是里边说话吧，这外边天寒地冻的，免得受了风寒。” 赵斌则是摆摆手道：“不了，你家没大豪笔，不去了，林大人家怎么走？” 曹礼也是一脸无语，王爷好不容易来一次，却连门都没进，无奈之下只得朝不远处一指说道：“王爷，林大人就住那里，卑职带您过去。” “走，去看看。” 片刻之后，几人来到燕城太守林静堂家门口，王伍照样想要上前敲门，赵斌急忙拦住他，并示意陆彪去敲门，之所以不让王伍去，是因为怕他一会儿又来一句：去告诉林静堂...... 陆彪怀抱着几张红纸走上前去，轻敲了几下门，不一会儿只听得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打开，一个约么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出现在门内，小姑娘个头不高，鸭蛋脸，两只大眼睛呼扇呼扇的打量着众人，随后开口问道：“你们找谁。” “烦请通禀一声林大人，就说燕王驾到？”陆彪开口道。 小姑娘听到燕王先是一惊，随即有些兴奋的朝陆彪问道：“你就燕王殿下？” 陆彪没有恼怒，只是一笑说道：“我不是，那是燕王殿下，你还是去快快通报林大人吧。” 小姑娘不仅没有像曹家小厮那边急忙跑回院内，反而是从院内出来，径直走到赵斌面前，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少年王爷，小姑娘的眼里有些兴奋又有些好奇。 一旁的曹礼见状，生怕小姑娘冲撞了赵斌惹下麻烦，当即开口提醒：瑶儿，还不快给王爷见礼。 经曹礼这么已提醒，小姑娘这才从好奇中回过神来，急忙深施一礼道：“林瑶见过燕王殿下。” 赵斌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呆萌的丫头，感觉有些好笑，别人见了王爷都不不敢抬头看，这丫头倒好，竟敢盯着看，要么是胆子大，要么就是有点儿呆。 赵斌轻笑一声说道：“不必多礼。林大人在家吗？” “在的，殿下里边请”小姑娘，小姑娘说着便 众人跟着小姑娘迈步走进院中，院子不大，普通的宅院，没有亭台阁楼，也没有花鸟鱼池，左右两侧各有两厢配房，走几步便是中堂，应该还有一个后院。听到动静的林静堂恰好从中堂出来，见到是赵斌来了，急忙上前躬身施礼道：“见过燕王殿下，卑职未能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赵斌心里无奈道又是这一套，到谁家都得恕罪一回，心里这样想着，但是嘴上还是要给这个燕城太守面子的，赵斌上前一步抬起林静堂的双手：“林大人不必多礼。” “谢王爷，王爷里边请。” 一行人随着林静堂进入中堂，中堂内不大，正面一扇屏风，屏风前一张方桌，两侧各有两把椅子，下手两侧也各有几把椅子。 “王爷请上座”林静堂将赵斌让到为首的位置上，随后转身对林瑶说道：“瑶儿，快去沏茶。”小姑娘应了一声，拿起桌上的茶壶便朝后堂走去。 赵斌也没有客气，径直坐在为首的椅子上，随后摆手让其他人也坐。 “不知王爷突然驾临寒舍有何要事？”林静堂坐在下面的椅子上开口问道。 “哦，林大人府上可有大豪笔？”赵斌开口说道。 “回王爷，卑职这里倒是有两只大豪，王爷可是要写什么字？”林静堂好奇的问道。 赵斌一听确实有大豪，顿时来了精神，于是将写对联的事情一一向林静堂讲述了一遍。 听完赵斌的讲述后，林静堂不由得面露笑容说道：“王爷有心啦，这燕城确实很久没有热闹过了，卑职带燕城的百姓谢过王爷。” 第51章 写对联 林静堂作为燕城太守，对于这种能提升百姓活跃度的事情，自然是乐意至极“王爷请随卑职到书房中。” 其实所谓的书房也只不过是林家后院一个普通的房间内，众人随着林静堂来到后院，陆彪四下打量了一下开口问道：“林大人家中没有下人吗？” “在下喜欢清静，家中也就没有雇佣下人。”林静堂不以为意的说道。 赵斌也环顾四周，虽说没有下人，但是也应该有家人啊，除了刚才见到的小姑娘，在没见过其他人了，于是也好奇的问道：“林大人家中可还有其他人？” “回王爷，目下家中只有卑职和犬子一家三口，犬子与儿媳出门才买些东西，尚未归来。” 赵斌听完林静堂的回复，稍稍感到意外，又想到那可爱的小姑娘一个人去烧水沏茶，不免有些担心，于是开始对身后的灵儿说道“灵儿去帮帮林大人的小孙女，孩子还小，别烫着了”。 “是王爷，奴婢这就去”灵儿应了一声，便朝一侧有青烟冒出的屋子走去，想来那应该就是林家的厨房了吧。 林静堂本想开口阻拦说不用，但被赵斌摆手制止了，于是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几人随林静堂来到书房内，一间不大的屋子，里边摆放着两个书架和一张案桌，桌上平整的摆放着笔架、砚台，以及一沓纸张。 “王爷请看，卑职家中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笔，这两只笔还是卑职自己做的。”林静堂拿起笔架上的两只大豪笔递到赵斌 面前。 赵斌接过毛笔只是随意的看了看，主要是他对这东西确实不是太了解，也看不出好坏。 一旁的曹礼开口介绍道：“王爷，这只笔是狼毫笔，先前一个猎户上交了一张完好的狼皮，林大人便取了一撮狼毫制作的这两只笔。” “嗯，不错不错，来把纸铺上” 陆彪和王伍两人将红纸展开铺在案桌上，用镇尺将其压好，翠儿拿起一旁的砚台开始研磨。 赵斌看向林静堂开口说道：“林大人，我们这里没人会使这大豪笔，还得有劳林大人啊。” 林静堂开口笑道：“王爷客气了，既然如此，卑职就献丑了。” 林静堂接过笔，站到案桌前，用手轻轻捋了一下纸张，将其再放平一些，随后开口问道：“王爷，可是已经想好了对联？” 赵斌笑了笑说道：“嗯，想好了，就写：门迎晓日财源广；户纳春风吉庆多。” “哈哈哈，好联好寓意，王爷大才啊”林静堂笑着说道。其实这对联只不过是在稀松平常的一副对联，都是大白话，但是大白话好就好在直白，简洁，明了，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精妙的词句自然有赏析的价值，而朴实的言语也有其独到的魅力。 “嘿嘿，林大人过奖了。” 林静堂沾笔着墨，挥毫而就，一副红黑对联正式写好。 曹礼看着桌上的对联不由得感慨道：“林大人这这一手字写得好啊，笔酣墨饱，苍劲有力。王爷，卑职斗胆，能不能请王爷赐一副对联啊。” “哈哈哈，老曹，亏你还是个读书人，居然向别人求字。”赵斌笑道。 “诶，王爷此言差矣啊，王爷的妙语，林大人的妙字，卑职当然渴求啦。”曹礼赔笑着说道。 “好，那就有劳林大人多写几幅对联，我们一家一副，贴在大门上。” 纸张重新铺好，林静堂提笔沾墨 只听得赵斌开口诵道： “上联：万事如意展宏图，下联：心想事成兴伟业，横批：万事如意” “上联：天增岁月人增寿，下联：春满乾坤福满园，横批：四季长安” “上联：天地和顺家添财，下联：平安如意人增福，横批：吉星高照” ....... 灵儿和林瑶端着茶壶茶盘走进来，一进屋便看到地上摆满了对联，字迹还没有完全干，需要晾晒一下。赵斌念了十副，林静堂写了十副，看的出这十副字写下来，林静堂有些累了，好在也没有纸了。 灵儿开口道：“王爷，茶来了，先喝口茶吧。” 说实话，大家还真有点儿渴了，从早上起来就一直忙着写对联的事儿，先是挖茜草，然后是染红纸，接着又跑来曹家、林家找豪笔，一大天下来，还真没怎么喝水。 赵斌接过茶杯轻抿了两口，看着地上摆放的对联说道：“老曹啊，这个万事如意展宏图的给你，人增寿的这幅留给林大人。另外几张给何苗和广泰他们分一分，府衙也要贴上。” 二人则是异口同声的说道：“多谢王爷赏赐” “王爷，要不然明天我们再多染一些纸，反正王府里还剩了那么多，不如都写了，然后送给百姓们，让大家都贴对联怎么样？”灵儿在一旁俏皮的说道。 “好主意，回去把纸都染了，明天在王府门口摆个摊位”赵斌一脸赞赏的说道 听到此处的林静堂不由得一颤，许是被水呛到了“咳咳咳” “林大人怎么了？不舒服吗”灵儿转头问道。 “老夫没事儿，只是喝水呛到了一下。”林静堂无奈的说道。 “哈哈哈，灵儿姑娘，怕是你的话吓到林大人了，林大人年纪大了，写这种大字应该挺消耗心神的，林大人怕是写不了那么多字啊。”曹礼在一边解释道。 灵儿一听如此，有些愧疚的说道：“抱歉啊林大人，灵儿不知，还请林大人不要怪罪。” “无妨、无妨”林静堂摆摆手笑道，随即对赵斌“年纪大了确实不中用了。还请王爷见谅。” 还没等赵斌回话，一旁的林瑶兴奋的开口说道：“王爷殿下，我可以替爷爷写的，我也会写字的。” “瑶儿不得无礼。”林静堂开口说道。 赵斌有些好奇的打量了这个俏皮的小丫头一眼，有些疑惑道：“哦？你也会用这大豪写字？” “当然，爷爷教过我的。”林瑶眨了眨大眼睛说道，似乎并没有把刚才林静堂喝止她的话听进去。 “莫要给王爷添乱”林静堂再次开口制止林瑶，“王爷，我这孙女娇惯坏了，还请王爷恕罪。” “哈哈哈，我看林大人这孙女倒是蛮可爱的。若是真能写的话，不妨让她来帮帮忙，王府里边还真没有会用这大豪笔的。”赵斌有些玩味的说道。 一旁的林瑶见赵斌已经松了口，不由的看向林静堂，拉着林静堂的胳膊扭捏道：“爷爷？” 曹礼看了一眼已经初落模样的林瑶，再看看少年有为的的燕王殿下，不由得会心一笑开口劝道：“既然王爷没什么意见，我看林大人你就带瑶儿去吧，让她给你帮帮忙，整天在家里憋闷着，也没个玩伴，怪无聊的。” “这。。。好吧，那明日你便跟着一起去吧，只是莫要给王爷惹了麻烦。” 林瑶高兴地开口说道：“谢爷爷，”随即又转向曹礼说道：“谢曹伯父。” 第52章 送对联 一行人拿着写好的对联，心满意足的回到王府，明天就是岁前的最后一天了。 岁节其实就是年节，而过年这件事已经记不太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这种节日似乎已经刻在中国人的基因里。 燕城里也变得稍稍热闹了一些，人也多了一些，一些小商小贩涌现在街头。 虽然过去的一年百姓的们日子过的很苦，但是自打燕王来了之后，这个边塞的城市似乎有了一些改变，一个年轻的皇子带了年轻的朝气。 过去一旦过了秋收，大家就无事可做了，而今年却很是不一样，有的人去了西山采煤，有的人去了北边山里挖铁矿，有的人去了海边晒盐，还有的人去了冶炼厂和练盐坊，很多人都找到了事情做。 不仅如此，哪怕是所谓的服徭役，王府管吃管住，还外加一些工钱，这在过去的几十年，几百年，上千年里是从没发生过的事情。 几百文钱多吗？不多，少吗？不少，尤其是对于那些三天饿八顿的人来讲真的不少。 很多人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缱绻苟活，挨一日算一日，挖煤采矿的人回了家，打铁练盐的人还在继续。 但这又如何呢，他们的工钱寄回了家里，家里的老小有了吃食，他们也就心满意足了，至于累，活在这个世上本来就很累了，能好好地活着，那就没那么累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灵儿从睡梦中醒来，她看了看眼前这个赖床的燕王殿下，轻轻地在他的嘴唇上轻舔了一下，随后慢慢的从起身穿衣。 她们今天要有好多事要做，王府上下要好好地打扫一遍，对联要贴，红纸虽然昨晚他们染了一些，但是她觉的不够多，她要再染一些。 好在人手够多，王府派出的护卫军大部分都回了，只有萧楚和徐凌还没有到，也不知道他们今天能不能赶回来。 灵儿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门，王府的护卫刚好换班，换下来的护卫一股脑的跑去了膳房，那里有热腾腾的早点，这是赵斌说的，让下了值的兄弟在王府吃过早饭再回隔壁的营房休息。 灵儿跑到染纸的房间，屋内的火炉还着着，相比于门外，屋里的温度让人很是舒服。在火炉上重新添加了一些煤炭后，灵儿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开始了染纸。 半个时辰之后，日头已经升起，王府内除了赵斌还在呼呼大睡之外，其他人都已经起床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陆彪带着一些人在府内开始打扫擦拭，王伍和翠儿则是去贴对联，不远处林静堂带着林瑶也朝王府走来，旁边还跟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 翠儿见到林静堂走来，忙上前搭话：“见过林大人。” 林静堂笑着微微拱手道：“哈哈哈，翠儿姑娘早啊” 一旁的林瑶则是兴冲冲的跑向翠儿，伸手挽住翠儿的胳膊：“翠儿姐姐早。” 翠儿笑着回应了一下，转头对林静堂说道：“林大人，这位是？” “哦，这是我儿子，林树仁，也读过两年书，会写几个字儿，索性便叫他一起来帮忙。” “原来是林相公，翠儿有礼了。”翠儿朝中年男子施了一礼说道。 林树仁略微有些拘谨的说道：“见过翠儿姑娘。” 来之前，林静堂曾叮嘱过他们父女二人，王府里的几个主要人物都是燕王从京城带来的贴身之人，绝对都是王爷信得过得人，怠怠不得。 “林大人里边请吧。” 三人跟着翠儿进入王府，林瑶是第一次进来王府，王府算得上是城内最大的宅院了，小丫头也是一脸好奇的左顾右盼“翠儿姐姐，王府的院子好大啊。” 翠儿看着这个一脸新奇的小丫头说道：“这不算大，你还没见过皇宫呢，皇宫可比王府要大几十倍。” 几人来到前厅，刚一进屋，一股热气就扑面而来，林瑶不由得一怔：“好暖和呀，爷爷，王府比咱们家暖和多了。” “哈哈哈，怪不得曹郡丞他们几人天天跑到王府来办公啊，这王府的炭火比府衙的暖和多了。”林静堂哈哈一笑说道。 “王爷第一年来燕城，怕冷，所以府内的炭火烧的旺一些。”翠儿笑着解释道，其实没什么好解释的，这煤炭是赵斌来了才组织人手挖的，百姓也都领了工钱，合情合理。 “林大人你们先坐，我去看看王爷起了没有。” “本王有那么懒吗？”翠儿刚一说完，就听见后门响起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燕王的说话声由外而入。 林静堂祖孙三人急忙起身施礼：“见过王爷殿下。” “林大人不必客气，诶，这位是？” “这是犬子林树仁。” “燕城府衙文吏林树仁见过王爷”林树仁再次躬身施礼道。 “哦哦，本王想起来了，本王第一次去府衙的时候好像是见过你，原来是林大人的儿子，难怪看着眼熟。” “王爷好记性，卑职当时在一旁侍立。” “嗯，好了，既然林大人到了，那我们就开始摆摊儿吧。”赵斌望着林家祖孙三人笑着说道。 此时的王府大门外，大红对联早已贴好，在王府门前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观望，有的人还窃窃私语道。 “你们说，燕王府这是在干嘛？” “不知道啊” “我从城东过来的时候，看到林太守家也贴着” “我好像看到何大人家也在贴。” “有谁识字吗，看看上边的写的啥。” 一个中年模样的人开口说道：“这是一副对联，上联写的是门迎晓日财源广；下联是户纳春风吉庆多，横批写的是福星高照。” 众人循声望去，此人不是别人 ，正是燕城郡丞曹礼。百姓们纷纷打招呼，“曹大人好，曹大人好”。有些人最近一段时间经常见到曹礼四处奔波，身上也没什官架子。这个本就在百姓心中有一定人缘儿的曹郡丞也是一脸笑意跟百姓打着招呼。 “曹大人，王爷干嘛在大门上贴对联啊？”这时有人好奇的问道。 “是啊，曹大人，王爷这是要干嘛啊？” 曹礼转身面向身后围观的百姓说道：“王爷说了，这对联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盼，祈福用的，以后燕城过岁节，家家都要贴对联。大家一起祈福，燕城的日子才会越过越好。” “祈福？家家都要贴对联吗？这哪里有卖对联的啊？小人去买一副，也贴在门上祈福。” 人群中有人不停的议论 “没听说哪里有卖对联的啊，你知道哪里有卖的吗？” “我不知道，你知道吗？” “没听说啊”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王府的大门再次打开，随后几个护卫抬着两张桌子出来，百姓们纷纷让出一片空地，赵斌带着众人从院内走出，百姓们见燕王殿下出来了，纷纷跪地叩拜：“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站在台阶上说道：“大家快起，快起，跟大家说一件好事儿，今日王府免费写对联，林家三杰亲自执笔，机会难得，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啊，一家一副。”说着说着赵斌突然感觉自己这样子有点儿像街边摆摊儿叫卖的。 百姓一听免费送，顿时炸了锅，纷纷举手示意 “王爷，我要” “我也要” ...... 要不是有护卫在前边拦着，恐怕都要冲进王府了。 “排队，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赵斌扯着嗓子喊道。 在护卫军的维持下，百姓这才慢慢的向两边靠拢，排成两条长长的队形。 林静堂父子没人各占一个桌子，林瑶则在一旁打下手，一会儿若是林静堂累了，便让她替换。 “灵儿呢？”赵斌转头问向 翠儿。 “一大早就跑去隔壁染纸了。”翠儿扬扬下巴指向隔壁的院子。 “这丫头，老伍，带几个兄弟去帮灵儿染纸。” 下边的林瑶听说帮灵儿染纸，顿时又来了兴趣：“王爷，我也去想帮灵儿姐姐吧。” “你不忙着写字了？” “这不才刚开始嘛，我爷爷有时候写字能写一天。” “咳咳咳”林静堂不由得一阵咳嗽。 “哈哈哈，那你跟着去吧，反正这是你爷爷，心不心疼随你意”赵斌笑着说道。 林瑶看了一眼林静堂，随即抬头对赵斌说道：“谢王爷，那我就去了啊。” 曹礼在一旁打趣道“林大人，再过两年，这胳膊肘怕是要往外拐喽。” 一旁的林树仁也苦笑道：“哎，儿大不由爷。” 一旁的百姓听了也是一阵大笑“哈哈哈” 古代女子十五岁及笄，过了及笄就算是成年了，就可以嫁人了，一些家庭不好的人家，孩子一大便嫁人，家庭条件好一些的人家，多少要等孩子十六七岁再嫁，过了十八岁还没嫁人的，那便是大姑娘了，背后免不了被人说三道四。 隔壁的院子里，一些纸张屋子里放不下了，就拿到院子里晾晒，只是这样一来，晒干的速度就不如用火烘干的快，很快所有染出来的纸张便全都书写完毕，而闻讯赶来的人还源源不断。无奈之下，赵斌只能跟大家解释，纸张有限，今年暂且如此，明年一定会让全城百姓都有对联贴，领到对联的百姓自然兴高采烈，没有领到则是一脸懊悔之色，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儿来。 第53章 新岁 京城，岁节前的热闹远不是燕城能比的。 皇城之内，尽情歌舞，通宵宴酒，就连平日里久居宫中，服侍皇族的宫女们也是身着盛装，在通亮的灯下放声歌唱。在皇城外，无论贵贱，纷纷走出了家门，在街上纵情游览，来享受着这难得的夜晚欢愉时光。于是这岁节更是变成了一场官民同乐，全民性的狂欢盛宴、 在这场盛宴当中，除了可以看到花灯之外。还有花样百出、纷繁复杂的百戏可以欣赏。百戏是从战国时期为了向别国炫耀武力，震慑别国，带有明显的政治目的的角抵戏发展而来的。包括有鱼龙蔓延即模仿动物的戏，以及优俳角抵等，随后又不断发展，融合吸收了多种杂技。 按照惯例，岁节前的一晚上，皇上要宴请百官，一来是为过去的一年做一个好的收尾，感谢百官过去一年为大夏王朝做出的贡献，二来是为了希望他们未来继续为大夏效力。其实说来都是一个笑话，这些世族门阀也好，皇室家族也好，无非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相互博弈，当真有谁是为了这个国家，为了生活在这里的百姓。 皇宫大殿之上，赵无疾坐在最上方，各宫皇妃分列左右，大殿之上坐着满朝文武，能坐在这里的都是有品级的，一些数不着的官员只能在大殿两侧的偏殿。 大殿中央缓缓走来一群舞女，只见这些舞女头束青娥髻，耳戴琉璃环，香肩玉骨，半露丰胸，若隐若现的抹胸上绣着红色牡丹图，纤细的枝腰上系着黄丝带，搭配上一袭青绿山水裙，直让人看的是情欲波动，推杯换盏的大臣被这美景所吸引，纷纷放下酒杯抬头观望。 众舞女在大殿中央围成一个花苞状，伴随着一声悠扬的音乐响起，花苞渐渐打开，花苞中央露出两名相互缠绕的女子，其中一人一袭杏黄丝纱，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龙凤钗，肌肤如雪，丹唇微启，嘴角上扬，直让人惊叹好一个绝美的女子。再看另一人，一袭粉色透明纱，身材袅袅婷婷，凹凸有致，酥胸俏臀，纤腰束带，玉腿轻揉；五官玲珑精美，面似桃花，珠圆玉润；只须俏目一回眸，便如桃花绽放，让人怜惜不已。 伴随着笛声与钟鼓的交鸣，众舞女在场中翩翩起舞，两名女子更是被众人围在中央，宛若花蕊。原本还淡定的赵无疾从龙榻上微微坐起，眯着眼睛望向下方的舞女。说实话作为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又是当今大夏朝的皇帝，可以说是阅女无数了，原本为了应对朝廷上各大家族的明争暗斗已经身心俱疲，无心女色的他，此时此刻脑海中似乎又回到了年轻时期，回想起那个左拥右抱壮年郎。 一旁的张皇后看到皇上表情后，脸色微微难看了一些，因为皇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宠幸后宫的妃子们了，不仅仅是她，还有薛贵妃，当然她们也知道自己已经不在年轻，已经人老珠黄，她们也不再奢求这样的恩赐，她们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为自己的皇子争夺皇位。 陷入沉迷的不仅仅是皇上，还有太子、大皇子以及众位大臣。当然也有少数人不为所动，比如户部尚书薛庆，不是她不好女色，而是这两名女子本就是他命人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她们送到皇帝身边。薛庆小酌了一杯酒，淡淡的望着失神的皇上以及众皇子，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到笑容。 销魂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皇宫敲响了新年的钟声，皇帝走出大殿，带着众百官向天地叩拜，乞求保佑大夏昌盛。晚宴结束，两名女子果然被皇上滞留宫中，安排了相应的居所，只是元夜，皇上还是要和皇后在一起的，所以暂时没有照顾两名绝色美女。 望江楼上，此时此刻依然是灯火通明，很多客居京城的富商巨贾，豪门大阀相约在这望江楼上吃火锅守岁，眼下京城不止望江楼一家火锅店了，有见其生意火爆的商人，开始偷偷模仿，这是一开始还没有学到其精髓的地方，即便如此也是迎来了不少的客人，很多吃不起望江楼的便会去其他家火锅店吃便宜的。 望江楼面前的洛河之上，花船摇曳，饮酒作乐之声此起彼伏，青楼里琴箫和鸣，声乐起伏，不绝于耳；文斗武斗相继上演，正所谓： 并香肩素手相携， 行入兰房，拴上朱扉。 香袅龙涎，簟舒寒玉， 枕并玻璃，相会在， 绣芙蓉青纱帐里， 抵多少泛桃花流水桥西。 困倚屏帏，慢解罗衣。 受用些雨怯云娇， 煞强如月邀星期。 哈哈哈，当真是逍遥自在，当真是快乐人间，这天下当真只有君王不早朝吗？当然不是，只要是有权有势有钱人，谁不是乐在这温柔乡。王孙公子，宿夜不归，万贯黄金，买卿一笑。可叹这红粉佳人的背后，是多百姓的累累尸骨，可叹这世道，禽兽食禄，朽木为官，与这京城一角的繁华想比，世间有太多的疾苦，有朱门之外的冻死鬼，有心忧炭贱愿天寒的卖炭翁，有四海无闲田，犹饿死的农夫，有石壕村年老体衰，请从吏夜归的老妪，有那出入无完裙的哺乳妇人，还有那士卒何草草，筑城潼关道的兵卒，以及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的从军郎。 翌日清晨，几十匹奔走了一天一夜的马匹终于到达燕城，鼻子出喷出阵阵白气，睫毛上挂着白色冰霜，马匹和人都面露疲惫之色，萧楚终究是没能赶在岁前回到燕城，城门缓缓打开，街道上已经有不少行人，彼此恭贺着新春的到来，赵斌今日起得格外早，这是他前世就坚持的事情，无论平时多么好睡，但是在过年的那天，他都要早早的起床，这是传统，是规矩，北方叫做起五更（jing）。 萧楚带着大量的铜钱进了王府，赵斌等人见到萧楚回来，顿时高兴地很，赵斌坐在大厅中央，几个人分坐在两侧，只是杏儿春喜他们不在，不然人就都齐了。赵斌用剩余的一些红纸给大家包了红包，每人一两银子，虽然钱不多，但是是这么个意思，众人收到红包之后，齐齐的站到前厅中央，一起给赵斌拜了年。赵斌有些伤感，这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真正的亲人，但想想又觉得自己太矫情，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没有亲人在场，那自己又奢求什么呢？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些人愿意跟随自己来到这危险寒冷的边塞，这与真正的亲人有何异。 大门外传来了嘈杂声，护卫跑进来禀告：“王爷，外面来了很多百姓，说是来给您贺新岁的。” “哈哈哈，好、好，多拿些铜钱，咱们给百姓们发红包去。”赵斌笑着说道。 几个人都用衣服兜了不少不铜钱，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赵斌第一个迈步走出大门，门外聚集了很多百姓，有的是从城外的乡村来的，有的是城内之前跟着服徭役的，众人见赵斌出来纷纷跪倒在地，呐喊：“恭贺王爷新岁、恭贺王爷新岁，恭贺王爷新岁”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赵斌、王伍，灵儿，翠儿，萧楚，陆彪、徐凌纷纷走下台阶，每个人都塞上两三枚铜钱，赵斌拆开一吊铜钱，朝着半空中撒去。。。。。。 第54章 林太守卸任 悠闲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大夏朝岁节休沐十日，休沐期一过，大家又重新回归到自己的事情当中，开工的第一天，大小官吏都齐聚在府衙之内，今日除了开工之外，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赵斌端坐在府衙的正位上，林静堂上交了太守印，这个在燕城为官十几载的太守终于卸任了，眼下燕城是燕王的封地，朝廷没有再委派官员，任免权现在归燕王所有。其实大家对于下一任太守的人选都已经心照不宣，曹礼作为燕城郡丞，这段时间在燕王府的表现也是非常不错，不出意外燕王肯定会让曹礼接任太守一职，当然也不排除会任命王府的其他人，但是说实话，王府了除了除了赵斌的两个贴身丫鬟，剩下的就是护卫军，几乎没有文人，其实并没有太好的人选能接任太守一职。 在众人的期待中，赵斌终于缓缓开口道：“首先本王要感谢林大人在燕城这十几年的奉献，虽然林大人现在卸任了，但是燕城不会忘记，本王也不会忘记，所以本王打算设立一条新规，凡是在燕城年老卸任的官吏，府衙每月发放一部分养老金，发放十年。” 台下的各级官员文吏都是一惊，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是没有养老金制度的，很多官员在任期间能贪污一点是一点，尤其是在那些世家门阀的区域，官员都不遗余力的去压榨百姓，但是在燕城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压榨反到是成了一种奢望，朝廷的重税能够勉强交齐就是谢天谢地了，交不齐，当官的还要收到牵连，而且在这边陲之地，随时还要面临这羯族人的烧杀掳掠，随时可能丢掉性命，所以没有人愿意来这里当官，那些世家大族也看不上这边赛的苦寒之地 。燕城的官吏除了林静堂这个倒霉的外来户之外，其他人都是燕城本地人，读过几本书，便是文化人，是个文化人就能凑合着用。 林静堂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赵斌深施一礼说道：“老朽多谢王爷体谅，不过这养老金老朽断然不能接受，虽然老朽没了官职也就没了俸禄，但是老朽犬子还在府衙任职，也是有俸禄的，赡养老朽之责自然要由犬子来承担，怎可再给燕城添加累赘。况且这些年老朽并没有让燕城百姓的过上更好的日子，这养老金老朽拿着也是亏心。” 所有的官吏都齐齐看向了林静堂，这位林大人的平齐秉性，为人风格他们是了解的，林静堂的为人也是他们所景仰的，那些作奸犯科，欺压百姓的官吏，几乎都被林静堂换掉了，想当初这位林大人也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得罪人被贬到此地为官。相反林静堂对他曾经的这些下属也是熟知的，虽然不敢说各个都是清廉之人，但至少在人品方面都说得过去，不至于心存恶念，为非作歹。 原本兴奋的场面被林静堂的一席话压了下来，似乎出乎意料，但似乎这事儿又在情理之中，林静堂若是欣然接受了，反倒是让人匪夷所思。 赵斌看了看林静堂，嘴角露出了微笑说道：“我知道林大人体恤百姓，但是以前是以前，以后是以后，本王来了就不会让百姓们再受苦，关于这一点林大人大可放心，至于官吏的养老金，只要你们在任期间尽心竭力为百姓办事，为本王办事，本王自然不会寒了各位的心，燕城百姓也会记得大家的功绩，所以养老金的问题就这么定了。”赵斌用不容置疑的话语将此事敲定下来。 “好了，接下来说说下一任太守的事情，曹礼，我知你是燕城本地人，燕城的情况你也最熟悉，你能在林大人手下做事多年，相信你的能力和人品都是大家认可的，而且这段时日你在王府忙前忙后，本王也都看在眼里，从今天起，燕城太守一职就由你来接任” 曹礼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大厅中央，撩起长衫双膝跪地叩头道：“卑职谢王爷，卑职誓死效忠燕王殿下。”虽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当事情落实的那一刻，曹礼的内心还是非常激动地。，这份激动不单单是对于太守这个职位的认可，更是对于赵斌那一份认可感激之情，赵斌来燕城还不到半年，但是燕城的情况就有了很大的改变，税收不仅大幅度减少，百姓家中还分了牛羊，配发了铁制农具，更重要的是练盐的研发，让燕城有了很大的收益，这是过去他和林静堂十几年都未达到的高度，现在他对这个年轻的王爷早已是心悦诚服。 “何苗，杨广泰郡”赵斌轻声念到 二人起身出列，站到大堂中央。 “你二人也是如此，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们了，你二人分别接任郡丞和主簿职位。” 二人跪地叩谢道：“谢王爷，卑职等一定誓死效忠。” “魏翔？” 魏翔听见赵斌召唤，急忙往前走了两步抱拳说道：“卑职在。” 赵斌笑眯眯的望着魏翔说道：“这段时间带百姓们去北边开采铁矿，功劳颇大，本王一直在想要赏赐你什么？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魏翔听说赵斌要赏赐他，不禁嘿嘿一笑说道：“王爷此话当真？” “混账，说什么呢，王爷当着燕城这许多官吏，难不能还戏耍你不成。”曹礼一声呵斥。 魏翔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跪地：“王爷恕罪，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的，小的是没想过要什么奖赏，只是有些意外。” “行啦，起来吧，你没想过是你没想过，本王对有功之人却不能假装看不见啊，官职上本王现在没什么可给你升的，秦方那小子又不归咱们管，也不能让你去当这都尉，说说看你自己有什么想要的。” 魏翔摸了摸了下巴，略微思索了片刻后说道：“王爷，小的能要一副铠甲吗，就是王府护卫们穿的那种。” 曹礼一听，又是吓了一跳，急忙上前说道：“王爷恕罪，魏翔一时口误，绝没有他意啊。”众人也是一惊，按照大夏律法，私藏甲胄视同谋反，要斩首示众的。 魏翔差点儿没给气晕过去，心说特么的老子是要赏赐，干嘛要私藏，王府的甲胄都是有编制的，有数量的，是朝廷颁发的，又不是自己私自打造的，让你这么一说我特么好像起兵造反似的。 赵斌笑着说道：“无妨，王府的甲胄不算私造，也都是有数量的，不过你小子倒是会挺识货啊，王府府卫军所穿的盔甲，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一套造价怕不是有几百两银子，行，赏啦。” “嘿嘿嘿，多谢王爷，多谢王爷。”魏翔一脸兴奋地跪地叩头道。 一众官员也是羡慕不已，当然他们不是羡慕盔甲，而是羡慕盔甲的价值所在。 “起来吧，另外其他官吏位置上若干有调动，曹礼你们三人私下在商议，到时候拿出一个方案来给本王过目就行。现在说一下未来一段时间的事情，现下离春耕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时间煤炭和铁矿的开采要立即开始，争取在春耕前多储备一些，第二，春耕开始之后所全力投入到春耕当中，耕牛和铁犁已经发放到农户手中，今年务必要扩大两到三倍的耕地面积，粮食安全是一个致命的问题，一定要保证粮食生产的充足。各级官吏在春耕期间也要下乡去视察，遇到问题要随时上报，及时解决，倘若有人懈怠，耽误了春耕，本王绝不轻饶，当然，夏粮若是丰收以后，本王承诺，各级官吏俸禄也会给大家增加一成。” 台下所有人官吏异口同声道：“是王爷。” 在商定了一些细节之后，各级官吏开始回归各自岗位，府衙衙役也出城去各村落下发复工的告示。 第55章 筹措防御 两日之后，燕城再次聚集了上万百姓，浩浩荡荡的朝着煤矿和铁矿进发，而徐凌则带领着练盐的百姓再次出发去了沿海。先前招募的二百人的运输队，分成了四个小组，每组五十人，配备了冶铁厂新锻造的钢刀、匕首和最新赶制出来的单发弩箭，这种弩箭虽然上弦速度慢，但是经过赵斌的改良后，设计更加精准，两百步之内命中率绝对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能在短兵相接之前，给到敌人有效的远程打击。运输队的兄弟未来要经常在外执行运输任务，无论是运输盐巴还是粮食，长期在外风险肯定非常大，赵斌本想替他们打造完整的户外单兵装备，但是时间太紧，一时做不到。一切收拾好之后，运输队也向着黄河北岸的魏州城进发，他们要求接收新的一批粮食。 赵斌站在城墙上，望着离开的人群渐渐消失在荒凉的大地上，寒风吹过，卷起阵阵灰尘。 “王爷，外边风大，要不然您去阁楼里坐一坐吧？”一旁的秦方试探着问道。 赵斌扭头看了一眼这个燕城都尉，三十多岁的汉子，脸上既有岁月留下的刻痕，眼中又有一种执着坚毅的目光，赵斌不由得笑了笑，他在想如果把秦方襄在城头，会不会是给羯族人很大的震慑。 秦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随后开口问道“王爷为何发笑啊，是末将身上有何不妥之处吗？” “没什么，对了秦都尉，以你的经验判断，那些白毛羯族人一般会在什么时候来侵犯？”赵斌望着秦方问道。 秦方扭头看向西面连绵的群山：“阳春三月，那时草原上的冰雪融化，这些挨了一冬的野蛮人便会翻山跃岭，而且想必今年来的人会更多一些，去年由于和西边匈奴部族的冲突，他们没能在秋收时节来掠粮，如果他们跟匈奴人达成了和解，那么今年应该会有更多的部族来边关掠夺。” “那你们往年都是怎么应对的？” 秦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谈不上应对，末将的职责是守好燕城，至于城外的百姓，却是无能为力，以前我们没有马匹，根本追不上羯族人，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总是为时已晚。” “在他们必经之处设伏可有用？”赵斌不解的问道。 “王爷，燕城地处平面，四面开阔，到处可以纵马，其实没有什么必经之处的，北面和西面的山脉处，有很多处林间小路可以穿行，很难精准定位他们要走哪条路，而且去的人少了，说不定还有可能被全部灭掉。末将奉命守护燕城，也是不敢轻易出动，否则燕城危已。” 赵斌望着一脸无奈的秦方，燕城就这几千守军，羯族人很是狡猾，充分利用骑兵的机动性，小股部队出击，分散到各地劫掠，抢完就走，也不和你纠缠，可是一旦聚集起来，又极具杀伤力，随时可以攻打县府，若是人数上万，便敢攻打郡城。这也就导致了秦方陷入到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的两难境地。 “现在秦都尉有了战马，可有什么好的想法？” 秦方苦笑一声说道：“王爷今日不提这战马的事，末将恐怕这两日也要去找王爷说及此事啊。” “什么意思？” “王爷确实给了我们战马，但是这战马马镫马鞍却是没有那么多，末将东拼西凑也就凑够了二百多副，士兵们都是轮流训练，末将本想向朝廷申报索要一批马镫、马鞍，可是兵部非但不给批复，反而派人传令来索要战马，要末将将战马交给兵部。” “你答应了？” “没有，末将说战马乃是燕王借给末将的，无权转交兵部，兵部也以此为借口说既然不是朝廷的战马，自然无法配备马镫马鞍等物品。” “秦都尉倒是好算计，竟将本王推到前面当挡箭牌？”赵斌表现出一副责怪的神情说道。 “王爷恕罪，非是末将将王爷推出去当挡箭牌，末将知道王爷将几千匹战马赠与末将，是希望末将能用这战马来保护燕城的百姓，末将自然不会轻易将战马交出去，况且即便是要真的交于朝廷，那也是王爷来上交，也轮不到末将来占这功劳。” 秦方一字一句的说着，赵斌一字一句的听着，那一晚，在燕王府招待恒王的时候，赵斌说过要让羯族人血债血偿，那一刻秦方的血是火热的，他想起了自己的爹娘，自己的族人，以及那些惨死在羯族人铁蹄之下的百姓，秦方在心中暗暗发誓，倘若真有那一天，他秦方必定披甲上阵，第一个冲向羯族人的阵营，用他手中的战刀为死去父母亲人报仇。他记住了赵斌的那句话，所以他在临走的那一刻回头深望了赵斌一眼。 赵斌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道：“冶铁厂里有两千副马镫，你派人去取吧，马鞍没有，不过王府里还有不少羊皮，你们就学着羯族人那样，用羊皮当马鞍吧，以后有了机会在给你们造。” 秦方有些吃惊道：“王爷早知道末将会来要马镫？” “操，什么叫我早知道，不过我也确实知道你早晚会来要，因为你在朝廷那里根本要不出来东西，但知道归知道，那时候没有，你也看到了，这些铁矿都是百姓们寒冬腊月里挖出来的。” “末将明白，末将多谢王爷。” 赵斌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言归正传，即便是给你配备了这些装备，以士兵们现在能力依然不能和羯族骑兵相抗衡，骑术训练不是短期内能掌握的，那些羯族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尤其擅长骑射。想要抵抗羯族人的劫掠，不能单靠这几千人士兵，必须要建立一整套的防御机制。”。 “末将愚钝，还请王爷示下。”秦方好奇的问道。 “第一，要建立一个侦查系统，也就是斥候，从守城士兵中挑选善于骑马的人，三人一组，在西、北两个方向进行频繁的侦查活动，一旦发现羯族的人的踪迹，第一时间上报，并通知周围村镇的百姓做好防御，或是及时隐藏、撤离，减少伤亡。 第二，村镇的百姓要进行必要的武装，使其具备反击能力，不断地打击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尤其是在敌人数量比较少的情况下，百姓可以依托村镇。让骑兵丧失冲锋的优势，然后在村镇内进行有效的反击和杀伤，当然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 第三，建立机动增援部队，一旦发现羯族人攻打村落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出动骑兵赶去增援，最大限度的绞杀入境劫掠的敌军。” 赵斌将自己想的三项措施一一讲给秦方听，一来赵斌自己手里没有军队，这事情需要秦方来配合执行，二来武装百姓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因为一旦百姓进行了武装，就有了造反的可能性，这样的事情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不被允许的，他需要和这个都尉达成一致，否则这件事捅到朝廷去，就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的罪。 秦方在听完赵斌的计策说道：“王爷，这第一条和第三条都好说，但是这第二条是不是要请示一下朝廷的意思，如果贸然给百姓发放武器，末将担心朝廷会有人对您不利。” 赵斌淡淡的说道：“本王知道，但是这件事儿上报朝廷，朝廷肯定会有人阻挠，不过本王会以家书的名义上呈父皇，但是一来一回需要时间，而眼下最重要的是能保护百姓们的安全。所以本王打算两者同时进行，第一条和第三条就交给秦都尉了， 第二条本王会想办法实施，不过有一日朝廷若是真要追究我赵斌的责任，还希望秦都尉到时候不要袖手旁观啊。” 秦方双手抱拳深施一礼道：“王爷大义，末将佩服，末将愿陪王爷赌这一把，朝廷若是追究下来，王爷可将责任推与末将，末将家中已无亲人，我秦方愿一人担着这干系。” 一直跟在身后的王伍有些听不下去了：“靠，秦方你什么意思，我家王爷是那样的人吗？” “宣节校尉误会了，并非我诋毁王爷，我的意思我秦方一人无牵无挂，死了也无所谓，但是王爷不一样，王爷身系燕城百姓不得有失，倘若朝廷追责，我秦方愿一人承担。” “屁话，王爷能让你一人承担吗?”王伍一副大义凛然的回怼道。 “伍哥，你给我闭嘴行吗。”赵斌开口打断王伍的话说道。他可不想这波存在感让老伍给刷走。“王伍说的没错，此事本王不会让你担责，你尽管放心就是，另外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骑兵要抓紧训练。” “王爷放心，此事就交给末将了。”秦方斩钉截铁的说道。 第56章 防御措施二 回到王府，赵斌将孙木匠叫到了王府，询问了一下最近大家木匠手艺练习的怎么样了？其实赵斌心里有一定的预判，这么短的时间其实只能算是刚入门，要按照真正的木匠标准来评判的话，恐怕还差着十万八千里。但是眼下的时间比较紧急，只能赶鸭子上架。 孙木匠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因为所制造的物件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少数一些人学的很快，已经掌握了基本的要领，再加上这段时间制造了一批简易的单发弓弩，有了一定的实践经验。 赵斌将开春之后可能会有羯族人劫掠的事情跟孙木匠说了，为了防备敌人来袭，现在需要制造一批简易的单发弓弩，发放给城外的百姓们使用，增强百姓们的防御能力。 孙木匠在听说羯族人会进攻的消息之后微微有些吃惊，不过还是表示，会以最快的速度带人赶制一批出来。 孙木匠走后，赵斌又派人将魏翔唤来，赵斌没有再让魏翔去盯着挖铁矿的事情，眼下燕城的防御更重要，有很多事情需要做。赵斌将几副剩余的弓弩交给魏翔，并吩咐他去训练府衙的衙役，让府衙的衙役尽快掌握使用弓弩的技巧，过段时间要派这些衙役下乡去各个村镇传授弓弩的使用技巧，同时赵斌给魏翔传授了一些后世巷战的战术技巧。在抗战期间，伟人们创造出很多经典的作战方法，比如麻雀战，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或者建造一下地下防御设施，比如地道战，在敌人来袭时，进行有效的躲藏，以减少伤亡，同时还可以利用地道对敌人进行有效的杀伤。 为了防止魏翔一次性吸收不了这么多，赵斌将所有的作战方案，全部都写在了纸上，并画了一些图纸，能够让魏翔更直白的去观看。大半天之后，魏翔兴冲冲的离开了王府，这有点儿颠覆了魏翔对传统战争的观念，他没想到，仗还可以这样打。过去的这些年，魏翔一直想杀羯族人，但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他的职责是守护城内的治安抓捕盗贼等，每次羯族人来袭，他们都只能龟缩在城内，这一次看来是有机会真正的跟羯族人打一仗了，想到这里魏翔又觉得一阵兴奋。 回到府衙的魏翔，将府衙衙役召集起来，依葫芦画瓢的给大家传授燕王的战法，几天之后这些人要全部到乡下的村镇去实地的教学。说实话有很多人是不愿意去的，因为不管什么战法，只要是面对战争就会死人，这是免不了的问题。不过等他们听完魏翔的讲解后，似乎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对这些稀奇的战法都是充满了好奇。 其中一个衙役开口问道：“魏都头，现在村里基本上没啥壮劳力了，只剩一些老弱妇孺和孩童，这地道战虽然好，但是短时间内恐怕很难挖出这么多地道啊。” 魏翔看了那个衙役一眼说道：“嘿嘿，你小子，倒是有点儿脑子，咱王爷说了，这地道是一个长期的工程，想要把所有的地道串联起来，短期内确实不太同意完工，但是想要挖出一些可供躲藏，逃生的暗道，还是用不了多久的，也用不着什么年轻壮劳力，老弱妇孺都能挖，那些羯族人都是马上逞能，下了马也是两条腿的蛤蟆，就没有优势，他们不敢进地道。他们要是敢进地道，就用长枪捅死他们，或者用弓弩射死他们。” 就在魏翔在府衙传授作战方法的时候，冶铁厂又接到了新的任务订单，大量打造刀枪和箭头，韩铁听到这个任务订单的时候惊出一身冷汗，私造军械可是大罪，是要掉脑袋的，但是听完这些刀枪的用途之后，韩铁毫不犹豫的带领所有工人开始了忙碌的制作，这次制作的刀枪没那么高的要求，重点是速度要快，不过话说来了，即便是要求不高，以现在冶铁厂的钢铁质量，这些刀枪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时间整个冶铁厂全部发动起来，冶铁炉全速开工，大量的箭头被打磨抛光后装箱运往了生产箭杆的作坊处，女工们将送来的箭头一一安装在箭杆之上，十只箭一组捆绑好再次装箱，男工作坊处的弓弩生产同样如此，在不同的分工下制造不同的部件，然后组装。于此同时，大量的衙役出了城，三五成群的朝着燕城四面的村落而去，他们的任务是传授新型的战法和一些刀枪弓弩的使用技巧，并带领村民们开始全力挖掘地道。每家每户争取在一个月之内能挖出一条逃生通道，这样就不至于被堵死在地道中。 城外的练马场，领到装备的秦方挑选出二百名骑术比较好的士兵，组成了斥候部队，这段时间这些人一部分在场地训练，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外出实地侦查，一来熟悉可能进入燕城地界的山间小道，一面绘制更加详细的地图，做好传递信息的路径规划。 接下来的两个月，整个燕城都动了起来，尤其是城外的村庄，可以看到尘土飞扬，各家各户都在挖掘地道，官道上经常有衙役或者斥候飞奔而过，制作好的弓弩刀枪优先分发到靠近西部、北部山脉的村落，羯族人进入到燕城境内，这些村镇会优先受到攻击。魏翔这段时间几乎没有在城内居住，在周围的村子来回视察百姓们挖掘地道的进度和弓弩的训练情况，只是让他忧心的是，这些训练的人基本都是十五六岁以下的少年或者是五十以上的老者，年轻力壮的有，但是很少，他担心这些人见到那些羯族人会心生怯意，根本不知道怎样去战斗。事实上他低估了村民们的心里承受能力，害怕是真的，但是他们隐忍了太多年了，他们见过惨状，见过自己的亲人倒在羯族人的铁蹄之下，见过有的村庄被屠戮一空，他们也曾奋起抵抗过，只不过手中没有武器，依靠棍棒很难对敌人造成杀伤。现在他们有了弓弩，有了刀枪，他们不愿再做待宰的羔羊，他们渴望长出锋利的牙齿，去撕咬，去战斗，哪怕最后死在战斗中，那也比任人宰割要强。 第57章 造个好东西 王府内，王伍将两个袋子放在院中，并朝着前厅喊道：“王爷，您要的沙子和石灰，小的给您弄回来了。” 听到喊声的赵斌从厅内走出，赵斌走上前去，打开了其中一个袋子口，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里的白沙，里边含有大量的石英砂，但是不纯，但是应该勉强可以用。 “翠儿，把你准备的纯碱拿到隔壁来。” “好的，王爷”，屋内的翠儿听见赵斌的吩咐，应了一声。 “走吧老伍，我们去隔壁。” 王伍一手拿起一个袋子，两人朝隔壁走去，原来铁匠打铁的铁炉一直保留着，赵斌让王伍将炉子升起火，就在王伍生火时，灵儿端着一罐碱面也来到了院中。 “王爷，您这是要干嘛啊？”灵儿好奇的问道。 “做个好东西”赵斌有些故弄玄虚道。 “什么好东西啊？”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做好了再给你看。” 翠儿撅了撅嘴道：“好吧。” 两刻钟之后，王伍将火炉烧的旺旺的，赵斌拿来熔炼的干锅炉，将白沙、纯碱、石灰石各放入一部分，均匀搅拌，随后将其置于火炉中间，将火炉上方的盖好。 “老伍，鼓风。”赵斌吩咐了一句。 “好勒王爷。”王伍应了一声就开始不断地踩踏鼓风机，随之就感觉得到一股热浪从炉子上散发出来，赵斌和翠儿两人纷纷后退了几步。 沙子的熔点其实是非常高的，差不多要一千七八度才可以，说实话，赵斌也不知道这炉子能不能达到这么高的温度，如果不行的话，他就得去冶铁厂用座高炉了。 一个时辰后赵斌让王伍打开火炉盖子，用一根长长的铁棍伸进干锅炉内，轻轻搅动里面的细沙，现在细沙已经开始熔化，但是熔化的并不彻底，王伍重新加入了一些煤炭，将其再次密封，继续煅烧。 又过了大概一个时辰，再次将火炉打开之后，干锅炉内的细沙终于熔化，成为液态状的物体，赵斌用铁棍搅出一坨液态物体，放在事先准备好的平板上，将其按压一个一厘米厚的圆形，赵斌让翠儿端来一盆清水，随后将圆形物体放入清水中冷却，圆形物体刚一进入水盆中，清水便如同煮沸了一样，溅起层层水花，三人急忙往后退了几步。待到冷却后，赵斌将其取出，微微有些发热，还有完全冷却，赵斌拿起这圆形物体对着太阳仔细看了看。 一旁的灵儿则好奇的问道：“王爷，这沙子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是浅绿色的？” 赵斌扭头看了看翠儿说道：“这个就跟铁矿石一样，铁矿石原来不也是石头吗，熔炼之后不就有了铁吗，之所以成绿色，是这沙子纯度不够，里边有铁粉造成的，怎么样，好看吗？”说着赵斌将手里的物体递给翠儿 翠儿拿到手中，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嗯 ，确实挺好看的，跟宝石似的，但是比宝石透亮多了。” “王爷，那这个还叫沙子吗？”一旁的王伍插口问道。 “当然不能再叫沙子了，这个叫玻璃。”赵斌解释道。 “玻璃？那这个跟琉璃是不是一样的啊？”翠儿问道。 “意思上差不多，但两者不是一个东西，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你在哪儿见过琉璃啊？”赵斌说道。 “王爷您怎么忘了，前两年张家给陛下进贡过一只琉璃盏，据说是从西域弄到的，五颜六色的，比这个要好看一些，但是没有这么透亮。” “哦哦，时间太长，可能忘了。”赵斌随意应付了一声。随后赵斌又剩余的玻璃全部制作成这种圆形物体，之后的几日里赵斌一直耐心的打磨玻璃片，将其打磨成凸透镜的形状，将其安装在一个铜管之内。 “哈哈哈，成了”赵斌举着望远镜望着远处树上落着的麻雀高声喊道。 “王爷，奴婢也想看看。”翠儿看着赵斌兴奋地模样，也来了兴趣。 赵斌环抱住翠儿的身体，将望远镜轻轻放到翠儿的眼睛上。 翠儿将眼睛对准镜筒，学着赵斌的模样闭上一只眼睛，向圆筒内望去。 “啊！” 似乎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翠儿的小脑袋急向后面闪躲，不由得失声尖叫，脑袋则撞到赵斌的下巴上。 “哎呦” “王爷您没事儿吧，疼不疼，都怪翠儿不好。”翠儿急忙转过身捧起赵斌的下巴，满含歉意的询问。 “没事，没事，不疼”。 屋里的几人听到外边的惊呼声，也都跑了出来查看，一看二人抱在一起，转头又回去了，灵儿则是没有那么羞涩，反而小跑过来询问怎么回事儿。 “刚才这里边有个好大的麻雀啊，太吓人了。”翠儿指着还握在赵斌手中的望远镜说道。 “傻丫头，麻雀能有多大，就是远处树上那只麻雀，这个叫望远镜，能看到很远的地方，就像是在眼前一样。”赵斌含笑解释道。 “好大的麻雀？”灵儿歪歪脑袋呢喃道，“你在说什么呀翠儿？” “没什么，王爷，奴婢再看看好不好？”翠儿随便应付了一句说道。 “你自己看吧，小心别摔坏了”赵斌将望远镜递给翠儿。 翠儿接过望远镜，小心翼翼的放到眼前，望向远方的，一会儿看看这个方向，一会儿转向另一个方向，“王爷，这看的太清楚了，就跟千里眼似的。” 一旁的灵儿再也忍不住了，开口嚷嚷道：“我看看，我看看” “你可小心点啊，别吓着”翠儿将望远镜递给灵儿，自己在站在一旁，双手放在下望远镜下边接着，生怕这小妮子将望远镜撒手扔掉。 “啊！啊！啊！啊！好神奇啊，居然真的可以看到那么远”灵儿一会儿把望远镜放到眼睛上，一会儿又挪开。翠儿见她没啥反应，这才放心的将双手收回。 翠儿看向赵斌开口问道：“王爷，这个就是用前几天那种玻璃制造的吗？” “是的呀，王爷厉不厉害？”一脸装逼的赵斌得意道。 “王爷最厉害了”翠儿则是含笑回道。 赵斌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说道：“这么厉害的王爷有没有奖赏啊？” 翠儿一脸含羞的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兴奋个不停的灵儿，发现她没注意二人的对话后，翠儿踮起脚尖在赵斌的脸颊上轻吻了一小口，随即赶紧收回。 赵斌则是心满意足的一脸淫笑。 “王爷，我们再多弄几个吧，这个东西能看那么远，打仗的时候肯定能用上。”翠儿恢复了神情说道。 赵斌也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说道：“会弄得，不过要重新筛选一下原料，老伍拿回来的沙子不是太纯净，河流上游应该有石英砂矿石的产地，让人去找找，希望能找到好一点的矿石。” 随后，赵斌让王伍，萧楚，陆彪等人分别体验了望远镜的作用，之后赵斌便安排了几个人在当地的人带领下，沿着河流向上游去寻找石英砂矿石。这种石英砂其实很多地方都有，并不是太难找，几日之后，出去寻找的士兵便在山里找到了这种富含大量石英砂的矿石，王伍，萧楚，陆彪三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天天泡在隔壁制造玻璃，一口气熔炼了一百多块小玻璃片，灵儿和翠儿因为也想要一个，所以也加入到玻璃片的打磨中。 第58章 不甘的太子 古话说的好，有人欢喜有人忧，就在燕城百姓为了抵御羯族人进攻而建立防御体系的时候，远在京城的权贵们，依然沉浸在岁节的欢愉当中。皇宫之中，赵无疾除了年节当天在张皇后的寝宫度过之后，其余的日子几乎全部夜宿在秋阑宫，秋阑宫是靠近皇宫后花园的一座宫殿，岁宴上的两名绝色舞女就被安置在这座宫殿之内，赵无疾望着躺在自己身侧的绝色美女不由得心中一叹，他感觉自己过去的几十年都白活了，为了皇权他不得不迎娶各个世家大族的女子，这些女子虽然各个端庄得体，但是样貌跟眼前的两名角色女子比起来，简直是相形见绌，张皇后出身关中张家，关中之人向来壮硕，又靠近西北边陲，所以大多数人皮肤并不是很好，张皇后也是如此，不仅身材壮硕，而且皮肤粗糙，但是作为他最大的支持者，他必须迎娶这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无论是为了夺权，还是为了自保，张家的这颗大树他必须抱住，其次就是薛家，薛家地处南方，女子皮肤自然要比出身北方的张皇后要好很多，容貌身材上确实差强人意，用一个词形容只能说白白胖胖，反倒是出身将门的丁贵妃，由于常年习武，无论是精神气质，还是身材都保持的很好，在这后宫众多娘娘当中算的上是姿色上佳的，当然作为皇帝，身边是不可能缺了女人的，出了这些出身世家的女子之外，还有一些姿色不错的女子，但是年轻时的赵无疾，一心铺在皇权上，即位前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争夺皇位，皇位到手后，又无时无刻不想着如何去稳固自己的皇权，如何去制衡各大世家，对于这些没有利用价值的女子根本懒得花太多时间去宠幸。 岁节宴会上，两名绝色女子的出现，俊秀的脸庞，娇嫩的肌肤，勾人的魂魄，让赵无极似乎又重新燃起了男人的欲望。 赵无疾狠狠的在女子娇嫩的胸前揉搓了一把，女子鼻息中不断发出轻哼，脸上一股潮红迅速浮现而出。 女子眨动着眉眼双手环抱着赵无疾的脖颈轻声道：“啊，皇上太威武了，奴婢被皇上折腾的快不行了。” 赵无疾笑了笑说道：“哦？朕当真有如此厉害？” “那是当然了，奴婢怎么敢欺瞒皇上，不信您问玉珠姐姐。”娇艳女子一脸羞涩的说道 旁边的另一名绝色女子听闻急忙开口应和道：“皇上乃是真龙降世，自然威武，我们姐妹二人能够服侍皇上，享受皇上的雨露之恩，不知是修了几世的福分呢。”名叫玉珠的女子说着，那纤纤玉指在赵无疾的胸前不断的抚摸，随后又向下摸去。 赵无疾只觉身体的一阵酥麻，随后深吸了一口气。 “皇上，奴婢再服侍您一次吧”女子轻咬着赵无疾的耳唇轻声呢喃道。 赵无疾哈哈哈一笑道：“这都好几次了，朕有些乏了，明日吧” “来嘛皇上，皇上您龙精虎猛，别说一次了，怕是再来两三次，皇上也一定是可以的。”玉珠嘴里发出一阵娇嗔，却不等赵无疾同意，自顾自的便坐到了赵无疾的身上。。。。 太子府内，自打宴会回来之后，太子赵冲这几日总是有些魂不守舍，时常想起宴会上的两名绝色女子，他已经打探清楚，两名女子被父皇安排在后花园附近的秋阑宫，听说父皇这几日都夜宿在秋阑宫，秋阑宫每夜都发出各种哀嚎的声音，这让太子更是嫉妒身处皇位上的赵无疾。 赵冲对着桌前的两张画像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如此美人，自己身为太子，竟然得不到，他内心既郁闷，又不干，现如今赵无疾身体还算硬朗，他已经二十多岁了，这样下去不知何时他才能登上皇位，想到这里，赵冲一把将手中的茶杯砸碎在地板上。 门外的太监听闻里边的动静，急忙跑进来查看，一进门的小太监一眼便看见太子一脸煞气的坐在书案前的椅子上。 太监一声不响的走到摔碎的茶杯前，将摔碎的残片一一捡起来。身为太子贴身太监的他，怎会没有察觉到太子这几日的变化。太监将残片捡起之后并没有立刻退出房间，而是走到太子近前说道：“殿下，要不奴才陪您出府走走，自打岁节过后，您好几日都没有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太子听完太监的话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太监见此继续说道：“奴才听说皇宫后花园的梅花现在也开了，后宫的娘娘妃子们也会到后花园赏花，不如奴才陪您也去看看？” 太子听闻小太监的话，眼眸中闪出一丝异色，抬头望了望太监，开口道：“德全，你说今年的梅花好看吗？” 太监嘿嘿一笑说道：“梅花自然是好看的，但想必后花园应该不仅有梅花，还有别的花，想必殿下应该会喜欢。” 赵冲心领神会道：“花不重要，重要的是给母后请安，走吧” “是殿下。” 太子坐在铜辇上，被众人抬着朝后宫而去，东宫其实紧邻皇宫，位于皇宫东侧，众人抬着铜辇直奔皇后所居住的万福宫而去。 来到万福宫外，太子等人进入，但是名叫德全的太监并没有随着太子一同进入，而是转身朝皇宫的更深处走去，德全对于皇宫再熟悉不过了，没过多久德全便来到后花园附近，路过秋阑宫的时候，和一个宫女轻声耳语了几句，随后德全便返回了万福宫。 身为太子的贴身太监，谁都知道德全的身份意味着什么，所以哪怕是万福宫的太监宫女，也都对德全恭敬有加。德全侍立在门外，约么着时间差不多了，德全悄悄掀开门帘，轻声进入屋内，德全进屋之后只是在门口站立，太子瞥见德全进屋，面上没说什么，简单的陪着张皇后说了几句话，便说还有其他事，改日再来请安，便起身告辞了。 第59章 上钩 出了万福宫，德全没有让其他人跟着，而是两人溜溜达达朝后花园走去。后花园分为多个区域，梅园，竹林、桃园，牡丹园，还有湖水，假山，亭台，阁榭。 后花园内有几名正在打扫落叶的小太监，一见太子驾到急忙跪地行礼。 “听说后花园的梅花开了，可是真的？”太子冰冷的问道 “回太子殿下，现下梅花正是开放时节。”一个小太监急忙回道 “嗯，梅园中可有他人？” “回太子，梅园中并无他人，不过皇上新进封的两位修仪正在后花园中游玩。”小太监回道。修仪其实是古代嫔的一种：顺仪、顺容、顺华、修仪、修容、修华、充仪、充容、充华。 “无妨，孤只去这梅园赏梅花，你们先下去吧，莫要让人来打扰孤。” “是，奴才告退。”几个小太监起身告退离去。 赵冲走进梅园，偌大的梅园里，红白两色梅花正在朵朵盛放，好似云锦一般，当真是让人心情舒畅，二人顺着蜿蜒的小路行进了一段路程，来到梅园和竹林交界的地方，便听得竹林内有女子的轻笑打闹声。 太子和德全对视一眼，德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太子四下环顾一圈，发现并无他人后，抬腿迈步走向竹林小道，清脆的毛竹长即便在冬天长得依然很是茂盛，看不清里边是什么情况，正当二人走到一个转弯处的时候，两名俏丽女子相互打闹着从另一侧转出，猝不及防之下走在前边的女子一头撞进太子的怀里，太子只觉的一阵幽香袭来，同时伴随着一股软软的东西碰触到了他的胳膊上。 “大胆，什么人竟敢冲撞太子殿下？”一旁的太监德全轻声道，德全知道什么时候该大声呵斥，什么时候该小声呵斥，他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让面前的人清晰的听到是对面的人是太子，又不让竹林之外的人听到。 两名女子立刻后退一步跪地施礼道：“太子殿下恕罪” “你们是什么人？”太子轻声问道。 “我们姐妹二人是秋阑宫新进修仪珞玉珠、珞玉锦。”名叫珞玉珠的女子答道。 “原来是父皇新进的两位嫔妃娘娘，两位娘娘快起”说着太子欠身前去搀扶，不觉间，握住了珞玉珠的玉腕。 两名女子在太子的搀扶下起身再次施了一礼。 珞玉珠见太子并无架子，于是放开了一些说道：“早就听闻太子殿下温文尔雅 淑人君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太子则是轻轻一笑道“娘娘过奖了，不过今日可不是咱们第一次相见啊，岁节喜宴上，孤可是见识过二位娘娘的绝美舞姿啊，至今令人难以忘怀。” 珞玉珠开口道：“太子谬赞了，能得太子赏识，为太子一舞，也是我姐妹二人的福分。” 由于几人离得比较近，两名女子身上的的幽香不断飘香太子的鼻息之中，让太子渐渐的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不知不觉，太子再次往前走了一步，紧贴着珞玉珠轻声问道：“娘娘此话当真？” 珞玉珠神色有些惊慌，抬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太监德全，随即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太子殿下。。。。。” 德全见状，悄悄往后退去，来到了入竹林的入口处守候。 太子似乎被二人身上的香气所诱惑，精虫上脑一般，上前一步一把握住珞玉珠的手道：“娘娘刚才的话可当真？” 一旁的珞玉锦见状，神色也是显得大为惊慌，急忙上前想要掰开太子的双手：“太子殿下，不可啊，我们现在已经是皇上的人了，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那可是死罪啊” 令珞玉锦没想到的是，她这上前一劝，反倒是将自己也陷了进去，太子将她的玉手一同握住，眼神中透出一抹急迫说道：“两位娘娘不知，自从在宴会上见到二位娘娘，孤王这心里便一刻也没有放下过。” 珞玉珠内心窃喜，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异常惊慌：“太子殿下，我知你一片心意，可是此事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怎么办啊。” 太子冷笑一声说道：“只要你们不说，孤不说，谁又会知道，这里又没有外人。” 珞玉锦此时见情形差不多了于是柔声说道：“太子殿下，我姐妹二人也是命苦之人，若真要让我们姐们选择，我们自然是选择太子殿下，殿下您不仅仁义无双，还英俊帅气，试问天下哪个女子能不为您所动，只是我二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只怕是与太子有缘无分罢了”说着珞玉锦猛地将手从太子的手中抽出，转过身去，似是抽噎起来。 “玉锦，不要再说了”珞玉珠轻声制止道。 “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啊，姐姐你又为何不敢承认，私下里你不还说仰慕太子仁德，今日太子在这里，你却不敢承认。” “你。。。。”珞玉珠气的似乎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玉珠，玉锦说的可是当真？你当真说过此话。”太子握着玉珠的双手问道。 “太子殿下，我。。。。”珞玉珠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羞怯和魅意。 太子见状，心生一丝怜悯，随即开口说道：“孤早晚当上皇上，这天下早晚是孤的，你们不用害怕，只要你们答应孤，将来孤会给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孤可以封你们做贵妃。” 珞玉珠定了定神，随后从身上摘下一个香囊，放在太子的手上说道：“这是妾身的贴身之物，还请殿下收下，此处不是讲话之所，在这里时间长了万一被人看见就不好了，来日方长，再从长计议吧。”说完珞玉珠拉起珞玉锦的手，便朝来路而回，一路走去还不时的回头望向太子。 太子握着手中的香囊，目送二人渐渐远去，消失在转弯处。太子整理了一下思绪，向着梅园处走去。德全见太子出来，什么话也没说，静静的跟着太子而回。 “哼，真是个蠢货，之前还听说这个太子有勇有谋，看来也不过如此，同样拜倒在我们二人的石榴裙下。”珞玉锦眼中现出一股鄙夷之色轻声说道。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本以为还要费一番手脚，没想到竟如此轻易就让这太子陷落，当真是高看了赵家父子。”珞玉珠在一旁应和道。 “要我说，还是姐姐这夺命销魂香厉害，几个呼吸之间就让那赵冲神魂颠倒，兽性大发，还有那老皇帝，自打闻了姐姐制作的这夺命销魂香，不知疲惫一夜几次，想来不出半年，他的那副身子就得废掉。到时候，再把这太子拉下水，大皇子就有机会被立为太子。”珞玉锦说道。 第60章 上元诗会 皇宫之内发生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户部尚书薛庆的府邸，薛庆看完送来的情报，随后将其丢入道火炉之内，他看着火炉内燃起的火苗，伸手试着去抓，可是火苗一张纸引起的火苗太小，火苗稍纵即逝，可是即便是这稍纵即逝的火苗也让他感受到温暖，让他看到希望。 “父亲，太子这么快就上钩了，我们计划是不是要提前一些。”薛魁开口问道。 “急什么，这只是刚开始，要等把火烧旺才行，火烧的越旺，对我们越有利”薛庆淡淡的说道。 “老家那边情况怎么样了？”薛庆继续问道 “回父亲，十万甲胄已经全部打造完毕。”薛魁轻声回道 “还不够，还要继续打造，至少要保证再打造十万副甲胄，此举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我薛家定然万劫不复。”薛庆悠悠的说道。 “是父亲。” “老三走了多久了？” “已经五日了，应该快到家了。” “告诉老三，盯住了边境上那批人，不要让火烧到我们家里来，就让张家和戴家去斗吧，我倒要看看，没了张家那老鬼，这几个小子能翻出什么浪来。” “父亲放心，孩儿已经通知过三弟了。”薛魁回道，“另外恒王的运盐队已经又出发了，皇上还下旨明恒王组建屯盐卫，河北道沿海地区的百姓都要用来练盐，此事该如何是好。” 薛庆那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露出一抹狠厉之色：“好啊，练得盐越多越好，将消息透露给羯族人，我们不方便再出手了，就让羯族人去收拾他们好了，想必羯族人应该很喜欢他们的细盐。” “明白了，孩儿这就安排人送消息过去。” “不急，等他们把盐炼出来再说，现在动手，还太早了些。”薛庆打断道。 “是孩子心急了。” “魁儿啊，你要记住，做事情，最重要的就是稳，稳得住你才能立于不败之地，你将来是薛家的族长，做事情要思虑周全。”薛庆语重心长的说道 “孩子谨记父亲教诲。”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千家万户走出家门，祈福安康，街上亮起无数花灯，整个京都再次震动了，雅市里张灯结彩，燃放花灯，无数的孔民灯飘向天空，寻常百姓家的少男少女涌上街头，寻觅自己的意中人。皇宫内廷举办完即祭祀之后，宫门大开，一些收到恩典的妃子贵人们今日也可回娘家与家人团聚。 京城之西，洛水上游的温雅苑，这是一处休闲的娱乐场所，其实就是类似后世的公园，但每当上元节，这里便成了富家小姐，公子王孙的集会之所，他们在这里吟诗作赋，也互相挑选自己的意中人，虽说这些人的婚姻由不得自己，但是偶尔也有那么一两户门当户对的人家喜结连理。这也让无数的少男少女期待自己也能成为其中之一，当然也有一些人抱着潘高枝的目的来这里参加集会，期望可以找到更好的家族联姻。 方家大小姐方晴雪换上一身男装，混进在人群之中，有少女经过方晴雪身旁，都被她俊秀的脸庞所吸引，胆大的少女则羞怯的上前询问可否交换香囊，香囊里一般装的是每个人的生辰八字，彼此有意者可以相互交换香囊作为定情信物，日后也方便联系。 方晴雪对上前交换香囊的女子都冷漠的拒绝，跟在方晴雪身后的女扮男装的丫鬟小声嘀咕道：“小姐，你真不应该穿男装出来，这么半天了连一个搭讪的男子都没有” “死丫头，说什么呢，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方家大小姐是吗？”方晴雪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你总是一身女扮男装，哪家公子敢跟你搭讪啊？” “本公子要找的自然是这天底下无双的男子，难不成要别人来挑我。” “那小姐有看上的哪家的俊俏公子吗，你要是不敢去，奴婢帮你去交换香囊也行。”丫鬟在方晴雪耳边轻声道 方晴雪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丫鬟的额头。 方晴雪在人群中穿行，渐渐来到一处高台，此处乃是诗文比试之处，一些好的诗文都会被拿上台当场诵读。 只见一个青年男子约么十八九岁，拿着一张纸缓缓走向台中央，台下的众人立刻停止了喧闹，只见此男子身着一身洁白华服，看上去写的颇为潇洒，但是看其样貌确实普通至极。 只听得男子清了清嗓子说道：“在下崔润，作诗一首，与诸位共赏” “上元夜- 玉漏银壶且莫催， 铁关金锁彻明开。 谁家见月能闲坐？ 何处闻灯不看来？” 崔润完此诗，台下传来一阵阵叫好声。 “好诗好诗” “不愧是出身名门，崔公子大才啊” 方晴雪默默的品味着这首，身旁的丫鬟扯了扯方晴雪的衣服说道：“小姐小姐，怎么样，这位崔公子的诗好不好？” 方晴雪白了丫鬟一眼小声说道“说了多少遍了，出门叫我公子。” 丫鬟吐了吐舌头说道：“是公子！那公子这首诗好不好呀？” 方晴雪无奈的说道：“还不错。” “那我去帮公子交换一下香囊吧。”丫鬟急忙说道。 “不用了？”方晴雪淡淡道。 丫鬟无奈道：“公子不是说诗不错嘛，我看这位崔公子还可以啊 ，文采也不错，以公子的家世，想必崔家一定会高兴地。” “我只是说还不错，没说有多好。”方晴雪说道。 “就知道是这样，这上元节都逛了好几年了，没见你说过谁的诗词好。”丫鬟嘟囔道 “怎么，嫌烦了，你要是想换，就拿你自己的去换” 正当二人闲聊时一名约么十六七岁模样的少女走上台欠身一礼道：“小女子吴兴沈巧云不知可否与崔公子一同赏月。” 崔润听闻吴兴，便知来人是吴兴沈家的小姐，沈家是吴兴当地的望族，家中长辈也有不少为官之人，与崔家一样，也是多年的世家，崔润见这沈巧云端庄得体，样貌清秀，不由得心中也是一喜，与自己也是门当户对，当即应承下来，二人相约，朝不远处的翠湖走去。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有人高呼，恭喜崔公子，沈小姐啊，恭喜啊。 沈巧云脸色一阵绯红，但是这也没什么好羞耻的，上元节来此的人年轻男女就是来寻觅意中人的，大家也都觉得正常。 “你看看，让人家抢走了吧，哎。”丫鬟无奈的说道。 台上两人刚走，又有一名身着华服的苏姓公子上台吟诵一首诗： 火树银花合， 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 明月逐人来。 台下又是一阵较好，随后两名女子上台相邀，苏公子婉言谢绝其中一人，与另一位年轻女子携手走下高台。 台下众人不觉得惊呼道，今年这是怎么了，短短时间内，就有两对佳人寻觅到了意中人，一时之间，诗词比斗更是精彩。 丫鬟有些沮丧的看着台上的青年公子被一个个抢走，心中郁闷万分，望着自己小姐方晴雪喃喃道：“公子，就没有一首诗词是让你心动的吗？” 方晴雪踌躇了片刻说道：“每一首都是佳作，只是，只是少了一些灵魂，算了，说了你也不懂，走吧。” 就当二人要转身离开之时，一个留着小山羊胡子的男子走上台说道：“在下这里有一首词，卖与有元人” 台下众人顿时觉得扫了雅兴，一顿臭骂，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什么破词也敢拿来此处售卖。 小胡子男子根本不理会众人，于是开口大声朗诵道： 《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第61章 卖词 本来已经转身要离开的方晴雪，听完最后两句诗的时候，方晴雪的身躯突然为之一震，她嘴中轻声呢喃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方晴雪猛然回头望向台上的男子，台下的众人听完这首词之后也瞬间安静了许多，许多人都怔怔的望向台上的男子，所有人都被这首词的绝美所惊艳，这是何等的爱意。 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台下爆发出阵阵热烈的掌声。有人高呼问道：“敢问这首词是公子所作吗？” 小胡子男子定定了神，然后示意大家安静，只听小胡子男子开口说道：这首词是我家公子所作，售价白银一千两！ “操，这么好的词居然拿来卖钱，才一千两。”有人愤愤的骂了一声。 小胡子男子嘿嘿一笑道：“家境贫寒，不得已而为之啊，还请各位谅解。” “我出一千两，这首词本小姐要了。”还没等方晴雪开口说话，就听得人群中一名女子高声喊道。 “我出一千五百两” “我出两千两” “两千二百两” “两千五百两” “五千两”一个声音喊出，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只见一个约么十六岁左右花季少女走向台上，随即又重复了一遍说道：“本小姐出五千两，还有比本小姐多的吗？” 台下有人认识此人的不觉失声说道：“哎呀，原来是薛家三小姐薛凝瑶。”此言一出，台下再无人出价，就当薛凝瑶满心欢喜的伸手向小胡索要手里的这首《鹊桥仙》时，台下一个淡淡的声音想起，五千一百两，众人循声望去，正是方晴雪，只不过她女扮男装，很多人并未认出她是谁。 薛凝瑶确实一眼认出方晴雪，不由得嘴角一笑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方姐姐呀，怎么姐姐也喜欢这首词吗？” “哼，妹妹只管出价，不必管我喜不喜欢” 令人没想到的是，薛凝瑶竟一口回绝道：“算了，既然是姐姐想要，我便不与姐姐争了，反正这词我也听过了，这纸张要不要无所谓。”说完话，薛凝瑶蹦跳着走下台。 众人将目光集中到方晴雪身上，方晴雪一步一步走上台，望着小胡子男子说道：“这位兄台可否告知你家公子姓名？” 小胡子男子拱手一礼道：“抱歉，我家公子不想让人知道他的名姓。” 方晴雪脸上有些错愕，别人都生怕不出名，这人反倒是故意隐藏，方晴雪随后又开口说道：“可否约你家公子相见一面？” “只怕让公子失望了，我家公子并不在京城。” “那他在哪里？” “这。。。。。。”小胡子男子瞥了一眼台下的众人说道：“公子我们只卖诗。” 方晴雪有些失望道：“好吧，你随我来，跟我回府拿银子。” 小胡子跟着方晴雪走下高台，渐渐远去。 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鹊桥仙这首词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了京城的读书圈子。 当晚，春喜和赶马车的伙计驾着马车，拉着五千多两银子，在城里转了两圈之后才驶进了望江楼的后院。一路上春喜的心一直提防着，生怕被人跟踪。可是怕也没有用，方晴雪派出去的人最终锁定了望江楼。 回到望江楼，春喜一脸兴奋的跑向了议事厅，议事厅内杏儿正在和望江楼掌柜的张贵德商量事情。 春喜兴冲冲的走进议事厅，张口对着两人说道：“小姐，东家的诗卖了。” 杏儿对此毫不意外，这首诗是赵斌写给杏儿的，原诗他还留着，拿出去卖的只不过是誊抄出来的，要说为什么杏儿要把这诗拿出去卖，其实原因很简单，大夏王朝卖诗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买到诗的人又会拿着诗词到处吹嘘。 “卖了多少？”杏儿好奇的问道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足足卖了五千一百两”春喜兴奋的说道。 听到五千多两的杏儿和张贵德下巴都要惊掉了，两人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惊呼道：“多少？” “五千一百两。” “我的祖宗诶，一首诗卖五千一百两？咱们还开什么店啊，让东家写诗，咱们去卖诗得了”张贵德一屁股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喃喃自语道，要说张贵德这些时日时间过些世面的人了，不再像以前那般，可是仅仅是一首诗就卖出了五千两银子，这着实是超乎了他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知不知道是何人买的？”杏儿一脸好奇的问道。 “知道，是兵部尚书方书同的长孙女，方晴雪。”春喜说道，“在诗会上，还有另外一名女子争夺东家这首诗，就是薛家三小姐，薛凝瑶，这五千两得价格就是她率先提出的，之后这方晴雪又多加了一百两。” 张贵德在一旁讪讪一笑说道：“呵，想不到这些高门大阀的公子小姐们，出手竟如此阔绰，想不到啊。” “其实这也没什么，那些高门大阀都是割据一方的豪强，这点钱对他们而言，算不上什么，就拿那薛家而言，光是食盐一项，这一天就不知道要收入多少万两，区区几千两银子对他们来讲根本算不上什么，山东方家亦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连朝廷都要忌惮他们三分的原因之一啊。”杏儿望着二人说道。 “小姐，银子还在马车上呢，要不先把银子入库吧”春喜似乎想到了什么提醒道。 “嗯，先入库吧。” 几人来到院中，几个护卫将银子搬进了银库。 与此同时，望江楼外两个人影消失在夜色的人流中。 “什么？望江楼？”方晴雪听着下人的回报吃惊道。 “怎么又是望江楼，这望江楼背后到底是何人？”她轻声呢喃道。 “听说这望江楼的东家是北方人，但具体是什么来头，大家都不知道。”下人回答道。 这些其实方晴雪早就知道，早在上次望江楼开业闹出的大动静中大家便都已经知晓，当时望江流悬挂两副绝世对联，悬赏万两，若大个京城竟无一人能对出下联，当时大家都非常好奇这背后之人是谁，但是望江楼的保密工作做的着实很好，除了几个核心人员知道外，后来新雇佣的伙计一概不知，而这几个核心人员几乎不怎么在人前露面，即便是出门，也是乔装打扮，改换容貌，后来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望江楼的火锅菜肴上，也就没有人在关心这背后的东家是谁了。 “派人私下调查一下这望江楼，另外，明日帮我在望江楼定一个包间。”方晴雪说道 “是小姐。” 转天中午，方晴雪依然是一身男装打扮出了方家大门，直奔雅市望江楼而去。 “这位公子，您二位里边请”望江楼门前迎客的伙计将二人迎入店内。 “您二位是在大堂啊，还是在雅间啊？”伙计一脸赔笑的问道。 方晴雪身后跟着的丫鬟说道：“我家公子定了雅间”说着掏出一张类似票据的纸张递给伙计。 伙计接过票据，细一查看将票据重新交还给丫鬟，随后开口说道：“二位您三楼请。” 方晴雪二人跟着伙计来到三楼，穿过走道来到一间名为“紫竹苑”的包间内，包间内装修的精致典雅，墙上挂着几幅字画，方晴雪只是随意打量了一下这竹石之类的诗词书画，不过这些诗词书画并非出自什么名门大家，相比于她昨晚买到的那首诗，意境相差甚远。 伙计扯下肩上的桌布，将桌子轻轻擦拭了一下。 “二位您请坐，这是本店的菜单，二位看看想吃些什么，咱们这望江楼最有名的就是这火锅，但让您不想吃火锅的话，咱们还有别的，像什么锅烧鲤鱼、烀烂甲鱼、抓炒鲤鱼、抓炒对虾、软炸里脊、软炸鸡、什锦套肠儿、卤煮寒鸭儿。” 跟在方晴雪身旁的丫鬟有些不满道：“怎么全是肉类，就没点清淡的蔬菜吗？” “哎呦，姑娘您看这季节，蔬菜都还没下来呢，眼下只有萝卜白菜。”伙计无奈道。 丫鬟还想说什么，却被方晴雪制止掉，之间方晴雪开口说道：“都说这望江楼的火锅最为好吃，这京里豪商巨贾，世家贵族都来你们店里品尝过。” “好嘞，您稍坐，小的这就给您安排。”伙计说完退出房门。 不一会儿，几个上菜的伙计便端着一个铜锅和各类食材进到屋内，屋内有食物架，将食材全部摆放在食物架上，伙计又简单讲解了一下这火锅的吃法。 方晴雪在伙计的指引下，将几片牛羊肉放入铜锅内，鲜红的牛羊肉一入锅，便被烧开的汤水煮成了白色肉片，几秒钟过后，方晴雪将肉片夹起，在望江楼特制的蘸料中轻轻蘸了一下，放入口中，轻轻咀嚼了两口。 “嗯嗯，确实非常不错，羊肉肉质鲜美,口感细腻，好吃。” “嘿嘿，客官见笑了，别的不敢说，就说这火锅，咱们望江楼在这京城那是独一份，别的地方您可吃不着。”伙计一脸得意的说道。 “小二哥，你家这羊肉吃着和市面上卖的好像不太一样啊？是在这肉市上买的羊肉吗？”方晴雪有意无意的问着。 伙计见客人询问，倒也没有隐瞒，于是开口说道：“不瞒公子，市面上的羊肉跟咱们羊肉没法儿比，我们店里的羊肉都是从河北道进的货。” “小二哥莫不是在诓骗本公子吗，这河北道人烟稀少，百姓贫瘠，哪里来的这许多羊肉？” “瞧您说的，这小的怎么能骗您呢，这每天都有四五十只肥羊从黄河渡口经过，然后运到京城宰杀，这城里的贵人们都见到过。”伙计信誓旦旦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我听说你们东家就是河北道人氏？” 伙计听到此处，顿时有些警觉了起来，因为这样的询问在这几个月内经常发生，而掌柜的早就定下了规矩，任何人不得随意乱说话，否则直接开除 ，对于这些人来说，望江楼的生意火爆，他们的工钱几乎是别处的三倍，如果被开除了，那真的是要哭死了。 虽然有了警觉，但是伙计还是如实回答了方晴雪的提问：“是的，我家东家就是河北道人氏”不过随即他又补充道：“不过具体河北道哪里的，小的就不清楚了，小的也没见过。” 伙计这后半段话的意思就是，我只知道是河北道的人氏，剩下的您就别问了，问了也不知道。 但是方晴雪并不死心，随即从身上掏出二两银子，甩给伙计，伙计一把将碎银接在手里，脸上浮现出了欣喜的表情。 “这银子赏给小哥了。” “哎呦多谢公子。”伙计一脸高兴地作揖答谢。 “小哥可否把你们掌柜的叫来，本公子有些事情想与你家掌柜的商量。”方晴雪不咸不淡的说道。 伙计略一沉吟说道：“公子，小的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无妨，你说？” “公子若是想打听我们东家的事儿，就没必要找掌柜的了，这事儿不光您一人打听过，很多人都问过，但是掌柜的也不知道东家到底是谁，他也是给东家打工的。” “这怎么可能，打工也要知道给谁打工吧？”一旁丫鬟开口问道。 “这事儿没什么好奇怪的，有人给工钱，那就给人家干活呗，东家不想让人知道，我们做伙计的自然也不好打听不是。” 方晴雪听到这里，也没再问什么，而是开口说道：“我知道，多谢小二哥，你先去忙吧。” “行，那公子您慢用，有事儿您再喊小的。”伙计说完躬身退出房门，顺手将房门带好。出了门伙计一刻不停的下了楼梯，来到柜台后的一个小屋外，轻轻敲了一下房门，房门并没有关着。此时张贵德正在屋内查看着账本，他抬头看了一眼伙计，示意伙计进来说话。 “什么事情？” “掌柜的，刚才三楼来了两位客人，又在打听东家的事情。”伙计说道。 “哦？什么样的客人？” “就是一个俊俏公子带着一个丫鬟，不过小的注意到那俊俏公子没有喉结，说话也是柔声细语的。” “他都问什么啦？” “其实也没问啥，不过小的听得出来，他是要打听东家的出身，还说想请掌柜的过去说话，但都被我按照事先您吩咐的给挡回去了。”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是。” 与此同时，三楼的方晴雪在这火锅的诱惑下，暂时将探听消息的事情放在了脑后，开始品尝这难得的美味。 第62章 春分来临 惊蛰一过，北方的天气开始转暖，田野间的野草也开始返青。此时燕城外的百姓们依然在热火朝天的挖着地道。城内各工坊也是马力全开，加紧生产和制造，一辆辆马车从不同的方向驶向燕城，有运煤的，有运盐运粮的，还有马车从燕城驶往各处。 赵斌隔三差五就去弓弩坊那边巡视一番，查看弓弩的制造进度，眼下时间越来越紧迫，天气一天天转暖，羯族的人的劫掠也会一天天临近，务必要在草原上积雪融化之前将弓弩交给城外的百姓，让百姓有自卫能力。 就在燕城各处不停忙碌的同时，燕城外，两匹快马飞奔而来，从装束打扮来看，便知是朝廷的传信使，城门下两人亮明身份后，便径直入城，朝燕王府而去。 赵斌将手中的信件放在桌子上，一旁的曹礼和何苗开口询问道：“王爷，朝廷有何旨意。” “没什么，朝廷新设了屯盐卫，由恒王统辖，要让沿海的百姓晒盐，让我们派人去传授技术。” 听到此处，曹礼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如果朝廷一旦掌握了炼盐的技术，那我们的盐怎么办？” “放心，朝廷的意思是让沿海的百姓负责晒盐，所有的粗盐到时候会运送到燕城，再由我们统一加工。”赵斌淡淡的回道。 “原来如此。” “老曹，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做事情效率太低了？”赵斌思索了片刻转头望向曹礼道。 “效率太低？王爷是想去沿海直接炼盐吗？可是这样一来，炼盐的技术很容易泄露出去啊。”曹礼开口说道。 “不对，不对，这件事情我们从本质上走错了方向？”赵斌一手敲着桌子说道。 “你们想想，我们练盐是为了什么？” “赚钱啊”曹礼和何苗二人异口同声道。 “是赚钱没错，但是这样的话我们赚即便把燕城所有的人都投入到练盐里也赚不了多少钱，我们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强大自己，我们现在对抗的是薛家，张家，戴家，而防备的是沿海的方家和刘家，如果想真正的对抗三大家族，就必须和方刘两家联手，将方刘两家拉到我们这边来，这样一来可以将三家的注意力从我们身上转移，二来有了方刘两家的支持，我们练盐的产量也会大大增加，方刘两家也会得道大大的好处。” “可是如果一旦方刘两家掌握了炼制细盐的技术，那到时候他们一旦反悔，将我们踢出怎么办。” “这事情当然不是我们来出头去做，而是让朝廷和方刘两家联手，朝廷既然要成立屯盐卫，那就索性在河北道、山东道、江南道全部设立屯盐卫，我们出技术，朝廷负责管理，地方负责生产，这样一来，我们便有机会将将三家排挤出盐市。”赵斌说道。 “卑职还是觉得有风险，我们现在能和朝廷谈判的唯一资本就是炼制细盐的技术，一旦细盐的技术外漏，我们就失去了唯一的资本，倘若朝廷和方刘两家反悔，我们就什么都没有了。”何苗面色沉重的说道。 “是啊王爷，现在太子和大皇子争夺皇位，不管最后谁胜出，想必都会将我们踢出局啊。”曹礼补充道。 “二位说的，本王都明白，可是你们想一想，如果我们现在不和方刘两家合作，那未来的结果恐怕会更糟。” 听到此话的曹礼何苗二人一时语塞，他们倒是没想过这一层，若是一开始没有跟着燕王炼制细盐，也许他们还能逃过一劫，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触犯到张家和薛家的利益了，所以结果自然就不一样了，不管是是哪位皇子登基，恐怕其背后的势力都不会放过自己，想到这里，二人身后顿时渗出一层冷汗。 曹礼犹豫了片刻说道：“卑职明白了，敢问王爷可还有其他打算？” 赵斌没有回答，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曹礼一眼，曹礼顿时明白，自己不该这么问，立即开口道：“王爷恕罪，卑职口误了。” “现在既然已经和三家交锋了，那就要动作快一些，你们的担心都没有错，无论是朝廷还是方刘两家都有可能把我们踢出局，但是眼下我们只能赌一把。” “卑职一切听王爷吩咐。”曹礼拱手示意道。 “卑职也是。” 随后几人商定了一下细节，赵斌便写了一封家书给丁贵妃，信件内容大致是关于盐制改革的方法，赵斌将和方刘两家联合的想法以及如何实施该制度在信件上清清楚楚写的很详细，同时将此事的利与弊也分析的清清楚楚，只不过这一次，是站在朝廷的角度去分析的问题。 与此同时，赵斌还另外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兵部尚书方书同的，一封是给工部尚书刘文达的，两封信的内容大致相似。信件上细数张、薛、戴三家每年在卖盐上的收入，与其相比，方家和刘家黯然无光，虽然方刘两家也有各自的产业，但是相比于其他三家在盐业上收入，却要逊色很多，本王掌握了细盐的炼制方法，想和两家合作，提高细盐的产量，共同对抗另外三家在盐市的垄断，以细盐的质量，可以轻而易举的抢夺三家的市场份额，以此来壮大方刘两家的实力，此举对于方刘两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方刘两家同意，燕王保证会有办法说服皇上，让皇上拿出三成甚至四成的利润分给两家，而作为回报，两家需要在朝堂上尽量维护燕王的周全。 两日后，燕城太守曹礼在陆彪的保护下，跟随运送细盐的队伍悄悄离开了燕城，此事不能派遣一般的送信人去执行，必须还是要有一个有身份，能代表燕王的人前去才行。 经过一个月的挖掘，燕城各村镇的地道都初具规模，虽然远远达不到村村通，户户通的程度，但是作为防御、躲避、逃生设施已经基本够了。秦方那边的斥候营每天都在西面和北面进行实地侦查演练，赵斌更是毫不吝啬的将二十只望远镜交给了秦方，拿到望远镜的秦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城墙上差点栽下去，有了这个东西，在空旷的大平原上，他们可以看到两公里以外的变化，这样就可以及时发现羯族人的动向，提前做好防御甚至是攻击准备。 二月十一，伴随着燕城内的一声悠远的钟声，春分正式到来，各村镇的百姓纷纷走出家门，走向田间，春分代表这春天的开始，代表这耕种的开始，除了还在山里挖矿的人，剩下的能劳作的百姓纷纷牵着牛，扛着铁犁下地，今年燕城的目标是要扩大生产，府衙早就张贴过告示，鼓励百姓开荒，今年每家每户都要在原来耕地的基础上扩大两到三倍的耕地面积，缺少工具，粮种的都可以到府衙申请。 后世穿越而来的赵斌深知粮食安全的重要性，所以从他一到燕城这个地方或者说从他已进入河北道地界开始，他就意识到粮食问题存在着很大的隐患，所以，他一面换取牛马，一面铸造铁犁，同时派人不断地采买粮食，目的就是要保证燕城的粮食安全，无论是在战争时期，还是对抗天灾，只要有充足的粮食，就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生命安全。 “民女林瑶见过王爷。”王府内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入到赵斌的耳朵中，蹲在地上不知正在摆弄什么的赵斌听到声音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在自己身后。 此时的林瑶变换了装束，不再像以前那般扎着两个发髻，而是将头发向上盘起，做了一个随云发髻。 “呦，小丫头，是你呀”赵斌笑着调侃道。 “王爷，瑶儿可不是小丫头了，瑶儿已经及笄了，您不能再叫我小丫头了。”林瑶摇摇头说道。 赵斌撇撇嘴道：“你才到我下巴这里，不叫小丫头叫什么呀？，” “女子及笄就是大人了，就不是小丫头了，王爷你可以叫我瑶儿呀，听着还亲切，嘿嘿”。林瑶一脸俏皮的说道。 “话说你怎么来了？你爷爷和你爹呢？”赵斌说着起身迈步走向前厅， “我爷爷在家中读书呢，我爹去府衙了。”林瑶跟在赵斌身后说道。 赵斌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还没回答我上半句呢？” 林瑶眨了眨眼，故意将视线转移开，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 赵斌见她这样子也没在逗她“算了，灵儿和翠儿她们在后院呢，你去后院找她们吧。” “我。。。我不是来找灵儿姐和翠儿姐，我是来找王爷您的。”林瑶支吾了一下，随后大胆的说道。 赵斌有些惊讶道：“找我，找我干嘛呀？” 林瑶掐着手，有些扭捏的说道：“那个。。。” “哪个呀？” “那个我是说今天不是春分了，春分了春天就来了，王爷要不我们去踏春吧。” “嚯，你倒是胆子大，你知不知道现在出城玩儿很危险，指不定羯族人什么时候就打过来了。” “那我们不走远，就在燕城附近不就行了，万一羯族人来了，我们就赶紧回城。”林瑶似乎不想放弃。 赵斌没在理会这个小丫头，径直走进前厅，前厅内何苗和几个官吏正在办公，林瑶见前厅内几个官员正在办公，也不敢再多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赵斌身后。见赵斌进来之后，何苗走上前来说道：“王爷，眼下已经春分了，百姓们都在忙着开荒翻新土地，不过都是一些老弱妇孺，您看要不要把矿上的人叫回来一部分。” 赵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说道：“我也正有此想法，眼下我们囤积的铁矿石半年内应该足够用了，派人送信先让百姓们回来垦荒吧。” “是，那卑职这就去派人去送信。”何苗回道。 “对了，魏翔这几日怎么没来？” “回王爷，魏都头这几日都在乡下巡查，并未回城，要不要卑职派人把魏都也叫回来。” “嗯，叫回来吧，弓弩坊那边又新制作出了一批弓弩，让魏翔分发下去，同时加紧训练，务必在羯族人来临之前掌握弓弩的使用方法。” 几天之后上百百姓再次聚集到了燕城城下，只不过这一次，没有再大摆流水席，王府发放了这一个多月的薪水之后，百姓们便各自散去。 第63章 合作 到达京城的曹礼并没有直接进宫面圣，在陆彪的护卫下，几人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客栈住下。曹礼对京城并不熟悉，甚至是很陌生，这是他为官十几年第一次进京城。傍晚时分，两道人影从客栈而出，分别向着方府和刘府而去。 其实方府和刘府相隔并不是太远，都住在城北，这一片区域可以说住的都是达官显贵，每家院落占地都极广，内府都设有花园阁楼。 方府内，用过晚饭之后的方书同来到自己花园内，与其他世家门阀的花园不同，方家这里花园更像是一个练武场，院内摆放着刀枪剑戟，斧钺勾叉，以及一些石锁石锤，这和方家的出身大有渊源，方家以武出身，方家历代男丁都要习武。五十多岁的方书同走到兵器架旁，单脚一点，原本靠在兵器架上的一把关公刀应声而起，方书同伸手一把将刀牢牢抓在手中，在空中转了一个刀花之后，将长刀在地上猛然一戳，原本铺在地面上的石砖应声而裂，可见这位老尚书的力道之大。 “好，父亲威风不减当年啊”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开口说道。 方书同根本不答话，脚尖轻踢触地的刀柄处，长刀再次握在手中，随后在院中舞动开来，一柄长刀上寮下劈，左右横斜，一个半人粗的木桩，在方书同一刀之下斩去半截，若不是上了年纪，真不知道这老头到底有生猛。 门房通报的下人将锦盒和书信交给一旁站立的方进，方进是方书同的长子，也就是方晴雪的父亲，现任兵部参军。 “何人送来的？”方进对着下人问道。 “来人没说，说只要老爷一看便知。”下人回道。 “混账，什么人的书信都可以随便接的吗，连送信之人是谁都不问清楚。”方进一脸怒意的训斥道。 下人当即跪地叩头表示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敢再犯了。 舞完刀法的方书同收身敛气，见到方进训斥下人，随即开口询问道：“何事？” 方进上前两步说道：“父亲，方才有人送来一封书信和一个锦盒”，说着方进单手将锦盒书信端到方书同面前，另一只手伸手去扶那病长刀。 方书同拿起书信，又打量了一眼锦盒，没做过多犹豫，伸手将锦盒打开，里边赫然放着一个精致的白布袋子，上边写着两个粗黑大字“细盐” 方书同眉头一皱“嗯？” 方进低头也看到了盒中之物：“父亲，这是？” 方书同没有回答，而是将信件拆了开来，将信件快速浏览一遍，随后对着下人吩咐道： “送信之人可还在？” “会老爷在府外候着。” “告诉他，让他明天此时来府中见我”方书同淡淡道。 下人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方书同将信件交给方进，自己则接过那柄长刀，将其放回到武器架上：“回书房说吧” 兵部尚书的书房内，除了方书同办公用的文案书籍之外，还挂着一副精致的细麟铠。 书房内，方进率先开口道：“父亲，这信中说他们有海水练盐之法，此事莫非与燕王有关？” “为父也不清楚，信中所言是想当面与为父相谈。倘若对方这有这海水连盐之法，我们方家务必要拿到” “那父亲刚才为何不派人跟着送信之人，顺藤摸瓜将其拿下。”方进不解道 “对方既然有意相谈，何必多此一举，如果拿不到人，反倒是弄巧成拙。” “是孩儿考虑不周了。” “倘若此事真与燕王有关，你怎么看？”方书同问道 “若此事真是燕王派人送来的信，孩儿猜想，燕王应该是想得到方家的庇护。” “当初丁虎还在的时候，皇上对其及其信任，皇家的军队都掌握在丁虎手中，因此为父才让晴雪与三皇子订立婚约，若是有丁家和方家的支持，这三皇子夺得皇位的几率会很大，可是没想到，丁虎被张家那老狗摆了一道，命送匈奴之手。没了丁虎的支持，三皇子在想争夺皇位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为父才不惜得罪皇上，也要解除晴雪的婚姻，为的是不想让方家过早设立对立面。” “依孩儿看，虽然方家解除了婚约，但是此事对燕王来说并非坏事，没了丁家和方家的支持，三皇子就失去了争夺皇位的机会，这样三皇子才会更安全。”方进说道。 “你说的没错，虽然当时皇上不同意此事，但是丁贵妃却没有反对，反倒是一口答应了此事，否则以张家和薛家的作为，对付他们孤儿寡母，恐怕三皇子都等不到成年便会意外身亡。” “那父亲接下来如何打算，我们要不要与燕王合作？”方进询问道。 “我们方家整体实力不如薛家和张家，每年这两家通过贩盐不知在我山东道赚取多少利润，倘若真有这细盐炼制方法，为父自然不会放过，只是晴雪之事为父还需要在考量一二，毕竟现在以他现在的实力是没有资格迎娶晴雪的。” “可是如果对方想拿连盐之法作为交换条件当如何？” 方书同听闻此处，不觉得陷入沉思之中，半晌之后才悠悠的开口说道：“进儿啊，你要始终牢记一点，在个人和家族面前，一切要以家族的利益为重。” 方进深深地望了父亲一眼说道：“孩儿明白。” 客栈内，两名送信的人带回来了方刘两家的邀约，一切似乎都在意料之中，在利益面前，大家不会拒绝。 转天下午，曹礼在护卫的陪同下，先行到达了工部尚书刘文达的府邸。工部尚书在朝廷六部里，其实是最没有话语权的部门，夹在方、薛两家之间，刘家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刘文达本来以为对方会提出很高的要求，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燕王府没有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只是希望未来在朝堂之上，倘若有人向燕王发难，刘家可以替燕王说说话，燕王便承诺在皇上面前为刘家争取三到四成的利润。刘文达自然欣然应允，别说三到四成，只要能把薛家从刘家的地盘上彻底赶出去，他刘家也会欣然答应，刘家就像一个吸血鬼，每年通过盐铁生意，从江南赚取大量银钱，虽然也会有商品从刘家地盘流向其他家族的势力范围，但是其竞争力并没有多大，久而久之，刘家的实力越来越弱。 傍晚时分曹礼来到方家后门，在门卫的带领下进入到方府。 “下官燕城太守曹礼见过方大人”曹礼对着方书同深施一礼道。 “哦！原来是燕城太守曹大人，真是令老夫没想到啊”方书同有些吃惊道。 “方大人此番前来是代表燕王啊还是代表你自己啊？” “下官虽然担任燕城太守，但是确是燕王府属官，自然代表燕王殿下。”曹礼不急不慢的说道。 “哈哈哈，曹大人请坐”方书同笑道。 曹礼躬身施了一礼道：“多谢尚书大人。” “燕王殿下进来可好啊？”方书同表示关心的问道 “燕王殿下一切安好，不过过些时日就不太好说了。” “哦？此话怎讲？” “眼下天气转暖，去年羯族人因为和匈奴人在边境发生摩擦，没有来劫掠，想必今年会有更多的人杀入河北道境内，大肆劫掠，届时恐怕燕王殿下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啊。” “此事老夫知晓，老夫已经上奏皇上，加强西关防卫，朝廷也会派遣部队增援西关，至于一些渗透的小股部队不足为惧。”方书同笑道。 “兵部有方大人坐守，实乃万幸。哦对了，燕王此前得道一株千年山参，有延年益寿之功效，此次燕王特命下官带来送与大人” “燕王着实是太客气了。”方书同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山参说道。 闲聊了一番之后，曹礼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开口说道：“ 想必方大人早已知晓，我家燕王研制出了这海水练盐之法，而且练出的细盐比那薛家张家的盐要精纯的多，京城市场也是为之风靡。但是这是其他人不想看到的事情，有些家族把控盐矿多年，在全国各地赚取大量财富，包括山东道，每年不知道有多少银钱流入他们口袋之中。只要方大人日后能在朝堂上能为我家王爷多说几句好话，我家王爷愿意拿出制作方法，和朝廷以及方刘两家合作，共同提炼细盐，一同对抗张家、薛家，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方书同望了一眼坐在下首的曹礼呵呵一笑说道：“共同对抗？燕王殿下不会觉得仅仅依靠细盐就能对抗薛家和张家吧？” 曹礼听后不以为意，开口说道：“既然谈不上共同对抗，那下官换个说法，我燕王府愿意帮助方刘两家对抗其他两家，这个说法大人觉得可以吗？” 方书同眉头一皱，脸露不悦。 曹礼接着 说道：“其实大人心里清楚，这件事儿对我燕王府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好处，受益的最终是朝廷，方家和刘家，以燕王府提炼的细盐不仅可以将其他世家赶出方刘两家的地盘，同时还可以抢夺他们在其他区域的市场份额，甚至把细盐卖到薛家的地盘上。而我燕王府只不过要方家的一份承诺。” “此事朝廷未必会答应吧？” “只要方家、刘家答应，燕王自然有办法让皇上答应，倘若方刘两家一家不答应，我家王爷也断然不会交出细盐的提炼方法。” 方书同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燕城太守，略微思索了片刻后哈哈哈大笑道：“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燕王大义，此事本官答应了，朝堂之上本官自会维护燕王。” 其实早在曹礼来之前方书同就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对方提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但着实令他没想到的是燕王提出的条件竟如此简单，这让他始终有些疑虑，担心这里边有什么阴谋，不过在仔细思索之后他始终没有发现什么疑点，这才爽快的答应。 次日，皇上赵无疾在丁贵妃的庆新宫召见了曹礼，晌午时分，大太监刘志从皇宫侧门将曹礼送出，回到客栈，曹礼等人一刻没在停留，收拾好行囊立即出了京城，朝燕城而去。 一个月后，薛家，张家，戴家得到消息，除了河北道以外，恒王和徐凌一路沿海南下，协助方家和刘家两家在沿海修建了大量盐田用以晒盐。两个月后大量细盐由沿海流入内地，以其低廉的价格迅速抢占市场，薛家张家、戴家的盐铺几乎门可罗雀。 “混蛋、混蛋”愤怒的薛庆咆哮着，地上散落着被摔碎的茶盏，一个浑身是血的丫鬟躺在地上，“既然你不仁，就别怪老夫不义，咳咳咳”薛庆咬牙切齿道。 “传消息给羯族人 ，告诉他们可以动手了。” 第64章 羯族人来袭 三月中旬，就在徐凌等人南下传授晒盐练盐技术之时，草原上刚刚渡过寒冬的羯族人便蠢蠢欲动，羯族大可汗石勒派人向各部落发出消息，集结大军，要在五月底进攻西关和雁门关，两线并进，南下攻打夏国。而靠近西关附近的沙狼部族更是急不可耐，不仅派遣小股部队在西关附近挑衅骚扰大夏守军，更是派出了一千人翻山越岭抄小路进入燕地掠夺。 燕王府外，随着一声悠远的军报声打破了王府的寂静：“报。。。。。。” 前厅办公的赵斌等人听见军报声顿时从椅子上站起来。 士兵跑进前厅单膝跪地：“报告王爷，斥候营传来消息，西山和北山发现小股羯族骑兵动向。” 赵斌眉头微微一皱，心道终于来了吗。随即开口问道：“大概有多少人？” “回王爷，目前还不清楚，目前已经发现了三股部队，分别从不同的山间进入燕城境内，人数大概有一千人左右，但是不知是否还有其他部队，秦都尉已经下令，斥候营全部出动，监视敌军动向，一有消息会立刻上报。” “老伍，拿地图来。”赵斌对身后的王伍说道。 王伍快速走向一侧书架，取下一张卷轴，随即将其平铺在桌子上。 赵斌示意士兵指出羯族人所在的位置，士兵急忙上前，在地图上找到了三个山口位置，并一一指出。 赵斌看着地图上的位置，这些位置因为靠近山区，羯族人常年来打秋风，所以这附近已经很少有百姓居住，百姓们大多迁往靠近燕城的位置居住。 萧楚看了一眼地图说道：“王爷，离发现敌军最近的位置是李家庄，如果敌军知道李家庄所在的具体位置，恐怕现在已经到达了。” 赵斌眉头皱了一下向士兵问道：“可有派人传信给李家庄的百姓？” “回王爷，斥候营第一时间就派人通知了当地的百姓，让百姓们迅速撤离或者进入地道。” 赵斌看着地图，他在想如果羯族人在李家庄没有碰到百姓，那下一个地点会去哪里？ “魏翔在什么位置？”赵斌悠悠的问道。 曹礼急忙在地图上指了一个位置说道：“王爷，魏翔在李家庄南边五里的五里堡，五里堡是个大的村镇，这里大概有五百多村民，除了五里堡之外，周围还有几个村子。” “周虎！” “卑职在！”护卫队五队长周虎从人群中走出来朗声应道。 “西边一带你比较熟悉，你带两百护卫军的兄弟，立刻赶往五里堡支援魏翔。”赵斌坚定地说道。 萧楚急忙站出来阻拦道：“王爷，不可啊，万一羯族人围攻燕城。。。。。。” “放心吧，西山没有军报传来，羯族人不可能有大部队进入到燕城境内，这些小股部队断然不会攻城，即便是来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去吧。” 周虎拱手道：“是，卑职领命。”说完陆彪抬腿便走，刚走到门口身后又传来赵斌的话语。 “一个都别放过，尽量抓两个舌头回来。” “是，王爷。”周虎转身出了门，回营房召集了两百名护卫军，片刻之后两百骑兵在西城门出城而去。 “陆彪，你带一百护卫军兄弟和运输队的两百兄弟，去城北郭家镇埋伏，城北的百姓稀少，郭家镇已经是一座荒村，敌军有可能会经由郭家镇向东劫掠，你们在此守候埋伏，一旦这帮兔崽子进入村镇，就封堵出口，瓮中捉鳖。”赵斌对着萧楚说道。 “是王爷，如果他们不进入村镇怎么办？” 护卫队一队长陆彪问道 “嘿嘿，那你就生火造饭，他们见到炊烟必然会认为村内有百姓居住，我就不信这帮兔崽子肉到眼前他们能忍得住。” “末将遵命”陆彪领命而去。 曹礼望着地图道：“王爷，那南边这支敌军该怎么办？” “我们人手不够，南边这支部队只能让秦都尉他们来解决了。派人通知秦都尉，如果可以的话，让秦都尉派出一千人去南边防守，尽量把敌军赶往西路，和周虎他们汇合。” “可如果秦都尉不肯派兵该当如何？”曹礼担忧的说道。 赵斌望了望曹礼，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不会的，我想应该他比我们更想杀敌吧。老曹啊，此事你亲自去一趟吧。” 曹礼当然明白赵斌的意思，他现在是燕城太守，出兵杀敌这事儿理当要他亲自去才有说服力，毕竟如果杀敌不成，秦方是要担责任的，何况秦方现在不归燕王府和郡守府衙管制，要人家冒着危险出兵，不可能像以前那样派人传令即可，必然要有一个有分量的人去协商沟通才可以。 曹礼没有多做停留，随即出了王府前往南城门而去。 城门处，秦方正在指挥士兵准备守城器具，另有一队骑兵已经准备好，整装待命，曹礼知道情况紧急，也没做过多寒暄，先是将燕王的部署一一告知了都尉秦方，随后便直言请他派兵阻挡南面的敌军。 正如赵斌所料，秦方只是略一犹豫便答应下来，他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多年了，他秦方在这燕城大地上驻守多年，自打上次羯族人退却之后，他便转攻为守，为了保护燕城的安全，他再也没能骑上战马去跟羯族人厮杀，哪怕看着城外的百姓被羯族人掠夺，他也无能为力，没有战马，追也追不上，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燕王给了他们几千匹战马，虽然他们马术没有羯族人精湛，但是这不妨碍他们要杀敌报仇的决心的。 秦方一声令下，监门校尉郝通率领一千骑兵便出城而去。秦方很想自己去，但是身为燕城都尉，他必须待在燕城。郝通是秦方的副将，在军营里大家除了叫他郝校尉之外，还给他取了个别名，通臂校尉，原因就是这郝通双臂特别长，就像那通臂猿猴一样，而且力大无穷，加之使用的是一杆镔铁长枪，所以对战之时，别人的兵器还没靠近他，便被他一枪拿下。 李家庄，百姓们正在田里耕种，斥候骑兵飞马赶来，边走边大声喊道：“羯族人来啦，快快回家，羯族人来啦，快快回家。” 随后，村里便响起了铛铛铛的铜锣警戒之声，村外耕种的百姓纷纷赶着牛马向家中奔走。村里的百姓纷纷进入地道中躲藏，粮食也都存放在地道之中，至于牛马实在是没有办法带到地道中，就留在院子里，好在燕城承诺，百姓损失的牛马都会重新给分配，最重要的是保重人命。 村里的民兵队也拿出各自的弓弩武器藏在暗处，时刻准备偷袭。 第65章 五里堡捷报 远处一阵尘土刮起，一队三百来人的羯族骑兵朝着李家庄奔驰而来。骑兵在村口处停下，一个身材壮硕，身披盔甲的长毛大汉来到众人面前，打量着眼前的村庄，令他有些奇怪的是，村里除了不停的传来狗叫和几声鸡鸣之外，好像空无一人。这令大汉有些有些摸不着头脑，往年来劫掠的时候，村子几乎乱做一团，百姓奔走逃跑，如今却无一人。 大汉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随即两名长着长毛，梳着小辫子的羯族骑兵便朝村子内而去，两名羯族骑兵，手持弯刀在村子内来回查看。 就在村外的羯族骑兵等待探查结果的时候，只听见“啊、啊”两声惨叫从村子内传出，之后便再没有了声响，不一会儿两匹马溜达着走出村子，马背上还残留着一些血迹。 “嗯？妈的，给老子冲进去，杀光这群两脚羊”羯族大汉对着身后的骑兵命令道。 羯族骑兵得到了指令，怪叫着冲进村子“吼！吼！吼！”，然而当他们冲进村子之后，他们只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两具尸体，除此之外再无一人。 “给老子搜”又是一声令下。羯族骑兵纷纷下马，三五成群的冲进院落，令他们感到更意外的是，这些农户家居然家家都有牛羊马匹，这是往年不曾有过的，但是这些羯族人对牛羊马匹并不感兴趣，因为草原上不缺牲畜，他们要搜刮的是粮食，于是众人开始翻箱倒柜搜刮粮食，布匹等其他物品。 可是搜索半天却是一粒粮食也没有发现，就在众人好奇之际，不知从何处又传来了两声惨叫。又有两名士兵中箭倒下。 一个士兵大喊道：“小心，他们在洞里。”其余士兵见状纷纷举弓朝发现的洞口处射箭，箭法好的还将箭矢射进洞口，然而只是射进去没多远，箭矢就被土石所挡下。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其他的院子又传来惨叫声：“啊、啊” 接二连三有人中箭倒地，这些往日里横行霸道的羯族士兵开始变得有些惊慌。羯族大汉首领怒骂道：“可恶，来人，给我下洞去，一定要把这些可恶的汉人抓出来” 三个士兵不敢违抗命令，于是点起火把，小心翼翼的朝洞内钻进去，刚下去没过多久，就听见一声惨叫传来，打头的士兵被一箭贯穿胸膛，剩下的两名羯族士兵见状不敢再向前，紧忙撤了出来。 “妈的，这些汉人是老鼠吗？来人，给我把这洞口挖开”羯族大汉怒吼道。 随即几个士兵开始围着洞口挖掘，然而挖了没几下，突然洞口内飞出一只箭矢，正中一个士兵的眉心处，其余士兵急忙躲开。 羯族大汉气的吹胡子瞪眼，随后眼睛滴溜溜一转说道：“把洞口给我封死，把他们憋死在里边。” 刚进村口的地方，很多士兵下了马之后将马匹放在村口处，留下几名士兵看守，几个士兵骑在马背上，手里握着长刀四下打量着周围警戒。突然一个草垛里飞出一只大公鸡，扑棱这翅膀一声尖叫冲进马群，马匹顿时受惊，四下奔逃，一个士兵正好站在马群前方，一时躲避不及，被马匹撞到在地踩踏而死，有的马匹奔出村落向远处跑去，有的则顺着村子里的通道向村内狂奔。 草垛里一声哈哈哈的小声传出之后，一个约么十三四岁的孩子，顺着草垛滑进地道，消失不见了。 羯族首领收到报告说是马匹受惊跑出了村子，气急败坏的他一把抢过士兵手中的火把，丢上的房子，房顶的茅草瞬间燃起大火：“给老子把这村子烧了。” 由于百姓家的房屋大多是土坯茅草房，片刻之后，村子里燃起了熊熊大火。马匹跑出去并没有多远就停了下来，很快便被羯族士兵赶了回来。羯族人清点了一下人马，最后发现一粒粮食没有搜刮到，反而折损了十几名士兵。 羯族大汉见村内火光冲天，这才不甘的带着部队离开，朝南面不远处的五里堡方向进发。 五里堡，魏翔早就收到了羯族人攻打李家庄的情报，当通过望远镜看见羯族人朝着五里堡而来时，魏翔命手下的衙役连敲了三声锣，通知大家做好准备，而魏翔则带着五个衙役大摇大摆的守在村口处，见羯族人靠近了，才假装惊慌的逃进村子里。 羯族人见有百姓奔逃，本以为这次没有陷阱，急忙拍马急追，刚进村子没多远，先是一轮齐射，二十几名羯族人在喊叫声中栽下马背，羯族大汉更是气恼万分，知道自己中了计，就在他要下令调转马头撤退之时，魏翔又嬉皮笑脸的出现在他们前方的街道上，魏翔将身子转过去，屁股对着羯族首领拍了拍：“哈哈哈，兔崽子，来抓我啊。” “放箭！”羯族大汉怒喊道。 几十支箭矢迅速朝魏翔射去，魏翔也不闪也不躲，他身上穿的可是燕王送他的铠甲，这都是护卫军的铠甲，比普通的铠甲要坚硬的多，护住全身。几十只箭矢叮叮当当的射在魏翔身上，魏翔上下打量了一眼，很多甲片被箭矢射出一个深坑，有的两只箭矢还嵌进甲片里，但好在没有伤到皮肉。 魏翔气的跳着脚破口大骂：“曹尼玛的，兔崽子你知不知道老子这甲胄多贵，你特么，说着魏翔捡起一块土块用力的朝羯族人丢去。” 其实羯族人根本听不懂魏翔在说什么，但是十几支箭矢射在魏翔身上，居然毫发无伤，顿时一阵吃惊，同时又对他身披的铠甲很感兴趣。羯族大汉见魏翔不仅不跑，还朝自己嚷嚷什么，虽然他不知道魏翔说的是什么，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更可气的是，他特么居然拿土块丢自己：“给我宰了他”，大汉一声怒吼，几个骑兵顿时就朝着魏翔冲去，眼看就要跑到魏翔近前了，几匹马脚下一空，顿时向前栽去，一个陷马坑赫然显现出来，横截在道路中央，连人带马同时掉下陷马坑，马坑里插着尖锐的木签子，贯穿马匹和士兵的胸膛，其中有两人反应迅速，没有掉进马坑，摔倒了对面，其中一个士兵一个前滚翻，就地刚要起身，就感觉头顶一阵寒风袭来，还没等他看清怎么回事儿，人头便骨碌碌的落地了，正好滚到另一个士兵面前，只是一瞬之间，魏翔劈下的刀早已经回劈过来，照着士兵的面门而来，士兵下意识想躲，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大刀照着面门斜着往上用力一撩，整个面门被劈成了两半。 羯族大汉怒不可遏，拍马直接朝魏翔杀来，身后的士兵也紧跟而来，魏翔顿感不妙，急忙朝一旁的院中闪身而入，羯族大汉纵马越过陷马坑，追进院子，可是哪里还有魏翔的身影。 “给我搜。”大汉怒吼道。 士兵们涌入屋中，搜索半天不见人影，只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见此，羯族大汉已经在清楚不过了，这和之前的村子一样，百姓们的都躲到洞里去了。但是受此羞辱他又不甘心，于是再次让士兵点起火把进地道查看。 几个士兵壮着胆子点起火把，爬进地道，这次没有传来惨叫，人却莫名的没了，任凭他们在洞口怎么喊叫，洞内依然没有回应。 其中一个士兵对着羯族大汉说道：“沙首领，这和我们之前遇到的村子一样，我看我们还是先撤出去再说吧。” “首领不好啦，村口起火了”一个士兵急忙跑进来说道。 羯族大汉呵斥道：“着火你喊个屁啊。” “不是啊首领，那火不是我们放的？”士兵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儿？” “村口的草垛被人点着了，把村口堵住了。”士兵慌忙说道。 羯族大汉更是气愤不已，深深的望了一眼洞口，无奈的说道：“撤。” 羯族大汉刚出房门便听见外边一阵惨叫传来：“啊、 啊 、 啊” “敌袭、敌袭，保护大首领”一声令下，几个士兵围在羯族大汉周围，护着羯族大汉往院门外而去。 “快撤，从村子另一头冲出去。”羯族大汉大喊道，可是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村口另一侧也被燃烧的火堆堵住了去路，而此时，从不同的角落里又有箭矢射了出来，又有几名羯族士兵被射落马下。 “那里有人，快放箭” “那边也有人。” “撤，从其他村口出去。” 可当他们跑到另一个村口时，发现魏翔又笑嘻嘻的站在村口处，羯族大汉知道，他敢一个人站在这里，肯定有古怪，略微沉吟了一秒钟，他果断说道：“撤”于是所有人掉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奔去。 留下风中凌乱的魏翔：“欸，我草，别跑啊！” 大汉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好像是傻逼的话，便扬长而去。 “你特么骂谁傻逼呢？”魏翔指着大汉的背影跳着脚骂道。 角落里时不时的有箭矢射出，士兵也不断地有人落马，可是大汉根本不管这些，只顾着找路出村子。当他终于冲出村子时，发现三百多人居然少了一半，但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便发现一队身披铠甲的骑兵朝他们冲来。 这批骑兵的装扮显然要比他这一百多人要精良的多，人家穿的是铠甲，他们穿的是兽皮甲，骑兵们一遍冲锋，一边举起箭弩，只听嗖嗖嗖，上百只箭矢朝他们飞射而来。 “快撤！”羯族大汉怒吼一声，便朝另一侧飞奔而去。只是他们的速度远没有箭矢的速度快，有些人刚调转马头便被射落马下，人员顿时又减少了一半，没有被射中的羯族士兵慌忙拍打马屁股，同时掏出马鞍下的弓箭，准备反击。 周虎见带头的要跑，对准羯族大汉的马匹就是一弩，马匹应声倒地，羯族大汉摔落马下。其他士兵见状只得回身来救，跟护卫军站在一起。由于双方人数上有了差距，加之护卫军装备精良，刀剑砍在制作精良盔甲上，根本伤不到身体，很快几十名羯族士兵便被屠戮殆尽。 周虎带人骑着马将剩余的残军围在中间，羯族大汉哪里肯屈服，提着弯刀就朝着周虎冲来，身后一个护卫军一弩箭射在他的小腿上，将其放倒在地。 不远处老魏看到交战状况，带着十几个衙役兄弟冲出村子，但等他们赶到时，战斗很快就结束了。 魏翔提着刀上去就要砍了这羯族大汉，被周虎拦住了：“魏都头手下留人” “不行，你别拦着我虎哥，他特么骂我是傻逼，我非宰了他不行。” 周虎也是一脸哭笑不得的模样，心道这羯族人还会说汉话。 “行了，魏都头，王爷让留个活口，这小子是个头领，还有用处。”周虎说道。 “好吧，那就听王爷的。”魏翔一听说是燕王要人，顿时松了口，不过还是狠狠的朝着羯族大汉踢了一脚：“呸，傻逼。” 羯族大汉本想反抗，但是被护卫军的兄弟死死按在地上。 “绑了”周虎一声令下，押回燕城。 周虎转身对魏翔问道“魏都头，村里百姓伤亡如何？” “嘿嘿，一个没伤，一个没死，这可是几十年来没发生过的事情啊，王爷真是太高明了。”魏翔得意的说道。 “哦？杀敌多少？” “还没统计呢，估计得有百十来个吧。”魏翔说道。 “当真？” “那可不，不信你去看。”魏翔说着抬手指向村子里 “哈哈哈，若果真如此，魏都头可是立了头功啊，回城兄弟定然给魏都头请功啊”周虎大笑道，“对了还有没有活口？” 魏翔一听这个不由得一颤，急忙回身朝村子里跑去，周虎不知怎么回事儿，也急忙跟着往村子跑去，等到进村一看，那些被射杀和射伤的羯族士兵，早让百姓们打烂了，估计爹妈都认不出模样了。 两人面面相觑，这都是百姓们对羯族人的压抑的仇恨啊，今天总算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有的百姓一边打一边骂，嘴里还喊着什么人的名字，说报了什么仇了之类的话。 周虎派几个人押送着羯族大汉和另外两个还活着的羯族士兵回燕城，魏翔让其他几个衙役指挥百姓把敌人的尸首都清理了，找荒野的地方埋了。自己则和周虎商量下一步的事项，眼下这一支羯族骑兵算是消灭了，可是还有两支部队，南面一支，北面一支。 根据情报显示，另一股部队出现在西南十里一带，半个时辰便可赶到。两人当即决定直奔西南方向。 羯族大汉被五花大绑着押回了燕京城，斥候收到消息早就跑回燕城报信，一路大喊道：“捷报，捷报，魏都头周统领斩敌三百余人，活捉敌人首领。” 第66章 王伍的外语 燕王府内，羯族大汉被押到赵斌面前。 “你们谁会说羯族语啊？”赵斌对着身后的众人问道。 王伍第一个站出来握了握拳头说道：“王爷，小的跟羯族人打过仗。让小的来吧” 赵斌不仅一笑说道：“可以啊伍哥，没想到你还会说外语，问问他，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王伍清了清嗓子说道：“呜哩哇啦什么滴干活？” 王伍第一句话问完，赵斌脸都绿了，不由得远离了王伍两步，一脸诧异的看着王伍，尼玛，难道王伍是日本鬼子？ 大汉一脸懵逼的看看王伍，又一脸懵逼的看看赵斌，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 赵斌一看就不对头，一脚踹在王伍的屁股上：“你特么说的是羯族语吗？” 王伍被踹的往前挪了一步，正好来到羯族大汉面前，回头委屈的瞥了赵斌一眼，转头“啪”给了羯族大汉一个嘴巴，一脸愤怒的问道：“你特么是羯族人吗？” 羯族大汉顿时怒不可遏，张嘴要咬王伍，王伍急忙向后退了两步。 “还是我来吧王爷”一旁的何苗说道。 何苗用大家听不懂的话跟羯族大汉沟通了几句，随即面色有些慌张的朝赵斌说道：“王爷，他说他是沙狼部落首领沙尔朱的大儿子沙雕，他让我们赶紧放了他，否则沙狼部落不会放过我们。” “哦？那怎么说是条大鱼啊”赵斌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羯族大汉。 “你刚才说他叫什么？”赵斌又问道。 “沙雕” “哈哈哈，一看你爹就没什么文化，给你取这么个名字，你这名字跟的卢马一样，妨主，难怪第一仗就被俘虏。傻屌”赵斌不由得大笑道。 羯族大汉虽然不明白赵斌在说什么，但大体感觉得出来是在羞辱自己，恶狠狠地就要扑向赵斌。 王伍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本来腿上就有伤，又挨了王伍一脚，顿时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哀嚎。 赵斌转头好奇的看向王伍，好奇的问道：“伍哥，你刚才那句什么滴干活跟谁学的？” 王伍挠了挠后脑勺说道：“跟老将军学的？” “哪个老将军？” “还能有哪个老将军，丁老将军呗。”王伍一脸人畜无害的说道。 “啧”赵斌顿时吸了一口凉气，难不成自己外公是特么日本鬼子。 “我外公怎么会说这种话？” “早年有一个外国使臣进京，后来跟老将军成了朋友，他教老将军的。”王伍说道。 “使臣？哪里的？”赵斌继续问道。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老将军有一次审问羯族俘虏的时候就是这么问的，小的想大概就是羯族使臣。” 赵斌听完不置可否，想到王伍跟在自己外公身边这么多年，又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应该不会有问题。 “先压下去吧，给他治疗治疗伤口，别死了，留着还有用呢。”赵斌对着几个护卫说道。 回到大厅何苗曹礼等人问道：“王爷，此事该如何是好？” “什么该如何是好？”赵斌无所谓的说道。 “此人如果真的是羯族首领的儿子，那羯族首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引大军前来，到时候恐怕燕城危已。”曹礼说道。 “曹大人，就算是没有抓羯族首领的儿子，现如今我们截杀了羯族骑兵，想来羯族人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萧楚在一旁说道。 “没错，萧楚说的对，就算没有这个沙雕，恐怕今年羯族人也会大举进攻。”赵斌喝了口茶说道。 “诸位可了解这个沙狼部落？”赵斌问道 何苗站起身说道：“回王爷，这个沙狼部落是距离燕城最近的一个羯族部落，出了西关就是沙狼部落的地域范围，沙狼部落人口总计应该和燕城差不多，将近五万人左右，除去老弱妇孺，应该至少有三万多人能上马征战。沙狼部落首领沙尔朱极其凶残，他们不仅进入燕城境内掠夺，而且经常袭扰鲜卑的一些部落，男女老幼，都不放过。” 赵斌听后喃喃道：“鲜卑人吗” “老曹，这几日你盯一下弓弩坊那边，无论是诸葛连弩还是弩箭的生产，都要加快。麻小新送来的五百奴隶全部都划拨给你。” “是，王爷。” “老何，命人把全城的地霜收集起来，无论是药用还是墙角的，全部送到王府来，另外派人去外地收购，能多收购就多收购。本王有大用。” “是王爷，卑职这就命人去办。”何苗回道。 “陆彪他们有消息吗？” “回王爷，暂时还没有，羯族人应该还没有到达郭家镇。”曹礼回复道。 于此同时，魏翔、周虎二人带着护卫队的兄弟急速赶往西南一带，当军队到达时，发现其中一个村子已经被大火烧的残破不堪。百姓们都下了地道，倒是没有伤亡。尽管羯族人已经离去，但是藏在地道中的百姓依然不敢贸然出来，生怕羯族人杀个回马枪。 魏翔骑着马走进村子，很多草屋还在燃烧，灼热的气浪让马儿畏惧不前。魏翔出声喊道：“有人吗，我是燕城都头魏翔，这些是燕王府的护卫军，有喘气的出来” 魏翔喊完后四下打量，等了两分钟后才有人从隐蔽的地方探出头，再确认来人是燕王府的守军后，才从地道口爬出来。 “魏都头，你们可来了，那些天杀的羯族人把我们的房屋全烧了，牲畜也都被他们杀了。呜呜呜”一个年近半百的老汉爬出洞口，声音颤抖着说道。 魏翔和周虎对视一眼，翻身下马，来到老汉面前询问道：“老人家不必担心，只要人没事就行，对了，您知道羯族人朝哪个方向去了吗？” 老汉边哭边抬手指向东面说道：“应该是向东去了，东边离得最近的是大杨村，以前羯族人来掠夺，袭击了我们赵村就会去大杨村。” 周虎抬眼望了一眼东边，什么也没看到，于是转头对老汉问道：“大杨村距此多远？” “大概三四里路程。”老汉说道。 “老人家不必担心，我们先去追杀羯族人，被杀的牲畜事后大家统计好，燕王会在给大家重新发放。”话毕，周虎转身上马。 “老人家，叫大家暂时先不要地道，等我们解决了这帮杂碎大家再出来。”魏翔提醒道。 驾、驾，一阵呐喊声之后，二百余骑向东飞奔而去。 “魏都头，羯族人向东进发，应该会和秦都尉的部队碰上。”骑在马上的周虎对魏翔说道。 “如果那样最好，正好两面夹击，干死这帮狗娘养的。”魏翔愤愤的回道。 三四里路程并不是太远，很快他们便来到了距离大杨村不远的地方，依稀可见的村舍。 “不好，他们又要放火。”周虎通过望远镜远远看到村中一处房舍上茅草开始燃烧。 “看来秦都尉的人还没有到”魏翔说道：“不等了，直接上吧？” 周虎只是稍微思索了片刻便下令道：“弓弩准备，一轮齐射，随后冲杀。” 护卫军的士兵听到命令，纷纷抽出马腹上悬挂的弓弩，向着大杨村进发。 第67章 大杨村截杀 大杨村外负责警戒的羯族士兵也看到了飞奔而来的护卫军，号角声顿时响起，在村中四处搜刮的羯族士兵，听见号角声，立刻丢掉手中的搜刮的货物，纷纷朝村外奔来。 一个首领模样的大汉正被地道里的百姓气的火冒三丈，这些人全部钻进了地道，现在一个人影都没见着，还无缘无故折损了十几个士兵，此时见有大夏军队冲来，顿时就想将无明业火撒在这些士兵身上。 “真是找死，小的们，给我杀光这群两脚羊，一个活口也不留”大汉一声令下，羯族士兵骑上战马便朝着周虎魏翔他们冲去，在他们眼里，这群大夏人根本不堪一击，即便是他们穿着坚硬的盔甲，也依然是待在的羔羊，往年他们都是龟缩在城墙里，即便是到燕城城下挑衅，他们也不敢出城一步，现在居然跑到野外来。 周虎目测着两方距离的靠近，由于战马的速度比较快，不能等到距离完全合适了再发射，那样弩箭都得落到敌人身后去，约么着距离差不多了，周虎一声令下：“射”。 两百支弩箭斜刺的射向前方，片刻之后羯族阵营内三十个士兵中箭倒地，身后的骑兵避之不及也跟着撞在前边翻倒的战马上。 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亏，羯族首领大喊道：“快放箭，放箭。” 因为弓箭的射击距离没有弩箭的距离远，所以羯族士兵没有提前放箭，而是想等稍微靠近一些，只是他们万万没想到，大夏军队会骑在马背使用弓弩，慌乱之间 “杀呀” “杀呀” 两方骑兵很快站在一起，羯族首领提着一把大刀凶狠的劈向正前方的周虎，然而还没等他的刀落下，周虎的长枪猛然向前一送，直接贯穿了羯族首领的胸膛，令其倒飞出去，直接撞向其身后的另一名羯族士兵的战马，重重的砸在马头之上，马匹被大汉撞击，顿时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马上的羯族士兵重重的摔在地上，被后边的马匹踩踏而死。 王府的府卫军本就武义高强，再加上有铠甲护身，根本无所畏惧，本着一个原则，你砍你的，我砍我的，摆明了就是依靠装备生吃你，一轮下来，羯族士兵死伤大半，反观护卫军这边只有十几人被撞落马下，虽然受了伤，但是命还在。 周虎等人迅速调转马头，再次朝着羯族人冲去，此时的羯族人已经意识到，这是一小股精锐部队，不可能力敌，再打下去占不到一点便宜，何况首领已经死了，现在只有采取放风筝的打法，于是他们不再恋战，催马向远处而逃，同时弯弓搭箭，不停的朝身后放箭，虽然箭矢射在铠甲上没有多大作用，但是射中马匹就很危险了。 周虎见状，立刻下令，两侧继续追击，中间的下马上弩箭射杀，百余名士兵从两侧向前追击，中间的则立刻下马，双脚踩住弩箭用力拉弦，因为距离还不是太远，七百米内的距离，弩箭绝对比马跑的快，一轮射击，几十名羯族士兵要么中箭摔下马，要么被中箭的马匹甩下马背，三个呼吸之间，又是一轮射击，再次有十几名羯族士兵中箭，剩余的十几名士兵已经逃出了射程范围，由于是轻装骑兵，所以护卫军的骑兵很难追上，追出去一段距离，士兵们不在追击，下马上弩放箭，射杀剩余的羯族士兵，最后只有一人远远地逃出射程范围。 魏翔和几个护卫军的兄弟提刀朝着那些还有气的羯族士兵一刀一刀砍去，没有丝毫的手软。 周虎则带人赶紧救治受伤的兄弟，十几个兄弟受了伤，大多都是被马匹撞击或者踩踏了，好在都还活着。 周虎见状对着其中一个护卫军兄弟下令道：“六子去村里找找，看牛车马车。” “是队长。”名叫六子的护卫军招呼了几个人便朝村子里跑去。 就在众人收拾残局的时候，秦方的副将郝通这才带着城防军赶到这里，一看眼前的场景，顿时懊恼不已，悔恨自己没早点来，不过这也怪不了他，他手下的这些士兵，真正学会骑马才一两个月的时间，把他们当骑兵用，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当不得真，说白了也就是比步军稍微快点儿而已，他们不像护卫军的兄弟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上马能冲锋，下马能结阵，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毕竟守护皇帝皇子可是马虎不得，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 “真特妈被你们气死啊，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郝通对着身后的士兵大骂道。 魏翔见此笑着调侃道：“郝通兄弟，我看你要不来我们衙门跟我混吧，我带你吃热乎的怎么样？” “我说老魏，你这大话别闪了舌头，还跟你混，你们衙役能干嘛，要去也是去燕王府。”郝通没好气的说道。 “嘿，你瞧不起谁呢，实话告诉你，今天我们衙役兄弟杀敌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信你问周队长。”魏翔一脸趾高气扬的说道。 “吹吧你，就你们，哼” 两人说话间，六子从村子里找了两辆牛车，将伤重的护卫军士兵抬上车，留下郝通等人安抚百姓，处理尸首，其余人便急忙赶回燕城。 第68章 郭家镇夜袭 燕城以北，郭家镇外的一个大树上，一个身形矫健的护卫军正站在树上来回张望，远处另行一排火把正在向着郭家镇方向靠近。 火把队伍中一个野人一般的大汉用羯族语说道：“加快行进，今晚在就住在前面的镇子里” 这些羯族人每年都会翻山越岭进入到燕城境内打家劫舍，所以他们对于燕城境内的村落分布早已经熟悉不过，哪些地方有大的村落，哪些地方有小的村落，哪里的村落已经荒废，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些羯族人在来之前不会携带大量物资，甚至连行军营帐都不会带，每人一条羊毛毯子就可以在寒冷的夜晚过夜，当然碰到村庄他们也不会傻到在寒冷的野外挨冻，所以哪怕现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在知道前方不远处有村镇的情况下，还是决定多走一段路程，到村子里过夜，如果能抓大几个汉族女子，也可以好好地享受一番。 羯族首领不断的给年轻的羯族士兵们讲述着当年他们是如何享用那些汉人女子的过程，在享受完之后，便将她们宰杀放进锅内蒸煮，肉质比草原上最肥美的牛羊还要鲜嫩。一群年轻的羯族士兵听得直流口水。在他们的眼里，汉人就像猎物一样，可以任意玩弄和宰杀，血腥的味道能让他们更加兴奋。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那里等待他们的不是漂亮的汉家女子，而是锋利的钢刀。 就在观察到羯族人到来的同时，陆彪让护卫军的兄弟将马匹藏在了村子另一侧的不远处，而他则带人悄悄地躲藏在黑夜中。 当羯族人靠近村镇时，令他们失望的是，整个村子一片漆黑，没有一丝灯火。羯族人的首领不禁失望道：“看来这个村子已经荒废了一段时间了，今晚是没有女人可以享用了。你们几个进去查探一番，看看村里的情况。” 几个羯族士兵听到首领的命令，当即轻夹马腹向村内行进，士兵们打着火把，在村子内村粗略的探查了一番。 “回禀首领，这个村子已经荒废了，村中没有一人，很多房屋都已经破败。”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兄弟们好好休整一天，明天本首领带你们正式开始狩猎，哈哈哈”羯族大汉大声说道。 羯族士兵们听后一阵欢呼，随后三五成群的在村内寻找好一点的房屋，因为急着赶路，所以这些羯族人都还没有吃晚饭，不一会儿，村内各处亮起了不少篝火，羯族士兵围着篝火吃着烤肉，喝着马奶酒。肉香渐渐散开，隐藏的暗处的陆彪等人也闻到了飘来的肉香。 陆彪心中不由得暗骂：等一会儿老子让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酒足饭饱之后，羯族渐渐的进入了梦乡，只留下几个人在街道上放哨，显然连续的赶路，让这些士兵都有些疲惫，即便是在放哨的时候，也只是围在篝火旁取暖，根本懒得去留意四下的情况。 子时过后，隔着很远都能听到羯族人的呼噜声，陆彪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发出了几声“吱吱吱”的叫声，黑暗的角落里也传来同样的声响。几个兄弟弓弩上弦，悄悄的从黑暗的角落里钻出。 不远处的火堆旁，几个放哨的士兵早已经上下眼皮打转，陆彪对着几个手拿弓弩的护卫军兄弟比划了几下，确定好每个人的射击目标，几个护卫兄弟悄悄地向前摸去。 “噗噗噗”几支弩箭射进了放哨的羯族士兵的脖子，几个士兵惊慌的的从瞌睡中醒来，然而嘴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惊恐的神情让他们的面部显得扭曲，只是片刻的挣扎，便没了声响，只有一股股鲜血从喉咙处涌出。 陆彪见状，便下达了有一个命令，护卫军和运输的队的兄弟全部出动，朝着睡有羯族人的房屋院落悄悄进发，屋内东倒西歪的躺着羯族人，护卫军的兄弟和运输队的兄弟们，一手捂住敌人嘴巴，一手持刀，在羯族人喉咙处用力一抹，鲜血顺着刀口喷涌而出，喷洒在墙面上。一个屋子挨着一个屋子，很多人脸上，身上都布满了羯族人的鲜血，他们就像索命的幽灵，悄无声息的穿梭。 几个运输队的兄弟在杀人之后，终究是抵不住恐惧，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护卫队的兄弟见状，急忙用手堵住他们的嘴巴，生怕他们把隔壁的羯族人吵醒，小声嘀咕了几句之后，就让他们暂时先留下。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之后，所有的护卫军兄弟全部出现在了大街上，陆彪四下望了望所有的兄弟，轻声问道：“都解决了？” “回陆队，都解决了，不过有几个弟兄吓得瘫软在地了。” “哈哈哈，带弟兄们在检查一遍，另外把人都都剁下来，谁吐了，让谁剁，不见血永远成长不起来。”陆彪命令道。 这一次，所有人没有在悄悄地行事，而是打起火把，冲进屋子，让那些被吓得呕吐，颤抖的兄弟提刀去砍人头，陆彪说的没错，只有真正挥舞过战刀，见过鲜血的人才能成长起来，只有战胜恐惧才能赢得胜利，不然将来在战场上相逢，恐惧将会是你最大的弱点，敌人绝对不会因为你的恐惧而心慈手软。 望着那些面目狰狞的白毛羯族人，一个个死不瞑目，环瞪着双眼，几个运输队的兄弟双手依然是不停的颤抖。 其中一个护卫军兄弟大吼道：“怕什么，都是死人，砍他娘的，像我这样。” 说着护卫军兄弟一刀向着一个羯族人的脖子砍去，噗嗤一声，鲜血飞溅，嗞了护卫军一脸。护卫军兄弟提起羯族人的头颅递到几个运输队的兄弟面前。几人下意识的就要往外跑，可是被身后的几个护卫军兄弟持刀挡住了去路。 “怕什么，上去砍掉他们的头颅，只有这样才能给燕城的百姓报仇，快去。” 在护卫军的逼迫下，几个人只好壮着胆子走上前去，闭着眼睛猛然向着羯族人的脖子砍去。 几个护卫军兄弟见此不由得大笑道：“哈哈哈，看你们那怂样，男人就应该这样，就是要让羯族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欺负的。拿起头颅，走” 三百多颗头颅很快被聚集在大街上，用羯族人的羊毛毯子裹了，装上马匹。 “兄弟们把马匹都牵上，回燕城。哈哈哈”陆彪大吼一声。 “是！回燕城。”众人异口同声道，众人纷纷去牵马匹，连夜向着燕城进发。 与此同时，燕王府内，赵斌没有入睡，曹礼，何苗，杨广泰等人也都聚集在议事厅，所有人都在等待陆彪的消息。 “王爷，要不奴婢还是先服侍您休息吧，等他们回来再通知您。”翠儿在一旁关切的说道。 “不用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让膳房给大家弄些吃的来。”赵斌说道。 “是王爷。”翠儿应了一声转身朝膳房走去。 “报！”翠儿刚出了前厅，就听见屋外传来一声捷报声。 “报告王爷，周队长和魏都头回来了。”一个护卫跑进前厅，单膝跪地道。 “快让他们进来。” 片刻之后，满身是血的周虎和魏翔大踏步走进前厅，二人单膝跪，周虎开口道：“禀王爷，西面、南面两支劫掠的羯族骑兵大部分被诛杀，只逃跑了一人” 厅内众人听说两支羯族骑兵几乎全部被诛杀，顿时高呼起来。 “哈哈哈，快起来说”赵斌将二人扶起，“来人，卸甲！” 萧楚和王伍二人当即上前帮周虎和魏翔卸甲！ 王伍一脸艳羡的调侃道：“老魏，你小子行啊！” “嘿嘿，多亏了王爷赏的这套盔甲，不然今天可就交待了！只可惜，盔甲破坏的有点儿严重了。” “哈哈哈，回头再赏你一幅”赵斌在一旁开口说道。 “哈哈哈，多谢王爷。” 另一旁，萧楚正在帮周虎解铠甲。“有劳统领了！” 萧楚笑着回道：“哈哈哈，你小子立了功，本统领给你解甲应该的。” 随后二人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又详细给众人描述了一番。当说到有几个护卫军兄弟受伤时，赵斌一时心疼不已，他可就这几百人，伤一个少一个啊。当即让王伍带着两个皇帝赏赐的御医前去给几个兄弟治疗。 翠儿带人把夜宵端进前厅，周虎二人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顿时狼吞虎咽一番。约么天明时分，陆彪带着一行队伍回到燕城，此时前厅之内，众人早已东倒西歪的睡在厅内，翠儿拿了一件厚厚的毯子盖在赵斌身上。 “报，陆队回来了，陆队回来了！”一个护卫军大喊着从门外跑进来。 翠儿对着护卫军轻声说道：小声点，王爷刚睡下。 可是为时已晚，赵斌还是被这一嗓子吵醒。 护卫军一脸尴尬的望向赵斌：“王爷，陆队他们回来了。带回来三百多颗人头” “哦？快让他进来。” “是!” 陆彪走进厅内，单膝跪地道：“王爷，陆彪复命，三百敌军悉数歼灭！” 赵斌听到又是一个好消息，脸上的困意一扫而光，上前两步扶起陆彪，重重的拍了拍陆彪的肩膀说道：“哈哈哈，太好了，来坐下说。” 此时，其他人也被二人的话语声吵醒。陆彪将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 曹礼夸赞道：“陆队果然智勇双全啊！” “哈哈哈，是啊是啊，不费一兵一卒，智勇无双啊”何苗也在一旁附和道。 “哈哈哈，两位大人过奖了。” 曹礼一脸兴奋地说道“我们这可不是过奖啊，我说的可是实话啊，这燕城多少年来没有过这样的胜利了。王爷，此事应该张榜通告全城百姓啊。” “你看着办吧!”赵斌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是，那卑职立刻写一道榜文，张贴于告示处，让全城百姓都高兴一下。” “好了，诸位忙碌了一天一夜，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待到休息好了，我们在谈接下来的事情。” “多谢王爷！”众人纷纷施礼告退。翠儿则和赵斌走向了后院。王伍瞥了瞥之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69章 消息传到京城 曹礼写完告示命人张贴在府衙的告示处，百姓们听闻此次进入燕城境内的羯族士兵全部被击杀，一时不敢相信，纷纷前往府衙告示处查看，告示处被人流围堵的水泄不通，有人在前方大声朗读着告示上的内容：“今有千余名羯族骑兵进入燕城境内劫掠，燕王殿下命人分兵截杀，其中护卫队长周虎和府衙都头率军击杀西、南两路羯族骑兵，共计击杀六百余人，活捉羯族首领一人，护卫军队长陆彪率军截杀北路羯族骑兵，共计三百余人。。。。。。” 百姓们议论纷纷。 “原来是真的啊！” “那可不，昨天你是没见到，燕王府的几百护卫都是身披铠甲，骑着马出的城。” “昨天下午就有捷报传来，说是周虎队长在西郊截杀了羯族人。” “这燕王府果然都是厉害人物啊” “最主要的还是燕王殿下，燕王殿下发明了地道战，听说城外的百姓几乎毫发无伤。” “现在有了燕王殿下，咱们再也不怕那些狗日的羯族人了。” “燕王殿下威武” “燕王殿下威武” 大街小巷弹冠相庆，百姓奔走相告，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愉悦之情。林静堂站在自家大门口，看着街上百姓欢呼雀跃，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然，他在燕城太守的位置上坐了十几年，十几年都没有燕王这半年来做的事情多，他自觉愧对燕城的百姓。不过这种愧疚稍纵即逝，因为他更感到高兴，高兴燕王的到来，高兴燕王比自己这个糟老头子强很多倍。 路过的百姓纷纷跟林静堂打着招呼，林静堂笑着回应每一个人。 “爷爷，我想去燕王府”身后的林瑶开口道。 林静堂看着自己这个面容姣好的孙女，开口笑道:“去吧，去吧，燕王是个好少年！” 林瑶满面羞红，将身子转向另一侧娇嗔道：“爷爷，您说什么呢！” 此时此刻，少女的心思已经展露无疑。只是她还没有意识到，以林家的身份，想要和燕王府结亲，这个恐怕由不得她。林静堂自然知道这一点，但是他没有阻拦，他也抱有一丝幻想，万一呢，万一燕王殿下能相中他这个孙女呢，哪怕是作为妾室，想来以燕王的品行也能善待瑶儿。 林瑶兴冲冲的离开林宅，当她来到燕王府的时候，没有见到燕王殿下，灵儿告诉她，燕王昨晚一宿没睡觉，现在正在补觉，不能打扰。小姑娘无奈，只能帮着灵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下午三点多左右，休息好了的众人再次齐聚燕王府。但是此时的赵斌还在温柔乡内抱着柔软的翠儿酣睡。灵儿悄悄地来过一次，见二人还没有起床，叹了口气便悄悄地退了出去。 秦方已经命人将郭家镇方向的羯族人尸首处理了，处理完之后，来到王府本想向赵斌汇报一下此事，但是无奈没有见到人，只能暂时退去。 曹礼、何苗等人也不好意思在打扰赵斌，于是几人商定了一下之后，便开始着手善后的事情。 燕城主簿杨广泰派人去统计百姓的房屋、牲畜等物资的损失情况，房屋损坏的进行相应的修缮，牛羊损失的，王府会补偿相应的牲畜，确保百姓们在今年能够顺利生产。 乡野间，百姓们再次恢复了忙碌的农耕，几乎家家都是全员出动，开荒耕地，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因为他们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燕城以西的群山之上，一个孤独的身影穿行在山路之间，他要赶回去报告沙狼族大首领沙尔朱，他要将大夏人的卑鄙行径一一回禀，要让大首领来惩罚这夏朝人。只是目前的他背部中了一箭，走路跌跌撞撞，行进极为缓慢，身上已经没了食物，疲惫和饥饿已经占据了他的身体，他拔起地上的一株绿草放在口中咀嚼，希望能暂时缓解一点点饥饿。幸运的是，他没有遇上豺狼虎豹，而是被前来打探情报的羯族人发现了，只不过，只不过，是一个月后，身体腐烂发臭的他被前来打探情报的羯族人发现了。“额啊，好臭！”情报探子只留下下了一句话，便扬长而去。他想如果他还活着，他想，他怎么想的？ 几日后，密信传到了京城，传到了各世家大族的耳中，传到了皇帝的耳中，所有人都感到意外，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皇子竟然有如此魄力，不仅没有龟缩在燕城躲避，反而痛击了前来劫掠的羯族人。 庆新宫内，大夏皇帝赵无疾和丁贵妃正在谈论着此事。 赵无疾一脸兴奋地望着丁贵妃说道：“看来斌儿继承了丁老将军的遗风，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像丁老将军一样的将才。” “皇上这是哪里话，要说继承，那也是继承了陛下英明神武的风采，和我父亲又有什么干系。”丁贵妃笑道。 “哈哈哈，爱妃当真如此觉得。” “那是自然，当年皇上即位之时，便亲率大军收复河北道，如此壮举即便是历代先皇都恐不及啊！”丁贵妃奉承道。这些话虽说是奉承话，但也确实是如此，虽然以丁贵妃的性格，她不会过度奉承皇上，但是眼下是一个很好地时机，他希望能为赵斌做点儿什么。 赵无疾看着眼前的风韵犹存的丁贵妃说道：“你也学会说奉承之话了。” 丁贵妃婉儿一笑说道“不奉承不行啊，斌儿一人远在燕城，时时刻刻都面临着羯族人的威胁，我这个做母妃的如何能够放心的下。何况这次斌儿截杀了羯族人，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怕会出动大军围进攻燕城？” “你想让他回来？”赵无疾收起笑容问道。 “不，燕城虽然危险，但京城未必就好，臣妾只是担心斌儿身边可调动的护卫太少，一旦羯族人真的攻打过来，只怕斌儿难以抵挡。” 赵无疾打量了丁贵妃一眼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丁贵妃犹豫片刻说道：“皇上，臣妾失言了，皇家有令后宫不得干政，请皇上恕罪。”丁贵妃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只需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说出自己的顾虑，将事情的问题点抛出去即可，剩下的就是看皇上如何解决。 赵无疾缓了缓神情笑道：“好啦，此次恕你无罪，我知你是为斌儿担心。只是他先前如此胡闹，竟然公然调戏良家妇女，让皇家颜面尽失，朕才不得已将其赶到燕城。” “臣妾知道，皇上让斌儿去燕城也是为了斌儿好，臣妾代斌儿谢过皇上”丁贵妃深施一礼回道。 “你知道就好，行了，时间不早了，朕先回去了。” “臣妾恭送皇上。” 赵无疾走在回政德殿的路上，思索着丁贵妃的话语，她的意思很是明显，希望能给燕王册封兵权，只要有了兵权，才是最安全的，可是如果燕王一旦有了兵权，将来会不会威胁到太子，藩王造反古来就有。可是眼下世家大族割据地方，一旦联合造反，仅仅依靠目前皇家的控制范围，势必会受到威胁。 赵无疾对跟在身后的大太监问道：“刘志啊，你觉得丁贵妃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大太监刘志微微一怔，随即笑着开口回道：“回皇上，老奴不知？” “呵呵，不知？还是不说。” 刘志也不答话，只是笑呵呵的跟在身后。作为皇帝的贴身太监，刘志已经服侍了赵无疾三十年的时间了，从还是赵无疾还是皇子的时候，刘志就在身边伺候着，要说最了解皇上的他敢说第一，没人敢说是第二。他知道赵无疾既然开口谈论这件事，便是有了心思，但是他是一个太监，一个阉人，祸从口出的道理他再明白不过。 宦官专权，此乃大忌，如果此事传到那些世家大族的口中，被他们抓到把柄，即便是皇上也保不住他。所以他必须糊涂，在他做好选择之前，他必须糊涂，一旦他做出选择，那就是要投靠某一方了那个时候才是他开口的时候。 太子府，一个不起眼的人怀揣一封密信悄悄从后门而出，离开京城之后向北而去。 兵部尚书府衙，方书同看着呈上来的边疆奏报，不由得感慨道：“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台下的兵部右侍郎杨国忠不解道：“大人何出此言？” “杨大人请看”方书同将奏报递给杨国忠 杨国忠接过奏报，细一查看之后也是一脸兴奋。 “杨大人觉得如何？”方书同问道。 “没想到啊，这燕王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胆魄和智谋，实属难得啊。丁老狗若是还在世的话，想来也会欣慰至极啊。” “哈哈哈，当年陛下北伐，也比现在的燕王大不了几岁，看来这燕王当真有几分陛下和丁虎的威风啊。” “大人说的是，哎，只可惜。。。。。。”杨国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 方书同示意左右退下，转头对杨国忠问道：“杨大人可是有什么想法？” 杨国忠看着方书同老谋深算的瞳孔不禁微微一颤，轻轻说道：“那就要看方大人的意思了。” 方书同收回对视的目光，静静地往下厅外的一棵大树上，正值春日时分，树上的鸟雀也在相互追逐交配。方书同单手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开口戏谑道：“听说杨大人膝下有一妙龄孙女，不知如今年方几何啊？” 杨国忠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说着说着突然问起自家孙女之事，“回答人，年芳五岁。” “五岁？正是调皮可爱的时候啊”方书同不由得感慨道“不像我家那孙女，如今已经二十一岁了，老大不小了，到现在也没寻得一个合适良配，愁啥老夫了，都怪我那夫人将其宠溺坏了。” 杨国忠会心一笑，此刻他才明了方书同的用意，这哪里是询问自家孙女，摆明了是要说他家孙女。 早年丁虎战死，方家不惜得罪皇上，解除了赵斌和方晴雪的婚约。如今赵斌顺利长大成人，有了自己的封地，加之发明了海水练盐之法，如今又痛击进犯燕城之敌，可以看出燕王少年英才。 而对于方家而言，方家在皇族中的代言人八皇子赵琮准确的来说还不到九岁，若将希望寄托在八皇子身上，恐怕有些来不及啊，若是转投太子或者大皇子旗下也未尝不可，可是天生要强的方书同怎会寄人篱下。于是便打起了与丁家重修旧好的打算。 只是当初提出解除婚约的是方家，如今自是不好开口提此事，而自己和丁虎那是袍泽兄弟，以杨家和丁家的关系，若是自己肯愿意帮忙，想来此事应该不成大的问题。 杨国忠笑道：“倒是有一桩好姻缘，只是有些难办啊。” “若是杨大人也认为是一桩好姻缘，那想来是不会错的了，就是不知杨大人可愿意帮忙一二，未来说不定，老夫还能为杨家做一桩大媒。” “既然如此，那下官便试上一二。” “那老夫静候佳音。” 第70章 朝堂争夺 翌日，朝堂之上，所有大臣参拜过皇帝之后，兵部尚书方书同率先出列，开口说道：“启禀陛下，昨日燕城传来战报，一千羯族骑兵翻阅山岭进入燕城境内劫掠，燕王殿下率部截杀，羯族一千骑兵全军覆没，以燕王如此年纪，能有如此魄力和胆识，大有陛下之雄风啊，此举不仅打破了我大夏十数年来的被动局面，更是大大大振奋了我大夏军威，老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杨国忠见方书同开了头，知道该自己出场了，于是也从队列中站出身来说道：“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赵无疾端坐在龙椅之上，脸上自是洋溢着一股莫名的骄傲，想当年他亲率几十万大军北伐，收复河北道，是何等的气魄。 大殿上其他世家门阀的官员则是面沉如水，尤其是以太子一派和大皇子一派。 但是见皇上龙颜大悦，兵部的两个老家伙又煽风点火，无奈之下只得齐声开口奉承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哈哈哈，燕王年少有为，确实是有朕的几分风采”赵无疾笑道。 台下兵部左侍郎张让，乃是太子的娘舅，昨日在兵部之时，方书同并未说明今日要为燕王请功，他曾多次言语拉拢方书同，但是方书同并不明确表示支持太子或是支持大皇子，所以张家对方家一直是保持着拉拢的态度，今日方书同在这大殿之上居然公开为燕王说话，看来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 张让知道此事不能让方书同抢占先机，于是出班说道：“陛下声威远播，威震四夷，此次能够截杀羯族骑兵全赖陛下天威，而且此次带兵截杀羯族骑兵的也是陛下派遣的护卫队，其中尤以周虎和陆彪立功最大，臣以为应对此二人加以奖赏。” 张据刚说完，太子一党就急忙出来站台，吏部尚书孟祥黎出班说道：“老臣附议，此二人有勇有谋，老臣以为可以重用。” “臣吏部右侍郎张据附议” “臣刑部左侍郎潘崚附议” 薛庆在人群中清了清嗓子，出列说到：“老臣薛庆附议。” 薛庆一动，太子一派算是得到了指示，纷纷出列请奏。本来脸上洋溢着笑容的赵无疾，面色逐渐黯淡了下来。他知道会是这样，他在皇位上坐了二十多年了，算是在位比较久的一位了，跟这些世家大族勾心斗角这么长时间，大家都彼此再熟悉不过。他虽然脸色逐渐黯淡下来，但是并不恼怒。皇上要的是平衡，既要平衡各世家大族的势力，也要平衡世家与皇族的势力。他将目光悠悠转向了工部尚书刘文达，这个在几大世家中最弱小的一个家族。 工部尚书刘文达注意到赵无疾的目光，自然明了皇帝意思，刘家既然得了燕王的利，就要为燕王说话，否则刘家既得罪了太子和大皇子，也会得罪燕王，两头不讨好。想到这里刘文达没在犹豫，出列说道：“陛下，臣工部尚书刘文达附议，臣觉得，此次能够截杀羯族骑兵，首要在陛下天威，其次在燕王指挥得当，最后乃是将士用命。将士当赏，燕王也当赏。” 赵无疾脸上重新现出喜色，开口说道：“各位爱卿所言极是，朕之天威虽然远播，但燕王和护卫军也是功不可没，理应赏赐。依各位爱卿之见，如何封上合适啊？” 方书同急忙接话道：“陛下所言甚是，先前燕王发明了海水练盐之法，此乃利国利民之举，此次又截杀了羯族骑兵，大震大夏军威，臣以为应当大赏，河北道时刻面临着羯族人的侵袭，危险重重，燕王先前以细盐和鲜卑人换取大量战马，臣以为可以依托此优势，在燕城建立一支骑兵，交由燕王统领，一来可以防备羯族骑兵的袭扰，二来可以支援北方关隘阻敌”。 方书同的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炸响在大殿之上，他的话刚说完，大殿之上爆发出一阵震惊之声，太子瞳孔陡然放大，厉声呵斥道：“大胆方书同，你想谋逆造反不成，先祖有令，藩王不得佣兵，你身为兵部尚书难道不知？” 户部尚书薛庆眼睛微微一眯，淡淡的望向方书同，大皇子赵统本来也想出言痛斥方书同，但是见薛庆对此无动于衷，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去。 方书同望向太子，不慌不忙道：“回太子殿下，老臣考虑的边境防御问题，如今北方羯族和匈奴都空前强大，倘若羯族和匈奴联合南下，到时候战火再起，百姓生灵涂炭，该当如何？” “哼，如今父皇春秋鼎盛，我大夏军队更是戴甲百万，何惧匈奴和羯族人。” 方书同并不答话，而是转向赵无疾说道：“陛下，我大夏战马一向短缺，南方之地且不适合养马，如今燕王以细盐和鲜卑人换取战马，可以极大地补充战马不足，且北方辽阔，适合战马的饲养和骑兵的训练，若不以此为契机，恐怕以后再难有机会啊。” 太子听不出来，但是赵无疾却听得出来，方书同的话不是说给太子听得，而是说给自己听得，当初他一心收复河北道，为了达成统一战线，皇家让出了很大的势力范围，这才让各大世家支持北伐，倘若北方游牧民族再次南侵，皇家还能拿出什么作为交换条件？难道要将皇家仅有的中原腹地让出来吗，那到时候大夏还能姓赵吗？ 吏部尚书孟祥黎开口说道：“皇上，此举万万不可啊，藩王拥兵自重，一旦出现不臣之心，极易造成国家动荡啊皇上。” “是啊皇上，方书同此举实施谋逆之举啊”吏部右侍郎张据附和道。 赵无疾扫视台下众人，突然望向刑部尚书戴严，于是开口问道：“戴严！” “臣在？” “卿以为当如何？” 戴严不慌不忙说道：“陛下，军队建制应问兵部，军需粮草应问户部，皇族家法应问礼部，臣刑部不知。”戴严的态度摆明了是你们争你们的，反正这事跟我戴家无关，我也不趟你们这趟浑水。 赵无疾冷哼了一声，心中暗骂老狗。 “皇叔怎么看此事？”赵无疾转向礼部尚书赵仁，赵仁是赵无疾的皇叔，恒王赵无征的父亲，现在挂着礼部尚书的闲职。 “咳咳咳”赵仁轻咳了几声走出班列说道：“骑兵可以建立，但是不一定要让燕王来统领，毕竟他还年轻，可以让兵部提交人选，由吏部核定，河北道境内地广人稀，随便选择一处即刻都可以作为训练场地。” 乍一听，老王爷提出的这个方案很是不错，但是细一思量，几乎不可能实现，兵部提名，肯定是会提名方家人选，可是吏部肯定会阻挠，他们肯定希望执掌骑兵的人是太子一党或者是张家之人，而户部薛家，显然不会出钱给这两家培养军队。 果然，薛庆第一个出列说道：“皇上，以如今国库税收无力供给骑兵所需粮草器具。”在薛庆看来，他既不希望燕王有军队，也不希望朝廷在添加骑兵，因为无论是谁掌管这支骑兵，都将是对他薛家的威胁。 “陛下，臣有一折中之法。”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户部右侍郎上官灵玉。 “说！”赵无疾开口说道。 “是，眼下朝廷国库税收确实无法支持大规模骑兵组建，而组建骑兵之事也确实是急需解决，眼下燕城尚有五千城防军，可令燕王统领五千城防军，将其改建成骑兵，军资费用则由其燕王府自行承担，五千兵马不多，既可以防止藩王佣兵造反，又可以协助北方关隘防守羯族人的进攻。” “上官大人，这怕是不妥吧，一分钱不出，还让人家帮朝廷养着五千军队，这可不像是奖赏啊？”杨国忠插口道。 上官灵玉笑了笑说道：“杨大人说笑了，这燕城的五千军卒，原本就是靠着当地税收维持，现如今还是靠着当地的税收维持，何来的一份钱不出啊，何况以燕王的能力，这点小事应该不成问题。” “好了，此事就按照灵玉说的办吧，诸位可还有异议？”赵无疾打断道。 “父皇，儿臣还是觉得此举不妥，倘若开此先河，一来于祖宗之法不合，二来，若其他藩王效法，终有一日会酿成大祸。”太子赵冲说道。 赵无疾脸露不悦到：“那要不然太子你去燕城驻守？” 太子顿时脸色刷白，慌忙跪地道：“儿臣失言，还请父皇宽恕。” 其实赵无疾这话不仅仅是说给太子听得，也是说给台下的众人听得，赵无疾怎会不知藩王佣兵的危害，只是以现在的情况，着实是没有办法，世家大族越是强大，皇族就越是被削弱，一旦北方游牧民族再次大举南下，大夏恐怕真的就危险了。 见台下在无人出言反对，赵无疾开口说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另外周虎，陆彪二人每人官升半级，赏银百两以示嘉奖！” “散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71章 丁府 散朝之后，杨国忠并未再去兵部衙门，昨日他已经当过值了，今日轮到兵部左侍郎当值张让当值。 出了宫门，杨国忠和几位大臣告辞之后便上了马车，马车沿着大道一路向东，一路上行人熙熙攘攘，马车行驶的很慢。 城东景德坊的一处府宅门前，两尊石狮子矗立在大门两侧，门匾上写着丁府两个大字，此处正丁虎老将军生前的府邸。 马车停靠在大门一侧的石狮子旁边，随行的侍从紧走两步，上前敲打铜制的门环。 很快大门被人打开，一个约么四十来岁的下人出现在门内，下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来人，随即开口问道：“阁下找谁？” 随从开口回道：“烦请通禀你家公子，就说兵部右侍郎杨国忠杨大人到访。” 下人一听是兵部右侍郎杨国忠，立刻显出几分敬意道：“还请杨大人稍候，我这就去通禀我家大公子。”下人说完随即向院内跑去。 随从退回到杨国忠的马车身旁侍立，不一会儿，丁府的两扇大门从中间全部打开，一个约么二十四五的青年带着几个家丁从门内急步走出，急步来到马车面前。 青年躬身施了一礼道：“不知杨老将军到访，有失远迎，还请老将军恕罪啊” 杨国忠听见说话声，随即从车内走出，望着眼前的一身英气的青年，不由笑道：“哦？是丁远啊，有些时日不见，长得越发精壮了啊。” 丁远，丁家长孙，丁贵妃的亲内侄，自从丁虎父子战死在草原上，丁家管事的便是长孙丁远。 丁远见杨国忠走下马车，急忙上前伸手搀扶。 杨国忠随即摆手道：不用不用，还没老到那种地步。 丁远陪笑道：“老将军威风不减当年。” “哈哈哈，你小子。” 说着话，丁远引着杨国忠走进丁府，进了院门，丁远的称呼就变了，不再称呼老将军，而是改口称杨爷爷。 “杨爷爷，您这是刚下朝吗？” “不错，刚从议政殿出来。” 杨国忠下朝之后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丁府，这让丁远有些意外。 以前丁虎还在的时候，杨国忠经常带着他那孙子来丁府，有时候是出于公事，有时候出于私交，两家人走的都比较近。 因为自打丁虎战死后，杨国忠日渐来的也就少了，只是他那孙子还经常来丁府找丁远的弟弟丁征玩耍，两人年纪一般大，都喜好拳脚，所以经常在一起玩儿。 杨国忠今日散朝之后突然到访，丁远猜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于是接着开口问道： “杨爷爷今日到府上来，可是有什么事？” 杨国忠也是在朝堂混迹多年的老油条，自然不会一上来就直奔主体，于是笑呵呵的开口道：“没什么事就不能来看看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啊” 丁远一脸的讪笑说道：“有劳杨爷爷挂念了。” 二人进入厅堂，一个侍女端上茶水放在两人面前的桌子上。 “丁远啊，你今年多大了？”杨国忠抿了一口茶问道。 “回杨爷爷，我今年二十五岁了。” “嗯，年纪不小了，还是应该某个差事做的好。” 丁远面露迟疑之色，因为自打丁虎战死之后，丁贵妃曾说过，不希望他兄弟二人在朝中为官为将。 主要是朝中没了依靠，担心他二人在朝中被人算计。此事杨国忠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此时又重提此事，却不知是何意。 “杨爷爷，自打爷爷和父亲战死在草原后，姑母不希望我兄弟在朝中任职啊。” “此一时彼一时，丁老狗走的时候你兄弟二人还小，经验能力肯定不足，自是不便在朝中任职，现如今你已经二十五岁了，老夫看你行事也稳重的很，不像我家那傻孙子，一天到晚就知道骑马砍杀。” “杨爷爷过誉了，杨萧兄弟自幼习武，深的杨爷爷真传，未来也定是做将军的人物。” “哈哈哈，你小子，怎滴学会了拍马屁了。” 杨国忠听到丁远的夸赞，不由得喜上眉梢。 “这样吧，我下边尚有一个兵部主事的空缺，改天我奏请皇上，让你来兵部，跟着老夫做事。” 丁远心中一喜，他自是不愿意一辈子待在家中，空有一腔热血无从施展，不过想到丁贵妃当年的嘱托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开口说道 “杨爷爷，此事是不是要请示一下贵妃娘娘比较好？” 杨国忠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说道：“嗯，也好，此事跟丁贵妃说一声确实比较稳妥。” 杨国忠见叙旧叙的差不多了，于是将话题转到了朝堂之上，转到了燕王赵斌身上。 “丁远啊，你可知最近朝中发生了何事？” 丁家此时并无人在朝中任职，所以朝中之事，他并不知道。 “这个倒是不知道，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丁远一脸好奇的问道。 “要说大事也的确是一件大事，也是一桩喜事，燕王赵斌近日在燕城境内全歼了来犯的一千羯族骑兵。 虽说人数不多，但确是少有的胜仗，对此皇上龙颜大悦，已经下旨封赏燕王了。” 丁远吃了一惊，三皇子赵斌向来是个中规中矩之人，去年因受人诬陷，被皇上贬到燕城就番。 不曾想，到了燕城之后，不仅发明了海水练盐的法子，竟然还歼灭了来犯之敌，当真是了不起。 “燕城靠近羯族草原，地处凶险，随时可能面临羯族人的威胁，如今能够有自保之力，想必姑母知道此事一定会大为宽慰的。”丁远感叹一声说道。 杨国忠看了看丁远的神情，开口接着说道：“你不问问陛下赏赐了燕王什么？” 丁远听到杨国忠这神秘兮兮的口气，不由得一震，“怎么？难道陛下燕王回京了吗？” “诶，就番的藩王怎可轻易回京？” 丁远一听此话，顿时又泄了气：“三皇子现在已是王爷头衔，官职自然是没得再赏了，既然不是让回京，那无非就是赏些金银美玉什么的呗。” 杨国忠脸露一丝神秘的笑容，凑近一点说道：“就知道你小子猜不到，实话告诉你吧，陛下赏赐给燕王的是兵权，燕城的五千城防军的兵权。” “什么？”丁远蹭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惊呼道。“这怎么可能？外地藩王怎可佣兵。” “陛下今日早朝已经在议政殿下旨了，现在圣旨已经在去往燕城的路上了。” “可是，我大夏法度命令禁止藩王佣兵啊，藩王佣兵视同谋反啊。太子一党怎会同意？”丁远重新坐回椅子上说道。 “太子自然是不会同意，薛家和张家自然也不会同意，但是有人反对，也有人支持。” “有人支持？谁” “方家”杨国忠悠悠的说道。 “方家？”丁远不由得疑惑道。 “没错，方家。” “可是方家为何要支持燕王佣兵？当年他们可是。。。。。。” “还是那句话，此一时，彼一时，你可懂了？” 丁远眼睛里闪烁出一道精光：“方家在太子和大皇子之间一直持中立态度，难道方家想。。。。。。？” “没错，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事需要解决。” “杨爷爷请讲。” “此事事关燕王的婚事，方家和燕王殿下早先有婚约在先，虽说后来婚约取消了，但是那方晴雪至今尚未婚配。 倘若能重修旧好，日后燕王背后站的就是方家，而且，据我所知，江南的刘家也有此意。” 丁远万万没想到，半年前燕王在京之时无人问津，如今去到燕城才半年多，方刘两家居然想要为其站台。 沉吟了片刻，丁远问道：“那杨爷爷需要我做什么？” “关于燕王殿下和方家大小姐之事，还得有劳你母亲进宫走一趟，最好是能请丁贵妃回丁府相商，再过几日便是你爷爷的忌日，贵妃娘娘也方便出宫，到时候老夫会再来一趟。” “晚辈知道了，此事我定会与母亲商量，多谢杨爷爷！” “我与你爷爷当年乃是袍泽兄弟，当年在战场上，要不是你爷爷，恐怕我这条老命早就留在河北道了，哪能有今日。 行啦，时辰不早了，老夫也要回府了，切记此事务必要保密。” “晚辈知晓了。” 丁远亲自将杨国忠送出府外。 几日后便是丁虎的忌日，只不过这次来的不止是杨国忠，还有兵部尚书方书同。 在祭奠完丁虎的英灵之后，丁贵妃，方书同，杨国忠在丁家的书房内相谈了一个时辰。。。。。。 第72章 沙狼族 此时已经是阳春时分，天气转暖，望江楼的生意是以火锅为主，但是随着天气转暖，吃火锅的人越来越少了。 每日的上座率还不足一半，跑堂的小二等人也不再那么忙碌。 杏儿将几个管事之人叫到一起，将事项交待了一下，准备跟随王大勇他们回燕城去。 最近大勇和麻小二人又购买了一千名奴隶，其中还包含了不少半大孩子。 次日清晨，杏儿带着钟离雪乘坐马车出了北门，王大勇和麻小在东城门聚集了各家送来的奴隶后，向北而去。 双方约定在黄河渡口蒲津驿北岸集合。出了皇家势力范围，进入河北道，就不怕再被人注意了。 就在杏儿等人北上的同时，燕王府内，秦方单膝跪地给赵斌施了一礼。 从今以后他就是赵斌的属下，这一道圣旨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包括赵斌。 没想到自己仅仅打了一仗，便白捡了一支五千人的军队。正在赵斌欣喜之际，一场更大的危胁正在悄然而至。 沙狼部落，由于外出劫掠的小部队长时间没有回归本部，部落里的人逐渐有了担心，尤其是沙狼族大首领沙尔朱。 沙雕是他最疼爱的长子，是沙狼部落未来的继承人，他们已经进入燕城境内半个月之久了，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回来，这不由得让沙尔朱起了疑心。 按照往年的经验，一般大家一去一回大概也就十来天的时间，即便是玩儿的在开心也会按时回归本部。 于是沙尔朱派遣了几路探子翻山进入燕城境内查看，也可能是倒霉，没有一路人马遇到那个死在山中的羯族人。 探马在燕城境内搜寻了好几圈，始终没找到沙雕的踪影，但是他们的踪迹早就被燕城的斥候部队发现。 这些羯族人并不跟人纠缠，只是在燕城的旷野内四处搜寻，最终一无所获得探马钻回了深山里。 “王爷，这批探马应该是来寻找那批羯族人的。”秦方对着坐在首位的赵斌说道。 “没错，秦都尉有所不知，我们抓获的羯族人当中，有一个叫沙雕的，他是沙狼族大首领沙尔朱的儿子。”赵斌淡淡的说道。 “这、、、恐怕会触怒到沙狼族啊！”秦方说道。 “避免不了的，该来的早晚会来，躲是躲不过去的，眼下应该尽快拿出一个对策。” 曹礼见状开口说道：“王爷也不必过于担心，西关有朝廷五万大军驻守，沙狼部落除去老幼，仅有三万士兵，仅凭他们一个部族根本不可能攻破西关 。” “可万一他们绕道东北边怎么办，东北边虽然有鲜卑人驻扎，但是没有关隘屏障，很容易突破。”何苗说道。 “不会的，鲜卑人第二大部族吐法部位于草原东进的必经之路上，倘若羯族人想要绕道东北，必然经过吐法部区域。 这两个部族积怨已久，势必会大战一场，即便是沙狼部落能够取胜，但是那个时候再想要进攻燕城，恐怕也没有多少胜算了，沙尔朱不会做这种事儿的。”秦方开口说道。 “所以大概率还是会从西边来？”赵斌问道。 “是的王爷，只要西关能守住，燕城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还是不能大意，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另外曹礼，让你准备的箭矢怎么样了？” “回王爷，长短箭矢已经各制造了二十万只。”曹礼回道。 “让素和突把这十万只箭矢运回去，送给吐法部，有了这十万只长弓箭矢，我相信吐法部的防守应该更加安全一些。” “王爷不可啊，万一鲜卑人反水进攻燕城，燕城危矣啊。”秦方急忙阻拦道。 在他看来这些鲜卑人和羯族人没什么两样，都是游牧民族，本性都是凶残。 他们之所以能和汉人保持和平是因为他们的力量不够强大，一旦他们有了足够的实力，他们同样会进攻大夏。 秦方的担心并没有错，历史也是如此，其实换成任何人都会这样做，何况是异族。 但是眼下鲜卑人北面有辽人，西面有羯族，南面有大夏，而大夏是唯一与鲜卑人暂时维持和平的一方，所以他们不会和大夏发生冲突，否则鲜卑族就离灭族不远了。 而依靠大夏的支持或者说是依靠燕王的支持，鲜卑人有可能战胜侵犯他们的羯族或者辽人。 赵斌将道理一一说明，这才没有人再反对！ 第二日，素和突带着下属来到燕城，见到十万支崭新的箭矢兴奋不已。 素和突一拳扣胸，弯腰对着赵斌说道：“我素和突代表鲜卑族感谢大夏燕王殿下的馈赠。” “素和族长不必多礼，你我两族共居此地，理应相互照应，共同对抗羯族人。希望有朝一日能和你们拓跋可汗一起杀敌。” “燕王殿下放心，我定然会将您的意愿转达拓跋可汗，相信拓跋可汗一定非常希望见到您。” 赵斌目送着素和突心满意足的带着十万支箭矢离开了燕城。 “王爷，这些鲜卑人能信得过吗？”秦方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哼，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像你说的，他们只是不够强大，一旦强大起来，必然会野心膨胀。 送他们箭矢，是因为他们弱小，弱小就会依附于强大，不依附于我们，就有可能被羯族人吞并。 只有当自己强大了，他们才会去反抗，才不会轻易被人吞并，现在我们这样做无非是为了驱狼吞虎罢了。 只有维持现有平衡，我们才有更多的时间去做准备。”赵斌悠悠的说道。 “王爷高见，属下佩服！” “派人时刻盯着西关方向。” “是！” 沙狼部落内，探马回到大营，向沙尔朱汇报了探索情况。 在燕城境内并没有发现沙雕等人的踪影 ，而且燕城境内的百姓好像并没有受到劫掠，只发现一处村落被烧毁的迹象，但是百姓们都安然无恙。 “什么？你说没有受到劫掠？” “是的大首领，而且我们试图进村抓捕两脚羊拷问，但是这些两脚羊手里居然有大量弓箭，几个探马也被射杀俘虏了。 属下怀疑，少主他们可能遇到了同样的情况，甚至有可能。。。。。。” 探子的话还没说完，沙尔朱一脚将探子踹到在地， “放屁，那些两脚羊怎么可能抵挡雕儿的骑兵，我沙狼部族的勇士都是不可战胜的。” 探子从地上爬起来，看的出来相当恐惧：“大首领说的是，是小的糊涂，小的这就派人再去打探少主的下落。” “滚！”沙尔朱怒吼道 探子急忙爬出了营帐，上马朝着燕城方向再次驶去。 沙尔朱转过头望向身后的两个汉人侍女，已经二十天过去了，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他的儿子，未来沙狼部落的继承人，真的有可能被汉人俘虏了。 那将是奇耻大辱，是他整个沙狼部落的耻辱。 他怨毒的望向两名汉人女子，一把扯过其中一名女子，双眼冒火的冲她怒吼道。 “贱人，你们汉人都是贱人，你们只配给我们羯族的勇士当狗，当食物。” 他一把扯开女子的衣服，将其按倒在地，愤怒的发泄着他的兽欲，女子不断的发出嘶吼声，双手用力的拍打着地面。 等到沙尔朱发泄完之后，女子瘫软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沙尔朱抽出自己的弯刀，从背后抓起女子的头发，弯刀在她的脖子上用力一抹，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喷洒在前面的地面上，女子抽搐了两下，再也没有反应。 沙尔朱走出营帐，望着一望无垠的草原，此时他的心情得到了稍许的缓解，这种征服感，满足感，让他暂时忘却了沙雕失踪。 两名士兵进入到营帐内，将女子的尸体拖出来。 不远处的一个铁笼内，一只体型硕大的獒犬正兴奋的朝着营帐狂叫，两名士兵将女子的尸体丢入笼内，任由獒犬疯狂的撕咬。 远处一个士兵跑到沙尔朱的面前说道：“报告大首领，可汗的使者到了。” “哦？带过来吧” “是” 不一会儿，几个衣着略显奢华的羯族大汉来到营帐内，几人双手在胸前交叉向沙尔朱施礼道：“见过沙尔朱大首领。” “嗯，说吧，大汗有什么指示。” “大汗正在集结十万大军，五月大汗将会率军南下，大汗命沙尔朱首领先率本部人马试探西关防御力量，由莫默尔首领试探雁门关方向的防御力量。” “西关守军有五万，这有什么可试探的，都是一些两脚羊，你回去告诉大汗，我沙狼部落会亲自拿下西关，等待大汗的到来。”沙尔朱大手一挥说道。 几名使者传达完羯族大汗的命令后便告辞离去，沙尔朱走出大帐，望了望西关方向。 万一沙雕真的是被汉人俘虏了，他要在大军达到之前拿下西关甚至是燕城，不能让沙雕的事情影响到他沙狼部落的声誉。 “传令，明日开拔，向西关方向进发。” “是首领！”两名士兵应了一声便翻身上马，离开了大帐。 不久之后，草原上各处的营帐都开始活动起来，羯族士兵们开始整理自己的装备，弓箭，马匹，刀剑，以及各类牛羊肉。 第二天一早，三万名羯族士兵聚集在沙尔朱的营帐附近，分裂成不同的阵营。随着几声悠扬的号角声，整个军团开始向南移动，朝着西关方向进发。 第73章 消毒酒精 燕王府附近的别院里，赵斌正带着王伍、萧楚、魏翔等人建造新的炉子。 一群泥瓦匠按照赵斌的吩咐，分别垒砌不同的炉子，灶台、酒槽，周边还存放着为数不多的几个精致酒坛。 “王爷，您要喝酒也不用自己酿造吧，咱们王府里现在不是有的是银子吗？”王伍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这酒不是用来喝的？”赵斌淡淡的回道。 “不是喝的？王爷，这酒不喝还能干嘛？”魏翔也好奇的问道。 “嘿嘿，用处多了，比如消毒啊。”赵斌 说道。 “消毒？王爷，谁中毒了”王伍问道。 “。。。。。。不是那个毒？” “那是哪个毒？” “哎呀，是病毒的毒” “谁是病毒？” 赵斌听着王伍的发问，也是一脸脑门子的黑线，这该怎么解释呢？ 思索了片刻赵斌说道：“就比如说，你们之前在战场上，有些士兵是不是受了伤之后，会出现发热病的情况，有的人能挺过来，有些人是不是挺不过来就死了。” “是啊，以前打仗的时候，有很多兄弟没死在战场上，反而是死在了伤口上。” 萧楚等人听到这里也好奇起来。 “那是因为伤口处会腐烂，生出很多的小虫子，这些小虫子很小，用眼睛看不到。尸体腐烂，最后消失掉，其实就是被这种小虫子一点一点的吃掉了。” “那小虫子吃完尸体应该长大啊，那为什么还看不见。” “你现在就是吃一头牛，你还能长大吗？不能吧！” “但是能长胖” 赵斌“。。。。。。” 萧楚魏翔：“哈哈哈哈” “总的来说是长不大了，就是长大也是很小的，用眼睛看不到的。”赵斌继续解释道。 “这些小虫子就叫病毒，知道了吧。” 萧楚好奇的问道：“王爷您的意思是酒能杀死这些小虫子？” “没错，不过不是所有的酒都可以，必须是高浓度的烈酒才可以。” “那王爷你是怎么知道酒可以杀死那些病毒的？”王伍问道。 “哎呀，老神仙教的啊。” “又是老神仙？” 魏翔听到老神仙，急忙凑过来说道：“王爷，听伍哥说你屋里有老神仙，他也见过，小的，小的能不能也去您屋里见见老神仙。” “噗，王伍你特么” “王爷，你别听他胡咧咧，我可什么没说去你屋里见过老神仙。” 萧楚在身后给了魏翔一个耳刮子，笑着说道：“傻小子，想什么呢，那老神仙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吗。” “那伍哥怎么见着了。”魏翔不甘心的问道。 “你听他放屁呢，他骗你的，老神仙要是见到他，非得一巴掌劈死他。”萧楚说道。 赵斌乐的跟弟兄们这样有说有笑的一起聊天侃大山，要不是被发配到这危险的边疆之地，他才懒得搞东搞西。 每天勾栏听曲做个闲散王爷多舒服啊，可是面对随时而来的威胁，他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提升自己的实力，无论是面对羯族人，还是面对皇位之争的对手。 “其实啊，这老神仙就是所谓的知识，知识就是力量这句话你们听没听过？”赵斌淡淡的说道。 “没有”几人摇头说道。 赵斌无奈道：“你们看那些世家门阀的子弟是不是都读书，学知识啊，有了知识就能当官，当官就有权利，就能改变命运，就会让自己变得强大。” “那些读书人没一个好人。”王伍道 “好人谁读那玩意儿？”魏翔道。 “去去去，你俩给我给犊子。” “王爷您别理这俩白痴，您接着说。”萧楚在一旁劝道。 赵斌边挥舞着手里的铁锹边和泥：“我就说是这个意思啊，读书你得知道为什么读书， 比如为了升官发财读书，那就是错的，但是呢，你要是为了大夏崛起而读书，那就是对的， 你们看，将军打仗是不是要学习兵法啊，治理洪灾是不是要学习水利啊， 前人把经验教训总结汇集成书，后人根据前人的总结的经验教训，然后加以研究创新，慢慢的人就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王爷，那这酒可以杀死病毒是谁总结的？”王伍问道。 “很久很久以前啊，有一个人受了伤，他偶然见将酒洒在了伤口处，原本已经红肿溃烂的伤口慢慢就好了起来，但是呢他并不知道酒就能杀死病毒， 但是后来有人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对这件事情产生了好奇，他就想啊，为什么酒洒在伤口处，红肿溃烂就消失了呢， 于是啊他就开始开始尝试，最后得出结论，这个酒啊，可以杀死细小的病毒，帮助伤口愈合。” “这个人太厉害了，这人是谁呀”王伍问道 “嘿嘿，自然是本王了。”赵斌笑嘻嘻的说道。 “可是王爷，小的没见您尝试过啊？” “。。。。。。这个，这个不重要，我一般都是晚上尝试，重要的是你要听明白我的意思。” 萧楚在一边补充道：“王爷的是让你多思考。” “我思考了啊！”王伍说道 “你思考什么了？”萧楚问道。 “我在思考王爷为什么会思考” 萧楚被王伍整的一时无语，道：“你不思考酒为什么会杀死病毒，反而思考王爷为什么会思考。那你思考出什么没有？” “没有！” “我知道了，”魏翔在一旁说道：“因为王爷读的书多。” 赵斌立时投来一许赞赏的目光说道：“你看，老魏脑子就挺灵光嘛” “王爷，您说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来。”魏翔开口说道。 “什么事儿？”赵斌问道。 “这读书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才能读的起的，这穷苦人家的孩子读不起书啊， 就拿咱们燕城来说吧，家里条件好的，识字的人家还能自己教教孩子读书，穷苦老百姓家的孩子压根儿没见过书长什么样子，整个燕城都没一个私塾。” “你说什么？燕城里一座私塾都没有？”赵斌停下手中的活计吃惊的问道 “没有” “可是曹礼他们都识字啊，而且府衙很多人也都识字啊” “有的是家里长辈教的，小的们认得那几个字，是在府衙的时候，林大人硬逼着学的。”魏翔回道。 “这倒是个紧要的事情。回头告诉曹礼，让他把私塾开办起来，这个事情必须重视起来。” “王爷，私塾要说建起来倒是好说，燕城那么多空着的宅院随便找个地方就行，可是这教书先生去哪里找啊” “谁教的你?” “林大人啊” “那就让他去教，他不是退休了吗，正好闲着没事儿，得让这老东西在出把子力气。得让燕城的孩子们读书识字啊。” 几天之后，酒坊这边的建筑差不多也风干了，赵斌带着众人投入了酿酒的过程当中。 只是不同于传统的酿酒作坊，新建的酿酒设备里，多了蒸馏和提纯的装置。 在众人的忙活当中，第一缸蒸馏酒降世了，众人闻着这满屋子的酒香，都不由得蠢蠢欲动，都想尝一尝这新的酿酒法酿造出来的蒸馏酒。 赵斌示意王伍王尝一尝，王伍一脸兴奋地拿起小酒勺，舀了一点，放进嘴里。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王伍， 只见王伍嘴巴猛地一咗，“啧！王爷好香的酒啊”，说着一口将剩余的酒灌入口中。 “我尝尝，我尝尝”萧楚和魏翔等人也忙不迭的凑上前来。 “啧。好烈啊，”萧楚尝了一口说道。 “行啦，这酒不能直接这样喝，会出事儿的，酒的浓度太高，需要稀释才行。去，把事先准备的白开水拿来，按比例稀释一下。” 王伍一溜烟的跑回王府去取白开水了。 “王爷，这酒不知道比皇宫的里要好多少倍啊”萧楚一脸回味的说道，“如果可以拿到市面上去卖的话，那一定能大卖啊。” 赵斌望着酒坛里的酒，他也知道，相比于现在的低度酒，这样的高浓度酒一定会有很大的市场空间，一旦面世，肯定能引起轰动。 可是，眼下的情况，百姓们连饭都吃不饱，再拿这些粮食去酿酒，也只不过是便宜了那些世家子弟，所以他暂时不会这样去做。 现在酿酒主要是为了提纯酒精，因为下一步有可能会面临大规模战争，如果没有好的消毒措施，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在战争中死亡。 “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们粮食不够用。等以后我们日子好过一点儿了再说。”赵斌悠悠说道。 “王爷王爷，水来了。”王伍抱着一个密封的瓷瓶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萧楚，把那个小的调试杯拿过来。” 随后几人围在桌子前开始捣鼓，根据不同的比例调试出不同度数的白酒，王伍目不转睛的盯着桌子上的调试杯。 “伍哥，你离远点，你哈喇子都快掉出来。”魏翔调侃道。 “你小子还说我，你看你那德性，两眼睛都放光。都晚上出洞的耗子一样。癞蛤蟆站脚面，恶心。” “哎呀，我懒得跟你说。王爷怎么样了？” “好了，来，拿杯。” “好嘞”魏翔应了一声，转身从一个桌子下边搬出五个大海碗，咵的一下放在了桌子上。 众人面面相觑， “靠，你小子缺心眼儿啊，这么点儿酒你拿五个大海碗干什么”王伍没好气的骂道。 “哎呀，没有小杯子，只有海碗，再说喝酒不都用碗吗！”魏翔无奈道。 赵斌摆手示意道：“哎，算了算了，海碗就海碗吧，每人分一点儿尝尝就行了”说完赵斌将调试杯里的酒分别倒进碗里， 几个大汉跟疯狗一样立刻端起自己面前的海碗，但是看着碗里那烧少的可怜的酒水，有多少有些惋惜。 “好酒，好酒啊王爷，王爷再来点！”魏翔开口说道。 萧楚也跟着说道：“是啊王爷，再来点吧，这酒太好喝了” “再来点儿？”赵斌笑着问道 “嘿嘿，来点儿，来点儿！”几人都面露呆憨之色的说道。 几个人又调试了一些酒，一小坛。。。。。。 “王爷以后是不是天天都有酒可以喝了？”王伍问道 “说了多少次了，这酒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杀毒的。”赵斌没好气的说道。 “接着干活儿！”赵斌一声令下，几人这才不情愿的离开了酒坛子。 蒸馏酒并不是酒精，只是浓度比较高，要想得到酒精还需要反复提纯，接下来几个人开始小心翼翼的提纯。 经过一天的忙碌几个人提纯出五坛高浓度酒精，赵斌命人将坛口密封好，放入了储藏室，另外多出来的半坛酒作为奖赏品给了三个大汉。 几人走出酿酒室，朝王府而去， “萧楚啊，立刻传信给运输队那边，让他们通知霍家，帮忙准备一批大蒜，越多越好，酒精杀毒只能外敷，还需要内服之药。” “王爷，这大蒜也能杀毒吗？”萧楚疑惑地问道。 “是的，不过不是直接用，也是要经过一番提纯之后才可以。” “是，属下明白了。” 第74章 杏儿归来 几人刚走出别院，就看到不远处，几辆马车朝着王府而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 “王爷，好像是大勇他们，身后跟的应该是新买的奴隶。”萧楚说道。 几人停下脚步，望着逐渐靠近的马车。 “吁~~” 驾车的两人从马车上跳下来，跪倒在地：“大勇，麻小参见王爷！” 赵斌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起来吧，马车内又钻出两人 “杏儿！”赵斌惊讶的叫道。 “王爷！”杏儿作势要从马车上跳下来，赵斌疾走两步，上前去接，赵斌一把将杏儿抱住，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杏儿身后还跟着一个清秀俊美的女子，正是钟离雪，不过赵斌没去管她。 “王爷不可！”杏儿娇嗔道。 “什么可不可的！”将杏儿放在地上，赵斌这才问道：“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啊！” 杏儿没有回话，而是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即也要跪下 “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了不用跪吗？”赵斌急忙阻拦道。 “不可王爷，不能坏了规矩。”说着杏儿还是跪在了地上：“奴婢杏儿，给王爷请安！” “好好好，安！安！安！快起来，你们也起来吧！”赵斌示意三人道 “走，回府吧。萧楚，把后边的人安排一下。” 赵斌拉着杏儿的手大踏步进了王府，听见动静的灵儿和翠儿也跑了出来，看到赵斌领着杏儿进来，两人都开心的跑过来 灵儿拉着杏儿的一只胳膊道：“杏儿姐，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们了” “是啊杏儿姐，你怎么才回来啊” “我也想你们啊，可是京城那边确实比较忙。” “老伍，去告诉膳房，今晚给杏儿他们接风，另外派人去大棚里采些新鲜的蔬菜！” “是，王爷。”王伍抱着酒坛子朝膳房跑去。 晚上，王府做了一大桌子菜肴，曹礼、何苗、杨广泰、秦方，魏翔等人也都在场。 还有萧楚，陆彪、周虎等人，除了春喜、二队的徐凌，三队的田七他们不在，王府的核心人员几乎都在场了。 王伍最终不情愿的将酒坛子拿了出来。 曹礼站起身说道：“杏儿姑娘！老夫代燕城的百姓敬你一杯，要不是你们在京城赚了那么多银子，买了那么多粮食，燕城的百姓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啊！” “曹大人客气了，灵儿怎敢贪功，一切都是王爷的筹划。杏儿也恭喜曹大人高升。” 说完杏儿轻抿了一口杯中之酒。 “咳咳，王爷这酒为何如此之烈啊”被烈酒呛到杏儿咳嗽了奇怪的两声问道。 “哈哈哈，这是本王今日新娘出来的酒，怎么样，可以吧，来大家举杯，敬灵儿和大勇他们这半年来为燕城的贡献。” 在座的所有人都将酒杯端起，何苗更是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王伍一脸郁闷的提醒道：“曹大人，你慢点儿喝啊！酒大伤身” 魏翔也提醒道“是啊曹大人，您慢点儿喝” “无妨！啧，果然是好酒啊” 魏翔心道，这特么这是无妨不无妨的事儿吗，这酒可是他们三个累了一天换来了的，就这么点，你这无妨了，我们三个不亏了嘛！ 一桌人说说笑笑，谈到了练盐，开饭庄、谈到了全歼羯族骑兵，谈到了这半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酒足饭饱之后，曹礼等人也识趣的告辞了。 待众人离开后，杏儿便招呼道：“雪儿，过来给王爷见礼！” 钟离雪先是一惊，随即恢复了神情，轻手轻脚来到赵斌身前，提起衣裙跪地道：“奴婢钟离雪叩见王爷，王爷万安！” “起来吧。” 赵斌上下打量面前这肌肤赛雪的女子：“果然是绝色美女，就是稍微有一点儿网红的感觉！” 杏儿不明所以，含笑问道：“王爷，什么是网红的感觉？” “没什么” “那奴婢先下去休息了，王爷今晚不要太累了。”杏儿一脸坏笑的问道。 一旁的钟离雪明白杏儿的意思，脸色顿时羞红起来。 赵斌一把拉过杏儿，让其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捏着杏儿的鼻子说道：“你还想跑啊，今晚本王今晚非得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王爷！奴婢赶了好几天路，身上都是灰尘，还没洗澡呢。”杏儿说道。 “那就一起洗吧，翠儿已经让人去准备热水了。” “王爷难道不想尝尝鲜？” “本王只想尝尝你。”赵斌一脸坏笑的说道。 要说赵斌不喜欢美女那是假的，但是其他的美女和自己真正的女人相比，他还是更在意为自己付出的杏儿。 “好好好，王爷想尝谁就尝谁！走吧，奴婢服侍您沐浴。”杏儿从赵斌身上站起来说道。 “雪儿你也过来帮忙。” “是，小姐。”钟离雪头也不敢抬得回道。 “以后在王府里叫我杏儿姐就行了，不用叫小姐，王府里没有小姐。”杏儿提醒道。 “是，杏儿姐。” 对于初来王府乍到的钟离雪而言，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人，陌生的规矩，尤其是对于眼前的这个燕王。 他不知道这个燕王是一个怎样的人，好色？残暴？或者其他的。 她的命运已经注定，为奴为仆，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自己的家人都已经惨死。 自己一介女子，能够安全的活下来已经是一种幸运，至于是给人做妻做妾，亦或是做奴仆都好过被卖到青楼妓院的好啊。 浴室内，杏儿熟练的脱去自己的外衣，但是钟离雪终究是有些扭捏。 其实来之前，杏儿已经跟她讲过，她也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只不过事到眼前，还是不能放得开。 赵斌看着她这个样子，感觉怪怪的，于是开口道：“那个雪儿啊，你还是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了。” 钟离雪有些意外，不知所措得望向正在脱衣的杏儿。 “怎么了王爷？”杏儿好奇的问道。 “没事儿，有陌生人在我不习惯。” 杏儿抬手示意钟离雪离开。 杏儿抬腿进入到浴桶之内，含笑调侃道：“王爷怎么还害羞起来了啊？” “我怎么会害羞，我只是想和你静静地待一会儿。”赵斌将杏儿搂进怀里，两人依偎在温暖的热水中。 “王爷是不是不喜欢她啊。”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是个漂亮女子，可是咱也没问过人家愿不愿意啊。” 杏儿从赵斌的怀里起来说道：“王爷，你当初也没问过奴婢愿不愿意啊？” “怎么没问过，肯定问过的，你还说，我愿意。” “撒谎，奴婢才没说过呢。” “那要不重新问一遍吧，你愿不愿意啊？” “奴婢连人带心都是王爷”说着杏儿重新回到赵斌的怀抱里。 赵斌肆意的享受着怀里的娇躯，好一阵之后二人才从浴室缓缓走出。 由于怜惜杏儿一路颠簸之苦，所以当晚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激烈大战，二人在相依中甜甜睡去。 第二天，赵斌和杏儿吃过早饭来到前院，赵斌发现隔壁院子升起了阵阵青烟，一询问才知道，原来王伍萧楚两人一大早就起来跑到隔壁去酿酒了。 赵斌哭笑不得的说道：“这两个家伙，这是舍不得昨晚那半坛子酒啊。” “王爷，昨晚那酒确实不错。如果可以拿来售卖的话，一定能大赚一笔的”杏儿在一旁说道。 “走，我带你去看看。”赵斌拉着杏儿的手走向隔壁院子。 推门走进屋内，王伍和萧楚两人吓了一跳：“我靠，王爷，你。。。，不应该啊”王伍摸着脑袋说道。 “什么特么不应该？” “王爷，这才什么时辰啊，你不应该起这么早的啊？” “。。。。。。”赵斌白了他一眼。 萧楚在一旁急忙辩解道：“王爷，这不怪我啊，不是我要来的，是王伍给我从被窝里拉起来的” 赵斌懒得理这两个货。杏儿走到锅炉旁边看了看两个不同的锅炉，指着其中一个问道：“王爷，这个是做什么的？” “这个是蒸馏炉，蒸馏出来的酒通过管道，加以冷却降温，最后通过另一侧流出，这样出来的酒，浓度就会比较高。” “这样一天能产多少？” “这个不知道，这个很简单，只要炉子管够，想要多少应该都没问题吧。”赵斌挠挠头说道。 杏儿思索了片刻说道：“王爷，我这次之所以回来，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望江楼的生意最近有所下滑，目前上座率已经下降了一半了。” “火锅这东西吃多了会上火，二来咱们定价太高，只有达官显贵，世家门阀的子弟才享用的起，再好的东西，天天吃也会腻，而且天气逐渐转暖，吃火锅的人自然也就越来越少了。这个很正常。” “王爷说的是，可这样一来我们的收入就会大大降低，我本来是想跟王爷商量一下，要不要把价格降下来，现在看到这酒，奴婢反倒觉得不用降了。”杏儿说道 “哦？你想卖酒？可是这酒不是用来卖的”赵斌问道 “我知道王爷的意思，王爷担心大量酿酒会导致粮食短缺，我们不单独售卖酒水，只在望江楼的餐桌上售卖， 我相信以这样的美酒，足以把那些门阀子弟重新拉回来，这样既不用大规模消耗粮食酿酒，又可以保证望江楼的生意。” 萧楚在一旁说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啊。” “嗯，如果只是小范围的自产自销的话，确实没问题。那就这么办吧。大勇不是带回来一千多人吗？挑选一部分人，重新建造一个大点儿的作坊就是了。” 第75章 筹备私塾 当他们重新回到王府的时候，曹礼等人已经全部到齐了。 “王爷，昨日魏都说您想在燕城开办私塾，可有此事。”曹礼问道。 “确有此事，读书识字，学习知识还是很有必要的，燕城要发展，必须要培养人才。” “王爷高见，府衙附近有一处院落，占地面积也颇为不小，房屋也有十来间，可作为临时私塾来使用。” “可以，将孩子们区分开来，识字的，不识字的，年龄大的和年龄小的都分开。 开设的科目不能干巴巴的背诵那些经史子集，除了这些课程还要添加算学，地理、武术甚至是技艺等课程，天文那玩意儿太玄乎了，就不用加了。” “这？王爷，这经史子集倒是好说，可这算学，地理，武术等课程，哪里去找先生啊？” “怎么没有，魏翔不是会拳脚吗，让他去教武术。” 一旁的魏翔听到让他去私塾教孩子，顿时蒙了：“王爷，小的哪能去当先生啊？” “不是让你去当先生，是让你去当教头。”赵斌说道。 “王爷，这王府那么多事儿，小的也没时间啊。”魏翔皱着眉头说道。 “你不去，那你就找个人替你去。” “嘿嘿，这好说。” “那这算学和地理课？”曹礼踌躇着问道。 赵斌本意是想将后世的数学课程引入其中，但是后世的数学古人未必会，所以这先生恐怕无处寻觅。 正在赵斌思量之际，杏儿开口说道：“王爷，雪儿倒是很精通算学，不过她是个女子。” “雪儿？” “是的，当初在京城的时候，雪儿就帮着奴婢整理账簿，奴婢发现雪儿整理过的账簿无一错误。” 赵斌听闻此处倒是想到一个两全的法子，自己必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学院教书。 雪儿如果精通算学的话，那其实教起来应该会容易很多，可以先把她教会，然后在让她去教那些小蹦豆子。 想到这里赵斌开口说道：“行，就让雪儿去教算学！” “王爷，这怕是不妥吧，自古哪有女子进学堂教书的”曹礼有些为难的说道。 “那要不你去？”赵斌看向曹礼。 曹礼一愣，没想到赵斌来这手：“我？我哪儿成啊，要不让何大人去？” “诶！曹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愿意去，让我去？”何苗立刻反驳道。 “你看吧，你们都不愿意去，你们要是不愿意去，那就让雪儿去。另外还得说一点，入学的孩童不能只限男孩，女孩子也同样要进私塾读书。” 何苗不由得开口道：“王爷，这可就真的不妥了，自古以来没有女子进私塾的道理啊，男子有才为德，女子无才为德。。。。。” 还没等何苗说完，赵斌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方向指向了杏儿，意思是请看为燕城赚银子的这位女性。 “这。。。。。。好吧。”何苗一时语塞也只得作罢。 赵斌看了看何苗和曹礼一副为难的表情，语重心长的说道：“同志们，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你们也要仔细想一想，自古以来有多少女中豪杰，” 他本来想说比如武则天，可是想到武则天在古代本质上是篡夺皇位的人，而且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武则天这个人。 于是换了一句说道：“你们想想，难道相夫教子就不需要有知识吗，你比如本王，本王的母妃那可谓是文武双全啊，这才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我，对吧。 还有，咱们那些行军帐篷，哪一顶不是燕城的妇女们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女人能顶半边天。” 这下曹礼和何苗是彻底服了，心道你都把王妃抬出来谁还能说什么，说不是，那不是大逆不道，忤逆王妃，忤逆王爷吗。 “王爷，教书先生的酬劳该如何定夺？” 一直未曾发言的杨广泰开口道，如今燕城的财政几乎都在他这里，本来杨广泰已经升任主簿的位置，司库一职应该让出来，但苦于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也就暂时让其兼任。 “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私塾的第一批先生酬劳一定要高，按照市面上三倍的酬金支付，另外私塾的孩子们，每日管一顿午饭。 都是再长身体的阶段，吃的可以不是太好，但是一定得让孩子们吃饱。” “是，王爷。卑职代这些孩子们谢过王爷。”说着杨广泰朝着赵斌深施一礼。 “燕城的私塾只是第一步，以后乡下也要建立私塾，日后还要开设书院，要建设完备的教育体系，这样才能为燕城提供长久的人才培养体系。” “另外老何，还有一事，最近你和萧楚筹备一个新的酿酒作坊，流程和匠作他都知道，到时候你跟他安排就行。” 何苗开口应道：“卑职知道了。”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后，大家各自离去，曹礼带人去收拾改造私塾的院子，何苗去安排建造酒坊的院子，萧楚则去安排奴隶的地方挑选劳力。 “杨主簿另外还有一些需要你去做。”赵斌想了想对留下来的杨广泰说道。 杨广泰抬头望向赵斌说道：“王爷请吩咐！” “既然要开私塾就得让百姓们知道，先发一道告示，将私塾的事情通告全城，前期先让孩子们自愿报名， 先把私塾开起来，日后条件好了，在多开几所私塾，到时候要让所有的孩子全部读书识字。” “是王爷，属下这就草拟告示” “不急，还有第二件事，既然要让孩子们读书，那就得解决书本的问题， 现在燕城内恐怕没有这么多的书本，首先派人到各地去收集书本，不管是什么书，只要是书，就买回来， 现在用不到，以后留着也有用，其次想办法高价雇佣一些陶瓷匠人，燕城不够就去外地找，总之人数要多。” “王爷，敢问找这么多陶瓷匠人做什么？”杨广泰好奇的问道。 “现在的书籍可都是手抄的？”赵斌淡淡的问道。 “回王爷，这书籍向来都是手动抄写的啊”杨广泰不解道。 “这就是了，回头本王教你们一套印刷术，那样可以大大提高书籍的制作效率。” “印刷术？” “对，活字印刷术，一个叫毕昇的人发明的。” “王爷，这何为活字印刷术啊？” “额，给你举个例子吧，你看到咱们府衙的打印了吧，将字反刻在玉石或者金属的底部，然后盖在纸上的印章就是正过来的字对吧， 我们只需要制造大量的字体，然后将其排列整理成书籍内容，然后在上边涂抹墨汁，将纸张铺在上面，就可以复刻出一篇完整的书页， 如此反复，短时间之内就可以复刻大量的书页，当换到下一页文章的时候，再重新排列一下这些字体的顺序就可以了啊。 然后再将这些纸页装订成书，这样效率会大大提高。”赵斌细心的解释道。 听完此处，杨广泰犹如醍醐灌顶。 “王爷高明，属下着实佩服，如此一来不光燕城的孩子们可以读书，就是让全天下的所有孩子都读书也不是不可能啊。” “放心吧，这一天早晚会到来的，而且除此之外，印刷出来的书籍还可以出售，将来让春喜他们在京城再开一家书店，专门售卖书籍。” 这个时代，世面上也是有书店的，但是书店以及书籍的数量都极其稀少。 很多书籍都珍藏在一些世家门阀的手中，而流传到世面的上的一些书籍，穷苦百姓家的孩子哪里见得到。 赵斌也知道，现在卖书根本挣不了几个钱，但是这件事是一定要做的。 第76章 西关 西关，经过五天行军的沙狼部族终于抵达西关附近，西关位于燕城西北面。 在军都山和西山的夹缝中，下有巨涧，悬崖峭壁，地形极为险要，是距离燕城最近的边关要塞。 出了西关便是狭长的峡谷地带，古时候也称为上谷，上谷地势平坦，内有河流，水草丰茂，非常适合大规模行军，出了上谷，便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历史上草原游牧民族多次经由此路进犯中原，而中原王朝为了防范游牧民族的进犯，曾在此修建关隘城堡，在此发生的战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当年夏皇赵无疾收复河北道之后，打到此地便再无力北上草原，最终只得在此加固城防，派兵驻守，人数常年在五万之众。 沙狼族三万大军在距离西关二十里外安营扎寨。随后沙尔朱率领五十名羯族骑兵向西关而来，在距离西关还有几百步距离的时候，沙尔朱勒马停住，眺望城墙上的守兵。 城墙上的士兵见到羯族人的骑兵顿时骚动起来，一声嘹亮的铜锣响过之后，城墙上人头攒动。 其中两个身穿精致铠甲的将领也急忙跑上城墙查看，此二人正是西关正、副守将张达和侯泰，此二人皆是关中世族，乃是太子一党。 张达乃是张家外族子弟，而侯家是吏部尚书孟祥黎的姻亲家族，张家、侯家，孟家历代都有姻亲关系。 张达望着城下不远处的五十名羯族骑兵冷哼一声道：“哼，区区几十名蛮子，也敢来关前受死，来人放箭。” 一声令下之后，几百名士兵弯弓搭箭，呼啸之声从城关上响起，几百支箭矢飞速向着前方的羯族驶去。 羯族骑兵看到箭矢飞来，却是丝毫惊慌没有，仍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脸上还浮现出一丝讥讽之意。 几百支箭矢飞速下坠，扎在草地之上，距离羯族骑兵只有几步远的距离。 沙尔朱冷笑一声，随即摘下马腹上的弓箭，弯弓搭箭，只听嗖的一声，箭矢飞速驶来，擦着张达的面颊而过，铛的一声射入城楼之上。 张达被这一箭惊出一身冷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侯泰也吓得急忙缩在城垛之下，不敢在探出头来，而此时远处传来羯族骑兵的阵阵欢呼之声。 张达在侯泰的搀扶下慢慢爬起身来，小心翼翼的躲在城垛后边观察。好在远处的羯族骑兵欢呼了一阵之后便调转马头离去。 张达和侯泰在几名亲卫的护送下回到城中的议事厅内，张达摆手屏退左右，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侯泰一脸阴沉的问道：“张将军，您说羯族人真的会派大部队前来夺关吗？” 张达也是一脸郁闷，今日只是上城墙上观察敌情，就险些被一箭射死，看来这羯族人当真凶猛异常。 定了定神张达这才回复道：“我也不知道，按理说现在这个季节，羯族人是不应该来的，但是如果真的有大部队来袭，我们就按太子吩咐行事。” “可是，如果那样做，可是杀头的大罪啊？”侯泰提醒道。 “大罪？命是自己的，倘若真有大军来袭，你我难不成在此死守枉送了性命。”张达没好气的说道。 回到沙狼部落大营的沙尔朱嘲笑道：“这些两脚羊，一个个胆小如鼠，哈哈哈” “哈哈哈，大首领说的是啊，他们只配做我们的猎物，今日大首领一箭就让那守城将领吓破了胆。” “攻城梯准备的怎么样了？”沙尔朱笑着问道。 “回大首领，已经在命人砍伐树木，加紧制造了，这些两脚羊现在听话的很，干活儿都麻利的很，不敢偷懒。明日便可打造出一百架攻城梯出来。”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羯族大汉说道。 “一百架还不够，再多派一些人手，那些两脚羊很卑鄙的，他们会想办法破坏工城梯，一定要保证攻城梯的充足。”沙尔朱说道。 “可是大首领，如果强行攻城的话，我们的伤亡肯定会加大，最好还是能把他们引出城来比较好。”羯族大汉说道。 “哎，我何尝不知将他们引出城来消灭更好，可是你们也知道，这些两脚羊早就被吓破了胆，怎么会轻易出城。”沙尔朱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即便是强攻，这些汉人也不是我们的对手，虽然他们有五万守军，但是你们要给本首领记住，别说是五万，就是十万，在我沙狼部落的勇士们面前，他们也只是待宰的羔羊。” 台下众人纷纷附和 “大首领说的没错，再多的羊也只是狼的猎物，这次我们多摩部族一定要第一个攻上城墙” 另一个长发的羯族人打趣道：“我说多摩哈尔，你们多摩部还是算了吧，第一阵还是让我们欧萨部落来吧，我保证我的勇士们一个冲锋就能拿下城关。” “不行，让我们部落先来。” “我们先来。”另一个羯族人也争抢道。 沙尔朱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好了我的勇士们，我向你们保证，每个部落都会有狩猎的机会，明日就先有多摩和欧萨两个部族打头阵，看一看谁先登上城墙。” 两个部族首领同时起身道：“多谢大首领。” 就在大帐内讨论着谁先攻打城关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报告声：“报告大首领，前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沙尔朱轻喊了一声。 随后两个风尘仆仆的羯族人快步走进营帐，随即单膝跪倒在地。 其中一个羯族探子开口说道：“报告大首领，小的打探到，前去燕城狩猎的士兵几乎全部战死，沙雕少首领下落不明，很可能也已经战死。 我们在回来的路上，还发现了一个士兵的骸骨，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尸体已经腐烂。” 听到此处沙尔朱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案，从座位上豁然而起，愤怒的嘶吼道：“你说什么，我的儿子死了？是谁干的？” 他的面部已经扭曲，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已经战死，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死于那些懦弱的汉人。 那些被他们视为猎物的两脚羊手里，他愤怒地冲向跪在面前的探子，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将其从地上提起来，怒目圆睁的吼道：“是谁，是谁干的？” “回、回大首领，燕城新来了一个叫燕王的人，是他带人伏击了少首领他们。这个人是大夏皇帝的三皇子，是去年来到燕城的。” 沙尔朱将探子丢在地上：“燕王，燕王，我要杀了你，为我儿报仇，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即刻攻城，我要杀进燕城，将燕王碎尸万段。” 多摩哈尔急忙站出来劝说道：“大首领不可啊，攻城梯还没有造好，不可操之过急啊，否则不仅报不了仇，还会损失更多的士兵啊。” 沙尔朱大吼一声：“啊！”吼完一脚踹在了探子身上“传令，连夜打造攻城梯。” 探子从地上爬起了，应了一声是之后 ，急忙退出大帐去传令了。 “大首领放心，只要攻城梯一造好，属下立刻带人攻城，为少首领报仇雪恨。” “我要让燕城所有人为我儿偿命。攻入燕城不留活口。” “是” “是” 第77章 攻城 上谷峡谷内生长着很多的松柏树木，这些树木笔直，极其适合砍伐做攻城梯。 羯族大营内砍削、斧凿之声不断，而这些这些打造攻城梯的人全部都是他们从河北道劫掠来的汉人。 在羯族的弯刀之下，他们无可奈何，如果你想活着，那就得一直的干，如果你累的倒下了，那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弯刀会毫不犹豫的向你挥来。 “快点干，敢偷懒的话全把你们杀了。”羯族士兵大喊着，虽然这些很多人听不懂羯族话，但是他们知道羯族士兵要表达的意思。 当太阳从山谷中升起的时候，每一个人都已经疲惫不堪，短暂吃过一顿早饭之后，他们继续投入到攻城梯的打造之中。 之所以会有早饭是因为他们还有利用价值，否则没有人会在意他们的死活。 中午时分，两百架云梯已经制作出来，三万大军驱赶着两千汉人来到了西关城下，远远地望着城墙上的士兵，沙尔朱的眼里充满了仇恨。 他骑在自己的战马上，缓缓来到军队面前，他眼中充满血痕，凝视着自己的勇士。 他双脚轻夹马腹，战马逐渐跑动起来，在士兵的阵前，这是作为一个大首领在检阅自己的部队，也是在出征之前给自己的部队鼓舞士气。 “我的儿子，你们的少首领，被那些卑劣的汉人杀死了，我们要怎么办？”沙尔朱大喊道 军阵中传来阵阵的呐喊声：“报仇！报仇！” “对，我们要报仇，要让那些卑劣的汉人付出血的代价，让他们用鲜血来偿还他们欠下的血债， 我们要杀光他们的男人，奴役他们的女人，我们要让燕城肥沃的土地变成我们羯族人的草场。”沙尔朱用力的喊着。 “大首领下令吧！”摩多哈尔喊道。 沙尔朱深深地望了一眼自己的这个部将，弯刀向前一挥喊道：“攻城！” 进攻的号角声响彻山谷，两千名汉族俘虏被驱赶着向西关城下奔跑，这是他们惯用的伎俩。 用汉人俘虏当做冲锋的挡箭牌，一来可以消耗守军的箭矢和守城器具，二来可以为羯族人充当挡箭牌。这些被奴役的俘虏知道，不管自己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 因为如果你不向前跑，身后的羯族士兵会毫不犹豫的将弯刀砍向你的后背，于是所有人都在奋力的向前冲刺。 西关的城墙之上，早已聚集了密密麻麻的士兵，当他们探出城头的那一刻，羯族人的弓箭已经射向了城头。 他们依靠着强大的臂力和壮硕的身材，远比汉人能劲儿大，所以他们的硬弓射击距离比汉人士兵要远将近一百步。 这就是羯族人的战术，前方先头部队冲锋，身后的弓弩手远程压制。 西关城墙上，躲在城楼里的张达下达着放箭的命令。守城士兵只得顶着羯族人的箭矢，拼命的还击。 由于要阻挡城下冲锋的羯族士兵，所以守城的将士们来不及用盾牌隔挡，只能冒死顶着敌方的箭矢进行还击，而每一次羯族人的箭矢射来，都会有不少士兵中箭倒地。 但是张达不管这些，西关城有五万士兵，别说死几百人，就算是死一千人，他也不在乎这些士兵的生命，他也不在乎城下冲锋的汉人还是羯族人。 不管是城墙之上，还是城下，惨叫哀嚎之声不断，几轮射击之后，攻城梯也靠在了城墙之上。 羯族士兵举着弯刀，催促着残存的几百名汉人奴隶向上攀爬，而他们也紧跟其后，因为离得太近，城墙上的士兵已经不方便在放箭射击，近身肉战开始。 无数的石块和滚木被从城墙上丢下，一批又一批的士兵冒死向上攀爬。很多攻城梯也被砸毁了，但是很快，新的攻城梯又靠了上来，羯族士兵源源不断的往上攀爬。 很快城墙下便堆积了无数的尸体。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渐渐暗淡下来。羯族士兵终于不再冲锋，而守城的将士也松了一口气。 半日战斗下来，西关守军清点人数之后，死伤人数约三千人，其中一部分是被箭矢射中受伤，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而被箭矢射中要害身亡以及城墙上近战身亡的约有一千五百人。而反观羯族一方，算上被驱赶的汉人俘虏，死伤约有五千人。 张达站在城墙之上，望着夜色中远去的火把叹了一口气。 “张将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侯泰站在张达身后问道。 一旁的士兵不知道侯泰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那么该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啊。 可是张达明白他的意思，通过今天的对战明显可以看出，对方的人马并不是太多，也就有三四万的样子。 如果他们要死守的话，肯定是没问题，即便是再来十万，恐怕也能守得住。但是他们不能守了。 张达淡淡的说道：“去准备吧” 侯泰犹豫了片刻还是应道：“是将军。” 侯泰转身下了城楼，此时西关的内城内，将士们正在吃饭，侯泰安排亲随部队开始整理收拾行囊。 亥时刚过，侯泰便传令，除了城墙上守夜的一千士兵，其余士兵全部在外城集合。很多士兵不明所以，但是也只得听令行事。 很快除了城墙上值守的一千人以及受伤的士兵之外，所有人全部集合于城外。随着一声令下，四万大军开始远离西关。值守的士兵望着远去的火把渐渐开始骚动起来。 “怎么回事？”一个士兵喃喃道。 “难道是撤军了吗？”身旁的士兵惊呼道。 “什么？撤军啦，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其他的士兵也逐渐惊慌起来。 这时城下走上来一个人，厉声呵斥道：“谁再敢胡言乱语，扰乱军心，立斩不赦。”守城的士兵见到来人顿时不再言语，此人正是张达身边的副手，果毅都尉裴绍。 裴绍走上城墙，缓了缓严肃的表情说道：“张将军今夜另有其他军事行动，诸位兄弟不必过于担心，守好关隘便是。” “是裴都尉！”士兵们见裴绍还在，心里放心了一些，如果是要撤军的话，张达不会不带上自己的亲信，他们这样想着。 可是事实并非如他们所愿，在安抚了守城士兵的情绪之前，裴绍就已经安排自己的撤离事项了，他留下来只是为了暂时稳住军心，为张达等人争取撤离时间。 撤离的部队中，侯泰开口向身边的张达问道：“将军，我们是绕过燕城还是？” “不必，兄弟们出发紧急，粮草所带不足，先到燕城补给一次再出发。”张达回答道。 “可是如果燕王问起来是好？” “就说奉命换防。” “那如果燕王不肯交出粮草怎么办？” “四万大军还怕他不交，如果他胆敢不交，那就直接带人占领仓库，毕竟我们撤军之后，燕城就是一座废城，与其让羯族人劫掠，不如我们来，这就是他得罪太子殿下和我们张家的下场。”张达说道。 就在张达等人撤离西关的同时，秦方派出去的探马也连夜赶回了燕城，将羯族人进攻西关的消息报告给了秦方，收到消息的秦方不敢大意，于是连夜赶往燕王府。 由于天色已经黑了，燕王府守卫并未看清来人模样，于是开口问道“来者何人？” “我乃燕城都尉秦方，有要事禀明燕王，还请速速同传！”秦方人未到，声音已经到了。 “秦都尉？”护卫军疑惑道。 “不知秦都尉有何要事？”护卫并没有直接 进王府禀报，而是再三询问。 秦方勒住马绳，翻身下马说道：“探马来报，今日下午羯族人大举进攻西关。” “什么，羯族人攻打西关了，秦都尉随我来，我这就去通报王爷。” 护卫说完径直朝王府内跑去，也不管秦方跟没跟上。 此时的赵斌在杏儿的陪同下正在后院编写教材，燕城要办教育，那么后世的一些好的教育资料自然是要拿来用的。 灵儿敲了敲了门后说道：“王爷，秦都尉来了，说是有要事禀报” 赵斌和杏儿对视一眼，这大半夜的有什么事，赵斌停下手中的笔，起身出了房门，灵儿正站在门外候着。赵斌开口问道：“秦都尉有说是什么事儿吗？” 灵儿眨眨眼睛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走，去看看。”三人没有朝着前厅而去 此时前厅，秦方正坐在一把椅子上，见赵斌进来后急忙起身施礼：“属下见过王爷。” “秦都尉不必多礼，什么事儿大晚上的来了？”赵斌好奇的问道。 “回王爷，咱们派出去的探马刚才回来报告，今天下午大批羯族人攻打西关了，属下不敢耽搁，所以连夜来通禀。” “哦？可知有多少兵马？”赵斌急忙问道 “这个不知，西关有重兵把守，探马们很难越过关隘去查探羯族人的具体情况，但是敢直接攻打西关的话，人数上应该不少于西关守军。” “难道是因为沙雕吗？” “那个沙狼部落首领的儿子吗？” “是的，沙雕率军来燕城境内掠夺，迟迟未归，想来沙狼部落应该是探听到什么消息了。”赵斌想了想说道。 “王爷，属下觉得应该早做安排，羯族和我大夏这十几年未发生大规模战争，此次前来应该不是虚张声势。倘若西关有失，羯族骑兵一日便可抵达燕城。” 几人正说话间，萧楚和王伍也相继赶来。 “属下见过王爷！” 赵斌冲其摆摆手示意坐下说。 “属下刚听护卫报告，羯族人进攻西关了？”萧楚问道。 “是的，现在敌方有多少人马还不清楚。”秦方开口回道。 “西关有五万大军驻守，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出问题，不过是否应该给朝廷上书提醒一下。”萧楚说道。 “此事西关守将自会有军报，我们不宜插手。”赵斌说道， “秦都尉你派人准备滚木雷石，将所有守城器具搬运到城墙附近 ” “是王爷！” “萧楚，将冶铁厂新锻造的一千把新式战刀明天也全部更换给守城的士兵。另外将诸葛连弩和三床弩搬上城墙。” “是王爷！” “老伍，明日派人通知燕城附近的村镇百姓，要么暂时搬进城来，要么暂时撤离燕城周边。” “是王爷” “另外，萧楚让运输队的兄弟以最快的速度撤回来。” “是”。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回去也再想想，还有什么其他的可以准备的，有其的事情在随时来禀报。” 几人领了任务各自退去。 第78章 准备迎敌 后半夜，在所有人疲惫了一天之后，原本已经退却的羯族人趁着夜色悄然而至。漆黑的山谷里，伸手不见五指，两万羯族大军趁着夜色掩护，逐渐靠近城墙，城墙上的士兵借着微弱的灯火四下巡逻，但是城下确实的 情况确实难以辨别。 而灯火下无疑给了羯族最好的目标指引，伴随着山谷中的风声，箭矢的呼啸声也随之而至，几千只箭矢射向城头的同时，攻城梯已经靠在了城墙上。 “铛、铛、铛”示警铜锣大声响起“敌袭，敌袭”最先反应过来的士兵大喊着，城头顿时一阵骚乱，很多士兵在猝不及防之下被箭矢射中。 敌人不断地涌上城头，随着守城将士的减少，城头上的防守压力越来越大。营房里的士兵听到喊杀之声也不断地冲上城墙阻挡羯族人。夜色中的战斗很是惨烈，有时候甚至看不清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半个时辰之后，城头上的敌人越来越多，开始向城下推进，而此时的防守士兵仅存不到五百人了，一个校尉服侍的士兵在宰杀了一个羯族人之后破口大骂：“张达、侯泰你们两个王八蛋，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不行啊孙校尉，敌人太多了！”一个士兵大喊道。 孙校尉长叹一声“哎，撤，从南门杀出去。” 一时间，几百名士兵向南门夺路而去，冲出南门后孙校尉大喊道：“弟兄们不要走大路，从山路跑”他知道，在大路上行进很快就会被羯族人的骑兵追上，只有进了山，才有可能避免敌人的追击。 很快，西关城门被从内而外打开，大量骑兵催马冲进关内。 沙尔朱冲进西关城内：“怎么回事儿，这么快就拿下了？” 一个士兵急忙跑过来说道：“报告大首领，城内守军并不多，貌似只有千余人，大部队好像已经提前撤离了。” “看来这些汉人已经完全被吓破了胆。” 沙尔朱得意的说道。 “首领，关内还有抓到一些受伤的俘虏，怎么处理？”士兵询问道 “全部杀掉，一个活口也不要留。” “是” 很快关内便响起了惨叫之声，几百名受伤没能逃脱的士兵全部被屠戮殆尽。 摩多哈尔来到沙尔朱面前说道：“大首领，西关城已经拿下，要不要派人给大汗他们传信？” 沙尔朱沉思了片刻说道：“暂时不用，等我们拿下燕城之后再一并传信给大汗。传令士兵们，今天休整一天，明日直逼燕城为我儿报仇。” “大首领，这一次我们损失了不少士兵，是否等大汗他们到了在一起行动？” “哼，燕城区区几千守军，有什么可怕的。”沙尔朱怒斥道。 “就是，摩多哈尔，你是不是不敢去了，你要是怕了，那你就留下来驻守西关，我欧萨部落自会去给少首领报仇。”欧萨部落的首领欧萨查哈说道。 “你放屁，我们多摩部落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怎么可能会害怕，大首领不需你亲自出马，就让我们摩多部落来攻打燕城，我保证一日之内定然拿下燕城。”摩多哈尔急忙说道。 沙尔朱望着面前的两个部落首领很是满意，不过这一次，他要亲自砍下燕王的脑袋，来洗刷沙狼部落的耻辱，要为他的儿子报仇。 天边的太阳冉冉升起，西关的城墙上换上了沙狼部落的旗帜，城墙之上也完全换成了羯族人的士兵，而这一幕被第二波前来侦查的斥候看在眼里。两个斥候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全换成羯族人了，难道西关这么快就被攻破了？”一个斥候疑惑地说道。 “不可能啊，西关有五万大军驻守，易守难攻，怎会轻易被攻破？” “不管如何，你快回去禀报燕王殿下，我留下来继续监视。” 原来燕城的斥候大多是活跃在西山周围的山林附近，在第一波斥候回去报信之后，他们接到命令前来侦查，但是却与撤退的张达等人错开，所以并未发现张达等人的逃离。 士兵从山腰上爬下来，在一片比较茂盛的树林里牵出了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朝燕城飞奔而去。 经过一夜的急行军，张达率领的四万多大军行进了六十余里，将士们奔波了一夜，早已疲惫不堪，张达这才下令休息一下，让火夫尽快埋锅造饭。 与此同时，五匹快马从燕城北城门而出，向着西关方向进发，然而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了距离燕城三十里处的四万大军。几个斥候不知此地如何冒出来了这么一支军队，不敢贸然上前，在经过一番商量之后，由一人回燕城报信，两人留下来监视大军动向，另外两人则绕道继续向西关进发。 斥候回到燕城城下，此时的燕城大门紧闭。 “快开城门！”斥候大喊道。 城上的士兵见是斥候回来，立即通知城门守军开门。 斥候进城后飞快的跑上城墙。 “报告秦都尉，城外三十里处发现数万大军。” 秦方一听，数万大军，顿时精神一紧，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行至西北三十里处，远远就望见数万大军在路旁休息，具体人数看不清，但可以看的出是我大夏军队。” “大夏军队，莫非是朝廷派兵增援西关了？”秦方疑惑道。 “应该不是，若是朝廷增援部队，应该会经过燕城，但是。。。。。。”斥候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这几天并没有军队从燕城路过。 秦方暗自思索道“没有部队从燕城路过，而燕城以北除了西关有如此多守军之外，再无其他驻军，可是如果是西关守军，他们不在西关驻守，为何出现在燕城附近？” “这个属下不清楚，不过已经留下人员继续监视其动向了。”斥候回复道。 “我知道了，继续打探！”秦方挥手示意道。 斥侯应了一声便退下城墙。 斥候走后，秦方将副将郝通叫到身边说道：“这事情不对，我得马上去趟王府，城门处就交给你了。” “都尉速去，这里有我看守。”郝通接口道。 秦方下了城墙，接过士兵手中的缰绳，翻身上马朝着王府而去。王府在燕城的正中心位置，距离几个城门都不是特别远。 王府门前，陆彪正在门前来回溜达，见秦方驾马而来，心知肯定又有新的情况。 陆彪拱手打了声招呼：“秦都尉” 秦方跳下马背：“陆兄弟，王爷呢” “在前厅！” “快带我去见王爷！有新情况。” 陆彪不敢怠慢，于是两人一同进了王府，陆彪边走边问道：“到底出什么了事？” “城西北出现数万大军”秦方脚步不停的说道。 “数万？”陆彪却是不由得一怔，随即又紧跟上秦方的脚步 “是的” 两人相继进入前厅，厅内只有王府的几个人在，曹礼等人都去安排别的事情去了。 秦方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赵斌也是一脸疑惑，怎么会突然冒出数万大军。 “王爷，这燕城以北并没有多余驻军，只有西关有五万大军驻防，若是朝廷派去增援西关的军队也必然会经过燕城，就算是没有不经过燕城，从燕城西边行进，西面的斥候应该也早已经发现，数万大军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西北，唯一的可能就是西关守军连夜到此。” “此时羯族人正在攻打西关，他们不在西关驻守，来这里。。。。。。”说到这里，赵斌从椅子上豁然而起：“难道西关失守了？” 秦方思索了片刻说道：“这不大可能啊，五万大军驻守西关，不说万无一失，但是想要攻破西关也绝非是一时半会儿之事啊” “不会是临阵脱逃吧”王伍在一旁惊讶道。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望向王伍，王伍也只是呆呆的回应众人的目光 “伍哥，为什么这么说？”赵斌好奇的问道。 “王爷小的也只是猜测，不过小的另外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赵斌问道。 “这张达是张家的外族分支，他爹叫张邦堰，丁老将军命丧匈奴之手就跟这老王八蛋有关系，若不是这老小子临阵脱逃，老将军也不至于腹背受敌被匈奴人杀害。”王伍说道。 “当年之事疑点重重，说是临阵脱逃还不如说是有意为之。”赵斌说道 “当时的战报都是来由张家送达京城的，而据张家的描述却是丁老将军意气用事，孤军深入导致，当时张家的老家主还是张邦昌，也就是当今皇后的父亲，他还在的时候，在朝廷内权力极大，皇上迫于各种压力，对此事也只能无奈默认。之后贵妃娘娘为了保全丁家，便不准再提及此事。”王伍继续说道。 “伍哥，你的意思是张达这一次有可能是学他的父亲？”陆彪在一旁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但是张家肯定是没一个好人”王伍回道。 萧楚则是脸色凝重的望向赵斌说道：“王爷，如果伍哥的猜想是真的话，那燕城不可久留啊，必须及早撤离！” 所有人此刻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张家的目标就是燕王府，就是燕王，皇上授予了燕王兵权，虽然人数不多，但绝对是一个危险的开始，张家和太子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展下去。 赵斌却觉得这事不大可能：“你们说的这也太玄乎了吧，为了对付我，弃守西关，让整个河北道重新暴露在羯族人的铁蹄之下？疯了不成？” 秦方思索了片刻说了一句话：“河北道在他们眼里根本就是一块毫无价值的地方，要不然收复河北道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哪一家大族愿意来河北道经营发展，在他们眼里，这里早晚会被游牧民族占领。” 秦方的这句话把赵斌拉回了古代的现实中，河北道再过去的历史中始终是一个战乱不断地地方，这片土地也数次易主，被不同的游牧民族侵掠占领过，所以在那些世家大族眼里，不管你把这里经营的有多好，都是给他人做嫁衣，所以根本没人在乎这片土地和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王爷，卑职还是先护送您离开燕城吧，倘若无事，我们再回来。”萧楚在一旁请示道。 赵斌深深地望了萧楚一眼，又转向其他人：“倘若我们走了，燕城会怎样？”赵斌淡淡的问道。 “这。。。。。。”无人说话。 “沙狼族应该是来为沙雕而来吧，我们杀了羯族骑兵，抓了他们的少首领，即便是我们现在把人放了，是不是他们也不会放过燕城？”赵斌继续问道。 “恐怕是的。”秦方淡淡的回复道。 “我们走了，一旦燕城被攻破，燕城的百姓怎么办？” “可是王爷您在这里太危险了，属下要对您的安全负责啊”萧楚反驳道。 “无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这也只是我们的猜测之言，放弃皇上好不容易收复的失地，他张达有多少颗脑袋都不够砍的，还是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就在众人在讨论的时候，一声长长的喊声传进大厅。 “报！”一个护卫军引着一个斥候快速跑进前厅 “报王爷，不好了，西关失守了！西关守军正向燕城方向撤离。”斥候跪地急忙说道。 众人皆是一惊，秦方上前抓住斥候的脖领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 “昨日白天，羯族人攻城不下，后半夜，羯族人趁着夜色掩护发起了突袭，守将张达只留下少数人守城，其余四万大军在敌人进攻前就撤离了西关。” “草，张达这个狗贼！他真敢如此！”赵斌气的大骂道。 “王爷，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属下护送您立刻撤离”萧楚急忙说道。 “撤什么撤！我赵斌来燕城的时候就说过，从今以后燕城就是我赵斌的家，燕城的百姓就是我赵斌的百姓，谁要是怕死，现在就可以走，本王绝不拦着。”赵斌怒气冲天的说道。这是赵斌穿越以来第一次发脾气，所有人都怔住了，在他们眼里那个燕王是亲切的，和蔼的，爱笑的，是聪明的。但是现在有人放弃了西关，当了逃兵，将他燕城百姓的安危置于案板之上任人宰割，他不答应，他也做不到一走了之，他记得这些百姓挖煤弄得浑身漆黑的样子，他记得这些百姓朝他飞奔的样子，他记得百姓岁节给他拜年的样子，他记得百姓没日没夜炼铁练盐为燕城赚银子的样子，所以他不能走。 秦方记得这个少年刚来时的样子，记得他念出的第一句诗“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燕山”，他记得恒王爷来燕王府时赵斌说过的话“剑锋所指，皆是汉家天下，要让羯族人血债血偿”，他脑海中闪现着赵斌说过的话，为燕城百姓做过的事，想着想着，秦方单膝跪地：“末将誓死追随王爷” 萧楚和陆彪见状，也跟着跪倒在地：“属下誓死追随王爷！” 赵斌抬手示意几人起来，随后望向斥候问道：“西关的守军还有多久到达燕城？” “回王爷，约么在晌午时分便能到达燕城！” “继续打探！” “是”斥候应了一声便退出了大厅。 “准备迎敌”走出大厅说道。 第79章 收服大军 出了大厅赵斌对着身后的陆彪问道“大勇和周虎在哪儿？” “他们带着本部人马在训练三床弩的射击，大勇自打见到那三床弩，几乎可以说是爱不释手”陆彪回道。 “城墙上的三床弩都安装好了吗？” 秦方上前一步答道：“昨晚就已经连夜布置好了，北城墙上一共安排了十二架，其余三面城墙处各安排了八架， 另外防守用的滚木雷石也都运至城墙处，新制作的钢刀也优先替换了，诸葛连弩和替换的箭匣也都运上城墙了。” 赵斌听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又吩咐道：“派人通知曹礼、魏翔，下令全城戒严，任何人无故不的外出！城中所有郎中和衙役全部到北城附近集合待命” 交代完事情之后赵斌迈步向大门外走去：“走，我们去北城门！” 随后在五十名护卫军的保护下，赵斌等人一起向北城门而去。 而接到命令的曹礼、魏翔等人都是一惊，原本以为羯族人就算能攻破西关，也不可能这么快，但是没想到张达居然临阵而逃，将西关拱手让人。 但是事情紧急，来不及多想，只得按照吩咐行事，很快大街小巷响起了锣声。 “所有人全部回家，全城戒严、全城戒严” 衙役们提着铜锣在大街小巷高声呐喊。听到消息的百姓顿时一阵骚动： “羯族人又要来了吗？” “快回家吧，肯定是要打仗了！” 。。。。。 百姓们在惊慌中朝着家的方向跑去，很快大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临近中午时分，魏翔爬上北城墙，来到赵斌身后。 “卑职参见王爷！”魏翔拱手道。 “百姓都安顿好了？”赵斌头也没回的问道。 “王爷放心，都安顿好了，每条街道，卑职还安排了两个人盯守！” 时间一点点过去，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尘土飞扬的地方一股大部队正在向着燕城疾行而来。 “王爷，他们来了？”萧楚提醒道。 “陆彪，传令下去，只要张达一现身，所有弓弩、床弩全部对准张达，只要本王一下令，必须当场射杀张达！” “是王爷！”收到命令的陆彪转身而去。 萧楚在一旁提醒道：“王爷，张达毕竟是朝廷的守关大将，如此射杀，万一朝廷怪罪下来如何是好？”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羯族已经攻占西关，这样大军就可以长驱直入，这个时候万万不能让张达把这四万大军带走，我们要做的不仅是要守住燕城，还得想办法把西关夺回来才行。” “可是万一引起军队叛变怎么办？”萧楚继续问道。 “匹夫不可以夺志也，但是三军可以夺帅也，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你懂吧？” “属下明白了！” 几万大军来到城外，在距离燕城五十丈的地方停下，这个位置基本也是弓箭杀伤范围之外，张达望着城墙上的守军面露凝重之色。 “将军，燕城似乎早有防备！是不是已经知道羯族人攻打西关的事情了？”张达的副将侯泰出声说道。 “羯族人昨日才开始攻打西关，咱们又没有派人传信，他们怎么会知道？”张达疑惑道。 “末将也只是猜测，不过听说燕城现在组建了斥候探马，前段时间一千羯族士兵翻山越岭进入燕城境内，就被燕王伏击了， 而且全军覆灭，因此皇上才将燕城城防军的兵权交给了燕王。”侯泰说道、 “原来如此，燕王应该还不知道羯族人攻打西关的事情，他们如此防备应该是害怕再有羯族人来袭，去派人叫门！” “是！”身后一个士兵吩咐了一声，士兵朝着城墙下小跑而去。 士兵来到城墙下大声喊道：“秦都尉，我们是西关守军，接到朝廷旨意，与紫荆关守军换防，路过燕城，请秦都尉打开城门。” 城墙上几人对视一眼，心说你特么糊弄鬼呢，还换防？ 赵斌让王伍把铁皮喇叭架在城墙上，他对着城下的士兵说道：“你怎么证明你们是西关的守军啊？” 这个问题就好像是你怎么证明你妈是你妈一样，士兵被问得一脸错愕，心道这么明显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们本就是西关守军，还需要什么证明啊，这难道看不出来吗？”士兵一脸人畜无害的回道。 “靠，你说你是你就是啊，我还说我是呢，万一你们是羯族人假扮的呢，我又不认识你们，除非你让张达将军亲自来，否则我不会相信你的。”赵斌调侃道。 士兵无奈，只得跑回军中，而张达在不远处也听到了赵斌在大喇叭里的叫喊，只是他不知道城头上的说话的是就是赵斌罢了。 “将军，怎么办？”侯泰问道。 “既然想见本将军，那就让他见”张达无所谓道。 “不可啊将军，太危险了。”侯泰急忙阻拦道。 “无妨，射杀朝廷大将，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不过张达毕竟心虚，终究是不敢一人上前，他对着身旁的十名亲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围在自己周围，这才壮着胆子朝城墙而去。 “我乃朝廷征北将军，西关守将张达，请燕王殿下出来说话！”张达一手搭在额头，遮住阳光，斜瞥了一眼城墙上的守军说道。 赵斌向城墙外探出头去，向下看了两眼说道：“你就是张达？” “正是本将，你是何人？” “哈哈哈，我就是你要找的燕王赵斌啊！”赵斌笑了笑说道。但是赵斌却示意陆彪传令瞄准。 张达望了望城墙上的少年郎，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原来是燕王殿下，末将见过殿下，请殿下恕末将公务在身，不便下马施礼。” “无妨，无妨，不知张将军来燕城有何贵干？” 张达坐在马背上，歪头望向城墙之上说道：“奉旨换防，在燕城补充些粮草，还请王爷行个方便” “奉旨？哼，敢问张将军奉谁的旨？皇上？太子？还是张家亦或是羯族人？” “燕王你........” 还未等张达说完，赵斌突然提高音量打断道：“闭嘴，张达，你好大的胆子，羯族人围攻西关，你竟然临阵脱逃，弃西关于不顾，弃河北百姓于不顾， 你如何对得起皇上，如何对的起你身后以及那些战死在西关的将士，如何对得起河北道这数十万百姓？ 今日本王就要替父皇，替河北百姓斩杀于你。”赵斌大手一挥。 张达大惊：“赵斌，你想造反不成，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无数的箭矢就急速向他们射来。 两只长枪般的弩箭，透过亲卫的身体射向张达，他的身体被两只粗大的箭矢贯穿而过，连同坐下的马匹一起被钉在了地面之上。 十来个亲卫也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射成了筛子。 不远处阵中的侯泰被这样的情景震惊的差点从马上跌落，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赵斌竟然突然发难，射杀朝廷大将。 可是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城头的大喇叭声再次响起。 “侯泰将军，本王知道此事定然是张达一人所为，肯定与将军无关， 将军肯定也是受张达威胁才不得不屈从于他， 只要将军回头是岸，本王保证，此事上奏的父皇那里绝对不会连累到将军。” 侯泰定了定神望向城墙之上，赵斌见阵中没有反应于是又大声说道：“侯将军，你可知弃关脱逃乃是杀头的大罪， 现在张达已死，若你还执迷不悟，那这罪名定然会落在你头上，到时候不仅皇上要杀你，民间舆论也会要杀你，某些人也不会放过你的，只要你肯下马投降，本王绝对既往不咎。” 侯泰气的大骂道：“投降于你？那我侯家满门定然不得好死！” 因为离得太远，赵斌根本没听清楚侯泰说什么，于是转头问其他人：“他刚才喊什么？” 王伍挠了挠头说道：“王爷，他好像说你不得好死。” “不是，他是说他如果投降于王爷，那侯家会不得好死”秦方说道。 赵斌略一思索又对着大喇叭喊道：“侯将军糊涂啊，你现在若是逃了，你就会和张达一样背上临阵脱逃的罪名， 那样的你对于侯家来说已经毫无价值，反而是个累赘， 侯家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你，选择大义灭亲，皇上也不会放过你，那些人也不会放过你。 相反，你投降于本王，本王就能保证你的安全， 你侯家也就不会担上罪名，别人也没有理由对你侯家发难，日后还有可回旋余地。” “若是你还信不过本王，你可自行离去，本王在给父皇的奏本里也不会提及将军，如何？” 其实侯泰早已经明白，或者说是他从一开始就应该明白，此举一旦失败，那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 即便是身为张家子弟的张达，恐怕最终也会不得善终。 想明白了的侯泰骑着马从阵中缓缓走出。他凝望向城墙之上，或许燕王说的有道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侯泰! 你想背叛太子不成？”侯泰身后传来一个人的喝问之声。 “将他们拿下！”侯泰头也没回的喝道。 几十名士兵一拥而上，将五名骑在马上的人团团围住。 “侯泰，太子和张家待你不薄，你竟然敢背叛？”一个人大喊着抽出腰中的佩刀。 “拿下，反抗者杀无赦！” 随着一声令下，几十名士兵跟五名张达的亲卫战在了一起，不过双拳难敌四手，五名亲卫很快被砍翻在地。 侯泰跳下马背，缓缓走向城墙，来到城墙下，侯泰单膝跪地：“末将侯泰拜见燕王殿下。” 而其身后的数万将士，看到主将被杀，副将投降，自然也就没了其他心思，于是跟着侯泰跪地高喊：拜见燕王殿下。 第80章 制定计策 赵斌望着跪地的侯泰以及他身后的数万将士低头沉思了起来，片刻后赵斌转身对其他几人说道：“随本王出城” 秦方、萧楚、王伍、陆彪等人都是一惊，城外有数万大军，万一出现兵变一发不可收拾啊，而且那侯泰本就是太子一党之人，万一动了杀心如何是好，于是纷纷开口阻拦。 “王爷不可啊！” “不可啊王爷！” “这样做太危险了王爷，侯泰若是诚心归附，下令让他进城。” 赵斌也知道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如何让这些将士真心归附，现在只能赌一把，赌他们不敢，赌他们是真的归降！ “我知道这样做肯定是有风险的，但是本王现在必须这么做，牵马！”赵斌笃定的说道。 但是几个人拦在赵斌身前，就是不肯让赵斌出城，赵斌无奈只能用命令的口吻再次强调，几人这才同意。 北城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赵斌身披铠甲，骑着高头大马从城内驶出，萧楚陆彪等人护在左右，身后跟着五十名骑兵。 赵斌拍马来到侯泰面前，侯泰抬头望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说道：“末将参见燕王殿下。” 赵斌从马上下来，壮着胆子走到侯泰面前，他是真的怕侯泰一个暴起，拔出刀囊死他， 但是现在不这样做，这些人肯定是会心有顾忌，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反了，给自己背后来一刀，到那个时候才是更要命的。 赵斌双手去搀扶侯泰的双臂 “侯将军请起！” 侯泰从地上缓缓站起，望着眼前这个来人没说一句话，而是侧身让到一边，让赵斌面向前方的数万士兵。 赵斌重新骑上马背，深吸了一口气后，轻夹马腹向前方的军阵走去。 来到阵前，赵斌身上突然有了一阵莫名的压迫感，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亮相。 俗话说得好，人过一千，遮云蔽天；人过一万，无边无岸，这数万大军在面前，可以说是望不到边。 “传令官何在？”赵斌大声问道。 只见军阵前沿一个士兵骑着马来到赵斌面前，也不下马，只是在马背上拱手道：“卑职在！” “传令部队，缓缓向城墙靠近，在城下集合！”赵斌吩咐道 “是！” 传令兵调转马头朝军阵而去，赵斌也转身，朝城中走去，侯泰也翻身上马，跟着朝城中而去。 几万大军在城下绵延开来，赵斌站在城头之上，对着铁皮大喇叭喊声嘶力竭的喊道：“将士们， 我相信此次弃关而逃只是张达一人所为，与诸位将士无关，皇上那里我自会禀明，你们的家人也绝对不会受到牵连， 而且我听说你们当中绝大多数都是河北道的人士，你们的妻儿，父母都生活在这河北道的大地上， 现在羯族人已经攻占了西关，河北道的百姓，你们的家人将再一次面临羯族人的铁蹄和战刀，他们将面临无尽的杀戮和奴役，告诉我这是你们想看到的吗？” 城墙下的数万将士望着城头上这个身披铠甲的燕王，他们大声回复道 “不是！不是！” 数万人的喊声，震耳欲聋，城墙都为之震颤，城内的百姓也听到了这城外的呐喊声，但是百姓们不知道城墙外发生了什么，很多人以为开始攻城了。 “既然你们不想看到父母妻儿被奴役，被杀戮，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夺回西关！” “夺回西关！” 呐喊声再次响起！ “好，本王代燕城的百姓，代河北道的百姓谢过各位将士，今日暂且安营扎寨，明日我们一起夺回西关！” 得到命令的数万军卒开始在指令的安排下各自安排营地。城内的粮草也开始往城外运送。 赵斌带着众人回到城楼之内，赵斌对萧楚说道：“萧楚，立刻拟奏两封军报送回朝廷，第一封汇报张达临阵脱逃之事，第二封汇报本王诛杀张达之事，两封军报间隔一日送抵京城” 得道命令的萧楚立刻开始草拟军报。 赵斌又转头望向侯泰说道：“侯将军，你对西关情况最为了解，先给大家说说西关的情况吧！” 侯泰从人群中站出来拱手施了一礼道：“启禀王爷，此次进攻西关的羯族人并不多，也就三万左右，”说到这里，侯泰自觉羞愧，脸色顿时一红。 赵斌看出侯泰的尴尬，于是开口说道：“无妨，侯将军继续说！” “是，王爷，此次攻城的羯族人大概三万，先前一战应该折损了有四五千人， 末将怀疑这些人只是前头部队，其后应该有还有主力部队，所以眼下想要夺回西关就必须尽快， 一旦敌军主力赶到的话，想要再夺回西关恐怕难如登天！” 秦方在一旁开口道：“只怕是现在想要夺回西关已经难如登天了，攻城战不比对攻战，需要数倍于敌才有胜算。” 侯泰想了想说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西关靠近燕城的一面有两条地下暗渠， 因为西关所处的地理位置特殊，每到夏季都会迎来山雨，大量雨水会从山上涌入关内， 所以为了增加排水速度，在明渠的基础上，还增加了暗渠，一来可以在蓄水供城内使用，二来可以加速排水，保证关内不被积水淹没。 暗渠修建可容纳一人正常行走，只要能派人悄悄进入城内打开城门，还是有希望能够夺回西关的。” “即便是如此，大军一旦靠近西关就会被羯族人发现，届时即便是能够潜伏进暗渠，恐怕也难以得手啊”秦方继续说道。 “可以夜袭，羯族人不是夜袭西关吗，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杀个回马枪，而且会夜袭西关。”陆彪提醒道。 侯泰犹豫了片刻说道：“王爷，将士们行进了一天一夜了，倘若在连夜赶回去，即便是遇不上羯族人，恐怕也会累的够呛啊。” “今夜肯定是不行了，先让将士们吃饱喝足，好好休息一夜，明日拂晓便拔营，争取在晚上赶到西关，后半夜借着夜色突袭，大家以为如何？”赵斌说道。 众人觉得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于是都表示同意，随后赵斌意味深长的望向陆彪，通过这大半年接触，他发现陆彪绝对是要比萧楚、秦方等人更具有思考能力，于是赵斌开口说道：“陆彪，今夜你带一百护卫兄弟进驻军营吧？” 陆彪一愣，随即恍然道：“属下听从王爷吩咐！” “嗯，侯将军，明日若能收复西关，你也算是立了大功，日后也不会有人非议什么，明日你与陆彪各领两万兵马一同出发。” “多谢王爷，末将一定与陆将军通力合作。”侯泰回复道。 他知道对于燕王府来说，他曾经是太子一党，只是迫于无奈才会投降于燕王，也只有这样，他才有活命的机会。 真若回到太子身边，恐怕最终会被当做替罪羊丢出去，太子绝对不会承认是他指使张达和他放弃西关。 而他也绝对不会有机会见到皇上申诉，现在与其说是燕王府拿走了一半的兵权， 倒不如说是燕王府给了自己一半的兵权，这要是换做旁人，恐怕一个人都不会给自己留下。 其实赵斌也曾考虑过要彻底将兵权收回来，但是眼下夺回西关才是最重要的， 侯泰虽然在军中并无多大声望，但好在时间久了，对军队情况熟悉，对西关地形也了解颇多，这有助于夺回西关。 另外如此一来，也算是彻底将侯泰置于太子一党的对立面。 傍晚时分，陆彪便带着一百护卫军兄弟进驻军营，正式接管了两万大军的指挥权。 随之而来的还有上千只肥羊，这是陆彪跟赵斌要的，让人家听话，就得让人家吃饱吃好。赵斌没有吝啬，同样让侯泰领了上千只肥羊。 这是燕王府仅存的两千只肥羊了，其余的，要么吃了，要么分发给百姓了，据说现在很多百姓家的羊都产下了小羊羔。 酒足饭饱之后的士兵们很快进入了睡梦中，这一天一夜他们几乎没有合眼，累的双眼皮打转，几乎在倒头的那一刻便进入了睡梦。 第81章 出兵 燕城内，原本安置奴仆的地方，所有人都在不停的忙碌着，下午时分，杏儿几个人来到这里，开始带领大家给粗麻布杀毒，大家将收集的麻布放入大锅内，用开水煮沸，随后用燕王府制作的酒精浸泡晾晒，随后将其打包成卷。 这一次万幸，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斗，没有出现流血牺牲的场景，不然仅仅依靠现有的这些军队赤脚医生肯定不能救治那么多的伤兵。现在赵斌觉得成立一个专门的医疗机构，培养更多的医护人员非常有必要，凡事都要提前准备，不能临时抱佛脚。 医院，学校，军工，粮食安全，这些能保障基本安全和持续发展的工作一样都不能少，赵斌只觉得给自己的时间太短，眼下只能全力收复西关，解决好外在的威胁，才能安下心来搞这些事情。 天色还没有亮，军营里的伙夫已经开始生火做饭，今日要早起出发夺回西关。就在燕城外的大军集合准备出发的时候，西关外的山坡上，在这里负责侦查的斥候探马也发现了羯族人的动向，西关内不断亮起火光，这些羯族人也生火造饭，西关城内遗留了大量的粮草，这些吃腻了牛羊肉的野蛮人将仓库内的粮食搬出来蒸煮，接着望远镜斥候将关内的情况看到一清二楚，看来今日这些羯族人会有其他的行动。半个时辰之后，一声长长的号角声响起，整个羯族军营内的士兵开始陆续走出营帐，享受这日出前的早饭。 早饭之后，天边的开始泛出鱼肚白，不久之后太阳将会从东方升起。两万多羯族士兵整理各自的装备，显然这些羯族人要出动了。伴随着两声鸟叫之后，一个模糊的人影从山间的树林间向下穿行。山边小道，一匹快马绕行 一段时间后驶上通往燕城的官道。他要将这一消息尽快送回燕城，羯族人这次出动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燕城。 伴随着东方的日出，斥候探马奔驰在回燕城的路上。古代马匹的行军速度约么在30到60里地一小时，而西关距离燕城不过百余里，三四个个小时或者说是一个两个时辰就能赶到燕城。 一个多时辰之后，在距离燕城三十里处，斥候远远的将战马勒停，因为远方出现了一支大军，从方向上来看这支军队应该是从燕城而来，斥候拿出望远镜凝神远望，前方大军正在小跑向着自己的方向而来，当头一面大旗写的是一个“燕”字。 斥候凝神细望了片刻，随后收起望远镜，一夹马腹，快速向着军队方向奔驰而去。 为首的陆彪看到飞奔而来的探马，看其装束便知是燕城探马，于是双腿一夹马腹向前迎了过去。 “可是燕城探马？”陆彪开口问道。 “吁！”斥候勒停战马。 “报告将军，小的正是燕城探马!将军是？” 陆彪也不说话，直接亮出了燕王府的令牌。斥候一看令牌便已知晓是燕王府的人，也不啰嗦，开口说道：“启禀将军，西关两万多羯族骑兵已经出关，沿着大路朝这边而来。” “你是说关内的两万多羯族骑兵都出来了？” “大部分出来了，关内只留了少量人马驻守。” “距离还有多远？” “小人出发之时敌军刚刚出发，按照时间推算应该不足三十里了。大半个时辰内应该就会到此。” 陆彪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吩咐道“传令停止前进” 传令兵飞快而去，边跑边喊：“停止前进。” 陆彪仔细思量着，半个时辰，如果在野外遭遇羯族骑兵，尽管自己人数多一倍，但是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就在陆彪思索之际，侯泰骑着马从身后赶来，开口问道：“陆将军，怎么回事？” 陆彪回头望了望侯泰说道：“西关内的两万多羯族骑兵出关了，应该是朝燕城而来。” 侯泰顿时一惊：“这。。。。。。要不我们现在马上调转回燕城吧。” “来不及了，恐怕我们还没到燕城就会被羯族人赶上。”陆彪平静的回道。 “难道要在这里迎敌吗？野外遭遇羯族骑兵胜算可不大啊？” 陆彪没有回答他，而是掏出了自己的望远镜，朝着四下张望，侯泰一脸蒙圈，怎么那个铜管子往眼上怼？萧楚放下望远镜指着北面说道：“我们朝那个方向进军，那边有一片密林，大军进入密林，避开羯族骑兵，然后在向西关进发。” 侯泰再次望了望陆彪手中的圆筒，脸上充满了好奇。 “可是如此一来，燕城不是就很危险了吗，王爷可还在燕城？”侯泰开口说道。 陆彪知道此举有些不妥，但是燕城有五千城防军驻守，这些羯族骑兵没有大型攻城器具，想要攻破燕城也不是轻而易举之事。而西关兵马尽出，反守力量必然薄弱，正是夺回西关的最佳时机，拿下西关之后再关门打狗更为合适，若干不然，等羯族人主力到了之后，燕城必然守不住。 陆彪将自己的想法跟侯泰说了一遍，侯泰虽然感觉还是有些不妥，不过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也就同意了此举。陆彪给斥候换了一匹马，让其继续打探，随后派人回燕城报信。 收到指令的大军向旷野深处而去，传令兵一再催促加速前进，本已疲惫的士兵只得在此奔跑起来，五里外，就当大军引入密林之后不久，陆彪透过望远镜便看到了远方的羯族骑兵，侯泰好奇的望向远方，但是距离太远，尽管如此多的骑兵，他依然分辨不出来。 侯泰好奇的转向陆彪问道：“陆将军，你这是什么？” 陆彪看着侯泰一脸好奇的模样，不由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抬手将望远镜递给侯泰：“试试” 侯泰小心翼翼的接过圆筒望远镜，来回打量了几下，放在眼眶上，远方的情景顿时呈现在眼前，侯泰一惊之下，险些将 望远镜丢落在地。 侯泰瞪大着眼睛，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张了张嘴开口说道：“这、这、这为何看的如此清楚，这莫不是传说的中千里眼？” 陆彪显现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说道：“差不多吧！” “陆兄弟，这稀世珍宝从而来啊？”他也不叫陆将军了，直接改口叫陆兄弟，开始跟陆彪套起了近乎，侯泰看着手中的望远镜一脸殷勤的问道。 陆彪觉得好笑，于是学着赵斌的口气说道：“老神仙给的。” “神仙？对对对，这等宝物，恐怕也只有神仙才有。” “哈哈哈，侯将军想要吗？” 侯泰连忙摆手道：“陆兄弟玩笑了，此等宝物侯某怎可夺人之爱。” 陆彪拍拍侯泰的肩膀受到：“侯将军放心，只要能收复西关，陆某定将着千里眼送与侯将军。” “当真？”侯泰急切的问道。 “当然了，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陆彪拍拍胸脯道。 “好，今晚我率军打头阵。” 陆彪笑了笑没再说话。 很快羯族羯族骑兵来到了他们先前待过的地方，这些羯族骑兵并不是有规律的向前行进，而是由各自的部落首领带领朝着某一个方向大量前进，有些人注意士兵注意到踩踏过得田野，然而他们似乎并不关心这里来过谁，大军一扫而过。 待羯族骑兵走远之后，陆彪、侯泰二人下令全军全速前进，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之后，士兵们的体力都恢复了一些，大军沿着密林边缘向着西关方向进发。 燕城内，送消息的人早已经回到了燕城，铜锣响起，燕城再一次戒严，沙雕也从大牢里被带了出来，赵斌命人将其带上城墙。赵斌望着眼前这个头发蓬乱的白毛蛮子说道：“你的父亲来救你了。” 沙雕听不到赵斌在说什么，但是从他们的备战之中，他能猜到，一定有羯族大军来了，不然他们不会如此紧张。 “何大人给他解释解释”赵斌对着身旁的何苗说道。 “是王爷”何苗应了一声，随即转头对沙雕说道：“你父亲沙尔朱来救你了。” “哈哈哈，燕王你现在知道怕了？”沙雕得意的大笑道“你现在放了本首领，再给本首领磕三个响头，本首领或许可以请求父亲饶你一命。” 何苗将沙雕的话翻译成大夏的话语，王伍听了顿时就要抽刀干他，被赵斌拦住了：“伍哥，你跟个傻子叫什么劲。” “这小子敢对王爷您不敬，你看我拔了他的牙。”王伍盯着沙雕说道。 “没必要，一会儿抓了他父亲，再一起拔”赵斌笑嘻嘻的说道。 临近晌午时分，羯族骑兵已经出现在燕城北门，另有五千骑兵快速绕过北门，直奔南门而去，摆明了是要围住燕城。赵斌对此视而不见，他不是张达，不会选择出城而逃，他也相信，依靠这五千守军，足可以抵挡住羯族两万人的进攻。 第82章 燕城之战 “大首领，现在要攻城吗？”欧萨查哈来到沙尔朱身侧问道。 “不急，先让勇士们歇息一下。”沙尔朱说着驱马向前走去，在他目测的距离他停下了，就如同当初他在西关时候一样，他停在了大夏箭矢的射程范围之外。他站在那里等着，等着夏军射出一箭，好借机羞辱大夏都是软脚虾，可是他没有等来箭矢，等来的确是一个大铁皮喇叭的呐喊声，不是赵斌的声音，是何苗，赵斌让何苗问：“下边的是沙尔朱大首领吗” 沙尔朱太高音量喊道：“我就是沙狼部落的大首领沙尔朱！你就是燕王吗？” 老何，回复他：“幸会幸会” 何苗：王爷，他未必懂得什么叫幸会，再说这也没法翻译啊。 “哎呀，你就说很高兴见到你。” 何苗无奈，只能照着赵斌的吩咐去说。 沙尔朱听了赵斌的话语，不觉一愣，心说老子带兵打到你城下，你还高兴。 “本首领也很高兴见到燕王你，不知燕王敢不敢出来与我沙狼勇士正面决斗啊？” 赵斌望向何苗：“他说什么？” “他说邀请王爷出城决斗。” 赵斌咧咧嘴，心道傻子才会出去跟你打 “老何你跟他说，打打杀杀都是小孩子才干的事，不如我们做一比生意” 何苗将赵斌的话翻译成羯族语 “生意？看来燕王很喜欢做生意啊，不知道燕王想做什么意思？”沙尔朱回道。 告诉他：“只要他肯将马匹交出，然后退出燕城，本王就可以留他一条性命。问他意下如何。” “哈哈哈，燕王，你是再做白日梦不成，现在有什么资格说放我一命，现如今燕城已经被我团团围住，等我羯族大军一到，你和整个燕城的夏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你现在出城投降，本首领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王大勇在一旁开口说道：“王爷，要不要用三床弩射死他，这个距离完全在三床弩的射击范围内，绝对万无一失。” “不着急，先打一波消耗，万一你真的把他射死了，这些羯族骑兵说不好就会立刻撤离，咱们就白忙活了。去，把沙雕拉过来，当着他的面，狠狠的抽他几个大嘴巴子”赵斌说道。 “嘿嘿，得嘞王爷，您瞧我的吧”王大勇嬉皮笑脸的去城楼里找沙雕了，不一会儿沙雕就被捆绑着从城楼里拉了出来，王大勇还不忘对着何苗说道：何大人，你帮我说几句话给那个沙尔朱听。 “说什么？” “一会儿我打他嘴巴的时候你喊让你个小王八蛋嚣张。”大勇一脸坏笑的说道。 众人看向大勇，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心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坏。 沙尔朱看到城头上熟悉的身影顿时身躯为之一震，他看的出，那个人就是他的儿子沙雕。 王大勇哪里管这些，照着沙雕的脸就开始左右开抡，一边打还一边说：“让你个小王八蛋嚣张，让你个小王八蛋嚣张，诶？何大人，快翻译啊” “这。。。。。”何苗一脸郁闷的看向赵斌，赵斌却示意他翻译就行，可怜何苗也自诩是个读书人，今天却让他骂人。 城楼下的沙尔朱闻言更是大怒，“可恶 ，燕王我要扒了你的皮，我要让燕城所有的人的命来洗刷你对我沙狼部落的羞辱。”他调转马头朝着自家阵营而去 “勇士们，今天我要带领你们冲进燕城，屠戮这里的所有人，攻城！” 听到号令的羯族士兵纷纷下马，从马上取下他们携带而来的攻城梯，出关时，他们将攻城梯绑在两匹马的马腹上，前后用绳子拴住，用马匹驼到了这里，现在只要将攻城梯摘下来就可以立刻攻城。 赵斌看着城下的羯族人不断从马背上跳下来，组成不同的阵营，随着一声号角之声响起，这些羯族士兵扛起攻城梯，举起盾牌便朝着北城门冲杀而来。 “我靠，你爹这是压根儿没想着救你啊”赵斌冲着沙雕大骂道。 其实赵斌不知道，羯族人并不看重性命，无论是对别人的生命，还是对自己人的生命，他们崇尚暴力，而被俘虏这样的事情，是最大的耻辱，所以当沙尔朱看到被五花大绑的沙雕出现在城头的那一刻，他觉得更加耻辱。他是自己的儿子，是沙狼部落未来的首领，他可以战死，但是不能被俘虏。 “放箭！”沙尔朱命令后面跟进的士兵。 “防守！”城头上的赵斌即刻下令道。他从侯泰那里已经了解过羯族人的攻城习惯，那就是前方开路，后方用弓箭进行火力压制，所以他是先做了准备，让人在城楼上准备了很多的木板、门板，因为现在燕城还没有能力提供大量盾牌，所以只能用木板代替，而木板其实是阻挡箭矢的最好物品。 一波箭矢之后，木板迅速被移动开，诸葛连弩则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城下进攻的羯族士兵失去，几个呼吸间，箭匣内的十只箭矢就被倾泻一空，而此时迎来羯族人的第二波箭矢，木板重新被抬起来，扯着空挡，弓弩手快速更换箭匣，待到箭矢过去之后，再次射击。当攻城梯靠在城墙上的那一刻，羯族人也就不再放箭。 赵斌望着靠在城墙上的攻城梯，他实在想不懂，这些蛮族人是怎么想的，没有重型攻城器械，你们就敢扛着两把破梯子来工城，也不知道是真的蠢还是真的不怕死，好歹你得有破门的攻城车和破城的投石车吧，这种东西不知道多少年前就有了，这些羯族人当年也占领了河北道那么长时间，也抓了不少汉人俘虏，打造这种器具应该也不难，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呢？ “王爷，您还是下城墙去躲躲吧，万一受伤了，小的可担待不起啊”萧楚在一旁劝说道。 而王伍则是一言不发，始终端着盾牌站在赵斌的正前方。 “没事儿的，敌人着点儿兵力，又没有大型攻城器具，无需担心。” “攻城器具肯定是有的，这些应该只是先头部队，并未携带大型攻城器具，后续的主力部队肯定会携带的。”萧楚说道。 “原来如此，他沙尔朱这是觉得西关城都能让他拿下，这燕城自然也是囊中之物了。此次务必要将这两三万羯族人全部留下，一个也别放走，告诉将士们，将攻城梯毁掉一半，留下一半，将羯族士兵一点一点往上放，尽最大力度杀伤敌人。” 接到命令的士兵或抬起滚木砸毁靠在城墙上的梯子，或者用长竹竿将梯子推倒，一些涌上城头的羯族人则是在长枪的围攻下被扎成刺猬，随后被丢下城头，密密麻麻的攻城梯不断被被掀翻，又不断地有新的攻城梯靠上城头，城头上的守城士兵，则是始终刻意保留靠近城墙的攻城梯。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已经渐渐靠近地平线，城墙上，鲜血满地，城墙下更是尸体成堆，终于在太阳落山的那一刻，敌人的号角再次吹响。进攻停止了，还留在城下的羯族士兵开始如潮水般退去，而伴随他们而来的还有一波诸葛连弩，在城墙下留下了数千具尸体后，残存的士兵终于退回了羯族营寨。 “清洗城楼！”秦方高声下令道，魏翔听到秦方在城墙上的喊声后，带着自己的衙役兄弟冲上城楼冲洗残留的血迹，登上城楼的那一刻，魏翔才知道，自己上次截杀羯族人是多么的轻松，城墙上的很多已经累的摊到在地，城墙附近的临时医馆里也有不少在包扎伤口的士兵。随着夜幕的降临，每个人丝毫都不敢放松警惕，夜晚从来不是安全的时刻，时刻会有人想着在夜里如何杀死自己的对手。就好像现在，在距离西关几里外的一片山林里，陆彪和侯泰带着众人趁着夜色再次向西关靠近。以这四万多人的军队，足可以正面拿下西关，但是他们的目的是尽量减少伤亡，以保证有足够的后备力量来对抗羯族的主力大军。 第83章 夺回西关 “侯将军，我们现在距离你说的暗渠入口还有多远 ？”陆彪小声问道 侯泰稍微回忆了一下现在的位置，随后开口说道：“过了前边这道山岗，下边便是西关附近的山坳，暗渠就直接通到山坳里。山坳处距离城门大概有五百米位置。” “侯将军这里的地形你更为熟悉一些，就辛苦你带五百个弟兄从山坳入口的暗渠进入，我带主力部队沿大路靠近城关，事成之后以火箭为号，我便带人攻城。” “好，没问题。” 陆彪分了五十名护卫军的兄弟给侯泰，让其保护好侯泰的安全。随后侯泰便带着五百人翻越山岗进入到了山坳里，而陆彪等人则是上了大路，趁着夜色一点点向着西关靠近。 此时西关内的羯族人都在三五成群的吃肉喝酒，他们拿下西关之后，在西关的仓库里不仅发现了大量的粮食，而且还发现了不少美酒，草原上的马奶酒也很好喝，但是和中原的酒还是很有不同，这些羯族人对于中原人的粮食酒格外喜欢。 目前大首领带着主力去攻打燕城，他们这些剩下的人无所事事，在他们看来，大夏军队是完全没有胆量和能力来攻打西关的。 一个羯族士兵郁闷的抱着酒坛说道：“可惜了，没能跟大首领一起去攻打燕城，要不然就可以抢几个燕城的女人乐呵乐呵。” “急什么，等大可汗他们一到，就有人接手西关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去燕城了。” “哈哈哈，你小子是不知道啊，汉族人的女子皮肤都好的很，柔软有弹性。” 几个士兵围着火堆一边聊天一边喝酒。侯泰带着五百士兵进入到山坳，在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找到了用铁栅栏围堵起来的通道口，士兵用兵器将其撬开，随后点起火把钻入通道内。 由于现在还是春天，还没有到雨季，通道内显得相对干燥一些，不过再往深处走去，地道内开始变得湿滑，石壁上长满青苔。 沿着湿滑的道路行进了约一刻钟的时间，前方的士兵停下了脚步，隐隐约约可以听到说话的声音。 “把火把灭掉。上去看看”侯泰轻声吩咐了一声，前排士兵熄灭火把，在黑暗中摸索着向前走去。 没过多久士兵来到一块石板下方，石板是镂空的，雨水可以通过缝隙流入下边的暗渠，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上方有昏暗的火光，有不少人在说话。 通道并不是到此并没有停止，而是分成不同的方向顺着城墙延伸下去，一条通往西关北门，一条通往南门。 他们这一次的目的就是快速拿下南门的守城士兵，然后开门让大部队进入。 士兵沿着南侧的通道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并没有听到其他的异常动静。随即便折返回去。 “将军，现在内城里还有大量的人在活动，此时不便出去。”士兵小声对侯泰说道。 “那就再等等！继续去前边盯着。” “是” 侯泰转身对身后的士兵小声说道：让最后边的人去给陆将军他们传信，就说晚点儿行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一个时辰之后，透过石板的缝隙再也听不到说话声了，士兵回到队伍中，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走！” 五百人沿着狭长的通道向内走去，越过了几块青石板后，侯泰吩咐五人一组，向上轻轻抬起青石板，一点点向上挪向旁边，士兵悄悄探出头查看关内的情况。 对面的城墙上还有羯族人在来回巡逻，士兵打了一个上的手势，随即就被人一托而起，随后几个青石板同时被推开，十几个士兵一个个被托举出地面。 随后靠向城墙的黑暗处。五十个王府护卫军一上到地面便架起了弓弩，朝着城门处缓缓移动。 城门处一个羯族士兵率先发现了黑暗移动的人影，开口询问道：“什么人？” 没人听懂他在说什么，也没人出声回应他，随之而来的是一支弩箭，在火光的映衬下，弩箭射进羯族人的喉咙。 和他一起执勤的羯族人发现不对想要大喊，可还未等他发出声音，两支弩箭已经射进了他的胸膛和脖子。 尽管如此，还是惊动了守城的其他士兵，羯族人开始大喊，几十个士兵也不再顾及，快速冲到城门洞，将其他士兵射杀，城墙上的士兵听到动紧急忙往下方冲来 五个士兵冲向城门，在挪开城门的横梁后，立刻打开城门，借着城门处的火盆点亮箭矢，嗖的一声射向了远方。 “呜！”与此同时城头的号角响起。 五百士兵很快便与城墙上冲下来的羯族人战在一起，而营帐内很多喝了酒的羯族人根本没有醒来。 陆彪带着人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上来，城头上剩余的羯族人也开始朝着城外放箭，但是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只得胡乱的放箭。 城头的号角依然在响个不停，喊杀声越来越大，直到此时，羯族人的营帐内才有大量的士兵冲出，冲到城门处的陆彪大喊一声“杀”。 士兵们蜂拥而入，外围的士兵则是朝着城墙上不停的放箭，借着昏暗的灯火能看到城墙上防守的羯族士兵。 涌入城内的士兵不断向内冲击，有的人向城头杀去，有的人向内城冲去。 沙尔朱在西关城内留下的士兵其实只有千数来人，不到半个时辰，城内的羯族人便死伤殆尽，一些靠近北城门的一些士兵，见到夏军势大，打开城门向着草原方向奔逃而去。 陆彪和侯泰重新上到城墙上，陆彪深深望了一眼草原的方向。随后吩咐道：“来人，传信给王爷，就说西关已经拿下。注意躲着点羯族主力部队” “是！”一个护卫军兄弟应了一声，便朝城墙下而去，很快一匹马趁着夜色出了西关向燕城而去。 “恭喜啊侯将军”陆彪意味深长的对侯泰说道。 而侯泰虽然脸上露着笑容，但是也稍微有些尴尬之色，只能无奈的笑了笑。陆彪拿出自己的望远镜递到侯泰面前。 “陆兄弟，玩笑之话，不必当真，如此稀世之宝，在下岂能真要。”侯泰有些不好意思的拒绝道。 “侯将军这是何意，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既然已经约定好了，那就要兑现承诺。拿着”陆彪说着一把将望远镜塞在了侯泰的手上。 “这。。。。。那我可就却之不恭了” “哈哈哈，尽管拿着。” 侯泰回头望了望关内还在打扫战场的情况，又想起了燕城于是开口问道：“现在西关拿下了，接下来怎么办？是否立刻分兵回燕城支援？” 第84章 突变 就在陆彪等人拿下西关不久后，燕城的夜袭也再次上演，只是这一次沙尔朱没那么幸运，赵斌早有防备，经过大半夜的攻城，羯族人在城下又丢下了三千具尸体。 回到营帐的沙尔朱咆哮着，他不相信这些两脚羊如此勇猛，而他的部落三万勇士在经历过西关和燕城的攻城之后已经损失了一半。 而摩多哈尔和欧萨查哈也没了最初的嚣张气焰，再也不说什么一日之内拿下西关这样的话。 摩多哈尔开口说道：“大首领，看来这个燕王和我们以往遇到的夏朝人不一样，我们的勇士已经折损了不少了，如果再这样打下去，沙狼部落就完了。” 沙尔朱抬起狠厉的目光望向摩多哈尔，摩多哈尔不敢直视沙尔朱那锐利的目光，他将头深深地低下。 “大首领，要不我们还是派人给大汗传信吧，让他速派援军，我们只需要将燕城团团围住，燕城早晚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欧萨查哈开口说道。 “哼，难道你们怕了不成？难道你们想让其他部落看我们沙狼部落的耻辱不成。”沙尔朱怒吼道。 “大首领，我们没有大型攻城器械，这样打下去，我们的勇士会消耗光的，到时候我们的部落很有可能被其他的部落吞并。”欧萨查哈提醒道。 听到被吞并，沙尔朱稍稍冷静了一些，不过他依然没有放弃攻打燕城的想法。 “你们放心，大汗是我的亲哥哥，我会请求他从其他部落里给你们补充人手，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拿下燕城，洗刷我们沙狼部落的耻辱知道吗。” “可是我们现在只有一万多勇士，想要拿下燕城，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啊。”欧萨查哈说道。 “没有那就打造，从明天起，让那些汉人俘虏给本首领打造攻城器械。” “咱们的俘虏里边都是一些普通的汉人，并没有人会造大型攻城器械，这些人最多只会打造一些攻城梯而已。” “可恶！这些没用的汉人。” 摩多哈尔忽然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说道：“大首领，你们有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啊？” 沙尔朱和欧萨查哈听闻都是一愣 “哪里不对？” “我们的情报上说燕城只有五千守军，可是你们发现没有，昨天在攻城的时候，以城墙上一次性射出的箭矢量，远远不止五千，由此看来燕城现在的守军绝不止五千人。” “难道是西关的守军逃到了燕城？”欧萨查哈恍然道。 “西关大约有五万守军，我们争夺西关之时其实战死的并不多，如果这五万大军真的在燕城的话，我们无论如何是也拿不下燕城的。” 沙尔朱听到这里似乎也预感不妙，虽然在气势上他依然不惧怕五万大军，如果他还有三万大军，他会毫不犹豫的继续攻城，但是如果他只有一万多人的话，那他就不得不考虑一下了。 太阳已经升起，城墙之上，赵斌几人望着远处羯族人的营帐。 “王爷，羯族人这一天一夜的攻击，受挫很大，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秦方询问道。 “接下来羯族人应该不会有大的动作了，他们现在人数没多少了，除了城南堵截的五千人，现在羯族大营内的人数应该也就一万人左右。也不知道陆彪他们得手没？”赵斌淡淡的说道。 王伍在城墙上举着望远镜四下张望，而在燕城的西侧的极远处，一人一骑正在向着这边靠近。 “王爷你看那边？”王伍指着西北方向说道。 赵斌顺着王伍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啊。 “王爷用望远镜！”王伍递上望远镜说道。 赵斌接过望远镜，仔细在王伍指的方向搜寻了一遍，最终才看到一个极小的人影，看服侍应该是王府的护卫军。 那人在行进了一段距离之后，便不再前进，因为前方有羯族人的大营。他拿出自己的望远镜。随后他跳下马背，在原地手舞足蹈。 “什么意思？”赵斌一脸疑惑地看着远处的人。 王伍又从怀里掏出个望远镜，秦方看后不由得咋舌，心说你带那么多望远镜干嘛？ 王伍看了一会儿，带着不太确定的口吻说道：“王爷，他好像是在说他们拿下西关了吧？” “你怎么知道？” “他一会儿指着西北方向，一会儿握握拳头，随后有大笑，小的猜他的意思应该是手拿把攥吧” 秦方看了一眼王伍，提醒道：“你是不是想说胜券在握？” “对，胜券在握。” 赵斌看着这两个人：“那你跟他交流交流。” “好勒王爷”王伍应了一声，随即往旁边挪了几步，也开始手舞足蹈的比划起来。 一会儿指指西方，一会儿拍拍胸脯，一会儿拱拱手，然后做了个喝水的动作，喝完水后摆摆手 “伍哥，你确定他能他看懂？”赵斌皱着眉头问道。 “不知道，但如果他看懂的话，应该就会回去，如果看不懂的话，他应该还会做其他动作！” 赵斌重新端起望远镜望向远方！“窝草！跑了？” “那他应该是看懂了?” “你刚才动作什么意思？”赵斌急忙问道 “我指指西关的方向，然后拍拍胸脯，意思是说西关你们拿下了，靠谱！ 然后我又拱拱手，意思是恭喜，恭喜，回来喝酒” “那最后摆摆手什么意思？” “嘿嘿，当然是知道了，你回去吧的意思了！”王伍一副得意的说道。 “草，谁特么告诉你让他回去的？”赵斌骂道。 一旁的秦方也是无奈，他望向羯族人的大营说道：“王爷，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静观其变！我们现在兵力也不多，不少兄弟都受了伤，现在只能防守。” 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双方都已经疲惫不堪，但是羯族人依然守在城外，只是短暂平息让大家都得以休息一下。 羯族大营内派出了五百人的队伍，沙尔朱让把附近的村民全部都抓来当俘虏。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回来的只有两百人，而且还有不少人受了伤。 “到底怎么回事儿，不是让你们去抓俘虏了吗？”沙尔朱问道 “启禀大首领，我们去抓俘虏，但是在村子里一个人都没看到，他们像老鼠一样躲进了地洞里，他们还用弓箭偷袭了我们，我们转了几个村庄，都是如此。”士兵回复道。 “可恶，可恶，这些卑劣的夏朝人，他们都该死！传令，今夜全军出动，不惜一切代价拿下燕城！” 摩多哈尔急忙出言劝阻道：“大首领，不可啊，燕城内很有可能有五万大军！不可力敌啊” “那你说该怎么办？” 摩多哈尔略一沉吟说道：“大首领，燕王不是喜欢做生意嘛，我们就跟他做一回生意如何？” “生意？什么生意？”沙尔朱好奇的问道 “少首领现在还被他们关押着，我们可以提出交换少首领，只要他们肯放人，提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 “哼，那个蠢货，他早就该死了，他是我们沙狼族的耻辱，救他做什么”沙尔朱有些怒意的说道。 “大首领先别发火，少首领被关在城内，他一定知道城里现在有多少兵马，换回少首领主要是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有用的情报！”摩多哈尔说道。 “如果燕城内并无多少军队，我们还可以在进攻一次，如果城内有大军的话，我们只能等待大汗的到来。” “好吧，等沙雕回来了，本首领绝不会轻饶他！” 下午，沙尔朱带着亲卫来到燕城外，一个汉人俘虏被带到阵前。俘虏大声朝着城头喊道：“沙狼部落大首领想见燕王殿下，快去通报！” 此时，站在城墙上的王大勇听到下边的汉话，于是开口回道“燕王殿下睡觉去了，你们晚点再来吧”。 俘虏怯生生的望向马背上的沙尔朱说道：“他们说燕王睡觉去了，让我们晚点儿再来” 沙尔朱顿时大怒，一鞭子抽在俘虏的肩上，俘虏肩上顿时绽开了血花，俘虏痛苦的倒地惨叫着。“站起来，告诉他们如果燕王不出来，我就杀了你” 俘虏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来，声嘶力竭的哀求道：“军爷行行好吧，如果燕王不出来，他就要杀了小人，求军爷开开恩呐” 王大勇顿时气的牙痒痒，但是他也不忍心看着对面的汉人俘虏就这么死掉，无奈之下，他只得答应去请燕王殿下。 赵斌并没有走远，而是在城下的一间民宅了睡了过去，大勇来时，王伍正守在门口打盹儿，不得不说，即便是打盹儿的王伍也是可以保持着警惕，大勇的脚步声让王伍重新苏醒过来，手不由的先去握住了自己的刀，睁眼看是大勇，这才放下戒备之心。 “王爷醒了吗？”大勇轻声问道。 “还没呢吧？怎么了”王伍揉揉惺忪的眼眸问道。 “沙尔朱要见王爷。”大勇说道。 两人正说话间，房门被打开了，赵斌从里边走了出来 “王爷！”大勇拱手道。 “怎么回事儿？” 大勇把城外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三人便一同上了城墙。 “沙尔朱，你找本王什么事儿啊？”赵斌冲着铁皮大喇叭喊道。 “告诉他，我们要交换沙雕！他可以提一个条件。” 俘虏将话转达给城墙上的赵斌。 “好啊，我先前说过，把你们的马匹全部交出来，我就把沙雕还给你们！” “妄想！” “看来你是不想要你这个儿子喽，我可听说你沙尔朱就这一个儿子啊，他死了，你的部落谁来继承？要不这样吧，用你来换沙雕怎么样？” “好啊，本首领就在这里，只要你燕王敢出来，本首领任由你处置” 赵斌望着远处的沙尔朱，不由得动了一个念头，那就是真的留下沙尔朱，放回沙雕会怎样？他不知道，但是他想试一试。 “大勇，把沙雕带过来。” 很快沙雕被带上城墙，沙雕一路上不停的挣扎大声周沫，来到赵斌面前时，他呲着牙就要冲向赵斌，可是身后几个人立刻将他按住。 “用绳子把他放下，放到一半别落地。” “好嘞王爷，你们几个过来”大勇笑着说道。 几个人七手八脚的用绳子将沙雕从城墙上往下放，放到一半时，绳子突然停住，只见沙雕来着挣扎，不停地晃悠。 “混蛋！”沙尔朱怒骂道。 城头上赵斌看着沙尔朱愤怒的样子，开口对王大勇说道：“大勇！射死沙尔朱吧，他应该不会在攻城了，他们换回沙雕，应该是有撤退的打算了。” “是王爷！”大勇很快吩咐下去。 十二架三床弩同时对准了沙尔朱，沙尔朱看到城头上扯开的油布，顿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但是他离得太远，根本看不清城墙上到底是何物，正等他要调转马头时，十二只长枪一般的箭矢飞速向他射来，大惊之下沙尔朱急忙想要躲闪，但是安装了瞄准装置的三床弩哪是那么容易躲闪，三支最先到达的箭矢将沙尔朱射飞出去，其中一条大腿几乎硬生生被箭矢射断，连通身后的士兵也一起贯穿而死。他从没见过威力这么大的弓箭，现在他见到了。 第85章 溃败 “父亲！”被吊在城墙上的沙雕声嘶力竭的喊道。 “放他下去。”赵斌吩咐了一声，王伍一刀将绳子砍断，只听剩下咚的一声，沙雕狠狠的摔在地上。 赵斌眉头一皱：“我靠，大勇你。。。。。” “嘿嘿，没事儿王爷，小的看了，摔不死的。” 果然，城墙下传来不断传来沙雕的喊叫声，他努力地站起身来，嘴里满是鲜血，他艰难的向着沙尔朱走去，似乎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 他跪倒在沙尔朱的尸体面前，痛苦的大喊着：“燕王，我要杀了你。” 几个士兵上前将沙雕和沙尔朱的尸体拖了回去，听到消息的摩多哈尔和欧萨查哈急忙从大营中跑出，看到沙尔朱的惨烈的尸体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欧萨查哈抓住一个士兵的衣领大喊道：“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儿？大首领怎么会变成这样？” 士兵将刚才不可置信的一幕说了出来，欧萨查哈不敢相信，什么样的人才能射出这么粗大的箭矢，哪怕是他们羯族最强壮的力士也难以射出如此箭矢。 “大首领死了，现在怎么办？”摩多哈尔以询问的目光望向欧萨查哈。 “什么怎么办？我要为我父亲报仇！”趴在地上的沙雕说道。 “报仇？你拿什么报仇，你就是我们沙狼部落的耻辱，要不是因为你，事情怎么会到现在这一步。” 沙雕嘶吼着从地上爬起来冲向摩多哈尔：“啊！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摩多哈尔一把将其推开：“要不是因为你，大首领怎么会不顾一切的攻打西关，攻打燕城，都是因为你给沙狼部落带来了耻辱。” 沙雕冲向身边的一个士兵，拔出他腰间的弯刀指向摩多哈尔：“我杀了你。”说完他便挥舞着弯刀砍向摩多哈尔，然而失去理智的他根本没能力伤到摩多哈尔，摩多哈尔一个闪身，便将扑来的沙雕让了过去，随后一拳将其打倒在地。 “哼，我要带着我的勇士们回草原去了”摩尔多哈说完带着自己的手下就要离去。 “摩多哈尔，你不能走。”欧萨查哈拦在他的身前说道。 “大首领了殁了，沙雕就是我们的沙狼部落的大首领，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能走。”欧萨查哈继续说道。 “滚开，他不配做我们的大首领，他是沙狼部落的耻辱！”说着一把将欧萨查哈推开。 “你敢走，我现在就杀了你！”被推开的欧萨查哈立即拔出自己的弯刀，他身后跟着的随从也抽出弯刀指向摩多哈尔等人。 摩多哈尔身后的士兵也急忙抽出弯刀护在他的身前， “哼，那你就来试试，我摩多哈尔的勇士可不比你的少。想要吃掉我，没那么容易。” “你这样走了，大汗也不会放过你的。” “只要我守住西关，大汗不会责怪我，还会奖赏我，你想陪他送死，那你就留下吧。”摩多哈尔说完不再停留，带着人朝着自己的营帐而去。 很快，摩多哈尔带着自己仅存的四千骑兵出了朝西北而去。 欧萨查哈将沙雕扶进营帐，叫了医官为其治疗伤口。 “欧萨查哈叔叔，你会支持我对吧？” “属下会支持少首领接管部落，但是眼下，我们必须撤退。必须将此事禀报大汗。”欧萨查哈说道。 “不行，我一定要把燕城的人全部杀光。”沙雕满眼血红的说道。 欧萨查哈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燕城内到底有多少兵马？” 沙雕不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困惑的说道：“怎么，你们不知道吗，只有几千人而已！” “几千人？不可能，从先前的箭矢数量来看，燕城绝对不止有几千人。” “是真的，燕城内没有多余的人。而且很多人已经受了伤。现在能防守的最多也就三千多人。” “那你想怎么办？” “明日一早全军攻城，一举拿下燕城，为我父亲报仇。” “可是我们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多攻城梯了。” “那就让人连夜去砍伐木料。” “大军已经连续作战好几日了，恐怕难以支撑。” “欧萨查哈叔叔，我知道你们很辛苦，但是燕王他们也很辛苦，只要我们攻入燕城，我承诺，燕城的一半战利品都是你欧萨族的。” 欧萨查哈沉思了片刻说道：“好，不过如果明日一战再拿不下燕城，我们就必须撤退。” “可以。” 双方达成一致后，欧萨查哈便去安排人手砍伐树木制作攻城梯，同时将南面的五千人叫回了大营。 摩多哈尔一走，沙狼部落大营内的人也只剩几千人了。 然而还没等到天明，一股从北面而来的骑兵直接袭击了他们的营帐。 城头上的士兵望着火光冲天的羯族大营，羯族士兵开始慌乱的到处逃窜，喊杀声震天。 听见喊杀声的秦方立刻登上城墙开口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禀都尉，有一股骑兵偷袭了城外的羯族大营” “哪里来的骑兵？” “从北面而来，会不会是西关的守军到了？”郝通问道。 “不会的，西关没有这么多战马，而且基本上是步兵。” “那是什么人？” 秦方也是一脸的疑惑，他端着望远镜不停的望向远处的战场，现场一片混乱，看不清彼此双方的情况。 “都尉，我们要不要出去帮忙，趁机将这股羯族人全部吃掉。” “先不急，情况还没弄明白。贸然出去万一中计就麻烦了。” 赵斌很快来到城墙之上，询问了一下情况之后也是一脸疑惑。 天色越来越亮，喊杀之声还在继续，秦方这才看清楚那股骑兵的装束，“王爷，是鲜卑人的骑兵。” “鲜卑人的骑兵？他们怎么会来？”赵斌疑惑道。 “不知道。” 欧萨查哈和沙雕在亲卫的护卫下，向西北方向逃去。 然而等他快到西关附近时遇见了几名逃窜的羯族士兵，昨晚西关附近也发生了惨烈的大战。 摩多哈尔的部队在西关的山谷口遭遇到了陆彪的伏击，几乎全军覆灭。 摩多哈尔也被乱箭射死。原来西关昨日便已失守，通往燕城的道路被封锁，残兵都向草原方向逃窜了，所以才没有人通知他们。 欧萨查哈大骂一声，便率领十几个士兵向着北边的山麓而去，企图通过山间小路重回草原。 天亮之后，鲜卑人分成不同的队伍各自追杀趁夜逃跑的羯族士兵。 十几个羯族骑兵缓缓的靠向燕城北城门，一个老者摘下自己的头盔冲着城墙上的众人喊道：“素和突见过燕王殿下” “素和族长？怎么是你们？”赵斌在城墙上喊道。 “哈哈哈，看来我们没有来迟啊！可否开城门让我们几人进城啊？” 赵斌望了望停在远方的鲜卑部队，又望了一眼城下的几人，随即吩咐王伍和大勇下去开城门，务必多加防备。 城门很快被打开，几人下马走入城内，大门随之又关闭了。赵斌在秦方的陪同下从城墙上下来， “素和突见过燕王殿下！”素和突一脸笑意的说道。 “素和族长别来无恙啊。” “哈哈哈，托王爷的福。哦，我给王爷介绍一下”素和突指向身后一人，只见此人身材修长，穿着一身金黄亮锁甲，脸上还有未擦净的血迹，盔甲上也满是血迹。 “这位是我们拓跋可汗的三公主，乐阳公主！” “乐阳见过燕王殿下！” 赵斌突然愣住了，他望向眼前拱手施礼的人：“公、公主？” 乐阳公主闻言不禁一笑：“怎么燕王殿下很吃惊？在我们鲜卑族里，女子也是很优秀的战士” “哈哈哈，确实有些意外，欢迎欢迎！”赵斌客套的说了两句，随即就把素和突拉到了一边问道。 “我说素和族长，这怎么回事儿啊？” “王爷，你是我们鲜卑人的朋友，我们是来帮忙的啊。” “我知道你是来帮忙的，怎么还把公主带来了？” “我们鲜卑人的探马发现了沙狼部落的行动，可汗说你是我们的朋友，于是便派乐阳公主带着骑兵赶来增援你们啊，不然你以为我素和突会有这么多人马啊” “哦哦，原来如此。”赵斌转身对着乐阳公主拱手道：“多谢乐阳公主前来增援，本王感激不尽，公主，请到王府相坐。” 随后便引着众人朝王府而去。 第86章 乐阳公主 赵斌带着众人朝王府，刚一进王府，王府的四个漂亮侍女以及曹礼、何苗等一众官员便焦急的迎了出来。 曹礼一脸关切的问道：“王爷您没伤着吧。” 杏儿和灵儿则是围着赵斌前后一通检查，看赵斌有没有受伤。 “好了好了，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赵斌看着几人焦急的样子，急忙开口说道。 “王爷，战事怎么样了，那些羯族人还在攻城吗？”翠儿也是一脸忧愁的询问。 “好了好了，没事儿了，那些羯族人已经被杀的所剩无几了。” 几人听说羯族人所剩无几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地了，毕竟是小女生，面对残酷的战争还是会害怕的“吓死灵儿了！” 赵斌顺势搂住灵儿的小蛮腰说道：“有你们王爷在，你们怕什么，走吧进屋说” 钟离雪虽然没有开口询问什么，但是也看得出她脸上的关切之意。 她来燕王府也有一段时间了，对燕王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后来听说了燕王在燕城的所作所为，心底还暗生了一股敬佩之意。 跟在一旁的乐阳公主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她听族里的人说过，大夏有权有势的人都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是一个年轻俊秀的王爷。 赵斌带着众人来到厅内，分宾主落座，翠儿去泡了茶水，放在乐阳公主和素和突的面前。 赵斌端起桌上的茶水说道：“此次多谢乐阳公主和素和族长前来相助，本王以茶代酒谢过两位，也请代我向鲜卑大可汗致谢。” 乐阳公主抿了一口茶说道：“父汗说了，燕王殿下是我们鲜卑人的朋友，朋友有难，我们自然要帮忙！ 何况燕王殿下先前也赠送我们十万支箭矢，这对于我们抵抗羯族人的侵掠也是有极大地帮助。” “是啊王爷，不仅如此，王爷炼制的细盐也是我们鲜卑族所需之物，鲜卑人会记得燕王殿下的情谊的。”素和突也开口说道。 赵斌摆了摆手说道：“燕城和鲜卑族共同居住在此地，西面有羯族人，北面有辽人，我们理应互相帮衬。这样才能保证两族的安全。” “只是本王有一事不解，还请二位相告？” “王爷请讲”乐阳公主回道。 “你们是怎么知道羯族人进攻我燕城的？”赵斌疑惑地问道。 乐阳公主笑了笑说道：“王爷，其实这里边有一定的偶然因素，我们的探马在草原上打探到羯族人在频繁调动兵马， 而沙狼族是靠近燕城最近的一个部落，数日前我们就发现沙狼部落的主力开始南下，我们猜测他们有可能要进攻西关， 我便向父汗请命前来相助，毕竟若是西关被攻破，那鲜卑族就要腹背受敌了。” 说到这里乐阳公主脸上瞬间笑容消失，一丝愁容重新挂上脸庞：“只是没想到，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西关丢失的如此之快。” 说这话时，明显感觉得出她对大夏军队的无能有些失望。 “公主请放心，西关已经重新夺回来了，现在有五万大军驻守，不会再有闪失了？”赵斌开口解释道。 “夺回来了？”乐阳公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是在开玩笑吧，说丢就丢，说夺回来就夺回来，你们两家这是在过家家吗？ “没错，我知道这很意外，但确实已经夺回来了。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军报送来！” “那太好了，乐阳还以为自己来晚了呢！” “不晚，不晚，这不是正好吗，你们要不来，恐怕我们燕城还要在厮杀一场啊。今晚本王在王府设宴，给二位庆功。” 素和突一听说在王府设宴顿时来了兴趣，开口对乐阳公主说道：“公主殿下，这燕王府的饭菜我是品尝过的，味道着实不错啊” 乐阳公主饶有兴致的看像赵斌说道：“既然如此，那乐阳就多谢王爷了。” 赵斌暗道原来也是个吃货：“应该是本王谢公主殿下才对。哦对了，公主殿下莫不如在王府洗漱一番，这身上还有颇多血迹。” 乐阳闻听此言，脸上对是有些尴尬之色，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在他人府上洗澡还是有些不妥，不过眼下这浑身的血迹确实有些不妥。 赵斌看出乐阳公主的迟疑，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冒失了，于是开口解释道：“是本王考虑不周了，还请公主殿下见谅。” “无妨，王爷好意，乐阳感激不尽，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王爷了。”乐阳公主展眉一笑说道。 “灵儿，你让人安排一下”现在王府的人手也多了，不用事事都需要她们几个来做了。 “是王爷，公主殿下跟我来吧”灵儿笑着冲乐阳公主说道。 “有劳姑娘了！”乐阳公主道了一声谢，随即跟着灵儿往后院而去，临出门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坐在原位的赵斌。 赵斌露出会心的一笑。 来到后院的乐阳公主四下扫视了一眼，后院面积也不小，院中有一棵大树，亭亭如盖，树下搭了一个凉棚。 凉棚内摆放着石桌，摇椅，桌上摆放着一些奇怪的东西。灵儿对着一个妇人模样的下人吩咐了几句，妇人便朝另一旁的院子而去。 乐阳公主好奇的打量着石桌上的物品。 “这个是蒸馏器，我们王爷做出来的？”灵儿开口说道。 “蒸馏器？这个是干什么用的？”乐阳公主开口询问道。 “这个是做香水用的，现在春天到了，田间开了很多花，王爷说用这些花可以做香水，洒在身上可香了，只是最近一直忙着打仗，还没有来的时间做。”灵儿有些遗憾的说道。 “是花的香味吗？” “是的，我们去年尝试过，但是没有做出来，不过王爷说多尝试几遍一定会成功的。” “那这个白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乐阳公主指着桌上几块乳白色的块状物说道。 “这个叫香皂，公主可以闻一闻，也很香的” “香皂？也是你们王爷做的？” “是啊，这个是用来沐浴的，天气转暖了，身上容易出汗，用这个清洗很好用的，等一下公主殿下可以试试的。” “好啊！” 几个妇人将烧好的热水提进浴室，灵儿便引着乐阳来到浴室，浴室内有三个大木桶，其中一个是赵斌经常用的，另外两个是她们几个人使用的。 她是赵斌的贴身侍女，自然不会伺候别人洗漱，交待了几句之后，留下两个妇人服侍乐阳洗漱，灵儿便退出了浴室。 无所事事的灵儿来到了是桌前，随意摆弄着她的香水大业. 杏儿身上一直有一股淡淡的体香，但是她和翠儿身上就没有，这让小丫头很是嫉妒，所以她下决心一定要将香水给做出来。 小半个时辰之后洗漱完的乐阳公主从浴室内出来，此时褪去铠甲，身着劲装的她更显得身材挺拔匀称，胸前的双峰也是傲然而立。 这劲装是他们鲜卑人的传统服饰，这样的服饰对于马背上的民族来讲极极便利，我国历史上战国时期，赵武灵王赵雍就曾推行过胡服骑射，差不多就和这类服装相似。 灵儿上下打量着乐阳公主说道：“公主殿下，没想到你这么漂亮啊！” 乐阳公主开心的笑道：“姑娘你也很漂亮啊，我看燕王殿下很喜欢你呢。” “嘿嘿，没有啦，没有啦！”灵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公主殿下，我们去前厅吧。” 乐阳公主犹豫了一下，望向不远处石桌上的白色香皂，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灵儿姑娘，那个香皂能不能送给我一块啊？” 灵儿回头看了一眼石桌上的香皂：“这个吗？” 乐阳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她好歹也是鲜卑族的公主，可汗的女儿，开口向人要东西这事儿着实是有些难为情。 但是刚才她在沐浴的时候，发现这个东西真的太好用了，不仅能祛除身上的油腻污渍，而且洗完澡之后，身上还留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灵儿走到是桌前，将一个花篮里的花全部倒在桌子上，然后将桌上的四五块白色香皂全部装进花篮里， “那，公主殿下都给你啦”灵儿笑着将花篮递到乐阳身前说道。 “不用这么多的，我要一块就行！”乐阳急忙解释道。 “没关系的公主殿下，王府里还有的，日后公主殿下要是用完了，随时派人跟灵儿说一声就是。”灵儿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 “那就多谢灵儿姑娘了。” “公主是王爷的贵客，这是灵儿该做的，公主殿下不必客气。” 说着话，两人便朝前厅走去，然而到了前厅，屋内只剩下杏儿，翠儿和钟离雪三人，其他人已经不在了。 “咦？王爷他们呢？”灵儿好奇的问道。 第87章 消息传回京城 杏儿望着从后院出来的二人说道：“王爷他们去城门处了，王爷说让公主在王府先暂时休息一下，一会儿他们就回来。” “原来如此。” “公主请坐！” “公主，你怎么也会说我们汉人的话啊？”翠儿开口询问道。 “我们鲜卑族里有很多会说汉话的人，父汗从小便让我学习汉话。”乐阳解释道。 几个人坐在屋子里闲聊了起来。 城门处，赵斌命令军医帮一些受伤的鲜卑族士兵包扎伤口，但是因为酒精的刺激作用，很多鲜卑士兵一时忍不了疼痛，和军医发生了冲突，还险些出了人命。 赵斌急忙让素和突前去解释。最终在素和突的解释下，这些鲜卑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能忍着针扎一样的刺痛，让军医给他们消毒包扎。 秦方带着人正在打扫羯族大营，很多马匹受惊，四散逃窜，这些都是优良的战马，决不能浪费了. 一部分士兵四下去寻找跑失的战马，另外就是羯族人的尸体，这些尸体必须尽快处理掉，天气越来越热，不处理掉很容易发生瘟疫。 几匹没有逃走的战马还拴在马厩内，一个士兵上前查看，恢复了平静的战马正在啃食马槽中的粮草. 士兵好奇的打量着马槽中圆滚滚的东西，这个东西他没见过，但是他觉得既然这些马匹能吃，那应该是羯族人专门用来喂马的马料. 他四下寻找了一番，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还剩余的几个麻袋，里边装的全都是这种圆滚滚的东西。 士兵牵出两匹战马，将麻袋架在马背上，牵着马匹朝城门处走去。在城门处正巧遇见处理完骚乱的燕王和素和突等人。 “小的见过王爷”士兵对着赵斌施礼道 “不必多礼，马背上装的是什么？”赵斌好奇的问道。 “小的也不知道，一种圆滚滚的东西，应该是马料，小的在马厩处找到的。”士兵平淡的回道 “圆滚滚的？” “是的王爷，您要不要看一下？”士兵询问道。 “好，拿下来我看看。” 士兵麻利的将麻袋从马匹上拽下来，打开袋口，拿出两个不规则的圆形物体递到赵斌面前。 赵斌望着眼前这两个物品，不由得笑容浮上了脸颊：“哈哈哈，这不是土豆吗？” “王爷您认识这东西？”素和突好奇的问道。 “哦认识，一种农作物而已”赵斌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说道。 “派人再去找找，凡是能找到的全部收集起来，然后送到王府去。”赵斌对着士兵吩咐道。 “是王爷。” 士兵走后，赵斌陷入了沉思之中，土豆这东西原产自南美洲，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之后这东西才从南美洲流传出来，这怎么会出现在欧亚大陆上？ 难道现在历史的进程已经改写，哥伦布已经发现了新大陆，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时代？ 正在赵斌思索之际，秦方跑过来说道：“王爷，西关来信了，陆彪他们前夜顺利拿下了西关， 而且昨晚伏击了逃走的摩多部落，四千余人几乎全灭，其首领摩多哈尔也被乱箭射死，不过有不少士兵也受了伤，陆彪让送一些酒过去。” “不是酒，是酒精！”赵斌纠正道。 “大勇，你回王府，将剩余的酒精和纱布，以及止血药物全部运送到西关，士兵们应该只是做了简单的伤口包扎，需要及时对伤口进行重新处理，不然会很麻烦。” “是王爷，小的这就去。” “秦都尉，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另外曹礼你们统计一下此次伤亡情况，尽快制定出一套抚恤方案，伤残的兄弟要老有所养，战死的兄弟要家有所养” “是王爷，卑职这就着手去办。” “另外给朝廷再上一封军报和一封奏折” “是王爷” 吩咐完一切，赵斌和素和突等人这才朝着王府而去。 三天前送出去的战报已经到达京城，快马飞奔入城，无人敢拦，信使一路上大喊“边疆急报” 街上行人纷纷避让，快马一路飞奔直抵皇宫，信使下马，一路朝着大殿而去。 “边疆急报！” 听到喊声的大殿内顿时一阵骚动，不少大臣都窃窃私语“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赵无疾神色动容，望着飞奔而入的信使。 “启禀陛下，西关边境羯族人三万大军攻打西关，西关守将张达弃关而逃，西关，西关被羯族人占领了！” 赵无疾腾的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喝问道：“你说什么？西关丢了？” “是的陛下，西关守将张达弃关逃往燕城！” 突闻噩耗的赵无疾眼睛一花，瞬间就要晕倒过去，大太监刘治也算是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赵无疾，将其扶到龙椅之上。 “陛下保重龙体啊！” “咳咳咳” 几声沉重的咳嗽之声从龙椅上传来。 此时满朝文武都开始骚动起来。 兵部尚书方书同开口询问道：“西关不是有五万大军吗？” “西关五万大军除了少数人留守之外，其余兵马尽皆被张达带走” “难道张达投敌叛变了不成”一个儒衫官员问道。 “燕王现在如何？”杨国忠问道。 “这个属下尚不知情。”信使急忙说道。 稍微缓和了一下的赵无疾重新坐好，开口说道：“来人，将张达上下全部拿下，押入大牢。” 门口的御前侍卫听到赵无疾的命令，即刻朝宫外而去。 方书同出班说道：“陛下，眼下西关已丢，羯族人应该会大举南下，朝廷应火速派军支援，二来可调集河北道各州郡城防兵，前去阻截，为朝廷大军争取时间。” “传旨，命云麾将军窦茂为统帅，归德将军太史宏为副将，统帅十万兵马，即刻增防黄河北岸， 令河北各州郡城防军于镇州集结，再令太原守军增援雁门关，防止敌人攻打雁门。”这些人是他作为皇上可以调动的皇家军队。 “是陛下” 方书同应声回到，随即吩咐了一声，一个兵部侍中即刻出了大殿去草拟调令，随后还要拿回来给皇帝盖章。 吩咐完这些赵无疾淡淡的扫视了下方的群臣：张让、薛庆、方书同、戴严、孟祥黎、刘文达。 赵无疾悠悠的说道：“令各地抽调三十万大军，于京城集结待命。” 此言一出，台下鸦雀无声。 “怎么？朕的话没有听到吗？咳咳咳”赵无疾脸色难看的说道 。 吏部右侍郎张据出班说道：“启禀陛下，眼下羯族人已经扣关南下，关中北面西面皆是匈奴部落，近来匈奴大军频繁调动，袭扰边关，一旦抽调关中兵力，匈奴定会趁虚而入，那时关中危已。” 戴严也从队列中站出来说道：“老臣即刻发书蜀中，命族人征调兵力，只是蜀中距离较远，山路难行，需要些时日。” “陛下，南越国屯兵边境，随时可能会进攻湘楚，且西南多有蛮匪作乱，剿之不尽，一旦稍有松懈，便会攻击郡县，也无兵可调。”薛庆悠悠说道。 “你们。。。你们一个个都不出兵，难道想要把河北拱手让给羯族人吗”赵无疾骂道。 刘文达出班说道：陛下，江南尚有备倭兵五万，老臣即刻发书调集。 “老臣也即刻发书，山东五万青州兵北渡黄河，扼守魏州。令调三万大军拱卫京师”方书同开口说道。 赵无疾早知会是如此结果，这些世家门阀一旦涉及到自己的相关利益，就绝对会避之千里。 “好，两位爱卿可先行传书，即刻调集本族兵马。” “令着兵部增发兵役，月内征调十万军卒！” “老臣领旨！”方书同开口回道。 赵无疾无奈的看着堂下的众臣说道：“各自去准备吧，太子留下！” 众文武大臣退出后，赵无疾望向太子。 “此事可与你有关系？” 太子赵冲掀起衣服，双膝跪地道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说道：“父皇明察，此事与儿臣断然无关。儿臣就是再愚蠢也不至于此！” “朕自然会明察！你且下去吧。” “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告退。” 出了大殿，赵冲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他心中暗道：三弟啊，你不是想要兵权吗，本太子成全你。 第88章 朝堂争论 散朝之后，兵部，户部、吏部三大衙门齐齐调动人手物资，准备迎敌，只不过这当中有人是真的调动，有人却是虚与委蛇。 于此同时，京城各大世家的密探信使也齐齐出动，或渡过黄河向北而去，或向着各家族势力回去报信。 养心殿内，赵无疾躺在龙榻之上，身体愈发沉重，这段时日以来他感觉身体愈发不如从前了。 御医也给他把过脉，只是说精气亏损并无大碍，赵无疾知道，这是自己这段时间纵欲导致。 他也想控制一下自己，但是每当他到了秋阑宫，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要行那云雨之事，而且夜夜数次。 今日朝堂之事使其心气郁结，急火攻心，现下只觉得头昏脑涨。 大太监刘治觉得不妙，急忙传唤御医，御医检查之后，给其服用了一颗定神丸之后才稍稍缓解。 第二日朝堂之上，各大臣汇报了进展情况，赵无疾才觉得稍稍安心。 刑部尚书戴严出班说道：“陛下，张达在京中家眷现已全部拿下，另有家眷尚在关中老家，其父张邦堰现统兵镇守宁夏镇，此事如何是好？” 此言一出，矛头立刻指向张家，虽说张邦堰是张家外族分支，但是其手中握有兵权，一旦贸然行事，恐怕会引起兵变。 赵无疾望向太子赵冲说道：“太子，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 赵冲出班说道：“父皇，此事从法理上来讲自当是秉公办理，张达弃关而逃也好，或者投敌叛变也好，都是大罪，理应全家问斩。 不过眼下张达率大军逃亡在外，张邦堰又手握边关重镇，此事不可强行为之，只能缓而图之，否则激怒父子二人，后果不堪设想 。 张邦堰现在年事已高，可传旨嘉奖，令其告老还乡，待其回到关中在将其拿下，只是儿臣希望父亲念其一生为我大夏抵抗匈奴镇守边疆，免其死罪。” “兵部左侍郎” 赵无疾轻声叫道，此时他看见张家人就心烦。 张让站出队列回道：“臣在！” “张邦堰是你叔父吧？” “回陛下，张邦堰一族乃是张家外族分支，按辈分确实是微臣的叔父。”张让低着头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就由你去处理此事吧”赵无疾说道。 “微臣领旨” 张让不多说一句话，因为在他们眼里死两个分枝子弟并不能算什么，丢失河北道也不算什么，只要能治燕王于死地，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现在京城食盐市场几乎都被燕王搞出来的细盐占领了，还有方家和刘家，这两家依靠着和燕王合作，不断的蚕食他们在各地的市场，使得其他几家的盐业收入大大降低。 更可气的是皇上居然还给了他兵权，这种苗头是最危险的，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扼杀，否则日后等他成了气后就更难对付了。 就在众位大臣在讨论如何处置张达之时，边疆奏报再次进入京城。 “报，启禀陛下，张达率大军攻打燕城，被燕王当场射杀！现燕王已收降大军，准备夺回西关。” “哗”大殿之上再次爆发出一阵诧异之声。 赵无疾似乎恢复了精神，兴奋的从龙椅上站起来说道：“你刚才说什么？” “启禀陛下，张达率大军攻打燕城，被燕王当场射杀！现燕王已收服大军，准备夺回西关。还请陛下速派援兵增援！” “哈哈哈，太好了，燕王不愧是真的皇子”赵无疾大笑道。 太子和张氏兄弟的脸此刻已经变得惨白无血，手握数万大军的张达会轻易被射杀。 他们想不到，就连张达在死前的那一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他明明离城墙已经很远了，远远超出弓箭的射击距离，但是他还是被射中了，死的很凄惨。 薛庆也是眉头一皱，心道此子妖孽，断不可留，日后必成祸患。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燕王殿下少年英才啊，老臣愿再次披挂上阵，率军直抵燕城，助燕王一臂之力。”兵部右侍郎杨国忠开口说道。 “哈哈哈，杨爱卿忠勇可嘉，只是你年事已高，不便长途行军，还是让其他人去吧。” “传令窦茂，令其率军即刻北上，与燕王汇合，务必收复西关。”赵无疾兴奋地说道。 薛庆出班说道：“启禀陛下，老臣纵观此事，总觉得此事有蹊跷。 西关有五万大军驻守，即使是数倍羯族人也未必能轻易攻破西关。 而战报上说羯族只有三万大军，张达却带领守军撤退，这事情不合常理啊。 张达自幼跟随其父亲张邦堰在军中长大，在边疆作战中也曾立下战功，这点兵力应该吓不到他才对， 然而他却弃关而走，直逼燕城，这其中的道理，老臣着实想不通。” “还有，手握数万大军，在抵达燕城之后，居然轻易被燕王所杀，似这等军中大将于阵前被射杀之事，亘古未闻，整个事件前后疑点颇多，还请陛下明察！” “老臣附议！”戴严出列附和道。 “薛爱卿有何看法，不妨直说” “回陛下，老臣只是疑惑，貌似这张达是有意要放羯族人入关，而且妄图把战火引到燕城，只是不知是何缘由，当然这只是老臣的猜测，并无证据。”薛庆淡淡的说道。 “薛大人恐怕是想多了吧，如此看来张达肯定是投靠了羯族人，这才发兵攻打燕城，这有什么可疑惑地。”吏部右侍郎张据开口说道。 “既然是投靠了羯族人，那为何还要留下少量兵力驻守西关？直接放羯族人入关不就行了吗？” “这？ 这谁知道！”张据不知如何辩解，只得硬着嘴回道。 薛庆不再理会张据，而是转头望向刑部尚书戴严说道“戴大人，我看此事应该好好查查张达的过往，看他是如何做到西关守将一职的，此事事关朝廷安危啊。” 戴严也不答话，只是微微一笑，随即望向了张据。 “父皇，儿臣以为不妥，向朝廷举荐人才乃是礼制，倘若因此牵连举荐之人，那日后谁还敢给朝廷举荐人才。”太子出班解释道。 “太子殿下想必是误会了，方才薛大人说的是查，查完之后再下定论。”方书同急忙补充道。 “方大人，这人可是兵部联名推荐的，也是得到方大人首肯的吧”吏部尚书孟祥黎开口说道。 “是，所以老臣力主调查清楚，老臣识人不明，可以先从老臣查起” 方书同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说道。方书同这句话算是彻底回绝了太子一派。 太子回望了一眼三人，心道好啊，你们三个老匹夫这是商量好了啊，让你们查，看你们能查出什么？ “够啦！” 龙椅上的赵无疾开口打断下面的争论，“眼下最要紧的是夺回西关。此事等夺回西关之后再详细调查。” 台下众臣纷纷应是。 第89章 捷报 薛庆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是要将矛头指向张家，指向太子，接下来他们就是要拿到证据，证明这一切是太子的指使，那时太子之位必然不保。 戴严也看到了机会，张家对戴家的不断渗透让他极为不满，所以戴严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哪怕最后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他也会尽可能的想办法去制造证据，做实张家和太子的野心。 至于方家，这种能够扳倒太子，重新立储之事，他自然乐意，不管最后的竞争谁胜谁负，他方家都有机会去争取。 无论是三皇子，还是八皇子，只要有一个人能胜出，那最终胜利的就是他方家。 刚刚到达黄河北岸的云麾将军窦茂再一次接到了朝廷的旨意，火速前往燕城支援燕王。稍做休息的十万皇家精锐再次北上。 潞州，黄河北岸的第一个州郡，西北方是太原地界，东面是魏州，东北是镇州，过了镇州便是燕城。经过急行军的窦茂刚到潞州，便远远地看见一匹快马疾驰而来，窦茂打眼望去便知是军报信使，于是派人上前阻拦。 “吁！”信使勒住战马 “可是燕城传来军报？”一个军卒问道。 “正是燕城军报？你们是？”信使开口问道 “此乃云麾将军率领的大军，正要赶往燕城支援燕王殿下！将军要见你” 信使跟着军卒来到窦茂面前， “小人见过将军？” “燕城现在情况如何？”窦茂直接问道。 “报将军，燕城大捷，西关大捷！羯族两万五千军马围攻燕城，燕王率军斩杀两万羯族士兵，陆彪、侯泰二位将军率军夺回西关，伏击溃逃的羯族军马，共计歼敌六千余人，此次来犯的三万羯族大军以全部歼灭！” “什么？当真？”窦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事情变化的太快，超出了他的预料。 “千真万确。” “太好了，燕王现在如何？” “燕王安然无恙，目前正在坐守燕城。” “好好好，你速回京城报信。” 信使应了一声，当即又翻身上马超京城而去。 信使走后，归德将军太史宏上前问道：“将军，我们眼下该如何是好，是继续北方还是回京城？” “本将率五万军马继续北上，以防羯族大军来袭，你带剩余人马暂时驻扎潞州，速速派人回京城请旨。”窦茂说道。 第二日清晨，边疆急报进入京城，传报信使一路高呼，“燕城大捷，西关大捷，燕城大捷，西关大捷” 朝堂之上，百官齐聚，赵无疾听着信使的奏报，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想不到当初自己一时气愤将燕王赶去燕城这边疆苦寒之地，却阴差阳错挽回了一场败局。 “陛下，除了军报，这里还有一封燕王府传上来的奏折”信使从怀中掏出奏折请示道。 方书同上前一步接过奏折，缓缓走向高台，将奏折递给大太监刘治。 赵无疾打开奏折一一细看上边的内容 “儿臣赵斌恭请陛下阅览：元隆八年三月二十八日，羯族三万大军攻打西关，当夜西关守将张达率军弃关潜逃，二十九日，张达率军围困燕城，被儿臣射杀。 所赖皇恩浩荡，天威远播，儿臣收降张达所率大军，然则此时西关被羯族攻破，事由所及，儿臣不得已以燕王之名调令大军，令护卫军队正陆彪为统帅，西关守将侯泰为副将，命其收复西关。 三十日白昼，攻破西关的羯族人大举进攻燕城时，陆彪、侯泰二人率军夜袭西关，一举夺回西关。 羯族大军围攻燕城两天两夜，幸赖燕城全体将士用命，得以保全燕城不失。 羯族沙狼部落大首领沙尔朱于攻城之时被我军射杀，羯族大营内乱。 多摩部落首领摩多哈尔率部企图返回草原，在返回途中被陆彪设伏全歼，燕城守军则趁机夜袭羯族大营，羯族大败。 此次张达临阵脱逃，实属诡异，朝廷兵权断不可再交予世家子弟，倘若再出霍乱，后果不堪设想。 儿臣观察陆彪此人行事机敏，为人仔细，颇具谋略，可堪大用。 此等人才置于儿臣护卫军中实属埋没，儿臣也不敢贪拘人才，父皇可将其招为己用，令其担任西关驻守将领一职，其必定感念父皇恩德，竭尽效忠！ 儿臣赵斌拜启！” 赵无疾放下手中的奏折，望向大殿上的百官。 “此次边疆危机，燕王赵斌勇武果决，重夺西关，确保河北道百姓免于战火，传令，燕城原本下辖郡县，全部册封为燕王属地！” 太子闻言急忙出班说道：“父皇三思啊，此举于我皇家礼法不合。 自我大夏建国以来，藩王受封不得超过一城之地，而如今燕王以受父皇天恩，掌管一城兵马，倘若在加封一州之地，日后恐怕脱离朝廷管束啊。” 太子说的脱离朝廷管束，实在是担心日后赵斌举兵谋反，威胁其皇位。 “陛下，太子所言极是，藩王佣兵本就有为祖训，如今又扩大封地，倘若日后佣兵造反，极易造成国家分裂啊。”吏部尚书孟祥黎出班补充道。 作为世家门阀的薛家自然也不会允许一个强大藩王的出现：“陛下，燕王此次战功卓着，陛下可赏赐黄金千两以彰恩德。” “朝廷内银两税收皆有不足，哪里来的多余钱粮赏赐，朕前日想要组建骑兵你们不是还说没钱吗？” “陛下，骑兵非一日之耗资，需要常年投入，此次赏赐燕王只是一时之事，两者不能相提并论。”薛庆继续说道。 赵无疾白了一眼薛庆，没再说什么，这老东西在口头上从来没吃过亏。 兵部尚书方书同向前迈出一步说道：“陛下，老臣觉得此事倒是可行。 自从陛下北伐收复河北道以来，我大夏与羯族人虽然摩擦不断，但是并未发生大规模战争。 如今快二十年过去了，羯族恐怕一直在积攒实力，现在大军再次南下，恐怕边疆战事会再起。 燕王年少有为，有勇有谋，倘若能在北方建立根基，阻挡羯族人南下，可以极大程度保证中原腹地的稳定。” 方书同之所以支持这一想法一来是出于对燕王的支持，二来是出于羯族人曾占领黄河北岸和方家隔岸对峙，威胁方家，他不希望这样的一幕再次上演。 “陛下，朝廷的稳定在于内部，而不在于外部，百余年来羯族人也只是占领过河北河东之地，从未渡过黄河威胁到中原，方大人此言太过危言耸听。”吏部左侍郎薛魁出列说道。 “哼，危言耸听，你薛家深居内地，自是不担心羯族人入侵。”方书同反驳道。 “方大人莫要忘了，我薛家为大夏镇守南疆，南疆越国难道就不是威胁了吗？巴蜀西南的藩蛮就不是威胁了吗？ 关中西北的匈奴就不是威胁了吗？江南的倭患就不是威胁了吗？若依方大人的意思，是不是各地都应该划州设藩，拱卫中原。”薛魁毫不退让。 方书同微微一笑朝赵无疾拱手施礼道：“启禀陛下，老臣觉得薛大人所言极是，臣赞同薛大人主张在各地划州设立藩王。” “哈哈哈”殿内一些大臣听得方书同这老狗来了这么一招，让薛魁吃了个哑巴亏，不由得笑出声来。 薛魁气急，险些爆出脏口：“你。。。我什么时候说要在各地划州设立藩王了，明明是你说的。” 薛庆急忙开口喝止：“魁儿！” 薛魁听见其父亲的提醒，这才稍稍恢复了神态。 赵无疾之所以想要册封赵斌其实也有这个打算，自从收复河北道以来，他本想以恢复河北道的民生，以弥补皇家势力的亏空。 但是河北河东两地百姓苦羯族人久矣，纷纷逃往外地，虽然朝廷命令禁止百姓迁徙。 但是很多百姓哪怕卖身为奴也要离开这朝不保夕的地界，大夏虽然禁止百姓迁徙，但是并不禁止奴仆买卖，以至于河北道千里沃野，却是大面积荒芜人烟。 赵无疾望着台下的众位大臣开口说道：“诸位爱卿所言都不无道理，既然大家都反对燕王的加封，不如换个法子从关中和湘楚各抽调十万精锐，驻守河北道边界” “陛下，此事已经先前已经议论过了，湘楚和关中皆有外敌环视，陛下可以调遣中原十万精锐驻守边界，最为妥善。”薛魁提醒道。 “中原精锐只有二十万，调走十万，中原只剩十万守军，且分散驻守中原各地关隘，倘若中原发生民变，朝廷岂不危矣。”赵无疾没好气的说道。 薛庆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不宜察觉的寒芒，这哪里说的是民变，这说的是各世家大族，摆明了是防着各家谋反叛乱。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这个道理谁都明白，想当年大夏建国也是从如此，当年赵家控制了中原各地，与各大世家达成协议，最终将前朝取而代之。 “既然你们拿不出人，此事就这么定了吧”赵无疾叹了口气说道。 “臣等遵旨！”一直不说话的礼部尚书赵仁突然接口道，而且用的不是臣，而是臣等，这个没有实权，只有虚职的老王爷，当今皇上的亲皇叔赵仁。 “另外，西关守将张达已死，燕王府护卫队队正陆彪英勇睿智，颇具谋略，率军收复西关，此乃大功，燕王举荐其为朝廷效力，镇守西关，诸位可有异议？”赵无疾再次说道。 “父皇！陆彪只是区区一个队正，在军中尚无威望，如何能够统帅数万大军，且陆彪曾是燕王麾下，这不等于将西关大军交于燕王吗？此举不妥啊。” “那太子“再”给朕举荐一人吧。” 赵无疾用了一个再字，他现在对太子是越来越反感了。 朝堂之上，谁都知道张达是张家之人，也就是太子的人，虽说张达不是太子直接举荐的，但是暗地里绝对有太子的授意。 赵无疾这个再子，一是在燕王举荐的基础上再举荐一人。 其二就是敲打太子，你之前安插自己的心腹培养自己的势力，这无可厚非，毕竟将来你要继承皇位，需要有自己的人。 作为你的父皇，我允许你这样做，也给了你机会，但是却险些酿成大错。 太子赵冲跪在原地，支吾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既然没有可以推荐的人，还不退下。” “是，父皇！”太子起身退回自己的位置。 作为皇帝，赵无疾还没有认输，他今年不过四十来岁，他还有大把的时间，他要在有生之年确保大夏的安稳。 第90章 麦粒火药 草原之上，从西关溃逃的沙狼族士兵逃回了沙狼部落的领地，然而等他们到达时，他们发现自己的营地早已破败一片。 无数的尸体散落在草原之上，到处都是，有老人有孩子，原来在他们的主力部队南下之时，一直饱受他们侵掠的鲜卑族吐法部首领率两万鲜卑勇士深入沙狼部落的领地，奇袭了他们的营地。 两万老弱妇孺被杀害，三千妇女掠走，整个沙狼部落在短时间内被消灭殆尽。 草原上的征伐永远是这样，没用的人要全部杀掉，有用的人将会成为俘虏。 这些老人没有用处，这些孩子将来长大会成为战士，会举起弯刀向他们复仇，所以老人和孩子不能留，而青年的女子可以用来作放牧的奴隶。 剩余的士兵朝着草原深处而去，他们要去寻找他们的大汗石勒，要让他们的大汗替他们报仇。 此时调集了十万大军的石勒正准备南下，他已经在幻想在河北大地狩猎的场景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安达，他的好兄弟沙尔朱此时已经死在了燕城。 此时的燕城的百姓们在经历过欢呼庆祝之后，又投入到了平静的生活中， 新接手的封地让曹礼何苗杨广泰他们去处理了，由于要重新打造更多的农具，冶铁厂的厂长韩铁在和曹礼商量之后，从新的封地里招募了一批百姓。 又从购买的奴仆中挑选了一批年轻力壮的人分别送去煤矿和铁矿厂了，不过不管是百姓还是奴仆，每个人每天不仅管饭，还发工钱，这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翠儿从奴仆中挑选了一百名妇女，组建了一个小作坊，开始大量制造香皂。 杏儿则接过了酿酒作坊，她说要把酒拉去京城里卖，赵斌觉得这样做太麻烦，从外地拉粮食回来，在酿成酒去别的地方卖，太折腾。 杏儿觉得反正闲着也没事儿做，由于要要卖香皂和新酿制的蒸馏酒，运输队重新招募了一批人，赵斌对此无所谓，就当是解决就业问题了。 燕城的学堂开起来了，钟离雪在赵斌的鼓舞下终于走进了学堂，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第一期的学子就招收了一百名小学生。在燕王府的这段时日里，她找回了从前无忧无虑的快乐，白天教孩子们读书识字，晚上拉着赵斌教她现代数学。 钟离雪很聪明，学的很快，当然赵斌教给她的都是一些基本的，从简单的手把手写阿拉伯数字，到加减乘除。 赵斌觉得这些东西既简单又实用，至少用来算账什么的没问题，至于更深层次的东西，他反而觉得没用。有时候赵斌还会写一两首有高逼格的小诗，像什么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 全诗怎么背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这有名的前四句，不过这也怪不了他，毕竟他是个理科男。 就单单最后这一句“心有灵犀一点通”，便让钟离雪这位纯情少女为之情动，她慨叹这位王爷的英俊潇洒，也嫉妒他的诗词才华。 花季少女最是容易动情，春季也是容易让人动情，从刚来燕城之时的内心本能抗拒，到现在油然而生的暗自期许。 钟离雪有时候觉得自己过于奢望，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自己是卖身为奴的女婢，或许他是嫌弃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没有把自己怎么样。 但是一想到出入赵斌房间的杏儿三人，她又心生不解，同样是奴婢，为什么她们能得到王爷的青睐，而自己却没有。 乐阳公主率领的一万大军已经撤回了鲜卑部落里，而乐阳公主出于对汉人生活的好奇，留在了燕王府。 她给她的父亲拓跋宏送去了信件，告诉她自己要在燕城生活一段时间，要了解汉人的生活。 留在燕王府，乐阳公主很快和王府的四个女人打成了一片，她褪去了自己的胡服，换上了汉族女子的衣衫。 换上汉族服饰的乐阳公主显得更加美丽动人，每天要么跟着翠儿做香皂，要么和灵儿捣鼓那所谓的香水，有时候还跑到学堂去听钟离雪给孩子们上课，有时候就让赵斌给她讲京城的事情。 赵斌刚开始还防着一些，觉得这女的心机深沉，是在探听大夏的情报。 接触的时间久了却发现，这家伙根本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别看在战场上猛地一匹，其实就是个单纯的好奇宝宝。 赵斌很难把漂亮的脸蛋、苗条的身材与勇猛这个词联系在一起，如果要有一个词能形容的话，那可能就是金刚芭比，真不知道那傲人的双峰是胸大肌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不过此时的赵斌完全没有探究秘密和谈情说爱的心情，他隐隐感觉着危险的不断靠近，或者说是更大危险的靠近。 他要想办法变得更加强大，让燕城变得更加强大，要在危险来临之时不再只靠运气，他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 春喜让人把在京城收集的硝石全部送到了燕城，足足有五大车，自打硝石运到以后，赵斌就整天带着王伍，萧楚，大勇三人躲在隔壁的院子里。 乐阳公主曾试图想进去看看赵斌又在搞什么新东西，但是被侍卫拦下了，赵斌的命令是任何人不得进入，任何人！ 每次等赵斌一回到王府，乐阳公主就围着赵斌问东问西，最后赵斌无奈把自己的望远镜给了乐阳，她这才不再纠缠赵斌。 当城墙上的秦方看到乐阳拿着望远镜东张西望的时候，不由的眉头一皱。 心道王爷怎么把这东西给她了，这可是打仗时候刺探敌情的重要手段，万一哪天跟鲜卑人干起来如何是好。 赵斌四人组在隔壁的院子中足足折腾了五天，火药的成分为75％硝酸钾（硝石）、10％硫磺，以及15％的木炭。 原始的火药只是将材料加工成粉末，然后将其混合到一起，但是这样的火药缺点很多。 一是这样混合的火药粉尘太多，极易发生爆炸。 第二是由于材料质量本身不同，硝石容易沉底，而且受潮之后容易板结成块。 第三点是这样的炸药燃烧速度较慢，且威力不大。 而且火药对于木炭的种类也是有要求的，最好的木炭就是柳木炭，而且是要经过焖烧形成的那种。 四人将砍来的柳树焖烧成碳，随后将其碾磨成粉，之后又将现有的硫磺和硝石进行提纯。 混合硫磺和硝石粉，加入酒精搅拌，形成块状，待其晾晒干燥之后再将其碾碎，经过筛子筛选，分成小米粒、麦粒大小不同的火药。 “王爷，这就弄好了？”大勇好奇的问道。 “应该是好了吧，试一试，拿个火折子来。”赵斌说道。 赵斌望着分成不同级别的火药，从中抓取了一把，拿到一处空旷的地面上。萧楚王伍大勇三人也好奇的跟过来。 “王爷，火折子”大勇将火折子递给赵斌，赵斌看了一眼，没有伸手接。 “没事儿，你来吧”赵斌若无其事的说道。 “我来什么？”大勇不解的问道 “你来点火啊” “好，我来！”大勇一脸兴奋地说道。说着大勇将火折子吹着，然后就要凑上前去点。 赵斌急忙开口阻拦道：“哎哎哎，别那么近，稍微离远点” 大勇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其他几人都围在一旁观看 ！ 火折子接触到接触到火药的一刹那，一股火焰腾燃而起，大量黑烟四散开来，饶是四人离得稍微远一些，然而还是被激射的烟雾熏到了。 萧楚大喊道：“王爷小心。” 其实该小心的是他们，赵斌多少都提防着一些，所以在火苗接触的一刹那，本能的向后闪了一下，等浓烟散尽，四个黑色的大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得格外滑稽。 “王爷您的脸？”王伍吃惊的说道 “伍哥你的脸？” “哈哈哈，成了！”赵斌开心的大笑道。 “王爷这到底是什么呀？”大勇疑惑地问道。 “火药，去找几个陶罐来，把这些火药装好，跟本王出城。”赵斌吩咐道。 现在火药的燃烧性基本可以确定没有稳定，现在就是要试试在密封空间内的爆炸性如何，这玩意儿不能在城里试，万一发生爆炸伤了人或者走了水，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大勇黑着脸回王府找陶罐去了，王府门口的侍卫一看一个黑脸大汉要闯王福，急忙上前阻拦。 “什么人敢擅闯王府！”侍卫大喊道， “去一边去，老子你不认识啊？”大勇骂道。 “王队？”侍卫吃惊的说道，“你这脸这是怎么了？” “现在没空跟你们解释，回头再跟你们说。”王大勇也不停留，直接跑进了王府。 王伍则是去牵了马匹。很快四人带着陶罐、火药便朝城外跑去，路上的行人看到四个黑脸焦炭模样的人都不由得好奇打量。 四人出了城门，向北足足跑了十里地才停下，赵斌四下打量了一下，田野空旷，四下无人，也没有村庄。 几人用身上携带的腰刀挖了一个不深的浅坑，暂时作为掩体，随后便朝不远处的地方走去。 赵斌将火药装进其中一个小陶罐里，随后扯下王伍身上一条布带，将火药包裹起来，做成一个一尺来长的引信，连接在陶罐的瓶口处，将陶罐埋入土中。 “伍哥，等我们回到土坑内，我让你点火，你就点，点完之后立刻跑回来，记住了吗？”赵斌对一旁的王伍说道。 王伍思索了片刻，总感觉哪里不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王爷，小的天生心善，不喜欢杀人放火，要不还是让大勇来吧。”王伍一脸为难的说道。 “行啦伍哥，别扯淡了，王爷让你点你就点！”萧楚打断道。 大勇给王伍挤了挤眼说道：“看你的了伍哥” “额，好吧！”王伍不情愿的接过火折子，目送几人回到土坑。 赵斌三人钻回土坑内，赵斌冲王伍喊道“准备好了吗伍哥？” 王伍回头看了一眼，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 “点吧！” 听到命令王伍，颤抖着将火折子缓缓靠近引信，在引信冒出火光的一刹那，王伍撒腿就往回跑。 王伍刚钻进土坑的一刹那，一声沉重的爆炸声便从身后传来，地面上的土石被炸的飞起，一股灰尘从几人的头顶上一扫而过。 即便是如萧楚，大勇，王伍三人这样的杀才，也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吓得都是浑身一哆嗦。 赵斌心中虽然有预期，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在前世无非就是放过烟花炮仗，要是搞这种东西，早就被相关部门请去踩缝纫机了。 “呸，呸”萧楚吐了吐嘴里因为吃惊张大嘴巴而灌进去的泥土。 “王爷您没事儿吧”缓过神来的萧楚问道。 赵斌摸了摸身上，感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于是开口说道：“我没事儿” “我靠王爷，这东西威力这么大吗，他tm吓人了”大勇吃惊的问道。 而此时的王伍还蜷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赵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莫不是被陶片炸到了。想到这里的赵斌急忙伸手去查看王伍的身体。 “伍哥，伍哥你没事儿吧！”赵斌胡乱的摸索着王伍的后背问道。 被赵斌这么一通乱摸，王伍才回过神来：“啊！王爷，小的，小的没事儿” “草，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被炸死了呢，走，去看看” 说完赵斌站起身从土坑中走出来，几人来到先前放陶罐的地方。 此时的地面已经被炸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地，大概有一平米左右，有半截小腿的深度。赵斌望着这个土坑，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以现在的生产水平，大概也就是这个程度了，火药搞出来了，那接下来就该弄个大杀器了。 第91章 没良心炮 四人开心的同时，将带来的几个陶罐和剩余的火药再次做了尝试，直到所有的陶罐用完。 萧楚望着地上的几个土坑说道：“王爷，这火药虽然威力巨大，但是使用起来恐怕还是有多不便吧，敌人不可能看着我们把火药点燃而无动于衷吧！” 萧楚能问出这样的问题那就证明他在思考，火药要怎么使用才能发挥真正的价值。 “是啊王爷，敌人也不会看着我点完火药让我跑的”王伍补充道。 “火药只是一部分，还得需要做一些其他的工具配合使用才可以。走回燕城，本王带你们造炮去。”赵斌笑着转身想起骑马，“草，马跑了，快去追” 四个人无奈，只能朝着马匹跑远的方向一路追去。回到王府，赵斌发现其他几个女人都不在，只有灵儿一个人在府里捣鼓她的香水。 灵儿见赵斌回来，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来：“王爷您这是干嘛去了，怎么脸这么黑啊？” 赵斌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那张黑脸，不由得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去打点水来，洗洗脸。” “好的王爷。”灵儿小跑着去了侧院打水。 洗漱完毕之后，赵斌直接回了自己房间，灵儿将一杯茶水放到桌前，就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赵斌伏在桌案前不停的画着图纸，一会儿修修改改，时间一晃，半日时间便已经过去了，直到杏儿等人回来，赵斌才怀揣这几张图纸从房间内走出来。 杏儿等人见赵斌从后院出来，纷纷见礼，但是赵斌只是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朝前院走去。喊上王伍大勇，三人便直奔冶铁厂而去。 “王爷这是怎么了？”杏儿好奇的问道。 一旁的灵儿只是摇摇头说不知道，一回来就在房间里画图纸，一句话也不说。 此时的冶铁厂里工人们正准备下工，韩铁见到赵斌前来，急忙上前大礼参拜：“小人见过王爷！” “起来吧韩厂长，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不要再自称小人，要称属下，你现在可是厂长啊。”赵斌笑着打趣道。 韩铁见到赵斌前来自是高兴地很，因为每次和赵斌聊完之后，韩铁都会学到很多新的东西，这些都是他闻所未闻的。韩铁笑着起身道：“谢王爷” “新的农具打造的怎么样了？”赵斌问道。 “王爷随我来，”韩铁带路，将赵斌引进一个库房，里边摆放的都是新铸造的铁犁，赵斌随手拿起一个铁犁，在手里掂了掂，差不多十几斤重“嗯，不错。” “都是按照王爷您给的图纸铸造的。”韩铁笑盈盈的回道。 “农具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你们做。”说着赵斌从怀里掏出几张图纸。 传统的火炮打的一般都是实心弹，这种火炮的优势在于冲击力巨大，且射程相对较远，轻型火炮大概射程在一里左右 ，而中型火炮的射程能达到五六里。 但是这种火炮也有一定的缺陷型，就是面对快速移动的骑兵很难保证有效的准确射击，除非是大范围覆盖， 提到火力覆盖，就不得不说另一种火炮了，这是在近现代战争中出现的一种火炮，也是我们伟大的军民在保护国家争取民族独立过程中发明的武器，----飞雷炮，也叫没良心炮。 这种火炮的有效射击距离大概在200-300米左右，在近距离正面对抗之时，这种过炮能给敌军军团造成大量的伤亡。而在经过专门制造的炮筒改进后的药包后，射击距离可以达到500米。 ps 嘿嘿，小伙伴们看了觉得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眼熟啊，没错这就是我军在战场上经常使用的没良心炮，不仅制作简单，而且威力巨大，就连麦克阿瑟将军都吃过他的亏，哈哈哈。 其实现在比较流行的煤气罐迫击炮也挺好的，但是造煤气罐这事儿现在还有点儿费劲，所以暂时就先不造了，等后期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这东西可以加进来。 赵斌将几张传统远距离火炮和没良心炮的图纸拿到韩铁面前，一一给其讲述其铸造方法，火炮的铸造其实并不难，难点在于铸造火炮的材料上. 传统的刚材由于硬度和韧度都不太合适，不能直接铸造，需要加入其他的金属材料才可以。 对于这些炮筒的作用，赵斌并没有告知韩铁，韩铁也没有多问什么，他只需要按照王爷的吩咐去做就是了。 在韩铁和其几个得意徒弟的努力下，两天之后，韩铁优先制作好了三架没良心炮炮筒。 赵斌在仔细看过之后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便让王伍将三个炮筒拉走了，韩铁等人则是投入到了另一种炮筒的研究当中。 赵斌叫上萧楚和大勇二人，带上这两日几人制作的麦粒火药朝着北城门而去。 这一次，几人足足跑出去三十多里地，在一处荒芜人烟的土丘处，赵斌好奇的打量了一下这座土丘，看样子应该和燕城城墙差不多一样高。 “走上去看看！”赵斌跳下马背，大手一挥说道。 找了一棵树将马匹拴好后，几人扛着药包，炮筒爬上土丘，几人拿出望远镜，四下搜寻了一番，发现并没有看到什么人烟，望远镜的视野内看不到什么村庄。 在赵斌的吩咐下几人挖了一个沟槽，用以停放炮筒，不过这一次赵斌他们带了铁锹，挖起来很快，沟槽挖好之后，在二十米外又重新挖了一个大深坑当做掩体。 几人将事先准备好的火药装进炮筒内，一根长长的引线从炮筒地步插入其中，随后将隔离板和专门包制的炸药包放进炮筒。 “伍哥。。。。” 赵斌还没说完，王伍就接口道：“王爷，我上次点过一次了” 赵斌尴尬的望了一眼王伍，苦笑一声转向大勇。 “王爷，第一次就是我点的。”大勇急忙说道。 “额，萧统领？” “额，王爷，我。。。。”萧楚看了看摆在一旁的炮筒 “王爷，您跟属下说实话，这次是不是比前两次更危险？” “你怎么知道？”赵斌瞪大了眼睛问道。 “从前两次的经验和你这次挖的坑更深，属下觉得应该就是这个道理。”萧楚苦着脸说道。 “哎呀，没有的事儿，你尽管放心去做。不过这次要两个引信都要点着。”说着赵斌转身就朝着掩体走去。 王伍拍拍萧楚的肩膀说道：“兄弟祝你好运，一路平安” 大勇拍拍萧楚的另一个肩膀说道：“统领你放心，万一，我是说万一啊，你放心，嫂夫人和大娘我会帮你照顾的。” 萧楚眉头一皱：“哪儿特么有嫂子？” “哎呀，忘了你还没成亲。你放心，以后我大勇要是有了儿子，我让他跟你姓，给你传宗接代。”说完话的大勇一路跑回了掩体。 萧楚：“我*你**” 萧楚回头看了一眼掩体里的三人，随后缓缓走向炮筒，深吸一口，随后点燃了两根引信。 炸药包的引信相对较长，用的也是粉末火药制作而成的，所以燃烧的慢一些，时间久一些。拼命往回跑的萧楚还没到掩体，就听到身后“轰”的一声响。 萧楚魂儿都吓没了，心道完了，扑通一下子趴倒在地，然而等他缓过神来，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于是壮着胆子回头望了一眼，随即起身跑进掩体。 跑进掩体的萧楚大口喘着粗气：“王、王爷” “看你吓的，炮弹已经飞出去了，” 赵斌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远处一声巨响“轰”的一声巨响，几人都下意识的缩了一下脖子。 听见响声过后，赵斌站起身，单手一撑，从掩体中爬出，跑向前方。 身后的王伍和大勇急忙大喊：“王爷小心啊。” 赵斌跑上坡顶，望向远处的黑烟，附近的草木被炸得一片稀碎，草木甚至被点燃了。 萧楚三人望着远处混乱不堪的场面，一个个张大了嘴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走下去看看。” 几个人朝着土丘下冲去，跑了一段距离后几人逐渐靠近被炸得土坑，一股刺鼻的火药味弥漫在空气中，眼前是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土坑。 “哈哈哈 ，王爷这太厉害了，这要是再有人敢来打咱们燕城，就拿这火药，全给他们炸死。”萧楚大笑着说道。 “四下看看周围折断的草木，看波及范围有多广” 赵斌吩咐一声，几人便朝着几个方向四下走去。 王伍朝着北面大概走了有五米的位置，突然叫到：“王爷，王爷，大野猪。” “草，你特么才大野猪呢！”赵斌在另一个方向骂道。 “不是啊王爷，这里有一头大野猪。”王伍继续喊道 “嗯？”几人来到王伍跟前，发现前面的草地里确实躺着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看个头，足足得有两百斤，这大野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口鼻里还冒着鲜血。 “哈哈哈，肯定是刚才被炸死的，晚上有野猪肉可以吃了”赵斌看着地上的大野猪笑道。 “这么大的野猪还真是少见啊，这要是在野外单独碰上，真的太危险了。”萧楚说道。 大勇也是一脸兴奋，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野猪道“王爷，我去赶马车” “去吧去吧！晚上给弟兄们加餐。” “王爷，你还说这炮叫没良心吧，我看这不是挺有良心的吗，如不以后就叫良心炮得了”王伍打趣道。 “哈哈哈，是挺有良心的哈，不过这炮打的是那些没良心的人，所以才叫没良心炮” 几人将野猪装上马车后，又重新回到土丘之上，重新测试炮筒的耐受力和射击距离。 我国当初在战争时期使用的汽油桶改装的炮筒最多只能打一次，炮筒就报废了。 经过几次测试之后发现，这种经过改良后的没良心炮炮筒至少可以用三次，三次以后就必须重新更换炮筒。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这样威力巨大的火炮，上百枚一起发射，那威力可想而知，就连英美联军都受不了，那些羯族人恐怕光听声音就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有了这些没良心跑，足可以保证西关万无一失。 第92章 短暂的平静 几人驾着马车，拉着大野猪回到燕城，赵斌本以为最为吃惊的应该是杏儿他们几个，但是没想到反应最强烈的居然是乐阳公主。 乐阳公主一脸兴奋地围着马车上的野猪仔细观察，还不停地问道：“王爷，你们是怎么抓到这么大的野猪的啊？这么大的野猪我可是许久未见过了。” “哦。你见过野猪？”赵斌好奇的问道。 乐阳公主听闻这话则是一脸鄙夷的看向赵斌：“我可是鲜卑族的公主，什么猎物没见过。” “不过这么大的野猪还真的是很少见，我们鲜卑山里就有野猪和山熊，但是也很少见过这么大的” 乐阳公主这话一出，赵斌倒是觉得自己脑子突然短路了似的，他望着眼前这个身着汉服的漂亮女子，居然一时之间忘记她是个鲜卑人。 鲜卑人发源于鲜卑山，靠的就是打猎放牧起家的，这可以说是人家的看家本领，赵斌只能尴尬的笑道。 “哈哈哈，那个是本王疏忽了。” “等有机会啊，乐阳带燕王殿下去我们鲜卑山里狩猎，鲜卑山可是我们鲜卑人的圣山，大山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物。”乐阳公主笑着回答道。 “好啊，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 赵斌嘴上说着有机会去看看，心里这时想的却是，什么你们鲜卑山，那都是我汉家的疆土，早晚是本王的。 杏儿走上前来，前后检查了一下赵斌的身体，发现没有什么大碍后也就放心了。 杏儿轻轻帮赵斌拍打了几下身上的尘土，转头对身后的钟离雪说道：“雪儿，去给王爷准备一身干净衣服换上。” 钟离雪应了一声便朝后院赵斌的房间而去。 “进府吧王爷” “嗯，那个大勇把野猪拉到膳房去，今晚给护卫营的兄弟们开荤，吃野猪宴。” “好嘞王爷。” 在前厅门前，灵儿从屋里拿出了一个鸡毛掸子，再次将赵斌的身上打扫了一遍，这才让赵斌进入屋内，穿过前厅，来到王府后院。 钟离雪已经侍立在赵斌的房门口了，赵斌看了看眼前这个肌肤雪白的女子，不由得会心一笑便走进房间，钟离雪则跟在身后。 屋内，赵斌笔直的站立在床前，钟离雪轻手轻脚的为赵斌解着身上的衣扣。 “今天怎么没去学堂教书啊？”赵斌淡淡的问道。 钟离雪轻颜一笑道：“回王爷，上午去过了，现在已经下午了，学堂已经下学了” “你以后回话的时候不用前边总是加个回王爷，你就正常说话就行，就像杏儿他们那样，说话前边还要加个前缀，多麻烦啊。”赵斌笑着说道。 赵斌这样说，钟离雪心里很是感动，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忘乎所以 “奴婢跟杏儿姐她们不一样，杏儿姐她们是王爷身边的体己人，奴婢只是一个丫鬟，不能乱了规矩！” 赵斌望着眼前这个小妮子，不由得一抹邪魅的笑容浮上脸颊，他伸手轻轻揽住钟离雪那柔软的细腰，开口调戏到：“那你想不想也做王爷的体己人啊？” 赵斌的动作让钟离雪的身体仿佛触电一般，身体不由的一颤，一股红霞顺着脖颈延伸到脸上。 钟离雪没有躲避，只是身体的酥麻让她变得有些僵硬，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就那样静静的捏着赵斌身上的扣子一动不动。 “害羞啦？”赵斌看着钟离雪的模样继续问道。 “奴婢。。。奴婢。。。”钟离雪结结巴巴的说了两句奴婢再也张不开口，将头死死地低下，盯着地面，再也不敢抬头看赵斌。 赵斌轻轻放下环扣住钟离雪细柳腰的双手说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点更衣吧。” 钟离雪低着头，眼神里浮现出一抹失望，这一抹失望赵斌没有察觉，钟离雪默默的帮赵斌退去已经沾满灰尘的外套，重新换上一套崭新的衣服。 “王爷，奴婢把衣服拿去浣洗了。” “去吧，交给别院的下人们就行了。”赵斌淡淡的回道。 回到前厅，赵斌拉着大勇将制作火药的整个流程进行了一次深刻的复盘，他打算让大勇来全权负责火药的制作。 火药这东西威力太大，在王府隔壁制造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出了事情，说不定把这个王府都会端平、 赵斌在查看了燕城的完整地图后，决定将燕城西北角腾挪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区域，将附近的百姓全部迁移到其他区域。 周围要用高墙围起来，五米一个塔楼岗哨，还要拉上铁丝网，对，拉上铁丝网，任何人不得靠近。 燕城周围没有硝石矿和硫磺矿，赵斌还要想办法解决这两样问题，大夏目前的主要硝石产地有五个。 其中山西和陕西的盐硝，基本都在张家的控制范围之内，其次是巴蜀的芒硝，控制在戴家手里，再有湘楚的盐硝，控制在薛家手中，最后就是山东方家境内的土硝。 其实除了这三家控制的硝石矿脉之外，在匈奴人控制的西域，羯族人控制的草原。 赵斌一面传信给负责采购粮食的田七和李有财，让他们前往山东境内采购硝石，一面传信给春喜，让其想办法从南方订购硝石。 最后让曹礼在府衙挑选了两名官员，让其在五名护卫的保护下前往张家的区域内采购硝石。 安排好采购硝石的任务之后，赵斌便拜托乐阳公主想办法从辽人手里收购大量硫磺，长白山一带有大量天然优质的硫磺。 这些区域控制在辽人手里，他打算用细盐和辽人换取硫磺。乐阳公主虽然不知道赵斌要硫磺来干什么，但还是欣然答应了。 之后萧楚在城防军里挑选了五百名士兵，以及两名校尉，每个校尉统领二百五十人，对这五百人进行没良心炮的使用训练。 眼下没有那么多的火药，只能先进行操作流程训练。日后这几百人就是他的炮营。 时间一晃到了四月中旬，自从收复了西关之后，陆彪就一直驻守在西关，虽然距离燕城最近的沙狼族已经被消灭，但是陆彪一直不敢放松警惕。 陆彪带人查看了上谷地形，在上谷之内置十二道哨所，直达野狐岭，过了野狐岭就是草原地带，从此便彻底进入羯族的地界。 十二道哨所的目的主要是为了能够提前侦查到羯族人的动向，一旦发现羯族大军，哨所会立刻传信西关。除此之外，陆彪还命令斥候营进入草原侦查情况。 四月二十时日，在草原边缘侦查的斥候部队终于发现了羯族大军的动向，十万羯族骑兵正浩浩荡荡的朝着上谷方向而来，斥候不敢耽搁，立即快马往回飞奔。 十二道哨所接力，消息很快送到了西关陆彪的手中。 第93章 战前准备 听到斥候有军报传来，侯泰也急忙从自己的住处赶来。 “陆将军，怎么回事儿，我听说有新情况？”侯泰开口询问道。 陆彪望了一眼进门的侯泰说道：“斥候来报，在草原边缘发现羯族十万骑兵的动向，眼下已朝着西关方向而来，三日间便可到达。” “那我们是否要向朝廷发信求援？”侯泰急忙开口问道。 “军报还是要发，不过朝廷大军刚刚撤回不久，此时即便是向朝廷求援，朝廷也未必会轻易派兵增援，劳师动众，军需粮草耗资颇大啊。不过十万大军想要攻破西关，也绝非易事，倒也不用过于忧虑”陆彪想了想说道。 侯泰见陆彪对这十万大军似乎并不在乎，心中稍稍安心了一些，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犹豫着试探道：“燕王那里？” “侯将军放心，燕王那里我会派人通知，另外敌军很快就会到达，为了以防万一，还需派军士多准备一些滚木雷石和石灰粉。”陆彪不知道这十万大军身后是否还有后续部队，所以防守器具还是准备的越多越好。 “末将这就派人去准备”侯泰说完便要往外走。 “侯将军且慢？”陆彪急忙出声阻止。 “将军还有何事？” “此等小事，无需侯将军亲自去做，另外沮阳河口乃是通往我们西关的必经之处，过了沮阳河口有一条向南的狭长山谷，直通代郡。 从代郡向南便可直达紫荆关，紫荆关乃是燕城南面门户，不容有失。 我担心敌人会绕道南下直取紫荆关，紫荆关守备不足万人，不得不防。我此前带人查看过那里的地形，山谷侧极易伏兵。 将军可带本部一万兵马前去驻守，在内谷安营扎寨，只需驻守不必迎敌，倘若敌军进入山谷之内，可令两侧伏兵用滚木雷石，弓弩箭矢击杀。”陆彪解释道。 侯泰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知道此处有一条南下的小路，但是此前他和张达都未曾去实地考察过此地地形。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回到：“将军思虑周到，那末将即刻带人前去。” 侯泰不敢耽搁，率领一万大军即刻出发。侯泰走后，陆彪即刻书信一封交给信使，命他立刻送往燕王府。 信中陆彪毫不客气的指出十万羯族大军来袭，请求燕王调集燕城所有三床弩和诸葛连弩。 燕王府内，王大勇听闻陆彪的来信，不由得骂道：“嘿嘿，陆彪这小子现在真敢狮子大开口啊，竟然让王爷您把所有的三床弩都给他。反了天了。” 赵斌望着大勇的模样笑道：“不给他怎么办，那可是十万羯族大军啊，万一西关要是再次被攻破了，最后倒霉的还不是咱们燕城。” “啊？真给呀王爷？”王大勇有些不舍的说道。 “哎呀，不就是一些弩箭吗，等咱们那无敌没良心炮规模上来之后，这三床弩也就没有多大用了。赶紧去准备吧，另外现有的火药不多，就那么一点点，你也一并带去吧，必要时拿出来应急。” “好吧，那小的这就去准备。”说归说，骂归骂，大勇还是知道陆彪是自家兄弟的，所以也不敢耽搁，将所有的床弩和弩箭都装上马车，连夜带着物资赶往西关。 一行两百余人趁着夜色向西关而行，王大勇则是一屁股坐在运送火药的马车上，让所有的火把都远离马车，生怕有一点火星落到马车上。 “王队，这三床弩都拉倒西关，那咱们燕城用什么啊？”坐在大勇身边的一个士兵开口问道。 “你小子懂个屁，西关要是没了，你以为燕城还能守得住。”大勇不屑的说道。 “上次西关失守，燕城咱们不就守住了吗？” “上次是沙狼族那个大首领太蠢了，以为燕城还和以前一样想打就打，这次不一样，这次敌人可是有十万大军，十万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概念？” “那么多人，这几十支三床弩也未必够用吧？”士兵疑惑地问道。 “哎呀，你小子怎么这么蠢啊，你以为这三床弩是用来杀那些小鱼小虾的吗，王爷说这特娘是用来狙击主要将领的，你看着吧，只要那什么狗屁羯族可汗敢露面，老子一弩就送他去见阎王爷。” “还是王队厉害。” “哈哈哈，那是，你看沙尔朱那老小子，要不是王爷拦着，我早就一弩箭射死他了。可惜最后没找到沙雕那个兔崽子的尸首，估计是抄山路跑回草原去了。” 由于夜间行路比较缓慢，直到天亮，王大勇等人才到达西关。 陆彪见到大勇的到来很是意外：“哈哈哈，大勇，没想到是你来押送三床弩啊！” “你小子，除了王爷和老子，谁关心你的死活啊。”王大勇没好气的说道。 “好好好，我就知道勇哥对兄弟最好了。走，进里边说话。”陆彪说着就要拉着大勇往议事厅走。 但是大勇没有动，而是四下打量关内的建筑，当看到一个角落的房间时，大勇停住了目光，转头对陆彪说道：“那间屋子是干什么的？” 陆彪好奇的望向大勇指的房间，不解的问道：“你问这个干嘛？你要睡觉啊？” “睡什么觉啊，你让人把那个屋子给我腾出来，我要放东西。” “放东西？什么东西？” “这个你别管，你让人收拾出来就是了。” “神神秘秘的，你到底搞什么啊？”陆彪再次追问道。 “你哪儿那么多屁话，让你收拾你就收拾呗。” 陆彪见大勇实在不想说，最后也不再追问，命人将屋内的杂物全部收拾出来。 大勇命人将三口大木箱轻轻地搬进屋内，并嘱托士兵寸步不离的看守。随后才跟随陆彪去了议事厅。 议事厅内，几个校尉将领拱手告退后，陆彪开口说道。 “我说陆彪你小子行啊，现在成了镇守一方的大将，五万人马，可以啊！看来以后大勇我得叫你一声陆将军了啊。”大勇有些嫉妒的调侃道。 陆彪看了看屋外，随即小声回复道：“行了吧，你少拿我打趣，你又不是不知道，这都是王爷的安排。 王爷眼下处境很不好，得罪了太多人，尤其是薛家和张家，自从王爷研究出练盐的法子，侵犯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一直视王爷为眼中钉，张达放羯族人入关一事，摆明了就是张家所为。”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事儿和太子，张家有关，但是张达已经死了，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是张家所为，赵斌为了保护侯泰，让其闭口不谈此事，凡是有人问起，就说不知道，全部推在张达一人身上。 无论是赵斌也好，还是皇上赵无疾也好，他们都知道，这件事的最终结果便是没有结果，如果一旦真的做实了张家和太子的罪名，那反而适得其反，很有可能会催化矛盾，张家为了自保很有可能出现造反的情况。 “现在控制住这五万大军，燕城和王爷就有了最基本的保障，哪怕是有朝一日，太子真的即位，想要对王爷下手，也要思量再三。”陆彪继续说道。 两人正说话间，厅外一声“报”字传入。 “进来！” “报告将军，斥候送来最新消息，羯族大军已经进入上谷平原，今晚便可抵达沮阳河口。” “知道啦，继续打探。” “是”士兵应了一声便退出了议事厅。 王大勇看着离去的士兵淡淡的说道：“这沮阳河口在什么位置？” “从草原到达西关需要经由上谷平原，而上谷平原乃是位于燕山和太行山脉之间的一条峡谷平原，谷内有洋河自西向东流经，以至于水草丰茂，而洋河流经沮阳之后便与南面代郡而来的桑干河汇合，在此地形成大面积湖泊。此地距离西关不过七八十里，骑兵行进，半日便可到达西关。” 陆彪为了能够让大勇清晰的了解沮阳的位置，于是把上谷的地理位置也一并讲了出来。 “那陆将军有何对策啊？” “哈哈哈，西关两侧全是山崖峭壁，中间山谷狭长，十万大军只能梯次进攻，这对于我们防守极为有利，别说羯族可汗只有十万大军，就是二十万，本将军也不会让他们拿下西关。”陆彪得意的说道。 “好了，你连夜赶路也很辛苦，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明日说不定会有大战。”陆彪起身说道。 “好吧。那就先睡一觉，明天好有精力杀那些羯族蛮子。” 第94章 大战前夕 陆彪来到城墙上，城墙之上摆放着众多的守城器具，有滚木雷石，有飞羽箭矢，有防守盾牌。士兵们将燕城送来的三床弩也全部搬运到城墙上固定好，城墙之下，三排拒马横放在关前，这样可以减缓敌军的进攻速度。 陆彪站在城头，举目远望关隘前方的峡谷，此时的峡谷内已是青翠一片，青草早已破土而出，茂密生长，而两侧的山壁上各色山花也竞相开放。 陆彪指着山壁上一处粉红色花丛，对一旁的士兵问道：“那是什么花？” 士兵朝着陆彪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随即转头对陆彪说道：“回将军，那是山桃花，每年都在这个时节开放。” “山桃花？” “是的将军。这种山桃花结的果子很小，不好吃的。” 陆彪没再说什么，他只是静静的望着满山的花丛，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只是这样的美好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因为一场大战马上就要到来。 大战过后留下的将是将士的尸骨，殷红的鲜血，在这样的景象之下，再美的美景都会显得凄惨无比。陆彪沿着城墙一路走下去，跟守城的士兵随意打着招呼，说着话，他要让每一个士兵都知道，作为将领他会一直和士兵们在一起。 夜幕降临，山谷中刮起了东南风，由于山谷的作用，风声呼呼作响，夜色之下，几个斥候骑马进入关内。 议事厅内，陆彪为首坐在正厅中央，各级将官分列左右。 斥候来到议事厅内，单膝跪地说道：“报告将军，敌人的先头部队已经抵达峡谷外围，将谷口封死了。” “前军有多少人马？” “大约两万。” “时刻监视敌军动向。” “是将军。” 斥候退出之后，一个约么四十来岁的将领开口说道：“将军，羯族人远途行军，不如趁其疲惫，末将帅五千人马夜袭羯族军营。” 说话之人乃是镇关将军帐下的十位郎将之一，名叫樊炙，其下统领五千士兵。镇关将军下设一位副将和十位郎将，副将就是侯泰，协助镇关将军亲自指挥，下设十位郎将各领五千人马。 陆彪望了一眼樊炙说道：“羯族人是马上的民族，从小在马背上长大，这一路行军虽说有些疲惫，但也不可轻敌，况且敌军已将谷口封死，你们只能从峡谷行进，只要敌军设置前哨，你们极易暴露，恐难成功。” 樊炙想了想觉得确实如此，便没在开口说什么，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之上。 “将军，今夜有东南风，趁着风势，可以用弓箭发动火攻，袭烧敌军营寨，即便是被发现，只要火势一起，敌军必然大乱，随后再冲杀敌军阵营。”另外一个身着盔甲的将领说道。 众人听着这个将领的话，不由得将目光望向了大厅外，厅外的风声呼呼作响，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樊炙一拍大腿说道：“景德兄所言极是，将军就让末将率军火烧敌营吧？” 名叫景德的将领一脸嫌弃的说道：“老樊，我想出来的主意，凭什么让你去，将军还是我去吧。” 樊炙不以为意的回道：“什么你的我的，我先请命的，那就应该我先去。” 陆彪见两人互不相让，于是开口说道：“二位将军不必争了，两位都是征战沙场的老将，我自是相信二位将军的能力。只是这火现在就放未免有些早了，二位就不想这把火烧的再大一些？” “再大一些？将军这是何意？”景德开口问道。 “诸位到时候就知道了。” “那眼下就让他们轻易在谷口扎营吗？”樊炙还是有些不甘的问道。 “樊将军莫急，小不忍则乱大谋。”陆彪笑了笑说道。 在安排了接下来的守城任务之后，众人皆各自离去。 另一侧的侯泰在到达通往紫荆关的峡谷之后，即刻下令士兵们砍伐树木，在峡谷末端筑起了两道营寨，将峡谷口封堵住，同时命士兵沿着山体两侧寻找可以伏兵的位置。 只是山体两侧异常陡峭，极难攀爬，无奈之下，士兵们只得穿过峡谷，向着纵深之处寻找攀爬之处，好在穿过峡谷之后，山体走势变得平缓，可以顺势登上山顶，再沿着山顶一路摸索回到峡谷上方。 回到峡谷上方的士兵稍作休整之后，便开始砍伐树木，垒砌石块，一些干枯的树枝也被砍伐下来，捆绑在一起，制作成火堆，只等羯族骑兵进入谷内，便可点燃，丢入谷内。 大战的夜晚是宁静的，山里也格外的宁静，听不到任何的声响，预感到危险来临的动物，也悄悄远离了原来的栖息范围，向着大山深处而去。 清晨，太阳从地平线升起，谷口的羯族人，除了一部分驻守在谷口防御之外，剩余的羯族士兵纷纷涌向附近的树林，木料被砍伐下来运回营帐。 中午时分，羯族大部队终于到来。谷口附近的树木几乎被砍伐而光。整座山谷外围几乎全部被羯族人占据。 一个高大的男子骑着一匹乌黑的骏马，在一群护卫的陪同下来到西关前的谷口处，只见此人深目高鼻，头发暗黄，两腮和下巴处长满了毛发，一双眼睛闪耀着蓝色的光芒，犹如在夜晚出没的草原狼。 一个羯族士兵跑到此人面前单膝跪地道：“报告大汗，木材已经收集了一部分了。” 骑在骏马上的高大男子正是羯族大汗石勒。石勒看了看堆在一起的木料以及还在源源不断运送木料的羯族士兵。 “去，让那些汉族工匠立刻打造投石车和攻城车，三日之内，我要看到投石车和攻城车，造不出来，所有人全部杀掉。”石勒面无表情的对士兵吩咐道。 羯族士兵应了一声，随即离去。很快，上千名带着脚镣的汉族奴隶手持斧凿出现在木料周围，在手持弯刀的羯族士兵的监视下，开始砍削木料。 这些汉人都是当年羯族人掳掠去匠人，有用的汉人会被留下来，而一些没有用的人，早已经尸骨无存。 “欧萨查哈，你之前说汉人有一种新型的弓箭？”石勒头也不的问道。 “时的大汗，沙尔朱首领就是被那种箭射死的，这种箭体型很大，类似于长矛，而且威力巨大，射程极远。应该也是采用了某种器械发射的。”欧萨查哈在石勒身后开口回道。 石勒面无表情的呢喃道：“像长矛一样的箭？” “我们抓的这些汉人俘虏里有人知道这种箭吗？” “回大汗，已经问过了，没有人知道这种弓箭，沙尔朱首领在攻打西关的时候，还没有见他们使用过，但是在攻打燕城的时候，这种箭几乎将沙尔朱首领的尸体射烂，我想应该是新造出来的。” 石勒默默的望向西关的方向，他没再说一句话，但是他的心里已经发誓，一定要将杀害他兄弟的人碎尸万段，要让整个燕城给沙尔朱陪葬。 第95章 峡谷伏击 在羯族大军渡过沮阳河口之时，石勒便派遣屠各部落首领屠各达蔑率领两万士兵朝着代郡峡谷进发，企图夺取紫荆关，随后可以对西关形成前后夹击。 屠各达蔑率领本部落的两万人马绕过山谷内的胡泊区域，来到代郡峡谷方向，而守候在此处的侯泰也早已经发现了羯族大军的动向。经过两日的准备，峡谷两侧的山顶上放置了大量的滚木雷石。 原本进入代郡山口之时，地形相对来讲比较开阔，可以很多匹马并进，但是越往里走，便越狭窄，屠各达蔑望着两侧陡峭的崖壁，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他这个草原上的部落首领，习惯了一望无际的感觉，对这种狭小的密闭空间很是厌恶。 当然与之而来的不仅仅是厌恶，还有一种作为指挥官的忧虑。 出于不好的预感，他下令先头部队先停止前进，随后对身边的亲随吩咐道。 “去，带几个人在前方探路，以免中了埋伏。”屠各达蔑命令道。 秦随随即带着几个羯族骑兵率先朝谷内而去，由于谷内多有山体上滚落的乱石，马匹不敢奔跑太快。由于峡谷相对比较长，探路的羯族士兵前进一段时间，在探查无误后便会派人回来传信一次。 每传信一次，屠各达蔑才会率军行进一部分路程。在经过两三次探查之后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屠各达蔑这才下令，全军加速，快速行进。当他们行进半日之后，前方探路的羯族士兵再次跑回来。 这一次羯族士兵不再是一脸轻松，而是面色有些凝重。 “报告大首领，前方一里之处发现大夏的营寨，阻断了山谷去路？”士兵来到屠各达蔑面前慌忙说道。 屠各达蔑有些意外道：“营寨？” “是的大首领，营寨正好扎在峡谷中间，阻断了去路。” “营寨守备情况如何？” “寨墙之上有百十名弓箭手，内部无法判断？” “山谷两侧可发现异常？” “回大首领，山谷两侧皆是峭壁，峭壁之上无法伏兵，山顶之上无法探查。”士兵再次回道。 屠各达蔑身后走出一个青年说道：“父亲，想来那应该是大夏人设置的前方哨寨，事不宜迟，让孩儿率军去打掉这座营寨吧？” 屠各达蔑望向蠢蠢欲动的青年，有些担忧的说道：“只怕这些狡诈的大夏人会设有埋伏。” “父亲，我们进入峡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有埋伏，应该早就发生了”屠各达蔑的儿子解释道。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你率领一千人在前方打头阵，迅速打通通道。”不再犹豫的屠各达蔑下领道。 “是” 得到命令的起屠各史可驾马来到队伍前列，一千羯族骑兵紧跟其后，向着侯泰的营寨快速行进 。 山顶之上，伏击的士兵小心探出头，望着下方行进的部队，只是两万人的部队，几乎站满了整个峡谷，必定有一部分人无法进入包围圈。 羯族士兵来到侯泰的营寨前方，几匹快马迅速跑向营寨，马背上的羯族士兵甩动着手中的飞钩，然而不等他们靠近，几十名大夏士兵便朝他们疯狂射箭，几名羯族骑兵很快便中箭落马，随即又是几人甩动着长沟再次重来。 然而这一次冲上来的不仅仅是几名羯族骑兵，还有一千名下马充当攻城兵的羯族人尾随。侯泰望着冲来的羯族人，大手一挥，营寨内早已等候的弓箭手纷纷扬起弓箭，朝向半空。 随着箭矢的发射，一声声铜锣之声在峡谷内响起，悠长的峡谷因为地形原因，拢音效果极好，传出极远的距离，山顶上的士兵听到铜锣之声，也顿时敲响铜锣，三处伏击点先后响应。 士兵们纷纷撤去掩盖滚石的枝叶，砍断木绳。无数的滚木、石块从峡谷上方滚落，被点燃的树枝也从山顶抛向谷内。羯族人的一万先头部队被分成了几段，滚木雷石不断从上而下掉落。 听到铜锣之声一刹那，屠各达蔑就知道大事不好，他想要下令让大军立刻后撤，但是狭长的山谷内根本没有办法快速后撤。 当满天的石块掉落之时，大量羯族士兵被砸死，受惊的马匹渐渐失去了控制，一时之间峡谷之内乱成一片，因为被分割成了几段，失控的马匹前后奔逃，相互撞击，羯族士兵纷纷掉落马下，被踩踏而死。 后边没有进入伏击圈的羯族士兵看到前方的状况，立刻停止了前进，在屠各达蔑帐下一个首领的命令下，后方士兵开始调转马头，向来路撤退，只是还没等他们完全调整好队形，峡谷内便传来了阵阵马蹄之声。 从伏击圈内逃出的马匹，快速向着缓慢移动的后续部队冲去，撞击在部队的尾端，只是由于地形狭窄，冲出来的马匹不多，并没有造成大面积混乱，除了最后一些士兵受到波及外，整体大部队并未受到影响。 冲击营寨的一千羯族士兵受到弓箭的阻碍，进攻变得迟滞，屠各史可望向身后为了躲避滚木雷石而不断涌来的人流，他想回身去救他的父亲，但是根本没有可以穿行的通道。 他咬牙切齿的用羯族语大喊道：“可恶的大夏人，勇士们跟从前方我冲出！” 他用力一拍马背，朝着侯泰的营帐冲去，身后无数的羯族士兵也紧随其后。 侯泰望着冲来的羯族士兵，不由得眉头一皱，若是以这种攻势，这座营寨支撑不了多久，不过好在敌人阵脚已乱，这种冲击只要挡住第一波，后续的进攻就没那么难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拔出自己的腰刀，下令道：“枪兵准备！” 寨墙下，一排枪兵纷纷将枪口对准了寨墙上的孔洞，这些孔洞是专门预备在敌人破寨时用的，长枪会一次次透过孔洞刺向外边的敌人。 游牧民族虽然不擅长攻城战，但是这种营寨并非高大的城墙，徒手就可以攀登上去，而且随着营寨下方战死的人数越来越多，尸体也会堆积的越来越高，踩着同伴的尸体更容易登上寨墙。 随着战斗的持续，枪兵很难在找到突破口，而寨墙上的士兵也不断在倒下，随即被其他的士兵所替换。 苏世芳，镇关将军旗下的十位郎将之一，跟随侯泰前来代郡峡谷驻守，眼看敌军攻势越来越猛，苏世芳大喊道：“火油罐” 随后，几十个火油罐被先后点燃，士兵们用力的抛向宅门外攻城的羯族人，一个火油罐撞在一个羯族士兵的头顶，火焰瞬间包裹了他的全身，散落的火油溅落在周围人的身上，也点燃了其他人的衣物，羯族人穿的大多是皮毛制品，遇火即燃。 着火的羯族士兵四下乱窜，痛苦的灼烧使他们抓狂，他们扑向同伴，乞求同伴的帮忙，然而没人去理会他们，遇到之人纷纷躲避，而那些被他们抓到的人，他们则是死死地抓着同伴，甚至引燃同伴身上的衣物。 面对失去理智的同伴，他们不会手软，弯刀会毫不留情的砍向同伴。更多的火油罐被抛出营寨，营寨前面形成了一片小火海，不少羯族人望着满身是火，痛苦哀嚎的同伴，不敢在靠近，羯族人的攻势一点点减弱。 山顶上的滚木雷石渐渐变少，那些没有死的羯族士兵本以为逃过一劫，然而片刻之后，满天的箭矢便从天而落，居高临下的射击简直变成了屠杀，山谷内堆积的尸体，让山路变得更加难行，山谷内一片惨叫哀嚎。 十几名羯族士兵拼命的护在屠各达蔑的身旁，护送着他向来路渐行渐退。 “将军，羯族人已经失去了斗志，要不我带人冲出去追杀？”苏世芳看着进退两难的羯族人问道。 “杀出去？”侯泰有些迟疑的问道？ “这寨前死伤的也就一千多人，谷内必定有大量受伤之人，如果放任不管，很大一部分很有可能会逃回去，不如直接追杀过去。”苏世芳开口说道。 “那好，给你两千人够吗？”侯泰询问道。 “够了，人多了，这屁大点地方也施展不开。” “箭矢不多了，也就再有一两轮，箭矢一停，你就带本人上吧。” “遵命！” 随后一轮齐射之后，苏世芳不等第二轮，直接下令：“兄弟们，杀出去！” 两千士兵呐喊着越出寨墙，踩着羯族人留下的尸体向前冲去，本就惊慌的羯族士兵此刻再也控制不住，纷纷朝来路方向奔逃，哪怕前方有箭矢落下，他们也要逃出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恐惧，他们从未想到过有一天这些大夏的汉人会变得如此勇猛。山顶上的士兵看到自家将士冲出营寨，也是一阵兴奋，他们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仗，他们站在山顶上不住地呐喊。 苏世芳沿着峡谷一路追杀，跑的慢的羯族人纷纷被砍倒，有活气的羯族伤兵被一一砍死。直到尸体的边缘地带，再也看不到羯族人的尸体。他喘着粗气，望着地上血迹延伸的方向，他知道峡谷里还有伤兵，但是他不能再追了。 “去两个人，到前边探查一下”苏世芳指了指前方说道。 “是将军。” 两名士兵提着刀向着峡谷外围而去。 “收集箭矢，把能用的箭矢都拔下来带回去，看看还有没有活动，全给我宰了，这帮狼崽子也有今天，哈哈哈，痛快！痛快啊” 第96章 安排计划 苏世芳率领士兵开始收缴战场上遗留的物资，很多羯族士兵是被山上的滚石砸死的，其随身携带的刀箭大多完好，原本最擅长弓箭的他们，在这狭窄的山谷中难以发挥威力，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是这样的道理。 很多战马被滚木或者落石砸断了腿脚，躺在地上喘着粗气，马匹一旦断腿，便很难在用了，这些受伤的马匹，大多会被宰杀，成为口粮。 经过清点，峡谷内共计击杀羯族士兵七千余人，苏世芳望着峡谷内满地的尸体，一时之间也犯了愁，这些尸体如何处理便成了难题。如此多的尸体，在这狭窄的山谷之中想要掩埋，肯定是做不到。留在这里不管，天气越来越热，到时候尸体腐烂极易发生瘟疫，届时峡谷很难在留人驻守，不过好在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问题，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再纠结此事。 士兵们将收缴的物资一次次运回营寨，为了防止敌人再次来袭，侯泰命人将一部分收缴 的箭矢，通过绳索，运到山顶之上。同时下令山顶的士兵重新砍伐滚木，堆砌雷石。 羯族两万骑兵，先头部队一万，后续部队一万，经此伏击，先头部队折损十之七八。后续部队因为保持了一定的行军距离，没能进入伏击范围，在原路退出之后，羯族人并没有完全退却，而是驻守在了谷口。 屠各达蔑在亲随的护卫下成功逃出了峡谷，回到了自己的部队中，而他的儿子屠各史可则永远的留在峡谷之中。屠各达蔑深深的望了一眼深处的峡谷，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发誓一定要为自己的儿子报仇。 不敢在深入的屠各达蔑最终率领残余的一万多羯族士兵退去，向着西关方向前进，他要去跟羯族可汗汇合。 西关前沿谷口处的一道山梁上，两个爬服的斥候正在用望远镜查看着谷外的羯族大营。 其中一个斥候不解的开口说道：“这些羯族人来了两天了，怎么还不进攻？” “怎么，你还盼着他们进攻不成？” “不是我盼着他们进攻，我是在想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要不咱们到谷口处查看一番？” “山势如此陡峭，能趴到这里已经不错了，再往上去便是山脊，两侧全是悬崖，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可是不过去的话，谷外的情形根本看不到，这里只能看到谷口的位置。” 另外一个斥候，抬头看了看更高处的地形：“这里很难在爬升了，我们返回去，从前边绕到山体另一侧，另一侧相对平缓一些。” 两人商定之后，便按着来路返回，一个时辰之后，两人折返到西关附近的山体处，翻过山脊，绕道另一侧，由于山间树木交错，行进即位缓慢，原本从西关到谷口位置不过小半个时辰的路程，在山间行进的他们，足足走了两个多时辰才来到谷口附近。 此时二人处于山体内的一个低洼之处，前面被山壁阻挡，想要看到谷外的情况，还需要爬上面前这个十几米高的山壁。 一个士兵将手中的飞爪用力的抛向山壁上生长的一棵粗树，在确定稳妥之后，借着绳索的力道逐渐向上攀爬，上去之后，他将飞爪取下，选了一个相对凸出，没有枝叶阻挡的地方落定之后，将手中的飞爪抛向斜上方的另一棵树木。 等他爬上山壁之后，西边黄澄澄的夕阳赫然显现在眼前，夕阳的余晖照射在谷口外的地面上，斥候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整个谷外绵延望去，目之所及，全部都是羯族人的营帐。 等在下边的斥候见他在上边一点反应没有，于是开口叫到：“嘿，干什么呢，把绳子放下来啊？” 听到同伴的叫声，他这才从吃惊中缓过神来，随即摘下身上携带的长绳，选了一处凸起，将绳索固定好，随即将另一端抛下。 下方的同伴沿着绳索一路向上攀爬，等其来到山壁顶端，同样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 十万人的军队，很多人一生都可能未曾见过。 先前上的斥候似乎发现了什么，指着一个方向说道：“快看那边。” 另一个斥候将望远镜放在眼前，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是投石车，原来他们一直没有进攻是在打造投石车” “不仅仅是投石车，你看那边，还有楼车和冲车。” “他娘的，这帮狼崽子还真下苦功夫啊，看来接下来是一场硬仗了。” 两人将外围的羯族人营帐布置画在一张草纸上，其中一个斥候说道：“你马上带着图纸回去报信，我在这里守着。” “好，那你多加小心。”斥候说完，顺着绳索下了山壁，沿着来路而回。当他回到西关之时，已经是晚上。 陆彪等人听着斥候的回报，对于这样的事情，陆彪没有一丝的惊讶，真正的攻城战必然会动用攻城器械，不可能谁都像沙尔朱那般愚蠢的盲目自信，以为依靠区区数百家攻城梯便能攻破一道关隘，一座城池。 斥候汇报完毕之后，陆彪开口问道：“山中可有小路可以通向谷外？” “回将军，峡谷两侧的山势已查探多日，并无可以行军的小路，只是沿着山壁勉强可以行至谷口，但是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跌落山下。” 陆彪望了望台下的众将，沉吟了片刻之后开口说道：“好，樊炙听令，明日清晨你率一千弓弩手于南侧山体行进，于谷口处埋伏，半夜子时趁风势发动火攻。” “末将领命！”樊炙起身应道。 “景德听令，明日清晨你引一千弓弩手于北侧山体行进，于谷口埋伏，同样半夜子时发动火攻。” “末将领命！”景德起身应道。 “田赢听令，明日亥时你引三千弓弩手趁夜于谷口行进，半夜子时一同发起火攻。” “末将领命！”田赢起身应道。 “只是你方是正面进攻，务必做好隐蔽，倘若暴露不可硬战，即刻退回。”陆彪继续说道。 “是，将军。” “童威听令，命你率五千于谷内两侧埋伏接应田赢！倘若敌军大乱，可乘势追杀，切记不可冒进。” “末将领命！” 王大勇见很多将领都领到了任务，有些心痒难耐，于是开口说道：“陆彪。。。” 他话还没出口，几道目光便齐齐望向了大勇，王大勇见状也是一愣，虽说他跟陆彪关系好，可是这是在军营中，当着如此多众将官的面，直呼陆彪大名，这让在座的人都有些诧异。 大勇心思倒也敏捷，随即改口道：“不是，陆将军，小的带来的三床弩威力巨大，射程极远，不如让我也跟着田将军一起去吧？” 陆彪深深望了一眼王大勇说道：“不行，三床弩威力巨大我知道，但是这三床弩更适合进行将领狙杀，你带几台三床弩去，未必能有多大作用。况且三床弩携带不便，倘若落到羯族人手里就麻烦了。” “这个你放心，这三床弩都是王爷精心设计的，拆卸组装极为方便，倘若有闪失，我第一时间将这床弩毁掉，绝不会让它落到羯族人手里。” “那也不行，三床弩要用在关键时刻，只要羯族大汗一现身，必须依靠三床弩将其射杀！” 陆彪反对道。 “好，我不带三床弩行吧，你看到我带来的那个大圆桶没有，我带那个行吧？” “那到底是何物？”陆彪不解的问道。 “没良心炮，是我跟王爷琢磨出来的。能把东西跑出去很远。就像投石机一样。”王大勇解释道。 “胡扯，一个圆通怎么可能像投石机一样。”陆彪不屑的反驳道。 “具体因为什么我不知道，但他就是能跟投石机一样，你不信我，还不相信王爷。” “倘若真如你所言，那就更不能让你带出去。” “嘿嘿，你放心，这东西只有我会用，你就是白送给羯族人，他也得给你当废铁熔了不可。”王大勇得意的说道。 在座的所有人都听得稀里糊涂，不知道大勇在说什么，陆彪思索了片刻说道：“好吧，那你随田将军一起行动，不过万事要小心。” “得令！”王大勇心满意足的喊道。 第97章 袭烧营寨 返回羯族大营的屠各达蔑跪在石勒面前，将事情的原委一一讲述。石勒听后大怒，大骂其废物，喝令左右要将屠各达蔑斩首。好在其他部落首领为其求情，让其担任首攻，戴罪立功。 石勒望向众人说道：“看来这个西关守将不是个草包，可知如今是谁在镇守西关？” 欧萨查哈开口说道：“启禀大汗，原来的西关守将名叫张达，沙尔朱首领进攻西关之时，张达率军逃亡燕城，听说被燕王所杀，现在新任的西关守将据说是大夏皇帝新任命的，但不知具体来历。” “哼，废物，打仗竟然不知道跟谁打的，全都是饭桶。” 其中一个部落首领模样的人略带猜测的口吻说道：“难道是那个燕王在驻守西关？” 石勒不屑道：“哼，一个黄毛小儿，待本汗拿下西关，定将这个狗屁燕王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工城的器械打造的怎么样了？” “回大汗，器械已经打造出一部分了，投石车十两，楼车五两，且明日还能再赶造出一批，随时可以开始攻城。” “好，明日将部分的攻城器械送往前寨，后日清晨开始攻城。屠各达蔑，你的部族勇士作为第一批勇士执行首攻，倘若再次失利，本汗定斩不饶。” 屠各达蔑跪倒在地说道：“请大汗放心，我屠各达蔑会亲自率领勇士们攻城，我会亲自登上城墙，洗刷我屠各部落的耻辱。” 清晨时分，天色刚刚蒙蒙亮，樊炙和景德两人便率领各自人从关隘延伸出去的城墙上翻下，在山体内侧沿着山壁艰难的朝着谷口方向行进，一路上所有人都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尽管如此，还是有人不幸坠崖而亡。 望着跌落山下的士兵，樊炙不由得心中大骂，还没真正开始厮杀，便开始折损人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陆彪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去的士兵，他祈祷这今夜的东南风能够比平日更大一些。 “侯泰将军那边可有信传来。”陆彪问向身后的人。 “回将军，还没有，谷口被羯族人堵住了，信使只能翻山寻找小路进入境内，但是时日就没准儿了。”随军参事董愈回到。 “嗯，但愿他们那边别出什么问题。” 时间一点点过去，羯族营帐内，几辆投石车和两辆楼车被运送到了前方营寨内，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车车巨大石块，这些石块都是在附近山体寻找到的，这样的石块砸在人身上，必定骨断筋折，对城墙的破坏力也是巨大。 在斥候的带领下，樊炙等人终于抵达谷口附近，樊炙查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原本斥候用于侦查的位置很难立足，斥候沿着山体寻找到相对平缓的位置。 樊炙望着山下连绵的营帐不由得一阵咋舌，几乎被连绵的营帐所覆盖，大小不一的营寨相互错落。观察了一阵之后樊炙对身边一个校尉吩咐道。 “你带领五百人，沿着山体继续向西，既然要放火，那就多放几处，离远一点。” 校尉点头应是，随后带领五百人，沿着山体艰难前行。另一侧景德所率领的人到达谷口附近时，发现山坡相对较缓，但是距离敌军的营帐距离也相对增加了不少。 夜幕降临，为了确保箭矢能有效射进敌方的营帐内，景德命令士兵放下十几条绳索，顺着绳索一路向山坡下方滑落。 天空之中星河璀璨，一条长长的银河横亘在夜空之中，显得格外清晰。樊炙仰面躺在山体一侧，望着夜空发呆。他当兵有二十年了，当年也参加过赵无疾的北伐，他见过河北道那凄惨的景象，赤地千里，白骨遍地，无数的人头被垒砌成小山堆一样的模样。 那是人间炼狱，在这里大夏的百姓成了奴隶，成了猎物，成了草场的肥料，人人都失去了活着的希望。雄心壮志的赵无疾不惜出让皇家势力，以举国之力，收复了河北道，但是那又怎样，到处是一片废墟，千里无人烟。 西关城门悄悄地被打开了，三千名士兵趁着夜色悄然出了城门。王大勇也在其中，他带着二十名燕城来的兄弟，跟在大部队之中。为了防止有人偷偷说话，所有的士兵在出发前都嘴上叼着一根木棍，木棍掉落，军法重失。 一身黑衣的斥候向前方快速行进，他们要去查探前方的情况，如果有意外情况，部队会立即撤退。斥候沿着山体边缘向前探寻，好在一路上并无异样情况。 许是羯族人根本不会相信他们这大夏人敢走出西关，在他们眼里，所有的大夏人就如同牛羊一样胆小，他们只会龟缩在城内。 田赢掏出望远镜，望着远处的羯族营寨，这是陆彪发放的，作为指挥官，他们每人都配发了一个，直到那时，侯泰才明白过来，这东西在燕王府里，可以人手一个，先前的激动之情瞬间消退了一大半。 在火把的映照下，田赢看到羯族士兵在营墙之上漫不经心的来回走动，营寨前方摆放着十来个火盆，将营寨前方的位置照的亮，一旦靠近营寨，就会被立刻发现。 所有人趴伏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等待着时间的到来。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月上中天，约么着时间差不多了，田赢带着人在此朝着营寨靠近，在到达射程范围之后，王大勇命令自己带来的二十名士兵，用弓弩先是对着寨墙上的守军进行了一轮精准击杀。 随后便听到田赢下令：“点火放箭！” 无数的火罐被点燃，三人一组，原本黑漆漆的空地上火光大亮，捆绑了火油布的箭头一点就着，三千只箭矢飞速向着羯族大营飞射而去。 与此同时，羯族营寨内响起羯族语的呐喊声：“敌袭，敌袭！” 被点燃的箭矢不断地射向羯族营寨，借着风势，飞的更远。很快，羯族营帐内便看见火光升起。 另一面，几个士兵将两架刚填充好的没良心炮点燃，随即闪到一边，只听“咚”的一声，一个带着火星的黑色物体朝着羯族的营寨飞射而去。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站在王大勇身边的田赢也被这咚的一声吓了一跳，忙开口问向王大勇：“大勇兄弟，这，这是什么啊？” 还没等王大勇开口解释什么，远处的营寨内突然传出“轰”的一声爆炸声，伴随着火光冲天，这一次声音更加响亮，山谷之内由于拢音效果，回声阵阵。 有一些士兵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王大勇急忙开口大喊道：“大家别怕，没事儿，继续放箭。” 众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有些失措，大勇只得再次大喊，放箭，放箭。 爆炸之声不仅在山谷里回响，远在谷口附近山顶上的樊炙一脸错愕：“坏了，打雷了，难道要下雨？” 他抬头望向天空，没有一丝云彩，银河依旧璀璨，月牙挂在当空。 “将军，这不像是雷声啊”身边的士兵开口说道。 “不像雷声？不管了，什么时辰了？” “差不多子时了。” 樊炙看了看月亮，随即开口道：“点火，放箭！” 另一侧的景德同时也发起了命令，所有士兵纷纷点着箭矢，朝着羯族人的营寨纷纷射去。 此时的羯族人前寨之内，伴随着两声剧烈的，很多人从睡梦中惊醒，而营寨之内已经是火光一片，羊皮营帐油性很大，极易燃烧，风势从下谷内吹来，借着风势，火苗一路燃烧。 羯族前军大营内乱成了一锅粥，不少羯族士兵大喊道：“不好了，是天雷，天雷袭营啦！”草原之上会有雷电天气，雷电击打在草原上，极易引起大火，草原上的民族认为这是天神将怒，惩罚于他们。 王大勇让士兵调整角度，再次放了两炮，由于没良心炮的精准度实在是差，其中一炮没有射远，重重的砸在寨墙之上，片刻之后一声巨响，震的整座山谷嗡嗡作响，寨墙被炸得粉碎，一个大豁口赫然出现在那里。 王大勇呆呆的望着羯族营寨上的大豁口，看了半晌不由得嘿嘿一笑，他一脚踢在旁边一个士兵的身上说道：“去，告诉那个叫墨鱼的，让他赶紧跟上来，跟本队长一起冲杀进去。” “是！”小兵应了一声便朝着西关方向跑去。远处的士兵也被这惊天的巨响吓得够呛，都不明所以的望向峡谷远处。 火势顺着山谷一路向外烧去，很多营帐都被点燃。营寨内很多没来得及急跑出的士兵都被大火点燃了衣物，拼命的挣扎撕扯。一部分出来的比较早的羯族人，向着营寨后方的寨门跑去。 火势越烧越大，两侧的山体上的树木也被点着，大汗营帐内，石勒急匆匆的跑出营帐，望着远处燃起的火光。 他愤怒的问道：“怎么回事儿？” “报告大汗，敌军放火袭营？”一个士兵急忙回道。 “混蛋！传令，立刻把相邻的营帐拆掉。”石勒气的大骂道。 “是，大汗！”士兵急忙跑去传令。 可是此时火势已经很难在控制住，而且，起火的并非一处，北面和南面的营寨也已经起火，尤其是北面营寨区域，由于山体是三面环山，风势进入其中，受山体影响，气流回再次变向，形成回旋，景德在放火之后，由于风力回旋作用，加之空气受热上升，逐渐形成了旋涡流，火势到处乱窜。 景德望着山坡下燃烧的羯族营帐，嘴角翻出了一丝微笑：“烧死你们。” “将军，我们撤吧。”身后一个士兵提醒道。 “不急，多看一会儿，反正他们也上不来。” 羯族大营内乱成了一锅粥，很多羯族士兵四散奔逃，大火一路烧灼下去，已经很难扑灭。景德掏出望远镜，他看到，远处的一些羯族士兵为了防止火势蔓延，已经开始在拆营帐了。在自然天火面前，草原上的羯族人也学会了建造防火带的道理。 田赢、墨宇、王大勇三人，沿着火势烧过的路径一路向前追杀，凡所见之人尽皆屠戮，不留活口，一直追杀到天明时分，几人才停下，相连区域的营帐已经焚烧殆尽，而远处的营帐还依然还在。通过望远镜可以观察到，远处的羯族士兵已经结阵以待，此时在贸然追杀，恐怕会被敌人缠住而无法脱身。三人互望一眼，随即转身向来路而回。 天空之中下起了阵阵细雨，石勒骑在马背上，望着远处被烧成灰烬的营帐，足足三分之一的营帐区域被烧毁，死伤的士兵还没来得清点。他目光凝视，眺望着远方，这是他有生以来最耻辱的一仗，先是峡谷处的屠各达蔑部落被伏击，后是营帐被火攻。 “噗！”一口热血从其嘴中喷涌而出。 第98章 出乎意料的结果 石勒由于心中气闷，不由得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身旁的将领急忙上前将其扶住，以免其从马上跌落。 “大汗，你没事吧”一个部落首领神情紧张的开口询问道。 石勒缓缓了身形，在马背上重新坐稳。 “传令，全军后退二十里!令苏达部落率军断后，防止敌人再次偷袭。”石勒吩咐道。 “是，大汗”一个士兵应了一声便骑着马离开了。 随后不久，苏达部落在其首领苏达耳铁的率领下，在谷口不远处列队防守，其余部落开始收拾行囊缓缓后撤。 骑在马背上的石勒缓缓向着来路方向行进。 “伤亡结果可有统计出来？”他缓缓开口问道。 “回大汗，前军部落正在统计，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一个部落首领颤巍巍的回答道。 “昨晚那巨大的响声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应该是大夏军队使用的火油。” “立刻派人去查，一定要查清楚！” “已经派人下去查了。”部落首领再次回答道。 西关城内，王大勇、田赢、墨宇三人最先回到关内。 陆彪昨晚一直站在城墙之上眺望峡谷尽头，虽然具体情形看不到，但是从照亮的火光可以判断应该是成功了，此时见三人率军回来，急忙走下城墙。 西关议事厅内，陆彪坐在主位上。 田赢、墨宇二人一脸笑意的率先上交了令牌：“田赢、墨宇率军烧营，交令。” “二位将军辛苦了！”陆彪安慰道。 “哈哈哈，不辛苦不辛苦啊将军，多少年了，没打过这么痛快的仗！”田赢回道。 “歼敌情况如何？”陆彪满含笑意的问道。 田赢开口回道：“虽然夜晚有火光照亮，但是具体歼敌数量没来得及急统计，不过末将回来之前已经留下一个小队在清点了。晚点就会有统计报上来。” 墨宇在一旁补充道：“将军，您是没看到，那些羯族狼崽子被烧得四下逃窜，实在是痛快啊，可惜羯族大军提前结阵阻拦，不然末将非得带人杀到羯族大汗的营帐去，将那石勒给砍了。” 说话之时，墨宇兴奋的脸上一股遗憾之色浮现。 陆彪听到说羯族大军提前结阵，心下有些不解，于是忙开口问道：“墨将军说羯族大军提前结阵？” 墨宇被陆彪这么一问，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几分，不过还是开口说道。 “是的将军，由于火势比较大，刚开始我们根本无法冲进营帐，等火势稍微小一些后，我们这才沿着大火烧过的营寨一路追杀下去。” “我们杀出谷口之后，很快便发现，已经有部分大军结好了阵型，由于我们人数不多，所以不敢再冒进追杀。” 陆彪心里暗自思索，敌人为何如此之快的便能结阵阻击，按理说敌人不可能集结这么快的。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四下扫视了一番，见众人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也就没再追问。 两个时辰后，樊炙和景德率军归来，此次他们只是在山上居高临下放火，并没有下山追杀，不过也还是有几个弟兄不慎坠崖而亡。 “樊将军，你们居高临下，可看清了昨晚战役的具体情况？”陆彪开口询问道。 樊炙思索了片刻之后回到：“回将军，昨晚我率军在山顶埋伏，约么子时时分，犹如旱地惊雷一般传来几声巨响， 末将当时也不知是何缘故，以为是要打雷下雨，所以就急忙下令放箭烧营。” 樊炙说着便看向了田赢几人，他顿了顿随即又开口说道：“借着燃起的火光，末将发现羯族营帐内很多士兵被惊醒，纷纷跑出营帐查看。” 一旁的王大勇得意的笑道：“哈哈哈，哪里是什么打雷，那是本队长的没良心炮，那些羯族人肯定被我的没良心炮吓破了胆。” 正在王大勇得意之时，外边一个士兵跑进来跪地说道：“报告将军，歼敌情况已经统计出来了！” 众人望着跪在地上的士兵。 陆彪开口道：“大概歼敌多少？” “回将军，经过清点，在谷中和谷口外共计清点出四千余具羯族人的尸体。” 议事厅内一片哗然，众将都不相信这是事实，折腾了一个晚上，如此大的火势，仅仅歼敌四千余人。 田赢一把上前抓住士兵的脖领子喝问道：“怎么可能，到底数清楚没有？” “将，将军，真的只有四千余具尸体。”士兵颤抖着回答道。 听完所有人的汇报，陆彪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的脸色渐渐黑了下来，眉头紧锁，一股怒火从其眼中蔓延开来。 他的手不由的伸向了自己腰间的佩剑，这是朝廷册封时，陛下赏赐的佩剑。 就在众人看向陆彪的时候，陆彪从座位上蹭的一下站起来，“噌”的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王大勇骂道：“王大勇，劳资特么砍死你。” “靠，关我什么事？”大勇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反驳道。 原来西关前方的峡谷地形虽然狭窄，但是西关距离谷口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另外由于风向是向谷外吹去，所以西关虽然也听到了响声，但是显得格外轻，所有人也都没有在意。 然而谷口的位置就犹如一个大喇叭，借着风向，没良心炮的巨大爆炸声迅速传向谷外的上谷盆地内，而巨大的响声，让很多在睡梦中的羯族一下子惊醒，这才避免了大规模的伤亡。 陆彪将自己得出的结论简单说了一遍，所有人的目光都阴森森看向了王大勇！ “我说诸位你们别这么看着我啊，这，这不怪我啊，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大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我当初问了你两三遍，那东西是干嘛的，你特么就是卖关子不说，要是只为了烧死这四五千人，何必等到现在？”陆彪一脸愤怒的骂道。 他是着实没想到，这玩意儿能造成如此大的动静，如果早知道，他绝对不会同意王大勇带着这所谓的没良心炮跟去偷袭。 “来人，将王大勇给我拖出去斩了？”越想越气愤的陆彪对着大厅外吼道。 大勇被吓了一跳，忙叫道“我靠，陆彪你玩儿真的？” “战场上岂容你儿戏！来人！” 大勇见陆彪要来真格的，立马服软道：“彪哥，彪哥，您老别生气啊，咱们可是兄弟啊，我可是奉王爷的命令来帮你们守西关的啊！” 田赢见场面有些尴尬，于是开口说道：“将军息怒，此次袭营虽然未对敌军造成致命打击，但是对于敌军的士气打击不小。 尤其是那个什么没良心跑，威力着实巨大，日后守城还用得着，就暂且饶过大勇兄弟这一次吧。” 墨宇也开口说道：“是啊将军，王队长也并非有意，我看过这没良心炮造成的破坏力，比投石车威力要大得多，日后还用得着，就饶了他这一次吧。” 陆彪重新坐在位子上，眼睛没好气的斜视了大勇一眼。 “要不是众将士给你求情，今天定然砍了你这颗脑袋。” “是是是，多谢陆将军不杀之恩，也谢几位将军啦”大勇急忙应和道。 “大勇兄弟，你还是将那没良心炮的事儿跟大家解释清楚吧，免得以后再出现不可控的场面。”田赢提醒道。 王大勇见此，面露难色的望向了陆彪。 镇定下来的陆彪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大勇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愿意说，这东西肯定是燕王搞出来的保命的东西，若非羯族大军大举进攻西关，是断然不会让大勇带过来的。 现在西关虽然主将是陆彪，但是下边的一个副将和十个郎将都是什么身份，谁也说不清。 他们表面上现在服从陆彪这个新册封的镇关将军，但是背地里效命于陛下、效命于薛家、亦或是张家都说不准。 不过此事现在已经被人看到了，想必也瞒不住了，陆彪示意的点了点头。 大勇也就没再坚持，便将这没良心炮的用途大致说了一下。 第99章 重燃斗志 “几位将军，这没良心炮的射程几乎是弓箭的三倍有余，而且爆炸威力巨大，能炸出一个三四尺宽的大坑” “而且周围的敌人都会被震得五脏剧烈，当初我和王爷曾经炸死过一头两百斤的大野猪，打开猪的肚子，内脏几乎都被震碎了。” 其余几人皆是不相信这没良心炮会有这般大的威力，只有田赢，他是亲眼看到了这没良心炮的巨大威力。敌人的营寨，一炮就被轰开一个很大的缺口。 墨宇好奇的问道：“大勇兄弟，不知这没良心炮是用什么材料造的？” 这应该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如此威力巨大的火炮，倘若能够量产的话，别说来十万大军，就是来五十万大军，西关也能守得住。 不过大勇不会告诉他们真实的情况，只见大勇神秘一笑说道：“黄金！” “黄金？”墨宇失声叫道。 众人都是一阵错愕，这小小的包裹内，怎么看都不像是黄金造的啊。 “对，黄金，我家王爷说了，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大勇得意的说道。 大家都听得出来，大勇这是打个比方，其意思只是说制造没良心炮的材料肯定相当珍贵。 田赢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没想到这东西造价如此之昂贵啊，看来想要多装配一些是很难了。” 听完这句话，所有人燃烧起来的热烈情绪也逐渐的暗淡下来。 陆彪望着大勇问道：“王府里还有多少？” “没啦，都在这儿了，王爷让我把所有的都带来了。”王大勇摇摇头说道。 由于忙了一夜 ，外出袭营的将士都已经身心疲惫。陆彪让众人各自回去休息。 于此同时，后退的羯族大军在距离西关谷口二十里处暂停。羯族大汗石勒和几个部落首领围坐在一块草地上。 远处一个羯族士兵飞马跑来，翻身下马后来到羯族大汗石勒面前，单膝跪地道。 “启禀大汗，伤亡人数已经统计出来了，士兵战死四千余人，被大火烧伤的有三千余人。” 石勒听完是士兵的回报，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大汗保重身体啊！虽然折损了 四千多人，但是伤亡并不是太大，士兵们都及时逃了出来。”乌谭部落首领乌谭吉达关切的说道。 石勒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虽然是一个坏消息，但是好在不是太坏。 他本以为如此大的火势，至少要损失两三万人，如今只损失了四千，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查出来那巨大的声响是何物发出来的了吗？”石勒开口问向跪在一旁的士兵。 “据一个巡逻的士兵回忆说，是一个带着火星的包裹状物体，被从营寨外抛进来的，物体带着火星落到一个营帐上，随即发生了爆炸，伴随着火光大起，整个营帐瞬间被摧毁” “而且营帐内的十名士兵几乎瞬间被炸得四肢断裂，散落的到处都是。其惨烈情况，难以形容。” 几个首领听着士兵的汇报，神情都不由得紧张起来。 “这难道是大夏人制造出的新武器？威力竟然如此巨大。”先前遭遇埋伏的屠各达蔑说道。 石勒悠悠的望向屠达蔑问道：“你们在峡谷遭遇伏击时可能见过这种武器？” “没有，我们在代郡峡谷方向遇到伏击时，只是有大量的滚木雷石从山上滚落，由于地势狭窄，士兵们无法躲避，这才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既然他们有如此大威力的武器，为何不用？倘若在狭窄的山谷境内使用这种武器，恐怕你屠各达蔑部落会全军覆灭。”乌谭吉达。 屠各达蔑闻言，身后不由得渗出一层冷汗，他知道这话绝非是危言耸听。 在那样的地形环境内，如果有大量这种武器投入峡谷之中，用不了一个时辰，他屠各达蔑部落的勇士就会全部战死。 乌谭吉达望着沉思中的羯族大汗石勒开口询问道：“大汗，此次南下恐非易事，大夏人有了新式武器，而且西关易守难攻，不如我们。。。。” 乌谭吉达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他是想撤退。 石勒没有理会乌谭吉达，而是转向士兵继续问道：“爆炸之声发生了几次？” “回大汗，只发生了两次，一次是两声。”士兵回道。 听完羯族士兵的话，在联想到屠各达蔑部落的遭遇，石勒突然开口大笑：“哈哈哈” 所有人都不明白石勒为何发笑，屠各达蔑壮着胆子开口询问道：“大汗为何发笑？” “你们想啊，屠各达蔑遭遇伏击时他们没有使用这种武，而我们遇到袭击时，那种爆炸声也只有两次，说明什么？ 乌谭吉达似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说道：“大汗的意思是说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武器？” “没错，如果这种武器被大量投入我们的营寨，我们的士兵早就死伤殆尽了。” 屠各达蔑连忙奉承道：“大汗所言极是！只要大汗一声令下，我屠各族现在就杀向西关，为死去的勇士们报仇。” 石勒望着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部下，虽然他在第一仗就败的很惨，但是这并没有打击到他的士气，反而让他斗志更加昂扬。 作为羯族勇士，从来不把死亡当成是生命的终结，他们认为，死亡是通向天神的仪式，沙尔朱如此，屠各达蔑也是如此。 “传我命令，大军立即整顿，重新打造攻城器械，三日后全力攻打西关。”石勒没有被面前的失败所吓倒，他和其他人一样，喜欢挑战。 他望着西关方向，他认为只有这样的敌人才能让他觉得杀戮是有价值的，而拿下西关，屠戮中原，是每一个草原雄主的心愿，他们当中有的人成功过，有的人失败过。 石勒的父亲成功过，然而到他这里时，他失败了，被赶回了草原，他不甘心，他要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荣耀。 羯族大军在二十里外重新扎营，在远离山体的地方，防止敌人再次偷袭，同时，安排多处哨探，严防突袭。 第100章 京城暗流 黄河北岸，蒲津渡口，一匹军马飞奔而来，马上之人背插羽翎，渡口守军不敢阻拦，快马沿着浮桥一路飞奔而去。 一日之后，京城再次震惊，羯族十万大军再次扣关。赵无疾立即下令，命驻扎在潞州的五万大军，立刻北上驰援紫荆关和西关两地。 户部尚书薛庆府邸的密室内，薛庆将一封密信交给一个黑衣人，命其送往南越国兵吏部尚书皇甫睿的府邸。 皇甫禹城实则是薛家二公子薛禹的化名，是薛家二十年前便安排进南越国的一颗钉子， 这些年靠着薛家的利益输送，薛禹成功坐上了南越户部尚书的职位，同时兼任南越太子的师傅。 除此之外，薛禹还通过钱财贿赂和威胁等各种手段，在南越朝堂内拉拢群臣，排除异己。 如今南越皇帝慕连垂，贪恋女色，大修宫殿，豢养嫔妃，时长数月不问朝政，而年仅十二岁的太子慕连英，对薛禹则是言听计从。 虽然薛禹在朝堂之上百般行事，但是治理国家之上，薛禹却从未吝啬，他要的就是南越国越来越强大，作为薛家或者将来作为自己争雄的资本。 太子府内，张据和张让二人分别坐在太子左右的位置之上。 太子赵冲轻抿了一口茶，随即开口问道：“舅舅，侯家在关中的人都已经控制住了吗？” 张让只是轻微一笑道：“太子放心，家主已命人将侯家三百余人尽皆拿下，侯泰若是敢说半句不利于太子殿下的话，定让他侯家满门陪葬。” 张家家主那是张让和张据的大哥，张家长子坐镇关中，次子和三子在朝廷任职。 “父皇派去调查的人，此时应该快到燕城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侯泰将矛头指向我们。” 吏部右侍郎张据开口道：“太子放心，虽说此次去查案的是刑部右侍郎公孙不让，但是下边也有我们的人跟着，此事不必过于忧虑，即便是真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也回不到京城。” “那就好！”太子赵冲满意的回答道。 “只是可惜这次张达这事办的着实是蠢笨了些，早知道羯族还有大军在后边，何不多抵抗几日，到时即便是丢了西关，也无大碍，还能一举除掉燕王这个败类。”张让有些气恼的说道。 赵冲听到此处也是眉头一皱，忙开口问道：“咱们在京城的盐业生意如何了？” “可以说是一落千丈，而且不仅张家，就连薛家、戴家的生意也几乎要被挤垮了，方、刘两家卖的细盐不仅质量好，而且价格还比我们的便宜，现在我们只能通过压低价格来竞争。” “可是即便是这样，那些吃惯了精盐、细盐的富户人家也不在吃我们的粗盐了。只有一些下贱的百姓才会选择购买粗盐。”张据补充道。 太子宽慰的说道：“两位舅舅不必担心，等孤继承了皇位，这细盐生意早晚还是我们的。到时候，孤在补偿二位舅舅。” “多谢殿下！” “两位舅舅何必客气，你我同为一体，自然是一同进退了。” 赵冲眼看天色将晚，于是开口说道：“今日二位舅舅且先回府，孤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宫一趟。” 送走了张家二人之后，赵冲换了一身衣服，趁着色跟随贴身太监李德全朝皇宫而去。 李德全已经打听到，由于边关战事再起，燕城再次面临窘境，赵无疾今日有可能会去西院庆新宫丁贵妃那里，算是给这位贵妃娘娘一丝安慰。 今日皇宫执勤的侍卫正好是太子的人，一袭斗篷遮面的太子跟随着李德全穿过宫门，执勤的侍卫纷纷将头低下，似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 二人绕行偏路，一路朝着后花园附近的秋阑宫而去。 秋阑宫外，德全轻轻敲了三下门环，两长一短，随后，秋阑宫的宫门被打开一条细缝，李德全左右望了两眼之后，便随着赵冲一起进入门内。 正所谓“少年红粉共风流，锦帐春宵恋不休，百媚生春魂自乱，三峰前采骨消融”。 两位冰肌少女，一朝天子储君，于这帷幔之中香汗淋漓，待到事罢，赵冲平躺在香气萦绕的床榻之上，任由两名少女轻抚其胸膛。 一声哀怨之声不由的响起，只听得珞玉锦叹道：“哎，也不知道这种相思之苦何日才是尽头。” 赵冲轻抚着她那光滑细腻的脊背说道：“孤不是在这里吗，怎得还不解你这相思之苦吗？” “天子殿下数日才能偷摸来一次，如何解得这相思之苦啊，臣妾和姐姐只盼着能终日与殿下如此才好。”珞玉锦抬起哀怨的眼眸望向赵冲。 “要是太子殿下能早日继承皇位就好了。”珞玉珠也开口附和道，“那样就不用在这般偷摸了。” “孤何尝不想早日荣登大宝啊，可是如今父皇健在，大皇子一党又虎视眈眈，谈何容易。” 珞玉珠从赵冲的怀里起身，她望着赵冲道：“殿下莫怪妾身多言，越是如此，殿下应越早做安排才是，大皇子一党觊觎太子之位日久，倘若陛下有所异想，到时候殿下如何自处啊？” 珞玉锦也紧忙附和道：“还不仅如此，前朝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隆元皇帝当皇子的时候发动兵变，诛杀太子一党，这才夺得皇位，太子殿下不得不防啊。” “不过据说那隆元皇帝登基时才二十岁，在位之时也是励精图治，创下了盛世王朝。” 珞玉珠和珞玉锦两姐妹一唱一和讲述着一些过往的历史，其意图就是勾起太子内心的欲望。 二人有意无意的说着，话语循序渐进的传入到赵冲的耳朵里，随后扎进其内心。无论是前朝的隆元皇帝还是如今的赵无疾，都是二十岁即位。 而偏偏他赵冲，如今已经二十五岁有余，他在太子的位置之上坐了太久了，年轻人骨子里的好胜心，尤其是在女人面前的好胜心，让他觉得这个太子做的有些憋屈。 他面色变得有些凝重的开口说道：“这个天下很快就是孤的，没有人能从孤手中夺走皇位，也没有人能阻止孤登上皇位。” 说完话的赵冲一个翻身，将二女压在身下。直至月色西垂，太子才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秋阑宫而出，借着夜色悄悄出了皇宫。 第101章 双方的约定 燕王府议事厅内，赵斌看着西关送回来的军报，陆彪将最近西关发生的战斗详细说明了一下。 下首的几个燕王府属官好奇的望着赵斌，他们不知道信件上的具体情况，但是从赵斌的表情来看，情况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赵斌一直在思索，如何才能彻底消灭羯族的十万大军，羯族人都是骑兵，如果以单纯的步兵去冲击肯定胜算不大，而且敌军在人数上有一定的优势。 赵斌将情况大致跟在座的几个人简单说了一下。 秦方听后开口道：“想要将这十万大军全部吃掉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前后夹击，将其困死在上谷之内。” “话虽如此，只是我们兵力有限，二来也没有骑兵可以长途奔袭，绕道敌后。”萧楚在一旁补充道。 “没错，如果能有一支骑兵部队，能够穿越山脉，绕道敌人后方，趁敌不备，前后夹击，就可以永远的消灭掉这十万大军。” 听到这里，赵斌突然开口道：“我们没有，但是有人有啊？” 萧楚好奇的问道：“谁有啊？” 秦方也是一脸疑惑，据他所知，河北道境内并没有骑兵，甚至说整个大夏，都没有多少骑兵。 曹礼似乎是明白了赵斌的话，于是小声开口道：“王爷说的莫非是鲜卑人？” “没错，他们位于燕山西北地界，以前有沙狼部落拦截通向草原的道路，可是现在沙狼部落的主力基本被消灭殆尽。 如果让鲜卑人派一支精锐骑兵，绕过燕山，直抵上谷入口，完全是可以做到的。”赵斌兴奋地说道。 这个方案绝对是行的通的，而且是非常有效的，只是鲜卑人会不会出兵这个很难说。 燕城手上就这么点人，死一个就少一个，他现在可不愿意拿燕城百姓和士兵的生命去硬拼。 如果能有足够的代价，他相信，鲜卑人一定会同意出兵，想到这里他开口对几人说道。 “大家想想，鲜卑人最想要什么？最需要什么？” “盐算吗？”曹礼开口说道，他是个文官，第一件想到的就是关乎百姓生活所需。 “不是，应该是铁，是武器，鲜卑人冶铁技术还很落后，他们缺乏大量的战甲和武器。”秦方开口说道。 这是作为一个武将的思维，而在草原上，军事实力的强大与弱小，就意味着部族的存亡。 秦方说的没有错，鲜卑人最缺少的就是战甲，很多士兵穿的都是皮甲，很难大规模的武装铁甲。 “那就用战甲来换他们出兵！”赵斌笃定的说道。 “可是王爷，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战甲啊，而且私造战甲视同谋反。” 曹礼不假思索的反驳道。 赵斌反而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因为他本来就没打算真的给，即便是造出来那么多的战甲，他自己还要武装部队，哪里有这么多的战甲给鲜卑人，无非是开个空头支票而已。 “嘿嘿，有没有是以后的事，说不定以后还不用给了呢” 秦方和萧楚顿时来了兴趣，看望自己王爷这是想空手套白狼啊。 曹礼还是有些犹豫的说道：“王爷，如果这样一来，我们和鲜卑人的关系很有可能会恶化啊。” 赵斌并不否认曹礼的担忧，只是未来的局势会如何变化谁也说不准。 而眼下能有机会大大削弱羯族人的有生力量，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赵斌开口对曹礼说道：“曹大人说的没错，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这十万羯族骑兵，以后的事情我们再看局势变化而定。” 在确定好计策之后，赵斌让萧楚搬来一套上好的铠甲，摆在议事厅一侧。 本来赵斌已经搞出了黑火药，按理来说消灭羯族大军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到目前为止，他所需要的硫磺还没有到手，黑火药的制作难以继续下去。 赵斌觉得上来直接就说铠甲和出兵的事情，乐阳公主或许会心存芥蒂，不如拿硫磺做引子，慢慢再谈出兵的事情。 想到这里赵斌开口对身旁的翠儿询问道：“乐阳公主在干嘛？” 翠儿想都没想便说道：“就在后院和灵儿捣鼓香水呢。” “把乐阳公主请过来，就说本王找她有事要谈。”赵斌淡淡的说道。 翠儿应了一声便朝后院走去。、 此时的乐阳公主正在和灵儿捣鼓他们的香水大业，见翠儿走来，就忙招呼翠儿一起来帮忙。 翠儿只是含笑说道：“公主殿下，王爷请您过去一趟，说有要事跟您相谈。” “要事？什么事啊？”乐阳公主一脸好奇的问道。 翠儿摇摇头说道：“这个奴婢不清楚。” 放下手中的东西，乐阳公主站起身说道：“灵儿，你先弄着，本公主去看看燕王殿下那边有什么要事。” 灵儿笑嘻嘻的说道：“去吧，去吧。” 乐阳公主跟着翠儿来到前厅，前厅之内，除了燕王之外，都尉秦方、太守曹礼，护卫统领萧楚等人都在。 “王爷殿下！我来啦，找我什么事啊？”乐阳公主一脸笑意的走进议事厅。 赵斌见乐阳进来，忙开口道：“公主请坐！” 乐阳公主也不客气，直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公主殿下，不知我前些时日让你帮忙寻找的硫磺，可有眉目了。”赵斌开口问道。 “硫磺？我已经给父汗写过信了，想必应该在帮忙寻找筹集了吧，怎么王爷很急吗？” 赵斌只是告诉乐阳他需要硫磺，但是从来没有告诉她火药的事情，所以乐阳并不知道这硫磺到底拿来干嘛的，也不知道赵斌是否很着急。 毕竟关于火药这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现在，尤其是她还是一个鲜卑女子。 “这个，确实有些急，还请公主再帮忙催问一下。”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再父汗写一封信，但是这硫磺产地毕竟不在我们鲜卑人控制的区域，能搞来多少，我也说不好的。” 这倒不是乐阳推托此事，而是确实如此，硫磺的产地都控制在辽人手中，而鲜卑族和辽人的关系也是微妙的。 虽然眼下由于羯族人的强大，辽人和鲜卑人没有展开大规模战争，但是在相邻的边界，时常会有小规模的摩擦出现。 赵斌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大夏境内虽然也有硫磺产出，但是数量稀少，而且主要是集中在川蜀之地。 另外就是从黄铁矿中也可以提纯出硫磺，只是黄铁矿主要位于南方，而且这种提炼方法相对复杂，短时间内不可能提纯出大量硫磺。 再有就是从煤矿中提纯，但是依靠现在的工艺，提纯出来硫磺杂质较多，费时费力。 而大夏内流通的硫磺一来产自巴蜀，二来则是西域流入的。 虽然匈奴控制着河西区域，但是匈奴人并不阻止贸易的往来，他们会从贸易往来中获得一定的好处，当然贸易的商品是有所限制的。 赵斌承诺，只要了乐阳公主能帮他搞到硫磺，他绝对会给鲜卑人提供巨大的好处。 随后说着说着，赵斌便把话头引到了西关战事之上，并且将西关目前的情形有意无意的透露出来。 赵斌缓缓走到一旁摆着的战甲旁边，背对着乐阳公主。 他有些哀叹的说道：“哎！本王若是有一支强大的骑兵就好了，那样本王就可以率领骑兵绕过燕山，将这十万羯族士兵围困在上谷之内，一举歼灭。” 乐阳公主眨了眨眼，望着赵斌的背影说道：“王爷你忘啦,我们鲜卑人有骑兵，我可以带领鲜卑族的骑兵去堵截上谷。” 此话一出，屋内的几个人顿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赵斌本来去抚摸铠甲的手停在半空一动不动。 秦方、曹礼、萧楚等人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乐阳公主。 “怎么了？”乐阳公主好奇的问道。 赵斌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了。 本来他还准备了一大套说辞，想要诱惑眼前这个鲜卑公主的，但是人家一上来直接答应可以出兵，这着实有些出乎意料。 曹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乐阳公主问道：“公主此话当真，没有开玩笑？” 乐阳公主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曹礼说道：“本公主说话当然当真了，谁和你开玩笑了，本公主这次来不就是来帮你们打羯族人的吗” “这。。。。。。。” 曹礼一时语塞，其他几人也是大眼瞪小眼，心说对啊，人家本来就什么条件都没提，直接带着人过来帮忙了啊，自己几个大老爷们儿还在这里琢磨怎么让人家出兵。 反应过来的赵斌急忙打着哈哈说道：“啊哈哈哈，公主说的是，曹大人，你真是糊涂了。” “额，是微臣糊涂，是微臣糊涂！”曹礼赶忙接口道。 秦方见状开口说道：“公主殿下，羯族人有不下十万大军，倘若公主殿下还是带领一万骑兵，恐怕不够啊。” “我知道一万不够，我们最多能出三万骑兵，剩下的就要靠你们自己解决了，毕竟我不可能把所有的鲜卑士兵都带去，父汗也不会同意的。”乐阳公主直接回答道。 秦方思索了片刻后望向赵斌说道：“王爷，属下觉得三万骑兵应该差不多，西关守军有四万多，加上公主的三万骑兵，共计七万多。” 赵斌望向乐阳公主开口道：“公主预计大概几日能到达上谷入口？” 乐阳公主想了想回道：“大概六七日左右吧。” 赵斌对着乐阳公主深施一礼说道：“赵斌代燕城百姓多谢公主相助。” 乐阳公主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赵斌身边，目光坚毅的望着赵斌的双眼说道：“燕王殿下，我还有一个条件。” 赵斌一愣，随即开口说道：“公主请讲。” “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一日，我鲜卑部落遇到了灭族大难，我希望王爷也可以接纳我的族人。” 此刻的乐阳在赵斌看来，再也不是那个好奇宝宝一样的公主殿下，她有着一颗聪明而善良的内心。 她很清楚自己部落面临的窘境，她意识到了早晚会有一天，在夹缝中生存的鲜卑部落会有走向灭亡的一刻。 赵斌重重的点点头道：“嗯，本王答应你，如果有那一天，我会像对待自己的子民一样接纳你的族人。” 听到赵斌的承诺，乐阳公主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随后双方约定，在八日后对上谷内的羯族大军发起围攻，之后赵斌让萧楚带领二十名护卫军兄弟护送乐阳公主出了城。 第102章 西关大战 待乐阳公主走后，赵斌几人还是觉得这事儿不可思议。 但是仔细想了想，似乎这其中也没什么阴谋存在，总不可能和羯族人联合进攻席西关吧。 赵斌写了一封信，让护卫军送往西关。信中将与乐阳公主的约定详细说明，不过赵斌没有强调让陆彪一定要怎么做，他只是清晰的表达了自己和乐阳公主的约定。 三日前，驻扎在潞州的五万大军早已经出发北上，只是依靠双腿行军的他们，恐怕还要十来日才能到达西关。 站在城墙上的陆彪，手里握着三封信，一封是来自燕王府，另一封则是来自在代郡峡谷阻击羯族人的侯泰 经过几日的跋涉，几个士兵终于翻过连绵的群山，将代郡峡谷的军报送回了西关。 最后一封则是来自潞州军中，这是今日下午刚刚送到的，信中提到了归德将军太史宏率领的五万大军正在朝紫荆关和西关而来。 陆彪望着手中的三封信件，脸上不由的露出了笑容，本来以他现在的几万大军，守住西关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想要吃掉羯族的十万大军是很难做到的。 现在侯泰在代郡峡谷阻击了敌人，确保了紫荆关方向的安全，自己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而乐阳公主的三万骑兵如果能顺利进入上谷，吃掉十万大军应该问题不大。 此时一个斥候从城墙下跑上来。 “报告将军，羯族大军已经在谷口外驻扎了，两侧的山体上也出现了羯族人的身影。” 陆彪淡淡的回道：“知道了。” 看来这些羯族人是吃一堑长一智，生怕再次被偷袭，提前派士兵爬上两侧的山体进行防御，看来明日要有一场大战啊。 陆彪带着一干将领沿着城墙一路走着，大战前夕，他要做最后的巡视，让士兵看到这一次他们的将帅都和他们在一起。 翌日清晨，东方的太阳缓缓升起。 羯族士兵推着巨大的楼车和投石车缓缓向着西关城墙驶来。 号角声响起，无数的羯族士兵扛着云梯开始向着城墙冲杀而来，中间夹杂着几辆楼车。 在其身后排列成两个方阵的弓箭手高高抬起弓箭，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朝着城墙射来。弓箭手之后，五架投石车也向着城墙发射了巨大的石块。 城墙之上，几声命令高声响起：“木排防御” 士兵们纷纷举起门板大小的木排，城墙之上仿佛罩上了一层木盾，这是专门制作出来防御羯族人箭矢的木排。 箭矢飞速落下，叮叮叮的扎入到木排之上。只可惜这些木排只能挡住箭矢，但是挡不住飞来的巨大石块，有的士兵被石块砸到，周围的人也跟着一起被砸翻在地，血肉模糊。 “连弩放箭！”在箭矢落下之后的间歇空当，城墙上发出第二道命令。 木排瞬间被掀开，诸葛连弩毫无目的的向城外射去，三个呼吸之间，箭匣中的十只箭矢全部射了出去。 随后木排再次被抬起，架在头顶，抵挡第二波箭矢的攻击，同时夹杂着一两架投石车投出的石块砸向城墙。 石块砸在城墙上，顿时炸起一片碎砖，有的石块落入关内，砸向关内的房屋，石块落在房顶之上，瞬间被砸出一个大窟窿。 “放箭！”第三道命令。 在弓箭手和投石车的掩护下，奔跑的比较快的羯族士兵已经冲到城下，长长的云梯很快被靠在了城墙之上，一架，两架。。。十架。 城下的羯族人大喊着：“杀呀！” “把云梯给我推倒！”命令再次下达。 士兵举起长杆，将靠在墙上的云梯向外推去。 羯族人的箭矢还在不停的射来，此时的守城的士兵一面要防御从云梯冲上来的敌人，一面只得尽量躲避箭矢。 “弓弩手，继续放箭，射死这帮畜生！”后排的诸葛连弩队列此时也顾不上其他的了，只是不停的将手中的箭矢射向城外，射空一个箭匣，立即更换另一个箭匣。 暴雨梨花般的箭矢射向冲锋的羯族士兵，在大量箭矢的作用下，不少羯族士兵纷纷中箭倒地，然而这一切都无法阻止他们冲锋的脚步。 城墙上滚木雷石不断砸向正在攀爬的羯族士兵。连同一些云梯纷纷砸的断裂。 一些身材高大的羯族士兵将带有飞爪的绳索用力的丢向城墙之上，企图通过攀爬绳索上到城墙之上，有的绳索甚至勾到了守城的士兵，飞爪深深的嵌进士兵的身体里。 “快快快，把绳子砍断！”一个校尉大喊道。 王大勇带着自己的部队躲在一处偏僻的城垛之下，他们透过城墙上的孔洞，用望远镜观察着羯族人的方阵之中。 他们在寻找自己的目标，他们的任务就是用三床弩击杀羯族人的首领。 “找到没？”王大勇冲一旁的几人喊道。 “没有啊队长！” “他娘的，这羯族大汗这么怕死的吗！”王大勇不由得骂道。 战斗已经持续了一个段时间了，他们始终没有找到羯族大汗的身影。 他们不认识羯族大汗石勒，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只能通过衣着服饰来判断。 可是寻找了好长时间，他们并没有发现衣着服饰特别华丽的人，虽然也发现了几个衣着异于普通士兵的人，但是看其状态，不像是羯族大汗。 他们不知道的是，当初跟随沙尔朱一起攻打燕城的欧萨查哈早已经将他们大型弓箭的事情告诉了石勒。 石勒也才想到这应该是类似于投石机的一种机械装置，所以他现在只穿着普通的士兵衣服混迹在人群之中。 “队长，看那边，楼车快要靠近城墙了，楼车上定了铁板，火箭无法引燃。要不要用没良心炮？” “别管他，一个楼车他们要是都打不掉，干脆开关投降算了。”王大勇郁闷的说道。 随着楼车的靠近，一些被点燃的火油罐纷纷抛向楼车，砸在楼车之上的火油罐瞬间碎裂，火油顺着楼车的铁板流下，落在下方推车的士兵身上。 楼车的车身虽然无法被火油引燃，但是楼车下方的底座在火油的作用被引燃，在羯族士兵貌似的推动下，楼车还是搭在了城墙之上。 楼车上的仓门被打开，几个身上长满长毛，邋里邋遢的羯族士兵挥舞着大刀就要冲上城墙。 然而守候在此的十几个长枪士兵，齐刷刷的将长枪刺向打开的仓门，还没等几个羯族士兵反应过来，身上就被长枪洞穿。 羯族士兵不断的向外冲，城墙上的士兵不断的用长枪捅刺。 一个士兵将一个点燃的火油罐顺势抛进仓门：“烧死你们这群野蛮子” 火罐碎裂，燃烧起得火势瞬间腾起，沾仓门周围，仓门内被火油沾到的羯族士兵也被点燃，不断的挣扎扑打身上的火苗。 随着另外两个火罐的投入，仓门内彻底被引燃，一些不怕死的羯族士兵依然想冒着火焰往外冲。 只是守在附近的长枪兵不断地向内捅刺，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冲出仓门。 石勒站在羯族人的阵营之中，看着远处城头的厮杀。 “传令，让所有投石车，朝着左侧的城墙发射，给我把那边打开一个缺口。” “是，大汗！”士兵得到命令后转身朝着投石车的方向离去。 片刻之后，所有的投石车都朝着王大勇所在的左侧城墙发射。 巨大的石块砸在城墙上，发出轰隆的声响，有的城墙垛被砸的粉碎。 “我靠，他妈的！用三床弩给我射死那些操作投石车的士兵。”大勇愤怒的骂道。 “队长，要不然用没良心炮吧。”一个士兵回道 “用屁的良心跑啊，那玩意儿没多少，得留在关键时候用。”大勇骂道 士兵们纷纷散去，朝着布置好的三床弩三床弩而去，其中有几架不幸被投石车砸中了，已经不能不用了。 随后二三十支三床弩的巨大箭矢，朝着五架投石车飞射而去，有的箭矢直接将羯族士兵钉在了地上。 有的箭矢铛的一声扎入到投石车的框架中，巨大的冲击力在投石车上不断地震荡。甚至有的箭矢击碎了投石车上的薄弱部件，导致投石车无法再继续使用。 围在投石车附近的几十个羯族士兵被吓得四散而逃。 石勒看到投石车附近的场面，不由得从人群中走出，他大踏步走向投石车的方向，想要看看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箭矢。 作为羯族人的统帅，石勒有着超乎常人的气魄与胆识。 就在石勒走出队列的同时，十几个手持盾牌的羯族士兵急忙围了上来，护在石勒周围。 这一幕恰好被城墙上的王大勇看到，王大勇不由得轻声疑？了一声。 随即他又望向那个方向，十几个手持盾牌的人将那个穿着普通士兵衣服的人围在中间，生怕有什么危险靠近此人。 虽然不知道此人是不是羯族人的大汗，但是绝对是个重要的人物没错。 “快去，告诉所有人，朝着那个向投石车移动的盾牌阵中间的人射击，务必要给我射杀掉。”大勇急忙对身边的两个士兵吩咐道。 两人应了一声，便朝着操控三床弩的士兵们跑去。 然而，还没等三床弩发射，王大勇透过望远镜就看到，原本走向投石车的石勒，被人簇拥着往阵营中拉去。 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很快便分辨不出来哪个才是石勒了。王大勇不由得暗骂一声。 战斗还在持续，每当有人想要去操纵投石车的时候，三床弩就会朝着投石车射出箭矢。 王大勇很想用没良心炮把那些投石车炸掉，但是陆彪说不行，剩余的没良心炮要等到乐阳公主的骑兵到了之后，对羯族人发起进攻之时，才可以使用。 战斗持续了一天，羯族人没能攻上城墙，在留下了几千具尸体后，最终撤了下去。 陆彪下令，命令士兵立刻抢修城防，由于时刻面临着攻击，所以各个关口都是常年配备抢修城墙的砖石材料。 第103章 西关大战二 羯族人撤退之后，几名斥候被从城墙上放下，前去侦查羯族人的动向。 先前羯族人在山谷口吃过大亏，现在所有的营帐都远离了山体，在弓箭射程之外安营扎寨。 晚上，樊炙率领一队百余名的骑兵悄悄出了西关，朝着山谷口的方向缓缓行进。 此时的羯族营，在外围百余米的地方都设置了火把岗哨，防止大夏军队的偷袭。 骑兵在谷口和负责侦查的斥候汇合后，便按照预定的方向趁着夜色前进。 在距离羯族营帐越来越近的时候，借着远处火把的亮光，可以看到在外围放哨的羯族士兵。 樊炙对着身后的百余名骑兵吩咐道：“先用弓弩射杀放哨的士兵，然后全力向羯族大营冲刺，记得不要靠的太近，只管敲锣，吹号角就行，一旦敌军出营追杀就立刻撤。” 随后百余名骑兵在马上放出了第一批弩箭，随后所有的士兵朝着羯族营寨附近冲去，士兵们双腿夹住马腹，手上的铜锣不断敲响，另外一部分士兵则是吹响了手中号角，造成进攻的假象。 察觉到异样的羯族守卫士兵立刻用羯族语高呼道：“敌袭，敌袭” “嗡~~~”防御号角也随之响起，前军营寨的号角响起的同时，其他营寨内的号角也跟着吹响了，羯族大营再次骚动起来。因为号角声音巨大，位于中心区域的羯族大汉石勒也听到了号角声。 石勒走出营帐怒喝道：“怎么回事儿？” 营帐前值守的羯族护卫回复道：“回大汗，应该是有大夏军队袭击前方营帐。” 石勒脸上显出愤怒之色，怒骂道：“混蛋!” 羯族营帐内，听到号角的士兵纷纷跑出营帐查看，因为遭遇过先前的烧营，所以他们以为这一次大夏人又是来放火的。 然而等他们跑出营帐之后，却发现，整个大营除了骚动的羯族士兵外，并没有见到燃烧的迹象，也没有发现大夏的军队。 一队巡逻的士兵冲向营门处的位置，领头的羯将领开口询问道：“敌军在哪儿？” 寨墙上负责了望的士兵略显尴尬的回复道：“不、不见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巡逻的将领顿时脸现怒色：“什么叫不见了，不是敌军袭营吗？” “刚才确实有大夏的骑兵射杀了营前放哨的士兵，朝着大营冲来，随后很快又消失在黑暗中了。”寨墙上的士兵回复道。 巡逻的将领略一思索，随即开口说道：“城外不是有巡逻队吗？他们人呢？” “巡逻队刚过去不久，敌人就冲过来了！” 巡逻的将领见问不出有用的消息，随即吩咐道：“打开寨门，跟我出去查看一下！” 随后二十名巡逻的羯族士兵举着火把跟随着将领出了营寨，到营寨外围查看情况！ 漆黑的夜色下，除了躺在地上的十来具尸体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人，羯族将领壮着胆子，带人继续向前走去，然而走出去几百米，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你们几个去那边看，你们几个跟我去这边！”巡逻的羯族将领将士兵分为两队，朝着两个方向前进。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更远处的黑暗中，一只单筒望远镜正在眺望着火把下的他们。 “这帮兔崽子还真够谨慎的，居然追出来这么远！”樊炙轻声骂道！ 樊炙身旁的一个士兵轻声问道：“将军，羯族营寨内好像开了锅了，人头攒动。” “他们这是被上一次偷袭吓到了！”樊炙得意的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去吗？”士兵继续问道。 樊炙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士兵，嘿嘿一笑说道：“急什么，来都来了，不放把火怎么好意思回去，一个时辰之后去骚扰一次。” 随后樊炙又吩咐道：“去，找找附近的兄弟，看看都回来了吗” “是！” 由于天色太黑，士兵们很难看清彼此，只能朝着谷口的大致方向撤退回来。士兵带了几个士兵向着周围的夜色中摸去，不一会儿，便听见两声山鸟的口哨声，黑暗中也传来几声回应，士兵们趁着夜色向口哨响起的地方慢慢靠拢而来。 一个时辰之后，樊炙将队伍分成两队，一队朝着羯族大营的西面而去，一队朝着羯族大营的东面而去。不久之后，羯族大营两侧纷纷响起了号角铜锣之声。 羯族营寨上的士兵再一次吹响了他们的号角，整个大营再一次骚动起来。 一连几次，樊炙带着百余人来回的骚扰敌军，后半夜的时候，整个羯族大营内几乎完全灯火通明，羯族士兵纷纷抱怨。 一个部落首领无奈率领两千余人出寨搜查，然而他们在谷中搜寻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主要是他们打着火把到处乱转，黑暗中的樊炙等人可以清晰的看到搜查的动向，及时调整方位。 天色渐渐白皙起来，樊炙知道差不多了，这才率领众人回到西关之内。 天色刚刚蒙蒙亮，一队羯族士兵便冲向了西关的谷口处，开始修筑寨墙。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数万大军再次涌进了西关前的峡谷地带，携带着更多的攻城楼车。 怒不可遏的石勒一声令下，数万大军开始了第二次攻城！令众人没想到的是，经过了一晚上的折腾，这群羯族士兵几乎疯狂了一样，拼命的向着西关城墙猛冲而来。 主要是他们昨晚被樊炙搞得很恼火，大部分羯族士兵心中充满了怨气，所以更加拼命地攻城。 今日在城墙上负责指挥的是田赢，田赢气的大骂道：“樊炙，你个兔崽子，这就是你骚扰了一个晚上的结果，不仅没给羯族人搞疲惫，反而让这帮杂碎更加兴奋！” 樊炙昨天忙活了一晚上，此时回去补觉了，尽管城墙外喊杀声震天，但是樊炙睡得却是无比香甜！ 当樊炙醒来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由于今天敌军的攻势太猛，田赢让把大量的石灰粉倾倒下城墙。 石灰粉在城下弥漫开一层灰白的雾气，这些石灰粉一旦进入眼睛，就会灼伤眼睛致盲，能有效减缓敌军的进攻。 羯族士兵根本不知道这白色粉末的作用，所以对此毫不畏惧，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都是居住在帐篷里的，而汉人是居住在城郭里，在过往建造房屋城墙的过程中，人们发现了石灰的用处，同时也将其用在了防御之上。 城墙下无数的羯族士兵被石灰粉灼伤，有的是因为吸入到肺里，有的是被石灰粉眯了眼睛，烧伤了眼球。本来还在冲锋的羯族士兵见到这种白色粉末的可怕性，逐渐放慢了脚步，不敢再向前。 抓住机会的田赢，立即下令，诸葛连弩继续发射，朝着不远处停留的羯族士兵疯狂射箭。 望着逐渐向后退去的羯族士兵，石勒不由得大怒，急命监督部队上前阻拦，擅退者杀无赦！羯族士兵无奈只得再次冲杀而来。 加之昨夜的疲惫和对白色粉末的恐惧，虽然攻击仍在持续，但是节奏已经缓慢了很多。 一连四日，羯族人的攻击持续不断，西关城墙的部分墙体已经被石块砸的破败不堪，只怕再有两日，就要坍塌。 议事厅内，陆彪询问着伤亡情况！ 参事董愈开口说道：“回将军，我军伤亡大概五千余人，歼敌约两万余人！” 陆彪盘着，4:1的伤亡比例，相对来讲比较合理，自己一方多为轻伤，羯族人那边多为阵亡。 羯族人先前在代郡峡谷一带折损了近一万人，火烧营寨折损了也有四五千人，如今几日攻城下来折损了也有两万余人，算下来，羯族目前兵力也就六万有余！目前西关守军应该还有三万人，西关守住肯定不成问题了。 眼下要盘算的是尽量拖住这六万大军，要保证在乐阳公主到达之前他们不会撤退。正如陆彪所料，此时的羯族大营内，部分首领已经开始有了撤退的声音。 第104章 西关投降 羯族大营内，石勒面沉似水的坐在大营中间的汗座之上。台下的各部族首领纷纷垂头丧气，对于他们这些草原上的霸主来讲，骑兵冲锋才是他们最擅长的，这种攻城战他们着实不擅长。 现如今他们十万大军出征，到目前为止已经损失了将近四万勇士，如果按照这样的打法持续下去，剩余的六万勇士即便是打光了，恐怕也很难拿下西关。 石勒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当年就那样被赶出河北道，他不甘心自己的兄弟死在燕城，西关对于草原上的民族，意味着荣耀和征服！对他的他的父辈如此，他也是如此。 乌谭部落首领乌谭吉达开口说道：“大汗，我相信以您的神武肯定能够攻克西关！只是眼下我们人手已经不足，不如我们先退回草原，等到秋收之际，我们再来攻打西关！” 乌谭吉达不敢开口直接提撤军的事情，只能婉转的先表达对石勒的肯定。 石勒对乌谭吉达的前半句听着还是非常顺耳，但是后半句就让他如芒在背。他狠狠的瞪了乌谭吉达一眼。 “大汗，西关城墙高大坚固，且地形狭窄，易守难攻，与其强攻，不如转而进攻鲜卑人的部落，只要灭掉鲜卑人，我们便可绕过西关，直抵燕城！”达部落首领苏达耳铁开口补充道。 “是啊大汗，不如我们先集中兵力灭掉鲜卑部落这群蠢货！当初就是他们鲜卑人带人偷袭了沙尔朱首领的部落！”欧萨查哈急忙说道。 石勒听到鲜卑人的名字更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但他清楚，现在还不是灭掉鲜卑人的时候。羯族西面有匈奴人控制的西域各国，东北面有逐渐强大起来的辽人，一旦灭掉了鲜卑人，那就要和西辽人直接对抗。 虽然面对辽人，羯族人有十足的把握，但是那样一来，羯族就不得不同时防备两个敌人，西面的匈奴人，和东北面的辽人。况且东北面寒冷而贫瘠的土地不是他们羯族人的目标。 想到这里的石勒不再犹豫，他定了定神情说道：“西关对于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我们的首要目标还是要拿下西关城，控制了河北道，这样我们才有更多的精力来处理辽人。” “现在你们立刻派人回到各自的部落，再征调五万勇士前来支援，时日之内必须赶到西关！” 乌谭吉达率先开口道：“遵命大汗，不过大汗，我有一个担心，不知道要不要讲？” 石勒面无表的看了乌谭吉达一眼，冷冷的说道：“讲！” “是大汗，派人回部落征调勇士自然没问题，可是万一到时候，大夏的增援部队也赶到，该如何是好？” 听闻此话，石勒面露一丝迟疑，他知道乌谭吉达说的没有错，如果大夏的增援部队赶到，胜负恐怕很难说。 看到石勒面露迟疑之色，乌谭吉达继续说道：“我知道大汗不愿意灭掉鲜卑人，是担心和辽人正面开战，但是我们相信，只要大汗许以重利，一同瓜分河北道，我相信辽人应该会愿意同我们结盟，共同进攻大夏。” 听到此话的其他首领有些坐不住了，因为无论是在石勒眼里，还是在他们眼里，河北道只能属于羯族人。 苏达耳铁开口道：“不可能，河北道决不能让给辽人，不然日后必然成为一大祸患。” “是啊大汗，不能让给辽人啊！” 石勒望向乌谭吉达说道：“你听到了，河北道是我们父辈征伐过得地方，只能属于我们羯族人，我们绝不会将土地拱手让与他人。这是我们的底线。” 乌谭吉达心中对这帮蠢货骂了一个遍，但是他还是耐心的解释道：“大汗，我们并不是要把河北道让给其他人，而是要把辽人拉下水，让他们帮我们攻打大夏，时机一旦成熟，我们可以顺势灭掉辽人，彻底吞并他们。” 苏达耳贴愤愤的说道：“哼，辽人会那么听话！大汗，只要我们灭掉鲜卑人，我看可以直接灭掉辽人，不必如此麻烦！” “辽人地处之地跟我们羯族人一样，寒冷无比，他们也向往南方温暖的领地。只是他们现在还不够强大，不具备单独和大夏开战的能力而已”乌谭吉达继续说道。 石勒反复思考着乌谭吉达的话，其实从他的内心深处，他是不愿意这样去做的，因为那样会显得他的勇士们很无能，但是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好地方法。 正在几人在营帐内讨论之时，营帐外一个士兵走进来说道：“报告大汗，西关送来了一封信。” 营帐内所有人都是一愣，一封信？所有人都窃窃私语，好奇信中是何内容。 石勒将信件拿在手中，他不认识上边的汉字，于是开口对士兵吩咐道：“去，找一个大夏奴隶来。” 士兵应了一声便出了营帐，不一会儿，一个面容沧桑，裹着一身脏兮兮羊皮外衣的中年人被带进了营帐。他被羯族人劫掠到草原快二十年了，从打扮上看已经完全没有了汉人的模样。 石勒将信件递给中年汉子：“告诉我这上边写的什么” 中年汉子展开信件，大致扫了一下，说实话，在草原上生活了这么久，他都快不认识汉字了。 中年人又仔细的看了看信件才开口说道：“回禀大汗，信件上说，他们允许我们去收回阵亡士兵的尸体。” “笑话，我们要尸体有什么用，这里又没有狼群”苏达耳铁开口道。 中年人颤颤巍巍的说道：“可是他们说如果我们不把尸体运走的话，那他们就会用火把尸体烧掉。” 听到这里苏达耳铁再也坐不住了，他愤怒的从座位上站起来骂道：“混蛋，他们竟敢毁坏我们羯族勇士的尸体。” 在羯族人眼里，死亡的人是要自然冰解消亡的，只有罪大恶极的人才会处以火刑，焚烧尸体，这是对死者的侮辱和亵渎，被火焚烧的尸体，灵魂会一直受到折磨，这在羯族人眼里是不能容忍的。 如果纵容西关守军这么干的话，会极大程度上影响羯族士兵的气势，在不停的咒骂声中，石勒还是下令，派人去收回士兵的尸体。 于是第二日，西关城下没有再发生攻城事件，几千名士兵来到西关城下，开始用马匹驮运羯族人的尸首，一匹马上能装上四五个人。 尸体并没有运回羯族大营内，而是被人直接运回草原，这些尸体会被丢弃在草原之上，无论是被狼群啃食，还是秃鹰分食那就无所谓了。 傍晚，当城下所有羯族人的尸体被运走之后，又一封信被送到石勒的大帐内。 “信上写的什么？”中年汉子再一次被带到营帐内问话。 “回大汗信上说，他们想和大汗谈判，如果他们投降，大汗会能否答应他们的条件？” 营帐内的所有将领都是一阵吃惊，乌谭吉达甚至惊呼出声“投降？” 第105章 骗局 一旁的苏达耳铁则是大声笑道：“哈哈哈，看来这些两脚羊是被吓破胆了。” 苏达耳铁的笑容爆发出后，其他几个部落首领也是一阵大笑。坐在台上的石勒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开口对着下方的中年人说道：“你们这些大夏人，当真是胆小如鼠。说说看西关守将都提了哪些条件。” 中年汉子犹豫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回大汗，信件内容很短，上边只问能否答应他们的条件，但是没有说具体什么条件。” 在座的众人又是一愣，“没写条件？” “是的大汗，您看！”说着中年汉子将信件展开，上边只有聊聊几句话。 石勒望着中年汉子手中的信件，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那你给他回一封信，问问他想要提什么条件，只要他们肯投降，本汗可以答应他任何条件。” 夜幕降临，两个羯族士兵打着火把，来到西关前，守城的士兵看到城下有火把靠近，急忙大声喝问，你们是干什么的。 两名羯族人乌拉瓦拉说了一大堆，谁也听不懂。 随后他们将一张羊皮卷绑在箭矢上射上了城墙，随即二人便折返而回。 守城士兵急忙将羊皮卷拿到了议事厅，交给了陆彪，陆彪看着羊皮上歪歪扭扭的汉字，似乎是用手指头沾着鲜血写下的。 “将军，信上说了什么？”田赢等人好奇的问道。 陆彪将信件传给各人，笑着说道：“羯族大汗问咱们想提什么条件才肯投降。” 议事厅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之声，樊炙开口道：“只要他交出人头，我们就投降。” 另一个郎将墨宇开口笑道：“光他的一颗人头可不够，得把六万大军的人头全都交出来才行。” 陆彪开口说道：“我们的目标是尽量拖延住他们，现在看来，敌人当真以为我们要投降，董参事，你再给他们回一封信，提一些合理性的，但是又要让他们感觉到肉疼的条件，明天中午的时候再派人送过去，多拖一点时间。” 随军参事董愈急忙应道：“是，将军。” 第二日一早，石勒便等着西关内的回信，中途还派人送信去询问了一次，直到中午时分，一封信才射到了羯族的前军营寨上。 石勒的大帐内，中年人将信件上的内容一一念出，先是表达了一下对羯族大汗的尊敬，随后提出了一些条件，大致上是想要五万匹战马和十万两白银，还要派遣一名部落首领的子女和亲，这样才能保证他们在投降之后的安全。 听完中年汉子的话，苏达耳铁急忙开口说道：“大汗，此事不妥，金银女子倒是无所谓，五万匹战马绝对不能给。” 屠各部落首领屠各达蔑则是开口说道：“苏达首领莫急，即便是要给，也是等我们拿到西关之后才会给他们。” 石勒也点头道“屠各达蔑说的不错” 听到石勒的话，苏达耳铁才又重新坐回座位上。 “可是如果他们拿不到东西，不肯开城投降怎么办？”乌谭吉达补充道。 “那还能怎么办，接着打呗，难不成真要给他们五万匹战马，如果他们拿了战马，却不肯开城怎么办？”苏达耳铁反驳道。 一时间营帐内陷入了一个比较尴尬的境地，最后还是石勒开口说道：“先答应他们的条件，让他们交出西关，如果他们不遵守，那就是没有诚意投降。” 下午，苏达耳铁率领五千羯族士兵来到西关之前，城墙上的守城士兵立刻警觉起来。然而羯族人很快就在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看样子并没有攻城的打算。 很快一个羯族士兵将一封羊皮信件射上了城墙，士兵拿着羊皮信件跑回了议事大厅。 西关外的羯族士兵原地修整，等待着城墙上的回复，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城墙上还是没有回复传来，这让苏达耳铁很是恼火。 眼看又过了半个时辰，城墙上还没有信件传来，失去耐心的苏达耳铁刚要下令攻城，一支箭矢便从城墙上射了下来，箭上绑着一封信。 苏达耳铁一把扯过中年汉子：“快看看，上边写了什么。” 中年汉子打开信件，急忙将信件上的内容扫了一遍。 随后对苏达耳铁说道：“信件上说，他们没见到他们要的东西，不能开城投降，万一到时候他们开了城，我们反悔怎么办，他们信不过。 不过信件上还说，他们理解我们的心情，一下拿出这么多东西肯定也不放心他们，所以他们提出，可以先支付两万匹战马、五万白银和一名和亲女子，剩下的可以开城之后再兑现承诺。” 苏达耳铁一脚将中年汉子踹倒在地：“呸，狡猾的大夏人，两脚羊，当我们傻不成，别说两万匹，一万匹五千匹我们都不会答应。” 中年男子心中怒骂道你应该说一匹都不给才对，还什么一万五千匹。 随后，便听到苏达耳铁一声令下，攻城的号角立即响起，他要连夜攻城。 歇息了两日后的羯族士兵显得异常勇猛，一次又一次的发起进攻，然而最终没能攻上城墙。 清晨，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疲惫的苏达耳铁部落终于下令撤下正在攻城的部队。 就在苏达耳铁刚刚回到石勒的营帐的时候，一封信再次被送了过来。 信件刚开始指责羯族人不守信用，谈判期间贸然发动突袭，不过只是聊聊几句之后话锋一转，又谈到了条件上。 西关守将表示，条件可以降低，一万匹战马，三万两白银和一名首领的女儿，只要石勒大汗能够提供，他立刻会开城投降。 这让羯族大营内的各部落首领重新冷静了下来，若说是一万匹战马和几万两银子他们还是赌的起的，如果能拿下西关，进入河北道境内，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抢劫来弥补损失。 乌谭吉达却不认同这种想法，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场阴谋和骗局，但是他一个人的意见并不能左右所有人，在其他人看来，即便是一场阴谋和骗局，也值得去尝试一下。 乌谭吉达无奈只得叹息一声。 身为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他们不需要金银铜铁来作为货币，所以他们出征并没有携带银钱。 但是他们身上有很多银质的装饰品，包括刀鞘，这些银质的装饰品都是他们从大夏劫掠来的，所以纯度非常高。 石勒下令所有人将身上的银质物品全部上交，当天下午，十几个大箱子和一万匹战马，还有十名体型壮硕的女子被带到了西关城外。 城墙上的陆彪等人看到城下的这一幕，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没想到羯族人竟真的答应了他们提出的条件。 站在陆彪一旁的王大勇大笑道：“哈哈哈，发财了，你们等着，我下去把马匹赶紧来。” “站住！”还没等王大勇转身，陆彪就急忙喝住了他。 “哦！” 陆彪小声对参事董愈说道：“传信，就说让他们后退一百丈，等我们查看清楚之后，立刻开城。” 随后一个士兵被放下城，手里举着一封信朝着羯族人跑去，一个羯族人接过士兵手中的信件，带回到石勒身边。 片刻后，羯族士兵开始缓缓后退，眼看后退的差不多了，羯族大军开始缓缓停下。 陆彪吩咐士兵打开一扇城门，派出一队士兵缓慢的去驱赶马群，远处的羯族大军望着一万匹军马渐渐被赶入城内。 乌谭吉达开口对石勒说道：“大汗，不如趁此机会让骑兵冲锋，这个距离，只要一个冲刺就能到达城门处。” “到达城门处？那你如何绕过那些马匹冲进城去，哼，恐怕还没等你到城下，城墙上的箭矢就会向你们飞来，到时候堵在城门外，就成了活靶子。” 乌谭吉达吃了瘪，也就不再说话。 等所有的战马、女子都被赶入城内，箱子也被抬走之后，城内再次闭合上了。 不久之后，城门再次被缓缓打开，在远处眺望的羯族首领们看到这一幕都兴奋的大笑起来，然而他们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就再也笑不下去了。 十名羯族女子被从城内赶出来，朝着他们的方向奔来，而城门再一次紧紧的闭合在了一起。 当十名女子来到羯族大军面前时，石勒满脸怒意的问道：“怎么回事儿？” 十名女子纷纷摇头表示不知，其中一名女子递上了一份信件。 石勒让原来的中年汉子急忙解释一下书信上的内容。 中年人展开信件，信上内容很少，只有寥寥几句话。中年看完信件的内容，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颤颤巍巍的望向石勒，却不知如何开口。 “还不快说，信件上到底写了什么？”石勒怒骂道。 中年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道：“大汗饶命啊，小人、小人不敢说。” 苏达耳铁怒声骂道：“狗东西，废什么话，大汗让你说你就说。再磨磨蹭蹭的本首领一刀劈了你。” 中年人只得在地上哐哐哐磕了三个头才颤巍巍的说道：“西关守将说、说、说羯族人是无耻蛮夷，不知死活，让大汗及早撤兵，若是再敢进攻西关，让大汗死无全尸。” 中年人说完继续用力猛磕头。石勒的面容已经扭曲的不成人样，眼睛里像是要冒出火一般，他大吼一声：“啊”。随后一刀将中年汉子的头颅砍下来。 “攻城！” 第106章 鲜卑人的到达 城墙上的众将士望着远处羯族阵营内发生的一幕，也许他们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而这样的事情发生太多了，所有人对于杀戮也就麻木了。 “准备防御！”一声号令传出，城墙上三通鼓响，士兵再次进入防御状态。 望着城墙外悍不畏死的羯族士兵一次次发起冲锋，陆彪也不由得感叹羯族人的好战之心。 “派出去接应鲜卑人的斥候有消息了吗？”陆彪开口问道。 参事董愈望了望远方回到：“将军，还没有消息传来 。” “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明天便是约定的最后一天了，今日应该是他们最后一次攻城了！如果鲜卑人还到不了的话，恐怕这些鲜卑人就真的放跑了。”陆彪悠悠的说道。 田赢、景德几人都默不作声，这几日他们几个郎将轮番守城，对于羯族人的进攻已经看的很清楚，无非就是那三板斧，如果仅以这样的方式攻城，只怕十年也未必能拿下西关。 但是这样的防御对于几个将军来说似乎有点不满足了，在经历过前几次的火烧，偷袭之后，他们更期待能够有发起进攻的机会。 就在几人商议之时，一个士兵从内城跑来。 “报告将军，燕王派人送来一千架诸葛连弩和十万支箭镞！” 众人闻听此言皆是心中一喜，原来这几日赵斌一直在命人加紧制造弓弩和箭矢，在赵斌的眼里，能够远程打击就要尽量避免贴身肉搏。 羯族人生性好战不说，常年吃肉食长大的他们，身体强壮程度要远大于汉人，贴身肉搏汉人必定吃亏。 只可惜，到现在他们依然没有搞到大量的硫磺，黑火药的制作始终没有办法扩大。 “景德将军，你去看一下，新到的诸葛连弩就由你部来接管。”陆彪对身侧的景德说道。 “是将军，末将这就去。”景德回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田将军？” “末将在！”田赢答道。 “不管鲜卑人明日是否能准时到达，今夜你率本部人马，夺回谷口控制权。”陆彪继续说道。 “末将领命！” 就在西关城激战之时，一匹黑色战马赫然出现在了上谷入口之处，马背上一个身着铠甲的人凝视着峡谷平原内的一切。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鲜卑乐阳公主，其身后跟随着三万鲜卑骑兵。 “公主，这里便是上谷入口了，从此处进入，便是上谷平原，”鲜卑吐法部首领吐罗葛纳来到乐阳公主身边说道。 吐法部落是临近羯族人最近的一个部落，也是防御羯族人进攻的第一大部落，多年来他们一直受到羯族人的掠夺和欺压。 在沙狼部落进攻燕城之时，吐罗葛纳便抓住时机，率军袭击了沙狼部落的领地，所到之处，老少不留，足见其对羯族人的痛恨。 “吐罗叔叔 ，命令部队加速前进，天黑之前我们必须赶到沮阳河口，只有这样才能彻底堵住羯族人。”乐阳公主开口说道。 “是，公主！” 随后三万羯族骑兵涌入上谷平原，朝着沮阳河口快速前进。 沮阳河口是上谷平原的中间地带，北面是燕山山脉，南面是太行山脉延伸出来的一段狭长山脊，洋河和桑干河交汇之处，此处是整个上谷内最狭窄的地方。 过了沮阳河口再向南去，有一条山间峡谷通往代郡，屠各达蔑便是在此处遭遇到了侯泰的伏击，损失惨重。 经过半日的奔袭，鲜卑部落的三万骑兵终于在太阳落山之际到达了沮阳河口。 到达沮阳河口的第一时间，乐阳公主便下令，砍伐树木，在河口最狭窄的地方扎寨，将河口堵死。 不远处的山坡上，三个斥候正趴在山坡之上眺望着下方的一切。 其中一个斥候小声问道：“这些是鲜卑人吗？” 另外一个斥候将望远镜递给旁边询问的人“看服饰和样貌应该是，鲜卑人和羯族长得不一样，你看!” 先前之人接过望远镜，透过望远镜仔细的打量着河口的大军。 “没错，是鲜卑人，那我们现在要不要下去？” “不能全部下去，你们两个先在此等候，我下去看看，如果我到时候安全出来，那就没问题，如果我回不来，你们即刻将消息传回去。” “那你多加小心。”另外两人提醒道。 “放心吧。” 说完，他便走出灌木丛，朝着山下鲜卑人的阵营而去。 天边的太阳已经落山，山谷内只有灰白的余光，斥候很快便接近了鲜卑部落的大军。 几个鲜卑士兵也发现了斥候的身影，几个骑兵快速向他冲来。 几人骑马来到斥候身前，将其团团围住，其中一个人用鲜卑语冲着斥候大喊道：“你是什么人？” 斥候根本听不懂鲜卑士兵在说什么，只得连说带比划，说自己是大夏的人，要见乐阳公主。 由于语言不通，几个鲜卑士兵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大致知道了他是汉人，于是将其押回了军阵之中。 “报告公主！我们刚才抓住了一个汉人。” 乐阳公主此时正在和萧楚等人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听到手下人说抓住了一个汉人，急忙示意士兵将人带来。 “此地怎么会有汉人？”乐阳公主好奇的说道。 萧楚略一思量说道：“也许是西关派出来的斥候。” 很快斥候便被带到了几人面前，萧楚略一打量了一下眼前此人，开口说道：“我是燕王府户卫统领萧楚，你是什么人？” 斥候急忙开口回道：“回萧统领，小人是西关斥候杨进，奉陆将军命令在此等候鲜卑乐阳公主。”说着他从身上掏出了一块大夏的斥候令牌，来证明其身份。 “哦？是陆彪让你们来的？” “正是。” 萧楚指了指为首的乐阳公主说道：“这便是乐阳公主殿下，陆将军有什么话，你便直说吧。” 于是斥候将陆彪的计划全盘说出，陆彪希望按照约定，在第八日中午时分，对羯族人发起围攻，届时侯泰将军也会从代郡峡谷出兵，三面合击。 几人商量了一下，便让斥候回去传信，同意按照陆彪的计划行事。 斥候离开了鲜卑人的军阵，朝着不远处的山坡上跑去。不久之后，山坡上一个白鸽悄然升空，同时另外两个人也迅速离去，朝着西关和代郡峡谷的方向而去。 第107章 上谷合围 沮阳河口距离羯族人的大营还有几十里路，所以一时间羯族人也并没有发现鲜卑人的到来。 第二日清晨，沮阳河口出一道崭新的木栅栏围墙将河谷口拦住。 昨夜子时过后，田赢率领部队趁夜将西关谷口的控制权夺回。 彼时的羯族大汗也意识到，此次出征很难再有机会夺下西关，于是和各部落将领商议后，决定返回草原。 然而等第二日清晨，当他们的外围部队在巡视时才发现，几十里外的沮阳河口莫名其妙多出了一道寨墙，由于寨墙上没有任何的标识，所以无法判断是何人所为。 然而还没等他们返回，营寨的大门便打开，鲜卑骑兵先后涌出。 巡视的羯族士兵不敢大意，急忙回营去禀报发现的情况。此时的羯族大营内，各部落的士兵都在紧锣密鼓的收拾行装。 羯族大汗石勒的脸上面带着不甘的神情，他目光凄凉的望着西关的方向。 “报！”“报告大汗，西关内的大夏军队悉数尽出，朝我大营而来。”一个羯族士兵跑到石勒面前说道。 “你说什么？大夏的军队出来了？” “是的大汗。” 石勒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些胆小如鼠的大夏军队居然敢从西关内出来，难不成还想追杀自己不成。 “传令......”石勒刚想下令，就听到又有一个士兵急忙跑来。 “报！报告大汗，沮阳河口被一道营寨堵死，数万骑兵正朝我们大营而来！” 石勒怒不可遏的望着士兵吼道：“放屁，哪里来的数万骑兵。” “是、是鲜卑人的骑兵。”士兵结巴的回道。 石勒身边的几位首领听到这里也慌了。乌谭部落的首领乌谭吉达急忙开口询问道：“可曾看清楚了有多少人？” “没有看清楚，不过至少有几万人！”士兵回答道。 乌谭吉达此时已经明白了，肯定是他们在和西关对战之时，鲜卑部落抄了他们的后路，眼下这情形看来是想要围歼他们。 “哎！” 此时的石勒面沉似水，其心头的怒火更加强烈，他没有畏惧，反而更加激增了他的斗志。 他对着身旁的几个部落首领下领道：“苏达耳铁、乌谭吉达马上集结你们的部落，跟随本汗去迎击鲜卑人的骑兵，屠各达蔑、赤勒木你们率领本部人马给我拦住那些大夏的军队。” 乌谭吉达急忙出声说道：“大汗，不可啊，此时应该全力冲击鲜卑人的军阵，只有击败鲜卑人，我们才能冲出包围啊！” 石勒一脚将乌谭吉达踹倒在地，只见他面目狰狞的吼道：“没有人可以包围我们羯族勇士，我要让他们知道，敢在野外和我们羯族勇士对抗的后果。” 乌谭吉达无奈，只得和众人分散，回到本部集结部队。 当他们羯族士兵在慌乱中集结的同时，鲜卑部落的骑兵已经快速来到了羯族大营外围。 乐阳公主当即下令全军冲击！ 萧楚慌忙说道：“公主，不是约定好的中午吗，这离中午还差一个时辰啊。” 乐阳公主只是淡淡看了萧楚一眼便说道：“你看不出来吗，等不及了，再等下去，羯族人就要结成战阵了。” “公主说的没错，不能等！”吐罗葛纳也开口道。 “好，那就听公主殿下的！” 三万羯族大军朝着慌乱结阵的羯族士兵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羯族大营的北面，由于人数比较少，所以战阵集结的比较快，一万骑兵很快出现在羯族大营的北面。 而此时的西关军阵中，以长枪兵开道，正缓缓的向着羯族大营推进。 听着远处传来的喊杀声，陆彪意识到，鲜卑人那边的战斗已经开始了。他转头对身侧的王大勇说道 “大勇，该你了！” “嗯？不是说中午才开打吗？”大勇好奇的说道。 “等不及了，鲜卑人已经动手了。” “哎呀，他们着急动手，那就让他们多打一会儿呗，你着什么急啊”王大勇无奈道。 听到王大勇的话陆彪也有些犹豫，他知道大勇的意思，想让他们彼此多消耗一会儿。不过片刻之后，陆彪便打消了这种想法。 羯族人生性彪悍，万一鲜卑人不敌，到时候情况会变得很糟糕！想到这里，陆彪还是坚定的说道：“执行命令，往敌军的阵营中心打。” “好吧，瞧好吧你们。”王大勇应了一声便离去。 他的人手在队伍的靠后位置，三门没良心炮，在十几个炮兵的运作下很快摆好了位置，随着王大勇的一声令下，三门没良心炮齐射向了对面的阵营。 “轰、轰、轰”三个炸药包在敌军的阵营中炸响，炸药包爆炸范围的人马都被炸飞了，巨大的爆炸声也让离得近的马匹受惊失控，开始四散狂奔。 听着这巨大的爆炸声，很多士兵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巨大声响。很多羯族士兵开始变得惶恐不安，不管什么人，对于未知的事物既保持好奇心，同时也具有畏惧心理。 大夏军队还在不断地靠近，屠各达蔑觉得不能再等了，必须 及时发动进攻，这样才能保证骑兵的优势。 想到这里的他不再犹豫，果断下令冲击大夏军队的阵营。两百米的距离，几个呼吸之间便到了眼前，真正的大战终于开始正面交火。 大夏军队依靠着前排的长枪阵，有效的阻止了羯族骑兵的冲击，无数的诸葛连弩开始发射，箭矢铺天盖地的射向前方的羯族阵营。 弓箭原本是羯族人最擅长的武器，然而数日的战斗下来，他们所携带的箭矢在每日的攻城过程中已经消耗殆尽，他们只能依靠着骑兵的冲击力。 虽然长枪阵有效的阻止了大部分骑兵的冲锋，但是仍旧有少量几个地方被羯族人的骑兵所冲破。 羯族骑兵冲入阵内，将一部分大夏士兵撞飞了出去，然而随着骑兵的不断深入和撞击，骑兵的速度很快降低下来。 抓住机会的大夏士兵急忙上前连捅带刺将冲入阵中的羯族士兵连同战马一起击杀。 眼看前排冲击无果的羯族人开始向大夏军队的两翼开始运动，企图通过两翼的包抄来瓦解对方的阵型。 然而在侧翼指挥防守的墨宇和樊炙早有准备，眼看羯族骑兵朝侧翼冲来，急忙令部队摆出了防御阵势，依旧是长枪盾牌结合，将长枪架在盾牌上，后端顶住地面。 由于进行侧翼袭击的只有两千人，所以对侧翼造成的危害并不大，再配合阵中的弓弩射击，两翼的两千羯族骑兵很快便被遏制。 没有了冲锋能力的骑兵也就没有了多大的威胁。 就在双方激战之时，三声炮响再次响起，很快三声爆炸之声在羯族部队的阵中再次炸响。 巨大的爆炸效果让很多羯族士兵失去了战斗意志，很多人开始大喊，是天雷，天雷惩罚我们了。 屠各达蔑和赤勒木望着眼前一团糟的羯族阵营均是一脸愁苦之色。由于战前没有相应的战斗部署，所以现在各个部落之间的进攻毫无章法。 “先让部队撤吧，这样很难冲破大夏的军阵。”屠各达蔑开口说道，这几日他的部落已经损失了太多人了，他不想看着自己的部族再这样毫无意义的牺牲。 赤勒木也是一脸的愁苦之色，他望着那不知名的爆炸声，将人马都炸上了天，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那东西让他感到不安和害怕。 “传令，全部撤回营寨内，防守！”赤勒木对着身后的传令兵吩咐道。 随后巨大的号角之声响起，无法突破大夏阵营的羯族士兵开始纷纷后撤，而大夏军队则是依旧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 让赤勒木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的命令下达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那就是这么多的骑兵很难有效的安全撤回营寨。 很多羯族士兵已经变得慌乱不堪，营寨门口很快被堵死，外围的士兵很难冲进营寨，面对身后逼近的大夏军队，很多羯族士兵要么狂抽战马，要么四散而逃。 抓住时机的陆彪下令，全军冲杀，随后几个郎将也上了各自的战马，率领本部朝着羯族大军快速冲杀。 就在北面战场交战之时，南面战场的情形更加惨烈。 由于事先没有做好安排部署，鲜卑部落的骑兵便已经冲杀而来，羯族骑兵的阵营完全被冲散了。 羯族大汗石勒下达的军令完全失去了意义，上谷平原内开始上演大规模的追杀场面。石勒在两千名护卫的保护下冲出包围圈，向着西南方向冲杀而去。 作为羯族大汗的亲随部队，这些羯族士兵都是精锐力量，其战斗力也是异常强悍，一般的部队很难阻拦他们。 萧楚望着逃出包围圈的两千骑兵大骂道：“该死，侯泰那家伙怎么还没到？” “我带人去追！”乐阳说了一句，便调转马头，领着一队人马朝着逃走的羯族骑兵追去。 逃走的石勒在跑出去没多远便看到了侯泰率领的部队，不由得心下大骂。 侯泰见一队骑兵快速向自己这边冲来，心下也是一惊。 “结阵迎敌。”他大喊道。 然而很快他便看到，这些正朝着他们冲刺而来的羯族骑兵一个九十度转弯，便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侯泰见此，长出了一口气，随后眼睛猛然一瞪，暗道不好，难道战斗已经开打了。 他呆呆的望着远去的一队羯族士兵，只是他不知道，正是他的原因，这一次很有可能走脱了羯族大汗石勒。 第108章 收尾 石勒的部队刚刚离去，乐阳公主便带着一队骑兵追了过来，同样是一个九十度转弯，所有骑兵便朝着羯族骑兵逃走的方向追杀而去。 郎将苏世芳来到侯泰面前说道：“是鲜卑人的骑兵，应该是在追杀刚才那路羯族人。” 侯泰自然也看出了端倪，于是开口道：“苏将军，我带五千人追上去看看，你带本部人马加速前去合围。” 苏世芳急忙开口道：“对方都是骑兵，很难追的上啊。” “无妨，鲜卑人已经将沮阳河口堵住了，他们跑不了，你速速带人前去合围。别再让剩下的羯族人跑了。”侯泰开口道。 “那侯将军多加小心。”苏世芳开口说道。 随后二人便兵分两路。此时的战场上，到处都是追杀的场面，溃不成军的羯族骑兵四下奔逃。 有的逃往山林里，企图通过山间小路逃脱，有的则是四下奔逃，和鲜卑人的骑兵展开追逐。 石勒率领的两千骑兵很快便来到了沮阳河口附近，望着不远处的营寨，石勒不由得出破口大骂。 “大汗，后边还有追兵，此时不宜恋战，我们朝北侧的山坡上走吧，翻越过燕山山脉便是草原了。”一个士兵提醒道。 石勒回头望着远处飞舞的尘土，他知道鲜卑人已经追过来了，他是羯族人的大汗，绝对不能让鲜卑人俘虏了。 想到这里他只得点头同意，随后两千骑兵开始朝着北侧山麓疾驰而去。 紧追其后的乐阳公主自然也看到了远处变换方向的羯族骑兵，心下暗道不好，一旦他们进了山，再想追杀，就很难了。 于是马鞭拍打的更加用力，马儿吃痛，开始狂奔起来。 眼看着追兵将至，一个羯族将领对石勒开口说道：“大汗，你先走，我带人拦住他们。” 石勒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随即有些不舍的点点头。 “你们保护大汗快走，其他人跟我来。”羯族将领对着其他人说道。 随后他便带着一千多人朝着乐阳公主等人冲去，石勒则是在五百人的保护下，继续朝着北山跑去。 他们沿着北山麓寻找到一处坡度相对较缓的区域，所有人下马，朝着山上爬去。 乐阳公主由于被羯族人拦住了去路，只得和对方厮杀起来，这些人存了必死之心，也就无所畏惧。 鲜卑人虽然同样擅长马战，但是此时的心境却和对面的羯族人不同，鲜卑人反倒落了下风。 正在双方激战之时，远处萧楚率领着一千骑兵追了上来，原来他担心乐阳公主会有危险，于是向吐罗葛纳要了一千骑兵，急忙追了过来。 萧楚的到来让他们人数上有了优势，渐渐的羯族骑兵开始落了下风，人数也逐渐减少，但是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 当一千多名羯族士兵被解决掉的时候，石勒早已经逃进了深山。 “还能继续战斗的，跟我上山继续追。”乐阳公主大声喊道。 萧楚见状急忙阻拦道：“算了公主殿下，跑几个不碍事的。” 听闻此话，乐阳冷眼看向萧楚，萧楚被她冷峻的眼神吓得一个激灵。 “你知道跑掉的是谁吗？”乐阳公主冷冷的说道。 萧楚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应该是某个部落的首领吧” 乐阳公主指了指地上的羯族士兵尸体说道：“以这些羯族人的战斗力来看，他们应该是羯族大汗石勒身边的卫队，石勒肯定在那群人当中。” “这......”萧楚不知该说些什么，他看到乐阳公主的眼里闪现出了一丝泪花。 “我娘亲就是死在他们手里，我必须杀了她！”乐阳公主有些哽咽的说道。 说完，她便带人朝着石勒逃跑的方向追去。 萧楚望着乐阳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逃进山林的石勒，沿着曲折的山路前进，乐阳公主则沿着石勒他们走过的路程一路紧追。 也许是石勒命不该绝，在追了两天之后，乐阳公主等人实在是走不动了，多日的赶路加上近两日的爬山，士兵们的体能已经到了极限。 乐阳公主愤怒的一拳砸在树上，她不甘心，眼看着就要抓住石勒了，还是让他逃了。 就在乐阳追赶石勒的同时，吐罗葛纳率领着鲜卑骑兵在上谷平原内到处追杀逃亡的羯族士兵，几乎将上谷平原翻了个底朝天，可以看出他对羯族人的痛恨不低于乐阳公主。 吐法部是靠近羯族人最前沿的部落，他的父亲以及他的大儿子都死在和羯族人的战斗里。 先前他剿灭了沙狼部落，如今上天赐予他这等机会，他不会放弃任何报仇的机会。 几天的追剿下来，大部分羯族士兵已经被消灭，极少数羯族士兵和石勒一样，逃进了深山里。 当乐阳公主和萧楚赶回来时，田赢、樊炙等人还在打扫战场。 这些鲜卑人的尸体要全部掩埋掉，天气越来越热。这么多尸体如果不处理的话，很容易发生瘟疫。 乐阳公主将石勒逃走的消息告诉了吐罗葛纳，吐罗葛纳当即命令手下率两千骑兵到山麓北侧的草原地带搜寻。 只要石勒逃出山林必然会经草原回到部落，运气好的话，就可以在山林和草原的交界处截杀他。 交代完一切，鲜卑部落就地扎营，夜晚，星空璀璨，上谷平原内无数的篝火被点燃，燕王府派人送来了几车酒，鲜卑部落的勇士们围着篝火开始欢庆，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乐阳公主和萧楚来到了西关，陆彪用最高的仪式接待了乐阳公主的到来。 此次西关之战，羯族十万大军除了逃走的少数人和被俘虏的五千余人，其余人悉数被斩杀。 除此之外，缴获战马数万匹，器械更是无数。 陆彪把统计情况和乐阳公主大致说了一下，随后便开口询问道：“鲜卑部落的勇士们此次帮了我们很大忙，这些战利品公主想要多少，陆某绝不推辞。” 乐阳公主笑了笑说道：“陆将军客气了，我鲜卑部落不过是呈了燕王殿下的美意而已。能够斩杀如此多的羯族人为我们死去的族人报仇，乐阳已经是心满意足。” 乐阳的话听得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一怔，这打仗还有不要战利品的，一个个都心里乐开了花。 但是陆彪知道，乐阳公主这话只怕是半分真半分假，什么都不要恐怕也是碍于燕王的情面。 想到这里陆彪还是开口说道：“这样吧，这战马想来贵部落应该是不缺的，战马我们留下，我知贵部落兵器匮乏，那这些器械就交于公主殿下如何？” 乐阳公主泯然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陆将军了！” “另外燕王殿下差人送来一份信，燕王殿下说公主若是不着急回去，可前往燕城小住一段时日，王爷说要代燕城百姓亲自向公主致谢。”陆彪继续说道。 “那就多谢王爷盛情相邀了！” 第二日，陆彪打开了西关城门，让乐阳公主率领部队从燕城境内折返鲜卑领地。 于此同时，一封西关大捷的军报也从西关发出，向着京城而去。 只是送军报的信使刚出发半日，就碰上了前来支援的归德将军太史宏的部队。 原来太史宏的部队大多是步军，行进缓慢，从潞州一路北上，经过十余日的跋涉这才到达燕城境内，距离西关只有半日路程了。 当太史宏听到军报的消息后，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十万羯族士兵全军覆灭，这战绩恐怕只亚于当年皇上收复河北道了。 他不相信，他要亲自去看看情况是否属实！ 第109章 我相信你 燕城城墙上，赵斌、王伍、秦方等人眺望太史宏的大军朝西关而去。 “嘿嘿，太史宏这老小子真的够义气啊，知道打仗战死不少士兵，这是来给咱们补充兵源来了。”赵斌笑着说道。 秦方听闻此话，眉头微微一皱说道：“王爷，这五万大军恐怕留不下吧，这可是朝廷为数不多的部队了。” “我知道，全都留下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留下一部分，补充西关的折损还是可以的。”赵斌淡淡的回复道。 西关的军报之所以今天才发出去，是因为陆彪跟赵斌沟通之后的才定下的最终方案。 赵斌让陆彪将西关的战事描述的惨淡一些，将羯族大军可能会卷土重来的事情添加了进去，目的就是让朝廷补充一部分兵力。 “走吧，回王府吧，乐阳公主还在府里等着呢。”说着赵斌便和王伍走下了城墙。 鲜卑部落的骑兵径直向北而去了，乐阳公主和吐罗葛纳则是带领几百亲随来到了燕城。 刚到燕城的时候，赵斌就在城门处迎接了他们的到来，但是赵斌并没有跟着一起回到王府，而是留下来想看一下太史宏的部队。 这五万部队要去西关，肯定是要经过燕城的，他担心到时候会有什么乱子，所以不放心就留了下来。 好在太史宏并没有要进燕城的意思，只是派人知会了一声，便带领大军向西关继续进发了。 燕王府内，乐阳公主和王府的几个姑娘已经聊的火热了，几个姑娘围着乐阳公主打探西关大战的事情。 几个姑娘听到战场的残酷场面都觉得骇然，他们这些长在深宫大院里的女子，哪里见识过那样的场面。 吐罗葛纳则和萧楚闲聊着这次战斗的经过。 片刻之后院内响起一道声音“王爷回府！” 几人听到院内的声音，才停止了交谈，几个女人走出前厅迎接赵斌。 赵斌摆摆手示意几人不用如此。 杏儿撩起门帘，让赵斌进入屋内，乐阳公主和吐罗葛纳见赵斌进来，急忙从椅子上起身。 赵斌一进门便开口说道：“实在抱歉，让公主和吐罗首领久等了！” “王爷言重了！大战刚过，自然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乐阳公主回复道。 赵斌笑了笑说道：“承蒙公主殿下和吐罗首领相助相助，本王实在感激不尽！” 吐罗葛纳望着眼前这个英俊的少年皇子，再想到之前他赠送的十万支箭矢，心里对燕王也是心存感激。 “王爷客气了，能够和王爷联手对抗羯族人，这也是我们吐罗的荣幸。 况且 ，此前王爷还赠送吐法部落十万支箭矢，助我们绞杀沙狼部落，吐罗也是铭记在心啊。” 赵斌望着吐罗葛纳笑道：“正如吐罗首领所言，羯族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只有我们联手才能共同对抗羯族人的入侵。 本王先前赠送贵部落箭矢，也是希望贵部落能够共同抵抗羯族人的进攻，只是没想到吐罗首领如此勇猛，竟然直接带人灭了沙狼族的老巢，真可谓是老当益壮啊” 吐罗葛纳的年龄确实不小了，他的大儿子已经战死，自不必说，就是他的小儿子，年龄也和赵斌差不多大。 听到赵斌的夸赞，吐罗不由得开心笑道：“哈哈哈，王爷过誉了。” 一旁的乐阳公主也得意的开口说道：“我们鲜卑部落的族人，各个都是勇士，男女老幼皆是如此。” 赵斌望着眼前这一老一女，心道游牧民族善战，果然不错，这也就更坚定了赵斌接下来的打算。 赵斌摆手让其几个姑娘先下去，杏儿几人很识趣的退出了议事厅。屋内只剩下王伍和萧楚两人陪着。 赵斌开口说道：“鲜卑部落的勇猛本王早有耳闻，也曾亲眼见到。 不过此次大战，我们两族还是折损了不少士兵，如果每个士兵都能有铁制的铠甲，我相信伤亡人数还会大大降低。” 赵斌说到此处，仔细打量着二人的表情。 乐阳公主和吐罗葛纳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对铠甲的憧憬，但同时又有一丝无奈。 乐阳公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哪里能有那么多铠甲啊？” 吐罗葛纳也是低头望向地面，沉默不语。 赵斌望着二人的表情，沉吟了片刻说道：“铠甲，本王可以帮你们打造。” 乐阳二人听闻此处，都是一惊，他们感觉自己听错了。 “王爷莫不是在拿乐阳开玩笑？”乐阳公主撇了撇眼说道。 “公主为何如此说？”赵斌问道 “你燕城自己的守军都没有铁制铠甲，哪里能帮我们打造铠甲”乐阳开口质问道。 赵斌见此不由得莞尔一笑说道：“此前没有那是本王还没来，现在我来了，那我的士兵就必然会穿上铁制铠甲，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乐阳没好气的说道：“等你的士兵都穿上铠甲，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我们鲜卑部落又岂敢奢望啊。” “不会太久，不出一年，我燕城的所有士兵都能穿上铁制铠甲。”赵斌坚定地说道。 “吹牛！”乐阳公主不屑道。 “诶！这怎么是吹牛呢！以燕城的冶炼水平，别说我燕城的士兵，就是西关的几万将士，本王也能让他们穿上铁制铠甲！当然，只要原材料供应充足。” 乐阳公主和吐罗葛纳对望一眼，没有说话，他们知道燕王在燕山山脉开采铁矿的事情，甚至还曾打过这座铁矿的主意。 不过他们担心和大夏产生正面冲突，给自己的部落增加一个强敌，最终放弃了抢夺铁矿的想法。 而此前，他们出兵解救燕城危机，也是一次向燕城示好的表现。 他们期待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和燕王建立更加良好的关系，以便在日后能够向燕王提出购买精铁的要求。 当然，不管这个想法最终能否实现，只要能够对抗羯族人，他们依然会乐意。 赵斌顿了顿继续说道：“想必你们早已经知道本王在燕山开采铁矿，只要你们跟本王合作，本王可以给你们提供上好的精铁铠甲。” 乐阳望着眼前这个少年王爷，他知道赵斌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以燕城的技术，似乎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王爷想要如何合作？”乐阳公主淡淡的问道。 “很简单，你们派人帮本王开采铁矿，本王帮你们打造制铠甲兵器。事成之后，铠甲一加一半，如何？”赵斌说道。 “当真？”吐罗葛纳激动地开口说道。 “绝对当真，而且我可以保证，第一批制造出来的铠甲会优先给你们使用。” 吐罗转向了乐阳公主，开口试探的的问道：“公主？” “王爷真的能造出这么多的铠甲？”乐阳还是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 “那你需要多少人帮你开采？” “一万人左右吧。”赵斌回道。 “好，我答应你！这件事我回去便会向父汗禀报！” 赵斌从座位上起身，来到乐阳公主面前，乐阳也从座位上站起来，她不知道接下来赵斌要做什么。 “还记得你上次临走前跟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话？” “你说如果有一天，你们鲜卑部落面临存亡之际，你希望我可以收留你的族人。” “是的，你也答应过我”乐阳有些迟疑的说道。 “相信我，这一天永远不会来到，你的族群也不会消亡，我们会一同变得强大起来。”赵斌坚定的说道。 乐阳公主呆呆望着赵斌的双眸：“我相信你。” 第110章 刑部的官员 乐阳公主和吐罗葛纳没有在燕城久留，在达成协议后二人便离开了。 临走前，赵斌还不忘提醒乐阳，他要的硫磺要尽快。 乐阳公主走后，萧楚望向赵斌问道：“王爷，这次您真的下定决心要给鲜卑人打造铠甲了吗？” 赵斌看着萧楚有些担忧的脸色，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铠甲对我们而言虽然还有些用途，但是意义已经不大。” “与其用来装备我们的士兵，还不如送给鲜卑人，帮他们打造一支强大的铁甲骑兵，这样对我们的帮助也许会更大。” 萧楚望着赵斌，他不知道赵斌具体是怎么想的，他只担心万一羯族人卷土重来。 “可是万一羯族人再次来袭怎么办？”萧楚疑惑地问道。 “不是万一，是肯定会再来，不过经过这次大战，我相信，羯族人也不会再次强攻西关了。”赵斌回道。 “王爷的意思是他们有可能会优先进攻鲜卑人，继而南下再攻打我们？” “没错，十万大军虽然让羯族人损失惨重，但是还远没有到伤及根本的地步， 如果羯族人集结大军由燕山北麓进攻鲜卑人控制的区域，不出两年，鲜卑部落就会被灭掉。”赵斌一字一句的说道。 “如果鲜卑人真的被灭掉，到那时，燕城便无险可守了。”萧楚呢喃道。 “是啊，所以我们需要扶植鲜卑人，让他们去对抗羯族人，没必要我们去打生打死。” 萧楚听着赵斌的解释，不由得感叹，三皇子虽然年少，但心思却老成。 “可是朝廷那边该如何解决，一旦朝廷知道了此事，恐怕......”萧楚还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父皇现在最担心的不是我们，而是各大世家，如果朝廷真的知道了，那就给我的这个父皇送些好处，我相信他不会拒绝的。” “王爷英明！” “羯族人新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接下来我们要做就是抓紧时间壮大自己。”赵斌继续说道。 “王爷有什么计划吗？”萧楚问道。 “陆彪那里不是抓了五千个羯族俘虏吗，把这些人押到西山去挖煤，把百姓们替换下来，免费的劳动力不能不用。” “是！” “对了，明日通知所有人，王府议事，让何苗、魏翔他们先回来。”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人通知。” “去吧！”赵斌淡淡的说道。 萧楚应了一声便退出了议事厅。 屋内只剩下了王伍陪着赵斌，赵斌看向王伍问道：“伍哥，刑部派来的那几个官员怎么样了？” 王伍咧着嘴嘿嘿一笑说道：“还在府衙馆驿里关着呢！” “把他们带来吧，就说本王要见他们！” “好的王爷，小的这就去。” 此时的府衙馆驿内，刑部的几个官员在屋子内来回转悠。 此次前来查案的有刑部右侍郎公孙不让，大理寺丞裴公辅、刑部郎中蔡炳辉，刑部主事程瑁，以及随行的四名官差。 他们来燕城已经有一段时日了，可是一直被关在府衙馆驿内，外面有王府的护卫军把守，根本不让出门。 “公孙大人，您到时候拿个主意啊，陛下是来派我们查案的，这燕王怎可囚禁我等！”刑部郎中蔡炳辉一脸愁苦的说道。 蔡炳辉是中原邓州蔡家之人，目前担任朝廷刑部郎中一职。 蔡家乃是邓州的大族，虽然与薛家、张家、戴家等大族无法相提并论，但是在邓州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族。 因为隶属于皇家区域范围内，表面上他们效忠于皇上，但暗地里已经投靠了张家，支持太子一派。 此次前来查探张达临阵脱逃一案，就有太子等人的暗中指使，目的是要警告侯泰，不要牵扯出张家和太子。 刑部右侍郎公孙不让望着一脸苦涩的蔡辉说道：“哼，如今西关十万羯族大军扣关，你让本官拿什么主意？” “公孙大人，这外面的百姓已经庆祝了一天，到处都在喊西关大捷，西关大捷， 这说明西关战事已经结束，而且大胜，可如今燕王还将我等囚禁在此，是何道理。”蔡炳辉出口反驳道。 “燕王殿下不是说了吗，燕城此地常年有外族混入，燕王殿下也是为了我等的安全着想。” 蔡炳辉见公孙不让不管不问，随即又转向大理寺丞裴公辅。 “裴大人，这大理寺办案，任何人不得阻拦，你倒是说句话啊！” 裴公辅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开口说道：“蔡大人，本官只是协同刑部查案，并非我大理寺主导办案。” “这......” 正在屋内几人议论之时，馆驿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王伍带着两名护卫走入其内。 王伍拱手施了一礼道：“各位达人，我家王爷有请，各位大人跟我来吧！”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刑部右侍郎起身整理了一下官服说道：“前方带路！” 随后一行人出了馆驿，上了马车，直奔王府而去。 王府之内，赵斌端坐在大厅中央，朝廷派来的一众官员躬身施礼道：“下官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几位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说着赵斌指向一侧的座椅上。 “谢王爷！” 还未等众人落座，刑部郎中蔡炳辉便出声询问道。 “敢问燕王殿下，我等奉陛下旨意前来查案，王爷为何阻拦，还将我等囚禁于馆驿之中，这是何道理。” 赵斌也不恼怒，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蔡大人误会了，羯族十万大军正在攻打西关，本王是担心各位大人的安危，所以才让各位大人在馆驿多住几日。” “羯族人攻打的是西关，又不是燕城，王爷为何不让我等出门？”蔡炳辉再次说道。 “蔡大人来之前，燕城刚刚遭遇羯族大军的围攻，难道蔡大人不知道吗？” 蔡炳辉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他自然是知道燕城被围攻之事。 “好了，蔡大人，我知你为朝廷尽忠办事，调查张达叛逃之案，本王也会全力配合！”赵斌淡淡的说道。 一旁的公孙不让开口说道：“那就有劳王爷将事件经过详细讲述一遍。” 随后赵斌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讲了一遍，不同的是赵斌添油加醋的将所有罪名全部扣在了张达一人身上。 在座的所有人本来会以为燕王会直指张家和太子殿下，但是燕王却实丝毫没有提及， 这也让一旁的蔡炳辉有些意外。 公孙不让也是老狐狸，皇帝让他来查案其实只是走个过场，皇帝陛下不希望这件事是出自太子之手。 一是出于皇家的脸面，兄弟相残，放外敌入侵。 二是皇家的声威，一旦做实了是太子所为，那皇家将彻底失去信任，无论是世家大族还是民间百姓都不会在信任皇家。 所以，这件事的最终结果本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张达背下所有罪责。 调查的官员离开了燕城，向着西关方向而去，赵斌站在城墙上，默默注视着远去的马车。 侯泰那里他已经派人交待好了，一口咬定是张达一人所为，只要不牵扯出任何人，那他的家人就暂时不会有危险。 第111章 战后议事 第二日，太阳从东方升起，阳光照进燕城的街道内，百姓穿梭于市井之中。 燕王府的院墙上，上百护卫军身着铠甲，手持长枪严阵以待。 燕王府的大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身着铠甲的王大勇从大门内缓缓走出。 如今燕王府的五个队正只有他一个人还在，一队的陆彪现在是西关的镇关大将； 二队的徐凌一直在河北、山东和江南督办练盐，已经大半年没有回来了。 三队的队正田七在京城看护王府的酒楼生意，五队的周虎可能是最苦逼的，小白一样的存在，在西山看矿场。 就连之前每天都泡在王府的都头魏翔也被派去下边的县衙了，不过好在今日就回来了。 远处一道身影出现在大勇的视野之内，许是上了年纪，走路慢悠悠的，其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正是林静堂祖孙二人。 待到二人来到近前，王大勇抱拳施礼道：“见过林大人！” 林静堂急忙回礼道：“王队正有礼了。” “林大人您是第一个到的，先里边请吧！”王大勇示意道。 林静堂在林瑶的搀扶下迈步进了王府，其实林静堂远没有到让人搀扶的地步，只不过是林瑶想要来王府，故意假装孝顺罢了。 随后便是冶铁厂的厂长韩铁，这个铁匠出身的底层百姓，如今是一厂之主。 韩铁刚进入王府不久，秦方、曹礼、何苗、杨广泰也相继来到。 由于西关大战，曹礼最近一直在帮着督办弓弩箭矢的事情。何苗和杨广泰则是一直处理朝廷新册封的三个县城。 何苗身后还跟着三个中年人，王大勇上下打量了一番。 何苗看到王大勇的表情急忙解释道：“这三位是燕城下属三县的县令，王爷有令，让他们也来参加议事。” 何苗身后的三人拱手施礼道：“王队正有礼了！” “三位大人不必客气，三位大人第一次前来，在下还是要验明正身！”大勇也抱拳回礼道。 “应该的、应该的！”三人急忙说道。 再检查无误后，三人便随同曹礼等人一同进了王府。 最后一个来的便是魏翔，大勇打眼一看，魏翔整个人都黑了一圈儿。 “我说老魏，你怎么这么黑了？”大勇打趣道。 “哎呀，别提了，这些时日天天在外边风吹日晒的，不黑才怪呢。”魏翔摆摆手道。 “那一会儿我替你在王爷面前请赏如何？” “真的啊？”老魏听说大勇要给他请赏，则是一脸兴奋的表情。 “行啦，快进去吧，就差你啦！”大勇收回嬉闹的表情说道。 二人一同入了王府。 赵斌在杏儿三人的陪同下从后院来到前厅，分别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赵斌望向何苗、杨广泰、魏翔三人开口询问道：“何大人，下属三县处理的怎么样了？” 何苗从椅子上刚站起身，赵斌便摆手示意他坐下说。 “回王爷，下属三县的人口户籍清查都已完毕，牲畜的发放基本完成，各家各户的农具还有一定的短缺。” “主要是最近钢铁都用于制造弓弩箭矢了，所以材料相应不足，后续我会让韩铁给你们补齐。” “是王爷！”。 “好了，言归正传，今日让大家前来议事，主要是安排一下今后燕城的发展事宜！” “眼下羯族人接连惨败，短时间内不会在大规模进攻燕城，这会给我们留出很长一段时间来发展。” “首先在农业上，要成立专门的农业署，不断加大农业生产的投入，确保农耕面积的扩大； 同时要实行多元化的农业生产，除了主要的粮食作物外，还要保证经济作物的种植，比如种植桑麻，发展纺织业，不仅要解决百姓吃不饱的问题，还要解决百姓们穿不暖的问题。” “除了种植农作之外，还要同时发展养殖业，比如牛马羊，鸡鸭鹅等，这些牲畜家禽不仅可以自给自足，还可以用来换取收入。杨主簿，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理了。” “是王爷，下官一定尽力去办。”杨广泰回复道。 “其次是经济上，我们要重新打造燕城的商业体系， 鼓励民间商业行为的发展，降低甚至是定期内减免商业税收； 同时王府也会向民间免息借贷，鼓励民间百姓经商，商业行为的产生会带动城内百姓的就业，从而增加百姓的收入。何大人，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办。” “是王爷！” “第三点，文化上，我们现在建立了第一所学堂，但是还远远不够，除了要给孩子们启蒙的学堂，还要建立建立进阶的书院，为燕城培养更多的可用人才” 说完赵斌望向了林静堂，林静堂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赵斌见此不由得一笑。 “怎么，林大人不想担此任吗？”赵斌开口询问道。 “王爷，老朽年事已高，只怕是误了王爷的大事啊。”林静堂开口回到 “无妨，我让雪儿和树仁兄帮着您，您老只需要给我把好关就行。” 赵斌说的树仁兄就是林静堂的儿子林树仁，目前也是在府衙任职。 林静堂不由得笑道：“既然王爷吩咐，那老朽就豁出去了，为燕城的学子添最后一把火。” “魏翔？” “王爷！”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陪着何大人、杨大人跑东跑西的。”赵斌笑呵呵的看着魏翔说道。 “哈哈哈，王爷说笑了，这是属下的本职所在。”魏翔笑道。 “嗯，各县衙的事情交给下边的人去办吧，运输队那边你去接手一段时间，陆彪先前提过，要在去往京城的沿途设立一些驿站，方便往来补给。 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跟着运输队走上几次，踩踩点，看在哪些地方建立驿站合适，回头报上来。” “另外，运输队接下来的规模可能要扩大，衙门里的兄弟们可以分一部分加入运输队，也是有工钱的。” “是王爷，一切听王爷吩咐！”魏翔说道。 “韩厂长？”赵斌望向韩铁说道。 韩铁毕竟不像其他人，他是一个底层出身的铁匠，骨子里还是有些卑微的，当听到赵斌念到他的名字时，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王、王爷。” “不用起来，坐下说。”赵斌摆手道。 “冶炼厂的规模需要重新扩大，现在一座冶炼厂已经不够了，需要增扩两座，不过这一次不建在城内，要建造在城外，地形我已经查看过，就在城东的河流下游，到时候我会给你一张建造图纸，你负责督办此事。” “王爷放心，小人一定好好干！”韩铁站起身回道。 最后赵斌看向了坐在最后的三位县令：“李大人，许大人，郑大人今日让三位前来参加议事，主要是为了让大家认识一下，其次呢了解一下王府的办事风格，日后也好配合其他人完成王府下达的各项政令。” 三人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说道：“下官明白！” “此次没有什么特别事情叮嘱你们去做，你们现在的第一要务还是继续扩大良田的耕种面积，保证粮食的增收。有什么困难随时向曹大人汇报即可。” “是王爷。” “好了，秦方、曹礼，萧楚，大勇留下，其他人各自先去筹备吧！” “是王爷，我等告退！”众人起身施礼，随后缓缓退出大厅。 第112章 去郊游 待到其他人离开之后，王伍将大厅的大门重新关闭，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涉及到军事要务，所以还是要谨慎对待。 赵斌打量了一下留下的几人说道：“好了现在没有其他人，接下来需要重点讨论一下燕城的军事问题。” “秦都尉，城防军的补员进展的如何了？”赵斌望向秦方问道。 先前沙狼族两万多大军攻城，燕城的城防军损失不小，造成了减员情况，所以之后赵斌便让秦方抓紧时间招募兵勇，弥补空缺。 “回王爷，补员已经基本完成，但是新招募的士兵身体条件都比较差，还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秦方回复道。 这样的情况赵斌也是有心理准备的，燕城的百姓过往吃不饱，穿不暖，身体素质都比较差，跟草原上吃肉 长大的那些蛮族人相差巨大，这也是赵斌一直不想和羯族人正面对抗的原因。 “从今天开始，燕城城防军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我会让府衙增加城防军的粮草供应，提升士兵的体能问题，其次要改良日常的训练方式，我会给你一套新的训练方法，你不需要问为什么，只需要带领士兵执行即可。” “末将遵命！” “另外还有一点，骑兵的训练还要继续，不能半途而废，我说过剑锋所指，皆我汉家天下，早晚有一天我们要打到草原上去灭了这帮羯族蛮子。” “另外还有一事提前跟大家说一下，我已经决定了给鲜卑族提供五万套战甲”赵斌继续说道。 此话一出，除了萧楚和王伍之外，其他三人都是一惊。 原因很简单，私造战甲本等同谋反，勾结外族更是罪加一等。 曹礼急忙起身说道：“王爷不可啊，此事非同小可，万一朝廷知道了，恐怕会祸及整个燕城啊。” “我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但是你们想一想，先有羯族人，后有张达，即便是我们不造铠甲，这祸也依然会砸到燕城头上。” “可是那也不能真的给鲜卑人造铠甲啊，此事万一被发现了，恐怕皇上也难保王爷啊。”曹礼继续说道。 “谁保谁还不一定呢，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保持燕城的实力，尽量避免和羯族人的硬拼，未来的局势发展会如何，谁都不好说，所以我们现在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扶植代理人，打代理战争。” “未来如果真的有人再想对我们动手，鲜卑人的这支骑兵也能派上大用场，毕竟一旦我们战败了，鲜卑人再想获取帮助，就难如登天了。” 曹礼听着赵斌一字一句的讲述，他知道赵斌说的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所以即便这件事情很危险，但还是要做。 想通了一切，曹礼也不再说什么，静静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秦方开口询问道：“王爷，那我们燕城的守军呢？” 赵斌看着秦方笑道：“自然也是要装备铠甲的，只是没有那么着急罢了。” “接下来这段时间，我们会需要大量的砖石，老曹你从府衙拨款，扩大砖石的生产，而且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要不间断地生产砖石。 砖石生产出来之后，秦都尉你协助韩铁把冶炼厂建造完毕，之后把购买的这些奴隶分成两拨，男的投入到冶炼厂，女的负责编制铠甲，所有人全部迁到城外。” 二人互望一眼，分别应是。 “另外，萧楚你再跑一趟鲜卑部落，看一看他们遇到了什么困难，这次务必要把硫磺的事情解决掉。”赵斌望向萧楚吩咐道。 “好的王爷，属下明日便启程。” “好了，各自去忙吧！” 赵斌起身往王府后院走去，此时的后院内，几个姑娘坐在石桌前聊着天。 见到赵斌走来，几人纷纷起身。林瑶则是深施一礼：“林瑶拜见王爷！” 赵斌本来以为林瑶已经跟着林静堂离开了，可是一进后院见她还在这里，不由得好奇道：“怎么没跟你爷爷一起回去啊？” 林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爷爷自己能回去的。” “那你们几个聊什么呢？”赵斌坐在一个石凳上开口问道。 杏儿给赵斌倒了一杯茶，放到赵斌面前，随后开口说道：“没聊什么，就是在聊最近羯族人的事情。” “是啊王爷，这些羯族人太可恶了，先是派兵偷袭村镇，后来又攻打我们燕城，太可恶了。”灵儿也附和道。 赵斌喝了一口茶说道：“草原上苦寒，羯族人的生存环境其实非常恶劣，每年一到冬天，都要忍受寒冬暴雪的侵袭，他们也向往我们大大夏富饶温暖的领地，所以才会不断的发动战争。” 林瑶托着下巴问道：“那就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解决吗，非要打打杀杀的” 其她人听到林瑶这样一问，也不由得陷入到思索当中。 赵斌也不由得呢喃道：“好的办法吗？” 可是想了一阵，赵斌发现着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要说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彻底将这些羯族人消灭掉，占领草原。 可是又一想，打败了羯族人，还有匈奴人，还有辽人，战争总是无法避免，就像江湖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打打杀杀。 赵斌不由得摇摇头，即便是文明发展到如后世那般发达，战争依然无法避免，反而更加残酷。 翠儿看到赵斌摇头叹息，从石凳上站起来，走到赵斌身后，贴住赵斌的后背说道：“王爷累了吧，奴婢给王爷按按头吧？” 赵斌笑嘻嘻的靠在翠儿身上，身后拉住翠儿那柔软的纤纤玉手说道：“还是翠儿最贴心了。” 林瑶看着赵斌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说道：“王爷，现在羯族人已经被打跑了，不如我们去郊外野游，散散心吧！” “这倒是个好主意，王爷，我们来燕城这么久了，平时也很少出城，现下应该安全一些了，不如出去走走”杏儿也在一旁提议道。 “好啊好啊，我自打来了燕城，还没出过城呢”灵儿在一旁兴奋地说道。 赵斌仔细想了想也是，这半年来精神时刻处于紧绷状态，确实没怎么放松过。 “王爷，城西不远处有一片湖泊，我们就去湖边游玩吧” “行，那你们去准备些吃食，我们去湖边野餐，伍哥去搞几根鱼竿来，我们去钓鱼。” 杏儿在一旁提醒道：“王爷，把雪儿也带上吧” “行啊！”赵斌不在意的说道。 林瑶从凳子上站起来说道：“我去学堂叫雪儿姐回来。”说着便朝外跑去。 王伍则去准备马车和鱼竿，鱼竿其实有的是，主要是鱼钩不好找，城里也没有专门卖的，王伍只好跑到冶炼厂让韩铁给现场做了几个。 这种小事儿对于韩铁来说可以说是分分钟的事，很快王伍便拿着几个鱼钩回到了王府。 杏儿几个人则是去收拾一些酒水吃食，还带了一架古琴，这古琴是杏儿从京城会的时候带回来的。 众人收拾妥当之后，几人便上了马车，王伍则是在前方赶着马车，五名护卫骑马跟在左右，一行人便朝着城西的湖泊而去。 第113章 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 马车一路向前行驶着，好在王府的马车足够宽敞，坐下五六个人不算太拥挤。车内的几个人听着林瑶不停的讲述着以前燕城的一些事情。 此时已经是五月份，天气已经变得有些热了，出了西城门，灵儿便将马车上的车帘卷起，透过车帘可以看到大地上葱郁的绿色。 燕城境内人烟稀少，村落相对也稀少的多，城西还有大片的土地荒芜，此时野草遍地，各色的野花镶嵌其中，显得格外甜美。花丛之中各色蝴蝶翩翩起舞，犹如轻盈的舞者在空中勾勒唯美的曲线，蝴蝶翅膀上那美丽的纹路折射出五彩的光芒，在阳光的显得熠熠生辉。 轻风拂过草地，宛如琴弦在微风中轻摆，奏出大自然的和谐乐章。望着窗外的生机勃勃的景象，再看看眼前几个青春靓丽的纯青少女，赵斌 想到了前世看过的一部电视剧《还珠格格》，里边有一首歌似乎很符合现在的意境。 想到这里赵斌说道：“我教你们唱一首歌曲吧！” 听到车里说唱歌，林瑶顿时来了兴趣：“王爷你还会唱歌？” “那是，王爷会的歌谣很多的。听着啊！”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 当河水不再流 当时间停住日夜不分 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手 不能和你分手 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赵斌一边唱着，双手搭在身侧杏儿和翠儿的肩膀上，来回摇晃，带动旋律。 这首歌曲是《还珠格格》的主题曲之一《当》，是由动力火车演唱的，在当年可谓是风靡全国，和电视剧一起拿下当时的收视冠军。 其他三人也被新奇的曲调所打动，这是他们从没有听到过的曲调。 林瑶拍着手叫道“好听好听，王爷，这是什么歌谣啊！” “嘿嘿，好听吧，想不想学？”赵斌得意道。 “想学，想学，王爷教我们一起唱。”灵儿也附和道。 “这首歌谣的名字叫《当》，就是开头的第一个字，当山峰没有棱角的当！”赵斌说道。 “后边还有一部分呢，听着啊： 当太阳不再上升的时候 当地球不再转动 当春夏秋冬不再变换 当花草树木全部凋残 我还是不能和你分散 不能和你分散 你的笑容是我今生最大的眷恋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很快几个小姑娘便学会了这首当时名曲，几人在车里一起左右摇晃，就连赶马车的王伍也被这气氛所感染，跟着一起哼哼，只不过王伍五音不全，完全没有哼在调子上。 一行人很快到达湖边，湖面波光粼粼，湖边还杂乱的生长着不少柳树，看样子基本都是自行生长的。 众人找了一块平整的草地，将携带的物品从车上搬移下来，铺上两块四方的布，这是赵斌特意吩咐灵儿带来的，这样大家就可以席地而坐。 收拾好一切之后，几个护卫本想去周边放哨警戒。 但是赵斌开口道：“六子回来，把铠甲都给本王卸了，过来一起坐，今天出来玩，大家一起放松放松。” “王爷，属下不敢！”几人有些犹豫的说道。 “什么敢不敢的，赶紧过来。”这些护卫队的兄弟一路随他到燕城，在他这个穿越者心里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做下属去看待。 这些护卫也知道赵斌的性子，从离开京城的那一天，他们就感觉到这个王爷和其他的人不一样，从京城到燕城，一路上都是和士兵们同吃同住，从来没有摆过王爷的架子。 “王爷，那属下们可就放肆了啊！”六子笑着说道。 “哈哈哈，卸甲！” “是！”几个人笑呵呵的互相解下甲胄，围坐在一起，开始饮酒聊天。 一个叫董奎的护卫说道：“王爷您想不想吃鱼，属下到湖里给您捉两条鱼来烤着吃怎么样？” 赵斌望着护卫笑呵呵的说道：“你会水吗大奎。别一会儿鱼没捉上来，还得本王下去捞你。” “王爷大奎小时候就住在河边，水性好的很，从小在河里长大的，肯定没问题，您就等着吃鱼吧。”六子开口说道。 “是吗大奎？”赵斌打量着董奎说道。 “千真万确啊王爷！” “行，那本王也不钓鱼了，就让你下湖抓鱼，你要是真能抓上鱼来，等将来咱们有了水军，我让你当将军！” 另个一叫梁平的护卫一听抓鱼还能当将军，也急忙开口道：“王爷我也会水。” 王伍在一旁打趣道：“哈哈哈，梁子你不是会水，你是也想当将军吧！” “谁不想当将军啊，伍哥难道你不想当将军啊？你看陆队现在不就当将军了吗，五万大军啊，镇关大将啊！”梁平一脸羡慕的说道。 “将军有啥，劳资才不稀罕呢，劳资只想给王爷当侍卫！”王伍一脸不屑的说道。 “你们看看伍哥，哪儿像你们净想着当狗屁将军。”赵斌笑着说道。 “行了，你俩一起去吧，小心点啊，现在湖水还有些凉。” “放心吧王爷，那我们去了。”梁平应了一声，便和大奎向着远一点的湖面走去。之所以向远处走一点，是因为这里还有几位女性，他们也不太好意思脱衣服下水。 钟离雪起身走到马车旁，将古琴拿了过来。 “王爷，奴婢给您弹一首曲子吧！” “好啊，来我们一起欣赏雪儿的琴曲。”赵斌望着肌肤赛雪的钟离雪说道。 随着钟离雪纤细的手指落在琴弦上，清脆的琴弦声随之而起，时而像小溪泉水叮咚之声，令人心旷神怡，时而又有着忧伤之意，好似那山谷的幽兰。 这是当下大夏朝民间非常流行的一首琴曲，名叫《相思引》。琴声主要表达的是少女的相思爱慕之情。 一曲弹罢，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只是这琴声除了杏儿能听出三分外，其他人却未听出半分。 杏儿轻笑着对赵斌说道：“王爷可知这琴为何名？” 赵斌对古琴不了解，也听不出这琴声之意，他知道后世也有很多着名的琴曲，但是无奈自己对此确实不甚了解。 “这曲子叫什么？”赵斌好奇的问道。 “这曲子叫《相思引》” “《相思引》？”赵斌呢喃道。 此时的钟离雪听到二人的交谈，却是一阵红霞浮上脸颊，不由得暗地低头不语。 赵斌望着钟离雪的神情，心下已经了然，于是开口说道：“那就送雪儿一首诗吧：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杏儿听闻此处惠然一笑，钟离雪脸色更加羞红，眼中的柔情也更多了几分，只是这一幕没有被人所看到的，她只是低着头弯腰一礼说道：“谢王爷赠诗！” 一旁的灵儿嘟着嘴说道：“咦！王爷偏心。” “我什么时候偏心了？” “王爷给杏儿姐写过诗，现在又给雪儿写了诗，杏儿姐还把诗拿去卖了银子，就是没给我和翠儿写过诗，哼！”灵儿不服气的说道。 一旁的林瑶也开口道：“我也要” 翠儿则是笑着用手指点在林瑶的额头上：“你个小丫头才多大，你要什么要？” 赵斌无奈道：“好好，回头每人都给你们写一首行了吧！” 几人说笑间，远处的大奎和梁平拎着三条大鱼兴冲冲的走了回来！ 大奎笑着说道：“王爷您看，这鱼怎么样，大不大？” 赵斌望着大奎拎着的两条鱼，看样子一条得有三四斤，着实是不小。 “不错不错，确实很大，六子，你们去捡点木柴，烤鱼吃。”赵斌笑着说道。 六子三人起身去周围捡拾木柴。 众人在湖边抚琴、唱歌、六子还表演了一套刀法。直到太阳西下，众人才收拾行囊朝着城中而去。 第114章 朝廷封赏 回到王府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赵斌让六子将林瑶送回了林家。 晚饭过后，杏儿又跟赵斌提起了酿酒之事，希望赵斌再重新考虑一下。 赵斌也知道杏儿的意思，不过现在和方刘两家合作卖盐，正在逐步占领市场，而且还在进一步扩大。 燕城虽然只占一成的收入，但是两个月下来已经有十万贯的收入，虽然十万贯并不算多，但是这个数额未来随着市场的扩大，还会继续增收，所以赵斌不想再让杏儿去京城冒险。 可是杏儿认为，这些钱财大部分进了方刘两家的口袋，未来燕城的发展可能还需要更多的金钱支持，所以仅仅依靠卖盐的还是有一定风险，尤其是万一哪天他们反悔不认账了，那必然会对燕城造成很大影响。 赵斌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过单独让杏儿去做此事，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他还是明了的。 “此事你单独去做肯定不行，这样我给恒王叔写一封信件，差人送到沧州府，我们和恒王叔一起酿酒，这样其他人就不敢随意再打你们的主意了。京城北郊山麓有一大片庄园，是父皇赏赐给恒王叔的，你们在那里开办酒厂保密程度也比较高。” “另外给你个建议，你们酿酒之后只搞批发，至于零散售卖的事情，就让其他人来做好了，有了利益共享，也就有了受益共同体。” “奴婢明白！” 赵斌轻轻刮了一下杏儿的鼻子说道：“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再说奴婢，就是不听。” 杏儿则是一脸娇嗔道：“哎呀！规矩是规矩，破了就没人遵守了，有失皇族威严。” “好好，都听杏儿姐的，杏儿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赵斌接着问道。 “就这两日吧，原来的那些工匠我得带走，到那里建造酒坊还需要用到他们，当地的人我信不过。”杏儿回道。 “好，需要的人手你自己挑，不过这次大勇不能跟你去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他去做。就让六子、大奎和梁子他们三个带人跟着你去吧。” “奴婢把人都带走，王爷身边可用的人就更少了，万一出了事，奴婢可没法向王妃交待。” “放心吧，周虎他们快回来了，我让陆彪押着那些俘虏去挖煤，到时候他们让陆彪派人看守。”赵斌淡淡的说道。 京城北城门，经过三天的加急传递，军报终于抵达京城！ 西关大捷的叫喊声再次回响在京城的大道上，路上的百姓纷纷让行。 很多百姓议论纷纷：这是怎么了？三天两头的大捷！ “谁知道啊！” 一个粗眉大眼的中年汉子开口说道：“你们没听说啊，现在坐镇燕城的是三皇子燕王殿下，上次大捷就是燕王殿下带兵击退了羯族人！这次恐怕又是燕王殿下干的。” “可这是西关大捷啊，虽然很近，但是应该不归燕王殿下管辖吧”一个清秀模样的汉子疑惑道。 “嗨，你们不知道，我听说现在镇守西关的大将军就是之前燕王府的人！上次羯族人攻破西关，就是这位将军带军把西关又夺回来的。” “原来如此！” “看来燕王殿下到了燕城，真的是燕城百姓的福星啊！” “岂止是福星，听说燕王给燕城百姓家家都发放了耕牛呢！” “吹牛呢吧，这怎么可能，历朝历代哪儿有老百姓发耕牛的？”一个老者模样的人反驳道。 “我骗你们干嘛！” 说完中年四下打量了几眼，又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啊，那些牛羊是燕王殿下用细盐跟鲜卑人换的，就是现在京城卖的特别火的那种细盐。” “那这不是私通外族吗，这可是要杀头啊！”清秀模样的男子惊疑道。 “私通外族？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算什么私通外族，你没看当今陛下都没官吗？人家是王爷！”粗眉大汗不屑道。 “可我怎么听说当初燕王殿下是因为调戏良家妇女才被贬到燕城就番的，你们说的是这个燕王吗？” “你小子不要命了，这种事儿你也敢议论。” 几人闲聊的同时，传信的军报信使已经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皇宫大殿内，皇帝赵无疾端坐在大殿之上，信使一路高喊着西关大捷冲进殿内，噗通一声跪倒在大殿中央。 “启禀皇上！西关大捷，陆彪将军率西关守将全歼来犯的十万羯族大军，缴获战马无数，羯族大汗今带数百骑仓皇逃回草原。” 不等信使说完，大殿之内早已是人声鼎沸，要说先前燕王斩杀羯族两万大军已经是少有之战绩，如今西关歼敌十万，更是不敢想象。 “这怎么可能！” “这肯定是假的” “是啊！” “那可是十万大军啊！” 赵无疾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地心情，踉跄着从龙椅上跑下来，一把夺过信使手中的军报，一字一句的细看起来。 军报上陆彪按照赵斌的意思，将战争情况描述的异常艰难，不过所有描述都是基于事实的情况之下，其中也并没有回避鲜卑人的存在。 赵无疾看完军报的详细情况仰天大笑：“哈哈哈，苍天有眼，列祖列宗保佑，河北道无忧矣！” 众人看到赵无疾的反应，也明白了，此事千真万确！ “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方书同跪倒在地，高声呐喊， 众臣见有人起了头，也纷纷跪地，齐声呐喊：“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赵无疾重新回到龙台之上，扫视群臣：“卓兵部拟旨，加封西关镇守将军陆彪为忠武将军，于京师赐府宅一座，其下诸将，官升一级！每人赏银千两，各级校官按功封上。” “老臣遵旨！”方书同应道。 此时的薛家、张家，戴家无一人出言反驳，他们知道这样的功绩无论如何反驳都是徒劳的。 此时的太子却是内心极度惶恐，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他担心燕王一党得势之后，会反咬自己，让侯泰牵扯出自己指使张达之事。 他将目光转向张让张据二人，张让摇摇头示意太子此时不宜强出头，太子这才压住内心的恐惧。 薛庆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殿上的诸位大臣，眼神中深藏着一抹骇意，面对着燕王的崛起，他感到了压迫。 任谁也没有想到，原本是被送去边疆之地送死的他竟然连挫数敌，不仅在燕城站稳了脚跟，还培植了自己在军队的势力。 如果放任下去，再过几年，恐怕此子会成为将来他薛家谋求帝位的最大阻碍。薛庆暗自思量着，他必须要加快计划的进度，早日动手。 第115章 精致别院 散朝之后，六部尚书先后走出皇宫大殿，沿着石阶缓慢下行。吏部尚书孟祥黎走在最前方，其后是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 吏部尚书可以说是六部职权最大的，掌管着大夏朝的人事任命。早期的吏部尚书乃是张让的父亲，也是当今皇上赵无疾最大的支持者，在其逝世之后，便有关中的孟家接替了吏部尚书职位。 孟祥黎出了大殿，没有多做停留，向着宫门外走去。 起身后的薛庆反倒是不急不慢，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待到礼部尚书赵仁和兵部尚书方书同走过之后，便是刑部尚书戴严。 待到戴严走近，薛庆才重新调整了步伐，二人并排行进。 戴严没有看向薛庆，但是其口中淡淡传出了一句话语：“薛兄是在等戴某吗？” 薛庆脚步不停的继续向前而行，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为兄新进得了一罐好茶，想邀戴老弟共品！” 二人交流声音极小，三五步之外基本上很难听见。 “呵呵，薛兄向来很少邀戴某品茶啊！”戴严淡淡的回道。 “一般的茶叶怕是入不了老弟的法眼啊，又岂敢相邀啊。”薛庆不以为意的说道。 “那看来此番薛兄的茶不一般呐！那戴某就不客气了。” “在下在城南有座雅院，午后为兄在雅院相候。” 出了宫门，二人各自上了马车回奔府邸。 薛庆回到府邸，在下人的服侍下，脱下朝服，换上一身儒衫。午时过后，便由后门而出。 马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缓慢向着城南而去，城南一片富庶人家居住的街巷里，一座精致的小院门前，几个身着普通服饰的家丁守候在门外。 这几个家丁虽然穿着朴素，但是从身形上看去，各个都是精壮之人，眼神里也透着一股子凛意，若是在军营中待过的人一眼便能看出是百战的军卒出身。 马车停靠在门前，薛庆缓步从车内走出，四下望了一眼，便朝院门走去。 庭院内，青砖铺地，石阶蜿蜒。院中植有古木，枝繁叶茂，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院中还点缀着假山、池塘，池水清澈见底，鱼儿在水中游曳。 宅院的门窗古朴典雅，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彰显着主人的身份与地位。整个宅院给人一种宁静、古朴的感觉，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让人忘却尘世的喧嚣与纷扰。 薛庆沿着石板路向着内院而去，后院有一栋两层的竹制阁楼，阁楼的第二层布置典雅而富有韵味。屋内光线柔和，透过细密的竹帘，洒在地上。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笔墨淋漓，显得意境深远。 窗边摆放着盆栽，绿叶葱茏，生机勃勃。整个室内给人一种温馨、舒适的感觉，仿佛置身于一个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 屋子中央摆放着一个竹制茶几，茶几上摆放着一应茶具，茶壶中冒出丝丝白气。 茶几两侧各有两个柔软的丝绸坐垫，另外两侧两名绝色侍女娴静的跪在那里，似乎是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薛庆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来到茶几前，两名绝色侍女匍匐在地上相迎。薛庆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丝绸坐垫上。 一名侍女为其斟了一杯淡绿色的清茶，随即又恢复了原样。 不久之后，楼下传来脚步声，很快，同样一身儒衫模样打扮的戴严在一名侍卫的陪同下来到楼上。 薛庆挥挥手，让两名女子退下。随后伸手指向茶几对面的位置。 “戴老弟请坐。” 戴严对着身后的侍卫轻微点了一下头，侍卫随即也下了楼。 “让薛兄久侯了！”戴严微笑着说道。 薛庆只是一笑，端起茶几上的精制茶壶，亲自给戴严斟了一杯清茶。 “戴老弟尝尝这新到的茶叶如何？” 戴严不动的声色望向茶几上的茶杯，没有过多地停留便将茶杯端到鼻前，轻嗅了一下。 一股淡淡的清香顺着鼻孔飘然而入。 “嗯，清香淡雅，好茶！” 说着将茶水送到嘴边，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沁人心脾，芬芳甘冽，清香怡人。 戴严将茶杯轻轻放回茶几之上，抬起头望向对面的薛庆。 “不知薛兄这茶从何处得来！”戴严淡淡的问道。 “实不相瞒，此茶名为紫阳芽，乃是愚兄的一位好友从关中送来的，关南有一名山，名为紫阳山，其山势高耸入云，极为险峻，山上常年为云雾缭绕，这茶便产自此处，采摘极为困难。”薛庆淡淡的说道。 听到紫阳山这个名字，戴严不由得微微一笑，紫阳山位于 何处他自然知道。 秦巴交界地带，向南便是巴蜀，向北则是关中。 薛庆轻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只可惜一山之隔，这极品灵茶，便难以入你我之口啊。” 薛庆意有所指，戴严也自然明了其中的含义。 “薛兄这不是品尝到了这紫阳茶了吗”戴严淡淡的说道。 薛庆望向桌上的清茶，叹气道：“拾人牙慧罢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紫阳山当初是应该是巴蜀地界吧。难道戴老弟就甘心？” 戴严目光迥异的望向正在道岔的薛庆，薛庆这话无疑是刺中了戴严的痛处，赵无疾登基称帝，张家得势，顺势打压戴家，不断侵蚀戴家控制的区域。倘若张家在此次夺嫡中再次成功，戴家的处境将会更加困难。 薛庆说这话的目的无疑是要拉拢戴家，可是打压戴家的又何尝是张家一家，薛家丝毫不亚于张家。 薛庆见戴严不说话，于是干脆把话挑明了，说道：“如今的局势你我都清楚，倘若张家再次得势，恐怕就要深入巴蜀腹地了，到那时，巴蜀的其他世族很可能会倒向张家，到那时候戴家恐怕就更危险了。” “倘若老弟愿意与我薛家合作，一同支持大皇子，愚兄可以保证，事成之后，汉中之地将尽归你戴家掌控之中。” 戴严莞尔一笑道：“薛兄这承诺未免托大了吧，汉中之地，张家怎肯轻易让出。” “哼，到那时愚兄自有办法，让与不让就不是他张家说了算的了。”薛庆冷冷的说道。 其实，扳倒太子可以说是除了张家以外其他几大世家大族的共同目标，这不需要商量什么，但是扳倒太子之后大家又会陷入到太子之位的争夺之中。 薛庆的目的是要让戴家放弃对五皇子汉王赵衍的支持，全力支持大皇子赵统。 各家支持皇子争夺帝位，无非是想扩大自家的实力，打压其他世家。 而汉中之地历来控制在张家手中，控制着进出巴蜀的要道，这让戴家很是掣肘，如果真的能拿到汉中之地，即便是放弃对五皇子的支持也是值得的，因为哪怕是五皇子夺得帝位，戴家也不可能完全取得汉中之地的控制权。 戴严心动了，如果真的能够实现，那对戴家而言就是最好的选择。 戴严始终没有说话，他静静的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片刻之后戴严起身告辞离去。 薛庆望着戴严离去的背影，他知道戴严已经同意，无声的回答便是最好的回答。 三日之后，五皇子汉王赵衍突然上书请求前往巴蜀就藩。五日之后，赵衍的车队便从京城南城门而出，向着封地而去。 第116章 大皇子就藩之争 五皇子赵衍的离去，一时之间在京城引起了热议，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民间。 这是第二位退出皇位争夺的皇子，百姓们纷纷猜测赵衍放弃争夺皇位的原因，有人说戴家已经倒向了太子，有人说是倒向了薛家。 太子府的密室内，太子一党的核心人员正在密谋着什么，五皇子的离去已经表明戴家做出了选择。那接下来大皇子与太子的争夺就要摆到明面上来了。 次日朝堂之上，在议论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之后，太子一派的官员便有了新的动作。 吏部尚书张据出班奏道：“启禀陛下，臣还有本要奏！” 赵无疾望着轻咳了一声说道：“讲！” “是，我大夏高祖皇帝自立朝以来，为了设立分封制度，凡是皇子最高可享受一城之地的封地，且皇子成年之后需前往封地就藩，皇子到达封地之后一来可以宣扬皇恩圣德，二来可以拱卫王师，守护边疆。 现如今三皇子燕王殿下已前往北塞燕城就藩，五皇子汉王殿下已前往西南巴蜀就藩。而齐王作为皇长子早已过了就藩年纪，身为皇长子，理应为其他皇子作为表率，可至今却迟迟未前往封地就藩，于我朝理法不合。 臣请奏，准齐王尽快前往封地齐城就藩！” 齐城乃是大夏南边边疆的一座重镇，南接南越国，是南越国通往大夏的门户，也是薛家防御南越进攻的第一道防线。 张据的话刚一说完，就有几名官员立刻跳出来附和。 刑部左侍郎潘崚出班说道：“臣附议，南越国虽与我大夏虽然暂无战事，但近年来南越逐渐发展壮大，大有威胁南疆之意，齐王身为皇长子，前往齐城就藩，一来可以彰显我大夏国威，震慑南越国，二来可以表明我大夏对南疆的重视程度，安抚当地百姓！” “臣兵部左侍郎张让附议！” “臣礼部右侍郎范阳附议！” “臣.....” 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四分之一的官员请求大皇子前往封地就藩。 此时的大皇子赵统有些惊慌失措的望向户部尚书薛庆，大皇子赵统生性比较淳厚，远不及太子赵冲聪慧，在如此众多朝臣的施压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吏部左侍郎薛魁也不由得望向自己的父亲薛庆。 待到诸位大臣附议完毕，薛庆才迈着缓慢的动作走出班列说道：“启禀陛下，自我高祖皇帝立朝以来，虽设立分封制度，但并未要求皇子成年以后必须前往封地就藩。 况且我等老臣虽有余力，但毕竟年事已高，能辅佐陛下之日亦不多已，齐王英明睿智、仁孝至上，理应留在陛下身边，替陛下分忧解难。” 刑部尚书戴严也出班说道：“陛下，老臣附议，方才礼部右侍郎赞成范大人赞成张大人所言，我想请问范达人，可知仁王爷封地在何处？” 仁王爷，也就礼部尚书赵仁，范阳的顶头上司，已过天命之年，如今就站立在大殿之上。 老王爷听闻此话确是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却暗骂你个瘪犊子，你们吵你们的，扯到我身上干嘛。 “这......”范阳被戴严问的哑口无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悻悻退回班列。 戴严继续说道：“请问兵部左侍郎张大人，可知恒王封地在何处，恒王本人现如今又在何处？” “自是在恒山，现如今在沧州督办练盐！”张让不屑的回答道。 “不错，仁王爷已是天命之年仍在朝中为陛下分忧解难，恒王更是远赴沿海为陛下督办练盐，而齐王身为陛下的长子，自知朝中诸事繁多，不忍陛下操劳过重，甘愿为陛下分担治国之重任，尔等却不念陛下与齐王的父子之情，这是何道理？” 吏部尚书孟祥黎见此也出班说道：“戴大人此言差矣！陛下的忧虑又何止在朝中，边疆之危关系国本。 若非燕王驻守燕城，此次羯族危机怕是危害中原。西北匈奴，西南蛮夷、南疆越国之地自然也是要未雨绸缪，多家防范了，齐王前往燕城就藩自然也是为陛下分忧解难了。 况且天下的百姓都是陛下的子民，难道戴大人就不念及陛下与南疆百姓的父子之情了吗？” 孟祥黎暗道，你不是打感情牌吗，那老夫就陪你打感情牌，看是你的父子之情深，还是君民之情深，就是皇上本人都不敢说自己跟儿子亲，我看你怎么解。 一旁的薛庆望着出列的孟祥黎说道：“孟大人说的没错，陛下与百姓的父子之情乃天下之大情。 薛家也是陛下的子民，既然是陛下的子民，那自然也要为陛下分忧，所以薛家自会为陛下守护好南疆之地，不敢有丝毫懈怠。 南疆之危与北境之敌自是不可相提并论，北方游牧民族善战，好战，而南越国多是水乡、步兵，其危害远逊于羯族骑兵，如此又何须陛下忧虑，又何须劳烦齐王分忧！” 龙椅上的赵无疾听着下边两方的争论，他自然是知道，这是太子一党针对大皇子的策略。如今戴家也加入到大皇子一派之中，更是增加了大皇子一方的实力。 可是一想到大皇子，赵无疾也只能无奈的叹气，他的这个长子生性温厚，论才智更是稀松平常，绝非是一国之君的料。若非其背后有薛家支持，恐怕早就让太子一党弹压的不得翻身。 而此前张达弃关而逃一事虽尚未查清楚，但是赵无疾已经隐约猜测到此事和太子有关，只是不过他不想承认罢了。 但一想到当朝太子为了消除异己，有可能勾结异族残害手足，赵无疾更是痛心无比。此子太过狠辣，只怕是他若即位，他的几位兄弟都不得好下场啊。 三皇子赵斌虽然在这段时间接连挫败羯族人的进攻，也有方家的暗自期许，但是毕竟实力太弱，恐难支撑大局。 想到这些，心烦意乱的赵无疾无意再听下去，于是开口打断下方的争论。 “罢了，此事日后再议吧！” “朕乏了，今日朝会便到此吧，散朝吧!”赵无疾说完便从龙椅上起身，朝侧门而去。 众人皆以为此事就此打住，但是没过多久，京城之内便流言四起，说大皇子忍受不了南疆之苦，贪图京城繁华，不愿就藩，也有流言说大皇子意图夺权皇位，这才不愿就藩。 第117章 南北衙禁军 太子府内，一个穿着百姓服饰，样貌普通的中年男子站在太子面前。 “殿下，现在消息都已经散出去了！现在民间都已经开始议论此事了。” 太子神色淡然的望着男子：“嗯，做的不错，吩咐下去，进行下一步吧。” “是！”中年男子只是轻声应了一下，但是其神情有些怪异。 太子觉察到中年人眼神里的异样，于是开口问道：“还有事？” 中年男子有些迟疑的回复道：“西关那边传来一则消息，这次在抗击羯族人的过程当中，使用了两种新的武器，可以发生巨大的爆炸，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可以将人直接炸飞到天上去，威力巨大。还有一种是一种巨大的机械装置的弓箭，射程极远，威力极大，采用的箭矢类似于长矛那般巨大！” 太子疑惑地看向中年男子，他没有理解男人话里的意思，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没有这样的存在。 “到底怎么回事儿！” “这个属下也不是很清楚，消息上就写了这么多。属下已经命人再详细调查了。”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回道。 太子捏着下巴暗自思索，难道这次能够消灭羯族的十万大军和这两样新式武器有关系。 片刻后他冷冷的说道：“不管如何，一定要把此事调查清楚。” “是殿下！” “老三在京城的那家酒楼有什么动静没有？” “属下一直派人盯着，酒楼里似乎只是做些寻常生意，也未曾发现和任何官员有过私下接触！” “越是没有动静就要越发的仔细，稍一疏忽就有可能带来麻烦！”太子冷冷的说道。 “属下明白，请殿下放心。” 京城中突然冒出一家新奇的火锅酒楼，而且吸引了不少达官显贵，世家门阀子弟，如此奇特的酒楼同时也引起了太子府的注意，太子命人暗中调查酒楼的背景，这才发现这座酒楼与燕王府有关。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座酒楼只是赵斌单纯用来赚银子的，并没有其他的打算，所以酒楼内的人平日里只是开门做生意，也不曾和京城的任何官员有过私下往来。 薛府之内，针对今日太子一党对大皇子的弹压，众人都是愤愤不已。 户部主事司徒璇开口说道：大人，如今太子一党屡屡对大皇子施压，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拿出对策反击啊！” 吏部主事韩隋同样也是这样的态度，他的顶头上司是吏部右侍郎张据，吏部尚书更是太子一派的孟祥黎，他这个吏部主事很是压抑。 其实不光是吏部如此，六部的所有官员配置都是如此。 赵无疾不会让任何一个部门成为某一个大家族的专属衙门，所有官员都是各大世家大族交替配置的，一来相互掣肘，二来相互监督。 就拿户部来说，户部尚书是薛庆，但是户部右侍郎确是皇帝的亲信上官灵玉，而所侍郎却是刘家的刘尚进。 同样的兵部，除了方书同这个兵部尚书之外，还有皇帝的亲信杨国忠和张家的张让。 这种事情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一般的公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不妨碍我，我也不妨碍你，但是从私人立场上，各有各的关系。 薛庆只是淡淡的听着下面几位官员的议论，并不是他对太子一党的行为无动于衷，而是他觉得还不是时候，时机还不够成熟，薛家的准备还没有彻底完成。 现在薛庆捏住了太子的把柄，想要置太子于死地轻而易举，但是想要真正掌控大夏，还需要做到万全的准备。 如今薛家二子薛禹已控制了南越国的大半朝臣，只要南越国皇帝一死，年幼的太子根本无力掌控南越国，到那时薛禹便可以控制整个朝堂。 另外薛家还在秘密打造大量武器装备，届时只要薛家一声令下，便可在现有的基础上快速武装二十万大军。 朝堂上的争斗固然重要，但是万事没有绝对，所以这新增的二十万大军才是薛庆最大的底牌，到那时即便是夺权失败了，联合南越国，那薛家也完全可以和其他几大世家相对抗。 当然，如果能够兵不血刃的镇压几大世家是最好的选择，这也是为什么薛庆极力拉拢戴家的原因。别说汉中之地，即便是让戴家完全占据关中，也是值得的。 想到这里薛庆淡淡的望向其他还在思量计策的其他人说道：“诸位不必过于忧虑，此事老夫早有谋划，现在戴家一系也与老夫达成共识，一同辅佐大皇子殿下，太子一党对我等也只不过是形式上的打压，并无大碍。” 薛庆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当下之急是尽快争取南衙禁军和北衙禁军的支持。我听说北衙禁军内的一部分统领已经开始倒向太子了，南衙禁军断不可再让太子他们拉拢。” 南衙禁军驻守在皇城的南侧，负责守卫宫城、京都，乃至南城政府机构，共计五万余人，最高统帅是禁卫大将军。 而北衙禁军又称北门四卫，分别称之为青龙卫、白虎卫、朱雀卫、玄武卫，共计两万人，四卫轮流值守皇宫，直接负责皇宫以及皇帝的安危，不负责其他地方的安全，其最高统帅为金吾卫大将军。 南北衙的最高统帅都是直接向皇帝汇报，不受朝中任何官职节制。 而如今北衙四卫中的朱雀卫统领中郎将朱冉已经暗中投靠了太子一派。 薛庆深知南北衙的重要性，深知可以说，谁控制了南北衙，就可以说控制了京城与皇宫，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在暗中拉拢南北衙的各级将领！ 不过南北衙的将领很少参与夺嫡之争，所以也很少有将领会倒向哪一方，要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旦泄露，那就是杀头之罪，原因很简单，威胁到了皇帝的生命安全。 任你是皇子、太子，还是天王老子，威胁到皇帝性命的时候，都该杀，正所谓最是无情帝王家。 当然不怕死的人有很多，利益熏心的人也有很多，要不然历史上就不会出现那么多宫廷政变的事件发生，而每每发生这样的事情，必然少不了禁军的参与！ 薛庆已经暗中知道朱冉投靠了太子一党，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太子能够夜间进城皇宫就是最好的证据。 虽然他不知道，太子具体是用了什么条件招揽了朱雀卫的统领朱冉。但是能让人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做的事情，要么利益足够大，要么就是有把柄握在对方手中。 若不是薛庆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就凭勾结禁军、私通嫔妃任何一条都能治太子于死地，但是如此一来只会让赵无极更加谨慎。 听到薛庆说拉拢禁军将领的事情之后，户部主事司徒璇开口说道：“大人，属下倒是听说了一件事情，南衙禁军中的右武卫中郎将佟惯生性好赌，欠下了十万贯的赌资，此事属下觉得倒是可以利用。” 薛庆的大儿子薛魁开口说道：“这佟惯乃是草莽出身，生性凶猛，当年陛下北伐立下大功，被陛下看重才有了今日地位，只是他家中并无根基，十万贯对于他而言不是一个小数目。” “大公子所言不错，当年这佟惯在军中威名赫赫，在陛下北伐之初的第一战便先登夺旗，之后每战无不奋勇争先，活生生从一个底层贱民升到了中郎将的位置。”吏部主事韩隋也附和道。 薛庆知道，这种人一般都是硬骨头，并不一定好拉拢，但是眼下也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觉得倒是可以尝试一下，如果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硬的还不行，那就换掉它，这种人留着将来也未必对自己有用。 第118章 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 西关，前来调查案件的刑部官员，针对张达弃关潜逃一案，调查了所有郎将级别的官员。 但是调查的结果都是将责任推卸给了张达。在到达西关之前，刑部右侍郎公孙不让还在想，既然是来查案的，要不要假装对侯泰进行严刑逼供，毕竟做的逼真一点，回去也好交差。 可是当他们到达西关之时，才知道侯泰不仅在之前夺回西关的战斗中立下大功，此次羯族大汗率军攻打西关，侯泰更是率军伏击了羯族的屠各达蔑部落，斩杀敌军近万人。 再想到西关外埋葬的十万大军的羯族尸体，他们也没了来之前的雄心壮志，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这群边疆悍将斩杀在此。 刑部郎中蔡炳辉本来还想借机暗示侯泰不要乱说话，但是看到公孙不让这架势，也打消了念头，毕竟在调查过程中没有任何人提到太子或者张家，这也让他稍稍安心许多。 离开西关之后，一众官员在经过燕城之时，只是远远地绕行了过去，生怕再进入燕城之后，燕王再将他们扣住。 他们没有进入燕城，这倒遂了赵斌的心意。因为此时的燕城各项事务都在紧锣密鼓的开展。 曹礼从府衙的库银了拨发了银两到砖厂，在府衙的要求下，新增了几口砖窑，也雇佣了不少周边的百姓。 同时在新的冶炼厂建造地点，也有不少百姓正在开挖着沟槽，准备建造新的冶炼厂。 在赵斌的要求下，新的冶炼厂规模要扩大了很多，而且预留了不同的锻造车间。 未来要在这里打造大量的武器装备，所以赵斌也开始尝试着制作一些车床之类的东西，只不过这些东西还需要大量的钢铁和时间，不可能短时间内完成。 但是考虑到要优先制作铁甲，赵斌经过几天的研究终于制作出一种依靠水流动力驱动的锻打装置，这样在制作细鳞甲的时候，速度就要加快很多。 细鳞甲主要由鳞片和缝制技术构成，其制作过程包括鳞片铸造、打磨、裁剪、缝制等多个步骤。鳞片的选择通常基于鳞片的尺寸、形状和质量，缝制则使用皮革或金属线，以确保鳞甲的坚固和耐用。 当然在赵斌的印象中，最好的铠甲要属明光铠。 只是明光铠的制作过程相当繁琐，需要经过多道工序和精细的工艺。 首先，需要将铁片加工成一定形状的小片，然后将其嵌入皮革或织物中。 接着，需要进行打札、粗磨、穿孔、错穴、并裁札、错棱、精磨等工序，以使甲片光滑并具有足够的硬度。 在完成甲片的加工后，需要用皮革条编缀成铠甲。 这个过程需要精细的手艺和技巧，以确保甲片之间的连接紧密且牢固。 最后，为了增加舒适度和灵活性，还需要对铠甲进行一定的裁剪和调整。 总的来说，明光铠的制作是一项相当复杂和繁琐的工作，需要大量的时间和人力。 同时，由于其制作工艺和材料的选择都需要很高的专业知识和技能，所以只有经验丰富的工匠才能制作出高质量的明光铠。 而作为给鲜卑人提供的铠甲，在赵斌看来，细鳞甲已经极为奢侈了，所以这种明光铠这种好东西他是断然不会给鲜卑人制造的。 就在燕城各地沉浸在生产建造的同时，萧楚终于带着几车硫磺回来了，辽人已经同意了用细盐换取硫磺的事情了，这样一来硫磺的问题就可以顺利解决了。 这些硫磺是这段时间以来，赵斌最心心念念的东西了。 只不过萧楚带回来的硫磺掺杂着许多的杂质，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无非是过滤提纯即可。 在赵斌的指示下，几车掺杂着杂质的硫磺很快便被提纯成纯净的硫磺。 硫磺虽然有了，但是赵斌并没有着急去制作大量的黑火药，只要原材料足够，制作火药只是一个简单的过程罢了。 上次没良心炮的使用难免已经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所以在经过仔细思量之后，为了保险起见，赵斌还是觉得暂时不要进行大规模黑火药的制作。 赵斌命人将提纯后的硫磺全部存放好，另外继续派人前往辽人区域不断换取大量的硫磺。 现在辽人还不知道硫磺的用途，未来如果有一天和辽人发生了正面冲突，硫磺的渠道势必会被切断，眼下一定要大量囤积物资才是，正所谓，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 这半年来赵斌出的风头已经够多得了，他不想再有什么新的麻烦找上自己。 第119章 我给你们造铠甲，你还跟我要好处 就在燕城各地如火如荼的开展建设的同时，原本已经回到鲜卑部落的乐阳公主再次来到燕城。 跟她一起而来的还有一万多人的羯族百姓，这些人是乐阳公主答应赵斌的，一万多百姓全部被送进山里采挖铁矿。 如此一来，西山有了五千羯族俘虏挖煤，现在又有了一万鲜卑人帮着开采铁矿，想要锻造出优质的铠甲，只是时间问题了。 王府内，乐阳公主缠着赵斌问道：“王爷，你要怎么感谢我！” 赵斌莫名其妙的望着乐阳公主、 “什么怎么感谢你！” 乐阳公主一脸得意的说道：“我让父汗给你调来了这么多人帮你挖矿，还帮你找到了硫磺，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赵斌很是无语，心道什么叫帮他找人挖矿，这明明都是商量好了啊。 “你们挖矿，我帮你们打造铠甲，这都是商量好了的，你怎么还能向本王要好处呢。” 乐阳公主一副不甘心的说道：“不对，不对，这是两码事！” “什么两码事？” 乐阳公主开口说道：“你所谓的商量是跟羯族部落商量，这些铠甲是给羯族部落打造的，但是我个人的好处你还没给呢？” 赵斌苦笑不已，心道你自己本就是鲜卑公主，代表的本来就不是个人，怎么还能以个人的名义要好处呢。 想到这里赵斌笑着开口道：“如果是以个人名义的话，我只能代燕城百姓和鲜卑百姓感谢你的倾囊相助。感谢你为两族友谊做出的长远贡献！” 赵斌嘴上说的两族友谊，心里还是暗自悱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鲜卑人也不是什么好鸟，只不过现在你们比较弱小，没有实力攻打大夏而已。 要知道，在他的世界观里，五胡乱华的历史他可从来没有忘记。 “我不管，本公主这些时日，为了你们燕城来回奔波了多少次了，你必须得给我个人一些补偿才行。”乐阳公主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赵斌看着眼前这个貌似虎了吧唧的异族美女，心里又是一阵好笑。 可是一想到乐阳公主说的确实没错，这段时日，乐阳公主前前后后不知道帮了自己多少次了，于是笑着说道： “那你想让本王给你什么好处啊？” 乐阳公主想也不想的说：“再给我几只千里眼！” 赵斌一愣，什么千里眼，随即一想她说的应该是望远镜。 “你说的是望远镜吧？你不是已经有一只了吗？” “哎呀，那只被我父汗要去了！” 乐阳公主有些遗憾的说道。 赵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说道：“不是，你父汗怎么还能抢你一个公主的东西呢。” “还不是为了王爷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 原来乐阳公主回到鲜卑王帐请求拓跋宏发兵围攻西关羯族大军的时候，拓跋宏虽然也有这个打算，但是他始终犹豫不决。 乐阳公主怕耽误时机，错过了围歼羯族人的机会，最后将赵斌赠送给他的望远镜献给了拓跋宏。 拓跋宏得到望远镜之后如获至宝，这才答应乐阳公主率军前来支援。 听完乐阳公主的解释，赵斌半信半疑，堂堂的一个鲜卑大汗，就轻易被这么个玩意儿给收买了，那这鲜卑大汗也太不值钱了吧。 赵斌虽然不信，但是嘴上并没有拆穿乐阳公主的谎言。 望远镜这东西他有的是，虽然这东西很重要，能够提前洞察敌人的动向，及时做出应对。 但是在绝对实力面前，区区一个望远镜根本决定不了战争的胜负。 最终赵斌还是慨然答应了乐阳公主的要求。 拿到望远镜的乐阳公主，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把弄着手里的五只望远镜，其中还有一只大号的。 赵斌说这只大号的是专门给他自己做的，可以望的更远，整个燕王府就这么一只，就当报酬送给乐阳公主了，但是乐阳绝对不可以拿去送给别人。 “放心吧王爷，我不会给任何人的。”乐阳公主心满意足的说道。 赵斌知道，他要这么多的望远镜就是想送给鲜卑部落的首领们。 羯族人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尤其是位于羯族和鲜卑族交界地带的吐法部落，肯定是第一时间受到冲击的部族，所以能帮他们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 赵斌望着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的乐阳公主，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又开口问道：“对了，你们找到羯族大汗了吗？” 听到赵斌的询问，乐阳公主忽然变得失落了一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让士兵们在北山麓一直来回巡视了十多天，还派人进山搜寻了几日，始终没发现羯族大汗的身影。” 顿了顿乐阳公主又开口说道：“想来应该是趁士兵们不注意，逃回了草原。” 赵斌想想也是，燕山山脉如此庞大，想要在这里边寻人，难如登天。 而且也说不定，羯族大汗早就死在了山中也说不定。 赵斌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乐阳公主。 没能抓到羯族大汗石勒，这让乐阳公主很是遗憾，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赵斌看到乐阳公主有些失落，便想着逗逗她，于是开口说道：“看你情绪有些失落，走本王带你去找点儿好玩儿的事情做。” 听到有好玩儿的事情，乐阳公主顿时来了兴趣，急忙开口问道：“什么好玩儿的事情？” 赵斌神秘一笑说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伍哥，去把我们之前找到的那些马料装上车，跟我出城。” 赵斌说的这些马料，其实就是在上次歼灭沙狼部落的时候找到的那些土豆。 只不过这段时间一直比较忙，赵斌将此事忘在了脑后，还是后来王伍提醒他，说那些马料已经长芽了，赵斌这才想起还有这些东西。 王伍将剩余的马料全部装上马车，赵斌喊了灵儿翠儿，一起驾车出了燕城。 一路上灵儿和翠儿又哼起了赵斌教给她们的歌谣：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乐阳公主听着这动人的旋律，拉着灵儿的胳膊喊道：“灵儿妹妹，教我，教我，我也要唱” 第120章 种土豆，给公主上一课 此前赵斌让人在燕城上游河流处开辟出了一片田地，盖了几座大棚，还有十来个老农在这里专门看护和种植蔬菜。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大棚所在的菜地，乐阳公主看着菜地里生长的各色蔬菜，她对于这些蔬菜完全不认识。 鲜卑人擅长游牧和狩猎，对于农耕可谓是一窍不通。乐阳公主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满眼都是好奇之色。 几个老农向赵斌行完跪拜之礼后，便带着赵斌查看菜地里的长势。 赵斌望着这大片的蔬菜瓜果长势极为茂盛，可知这些老农在农田的照顾上一定是尽心竭力。 “把东西搬下来！”赵斌朝跟在身后的几名护卫吩咐道， 随即几名护卫便将车上来着东西搬了下来，赵斌从口袋中拿出两个长着嫩芽的圆球状物体递到几个老农面前。 几个老农上下打量着赵斌手里的东西，但是均不知道这是何物。 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农开口询问道：“王爷，这是何物？” “这个叫土豆，是生长在土里的，跟萝卜差不多。常规种植下亩产应该有上千斤，如果肥料比较充足的情况下，几千斤也是有可能的。”赵斌耐心的解释道。 几个老农听说这东西产量能达到亩产千斤以上，都感到很是吃惊。 一个老农颤巍巍的问道“王爷，这土豆是给人吃的吗？” “当然能吃了，这种土豆有很多种吃法，比如切成细丝炒着吃，或者切成块炖着吃，还可以就这么整个的烧着吃，总之吃法很多。” 乐阳公主也好奇的凑上来“这不是喂马的吗，人也能吃啊？” 赵斌笑着说道：“人和马最大的区别，可能就是马不吃肉，人不仅吃肉，还是农作物，农作物其本质不就是草吗，只是品种不同而已。” “所以这东西无论是马，还是人都可以吃，而且能吃饱。” 赵斌笑着给大家解释道。 “老伍，刀！” 赵斌伸手向王伍要过了他的腰刀，随后将土豆放在地上，横竖两刀，将土豆分割成不同的小块。 赵斌将分割好的小块土豆展示给众人，并开口吩咐道：“按照我的方法，把所有的土豆都分割这样的小块。” 王伍左右看看，也没有看到灶台之类的东西，于是有些犹豫的问道：“王爷，我们要在这里吃土豆吗？” 赵斌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黑线。 “不是吃，是种，带你们来种土豆的。” “哦！” 在赵斌的示意下，几个护卫立刻将几麻袋土豆全部倒了出来，开始切割。 乐阳公主从来没有种过地，也抽出了自己佩戴的一把精致小刀，加入到切割土豆的过程当中。 看着几人忙碌，赵斌转头对着几个老农吩咐道：“几位大爷，你们找一块闲置的土地，在土地上平整出地垄。” 几个老农按照赵斌的吩咐，拿了工具，便在一块闲置的土地上开始整理。 土豆的种植其实跟红薯的种植差不多，都是在平整的土地上垒砌数条地垄，然后在地垄上种植土豆。 垒砌起来的地垄土质相对松散，有利于土豆的生长，如果是在平地上，下面的土层一般比较结实，土豆生长起来会很费劲。 乐阳公主本来在和王伍、灵儿等人一起切土豆，但是转眼看到几个老农拿着 奇怪的工具在地里起垄，于是又好奇的跑过来要帮忙起垄！ 赵斌毫不客气的调侃道：“我的大公主，我说你能行吗？” 乐阳一副傲娇的说道：“哼，别瞧不起本公主，本公主学什么都很快的。” 几个老农一听这漂亮女子是公主，哪里还敢让她干活，拼命地抱住自己手里的铁锹镐具， “我说公主殿下，您就别难为小老汉了，这不是您该干的活！” 乐阳公主哪里肯罢休，非要自己尝试一下。 老农无奈的望向赵斌，赵斌随意摆摆手，示意老农把铁锹给她。 老农一脸苦色，这要是磕着碰着，他这条老命可赔不起。 赵斌似乎看出了老农的心态，于是开口说道：“放心，这不是咱们大夏的公主，这是鲜卑人的公主。” 老农暗道，哪儿的公主我也惹不起，不过王爷既然说了，那就让她干吧！ 乐阳公主学着其他几位老农的模样一铁锹一铁锹的培土，可是弯腰干了没多久，乐阳公主便开始觉得腰酸背痛。 赵斌蹲在一旁的地上，故意带着讥讽的意味笑道：“本王就说你不行吧，干不动了吧，非要逞强，不行就算了。” 乐阳公主没有听出赵斌话里的意思，以为他是在嘲讽自己，于是赌气说道：“谁说本公主干不动了。” “你们鲜卑人也就能放放牧啥的，这种有技术含量的事儿，你们做不来的，快放下吧。” 赵斌继续调侃道。 “不放！” “放下吧！不是本王瞧不起你，你是真不行！” “不放，就是不放，你走开，别打扰我！”乐阳公主愤愤道。 说完乐阳公主继续弯下腰，吭哧吭哧的开始挖土起垄！ 老农见状，苦着脸朝赵斌望去，赵斌努努嘴示意他不用管，随后又吩咐他去找几个水桶来，等下了种，还得浇水呢。 每当乐阳公主直起身想要舒展一下腰的时候，赵斌就在不远处传来一声叹息。 “哎！” 每当听到赵斌的叹息，乐阳公主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便涌上心头，于是乎重新弯腰继续干活。 眼看着其他几个老农都起到头了，她这边还差一大截，乐阳公主心里就不是滋味。 本来嘛，她又没干过这种活儿，肯定比不上这几个常年在地里劳作的老农熟练，但是架不住赵斌在那里阴阳怪气的拱火。 王伍摘了两根胡瓜，用衣服擦拭了一下，便坐到赵斌身旁，顺手递给赵斌一根。 “王爷，您舍得让公主干这活儿啊？” 赵斌微微侧头看向王伍。 “你看出来了？” 王伍也不说话，嘿嘿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大牙。 赵斌看着一脸坏笑的王伍不由得感叹，伍哥的智商上线了。 等乐阳公主终于将自己这条垄起到头的时候，乐阳公主得意的回身望去，之见别人起的地垄都是笔直笔直的，唯有自己弄得这条，弯弯曲曲，像条虫子一样难看。 赵斌在不远处吃着胡瓜嘲讽道：“看看别人弄得什么样，公主殿下你弄得又是什么样？” 乐阳一把将铁锹摔在地上。 “你行，你来！” 赵斌啃了一口胡瓜说道：“我不来，我是王爷！” “你.....” 乐阳公主气的直跺脚，现在她算是明白过来了，赵斌这分明就是在拿她当苦力使。 一旁的翠儿，将手帕在水里清洗了一下，拿到乐阳身边关切的说道：“公主殿下，擦擦脸吧” 乐阳公主接过翠儿的手帕说道：“还是翠儿好，不像某些人，坏的很！” 说完还狠狠的瞪了赵斌一眼。 赵斌和王伍见到乐阳公主的样子都不觉得一阵好笑。 笑着笑着，赵斌起身给了王伍一脚。 “笑个屁，挑水去。” “哦！” 赵斌让其他人把分割好的土豆全部拿过来，按照相应的尺寸埋入地垄中，又让两个护卫轮流去挑水。 现在天气已经进入夏季，新种下的子种还是要浇水的。 这一次赵斌没在挑逗乐阳公主挑水，他是看出来，乐阳公主是真的有点儿累了。 耍刀弄枪和种地干活儿还是两码事的，不过这一次也让乐阳公主体会到了作为一个农耕国家，大夏百姓的日常生活是多么的辛苦。 回城的路上，乐阳公主向赵斌问道：“你们大夏有那么广阔的土地，为什么要选择种地这么辛苦的事情。” 赵斌想了想说道：“你觉得大夏和游牧民族比，最大的优点是什么？” “最大的优点？”乐阳公主好奇的重复道。 “对！” 乐阳想了想，没有丝毫的头绪，只能淡淡的回答道：“不知道。” 赵斌靠在座位上说道：“游牧、狩猎、农耕，都是生产方式的一种，但是游牧和狩猎存在着很大的风险性，很难保证族群部落的长期稳定。 草原上前前后后出现过无数的种族部落，无论是因为战争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很多部落最终会走向消亡。” “而农耕文明的出现，从一定程度上确保了稳定的生产方式，从而也就给族群的不断扩大提供了保证。部落的稳定和壮大会逐渐产生强大的文明，无论是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上都会不断地发展。” 赵斌不知道乐阳公主有没有听明白他所说的话，但是听完赵斌的话。 乐阳公主陷入了沉思，有可能是想到了她的部落，她有预感自己的部落有一天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像赵斌说的那样。 第121章 伟大的教员 如今的天气已经到了五月下旬，天气越来越燥热。 晚上，乐阳公主躺在床上，白天赵斌的话让她有些心烦意乱，草原上游牧民族都会走向衰亡吗？ 她不想看到鲜卑人走向衰亡的那一天，心烦意乱的她走出房间，来到院中。 她四下扫视了一眼，见赵斌的房间还亮着灯火，两名侍卫守候在赵斌的房门口。 乐阳朝着赵斌的房间一步一步走去，侍卫见到走来的乐阳公主，伸手阻拦道。 “乐阳公主，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乐阳公主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天气闷热，有些睡不着，出来走走，王爷他还没休息吗？” 侍卫回头望了一眼还屋内说道：“王爷平日都睡得比较晚。” 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声，屋内传出赵斌的声音：“外边什么事？” “回王爷，是乐阳公主来了！”侍卫轻声地回道。 很快屋内便再次传出赵斌的声音。 “让她进来吧！” “公主殿下请！”侍卫将门缓缓推开，伸手指向屋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乐阳公主缓步走入屋内，侍卫重新将门关上。 此时的屋内，赵斌正坐在一个长长的书桌前画着什么。 赵斌指了指不远处的圆桌旁的一把凳子说道：“坐吧！” 乐阳公主没有走向凳子，而是缓步来到赵斌的长条桌案前，看着桌子上散落的各种纸张。 上边画着很多不同形状的东西。 乐阳公主随手拿起其中的一张，仔细看了一下，但是不认识上边画着的东西，于是开口问道：“王爷这是画的什么” 赵斌也没有要出手阻拦的意思，他知道这些东西乐阳公主根本看不懂。 “没什么，随便画着玩儿的！这么晚了公主殿下怎么还没休息？”赵斌随口问道。 乐阳公主将手中拿着的图纸重新放回桌子上，坐到凳子上说道。 “天气有些燥热，睡不着。” 赵斌感受了一下空气的温度，此时已经入夜，温度已经下降了很多，并没有那么燥热。 望着眼前一脸愁绪的乐阳公主，赵斌淡淡的说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见赵斌看出了自己的心事，乐阳公主微微一怔。 “王爷怎么知道的！” 赵斌微微一笑说道：“看你那一脸的愁容，就差把我有心事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乐阳公主脸色一阵尴尬。 “说说吧，到底有什么事，看本王能不能帮你解决！”说着赵斌从书桌旁起身，来到乐阳公主旁边坐下，并顺手给乐阳公主倒了一杯茶。 乐阳公主犹豫了一下，于是把自己心中所担忧的鲜卑灭亡的事情再次跟赵斌提起。 “王爷，你说我们鲜卑部落真的会走向灭亡吗？” 这个问题让赵斌有些难以回答，因为在赵斌的设想中，不单单是鲜卑部落，还有羯族部落他都不会放过。 历史的教训告诉他，一时的心慈手软会给后世带来多大的麻烦。 赵斌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即缓缓的说道。 “有些事情是历史发展的进程，不是人力所能决定的。” 听到这里，乐阳公主似乎心情更加难过了一些。 她望向赵斌说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挽回吗？” “你们鲜卑人现在处境很危险，生存空间不断被压缩，北面有强大的辽人部落，西面有强大的羯族部落，南面是我们大夏，这三方势力的强大都要远远超过鲜卑部落。 鲜卑部落在三大势力的夹缝中生存本就艰难，被消灭或者被吞并是迟早的事情。 要想不被消灭或者吞并，鲜卑部落必须打破这种困局，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但是这样做同样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赵斌说的这些乐阳公主其实都知道，百余年间，羯族人的崛起，侵占了他们大部分的草原，不断的压缩着他们的生存空间。 为此，鲜卑部落也和羯族部落结下了深仇大恨，只是羯族的实力是鲜卑人的几倍，正面对抗，鲜卑人很难和强大的羯族去抵抗。 看着乐阳公主的愁容，赵斌继续说道：“其实你们可以更大胆一些？” “更大胆一些？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乐阳好奇的问道。 赵斌略微沉吟了片刻开口说道：“过去你们面对羯族人的进攻，一直是处于被动的防守阶段，这会让你们很被动。 以羯族人的实力，他们现在完全可以消灭整个鲜卑族部落，从而控制鲜卑山两侧的所有区域，只是他们不想正面面对辽人，而且辽人控制的苦寒区域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这一次羯族人在西关，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羯族大汗回到羯族王帐，他肯定会集结大军卷土重来，到那时，鲜卑部落就会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刻。 所以你们现在已经是死地，我能帮你们做的就是尽量帮你们多打造一些兵器战甲，已应对羯族人的大规模进攻。 不过大夏有一句古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这也是一条兵法策略。 当人面临绝境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只要战法运用得当，也可以反败为胜。” “现在与其等着羯族大军重整旗鼓，来进犯鲜卑部落，不如你们放开手脚去进攻羯族人的领地。 羯族人数虽然众多，但是分散在草原的各个区域，长途奔袭对于你们鲜卑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们可以派出两支数万人的骑兵，深入草原，对羯族人的各个部落实施闪电突袭，在敌人形成有效的集结前对草原上的羯族人造成重大打击。” 赵斌将自己的想法一一告诉乐阳公主，赵斌虽然不是什么指挥天才，但是华夏五千年的战斗史，随便拿出几样来，赵斌还是可以做的到的。 当年大汉朝，闪电战的鼻祖霍去病就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横扫匈奴王庭，只是这个时空产生了错乱，没有了大汉王朝和霍去病的传说。 大夏如今的乱局没有强大的骑兵，赵斌也不是什么当今皇帝，无力组织这样有效的作战，所以一开始，赵斌就在打鲜卑骑兵的主意。 他之所以帮助鲜卑人打造武器装备，就是希望鲜卑人来执行这一策略，这样一来不仅仅可以削弱他们彼此双方的实力，同时还可以保存燕城的有生力量，可谓是一举三得。 乐阳听完赵斌的话，只是摇摇头道：“那样不行的，鲜卑部落现在能够战斗的士兵不超过十万，我说的是所有士兵，包括女人！” “一旦我们派出数万骑兵深入草原，那么鲜卑部落将彻底失去防御力量，一旦有人来进攻鲜卑部落， 那我们将毫无抵抗之力。” 乐阳公主的犹豫在赵斌的意料之中，任谁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策略的时候，都不可能立刻接受。 赵斌望着乐阳公主淡淡的说道：“大夏还有一句古话......” 说了一半，赵斌突然愣住，感觉哪里不对。 这好像不是什么古话啊，这是近百年间最大的伟人说的至理名言啊。 赵斌重新调整了一下说道：“我们还有一位伟人说过一句话，叫作《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 乐阳公主一时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于是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赵斌也没有期望古人能一下子听懂这句话的含义，于是用最浅显的话语，将这句话的意思解释给乐阳。 乐阳公主听完这套战法的理论之后，如获至宝，惊呼创立这套战法的人简直是天人。 赵斌不由得暗道，岂止是天人，简直就是神人，这位伟人创造出的伟大战法多了去了。 “王爷，能告诉我这位伟人叫什么名字吗？” 赵斌得意的说道：“我们习惯称他为“教员”” 乐阳公主听到这个很新奇的名字，嘴里不断重复着“教员！” “等我给你们打造出第一批武器装备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实施这一战略了，这应该是能解救鲜卑部落的唯一方法了。” “我知道了，我会将此事告知父汗的，我相信父汗肯定会认同这一战略的。” 赵斌透过窗户望向窗外的月色，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听到我们早点休息吧这几个字，乐阳公主似乎是触电一般，一阵红霞涌上脸颊，嘴里嗔怪道：“谁要跟你一起休息啊！” 撂下一句话，便匆匆忙忙的从赵斌的房间退了出去。 第122章 石勒重回王庭，战争的车轮开始转动 乐阳公主一路小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此时她的内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 她在心里暗骂道这该死的燕王，竟然言语调戏她，真是可恶！ 可是一想到燕王赵斌刚才所说的那些神奇的战术，她内心又对这个人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 一个长得不算丑的王爷，还懂得那么厉害的战术战法，还能制造出望远镜这么神奇的东西，又愿意帮助鲜卑人提供武器战甲，虽然他是为了自己的燕城才这样做的，但总体感觉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想着想着乐阳公主脸上露出一抹浅笑。 乐阳走后，赵斌一个人呆呆的站在窗前，月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进屋内，照在赵斌的脸上。 赵斌喃喃自语道：“若不是世道如此，我也不想这样，乐阳，别怪我！” 由于昨天晚上和乐阳公主聊的太晚了，赵斌今日起得比较晚。 等到赵斌洗漱好来到前厅时，曹礼早就等候在此了。 “属下见过王爷！”曹礼躬身施礼道、 “曹大人？这么早有什么事啊？”赵斌淡淡的问道。 “回王爷，第一批砖石都已经到位，冶炼厂那边可以开工建设了，属下来请示王爷，要不要去参加奠基仪式！”曹礼缓缓说道。 赵斌听说第一批砖石已经到位，心下有些吃惊，烧制砖石，准备砂石料等物品他本以为要一个月的时间才可能完成，没想到这么快。 曹礼解释道：“百姓们的积极性相对比较高，而且新扩充的砖窑人手也比较充足，都是连班倒的在进行赶制！” “我知道了，眼下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夏收了，到时候百姓们肯定会忙着夏收，所以抓紧时间进行就是了。 奠基仪式我就不去了，你派人盯好就行，不能出现偷工减料的行为，一定要确保冶炼厂的稳固耐用，还有工钱一定要给百姓们按时发放！” 赵斌一字一句的吩咐道。 “王爷放心，属下知道轻重！”曹礼回道。 赵斌望着曹礼风尘仆仆的模样，于是又开口补充道：“从六月份起，官员的俸禄上调一成吧，大家这段时间可能都要很辛苦。” 曹礼一听又要涨俸禄，心下也是一阵欢喜：“属下代各级官员谢过王爷！” “如果没别的事情，属下就先告退了！” “嗯，去忙吧！” 草原之上，十几个衣衫破烂之人正在艰难前行。 这些人正是躲过鲜卑人搜寻的一支羯族士兵，而羯族大汗石勒也在这支溃逃的部队当中。 这些人在进入燕山山脉之后，沿着山脉一路摸索前进，由于山路崎岖难行，行进十分艰难。 经过十几天的穿行，这才来到山脉的边缘，在山脉边缘发现鲜卑人的骑兵始终在山麓下来回搜寻。 如今羯族人没有了战马，想要依靠两条腿跑过这些鲜卑人的追捕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得已，他们在山中又躲藏了数日，直到鲜卑人彻底离去，他们才从山林中出来，并向着草原一路行进。 原本随着石勒逃进山林的有几十人，可是等他们走出山脉之时，只剩下了十几人，而山林之中则留下了数十具被啃食的白骨。 一行人在草原上跌跌撞撞行进了十日之后，才最终找到一个羯族部落的领地，最终得以脱困。 就在石勒他们找到羯族部落后的两日，乌谭吉达也率领着一支百余人的残兵找到了这里。 乌谭吉达重重的跪在石勒的面前。 “起来吧乌谭吉达，这次失败是本汗的责任，怪不得你们，是本汗太过于执着对西关的攻打，没有采纳你们的建议。” 石勒将乌谭吉达缓缓扶起继续说道：“苏达耳铁、赤勒木和屠各达蔑他们怎么样，有他们的消息吗？” 乌谭吉达从地上缓缓站起身哽咽的说道：“我们的部队被冲散了，苏达耳铁首领已经战死了，赤勒木和屠各达蔑也失去了联系。” 听到乌谭吉达的话，石勒一时站立不稳，微微向后倒退了两步。 乌谭吉达见状急忙上前扶住石勒。 “大汗....” 石勒在乌谭吉达的搀扶下重新站定身形，他摆摆手让乌谭吉达松开他。 “我没事。” “这些卑劣的鲜卑人，本汗要将他们全部杀光，替我们羯族的勇士们报仇。”石勒愤怒的说道。 “大汗，此次我们损失巨大，我们现在首要的是回到王庭，稳固王庭的局势，随后再召集部队，一举消灭这些可恶的鲜卑人。”乌谭吉达建议道。 虽然现在石勒很是气愤，但是他知道乌谭吉达说的是对的。 如果王庭各部落知道十万大军被灭的消息，很有可能产生对汗位的重新争夺的惨剧，所以他必须要重新返回羯族王庭。 在休整了一日之后，石勒便率领着五百羯族骑兵向着羯族王庭进发。 五日之后，石勒重新回到了羯族王庭，好在此时的王庭还不知道石勒战败的消息，没有产生任何的骚乱。 回到王庭的石勒第一时间便将所有的信使派了出去，通知所有部落首领到王庭召开全族首领大会。 大会上石勒宣布了此次西关之战的失败，但是与此同时，他也宣布要在明年春天，征调二十万大军，大举进攻鲜卑部落，要彻底将鲜卑部落消灭。 本来石勒想要立刻召集部队对鲜卑人发动攻击，但是在乌谭吉达的建议下，石勒最终同意，明年春天动手。 此时的草原上是全年之中水草最为丰茂的季节，羯族人要在这一季节大规模的放牧，要让牛羊快速成长，这样才能为明年的征伐提供充足的粮草。 而且经历过新败，部落的士气会受到打击，不适合再次征伐。 在经过充分的考虑之后，石勒最终采纳了乌谭吉达的建议。 为了能够打好明年的战争，石勒要求各部落首领在这半年内做好一切准备，尤其是武器和食物。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场更大的战争在逐渐拉开帷幕，而战争的车轮从这一刻也开始不停的转动起来。 第123章 战功封赏、建立骑兵 西关。 几乎西关所有的主要将领都跪在地面上，一个三十多岁的太监在大厅中央宣读的皇上赵无疾的圣旨。 消灭羯族十万大军，这是仅次于皇帝赵无疾驱逐羯族人的功绩。 作为大夏朝的皇帝，赵无疾必须重赏这些守关的将士，只有这样，才能激励大夏朝的每一位将士。 太监扯着公鸭嗓在大厅之内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加封陆彪为忠武大将军，赐京城府宅一座，赏金五百两，加封.....” 由于封赏的人数比较多，宣旨太监足足念了半柱香的时间。 虽然跪在下方的将领都有些累了，但是每当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都不由得一阵高兴。 待到赏赐圣旨宣读完毕，陆彪率领众人齐声高呼：“臣等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了，第一道旨意念完了，大将军接第二道旨意吧！”宣旨太监等众人谢恩之后继续开口说道。 “臣陆彪接旨！” 第二道圣旨的内容很简单，大致意思就是西关大捷，缴获战马无数，为我大夏解决了战马不足之难题，朕心甚慰。令忠武大将军陆彪依靠西关靠近草原之便利条件，组建三万大夏骑兵。至于多出来的战马，呈交朝廷！ 此次西关大战缴获的战马足足有五六万之多，如果都能组建成骑兵，势必会大大增强大夏的战斗力。 但是赵无疾不可能将所有的战马都交予西关守军，西关守军的主要目的还是防守西关，而且赵无疾也担心西关守军过于强大，拥兵自重。 陆彪再次跪谢，接过圣旨！ 宣旨太监一副殷勤的将陆彪从地上搀扶起来，口里不住的含笑说道：“恭喜陆大将军高升啊！” 陆彪则是一脸笑意的回道：“托公公的福啊，来人！” 随后一个士兵拖着一个托盘进入到大厅之内，托盘之上覆盖着一层红布。 陆彪将红布掀开一角，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 “公公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这是我代西关将士们的一点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陆彪是宫里当过差的，这些场面上的事情他在熟悉不过了。 宣旨太监见到银子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大将军实在是太客气了，这怎么使得呀！” 太监嘴上谦让着，但是手上却丝毫没有推辞的意思。 “公公不必客气，都是兄弟们的一点心意，公公若是不收下，反倒显得我们不通礼数了。” “那....那就多谢大将军了！”太监一脸笑意的接过托盘，随手递给了身后的随从。 待到一切事情完毕，陆彪便将众将官屏退，单独留下与宣旨太监相谈。 陆彪指着一旁的座椅说道：“孙公公请坐！” 孙公公道了一声谢，便在椅子上坐定，随即两人相视一笑。 孙公公开口道：“京城一别数月，没想到将军在此立下了如此奇功啊，真是让咱家羡慕不已啊。” 原来这刘公公和陆彪是旧相识，两人算的上是同乡，原来在宫中之时，就偶有来往。 赵斌每次回家省亲，这刘公公还让陆彪给家中捎些银钱，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更加熟络了。 陆彪含笑说道：“说实话，我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啊，这一切都是托了燕王殿下的福，若是没有燕王殿下，也不会有陆某的今天。” “咱家来时路过燕城，但是急着来西关宣旨，也就没进城，不知燕王殿下如今可安好。”刘公公一脸关切的说道。 “说来我自打来了西关，就没再回过燕城，不过燕王殿下应该一切安好，有劳公公挂念了。” “咱家昔日里也受过丁贵妃的照拂，当年刚进宫的时候，做事毛糙，惊了宫里的贵人，还是贵妃娘娘替咱家说得情，这才保住一条小命。”孙公公回忆着当初的往事。 “竟还有此事，之前倒是没听公公说起过。”陆彪好奇的说道。 孙公公苦笑一声说道：“许多年前的事儿了！后来时局变了，有些话，也不敢随便说！” 陆彪知道他的意思，丁老将军战死，丁家没了之前的势力，一句不经意的话就有可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里陆彪开口问道：“最近朝廷内有什么其他事发生吗？” 孙公公也没有隐瞒什么，只是语言含蓄的将五皇子赵衍就藩等事情讲述了一遍，还提到了关于大皇子齐王就藩之事在朝堂上引起的争议。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太子一党想要将大皇子排挤出朝堂，陆彪对此倒是不以为奇。 由于孙公公等人到达西关之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在西关这么一耽搁，天色也就黑了，只能在西关住宿一宿，明日在启程回京。 晚上，陆彪安排了一顿晚宴，算是给孙公公等人接风。 按理说陆彪作为一个大将军不需要如此，之所以如此做，一来是出于二人是旧识，又有同乡之谊，二来是因为陆彪觉得将来还有用到此人的时候，这个时候结个善缘，对将来可能会有帮助。 转天上午，陆彪将孙公公等人送出西关。 “大将军多多保重，咱家这就回京城复命了！” “公公一路保重！” 孙公公走后，陆彪便召集所有郎将官员开会。 西关原本有五万大军，经过此前的两次大战，西关战斗减员约一万余人，其他伤者恢复之后可重新加入队伍，另外朝廷新补充了一万军卒。 如今有了战马，朝廷也同意组建骑兵，陆彪需要布置一下队伍的配置。 会议上，樊炙，田赢，景德、墨宇，苏世芳等十名郎将纷纷要求将自己的部队转化成骑兵序列。 骑兵不是说谁想当就能当的，不是说所有的士兵都可以转化成骑兵，是需要具备一定的身体素质的。 需要从各部里挑选选拔出最合适的人选，重新组建骑兵部队。 而作为骑兵序列的指挥官也需要进行骑术和战术的综合比拼，胜出者方可以担任骑兵的指挥官。 虽然大家都想转化成骑兵序列，但是对于陆指出的这一观点大家没有任何异议。 于是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在上谷平原内展开了一场针对骑兵的选拔大赛。 第124章 指南针 陆彪将朝廷的封赏和组建骑兵的消息传派人传回了燕城，并询问赵斌的看法。 看完陆彪的来信，赵斌不由得微微一笑说道：“真是困了有人送枕头，饿了有人送来粘豆包。” 曹礼和萧楚看着赵斌一脸开心的模样，也不由得好奇问道：“王爷，什么好事啊，这么高兴？” 赵斌将信件递给曹礼说道：“父皇对此次西关之战的将士进行了嘉奖，同时让陆彪在西关筹建骑兵。如此一来，倒是省却了我们不少麻烦啊。” “想要彻底解决羯族人困困扰不能单纯地依靠防御，必须彻底消灭羯族人，想要消灭羯族人，势必要组建大规模的骑兵，只有这样才能深入草原作战。” “以我们燕城的实力，现在不可能大规模发展骑兵，而且，如果我们大规模组建骑兵，肯定会引起朝廷的猜疑，到时候会很麻烦。” “现在朝廷出资组建骑兵，再配合鲜卑人的骑兵，我们就有了深入草原的可能性，到时候可以从两个方向进入草原进行袭扰。” 赵斌将自己的看法一一解释清楚。 萧楚闻言有些犹豫道：“可是西关的军队毕竟隶属于朝廷，即便是现在有陆彪指挥，我们想要擅自调动，恐怕也不太妥当吧？” “不是我们要擅自调动，而是西关寻求恰当时机主动出击，这里边可不关我们燕城什么事，另外你再想一想父皇组建骑兵的目的是什么？” “王爷是说陛下也想要进击草原？”曹礼询问道。 “进击草原的可能性不大，毕竟以这点兵力想要对羯族人发动进攻还是微乎其微的，但是如果能在防守西关的基础上，不断扩大战果，我相新父皇还是非常乐意见到的。” 赵斌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在这一点上曹礼和萧楚都是赞同的，赵无疾可谓是马上皇帝，想当初赵无疾率兵北伐，驱逐羯族人，足以见其雄心壮志。 虽然北伐成功了，但是朝廷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且世家大族在拿到既得利益之后也不愿意在支持赵无疾对羯族人的作战。 他也曾试图动摇世家门阀的根基，但是无论对哪一家出手，都会引起其他世族门阀的猜忌，如此一来，赵家的江山很有可能会遭受到各世家门阀的联合攻击，从而导致王权的再次更迭。 最终赵无疾选择了妥协，依然保持着和各大世家门阀共治天下的局面。 “老伍，去把隔壁的火炉点燃，再找一块铁片来，我们给陆彪做个好东西！”赵斌对着王伍吩咐道。 “萧楚，你去把孙福安叫来！让他带一些工具和木板来！” 王伍萧楚二人应了一声便离开了王府。 曹礼好奇道：“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啊？” 赵斌微微一笑道：“指南车你知道吧？” 曹礼微微一愣，指南车一种古老的工具，据说可以辨别方向，但是这种工具只存在于远古的传说中，谁也没有真正的见过。 “指南车的制造方法不是早已经失传了吗，难道王爷会造指南车？”曹礼带着狐疑的目光看向赵斌。 “指南车我不会造，也没必要造那个东西，那东西太大了，携带起来还不方便。”赵斌笑着说道。 “那王爷这是？” “待会儿就知道了。” 很快萧楚便带着孙福安来到王府，随后几人一同来到王府的别院。 王伍已经将之前打铁的火炉升起。 “老孙，你把带来的这些木板给本王做成掌心大小的圆盘，厚度大概半截手指粗细，在如此将内壁清出一个圆形的内槽。” “是王爷，属下这就做。”孙福安应了一声，便拿着自己的工具开始忙碌起来。 “老伍，把铁锭熔了。萧楚，你用土坯做几个菱形的模具出来，大小不要超过老孙做的内槽。” 几人分别按照赵斌的指示忙碌起来，曹礼则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萧楚、王伍二人没少跟着赵斌打铁锻造各种东西，所以现在干起铁匠的活计来很是顺手。 很快，几个菱形模具就被萧楚做了出来。 等王伍将铁块熔化之后，便将铁水小心翼翼的倒入到模具当中，待到冷却之后做出了几个菱形铁片。 经过一番打磨、裁剪，铁片变得越来越薄。 孙福安那边的几个模具也已经做好，曹礼在赵斌的吩咐下，在圆盘内部标注好刻度。 打磨好菱形贴片被重新放入火炉中加温，待到铁片烧红之后，将其取出，放入冷水中浸泡，浸泡的时候，使菱形贴片一端朝上，一端朝下，倾斜浸泡。 如此反复做了两次，随后将冷却的菱形贴片再进行了一番捶打，并用磨石进行摩擦。 赵斌让萧楚找了几根铁钉，将其打磨裁剪成小型支架，镶嵌在圆盘的内槽之内。 菱形铁片经过尺寸的严格对比之后，在中心处开出一个小孔，使其可以平稳的放置在内槽的支架上而不向任何一方倾斜。 待到一切准备完毕之后，赵斌轻手轻脚的将这一切组装在一起，之见菱形小铁片在支架上来回转动了几下便固定下来，菱形小铁片的两个尖头，一个指向北方，一个指向南方。 赵斌拿着圆盘在院子中间来回换了多个地方进行测试，菱形小铁片的方向始终会指向这两个方向。 “成了！”赵斌看着手中的圆盘。 “王爷，这个是？”萧楚好奇的问道。 “指南针，在山林里或者野外有时候容易迷路，有了这个，行军打仗就能清晰判断方位，不至于迷路了。” “王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为什么这个铁片会一直指向固定的方向。”曹礼带着疑惑开口问道。 “我们所在的土地南北各有两个磁场，一个叫做南极，一个叫做北极，这两个极可以说是世界的尽头，你们见过天然的磁石吧？” 几人纷纷点头。 赵斌看着几人接续解释道：“磁石能够吸附铁，同理，磁场对于铁也有吸附作用，当铁片置于平衡位置的时候，南北极磁场同时吸附这个菱形铁片，类似于相互拉扯的作用，使铁片一端朝北，一端朝南。” “那这上边的这些方位刻度是干嘛的？”王伍问道。 “哎呀，伍哥，你知道了南北的方位，对应着不就能找到其他的方位了吗！” 王伍不解道：“找方位看太阳不就行了吗？” 萧楚：“......” 见萧楚一时语塞，无法回答，。 赵斌笑着说道：“哈哈哈，伍哥说的没错，看太阳也是识别方位的一种方法。 但是有时候在野外遇到阴雨天气或者其他情况下，光看太阳是难以判断准确方位的，有时候还会出现错误判断。 这指南针不一样，他会始终指向南北方向，极难出错，除非碰上其他的磁场吸引。” “除此之外，这指南针对于绘制舆图，也是极为有用，可以将舆图绘制的更加精确！ 将来我们如果真的要深入草原，那就要对草原上的羯族人分布有一定的了解，有了这个，可以让陆彪派人深入草原，先摸清羯族人的情况。” “王爷英明！” “王爷英明！” “好了，将其他几个也按照同样的方法做好，测试一下，确保准备，另外萧楚，到时候你亲自去一趟西关，我会给你写一份使用手册，把这些东西一并交给陆彪，让他派人去草原打探打探羯族人的情况。” “是王爷”萧楚应道。 第125章 田间百姓 田赢指着排好队列的一百名士兵说道：“大将军，这一百名士兵都是骑术相对较好的士兵。” 陆彪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一百名士兵，每个士兵都精神矍铄。 “你们都是我西关守军中的佼佼者，按理说你们应该编入到主力部队当中，但是现在有一项重要任务需要你们去完成，那就是进入草原，替我军侦查羯族部落的地点分布，绘制地图，为我军日后进攻草原做好有利的准备。” 众人一听进入，顿时有些惊慌。 “啊！进入草原？” “这......” 之所以惊慌不是说他们不敢去，而是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或者说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陆彪见众人都有疑惑之色，于是开口解释道：“进入草原，没什么可怕的，你们不需要与羯族人进行正面对抗，只需要侦查羯族人的分布情况即可。” “羯族人最大的优势就是战马，如今我们也有了战马，那羯族人的优势就会大大降低。 除此之外，还会给你们配备新式装备，望远镜和指南针。 这望远镜顾名思义就是能够看的更远，能让你们在数里之外便可发现敌人的动向，指南针则确保你们在草原上能找到准备的方位，确保你们不迷失方向。 有了这些新式装备，你们在草原上的行动将会更加安全。 本将军只有一个要求，一路行进的过程当中一定要做好舆图的绘制，将你们看到的山脉、树林、水源绘制好，将羯族人的分布给本将军带回来。听明白没有！” 一百名士兵齐声回道：“听明白了！” “好，接下来田将军会教会你们如何使用望远镜和指南针，到时候你们出发前还会有几名斥候随你们一同出发，他们经验更加丰富，可以给你们更大的帮助！” 在经过了两日的急训之后，百余名士兵每人配备两匹战马，沿着上谷平原进入到了草原之内。 进入草原之后，百余名士兵分成三个方向，向着草原的纵深疾驰而去。 六月的中旬，燕城大地上已经是库日当头，蝉鸣之声响彻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燕城外的冶炼厂已经进入到尾声阶段，人多力量大的名言果然没有错，按照赵斌的计划，至少要到月底才能竣工的新厂房，如今半个多月就完工了。 而此时田间地头忙碌的身影越来越多，成熟的比较早的夏粮如今已经开始进入收获阶段。 赵斌在十几名护卫的保护骑着马匹出了燕城，一路向南，他想去看看为之奋斗了半年的燕城如今的模样。 城南三里，赵斌一行人骑在马背上缓慢行驶，道路两侧开始出现金黄的麦田，一阵微风刮过，麦浪随之起伏。 赵斌抬眼望去，此时的田野间有不少百姓正在挥舞镰刀收割成熟的小麦。 似乎是听到了马蹄声，有的百姓停下手中的镰刀，抬头朝着大路上观望。 人群中一个中年汉子突然高声喊道：“快看，是燕王殿下！” 随着汉子的喊叫声响起，越来越多的人直起了腰，朝着路边望去。 “真的是燕王殿下！” 渐渐地有人开始朝着大路上奔来，望着奔来的百姓，赵斌将马匹勒停，生怕马匹会伤到百姓们。 一群百姓跑到路边，跪倒在地：“草民叩见燕王殿下！” “叩见王爷！” 赵斌翻身从马上下来，护卫们本想阻拦，但是被赵斌摆手制止了。 他走到跪伏的百姓面前，伸手搀扶起一个年约五十的瘦弱老者。 “老伯快快请起，百姓们都起来吧！”赵斌喊道。 赵斌对于百姓能够认出自己多少有些意外，平日里他很少出燕城。 “老伯你见过我？”赵斌开口问道。 “见过，见过，当初太守大人发徭役的时候，老汉我也去了，就是在那个时候见过王爷！” 老者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脸上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他笑着问道：“王爷您怎么来俺们村了？” “今日无事，便出城走走，顺便看看大家今年粮食粮食守城如何。” 老者笑呵呵的答道：“王爷，您就是我们燕城百姓的救星啊，托您的福，不仅给我们发放了牛羊，还打跑了羯族人，让我们能够安心地种地，今年田里的庄稼长势出奇的好。您看看这大片大片的麦田。” 说着老者指向路旁的麦田。 老者旁边的青年汉子也附和道：“是啊王爷，今年的庄稼长得，能比往年多上一两成。” “岂止一两成啊，有了牛，今年我们家开荒多耕种了十亩地，比去年多了一倍还要多。今年打的粮食肯定也比去年要多出一倍。”另外一个村民开口说道。 赵斌看着百姓们的喜悦，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前世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小，还很落后，也没有收割机，一到了收获的季节，几乎全家人出动，前前后后要忙活一个多月的时间。 “好，收成好就行，这样大家就能吃饱饭了！”赵斌笑着应和道。 先前的老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着身后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说道：“狗蛋，快去，快去给王爷摘两个甜瓜来解解渴。” 少年答应了一声，便转身朝着自己田野里跑去。 赵斌望着少年奔跑的方向，也跟着走向田间，百姓们也跟着一同走入田间。 少年从自家的瓜地里摘了两个个头比较大的甜瓜，一路小跑着朝人群而来。 “王爷，俺爷爷种的瓜可甜了！”少年将甜瓜在自己的衣服上蹭了几下，随后递到赵斌面前说道。 赵斌也没有客气，他接过少年手中的一个绿皮瓜，轻轻擦拭了几下，便张嘴咬了下去。 虽然他有点担心，但是在众人的围观下，他也不好扫了少年的兴致。 瓜果清脆甘甜，确实很好吃。 “嗯，不错，确实很甜。” 先前的青年汉子见赵斌如此说，也急忙开口说道：“王爷我家地里也有，王爷若是喜欢吃，明日小人多摘些给王爷送到府上去。” “好啊，王府里人多，你们谁家的瓜果多，吃不了的可以卖给本王。”赵斌回复道。 青年汉子见赵斌说要花钱买，急忙开口说道：“小人不敢，都是孝敬王爷的，要不是王爷您，我们哪儿能有今天的日子啊，小人怎么能要您的钱呢。” 赵斌调侃道；“你不要钱，那本王可不要你的瓜！” “这......” “哈哈哈！” 名叫狗蛋的少年望着身穿铠甲的王府护卫说道：“王爷，我能给你当护卫吗，我也想向他们一样威风！” 赵斌摸着狗蛋的头说：“行，不过要等你长大才行，你现在还太小。等你十八岁了，你就可以来王府当护卫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本王说话还能有假！” 一旁的村民见狗蛋想要当给赵斌当护卫，便调侃道：“狗蛋，当护卫得会功夫，你会功夫吗？” 狗蛋见有人调侃他，于是开口说道：“我明天就去找五爷爷学功夫。” “你五爷爷会功夫啊？” “会，五爷爷当过兵的，可厉害了，只可惜少了一条胳膊，不能在打仗了。”狗蛋淡淡的说道。 收获的季节既忙碌又开心，作为古代的劳动人民，他们的要求很简单，能够活着，能够吃饱饭就行。 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在千百年的历史当中，对很多人来讲都是一种奢望。 赵斌没有在田间多停留，他怕自己停留的时间太长会耽误百姓们干活。 赵斌上了马，向着别的村落行进，他还要去看看别的村庄是不是也和这里一样。 第126章 暴力招生 等赵斌在乡下巡视完，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王府门前，赵斌勒住缰绳，王大勇急忙上前牵住马绳，生怕赵斌从马上掉下来。 待到赵斌从马上下来，王大勇这才开口说道：“王爷，林大人在府里等你！” 赵斌听说林静堂来王府了，稍稍有些吃惊。 要知道这位林大人平日里可是很少来王府里，不过仔细一下赵斌也就明白了，大概是为了学堂书院的事情而来的。 说话间，赵斌已经迈步进入王府。 前厅内，林静堂正端坐在椅子上，旁边的桌子上还摆放着一杯淡淡的清茶。 见赵斌进入前厅，林静堂连忙起身施礼。 “老朽见过王爷！”林静堂淡淡的开口道。 “林大人不必多礼！”赵斌抬手示意林静堂坐下讲话。 “林大人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学堂书院的事情。” 林静堂微微一笑说道：“王爷明见，老朽今日前来，正是为了书院之事。” “老朽已经在城中选了一处宅院，目前也已经翻新重修完毕，只是，只是这书院不同于孩子们启蒙的学堂，招收到的学子只有十二名。” 林静堂的话语，让赵斌有些吃惊，不过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过去的这些年燕城几乎没有一所学堂和书院，在这个以世家门阀盛行的朝代，读书是一种奢侈，读完书做官更是一种奢侈。 如此长期下来，便默认了一种读书无用论的形成，绝大多数的百姓也就放弃了让孩子读书的想法。 而城中稍微富裕一点的家庭，倒是有些读书识字的，但是恰好是适龄的学子就少之更少了，即便是有一些，但是愿意花时间来书院学习的几乎是寥寥无几。 想到这里赵斌开口询问道：“这十二名学子大多是什么背景的孩子？” 林静堂见赵斌问起这十二名学子的身份背景，不由得有些尴尬，因为这十二名学子几乎全部是燕城各级官吏家适龄的学子。 “都是官吏家的孩子吗？”赵斌疑惑道。 “是的，其中还有曹大人、苗大人家的公子！” 听完林静堂的回答，赵斌不由得陷入到沉思当中。 半晌之后赵斌才淡淡的开口道：“既然自愿招生招不到，那就下政令如何？” 林静堂有些疑惑地看着赵斌，他不知道赵斌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王爷，这政令如何下啊？” “下政令，通知全城包括下属三县及各村镇百姓，命令十四岁到二十岁之间，读书识字的年轻人全部到学院报到，任何人不得抗命。 再由学院进行筛选，实在不行的就让其重新回家，合适的就让他们留下，等这些学子学成以后，可以优先在王府或者府衙为官。” 赵斌将自己的想法跟林静堂一一解释道。 “嗯，王爷此法倒是可以招收到一些学子，只是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妥？”林静堂略带一丝顾虑的问道。 “虽然政令是如此下达，但是第一要务还是要让百姓们知道读书的重要性，要让百姓们知道，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除此之外，学子的一切花销由官府来承担，对于学习成绩优异的学子予以奖励，鼓励学子们求学， 另外对于生计存在隐患的学子也要给予一定的帮助，保证其在求学期间不影响家庭。” 听到赵斌的解释，林静堂不住点头。 “老朽明白了。” “这政令就劳烦林大人亲自来拟吧，回头交给府衙，本王让府衙直接下发。本王也就不用再跟他们重复一遍了”赵斌笑着对林静堂说道。 林静堂微微一怔，他本是已经告老辞官之人，如今让他拟发政令，着实有些吃惊，不过略一沉吟之下，林静堂还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林静堂走后，赵斌坐在椅子上独自沉思。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而且不是一朝一夕能够解决的。 正在赵斌沉思之际，钟离雪手持一把摇扇从后院来到前厅，欠身给赵斌施了一礼。 “是雪儿啊！过来坐吧！” 钟离雪没有坐下，而是劲直来到赵斌身侧，轻晃着摇扇帮赵斌扇风。 “林大人走了？” “嗯，走了！” “是因为书院的事情吗？” “没错，书院那边现在招收不到新的学子。” “这种情况恐怕不止是燕城，河北河东两道恐怕很多地方都是如此吧。”钟离雪略带一丝忧愁的说道。 赵斌叹了口气，他自然知道这种情况并非燕城才有，附近的其他城池自然也是如此。 每个人都在为了活下去而奔波，小小年纪可能就要为了活下去而从事各种劳动，哪有时间读书啊。 可越是如此，才越显得更加重要，教育一道非一日之功，任重而道远。 酷热的夏天让赵斌身上出了一层热汗，感受着摇扇上传来的阵阵威风，赵斌才稍觉清爽一些。 “你们学堂的小学子们如何？还听话吗？” 钟离雪嘴角微微一笑说道：“小孩子们倒是听话的很，不过也有些调皮的。” “调皮倒是正常，孩子的天性本就如此。” “王爷明日若是无事，要不要来学堂看看孩子们的学习？”钟离雪试探的问道。 赵斌略一沉吟便答应了下来，明日也没什么紧要的事情，索性就去看看。 听到赵斌答应，钟离雪脸上更是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片刻之后钟离雪上似乎是闻到了赵斌身上的汗味，脸色有些羞红的说道： “王爷，您出去累了一天了，身上出了不少汗，奴婢让人给您准备洗澡水吧！” 听到钟离雪的话，再闻着钟离雪身上淡淡的女儿香，赵斌不由得精神一振。 赵斌转过身望向一旁的钟离雪，嘴角微微一扬，大手一伸，将钟离雪拉入怀抱内，让其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钟离雪心下一惊，不由得叫出声“啊！”“王爷？” “雪儿身上好香啊！”赵斌调戏道。 “哪里香了，雪儿今天也出了汗，还没，还没沐浴呢”钟离雪羞红着脸说道。 “那要不要一起洗啊？” 钟离雪低垂着眼，感受着赵斌鼻息间传来的气息，随即轻启朱唇微微说道：“一切听王爷的！” “去准备吧！”赵斌在其额头上轻吻了一下说道。 随即钟离雪便从赵斌大腿上起来，向着后院快步走去。 “嘿嘿，小娘皮！” 第127章 红袖添香 正所谓“曾到东风最上头，低云阁雨接溪流。只应缟袂闺房秀，尚带天香汗漫游” 帷幔之中， 未经人事的钟离雪本来洁白如雪的脸庞此时是绯红一片，眼神之中一股复杂的神情在不停的来回变换，时而期许，时而紧张。 她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神游离之间，不敢和赵斌的双眸对视，任由赵斌强壮的身体压在自己的柔软的娇躯之上。 赵斌望着身下这美妙的女子，双手轻抚她动人的脸庞，他低下头去，一点点靠近，双唇传出急促的呼吸，同时感受着对方传来的回应。 赵斌不再迟疑，照着钟离雪那动人的红唇轻吻上去。随后便贪婪的索取着对方口中的琼浆玉液，相互缠绕的双唇传出淡淡甜意。 钟离雪的身体似是触电一般，身体微微一颤，随即感觉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在没有一丝丝的气力。 初尝男女之欢的美妙，让少女不由得情迷。 她感受着赵斌双唇传来的炙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进入她的嘴里。她无意识的张开双唇，任由那丝滑圆润的物体肆意钻入。 在一股浓浓地男子气息包围之下，钟离雪明眸紧闭，脸颊红涌如潮，长长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她的双手紧张的环抱住赵斌的脖颈，她的呼吸变得越发急促，嘴里时不时发出一声轻哼！ 赵斌的一只手顺着钟离雪的脖颈缓缓向下摸去，在其胸口之处，触及那挺立的双峰，他轻轻地手掌一握，便感受到一股酥软。 许是被刺激到了敏感的神经，赵斌不由的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直到身下的娇躯微微颤动，赵斌这才将手从其挺立的双峰上离开。 钟离雪腰间的得束带被赵斌一拉而开，她的衣衫从一侧被缓缓掀开，露出里边贴身的粉色鸳鸯肚兜！一只大手从肚兜下方伸入，抓住她那柔软的酥胸，轻轻的揉搓起来。 许是太过于陶醉其中，不知什么时候，那粉色的肚兜早已飘落一旁，身前传来男子吮吸的触感，这种感觉让钟离雪再次迷醉其中。 ....... 半个时辰后，初经人事的钟离雪只感觉浑身疲软，再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她静静的依偎在赵斌的怀中，感受着赵斌胸膛传来的心跳之声。 从江南到塞北，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而经过此事之后，钟离雪的心彻底交给了身边的这个男人，他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即便作为丫鬟或者妾室，她都心甘情愿。 赵斌轻搂着钟离雪那洁白而光滑的臂膀，轻吻着她的乌黑的秀发，感受着少女身上的淡淡香气。 许是今日真的有些累了，很快两人便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清晨，意犹未尽的二人在彼此的轻吻间进行了一次晨练，直到钟离雪说学堂快要开学了，二人才渐渐作罢。 因为前日已经答应了钟离雪，所以吃过早饭之后，赵斌便陪同钟离雪一同前往学堂。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灵儿和翠儿不由得的长叹一声：“哎，可怜的雪儿，准是被王爷骗去看什么老神仙了。” 随后二人便不再理会，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出了王府大门，周虎已经将马车准备好，周虎本来是护卫队五队的队正，来燕城之后，大半时间都在西山监督挖煤的事情。 如今陆彪已经派人押送着羯族俘虏接手了西山采煤的事情，所以周虎也就回到了燕城。 赵斌知道他们在山里其实挺辛苦的，所以他们一回到燕城，赵斌便给五队的兄弟们颁发了奖赏，还给他们放了假，让他们休息一下。 周虎反倒是觉得，他们在山里太清闲了，根本没什么事情可做，所以也就放弃了休假，对此赵斌也没有过多地坚持。 赵斌拉着钟离雪上了马车，周虎便在前方开道，一路向着学堂而去。 其实学堂本来离王府并不是很远，钟离雪平日里都是走着去学堂。但是今日早上因为晨练耽误了时间，所以为了能尽快赶到学堂，便只有乘坐马车了。 穿过两个街区，马车拐进一条宽巷内，学堂就设在巷子内，这里远离闹市，相对比较安静，不容易被打扰。 下了马车，赵斌抬眼望向学堂的大门，大门上有一个匾额“燕城学堂”。这个名字是赵斌起的，林静堂写的。 只是赵斌起了这个名字，但是却从没到学堂看过一眼。 学堂内此时早已响起了晨读之声，赵斌担心护卫队的人会吓到孩子们，与让他们留在外边，只让周虎跟着进入，在钟离雪的陪同下，三人迈步走入学堂。 刚一进学堂，赵斌便看见在林瑶手拿戒尺在那里煞有介事的训斥几个小学子。 “哼！学堂这么多学子，就你们几个迟到！给我站好！” 几个小学子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显然是对眼前这个女先生有些忌惮！ 赵斌见此，不由得一阵苦笑，平日里没看出来，林瑶还有这么凶巴巴的一面啊。 “这丫头这么厉害吗？”赵斌开口问道 钟离雪笑着回答道：“林瑶妹妹现在可是学堂的先生呢，学子们犯了错，先生自然要管教了。” 许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动静，林瑶不由得回头看来。见是赵斌和钟离雪来了，林瑶似乎显得有些失态，急忙对几个小学子说道：“你、你们回去念书吧，不许再迟到了啊。” 几个小学子如蒙大赦，急忙朝屋内跑去。 见小学子们离开，林瑶尴尬的看了看手中的戒尺，随即往旁边的花丛中一丢，便朝赵斌二人跑来。 “林瑶见过王爷！”林瑶有些尴尬的施礼道。 “不必多礼！” “那个，王爷您怎么来啦？” 赵斌看着眼前这个俏皮的小姑娘，有心想逗逗她。 于是开口调侃道：“本王来看看林先生教学啊！大开眼界啊” “啊！王爷您都看到啦？”林瑶张大了嘴巴说道。 钟离雪则在一旁笑着说道：“我们看到林先生刚才可威风了。” 林瑶一听这话，急忙摆手辩解道：“不不不，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子，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子，是，是......哎呀，雪儿姐！你快跟王爷说，不是那样子的，是他们几个老是迟到，我才训斥他们的。” 赵斌看着林瑶有些焦急的样子，于是开口说道：“本王又没责怪你，你慌什么啊。” “我......” “好了，林先生，带本王参观一下你们的学堂吧。”赵斌恢复了调侃的神情说道。 林瑶见赵斌不再调侃自己，心下也是一松，随后便俏脸一笑对赵斌说道。 “那王爷跟我来吧，我带您好好参观一下我们学堂。” 说着林瑶便当先引路朝前走去。 第128章 学堂的信念 院子的正前方是三间大房，两侧各有稍小一些的厢房，房前栽种着一些不知名的花草。 “王爷，您看这最前面的房屋就是学子们晨读的讲堂，一共有三个讲堂，每个讲堂可容纳三四十名学子。” 赵斌看着眼前的一排房屋，这应该是之前某户人家的前院，只是可能是由于时间比较久的缘故，房屋显得有些陈旧。 中间的厅室内，孩子们正在晨读，不方便通过。 赵斌等人便跟着林瑶从天井通道来到后院。 院中有两三个妇人在来回进出房间，似乎是在收拾屋子，妇人们见到来人有林瑶和钟离雪二人跟着，也就没有在意，各自回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林瑶指着后院的一排房屋说道：“这后院有四间卧室，有些孩子离家比较远，所以会选择在这里居住。 东边的两间厢房是吃饭的地方，平日了孩子们三餐都是在这里吃的。 西侧的厢房是藏书阁，王爷您让人收集的书册都放在这里了，只是现在孩子们还不大看的懂这些书。” 赵斌四下打量了一下，总感觉这布局有些怪怪的，不过话说来了，哪里有什么布局设计啊，不过是荒废的宅院改建而成的，能遮风挡雨就行了，等以后手头宽裕一些了，在重新建造新的学堂吧。 赵斌注意到西侧厢房旁边的院墙上还有一道门，便指着道门问道：“那边是什么？” 林瑶顺着赵斌指的方向望去：“哦，那边是孩子们活动练武的地方，走王爷，我带您去看看，里边可好玩儿了。” 说着林瑶便朝那扇门走去。 钟离雪跟在赵斌身旁解释道：“那本来是另一户空闲的宅院，魏都头命人把墙体打通了，把原来已经坍塌的房子也清除了，这样地方显得大一些，可以给用来给孩子们习武锻炼身体用。” 赵斌跟着通过这道门，来到旁边的院子，果然就像钟离雪说的那样，宽敞许多了，像个小操场，或者说是像个小型的校场。 里边摆放着一些武器架，武器架上摆放着一些木制的刀剑和盾牌。 赵斌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把木制小刀。 “这些也是魏都头让人做的。”钟离雪解释道。 赵斌不由得感慨：“嗯，做的不错，老魏这人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是做起事来还是很认真的。 你知道吗，之前羯族人袭扰村镇的时候，魏翔带着村民干掉了一百个羯族人，足见其胆大心细。” 周虎听赵斌提到了斩杀羯族人的事情，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一日的场景，于是开口说道： “那日我和护卫队的兄弟们赶过去的时候，正巧碰上剩余的羯族士兵从村子中仓皇逃跑，魏都头一个人提着刀就从村子里追了出来，属下当时看了都感到诧异。” 赵斌听着周虎的讲述不由得笑道：“哈哈哈，老魏是个有意思的人啊，他估计也是看到你们及时赶到了，才敢追出来的吧，要不然他才不会那么傻，跑到旷野上追杀羯族骑兵。” “哼，王爷您是不知道这些羯族人有多可恶，他们每年都会跑到燕城来杀人放火抢粮食”林瑶有些气愤的说道。 不过好在现在王爷您来了，那些羯族人也就不敢来了。” 赵斌也希望羯族人不要再来了，可是他知道，这是一种奢望，历来草原上强大的游牧民族都会选择南下，羯族人不可能因为一两次失败就停止对大夏的觊觎。 听到赵斌说羯族人还会来，林瑶的小脸顿时浮现出一种失落。 “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壮大自己啊，只有让自己变得比羯族人强大，他们才不敢来侵略我们，就好比我们开办学堂，这就是使燕城变得强大的一种方式。” “学堂也能使燕城变得强大吗？”林瑶似乎有些不解的问道。 “当然，强大不单单是武力强大，还有其他很多综合因素，学堂里能让孩子们学会知识，知识是什么？”赵斌望着三人说道。 林瑶摸摸脑袋说道：“知识是经史子集，是诗词文章？” “不，经史子集，诗词文章只是知识的一种，知识有很多种，农业，水利，军事，天文，工艺这都是知识，所有的知识汇集在一起就会演变成强大的力量。有了强大力量就不会在惧怕任何人。” “可是羯族人都不会这些啊，他们为什么那么强大呢？”林瑶继续问道。 “原始野蛮的武力强大只是一种外在的强大，并不是真正的强大，这种强大是有局限性的，他很难维持长久的强盛，随着时间的消失和自我的放纵，这种强大终将会消失那历史的长河之中。” 此时无论是林瑶，还是钟离雪都被赵斌的理论所惊叹。 “王爷您真厉害，林瑶受教了！” “哈哈哈，不是我厉害，是知识厉害，所以你也要继续学习才行啊。”赵斌笑着回道。 就在几人闲聊之时，前院传来一阵钟声。 “学子们晨读结束了，王爷我们去看看吧，正好王爷也见见几位先生。”钟离雪对赵斌说道。 随后几人便一起重新回到前院，前院的侧厢房是先生们办公的地方，从讲堂内走出的三位先生径直回到办公屋内，并没有注意到赵斌等人的到来。 钟离雪和林瑶引着赵斌来到屋内，屋内其他两人面面相觑来人是谁之时，另外一人先是一惊，随即起身跪拜。 “卑职林树仁拜见王爷！” 另外二人听到林树仁的话，也急忙起身跪拜：“草民叩见王爷！” 他们二人的称呼和林树仁不同，林树仁是有官职在身的，而他们是没有官职的。 赵斌见状急忙说道：“树仁兄快起来，两位先生也起来吧。本王只是过来看看诸位，不必多礼。” “谢王爷！”三人起身站立在对面。 林瑶将林静堂的座椅稍稍先后撤了一下说道：“王爷请坐。” 一路走来始终没见到林静堂的影子，赵斌好奇的问道：“对了，怎么没见林大人啊。” 林瑶笑了笑说道：“爷爷说要先去府衙找曹伯伯一趟，随后再来学堂。” 经林瑶一提醒，赵斌便想到林静堂是去找曹礼说昨日招生政令的事情去了。 随后赵斌向三位先生询问了一下现在孩子们都主要学哪些课程，以及学习效果如何。 三人自知钟离雪是王府里的人，有什么事肯定瞒不过赵斌，所以也都一五一十的将学堂的情况详细讲明。 教学过程中自然会遇到很多困难，这些孩子之前基本上没上过学，不认识字，现在主要还是在认字阶段。 除此之外，就是孩子自身的聪明程度不同，这是没办法强求的，有孩子就是聪明，学起来就是快，有的孩子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 赵斌对此倒也很是理解，不过好在现在只是初级阶段的教学，影响还不大，现在最重要的一点是要让孩子们知道为什么读书。 赵斌有幸生活在一个和平年代，有幸接受伟人带给他的启迪，他知道那个年代的和平多么来之不易，那是无数的鲜卑烈士用鲜血铸就的，是几代人用智慧和汗水铺就的。 他希望能将伟人的这份信念传递下去，无论是传递给古代的人民，还是传递给未来的现代人，这份为了理想而不断奋斗的精神都值得被传递。 临走前赵斌给林树仁留下了一句话，让其镌刻在学堂内。 “为燕城之崛起而读书，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第129章 火炮测试 出了学堂，赵斌没有回王府，而是直奔城中的冶炼厂。 燕城东北角，冶炼厂内的高炉冒着粗烟，灰尘落得到处都是。 作为燕城的第一座冶炼厂，其内部结构要简单的多，在赵斌的构想中这也是只是作为临时应急的冶炼厂。 相比于现在的这座临时冶炼厂，城外新建造的冶炼厂功能更加齐全。新建造的高炉也是采用钢板和陶瓷相结合的新式高炉，能大大提高高炉的冶炼性能。 除此之外也改进了空气的输送装置，在高炉附近建造了专门的热风炉，用于热氧的输送，这一样来，在冶炼过程中可以 再次降低的钢铁的含碳量，打造出更加优质的钢材。 用以炼钢的燃料也经过了改进，西山采挖的煤矿不再直接作为燃料使用，而是经过经过焦炭炉焖烧加工，形成焦炭之后再用来使用。 赵斌在周虎的陪同下来到冶炼厂，负责冶炼厂守卫的工作的李华见到这边前来，急忙上前施礼。 “属下见过王爷！” 赵斌望着眼前跪拜的李华笑着说道：“起来吧李华！” 李华从地上站起身来，笑着问道：“王爷，您好久没来冶炼厂，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刚才去了趟学堂转了转，想到你们也好久没回王府了，过来看看你们。” “多谢王爷挂念，王爷里边请吧！” 李华领着众人朝冶炼厂内走去。 刚一进厂房，赵斌便看到摆放在一侧的三门火炮。这三门火炮早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之前因为硫磺的短缺，新的黑火药也就没有再制造，这几门火炮至今还没有经过测试。赵斌这次前来，其实主要目的是想把这几门火炮拉去测试一下。 “韩铁呢？”赵斌开口询问道。 在临测试前，赵斌还是想要找韩铁寻问一下这几门炮的具体情况的，李华虽然整日在这里，但是他对于火炮的铸造肯定是不了解的。 见赵斌问到韩铁，李华急忙回道：“韩厂长最近一直在城外的冶炼厂督办新厂的建设，只是每天晚上回来看一下。” 赵斌将冶炼厂的建设基本都交给了韩铁，韩铁也一直不敢怠慢，在新厂的建造过程当中，遇到什么不解的问题，他也会及时去王府找赵斌确认，只是赵斌不知道，他全天时间都扑在了新厂的建设上。 既然韩铁不在，赵斌也就放弃了询问的打算，最终如何还是要看看测试效果。 周虎看着地面上的三架火炮好奇的问道：“王爷，这是什么呀？” 他一直在西山监督挖煤，还不知道赵斌制造黑火药和火炮的事情，所以对眼前的物件一无所知。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派人回王府，告诉萧楚、大勇、老伍他们三个，让他们带上新造好的货过来！”赵斌回道。 “是，属下这就派人去通知！”周虎应了一声，随即便派人回王府传信。 最近这几天赵斌出门都没带着王伍，主要是让他们三个继续制造黑火药。三个大汉每天在隔壁的院子里烧炭找火药，天天弄得跟小黑人一样。 收到赵斌的传令，三人急忙将炼制好的几箱黑火药装了马车，朝着北城门而来。 传令的护卫离开之后，赵斌便对李华吩咐道：“李华，叫人把火炮装到炮架上，把炮弹搬到马车上，跟本王出城！” “是王爷！”李华应了一声，便喊来十来个铁匠工人，将火炮装在炮架上，固定在马车后边。 一行人收拾好，便驾着马车来到北城门外等候王伍三人。 半个时辰之后，王伍三人赶着马车来到城门口，马车上装着几个大木箱子。 见人手到齐了，赵斌大手一挥：“出发！” 一行人沿着城北的道路向前而去。 一个时辰后，在城北试验没良心跑的土包处，马车缓缓停下。 在赵斌的吩咐下，一部人开始驾跑，一部分人开始挖掩体。 众人将火炮从马上后卸下来，在选好的位置上固定下来，炮口直对着土包。 一路上周虎始终好奇这东西到底是干嘛的，但是赵斌说了一会儿他就知道了，所以即便是好奇，也不好意思再次询问。 现在萧楚他们三个来了，正好可以问问他们三个，于是在架炮的过程中周虎便小声朝三人问道：“我说萧统领，这到底是干嘛的？”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和赵斌一模一样的回答。 王伍在一旁笑道：“一会儿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小刀刺屁股，开开眼！” 大勇也在一旁附和道：“哈哈哈，对，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小道刺屁股，我可提醒你啊，一会儿别吓尿了裤子。” 周虎被三个人的话说的莫名其妙，对此物的好奇之心更甚。 很快几人加好了炮，李华那边也带人挖好了掩体。 赵斌仔细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于是开口吩咐道。 “装药” 萧楚将火炮后膛底座轻轻打开，大勇则将一个实心铁球炮弹从底部塞入，随后将圆柱型药包塞入。 萧楚重新将火炮后座盖上，并固定好。王伍拿着一根细长的铁杵从上方炮口将引信扎入到下方的药包之内。 随后三人看向周虎，王伍笑着对周虎说道：“给你一个表现得机会，让你来。” 赵斌一脸苦笑，暗骂老伍这王八蛋真缺德。 “好了，你们先给他演示一遍，让他看看怎么回事儿”说完赵斌便跑回了掩体坑内。 大勇倒是没有推辞，慷慨的说道：“你们去掩体里，我来点！” 无论是三床弩，还是没良心炮，大勇可以说是玩儿的最溜的了，所以这一次他也没有谦让，之前赵斌已经带他们讲解过演示过，不过那个时候用的是假火药，这次用的是真火药。 萧楚和王伍见大勇自告奋勇，也没有说什么，径直跑向了掩体坑。 待到众人回到掩体内，大勇这才小心翼翼的拿出火折子，照着引信轻轻点燃。 一阵白烟亮起，大勇撒腿便往回跑，为了确保测试的安全，引信其实做的比较长，完全有时间跑回掩体内。 不过毕竟是第一次测试这种型号的火炮，大家心里还是没有底，所以大勇还是拼命往回跑。 看着几人一脸紧张的情绪，周虎也不由的跟着紧张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火炮的位置。 “咚！”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火炮顺势向后拉动，炮口一阵火光闪过，铁弹径直飞向了远处的土包。 “轰”，远处的山坡之上尘土被炸得漫天飞扬。 周虎瞪大了眼睛看着远处飞起的尘土：“王爷这威力这么大吗？” 萧楚、大勇、王伍三人也是瞪大了眼睛。 “王爷，这威力不大啊，还没有没良心炮威力大呢！”萧楚有些失落的说道。 “是啊王爷，这位威力不行啊”大勇也跟着说道。 “哎呀，这次不是测威力，是侧炮管得承受力，去接着上药，接着打，看看着炮管能承受多少次。” 随后几人便开始不断地尝试测试，在所有的炸药都用完的时候，火炮的炮身依然完好无损，至少目前来看，这种坚硬程度是可以接受的。 接下需要改进一下后膛炮的点火方式，使其可以更加快速的完成发射。 第130章 改良火炮的困难 现在制造火炮的材质可以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接下来赵斌要考虑的就是改良火炮的设计。 这种古老的火炮虽然也可以使用，但是存在着很大的弊端，无论是装填，还是发射速度，都相对比较慢。 另外就是炮弹，这种实心弹虽然威力也还可以，但是主要是依靠冲击力来造成杀伤，对纵向的敌人杀伤力虽然不凡，但是其横向杀伤范围还是要小的多。 如果面对上次那种大规模的攻城的局面，无论是从效率来讲，还是从杀伤范围来讲，这样的火炮还远远不够。 燕城城墙一来并不高大，二来年久失修，很多地方已经老化严重，上次沙狼族的进攻主要是没有大型的攻城器械，如果与大型的攻城器械，燕城的城墙恐怕很难抵挡巨大投石车的攻击。 在赵斌的构想中，最好能搞出二营长的意大利炮，炮弹和火药是一体的，装入后膛内，用牵引绳一拉即可，可以大大提高发射效率和精准度。 但是这种炮需要强的工业体系做支撑才能够完成，不说别的，就单说炮管，也是要采用膛线设计，这种膛线炮管不仅造价高，而且非常难，其次炮管的膛线还会随着火炮的使用造成磨损。 而以燕城现在的能力几乎是不可能完成这种火炮的制作，想到这里赵斌也是不由得咋舌。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周虎跟着萧楚三人去了旁边的院落继续制造火药，赵斌便直接奔后院而去。 此时的后院，灵儿、翠儿、雪儿三人正坐在大树底下做着女红，三人见赵斌回来，急忙凑上前来。 灵儿一脸关切的问道：“王爷，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吃过饭了吗？” 赵斌捏捏灵儿的俏皮的小脸说道：“还没有。” “那奴婢去让膳房给您准备！”说着灵儿便要朝着膳房而去。 “不用了，晚上再说吧”赵斌笑着的回道。 这种回家有人嘘寒问暖的感觉让人感觉很是舒服，前世的赵斌是个典型的理工男，在北方某工大上学期间，班里的同学大多数也都是男生，少数两三个女生就跟宝贝一样，早被人抢走了。 毕业以后的赵斌因为学习成绩还算优异，成功进入进一家大型制造业企业，本想着进厂以后可能会有很多女生，可没想到自己身边不是八几钳工就是八级焊工，少有的女性还都是已婚已孕的中年妇女。 仔细想想也是，现在年纪轻轻地小姑娘谁会跑到工厂来做这种工作。 赵斌看着眼前三个漂亮的妹子，一种幸福感还是油然而生，他也想做个逍遥纨绔王爷，但是没办法啊。 一穿越过来就给贬到这鸟不拉屎的燕城，外有强敌窥视，内有奸贼阴谋，由不得他勾栏听曲，花天酒地。 赵斌和三个妹子聊了两句，便让她们忙自己的事情，说完便一个人回了房间。 三个姑娘坐在大树下继续做着自己手里的女红，没过多久，翠儿站起身有些担忧的说道：“我还是去给王爷拿点点心吧，大半天没用膳了，一会儿肯定饿。” 翠儿说完便转身朝着膳房走去。 不久之后，翠儿便端着一个托盘回到院中，托盘上摆放着两盘糕点和一碗冰镇酸梅汤。 赵斌先前教过他们硝石制冰的法子，现在王府里采购了大量的硝石，她们几个偶尔也会制造一些冰出来使用。 现在正是酷暑时节，王府的护卫们每天都要站在院墙上执勤，所以做些冰镇饮品解暑也可以防止士兵们中暑。 翠儿轻轻推开赵斌的房门，此时的赵斌正在桌案前低头画着什么。 翠儿将托盘轻轻放在桌子上的一角，对赵斌说道：“王爷，奴婢给您拿了一些糕点还有酸梅汤，您要是饿了，就先吃两块。” 赵斌抬头冲着翠儿笑道：“嗯，翠儿真贴心。” 翠儿回应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那王爷您先忙吧，奴婢就不打扰了，我们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再喊我们。” “去吧。” 翠儿走后，赵斌继续埋头研究火炮的改进问题。 想要改进火炮的填充速度和发射速度，那必然就要改变火炮的炮弹，实现让炸药和炮弹一体化，其次是要改进发射装置。 炮弹一体化其实目前来讲是最实际的，在步枪发展的过程当中，因为弹药的填充问题，出现过一种用牛皮纸包装的弹药。 这种弹药底部用一层牛皮纸将弹药包裹成圆柱体，然后再将钢柱镶嵌在牛皮纸的顶端。 只是钢珠的重量要轻的多，而炮弹的重量显然要重的多，如果单纯的镶嵌在大的牛品弹药包上，肯定容易脱落。 但是如果要是用铁皮或者铜皮弹壳包装的话，那样就必须先解决点火装置，而点火装置的改进有需要增加底火击发装置。 此外这种炮弹的精密度要求也比较严格，稍有不慎就会引起炸膛的现象。 想到存在的种种风险，赵斌不由得摇头叹息。 “看来还是要优先发展工业体系才行。”赵斌暗自呢喃道。 既然短时间内无法改变现有的状况，那就只能增加火炮的数量和形式来增加燕城的防御力量了。 赵斌打算设计制造一些不同口径的火炮，因为通过增加炮身长度和口径，以及炸药量，可以调整火炮的射击距离和威力。 另外就是开发一种近距离杀伤的葡萄弹，这种炮弹是中国明朝时期发明的一种炮弹。 这种火炮很简单，就是在炮筒内放置很多小型炮弹，这些炮弹出膛后会呈散射状，虽然发射距离较短，但是可以对近距离攻城的敌人造成大面积杀伤。 除此之外，赵斌觉得有一个制作更加简单，更容易使用的武器，那就是手榴弹。 这种武器完全可以手工打造，尤其是我国抗战时期使用的木柄手榴弹，制作方式非常简单。 如果燕城再次面临大军攻城的话，长距离火炮可以进行远程轰炸，而手榴弹则可以随意的对近距离攻城的士兵造成大量击杀。 第131章 无法改良火炮，那就先造手榴弹 既然想好了接下来怎么干，赵斌便不再纠结此事，首先第一点就是画出不同类型火炮的设计图。 有轻型的车载小口径火炮，给其安装上固定的车架，使其可以快速移动，有大型城防守卫炮，可以固定在城墙之上。 赵斌一口气画了五种不同的炮型，随后便将图纸收藏好。 画完火炮的射击图纸后，赵斌开始着手绘制木柄手榴弹的图纸。 木柄手榴弹最早是一战时期由法国人研制出来的，后来被德国人改进仿制，并在一战中大量使用。 由于其制作方式简单，后来传入中国，被大量仿制，用于抵抗外来侵掠。 木柄手榴弹主要是由顶部的钢铁弹药套管、爆炸性填充药、木制的手柄、安全拉线、点火器几个主要部分组成。 钢铁弹药套管通过固定形式和木柄相连接，木柄内部是拉绳点火器，点火器一般是由延迟火药团块、摩擦铜囊和拉环构成，在拉动拉绳的时候，拉环会将摩擦铜囊内的拉线快速拉出，从而摩擦产生火花。 摩擦火花产生后会引燃延迟火药团块，火药团块通过几秒钟的延迟燃烧后会引燃套管内的炸药。 火药引燃后会产生大量能量，从而将钢铁套管炸碎，炸碎的弹片会对周围的敌人造成杀伤。 忙完图纸绘制工作的赵斌，拉开房门走出房间。 院中此时只剩下了灵儿一个人还在，看到赵斌从房间内出来，灵儿急忙起身问道：“王爷，您忙完啦？” 赵斌走向大树下的石桌，淡淡的开口道：“嗯，忙完了。她们两个呢？” “翠儿和雪儿去膳房安排晚上的饭食。王爷饿了吧？” 灵儿这么一问，赵斌的肚子似乎是有了回应，发出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哈哈哈，是有点饿了，忙了一大天了，还没正经吃东西呢！” “我去看看他们做好了没？” 说着灵儿便要朝膳房方向走去。 赵斌见灵儿要走，急忙出声拦住她：“不急，先去派人通知一下韩铁和孙福安，让他们明日早上来王府一趟。” “好的，那王爷你先坐会儿，我先去派人通知他们。”灵儿俏皮一笑说道。 第二天早上，王府大门刚一开门，韩铁和孙福安二人便进了王府。 这二人现在对王府的事情可谓是上心的很，一个原本是普通的铁匠，一个更是卖身为奴之人。现如今每个人手底下都管着不少人，对于平头老百姓而言，可谓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所以二人一听说赵斌有事要找他们，二人一大清早便急忙来到王府门外候着。 灵儿悄悄退出赵斌的房门，来到膳房给赵斌熬了一些小米粥。赵斌每日早上喝的粥都是灵儿亲自熬的，这也是灵儿早上最爱做的事情了。 端着小米粥回到房间内，赵斌依然还在懒散的躺在大床之上。灵儿上前轻吻了赵斌的嘴唇一下，小声说道：“王爷，已经早上了，该起床了。” 赵斌缓缓睁开眼看着半蹲在自己身前的灵儿，有些不情愿的说道：“起这么早啊！” “不早了王爷，辰时都过了一半了。” 辰时其实就是早上7到9点的时间段，辰时过半基本上就是早上8点多了。 赵斌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雪儿也端着洗漱水来到房间内。 看到是钟离雪端来的洗漱用品，赵斌好奇的问道：“诶，雪儿，你没去学堂啊？” 钟离雪将物品放在一旁的木架上开口说道：“王爷，今日学堂休沐了，不用去学堂了。” 说来这还是赵斌自己规定的，学堂的日程和后世的星期制度一样，上五天课，休息两天。 洗完漱，吃过早饭，赵斌拿了图纸便独自朝前厅走去，灵儿和雪儿则留下来收拾屋子。 刚一走进厅堂，就看到王伍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在跟韩铁孙福安二人吹牛逼。 “你们是不知道，上次羯族人来攻城的时候，我在城墙上左一刀，右一刀砍翻了二十个羯族......” “咳咳！” 赵斌听到王伍吹牛逼不由得轻咳一声，羯族人来攻之时王伍其实一直寸步不离的跟着赵斌，没有离开赵斌分毫，所以他压根儿没跟羯族人动过手。 听见赵斌的咳嗽声王伍才猛然回头看去。 “王、王爷！”王伍尴尬道。 韩铁和孙福安二人也急忙起身施礼：“见过王爷！” “嗯，免礼吧！”赵斌摆摆手道。 赵斌拿出手中的图纸铺在桌子上，让二人靠近过来观看。 赵斌将手榴弹的图纸展示给二人细看，并一一解释上边的所有零部件。 “韩铁，这些金属部件由你们冶炼厂负责来制作，找几个手艺比较好的，务必做到尺寸精准，尤其是套管接口的位置，要保持一致，另外还有这个铜囊，要确保铜囊和拉丝的紧密型。”赵斌对韩铁说道。 “是王爷，属下一定办好。”韩铁一副认真的模样回道。 “老孙，你们这边也是，一定要保证保证尺寸的精准，尤其是槽口的木柄和套管的衔接位置，可以稍微大一点，但是千万不能小了。” “属下明白！” “今天我们主要是做测验，每个部件先做二十个出来即可，做好之后拿到王府来。”赵斌说道。 二人纷纷点头应是告辞离去，刚走到门口，韩铁突然想起什么又折返了回来。 “王爷，属下还有一事。” “什么事？” “我昨天下午回冶炼厂，听说您把火炮拉去测试了，测试的结果不知如何，可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的？” “嗯，此事不急，回头本王再找你单独聊这件事，今日先把这批部件研究出来。” “属下明白了，那属下先告退了。”韩铁躬身一礼退了前厅。 待二人走后，王伍一脸兴奋地望向赵斌问道：“王爷，你这又是什么新玩意儿？” 自从赵斌接二连三的搞出诸葛弩、三床弩、望远镜、火炮这些震碎他三观的东西后，王伍只要看到赵斌搞什么新东西，都是一脸兴奋的询问。 赵斌看着王伍可爱的模样笑着解释道：“这个是手榴弹，其实跟火炮的意义差不多，只不过换了一种形式 ，用手扔代替火药的的发射。” 听到赵斌说这东西要手抛，不由得想到一个物体，他不确定的问道：“是跟扔板砖一样吗？” 赵斌：“.......差不多吧！” 王伍想了想说道：“嗯，王爷你还别说，板砖确实挺好用的。” “不是板砖，只是跟扔板砖的动作一样，那板砖能爆炸吗，顶多拍一个人，这手榴弹至少能炸三五个！” “手扔？还爆炸？”王伍吃惊的说道。“王爷，那来得及跑吗，这万一要是跑不远，那不歇菜了吗？” 赵斌一脸的黑线望着王伍说道：“不是伍哥，你家王爷能傻到那种程度，给你们造个诈自己的玩意儿？” “王爷，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行啦，我给先给你好好解释一下，这个手榴弹抛投距离大概十五丈的距离，而其爆炸的杀伤范围也就一到两丈的距离，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会炸到自己，明白了吧。” 听完赵斌的解释，王伍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原来如此，王爷果然厉害！” 赵斌想了想又说道：“其实也不是一点风险都没有。” “啊？” “这东西爆炸时间只有两三个呼吸的时间，所以在这个时间内务必要将手榴弹投掷出去，否则，肯定会被炸成肉泥。” “嘶！”听到赵斌最后这句话，王伍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第132章 手榴弹测试 下午，孙福安便带着二十多个木柄以及一些其他的部件材料来到了王府，相对于韩铁他们要打造的钢铁套管而言，这些木柄的制作要简单得多。 “王爷，您看这些木柄做的是否符合要求！”孙福安将所有的木柄一一摆放在桌子上问道。 赵斌拿起桌上的木柄，仔细观看。古人的智慧和能力其实非常高的，即便现在很多工艺有时候也很难达到古人的水平。 赵斌对孙福安的信任也是源自当初他制造第一架弩机的时候。赵斌只是将图纸交给孙福安，并没有给他做任何的解释。 而孙福安作为一个老木匠，对于木头的熟悉程度远远超出赵斌的想象，他做出来的所有部件都严丝合缝，不差分毫，着实让赵斌刮目相看。 所以眼前这手柄之类的东西，那对于孙福安而言，那基本上就是小菜一碟。 “嗯，不错，事成之后，本王一定重赏。”赵斌检查完木柄之后笑着对孙福安说道。 “王爷言重了，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要不王爷您仁慈，属下和两个儿子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孙福安满含感激之情的跪地说道。 他这话说的倒也不假，如今这样的世道，对于生活在最底层的奴仆来说，能够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奢望。 那些被购买的奴仆基本上就属于主家的私人财物，可以随意打杀，官府也不会过问，他自己死了倒是无所谓，但是最终放不下的就是两个儿子。 赵斌伸手将孙福安从地上来起来说道：“在别的地方本王管不着，但是你们既然跟了本王，那本王就会让你们好好活着，而且要让你们活出个人样来。”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我孙家愿世世代代为王爷效力。”孙福安开口回道。 要说这孙福安也是个聪明人，虽然赵斌对他们承诺过，会给他们自由，但是他自知其实根本没办法离开燕城。 而抱定了燕王这条大腿，对他孙家而言，有可能是一种改变命运的机会，所以借此表一表忠心是一个非常明智的决定。 一个时辰之后，韩铁带着一个布袋来到了王府，布袋里装的全都是其他的零部件。 赵斌仔细检查了一下所有的零部件，全都齐全，于是命韩铁和孙福安二人先行回去。他自己则带上王伍、萧楚、周虎、大勇四人，骑马直奔城外。 城外的土包处，几人翻身下马，大勇将带来的火药取出放置在地面之上。周虎也将事先做好的几个假人木板搬了下来，王伍随后找了一棵树，将马匹全部拴好。 赵斌拿图纸，给四人详细解释了一下手榴弹的构造和安装过程，并一再强调安全的重要性。 由于其组装方式简单，所以赵斌也没多少费口舌，随后几人便开始原地组装。 半个时辰之后，二十颗手榴弹全部组装完毕，不过其中有四颗手榴弹是训练使用的假的，里边装的不是火药，而是土。 几人顺着土坡来到山顶。在原来的放炮的位置，还有现成的土坑掩体，所以也无需在挖什么掩体。 大勇指着远处的一个土坑得意的说道：“虎子，看到远处那个土坑没有，那就是我们当初炸出来的。” 周虎望着远处的土坑，但是脑海中回忆的却是那天火炮的轰击场面， 他还没见识过没良心炮的使用，所以对此并没有概念。 赵斌让萧楚和王伍将假人固定在山坡下六七丈的位置，大概二十米左右的距离，上下左右各放置一个，但是间隔在一丈左右，基本上3.3米左右。 待到两人回来之后，赵斌拿出一颗手榴弹对几人说道：“来，本王给你们讲解一下这手榴弹的用法。” “看到底部这个绳索没有，只要这个绳索一拉，一个呼吸之间必须将手榴弹抛出去，否则炸到的就是自己。知道了吗？” 四人纷纷点头！ “来，本王先给你们示范一下！都仔细看着啊！” 赵斌半蹲在掩体之内，右手持拿着木柄，左右伸手握住拉绳，赵斌用力的将手榴弹朝着土坡下丢去，随即蹲入掩体内，避免头颅暴露在外。 一系列动作做完之后，赵斌看向四人问道：“看明白了吗？” “王爷，这太简单了，小孩子都会！”大勇一脸轻松的说道。 “是啊王爷，这也太简单了吧”周虎也是有些疑惑地说道。 “简单个屁！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炸死了，都别大意！”赵斌训斥道。 萧楚一巴掌拍在大勇的脑袋上说道：“臭小子，想找死啊！” “我......” 见几个人要逗嘴，赵斌急忙阻拦道：“好了，别闹了！每个人都给我练十遍！” “十遍啊王爷，太多了吧！”大勇还是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少废话！下去把那个捡回来，” 随后几人两人一组，开始了投弹演练。 半个时辰之后，赵斌见几人练得还算是有模有样，眼看天色也不早了，于是叫停了几人。 “来吧，换真家伙！” 几人一听要换真家伙了，本来已经消磨的情绪顿时高涨了起来。 王伍第一个跳出来喊道：“王爷，我先来！” 赵斌觉得，还是自己先示范一下的好，至少先让大家见识一下具体情况，好有个心理准备。 赵斌拿起一颗真的手榴弹，深吸了一口气，毕竟他也是只见过猪跑，没见过猪肉的人。所以心情上还是有些紧张。 随着拉绳被用力拉出，一股白烟随之从木柄底部冒出，赵斌迅速的将手榴弹丢扔向土坡下方。 手榴弹飞出大概二十米，落在土坡之上，只是由于紧张扔的歪了一些，没有扔到假人的位置范围内。 然而三个呼吸之后并没有传来所谓的爆炸之声。 “王爷，没炸？”王伍呆呆的说道。 赵斌白了他一眼。 几人看向赵斌的同时，赵斌也是一脸茫然，随后几人悄悄地探出头望向突破下方的手榴弹。 只是几人刚一探出头，下方的手榴弹就传出了爆炸之声，一片尘土随之被炸起，吓得几人急忙缩回到掩体之内。 爆炸声响过之后，几人才再次探出头来，前方被炸出一个不大的小坑，一股燃烧过后的硫磺味道还在风中飘荡。 其中几人走下山坡，望着先前爆炸的地方，赵斌仔细查看了一下几块木板假人，其中一个假人，距离爆炸地点较为相近，其身体之上被弹片穿透，留下了一个孔洞。 重新回到土坡之上，赵斌四人试试其他的手榴弹。 王伍又是第一个跳出来，一脸兴奋的说：“王爷，看小的的。” 王大勇：“还是我来吧！” “还是我先吧！”周虎也抢着说道。 “让老伍先来吧！”赵斌丢下一句话，向远处走去。 看到这一幕的萧楚似乎是回忆到了以前，也默默走出了掩体，跟着赵斌朝远处走去。 “卧槽！伍哥你小心啊！”说完王大勇也跟着跑了出去。 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王伍又看向周虎：“要不还是你先来吧！” “那个什么，伍哥，你看啊，那个小弟我再学习学习，你先，你先！” 周虎跑了，剩下王伍手握手榴弹在坑中凌乱！ “没义气”王伍小声骂道。 好在王伍是见过世面的人，前几次的爆炸测试王伍都在，刚才赵斌也做了示范，他也训练了十次。 王伍拉开绳索，朝着假人的方向用力丢出，手榴弹准确落在假人的中间位置，然而还是没有发生爆炸。 片刻之后，就在众人趴在土坡顶部注视下方的时候，轰的一声爆炸响起，下方的几个假人瞬间被炸得粉碎。 王伍一脸兴奋的直起身子，指着下方被炸飞的假人对几人大笑道：“哈哈哈，王爷炸了，王爷炸了！快看啊王爷！炸了！” “草！你特么才炸了”赵斌在远处大骂道。 王伍愣了愣随即解释道：“不是王爷，我是说手榴弹炸了！” 萧楚三人也是一阵哭笑不得。 “再试一个！” “好嘞！” 几人先后都进行了实弹投掷，其中萧楚和王大勇投掷的分别有一个没有爆炸，王大勇本想下去重新捡回来，但是被赵斌严辞喝止了。 赵斌将危险在跟几人重申了一遍，他实在不想看到出现什么纰漏造成人员伤亡。 经过十几次测试，赵斌也猜到了问题的所在，之所以爆炸时间比较长，应该是作为引火装置的火药团块燃烧不足造成，回去之后需要重新校准一下火药团块的燃烧时间。 手榴弹如今试验成功，赵斌的内心似乎又踏实了几分，接下来就是要考虑其他问题的时候了。 第133章 工坊的安排 测试完手榴弹的五人，伴随着天边的晚霞，一路向着燕城而去。 进入北城门，赵斌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转头向东直奔冶铁厂去找韩铁。 冶铁厂内。 看到赵斌的到来，韩铁稍微有些吃惊，以为是自己制造的部件出了什么问题。 韩铁急忙走上前来迎接赵斌。 “王爷，您怎么这会儿来了？有什么事儿您派人通知一声，属下去王府就行了，这里灰尘这么多，您.....” “没什么，本王是刚从城外回来，正好有事儿找你，顺便就过来了，省得你明天再跑一趟王府。”赵斌淡淡的说道。 韩铁一听赵斌有事情要找他，立刻想到的就是今天送去的零部件，神色有些紧张的的问道：“王爷，是今天属下做的东西出了什么问题吗？” 赵斌看出韩铁神色有些紧张，于是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不是，你们做的东西都没问题，此事本王回头会赏赐你们，另外，从今天起，你挑出三十人，专门生产这些零部件，但是对于这些部件的用途要严格保密。” 听到赵斌说零部件没问题，韩铁这才放心下来，随后又拍着胸脯说道：“王爷放心，属下这就安排人。” 至于保密的事情，说实话，韩铁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其他人即便想知道，也很难。 “另外还有一事，就是火炮的事情，火炮本王已经测试过了，钢铁质量没什么问题。”赵斌继续说道。 “那是否也要开始生产？”韩铁试探着问道。 “此事不急，等城外的冶炼厂建造好之后，用新锻造的钢铁铸造也许会更好一些，本王明日会让王伍来给你送一些新的图纸，你尝试着把这些不同型号的炮也铸造一遍。 另外就是工厂这边要开始着手增加工人数量，一来是城外新厂需要的工人数量，二来是以后我们所铸造的所有东西都需要单独的人员分开来做。 人员数量你要提前统计，大概需要多少人，回头统计出来报给本王，本王想办法帮你准备人手。” “属下明白了，属下会尽快将所需的工人数量统计出来，尽快上报！” 离开冶炼厂，赵斌又直奔孙福安他们的弓弩坊。 弓弩坊现在平日里已经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了，所以这些人最近一直都在城外帮忙建造冶炼厂。 对于赵斌的到来孙福安同样是吃了一惊，直言这是下人们该待的地方，王爷怎么能来这种地方。 赵斌对于所谓的下人、上人等称呼自然不屑一顾，这让孙福安又是一阵感动，心道这天底下也就燕王还会拿他们这些破落户当人看待啊。 跟在冶炼厂一样，赵斌同样交待了孙福安需要做的事情，让他挑选一些手艺好的人，开始制作手榴弹所需要的其他部件。 回到王府之时，太阳已经彻底下山。灵儿，翠儿，雪儿三人在王府大门外东张西望，明眸之中还带着焦急的神情。 见到赵斌等人骑马回来，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王爷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我们都担心死了。”灵儿拉着赵斌的胳膊说道。 赵斌望着焦急的三人说道：“有王伍他们在呢，你们担心什么呀，放心吧，没事的。回府吧！” 这样的生活虽然忙碌，但是赵斌感觉是值得的，他喜欢这种被人惦记、关心的感觉，而他做的一切也是希望能够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 第二日，赵斌将曹礼叫到了王府。 “王府召属下前来有何要事”曹礼开口询问道。 “新的冶炼厂那边情况如何了？”赵斌淡淡开口问道。 “回王爷，冶炼厂那边主体已经基本完成，三座高炉都已经建设完毕，目前还剩下一些辅助配套的工坊在建设当中，月底之前应该可以全部竣工。”曹礼淡淡的回道。 “主体竣工之后，外围的防御建设也要加紧，确保冶炼厂能够长期安全的投入使用。” “王爷放心，外围的防御城墙已经开始在准备了，都会按照王爷的给的设计图纸来建造。” “嗯，另外先前不是让你把燕城西北的区域腾出来了吗，如果人手足够的话，那边可以同时开工建设。”赵斌继续说道。 曹礼略微犹豫了片刻说道：“王爷，此事恐怕有些难办！如今冶炼厂那边所需砖石数量巨大，一时之间恐怕难以维持，可否等城外的冶炼厂完毕之后，或者中秋节之后再行建造？” 这倒不是曹礼推辞，只是燕城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大型的工程项目，所以在砖石木材等材料上的储备完全不足。就目前冶炼厂的建设，也是府衙调动了大批百姓同时进展才有的现在的建设速度。 赵斌也知道，此事对于一个积弊已久的城市来说，确实有些为难了。究其主要原因还是燕城太穷太破。 不过好在还有时间，一切事情也在按部就班的进行当中，赵斌便同意了曹里的建议，决定在中秋后在重新建设。 随后赵斌又问了一下关于夏收的事情，今年燕城境内没有发生什么自然灾害，整体收成要比去年好上一成，加上百姓们开荒种地，收成翻倍增长也是肯定的了。 虽然赵斌前几天出城观察过一次，但是毕竟是走马观花一般，而且去的地方也比较少，如今听到曹礼的解释，也就更加放心了一些。 接下来，重点事情就要放在铠甲的制作上了。 第134章 酿酒坊 京城北郊，一座恢弘的皇家庄园依山而建，庄园内房屋林立，假山林园交错，一条河流蜿蜒穿行而过，依靠着河流的水源。 庄园内还修建了一座面积很大的人工湖，名曰玉湖，整个湖面呈圆形，在山林树木的掩映下，犹如一面翠玉。 湖中心建有一座中心亭，由廊桥相连直至岸边，一座画船停靠在廊桥附近，想来平日里可供主人游湖赏玩！ 此处正是当今皇帝赵无疾赐给恒王的私人庄园，占地面积足有百余亩。 庄园西侧的一片区域内，匠人们完成最后一道建筑工序之后缓缓退出。 杏儿望着新建造的酒坊露出了一丝甜美的笑容。 一个多月前，赵斌派人送了一封信给远在沧州府的恒王，同时送去的还有一坛好酒，信中赵斌说了他的酿酒的事情，请求恒王相助。 接到信的恒王一开始还有些疑惑，好端端的不练盐，你酿什么酒啊，那玩意儿到处都是。 可是当恒王打开酒坛的那一刻，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恒王这才意识到赵斌可能又搞出了什么新东西。 在品尝完赵斌新酿造的美酒之后，恒王当即了然，这如此浓烈醇香的美酒一旦面世，必然会引起市面上的追捧。 想通其中的道理之后，恒王一面按照赵斌的计划派人回京协助杏儿等人建造酒坊，一面派人给赵斌送信，希望可以占一成的股份，对于这个要求赵斌倒是欣然接受。 六子、大奎和梁子是赵斌派来保护杏儿的，三人望着眼前这大片的酒坊也是一脸兴奋之情，守着这么大一片酒坊，日后喝酒肯定不成问题了。 “小姐，咱们这酒酿出来叫什么名字啊？”六子开口向杏儿问道。 听到六子的询问，杏儿也是微微一怔，这个事之前倒是没有和赵斌商量过。 不过略微沉吟片刻杏儿就含笑说道：“既然咱们酒坊建在这玉湖之畔，那就起名叫玉湖春吧，你们觉得怎么样？” “玉湖春？嗯，不错，好听！” “我也觉得挺好听的！” 几人纷纷表示同意。 “现在离中秋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得抓紧时间，争取在中秋之前把玉湖春酿造出来，借着中秋佳节，能够大卖一场。”杏儿继续说道。 梁子摸着下巴说道：“放心吧小姐，就是没有这中秋佳节，咱们王府酿造出来的酒，那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肯定不愁卖的。” “只怕到时候供不应求啊！”大奎在一旁附和道。 “那还不好啊，到时候我们就继续扩建，建更多的酒坊，酿更多的玉湖春。”六子开口道。 酒坊现在已经建造完毕，接下来就是酿酒的各项事宜。在整个链条之中，除了酿造之外还需要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比如粮食，运输、售卖。 京城大成粮行！ 李有财坐在大成粮行的店内，旁边坐着大成粮行的掌柜成万里。 “李长贵请喝茶！”成万里笑着对李有财说道。 “多谢成掌柜！”李有财笑着回道。 这成万里先前多次到望江楼吃过饭，所以二人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 “不瞒成掌柜，李某手上有一笔大买卖想跟成掌柜聊啊？”李有财抿了一口茶说道。 听到李有财的话，成万里有些疑惑，他是开火锅酒楼的，自己是做粮食生意的，这关联性不大啊，但是大家都是生意场上混的，难免有可疑合作的地方。 “大买卖？李兄此话怎讲啊？”此时的成万里对李有财的称呼从李长贵变成了李兄。 “是这样，我也是受人所托，恒王爷他老人家在城北有一处庄园，如今恒王爷在庄园内建造了一处偌大的酒坊，这酿酒就需要粮食啊，恒王他老人家托我帮忙寻找一个靠的住的粮商，提供优质粮食！所以在下就想到了成掌柜的！” “恒王？他不是替皇上在主持炼盐的事情吗，怎么又开始捣鼓起酿酒来了？”成万里不解道。 “嗨，这事儿咱们就不清楚了，但是却有此事，据说恒王酿造的酒和市面上的酒不一样。”李有财故作不知的说道。 “哪里不一样？” “据说恒王酿出来的酒醇香浓烈，远非市面上的酒水所能比拟，不过在下还没品尝过，具体就不清楚了。” 跟王爷做生意这事儿，成万里没做过，但是如果能借此和恒王搭上关系，他倒是乐意至极。想到这里，成万里又给李有财倒了一杯茶。 “那王爷他想要多少粮食？” “这个就没数了，恒王想要酿酒，肯定是需要长期供应。” 成万里尴尬一笑：“是是是，你看我这脑子。” “搭上恒王爷这条线，日后你大成粮行也算是皇商了，只要你做的好，日后保不齐还会有其他的生意。” “那是，那是，成某还要多谢李兄提携啊，李兄放心，只要此事能成，成某绝不会亏待李兄。”成万里笑着说道。 “不过此事我还得给你提个醒，恒王爷是要酿酒，所以这粮食必须是上等的精粮，你老兄可得明白这其中的关键，可别给正出岔子来，要不然到时候可没人保的了你。”李有财提醒道。 “李兄大可放心，我这大成粮行历时也有三代人了，从我祖父那会儿起，就一直本着诚信经营的原则，从未亏待过客户。”成万里信心满满的说道。 “嗯，那就好，若非是知道你大成粮行有信誉在，李某也不敢把老兄你介绍给恒王啊。另外，这价格成掌柜你看......” 成万里略一思量说道：“李兄你看我们粮食生意不像贵酒楼，我们按照市面给王爷优惠半成的价格，你看是否合适？” 半成其实也就是九五折，李有财之前也是做粮食生意的，他自然知道粮食一道的利润情况，所以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好，就按成掌柜的意思！” 说着李有财掏出一张纸，上边清楚的写着所需的粮食数量，以及送货的地点和日期。 “成掌柜只需按照清单上写的，按时按量把粮食送到就行，届时恒王府也会现场结算银钱，一次一结！” 成万里双手接过清单，展开仔细看了看，随即将其收入怀中。 “多谢李兄，今日我做东，咱们寻芳阁一聚，我听说寻芳阁最近新来了几个江南的貌美女子，娇嫩的很！” 寻芳阁，李有财自然知道是什么去处，这是京城有名的青楼之一，是工部尚书刘家的产业。 听到寻芳阁的时候，李有财眼眸微微一亮，二人相视一笑。 第135章 准备卖酒 出了大成粮行，二人乘坐马车，直奔京城雅市的寻芳阁。 这寻芳阁和望江楼分布在雅市的南北两侧，此地多是青楼、妓院、酒楼、戏馆。京城里的豪商巨贾，门阀勋贵们平日里都是在这里玩乐，此地可谓是京城醉的销金窟。 南北两市平日了夜间都是停业的，只有这雅市，无论白天黑夜，都是热闹异常。 寻芳阁门前，二人走下马车。 成万里和李有财二人迈步进入厅内，一个四十来岁的老鸨便急忙迎了上来。 “呦，这不是成大掌柜的吗，您可有些日子没来了？啊，这位是？” “哦，这位是......” “在下姓李，就叫我李掌柜就行！” 老鸨一脸含笑的说道：“好好好，都是掌柜，二人掌柜快里边请。” 老鸨一边将二人往厅内让一边高声道：“姑娘们，快来！” 成万里见这老鸨要随意喊人 ，急忙开口阻拦道：“诶，周妈妈且慢，我听说最近来了几个新姑娘是吗？” 老鸨一听这话，心知是要找新到的那几个江南姑娘，扭捏她那老腰，一只手轻轻拍向成万里的胸膛。 “原来成掌柜是奔着这几个姑娘来的呀！成，你们先楼上坐，我这就给你们叫去。” 老鸨让小厮引着二人到二楼一个包间，她自己则去一边招呼姑娘。 不一会儿老鸨便引着两个姑娘来到屋内，两位姑娘看着都不大，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模样，手里抱着琵琶和古琴。 “来来，我给二位介绍一下，这是海月姑娘，弹得一手好琴，这个是夕月姑娘，既能弹琴，也能唱曲，都是咱们这里新到的姑娘。” 听完老鸨的介绍，两位姑娘欠身一礼。 “您二位今日来到早，赶得巧了，要是再晚来一会儿呀，可就见不到这二位姑娘喽！”老鸨一脸谄媚的笑着说道。“你们俩服侍好这二位掌柜的啊，我就不打扰了。” 这青楼分两种，一种是只卖艺不卖身的雅所，一种是既卖艺，也卖身的去处。还有一种就是妓院，属于纯卖艺的那种。这寻芳阁就是属于第二种，你想要什么，那就有什么，既有雅的也有俗的。 “不知二位爷想听什么曲子，我们姐妹先给二位爷唱上一段。”名叫夕月的姑娘说着将一张印有曲调的名单递给成万里和李有财。 “李掌柜，那咱们就先听曲儿，然后再.....啊哈哈哈！” “好，那就先听曲，我看看啊！” 李有财拿起名单看了一下，随即点了一首曲子。 说实话这寻芳阁李有财还是第一次来，不是他不想来，主要是他不敢！平日里他也只是去妓院释放一下而已，但是这一次不同，这一来是有成万里请客，二来是杏儿让他打探一下这青楼里面所售卖的酒水情况，这就属于公干了。 听着那吴侬软语的小曲儿，看着这美艳动人的美女，李有财不禁感叹，这京城的生活相比燕城那穷酸之地，真可谓是天差地别啊。 一曲琴吧，两位姑娘起身来到二人面前，依偎在二人怀里开始饮酒作乐。 期间李有财还不忘使命的打听着青楼里一般都售卖什么酒，什么价格。 成万里见这李有财对酒如此感兴趣，在夕月的介绍之余，也插口说道：“这京城里卖的最好的酒就要数这长安酒和玉肌酿，这长安酒顾名思义就是以地名为名，而这玉肌酿就有意思了，据说酿造这玉肌酒的都是巴蜀之地年轻貌美的女子，因此才取名叫玉肌酿。” “哦？那这么说这玉肌酿是巴蜀一带产的酒吗？”李有财好奇的问道。 “没错，而且这酒据说是刑部尚书戴家的产业，还有那长安酒，据说是关中张家的产业！” 李有财对戴家和张家并不了解，他只是赵斌派来一同打理生意的，而且多半时间还是在负责帮助燕城采购粮食，酒楼那一块的生意虽然也参与，但是主要还是另一个叫张贵德的掌柜在负责。 所以他对于酒水这些酒楼日常的消耗品虽然知道一些，但是对其背后的张家和戴家却是了解的不多。 “我跟你说啊李兄，这两家的酒，可以说是占据了京城高端市场一半的生意，咱们现在喝的这就是玉肌酿。”成万里继续说道。 酒足饭饱、销魂过后的李有财迈着轻盈的步伐回到了望江楼。随后李有财将事情办妥和收集的消息一并以书信的方式告知了杏儿。 三天之后，二十车粮食便送到了京城北郊恒王的庄园内。酿酒之路正式开始。 想要酿制出真的好酒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但是以目前赵斌研制出来的蒸馏酒已经可以吊打市面上的酒水，所以也就不要再做什么陈酿 。 一个月之后，第一批玉湖春被运送到了望江楼。 品尝过玉湖春之后的田七几乎惊掉了下巴：“这酒怎会如此醇香浓烈！” 李有财也是惊叹不已：“乖乖，我还以为那日在寻芳阁品尝的玉肌酿已经是最好的酒了，但是跟杏儿小姐酿造的这玉湖春一比，那玉肌酿简直索然无味啊。” “我春喜这辈子没喝过这么好的酒，这辈子值了，哈哈哈。”春喜笑着说道。 张贵德作为望江楼的大掌柜，一眼便看出了这酒水的价值：“如果此种酒只在我们望江楼售卖，那我们的生意肯定会比以前更红火。” 李有财淡淡的说道：“这个不可能的，虽然这样一来酒楼的生意肯定会火爆，但是以望江楼的生意还远远不能把所有的玉湖春都销售一空。” “我也知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不过，现在市面上的酒水价格基本维持在几十文到两百文一斤，小姐却让我们将这玉湖春定价在五两一斤，这未免高的太离谱了吧！”张贵德有些不解的说道。 “我觉得倒是没什么不妥，咱望江楼的就专门卖贵的东西，当初东家让咱们的火锅定价也是高的离谱，可还是有那么多有钱人来此吃食，而且这酒也不是卖给寻常百姓的，就是要赚那些豪商巨贾，世家门阀的钱？”春喜说道。 几人纷纷点头应是，随后春喜安排重新设定菜单，添加玉湖春酒水在上面，准备正式开始售卖。 第136章 望江楼上玉湖春 望江楼如今可以算的上是京城里最有名的酒楼，来这里吃饭的大部分都是有钱人，这其实无形之中就会给玉湖春做到品牌宣传。 作为望江楼的大掌柜，张贵德知道，仅仅有了好酒还不行，还需要让人们品尝到，这样才能快速让玉湖春打出名声。 随后他便命人在店门口张贴了一份告示，三日内，凡是来望江楼吃饭的客户，每桌赠送一壶酒。 原本来此地吃饭的人，没有谁会看的上这一壶酒水，可是当就餐的客户看到菜单上的价格时，都是一惊！ 一桌来的比较早的客户，看着菜单上的酒水价格，不由得大骂道。 “他妈的，你们家这什么破酒，居然敢卖5两银子一斤，疯了不成！” “就是，戴家最上好的玉肌酿也不过几百文，你们竟然卖5两！想钱想疯了吗？” “混账东西，把你们掌柜的给我叫来！” “钱老子有的是，今天你们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老子把你们这望江楼一把火烧了。” 跑的小二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本来是想免费送酒，做个宣传，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小二急忙一一解释。 “各位大爷息怒，我们这玉湖春可是恒王府酿造的酒，别说京城，就是全大夏也是独一份，各位不妨先尝尝这玉湖春。” 有些人一听是恒王府酿造的酒，更是破口大骂。 “狗东西，你放什么屁，恒王爷是什么人物，岂会做这酿酒的生计。” “你小子有几颗脑袋，敢拿恒王爷名号来开涮！去通知衙门！” 跑堂的几个小二听说要报衙门，神情顿时有些紧张，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是也不想跟衙门扯上关系。 “各位大爷，小的就是有一万颗脑袋也不敢拿恒王爷说事啊，这酒当真是恒王府酿造的，小的所言千真万确啊！” “是啊，各位大爷，确实是恒王府酿造的，各位不妨先尝尝如何。”另一个小二也急忙说道。 众人见小二不似说假，心头更是多了几分疑惑。这酒若不是恒王府酿造的，他们怎么闹都没事儿，倘若真的是恒王府酿造的酒，他们在这里骂骂咧咧，到时候免不了给家族带来什么祸端。 抱着这种想法，一些人逐渐安静下来，仔细打量着桌上的一小壶玉湖春。 “要不咱们先尝尝！倘若有假在与他们计较！”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汉子说道。 “那就尝尝！” 中年汉子打开酒壶，放在鼻子前嗅了嗅,随即发出生了一声轻咦。 “嗯?” 其他人见到中年人的表情变化，心头都不由得产生了疑惑。 “崔兄怎么了？” “这酒香着实浓烈，倒是世所罕见。” 中年人一边说着一边将酒水倒进杯里，一股清澈的酒水显现在众人面前，众人望着这清澈如水的酒，更是忍不住好奇。 男子将酒杯端起，一饮而尽，一股辛辣之意燃烧在喉头！随着酒水下肚，一副痛苦的表情涌上男子的面庞。 其他人一看这种场景，一把抓住店小二的脖领子。 “你们到底给崔公子喝的什么？你们知道崔公子是谁吗，要是......” 还没等那人说完，姓崔的男子急忙摆手道：“郑兄且慢，这酒，这酒当真是好酒啊！哈哈哈哈，我崔某自认为生平饮酒无数，似这般美酒今日还是第一遭遇到！” 众人都齐齐的望向崔姓男子。 和他一同前来的一个男子试探的问道：“崔兄你这是？” 崔姓男子也不答话，只是口中大声喊道：“好酒，好酒，小二，给本公子再上一坛，不，再上两坛玉湖春！这酒五两银子，值了！” 他这么一喊，一些刚进店门的客户也听到了吵嚷！纷纷好奇的望向这一桌客人。 “他们刚才说什么好酒？” “好像是！” “难道是门口告示上说的什么玉湖春？” “能让崔公子都夸赞的好酒，那应该是难得的极品，我们也尝尝！” 此时小二早已抱着两坛尚未开封的玉湖春跑了过来，临走前小二还不忘提醒道。 “各位大爷，这玉湖春酒烈，各位最好慢饮！” 已经尝试过这酒的浓烈，姓崔的男子这次没有再呵斥小二，只是随意摆摆手说道：“知道了！” 随着客人的增多，以及大堂内各种叫好的声音此起彼伏，越来越多的人对着玉湖春好奇起来。 喝到兴起处，崔姓男子大喊道：“小二，拿纸笔来！” 店小二不敢怠慢，急忙拿来了纸笔。 此时的崔姓男子已经喝的云里雾里，他晃晃悠悠拿起笔在纸上凌乱的写到 望江楼上玉湖春， 洛河两岸桃花饮。 莺歌笑语贪恋处， 此地便是神仙天。 写罢，崔姓男子将毛笔一丢。 “好诗啊 ，崔兄果然大才！”姓郑的男子高声说道。“还不快谢谢崔公子给你们题的诗！” 小二也是有眼力的，虽然他不懂什么狗屁诗文，但是崔家的名号他还是知道的，那也是传承多少年的世家。 “多谢崔公子，多谢崔公子！”小二急忙点头哈腰的回道。 小二收了纸笔，退了下去，几人继续饮酒，只是不多时，几人便已经都倒了桌子底下。 小二急忙出门，唤来了跟随的随从，将几人抬上马车。只是令小二没有想到的是，这只是一个开始。随后的这段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客人喝倒在桌子上。 消息一时不胫而走，望江楼出了一种叫做玉湖春的美酒，凡是进楼饮此酒的人无不大醉而归。 望江楼的生意一时竟火爆到了极点，很多富家公子，门阀勋贵纷纷派下人前来预定座位。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预定的号牌直接订到了中秋节！ 京城北郊的庄园内，杏儿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也是一惊，不过他对这玉湖春还是有一定的预期的。 望江楼的生意不能一直持续高价输出，吃腻了也就不新鲜了。但是酒这东西不一样，很多人嗜酒如命，越喝越想喝，所以杏儿认定，卖酒才是长久之计。 而且来之前赵斌也叮嘱过她，让她不要单独售卖，要搞批发，他们只管专心酿酒之事便可，至于市场上的争夺，让其他人去做就好了。 这样一来可以省去不少麻烦，二来可以把玉湖春卖的更广泛一些。 “六子，给张掌柜传个信，让他把我们酒坊的地址散出去，告诉他们这里可以购买到玉湖春！” “好的小姐，我这就派人去通知张掌柜他们。” 第137章 皇帝的隐疾 消息散出去之后，很多客商慕名找到了京城北郊恒王爷的庄园，想要采购玉湖春。 随着玉湖春的大卖，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京城，吏部右侍郎张据的府上。 张据阴沉着脸坐在大厅中央，下边跪着两个人，一个商贾模样的中年人，一个精瘦的劲壮汉子。 “都查清楚了吗？”张据黑着脸问道。 精瘦汉子跪伏在地上，头也不抬的回道：“回大人，查清楚了，五日前这玉湖春在望江楼开始售卖，据说是恒王府所酿造的。 之后便传出小心，在京城北郊恒王爷的庄园里可以采购到玉湖春，小人也前去查探了，确实如此。现在可以确认，这玉湖春确实是恒王府酿造的。” 听到下边人的回答，坐在一旁的兵部左侍郎张让不由得冷哼了一声。 “哼！又是恒王，他不好好练盐，又搞什么酿酒，非要与我张家为敌！” “此事恐怕并非恒王所为，应该是燕王干的。”张据阴沉着脸说道。 “二哥这是何意？”张让望着张据问道。 张据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张让，便淡淡的开口说道：“我听太子说过，这望江楼是燕王的产业，原先我还没当一回事，以为燕地穷苦，燕王搞个酒楼赚些银两罢了，现在这玉湖春出现在望江楼，肯定跟燕王脱不了关系。” 听到此处张让原本压抑的邪火更加旺盛：“燕王这贼子，着实可恶，我这就带兵砸了他的望江楼” 说着张让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张据见自己二弟要去望江楼闹事，急忙出言喝止：“站住！” 听到张据的喝止，张让转头冲着张据吼道：“难道就要他们这样骑在脖子上拉屎拉尿？ “糊涂，区区一个望江楼你砸了他又能怎么样，那不过是一家酒楼而已，砸了他你能阻止他们练盐酿酒吗？” “那你说怎么办？当初纵容燕王那小子练盐，现在成了祸患，如今他又开始酿酒，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日后我们的长安酒还怎么卖？等我砸了他的望江楼，然后再一把火烧了他的酿酒坊，我看他们还怎么酿酒！”张让不服气的说道。 见到自己的三弟如此，张据也是叹了一口气：“你现在要关注的不是这些，而是尽快拉拢南北衙的将领！你没发现薛家那老狗也在拉拢人吗？这老东西阴险狡诈，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难道就看着燕王那小子这么一步一步做大？” 张据摆摆手，让其他人都下去，待到众人走后，张据才缓缓开口道： “你没发现吗，这半年来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过去陛下从来不缺席朝政，现在隔三差五就不上朝，即便是上朝也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张据再次将话题拉回到朝堂之上。 听到这里张让这才冷静了下来，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摸着下巴思量道：“二哥你的意思是，陛下快不行了？” 张据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说道：“我问过宫里的御医，他们也不清楚陛下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状况，但是可以确信的一点是，陛下的生命在一点点耗尽，只是这些话他们不敢对陛下说而已。” 听到张据的话，张让脸上突然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二哥，有没有问出大致时间？” “据太医的推断，如果找不出原因的话，大致就在年底或者年初的时候了。” “这么快？”张让有些吃惊的问道。 “要不然你以为薛老狗为什么这么着急拼命拉拢南北衙的将领，他肯定也是听到了风声。”张据开口回道。 “而且我担心，如果大皇子夺嫡失败，这老狗很有可能会发动政变夺权，我们不得不防，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太子顺利登基，只要太子能够顺利登基，无论是细盐还是酿酒，这些就都不重要了。” “二哥说的对，是小弟糊涂了。只是眼下这南北衙的将领着实不太好拉拢，除了朱雀卫的朱然，其他人根本无意参与夺嫡之争。”张让将南北衙的情况简单跟张据说了一下。 “只可惜南北衙的将领都是陛下亲自任命的，不归吏部管辖，否则，将其换成我们的人就容易多了。”张据有些遗憾的说道。 南北衙负责京城、皇宫的防卫，关系着皇帝的身家性命，而对于皇族与世家门阀共治天下的时代，赵无疾不会相信任何人。 片刻之后，张据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继续说道：“哦，对了，一定要派人盯紧这些人，如果不能为我们所用，也绝对不能倒下大皇子一派，只要他们保持中立就行，另外对他们的下属也要不断拉拢，如果到时候真的出现变动，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说完，张据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二哥放心吧，都交给我了。”张让心领神会道。 皇宫之内，秋阑宫。 赵无疾刚刚喝完太医院送来的汤药。 床榻之上，只见珞玉锦香肩半露，酥胸微挺，背靠这一个枕头，赵无疾则躺在他的怀内，抵住她那突出的酥胸。 一旁的珞玉珠将药碗递给身后的丫鬟，随后接过一颗甜梅，凑到赵无疾的身边。 “陛下刚服过药，难免嘴中发苦，吃一颗甜梅吧！” 赵无疾望着眼前娇艳动人的美人，心绪舒畅了许多。 珞玉珠将甜梅轻轻放进赵无疾的口中，随即嫣然一笑。 怀抱着赵无疾的珞玉锦抚摸着赵无疾的胸膛说道：“陛下近来国事操劳，日理万机，一定要多注意休息。” 嘴上说着让赵无疾休息，可是动作上却不停的撩拨赵无疾。 “咳咳！爱妃放心吧。”赵无疾拍拍珞玉锦那纤细的玉手说道。 “让他们下去吧，朕要休息一会儿。” “是陛下”珞玉珠回道。 “你们都下去吧！”珞玉珠摆手示意屋内的几名丫鬟。 珞玉珠轻轻放下帷幔，只留珞玉锦和赵无疾在内。 珞玉珠来到香炉前，轻轻点燃一缕香，烟雾缓缓升起，随即消散在室内。 夜幕降临，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秋阑宫再次传出阵阵异动。 珞玉锦娇声劝诫道：“陛下想要，臣妾自当服侍，可是陛下也要注意身体啊！” “爱妃放心吧，朕无碍的，来，让朕再好好疼疼爱妃！”说完赵无疾便翻身将珞玉锦压在身下。 第138章 夹缝中的酒坊 第二日早朝之上，大臣们已经等候多时，然而赵无疾迟迟没有来上朝。 一炷香之后，一个小太监跑进大殿之内高声朗道：“陛下有旨：朕昨夜偶感风寒，今日早朝取消，着各部自行处理相关事宜，钦此！” 朝中大臣听到小太监传来的旨意都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取消早朝了。 薛庆和戴严相继走出大殿！二人沿着石阶缓步而行。 “薛兄这般下去，不是什么好兆头啊。”戴严淡淡的开口问道。 薛庆只是嘴角微微一翘，不以为意，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戴老弟放心，陛下只是偶感风寒而已。” 如今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这是朝臣都看在眼里的事情，如果还不能扳倒太子，那么大宝之位迟早是太子的。 可是看着薛庆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戴严虽然心里着急，但是也猜到薛庆可能会有后手。 “薛兄可是还有事情瞒着戴某？” 薛庆扭头望了一眼同行的戴严，他问出这样的问题自是常理之中，能在朝堂之上身居高位之人，除了有强大的家世背景之外，也绝非是草包之人。 “为兄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只是有些事情眼下还不便明说，不过老弟可以放心，为兄对你的承诺不会差一分一毫。”薛庆轻声说道。 听到薛庆笃定的话语，戴严也就没有再问什么。 薛庆见戴严不再提问，把话头转到了其他事情之上。 “我听说最近市面上出现一款新酒叫玉湖春，据说比玉肌酿还要受欢迎，不知戴老弟可知此事？” “听说了，是恒王爷酿造的，而且，今年中秋节宫中的御酒也要采用这玉湖春。”戴严点点头回道。 往年宫中的御酒基本都是用的他戴家的玉肌酿，如今这玉湖春刚刚问世不久，就抢走了他戴家和张家皇商贡酒的地位，这如何让他不恼怒。 可是恼怒之余却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这酒是恒王酿造的，他老爹是赵仁仁王爷，还兼任礼部尚书，虽说这宫廷采购都归内廷总管采购，但是似这种重大的节日，也要问过礼部的意见。 纵然他心有不甘，但是也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恒王酿造的？哼，我看未必啊。”薛庆语气有些怪异的说道。 薛庆的话语让戴严有些意外，这酒是从恒王的庄园出来的，现在市井上的人都知道，很多酒商都纷纷前去采购，而薛庆却说此事并非恒王所为，这让他有些不解。 “薛兄这是何意？”戴严皱着眉头问道。 “依为兄看，此事八成还是和那位燕王殿下有关，羯族人在进攻燕城之时，燕王府曾拿出一种叫做酒精的东西给受伤的士兵治疗伤口，据说这种酒精浓度极高，可以避免伤口腐烂。” 薛庆边走边说：“想必老弟也曾品尝过这玉湖春了，此酒的浓烈程度要高于目前市面上所有种类的酒，老夫是不相信这世上有如此巧合之事。” 听到薛庆说酒精二字，戴严脸上浮现出一丝疑色，他之前从未听说过酒精这种东西。 “酒精？这是何物？” 薛庆摇摇头道：“这个为兄也不知，情报上也没有说，我猜测可能是从酒中提取的某种精华吧。” “哼，燕王这是又想借着恒王的名头搞事情啊。”戴严愤愤的说道。 上一次他搞出细盐这东西，不仅抢夺了京城的大量市场，而且随着方、刘两家的加入，现在的细盐已经开始流入到他们的领地内，若非是因为售价太高，恐怕现在他们三家在盐业市场上已无立足之地。 他们又不能明面上阻止细盐的流入，否则他们几家在京城或者其他区域的生意势必受到朝廷和方刘两家的排挤。想到这些，戴严直恨的牙痒痒。 见到戴严的神情，薛庆内心闪过一丝喜悦之情。虽然他薛家在酿酒上不占什么优势，但是借着戴家的力量来打压燕王他是非常乐意的。他不希望皇家出现一股强大的势力，这对他日后夺取皇家权利极为不利。 他相信，戴家在此事上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想办法找燕王的麻烦。 戴严虽然痛恨燕王，但是还远没有到被人当刀使的地步，这玉湖春抢的可不是他戴家一家的生意，京城高端酒市场以戴家张家为首，但也有其他的酒肆作坊。 而且张家也是御酒供应商，以张家的势力和行事风格，他相信张家不会袖手旁观。除此之外，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皇家任何一方势力产生冲突，即便是作为一个闲散王爷的恒王，他也不愿意去得罪。 只是他不知道，原本想要大动干戈的张家此时却选择了沉默，在张家看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太子之位，只要能够确保太子顺利登基，无论是细盐的炼制方法还是玉湖春的酿制方法，将来都是他张家的囊中之物。 此时的京城，无论是高档酒楼，还是青楼妓馆，谈论的大多数是和最近盛行的玉湖春相关。 由于玉湖春产量有限，难以满足京城各方的需求，很多商家更是高价售卖，更有甚者将玉湖春炒到了二十两一斤。 京城北郊，恒王的庄园内。 得知玉湖春在京城如此大卖的杏儿等人在高兴的同时，也带有一份忧愁，因为如此高的需求量实在无法满足。 “要不我们再把作坊扩大一些吧，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六子他不由得叹道。 大奎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杏儿小姐，我们跟恒王爷再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在扩大一下酒坊的规模。” 杏儿虽然也想扩大酒坊的规模，但是仔细思量之后还是决定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她来之前赵斌曾叮嘱过她，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所有的事情都不能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否则很有可能招来大麻烦。 戴家张家都不是好惹的角色，一旦把他们惹毛了，他们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恐怕恒王爷也会跟着受到牵连。 再者，以现在酒坊的规模而言，眼下的这些工人都是购买的奴隶，还能控制的住，一旦酒坊规模继续扩大，难保酒坊的酿造方法不被泄露出去。 一旦酿酒的方法泄露出去，玉湖春酒将失去最大的竞争力，想到这些杏儿最终打消了扩建酒坊的事情。 第139章 目筹划 燕城 伴随着中秋的临近，燕城似乎也变得比往日更热闹了几分。 这一年无论是对于燕城的百姓，还是对于赵斌而言，都是一个值得庆贺的一年。 由于农具的更新和牲畜的作用，燕城的耕地面积几乎扩大了两三倍，而且今年风调雨顺，燕城的粮食产量也达到了往年所没有的高度，燕城税收也增加了许多。 随着燕王府一些鼓励商业的政策措施，燕城的商业体系也开始复苏，街面上的店铺也在不断地增多。 城外，冶炼厂已经完全竣工，相应的甲片锻造车间，甲胄缝制车间也都建造完毕。原本购买来的奴隶进行了重新的划分，男的负责冶炼和甲片的铸造，女眷则被安排进行铠甲的缝制。 铠甲的制作其实工艺相当精细，所有的人都要进行培训，不过好在这些铠甲都是赠送给鲜卑人的，所以赵斌对这批铠甲的做工程度要求没有那么好，就当是让她们练手了，等手艺练出来了，做出来的更精致的铠甲，再来装配自己的队伍。 燕王府内，府衙的的主要官吏和王府的主要人员全部聚齐，赵斌端坐在大厅的中央。 “马上就要中秋了，今年我们所有的事情进展的都比较顺利，所以本王打算搞一次庆典，来庆祝我们这大半年所做的一切，大家觉得怎么样？”赵斌缓缓开口问道。 听到赵斌说要搞庆典，灵儿、翠儿、雪儿三人当即表示支持，这种热闹的事情她们肯定是举双手赞成。 “王爷，我们要搞什么样的庆典啊？”灵儿一脸兴奋地说道。 赵斌望着笑容满面的灵儿说道：“第一呢，冶炼厂马上要开工，第二呢，为了庆祝中秋节，第三呢，为了感谢大家这一年来的辛苦。 所以我打算在城外冶炼厂附近搭建一座高台，我们准备一些表演节目，算是给大家的慰劳，城内城外的百姓都可以去参加，反正空地面积够大，可以容纳很多人。” 听到赵斌的话，曹礼开口说道：“王爷是说让城内城外的百姓们都参加吗？” “不是，是自愿参加，想看的都可以来！”赵斌淡淡的回道。 “原来如此！” “你们府衙也要准备节目！” “啊？我们还要准备节目？”曹礼有些吃惊的说道。 “当然了，都得准备节目，不止你们，我们王府也会准备表演节目的，数量不限，越多越好！”赵斌笑道。 何苗听到这里有些为难的开口道：“王爷，这.......这府衙上下都是男人，我们也不会什么表演节目啊？” “是啊王爷，这恐怕有些为难啊，何况这王府官员，于大庭广众之下卖艺，这、这要是传扬出去，这可如何是好啊王爷。”杨广泰有些不情愿的补充道。 赵斌听出来了，这是所谓的读书人的脸面，古代对于职业的歧视性非常重，尤其是对于戏子这样的职业，那可谓是贬低到骨子里了。 赵斌知道这是思想观念问题，一时半会儿肯定是转变不过来的，所以只能委婉的解释。 “杨大人误会了，本王让你们做的不是戏子的事情，本王让你们做的都是有意义的事情，我说的表演节目有很多种，并不是所谓的吹拉弹唱，这些节目不仅仅是观赏用的，还可以教化百姓，起到宣传的作用。 我给你举个例子啊，比如你们府衙如何公正断案，你们可以把你们断案的经过简单演绎出来，给百姓做到普法宣传，这就是一个有意义有价值的节目。” 曹礼，何苗，杨广泰三人虽然听进了赵斌的解释，但是脸上阴郁的表情还是告诉众人他们不赞成这样的做法。 赵斌也不去管他们，转头看向秦方开口继续说道：“再比如秦都尉他们！” 秦方一听赵斌提到了自己，顿时神情紧张了起来。 “王爷，难道我们也要.......” “本王刚才不是说了吗，都要准备，王府也不例外。”赵斌毫不客气的打断道。 “那我们能做啥呀王爷？”秦方不解的问道。 “你们节目更有意义啊，羯族人进攻燕城，你们誓死保卫燕城的事迹，难道不值得演吗，将战斗的经过简化，表演一出对抗羯族入侵的戏剧，能让燕城的百姓知道是谁保护了他们，这难道没有意义，没有价值吗？” “这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可，可我们也不会啊王爷！”听完赵斌的话，秦方虽然觉得很有道理，但是他还是觉得这事儿确实有些为难他们这些军中大老粗了。 “哎呀，回头本王教教你！”赵斌摆摆手道。 “是！” “雪儿，你们学堂也要准备节目！”赵斌转头望向一旁的钟离雪。 “王爷，奴婢会弹琴，到时候奴婢准备一首琴曲吧。”钟离雪淡然的说道。 她对这种事情倒是没有什么抵触心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她也想帮赵斌。 “你自己可以单独准备一首琴曲，但是本王说的是你们学堂。” “学堂？” “对，学堂，学子们这半年来在学堂所学，要展示给老百姓们看，要让百姓们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你们可以挑选二三十名小学子，准备一个朗诵的节目。” “王爷，恕奴婢愚钝，什么是朗诵啊？”钟离雪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赵斌开口解释道：“朗诵就是........” 听完赵斌的解释，不仅钟离雪，在座的所有人基本也都明白了什么是朗诵，这个倒是很简单，钟离雪欣然接受了赵斌的安排。 “老魏？” “王爷，小的在呢，您说吧让小的准备什么？”魏翔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 赵斌不由得哈哈哈大笑，指着魏翔说道：“你们三个看看人家老魏，让干什么干什么，哪儿跟你们三个似的扭扭捏捏。” 赵斌这话是说给曹礼、何苗、杨广泰三人的，他们三个自诩是读书人，又是当官的，感觉做这种事太丢份了。 三人一脸苦笑，默不作声。 “老魏，你们可以准备功夫表演，形式不限，什么刀枪剑戟，斧钺勾叉，胸口碎大石啊你们自己选。” “放心吧王爷，小的让他们多准备几样，保证王爷您满意。” 大勇在一旁笑嘻嘻的说道：“王爷，这论功夫，他们衙役哪儿跟的上咱们王府的护卫军啊，不如让我们护卫军的兄弟来表演吧！” 一听这话，魏翔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虽然王大勇说的确实没错，衙役和王府护卫军的兄弟没法儿比，但是也不能就此认熊啊。 “哎我说大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是王爷给我们的任务，你们凭什么抢啊，要想表演你们自己想辙去，别打我们的主意啊！” “好了，好了，大勇你们再想个别的节目，可以表演双人对战的节目，不过都是套路，不能真的对打，免得受伤。”赵斌赶紧说道。 “是王爷！” “另外在民间征集一些活动节目，什么杂技杂耍，或者歌曲舞蹈啥的，都行，凡参参加表演的王府都有赏赐。杨大人，这事儿你去办吧！” “是，王爷”杨广泰回答道，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王爷，是不是属下找到表演节目的，我们就不用再演了。” 赵斌有些苦笑的不得，他是看出来了，这三个人对这事儿着实是有些不情愿。 “行吧，看你能找到几个节目吧，反正中秋节一下午的时间，你们看着安排就行了，要是凑够的话，就不为难你们三个了。” 三人如蒙大赦，急忙起身施礼道：“多谢王爷！” 见到其他人都有了节目，灵儿和翠儿不由得着急了，翠儿忙开口问道：“王爷，那我们俩准备什么节目啊？” 众人齐齐望向灵儿和翠儿，赵斌也是眉头一皱，关于灵儿和翠儿，他确实没想到什么好的节目。 “要不我们唱王爷教给我们的歌吧，就是那个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那个，王爷觉得怎么样？”灵儿开口说道。 赵斌连忙点头说道：“可以！这个歌曲朗朗上口，还是挺不错的，那你们就唱这个吧。回头我把完整的词给你们写下来。” “多谢王爷！”灵儿俏皮一笑回道。 说完灵儿和翠儿，赵斌又看向王伍和萧楚，一个贴身侍卫，一个护卫统领。 二人见赵斌望过来，都是眉头一皱。 萧楚开口说道：“王爷，我们俩就不用了吧，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百姓前来观看，我们还是待在王爷身边为好。” 王伍也一个劲儿的猛点头表示赞同。 赵斌想了想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命还是要多注意保护的。 第140章 告示 第二天，府衙的告示张贴在了市井之中，随着几声锣响，众多百姓纷纷上前围观。 一个面容枯槁的老者瞪大了眼睛望着告示上的内容，其实老者根本不识字，只是听张贴告示的衙役说了一句王府要举办庆典。 “庆典？”老者口中疑惑道，“官爷，王爷他为啥要办庆典啊？” 衙役显然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因为不管什么时候贴告示，百姓的都会不断地提问题，他不知道这告示贴出来的意义在哪儿，明明燕城没有几个百姓读书识字，还非要事事张贴告示。 其他的百姓的也是七嘴八舌的问着不同的问题，他们现在对于王府的任何事情都异常的关心。 衙役见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他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百姓见状也都自觉地停止了喧嚣，因为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性的动作，每当府衙张贴告示，等围观的百姓多了，衙役就会当众宣读告示上的内容。 当衙役宣读完告示之后，百姓们再次陷入到热烈的讨论当中，因为他们清楚的听到，王府要举办的庆典不是在王府，而是在城外的郊野上，城中百姓都可以到场观看。 在百姓的印象中，庆典这种事情大多是权贵们的私生活，跟他们这些生活在底层的百姓毫无关系，更别谈什么奢望观看庆典。 人群中一个高个子的消瘦的青年汉子扯着嗓子大喊道：“官爷，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也可以去观看庆典？” 衙役看向人群中瘦高青年，他的声音被热烈的讨论声遮的有些微弱，不过衙役还是听清了他的问题。 “当然是真的了，王爷的话还能有假，今年咱们燕城不仅粮食大丰收，还打跑了来犯的羯族蛮子，这么多的好事，当然要全城庆祝一下了。” 衙役的话音刚落，挤在前排的一个妇人开口问道：“那征集节目是怎么回事儿？俺们这些老百姓也可以表演节目吗？” “我刚才说了，这是燕城全城的庆典，人人都可以参与，想要表演节目的，都可以去府衙报名，表演的好，王爷还会有赏！大嫂，你有没有什么才艺啊？”衙役笑着问道。 中年妇人见衙役问自己会不会才艺，脸上有些挂不住，这些穷苦百姓整日了为了吃食生存而忙碌，哪里有什么闲暇时间来学什么才艺。 “俺，俺会织布，织布算不算才艺？”妇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围观的群众听到妇人说织布，不由得一阵大笑。 一个和妇人相识的百姓调侃道：“我说李家媳妇儿，织布怎么能算才艺呢，你得会吹拉弹唱才行，或者给王爷跳个舞啥的，说不定王爷看上你，还会招你进王府呢。” “哈哈哈”人群中又是一阵大笑。 妇人闻听此人拿她取笑，不由得大骂。 “呸，好你个泼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妇人便要动手上前撕扯那人的嘴皮，那汉子见妇人要动手，倒也是机灵，急忙向人群中挤去，嘴里还不停的调侃道。 “我说李家媳妇儿，能进王府那是天大的好事，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你个王八蛋，给老娘站住.......” 众人在一群哄闹中看着二人追逐而去。 衙役见喧闹的二人离去，重新挥了挥手示意百姓们安静。 “大家将告示的内容告知左邻右舍，互相通知一下，没事儿的就散了吧。” 百姓们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随着衙役的话音刚落，众多围观的百姓便迅速撤离了告示地点，大家都想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传递给自己认识的人。 这种情况衙役还是地第一次见到，以往的告示宣读完大家也只是慢慢离去，而这一次确实出奇的快速。 衙役苦笑着摇摇头，随后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稍做休息。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因为每次宣读告示，都要来回宣读好几遍，确保告示的内容能够被大多数百姓知晓。 那些最先知道告示内容的百姓，此时早已游走在大街小巷，在亲朋好友之间奔走相告。 不多时，大群百姓再次蜂拥而来，奔向了告示张贴处，来确认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否属实。 衙役望着蜂拥而来的百姓，突然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他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次百姓们服徭役也是这种情况。 一次是把秦方这个燕城都尉吓得够呛，以为是有人要攻打燕城，还有一次是把前来送牛羊的鲜卑人吓得原路返回。 若是没有先前这两次事件，说不定他真的会拔腿就跑。 “大家安静，安静！”衙役挥舞着双手扯着嗓子大喊道。 看到衙役的举动，围观的百姓这才慢慢停止了喧闹，逐渐安静下来等待衙役宣读告示。 衙役重新将告示大声宣读了一遍，就在告示宣示完毕的时候，场下热烈的讨论再次开始。有人叫嚷着询问道什么才算是节目，有人叫嚷着可不可以全家人都去观看。还有人叫嚷着要去府衙报名。 告示处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新来的人不停的询问告示上的内容。 傍晚时分，回到府衙，衙役一屁股坐在班房的椅子上，抓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对着壶嘴咕咚咕咚的猛灌起来。 其他的衙役兄弟见状不由得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然而他并未答话，只是随意摆摆手，示意等下再说。 只是等他猛灌了一壶茶水之后，一开口其他几人才发现，他的嗓子早已经沙哑不堪。 “你们今天是没见到那场面，就跟之前服徭役似的。那告示处被围堵的水泄不通，我这说话足足说了一大天。回头我得跟魏头要点儿补偿，我这怎么着也得算是工伤啊。” “对了，魏头人呢？” “跟着秦都尉一起出城了。” 于此同时，城外冶炼厂附近的空地上，秦方和魏翔带领着士兵开始着手搭建舞台。 其实赵斌对于舞台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而且在这样的朝代，也不可能奢求什么效果，简简单单的搭建一个平整的台面就可以了。 鉴于此，秦方也是直接选择了最粗暴的方法，堆砌一个一米高的土台，也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了，就像当年在军中筑高台一样，人多力量大，一人一担土就能堆砌一个高台。 其实也可以用木板，只是那样既费时也费料，还要砍树，切木板，不如就地取材，直接用土来筑台。 第141章 登记报名 自从庆典告示贴出以后，燕城再次陷入到活跃当中，大街小巷的百姓纷纷议论此事。 府衙门口聚集了很多前来报名的人。 曹礼望着聚集在府衙门口的人不由得咋舌，没想到这平日里看着死气沉沉的百姓们，竟然都有才艺在身，着实让他感到惊讶。 报名处，一个黑脸汉子站在报名处。 负责登记的府衙文吏上下打量了一下黑脸汉子，开口问道：“姓名？” “俺叫孙大壮！” 文吏听后随即在登记册上写上孙大壮的名字，随即头也不抬的继续又问道。 “会什么才艺啊？” “俺力气大，可以举起石碾子！” 石碾子是古代一种农具，呈圆柱形状，古人在给庄稼脱粒时经常会用到这个东西，用其将谷壳压碎，从而完成脱粒。 文吏抬头重新审视了一下面前的黑脸汉子，眼神中似乎有些不信。 “你当真能举起石碾子？我可告诉你啊，这可是燕王殿下举办的石碾子，不是，是庆典，你要是敢信口胡编，诓骗王爷，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谁信口胡编了，俺打小就力气大，举个石碾子不算什么难事儿，官爷，你就给俺登记上吧” 文吏见黑脸汉子不似说假，于是在登记簿上写到“孙大壮举碾子！”，文吏边写边提醒道：“现在只是初步登记，后边进行节目筛选，选上了才能上台表演。” 黑脸汉子一听这话，显然有些失落，嘴里不由得呢喃道：“啊？还要筛选啊，那俺这个能不能选上啊？” “那可说不准，你没看这后边还有这么多人排队报名吗，要是都上台表演，那得到什么时候。” 说完，文吏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随即喊道“下一个” 黑脸无奈转身离去，随后一个老者模样的人来到近前。 “官爷，俺叫宋喜。” 文吏一听这名字，不由的吃了一惊，他抬头望向老者，不由得一阵苦笑。 “我说老宋头你来干什么，这可是王府庆典，不是谁们家办丧事！”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城西丧葬铺子的老掌柜。 老头一脸不在意的说道：“瞧您说的，老朽又不是只会扎纸人，俺可是会乐器的” 说着老者将手伸向后腰，从后腰间掏出一个小喇叭。 “您看，我这家伙都带来了” 老宋喜将喇叭递到文吏近前。 “你这不是逗闷子呢吗，你这喇叭他也是给人办丧事用的啊，到时候扰了王爷的雅兴，你担待的起吗？去去去，别在这儿添乱。” 老宋喜见文吏不肯给自己登记，顿时心生不快，哭丧着脸说道：“俺又不是只会吹丧事曲子，喜事的曲子俺也会啊，你要是不给我登记，我就去燕王府找燕王爷评评理。” “我说老宋头，你诚心添乱是不是，你要是再胡闹，我就让人给你关大牢里去。” “我又没作奸犯科，又没违法乱纪，你凭啥抓俺？现在燕城有燕王爷管着，你敢随便抓人？” 文吏被老宋喜怼的又好气又好笑，现如今百姓跟官家说话都这么硬气了吗，官家抓人还得给说法了。 “好好好，我给你登记上啊，但我可跟你说清楚啊，这可只是登记，只有节目筛选过了，才可以上台表演，听清楚了吗？” 老宋喜刚才已经听到文吏给前面的黑脸汉子说过此事了，所以文吏再说这话时，他也没有觉得这是针对自己。 老宋喜点头回应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见老宋喜离开，文吏无奈的摇摇头，接着喊道，下一个。 “官爷，俺叫石柱，俺是个石匠，会刻墓碑，功德碑啥的！” 文吏一听墓碑，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面前的来人不由得破口大骂：“你特么是不是跟老宋头组团来的忽悠我的！”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这老宋头和石柱家确实关系很好，平日里走的也比较近，这次也是宋老头拉他一起来的。 “官爷，你怎么知道俺俩是一起来的？” “滚”文吏气的眉毛倒竖，他指着老宋头离去的方向骂道。 “凭啥给宋老头登记不给我登记啊？”石柱气鼓鼓的问道。 “你这石匠活计定夺算是一门手艺，不能算是才艺，懂不懂，人家老宋头再怎么说那也会吹喇叭，你干嘛，抡大锤吗？” “俺，俺.......” 石柱被文吏怼的哑口无言，俺了半天也俺出个所以然，只得悻悻离去。 随后一个妙龄少女来到报名桌前，文吏抬眼一看来人，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笑容，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文吏望着妙龄少女说道：“小丫头，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王爷可是说了，谁都可以报名参加的。”小姑娘含笑望着文吏回道。 “牙尖嘴利，林大人同意你去参加表演吗？小心回家挨板子”文吏略带调侃的说道 小姑娘眉梢一挑，不以为意。 “哼！那就要看是林大人的官大，还是王爷的官大了，谁官大谁说了算，他们不让我参加，我也去燕王府告状去。” 文吏笑了笑，拿起毛笔重新沾了一下墨汁，在登记册上写上“林瑶”二字。 “你会什么才艺啊？”写完林瑶的名字，文吏开口询问。 “本姑娘会的可多了，背诗啊，歌曲小调啊，写字啊！” 文吏不以为的望向林瑶。 “这背诗、歌曲小调还行，这写字哪里算的上是什么才艺！” 林瑶双手撑在桌子上，微微弯下腰就这么直愣愣的看向文吏。 “写字不算才艺？那燕王府的春联你写一个我看看？” 文吏一听此话，顿时无语，春节前夕，林家三口在燕王府门口帮大家写春联，这是很多百姓亲眼所见，为此，燕王还给了林家三杰的美称。 想到这里，文吏也不直接回话，转而说道：“节目只能报一个，人太多了，时间不够！你自己选一个吧。” 林瑶单手托起下巴，学着林静堂捻胡须的模样略微思索了片刻。 “那就唱个民间小调吧！大家都听得懂，背诗啥的我怕好多百姓也听不懂。” 随后文吏在登记簿上记录上民间小调。 林瑶走后，文吏继续登记，百姓们报名参加的节目各式各样，什么耍猴的，什么训狗的，也有一些妇人一起组团来报名唱歌谣的。 五花八门的节目搞得文吏时而眉头紧皱，时而破口大骂，少有的时候会面露笑容。 第142章 准备节目 府衙外的报名处热闹异常，可是府衙内的大堂内却是一片沉默。 曹礼、何苗、杨广泰以及其他一些府衙官吏坐在大堂当中，一个个愁容满面。这表演节目让他们为难，表演什么节目也为难。这就是读书人的长衫穿的太久了，放不下世俗的观念。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在古人的观念里，那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人自然是上九流，而演戏那是戏子干的事儿，这是下九流。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这庆典的节目要怎么搞啊，”曹礼叹了一口气说道。 其他几个人都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样子。郡丞何苗四下扫视了一眼，无奈的开口道：“要不然就按照王爷说的来办吧，就表演个断案的节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更体面一点的节目了。 杨广泰率先开口表示支持：“下官赞同何大人的意见，就表演个断案的节目。” 何苗听到杨广泰的话不仅没有高兴，反倒是有些郁闷。 “我说杨主播，这可不是何某的意见，这是王爷的意见。” 曹礼见状急忙笑着帮腔说道：“何大人何必谦虚呢，这断案之事还得仰仗你何大人啊。” 何苗算是听出来，这两个家伙这是打算合伙把自己推出去当挡箭牌啊。他自是不愿意充当这个冤大头啊。 “曹太守谬赞了，要说这断案的经验，还得说太守大人您啊，谁不知道您是咱们燕城的晴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这燕城大小案件的卷宗都装在您的肚子里，更何况作为燕城的太守，百姓们也更希望看到您公正廉明的光辉时刻，所以下官觉得，还是太守大人您更适合主理此事。” 听着何苗在这里侃侃而谈，曹礼的头皮顿时一阵发麻，他做燕城郡丞十余年，要说断案，那是真的没人能比得过他，可问题是现在他最不想提的就是这事儿。 曹礼苦笑道：“何大人此言差矣，何大人新任郡丞一职不久，更应该在民众心中树立典范形象，此次庆典更是一个天赐的良机，何大人就不要推辞了。” 说完曹礼看了一旁的杨广泰一眼，杨广泰也是职场老油条，其实不用曹礼提醒，他也要准备开口劝说何苗。 “是啊何大人，你就不要推辞了，此事非你莫属啊，太守大人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哪里来的时间排练这节目啊。” “是啊，庆典的筹划，冶炼厂的后续人手都需要安排，事情还多的很，我也是分身乏术啊。” 曹礼、杨广泰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何苗不停的劝说，最终何苗只能妥协，一拍大腿说道：“罢了，这次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了。” 停顿了片刻何苗对着下手的官吏说道：“去把文库的案例整理一下，挑选一个比较合适的案例出来。” 官吏应了一声便起身朝文库走去，其实燕城这些年真没有什么大案要案，杀人放火的事件几乎没有发生过。 这也许跟燕城地处的地理位置有关系，当初羯族人占领燕城之后，燕城人口锐减了四分之三，死的死，逃的逃。 自打赵无疾收复燕城之后，百姓们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虽然日子过的艰难，但是也明白生命的可贵。 就在府衙讨论表演什么节目的时候，城中的学堂里已经开始了节目的排练。 钟离雪在所有的小学子当中精心挑选了三十名小学子进行训练。 这些小学子现在虽然已经上了一段时间的学了，但是依然停留在认字识字的阶段，对于通篇的文章，还是很难看的懂的。 钟离雪挑选了一段启蒙教材上的内容，她念一句，小学子们就跟着读一句，古代的启蒙教材无外乎就是什么仁义礼智信的教义，不过这套东西也都是经过锤炼的，深刻的展示这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所有的机构部门当中，学堂应该算是进度最快的了，一来小孩子没有什么抵触心理，二来读书背诵也不费什么周章。 王府里，赵斌将之前教给灵儿她们的那首歌曲的歌词也默写了出来：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我还是不能够和你分开，不能和你分开。 灵儿拿着手中的歌词看了半晌说道：“王爷，就只有我和翠儿两个人唱吗？” 翠儿也流露出询问的眼光，别看两个小姑娘刚开始的时候双手支持双手赞成，可是真到动真格的时候 ，还是有些紧张。 赵斌笑了笑说道：“这个不限制啊 ，只要你能找到合适的人，你想几个人唱，就几个人唱。” 灵儿玩味的一笑说道：“那王爷您就跟我们一起唱吧！” 赵斌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恍然，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于是乎紧急开启忽悠模式。 “灵儿，我跟你说啊，这曲子是女孩子的曲子，只能女孩子唱，男人不能唱！” “可王爷您之前也唱了啊”翠儿急忙接口反驳道。 “那不是私下吗，当时就咱们几个人，而且我那也是为了教你们啊。”赵斌急忙解释道。 灵儿嘟嘟嘴不由得说道：“那太可惜了，可是只有我和翠儿，到时候那么多百姓，这多难为情啊。” 翠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心的说道：“要不我们把林瑶叫上吧，让她跟我们一起唱！” 赵斌觉得她们倒是可以多找些人，搞一个大合唱，这样的曲子本就是人越多越热闹。 “你们可以多找些人，大姑娘小媳妇儿都可以，搞一个合唱。” 翠儿不明白什么是合唱，眨了眨眼好奇的问道：“王爷什么是大合唱？” 赵斌不假思索的说道：“大合唱就是很多人一起唱呗，只不过一定要节奏一致” 赵斌一说，灵儿和翠儿就明白了。 翠儿挠了挠额头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去哪儿找大姑娘和小媳妇儿啊。” 灵儿脑子转的快，第一时间又想到了林瑶。 “林瑶肯定认识，她是在燕城长大的，认识很多人，她一定有办法的。” 赵斌也点头表示赞同，好歹林瑶是本地人，府衙的那些官吏家中免不了会有女儿的。 处理好灵儿和翠儿的节目问题，赵斌便开口说道：“好了，你们忙吧，我去一趟城防军营！” 听说赵斌要去军营，灵儿急忙追问道：“王爷去军营干嘛？要不灵儿陪你去吧！” “你们的节目有着落了，我得去看看秦都尉他们那边怎么样。” 随后赵斌便带着王伍和大勇二人直奔城防军营而去。 第143章 探访军营 赵斌出了王府，一股脑的钻进马车里，王伍轻轻挥舞了一下马鞭，王大勇率领着十余护卫在两侧跟随。 马车向着军营方向缓慢行驶，赵斌撩起窗帘看向窗外，道路两侧的行人并不算多，街面上的铺面间隔好几家才有一个开门的，那些闭门的想来都已经是无主之地了。赵斌望着这一切，内心还是不由得轻叹一声，这些羯族蛮子对燕城造成的危害遗留至今啊。 伟人说过人都力量大，看来还是要多鼓励百姓生育啊，要不然单单依靠燕城这点人力，很难让燕城壮大起来。 不过生孩子这事情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至少要有个五六十年才能逐渐的恢复人口，想要找捷径的话，看来只有不断地购买奴隶了。 想到这里赵斌转头看向王大勇：“大勇，回头告诉麻小，购买奴隶的事情还要继续下去，人越多越好。” 王大勇骑在马背上，双手一拱应了声是，不过转头一想又开口询问道：“王爷，我们先前购买的奴隶已经足够多了，几个工坊加起来都用不完，如果再继续购买下去的话，小的担心王府的支出会有些大啊。” 赵斌知道王大勇说的问题确实存在，这么多人吃干饭肯定是不行的，所以还得不停的增加新的工厂，让这些奴隶真正的实现产值。 “此事我会想办法的，你只管让麻小去做就是了！对了你们护卫军的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赵斌淡淡的说道。 大勇嘿嘿一笑说道：“王爷放心吧，我跟周虎商量好了，就按您说的办，我们两个来一场对练，小的还让弟兄们准备了射箭表演，让百姓们见识见识咱们王府护卫军的实力。” 赵斌对此倒是没有丝毫的怀疑，作为王府护卫军，以前的皇家禁军，那基本都是万里挑一的好手，除了自己本身的看家本领之外，刀枪剑戟斧钺勾叉那都得熟悉，长枪短棍也都得会耍两套才行。 城防军的军营就设在燕城内，一来是城中有大量空余闲置的房屋，二来是鉴于之前燕城的形势所迫，不敢设在城外，羯族人随时都有杀过来的可能，万一被包围了，那就完蛋了。 军营门口负责执勤的士兵见到赵斌从马车上下来，急忙行了一个军礼：“见过燕王殿下！” 赵斌淡淡一笑，开口说道：“不必多礼，秦都尉在营中吗？” “回王爷，秦都尉刚从城外回来不久，现在就在营中，小的马上去通报！” “不必了，前方带路即刻！” “是，王爷！” 士兵引领着赵斌等一行人直接往军营中走去，此处军营其实就是位于城南门附近的一片民宅改建而成，面积也着实不小。 毕竟五千人的城防军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也就是在燕城这样的边境才能有五千城防军的配置，换成中原腹地，怕是不超过两千人马。 听闻燕王到了军营，都尉秦方和副将郝通以及几个校尉急忙从营房议事厅内跑出来迎接。 “末将参见王爷！”几人拱手施礼道。 军营之中将士们大多行的是军礼，很少有人行跪拜之礼。 赵斌望向几人，各个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好像是刚从泥土里滚爬出来一般，不由得有些诧异。 “诸位将军不必多礼，你们这是？” 秦方扫视了一下自身以及其他的几人的情况，不由得苦笑道：“王爷莫怪，我们是刚从冶炼厂那边的戏台回来，末将正要换身行囊去王府向王爷汇报呢，演出的戏台已经搭建好了。” 听说几人是去搭演出的戏台才弄成这样，赵斌不由得感叹，身为统兵将军居然还能身体力行的干这些糙活儿累活儿，真的是难能可贵。 “让王爷见笑了，我们这些人也都是从士族一步一步上来的，干些活计不算什么。王爷今日怎么突然到军营来了？”秦方说着话，将赵斌往议事厅内引去。 赵斌随着众人往前走去，边走边说道：“处理完王府的事情，特意过来看看将士们。郝将军，有些时日没见你了啊。” 副将郝通见赵斌专门提到了自己，心下也是一暖。 “多谢王爷挂念，末将每日要负责城墙的巡防，没能去王府给王爷请安，还请王爷莫要怪罪。” 赵斌对这个郝通印象还是非常深刻的，羯族人一战，他看到这个副将一直守在城墙上督战，未曾退却半分，心下也是敬佩不已。 “哪里的话，当日羯族人攻城，若不是诸位将士奋力杀敌，恐怕这燕城和本王早就遭了羯族人的毒手，本王要谢诸位还来不及，哪里谈的上什么怪罪！” 郝通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道：“守卫燕城和王爷，是末将等人的职责所在，王爷要说谢，就折煞我等了。” 进入大厅之内，秦方将赵斌让在为首的座椅上，王大勇和王伍分立在赵斌两侧，赵斌挥手示意让诸位将领都落座。 “眼下马上中秋了，鲜卑部落那边的牛羊恐怕又要成群了，到时候咱们再换些牛羊，给兄弟们好好改善一下伙食。” 秦方等人纷纷拱手道谢。 秦方开口道：“多谢王爷，子大王爷您来了之后兄弟们算是能吃上肉了！” “还有战马，以前兄弟们想都不敢想啊，现如今，咱们燕城守军可以人手一匹战马了，在面对那些羯族骑兵的时候，兄弟们也有了一战的勇气。”郝通也附和道。 赵斌没有被这些彩虹屁冲昏了头脑，他还是很清楚羯族骑兵的强大的，他们是马上的战斗民族，从小就从马背上长大，论马上的战斗力，不是燕城守军能够比拟的。 “诸位将军勇气可嘉，不过虽说有了战马，但是我们和羯族人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新的冶炼厂已经建造完毕，到时候在给兄弟们配备全套的铠甲，想来那时才能真的和羯族人正面硬刚，不过此时倒也不急。” 提到铠甲，秦方确实有些喜忧参半，有铠甲护身自然是好事儿，但是这却有违朝廷法度，他对此还是非常担心的。 “王爷，私造铠甲，朝廷那边如何是好？” 赵斌对此已经不太在意，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他还是不想正面和朝廷有什么冲突。 “财帛动人心，咱们吃肉不能只让朝廷闻香味，怎么着也得给朝廷喝点儿汤不是。” 听到赵斌这样说，下手的几人都不由得露出了笑容，战马给朝廷送了，炼盐之法给朝廷送了，不仅加强了朝廷的军力，还缓解了朝廷的财力，这是皇帝赵无疾无法拒绝的。 第144章 精忠报国 闲聊之后，赵斌开口询问道：“中秋节庆典的节目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原本笑容满面的几人一听这个，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一个个低头不语。 赵斌见此，不由得好笑，让这些将军士兵守城杀敌或许可以，但是让他们演节目，恐怕是真的有些为难啊。 “怎么还没准备吗？”赵斌笑着望向众人。 几人谁也不敢抬头，郝通有些扭捏的看了看赵斌，有些委屈的开口说道。 “王爷，末将、末将等人只会厮杀，这演节目实属不会啊” 其他人也附和道“是啊王爷，不是末将等人不肯演，这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演啊” 一个校尉大着胆子哀求道：“要不王爷您给我们出个主意吧” 看着在座的众人一脸哀愁之色，王伍在一旁乐的傻笑，他这一笑，露出一排大板牙。他是得到了赦免，借着保护赵斌的由头不用表演节目，看着别人发愁，自己在这儿幸灾乐祸。 “老伍，你在这儿傻笑什么？要不你来演”赵斌没好气的说道。 王伍一听这话，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晃了晃眼珠子说道：“王爷那怎么行呢，小的得贴身保护你啊，万一有人行刺怎么办啊” 赵斌也没理会王伍的小心思，毕竟王伍说的是实情，到时候那么多人，万一有歹徒混进来那就麻烦了，毕竟谁脸上也不会写着我是歹徒，我要行刺。 “上次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吗，你们就演羯族人攻城的故事，分成两拨人，一波扮演羯族人，一拨人扮演守城的士兵，羯族人负责攻城，一拨人负责守城。” 秦方挠了挠头说道：“王爷，那舞台就那么点儿地方，这么多人，没办法施展啊。” 赵斌无奈苦笑，王大勇似乎也觉得秦方这些将士都过于耿直了，于是开口解释道：“哎呀，我说秦都尉，王爷的意思是让你挑选二三十人就行了，你还真把你这五千人全都拉上去啊？” 听到这里，秦方才等人才明白怎么回事儿，秦方一拍大腿：“哎呀，是末将糊涂了，我这就命人安排挑选士兵。” 说着秦方便要招呼人去挑选士兵，赵斌忙开口阻拦道：“不着急，我话还没说完。” “哦，王爷您继续说！” “诸位将军可有会唱歌谣的？”赵斌想了想问道。 一听到歌谣，在场的几人纷纷看向末尾端坐着的一个校尉。 秦方开口招呼道：“耿校尉你不是会唱曲儿吗，王爷想听曲儿，你给王爷来上一段。” 名叫耿乐的校尉听闻此话，踌躇着从座位上站起来，脸上却露出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 副将郝通见状不由的呵斥道：“让你唱你就唱呗，你还敢不乐意啊。” 耿乐很难为情的说道：“不是末将不乐意，我唱的那曲儿能给王爷听吗，那不污了王爷的耳朵吗。” 听到耿乐如此说，秦方郝通也面露为难之色。 赵斌不明所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秦方不好意思开口，给了郝通一个眼神，意思是你来说。 官大一级压死人，郝通支吾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回王爷，跟校尉他，他就会唱一首十八摸。” 说完郝通直接羞愧的低下了头，不敢在直视赵斌。 赵斌、王伍、大勇三人都是一惊，沉默了片刻赵斌还是开口道：“十八摸不十八摸的没关系，主要是你能唱就行。本王再教你一首曲歌谣，然后你在负责从军中挑选音律感比较好的，一二十人也就够了，你再教会他们怎么唱，这首歌曲就放在你们的表演节目之后唱。” “末将遵命！”耿乐爽快的应道。 “本王先唱一遍，你先听着！” “是！” 狼烟起 江山北望 龙旗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 纵横间 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 更无语 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黄 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赵斌憋足了气势将后世屠洪刚老师这首《精忠报国》一口气唱完。说实话他只能模仿屠洪刚老师怎么唱的，但是要想真正将屠老师那种气势发挥出来，根本不可能。 一曲唱完，赵斌不由得觉得嗓子有些干渴，他轻咳了一下嗓子，重新扫视众人，只见每个人的脸上都显出了凝重之色。 一声轻微的抽噎从赵斌耳畔传来，赵斌转头望去，只见王伍的眼角泛起了泪花，鼻子还不停的抽噎了两下。 “我靠，伍哥你怎么啦，谁欺负你啦？”赵斌大惊道。 王伍吸溜了一下鼻涕，开口说道：“没、没有！” “那你哭什么？” “小的没哭！”王伍扭了扭脖子回道。 王大勇叹了口气说道：“王爷，应该是您唱的这歌谣，让伍哥想起当年跟随丁老将军征战沙场的事儿了。” 赵斌似乎有点儿明白了，为何面前这些将领都如此面色凝重，他一个从没上过战场的人听到这首歌的时候都是热血沸腾，而对于他们这些征战沙场，戍守边疆的士族来讲，这首歌几乎就是他们的人生写照。 耿乐开口询问道：“末将敢问王爷，这首歌谣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让人听了有些动容。赵斌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精忠报国” 听到精忠报国四个字，在座的其他人身躯都是微微一颤，秦方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紧接着是郝通，其他校尉！ 几人异口同声喊道：“精忠报国、精忠报国！” 赵斌凝望着这些守卫燕城的将领，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华夏历史几千年，不管这些戍边将士曾经历属于哪个朝代，但是他们都是在守卫着脚下这片土地，守卫着这片土地上的人民。 “请王爷放心，末将一定会将这首歌教会燕城的每一个士兵！让每一个士兵都能熟记于心。那个，还请王爷再唱一遍。”秦方再次开口说道。 “.......,这样吧，本王唱一句，你们跟着学一句，大勇，你拿纸笔，把歌词记下来，不对的地方一会儿本王再修改！” “是，王爷！” 一个时辰之后，留下一首歌词，赵斌便带人离开了军营。 第145章 素和突来访 回到王府，赵斌刚一下马车，在王府门口负责执勤的周虎就迎上前来禀报。 “王爷，素和族长来了！” 听闻素和突的到来，赵斌有些许吃惊，在军营的时候刚提到鲜卑人，没想到他们这么不禁念叨，这么快就来了。 “有说什么事情吗？”赵斌淡淡的问道。 周虎摇摇头回道：“没有说，不过带来了一车猎物。属下让他在厅内等候。” “猎物？”赵斌好奇道。 “是的，足足有一大车，其中还有一只黑熊” “看来是有事情啊，走，去看看咱们这位老朋友吧！” 几人迈步进入王府，直奔大厅而去。 大厅内，素和突正坐在椅子上，喝着新砌的茶水，听闻外边的脚步声，素和突急忙站起身来。 大勇掀开门帘，将赵斌让进厅内。 素和突一见赵斌回来，急忙笑着上前施礼。 “素和突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含笑回道：“让素和族长久等了！快请入座！” 素和突来燕城不是一次两次了，跟赵斌打交道的次数也多了，没有了先前的拘谨，谢过赵斌之后重新落座。 灵儿给赵斌倒了一杯热茶，尽管天气依旧很热，赵斌依旧要求喝热水，他实在是不想有一天自己感染什么疟疾或者其他疾病，毕竟在这样的年代，随时可以要人命。 赵斌轻抿了一口茶水，将茶杯重新放回桌上，笑着对素和突说道：“素和族长今日突然造访是有什么要事吗？” 素和突搓了搓手说道：“族人们打了些猎物，特意给燕王殿下送来一些，让王爷尝尝！” 赵斌知道这猎物只是个引子，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多谢素和族长好意，只是素和族长怕不是专程来送猎物的吧！” 素和突见赵斌已经看出来了，索性也就不再犹豫，于是开口说道：“确实还有一事想请王爷帮忙！” “我听闻燕城今年粮食大丰收，所以在下想恳请王爷，能否交换一些粮食给我们？” “粮食？”赵斌疑惑道。“你们鲜卑人不是向来只吃肉食吗？” 听闻此处，素和突不由得婉儿一笑。 “王爷有所不知，我们鲜卑人不是只吃肉食，我们也吃粮食，而且也有一些族人开垦土地，学着你们汉人的模样种些粮食。” 说道这里素和突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顿了顿又说道：“只不过我们鲜卑人不善种植，学不来你们汉人种地的本领，所以也没有你们种得好，产不了多少粮食，而且这些粮食” 鲜卑部落在此地杂居多年，接触到汉人的生活之后，尝试着固定生活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赵斌可没有想把粮食交换出去的意思，他深知粮食对于燕城的重要性，所以只能婉拒素和突。 “实不相瞒素和族长，虽然今年风调雨顺，粮食颇有些收获，但是并没有多余的粮食可供交换啊。燕城的百姓积贫积弱久矣，今年所产粮食恐怕也仅仅能保证我燕城百姓不再挨饿。” 听到赵斌婉言谢绝的话，素和突显得有些失落，不过他并没有就此放弃。 “在下也只道燕城这些年日子过的穷苦，不过这一次仅仅是我素和部落想跟王爷您换一点粮食，不会太多，我们愿意用一只羊换一担粮食，最多不超过一千担。” 赵斌没有急着回答素和突的话，一千只羊换一千担粮食，这买卖划算，只是他着实不想用粮食来换，他深挖洞广积粮的想法还是要尽快实施，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变天。 素和突见赵斌踟蹰不决，于是继续说道：“在下甚知王爷乃是仁孝之人，我们换取这些粮食，也主要是给老者和孩子们吃，族里有些老人牙齿脱落，已经无法在啃动肉食，还请王爷帮帮忙。” 赵斌着实没想到素和突还是能说出仁孝二字，在他的印象当中，草原游牧民族向来是弱肉强食的，失去价值的人是不值得被同情的，现如今看来，所听之言不完全可信。 “对了素和族长，你们之前从哪里搞到的粮食？”赵斌淡淡的开口问道。 素和闻此不由哑然失笑，从前哪里搞得到粮食啊：“王爷有所不知，之前我们从来没有交换过粮食，大夏的皇帝是不允许交换粮食和盐巴这些东西给我们的。若不是燕王殿下在此，素和突也不会前来提此要求。” 沉默了片刻之后，赵斌还是决定答应素和突的请求，一千担粮食也不算多，先前他替燕城换取牛羊做了不少事情，就当还他个人情了。 “既然素和族长如此说了，本王无论如何也要给素和族长这个面子。大勇，你去知会一声杨广泰大人，让他命人准备一千五百担粮食，派人送到素和族长的部落里。” “是，属下这就去办。”大勇应了一声便转身出了大厅。 素和突见此，心下感激万分，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向着赵斌躬身施了一礼。 “素和突多谢燕王殿下，日后王爷殿下若是有用得着我素和部落的时候，我们一定全力相助。” “素和族长不必客气，我们是朋友嘛，互相帮忙是应该的。”说完话，赵斌抬手示意素和突坐下说话。 “对了素和族长，近来可有乐阳公主的消息？”赵斌顿了顿继续问道。 素和突听闻赵斌提起他们年轻美丽的公主，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有为的皇子，再想想他们那美丽的公主，不由得出了神。 “素和族长？”赵斌见他迟迟没有回答自己，于是开口提醒道。 回过神来的素和突急忙开口道：“王爷恕罪，乐阳公主自从离开燕城后，不久就返回王帐了，后来听说去了北边吐罗葛纳首领的吐法部落了。” “吐罗葛纳首领，先前就是他率领部落士兵在帮助我们在上谷围歼了石勒的十万大军。不过本王到现在还没见过他，有机会一定请他来燕城做客。” “吐罗葛纳首领是我们鲜卑人的勇士，英勇善战，这些年一直是他率领部落挡在最前线抵抗羯族人的侵扰。”素和突有些自豪的说道。 “近来羯族人有什么动向没有？”赵斌问道。 素和突略微思索了片刻便开口回道：“最近还没有听说哪里受到羯族人的袭击，距离吐法部落最近的沙狼族已经被吐罗葛纳首领消灭，羯族大汗又在上谷折损了十万士兵，想来今年应该不会再侵扰我们了，不过此事也不得不防，每年这个时候，羯族人都会出来打秋风抢夺粮食和牲畜。” 赵斌点了点头，虽说最近的沙狼族已经没了，但是保不齐还有其他的羯族部落前来偷袭，想到这里赵斌对王伍说道。 “派人给陆彪传个话，让他多留意一下草原的动向，尤其是那些能出入燕城境内的山间小道。” “是，王爷！” 闲聊了几句，素和突便起身告辞，赵斌客气性的挽留了两句，但是素和突坚持说天黑前要回到部落里，赵斌便没再说什么，临行前赵斌邀请素和突前来观看中秋庆典。素和突欣然答应，到时候一定前来。 第146章 送酒 西关，陆彪和几位郎将正在议事大厅内仔细端详着新绘制的草原地图。 这半年来，陆彪不断派人深入草原打探情报，但是由于草原面积过于辽阔，有些地方甚至是沙漠隔壁地带，很难穿越，所以眼前这份地图绘制的并不详细，甚至可以说是比较粗糙。 郎将田赢指着地图的西北角说道：“大将军请看，目前我们的探马深入草原一千余里再往西边去是荒芜的戈壁，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几乎无法穿越，探马们向东、南、北三个方向纵向延伸探查，共计探寻到十五个大小部落的聚集区域，不过由于探马不敢深入部落营地中心，所以对其人口分布暂时无法探查清楚。” 陆彪望着地图上标出的部落分布区域，以及山川河流的大体位置。 “可曾找到羯族王帐的位置？”陆彪淡淡的问道。 田赢看了一眼地图说道：“目前还没有找到。” 参事董愈开口说道：“将军，属下猜测，羯族人的王帐有可能还在北边，再往西过了戈壁应该就到了匈奴人的领域，羯族人的王帐不可能靠近那一带，很大可能是在北方。” 随着董愈的话音刚落，副将侯泰、郎将苏世芳、樊炙、墨宇、景德等人纷纷看向了地图的北方区域。 对他们而言，那是一片未知的区域，没有人曾到达过那里，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 历史上虽然有过强大的中原王朝，但是还没有哪个王朝能够穿越草原深入北方。 “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吗？”陆彪悠悠的问道。 “大部分都回来了，但是有一小部分已经.......”田赢的话说了一半，后边没在往下说。 陆彪知道，这些没回来的，要么已经被羯族人抓了，要么就是迷失在草原了。陆彪走出议事厅，抬头望向北方的天空，天空蔚蓝，白云朵朵，城墙上的旗帜被大风吹的呼呼作响。 沉思了片刻陆彪悠悠的问道：“草原上开始变冷吧？” “是的，有些地方已经开始下雪了！”田赢回道。 “北方天气转冷，一些部落有可能会南迁，多派一些人手，巡视进入燕城的山间小道，虽然羯族人再次大规模来犯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小股部队的渗透还是要多加防范。今年燕城的粮食丰收，百姓们好不容易有了存粮，不能再让这些羯族蛮子烧杀掠夺了。” “属下明白！” 二人说话间，有士兵来禀报。 “报告将军，有十几辆马车从燕城而来，说是燕王派来的。” 听说有十几辆马车，陆彪心下一喜，内心暗自嘀咕“难道拉的火炮”，这样想着，脸上的笑意不觉浮现出来。 “走，出去看看！”陆彪带着几位郎将朝着内关城门而去。 出了城门就，陆彪一眼就看到十几辆马车并排在关前的大道上，车上都盖着一层灰布。周虎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之上，立于车队最前方。 “哈哈哈，周虎许久未见了！” 周虎见陆彪率领众将出关，随即翻身下马。 “燕王护卫周虎参见陆将军！” 陆彪见周虎如此客气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周虎这是在众位将士面前给陆彪抬身价，谁都知道陆彪是燕王府护卫出身，和王大勇他们亲如兄弟。 但是如今陆彪是皇上亲封的镇关大将军，私下里称兄道弟或可，但是明面上还是要行礼。 其实现在西关的将士们对周虎已经是心服口服，羯族十万大军覆灭上谷，这是大夏开国以来没有过得战绩，就凭这一点，就没人敢说个不字。 陆彪笑着拍了拍周虎的肩膀：“多日不见，王爷可还好吗？” “有劳将军挂念，王爷一切安好！”周虎笑着回道。 陆彪指了指马车：“车上装的是什么？” 周虎回身，将最近的一匹马车上的灰布掀开，车上整齐的排列着一个个酒坛，周虎拍了拍酒坛说道：“这是王府的酒坊酿造的上好的白酒！王爷知道将士们戍守边关不宜，王爷说过了中秋，天气就要转凉，备些酒水给晚上守城的兄弟们驱寒用。” 陆彪身后的樊炙一听说是上好的白酒，不由得吞咽了一口唾沫：“哈哈哈，还是燕王爷好啊 ，知道咱们弟兄辛苦，这还派人送酒水来了。” 陆彪看到车上装的是白酒，心下有些失落，他本以为是上次王大勇带来的那种没良心炮。不过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却未曾流露出来。 “多谢王爷挂念“随即转身对樊炙等人说道：”樊将军，命人卸货！” 身后的几个郎将一听卸货，也不顾及自己的将军身份了，纷纷上前牵引马车，往关内拉去。 陆彪将周虎拉到一旁小声嘀咕道：“全是白酒吗？” “全是白酒！” “没有炮？” “没有。” “一个都没有？” “半个都没有！”周虎脸带坏笑的回道。 听完周虎的回答，陆彪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诶，我说陆将军，你白愣我干什么啊。我只管送货，送什么我可管不了！你要是不想要，我还拉回去。” 陆彪自觉不占理，于是笑着开口道：“哎呀，要要要，谁说不要了！不过你回去跟王爷说说呗，给咱们弄些炮来。” 周虎瞥眼扫视了一下正在牵引马车的几个郎将，小声嘀咕道：“我说陆将军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没良心炮的威力，此物岂可轻易示人，王爷心中自然有数，该给你时，自然会给你。” “另外，王爷让我叮嘱你，你手下这几个郎将是时候斟酌一下了，谁能用谁不能用，要早做安排。” 听到此处，陆彪的面色变得凝重了些许，他回头扫视了一下几人。 “除了副将侯泰是出自关中侯家，其余几位郎将都不是世家出身，都是立过战功被陛下亲封的将军，想动他们恐怕不容易，不过我会找机会试探一下他们，倘若不能为王爷所用，我会想办法解决。” 周虎没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头。 他们这些宫廷禁卫出身的人，比任何人都清楚皇权争夺的残酷性，也比更多人了解皇权争夺的可怕性，他们已经上了燕王的船，再想投靠其他们庭不是没有机会，但永远不可能成为心腹之人。 十几辆的车的酒很快就被卸完，马车重新被拉出关隘。 周虎看了看马车，沉声对陆彪说道：“我就要回燕城了，你有没有什么话让我捎给王爷的？” 陆彪沉吟片刻说道：“请王爷放心，陆彪誓死效忠王爷！” 周虎重重的拍了一下陆彪的肩膀，随即拱手道别，樊炙等人再次道谢，请周虎转达对王爷的谢意。 待车队渐行渐远后，樊炙一脸坏笑的望向陆彪。 “大将军？” 陆彪不觉得苦笑：“每个将军一坛，其他的留给守夜的将士们！” “哈哈哈，多谢将军！” “要谢，你们得谢燕王殿下！”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说有机会一定当面谢谢燕王殿下。 第147章 恒王的房契 京城之中，随着节日的临近，京城也变的热闹异常，大街两侧的商贩占满了街道，有卖糖人的，有卖糕点的，有些宽阔的区域聚集了不少卖艺者，杂耍，猴戏。 要说最有特色的可能就属贩卖花灯的商贩，各式各样的花灯悬挂于街道两旁，为了能够吸引顾客，很多商贩还推出了猜灯谜送花灯的优惠活动，只要能够猜中灯谜，就可以免费获得一个花灯。 不少的衣着华丽的少男少女驻足在花灯之前，冥思苦想灯谜的答案，其实对于这些富户人家的公子小姐而言，一个花灯值不了几个钱，可是这种节日的氛围却比直接花钱购买要有意思的多。 除此之外，要说最热闹的地方就要说是雅市了，洛河两岸人头攒动，青楼艺馆莺莺燕燕。 排得上号的青楼艺馆早就开始筹备各家的花船。 现如今洛河之中可以说是美景浮动，各式各样的花船停靠在洛河之中，花船之上争奇斗艳，年轻貌美的女子挥舞着手中的丝绢向着岸上的行人打着招呼，花船上的靡靡之音更是不断的飘向两岸。 岸边停靠着小舟，来此寻欢作乐的富家子弟，达官显贵看中了哪家的姑娘，便可登上小舟，船夫会将客人安全的送到花船之上。 皇宫之中，到处张灯结彩，小太监们将皇宫各处打扫的一尘不染，宫女们布置着中秋盛宴的装饰。 中秋佳节，皇帝都会在宫中设宴，宴请群臣。 皇宫内务府内，恒王和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太监并肩而立，此人正是内务总管窦公公。 窦公公含笑着请恒王赵无征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上，自己侍立在一旁。 “此处并无外人，公公何必见外，快快坐下说话！”恒王赵无征望着侍立一旁的窦公公说道。 窦公公满脸含笑的说道：“王爷折煞老奴了，老奴怎敢和王爷平坐！” “诶！公公无需与本王见外。更何况此番玉湖春能成为贡酒，多亏公公帮忙！快坐！”赵无征谦让的说道。 然而窦公公却依然坚持站着，恒王也不再勉强。 “公公侍奉陛下多少年了。” 窦公公沉思了片刻，似乎是在回想当初的过往，手指不停的掐算着。 “回王爷的话，老奴侍奉陛下整整二十五年了！” “二十五年？”赵无征惊讶道！ “是的，老奴刚进宫时才十几岁，之后就被分配到陛下府上，当时陛下还没有继承皇位！”窦公公眼神有些迷离的说道。 二十五年，人这一生有多少个二十五年啊。 赵无征悠悠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都老了啊！” 窦公公赔笑道：“王爷威风不减当年，老奴依稀记得王爷当年初入陛下府邸时候的英姿。如今看来，恍如昨夕！” “哈哈哈，哪里还有什么威风啊，你看本王这鬓角，已经生了白发了！”说着恒王撩起自己的鬓角示意窦公公观看。 窦公公侧头观看了一下，仍是笑着说道：“王爷为陛下分担国事，操劳过度所致，王爷要多保重身体，回头老奴让内务府挑些上好的补品送到王爷府上！” “那就有劳公公了！”恒王说着话，将手伸向了自己的怀中，当手再伸出来时，多了一份房契。恒王将房契轻轻放在桌子上。 见到赵无征的举动，窦公公神色变得些许紧张了些。 “本王在城中为公公置办了一套宅院，宅院并不大，就当是本王的一点儿心意！哪天公公要是辞了宫中多差事，也有安度晚年的居所！” 窦公公后退两步，连忙摆手说道：“王爷这可使不得，老奴怎么能收王爷的礼，王爷折煞老奴了。” “公公别忙着推辞，听我把话说完。这一来呢，宫中御酒的事情，多亏公公帮忙，二来公公伺候陛下多年，也是辛劳至极，就当是我这个做臣弟的替陛下照顾一下身边的旧人。” 其实这座宅院在窦公公眼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在宫中这么多年，掌管着内务府，宫中的采办都需要他点头同意才行。 这想要成为皇商的人，哪个不得孝敬着他这个内务总管。 窦公公“王爷言重了，伺候陛下，那是老奴的福分，不敢贪功。这御酒之事老奴也没帮上什么忙，王爷的佳酿品质绝对是上等，陛下也着实喜欢，陛下一听说这酒是王爷酿造的，也是欣喜的很，这才下旨更换的。” 停顿了片刻，窦公公继续说道：“其实王爷大可以自己进献给陛下的，没必要通过老奴！” 恒王苦笑一声：“哼，本王才不干那傻事儿呢，我要是亲自给陛下拿去，那不是肉包子.....,那就真的成了进献了，陛下能给钱？” 说完这话，恒王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儿。 窦公公站在一旁，既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陛下也有难处，宫中这些年着实是不太富裕，不过好在今年有了这细盐的收入，这才宽裕了许多，这还得多亏王爷您！” 窦公公这么说一来替皇上解了围，二来也给足了赵无征面子。 赵无征不是那种贪功之人，随即摆摆手：“这事儿得多亏燕王，要不是他搞出这海水练盐的法子，这银子都得让薛家，张家和戴家挣了去。” 窦公公也跟着吹嘘道：“燕王殿下年少有为，不仅发明了这海水练盐的法子，还痛击了来犯的羯族人，真真儿是了不起。当年燕王殿下还尚在宫中之时，对老奴们也是最和善的。” 其实自从丁虎老将军去世之后，丁贵妃就一直叮嘱赵斌，行事要低调，做人要谦逊，学会蛰伏，即便是对待下人，也不能打骂。 没有了强大的背景做支撑，一旦你显露锋芒，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斌儿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哎不提也罢！行了，本王还有其他事情，明日我们宫宴上再见！” 说完这话，恒王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窦公公紧忙跟身后将恒王送出去，当他再回到屋中之时，拿起桌上的房契，只是轻轻扫了一眼，不带任何表情，随后将其放进自己珍藏的一个盒子当中，这个盒子里都是过往其他人送来的房契地契。 第148章 宫宴 几家欢喜几家愁，戴府的客厅内，茶壶茶杯碎了一地，几个丫鬟小厮低头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废物，全都是废物！”刑部尚书戴严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戴家到了他这一代可以说是受尽了其他世家的欺负，现在皇家也不停地找麻烦，先是燕王研制出了海水练盐的法子，联合方家和刘家侵占市场，如今的中原皇家势力范围内的盐市，可以说是四分天下，但是戴家的盐产地远在巴蜀，运送到中原各地本就困难重重，人力物力成本极高，他知道这样下去，早晚会有一天，戴家会被排挤出去。 而现在又搞出个高度白酒了，来扰乱酒水市场，倘若再如之前那般放任不管，以玉湖春的品质，早晚会替代玉肌酿在市场的地位。 发完怒火的戴严重新坐回椅子上，一个身材短小，约么四十来岁的男子见戴严稍微平息了一下情绪，于是挥手让下边跪着的小厮丫鬟将碎了一地的茶碗打扫干净。 此人正是戴府的管家戴诠，他小心翼翼的凑到戴严身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听完戴诠的话，戴严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可是眼下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也只能尝试一下，至少不会让玉湖春这样顺顺利利的畅销下去。 “此事你去安排，务必做的隐秘一些！”戴严语气严肃的说道。 “老爷放心，属下一定会谨慎安排！”戴诠回道。 中秋佳节，京城到处都沉浸在节日的庆贺当中，皇宫之内，更是宫灯高悬，红烛摇曳，大殿上，灯火辉煌，一片喜气，殿前有两排华丽的龙椅。大红的地毯映着金黄的红烛，宫女太监们穿着新衣裳在侍立在殿内殿外。 对于赵无疾这个皇帝来说，今年也算是有惊无险的一年，西关失而复得，避免了一场大战的到来，而且上谷全歼羯族十万大军，更是大大增加了朝廷的信心。 赵无疾端坐在宴会的最上方，只是少了往日的神采，显得萎靡不振。皇后张氏和薛贵妃分别在皇帝两侧落座。 大殿下方，众位皇子和文武百官分坐在两侧。 大太监刘治上前两步，高声朗道： 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值此中秋佳节，月满人间，团圆之际，朕深感欣慰。中秋，乃我国传统佳节，自古便有赏月、品饼、团圆之习。今夜明月当空，银辉洒满大地，朕心念百姓，祈愿天下太平，万民安乐。 朕知，国家昌盛，民生幸福，皆赖百官之勤政，士民之辛勤。在此，朕对百官及天下士民表示诚挚之谢意。愿百官继续秉承忠诚之心，辅佐朕治理国家，共创盛世。愿天下士民安居乐业，共享太平之福。 今特颁此旨，昭告天下，共庆中秋。朕祝愿百姓中秋快乐，阖家团圆，幸福安康。愿国家繁荣昌盛，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钦此。 大太监刘治宣读完圣旨之后，大厅内的文武百官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是少有的时刻文武百官可以坐着听圣旨的时候，每年也就这两次，一次是春节宴会，一次是中秋宴会，百官们可以不用跪地听旨。 皇帝赵无疾大手一挥，身着华丽服饰的宫廷乐师们，手持各种乐器，演奏起悦耳动听的乐曲，美妙的音乐如泉水般流淌出来，充满了宫廷的每一个角落。那旋律时而高亢激昂，仿佛能撼动天地；时而低沉婉转，如同细语轻诉。每一个音符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它们在空中跳跃、旋转，编织出一幅幅绚丽多彩的音乐画卷，仿佛让人置身于仙境之中。 随着音乐的响起，十余名身舞姬缓步入场，她们身着轻盈的纱裙，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她们的舞姿时而柔美如水，时而刚劲如风，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韵律和节奏感。 乐师们的演奏与舞者们的表演相互呼应，形成了一种奇妙的盛景。 整个宫殿仿佛变成了一个梦幻般的舞台，乐声、舞步、光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令人陶醉的画面。百官们被这美妙的演奏场景深深吸引，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魔力的梦境之中。 一曲舞罢，太子端起一杯玉湖春酒走到大厅中央，面带笑容的说道：“儿臣恭祝父皇福寿安康，祝我大夏国泰永昌！” 赵冲作为太子，这为首的祝词当然要第一个来说，赵无疾深深的望了一眼台下的太子，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笑容。 尽管他对太子背后的张家已有诸多不满，但是作为一个父亲，在这样的节日里，他对太子的孝心还是倍感欣慰。 “好好好，太子有心了！”说着赵无疾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 见到赵无疾已经饮下酒水，赵冲也拂袖轻掩，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只是他忘却了，这早已不是他们过往喝的那种低度酒，一股辛辣的感觉刺激着他的喉咙，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咳。 赵无疾见状，并没有责怪太子失仪，而是轻声的关切道：“哈哈哈，这玉湖春可不比往日你们的喝的酒啊 ，此酒甘甜纯烈，切勿一次多饮。” 太子本来会以为皇上会有不悦，但是听皇上如此说，心下放宽了许多，不过嘴上还是谦逊的说道：“儿臣失仪，还请父皇责罚！” “无妨！来，诸位爱卿，尝尝朕这新进的御酒，这可是恒王酿造的玉湖春，诸位与朕同饮！” 台下百官纷纷举起酒杯：“多谢陛下！” 其实以玉湖春现在的名头，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已经品尝过，要不然玉湖春也不会卖的如此畅销。 放下酒杯的戴严虽然心中赞叹着好酒，但是难掩脸上的酸楚！ 一旁的户部尚书薛庆放下酒杯，斜目望向刑部尚书戴严，见他面露苦色，不由得轻声道：“怎么，戴老弟对着玉湖春不满意！” “呵呵，薛兄又何必明知故问！”戴严苦笑一声回道。 “区区一壶酒罢了，以戴老弟的实力，何苦为此苦恼！”薛庆放下酒杯，夹了一口菜肴说道。 “当初区区一袋细盐，现如今又如何？薛兄不会没吃过苦头吧！” 现如今这玉湖春只在京城售卖，虽然对戴家和张家所酿的酒产生不了多大的影响，但是难保以后这酒不会卖到全国各地。 薛庆望向杯中的白酒，不屑道：“这酒怎么能跟海盐相比，这海盐可以大规模炼制，但是这白酒谈何容易，你戴家的酒业有今日之势，可是一朝一夕就完成的？” “这.......”薛庆的话突然点醒了戴严，他戴家的酒业能够有如此之大的规模，那是他戴家历代先祖一点一点积攒下来的，无论是通过品质战胜对手，还是通过强权欺行霸市，总之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当然，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戴老弟提早做防范也是好事，不过来日方长，也不必为此过于忧虑！”薛庆继续说道。 戴严没再说什么，因为今日一过，他相信这玉湖春很快就会被名声臭大街。 二人四目相对，含笑而饮！ 第149章 庆典一 你有的你的宫宴，我有我的庆典。 中秋佳节这天早上，随着城门的开放，百姓们各个笑逐颜开，三五携手，望城门外而去。 城郊，冶炼厂附近，一座一米来高的圆形舞台微微隆起！舞台旁边设立出专门的演员隔离区。 舞台的周围被用绳索圈出不同的区域，观看演出的百姓们可以在绳索圈定的范围内席地而坐，类似于后世的演唱会那样！ 从城门处开始，一直到舞台的演出现场，全程都有士兵值守，以此维持秩序，避免发生混乱。 舞台周围更是有大量的士兵负责看护，所有进出演出场地的人全部都要安排检查，避免携带刀具。 素和突一大早就带着几名随从，赶来燕城，上次赵斌邀请他来参加庆典，今天他特意起了个大早，一路快马疾驰而来。 除此之外，还有燕城下辖几个县的重要官员，也是一大早就赶来燕城，这一次赵斌没有让他们准备节目，不过赵斌表示，日后还有庆典，他们可是都要准备节目，不能白看。 几个县令都笑着表示，下次一定事先准备好节目！ 赵斌在曹礼等人的陪同下登上城墙，望着面带笑容的百姓们缓缓走向郊外！远处，还可以看到有不少百姓是从城外的村镇赶来的。 这一年来他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百姓们发自内心的变化。刚来的时候，上到府衙官员，下到贩夫走卒、寻常百姓，各个都是面带愁色，少有笑容。 而如今，每个人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种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在他们内心里能够平安的活着或许就是一种满足。 羯族人的大败让这些生活在死亡边缘的普通百姓们重新找到了信心，燕王的到来让他们有了安全感。 出城的百姓中，有人注意到了城墙上站立的燕王，于是招着手大声呼喊：“快看，燕王殿下在城墙上！” 很多急忙赶路的人纷纷驻足回头向城墙上望来！见到伫立在城墙上的赵斌，很多人纷纷朝城墙上挥手。 “王爷！王爷！” 此时的赵斌内心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动！这种感动来源于百姓的信任，这是一种责任，被人信任之后内心油然而生的责任感！ 赵斌朝着百姓们挥手，示意大家继续赶路！ 一个时辰之后，曹礼开口说道：“王爷，我们也该动身了！” 赵斌笑着望了望身边的几个人，大手一挥说道：“走！” 几人下了城墙，上了马车，王府的护卫军跟随在马车两侧，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演出舞台的地方而去。 当赵斌的马车出现在演出舞台附近的时候，人群中一个人高呼道：“王爷的马车来了！” 顿时人群像是炸开了锅一样沸腾起来，很多人起身向着马车来的方向望去。 府衙都头魏翔怕出现什么不可控的局面，急忙跑上舞台，舞台上安装了两个大号的铁皮喇叭，就当是扩音器了，这是赵斌提前命人准备的，在没有音响麦克风的年代，声音传播不了多远，只能勉强做几个大号的扩音喇叭来代替。 “都安静点，安静点！” 魏翔扯着嗓子极力的呐喊，然而这种喊声很快便淹没在人群当中，此时演出舞台附近聚集着将近得有一万来人的百姓，他的这点声音着实微不足道。 赵斌迈步走上演出舞台，他没有像魏翔一样大声的呐喊！他抬起双手不断地往下摇摆，示意百姓们坐下。 随着赵斌手臂的摆动，百姓们渐渐的安静下来，重新坐回原来的地面上！ 赵斌走到大铁皮喇叭面前，对着喇叭高声喊道：“百姓们，今天是中秋佳节，是阖家团圆的日子，我知道，有些家庭可能失去了亲人，但是我想说，我们燕城就像是一个大家庭，今天大家聚集在此地来参加庆典，本王欣喜万分！不过本王要重申一遍，在观看庆典的过程当中，所有人要保持安静，避免出现混乱场面！大家听清了吗！” 台下的百姓们异口同声的回道：“听清了！” 上万人一起呐喊，喊声震耳欲聋，响彻九霄。 等喊声停息之后，赵斌继续开口说道：“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庆典的主持人—燕城都头魏翔！” 听到主持人二字，台下的百姓们纷纷议论开来。 “主持人是什么啊？” “是寺庙里的住持吗？” “啥？寺庙住持？魏都头要出家当和尚吗？” “别瞎说，你没听王爷说嘛，是主持人，不是住持人！” “那是个啥啊？” “会不会是什么官职啊？” “不清楚！” 有离舞台比较近的百姓高声喊道：“哎，魏都头，主持人是个啥啊？” 魏翔摸着后脑勺大笑道：“哈哈哈，瞧你们这些土老帽，主持人都不知道是啥！” 其实魏翔知道主持人这个称呼也不过一两天的事情，这是赵斌安排给他的任务。 “这主持人啊，就是统管庆典节目的人，嘿嘿，咱老魏就是统管节目的人！”魏翔大说道。 魏翔从怀中掏出一个奏折一样的东西，展开之后看了一眼，随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念到：“好了，我宣布燕城中秋庆典，正式开始！下边请欣赏第一个节目，歌谣《当》，表演者燕城少女团！” 报完节目的一刻，台下再次响起讨论声。 “谁是燕城少女团啊？怎么还有叫这名字的？” “安静、安静！”魏翔对着大喇叭喊道，“王爷刚才不是说了吗，要保持安静。” 随着魏翔一声大喊，台下的人群声才渐渐的平息下来。 随后，舞台的一侧，八名身着彩色裙摆的姑娘开始缓步朝着台上走去。 翠儿走在最前边，身后跟着灵儿，林瑶，以及林瑶找来的其他几个年轻姑娘，这些姑娘都是林瑶从一些府衙官吏的家眷中挑选出来的。 当时有的官吏还说什么女子怎么抛头露面登台演出，但是林瑶据理力争。 “燕王殿下府上的女眷都能登台演出，你们家闺女怎么就不行了！你要是不让去那就是不服从王爷的指令！” 一番话队的官吏们哑口无言，无奈之下，只得同意。 几个姑娘上台的时候都紧紧攥着拳头。 灵儿跟在翠儿身后，小声的对翠儿说道：“翠儿，我手心出了好多汗，怎么办啊？” 翠儿此时也是紧张的要死，好在身后的林瑶开口道：“别怕灵儿姐，没事儿的！” 八个年轻的姑娘站在舞台的中央，面对着台下上万的百姓，有的人紧张的额头都冒出了豆大汗珠。 林瑶再次提醒道：“都别怕，深呼吸两下！” 台下的百姓们都屏气凝神的望着台上美妙的少女，都在期待着下一刻的到来！ 灵儿深呼吸了两下，一咬牙壮着胆子轻哼道： “当，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一二！” 随着灵儿起了个头，八个青春靓丽的少女一同开口：“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我还是不能够和你分开，不能和你分开，你的温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 少女们清脆的歌声，透过扩音喇叭向着台下渐渐扩散下去。 第150章 庆典二 少女们的歌声就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纯净。她们的嗓音宛如山涧的清泉，叮咚作响，清脆悦耳。每一个音符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玉石，光滑圆润，让人心醉神迷。 当她们开口之时，整个会场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她们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如同天籁之音。那歌声中充满了纯真和梦想，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直达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台下的百姓们都瞪大了双眼，竖起了双耳，他们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形式的歌谣！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字。 歌声中传达着少女们对爱情的渴望，当少女唱到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的时候，台下的不少人开始跟着少女的节奏嗯嗯啊啊的轻哼起来。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者也不由得跟着哼起了曲调，仿佛这首歌谣将他们重新带回了青春年少的时代。 只是时间短暂，一首歌谣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当少女团演唱完毕下台之时，台下不少的百姓都流露出了不舍之色。 五大三粗的魏翔重新走上舞台，从怀中掏出他的小本本，望着小本本上的内容，魏翔继续说道：“感谢燕城少女团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演出，下面有请燕城学堂的学子们上台表演。表演的节目是朗诵——《三字经》” 这三字经还是赵斌根据自己前世的记忆写出来的，在前一世，赵斌的姥爷是一个上过私塾的人，什么三字经、弟子规、千字文都会背。在赵斌很小的时候，姥爷就教他们几个兄弟姐妹背诵这些东西。 除此之外赵斌还记得小时候吃饭不让说话，睡觉不让言语，姥爷谓之曰：食不言，寝不语！ 当望着二三十名小学子穿着统一的服饰走上舞台的时候，赵斌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时光。 由于小学子们各自太矮，魏翔命令两个衙役将扩音喇叭的稍稍调整了一下。 钟离雪身着一身儒装，站在学子们面前，带领着小学子们朝着台下的百姓深施一礼。 台下有的百姓认出自家的孩子站在台上，于是向着自家孩子不停的挥手，有的人则小声议论。 “快看，快看，是王府里的那个女先生！” “呀！这个女先生长得好生白净呢！” .......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朗朗的读书声在空阔的郊野上响起，台下的百姓一片寂静，他们这些个斗大的字不认识一个的人，现如今看着自己的娃儿成了读书人，有人忍不住流出了泪水。 对于这些穷苦的百姓，尤其是生活在燕城这样边塞之地的百姓，读书对于他们而言是一种奢望。 小学子们的读书声回荡在每一个百姓的耳朵里，回荡在燕城郊外的天空之上，久久的飘向远方。 随后，府衙的衙役上台表演了一段功夫，看的台下的一些男子热血沸腾，而当大勇和周虎这两位身着铠甲威风凛凛的王府护卫登台比武时，台下的百姓们更是兴奋到了极点。 “打，打呀！” “好！” 看着二人身着铠甲的威风模样，现场的不少男子都流露出了羡慕之色。舞台一旁的王大勇则一脸不屑的表情。 一旁的衙役开玩笑道：“都头，什么时候把你那铠甲拿出来借给兄弟们穿穿，过过瘾啊！” 魏翔不由得臭骂一声：“过个屁的瘾，铠甲那是能私自穿戴的吗，小心你的狗头啊！” “嘿嘿，小的就这么一说，再说，就算是要穿，也得私下里偷着穿啊，肯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到！” 府衙的衙役都知道，魏翔有一件王爷赏赐的铠甲，凭借着这件铠甲，魏翔杀了不少羯族蛮子，所以府衙的衙役们各个都羡慕异常，幻想着自己也能有一件像样的铠甲！ 原本祥和热闹的场面随着下一场节目的到来变得混乱起来。 秦方的城防军登场了，与此同时还有身穿羯族人服饰的士兵！当百姓们看到这些羯族士兵的时候，每个人的神情都变得紧张起来。 尽管魏翔在节目表演前已经强调过了，这是演戏，让大家安静观看，可是当表演真正开始之时，当百姓们看到羯族士兵攻向城墙之时，有的百姓流露出了畏惧之色，有的百姓则是流露出了愤慨之情。 “杀呀！”羯族士兵手举木制的刀柄，冲向了守城的士兵！ 双方混战在一起，打的难解难分！ 台下的观看的百姓神情越发的紧张起来，随着一声呐喊“杀了这群狗娘养的羯族人！” “杀了他们！” “秦都尉打死他们！替死去的百姓们报仇啊！” 一个土块嗖的一声飞向了舞台上，随后无数的百姓学着先前人的样子，在地上寻找土块，不断地丢向舞台上的羯族人！ 赵斌心下一惊“窝草！要出事儿啊！” 台上的士兵被土块砸的鼻青脸肿，他们纷纷举起手里的刀剑或者盾牌抵挡飞来的土石！台下的值守士兵面露惊慌之色，纷纷将长矛横卧，防止百姓们冲上台去。 身着羯族服饰的郝通向着对面扮演燕城守军的秦方喊道：“都尉怎么办啊？” 秦方见情形不好，也是急中生智。 “快躺下，装死，都躺下，装死！” 在群情激奋的加持下，扮演羯族士兵的人纷纷被砍倒在地。 当看到台上的羯族士兵纷纷倒地之后，百姓们依然难以止息内心的激愤，都想冲上去踩几脚！ 赵斌示意魏翔赶紧上台去，魏翔丝毫不敢怠慢，急忙冲上台去。他拉起秦方的胳膊冲着铁皮大喇叭大喊道：“燕军威武！燕军威武！” 其他士兵见状，也跟着大喊道：“燕军威武！燕军威武！” 渐渐的，百姓们的情绪被这种气氛扭转，也开始跟着呼喊“威武！威武！” 见百姓们的情绪稍稍安定下来！魏翔挥手示意大家重新坐下！ 赵斌悬着的心也逐渐放松了下来，这万一要是发生大规模的挤压踩踏事件，免不了要死人啊。 待到百姓们重新落座之后，魏翔示意秦方，可以继续了。 秦方则是一脸苦色，他不知道接下来的歌还要不要唱，万一再出现这种情况就更麻烦了！他不由的看向赵斌所在的方向！ 赵斌似乎看出了秦方的担心，但是还是朝着秦方点点了头，示意他可以继续。 秦方牙关一咬，和士兵们一起站上木台搭建的城头上，十几名士兵一起开口！ “狼烟起 江山北望 龙旗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 纵横间 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 更无语 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 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黄 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中国要让四方 来贺” 第151章 酒楼命案 庆典还在继续，后边的节目一一上演，钟离雪的古琴、林瑶的歌谣，以及府衙的公堂审案节目，每一个节目都能引信的百姓们津津乐道。 然而在京城的某个角落，一场阴谋正在悄然上演。 中秋佳节的气氛烘托的整个京城都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有人享受着全家团圆的快乐，有人约着三五好友逛着庙会，还有人齐聚诗会场地吟诗作赋，更有富家子弟三五成群游戏在青楼、赌坊。 是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迈步走进了望江楼，此时的望江楼内宾客满棚，一片热闹景象，小二们游走在各个餐桌包间之内，来回传送着酒水和菜肴。 四人事先预定好了一个包间，来到望江楼提交了预约证明，小二便引着几人朝着包间走去。 四人自打一进入包间之内，便再也没有出来，只是屋内不停的传来划拳的嬉闹声。 期间一瘦瘦白净的中年人走出房门吆喝小二，要了两大坛玉湖春。 小二自知这玉湖春的厉害，于是好心提醒道：“客官 ，这玉湖春虽好，但是过于浓烈，这两大坛酒，四位怕是喝不了，不如小的给几位再上两壶，几位先喝着？” 中年人顿时脸现怒色，一把抓住小二的脖领张嘴骂道：“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谁说我们喝不了，在敢废话，老子拆了你这酒楼！滚！拿酒去。” 小二自知这已经是喝高了的表现，想着他们有可能是贪图望江楼玉湖春的价格比外面低，想着捎带一些回去，也就没再敢多说什么，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衣着华贵之人是何来历，是何身份。 下午时分，包房内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大声喊道：“不好了，出人命了！” 此时的望江楼内所剩的客人已经不多，男子见到大厅内为数不多的几桌客人，边大喊边往楼下跑去。 大厅之内正在吃饭的客人，以及望江楼的众位伙计和张掌柜闻听男子的话语都是惊出了一身冷汗，纷纷向着楼上的包间望去。 张掌柜更是从柜台直接跑出来，奔着二楼包间跑去。当他跑上二楼包间往里一看，一个中年男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嘴边渗出许多白沫！ 一瞬间，冷汗直接湿透了张掌柜的后背，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原本跑出包间的男子，下了楼直接跑到了大街上，大喊道：“不好了，望江楼的玉湖春喝死人了，望江楼的玉湖春喝死人了！” 护卫队长田七，本来在后院负责其他事情，听闻噩耗，急忙朝着前厅赶来，透过大厅看到男子在大街上大喊大叫，一个健步便往门外冲去。 田七抓住那人的肩膀，一把将其扭转过来，顺势就要往屋里拖拽，然而男子的叫喊吸引了大量的百姓围观，见田七要动手，百姓们纷纷出言喝止。 田七见状，也不好再用强，只得放下手臂，对着男子说道。 “这位客官，有什么事情我们到店里说，莫要在这里胡乱喊叫！” 那男子，见围聚的百姓越来越多，胆子也越发壮了起来。瞪着一双牛眼叫嚣道：“谁胡乱喊叫了，你们店里的玉湖春喝死了人，凭什么不让说！” “胡说，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玉湖春喝死人了？”田七怒喝道。 男子稍稍后退两步：“哼，还要什么证据，人就死在你们望江楼，就在楼上躺着呢，老子要去报官！” 说完男子径直朝着人群中一处走去，边走还边大喊：“玉湖春喝死人了！” 田七咬牙切齿的望着男子离去的背影，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拦住人家去报官！田七迈步走进大厅内，随手将大门一关，厅内剩余的几桌客人此时都纷纷好奇的打量着楼上的情况，田七也不去理睬这些人，径直朝着二楼而去。 刚一上台阶，就看到瘫坐在地上的掌柜张贵德，田七一把将其抱起，让其站好!田七迈步走进屋内，望着躺在地上，犹如死人一般的中年汉子，田七伸手探了一下他的呼吸。 田七只觉得心头一沉，随即又伸手去搭那人的脉搏，没有摸到丝毫的动静，这下田七是真的确定，人确实是死了！ 田七侧脸看向另外两个喝的面红耳赤，瘫软在地的中年人，吩咐张掌柜的说道：“赶快派人去医官请医师来。 张掌柜愣了两秒钟随即反应过来，朝着楼下的小二喊道：“快去医官请医师！” 小二忙不迭的撒腿就往外跑，小二刚一开门，就见一大群人围堵在门口，几名衙役拨开人群，正要朝着厅内而来。 田七在楼上听见动静，打眼门口处望去，不由得一阵咋舌“怎么来的这么快！” 几名衙役推开小二，径直朝着大厅内而去，身后还跟着先前去报官的瘦削汉子！ “人在哪儿？”为首的衙役捕快轻声问道。 “就在楼上！”瘦削汉子一直二楼张掌柜的站立之处说道。 几名衙役随即顺着楼梯上了楼！ 衙役来到包间门口打量了一下屋内的情况，一名衙役上前查看了躺在地上的男子，发现确实没了呼吸，回头对着领头的说道：“死了！” 领头的衙役眉头微微一皱，这大过节的发生命案，着实不是什么好事！ “传仵作验尸。”领头衙役吩咐道。 一个衙役应了一声便朝门外而去。 领头衙役回头望向张掌柜和田七二人：“谁是掌柜？” 张掌柜神情慌张，语气结巴的说道：“我、我是掌柜的！” “带走！”领头的衙役抬手一挥说道。 田七见状不妙，急忙开口解释道：“官爷，这事情还没搞清楚呢，怎么能随便抓人！” 领头的衙役瞥眼望向田七：“没弄清楚？”他语气不善的反问道。 “等弄清楚了你们要是跑了怎么办？你是什么人？” “小人是这酒楼的伙计。”田七语气客气的说道。 “伙计？我看你像同伙，一并带走！将酒楼给我查封！” 田七的怒气顿时暴涨了三分：“我看谁敢？” 他这一声吼，吓得几个衙役捕快一阵哆嗦,这种气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但是为首的衙役捕快却不为所动，他冷哼一声说道：“哼！你想干什么，你还敢拘捕不成！” 田七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稍稍展示出一种威压，他沉声说道：“我不是要拒捕，但是官爷要查封这酒楼，就不怕恒王爷怪罪吗？” 衙役头子显然并没有被田七的话所吓倒，他凝视着田七的眼神说道：“我不管是什么王爷，只要是在我的管辖范围内，出了人命，我都会抓！倘若是冤枉的，自然会还你清白，但若不是......” “好，我跟你们走！但是不要为难其他的伙计！他们只是干活的。”田七语气冰冷的说道。 衙役头子没在理睬田七，而是直接说道：“带走！” 张掌柜和田七被押解着出了望江楼，而医师和仵作也相继赶到现场，查看另外两人以及死者的情况！ 第152章 京兆府 京兆府，一个兼具地方权利和中央权利于一身的衙门，主管京城及周边二十二县的治安管理工作。京兆府不同于地方的是，该行政机关可以不受逐级上诉的约束，凡经证实证据确凿的案件的案犯是可以当堂判死刑的。然而在世家门阀共治天下的时代，京兆府却成了刑部的附庸。 京兆府尹官居正三品，府尹霍步吉，乃是蜀中望族出身，其妻子戴氏就是出身于蜀中戴家，两家也是世代姻亲之好。 京兆府的大堂上，张掌柜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对于他这个斗米小民而言，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够跪在京城府衙的大堂之上。 而作为禁军出身的田七则要显得从容很多，毕竟身为禁卫，什么样的朝廷大员他没见过，别说朝廷大员了，就是天子王爷，那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不过尽管如此，田七依然是眉头紧锁，毕竟出了人命，惹上官司，即便不是他们望江楼的责任，但也要免不了大费周章。 京兆府尹将惊堂木狠狠拍在案桌之上，喝道：“大胆刁民，尔等可知罪？” 这京兆府尹上来先不问案情，开口便是有罪。 张掌柜额头抵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回道：“草民知罪，草民知罪！” 府尹霍步吉见张掌柜倒也识趣，于是轻捻胡须，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之上：“说吧，你所犯何罪？” 张掌柜闻言，开口便要回答。“草民，草民......” 只是颤颤巍巍的说了两句草民，便再也不知如何开口，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田七见状只得缓缓开口说道：“回禀府尹大人，今日有人在我家酒楼吃酒，不幸身亡！但不知道具体死亡原因，不过府衙已传仵作验尸，相信很快就有答案！” 霍步吉淡淡看向跪在下方的二人，只是轻蔑一笑，随即说道：“那便传仵作！” 就在此时，京兆府外一阵哭闹之声传来。 霍步吉眉头微微一皱，喝道：“何人在外喧哗？” 一个衙役跑进大堂拱手道：“回大人，是死者家属！” “传！” “是，大人！” 片刻之后，几个人哭哭啼啼的被带进大堂，两个老者，似是一对老夫妻，一个中年妇人带着两个五六岁的孩童。 几人刚一进大厅就苦恼着喊道：“我得儿啊，你死的好惨啊！” “青天大老爷啊，你要为奴家相公作主啊！往后奴家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啊” 两个小孩子也跟着一般哭闹，嘴里不停的喊着爹爹二字！ “啪”的一声，霍步吉再次将惊堂木拍在案桌之上。 “公堂之上，岂容尔等喧哗，肃静！” 听到呵斥之声，然而几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然不停的在那里哭闹不停！尤其是那中年妇人，趴在地上，一只手不停的在地上拍打。 “相公，你死的好惨啊，你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你个挨千刀的呀！” 又是两声惊堂木拍案之声！两侧衙役也开始传出“威武！”的话语！一家人见状，这才稍稍停息了哭闹，只是在那里不停的小声抽泣！ 见一家人停止了哭闹，见哭闹声停止，霍步吉开口询问道：“躺下所跪何人？” 妇人抽噎着回答道：“民妇王邹氏，这是民妇公婆！” 王邹氏，说明妇人婆家姓王，而邹氏说明妇人娘家姓邹！，故而称为王邹氏！ 府尹将目光转向了已经侍立在大堂上的仵作！ “仵作，可曾查明死者是何因由死亡？” 仵作神色不变，微微向前迈了一步，拱手说道：“回禀府尹大人，已经验明！死者乃是饮酒过度而亡！” 田七闻言不由得惊诧，他从没听说过喝酒喝死人的事情，于是开口说道：“怎么可能，自古就没听说过喝酒能喝死人的？” 其实惊诧的不只是田七一人，在大堂上的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惊讶之色，因为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喝酒能喝死人的，要知道古代的酒水度数很低，很少会出现喝死人的情况。 霍步吉故作不信的言道：“仵作，这喝酒怎么能喝死人呢？你可曾查验清楚？” “回禀大人，小人却已查验清楚，死者所喝的酒不是寻常之酒，乃是最近是市面上非常流行的玉湖春！” 听闻此处，霍步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故意抬高音量说道：“休要胡言乱语，你可知这玉湖春乃是陛下钦点的宫廷御酒，就连今晚的中秋盛宴都要采用这玉湖春酒！” 仵作闻听此言慌忙跪倒在地：“大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小人已经查验过，这玉湖春与寻常酒水不同，其性浓烈，远甚于其他的普通酒水，过度饮用会导致心脉衰竭，从而致人死亡！” 霍步吉略一思索问道：“此人饮了多少酒？” 仵作开口回道：“回大人，具体之数目前已无法确认，或可传一同饮酒之人询问！” “传！” 随后，一名瘦高汉子被传进大堂，正是之前在酒楼前大喊之人。汉子来到公堂之上，双膝跪地，叩拜府尹霍步吉！ “小人高准，叩见大人！” “你是与死者一同饮酒之人？” “回大人，是的！” “为何一同饮酒，你没有事情？”霍步吉淡淡的问道。 “回大人，小人虽然是与几名友人一同饮酒，但小人酒量有限，只是小酌而已，并未多饮！”瘦高汉子淡淡的回道。 “你可记得死者饮了多少酒？”霍步吉再次开口询问道。 “回大人，具体喝了多少小人也无法确认，当时一共是要了两坛酒，小人不胜酒力，只是小酌而已，其余二人喝了大概有两三碗，剩余部分，大多由我那位朋友喝了！” 听到瘦高男子的回答，跪在地上的妇人不由得开口道：“大人，奴家相公平日饮酒别说两坛，就是三坛酒都不在话下，区区两坛酒如何能死亡，一定是他们在酒里下了毒！” 田七闻言，觉得事有蹊跷，急忙开口解释道：“大人，我们酒楼的玉湖春确实性烈，寻常人别说一坛酒，就是一壶酒恐怕都难以饮完，即便是勉强喝下一壶酒，那也早已酩酊大醉，再难饮酒，如何能饮下两坛，况且我们与此人并无仇怨，并没有要杀人的理由！倘若有仇怨，此人也不可能到我们酒楼来啊！望大人明鉴！” 那妇人似是急了眼，起身扑向田七和张掌柜二人，撕扯着他们衣服大喊道：“就是你们在酒里下了毒，谋害了我夫君！” 两个小孩子也跟着扑上来抓挠，嘴里还不停地喊道：“你陪我爹爹，你陪我爹爹！” 田七被这突如其来的撕扯吓了一跳，他虽有心想将这妇人一把推开，但是想到毕竟人家死了丈夫，情绪失控也是在所难免，故而只是闪躲阻挡，并未真的下手。 而张掌柜则就有些惨了，脸上被三人抓挠的破了相！ “放肆，公堂之上岂容尔等胡闹！”霍步吉拍着桌子吼道。 可是这妇人一家哪里肯罢休，依旧是上前撕扯！幸好两边的衙役及时上前制止，这才避免张掌柜再造二次伤害。 将几人分开之后，霍步吉敲了一下惊堂木说道：“案情原委本官已经查明！其一，店家与死者并无仇怨在身，没有下毒的理由，其二，仵作现已查明，酒水并无下毒之状，其三，死者乃是饮酒过度致使心脉衰竭死亡！不过终究是喝了你们店里的酒才死亡的，店家需要对死者家属进行赔偿，你们双方可有异议？” 田七本还想就死者能否饮下两坛酒的事情争论一番，他认为死者不可能饮下将近两坛酒的数量，这里边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但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他便没在争论，而是淡淡回道：“回大人，没有异议！” 霍步吉看着跪在一旁的妇人一家，问道：“死者家属呢？” 跪在地上的一家人依旧在那里抽泣不止，但是他们也知道，事情也只能这样子了。 那名年老者此时开口说道：“回大人！小民也无异议！” “好，既然都无异议，那就说一下赔偿的金额吧，死者家属，你们想要多少赔偿？” 那名妇人听闻要多少赔偿，急忙抢先开口道：“大人，至少赔偿一万贯！” 听到此言，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妇人真敢要啊！一万贯就是一万两银子！ “你这妇人，你怎么不去抢？”田七不由得骂道。 “哎呀，奴家相公死的好惨啊！你让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呀！”妇人并未接田七的话茬，又开始哭闹！ 不仅是这妇人，就连她的公婆也一并哭闹起来：“哎呀我的儿呀，你让为娘可怎么活呀！” 田七望向庭前坐着的府尹霍步吉开口道：“大人这.......” 霍步吉抬手阻止田七接下来的话：“你们望江楼财大气粗，虽然在京城开业不久，但是在京城里也算是独一份，一万贯虽然不少，但是对于你们望江楼来说应该不算什么，何况人家上有老，下有小，而且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的好！你说呢？” 说完霍步吉给了田七一个你都懂得眼神，意思是倘若她天天去你们酒楼哭丧闹事，你受得了吗？ 田七转头看向了一旁哭闹的一家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应承了此事！ 第153章 流言 退堂之后，霍步吉以及府衙的通判黄文钊一起退到后堂。 霍步吉对下人说道：“准备一下，该进宫了！” 下人应了一声便下去准备！ 黄文钊见此，提示到：“大人，此事事关玉湖春，要不要奏明皇上。” 霍步吉微微一笑说道：“这玉湖春乃是恒王所酿，我虽然是与戴家一系，但也不会自找麻烦！况且这事本就与玉湖春没有多大关系，戴家想要毁掉玉湖春，我们也只能帮到此处，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 黄通判笑着拍马屁道：“大人高明！” 原来，此人并非是饮酒过度死亡，而且谁也不知道饮酒过度会死亡，那人真正的死因是醉酒之后被另外三人活生生闷死的，仵作也是戴家安排的人，而戴家让霍步吉所做的，就是将死因牵扯到玉湖春之上。 与此同时，京城的某个院落内，一群人聚集在一起听着为首之人吩咐了几句之后，这些人陆续离开了院落，这些人离开之后，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田七和张掌柜两人出了京兆府，一路向着望江楼而去。此时正值中秋佳节，大街上热闹的景象和二人内心的沉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掌柜一边走一边小声嘀咕道：“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这种事儿，这可如何跟杏儿小姐交待！” 田七也是一脸的阴郁之色，他心中虽有疑惑，不过却未曾怀疑京兆府，而是怀疑这是有人见望江楼生意火爆，想要敲竹杠，可是眼下毕竟死了人，他也不好过分猜测：“此事我会向杏儿小姐说明的” 本该热闹异常的望江楼内，此时与大街上的热闹景象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楼内的客人们早已经走光，门口的衙役将望江楼封锁，不准任何人出入，而望江楼的大门口则多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听说望江楼里出人命了？” “怎么回事儿啊，这好端端的怎么会出人命？” “这谁知道啊，现在张掌柜和伙计被京兆府的官差带走了。” 此时人群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说道：“我听说是他们家的酒有问题，据说是玉湖春喝死人了！” “真的假的，不可能吧，喝酒还能喝死人？” “你不知道吗，寻常酒自然是喝不死，可那玉湖春可不是一般的酒，是烈酒啊！喝死人很正常！” “你不要命啦，什么话都敢乱说，这玉湖春可是恒王爷酿造的美酒，据说皇宫已经选定为御酒了。” “谁胡说了，衙门已经结案了，玉湖春喝死人了，这望江楼要赔偿死者家属一万贯钱财！不信你们到衙门口打听打听！” 张掌柜和田七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还没有回到望江楼，但是京兆府结案的消息就已经散布出来了。 而且不仅仅是在望江楼附近，京城里此时很多人群聚集的地方都开始有人提起望江楼或者玉湖春喝死人的消息，尤其是一些达官显贵，门阀士族聚集的地方。 玉湖春只在上层直接流通，能喝到或者说能喝的起玉湖春的人非富即贵，而那些不胫而走的消息很快就变了味道，传着传着就变成了，喝了玉湖春会死人！ 借着节日的氛围 ，玉湖春喝死人的事情传播的很快，第二天，整个京城都传遍了玉湖春会喝死人的消息。 直到此时，杏儿等人才意识到，这是有人故意为之，这是要对玉湖春下手，想要毁掉玉湖春的名声。 而得知此事的恒王赵无征更是被气得火冒三丈，要知道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这玉湖春可是有恒王爷的股份的，况且如果此事传到陛下的耳朵里，自己岂不是要背上一个谋杀皇上的罪名。 恒王爷急忙跑到皇宫里找皇上赵无疾申诉，大夏朝在中秋节的第二天会休沐一天，所以今天并没有早朝。 “臣弟参见陛下！”赵无征跪在地上叩拜道。 此时的赵无疾正在养心殿的龙榻之上看着近来的奏折，这些时日他身体一直不佳，积压了不少的奏折。 赵无疾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恒王赵无征，淡淡道：“起来吧！” “谢陛下！”谢恩之后，恒王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侍立在下！ “你是为玉湖春的事情来的？”赵无征毫无芥蒂的问道。 听到此处，恒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原来皇上已经知晓此事，他内心有些惶恐的再次跪倒在地：“请陛下恕罪！此事另有原委！” “起来说吧！”赵无征不是大度，他是真心了解自己这个皇弟，也信任这个皇弟，而且要超过任何人，尤其是自己的儿子们，要说谋反谁都有可能，唯独他的这个弟弟不会。 “这玉湖春真的是你酿造吗？”赵无疾问道。 恒王略一犹豫还是回答道：“回陛下，并非臣弟，乃是燕王所酿造的！” “斌儿？”赵无疾有所诧异道。 “是的！”恒王低着头回答道。 “此酒当真能喝死人？”赵无疾皱着眉头问道。 听闻此话，恒王有些惊讶，皇上这是有所怀疑了，他急忙开口道：“此事跟玉湖春没有关系，都是坊间流言，这吃饭还有撑死的，喝水还有呛死的，这总不能怪粮食有问题，水有问题吧！” 听到赵无征的辩解之词，赵无疾一时觉得好笑，他这个解释虽然滑稽，倒是让人挑不出任何理由！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殿外的小太监进来通报：“陛下，京兆府尹霍步吉到了！” 赵无疾望向小太监，随即吩咐道：“传！” 小太监应了一声，便退出殿外，不久，京兆府尹霍步吉便迈步进入殿内，当他看到侍立在旁的恒王赵无征时，不由得心下一怔。 赵无征并没有看向霍步吉，所以也没有留意到霍步吉那稍纵即逝的表情变化。 “微臣参见陛下！” “平身吧！”赵无疾淡淡道。 “谢陛下！”霍步吉谢恩起身，转身对着赵无征拱手施礼道：“微臣拜见恒王！” 赵无征面色不善的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了。 “昨日京城所发命案是何缘故！” “陛下容禀，昨日适逢中秋佳节，举国欢庆，几名百姓在望江楼庆贺，一时贪杯引发旧疾，以致百姓丧命！” “可是与玉湖春有关？”赵无疾又问道。 霍步吉听闻此话，不由的用余光扫视了一旁的恒王赵无征一眼。 “回陛下，几名百姓虽然喝的是玉湖春，但是臣已命人查验，酒水并无问题，仵作验尸得出结论乃是酗酒过度所致，与玉湖春本身并没有直接关联。” “那为何民间多有传闻说是玉湖春喝死了人？”赵无疾语气不善的问道。 “回陛下，此乃坊间谣言，臣已命人在追查散播谣言之人。” “嗯，此事若与玉湖春没有关系，务必要调查清楚是何人散播谣言，还恒王一个公道！” “微臣遵旨！” “好了，没别的事情，霍爱卿便退下吧！”赵无疾淡淡道。 “微臣告退！”说着，霍步吉躬身退出养心殿！ 赵无疾望向恒王赵无征：“这京城的酒水市场向来是由张家和戴家把控着，玉湖春的问世势必会损害他们的利益，日后你们多加小心便是！” 赵无疾最后用的是你们，而不是你，这话语中自是包含了对燕王的叮嘱。 赵无征抬头望向自己这位越发年迈的皇兄，眼中闪过一丝动容“臣弟明白，多谢陛下！” “朕乏了，没有其他事情，你也退下吧！” 恒王拱手向后退去，走到大殿门口之时，他又回头看了一眼疲态的赵无疾，似是有其他话想要说，但是最终没有开口。 第154章 璎珞公主 出了皇宫，恒王赵无征没有回王府，而是直奔京郊庄园而去。 恒王的庄园内，酒坊依旧忙碌的生产。虽说现在京中到处都在流传玉湖春喝死人的事件，但是玉湖春的品质在这里摆着，依旧有人难以割舍对这美酒的眷恋。 杏儿给恒王倒了一杯茶，放在一旁的案几上，轻声说道：“王爷也不必过于忧虑，既然皇上没有对此起疑心，这对我们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只要皇宫还继续采用玉湖春作为御酒，那留言自然会不攻自破！” 恒王听完杏儿的话，不由得点点头，只要皇宫继续采用玉湖春，那就是给玉湖春做了最有力的证明。 恒王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清茶，随即放在桌案上，抬头对侍立一旁的杏儿说道：“中秋已过，本王不日就要启程前往河北，继续督办练盐之事，你们留在京中做事，还是要多加小心，有什么需要你们尽管跟杜总管提。” “另外一定要多防范戴家和张家！这细盐本就抢夺了他们大量的生意，如今这玉湖春又开始争抢他们在酒业的市场份额，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实在遇到什么大的困难，你们可以拿着我的令牌去找我父王！” 说着恒王将一块令牌递给杏儿，杏儿双手接过令牌，委身施了一礼说道：“多谢王爷，奴婢谨记！” 交代完一切，恒王不由的念叨起燕王。 “也不知道斌儿最近在忙些什么？本王倒是有点想念这小子了。” 杏儿在一旁笑道：“奴婢也好久没有收到王爷的信了，不过想来应该是刚忙完秋收的事情，听说今年河北道风调雨顺，是个大丰之年。” “哦？他还关心这个吗？”恒王诧异道。 “王爷有所不知，燕王殿下最是看重农业生产了，除了给百姓们换取牛羊牲畜之外，王爷还改良了很多农具，鼓励百姓开垦荒田，提高农业生产。” 听着杏儿的介绍，恒王不住地点头称赞，这几个皇子当中，他最是看好燕王，起初他还一直为赵斌去燕城就番而叹息，因为一旦离开了京城，就彻底失去了争夺皇位的可能性。 现在想来，离开了京城，反倒是对他有好处。丁家势弱，留在京城不仅夺嫡的机会渺茫，反而会有风险，而到了燕城，反而到不必束手束脚了。 两人正在交谈之际，屋外传来一声悦耳的女子声。随后一名约莫十五六的少女快步走进屋内。 只见这名少女面容清丽脱俗，肌肤白皙如玉，仿佛经过晨露的洗礼，透出一股淡淡的清香。她的眼睛犹如两汪秋水，深邃而明亮，似乎藏着无尽的智慧与温柔。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宛如蝴蝶的翅膀，每一次眨眼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她的眉毛细长而弯曲，宛如新月般挂在天空，给人一种恬静而优雅的感觉。鼻梁高挺，微微带着一丝傲气，却又不失女子的柔媚。嘴唇红润如樱桃，微微上扬的嘴角，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从容。 她的头发乌黑如墨，柔顺而亮丽，梳理成精致的发髻，上面点缀着珍珠，闪耀着迷人的光芒。她的发髻间还插着一支金簪，簪头镶嵌着一块翠绿的翡翠，更增添了几分高贵与典雅。 她的身姿曼妙，行走间仿佛带着风，每一步都轻盈而优雅。她的手指纤细而修长，宛如玉葱般晶莹剔透，佩戴着精致的玉镯和戒指，更显得她手指的柔美与精致。 杏儿望着快步上前的少女，欠身一礼：“奴婢见过公主殿下！” 少女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答话，其实这一笑本就已经是极不容易的了，要知道古代的皇家贵族，谁会对着一个奴婢笑脸相迎。 少女来到二人面前，嬉笑着对恒王赵无征欠身一礼：“父王！” 恒王见到少女的到来，也是喜上眉梢，脸上难掩的笑意顿时浮现而出！ “你不在王府好好待着，怎么跑到庄园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恒王赵无征唯一的宝贝女儿赵璎珞，因其长相甜美，聪明伶俐，被当今皇上赵无疾赐封为璎珞公主，为此京城不少名门世家都希望与这璎珞公主缔结姻亲。 赵璎珞上前一步拉着赵无征的胳膊娇嗔道：“孩儿听母后说，父王你过完节又要去河北道督办练盐了？” 赵无征望着眼前撒娇的女儿，不由得心生怜意，他倒是想留在京城，留在妻女身旁，可是还有很多事情等他去做，他不得不去。 “怎么，舍不得父王！”说完赵无征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不是！” “噗！”赵无征刚喝的一口茶瞬间喷了出来。 “不是？那你来干嘛来了？” 赵璎珞对赵无征的反应毫不在乎，拉着赵无征的胳膊来回晃悠。 “哎呀，父王，王府里闷得要死，要不你带我一起去河北道吧，我想看看是怎么练盐的！” 她这一晃不要紧，赵无征端着的茶水瞬间全洒了。 “哎呀，别晃了，茶水都洒了！” “哎呀，父王你就带我去嘛！” 赵无征板起脸说道：“胡闹！那练盐之事岂能儿戏，岂是你一个女孩子家能去的。” 赵璎珞也不甘示弱，一见赵无征板起脸，这赵璎珞把头一甩赌气说道：“哼，不带我去练盐也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件别的事情！” 赵无征见女儿松了口，不由得气笑道：“行，只要不跟着去捣乱，别说一件，十件父王都应你！” 赵璎珞笑着转回头问道：“真的？” 赵无征白了她一眼应道：“真的！” “说话算话？” “哎呀，算话，说吧，你想要什么？” “那让我去燕城！” 赵无征的老脸瞬间没了血色，一旁的杏儿不由得暗笑，原来这璎珞公主是在给恒王下套！ 赵璎珞一看赵无征的表情，立刻抢先说道：“诶，可不许反悔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赵无征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知不知道燕城有多危险？” “有三哥在呢，怕什么？”赵璎珞毫不为意的说道。 “你......”赵无征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反驳。 这赵璎珞与赵斌相差不过三四岁，小时候赵璎珞经常进宫玩耍，尤其是和赵斌关系最为要好。 见赵无征无话可说，赵璎珞继续补充道：“再说了，我也会功夫啊，我自己也能保护自己！” “哼，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拿什么保护自己！此事不成！” 赵璎珞见其父王还是不同意，脸色也沉了下来，掐着腰指着赵无征怒道：“赵无征，你要是不让我去，我就自己去！” 赵无征内心不由得一口老血喷涌，单手一拍额头，苦不堪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杏儿的下巴都惊掉了，这还是头一次听见女儿喊自己父亲老匹夫的，而且还是王爷和公主！这种事情，她一个做奴婢的，不好在场，不然王爷得多没面子啊，见情形不妙，杏儿赶紧深施一礼说道：“王爷，酒坊那边还有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说完劲直便要朝门外而去，然而，杏儿才刚走出去三四步，就听身后璎珞公主喊道：“站住！” 杏儿心头一震，不由得停下脚步，背对着他们父子二人。 璎珞公主来到杏儿身旁，围着杏儿转了一圈，上下不住地打量起来，不久便惊呼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三哥身边的侍女吧？” 杏儿不敢撒谎，只得承认。 璎珞公主似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一样，立即喜上眉梢，盯着杏儿问道：“你怎么在京城？难道三哥也回来了？” 杏儿内心不由得苦笑：“回公主殿下，燕王殿下没有回来，还在燕城，奴婢只是回京城办些事情！” 听到赵斌没有回来，璎珞公主似是有些失落，轻叹一声“哦！” 随后璎珞公主又转向恒王赵无征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撒娇道：“哎呀，父王，你就让我去吗，我都好久没见过三哥了。” 杏儿不敢再听下去，朝着恒王施了一礼便悄声往门外退去。 杏儿离开后，恒王父女二人在屋内展开了极限拉扯，最终恒王终于妥协，答应派人护送赵璎珞前往燕城。因为他知道，即便是自己不让她去，依着她的性子，肯定也会偷偷跑出去，那时候反倒是更麻烦！ 第155章 到访燕城 霍步吉回到京兆府，开始着手派人抓捕散播谣言之人，不过这也仅仅是象征性的做出一番动作而已，随便抓了几个人之后，眼看恒王离开了京城，京兆府便阳奉阴违起来。 而散播谣言之事不仅没有止息，反倒是愈演愈烈，甚至将望江楼赔偿死者家属一万贯钱财的事情都宣扬的满大街都是。 而原本那些不相信玉湖春有问题的人，也开始渐渐的怀疑起玉湖春来，而前来恒王庄园采购玉湖春的商家也变得稀疏起来。 刑部尚书戴严府邸内，戴严听着下人呈上来的消息，虽说玉湖春喝死人的消息满大街都在传播，玉湖春的销量也有所下降，但是戴严始终高兴不起来。 他知道，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会被淹没，而真正的好酒不会轻易就这么被打压下去。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会逐渐的被人们淡忘下去，而玉湖春依靠着良好的品质，肯定会再次成为追捧的对象。 要想彻底解决玉湖春的威胁，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弄倒玉湖春的酿造工艺，让玉湖春失去竞争力。可问题是现在玉湖春的酿造酒坊在恒王的庄园内，外边人进不去，里边的人出不来，酿酒的制造工艺完全处于保密状态。 既然搞不到酿造工艺，那就只能从自身下手了，戴严传下命令，让戴家各种酒坊投入人力物力，着手改进工艺，自主研发。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事情果然向着戴严预想的那样，玉湖春的销量开始逐渐恢复，恒王府庄园前来采购玉湖春的商户又逐渐多了起来。 与此同时，望江楼因为发生了命案，生意一落千丈，跌落到了谷底，几乎可以说是门可罗雀，一天接待不了三两桌客人，而过了中秋，本来就会慢慢转冷，正式火锅开始兴盛的时候，面对着惨淡的生意，酒楼的伙计们瘫软的坐在大厅的桌椅上，各个唉声叹气。 张掌柜是个生意人，他知道越是冷淡就越没有人来，想到这里他便与田七和李有财商量。他提出两个方案，一个是降低酒楼的价格，让那些以前吃不起的人可以吃的起，第二就是暗中雇佣一些人来充当客人，制造一种生意火爆的假象，来吸引顾客。 田七和李有财都觉得张掌柜的方案可行，三人商定之后，便将事情告知了京郊庄园里的杏儿，杏儿本还在为此事发愁，听完张掌柜的方案之后，也觉得这个两个方法很好。 虽然收益会有所下降，但是总好过看着酒楼就这样一日日萧条下去的强。达成共识之后，望江楼贴出了巨大的告示，宣布酒楼菜肴酒水降价。 同时，田七暗中雇佣了一些人，充当食客，在贴出告示的第一天，一大群人吵嚷着进入了望江楼呢，望江楼的大门，窗户全部打开，让行人见到望江楼惹闹得景象。 原本望江楼走的是高端路线，来这里就餐的都是些达官显贵、豪商巨贾或者门阀世家的子弟，而随着望江楼降价的消息传开，原本那些中产阶层的商户或者家族子弟带着对望江楼的好奇终于迈步进入了望江楼。 如此过了些时日，望江楼的生意终于重新回到了正轨之上，这让望江楼的众人皱着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燕城南门，一队身着盔甲的卫队护卫着一辆精致的马车来到城下，车上坐的正是十日前从京城出发的璎珞公主！ 城墙上正在巡视的秦方和郝通见到城下来的马车，一眼便看出，这些护卫与王府护卫一样，都是禁卫军，秦方不敢怠慢，慌忙下城前来查看。 璎珞公主钻出马车，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座边塞城镇，内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还以为这边塞第一城会有什么不同呢，没想到还是如此残破！” 这一路行来，她所见的城镇大多如此残破，本以为作为北塞的第一座城市，其规模或许会比其他城镇要雄伟一些，当亲眼看到时，还是不免有些失望！ 秦方来到城外，眼见一个妙龄少女在在护卫队的簇拥下上下打量着燕城，他自然猜测到此女身份不凡！于是上前一步搭话。 “在下燕城都尉秦方！不知诸位是？”秦方略带疑惑的说道。 为首的一名卫队将领高声朗道：“此乃桓王之女，陛下亲封的璎珞公主！” 将领说完之后，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展示在秦方面前。 秦方一见令牌便知来人确实是当朝公主，随即双手抱拳施礼：“末将参见公主殿下，请恕末将甲胄在身，不便施礼！” 赵璎珞望着前方站立的秦方，只见此人身形伟岸，皮肤粗糙，一看便知是常年在军武中厮混之人，这样的人赵璎珞见过不少，恒王府的很多家丁都是以前跟着恒王征战沙场的军卒。 赵璎珞含笑说道：“秦将军无需多礼！” 秦方微微直起身，但是头却不敢抬起。 “不知公主殿下怎么会突然到访燕城？” “嘻嘻，本宫是来看我三哥的，他在哪儿？”赵璎珞笑着问道。 “三哥？”秦方略一迟疑，随即省悟，公主说的三哥应该是三皇子燕王殿下。 “燕王殿下此时应该就在王府！末将这就派人引路！” 赵璎珞重新钻回车内，一行人缓缓驶入燕城。身着盔甲的卫队走在燕城的大街上，引来了无数的百姓围观。 燕王府门口，周虎百无聊赖的坐在石阶上，见到不远处一行卫队驶来，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凝望过去。 “禁卫军？”周虎暗自呢喃道。 当护卫队走近时，周虎单臂伸出拦道：“来者何人？” “此乃璎珞公主车驾！”前方开路的护卫军回道。 他刚一说完，赵璎珞便将头探出车窗，周虎在京城之时便见过赵璎珞多次，此时一看果真是璎珞公主，随即拱手施礼道。 “卑职不知公主驾到，请公主恕罪！” 赵璎珞从车内钻出，也不等人搀扶，一个纵身跳下马车，随即摆摆手示意周虎起身。 “我三哥呢？” “哦！王爷正在厅内议事，卑职这就去禀报！” “不必了，本宫自己去就行了。”说着赵璎珞便要直接迈步而入。 周虎忙伸手拦道：“公主殿下不可！” 赵璎珞一把将周虎的手臂拨开：“什么可不可的”随后径直迈步进入王府。 周虎也很是无奈，这位公主进出皇宫都是横行无阻，加上皇帝对这个侄女的宠爱，就连几个皇子都不敢轻易得罪！周虎只得紧随其后。 议事厅内，燕王和曹礼等人正在商议甲胄制作之事，现如今城外的冶炼厂已经开工，甲胄也在秘密的打造当中。 厅外的护卫将赵璎珞拦下，听到门口的动静，赵斌不由得疑惑起来，然而还没等他询问是怎么回事儿时，门外便传来赵璎珞的叫喊声。 “三哥，三哥，我是璎珞啊！” 听到喊声的赵斌不由得神情一震，宿主前世的一些记忆不由得浮现而出，一个俏丽的容貌浮现在赵斌脑海中。 第156章 欢迎公主大驾光临 厅门被打开，一个妙龄少女迈着欢快的步子进入大厅之内，厅内在座的几个官员纷纷起身。 望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妙龄少女，赵斌不由得吃惊道：“璎珞？你怎么跑到燕城来了？” 赵璎珞也不答话，上前给了赵斌一个大大的拥抱！赵斌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一阵错愕，随即挥挥手，让几名官员先下去。 赵斌拨开赵璎珞环抱的双手，笑着问道：“你怎么跑到燕城来了，皇叔他知道吗？” “嘿嘿，惊不惊喜？”赵璎珞俏皮的笑道。 “岂止是惊喜啊，简直是惊吓！你是不是又背着皇叔偷跑出来的？”赵斌一根手指点在赵璎珞的眉心上。 赵璎珞揉揉眉心道：“才不是呢，这次是父王同意的，他还说要提前通知你一声，不过被我拦下来了！” “三哥，站好，让我好好看看你！”赵璎珞让赵斌站好，上下打量起来。 “看我？三哥有什么好看的？”赵斌疑惑道。 赵璎珞上下打量了一圈，摸着下巴说道：“嗯！黑了些，也壮实了些。” “哈哈哈，你也长高了些！”赵斌笑着摸了摸赵璎珞的头顶说道。 “对了你怎么突然来燕城了？”赵斌继续问道。 赵璎珞摆出一副气嘟嘟的样子，坐在椅子上说道：“你也不回京城看我，我想你了自然就来看你了呗！” 赵斌叹了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藩王岂能随意回京城啊。倒是你呀，当真不是自己跑出来的？” “真的不是，是父王准许的，不过他要是不准许，我自己也会来！”赵璎珞得意的说道。 赵斌不由的苦笑道：“你呀，还是那么调皮！既然来了，就在三哥这燕城好好玩儿上一段时间。” 赵斌转头对王伍说道：“让灵儿准备一间上房给公主下榻！” 王伍应了一声，便朝王府后院走去！ 王伍走后，赵璎珞便拉着赵斌让他给自己讲讲这一年多在燕城发生的事，尤其是如何打败羯族人的进攻的。 赵斌很久没有见到亲人了 ，这次突然有一个亲人来到燕城，内心也是高兴地很，虽然这个妹妹不是他的亲妹妹，但是在原宿主的情感记忆里，对这个妹妹还是非常的疼爱，也许是受到原宿主的情感影响，赵对对这个妹妹也是格外的亲昵！ 一下午的时间，赵斌都在给赵璎珞讲着这一年来在燕城发生的各种大事小事。赵璎珞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晚上，赵斌安排了丰盛的筵席来给赵璎珞接风，其中不乏鲜卑族送来的各种山珍野味，有很多都是赵璎珞从来没有见过的。 筵席上为了显得热闹，赵斌让王伍、萧楚，大勇，周虎，灵儿，翠儿，钟离雪等人都一起作陪。这一场面倒是让赵璎珞吃惊不小，要知道古代的等级制度非常森严，主仆之间不可能同桌而饮。 赵斌笑着说道：“他们都是三哥的心腹之人，从京城跟随三哥一路来到这边塞燕城，在三哥心里，从来没有把他们当作下人看待。而且平时，我们也都是一起吃饭的。这样才显得热闹，不然只有三哥一个人孤零零的吃饭，多无趣啊！” “哎呀，三哥还是你好，不像太子哥哥他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赵璎珞含笑说道。 此时灵儿端上一壶酒：“公主殿下，您尝尝我们燕城的果酒，这是王爷亲研制出来的。” 说着灵儿给赵璎珞满上一杯清淡的果酒，赵璎珞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了，有一股淡淡的苹果味道！ “果子也能酿酒吗？”赵璎珞好奇道。 “当然能了，公主殿下您尝尝！”灵儿笑着说道。 赵斌也端起桌上的酒杯说道：“来，我们大家欢迎璎珞公主大驾光临！” 所有人都端起酒杯，异口同声道：“欢迎璎珞公主大驾光临！” 赵璎珞被这轻松愉悦的氛围所感染，笑着说道：“哈哈哈，那本宫就谢谢三哥的盛情款待啦！” 一桌人在王府内欢快的喝酒吃肉，谈笑着这一年来在燕城的生活，大勇还拿出自己的望远镜在赵璎珞面前展示，展示完，望远镜直接被赵璎珞没收了，惹得众人一阵发笑。 大勇不由得尴尬道：“你们笑什么笑，能得到公主的赏识，那是咱大勇的荣幸，你们想要还得不到呢！哈哈哈” 晚饭之后，灵儿和翠儿命人给璎珞公主安排了洗浴，灵儿拿出了新制作的花香皂，赵璎珞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是闻起来有一股浓郁的花香。 “灵儿这是什么呀？”赵璎珞好奇的问道。 灵儿笑着说道：“这个叫香皂，用来祛除身上的污渍特别好使，王府的人都用这个。这也是王爷研制出来了，里边还添加了不同的鲜花，用这个沐浴之后，浑身都是香扑扑的！” “这么神奇的吗？” “当然了，公主殿下可以试一试！” 带着好奇心，赵璎珞在贴身侍女的服侍下一连尝试了好几种香皂，弄得浴桶里满是白色的泡沫！ 灵儿命人重新更换了浴桶和清水，折腾了好久，赵璎珞这才心满意足的从浴室内走出。 “灵儿，你们王府还有什么好东西吗？拿给本宫瞧瞧？” 灵儿笑着说道：“公主殿下，今天已经很晚了，您舟车劳顿，也累了，有什么好玩儿的不如明日再瞧也不迟啊！不如明天让雪儿带您去我们燕城的学堂看一看！” “学堂？那是什么地方？”赵璎珞好奇的问道。 “是王爷办的书院，给小孩子们读书的地方，不过我们的学堂和其他地方的书院不一样，不过眼下已经下学了，得等明日才可以看到。”灵儿耐心解释道。 赵璎珞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就明日再去看吧” 此时的燕城内早已经是夜深时刻，而此时的京郊城外的冶炼厂，却依然灯火通明，冶炼厂的工人们现如今两班倒，目的就是为了加紧制造出更多的战甲。 赵斌知道羯族人不会善罢甘休，除此之外，他冥冥之中也感觉到朝廷内部也是暗流涌动，越是提前做好准备，才能防范更大的危险的到来。 第157章 学校的称呼 中秋过后，北方的天气逐渐变凉，当第一缕阳升起，微凉的气息才开始渐渐消退。一路舟车劳顿的璎珞公主依然沉睡在睡梦中，多日的行路让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感到些许疲惫。 王府里，护卫们完成了清晨的第一次换班，昨夜职守的护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王府的膳房，这里早已经准备好热腾腾的早饭。 翠儿端着精致的早饭来到赵斌房间，轻轻推开房门，将早餐放在桌子上，她转头望向床榻的帷幔，轻盈的呼吸声断断续续传来。 翠儿轻轻撩开帷幔，看着还在睡梦中的赵斌。她轻轻凑到赵斌耳边，轻声细语道：“王爷，该起床了！” 然而半晌过去了，却没有丝毫的回应，翠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轻轻摇曳起赵斌的身体。 “王爷，该起床了！” 迷离的双眼带着不情愿的表情睁开，看到眼前温婉动人的女子，赵斌不由得撒娇道：“再睡一会儿嘛！” 翠儿笑着去拽赵斌的胳膊：“不是王爷你说的吗，太阳升起来，你就起床，现在太阳都挺高的了！” 在翠儿的搀扶下，赵斌无奈从床榻上坐起来，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璎珞醒了吗？”赵斌淡淡的问道。 “还没有呢！” 听到璎珞公主还没有醒，赵斌身体向后一倒，咚的一声又躺回了床上。 “再躺一会儿！” 刚躺下的赵斌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又被人推开。灵儿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王爷盥洗吧！” 赵斌叹了口气，无奈的从床上坐起，在两个美丽侍女的服侍下起身穿衣。 吃过早饭，赵斌开始着手忙活自己的事情。临近中午时分，赵璎珞的才从房门中走出，睡了这么长时间，可见她这一路确实累了。 “小懒虫，这太阳都晒到屁股了才起床，小心以后找不到婆家。”赵斌半开玩笑的说道。 赵璎珞见赵斌调侃自己，满不在乎的说道：“哼，自古还没听说哪个公主找不到婆家的！” “你也就是生在皇室，要是寻常百姓家，哪里容的你这般慵懒！” “哎呀，三哥，人家跑了这么远来看你，可不是听你讲大道理的！”赵璎珞娇嗔的说道。 赵斌心想也是，人家从京城跑到这里来看自己，怎么好意思在调侃人家，再说，自己起的也不是很早，再说下去，恐怕自己都要脸红了。 “饿了吧，我让膳房给你准备了吃食，吃完饭，三哥带你去我的燕城转一转！” 听到赵斌说要带她出去玩，赵璎珞的兴致一下子提了起来。 早饭或者说是午饭过后，在王伍和十名护卫的保护下，赵斌带着璎珞公主，还有灵儿和翠儿一起出了王府的大门。 赵璎珞四下望了望开口问道：“三哥，我昨晚听灵儿说你在燕城建了一个叫什么学堂的书院，听说跟其他的书院不大一样，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古代的学校，是按照礼制和规模来称谓的，分为塾、庠、序、泮宫、辟雍等，这些称谓，大抵是在上三代（夏、商、周）时期就已经形成，并落定为礼制规范。 塾：是形声字，“孰”通“熟”，意思为瓜果等作物成熟了，可以享用了；“土”指园地、地方；这两个意思合起来表示享用成熟瓜果的地方。古时，瓜果作物成熟后摘收回来，就堆放在宅门内两侧的走廊或堂屋里，是家人、族人们聚合尝鲜的地方。 但是这种地方一年中只会在特定的季节使用几次，平时大都空闲着，于是也就被兼做教书就读之所。西周时，这种规制已经被确定下来，成为家族设置的初级学校，也称为家塾或私塾。正所谓“古之教者，家有塾。” 其次是庠（xiang）读二声，“庠”是比“塾”规模和等级更大更高的学校。 序，本意是指房屋的东西墙，引申为场所，也做为学校的别称。《周礼》记载：“春秋以礼会民，而射于州序。”“序”那时也是教xi射箭的场所，其部分功能类似于今天的体校，其实从另一个角度去想，所谓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其中就包含射箭这样的教学。 宫泮（pan,去声）宫：是贵 族子弟学校，大概贵到诸侯级别。《礼记·王制》：“诸侯曰泮宫”，所谓“泮水”，反映了当时的礼制，诸侯创办的学校建筑格ju只能是三面环水。 这类学校注重的不是规模，而是地位和档次，后来的科举制度中，生员入学也称“入泮”。中国古代最有名的稷下学宫就是此类性质，稷下学宫的存在，曾为当时段“百家争鸣”开创了良好的社会环境，促进了先秦时期学术文化的繁荣。孟子，荀子都曾在稷下学宫就学过。 辟雍（bi，去声）：“天子曰辟雍”。辟雍是在诸侯之上的、最高层的皇家子弟学校，是最高学府。后世所熟知的国子监，就是这个性质。 书院，就是大家最为熟知的一种，我国古代最负盛名的四大书院有应天书院、岳麓书院叀白鹿洞书院和嵩阳书院。其他的还有石鼓书院、睢阳书院、南京书院、南都书院等等，书院的兴盛是随着科举制的发展而逐渐壮大起来的。 以上这些都是古代学校的雅称或者别称，而赵斌兴建的燕城学堂在其本质上和以上的这些学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要说区别，可能会在教学内容上有一定的区别，毕竟穿越而来的赵斌带着后世的知识储备，而这所学堂也仅仅是个开始，是个雏形而已。 一行人乘坐马车来到燕城学堂的门口，此时的学堂还没有下学，朗朗的读书声回荡在学堂周围。 进入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砖砌的影碑，上边用红色朱漆写着“为燕城之崛起而读书，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两行大字。 赵璎珞望着影碑上的两句话，暗自思索，片刻后，她转向赵斌问到：“三哥，为什么不为大夏之崛起而读书呢？” 赵斌没想到她会问道这样的问题，于是开口解释道：“夏即是华，华即是夏。”赵斌说完沉吟了片刻又说到：“不过中华又不仅仅代表我们大夏，未来的中华是一个强大的多民族融合的伟大国家，对，就是这样！” 赵璎珞看看赵斌，又看看墙上的两行字，突然笑着说道：“嘿嘿，不懂，三哥说的太深奥了！” 赵斌没有去介意这些，只是淡淡一笑，他知道，在古人的观念里，还没有形成这种民族大一统，民族大融合的观念，大家的意识还停留在各自的民族观念里。 第158章 不一样的学堂 越过影碑往里走，大家的脚步不由得放轻了许多，生怕打扰到上课的孩子们。他们轻轻来到一间课堂的窗外，透过窗户看到钟离雪此时正在讲台上讲授数学，黑色墙壁上满是鬼画符一样的东西。 赵璎珞伸手指了指墙壁上的符号，轻声问道：“三哥，那是什么呀？” “算学！”赵斌轻声回道。 赵璎珞疑惑地看向赵斌：“算学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的？” “嘿嘿，新式算学！” 赵璎珞带着疑惑地目光望向墙上鬼画符，她实在想不通，这种东西跟算学会有什么关系。看着看着赵璎珞突然惊讶的瞪大双眼转向赵斌，她转头的一瞬间，差点和赵斌的脑袋撞在一起。 她瞪大了眼睛问道：“这不是你王府里那个漂亮的侍女吗？她怎么能当先生啊？” 赵斌轻笑一声：“侍女怎么就不能当先生啊？” “女的怎么能当先生呢，先生都是男的啊！” 灵儿在一旁笑着说道：“公主殿下，奴婢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们燕城的学堂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我们这里可不止雪儿一位女先生呢！” 赵璎珞不可思议的看向灵儿：“还有其她人？” “可不嘛，前燕城太守林大人的孙女林瑶也是这里的教书先生！”灵儿轻声道。 赵璎珞听闻，眼睛一转，不怀好意的笑着望向赵斌。 赵斌一看她那眼神，顿感不妙，不知道这机灵鬼又在打什么主意。 “三哥，你看我能不能也在这里当先生啊？” 赵斌下巴都惊掉了，堂堂公主，想跑到学堂里当先生，再说了，你也不是那块料啊。 “你？算了吧，等你睡醒，学堂都下课了！”赵斌冷笑一声说道。 赵璎珞听到赵斌又揶揄她，伸出小手掐住赵斌的胳膊就是一拧：“凭什么你的侍女就可以，我就不可以？” “疼疼疼！” “哼！”赵璎珞狠狠的白了赵斌一眼，这才放开手！ “我不管，我就要当！” “你当个锤子呀当，你会教什么？”赵斌调侃道。 被赵斌这么一问，赵璎珞不由得暗自思忖起来“教什么呢？” “我教他们功夫怎么样？” “我们这儿有教功夫的了！” “那...那...那我教他们礼仪！”赵璎珞吞吞吐吐的继续说道。 “礼仪？皇家就属你不懂礼仪，连句皇兄都不叫，整天三哥三哥的！”赵斌白了她一眼说道。刚一说完，赵斌又忍不住叫出声：“疼疼疼疼！” “哼，叫三哥有什么不好的，三哥才显着更亲切，大皇兄和太子他们倒是想让我叫，我还不叫呢！”赵璎珞不屑一顾的说道。 “好了，别琢磨了，你堂堂一个公主殿下，怎么能跑来学堂当教书先生，这事儿要是让父皇知道了，肯定会降旨斥责三哥的！” 赵璎珞眨了眨眼，想想也是，只能无奈的说道：“好吧！那就不当了吧！” 几人在教室外边闲聊的同时，一阵清脆的敲钟声响起，这是下学的钟声。片刻后，学子们纷纷冲出教室，跑向后院的食堂！ “他们这是干嘛去？”赵璎珞看着飞奔的小学子问道。 翠儿望着这群欢快的小学子说道：“学堂每天中午会管一顿饭食，孩子们中午下了学都会去后院吃饭。” 钟离雪最后走出教室，看到窗户旁站立的赵斌等人，急忙上前几步过来施礼。 “奴婢见过王爷，见过公主殿下！” 赵斌抬抬手，笑着说道：“钟离先生辛苦了！” 翠儿也上前拉住钟离雪的胳膊“我们是专程来看钟离先生教学的！” 翠儿的调侃让钟离雪有些不好意思，一片红霞瞬时飞上了钟离雪那洁白的脸颊：“又拿我取笑！” 赵璎珞也一脸兴奋的凑上前说道：“钟离先生，你刚才给学子们讲的那个算学，回头能教教本宫吗？” 钟离雪扫视了一眼赵斌，见他没说什么，于是笑着开口道：“公主殿下若是想学，等回了王府，奴婢就教给公主殿下！” 赵斌四下扫视了一眼好奇的问道；“怎么没见到林瑶那丫头！” 要知道这个小丫头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头一次见着赵斌这个燕王，就直勾勾的盯着看。 “林妹妹今日上午没有课时，所以没有来！其他几位先生应该是先去后院吃饭了，这样可以和学子们错开一些时间。” “钟离先生，你们学堂还有什么好玩儿的，带本宫看看呗！”赵璎珞含笑望着钟离雪说道。 这左一句钟离先生，右一句钟离先生，喊得钟离雪着实有些羞涩：“公主殿下称呼奴婢雪儿就行，不必喊先生，这都是学子们的称呼！” “那怎么行，三哥都喊你先生，本宫也不能例外，是不是三哥？”说着赵璎珞笑着看向赵斌。 “没错，先生就是先生！”赵斌赞许的点点头。 燕王既然这样说了，钟离雪也没在坚持，于是说道：“奴婢带殿下去看看我们的操场吧！” 随后一行人跟着钟离雪往隔壁的操场而去...... 操场内摆放着很多的器械，有刀剑，有棍棒，还有盾牌，不过这一切都是木制的。 钟离雪指着那些器械说道：“这是给学子们准备的器械，下午孩子们有功夫课程！” 赵璎珞随手拿起一把木刀，随意耍了几下，还有模有样的。关于这一点可能是有恒王爷的基因在里边，而且恒王府里有不少下人是退下来的军卒，所以这赵璎珞从小就耳濡目染的学习功夫。恒王妃本来不赞成她学功夫，但是恒王爷对此确实不以为意，几番交涉之后，也就由她去学了。 不仅如此，这赵璎珞去宫中玩耍之时，丁贵妃还曾教过她一些拳脚，而皇帝赵无疾也算是个马上皇帝，对此也颇为赞赏！ “功夫课也是钟离先生来教吗？”赵璎珞耍了几下刀法之后冲钟离雪问道 钟离雪含笑摇头说道：“奴婢哪里会什么功夫，是府衙派来的衙役教！奴婢偶尔会教学子们一些音律罢了” 灵儿听闻此处，不由得惋惜道：“钟离先生的琴弹的可好了，可惜公主你来的晚了，你要是赶上中秋节那会儿来，就能看到钟离先生的表演了！” 钟离雪听闻灵儿又给她挖坑，不由伸手去抓灵儿，灵儿本就机灵，一个闪身躲到了赵斌身后，还不住的调侃道：“王爷可喜欢听钟离先生弹琴了，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弹琴说....” 钟离雪脸色一阵羞红，赶紧追到赵斌身后去捂灵儿的嘴“你还说！” 赵璎珞毕竟年纪还小，未经人事，也不知道她们在争什么，只是轻微一笑。 第159章 京西马场 离开学堂，赵斌带着赵璎珞前往燕城的冶炼坊和练盐坊去参观。只是这一次，赵璎珞没有表现啊之前那般欢喜，也许是出于女孩子的天性，对这些练盐打铁这样的事情提不起兴趣。 再加上，冶炼坊和练盐坊里边气味难闻，随意参观了一下，赵璎珞便提出不想再看了。 赵斌无奈只得带着众人离开厂区，出了厂区，赵斌开口问道：“你还想去哪里啊？” 赵璎珞略微思考了一下，满含期待的说道：“听说三哥你得了不少战马，要不带我去看看你的战马？” 听到赵璎珞说战马，赵斌不由得苦笑，内心暗道，这不愧是恒王的女儿，老子英雄儿好汉，赵璎珞从小就舞刀弄枪，恒王更是经常带她去骑马。 “好吧，那就带你去看看我燕城的战马！”赵斌微微一笑说道，随后赵斌对着王伍吩咐道。 “老伍，去把秦都尉找来。” “是，王爷！”王伍应了一声，骑上马转身离去。 一炷香之后，王伍和秦方骑着马赶到了北城门附近。 “末将见过王爷，见过公主殿下！”秦方下马，躬身施礼道。 赵斌摆手示意秦方不必多礼，随后对秦方说道：“咱们公主殿下想见识一下燕城的战马，秦都尉前方带路吧！” 秦方对赵璎珞不是很了解，所以对于一个女孩子提出这样的要求还是略感吃惊，他稍稍迟疑的看向赵斌身侧的赵璎珞。 赵斌似是看出了秦方的顾虑，于是开口说道：“无妨，带路便是！” “是！王爷！” 赵璎珞带着几个女子登上马车，其余护卫则是骑马而行，一行人出了北城门，随后折返向西。 京郊马场设在城西二十里外，由于之前羯族人大多数会从西边山脉进犯，所以城西大片区域内的人烟变得越来越稀少。 自从燕城一战，羯族沙狼部落精锐尽失，加上鲜卑人突袭了沙狼部落的大本营，将整个沙狼部落彻底粉碎，而现如今又有陆彪镇守西关，所以赵斌觉得西侧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存在。 燕城西侧靠近西山，不少河流从山上流下，致使此地水草丰茂，极其适合放牧，故而赵斌让人将原本设在燕城附近的马场迁移到此处。 一行人行驶在去马场的路上，灵儿望着窗外的风景，又回想起那日他们去郊游的场景，没吃火锅，但是唱着歌。 “公主，奴婢教您唱歌吧！”灵儿面带微笑的对璎珞公主说道。 听到说唱歌，赵璎珞似乎也来了兴致，连忙点头说“好啊好啊！” “这歌还是王爷教我们的呢！”灵儿看了看赵斌说道。 “三哥你还会唱歌？以前怎么从没听你唱过？”赵璎珞也好奇的望向赵斌问道。 赵斌尴尬一笑说道：“哈哈哈，以前在京城皇宫，多少要维持一点皇子的形象嘛！我又不像你，被四皇叔宠着，哪里敢肆无忌惮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赵璎珞得意的嘿嘿一笑：“父王对我自然是宠爱的，谁让我是女孩子呢！” “我看你是女汉子！”赵斌调侃道。 赵璎珞看到赵斌又拿她取笑，把头一甩：“哼，不理你了！灵儿我们唱歌！” “好的公主殿下，奴婢先教您！”灵儿眨了眨眼睛开心的说道。 灵儿的嗓音本就甜美清脆，犹如一只百灵鸟一般，悦耳动听。 “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再流，当天万物化为虚.......” 听着灵儿动听的歌声，翠儿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哼了起来，两人在车里摇晃着身躯，轻哼着歌曲。 “啊啊啊！好听好听！”赵璎珞不由拍手叫好！“快教我！快教我，我也要唱！” 随后三个小姑娘在马车内全然投入到唱歌的欢乐当中，完全忽视了窗外那秀丽的风景！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行人很快进入到燕城马场的范围内。车窗外传来秦方的声音：“王爷，公主殿下，我们马上到马场了！” 听到秦方的话语，车内的歌声随即止息，赵璎珞满含期待的朝车窗外望去，向西边远处望去，是连绵不尽的巍峨群山，犹如一座天然的屏障，横亘在大地之上。 一条宽敞的河流从山脉方向延伸而来，流向东南方向，它像一条银色的丝带，蜿蜒曲折地流淌着大地之上，青黄两色杂草遍布视野，秋天的野草其实是最有营养的时节，因为很多野草已经结籽，就如同麦穗一般，富含营养价值。 很多草食性动物都会选择在这段时间大量进食，也就是所谓的贴秋膘，这一时节无论是牛羊，还是马匹，都会吃的饱饱的，增加脂肪肉，以抗击冬日的严寒。 此时的大地上，随处可见成群的马儿，悠然自得汲取大自然的果实！ “哇！三哥，你快看，好多好多马匹啊，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马呢！这得有多少啊？”赵璎珞兴奋地喊道。 秦方骑在马背上，看着从车窗内探出头的赵璎珞笑道：“公主殿下，这里只是一小部分，这方圆几十里都是牧场，到处都有咱们燕城的马匹！” 赵斌从车内钻出，站在车头上，一手扶着王伍的肩膀，极目远眺！看着这大量战马，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秦都尉，眼下时节差不多了，回城之后，你通知杨主簿一声，让他发动百姓，收集草料，要为冬天做准备，万一到时候下大雪，草料准备的不充足会很麻烦。草料场尽量沿着河流分布，避免集中，都则一旦出现火灾，就全完了！” “王爷放心，末将回城就去办理此事！”秦方应声回道。 约么又行进了一刻钟时间，众人来到一片被木栅栏圈起来的地方，里边有数排简易的木制房舍，在木屋对面的一侧，是数排马厩，以及规模更大的马圈！ “王爷，我们到驯马场了！”秦方再次开口说道。 马场的将士们见到燕王和秦方的到来，纷纷出来迎接，单膝跪地叩拜：“参见王爷！” 赵斌跳下马车，笑着开口回道：“将士们不必多礼，都起来吧！本王只是带公主过来参观一下，你们忙你们的！” 随后几个小姑娘也下了马车，一股马粪味扑面而来！眼前的景象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几个小姑娘都不由自主的掏出手帕，捂住口鼻！ “三哥，好臭啊！”赵璎珞皱着眉头委屈道。 其实要说臭，也并没有那么臭，因为马粪本身不怎么臭，很多牧区的百姓都是用风干的马粪来当做燃料来烧的。 只不过在马场这种聚集区域，多少会有一些难闻的味道罢了！ 赵斌笑道：“马场就是这样，再说这也没有多臭啊！” 秦方在一旁愧疚的说道：“请王爷，公主恕罪，是末将管理不周，不知王爷和公主今日会来马场，也没来的及让属下们打扫！” 赵璎珞虽然是当朝公主，但是性子却没有那么娇贵，只是有些不自在的笑道：“嘿嘿！无妨！无妨！秦都尉不必在意！带本宫参观参观你们的战马吧” 第160章 战马 秦方对着身后的一个校尉打扮的人招手道：“袁校尉！” 那名校尉听闻秦方召唤，急忙赶上前来，拱手施礼：“都尉？” “还不快拜见璎珞公主！”秦方板着脸说道。 袁校尉先是一惊，随即单膝跪地：“末将燕城守军校尉袁成拜见公主殿下！” 赵璎珞莞尔一笑道：“袁将军请起！” “谢公主殿下！”袁成道了一声谢，随即站起身来！ “公主想参观一下我们的战马，你前方带路！”秦方吩咐道 “是！王爷！公主这边请！”袁成闪身让出一条通道，单手指向一侧的马厩说道。 众人随着袁成朝着马厩方向而去，此时的马厩内站满了马匹，抬眼望去各个都是膘肥体壮！ 袁成指着马厩里的战马说道：“王爷、公主殿下，这些马厩里的马匹都是将士们平日里训练所骑战马，这些都是成熟的战马？” 所谓的成熟的战马，就是经过训练的，可以完全使用的战马，目前燕城的战马主要有两个来源，一个是缴获的羯族人的战马，这些战马大多数是成熟的战马，但是由于羯族语言有所差异，所以马匹对于一些指令的理解可能存在偏差，需要进行重新训练。 还有一批是鲜卑人送过来的战马，这些战马大多是未经过训练的战马，需要从头开始训练才可以使用。 看着眼前的这些战马，赵璎珞那颗躁动的内心开始不安起来，她拉着赵斌的胳膊说道：“三哥，我想骑马！” 赵斌早就料到了这一幕，她知道这丫头一旦到了马场，肯定会嚷嚷着骑马，不过好在赵斌知道赵璎珞从小就会骑马，所以对此也并未太多担心。于是转头对袁校尉说道：“袁成啊，你帮公主挑一匹温顺一点儿的！” 刚才听到璎珞公主想要骑马的时候，袁成内心就暗自一惊，而燕王居然没有反对，更是让他一惊，公主乃是千金之躯，这万一要是出了意外，有所损伤，他可承担不起。袁成面带难色的望着赵斌！ “王爷，这......” 赵斌看出了袁校尉的担心，知道他是担心璎珞公主的安全，于是开口解释道：“无妨，璎珞会骑马，你帮她挑选一匹温顺一点的就行！” 还没等袁成回答，赵璎珞却是抢先开口道：“不，我要自己挑！” “不行！”赵斌斩钉截铁打断道。 赵璎珞晃动着赵斌的胳膊撒娇道：“哎呀，三哥，我自己挑吗，放心没事儿的！” 赵斌被她摇晃的有些难受，为了不让她在接着摇晃，只得勉强答应道：“好吧，你自己挑可以，不过有一个条件，你挑的马必须得袁校尉同意才行！” “嗯嗯！没问题！”赵璎珞爽快的点头答应！ 于是几人陪着赵璎珞在马厩里来回转悠，她摸摸这匹，看看那屁！一连转了好几排马厩，都没有挑选出自己想要骑的马匹！ 赵斌看着赵璎珞的这挑来拣去的样子，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前世的某些画面，商场里，那些痛不欲生的陪逛者，对就是那些陪女友逛街的男生，那种痛不欲生的画面感，那种集体坐在店门口抽烟的场景，那种在商场角落里暗自叹息的男生！ 眼看马厩里的马匹都要看了一遍了，还没挑出她想要的，赵斌忍不住问道：“我说璎珞你还没挑好吗，这都逛了快半个时辰了。” 赵璎珞回头看向赵斌，咂么咂咂嘴，有些惋惜的说道：“没有特别喜欢的啊” 赵斌一头黑线，心道果然女人都是逛街狂魔。 袁成在一旁笑着说道：“公主殿下，要不末将帮您挑一匹吧！” 他指着面前不远处一匹白色的战马说道：“公主您看这匹白色的战马怎么样，这匹马三岁了，体格很健壮，性格也很温顺！” 赵璎珞看了一眼，直接说道：“不喜欢！” “那这个黄色的呢？”袁成指着另外一匹说道，“这匹......” 还没等他说完，赵璎珞又开口道：“太胖了！” 赵斌........ 袁成........ 灵儿：“王爷，那个，奴婢也想骑！” 赵斌.......这怎么又来一个！ 赵璎珞含笑道：“那让灵儿骑这个白色吧，这个黄色让翠儿骑！” 还没等赵斌答应，灵儿急忙开口说道：“多谢公主！” 翠儿则是迟疑的说道：“奴婢不会骑马啊！” 虽然翠儿说着不会骑，但是赵斌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那一抹期待，想了想赵斌说道： “袁成，叫两个兄弟帮灵儿和翠儿牵着马，别摔着了！” “是！王爷！” 灵儿和翠儿听到赵斌如此安排，都心满意足的躬身施了一礼说道：“多谢王爷，多谢公主！” 赵璎珞无所谓的摆摆手笑道：“小意思！” 赵斌不由得白了她一眼！ 见到赵斌用眼睛白愣她，赵璎珞毫不在意的拽起赵斌的胳膊就往马厩外走去！ “你不挑了？”赵斌被赵璎珞拉着往外走，嘴里还不住的问道。 赵璎珞也不回答，只是拽着他往外走，出了马厩区域，赵璎珞松开赵斌的胳膊，独自一人径直跑向了对面的马圈。赵斌、秦方和王伍三人见状也都紧忙跟了上去，生怕她惹出乱子，这么多马匹，万一要是受了惊，可不是小事！ 袁成对这两个士兵吩咐了一下，二人便带着灵儿和翠儿去牵马了。吩咐完这边，袁成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马圈外围！ 此时的赵璎珞正站在马圈旁边踮着脚往马圈内张望，旁边三个大汉护在左右！ 袁成走上前说道：“公主殿下，这里的马匹都还没有训练好，不能骑！” 赵璎珞也没回答袁成的话，只是目光炯炯的盯着马群的中央，赵斌见她眼冒精光，心道不好，于是急忙说道：“袁校尉说了，这里的马匹还没训练好，不能骑！走吧！” 他伸手去轻拽赵璎珞的胳膊，他本就没用什么力气，没想到被赵璎珞一把用力拽了回去。 “哎呦，我去！”赵斌不由得皱眉道。 “三哥，三哥，你快看那里！” 第161章 大青马 赵斌无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马群中央，一匹战马比其他战马高出大半个头颅，这是一匹大青马，马头之上长着一撮黄毛，而且还是打着旋往上长的，远远看去，就跟长着一支犄角似的。 虽然只看到露出来的半个头颅，但赵斌还是不由得慨叹道：“哦！果然是一匹好马！” 听闻此话，袁成急忙开口阻拦道：“不可啊王爷！” 赵斌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马？” “回王爷，这匹马是羯族进攻燕城之时所缴获的，它的身高逾八尺，身长丈二，兼具威猛与力量。这匹马不仅体魄雄健，更蕴含着无畏的野性和坚毅，末将曾想将此马训练一番送到王府去，但是不曾想，几个兄弟都被他甩下马来，其中有两个兄弟还受了伤，腿骨断裂。” 赵斌惊讶道：“哦？还有这事！” “按理说此马应该羯族阵中某位将领的坐骑，应该是一匹成熟的战马，但是现在军中无人能驾驭此马，所以就一直关在圈中饲养，这圈中的马都不敢招惹它！” 赵斌对马不是很了解，听到袁成的话，下意识的认为可能此马认主，只让它原来的主人骑乘。 “三哥，我就要那匹！”赵璎珞兴奋地说道，全然没把袁成的话听进耳朵里! “你没听袁校尉说嘛，都摔伤了好几个人了！”赵斌无奈道。 “哎呀，没事儿的三哥，你快让人把马牵出来！”赵璎珞满不在乎的说道。 “不成！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跟四皇叔交待！说什么也不行，换一匹！” 赵璎珞见赵斌不让自己骑，于是转头对着袁成说道：“袁校尉，你去叫人把马牵出来！我回京让父王在陛下面前给你美言几句，给你升官！” 袁成一听，哭的心都有了，心道我要是给你把马牵出来，升官的事情先放一边，保不齐脑袋都得搬家：“公主，您这不是为难末将吗！” 说完，袁成无奈的看向赵斌。 “哎呀，三哥，我求你了！” “不行，那匹马太危险了，要是把你摔出个好歹怎么办！” “不会的！” “别闹了，听话啊，去马厩了挑一匹好的！” “不要，我就喜欢那匹！” 赵璎珞直勾勾的望着马群中那匹青色大马，忽然间她双手扶住栅栏，一抬脚，爬上第二根栏杆！ 这一举动吓了几人一跳，还以为她要翻进栅栏里去，都下意识的去扶她，尤其是秦方，也顾不得她公主的身份了。 赵斌一把扶住她的后腰，焦急的问道：“璎珞，你干什么，小心摔着！” 只听赵璎珞冲着马群就是一声大喊：“喂！” 听到她这一声喊，袁成脸都绿了，马群也被这一声喊，引起了一阵骚动，不过好在动静不大，毕竟驯马场整日里都有叫喊声，这些马匹多少也习惯一些了！ 出人意料的是，马群中央那匹青色大马听到这一声呐喊，不由得转头望向了这里，它不楞了一下脑袋，朝着这个方向嘶鸣了一声！ 赵璎珞兴奋的叫到：“三哥，你看它听到了！” “哎呀，你这一嗓子，谁听不到啊！”赵斌苦笑道。 “才不是呢！它是在回应我呢！” “你想多了，快下来吧！”赵斌催促道。 赵璎珞也不搭理赵斌，她重新抬头看向那匹青色大马，而那匹大马也在直勾勾的看着她！ 赵璎珞一手扶着栏杆，一手冲着那青色大马招手道：“过来！” 秦方不由得摇头暗笑“真是个天真的公主啊！” 可是他刚笑到一半，脸上的表情就僵住了，不只是秦方，赵斌、王伍、袁成三个人也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王伍：“卧槽！” 只见马群中，那匹青色大马在马群中向外缓缓移动过来，遇到有马匹挡路，它就用大脑袋把挡路的马匹撞开！大青马挤出马群，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赵璎珞一路小跑而来！ “袁成怎么回事儿！”赵斌大惊道。 “末将也不知道啊！”袁成不知所措的回道。 “快下来！”赵斌伸手去拽赵璎珞，想要一把将她从栅栏上抱下来！ 可是赵璎珞死死的抓住栏杆不肯放手！ “三哥你放开我！”赵璎珞喊道。 就在这时，那匹大青马已经跑到栅栏边上，它高大的身躯，在几人面前显得格外威武！它将头颅伸出栅栏，冲着赵斌嘶吼一声。 赵斌下意识的松开抓住赵璎珞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那大青马随即收回头颅，慢慢靠近栅栏旁的赵璎珞！ 赵璎珞毫不在意，伸手去摸那硕大的马头，那大青马伸出舌头舔了舔赵璎珞的手掌！ “璎珞......”赵斌有些担心叫道。 赵璎珞笑着回头冲赵斌道：“没事儿三哥，你看它多乖呀！” 袁成暗自呢喃道：“这大青马平日里都不让人靠近的，这怎么面对公主如此温顺？” 王伍不解道：“难道这大青马认识公主殿下！” 赵斌骂道：“认识个腿儿啊！璎珞头一次来燕城，你告诉我上哪儿认识去？” 赵璎珞牵起缰绳，一人一马，隔着栅栏，慢慢朝着栅栏门口走去！ 秦方瞪大了眼睛问道：“王爷怎么办？要不要拦住公主！” “先看看再说！” 赵璎珞牵着大青马来到栅栏门口，她放下缰绳，用力的将栅栏门打开，那大青马自己缓慢的走出栅栏，站到赵璎珞面前。 赵璎珞试着爬上马背，但是这大青马太高，只见赵璎珞足底一用力，身体弹跳而起，单手抓住马鞍，一个翻身就跳上了马背！随后得意的朝着赵斌扬扬头！ “漂亮！”王伍不由得发出一声喝彩！ 赵斌无声的叹了口气，心里问候了一下王伍先人！ 赵璎珞双腿轻夹马腹，那大青马缓慢的朝着门口方向而去，赵斌急忙横在面前阻拦道：“去哪儿啊？” “骑马啊！” “到训练场去骑，不准到外边！”赵斌斩钉截铁的说道。 赵斌拦在前方，赵璎珞也不敢纵马直闯，她回头看了一眼训练场的方向，眼睛一转，调转马头朝着训练场而去。 此时的训练场内，士兵们已经停止了骑术训练，围在外围看着场内灵儿和翠儿骑马！只不过，她们俩是被两名士兵骑着马在场内溜达！ 眼见赵璎珞骑着大青马而来，围观的士兵都不由得发出一声声惊叹！ “我的天啊，这小姑娘谁啊？” “她居然能骑的了这大青马？” “难以置信！” 赵璎珞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骑着高头大马进入了训练场内，她双腿一夹马腹，那青马开始缓步跑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围观的众士兵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训练场内骑马飞奔的赵璎珞，谁也没注意到赵斌几人的到来！ 人群中不由的发出一阵阵叫好声！ “好！”“好！” 在训练场内跑了一圈之后，不知道赵璎珞低头对着大青马说了几句什么，随后摸摸它那青色的鬃毛！那大青马渐渐后退，后退，它后腿对着地面轻踏了两下！ 赵斌脸色难看的惊道：“她要干嘛？” 秦方也是冷汗浮上额头：“不好！” 袁成失声叫道：“公主殿下！快停下！” 他刚一喊完，只见赵璎珞一夹马腹，那大青马四肢一用力，快速飞奔而起，朝着一侧栅栏方向冲了过去。临到栅栏面前，那大青马前腿一抬，后腿用力一蹬，一人一马径直飞了起来。 赵斌眼前一花，双眼一闭：“哎呀卧槽！完了！” 所有人都惊呼出声，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在众人的惊呼之中，一人一马稳稳的落在栅栏外围。 围观的士兵顿时再次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叫好之声！赵斌睁开眼看到栅栏外围的骑在马背上的赵璎珞安然无恙，长出了一口气。 向前又走了几步，赵璎珞勒住马头，向后调转马头得意的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后一个转弯，纵马飞奔而去！ “王爷？怎么办？”秦方大叫道。 “还能怎么办，赶紧给我追呀，我的姑奶奶诶”赵斌骂道！ 随即，秦方和袁成带了数十人上马朝着马场外追赶而去。 赵斌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众人远去的方向。 第162章 追不上 旷野之上，秋风微凉，赵璎珞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翩翩起舞。她跨坐在马背上，双腿紧紧夹住马腹，仿佛与马儿融为一体。 她的双手紧紧握着缰绳，随着马儿的奔跑，她的长发随风飘舞，如同瀑布般洒落在身后。她的脸庞洋溢着青春的光彩，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的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照亮了整个旷野。 马儿在旷野上疾驰，四蹄飞扬，激起一缕尘烟。彩色的衣裙在风中飘扬，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 周围的景色在飞快地倒退，她享受着这种自由与速度带来的快感，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的心灵在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释放，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了一体。 秦方带着数十名骑兵一路疯狂追赶，即便这些战马已经使出了全身力气，但是与大青马的速度相比终是遥不可及，而且距离越来越远。 秦方焦急的面容越发难看，他用力的挥舞着马鞭，嘴里还不停地大喊：“公主快停下！” 袁成见状也一同大喊，声嘶力竭的哀求，万一这璎珞公主坠马，他这脑袋真的是要搬家了。 “公主殿下，您快停下来啊，这样太危险了！” 纵马奔驰的赵璎珞此时正在兴头之上，哪里肯听他们的话，此刻在这辽阔的大地上，她早已将那些什么公主身份，什么皇家礼仪抛到脑后，这一刻她不在压抑自己的内心，而是彻底释放了自己的天性。 望着赵璎珞渐渐远去的身影，秦方的心彻底凉透了，欲哭无泪的表情让这个边塞的武将显得那么委屈。 此时袁成望着赵璎珞行进的方向对秦方说道：“都尉，那是燕城的方向，公主会不会回城了？” 听闻袁成的话，秦方这才意识到，他回头对跟在身后的众骑兵喊道：“回去一个人，给王爷通报一下情况！” 随即一个骑兵应了一声，慢慢的勒停缰绳，随即掉转马头，朝着马场方向飞奔而回。秦方等人却是丝毫不敢停留，纵马继续追去。 马场内，赵斌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的眺望马场外的情况！ 王伍在一旁安慰道：“王爷，你不用太担心，依我看，就公主殿下那骑术，这马场里的人都比不了！” 赵斌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王伍说的是事实，就那纵马越过栅栏那一下，恐怕这马场里就没几个人能做到，不过话虽如此，他还是放心不下。 马场外一名骑兵飞速冲来，战马一路飞奔，直到进了马场才停下来。士兵翻身下马，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赵斌赶忙上前询问：“怎么样，人呢？” 士兵大口喘着粗气说道：“王...王爷！追不上啊，公主跑的太快了......” 听到这里赵斌牙关一咬，右脚蹬地，双拳紧握“造孽啊.....” “不过，公主是朝着燕城方向而去了，秦都尉觉得公主可能是直接回燕城了！”士兵喘了几口气继续说道。 赵斌看着大口喘气的士兵，这才平复了一下心情，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说道：“辛苦了兄弟，你先下去休息吧！” 赵斌回头看了一眼灵儿，翠儿王伍三人说道：“先回城！” 赵斌没在乘坐马车，而是让人牵了一匹战马出来，翻身上了马，王伍和几名护卫也跟着上了马，一行人先行朝着燕城方向而去。 灵儿和翠儿不怎么会骑马，只能乘坐马车而回！ 燕城西城门的城墙上，郝通远远的看见一匹快马飞驰而来！他掏出望远镜举目望去！当他看清马背上的人影是赵璎珞之后，心下也是吃了一惊，暗自呢喃道：“乖乖，这怎么个意思？” 那大青马拖着赵璎珞很快便来到了西城门之下，此时郝通已在城门处候着！赵璎珞翻身下马，轻巧的落在地面之上，拍了拍大青马的脖子以示嘉奖，随后牵着马绳朝着城门而去。 郝通躬身施礼道：“末将郝通参见公主殿下！” 赵璎珞得意的一笑说道：“郝将军不必多礼！”说完，赵璎珞径直便要朝城内走去！ 郝通先前已经知道秦方陪着燕王和公主去了马场，而此时只见赵璎珞一人纵马而回，心下疑惑，忙跟上去询问：“公主殿下，您怎么一个人回来了？王爷和秦都尉他们？” “哦！他们啊，还在后边呢！”赵璎珞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末将派人送您回王府吧！”郝通担心赵璎珞找不到回王府的路，于是开口继续说道。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本宫自己能回去！”赵璎珞回头一笑说道。 郝通站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望着赵璎珞牵着马匹朝城内而去。郝通重新回到城墙上，举目望向马场方向，不多时便见远处尘烟滚滚，数十骑正飞奔而来！ 由于间隔太远，郝通只能通过服饰来辨别来人，在确定是燕城士兵的服饰之后，郝通这才放下心来，待那数十骑又靠近了一些，郝通这才看出为首的是秦方和袁成二人！ 数十骑在城下挺住，秦方朝着城墙上大喊道：“看见璎珞公主了吗？” 郝通看到秦方焦急的模样，猜到事情可能会有不妙，于是赶紧回道：“都尉不必担心，公主殿下已经进城了！” 听到郝通说璎珞公主已经进城了，他这颗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身后跟随的数十名骑兵也长舒了一口气！ 袁成还是有些担心，于是高声问道：“公主殿下是骑马进城的吗？” “没有，公主殿下到城门处就下马了，牵马进城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郝通奇怪的问道。 听到璎珞公主安然下马，袁成的心这才彻底放下，这下脑袋算是保住了！ “别提了！”袁成一副后怕的样子说道，随后一行人相继下马进了城，朝着燕城方向小跑而去。 待众人离去不久之后，郝通猛然看向众人离去的大街上，随后朝着身边一个士兵问道：“刚才看到王爷没有？” 士兵摇摇头说道：“没看到，好像没有燕王殿下！” 郝通随手将望远镜递给士兵：“好好盯着马场方向！” “是！”士兵兴奋的接过望远镜回道，这望远镜对于寻常士兵来讲还算是个稀罕物件，一般情况下他们碰不到，也就是那些斥候手上才会配发。 第163章 叶青鬃兽 秦方等人沿着东西大街一路追赶而去，跑了一段距离之后，才远远看到前方牵着大青马而行的赵璎珞，见她迈着轻快的步子，安然无恙，众人不由得对视一眼，相视苦笑！ 秦方摇摇头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行啦，你们回去吧！跟王爷说一声，就说公主殿下没事儿！” 袁成等人躬身施了一礼，这才朝着城西来路的方向走去。秦方三步并作两步，追赶上赵璎珞！ “公主殿下！”秦方在赵璎珞身后叫道！ 赵璎珞听见喊声，回过头，看到跑上前来的秦方，笑着问道：“秦都尉，你们怎么才回来啊，我三哥呢？” 秦方苦笑，这个才字是有多看不起他们啊“王爷他们应该还在后边！殿下您可真把我们吓坏了啊！” 赵璎珞回过头去，牵着马继续往前走去：“有什么好怕的，是你们骑术不精罢了，大惊小怪！回头我跟三哥说说，让本公主好好教教你们！” 赵璎珞说完还拍了拍那大青马的脖子问道：“是吧！” 那大青马轻微的嘶鸣一声，好像是同意赵璎珞的看法！ 秦方的老脸顿时一阵羞红，心道当初就该宰了你这畜生吃马肉！秦方跟在赵璎珞身后朝着燕王府方向而去！ “公主殿下，末将有一事不明，还请公主殿下赐教！”秦方淡淡的说道。 “什么事儿啊？”赵璎珞毫不在意的回道。 “这大青马为何不让别人骑，为偏偏让公主您骑呢，公主殿下是不是有什么驭马的诀窍，可否教教末将！”秦方有些恳切的问道。 赵璎珞看了看那大青马，眼神中也带着一丝疑惑，随后她挠挠头说道：“也没什么诀窍啊，是不是你们长得太凶了，它不喜欢你们吧！” 秦方的老脸真的是快挂不住了，不过他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可是那羯族人比我们还凶恶啊！” 赵璎珞觉得秦方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她真的不知道是何原因，只能摇摇头说道：“你说的也对，那我就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可能本公主就是人缘好吧！” 秦方无声的叹了口气，本以为这赵璎珞会有什么驭马的诀窍，还想着讨教一番，然后在军队中应用，眼下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 二人说话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王府门口，门口值守的周虎看到公主和秦方一同而回，却不见燕王，心下疑惑！ “见过公主殿下！”周虎拱手施礼道！ 赵璎珞随口应了一声：“嗯！” 随后将马绳 交到周虎手上说道：“我的马儿累了，喂些上等的草料！” 周虎接过马绳应道：“是！” 周虎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大青马，不由得赞叹道：“真是一匹好马呀！” 赵璎珞得意的一笑，随即便迈步进了王府！ 周虎望向秦方问道：“秦都尉，这马哪儿来的？” 秦方一屁股坐在王府门前的台阶上“马场里挑的！” “马场里有这么好的马？怎么没听你说过？”周虎略带疑惑地问道。 “这马是之前缴获的羯族人的，本想着再重新训练一番进献给王爷，可是这大青马生性暴躁，摔伤了好几个人，今天王爷带着公主去马场骑马，公主在马厩里挑了半天也没挑到满意的，最后在马群中相中了这匹，说来也怪，这马见了公主殿下，不知怎么的就变得乖巧了许多，公主殿下一招呼，这大青马就走出马群，朝着公主殿下而来！” 周虎不由得惊讶道：“还有这等稀奇事儿？” 秦方白了周虎一眼冷哼一声说道：“哼，稀奇事？还有比这更奇的呢，公主骑着这大青马在训练场内跑了一圈，随后一个纵马就跃出了栅栏，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吓傻了，我带着几十人追了一路都追不上！” 听着秦方的描述，周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道乖乖，好在没出意外。不过周虎在京城待的时间久，对璎珞公主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心惊之余也暗自佩服！ “公主殿下这是随了恒王爷啊，可惜是个女儿身，这要是男儿身，不知要压过多少......”周虎是想说不知道要压过多少皇子的，可是话到嘴边终究是没说出来，毕竟祸从口出。 “对了，王爷呢？”回过神来的周虎突然问道。 “我出来时，王爷还在马场，这会儿应该也在往回赶了！”秦方有气无力的说道。 周虎拍了拍秦方的肩膀安慰道：“行啦秦都尉，公主殿下没事儿就行了，没事儿的话你也回去吧，一会儿王爷回来，我跟王爷说一声！” 秦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朝着周虎拱手施了一礼便告辞离去。 赵斌回到王府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赵斌刚一回府，赵璎珞便开始献殷勤，她知道自己这次可能玩儿的有点出格了，肯定让赵斌担心坏了！ “嘿嘿，三哥喝茶！”赵璎珞倒了一杯茶放到赵斌面前，殷勤的说道。 赵斌黑着脸看也不看一眼，扭头转向一边！ “三哥累了吧，璎珞给是三哥捏捏肩！”说着赵璎珞跑到赵斌身后，给赵斌揉捏肩膀！ “你给我站那儿！”赵斌一声吼道！ “你知不知道那样有多危险？” 听到赵斌的斥责，赵璎珞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眼睛里都快滴出水来了，掐着小手央求道：“三哥我错了 ，我下次一定注意！你别生气啦！” “什么，还有下次？” “没了，没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赵璎珞蹲在赵斌面前，摇晃着赵斌的双腿哀求道。 “站起来！” “那你别生气了？”赵璎珞嘟着嘴！ “璎珞啊，不是三哥要管你，四皇叔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你万一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跟他交待啊！” “我知道了，我保证以后不那样了！” “你呀！”赵斌一手点在赵璎珞的额头上！ “嘿嘿！三哥我跟你讲啊，那匹大青马可听话了，你就把它送给我吧，可以吗！”赵璎珞见赵斌渐渐消了气，于是开口说道。 “不可以！” “为啥呀！” “你说为啥？” “哎呀，三哥，我都跟你保证了，以后不会那样骑马了，你就给我吧，再说过段时间就是我的生辰了，你就当提前送我的礼物了，好不好！”赵璎珞央求道。 赵斌是又生气又无奈。 “求你了三哥！”赵璎珞又开始摇晃赵斌了。 “行啦行啦！”赵斌被她摇晃的头晕，无奈的应道。 赵璎珞见赵斌答应了，退后一步，欠身一礼笑道：“多谢三哥！” “三哥，你帮我给这大青马取个名字吧，大青马不太好听啊”赵璎珞继续说道。 赵斌想了想说道：“此马通体艾青色，就叫它艾叶青鬃兽吧！” 第164章 入冬前的准备 次日天明，曹礼等几名重要的府衙官员一起来到王府，由于有些公务事情要处理，赵斌也就没有再陪着赵璎珞出门，只是吩咐灵儿和周虎陪她出去转转。 赵璎珞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却也理解赵斌，只是叮嘱赵斌如果忙完了，就去找她们！ 赵斌随口答应一句，便目送几人出了王府。 待到赵璎珞等人走后，曹礼等人才开始一一细说自己要汇报的事情。 曹礼作为燕城太守自然是第一个先开口：“王爷，秋收已过，农田里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告一段落，最近有不少百姓来府衙询问，今年是否还有徭役可服？” 赵斌淡淡一笑，他知道百姓们其实并不是想服徭役，而是想着借着农田里不忙的时候找些事情做。 “眼下西山那边开采煤炭的有羯族人的俘虏，而铁矿开采那边也有乐阳公主安排的鲜卑人在做，原本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兴修一下水利，开挖水渠，但是以眼下燕城的人口密度来讲，似乎没有太大的必要。” 燕城的情况大家都是比较了解的，其实不只是燕城，整个河北道的情况都差不多，那就是土地广袤人口稀少。 赵斌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这样，安排几件事情着手去做，第一，砖窑那边继续烧制砖石，其次在西南山区附近有石灰矿，在附近建造一座石灰厂，未来燕城的大规模建设可能会用到水泥这种东西，第三在冶炼厂附近建造一座玻璃厂！ 听完赵斌的话，曹礼略一思量后开口说道：“这水泥和玻璃又是何物，还请王爷明示！” “望远镜你们都见过了？”赵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的问道在座的几人。 “见过了！”曹礼等人点头回应。 “望远镜上的就是玻璃，这玻璃还有很多用途，比如制作精美的器皿、镜子以及一些精细的工具。而水泥是一种砂石混合的建筑材料，异常坚固，等日后你们会明白的。明天你过来拿玻璃厂还有石灰厂的图纸就行。” 曹礼应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 郡丞何苗见曹礼的事情已经说完，于是开口说道：“王爷，眼下鲜卑部落那边的牛羊今年应该也大丰收了，我们是否还需要换取一些？” 对于此事上赵斌没有丝毫的犹豫：“换，当然要换，有多少咱们就换多少，反正盐有的是嘛！除了牲畜之外，动物的皮毛也要，有多少要多少，西关守将们还是要多一件防风御寒的衣物！” 西关地势较高，冬季寒冷异常，虽然朝廷有配发一些冬衣，但是以朝廷的能力，可想而知那时那冬衣又会是什么样子。赵斌之所以又送酒又送衣就是要逐步收服西关将士的心，单单依靠陆彪这个空降的守关将军，要想真正控制这几万人的军队，不是那么容易得。 “是，那卑职便派人联系一下素和突，尽快安排此事！另外，冶炼厂那边现在已经全部投入生产当中，由于王爷改进了制作流程，再加上咱们对铠甲的做工质量要求没那么高，目前一天至少能打造出100套战甲。”何苗将盐坊和冶炼厂的事情一并交代完。 要知道以古人的生产力，别说一天打造100套战甲了，就是100天打造一套战甲恐怕都难以完成，而燕城的冶炼厂之所以会有这样高的效率，主要是因为赵斌将战甲的打造过程全部流水线化。 之前战甲上的甲片都是由铁匠一片一片打造出来的，这并不是说古人不懂得浇铸技术，而是当时的冶炼技艺不够精湛，所以才不得已单独打造每一片战甲，而燕城的冶炼坊可以成功冶炼出优质钢材，从而完成甲片的浇铸，随后采用水力冲压进行简单的锻打就可以完成，如此一来便节约了大量的人力和时间。 加之这些战甲是要送给鲜卑人的，所以在整体的质量上也不会要求过于精细，但即便是这样，这些钢制的铠甲防御属性也要远高于羯族人所穿戴的皮甲，如此一来，在对战之时，鲜卑人的防御优势明显要高于羯族人。 更何况除了防御战甲之外，赵斌还打算给鲜卑士兵配备优质的钢化武器，这样无论是在防御还是在进攻上，鲜卑人都要占据绝对的优势。 听完何苗的叙述，赵斌不由得心中暗自盘算，一天100套，一个月就是3000套，一年下来还不到四万套，这样的速度说实话他并不是很满意。 他期待的是，至少在明年初要为鲜卑人装备不下五万套战甲，这样才有把握保证在羯族大举来犯之时，能够更加有效的消耗羯族的主力部队。 否则以鲜卑人和羯族人的人数差距，即便是有优良的装备也很难避免快速落败的局面发生。 想到这里赵斌不由得开口询问：“效率还能不能再提高一些，我们的时间不多，今年鲜卑人吃了如此大的亏，明年肯定会大举报复，我们眼下还有西关作为屏障，不用太担心，但是鲜卑部落那里无险可守，羯族人很有可能会优先进攻鲜卑部落，扫清障碍后在顺势南下进攻燕城！” “眼下只是刚开始，匠人们都还不是太熟练，等所有的工艺都熟练之后，效率应该还有一定的提升空间。”何苗略一思索，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再想想办法，至少要保证每天能打造出150-200套战甲才行，人手不够的话就在增加一些人手，如果水力车床不够的话，那就再增加水力车床，总之明年羯族人来犯之前本王要见到五万套战甲出来。”赵斌将自己的要求讲述给何苗。 何苗听完赵斌的要求，虽然觉得有些为难，但是没有出言反驳什么，他也知道羯族人吃了如此一个大亏，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大肆报复，眼下唯有全力以赴。 “王爷放心，卑职回去就和韩厂长安排此事！” 赵斌淡淡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燕城主簿杨广泰见工坊的事情说完，于是开口说道：“王爷，卑职这里也有一事，眼下秋收已经完成，燕城的税收已经全部缴纳完毕，燕城的三处粮仓已经填满，这是多年未有过的现象了，卑职想请示王爷，这粮食采购的事情，是否可以停止了？” 作为燕城主簿兼司库，杨广泰从来没有当过这么富裕的家，而他也不忍心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流到外面去。 “燕城可还有其他粮仓？”赵斌淡淡的问道。 杨广泰略一沉吟开口道：“王爷，燕城常年使用的粮仓也就这三座，且从未装满过，另外还有两座粮仓，不过已经荒废了几十年了，如今早已破败不堪，自燕城收复以来，从未使用过。” “那就派人重新修缮！” “只怕是修缮完毕，今年恐怕也未必能够投入使用啊王爷！” “这个无妨，早晚会用的到，提前准备就是了，至于采购的事情，可以适当的减少一些，但不能停下，有进有出，保证存粮的稳定就行！” “卑职明白了！” “对了，现在燕城库银有多少了？”赵斌面带笑意的问道。 一听到提钱这事儿，杨广泰脸上的笑容再次绽开了花：“回王爷，除去所有开销燕城现有库银约一百万贯！这其中大部分是朝廷卖盐的分成！” “嗯，之前曾鼓励百姓们种植桑麻，眼下农妇们应该已经开始纺纱织布了。百姓们自家制作冬衣所剩余的布匹，府衙可以出钱收购，结合苗大人在鲜卑人那里收购来的皮毛，一起制作冬衣。” “是王爷，卑职回去便命人将消息下发到各村镇！”杨广泰笑着回答道。 第165章 谋点儿福利 曹礼等人走后，大厅内就剩下赵斌、萧楚、王伍三人。赵斌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二人也不客气，随手坐在就近的椅子上。 赵斌觉得自己不能只想着燕城的百姓和西关的将士，自己身边的人更应该多照顾一些才是，想到这里他看看萧楚，又看看王伍。 萧楚二人不明所以，于是开口问道：“王爷，怎么了？” 赵斌眉眼一笑对萧楚问道：“萧楚啊，你是不是还没成家？” 萧楚被赵斌这突然起来的一问弄得不知所措，尴尬的笑了笑：“王爷今天怎么突然问起这事儿来了？”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天而已！” “其实，不光属下，护卫军的兄弟们都是单身汉，都还没成家呢！”萧楚定了定神回答了赵斌的问题。 赵斌有些疑惑：“按朝廷规制，你是统领，应该是可以成家了啊？” “属下确实是可以成家了，但是在军中待得久了，习惯了。” 听完萧楚的话，赵斌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随即转向王伍：“伍哥，你呢，都一把年纪了为啥还不成家娶媳妇儿？” 王伍挠了挠头无所谓的说道：“我的那些兄弟都战死沙场了，就我还活着，后来丁府就是我的家，再后来王府成了我的家，娶媳妇的事儿没想过，没想过！” 赵斌知道像王伍这样的军中杀才，见惯了生死的人，会对一切事情逐渐看淡，甚至在他们内心深处有时候还会发出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这样的疑问。 “翠儿！翠儿！”赵斌冲着后院喊道。 听见赵斌的呼喊，翠儿急忙丢下手中的事情，跑到前厅：“怎么了王爷？” 赵斌一拉起翠儿的手说道：“给你个艰巨的任务！” 由于萧楚和王伍在场，被赵斌这样一拉，一抹羞红瞬时浮现在翠儿的脸颊上，翠儿抽出手说道：“什么任务啊？” 赵斌嘿嘿一笑：“你去找几个媒婆，让她们把燕城内外那些个十八岁以上，适龄结婚的姑娘给本王梳理一番！” 翠儿听到赵斌这番话不由得一惊：“王爷，你该不会是想要纳......” “不是，想啥呢，不是我，是给咱们王府的护卫兄弟们招亲！”赵斌看了看萧楚。 萧楚一听这话，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摆手道：“王爷，不可啊，这可万万使不得啊！” 赵斌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有什么使不得的？” “王爷，这，这不合朝廷规矩啊？” “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朝廷规矩在燕王府不好使！是吧翠儿？” 听到赵斌要给护卫们招亲，翠儿不由得笑出了声，恐怕这也是千古头一遭了。翠儿看萧楚那着急的模样，不由得调侃起来：“萧统领这么个大男子汉，难不成还怕娶媳妇儿不成？” 萧楚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甚是可笑：“哎呀，王爷，这.......” “你要是不想娶，本王也不强求，可是你不问问其他的兄弟想不想啊，此事就这么定了，咱们办一场热闹的集体婚礼！”赵斌开心的说道。 “翠儿，你多找几个媒婆，让她们抓紧张罗，日子定在九月十五，先搞一场集体相亲大会，彼此看上的，咱们王府就下聘礼，十月份就办婚礼，凑成一对，王爷我就赏她们一两银子。” “可是王爷，为什么一定要找十八岁以上的啊，咱们大夏女子十五岁及笄，十六岁便可嫁人了啊？”翠儿略带疑惑地问道。 “那不行，必须年满十八岁才行，以后燕城就这规矩，不满十八岁不准结婚！”赵斌笃定的回道。 翠儿没有再问什么，在她这里，赵斌无论做什么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好吧，这事儿就交给奴婢了，奴婢一定让她们把相亲大会搞得热热闹闹的” “那些年龄不够的，让她们等个一年半载的再来，但是绝对不可以虚报年龄，都则重罚”赵斌再次重申了一遍。 翠儿温柔一下笑：“放心吧王爷，奴婢一定不会让她们弄虚作假的。” “伍哥，你想找个什么样的，我让你翠儿姐给你物色物色”赵斌转头望向王伍，一脸坏笑的说道。 王伍一脸羞红，隔了半晌才扭捏的说道：“小的，小的想找个屁股大的，好生养的！” 王伍的刚一说完，屋内的其他三人都不由得一阵大笑：“哈哈哈哈！” “你们笑啥！屁股大的本来就好生养嘛！”王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赵斌：“哈哈哈，伍哥，你还说你没想过，我看你不知道想过多少遍了！” 萧楚在一旁打趣道：“好好好，就给伍哥找个屁股大！到时候给你生他七八个儿子！” 翠儿看着萧楚调侃王伍，于是开口笑道：“那萧统领你想找个什么样的？” 被翠儿这么一问，萧楚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摆手：“翠儿姑娘，莫要拿在下开玩笑了。” “那可不行，这是王爷的命令，都得找，你要是不说，那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给你找了。” 赵斌在一旁打圆场道：“好了翠儿，你也别为难萧统领了，到时候相亲的人肯定会很多，让萧统领自己挑吧！” 翠儿觉得也是，不一定非得纠结此事“那好吧！王爷，那奴婢下午就去找媒婆办理此事！” 商定完此事之后，时间已经快到了晌午时分。 “王爷中午想吃什么，奴婢让膳房去准备。”翠儿开口询问道。 赵斌仔细思索了一下，也想不起来想吃什么，于是无所谓的说道：“随便弄点就行了，就咱们四个，我估计璎珞和灵儿那俩丫头未必会回来吃，雪儿肯定在学堂吃。” 吃过午饭，赵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开始整理玻璃厂和石灰厂的图纸，王伍和萧楚两人坐在后院的石桌旁下起了象棋，这是赵斌让木匠孙礼克制的，没事儿的时候和王伍消遣用的。 由于婚书都要去官府递交龙凤贴，盖章之后婚书才算有效，所以官府里办理这项事务的官吏和媒婆都非常熟悉。 吃完午饭翠儿便出了王府，在两个护卫的陪同下乘马车前往府衙找相关的负责人去打听媒婆的消息。 第166章 媒婆 出了王府，沿着大街一路向东，很快便来到府衙门口。府衙门口两名值班衙役一看王府的马车，立刻上前相迎。 还没等车帘掀开，两名衙役就急忙拱手施礼：“小的拜见王爷” 然而车帘掀开，从里边出来的却不是赵斌，而是赵斌的贴身丫鬟翠儿，衙役们也是认识翠儿的，前段时间的庆典上大家都见过。 一名瘦高的衙役含笑望着翠儿说道：“原来是翠儿姑娘，不知姑娘到府衙来有何事？” 翠儿小心翼翼的从马车上下来，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两名衙役，随即翘嘴一笑说：“我来找媒官办些事情！” 媒官是古代府衙负责处理婚姻政务的官吏，所以一般来找媒官的都是婚嫁之事。 瘦高衙役听闻此处，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 “姑娘跟我来！”衙役说完便引着翠儿往府衙内走去，与此同时，衙役有意无意的打听起来：“姑娘要找媒官，可是王府里要有喜事！”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瞒着的，消息早晚要散出去，所以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那可不，而且是大喜事哦！” 听闻是大喜事，衙役内心一惊，不由得想到赵斌，如今赵斌还未婚配，王府里还差一名王妃，衙役的好奇心大盛，开口继续询问：“大喜事？难道是王爷要纳妃？” “那倒不是，是王爷要给王府的护卫们娶亲，每个人都要娶，你说是不是大喜事！”翠儿有些得意的说道。 衙役脚步一滞，张大了嘴巴望向翠儿，这种事情恐怕真的是千古奇闻了，别说五百人娶亲，就没听说过给护卫娶亲的。 “真的假的，王府里得有几百名护卫吧？” “当然是真的了，王爷说的话还能有假！” “乖乖，这都是哪家的姑娘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嫁给王府的护卫们！” “嘻嘻，还没定人家呢，来府衙就是让媒官帮忙找几个媒婆，看看谁家有合适的姑娘，好帮忙张罗张罗！”翠儿笑嘻嘻的回答道。 听闻此话，衙役吃惊之余更是露出一副殷勤之色，他搓了搓手笑道：“不瞒姑娘，小人家里还有一个妹妹年方二八，尚未婚配，不知有没有机会啊？” 翠儿扭头看了看衙役：“年方二八，那不行，王爷说了年方十八才可以，二八的不行。” “这是为何？” “我也不知道，王爷就是这么吩咐的，而且王爷还说了，以后燕城的姑娘必须年满十八才可以出嫁！” 听到翠儿这样说，衙役不由得叹了口气，原本脸上浮现的笑容也渐渐褪去。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到官媒的办公地点。 衙役掀开门帘，请翠儿进屋，屋内一男一女正在桌前喝茶聊天，见有人进来，急忙起身。 衙役指着面前的两人说道：“翠儿姑娘这两位便是府衙的媒官”，随后衙役又冲着二人开口道：“这位是燕王府的翠儿姑娘，二位媒官好生接待！” 二人闻听此言，急忙上前施礼。别看翠儿是王府里的奴婢，但那也是王爷身边的人，自然不会有人敢怠慢于她。 杏儿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的将王府要招亲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同时打听了起了媒婆的消息。 这两名官媒也都是走东串西的场面人，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听闻翠儿要找媒婆，急忙殷勤的说道：“姑娘不必自己去寻，姑娘在稍作片刻，小人叫人寻她们来便是。” 翠儿心想也是，自己一个一个去寻反倒是费时费力，不如让她们来府衙一同商议。 那名男性媒官见翠儿同意，随即转身出了房门，招呼了几个衙役，便匆匆出了府衙。 半个时辰后，约么十几名中年妇女相继来到府衙，这都是媒官找来的媒婆。 媒官见来的人差不多了，于是对翠儿说道：“翠儿姑娘，这城里有名的媒婆差不多都在这儿了。” 翠儿扫视了一下站立在屋内的十几名媒婆说道：“好，既然大家都来了，那我就把事情说一下。” “燕王府共有五百护卫军，王爷要给这些平日里保护王爷安全的护卫们娶亲，只要是我们燕城的姑娘，不分城里的还是乡下的，只要年满十八岁的，尚未婚配，品行端正的姑娘都可以参加相亲，只要彼此双方满意，便可定亲。相亲的日子定在九月十五，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就辛苦大家多走动走动，另外王爷说了，促成一对，就赏一两银子” 翠儿的话音刚落，屋内的十名媒婆便叽叽喳喳的展开了热烈的讨论，这一对就赏一两银子，十对那就是十两，这对他们而言绝对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要知道他们平日里给别人说媒介绍对象，主家也就是象征性的给个十文八文的。 “好了！大家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我！”翠儿见他们讨论不停，于是开口阻止道。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妇女笑逐颜开的问道：“哎姑娘啊，这十八岁以上的都是大姑娘了，恐怕也没有那么多，这十六七岁的您看成吗，那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更可人！” 听到有人提到年龄问题，其她人似乎也有这样的疑惑，也跟着附和！ “是啊姑娘！” “这十六七岁的不行吗？” 翠儿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一些：“这是王爷的旨意，必须要到十八岁以上的才可以，如果有人虚报年龄，一旦与户籍核对不准确的，要严惩，而且王爷还有旨意，就是以后燕城的婚嫁，必须年满十八岁才可以！” 顿了顿翠儿又说道：“还有一事我要强调一番，凡是已经有了婚约的，决不允许私自退婚重新参加王府的相亲活动，一旦查出也是要受到严惩的。” 众人见翠儿说的如此笃定，也就不再争论！ “行，既然王爷说了，那我们就按王爷的意思去办” “对，我们一定按照王爷的意思办，一定都检查仔细了，姑娘放心吧！” 翠儿又交待了几句之后，十几名媒婆便从府衙蜂拥而出，一路小跑着消失在大街的各个方向，每个人都在拼命争抢时间，自己多联络一个姑娘，便有机会多挣一两银子。 众人走后，翠儿掏出二两银子放到二人面前，随后对两位官媒说道：“这些时日你们二位就帮忙多盯着点，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来燕王府找我！” “翠儿姑娘客气了，我们怎么能收王爷的钱呢！” “对对对，不能收，不能收！” 两人纷纷表示不要，让翠儿把银子收起来。 翠儿见二人如此，只是淡淡一笑：“这个不是给你们的好处费，这是辛苦费，你们替王府办事，王爷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都拿着吧！” 二人对视一眼，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桌上的银子收起，，随即连忙道谢。 第167章 农家姑娘 第二日，府衙增发徭役的告示张贴在了城中，同时也下发到了各个县、乡里。听说又有徭役可以服，不少男丁都是开始摩拳擦掌做准备。 服徭役这事儿在燕城早已经变了味道，管吃管住还有工钱可以拿，趁着农闲时节出来打打短工，到年底又能过个好年。 与此同时，即便没有告示的王府招亲，也传遍了燕城的各个角落，甚至其热闹程度还要超过服徭役的事情。 十几名媒婆走东串西，到处打听谁家有十八岁以上的大姑娘，如此一连过了七八天，燕城几乎让这十几人翻了一个遍，不光是有大姑娘的家里，就是寡妇家都让她们摸了个透，或许是城里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姑娘，这些人纷纷出了城，到燕城外围的村镇去寻觅。 燕城东侧二十里处的一个村落，赵斌刚来的时候曾来过这里，还和这里的村民聊过天，也就是那一次，赵斌意识到燕城农业的落后，才下定决心，大力提升农业生产。 一个媒婆满头大汗的走进一户农家，低矮残破的土坯墙，三间破败的茅草房，房顶上的炊烟正在升起一缕缕青烟，院中有新建不久的牛棚和羊圈，看着这牛棚的样子似乎都比这茅草房子要遮风挡雨的多。 “牛大哥在家吗？”媒婆站在院中喊道。 听到院中有人呼喊，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姑娘急忙从屋内走出。 “谁呀？” 媒婆见到走出来的姑娘，不由的咧嘴一笑，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身穿满是补丁衣服的姑娘！ 只见这姑娘个头高高的，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用粗布条扎着一个麻花辫，从肩膀的一侧甩到胸前，一双清澈的眼睛闪着光亮，如同一湾湖水一样明澈。姑娘的肤色不算特别白，可能是长时间在农田里劳作，透着一股红晕，高高的鼻梁让整个脸庞显得更有轮。 “多俊的姑娘啊！” 姑娘被看的有些难为情，不知来人是谁，于是开口问道：“大婶，你找谁呀？” 媒婆回过神来笑着问道：“哦！这是牛长粒牛大哥家吧？” 姑娘的父亲就叫牛长粒，听到来人是来找父亲的，姑娘紧忙说道：“是的，大婶你找我爹？” “哎哎，找你爹！他在家吗？” “我爹不在家，下地放羊还没回来呢！”姑娘说着话随手拿起门口一旁的一个小板凳递到媒婆面前。 “这位大婶，你先坐，我爹爹应该马上就该回来了，这马上就晌午了!” 媒婆也不客气，她赶了一路确实有些累了，接过姑娘手中的搬小板凳就坐了下去。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牛小麦！”姑娘有些羞涩的回答道。 “今年多大了？” 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今年她都二十岁了，还没嫁人，放在古代这都属于剩女了。 “二十了！” “有婆家了吗？” “还没！” “没有好啊，没有好！” 此话一出，姑娘更是羞红了脸，不知该如何是好！二人正说话间，院外一个年近五十的汉子和一个约么十来岁的男童赶着五只羊朝院中走来。 “爹！”姑娘轻声叫道 小男孩见到姑娘也喊道：“姑姑！” 姑娘摸了摸男孩的头没有说话，而是对着汉子说道：“爹，有人找你！” 那汉子在一进门的时候，便注意到院中的媒婆，只是他也不认识这女人是谁！汉子将手中的羊鞭子交给女儿，随即朝着媒婆走来！ “哎呀，牛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媒婆笑着起身相迎！ “你是？” 这媒婆东拉西扯一通，也不知道在哪儿扯上了八竿子才打得着的关系。 “原来是孩儿她王婶子啊，屋里坐吧！”汉子客气的邀请媒婆到屋里坐。 媒婆跟着牛长粒来到屋内，媒婆四下扫视了一眼，别看这茅草屋从外面看虽然破败，但是屋子里倒是收拾的挺干净整齐。 媒婆也不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的直接说道：“牛大哥啊，我听说小麦还没有婚配是吧！” 提到这事儿老汉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哎，你也看到了，这家里穷，之前也拿不出像样的嫁妆，这附近村镇合适的后生也少，这不就给落下了吗！” 媒婆见老汉为难的样子却不以为意。 “哈哈哈，我说牛大哥，这早嫁未必是好事儿，晚嫁未必是坏事，这不姑娘的福分就来了嘛！” 听到这话，老汉原本哀愁的面容露出一分喜色：“她王婶可是有合适的人家？” “岂止是合适的人家，那简直是天大的福分啊，实不相瞒，我这次是来给燕王府说亲的！” 媒婆的话刚一说完，老汉不由得噗嗤一笑，似乎根本不相信媒婆说的话：“我说她王婶子，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那王府的燕王爷能看上咱这农家娃子？” “谁说是燕王爷了，我说的是王府的护卫军！”媒婆解释道。 老汉听说不是王爷，这才心下出了一口气，可听说是王府的护卫军，又是把头一摇：“就是王府的护卫军那也看不上咱这农家娃子呀，那都是能征善战的将士，怎么可能！” 牛小麦站在屋外，原本听到来人是来给自己说媒的，内心不由得生出一阵暗喜，可是听到后边，也不免心灰意冷了，王府那种地方不是他们这样的穷老百姓所能攀附的起的，她叹了口气坐到板凳上。 “我说王大哥，我从城里跑了二十里路来你们村，你当我是拿你寻开心的吗，我实话跟你讲，这是王府的翠儿姑娘亲自吩咐下来的事情，王爷要给他那五百护卫娶亲，每个人娶一个媳妇儿，而且明确说要十八岁以上的姑娘才行.......” 媒婆将事情的起因详细的给牛长粒讲了一遍，他这才相信此事是真，可是纵然此事是真的，他也不认为自己的闺女能有这么好的命，被人家王府的护卫能看上。他犹犹豫豫的说道：“可是你看咱家这条件，咋配得上人家吗？” “翠儿姑娘明确跟我说了，只要品行端正，满十八岁了，都可以，你想想，万一你家小麦要是真的被王爷的哪个护卫看上了，那你们家从此以后不就有了靠山了吗，这十里八乡的谁敢惹你啊，再说我听说那王府护卫的月钱都老高了，要是找这么个好女婿，老哥你家以后的日子那还不得好过的很啊！”媒婆将好处一一讲给牛长粒。 牛长粒听着媒婆滔滔不绝的讲着，眼神不自然的流露出一抹期待的神情，不过片刻后他又重新恢复了稍许的镇定：“她婶子，这能行吗？” “哈哈哈，放心吧牛大哥，肯定没问题，我看咱家小麦比一般的姑娘都强，个子也高，长得也俊俏，你看这家里收拾的也干净利落，这样的姑娘哪个男的看了不喜欢啊，你说是吧！” 听到媒婆的夸赞，牛长粒也有些得意。 “咱家小麦别的不说，这无论是田里的活儿，还是这家里的活儿那都是一把好手，就是年龄大了点，给耽误到现在。” “哎呦，不大不大，正合适！” 听到媒婆这样说，老汉沉思了片刻，一拍大腿说道：“那行，就听你的，让小麦去试试！” 媒婆见牛长粒答应了，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哎呀，我说牛大哥，这就对了嘛，你就等着找个好女婿吧！” 牛长粒冲着门外喊道：“小麦啊，你进来！” 牛小麦听到她爹叫她，起身来到屋内，站到二人面前。 “你王婶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吧？”牛长粒淡淡的问道。 牛小麦双手扣着指尖，低头望着地面：“听到了！” “你要是没啥意见，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都挺爹的！”牛小麦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她的内心虽然有一些胆怯，但是还是愿意去尝试一下。 见事情已经定下来了 ，媒婆叮嘱到万一要是还有人来说媒，就告诉他们已经定下来了。牛长粒满口答应。 “行啦，等九月十四你把小麦送到城里来，晚上在我家住一宿，第二天我就带她去王府相亲，我家就在城南附近，你一打听就能找到。” “行，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把小麦送过去！” “好，那我就先走了，我还得去其他家转转呢！”说着媒婆起身就要离开。 此时已到晌午，正式吃午饭的时候，何况人家大老远的来给自家说媒，牛长粒哪里可能让媒婆离去，说什么也要留下媒婆吃饭，以示感谢！ 第168章 相亲大会 九月，古时也称菊月、授衣月、青女月、小田月、长月、暮秋。九月也是秋季的最后一个月，过了九月，天气便要逐渐变冷，慢慢进入冬季！ 燕城各处的工厂已经开始了紧张的建设，农妇们也在加紧织布纺纱，期待在冬季来临前能够多纺出几匹布，或是拿去还钱，或是给家人添置几件冬衣，这样的日子过着虽然劳累，但是却很有干劲儿，那种活下去的希望，那种活的更好的希望不再遥不可及。 九月十五，燕城，三百名穿戴干净利落的王府护卫各个咧着大嘴在王府门外听候出发的指令。 媒婆们搜罗了十几天，也就找到二百多名十八岁以上，还未出阁的姑娘，十六七岁的姑娘倒是挺多，但是都不够年龄，所以商量之后，只能分批次来相亲，剩下的二百名护卫只能等来年了。 赵斌站在王府大门口，看着这三百名英姿飒爽的护卫一个个笑的跟猪八戒娶媳妇儿一样。 “瞧瞧你们一个个的，这还没娶媳妇儿呢，都高兴个屁啊！” 被赵斌这样一骂，门口的护卫们更是炸开了锅，有人打趣道：“王爷你什么时候娶王妃啊？” 一句话引得众人大笑“哈哈哈！” 赵斌也被这欢快的气氛所感染。 “等你们都娶完了，本王就娶！” 赵璎珞指着面前的护卫们笑着说道：“亏你们一个个的还在皇宫当过差，王爷娶王妃那是他能决定的吗，那得陛下说了算，等本公主回京，第一件事就去找陛下，让陛下给三哥找一个世上最漂亮的王妃！” 听到赵璎珞如此说，赵斌也不甘示弱：“你小心我跟四皇叔说，先把你给聘了！给你找个厉害的婆家，好好管管你这野性子！” 翠儿抬头看了看日头，随即对赵斌说道：“王爷，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 赵斌微微一笑：“好，兄弟们，出发，不能让姑娘们等咱们！” “出发！” “出发！” “娶媳妇儿去喽！” 有人对着王府院墙上值守的护卫喊道：“兄弟们，守好王府，我们去给你们娶嫂子喽！” 值守的护卫们那是真的眼气啊，不甘示弱的回击着来自他人的调侃“就你那挫样，小心别把人家姑娘吓着！” “哈哈哈哈！” 就这样一行人骑在马背上，欢呼着离开了燕王府！ 与此同时，燕城西门，三十多辆马车载着二百多位姑娘也浩浩荡荡的出了城门，路过的百姓们都纷纷呐喊道喜。 车上的姑娘们各个都是面红耳赤，低着头，谁也不敢抬头看向周围的祝贺的百姓。十几个跟车的媒婆知道姑娘们这是害羞，这自古以来还没有过这样的相亲场面，就是每年一度的元宵节相亲会都没这么热闹！ 马车刚出城不久，就听到大街上有人喊道：“快看，是王府的护卫队来了！” 一些围观的已婚妇女不由得惊叹道：“哎呀，好帅啊，你们快看这些将士多威风啊！” “好可惜呀，我怎么就没多等两年，嫁给我家那个挨千刀的，我现在真想一刀囊死他！” “老娘要是在年轻几岁就好了！” “是啊，便宜了那些小姑娘了！” 甚至还有一些已婚妇女揪着自己的丈夫就是一顿捶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没用的东西！” 赵斌坐在马车内，透过窗帘看着窗外的奇景不由得叹气道：“不是说好的夫为妻妇纲的吗！这怎么古代老爷们儿也挨打？” 赵璎珞不由得抿嘴一笑说道：“三哥，你是不是以后怕娶个厉害的王妃也挨打呀？” 赵斌冷哼一声，举起握紧的拳头道：“开玩笑，你三哥这沙包大的拳头会怕谁！” 赵璎珞突出舌头做了一个鬼脸：“略！就会吹！” “哈哈哈！” 护卫队骑着马行进速度要相对快一些，很快便来到了姑娘们乘坐的马车队伍后边，引得马车上的姑娘们纷纷回头观望，也不知道姑娘们在窃窃私语些什么，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或开心的笑容或含羞的笑容！ 赵斌掀开车帘，对跟在一旁萧楚吩咐道：“让兄弟们走慢些，就跟在车队后面就行，免得引起尘土呛着姑娘们！” “是王爷！”萧楚随即打了一个手势，让护卫军慢行！ “萧楚，你出汗啦？” “没...没有啊！” “哈哈哈，你是不是紧张啊！” “王爷！不，不紧张！” “这清风徐徐的，又不热，你不紧张你出什么汗？”赵斌调侃道。 萧楚的老脸顿时一阵脸红，不知该如何回答。 赵璎珞也一脸好奇的把头探出车窗：“我看看！” 萧楚忙抬起手遮挡住自己的侧脸，顺手用胳膊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 “好了，别看了，你再看下去，萧统领更不好意思了！”赵斌将赵璎珞拽回车厢内。 队伍行进了一段时间，来到了之前赵斌等人曾经游玩的湖边，蔚蓝的天空下映照的湖水显得更外明净，一朵朵白云的倒影在水中浮现而出。 灵儿和钟离雪站在湖边不远处挥手：“来了，来了，她们来了！” 原来灵儿和钟离雪一大早就已经来到了湖边，眼前的湖边显然被精心布置过了，离湖边稍远处摆放着一个拱形花门，上边插着这个时节能采摘到的一些野花，过了拱形花门里边摆放着一些桌椅，桌子上铺上一层洁白的纱布，上面摆放着一些鲜花、糕点、水果以及王府酿造的果酒！会场中间的位置放置着一个装点精致的半米高木台，整个会场显得格外的浪漫！ 姑娘们下了马车，在灵儿和钟离雪的引导下，缓步步入了会场，随后是王府的护卫军们。 当赵斌走进会场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看向赵斌。 “参见王爷！”众人齐声呼道。 “大家免礼，今日大家都不必行礼，就当本王不存在！” “哈哈哈”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笑声。 翠儿看了看赵斌说道：“王爷，奴婢去了？” 赵斌笑着摸了摸翠儿的头顶“去吧！皮卡丘！” 赵璎珞：“什么是皮卡丘？” 赵斌：“额！不重要！” 翠儿拿着一个铁皮小喇叭走上了中间的高台，凝望着下边的众人！ 第169章 寻觅伴侣 深吸一口气，翠儿举起小铁皮喇叭喊道：“我宣布，燕城第一届相亲正式开始！接下来我们进行第一项活动，寻觅伴侣！” 听到台上的翠儿说到第一项寻觅伴侣的时候，台下的众人都莫名所以，不知道什么是寻觅伴侣。 王府里一些和翠儿相熟的守卫高声喊道：“翠儿，什么是寻觅伴侣啊，难道要让我们自己找啊？” “寻觅伴侣的意思就是，从现在开始，大家可以自由寻觅中意的伴侣，无论是王府的护卫们，还是在座的姑娘们都需要主动去寻觅自己的伴侣，如果你看到自己的意中人，那就将自己手中的柳枝赠与对方，如果对方也愿意将自己手中的柳枝相赠，那就证明你们情投意合。但是如果对方没有将柳枝赠送于你，那就表明你不是对方的意中人，你就可以再去找其他人试一试，在这一过程中任何人不得强求对方。都听明白了吗？” 经过翠儿这样一解释，台下的青年男女都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只不过，很多姑娘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各个都是羞红着脸 。 见没有人在提出疑问，翠儿最后宣布：“活动正式开始，时间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没有找到意中人的，将进行下一个环节的活动！” 宣布完活动开始后，翠儿跳下高台，跑到赵斌等人面前。 “王爷，奴婢说的怎么样，有没有漏掉什么？”翠儿含笑望着赵斌。 赵斌：“翠儿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忘掉什么呢，接下来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这活动是赵斌按照后世的那些相亲流程来设计安排的，他可不想搞什么包办婚姻，穿越而来的他，听说过太多的包办婚姻的惨剧。况且这护卫军的兄弟都是粗壮的军武汉子，谁知道人家姑娘们是不是真心地喜欢。 钟离雪担心赵斌站的久了会比较累，于是指着不远处一张铺着纱布，摆满糕点的桌子提议道：“王爷，我们去那里坐一坐吧” “好！” 几人来到桌旁，相继而坐，翠儿给赵斌倒了一杯果子酒，几人围着桌子边吃边聊。 灵儿支着下巴，看着会场内的男男女女，显然大家都不太适应这种相亲的模式，很多姑娘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也不敢来回走动。王府的护卫们也是如此，三三两两在那里低头窃窃私语。 赵璎珞看的也有些着急，她从凳子上站起来说道：“你们先吃着，我去帮帮他们！” 说完，她抄起翠儿的小铁皮喇叭便跑了出去！赵璎珞跑到中间的木台处，一个纵身跳上木台，举起铁皮喇叭喊道：“本宫告诉你们啊，都不许扎堆聊天，赶紧散开，赶紧抓紧时间找啊！” 王府的护卫们都认识这位公主殿下，听她这么一吆喝，都四散开来，女眷们基本没人认识赵璎珞的，但也知道这是王府的人，所以也听话的开始四散开来。 还别说，经过赵璎珞这么一喊，会场内的效果立刻有了明显的改变，陆陆续续有护卫开始向着自己中意的姑娘赠送手中柳枝！ 出人意料的是，那些收到柳枝的姑娘基本上都会回赠手中的柳枝。赵斌猜测，这些姑娘也都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也是头一遭这样相亲，而且相亲对象还是王府的护卫们，大概率是不知道怎么拒绝或者不敢拒绝，当然肯定也有不少人对护卫军是满意的。 毕竟这些王府护卫从身高还有样貌上来讲都是经过一番严格选拔的，像王伍这种脸上带着疤痕的基本不会要。 慢慢的有些姑娘也大胆了起来，看是赠送手中的柳枝，而那些收到柳枝的王府护卫们跟二傻子似的，在将手中的柳枝回赠的同时，就剩下傻乐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翠儿重新回到木台之上。 “好了，寻觅伴侣时间到此结束！” 听到活动结束了，台下那些还没有找到意中人的护卫们突然有些着急了。 “咋这么快就结束了啊？” “能不能延长一会儿啊？” “是啊，翠儿，你就给我们在延长一会儿呗！” 一些姑娘也是面露一丝焦急之色，要知道这样的机会着实太少了，要知道他们要是能找一个王府的护卫当夫君，无论是对于她们个人而言，还是对于她们的家庭而言都是一份荣耀。 翠儿看着大家焦急的模样，不由得出言安慰道：“大家都别着急，我们还有下一个环节，也能找到意中人的！” “现在已经找到意中人的，可以去灵儿那里登记了，登记完你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剩下的我们开始第二项活动！” 随着翠儿的话音说完，会场内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朝着西边的灵儿所在的台桌而去，等这些人走完之后，翠儿惊奇的发现，居然少了一大半人！ 赵斌也不由得叹道：“效果不错嘛！” “要我说，还是三哥你这法子好！哎，好羡慕她们呀!”赵璎珞一副哀怨的说道。 赵斌：“羡慕你也去啊！三哥这护卫各个都是好样的！” “那你咋不去？” 赵斌拉起钟离雪那洁白的小手，在赵璎珞面前晃了晃！ 钟离雪有些不好意思，有些娇嗔道：“哎呀，王爷，这么多人看着呢！” “不理你了！”赵璎珞一拍屁股起身朝会场中走去！ 赵斌一愣：“不是！你还真去啊？” “略！” 其实无论是赵斌还是赵璎珞都知道，身为皇家一员，他们的婚事哪里是自己能说了算的。其实又何止是他们，但凡身份家族有背景的，子女大多会成为联姻的工具，以此来维护家族的强盛！ 而对于钟离雪那种卖身为奴的人，境况更要凄惨，别说自己的婚事自己做不了主，就是自己的姓名也是任由主家随意打杀！反倒是这些处于底层的百姓，没有那么多的牵累，或许还有那么一丝希望。 钟离雪是幸运的，眼前的这些姑娘也是幸运的，燕王府对她们而言，至少算是一个好的归宿，至少在这个身不由己的乱世当中，算是一个不差的选择！ 第170章 送姑娘回家 就在赵斌愣神的时候，钟离雪摇了摇他的胳膊，指着不远处惊讶道：“王爷快看，是周虎队正！” 赵斌循声望去，周虎正和一个衣着朴素的姑娘走向湖边！只见那姑娘个子高高的，也就比周虎矮半个头，梳着条乌黑的麻花辫！赫然便是城东二十里牛家村的牛小麦！ 赵斌寻着钟离雪所指的方向望去：“我靠，周虎行啊，有眼光！” 钟离雪：“那姑娘好高啊！” 赵斌：“看样子估计跟我差不多吧！这小子！对了，萧楚和老伍呢？” 听到赵斌提到萧楚和王伍，钟离雪也不由将视线放开了四下扫视！ “王爷，他俩在参加第二项活动！”钟离雪朝着人群中的某个方向努努嘴！ 赵斌朝着人群中看去，只见萧楚和王伍二人并排站在一起，就跟两尊石狮子似的，呆头呆脑！ 第二场活动是你挑我选，男生站在前方一排，女方每人分发两张小卡片，上边写着自己的编号，一张挂在身上，一张拿在手上。 女生依次从男生面前经过，看中了谁，就将自己的卡片放进男生面前的小纸箱子里，待所有人投递完毕，轮到男生，收到卡片的男生可以选择是否接受 , 尤其是收到的卡片多的男生更有优势，他们可以从自己的收到的卡片中挑选一位最中意的。 而那些没有收到卡片的则淘汰，进入下一个环节！ 在翠儿的刻意安排下，王伍和萧楚分别排在第一和第二的位置上，目的是给他们更多的机会。 活动开始，女生们依次从王伍和萧楚面前经过，王伍看看面前的纸箱，一张没有！萧楚看看面前的纸箱，一张没有！ 渐渐地，剩下的女生越来越少了！王伍着急了，面容开始扭曲吓人了!萧楚着急了，出汗了，满头大汗，让人怀疑他腰子不好！ 女生挑完了，王伍、萧楚.......淘汰了！ 二人灰溜溜的来到赵斌面前！ 赵斌惊讶的看着面前两个熊瞎子：“怎么个意思啊？200多姑娘，就没一个......” 王伍：“王爷，她们都太瘦了，小的看不上！” 赵斌：“你没看上？” 萧楚：“王爷，要不算了吧！丢不起这人！” 赵斌的表情是这样的?的 ：“娶不上媳妇儿才丢人呢！” 钟离雪在一旁安慰道：“没事的，还有下一个环节呢！” 翠儿：“王爷，都挑完了！” 钟离雪：“........” 赵斌：“........咋这么快？你伍哥和萧统领他俩还......” 翠儿：“那奴婢也没办法啊，都给他俩放在第一的位置了!” 赵斌：“你俩就是打光棍的命！” 翠儿：“不光他俩，还有二十多个呢！” 说话间，另外二十多个被剩下的护卫也耷拉着脑袋来到赵斌身边，一个个低头不语 赵斌望着不远处那些被人挑走的姑娘拍了拍手训斥道：“兄弟们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这到嘴的天鹅怎么能让她再飞了呢！” 王伍：“王爷你不是说不让来硬的吗！你要是让来硬的，小的保证.....” 赵斌：“停停停！你给我打住，我是让你动手抢吗，我意思是让你大胆表白.......算了，明年吧，等明年祖国的花朵会重新生长起来！明年的花朵更鲜艳！” 王府门口，王大勇呆呆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不住地唉声叹气！这次抽签他没抽中，别人去相亲了，他带着剩下的兄弟看家护院！ 门口的几个护卫也不住的抱怨：“王队，你说咱们咋这么倒霉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大勇没好气的回道。 徐凌在沿海督办练盐没回来，田七在京城看铺子，陆彪在西关当将军，这没回来的就不提了，家里也就剩萧楚，周虎和他王大勇，王爷体恤下属给大家娶媳妇儿，可偏偏就他抽签没抽中，这尼玛拿脑袋撞墙的心都有了！ 中午时分，湖边生起了篝火，架起了火灶，一场几百人的野餐活动正式开始，护卫们帮忙劈柴烧火，姑娘们帮忙洗菜做饭，好不热闹！有的姑娘见自己的意中人劈柴出了汗，不由得掏出手绢帮其擦拭！ 王伍：“呔！真肉麻！” 几十只草原肥羊也被萧楚等二十多个单身男青年拉到远处剥皮抽筋。 一个护卫一边宰羊一边暗自嘀咕：“我让你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我扎你血包，我让你白刀子进去绿刀子出来，我扎你苦胆！好好地，你当什么羊啊，活该你被人烤着吃！下辈子记得投个好胎！” “你特么宰羊就宰羊，哪儿那么多屁话！”萧楚在一旁骂道！ 宰羊护卫一把丢掉宰羊刀，扑过来抱着萧楚的大腿哭道：“统领啊，我都快三十了，到现在还没娶上媳妇儿，你说可咋办啊！” 萧楚也不含糊，抬手一个大逼兜：“你给我滚一边去，你还有老子大！” “统领，你三十几了？” “你再敢跟我废话，信不信老子活剐了你！” 护卫后退几步“明白！” “宰羊去！” 很快，几十只被剥皮抽筋的草原肥羊被架上了火架，在火炭的烘烤下滋滋冒泡，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随着太阳的渐渐西斜，燕城的第一届相亲大会也算是就此结束了！所有人聚集在会场中，赵斌迈步上了中央的木台笑着望向众人。 “首先，本王要感谢各位姐姐看的起我们王府的这些糙汉子们，本王也祝福你们，希望你们在日后的婚姻生活中能够白头偕老！ 另外姑娘们倘若已经准备好婚服的自不必说，倘若是还没有准备的，随后登记一下姓名身高尺寸，王府统一给大家制作婚服！” 听到王府要给大家发婚服，台下的众人又是一阵莫名的感动，纷纷跪拜：“多谢王爷！” “众护卫听令！”赵斌嗓音突然提高！ 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齐声声的呐喊：“在！” “骑上你们的骏马，送你们的姑娘回家！” 又是一声响彻云霄的呐喊：“是！” 在场的姑娘被这一幕深深动容，不少姑娘留下了幸福的泪水，或许她们从未幻想过这样的情景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一刻她们是幸福的，她们庆幸自己是燕王的子民，庆幸自己能找到如意的郎君，她们双膝跪地再次叩拜！ 骏马奔驰在大地之上，载着姑娘与俊郎渐渐远去！ 第171章 牛家村 牛家村外，一匹高头大马载着一对青年男女来到村口，正是周虎和牛小麦二人。 牛小麦有些羞怯的低声道：“将军就送到这里吧！” 周虎不明所以，这才刚刚到村口，还没到家：“为何，这不是还没到家吗？” 他这样的粗汉哪里会明白女儿家的心思，一来古时男女有别，二人同乘一匹马若是被村里人看到，难免招惹非议。 二来牛小麦觉得自己家境贫寒，家中实在破落不堪，内心有着一种失落感，她怕，怕周虎见到她家中的样子会心生悔意，会嫌弃她家穷！ 牛小麦不知该如何开口，只是含糊的说道：“我家离村口不远的，我走着很快也能到家的！” 周虎傻乎乎的嘿嘿一笑说道：“那怎么行，王爷说了，要把你们送回家，这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会责罚我的！再说，我也得人人家门不是，这要是来结亲的时候，连老泰山家的门口都不认识，那不是丢大人了！” “可......”牛小麦还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周虎骑着马，缓步走进村子，村中房屋基本都是茅草屋，路面上有不少羊粪蛋，想来是刚刚有乡民放牧归来。几个顽童在村口一家农户门前玩耍，看到有人骑马而来都不由得抬头观望！ 牛小麦将头低的死死的，生怕被别人看到。但即便是如此，还是有顽童认出她的模样！ “是小麦姑姑！” “小麦姑姑回来了！” 原本就紧张的牛小麦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得身体一颤，周虎感受到牛小麦身体传来的的碰触感，身体也不由得一颤，随即向后挺直了身体，尽量避免接触！ 几个顽童起身朝着牛小麦家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道：“小麦姑姑回来了，小麦姑姑回来了！” 听到了顽童们的叫喊，一些原本在院中忙碌事情的乡民不由得走出院门，来到大街上观瞧！燕王府要给护卫们娶亲的事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村里的乡民们也都听说了牛家的小麦也有幸去参加了！ 一个原本在院中给耕牛喂水的老汉走出柴门，看到骑马而来的二人先是惊讶不已，随后满脸绽开了笑容，殷勤的打着招呼：“小麦回来啦？” 牛小麦最怕的就是此时被人看到，可村子就这么大，终究是免不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应承道：“李，李二叔！” 李二叔眉开眼笑的答应了一声：“e=(′o｀*)))唉！” 待二人走过之后，李老汉不由得喃喃道：“这下老牛家可是要不得了喽！” 路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那些爱八卦的老大娘小媳妇儿听到孩童的叫喊纷纷跑出院门来观瞧！ 牛小麦此时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但是只能强撑着跟路旁的众人打着招呼！ “三婶子，二大娘、六嫂子.......”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更带着羡慕的神情！三三两两的讨论着。 “哎呦，这是相成了啊！” “啧啧！这下小麦可是有福了啊！” “可不是咋滴！这沾上王府的亲，可了不得了！” “看看那马背上的男人多威风啊！” “真让人羡慕啊！” “羡慕有啥用，你儿子都满地跑了，难不成王府的将军们还能看上你！” “哈哈哈！” “去你的！” 牛家门口，牛小麦的父亲以及哥哥嫂嫂听顽童们说有一个骑高头大马的人把小麦姑姑送进村了，一家赶忙从家中跑出来，正巧赶上周虎二人骑马而来！ 看着停在门口的二人，牛长粒还有儿子儿媳都只是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些啥！ 周虎下了马，将小麦从马背上接下来！ 牛小麦来到家门口轻声喊了一声：“爹！” 牛长粒弓着腰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儿以及跟在她身后高大威猛的周虎！ “这是王府的周虎队正！”牛小麦指了指身后的周虎介绍道！ 周虎上前一步，躬身施礼道：“周虎见过老丈！” “奥！奥！周将军”牛长粒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弓着腰奥了两声！ 牛小麦的嫂子见自家公公愣愣的，赶忙出言提醒道：“爹，赶紧请周将军家里坐吧！” 牛长粒这才回过神来，他着实没想到，王府的护卫队真能亲自送自家姑娘回来！队正可不是普通的护卫，应该是有官职的，惊讶之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经自家儿媳这一提醒，才回过神来。 “周将军快里边请！” 进了院门，周虎四下打量了一下，三间茅草房，一个牛棚，一个羊圈！看到周虎四下扫视，一家人显得局促不安，且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这种不对等的观念始终都是存在的。 牛小麦有些局促不安的说道：“家里条件不好，周队正你要是觉得......”牛小麦本来想说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可以反悔的！ 可她话还没说完，周虎就打断道：“有啥不好的，这不挺好的吗，我小时候家里也这样！” 牛小麦见周虎没有嫌弃她家穷的意思，顿时心里一喜，她弯腰拿过附近的一个小板凳，随即用袖子擦去上边落下的尘土，放到周虎脚下：“你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完便径直朝屋内走去，牛小麦的嫂子也紧忙跟着进了屋！ 牛小麦的父亲和哥哥紧忙招呼周虎：“周将军，这家里没有像样的桌椅，别嫌弃！” 说实话，周虎这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大风大浪他见过不少，可来没过门妻子的娘家，这还是头一遭，三个大男人站在院中一时显得有些尴尬！ 屋内，牛小麦的嫂子拉着牛小麦的手问道：“小麦，你跟嫂子说实话，这周将军是不是相中你了？” 牛小麦脸一红，娇羞的将头歪向一侧，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牛小麦的嫂子一见如此，高兴地一把拍在牛小麦的后背上：“哎呀，我的好妹子，咱家祖坟上算是冒青烟了！” “哎呀，嫂子！” 这牛小麦的哥哥是个沉闷之人不善言谈，但是她这个嫂子却是个外向大方之人，懂事理，平时对待小麦也不错，从没有因为她年纪大了还没嫁人而有什么抱怨之言，二人既像姑嫂，也像姐妹！ “嫂子这是替你高兴啊！” 二人端了三碗清水走出房门，来到周虎面前！ 牛小麦将一碗清水递到周虎面前：“周队正，家里也没热水和茶叶，你别嫌弃！” 周虎含笑接过碗：“没事儿，清水解渴！” 小麦的嫂子将另外两碗递给自己的丈夫和公公，随后说道：“周将军你们先坐着，我去杀只鸡！” 小麦的父亲也连忙笑着补充道：“对对对，杀只鸡！” 周虎一看，这是要留自己吃饭的节奏，忙开口拦道：“嫂子不必麻烦了，我还得回王府复命呢！” “这都到晚饭时间了，将军吃完饭再走吧，只是家里没什么像样的菜，就只能给你们杀只鸡了！” “真的不必了嫂子，一会儿天黑了路就不好走了！” “那怎么行，将军头一次到我们家，怎么能不管饭呢！” “王府里有规矩，这夜里必须归营，不得外出！” 她本以为周虎可能是觉得家里穷酸，但是听到周虎这样说，小麦的嫂子这才意识到，这王府不比其他地方，规矩多！ 此时小麦家的院门外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乡邻，周虎察觉到之后，便觉再待下去可能会有诸多不便，于是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再晚了就该关城门了！” 牛家人也自知周虎说的是事实，也不好在挽留，只得起身相送，刚走到门口周虎又回转身，来到小麦面前，从怀中掏出二两银子，一把塞在小麦手里！ “那个，你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吧！”说完话便转身朝院门外走去！ 院门外围观的乡邻见到周虎也不说话，只是各个面带羡慕之色的望着周虎，周虎也不知道该说啥，也只能笑着回应！ 上了马，周虎轻夹马腹，马儿便沿着来时的路小跑而去。待周虎走后，围观的乡邻们一拥而入闯进了牛家的院里....... 第172章 乐阳到来 燕王府，王大勇幸灾乐祸的站在萧楚和王伍面前：“统领、伍哥，不是我说你俩，给你俩机会，你俩也不中用啊！要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我去呢！” “你去？你去你能干啥，你以为有人能看的上你！”萧楚愤愤不平道。 “我咋了，我要是去了，我跟你们说，那绝对是姑娘们的首选，哪还能轮的到他周虎，你看他那虎了吧唧的样儿！” 王伍开口道：“你没见着，那些人都太瘦了，不行不行，我是一个都没看上！” 大勇看了看王伍开口道：“你知道为啥瘦吗？” 王伍面带疑惑地看向大勇：“为啥？” “为啥？穷呗！吃了上顿没下顿，就咱王爷来之前，这燕城百姓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饱饭，她能长胖了才怪呢？”大勇不屑的说道。 大勇说的也确实如此，要说一个胖子没有，那不可能，但也是凤毛麟角，就为了一口饭，百姓们都要争相抢着服徭役，由此可想而知。 相亲既然已经结束了，那接下来就该筹办婚礼的事情了，赵斌的意思是赶早不赶晚，既然已经定下来了，那就抓紧办，婚礼就定在一个月之后！ 婚礼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解决，首先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婚房的问题，燕城还有不少空闲的宅院，只是有些宅院已经破败损坏，需要重新修缮一下，赵斌将何苗找来，让他安排一下此事，正好还有很多百姓没有事情做，索性也就当作一次徭役来安排。 其次是婚服的问题，既然已经承诺过大家，那就必须兑现承诺，此事赵斌仍是交给翠儿去办理，一来采购一些红布，二来可以雇佣一些妇人缝制婚服！ 第三是筹备婚宴的事情，二百多人的婚礼，少说要准备几百人的宴席，这还是在古代女方家庭不参加，男方的亲友都不在燕城的情况下，赵斌让钟离雪帮着灵儿筹算大概需要的食材数量，随后在安排护卫们前去采买。 这三项事情办完，想来花费不会太少，这也算是变相刺激燕城的经济了，只有真正的让燕城的经济活跃起来才行，经济越是活跃，商业才能越加繁荣！ 安排好一切之后，赵斌便不再关心此事，他的重心还是要投入到冶炼厂上来。冶炼厂开工到现在已经有一个月了，由于前期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所以到现在，冶炼厂实际打造出的战甲也就刚刚三千来套！ 按照赵斌的吩咐，何苗又适当的增加了一些人手，新的水力锻压车床也在打造当中，所以后期的生产效率应该会大大的提高。 赵斌将萧楚叫到面前吩咐道：“萧楚，你带几个兄弟去一趟鲜卑人那里，找到乐阳公主，让她带人来把这三千件铠甲运走！” 萧楚望着冶炼厂库房里的几千件铠甲，虽然这些铠甲的制作没有他们的铠甲精良，但是要把这些铠甲送给别人，他心下仍是有些不舍！ “王爷，我们真的要把这么多铠甲送给鲜卑人吗？”萧楚淡淡的说道。 赵斌看他模样，知道他是舍不得：“怎么？舍不得？” 萧楚有些踟蹰道：“王爷，咱们大夏还有很多士兵穿的是皮甲，甚至有些士兵......” “唇亡齿寒的道理你不是不明白，一旦鲜卑人真的败了，羯族人就可以借到鲜卑人的地界长途南下，一旦如此，燕城便无限可守，届时，即便我们有把握守住燕城，但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而城外的百姓，更有可能被屠戮一空！与其如此，还不如我们帮鲜卑人打造一直强大的骑兵部队，让他们帮我们来消耗羯族人，到那时，即便鲜卑人败了，羯族人的实力也必然会削弱！” 赵斌将道理再给萧楚讲了一遍。 “属下明白！属下明日便前往鲜卑！” “另外还有一事，传信给徐凌，让徐凌在沿海督办练盐的同时，暗中留意沿海的大型船坞，尤其造船的工匠！” 听到赵斌说要留意船坞和造船工匠，萧楚心头不由得心生疑惑：“王爷难道想要造船？” 赵斌也不隐瞒，淡淡道：“初步有这个想法。” 萧楚不知道赵斌如何打算，但是依据他对北方的地理了解来看，北方实际对船的需求并不是很大。 “可是北方多平原，河流分布相对较少，尤其是大的河流更加稀少，船只对我们来讲是不是作用不大？” “萧楚，你见过大海吗？” 萧楚一愣，大海他还真没有见过，于是只能摇摇头！ “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很大很大，不只有我们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大海上甚至大海的另一头还有无数的国家和地区，那里有数不尽的财富和宝藏！我们要做的就是要到海上去寻找这些财富和宝藏！” 萧楚竭力去想象着赵斌所说的场景，大海上，大海的另一头，无数的国家。尽管他用力去想，但还是很难想象大海的另一头是什么样子，那里的人长什么样子，他想不出这个世界有多大。 “属下愚昧，想象不出大海的另一头是什么样子！” 赵斌不以为意，只是微微一笑：“等以后我们有了大船，你就会知道了！” “是！” 十日之后 ，一队两千人的鲜卑骑兵趁着夜色悄然行驶在燕城的地界上，为首的正是乐阳公主和萧楚！ 这是赵斌叮嘱过得，要鲜卑人晚上前来取货，私造铠甲乃是朝廷大忌，虽然赵斌对此已经不是特别担心，但是还是不希望此事被人看到。 两千名骑兵悄悄来到燕城外的冶炼厂，此时的赵斌已经等候在冶炼厂内，见到乐阳公主到来，赵斌笑着相迎！ “公主殿下一路辛苦了！” 乐阳公主来到赵斌面前，按照汉人的礼节对这赵斌深施一礼：“乐阳见过燕王殿下！” 赵斌微微一惊，随即笑道：“公主与本王算是老相识了，何必如此客气！” 乐阳公主含笑望着赵斌，燕王兑现了他的承诺，她鲜卑族一万族人的辛苦劳作终于换来了现在结果，作为鲜卑人的公主，她由衷的感到开心。 “王爷重情重义，倾囊相助，乐阳又怎么能失了礼节呢！” “公主殿下言重了，你我两族唇齿相依，互帮互助是理所当然，况且当初若不是公主带领鲜卑勇士解我燕城危机，又哪有本王的今天！” 在个人情感上赵斌这些话说的情真意切，乐阳公主曾经两次帮助燕城和西关化解危机，赵斌打心底里感谢。但感谢的同时赵斌也深知鲜卑人之所以如此做，一来是和羯族人有深仇大恨，二来鲜卑人同样需要燕城这个帮手。 唇亡齿寒的道理鲜卑人也明白，而且他们的处境更加危险，一旦燕城陷落，鲜卑人面临的就是三面环敌，灭亡是迟早的一天。 “走吧，公主殿下先随本王看看为你们打造的铠甲！”说着赵斌作了个请的手势！ 第173章 冶炼之法 一行人迈步朝着冶炼厂的仓库而去，走进仓库，在火把的照应下，乐阳公主便看到摆放的整整齐齐的铠甲，由于铠甲上涂抹过一层油脂，在火光的照耀下，显的格外明亮！ 乐阳公主伸手抚摸着面前的战甲，随后对赵斌问道：“王爷，我们现在可以试一下吗？” “当然可以了，随便试！” “多谢王爷，来人试甲！”乐阳公主谢过赵斌之后对着随行的护卫说道。 两个身材高出赵斌半个头的鲜卑士兵赫然出列，其中一个士兵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随后在另一名士兵的帮助下开始着甲，由于是第一次穿这样的铠甲，很多地方不知道该如何衔接！ 赵斌向着萧楚点点头，随即萧楚便上前帮忙，一边帮士兵穿戴，一边给那个士兵指点该如何穿戴！ 等士兵穿戴完毕，站在一处稍微空旷的地方，乐阳公主抽出自己腰间的弯刀，照着身着铠甲的士兵便用力砍去，第一刀砍在胸口位置，第二刀砍在肩膀处，第三刀砍在大腿上！ 三刀下去，便只是在铠甲留下了三道印痕，完全没有伤及内部的衣物和皮肉！乐阳公主不由得笑道：“好甲，好甲！”随后又对着赵斌拱手弯腰道：“乐阳再次谢过燕王殿下！” 赵斌紧忙托起乐阳公主的双手：“公主客气啦！先命人装货吧！这里现在一共有四千多套铠甲！” “萧统领不是说三千套吗？”乐阳有些疑惑的问道。 “之前是三千套，但是萧楚走的这段时间又赶制出一千多套！” “原来如此！是乐阳疏忽了！” “无妨！” 乐阳公主对着随行的士兵吩咐了一声，士兵便朝门外而去，不多久两千名面带笑容的士兵便排队进入库房内，开始依次搬运铠甲！ 赵斌见士兵至少要搬运一会儿，便引着乐阳公主朝着库房外走去，二人来到平日里冶炼厂厂长韩铁的办公室。说实话，这间办公室很少用，他每天都会在车间里来回巡视，少有时间在办公室里呆着。 赵斌给乐阳公主倒了一杯茶放到桌上：“公主殿下，眼下我们每个月大概能生产制造出四千套铠甲，日后你每个月月初带人前来搬运铠甲即可，届时我会让人在路上接应你们！” 听到赵斌说每个月能制作出四千套铠甲，乐阳公主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着实想不到这小小的燕城居然有如此能力，惊叹之余对眼前的这个少年老成的燕王更加充满了好奇。 倘若他们鲜卑族能有这样的生产能力，用不了几年，她鲜卑人就可以人手一件铠甲，那样，即使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他们也有会毫不畏惧！ “乐阳对王爷真是钦佩至极，没想到王爷能有如此能力，在短短的时间内，能制造出如此惊人数量的铠甲！” 赵斌摆摆手：“公主过誉了，不知公主打算如何分配这些铠甲？” 听到赵斌这样问，乐阳也意识到赵斌似乎话中有话，也是开口回道：“不知王爷可有什么建议？” “既然公主问了，那本王就直言了，本王希望这前期的五万套铠甲全部分配给鲜卑西部的吐法部，吐罗葛纳首领率领的吐法部位于鲜卑部落的西侧，是鲜卑部落抵御羯族进攻的第一道屏障，而且他们也是长期和羯族人对抗的部落，其战斗力应该会强于其他的部落，这些铠甲在他们手里能够发挥最大的价值！” 乐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问道：“王爷的意思是除了这事先说好的五万套铠甲之外，还会为我们提供铠甲？” 赵斌有些哭笑不得，何着这乐阳公主只听到前半句了，没听后半句啊，赵斌轻咳了一声：“咳咳！是，只要你们继续帮本王开采铁矿，无论是铠甲，还是兵器，本王都会继续提供，不过前期本王还是希望这些铠甲武器能优先吐法部！” 乐阳听到赵斌肯定的回答后笑着说道：“这个自然没问题，即便王爷不说，我们也会优先装配吐法部的骑兵！羯族人虽然大败，但未伤及根本，他们一定会伺机报复的！” 看到乐阳公主有这样的心理准备，赵斌也放心了许多，不过他还是善意的提醒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燕城帮忙的，公主殿下可以随时告知本王！” 听到赵斌如此说，乐阳公主面露一些迟疑之色，停息了半晌乐阳勉强开口道：“王爷，我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赵斌见她说的如此为难，料想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公主请讲！” “既然王爷如此说，那乐阳就不客气了，不知王爷可否教我们精铁的冶炼之法，我们鲜卑愿意出高价购买？” 乐阳的话刚一说完，赵斌不由得一愣，他是万万没想到这乐阳公主居然打这冶炼之法的主意！ “乐阳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乐阳只是想早些打造出更多的武器铠甲，这样鲜卑一族才能更有安全感！不过请王爷放心，即便是我们学会了这冶炼之法，我们依然会派人给燕城提供矿石！” 赵斌沉思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公主殿下，若说这寻常的铁器锻打之法，想必你们肯定也会，而我燕城的冶炼之法极其繁杂，除了需要铁矿石之外，还需要使用其他的大量材料，所耗费的人力极其庞大。 而且据本王所知，鲜卑族的领域内也并没有这些材料，即即便是我将这炼制之法教给你，你们也炼不出上等的精铁！况且，这冶炼之法万一泄露到羯族或者辽人手里，恐怕未来对我大夏的边境将士来说，也是极大的威胁，所以.......” 赵斌的话说的虽然委婉一些，但也明确表明此事不可为，这冶炼锻造技艺，尤其是军事领域采用的锻造之法，各国或者说各民族向来都是保密的，掌握了先进的锻造之法，就能制造出更加精良的装备，任何人都不会轻易泄露给他人。 乐阳公主也知道其中的道理，她之所以这样问，也是存着万一的侥幸心理，她期待赵斌能够为利益所引诱，但是结果显而易见，短暂的思索之后，赵斌便已拒绝。 乐阳不由得暗笑自己愚蠢，倘若他真的那么在乎金钱，直接拿这些铠甲和她们鲜卑做交易即可，五万套精铁所打造的铠甲，其价值可想而知。 见赵斌已经拒绝，乐阳公主也就不再强求：“请王爷勿怪，是乐阳唐突了！”乐阳公主勉强一笑说道。 赵斌微微一笑没说什么，这冶炼之法他是断然不会给任何人，哪怕是他的皇帝老子来了，他也不会交出去，更何况鲜卑人了！ 而他之所以愿意无偿帮助鲜卑人，一是出于对鲜卑族两次出手的感激，二是需要利用鲜卑人在北方抵御住羯族人的进攻，以此来消耗羯族的正面力量。 第174章 加把火 十月初旬，燕山以北下起了大雪，一夜之间，原本金黄的草原和山脉变成了雪白世界！ 二十骑快马出了西关，沿着山谷方向向草原而去！ 二十匹快马踏着白雪一路飞驰，出了上谷，一行人登上野狐岭，这里地势相对较高，站在上边可以远眺草原的景象！ 抬眼望去，目之所及一片银白，就像是一座被时间遗忘的银色陵墓，充满了无尽的苍凉和哀愁。风，是这里的亡灵使者，它带着刺骨的寒意，穿梭在银色的墓碑间，带起一片片雪花，仿佛是那些亡灵的叹息和哀怨，在空中久久不散。在这片无垠的陵墓中，一切生机都被深埋，只留下一片死寂的沉默。 “大将军，这刚下过大雪，羯族人应该不会来进攻的”西关郎将田赢淡淡的说道。 陆彪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转头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田赢，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不是他们要进攻，是我们要进攻！” 听到陆彪说要进攻草原，跟随的而来的一行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仔细一想觉得陆彪应该是开玩笑。 郎将景德笑着开口道：“大将军休要逗我们了，这茫茫大雪对于羯族人而言尚且行军困难，更别提我们了，如此穿越雪原几乎不可能！” 陆彪不答反问道：“你们猜猜这场雪大概覆盖范围大概有多远？” 田赢和景德二人对视一眼，不知道陆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田赢仔细回应了一下这场雪下的时间，以及密集度：“应该不下二三百里吧！” “那儿二三百里之外还有没有下雪？” “.......这个就不清楚了！” 陆彪再次抬眼看向草原深处，悠悠的说道：“派斥候探查一下，多派几路出去，看看这雪覆盖范围有多远。” 田赢在西关镇守已经有十年了，他深知羯族骑兵的厉害，也深知西关守将的优势在于据城抗敌，而非深入草原和羯族人硬碰硬，他担心眼前这个年轻的大将军会因为之前消灭十万羯族大军而轻敌自傲。 “大将军，恕末将直言，深入草原作战绝非我西关将士的优势，况且这大雪遍地，后勤补给也极为困难。” 景德也在一旁提醒道：“是啊大将军，而且现在已经进入冬季，草原上的寒冷至极，我军将士的冬衣恐怕难以抵挡严寒的侵袭，一旦失败，西关恐怕危已！” 陆彪看出他二人的担心，也知道他们所说的句句属实：“二位将军放心，我非是要大军进攻羯族，只不过想给他们制造些麻烦而已！” 田赢、景德互望一眼“制造些麻烦？” “是的，每年羯族人都会派遣小股部队进入我河北道境内骚扰掠夺，少则几百人，多则数千人，但是就是这些小股部队的长时间破败，也给河北道百姓们带来巨大损失！眼下进入冬季，草原上最缺的就是草料，我打算再给他们加加火！” 听到此处田赢大概明白了陆彪的意思：“将军的意思是派人到草原上放火？” “没错，如今草原上枯燥遍地，只要一个火星便可形成燎原大火！”陆彪笑着说道。 景德略带担忧的说道：“可是将军，冬季大多刮得是西北风，从草原吹响我们的位置啊，一旦火起，末将担心这火非但烧不到这羯族人，反倒是会烧向我们，极易引起山火啊！” 听到景德的担忧，陆彪也不由得皱起眉头，景德所说的也正是他所担心的。 “景德将军说的没错，所以我一直在等这场雪，这场大雪能够阻断火势烧向我们脚下的山脉，至于这西北风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改变，只能尽可能的进入草原深处，能烧多少算多少，总之，决不能让羯族人安安稳稳的过冬！” 陆彪让随行的士兵拿出地图，几人把地图摆在雪地上，陆彪指着地图上的几处位置说道：“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几个区域是之前斥候所探查的到有羯族部落分布的区域，这些地区草场茂盛，夏天最为茂盛的时候，能有半人高，最适合放火了，而且想要进入草原深处，也必须要经过这几个部落的地域！” 田赢看了看地图上的某处位置，按照地图描绘的比例，距离西关大概在五六百里的区域：“那就优先烧掉这片草场，让少量士兵昼伏夜出，绕到其背后放火，一旦火起，势必难以拦截，烧掉这片草场，就可以迫使他们迁徙到别处！到时候看情况再伺机向草原深处进发！” 景德也补充道：“对，优先烧掉这片草场，而且一旦这片草场烧掉之后，他们势必会往其他区域迁徙，这样很有可能侵占到其他部落的草场，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引发内讧！” 三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陆彪对田赢说道：“田将军，回城之后你挑选五百名精锐将士，化妆成羯族人的模样，准备好引火物资和防寒冬衣以及其他所需物资，等斥候传回准确消息，便可安排具体行动！” “末将领命！”田赢拱手应道！ 陆彪缓缓站起身，再次凝视草原方向：“王爷说过，剑锋所指，皆是我汉家天下，早晚要打到草原区，要让这些野蛮的羯族人血债血偿！” 田赢、景德二人互望一眼，都沉默不语，他们知道陆彪所说的王爷是指燕王殿下，他们这些边关守将本来无心毫不关心朝廷的皇权之争，他们只关心边关的安危！ 先前是太子一派的张达，如今是燕王一派的陆彪！在二人眼里，这边关的将士俨然成了朝中皇子争夺皇位的筹码！ 不过在对比太子和张达的所作所为之后，他们还是觉得燕王更靠谱一些，至少燕王一心要守护边关，守护百姓，不像张达那鼠辈，弃关而逃！ 如果让他们公平的选择，他们会选择支持燕王，可是太子毕竟是太子，早晚有一日会继承大统，一旦他们倒向燕王，倘若日后太子继位，他们断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中立。 陆彪有意试探二人的反应，但见二人无动于衷只得勉强一笑！ 山坡下一名传令兵向山上跑来！ “启禀大将军！燕王派人送来两万只草原肥羊，以慰问我西关守城将士！目前已到西关城外的山脚下！” 听到士兵的话语，田赢、景德二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道好大的手笔啊，前段时间刚送来不少好酒，这又送来两万只草原肥羊，在这边关戍守十余年，朝廷可从未给过这样的待遇啊！ “哈哈哈！回西关！”陆彪一声令下，二十余骑上马朝西关而回! 第175章 进入草原 陆彪等人一路向着西关方向而行，由于野狐岭距离西瓜约200里路，加之现在已进入冬季，日照时间变短，等众人回到西关时已是入夜时分！ 副将侯泰和参事董愈正在议事厅内，见陆彪等人回来，忙起身相迎：“大将军回来了！” “嗯，刚进关！”陆彪边说着边走向自己的位子，同时冲后边几人摆摆手示意大家坐！ “燕城的人还在吗？” 侯泰轻声回道：“已经回去了，这次来的还是大勇兄弟，他见将军迟迟未归，留下几句话让当面告知将军后，便返回燕城了！” “他说什么了？” 见陆彪询问，侯泰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有些迟疑的望向了参事董愈，并朝其努努嘴，示意董愈来说，董愈只是微一侧脸，将头转向了另一侧，侯泰暗骂！ 陆彪察觉到二人的异样，再次询问：“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侯泰咬了咬牙张嘴道：“大勇兄弟说：彪子，你特娘的不好好在西关呆着，到处乱跑什么，万一遇到羯族人，抄了你的老窝怎么办。” 陆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道：“大勇这王八羔子！” “他还说：这个月十五，王府有喜事！周虎那小子要娶媳妇儿了，知道大将军你镇守西关，公务繁忙，人就不用来了，但是贺礼必须派人送来，你现在是大将军，万把两银子总该没问题吧！” 听到周虎要结婚了，陆彪不由得一喜，一脸兴奋的问道：“哦！周虎那小子要成亲了，这小子倒是手快，萧统领都还没成亲呢，他到抢先了！” 其实周虎是谁，在座的这些人并不知道，但是想来应该是和陆彪、王大勇他们一样是王府的队正！ 顿了顿陆彪继续问道：“还说别的了吗？” “别的就没什么了，羊的事情，我已让人接手看管了。”侯泰淡淡回道 陆彪微一点头表示知道此事了，随即转向坐在一侧的田赢和景德二人。 “二位将军先回营准备吧，明天斥候传回准确消息之后我们在做具体安排！” 田赢和景德二人应了一声便各自回营而去。 第二日傍晚时分，两名斥候终于踏着夕阳的余晖回到了西关城，据斥候探得消息，前日夜里的那场雪覆盖面积超过二百余里。 在得知具体消息之后，陆彪命令事先挑选好的五百名骑兵分成两队，各自带好五日的行军物资，前往草原放火。 五百名士兵扯着夜色出了西关城，由于夜间光线暗淡，士兵们只能借助洁白的月光前行，好在这一时节北方的天气多是万里晴空，月光也显得格外明亮！ 五百名士兵经过大半夜的行军，终于来到上谷前哨的观察站，他们将在这里进行两个时辰的休息，等待天明之后在继续行进，雪地行军让他们感觉阻碍很大，马匹的体力消耗也比较大。 好在沙狼族覆灭以后，还没有哪只羯族部落迁徙到这一区域，所以在经过商量之后，他们最终决定在这里修整一下，明天白天一举通过白雪覆盖区域。 吴参，西关守军营级校尉，是这次行动的主要负责人，其下是两名队正，名叫朱冉和唐进。三人在睡觉之前聚在火堆旁再次观察地图。 吴参指着地图说道：“明日我们兵分两路，唐进你率领150人直接向西挺进，我和朱冉带领剩余人马朝西北方向而行，从两侧同时穿越羯族兀颜部所在草场区域，一旦越过羯族区域，你便一路纵火北上，第三日凌晨，与我们在乌沙堡西侧的山丘汇合！” 唐进看了看地图，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应了下来，这其实已经是制定好的计划，三人只不过是在详细确认一下具体行程安排！不过之后的计划就需要他们根据实际情况来制定了。因为目前斥候暗中探查的范围大致也就到此，至于乌沙堡西侧和北侧更远的地方有没有被积雪覆盖谁也说不清楚。 两个时辰之后，五百名士兵在吃过早饭之后全部换上了羯族部落的服饰，路上一旦遇到羯族人不至于立刻暴露。 唐进率领一百五十人一路向西，一天时间行进了二百余里，此时的地面积雪已经变得稀薄了很多，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 已经行进了一天了，马匹的体力消耗极大，唐进知道再这样下去，马匹肯定会体力不支，必须要停下来休息一段时间，给马匹喂一些粮食！ 他掏出望远镜四下观望，在西北方向一处丘陵下的山坳处生长着一片白桦林，只是树叶已经掉落的七七八八，好在林子够密，又是山坳，藏身应该不成问题！ 唐进指了指山坳处的白桦林说道：“进树林！” 进入树林之后，士兵开始分工合作，有人去给马匹喂食，有人去寻找相对宽松的地面搭建营帐，另有几人往更深处的地方寻找适合生火做饭的地方。 日间天气干燥还不算太冷，可以吃些肉干和干粮，但是一旦进入夜间，气温骤降会变得寒冷异常，士兵们需要吃一些热乎的食物，哪怕是喝一碗热水也可以适当的抵御寒冷。 不过冬季的草原上，草木干枯，一个火星便可引起大火，尤其是又在林中，所以生火必须小心谨慎。 晚饭之后唐进对着士兵吩咐道：“我们在这里只能待到午夜时分，午夜过后，我们就要穿越羯族人分布的区域，时间很紧，大家抓紧时间休息！” 士兵们纷纷钻进营帐，和衣而卧！大家紧紧的挤在一起，靠着身体的热量相互取暖！ 唐进起身，寻着方向朝树林外地土丘山顶走去。山顶之上正好可以环顾四周的景象，是个绝佳的了望位置。 西风阵阵，让唐进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他掏出腰间的酒壶，猛灌了一口烈酒，这是临行前陆彪特意吩咐的，每人带上一壶烈酒，实在扛不住寒冷的时候可以喝两口！ 唐进咂么了一下嘴独自呢喃道：“想不到燕王还有这手艺，这恐怕是天底下最烈的酒了！” 他抬头望向夜空，一轮弯月高悬在夜空之上，璀璨的银河横亘在漫无边际的夜色下，显得熠熠生辉。 他似乎很久没有仔细看过夜空了，见到这璀璨的星河不由得暗叹道：“原来草原的夜空这么美啊！” 他掏出自己的望远镜，朝着天空望去，试图能够看得更加清晰一点，他想知道这些星星上是不是真的住着神仙。只是他不知道，这美丽的星空太遥远了，他手中的望远镜根本看不清楚，举目凝视了一阵之后，他不得不失望的放下了望远镜。 身后的山坡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唐进眉头一拧，手第一时间按在了自己腰间的佩刀上，他迅速回头望去，一个模糊的身影正迈步向着山顶上走来！ 唐进发出一声轻微的喝问：“谁？” 那模糊的人影微微一怔，随即应道：“唐队，是我潘子！” 第176章 燎原纵火 听到来人的声音，唐进按在腰刀上的手渐渐松开“你怎么没去休息？” 潘子裹着一条羊毛毯爬上山顶来到唐进身前说道：“嘿嘿，睡不着，我替你吧唐队，你先去休息吧！一个时辰后，再来换我！” 唐进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蹲下身来坐在山顶的草地上：“不急，来了就陪我坐会儿吧！” 唐进指了指身旁的草地说道。 潘子挨着唐进坐下，山顶的风也让他有些吃不消：“山上怎么这么冷啊？” 唐进笑了笑，摘下自己的酒壶递到潘子面前说道：“喝口酒缓和暖和！” 潘子也不客气，接过酒壶猛灌了一大口下去：“啧，好酒！” 潘子将酒壶还给唐进，他抬眼望向草原深处悠悠的说道：“唐队你来过草原吗？” “没有！” “我也没来过，这是我第一次来草原！跟咱们河北还真不太一样！” 其实不止是他们两个，除了队伍里跟随的斥候以外，其他人也都没有来过草原。草原上的羯族人杀人如麻，又有强大的骑兵优势，所以大夏只能据险而守，根本无力向草原用兵！ 唐进望着夜色下的草原悠悠问道：“哪里不一样？” 潘子笑着挠了挠头说道：“咱们河北道没有这么多山丘，比较平坦，不过草原上也还行，虽然有些小山丘，但是都不高，不像咱们的燕山和太行山那么高大！” 听着潘子的话，唐进脑海中逐渐浮现出河边大地的画面，农田、河流、村落。 半晌之后潘子又开口道：“唐队，你说我们这么点儿人进入草原，还能活着回去吗？” 潘子的声音不大，有些暗淡。 唐进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潘子道：“怎么？害怕了？” “那倒没有！上谷一战，我可是宰了五个羯族蛮子，够本了！就是放不下我爹我娘！我要是走了，就没人给他们养老送终了！”潘子淡淡的说道。 唐进拍了拍潘子的肩膀问道：“我记得你家是在燕城吧？” “是！燕城城五里！” “听说你们那里家家都分了牛羊？”唐进有些羡慕的问道。 潘子笑了笑，他听得出，这算是唐进安慰他的话语：“嘿嘿，是，燕王殿下给发的，我家分了一头牛和三只羊！这样我爹下地干活就不用那么累了！” “燕王殿下是个好王爷，要是我家也在燕城就好了，那样也能分到牛羊了！”唐进有些苦笑道，他家在魏州，靠近黄河边上，离燕城很远。 “要是燕王能皇上就好了，那样就能家家都能分到牛羊了！” 唐进瞪了潘子一眼骂道：“这种事情别胡说，万一被别人听到容易掉脑袋！” 潘子讪笑一声说道：“这不是没人吗，就咱俩我才敢说的，当着别人我不会乱说的。” 二人在山坡顶上又闲聊了几句，约定一个时辰后来换班之后，唐进便起身下了山坡。 半夜无话，到了午夜时分，部队重新整装出了树林，绕过一道山梁之后，快速向西挺进！唐进时不时的拿出望远镜观察四周的情况，一旦发现羯族人的营帐聚集区域，他们便稍稍调整方向，尽量远离营帐，避免惊动羯族人！ 可是即便是这样，当他们远远经过一些羯族人的聚集区域时，还是惊动了羯族人的猎犬，好在这些羯族人只会以为有草原狼或者其他的动物出没，压根想不到会有大夏的军队来此！当唐进等人渐渐远离羯族人的聚集区域后，犬吠声也渐渐暗淡下来。 当太阳再次升起来的时候，唐进一行人再次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上，直到夜色降临，一行人从某片密林中钻出，一路向西又行驶了半夜，直至午夜时分！ 唐进将斥候叫到身边，确认了一下目前所在的大概位置之后，对着身后的士兵吩咐道：“潘子，你带二十人向南放火，一个时辰后沿着火岸线向北来寻我们！” 潘子应了一声，随即调转马头，带领二十人朝南而去，行不多远，十人停下，开始打草捆扎草垛，随后将捆扎的草垛浇上一罐火油，随后用铁索拴在马后，点燃草垛后，士兵们上马，拉着点燃的草垛向南奔走，每隔一段路程点燃一个草垛，如此一路向南。 潘子则带领剩余的十人直接向更远处而行，直到奔出去五十里外才停马驻足，按照同样的方法开始放火。 于此同时，唐进带领三十人在原地等候，其余人马直接开始向北纵火而去！ 夜空之下，宁静的草原上，在西风的吹荡下，很快一道漫长的火墙拔地而起，向着东方滚滚升腾而去！ 唐进望着蔓延而起的火龙不由得哈哈哈大笑：“烧吧，烧吧，你们不是喜欢烧伤抢掠吗，这回终于轮到老子啦，给老子使劲儿的烧啊！” 其他的士兵也不由大呼起来：“烧吧，烧吧！烧死你们这群狗畜生！” 一个时辰后，潘子带人沿着燃烧过得火岸线向北而来，在与唐进汇合后，一行人向北追去！ 与此同时，校尉吴参和队正朱冉也同时带着队伍潜伏到了指定区域，两方人马一路放着火朝着乌沙堡方向而去。 吴参和朱冉所在的位置本就距离乌沙堡地区不是太远，天亮前的一个时辰，吴参等人便已抵达。为了能够尽快与唐进等人汇合，吴参派出十余人，沿着预定的方向向南接应唐进等人！ 临行前吴参叮嘱道：“注意观察火势，沿着火势方向寻找！” “是！”十余名骑兵应声之后便纵马向南而去，由于马匹已经行军一夜之久了，所以目前马匹行进起来相对缓慢，眼看天色即将大亮，也只是行出了三十余里，好在燃烧起来的大火形成的满天浓烟给接应人员指明了方向。 没过多久，望远镜内便出现了一队百余人的队伍，只是看样子都已疲惫不堪，马匹只是缓步而行，没有了丝毫奔跑的迹象！ 直至中午时分，一行人才到达乌沙堡完成了会合！ 此时的兀颜部草场内，早已是大火满天，火势借着风力一路向着东南燃烧。天亮之前就已经烧到了一部分羯族人聚集的区域！当犬吠与呐喊声将沉睡的羯族人惊醒之时，草原大火已经逼近了他们营帐区域。 而草场各处散落的牛羊此时出于动物对火天然的抗拒本性，开始向着一个方向拼命的奔逃。 望着逐渐逼近的大火，这些羯族人声嘶力竭的大骂，但是这一切都毫无作用，他们能够做的就是尽快离开这片区域，尽快收拢牲畜先其他地方转移，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在他们西面形成了一条数百里的火墙，他们部落所在的区域都将被火海吞噬！ 火势的不断蔓延让越来越多的羯族人开始恐慌，而滚滚浓烟让身在下游一些的羯族人意识到了危险的到来。 兀颜部首领兀哈良纵马来到一处山丘之上，望着西面滚滚而来的黑烟怒喝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这么大的火？” 身边一个骑在马背上的士兵紧忙回答道：“回禀首领，据报大火是昨夜突然从西面燃烧而来，而且覆盖范围极广！” 士兵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而且据探马探查，这不像是天然火灾，倒像...倒像是人为纵火，否则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如此大的燃烧规模！” 听闻士兵的回答，兀哈良直接暴跳如雷，他愤怒的骂道：“难道是雍屈卓嘠那个混蛋，这个混蛋一直嫉妒我们兀颜部落占据东部肥沃的草场，屡次在大汗面前说本首领的坏话，这次竟然火烧我的草场，我一定要杀了他！” 第177章 一路向北 雍屈部落是位于兀颜部西侧的一个部落，由于其地理位置的原因，平均年降水量要低于位于东部的兀颜部落统治的区域，虽然其占领区域面积较大，但是草场质量远不如东部那些部落的草场质量好。 为此雍屈部落曾多次越界到兀颜部落的领地上放牧，两个部落为此发生过很多摩擦，最严重的一次，雍屈部落不仅扣押了闯进其牧场的牲畜，甚至处死了越界而来的雍屈部落牧民。为了避免矛盾进一步扩大，羯族大汗石勒要求兀颜部落归还雍屈部落的牲畜，并要求雍屈部落不得再越界放牧。 雍屈部落首领雍屈卓嘠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当兀哈良得知大火是从西面而来之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雍屈卓嘠这个死对头！ “传令下去，立即将族群西侧的火势扑灭，不要让火势蔓延到族群营帐来！”兀哈良愤怒的对着士兵吩咐道。 士兵应了一声便快速向着族群聚集的营帐区域而回！ 乌沙堡乃是一处军事要塞遗址，相传数百年前，强大的中原王朝曾经一度占领过这里，在这里修建了一座龟形防御堡，然而随着中原王朝的衰落，草原民族重新占领这里之后，这座堡垒便就此废弃。 草原民族向来不喜欢定居，多以游牧为生，所以对于这座堡垒并不看重，如今的乌沙堡早已破败不堪，当初的城墙在数百年风沙的侵蚀下，早已成为残垣断壁。 吴参等人从一处倒塌城墙处进入乌沙堡内，连夜的奔波让士兵和马匹都已疲惫不堪，他们必须停下来休息。 由于此时正值中午，士兵们不敢生火做饭，否则燃起的炊烟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只好吃些干粮。 吴参、唐进、朱冉三人在一块残破的土墙下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 朱冉咬了一口马肉干说道：“校尉，我们的食物不多了，最多还能支撑两天，勉强能够支撑我们回去！” 吴参用刀柄戳着地面上的沙土说道：“如果原路回去肯定是不太现实，这么大的火势，除了兀颜部之外，势必还会惊动周边的部落族群，此时草原上应该会有大量的羯族部落迁徙移动，我们就此回去肯定会被发现！” 朱冉低头沉思了片刻继续说道：“可是一旦食物吃完，我们又没有补给，该如何是好？” “那就抢，羯族人不是喜欢抢吗，他们到河北道从来不带食物，都是走到哪儿抢到哪儿，既然他们抢我们的百姓，那我们就抢他们的百姓！”唐进靠在土墙上，有些虚脱的说道。 朱冉知道，唐进说的没错，万一真到了食物告罄的时候，就只有抢了，可是细一思量下还是觉得略有不妥。 “问题是一旦动手的话，我们的行踪会立刻暴露，到时候我们可能会引来羯族人的围追堵截，到那时想要回去恐怕就更难了！” 唐进似乎是早就想好了对策，撒然一笑说道：“没那么麻烦，我们只需要抢一次就可以了，他们每个族群都有大量的牛羊，我们找一个人数较少的小族群，趁着晚上发起突然偷袭，抢完就直接走人。夜晚行动，还能掩饰我们的行踪，即便第二天被人发现了，到时候来追，也已经晚了。” 听完唐进的分析，朱冉不由得夸赞了一句：“行啊老唐！” 吴参也不由得竖起大拇指表示赞许：“不错！既然食物的事情解决了，那我们就说一下下一步往哪里走！ 第一条路是向西南方向挺进，随后再向南，直到大夏的边境上，这条路需要穿越至少两到三个部落的分布区域，也容易被发现，如果没有大雪封山，即便是冬季，他们也会时长进入大夏境内劫掠，所以越靠近边境线上活跃的羯族部落越多； 第二条是向西北而行，继续放火，这是最危险的一条路，去了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第三条是向北，随后折返向东，也需要穿越过羯族人的分布区域，之后进入鲜卑人的区域，最后折返回大夏，缺点是会离边境越来越远，可能需要消耗更多的时间才能回到大夏。” 吴参说完看向二人，想听听他们的想法！ 唐进率先开口道：“我先说说我的看法，我觉得第三条比较合适，第一条校尉你刚才已经提到过了，靠近大夏边境的位置，水草丰茂，聚集的羯族部落会比较多，容易被发现，而且也不利于我们继续纵火，第二条呢，我觉得我们第一次来草原放火，当以积累经验为主，还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第三条路线，我们一路北上，虽然距离边境越来越远，但反倒是更加安全，越往北地势越开阔，羯族人越分散，而且谁也想不到我们会一路向北。” 听完唐进的分析，朱冉也口表示赞同：“我同意！” 吴参点点头道：“那好，那我们就继续向北，等我们折返向东的时候，再放他一把大火！” 商定完之后，大家就开始抓紧时间休息，连夜的行军让大家都已疲惫不堪，几乎钻进营帐躺倒的那一刻，便已经睡着！ 两个半时辰之后，几个士兵从营帐内钻出，向着城堡外围走去，已经到了换班的时间，城堡四周放哨的士兵要被替换回来。 一个士兵来到放哨士兵的近前开口道：“没发现什么情况吧！” “没有！” “回去休息吧，我来看着！”后来的士兵开口道。 放哨的士兵取下自己身上披着的羊毛毯交给来替换的人，随即又将望远镜递了过去！ 太阳渐渐落下山头，夜色重新降临在大地之上，银河一点点变得明亮起来，寂静的草原上时不时的传来几声狼叫之声。 温度再次变得更低，士兵们在城堡内砍伐了一些已经干枯的树枝，在营帐周围生起了几堆篝火。 城堡虽然已经是残垣断壁，但好在还能遮挡一些寒风，而且置身堡内，也不用担心火光被人发现。 几个时辰之后月上中天，吴参钻出营帐，抬头望了望天空，感觉应该到了午夜子时了。于是下令道：“准备出发！” 命令被传达下去，很快士兵们纷纷从营帐内钻出，开始收拾行装！一炷香之后，五百骑兵越过残破的城墙，向着北方渐渐远去。 第178章 准备偷袭 兀颜部落的领地内，三千羯族士兵和数百汉人努力使用着落后的铁铲，在部落首领兀哈良营帐区域的西侧上开拓出一条长约五里，宽约两丈的防火带。有了这条防火带，便可阻止大火蔓延到族群首领的营帐区域。 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在长期与大自然的斗争当中也逐渐的掌握了一些防灾防害的技能，尤其是在缺少水资源的情况下，草原民族会充分利用沙土来进行火灾的防制。 不过，即便是已经开拓出了防火隔离带，三千士兵却没有立即撤离，他们组成一道人墙，守护在防火带的边缘。 一旦有燃烧的枯草借着风力飞跃防火带，就近的士兵会立即上前将火源扑灭，防止大火越过防火带再次燃烧起来。 虽然这里的火势被阻隔了，但也仅仅是杯水车薪，兀颜部落的领地内，还散落着大大小小的聚集地，大火无情的吞噬着草原上干枯的牧草，而那些没有来的急撤离的毛毡房也很快淹没在大火当中。 除了牲畜之外，他们所有的生活物品都放在毡房里，一把大火将这一切全部毁灭，一些羯族妇女眼角含泪望着被大火吞噬的一切，诅咒着这突然起来的大火，因为除了这样之外，她们没有丝毫的办法。 受惊的动物早已经在羯族人清醒之前逃离了原本的放牧区域，这是动物的本能！ 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这些羯族牧民强忍着悲伤朝着牲畜逃离的方向追赶而去，他们要在牲畜跑散之前将它们寻到。 因为一旦牲畜跑散，再想要将他们聚集起来会很是麻烦，更重要的是，牲畜随时随地都要面临着草原狼群的袭击。 草原狼是一种智商极高的群居狩猎动物，具有极强的军事协作能力，他们狩猎之时，除了要满足当下的食物需求外，还会利用大自然的特殊条件进行食物储藏，尤其是在冬季。 如果有大规模的食草性动物被狼群盯上，它们不会选择立刻出击，而是会慢慢将动物驱赶到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的山坳中。 一旦猎物进入山坳之中，很快会被厚厚的积雪所陷住，从而逐渐失去逃跑能力，随着气温的逐渐降低，食物的短缺，大部分猎物会被冻死在山坳之中。 如果猎物数量足够多，那么整个山坳将会变成一个天然的大冰箱，每当狼群食物短缺的时候，它们便会在山坳的积雪中挖出冻死的猎物来补充，所以狼群在接下来的整个冬天都会拥有充足的食物，甚至等到来年天气转暖，这些食物依然够吃！ 一队五十人的骑兵，在越过火墙之后，踏着草原燃烧过后焦黑的大地向着西面的火起之地奔驰而去，他们受了部落首领兀哈良的指令，前去探查火起的原因。 行驶了一天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火源燃烧的起始地点，眼前的景象分为两种，一面是枯黄的野草，一面是覆盖着草木灰的黑色地表，在强力的风力作用下，大火朝着东南方向而去，而西面和北面则只是被大火稍稍侵袭了一下，很快便被大风止息。 五十名羯族骑兵兵分两路沿着火岸线慢慢寻去，他们对草原和马匹的了解就如同老农对农田的了解一样，而且草原上的民族还擅长狩猎和追踪。 很快便有士兵发现燃烧的草木灰下面有大量的马蹄印，显然这个地方曾经被上百匹马匹踩踏过，士兵仔细辨别着这些马蹄印，最终他们断定，这些人朝着东北方向的乌沙堡而去了。 两名羯族士兵骑马朝着部落首领的营帐而回，他们要去将这一发现告知兀哈良。而剩下的几十人则沿着踪迹一路追寻而去。 第二天中午，他们来到了乌沙堡方向，几名羯族骑兵率先进入堡内探查情况，然而等他们探寻过乌沙堡内部之后，没有发现任何人，只有早已熄灭的篝火堆！而此时距离吴参等人离开已经超过了两天时间。 羯族士兵猜测这伙人很有可能就是在他们领地内放火之人，怀着对这些人的愤怒之情，几十名羯族骑兵再次寻迹朝着北方追去。 傍晚时分，距离乌沙堡二百余里的 一个山丘上，吴参三人神情肃穆的扫视着远处一个羯族的聚集点，这里有二十几个蒙古包似的毡房，在毡房周围的草场上，有不少牲畜群在优先的吃着干枯的野草。 三个人观察了一阵之后下了山坡，钻进一片榆树林之中，很快便消失不见。树林深处，几百名西关守军正在此休息，帐篷里时不时的传出打呼噜的声音，有的士兵已经钻出营帐，倚靠在树下，摆弄着手里的弓弩！ 吴参三人来到一棵树下，吴参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起来，看样子正是刚才看到的羯族人聚集地的毡房分布图。 吴参用树枝指向地面上两处位置说道：“从刚才侦查的情况来看，敌人有二十个毡房，其人数应该在一百多人左右，最多应该不会超过两百人。唐进，晚上你率一百五十人从左侧迂回到西北方向，朱冉，你率领一百五十人从右侧迂回到东北方向，我带剩余人马从正南面出击，对这股敌人实施三面围歼。” 说到这里，吴参犹豫了片刻，不过也只是片刻的时间，片刻之后他的眼神突然显出了一丝狠辣之色：“记住，不留活口，不管男女老幼！” 唐进面露一丝诡笑回道：“放心吧校尉！小的这次也让他们尝尝被屠戮的滋味，让这帮狗娘养的知道，我们大夏不是好欺负的！” 朱冉想了想说道：“毡房周围应该会有狗，一旦我们靠近，势必会惊动它们，干脆我们就以狗叫声作为信号，到时候只要狗一叫，就全力冲杀进去，短时间内，快速解决战斗，不给敌人反应的时机！” 吴参点头道：“可以，就这么办！行动前我会举火把为号，你们见火把摇晃两下，便可行动！” “是！” 吴参抬头看了看西边的天空，透过错杂交互的枝丫，已经很难看到阳光，太阳的余晖已经快要消失殆尽，夜幕马上就要降临，他回头淡淡的说道：“让大家再休息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开始行动。” 第179章 袭营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月亮从夜空的边缘渐渐升起，草原上羯族部落的营帐内亮起了点点火光。 寒冷的天气让身在树林里的士兵们开始颤抖起来，士兵们站起身，不停的活动着手脚，期待用一些简单的运动，让身体变得暖和起来。 一个时辰之后，吴参再次抬头看了看夜空月亮的高度，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时间差不多了，出发吧！” 随着吴参下达了命令，唐进和朱冉分别率领150人缓缓钻出树林，随后两队分别朝着羯族营帐的西北和东北两个方向绕行而去。 因为怕快速奔跑的马蹄声会惊醒羯族人，所以两队人马都选择轻步缓行，约么过了两炷香的时间，两队人马分别抵达预定的位置。 吴参命令士兵点燃火把，向先前出发的两队发出了行动的指令，片刻之后，唐进和朱冉所带领的队伍也点燃了一根火把，随后又熄灭。 “行动！”看到回应信号的吴参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对身后的士兵下达了行动的指令。 两百骑兵开始向着羯族营帐的区域开始缓缓移动。于此同时，唐进和朱冉率领的部队也从另外两个方向朝着羯族营帐。 五百米、三百米、两百米。 “汪、汪汪、汪汪汪！” “汪汪汪！” 几声狗叫声从羯族人的营帐内传出，打破了夜色下的宁静。 “冲！”唐进率先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奔跑的马蹄声逐渐响起，朦胧的月光下，三支一百多人的骑兵队伍犹如三股洪流快速涌向羯族的营帐。 营帐区域内的狗叫声越来越大，整个营帐区域的狗都在拼命的叫喊。熟睡中的羯族人被这持续不断地狗叫声和大地上传来的马蹄声所惊醒。 他们下意识的猜到是有人来了，但是他们没有意识到来的会是大夏的骑兵部队！一些羯族人骂骂咧咧钻出营帐来查看怎么回事儿！ “怎么回事儿？” “这大晚上的谁呀？” 两百米对于冲锋的骑兵来说，几乎可以说是十来个呼吸便可到达。 那些骂骂咧咧率先走出营帐的羯族士兵，还没来得及说出第二句话，便被冲锋而来的大夏骑兵一刀削去了头颅，殷红的鲜血瞬间从脖颈处喷涌而出，喷洒在营帐上，其头颅在地上来回的滚了几个下便不再动弹，眼睛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喊杀声大起，大夏的骑兵不断地砍杀着从营帐内钻出的羯族人，不管男女老幼，只要是见到的人，上去就是一刀。 一部分士兵跳下马匹，冲进了营帐，对着营帐内还没有苏醒过来的羯族人就是乱刀砍去，鲜血喷洒在地面上，喷洒在营帐上，喷洒在大夏士兵的脸上。 混乱之际，几个羯族人衣衫不整的从营帐内钻出，看到眼前惨烈的景象都大吃一惊，不过片刻之间他们便回过神来，朝着营帐旁边拴着的马匹上爬去。 只是还没等他们跑出营帐区域，几支弓弩便快速朝他们射来。 几个羯族人先后发出惨叫之声，随之从马上跌落下来，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潘子是第一个冲进营帐内的，当他宰杀完营帐内的羯族人之后，已是满脸鲜血，他满脸煞气的提着沾满鲜血的大刀从一个营帐内钻出，随即钻进相邻不远处的另一个营帐。 只是这一次，潘子没有立刻举起大刀砍杀，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错愕，营帐内没有熟睡的羯族人，而是摆放着七八个大木笼，每个木笼里都关押着四五个人。 这些人身材消瘦，衣服破烂，全部都挤在木笼的角落里，用惊恐的目光打量着潘子！ 还没等潘子回过神来，身后的营帐外又钻进来两个手提大刀的大夏士兵。 “潘子，发什么愣啊，杀呀！”一个士兵推了一下潘子的肩膀提醒道。 回过神来的潘子，轻轻摇晃了一下脑袋，随即点头道：“哦！” 三个士兵提着刀就朝着木笼走去，当他们刚要提刀向木笼里的人刺去之时，一个颤巍巍的声音突然开口道：“别，别，别杀我们，我们是汉人！” 原本要刺进去的刀愣愣的停在了半空之中，三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所惊到，面面相觑。 潘子收回带血的刀，看向木笼里的人，发觉他们确实和羯族人长得不一样：“你们真的是汉人？” 木笼角落里蜷缩的那些人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疯狂的点头。 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中年男子开口道：“我们是被羯族人掳来的！” 听到他们说着流利的汉话，潘子这才确信这些确实是大夏的子民，他随即对着另一个士兵说道：“快去报告唐队！” 一个士兵立刻朝着营帐外跑去，此时整个营帐区域内已经一片狼藉，到处都有躺倒的尸体，惨叫之声不断。 不远处，唐进一刀将一个试图反抗的羯族大汉一刀砍倒在地，随即一刀上去将其头颅斩下。 “唐队！唐队，有情况！”出来汇报的士兵朝他喊道！ 唐进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士兵：“怎么啦？” “唐队，你快过来看，我们发现不少我们大夏的百姓！” 听到说发现了大夏的百姓，唐进立刻朝着士兵所在的区域跑来！ “在哪里？” “就在营帐里！”士兵指了指身后的营帐说道。 唐进毫不犹豫的钻进了营帐，看到营帐内堆放的七八个木笼，唐进眉头微微一皱！ “怎么回事儿？” 潘子指着木笼里的人回道：“小的一进来就发现这些人了，他们说是被羯族人劫掠来的” 唐进走到一个木笼面前蹲下身来望着木笼里的人问道：“你们都是我大夏的子民？” 此时，这些人也终于不再恐惧，他们爬向唐进哀求道：“将军，我们都是大夏的子民啊，救救我们吧！” “将军，救救我们吧！” 唐进随即点头道：“好好好，大家别着急，这就救你们出来，大家退后！” 木笼里的人听到唐进让他们退后，于是纷纷向后退去。唐进抡起刀便劈向了木笼，潘子等人见状也急忙去打开其他的木笼。 不一会儿，所有的木笼都被打开，从木笼里陆陆续续爬出来三十多人！ 唐进开口问道：“这里还有其他的百姓吗？” 一个中年汉子哽咽着开口道：“原来有一百多人的，现在只有这些人了，其他的人都死了！” 听到说其他人都已经死了，潘子不由得骂了一声“畜生！” 随即他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现在外边还很乱，你们先在这里待着，等会儿外面的情况稳定了再出来。” 唐进朝潘子等人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守住营帐后，自己便离去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整个营帐区域都安静了下来，就连狗叫声都没有了。 吴参、朱冉跟着唐进来到了先前的营帐，大致看了一眼之后三人便又退出了营帐！ 唐进望着吴参问道：“校尉怎么办？” 吴参眉头微微一皱说道：“没别的办法，带上一起走！” “是！” “朱冉，命令大家迅速收集食物和马匹，一炷香之后立即出发！”吴参朝朱冉吩咐道。 “是！”朱冉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第180章 追兵将至 唐进回到营帐内，望着这些被解救的百姓问道：“你们会骑马吗？” 令他意外的是，所有人都摇头表示不会骑马。 “羯族人不让我们碰触马匹，他们担心有了马匹我们会逃跑，所以从来不让我们骑马！”一个满脸胡子，年纪约莫四十岁的汉子开口说道。 听闻胡子男的话，唐进不由得顿了顿，随即又问道：“羯族人的营帐内有马车吗？” “有的，他们迁徙的时候会套用马车的！就在营帐外围停放着！”胡子男开口回道。 “好，你带他们去套马车！”唐进指了指潘子等人说道。 另一面，朱冉带人搜集完食物和马匹之后来到吴参面前说道：“校尉，食物已经搜集的差不多了，都是上等的肉干。另外马匹虽然多，但是能用的，可供骑乘的也就几十匹，其余的都是未经过驯化的。” “有多少算多少吧，收拾完立刻出发！” 一炷香之后，一行人连带着五辆马车趁着夜色离开了羯族人的营帐区域。由于带着三十多名百姓行军，行进速度大大降低！ 唐进骑马来到胡子男乘坐的马车旁开口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胡子男被唐进这么一问，稍微有些紧张，他支支吾吾的说道：“回将军的话，小人叫宋喜。” 唐进点点头继续问道：“你们是哪里的百姓？” “我们都是河东道代州的百姓，五年前被羯族人劫掠来的。”胡子男回忆着说道。 河东道是位于黄河以东，太行以西的这片土地，也就是现在山西所在的区域，而代州则位于河东道的东北方向，靠近雁门关，其地理位置其实和燕城非常相似，虽然有雁门关作为防御关口，但是群山之中有不少山间小路可以穿越，每年都会有羯族的小股部队翻越山岭前去劫掠！ 代州所在的位置距离目前他们所在的位置其实很远，这让唐进有些疑惑：“代州距离这里应该很远的，你们怎么会被这里的羯族人掳掠？” “将军有所不知，我们其实并不是被这只羯族人所掳掠的，而是作为奴隶被交换至此的，最初我们有一百多人，后来陆陆续续就都死了，就剩下我们这些人了。” 随后唐进又问了一些他们在草原上这些年是怎么过的，都去过哪些地方，随着交流的持续，胡子男也没有了最开始的紧张，不断给唐进讲述这些年在草原上的经历和见闻。 另一面，朱冉看着队伍行进的速度有些担忧的说道：“校尉，眼下我们的行军速度太慢了，这样下去，属下担心早晚会出事，必须想想其他的办法？” 吴参自然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一旦被羯族人发现，他们会变得非常的被动，但是又不能丢下这些百姓不管，他回头看了看跟在队伍后边的马车，转回头朝着朱冉问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朱冉眉头紧锁，他知道吴参所谓的好主意是什么，那是在不丢弃百姓的情况下的办法：“让百姓们全部换乘马匹吧，大不了两人乘坐一匹马，怎么也会比坐马车要快一些！” 吴参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两人乘坐一匹马，马匹的行进速度和持久力都会降低，好在有几十匹马可供换乘，再怎么也会比马车要快一些。 百姓们纷纷跳下马车，跟士兵同乘一匹马，整个队伍开始缓慢的奔跑起来，直到次日清晨，太阳从东方渐渐升起，一夜之间，他们行进了不过五十余里。 吴参勒停马匹，朝着远处望去，在目力所及的地方出现了白色积雪，一旁的朱冉也看到了远处的积雪！ 朱冉淡淡的说道：“校尉，前方不久前应该刚下过大雪，不能再继续向北了，不如我们就从这里折返向东吧！” 吴参没有立刻回答他，他望了望北方的积雪和东边的草原，片刻之后他淡淡的说道：“让大家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另外派人向东探查一下，我担心北方的积雪会促使一些羯族部落向南边草地转移！” 朱冉点点头道：“是，属下亲自带人去探查一下！” 说完，朱冉带着两名士兵便纵马而去。 由于此地都是起伏的坡地，看不到树林的存在，吴参等人只好找了一处背风的山坳停息。朱冉三人一路向东行进了不过三里左右，便发现了一处羯族人的营帐聚集区，好在规模不大，和之前碰到的营帐规模类似，应该人数也不会太多。 三人沿着原路返回，朱冉将情况和吴参、唐进二人讲述了一遍。 “要不再干他一票？”唐进昨晚似乎没有杀够！ 吴参摇摇头道：“不行，这晴天白日，一旦我们靠近，羯族人势必会警觉起来，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 唐进不想放弃这次机会，于是继续说道：“那就在晚上动手呗！” “我担心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我们在草原上已经游荡了数日，说不定已经被人暗中发现，况且昨夜我们袭击了羯族人的营帐，一旦有人发现，势必会寻着踪迹追来，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向东行进，早点进入鲜卑人的区域内。”吴参再次否定的说道。 唐进知道，吴参说的没有错，几百人的队伍在羯族人的地界上出没，要说隐藏也好隐藏，但是即便是隐藏的再好，也会留下痕迹。 越说下去，吴参内心越是不安，这种情况来自于一个老兵的直觉，他感觉他的猜想是对的，他起身望了望来时的方向，随即吩咐道：“命令所有人全部换上羯族人的服饰，立刻向东出发！” 唐进二人见吴参面色严肃，丝毫不敢耽搁，立刻命令士兵们全部更换外套，不久之后，部队径直朝着东边而去。 吴参的想法是，只要不靠近羯族人的营帐，应该很难被发现，如果一旦被发现了，那就只能杀过去了。 就在吴参等人向东出发的同时，昨晚被他们袭击的羯族营帐区域出现了一队千余人的羯族骑兵。 为首的羯族将领看着营帐附近散落的冰冷尸体，他的眼神中闪出一丝凛冽的杀意。 一个士兵跑到羯族将领的马前开口说道：“首领，已经查看过了，营地应该是昨晚遭受的袭击，没有留下活口，另外营地里的奴隶也都不见了。” 羯族首领目光冰冷的说道：“追！” 第181章 兵分两路 乔装换面的吴参等人一路向东行驶，很快他们便接近了羯族人的营帐外围区域，吴参命令部队向着东北方向而行，原因是东北方向靠近雪向，应该不会有羯族人出现。 事实也确实如此，大部分羯族人都在靠近南面的区域放牧，然而事情还是出了意外，在他们翻过一座小山包之后，眼前赫然出现了一片羊群，羊群悠然的啃食着草原上的荒草。羊群不远处，一个身形魁梧的羯族汉子骑在马背上悠然的散着步。 朱冉皱眉道：“怎么办？” 吴参略微思索了片刻说道：“继续走，离羊群远一点，尽量不要惊动羊群。” 几百人赫然出现在山坡上，立刻引起了羯族人的注意，他抬头注视着人群移动的方向。这片草场是他们族群的放牧范围，他不会让任何人来这里放牧。 但是羯族汉子观察了一阵之后发现，这群人并没有携带牲畜和物资，倒像是一队赶路之人，这让羯族汉子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不过也只是放松了些许而已，他还是不确定这些人到底是干嘛的。 他尝试着向行进的队伍挥手招呼，嘴里还喊着什么，由于离得距离较远，加上他喊得又是羯族话，众人一时间也分辨不出他喊的到底是什么。 朱冉担心如果不回应他，会引起他的怀疑，于是也举起胳膊朝着那人来回挥手，只是言语中并未回答什么，因为他根本不会说羯族话！ 这时跟在唐进附近的一个百姓出声提醒道：“将军，他在问我们要去哪里！” 唐进好奇的扭头看向说话的百姓问道：“你能听懂羯族语？” 那名百姓微微点头道：“在草原上生活的久了，多少学会了一些！” 唐进略一思索便开口继续说道：“这样，你告诉他，就说我们奉了可汗的命令要去打鲜卑人！” 听到唐进的吩咐，那名百姓略微迟疑了一下，在脑中仔细琢磨了一下要怎么表述唐进的话语。 片刻之后百姓对着远处的羯族汉子喊道：“无阿昆达，枯颡吉库努意.....” 听到队伍中传出回答的声音，羯族汉子这才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戒备，他笑着喊道：“低嘟么吁咔！” 唐进再次望向刚才那名百姓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祝我们顺利！”百姓急忙回答道。 唐进笑骂一声：“这傻逼！你跟他说谢谢！” 百姓随即对着那名羯族汉子喊道：“苏咦兮哒！” 百姓喊完最后一句，朝着那名羯族人摆了摆手，示意再见！ 羯族汉子也回应了一下，随即重新恢复到原本的散漫状态。 队伍越过一道土丘之后，吴参再次下令：“留下两个兄弟断后，观察羯族人的动向，让其他人加快速度，尽快离开这片区域。” 由于已经行进了一夜的时间，马匹根本跑不快，所以只能小跑着行进，中午时分，在队伍行进的东北方向出现了一大片白桦林，林中覆盖了不少皑皑白雪，一眼看不到头。 朱冉开口说道：“校尉，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再这样下去，马匹恐怕支撑不住了。” 吴参点点头道：“在林子边缘休息吧。” “明白！”朱冉应了一声，随即下令，部队向着白桦林边缘行进。 队伍停在白桦林边缘，很多百姓一下马，双腿都站立不稳，纷纷躺倒在草地之上，每个人脸上都显出了疲惫之色。 十几个士兵来到雪地上，开始收集一些白雪，他们的水囊已经干枯了，需要及时补充一些水分！ 士兵们捡来一些枯柴，升起了火堆，十口行军锅被架在火堆之上，士兵们将收集来的白雪纷纷倒进铁锅内，在高温的作用下，白雪很快融化成雪水。 吴参三人围坐在一个火堆旁取暖，看着燃烧的火堆，唐进不由得开口道：“校尉，咱们还要不要放火？” 原本他们计划是在向东折返之前再放一把大火，可是再救下这些百姓之后，吴参便打消了这一想法，而且吴参隐隐感觉他们已经暴露了，如果再纵火，无疑是给羯族人指明了方向。 吴参用树枝拨弄着篝火，没有回答唐进的话，唐进也不着急，他知道吴参这是在思考他的问题。 片刻之后吴参开口道：“如果我们身后有羯族人的追兵，现在一旦放火，他们可定会顺着火源方向追赶而来。为了避免出现意外，暂时还是不放火了。” 唐进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是真的没有放够，先前的那场大火着实烧的他心里畅快至极。 “要不然这样，我带一部分人向南走一段，在那里放火怎么样？”唐进心有不甘的说道。 听到唐进的话，朱冉眼眸一亮开口道：“校尉，属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我们兵分两路，我们带着百姓继续沿路向东行驶，唐进带一队人马向南去放火，如果我们身后有追兵的话，他们见到南面起火，一定会朝南面而去。”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同时也避免我们全军覆没！” 吴参点点头道：“嗯，确实可行，就按唐进说的办，这段时间让大家抓紧休息，三个时辰之后，我们继续出发！” 一锅锅热水很快被烧开，士兵和百姓们就着热水吃了一些肉干之类的干粮，便很快睡去！ 然而好景不长，仅仅过了一个多时辰，负责垫后的士兵便急匆匆回来通报。 “报告校尉，我们后方出现了羯族人的骑兵，大概有一千余人！” 听到士兵的通报，原本睡眼惺忪的吴参顿时清醒过来！ “距离我们还有多远？”他急迫的问道。 “二十余里！就在我们先前经过的羯族人的聚集区附近休整！” 二十余里对于羯族人的骑兵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他们，而之所以他们选择停下来休整，应该是一路追赶而来，马匹体力不支了，否则这些马背上长大的羯族人根本不会停下来休息。 吴参暗暗思索着，此时唐进和朱冉听到外面的对话，也纷纷钻出营帐来查看。 吴参将情况简单说了一下，随即看向唐进说道：“唐进，你们立刻带人向南出发，一路上火不要停，走到哪儿放到哪儿。” “是！”唐进应声道。 “朱冉，命令其余人立刻出发，沿着树林边缘行进，一旦羯族骑兵追来，我们就进林子！” “明白！” 二人纷纷领命之后各自退去，很快部队再次集合完毕，兵分两路行进。 由于唐进一队的任务是吸引后边的追兵，所以吴参将之前缴获的马匹全部分给了他们，这样一来，一旦马匹体力不支，他们可以及时换马。 第182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唐进率领一百五十人上马朝着南面而去，行进了大概三里路，唐进觉得差不多了，随即一声令下，士兵们便开始放火，就这样他们一路向南纵火而行，很快草原上再次升起大火。 唐进不敢有丝毫的停留，行出约七八里的样子，前方出现一片羯族的营帐区域，唐进只是略一沉吟便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这一次他就是要明着进攻，营帐区域很快陷入了一片厮杀的状态，唐进一刀将一个老者的头颅砍下，两刻钟之后，整个营帐区域已经一片狼藉，尸体散落在各地。 一部分机敏的羯族人意识到情况不妙之后，翻身上马，朝着远处奔逃而去，唐进也不去管那些逃走的羯族人。 随即下令收缴现有马匹，部分士兵换成了新缴获的马匹。唐进不敢停留，随即下令继续前进，临行前，将羯族人的营帐全部点燃。 说来运气也好，因为是白天，营帐内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年轻力壮的羯族人大部分都外出放牧了，只有少量的青壮停留在营帐区域内，不过即便如此，还是让唐进他们伤亡了二十多人。 唐进等人离开不到半个时辰，一队五百人的羯族骑兵就追赶而来，看着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营地，羯族人的首领睚眦欲裂，随后拍马向前追去。 又行进了一段时间之后，唐进队伍中有些马匹终于体力不支，再也跑不动了，无奈之下唐进只得命令士兵下马，打包草垛，用铁链拴在马后，其余士兵不知道唐进要干什么，只是听从指令行事。 很快，几十匹马背后都拴上了草垛，所有马匹面朝西面，唐进命士兵点燃所有的草垛，随即在马屁股上狠狠一鞭子抽下去。 马儿吃痛，加之屁股后边有燃烧的草垛，惊恐之下拼命使出最后的气力，朝着西面奔逃而去，留下一地燃烧的火苗，不断引燃着草原上枯黄的干草。 随后，两人共同乘坐新换下来的马匹，朝着东北方向而去，他们一路南下，一路放火，此时，大火从西面一直向着东南方向燃烧下去。 唐进的想法是让拉着草垛的马匹制造他们向西放火的假象，吸引注意力，而他们则向着燃烧的火场内部而行。 火势从西面燃烧而来，滚滚浓烟在风力作用下不断地吹向东南方向，满天的灰尘不断漂浮而来。 行进在火场下游的唐进等人，时不时的被这吹刮而来的浓烟呛的发出一两声咳嗽声。 五百羯族骑兵沿着火岸线一路追击而来，突然发现火岸线向着西面而去，他们下意识的认为，这些放火之人朝西面而去了。于是一路向着西面追赶而去。 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仅仅追出去三四里，就发现已经累的躺倒在地的马匹，这些马匹口吐白沫，早已不能动弹，其身后的草垛早已经烧没了， 羯族首领四下眺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人的踪影，他下令士兵四下搜寻一番，看看土丘后边有没有那些纵火人的踪迹。 然而片刻之后羯族士兵的回报让他有些错愕，土丘背面也没有丝毫的人影。 “混蛋，我们上当了，他们一定是继续向南逃走了，给我往南追！”羯族首领发出一声暴喝！ 五百名骑兵立刻调转马头向南面而去。 与此同时，吴参等人沿着白桦林边缘一路向东，其身后的另外五百羯族骑兵也紧随而来。 吴参透过望远镜看到奔驰而来的羯族骑兵，当即下令，所有人下马，全部钻进树林。 此时在骑马走下去，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会被追上，只有逃进树林才有一线生机，树林里不能纵马而行，羯族人就失去了最大的优势。 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树林深处艰难前行。当羯族骑兵追赶到近前时，草地上只剩下了几百匹战马在啃食野草，而树林边缘折断的大量树枝则清晰的表明，这些纵火之人钻进了树林。 为首的羯族人气的朝着林子里大骂：“可恶的纵火人，老子抓到你们一定将你们扒皮抽筋！” 随即他又朝着身后的羯族骑兵吼道：“给我下马，追，一定要抓到这群狗娘养的！” 留下十人看守马匹之外，其余四百余名羯族骑兵纷纷下马，朝着树林内追去。然而当他们在树林里追了一个时辰之后，突然闻到了一股树木烧灼的气味，并伴随着草木燃烧的浓烟飘散而来。 “怎么回事儿？”为首的羯族人再次问道。 “不好了首领，前面林子起火了，火势正朝我们而来！”一个羯族士兵大喊道。 羯族首领闻言，一拳重重的砸在一棵手臂粗细的枯木之上，只听咔吧一声，那枯木竟然断裂开来。 “额呀，我要杀了你们！” 其余的羯族士兵纷纷后撤，有两名士兵来到羯族首领面前说道：“首领快撤吧，如果火势起来，就来不及了！” 树林里起火不同于草原上，草原上的火最多是野草燃烧，火苗和灼热程度不高，很难将人烧死，但是树林里就不同了，尤其是冬日的树林，树木干枯，燃烧温度很高，又是在下风口，即便是不被烧死，浓烈的烟尘也能把人熏死！ 迫于无奈，羯族人只好先退出树林，他们着实没有想到这群人会疯狂到这种地步，自己身处树林之中，居然还敢放火烧林。 天色逐渐暗淡下来，夜幕再次降临，而追击唐进等人的那一队羯族骑兵在南面搜寻许久，始终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他们向遇到的牧民打听是否看到一队人马经过，然而得到的答案也是否定的。 搜寻一无所获之后，他们不得不猜测，这些人是朝着东面而去了，只是眼下夜幕降临，很难在寻觅他们的踪迹，无奈之下他们只得原地休息。 而身在火场下游的唐进等人，一刻也不敢停留，他知道在风力的吹刮下，大火很快会蔓延而来。 行进的过程中，他们发现两个羯族部落在往更远的地方迁徙，唐进命令部队悄悄地跟在迁徙的部落后方。 他本想着晚上当这些羯族人睡梦之后再去偷袭一把，可是令唐进没想到的是，这群羯族人居然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一连行进了大半个晚上，才终于停靠在了一条不大的小河附近。 河流大概也就两米来宽，河水上已经结了冰，这两个部落越过冰面，在河流不远处停留下来。 唐进这才明白，他们是期望用这条河流来阻断火势，唐进仔细观看了一下河流附近的情况，显然这个地方之前被人放牧过，草地上的枯草已经变得很是稀薄，即便是火势烧到这里，恐怕也会变得很微弱。 唐进猜测这些人之前应该就在这条河流附近，只是因为牧草枯竭，这才搬到了之前的地方。 他们停留在远处的土丘后面，透过望远镜望着河流对面的羯族人开始搭建临时营帐。半个时辰之后，羯族人将营帐附近的篝火熄灭掉，营帐内变得安静了下来。 第183章 越过边境 潘子来到唐进旁边，凝神眺望远处的营寨，片刻后潘子轻声说道：“唐队，动手吧！” 唐进侧头看了潘子问道：“潘子，听到狗叫了吗？” 潘子一愣，看向唐进，随即醒悟过来，摇摇头道：“好像还真没听见！” 见潘子摇头，唐进又转向了一侧，问向其他士兵：“你们听到狗叫声没有？” 两个士兵也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听见。 潘子心下更加疑惑，按理说不应该啊，这一路走来，他们碰到的羯族营帐都会养狗，而且在草原上，要随时防备着狼群的偷袭，所以狗几乎是草原牧民们比养的动物，可是眼下这两个部族却没有一声狗叫声传出。 “潘子，带两个人离近了看看！”唐进冲着潘子吩咐道。 “是！”潘子应了一声，便和另外两个士兵上了马，朝着羯族营帐而去。三人在距离营帐不远处停下，却依然没有听见狗叫声。 三人下了马，在夜色中朝着营帐再次走去，一直走到河边，三人趴在草地上，凝神观望营帐内的情况。营帐内一片寂静，没有丝毫的声音传出。 潘子在草地上摸索了一会儿，抠下一块泥土，朝着河对岸的营帐内抛去，土块落声可闻。 “你们在这儿待着，我过去看看！” “不行，太危险了！”一个士兵反驳道。 “放心，没事儿！”潘子说着将腰间的匕首拔出，反手握在手上，弓着腰踏上了冰面。 远处的唐进通过望远镜看到一个黑影在月色下越过了冰面，朝着羯族人的营帐而去：“妈的，这三小子在搞什么？” 潘子小心翼翼来到一个营帐的背面，侧耳听着营帐内的动静，没有任何话语，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呼噜声。 潘子沿着营帐的边缘向营帐区域的中心走去，来到中心区域一个较大营帐边缘，见营帐内没有丝毫的动静，他尝试着打开营帐的帘门，可惜帘门被从内系住了，他拿出匕首，伸进营帐内部，将绳子轻轻挑断，随后蹑手蹑脚的钻进营帐。 营帐内的一侧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火，另外一侧的地面上，硕大的羊毛毯下躺着一个面部肥硕的羯族男子，其身体两侧各有一名女子蜷缩在他的怀里，将半个头卢深深埋进了羊毛毯下。 潘子没敢过多停留，转身出了营帐，随后他又查看了其他的几个营帐，情况都差不多。 他悄悄地退出营帐范围，向着来路而回。 回到山坡上，潘子将情况汇报给唐进，唐进不由心中一喜说道：“真是天助我也啊！告诉大家，悄悄地进入营帐，别惊动他们。” 随后百余名士兵纷纷下马，朝着营帐区域小心靠近，夜色之下，这一百多名士兵犹如索命的阴灵钻入营帐区域， 唐进打了两个手势，士兵们纷纷散开，朝着不同的营帐摸去，匕首轻轻割开营帐的门帘，闪身而入。 几个士兵进入一座营帐内，随后一只手按在羯族人的嘴巴上，另一只手麻利的割向他们的喉咙，那些睡梦中的羯族人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只是拼命去摸向自己的喉咙，或是随意的乱抓，乱登，然而这一切都为时已晚，只是片刻之后，这些疯狂扭动的羯族人便没了呼吸。 士兵们从一个营帐内钻出，随即又钻入另一个营帐，所有人不敢发出丝毫的喊声，生怕惊醒那些睡梦中的羯族人，许是这些羯族人迁徙，忙碌了太久而乏累了，每一个人都睡得死气沉沉。 潘子摸了一把脸上血水，顺手在营帐上擦了擦，此时他的衣服已经被喷溅的血水染成了鲜红色，但他没有丝毫的停留，他一招手，带着两个士兵来到了中心区最大的那座营帐外，潘子掀开门帘迈步而入，那肥硕的男子依旧在熟睡当中。 潘子拔出腰间的腰刀，一把将覆盖在其身上的羊毛毯掀开，随即右手一刀劈下，正正披在那羯族男子的脖颈处，那颗硕大的头颅咕噜一声滚落在一旁，其脖颈处的鲜血犹如泉涌一般喷洒而出，鲜血直接喷洒到了营帐之上。 他那肥大的身躯一震抽出，两名女子在这巨大的抖动中睁开朦胧的双眼，只是还没等她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其脖颈处便是一凉。随后潘子三人头也不回的出了营帐。 半个时辰之后，所有的营帐都已经清理完毕，在这里唐进他们并没有再发现被抓来的大夏百姓，这让唐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果在这里要是发现被俘虏的百姓，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一次他们在羯族人的营地里找到了三百多匹马，这让唐进心下宽松了许多，士兵们全部更换了马匹，另外没人再多牵上两匹战马，在搜刮了一些食物之后，唐进带着人向东奔驰而去。 三天之后，他们眼前再次出现一片白茫茫的景象，此处已经是鲜卑人和羯族人的边界地带，唐进掉转马头回望西面的草原，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缕浓重的白气从其口中深处，飘散在空中。 他们这一路行来，数次变换方向，到处点火，有一次还差点一头钻进一个大部落的聚集区，好在有惊无险，总算安全躲过去了。 当他们踏着积雪进入鲜卑人的区域之后，其身后追赶的羯族骑兵也终于追到了边境之上，望着雪地上残留的马蹄印，那名为首的羯族将领再次破口大骂：“该死，该死！这些卑劣该死的的鲜卑人，我一定要让你们付出十倍的代价。” 当他看到这些人逃向鲜卑部落的领地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把唐进等人当成了鲜卑人，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大夏的军队根本算不上军队，那些软弱的两脚羊甚至不如鲜卑人，所以他根本不会相信这些纵火之人是来自大夏的军队。 他现在也只是无能的咆哮罢了，毕竟现在人已经跑了，而他带着区区几百人也不敢深入鲜卑人的领地去追杀。 此时的草原上到处燃烧着野火，茂密的浓烟不断飘向天空，靠近东部地区的草场几乎化为一片废墟，大大小小的部落来回迁徙寻找可以放牧的草场，而他们的部落族长则纷纷前往部族领地内寻找部落首领的帮助，期待能够从首领那里重新分配一些草场来放牧。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因为东南面以及东面的草场几乎都被大火焚烧过，数百公里范围内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草场存在了，如果他们向放牧，就只能向西去其他部落的草场内。 第184章 了无音讯 相比于唐进等人，吴参等人便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进入白桦林之后，向北行进了一天，随后转头向东而去。 因为没有了马匹，他们只能徒步穿行，每天最多行进十余里，然而这片树林似乎是没有尽头一般，始终走不到头。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行进了两天之后，一场大范围的暴风雪席卷而来，整个世界彻底陷入白色恐怖当中。迫于无奈，吴参等人只能暂时寻找栖息之所，停留下来，期待大雪过后再继续行进。 大雪持续下了两天两夜，地面积雪有半人高，更为糟糕的是，他们的食物已经快要告罄，如果再找不到出路，别说困死在山林里，就是饿也要饿死了。 一行人强撑着继续向东行驶，偶尔会打一些山里的野味或者寻找一些没有腐烂的野果来充饥，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此时的他们慢慢进入了一片更加广袤的山林——鲜卑山。 鲜卑山是鲜卑人的发育地，从北向南绵延数千里，横亘在草原东部地区，由于是鲜卑人的发源地，所以被鲜卑人誉为圣山。 在这座原始森林当中，生长着无数的珍禽异兽，如马鹿、驯鹿、驼鹿、梅花鹿、棕熊、猛虎、紫貂、飞龙、野鸡、棒鸡、天鹅、獐、麋鹿、野猪、乌鸡、雪兔、狍子等，几乎可以说是一座天然的狩猎森林。 然而这座巨大的森林不是谁想进就能进，或者说是不是谁想进就敢进去的，因为一旦进入这广袤的森林，很容易迷失方向，加上错综复杂地势，很容易被困死在里边。 吴参的队伍中已经开始有人出现体力不支昏厥的状况，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一旦出现这种状况那就意味着死亡。 吴参将朱冉叫到身边说道：“我们不能再这样走下去了，否则伤亡会越来越大。” 朱冉四下打量了一下茂密的山林开口道：“不如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这一路上我们发现不少野兽的踪迹，咱们手上有弓弩，狩猎应该不成问题，先解决食物的问题，让大家吃饱了。” 吴参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先安顿下来，探查好我们现在具体所在的位置再做具体打算。” “那我带人四下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位置！” 吴参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此时的他也已经筋疲力尽，多说一句话就是在浪费体力。 朱冉和十几名士兵四散开来，寻找合适的栖息地，一路上他们不断地留下标记，防止迷失在山林里。半个时辰后，朱冉面带兴奋的回来了。 “前方不远处发现一座山洞，面积不小，可以容纳不少人，山洞里还背风。周围情况我也探查了，没什么野兽的踪迹，应该安全。”朱冉开口说道。 听到朱冉说找到一处山洞，吴参的心情稍微缓解了一些，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太好了，让大家立刻出发！” 随即一行人相互搀扶着朝山洞方向而去，待到众人来到山洞口，发现这座山洞确实很大，洞口约有一丈来高，地面宽度约有两丈，洞内漆黑一片，向着深处延伸而去。 洞口处有无数的碎石，似乎曾经有水流从内流出。吴参挥了挥手，几个士兵点燃火把朝，手持弓弩向着洞内探寻而去。一刻钟之后，几个士兵安然从洞内走出。 “启禀校尉，洞内很安全，除了有些青苔潮湿之外，没有其他的。” “嗯，让大家安排一下吧，我们暂时先在这里安顿下来，另外派一些人出去狩猎，弄些吃的回来。” 朱冉带着十几个人朝着森林深处走去，其余士兵和百姓在山洞内壁点燃篝火，开始着手收拾内部情况。 突然起来的暴风雪让草原重新回归了宁静，燃烧的草场被厚厚的积压没，然而这一切对于羯族人来说不仅不是什么好事儿，反倒是更大的灾难，而面临同样困境的不只是羯族人，还有鲜卑人，这样的大雪会让无数的牛羊冻饿而死。 唐进等人在一个鲜卑人的部落聚集地停留了下来，这里的部落族长贺赖拔是个年纪约么四十来岁的中年壮汉，他曾跟随乐阳公主和吐法部首领吐罗葛纳参加了上谷合围，重要的是这个贺赖拔居然会讲大夏的语言，这让唐进喜出望外。 在得知唐进等人是从羯族人地盘上纵火归来之后，热情的招待了他们，并为他们提供了食物和帐篷。 因为吴参等人还没有归来，唐进内心一直担忧不已，他对贺赖拔言道：“贺赖族长，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唐进将吴参等人的事情一一讲述给贺赖拔，贺赖拔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拍着胸脯说道：“大夏和我们鲜卑人是兄弟，兄弟有困难，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助，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情汇报给吐罗葛纳首领，他一定会帮你们寻找同伴的，只要一有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 唐进抱拳施了一礼道：“那就多谢贺赖族长了！” 贺赖拔笑着说道：“我们是兄弟吗，不必客气！” 而吐罗葛纳首领听说这件事后，当即下令，令边境各处的部落搜寻吴参等人的消息。唐进担心西关那里等的焦急，于是让潘子带人先回去通报情况，他自己则留下来等消息。 事实也确实如此，西关那里，陆彪派遣出了多支部队进入草原边缘寻觅他们的踪迹，然而一连数天都未见其踪影，甚至还与一个羯族部落交过一次手。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过去五天，然而依旧没有吴参等人的消息，唐进内心不由得更加担忧起来，按照行程，他们早就应该回来了，如今却丝毫没有一点消息，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吐罗葛纳望着心绪不定的唐进安慰道：“唐队正请放心，只要吴校尉他们一进入我吐法部落的势力范围，我一定会帮你找到他们的” 唐进知道这是吐罗葛纳的安慰之言，不过还是笑着回答道：“非常感谢吐罗首领的帮助，我回西关之后一定会将此事禀明陆将军！” 吐罗葛纳摆摆手说道：“鲜卑和大夏是兄弟，理应互相帮助！” “吐罗首领，这段时间多有打扰了，我打算明日便动身返回燕城！” 吐罗葛纳有些意外道：“怎么这就要走吗？” “是的，我们奉陆将军之命去袭击羯族人，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在下必须回去复命了。”唐进解释道。 “那好吧，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挽留，不过如今大雪过后，道路难行，我派十名士兵护送你回去。”吐罗葛纳慷慨的说道。 唐进也知道，这样的天气一个人在外行军无异于找死，故而也没有推辞，连忙道谢。 随后吐罗葛纳拿出一个羊皮信封命手下递给唐进：“唐队正路过燕城之时，方便的话，代我将此信送给燕王！” 唐进微微一怔，他不知道吐罗葛纳为什么要给燕王送信，不过他也没有细打听的意思，接过信件揣入怀中：“请吐罗首领放心，在下一定送到。” 翌日清晨，唐进辞别了吐罗葛纳，在十名鲜卑士兵的护卫下离开了吐法部落的营地，向着燕城方向而去。 第185章 迎亲 燕城！ 因为燕然山脉的阻隔，大雪没能落到燕城这座边关城镇，这段时间来燕城各地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城外的冶炼厂夜以继日的锻造铠甲，玻璃厂也紧张有序的建设，最主要的是燕王府两百多名护卫的婚礼，婚服的制作，物资的采买，过彩礼，这可把王府的几个丫头忙的焦头烂额，翠儿看着大把大把的银钱往外花，心疼的不得了。 赵斌只好安慰她：“钱是王八蛋，花了还能赚，别心疼了。” 周虎这段时间殷勤的很，听说一到轮休就往城外牛家村跑，每次出去都带着不少东西，赵斌指着王伍萧楚大勇三人说道：“看看周虎这小子多特么上道，你们学着点！” 大勇不解道：“王爷，这还没结婚呢，这小子三天两头往人家里跑，这合适吗，这不丢咱们王府的脸吗？” “丢脸？丢什么脸，这叫追求爱情懂不懂？”赵斌半开玩笑的说道。 “王爷，啥是爱情？”王伍瞪着眼珠子一脸懵逼的问道。 赵斌想了想说道：“怎么说呢，就是俩人勾勾搭搭，腻腻歪歪的那种，就像周虎和那个牛小麦这样的，这就叫爱情！” “勾勾搭搭就叫爱情？那不是搞破鞋吗？”王伍诧异道。 赵斌一脸你tm在逗我的表情。 大勇一拍王伍的肩膀笑着说道：“伍哥，你是真行，你要是跟别人媳妇儿勾勾搭搭那才叫搞破鞋呢。” “行啦，说点儿正事儿吧，给兄弟们准备的婚房都修缮好了吗？”赵斌开口打断道。 萧楚闻言回道：“基本上算是差不多了，只不过短时间内准备出两百多套独立的院子不太现实，所以现在收拾出七十多套宅院，三四个人共用一套院子。” 赵斌点点头，他也知道一时间修缮那么多房屋不可能，所以只能临时先凑合一下，等明年天气转暖之后再想办法重新整理。 萧楚顿了顿接着说道：“另外由于人数众多，王府里恐怕装不下，所以婚礼的举办地点安排在城西的郊外。” “城西会不会太冷了，眼下这都入冬了？”赵斌有些担忧的问道。 “多少会冷一点，不过也还好，现在只是刚入冬！” “行吧，谁让咱们条件有限呢，让大家委屈一下吧！”赵斌淡淡的说道。 十月十五！ 燕王府外，二百余名身着红色婚礼服的王府护卫骑在高头大马上，在迎亲队伍的陪伴下，朝着燕城各处散去。 周虎骑在马上，朝着萧楚、大勇等人挤了挤眼笑道：“兄弟们等我的好消息啊！” 萧楚气的险些没背过气去，他用力的挥挥手道：“哎呀，赶紧走吧，别让人家等着急了！” 其实大勇并不是真的生气，他的内心是高兴地，看着自己的兄弟们成家真心的替他们高兴。 大勇在最前面，帮周虎牵着马绳，嘿嘿一笑说道：“出发！” 作为周虎的好兄弟，他当然要亲自去帮他迎亲，等他结婚的时候，他要周虎也来给他牵马绳。 城内很多百姓都涌上大街来观看这盛大的娶亲活动，燕城的各个街道都有敲锣打鼓的热闹场景。 “恭喜恭喜！” “恭喜啊！” 百姓们围在道路两侧，拱手向骑在马背上的新郎官们发出由衷地祝福。而那些新郎官们也满脸笑意的朝着百姓们回礼。 城内是一片热闹景象，城外也不例外，因为有好多新娘子都是城外庄稼户的姑娘，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的出了城门，随后向着不同的方向散去。 一个时辰之后，周虎不由得再次抱怨道：“这特娘的还有多远？” 周虎骑在马背上悠然自得的回道：“哎呀，快了，快了！” “快个屁啊，忽悠老子一路了，我走不动了，你特娘的下来，让老子骑会儿！”周虎骂道。 二十里路距离着实不近，每次大勇问道还有多远，周虎就说快了！ “哎呀，骑什么骑，马上就到了！实在不行你去后边马车上坐一会儿！” 那马车是给迎娶新娘子准备的，只有灵儿在上边坐着，大勇不好意思去坐，只好牵马继续走路。 大勇心里着实憋屈，早知道要腿儿着走这么远，打死他都不来，好在确实快到了，行不多远，便来到了牛家村的村口。 此时的村口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百姓，更有不少儿童在村口跑来跑去。大勇见状忙开口道：“兄弟们吹打起来！” 随即跟着的四个乐师便再次敲锣打鼓，一行人大摇大摆的朝着村子走去。来到村口处，灵儿从携带的麦芽糖中抓出两把随意的抛向围观的孩子们，这些麦芽糖都是这些时日准备的，用油纸包裹好的，即便掉在地上也没事儿。 孩童们纷纷笑着抢过糖果，一些捡到糖果的孩童跟着迎亲队伍一路朝着牛长粒家奔跑而去，边跑还边唱道：“嘟嘟哇，嘟嘟哇，耗子娶亲来到啦。八个耗子抬花轿，四个耗子吹鼓手，嘟嘟哇哇真热闹。” 大勇一听这儿歌，不由得望向周虎：“哈哈哈，听见没，说你是耗子娶亲！” 周虎满不在意的笑道：“耗子娶亲怎么啦，老子高兴！” 大勇见没气着周虎，有些失落的骂道：“切，看把你能的！” 一路说说笑笑，队伍来到老牛家，门口贴着两张红纸剪出来的大喜字，与这破旧的宅院显得有些突兀！ 牛小麦的哥哥嫂嫂笑逐颜开的出来迎接迎亲的队伍，屋内身着一身红妆的牛小麦听到外边热闹的景象，脸上也不由得绽放出笑容，这一天她终于嫁人了，而且嫁给的还是王府的护卫长官，这是她一辈子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院中摆着一张红纸覆盖的方桌，上边摆放着两盘糕点，周虎在红桌前叩拜了牛长粒，算是见过岳父大人的仪式。 随后灵儿便跟随牛小麦的嫂嫂一同进入屋内，两人搀扶着将牛小麦接出来，红桌前，牛小麦双膝跪地，跪拜养育自己二十多年的父亲，这一刻，红盖头下，一股泪水不由得涌上小麦的眼眶，这是对亲人的不舍与眷恋，是对多年养育之恩的感谢，从今以后她不再是牛家的姑娘，而是要做周家的媳妇儿！ 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能有这样的家人无疑是幸运的，牛家人将小麦送出了门，上了马车，渐渐远去。 第186章 婚礼 燕城西郊，婚礼现场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华丽，但好在整个场地干净整洁，设置了专门的酒宴会区、婚礼仪式区域。 婚礼仪式搭建了一个长方形的梯台，前方摆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并排放着两只精致的茶盏。 桌子两旁设有两把太师椅，桌子后面是一面巨大的红色屏风，上面用毛笔写了八个古朴的金色大字“喜结连理、永结同心！” 城内很多百姓纷纷携手出城，来到婚礼现场的外围参观这盛大的婚礼。除此之外，就是燕城的一些主要官员，像曹礼，何苗，杨广泰，秦方，魏翔，郝通、林静堂等人。 另外西关处，陆彪因为身份特殊，故而不能来参加婚礼，特意命人送来五百两白银作为贺礼。 随着一声铜锣响起，原本喧嚣的婚礼现场逐渐安静了下来。一个身穿儒衫，面容俊朗的司仪缓步走上台，此人正是前任燕城太守林静堂的儿子林树仁。 林树仁走到台前，扫视台下众人，随后举起手中的小铁皮喇叭高声朗道： “吉时已到，婚礼开始！” “浩浩北国兮，冰封千里” “迢迢南国兮，兰芷四方” “东海浩荡兮，长涛万丈” “西目宗土兮，血脉千秋” “《礼记》婚义云：婚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示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新郎送大雁，引领新娘入华堂！！！！” 林树仁高声唱完之后，梯台一侧鼓瑟齐鸣，一段悠扬而庄严的乐曲飘荡开来，伴随着音乐的开始，正前方的迎宾道上，二百余对身着红色婚礼服的新人携手缓缓步入婚礼现场。刚一进入会场，两侧金童玉女便开始抛洒五谷杂粮，寓意五谷丰登，多子多福！ 越过金童玉女之后，迎宾道上放置着一个火盆，一具马鞍，还有一袋米，新人们需要跨过这三件物品，寓意着除晦气，保平安和丰衣足食。 两百余对新人陆续跨过美好寓意的三件物品，缓步走上正前方的梯台，按照既定的位置站好！ 林树仁见众人已经各自站好，开口道：“请新郎行却扇之礼！” 却扇之礼就是新郎要掀开新娘的红盖头，但是新娘手持的团扇不能撤去。周虎等人小心翼翼的掀开新娘子们的红盖头，红盖头下的新娘们露出曼妙的娇容，看的新郎们心花怒放。 却扇之礼之后，司仪林树仁举起小铁皮喇叭再次开口朗道：“请新郎、新娘行沃盥之礼！” 沃盥之礼是中国古代一种非常重要的礼节仪式，在婚礼中，新郎新娘入室之后是要进行沃盥礼。寓意把一切污秽和恶运洗净，迎接新生活的开始，表达对婚后生活的一种美好希冀。 二百余名身着盛装的少女端着水盆缓步走入婚礼现场，来到新人面前，新郎、新娘分别在盆中洗手之后，沃盥之礼算是完成。 “行叩拜之礼！新郎新娘一拜天地！一鞠躬，敬苍天，佳偶天成；二鞠躬，敬黄土，喜结连理；三鞠躬，敬天地，地久天长。” 新郎新娘们随着司仪的话语对着天地实行三拜。 “二拜高堂：一鞠躬，敬父母，骨肉情，情如东海；二鞠躬，谢父母，养育恩，恩重如山；三鞠躬，祝父母，享天伦，长寿百年。” 由于新郎们的父母都不在燕城，所以此事只好由燕王来代替，赵斌本来不想接这活儿的，可是翠儿说，高堂的位置不能空着，要不然多不吉利啊。 赵斌一想也是这么个理，自己现在好歹是个王爷，又是自己给将士们安排的婚礼，这一拜就豁出去受了。 赵斌端坐在梯台中央，二百余名新人朝着赵斌三鞠躬！新人鞠完躬之后，林树仁看向赵斌，随即冲他努努嘴！ 赵斌也看向他：“哦，行了是吧！”完事赵斌起身便要下台。 林树仁一把拉住他小声说道：“王爷，你还没给钱呢？” “什么钱？”赵斌一脸懵逼。 “改口钱啊！”林树仁赶忙提醒道。 “不是，我是来客串的，我又不是真的高堂，再说我给了钱，他们也不会改口喊我爹吧！”赵斌有些委屈道，更何况他也没有带钱出门的习惯啊。 离得最近的周虎听到二人的对话，紧忙笑着开口道：“王爷，是不是改了口就给啊？媳妇儿，叫爹！”他转头对着牛小麦说道。 牛小麦先是一愣，但是夫君发话了，又不能不叫，于是脱口喊了一声：“爹！” 赵斌眼睛都瞪圆了，他着实是没想到周虎会来这一招：“窝草，周虎你......” 可是还没等赵斌把话说完，周虎旁边的其他新娘子也跟着喊道 “爹！” “爹！” “爹！” 台下的众人不明所以，怎么突然都叫开了爹了，眼看叫的人越来越多，赵斌吓得立刻摆手示意：“停停停，别叫了，给，给，给，都给！” 翠儿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银子，只是刚才一时之间忘记拿上台了，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出了这么个大笑话，她端起银盘朝着台上走去。 “王爷，在这儿呢！”翠儿将银盘端到赵斌面前。 赵斌看看银盘，再看看周虎，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我说周虎，这可是你翠儿娘准备的，你不得喊一声娘啊？” 赵斌说这话的时候可没想小声说，而是特意把声音拔高了一节！ 台下的众人此时也已经意识到是怎么一回事儿了，纷纷大笑着凑热闹到：“叫！快叫娘啊！” 尤其是王伍和王大勇这两个人跳着脚嚷：“周虎，你小子快叫啊，大声叫翠儿娘啊！叫啊！” 周虎的脸色刷的一下就憋红了：“王爷这......” 赵斌见状，也不好意思在为难周虎，于是开口道：“好了，好了，不为难你了！下次你再敢阴老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随即将翠儿端上来的银钱一一分给大家。 待赵斌下台之后，林树仁再次开口朗道：“夫妻对拜：一鞠躬，一心一意，一往情深，白头偕老；二鞠躬，两厢情愿，两全其美，永浴爱河；三鞠躬，三生有幸，三星高照，永结同心。” 新人们相对而立，彼此相向三鞠躬！ 接下来便是饮交杯酒了，司仪林树仁继续唱到：“葫芦本一圆，分卺成两瓣，虽知瓤中苦，配的美酒甜！交替相继饮，此生共苦甘！” 原本翠儿是打算用葫芦来进行这一仪式的，奈何找不到那么多的葫芦，在赵斌的提议下，全部换成了酒杯。原本走下梯台的二百余名少女端起装有酒水的托盘朝着台上走去。 待众人站好之后，林树仁高声唱到：“饮！” 二百余对新人端起酒杯，喝了交杯酒！ 新人饮酒的同时，林树仁继续高声唱到：“自礼行时，连理成，比翼具，虽万难千险而誓与共患，纵病苦荣华而誓与不弃，仰如高山哉，其爱之永恒！浩如苍穹哉，其情之万代！相敬如宾，各尽其礼，家和事兴，不变不易，天长地久，维尔佳缘！特为赞颂，礼成！” 此时，新娘子本应该被送入洞房的，但是眼下荒郊野外的，也没那条件，所以只能暂时先委屈新娘子们一段时间了。 宴席正式开始，赵斌和燕城的主要官员围坐在一桌，其他的座位基本上都是这次婚礼的参与者，一部分是秦方带来的帮忙的燕城士兵，一部分是魏翔带来的府衙衙役，还有二百余名少女，媒婆，乐师等人。 婚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豪华，这个时节可供食用的资材并不多，所以婚宴相对简约，但是酒用的是好酒，是王府亲自酿造的。 折腾了一下午，婚宴才正式结束，新人们被送回各自的宅院。 赵斌今天很是开心，开心并不是因为别人结婚他才开心，而是他悬着的一颗心才渐渐落了地，了解过残酷的历史斗争，他深知人性的黑暗，他不是信不过身边的这些护卫，他们也有家眷，万一有人以他们的家人相要挟，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现在他们在燕城有了家，有了亲人，如果将来再有了孩子，那个时候，这些人或许才会真真正正的成为他和燕城的守护者。 赵斌醉了，醉的一塌糊涂。 第187章 王府送信 唐进离开鲜卑部落后，便踏上了前往燕城的征程。一路上，大雪过后，天地间一片白茫茫，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的外衣。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道路变得异常难行，严重影响了他们的前进速度。 尽管如此，唐进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带领着十余名鲜卑士兵艰难地穿越雪地。经过漫长而艰苦的旅程，他们终于在七天之后抵达了燕城。 进入城门后，唐进径直朝着燕王府走去。当他到达王府时，门卫立刻向府内通报了他的到来。 此时，正在书房中的赵斌得知有西关的守军从鲜卑部落归来，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他想知道这些守军为何会从鲜卑部落的领地返回，以及他们带回了什么样的消息。 于是，赵斌让大勇将唐进领进王府的议事厅内。唐进走进宽敞明亮的议事厅，只见赵斌正坐在主位上，神情淡然地注视着他。 “西关守军队正唐进参见王爷！”只见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单膝跪地，向眼前的年轻男子抱拳行礼。此人正是西关守军的队正唐进。 赵斌微微抬手，语气平静地说道：“唐队正，起来吧！” 听到这话，唐进缓缓站起身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忠诚。 赵斌打量了一下唐进，继续问道：“你怎么会从鲜卑人的地方回来？” 唐进略一欠身，恭敬地回答道：“回禀王爷，前些日子陆将军命我等一行人前往羯族草原纵火，以扰乱羯族人的部署。任务完成后，我们原本打算按原路返回，但考虑到可能会遭遇羯族人的围堵，为了安全起见，便决定绕道鲜卑部落的领地。” 赵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唐进的做法。他知道在这片广袤的草原上，各个部落之间错综分布，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危险之中。 “在返回途中，我们遭遇了羯族人的追杀，不得已并分两路返回，导致有一部分人与我们失去了联系。属下赶到鲜卑人的营地，并向吐罗葛纳首领寻求帮助，希望能找到其他失联人员的线索。” “然而，经过一番努力和搜索，仍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就在我准备启程返回之时，吐罗葛纳首领交给我一封信，嘱托我务必转交给您。” 说罢，唐进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怀中，摸索出一个羊皮信封。他毕恭毕敬地躬身递上，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手中拿着的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 一旁的萧楚见状，连忙走上前来，接过信件，随即转身迅速走到赵斌面前，恭敬地将信件呈递给他。 赵斌接过信件后，目光首先落在了信封上。他仔细端详着这个羊皮信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思索。 然后，他抬起头来，看着唐进，直接问道：“你见到吐法部首领吐罗葛纳？”声音中带着一种淡淡的惊讶和质疑。 “是的王爷！我们一进入鲜卑人的领地便是在吐法部落的游牧范围内，最开始是被鲜卑的一个小部落发现的，后来才被送到了吐罗葛纳首领那里！”唐进淡淡的回道。 赵斌听了唐进的话，心中暗自思忖。他对吐法部落并不陌生，吐法部落是鲜卑族里一个强大的部落，负责镇守在鲜卑领地的西面，是抵御羯族人的第一道防线，而他和吐法部落之间的事情就是那些铠甲，这件事情赵斌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他再次抬起手中的信件，轻声问道：“除了信件，吐罗葛纳还说了其他什么吗？” 唐进不知道燕王和吐罗葛纳之间有什么联系，只是摇摇头道：“其他的并未言及。” 听闻唐进的话，赵斌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来了一点。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心翼翼地把信件折好，放进怀里。 接着，他转过身来，对着唐进轻声说道：“这次真是辛苦你了啊。” 说完之后，赵斌又看向站在旁边的大勇，吩咐道：“大勇啊，你先带唐进兄弟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唐进听了这话，赶忙拱了拱手，回答道：“多谢王爷的美意啦，只是属下还有任务在身，必须要赶回西关去复命，实在不好意思在此处多作停留啊！” 赵斌见到这种情况，也不再强行挽留，只是对着萧楚点了点头，示意他大赏唐进。 萧楚立刻明白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些碎银子，走到唐进面前递给他。 “这些钱你拿着！”端坐在椅子上的赵斌开口说道。 唐进看到这个情形，急忙摆着手拒绝道：“王爷，万万使不得啊！能够替王爷您办事，已经是属下莫大的荣耀了，属下怎么敢收下王爷的赏赐呢！” 然而，萧楚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抓住唐进的手，将那些碎银子塞进了他的手掌心里，并说道：“王爷行事，一向都是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这么大老远跑来给王爷送信，这是你应该得到的报酬，拿着就是了！” 唐进低头看着手中的碎银，心里暗自感叹这些银子竟然抵得上自己半年的军饷。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再次单膝跪地说道：“那属下多谢王爷！” 赵斌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地回应道：“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即可，记得替本王向陆将军问好！” “遵命，属下定会转达！”唐进恭敬地回答完，起身向赵斌行了个礼，随后转身离去。 大勇一路将唐进送出府外，并目送他渐行渐远。待唐进离开后，赵斌才缓缓拆开信封。他匆匆浏览了一眼信中的内容，随即将信件递给了一旁的萧楚。 萧楚接过信件，同样快速扫视了一番。信中的文字无非是一些表达感激之情的话语，但对于为何要表示感谢却只字未提。 看完信件后，萧楚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看来这位吐罗葛纳首领也不愚蠢，属下刚刚还有些担忧他会把铠甲的事情告诉唐进呢。若是如此，今日恐怕就得将此人留在燕王府了！” “铠甲之事至关重要，绝非儿戏。倘若唐进得知真相，恐怕他未必有胆量再来燕王府了！”赵斌皱起眉头，深思熟虑地说道。 “王爷所言极是！”萧楚点头应和，表示赞同。 第188章 胸中抱负 唐进回到西关，将他们进入草原以及后续发生的事情再次向陆彪等一众西关守将做了详细汇报。 当谈及吴参和朱冉等人时，唐进还是面露担忧之色。自古以来行军打仗，死伤在所难免，作为一个沙场老兵，唐进其实早已看淡生死。只不过，这种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情还是让人心存万一的侥幸信念，这是另外一种心境，是对战友的牵挂之情，所有人都期待有奇迹发生，期待他们能够安全归来。 西关城墙上，陆彪身披大氅迎风而立，他的眼神中透出一抹精光。他静静地望着远方，目光穿越过城墙，落在了那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群山上。这些山峦连绵起伏，宛如一条巨龙蜿蜒于天地之间，它们的轮廓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在上谷中爆发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围歼大战。那是一场规模空前的激战，羯族的十万精锐骑兵全军覆没，这无疑给了他们这个族群一记重创。 喊杀声、马蹄声响彻云霄，尘土飞扬，遮天蔽日。双西关守军和鲜卑骑兵如潮水般汹涌的冲向被围困的羯族军队，刀光剑影交错闪烁，血腥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战斗异常惨烈，每一刻都有生命在瞬间消逝。 羯族的骑兵们虽以其勇猛无畏着称，但面西关守军的炮火以及鲜卑骑兵的围堵，他们的反抗显得那么苍凉。没有了信念的支撑，再强大的军队都会如同被抽取了灵魂一般，变得不堪一击。 在这场围歼战中，羯族的十万骑兵遭遇了毁灭性的失败。他们中的许多人战死沙场，鲜血染红了大地；有些则被俘虏，成为了战俘；还有些幸运儿逃脱了包围，但也已是伤痕累累，身心俱疲。 羯族人真的会被这场大败所击垮吗，答案是否定的。陆彪不相信，西关的所有守将都不会相信，这只会激起他们强烈的复仇欲，一旦他们重新调整过来，势必会卷土重来，而且会变得更加凶狠。 草原上的民族从来没有放弃过杀戮，这是这片大地赋予他们的使命，所以历朝历代的草原民族都会接连不断地向着南方发起攻击，无论失败过多少次，这种征伐的脚步永远不会止息。 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登上城墙，朝着陆彪所在的方向走来，望着远方出神的陆彪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的来人。 大汉见陆彪有些失神，于是轻声开口道：“大将军在想什么呢？” 听到身后的话语声，陆彪才意识到身后来人了，他收回思绪向后望去。 “原来是樊将军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西关郎将之一的樊炙，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陆彪了解到樊炙是个直性子人，有什么话就说什么，从来不藏着掖着。 “大将军何故看着这群山发呆啊？” 陆彪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燕王说过的一句话！” 樊炙有些疑惑，他不知道燕王说过什么话：“燕王殿下说的话？什么话呀？” 陆彪缓缓抬起胳膊，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群上的远方说道：“剑锋所指，皆我汉家天下！” 听到这句话，樊炙的脑海中突然愣了一下，他有些结巴的说道：“这...这是燕王殿下说的？” 陆彪微微点头：“这是燕王殿下当着恒王爷的面说的！” 樊炙不由得竖起一根大拇指赞叹道：“哈哈哈，燕王殿下好气魄！这话大有陛下当年御驾亲征的气势！” 陆彪突然话锋一转，带着一股期盼的目光问道：“樊将军以为，我们的剑锋能指到何处？” “何处？”樊炙愣了愣，嘴里呢喃道，他目光凝重的望向远处，随即又无奈的长叹一声。 他为将多年，自知大夏军队与草原游牧民族的差异性，即便是西关现在有了战马，但是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形成有效的战斗力，想要剑指草原，根本就是一种奢望。 何况，大夏王朝也只是表面看似强大而已，实则内部极不稳定，皇权和世家门阀共治天下，但同时又各自为政，互相猜忌，所以面对羯族匈奴这样的草原民族，也只能依靠地势防御罢了，谈什么剑指草原。 陆彪看到樊炙如此表情，也深知他内心所想，作为一个将领，他最大的理想可能就是率领士兵冲锋陷阵，开疆拓土，立不世之功，然而理想与现实终究是有差距的，他只是一个统兵五千的郎将，改变不了大夏的局面。 陆彪拍了拍樊炙那厚重的肩膀笃定的说道：“放心吧樊将军，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我们会纵马出西关，驰骋在这辽阔的草原上，到那时，我们所到之处，皆会成为我大夏的领土。” 樊炙撒然一笑，他觉得陆彪确实有大将之风，一举能歼灭羯族十万大军，但同时，他也觉得眼前这位少年将军太异想天开了：“谈何容易啊！” “樊将军可以不相信我陆彪，但樊将军绝对不能不相信另一个人啊！”陆彪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 “哦？是谁？”樊炙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似乎已经猜到了陆彪接下来要说什么。 “燕王！”陆彪毫不犹豫地回答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尽管已经猜到了陆彪的话语，但听他说出口的那一刹那，樊炙心中还是一震，他当然明白陆彪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大将军莫不是在开玩笑，如今朝堂形势论谁都能看得出，大皇子生性敦厚，但是其背后有最大的门阀薛家支持；而太子背后是关中张家；至于燕王殿下，只是一城之藩王，可以说是毫无胜算。”樊炙干脆了当的把话挑明。 陆彪哈哈哈一笑说道：“樊将军果然是个爽快之人，此等话也敢直说？” “末将只是说了一个人人都知道的事实罢了！” “樊将军你久在西关镇守，对于朝中局势变化可能有所不知！” “哦？” “自打燕王研制出海水炼制细盐之法，而后抗击羯族入侵，方、刘两家已经有意支持燕王殿下了。 有了方、刘两家的支持，陛下也会重新审视三皇子的重要性，不然陛下怎么可能将燕城的守军交予燕王殿下！ 如今薛家和张家逐渐势大，已经威胁到皇权，陛下如今在此时扶植燕王，大有制衡张、薛两家之意。有了方、刘两家的支持，再加上陛下的默许，燕王殿下大可一争！” 陆彪说完，再次望向连绵的群山。 樊炙脑海中还在回想陆彪刚才的话语“扶植”、“默许！”，忽然间 ，他猛然看向陆彪的背影，难道这也是陛下的扶持和默许吗，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名不见经传的王府护卫能一跃成为西关的守关大将！这根本不是因为陆彪率众夺回了西关，而是陛下借此有意为之之。 收回思绪，樊炙神情肃穆，陆彪的话让他茅塞顿开，他拱手说道：“末将愿追随大将军剑指草原！” 话说的是追随大将军剑指草原，但是意思已经表明，樊炙愿意效忠燕王殿下。在樊炙的眼里谁当皇帝他并不是特别关心，但是一个能让他实现胸中抱负的君王他没有理由去拒绝。 第189章 送你个礼物(一) 燕城东郊，靠近冶炼厂附近，一座粗糙的玻璃厂经过一个多月的抢工，总算在上冻之前改好了。如今材料也已经储备了一些，只要王爷一声令下，便可开工煅烧玻璃！ 燕城郡丞何苗从城郊赶回燕王府，由于天气越来越冷，赵斌最近也懒得出门了，赵斌让木匠孙礼制作了一副麻将牌，此时王府内，除了钟离雪去了学堂上课外，就剩下赵璎珞、灵儿、翠儿他们三个小姑娘。 赵斌闲来无事，正在教几人打麻将，听闻何苗有事前来，当即放下麻将来到前厅。 “拜见王爷！”何苗恭敬地行礼。 “免礼，何事如此匆忙？”赵斌问道。 “回王爷，玻璃厂已经准备就绪，可以开始生产了。”何苗答道。 “太好了！”赵斌露出满意的笑容，“本王曾说过，要让这玻璃成为咱燕城的特产，畅销各地。” “只是......”何苗欲言又止。 “有话不妨直说。”赵斌看出他似有难处。 “王爷，这生产玻璃需要大量的煤炭，而目前我们的煤炭库存有限。若要长期生产，还需开采更多的煤源。”何苗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赵斌沉思片刻，道：“这个不是太大的难题，如今无事可做的百姓应该还有不少，再招募一千人足以，如今开采已经不成问题，不需要那么多人手了，主要困难点是在运输上，让孙礼他们再多打造一些马车，加大运输就可以！” “王爷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开采煤炭吗？”何苗有些疑惑道。 赵斌微微一笑说道：“以前我们是徒手开采矿产，现在可以用炸药，比人工效率要高多了！” 何苗听后眼前一亮，连连称赞王爷英明。 赵斌接着说道：“不过，使用炸药必须要注意安全，绝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尤其是保密程度，决不能外泄！” 随即赵斌又将目光投向周虎和大勇二人，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赵斌最终决定对大勇下令道：“大勇啊，这段时间你先带领一部分人前往西山矿场负责开矿，至于周虎嘛，毕竟他现在刚刚成婚，新婚燕尔之际，就让他留在燕城好好休息吧。” 然而，还没等到王大勇做出回应，周虎却率先一步开口说道：“王爷，还是让我去吧，属下对那里的环境更为熟悉！” 听到周虎主动请缨，大勇连忙反驳道：“你去什么去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待在王府保护王爷比较好！而且，那个炸药你会使用吗？再给你炸没了，回头怎么跟你家牛小麦交待。” 大勇的这番话表面上是让周虎留守王府保护王爷安全，但言外之意其实是在暗示周虎，你刚刚结婚没多久，正值与妻子浓情蜜意之时，此刻离开并不合适。 周虎自然明白这是赵斌和大勇的一片好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 他原本还想继续争取一下，但却被赵斌直接打断：“好了，你们俩都别争执了，就按照我说的办，先让大勇过去，下个月你再去接替他就行了。” “遵命，王爷！”周虎只好顺从地应答道。 赵斌想了想又叮嘱道：“炸山开矿的时候，不要让百姓在场，人多眼杂！” “放心吧王爷， 属下明白”大勇点头道。 交待好开采煤炭的事情之后，赵斌转头对王伍说道：“伍哥，去把璎珞喊来，咱们去玻璃厂！” 王伍应了一声便朝后院走去，不一会，三个小姑娘一同来到前厅。 “三哥，你找我啊”赵璎珞嬉笑着问道。 “三哥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顺便送你一份特别的礼物！”赵斌温柔地摸了摸赵璎珞的头顶，神秘地回答道。 “礼物？什么礼物？”赵璎珞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急切地盯着赵斌，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等到了那里，你自然就会知道啦！”赵斌故意卖起了关子，并没有直接告诉赵璎珞礼物的具体内容。 “那我们快走吧！”赵璎珞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她拉着赵斌的胳膊，恨不得立刻就飞到那个神秘的地方。 这时，赵斌又转头对萧楚说道：“萧楚，你们去把我提前准备好的锡腚和银锭带上，还有蒸馏水搬到马车上，我们等下一起带到玻璃厂去。” “是，王爷！”萧楚三人一同出了前厅，来到厢房内，将赵斌事先准备的物品小心翼翼地搬上了马车。一切准备就绪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玻璃厂出发了。 来到玻璃厂内，赵斌给大家分配了不同的任务，王伍负责带人生起熔炉，萧楚和大勇负责带人混合制作玻璃的原材料，他们三个最初跟着赵斌一起制造过望远镜的玻璃，对于基本流程都已经熟悉。眼下只不过换了更大的熔炉而已。 众人各司其职，忙碌而有序地工作着。赵斌亲自指导着王伍操控熔炉的温度，一个时辰后，确保达到适宜的烧制条件。 萧楚等人将已经搅拌均匀的原材料放入陶瓷干锅中，随后放入熔炉内，由于玻璃的原材料主要是由石英砂 ，其熔点很高，所以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煅烧。 赵璎珞一脸无聊的表情望着几人在这里忙来忙去，觉得甚是无聊，心想还不如在王府打麻将呢，她鼓着嘴嘟囔道：“三哥，你就带我来这里做这些啊？” 赵斌似乎看出了赵璎珞的心思，于是笑着安慰道：“三哥保证今天造出来的东西绝对让你大吃一惊！” 赵璎珞：“呵呵！不就是造玻璃制望远镜吗，还能有什么好东西！”显然赵璎珞对于玻璃制作望远镜的事儿已经知道的很清楚，而且对于望远镜也没了最开始的热衷度。 “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赵斌毫不在乎的说道。 时间一点点过去，熔炉中的原材料渐渐融合成了炽热的熔融状态。赵斌小心翼翼地将熔融的玻璃倒入模具中，然后让它慢慢冷却。 玻璃已经制作出来了，需要冷却一段时间，赵斌将从王府带来的 锡锭和银锭进行熔炼融合，制作出洁白的液态混合银水。 当玻璃完全凝固后，赵斌开始对玻璃进行精细的打磨，随后用事先准备好的蒸馏水轻轻擦拭表面，很快一面光洁透明的长方形玻璃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原本百无聊赖的赵璎珞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她望着这光滑透亮的玻璃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 “怎么样？”赵斌看向众人惊奇的目光问道。 众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都不由得赞叹王爷的技艺高超。 赵璎珞看着赵斌手中举着的玻璃不住的点头：“嗯嗯嗯，不错，不错。” 第190章 送你个礼物(二) 王伍摸着头有些疑惑地问道：“王爷，这玻璃除了制作望远镜还能干什么啊？” “用处多了去了，回头把咱们王府的窗户纸，全换成玻璃的，看着多敞亮啊！”赵斌得意的笑道。 “好了，活儿还没干完呢，等会儿让你们看个更神奇的东！把我准备的混合银水拿过来！” 随着赵斌的一声吩咐，王伍立刻将装有银水的干锅端到赵斌面前，赵斌指挥着王伍轻轻将银水均匀倒在洁白的玻璃上，银水遇玻璃慢慢散开，如同水滴融入清泉那般自然。 赵斌手持工具仔细地涂抹着银水，使其均匀覆盖在玻璃表面。不久，一层银色的薄膜形成，宛如镜面一般闪耀。 待玻璃表面的银水固定后，赵斌端起镜子对着身后的众人！ 王伍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是……” 赵斌嘴角微扬，“这就是玻璃镜子的奥秘所在。银光闪闪，清晰照人。” 众人凑近观看，只见镜子中映照出他们的面容，清晰无比，仿佛镜子中有另一个自己一般。 赵璎珞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她一步一步走向镜子，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这玻璃镜，光滑而细腻的触感传到她的指尖：“我的天呐，真是太神奇了！” 何苗、萧楚、大勇、周虎四人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望着赵斌手中的玻璃镜，半晌说不出话来。 赵斌看着兴奋的众人，心中满是自豪。这不仅仅是一面镜子，更是他将来薅羊毛的利器，他相信只要那些世家门阀的女眷们见到这神奇的玻璃镜，肯定会不惜重金购买。 “喜欢吗？” 赵璎珞的小脑袋不住地点头：“嗯嗯嗯! 喜欢，三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说着赵璎珞便要伸手去接那玻璃镜子。 赵斌急忙阻止道：“别这样拿，容易划伤，回头让孙礼给你做个镜框！” “好的，谢谢三哥！”赵璎珞笑着答应道。 赵斌望向其他人，只见这些人各个都是面露羡慕之色，就连王伍这样的糙汉子也是一脸羡慕之色。 “好了，刚才的过程大家都看到了，接下来大家继续干，争取今天每人一块！” 众人一听，每人都能分一块顿时来了干劲儿，赵斌则带着赵璎珞来到玻璃厂的一间办公室内。 二人相对而坐，赵斌开口道：“璎珞，三哥打算把这种镜子拿回京城去卖，你帮三哥参谋参谋，一块镜子卖多少钱合适？” 赵璎珞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做过生意，赵斌之所以问她，是因为她是女儿身，又是典型的贵族出身，她能认可的价值，自然也就能代表那些世家大族子女所能认可的价值。 赵璎珞眨了眨眼睛，咬着手指头思索起来，赵斌见状一把将她的手指从嘴里扒拉了出来：“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能吃手指头！” “哎呀，知道了！我觉得这镜子吧，怎么也得值个万八千两的！”赵璎珞说完笑着看向赵斌。 听到赵璎珞张口说这东西能值个万八千两的银子，赵斌不由得一阵咋舌“啧！” 赵璎珞看到赵斌这副表情不由得奇怪道：“怎么了？不值吗？” “你恒王府一年的收成才多少钱，张嘴就万八千两！”赵斌不由得白了她一眼说道。 赵璎珞撇了撇嘴说道：“恒王府没有，不代表别人家没有，那些世家大族都是几世的财富积累，区区万八千两银子，他们还是拿的出的。像张家，薛家，方家，孟家这样的超级大族，怕不是比陛下的国库还有富足！” 赵斌见她说的义正言辞，细一思量也确实如此：“你说的倒也是啊，关键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了，你也看到了，咱这镜子基本上也没啥成本，无非就是消耗一点人工和矿产，一块镜子卖一万两，是不是有点太黑心了？” “三哥，你怎么糊涂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你这丫头，我当然知道物以稀为贵的道理，但是你这是不是贵的有点离谱啊？”赵斌苦笑一声说道。 “离谱吗？我不觉得，民间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有钱不赚......”说到一半赵璎珞斜眼偷瞄了一眼赵斌。 听着赵璎珞要脱口而出的后半句，赵斌不由得打断道：“不是，你个堂堂的大夏公主，你搁哪儿学的这些破词啊！” 赵璎珞见状只得尴尬一笑：“嘿嘿，偶然，偶然听说的！” 赵斌没在理会她，而是一只手敲着桌子暗自思量，京城的世家大族固然不少，但是要说能拿出一万两银子购买一块镜子的人，肯定不会太多，要想真正挣钱的话，还是要走市场化，让所有人都能用的起镜子才行。 不过在这之前要是能薅一把羊毛，肯定也是没问题的，等这波羊毛薅过去，在逐步降价，最后将价格定在一个合理的范畴之内。 想到这里赵斌望向赵璎珞开口道：“璎珞你想不想做生意啊？” 听到赵斌如此问，赵璎珞犹豫了一下，不过随即又撇了撇嘴说道：“父王和母妃不会同意的。” “这事儿你不用担心，我给四皇叔写一封信，他会同意的！” 听到赵斌说会亲自给恒王写信，赵璎珞不由得又来了兴致：“真哒？” “真的！” 赵璎珞兴奋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喊道：“好，那本公主就试试！对了，你打算分我多少？” “一成！” 听到赵斌说一成，赵璎珞的脸色瞬间又垮了下来：“才一成，我还是不是你亲妹妹啊？” 赵斌挑了挑眉，略带质疑的调侃道：“是吗？” 赵璎珞手一扬说道：“哎呀，不重要，反正一成不行啊！” “一成不少了，你看我这里又是建工厂，又是开采矿石，又是开采煤炭，还要负责运输，这成本多高啊！” “你骗人，你刚才还说成本不高的！”赵璎珞不由得反驳道。 赵斌一愣，想了想好像刚才是说了这么一句，他眼睛一转随即说道：“我刚才说的是制作成本不高，但是这运营成本你算算是不是很高！” 赵璎珞半信半疑的凑到赵斌面前，死死盯着他的双眼问道：“真的？” 赵斌身体微微后仰了几分道：“那还能有假，你看这煤炭是从西山那边人工开采，运输过来的，还有玻璃的原材料是从北边很远的地方运输过来，这开采，运输都需要大量车马、人工，然后制作好了，还要运输到京城，这样一算，前前后后得有好几万人在这其中忙碌吧！” “那我父王卖酒你分他多少钱？” “也是一成啊，怎么啦！” “那好吧，一成就一成吧！”赵璎珞叹了口气说道。 二人商定好之后，便再次来到车间内，此时大家都在各自忙碌着。 几日之后赵璎珞便启程返京了，临走前赵斌给她准备出二十块镜子让其带走，每一块镜子都有半人高，赵斌叮嘱赵璎珞道：“三块你送进宫中，一块给父皇，一块给我母妃，另外一块让母妃带去送给皇后！你自己的和恒王妃各留一块，剩余的就在京城售卖。” 听到赵斌说要送给张皇后一块，赵璎珞心中略有不喜：“为啥还要送给皇后娘娘，她娘家那么有钱，让她花钱呗！” “不管怎么说，她是后宫之主，背后又有张家撑腰，如果只给父皇和母妃，她知道后难免会心生妒忌，找母妃的麻烦！”赵斌淡淡解释道。 “好吧，我知道了！” “另外，这封信你代我转交给母妃，替我问安！” 赵璎珞接过信件点点头，眼神中带着不舍的神情，似乎有眼泪在打转，赵斌不由得见状安慰道：“什么时候想来了，随时就来，三哥这燕城又跑不了！” 前一世赵斌是个独生子，但他一直想有一个妹妹，赵璎珞虽然不是他的亲妹妹，但是却拿他当亲哥哥，这让他多少弥补了一些前世的遗憾。 车队缓缓驶离了燕城，向着京城方向而去。 第191章 神武门 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一座名为秋阑殿的宫殿静静矗立着。此刻，宫殿内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珞玉珠那原本清丽脱俗的面庞上，竟浮现出一丝令人心悸的诡异笑容。只见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纸张扔进熊熊燃烧的火盆中，看着它瞬间化为灰烬。 站在一旁的珞玉锦好奇地凑上前去，低声问道：“薛大人那边怎么说？” 珞玉珠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回答道：“薛大人已经做好了全部部署，我们今晚就可以行动！”珞玉锦不禁吃了一惊：“今晚？可是今晚太子会来这里吗？” 面对珞玉锦的质疑，珞玉珠的神色却异常坚定，她自信满满地说：“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今晚负责宫廷守卫的是朱雀卫，而他们的统领朱焕正是太子的心腹。每一次太子秘密入宫，都是通过他放行的。所以，太子今晚必定会来。只要按照计划行事……”说到这里，珞玉珠的声音略微压低，似乎在谋划着什么机密。 夜幕逐渐笼罩大地，皇宫内灯火通明，宛如繁星点点。然而，就在这时，一片乌云悄然飘至，遮蔽了皎洁的月光。在这寂静的黑夜中，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危机。 东宫北城门玄德门被悄然打开，一辆马车缓缓驶出，沿着宫墙快速向西而行，皇宫北城门名叫神武门，进入神武门便是陶光园，也是皇宫的后花园。陶光园东侧有弘微宫、袭芳园、东南则是飞香殿、秋澜殿。 夜色下，神武门被微微打开一道缝隙，三个黑影如鬼魅般侧身潜入城门，城门也随即缓缓关闭，似乎是从未打开过一般。 三道身影沿着陶光园内的花园小路向着东南方向的秋阑殿而去，三人脚步丝毫不停，在夜色中快速行进，显然他们对皇宫的位置异常熟悉。 秋澜宫外，待巡逻的金吾卫走过之后，三人从夜色中闪身而出，宫门外，一声轻微的鸟鸣声响起，片刻后宫门微微打开，三道人影闪身而入。 进入宫殿内部，为首的一人伸手摘下扣在头上的毡帽，露出一张英俊而坚毅的脸庞。他正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只见他大踏步地朝着珞玉珠二人的寝宫走去，殿门吱呀一声被从内打开，两道倩丽身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太子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激动，上前一把将二人揽入怀中，他对着其中一个女子狠狠亲了一口说道：“美人，想死孤了！” 随后揽着二人娇柔的身躯向殿内走去，殿门被缓缓关上。殿内生着炭火，一股暖意袭来，让太子稍稍觉得身体暖和了许多。 珞玉珠轻抚着太子赵冲那冰冷的脸庞，露出一副关切的模样说道：“太子殿下，冻着了吧！” 太子伸出一只手握在珞玉珠的手上，笑着说道：“能见到美人你们，再冷孤也受的了！” 珞玉锦含羞轻笑一声道：“姐姐莫让殿下冻着了，床榻都已经暖好了，让太子殿下上床暖和暖和吧！” 说着她拉起太子赵冲的那有些冰凉的手朝着帷幔下的床榻走去。 就在太子三人进入神武门之后，城门外不远处一道人影一闪便消失不见，半个时辰之后，位于皇宫北面的北衙禁卫军衙署外，两道利箭带着破空之声射入府衙！ 利箭的响动立刻引起了府衙内金吾卫的警觉。 “有刺客！”夜间值守的金吾卫大声喊道。 很快便有几十名金吾卫冲到院中，然而，当他们冲到院中之时，已经没了丝毫动静！ 只听人群中一个人大喊道：“怎么回事儿？哪里有刺客！”此人正是北衙四卫中青龙卫统帅白成！ 值守的金吾卫取下射入衙门的箭矢，发现箭矢之上绑着一张纸条，金吾卫不敢耽搁，立即将箭矢拿到此人面前道：“将军，刚才有人朝府衙内放箭，将军请看！” 白成看着金吾卫手中的箭矢，心中涌起一股疑虑之情：“这箭矢就是刚才射进来的吗？”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支箭矢，仿佛想要从其中找到答案。 “是的将军！”禁卫回答道。 白成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拆下箭矢上所绑的纸条。当他展开纸条时，上面的字迹让他不禁瞪大了眼睛——“有人混入神武门、祸乱后宫！” 这几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白成心头炸响，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急忙将纸条攥入手心，仿佛害怕被别人看到似的。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担忧。 “全体集合，原地待命！”白成抛下这句话后，便毫不犹豫地朝着衙署内侧飞奔而去。 “咚咚咚！”他用力地敲打着房门，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急迫和紧张。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房间内却没有任何回应。禁卫统领心急如焚，他知道事态紧急，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过后，房门缓缓打开。一个身披睡衣、满脸络腮胡须的魁梧壮汉出现在门口。他睡眼惺忪，似乎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这位壮汉便是金吾卫大将军程素，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威严。 白成连忙凑上前去，将紧握在手中的纸条递给程素，并简要地说明了情况。程素接过纸条，看完上面的内容后，原本惺忪的眼神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立刻召集所有金吾卫，加强皇宫内外的警戒，封锁各个城门！”程素下达命令道。 随着程素的一声令下，整个衙署陷入了一片紧张忙碌之中。禁卫们迅速行动起来，按照指示前往各个城门进行封锁。 白成跟着程素进入房屋内，帮其穿戴盔甲。白成一边帮程素穿盔甲一边神情忧虑的说道：“大将军，此事有蹊跷啊！” 程素是跟随赵无疾北伐的将军之一，是赵无疾最信赖的人之一，自打他登基之后，其安全便由程素负责！ 如今深更半夜有人突然送消息说有人混入神武门祸乱后宫，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能大意。别说是一张纸条，就是一句话，他也不会置之不问。如果只是虚惊一场那无所谓，但若是真的，那能进后宫之人也绝非一般之人。 “我知道！”程素冷冷的回道。 “那，值守神武门的金吾卫怎么办？”白成继续说道。 程素略一沉吟开口道：“全部控制起来，你带人接手神武门，切记不可轻举妄动，我需要进宫面见陛下禀明此事！” “是，末将遵命！” 很快大批金吾卫朝着皇宫各个城门而去，尤其是北边神武门兵力比平时增加了一倍之多。 第192章 事发 负责在神武门值守的是朱雀卫的禁卫统领高崎，此人是朱雀卫统帅朱焕的亲信。 眼见程素和白成率兵而来，高崎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他不禁暗自思忖，难道事情已经败露了吗！尽管如此，他仍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然后故作镇定地走上前去，恭敬地拱手施礼道：“属下拜见大将军！” 程素的眉眼微微挑起，眼神犀利如刀，他高声怒喝道：“拿下！” 话音未落，只见两名金吾卫如猛虎般迅速上前，毫不留情地将高崎按压在地。 高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声音略带委屈地说道：“大将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属下实在不明白，属下究竟犯了什么罪啊？” “哼，好一个嘴硬的家伙！”程素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地质问道，“本将军问你，今夜你私自放行了什么人入宫？” 听到程素的质问，高崎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在这寒冷的冬夜，他的额头竟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然而，他强行稳定住心神，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大将军明察秋毫，属下追随将军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恪守职责，今晚绝对没有放过任何人入宫啊！”他的声音坚定而又自信，似乎想要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高崎随是在朱焕帐下，但也是程素的手下，所以程素对他也有一定的了解。 不过一想到纸条上的内容，程素还是提高了三分警惕，眼下他需要马上进宫面见皇上，没时间仔细盘问高崎，于是他开口对白成吩咐道：“将今夜值守之人全部拿下，一一盘问！” 随后程素便带着一队人快速朝宫内走去，然而当他们刚刚穿越过后花园，便听见东侧传来大声疾呼之声。 “快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 寂静的夜晚，突如其来的呼救声，让程素头皮一麻，他二话不说，带人直奔东面而去。 只见一个满身是血，衣衫破烂的女子正趔趄着朝这边跑来。 似乎是看到了程素等人的到来，那女子一下子栽倒在地上，不停的哭诉叫喊：“救命啊，来人啊！” 程素紧忙上前查看，正是皇上新册封的宠妃珞玉锦，只见他浑身是血，不远处的秋澜殿内还发出痛苦的惨叫之声。 程素大手一挥，几个士兵连忙跑向秋澜殿内查看！ 程素扶起女子急忙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因为一时心急，竟忘了称呼一声娘娘！ 女子抽泣一声指着秋澜殿哽咽道：“太子殿下夜闯秋澜殿，欲行不轨，你们快去救救姐姐。” 说完女子便昏了过去。 几个金吾卫跑到秋澜殿门口，只见殿门口躺着两个太监模样的人，捂着肚子在那里哀嚎，而寝殿内传来女子的呼救声。几个金吾卫冲进寝殿内，只见一个衣衫破烂的女子被一个赤着膀子的男人压在身下，两人正扭打在一起。 所有金吾卫都愣在了原地，因为那光着膀子的男子正是太子赵冲，赵冲一脸懊恼，茫然不知所措的看向冲进来的金吾卫。 猛然间他再次看向衣衫破烂的珞玉珠，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人，孤杀了你。”说着他双手用力的掐向珞玉珠的脖子。 珞玉珠被他掐的喘不上气来，只是拼命的将手伸向门口的金吾卫。 程素大踏步跑进殿内，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看到珞玉珠伸出的玉手，程素大喊一声：“太子殿下，住手！” 他上前一把将太子从床榻上拉下来！ 太子看到程素的到来，似乎回过了神，他趴在地上，抱着程素的双腿，声音颤抖的哀求道：“程将军，救救我，救救我程将军，她陷害孤，是她陷害孤啊！” 程素对着门口的金吾卫喊道：“把宫门给我封死，任何人不得进入！” 然而还没等金吾卫出门，门外便传来大量脚步声，大批金吾卫手持长戟跑进了殿中！ 程素怒吼道：“还不快去！” “是！” 程素抬眼看看蜷缩在床榻之上，用被子盖住身体的珞玉珠，再看看趴在地上哀求的太子：“太子啊，你怎么，哎呀......糊涂啊！” “程将军，孤求求你，不要告诉父皇，孤登基后封你做全国兵马大元帅，你救救孤啊！” 秋澜殿附近的其他宫殿渐渐亮起了灯火，不少小太监宫女，探出宫门朝着秋澜殿方向望去，只见秋澜殿门外立有大量金吾卫！ 程素挣脱开太子环抱的双手，命人看好太子，自己一脸忧愁的出了秋澜殿，朝着赵无疾居住的紫薇殿而去。 此时，早已有人将秋澜殿出事的事情通报了紫薇殿的执事太监，只是在因为门口有金吾卫拦截，还没有得道具体的详情。 程素来到紫薇殿外，跟执事太监说明了情况，太监闻听也是花容失色，急忙小跑进殿内去通报！ “陛下！陛下，出大事儿啦！”执事太监一脸哀愁在赵无疾的床榻前轻声呼道！ 见皇上还没有醒来，太监不由得再次呼唤道：“陛下！陛下！” 几声轻微的呼喊后，赵无疾才从睡梦中睁开惺忪的睡眼：“怎么啦，出什么事啦？” “回陛下，程将军在殿外求见，听说事关太子！” “太子？太子怎么啦？”赵无疾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其动作显得有些吃力，太监急忙上去搀扶。 赵无疾在床边慢慢坐稳又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是！”太监应了一声，便转身出去传程素。 程素来到殿内，双膝跪地，头也不抬道：“程素叩见陛下！” “大晚上的，到底怎么回事儿，太子怎么了，咳咳”赵无疾面带疲惫之色的问道。 听到赵无疾的咳嗽之声，程素内心微微一颤！ “说话呀！”赵无疾见程素吞吞吐吐的模样有些生气道。 “回陛下，太子，太子未得奉诏，擅自入宫？” 赵无疾抬起眼皮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程素：“擅自入宫？深更半夜他入宫干什么？” “太子去了秋澜殿！”程素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听到说秋澜殿，赵无疾不由得心头一紧，表情变得极其不自然，他用力的从床榻上站起来，缓缓来到程素面前道：“他人呢？” “还在秋澜殿！” “摆驾秋澜殿” “是！” 第193章 反了 几个宫女太监伺候着赵无疾穿上衣服，出了紫薇殿，被人抬着前往秋澜殿！ “皇上驾到！”随着一声高呼，殿内外所有人都齐齐跪在了地面上。 太监搀扶着赵无疾缓步迈出殿门，赵无疾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两个太监，只不过此时二人已经没了呼吸！刚一进殿门，珞玉锦就哭着扑了上来：“陛下！陛下你要为臣妾作主啊！” 赵无疾看着衣衫破烂，浑身是血的珞玉锦，不由得眉头皱的更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珞玉锦指着寝殿内哭诉道：“陛下，太子殿下他，他夜闯秋澜殿，对臣妾姐妹二人欲行不轨啊，陛下要为臣妾作主啊！呜呜呜！” 他试图挣脱太监的搀扶，快速朝殿内走去，此时殿内，一片混乱，地上杂乱的扔着物品，太子虽然已经把衣服穿好，但却凌乱不堪。 床榻之上，珞玉珠怀抱着被子蜷缩在角落里不停的哭泣！ 见到赵无疾的到来，太子吓得立刻跪倒在地，快速爬向赵无疾面前：“父皇，父皇，你听儿臣解释，儿臣是冤枉的，是，是她们陷害儿臣啊父皇！” 眼前的一切，让赵无疾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他一把扇在太子的脸上：“你这个逆子！” 他这一巴掌抽的太子嘴角直接渗出了鲜血，太子也不顾疼痛，重新爬回来，抱着赵无疾的大腿声泪俱下的哀求道：“父皇，儿臣冤枉啊，是她们陷害儿臣！”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冤枉的，半夜三更私闯后宫，你...你这个畜生！咳咳咳！”赵无疾说完，扶着桌子不住的咳嗽。 程素见状急忙上搀扶赵无疾：“陛下，保重龙体啊！” 赵无疾有气无力的抬手指向太子道：“将...将这个逆子给朕拿、拿下！” “是！”程素应道。 太子听到赵无疾要拿下自己，他的眼神突然间变得狠厉起来，他猛然间从地上站起来，手里抓着一个碎茶片，他指着赵无疾吼道：“孤是太子，是未来的皇上，你们不能抓孤！” 程素见太子暴起，担心他一时冲动伤到皇上，立刻挡在赵无疾身前，其实以他的身手，片刻便能擒住赵冲，只不过他毕竟是太子，程素不好对他动手！ “咳咳咳！你这个畜生！还不快给朕拿下！” 听到皇上的吼声，两名金吾卫这才上前将太子拿下。 就在金吾卫要押着太子离开秋澜殿之时，张皇后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跑进了秋澜殿，她一把跪在地上，抱着赵无疾的双腿不住的哀求道：“陛下，臣妾求你放过冲儿吧，他只是一时糊涂！” 见到张皇后的到来，赵无疾怒火更盛，指着张皇后的鼻子大骂道：“都是你惯的他，你给朕滚！” 说着他抬脚将张皇后踢在一边，可是还没等他动身，张皇后又扑了上来：“陛下，臣妾求你了，看在夫妻多年的情分上，你就饶了他吧！” “来人，送皇后回万福宫，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放她出宫！” 几个婢女应声道：“是！” 就在几人拉扯之时，珞玉珠从床上爬下来，随后一头撞向屋内的一张桌子上，片刻一股鲜血便顺着额头流出。 珞玉锦见状，声嘶力竭的扑到珞玉珠身前，抱起啊她那微弱的身躯哭喊道：“姐姐！” 随即她又转向赵无疾，语气沙哑的哭诉道：“陛下，你要为臣妾姐妹二人作主啊！” 见到这一幕，本已怒火攻心的赵无疾眼前一黑，径直昏了过去！ “陛下，陛下！”程素大喊道，“快传御医！” “陛下！陛下！” “父皇！” 张皇后和太子本欲扑上前来，但是被程素一把挡在身前。 “皇后娘娘，还请暂时回宫！来人，送太子拿下！” 张皇后见状，突然目露凶光的望向程素：“大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拦本宫！” 程素却不为所动：“陛下有旨，送皇后娘娘回万福宫！” 几个金吾卫立刻上前，站在皇后两侧，皇后见状知道不是逞强的时候，她转身朝着秋澜殿外面走去，几个侍女太监也急忙跟了上去。 金吾卫也将太子押了下去。 然而，没过多久，一个金吾卫便急匆匆朝着内殿而来：“启禀大将军，朱焕反了，现在带人朝后宫杀来了？” 程素大吃一惊：“什么？” “玄武卫和白虎卫被拦在了乾元门外，没能接管内宫！” “他们有多少人？”程素慌忙问道 “大概有一千人，已经到了烛龙门了！” “快，速调白成前来护驾！” “来不及了，将军还是先带陛下离开这儿吧！” 程素知道此时不是纠结之时，吩咐了一声，过来了两个金吾卫，一个人背起赵无疾，另一人背起珞玉珠，一行人快速出了秋澜殿，朝着神武门方向跑去。 他们刚离开去不久，朱焕便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朝着秋澜殿奔来，太子赫然也在其中，显然他们是知道已经东窗事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直接反了！ 当他们来到秋澜殿之时，发现殿内早已无人，朱焕大骂一声：“还是来晚了一步！” “怕什么，他们走不远，给我追！”太子喝道！ 朱焕立刻阻拦道：“殿下，来不及了，此地距离神武门不远，而神武门已经控制在白成的手上了，即便我们追过去也未必能捉到陛下，眼下还是保命要紧，先撤吧，否则一旦皇宫被围死，我们就彻底出不去了。” “可是......”太子赵冲还想说什么，想了想终究是没说出口！ 一行人快速出了秋澜殿，向皇宫西侧而去，走了一半，太子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停下脚步说道：“传国玉玺！” 朱焕一愣：“什么？” “传国玉玺在紫薇殿，必须把传国玉玺拿走！快，去紫薇殿！”太子赵冲喊道。 朱焕听到太子的话有些懊恼，他不是懊恼太子惦记传国玉玺，他是懊恼自己刚才从紫薇殿一路杀过来，居然没想起来传国玉玺这件事，一行人又急忙调转方向，向南朝着紫薇殿跑去。 此时的紫薇殿外一片狼藉，众人冲进紫薇殿内，很快便在赵无疾平时处理政务的御桌上找到一个方形木盒，太子一把将木盒打开，里边装的赫然是传国玉玺！ 看到传国玉玺的那一刻，太子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他将玉玺收好，随后一行人快速撤离出了紫薇殿，向着皇宫西侧而去。 程素等人到达神武门后，立刻命令白成带兵进宫围剿朱焕等人，他们兵分两路，一路朝着秋澜殿而去，一路向着紫薇殿方向前进，争取尽快打开乾元门。 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们赶到之时，太子和朱焕已然从西侧一处暗门处逃出了皇宫，同行的还有张皇后。 众人出了皇宫，一面派人前往张府报信，一面直奔阊阖门，阊阖门乃是京城的西门，出了西门便可直奔函谷关，取道关中！ 第194章 薛府密室 另一面，程素等人护送着皇帝赵无疾穿过陶光园直奔神武门而去，神武门前，程素将事情大概简单跟青龙卫白成说了一下，命他死守神武门，挡住太子和朱焕等人，同时派人调集其他金吾卫捉拿太子和朱焕。 程素等人护送着赵无疾来到北卫衙门，将赵无疾放在一张床榻之上，珞玉珠和珞玉锦二人围在床榻前轻声呼唤着：“陛下、陛下！” 程素简单查看了一下赵无疾的情况，只能说是气若游丝。他朝着身后的随从大喊道：“快传御医！” 一个统领模样的人看程素心急如焚，急忙上前说道：“将军放心，已经派人去了，只是需要穿过皇宫，属下担心太子他们......” 统领的话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了，原本赵无疾身边是一直有御医在左右伺候着的，只是今夜事发突然，御医留在了紫薇殿，并未跟着一起前往秋澜殿。 “顾不了那么多，必须把御医给我找来！” “是！” “另外，速速派人通知南衙卫大将军李茂，就说太子谋反，令他封锁全城，不得任何人进出，同时传唤六部尚书，到北衙集合，就说陛下召见！”程素快速说道。 听到程素说通知南衙大将军李茂封锁全城，那名统领不由得犹豫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将军，没有陛下的旨意，我担心李将军未必会答应啊！” 程素没有丝毫的犹豫，呵斥道：“糊涂，这个时候上哪儿去弄圣旨，你只要告知他有人谋反，他自己就会封锁全城，他李茂还没蠢到这种地步！” 那名统领这才恍然大悟，随即应道：“属下明白了，我马上去办！” 待那名统领走后，程素又看向跟随皇帝的太监：“陛下可带印信出来？” 太监无奈的摇摇头道：“回程将军，陛下来后宫，从不携带印信的！” 程素无奈的摆摆手，让他在一旁继续侍立。 户部尚书薛府内，一个黑影侧身闪入后门。 薛府的密室内，围坐着几个身着素衣的男子，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端坐在密室的正前方，此人正是当今户部尚书薛庆，除此之外还有吏部主事韩隋，户部主事司徒璇，以及薛庆的长子吏部左侍郎薛魁 “回禀家主，北衙军动了！”密室之内，黑衣男子轻声说道。 听到北衙军出动了，薛庆的眉头微微一挑，脸上露出一抹欣喜之色。他看向跪在地上的黑衣道：“程素呢？” “程将军带人直接去神武门！其它宫门也都被北衙军包围。”黑衣人没有丝毫的犹豫回道。 薛庆得意的点点头：“嗯，继续监视，有情况随时来报！” “是！”黑衣人应了一声便退出了密室，消失在夜色之中。 黑衣人走后，薛庆看向自己的大儿子薛魁：“宫里的内应有没有传出什么消息？” “回父亲，还没有，孩儿猜测，皇宫被封锁了，消息应该传不出来了！”薛魁淡淡的说道。 “东宫南边呢，有异常的消息吗？” “也没有，东宫那边负责监视的人一直都在，暂时还没有发现异常，太子应该还在皇宫中！”薛魁继续回道。 户部主事司徒璇沉吟片刻说道：“大人，卑职还是有些担心，您说陛下会不会将此事压下来，密而不发？毕竟这样的丑事，陛下肯定不希望传扬出去！” 薛庆微微一笑道：“你说的没错，陛下肯定是不希望此事传扬出去，可是这可由不的他，另外，如果事情一旦败露，你以为太子会束手就擒吗，以太子一党的实力，他们多半会奋力一搏，时局越乱，对我们越有利！” 听完薛庆的话，司徒璇不由得赞叹道：“大人高明，卑职明白了！” 就在几人在密室之中交谈之时，又一个黑衣人来到密室之内：“启禀家主，程素将军带着一部分金吾卫回了北衙衙署，似乎还带着什么重要之人，之后北衙衙署便如临大敌，全面戒备！” 薛庆眉头微微一皱，这前后间隔才半个时辰，程素就回了衙署，这让薛庆有些意外。 “没看清带的是什么人吗？”薛庆开口问道。 “由于夜色太黑，小的们不敢靠的太近，不过从衣着服饰来看，有几个太监和两个女人，似是后宫的妃子！”黑衣人跪在地上回道。 薛魁面色有些沉重的看向薛庆淡淡道：“父亲，会不会是珞玉珠姐妹二人？” 薛庆扫视了一眼薛魁没有说什么，而是暗自沉思起来，薛魁说的很有可能，但是他想不白为什么会将二人带到北衙衙署。 就在几人商量之际，密室的石门再次被敲响，片刻后密室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家主，北衙的金吾卫来传陛下旨意，诏您前往北衙衙署！” 听到密室外传来的声音，加上之前黑衣人说有两名女子被带到了北衙衙署，众人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吏部主事韩隋神情紧张的望向薛庆道：“难道我们被告发了？” 薛庆命人将石门打开，让传话的男子进到密室之内，他望向那名男子开口道：“来了多少金吾卫？” “只有一人！” “一人？” “是的家主！” 这让在座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如果是事情败露了，想要捉拿薛家父子，应该不会只派一个人来。 沉吟了片刻薛庆起身 说道：“你们在这里不要动，我先出去看看！” 薛魁见状急忙阻拦道：“父亲不可，万一.......” 薛庆抬手打断道：“没事，只有一个金吾卫，奈何不了为父！” 薛庆装作一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模样走进前厅，此时一个金吾卫正站在大厅之内！ “见过薛大人！”金吾卫拱手说道。 薛庆抬手说道：“不必多礼，可是陛下召见老臣？” 金吾卫没有错迟疑，开口回道：“是的大人，还请大人速速前往北衙衙署！” 听到金吾卫的话，薛庆眼眸中闪出一丝异色，金吾卫用了个“请”字，而且神色显得异常焦急！ “陛下召见，为何要我去北衙衙署，这深更半夜的，陛下去北衙衙署做什么？”薛庆略带迟疑的问道。 “小人只是奉命传话，其他的小人不知，还请大人速速前往！” “好好好，待我更换朝服，这就去！”他嘴上说着，但是脚下却并未挪动半步！ “大人不必更换朝服了，还是快些动身吧！”金吾卫轻声说道。 听闻金吾卫的话，薛庆的眼中突然闪出一丝寒芒，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两分，用不容置疑的话语问道：“宫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薛庆陡然提高的嗓音让金吾卫微微一惊：“这...大人去了便知！另外除了大人，其他五部的大人也已派人通知。” 听到这里，薛庆悬着的心才微微放松了些许，他开口对一旁的下人吩咐道：“马上备车！” 下人应了一声，急忙下去准备马车。 第195章 北衙议事 就在薛庆动身离开薛府的同时，吏部尚书孟祥黎，兵部尚书方书同，刑部尚书戴严、工部尚书刘文达，礼部尚书赵仁以及南衙大将军李茂同时出了府门，朝着北衙衙署方向而来！ 南衙大将军李茂率领着一千甲士最先到达北衙衙署，他翻身下马，让士兵守在府衙之外，一个人率先跑进了北衙衙署！ 刚一进门，李茂就大喊道：“老程呢？” 听到喊声的程素急忙从北衙大厅内走出来，见到李茂，连忙抬手示意他别喊：“别喊了，陛下在里边！” “到底怎么回事儿？”李茂也不管其他的，开口直接问道。 程素叹了口气说道：“太子淫乱后宫事发，伙同朱雀卫的朱焕谋反！” 程素的话音刚落，李茂不由得大惊道：“什么，太子谋反？这，这怎么可能！” “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还有什么可能不可能得！”程素没好气的说道。 “陛下呢？” 程素看了一眼里屋：“陛下急火攻心晕了过去，现在还没苏醒！现在当务之急是捉拿太子。” “我已命人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如果太子真的谋反，他跑不了！我先去看看陛下！”李茂说着便朝屋内走去！ 屋内，珞玉珠二人和小太监们围在床榻周围，两名御医正在查看赵无疾的情况，说来也巧，这两名御医躲在紫薇殿的偏殿之内，太子一行人找到传国玉玺之后便快速离去，没有发现他们二人，直到金吾卫赶到他们才敢从偏殿内出来。 李茂程素二人轻声靠近床榻，李茂开口询问道：“陛下情况怎么样？” 一名御医急忙转过身来，苦着一张脸跪在地上开口道：“陛下脉象微弱，气息不足，恐有...恐有颅内出血！” “那还不赶紧给陛下治疗！”李茂轻声呵斥道。 李茂的话显然有些吓到御医了，御医颤颤巍巍的说道：“李将军，这颅内出血恐无法治疗，陛下怕是，怕是难以挺过今夜！” 李茂蹲下身去，一把抓住御医的脖领，怒目圆睁的骂道：“你说什么！” 程素急忙上前阻止，将李茂拉开：“你冷静点！” 李茂一把将御医推开：“现在怎么办？” “我已派人通知六部尚书前来，等人到齐了再说吧！” 就在二人谈论之时，一个金吾卫来到门口，二人见状，急忙从屋内退出。 “回禀将军，太子等人已从皇宫西侧逃出了皇宫，直奔阊阖门而去，白将军已经带人前去追赶！另外，传国玉玺也被太子带走了！”金吾卫说着低下了头！ “你说什么，传国玉玺被带走了！”程素吃惊道。 “是的，我们赶到紫薇殿的时候，殿内的印玺基本都没有了，白将军猜测应该是被太子等人抢先拿走了！” 李茂猛然一跺脚说道：“哎呀，你在这里守着，我带人去追，决不能让他把传国玉玺带走！” 说完，他大踏步向着府衙大门外跑去。他刚一出门，就碰到了方书同等人的到来。 方书同见他急匆匆出来，开口道：“李将军.....” 然而李茂并未理会他，而是直接翻身上马，带人快速朝着阊阖门奔去！留下众人面带疑惑地身影！ 李茂此时是真没有闲心跟他们打招呼，太子带着传国玉玺，想要出城简直是轻而易举，更可怕的是如果他用传国玉玺调动城外的数万大军，情况将会更加糟糕！众人一路向着阊阖门飞奔而去，当他们到达城门处，城门守卫正好将一队金吾卫拦下。 金吾卫见后方出现大量甲士，急忙做出防御姿态！ “吁！”李茂勒停战马，随后高声喊道：“白成呢！” 听到喊声，白辰分开士兵，从人群中走出，他面带不善的望向李茂：“李将军带如此多的兵马是要做什么？” “少废话，我问你，太子呢？”李茂怒目圆睁！ 白成直视着李茂，一言不发，他们一路追赶至此，被李茂的部下拦在城门处，如今李茂又带人将他们后路堵住，不知道李茂是站在哪一方的。 “老子问你话呢，说啊！”李茂大骂道。 白成无奈道：“出城了！” “妈的，闪开！”李茂一边骂，一边驾马朝着人群中走去，白成一挥手，原本防御下的金吾卫闪出一条空道，李茂骑马来到门前。 “将军！”负责在城门值守的统领杨翼拱手道。 “太子什么时候出的城！” “有半个多时辰了！”杨翼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废物，我不是传令了吗，任何人不得进出城门！” 杨翼神情一滞，随即开口道：“我们接到指令的时候，太子已然出了城，他带了陛下的圣旨，属下不敢阻拦！” 李茂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开门！” “是！” 李茂回头对着白成吼道：“白成，带上你的人，跟我追！” 白成此刻已经看明白，李茂是来捉拿太子的，他当即拱手道：“是！李将军！” 城门缓缓打开，李茂看了一眼杨翼：“把西城的所有马匹都前来！” 杨翼脸色再次一沉道：“马匹都被太子迁走了！” “啪”的一声响，马鞭狠狠抽在了杨翼的肩膀上！“回来再找你算账！” 丢下一句话，李茂带着白成等人快速出了城门，出了城门之后，李茂命令白成沿着大路向西追击，而他自己则带领百余人朝着京城西南大营而去，那里驻守着两万南衙禁军，一旦这两万禁军被太子控制，情况会变得更加糟糕。 另一面，六部尚书来到北衙署衙，程素再次将情况跟六位尚书讲了一遍。听完程素的讲述，所有人都面带难色，尤其是吏部尚书孟祥黎，所有人都知道，吏部尚书孟祥黎是出自关中，和张家同属太子一党！ 户部尚书薛庆起身说道：“太子一党谋反，应速速派人捉拿太子一党相关人员，尤其是吏部右侍郎张据和兵部左侍郎张让！” 听到薛庆如此说，吏部尚书孟祥黎反驳道：“薛大人是不是想将本官一并抓起来啊！” 薛庆冷眼望向孟祥黎：“哼！孟大人，这可不是本官说的，是你自己说的！” “你......眼下陛下还未苏醒，事情尚未查清楚，岂可胡乱抓人！”孟祥黎狡辩道。 刑部尚书戴严冷笑道：“呵呵，没查清楚，孟大人还要查什么，太子淫乱后宫，事发谋反潜逃，事实摆在眼前，还要查什么。” “你.......”孟祥黎无话可说，一屁股重新坐回椅子上！ 兵部尚书方书同和工部尚书刘文达对望一眼，他们本来想要支持燕王殿下，可是眼下怕是等不到燕王赵斌壮大起来了。 薛庆见二人谁也不说话，于是开口问道：“方大人，刘大人，你们二位的意思呢？” 方书同望向薛庆，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我看，可以先派人围住张氏兄弟的府邸，不一定要先抓人，还是等陛下苏醒再说吧！” 刘文达也开口附和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毕竟他二人并未直接参与太子谋反，如果就此定性，未免有些武断！” “哼，刚才御医的话，二位大人不会没听见吧！现在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薛庆反驳道。 方书同开口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寻到太子，至于张家兄弟，他们手中并无兵马可调，不必担心，何况刘大人也说了，他二人并未直接参与叛乱，薛大人又凭什么捉拿人家。” “他们是没有兵马，可你别忘了，太子可是带着传国玉玺走了，万一他用玉玺调动军队，你们想想后果！”薛庆继续说道。 “所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太子！”刘尚进接话道。 薛庆被二人气的长袖一甩，他知道这二人显然是不希望薛家得势，明显在这里拖延。他转向程素说道：“程将军，你是陛下身边的老臣了，陛下北伐之时你和李将军便跟随陛下，如今时局混乱，不得不妨啊，万一太子出了城调动军队，和留在城内的乱党里应外合，情况就更加糟糕了！” 程素也知道薛庆说的是事实，他转头望向一直未开口的吏部尚书，也就是当今陛下的皇叔赵仁，只见仁王爷双目微闭，似是还没睡醒，程素不由得摇摇头道：“仁王爷，您的意思呢？” 听到程素的话，仁王爷微微挑动了一下眼皮，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见此，程素只好说道：“那我先派人控制住张家兄弟，等捉拿到太子之后再做决议！” “还有东宫，东宫的官员和护卫也必须控制起来。”戴严补充道。 程素起身点点头道：“东宫卫律已经全部控制起来了！”说完话，他便朝门外走去，对着一名统领吩咐了几句之后，那名统领便朝外而去。 望着金吾卫统领离去的背影，孟祥黎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第196章 谁更合适 交代完事情之后，程素重新回到屋内。薛庆见程素回来，于是对着刑部尚书戴严使了个眼色。 戴严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即便起身来到赵仁面前，轻声开口道：“王爷，如今陛下情况危急，为以防不测，还需提前做好准备啊！” 戴严说完便静静地看着赵仁，但赵仁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始终一言不发。 戴严见状，又开口说道：“大皇子齐王生性淳朴厚道，为人恭敬孝顺，实在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不知王爷对此有何看法？” 然而，还没等赵仁开口，一旁的方书同就急忙出声打断道：“八皇子赵琮聪明过人，勤奋好学，且为人谦逊，深的陛下喜爱，我看还是八皇子更合适一些。” 听到方书同的话，薛庆不由得冷笑一声：“呵呵，方大人别忘了，八皇子如今年芳不过九岁，还是个娃娃如何能担得起大任！” 方书同不以为意，开口反驳道：“昔年周武帝不过年方八岁便可即位，不也创下不世之伟业吗！” “周武帝确实很厉害，可你也别忘了，周朝末年数位幼子登基称帝，外戚干政，宦官专权，天下大乱！” “笑话，难道长子登基就没有外戚干政的事情发生吗？”方书同冷声反驳道。 他这话算是把话挑明了，你薛家支持大皇子登基，还不是想把持朝政！ 刘文达见二人要吵起来，急忙出言劝和道：“二位不必动怒，大皇子也可，八皇子也行，我看不如把燕王赵斌，汉王赵衍同时召回京城再做决议！” 刘文达的话一出，一旁的戴严不由得眉头一动，他没想到这刘文达会提到汉王赵衍，不过细一思量便明白，他这是想把水搅浑，于是开口道：“燕王和汉王都远在边疆，一来路途遥远，二来只怕会引起更大的纷争，眼下大皇子就在京城，又是陛下的长子，是最佳的人选！” 薛庆也急忙开口附和道：“戴大人所言甚是，应立刻诏大皇子前来！”说完，他默默地看向一旁的程素！ 程素当然知道薛庆和戴严的用意，可是他们说的也确实是眼下最妥善的办法，他们对于任何一个皇子继承皇位都不关心，他们只忠于陛下，谁继承了皇位，他们就会忠于谁，思索片刻后，他再次望向仁王爷赵仁。 “王爷，要不先诏大皇子前来？”他试探着问道。 赵仁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方书同和刘文达见此不由得面露难色，这是他们最不愿看到的画面，一旦大皇子即位，他们两家势必会受到薛家的打压！ 刘文达眼眸一转开口道：“仁王，其实我看汉王赵衍也是个不错的人选，汉王赵衍可谓是文武双全，颇有陛下之遗风，若是汉王能继承大统，其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刘文达说完，还不由得转向方书同和戴严：“方大人，戴大人，你们觉得如何？” 方书同立刻明白了刘文达的用意，急忙开口道：“我觉得不错，汉王不仅文采好，马上功夫也颇为了得，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你说呢戴大人” 薛庆被二人气的牙根直痒痒：“你们.......” 二人态度的突然转变让戴严有些吃惊，显然他们是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大皇子即位，如果方刘两家能同时支持汉王赵衍，那就是三对一的局面。 戴严见此，开口道：“诶，薛兄何必动怒，我看方大人和刘大人所言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倘若汉王能够即位，想来也会非常感激在座的各位！” 方书同和刘文达对视一眼道：“既然如此，应立刻派人前往蜀地迎接汉王回京！” 程素面露为难的看向赵仁：“可是仁王爷刚才已经点头同意大皇子......” 薛庆也急忙出言喝到：“你们想犯上作乱不成？” 刘文达微微一笑说道：“薛大人此言差矣，这里没有人想要犯上作乱，大家只是在商谁来接替皇位更合适，难道不赞成大皇子即位就是犯上作乱吗，别忘了，陛下可没传位给大皇子！” “对，而且我们好像也没听到仁王爷说让大皇子继位吧！”方书同附和道。 “可是王爷刚才点头了！”程素出言说道。 “程将军，仁王爷只是瞌睡导致的点头吧，你说呢戴大人？”刘文达说道。 就在几人争论之时，原本一言不发的赵仁却突然睁开了双眼道：“那就接汉王回京吧！”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惊，尤其是薛庆，他浑身的汗毛陡然而立，眉毛倒竖，指着刘文达和方书同吼道：“好啊，你们，你们......” 你们了半天也没你们出个所以然来，不过片刻之后他便冷笑起来，笑的让人不寒而栗，想让汉王回京，必然会经过薛家或者张家的地界，他绝对不会让汉王活着通过。 “程将军，既然此事已定，还请将军速速派人前往蜀中迎接汉王！”方书同提醒道。 程素没在迟疑，随即应道：“好，我这就安排人前往！” 皇宫外，前来上朝的大臣越来越多，但是都被挡在了应天门外，宫门紧闭，百官们议论纷纷！一个小太监从应天门内缓缓而出，来到聚集的大臣面前朗声说道：“陛下有旨，今日早朝取消！” 小太监说完话，便转身钻回应天门内，不给大臣们丝毫提问的机会！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冬日了清晨显得异常寒冷，白成率领金吾卫追了大半夜，始终没有追上太子等人的踪影。李茂先是去了京城西南的大营，好在太子并未前来，这让他长出了一口气。 李茂不敢耽搁，当即下令全军集合，半个时辰之后，两万大军向着函谷关方向进发！函谷关是京城西侧的门户，潼关是关中的东侧门户，两个关口一个掌握在朝廷之中，另一个则掌握在关中张家手里。 太子携带传国玉玺西逃，这让李茂不得不有所防备，一旦函谷关落在太子手里，太子和张家有可能直接攻打京城。 李茂率领一千骑兵先行赶往函谷关，清晨时分正好追上白成等人，此时白成等人都已疲惫不堪。李茂不敢停留，驱马继续向前追去，一路上所过驿站，马匹尽皆被太子等人牵走，气的李茂破口大骂！ 第二日中午，当李茂率领部队到达函谷关前之时，只见城门紧闭，李茂心下一凉，心道不好，这一天一夜他们马不停蹄，还是来晚了。 第197章 来晚了 城墙上一名身穿铠甲的将领看到关前的一千骑兵，不由得高声朗道：“来者何人？” 李茂抬眼望去，站在城墙上乃是函谷关守将郑轩，郑轩出身中原望族郑家，因为作战勇猛，且为人正直，被赵无疾擢升为函谷关守将。 “我朝南衙大将军李茂！”李茂开口回道。 城墙上的郑轩微微拱手道：“李将军久违了，不知将军率兵马前来所为何事？” “太子谋反篡逆，特来缉拿！” “可有陛下旨意？”郑轩开口问道。 李茂无奈的摇摇头道：“出来的太急，并未携带圣旨！” 城墙上的郑轩冷哼一声道：“你没带圣旨，可我这里有圣旨，大皇子赵统勾结北衙统帅程素谋反篡逆，挟持陛下，意欲诛杀太子，太子被逼才逃出京城！如今看来不只是北衙，你南衙也参与了谋逆！李茂，你对的起陛下对你的信任吗？” “郑将军，我知道你忠心于陛下，千万莫要被人蒙骗，太子淫乱后宫事发，伙同朱雀卫统帅朱焕欲行篡逆，幸亏程素及时赶到，陛下才得以保全。”李茂出言解释道。 “一派胡言，太子乃是一国储君，怎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定是你等加害不成反来诬陷，只要有我郑轩在，你等休想踏过函谷关！” 李茂被郑轩气的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郑轩你个小兔崽子怎么如此糊涂！走脱了逆贼，你担待的起吗？” “老匹夫，休要在这里逞口舌之快，倘若真是太子谋反，你奉命追拿，为何不带陛下的圣旨和兵部的行文，倘若你所言属实，还请回去拿了陛下的圣旨来，届时郑某就算杀入潼关也会将叛逆捉拿回来，如若不然，哼。” 李茂知道自己空口无凭，很难让郑轩相信，于是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好，我这就派人回去取圣旨，你可派人随我一同前去，不过我提醒你，如果你还忠于陛下，在我拿到圣旨之前，不要放任何兵马越过函谷关，否则你知道后果！” “将军放心，我自然知晓！” 李茂带人缓缓后退，片刻后，函谷关城门打开，十余名骑兵飞奔而出，朝着李茂等人快速赶来！ 十余骑来到李茂面前，一人骑在马上走上前来，拱手道：“末将见过李将军！” “你是何人？” “末将函谷关守军郎将袁震，奉郑将军之名，随将军回京城！”袁震开口回道。 李茂听闻点点头，随即指着一个亲随道：“你且随他们回京城去，见到六部尚书和程将军，他们自然会告知你一切！” “是！”袁震应道。 随后袁震等人跟随着李茂的十余名亲兵朝着京城方向快速而回！ 他们走后，李茂对着另外一人吩咐道：“通知后续部队，在函谷关前十五里处安营扎寨！” 士兵领命飞奔而去！ 李茂回头望了一眼函谷关，不由得长叹一声，带人缓缓离开！ 此时的京城，由于没有李茂的指令，城门始终关闭，城内百姓也变的人心惶惶，而朝廷上已经两日没有上朝，百官更是议论纷纷。 薛庆绝不甘心到手的胜利被戴家窃取，他一方面命人在城中各处散播消息，制造舆论，企图利用城中百姓的惶恐来给朝廷施压。另一方面派人传信给薛家三子薛槐，命他截杀前去迎接汉王的金吾卫或者直接截杀汉王！ 李茂在第三天赶回京城，之后便直奔皇宫而去，紫薇殿外，程素赫然而立。 “陛下怎么样？”李茂开口询问道。 程素无奈摇摇头：“御医说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六部大臣商议，接汉王回京继承大统！” “汉王？”李茂有些吃惊道“汉王远在巴蜀，如何能赶得回来？” 李茂说完看了看四周，见没有其他大臣在场，又小声说道：“再说 如今太子已经逃入关中，关中势必封锁，想要回京势必要沿江而下，走水路，你觉得薛家能让汉王安全回京吗？” 程素叹了口气说道：“兵部、刑部、工部、吏部的意思都是让汉王来接替，户部支持大皇子，吏部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无可奈何！” 李茂坐在台阶上，喃喃道：“既然如此，那就先等一等，万一陛下等不到汉王回来，那就拥立大皇子即位！” “只能如此！” 李茂沉吟了片刻忽然说道：“你觉得燕王如何？” 程素看向李茂的后背，这个曾经和他一起拼杀的老兄弟，如今也是弓腰驼背了。 “工部尚书刘文达倒是提了一嘴，但是燕王背后没有支持，即便是现在即位，恐怕将来也难以支撑朝堂啊！”程素淡淡说道。 李茂没再提燕王的事情，他知道在皇族与世家大族共治天下的时代，没有世家大族的支持，仅靠皇族一方的势力，根本无法支持朝堂的运作。 他话锋一转说道：“对了，我要的圣旨拟和兵部的行文发出去了吗？” “发出去了，交给郎将袁震一并带回了，只是圣旨上加盖的印章不是平日里陛下常用的印玺，另外事情的经过也已经跟袁震交待清楚了，现在只能看郑轩那小子如何取舍了！” “另外还有一个情况得跟你说一下，张家兄弟不见了，我派人前往张家兄弟的府宅时，府宅内只剩下家眷了，张让和张据都已经跑了，目下正在派人全城搜捕！”程素继续说道。 李茂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他现在不关心张家兄弟，这二人现在已经无关紧要，即便是把他们抓住，也没有什么大用，张家家主现在是他们的大哥，在整个张家的利益面前，他们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皇宫东面的文思殿内，六部尚书和各部侍郎聚在其中 ，只是少了吏部右侍郎张据和兵部左侍郎张让。 户部右侍郎上官灵玉开口道：“既然太子谋反篡逆之事已经做实，应该立刻通知各道、州府官员，防止太子先声夺人，他可是带走了传国玉玺！” 刑部右侍郎公孙不让也附和道：“没错，应该立刻下发圣旨，否则一旦被他们抢先，朝廷会变得很被动！” 薛庆点点头道：“灵玉说的没错，此事必须马上办！” 其他人对此没有异议，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灵玉，这件事就由你来办吧，你马上起草圣旨，核验无误后立刻下发到各道、州府！”薛庆继续说道。 “是大人！”上官灵玉领命后，立即着手起草。 第198章 请求发兵 一望无际的关中平原上，太子一行人沿着官道一路向着长安行进，此时的他们虽然不像刚逃出京城时那般慌张，但依旧是马不停蹄的赶路，他们要以最快的时间赶到长安。 而此时西安张家家主张恭，也就是张让和张据的大哥，早已得到快马通报，得知了太子前往长安的消息。他当即吩咐一队二百余人的骑兵队伍前来迎接。 在距离长安三十里外的大道上，为首的骑兵统帅张谦看着远处驶来的一行人，随即一抽马鞭，战马便加速了几分朝着队伍飞奔而去。 来到队伍面前，张谦勒停战马高声问道：“可是太子殿下的人马？” 前方开道的士兵听到对面人的询问，急忙开口回道：“正是！” 听到人群中肯定的回答，张谦心中一喜，急忙开口道：“殿下在哪儿？” 那名士兵伸手指向后边的一辆马车：“就在车上休息，连日赶路，殿下有些吃不消！” 张谦随即单人拍马朝着马车走去，来到马车前，张谦轻声呼唤道：“殿下？” 片刻后，马车的车帘被掀开，里面露出一张憔悴无比的少年脸庞，正是奔逃了四天四夜的太子。 太子拖着疲惫的神态望向来人，当他看清张谦的模样之时，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喜悦：“是表哥啊，太好了！” 张谦望着太子疲惫的模样，也顾不得施礼了，急忙关切的问道：“殿下还好吧？” 太子点点头：“无碍，只是连日赶路，疲乏了些！”。 “殿下在坚持一会儿，马上就到长安了”张谦快慰道。 随后一行人朝着长安进发，半日之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长安这座宏伟壮丽的城市。长安由外郭城、皇城和宫城、禁苑、坊市组成，有2市108坊，面积约87.27平方公里，城内百业兴旺、宫殿参差毗邻，其规模丝毫不亚于京城。 这里曾经也是数代王朝的都城所在，所以城内有前朝留下的大量宫殿，只不过在经过几百年的历史变迁之后，这里不再是一个王朝的都城，而是变成了一个世家门阀的私产，原来的皇宫内居住的也不再是当朝天子，而是张家家主张恭。 大夏王朝是皇权与世家门阀共治天下，他需要这些世家大族的支持，所以只能任由他们做出僭越之举，其实更主要的是皇权根本无力去改变这一切罢了。 太子等一行人从长安东面的春明门进入长安，沿着中央街道一路向西直达旧朝的皇城所在，太子这不是第一次来长安，起初他对于张家这种僭越行为还心存芥蒂，如今再次来到这宫城之下，他却不由得变得舒畅了许多。 虽是旧日的皇宫，但是多少还是要给当今天子一些颜面，所以这里现在已经不再被称为皇宫，而是叫做长安府，表面上是作为长安的管理衙署！ 太子随着张谦一路进了长安府，穿过笔直的甬道，来到一座殿门前，太子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来到大殿之内。 殿内只有张恭一人端坐，见到太子进来，张恭并没有起身相迎，而是端坐不动。太子知道，如今的他有求于人，摆不了太子的架子，所以他只是略一迟疑，便快步向前紧走几步，随后双手拱手施礼道：“冲儿见过舅舅！” 张恭见此，也不再端坐，而是起身道：“太子殿下不必客气，殿下请坐！” 张恭说着，随手指向下首的一处位置，在这里除了当今天子能够坐在上首的位置，任何人都不可能超过他这个家主。 太子没有走向座位上，而是近前两步来到张恭面前，噗通一声双膝跪地，抱着张恭的双腿哭诉道：“舅舅，你一定要为冲儿作主啊！” 张恭急忙伸手搀扶道：“殿下不可！快快请起！” 他伸手将太子从地上扶起，随后将他拉到座椅旁，让其坐下。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随后张恭又开口问道。 “舅舅，北衙统帅程素伙同他人谋逆，囚禁了父皇，还要杀了冲儿，我冒死才逃出京城，如今父皇已经身陷囹圄，京城也被他们控制了，还请舅舅发兵助我讨逆啊！”太子一脸委屈的说道。 他没有将原本的事情如实相告，一来这事情本身很丢人，自己淫乱后宫不说，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抓；二来他担心一旦张恭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会拒绝出兵帮自己。 张恭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是要说程素谋反，他是不相信的，这个人他了解，作为皇帝陛下身边最为信任的人，他是不可能谋反的。 “程素士陛下最信任的将军，他为何要谋反？”张恭眼带一丝疑惑的问道。 太子听到这话，只是略一沉吟便道：“这事我也不清楚，但应该和薛家脱不了干系，我探得消息，这半年来，薛家不断地拉拢朝中统兵将领，想来是薛家许了他什么莫大好处，让他支持大皇子，他这才见利弃义，背叛了父皇！”太子一脸委屈的说道。 薛家与张家一直在争夺第一世家的地位，他们一直想要把大皇子推上位，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把罪名嫁祸给薛家，这是最好的办法。 张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低头沉思起来，原本陛下身体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际，等不了多久，太子就有可能登基称帝，而张家也会跟着再次水涨船高，现如今太子被逼出京城，想要顺利继承皇位已经没有可能。 但是他也绝不会看着大皇子继承皇位，那样薛家的势力又会得到进一步的加强，从而打压张家，这是张家最不希望看到的，一旦薛家有了足够的实力，保不齐他们会联合其他家族对张家下手。 要知道现在的这些大家族，哪一个不是通过血腥手段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当初赵家就是依靠着打压，收服若干小家族才逐渐壮大，最后直接架空了前朝皇室，得到了其他几大家族的支持，才顺利夺位称帝。 思索了片刻之后，张恭面露为难的说道：“出兵之事，非同儿戏，只依靠张家一家的力，没有其他人的支持，量恐怕无法与朝廷和薛家对抗！” 张恭的话让太子的心凉了半截，他知道，张家其实也很不容易，西北面临着匈奴的人的进攻，东北面还有羯族人的骚扰，如果一旦东面再次开战，压力会很大，但是如果张家不出兵，那他基本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不过片刻之后，他就不再忧虑，他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包裹里取出一个木盒，摆在张恭身侧的桌子上：“舅舅请看这是何物！” 张恭看到盒子的一刹那，眼前突然一亮，他一眼就看的出这是一个装印玺的盒子，虽然他不知道里边装的具体是什么印玺，但是能让太子拿出来的，必定是陛下使用的印玺。 张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这是何物？” “舅舅打开一看便知！”太子有些得意的说道。 带着好奇的目光，张恭轻轻将盒盖打开，里面一方精致的玉玺赫然呈现在眼前，看到里边放着的印玺，张恭的眼神里爆发出一抹灿烂的精光，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他不相信这东西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将印玺从盒子中取出，翻过来查看，印玺的底面刻着八个大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他知道这八个字代表着什么，这是历朝历代最为珍视的瑰宝——传国玉玺。 当太子看到张恭那不可置信的反应之时，他知道，张家一定会出兵！ “我逃出宫前，父皇让我将这传国玉玺带走，并告知我，可以凭借传国玉玺登基称帝！有了这传国玉玺，我们便可以昭告天下，奉旨讨逆啊舅舅！” 张恭哪里还听得进他在说什么，只是不停的说道：“好！好！好！” “舅舅？”太子提醒道。 听到太子的提醒，张恭这才从兴奋中回过神来：“啊？哦哦！，殿下说出兵的事是吗！” 他将玉玺重新放回到盒子当中，小心盖好盖子，随后继续说道：“既然有了传国玉玺，那自然是不一样了。这样，你一路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一下，我和家族内的人员商量一下，看接下来如何应对！” 说完他有些不舍得将玉玺重新推到太子面前，示意他将其收好，太子见张恭如此神态，他知道，张恭基本已经答应发兵了。 他将传国玉玺重新放回包裹内，对着张恭深施一礼，随后缓缓退出殿门。守候在殿门口的张谦见太子从殿内出来，随即迎上来。 “殿下，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先随我来吧！” 太子点点头，跟着张谦离开。待到太子离开后，张恭脸上露出了一抹阴厉的神色，随后他朝殿外喊道：“来人！” 一个士兵从殿外进来，单膝跪地：“家主？” “召集各分族家主以最快的速度前来议事！” “是！” 第199章 张家族议 张家是一个庞大的氏族，各系的旁支也是数不胜数，整个大的家族虽然是嫡系直属血脉来掌管，但是还是需要各系旁支的支持与维持。 十来个士兵在领到命令之后便急匆匆出了长安府，向着长安城的各个方向而去。一个时辰之里，大约有十几个人前前后后进了长安府，这里有的是张家分支的家主，有的是在张家手底下担任主要官职的人。 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扫视了一下殿内的众人，心中盘算一阵过后，起身对坐在殿内主位的张恭开口道：“家主，长安城内的主要家主都已经到了，另外张发，张达、张茂、张兴几位家主都在边关镇守，短时间内回不来！” 张恭点点头，随后起身走下高台来到众人中间说道：“朝廷里出事儿了！” 在坐的众人纷纷面面相觑，不知到张恭这话到底是什么分量，因为出事也分大事小事，而张恭召集所有家主前来，自然不是小事，肯定是大事，但是大到什么程度他们不知道。 “北衙大将军程素伙同薛家谋逆，企图让大皇子登基即位，他们囚禁了陛下，太子携带传国玉玺逃到长安了，求请我们发兵讨逆！”张恭继续说道。 张恭的话语刚一说完，殿内众人便纷纷惊呼出声。 “什么，程素谋逆？” “哼，我早就看出薛庆那老鬼狼子野心了！” “现在该如何是好？” “我们现在压力也不小啊，如果发兵可能要面临多线作战，一旦匈奴进犯，我们恐怕要面临东西两地同时开战啊！” “是呀！”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坐在中间位置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精神抖擞的望向张恭道：“家主刚才说太子殿下带着传国玉玺来的？” 张恭看向问话的人，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点头应是：“没错，太子殿下确实是带来了传国玉玺。我亲眼所见！” 此时殿内众人再次听见传国玉玺四个字，都停止了交谈，转而屏气凝神的望向二人。 那名中年人见到张恭脸上的表情，自然已经猜出个七八分，于是继续开口说道：“既然太子殿下已经将传国玉玺带来了，那岂有推辞的道理！” 随后他站起身在众人之间来回走动：“诸位，这传国玉玺代表着什么想必各位都很清楚，而这玉玺自己主动来到我们长安，说明什么？” 先前花白头发的老者眼睛一亮：“小八，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们既没争，也没抢，这玉玺自己送上门，这代表什么，代表天命所归！我看这赵家坐天下的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该换一换了！” 张恭没有开口打断中年人的话语，而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 在坐的众人有人露出了兴奋的表情，有人则是面露难色。 一个约么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开口提醒道：“以我们现在的力量想要逐鹿天下的话，恐怕有些困难啊！这大夏王朝除了我们张家独占关中、汉中，还有巴蜀的戴家、山东的方家、江南的刘家、楚地的薛家，再有就是皇家，除此之外我们还要防备匈奴，难啊！” 中年男子来到老者面前笑着开口道：“九叔，此事没有你想的那么难，我们不一定非要和各家打个你死我活，合纵连横，远交近攻！方刘两家向来与薛家不合，只要许他们高管厚利，不期望他们能出兵相助，只要他们隔岸观火足以！” 中年男子说完顿了顿，转头看向一旁静静站着的家主张恭，见他没有任何表态，于是接着开口说道：“据此前京城传回的消息可知，戴家已经放弃夺嫡的机会，转头开始支持薛家的和大皇子一派，我们只要扼守住通往关中的潼关要道，随后兵出汉中，南下直取巴蜀，巴蜀之地唾手可得! 巴蜀之地物产丰盈，人口稠密，乃天府之国，拿下巴蜀便可极大地提升我军的优势！” “之后两到三年内便可顺江而下，从地势上居高而下，便可势如破竹，攻取楚地，一旦楚地拿下，天下近半之地尽在我张家掌控之中，南方稳定之后，我们再兵出潼关，拿下函谷关，之后便可一路东进拿下中原，到那时，天下可定也！” 中年男子一番激情的演讲结束后，双手一摊，似乎在说，这事儿就这么简单。 人群中有人不住地点头称赞，有人则提出了疑问。 “巴蜀与关中之地山道崎岖，关口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要轻易攻占绝非易事啊！” 中年男子听后只是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道：“巴蜀那些老爷兵，就算是给他们一座天堑又何妨，我们关中将士常年保持军备战斗状态，远不是他们能比的，况且，想要夺取沿途所有关口，除了力战之外，也可以智取！” “智取？如何智取？”有人疑惑道。 “巴蜀之地不只有戴家，还有霍家、黄家、罗家，他们这些家族一直处于戴家的压制之下，如今我们有太子，有传国玉玺，可以以天子名义下诏拉拢这些人，许他们以厚利，待日后拿下巴蜀之地后，可以分给他们更多的土地和人口，与他们共享巴蜀之地。我就不信这些人不心动！” “如果他们不答应怎么办？”还是有人疑惑道。 还没等中年男子开口回答，站在他身后的张恭却抢先开口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忠诚，如果有那也只是说明你开的价码不够高！” 中年男子转过身来，朝着张恭深施一礼：“家主英明，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派人在巴蜀之地散播流言，让他们互相猜忌，一旦他们互相猜忌，事情就更好办了。” 张恭笑着抬手指了指中年男子笑道：“哈哈哈，老八，家族之中数你最为聪慧！” “家主过誉了！” 随后张恭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开口说道：“既然天赐良机，那也是我张家乘风而起的时机了，我决定出兵讨逆！老八，你安排人手写一篇讨逆檄文，传檄天下，另外以天子名义拟旨传檄各地，诏令各地家族共同举兵讨逆！” 中年男子语气坚定地说道：“是，家主！” 随后张恭又对着那个花白头发的老者说道：“九叔，你负责传令张家大小各分支家族，命他们在各自的领地内征兵，我们现在兵力不够，只有十五万兵力，防御匈奴就占据了一半，我需要兵力扩充到二十五万到三十万之间！” “是家主，我这就命人前去传报！”老者起身应道。 “张荣、张盛你二人负责清点府库装备，不足的要加紧制造，确保开战前一切准备就绪！” 台下两人纷纷起身应道：“是，家主！” “张庆，你负责筹措粮草，暗中调往汉中，切记，此事要隐秘行动！” 一名叫做张庆分支家主也起身应道：“是家主！” “张兴！你负责联系关中杜、柳、宇文、皇甫等各家族，命他们响应举兵，如有不从者，杀无赦！” “明白！” 交待完一切之后，张恭再次起身来到众人中间，他笑着望向众人开口道：“今日殿内之事仅在座的各位知晓，出了这道门，我们的口号只有一个，那就是兴兵讨逆，绝无半点私心，倘若此事泄露出去，休怪我刀下无情。倘若日后事成，我张家问鼎中原，在坐的诸位列土封疆！明白吗？” 这话算是给在座的各位分支家主一个提醒，也是一个甜枣，大家赌上身家图的就是富贵！ 在座的众人纷纷起立：“谨遵家主吩咐！” 第200章 传檄天下 函谷关内，守将郑轩接到了朝廷的圣旨和兵部的行文，另外郎将袁震也见到了朝廷的六部官员，确认了太子谋逆之举。之后云麾将军窦茂才顺利的率领两万南衙禁军顺利进入到了函谷关！ 朝廷内，上官灵玉拟好的圣旨已经开始快马加鞭传檄各地。 就在朝廷圣旨传檄各地的同时，一篇奉旨讨贼檄文也从关中发出。 《奉旨讨贼》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间正道，岂容篡逆者横行！ 昔我大夏，礼仪之邦，尊贤重道，国泰民安。然今日，有篡逆者薛庆、程素，心怀不轨，背信弃义，颠覆纲常，囚禁天子，驱逐太子，欲图篡位，置我大夏于水深火热之中。此等行径，人神共愤，天地不容！ 薛庆、程素者，本为朝廷重臣，受皇恩浩荡，本应忠心报国，辅佐君王。然其野心勃勃，狼狈为奸，暗中勾结，陷害忠良，图谋不轨。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更欲取而代之，自立为王，置我大夏千年基业于不顾。其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吾等忠良之士，岂能坐视不理，任由篡逆者得逞？今奉陛下御旨，兴兵讨贼，特发此檄，号召天下英雄豪杰，共讨二贼，还我大夏朗朗乾坤！ 凡我大夏子民，当知篡逆之害，当明忠义之道。愿诸君同心协力，共赴国难，以天下为己任，誓将篡逆者斩于马下！ 吾等誓言：不灭此贼，誓不罢休！愿诸君奋勇杀敌，共诛篡逆，还我大夏太平盛世！ 此檄文一出，天地共鉴。 檄文最后加盖了传国玉玺的印章！ 薛府内，薛庆破口大骂：“无耻贼子，焉敢辱我！” 如今的薛庆可以说是愤怒到了极点，本来筹谋好的一切，只等太子东窗事发被废，大皇子便可以顺利接替太子之位，能够顺利登基。没想到一番操作下来，北衙那些废物居然让太子从眼皮子底下逃走，还让其将传国玉玺也带走了。 现在方刘两家本着把水搅浑的原则向汉王抛去橄榄枝，而戴严那老狗也阵前倒戈，妄图能够重新辅佐汉王上位。 张家更是无耻至极，一篇加盖传国玉玺的奉旨套贼檄文更是直指薛家，他筹谋多时，到头来一场空不说，还凭空惹来一身骚，这如何不让他愤怒。 两篇檄文的出现也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起来，尤其是皇家势力范围之内，各地官员几乎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是太子是国之储君，历来行事谨慎，为人和善，从未有过僭越之举，此番肯定是受人诬陷迫害。 另一方则认为朝廷已经下了明确旨意，有六部的联名行文，应当是太子称帝心切，意图谋反篡逆！ 一时之间，真假难辨，如今京城附近的禁卫军都掌握在北衙和南衙手中，他们是皇上赵无疾最信任的亲信，也是事情的见证者，他们自然不会倒向太子一面。 而河东道和河北道那些手握重兵的边关将领则成了两方争夺的焦点，河东道雁门关附近的防御力量约有五万之众，掌握在雁门关镇关大将军皇甫成手中，另外河东各州防备守军共计三万有余，分布在各州治下。 河北道亦是如此，西关陆彪麾下有五万大军，另外就是如燕城一样各州郡城的常备守卫军，约有三万之数。 刑部尚书戴严深知这两地军马的重要性，这些都是大夏朝最精锐的部队之一，一旦他们倒向太子一方，那么势必会对汉王继承皇位造成致命的威胁。 他一方面向方刘两家许以重利，拉拢方、刘两家和仁王赵仁，向两地守军派遣朝廷信使传达圣旨，对其加官进爵，同时私下派人前往联络，许以他们百万两白银！ 而张家更是无所不用其极，他们一面派人传达加盖传国玉玺的圣旨要求两地守军共同讨逆，同时还许诺将来可以把河东道和河北道的一半土地许给皇甫家和陆彪家作为家族领地。 原本要返回京城的璎珞公主，在渡过黄河之前，便听说了朝廷里的变故，她知道此时的京城已经变成了多事之地，说不定哪天还会有更大的动荡波及，仔细思量之后，赵璎珞决定暂时不回京城，她一方面派人联络恒王赵无征，一方面命令车队调转车头重回燕城。 燕城，此时的赵斌也得知了京城之中发生的事情，燕城的主要官员齐聚在燕王府内。赵斌的身边摆放着两份圣旨，一份来自关中张家，一份来自朝廷。 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赵斌更是如此，他实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发展下去，而且局面越发的不可收拾。如今两方势力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旦战争开始，大夏将再次陷入到战火之中，更要命的是北方还有强敌环伺，不管最后谁胜谁负，大夏的实力恐怕都将大大削弱。 沉思了片刻后赵斌淡淡的开口道：“杏儿他们可有消息传来？” 萧楚面色有些沉重的回道：“听说京城和皇宫都戒严了，没有官府的文牒根本无法进出京城！” 曹礼见赵斌面露担忧之色，于是开口安慰道：“王爷不必担心，眼下京城并没有太大的动乱，杏儿姑娘他们应该是安全的！” “也不知道母妃她怎么样了，皇宫之内发生刀兵，不知道有没有伤及他们？”赵斌还是心绪不宁的说道。 “王爷，不如以王府的名义修书一封送回京城询问一下情况，以王爷的名义，想来不会受到阻拦！”何苗开口说道。 赵斌轻微的点点头道“也好，何大人你帮忙修书一封吧！”他也知道，现在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是！属下立刻去写！”何苗应了一声，便不再多言，转身来到一张桌案前，提笔开始书写。 曹礼看着何苗前去书写信件，再看看赵斌身侧摆放的两份朝廷圣旨，有些担忧的问道：“王爷，眼下我们该如何抉择，太子和朝廷都下发了旨意，而且都许以重利，这该支持哪一方？” 赵斌看向桌上的两份圣旨，沉吟了片刻说道：“让他们各自争去吧，我们谁也不帮！” 燕城主簿杨广泰闻言开口道：“王爷此言差矣！我们不仅要帮，而且两方都要帮！”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杨广泰。 第201章 演出好戏 “杨大人何意？”赵斌淡淡开口道。 “王爷，如今朝廷戴家，方家，刘家，还有仁王都支持汉王继承皇位，而且戴家也许了好处，我们何不让他们先兑现承诺，只要他们兑现承诺，我们便公开支持汉王，同样，我们可以拿着戴家给的条件，跟太子谈判，只要太子给的筹码比戴家高，我们也可以声明支持太子一方。”杨广泰不急不慢的说道。 曹礼闻言出言反驳道：“如此行事，岂不有损王爷名声，不可！” “无论是太子，还是汉王，亦或者大皇子，他们之间的争夺无非是皇位之争，无关乎对错，也没有正义与否的问题，所以在此事之上，没有跟他们讲道义的必要性。”杨广泰再次开口说道。 “话虽如此，可是如此反复，只怕是容易落人话柄，万一将来一方胜出，那时我们岂不是很被动。” “大争之世将起，天下将入谁手都未可知也，兴许这两方最终都未能如愿，别忘了还有薛家，薛庆那老鬼是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将皇位揽入怀中的。而我们眼下最重要的目的积攒力量，不断壮大自己！” 听完杨广泰的话语，赵斌点头表示赞同：“杨大人说的没错，如今大争之世再起，天下鹿死谁手未可知也，这两方的不义之财尽可取之。” 赵斌说完顿了顿之后又转头向大勇道：“大勇，你去一趟西关，告诉陆彪，也如此行事，谁出的价码高咱们就口头支持谁！” “是王爷，我这就去！”大勇说完便要朝门外走去。 赵斌拦住他道：“等一下，你再带一百名护卫军的兄弟过去，让他们保护好陆彪，别出什么意外！” 王大勇迟疑了片刻，他本想说时局很快会乱起来，多留些人在王府以备不测，但是细一思量还是觉得赵斌说的有道理，如果陆彪出了什么意外，那燕城将面临更大的风险，那时仅仅依靠几百名护卫军，根本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 王大勇离去了，带着一百名护卫军兄弟直奔西关而去。 待到大勇走后，赵斌叫杨广泰近前来说道：“等会儿你如此这般......” 杨广泰听完赵斌的话，不由得面露为难之色：“王爷，这样好吗，属下可是读书人，如此行事怕是有损名声啊！” 赵斌都被他气笑了：“你特么刚才出主意的时候，可没见你说自己是读书人，也没见你顾及咱这燕王的名声啊，现在到你了你特么搁这儿装大尾巴狼！” 杨广泰一嘬牙花忍痛道：“好吧，那就听王爷安排！” 随后赵斌冲萧楚问道：“那两方的使者呢？” 萧楚闻言开口回道：“一个安排在府衙馆驿了，一个安排在城中客栈了，都命人看守着呢！” “先把戴家的信使带来，来了之后带他在偏厅等着！” 萧楚点头应是，随即出了王府！ 萧楚去不多时，便领着戴家的信使来到了燕王府，刚一走近王府的议事厅，信使便听见议事厅内传出吵嚷之声。 赵斌破口大骂：“好你个贼子，竟然做出此等叛逆之事，竟然还想收买本王提前卖命，简直是痴心妄想！” 曹礼也跟着大声喊道：“就是，我家王爷乃是仁孝之人，连一百万两都舍不得给，才拿五十万两银子就想收买我家王爷，回去告诉你张家家主，我家王爷断然不会背叛朝廷。” 王伍：“呸，你个狗东西，要不是王爷心善惦念那一百万两白银，我现在就活剐了你！” 赵斌：“放屁，老子稀罕他张家那一百万两白银吗，戴家给的何止一百万两，还有临近三州的封地！” 杨广泰偷瞄了一眼门外高声道：“燕王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如果王爷觉得少了，小人这就回去禀报家主，只要王爷不投靠朝廷，再多的钱我们张家都愿意给！” 戴家使者听闻厅内的吵闹之声，不由得面色一沉，看向萧楚：“萧统领，里边这是？” 萧楚冷笑一声：“使者勿怪，里面是张家派来的使者，哼！痴心妄想，太子谋逆，还想拉拢我家王爷，呸，狗东西！哦！使者先随我到偏厅休息一下，等一下我家王爷将这厮打发走之后再召见阁下！” 使者没再多说什么，而是跟着萧楚来到偏厅之内，因为只有一墙之隔，隔壁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议事厅内，赵斌，曹礼，何苗，王伍四人对着杨广泰一顿乱喷，骂完张家，骂太子，要不是考虑到赵斌和太子同出皇家，王伍恨不得问候太子宗族十八代。 最后赵斌一声大喝：“来人啊，将这厮给我棍棒打出！” 王伍当即拉着杨广泰出了门口，随即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听到院内的动静，戴家使者不由得凑到门边，透过门缝看向外面，只见王伍连打带踹，那人只顾抱着头往外窜去！ 看着这一画面，戴家使者心中暗自窃喜不已，但同时也稍稍提起了心，暗自思忖道：一会儿跟这位燕王殿下交谈时，定要小心谨慎才行，万万不可触怒于他啊！ 待出了王府大门后，王伍急忙闪身至一旁，并快步上前扶住杨广泰，神色谄媚地道：“杨大人，您觉得小的刚才演得如何呢？” 此时此刻，杨广泰本欲破口大骂，但话刚到嘴边，便被王伍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巴：“嘘！小人知道自己演得不错啦，杨大人您就不必再夸赞小人了。杨大人还是先移步至隔壁院子略作休憩吧！” 闻听此言，杨广泰气得火冒三丈，奋力扯开王伍的手，随即便对着王伍的额头指指戳戳起来，然而却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最终，他只得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地朝着王府隔壁的院子走去。 王伍见状，则是嘿嘿一笑，转身又返回了王府。一路上，他嘴里仍不停地咒骂着：“呸，什么破烂张家啊，竟敢拿着这么点儿臭钱来羞辱咱们王爷，简直就是找打嘛！”就这样，王伍一边骂骂咧咧着，一边回到了王府的议事厅内。 第202章 金马奖影帝 萧楚领着戴家使者来到议事厅内，使者随即双膝跪地道：“叩见燕王殿下！” 赵斌平复了一下激动地情绪，一抹笑容浮上脸庞，开口道：“使者不必多礼，请起！” “多谢王爷！”使者道了一声谢，从地上爬起来！ “王爷，刚刚可是张家派来的信使？”使者谨慎的再次开口问道。 赵斌无奈叹息一声道：“使者来的不巧，让你见笑了，这太子属实大逆不道，他本已是国之储君，竟然还行叛逆之举，着实可恶！” 使者见到赵斌如此说，脸上也陪着笑容说道：“那这样说燕王殿下是答应支持汉王殿下了？” 听到戴家使者的发问，赵斌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略作沉思状。 曹礼见状，急忙开口帮着打围说道：“哎，你说这张家气不气人，拿着区区五十万两来招揽我家王爷，五十万两够干什么了，招兵买马，打造器械，筹集粮草不都得花钱吗，这么点钱够干什么了，让我们拿什么支持太子谋反？还说什么事成之后才给，这什么意思，空手套白狼，想坑害我家王爷不成，使者，你说说看，哪有这般的道理吗？” 戴家使者闻言，急忙赔笑道：“大人说的是，不过请大人放心，我家家主答应给王爷的都已经在路上，在下只是先行一步，过不了几日，我家家主允诺给王爷的五十万，不，一百万，很快就会送到燕城来，只要燕王殿下能够支持汉王殿下，共举义兵，讨伐逆贼，日后汉王若是登基，肯定还会给王爷更大的好处！” 赵斌笑着说道：“诶！使者言重了，这兴兵讨逆本就是我燕王府的分内之事，我与汉王殿下乃是手足之情，在宫中之时便一起玩耍，最是要好，我当然会支持汉王继承大统。 顿了顿赵斌又接着说道：“哎，非是本王贪图这一百万钱财，只是燕城地狭贫瘠，军备短缺，实在是艰苦度日啊，无力讨贼啊！” 戴家使者笑道：“燕城情况我家家主自然知晓，但是王爷贵为亲王，能得到王爷的声驰，对汉王来讲，就已经至关重要。” “使者此言差矣，身为皇子，兴兵讨逆也是本王分内之事，本王怎可眼看陛下蒙尘，遭受屈辱，还请使者回禀你家家主，只要军需钱粮一到，我不仅要声援汉王，还要出兵祝汉王兴兵讨逆，多了不敢说，我燕城现有军队五千，再扩招个五千之数不成问题，而且本王与鲜卑部落交情莫逆，本王还可以请他们派遣数万骑兵相助，到那时，本王将亲率大军从河东道进发，直逼关中！”赵斌信誓旦旦的说道。 听到赵斌说到还可以招揽到鲜卑骑兵相助更是喜上眉梢，连忙躬身施礼道谢。双方彼此又聊了一阵之后，戴家使者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燕王府，如果此事促成，他算是立了一大功劳，回去之后，想必家主定会重赏于他，日后汉王登基，他也有机会入朝为官。 戴家使者走后，杨广泰从王府隔壁院子小心翼翼探出头来观瞧，执勤的护卫军开口道：“大人出来吧，已经走远了！” 杨广泰点点头，随即从门内迈步而出，朝着王府走去，来到前厅内，杨广泰指着自己身上的几个大脚印对赵斌开口道：“王爷，属下弹劾王伍！这小子是真动手啊！” 厅内众人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赵斌也跟着笑道：“行，回头我赏他二十大板！不过事情还没完呢，张家使者还没来呢，还得再辛苦杨大人一次！” 杨广泰闻言，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什么也不答应。赵斌劝慰道：“做戏做全套的嘛，除了杨大人你，他们几个未必演的了啊！” “王爷，不是属下不愿意演，只是我也一把年纪了，这老胳膊老腿的禁不住王侍卫的拳脚啊！”杨广泰苦着脸哀求道。 “放心，这次不让他真动手了，就假装意思一下就行了！” “可是.....” 曹礼讪笑一声说道：“行了广泰兄，咱们几个里，你算年轻的了，难不成让我和何苗去挨这厮的拳脚不成？” 赵斌也忙开口道：“这样吧，此事若是成了，只要他们的钱财一到手，我赏你一千贯如何，算是当做补偿？” 听闻此话，杨广泰原本极不情愿的表情顿时消散，转而欣喜的说道：“王爷此话当真？” “当真！” 何苗见状搓搓手开口笑道：“王爷，其实属下这身子骨没有曹大人说的那么不堪，属下也是吃过苦的人，这一顿拳脚也是挨的了得！” “诶何大人，你不知这厮拳脚得厉害，倘若有个好歹，岂不耽误了府衙的事务，还是我来吧，我有经验了！”杨广泰急忙阻止道。 说来也真的是苦逼，好歹这几人也算是燕城数一数二的头头，为了区区千贯钱财竟然如此作态，委实难看了些，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这燕城穷的不只是百姓，还有大大小小的官吏！ 赵斌来到燕城之前，他们属实是没见到过这么多的钱财，即便是见到了，那也是府衙的，朝廷的，不是说不敢贪污，也不是说不想贪污，可问题是你得有的贪才行。 燕城每年税收就那么点，还要上交朝廷，支援边关，能顺利按期完成朝廷委派的任务已经是难上加难了，完不成朝廷委派的任务，朝廷还要降罪，这狗屁的鸟官当的着实是寒酸！ 赵斌来了之后一方面改善农业，一方面练盐卖盐，这才让燕城逐渐有了些许改观，他们这些府衙的官吏也得以跟着升职加薪，不过想比这一千贯，那点微薄的薪水还是少的多，所以在听到有一千贯的赏钱可以拿，几人都不由得起了争夺之心。 赵斌见此也是哭笑不得，出言阻止道：“好了别争了，还是让杨大人来吧，若是钱真的到手了，杨大人记首功，其他人也有奖赏！” 事情定下来了，那就接着演，只是这一次，曹礼何苗等人骂的更狠了，虽然没有直接问候汉王，但是戴家的祖宗十八代那是真的问候了好几遍。 杨广泰被骂的有点精神恍惚，不知道是真的再骂戴家还是再骂自己，一番操作，杨广泰再次被连打带踹的轰出了王府大门，张家使者也心情不错的离开了王府！ 从侧院出来的杨广泰再也顾不得读书人的风度，在大街上张嘴骂了一句“傻逼！” 值守的两个护卫不明所以，不知道他是在骂张家的使者，还是在骂其他的某些人！ 第203章 皇帝驾崩 京城之中，这几日安静了许多，原本热闹的街市也变的冷清起来。杏儿站在望江楼的二楼之上，望着大堂内为数不多的几桌客人，不由的面露愁容。 冬天本应该是望江楼生意最为火爆的时节，可是眼下京城人心惶惶，大家都在担心大战将起，很多人都没有了消费的心气。河对岸的青楼妓馆里，姑娘们站在大街上用力的吆喝着，可是稀疏的行人让她们觉得这只是徒劳罢了。 相比于雅市的情况，东市和西市反倒是人满为患，百姓们担心大战将起，纷纷前往东市、西市采购物资，尤其是粮米店，很多粮行门前都排出了长长的队伍，米价也是一涨再涨，可是即便如此，很多粮行已经开始断粮了，不是因为筹不到粮，而是京城的大门至今封锁着。 皇宫内，紫薇殿外聚集了不少人，贵妃之列为首的是出自薛家的薛贵妃，其后是方贵妃，戴贵妃、丁贵妃，刘贵妃。而皇子一列为首的正是大皇子赵统，其后站着七皇子赵祈、八皇子赵统、九皇子赵睿、十二皇子赵雍....另外还有几位公主！ 放眼望去，很多人脸上都带着愁苦之色，不少人还在不停的抽噎，但是没有人大声呼喊，生怕惊动了殿内的赵无疾！ 这些人聚集在这里不是因为赵无疾苏醒过来，而是御医告知了六部尚书，陛下即将龙驭归天！ 六部尚书商定之后，决定在天子龙驭归天之前，让大家见一见！ 紫薇殿的大门缓缓打开，几名御医各个神情失落的从殿内走出，刑部尚书戴严急忙上去询问：“陛下怎么样？” 为首的御医无奈的摇摇头道：“药石、针灸，该用的法子都用了，陛下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只怕今夜.....” 御医没在说下去，他的话已经很明确了，再说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 御医的话说完，一旁的薛庆心中冷笑“哼，还想等到汉王回京！你这辈子都别想！” 其他几位尚书也是面面相觑，吏部尚书兼仁王赵仁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开殿门吧！” 御医朝着仁王爷微微拱了拱手，随即对着身后的人吩咐一声，几人便上前将店门微微打开！ 赵仁走到众位皇妃和皇子面前，语气沉重的说道：“诸位皇妃皇子进殿看看陛下吧！” 很快，各宫的皇妃娘娘以及皇子公主们相继搀扶着走进入殿内，进入紫薇殿，为首的是一间大厅，平日里赵无疾偶尔在这里办公，东侧附殿则是他日常休息之地。 众人穿过大厅，走向东侧的附殿，殿内，一张宽大的龙床之上，赵无疾面色青黑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看到床上的赵无疾，很多人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伤，开始痛哭起来！ “陛下，你睁开眼看看臣妾啊！” “父皇，你睁开眼看看儿臣！” “父皇！” “陛下！” 整座大殿之内哭泣之声不绝于耳，一旁的大太监刘治也掩面哭泣，他跟在赵无疾身边几十年了，虽说是主仆关系，但是这些年下来，二人也算得上是相知的老友一般。 大殿之内，六部尚书此时各怀心思，戴严脸上呈现的是焦急之色，京城距离蜀地甚远，来去至少两三个月，如今刚刚过了十日，前往蜀中送信的人都还未到蜀地，如果赵无疾现在驾崩，那中间这段时间，很容易出现意外情况，他知道薛庆那老鬼绝不会坐以待毙。 反观薛庆，此时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异样，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只不过他心里盘算的谁也不清楚。 吏部尚书孟祥黎此时就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自从太子和张家传檄天下之后，他几乎不在发表任何意见，生怕牵扯到自己身上，这里是京城，不是关中，无论是薛家想要支持大皇子齐王即位，还是戴、方、刘三家支持汉王赵衍即位，都不是他关心的，他只希望自己不要受到牵连。 另一面，兵部尚书方书同和工部尚书刘文达二人相邻站立，二人对望一眼，没说一句话，他们之所以支持汉王赵衍，也是本着远交近攻的原则，戴家远在蜀中，即便是让他的家族成为皇位最大的受益者，也绝对不会影响到他们方刘两家。 元和二十二年腊月初十亥时，寒风凛冽，夜幕深沉，皇宫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突然间，一阵沉闷的钟声打破了宁静，那钟声如同闷雷般震耳欲聋，一共敲响了十二下！钟声在皇宫内回荡不息，仿佛要穿透每一座宫殿，然后又如涟漪般向宫外扩散开来。 听闻这阵突如其来的钟声，皇宫里的人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惊恐万状。因为他们深知，惊龙钟响十二下，意味着丧钟长鸣！这是宫廷中最为不祥的信号，表示着有至高无上的人物离世。 在紫薇殿，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地跑出殿门，来到大殿门口。他的脸上满是惶恐和哀伤，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喊道：“陛下龙驭归天了！”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刹那间，紫薇殿内原本寂静无声的氛围被彻底撕裂，聚集在此的众人纷纷放声痛哭。“呜呜呜！父皇啊！”“呜呜呜！陛下啊！”悲痛欲绝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令人心碎的哀嚎。这些人都是大夏国的皇室成员或重臣，他们对皇帝赵无疾充满了敬爱和依赖。 赵无疾，这位一生兢兢业业的皇帝，二十二岁登基，在位二十二年。他以智勇和果敢着称，成功收复了长期被游牧民族占据的河东、河北两道，把两道百姓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这是他一生最值得骄傲的事情。 程素摘下自己的头盔，目视着紫薇殿的方向，他单膝跪地，跪拜那个曾经带领他们征战沙场的皇帝！ 他没有过多地表现出自己的悲伤，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宫中决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他要率领北衙禁卫守护好皇宫，防止有人暗中作乱。 皇宫附近的百姓们也听到了这沉闷的丧钟之声，渐渐的一些哭泣之声从民宅之中传出，可见赵无疾在百姓心目中是一位好皇帝，只是有人悲伤也有人欢喜。京城某处一座不起眼的宅院里，两个衣着华丽之人相对而坐。 “这老东西总算是死了！”说话的正是那晚走脱的兵部左侍郎张让，而他对面坐的则是吏部右侍郎张据。 太子事发当晚，刚一逃出宫，太子便派人通知了张让和张据二人，二人虽然都嘴上骂着太子不知轻重，栽在女人身上，但同时也无暇多顾。带了几名亲随便趁夜逃出了府门，将妻妾家仆全部都抛下了！ 非是他们愿意如此，只是他们知道带着这么多人，目标太大，根本逃脱不了，由于城门封锁，他们根本出不了城，所以只能在城中暗中躲藏 第204章 薛庆作妖 第二日清晨，文武百官齐聚朝堂，商议皇帝驾崩之后的国丧事宜。 薛庆率先开口道：“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陛下已经龙驭归天，太子谋逆潜逃，我等应当立即恭立新君！” 他的话一出口引得朝堂内议论纷纷，兵部尚书方书同目光喷火的望向薛庆，他本是武将出身，性子本来就急，见薛庆此番又开始作妖，于是大声喝到：“薛庆，你闹什么幺蛾子，新君之事早已议定，现在商量的事陛下的丧事！” 当着满朝文武，方书同没有称呼薛庆的官职，而是直呼其名，摆明了是不给他这个户部尚书面子。 吏部左侍郎薛魁见方书同如此呵斥自己的父亲，于是出言骂道：“方书同你好大的架子，这朝堂可不是你方家的。” 户部主事司徒璇见自己的上司薛庆被指着鼻子骂于是也出班说道：“方大人，陛下生前可从未说过让汉王继承皇位，况且齐王远在巴蜀，这一来一少说要两三个月才能到达京城，这国家大事如何等的了！” “就是，我看应该恭立齐王为新君，齐王乃是陛下长子，齐王为人淳厚仁孝，且目前就在京城，由齐王继承大统才是最合适的！”另一个官员开口附和道。 方书同怒目圆瞪，望向二人喝到：“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册立新君之事也轮得到你们说话！你们想找死不成！” 二人听闻方书同的话没有丝毫畏惧，于是出言反驳道：“呵呵，方大人，别忘了，这里是京城，不是你们方家的地盘，难不成你也学太子造反不成！” 戴严见众人将矛头指向方书同，于是走出队伍说道：“放肆，拥立汉王乃是六部大人公议，岂容尔等说换就换，我看想造反的是你们！” 刘文达也站出来帮腔道：“拥立汉王不仅仅六部大臣的决议，还有仁王爷以及皇室宗亲的认可，而且也已经颁发圣旨传送各地州府。” 刘文达说完，其身后的鸿胪寺卿出言道：“刘大人此言差矣，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议定新君人选之时，陛下尚在，也只能算是暂议，诏汉王入京。而此时陛下已经龙驭归天，既然汉王远在巴蜀，那只能说是天命如此。如今太子在长安发出讨逆檄文，屯兵潼关，虎视中原，大战随时将起，难不成我等就这么干等着，若是等个三五日，哪怕是十日也就罢了，几个月，如何等的了。朝中大事如何决断？” “如何等不了，你当中枢六部官吏都是摆设不成？陛下在时，也都是六部帮着处理朝政。”刘文达反驳道。 “下官没那意思，但是刘大人不要忘了，不管是中枢六部，还是各部衙署都是辅佐陛下处理朝政，而不是代替陛下处理朝政。” 工部左侍郎戴进德，也就是汉王赵衍的亲舅舅望着吕苣开口道：“你身为鸿胪寺卿本该最是知晓礼仪，如今早已议定汉王承袭皇位，尔等现在又出来裹乱，试问你有什么资格做这鸿胪寺卿的位置！” “你......” 戴进德的一番话正好怼在了吕苣的要害处，知礼仪而不守礼。吕苣被怼的哑口无言只能一甩衣袖悻悻退回。 ........ 朝堂之内还在争论不休，可是尽管薛家一派使出浑身解数，终究是抵不过三家势力的联合，薛庆最后气的眉毛倒竖。 “好好好！既然如此，老夫无话可说，夫今日便告老还乡！”说完他将印玺放在大殿的地面上，迈开步伐朝着殿门外而去。 方书同见状大喜道：“呵呵，走了你就别回来！” 然而他的话刚一说完，大殿之内越来越多的人跟随着薛庆的步伐迈步出了大殿。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还留在原地的不少官员都是一惊，任谁都不会想到会有这样的局面发生，古往今来的历史上，也从未有过这等事情出现。 刘文达呆呆的望向戴严和方书同二人：“这是搞哪一出啊？” 戴严叹了口气道：“刘大人没看出来吗，这是早就预谋好的。” 方书同大骂道：“走走走 ，让他们走，这天底下还缺当官的不成！老匹夫！” 刘文达四下数了数，这朝堂之上顿时少了四分之一的人，他面色凝重的说道：“方兄，这缺的当官可不只是朝堂上走掉的这些人啊，还有下边办事的人啊！” 听到刘文达如此说，方书同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他面色凝重的看向那些人离去的背影。 刑部尚书戴严转头看向吏部尚书孟祥黎道：“孟大人，既然薛大人等人辞官了，我看还是要尽快选拔一名合适的人来接替户部的事儿！” 孟祥黎尴尬一笑道：“啊！哈哈，是啊，是该选一位！戴大人有合适的人选吗？” 戴严看向原本站立在薛庆身后的一人道：“我看右侍郎上官灵玉就是不错的人选！” 戴严的话音刚落，厅内众人纷纷看向户部右侍郎上官灵玉，上官灵玉也是微微一怔，他没想到戴严在这个时候会突然提到他。 “嗯！确实是，上官大人是陛下生前最为信任的人之一，精明能干，又对户部之事了如指掌，是个不错的人选！”孟祥黎点头道。 兵部尚书方书同也点头应和：“我看灵玉可以，年轻有为，比我们几个老家伙强，就他了。” 上官灵玉急忙摆手道：“几位老大人不可，下官寡闻少见、肤浅末学、德薄能鲜、浅闻小见、才疏学浅，几位大人还是另择他人为好啊！” 上官灵玉不是不想做高官，而是他明白眼下的时局是各大世家相争之际，此举与当年赵无疾登基之时无异，只是现在的局面要比当年更复杂一些。 张家显然已经决定撕破脸另立朝廷，而薛家虽然嘴上说着告老辞官，可是谁都知道，各家的底牌根本不是朝堂上这些虚名的官职，而是各家族领地本身的实力。 他在薛庆手底下为官多年，深知这位老尚书的为人，他断然不会善罢甘休，汉王能否安然抵达京城都未可知也，所以在眼下局势尚未明朗之际，他不想趟这趟浑水。 方书同面色变得有些阴沉道：“怎么，难道你也想辞官？” 上官灵玉闻言，连忙摆手：“不不不，下官只是觉得自己才疏学浅，做不了这尚书之位，我看户部左侍郎刘尚进和工部左侍郎戴进德都是学识渊博，精明强干之人，不如由他们二人中选出一位吧。” 刘尚进和戴进德二人听到上官灵玉的话也是微微一怔，他们没想到上官灵玉会把位置让出来！ 工部尚书刘文达和刑部尚书戴严纷纷看向自己的儿子，似乎是在考虑上官灵玉的建议！可是还没等他俩说什么，方书同便直接开口道：“不行，他俩不行，就得你！” 刘文达和戴严没说什么，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真让他们谁的儿子坐在那个位置上，其他两家肯定都不会同意，戴严不想在此时与任何一家交恶，也开口附和道：“对，灵玉你就安心地干，等汉王回京继承皇位也一定会重用于你的！” 此时原本坐在椅子上打盹儿的仁王爷赵仁也缓缓睁开了眼睛，嘴里悠悠的说道：“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 仁王爷开口说话，朝堂内剩余的人都不由得望向他，刚才朝堂吵得那么凶，这位老王爷都没说一句话，现在反倒是在这件事上开口说话，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第205章 恒王回京 上官灵玉听闻仁王爷所言后，不禁深深地叹息一声。他心中明白，此次恐怕难以躲避过去。除非自己也辞去官职，否则难以脱身。 沉思片刻后，上官灵玉终于开口说道：“诸位大人，平日里户部之事皆由下官等人商议妥当，请薛大人前来裁决。现今薛大人或许只是一时冲动才欲辞官离去，并无真心辞职之意。在这段时间内，户部之事暂且由我暂行管理。至于这尚书一职，我认为还是等待新君即位后再行决断更为妥当！” 戴严和方书同一听，彼此对视一眼，都觉得上官灵玉所言甚是有理。虽然薛庆那个老家伙口口声声嚷着要辞官，但即便他真的辞去官职，这户部尚书的职位也理应由新君皇上亲自任命。他们这般擅自决定，着实有些不妥当之处。 此时，在场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上官灵玉的提议。毕竟，新君即位乃国家大事，任何决策都需谨慎行事。而户部尚书一职更是关系到国家财政，不可轻易定论。于是，众人决定将此事暂且搁置，待新君即位后再作商议。 上官灵玉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暂时算是躲过了一劫。然而，他也清楚，未来的日子恐怕并不轻松。 “既然如此，那就先这么办吧，户部的事情的确比较繁多，人手不够的话，你可以跟孟大人商量一下，毕竟孟家底蕴深厚，我相信一定还有不少优秀的子弟能够胜任朝中职务！” 戴严一边赞赏地点头，表示对上官灵玉想法的认可，一边巧妙地暗示吏部尚书孟祥黎，如果需要增加人手，可以从孟家选拔人才。 孟祥黎作为一个历经风雨、阅历丰富的人，又岂能听不出戴严的弦外之音？他心中明白，戴严此举实际上是在试图拉拢孟家。 然而，孟祥黎并未直接回应戴严的话，只是露出一丝微笑，不置可否。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尽管此刻身在京城，但孟家的大部分家族子弟都分布在关中地区。 如果他轻易接受戴严的许诺，恐怕会给孟家在关中带来意想不到的风险，甚至可能使他们成为被打压的对象。 考虑到这些因素，孟祥黎决定采取婉转的方式回应道：“此次辞官的并非仅仅是户部的官员，还有其他各部衙门的人员。老夫必须返回吏部重新仔细核查一番，以确保一切安排妥当。” 众人眼见话题已经谈论得差不多了，便不再深入探讨。毕竟，今天最为重要的事情是处理皇帝的丧事。所有的注意力和精力都应该集中在此事上，其他事务只能暂时搁置一旁。于是，大家纷纷表示赞同，将话题转移到皇帝丧事的相关事宜上来。 宗正寺卿赵无奢神色凝重地来到仁王爷赵仁面前，恭敬地问道：“皇叔，如今天下巨变，陛下龙御归天，按照朝廷礼制，各地封王理应入京守丧。不知皇叔对此事有何看法？是否应当即刻向各地封王传达诏书呢？” 戴严心中暗自思忖，他当然不希望各地封王此时进京。毕竟，眼下局势错综复杂，尤其是汉王即将继承皇位之际，任何变数都可能引发难以预料的后果。想到此处，戴严不禁皱起眉头，轻声提醒道：“此事关系重大，还需谨慎行事啊！” 赵仁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戴严的观点。他沉声道：“太子胆敢谋逆，致使陛下驾崩，新君尚未即位。此刻诏令各地封王入京，恐怕会引起局势动荡。在这非常时期，我们必须采取非常手段，以确保国家安定。依我之见，还是让他们暂且留在各自的封地，安守本分即可。” “此外，应派使者前往各封地，严密监视封王们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常，立刻回报。”赵仁语气坚定地补充道。 戴严附和道：“王爷言之有理，如此一来，既可避免封王们借机生事，又能维持朝局稳定。” 赵无奢点头称是，“那此事就交给下官去办吧。” 就在朝中众人商议之时，恒王赵无征率领着十名亲卫来到城门下，原本他在河北道督办练盐，听闻太子谋反篡逆，陛下昏迷不醒，赵无征无法相信这是事实，带着悲伤的情绪他率领十名亲随快马加鞭朝着京城返回。 “恒王回京，还不快快打开城门！”恒王的一个亲随勒停战马，高声朝着城墙上喊道！ 城墙上的守城将领听闻下边说是恒王回京，急忙开口说道：“王爷恕罪，末将奉命关闭城门，没有指令任何人都不得出入京城！” 赵无征原本就心情急躁，被守城士兵的话气的更是火冒三丈，他开口大骂道：“放肆，本王回京难道还要你们同意不成！” 城上的守城将领也自知恒王身份不一般，于是慌忙解释道：“请王爷恕罪，末将也只是奉命行事，不过王爷先别急，稍待片刻，我这就命人前去禀报！” 赵无征此时虽然心急，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也只好在城外等候！ 守城将领急忙派人前往南衙衙署向李茂汇报，李茂得知恒王回京，于是亲自来到城门处迎接！ 这一来一回，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此时赵无征在城外的路上来回踱着步子，跟随的亲随不由得上前劝慰道：“王爷不必心急，我们既然已经到了京城，多等须臾业无妨！” 赵无征回头望了望说话的亲随，只能无奈的点点头，随后跟着士兵在路边一块草地的上坐下，这一路他们马不停蹄，一坐下都感觉身体快要散架了。 城门缓缓打开，南衙大将军李茂随即从城内走出，见到李茂前来，赵无征用力的从地上站起来，向着城门紧走几步！ “末将参见王爷！”李茂躬身施礼道。 “李将军不必多礼！”赵无征开口回道。 “王爷一路辛苦了，先随末将进程吧！”李茂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无征也多做停留，当即朝着城内迈步走去，边走边问道：“太子果真谋反？” “千真万确，如今太子已经西逃进入关中，而且还带走了传国玉玺！” “陛下现在怎么样？” 听闻赵无征询问陛下的情况，李茂脚步微微一停，脸上的悲伤之色更加明显。 赵无征察觉到李茂神情的变化，觉察到有些不对劲，于是再次开口问道：“说话呀，陛下到底怎么样？” 李茂神情失落，语气有些结巴的说道：“陛下，陛下于昨夜龙驭归天了！” 赵无征猛然转过身子，一把抓住李茂的脖领，怒目圆睁的吼道：“你说什么！”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也不愿意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这不可能，我走的时候陛下还......” “王爷...哎，太子淫乱后宫，陛下气的急火攻心，当场晕厥，御医们用尽了办法，终是无力回天呐！” 赵无征不想再听下去，他要亲眼见到才肯相信，他一把将李茂推开，随即拽过亲随牵着的马匹，翻身上马，朝着皇宫飞奔而去。 第206章 罪该万死 恒王赵无征心急如焚，策马狂奔，风驰电掣般地向皇宫疾驰而去。他身后紧跟着十位忠诚的亲随，紧紧相随，不敢有丝毫怠慢。当他们抵达皇宫时，眼前的景象让人为之一颤——皇宫的宫门上竟然高高悬挂着洁白如雪的绫缎。 门口执勤的禁卫军见到恒王赵无征，连忙躬身行礼，齐声高呼：“参见恒王爷！”赵无征来不及回应，迅速翻身下马，径直朝宫内奔去。一路畅通无阻，因为这是天子赐予他的权力，可以自由出入宫廷，无需提前禀报。 此时正值寒冬腊月，本应是皇宫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时候，但此刻整个宫殿却被一片庄严肃穆所笼罩。 太监们全都穿着黑色的衣裳，头上戴着白色的帽子，步伐匆忙而又谨慎，似乎生怕惊动了已逝者的英灵。 他们手中高举着白色的灯笼，灯笼上面精心绘制着漆黑的巨龙图案，既彰显出皇室的无上威严，又透露出无尽的哀伤。 宫女的衣裙也是一色的素白，她们忙碌地穿梭在各个宫殿之间，用白色的绸带装饰着灵堂。 灵堂中央，一张巨大的金色棺椁静静地躺着，上面覆盖着黄色的绸缎，绣着金色的龙纹，灵柩周围，摆放着各种珍稀的供品和祭品，玉器、金银器皿。棺椁两侧，百余名身着孝服的皇室宗亲跪在地上，细微的哭泣声事儿传来。 进入皇宫后，赵无征一路向着灵堂所在的位置跑去，当他跨入殿门的那一刻，灵堂内的一切便都呈现在眼前，他不由得呆立在当场，脚上似有千斤之重，挪不开半步。 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的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灵堂中间摆放的棺椁，眼神中充满了悲痛和决绝。他轻轻地抚摸着棺椁，仿佛能感受到里面的人还有温度。他回想起曾经和皇帝一起征战沙场的日子，那些过往的画面在他脑海中不断闪现。 “皇兄，臣来晚了......”赵无征喃喃自语道，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听闻赵无征的话，在场的人员再次失声痛哭起来。 大皇子赵统脸含泪水，跪着爬行到赵无征的脚下哭诉道：“四皇叔，你一定要给父皇报仇啊，都是赵冲那个畜生，要不是因为他，父皇怎么可能走的这么突然。” 听到大皇子的喊声，赵无征看向跪在地上哭泣的大皇子赵统，他蹲下身来，目光突然间变得狠厉起来，他一把抓住赵统的脖领问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统将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当天夜里皇宫中正好是太子暗中进入后宫，并闯入秋澜殿，对二位嫔妃欲行不轨。有人将带有纸条的箭矢射入北衙衙署，说有人淫乱后宫，北衙禁卫统帅程素不敢耽搁，于是带人封锁皇宫，进入查探，不想正巧碰上秋澜殿的嫔妃求救，程将军将太子堵在了秋澜殿，父皇见到这一幕才急火攻心..... 听完大皇子的讲述，赵无征不由得破口大骂：“这个畜生，我非得活剐了他不成！” 就在二人说话之际，一个小太监用托盘托着一身孝服来到赵无征面前：“王爷！” 赵无征看看太监手上拿着的孝服，随即点了点头，两名宫女随即上前帮赵无征穿戴孝服！ 穿戴好孝服之后，赵无征并没有留下来守灵，而是出了灵堂直奔议事大殿而去。此时的议事大殿之内，众官员早已知道恒王赵无征回来了。 赵无征身着一身孝服走进议事大殿，官员们纷纷见礼“参见恒王！” 赵无征要么点点头，要么随意应答一句！赵无征来到赵仁面前弯腰施了一礼道：“儿臣见过父王！” 赵仁看着眼前这个少了一条臂膀，如今又晒的发黑的儿子，再想想已逝的先帝，不由得心中一阵酸楚！ 戴严见父子二人打过招呼之后，走上前来开口道：“王爷回来的正好，我等正在商议陛下的丧礼，王爷既然回来了，也好拿个主意！” 赵无征听见身后戴严说话，于是转过身来望向戴严，他没有正面接戴严的话茬，而是静静地望着这位刑部尚书：“听说你们议定推举汉王继承皇位？” 戴严听到赵无征询问此事，心头微微一沉，不过随即说道：“是的！仁王爷，方大人，刘大人，还有下官一致赞同推举汉王即位！” 说实话，对于这个结果赵无征多少有些意外，原本皇位之争最有可能的就是太子和大皇子，再不济，他还期望燕王赵斌能够成长起来，或许也有一丝希望，可他着实没想到方、刘两家会选择支持汉王登基。 如今有了三大家族的支持，虽然大皇子身后有薛家，但是目前看来也无济于事了。 赵无征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赵仁，赵仁则是冲他微微点头，这就代表着除了三大家族，汉王也得到了皇族的认可，那么就相当于得到了四家的支持。 “既然如此，那就尽快迎接汉王回京即位吧！”赵无征有些无奈的说道。 “王爷放心，程将军已经派遣金吾卫前往蜀中迎接了！”戴严微微说道。 听戴严说到程素，赵无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朝人群中四下扫视，在武将一侧，看到了北衙禁卫统领程素。 程素是当年和他一起追随赵无疾北伐的人，都是在刀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当初赵无疾本打算让恒王赵无征统领北衙禁卫，但是最终赵无征因为断了一条胳膊为由推辞了，同时举荐了程素担任此职位。 程素也看到了赵无征那充满怒意的眼神，此时他的内心无比愧疚，因为造成现在这种局面跟他这个北衙统帅有莫大的关系。 首先私放太子进宫的是他北衙朱雀卫统领朱焕；其次太子东窗事发后，意图谋反的也是他；再者，程素手握数万禁军，居然让太子等人从京城逃脱，造成现在不可控的局面。 可以说这三条大罪，每一项都是杀头的罪过，只不过眼下皇帝刚刚驾崩，也就没人来得及追究他的责任，而且皇宫还需要他们守护。 程素朝着赵无征单膝跪地道：“属下罪该万死，任凭王爷发落！” 赵无征上去就是一脚，将程素踹翻在地，“你是罪该万死，可就算你死一万次，陛下就能活过来吗？”赵无征当着满朝文武指着程素骂道。 他的声音如咆哮的惊雷一般，吓得在场的不少官员都是浑身一颤。此时人们才回想起，这个少了一条胳膊，平日里看起来很是和善的恒王，二十年前也是刀劈羯族蛮子的杀才！ 第207章 夷陵伏击 朝堂之上，百官们见恒王直接发飙，谁也不敢吭声，只有方书同和戴严上前劝慰道：“王爷息怒啊，此事也怪不得程将军，若非程将军发现的及时，怎知太子做出如此有悖人伦之事，况且也正是有程将军在，才避免先帝落入朱焕等人之手啊！” 好在赵无征虽然生气，但终究没失了理智，他也知道这事儿虽然跟程素脱不了干系，但他也是受到牵连，并非他本意之过错。 “好好查查你下边的人！”赵无征重重的丢下一句话，便不再说什么。 “王爷放心，末将一定会将所有将领都仔细调查一遍！”程素起身回道。 之后，众人将丧事的安排也一一跟赵无征做了一番解释，赵无征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叮嘱太常寺的官员，务必将丧礼办好，莫要出了差错，太常寺卿连忙点头称是。 几日前，程素派遣的一千名金吾卫此时已经进入夷陵境内，夷陵可以说是巴蜀、楚地和中原的交界地带，向西而行便进入巴蜀地界的秭归，向北则是控制在皇家势力范围内的当阳长坂坡，向南则进入楚地。 原本长江以北的地界都是中原皇家势力范围，但是当年赵无疾为了北伐收复河东河北两道，不得不让出江北部分区域以补偿薛家，故此，中原皇室家族失去了长江天堑的地理优势。 而原本一千名金吾卫本可以从襄阳向西，进入汉中，从汉中再南下进入巴蜀，或者从京城直奔关中，随后南下进入汉中，再取道巴蜀。只是现在两条路都已经走不通，关中和汉中都掌握在张家手中，此时早已封闭，根本无法通行。 所以金吾卫只好南下绕道薛家的势力范围，沿长江沿岸向蜀中进发。他们出了夷陵城，一路向西直奔秭归方向而去，西南地区多是山地，金吾卫的行军速度显然比之前慢了许多。当他们行进了三十里之后，赫然来到一处山间峡谷地带。 金吾卫统领鲍信望着眼前狭窄的山谷通道不由得暗自咋舌，此地乃是绝佳的伏兵之地。临行前，程素曾叮嘱过他，张家现在已经是明面上的敌人，但是薛家暗地里也不会善罢甘休，所以进入楚地以来，他们一直小心翼翼。 “鲍统领，怎么办？”一名身形魁梧的队正来到鲍信身侧出声询问道。 鲍信思索了片刻说道：“你带五百人先行通过，我来断后，如果遇到伏兵，立即退出，不可恋战！” 魁梧队正点头应道：“是！”随后他便带领五百骑兵快速朝着峡谷内奔去。 鲍信望着进入峡谷深处，逐渐消失的队伍，心中暗自祈祷。 五百骑兵在进入到峡谷之后，约么行进了几百米，便看到前方一排拒马拦在前方，拒马身后几十名山匪打扮的人持刀而立。 其中一个丑陋的刀疤大汉手持一柄开山大斧站在拒马后高声喊道：“待！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刷啦啦人头掉下来！” 魁梧队正见状内心不但没有惊慌，反倒是安心了许多，他真不知道这些衣衫破烂的山贼是怎么想的，竟然拦截全副武装的金吾卫，真是以卵击石不怕死。 魁梧队正立马喝道：“大胆贼寇，我等乃是朝廷金吾卫，尔等竟敢拦截朝廷军队，想找死不成” 可是那丑陋的刀疤男听到对面的喊话却是没有丝毫惧意，他不由得冷笑一声道：“呵呵，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老子照样拦，识相的话，留下马匹，老子放你们一条生路，你要是牙崩半个说不字，你来看，爷爷是管杀不管埋！” 骑在马上的金吾卫都被这丑陋的黑脸大汉逗乐了：“就凭你们几十人也想拦住我们几百人，找死！” 说着，五百金吾卫骑兵犹如游龙一般纵马冲向了挡在前方的贼寇，此时的贼寇见状不由得大惊，纷纷撒丫开跑，往日里他们在此打劫，无论是什么行商还是官府都会乖乖交出一部分银钱，花钱买个平安，而这些山贼也自知细水长流的道理，敲诈一些银钱之后便会放人离去。 如今这队人马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直接动手了，山贼们也就下意识的开始奔逃！ 然而就在峡谷之中奔逃追杀之际，山顶某处密林里，一个三十来岁，身材消瘦的中年人却是面露一丝诡异的笑容。 金吾卫见这些山贼不堪一击，只顾奔逃，也就没太在意，心想将他们打发了就行了。魁梧队正命令一个金吾卫回到后方队伍前去通报，而他则带人守在峡谷里。 很快在得知前方峡谷中只有几十名山贼打劫之后，鲍信也放松了心态，率领着剩余的五百骑兵快速行进，期望可以尽快通过这狭长的山谷。 然而就在他们进入山谷一炷香之后，就听duang duang duang几声锣响，随即山坡上出现了不少手持弓箭的士兵，不停的朝他们放箭，其中夹杂着不少滚木雷石，狭窄的山间峡谷根本无法躲避，箭矢倒是还好，有盔甲护身，没有大碍，可是滚木雷石却不是盔甲所能抵挡的，不少金吾卫被滚木雷石所砸中。 鲍信见此不由得心下大惊，于是高声道：“加速前进，快速通过峡谷！” 之后一行人冒着从天而降的滚木雷石开始玩命儿的向前冲去，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除了山坡上的伏兵之外，峡谷两侧已经被大量士兵堵死，两侧的士兵向着中间峡谷合围而来。 几名金吾卫士兵企图用骑兵重开对面的人群，然而一切都是徒劳，很快他们便被对面的长枪掀翻在地。 鲍信这是才明白，先前那几十名山贼不过是引诱他们的幌子罢了，而眼前这些人赫然是身着盔甲的正规军。 “沿山壁两侧列阵！”他高声大喊道。 很快士兵们纷纷向着两侧山体靠去，但是中间却是空出来一道狭窄的通道，他们左手持盾，右手持枪，背靠山体，一来尽量阻挡落石，二来可以正面迎击敌人。 对面的士兵也开始冲锋，显然他们也都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前方刀盾兵开道，后边长枪兵紧随，一步一步向着他们逼近！ 金吾卫平日里都是以一当十的存在，很快便和对面的士兵战在了一起。金吾卫依靠着强大的身体优势和对面士兵展开对攻。 第208章 筹备登基 半日之后，阳光透过峡谷两侧高耸入云的峭壁洒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出满地横七竖八、堆积如山的尸首，整个峡谷内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战场之上，硝烟弥漫，喊杀声与惨叫声似乎仍萦绕耳畔，但此刻却只剩下一片死寂。仔细清点后发现，共有三千多具尸体散布于此，其中一千来自金吾卫，另外两千多则属于敌对一方的士兵。 此时，一名身材魁梧、脸上有着一道狰狞黑色刀疤的大汉快步登上山坡，径直来到一名身形略显消瘦的男子面前。只见那名大汉单膝跪地，抱拳禀报：“三爷，金吾卫已被全部消灭，未留一个活口！” 听到这个消息，那位被称为\"三爷\"的消瘦男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此人正是薛槐，乃是户部尚书薛庆的第三个儿子。自从接到父亲薛庆的飞鸽传书后，他一方面安排人手探查金吾卫的行踪，一方面着手准备进行伏击。 当得知鲍信带领的金吾卫踏入薛家领地范围内时，薛槐就断定他们必定会选择从夷陵西部的夷陵道峡谷前往秭归。于是乎，他果断率领五千精锐甲士提前埋伏于此，静候敌人上钩。 果不其然，一切都如薛槐所预料那般发展。当金吾卫部队浩浩荡荡地朝着夷陵进发之际，毫无防备的他们一头扎进了薛槐精心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广袤无垠的巴蜀平原之上，位于成都东边的广汉城中，一支多达两千人的庞大军队正从汉王府鱼贯而出，气势磅礴地向着城东方向挺进。早已接获京城飞鸽传书的汉王，对于朝廷中的剧变了然于胸。当他得知满朝文武一致决定推举自己登上皇位时，内心激荡不已。 队伍一路前行，所经之处，路旁的百姓们纷纷跪地行礼。话说这汉王的命也确实有些苦逼，刚刚抵达蜀地不久，还未及喘息，便接到消息说自己有机会继承大统。于是乎，他毫不犹豫地重整行装，马不停蹄地赶回京城。 按照原有的行程规划，这支军队在离开东门后会直接朝着汉水行进，随后登上早已准备好的楼船，并沿着江州一路前行。接着，他们会顺着江水顺流而下，最终抵达目的地——白帝城。到了白帝城以后，他们将和特意赶来接应的金吾卫会合，紧接着再次向东进发。 可是这些人却不知道，此时前去迎接他们的金吾卫已经在夷陵道遭受意外，整个军队都覆灭了。正当这支队伍刚刚驶出东门时，有三匹骏马从北门飞奔而出。这三个人全都戴着斗笠，其中一个斗笠下面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看起来大概只有十六七岁。这三个人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骑着马快速向汉中的方向奔去。 函谷关上空，一片宁静祥和，一只头顶涂抹着鲜艳红斑的信鸽宛如一道灵动的风景线，悄然无声地飞过那高耸入云的坚固城墙，向着西方振翅翱翔而去。 经过漫长的一天飞行后，这只信鸽终于抵达了繁华热闹的长安城，并准确无误地降落在城中一座气势恢宏的宫殿旁的鸽巢处。此时，一名身着太监服饰、面容慈祥的老者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信鸽身旁。只见他手中握着一把金黄的谷子，小心翼翼地靠近信鸽。信鸽对于这位熟悉的老者毫无惧意，欢快地踮起脚尖啄食着老者手中的谷子。 正当信鸽享受美食之际，老者迅速伸出手掌，稳稳地将信鸽抓住。接着，他熟练地从信鸽腿部解下一封用蜡密封好的纸条。完成这些动作后，老者轻轻放飞了信鸽，让它继续自由自在地飞翔。 紧接着，老者紧握着纸条，脚步匆匆地朝着长安府内的某处宫殿奔去。不一会儿功夫，他就来到了宫殿之外。站定后，老者与门口值守的禁卫军低声交谈了几句。禁卫军不敢怠慢，立刻接过纸条，转身迈步走进了殿内。 此刻，宫殿内正聚集着一群人，张家家主张恭正与几位重要官员激烈地讨论着某些事情。忽然间，禁卫军踏入殿内，径直走向张恭，恭敬地禀报：“启禀家主，收到京城传来的飞鸽传信。”说罢，他将手中的纸条递给了张恭。 张恭小心翼翼地接过密封的纸条，然后轻轻将其拆开，只见纸条上赫然写着几个小字：“天子驾崩！安好勿念！” 看到这几个字的瞬间，张恭的脸色骤然一变，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但紧接着他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当真是天助我也！”他的笑声回荡在空气中，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喜悦。 在场的官员们目睹着张恭如此反常的表现，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消息，能够令这位一向稳重的家主如此欣喜若狂？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猜测着纸条上所写的内容。 这时，那位被张恭称作八弟的中年汉子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问道：“家主，可是有什么好消息吗？”他的目光紧盯着张恭手中的纸条，似乎想要透过那薄薄的纸张看清其中的秘密。 张恭面带微笑，满意地晃动着手中的纸条，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陛下驾崩了！老二老三他们也都安然无恙！”这个消息如同惊雷一般在人群中炸响，引起一片哗然。 在场的人听闻这番话后，纷纷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表示赞赏和认同。中年汉子更是满脸兴奋之色，激动地说道：\"真是太好了！既然圣上已然龙御归天，眼下便是绝佳的契机啊！家主大人，依在下之见，应当立刻拥戴太子殿下登临皇位才是上策。如此一来，我方便能牢牢掌控局势，占据更多主动地位！\" 张恭微微颔首，表示赞同，紧接着下达命令：\"来人呐！速速前去传唤太子前来！\"没过多久，只见一名禁卫军领着太子快步走进了议事大殿之中。 太子目光扫视着殿内的众人，尽管众人都尽力掩饰，但脸上仍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喜悦神色。太子走到张恭跟前，躬身施礼问道：\"舅舅，您召见外甥所为何事呢？\" 张恭佯装出一副悲痛沉重的模样，轻轻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语气低沉地说：\"太子啊，圣上不幸驾崩了......\"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众人原本以为太子至少会流露出些许哀伤之情，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也好。可谁曾想，太子竟然毫无掩饰地露出满心欢喜的神情，失声惊叫道：\"真的吗？舅舅！\" 他这一笑，让张恭感到十分困惑和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是跟着一起笑呢？还是应该哭泣以示哀悼呢？就在这时，太子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当之处，连忙收起笑容，脸色变得沉重起来，并流露出一丝哀伤之情。 张恭深吸一口气，稳定住心神，然后对太子说道：“如今陛下已然离世，您身为太子，肩负着国家重任，应当立刻登上皇位，执掌天下大权。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张恭的话语刚落，大殿内的众人便异口同声地高呼道：“恳请太子殿下荣登大典！”声音响彻整个宫殿，气势磅礴。 太子环顾四周，看着殿内的众人，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表情。说不出是欣喜还是悲哀，只觉得面容异常扭曲。 沉默片刻之后，他缓缓转过身来，再次将目光投向张恭，轻声说道：“那就辛苦舅舅了！” 听到太子的话，张恭神情肃穆地深深点头，然后语气坚定地回应道：“陛下请安心！然而目前局势危急，所有事情都必须尽快妥善处理。依微臣之见，可以省略一些繁杂冗长的仪式程序，如此方能确保新皇尽快顺利登基。” 此刻，张恭已经悄然改变了对太子的称谓，那一声“陛下”如同一股暖流涌上太子赵冲心头，令他感到无比欣喜和满足。多少个日夜，他做梦都盼望着这一天早日降临，无数次在心中憧憬自己登上皇位后的景象。 “舅舅所言甚是，一切全凭舅舅做主！”赵冲连忙回答道。 紧接着，张恭转身面向殿内众人，高声下令：“明日便是黄道吉日，即刻筹备登基大典！”话音刚落，整个长安府，也就是昔日的皇宫瞬间变得繁忙异常。仆人们匆匆忙忙地穿梭于各个宫殿之间，精心布置每一处细节。 第209章 赵冲登基 第二天 长安府重新更名为太极宫，这座古老的皇家宫殿重新恢复它的皇宫作用。 太极宫内外布置得极为隆重且富丽堂皇，殿堂楼阁无不披挂金箔，各色丝帛绣成的帷幔随风飘逸，展示出关中的富饶与强大。宫廷之内，金玉交辉，琳琅满目的珍奇异宝陈列其中。 登基大典上，群臣毕集，皆身着华美的官服，分列两旁，场面肃穆而又庄重。士兵列队，旌旗招展，铜钟齐鸣，礼乐齐奏，赵冲身着五爪金龙纹样的衮龙袍，头戴冕旒，手执镇国神器，按周公古礼祭拜天地。 完成仪式的祭拜，赵冲在在众臣簇拥之下，进入太极殿，太极殿作为最重要的登基场所，更是被精心装饰，宝物罗列，金龙盘柱，凤凰展翅，象征着皇家至高无上的尊严与权威，伴随着钟鼓奇乐。 赵冲缓步走向金銮宝座，端坐在那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正式宣告登基称帝，继承大夏基业！ 赵冲扫视殿下众人，开口说道：“朕今日承蒙天意，登临大位。自此以后，朕将竭尽所能，效法先贤，励精图治。望诸位爱卿与朕一同努力，共治天下，让大夏江山永固，百姓安居乐业！” 身着锦绣华服的百官，整齐排列，三跪九叩，行朝贺之礼，朝贺之声震耳欲聋，响彻太极殿内！ 一名太监展开手中的圣旨，高声朗读着新朝的第一道圣旨，正式昭告天下，天子即位，年号为新武年！ 百官们在此跪拜朝贺，赵冲看着殿下跪着的大臣们，心中充满了雄心壮志。 “众卿平身。”他缓缓说道。 大臣们谢恩后站了起来。 随后太监宣读了第二道圣旨，册封百官，排在首位的便是张家家主张恭：“襃贤昭德，昔王令典；旌善念功，有国彝训。国舅张恭或夙参谋谟，绸缪帏幄，竭心倾恳，备申忠益；或早从任使。契阔戎麾，诚着艰难，绩宣内外。义冠终始，志坚金石，誓以山河，实允朝议，封英国公，兼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领尚书令！” 张恭欣然出列跪地叩拜道：“臣谢陛下隆恩！” 随后又册封了诸多官员，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张家的主要人员，还有一些关中、汉中地区的名门望族，如孟家、韦家、崔家、李家等家族子弟。如此一来，一个粗略的政权算是简单组成。 “先帝蒙尘，为叛逆所害，朕今已即位，首要任务便是征讨叛逆，”赵冲眼神坚定地看向前方，“现命英国公张恭为讨逆元帅，辅国大将军张邦堰为副帅，统率三军，克定平乱！” 张邦堰就是张达的父亲，张达率军先是弃守西关，随后意图攻打燕城，被燕王赵斌所杀，之后赵无疾追究张达的责任，张家明面上将张邦堰缉拿，实则只是将其保护起来而已。 如今赵冲登基称帝，对于张达的父亲自然是委以重任，表面上看张恭是主帅，但是实际上真正指挥作战的必然是张邦堰这个征战沙场的老将来执行。 二人欣然领命：“臣领旨！” 长安盛大登基大典与京城之中紧锣密鼓筹备丧事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赵冲在长安登基称帝的消息也很快传到了京城之中。 一些原本依附于太子的官员闻听此消息，在家中暗自庆幸，如今朝堂变换，他们这些人有的被抓，有的被排挤出朝堂，如今赵冲称帝，他们期待着有一天赵冲能够打回京城，那样他们便可以重新回去做官。 不过，除了这些暗自窃喜的官员之外，更多的是愤怒，尤其戴家、方家、刘家，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这种场景，尽管他们早就预料到事情会有这一天，但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之时，他们还是内心愤慨不已。 “淫乱后宫，坐上叛乱，如此倒行逆施，当真是厚颜无耻！”工部尚书刘文达愤慨的骂道。 兵部尚书方书同也附和道：“兵部建议是直接出兵征讨，汉王还不知何时回京，此事不能再拖，否则时间拖得越长，百姓越是人心惶惶！” 恒王赵无征补充道：“没错，此事不能再拖下去，必须尽快解决，眼下已经有不少不明真相的人已经投靠他们一方！本王愿亲自领兵征讨叛逆！” 方书同见到赵无征也建议出兵，于是继续说道：“我建议从四个方向同时进兵，戴家从巴蜀攻取汉中，刘家从江南起兵，经襄阳、上庸，从东面进攻汉中，对汉中进行夹击。 另外朝廷兵出函谷关，攻打潼关，我会命山东军北渡黄河，攻打河东道的运城和临汾两地，一来切断他们经由此地南下的道路，二来一旦拿下两地，我军便可在龙门渡口和夏阳渡口越过黄河，从东北向南进击关中。” 众人听着方书同的建议，不由的心中暗自赞叹，方书同不愧是战场老将，兵部尚书，深通兵法韬略。大军从西南，东南、东面，东北四个方方向包围关中和汉中，而关中北面和西北两侧又有草原游牧民族的包围，如此一来关中和汉中就成了必死之地。 戴严兴奋的赞叹道：“方大人此计甚妙！我赞同出兵！” 从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一次征讨叛逆的军事行动，但是表面之下却是一张瓜分张家的军事联盟。方家兵部河东两道的运城和临汾，两地几乎是河东道最为平坦肥沃的地区，且位于河东道最南端，被张家经营了二十多年了，方家攻陷此地之后，这里自然要划分给方家。 同时，汉中之地则是由戴家和刘家两方同时攻打，这也意味着，一旦拿下汉中，戴、刘两家将瓜分汉中之地。 而作为朝廷的皇家，面对的是最强力的关中主力，自然关中之地拿下之后会划归给皇家。 赵无征、方书同、戴严、刘文达都明白其中的道理，谁也不会把话说到明面之上。一旦少了张家这个劲敌，未来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家族势力之争中，他们都可以少一分阻力，多一分胜算。 事情商定之后，朝廷以中枢六部联合名义下达了一道圣旨，任命赵无征为西征元帅，统帅三军，方、戴、刘三家则在十五日内集结调遣兵马。 第210章 开城门 薛府，这几日薛庆自打辞官之后，一直在家中闭门不出，但是时刻探听着朝堂内外的消息。 当他得知赵冲在长安登基称帝之时，不由得笑骂道：“蠢货！” 薛家长子薛魁听到父亲的笑骂之声，不由得好奇问道：“父亲大人为何如此说！” 薛庆淡淡的说道：“太子此时登基，无疑将会成为众矢之的，你看现在几大家族已经决定同时发兵攻打关中和汉中了，要不了多久，张家就会成为历史！” 薛魁虽然知道薛庆说的这种情况可能会出现，但是要他相信张家会就此消亡也未必就如此轻易：“张家占据关中和汉中之地久已，且孩儿听说张家在关中和汉中经营日久，又深的民心，且两地都是易守难攻之地，有着天然的防御优势，想要轻易攻取，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薛庆听着薛魁的分析，不由得点头赞叹：“你说的没错，张家在关、汉两地确实经营的不错，又有天险驻守，想要攻克确实不易，但是要防守多条线路，只怕是力有不逮啊，张家在关中兵力最多不超过二十万，而且还要防御北方匈奴的进攻，所以真正能分兵出来对抗几大家族的兵力，最多不会超过十万，四个方向分兵防守，只要一个方向被击破，那相邻的另一个地方机会面临腹背受敌的境况。” 听完薛庆的话，薛魁不由得暗自唏嘘：“看来这次张家真的是要完了，只是这张家一完，其势力势必会被朝廷和几大家族瓜分，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助朝廷出兵啊？” 薛魁的担忧没有错，因为一旦几大家族瓜分了张家的地盘，那么他们的实力必然会大增，虽然未必会超过薛家，但是跟薛家分庭抗礼是肯定的。同时如果薛家在这次事件中袖手旁观，那么等将来战事结束，朝廷也必然会联合其他家族对薛家进行打压。 薛庆脸露一抹狠厉之色的说道：“哼，出兵？当然要出兵了。不过不是出兵助朝廷，而是助我们自己。” “父亲的意思是.....?”薛魁疑惑地看向薛庆问道。 薛庆没有回答儿子的提问，而是把话题转移到其他事情上：“此事日后你自然便知，让你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薛魁见薛庆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于是也就不再追问，转而回道：“父亲放心，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下午便会行动！” 此时此刻，京城之中一片哗然。由于长期被封锁，百姓们的情绪愈发焦躁不安。长时间的封城已经严重干扰了京城的商业活动和人们的日常生计。午后时分，大批民众纷纷涌向城门，喧闹声此起彼伏，强烈要求朝廷开启城门。 守城的将领面对众多围困城门的百姓，深感事态严峻，不敢有丝毫延误，立刻将这一紧急情况报告给了南衙大将军李茂。 李茂心里清楚，城门紧闭已久，必然会给城内居民带来诸多不便与困扰。他当即入宫面见六部尚书共同商讨应对之策！ \"诸位大人，城门不能再继续封闭下去了，不然恐怕会引发城内百姓的暴乱啊！\" 李茂焦急地向众人解释道。 戴严眉头紧皱回应说：\"最近城中违法乱纪之事层出不穷，更有甚者，一些粮行竟然出现了哄抢粮食的混乱场面。可问题在于那张家兄弟还没捉到呢，如果现在就开城门，恐怕他们会趁机逃脱！\" 众人陷入沉思，一时之间难以决断。一方面是城内百姓生活的困境以及可能爆发的动乱风险；另一方面则是追捕逃犯的重要任务。这个棘手的难题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左右为难。 刘文达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哼，不过是些普通老百姓而已，即使造反又能掀起多大风浪？有何可惧之有！” 然而，方书同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表示并不认同这种观点。 他出言反驳道：“刘大人，你这话恐怕有些欠妥。平日里偶遇小规模百姓叛乱，只需派兵围剿即可平息。但现今局势紧迫，我们即将发兵征讨叛军，如果此时后方发生骚乱，势必会给战局带来诸多变数，处理起来怕是颇为棘手啊！” 自从赵无无征回京后，赵仁便很少再踏入议事大殿。如此一来，这也意味着他将皇族的决定权交到了赵无征的手中。 赵无征面沉似水，眼神坚定地看着众人，缓缓开口道：“方大人言之有理，依我所见，还是应当打开城门。事已至此，那张让、张据兄弟已然无用武之地。即便将他俩擒获，又能怎样呢？如今张氏一族公然反叛，他们二人无非只是多添两名死囚罢了，并不能改变大局。况且，张氏家族绝不会因这两人而轻易放弃抵抗。” 众人听到赵无征的话也都陷入沉思之中，显然刑部尚书戴严和工部尚书刘文达是不想打开城门，而方书同和赵无征则从军事角度赞同打开城门。 片刻之后，戴严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就依王爷之见吧，打开城门，不过同时要派兵严加搜查，将张氏兄弟的画像张贴各城门处，避免走脱了二人。另外京城十二道城门不必全部打开，只需要打开东面上东门建春门，南面的长夏门和北面的安喜门即可，这样检查力度也可以减小一些。” 说完他看向其他几人，见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于是戴严转头面向南衙大将军李茂，随后躬身施了一礼道：“京城的安危就有劳李将军了！” 李茂也拱手朝着几位尚书施礼道：“既然几位大人商议好了，那本将立刻安排人去办理！” 不久之后，三面城门处张贴了张氏兄弟的画像，同时增派了防守巡查士兵，几处城门被同时打开，进出行人皆一一接受盘查。 城门打开的第一时间，消息便传回了薛府，薛魁开口道：“父亲，城门已经打开，我们是现在就动身，还是再等一等？” 薛庆抿了一口茶水道：“府中的产业处理的怎么样了？” “回父亲，只处理了一小部分，眼下时局动乱，即便是降价处理也鲜有人问询！”薛魁有些失落的回道。 “无妨，先将现有的资产转移回家族，待时机差不多了，我们在动身不迟！”薛庆淡淡的回道。 薛魁见状还是心有不舍的说道：“父亲，您当真要辞官回乡吗，难道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吗，孩儿心里不甘啊！” 薛庆望向自己的这个长子，虽然他不是家族中最聪明的人，但是他是薛家的长子，薛家未来的族长，继承人。薛庆对他也是宠爱至极。 “魁儿，你还没看出来吗，如今天下将乱，留在京城未必是好事，反倒是我们离开京城之后，便可放手去做了！” “那大皇子怎么办？” “大皇子自然要随我们一道离开，此事为父已经有了安排，过几日我便让大皇子以出城巡视皇陵为由出京，一旦他出了京城，便会有人接应他南下。” “可是只要三弟能够截杀汉王，大皇子还是很有机会继承皇位的，但是一旦离开了京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薛魁心有不甘的说道。 “不管槐儿能不能截杀汉王，大皇子都已经没有机会了！” “这是为何？” “汉王一旦身死，戴家必然会知道，此事是我薛家所为，薛、戴两家的仇算是彻底结死了，戴严绝对不会再转头支持大皇子，反而他们会联合支持七皇子或者八皇子，甚至有可能支持那个燕王，但绝对不会是大皇子！你明白吗？” “那离开京城之后怎么办？” 薛庆没有回答，而是起身走向屋外，此时天空阴云密布，一片雪花静静地从天空中飘荡而下，他望着那飘落的雪花淡淡的说道：“既然这大夏已经有两位皇帝了，那又何妨再多一位呢！” 第211章 兵出汉中 京城的某个角落里，有一座安静清幽的宅院。这里是张据和张让两兄弟的藏身之处。当他们得知城门重新开放的消息后，并没有感到欣喜，因为与此同时，他们还得知自己的画像已经被贴在了城门口，所有进出城的人都会受到严密的盘问。 张让忧心忡忡地看着哥哥张据，忍不住开口问道：\"二哥，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张据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缓缓回答道：\"目前城门刚开，盘查肯定异常严格。我们若此时贸然行动，恐怕只会自投罗网。所以，我认为当下最好还是按兵不动，静待时机。等过些日子，他们一无所获，自然会逐渐松懈下来。那时，我们再寻找出城的机会更为妥当！\" 张让听了哥哥的话，心中虽有万般无奈，但也明白这确实是目前最为稳妥的方法。他默默地点点头，表示同意哥哥的决定。然而，终日困守在这小小的宅院中，实在是无聊至极，令人心情烦闷。 就在京城里几大家族决定出兵之际，关中地区，讨逆副元帅张邦堰已经率领着三万先锋军经由子午道直奔汉中而来。 汉中地区自古以来就是军事要地，其地理位置至关重要。从汉中通往关中共有四条蜿蜒曲折的山道，自东向西依次排列。 首先是子午谷，亦称子午道，这条古道横亘于两县之间，北边是江口县，南边则是子午县。子午谷中还设立了子午关，它是汉中与长安之间距离最短的路径。 接下来是傥骆道，这是一条狭窄险峻的山路，行走其间异常艰难。因此，人们通常不愿选择这条路，稍有不慎就可能失足坠落山崖，粉身碎骨。傥骆道两旁分别坐落着洋县和周至县两个小县城。 再往西去，则是褒斜道，又被称为斜谷，它是关中进入汉中的主要干道之一。这里设有眉坞县和留坝县，从眉坞县一路向西，穿越过五丈原后即可抵达陈仓。而从陈仓往南前行，便是陈仓道，它位于最西侧。这条通道不仅是连接关中和汉中的交通枢纽，更是最为繁荣热闹之处。陈仓道沿途分布着大散关、凤州城以及徽县等重要据点。 从徽县往东南方向进军便是沔县，穿越沔县后即可抵达辽阔无垠的汉中平原。然而，如果选择朝着西南方向前行，则会踏上另一条通向巴蜀之地的道路。这条路径设置了一座至关重要的关隘，名为阳平关，它被誉为蜀北四大关之一。 这条道路不仅是巴蜀军队进攻汉中的关键要道，更是他们的战略要冲。此刻，阳平关正牢牢地掌控在戴家手中。 继续向西延伸，还有两条崎岖难行的道路：其一称为岐山道；其二唤作阴平道。这两条道路相互连接，高悬于险峻的山峰之间，要想成功翻越极其困难。此外，这条路并不是直通汉中的捷径，而是通向陇右地区的高山之道。 而通过阳平关向南行进，最终便能抵达广元城。广元城作为金牛道上规模最大的城池，其地位举足轻重。 而金牛道本身不仅是连接巴蜀与汉中最为关键的交通枢纽，更是两地经济、文化交流的大动脉。在这条蜿蜒曲折的干道上，犹如铜墙铁壁般矗立着三座险关要塞：棋盘关、葭萌关和剑阁。它们宛如三颗璀璨明珠，镶嵌于要道之上，彼此呼应，共同构筑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这三道关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其防御工事严密异常，可谓固若金汤，令人望而生畏。可以说，这里是守卫巴蜀大地的咽喉要道，任何企图突破此防线的敌人都将付出惨痛代价。 除了金牛道之外，往东还有另一条历史悠久的古道——米仓道。它起始于汉中，穿过南江县，途经巴中郡，最终抵达巴蜀的阆中。在巴中和阆中之间，还设有一处名为瓦口关的要隘，如同一座天然屏障，守护着这条古道的安宁。 继续向东前行，便是荔枝道。这是一条狭窄险峻的山间小道，南端与巴蜀的达州城相连，北端则通向汉中的西乡县。但是由于道路狭窄难行，不宜作为行军路线通行。 从达州城往南，则可进入涪陵城。涪陵位于长江之畔，物产丰饶，交通便利。顺着江水东流而下，即可抵达白帝城和秭归等地。这条水路畅通无阻，沿途风景如画，更是美不胜收。 现在张家和戴家在两地的势力划分可以说是，张家占据了汉中平原上所有的城池，彻底将戴家从汉中平原排挤出去了，而戴家则是占据了蜀北地区通往汉中的所有关隘，也正是因为如此，张家才再无力向着巴蜀地区扩张。 张邦堰此次率兵前来，首要攻取的方向便是米仓道，按照他的构想，金牛道关卡众多，防守最为严密，更是有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剑阁剑门关，所以从金牛道进军绝非善事， 而米仓道作为南下的通道，除了巴中郡外，便是瓦口关。所以只要先拿下巴中郡，随后便可夺取瓦口关，只要瓦口关一旦攻破，便可顺势南下进攻阆中，从而打开通往巴蜀的要道。 张邦堰骑在马背之上，望着前行的部队，随后对身后的亲随问道：“大军还有多久才能抵达汉中？” 亲随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地图，看了看随后说道：“元帅，我们今日上午便已经通过了子午县，再有一日便可抵达汉中。” 张邦堰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去要地图，亲随当即将地图递到张邦堰的手上。张邦堰接过地图大致看了一下，随即吩咐道：“命令部队加速前进，到达汉中之后不要停留，直接向南郑进发！另外传令汉中，命令他们提前将粮草运往南郑！” “遵命”身旁的一名传令兵接令之后飞快而去。 汉中城中，太守张邦礼端坐在府衙大堂之中，下手围坐着郡丞韦钊、主簿崔浩玉，都尉张佥。 张佥乃是太守张邦礼的儿子，现任汉中都尉，赵冲称帝后封其为明威将军，官居正四品，统筹汉中所有兵马。 汉中郡城之中守备军约有两万余人，其余各地县府约有一万余人，因为之前十几年张、戴两家再无战事，所以汉中屯兵并不是很多，更多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抗击北面的匈奴了。 张邦礼开口说道：“眼下大军还有一日便可抵达汉中，军需粮草，攻城器械可都准备完毕了吗？” 郡丞韦钊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回禀太守，粮草已经准备完毕，可供五万大军食用十五日！” 随后都尉张佥也起身说道：“攻城器械也已经准备完毕，箭矢十万只，攻城梯两百余架，预备刀盾三万副，铠甲三万套！” 张邦礼微微一笑道：“好，此番我张家誓要攻入川蜀之地，届时在坐的各位皆是有功之臣，我自会向陛下给各位请功。” 众人闻言纷纷拱手道谢：“多谢太守大人！” 第212章 蜀中之智 川蜀大地之上，一座宏伟的建筑矗立在平原之上，这里是西南地区最大的城市——成都。成都城内，一座气势恢宏的府衙当中，此时一群人正围坐在一座宽敞的大厅内。 一个面目清秀的青年男子对着为首的一位中年人开口说道：“二叔，我们在长安的细作探得，张家正在招兵买马，而且有粮草源源不断地运往汉中。恐怕他们在汉中要有所图谋！” 说话之人正是戴严的儿子，戴庆明，也是戴家这一辈中最为聪慧之人。 而坐在首位的正是戴严的亲弟弟，戴宽。戴严、戴宽这两个名字寓意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戴严身为戴家的族长，兼朝廷刑部尚书，所以长期居住在京城，而戴家在川蜀的一切事务，都交由二弟戴宽打理。 戴庆明说完之后，又有一名约么五十多岁的老者开口道：“赵冲在长安称帝，发布讨逆檄文，如今汉王已经启程回京继承皇位，我担心张家势必会把我们当做首要的进攻目标！”说话之人乃是戴家一个分支家族的族长，名叫戴信德，按辈分乃是戴严的叔叔，但实际年龄和戴严相仿。 听完二人的讲述，戴宽只是微微颔首，其实他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身为戴家的二当家，在蜀中执事多年，如果连这点问题都看不出来，那就活该戴家消亡。 其实早在接到要求汉王回京即位的时候起，戴宽就已经开始提前布防张家和薛家了，皇位之争向来如此，每到这个时候各大世家都会有所行动，无论是出于震慑彼此，还是未雨绸缪，他们都会加紧边境的防御。 所以，在得知汉王被要求回京即位的同时，他便调遣部队增防两地的边防了。如今川北总兵力已经达到五万之众，分布在川北各个关隘要道。 其中西部阳平关五千守军，棋盘关和葭萌关各五千，剑门关两千，广元城一万五；中部米仓道上的巴中郡守军一万，瓦口关五千。东部荔枝道的达州城守军五千。 虽说五万大军分守各地，兵力有些分散，但是依靠着大巴山脉和险要的关隘地势，戴宽自信就算是来了十万大军，也休想进入川蜀。 见到戴宽没有说话，戴信德再次开口说道：“老二，我们是不是要派兵增防川北地区？” 戴宽见戴信德发问，于是出言宽慰道：“七叔放心，我已经从川西征剿蛮兵的队伍中抽调了一万军卒增防川北了。” 听到戴宽的话，老者这才放心了许多。 然而听到戴宽说征剿蛮族的时候，戴庆明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思索了片刻后他开口说道：“西部诸蛮与川东诸蛮都是生活在深山老林里，这些人极易擅长山地作战，如果能善加利用的话，或可成为一大助力！” 戴宽看向他这个聪慧的侄儿，笑着问道：“庆明你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戴庆明开口道：“川东乌蒙部落虽然已经归顺我们，不再滋扰生事，但是每年都要向我们索要大量米粮，这些年过去，乌蒙部落也逐渐扩大，长此以往下去，势必会成为一大威胁，而且一旦我们跟张家开战，保不齐他们会趁势脱离掌控，到时候反倒是一大麻烦！” 戴宽听着戴庆明的话，不住的点头称是！ 戴庆明继续说道：“如今正值冬季，他们粮草必将短缺，侄儿建议此时联络乌蒙王，多给予一些粮草，并约定一旦张家和戴家开战，乌蒙部落必须派出部族支援我们！如此一来，我们既可以在战争中削弱乌蒙部落，也可以有效的保存我们戴家的实力！” “除了我们巴蜀境内的乌蒙部落之外，还有东女部落，另外占据西北高地上的氐族也可以利用！如今他们占据武都郡，从武都东进，进击汉中，一方面可以减轻我们在川北的压力，二来也可以适当的削弱氐族。” 听完戴庆明的话，戴宽虽时心中高兴，但也有一丝忧虑：“乌蒙王和东女王那里倒是还好说，两个部落加在一起也不过三四万之众，给些粮食不成问题，可是氐族人员也有十几万，想要说服他们，粮食少了，恐怕没那么容易啊！” 戴宽说完之后，下首一个身穿儒衫的中年人开口说道：“我看此事也不一定很难，而且也不需要我们出什么粮草。” 说话之人并非戴家之人，而是蜀中大族法玄，法家本来是中原的大族，三百年前因为中原战争而迁居蜀地避难，后来逐渐发展成为川蜀的一个大族，依附于戴家！ “此话何意？”戴宽不解的问道。 “二爷当知，这氐族向来是高山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其彪悍程度不亚于匈奴，然其虽勇，但终究规模弱小，不似匈奴这般强大，所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小规模侵袭汉中、川北之地，不敢大肆掠夺汉中之地。但是他们嗜杀成性的习性却从未改过，被他们掠夺过的村镇，几乎人畜不留，为此，张家也曾发兵征讨过氐族，斩首两万余，自此，氐族才不敢再肆意侵扰汉中！” 厅中众人皆看向法玄，法玄顿了顿继续说道：“一旦我们和张家开战，加上朝廷在东面虎视关中，匈奴北据草原，必然会牵制住张家的所有兵力，张家便无力再顾及氐族的侵掠，到那时，汉中之地的钱粮，财帛，人口尽可取之。只要将这一利害关系告知氐族首领，我相信，他不会拒绝这个既可以报仇，又可以掠夺财富的机会的。” 听完法玄的话，戴宽不由得大笑道：“哈哈哈，妙之兄不愧是蜀中奇才也！” 妙之是法玄的字号，姓法名玄，字妙之，同谓之玄，玄谓之妙，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也！ 听着戴宽的夸赞，法玄不由得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二爷过誉了！” 戴宽摆摆手，示意自己说的一点不为过：“依你看，派谁前去可好？” “二爷不弃的话，在下愿亲自走这一遭！”法玄当即回道。 听到法玄说要亲自去，在座的众人皆是一惊。 戴宽也连忙摆手说道：“诶，不可，氐族野蛮难驯，此去尚有风险，万一谈不拢，只怕会有性命之忧，还是命下边的人去吧！” 法玄却不为所动，坚持要去：“二爷放心，凭在下这三寸不烂之舌，定会说服氐族首领！” 戴宽见法玄坚持要去，心中很是感动，沉吟了片刻，戴宽说道：“妙之不仅是我蜀中奇才，更是我蜀中之义士也，既然如此，我给你多派些护卫 以防不测！” 法玄躬身施礼道：“多谢二爷！” 法家之所以能从一个逃难避祸的家族在巴蜀站稳脚跟，并逐渐发展壮大，就是靠着胆大心细，做事果敢才成长起来的。 撂下氐族部落的事之后，戴宽又转向戴庆明说道：“庆明啊，乌蒙和东女那边的联络你来安排一下就是，事情要尽快，不可拖延！” “是，侄儿领命！”戴庆明欣然应道。 第213章 分析战局 燕城，燕王府中，一众官员皆聚集于此，皇帝驾崩的消息已经传到了燕城，伴随而来的还有朝廷的旨意，藩王不得随意进京。 对于自己这个皇帝老子的驾崩，赵斌没有感到多大的悲伤，甚至若不是原宿主的记忆里，他几乎快忘记这个皇帝老爹长什么样了。 自打穿越过来，他就见过这个便宜老爹两次，一次是替前宿主挨板子，一次辞行来燕城就番，说实话，这两次他都是远远的望了几眼这个皇帝老爹，根本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如今他离开京城才一年多，这皇帝老爹就突然驾崩离世，虽然没有太多的悲伤，但是也不得感慨人生世事无常，看来这做皇帝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曹礼坐在下首第一的位置，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哎，这天下恐怕是真的要大乱了！” “听说朝廷委派恒王为讨逆元帅，戴、方、刘三家联合对关中和汉中用兵了！而户部尚书薛庆因不赞成汉王即位，率领一众朝臣当即辞官了，薛庆这老鬼怕是要和朝廷决裂了！”郡丞何苗也跟着补充道。 秦方也开口附和道：“除了朝廷和三大世家之外，张家还面临着匈奴的威胁，可以说是四面楚歌，这次张家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我看也未必是坏事！”主簿杨广泰开口道，“倘若朝廷和三大家族联合对张家用兵，那用不了多久，这场战事就会结束，朝廷也会很快稳定住局势，百姓们也免于战火！而且如果关中战事能够迅速结束的话，我想薛庆也不会蠢到再和几大家族联盟对抗！那无异议玩儿火自焚！” 赵斌单手支着下巴，静静的坐在主位之上听着下边的讨论，片刻之后赵斌开口说道：“你们真觉得张家会输吗？” 作为一个穿越者，赵斌了解过太多的历史，战国七雄相争数百年，更是五次联合伐秦，都未能攻破关中。 秦末烽烟四起，秦军大将章邯率主力北上攻打复国的赵国，被项羽所败，四十万秦军主力一半被杀，即便如此，刘邦西征攻取关中也是数度惨败，最后才靠着一路招降从武关进入关中。 东汉末年，三国争霸，蜀汉丞相诸葛武侯，那是何等的惊艳才绝，然而即便如此，他终其一生都未能攻入关中。 而隋朝末年天下大乱，各地诸侯和农民起义军纷纷举兵造反，隋朝名存实亡，李渊这才率领六千余人趁关中空虚，渡过黄河上的龙门渡口，奇袭长安，即便如此，在攻打长安之际，李世民更是聚集了二十万大军，才得以攻破长安！ 之后唐末，天下大乱，唐将张承范更是率领两千老弱的神策军在潼关硬撼黄巢六十万大军，黄巢军久攻不下，潼关之下尸体堆积如山。最后不得已翻越山岭小路，绕后偷袭，前后夹击才攻破潼关。而张承范更是留下了“使黄巢继安禄山之亡，微臣胜哥舒翰之死！”的千古遗书！ 以上能攻取关中的都是在天下大乱之际，或者兵力悬殊的情况之下，可想而知，想要进取关中何其不易。 曹礼等人齐齐看向首位的赵斌：“王爷有什么其他的看法吗？” “关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且关中之兵常年与匈奴羯族作战，皆是精兵悍将，联军之中除了朝廷军队之外，其他三家的军队这些年来已经很少真正的参与战争，无非是针对当地的一些土蛮或者倭寇作战，其战斗性质恐怕远不能和关中军队相比，况且张家在关中经营多年，也颇得民心，如果张家不主动出击，只是据险而守，以联军之力想要攻破关中，绝非易事！而即便是联军攻破了外围的防御工事，想要攻取长安只怕是更加困难，要知道长安防御丝毫不亚于京城。” 听到赵斌的分析，在场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唯独秦方不由得开口赞叹道：“王爷所言极是，长安城墙高大宽厚，想要攻取长安别说数倍于敌，就是十倍于敌，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啊！” 何苗不由得好奇道：“那这样来说就真的没有办法攻破长安了吗？” 萧楚闻言开口道：“如果关中外围被破，大军围困长安，长安便是一座孤城！只要在外围将长安封锁，时间一长，长安自然不攻自破！” 赵斌点点道：“嗯，你说的这是一个方法，不过攻破关中外围的防御之后，联军也必然损失极大，届时围困长安之兵又能有多少呢，即便是从各地再次调兵进入关中，仍需不少时日，时间一长，难免出现变故，羯族或者匈奴会不会趁势攻入关中？” 赵斌顿了顿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还有薛庆，他会怎么做？他会不会在双方彼此力竭之时，出来坐收渔翁之利？以上我们预测的都还是能够攻破外围防御的情况，可一旦进攻不利的话，三大家族是否还会继续坚持围剿张家就不得而知了。” 赵斌说完，几人都陷入了沉思，这时王大勇突然抖了抖肩膀说道：“还有一个办法？” 大勇的话一出，所有人都用好奇的办法看向他。 曹礼开口道：“什么办法？” “炸药！” “炸药？” “对，只要有足够多的炸药，长安城墙就是再坚固，也能将其摧毁！”大勇笃定的说道。 赵斌没有插话，而是面带微笑的看着大勇，想看接下来怎么说。 “最近这段时间王爷不是命我在西山开采煤矿吗，你们是没见到，一包炸药下去，附近的山石全都碎裂，如果山石都能炸开，那城墙自然不是问题，只要量够大！”大勇说完，不由得看向赵斌。 赵斌知道大勇说的完全没错，只要有足够多的炸药，想要爆破城墙，问题不大。不过他暂时还不想把问题扯到炸药这上边来，所以他只是笑而不语，对此不置可否！ 大勇当然不知道赵斌的想法，见到赵斌对他的方法不予评价，有些不解的问道：“王爷，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对，哪天我们要是打长安，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做！行了吧！”赵斌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只是我们对不利因素的一种分析，也保不齐，联军之中有不世出的奇才将领，能一举攻破关中和长安，这也未可知也！” 赵斌不否认关中之地的险要，但同时也对古人的智慧充满敬畏，历史上有太多的名将功成名就，就比如当年刘裕和朱元璋北伐都曾攻破关中和长安，所以古人的智慧绝对不能小瞧。 郡丞何苗思索了片刻对着赵斌询问道：“王爷，眼下时局这么乱，我看我们也需要做些准备啊，给鲜卑人制作的盔甲是不是暂时先停一下，优先给城中的守卫军先配备起来？” 听闻这话，秦方也伸直了脖子望向赵斌，满脸的期待之色！ 闻言，赵斌当即回绝道：“此事不能停，而且还要加紧，南边的动荡暂时威胁不到我们，我们眼下的威胁依旧是北方的羯族部落。对了现在制造出多少套盔甲了？” “加上他们已经运走的，还有现在库存的，已经两万余套了” 赵斌听着何苗汇报出来的数据，他知道，这恐怕已经是目前的极限了，现在离开春还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他只能祈祷羯族人会因为积雪原因来的晚一些了。 第214章 羯族王帐 草原深处，数十座羯族营帐矗立在风雪之中，一群羯族首领聚集在营帐内喝酒吃肉，羯族大汗石勒怀抱着两名羯族女子坐在首位之上，享受着羯族女子递到嘴边的美酒！ 营帐外，寒风夹杂着飞雪狂风乱舞，两名身着羯族服饰的人骑在马背上顶着凛冽的寒风艰难的向着营帐区域而来。 一个羯族士兵掀开营帐的外围门帘钻入营帐内：“启禀大汗，我们在大夏的细作回来了，他们说带回了重要的消息。” 此时正在开怀畅饮的众人，听说有细作带回了大夏的消息，都纷纷看向了前来禀报的士兵！ 石勒将一旁的美女推开，看向士兵道：“让他们进来！” “是！”士兵应了一声，便退出了营帐。 很快，两名羯族细作便钻进了营帐，来到帐内，只见二人眉毛，头发上都结上了一层冰霜，显然是在冰天雪地里赶了很久的路了，二人单膝跪地：“叩见大汗！” 石勒微微颔首道：“嗯，说吧你们从大夏探听到了什么消息！” 其中一个细作开口说道：“启禀大汗，大夏国的皇帝于二十日前突然驾崩。” 听到这个消息，石勒的眼眸一亮，不由得惊呼道：“你说什么？大夏国的皇帝赵无疾死了？” “是的大汗，此事千真万确，不仅如此，大夏国的皇子们为了争夺皇位，已经爆发了激烈的冲突。大夏朝廷决定推举五皇子汉王登基称帝，大夏国的太子则是逃到了关中，联合张家举兵谋反！” 听到赵无疾死了，石勒不由得放声大笑：“哈哈哈，这个狗皇帝终于死了，当年要不是这个狗皇帝举全国之兵讨伐我们，我们又怎么会失去那么好的土地，现在他终于死了，哎，只可惜不是死在我们羯族人的手里！” 原本哈哈大笑的羯族大汗，说到后来，反倒是有了一丝失落之情，二十年前的恩怨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脑海中回荡，那个年轻的皇帝亲率大军北伐，最终收复了河东、河北两道，将他们驱逐回草原之上。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羯族的人口已经增长了很多，石勒誓要夺回失去的土地，只可惜，还未等他成功，大夏的皇帝便已经去世！ 虽然有些失落，但是这终归是一件好事，赵无疾虽然死了，他还有儿子们，正所谓父债子偿，他要将这笔债记在赵无疾的儿子们身上。 苏达部落首领苏达耳铁则是兴奋的开口说道：“大汗，既然大夏国已经内乱，不如我们趁机会发兵南下吧！” 其他几个部落族长也跟着说道：“是啊大汗，发兵吧！” 石勒重新坐回座位上，从面前的羊肉里拿起两大块递给身边的女人，示意她们将羊肉拿给这两个前来送信的人。 两名羯族士兵接过羊肉之后对着石勒道：“多谢大汗赏赐！” “你们先下去休息吧！”石勒摆摆手示意道。 随后他靠在背椅之上，笑着冲帐内的其他部落族长说道：“哈哈哈，你们是不是高兴地过头了，也不看看眼下是什么时节，这外面大雪漫天，如何行军！” 听到石勒的话，众人才从兴奋中清醒过来，眼下正值寒冬腊月，根本无法大规模行军，几个人重新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苏达耳铁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汗的营帐内暖和的紧，一时高兴，竟忘了现在是冬季！只可惜，如此一来，错失了这么大好的机会呀！” 乌谭部落首领乌谭吉达则笑着开口道：“怎么会浪费，关中张家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这场大战没那么快结束！与其现在南下，不如先让他们打一阵，等他们打的疲惫不堪之时，天气也该转暖了，到那时候，我们在举兵南下，一举夺回河北河东两地，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越过黄河，直抵他们的京城！” 雍屈部落族长雍屈卓嘠笑道“哈哈哈，吉达说的没错，我听说大夏国的京城非常繁华，聚集了数不尽的财富，尤其是京城的女人，那里的女个各个是姿容绝色，到那时我们一定要将京城的所有女人和财富都洗劫一空！” 石勒也附和道：“没错，让这些两脚羊做我们的奴隶和食物，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大夏少女的肉了，那种滋味，至今让人回味无穷！” 正当他们能沉浸在掠夺大夏的梦境之中，下边坐着的另一个人忽然站起身来望向石勒道：“大汗，如果我们去攻打大夏，那鲜卑人怎么办？前段时间他们可是烧毁了我们部落的草场，因为没有了草场，我的部落饿死了很多牛羊！” 说话的正是兀颜部的兀哈良，前段时间陆彪命令吴参、唐进等人前往草原放火，放火的就是兀颜部落的领地。 石勒望向兀哈良笑道：“兀哈良，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放过这些卑劣的杂种的，他们敢联合大夏对抗我们伟大的羯族人，那我就让他们从草原上彻底消失，到时候我们兵分两路，一路向东进攻鲜卑部落，一路南下攻取雁门关，到那时，河东河北两道便可完全掌控在我们手中。” 听到大汗说不会放弃进攻鲜卑部落的决定，兀哈良这才放心了许多，但是始终不知道，那些在草原上放火的人根本不是鲜卑部落的人，而是大夏的人。 “大汗，大夏毕竟是一个强大的王朝，我觉得我们应该和匈奴人联合一同攻打大夏才更稳妥一些！”乌谭吉达喝了一口马奶酒之后开口建议道。 听到说联合匈奴人，石勒的面色变得稍稍难看了一些，他们和匈奴人虽然同为草原游牧民族，但是彼此关系很糟糕，原因很简单，大家都希望占领更多更好的草场，为此，双方在草原上爆发过无数次的冲突。 乌谭吉达见到石勒面色沉了下来，于是开口解释道：“大汗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说要化解和匈奴人的仇怨，而是我们可以共同进攻大夏，这样可以减小我们的阻力。”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有一点你忽略了，就是这件事根本用不着去联合，匈奴人得知这个大夏皇帝驾崩，皇子内战的消息之后，他们自然而然会选择侵掠大夏。”石勒面色有些阴沉的说道。 石勒说的没错，就在他们商量着如何掠夺大夏的时候，匈奴人的细作也将消息传回了匈奴人的王帐里，单于可汗也在和自己的部落族长们商议何时出兵的事情。 就在两方人马商量着如何发动战争掠夺大夏的同时，远在鲜卑山的深处，一群被困在大山里的人正围在山洞内享受着刚刚狩猎来的麋鹿肉，今天他们的运气很好，发现了一支鹿群，足足有二十多头麋鹿。 吴参带领着三百多名士兵和一部分百姓，为了躲避羯族人的追捕，一头扎进了鲜卑山里，由于大雪封山，道路难行，找不到出路，他们只好暂时在山里停留下来，好在鲜卑山里物产丰富，不仅有大量的野生动物，还有很多野果。 山里的猎物很多，除了成群的麋鹿之外，还有野猪，黑熊，总之这段时间，他们是能抓到什么，就吃什么，以至于没过多久，他们所在的那片区域，很少再看到猎物出没，迫不得已，他们只能到更远的地方去狩猎。 第215章 劝赵斌称帝 燕王府内，赵斌迫不及待的打开一封信件，查看信件上的内容。这封信是麻小从京城带回来的。 京城城门一打开，杏儿便急忙写了书信，让麻小立刻回燕城报信。 赵斌看着书信上的内容，杏儿先是问候赵斌的安康，随后将他们在京城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眼下京城虽然人心惶惶，但是好在没出什么大的乱子；之后便提到了皇宫，杏儿在恒王的帮助下，进了一次皇宫，见到了丁贵妃，丁贵妃目前一切安好，丁贵妃让杏儿叮嘱赵斌，要注意保护自己。 在得知丁贵妃和杏儿他们在京城安然无恙之后，赵斌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些许，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容。 “三哥，谁的信啊，看的这么高兴？”刚进门的赵璎珞一脸好奇的问道。 璎珞公主本来在月初已经启程回京了，但是半路上得知京城发生的变故，且得知京城城门紧闭，无法进出之后，便又折返回了燕城。 赵斌笑着摇了摇手中的信件得意的说道：“你三嫂！” “咦？哪里来的三嫂？快给我讲讲！”赵璎珞一脸好奇的凑到赵斌身前，带着既兴奋又好奇的眼光问道。 赵斌抬眼望向天花板道：“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庙，庙里.....” “庙里有个老和尚！是吧？谁问你和尚了，我问的是三嫂”赵璎珞打断道。 “哎呀，哪儿有什么三嫂，逗你玩儿的，这是京城送来的信件！”赵斌晃了晃手中信件，“不信你看！”说着将信件递到赵璎珞面前。 赵璎珞见此不由得大失所望，也不去看什么信件，撇着嘴说道：“我就说嘛！哪家小姐能看上你这个落魄王爷！” 闻言赵斌不由得苦笑道：“再怎么落魄我也是个王爷啊，这怎么还有嫌弃王爷的！再说我有那么落魄吗？” 赵璎珞插着腰，将脸凑到赵斌近前说道：“哼，你都被发配到这破地方了，还不叫落魄？难不成要发配到草原上才叫落魄！” 赵斌摸了摸鼻子，后退两步，细一思量，好像也是啊，自己穿越的又不是大明朝，搞什么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一套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落魄王爷也是王爷啊，现在落魄，不代表以后还落魄，那谁不是说过一句话嘛“三十年河西，三十河东，莫欺老子穷！” 赵璎珞见赵斌发呆，于是得意的说道：“怎么，没话可说了？” 赵斌白了她一眼道：“说不过你行了吧！”片刻后他又开口问道：“现在京城的大门已经放开了，你打算怎么办，是回京城呢，还是就在燕城待着啊？” “暂时不回了，这半个多月来，连个安稳觉都没睡过，懒得再折腾了，等过了岁节再说吧！”赵璎珞找了个椅子坐下回道。 “既然不回去了，那就给皇叔写封信，告知他 ，免得他替你担心！” “放心吧，我返回的时候，就已经派人通知他了！” 赵斌看着赵璎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就没再说什么。 沉默了半晌，见赵斌不再说话，赵璎珞扯着椅子来到赵斌身前小声嘀咕道：“三哥，你打算怎么办？” 赵斌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带着疑惑地目光看向她：“什么打算怎么办？” “太子在长安登基称帝了，汉王也要回京称帝了，要不你在燕城也登基称帝吧，趁着天下大乱，夺取皇位！” 赵斌一口茶水险些喷在赵璎珞的脸上，他一伸手指点在赵璎珞的脑门上：“胡说八道些什么啊，称什么帝啊，拿什么称？就靠我燕城这上上下下的几万百姓吗？” “不是还有西关的五万守军吗？那个西关将领不是原来你的手下吗！”赵璎珞继续道。 “西关五万大军是防备羯族人的，是守护河北道百姓的，不是我赵斌的私军！再说，你觉得我养得起这五万大军吗？你知道五万大军一天能吃掉多少粮食吗？”赵斌白了赵璎珞一眼。 “但是你可以把河北道打下来啊，打下来之后，你就可以在全河北道征兵征粮了！” 赵斌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知道我刚来燕城的时候，燕城的百姓是什么样吗？” “什么样？” “食不果腹，你叫他们哪来的余粮啊！燕城的百姓们分配了牛羊，这才有能力开荒种地，多产一些粮食，勉强算是能吃的起饭，就这还是一天只吃两顿情况下！燕城府库的存粮，基本上都是用卖盐的钱从外地购买回来的，只有少部分是赋税征收的。我是真的没有粮食和军费养那么多军队！三哥的日子苦啊！”赵斌有些无奈的说道。 “三哥你怎么骗人啊？”赵璎珞显然不相信赵斌的话。 “我哪里骗你了？”赵斌疑惑道。 “你的日子还苦，你燕王府恨不得天天大鱼大肉，还有各种山珍野味，你说你没钱，你苦？” 赵斌：“......” 赵璎珞：“还有你那个镜子，一块镜子你就想卖一万两银子，你还说你没钱！” 赵斌：“那不是你说的卖个万八两银子没问题吗？” 赵璎珞：“那你也没反对啊！” 赵斌：“能卖那么多银子，我为什么要反对，再说你这不是一块也没卖出去吗！” 赵璎珞：“我...，你....,他要不是京城出了这档子事，我早就卖出去了！” 赵斌：“要不我明天派人送你回京？” 赵璎珞：“不回！” 赵斌：“你不回，谁去卖镜子啊，不卖镜子怎么赚钱！” 赵璎珞：“嗷！你就知道让我帮你赚钱！” 赵斌：“你也有分红的好吧！” 赵璎珞：“反正我不回，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望着赵璎珞走路气鼓鼓的气势，赵斌不由得摇头苦笑，他是着实没想到，赵璎珞会劝自己在燕城自立称帝，即使他有这种想法，他也不会跟一个小丫头讲。 不过她这么一说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他刚才问赵璎珞知不知道五万大军一天吃多少粮食，实际上赵斌自己也不知道，看来是得提前了解一下这方面的事情了，必要的话，还是要提前做好准备。 赵璎珞走后，赵斌对门外喊道：“来人！” 门口一个护卫军听到喊声，来到屋内：“王爷何事？” “东子，你去派人把秦都尉找来，我有些事想问他！”赵斌淡淡的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东子转身而去。 第216章 死亡话题 护卫走后，屋内就剩下赵斌和王伍两个人了。赵斌坐在椅子上呆呆的发愣。 王伍看赵斌出神，试探着开口问道：“王爷在想什么？” 赵斌抬眼看向王伍，这个几年前就在自己身边做贴身侍卫的魁梧汉子，脸上的沧桑感越发的明显了。 “来伍哥，坐下！”赵斌指着身旁不远处的一把椅子说。 王伍没有客气，在有外人的时候，王伍都会紧紧的站在赵斌身旁，默默地守护着他，没人的时候，两人更像朋友一样相处。 “你说父皇就这么死了，死的莫名其妙，死的超出我的预料！”赵斌喃喃道。 王伍：“那王爷你希望陛下怎么死？” 赵斌摇摇头：“我不是说怎么死，我是说死的太突然。” 王伍挠了挠了后脑勺说道：“这个事儿那就没法说了，死法有很多种！有慢吞吞死的，有嘎奔儿一下就死的，总之有很多种。” 听到王伍说死法有很多种，赵斌好奇的问道：“你说的嘎奔儿一下就死的，是怎么死的，你见过？” 王伍点点头：“嗯，很多！” 赵斌：“很多？” 王伍似乎是在回忆什么，片刻他收回思绪道：“对，很多，上午还有说有笑的，下午，下午就被剁成了肉泥！” 赵斌听出来了，王伍这是在说他那些战死的兄弟，赵斌望着王伍问道：“你想他们吗？” 王伍嘿嘿一笑：“不想，小的不想像他们那样被剁成肉泥！” “是啊，没人想那样，谁都不想死，可是每个人又都得死，即便你是皇上也是要死！”赵斌自言自语道。“听说父皇驾崩后，有不少百姓自发到皇宫外祭拜缅怀他，你说这是不是说明他是个好皇帝？” 王伍：“不知道！” 赵斌：“.......也特么就是我脾气好，换个王爷，你脑袋下边都得碗大个疤！” 做侍卫做到王伍这样的，可着整个大夏朝，估计也就他这一个人敢这么说皇帝了。 赵斌顿了顿又说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有一天你死了，你希望别人对着你的尸体说些什么，或者怎么评价你？” 王伍不知道这个假如是真的假如，还是假的假如，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片刻后王伍反问道：“要是王爷你呢？” 赵斌一脑袋黑线：“我特么说的是你死，不是我死！” 王伍：“小的是说假如！” “.......你特么！”赵斌嘴上骂着，但是心里却不由得思量起来，片刻他开口说道：“假如是我，我希望大家念着我的好吧，比如说我研制了细盐练制之法，说我给百姓发了耕牛，说我打败过侵掠燕城的羯族人，还说我开办了学堂，还说我减免了燕城百姓的赋税，总之我希望百姓说我的好。你呢，你希望别人对你说什么？” 王伍也陷入了思考之中，他没做过那么多有意义的事，他能说什么呢，过了许久，王伍才认真的开口说道：“我希望别人看着我的尸体说：他动了，快看，他真的动了！” 赵斌足足半晌没吭声，他对这逼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就在二人闲聊之际，都尉秦方来到议事厅内。赵斌见秦方来了，便不再搭理王伍。 秦方刚要施礼，赵斌便打断道：“坐吧！” 秦方抬到一半的手又慢慢的落了下来，他在赵斌另一侧的椅子上坐下后开口问道：“王爷诏末将来有什么事？” 赵斌对秦方说道：“我是说假如啊，假如我们有五万军队，你觉得五万军队每日消耗大概多少粮草？” 秦方一愣，他没想到赵斌问的会是这种事，他看了一眼四周后，见四下无人，才轻声对赵斌问道：“王爷说的是西关那五万守军吗？” “我是说假如！”赵斌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秦方想了想说道：“这个要根据战时和非战时来算，一般在不打仗的情况下，每人每天是二升粮食，一旦到了战时，则增加到三升，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石，以万人为计算，每天消耗大概两万升到三万升之间，大概两三百石，五万人的话，则需要一千到一千五百石，一个月大概需要三四万石粮食，这还紧紧是士兵的粮草。” 听完秦方的话，赵斌不由的咋舌，一个月既要三四万石粮食，他记得刚来燕城之时，听主簿杨广泰说过，燕城粮税十取其四，一年不超过十五万石。 如今他又调整税收为十取其二，一年不过七八万石，加上新增的耕地面积之后，算是勉强和之前的税收同等。十五万石粮食，也就勉强能支持五万人吃上三四个月。 “王爷今日为何问这些？”秦方再次开口询问道。 赵斌神情有些忧虑的回道：“眼下局势混乱，朝廷和张家已经开战了，胜负都未必好说，而且如果大夏一旦陷入内战，匈奴和羯族人也一定会趁机攻打大夏，到那时会是什么情况很难说，我们不得不提前做好打算啊。” 秦方点点头：“王爷说的是，现在草原上下了大雪，不宜行军打仗，可是一旦明年冰雪消融，他们势必会卷土南下，届时不管哪一方胜出，大夏的整体防御力量都会大大降低，他们断然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 “所以，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加紧给鲜卑人制作铠甲武器的原因，不管最终鲜卑人能否挡住羯族人的进攻，只要能尽可能多消灭一些羯族人，那我们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顿了顿赵斌又接着说道：“这样，你回去之后马上安排另外一件事，招集燕城境内所有十八周岁至四十周岁的青壮百姓，组织他们进行军事化训练，我会让府衙配合你下发通告，另外你再派人到各村镇对那些未达到年龄要求和超出年龄要求的人进行一些防御性训。还有就是巡逻的斥候部队，不能松懈，要时刻保持巡视状态，未来一旦战争爆发起来，这些人就是我们眼睛。” “明白，我回去之后立刻着手此事，只是，眼下马上就要到岁节了，岁节过后要不了多久就要开春耕种，我担心训练不了多长时间，最多也就是两个月的时间。”秦方回道。 “两个月就两个月吧，掌握一些基本的战斗技能也是好的，否则一旦战争开始，百姓们就会沦为待宰的羔羊，那样的话，即便是死也没有一点尊严可言，我还是希望我们活要活的有尊严，死也要死的有尊严！” 第217章 巴中之战一 腊月二十八，岁节前夕，夏王朝的第一场战斗正式打响！ 米仓道上，依山而建的巴中城正遭受着关中张家军队的猛攻，投石车不停的将石块抛向巴中城，城墙上被巨大的石块砸出很多凹陷的坑洞，站在城墙上的戴家士兵们感受着城墙带来的震动。 箭矢更是如雨点般射向城头的守城士兵，张家的弓箭吸收了草原羯族人的弓箭制作工艺，基本上都远距离的硬弓，而且威力巨大。城墙上的戴家士兵手举盾牌躲在城垛后方，但即便如此，惨叫之声还是不绝于耳。 “个老子滴，这群龟孙儿的弓箭还真的挺厉害呦！”城头上一个将领躲在盾牌下骂道。 周围几个士兵手举盾牌护在将军周围，避免他被敌人的飞箭射中。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城外张家的先登营发起了第一次冲锋。先登、斩将、陷阵、夺旗这是古代军队的四大战功，可谓是一个比一个难。先登营，即所谓的第一个登上敌方城墙的人，几乎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可是一旦在先登过程中存活下来，那就是一等一的战功。 冒着飞矢和流石，张家先登营的将士冒死冲向巴中城，很多先登士兵中箭倒地，倒在了冲锋的道路上，然而这一切就好像是不存在一般，先登营的勇士们不顾一切的冲向巴中城。 很快一架架攻城梯靠在了巴中城的城墙上，士兵们开始奋力攀爬，与此同时，城墙上的戴家士兵不停地将滚木雷石丢下城墙，砸向正在攀爬的张家士兵，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一根根长长的竹竿从城墙上探出，不停地将靠在城墙上的攻城梯用力的推翻出去，然而推倒一架，很快另一架攻城梯便又靠了上来。 由于要抵抗先登营的进攻，城墙上的士兵再也没有闲暇时间来防御，于是张家的箭矢再次如雨点般射向城墙，很多士兵纷纷中箭倒地，甚至包括不张家先登营的士兵。好在张家的弓箭手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且经过严格的训练，每一个都被张家视作珍宝。 双方你攻我守，直至暮色降临，这座米仓道上的不大的巴中城已经遭受了四波连续的攻击，城墙也被投石机砸的残破不堪。 巴中守城将领戴庆江面露疲态之色，望着退去的张家士兵心生忧虑之情，这才是攻城的第一天，城墙便被攻打的如此破败，照这样下去，用不了两三天，巴中城的城墙就会被攻破。 到那时这座位于米仓道上的城镇将彻底掌握在张家手中。 叹了口气，戴庆江对着身边的亲随问道：“派去求援的士兵出发多久了？” 士兵闻言，急忙回道：“回将军，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 戴庆江微微颔首道：“希望援军可以早点到来吧！命令士兵抓紧修补城墙！” “是，将军！”亲随应了一声，便转身去安排士兵们修补城墙了！ 戴庆江走下城墙，回到军营内，不多时，几个校尉也来到戴庆江的营帐内，其中一个名叫黄贯的校尉开口道：“将军，已经清查完毕了，今日我军伤亡一共约有三千人！” 说话的这名校尉乃是蜀中黄家子弟，黄家也是蜀中大族，其家族在成都以北的德阳占有一城之地，而黄家子弟，也多在巴蜀地区为官。而黄贯便是这其中之一，如今他率领黄家两千余人跟随戴庆江驻守巴中。 戴庆江摆手示意几人坐下，随即几人商讨了一下眼前的形势。其中一个校尉开口道：“将军，张家军从关中远道而来，多日行军加之今日攻城，想来已经疲惫不堪，今夜我们可以派出一支小股部队前去袭烧敌方营寨！” 说话之人名叫罗英，乃是蜀中罗家子弟，他同黄贯一样，也是率领家族士兵前来驻守巴中的。 听到罗英的建议，戴庆江不由得点点头：“没错，张家士兵虽然勇猛彪悍，但是远途行军，必然疲惫，诸位谁愿前往！” 罗英起身说道：“末将愿往！” “好！给你一千兵马可够？”戴庆江欣然说道。 “足矣，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罗英答道。 “那就今夜子时过后，你便率军从西门出城，到达敌方营寨后，只管放火，切勿恋战！” 罗英欣然领命：“是，末将遵命！” 随后戴庆江又转向黄贯道：“黄校尉，你率一千人马，埋伏在他们撤退的途中，若愚敌兵追杀，你便大声擂鼓呐喊，敌方知有伏兵，断然不会再追！” “末将领命！” 当夜，子时过后，罗英率领一千人马悄悄出了西门，借着夜色缓缓向着张家的营帐靠近。半个时辰之后，远处显现出灯火之状，罗英知道，前方便是张家的营帐了。 罗英随即对身后的士兵道：“靠近些，看看什么情况！” 随后两名人影迅速离开队伍，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借着夜色，两名士兵悄悄靠近张营寨，两名士兵匍匐在地面之上，望着不远处的营寨。只见营寨大门关闭，寨门口几个士兵懒散的靠在营寨的栅栏上，有的打着哈欠，有的甚至半眯而睡，门口两侧的箭楼上各有两名士兵在四下观望。 由于营寨扎在米仓道的峡谷山道内，营寨内部，营帐相连，纵深望去，不知道有多少，寨内几处篝火隆起，几个士兵围坐在篝火前谈论着什么，另外还有五个士兵在营寨内来回巡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人！ 两名士兵观察了一阵之后，见没有其他的异样，便悄悄远离了张家的营寨，向着来路而回。 回到罗英军中，士兵将见到的情况一一汇报给罗英，罗英听后大喜，心道果然如此，想来张家士兵都已经熟睡了，正是发动袭营的大好时机。 随后他当即吩咐士兵们放慢脚步，慢慢靠近。在距离营寨不足百米之时，一阵箭矢齐齐射向守在寨门外的张家士兵。几名士兵纷纷中箭，应声倒地，其中一个士兵在倒地前惊呼道：“有敌袭！” “冲！”罗英当即令下，千余名士兵迅速冲向营寨门口，只不过十数个呼吸之间，便已来到寨门处，营寨内的士兵见到寨门处突然多出来的黑压压一片人影，心下都是大惊，随即朝着营寨深处跑去，边跑还边大声喊道：“有敌袭，有敌袭！” 几个戴家士兵将寨门推开，一千人快速涌入其内，借着篝火点燃手中的油罐，朝着寨内的营帐奋力抛去，油罐摔碎在地上，溅起的火油迅速点燃外围的营帐，很快便燃起凶猛的火焰。 只是片刻之后，罗英便感觉哪里不对，这营帐内除了刚才逃跑的几个张家士兵外，就再也没有见到其他人，即便是燃烧的营帐内，也没有传出丝毫的声音。 想到这时，罗英不由得大惊道：“不好！我们上当了，快撤！” 然而还未等他们从营寨内退出，营寨外喊杀声大起，一名老将骑在马背之上，身后跟着两千双刀武卒！ 见到退路被截断，罗英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为首的老将立马高声喝到：“哼，匹夫也敢学人偷营，老夫等你多时了！还不速速投降！” 罗英少年血气方刚，哪里肯轻易投降，他知道此时不宜耽搁，随即大声命令道：“冲出去！” 一声轻蔑的笑声从老者口中发出：“不自量力，杀！” 两方人马迅速冲杀在一起，老者端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厮杀的双方，只见双刀武卒们人人手持两柄大刀，上下翻飞，刚一照面，罗英带领的不少士兵便被砍翻在地。 反观罗英一方，因为身处劣势，只想着夺路而逃，逐渐丧失了战斗意志，很快便被张家的双刀武卒斩杀的七七八八，剩余的士兵被围困在一片不大的区域内，渐渐地有些士兵开始丢弃手中的武器，选择了投降。 一旦有人开始投降，便会动摇军心，产生连锁反应，越来越多的士兵放下武器，放弃抵抗。罗英见此，脸现无奈之色。 另一面埋伏在路上的黄贯等人，在等了很久之后，依然不见有人归来，心下不由得担心起来。他派出两名士兵前去查看，才知道，罗英等人中了埋伏，全军覆灭了。得知罗英全军覆灭，黄贯不由得长叹一声：“哎！” 他不敢再等下去，生怕倒是张家人追来，自己也难逃厄运，于是当即下令，返回巴中城。 第218章 我不杀你 张家营寨内，张邦堰退去一身甲胄，坐在帅帐之内。罗英被五花大绑的押进营帐。 “跪下！”身后的一个张家士兵一脚踹在罗英的后膝盖处，罗英一时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张邦堰见状开口道：“诶，不得无礼！” 士兵微微拱手道：“是，大帅！”说完之后，士兵退后两步，站定在罗英身后。 张邦堰望着跪在地上的罗英道：“你叫什么名字，官居何职？” 罗英看也不看坐在帅位上的张邦堰，只是冷哼一声，将头转向一侧：“哼，要杀便杀，何故多问？” 闻言，张邦堰不由得嘲讽道：“怎么，男子汉大丈夫，连名字都不敢说，莫不是怕辱没了你家族的名声？” “你.....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蜀中罗家，你罗英爷爷便是我！”罗英怒道。 张邦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见他如此说话，倒也不气，作为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岂会被这点言语所激怒！ 他喃喃自语道：“罗家？”随后看向罗英问道：“罗晋是你何人？” 罗英听到张邦堰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带着疑惑地眼色看向他：“乃是家祖！” 张邦堰不由得点点头，手抚下巴上的胡须笑道：“原来是故人之后，你爷爷他现在可还好？” “你认识我爷爷？”罗英面带疑惑之色问道。 “自然！二十多年前，我与你爷爷在棋盘关大战过一场，那一战，本帅败的可谓是败的一塌糊涂！”张邦堰笑着开口说道，“来人，给他松绑！” 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当年失败的经历，而且看起来他对此似乎也丝毫不在意。 “呵呵，想不到你也有败在我罗家手下的时候！”罗英有些得意道。 “放肆”，还未等张邦堰开口，帐内的一个将领确实气不过去，开口骂道。 张邦堰冲那名将领摆摆手：“无妨！”随即又转向罗英说道：“我当年也似你这般，年轻气盛，有所失败，也是在所难免，其实失败并不可怕，只要你能从失败中汲取教训，终有一天你会变得强大！” 听着张邦堰的话，罗英脸上的厉色平淡了许多，不再似刚才那般嚣张，他语气有些黯然的说道：“有时候失败了便没有重来的机会了，还谈何变得强大！” 张邦堰挑了挑眉毛说道：“你觉得我会杀了你？” “难道不会吗？” “我说过，你是故人之后，罗家在蜀中也是威名赫赫的家族，我也非常敬佩你爷爷的为人，所以，我不会杀你！”张邦堰直言不讳的说道。 听到这话，罗英有些意外：“不杀我？” “对，我奉当今天子之命讨伐逆贼汉王和戴家，你罗家向来忠义，只不过是受了戴家的胁迫罢了！” 罗英不屑道：“逆贼？哼，天下人都知道是太子谋逆，潜逃关中，你却在这里污蔑汉王！” “陛下先前本就是太子，继承皇位乃是名正言顺的，况且先帝身体日益沉重，要不了多久太子便可继承皇位，你说他为何要谋反？” “这.....”罗英不知该如何回答，原来，太子赢乱后宫之事，因为涉及到皇家颜面，仁王赵仁不想此事张扬，三大家族也做个顺水人情，并未大肆张扬，而且蜀中距离京城太远，所以很多人并不知道此事。 “你们听到的那些事，只不过是谋逆造反者编制出来的谎言罢了，他们囚禁先帝，想要废除太子，太子才不得已西逃求助张家！” 罗英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是愣愣的站在原地听着张邦堰的讲述。 “如今陛下在长安登基，继承皇位，兴正义之师，讨伐逆贼，为的就是匡扶社稷，你罗家若是能归顺朝廷，陛下必定龙颜大悦，届时，你罗家在蜀中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甚至是取代戴家也不无可能！”张邦堰一字一句的说着，眼睛却观察着罗英脸上的表情变化。 罗英站在台下陷入沉思，不过片刻后，他便冷然一笑：“哈哈哈，说了半天，原来你是想劝降我啊！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张邦堰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展现在表情上，他靠在椅背之上凝视罗英。 罗英见张邦堰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却不说话，看的他心里有些不自在：“难道我说的不对？” “你告诉我，劝降你有什么作用，你是能献出巴中城？还是能替陛下攻取蜀中？你的士兵基本上都已经战死，只怕现在你回到巴中城也没不会得到重用了吧？所以劝降你有什么用呢？”张邦堰面色不屑的说道。 “你......” 张邦堰见罗英无话可说，于是继续说道：“我跟你说这些话，只是因为我敬重罗家，敬重你爷爷的为人，也欣赏你一身的胆气，不想看着你罗家跟着戴家一起覆灭，给你罗家指一条明路而已。我五万大军在此，巴中城指日可破，所以有没有你，对我们根本无足轻重。” 罗英明白，他说的没错，有没有他其实根本没那么重要，也谈不上劝降不劝降，他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好了，今夜就先委屈你在营中休息一夜吧，明日天亮，自会放你出营！”张邦堰说完，朝着士兵挥了挥手，士兵随即将罗英带了下去。 罗英被带下去之后，帐内的其他将领不由得好奇道：“大帅为何要放了他？” 张邦堰只是微微一笑道：“放了他比杀了他有用。杀了他无非是多一颗头颅罢了，放了他，戴家势必也不会再重用他，甚至有可能怀疑他背后的罗家。与其和罗家结下死仇，不如给他们留一丝恩惠，这样一来 ，一旦戴家和罗家产生嫌隙，罗家为了自保，自然会投靠我们。” 士兵还是不解道：“可是戴家会因为罗英一个人而怀疑罗家吗？” “当然不会，罗英还代表不了罗家，自然还需要我们给其烧一把火！”张邦堰有些神秘的说道。 “加把火？” “此事我自有安排！” 见张邦堰不再想说，几名将领也就不再多问，随后各自退去。 转天清晨，张家营寨内埋锅造饭，吃过早饭之后，大军在此向着巴中城杀奔而来。来到巴中城外，张邦堰命人将罗英带来。 罗英来到张邦眼面前，张邦堰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罗英道：“我与你爷爷多年未见，也不知道他近些年来身体是否安好，你回去之后替我问候罗老将军便是，另外这里有一封信，也代我转达，算是我这个后辈对罗老将军的一丝敬意！” 罗英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信件。随后张邦堰亲自送罗英出了阵营，罗英抱拳施了一礼道：“多谢大帅不杀之恩，他日战场相逢，还请大帅不吝赐教！” 张邦堰哈哈哈一笑道：“好好好！” 罗英迈步离去，朝着巴中城而去。 第219章 破城 巴中城墙上，戴庆江等人看着从张家阵营内缓缓走出的罗英，脸露一丝疑惑。 “怎么回事儿？”黄贯不由得好奇道。 戴庆江也不明所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黄贯的疑惑。 待到罗英来到城下，戴庆江命人放下一个竹筐，将罗英拉了上来。 来到城墙之上，罗英单膝跪地道：“末将有辱使命，请将军责罚！” 戴庆江阴沉着脸问道：“张家怎么放你回来了？” 罗英心头微微一沉，他知道自己被俘虏却被莫名其妙的放回来，换做是谁都会起疑心。 “张邦堰说昔年他与我祖父在棋盘关大战过一场，与我祖父算是旧相识，故而放我回来！”罗英没有隐瞒，直接开口回道。 “旧相识？” “是，昔年张家进攻棋盘关，我祖父当时镇守棋盘关，故而两相交兵，我祖父曾大败张邦堰！那张邦堰说是敬佩我祖父的勇武，看在他的面子上这才将我放了！”罗英在此开口解释道。 就在二人对话之际，城外的张家阵营中，进攻的号角在此响起，戴庆江眉头微微一皱道：“先将罗英带下去，严加看管！” 两名士兵上前来将罗英押住。 “将军.....”罗英有些意外道。 “如今大敌当前，修怪本将多疑！带下去”戴庆江丢下一句话，便不再容罗英解释！ 巨大的石块朝着巴中城强飞射而来，重重的砸在城墙之上，溅起无数的砖石碎屑，无数的箭矢也从空中飞射而来，一时辰的炮击之后，巴中城墙的北面被砸出一个小缺口。 战鼓擂动，五千先登士兵如同潮水一般涌向巴中城！ “该我们了，弓弩手准备！”戴庆江站在城墙上高声命令道。 随后躲藏城垛后的士兵们纷纷站起身来，弯弓搭箭。 “放！”箭矢朝着城外疯狂冲锋的张家士兵射去，无数的士兵中箭倒地，不停的哀嚎！ 几轮箭矢过后，张家的先登营士兵终于冲到了城墙之下，攻城梯再次靠在城墙之上。滚木雷石，火油纷纷从城墙上倾斜而下，砸向奋勇攀城的张家士兵。 而被轰塌的缺口处更是涌现出上千的双刀武卒，这些双刀武卒都是在与匈奴人的对抗当中磨炼出来的精锐之师，他们奋力的爬上缺口，朝着城内冲去。 而城内戴家的长枪兵则挺起长枪，列阵堵在缺口处，长枪奋力的刺向城外，来不及躲避的双刀武卒很快被长枪刺中身亡。 双刀武卒的统兵将领见死的人越来越多，仍是无法突破长枪阵，心下焦急万分。他朝着身后的几个士兵嘀咕道：“快去拿火油罐！” 士兵跑回张家阵营中，向张邦堰请求火油罐，张邦堰毫不迟疑的命令一百士兵携带火油罐冲了过去。 就在双方在缺口激战的同时，火油罐被点燃后，从空中抛向了戴家的长枪阵当中。不少长枪士兵被破碎的火油溅到身上而起火。 长枪阵中一个将领见此，不由得大怒道：“可恶，给我顶住！” 只是不管他怎么喊叫，那些身上着火的士兵此时已经乱了阵脚，纷纷拍打着身上的火苗，然而燃烧的火油哪里那么容易被扑灭。长枪阵不断地涣散向后退去。 就在双刀武卒以为长枪阵支持不住，想要发起冲锋之际，两侧的城墙上，十几个火油罐抛向了他们所在的缺口处，顿时，缺口处火光大起，不少双刀武卒来不及躲避，同时被火油烧着身体，从缺口处滚落下去。 本以为火油罐能暂时阻挡住双刀武卒的进攻，让长枪阵得以喘息，重新列阵。可是双刀武卒的将领暴喝一声道：“先入城者，赏银百两，给我杀进去，冲啊！” 悍不畏死的双刀武卒咆哮着，冒着滚落的雷石，火油罐奋力朝着缺口处疯狂冲杀进去，城内，除了守在最前排的长枪阵之外，其身后还有不少预备的刀盾手。此时将双刀武卒已经冲进城来，戴家的刀盾手从两侧开始包抄双刀武卒。 双方战在一起，血肉横飞，血腥气息顿时弥漫在空气之中，由于缺口没能及时堵住，冲进来的张家士兵越来越多，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很快戴家聚集在缺口处的士兵便被冲杀的七零八落，逐渐丧失了战斗力。 城墙上戴庆江望着被冲开的缺口已经无法再重新夺回，不由得大骂。 “黄校尉，你带一千人，赶紧把缺口给我夺回来！” 黄贯闻言，不由得心下大惊，他开口提醒道：“将军，敌军有数万之众，敌我力量悬殊，城墙已破，守不住了，还是赶紧撤离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不行，巴中一丢，瓦口关便没了依仗，不能放弃巴中！”戴庆江吼道。 “将军，我们先撤到瓦口关，兵合一处，只要能守住瓦口关，再重新夺回巴中不是问题！”黄贯看着城外如同潮水一般冲来的张家部队说道。 戴庆江也自知，以现在这点兵力确实很难抵挡住张家的数万大军了。他叹了口气，便同黄贯转身下了城墙，带着剩余的两千预备营士兵狂朝着城南夺路而去。 而在北城墙上奋力死守的众士兵一看主帅带兵逃跑了，更是战意全无，纷纷放弃抵抗，夺路逃命。 随着城墙上抵抗力量的减小，大量张家的先登营士兵登上城头，一个士兵一把将插在城头的戴家旗帜拔起，随后丢下城墙。 远处的张家阵营中，张邦堰看到此幕，不由得面露喜色。 “传令，士兵进城后不能劫掠百姓，违者军法从事！”张邦堰开口朝着身边的传令兵吩咐道。 “是，大帅！” 城内还在上演着逃亡与追杀，双刀武卒和先登营冲入城内，遇到顽强抵抗的格杀勿论，遇到缴械投降的则就地羁押！ 一个时辰之后，城内的戴家士兵基本被肃清干净，要么被杀，要么投降！而戴庆江和黄贯等人率领着两千士兵疯狂的逃向了瓦口关方向。 张邦堰率领大军进入城内，城内到处散落着尸体和血迹，城内的百姓家家紧闭房门，大街上没有任何百姓，原来早在数日前，戴庆江就将城内的百姓全部迁入了瓦口关内，此时的巴中俨然成了一座空城！ 第220章 溃逃 张家大军进入巴中城之后，便开始修葺城墙。张邦堰带领众将士来到巴中府衙，这是一座规模不是很大的衙署，这里将被当做临时的帅帐来使用。 一行将领坐在署衙的大堂内，行军参事裴邵开口道：“大帅，此番巴中之战，我军共计伤亡军士七千三百二十四人，杀敌约四千人，俘虏士兵三千余人，逃走的士兵约有两千余人，此战虽然我军伤亡数字远高于戴家的军队，但是同比来看以七千人攻破万人防守的城池，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了。另外俘虏的两千士兵还可补充亏损的士兵。” 听到这个伤亡比例，张邦堰没有感到多大的意外。攻城远比守城要困难的多，这个比例相对来讲已经是非常好的结果了。 此番率领的先锋部队实际上只有三万人，后续的五万大军还未赶到，所以张邦堰不急着发兵攻打瓦口关！ 想到这里张邦堰开口道“让大军在巴中休整五日，等待后续部队和粮草到达，等岁节之后再攻打瓦口关！” 张邦堰的话音刚落，大堂坐着一个将领觉得似乎有所不妥，于是开口询问道：“大帅为何我们不乘胜追击，一举拿下瓦口关？” 说话之人名叫郭熊，乃是此次讨逆先锋军的四大郎将之一，另外三人则是李勖、张柘、臧威。此四人都是追随张邦堰久经沙场的猛将，在对抗匈奴的斗争中，立功无数。此四人当中除了李勖是出自世家之外，其余三人皆是寻常出身，因为作战勇猛，屡历战功，才一路升到郎将的位置。 张邦堰看了看郭雄，语气平和的说道：“一来我军自打关中出发，已经行军多日，军士俱疲；二来瓦口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第三是因为，越靠近南侧，这米仓道越是险峻，部分路段是凿山而建，攻城器械根本无法携带，如今我们已经折损了数千人马，剩余人数也只有两万余人，倘若孤军深入，且不说能否攻下瓦口关，可一旦中了埋伏，只恐全军覆灭！” 李勖也似有不解的问道：“可是大帅，如今戴庆江率残部逃亡瓦口关，一旦他们与瓦口关守军汇合，防御力量必然增加，而且末将担心，成都也会派兵增援瓦口关方向。到那时只怕.....” “你们说的都没错，兵贵神速的道理本帅自然明白，只是不管我们是否延缓进军，只怕成都此时已经派出了增援部队。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不得不更加小心，此番我们攻打巴蜀，目的是要彻底拿下巴蜀，而非急于一时，只有稳扎稳打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的拿下瓦口关，否则，一旦我们攻打瓦口关不利，不仅瓦口关夺不下来，恐怕到时候，这刚到手的巴中也会一并丢掉。” 听完张邦堰的解释，几个都默默点头。其实作为一个统帅，他没有必要向下边的军士去解释什么，但是张邦堰在这个问题上从来不去避讳，而且他还告知自己手下的这几个将领，在行军打仗的问题上，一旦遇到有所猜疑的地方，更要及时提出来，因为一旦决策出现错误，那损失的就是无数将士的生命，所以张邦堰很擅长听取他人的意见。 另一面戴庆江率领着参与的两千余人一口气奔出二十余里，见后方并无追兵之后，才逐渐放慢了脚步。 黄贯有些后怕的看了看来是的路说道“将军，看来张邦堰那老匹夫没有追来啊！” 戴庆江也回头望去，片刻后他回头说道：“我们得尽快赶回瓦口关，张邦堰那老匹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杀过来，得提前做好准备，瓦口关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黄贯点头应是：“将军说的是，只是将士们实在跑不动了，我们暂时歇息一下再动身也不迟。” 戴庆江见张邦堰没有率军追来，也就没有反对，他点点头后，从马上下来，靠在一块岩石上。山路骑马，最是颠簸，只是行了这些路程，便觉得屁股酸疼起来。 黄贯出声命令道：“原地稍坐休息，一炷香之后继续赶路。” 士兵纷纷闻言，纷纷躺倒在地，一个个的大口喘着粗气。 黄贯来到戴庆江身旁坐下：“末将本以为张家会在岁节之后才会有所动作，没想到，居然在岁节前就开始动手了。看来还是我们轻敌了。” 戴庆江闻言开口道：“是啊，而且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居然选择米仓道行军，按常理来说应该会从棋盘关入金牛道，优先攻打广元才是！可为何选择更加险峻的米仓道，着实让人费解！” 戴庆江提到棋盘关，让黄贯不由得想起了罗英，他对这戴庆江道：“罗英会不会知道些什么，他回来的时候好像提到过棋盘关？” 戴庆江低头沉思了片刻对着士兵喊道：“把罗英带过来！” “是！”士兵小跑而去，很快便从队伍的中后方将罗英带了过来。 “末将拜见将军！”罗英施礼道。 戴庆江上下扫视了一眼罗英开口问道：“罗英，刚才你为何不趁乱逃走？” 罗英目不斜视的望着戴庆江回道：“将军，我是蜀中将领，为何要逃走。我知道将军对我有所怀疑，我能理解，但我所说的都是事实，并没有欺瞒将军。” 戴庆江对罗英的话不置可否，于是摆摆手道：“这件事以后再说，大战之际，本将不得不小心。” “末将明白！” “你之前提到过棋盘关，说是你祖父曾在棋盘关大败过张邦堰？你可知当时张邦堰因何而败？” 罗英摇摇头：“我祖父当年确实镇守过棋盘关很长一段时间，也曾在棋盘关击退过张家的军队，但是具体细节却不是很清楚！但我曾听我祖父提及过，棋盘关起初并不是叫这个棋子的棋，而是数字七，因为过关道路需要沿山盘旋七次，所以叫七盘关，此关可以说是西秦入蜀第一关，一旦拿下此关，便可攻取川北门户广元城，所以历来防守最为严密。而且七盘关的七个弯道之上可以设置大量伏兵，居高而下射杀敌军。” “可是即便如此，棋盘关地势也要比这米仓道好走的多啊，为何他会放弃棋盘关选择米仓道呢？”戴庆江还是有些疑惑。 罗英不由得叹了口气：“将军，棋盘关只是入蜀的第一道关隘，后面还有广元，葭萌关，剑阁，即便是张家能够一一攻破，到那时恐怕也是强弩之末了。而米仓道虽然难行，但此道之上除了巴中城就是瓦口关，其阻碍程度不及金牛道上的几大关口。” 闻听此言，黄贯确是他不太赞同，他出言反驳道：“此话也未必如此，别人不知道这瓦口关的地势，你我自然是知晓的，想要正面突破瓦口关几乎是不可能的，历来从没有哪个将领能从正面攻破过瓦口关。” 第221章 联军的行动 罗英不得不承认，黄贯所说的是实情，瓦口关两侧山崖绝壁，关前道路狭窄，纵然你有十万军马也无从发力，而且从巴中城到瓦口关这一路全是山路，根本无法携带大型攻城器械，想要攻城，只能依靠人力。 罗英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状态，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黄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开口提醒道：“将军，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免得夜长梦多！” 戴庆江也担心张家军队会追来，所以也不再耽搁，率领着军士朝着瓦口关继续前行。 成都，戴严从京城发出的传信终于到达成都，戴宽得知朝廷和三大家族联合对张家发兵之后，脸上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 他当即召集各分支家族族长，以及蜀中其他世家大族前来商议发兵之事! 成都府衙内，戴宽端坐在大厅的正中央，下手坐着各分支家族族长，以及黄家、法家、罗家、霍家等家族的家主。 戴宽手上拿着戴严从京城发回的消息说道：“诸位，如今朝廷联合方家、刘家还有我戴家共同发兵征讨伪皇帝和张家叛逆，这些年咱们川蜀一直受关中世家大族的打压，现在也是该我们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听到戴宽的话，下方的众人都变得兴奋起来，各个出言叫好！ “此番朝廷和咱们几大家族共同出手，势必要让张家覆灭！” “对，这次一定要一举夺回汉中之地！” “汉中？哼，这次不仅仅是汉中，就是连关中我们也要分上一杯羹！” “没错！” 戴宽看着厅内众人议论纷纷的样子，笑着开口道：“如果大家想要多分一杯羹，那就要抓紧时间了，我们蜀中距离京城较远，是最后一个收到消息的，此时的朝廷和方刘两家，恐怕已经出兵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 黄家家主本来是黄贯的爷爷，但是由于年事已高，此番前来的是他的父亲黄秉文，黄秉文出言询问道：“二爷，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安排？” 听到黄秉文提到此番安排，原本一脸兴奋之色的戴宽立即变得严肃起来：“大家静一静。” 厅内众人听到戴宽的话语，不由得安静下来。 只见戴宽开口道：“我已命人将西南征讨蛮匪的三万大军悉数调回，成都还有三万守军，另外各位家主每家需出兵至少一万，共计四万，另外乌蒙和东女部落联合出动一万蛮兵，共计十一万大军。” 戴宽说到此时，抬手示意一旁的下人，两名下人领会，随即拿出一幅绢布地图，在厅中缓缓展开。此图正是川蜀全图！ “我会命戴家四万大军与法家、罗家、霍家军队从西侧金牛道进发，兵出棋盘关攻取汉中；第二路派一万大军与黄家和乌蒙东女部落的一万蛮族士兵从米仓道进发，夺取张家的南江县，进逼南郑；另外法玄已经前往武都郡联络氐族，可另派一人前往通传我们准备对汉中发起进攻的消息。邀请他们一起攻打汉中。”戴宽将大致的安排讲述了一遍随后看向众人。 黄秉文看着地图沉思了片刻道：“二爷，对于氐族我们是不是要重新考虑一下？” 听到黄秉文的话语，戴宽有些不解：“秉文兄有何想法，不妨直说！” “我是这样想，眼下张家已经面临着朝廷和三大家族的共同围攻，已经力有不逮，此时再让氐族人插一脚，其实已经没有多大必要了，而且我担心将来请神容易送神难啊，毕竟将来拿下汉中之后，这就是我们自己的地盘了。” 法家族长也补充道：“没错，似乎确实不太需要氐族人出手，张家北面有匈奴人环伺，一旦关中战事打起来，匈奴人一定会趁乱攻打关中，给张家制造不小的麻烦。 另外东面有朝廷和方刘两家的联军，而南面通往汉中的关隘几乎都掌握在我们蜀中手里，此时张家的防御力量一定会集中在关中区域，我们想要进取关中可能会有一定的困难，但是想要夺取汉中并非难事！” 戴宽望着地图上的提到的几个区域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说道：“嗯，二位说的有道理，此时确实没有必要再拉氐族进来了。那此事就先作罢，倘若情况有变，再做商议！” 大的方阵已定，此后又商议了一些关于粮草之事，戴家各分支族长和各家家主纷纷回去开始后准备。 就在戴家才刚开始准备的时候，远在河北道境内，一支五万余人的山东军经由滏口径直达潞州，威逼临汾。（潞州就是今天的长治地区） 临汾及其周边各县的守军加在一起也只有五六千人，眼见方家大举来攻，面对五万大军几乎可以说是必败的局面。张家在临汾的分支家族族长张允当即决定弃守临汾，南下与驻守在运城的守军汇合。 而运城方面的张家守军与临汾差不多，总兵力也只有五千余人，两地守军加在一起不过万余人。 驻守在运城的张家分支族长名叫张凯，按家族辈分和张允乃是同辈，因其年龄比张允小，故而称其为兄长。 张凯对张允道：“眼下我们虽然有一万兵力，凭借城池，勉强可以与之一战，然而此之后，你我两家势必会瓦解，与其在这里困守，不如退守龙门渡，依靠黄河天险，来对抗方家大军。” “兄弟之意正合我意，只是如果我们不战而逃，退守龙门，一旦家主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张凯闻言解释道：“兄长此言差矣，如今朝廷和三大家族围攻关中，关中形势危急，我们分段阻击固然重要，但是由于实力相差甚远，只恐徒增消耗，与其如此，不如退守天险，可保关中无虞！” 就在二人商议该如何面对方家五万大军之时，一个下人从屋外走进来道：“启禀族长，关注派信使来了！” 听说关中来了信使，张凯与张允互望一眼，随即说道：“快请！” 很快，一名信使被从屋外带了进来，信使来到屋内，看到张允也在此，先是一惊，随后却是面露喜色。 “原来张允族长也在此，那真是太好了！” 张凯张允二人见到来人不由的吃了一惊：“原来是韦先生！” 张凯指着一张椅子说道：“先生请坐！来人，上茶！” 姓韦的信使也不客气，看来与二人甚是熟络，随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张凯急于知道张家家主的指示，于是忙开口询问：“不知家主派先生前来，有何吩咐？” 韦姓信使也不拖泥，直言道：“家主知道方家来势凶猛，让你们暂避其锋芒，退守龙门渡口和夏阳渡口，依靠黄河之险防守方家军队，待日后时局好转，在重新夺回临汾、运城！” 听完韦姓信使的话，张凯和张允都不由得面露喜色，张凯开口道：“看来家主与我们想到一处去了。不瞒韦先生，我与兄长方才正在商议此事！” “哈哈哈，原来如此，我说张凯族长怎么也会在此呢！”韦姓信使笑道。 这倒让张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这是自知不敌方家大军，提前撤退了，多少有些难为情！ “眼下关中四面环敌，我看二位还是早做安排的好，以免夜长梦多！”韦姓使者提醒道。 张允笑着点头应是：“我马上吩咐人收拾，军需物资全部带走，一点也不留给方家！” 张凯也补充道：“实在带不走的就一把火全烧掉！” 第222章 刘家大军的到来 腊月二十九，再有一天就是岁节了，原本应该喜气洋洋的时候，整个大夏却变得异常的沉闷，街上叫卖的商贩也变得悉数了很多。 乔装打扮之后的杏儿和田七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望着稀稀疏疏的行人，不由得脸现哀愁之色。 “听说方家大军已经抵达河东道了！”杏儿淡淡的说道。 田七用眼睛的余光看了杏儿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是啊，几日前就到了，估计现在应该和张家开打了。” “各地战事一起，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又要遭殃！” 田七叹了口气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 “也不知道燕城现在怎么样了？” 见杏儿担心起燕城，田七只好宽慰道：“放心吧，这场大战主要围绕着关中展开，燕城不会有事的，况且有王爷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二人一路回到望江楼，好几层的望江楼此时只有三四桌客人在吃饭。厅堂内张掌柜百无聊赖的拨弄着算盘，几个伙计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 见杏儿回来，所有人都立刻站直了起来，不敢再随意的偷懒。杏儿没有理会这些，她径直走向柜台。 张掌柜见杏儿过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小姐，这个月的收成还不足之前的一成啊！这可怎么办啊？” 原本也是一脸哀愁的杏儿此时却似乎是换了一个面孔，她笑着对张贵德说道：“特殊时期，生意不好做是难免的，大家不用灰心，等这段时期过去，生意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给大家鼓劲打气，如果大家都丧着脸，那这生意就真的没法做了。 众人见杏儿一副豁达的样子，心情也宽慰了稍许，就在众人在大堂之中闲聊之时，李有财和一个伙计唉声叹气的回到了望江楼。 田七见李有财一脸愁苦之色，不由的开口问道：“李掌柜，出什么事了？” 李有财拿起桌上的一个茶壶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随后说道：“城北来了不少难民，看样子得有上万人！要不了多久就会抵达京城！” “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从哪里来的？”杏儿也急忙问道。 见杏儿开口询问，李有财回道：“河东道，都是从河东逃过来的，听说河东道那边要打大仗，百姓们纷纷卷铺盖难逃！听说方家大军已经到了潞州了，很快就要攻打临汾了！” 顿了顿李有财又开口对田七说道：“对了，家主不是让咱们购买奴隶吗，咱们要不要去看看，看能不能挑些身强体壮的力巴，眼下肯定便宜！” 闻言田七不由得苦笑一声：“李掌柜你真是好算计啊，人家从河东道逃难到了京城，你又给人家买了拉回河北道，你觉得会有人愿意吗？” 李有财眨了眨眼，思索了片刻说道：“倒也是啊，河北比河东也强不到哪里去，那些羯族蛮子比这些兵痞还要残忍。” “而且眼下我们的生意也不是太好，还是先看看再说吧！” 李有财闻言，只能默默的点点头。 放下购买奴隶的事情不提，杏儿对李有财这次外出采购粮食的事情有些担心，于是开口问道：“这次采购粮食的情况怎么样？” “我正要说此事呢，朝廷正在四处征粮，一些百姓也在囤积粮食，这次采购到的粮食比之前少了一半，京城附近的粮价几乎上涨了一半，汴州一带的价格也上涨了三分之一了，而且价格还在上涨。”李有财面带苦色的说道。 顿了顿 ，他又开口说道：“实在不行，岁节过后，我就去趟江南地区，看看那边的情况，听说那边粮价上涨的不多！” 听到李有财提到江南，田七不由得想到了江南刘家：“听说刘家的五万大军也已经抵达了襄阳？” 李有财点点头道：“那应该是三天前的事情了，现在恐怕刘家大军已经到达上庸了。” 上庸北面是武当山脉，南面是大巴山一脉，向东可通房州、襄阳，向西可通金州，金州石泉县饶峰岭上的山脊处有一座重要的关隘，名曰饶峰关。 饶峰关是由东向西进入汉中的唯一咽喉要道，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路径。而过了饶峰关便可进入斜谷，从斜谷出发，可以直达长安！ 听说刘家军队向着上庸方向进军了，田七不由得笑道：“这是要给张家彻底包了饺子啊！” 其他人基本不懂什么军事，对于张家所处的环境也不是很熟悉，所以大多没有明白田七这话的意思。 就在众人议论刘家军队时，远在南方的上庸城外，五万大军已经在安营扎寨了。过了上庸便是金州，而金州就控制在张家人手中。 此次率领刘家军队出征的是刘文辉，此人是工部尚书刘文达的堂弟，此前一直在刘家南方区域镇守，此番攻打张家，刘文达命人接替刘文辉镇守南方，则命他为主将率军西征张家。 刘文辉站在城墙上，眺望这西面的群山，见群山巍峨高耸入云，不由得出声赞叹：“真乃天然屏障也！” 刘文辉身后跟随着一名身着盔甲的青年人，正是他的儿子刘尚同，刘尚同听见父亲赞叹这巍峨的群山是天然的屏障，有些不解的问道：“父亲，我们为何要从金州方向进攻，我们大可以从武关方向直取关中，要知道自古以来可从未有人从此东面攻下过汉中啊！” 刘文辉笑道：“哈哈哈，正因为没有人，所以为父才要做这第一人！” “可是这饶峰关处于山脊之上，我军需得仰攻，如此由下而上攻打，困难百倍啊！”刘尚同还是不解的问道。 刘文辉拍拍刘尚同的肩膀赞叹道：“我儿聪慧，甚是可喜，不过你要知道，武关乃是关中西南门户，张家已经派了两万大军防守，皆是张家主力部队，而我们此次前来只有五万人，想要攻破武关，至少需要数倍于敌方可，否则基本无望。” 随后他又指向西侧的群山道：“这饶峰关虽然处于险峻的山脊之上，但是防御力量薄弱，算上金州的防御兵力也不过几千人而已。我五万大军十倍于敌，焉有攻不下的道理？” “可是......”刘尚同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被刘文辉抬手制止。 “好了，此事为父自有定夺！我们且在这上庸修整几日，待岁节过后，便拿下金州，直取汉中！” 刘尚同无奈，他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一向倔强的很，他既然已经下定决定，轻易是不会更改的。 傍晚时分，上庸城外，上万座营帐被搭建起来，士兵们吃过晚饭之后纷纷钻进营帐来躲避这谷地阴冷的寒风。 不远处的山上，两名斥候蹲在一处灌木丛里，将刘家大营的营寨布置简单描绘在一张巴掌大的纸片上，不久后，二人借着夜色消失在山林里。 第223章 火烧刘营 两个时辰后，金州守军大营，两名斥候翻身下马，来到都尉吴玠的营帐内：“启禀都尉，刘家大营的情况已经打探清楚！” 一个斥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片，一个校尉装扮的人上前来接过纸片，随后交给金州都尉吴玠。 吴玠接过纸片借着火光仔细查看起来，纸片上绘制的是刘家大营的分布情况。纸片上共划分出三片区域，呈倒品字状阵型，两座营寨在前，一个营寨在后，如此布置，一旦有一侧大营受到攻击，另外两侧大营可以及时过来救援。 校尉乔睢侧头望了一眼吴玠手中的纸片，随后开口询问道：“都尉可是要夜袭刘家大营？” 吴玠笑道：“没错，趁他们刚到，立足未稳，烧了他们营帐，让他们无法过夜，这天寒地冻的，看他们能撑几时！” 乔睢一脸兴奋的说道：“都尉让我去吧，自打从边关撤下来，这都好几年没活动过手脚了！” 乔睢，一个约么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早年在西北萧关镇守，常年和匈奴作战，五年前因为伤病原因，才从萧关撤下来，被安排到金州担任校尉职位。 似他这种久经沙场的人来说，一旦闲下来，反而浑身不自在，时不时的会常常想念当初征战的日子。像他这样从边关退下来的沙场老卒，关中还有许多，这也是为什么关中在面对四方围堵的境地，却依然处之泰然的因素之一，倘若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家族被众多势力围攻，只怕是早就投降了。 吴玠看着乔睢那心痒难耐的神情，心中不由的好笑，乔睢来金州有五年的时间了，这五年里他经常跟士兵们聊起守边境的生活。 吴玠定了定神说道：“听令！乔睢，你领五百军士，从北侧山脉暗中前进，袭烧北侧营寨！” 乔睢高声回道：“遵命！” 随后他又对着另一位校尉说道：“屈阳，你率五百军士从南面沿竹溪河流而下，袭烧南面营寨！” 屈阳拱手道：“属下遵命！” 吴玠再次叮嘱道：“此番多带火矢，只可放火，不得近战厮杀，放火完毕，即刻退回山岭！” 二人对望一眼，纷纷点头应是！ “下去准备吧，一炷香之后立刻出发！” 二人纷纷退出大营，回到各自的营帐集结人手。 一炷香之后，一千人趁着夜色出了金州城！由于夜间行路困难，所以两支队伍此番花费了两个半时辰才赶到上庸城附近。此时已经快到寅时，也就是后半夜三点钟左右。 乔睢站在北山的树林中眺望远处的上庸城，夜色下，城内一片漆黑，只能隐约看到几点火光！城头之上点亮着火盆，在寒风中火苗来回摇曳！ 乔睢借着火光看向城西的三座大营，朦朦胧胧中只是一片白色，看不清具体的情况！ 乔睢搓了搓双手，用嘴哈出一股热气，朝着手掌中吹了吹，一股白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从西北方向摸过去！”乔睢小声吩咐道。 随后五百士兵摸索着下了山道，朝着一片白色区域慢慢靠近！很快他们来到山脚下，借着夜色逐渐靠近白色的营寨区域。乔睢目测营帐内火光的距离，大概也就还有两百步左右，他当即下令，让士兵匍匐前进。 士兵们小心翼翼的靠近营寨，在还有一百步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乔睢朝两侧摆摆手，示意士兵们朝着营帐两侧迂回，尽量将面积扩大。 不久之后，夜色中传出一声鸟鸣，很快原本黑洞洞的地面上亮起了百余个小火盆，紧接着，燃烧的箭矢便划破夜空，朝着营寨内飞射而去。 营寨外围的岗楼哨塔上，一阵铜锣之声迅速敲响 “duang！duang！duang！” “敌袭，敌袭！” 乔睢哪里管这些，只是催促五百士兵：“快射，快射！射快点，分散开，往不同方向射！” 三轮射击之后，营寨内的刘家士兵也开始出动起来，箭矢在夜色下朝着营寨外飞射而来！ 乔睢当即大喝一声：“撤！” 士兵们毫不犹豫，踢翻火盆，朝着来路狂奔而去，不久之后，当众人重新回到山道之上时，刘家北面的营寨已经燃起大火，大火借着火势越刮越猛，火光下，可以看到不少人影在来回窜动！ 乔睢看着燃烧的营寨不由得大笑：“哈哈哈！” 可是笑了没多久，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此时的他注意到，刘家南侧的大寨内没有丝毫的动静！ “怎么回事儿？”他喃喃自语道。 一个士兵站在乔睢身侧也眺望南面的营寨，但却不见火起：“屈校尉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了？” 乔睢看了看说话的士兵，随即又望向南侧方向的营寨，离得太远，实在看不清那边的情况，但可以肯定，绝对没有着火的迹象。 他暗自思量着：“难道是被巡逻的士兵发现了？” 此时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乔睢对着身旁的士兵道：“走，去集合点！” 几百人沿着山道朝着事先预定好的集合点而去，当他们到达集合点时，屈阳等人已经在那里等候了，看样子还有几个人受了伤。 乔睢来到屈阳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没受伤这才放心了些许，他开口问道：“这怎么回事儿？” 屈阳摆摆手道：“别提了，我们刚到就被巡逻的部队发现了，要不是跑的快，今晚就交待在那儿了！” 乔睢拍拍他的肩膀道：“行啦，没事儿就行！” 屈阳点点头，示意自己无碍：“好在你们那边成功了，总算没有白忙活一场！” 一行人朝着来路而回，回到金州城，吴玠依旧没有睡去，而是在营帐中等他们回来！ 当他们到达金州城时，已经是两个多时辰以后了，此时已经天亮。吴玠简单询问了一下事情的进展，对屈阳行动的失败也没有多加指责，眼下这个阶段，正是用人的时候，此时责罚，难免影响军心。 他们这里军心没受影响，但是上庸城外的刘家军却是受到了严重影响，北侧大营被烧掉了一千顶营帐，还有一千多士兵受了不同程度的烧伤，虽然伤亡人数并不是很大，但是对于士气的影响在所难免。 他们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什么都还没干呢，就先被别人干了一场，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刘文辉将所有闷气都撒到了上庸太守申屠东阳身上，要求他一日内必须筹集一千顶营帐出来，否则就要上奏朝廷，弹劾他玩忽职守，办事不利！ 刘文辉手握五万大军，纵使他申屠东阳是朝廷官员，却也不敢得罪于他，只得照他的吩咐，一面命人加紧筹措，一面召集城中妇女赶制！ 第224章 薛庆离京 腊月二十九，京城南面的长夏门，几辆精致豪华的马车被守城的士兵拦下。 驾车的马夫见守城士兵拦住出城的道路，顿时脸现不悦之色：“大胆，你们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吗你们就敢拦？” 守城士兵闻言，不由得面露不屑之色，京城的达官显贵多如牛毛，更是有宰相门前七品官的说法，但是这官太多了，也就没人拿着当回事儿了，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上头下的可是死命令，任何过往车辆都要严加盘查！ 一个守城校尉大声开口道：“废什么话，不知道现在在搜捕叛逆吗？莫非你车上藏了逆贼？来人！给我搜！” 马夫闻言厉声喝道：“放肆，这可是户部尚书薛大人的车驾，我看你们谁敢！” 本来几个刚要上前搜查的士兵，一听是户部尚书的马车，顿时停住了脚步，侧头望向刚才发号施令的校尉！ 校尉闻听是薛庆的马车，顿时也是吃了一惊，随即慌忙拱手冲着马车了一礼说道：“不知道薛大人驾车出城，多有冒犯，还请大人海涵！” 校尉虽然嘴上说着道歉的话，但是身体却没有闪开，依旧拦在马车前方。 “还不让开！”那马夫见守城校尉依然挡在路前，顿时心中更加不悦！ 校尉见马夫如此嚣张，却也不生气，而是客气的说道：“我等奉命盘查进出人员和车辆，上头有令，任何过往人员和车辆都要仔细查验之后才可放行！” 马夫见守城校尉如此说话，不由得大怒，当即一甩马鞭抽向拦在前方的守城校尉，那守城校尉反应也是极快，身形一闪，单手往外一探，一把将甩过来的马鞭抓在了手上。 马夫大惊：“你....你想干什么？” 守城校尉虽然不想吃这哑巴亏，但是也不想彻底得罪薛家，他将手中的马鞭朝旁边一甩，冲着车厢内说道：“盘查进出车辆和人员是大将军下的死命令，还请薛大人见谅，莫让小人们为难！” 校尉说完话没有立刻站直身体，而是静静地等候着车厢内的回话，片刻后，车内一个苍老的声音轻咳了两声说道：“咳咳！让他们查！” 薛庆的话让马夫吃了一惊，这薛家的车辆多少年都没被人查看过了，如今只是要出城去，就要遭人盘查，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家主这.......”马夫心有不甘的想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车厢内的话语打断。 车厢内传出一个中年人的浑厚嗓音：“家主说了让他们查，那就让他们查，哪儿那么多废话！”说话之人正是薛庆的长子薛魁。 马夫不敢再多嘴，只得应是，不过他随即冲着准备搜查的士兵吼道：“都小心着点儿，车上装的都是贵重物品，弄坏了你们可赔不起！” 其实用不着马夫在那儿提醒，对于这些世家大族的车驾，他们向来不敢肆意乱来，校尉朝着几个士兵使了个眼色，几个士兵便朝着后面的几辆马车而去。而他自己则来到为首的马车旁，再次躬身施礼：“小人见过薛大人！” 校尉没有多说什么，虽然言语上是给薛庆见礼，但是话外之意却是要查看车厢内的人员。 马车前侧的门帘被轻轻掀起，露出里面坐着的两个人，一个是薛庆，一个是薛魁。 校尉只是略微抬起眼皮扫视了一眼车厢之内，见并无其他人在内，就急忙再次弯腰施礼：“多谢大人体谅！” 薛庆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却是开口说道：“老夫已经辞官，往后莫要再以大人相称了！” 这校尉在京城值守多年，来来往往见过的大小官员，皇亲国戚可谓是数不胜数，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自是不差。 “大人言重了，您在朝为官多年，为大夏尽心竭力，不管在任还是辞官，那都得称呼您大人才是！” 听闻这话，薛庆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呵呵，你倒是会说话！” 校尉见薛庆脸露笑意，也陪笑应和道：“嘿嘿，小人一介武夫，哪里会说什么话，让大人见笑了，额，不知大人这是要去哪儿啊？” 薛庆捋了捋胡须，眼睛微眯着说道：“既然辞官了，那自然是要回乡了！” “回乡？大人在京城多年，为何这突然要回老家啊，这京城如此繁华，在京城颐养天年也是不错的啊。” 听闻这话，薛庆原本微眯的眼睛突然睁大了许多，面带一丝不善的目光看向校尉，随即冷哼一声道：“哼，不错？难不成留在京城看别人脸色那叫不错！” 校尉闻言急忙赔礼道：“大人见谅，是小人失言了，还请大人勿怪！” 薛庆目光重新收敛，微微道：“罢了，你也是无心之言。”薛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见此，薛魁直接将门帘放了下来。 几个士兵查看过后方的车辆之后都朝着校尉摇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员。校尉摆摆手让士兵们让开，随后开口对着车厢内说道：“叨扰大人了，还请大人见谅！” “放行！”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城门口的士兵纷纷让出一条通道，让车队缓缓出了城。 南衙府衙，一个士兵匆匆跑进大厅内。 “启禀大将军，前户部尚书薛庆携带家眷出城了！” 南衙大将军李茂原本趴在桌子上查看着关中地图，听到士兵报告说薛庆出城了，心下吃了一惊。 “出城了？这马上就岁节了，他这会儿出城干什么？”李茂好奇的询问道。 “说是既然已经辞官，那就要回乡！”士兵连忙答道。 李茂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地图，又看了看前来汇报的士兵，沉思了片刻后，他喃喃道：“不行，这老东西肯定没憋好屁，我得进宫一趟！” 李茂快步走出府衙，上了马背，直奔皇宫而来。如今恒王赵无征率领十万大军出征，现在驻扎在潼关外围。皇宫之内就只剩下兵部尚书方书同，刑部尚书戴严，工部尚书刘文达和吏部尚书仁王赵仁。 目前朝廷之事，基本是这四个人代理，而吏部尚书孟祥黎基本已经处在边缘地带，只等新君继位，他这个吏部尚书也就做到头了。 李茂担心薛庆这一走，薛家恐怕会趁乱闹事，所以急忙进宫找几人商议。 “你说什么，薛庆出城了？”戴严大惊道。 “是，就在不久前，连带亲眷也一并出城了，说是要回老家！”李茂开口回道。 工部尚书刘文达面色难看的说道：“不行，不能让他走，一旦他离开京城，李将军，你快去派人把他追回来！” 李茂闻言有些为难的说道：“这，这以什么理由追啊？” “哎呀，李将军，糊涂啊，这个时候还要什么理由啊，直接将人拿下就是了！”刘文达焦急的说道。 一旁的兵部尚书方书同听闻薛庆出京的消息，反倒是没有丝毫的意外，看着焦急的刘文达，他开口说道：“就算你拿下薛庆能怎么样，他既然敢待在京城，又敢明目张胆的出城，难不成还怕咱们将他扣下不成！” “可是薛庆一旦离开京城，那薛家就再无后顾之忧，万一我们和张家交战之时，薛家从背后偷袭那就麻烦了。” “可是你一旦扣下薛庆，岂不是正好给了他起兵谋反的理由了吗！如果薛家真的已经决定谋反，那不管薛庆在不在京城，他们都会照样谋反！”方书同解释道。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那老鬼离开？”戴严心有不甘的说道。 方书同沉思了片刻说道：“我们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拿下关中和汉中，现在大军大军已经全部就位，等岁节一过，便立即攻打关中，只要我们拿下关中，就不再怕薛家闹事了！到那时薛庆若是还不识好歹，那索性就连薛家一并除掉！”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另外朝廷各州府的守军还能凑个七八万，可命兵部右侍郎杨国忠和归德将军太史宏率领，前往襄阳驻扎，另外，文达兄，你可领刘家部队也进驻薛留、刘两家的边界地带，一来防备薛家谋逆，二来也可以起到震慑作用！” 听完方书同的建议，刘文达的脸色稍微平和了许多，他最担心的就是薛家真的起势之后，第一时间不是向朝廷用兵，而是向江南刘家用兵。 要知道，几大家族中，刘家是实力最弱的一家，刘家总兵力不超过十万，如今刘文辉已经带走了五万人，如果薛家真的打过来，只怕是难以守住。眼下方书同筹集朝廷军队进驻襄阳，多少缓解了刘文达的顾虑。 第225章 两百万两 虽然说方书同的话让刘文达的心情稍稍放宽了一些，但是要说彻底打消他的顾虑还是不太可能。 顿了顿，刘文达开口说道：“朝廷在雁门关和西关一带不是还有十万边军，要不要调一部分边军回来，这样更稳妥一些！” 听到刘文达的话，方书同不由得摇了摇头：“十万边军的主意你就不要打了，中原各地战端一起，北方的游牧民族肯定会可能趁机南下，到时候一旦两座边关丢失，恐怕会危及中原呐！” 戴严也有些郁闷的说道：“此事我之前就派人联系过他们了，雁门关守将皇甫成表示他不会参与皇子夺权之争，既不会站向太子，同时也不会站向我们这一边。” “那就断了他的粮草供应？”刘文达有些气愤的说道。 “糊涂！你断了他的粮草供应，那不是明摆着把雁门关五万大军推向张家那边吗？”方书同呵斥道。 “难道就这样养着他们，什么事都不干！” 戴严叹了口气说道：“他只要不站向张家和太子那边，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况且方兄也说了，北方的游牧民族一旦知道中原起了战端，势必会南下，有他们顶在前边，我们也可以专门腾出精力来对付张家！” “那西关那边呢，他们不是打了张家的信使，说支持朝廷吗，他们能分一部分兵马支援吗？” 听到刘文达提到西关，戴严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哼，西关守将陆彪本来就是燕王推荐给先帝的，眼下五万大军明面上是由西关守将控制，实际控制人已经是燕王了，他们倒是表示可以支持，但是张嘴就要两百万两军饷，摆明了趁火打劫！” 刘文达听说西关和燕城要价，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喜意，不过当听到要两百万两时，脸色又阴沉了下来，沉思了片刻后他终于开口说道：“既然有的商量，那就是行，两百万两虽说不少，但是我们几家凑一凑，也还是拿的出来的！” 听到这话，方书同不乐意了，他抬头猛然看向了刘文达：“凑？那什么凑？我山东可不像你们南方那么富裕，你让我拿什么凑？” “我这不是再跟大家商量吗，再说你方家就算是再穷，也不至于几十万两都拿不出吧！这贩卖细盐的生意，你我方刘两家可是各占了两成啊！” “两成？哼！这前前后后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还有眼下这仗，你知道要打到几时，这行军打仗花费几何，你知道吗？” 见两人为此要吵起来，戴严急忙开口劝解道：“两位！两位，都先别急，此事还有待商量，燕王无非想借此来敲竹杠而已，即便这两百万给了他们，我想他们也未必会出兵。 不过张家曾答应他们，如果燕王支持太子，等太子登基后会给他们一百万两，所以我的意见是先给他们一百万两，只要保证他们不投靠张家和太子就行，至于以后等我们解决掉张家，剩下的一百万两还要不要给，就另说了！” 方书同没好气的打断道：“一百万两也不少啊！” 戴严只得苦笑，好歹方家也是一方大族，按理说别说一百万两，就是几百万两都拿的出，没想到这方书同竟然如此抠门！ 其实方书同的意思是，我已经答应支持汉王称帝了，也出兵帮你们对付张家了，但现在还要出钱，这事儿就有点儿不合适了，不能方家还什么都没得到，就先付出这么多。 而且他也要给自己留一个后手，谁知道这局势会不会如他们想的那样发展，万一拿不下张家，自己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二位能支持汉王即位，戴某已是感激不尽，所以这一百万两不需要二位出，由我戴家和朝廷府库来出即可！”戴严淡淡的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方书同的脸色稍微缓和了许多。 刘文达却是心有不悦：“这既然他不出兵，还花那一百万两做什么，我看着实没有必要。” “花钱买个安稳罢了！” “安稳？我看谈不上，别看这三皇子殿下年轻，但是审时度势的能力看起来颇为老成，他既然不会出兵助朝廷，那就更不会出兵助太子，要知道当初三皇子去燕城就藩，可都是拜这位太子所赐！所以这一百万两，你肯定是白花！” 其实刘文达所说的这一切，戴严又何尝不知，身为当朝刑部尚书，戴家的家主，如果他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那简直是白活了。 不过他现在不敢赌，他不希望在围攻张家的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之事，哪怕一丝的可能性，他都不愿意去赌！ 岁节来临，京城里因为赵无疾的驾崩，整个京城都被禁止披红挂彩，原本应该喜庆的节日，现在显得异常的平淡！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燕城，燕王府的门前再次聚集了众多的百姓，这些百姓都是来给燕王赵斌拜年的，去年年关，很多百姓自发前往王府给赵斌拜年，今年又是如此。 曹礼等人也是一大早就赶到了王府来给赵斌拜贺新年，看着王府外乌泱泱的人群，曹礼不由得赞叹道：“王爷，此番景象真乃古今奇闻呐！” 郡丞何苗也捋着胡须笑道：“哈哈哈，可以说是亘古未有才对！” 赵斌对这种吹捧很是受用，原来受人爱戴是这种感觉，以前作为一个普通人，没有机会为百姓们做什么事，如今穿越到古代，成了皇子，有了自己的封地，看着封地的惨赚逐步改善，百姓们可以有粮度日，赵斌内心不由得生出一种自豪感！ 赵斌哈哈哈一笑道：“二位什么时候学会了拍马屁了？” 何苗对此不以为意道：“王爷此言差矣啊，这绝非我二人拍马屁，这自古以来可未曾听闻过百姓自发给王爷拜年的先例啊” “是啊，这可是百姓们感念王爷您的恩德呀！” “行啦行啦，夸两句就行了，再多了本王可就要飘飘然了。燕城需要解决的问题还有很多，我们万不可懈怠啊！” 赵斌在萧楚大勇等人的簇拥下，来到王府门口，门口聚集的百姓纷纷跪地叩拜，嘴里念叨着一些新年的祝福语，赵斌也笑着朝百姓们拱手回礼。几个护卫端着几盘子铜钱出来，灵儿、翠儿和钟离雪三个女眷走到人群中给大家分发铜钱，算是王爷给大家发的新年红包！ 第226章 冰面 西关城墙上，一排身着羊皮袄的士兵站在城头上值守，刺骨的寒风吹动着城墙上的旗帜呼呼作响，寒风刮在脸上，让人觉得生疼。 一个名叫黑子的士兵摘下自己腰间的酒囊，拧开盖子灌了一口烈酒。旁边的一个士兵笑着提醒道：“黑子你省着点喝，将军可说了，这酒可是宫廷里的贡酒，贵的很。” “嘿嘿，放心吧，喝一口暖和暖和就行了！真想不到啊，你说咱们也有喝贡酒的一天！” 旁边的士兵看着他一脸满足的神情回道：“这还不是多亏了燕王殿下，要不然你能喝上这贡酒，能穿上这羊皮袄！” 黑子哈哈哈一笑：“哈哈哈，说的是，这都得感谢燕王殿下啊，你看，咱们在西关守了这么多年，今年算是赶上好时候了，有酒有肉，还有羊皮袄！这搁在以前啊，想都不敢想！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报答燕王殿下！” 二人说话间，没注意到陆彪和樊炙登上了城墙，听到二人的谈话，陆彪缓缓来到二人身后开口道：“怎么报答呀？” 听到身后传来陆彪的话语，二人都是一惊，随即慌忙转身拱手道：“拜见大将军！” 陆彪脸上带着笑意，没有苛责二人值守时闲谈的意思：“嗯！我听你们说刚才要报答燕王？” 名叫黑子的士兵闻言不由得心中一凛，低着头慌忙回道：“属下该死，不该值守的时候闲聊！” “无妨，天气寒冷，说说话，转移转移注意力也是好的，我没有责怪你们的意思！” “多谢大将军！” 陆彪站在城头上，看着城外被白雪覆盖的连绵群山呢喃道：“燕王殿下是个好王爷，知恩图报是好事啊！” 另一名士兵接口道：“将军说的是，我们当兵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遭享受到这般待遇！听说将军以前就是燕王府的人，将军能给我们讲讲燕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陆彪思索了片刻说道：“燕王是个爱民如子的人，对爱民如子！” 黑子得意的说道：“这个小的知道，燕王殿下用细盐跟鲜卑人换了不少牛羊马匹，王爷把这些牛羊马匹都分发给了百姓们，让他们开荒种地，我还听说王爷减免了燕城百姓的赋税！” 另一名士兵问道：“将军，还有其他的吗？” “其他的，有啊，燕王殿下为人谦和，礼贤下士，聪慧无双，而且胸怀大志......”陆彪笑着回道。 聊了一会儿，陆彪和樊炙两人便离开了城头，朝着其他区域走去，这岁节当天，陆彪要将西关各处都巡视一遍，他要让士兵们看到将军的身影，告诉他们不只有他们在值守，将领们也同样如此。 回到西关的议事大厅，副将侯泰，郎将田赢、景德、墨宇、苏世芳，参事董愈等人都在大厅内坐着。 陆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了，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随即向侯泰问道：“有吴参他们的消息了吗？” 侯泰听到陆彪询问前去草原放火的吴参等人，只得叹了口气摇头道：“已经派了不少人去寻找，但是没有丝毫的消息。我担心他们已经被羯族人杀害了，不然怎么也该有消息传回来的。” 陆彪虽然不想承认这种猜想，但还是理性的地点了点：“战死沙场的事儿免不了，再过两个月，如果还没有消息，就按阵亡上报，该有的抚恤要发到他们家人手中。另外让出去寻找的人都回来吧，眼下时局越来越乱，不能在这件事上过于浪费精力。” 听到陆彪说到眼下的时局，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这岁节马上就要过了，岁节一过，朝廷和张家就要真正的开战了，一旦中原陷入战乱，匈奴，羯族可定会趁势南下侵掠。 田赢试探着开口问道：“将军，现在汉王和太子两派相争，几家大族也支持汉王，我们是不是也.......” 听到田赢的话，侯泰的面色不由得紧张了些许，眼下陆彪并没有回绝任何一方，而是向他们索要钱粮，所以说目前还保持着中立的状态，一旦陆彪真的决定支持汉王和朝廷，那侯家在关中的家眷几乎可以说是必死。 陆彪察觉到侯泰神态的不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侯家人，陆彪挑了挑眉说道：“我们的目标主要是防御羯族人南下，现在汉王也好，太子也好，都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情。” 听到陆彪的话，侯泰稍稍放心了许多，他开口道：“大将军说的没错，这岁节过了，天气就会慢慢转暖，到时候羯族人势必南下，此时防范羯族人才是首要之事！” 参事董愈开口道：“虽说如此，但是距离草原上冰雪消融至少要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张家在众多势力围攻之下，恐怕难以撑到那个时候，到时候一旦朝廷解决掉张家，我们该如何向朝廷交待？” 樊炙不以为意道：“这有什么好交待的，我们就是在防备羯族人南下，如果我们真的去支援朝廷了，那万一羯族人得知消息后，突然大军进犯，那西关岂不危已！西关若是破了，只怕这次丢失的就不是河北道了，他们有可能南下威胁京城！” 景德也赞成道：“樊将军说的没错，我看没什么交待的，我们守在这里，就是对朝廷最大的支持了！” “雁门关那边有什么消息？”陆彪淡淡的问道。 侯泰答道：“雁门关守将皇甫成明确表示不参与皇位争夺，不管谁继承皇位 ，他都会效忠于未来的新皇，但是眼下，他不会支持任何一方！” 听完侯泰的话，陆彪不由得赞叹道：“皇甫将军深明大义啊！” “是啊，另外方家军队已经拿下了临汾和运城，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张家在这两地的家族都撤到了黄河以西的龙门渡和夏阳渡口，打算依托黄河进行抵抗！”侯泰继续说道。 坐在侯泰下方的郎将苏世芳开口道：“现在黄河上的冰面应该很厚，此时若是方家大举进攻，只怕龙门渡和夏阳渡很难守住啊！” 众人闻言，皆是点头。 参事董愈摸了摸鼻子说道：“看来方家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选择从河东道进军的，如此一来，方家面临的阻碍恐怕是最小的了。” “没那么简单 ，张家势必会在上游安排军士破坏冰面，一旦上游冰面破开，河水会涌出冰面，形成凌汛，方家大军若是强行渡河，势必损失惨重！”侯泰解释道。 樊炙有些不解：“这冰面如此之厚，岂是轻易可以破开的，况且那么宽的冰面，什么时候才能破完，等他们真的凿穿冰面，恐怕方家军队早就过河了。” “你们有所不知，这龙门渡口可是说是黄河的一个分界点，龙门渡上游比较窄，行了峡谷河流地貌，水势湍急，结冰本就不易，而且冰面相对较薄，两侧山体居高而下，用投石车重力击打，冰面很容易破碎。 而到了龙门渡下游，地势才变得平缓开阔，水流放缓，更容易结冰，冰面也才变得更加厚实。” 听完侯泰的话，众人才明白，连接河东河西的龙门渡为何如此重要。 “可那要是从夏阳渡口进攻或者是再往下游其他地点渡河，即便是他们凿穿龙门渡上上游的冰面，恐怕等河水到达下游之时，只怕大军早已渡过冰面。” 侯泰默默地点点头，他知道趁着冬季渡过黄河是最容易的时期，如此宽阔的冰面，想要渡河根本不难！ “既然如此，那朝廷军队岂不是也可以从冰面渡河，为何还要攻打潼关。”樊炙疑惑道。 陆彪沉思了片刻说道：“潼关是进出关中的门户，不打通潼关的话，粮草根本无法补给，即便是方家从北方渡过黄河，粮草补给也会暴露在关中平原上，别忘了，张家可是有大夏最强大的骑兵队伍，他们与匈奴人对抗多年，吸取了不少骑兵的战法，一旦方家的粮道被张家的骑兵所阻断，到那时，方家军队就危险了。所以潼关要道必须打通才行。” 墨宇开口道：“如此说来，方家军队在渡过黄河之后，应该会第一时间挥师南下，前后夹击潼关！可问题是如此一来，方家军队势必也会陷入被夹击的境地啊！”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张家原本看似的死局，这其中还有诸多的变化存在，支持不住的时候，张家甚至有可能放弃关中，退守汉中，进而全力谋取巴蜀！ 视线转向西南，大巴山脉中，三个身影沿着荔枝道蜿蜒的山间小路艰难前行着！ 第227章 汉王车架 荔枝道，名义上一条道路，但是实际上是一条尚未完全开发的山路，蜿蜒在巍峨的山脉之间，连接着汉中与巴蜀。 山路崎岖，陡峭险峻，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沿途，峭壁如刀削斧劈，巨石林立，仿佛随时都会滚落而下。山路两侧，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时常会有野兽出没。冬季时，寒风凛冽，山路时常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行走起来更加艰难。 艰难前行的三人，在一处不高的断崖前止住脚步，其中一个年纪约么三十来岁，面容黝黑的精壮汉子抬头望了望断崖的两侧，只见两侧岩石凸起，树木斜生。 简单扫视过后，精壮汉子心中便有了计较，他开口对另外一个少年模样和一个青年汉子说道：“公子你和郭亮在下边等着，我先爬上去看看！” 那名少年上下打量了一下断崖前的情况，随后看向精壮汉子道：“付大哥多加小心。” 精壮汉子欣慰的点点头，随后将身上的其他物品放在原地，只背上一卷麻绳便开始向着断崖顶端开始攀岩。 这一路走来，他们已经遇到过两三次这样的断壁陡崖，对此，三人倒是都已经习惯了，而且在出发之前，他们就知道这条道路的艰难情况，所以也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 约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姓付的精壮汉子便借着凸起的岩石和横生的树木枝丫攀上了断崖的顶端，断崖之上，似乎平坦了许多，看起来比之前行走的路段要好走的多。 名叫郭亮的青年汉子见付姓男子没费多大功夫便爬上了断崖，于是开口问道：“付大哥，上边什么情况！” 付姓男子闻言，朝着下方二人喊道：“还行，这山上道路平坦了许多，虽然也崎岖蜿蜒，但是比之前好走的多了！” 付姓男子说完，便将麻绳一段固定在一棵水桶粗细的树木上，随后将另一端甩下断崖。 郭亮接到甩下来的绳索，用力拽了拽，感觉很是结实，放心了许多，他对着身后的少年道：“公子来吧！” “好！”那少年应了一声，便来到郭亮身前 。郭亮将绳索绑在少年的腰间，随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郭亮对着崖顶的付姓男子招了招手。 付姓男子点点头回应了一下，随后，那少年便学着付姓男子攀岩的样子，开始向上攀爬，而头顶的付姓男子，则适当用力的向上拽动绳索，以便让少年爬的更轻松一些。 在付姓男子的拽拉之下，那少年倒也没费什么力气，很快便来到了崖顶之上，付姓男子将绳索从少年身上解开，随即又甩下断崖，没过多久，下边便传来了郭亮的声音。 “好了，拉吧！” 付姓男子没费多大力气就将绳索上绑着的物品拉了上来，这些都是他们一路上背的行囊，原本是有马匹拖着的，但是由于山路难行，某些路段马匹根本无法通过，最终他们不得不将马匹丢弃。 将物资拉上来之后，付姓男子没有再将绳索甩下断崖，而是蹲在地上重新整理行囊，不多久，郭亮便从崖下攀爬上来了，付姓男子冲着郭亮笑了笑。 郭亮埋怨道：“付大哥，你就真不管我啊，万一我要是上不来怎么办？” “上不来？怎么可能，当初让你跟我一起护送公子，就是看上你的身手了，我都上的来，你还能上不来？”付姓男子笑着打趣道。 郭亮苦笑摇了摇头：“哎！” 付姓男子背起行囊缓缓开口道：“好了，时间还早，我们抓紧时间赶路，翻过这道山梁，再有两天就能到汉中了！” 三人顶着寒风，继续一路向北而行。 白帝城。 汉王赵衍的车驾已经抵达白帝城多日，由于他们是沿江顺流而下，所以一路行进的很快，当他们到达白帝城之时，金吾卫尚未到达，他们便在白帝城暂留下来。 与此同时，汉王府护卫统领钟阳为了能够快速与金吾卫汇合，便派人前去接应金吾卫，可是接应的人沿着江边一路东进，过了秭归，一直到巴蜀与楚地的交界地带，都没有发现金吾卫的踪迹。 接应之人没有继续往前，而是在此停留下来，同时派人回报统领钟阳。 接应之人回到白帝城：“报告统领，我们沿着江岸一路到了夷陵道附近，但是都没发现金吾卫的踪迹！” 钟阳脸上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他淡淡的开口道：“沿江逆流而上本来就很费劲，许是还没到吧，再等等吧！” 此时的夷陵道各处路口都布置了哨探，只是这些哨探不是汉王的，也不是戴家的，而是薛家三子薛槐所布置。这些哨探不仅仅布置在夷陵道附近，就是连白帝城和秭归城内，也安插了细作。 白帝城内的细作都是普通人样貌打扮，混在人群之中根本看不出来，他们目视着汉王的车驾缓缓驶入白帝城，随后在白帝城的驿馆下榻。 一个身材样貌极其普通的细作在看清楚这一切之后，与其他人交谈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白帝城。 细作沿江而下，回到夷陵道。 “回禀三爷！汉王车驾已经抵达白帝城，此时就在城内驿馆里！” 薛槐面容显得有些兴奋的望向细作问道：“可曾见到汉王本人？” “汉王车驾进城之时，城中戒严了，街道上不让有行人，小的们只是在远处的茶楼里暗中观察，只看到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少年从车驾中下来，应该就是汉王了！”细作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回道。 薛槐默默的点点头：“嗯，应该没错！继续盯着，有什么动向随时报告！” “是！”细作应了一声，便转身退去。 细作走后，薛槐喃喃自语道：“哼，赵衍，凭你也想继承皇位，痴人说梦！” 一个面容消瘦，尖嘴老者开口道：“三爷，要不我们派人直接在白帝城下手如何？” 听闻老者的话语，薛槐摇摇头：“不可，白帝城乃是川蜀的门户，有重兵把守不说，就是汉王身边的护卫也绝非等闲之辈，想要在白帝城打杀汉王绝非易事，万一失败，就会打草惊蛇！” 顿了顿薛槐继续说道：“战船都就位了吗？” 老者拱手道：“三爷放心，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要汉王乘船沿江而下，必然让他葬送在这滔滔江水之中！” “好！” 第228章 拉拢薛家 长安！ 太极宫的气氛异常凝重，赵冲端坐在龙椅之上，他的面容看起来无比憔悴。此时此刻，大殿内嘈杂一片，众多官员与张家各分支族长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在北方，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对关中地区虎视眈眈，他们犹如饥饿的野狼，时刻准备扑向这片肥沃的土地；而在东方，河东道方家五万大军已然抵达黄河岸边，直逼关中。 不仅如此，潼关外围还有朝廷的十万精锐之师严阵以待；再看西南方向，刘家五万大军亦如汹涌潮水般乘势袭来。 就连西南巴蜀之地的戴家，也派出了十万雄兵！如今的关中，真可谓陷入了四面楚歌的绝境之中！ \"诸位爱卿可有良策？\"龙椅上的赵冲眉头紧锁，面色忧愁地询问道。他的目光扫过朝堂上的大臣们，希望能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一丝宽慰，但所见之处尽是沉默与犹豫。 此时，张家家主张恭正站在离赵冲不远的下级阶梯上。这个位置，距离君王仅有一步之遥！张恭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开口道：\"陛下不必担忧，关中四面皆有险隘可守，纵有百万敌军来犯，也不足畏惧！\"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仿佛给了赵冲一颗定心丸。这不仅是张恭个人的底气，更是整个关中王朝深厚底蕴所带来的自信！ 赵冲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忧虑并未消散。他转头看向张恭，继续问道：\"舅舅可有具体的应对之法？\" 张恭迎上赵冲的目光，胸有成竹地回答道：\"陛下放心，臣已经下令在关中大规模扩军。如今，关中兵力已达三十万之众！其中，潼关一线布防三万军士，武关一线布防两万军士，黄河渡口则布防五万大军。北方边境有十万大军驻守，严阵以待，以防匈奴人南下侵扰。至于西南和东南方向的刘家和戴家，实不足为惧。有张邦堰将军亲自率领的八万大军镇守，足以应对任何可能的威胁！\" 张恭的一番话让赵冲心中稍感安慰，然而，战争的阴影依然笼罩着整个关中，赵冲知道，他们还需要做更多的准备，才能确保国家的安全和稳定。 张恭的话音刚落，大殿内另一个人站出来，正是之前被张恭称为老八的张智。只见张智拱着手，开口说道：“启奏陛下，微臣有句话可能有些不敬，不知道该不该说？” 赵冲看着眼前拱手而立的张智，心中明白这个人在关中一向以机智闻名，便开口道：“爱卿有什么话尽管说，朕赦免你无罪！” “谢陛下！陛下，目前关中的局势的确非常严峻。这次围攻关中的只有朝廷、戴家、方家、刘家，但是唯独缺少了薛家！薛家以前一直支持大皇子齐王，希望齐王能够继承皇位。现在却让汉王赵衍白白得了好处，他们肯定是心有不甘的。所以，微臣建议陛下可以放下与齐王之前的争端，允许齐王称帝，与他划江而治！” 张智的一番话说出口，大殿内的众臣都惊讶不已！ 有人出声呵斥道：“胡闹，这天下怎么能有两个天子，这不是胡闹吗！” “就是，此事万万不可！” “张智，你这是叛逆！” 反对之声此起彼伏！ “诸位且听我把话说完，再定罪不迟！”张智急忙开口解释道。 “眼下关中形势大家都已然知晓，虽说我们关中有险可依，但是大战之后，即便我们胜利了，守住了关中，也必然是实力大损，到时候如何抵抗强大的匈奴人，如何东出平定天下？” 听着张智的话，众人皆不再言语！ “我们允诺齐王可以称帝，并不是真的答应他，而是要将薛家拉下水，只要薛家答应出兵相助，一来可以减轻我们的压力，二来也可避免我们两败俱伤之后，薛家坐收渔利！等将来我们解决了其他几大家族，腾出手来，回头再收拾薛家也不迟啊！” 张智的话说完了，大殿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片刻后张恭微微颔首，随后朝着赵冲拱手道：“陛下，臣觉得此事可行！” 礼部尚书韦庭礼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薛家会答应出兵吗？” 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会静观其变，先让双方彼此消耗下去。韦庭礼的话也引起了其他一些官员的猜测。 张恭开口道：“庭礼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我想薛家应该会同意的，事情发展到今天，薛家已经和其他几家算是分道扬镳了，今日薛家不出兵，他日，只要我们败了，那下一个就是薛家！薛庆那老狗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赵冲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附和道：“舅舅所言极是，既然如此，那就按户部尚书所言，派人使前往楚地薛家！不知诸位爱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赵冲的话音刚落，大殿之中一人缓缓走出队列，朝着龙椅上的赵冲拱手施礼道：“臣鸿胪寺少卿裴世俭愿意前往！” 这鸿胪寺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部门，它就相当于现代社会中的外交部一样。其职责包括接待来自外国和其他少数民族的宾客，组织并管理朝廷的各种会议以及庆典活动，同时还负责管理佛教和祆教的寺庙事务等等。可以说，这个部门的工作范围十分广泛且多样化。 在唐朝时期，曾经有一位非常着名的鸿胪寺卿，他的名字叫做唐俭。 这位唐俭可不简单，被列为唐朝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想当年，李靖率领大军大破突厥军队的时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功劳要归功于唐俭。 正是因为唐俭凭借着自己卓越的口才，成功地稳住了颉利可汗，才为李靖创造出了绝佳的袭击突厥的机会。 这鸿胪寺的官员们可都不是一般人呐！他们一个个都是身怀绝技、才华横溢之人啊！而如今站出来毛遂自荐的裴世俭，想必也是有其过人之处吧！ 见到有人如此勇敢地挺身而出，赵冲心中大喜过望，不禁喜形于色，当下便开口说道：“好哇，爱卿如此英勇无畏，朕深感欣慰欢喜，特赐赏赐鸿胪寺少卿黄金五十两，绸缎五十匹！” 裴世俭听后，立刻高声回应道：“谢陛下龙恩浩荡！微臣定当不辱使命，竭尽全力，绝不辜负陛下对微臣的信任与嘱托！” 他的声音洪亮如钟，响彻整个朝堂之上，让在场的众人都为之振奋不已。 第229章 城下骂战 正月初六，巴中城内，张邦堰的后续五万大军抵达巴中，与此同时，张邦堰也得到消息，戴家十万大军已经从成都出发，兵发汉中；而方家五万大军已经拿下河东道的两座州府，直抵黄河岸边！潼关外围更是有十万精锐之师围堵！ 张邦堰的大帐内，十几个武将面沉如水的坐在两侧！其中包括四大郎将李勖、张柘、臧威、郭雄。 郎将李勖开口说道：“大帅，现在戴家兵出十万进逼汉中，我们是不是暂时先撤退，确保汉中啊？” 张邦堰此刻也是愁容满面，他沉思了片刻问道：“现在随军粮草能够支撑几日？” 郎将郭雄开口道：“回大帅，目前运抵巴中的粮草能够支持大军八日的用度，如果省着点吃的话，应该能够支撑十日左右！不过末将担心，一旦汉中城被戴家围困，我们的粮草也会被切断！” 臧威补充道：“眼下汉中城内的守军不过两万，虽说依靠高大的城墙可以阻挡戴家的军队，但是末将担心，如果他们不去攻打汉中，而是从棋盘关南下，堵住米仓道的入口，到那时我们就要面临腹背受敌的境况了！” 他们所说的这些张邦堰自然清楚，巴蜀通往汉中的关口几乎全部掌握在戴家手中，这是对张家最不利的条件，无论是从阳平关，还是棋盘关，亦或是他们现在占领的米仓道，戴家都可以轻易攻入汉中平原。 眼下退守汉中城，确保汉中安稳是最稳妥的办法，可是张邦堰却不这么想，关中汉中四面被围，与其四处防守，不如打开一个缺口，所以他此次势必要拿下瓦口关！ 心中有了定数之后，张邦堰重新舒展了眉宇，他缓缓开口道：“本帅已经决定，攻打瓦口关！” 张邦堰的话一出，帐内的其他将军都是面面相觑，人人脸上都现出吃惊之色。 张拓劝解道：“大帅，此刻形势，进军绝非良策啊，还请大帅三思啊！” 张邦堰抬手制止了郎将张拓的话语，他神情坚定的说道：“眼下的形势本帅自然清楚，正因为形势危急，我们才更急需打破封锁，也许回援确实可以保住汉中，但是之后呢，我们将面临敌人一步步的蚕食，到那个时候，情况会变得更加危险，所以本帅决定，先拿下瓦口关，打出一条通道来，到那时，进攻汉中的军队自然会回援巴蜀地区。” “可是大帅，眼下戴家已经向瓦口方向增兵三万，不日便可抵达，这样一来，瓦口关方向守军不下四万，虽然我们两倍于敌，但是瓦口关的地势，很难大举进攻，想要攻破几乎不大可能啊！”张拓再次出言劝道。 “此事不必多言，本帅自有安排！众将听令！” 张邦堰这次没有听取几位郎将的建议，而是果断下令！ 随着张邦堰坚定的话语一出，在场的将领皆不再多言，他们都是跟随张邦堰久经沙场之人，他们之间的默契度自然不必多说。 帐内的将士纷纷起身：“在！” “郭雄命你为先锋军，率五千人马直抵瓦口关，于瓦口关前下寨，只可连日挑衅，不得攻城，若遇守军出击，只可败，不可胜！” 郭雄拱手道：“末将领命！” “李勖，命你为中军，率一万人马居中，沿途每隔五里设置一座营寨，每座营寨置五百人！敌军若来袭，可佯装败走，粮草辎重，兵器铠甲尽可丢弃！” “末将领命！”李勖高声道。 “臧威，你引两万军马进驻老观岭山坳，此处山坳纵深极远，但是是一条死路，你率军在山坳内埋伏！待瓦口关内守军追击而来，切记放过前军，但后军大举而来，你便从内杀出，截断他们退路！” “末将领命！” “张拓，你率领五千人马，沿着老观坳外围山岭，多带箭矢，于山坡上多设置滚木檑石头，同样放过前军，待臧威军杀出之后，便可同时击杀敌军！” “末将领命！”张拓高声朗道。 “本帅率大军殿后，待战事一起，前后夹击瓦口守军！” 此时，帐内众将也终于明白了张邦堰的用意，他是想引诱敌军出城，从而伏击敌军！ 虽说这是一个不错的伏击办法，但是瓦口的守军怎么会轻易出动呢！ 郭雄有些疑虑的问道：“大帅，倘若敌军不出该如何是好？” 张邦堰淡淡一笑道：“戴家现在的目标不是守住瓦口，而是攻下汉中，他们并分三路进军，就是想一举拿下汉中，所以，即便我们不主动寻求作战，他们也会主动寻求战机！” 听到张邦堰这样一说，郭雄内心的疑虑顿时云开雾散！ 两日后郭雄率军抵达瓦口关前，在瓦口关前三里处下寨！ 瓦口关守将戴庆民见关前五千张家军队安营扎寨，内心嗤笑不已：“居然只有五千人，当真是天真幼稚，别说五千人，就算是五万人，你又能拿我瓦口关如何？” 戴庆民身旁站着原来巴中守将戴庆江，戴庆江闻言，不由得提醒道：“庆民千万不要大意，张家军卒骁勇善战，不可小觑！” 二人本是同辈之人，按年龄戴庆民要小于戴庆江，不过他对着自己的这个族兄可谓是嗤之以鼻，根本不放在眼里，巴中城如此重要的位置，他说丢就丢了，现在还有脸来教训他！ 戴庆民根本不理会戴庆江的建议，他不屑的说道：“此事我自有计较，无需多言！” 戴庆江吃了瘪，心中甚是恼火，但是他嘴上却不敢说什么，他知道自己没能守住巴中，这才让张家军队进逼瓦口关。 郭雄扎好营寨并未急着到关下挑战，而是等待李勖的到来。 李勖率领着一万大军沿途行进，每隔几里就留下五百士兵修筑营寨，直到瓦口关前，李勖军已经设置好二十余座简易的营寨。 待到李勖到来，郭雄借了李勖的大旗，命军士扛着一面李字大旗，率领一千军士来到瓦口关前，郭雄指着关上坡口大骂：“呔，戴家的鼠辈，还不快快出城受死！” 郭雄身后的一千军卒也跟大喊：“戴家的鼠辈，快快出城受死！” 城墙上没有任何回话，一阵箭矢兀自从城墙上射来，郭雄率领的士兵们纷纷后撤！ 百步之外，箭矢基本已经失去了杀伤力，郭雄命军士齐声喝骂。 “戴家小儿，敢出关来跟你爷爷一战吗！” “无耻鼠辈，胆小如鼠！” “戴庆民我**先人板板！给个痛快话，到底投降不投降？ “你个**养的，你倒是出来啊！你就是个缩头乌龟！不如回家抱孩子去吧！” “贪生怕死之徒！” 郭雄听着军士们的叫骂声，不由得笑道：“哈哈哈，真特么一群畜生啊！” 瓦口关上的将士听着关外的叫骂声，心中火气陡增，也不断地祖宗十八代的问候对方！戴家这边是骂什么的都有，而郭雄那边是就扯着戴庆民一个人骂。 戴庆民怒狠狠地问道：“可知对面主将是谁！” 一个副官答道：“看战旗，应该是张邦堰手下的四大郎将之一的李勖！” “给我骂，骂李勖！狠狠的骂！” 守城的士兵得到命令之后，便开始统一问候李勖全家以及先祖！原本在后军中休息的李勖，听到前方骂战突然骂自己，郁闷至极。 “他妈的，我说郭雄这小子为什么要扛走我大旗！原来在这里等着老子！看回头我怎么收拾他！” 关前的郭雄听到城墙上的叫骂，不由得哈哈哈大笑：“哈哈哈，骂吧，骂吧，骂的越起劲越好！” 第230章 援军到达 郭雄在瓦口关前一连叫骂了两日，然而城墙上的戴庆民就是不肯出战，这让郭雄有些焦急，要知道他们的时间不会太多，拖得越久，越是麻烦！ 第三日中午，叫骂了一阵的之后，士兵们都已经疲惫不堪，郭雄见此，不由得心生一计。 “来人啊，叫士兵们退去甲胄，原地休息！”郭雄一声令下，数千士兵在瓦口关前开始卸甲。 郭雄还叫人搬上来不少肉食美酒，一遍吃肉喝酒，一边让士兵们两两摔跤，看到兴酣之时，郭雄也上前和士兵们一起摔跤！ 瓦口关上的守城士兵见状，急忙将这一消息禀报给戴庆民，戴庆民听到消息之后，立刻前来查看，看到关前的张家士兵如此懒散的聚集在关前，戴庆民不由得笑道：“一帮蠢货！来人，点齐三千军马，随我杀出关去，擒杀李勖！” 戴庆江闻言，急忙上前阻止道：“兄弟不可啊，此乃诱敌之计也！” “笑话，张家军队初来之时，兵锋正盛，我故而不战，等的便是此时张家军队疲惫懈怠之时！”戴庆民冷冷的回道。 “可是万一中了敌人的圈套该如何是好？”戴庆江反问道。 “我的军士早已探得消息，关前来了不过一万军卒而已，每日出战的也不过一两千之众，这关前地势一目了然，哪里来的圈套，纵使有圈套，我又有何惧，待我斩了这该死的李勖！”说着戴庆民便朝着城墙下走去。 戴庆江还想说什么，可是戴庆民却丝毫没有再听下去的打算。过不多时，瓦口关的城门快速打开，三千军士鱼贯而出，朝着郭雄的阵地便冲杀了过来。 郭雄军卒见状大惊，来不及穿戴盔甲，纷纷向后逃窜，戴庆民一马当先，朝着郭雄军冲杀而去，七八名跑的慢的军卒很快便被戴庆民斩于马下。 郭雄军卒沿着山道跑出去三里路，才回到营寨，而戴庆民见前方便是敌方营寨，不敢再上前追杀。戴庆民引着军士回返瓦口关，一路上收缴了不少张家士卒丢弃的武器铠甲！此番出击，张庆民斩杀了两三百名张家的军卒，甚是高兴！ 戴庆江见他们安全返回，不由得心生疑惑，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这里边真的没有什么圈套？ 回到瓦口关，戴庆民让人拿出好酒好肉犒劳今日冲杀的将士，将士们吃着肉喝着酒谈论着今天杀敌的情况。 “什么狗屁虎狼之师，简直不堪一击！” “就是，这哪里是什么精锐，分明是一帮乌合之众，他们要是再敢前来，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哈哈哈，说得对，来喝酒！” 傍晚时分，从成都发来的三万援兵终于抵达瓦口关，这三万人除了戴家的一万军卒之外，还有黄家的一万军卒，以及乌蒙部落和东女部落的一万蛮族士兵。 晚上戴庆民设宴款待了前来支援的戴家子弟以及黄家子弟，还有蛮族的两位首领！席间，戴家子弟戴钰端起酒杯冲着为首的戴庆民道：“听说叔叔今日挫败了前来挑衅的张家军队，真是可喜可贺，侄儿敬叔叔一杯！” 这戴钰乃是戴家下一辈中的子弟，如今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听闻戴庆民斩杀了不少戴家子弟，甚是羡慕，此番戴宽派他引军前来支援瓦口关，一来是为了锻炼年轻的下一辈，二来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战场的残酷性。 听闻戴钰的吹捧，戴庆民不由得哈哈哈大笑：“一帮乌合之众，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黄家子弟中来人乃是黄贯的一位兄长，名叫黄通，其年纪倒是和戴钰差不多，三十六七岁！黄通也端起酒杯说道：“将军威武，实乃我等楷模啊！” “哈哈哈，黄兄严重了，严重了！来喝酒！” 众人再次推杯换盏。 戴钰喝了一杯酒之后开口说道：“叔叔，如今张家四面皆敌，南面有我巴蜀的十万大军，东面有朝廷和方刘两家的二十万大军，北方还有匈奴人的威胁，张家此番定然大败！” 戴庆民微微点头：“嗯，不错，真没想到张家会有今天！” “如今四爷爷已经率领七万大军从金牛道出发，眼下应该到了广元了，之后他们会兵分两路，从阳平关和棋盘关两路进取汉中。二爷爷命我率领三万大军来瓦口关与叔叔汇合，目的是让叔叔从米仓道进军汉中！” 说到此处，戴钰停顿了一下，随后用一种玩味的眼光看向戴庆民道：“叔叔，此番我们可不能落后四爷爷他们呐！” 戴庆民闻言，指着戴钰笑骂道：“你小子，刚一来就想建功立业，未免心急了些呀！你可知米仓道上现在有张邦堰率领的数万大军驻扎，想要从米仓道进军，着实不易啊！” 戴庆民说完，不由得瞥了一眼坐在一侧的戴庆江，这让戴庆江很是尴尬，心中更是怒火中烧，自从巴中丢失以来，这戴庆民三番五次言语讽刺，着实可恶！ 下手坐着的黄通沉思了片刻，再次开口道：“我听说瓦口关前驻扎的张家军队只有一万来人，此事可是属实？” 戴庆民点头道：“没错，斥候已经打探清楚，确实只有万余人！” 黄通继续道：“他们此番前来并未直接攻打瓦口关，而只是在关前挑衅对吧？” “是的，黄兄觉得有什么不妥吗？”戴庆民有些疑惑地问道。 黄通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继续道：“将军，如今我巴蜀大军发兵汉中的消息，恐怕张邦堰早已知晓，按常理来说他应该立即回援汉中才对，以确保汉中稳固，可是眼下却派出一万军士来瓦口关前挑衅，愚弟猜测，这张邦堰很可能是想拖延我军的速度，而他的大军很可能会撤回汉中！一旦他们撤回汉中，那戴老将军进攻汉中必然会受阻！” 戴庆民放下酒杯，沉思片刻道：“嗯，黄兄所言有理，我们必须拖住张邦堰这老贼，不能让他回汉中！” “如果他一心想要撤回汉中的话，那想要拖住张邦堰不太可能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收复巴中，从而尽可能快的进入汉中，与戴老将军他们汇合，前后夹击张邦堰！” 众人都觉得黄通说的有道理，戴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拱手道：“叔叔，让我做前军先锋吧！” 戴庆民看着这个身材壮硕的本族子侄甚是欣喜：“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拿下张邦堰的这一万军卒，事成之后，视情况在决定是否进攻巴中！” “多谢叔叔！”戴钰兴奋的回道。 “今晚你且好生休息，明日，你便引一万军马前去攻打敌军营寨，我亲率一万军卒为你垫后！” “是，侄儿领命” 第231章 破寨 第二日清晨，当戴庆民和戴钰督促士兵们收拾装备准备出击之时，城墙上的守关士兵便急匆匆跑来禀报。 “报告将军，张家的那群泼皮又开始叫骂了！” 戴庆民一听张家的军队又来挑衅，顿时火冒三丈，他破口大骂道：“这群没皮没脸的家伙，今日定要攻破你们城寨，将你们千刀万剐！” 现如今的戴庆民已不是当初那般谨慎小心了，如今有了三万援军，在军队数量上已经占据优势，怎么甘心再忍受着辱骂！ 他大吼一声：“来人！拿我的战刀来！” 戴钰见状急忙阻拦道：“叔叔不必动怒，待侄儿前去为叔叔出了这口恶气！” 黄通也急忙劝慰道：“将军不必动怒，此事何必劳烦将军亲自前往，将军还是在城中坐镇指挥的好！” 此时的戴庆民满脸怒色，哪里听得进去别人的劝说，他抢过军士手中的战马，翻身上马道：“他妈的，援军没来的时候你们骂，援军来了你们还敢骂，那特么援军不是白来了吗！不行，我非得亲自去宰了这群畜生！” 戴钰等人好生劝说，然而怎么也没用，没办法，戴钰黄通二人也只好披甲上马，随他一同前去。 此时关前，郭雄带着士兵一顿嘲讽，说什么戴庆民不讲道义，发兵偷袭，有本事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 戴庆民点齐两万军士道：“今日定要攻破贼兵营寨，生擒敌军主将！” 士兵们收到鼓舞，纷纷发出怒吼：“吼！吼！吼！” “出发！” 瓦口关的城门被缓缓打开，两万大军陆陆续续的开始朝着城外涌出。远处郭雄骑在战马之上，望着瓦口关内涌出的士兵，刚开始时脸露兴奋之色，渐渐的他发现不对头，这人群数量越来越多！ 眼看着黑压压一片人朝着他们冲杀而来，原本摆好阵型准备试探性迎敌的郭雄军此时也有些心慌了！ 郭雄见状也是不由得大骂戴庆民：“狗日的，带这么多人出来，快，快撤！” 知道不可硬敌，郭雄直接带人撤走，一边跑，还一边让人大骂：“戴庆民，你个无耻小人，有本事一对一！” 戴庆民率军追赶而来，听闻前方逃跑的张家士兵还在碎嘴子的骂骂咧咧，更是气恼：“你们就知道逞口舌之勇，有本事站住！” 跟在身后的黄通被眼前的这一场景气的有些好笑，心道这张家士兵怎么如同乡里村妇一般，行军打仗还要搞什么一对一！不过他虽然觉得好笑，但是却丝毫不敢大意，他担心戴庆民冲的太快，陷入敌阵之中，于是出言提醒道：“将军不要冲的太快，否则军士们跟不上！” 戴庆民虽说率领军士冲在最前方，但是他还没有糊涂到脱离开大部队，独自带人前去追杀，戴庆民朝着黄通微微点了一下头，随即速度放缓了一些，即便如此，追出去没多久，戴庆民的先头部队还是和郭雄军的后队纠缠在了一起。 戴庆民抡起大刀，朝着一个张家士兵劈头砍去，那名士兵慌忙之下来不及躲闪，头颅顿时被戴庆民的大刀砍了下去。 戴庆民不由得哈哈哈大笑道：“小兔崽子，也敢在我戴家面前逞威风，找死！将士们，给我杀呀！” 戴家部队中的那些乌蒙部落和东女部落的蛮族勇士更是如野兽一般，冲向落单的郭雄军卒，几个跑的慢的士兵很快便被乱刀砍死！ 郭雄率领着部队一路向着营寨方向逃窜，而戴庆民则率领瓦口关的守军将士一路追杀至营寨附近。 负责留守营寨的李勖见大鼓部队追杀而来，急忙下令寨墙上的士兵弯弓搭箭，射向追杀而来的戴家士兵！ 戴家士兵被突然起来的箭雨阻挡，稍稍迟钝了下来，不过也只是稍稍迟钝而已，并未彻底放弃追杀，如今张家的寨门大开，正是天赐的好时机，戴庆民大喊一声：“冲！” 无数的戴家军卒尾随着郭雄军卒的背影，朝着营寨冲杀而来。郭雄率军冲入大寨内，没有丝毫的停留，直奔大寨的后门而去！ 李勖气的破口大骂：“你他妈的倒是等等我啊！让你诱敌，你也不能一个劲儿的跑！” 此时的郭雄似乎听见有人骂他，回头瞅了一眼正在组织抵挡的李勖，咧嘴一笑，随即狂奔而去！ “撤！撤！撤！”李勖朝着寨墙上放箭的士兵下令道。 很快，士兵们纷纷跳下寨墙，丢下手里的武器，也开始玩儿命的向着后寨方向奔逃！ 不多时，戴亲民便率军冲入郭雄的营寨内，此时的营寨内一片混乱，到处都丢弃着武器铠甲，粮草辎重也全部停放在营寨之内，没来的及销毁！ 看着张家军队仓皇而逃的样子，戴庆民大笑道：“一群鼠辈！” 四下查看了一遍，戴庆民对着身边的黄通道：“黄通，你负责带人清扫营寨，其余人，跟我继续追！” 黄通上前拦到：“将军，我们已经追杀了一路了，还是暂且收兵吧！” 然而，戴庆民却不以为意道：“不可，兵法云，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如今我蜀军军势大盛，正应该乘胜追击，岂可半途而废！” 言毕，戴庆民率领军士继续追去。 此时的郭雄等人直奔下一处营寨而去，下一处营寨距离此处不过五里之地，半个时辰之后，郭雄等人便到达了营寨！ 此处营寨比之前的营寨要简陋了许多，前方的一道寨墙横亘在山道之见，营寨内有少许的营帐矗立，寨内堆积的粮草也比之前少了许多。 进入营寨之后，郭雄和李勖命人将寨门封闭，数百弓弩手全部站到寨墙上去。约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戴庆民便率军赶到。 眼前前方营寨大门紧闭，寨墙上士兵弯弓搭箭，戴庆民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下令：“刀盾手，给我冲上去，撞开寨门！” 很快，三千刀盾手手持盾牌朝着寨门冲杀而去，箭矢不断地朝着冲锋的部队射来，即便有盾牌在手，还是有几十个士兵被弓箭射到在地，然而这一切都不足以让冲锋的刀盾手停下脚步。 几个呼吸之间，刀盾手便冲到了营寨前，他们以叠罗汉的形势朝着寨墙疯狂爬去，寨墙内无数只长枪透过寨墙的缝隙向外刺来，来不及躲避的戴家士兵纷纷被刺中。 几个戴家士兵来到山谷的一侧，一棵大腿粗细的树木很快被砍倒，三下五除二的砍掉上边的枝丫。几个士兵合力抱起大腿粗的树木便朝着寨门方向冲去，他们要用这根树木当做冲木，用它冲撞寨门！ 寨墙内外两侧还在不停的厮杀，有的士兵已经爬上了寨墙，但是很快被砍翻在地，也有不少人将张家的士兵砍倒或者刺死。 眼看着戴家士兵抬着木桩撞击寨门，郭雄知道，这破烂的寨门经不起几下撞击就得被破开！此时双方已经缠斗了一炷香的时间了，做戏也做得差不多了！ “撤！”郭雄一声令下，寨门处负责防守的士兵纷纷放弃抵抗，向着后方奔逃而去！ 第232章 黄贯的谏言 没了守军的抵抗，戴家的进攻压力瞬间降低了下来，戴钰带领几个士兵翻过寨墙，虽说眼看着张家的士兵逃窜而走，但他丝毫不敢大意，他一边冲着寨门方向快步跑去，一边警觉地扫视着左右，生怕哪里有箭矢冒出！ 营寨门很快被打开，众军士很快冲入到营寨内，戴庆明见到戴钰时，见他满身是血，有些关心的问道：“受伤了？” 戴钰笑着摇摇头道：“没事儿，小伤，胳膊上被划了口子！” 戴庆明欣慰的点点头道：“嗯，好样的！回头叔叔一定替你在家主面前请赏！” 戴钰闻言，内心喜不自胜，急忙笑着拱手道：“多谢叔叔！” 顿了顿，戴钰看向郭雄等人逃跑的方向，回过头来，他朝着戴庆民问道：“叔叔，我们继续追吧！” 戴庆民满脸兴奋的点点头道：“好，一鼓作气！” 随后留下几十人打扫营寨，剩余人马继续向前追赶而去，一直追到五里外的下一座营寨前，戴庆民等人方才停住脚步！ 戴钰望着眼前这座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简易营寨，心生不解：“怎么又有一座？” 戴庆民扫视了一眼眼前的这座简易营寨，手捻下巴上的胡须，略一沉吟道：“这是敌人的缓兵之计也，他们想这样对我军进行节节抵抗，拖延我军的行军速度啊！” “那就请叔叔捎带片刻，待侄儿破了这营寨！”戴钰意犹未尽的说道。 对于戴钰这样的少年将军而言，能够有一日连破敌军两座营寨的战绩，着实够他自豪一阵的了。 “此番也要多加小心！”戴庆民有些关切的说道。 “是！”戴钰应了一声，便率军朝着营寨冲杀而去。 经过一阵厮杀，张家丢下了上百具士兵的尸体后，在此仓皇而逃！只是这一次，戴钰在想去追杀之际，却被戴庆民拦住了。 戴钰有些疑惑道：“叔叔为何不追了？” “今日已连破三座营寨，军士们赶路也已经疲惫不堪，不宜再战，待到明日，再行进军不迟！” 戴钰微微拱手道：“叔叔思虑周全，是侄儿贪功心切了！” 戴庆民抚须仰头一笑：“哈哈哈，钰儿你这次立功不小，但是切记，不可急功近利，明白吗？” “钰儿谨记叔叔教诲！”戴钰很是恭敬地回答道。 看着戴钰这个后辈子弟如此虚心，戴庆民也是欣慰不已，戴家的这些后世子弟中，大多数都只是贪图享乐，要么走马斗鸡，要么流连青楼妓馆，少有子弟愿意去军中历练的。 过不多时，黄通在收拾完营寨收缴的物资之后也追赶了上来，见到戴家叔侄又连破了两座营寨，不由得大加赞叹：“将军真是智勇无双啊！” 听着黄通的赞美之词，戴庆民心里不由的飘飘然，但是嘴上却谦虚的说道：“哪里哪里，都说张家的兵卒悍勇，我看远不及我蜀中儿郎，也幸得将士们奋力杀敌，才有今日之功啊！” “将军能为将士们请功，真是将士们的福分啊！”黄通满含笑意的说道，“不过将军，我们接下来是回瓦口休整还是原地驻扎呢？” 闻听此言，戴庆民四下环视了一下眼前的营寨，此处营寨颇为简陋，如果就此扎营的话，若是遇到敌兵偷袭，恐难久持，但是要让他撤回到瓦口关，又恐张家军队死灰复燃，重新夺回营寨。 思考了片刻之后，戴庆民开口说道：“退回瓦口虽说可以，但是我们现在的目的是进军，而非守城，现在退回瓦口，明日还要再次出来，这来回奔波，将士们肯定疲乏，不如就此扎营，此营寨此前修建的甚是简陋，你带人重新加固即可，另外派出哨探，随时注意敌军动向！” 黄通微一屈身，拱手应道：“是将军，末将立刻着人去办！” 很快有不少士兵开始砍伐树木，加固营寨，于此同时，几名哨探沿着山路方向一路前去查探！ 郭雄等人率领剩余部队撤到五里外的下一座营寨，为了防止戴家军队偷袭，郭雄并没有让大部队停留，而是让李勖带领大部队继续后撤，他自己则带领千余人留下来坚守营寨！ 瓦口寨中，戴庆江和黄贯等人因为之前战败的原因，此番并未跟随戴庆民的大部队前进，而是负责留守瓦口关，听闻戴庆民等人连破了张家三座营寨之后，戴庆江不由得内心愤懑不已。 他暗自嘀咕为什么自己碰上的就是张邦堰那老匹夫的数万大军，而他戴庆民却有如此好的运气，连破敌军三座营寨。 黄贯也是郁闷不已，同为黄家子弟，看看人家黄通跟着戴庆民捞功劳，自己却跟着戴庆江丢城失地！ 他看向同样郁闷的戴庆江，眼睛滴溜溜转了两下，随即开口说道：“将军，你看我们是不是也要跟上去，毕竟此番十万大军进攻汉中，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错过这次机会，再想捞取战功，可就不容易了！” 戴庆江抬眼扫视了一下一旁的黄贯，不过也只是片刻，他便再次低头叹息起来：“可咱们手里没有兵马了呀！” 说到这里，黄贯也是不由得咋舌，没有兵马是最大的问题，虽然瓦口关现在还留有不到两万兵马，可是这些兵马不归戴庆江调配啊。 沉思了片刻，黄贯开口道：“要不您给二家主写一封信，请求二家主分一部分兵马给我们，这样我们也可以戴罪立功啊，甚至还可以捞些战功也说不定！” 戴庆江摇摇头道：“不行，不行，二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此番丢了巴中已是大罪，二爷没有怪罪下来，已是开了恩，此番若是再写信要求分一部分兵马，说不准要被二爷斥责一番！” “斥责是小，可是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功劳都被他人捞了去，将军恐怕再无翻身的机会啊，如今十多万大军进攻汉中，关中更是四面皆敌，张家已是风中残烛，错过了这次机会，将军何时才能等到更好的机会啊，再说汉王一旦即位称帝，那戴家的子弟加官进爵是迟早的事，若是将军丝毫战功没有，那将来......”黄贯说完，双手在戴庆江面前一摊。 此时，戴庆江忽然觉得黄贯说的极为有道理，尤其是后半句，一旦汉王登基，那戴家自然水涨船高，有功的戴家子弟也会被大家封赏，若他没有丝毫建树，那将来封赏之时，断然不会有他这一脉什么事情。 定了定神，戴庆江重重的点点头说道：“好，我这就给二爷写信，立刻差人送往成都！” 第233章 老观坳 第二天一大早，休息了一夜的戴钰兴致勃勃的从营帐内钻出，南方的冬季，潮湿而寒冷，但是空气确实格外的清新。戴钰从小生活在巴蜀之地，对于这样的天气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脚，随即便朝着戴庆民的大帐走去。 此时的戴庆民也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这一觉他睡的格外舒服，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因为昨日的大胜让他感觉心情舒畅。 蜀中一直处于关中的打压之下，这让蜀中的子弟们很是委屈，之前因为张家的实力强大，在朝廷又有雄厚的根基，戴家无法与之抗衡。 现如今几大家族联合攻打关中，张家已是四面楚歌，而戴庆民也是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出一出心中的这口闷气！ 见到戴钰前来，戴庆民不由得笑着调侃道：“你小子怎么起这么早！” 戴钰嘿嘿一笑道：“嘿嘿，侄儿从小习武，习惯了早起！” 戴庆民对戴钰的含糊之词不以为意，他略带玩味的口气说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戴钰闻言不由得挠了挠后脑勺，他知道自己这点心思恐怕早就让戴庆民看透了！ 戴庆民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戴钰坐下的同时口中还不住的念叨着：“不过你小子确实不错，要是我那两个混账儿子能有你一半的出息，我就烧了高香了！” 戴庆民家中除了一房正妻之外，还养了四个小妾，家中儿女现在足足有六人了，而他口中说的两个儿子正是他的发妻姜氏所生的两个比较大的儿子，一个十七岁，一个十五岁。一个叫戴琛，另外一个叫戴璋。 戴家这一辈的子弟中名字里大多包含一个玉字旁，诸如戴钰、琛、璋、琮、瑾、珩、珉、琼、璜。这些名字都是类似于美玉的珍宝，这也是戴家对下一辈的祝福！ 戴琛、戴璋这两个孩子可以说是典型的世家公子哥，整日游手好闲，飞鹰走马，这戴琛更是骄奢淫逸，小小年纪便开始流连烟花之地。 戴庆民因为常年在外驻守边关，对这两个孩子疏于管教，每每收到家中来信都要大发雷霆，可是一旦休假回到家中，对于多日不见得两个儿子却又是舍不得打骂，久而久之，两个孩子便更加有恃无恐！ 戴钰自是听说过这两个孩子的一些传闻，不过也只当是笑谈罢了，这大夏朝有权有势的世家公子，有哪个不是这样的。 戴钰宽慰道：“叔叔不必动怒，琛儿和璋儿年纪尚小，顽劣一些也属正常，年纪大点了也就好了！我听说琛儿不是快要成亲了吗，这成了亲才算是真的长大成人了，到时候就好了！” 戴庆民摆摆手道：“哎，他要是真的能改邪归正，叔叔我自是省了心机，就怕这小子死性不改，误了人家姑娘！” “叔叔言重了，这能嫁进咱们戴家也是她的荣幸，谈何误了人家呢！” 虽说戴钰此子通情达理，但是身为世家子弟，那种高高在上的本性还是暴露了出来，对于他们这些出身世族大家的人来说，寻常百姓那就是要低人一等。 戴庆明不想再聊这些话题，他叹了口气说道：“哎，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去督促一下火灶营，让士兵们抓紧开饭，半个时辰后，全军出发，我们要尽快收复丢失的巴中城，赶去和大军汇合！” “是！”戴钰应了一声便转身而去，半个时辰之后，大军整装出发，朝着五里外的下一座营寨前进。 郭雄见戴庆民率领两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前来，心中不由得暗笑，他令士兵们依靠寨墙稍作抵抗之后，便带人后撤。如此这般，一连丢失了五座营寨，天色也渐渐地黯淡了下来，戴家的攻势这才停了下来！ 晚上，戴庆民和诸位将士聚集在营帐内。 黄通开口道：“这两日我军进军神速，所遇营寨虽有抵抗，但是并不强烈，每座营寨也只有少数人马，看来他们的大部队已经后撤了。” 戴庆民微微点头道：“如今我蜀中大军兵分三路进击汉中，据报，汉中屯兵现在不过两万有余，这张邦堰肯定会回兵增援汉中！” 听闻此处，黄通面露一丝忧虑，沉吟了片刻后他开口道：“据说张邦堰部有七八万大军，可是如果张邦堰率大军回援汉中，那我军在人数上其实并不占优势啊！”黄通继续开口说道。 戴庆民看向黄通道，“你说的没错，所以我们才更要抓紧时间，尽可能的追赶上张邦堰的大军，将他们拖住！” “但是仅凭我们现在的两万人马，即便是追上了张邦堰的大军，想要拖住他们，恐怕也是力有不逮啊，不如从瓦口关再调些兵马来？” 两万军队想要拖住数万大军，确实不太容易，黄通的话让戴庆民原本犹豫的心思有了最终决定，他扫视了一眼帐内的其他将士，当即下令道：“传我命令，调瓦口关剩余的将士前来，瓦口关内留下两千军士足矣！” “是将军！” 传令兵连夜奔回瓦口关，当留守在瓦口关的戴庆江等人听闻戴庆民要将剩余部队调走时，戴庆江和黄贯的心情顿时跌到了谷底，昨日他们才刚派人前往成都送信，请求戴家二家主分兵给他们，可是还没等送信的人到达成都，这戴庆民便要将剩余部队带走了，这让二人气恼不已！ 不过气恼归气恼，但是他们也没有丝毫的办法阻拦，这些军队本来就是调拨给戴庆民指挥的，戴庆江根本阻拦不了。 瓦口关的大军被直接调走了，之后的一连三天里，戴庆明率领大军长驱直入，攻破了李勖建造的所有营寨。 哨探回报，已经发现张邦堰的大军正向着巴中城方向撤离，戴庆民闻言，当即率领大军朝着巴中方向追赶。 大军一路向前，直达老观坳，老观坳是一处三岔路口，此地地势稍微开阔，只见满地一片狼藉，到处有张家军队丢弃的辎重。显然张邦堰的大军曾在此处驻扎停留过，而眼下他们放弃辎重，轻装简行的撤退，更看的出其急迫性！ 黄通扫视了一眼老观坳的方向，见其内部也是一片杂乱，他有些疑惑地问向戴庆民：“将军，此处通往何地？” 戴庆民只是瞥了一眼老观坳的方向，便不在意的说道：“此处乃是老观坳，前方道路不通，是一处死地罢了！” 听闻是一处死地，黄通的顾虑稍稍放松了些许，但也仅仅是放松了一些，并未完全放松下来，他对戴庆民道：“此山坳内若藏有伏兵，那我们的退路就被截断了，不如先派人进去查探一番再行进军！” 戴庆民对此却不以为意，眼下张邦堰大军急速回援汉中，连辎重都丢弃了，又怎么会留下伏兵，再说他现在手上有三万多的军队，即便是有些伏兵，也不足为虑。 想到此处，戴庆民不由得开口道：“张邦堰的大军急回汉中，我们现在的任务是抓紧进军，赶上张邦堰的大军，岂可在此滞留，况且此处乃是一处绝地，在此伏兵，稍有不慎，他们自己便成了瓮中之鳖，张邦堰岂会做如此蠢事！命令士兵加速前进！” 说完，戴庆民便不再停留，催马向前赶去。黄通觉得戴庆民说的虽有道理，但终究觉得有些不妥，他唤来一个黄家士兵道：“你带两个人，沿着山坳进去查看一番，倘若有异样，速来禀报！” 士兵领命，带着两个人朝着通往另一个方向的山坳内探查而去！而黄通则催马向前追赶而去！ 第234章 围困 三名黄家的士兵在领到黄通下达的命令之后便朝着山坳内一路探寻而去，此处虽然名叫老观坳，但却是一条纵深的山间谷地。 三名士兵沿着山谷一路行进，山谷之中到处散落着一些行军所用的物资，有帐篷，有铁锅，还有生过火堆的灶台，一路绵延下去，可以看的出这里曾经驻扎的士兵绝对不在少数！ 三名士兵沿着山谷行进了很长一段距离，没有发现丝毫的人影的痕迹，但是眼前的地面上显然是有大部队行军的痕迹。 三人互望一眼，随即又看向山谷的深处，不见任何风吹草动，显得异常的安静！ “怎么办？还要继续向前探查吗？”其中一个士兵神情略带紧张的说道。 “你看这地面的痕迹，显然有大股部队行走过，我们还是再往前看看吧，如果还没有其他的情况，我们就立刻折返！”另外一个士兵回复道。 越往山谷深处走去，他们越是感觉到一种森然的凛意，谷中静的出奇，连鸟叫声都不曾听闻！ 走着走着，那个为首的士兵忽然抬起右手，示意另外二人停步，前方的道路出现了一个转弯，原本向东的方向折向了北方。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先过去看看！” 然而就在他要迈步朝着转弯处走去时，几支箭矢不知从何处射出，呼啸着射向三人的脖颈。 由于事发突然，三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眨眼间，便被箭矢贯穿喉咙和胸膛，三人连惨叫之声都未及发出，便被箭矢射倒在地，喉咙处冒出汩汩鲜血，身体也随之抽搐不已！ 一个躺在地上的士兵瞪大了双眼，望着峡谷某处的草丛里，几个身着劲装的军卒快速越出草丛，朝着他们三人而来。 士兵放大的瞳孔里满是惊惧之色，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眼神也渐渐消散开来。 “动作快点，把尸体搬到草丛里！”一个身着劲装的士兵头领冲着其他几人招呼道。 随后几个士兵将被射倒的三人搬入草丛之中，用山草掩盖起来，之后几个士兵再次躲入草丛之中！ 为首的士兵头领则向着山谷的转弯方向奔跑而去，转过弯道处，峡谷内赫然出现了严阵以待的两万军卒，人人口衔木棍，注目凝视着弯道的方向。 士兵头领将刚才的情况汇报给了领军主将臧威，此时他们在老观坳的山谷中已经埋伏了数日了，臧威还命人将山坳入口附近布置成有军队驻扎过得痕迹，以此来迷惑敌人。 他们在山谷中一直默默地等候着，直到昨天下午，臧威那颗原本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如果瓦口关的守军再不来，他们所携带的粮食就要吃光了！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们等的这一天终于来了。 戴庆民率领着三万五千大军一路快速行进，尽管如此，当所有的戴家士兵全部经过老观坳之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臧威没有让埋伏的士兵立刻出来，而是等戴庆民的大军走远了，他才带人从山坳内钻出，他没有下令士兵出击。 “立刻砍伐树木，筑起寨墙，把路给我封死！” 远处戴家大军已经开始安营扎寨，黄通派去的三名士兵到现在仍旧没有归来，这让他的内心更加不安，刹那间他希望三个士兵是因为害怕战争而当了逃兵，但是这种想法也只是在他的脑海中停留了一刹那，便被他否定了。他总是隐隐感觉身后貌似有什么人跟着他们。 心绪不宁的他还是决定将白天之事告知戴庆民，他快步走向戴庆民的营帐，来到营帐之后，黄通很快将白天派遣士兵前去查探的事情说了一遍，戴庆民并没有怪罪黄通的决定，反而对其一番夸赞。 “行军打仗，关系将士们的万千性命，你能如此谨慎，本将军很是欣慰，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杞人忧天，倘若真有什么伏兵，只怕此时你我早已深陷困境，哪里还能在此安营扎寨！” 戴庆民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有伏兵的话，那他们穿过老观坳之后，伏兵必然现身夹击，而此时，确是没有丝毫动静，这着实让人匪夷所思，看来确实有可能是他想多了！ “不过三名士兵到现在还没回来，这没法解释啊！” 戴庆民拍了拍黄通的肩膀，半安慰，半警告的说道：“黄将军，这自古以来临阵脱逃的士兵比比皆是，治军还需从严，我可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在战场上！此中干系你可明白！” 黄通闻言，当即双手抱拳躬身说道：“请将军恕罪，是末将治军不严，日后末将一定严加整治军纪！” 大战在即，戴庆民不想因为此事而过分追究什么，他还要依仗着黄家和那些蛮族部落的首领，所以对他们只是口头上的提点而已，并不未对谁采取所谓的军法定罪！ 何况这些时日以来，无论是黄家的军士，还是那些蛮族勇士，都是奋力杀敌，没有丝毫的退去，而黄通本人也是心思细腻之人，日后还用的上。 想到这里，戴庆民淡淡的回道：“罢了，此事你知道轻重便可，黄家的军士，还需贤弟多费心力！” “多谢将军！末将日后一定严加管理黄家军士！” 从戴庆民的营帐出来，黄通不由得摇头叹息，这没来由的，险些给自己找麻烦！ 另一面，原本已经就地休整的张家大军，趁着夜色突然向来路而回，在距离戴家营地五里的山道内安营扎寨！ 第二日清晨，天刚刚蒙蒙亮，戴家的哨探就发现了驻扎在戴家行进路线上的张家营寨，哨探飞速将消息传回戴家大营。 睡梦中的戴庆民听闻又出现了张家营寨，确实丝毫不以为意，他还以为又是张家的缓兵之计。他有些不耐烦的对前来禀报的哨探吼道：“慌什么慌，不就是一座营寨吗，看不出来这是敌军的缓兵之计吗，待天亮了命先锋军拔掉就是了！” 哨探急迫的再次开口道：“将军不是啊，是张家的主力部队啊！” 哨探急迫的声音终于让戴庆民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了，他从床榻上缓缓坐起，扭头看向跪在下方的哨探，只见哨探一脸的焦急神情！ 戴庆民叹了口气道：“就算是张家的主力，你慌什么，我们追的不就是张家的主力吗？你.....” 戴庆民的话还没有说完，帐外再次传来哨探的声音。 “报！” “进来！”戴庆民有些不悦的开口道。 哨探一脸慌张的说道：“报告将军，大事不好了，我军后方出现大量敌军，退路，退路被堵死了！” 话音未落，戴庆民便大惊失色，他惊呼出声：“你说什么？”他连滚带爬的从床榻上跑下来，一把抓住哨探的脖领将他提了起来。 “我军后方出现了大量军队，将来路全堵死了！”哨探有些哽咽的说道。 戴庆民闻言，眼睛一花，颤巍巍的就要向后倒去，两名哨探急忙上前搀扶，将其扶到床榻之上。 戴庆民一手扶着床榻边缘，随后抬起一只手指着帐外道：“快，快传令，所有军士立即集合！” “是！” 第235章 老观坳大战 很快，大家的军队大营里如同煮开的沸水一样炸开了锅，军士们按照各自的序列各自集结，在狭窄的米仓道内摆出一字长蛇阵。 三万五千大军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在前，正面迎接张邦堰的主力大军，一部分在后，随时防备后方的突袭！ 然而等待了，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了，天色已经大亮，张邦堰的队伍始终没有发起进攻，这让戴庆民等人感到非常疑惑，按正常来说如果是为了偷袭，那么昨晚他们就应该发动偷袭才对。 黄通内心现在非常的焦躁不安，三万多的大军被困在这米仓道内，几乎可以说是绝境，想要获得一线生机，那就只能拼死一搏！ 他来到戴庆民身旁，看着一脸愁绪的戴庆民，黄通谏言道：“张邦堰那老贼将我们围困在此，到现在还没有发动进攻，一定是在预谋更坏的事情，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 此时的戴庆民也在极力的思考着如何应对，他眉头紧皱的望向黄通：“命令后队变前队，保持防御阵型向瓦口关方向撤退，前方既然是张邦堰的大军主力，那后边围堵我们的人定然不会太多，拼死也要给我杀出一条通道来！” 黄通没有丝毫的犹豫，领命之后立刻抽身而去，不久后，大军开始缓缓向着来时的方向移动！ 戴家的军队刚一出动，张邦堰的大军就尾随而来，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因为要防备张邦堰的大军从前面掩杀，所以戴庆民的军队时刻保持着战斗形态向后撤离，这也导致了行军速度大大放缓。 中午时分，大军重新回到老观坳附近的山口，此时的山道内已经筑起一道寨墙，将来时的道路彻底堵死。营寨前方还摆放着拒马，用以迟缓敌人的进攻！ 寨墙上的臧威看着缓缓移动而来的戴家军队，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几日的苦等，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戴钰来到军队的最前方，远远的看着那道横亘在山道上的寨墙，嘴里不由暗骂一句：“又是这种伎俩，看我如何砸烂你这营寨！” “先锋营，跟着本将军杀过去！”他一声令下，五千先锋营勇士手持刀盾便朝着臧威把守的寨墙冲杀而去！ 在戴钰的眼中，这座营寨依旧如同之前的那些营寨一样不堪一击，只要稍加用力，便可攻破！ 而黄通此时则跟在戴钰的先锋营之后，他知道，这座营寨绝对不像从前那样容易攻取了，当初那根本不是什么拖兵之计，而是诱敌之计！此时想要攻破眼前这座营寨，那就需要一场硬战，想到这里，黄通立刻下令道：“弓箭手跟上去，掩护先锋营进攻！” 黄家军队中的三千弓箭手跟随在先锋营的身后，一同朝着前方的营寨冲去，然而还未等他们到达既定的射箭范围之时，寨墙内的张家部队便率先开始了射箭，箭矢如同暴雨一般向着他们袭来。 冲在前方的刀盾手立刻将手中的盾牌齐刷刷的举过头顶，在众人的头顶形成一道盾壁，箭矢噼里啪啦的射在盾牌之上。 由于山道狭窄，戴家军士手中的盾牌排列也相对比较密集，这也使得张家军队射出的箭矢对于盾牌下方的士兵少有伤及。但是跟随在其后的黄家弓箭手此时却是吃了大亏。 张家的弓箭吸收草原游牧民族的硬弓制造技术，射程比一般的箭矢远，见此，黄家的弓箭手不由得纷纷后撤。 黄通见状不由得抽出腰中的宝剑大喊道：“将士们，我们如今已经被困，前有追兵，后有堵截，唯有死战冲破眼前的营寨才能回到瓦口关，也只有突破这倒营寨才能迎来一线生机，倘若胆敢有怯战后退者，立斩不饶，都给我冲上去，靠近了射！” 此时的先锋营已经开始冲击前方的营寨，喊杀之声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响彻在山道内！黄通手持利剑拦在后退的道路上，黄家的弓箭手只能冒着不断飞来的箭矢朝前冲去，冲锋的过程中不断有人中箭倒地，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刀盾手冲锋受阻之际，一声号角之声在山道内响起，随后两侧的山体上，大量的枯木树枝被抛下，紧接着便是漫天而来的滚木擂石，山道内本就不是特别宽阔，不少戴家的军卒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砸中身亡！ 黄通眼疾手快，躲到山体的一侧，十来个黄家的军卒将其围困起来，支起盾牌护在他的周身！ 黄通不由哎叹一声：“哎！当真是天亡我吗？” 寨墙内的长枪兵透过寨墙的缝隙无情的向外捅刺，不少冲锋的戴家士兵被长枪刺中而亡，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寨墙外的尸体便堆积的越来越高，而臧威率领的张家军士也是损失惨重！ 戴钰眼看先锋营冲锋受阻，山体上又不断有巨石落下，心下大急，这跟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张家部队几乎完全不一样，先前的张家士卒稍作抵抗便被冲杀的溃逃，可眼前的这些人根本不怕死。 更可怕的是，山道的另一头此时也传来了厮杀之声，他知道，这是张邦堰的大军发起进攻了，如果再不突破眼前的营寨，那这几万大军就要全军覆灭了！ 他牙关一咬，对着身边的十几个亲卫士卒喊道：“随本将军冲锋！” 十几个蜀中儿郎自知此时情况的危急，再也没有人说什么将军不可之类的话语，左右都是个死，不如奋力一搏。 十几个蜀中儿郎大喊道：“是！” 随即十几人护着戴钰向着营寨方向奔去！ 山坡上，张邦堰的四大朗将之一的张拓冷冷的望着山道内厮杀的双方士兵，他负责在两侧的山体上多置滚木雷石，可是这两侧的山体能支撑滚木擂石，且能隐藏不被敌人发现的地方并不多，所以他只能尽可能多的携带箭矢，居高临下的放箭！ 现在戴家的军队阵营已经被滚木擂石冲散，张拓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下令军士放箭！ 从中午杀到傍晚，山道之内的血腥气息更是让人作呕不止，汩汩鲜血在山道内汇成一道河流，惨叫之声，哀嚎之声，更是响彻天地！ 臧威浑身是血的站在堆积的尸体之上，饶是他这般在边疆与匈奴人厮杀多年的悍将，此时也是累的筋疲力竭，他将大刀戳进脚下的一具尸体内，努力的支撑着身体不要倒下去。 戴家的士兵已经不再冲锋，他们望着眼前如同杀神一般的臧威，眼神里充满了畏惧！ 山道的另一侧，张邦堰也停止了进攻，他命一个军卒出声朝着对面的戴家阵中喊话！ “戴将军，我家大帅说了，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可以留你蜀中将士一条性命！” 戴家军阵中的戴庆民此时披头散发，被几十个亲卫护在中间的一块巨石旁，听到外围张家阵营中的喊话，戴庆民破口大骂：“放屁！老子蜀中只有战死的儿郎，没有屈膝懦夫！今天就算老子栽在你们手里，可你们又能猖狂到几时，到时候大军攻破关中，要你整个关中世族给我蜀中儿郎陪葬！” 听闻戴庆民的回话，张邦堰并没有丝毫的生气，反倒是多了一丝钦佩之意，往日里他总是看不起戴家子弟，看不起巴蜀将士，觉得他们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大战，不知道战争的残酷性，可不曾想，巴蜀的将士居然如此悍不畏死！ 也正是因为看到了巴蜀将士的殊死抵抗，他才起了劝降之意，当然并不是真心想要劝降，只是在这样的山道里消耗下去，张家的军卒也会损失惨重! 眼见劝降无果，张邦堰只得下令进攻！ 正月十八日，米仓道，戴家三万五千大军全军覆灭，戴军主将戴庆民战死，戴钰战死，黄通战死！ 不久之后，瓦口关被郭雄率军一举拿下！ 第236章 攻打汉中城 戴庆民战死，瓦口关丢失的消息很快传回成都，坐镇成都的戴家二家主戴宽闻听消息，大吃一惊！瓦口关一旦丢失，张家军队向东便可袭取达州，向西南便可攻取阆中，一旦张家攻取阆中，那蜀中东北的门户算是被彻底打开。 情急之下戴宽立即下令抽调蜀中各郡兵力，向阆中方向增援，同时快马加鞭传令两路大军即刻回援成都！ 而此时的汉中平原上，戴宽的四弟戴厉坐镇棋盘关指挥大军行动。阳平关以东，棋盘关以北有一座不大的县城，名叫沔县，沔县向北可接徽县，连接陈仓道，是汉中通往关中的重要门户要道。 几乎就在郭雄率军拿下瓦口关的同时，戴厉命阳平关部队联合法家的部队立即出击，越过沔水，进攻沔县。 沔县原本驻军有五千之众，但是被抽调一半去回守汉中城，所以当阳平关汇合法家军队进攻之时，沔县不到半日就被攻破，守将裴牛力战而亡！ 一举拿下了沔县之后，算是切断了汉中军队向西北逃跑的路线，同时阻断关中军队借由陈仓道对汉中的增援。 而在灭掉戴庆民部队的之后，张邦堰并没有率领大军长驱直入，攻入蜀中。原因很简单，他率领的七万大军，在攻打巴中之时消耗了几千士兵，现在灭掉戴庆民三万五千大军，虽说是围歼，但是在戴家部队拼死抵抗的同时，也给张邦堰的大军造成了将近两万人的伤亡，如今张邦堰手中的军队只有四万余人。 凭借这四万人想要拿下巴蜀显然已经不太可能，而且一旦汉中真的出现意外情况，那这四万大军的退路也将被彻底堵死。 想到此处，张邦堰也只能命郭雄率一万军卒夺取瓦口关之后，就地死守，而他则率领三万大军立刻回援汉中，待解决了汉中的困境之后，再另寻良机进攻巴蜀！ 戴厉军中的大帐之内，戴厉面沉似水，一把将来信撕了个粉碎 接到瓦口关丢失的消息让他气愤不已，如今他大军已经抵达汉中平原，正要进攻汉中城，偏偏在这时丢了这么重要的隘口，导致戴宽命他率领部队暂时后撤回援成都。 帐内的众将士看到戴厉此时愤怒的神情都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原本出使氐族的法玄并没有直接回到成都，而是从武都方向来到了戴厉军中。 法玄沉思了片刻劝慰道：“将军不必动怒，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尽快拿出对策才是！” 戴厉微微扭头看向说话的法玄问道：“先生可有什么良策！” 法玄微微开口道：“二爷让我们回援乃是一条保守的方法，至少可以确保证巴蜀暂时的安全，可是瓦口关已经丢失，那么进入蜀中的通道便是已经打开，除非我们重新夺回瓦口关，否则日后张家必然会卷土重来，到那个时候，他们做好准备的话，我们可能就更难应对了！” 听着法玄的话，戴厉不住地点头称是！ “而现在汉中守军不过两万之余，而我军除去防守沔县的一万军队之外，还有七万大军，此时攻下汉中并不困难，与其回援蜀中，不如一举拿下汉中，只要我们拿下汉中，便可切断张邦堰大军的退路，张邦堰的几万人马便成了孤军，到时候再想要解决他们就简单的多了！”法玄顿了顿继续说道。 听完法玄的话，戴厉原本愤怒的神情转而变得轻松了许多，他笑着点头道：“嗯，先生之计正合我意！” 说完，戴厉看向跪在下方的信使，语气不善的说道：“你回去告诉老二，就说我要先拿下汉中才能回成都！” 信使跪在地上，听闻戴厉的话，不由得心下有些着急，脱口道：“四爷不可啊，万一张家大军直奔成都......” “滚！”他的话还没说完，戴厉就发出一声暴喝！ 信使吓得不敢再多言，急忙退出了大帐！ 信使走后，戴厉当即下令道：“传我将令，大军即刻向汉中城进军！” 帐内众多将领纷纷起身拱手道：“遵命！” 汉中城内，太守张邦礼得知戴厉率七万大军向汉中进发而来，气的大骂：“张邦堰这个王八蛋，将汉中大半的兵力都调走了，他是只管杀敌立功，不管老子的死活吗？” 他指着跪在厅中的一个下人道：“你再去一趟，告诉他要是他还不回援汉中，老子断他的粮草！” 原来数日前当张邦礼得知戴家大军要进攻汉中之时，便派人前去催促张邦堰回援，然而张邦堰当时一直在想着拿下瓦口关，所以并未立刻回援汉中，这让张邦礼很是愤怒！ 此时的张邦堰已经回撤到了南江县，但是由于山路难走，他们的行军速度终是要慢上许多，而且巴中距离汉中本来就相对比较远一些。 几日后望着汉中城外的数万大军，张邦礼跳城的心都有了！ 汉中都尉，明威将军张佥，也就是张邦礼的儿子，他望着父亲那副焦急的模样劝慰道：“父亲不必焦急，大军已经到了南江县，很快便会回回来，这城中还有两万多将士，区区数万蜀军想要攻破我们汉中城绝非易事！” 郡丞韦钊也劝慰道：“是啊大人，除此之外城中还有是十几万百姓，再不济，组织百姓上城墙抵抗也能抵挡一阵子！” 听到二人的宽慰，张邦礼虽说稍微安心了一点，但是脸上的愁容却依旧未曾散去！ 戴厉的大营内，哨探前来汇报：“禀报将军，张邦堰的大军已经到达南江县，再有五日便可抵达汉中！” 戴厉挥挥手，让哨探下去！随后他对着帐内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脸将领道：“酱涂，让你抓的百姓抓到多少了？” 酱涂起身说道：“回大将，有七千之众！” 戴厉微微点头，随即对着诸位将士道：“大军休整一日，明日清晨即刻攻城，给这些百姓配备刀剑，让他们充当先锋军，让他们去消耗守城将士的物资，主力大军跟在百姓身后，要赶在张邦堰的大军到来之时，拿下汉中城！” 帐内的将领纷纷摩拳擦掌，起身应道：“是！” 第二日清晨，吃过早饭之后，随着戴厉的一声令下，大军从汉中城的东面、南面、西面三个方向攻城，唯独留下了北面城门的一处没有设置兵马！ 之所以没有将汉中围死，就是为了给汉中城的守军将士留一线逃跑的机会，因为一旦城墙四面被围，城中将士必然陷入死战，如此一来会对攻城造成极大地阻碍！而人一旦有了活下去的希望，那便会想尽一切办法求生！ 数千百姓被酱涂驱赶着朝汉中城涌去，而身着盔甲，手持盾牌大刀的将士则要么混迹在百姓人群之中，要么跟在百姓身后。 城墙上的张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大骂：“一群混蛋，居然用百姓来做掩护！” 一个校尉也是一脸愁绪的望向张佥问道：“都尉怎么办？” 张佥面沉如水，目光如刀，他咬了咬后槽牙道：“还能怎么办，杀！绝不能让他们攻破汉中城，否则还不知道要有多少百姓要遭难！” 校尉叹了一声，随即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随着人群朝着汉中城涌去，城墙上密集的箭矢也开始如暴雨般倾斜而下，而城外的远处，巨大的投石车也开始不断地朝着城墙不断地投掷巨石，没有巨石砸在城墙之上，便土石具飞，有些巨石落入城内，将城内的房屋顷刻砸塌！ 城内的百姓纷纷向着城中心奔涌，躲避飞射而来的巨石，稍有不慎，便会被巨石砸的粉碎！ 第237章 薛庆回府 就在戴厉率军攻打汉中的同时，汉中的东面一场攻城大战刚刚落下帷幕！ 金州城下，此刻已经是血流成河，尸骸遍地。刘文辉看着城墙下的刘家士兵不由得哀叹一声，想不到区区几千守军，竟然阻拦了他五万大军这么多天。 这几日刘家大军连番进攻，曾数次登上金州城头，但是最终都被吴玠率领的金州守卫击退。最终应是将金州城墙的东面城墙轰塌了，他们这才仗着人数优势攻入城内，而此时的金州城内守军已不足一千人，都尉吴玠见大势已去，只得率领参与的千余人仓皇向城西的群山中撤离！ 刘文辉抬头看向金州都尉吴玠逃跑的方向，那里群山连绵，再往深处去便是通往汉中的唯一道路饶风关！ 饶风关地处山梁的半山腰处，想要进攻饶峰关，就需要发起仰攻。饶风关的守军只有两千余人，加上吴玠等人，最多不会超过三千，这也是刘文辉敢从饶风关进攻汉中的最主要原因。 刘家军队大部分来自江南地区，这些年来，江南几乎没有发生过什么的大的战争，无非是沿海的一些倭寇打劫村镇，不过战斗规模大多数不会超过千人。 除此之外南方还有一个南越国，与刘家和薛家的势力接壤，不过南越过于与大夏之见在边境上虽然常年驻军对峙，但是毕竟夏朝是一个大国，所以南越国向来不会主动对大夏用兵。 此次江南的子弟出征汉中，第一仗便折了将近一万人进去，这对于常年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来说，是一种沉重的打击，不过好在虽然付出了比较惨重的代价，这场仗终究是胜了。 拿下金州城之后，刘文辉一面命人加紧修补城墙，一面派人向朝廷送去捷报，其用意便是向朝廷邀功，以便在日后瓜分地盘的时候，能够尽可能的多占尽一些好处。 而几日后朝廷收到刘文辉的捷报，工部尚书刘文达得知自家军队拿下方家军队之后的又一次胜利，自然是欣喜万分。 不过这个喜悦也仅仅是持续了半日时间，另一则消息却将这份喜悦冲刷的丝毫不剩。南方传来消息，汉王的船队在离开白帝城之后便沿江而下，在经过秭归两百里后遇到大股水匪的攻击，汉王乘船不幸被击沉，汉王落水，生死不明！ 刑部尚书戴严被气的破口大骂：“长江之地虽有水匪，但都是袭击过往的商船，汉王所乘的乃是我蜀中的战船，岂会被区区水匪截杀，此事断然是薛家所为，当初断不该放薛庆那老狗离开！” 刘文达摇摇头道：“事已至此，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眼下汉王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说这话之时，刘文达不由得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眼一旁的兵部尚书方书同，只见方书同也不由得暗中瞥向了他，二人四目一对便立即分了开了，各自望向其他方向。 而当凶多吉少几个字传入戴严的耳中之时，戴严已经明白刘文达意思，汉王如果真的死了，那就要重新选出皇位的继承人，而这继承之人无非是从刘家或者方家所支持的皇子中挑选一人。 不过戴严并不甘心，他强作镇定的开口道：“额我蜀中军士水性极好，即便是汉王落水，军士也会奋力营救，只是长江顺流湍急，也许被冲到下游，我看此时最重要的还是先派人寻找汉王的下落！” 方书同挑了挑眉梢，并没有反对戴严的提议，汉王的所乘坐的战船已经被击沉，生还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他不在乎再多等些时日，倒是，如果找不到汉王，戴家自然也就无话可说了！ “既然如此，那就立刻派人沿江岸寻找！”顿了顿 他继续说道：“另外我刚收到消息，我们方家的军队已经渡过黄河，拿下了龙门渡口！” 由于过了年之后，气温逐渐升高，方家主帅方书德担心再过些时日冰面会开始融化，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亲率三万大军冒着零下十几度的天气渡过冰面，一举拿下了龙门渡口。 而龙门渡口沿岸的两万张家守军遭遇夜袭溃败之后，不得已退守距离此地六十余里的韩城，而夏阳渡就位于韩城附近！ 另一面，薛庆的三儿子薛槐自从击沉了汉王所乘坐的战船之后，便一直派人沿江寻找汉王的下落，只是多日过去，寻找到的多是士兵的尸首，却从未见过汉王的尸身。虽然薛槐觉得在这样湍急的水域，一旦落水，很难生还，但是他仍旧不放心，一直带人四处打捞！ 潭州，楚地最大的城市，也是薛家的大本营所在，此刻的薛庆刚刚到达府邸，薛府的下人们以及薛家分支家族的族长纷纷跪地迎接家主的回归！ “恭迎家主还乡！” 薛庆下了马车，径直朝着福门而去，对于薛家下人和族人的跪拜没有丝毫的回应。几个薛家重要分支的族长跟随者薛庆一路来到薛府的议事大厅，随后下人缓缓退出大厅，将大厅大门重重的关上！ 待到薛庆端坐在大厅的正前方，几个分支族长再次跪地叩拜！ 薛庆这才淡淡的开口道：“都起来吧！” 厅内跪拜的几人才缓缓起身！ 薛庆目光扫视过众人之后开口问道：“让你们准备的事情都准备的怎么样了？” 为首的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者上前一步说道：“回家主的话，一切都在有序的筹备当中！” 听到族人肯定的回答，薛庆默默点了点头道：“不错，如今天下大乱，各地战事烽烟四起，正是我薛家发展壮大的最好时机，一切事宜务必小心谨慎！” “家主放心！” “嗯，南越国那边怎么样了？” 老者再次开口回道：“二公子已经让人捎来了信件，南越国那边一切准备就绪！” 老者身后一个约么四十来岁，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有些心急的开口问道：“家主，我们何时动手？” 薛庆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不急，好戏才刚刚开始，还没有到高潮阶段，我们姑且再等上一等！” 中年男子虽然有些心急，但是却也不敢反驳薛庆这一家之主的话语，他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薛庆一路舟车劳顿，简单的询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之后，便让所有人都退下了。待到下人退下之后，薛庆在下人的服侍下来到薛府的后院，后院一间宽大的房屋门窗紧闭，但是仍能看到丝丝热气从门窗的缝隙之中缓缓飘出！ 十余名妙龄少女手持各种沐浴用品守候在大门之外，见到薛庆到来，纷纷跪地！大门被打开，门帘掀起，一股热气迅速从屋内散发出来！ 薛庆迈步而入，随后十余名少女也手持托盘跟随薛庆入内，大门再次被关上！ 第238章 周虎求职 二月二，龙抬头！ 寒冷的天气渐渐消退，气温也开始慢慢回升，燕城大地上，百姓们已经开始整理自家的农田，准备开始春耕！ 赵斌刚从冶炼厂回到王府就见到周虎在大厅内等候！赵斌看向大厅内站立的周虎，不由得问道：“今天不是大勇值守吗，你怎么也来了，不用在家陪媳妇儿啊？” 周虎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道：“王爷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周虎一边回着话，一边给赵斌倒了一杯茶递到他面前。 赵斌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将茶杯放在桌子上之后赵斌问道：“怎么？有事儿啊？” 周虎听闻赵斌询问，不由得搓了搓手道：“是，有点儿私事！” 赵斌听到周虎的回答，不由得好奇起来：“私事？” “啊！那个小麦不是整天在家闲着没事儿吗，我就想着看能不能让她到咱王府来帮着干点活儿！”周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到王府来干活儿？怎么，给你们的俸禄不够花吗，这怎么还让媳妇儿出来打工挣钱啊？”赵斌有些诧异的问道。 “不是王爷，俸禄比在京城多了两倍，够花，绰绰有余，她来王府帮着干活，不要工钱！” 周虎一说不要工钱，赵斌更加好奇了：“不要工钱？那你干嘛让她出来干活儿啊，再说咱们王府就这么大点儿，也就这几个人，除了膳房那边忙点，其他哪有什么事儿。” 周虎有些扭捏道：“这怎么说呢，其实也不是小麦一个人，就我们院子那几个娘们儿都想来！这每次我回去，都跟我念叨，让我帮忙问问，看王爷你同不同意！” 赵斌一听说他们院子里那几个新媳妇儿都想来，头立刻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给我打住吧，要你家小麦一个人，我还能帮你问问翠儿，看有没有合适的事可以干，┗|｀o′|┛ 嗷！合着几个人都想来，那王府里一群女眷，还不炸了锅！” “哎呀，我跟她们说了，每次回去她们都缠着我，让我帮忙问问，我实在是没辙了，这才来替她们问一嘴！” 赵斌白了他一眼道：“你挺大个老爷们儿怎么连几个女人都收拾不了？” 周虎有些委屈的说道：“那要是几个蛮子，我上去就给他们砍翻了，可这......” 看着周虎那无奈的样子，赵斌也有些错愕，这不都说古代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都在家相夫教子吗，这怎么滴还抢着出门啊，这跟自己印象中学到的知识不一样啊！ 想了想赵斌开口道：“那要不让他们去冶炼厂？” 一听冶炼厂，周虎直接摇头了：“冶炼厂，不行不行，王爷你别开玩笑了，冶炼厂那活儿多累啊！” “那酿酒坊呢？” “那里边都是男的，不行！” “石灰厂？” 周虎：“......”一脸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 赵斌看着周虎的模样不由得好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玻璃厂我打算重新启动，辛辛苦苦盖好了，到现在也没正式投入生产呢，眼下的战事主要是围绕着关中打，其他区域暂时没有受到影响，这镜子我们还是要卖的，不行就让她们去玻璃厂，找些轻便的活儿干！” 听到说玻璃厂，周虎本还是想说不行的，可是赵斌说找些轻便的活计，周虎一琢磨也只能如此了，只得无奈的说道：“行吧！” 赵斌：“嗯？不愿意算了！” “哎王爷王爷！愿意愿意，没说不愿意啊” 几天之后，赵璎珞重新踏上了回京城路，她离开京城已经快有小半年的时间了，之前因为京城发生动乱，赵璎珞才重新返回燕城，如今赵璎珞带着几车的镜子一路向着京城而去！ 临行前赵斌叮嘱赵璎珞道：“这京城的达官显贵，世族门阀多的是，镜子你刚开始可以卖的价格高一些，能卖多少钱算你的本事，但是之后这镜子价格一定要降下来，只有让这镜子变成寻常百姓消费的起的物件，才能真正实现大规模销售。” “可那样赚的钱不就少很多了吗？”赵璎珞有些不解的问道。 “奇货可居固然可以，但是薄利多销才能真正的把市场打开，京城的权贵再多那也是有限的，只有让寻常百姓都消费的起，才能支撑玻璃厂的长久生产，玻璃厂能够长久的开办下去，关系到燕城一些百姓的生计问题，懂吗？” “好吧，燕城的百姓有你这么个王爷，真是他们的福分！” 赵斌笑着打趣道：“怎么你有我这样的三哥难道就没有福分了，别忘了，你可是占股份的！” “哎呀，知道！知道！” “另外，如果有其他的商人看中了镜子的价值，想要大宗采购，你就让他们到燕城来！” “为啥呀，让他们直接从我手里买不就行了，何必劳烦三哥你呢！” “不劳烦，不劳烦！” “那不行，你每天那么忙，都没时间陪我，怎么能不劳烦呢，你放心，只要有想要大宗采购的，我会派人给你送信的！” “不是，赵璎珞，你占便宜没够是吗？” 赵璎珞眨眨眼假装听不懂的说道：“谁占便宜了？才没有呢！我是想替你分担一点！” 赵斌无奈道：“你把他们介绍到我们燕城来，他们来了就得吃饭，就得住店，就得消费，他们消费了，我燕城的百姓就能挣钱，你派人来，我还得管吃管住，还得给你分成，这还不叫占便宜！” “行啦行啦，瞧你那算计样，好歹也是个王爷，跟我计较这点散碎银两！”赵璎珞不耐烦地说道。 “我靠，散碎银两，要不是我燕王府，你恒王府能有今天这好日子！” “不跟你说啦，走啦！” “路上小心点，别让人给你抢去做压寨夫人！” “略略略......” 赵璎珞走了，周虎又来了！ “王爷，那个跟你汇报个事儿！” 赵斌看着周虎又是那副扭捏的样子，不知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你媳妇儿的事儿？” 周虎点点头：“昂！” 赵斌：“咋了？” 周虎：“玻璃厂不能去了！” 赵斌：“嗯？” 周虎挠了挠后脑勺笑着道：“小麦，有喜了！” 听说周虎的媳妇牛小麦有喜了，赵斌不由得露出了笑容：“行啊周虎，这才几个月啊！” 跟在赵斌身旁的王伍也不由得笑着调侃道：“你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赵斌看向王伍：“你精！你精！你精你连个媳妇儿都没捞着！” 王伍：“......” 赵斌转回头，勾住周虎的脖子就往王府里走：“来，给我讲讲！” 周虎原本迈开的脚步顿时停滞在了半空，脸上的表情显得极为郁闷，他有些不自然的扭头看向赵斌：“王爷，这......” 赵斌被他这么一看，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哎呀，你别无误，我不是那意思，我意思是说给我讲讲你们...你们...” 王伍：“就是讲讲你们怎么有的喜！” 周虎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顺带问候王伍全家！ 赵斌有些尴尬的松开搂住周虎脖子的手臂，转头看向王伍！ “畜生！”说完，径自朝王府内快步走去！ 第239章 开医馆 回到厅内，赵斌停留了片刻便直奔王府后院而去！后院内翠儿趁着今日天气好，正在晾晒被褥！ 赵斌径直朝着翠儿走过来开口问道：“翠儿，咱们从京城来之时，不是带了两个御医吗，我怎么好久没见过他们了？” 翠儿听见赵斌的话不由得转过身来回道：“王爷你身体康健，连个头疼脑热的都没有发生过，他们自然也就不常来了！” “那他们人呢？”赵斌有些不解的问道。 “王爷你忘了，去年羯族人大举攻城，有不少士兵受了伤，你就把他们安排到秦都尉的军营去了！” 赵斌想了想，好像确实有此事：“这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也不说回来！” 翠儿无奈道：“王爷，你没下令，他们哪儿敢擅自回来啊，况且之前有不少士兵伤的都很重，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所以就只能暂时先留下了！” 听了翠儿的话，赵斌也不再纠结此事，转身朝前厅走去，刚走了一半，赵斌又回过头来对翠儿说道：“周虎他媳妇儿有喜了，你回头从王府里拿些有营养的东西给送过去补补身子吧！” 翠儿一听周虎媳妇儿有喜了，不由得吃惊道：“这么快！” 赵斌嘿嘿一笑道：“谁说不是呢，这结婚才两三个月，没想到就有喜了，看来周虎今年就能当爹了！这还得多感谢你这个大媒人啊！” 翠儿笑了笑回道：“感谢奴婢做什么，要谢也得谢王爷啊！” “行啦，你记得此事就行啦！” “嗯，奴婢下午没事儿就过去看看！” 赵斌走后，翠儿不由得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语道：“怎么就不争气呢，你看看人家！” 赵斌自然是不知道这一幕，回到前厅，此时的王伍正坐在厅内喝茶，见赵斌从后门进来，王伍急忙起身。 “伍哥，你去趟城防军大营，把那两个御医给我叫回来！”赵斌直接开口道！ 听说赵斌要找那两个御医，王伍第一时间以为是赵斌生病了，急忙开口问道：“王爷是哪里不舒服吗？” 赵斌摇摇头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儿事找他们，快去吧！” “好嘞，小的这就去！” 半个时辰后，王伍带着两名御医从军营回到了王府，二人一进屋，便要跪拜行礼，赵斌急忙制止道：“免了免了！” “谢王爷！” 其中一个身材瘦高的御医开口问道：“王爷着急唤我们回来，可是身体有些不适？” 赵斌摆摆手道：“没有，就是有一件事想找你们商量一下！坐下说吧！” 说完赵斌抬手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二人听说要找他们商量，不由得心中一凛，另外一名身材中等，有些微胖的中年御医开口道：“王爷言重了，王爷有事尽管吩咐便是！” “坐！”赵斌再次指向座椅道。 二人互望一眼，便坐在了椅子上。 见二人坐下了，赵斌思虑了一下便笑着开口道：“王御医，李御医，你们二人随本王来到这燕城，也是苦了你们了，王御医你看你都瘦了！” 那名王姓的瘦高御医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道：“王爷言重了，我这身体想来如此，并非来了燕城之后才瘦的，倒是李大人这段时间确实瘦了些！” 说完他不由得看向坐在一旁的李姓御医，这李姓御医见他如此说，不由得尴尬一笑，连忙摆手道：“无碍，无碍，瘦些好，瘦些好！”随即他又看向赵斌开口问道：“不知王爷诏我二人，具体所为何事？” 自古以来，这医者之家，医术向来是不外传的，大多是父传子，很少有向外传播的。但是在古代这样的生存条件下，死亡那是常有的事，比如疟疾，还有这产妇生孩子，都是死亡率比较高的事件。 今天周虎说他媳妇有喜了，赵斌便想到了这一点，而且出于自身的考虑，赵斌还是觉得应该把医学这件事重视起来，防患于未然！ 赵斌思虑一下便开口道：“是这样，今日周虎队正说他媳妇儿有喜了，本王便想到女人生孩子一事，这常言道生孩子就像过鬼门关，每年不知有多少女子因为生育问题而丧命。还有这疟疾问题，每年一到夏天，便是疟疾泛滥之时，每年都有人因疟疾而亡，所以一来本王想让你们在这方面加深一下研究，二来呢，本王想开设一家医馆，治病救人的同时，还要尽可能多的培养一些医者！” 听完赵斌的话，二人不由得互望一眼，王姓御医开口道：“王爷能够心系百姓，实乃百姓之福也，只是这医术一道非一日之功也，我等也是自幼便跟随家中长辈学习医术，日积月累，方才有今日，这医馆之事培养医者之事恐怕短时间内难以见效啊！” 李姓御医也附和道：“是啊王爷，学医之道艰难而漫长，非常人所能坚持啊！” 赵斌点点头道：“嗯，你们说的对，不过本王要做的绝非一时之事，乃是燕城的长久之计，所以此事势在必行！ 我会在城中帮你们选一处位置开设医馆，这医馆日常所得尽归你二人所有； 另外你们二人可从学堂处挑选二十名学子，作为徒弟，在治病救人的同时，要帮本王培养出二十名医者，可能需要十年或者二十年，但不管多久，这件事一定是要做的！” 王、李二人听出了赵斌话语中的坚决之意，知道此事恐怕是躲不开了，李姓御医开口道：“既然王爷如此说，那我二人定会全力而为！” 见二人态度还算良好，赵斌满意的说道：“我知道你们医者之家有很多医术向来不会外传，所以本王为你们每人准备了一万贯银钱，另外本王也有一些关于医道方向的秘术也会无偿教给二位，就比如酒精这样的药物使用方法，这些呢算是对你们的补偿，还希望二位能够倾囊相授！” 当听到一万贯银钱之时，二人眼中不由得一亮，虽说一万贯银钱对他们而言并没有多到不可想象的地步，但是如果要按照他们的俸禄去计算的话，这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而且除此之外，医馆的收入也会归二人所有，再加上王爷的一些秘术，这样算下来，这倒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二人起身答道：“王爷放心，此事我们一定全力而为！” 赵斌见二人欣然应允，便笑着回道：“那就好，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你们尽管提，王府会满足你们的一切要求！” “多谢王爷！” “对了，秦都尉军营那边近来情况如何？” 李姓御医答道：“回王爷，严冬的时候，时常有些感染风寒的，不过眼下天气已经开始转暖，已无大碍，不过方才王爷提到疟疾一事，此事倒是让我想起一事，去年羯族大战之后，很快便到了夏季，有几个受伤的士兵后来感染了疟疾，最后没有挺过来！” 听说去年有人感染疟疾而亡，赵斌的心里不由得一颤：“为何之前没有听说此事？” 李姓御医答道：“这种事情寻常的很，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别说是受伤的士兵，就是完好的正常人，若是闹得严重了，也会丢了性命！” 对此赵斌倒是没有什么疑异，在古代社会中，这种事情确实太常见了，顿了顿赵斌说道：“田间有一种野草名叫蒿草，想必二位也都见到过，这种蒿草熬过的汤汁对疟疾有一定的治疗效果，但是具体如何去下药，如何去定量需要你们自己去好生研究一下！” 二人听闻蒿草可以治疗疟疾，不由得有些惊讶，纷纷露出好奇的目光望向赵斌。王姓御医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王爷此话可当真？” 赵斌不由得笑道：“这等事我怎么会欺骗你们二位，确实有一定的效果，但不是百分百，不过我相信在辅助一些你们知道的其他的治疗方案，应该会很大程度上减少死亡率！” 王姓御医躬身施礼道：“多谢王爷，此事我二人日后会详加研究，王爷日后若是还有其他的方子，还请王爷一定要不吝赐教！” “放心，本王会的，一定都交给你们，但是你们会的，也得给本王倾囊相授！” “是，王爷放心，我等绝不敢留私！” 赵斌点点头道：“好了，此事就这么定了，需要用到钱的地方，你们直接找翠儿，若是用人手，那你们就去找萧楚，另外翠儿下午要去周虎家中看望周虎的媳妇儿，你们谁要是有时间，也可一同前往，帮忙诊断诊断，怎么说这也是咱们燕王府的人到燕城来之后的第一个孩子！” 王姓御医欣然应道：“那下午我便随翠儿一同前往看看！” “嗯，行啦，你们去准备吧！” 二人应声施了一礼便一同离去！ 第240章 拜访 吃过午饭，翠儿在府库里挑了一匹绢布，又从膳房处要了两只鸡，一些鸡蛋和一些鲜卑人送来的野味，另外带了一些她亲手制作的糕点，便和王御医一同出了王府！ 在王府门口值守的王大勇见翠儿等人提着如此多的物品出门，不由得好奇问道：“翠儿姑娘这是去哪儿啊？” 翠儿冲着大勇笑了笑说道：“去周队正家！” 一听是去周虎家，大勇心下也了然了，心道肯定是去看周虎媳妇儿去了，待到翠儿等人乘车离开，大勇不由得咋舌道：“妈的，周虎这小子真的是命好啊！这么快就要当爹了！” 两旁值守的护卫军看到大勇在那儿嘀咕，不由得笑着调侃道：“怎么着王队，心急了？” 大勇回头瞥向二人：“臭小子，怎么你们不急啊，你们要是不急，那我跟王爷说，今年相亲大会，你们就别去了！” 一个护卫一听不让去了，紧忙开口说道：“别介呀王队，你忍心看着别的队都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让咱兄弟睡冷板凳！” 另一个人则愤愤不平道：“要我说，这事儿就得怪王队你，要不是你手臭，那咱们的队能落到这个下场！” “你给我闭上你那个窟窿，老子这儿都没娶媳妇儿呢，你抱怨个啥，再说王爷不答应咱们了吗，今年肯定有咱们的份儿，我告诉你们，碰上咱们王爷这样的你们偷着乐吧，又给你们找媳妇儿，又给你们涨俸禄，你们还不知足！”大勇没好气的骂道！ “嘿嘿，王队，我可没说王爷不好啊！我说的是你手臭！” 大勇一脚踢在那名护卫的小腿上：“你小子欠揍是吧！好好值守！” 翠儿等人乘车离开后向东没走多远，便来到周虎等人的住处，这间院子整体规模看起来不小，是个两进的院子，算上周虎，一共住了四家。 翠儿一进院门，就看到一个挽着发髻的年轻妇人在晒衣服，年轻妇人看到提进来的翠儿，一眼便认出了来人，她慌忙放下手中的衣服，有些惊慌的迎上前来：“翠儿姑娘，您怎么来啦？民妇给翠儿姑娘磕头了.....” 说着，这年轻妇人竟要给跪地给翠儿磕头，翠儿连忙上前一把扶住：“哎呦，这是干嘛，千万别，我就是王府的丫头，哪里受得起，快起来！” 年轻的妇人翠儿扶起来，有些不紧张的说道：“王府里的都是大人物，怎么受不起，再说了，要不是翠儿姑娘，民妇也不可能嫁给王府的护卫做媳妇不是！” 翠儿拉着妇人的手笑道：“王府里都不兴跪拜的，王爷不喜欢，你家里的没跟你说过吗？” 妇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提过提过，不过我家的还说了，见到王爷一定要行礼！” “对了，你是哪家的媳妇儿来着，这人多，我也没记住！” 妇人笑了笑回道：“民妇是姜云家的！” 许是听到了院中的动静，又有两个年轻的小妇人从房门中走出，见到来人是翠儿，纷纷上前来见礼，都被翠儿一一拦下了，姜云此时也从一间房门中走出，见到翠儿、王御医和两个相识的护卫前来，急忙上前搭话。 “翠儿姑娘、王御医你们怎么来啦？” 王府的护卫和翠儿她们都已经熟悉的很了，姜云也不见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翠儿见是姜云，直言道：“是姜护卫啊，我们来看看周夫人，听说她有喜了！对了，他们住哪屋啊？” 听闻是来看周虎家的，姜云连忙指向后院说道：“周队他们家住后院！”随后他又看向自己媳妇道：“小莲，你带翠儿姑娘去吧，我就不去了！” 姜云媳妇一听，连忙应道：“翠儿姑娘我带你去！” 另外两个小妇人也跟着道：“我们也去看看！” 三个小妇人领着翠儿几人来到后院，一进后院，姜云的媳妇儿就轻声喊道：“周队正，嫂子，翠儿姑娘来看你们啦？” 听闻外面的喊声，周虎和牛小麦二人急忙从屋内走出，周虎一见是翠儿他们来了，手里还提着不少东西，急忙笑着上前迎到：“翠儿，你们怎么来啦？” 翠儿笑着开口道：“这不听说周夫人有喜了吗，王爷让我过来看看！” 牛小麦见到翠儿到来，也是要连忙施礼，被翠儿一把拦住：“周夫人，我可受不起啊，我就是王府里的丫头，哪里受到了你的礼啊！” 牛小麦闻言不由得看了周虎一眼，随即开口道：“可是夫君说姑娘是......” 周虎一听连忙打断道：“诶，别瞎说！” 翠儿一听这话，不由得瞪向周虎，周虎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道：“嘿嘿，妇人家不懂事，翠儿王御医里边请！” 王御医笑着道：“周队正恭喜了啊！” “谢谢，快里边请！” 几人在夫妇二人的指引下，来到后院的一间厅室内，其中一个小妇人很是机敏，她拿起桌上的一个茶壶开口道：“翠儿姑娘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沏茶！” 翠儿等人也没客气，只是笑了笑算是回应。 周虎看向王御医道：“王御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王御医坐在椅子上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笑着道：“这不王爷听说夫人有喜了吗，特意把老夫叫回来，给夫人把把脉！” 周虎一听，内心不由得一阵感动，他眨了眨眼笑道：“那就多谢王御医了！” “哈哈哈，周队正不必谢我，要谢就谢王爷！” 周虎连忙应道：“是是是！回头我亲自去给王爷谢恩！” 翠儿也笑着道：“这是王爷让给你周夫人带的东西，让夫人补补身子！” 听说这些东西是燕王赵斌让送来的，牛小麦急忙开口道：“多谢王爷赏赐！” 听着翠儿刚才一口一个周夫人的叫着，牛小麦又补充道：“翠儿姑娘叫我小麦就行！” 周虎也笑着道：“是啊，又不是外人，不必那么客气，还叫什么周夫人！” 翠儿毕竟是在皇宫里待过的人，礼节上自然是到位的很，不过后来跟着赵斌来了燕城，在赵斌的要求下，渐渐的也就没了那么在意这些了：“那怎么行，要不我就叫你小麦姐吧！” 牛小麦连忙摆手道：“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周虎自是知道王府的规矩，也知道赵斌的性子，于是在一帮打圆场道：“无妨的！你比翠儿年长一岁，叫姐姐也无妨！” “可是.....”牛小麦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也咽了回去！ 王御医在一旁开口道：“我看还是让老夫先给夫人把把脉吧！” 周虎一听王御医要给小麦把脉，连忙笑着应道：“对对对，先把脉，先把脉！有劳王御医了！” “无妨！”王御医说着，从医疗箱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放在桌子上，“夫人请将手臂放在脉忱上！” 牛小麦有些羞怯的将手腕放在脉忱上，王御医又掏出一块巾帕放在她的手腕处，随后将三根手指搭在牛小麦的手腕上，双眼微闭，静静感受着脉搏的跳动！ 其他几人都是静神注视，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片刻之后，王御医将手拿开，微微开口道：“夫人怀胎应该有两个月了，脉象还算稳定，不过夫人身体虽然看似结实，但是实则有些孱弱，还是要多吃些补品，增加一些营养，这样吧，老夫给夫人开个养身食材方子滋补一下！” 牛小麦诚恳的回道：“那就有劳王御医了！” 随后王御医从医疗箱中取出纸笔和砚台，周虎见状，急忙道：“我给您研墨！” 王御医只是笑了笑，并未阻止，随后王御医沾着墨汁写了一张食材方子，周虎接过方子扫视了一眼，不由得眉头一皱：“王御医，你这......” 王御医见状，不由得诧异道：“怎么，是有何不妥吗？” 周虎挠了挠头道：“方子是好方子，可你这是给皇宫娘娘们吃的方子啊，我这上哪儿去弄这些东西啊！” 翠儿接过方子道：“我看看！” “燕窝，鱼翅、鹿茸......”翠儿看了一半就苦笑道：“王御医，这鹿茸咱们倒是有不少，可燕窝鱼翅，这咱们王府也没有这些东西啊！你开点寻常的补品就行！” 王御医不由得尴尬一笑道：“哎呦，怪老夫了，没想到这一层，先前都是给宫里的娘娘们开的方子，一时忘记了！我再重新写一张！” 言罢，王御医重新伏案而写，很快一张新的方子在此出现，这一次方子上都是些可以寻得见得食材，并叮嘱道：“周队正，夫人这身体还算结实，就是过往可能吃不饱饭造成的营养跟不上，日后这肉食上可适量增加一些，但切忌不可过多！” 周虎连忙点头道：“好的，多谢王御医！” 先前去倒水的小妇人此时已经回到屋内，见王御医已经给小麦把完脉，写好了方子，她倒了几杯茶水放到几人身旁的桌子上，随后有些怯生生的望着翠儿，试探着开口问道：“翠儿姑娘，能不能请王御医也帮我们把把脉？” 她一说完，另两个小妇人也用期待的目光看向翠儿和王御医！翠儿见状笑了笑冲着王御医道：“王御医，你看既然已经来了，要不然就替她们也把把脉？” 王御医也只是笑着回应：“嗯，既然如此，那就都看看吧！” 几个小妇人一听，连忙道谢。 还真别说，王御医把完脉，他们其中还真有一人也已经怀孕了，怀孕的小妇人自然是惊喜万分，而姜云媳妇和那名倒水的小妇人则稍稍有些失落，不过依然替另一个小妇人感到高兴！ 王御医照样开了一个方子给她，让她多加调养！ 几人闲聊了一个时辰之后，翠儿等人便告辞回去了，临走时王御医还叮嘱道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到新建的医馆来！ 第241章 手压式抽水机 翠儿和王御医回到王府时，正好碰到萧楚和李御医也刚刚回来。此时正值下午，萧楚陪同李御医在城中逛了一圈后，终于在城中心靠近西侧的地方找到了一处绝佳的位置。这个地方毗邻两条街道，距离王府不远，一旦王府有事需要照应，也能迅速赶到。 众人一同回到王府，进入大厅之中，只见灵儿和王伍正无所事事地坐在屋里烤火。看到他们回来，灵儿立刻兴奋地站起身来，快步走向翠儿。她紧紧拉住翠儿的手，急切地问道：“见到周虎媳妇了吗？” 翠儿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应道：“嗯，见到了。” “怎么样？多大了呀？”灵儿继续追问。 “什么多大了？”翠儿有些茫然。 “当然是肚子啊！” 灵儿这一问，让翠儿瞬间感到一阵尴尬。她一边紧张地环顾着厅内的几个男人，一边轻轻地掐了一下灵儿的胳膊，低声嗔怪道：“你不知道害羞吗！” 灵儿见她左瞧一下，右瞧一下，神色慌张，脸瞬间涨得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红通通的，她急忙拉扯着翠儿的衣袖，快速地朝着后院走去。 待她们离开之后，萧楚将目光投向了王伍，并开口询问道：“伍哥，王爷现在人在何处啊？” 此时此刻，王伍正围绕着火炉取暖，他连头都没有抬起，只是淡淡的回答说：“回屋去了，听说是要捣鼓些啥玩意儿！” 萧楚听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疑惑不解地追问道：“捣鼓啥玩意儿？” 王伍则双手环抱在胸前，自信满满地回应道：“现在还不知道，但王爷所捣鼓出来的必定都是些好东西，你看那大炮多带劲！” 听到这话，萧楚也频频点头表示认同。毕竟这么久以来，赵斌总能够创造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并且每一件物品都有着极大的用途。 既然如此，那么这一次也不例外，真不知道他又在倒腾些什么新鲜事物。 此时，王御医与李御医并无其他要事处理，于是他们便一同返回自己的住所。 后院，赵斌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房间里，时而写写画画，时而停下来沉思片刻，然后又继续埋头写写画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赵斌终于完成了手上的工作。他站起身来，手里拿着十几张刚刚绘制好的图纸，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放入怀中，便迈步走出房门。 刚走到门口，赵斌隐约听到一阵低语声从隔壁不远处的房间传来。仔细一听，似乎是翠儿和灵儿正在交谈，但由于声音比较小，具体内容听得并不真切。 赵斌本想走近一些听听她们在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转身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心里琢磨着接下来的计划。 来到大厅，赵斌看到萧楚和王伍两人都在那里。他直接开口说道：“我们去一趟冶铁厂。” 萧楚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西沉，夜幕即将笼罩大地。 他皱了皱眉，劝说道：“王爷，现在天色已晚，要不咱们明天再去吧？如果真有什么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属下可以代劳，跑一趟冶铁厂就行。” 赵斌顺着萧楚的目光望向窗外，的确如他所说，天色已经明显暗了下来。然而，对于这一点，赵斌并不是特别在意。 他摇了摇头，坚持道：“无妨，现在就出发吧。” 萧楚见赵斌心意已决，只好点点头，然后开口道：“那属下派人备车。”说罢，他转身便要安排马车。 “不用，骑马吧，还快一些！” 三人离开王府后，骑着马朝着城北方向前进。此刻，夜幕即将降临，街道上人烟稀少人，不少人家的院子里升起了缕缕炊烟。他们一路疾驰，没过多久便抵达了位于城北的冶铁厂。 刚到冶铁厂门口，正巧碰上厂长韩铁从厂里走出来。韩铁一眼认出了赵斌，赶忙上前拉住马匹缰绳，并好奇地问道：“王爷，天都快黑了，您怎么突然来这儿了呢？” 赵斌敏捷地下了马，紧接着回答道：“有点事情要和你跟你说一下！” 韩铁笑着回应：“王爷，有事您直接派人传话给我就好了啊！”说罢，他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请大家一同进入冶铁厂内部的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韩铁用衣袖擦拭了一下椅子，热情地说道：“王爷，请您坐！” 由于冶铁厂里四处弥漫着灰尘，赵斌并不想坐下，于是他摆了摆手，随口说道：“不用了！” 说完，赵斌从怀里取出几张图纸，递给韩铁：“你看看这些！” 韩铁接过图纸，借着烛火的灯光，认真细致地查看着每一个细节。只见图纸上绘制着各种各样形状各异的零件，每个零件都被清晰地标上了大小和尺寸。最后一张图纸更是令人惊叹不已，因为上面所有的零件竟然组装在了一起，而且其中还有相当大比例的木质部分！ 韩铁心中充满疑惑，不禁开口问道：\"王爷，请问这是用来干什么的？\" 赵斌微微一笑，语气平静地回答道：\"简单来说，这个东西叫做手压式抽水机，而你手中拿着的只是其中一部分的零件而已。\" 韩铁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轻声说道：\"王爷，恕我愚钝，实在不明白什么是手压式抽水机？\" 赵斌并没有责备韩铁的无知，他顺手拿起那张已经组装好的图纸，耐心地解释道：\"你看这里，只需要将这根管子插进水中，然后让两个人同时用力挤压这两侧的夹板，水就会顺着另一头的管子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 韩铁看着图纸，有些不解的说道：“这给每人一个水桶，直接让他们从从这边装了水倒在这边不就行了嘛？为什么要弄个手压式抽水机啊？” “这个是用来浇地灌溉使用的，将这头的管子伸进河中或者伸进井水里，两个人来回挤压，能够将大量的水抽出，从而进行灌溉，现在百姓们浇地，大多是肩挑，那样效率太慢了，而且灌溉的水量也会不足，有了这个东西，灌溉起来就方便多了。” “原来如此！那么，这水究竟是如何从这边流到那边去的呢？”韩铁目光如炬地紧盯着图纸，疑惑不解地询问道。 赵斌见状，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苦笑道：“你到底是明白了，还是没明白？” 韩铁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解释道：“王爷息怒，小的已经知晓此物的用途，但对于其中的原理尚不明晰！ ”赵斌长叹一口气，摇头叹息道：“这原理嘛，一时间也难以跟你说清楚，其中牵涉诸多繁杂之事。你只需晓得此物该如何使用即可，其他便是铸造方面的事宜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吩咐城内的冶铁厂暂且搁置手头的事务，优先将此物件打造出来！若遇棘手难题，可随时来王府寻本王！” 韩铁连连点头应道：“王爷尽管放心，这些零部件均无甚繁复之处，应当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小的今晚便会派人开始铸造毛坯！” 赵斌轻轻拍了拍韩铁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道：“尺寸务必要精确无误，不可有丝毫偏差！” 韩铁拍着胸脯保证道：“王爷放心，绝对不会有差错的！” 离开冶铁厂，赵斌并没有急着回王府，而是带人直奔孙福安所在的木工坊，木工坊的人数要远远少于韩铁负责的冶炼厂，他们这段时间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帮鲜卑人制作一些箭矢，还有就是手榴弹的手柄。 赵斌来到木工坊时，木工坊的匠人们正在吃饭，赵斌没有让守卫们惊动匠人们，而是把孙福安单独叫到一个房间。 “小人拜见王爷殿下！” “免了！” “多谢王爷！” “木工坊这段时间怎么样？” “回王爷的话，一切正常，箭矢每制作好一批，便会有人专门来运走，手柄制作好之后就会装箱封存，小人每隔几天就会检查一遍，凡是遇到变形，扭曲的，都会及时挑选出来！” 听到孙福安的话，赵斌不由得点点头道：“嗯，不错，本王之前答应过你们，一年期满，会给你们恢复身份，从此不再为奴，现在你们的平民身份都已经恢复了吧？” 孙福安笑着点头道：“回王爷的话，府衙年前就已经给我们重新办理了身份，不过还有一些是后来的，还没有到期限！” “嗯，你记着，燕城是我赵斌的家，从今以后也是你们的家！” 孙福安双膝跪地道：“王爷的再造之恩，小人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记！不仅小人，就是小人的子子孙孙也都会铭记王爷的大恩大德！” “起来吧！” “谢王爷！” 赵斌从怀中掏出另外几张图纸递给孙福安道：“你看看这个！” 孙福安接过图纸，借着火光仔细查看了一下便开口问道：“王爷是让小人打造这些？” “没错，能做出来吗？” 孙福安点点头道：“嗯，能做出来，这个看起来像一个手板车，这些好像是操作杆，还有这些......” 听着孙福安对这些零件的分析，赵斌不由得点点头，心道这家伙比韩铁要聪明不少。 “你分析的都差不多，从明天开始安排部分人手，先把这个给本王搞出来，做出来之后本王有赏！” “多谢王爷，请王爷放心，小人明天就开始做，但不知王爷几日内想要？” “你用心做便是，时间不一定要太紧，尺寸一定要掌握好，另外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其他部分在韩铁手里，你回头去找韩铁，你们两个商量着一起来，务必保证所有的零件都符合尺寸，不然到时候组装起来会很麻烦！” “小人明白了！” 赵斌见事情已经交待清楚了，便不打算再多留，于是起身道：“行啦，时间不早了，本王就先回去了，日后遇到什么问题，再来王府找本王便可！” 孙福安微微躬身道：“是，小人恭送王爷！” 第242章 制造成功 几天后，冶铁厂和木工坊制作的零部件终于完成了。赵斌立即下令，让人将木工坊制造的全部零件运往冶铁厂。 在他的精心指挥下，两路人马齐心协力，开始着手组装手压式抽水机。经过近一上午的忙碌，一辆崭新的手压式抽水机终于组装成功！ 曹礼瞪大眼睛，好奇地盯着眼前这个有着四个轮子的木头盒子，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这个东西真的能够把水从这边抽到那边去吗？\" 赵斌满怀信心地看着眼前的手压式抽水机，肯定地点点头说道：\"理论上讲，它绝对没有问题。如果出现故障无法正常使用，那一定是制作过程出了差错！\" 听到这话，韩铁和孙福安两人不禁心头一紧。他们深知，如果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耽误了王爷的大事，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赵斌拍了拍这手压式抽水机道：“走吧，去试试就知道了！” 冶铁厂内有一条从城外白河引过来的水渠，两个匠人推着抽水机来到冶铁厂内的水渠旁，韩铁命人将铸造好的铁管安装好之后便插入到水渠当中。 赵斌觉得差不多了，于是对着萧楚和王伍道讲解了一下怎么操作之后，萧楚和王五随机爬上了抽水机车，二人分列两侧，开始来回的上下摇动操作杆。 两人刚开始摇起来的时候比较轻松，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可是摇着摇着，操作杆上便传来了一定的力道，很快，抽水机的另一头便开始有河水不断地流出。 王伍惊奇的喊道：“王爷，快看，出来了！” “我看得到！” 此时众人见到大量河水从管子的另一头冒出，都是兴奋不已，纷纷表示太神奇了。曹礼弯腰瞪着出水口处喃喃道：“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想不到这水也能往高处走啊！” 他起身冲着赵斌夸赞道：“王爷真乃神人也，属下真是钦佩不已啊！” 赵斌得意的摆摆手道：“诶，小意思！” 王伍一边摇晃操作杆，一边也跟着奉承道：“咱们王爷就是神人，你看王爷搞得那个望远镜，就跟神仙那千里眼似的，王爷你啥时候也带我看看老神仙？” 赵斌眉头一皱：“.....你给我闭嘴！哪儿有什么老神仙，这是知识的力量，让你多读书，你非说好人谁读那玩意儿！” 曹礼听说这是书里边读到的，于是开口问道：“王爷，敢问这是哪本书里记载的，属下可否借来一阅？” “额，这个，这个不是哪本书里读到的，我的意思是读书之后要善于思考，对，思考，思考之后方有所得！” “原来如此，看来属下日后还要更加勤勉才是！” 赵斌看着曹礼那一脸诚恳地模样，不由得心中替他叫苦啊，心道，你就是读死，你也读不到啊！ 现在这手压式抽水机已经搞出来了，接下来就是量产的事情了，赵斌对韩铁和孙福安吩咐道：“从今日起，你们分派一些人手，专门负责手压式抽水机的制作，但是同时其他的事情也不能完全丢下，尤其是韩铁你这边，事情还是要抓紧，我们的时间越来越少！” 听到赵斌的着重提醒，韩铁重重的点头道：“王爷放心吧，小的一刻也不敢怠慢！” “另外曹礼，你安排人手，重新建设一座小型的冶铁厂，日后这件事情就转到新建的冶铁厂这边！” 曹礼点点头道：“是，属下明白，属下立刻派人去办！” 第243章 魏翔归来 离开冶铁厂，赵斌带着众人朝王府而回，刚一到王府门口，周虎便急忙上前禀报：“王爷，魏都头回来！” “魏翔？” “是的，现在正在大厅等您呢！” 魏翔这从这大半年来一直在负责从燕城到京城的客栈建设，一走就是一两个月，在燕城的时间比较少。 赵斌等人回到厅内，见魏翔正束手而立的站在厅内，看见赵斌回来，魏翔急忙躬身施礼道：“魏翔参见王爷！” 赵斌笑着冲魏翔摆摆手说道：“免了免了！”随后赵斌指着一旁的椅子说道：“快坐！” 魏翔嘿嘿一笑道：“多谢王爷！” 赵斌看着魏翔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有些心疼的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属下也是刚回城，连家都没回，就直奔王府来了！”魏翔笑着回道。 赵斌赞赏的点点头道：“嗯，这半年来，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 赵斌笑了笑开口继续问道：“你这次走了多久？” 听到赵斌询问这次出门的时间，魏翔脑海中不由的细数了一下时间：“回王爷，从年前参加完护卫队的婚礼，到现在，大概三个月！” 赵斌点点道：“是啊，护卫队的婚礼是去年十一月份的时候，现在已经春分了，差不多是有三个月了！” “对了王爷，属下这次回来是要向你汇报一下从燕城到京城和汴州方向的客栈建设情况！” 听闻魏翔要汇报客栈的建设情况，赵斌不由的问道：“哦？客栈建设的怎么样了？” 魏翔从怀中掏出一张绘制的地图，将其放在赵斌面前的桌子上展开，随后指着地图上的标记说道：“王爷请看，这是我们燕城的位置，从这里出发，向着京城放和汴州两个方向一共修建了四十二家客栈，平均每隔三十里路便有一家客栈，沿途经过的一些城镇有客栈的地方，我们便省去了。” 赵斌看着地图上标注出来的客栈地点，心里很是满意，他抬头看向魏翔道：“嗯，此事你办的非常不错，本王一定要重赏你们，说说看，你想要什么赏赐？” 听说赵斌要重赏，魏翔不由得又是嘿嘿一笑，他搓了搓手道：“属下谢过王爷，额，王爷要是想赏赐的话，那就赏些银钱吧，不过王爷，这钱我可不是给我自己要的啊，我是给下边的弟兄们和工匠们要的，这活儿干完了，匠人们的工钱还没结呢！” 赵斌闻言看向萧楚道：“萧楚，你去告诉翠儿，从府库支取一千贯银钱！” 萧楚点头道：“是，王爷！”说着转身便要朝后院走去！ 魏翔听闻一千贯，连忙开口阻拦道：“王爷，王爷，用不了这么多，有三四百贯就够了！” 赵斌笑了笑说道：“三四百贯算是工钱，剩下的算是赏钱，至于怎么分，你看着给办就是了！” 魏翔见赵斌如此说，当即跪地叩谢道：“属下代弟兄们谢过王爷！” 赵斌上前两步将魏翔扶起来道：“这是干什么，这是你们这大半年辛苦应得的赏赐！” 赵斌让魏翔重新坐回椅子上，随即又开口问道：“你从南边回来，可曾听说了朝廷的战事？” 魏翔听闻赵斌提起这个，神情不自然的庄重了几分，他开口道：“王爷不问，属下也正要禀报，恒王爷在潼关遭遇了张家军队的顽强抵抗，时至今日，尚未攻克潼关，另外方家军队已经打过龙门渡口了，目前与张家军队在韩城对峙！另外还有一则消息不知是否属实？” “什么消息？”赵斌好奇的问道。 魏翔淡淡道：“有传言说，汉王乘船遇贼寇袭击，下落不明，生死不知！不过此事只是传闻，不知真假！” 赵斌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情不会空穴来风，多半是真的！” 闻言，魏翔不由得惊诧道：“这匪寇也太大胆了，连当朝皇子都敢打劫！” 魏翔这种人虽然身在官场，但是远离政治旋涡的中心，况且又是这种边塞之地，对于皇室的明争暗夺了解的自然是不多。 “此事恐怕未必是匪寇所为！匪寇纵然胆大妄为，但轻易不会招惹皇家，否则就是自寻死路！”赵斌淡淡的回道。 听赵斌这么一说，魏翔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试探性的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此事和张家有关？” “张家、薛家、刘家，方家，都有可能吧，不过张家和薛家的可能性会大一些吧，他们是最不愿看到其他人登基称帝的。” “那如果汉王真的遇害了，那接下来的皇位会由谁来继承？” 赵斌思虑了片刻道：“多半会由大皇子吧，毕竟有薛家撑腰！” 提到大皇子和薛家，魏翔猛然间想起另外一件事，他看向赵斌道：“王爷，还有一事，原户部尚书薛庆已经辞官回乡了。” 听到薛庆辞官了，赵斌有些惊讶道：“你说什么，薛庆辞官了？” “是的，属下也是前几日才听说的，据说薛庆是在岁节前的头一天离开京城的！” 赵斌在屋中来回走动，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片刻后他开口说道：“如此看来，汉王遇害，恐怕多半是这薛家所为了，薛庆辞官回乡，这是早就预谋好了要除掉汉王，汉王从蜀中乘船顺江而下，必然会经过薛家的地盘，薛家拥有大夏最强的水军，想要截杀汉王的船队，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魏翔有些不解的说道：“只是汉王难道不知道，从薛家的地界上经过会遇到危险吗？如果他知道为何还要从薛家的地界上经过？” “多半是因为汉中、关中的道路已经被堵死了，汉王想要尽快回京继承皇位，乘船沿江而下，是最快捷的办法，为了能夺得皇位，铤而走险也是有可能的！” 听完赵斌的话，魏翔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老魏啊，你再去帮本王办一件事？” “王爷请吩咐！” “从府衙中挑选一些精明的人手，把他们放出去，围绕着关中各地，打探战事的情况，一旦有什么新消息，就通过各地的客栈传达回燕城，我们得知道战事的走向，万一有什么不测，我们也好提前做准备！” 魏翔拱了拱手说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赵斌笑了笑说道：“不急，你刚回来，还是先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吧！” 魏翔笑了笑回道：“多谢王爷！” “嗯，银钱的事，回头你带人来王府领取就是！” “是！王爷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赵斌点点头，随后魏翔出了王府直奔自家而去。 第244章 炮兵 魏翔走后，屋内便只剩下赵斌，萧楚，王伍三人。赵斌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他知道，这场大战才刚刚开始，未来战争的会如何发展下去都很难说。 关中张家坐拥天险之地，虽然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是在四面围攻之下，能否支撑得住？还有薛家，薛庆辞官离开京城，这摆明了是要跟朝廷彻底决裂，他会怎么做，会起兵吗？ 如果薛家真的起兵造反，那朝廷面对的就是薛家和张家两家劲敌，虽说朝廷一方有戴、方、刘三家的共同支撑，但是同时面对薛、张两大家族，也只能算是四六开，实力相差不并不大，最后谁胜谁负都很难预料。 抛开朝廷上几大家族的争夺，回过头来看看自己这边，羯族人吃了那么大一个亏，势必不会善罢甘休，迟早是要兴兵而来，到时候大兵压境，依靠着鲜卑人和五万边关守军能否保证燕城的安稳还未可知也！ 想到这里赵斌不由得望向萧楚，萧楚看到赵斌看向自己，不由得神情肃穆起来。 萧楚试探的低声开口道：“王爷？” “萧楚，你说我们现在的兵力会不会太少了？” 萧楚闻言先是一怔，随后便开口道：“西关五万大军加上燕城的五千守军，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那些世家大族的手里，像刘家这种兵力比较少的，也有十万之余，而戴家和方家这样的，手上的兵力也不会超过十五万，像薛家张家这样的大族，一般在十五万到二十万之间，跟他们比起来，我们的兵力确实少了一些！” “那依你看我们要不要再招募一些兵士？”赵斌询问道。 萧楚只是略微想了一下便回答道：“王爷，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恐怕养不起更多的军队，眼下西关的五万大军还算是朝廷的军队，有朝廷维持着，我们的压力还不明显，可是一旦朝廷断了边关守军的粮草供给，那这五万大军的用度消耗会很快显现出来。 虽说世家大族手上都有十几万的军队，可是他们都有大片的势力范围来供养这十几万部队，而我们只有燕城一城之地，想要供养如此一只部队，几乎可以说是极限了。而且以燕城百姓不过五万之余，想要再征兵，恐怕也征不了多少。常规比例来讲，最多也就有一万适龄的青壮，而如果再把这一万青壮征调入伍，那燕城的生产势必会缺少了重要的劳动力！” 赵斌无奈的点点头，萧楚说的这些其实他自己本就知道，他之所问萧楚，就是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看到赵斌沉默不语，萧楚继续说道：“除非，除非王爷控制住整个河北道，甚至河东道，有了河北、河东两道的人口支撑，我们至少还能扩充出五万大军！” “想要控制河北河东两道，只怕没那么容易，雁门关一带有皇甫成的五万大军驻守，我们想要拿下河北河东，首先皇甫成那里就是个大问题。 其次，我们只有陆彪手上的五万主力大军，而这五万大军需要时刻防备着羯族人的大举进犯，一旦我们将五万大军抽调到其他的地方，万一羯族人来袭，西关和燕城都将陷入困境！而如果没有这五万大军，想要控制住河北河东各地，几乎是不可能。” 王伍想了想开口说道：“王爷，除了雁门关和西关一带有大量驻军之外，河北、河东两地的其他州郡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守军，大部分都是两三千守军而已，想要拿下这些州郡，其实并不是很难。” “这个我知道，问题是拿下之后怎么办。南面有方家和朝廷，西面有关中张家，我们占据河北、河东两道肯定要在边境上驻军防备着其他几家，这五万军队只怕会分身乏术啊！” 萧楚也附和道：“王爷说的是啊，拿下河北河东各地也许问题不是很大，问题是拿下之后该如何守住才是最大的问题，如果没有草原上的羯族人，眼下绝对是最好的时机！” 王伍挠了挠头道：“可万一要是羯族人不来呢？现在我们都只是猜测羯族人会来报复，但他们的报复不一定是现在啊，有可能是明年，或者后年呢？” 听到王伍这个观点，赵斌不由得微微一愣，但是细一思量之后，还是觉得不妥：“如果不来的话，那自然是好的，可是万一来了呢，这个假设我们赌不起啊，燕城的数万百姓也赌不起。上次羯族十万大军命丧上谷，羯族大汗势必不会善罢甘休，此番若是大举进攻河北道，一旦破城，只怕会有屠城之害呀！” 说完赵斌不由得起身向外走去，萧楚王伍二人也跟着来到屋外，赵斌抬头望向蔚蓝的天空，片刻后赵斌轻声呢喃道：“罢了，此番还是先解决掉羯族人再考虑其他的吧！” 顿了顿赵斌继续说道：“萧楚，你命大勇去秦方的守军里抽调两千步卒，组建一支炮兵部队，找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进行火炮的操作训练，另外命令秦方带领剩余士兵进行手榴弹的使用训练，还有陆彪那里，你带人亲自去一趟，让陆彪给你安排三千人组建炮兵部队，另外对其余守军进行手榴弹的操作训练，是时候让他们接触接触新式武器了。” 萧楚拱手道：“是，属下遵命！” 转天，王大勇带着五个护卫军的兄弟来到了秦方的军营！ 秦方见到大勇的到来，不由得喜出望外：“大勇兄弟，你怎么来了？” 王大勇拱手施礼道：“见过都尉！” 秦方见他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由得笑道：“你这是？” 大勇从怀中掏出一封盖有燕王印玺的书信：“燕王教令！” 古代君王下达的命令一般称之为敕，而王爷下发的命令一般称之为教！ 秦方见此，当即双膝跪地，双手高高抬起道：“秦方接令！” 秦方接过王大勇手上的燕王教令，随即展开来细细查查，当看到教令上说道组建炮兵之时，秦方的眼睛不由得一亮，他可是见过这火炮和没良心炮的威力！ “王爷要组建炮兵？”秦方有些兴奋的再次确认道。 “没错，还请都尉按教令行事！”大勇一板一眼的说道。 秦方很爽快的答应道：“行，没问题，我这就调拨两千军士给你！” 见秦方欣然接受命令，大勇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两千军士啊，两千啊，虽然比不上陆彪的五万大军，但那也是足够得了，以后我王大勇手下也有两千人马了。 “嘿嘿，秦都尉不会怪我吧？”大勇笑着试探道！ “哈哈哈，怎么会，这火炮的威力可比三床弩大多了，王爷让你组建炮兵那也是为了燕城的百姓们，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怪你！再说了，王爷只是说让你统领这两千军士，可没说这两千军士要脱离我城防守卫军啊！以后本都尉的大帐中，绝对有你一席之地！” 听到秦方如此说，王大勇只是哈哈一笑道：“不管了，反正以后我王大勇也是统领两千军士的将军了，怎么着也比我之前的百十来人要多得多了！” “走，我这就带你去分拨军士！” 第245章 训练 军营内，随着一阵战鼓响动，士兵们纷纷来到校场集合，很快，校场上排列出几个方阵队列！ 秦方指着列队的士兵冲王大勇说道：“除了在城墙上值守的和去马场训练的，剩余的两千军卒都在这儿了，最边上的是之前训练过没良心炮的五百人，但是没接触过火炮，剩下的这些人就不用说了，连没良心炮和火炮长什么样都没见过。从今天起这些人就交给大勇兄弟你指挥了！” 大勇搓了搓手，有些扭捏的笑着说道：“末将领命！！” 秦方看着王大勇一脸满足的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随后他转身朝着军队中喊出两个人的：“陈校尉、邓校尉！” 随即两名校尉从队列的前方走出，来到秦方和王勇面前，秦方指着二人对王大勇说道：“这两位是负责统领士兵的校尉，陈闯、邓林，他们之前跟随萧统领一起训练来过！” 随后秦方又指着王大勇说道：“这位是燕王府的王大勇队正.....”队正两个字刚一出口，秦方顿时一愣，转头望向大勇道：“王爷没给你封个别的官职吗？” 王大勇也是一阵的尴尬，眼前是两个校尉，官阶要比他这个队正高，这如何让两个校尉向一个队正汇报。大勇不由得摇了摇头道：“这个王爷还真没说！” 秦方无奈叹了口气道：“行吧，不过你回头问问王爷，这职位上是不是要调整一下子！” 大勇重重的点点头。 秦方继续开口说道：“这是燕王府的王大勇队正，从今天起，你们听从他的指挥！” 陈冲和邓林二人闻言有些吃惊，随后互望一眼，随后二人拱手道：“是，属下遵命！” 虽然二人在官阶上比大勇要高，但是大勇那是王府的护卫队正，燕王的贴身保镖，这身份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属下见过王队正！” 大勇正正了衣冠道：“两位校尉不必多礼，我奉王爷之命，成立一支新的部队，从今天起，你们要跟随本队正一同训练。” “是！” 秦方摆摆手让二人退回队列当中，随后转身对王大勇问道：“王队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大勇闻言，没有丝毫犹豫便开口道：“燕城以北有三十里外有一大片荒地，周围十几里范围内都没有人烟了，下午我便率军前往那里扎营，明日便开始训练！” “好，既然如此，那我即刻命士兵们准备行军物资！” “有劳了！” 士兵们得道命令之后，便开始收拾好行军营帐等物资，中午过后，陈冲校尉率领着一千五百人的队伍从城南出发，随后转向城北方向，向着既定的目的地前进。 而王大勇和邓林二人率领五百军士，驾着马车来到城北的冶铁厂内。冶铁厂内，韩铁亲自将一个上了锁的库房打开，随即带领王大勇和邓林二人入内。 昏暗的库房内落满了灰尘，韩铁掀起一块落满灰尘的帷布，露出下面黝黑的火炮。 看到火炮的那一刻，王大勇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他轻手抚摸着炮身，嘴里还念叨着：“哎呀我的大宝贝呀，可想死我了！” 邓林看着王大勇那兴奋的表情，不由得开口问道：“王队正，这个就是火炮吗？这跟之前见得没良心炮不太一样啊！” 没良心炮说白了就是一个大圆桶，制造简单粗糙，射程近，但是威力大。而火炮看起来口径很小，虽然也是圆柱形，但是体积要小很多。 王大勇拍了拍火炮说道：“这个能打的更远，至少两三里远！” 一听说能打出两三里地远，邓林不由得大吃一惊：“能打这么远？” “嘿嘿，明天你就知道了！”大勇得意的笑道。 韩铁放下帷布，走向另一侧道：“王队正，来看这边，这边是后来改进过的没良心炮，炮身更加坚固！” 韩铁走到另一侧，掀开盖在上面的帷布，露出线面半米粗细的炮身。王大勇随即用手敲了敲炮身，感受了一下炮身的厚度：“嗯，不错，确实比之前的厚实了许多！” 四下扫视了一下仓库，大勇开口问道：“现在库中一共有多少门炮？” “现在一共是两百门炮，火炮和没良心炮各一百门，王爷吩咐，让您拉走一百门，剩下的，萧统领要带走！” 王大勇点点头道：“嗯，没问题，邓校尉，命令军士们将咱们的炮拉走吧！” 邓林微微拱手道：“是！” 很快邓林带着五百士兵，将一门炮拉出库房，没良心炮直接装上马车，火炮直接用马匹牵引。除了冶铁厂王大勇冲着邓林交待道：“你带着炮先行出发，我去带人取火药！” 邓林带着人出了北城门，向着预定地点行进。王大勇率领着一百名军士，来到城西的火药制作坊，在经过守卫的确认后，王大勇命人将火药搬上马车，随后出城向北而去！ 第二天，城北三十里外，空旷的土地上矗立着两座土丘，土丘之上长满了荒草，大勇将所有的士兵分成若干小队，每十人一队。而先前那些接受过没良心炮训练的士兵，如今都混上了个小队长的身份。 为了让士兵们能够对火药和火炮有更加清晰的认知，王大勇命令所有士兵在距离土丘一里的地方列队集合！ 随后在众军士的面前，王勇直接开炮打了两发没良心炮。伴随着轰鸣之声，没良心炮的炮口内窜出火舌，一个椭圆柱的药包被喷射而出，射向远处的土丘，片刻之后，对面的土丘爆发出巨大的爆炸之声，土石满天飞舞！ 很多第一次见到这一场景的士兵不由得被眼前的场景吓得双腿发软，不由得瘫坐在地，纷纷发出惊呼之声！ “啊！这是雷公下凡了吗！” “太可怕了！” “这到底是什么？” ...... 这种害怕不同于面对强大敌人时的心情，而是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而此前见识过没良心炮威力的那些士兵，很自然地露出了一副骄傲的神情。 大勇默默转过身，看着身后这群面带惊惧之色的士兵，他举起手中的铁皮喇叭骂道：“看看你们一个个的那个怂样，有什么好怕的！这个就叫做没良心炮，是咱们英明神武的燕王发明的，未来战争中，当我们面对羯族人的时候，我们就用这没良心炮轰他们丫的！” 当听到这种火炮是用来对付羯族人的，在场的士兵纷纷露出了京喜的表情，有了这没良心炮，就是来再多的敌人他们也不怕了。 人群当中的议论之声很快转变成欢呼之声：“燕王威武，燕王威武！” 大勇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接下来，我们要开始今天的第一堂训练课，在训练课之前，大家需要先弄懂一件事情，那就是什么是火药。我问问大家，谁知道什么是火药”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听说火药这个词，大家纷纷用好奇的目光看向前方说话的王大勇。 “我考考你们，谁知道什么是火药？”大勇举着铁皮喇叭问道。 队伍一个士兵高高的举起手臂喊道：“我知道，我知道！” 大勇看向那个举手的士兵，随即指了指他道：“好，你说说，什么是火药？” 那名士兵高声道：“火药就是一遇到火就能燃烧，就能爆炸的药！” 听到士兵的解释，大勇不由得大笑道：“哈哈哈，你小子说的没错，火药火药，就是一遇到火就炸，就如同刚才的那样，巨大的爆炸威力可以把人炸死，炸残，炸烂，任你穿着什么样的铠甲，都无济于事！” “在了解了火药的性质之后，大家就要千万记住一条，火药旁边不能存在任何明火，不能让任何明火靠近火药，否则，你自己，你身边的队友，都会被炸死，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 ，接下来，由各自的队长带领大家熟悉没良心炮的构造！” 士兵们按照各自的分组，开始对没良心炮进行基本的认知学习。 与此同时，西关外，在上谷草原的空旷地带，萧楚带领着西关的守军也在进行着没良心炮的训练。 第246章 训练二 接下来的几天，上谷之内时常响起轰隆隆的爆炸之声。西关城墙上，陆彪与几位郎将竖着耳朵听着谷内传来的声声巨响，都不由得心痒难耐。 副将侯泰伸着脖子侧头听了一阵之后，还是难忍心中的火热之情，这火炮的隆隆巨响之声似乎有一种无形的魔力，不停的召唤着他们。 “大将军，要不我们再去参观参观吧？”他眼神之中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陆彪！ 郎将樊炙、墨宇、苏世芳等人闻言，也附和道：“是啊大将军，要不我们再去观摩一下吧” “主要是这以后打仗要用到火炮，末将们也得熟悉熟悉这火炮的用途啊！” “就是啊！再去看看吧！”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请求着，其实陆彪内心也是早就激动不已，他有些踌躇的看向一旁的几人，试探着说道：“那去看看？” 陆彪的话一出，其他几人脸上都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 樊炙更是连忙点头道：“去去去！” “对，大将军，你跟萧统领说一说，让咱们也摸一摸！”墨宇有些激动地说道。 陆彪被几人的情绪所感染，当即应承道：“好，我去跟萧统领说！” “走走走！” 几人下了城墙，上了马，一路向着上谷平原奔驰而去！几人乘马大概行进了三十里路，来到上谷平原内一处隆起的高地上。 高地上两名负责在外围警戒的士兵当即施礼道：“拜见大将军！” 陆彪随意的摆了摆手，随后看向远处正在进行火炮训练的炮兵方阵！此时的炮兵方阵十门火炮和十门没良心炮分列在队伍的两侧！ 随着令旗官的指令下达，士兵们纷纷开始操作火药的装填，很快，令旗官手中的令旗猛然向下一挥，二十余门大炮纷纷被点燃引信，两三个呼吸之后，便听到轰轰的巨响之声传出，并伴随的一股股白烟从炮口喷涌而出。 火炮的铁弹和没良心炮的炸药包被喷涌而出，向着远处飞射而去，铁弹打到的地方土石飞溅，而炸药包落地的地方更是发生巨大的爆炸，砂石具碎！ 副将侯泰冲着陆彪开口道：“大将军，我们离近了去看看吧！” 陆彪脸上难掩的兴奋之情表露无疑：“走，过去看看！” 炮兵方阵中的萧楚看到远处而来的几匹战马，不由得露出诧异之色！ “停止射击！把火炮调过来，冲着那边！”萧楚发出命令之后，十门火炮很快便调整了方向，将炮口齐齐对向了陆彪等人的方向！ 骑在战马上的几人，一看火炮的炮口对准了自己这边，都是不由得面色大变! “吁......” 几人纷纷勒停战马，脸露惊骇之色的望向前方的炮兵阵地 郎将苏世芳不由得大惊道：“我靠！大将军，他们这是要朝我们开炮吗.......” 樊炙大呼道：“不好，快跑！” 说着便要调转马头！ “等一下！”陆彪虽然也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但总算是镇静许多，他看着不远处的萧楚，见萧楚朝他招了招手，陆彪这才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 “走吧，萧统领跟我们开玩笑呢！” 说完，陆彪便驱马向前而去，陆彪身后跟随的几个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还是有些顾虑，不过见陆彪已经向炮兵阵地而去，也就拍马跟了上去。 萧楚见陆彪来到近前，不由得打趣道：“陆大将军怎么有闲暇过来了？不用操练士兵啊？” 陆彪翻身下马，将马绳交给一名士兵，随后笑着走向萧楚：“统领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我们这不是过来参观参观，学习学习嘛！” 陆彪身后的几人也下了马，跟着陆彪走上前来！ 萧楚拱了拱手道：“见过诸位将军！” 几名郎将也不敢妄自托大，纷纷拱手回礼：“见过萧统领！” 萧楚打过招呼之后，半开玩笑的说道：“我说诸位将军，你们这是倾巢而出了呀？这万一西关要是被人偷袭了可怎么办？” 墨宇闻言不由得开口奉承道：“有萧统领你这尊雷神在此，怕是天兵天将也不敢来偷袭西关啊！哈哈哈！”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哈哈哈大笑。 玩笑开过之后，陆彪神情恢复了平静，他开口道：“统领，我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应该让诸位将军多熟悉一下这火炮的应用，毕竟将来在战场之上，大家要相互配合，尤其是这火炮威力如此巨大，如果能和其他部队配合好，那足以扭转战场局势！” 萧楚对于陆彪的想法很是赞同：“你说的没错，现在你是大将军，你说怎么办，我执行就是！” “那就有劳统领了！”说完，陆彪看向身后的几个郎将，继续开口道：“将军们领兵作战，排兵布阵，需要对各个兵种和器械的使用都要了如指掌，这火炮也不例外，所以我想让诸位将军亲自感受一下这火炮的使用！” 萧楚淡淡一笑道：“行，没问题！” 说完，萧楚转身下令道：“将火炮恢复到原来的方位！” 听到命令之后，众将士开始重新把火炮归位，萧楚随即做了个请的手势！ 几名郎将纷纷笑着搓手走向一台火炮，萧楚先是给诸位讲解了火炮的操作流程，随后按照流程指挥着几个郎将开始操作。随着“轰”的一声巨响，炮弹飞射向远处，这一幕看得众人十分兴奋。 傍晚时分，陆彪等人意犹未尽地离开了炮兵的训练营地，朝着西关方向而回。 先前对火炮威力的观摩只是让他们有了大概的认知，如今亲自操作之后，才让他们对火炮有了更加清晰的了解。 就在燕城和西关进行着紧张训练的同时，草原深处的羯族人也开始频繁的活动起来。时值三月，草原上的冰雪虽然还没有彻底融化，但是已经开始渐渐消融。 上百名羯族骑兵从羯族大汗石勒的王帐离开，向着草原各处飞奔而去。他们是羯族大汗的传令兵，肩负着重要的使命。这些传令兵要去通知各个部落，集合战斗部队，准备战斗物资。 与此同时，在燕州的边界线上，燕州军也加强了巡逻和防御。他们时刻警惕着羯族的动向，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战争。 第247章 文书库库官 燕城，都头魏翔大踏步来到燕王府，正巧碰到今天值守的周虎。 周虎见到魏翔到来，笑着开口询问道：“呦！魏都头好久不见啊，今日怎么有闲暇来王府了？” 魏翔见是周虎，拱手施了一礼：“哈哈哈！周队正别来无恙啊！” 周虎和魏翔曾一起击败过前来掠夺的羯族骑兵，后来慢慢二人也就相对熟络了许多。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魏翔笑着回答道：“回来有几日了，王爷给放了几天假，回家陪陪老婆孩子。听说嫂夫人也有喜了？” 周虎闻言，笑着点点头道：“快三个月了！” “那可真是恭喜了啊，回头满月酒，兄弟我给你备份大礼！” “怎么？你发财了？” 魏翔咧嘴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比划道：“嘿嘿，王爷赏的！一千贯！” 周虎闻言，顿时惊掉了下巴：“什么？一千贯？这么多！” 魏翔：“那可不！” 周虎：“吹牛吧你” 魏翔：“不信你去问王爷！” 周虎撇撇嘴道：“问谁我也不信！” 魏翔见周虎不信，也没去过多解释这一千贯到底是怎么回事：“不信拉倒，不跟你说，我找王爷有事要汇报，王爷在吗？” 周虎指了指王府里说道：“在大厅和曹大人说事儿呢！” 随后在周虎指了指一旁的护卫道：“带魏都头进去吧！” 护卫点头应是，随后转身朝王府内而去，魏翔也紧随其后。 大厅内，赵斌和曹礼二人正在商量手压式抽水机的事情，这几日曹礼一直在忙着筹建新的冶炼坊，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开工建造了，为此曹礼特意来王府汇报，看赵斌还有没有其他要安排叮嘱的。 对于此事上赵斌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这手压式抽水机不是能一时半会儿量产的东西，怎么说也算是一台新式机械。 曹礼的事情说完了，便起身道：“王爷，如果没什么事情，属下就先告退了，眼下除了修建新的冶炼厂，还是百姓们春耕的时节，府衙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 赵斌出口拦住曹礼道：“等一下，还有一件事你让府衙准备一下？” 曹礼闻听赵斌还有其他事情吩咐，急忙回道：“王爷请讲！” 赵斌淡淡开口道：“再有几日便是清明节了，去年我们抗击羯族人的进攻，战死了不少将士，我想去祭拜一下那些为守护燕城而战死的将士们！” 听说赵斌想要去祭拜那些为燕城而战死的将士，曹礼内心不由得一阵感动，他微微开口道：“王爷能心系将士们，将士们在天有灵也一定会保佑咱们燕城平平安安！” 赵斌点点头继续说道：“他们都是英雄，都是为了守护燕城而战死的，理应受到我们的尊敬，此事要办的大张旗鼓，要全城张贴祭文，要让全城的百姓都知道，曾经有人为了守护我们的家园而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 曹礼微微躬身道：“属下明白！” 赵斌想了想又补充道：“以后这样的祭拜仪式每年都要搞，不仅我们要记住这些英勇牺牲的将士，就是以后我们的子子孙孙也要时刻记得才行！” “是！” 二人正说话间，护卫来到厅内禀报，说是魏都头求见！ 赵斌随意答道：“让他进来吧！” 魏翔走进厅内，见太守曹礼也在，魏翔先是给赵斌施了一礼，随后又向曹礼施了一礼！ 赵斌微微颔首，随后对着曹礼说道：“行啦曹大人，没什么事情你就先去忙吧！” “那属下先行告退！”曹礼说完，在此施了一礼便朝门外而去。 经过魏翔身边时，魏翔轻声道：“太守慢走！” 曹礼微微一笑，点头回应！ 曹礼走后，赵斌指着一旁的椅子道：“坐吧！” “谢王爷！”魏翔答谢了一声，便坐在了赵斌身旁不远处的椅子上！ “让你准备的事情怎么样了？”赵斌开口询问道。 魏翔见状，开口回道：“回王爷，属下正是来汇报此事的，属下已经挑选出二十人，都是做事比较精明细致的，王爷要不要见一见？” 赵斌这摆了摆手：“不必了，你办事我放心！” 听到赵斌的话，魏翔心头不由得一热，随即起身拱手施礼：“属下多谢王爷信任！” 赵斌摆摆手，让他重新坐下：“关于信息收集这件事情，需要有一个专门的人来负责，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 魏翔听说赵斌让他推荐人才，于是开口问道：“不知王爷具体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 赵斌沉思了片刻道：“最好是做事情精明干练，思维缜密有条理，处理事情快速有效的那种，另外必须得识字，最好再有些身手的！” 听到赵斌的话，魏翔不由得细细思索起来，府衙的这些衙役识字的不多，大部分人都是只会写自己的名字，这次挑选出来的这几个算是识字比较多的了，做事情比较精明的，但是这些人也只是认识一些常见的字词，写封信啥的，勉强能表达出完整意思！ 思索了片刻后，魏翔猛然一拍大腿道：“王爷，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赵斌闻言，好奇的问道：“哦？是你的下属吗？” 魏翔摇摇头道：“不是，此人是文书库的库官，名叫管勾！” “管勾？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 魏翔解释道：“这管家原本不是咱们燕城本地的人，管勾的祖父原来在朝中任兵部侍中，据说早年也是一员骁将，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被罢官免职，全家发配到河东道朔州去戍边。 他祖父在去朔州的途中就病死了，他祖父死后，先皇念及他祖父的功绩，也就赦免了管家，但是不准他们回京。 后来这管勾的父亲便带着管勾来到了燕城定居，当时管勾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再后来没过几年，管勾的父亲也因病去世，据说管勾的父亲在去世之前曾找过林静堂大人，之后管勾便被林大人安排看守文书库，这一看就是十年！” 赵斌思索了片刻问道：“你刚才说的这都是管勾的身世，只是此人有何过人之处吗，你为何要举荐他？” “这管勾家里以前是朝廷做官的，而且是兵部侍中，读书识字自然不在话下，属下要说的是这家伙身手绝对了得。 有一次林大人让我去文书库去一桩卷宗，属下偶然发现书库架的顶层上摆放着一杆长枪。 当时属下好奇，但是急于取卷宗，也没有细问，后来属下去还卷宗的时候正巧看到管勾在院中练枪。 那枪法大开大合，一看便知是战场上杀敌的枪法，属下自认在这燕城地界上，算是身手可以的了，但是属下看得出，在那管勾手底下，属下绝对走不过十个回合就得趴下！” 闻言，赵斌不由得一惊：“此人真有你说的这般厉害？” 魏翔点点头道：“属下所说绝对属实，当时属下出于好奇，曾向他打听过，但是这管勾只说是随便刷的，以此搪塞属下！” 赵斌思忖了片刻道：“你方才说管勾的祖父曾是一员骁将，那肯定是后来才入的朝做的文官，如此说来这管家有家传武艺倒也正常！” 魏翔点点头道：“没错，不过除了武艺之外，这管勾做事也极为细腻，这文书库的卷宗除了有新添置的，还有许多之前遗留的，包括羯族人占领燕城之时的一些东西，管勾对文书库内每一排，每一架，甚至每一层的文案都极为熟悉，只要你说出想要找的任何一份卷宗，管勾都能毫不迟疑的帮你找出来，不带丝毫犹豫的！” 赵斌对此倒不是很认同：“这倒是没有什么稀奇的，这文书库也好，档案阁也罢，都有自己的一套管理体制，按照相应的年份、类别等分门别类，想要找出相应的卷宗很容易！” 魏翔闻言挠挠头道：“这个属下倒是不知道，属下只是觉得能将如此多的文案卷宗归纳整理好，并且清晰记得每一份卷宗的位置，这样的人心思肯定细腻！” 对此，赵斌倒是没有反对，即便是有相应的管理体制，但是想要清楚地记得每一份卷宗的位置，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顿了顿赵斌又问道：“你方才说来到燕城的就只有管勾和他父亲是吗？” 魏翔点点头！ “那他母亲呢，他家中没有其他人了吗？” 魏翔摇摇头道：“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属下曾经也试着跟他打听过，但是他对此绝口不提。不过一般这种情况都是男的充军，女眷编入教坊司，要么就是入了奴籍！” 赵斌又问道：“你方才不是说他家的罪被赦免了吗？那即便是编入教坊司也该重新释放了啊？” 魏翔解释道：“属下也只是猜测有这种可能，也许他母亲早就没了也说不定！” 闻言，赵斌只好作罢，不再追问此事：“照你来说，此人倒是有些本事，不过......” 说到这里，赵斌有些犹豫，片刻后赵斌再次开口道：“不过他家沦落至此，毕竟是因为皇家导致的，让他来负责收集情报一事，万一他对皇家包括本王在内仍心存怨念，只怕日后容易出事！” 顿了顿，赵斌再次开口道：“罢了！先暗中查查此人，看看当年他家到底是犯了何罪，才被先皇贬黜的！” 闻言，魏翔出言提醒道：“此事，林静堂林大人或许知晓一些！要不属下去问问林大人？” 对于这样的人，赵斌觉得还是亲自去一趟的比较好，只有亲自问清楚了，他才敢放心使用此人，想到这里赵斌开口道：“不用了，此事改日我亲自去问吧！” 魏翔没说什么其他的，只是点头应：“是！” 赵斌想起魏翔先前提到的那些挑选出来的人手，于是开口接着说道：“人员既然已经挑选出来了，那就让他们尽快动身吧，对南边的战事我们还是要有一定的了解！” “那属下让他们明日便动身离开！” “嗯！另外还有客栈虽然建设好了，但是相应的人员也要尽快配备齐全，此事你跟何大人商量着来便是！” “是！王爷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属下这就去办！” “没别的事情了，你去忙吧！” “那属下告退！”说完，魏翔施了一礼，退出大厅！ 第248章 王伍周虎 魏翔走后，赵斌将周虎和王伍喊到厅内。 来到厅内周虎率先开口道：“王爷有何事？” 赵斌指了指椅子说道：“坐下说吧！” 周虎和王伍二人也不和赵斌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赵斌望着二人淡淡道：“你们之前听没听说过朝廷里有一个姓管的兵部侍中？” 王伍直接摇了摇头，周虎思索了片刻，也是没有丝毫印象，也摇头道：“这个倒是不曾听说？” 见二人都没有听说过，赵斌就愈发的好奇，他看向王伍道：“伍哥，你在军中的时间比较长，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姓管的将军？” 王伍想了想说道：“没印象了，朝中几个主要的领军将领我是知道的，像杨国忠老将军，雁门关的皇甫成老将军，还有陛下的南北衙大将军李茂、程素，再有就是后来的太史宏他们，这些都是比较晚的人了，除此之外他们手下的一些郎将或者游击将军我知道的就不多了！王爷可还有其他的信息吗？” 赵斌想了想道：“按照魏翔所说，这个人的年纪应该比我外公还要大，但是之前在军中效力，后来才进入朝廷内担任兵部文职，先皇收复河北河东道之后不久，此人便被贬黜发配到了河东朔州，之后死于发配途中！” 周虎闻言，不由得解释道：“那时候的事情，属下就不太清楚了，那个时候属下还没有参军！不过按照王爷所说，此人应该是元帝年间的老臣了！” 元帝是指夏元帝，也就是赵斌的爷爷驾崩后的谥号，之后赵斌的父亲赵无疾在皇位争夺中胜出，不过赵无疾驾崩之后，由于新皇一直尚未登基，所以赵无疾的谥号一直还没有定下来。 说道此处，王伍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略微回忆了一下说道：“此人我虽然没听说过，但是我倒是知道一件事情，就是后来陛下曾经处理过一些阻碍北伐的朝臣，还有一些当年支持其他亲王夺嫡的朝臣！王爷说的此人也许就在其中！” 听到王伍这样一说，赵斌觉得倒是有很大的可能。 周虎见赵斌在那里有些出神，便轻声问道：“王爷为何突然想起问这个人？” 听到周虎的询问，赵斌便将方才与魏翔所谈之事大致说了一遍。 听完赵斌的叙述，周虎也产生了几分好奇之心：“一个文书库的库官居然会武艺？” 赵斌摆摆手道：“他会武艺很正常，他祖父在军中效力，此人应该是自小便家传习武，这没什么好奇怪的。重要的是我想弄清楚当年他家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被抄家发配的” “要不属下去查一查此人？” 赵斌摆摆手道：“不用了，此事我自己去查便是了！另外这段时间萧楚和大勇虽然都不在，你也不用天天都过来值守，你安排好就行流程就行，你媳妇儿毕竟有喜了，多在家陪陪，家里吃的用的缺什么，你就跟翠儿和灵儿她们两个说！” 周虎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感激的笑容道：“多谢王爷挂念，不过家中有姜云媳妇儿她们帮忙照看着，属下回去也没什么事可做！” 现在赵斌身边就剩下周虎一个队正了，所以这几日周虎几乎每天都在王府值守，夜间也不回家，赵斌对此总觉得有些不妥。 “王府里有其他护卫们就行了，再说咱们来燕城以后，还算是太平，没出什么大乱子！所以你也不用如此谨慎！” 但是周虎却不敢这样想，所有的事情都出在大意之上，一次错误，可能永远无法挽回，更何况赵斌刚才提到管家之事，这管勾会不会有怨念，谁也说不清楚，万一哪天突然行刺呢！ 赵斌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 第249章 学堂 午后，阳光正好，微风轻拂。赵斌精神抖擞，带着王伍和周虎两人，步履轻快地朝着燕城学堂走去。 来到学堂门口，赵斌三人便听见学堂内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周虎笑嘻嘻的说道：“将来我儿子也要来这里读书！” 王伍一脸嫌弃的调侃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是儿子，万一是女儿呢！” 周虎一扬眉毛说道：“肯定是儿子，没得跑！” 赵斌对二人的逗嘴笑而不语，他乐的这种轻松愉悦的氛围！ 走进大门赵斌便看到那面写着“为燕城崛起而读书、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的影碑，后世伟人的思想如今在这里生根发芽，这句话也毕竟激励着无数的后世子孙勤奋学习，为国家的富强而不断拼搏。 赵斌凝视着这块影壁，他深知，这句话不仅仅是一句口号，更是一种信念，一种追求卓越的精神力量。在这个时代，人们需要这样的信仰来支撑起自己的理想与抱负，去创造更美好的未来。 赵斌三人轻车熟路的走向先生们办公的房间，周虎当前一步敲了敲门，这是赵斌定下的规矩，任何人在学堂不可以鲁莽行事！ 听到敲门声，屋内传出一名柔弱的女子声音：“进来！” 三人都听得分外清楚，这是钟离雪的声音，她是这个学堂，乃至整个大夏仅有的两名女先生之一！三人相视一笑，推门而入！ 屋内坐着前燕城太守林静堂和钟离雪二人，只是不见林瑶和其他两位先生，想必此时正在课堂内上课！ 二人一见来人是赵斌，都是有些惊讶！ 林静堂当即起身相迎：“老朽见过王爷！” 钟离雪则是惊呼道：“王爷你怎么来啦”，一边说着，一边紧走两步来到赵斌身边简单的施了一礼！ 赵斌拉起钟离雪的手，有些玩味的说道：“这不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吗？” 钟离雪俏脸一红，露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嘴里却是有些嗔怪的说道：“王爷又骗人，奴婢一会儿下了雪就回去了，何至于找到学堂来！” 说完，钟离雪拉着赵斌来到自己的座位上，示意赵斌坐下！ 与此同时，赵斌示意林静堂道：“林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林静堂微微一笑：“谢王爷！” 钟离雪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赵斌倒了一杯水放在近前的桌子上：“王爷喝茶！” 看斌看着钟离雪那乖巧的模样说道：“雪儿你也坐吧！” “奴婢站着伺候王爷就行！”随即站到赵斌身边！ 林静堂看着二人的举止，不由得抚须微微一笑。赵斌见状好奇的问道：“林大人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只是看王爷如此平易待人，心下高兴罢了”林静堂恢复了平静开口回道。 听到林静堂的话，赵斌不由得尴尬一笑：“嗨！这没什么，雪儿本就是自己人！” 林静堂微微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又开口问道“听闻王爷最近研究出一种新的灌溉农具是吗？” 赵斌也点头回应道：“没错，叫做手压式抽水机！” “老朽日前遇到曹太守，听他说了几句，但是始终没明白曹太守说的具体是何物！” “此物形容起来确实有些晦涩，不过有时间林大人可以去看一看，这农具就存放在东北方向的冶铁厂内，日后等新建的冶铁厂完工后，便可专门生产这种农具！” 林静堂微微点头道：“多谢王爷，改天老朽一定去看看王爷研究的新农具！” 聊过了抽水机的事情，赵斌将话题转移到学子们的学习上：“不知近来学子们的学习如何？” 见赵斌询问学堂的教学情况，林静堂有些得意的开口道：“哈哈哈，学堂的学子们近来学习颇有成效，认识的字也越来越多，尤其是王爷编写的启蒙教材《三字经》，很多孩子都已经会背上一些了！” 燕城学堂开办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前期的首要任务肯定是教会孩子们识字，而后续的知识积累，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听到孩子们已经认识不少字了，赵斌心里也是一阵欣慰！ 赵斌想起前几日跟王御医和李御医商定的开办医馆之事，于是开口说道：“我打算在燕城开办一家医馆，一方面治病救人，另外一方面会进行医术的传播和教学，到时候可能会从学堂里挑选一些合适的学子，让他们学习医术之道！不知林大人有何意见？” 听说赵斌要建医馆，林静堂面上露出几分喜悦之情，燕城并非没有医馆，只是医馆的数量比较少，医术也没那么高明罢了。 林静堂起身躬身施了一礼道：“老朽代燕城百姓先行谢过王爷，王爷此举既是燕城百姓之福，也是学子之福。” “林大人不必如此，身为燕城之主，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林静堂重新坐回椅子上，略带些犹豫的说道：“不过老朽还有些顾虑，王爷此举固然是好，只是学子们现而今才入学不到一年，即便是识得一些字了，但是想要让他们学习医术，只怕是还有些困难啊！” 听闻林静堂如此说，赵斌也觉得确实会有一定的难度，但也不是完全克服不了，一来呢可以将学子们的时间做一个统一的规划，上午时间来学堂读书识字，下午就去医馆。 医术之道向来复杂，没个几年的熏陶想要入门怕是很难，但是如果等几年以后孩子们完全识字了，那时候再去学习医术，怕是又要多耽误好多年！ 想到这里赵斌将自己的想法简单的跟林静堂说了一下。 林静堂听后不住地点头：“王爷此法倒是可行，那就按照王爷的意思来做，回头我与钟离先生挑选一些聪慧的学子先给两位御医看看，如果适合，那以后就安排他们到医馆学习医术！” “那就有劳林大人和钟离先生了！”赵斌说完，笑着看向钟离雪！ 钟离雪见赵斌称呼自己钟离先生，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红晕！ 赵斌回过头来看向林静堂道：“林大人，此番前来其实还有一事想要跟林大人打听一下！” 林静堂注意到赵斌在说这句话时，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于是也收敛心神道：“不知王爷想打听何事？” 第250章 管家过往 赵斌微微开口道：“燕城文书库有一名库官名叫管勾，想必林大人一定熟悉此人！” 赵斌注意到，当他提到管勾之时，林静堂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只是片刻便又恢复了正常。 林静堂定了定神开口问道：“王爷为何打听此人？” “实不相瞒，王府的事情日渐增多，本王手上的这些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本王想找一些精明能干得人才，魏都头向我举荐了此人，但是我听闻管勾的爷爷曾经触怒先皇，因此全家获罪，我向魏都头打听管家所犯何罪，但是魏都头对此也不是很清楚，所以便来问问林大人！” 赵斌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随后看向林静堂的反应！ 林静堂听完赵斌的陈述，眼睛微眯，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开口回道：“管勾的爷爷名叫管文雄，乃是元帝时期的武将，后来调入朝中兵部担任文职，老朽刚入朝为官之时，便是在兵部的库部司任职，后来过了几年先皇便登基上位，元和年间先皇决定北伐羯族，当时朝中议论纷纷，很多朝臣不赞成陛下此举，但是先皇一心想要收复河北、河东两道！对于反对之声异常厌恶！” 听到这里，赵斌不由得插嘴道：“难道这管文雄当时就是持反对意见的人之一？” 林静堂微微点头：“没错，当时官文雄以库部所存战备不足为由，反对先皇北伐，而先皇为了解决武器装备的不足，准许各世家门阀增铸武器盔甲，要知道当年除了关中张家之外，其他的几大世族门阀还未有如此强盛的军力，先皇此举直接导致了几大地方门阀的实力大增！” “可是这些这几大家族也都先后派遣了部队一同参与北伐啊，如此一来，军备消耗应该是可以抵消的啊！”赵斌有些不解的问道。 “王爷说的没错，虽然这些增铸的武器装备乃至军队都有所消耗，但是消耗最大的却是朝廷，在这之前，朝廷虽然无法根除几大世家门阀在地方上的控制，但还是有震慑作用，北伐成功之后，朝廷的军力就不足以再压制各地的士族门阀了。 当时管文雄便是担心出现此种情况，所以才毅然反对先皇北伐，先皇一怒之下将其罢官免职，后来先皇北伐成功收复河北、河东两道，本想着恢复他的职位，但是管文雄毕竟是武将出身，性子执拗的很，刚一官复原职便上书直指先皇的过失。 先皇大怒，这才有了后来罢官发配之事！管文雄当时已是年迈，自此忧郁不已，死在了发配的途中！管文雄死后，先皇也有些后悔，虽然免了管家的罪名，但是担心还有人像管文雄一样上书，便不准管家子弟回京城，之后管勾的父亲带着他辗转来到燕城定居！” 听完林静堂的陈述，赵斌这才弄清了原委，而林静堂之所以敢说这些事，一来是此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二来先皇赵无疾已经驾崩，这第三点是因为赵斌，赵斌既不是那种昏庸的王爷，也不是残暴之人，他一心为燕城百姓着想。 有了以上这三点，林静堂才敢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清楚！ 赵斌沉思了片刻看向林静堂道：“林大人，你该不会也是当时因为反对先皇北伐而被贬燕城的吧！” 林静堂闻言，先是一怔 ，随即露出一丝苦笑道：“老朽恰恰相反，老朽当年是支持先皇北伐的人！” 对于林静堂的回答，赵斌很是意外：“支持先皇北伐的？那林大人你应该高升才对啊，怎么会被贬燕城呢？” 林静堂捋了捋胡须道：“老朽支持先皇北伐，也确实被先皇提升，但后来老朽上书请求先皇撤销世家门阀增铸武器铠甲之事，因而得罪了几大家族，先皇无奈，才将我贬到燕城此地！” “这样啊，那您到了燕城之后，管家父子便前来投奔您了？”赵斌继续问道。 林静堂摇摇头道：“不是，管家父子来到燕城之后并未找到老朽，老朽当时也不知道他父子二人到了燕城，后来管勾的父亲去世之前才找到老朽，希望老朽看在当年的情面上，对管勾照拂一二！ 老朽当时本想安排他到府衙做事，但是府衙来往官员太多，我担心有人认出管勾，将此事捅到朝廷里，为了避免生出事端，就安排他去文书库看管库阁！” 赵斌听完继续问道：“林大人觉得此人心性如何，会不会对朝廷对先皇有所怨念？” 听闻这话，林静堂不由得深思起来，片刻后他开口说道：“次子心地倒是纯正善良，性格也不像他爷爷、父亲那般执拗，倒是有几份像她母亲，说话做事颇为细致，为人也很谨慎，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不过老朽曾叮嘱过他，不可对他人轻言过往之事！故此，不过平日里，他不太与人深交。对于朝廷倒是不曾有任何怨言！” 听林静堂提到管勾的母亲，赵斌对于他的家人产生了一丝好奇：“您认识他母亲？方才听你讲述，只提到了管家祖孙三人，未提及其他人，这管家可还有其他人？” 林静堂略一回忆道：“他母亲当年在京城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才女，虽不是什么豪门之女，但也是个官宦家庭，知道的人不少。 管勾的父亲生的面容俊秀，身材也魁梧，加之有武艺傍身，当年也是不少女子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后来两家便联姻了！ 他母亲加入管家之后生下一儿一女，次子便是管勾，他下边当时还有个妹妹，只是没过几年，他母亲便因病去世了。 后来管家被抄家之后，男丁充军，女眷被编入教坊司，至于她妹妹后来便不知所宗了，说不定被人贩子卖到哪里去了，当时那孩子应该也就四五岁的年纪！” 听说管勾还有个妹妹，赵斌好奇的问道：“管勾就没想过要回去找他妹妹吗？” “我听管勾说，他父亲曾托他娘舅帮忙寻找过，但是最后给到的答复是没有找到，之后管勾父亲又给他娘舅去过两封信，但是都没有收到回信，时间一长，此事慢慢的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您知道她妹妹叫什么吗？” 林静堂闻言，不由得摇摇头：“事情过去很多年了，老朽也只是在她的满月宴上看见他家人抱着此女，至于名字，老朽实在没记住，也没听管勾提起过！” 听闻林静堂见过此女，赵斌想着看能不能了解到更多的信息：“此女可有什么外貌特征？” 林静堂苦笑着摇摇头：“时隔多年，老朽也只记得有此事罢了，至于容貌特征，早已记不清了！” 赵斌心想也是啊，别说没有什么特征，即便是有，过了这么多年，恐怕也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想了想赵斌继续开口说道：“林大人，本王再拜托您一件事，帮我侧面打听一下管勾的妹妹叫什么，有什么特征，但是不要说是本王打听的？” 林静堂微微一怔：“王爷是想？” 赵斌淡淡的回道：“无论是发配充军的还是编入教坊司，亦或是打入奴籍卖身为奴的，只要是官府经手的，应该都会留下信息，只要人还在京城，说不定还能找到！” 林静堂有些诧异道：“可是管勾说他父亲委托他娘舅找寻过，但是没找到啊！” 赵斌摇摇头道：“也许他怕受到牵连，根本就不曾帮忙寻找过，当然也有可能是真的没找到！” 听闻赵斌的话，林静堂不再说话，他知道赵斌说的有很大可能性，人处在高位之时，自然有人曲意逢迎，但是人一但落难之时，也自有人隔岸观火，远离是非，正所谓贫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此事就有劳林大人了！但切记不可透露本王！”赵斌再次开口叮嘱道。 林静堂微微颔首道：“王爷放心，此事就交给老朽了！” 见林静堂应承下来，赵斌便起身道：“今日便到此吧，没什么事情，本王就先走了，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们，哦！对了，学堂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雪儿就行了，到时候让雪儿告诉我就行！” 说完赵斌便朝外走去，钟离雪和林静堂二人也跟随其后相送，几人刚一出门便碰上迎面走来的林瑶，此时林瑶刚刚下课！ 第251章 林瑶的失落 林瑶一见赵斌从办公的地方走出，先是一愣，随即蹦跳着小跑两步来到近前，眨着两只大眼睛张口便问道：“王爷你怎么来啦？” 还没等赵斌开口回话，身后的林静堂不由出声训斥道：“瑶儿不得无礼，还不快给王爷行礼！” 赵斌连忙宽慰道：“林大人不要紧的！” 听到爷爷的训斥，林瑶连忙欠身施了一礼：“林瑶见过王爷！” 赵斌望着眼前这个俏皮的小丫头，笑了笑回道：“林先生不必多礼！” 林瑶起身，冲赵斌笑了笑：“谢王爷！王爷你什时候来的啊？” “就方才你上课的时候来的！”赵斌淡淡的回道。 听说赵斌来了一会儿了，林瑶似乎有些失望：“啊？早知道让爷爷去上课了！” “我找林大人有重要的事情，他不在我找谁去啊！” “好吧，那王爷你现在这是要走吗？”林瑶有些失落的再次问道。 “事情办完了，要回去了！”说着赵斌抬步便要向前走去。 林瑶一个闪身挡在赵斌前边：“王爷要不，要不你在待一会儿吧，一会儿雪儿姐该上课了，你看看雪儿姐怎么上课好不好？雪儿姐可厉害了！” 赵斌闻言哈哈一笑道：“我们的钟离先生天天都在王府，我每天都能看见她呀，再说了钟离先生的好多课程内容，还是我教给她的呢，是不是钟离先生！” 钟离雪闻言，笑着点点头。 林瑶闻言，转了转那黑溜溜的大眼睛道：“要不王爷你看看孩子们练功服，雪儿姐上完课，孩子们就该学功夫了！” 林静堂看自己孙女缠着赵斌不让他走，心中有些气恼，如今孩子大了，心思也活络了，他再次开口训斥道：“瑶儿！休要胡闹，王爷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忙，哪里有时间在此陪你胡闹！” 林瑶听见爷爷又开口训斥，朝他努了一下嘴，极不情愿的把路让开了，嘴里还小声嘀咕道：“我哪里胡闹了，我就是想让我也多待一会儿而已！” 林静堂脸上不由得一阵尴尬，他朝着赵斌拱手施礼道：“王爷恕罪，瑶儿不懂事都怪老朽管教不严，回头老朽一定严训斥她！” 赵斌闻言，连忙劝解道：“无妨的，林大人不必如此！林姑娘生性活泼，倒是和璎珞性子很像！” “王爷言重了，璎珞公主天生尊贵，岂是瑶儿能比的！” 听着自家爷爷夸赞别人，林瑶不由得小嘴一撅，低头生开了闷气！ 赵斌见林静堂如此诚恳的道歉，心下挺不好意思的，这平白无故的害的林瑶挨了一顿训斥！他连忙开口道：“林大人日后莫要再说这种话，岂不闻民贵君轻道理，即便是天子又如何，何况我只是一个王爷，再说能得到我们林先生的爱戴岂不是幸事！” 说完赵斌略微弯下身躯看向低头不语的林瑶道：“是不是啊林先生。” 听到赵斌为自己辩解，林瑶不由得抬头看向赵斌，四目相对，林瑶仿佛触电一般，又低下了头！ “林先生哪天要是有时间，就跟着雪儿来王府玩儿吧，本王今日确实还有事情，不能在此多留！” 林瑶听到赵斌邀请她去王府，这才勉强挤出几丝笑容：“王爷说话可得算话啊！” “算话！” 几人将赵斌三人送出学堂，望着三人远去，他们才回到学堂之内！ 回到办公室内，钟离雪开始收拾自己上课需要带的物品，停留了片刻之后，便转身出了房门，往课堂走去！ 林静堂见钟离雪离开，脸上的寒霜顿时浮现而出，林瑶见自己爷爷还在生气，急忙倒了一杯茶，放在林静堂面前。 “嘿嘿，爷爷喝茶！” 林静堂看着桌上的茶水，还是难掩心中的怒意，他拍着桌子怒道：“你已经及笄，算是大人了，做事情怎么还是不计后果，似你这般毛躁，如何教的了学子，如何为人师表？” 林瑶站在一旁，手指紧紧捏着衣角，有些扭捏的说道：“我只是想让王爷多待一会儿罢了！” “他贵为王爷，你只是一介百姓，他哪里有时间与你闲聊，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有多危险！” “哎呀爷爷，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林瑶不以为意道。 看着林瑶那不以为意的样子，再想想今天赵斌来询问道管勾之事，林静堂只得无奈叹息：“祸从口出，言多必失，你知不知道朝廷里有多少人因为一句话而丢了性命！这也就是燕王仁慈，不与你计较罢了，倘若遇到个......” 他本想说遇到过昏庸的王爷，但是话到嘴边却停住了，前半句还在说祸从口出，自己差点说了不该说的话！ 林瑶却嘀咕道：“换了其他王爷，我还不一定留他呢！” 林静堂看着自家孙女如此这般，心中甚是懊悔，要不是膝下只有一个孙女，对她宠溺坏了，也不至于如今性子如此大胆。 “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林瑶见自己爷爷吹得眉毛都竖起来了，也怕将他气坏了，于是来着林静堂的胳膊道：“哎呀爷爷，别生气，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还不行吗，别生气了啊！” 见林静堂不说话，林瑶又转到林静堂身后道：“我给爷爷捶捶肩啊，就像小时候那样！” 说着林瑶开始轻轻帮林静堂捶打肩膀！ 见林瑶承认错误，再被她这么一折腾，林静堂的气这才渐渐消去，他语重心长的对林瑶说道：“瑶儿啊，爷爷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他是王爷，你只是一介平民，勿要生出其他的心思！俗话说得好，一入侯门深似海呀！” 听着林静堂的话语，林瑶不由得眨了眨眼睛：“爷爷，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为什么进了侯门就如同进了大海呀！” 林静堂被林瑶的这句话问的有点儿懵逼，难道是自己想多了，片刻后，他叹了口气道：“你记住爷爷这句话就行了，以后你会明白的！” 林瑶只好点头道：“好吧瑶儿记住了！” 二人正说话间，外面一个男子推门而入，正是另外一位教书先生，刚才下课之后，他给几个孩子讲解一段话的意思，没有及时出来，此时回到屋内间祖孙二人正在说话，教书先生笑着打了个招呼道：“林先生，下堂课该你了！” 林瑶朝男子微微一笑道：“知道了，我这就去！” 林瑶收拾了自己东西，笑着和林静堂说了一声，便欢快的走出了办公室，只是出了房门，林瑶脸上的笑容就黯淡了下去，眼神 流露出一抹失落的神情！ 第252章 木工坊 离开学堂，赵斌三人便朝着木工坊而去。木工坊外两名负责在此处值守的护卫军一见赵斌三人到来，急忙施礼！ “见过王爷！” 赵斌摆摆手道：“不必多礼！工坊内情况怎么样？” 一个护卫开口回道：“回王爷，一切正常，工匠们每天都照常生产！” 赵斌点点头，随即迈步走入工坊内！ 工坊内的人基本都见过赵斌，院中几个正在搬运木料的工匠一见赵斌前来，急忙放下手中的木料，跪拜行礼：“小人参见王爷！” 赵斌点头嗯了一声，随即说道：“都起来吧，各自忙你们的事情就行了！” 听到院中动静的孙福安也急忙从屋内跑出，刚要跪拜行礼，却被赵斌抬手制止了！ “王爷，您怎么来啦？” 赵斌淡淡开口道：“有些事找你商量一下！” 孙福安一听有事情，连忙让出一个身位，指着屋内道：“王爷，里边说吧！” 赵斌摆摆手道：“不用，先带我看看工坊内情况！” “是！王爷这边请!”说着孙福安领着赵斌向着西跨院的方向走去，西跨院的门口也有两名护卫军的兄弟负责看守，见赵斌前来纷纷施了一礼。 来到西跨院内，只见院中不少工匠正在忙碌，有的切削木杆，有的安装箭头，还有人不停的将制作好的箭矢捆绑起来，搬进仓库。众人见门口进来人，不由得抬头望去，见到来人是赵斌，将人们又是放下手中的活计，原地跪拜！“参见王爷殿下！” 赵斌连忙开口道：“大家不必多礼，快快起来吧！” 匠人们听到赵斌的话，纷纷起身，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难掩的喜色！ 赵斌继续开口道：“好长时间没来看望大家了，这些时日，大家辛苦了！” 一个身材不高，面容有些消瘦的中年汉子开口道：“不辛苦，不辛苦！有吃有喝，比以前日子还好过呢！” 他这一出口，引得众人纷纷附和，“是啊王爷，我们在这里干的好着呢！” 赵斌看着这群朴实而善良的百姓，心中踏实了许多：“你们这边应该是最早到燕城来的一批人吧，奴籍都解除了吗？” 听到这话，在场的众人纷纷开口道：“解除了，解除了！” 有两个中年妇女甚至激动地流下了泪水，他们哽咽着开口说道：“王爷，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赵斌来到这名妇人面前，拍了拍了她的肩膀说道：“我承诺过大家的就一定会兑现，之前也承诺过大家，给大家分配房子和土地，只是眼下，羯族人可能很快会大举进攻我们燕城，所以此事只能延后一段时间，等这一次打败了羯族人，秋天的时候，我保证，一定兑现之承诺！” 匠人们闻言，纷纷再次跪拜。 等大家起身后赵斌继续说道：“接下来这半年对我们燕城来说会很重要，所以可能大家会更加辛苦一些，行啦，大家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吧！” 见赵斌如此说，匠人们也就不敢再继续停留下去，各自拿起自己的活计，忙碌起来！ 孙福安开口说道：“王爷，这边是咱们最早打造诸葛连弩的地方，现在专门制造箭矢，制造好的箭矢，除了给鲜卑人的，剩下的全部都入库封存了！” 说着孙福安领着赵斌来到一间库房前，库房内密密麻麻摆放的全是成捆的箭矢！赵斌看着库房内摆放的箭矢不由得问道：“这里有多少箭矢？” 孙福安开口解释道：“因为大部分都已经让鲜卑人运送走了，所以这里所存的大概只有三万只！” 赵斌抽出一个箭矢，用力折了一下，箭矢应声断裂，赵斌点点头道：“嗯，箭杆不错，挺有力道的！” 孙福安赔笑道：“都是按照王爷的吩咐挑选的木料！” “福安，箭矢的话对我们燕城来讲，可能需要的不是太多，库存保证五万支就足够了！” “是王爷！” “走去木柄车间那边看看！” 几人出了西跨院，向着东跨院走去，东跨院和西跨院的规模差不多类似，只是格局上稍微有些变化。 匠人们见着赵斌的到来，照样跪地行礼。 一番交流之后，孙福安领着赵斌三人查看了木柄的存放库房，见到库房内摆放的成箱的木柄，赵斌的安全感又多了几分。 眼下这些还只是一些木柄，等安装完炸药之后，这就是一箱箱的手榴弹，有了这些手榴弹，即便是羯族人打败鲜卑之后，大举围困燕城，赵斌也有把握保证燕城的安稳！ 回到前院，孙福安本想引着赵斌再去后院看看手压式抽水机的制作，但是被赵斌拒绝了。 “手压式抽水机眼下不是最着急的事情，你按部就班那的进行就可以了，手柄的制作才是关键，务必保证每一根手柄的质量，这关系到将士们的生命安全！” 孙福安闻言连忙回道：“王爷放心，按照您的吩咐，每一根手柄制作完成之后，都会经过两三道程序的检查，合格才会入库，而且定期也会进行开封重检，出现变形走样的，开裂的，都会被挑选出来！” 听到孙福安的回话，赵斌不由得点点头：“做的不错！对了，你大儿子是不是到了结婚的年纪了！” 孙福安闻言尴尬的一笑：“回王爷，到了，今年十八了！” “行啊！既然符合年龄了，那就可以结婚了，秋天吧，等今年秋天，将你儿子的婚事一并给办了！” 孙福安闻言，当即跪倒在地，往地上直接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王爷大恩大德，我孙福安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王爷的大恩！” 赵斌示意王伍将孙福安扶起来，王伍走上两步，将孙福安从地上搀起来。 “另外，我看坊内有不少女眷，这样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还是要重组家庭的，你有儿子养老不怕，可是她们不行！”赵斌继续说道。 “王爷说的是！” “你找一个心细的妇人专门留意此事，彼此双方有意愿的，可以促成他们重新组建家庭，但是此事必须双方各自有意愿，切不可出现强迫欺诈的事情！等到秋天的时候，跟你儿子的事情一起办就行！” “王爷放心，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出了木工坊，赵斌对周虎说道：“周虎，你去冶铁厂和盐坊那里，把周顺和李华调回来，另外安排其他人负责两个厂的值守，我有其他事情安排他们去做！” 周虎闻言，开口道：“王爷，属下还是先把您送回府再去叫他们吧！” “不必，你去吧！” “是！”周虎应了一声之后，看了一眼王伍道：“保护好王爷！” 王伍咧嘴一笑道：“有我在，谁也别想伤到王爷！” 看着王伍那自信满满的样子，赵斌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目光！回去的路上，赵斌对王伍开口问道：“伍哥，以你的身手能打几个？” 王伍想了想回道：“王爷你是问徒手还是用刀？” 赵斌微微一愣：“徒手呢？” “徒手的话，三五个没问题！” “那要是用刀呢？” 王伍不以为意的说道：“还是三五个！” 赵斌闻言，脸色顿时一变，一脸你tm在逗我的表情。 “都是三五个，那特么徒手跟用刀有什么区别？” 王伍抽了抽了鼻子解释道：：当然不一样了！徒手的话解决掉他们就行了，出了刀，那便是死战！” 赵斌有些无语道：“然后结果就是，你死了，我也完了！” “王爷你放心，要是有人想动你一根汗毛，就得从小的尸体上踏过去！” “不用，你要是完了，一迈步就过去了，没必要再踩你一脚！”赵斌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内心还是非常感动的，有这样一个贴身侍卫，知足了！ 第253章 送信 半个时辰之后，周虎、董顺、李华三人回到王府！ 来到大厅内，董顺、李华二人拱手施礼：“见过王爷！” “坐吧！” 二人互望一眼，当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赵斌淡淡开口道：“在盐坊和冶铁厂值守的这段日子怎么样，辛苦吗？” 董顺笑了笑说道：“王爷，这有啥辛苦的，还是老样子！” 李华也笑着说道：“就是灰尘太多了，每天都得落一身的灰！” “这个没有办法，冶铁也好，炼盐也好，每天都需要烧炭，灰尘在所难免，不过这次把你们俩调回来，就不用再回去了！” 董顺闻言开口道：“听周队正说，王爷有其他的事情要安排我们去做？” 赵斌点点头道：“没错，这件事情，比炼盐和冶铁更加谨慎，务必需要亲信去负责看守！” “王爷，具体是何事？”李华开口问道。 “火炮和炸药的事情你们两个都知道，城西的那片火药坊早就建造好了，但是一直没有投入使用。 眼下萧楚和大勇分别去了西关和城防守卫军那里训练炮兵，对火药的需求量也日渐增多，仅仅依靠我们先前准备的这些恐怕会有不足。 况且，大战可能很快就会来，所以火药的批量生产必须尽快进行，此事最早我是想让周虎去负责的，但是眼下他媳妇儿有喜了，再加上王府就剩他一个队正了，所以此事就你们两个去负责！” 二人深知这火药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的大意，二人互望一眼，随即起身朝着赵斌拱手道：“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对火药坊严防死守，绝对不会出半点差池！” 赵斌摆摆手，让二人坐下。 董顺略一思考之后，有些担忧的说道：“王爷，敢问这火药坊的工人如何解决，是在燕城招募？还是再去购买些奴隶？” 赵斌闻言，开口回道：“此事我想过，不重要的一些步骤，比如烧炭，研磨这些需要远离火药坊，可以在城外木料采集地进行，这些工人在燕城内招募就行。 像火药的配比，炸药包的填装，以及手榴弹的组装这些需要重新购买一些奴隶，而且这一次是封闭式管理，一旦工人进入工坊，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整个的详细保密流程我会给你们制定出一套固有的程序，到时候你们按照流程来执行即可！” 晚上赵斌写了一封信，第二天一早，便派人将信件送往京城望江楼！途中遇到一队官军模样打扮的人，赶着几十辆马车向北而行。 几天之后，两名身着素装的燕王府护卫牵着马匹进入京城！二人一路来到雅市的望江楼，门口迎客的小二见到有人停在门前，赶忙一脸欣喜的上前搭话。 “二位爷里边请！” 二人抬腿迈步走入望江楼，此时的望江楼内，前来消费的人员依旧不多，战争的阴霾依旧笼罩在京城之中。 进了望江楼的大厅，小二率先走向一张桌子，正准擦桌子时，回头发现身后的二人并未跟随他过来，而是径直走向了里的柜台！ 小二急忙跟上前来说道：“二位爷，吃饭在这边！” 其中一个护卫开口道：“我们不吃饭，找你们掌柜！”说完二人便再次朝着柜台走去。 此时柜台后边正在算账的张贵德听到不远处几人的对话，连忙抬头望去。 见二人走过来，张贵德对着小二摆了摆手，示意他去忙。二人来到柜台前，张贵德笑着道：“我就是本店的掌柜，二位有什么事？” “你就是张掌柜？” “是，正是在下！” 二人互望一眼，一个护卫随后小声说道：“我们是从北边来的，要见杏儿姑娘！” 说完之后，他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块令牌，只是并未完全掏出，只是在领口处给张贵德看了一眼，便将令牌重新塞回怀中！ 张贵德一见令牌便知道二人是从燕王府来的护卫，随即他扫视了一眼厅内为数不多的几桌客人。便小声说道：“二位随我到后院！” 张贵德出了柜台，领着二人朝后院而去！ 来到后院，掌柜德四下扫视了一眼，随后对着一个背影喊道：“田兄弟，家里来人了！” 那人听到有人叫他，随即转过身来，正是燕王府的护卫队正之一的田七。 田七见到张贵德身后的二人，先是一愣，随即忙上前开口道：“你们怎么来了？” 那两名护卫相视一笑，随即拱手：“见过田队！” 田七笑着道：“来来来，快进屋！” 张贵德则重新回到望江楼前厅照顾生意！田七则领着二人朝着后院的客厅走去。来到客厅，田七将大门一关， 二人看房门关上，随即放松了状态。其中一个护卫道：“田队，一年多未见，你可想死我们啦！” 田七笑着拍了拍二人的肩膀，将二人拉到座位上道：“我也想你们啊，怎么样，在燕城待得还习惯吗？” “还行，每天也没啥事，就是轮流值守，清闲的很！” 另一人则笑着开口道：“不过俸禄可涨了不少啊！” 田七一边给二人倒茶，一边听着二人的讲述！ “王爷怎么样？” “王爷一切都挺好的，这次就是专门让我们来送信的！”说着，这名护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田七！“王爷让把信交给杏儿姑娘！” 田七接过信说道：“杏儿不在这里，在恒王爷的庄园里，咱们的酿酒坊设在那里！这样，你们先坐一下，我派人去通知她！” 田七出了门，在门外对着一个人嘀咕了几句之后，很快便回到屋内！ 看了看桌上的信，田七开口问道：“王爷有没有跟你们提过是什么事情？” 二人摇头道：“这个没有说！” 田七听闻二人不了解详情，倒也不急，他笑着道：“嗯，没事儿，庄园距离京城不是很远，傍晚杏儿应该就能回来!” 顿了顿田七又说道：“怎么着，我听说你们都娶媳妇儿了？” 二人闻言，不由得相视一笑道：“嘿嘿，娶了，王爷给操办的，府里的二百多兄弟都娶了，剩下的人王爷说今年在给他们找！” 田七哈哈一笑道：“好小子，没想到你们跑到我前边去了！老子都还没娶媳妇儿，你们倒先娶上了！” “跟我说说都是谁娶了？” 一名护卫开口道：“咱们队的除了田队你，其他人基本都娶了，还有周虎队正他们的队的，而且周虎队正媳妇都有喜了！咱们队的大盛媳妇儿和寇林媳妇儿也有喜了，今年就能当爹了！” 另一个护卫道：“陆队，不，是陆将军他们那一队，有一部分人跟着去了西关，剩下的人也差不多娶了，另外王队正和徐凌队正他们那边没抽到签，所以都没娶上！” 听说王大勇和徐凌他们都没娶上，田七不由得大笑：“哈哈哈，王大勇那倒霉模样，谁能看上他，徐凌跟老子一样，都不在燕城，自然轮不到他！那萧统领呢？” 二人听闻田七提到了萧楚，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们笑什么？” “哈哈哈，田队你不知道，当时相亲大会上，萧统领和王伍俩人也参加了，但是俩人吧....哈哈哈”说到一半那名护卫又不由得笑了起来。 田七有些心急的问道：“他俩咋了？” 另一人回道：“他俩没人要！翠儿姑娘把他俩安排在最前边的位置，想让姑娘们先挑他俩，可是姑娘们都从他俩身边路过，谁也没选他俩！” 田七闻言，也不由得大笑起来：“哈哈哈，萧统领这么吓人吗，竟然没人选他？” “不知道，按理说王伍侍卫脸上有疤，显得吓人，可是萧统领不至于啊，人高马大的，长得威风凛凛的，不知怎么的就被落下了！” 另一人说道：“哈哈哈，估计他是严肃了，把人家姑娘都吓跑了！” 田七闻言，也略带肯定的回道：“嗯，有可能，他整天板着脸，谁敢选他呀！” “田队，光说我们了，说说你吧，你在京城这一年多怎么样？”一个护卫开口询问道。 随后田七将这一年在京城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其实在京城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开店做生意，刚开始的时候，多少还有些不适应这种身份的 第254章 信件内容 傍晚时分，杏儿等人乘坐马车回到京城的望江楼内。 大厅之内，杏儿拆开赵斌的信件仔细阅读起来。田七与张贵德、李有财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静静地等着。 片刻后杏儿将信件重新放回桌子上，田七见杏儿已经看完信件，于是开口问道：“王爷这次有什么吩咐？” 杏儿看了在坐的几人一眼，缓缓开口道：“确实有几件事让我们，第一件事是王爷让我们再购买一批奴隶，不过这次要多购买女性奴隶。” 听到杏儿说多采购一些女性，不解的问道：“多购买女性奴隶？这是为何？” “信件里没说具体原因，不过我想王爷肯定有自己的安排，这第二件事情是让我们查一件事情！” 李有财好奇的问道：“查什么事情？” “二十年前，朝中出过一起案件，兵部侍中管文雄因罪被抄家，男丁流放充军，女眷卖身为奴或者编入教坊司，其中有一名女童是管文雄的孙女，多半是被卖掉了，王爷让我们想办法查清楚这女童的下落！” 张贵德问道：“可知这女童的姓名，年龄或者样貌什么的吗？” 杏儿摇摇头道：“这些都不知道，只知道这女童当年大概四五岁的年纪，其余的信息王爷还在调查，有了消息会第一时间告知我们！” 张贵德眉头微微一皱道：“这既不知道姓名，也没有样貌特征，只知道他是管家的孙女，而且还是二十年前的事情，这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田七略一思索道：“如果是寻常百姓家买卖孩子，可能很难查清楚，但是如果是朝廷的案件，那刑部应该会有卷宗档案。” 李有财闻言却是苦着脸道：“纵然刑部会有卷宗档案，那也不是我们能接触的到的呀！” 杏儿、田七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刑部的卷宗大多牵涉重要的案件，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调取的。 田七想了想道：“可惜恒王爷不在京城，不然的话，也许恒王爷能帮上忙！” 杏儿也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她又开口说道：“另外王爷还提到，这管文雄曾是武将出身，在军中任职，或许这也是一条途径，看看能否找到和管文雄同期为官的武将，向他们打听一下，也许能了解到什么！” 田七闻言道：“行，此事我想办法去查一查！” 杏儿点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又转向李有财道：“李掌柜，这购买的奴隶的事情就交给你和麻小去办吧！” 李有财微微颔首道：“是，我明日便去各个牙行转一转，顺便看能不能也打听到什么消息！” 杏儿继续补充道：“另外王爷还吩咐，从关中采购硝石的路径已经断了，眼下只能加大从山东以及中原地区的采购力度了！” “如果在加大采购力度的话，眼下的人手恐怕有些不足啊！”李有财淡淡的解释道。 “这个无妨，王爷已经下令，把负责在关中方向采购的人员调配过来了，只是还没到而已！另外从燕城到京城、汴州的客栈体系已经基本建设好了，日后我们只需要将货物运送到黄河北岸的魏州城即可，自有运输队的人将货物运回燕城！” 闻听沿途的客栈体系已经搭建好了，李有财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抹笑容：“那就太好了，沿途有了客栈，货物便可中转，这样一来就省事多了！” 见事情已经交待清楚，杏儿开口道：“好了，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大家下去休息，田大哥留一下！” 李有财和张贵德闻言，起身告辞而去！ 屋中就剩下杏儿和田七，田七开口道：“杏儿姑娘还有其他事情吗？” 杏儿见李有财二人已经离开，于是轻声道：“王爷想将娘娘接到燕城去！” 田七闻言，有些诧异的问道：“现在吗？” 杏儿摇摇头：“不是，这只是王爷暂时的想法，眼下先皇还未发丧，此时接出来多有不便，肯定要等到先皇发丧完毕之后才可以。 而且王爷也担心北边的羯族人今年还会大举进攻，燕城也未必安全，如果今年王爷能够打败羯族人的进攻，等秋天的时候便可接娘娘去燕城！王爷让我们提前有所准备！” “这种事情按理不需要我们准备什么呀，朝廷的制度，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各宫的娘娘是需要搬出皇宫的，有子嗣的，便会前往子嗣的封地，若是没有子嗣的，朝廷也会各有安排！”田七有些不解的说道。 “此事我也知道，不过王爷担心会有人从中阻挠，毕竟王爷现在名义上只掌握着燕城的五千守军，但是谁都知道，王爷实际已经控制了西关的五万大军，娘娘在京城，王爷可能还会有所顾忌，一旦娘娘去了燕城，只怕有人会担心王爷会彻底脱离朝廷的掌控！” 田七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杏儿继续开口说道：“此事你我二人知晓便是，暂时不必告诉其他人，这几日我会想办法进宫一趟，到时候见过娘娘之后再另行商议！” 田七道：“你自幼在宫中长大，宫中不少人都见过你，万一有人认出来怎么办？” 杏儿略一思索道：“此事我会想办法求助恒王妃，也许她能帮上忙！” 田七闻言只得点点头：“不过，此事还是要小心！” “放心吧！” 此时的恒王府内，恒王妃正一脸惊诧的看着璎珞公主清点这些时日所赚的银两。 “璎珞，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财？” 赵璎珞回头望向自己的母妃，咧嘴一笑道：“嘿嘿，卖镜子赚的呀！” 恒王妃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有些惊讶的道：“卖镜子赚的？就是你送给丁贵妃和母妃的那种镜子吗？” 赵璎珞不以为意的回道：“是呀” “你那一块镜子得卖多少钱啊？” 赵璎珞听到母亲的询问，不由得伸出一根手指在恒王妃面前比划了一下。 恒王妃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一百两一块？” 赵璎珞：“一万两一块！” 听到赵璎珞说是一万两一块，恒王妃不禁哑然失声：“什么？一万两一块？” “没错，就是一万两一块镜子！” 第255章 一万两一块 惊掉下巴的恒王妃闻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可置信的说道：“呵！我嫁给你父王这许多年，这浑身上下的首饰，也不曾超过一万两啊！你这一块镜子竟然值这许多钱？” 赵璎珞对此不以为意：“我的镜子可是稀世珍宝，岂是那些寻常的金银玉器可以比的！这一万两一块我都觉得便宜！” “你这玻璃镜固然是好东西，可是谁会花这么多钱买一面镜子啊？” 赵璎珞眨了眨眼睛说道：“挺多人买的，兵部尚书方书同的孙女方晴雪，刑部尚书戴严的二女儿，还有刘贵妃，京兆府尹霍步吉的女儿霍英岚，还有李记绸缎庄的东家、寇记成衣铺的寇掌柜.....” 赵璎珞说了一大串名字，几乎都是京城里知名的达官显贵之家，另外还有几名商贾！ 听着赵璎珞一一细述出这些人的名字，恒王妃不禁开口问道：“你这一面镜子造价是不是也很贵呀？” 赵璎珞略一思索道：“我也不知道造价几何，不过按照三哥的说法应该不是很贵，主要就是耗费些人工罢了，最多也就是耗费个几两银子！” “几两银子？”听着赵璎珞的回答，恒王妃不由得再次惊呼出声。“几两银子的东西你卖给人家一万两？” 赵璎珞解释道：“哎呀母妃，三哥说了这叫物以稀为贵，那些铜镜倒是造价贵的很，可是您看看哪有我们的镜子看的清楚啊，里边就好像真的有另外一个自己一样！” 恒王妃不得不承认赵璎珞说的是事实，她初次见到这种玻璃镜时，也是被这镜子的清晰度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现如今这玻璃镜子已经在京城的世族门阀圈中渐渐传开，这中间还有人找到赵璎珞想要购买玻璃镜，可是赵璎珞带回来的镜子已经卖完了，只得让她们再等一等。而赵璎珞在这里清点银两也正是想着分配收益，然后重新去燕城进货的！ 母女二人正说话间，下人前来禀报说：“公主殿下，户部侍郎上官大人家的小姐前来拜访！” 赵璎珞一听又有人找上门来，无奈的朝恒王妃摊了摊手道：“母妃，你看又有人想要来买玻璃镜子了！” 恒王妃无奈的苦笑道：“上官灵玉现在代理户部尚书职责，你父王在前线打仗 ，还需要他筹措粮草，况且你平日便与她交好，便宜些卖给她，就当是做个人情！” 赵璎珞想了想也是，于是笑着点头道：“知道了母妃，那儿臣去了！” 恒王妃点点头道：“去吧！” 赵璎珞施了一礼便跟着下人朝着王府的会客厅而去，会客厅内，一个和赵璎珞差不多年纪的妙龄少女此时正坐在厅中，身边侍立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 见到赵璎珞前来，那妙龄女子连忙起身施礼：“上官云落见过公主殿下！” 赵璎珞来到上官云落面前拉起她那纤纤玉手，笑着说道：“云落你怎么来啦？” 上官云落微微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回道：“听闻公主回京，早就想来找殿下玩儿了，可是前些日子京中混乱，父亲不准许我出门，这不最近平稳了一些，父亲才准许我出门！” 赵璎珞拉着上官云落重新坐下说道：“自打去年去了燕城，我们都半年没见了，都快想死我了！” 上官云落闻言笑着回道：“云落在家中也时常想念殿下，都说燕城那边时常有羯族蛮人出没，烧杀抢掠，云落还经常为殿下担心呢，如今见到公主殿下安然归来，云落也就放心了！” 赵璎珞闻言，得意的说道：“你不知道，现在燕城看全了，那些羯族蛮子自从被我三哥打败之后，就再也没来燕城掳掠了！” “我听父亲提起过，燕王殿下智勇双全，击败了前来掳掠的羯族蛮子，杀的那些羯族人大败而归！” “岂止是大败而归，几乎是全军覆灭！”赵璎珞自豪的纠正道。 上官云落闻言，也笑着附和道：“对对对，是全军覆灭！” 赵璎珞从椅子上起身道：“走，我带你去看看三哥送我的战利品！” 上官云落听闻璎珞公主要带她去看战利品，心下以为是要带她去看那种玻璃镜子，只是没想到赵璎珞领着上官云落直奔恒王府的马厩！ “公主殿下为何要带我来这马厩？” 赵璎珞得意的说道：“当然是要看我的宝马了！” “宝马？” “对呀，三哥送我的宝马，是缴获的羯族人的战利品！你看，就是这匹，是不是很威风？”说着赵璎珞指向马厩中一匹青棕色的高头大马。 上官云落顺势看去，虽然她不懂马匹，但是也看的出这确实是一匹不可多得好马！ 赵璎珞摸了摸那匹马的马头说道：“它叫艾叶青鬃兽！跑起来可快了！你要不要骑一下？” 上官云落闻言，委婉的说道：“云落可不像殿下这般武艺超群，这青鬃兽我怕是骑不了！” 赵璎珞也知道，上官云落是闺阁淑女，也不强求，只是朝她嘿嘿一笑道：“好吧！” “听说公主殿下这次从燕城回来带了不少好东西，有没有其它的珍宝，让云落也见识见识？” 赵璎珞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她将头凑到上官云落面前，带着一股戏谑的表情道：“说，是谁告诉你的？” 上官云落对此却不以为意，她看着璎珞公主搞怪的模样噗嗤一笑，随后说道：“这还要听谁说，京中的贵人圈里都传遍了！” 赵璎珞双臂抱胸娇嗔道：“哼，我就知道你今天不是特意来找我玩儿的！” 上官云落拉着赵璎珞的胳膊晃道：“哎呀，殿下，你就让我看看嘛！” “好吧，那就让你看看！”说着赵璎珞从怀中掏出一个圆筒状物体，随即在上官云落面前晃了晃！ 上官云落不知这是何物，于是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赵璎珞神秘兮兮的说道：“千里眼！” “千里眼？”上官云落对璎珞公主的话有些诧异，这千里眼都是神话传说里的东西，这世上哪有什么真的千里眼！ 见上官云落一脸不信的表情，赵璎珞说道：“不信啊，那就让你见识见识！” 说着赵璎珞将圆通拉伸出两截，让圆筒变得长了许多，随后她将圆筒的另一头对准远处的一棵树上，指着这圆筒的另一头说道：“你闭上一只眼睛，然后用另一只眼睛往这个小孔里看！” 上官云落半信半疑的看了赵璎珞一眼，随即闭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望向圆筒的小孔处！ “哎呀，你凑近点嘛！”赵璎珞提醒道。 第256章 上官云落 上官云落将眼睛抵在圆筒的小孔处，向着小孔内望去，只是一眼，上官云落便惊呼出声，身体猛然向后退去，好在身后的丫鬟一把将其扶住，这才避免了摔倒！ 赵璎珞见状不由得大笑道：“哈哈哈，怎么样，是不是千里眼？” 上官云落瞪大了眼睛望着赵璎珞手中的物件，语气有些结巴的说道：“殿下，这...这...这真的是千里眼吗？” 赵璎珞扬扬下巴道：“这还能有假！”随后她将望远镜抵在自己的眼睛上，四下张望开来，远处树上落得麻雀清晰可见，仿佛就在眼前一般！ 上官云落在一旁看着赵璎珞的举动，略带期盼的得再次开口说道：“殿下能再给我看看吗？” 赵璎珞闻言，转过身来：“那，你自己拿着看吧，不过小心别给我摔坏了啊！” 上官云落连忙重重的点头：“嗯嗯嗯！我会小心的！”随后她轻手轻脚的接过那被赵璎珞称之为千里眼的望远镜，学着赵璎珞的样子举起来放在眼前，对着远处的树上望去！ 远处树木上停落的麻雀赫然出现在眼前，尖尖的嘴巴，褐色的羽毛，豆粒大小的黑色眼珠，还有那纤细的爪子，这一切都看得分外清晰！ “哇！好清楚啊！”上官云落不由得开口说道。 赵璎珞在一旁笑着说道：“这个可是我三哥亲手做的！” 此时的上官云落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她眼里，脑海里，全是这千里眼所看到的画面！片刻后她回过神来望向赵璎珞道：“公主刚才说什么？” 赵璎珞叉着腰重复道：“我说这可是我三哥亲手做的！” 听清楚赵璎珞重复的话语，上官云落这才想起刚才听到的话语，于是开口赞叹道：“燕王真是个奇才，不仅能带兵打仗，还能造出这么神奇的东西，真让人羡慕！要是我也有这样的哥哥就好了！” 赵璎珞见上官云落一副艳羡的神情，于是开口补充道：“岂止如此，我三哥写的诗也超级好，我念给你听啊！” “嗯嗯，好啊！”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赵璎珞轻声念道！ 听完赵璎珞的念诵，上官云落不由得跟着念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这是写给一个女孩子的吧！” 赵璎珞点点头道：“嗯，没错，是写给他身边一个叫钟离雪的侍女的！” “写给一个侍女的？”上官云落有些惊讶道！ “没错啊！” 听到赵璎珞肯定的回答，上官云落悠悠道：“想必王爷的这位侍女一定是位绝色女子吧！” 赵璎珞再次肯定道：“不仅绝色，而且文采也很好，她现在可是燕城学堂的教书先生呢？” 赵璎珞的话让上官云落再次吃惊：“什么，教书先生？女子也能做先生吗？” “能啊，三哥说能就能，燕城有两位女先生，一个就是我说的这个侍女，还有一个是前燕城太守林静堂的孙女，叫林瑶，说起来，这林瑶比我还小一岁呢！” “听公主这么一说，燕王殿下还真是个奇人，只可惜，我从没去过燕城，也不认识燕王殿下！” 赵璎珞闻言，笑着说道：“没事的，等有机会，我带你一起去！” 听说赵璎珞愿意带自己去，上官云落虽然知道这也是随口一说罢了，但心中还是一喜，她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嗯！那我就托公主的福啦！” 赵璎珞笑了笑说道：“走吧，我们回屋去！” 几人穿过庭院，重新回到恒王府的客厅内，虽然上官云落今天见到了赵璎珞的青鬃马，也见识到了更加神奇的千里眼，但是身为一个女子，还是心心念念的忘不下那能够清晰映照女子容颜的玻璃镜！ 她略带调侃的问道：“公主殿下，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宝贝没给云落看呢？” 赵璎珞一脸嗔怪的笑道：“嗷，你个臭丫头，我就知道你今天来不怀好意！” 上官云落微微一笑道：“哪有！” 赵璎珞：“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上官云落：“哎呀，我的好殿下，让我看看嘛！” 赵璎珞：“好吧，那就让你再开开眼！走吧！”说着赵璎珞引着上官云落朝着自己的闺房走去！ 来到赵璎珞的房间内，转过一个弯，上官云落便看到对面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同样的自己，不仅仅是她，就连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也不由的惊呼出声：“小姐.....” 上官云落先是一惊，随即恍然，这应该就是她听说过得那种玻璃镜子！她快步向着那仿佛具有魔力一般的镜子走去，欣喜的望着镜中的另一个自己，这是十几年来她第一次这么清晰的看清自己的容颜，她抬手摸向自己的脸颊，镜中的倒影做着跟自己同样的动作！ “太神奇了！” 身后的赵璎珞走过来，看着上官云落那痴迷的样子不屑道：“哼，大惊小怪！” 说这话时，赵璎珞似乎完全忘记了当初自己第一次见这种玻璃镜时的吃惊样子！ 上官云落根本没听到赵璎珞那略带调侃的话语，只是围着镜子上下打量，一会儿看看前面，一会儿绕到后面，随后在镜子面前转动衣摆，显得甚是可爱！ 片刻后她又有些失落的看向赵璎珞：“殿下，听说你这镜子一万两一块是真的吗？” “是呀！你要买吗？” 上官云落看看镜子，又看看赵璎珞，随后有些失落的摇摇头道：“太贵了，买不起，父亲不会给我这么多钱的！” 赵璎珞坐在床边，看着上官云落失落的表情，有些不忍的说道：“嗯好吧，看在咱俩这么好的关系上，我给你打个折吧！” 上官云落闻言，还是摇摇头：“打个折我怕是也买不起！” 赵璎珞想了想又道：“嗯？那你能拿出多少钱？” 上官云落闻言，怯生生的伸出一根手指！ 赵璎珞见状有些挠头道：“才一千两啊！” 只见上官云落再次摇头。 赵璎珞诧异：“什么意思？” 上官云落不好意思的说道：“一百两！” 赵璎珞登的一下子从床边站起身道：“上官云落你不要太过分啊！你堂堂一个上官家的 千金小姐，你跟我说一百两，你这不是明抢吗？” 上官云落一脸委屈的走到赵璎珞面前，按着她的肩膀，让其重新坐回床上，揉着赵璎珞的肩膀说道：“殿下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上官家了，我们可不是薛家、戴家那种大家族！” “鬼才信你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上官家在京城和各地都有不少产业！”赵璎珞没好气的说道。 “有是有，可那也是家族的，不是我们一家的呀！而且父亲对我们管教一直很严，从不让我们乱花钱的！” 赵璎珞知道户部侍郎上官灵玉对子女要求向来严苛，上官家的子弟从来不像其他家族的子弟那么大手大脚的花钱！想了想赵璎珞缓缓开口道：“罢了，你也别一百两了，回头我送你一块得了，谁让咱俩关系这么好呢，记得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啊！” 听说赵璎珞要免费送自己一块玻璃镜，上官云落不由得大吃一惊：“真的吗公主殿下？” “哎呀，真的！” 上官云落拉起赵璎珞的手，激动地说道：“我就知道公主殿下对云落最好了！” “不过我事先说好，你得让你父亲尽心尽力为我父王筹措粮草，可不能耽误了父王打仗！还有啊，此事千万不能对外人说啊，否则我饶不了你！”赵璎珞没好气的说道。 “行行行，我都答应公主殿下，绝对不会对外人说的！” “不过此事你要等一段时间，我现在手上的镜子都已经卖完了，等我拿到新的镜子，第一时间给你！” “嗯嗯嗯！”上官云落连忙点头应是！ 第257章 汉王回京 京城南门，三个衣衫褴褛之人停下脚步，抬头望向眼前高大的城墙！守城的士兵见状，急忙上前驱赶：“滚滚滚！流民不得入城！城门东郊有施舍粥棚，到那里去！” 士兵说着便要伸手上前推搡三人，只是他的手臂刚一探出，便被人狠狠地抓住手腕！使他的手臂不能再向前一寸！ 那名守城的士兵见状，不由得气打一处来，他扯着嗓子怒吼道：“大胆，你想干什么？”说着他用力的想要抽回手臂，但是抽了两下，终究没能抽出来！ 其他几名守城士兵见状，也不由得端起长枪走上前来：“哪里来的刁民，敢在此撒野！” 见到其他士兵就要上前帮忙，握住士兵手腕的那人将士兵用力一推，随后大声喊道：“汉王在此，谁敢无理！” 他的话音刚落，面前的几名士兵和路过的百姓纷纷一怔，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三人！ 一个守城的士兵愣了片刻后不由得冷笑一声：“哼，汉王？我看你饿昏了头了吧，就你这样的也敢自称是汉王，来人，给我拿下！” 他的话音刚落，几名士兵就要上前拿人，只见这时三人中最年长的一个中年汉子突然上前一步，护在一名少年身前，发出洪钟一般的爆喝：“我看谁敢！” 几名士兵皆被这巨大的吼声和气势所震慑，都不敢再上前一步！ 见士兵不再上前，那中年男子从怀中缓缓掏出一块金牌，随即在几名士兵面前一亮，几名守城士兵打眼望去，上边写的正是“汉王”二字！ “见到汉王金牌，还不下跪！”中年男子再次发出吼声！ 反应过来的几名守城士兵见状，连忙跪地叩头道：“王爷恕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此三人正是之前翻山越岭穿越荔枝道的三人，而那名少年正是汉王赵衍，另外两人则是一路保护汉王秘密前行的汉王护卫队正付仝和护卫郭亮！ 汉王上前一步道：“南衙大将军李茂何在？” 一名守城士兵闻言，急忙答道：“大将军正在府衙当中！小人这就前去通禀！” “不必了，尔等前方开路，立刻护送本王进宫！”汉王再次开口道！ 守城士兵不敢抗命，只得应道：“遵命！” 守城士兵很快牵来一匹黄色战马，一个士兵弯腰跪在马腹下，充当汉王的马凳！汉王随即翻身上马，一队二十余人的城门守卫护在汉王两侧，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此时的城门口人来人往，不少人都看见了事情的经过，汉王回京的消息一时之间迅速传播开来！ 南衙府衙，一名士兵急匆匆跑进大堂，单膝跪地道：“报告大将军，汉王、汉王回京了！” 端坐在府衙之中的南衙大将军李茂闻言噌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什么？” “汉王回京了，眼下正向皇宫赶去！”士兵再次出声回道！ “备马！” “是！” 皇宫之中，一名金吾卫快速跑向都堂。都堂那是六部官员办公的所在，位于皇宫内的东侧，紧邻朝会的议事大殿，都堂左侧分别为吏部、户部、礼部，而右侧则是兵部、刑部、工部。 上午朝会结束后，六部尚书会在都堂集体办公，便于商洽事宜，下午时分则各归本部办公！ 如今都堂之内吏部尚书孟祥黎、礼部尚书赵仁、兵部尚书方书同、刑部尚书戴严、工部尚书刘文达齐、户部代理尚书上官灵玉六人齐聚都堂之内。 朝廷派兵沿着长江沿岸搜寻汉王下落，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兵部尚书方书同感觉时机已到，联合工部尚书刘文达提出必须尽快更换皇位继承人的想法，所以六部首脑此刻正聚集在都堂商议此事！ 原本还抱有一丝幻想的刑部尚书戴严原本已经放弃了最后幻想，可是不曾想，就在此时，金吾卫冲了进来。 “禀报各位大人！汉王...汉王回京了！” 此言一出，屋内的众人都陷入了沉寂！ 原本一脸垂头丧气的戴严闻言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急切的望向前来禀报的金吾卫：“你说什么？” 而原本神采斐然的方书同听闻消息的一刹那，脸上的笑容顿时消散开来！ 赵仁原本半眯的眼睛不由得缓缓睁开，望向金吾卫！ 错愕的吏部尚书孟祥黎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金吾卫再次重复道：“汉王回京了，眼下已经到了宫门！” 戴严再也按捺不住激动地心情，他迈步朝外跑去！ 方书同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而工部尚书刘文达则是苦笑摇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上官灵玉见状，自是猜出二人心中的想法，但是眼下汉王既然已经回京，那重新推举新的继任者的事情便不需要再商量下去了！ 他出言宽慰道：“几位大人，既然汉王已经回来了，我看我们还是出去迎一下的好！” 吏部尚书孟祥黎对于谁能继承皇位已经是没有丝毫的关心，他之所以还能在这里待着，无非是出于朝堂稳定的需要罢了！ 礼部尚书赵仁，那是皇家的代表，他自然不希望再出现什么动荡，所以他还是支持汉王赵衍能够顺利继位的，赵仁从椅子上缓缓站起。 见赵仁起身了，吏部尚书孟祥黎也从椅子上站起来，紧接着是上官灵玉！刘文达看了方书同一眼，只见他面沉似水，此刻恐怕杀人的心都有！ 刘文达轻声开口道：“方兄？” 听到刘文达的呼声，方书同无奈叹了口气：“哎，罢了！”随即从座位上也站了起来。几人迈步朝着都堂外走去！ 通往朝会议事大殿的甬道上，一队金吾卫簇拥着汉王赵衍快速走来，身边还跟着北衙大将军程素！ 戴严快步朝着一行人快步走去，来到近前，赵衍躬身施礼道：“衍儿拜见外公！” 戴严一把扶住向下弯腰的赵衍：“不可、不可！应该是老臣拜见汉王！” “外公！”赵衍再次出声！ 看着浑身污秽，衣衫褴褛的汉王赵衍，戴严激动的差点说不出话来，半晌他才缓缓挤出一句话：“你这是吃了多少苦啊？” 赵衍安慰道：“外公不必担忧，衍儿只是一路风餐露宿而已，算不得什么苦！” “好好好！能平安回来就是好事！” 二人正说话间，其他几位尚书也尾随而来，见着眼前站立的确实是五皇子汉王赵衍，几人互望一眼，随即躬身施礼：“恭迎汉王回京！” 赵衍看了一眼戴严，戴严朝他示意的点点头，赵衍随即向前走了两步，也躬身回了一礼：“赵衍见过诸位大人！” 双方施礼完毕，戴严开口道：“此处不是讲话之所，还是请王爷进去再说吧！” 第258章 汉王登基 六部尚书与汉王一同来到东仪殿，东仪殿乃是往日赵无疾下了朝会之后，日常办公的地方，朝廷有什么重要事情，赵无疾也会在此地召集朝臣商议事情。 汉王赵衍走进这个东仪殿的那一刻，他知道属于自己的时代终于要来临了。站在东仪殿内，他看着昔日自己的父皇所在的位置，如今那里已是空空如也。 身为皇子，原本已经失去争夺皇位资格的他，此刻就站在这里，距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倘若换了旁人恐怕早就迫不及待的走向皇位，然而这个少年此刻却表现出了与自己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沉稳。 他迈步缓缓走向大殿一侧的一把椅子旁，随后转身道：“诸位大人请坐吧！” 六部尚书纷纷互望一眼，戴严眼中更是流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大殿之内几人相对而坐，戴严有些急迫的开口询问道：“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衍笑了笑说道：“外公，我自始至终根本没有随同车队一起出发，车队从汉城出发之后，我便与两名护卫乔装打扮，从荔枝道翻山越岭进入了汉中，为的就是避开薛家，只是不巧从汉中去往襄阳的路上，正遇刘家军队攻打饶峰关，只得再次翻越山岭小路，这才多耗费了些时日！” 上官灵玉闻言不由得开口道：“可是汉中是张家的地盘啊，王爷进入汉中同样危险啊！” “诸位大人都想不到我会借道汉中北上，张家自然也想不到，况且，我这身打扮，除非赵冲他亲自前来验证，否则谁会把我当成一个王爷呢！”赵衍说完话，冲着众人微微一笑。 礼部尚书赵仁闻言，不由得微微一笑：“好好好！想不到汉王年纪轻轻，竟如此聪慧，看来这大宝之位，没有选错人啊！” 赵衍听到赵仁的夸赞，不由得内心一喜，他面向赵仁道：“四爷爷过誉了，这些时日多亏四爷爷在京中主持大局，若是没有四爷爷在，也没有赵衍的今天！” 戴严见赵仁已经吐了口，于是接着赵仁的话继续说道：“仁王爷，既然汉王已经回京了，那您看接下来的事情？” 赵仁悠悠道：“汉王既然已经回京，自然无需再重新推举新的人选，我看应该立即筹备登基大典，昭告天下，以安民心！” 这一刻，戴严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他笑着应承道：“仁王爷说的是，那就按仁王爷的意思办！” 说完，戴严眼角微微瞥向了坐在一侧的兵部尚书方书同，方书同的脸上此时没有彰显出一丝的异样，这倒让戴严微微有些错愕，他试探着开口询问道：“方大人？” 方书同扫视了殿内其他几人一眼，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便说道：“我没意见！” 工部尚书刘文达见状，连忙开口：“我也支持！” 户部尚书孟祥黎：“同意！” 上官灵玉：“同意！” 赵仁从椅子上站起来，环视众人：“此事赶早不赶晚，就定在三天以后吧！”说完他又转向汉王赵衍：“此事已定，还是先去祭拜先皇吧！” 赵衍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身回道：“是！” 赵衍走后，赵仁也起身离开，登基大典之事要由他礼部来执行，很多事情都需要立刻去准备！ 汉王回京的消息传播的很快，朝野上下很快便传遍了！ 望江楼内，杏儿和田七相对而坐！ 田七苦笑道：“没想到汉王真的活着回来了！” 杏儿笑了笑说道：“回来也好，汉王一旦登基，百姓们也会安心许多，否则再这样下去，咱们的生意真的没法做了！” 田七点点头道：“是啊，这前太子赵冲谋逆，现在在长安登基称帝，民间本来就有流言，眼下如果汉王能够顺利登基，至少可以安定许多！” 杏儿想了想问道：“田大哥，此事要不要尽快告知王爷？” 田七闻言，沉思了片刻道：“还是通知王爷的好，这汉王登基不知道会不会对王爷造成影响，提前通知王爷，也好让王爷有个心里准备！这样吧，我让他们两个立刻启程回燕城！你要是有什么信件需要交给王爷的，就尽快写出来！” 杏儿闻言，起身道：“那我这就去写！” 不多久，两名护卫离开了京城，一路向北而去！ 三日之后，晨曦初破，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金辉，仿佛是对新皇的最初致意。皇宫内，灯火通明，与天边的朝霞交相辉映，将这皇宫装点得既神圣又辉煌。 随着一阵悠扬的钟鼓声响起，整个皇宫仿佛被唤醒了一般，开始忙碌起来。宫女太监们穿梭其间，或捧金盘，或持玉笏，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庄重而有序。 广场上，人潮涌动，却出奇地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马蹄声和盔甲碰撞的轻响。官员们身着朝服，统一地朝着宫殿的方向肃立。 随着一阵更加宏大的礼乐声响起，穿透了清晨的宁静。赵衍在众臣的簇拥下，缓缓步入广场。 他身着绣有九龙图案的金色龙袍，头戴镶嵌着宝石的皇冠，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而有力。 在礼仪官的引领下，赵衍缓步走向大殿，四品以上朝臣紧随其后，来到大殿之中。赵衍一步步走向享受着至高无上权利的龙椅宝座，他轻抚龙椅，随即转身端坐其上！ 随着礼仪官的一声“跪！”，殿内以及殿外的众多臣子纷纷跪地叩拜，高呼万岁！声音响彻云霄，回荡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 赵衍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他笑着抬手对殿内的臣子道：“众卿平身！朕今日登基为帝，愿与尔等同心协力，共创盛世！” 百官拜谢起身，礼仪官出列宣读圣旨： 朕以眇躬，承天序命，应天顺时，受兹大宝。昔我皇祖，诞育区夏，奄有四海，历数绵远，相传至今。不幸奸贼窃命，神器蒙尘，社稷有累卵之危，苍生有倒悬之急。朕以菲薄之躯，承此鸿业，实感惶恐之至。然朕亦深知，天子之职，在于安邦定国，抚民育物。朕必当夙夜匪懈，攘清寰宇，以图国家之长治久安，百姓之安居乐业...... 朕此登基，实乃应天顺时之举，非为一己之私。愿天下臣民共知朕意，顺应天时，恪守本分，共讨奸逆，以保我大夏江山永固，社稷长存。 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算是昭告天下，赵衍登基称帝，继承大夏江山！ 文武百官再次叩拜！ 皇宫之外的京城之中，随着赵衍的登基称帝，百姓们也陷入到狂欢之中，大家纷纷走上街头，庆祝新皇的登基！ 然而在这盛大的欢呼之下，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却隐藏着几道阴厉的目光！ 第259章 裴世俭 汉王登基称帝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潭州与长安，这让薛家和张家两个大家族都愤慨不已！ 潭州薛府内，薛庆坐在主位之上，而下方坐着另一人，那便是多日前从关中前来的张家代表，长安朝廷的鸿胪寺少卿裴世俭。 裴世俭来到潭州已经有半月之久，然而薛庆却以各种理由推托不见，裴世俭本以为此行要空手而归之时，不想这时传来了汉王登基称帝的消息。 裴世俭笑着对随行人员说道：“我们此行之目的达到了！” 随行之人不解道：“大人何出此言？” 裴世俭笑道：“传言汉王所乘坐的战船在夷陵被水匪击沉，汉王落水，下落不明，此事必定是薛家所为，如今汉王悄无声息的回到了京城，还登基即位，日后汉王必定会报复薛家，所以薛家现在只能跟我们合作！” 随行人员闻言都不由得露出欣喜之色，其中一名老者开口道：“那大人，我们明日还走吗？” 见老者询问，裴世俭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开口回道：“走啊，当然要走！这一次，我要让薛家求着我们！” 老者闻言，会心一笑，他听出来了，裴世俭这是要以退为进！ 第二日清晨，裴世俭一行打点好行囊，离开客栈，向着城门处出发！ 而此时，守在客栈的薛家下人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了薛府。薛庆听说裴世俭一行人已经出了客栈，向着城门而去，不由得露出了轻蔑的笑容：“自作聪明！” 薛庆的长子薛魁有些疑惑地看向父亲问道：“张家这次派人前来，肯定是想拉拢父亲，父亲真的不打算见见他们吗？” 薛庆喝了一口茶说道：“拉拢？哼，无非是想空手套白狼，想让我们薛家出兵罢了，这样的拉拢有何意义！” 顿了顿他又开口说道：“不过你可以去见见这个人，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说辞！为父就不见他了！” 薛魁听到父亲让自己去见这裴世俭，随即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很快，薛府的一队士兵纵马来到城门处，将要出城的裴世俭一行人拦下，为首的一名骑兵校尉骑在马上开口询问道：“裴大人这是要走吗？” 坐在马车内的裴世俭见这名校尉连马都没下，直接拦住去路，心中不由得冷笑，他掀开车帘向外探出头道：“裴某已在此等候多日，只可惜裴大人日理万机，没有闲暇，裴某只好告辞了！还请校尉让开去路，放我等出城！” 校尉听出裴世俭话里的嗔怪之意，于是笑着开口道：“裴大人勿怪，我家家主确实是事务繁忙，不过我家大公子邀请裴大人到府上一叙，还请大人随我前来！” 裴世俭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淡淡看了一眼骑在马背上的那名校尉，随即说道：“还请校尉转告薛魁大公子，裴某家中来信说有要事，裴某要赶回去处理事情，他日再来潭州之事，必定登门拜访大公子！” “大人说笑了，此去路途遥远，大人又何必急于一时呢，不如与我家公子相谈之后再走不迟！” “非是急于一时，只是家中来信已有多日，不得不回了，还请校尉见谅！” 裴世俭的话音刚落，便听得马车后面传来一阵朗笑之声：“哈哈哈，裴兄何必心急啊！” 裴世俭回头望去，来人正是薛家大公子薛魁！校尉见薛魁亲自前来，当即翻身下马！ 而裴世俭也从马车上钻出来，在马夫的搀扶下，跳下马车。裴世俭笑着拱手道：“原来是大公子啊，世俭有礼了！” 薛魁上前捂住裴世俭的双手，笑着说道：“裴兄勿怪，近来确实是事务繁多，如有怠慢之处还请裴兄见谅啊，我已设下酒宴，还请裴兄赏光啊！” “大公子客气了，薛家坐拥湘楚大地，诸多事物自是免不了的，只是我关中也有诸多事务要处理，裴某确实不便久留，日后有机会定当登门拜访！” 裴世俭没有因为薛魁的到来而有丝毫的退让，这让薛魁很是尴尬，薛魁略一沉吟道：“看来裴兄当真是嗔怪了，莫不是想要薛某带人亲到关中登门谢罪才是？” 裴世俭闻言，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不过片刻之间，裴世俭便恢复了镇定：“岂敢岂敢！既然大公子相邀，裴某自然遵命！” “哈哈哈，裴兄请！”说着薛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行人马直奔薛府而去，来到薛府大厅内，下人上了茶，薛魁便屏退了所有下人，他开门见山道：“不知裴兄此次来我潭州，有何见教？” 裴世俭将茶杯轻轻放回桌子上，抬头望向坐在主位的薛魁淡淡道：“特来道喜！” 薛魁疑惑道：“哦？敢问喜从何来？” 裴世俭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道：“长江以南地势辽阔，人口众多，湖泊河流纵横，水田万顷，实乃天下之粮仓，更有长江天险为屏障，昔日南楚便是靠着这些坐拥半壁江山！而今大夏烽烟四起，天下即将大乱，岂不是薛家崛起的大好时机？” 薛魁闻言，虽然心中暗喜，但是却不表露出来，他微微皱起眉头道：“裴兄何出此言，我薛家乃是大夏之忠臣，岂会做此等谋逆之事！” 裴世俭见薛魁如此惺惺作态，不由得大笑：“哈哈哈，大公子这是拿裴某当三岁孩童看待啊，你我都心知肚明，大公子还不如敞开心扉的聊！如今关中被戴家、刘家、方家，还有朝廷大举围困，唯独没有薛家，敢问薛家意欲何为啊？” 薛魁悠悠道：“我薛家只是不赞成汉王即位罢了，故而不想趟这趟浑水！” 裴世俭目不转睛的盯着薛魁说道：“汉王？他现在已经不是汉王了，他已经称帝了，大公子觉得有朝一日，他会不会出兵剿灭夷陵的水匪呢？” 薛魁没有回答裴世俭的话，只是悠悠的望着他。 “其实，从踏上楚地的那一刻，裴某就已经明白了，裴某只不过是白跑一趟罢了，以薛家主的聪明才智，无需我这晚辈多做饶舌。” 裴世俭说完，不由得看了一眼关闭的厅门，随后向薛魁靠近几步再次悠悠开口说道：“只是裴某既然来了，定然不会空手而归，他日薛家若是有用到我裴家之时，裴某愿效犬马之力！” 说完他朝着薛魁拱手深施一礼！ 薛魁本以为裴世俭是来做说客，拉拢薛家的，没想到最后他竟然说出此等话语，着实让薛魁大吃一惊！ “裴兄这是何意，裴家可是张家的左膀右臂啊，何故对我薛家示好！” “大公子此言差矣，张家狂妄自大，妄图以一己之力对抗天下，此乃求亡之路也！我裴家自然不愿意与他们一同沉水，只不过碍于形势所迫，不得已而屈就罢了！”裴世俭缓缓说道。 薛魁闻言点点头表示赞同：“张家如今只不过是牢笼里的困兽，覆灭是迟早之事！不知裴兄可有什么良策吗？” 听到薛魁询问，裴世俭开口道：“如今戴家大举进攻汉中，双方在汉中鏖战两月有余，各有伤亡，此时巴蜀之地空虚，薛家向西可以乘虚而入。 而东面刘家本就实力弱小，如今五万大军已出，其境内所留军队最多也不会超过五万之数，而且多是从未上过战场的兵卒，远不及薛家兵卒精悍，薛家亦可轻易取之！至于先取谁，后取谁，我想薛家主应该自有定夺！而日后薛家若是想要攻取汉中、关中，我薛家或可为内应，到时候，拿下关中之后，薛家可并分两路，一路兵出潼关，一路北击襄阳，届时，天下岂不定矣？” 薛魁闻言，不由得起身大笑：“哈哈哈，裴兄果然是奇才也，薛魁真是相见恨晚啊！” 裴世俭微微拱手道：“大公子过誉了！只是他日只希望大公子莫要忘了裴某便是！” 薛魁拉着裴世俭的手，眼神里充满期待的说道：“裴兄要不然就不要再回关中了，就留在潭州，为我薛家出谋划策，薛家定然不会辜负裴兄！” “大公子心意，世俭心领了，只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世俭家中还有不少族人，况且日后我在关中还能为薛家做不少事情！” 见裴世俭婉言谢绝，薛魁也并未强求，二人又密谈了一阵之后，薛魁亲自送裴世俭出了潭州城！ 第260章 戴家来人 数日前，几十辆马车停靠在燕王府大门外的街道上！ 一个约莫四十来岁，身穿儒衫的中年男子跟随着周虎一路来到王府的客厅！ “卑职戴庆祥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微微一笑道：“戴大人不必多礼，请起！” “谢燕王殿下！”道谢之后戴庆祥缓缓起身！ 戴庆祥，戴家出身，任朝中礼部官员！ 赵斌指着厅内的一把椅子说道：“戴大人请坐！” 戴庆祥微一躬身：“卑职不敢！” “诶，戴大人不必客气，到了燕王府，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样，请坐！来人！看茶！”赵斌假意客气的说道。 戴庆祥闻言心下却是一喜：“都说王爷礼贤下士，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卑职谢殿下！” 戴庆祥缓缓坐在椅子上继续开口道：“卑职来时一路上看到燕城百姓耕田皆用耕牛，所使用的器具也多有改良，想必这一切都是王爷仁政所制，卑职真是钦佩不已啊！” 见到戴庆祥上来就开始拍马屁，赵斌不由得心中暗笑，嘴上却是谦虚的说道：“区区一些器具而已，算不得什么！不知戴大人此番前来，可是有朝廷的旨意？” 戴庆祥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此番前来燕城一是奉朝廷之命前来慰问王爷，王爷守护苦寒边疆，实属不易，故而派卑职前来慰问！” “这第二点吗，乃是奉我戴家家主之命，特来兑现昔日之承诺，卑职带来白银五十万两、绸缎五百匹，珍珠一百颗、玛瑙、玉器若干，以资军用！这是清单，还请王爷过目！” 王伍上前一步，接过清单拿到赵斌面前，赵斌没有接，王伍随即将清单放在桌子上！ 其实赵斌早就得到了通报，知道戴庆祥是来送好处的。听到念完带来的东西清单之后，赵斌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随后悠悠开口道：“戴大人是不是记错了？” 戴庆祥见状急忙开口解释：“王爷勿怪，且听卑职细说，原本答应王爷的本是一百万两，只是王爷也知道，我戴家远在蜀中，路途遥远，想要从蜀中调配只怕时日繁多。这京中所存资财有限，暂时也只能筹措这么多，不过王爷放心，待到蜀中钱帛运抵京城，到时候会一并补齐！” 听闻戴庆祥的解释，赵斌却不这样想，他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戴家没有的话，朝廷应该有啊，本王研制炼盐之法献给朝廷，这去年一年，朝廷所赚何止百万两啊！” “王爷说的是，只是王爷有所不知，朝廷每年赋税总额折算现银不过三百万两，而朝廷各衙署开销巨大，其实每年都入不敷出，这去年售盐所赚银两，除了一大部分被先皇拿来弥补亏空之外，剩余的少部分都用以军队的加强，而眼下朝廷又与张家开战，军资消耗更是剧增，故而朝廷内也并无多余钱粮了！” 戴庆祥说完微微抬头看向赵斌，只见赵斌单手扶着桌面，似乎略有沉思。 这大夏虽然表面上是一个统一的国家，但是实际上是藩镇割据的现状，百姓每年承担如此多的赋税，朝廷一年的税收却只有三百万两，而像山东道、江南道、关中道等地的收入，实则都掌握在各家门阀手中。 朝廷实际掌控的区域，也就仅仅是中原以及河北河东两道之地，如此算下来，一年三百多万两已经是着实不少了！ 想到这里，赵斌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 戴庆祥见赵斌接受了这一解释，又急忙补充道：“不过王爷放心，我戴家在巴蜀经营多年，这一百万两还是拿的出手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还望王爷理解一二！” 赵斌微微点头道：“嗯，戴大人所言本王明白，只不过，本王还有一事不解，还请戴大人解释一二！” “王爷请讲？” “我听闻汉王所乘船只在夷陵被水匪袭击，沉入江中，汉王也不知所踪，戴家为何还要如此做？就不怕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为他人做了嫁衣？” 赵斌这话算是直接挑明了，而戴庆祥闻言也是老脸一红，他顿了片刻后开口说道：“既然王爷直接问了，那卑职也就与王爷坦白了吧，我戴家与张家在汉中交战失利，不仅未能拿下汉中，就连连接汉中与巴蜀的瓦口关也丢失了！若非其他几路大军牵制张家兵力，只怕此时，张家大军已经攻入巴蜀，那时我戴家恐将危已！” 闻言，赵斌有些诧异道：“怎么？十万大军都没拿下汉中吗？” 戴庆祥叹了口气道：“哎，王爷有所不知，那张邦堰诡计多端，用计夺了瓦口关，随后又快速回军，与汉中守军前后夹击我蜀中将士，蜀中将士不敌，只得退守棋盘关！” 听到张邦堰的名字，赵斌不由得问道：“张邦堰？你是说张达的父亲？” 戴庆祥点点头道：“是的，就是张达的父亲，当年丁老将军也是遭此贼算计，才命丧匈奴之手，去年张达更是弃关而逃，企图围困燕城，谋害王爷，索性被王爷所杀，这才避免让河北道再次陷入战火之中啊！” “这张家不仅夺我城池掳我百姓，更是与王爷有血海深仇啊！而赵冲那逆贼更是妄图杀害先帝，谋逆篡位，实乃人神共愤，故而家主希望王爷能够一同出兵讨伐逆贼，匡扶社稷，当然也能助我戴家脱此困境！” 听完戴庆祥义愤填膺的讲述，赵斌对当下的局势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沉吟片刻后，赵斌意味深长的说道：“讨伐逆贼，也是本王的责任，请戴大人放心，本王整顿兵马之后，不日便会南下，与方家大军一同进攻汉中！” 戴庆祥闻言，当即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道：“多谢王爷！” “不过，戴家的承诺还是应该尽快兑现啊！” “王爷放心，王爷的意思我会如实转达我家家主！” “来人，将本王的望远镜拿来，赠与戴家家主？” 王伍闻言，换身走到一个架子前，从中取出一把望远镜，随后递交给戴庆祥！ 戴庆祥接过望远镜再次躬身施礼道：“多谢王爷！” 他看着手中这个木制的圆筒，上下打量了一番，有些不解的问道：“王爷，敢问这是何物？” 赵斌冲王伍扬扬了头，示意王伍示范一下：“王伍” “这个叫做望远镜，是我家王爷所制，戴大人只需如此将一只眼睛对准这边，透过圆筒，便可看到极远的地方！”王伍说着，给戴庆祥示范了一下！ 戴庆祥学着王伍的模样使用望远镜，当他透过望远镜看到王伍那张大脸的时候，不由得惊呼出声：“啊！” 惊吓之余，手上的望远镜随即脱手，好在王伍眼疾手快，一把将望远镜捞住，才避免掉在地上。 “戴大人不必惊慌，此物是用来看远处的，不是看近处的，戴大人可到厅外试一试！” 戴庆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噢噢，卑职失态了，还请王爷恕罪！” “无妨！”赵斌淡淡回道。 王伍领着戴庆祥去了厅外，片刻后厅外便再次传来戴庆祥惊喜的声音。回到厅内，戴庆祥便开始不停的夸赞着望远镜如何如何神奇！ 赵斌只是微微一笑。 戴庆祥心满意足的走了，而赵斌等人看着满院子的箱子都是激动不已！ 周虎试探的问道：“王爷要不要打开看看？” 赵斌嘿嘿一笑道：“打开！” 王伍、周虎二人当即打开了四个箱子，里面装的要么是白花花的银子，要么是玛瑙玉器！ 周虎从一箱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拿在手上感觉沉甸甸的，他将木盒拿到赵斌面前：“王爷？” “打开吧！” 周虎揭去封条，将木盒打开，里边并排放着的是一颗颗圆枣般大小的洁白珍珠！ “嚯，这戴家看来是真的有钱啊！”周虎看着满盒子的珍珠不由得惊叹道！ 赵斌看到他那羡慕的表情，于是开口道：“给你家小麦挑两颗！” 周虎一听，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浓了几分：“真的啊王爷？” “真的，挑吧！” “那属下可就不客气了啊！” “哈哈哈！” 第261章 祭奠 周虎挑了两颗洁白的珍珠揣入怀中，随即将盒盖再次盖上，赵斌接过盒子，随后交给灵儿道：“那，你得了！” 灵儿瞪大了眼睛接过赵斌手中的精致盒子，不可置信的问道：“真的吗王爷？” 赵斌弹了一下灵儿的脑袋笑道：“真的你个头啊，你们三个挑完，剩下的入库！另外这些白银让杨广泰全带人拉回去入库！” 灵儿摸了摸脑门有些不舍的问道：“都让杨大人拉走吗？” 赵斌看了看这些大箱子道：“金银玉器，绸缎什么的留下，白银全拉走，这些东西留在王府也没地方放，再说了日后燕城的建设，还需要大量钱财，放在王府也无用！” 灵儿撇撇嘴道：“好吧！” 燕城府衙，主簿杨广泰一听说让他去王府拉银子，脸上笑的褶子一堆，当即喊了魏翔和一众衙役便朝王府赶来，看着院中摆放的成箱的白银，杨广泰的眼睛里直冒精光！ 杨广泰让魏翔留下魏翔等人搬运银子，自己则一脸兴奋的走向厅内！ “王爷，这是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啊？” 赵斌看着乐开了花的杨广泰道：“戴家送来的！” 杨广泰一脸惊奇的说道：“这戴家还真大方啊，没想到还真舍得给！” “戴家在汉中吃了亏，还丢了连接巴蜀与汉中的一道重要关隘瓦口关，形势对戴家不利，戴家希望我们能出兵攻打关中！” 听闻戴家要求出兵，杨广泰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王爷答应了？” 赵斌点点头：“嗯，答应了！” “那王爷打算何时发兵，属下好提前准备粮草物资！” “准备个屁，我又没打算真的发兵，再说了，咱们哪儿有兵去攻打关中啊！” 杨广泰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王爷，您这是说人话，不办......”话说了一半，杨广泰立马止住了，“王爷恕罪，属下不是这意思！属下......” “哎呀，行啦，行啦！”赵斌没好气的打断道。 杨广泰擦了一把脸上的渗出的汗珠，有些尴尬的道：“多谢王爷！” “最近城外的百姓们春耕进行的怎么样了？”赵斌将话题转移到农业上问道。 “回王爷，都按照王爷去年的部署在有序进行，除了粮食的耕种之外，百姓们也在扩大这个桑麻的种植，另外牲畜方面也有增产！” 赵斌点点头：“嗯，另外对于下属三县的扶持要多加重视，今年务必要保证耕田的扩大和增产！” “王爷放心，都已经交待下去了！” “那就好！” “另外，属下来时，曹大人让我先禀报一声，清明节的祭奠仪式都已经准备完毕了，他处理好手头的事情，会来详细禀报！” 赵斌听闻杨广泰提到清明节的事情，不由得想到了那些战死将士的家属：“现在阵亡将士家属的抚恤标准是多少来着？” 杨广泰听赵斌提起此事，略一回忆说道：“回王爷，以前朝廷对阵亡将士是没有抚恤的，去年燕城之战后，府衙制定的抚恤方案是伤残者每人三百文，阵亡者每人五百文交予家属！” “才这么点啊？”赵斌有些唏嘘道。 杨广泰解释道：“额王爷，这个方案去年是跟您汇报过得，当时咱们也没那么多钱，而且这个方案其实也算是比较高的了，以目前的物价来讲，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听杨广泰这样说，赵斌这才想起来，这个方案确实是经过他同意的，不过现在他觉得这点抚恤金有点少了，于是他开口叮嘱杨广泰道：“抚恤再提升一倍吧，西关阵亡的将士同等发放！” “是王爷！” “记住，此事之上，胆敢有人贪污一文钱，立斩！” 赵斌这句话说的异常坚定和沉重，而杨广泰闻言更是后背冒出丝丝寒气！先前有村长贪污分配的牛羊，燕王也是如此，没有丝毫的犹豫，便下令将贪污之人斩首。如今他手握燕城财政大权，日后行事更需万分谨慎才是！ 傍晚时分，曹礼来到王府向赵斌禀报了祭奠仪式的事情，赵斌对于事情的安排没有做过多地调整。 两日后，一场小雨默然降临，燕城南门，一座木制高台前，都尉秦方率领士兵列阵而待，曹礼率领燕城大小官员肃穆而立，他们每个人手臂上都系有一条黑色布条，以示哀悼！两班人马分列高台左右，而中间的位置上站立着不少阵亡将士的家属，人人面带悲伤之情。 高台之上，两侧的火盆熊熊燃烧，长条几案上，摆放着一块高大的灵牌，上面用庄重的毛笔写着“燕城英烈”四个大字！灵牌前摆放着三牲祭品！ 礼仪官高声唱道：“祭拜仪式开始！” 随后钟鸣击鼓之声缓缓响起，赵斌身着一身素服，缓步走上高台！ 礼仪官再次高声唱道：“诵祭文，祭英灵！” 赵斌神情肃穆，出声朗道： “元和己未寒食日，率燕城百姓，聚于兹土，以敬祭我英勇阵亡之将士，缅怀其忠魂，彰其不朽之功勋！ 昔者，羯蛮兵至，狼烟蔽日，燕城存亡。是时，赖燕城军士，不惧刀斧、挺身而出，悍畏强敌。诸君身披铁甲，手持干戈，踏荆棘而不避，临危难而不惧。正所谓壮士怀德，寄身锋刃。魄毅鬼雄，金石为震。 今百姓康居，皆赖三军将士之用命，吾辈当铭记于心，岁岁缅怀英烈，传承其英勇无畏、忠诚报国之志。是以，特立祭坛，设祭品，焚香烛，奏哀乐，以祭诸君在天之英灵，望诸君佑我燕城，佑我子民。 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赵斌怀着悲痛的心情将祭文诵读完毕，此时，高台之下哭泣之声不绝于耳，阵亡家属、百姓、将士无不涕泪！ 礼仪官出声道：“祭！” 随后赵斌燃香三拜，清酒撒地，焚烧纸币，起身再拜！ 高台下的众人纷纷跟随赵斌跪地叩拜，以祭慰亡灵！ “礼毕” 赵斌缓缓走下高台，来到阵亡士兵家属的身前，搀扶还在跪地痛苦的家属，这里面有失去儿子的老者，有失去丈夫的妇人，也有失去父亲的孩子！ 战争永远都是残酷的，逝去的人便去了，活着的人还要承受更大的悲伤，都说一将成名万骨枯，可是这万骨背后又有多少支离破碎的家庭呢！ 赵斌能做的也仅仅是替他们尽量照顾家人，让他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第262章 麻小吹牛皮 回王府的路上，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灵儿和翠儿陪同赵斌来到后院，帮赵斌重新更换衣服！ 翠儿开口询问道：“王爷，现在天气慢慢转暖了，要不要换些薄一点的衣物？” 赵斌笑了笑说道：“还是过几天再说吧，老话不是说春捂秋冻吗，再捂几天！” 翠儿点点头道：“也好，现在早晚的时候还是比较凉，免得着了风寒！” 灵儿在赵斌身后边整理衣衫便说道：“王爷，戴家这次送来了不少锦缎，王爷好久都没添置新衣服了，这次不如做几件新的吧！” 赵斌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其实还好的很，便随口道：“我衣服还多，就不做了，你们几个去做几件新衣服吧，多做几件，别整天来来回回就是这几件，多单调啊！” 翠儿不以为意：“我们是奴婢，有的穿就行了，您是王爷，不一样的！” 赵斌笑了笑道：“既然你不愿意做，那就都给灵儿做好了！” 灵儿闻言，高兴的回道：“王爷说话得算话啊，可不能再骗灵儿了！” 翠儿闻言不由得轻啐道：“去，美得你！” 赵斌捏了捏翠儿的耳朵道：“你们穿的漂漂亮亮的，我看了也高兴，出门呢也能显出咱们王府的气派不是！” 翠儿抿嘴一笑，也不言语！ 几天后，去往京城的两人回到王府！见到赵斌之后，其中一人当即开口道：“王爷，汉王回京了！” 赵斌闻言先是一惊：“回京了？他的船不是遭遇水匪的袭击沉了吗，这都能活着回去？” “具体情况属下们不太清楚，但是汉王回京的消息绝对真实，好多人都看到了！”护卫再次开口回道。 “回去就回去吧，说不定这两天已经登基了！”赵斌淡淡道，他对汉王回不回京其实并不关心，那个位置不管谁坐，对他来讲都没有太大的差异性！“还听到其他什么消息了吗？” 护卫想了想回道：“方家大军在韩城与张家军队对峙，阻止了方家大军南下围攻潼关的计划，传言，方家已经从山东又调集了两万大军准备增援！” “韩城？” “是的，韩城位于黄河边缘，夏阳渡就在韩城，北边便是龙门渡，方家大军是从龙门渡渡过黄河的，想要南下就必须经过韩城，当然也可以向西进入关中腹地，只是那样一来，方家的后续补给就会被韩城和夏阳渡附近的守军切断！”护卫缓缓说道。 “刘家那边怎么样了？”赵斌继续问道。 “据传，饶峰关守军只有三千余人，刘家付出巨大代价后曾攻下过饶峰关，但是不知因何原因又退出了饶峰关，饶峰关被张家重新占据！” 赵斌淡淡道：“粮草，粮草补给问题，饶峰关之所以驻军少，就是因为粮草难以运抵，而刘家五万大军，即便折损再多，也难以保证粮草的补给，这也是为什么历来没有人从东面攻入过汉中的原因之一。” 两名护卫闻言闻言，不由得对赵斌多了几分敬佩之情。 “有恒王爷那边的消息吗？” “张家在潼关一线布置了大量守军，恒王爷始终无法突破，现在两军陷入僵持状态，没有什么新的突破！” “哦！对了王爷，这是杏儿姑娘让我们带回来的信！”另一个护卫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给赵斌。 赵斌接过信件，打开后扫视了几眼，便将信件重新装回信封！随后抬头看向两人道：“行，这次辛苦你们了，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就先下去休息吧，放你们两天假，回去陪陪家人！” 二人闻言，随即笑着躬身道：“谢王爷，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二人刚走到门口，赵斌又将急忙开口道：“慢着！” 二人闻言急忙回身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赵斌笑着道：“前些时日戴家派人送来了一些上好的绸缎，你二人拿些回去，给媳妇儿做件新衣服吧，既然嫁到咱们王府了，别让人家姑娘委屈了！” 随即赵斌又转向翠儿说道：“翠儿你取一下！” 翠儿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二人躬身施礼：“多谢王爷赏赐！” 黄河北岸，潞州城外，一队三百人的队伍在一家客栈休整一夜之后，继续向北而去。 这是李有财和麻小挑选的三百奴隶，其中有两百人是妇女，一百名是男丁。 麻小翘着二郎腿坐在马车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妇女在其身后为其捏着肩膀，这种酥麻感觉让麻小很是享受！ 麻小学着王大勇的口气幽幽开口道：“知道咱们要去哪儿吗？” 身后的几个妇女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 麻小得意的说道：“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燕城，燕城，听说过没有，那是燕王镇守的地方，燕王是谁，那是天底下最好的王爷！嘿！我告诉你们，到了燕城，你们就可以解除奴籍，恢复身份，从此以后，你们就是燕城的百姓！” 给麻小捏肩的小妇人有些迟疑的问道：“麻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麻爷我是谁呀，能骗你们吗，我可是跟着王爷一起出生入死的人！” “知道去年的燕城大战吗，当时小爷我跟着王爷一起杀了十几名羯族蛮子，我左一刀，右一刀，杀的羯族蛮子哭爹喊娘，抱头鼠窜，从那以后，这羯族蛮子再也不敢来燕城掳掠了！” 几个徒步而行的男丁斜瞥了麻小一眼，对于麻小的牛皮不屑一顾。 麻小对此却不以为意，他继续开口道：“我知道你们这里有的人不信，不过没关系，等到了燕城你们随便打听，看看谁不知道麻爷的厉害！” “而且我还告诉你们，你们现在要是想跑，麻爷绝不拦着！”说着麻小回头看向身后的众人！ “有的赶紧说话，麻爷我给你们发干粮，你们愿意去哪儿去哪儿！” 见无人答话，麻小不由得自言自语道：“也是，你们能去哪儿啊，回家？回家了还不是被你们那狠心的爹娘，不是人的丈夫再卖一次。哎，想当初麻爷我跟你们一样，也是个奴隶，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可你们看看我现在，自打我跟了王爷，有了自己的身份，还能给王爷当差！” 一个赶车的车夫闻言开口道：“麻爷，我听说燕王殿下还给百姓们发牛羊，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燕城百姓家家都有牛羊！王爷最见不得百姓们吃苦了！” 另一个妇人插嘴问道：“可是燕王哪儿来那么多牛羊啊？” “嘿嘿，当然是从草原人手里买来的呀！那草原上遍地都是牛羊，王爷就用细盐跟他们换取牛羊，然后分给百姓！细盐知道吗，那就是王爷研制出来的！还有京城最出名的酒玉湖春，那也是王爷酿造的！”麻小得意的回道。 另外一个三十来岁的妇人也开口问道“那我们到了燕城，王爷会给我们发牛羊吗？” “那倒不会，不过你们到了燕城不用种地，你们只需要给王爷干活儿就行了，王爷会给你们开工钱！” “那都需要我们干什么活呀？” “那多了去了，比如酿酒啊，炼盐啊，还有打铁啊，总之很多！” “可是这些我都不会这些呀，我只会洗衣服做饭！”她有些怯生生的说道。 “不会没关系，会有人教你们，你们只要认真学，努力干就行了！等在燕城待得时间久了，你们还可以重新嫁人，或者娶媳妇儿！” 赶车的马夫惊讶道：“还可以娶媳妇儿？” “可以！说了，你们到时候就是燕城的百姓，会解除奴籍的吗！” “嘿嘿，如果是那样，就真的太好了！” 麻小没好气的骂道：“什么叫如果，真的就是真的！” 听着麻小连吹带哨的，众人渐渐远离了潞州城，向着北方渐渐行去！ 第263章 李公公 几天之后，当麻小等人到达燕城地界之时，一队人马也来到了燕城，这是朝廷派来宣旨的队伍。 传旨太监笑意盈盈的走进燕王府传达圣旨，赵斌原本想率领燕城的一众官员跪地接旨，然而却被传旨太监阻拦道：“哎呦王爷不必如此，陛下吩咐王爷可站着接旨！” 赵斌闻言，心下大概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赵衍初登皇位，如今自己控制着边疆的五万大军，他这是要示好的意思！ 传旨太监简洁明了的宣读完圣旨，圣旨内容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反倒是说了一些思念的话语，提及儿时在皇宫之中的旧事。赵斌一听，便知道，这是要打感情牌了！ 赵斌接过圣旨，随后对传旨太监说道：“李公公请坐！” 传旨太监脸露笑意，略显些局促的说道：“哎呦，老奴不敢！” “李公公这就见外了，我这燕王府没那么大的规矩，再说李公公侍奉先帝多年，本王应当礼遇才是！” 作为一个王爷，能够如此放低姿态对待一个太监，这让李公公很是受用：“王爷这话，让老奴情何以堪呐！” 随后二人分宾主落座，赵斌开口言道：“我记得儿时公公便在宫中当差了吧！” 李公公闻言，略一沉思，随后笑着开口回道：“难为王爷还记得，老奴甚是感激，老奴是在元帝在位时进的宫，如今在宫中当差有二十五年了！” 二十五年，那就是一代人成长的时间啊，赵斌感慨道：“二十五年？那公公真的是宫中的老人了呀，那会儿先皇还未登基，本王都还未曾出世呢！” 李公公赔笑道：“是，老奴记得王爷应该是元和三年生人，到如今应该是二十岁了！” “是啊，这一晃二十年都过去了，本王也长成了大人了，公公这鬓角也生了白发了呀！” 李公公叹道：“岁月不饶人啊，再有两三年，老奴怕是也就干不动了，再说了一代新人换旧人，咱也得给人让位置不是！” 每逢新帝登基，这宫中之人自然也会换掉一批，新皇帝自然要重用以前跟在身边的人，而原来先帝的老人，自然慢慢也就要淘汰换掉。 赵斌闻言，有些客气的说道：“公公不必多虑，若是在宫中待得不烦闷了，可以来本王这燕城，虽然燕城不如京城繁华，但是落得清静，到时候本王给公公安排一处宅院，没事儿种种花，养养鸟什么的！” 听着赵斌的话，李公公心里不由得涌出一阵暖意：“哎呦喂，王爷这话说的老奴心里直暖和呀，老奴先在此谢过王爷！” 赵斌见客套话说说的也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问道：“对了公公，我母妃在宫中可还安好？” 李公公笑了笑说道：“王爷放心，丁太妃身体一向康健，并无大碍！” 赵斌点点头继续说道：“如今陛下已经登基，这先皇的妃子们按例应该搬出皇宫，不知陛下可曾有旨意？” “王爷说的没错，新皇登基之后，先皇所留妃嫔是要搬出宫来安置，这有子嗣的一般会前往子嗣的封地，没有子嗣的要么给些补贴下放回原籍，要么由朝廷统一安排。这眼下陛下刚刚登基，且尚未完婚，所以此事倒是还未曾提及！” 李公公在宫中多年，见惯了朝廷的纷争，自然是听得出赵斌话里的意思，顿了顿他又开口继续说道：“不过王爷不必担心，丁太妃在宫中一向与人交好，与太后关系也一向不错，应无大碍！” 赵斌笑了笑点头应是，随后转向王伍道：“王伍，取五百两纹银来！” 王伍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不久后，王伍拿着五百两纹银重新回到厅内，赵斌示意王伍将纹银放到李公公身旁的桌子上！ 李公公见此，不由得连忙起身道：“哎呦，王爷您这是？” “公公不必客气，这算是本王的一点心意，公公大老远的来燕城传旨，一路舟车劳顿，本王于心不忍啊！” 李公公看看桌上的白银，笑意盎然的回道：“王爷，您这...太客气，这都是老奴的本分！” “公公的本分是公公的本分，本王的心意是本王的心意，公公收下便是！” “那老奴就谢过王爷了！” “另外，先皇驾崩，母妃独自一人在宫中，本王这做儿臣的，终是免不了担心一二，还是希望能将她老人家接到燕城来暂住！” “王爷孝心可嘉，老奴自是明白，等先皇的丧礼完毕，老奴找个时机，在陛下面前提提此事，这先皇的嫔妃总留在宫中也不符合规矩不是！” “哈哈哈，是这个理！” 二人又聊了一阵，李公公起身道：“王爷，这圣旨既已传达，老奴就先告辞了！” 赵斌见李公公要走，于是出言挽留道：“公公何必如此着急，既然来了，不如在我这燕城多住几日！” “老奴自是舍不得王爷，可是老奴得回去复命，不敢耽搁太久！”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不多留公公了，公公若是想来燕城之时，本王随时欢迎！” “多谢王爷！” 赵斌亲自送李公公出了王府，就在李公公刚要上车之时，他又转回身对赵斌轻声提醒道：“王爷，另有一道圣旨送往西关陆将军处了！” 赵斌深深的看了李公公一眼，没有说话，李公公也不再多言，随即转身上了马车！ 李公公走后，周虎望向赵斌道：“王爷，要不属下带人去一趟西关？” 赵斌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直接回绝道：“不必！” 周虎还是有些不放心：“可是万一......” 赵斌转过身来朝着王府内走去，周虎王伍二人也紧跟在身后。 “我相信你们，也相信陆彪，再说陆彪手上有五万大军，你去了又能如何？” 周虎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即开口道：“属下明白了！” 西关，一名太监在十余名护卫的护送下来到西关，西关的中军大帐内！ 陆彪率领副将侯泰以及五名郎将跪地接旨。 第264章 抗旨 “大夏皇帝圣旨 西关大将军陆彪功勋卓着，乃国家之根本，社稷之栋梁。今有卿家，智勇双全，才德兼备，自临危受命以来，披肝沥胆，屡建奇功，实乃朕之股肱，民之福祉。 今朕特封卿为猇亭侯，赐金百两，良田百顷，以彰其功。望卿家继续秉持忠勇之心，辅佐朕躬，共图国家之昌盛，百姓之安康。 钦此！” 陆彪叩首道：“臣领旨谢陛下隆恩！” 传旨太监笑着对陆彪道：“恭喜猇亭侯封爵，这可是大夏少有的异姓爵位啊！” 陆彪接过圣旨起身道：“多谢公公！” “猇亭侯咱家这里还有一份旨意，还请猇亭侯接旨！” 陆彪等人闻言，在此跪地、 “大夏皇帝圣旨 今国家危难，社稷蒙尘，逆贼伪授天命，祸乱关中，敕令猇亭侯为西征大将军，率四万大军征讨关中，封西关郎将墨宇为西关大将军，接替西关防务。 钦此！” 传旨太监的话音一落，大帐之内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其余几名郎将纷纷侧头望向一旁的墨宇！ 墨宇则是一脸错愕的望向宣旨太监！ “猇亭侯、墨将军还不接旨？” 墨宇闻言，有些迟疑的缓缓开口道：“末将......” 他的话还没说出，一旁的樊炙便暴喝道：“墨宇你疯啦？” “大胆！”宣旨太监见此，不由得怒斥道。 樊炙哪里管这些，他当即站起身道：“羯族大军随时有可能进犯西关，现在抽调四万大军去攻打关中，万一羯族大军来了，谁来抵抗？” 见到樊炙暴怒的样子，宣旨太监不由得微微后退两步道：“你，你想抗旨不成！” 墨宇跪在地上沉思起来，抽调四万大军，只剩一万军卒，那还叫什么西关大将军，自己原本就是统领一万人马，现在不过给个名头罢了，倘若羯族大军趁势来攻，西关一旦丢失，自己身败名裂不说，还得背上丢失关口的死罪！ 想到这里他开口道：“还请公公回禀陛下，西关乃是河北门户，倘若抽调四万大军进攻关中，西关危已，宇自知能力微薄，难堪大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陆彪也缓缓开口道：“还请公公回禀陛下，西关若丢，则河北丢，河北丢，则中原危矣！恕臣等不能接旨！” 说完陆彪缓缓站起身，其余几人也跟随陆彪一同起身。 宣旨太监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起来，他指着几人，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你们，你们，抗旨不尊，是想造反吗？” 樊炙怒道：“你少他妈在这儿血口喷人啊！” 陆彪见状，连忙喝炙：“樊炙！” 樊炙冷哼一声，转向一侧不再言语！ 陆彪开口道：“先皇付出巨大代价收复河北、河东两道，如今我等守关，断不会让西关再次落入羯族人之手，还请陛下明鉴！” 传旨太监怒吼道：“好啊，好啊，真是反了天了，来人，将这几个逆贼给我拿下，押回京城！” 话音一落，随从的十名护卫当即将矛头对准大帐内的几人。 樊炙二话不说，当即抽中腰中佩剑大吼道：“我看谁敢？” 田赢、景德、墨宇、侯泰、苏世芳几人也当即抽出佩剑，陆彪大吼一声：“来人！” 二十余名亲卫当即冲入大帐之内，将传旨太监等人包围在中间！ 传旨太监见状，脸色顿时吓得一片惨白！不敢再发出半点声音！ 参事董愈怕事情闹大，于是站出来打圆场道：“诸位息怒，公公还是回去禀报陛下，西关容不得有半点闪失，让陛下收回旨意！” 传旨太监见状，自知讨不得便宜，于是缓缓开口道：“好，好，咱家这就回京禀报陛下！” 陆彪：“送客！” 传旨太监一行人只得灰溜溜的离开西关。待他们离开后，墨宇当即单膝跪地道：“大将军，今日之事，末将事实不知啊！” 厅内众人纷纷看向跪在地上的墨宇，陆彪走上前将墨宇搀扶起说道：“墨将军不必如此！我知此事与你无关，应是朝廷战事吃紧，故而才想抽调西关守军！” 田横愤愤不平道：“几大家族的人真是废物，连个关中都打不下来！” 侯泰则解释道：“被[pi]山带河，沃野千里，天下形胜，莫过于此，想要攻取关中绝非易事！” 参事董愈也开口道：“自古关中便被誉为四塞之国，被山带渭，以士民之众，兵法之教，可吞天下！” 郎将苏世芳沉思了半晌开口道：“关中地势再险要，也是一隅之地，集合几大家族之力，想要攻取也并非不可能，我看多半是因为兵力太分散，各自为战才导致现在的境况，倘若能将联军兵合一处，集中优势，关中一举可破！” 听到苏世芳的话，樊炙一口就将他的设想给推翻了：“你说的这个不可能，首先蜀中戴家就不可能派大军前往中原集合，那样一来，张家完全有可能趁虚南下，吞并巴蜀，到时候就算攻破关中，张家完全可以退守汉中和巴蜀！” 景德补充道：“还有方刘两家，他们也不可能动用全部力量来支援朝廷，毕竟坐在皇位上的是汉王，而非八皇子和九皇子！” 侯泰开口道：“听说方家已经在增兵龙门渡了” 陆彪开口打断道：“好了，此事暂且放下，还是说说眼下我们的事情，派往草原的哨探有消息了吗？” 听闻陆彪询问草原的情况，景德忙开口道：“有了，哨探回报，草原上各部落最近调动频繁，似乎是在集结！但是目前的集结地点还在探查当中！” 樊炙听闻羯族人在集结，开心的笑道：“嘿嘿，集结好啊，等集结好了，再给他们来一次围歼！” 陆彪却开口道：“再来一次恐怕没那么容易了，羯族人断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燕王猜测，他们多半会优先攻打鲜卑部落，然后绕道南下攻打燕城！但是我觉得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 众人闻听，都不由得好奇问道：“哪种？” 陆彪淡淡道：“关中！如果羯族人集结大军，扑向关中，那基本上张家就没有多余的力量来抵抗了！” 苏世芳摇头叹息道：“除了羯族人还有匈奴人，他们应该也不会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样一来，便苦了关中的百姓了！” “那怎么办？要不咱们分一部分兵进攻关中，等关中拿下来再回防西关？”樊炙有些郁闷的说道。 景德不屑道：“打什么打，咱们钉在这里，羯族人也许可以选择来或者不来，但是只要咱们一走，羯族人势必会攻打西关，这是明摆着的！” 樊炙：“那你说怎么办？” 景德：“什么怎么办，你守好你的职责就行了，那么多事是你能操心的！” 樊炙：“我......” 陆彪见二人越说越激动，连忙摆手制止二人：“其他人先去忙吧，你们二人留一下！” 其余几人见状纷纷拱手告退！ 见其他人走了，陆彪开口道：“二位将军之前去过燕城吗？” 二人闻言纷纷点头！ “那好，你二人带着这份圣旨去一趟燕城，见一下燕王殿下！” 景德闻言，不解的问道：“大将军这是何意？” 陆彪缓缓开口道：“我出自燕王府，二位也都知晓，与王爷的关系自不必再说，另外这些时日以来燕王殿下对西关将士们做的一切你们也都看在眼中，理应去拜会一二，第三点，今天议论之事，也许你们能在燕王府找到答案！” 景德还是有些犹豫的说道：“我们自知将军出自燕王府，可是眼下将军乃是镇守边关的大将，按理我们不应该和藩王过多接触，此事万一被朝廷知道，恐怕对将军不利！” 樊炙不耐烦道：“我说老景，你脑袋是不是糊涂了，咱们刚抗了旨，刚才拔剑的时候可没见你畏畏缩缩的。你要是不敢去，我自己去，我老樊早就想见见燕王殿下了！” 景德闻言不由得一阵苦笑，只得点头应是！ 第265章 拜访燕王 第二天一早，樊炙、景德二人带领十余骑奔向燕城！这燕城过去他们也曾来过多次，所以对燕城的情况倒是比较熟悉。一行人经过城门处的盘查之后，便朝内而去，从西城门一路向东，来到了燕王府！ 王府前值守的周虎一见几人便知是军伍，当即提高了几分警惕，他手按腰中佩刀开口问道：“来者何人？” 景德见状，上前一步答道：“在下西关郎将景德，这位是西关郎将樊炙，我等奉陆大将军之命，特来拜会燕王殿下，劳烦通报一声！” 听说来的是西关的两名郎将，周虎不由得上下多打量了二人几眼，随即开口道：“两位将军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去通报！” 周虎朝一名护卫使了个眼色，那名护卫当即跑进王府！片刻后，护卫跑出王府道：“队正，王爷请两位将军入内！” 周虎点点头，随即对二人说道：“两位将军跟我来！” 樊炙、景德二人互望一眼，随即摘下佩剑，跟着周虎朝王府内走去，几名随从则留在府外等候！ 来到厅内，只见一名二十来岁的翩翩少年端坐在大厅正前方，只是看起来有些没睡醒的样子，少年下手坐着两名身穿官袍之人，正是燕城太守曹礼与郡丞何苗！ 二人单膝跪地道：“末将樊炙、景德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来到两人面将二人搀扶起来道：“二位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多谢王爷！” 二人起身后又向曹礼打了声招呼，昔日燕城曾经为西关供过军粮，所以跟曹礼倒是打过几次照面！ 赵斌示意二人坐下，随即又吩咐一声：“看茶！” 很快灵儿端着两杯茶水来到厅内，将茶水放在二人面前的桌子上！ 赵斌打量了二人两眼后便开口询问道：“两位将军今日怎么突然到燕王府来了？可是有什么要事？” 景德闻言，直接开口道：“王爷昔日对西关将士多有照拂，牛羊肉食、武器军械、棉衣酒水样样不落，将士对王爷多有感念，今奉大将军之命特来拜会王爷！大将军还命我们将此物带给王爷！” 说着景德从怀中掏出圣旨，递上前来，王伍上前一步接过圣旨，随即拿到赵斌身前！ 赵斌听着景德的话，不由得抽了抽鼻子，随即看向王伍手中的圣旨，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便示意王伍将圣旨还回去！ 樊炙见赵斌并没有打开圣旨查看上边的内容，心中微微有些不解：“王爷不看看上边的内容吗？” 赵斌只是淡淡的一笑道：“没什么好看的，无非是加官进爵，赏金赐银罢了！” 樊炙见赵斌一言便准确的猜出了圣旨的内容，不由得惊叹道：“哈哈哈，王爷果然聪明，一猜便中，樊炙佩服！” 景德在一旁提醒道：“樊将军不可无礼！” 赵斌却摆手道：“樊将军性情爽朗，快人快语，本王倒是喜欢！” 樊炙闻言，再次笑着开口道：“早就听闻王爷性情大度，不拘小节，樊炙早就想来拜会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赵斌也不由得笑道：“哈哈哈，樊将军不怕有人说你勾结藩王吗？” 景德闻言，神情不由得一僵，他看向樊炙道：“樊将军切勿胡言乱语！免得连累王爷！” 樊炙白了景德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说你是真聪明还是假糊涂，你当真不知道大将军让我们来燕王府干什么来了？” 随后他又转头对赵斌言道：“王爷，俺老樊是个粗人，没那么多弯弯绕，只要王爷你打羯族人，俺老樊就跟着你干，至于朝廷的事儿，俺老樊管不着，也懒得管，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 樊炙的话音一出，让屋内的气氛顿时凝滞了几许，片刻后，曹礼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哈哈哈，樊将军可不是粗人呐，樊将军这是粗中有细，有大智慧呀！” “曹大人，这你可就有点儿吹捧我了啊！” 屋内的几人纷纷发出一阵笑声，唯有景德，脸色有些惶恐，坐立不安！ 赵斌见状不由得开口宽慰道：“景德将军，当初我上书先皇，举荐陆彪为西关守将，那时他还只是我燕王府的一个队正而已，然而先皇却同意了，将军可知为何？” 景德沉思片刻开口道：“因为大将军成功收复了西关，立下奇功！” 赵斌摇摇头表示否定！ 景德见状不由得摇头道：“末将不知，还请王爷明示！” 赵斌站起身，缓缓来到大厅中央，他抬头看了看屋外，随后开口道：“因为先皇已经不信任当时的太子和张家，更不信任薛家！先皇担心一旦朝廷示弱，张家或者薛家必然取而代之，所以同意本王举荐陆彪为西关守将，目的就是让本王节制西关五万大军，牵制其他几大家族，同时也能确保河北道的安稳！” 景德有些不解道：“可是先皇为何不将兵权直接交予王爷？” “也许是出于对本王的某种保护，倘若直接将兵权交予本王，那本王会成为几大家族的首要攻击目；其实事实你早已经看到，自从本王研制了海水练盐之法，侵害了三大家族的利益之后，他们不惜放弃西关，也想要置本王于死地。” 景德还是想不通：“可是王爷一旦有了兵权，几大家族就是想动手，也得掂量掂量吧？” “你说的没错，有了兵权，他们再想动手确实就没那么容易了，就如同现在，戴家，张家都派人前来拉拢本王。只是当时先皇应该没有想到，短短不足一年，他便命丧太子之手啊！ 先皇走后，朝廷陷入内乱，赵冲携带传国玉玺在长安登基称帝，但张家只是名义上尊他为帝，实际上赵冲没有一丝的实权，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一旦时局有变，张家东出夺取天下，到时候取而代之，是早晚的事！ 而薛家，在这次夺权之中虽然失败，但是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赢家，他们现在枕戈待旦，坐山观虎斗，一旦朝廷与张家斗得两败俱伤，只怕到时候，薛家便会下场谋取天下！” 第266章 应对之策 听完赵斌的讲述，景德还没来得及开口，樊炙便率先问道：“原来王爷早已经看透了一切，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赵斌看向樊炙道：“当然是先抗击羯族人呐，羯族人号称有百万人口，除去老幼妇孺，羯族至少有不下四十万青壮，而这四十万青壮一旦上了战马，便是四十万大军！这四十万大军对我们而言无异于悬在头顶的一把刀，随时都有可能落下来！” 听到四十万大军，在场的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王爷，虽说羯族人可以组建四十万大军，但是这四十万大军不可能全部奔我们而来吧！羯族人和匈奴人争夺草场，也是一直争来夺去，摩擦不断！”景德开口说道。 赵斌点点头继续道：“没错，正因如此，我们才有喘息之机，可是万一有一天羯族人和匈奴人放下恩怨，并联合进攻大夏，那我们河北道自然是羯族人的首选！” “来之前我们曾讨论过羯族人的进军方向，大将军猜测羯族人可能会有两个选择，一是报去年鲜卑人仇，从而攻打鲜卑，随后绕道南下；还有一种可能是趁关中防备虚弱，越过黄河，进攻关中，王爷对此怎么看？” 赵斌沉思了片刻道：“陆彪猜测确实没错，趁关中防务空缺攻打关中确实容易一些，可是即便进入关中之后，他们一方面要防备匈奴人的进攻，另一方面还要面对大夏的围攻，所以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当然如果是单纯为了抢夺，而非占领，他们完全可以攻打关中，抢完就走！” 樊炙摸着下巴道：“所以王爷的意思是他们的首选还是会进攻鲜卑，随后南下是吗？” 赵斌点点头：“大概率会是如此！”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 “鲜卑人首当其冲，会为我们抵挡住羯族人的先锋部队，虽然未必能完全挡住羯族人的进攻，但是至少可以挫一挫他们的锐气。 鲜卑人战败之后肯定会顺势南下，而从鲜卑人的区域进入燕城有三条主要的通道，第一条是西段的古北口通道，第二条是中断的喜峰口通道、第三条则是东段的沿海地区，我们姑且称之为山海通道！ 我们在这三条通道沿途尽可能多的设置炮台，无论羯族人通过哪条通道南下，我们都可以沿途进行炮击，进行层层阻击，等他们到达燕城之时，人马俱乏，我们便可一鼓作气，吃掉羯族大军！” 赵斌说完，望向厅内的众人，只见众人屏息凝神的望着他，片刻后景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赫然而起：“哈哈哈，好啊，好啊，王爷果然高明，景德佩服！” “哈哈哈，没想到王爷年纪轻轻，竟有如此韬略，俺老樊果然没看错人，这炮击的事情，要不饶就交给我老樊来吧？”樊炙一脸兴奋地说道。 赵斌微微一笑道：“要不你先把修炮台的事情解决了？” “修炮台？行，但是王爷你得答应我，到时候这炮击的事情得让我来！” “本王只能说暂时先答应你，但是具体情况，到时候也许会有变动！” 樊炙闻言，一口答应道：“成，有王爷这句话就行，那我们何时开始修筑炮台？” 赵斌开口回道：“快了，这些时日我一直在研究这三处的地形，等图纸画好之后，你便可开始！” 樊炙微微拱手：“那末将就等王爷的消息了！” 赵斌笑着抬手道：“喝茶！” 片刻后景德似乎想到了什么，原本挂着笑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愁容，他叹了口气开说道：“可惜我们兵力有限，不然可以趁着羯族人大举东进的时机，派遣一支精锐部队偷袭他们的后方！” 关于这件事情，赵斌之前也思考过，东北面的辽人也是一强大的民族，虽然远不及羯族人那般强大，但是如果能在战时作为一支策应部队偷袭羯族人的后方，那必然会给羯族人造成极大地困扰。 但是他现在和辽人的联络还停留在依靠乐阳公主这个中间人上，两方缺乏彼此之间的真正了解和信任，而且他也担心辽人会畏惧羯族人的强大，从而选择和羯族人合作。 而除了辽人之外，还有一支部队，那就是雁门关方向的五万守军，想到这里赵斌不由得开口询问道：“二位对皇甫成老将军可熟悉？” 樊炙二人闻言互望了一眼，他们猜测赵斌这是想打皇甫成那五万大军的主意了！ 景德略一思索便开口说道：“皇甫老将军今年应有花甲之年了，他和丁老将军都是先帝当年北伐时的老将，此人不仅勇武过人，而且深谙兵法之道，自从收复河东道以来，老将军就一直镇守在雁门关一带！羯族人畏其悍勇，所以从来不正面攻打雁门关，大多数情况是对雁门周边进行骚扰掠夺！” 樊炙也开口问道：“雁门关扼通南北，向南可通长安、洛阳，向北可通漠南草原。王爷莫非是想让皇甫老将军趁机北入草原？” 赵斌点点头！ 樊炙见赵斌确实有此想法，他皱了皱眉说道：“此事恐怕不易，皇甫老将军手上的五万大军大多数都是步兵，骑兵最多不过三四千人，想要北击草原必须有强大的后勤补给，而眼下基本上是不可能组织如此多的运输队伍，而如果仅仅依靠三四千人，恐怕有不了什么效果，定夺也就是在附近打打秋风而已！” 赵斌闻言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片刻后他开口问道：“西关现在的骑兵大概有多少？” 景德开口回道：“西关虽然缴获了大量战马，但是训练时日还是比较短的，只有几个月的时间，眼下能使用的，勉强也就是两万左右，但是马上战力与羯族人还有很大的差距！” “那你们觉得有没有可能，和皇甫老将军互换两万军士？”赵斌略带疑惑地问道。 二人闻言，先是一惊，随后摇头道：“这个应该不大可能吧，这没人这么干过呀，而且随意更换边防军，这是大罪啊！” 樊炙道：“现在罪不罪的倒是其次，主要是眼下朝廷各处都有战事，以皇甫老将军沉稳的做事风格来讲，他大概率不会派兵进入草原袭击！” 听到这里赵斌不由得有些失落，雁门关距离漠南草原最近，那里历来水草丰茂，聚集的部落应该不在少数，倘若能趁羯族东进时机，北出雁门关，必定会给羯族人带来重创！ 第267章 奴隶的到来 中午时分，麻小等一行人终于抵达燕城，自打进入燕城境内，这些奴隶便该看了与之前其他州府不一样的场景，田野里，有耕地青牛，道边有放羊的孩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不一样笑容。 城门处，秦方此时刚好巡视完城墙，看到一队几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而来，便猜到肯定是王爷又购买了奴隶回来了！ 他走向城墙，来到城门处，守城的士兵正在盘查每一个人。秦方开口道：“不用查了！” 士兵见都尉秦方开了口，于是纷纷停止了检查。 麻小见到这个高高大大的将军，急忙上前打招呼道：“小的见过秦都尉！” 秦方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瘦小的年轻人，微微一笑道：“你见过我！” 麻小嘿嘿一笑道：“见过，在王府的时候见过您！” 秦方扫视了一眼麻小身后的奴隶队伍，发现这次妇女占了多一半，于是略带好奇的问道：“这些都是王爷新买的奴隶？” 麻小连忙点头称是！ “怎么这么多女人啊？”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都是按王爷吩咐办的，具体王爷要干嘛，小的就不好打听了！”麻小挠挠头解释道。 秦方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进城了。 进入燕城，奴隶们一边朝着燕王府走去，一边四下打量这座边塞的陌生城市，与京城的繁华相比，这里当真是显得寒酸了许多。 王府门口，麻小朝值守的护卫们拱手施了一礼道：“护卫大哥，麻烦通报王爷一声，就说麻小回来了！” 这不是麻小第一次带奴隶回来了，所以护卫们之前也见过麻小，对他也并没有什么警戒之心，只是让他稍等片刻！ 此时的王府内，赵斌将樊炙、曹礼等人留下来一起吃饭，听到护卫禀报说麻小回来了，赵斌当即放下筷子，起身道：“你们先吃着，本王去看看！” 樊炙起身道：“王爷，我陪您一起去吧！” 赵斌轻轻将他按回座位上：“不用，你们先吃吧，本王去看看就回来了！”说完便朝外走去，周虎、王伍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刚一来到王府门口，麻小便看到了赵斌，当即跪地磕头：“麻小拜见王爷！” 麻小一跪，他身后跟着的三百奴隶也当即跪地磕头，嘴里说什么的都有，什么拜见王爷，什么王爷万福！ “都起来吧！”赵斌淡淡道。 麻小闻言，站起身来到赵斌近前，赵斌拍了拍麻小的肩膀说道：“麻小这一路辛苦你了！” 麻小急忙笑着开口道：“不辛苦，不辛苦，给王爷办事，是小的的荣幸，王爷这是三百奴隶，其中二百都是女的！” 赵斌扫视了一眼人群，一路行来，这些人都是尘土满面，衣服也都破烂不堪，周围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息。不过赵斌对此倒是习以为常了，每次购买回来的奴隶基本都是如此。 赵斌对麻小问道：“你们还没吃饭吧？” 麻小摇摇头回道：“还没呢，小的约么着中午应该差不多就能到燕城，所以这一路上就一直赶路，没来得及吃！” 赵斌点点头，随后说道：“你带他们安顿下来，先吃顿饱饭，下午我让人带你们去军营的澡堂好好洗洗，换身衣服！” “是王爷，那小的先去了！” “去吧！” 麻小带着人往安置奴隶的地点去了，周虎回到护卫军的营房里，抽调了几个伙夫，十来个护卫，随后赶着马车装运了一些食材和行军锅之类的器具便朝着奴隶安置地点而去。 中午吃过午饭之后，景德、樊炙便告辞回了西关，临走时樊炙还不忘再次提醒赵斌，以后炮击的事情，一定要交给他！ 下午麻小带人来到秦方的军营里，军营的澡堂也不是天天都有热水澡可以洗的，差不多三天左右才开放一次，提前得到消息的秦方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洗澡水。 澡堂里，奴隶们第一次使用到了肥皂这种东西，人人都对这种能祛除污渍的东西称赞不已！ 赵斌将周顺和李华叫到王府，赵斌对二人道：“周顺，往后黑火药原材料的制作还是交给你来负责，李华从今天开始你负责火药方面的制作，麻小带回来的三百奴隶全部交给你，还有之前制作火药的一些人，也调配给你，对这三百新人要进行严格统一的培训，确保每个环节，每个流程都要熟练掌握，决不能出现任何问题！” 李华神情肃穆，拱手道：“王爷放心，属下知道轻重，绝对不会出现问题！” 周顺却有些担忧的说道：“王爷，这火药威力巨大，我们先前制作的比较少，到是没什么大碍，可是一旦真的大规模制造的话，如此大量的火药放在城内，风险还是太大呀！” 赵斌点点头，周顺说的确实没错，即便是火药坊周围已经清空了一片区域，但是还是有很大风险存在，而且天气越来越热，高温环境下，危险系数直接增加。 不过赵斌并没有打算将制造出来的火药全部存放在城内，制造出来的火药一部分运往西关，一部分逐渐运往燕城以北的各个要道，只是眼下各个要道的防御设施还没有来的急建造，另外存放在燕城内的火药也会分开存放，避免出现问题一次性就给报销了！ 赵斌将想法大致跟周顺说了一下，周顺这才放心下来！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交待完毕，傍晚时分，李华将麻小带来的三百奴隶全部领走了，从今天起，这三百奴隶这是将彻底消失在大众的视线当中，他们没能等来麻小说的恢复自由之身，也没有等到麻小说的牛啊羊啊的。 不过好在这里有吃有住，还有新衣服穿，虽然不能随意外出走动，每天还要干活，但是这里的活计并不累人，隔三差五还有肉吃，日子虽然重复单调，但终究是能安稳的活着。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李华吃住都在火药坊，每天他都在火药坊内来回穿行，仔细观察奴隶们制作火药的过程，随着时间的推移，奴隶们制作火药的手法也越来越娴熟，制作出的火药也不像开始那般出现各种问题！ 另一方面，赵斌将这段时间画好的图纸全部交给了樊炙，何苗也从燕城征调了一些劳力来帮助樊炙等人修筑燕城以北各个通道的防御炮台！ 第268章 解释 两日之后，鲜卑族素和突一脸不善的来到燕王府！素和突翻身下马，朝着王府的护卫喊道：“燕王殿下呢，我要见你们燕王！” 护卫们见状，二话不说，长枪直指素和突：“什么人敢在燕王府门前放肆！” 素和突见王府的护卫们做好了战斗姿态，知道硬闯肯定是不行的，他压住心中的火气再次开口道：“我是鲜卑族素和部落的族长素和突，我要见你们王爷！” 今日值守的这几名护卫虽然不认识素和突，但是对于燕王与鲜卑人合作的事情，还是非常清楚。一个护卫上下打量了素和突几眼之后，语气不善的回道：“想见我们王爷你喊什么喊？” “你......”素和突虽然心下生气，但是也无可奈何，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护卫也猜到这鲜卑人到燕城来找燕王自然是有事情，也敢耽搁。 “在这儿等着！”护卫语气冰冷的丢下一句话便进府去通报！ 此时王府之内，赵斌正在和魏翔商量着进一步扩大城外百姓们挖掘地道的事情。 护卫走进大厅禀报道：“王爷，外面来了几个鲜卑人要见您，说是鲜卑素和部落的族长素和突！属下见他们面色不善，就将他们拦下了，王爷要不要见他们？” 赵斌微微一笑道：“他八成是来兴师问罪来了！让他进来吧！” “是！” 护卫应了一声便转身出了门，没过多久，护卫便引着素和突来到王府的大厅之内。原本气哄哄的素和突一进大厅，脸上的怒色顿时收敛了几分！ “鲜卑族素和突见过燕王殿下！” 赵斌见他绷着脸，一脸委屈的模样，不由得开口笑道：“素和族长来的正好，本王正好有事情要找你，请坐吧！” 素和突闻言，略微有些诧异，但还是坐了下来！ 赵斌淡淡开口道：“素和族长可是为进驻鲜卑领地的一万军卒而来？” 素和突见赵斌猜到自己来的目的，于是也不再拐弯抹角，他开门见山的回道：“正是，不知大夏为何突然派兵进驻到我们鲜卑人的领地，还请王爷给我们一个解释？” 听素和突说那是他们的领地，赵斌心中不由得暗骂，什么特么你们的领地，那里明明是燕城的领地，只是让你们在此居住罢了。赵斌心中这样想着，但是却没有丝毫的表露出来。 他笑了笑缓缓开口道：“素和族长别急，此事听我慢慢说。据我们得到消息，羯族人此时已经开始大规模集结部队，不久以后很可能会大举进犯燕城或者你们鲜卑人。” 素和突闻言，不免有些诧异，如果羯族人大举来犯，他的部落虽然只有几百人，但也会收到王帐的征兵命令，只是眼下，他还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或者命令，所以他对赵斌的话并不完全相信：“果真有此事？” 赵斌语气肯定的回道：“当然！” 见赵斌回答的如此坚决，素和突也有些默然，片刻后他开口道：“可是你们派遣一万大军进入我们的领地，事先也应该跟我们说一下吧！” 见素和突依然坚持那是他们的领地，赵斌不免有些生气，他出言提醒道：“素和族长，我想你应该是记错了，那里本来就是我大夏的疆土，只是允许你们暂居此地罢了！当年大夏收复河北道，没有驱逐你们，是出于仁慈之举，但是可从来没承认那是你们的领地，你们的领地应该在鲜卑山，在草原，不是吗？” 素和突闻言，顿时语塞，这件事情确实如赵斌所说，只是他们在这里生活的久了，潜意识中默认为这里就是他们的地盘。 顿了顿，他开口说道：“王爷，我们鲜卑人与大夏向来和睦，从没侵扰过大夏，我们在这里生活，每年也会给你们上缴两百只羊，而你们此时派兵难道是想驱逐我们吗？” 赵斌见素和突服了软，于是笑着开口道：“素和族长怎么会如此想？本王此次派兵非但不是要驱逐你们，反倒是要帮你们抵抗羯族人的进攻！” “素和族长应该知道，这半年来为了帮助你们，本王已经赠送了几万套武器铠甲给你们。” 素和突面色有些难看的点点头道：“此事我确实知晓！” 赵斌又道：“但是即便如此，恐怕你们依然难以抵挡羯族的大举进攻，说不得会有灭族之危！我曾经与乐阳公主约定过，不管羯族人进攻哪一方，我们两族都互相支援。甚至我还答应过乐阳公主，如果鲜卑人战败，面临灭族之危时，燕城也会收留你们的老人与孩子，尽可能的为他们提供庇护！” “王爷......”素和突微微张口，不知想要说什么！ 赵斌抬手打断他，示意他听完再说。 “这次羯族人势必会大举进攻，本王不得不为两族的安危做万全的准备，所以要在燕城以北建立一道防线，万一你们真的败了，你们的百姓可以撤到燕城来，而我们也可以依靠这道防线阻击羯族人的追兵，延缓他们的进攻，保护你们的百姓安全撤离！” 听完赵斌的解释，素和突脸上现出一份愧疚之色，他连忙起身拱手道 ：“原来如此，是素和突无礼了，还请王爷恕罪！” 赵斌摆摆手，示意他重新坐下：“此事也怪不得你，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不过此事还得劳烦素和族长跑一趟，将羯族人集结的消息告知乐阳公主或者你们拓跋宏大汗，让他们早做准备！” “王爷放心，我这就让人前往汗帐报信！另外王爷如果有需要我们素和部帮忙的，尽管开口！”素和突有些感激的说道。 赵斌微微颔首：“那今日我便不久留素和族长了，有事情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我自会派人通知你们！” 赵斌和魏翔目送素和突离开后，魏翔不解的开口问道：“王爷为何对他一个小小的部落族长如此客气？” 赵斌看着素和突离开的背影轻声道：“这一仗下来，别说素和部落，就是整个鲜卑部落恐怕也剩不下多少人了，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再说，刚开始咱们卖盐的时候，这素和突也帮助过咱们，要不然，咱们也换不来这么多牛羊啊！” 魏翔微微点头：“这倒也是，不过我记得王爷还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果他们真的败了，王爷正打算接收他们的妇孺吗？” 赵斌看向魏翔，微微一笑道：“免费的牧民为什么不要，有了这些牧民，以后就让他们替我们放牧，那个时候我们的牛羊也会成倍增加！” “可是王爷不担心他们日后惹出什么乱子吗？”魏翔提醒道。 “担心肯定也会担心，但是也不完全担心，魏翔啊，有一个词叫作同化，你说过没有？” “王爷，属下肚子里哪有什么墨水啊！” “大概意思就是通过政治、军事、文化、经济甚至是联姻等不同手段来完成对他们的改造，让他们渐渐融入到我们的体系中，将他们改造成和我们一样的人，让他们对大夏，对燕城产生认同感。” 魏翔摸着脑袋呢喃道：“改造成和我们一样的人？可是他们是鲜卑人啊！” “被同化，改造之后就不再是了，他们会变成燕城的子民，大夏的子民，只不过这个过程可能会比较漫长！” 第269章 尽力而为 赵斌回到座位上，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还是来说回我们刚才的话题吧，各村庄的地道还是要进一步扩大一些，通道内最好能设置生活区，做好长期准备，此外还要保障地道的通畅，多设置几个隐蔽出口，避免被人将地道口封死从而出现憋死人的情况！” 魏翔点点头道：“是王爷！” “另外像弓矢弩箭以及长枪一类的武器，也要再多发一些，确保有战斗力的百姓能人手有一件武器。” “是！” “行啦，没别的事情了，你去忙吧！” 魏翔走后，大厅就剩下赵斌、王伍、周虎三人。赵斌感觉最近有些心累，于是起身朝后院走去！ 来到后院也不见翠儿和灵儿二人，赵斌转头望向二人的房间，随后迈步朝着房间走去。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只见房间内翠儿和灵儿两人正坐在桌子前做针线活！ 见赵斌前来，翠儿连忙放下手中的物件，随手用一块绢布将方才的物品盖住！ “王爷你怎么来了？” 赵斌迈步来到屋内，随口说道：“过来看看你们俩在偷偷的忙什么呢！” 翠儿神情略带尴尬的笑道：“没忙什么，做针线活儿呢！” 灵儿则上前抻出桌子下方的木凳，笑着开口道：“王爷坐！” 赵斌笑着捏了捏灵儿的小脸蛋，随即坐在凳子上：“缝的什么物件啊，给我看看呗？” 见赵斌提问，灵儿笑着道：“也没什么，就是小孩子的衣服！”说着她便将盖在上面的绢布掀开。 翠儿情急之下，想要阻拦，可是这家伙手太快，没拦住！ 灵儿拿起一条小裤子递到赵斌面前：“王爷你看这是我做的小裤子，好不好看？” 赵斌瞪大了双眼望向两人，随即轻手接过灵儿手中拿着的小孩子衣服。 灵儿见赵斌如此表情，不由得问道：“怎么啦王爷，不好看吗，我觉得还行啊！” 赵斌神情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你俩做这个干嘛？该不会是你们谁也有喜了吧？” 灵儿一摆手道：“王爷，你想啥呢，给周虎他们家孩子做的！” 赵斌一听是给周虎他们家做的，顿时长出了一口气，眼下他可没什么心思要什么孩子，还是等以后安定了再说吧！ 翠儿则有些失落的说道：“王爷，都是我们不好，这么长时间了，也没......” 赵斌见她一副自责的神情，于是拉起翠儿的手，轻声道：“此事不怪你们，眼下燕城还不安稳，这会儿有了孩子，徒增牵挂，还是等打败了羯族人再说吧！” 见赵斌这样说，翠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轻轻点头！ 京城之中，传旨太监回到皇宫，向皇帝赵衍禀报了西关诸将抗旨的事情，于此同时，雁门关守将皇甫成也拒绝了出兵关中的圣旨。 赵衍得知两处守军皆抗旨不遵，勃然大怒，当朝大骂他们是反贼！ 新任户部尚书上官灵玉出班奏道：“陛下息怒，此事依臣看没那么简单？” 赵衍闻言，看向台下的上官灵玉：“上官爱卿何出此言？” 上官灵玉缓缓开口道：“眼下中原内乱，羯族人必定趁虚而入，臣想皇甫老将军和陆将军应该是发现了羯族人异动，这才冒然抗旨不遵！” 赵衍不由得冷哼一声：“哼，那也不是他们抗旨不遵的理由，身为朝臣，枉顾朕的旨意，他们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兵部右侍郎杨国忠出班奏道：“陛下，雁门关和西关两地，事关河东与河北安危，一旦两地失守，羯族人便可长驱直入，直抵黄河，威胁中原，到那时我们攻打关中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只是令众人意外的是，赵衍并不这样想：“河东、河北两道向来贫瘠，丢了也就丢了，没什么可惜的，再说，有黄河天险在这里守着，那些羯族人还能打过黄河来不成眼下最重要的是拿下关中，出掉张家和赵冲那个逆贼。” 赵衍此话一出，朝堂内顿时引起一阵喧哗，一部分朝臣直言河东河北乃是先帝付出巨大代价才收复得，不能轻言放弃，而另一部分以吏部尚书戴严、工部尚书戴进德为首的官员则表示赞同！ 赵衍登基之后没多久，原吏部尚书孟祥黎便主动请辞了，原刑部尚书改任吏部尚书，原工部尚书刘文达改任刑部尚书，而赵衍的亲舅舅，原工部侍郎戴进德则晋升为工部尚书，如此一来，戴家便是一门两尚书！朝堂之内一些朝臣也自然而然的转向以戴家为首！ 赵衍回到京城之前，戴家就派人给燕王赵斌送去了五十余万两钱财，只是没想到，赵衍突然回京，而且顺利的登基称帝了，戴严命人火速去追赶送钱财的车队，可是终究是晚了一步。 不过好在戴严并不是特别在意此事，钱财既然已经送出去了，戴严心想再加上圣旨，那赵斌应该会顺利出兵。但是不曾想，传回来的竟然是这个结果! 戴严朝着戴进德使了个颜色，戴进德随即出班说道：“陛下，我看此事应是燕王从中作梗，这西关守将陆彪本是燕王府一个小小的护卫队正，因为重新夺回西关，立了些许战功，被燕王举荐，先帝一时不查，受了蒙蔽，这才封陆彪为西关守将，虽然上名义这陆彪是忠于朝廷，但是实际上是忠于燕王，只要陛下将燕王缉拿回京，西关之事便可顺利解决！” 戴进德话音刚落，不少朝臣站出来表示附议！ 兵部尚书方书同不由得发出一声冷哼，他虽然也希望赵斌能够出兵助方家一臂之力，但是他更知道西关和雁门关的重要性，他之所以冷哼是没想到戴家竟然说出这种蠢话！ “哼，简直是笑话，我说工部尚书，你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你都说了现在西关五万大军现在实际受燕王掌控，你觉得燕王会乖乖跟你回京城吗？” 龙椅上的赵衍闻言厉声道：“哼，他要是不回，那就是跟赵冲一样谋反，从即日起，立刻中断对雁门关和西关的一切军需粮草供应！” 户部尚书上官灵玉急忙出言劝慰道：“陛下不可啊，如果切断雁门关和西关的粮草供应，那无异于逼着他们彻底谋反啊！” 刑部右侍郎公孙不让也急忙出言道：“是啊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呀！” 礼部尚书赵仁见这新皇帝赵衍如此急功近利，做事不讲究后果，也出班说道：“请陛下收回成命，此事断不可为，雁门关守军和西关守军还要抗击羯族的进攻，一旦切断粮草供应，让两地守军如何应对！” 见仁王出班劝诫，赵衍的心中还是稍有忌惮，但年轻气盛的心态终究是无法完全压抑住，他语气不善的回道：“现在朝廷有难，他们不出一兵一卒，难道朝廷还要继续养着他们吗？” 他此言一出，方书同也不由得点头，虽说要防备羯族人的进攻，但是也不能一兵一卒都不出啊，哪怕你们少出点，每家出一万兵呢，那也能给方家的进攻带来不少助力！ 赵仁自知赵衍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所以也无从反驳。 戴严见陷入僵持局面，于是站出来说道：“启禀陛下，老臣有一法不知当不当讲！” 赵衍见戴严说话，不由得语气平淡了一些：“外公有什么主意？” 戴严微微道：“此法多少会有伤陛下的颜面，但是眼下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还请陛下恕罪！” “外公但讲无妨，只要能调回两地的守军，朕赦你无罪！”赵衍凝视着戴严说道。 “是，老臣以为不如让仁王爷以皇室宗族的名义要求燕王出兵，哪怕少出一部分也可以，如果燕王拒不出兵，到时候再切断粮草供应，将原本归属雁门，西关两地的粮草用以招募新兵来补充兵源！” 兵部尚书方书同，刑部尚书刘文达也出班附和道：“臣等附议！” 戴严的话刚一说完，赵衍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许多，作为大夏朝的皇帝，他的圣旨居然没有丝毫作用，反倒要以皇室宗族的名义来约束藩王，这无疑是打了这个他这个皇帝的脸面。 可是看到方书同与刘文达也出班附议，赵衍似乎也有点明白当初赵无疾心中那隐隐的无奈感了。 顿了顿，他看向赵仁道：“四爷爷，你看呢？” 赵仁无奈叹了口气道：“老臣尽力而为！” 见赵仁赞同，赵衍只得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 第270章 信使 尝到甜头的璎珞公主再卖完手里的镜子，将银两划分清楚之后，便命人将属于赵斌的那一份送往燕城，同时准备运回更多的玻璃镜子！ 这一日赵斌在魏翔的陪同下，在城南附近的村庄查看地道的修建情况，刚一回到大路上便看见缓缓驶来的车队。 赵斌当即勒停马匹，一行人就这样站在路中间等候着车队的靠近！ 待到车队靠近，赵斌便认出了其中为首的两个人，正是当日跟随赵璎珞一起来燕城的恒王府护卫！ 二人看到赵斌等人拦在前方的路上，也随即下马，单膝跪地叩拜：“小人见过王爷！” 赵斌骑在马背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二人道：“起来吧！” 二人道了一声谢，随即站起身来！ “是璎珞派你们来的？” 其中一人当即回道：“回王爷，正是公主殿下派我等前来的！” “车上拉的是什么？” “回王爷，是公主殿下卖玻璃镜所赚的银两！一共有三万两！” 赵斌听说车上拉的是三万两银子，心下大喜：“嚯，不少啊，十来块镜子就卖了三万两！” 那名护卫闻言，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开口解释道：“这三万两只是王爷的那部分，公主的那部分已经留下了！” 魏翔在一旁吹捧道：“想不到公主还有经商的天赋，真是厉害啊！” 赵斌不知道，实际上赵璎珞卖了足足有十万两白银，只是见财起意的赵璎珞担心自己三哥突然暴富，一时之间难以自控，故而将大部分银子扣留了下来！ 赵斌冲着面前的二人吩咐道：“行啦，把银子拉到燕城府衙，交给主簿杨广泰即可！” 两名护卫当即拱手应是，其中一人随后又开口道：“王爷，公主殿下让我们再拉一批镜子回去！” 此时的赵斌已经调转马头，他头也不回的说道：“让府衙给你们开条子，直接去玻璃厂取货便是了！” 说完，赵斌带着一行人径自离开了！ 不久之后，燕城府衙外，杨广泰看着堆在院中的银两不由得叹了口气！燕城郡丞何苗见状，不由得好奇，这怎么看见银子还唉声叹气的！ “杨主簿这是怎么了，难道这银子有什么问题吗？” 杨广泰见何苗询问，摇摇头道：“银子没问题，只是不应该运回燕城，若是换成粮食拉回来，岂不更好！” 闻言，何苗不由得一阵苦笑，他虽然不知道燕城府库现在具体存了多少银两，但肯定少不了。 “杨主簿也不必忧虑，此时只需跟王爷说一声便是，日后叫他们把银两交给杏儿姑娘！” 杨广泰闻言，也只能点点头，随即吩咐一众衙役，将银两清点后封入府库！ 四月初旬，魏翔派出去探听各地消息的人传回来一则重要消息，三日前，方家大军在韩城附近遭遇了张家部队的围攻。 原来，在方家大军渡过黄河之后，张家就开始运筹，密调萧关的一万精骑，方家军队在攻打韩城之时，后方遭遇了骑兵的突袭，损失惨重，大败而归。现如今已经退守到龙门渡口的黄河东岸！ 听闻消息的赵斌不由得一声叹息，倘若当初方家若是全力出击，此时恐怕早已拿下韩城，会师潼关了，就是因为各家舍不得自己那些家底，才导致战事僵持不下。 周虎微微开口说道：“如今张家重新夺回了龙门渡口，再想要渡河，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当初方家借着冰冻一举渡过黄河，这才攻下龙门渡，如今龙门渡重新被夺回，而河水早已解冻，在想要渡河自然是困难至极！ 赵斌舒展了一下紧锁的眉头，将信件放在桌子上，随口道：“好了，不管他们了，先顾好我们自己吧，燕城北面的防御炮台修建的怎么样了？” 魏翔闻言，急忙开口道：“属下已经按王爷的吩咐去派人查看过了，古北口和喜峰口沿线的炮台已经修建了一半了，另外山海通道因为距离较远，部队刚刚到达不久，所以刚刚开始修建！” 赵斌点点头，随即问向周虎：“火药的制造和手榴弹的组装怎么样了？” “一切还算顺利，新购买的奴隶大多数是女性，做事倒是细致，经过培训之后，现在基本都能准确的配置火药了，配置好的火药李华都会亲自去测试，没什么大问题。手榴弹现在组装的还不多，大概也就是有五车左右！” “你派人通知陆彪，停止训练，现在开始我们得节约弹药了，让训练好的炮兵到燕城来，将冶铁厂新锻造的火炮和没良心炮全部拉到北面驻守，让士兵们提前熟悉一下地形，同时测试一下各方位的射程和覆盖范围！ 另外大勇的两千人，留下一千，剩余的也拉到北面去驻守，将手榴弹也调配给大勇，让他从樊炙的部队里挑选一部分人，组成专门的投弹部队！” 周虎立即应声：“是！” “魏翔，你命人将木工坊存放的所有弓弩箭矢全部调运给樊炙将军，让他自行安排！” 魏翔闻言，也点头应是，不过稍微犹豫了片刻后，魏翔又轻声问道：“王爷，我们现在就是做安排，是不是有点儿早了？” 赵斌沉思了片刻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早了，不过早做打算比较好，万一出现其他的预想不到的事情，临时再做安排，我担心来不及！” 魏翔微微拱手道：“王爷说的是，是属下多言了！” 赵斌摆摆手：“无妨，很多事情我一个人想不到，你们有什么顾虑随时提出来，这样我们可以避免出现很多错误的决定！” “是！” 三人正说话间，外面一个护卫跑进厅堂来禀报！ “报告王爷，朝廷派信使来了！” 三人闻言，都是一愣！ 赵斌不由得呢喃道：“信使？” “是的！” 周虎开口道：“王爷会不会跟西关抗旨有关系？” 魏翔有些惊疑道：“难道是来问罪的？” 赵斌略一思忖，道：“不知道，看看再说吧！” 随即他对护卫道：“带进来吧！” 护卫出了前厅，片刻后引着两人来厅内，二人来到厅内，对坐在守卫的赵斌施了一礼！ “参见燕王殿下！” “两位信使请起！”赵斌抬手道。 “谢王爷！”二人道了一声谢，随即起身！ 其中一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身体微微一躬，双手将信件递上，开口道：“燕王殿下，这是奉仁王之命送来的信件！” 赵斌一听更是诧异，怎么会是仁王的信件！ 周虎上前一步，将信件接了过来，随即递到赵斌面前！ 赵斌接过信，打量了一眼信封，确实是仁王所写。赵斌带着疑惑之色将信件拆开，仔细阅读起来！ 看完信件之后，赵斌的脸色变得有些铁青，周虎魏翔二人见此，不由得心中起了疑惑！只见赵斌目中寒光四射，紧紧的盯着厅内的两名信使！ 第271章 准备决裂 见赵斌如此神态，周虎轻声问道：“王爷，出了何事？” 赵斌没有回答周虎的询问，而是平复了一下情绪望着两名信使说道：“周虎，先带两名信使下去休息一下！” “是！”周虎应了一声便带着二人出了厅堂！ “魏翔，去把曹礼他们三个还有秦方叫来！” 魏翔不敢耽搁，应了一声便朝外而去！ 二人走后，屋内便只剩下王伍侍立在赵斌身旁，他很少见到赵斌这种神态，心下不由得担心了几分！ “拿纸笔来！”赵斌盯着大厅的门口方向说道。 王伍没说一句话，默默的将纸笔取了过来，放到赵斌身旁的桌子上，随即开始研墨！ 不多久之后，赵斌将写好的信件吹了吹，待墨汁干涸之后，赵斌将写好的信件折叠起来，塞入信封，盖好封漆之后交给王伍！ “你带着信件，亲自去一趟京城，将信件交给杏儿，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将母妃给我接出来，之后京城的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王伍接过信件，目光凝重的看了赵斌一眼：“王爷......” “别人去我不放心！” “是，小的这就去！”王伍撂下一句话，便离开厅堂去收拾行囊。 来到膳房，王伍踩着案桌，伸手便向房梁上悬挂的肉干抓去，随后直奔自己的房间，将手伸进自己的被窝内，掏出几颗手榴弹往怀中一揣，大踏步离开房间，来到马厩，牵了两匹好马便急匆匆出了王府！ 小半个时辰之后，太守曹礼、郡丞何苗、主簿杨广泰、都尉秦方四人跟着魏翔急匆匆来到了王府！一进门曹礼便看见赵斌独自一人面无表情的坐在大厅中！ “王爷，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召我们前来！” 赵斌微一仰头，示意几人坐下！ “朝廷要跟我们撕破脸了！” 赵斌的话语一出，在座的几人都是面露惊讶之色！ 何苗出言道：“王爷，仁王的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赵斌将桌上的信件往前一推，何苗当即上前拿过信件查看起来！ 信件的开头仁王的口气很是客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赵斌出于对皇家的安危考虑，不要阻挠西关守军出兵关中。 然而之后的话语却多了几分不善，倘若赵斌执意要干涉西关守军，不得已时便会撤销其皇族身份和亲王身份，同时也会断绝对西关粮草军械的供给，此外言语中还提到了他的母妃！ 曹礼和杨广泰也分别看了一眼信件的内容。 秦方看着赵斌铁青的面庞试探着问道：“王爷是决定好了吗？” 身为一个武将，在这种事情上，他有着区别于文官的一种直觉，这种直觉告诉他，燕王可能真的要和朝廷摊牌了！ 赵斌没有回答他，而是望向杨广泰问道：“燕城的储粮还能支撑多久？” “如果不算西关的守军支撑半年肯定没问题，但是如果算上西关五万大军，最多三个月！不过三个月后，粮食也就成熟了，只要能保证大战前将粮食收获，撑到年底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就足够了！”听完杨广泰的话，赵斌心里更加笃定了一些！ 何苗闻言当即起身道：“王爷如果决定好了，何苗誓死追随王爷！” 杨广泰也起身道：“王爷，属下也誓死追随！” 曹礼开口道：“如果此战能顺利击败羯族人，我们便拿下整个河北道，到时候再招兵买马，进一步扩大军队，到那时即便是朝廷也奈何不得我们！” 赵斌诧异的望着三人：“你们是文官！” “文官怎么了？”曹礼不屑道！ “都说河北民风彪悍，看来一点不假！” 何苗闻言，不由得哈哈一笑：“属下莫不是年纪大了些，也提刀上得 了战场！你说是吧秦都尉！” 秦方讪讪一笑：“何大人还是留着这身躯帮王爷处理其他的事情吧！” 赵斌示意几人坐下，随后开口道：“眼下大战在即，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先守护好燕城，保护好燕城的百姓，一旦我们败了，那整个河北道都会沦为羯族人的屠宰场，所以本王一兵一卒都不会出！” 曹礼接话道：“不过王爷在回复信使的时候，还是要将羯族人的情况告知朝廷，而且明面上最好不要拒绝朝廷的要求，有可能的话，王爷最好再哭哭穷，看能不能向朝廷再要点钱粮出来，当然，能要的出来最好，要不出来也可以让朝廷知道我们的难处，这样一来也为我们下一步计划多争取一些准备时间！” 何苗也补充道：“没错，不做则已，要做就要一举成功！” 赵斌点点头，随后对几人说道：“你们先到隔壁稍坐，待我回复了信使！魏翔，让周虎把他们带过来！” “是，王爷！” 很快周虎引着两位信使来到厅内，赵斌收敛心神，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对着两位信使说道：“两位信使，可知朝堂之内是何人诬陷本王，说本王阻挠西关守军出兵？” 两位信使闻言，当即躬身施礼道：“王爷恕罪，我等只是传信，朝堂之事属实不知啊！” “哎，虽说这陆将军出自我燕王府，可陆将军那是一心忠于先皇，忠于朝廷的。只是朝廷属实不知，眼下羯族人集结了数十万大军，准备攻打西关，以报去年之仇啊！ 西关乃是河北门户，陆将军身系国家重任，自知干系重大，一旦西关有失，那河北道必将再次沦陷，到那时，只怕羯族大军会兵临中原，剑指京城！如今朝廷局势已是多事之秋，倘若此时羯族大军大军南下，那大夏王朝起步危已！ 倘若此次能够击退羯族大军，本王一定与陆将军一同南下，攻打关中！本王会亲手写一封书信，将此中原委详细告知仁王爷，也请两位信使将西关之情况向仁王爷讲述清楚！ ” 两位信使见赵斌说的不似作伪，便开口应承道：“燕王殿下放心，我们一定将书信亲手交予仁王爷，也会如实转达西关的真实情况！” 随后赵斌再次写了一封信，心中更是情真意切的表达了想要出兵增援朝廷的欲望，但是怎奈羯族大军蠢蠢欲动，作为先皇子嗣，自知国家危难，情愿以死报国护卫燕城，护卫边疆。 随后赵斌又让人拿了五十两银子赠与两位信使，并嘱咐周虎带两位信使在燕城馆驿住上一日，明日再行启程回京复命！ 信使走后，曹礼四人从隔壁的侧室出来。 曹礼开口问道：“王爷没提要粮的事儿吗？” 赵斌一拍大腿：“窝草，光顾了煽情了，一时忘记了！” 何苗劝慰道：“没提也就算了，提了朝廷也不会给的，只求他们暂时不要切断西关的粮草供应便是！这样我们的压力也会小一些！” 秦方出言解释道：“正常来讲，西关应该是有一个月的存粮的，这是为了防备出现洪涝灾害等意外情况而导致运粮道路中断所设，所以也不用太过忧虑！” 随后几人又商量了接下来的一些其他的事项，曹礼负责统一的人手调度！主簿杨广泰负责派人到河东、河北、山东道三地采购粮食！何苗负责军械器具的统计筹备与制造！秦方负责将河北道各州府的守军情况一一摸排清楚！魏翔负责接应从山东道和鲜卑人手中购买的硫磺、硝石等物资。 第272章 乐阳公主到来 两天之后，鲜卑乐阳公主率领一众人马趁着夜色来到燕城郊外的冶铁厂。这几个月以来，鲜卑人都会在月初之时趁着夜色前来燕城拉去武器盔甲。 韩铁和一众士兵带着乐阳公主等人来到库房，借着火把的光亮，他们看到库房内已经再次摆满了闪亮的铠甲！ 鲜卑士兵们轻车熟路的开始搬运铠甲，其中一个跟在乐阳公主身边的彪形大汉笑着来到韩铁面前，右手随意的搭住韩铁的肩膀，左手伸手从腰间摘下一个硕大的酒囊。 “韩大哥，这是我们鲜卑酿制的马奶酒，我特意给你带了一些！” 韩铁对此不以为意，他和这名彪形大汉已经见过几次了，尤其是最近几次乐阳公主都是派他前来接洽物资，所以一来二去，二人也变熟络了起来。 “那就多谢赫连兄弟了啊”韩铁接过酒囊随意晃了晃：“老早就听说草原上的民族会酿制一种马奶酒，但是一直没机会喝！” 彪形大汉得意的说道：“我们鲜卑人的马奶酒好喝的很，韩大哥要是喜欢喝，以后我就多给韩大哥多带一些来！” “哈哈哈，好啊，只可惜我们上工的时候不允许喝酒，所以我这冶铁厂里也没有存放，下次，下次我给赫连兄弟准备一些我们王爷发明的好酒！” 那彪形大汉闻言，顿时起了好奇之心：“燕王殿下还会酿酒吗？” “当然，我们王爷会的东西可多了！不过我们王爷酿造的酒很烈，一般人可喝不了的！”韩铁得意的说道。 彪形大汉却是不以为意，他自认为他的酒量很是厉害，在他们的部落里，没人能喝的过他：“再烈的酒在我赫连垂雄的肚子里也翻不起浪来！下次你一定要给我准备一些，我一定要亲自尝尝王爷酿造的好酒！” 等所有的武器铠甲搬运完，已经是后半夜了，韩铁将众人送到厂外，赫连垂雄来到韩铁面前张开双臂用力的抱了抱韩铁，眼神里忽的冒出一种莫名的不舍！ “韩大哥，我们走了啊！” 韩铁被他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挺大个老爷们儿，怎么还来这一套！韩铁拍拍他的肩膀道：“路上多保重！” 赫连垂雄点了点头，随即翻身上马，只是令韩铁意外的是，乐阳公主与几名亲随仍旧站在原地不动！ 赫连垂雄向乐阳公主道：“公主我们走啦！” 乐阳公主重重的点了点头，叮嘱道：“路上多加小心！” 韩铁望向乐阳公主问道：“怎么公主你不随他们一道回去吗？” 乐阳笑了笑说道：“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跟你们王爷商量一下，暂时不回去！” 韩铁闻言也就没再说什么，他看了夜空，随即对乐阳道：“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公主若是不嫌弃，就现在厂里将就一会儿，等天亮了，我立刻带你进城见王爷！” 乐阳点点头，随即跟随韩铁重新回到厂内！ 转天一早，城门一开放，韩铁便与乐阳公主等人便一同来到王府！ 由于韩铁和乐阳公主来的太早，此时的赵斌依旧沉醉在温柔乡里，尚未起床！ 周虎自然知道赵斌贪睡的习惯，不敢擅自前去打搅赵斌，只等略带歉意让乐阳公主等人在前厅先行等候！ 乐阳公主对此倒是并不在乎，她直言道：“燕王殿下为了燕城日夜操劳，多休息些也实属正常！” 周虎含笑道：“是是是!王爷这段时间几乎是废寝忘食的处理公务，我们做属下的每每见此，都是心疼不已！” 半个时辰后，灵儿悄悄从赵斌房间走出，本欲前往膳房为赵斌准备些早膳，不想被翠儿拦住，说是乐阳公主一大早就来了！ 听说乐阳公主一大早便到了王府，灵儿心下以为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敢耽搁，随即返回赵斌的房间。 “王爷，醒醒，乐阳公主来了！” 赵斌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似乎丝毫没有听到灵儿说了什么！ 灵儿无奈只得上手去轻轻摇晃赵斌：“王爷，起来了，乐阳公主一大早就来王府了，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虽然极不情愿，但是赵斌还是用隐约听到了灵儿的话语，他睁开的朦胧的双眼看向伏在床边的灵儿！ “谁来了？” “乐阳公主！” “乐阳公主？一大早的，她来干什么？” “是韩铁带她来的，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王爷说吧！”灵儿轻声道。 半晌之后，赵斌猛然从床上坐起，略带惊讶的问道：“你刚才说谁来了？” 灵儿一脸错愕的看着赵斌，原来自己刚才说的话，赵斌压根儿没听进去！ “哎呀，是鲜卑人的乐阳公主来了，一大早就在王府前厅等着您了！” 再次听到乐阳公主的名字，赵斌的脑海顿时清醒了许多。 “更衣！” 赵斌说着话，便从床榻上走下来，灵儿也极为快速的为赵斌拿了衣服，随即帮赵斌穿戴起来！ 一炷香之后，灵儿跟着赵斌来到前厅。 见赵斌走来，乐阳公主急忙起身，她半开玩笑的望向赵斌道：“王爷总算醒了！” 赵斌闻言，不由得讪笑一声！ “公主殿下怎么这么早就到燕城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乐阳公主见赵斌直接询问，便也不再兜圈子，她望向赵斌说道：“确实有一事要与王爷商量一下！” “公主请讲！” 乐阳公主闻言，直接开口道：“前日已经收到王爷让素和突捎来的信息，羯族人集结的消息，我们也探听到了一二。”乐阳公主说着看了看赵斌的神情，只见赵斌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乐阳公主再次开口道：“眼下我们鲜卑族的士兵人数较少，能够上战场的士兵也不过只有几万人，所以，负责开采铁矿的一万人，我需要立刻调回，以加强防御！所以此事还请王爷见谅！” 赵斌闻言，没有露出意外之色，鲜卑人的数量他是知道的，大概也就只有二三十万，所以能够上战场的人数粗略估计也就只有几万青壮！ 想到这里，赵斌随即点点头道：“我明白，矿场的一万人你全部带回去吧！” 乐阳公主闻言，心下一喜，他本以为赵斌会对此表示反对，但是没想到赵斌答应的如此痛快！ “乐阳谢过王爷！” “燕城兵源有限，在这上边可能帮不上你们什么，但是如果有其他的需要，公主尽管可以和本王提，只要本王做的到，一定会尽量帮助你们！” 乐阳公主笑着摇摇道：“多谢王爷好意，王爷已经帮助我们很多了！”顿了顿乐阳公主又开口道：“王爷，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真的败了，还请王爷能够信守之前的承诺，接纳我们的族人！” 第273章 答应 看着乐阳公主勉强挤出的笑容，赵斌内心不禁涌起一股酸楚之情。他不知如何应对这种复杂情绪，感到左右为难。 回想过去，当燕城遭受羯族人围困时，乐阳公主亲自率领大军前来解围；而后，当羯族人大举侵犯西关时，她又带领鲜卑骑兵前来援助。 这些往事让赵斌心生感激，但同时，他内心深处还存在另一个声音——民族的呼唤。 历史的教训如警钟长鸣，提醒着他：当年，由于接纳了外来的游牧民族，自己的民族险些陷入绝境，差点亡国灭种。 特别是在晋朝末年的五胡乱华时期，汉人的数量锐减到只剩下几百万！赵斌无法忘记这段惨痛的历史，这使得他对接纳鲜卑人产生了疑虑和担忧。 他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否正确，也不清楚未来的历史将何去何从。然而，面对那些曾经给予燕城帮助的人们，赵斌仍然决定坚守自己的承诺。 他的眼神充满着深情和专注，直直地望向眼前这位妙龄少女。她的美丽和气质令他心动，但更让他敬佩的是她所肩负的责任。她的年纪与这份重担并不相称，但却毫不犹豫地承担起了这一切。 赵斌停顿了片刻，然后用坚定而沉稳的语气说道：“本王曾经许下诺言，定会坚守承诺。只要本王还在世，必定会全力保护好你的族人！”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决心和责任感，让人感到安心和信任。 乐阳公主听到这番话后，内心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她微微颤抖的嘴唇显示出她的感动之情，她轻轻地抬起手，整理了一下自己鬓角的发丝，似乎想要掩饰住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她轻声说道：“有王爷这句话，乐阳便放心了！” 赵斌微微一笑，淡淡地回应道：“公主不必如此客气，我们可是朋友！”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亲近感，仿佛在告诉乐阳公主，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合作，而是真正的朋友情谊。 乐阳公主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但这丝笑容却包含着无尽的苦涩与无奈。 她轻启朱唇说道：“王爷，燕城有您这样的人，实在是燕城百姓之幸。能与王爷相识，更是我乐阳的福气。若有来世，乐阳愿再与王爷成为好友。” 尽管她面带微笑，但语气却显得异常沉重。 赵斌静静地凝视着乐阳公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沉默了片刻之后，赵斌开口说道：“本王从不相信什么来世今生。” 这句话仿佛是对命运的质疑，又似乎是对现实的无奈。 乐阳公主并未回应，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赵斌，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然后，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对赵斌的敬意。接着，她慢慢地向后退去，步伐缓慢而坚定，最终转身走出房门。她的身影渐行渐远。 赵斌望着乐阳离去的背影，心中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一般沉重，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心，让他感到无比的失落和难过。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乐阳的背影，眼看着乐阳公主迈步出了大厅，赵斌心急如焚，急忙跟了上去。 来到门口，赵斌深吸一口气，冲着乐阳公主的背影大声喊道：“活着回来！”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充满了对乐阳公主的担忧。已经走下台阶的乐阳公主听到赵斌的呼喊声，身体微微一震，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然而，她并没有转身，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前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灵儿看着赵斌一脸关切地注视着乐阳公主，心中不禁有些感动，她轻轻走上前，拉住赵斌的胳膊，轻声呢喃道：“王爷，乐阳公主她……” 赵斌叹息一声，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悲伤和无奈，他缓缓说道：“她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啊！” 说完这句话，赵斌的目光再次望向远方，眼中闪烁着一抹不舍的情丝。 燕城东北面的古北口，是一条蜿蜒流淌的河流从巍峨的燕山中间劈开而过所形成的通道，东边有蟠龙山，西边有卧虎山，两座大山仿佛巨人般屹立在那里，给人一种庄严而神秘的感觉。 《方舆纪要》曾这样生动地描绘过古北口的险峻地势：“两崖壁立，中有路，仅通一车，下有深涧，巨石磊砢，凡四十里，为险绝之道。” 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因为它不仅是燕城东北方向的重要隘口之一，更是连接中原和草原的咽喉要道。 历史上，无数的草原游牧民族曾经借由此道南下。他们凭借着强大的骑兵力量，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中原王朝的防线。 而当中原王朝强盛时，他们也会在此处修建关隘堡垒，用以抵御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然而，在羯族人占领河北道期间，这里的关隘被完全拆毁，成为一片废墟。 虽然如今大夏王朝已经收复了河北道，但经历了长时间的战乱，民生凋敝，河北地区的人口锐减至原来的十分之一以下，朝廷根本没有足够的人力和物力去重建新的隘口。 此时，樊炙正带领着两千名军卒在通道两侧修建防御炮台。 由于古北口通道是由古时河流冲断山脉形成的，所以两侧多是高耸山坡，这让樊炙感到压力倍增，在平地上修建炮台几乎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然而要在两侧的山皮上修建炮台，其难度就要大的多了！ 樊炙在查看过当地的地形并结合赵斌所绘制的图纸之后，当即将部队分成多支小股部队，每支部队两百余人，共计十只部队，沿着通道两侧的山坡，分为前中后五段进行炮台的修建，这样一来可以保证炮台的纵深覆盖面，二来也可以极大地扩大炮击的射程。 几日的忙碌终是有了成果，樊炙望着山道两侧微微凸起的炮台，内心不由得多了几分信心。这里是燕城东北面的第一条通道，也是羯族人南下最近的一条通道，而樊炙在见识过火炮和没良心炮的威力之后，他不止一次在心中幻想羯族人进入这条二十里长的通道后面临的是怎样的场景！ 第274章 羯族将至 燕山以北有一条分支余脉，叫做七老图山，此山向北延伸出去便是鲜卑山，也就是后世的大兴安岭山脉。 七老图山与鲜卑山在此处碰撞交汇，中间形成一道现狭窄的平原通道，而两座高山的矗立也将东西两侧分割成不同的地貌。 七老图山与鲜卑山的西面是高原草原地貌，而东部则形成了平原地貌。东部平原由于雨水丰沛，草木异常茂盛，而西部高原草原上，由于山脉的阻隔，降雨量明显减少！ 雨水从七老图山和鲜卑山上流淌下来，再两山的交汇地带形成一条河流——西拉木伦河，西拉木伦河贯穿两山之间，由西向东，滋润着东部的平原地区。 强大而残暴的羯族人无数次对鲜卑族发起攻击，导致鲜卑族失去了东部草原地带，只能龟缩在东部平原地带！ 此时鲜卑人的九万大军驻扎在两山的交汇处，这八万大军是鲜卑人能够出动的所有兵力，六万青壮主力，一万年余半百的老者军队，甚至还有两万鲜卑女兵！ 鲜卑大汗拓跋宏站在山坡上，凝望着草原的方向，那里曾经也是他们的家园，可是如今那里被手持屠刀的羯族人占领，如今他们再次举刀向着鲜卑人最后的栖息地赶来！ 鲜卑族吐法部大首领吐罗葛纳纵马来到山坡上，他翻身下马，来到拓跋宏的身边轻声道：“大汗！” 拓跋宏回头望向吐罗葛纳，这是他最信任的好兄弟，为了保护鲜卑人的族人，他们曾经无数次并肩战斗，而如今两人都已年迈！ “都安排好了吗？”拓跋宏淡淡的开口问道！ 吐罗葛纳点点头：“都准备好了，我的三万铁甲骑兵目前布置在山口方向，正面迎接敌军的主力，大汗的三万骑兵布置在第二梯队！女兵和老兵分别埋伏近鲜卑山和七老图山了，一旦敌军发起进攻，他们将从两翼进行包抄！” 拓跋宏听闻军队部署已经完毕，便不再多问，他转过身去重新凝望草原，山坡上的风呼呼作响，吹乱了拓跋宏的发髻。 片刻后他悠悠的开口问道：“你说这会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并肩战斗？” “也许吧。”吐罗葛纳叹了口气，“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战斗到底。” 拓跋宏微微点头，表示认同。他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远方，仿佛在心中默默发誓。 “羯族人凶猛残忍，如果他们突破了我们的防线，后果不堪设想。”吐罗葛纳说道。 “所以我们绝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拓跋宏语气坚决，“即使拼尽最后一丝力量，也要守护我们最后的家园。” 风吹得更加猛烈，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决战助威。拓跋宏和吐罗葛纳对视一眼，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绝。 他们知道，这一战将会无比艰难，但为了鲜卑族的未来，他们别无选择。 鲜卑山的某处，乐阳公主身着一身铠甲骑在马背上，她的父汗将这支两万人的鲜卑女兵交到了自己手中。化身战士的她们手中举起的不再是马鞭，而是弯刀，她们将用自己的生命去扞卫自己的家园和亲人！ 西关，两名斥候骑在马背上飞速冲进关内！ 议事厅内，斥候单膝跪地道：“报告大将军，羯族先头部队的十万大军三日前已经从贡宝拉格草原北上，向金莲川草原方向挺进，另有三万大军南下，冲着中都草原和野狐岭方向而来！另有十二万大军在原地待命！” 听完斥候的禀报，陆彪不由得呢喃道：“金莲川草原吗？那是通往七老图山口的方向！看来羯族人真的要进攻鲜卑人了！” 西关副将侯泰闻言，有些意外的问道：“只有三万大军南下吗？” “回将军，只有三万，而且都是轻骑兵！”斥候再次回道！ 陆彪挥挥手道：“再探！” “是！”斥侯应了一声便转身出了议事大厅！ 斥候走后，副将侯泰有些不解的说道：“羯族此次一共集结了二十五万大军，十万大军进攻鲜卑人，为何只派三路大军南下，这点兵力对西关构不成威胁呀！” 陆彪沉思了片刻道：“我想羯族的三万轻骑兵的任务应该不是攻打西关，而是为了盯住我们！” 陆彪稍一解释，侯泰便明白了羯族人的意图：“看来他们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担心我们会趁他们与鲜卑大战之时，到草原上惹事！” 郎将苏世芳笑着开口道：“哈哈哈，看来这羯族人也知道怕啊，我还以为他们天不怕地不怕呢！” 郎将田赢则开口道：“既然只来了三万轻骑兵，我们不如想办法吃掉这三万骑兵！” 墨宇闻言开口道：“只怕没那么容易，如果这三万骑兵不是为了攻城，而是为了牵制我们，我想他们应该不会进入上谷地区，而且轻骑兵的移动速度非常快，想要抓住他们可不太容易！” 田赢却不这样认为，他捋了捋思绪到道：“其实未必要追赶他们，他们这次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拖住我们，不让我们到草原上搞事情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迎着这三万骑兵上，派遣一支三五千的轻骑兵，不停的骚扰他们。 只要敌人一追，那我们就立即撤退，只要敌人一停，那我们就继续骚扰，而且日夜不停的骚扰他们！ 将他们一步一步引进上谷之内，我们在上谷之内事先埋好伏兵，待到羯族骑兵已进入包夹范围，便可一举吃掉这三万骑兵！” 墨宇不解的问道：“万一他们不来呢？” “嘿嘿，一而再，再而三，超过三次，羯族人势必会恼火，只要他们丧失了理智，自然会跟着我们部下的诱饵一步一步进入到埋伏范围！” “可是我们现在只有三万多兵力了，出去的少了，恐怕很难形成包围之势，出去的多了，万一有所闪失，那西关就危险了！”墨宇再次谨慎的提醒道。 此时陆彪开口道：“其实不用，我们只需出动一万骑兵足矣，围攻敌军势必会激起敌军的殊死反抗，对我们而言反而不利。 我们可以在夜间发动偷袭，先对敌人进行炮轰，炮轰之后，羯族人势必会方寸大乱，敌军大乱之后，我们再借着夜色趁势掩杀！这样既能掩饰我们兵力不足的问题，同时也能给敌军制造更大的恐惧！” 侯泰闻言却开口道：“可是炮兵都被萧统领带走了啊，我们眼下没有炮兵了啊！” 陆彪笑了笑说道：“咱们是没有了，但是燕城还剩有一千炮兵没有动，我写信给王爷，请求王爷将燕城一千炮兵调过来，等消灭了这三万骑兵，再让他们回去！” 议事厅内的几位将军闻言，都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第275章 这不是棒槌 京城，仁王收到赵斌的回信后，终是有些失望！赵衍更是愤怒的大骂赵斌与赵冲一样都是逆贼，他根本不相信羯族人会大举进攻，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赵斌找出来的借口。 然而一封来自雁门关的军报让朝廷的官员再次陷入到不安之中。 雁门关守将皇甫成将羯族二十五万大军东进的消息传到了朝廷，让朝廷密切关注西关之动向，他还谏言让朝廷尽可能的加强西关一线的防御，避免西关出现危机，否则危及中原！ “加强，加强，他让朕拿什么加强！”赵衍一把拍面前的桌案之上！ 戴严见到赵衍这副神态，内心不由得叹息一声，以前的赵衍虽有戴家撑腰，但是在前太子赵冲和大皇子赵统面前从来不敢肆意说话，对其他的大臣也是谨小慎微，恭恭敬敬！ 然而随着赵衍登基以来，他的性格却陡然突变，变得暴躁、易怒，似乎要将从前压抑的种种情绪全部爆发出来！ “陛下息怒！此事无须过于担忧，从皇甫成的军报来看，羯族大军只是东进，并不确定是攻打西关，而且眼下朝廷也没有收到西关的军报，这证明西关暂时是没有出现危机的！” 顿了顿戴严继续说道：“此外老臣还有一件喜事要向陛下禀报，蜀中将士趁张邦堰防守汉中之时，已经成功收复了瓦口关，并重新夺回了巴中城，川蜀暂时无虞！” 听到戴严的话，赵衍愤怒的情绪才稍稍缓解了一些：“这估计是朕登基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听到赵衍的这话，殿内的方书同和刘文达二人都不由得翻了一记白眼。他方家军队遭遇张家骑兵的偷袭，损失惨重，撤回到龙门渡的黄河东岸。 而刘家在付出巨大代价后虽然拿下了饶峰关，但是由于无法保证粮草的供给，迫不得已重新退守金州，算是白忙活了一场。 方家虽然遭了大败，但是好歹拿下了河东道的两个州府，而刘家付出巨大代价后却是一无所获，这让刘家很是不甘。 刘家也顾不得薛家这个潜在的危险对手，他们从江南再次抽调了三万军卒北上，目前已经抵达襄阳，准备联合金州军队和襄阳守军，共计十万大军，一同进攻武关！ 似乎是察觉到了殿中气氛的异常，戴严再次开口道：“陛下言重了，此前方家大军与刘家大军奋力杀敌，拿下河东两道州府和饶峰关，可以说是让叛军损失惨重，如今我大军后续部队已经陆续抵达，攻破关中必定指日可待！” 戴严说完朝着赵衍使了个眼色，赵衍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于是急忙调整道：“外公所言甚是，是朕有些心急了，这样吧，着兵部拟旨，嘉奖各军将士，也好振奋军心！” 方书同出班，面无表情的拱手道：“臣领旨！” 望江楼的后院内，王伍在此已经住了好几天了，可是自打赵衍登基之后，宫廷的宿卫变得愈发森严，而且在仁王的授意下，对于丁太妃所居住的宫殿监管的更加严密，凡是进出人员和信件都需要严加询问！ 论谁也没有想到，原本看似人畜无害的仁王爷，却是老而贼滑，早就防着赵斌！ 杏儿和田七从门外走进来，二人摘下面上佩戴的面纱与假胡子，露出原本的面容！ 王伍焦急地上前询问道：“怎么样，恒王妃答应没有？” 杏儿无奈的道：“答应是答应了，但是不能带咱们进入皇宫，只能王妃自己去探望太妃娘娘！” 田七则摇摇头道：“现在皇宫之中的禁卫都已经更换了，以前我认识的那些人都已经被撤掉了！” 王伍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呆呆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来时王爷可是吩咐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将太妃娘娘接出来！” 杏儿沉思了片刻说道：“此事不必过于心急，眼下先皇大丧在即，太妃娘娘暂时不会有事情，而且下个月便是出殡的时间，先皇的妃嫔、皇子们都要到皇陵送葬，到时候我们可以想办法混进送殡的队伍，在返回的途中制造一起混乱，趁着混乱将太妃娘娘接出来！” 田七闻言，不由得眼前一亮，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连忙附和道：“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我想办法搞清楚送殡的流程！” 说完这句话后，田七的目光转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王伍。他注意到王伍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根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棒槌。 田七不禁好奇地打量了两眼，然后开口问道：“伍哥，你拿着个棒槌干什么？” 听到田七的问题，王伍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和无语的表情。他看着田七，仿佛看着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一般，然后语气平静地回答道：“这不是棒槌！” 田七眨了眨眼，似乎没有理解王伍的意思。他再次询问道：“那不是棒槌是什么？” “手榴弹” 然而，田七却一脸茫然地看着王伍，疑惑地问道：“什么蛋？” 面对田七的无知，王伍忍不住摇了摇头，心想跟你说了也是白搭，你根本不会明白。于是他干脆放弃了解释，只是淡淡地说道：“说了你也不懂。” 最后，王伍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杏儿，并向她展示手中的物品，说道：“用这个可以制造混乱，这个可以爆炸，能炸死很多人！” 杏儿也没见过这东西，只是好奇的打量起来：“这小小的一个棒槌还能爆炸？” 王伍没好气的白了二人一眼：“我看你俩才像棒槌，我都说了这不是棒槌，这是手榴弹，会爆炸，能炸死人！” 田七好奇的伸手拿过王伍手中的手榴弹，仔细查看起来，手榴弹的前头是铁制的，其后是一个手柄，握在手中很是得劲，田七握着手榴弹道：“这不就是个棒槌吗？” 说完他还不忘在桌子上敲一下！ 王伍被他这一敲吓了一个激灵，当即夺过手榴弹大骂道：“你特么想死别连累我啊！” 王伍将手榴弹重新揣回怀里，没好气的说道：“回头在城外找个没人的地方我给你们演示一下你们就知道了！” 二人见他神经兮兮的，也不再理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第276章 借用炮兵 燕王府，周虎领着一名军士来到见赵斌！ 来到厅内，周虎拱了拱手道：“王爷，西关来人了！” 士兵见此，随即单膝跪地，叩拜道：“小人见过燕王殿下！” 赵斌看了一眼来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军伍汉子：“起来吧！” 士兵道了一声谢，随即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王爷，这是陆将军让我给您带来的信件！” 周虎顺势接过信封，随即递到赵斌跟前！ “陆将军有说是什么事吗？”赵斌一边拆信，一边询问道。 “这个小人不知，将军未曾言及！”士兵回答道。 赵斌拆开信封，仔细看了一下信件上的内容，随即对周虎吩咐道：“派人把秦都尉和炮兵校尉邓林一起叫来！” 周虎应了一声，便走到门口朝着一个王府护卫吩咐了一声，护卫便朝外跑去！ 两炷香之后秦方和炮兵校尉邓林骑马来到燕王府，王府的护卫接过马绳之后，二人便大步流星的走进了王府！ 来到大厅内，二人拱手施了一礼，秦方开口道：“王爷找我们有何事？” 赵斌指着一旁站立的士兵说道：“这是陆彪派来送信的，据西关的斥候探查，羯族大军此次共出动了二十五万，几日前十万大军已经朝着七老图山口方向进发了，以他们的骑兵速度来讲，这两日应该已经到达七老图山附近了！此外还有三万骑兵南下朝着西关方向而来了！” 秦方和邓林闻言都是大吃一惊，二十五万大军，这恐怕是羯族人的全部精锐力量。 秦方神情略带紧张的问道：“王爷，消息可靠吗？” 赵斌皱着眉头说道：“应该不会有误的，再过两日，樊炙应该也会传消息回来！” 听到赵斌的话，秦方略带犹豫的说道：“王爷，此次羯族人来势凶猛，怕是动用了全部力量，为了安全起见，要不然您暂时先离开燕城？” 赵斌苦笑一声，随即摇摇头道：“我叫你来可不是跟你商量逃跑计划的！” “王爷，属下也是担心......” 秦方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赵斌抬手打断：“好了此事不要再提，我不会丢下燕城数万百姓自己逃命的，还有，军中如有逃兵出现，杀无赦！” 秦方注意到，此时赵斌的神情再也不像以往那般温和：“是！” 赵斌继续说道：“另外陆彪想在上谷方向吃掉南下的三万羯族骑兵，所以他想要借调燕城剩余的炮兵一用！” 赵斌说完，不由得看向一直站立在一侧的炮兵校尉邓林！ 邓林见赵斌看向自己，随即拱手道：“属下听凭王爷吩咐！” 秦方却有些犹豫道：“王爷，燕城就这一千炮兵了，若是调走的话，那燕城.....” “放心吧，只是借调，等消灭掉这三万骑兵他们就回来了！”赵斌淡淡的说道。 秦方闻言，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是也没再说什么。 赵斌见秦方没再说其他的，于是转向邓林说道：“邓校尉，你今日便率领炮兵前往西关，一切听从陆将军安排！” “属下遵命！”顿了顿邓林又开口问道：“王爷，属下能带走多少弹药？” 听到邓林问火药的事情，赵斌不由得一阵牙疼，这是目前最让他犯愁的事情，虽然之前囤积了大量的硝石和硫磺，但是火药坊真正开工还不到一个月，所以制作出来的火药并不是很多！ 赵斌嘬了嘬牙花，有些为难得道说道：“我们现在的弹药并不富裕，所以本王只能给你十车，其余的要运送到古北口、喜峰口防线处！” 邓林听完，心中暗自合计了一下，片刻后他开口道：“王爷，如果只有十车的话，那属下只带走一半炮兵好了，多了也没那么多弹药！” 赵斌觉得邓林说的有道理，于是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按你的意思来，留下一半！” “是！” 赵斌想了想，也没其他的事情了，随即说道：“行了，你立刻去准备吧，弹药我让人给你送到西城门，你们出城的时候一并带走！” “那属下先行告退了！”说完，邓林便退出大厅，往军营方向而回！ 邓林走后，赵斌拿起纸笔，写了一张批条，随后交给周虎：“你去安排一下，让李华把火药送到西门！” 周虎接过批条转身而去！ 赵斌看向厅内站立的那名士兵道：“你回去复命吧，告诉陆将军，炮兵今天就会前往西关！” 士兵弯腰拱手施了一礼道：“是王爷，那小人告退了！” 此时屋内只剩下秦方和赵斌两人，赵斌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道：“坐吧！” 看着赵斌满面的愁容，秦方有些担忧的说道：“王爷，虽然您不让我说，但我还是要说，这次羯族大军数量太多了，王爷还是暂避锋芒的好！” 赵斌抬头看了看一脸关切模样的秦方，这种被人关心的滋味让人很是舒服。 赵斌笑了笑，淡淡开口道：“燕城就是我赵斌的家，从我来燕城就藩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这里的百姓，还有那些和我们一起抵抗羯族人的士兵，都是我赵斌的亲人，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可是您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这个世界上哪里不危险，之前在皇宫之中，我险些被前太子的狗奴才活活打死，来了燕城，羯族大军又来攻打燕城，如果燕城没了，河北道很快也会沦陷，你说本王能逃到哪里去，还有京城的那些人，他们也不会放过我！” 听到赵斌这样说，秦方不由得叹息一声，看来这世间之人皆有烦恼，无论你是贫贱的百姓，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都有不为人知的难处，正所谓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见秦方也是一脸愁苦之色，赵斌随即调整了一下心绪：“行啦，别发愁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我们得打起精神来，不然下边的人怎么办！” 秦方看向赵斌，见他重新舒展眉头，心下也宽慰了许多，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道：“王爷说的对，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只要我秦方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羯族人踏进燕城一步！” “这才对嘛，就该有这种气势！另外你的人手已经被抽调了两千了，为了以防不测，还是要再正征召一些士兵，另外战争期间，羯族人很可能会潜入燕城境内搞破坏，斥候侦查决不能懈怠！” 秦方回应道：“王爷放心吧，斥候部队一直没停息过，尤其是西面山区方向，一直有咱们的人来回巡逻！征兵的事情我去和曹大人商量一下，尽快实施！” 赵斌闻言，满意的点点头：“嗯，不错，行啦，没别的事情你先去忙吧！” 秦方起身告辞，离开了王府！ 第277章 准备诱敌 当邓林率领着他的军队抵达西关时，陆彪也得到了斥候的回报。羯族三万大军已经在上谷的入口处安营扎寨了！ “燕城校尉邓林拜见陆将军！”邓林单膝跪地，恭敬地施了一礼！ 陆彪急忙走上前来，将邓林扶起，笑着说道：“哈哈哈，邓校尉快快请起，你来了我们也就安心许多了！” 邓林心中不禁感慨，这位年轻的西关守关大将竟然如此客气。要知道，他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却依然保持着谦逊和礼貌，实在难得。 ““将军言重了，邓林只是一介小小的校尉，实在当不起将军如此夸赞啊！” 陆彪哈哈一笑，然后对邓林说道：“你们炮兵现在可是我们致胜的关键所在，你若当不起，那还有谁能当得起呢？” 坐在厅内的几个郎将也纷纷附和！ “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在商量如何吃掉羯族这三万骑兵，你坐下来一起听听，如果有什么合适的建议，一定要直言，切勿藏拙！”陆彪指着一把椅子说道！ 邓林客气了一下便坐在了一把椅子上！ 陆彪开口道：“眼下羯族的三万骑兵就驻扎在上谷入口处，其目的就是要防止我们进入草原进行破坏和背后突袭，不让我们出去支援鲜卑人。 如果我们从正面进攻，不仅伤亡巨大，而且不一定能成功突破他们的防线。所以，咱们还是得采用田将军提出的策略，将敌人引入上谷，然后设伏打击他们。” 众人闻言纷纷表示赞同这一计划，毕竟，西关的兵力有限，每损失一名士兵都是巨大的损失。 这时，田赢站了起来，说道：“大将军，这次诱敌的任务，请交给我去完成吧！”他目光坚定地看着陆彪，语气坚决。 陆彪满意地点了点头，回答说：“可以，既然这个方案是你提出来的，那么由你来执行也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另外，之前鲜卑人在沮阳河口设置的营寨已经被我们重新加固过了，所以羯族人最多只能到达沮阳河口，无法继续深入。因此，我们的伏击地点应该在沮阳河口以外的地方。” 接着，他转向郎将苏世芳，命令道：“苏将军，你带领两千名军士，与邓校尉一起驻守在沮阳河口的营寨里，务必确保炮兵的安全。” 苏世芳闻言，当即起身道：“末将领命！” 邓林也跟着起身道：“末将领命！” 陆彪接着转头看向景德，神色严肃地说道：“景德将军，在沮阳河口往西北方向十五里处，有一条朝东北延伸的山坳。那里地形崎岖，丘陵起伏，非常适合设下伏兵。 两天后，趁着夜幕的掩护，你率领五千名骑兵悄悄埋伏在那里，等待下一步的命令。记住，这是一场关键战役，务必小心谨慎。” 景德站起身来，神情庄重的应道：“末将明白！”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完全亮起，只有微弱的光线透出来。一万名骑兵、两千名步兵和五百名炮兵已经吃完早饭，准备出发。 部队离开了西关，朝着沮阳河口的营地前进。田赢肩负着引诱敌军的重任，因此带领军队策马前行，率先出发。 从沮阳河口到西关大约有六十里路程，但对于快速行军的骑兵来说，只需要半个多时辰就能抵达目的地。 而邓林的炮兵因为需要用马匹或者马车牵引，加之上谷内地形起伏，所以行进速度比较慢，足足走了两个时辰！ 田赢到达沮阳营寨后，休息了一段时间后，便继续向着上谷的入口方向而行！下午时分，田赢率军在距离沮阳河口大概六十里外的一处高地停下！ 田赢队伍中的一名校尉开口说道：“将军，此处距离山谷入口应该不足百里了，我们今日已经行进了一百多里路了，马匹也累了，我看此处地势略高，视野也开阔，不如先在此安营扎寨！” 田赢环顾了一下四周地形，此处位置是一座土丘，地势微微隆起，·在此扎营可以防止羯族人的快速冲击。 田赢点了点头道：“就在此处吧，你带人安营扎寨，我带二十名亲随再往西面探查一番！” 校尉点头应是：“是，将军多加小心！” “放心吧！”田赢应了一声，便率领二十名骑兵沿着上谷向西的入口方向而去！ 此时的上谷入口处，羯族大营赫然拦在道路中间，羯族大营的大帐内，一名灰白头发，棕色眼睛，满脸长满胡须的大汉坐在首位。 只见此人带着满脸的怒气抱怨道：“大汗真是偏心，居然让我们蝎石部落来这做这等防守的事情，真是扫兴！” 帐内一个看起来四十来岁，但是实际只有三十岁的汉子开口劝慰道：“ 大首领不必动怒，去年草原上被一群不知名的人放火，烧了大片草场，虽然说是鲜卑人，但是大汗猜测有可能是西关这群守军干的，大汗担心他们再出来搞事情，这才让咱们来此驻守！ 那名满脸胡须的蝎石首领不屑道：“我看大汗是想多了，这些两脚羊守城还行，但是要让他们出关来，他们哪有这个胆子？” “此事不得不防啊，去年大汗在这上谷内折损了将近十万兵马，有一些部落的士兵几乎全部战死了！” “ 真是一群废物，居然让这群两脚羊打败了，简直是丢尽了我们羯族人的脸面！” 二人正说话间，帐外跑进一名士兵禀报道：“报告大首领，距离营寨不远处发现二十名汉人骑兵！” 蝎石部大首领闻言，博然大怒，他刚才还在说，这些两脚羊不敢出关，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了脸，大大吼道：“随我去看看！” 第278章 无情的羞辱 蝎石部落大首领怒气冲冲的来到帐外，一个士兵牵过一匹黑色的高大战马。蝎石大首领翻身上马，随即带领十名亲卫朝着营寨外围而去！ 出了营寨，蝎石首领问道：“那些两脚羊在哪儿？” 哨探指着东面的一处土丘说道：“大首领在那边土丘上！” 蝎石首领闻言，顺着哨探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的土丘之上有二十来个模糊的小黑影，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模样具体模样！ “跟我冲上去，抓住这帮家伙，今晚我要用他们的肉来做晚饭！” 随着蝎石部落首领的话音一落，十来名亲卫随即发出一阵异样的怪叫，拍马冲向远处土丘上的田赢等人！ 土丘之上，田赢的一个亲随士兵见状，开口提醒道：“将军他们出来了，先撤吧！” 田赢却是淡然一笑道：“不急，来都来了，不能空手回去呀，对面只有十来个人，打掉他们！分散站位，弓弩准备！” 随着田赢的一声令下，二十余名骑兵随即向两侧展开，从马腹的行囊袋中掏出弓弩，上弦！ 这些弓弩都是之前燕城士兵用过的那种，射程远，准度高！ 随着蝎石部落的骑兵一步步靠近，田赢也在心中默默计算着大致距离！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 当田赢目测距离还有三百步之时，田赢当即下令道：“准备！” 二十名亲随士兵纷纷举起弓弩，对准冲来的羯族人，此时远处的羯族人也看到了对面土丘上的举动，他们纷纷弯下身躯，试图躲避箭矢的攻击！ 几个呼吸之间，对面骑兵的距离已经不足两百步了！ 田赢不由得冷笑一声：“左侧射人，右侧射他们的战马！” 随着田赢的命令发出，二十支弩箭以破空之势射向对面冲来的骑兵！如此近的距离，加上对面又是冲锋，弩箭几乎瞬间便到了那些蝎石奇兵的眼前！ 眼见还有几个呼吸便可冲到隆起的土丘之上，随着几声嘶鸣是士兵的惨叫，只见五六匹马瞬间中箭载倒在地，马上的骑兵也被掀翻在地，有人胸膛或者其他的地方被弩箭射中！ 于此同时，蝎石部的大首领眼见一支弩箭朝自己射来，饶是他反应迅速，情急之下微一侧身，想要躲过弩箭，然而，弩箭速度太快，没有完全躲开，箭矢瞬间穿透他穿戴的铠甲，钉入他的肩膀。 弩箭入体，带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也多亏了他身体强壮，才稳住身形，没能从马上掉下来，只是他一吃痛，手上的缰绳不由拉紧了几分，马匹被缰绳所拉，嘴上吃痛，前腿离地，高高扬起！ 马蹄重新落下，站立在原地不动，山丘上的田赢面带笑容，略带挑衅的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胡子的羯族大汉！ 蝎石大首领睚眦欲裂的望向山坡站立的几人，饶是他想冲锋，可是现在眼角的余光告诉他，身侧只剩下两个人，此时对面有二十余人！ 田赢身边的一个士兵道：“将军不冲上去宰了他们吗？” 田赢摇摇头：“现在宰了他们容易，不过咱们要做的是激怒他们，彻底激怒他们，让他们失去理智！” 那名士兵闻言，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明白了！” 几名受伤的羯族骑兵本来已经绝望了，他们本以为对面的大夏骑兵会冲下来，但是却不见他们有丝毫动作！ 蝎石首领在愤怒之余也察觉到了异样，他不知道这些大夏的骑兵为什么没有发起冲锋，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处于劣势的他们，难道他们不敢？ 就在他思索之际，对面的一个士兵却突然伸出手臂，竖起一根大拇指，随即手势一翻，大拇指朝下！ 其他的几名士兵见状，不由得哈哈大笑！ 蝎石部大首领见状，这才明白，他们是想羞辱自己，怒不可遏的他当即就要拍马冲上去。可对面的士兵却迅速举起了弓弩对准他。 蝎石大首领见状心下大惊，他猛然一拉缰绳，企图用马匹来挡住箭矢。 马匹被用力一拉，身体吃痛，前腿再次高高抬起，只是这一次，力道太大，马匹直接后仰倒了下去，连同蝎石大首领一起摔倒在地，从半坡上滚落下去！ 看着这个狼狈的羯族骑兵首领，坡上的田赢等人爆发出更强烈的笑声，只是他们在戏耍这名羯族大汗之时，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普通的羯族头领，任谁也没有想到，他就是那三万大军的最高统帅！ 几个受伤较轻的蝎石部落士兵慌忙上前将身中箭矢，又被马匹砸了一下的大首领！蝎石大首领起身，一把将搀扶他的士兵推开！他朝山坡上的几人吼道：“我要杀了你们！” 坡上的田赢等人听不懂羯族语，不由得面面相觑！ 一个士兵笑着喊道：“大野猪，你喊什么呢？” 可是这些羯族人又哪里听得懂汉语，只见那名羯族大汉，弯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腰刀，咆哮着冲向山坡上来！ 田赢虽然略感吃惊，但对他这不怕死的劲头倒是挺佩服的！ “撤！” 田赢没有要立刻杀他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对着身侧几人吩咐了一声！随即带着二十名骑兵调转马头，朝另一侧小跑而去，跑出去一小段距离之后，田赢再次勒停战马，回头望向那名羯族汉子！ 只见那几名羯族大汉气喘吁吁的跑到原来的土丘上，那个满脸胡子的举起弯刀朝着田赢等人呜哩哇啦的咆哮了几声。 田赢也不理会他说的是什么，只是伸出手指，朝他们勾了勾！随后便看到那名羯族大汉带着几人再次挥刀冲来！ 田赢等人再次朝前行了一小段距离，也不跑太远，就是让你追不上！ 只是这一次，那几名羯族人没有追出多远，那名看似首领模样的人便停下脚步，用弯刀拄在地上，吃痛的用另一只手不由得伸向自己肩膀处！ 田赢身侧的一名亲随士兵见远处起了尘烟，随即拿出望远镜望去，透过望远镜便看到羯族大寨处，百余名骑兵快速冲来！ “将军，羯族大营内又出来人了，看样子不少，安全起见还是先撤吧！” 田赢望了一眼远处的尘烟，随即点头道：“撤！” 随着田赢的一声令下，二十名骑兵不再耽搁，向来路狂奔而回，身后的羯族大汉见状，不由得发出一声嘶吼！ 第279章 愤怒的蝎石部大首领 等到百余名羯族骑兵来到土丘之上时，他们的大首领正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其肩膀还有丝丝鲜血流出！ 见到自己的骑兵到来，这名满脸大胡子的羯族蝎石部首领用一只手撑住地面，缓缓站起身，语气恶狠狠的说道：“给老子追，一定要杀了这帮杂碎！我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百余名骑兵闻言，不敢违抗大首领的命令，当即拍马朝着田赢等人离去的方向，由于此时天色已经接近傍晚，羯族骑兵在追出去一段时间之后，天色便渐渐黑了下来，不久之后，便再也看不清四周的环境！ 为首的羯族骑兵头领看了看天色，只得无奈的命令队伍停下，眼下已经完全失去了敌人的踪迹，在追下去也是于事无补，不过就此回去，恐怕会被大首领重重责罚。 思考了片刻之后他决定暂时先慢慢往回走，等快到大营之时，找一处地方歇息一会儿，等半夜再回大营！ 田赢等人回到营寨之时，已经是半夜时分，今日一路奔波，大家早已经筋疲力尽，为了能够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应对接下来的战斗，田赢下令，明日晨起时间延后！ 第二天上午，当田赢刚刚走出营帐的时候，哨探便急匆匆前来汇报！ 哨探单膝跪地道：“报告将军，距离我军营寨三十里处出现了羯族骑兵，大约有五千人，正向我军营寨方向靠近！” 田赢闻言顿感诧异，按照之前的分析，这群羯族人的目的不是主动进攻，而是为了防止西关守军进入草原。 他本来打算按计划今天率领大军前去挑衅，但是没想到这还没去，这羯族人自己先送上门来了！ 沉思片刻之后，田赢吩咐道，立刻派人将此消息通知沮阳河口的驻军，另外传令下去，营寨紧闭，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哨探领了命令随即下去传达！ 约么中午时分，五千羯族骑兵出现在视野之内！田赢站在哨塔上，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人影，心下不由得多了几分谨慎！ 羯族大军缓缓靠近，田赢接着望远镜，看到大军为首的将领正是昨日被他戏耍的胡须大汉，心中不由得暗自思忖起来，难道那名羯族大汉是个不小将领的。 想到这里田赢不由得心生懊悔，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把他捉回来，不过此时再说什么也晚了，机会已经错过去了！ 此时羯族大军中，蝎石部大首领望着不远处的这座营寨，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他知道，昨日戏耍他的人就在这座营寨之中。 他身为蝎石部落的大首领，怎么受的了这般羞辱，他暗自下定决心，今日一定要抓住那个可恶的大夏人，将他碎尸万段！ 他当即下令道：“用钩锁将寨墙给我拉开！” 命令下达之后，很快便有百余名骑兵手持带有铁钩的绳索快速冲向田赢的营寨！ 此时寨墙之上，士兵们纷纷举起弓弩，对准狂奔而来的羯族骑兵，随着羯族骑兵的靠近弩箭毫不留情射出，一轮射击之下，几乎有一半的羯族骑兵倒在弓弩之下！ 然而等羯族骑兵再次靠近之时，第二轮射击再次袭来，这次射击之后，冲锋的百余名骑兵只剩下了十来个人，十余名骑兵见势不好，掉头便跑！ 羯族军阵中蝎石部大首领见到士兵奔逃而回，气的破口大骂：“混蛋，谁让你们撤回来的，来人啊，将这几个逃兵给我全部斩首，再有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随着几声惨叫，奔逃而回的几名羯族骑兵全部被斩首示众，随后蝎石部大首领再次下达了进攻的命令，这一次出动了三百余人！ 田赢站在寨墙上看着远处的这一幕，不由得骂道：“他妈的，就你会增加人手啊，老子就这样跟你耗，看是你耗得起，还是老子耗得起！” 伴随着羯族三百骑兵的冲锋，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弩箭！ 远处的蝎石大首领见到进攻又一次落败，再次破口大骂：“卑鄙的大夏人，就知道缩在营寨里，你们跟老子玩儿射箭是吗，那老子就教教你们怎么射箭！来人，传老子命令，进行骑射！” 随着蝎石大首领再次下达命令，一千骑兵分成两列纵队，直直的向着寨门口冲来！ 在西关守卫多年的田赢一看便知这是羯族人的游骑战法，骑兵会骑在马背上，先是朝着寨门口笔直冲刺，随即向两侧分开，在这一运动过程当中，骑兵会不停的朝着寨墙上放箭！ 这种战法就是充分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使目标不停留在固定的地点，这样就 可以很容易的躲避箭矢！ “给我射他们的战马，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马跑的快，还是我的弩箭飞的快！” 正如田赢预想的那样，羯族的骑兵在靠近寨门一段距离之后，就顺势向两侧分流，与此同时，箭矢开始不断地射向寨墙上防守的士兵！ 要说羯族人的骑射水平，那真不是大夏的军队能够比拟的，这些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即便是在奔跑的战马上，依然可以保持相当高的稳定性！ 寨墙上的士兵时不时传来中箭后的痛苦之声，而依靠着弓弩准确性和对目标的预判性，寨墙上的士兵也开始进行有序的反击，寨墙之外也不断有战马被射中，吃痛之下嘶鸣一声，立时载倒在地。 而后方跟随的士兵，要么一个转弯避开前方载倒的战马，要么一个纵身直接从其头顶越过，也有躲避不及的，被前面的战马绊倒的。 眼看着骑射对寨墙内的士兵虽然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但是由于寨墙的阻挡，伤害量着实不大，进攻也起不到什么有效的办法。 怒火中烧的蝎石部落大首领决定采用最笨拙最朴实的办法，那就是采用步兵攻城战术，他就不相信，以大规模覆盖进行攻击，他就不信，这寨墙上能站那么多弓弩手！ 他当即下令道：“来人，传令下去，骑兵改步兵，给我全力冲击敌寨！” 他此言一出，其身侧的其他头领都是吃了一惊，一个长着金色头发，碧绿眼睛的头领当即劝慰道：“大首领不可啊，一来我们手上没有攻城器械，二来也没有携带防御盾牌，如此攻打敌军营寨，只怕还未到近前，就得损失大批人手啊。 不如今日暂停，派人回营寨中调遣更多的人手过来，这段时间也可以打造一些简易的木制盾牌和器械。” 另一名头领也劝慰道：“是啊大首领，还是等明日准备齐全了再攻打敌寨吧！只要我们调集更多的人手，将敌军的退路切断，那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蝎石部的大首领虽然不情愿，但觉得二人似乎说的也有一些道理，迟疑了片刻之后，他心有不甘的说道：“好吧，那就在让他们多活一日，传我命令，将所有人马全部调集过来！” 一名传令的羯族士兵领命后，快速而回！ 第280章 梦话 下午时分，沮阳河口，景德和苏世芳以及邓林收到田赢在前线传来的消息。 二人商量一番之后，景德决定立刻前往预定地点隐藏！ 苏世芳本来还担心此时贸然前往会被敌人察觉！ 景德虽然有略有担心，但是对此并不是完全一点把握没有！ “我们出了营寨之后会立刻向北，避开正面行军，一路沿着北侧山路而行，那边草木茂盛，容易隐蔽行迹！” 苏世芳见景德心中已经打定主意，于是也不再多劝，只是淡淡叮嘱道：“多加小心便是，行动之前我会派人暗中前去送信！” 景德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随即去收拾装备！ 另一方面，上谷入口处的蝎石部落的大营内，两万五千大军收到大首领的命令之后也立即开始出动！借着夕阳的余晖，两万五千羯族大军出了大营，向着内谷方向奔来！ 半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漆黑的夜色下，战马难以看清道路，大军不得逐渐放慢了脚步！ 距离田赢的大寨不远处的，生起了一堆堆篝火，蝎石部落的士兵们就这样席地而坐，吃着烤肉和肉干，完全没有把营寨里的汉人军队放在眼里！ 蝎石大首领狠狠咬了一口羊肉，冲着之前劝阻他的金发汉子怒道：“你不是说这样能引诱他们出来吗，这都这么黑了，怎么他们还没杀出来？” 那金发汉子叹了口气道：“汉人的兵法里是这么说的啊，这叫引蛇出洞，随后攻其不备！” 另一名头领模样打扮的人冷笑一声说道：“哼，还引蛇出洞，那也得是蛇才行，这大夏的军队就如同老鼠一般，只会窝在洞里，怎么可能出来！” 在这些羯族人眼里，汉人的军队向来都是龟缩在城池关隘里防守，很少能出城与他们正面对抗！ 金发男子却不这样认为，他道：“汉人很聪明，他们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他们的兵法里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山川河流可以利用，风雨灾害也可以利用，去年大汗十万大军葬送在这山谷之内，就足以证明汉人的聪明性！” 蝎石部大首领却不以为意，要说打仗，他还是觉得他们羯族人最为勇猛，不管你用什么奸计，最终要依靠的还是将士的勇猛！ “屠各达蔑 、乌谭吉达、苏达耳铁他们这些人全都是废物，就连他们部落里的士兵也都是废物，去年如果是我们蝎石部跟随大汗来征讨，此时我们早就在河北道狩猎了！” 想到这些，蝎石大首领就气不打一处来，本以为今年能作为主力部队前去讨伐鲜卑人，如果获得足够的战功，那他蝎石部落将会分配更多的优质草场！ 然而没想到的是，当他满心欢喜的带着三万军卒前来集合之时，羯族大汗石勒却让他来驻守上谷，他虽不情愿，但是却不敢当面反驳石勒的命令，所以这一路上他一直憋着火！ 他手下的几个头领听到大首领的抱怨，心中也是不痛快，一想到其他部落在前面打的不亦乐乎，而他们却在这里喝西北风，几人七嘴八舌的抱怨开来！ “真不知道大汗怎么想的，偏偏让我们来驻守这里！” “要我说，肯定是乌谭部落的大首领在大汗面前诋毁我们蝎石部落，那个家伙，奸猾的很！” “我觉得也是，去年他们已经跟着大汗出征过一次了，要不是他们，大汗也不至于败的那么惨，没想到大汗还是那么信任他，真让人想不通！” 蝎石大首领听有人提起乌谭部落的首领乌谭吉达，他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乌谭吉达那副丑陋的嘴脸：“哼，等我在见到这个老东西，我非得好好羞辱他一番不行！” 几人围着篝火又聊了一阵，其中一人回头朝着田赢的大寨望了一眼，大寨内显得安静异常，似乎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看来今天他们是不会出来了，大首领不如今天早点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明天好痛痛快快大战一场！” 蝎石大首领见属下说到明天大战一场，不由得心情舒爽了许多，不过此刻他确实有些困倦了，他抬头望了一眼夜空，没有看到月亮的踪迹，只有璀璨的星光！ 他低下头悠悠问道：“我们的部队到哪儿了？” 金发碧眼的那个汉子回道：“夜间行路，马匹不便奔跑，不过再有一个时辰，应该也就快到了！” 蝎石大首领点点头，随即躺倒在草地上道：“那就先睡一会儿吧，好好养养精神！” 几个呼吸之后，便听见一阵呼噜声从大首领的鼻口中传出！其他几人见自家大首领已经睡着，也顺势倒在草地上，酣睡起来！ 睡梦中，蝎石大首领梦见自己骑在高大的战马上，手持一柄弯刀，正尽情的屠戮着大夏的军队，那些大夏军队见了他，就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来回逃窜。 他的弯刀每当挥舞出去之时，便有一颗人头滚落在地，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喷洒在战马的身躯之上，他丝毫不顾及倒下的尸体，纵马冲向另一个大夏的士兵！ 半个时辰后，一个士兵急匆匆跑来，他见自己大首领哈哈哈大笑，也不知其中缘由，只是单膝跪地低头说道：“大首领不好了，营寨里的大夏军队全跑了！” 蝎石大首领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嘴里却是含糊其辞的说着：“额，啊，放心吧，跑不了！” 士兵闻言，不由得一脸错愕，跑不了？难怪大首领有其他的安排，不过大首领既然已经说了，跑不了，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原本驻守在上谷入口的两万五千羯族军队缓缓而来，带队头领询问了大首领的位置后，便快步朝着这边的已经快要熄灭的篝火堆而来！ 见到自家大首领正在熟睡，那名带队的头领缓步走到近前，轻声呼唤道：“大首领？大首领？” 喊了两声，见他没有丝毫的反应，于是上手轻轻的摇晃起来：“大首领醒醒，醒醒！” 只见蝎石大首领抬手一挥，随即翻了个身又睡去了，见到这种情况，这名带队的头领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只得用力摇晃起来，声音也加大了几分！ 摇晃了一阵后，蝎石大首领才从睡梦中缓缓醒来！ 带队的头单膝跪地，有些歉意的说道：“大首领，我把人全都带来了！” 蝎石大首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看了来人一眼，随即摆摆手道：“带来了，就带来了吧！” 说完他便又要躺倒下去！ 那名头领见状，上前一把将他拉住：“大首领，别睡了！” 蝎石大首领被他折腾的有些不耐烦，他抱怨道：“哎呀，哈图克，你到底要干嘛！有事情明天早上再说也不迟！” 这个名叫哈图克的头领见状只得无奈的放开了手，他站起身，朝着田赢的营寨望了一眼，便不再理会，随即转身回到自己的军中！ 第281章 跑不了 第二天清晨，金发闭眼的那名头领被尿憋醒了，他起身朝前走了两步，对着田赢营帐的方向解开裤子，尿着尿着，他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于是凝神望向远处的营寨，只见营寨内安静的出奇，营墙之上也看不到人影，寨墙内也看不到什么动静！ “怎么回事儿？”他暗自呢喃道！“来人啊！” 随即一个士兵小跑了过来！ 金发碧眼的头领指着对面的营寨问道：“对面营寨怎么回事儿？” 羯族士兵看了看远处的营寨道：“哦，他们的军队昨天晚上已经撤离了！” 金发碧眼的头领闻言不由得惊呼道：“撤离？谁让他们撤的？” “小的也不知道啊！” “我他们说的是为什么没人汇报，那先负责监视的探子都是瞎子吗？” 士兵错愕的回道：“汇报过了，好像大首领说跑不了！” 金发碧眼的头领听到士兵的话语，微微有些发愣，他用不太确信的语气问道：“是大首领说的？” 士兵点点头！ “哎，奇怪了，大首领还说什么了？”他再次开口问道。 士兵摇摇头：“好像没说其他的，”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后来哈图克来了，大首领说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 士兵的转达的话语，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行，我得亲自去问问大首领！” 他快步走向早已熄灭的篝火堆，他抬脚踹在其他几个人身上：“醒醒，都醒醒别睡了！” 随即又来到蝎石大首领面前，蹲下身来摇晃着他的身体叫道：“大首领，醒醒！” 蝎石大首领睁开迷离的双眼，看了看眼前的男子：“你们也醒啦？” “大首领，昨夜敌军连夜撤退了，这事儿哨探跟你汇报过了吗？” 听说敌军撤退了，原本迷离的双眼顿时清醒了许多，他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你说什么？敌军撤了？” “撤了！是大首领你下令不让追的？” 他一把推开眼前的金发碧眼男子，猛然从地上站起来，看向远处的营寨，此时的营寨寨门紧闭，只是寨墙上看不到任何人影走动！ “他妈的！”他气得大骂一声，“把哨探给我叫来！” 很快，一名哨探快速朝着此处而来！ “拜见大首领！” 蝎石大首领一脚将其踹翻在地：“拜你奶奶个腿，敌军营寨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汇报？” 哨探爬起来，重新跪倒在地，有些委屈的说道：“大首领冤枉啊，小人昨夜汇报了呀！大首领您说跑不了！” “放屁，老子一夜都没醒过，什么时候跟你说跑不了！” “就...就...就昨天晚上啊，您亲口说的！” 愤怒的蝎石大首领气的眉毛倒竖：“来人啊，将这个混蛋给我拉下去砍了！” 几个士兵当即上前押住这名哨探就要往一旁走去！ 那名哨探大吼道：“大首领饶命啊，小的冤枉啊，小的冤枉啊！” 蝎石大首领闻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当即出口道：“等一下！” 哨探闻言，急忙开口道：“多谢大首领，多谢大首领！” “敌军现在在什么位置？”蝎石大首领开口问道！ 哨探急忙开口回道：“沮阳河口，那里还有一座横亘山谷的寨墙！” 蝎石大首领闻言，随即摆摆手：“嗯，拉下去砍了吧！” 哨探闻言，原本惊喜的表情瞬间全无，一个劲儿哀嚎求饶，不过没过多久，他便静静地躺在了草地之上！ “传令，全军向沮阳河口出发！”蝎石大首领下令道！ 金发碧眼男子闻言，紧忙上前说道：“大首领，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们不应该太过深入上谷，以免重蹈大汗的覆辙啊！” 蝎石大首领摆摆手：“咱们不深入，就到沮阳河口，在他们营寨对面扎营！上次大汗他们是被堵截在河口内部的区域，这才没能逃出来，我们不进去，不进去！” 金发男子略一思索，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也就不再多劝！ 沮阳河口的大寨内，田赢和苏世芳、邓林坐在一起！ 苏世芳看着田赢一脸疲惫的模样问道：“这怎么回事儿啊，这刚一天会过去，这羯族人就上钩了，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田赢一脸错愕的回道：“我压根儿什么都没做，我头一天带着二十个弟兄去查看了一下情况，都没等第二天派兵去挑衅，上午醒来，这羯族人就直接杀过来了！” 苏世芳顿感有些诧异，他低头沉思不语，暗想难道是之前预想有误，这批羯族人并非单纯的想要监视西关守军！ 思索了半天终是没有头绪，苏世芳便派人将消息传回西关，想听听陆彪和侯泰有没有其他的意见！ 只不过还没有等到西关的回复，羯族大军便再次铺天盖地的压来，苏世芳和田赢、邓林站在寨墙之上，眺望着远处黑压压的人群！ “得，这下真的省事儿了，人家全军出动，自己来了，也不用咱们引诱了？”田赢看着寨墙外的羯族士兵，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邓林看着田赢，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田将军，恕末将直言，您当真没对羯族人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田赢眉毛一挑道：“邓校尉，瞧你说的，老田我可是出了名的老实人，我能做什么！” 苏世芳听田赢说自己是老实人，不由得翻了一记白眼，老实人？西关的几个郎将有一个算一个，谁要敢说自己是老实人，那纯粹就是在给老实人抹黑！ 别看平日里一个个看着人畜无害的样子，作起妖来，谁也不比谁逊色多少！ “行啦，没用的话还是少说吧，如今景德已经率军埋伏在西北的山坳内，一旦被敌人发现，将山坳入口堵住，五千将士必将全军覆灭。为今之计，只能按照原计划执行！” 听到苏世芳这样说，两人也不再言语，田赢望着苏世芳问道：“要不趁他们立足未稳，今夜就发动偷袭？” 苏世芳心中盘算了一下，觉得田赢的建议可行。随即他望向邓林问道：“邓校尉，你看如何？” 邓林思考了一下，便开口回道：“我没有意见，我们炮兵的射程大约在一百到一百五十丈，目测羯族人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咱们营寨大约两里地，应该有六百丈，所以我们炮兵需要向前移动四五百丈！” 听到邓林说要推进四五百丈，苏世芳有些担心，他试探着询问道：“邓校尉，不是我不信任炮兵的能力，只是距离羯族人只有一百五十丈的距离，这也未免太近了一些，如果出现意外情况，只怕到时候想跑都来不及啊！” 邓林微微一笑道：“苏将军，咱们是来歼敌的，逃跑的事情还是不要提了，我们虽然是炮兵，但也绝非什么善男信女，我们以前也是和羯族人硬刚过得燕城守军，只不过后来按照王爷的吩咐，转成了炮兵而已！” 听到邓林这样说，苏世芳原本顾虑的神情也随之消散，他拍了拍邓林的肩膀道：“邓校尉勿怪，出发之前，大将军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好你们，我也是不得不有所顾忌啊！” 邓林只是随意的摆摆手，表示没什么！ 田赢见二人已经谈妥，当即建议道：“那我们今夜丑时动手如何？” 子丑寅卯，丑时，也就是也凌晨一点到三点的时候，这个时间一般是人熟睡程度最深的时候。 苏世芳和邓林对此都没有异议，三人商定之后，苏世芳当即派人沿着山体小路向景德送去消息，丑时，以炮声为号，对敌军发起总攻！ 第282章 夜袭 “大首领，你看，那就是沮阳河口的寨墙，去年大可汗他们就是因为这道寨墙才没能脱困！” 哈图克指着远处横亘在两山之间的一条长长的寨墙，心情有些沉重的说道。 听到哈图克的话语，所有人的心情都显得沉重了一些，原本那里只是一道木墙，现如今在陆彪的安排下，已经变成了砖石和原木混合垒砌的寨墙，虽然这道寨墙相比于城墙关隘要矮的多，但就是这样一堵墙葬送了羯族的十万大军！ 蝎石部大首领看着这道寨墙骂道：“都是一群废物，活该他们死在这里！传令下去，距离寨墙五里处安营扎寨！老子倒要看看，这一堵破墙是不是铜墙铁壁！” 沮阳河口内，斥候回到寨内：“报告两位将军，羯族大军在五里外安营扎寨！” 苏世芳摆摆手让斥候退下，随即对田赢又开口道：“老田，让将士们今日早些吃饭休息，晚上就看你们的了！” 苏世芳说这话时，脸上一副羡慕的表情，这好事儿没落到他头上，要不然，他真想出去杀一次！ 田赢见他如此神情，也知道他这是羡慕自己捞到了立功的好差事，他有些得意的调侃道：“瞧你那样，放心吧，这仗还有的是呢，下次就该轮到你了，这次就看我的吧！” 入夜时分，羯族大军忙活了一下午时间，也仅仅是搭建了一座仅能够容纳几千人的营寨，为了预防敌人的偷袭，蝎石部大首领只得命令大部分军士，撤到营寨后方扎营！ 毕竟三万人实在是有点多了，要完全搭建这样一个大寨的话，少说也要花上两三天的时间！ 而沮阳河口寨墙内的士兵，此时早已经是酒足饭饱，回到各自的营帐休息！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直到后半夜，营墙内的士兵开始陆续走出行军帐篷！ 借着昏暗的火光，田赢目光深邃的望向眼前的五千骑兵，这些骑兵是近半年来才训练出来的，若是白天，发动进攻，田赢真的没有什么信心，毕竟那些羯族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 邓林和苏世芳一起来到田赢身旁语气凝重的说道：“田将军，我们的炮兵都准备好了！” 田赢点点头并未多言，他将一根手指粗细的木棍放在嘴里，防止因为意外而发出声响，士兵们见此，纷纷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木棍，衔在口中！ 随后，田赢单手一挥，示意出发！ 寨门被缓缓打开，骑兵在前，炮兵和两千步兵在后，依次有序的出了大寨，而为了不造成巨大的声响和震动，士兵行进的速度比较缓慢！ 行进了没有多久，便有一名斥候来报：“将军，距离地方营寨只有一里路程了！” 斥候的声音很小，小到三五步之外已经听不清他的话语！ 田赢点头示意知道了，随即他又看向身侧邓林，轻声道：“我们再往前一点！” 邓林和苏世芳二人都是微微颔首，也不说话！ 当距离敌军营寨还有两百丈范围的时候，斥候再次前来提醒！ 田赢当即制止队伍再次前进，他望了身后的大部队一眼，随即从马腹中掏出一块白色披风，田赢将披风轻轻扣在自己的铠甲之上！ 他身后的士兵也见到田赢的举动，也开始纷纷掏出白色披风，悬挂于肩膀的铠甲之上，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在黑夜里能够区分出敌我，否则茫茫夜色之中极易造成误伤！ 准备妥当之后，田赢深吸一口气，随后在自己的大刀上哈了一口气，用袖子擦拭了一下，便毫不犹豫的向着前方而去！ 一百丈，队伍再次停下，此时已经能够依稀看到对面营寨的昏暗火光，邓林目测了一下大概得距离，随即对手下的五百炮兵下达了战斗准备！ 五百炮兵将一百门火炮和没良心炮摆成一字长蛇状，这样可以尽可能扩大火力覆盖面，火药也迅速装填完毕！ 田赢抬头看向夜空之中，通过观察北斗七星的位置变化，可以推算出大概的时间！ 片刻后一个传令兵迅速跑向邓林率领的炮兵位置！ 夜空之中，一条银河横亘在天空之中，反射点缀，熠熠生辉！生命的消逝就如同这夜空之中一闪而过的流星，很快便会湮灭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开炮！” 随着邓林一声嘹亮的号令，五十门火炮和五十门没良心炮先后开火， 只见“没良心炮”那庞大的身躯猛然一震，炮口喷吐出熊熊烈焰，仿佛一条火龙直冲云霄！紧接着，一枚枚炮弹如同愤怒的雷神之锤，划破长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向羯族大营呼啸而去 须臾之后，百丈之外的羯族大营内，瞬间被火海和硝烟所吞没，爆炸声、惨叫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满天的尘土四处飞扬，战马挣脱缰绳，四下逃窜！ “是天雷，天雷袭营啦！快跑啊！” “这是上天要惩罚我们吗，快逃啊！” 营寨之内瞬间乱成一锅粥，惊恐万分的羯族士兵四下奔逃， 原本沉睡的蝎石部大首领也被着巨大的爆炸之声惊醒，他猛然坐起身子，大吼道：“怎么回事儿，哪里来的这么大响声，出什么事啦？” “大大大大首领不好啦，天雷袭营啦！”一个羯族士兵面带惊惧之色，语气结结巴巴的回道！ 蝎石部大首领有些惊慌的跑出营帐，此时的外面早已是火光冲天，他眼看着一个包裹一样的东西从大寨之外飞射进来，落在一处营帐上，顿时巨大的爆炸将整个营帐炸得粉碎！ 一向自认为无所畏惧的他，面对眼前的情景完全镇住，他面带难以置信的神情呢喃道：“不，不可能，怎么会有天雷，我们敬仰的苍天神怎么会对我们做这样的事情，这绝对不可能！” 几个士兵见自家大首领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急忙跑上前去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后寨方向跑去！ “大首领快逃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与羯族大营的惨叫之声截然不同的是田赢这边，士兵们见到如此宏大的场面，先是刚开始的震惊，再到后来的欢呼雀跃！ “我的个乖乖，这要是等他们放完炮，我们冲进去是不是就只剩下打扫战场的份儿了！”田赢瞪大了眼睛说道。 他说那边的一个校尉也咧着大嘴笑道：“哈哈哈，将军，要不你下令让他们停止放炮吧，节省点炮弹，让咱们也过过瘾啊！” “哈哈哈，你小子！” 第二轮炮击结束之后，邓林便让人传信给田赢，现在可以冲杀了，不然一会儿都跑远了！ 田赢闻言，当即大刀一挥：“小子们，跟老子冲啊，杀光这群羯族蛮子，为河北道枉死的百姓们报仇啊，冲啊！” 田赢一马当先朝着已经被轰烂的羯族寨墙冲去，身后五千骑兵各个都是奋勇争先！伴随着将士的们的冲锋，邓林下令完成最后一轮炮击！ 第282章 追杀 田赢带领着骑兵如一阵旋风般冲入敌阵，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尽情收割着敌人的性命。羯族士兵在慌乱中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四处逃窜。 血腥的杀戮持续了一段时间，羯族大营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田赢看着满地的尸体和狼藉的营地，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快感。 他没有丝毫的停留，率领将士们一路向前追杀，夜幕之下，这些身披白色披风的大夏士兵，就如同黑夜的幽灵一样，每当他们的身影出现之时，就会伴随着惨叫之声传出！ 于此同时，就在混乱的羯族大军疯狂的逃窜之际，侧面却传来了阵阵的马蹄声，惊慌逃窜的羯族大军循声望去，那里仿佛黑夜中的一道白色洪流奔涌着向他们冲来！ 身披白色披风的景德率领五千骑兵从斜侧杀出，景德给五千骑兵下达的命令是只认衣服不认人！五千骑兵迅速冲入溃散的人群，仿佛野狼突入羊群一般，开始疯狂的杀戮！ 景德和田赢的两支骑兵队犹如两把利剑，在羯族大军中肆意穿插。 鲜血染红了大地，杀戮声回荡在夜空中。羯族士兵的士气彻底崩溃。 田赢和景德率军一路追杀至天明时分，当来到羯族大军位于上谷的营寨之处时，只见此处寨门大开，逃跑的羯族士兵们完全没有停留下来的意思！ 景德没有丝毫犹豫，率领着大军直接冲进营寨之内，紧随而来的田赢也不停留，一路向着上谷外围追去！ 出了上谷入口，眼前便是辽阔的草原，景德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指着东北方向逃跑的部分羯族骑兵道：“给我往这边追，不能让这帮兔崽子和羯族大汗汇合！” “是！” 士兵们领命之后，便开始向着东北方向逃窜的敌军疯狂追赶。 田赢见景德的部队不管那些在草原上四散奔逃的羯族人，只顾一个劲儿追赶逃往东北方向的人，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以彼此相处多年的了解，田赢知道景德肯定有他的考虑！ 田赢也不去管景德如何，他当即下令道：“李准，带你的人留下驻守营寨，截杀从谷内逃窜而出的败兵，其他人并分四路，向不同方向追击，中午时分停止追击，回谷口复命！” 一声令下之后，队伍分割成五个队列，除了李准校尉率领本部人马留下驻守外，其他的由各自的校尉带领，向草原上四处逃窜的羯族败军追杀而去！ 另一面苏世芳和邓林已经回到了沮阳河口的营寨之内，前方斥候不断传来最新的消息，听说景德和田赢已经率军追杀出谷口！ 苏世芳不由得大笑道：“哈哈哈，这两个家伙这次算是杀疯了，居然追到草原去了，当真是胆儿肥了啊！” 随后他又转向邓林道：“邓校尉，这次多亏了有你们啊，不然不可能这么顺利！” “苏将军言重了，这都是王爷的吩咐，末将只是执行命令罢了！”邓林有些客气的回道！ 苏世芳对此也没过于纠结，大家都是武将，来回客套没啥意思！ “邓校尉稍坐片刻，我先写一封简单的军报送往西关！” “将军请便！” 苏世芳简单描述了一下昨夜大战的过程，便将军报封好，交给士兵！ 士兵走后，苏世芳有些遗憾的说道：“看着他们追杀羯族败军，我真恨不得也骑上战马，杀向草原去！” 身为武将，战场杀敌也许是最能够满足他们心里欲望的一件事情，邓林同样如此，昨夜他的五百炮兵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对敌军的大营进行了摧枯拉朽般的打击，这是他当兵以来第一次有这种说不出的快感！ 回想当初，区区千八百的羯族人就敢肆无忌惮的闯入燕城到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作为燕城守军的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城外的百姓惨遭屠戮，而无能为力！ 那种心情是压抑的，悔恨的，可是自打燕王来了以后，燕城的一切都改变了，攻打燕城的杀狼部落被打败了，就连他们的大首领也被斩杀了，西关的十万羯族大军覆灭了，唯一可惜的就是逃走羯族大汗！ 而如今羯族大军再次大军来袭，他们在一次胜利，利用这新式的火起，他们的赢得干脆，赢得彻底，往日挤压在心中的阴霾伴随着一次次的胜利逐渐消散开来！ 邓林出言安慰道：“我听说去年羯族大军来犯之时，苏将军与侯将军率军斩杀了一万羯族蛮子，将军之勇，末将着实佩服！” 苏世芳听到邓林提起自己过往的战绩，不由得哈哈一笑：“诶，那算不得什么，区区一万敌军，还远远不够，那些野蛮人不知道杀害了多少我们大夏的百姓，迟早有一日，这笔账要跟他们彻底算清楚！” 邓林点点头道：“将军说的是，眼下这只是三万羯族士兵，另外还有二十多万人进攻鲜卑部落了，以鲜卑人的实力，恐怕很难抵挡住羯族的进攻，鲜卑人一旦失败，战火势必会蔓延到咱们这里！” 听邓林提起羯族剩余的二十多万大军，苏世芳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你说的没错，硬仗还在后面呢，那可是二十多万骑兵啊，想想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我们拥有这么强大的骑兵队伍该多好啊！” 邓林却对此不以为意， “将军也不必过于忧虑，有王爷在，我想就是再来二十万大军，王爷也有办法应对的！” “话虽如此，但是还是不能大意啊，虽然我们现在有了火炮和没良心炮，但是毕竟二十多万人不是闹着玩儿的，一旦这些羯族人进入到燕城境内，城外的百姓只怕......” “苏将军有所不知，王爷从去年开始就已经安排各个村落的百姓开挖地道，一旦羯族人来犯，百姓们会第一时间钻入地道之内，如此一来可以尽量避免较大的伤亡！” 听到邓林说地道，苏世芳略微有些诧异，这地道虽然可以暂时避免和羯族人正面对抗，但是万一地道入口被封死，那里边的人就会活活憋死呀！ 苏世芳将自己的疑惑娓娓道来！ “这个将军不必担心，现在燕城境内开挖的地道不是单一的地道，而是多条地道相连接，邻居之间会将彼此各家的地道打通，设置多个出口和通风口，于此同时，地道内还会挖出储粮洞和生活区域，万一羯族人逗留的时间比较长，百姓们可以在地道内暂时支撑一段时日。” 听完邓林的解释，苏世芳对于地道又有了新的认知！ 中午时分，田赢派遣出去的部队已经全部归营，但是景德的部队却不见回来，这让田赢不由得多担心了几分！ 好在没过多长时间，景德便派人传信回来，得知景德一部无恙之后，田赢这才稍稍放心许多！ 傍晚时分，景德终于率队归来，第二日，二人一面带人清扫战场，一面继续搜罗上谷之中残余的敌人。 经过统计，此战共计歼敌两万有余，敌军逃走的人数不足万人，而他们自己伤亡大约有三千余人。 在留下一千守军驻守羯族人的营寨之后，大将军重返西关！此时的西关早已架起上百口大锅，鲜嫩的羊肉已经在锅中煮的熟烂，赵斌在得知西关大捷之后，连夜派人送来了数车美酒犒劳杀敌的将士们！ 第283章 七老图山大战 就在西关夜袭之时，远在北方的七老图山口，一场大战也正在上演！ 三天前，羯族的十万大军在先锋军统帅乙速孤努赤率领下到达起老土山口。 乙速孤是羯族的一大姓氏，在羯族人霸占河东河北两道期间，乙速孤的家族部落长期占据着雁门关到西关之间的大部分领土，这片领地古时候也被称之为代州或者代郡。乙速孤家族曾长期占据此地。 乙速孤其实并非他们最早的姓氏，而是一个地名，叫做乙速孤津，就如同天津是一个地名。而生活在此地的他们在接受到汉人文化之后，逐渐将这一地名演变成了姓氏。 就如同我们之前提到过的韩城，韩姓的来源就是因为韩氏祖先的封地在此，之后便以地名代替姓氏！ 乙速孤努赤身高九尺，高鼻深目，褐色长发披肩，一双眼睛如同蓝色宝石一般闪亮。 作为乙速孤部落这一代的大首领，他们无时无刻不想夺回他们曾经占领的土地，这次羯族大汗石勒准备陈大夏内乱之际，一举拿下鲜卑和河北道，乙速孤努更是出动了全部的部族勇士！ 石勒曾经允诺他，这一次若是能够彻底消灭掉鲜卑人，就把鲜卑人一半的区域作为封赏赐予他的部落！ 他骑在马背上，看着横亘在七老图山口的鲜卑骑兵，那是通往东部草原最为便捷的通道，他不允许任何人挡在他前进的道路之上！ 第二天，当清晨的阳光照耀进七老图山与鲜卑山之间的狭长地带之时，金色的光辉与战马的鬃毛交相辉映，仿佛每一匹马都披上了金色的战袍。 五万名羯族骑兵率先发起冲锋，五万大军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从西部的草原奔腾而来，气势磅礴。 马蹄声轰鸣，如同天际滚动的雷鸣，又似万鼓齐擂，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尘土被高高扬起，形成了一道厚重的土黄色屏障，将天空与大地连接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骑兵们手持弯刀，弯刀的寒光在映照在清晨的阳光下，如同万道银蛇出洞，奔向鲜卑人的阵地。 山呼海啸之声裹挟着大地的震颤，爆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而面对羯族人的冲锋，鲜卑人没有展现出丝毫的畏惧，随着吐罗葛纳首领的长刀一挥，身穿鱼鳞铠甲的鲜卑士兵也同样发起了冲锋！ 两股洪流迅速靠近，双方士兵迅速拉开弓弦，万箭齐发，如同黑色的暴雨倾盆而下，覆盖彼此双方的阵营。 一吸、两吸、三吸...... 两股洪流如同倾泻的江水，奔腾汹涌的撞击在一起，最前排的骑兵几乎在一瞬间便被洪流撞起的人仰马翻。刀枪剑戟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士兵的惨叫声随即交织在一起。 这是一场草原民族的正面交锋，双方都投入了巨大的兵力，一方为了侵掠，一方为了生存而自守。 满天尘土之下，十万大军在两座巍峨的大山之间，展开了殊死搏斗，弯刀砍在铠甲之上，溅起无数的火星，长枪刺入胸膛之内，发粗闷声惨叫，头颅滚落在地，死亡的眼神里满是不甘，战马将倒下的士兵踩的稀碎！ 天空之中多了许多不速之客，秃鹫、山鹰、乌鸦盘旋在天空之上，时不时发出几声阴厉的鸣叫，他们是猎食者，也是得利者，不管这场大战谁胜谁败，他们都将享受这难得的盛宴。 没有人去关注天空上的这些外来者，他们已经不再关心死后的事情，因为那些对他们来讲已经毫无意义！ 双方骑兵不断运用战术进行来回的穿插，包围与突围，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直至中午时分，由于燕城送来的数万套铠甲，鲜卑的骑兵在大战之中渐渐占据了优势，羯族人的攻势越来越弱，士兵伤亡也越来越高！ 一个时辰之后，五万羯族大军渐渐失去了战斗意志，逃亡现象已经逐渐开始！ 这样的场面让乙速孤努赤有些狐疑，不过作为十万大军的统帅，即便是面对已经处于下风局面的他依然不可放弃。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两万羯族骑兵随即也朝着战场上冲锋而来，他们从左右两侧开始对鲜卑军队进行侧面进攻，企图将鲜卑人彻底围困住！ 然而这些鲜卑人就如同疯魔了一般，一个劲儿的朝着正面的羯族部队冲杀，终于在巨大的伤亡之下，羯族大军再也承受不住心理压力，开始大面积的撤退逃亡！ “可恶！！”乙速孤努赤气的大骂道，他明明已经增派了两万大军从侧面进行进攻了。 “大首领，这些鲜卑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精良的战甲，我们的弯刀无法对他们形成致命的伤害，我看还是先撤下来吧，等待大汗他们到来！”乙速孤努赤身边的部族首领出言劝慰道。 “放屁，我们羯族勇士怎么可能轻易退却！他们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可是我们的军队已经出现了大面积溃败的情况，再这样下去，将会损失更多的士兵呀！” “将剩余的三万大军全部派出去，我就不信这个邪！” “大首领，对方肯定还有后续部队未出动，如果我们增兵，对方的后备兵力势必也会增援，如果我们损兵太多，到时候，恐怕没办法跟大汗还有各部首领交待啊！” 听到身边人提到大汗，乙速孤努赤原本冲动的心绪渐渐有所收敛，这十万大军除了他们部落的人，还有其他部族的士兵。 他长叹一声道：“传令三万大军殿后，撤退！” “是！” 战场之声，巨大的号角之声响起，听闻号角之声的羯族士兵纷纷开始向后撤退！ 而面对敌军的撤退，鲜卑部的指挥官吐罗葛纳族长并未下达追击的命令，此战打到现在，他们可以说是已经大胜了。 除此之外，士兵们已经很是疲累了，加之伤亡人数也在不断地激增，再追击下去，只怕会被羯族剩余的军队包围，反而得不偿失，眼下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应对接下来的大战！ 双方各自罢兵，事后吐罗葛纳道：“我军此战斩敌多少？” “经过清点，我军共计杀敌三万有余，死伤一万两千左右！” 吐罗葛纳听后不由得哈哈哈大笑，他拍了拍身上穿着的崭新铠甲：“这甲胄确实非常不错，比我之前穿的都要好，这次真的要多感谢燕王了，不然我军不可能只伤亡这么点！” 另外一个部族首领也笑着说道：“是啊，要不是燕王殿下能够及时支援我们这些铠甲，今天的胜负就难说了。我听说，燕王为了帮我们赶制这批铠甲，工匠们都是日夜赶工的，晚上也要不停的打造铠甲！” 吐罗葛纳满怀感激的点了点头道：“嗯，我也听运送铠甲的士兵们说了，如果这次我们能够幸存下来，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一下燕王殿下！” 第284章 破损的弯刀 另一面，乙速孤努赤撤退之后，将大军重新收拢，为了严肃军纪，防止士兵再次临阵脱逃，乙速孤努赤将最先逃跑的两百余名骑兵全部斩首示众！ 在处理好逃兵的事情之后，一个小部落的首领拿着一把刚刚从战场上带下来的弯刀，来到乙速孤努赤的大帐内！ “拜见大首领！” 乙速孤努赤面色难看的盯着他道：“何事？” 小部落的首领双手托起弯刀，微一躬身道：“大首领看看这个，这是我们的士兵使用的弯刀！” 乙速孤努赤不以为意的道：“弯刀有什么好看的！” “这是我们的士兵使用的弯刀，这一仗下来，这把弯刀已经彻底报废，再也不能用了， 战刀在战场上进行搏杀时候，损坏是正常现象，但是像这把弯刀一样完全卷曲崩裂实属少见。” 听到小首领如此说，乙速孤努赤也提起了几分注意力，他示意小首领将弯刀拿过来！ 他接过弯刀，仔细查起来，只见弯刀的刀刃上已经崩坏了好几处缺口。 就在乙速孤努赤查看弯刀之时，小首领再次开口道：“这把弯刀算是比较好的情况了，还有很多士兵的弯刀已经断成两截了！而且不在少数！” 乙速孤努赤放下弯刀，沉思了片刻道：“看来鲜卑人的冶炼工艺提升了很多，不仅制造出了大量的铁制铠甲，就连战刀的锻造工艺也有了很大提升！” 帐内的另一名部落首领则是开口道：“乙速孤首领，我们得将这件事情通报给大可汗，尽快更换武器，否则下一次，我们还要吃亏！” 乙速孤努赤望向说的话人，正是兀颜部首领兀哈良，去年冬天他的草场被一场大火烧毁大半，这让他的部落损失惨重，不少牛羊都冻饿而死！ 乙速孤努赤拿再次拿起弯刀，他抚摸着弯刀上的缺口悠悠道：“弯刀的破甲能力确实非常有限，最好的办法就是换成钝器。” “只是眼下军中的钝器恐怕没那么多，所以必须尽快通知大可汗，准备更多的钝器才行！” 乙速孤努赤点点头，随即将刀扔给小部落首领：“你带着这把刀立刻回去见大可汗，将情况跟大可汗讲清楚，就说我们需要钝器！” 小首领应了一声便退出了营帐，随后带领几名士兵向草原深处奔去！ 一个时辰后夜晚降临，小首领带着几名士兵在一处白桦林不远处的土丘下停下，夜色已经降临，行进多有不便，他们打算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行前进！ 几个士兵走到白桦林边缘，开始捡拾一些枯枝断木，准备生起篝火，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树林里深处的草丛间，几只眼睛此时正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夜幕之下，几个士兵围着篝火堆席地而坐，嘴里的肉干也让他们感觉索然无味，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着一层阴云！ 小首领见状叹息了一声，这场大战，他的部落已经损失了两千人，这几乎是他部落一半的士兵。 他看了看几个士气低落的部下，随即说道：“吃完东西抓紧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两个时辰之后，白桦林钻出了数百名身穿兽皮，衣衫破烂之人，他们借着夜色，沿着树林边缘再次向南出发！ 清晨时分，几只土狼嗅着血腥气息来到树林边缘，它们穿过树丛向内探去，几具冰冷的尸体正躺在林中，正是昨夜在的那名小头领和他的几个部下！ 而昨夜从树林中钻出的一行人，正是之前前往草原放火，后被困在鲜卑山深处的西关守军吴参、朱冉等人，冰雪消融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出山的路，走出鲜卑山的密林之后，他们本打算一路向东，进入鲜卑人的领地，然而却意外的发现了羯族大军铺天盖地的向东而去！ 吴参当下便猜到了这是羯族大军要讨伐鲜卑人了，如此大规模的军队出征，鲜卑人的领地将彻底变成战场！ 吴参当即决定调整路线，沿着七老图山向南而行，避开正面战场，他们昼伏夜出，尽可能的使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而一旦发现有突发情况，他们会再次钻入山中！ 而就在昨夜，他们本来按计划想要从树林里钻出之时，却发现几名羯族骑兵冲了过来，而且还在他们必经之路上停了下来。 他们一直等到午夜时分，见这几个羯族士兵已经睡去之后，吴参带领十余人悄悄的摸出了树林，趁其不备将几人全部斩杀，随后便将尸体丢进了树林之中！ 一路行上校尉吴参和队正朱冉不由得开始分析起当下的局势。 朱冉道：“羯族大军怕是有十万之众，这一次，鲜卑人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吴参淡淡道：“但愿他们能抗住吧，否则一旦鲜卑人彻底败了，下一个就该轮到咱们了！” 朱冉：“也不知道西关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吴参：“放心吧，羯族人既然选择了大举进攻鲜卑人，西关应该暂时无忧，西关城高墙厚，他们已经吃过几次亏了，这次应该就是想要迂回才选择攻打鲜卑人的！” 当天边发起鱼肚白之时，几百人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另一面羯族大汗石勒 率领着剩余的十二万大军正在向着七老图山口方向行进之时，蝎石部落大首领率领着几百残兵一路追寻而来！ 当石勒听说蝎石部族的三万大军被西关守军彻底击败之时，气的勃然大怒！ “你这个废物，蠢货，你居然敢违抗我的命令，擅自进入上谷之内，如今战事刚刚开始，你就折损了这么多人手，你还有有脸回来！” 石勒指着蝎石部大首领愤怒的骂道！ 蝎石部落大首领跪在地上，他试图解释着什么。 “大可汗，这不怪我啊，要不是那些狡猾的大夏人他们......” 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石勒便发出一声爆喝：“闭嘴你这个蠢货，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来人啊，将这个蠢货给我拉出去砍了！” 蝎石部大首领闻言，吓得浑身颤抖，他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并哀求道：“大可汗，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了，饶了我吧大可汗，我对你忠心耿耿！” 不管他怎么哀求，石勒终是不为所动，两个羯族士兵走入帐内，一人拽起一条胳膊，便将蝎石部大首领拖出大帐！ “大可汗，饶了我吧，我发誓再也不会违抗你的命令，求你了！” 片刻之后，声音戛然而止，大帐之内没有一个部族首领出言为其求情。 乌谭部落首领乌谭吉达见这个平日里一直和自己做对的蝎石首领已经被正法，他缓缓开口建议道：“大可汗，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重新派人防守上谷口，我们大军倾巢而出，后方不得不防啊！” “那你看派谁去更合适一些？”石勒询问道。 乌谭吉达扫视了一眼帐内的其他人，随即开口道：“我看，不如让赤勒木首领去吧，去年他随大汗征讨过西关，对那里的情况也比较熟悉！” 赤勒木闻言，脸现怒色，他当即起身反对道：“乌谭吉达，你什么意思，凭什么让我去防守，你怎么不去！” 石勒摆摆手道：“诶，赤勒木，你先不要激动，听他把话说完！” 乌谭吉达闻言缓缓开口道：“这帐内随大汗征讨西关之人也就剩你我了，没有人比你我更熟悉那里，更熟悉现在大夏军队的奸诈。 你我的部族所余人数已经不多了，你可以将我的人马全部带走，我们两家合兵一处，一同驻守上谷口，但是我本人就不随你一同前往了，你看这样可行！” 赤勒木闻言，微微有些诧异，不过他沉思了几秒之后还是冲着石勒开口道：“大汗，我还是想跟在你的身边！” 石勒微微一笑道：“赤勒木，我知道你的忠心，正因为如此，你去，我才更放心，此事就这么定了，乌谭部落的勇士，你也一同带走，全都听你指挥，乌谭吉达就不随你一同去了，我留着他在身边还有其他用处！” 赤勒木虽然还想反驳，但是刚刚蝎石部首领已经被斩首，他虽然不想再去西关，但是终是不敢违抗石勒的命令，当即应承下来！ 第285章 羯族大军汇合 赤勒木在接受了大汗的命令之后，当即率领本部人马与乌谭部落的人马一同前往山谷口驻防。 另一方面，羯族大汗石勒率领着剩余的九万大军快速向着七老图山口而来，两日后，当他们到达七老图山口外围的羯族大营时，方才知道，先锋军已经大败一场，折损了三万将士！ 愤怒的石勒当场就要将乙速孤努赤斩首：“来人啊，将他给我拉出去砍了！” 乌谭吉达见状，急忙上前劝慰道：“大汗不可啊，此事也怪不得乙速孤努赤，鲜卑人的装备有了很大改善，不仅配备了精良的铠甲，就连战刀也是锋利坚硬无比。 乙速孤努赤首领此战失利也是情有可原，更何况大战在即，此时如果斩杀大将，恐怕会动摇军心！” 乙速孤努赤倒是血性汉子，没有像蝎石部大首领那边摇尾乞怜。 他单膝跪在地上道：“乌谭首领不必替我求情，是我指挥作战失利，我愿意接受大汗的一切惩罚，只求在我死后，大汗能够善待我的族人，他们都是可以为大汗拼杀的勇士！” 见到乙速孤努赤如此说，石勒也微微有些动容，而且乌谭吉达说的也确实没错，大战前斩杀大将，于军对士气而言会有很大打击！ 顿了顿石勒开口道：“要不是念在你对本汗忠心耿耿，此番定不会轻饶你！起来吧！” 乙速孤努赤闻言，怀着愧疚之心缓缓站起：“多谢大汗，乙速孤部落日后一定奋力杀敌，以报大汗！” 乙速孤努赤站起身，停顿了片刻，忽然又开口问道：“大汗，我两日前曾派信使到大汗军中传信，大汗可曾收到？” 石勒听乙速孤努赤说派人去传过信，但是他并没有见到什么信使，他疑惑的看向乙速孤努赤：“什么信使？” 乌谭吉达也面露疑惑之色，因为他们确实没有见到传信之人！ 乙速孤努赤见状，不由得心下先是一惊，信使没有到达大汗的军中，难道是临阵脱逃了？想到此处他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丝丝汗珠。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因为现在鲜卑人装备了精良的铠甲，我们的弯刀很难伤到他们，所以我派人前往大汗军中，通知大汗多准备一些钝器以应对鲜卑人的铠甲！” “哼，本汗从来没见过什么信使，八成你那传信的信使早已临阵脱逃了！”石勒不由得冷哼道。 乙速孤努赤闻言，再次跪地道：“大汗恕罪，是属下治军不严，请大汗责罚！” 石勒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摇摇头道：“你起来吧！此事日后再说！” 乙速孤努赤没有起身，仍是跪在地上：“可是没有足够的钝器，属下担心我们与鲜卑人再次交手之时，还会吃亏啊！” “此事你不必管了，本汗的大军出征之前都配备了钝器！”石勒淡淡的回道。 听石勒说他的军中早已配备了钝器，乙速孤努赤先是微微一惊，随即心中闪过一丝悲凉，倘若他的先锋部队配备了钝器类武器，恐怕之前的大战便不会失利了。 虽然心中这样想着，但是他却没有丝毫表露出来，他缓缓起身道：“那就太好了！” 见乙速孤努赤起身，乌谭吉达缓缓开口询问道：“乙速孤首领，可曾探查清楚鲜卑人在此一共布置了多少军队？” 乙速孤努赤看向乌谭吉达道：“我已命人探查过了，鲜卑人正面部署军队大约在五六万左右，这些将士都是鲜卑人主力军，配备了精良的铠甲和战刀！ 另外哨探在两侧鲜卑山和七老图山中也发现了潜伏的敌军，数量大概在两万到三万之间，其中北面鲜卑山中隐藏的军队都是由鲜卑女人组成的，南面七老图山中的也大都是年迈的老者。” 听到乙速孤努赤说两侧埋伏的部队都是女人与老人，石勒不由得笑道：“拓跋宏这个蠢货，难不成想让这些废物来对抗本汗的大军吗！” 他的话语一落，大帐之内顿时爆发出一阵笑声，其中一个部族首领笑道：“听说鲜卑的女人皮肤白的很，我看这拓跋宏是派鲜卑的女人来犒劳我们的勇士的！哈哈哈！” 另一人笑着说道：“拓跋宏有一个女儿，如今正值妙龄，听说长得也是绝色容姿，还有一身不错的马上功夫，是个烈女子，到时候我将这女子捉来，献给大汗做礼品！” “哈哈哈！” 石勒淡淡开口道：“让军士们好好休整两日，两日之后我们发起进攻，这一次，一定要将鲜卑人彻底解决，以报去年之仇！” 帐内的众人纷纷起身应道：“是！” 七老图山口的另一面，鲜卑人的大营内，鲜卑大汉拓跋宏和几个部族首领人人面带愁苦之色。方才军士来报，羯族大汗率领的大军已经与乙速孤努赤的先锋军汇合，总计人数不下于十五万，人数几乎是他们的两倍。 拓跋宏开口向帐内一个老者询问道：“族内的老人和孩子们转移的怎么样了？” 老者名叫赫连公良，先前在燕城冶铁厂和韩铁勾肩搭背的赫连垂雄便是他的儿子。 赫连公良微微开口道：“已经开始转移了，公主已经派人和燕王殿下沟通好了，女人和孩子们可以暂时迁入到燕城境内暂避，大概有十二万人，年老体衰者大概有三万人，也已安排人往辽东方向迁移！” 赫连公良说完之后，悠悠的叹了一口气，女人和孩子进入燕城境内还好说，而那些年老体衰者，即便是迁移到了辽东地区，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先不说辽人会不会背弃盟约，趁机攻打他们，就是没有外敌，这些年老体衰者恐怕也活不过多久！ 亡族灭种之时，首要的任务就是保存火种，而年老体衰者自然会被抛弃，即便是再不舍，也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赫连公良明白这个道理，拓跋宏也明白这个道理，而那些步履蹒跚迁往辽东的老者们更是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对于这样的安排没有丝毫的怨言，他们甘愿为了种族的延续而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帐内众人一时沉默不语，片刻后，拓跋宏开口道：“命人将我们剩余的全部金银珠宝，全都送给燕王吧，那些东西对于我们而言已经没有用了，一来算是报答他对我们的帮助，二来也希望他能够善待我们的族人！” 帐内的众人面面相觑，但是谁也没有说什么，拓跋宏的儿子随即应了一声：“是父汗，我这就命人去办！” 第286章 议事 燕王府，曹礼、何苗、杨广泰、秦方、魏翔等人齐聚在王府之内！ 赵斌淡淡的开口道：“鲜卑人的妇女和儿童们已经在陆续通过古北口、喜峰口通道了，再有几日应该就能到燕城附近了，具体的安置地点都划分好了吗？” 十多万人，一下子涌进燕城，那肯定是不行的，而且他们大多数游牧民族，生活习惯和汉人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贸然进城恐怕也会生出一些麻烦！ 曹礼开口回道：“王爷放心，都已经划分好了，燕城西面和西南方向人烟相对稀少，有大片的空地，六万人会被安置在此处区域，另外下辖的三座县城周边各分配大约两万人左右！” “另外通知三个县衙的县令，务必约束好乡民，尽量不要和她们发生冲突，毕竟都是一些妇女和孩童，如果胆敢有人趁机作乱生事，抢夺财产，一定要严惩，若是有人胆敢奸淫妇女，斩立决，不用上报。当然如果有了其他的小摩擦，可以到当地的县衙申诉告状，绝不可以私斗！” “是！” “此外，除了用律法限制之外，还要让百姓们知道为何不能这样做，他们手里的牛羊大多是来自鲜卑人的，虽然我们是交换得来的，但实际上我们并没有付出多少，还是占了很大的便宜的。 何况他们还帮我们抵挡住羯族人的进攻，可以说他们对于燕城有莫大的恩情，从这个方面讲，我们应该善待他们！” “明白，属下会拟出告示，传示各县衙和村镇，一定将王爷的意思转达到百姓之间！” 赵斌点了点头，随即转向都头魏翔吩咐道：“魏都头！” “王爷？” “这些鲜卑百姓迁入境内，也不能放任不管，还是要有一定的约束。 你将府衙的衙役分配好，每个安置点尽量多安排一些衙役，一来可以监视他们，可以防止出现骚乱情况，二来，出现什么意外情况，或者鲜卑人有什么需求，让他们及时上报！” “王爷放心，属下回去就去处理此事！” “嗯，另外也要约束好大家，倘若让我知道谁对鲜卑妇女们动手动脚，本王第一个砍了他的脑袋！” 魏翔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保证道：“王爷放心，倘若出了此事，不需王爷动手，属下第一个就剁了他！” 见赵斌交代的事情已经说完，何苗微微开口道：“王爷，属下还有一个担心，不知该不该讲？” 赵斌看了看何苗道：“何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 “是，这十几万鲜卑人不是一个小数字，比我们燕城的总人口还要多出一倍，尤其是这些孩子，现在虽然他们还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将来，这些孩子一旦长大，我担心他们会不会反客为主！” “你说的这些，我仔细考虑过，这些孩子肯定不能放任他们肆意成长，等战事过去之后，我们需要对这些百姓做更加细致的安置。 此外还要在各处开办学堂，让这些孩子进学堂读书，得教教他们什么叫仁义礼智信，什么叫忠君爱国！” 何苗闻言，微微一笑道：“王爷是想训化他们？” “诶，何大人这是什么话，这叫宣扬民族文化，传播先进文明，落后的文明必然要向先进的文明所学习，这样才能进步， 而且历史的进程也是要不断地去促成民族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才能主逐步的发展壮大嘛，再说读书识字有什么不好，将来还可以做官，难道非要茹毛饮血不成！” 何苗笑着赔礼道：“是是是，王爷说的是，是属下失言了！” 曹礼指着何苗笑骂道：“你呀，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赵斌笑着继续开口道：“只不过眼下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处理这些事情，羯族大军来势汹汹，等把羯族人打败了，我们再来处理这些。 何大人可以留心一下，提前做些准备，燕城可没有那么多的教书先生！” “是！属下知道怎么做了！” 见何苗应下了，赵斌转向秦方问道：“秦都尉，让你们招募的新兵怎么样了？” 秦方见赵斌问向自己，赶忙开口回道：“哦，王爷放心，已经招募到三千人了，目前已经在训练当中，由于大战在即，所以训练的内容也主要集中在城池防守方面。” 赵斌点点头：“尽量再多招募一些，我们得多做一手准备，万一朝廷那边出现其他情况，我们还是要有足够的兵源可以调配！” 秦方闻言，有些犹豫，片刻后他还是开口说道：“王爷，此时正值农忙时节，很多男丁都是家里的主要劳力，如果招募再继续扩大的话，我担心会影响到农业生产！” 赵斌闻言，也觉得此事比较麻烦，农业生产关系着燕城未来半年甚至一年的粮草供应问题，此时增发大量新兵，确实会对农业产生一定的影响！ 赵斌沉思了片刻之后，还是觉得应该再多招募一些，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有备无患！下定决心后，赵斌开口回道：“就按我说的来吧，现在是特殊时期，不得不做万全的准备！” 秦方见赵斌已经决定了，便不再多劝：“是，那属下立刻着手去办！” “杨主簿？” “属下在！”杨广泰微微弯腰道！ “对你这边我只有一个安排，那就是买粮，不管你从什么地方去买，总之越多越好，府库的钱财别省着，能买多少买多少！” 赵斌对于粮食的重视性向来都很高，杨广泰也知道这一点。 听到赵斌说继续大宗采购粮食，杨广泰开口说道：“王爷，属下正要跟您汇报此事，现在各地的粮价都已经开始上涨了，今年的新粮还没下来，而去年的存粮已经不多了。 此时想大宗的购入恐怕有些困难，此外，京城方面，朝廷也已经开始对粮食进行管控了，而且正在逐步向其他区域蔓延！” 就在几人商议之时，周虎从厅外走进来汇报道：“王爷，门外有衙役找魏都头，说是南边打探消息回来的！” 屋内几人闻言，都不由得好奇起来，既然是从南边打探消息的，那必然是有了什么新消息！ 赵斌没有丝毫犹豫便说道：“把人带进来！” 第287章 最新消息 很快，周虎领着一个身着便装的衙役来到大厅内！ “刘星拜见燕王殿下，见过各位大人！”衙役单膝跪地道。 赵斌抬手道：“起来吧，说说有什么最新消息！” 名叫刘星的衙役当即起身，并开口道：“王爷，刘家和朝廷的联军拿下武关了，此刻应该再往关中进发了！” 赵斌闻言不由得吃惊道：“这么快？” 刘星回答道：“张家在武关的驻军只有两万，刘家和朝廷的军队加起来差不多将近十万，几乎是没日没夜的的攻城，虽然拿下了武关，但是据说损失也不小！” 秦方也忍不住开口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四日前的晚上！”刘星答道。 秦方看向赵斌：“王爷，武关到关中和潼关差不多也就四五天的时间！” 赵斌点点头继续问道：“潼关可有消息？” 刘星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小人回来的时候没有什么新的进展，恒王爷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攻城了，想必是在等待武关方向军队一同夹击潼关！” “另外，小人在回来的途中还遇到从河东道回来的兄弟，方家大军在黄河沿岸正在打造渡船，应该是想要渡河了！ 汉中和巴蜀那边暂时没有什么新的消息传回来，主要是路途太远，我们派去的人，可能都还没到达两地！ 此外京城还有一条消息，先皇灵柩已经快要停满六个月了，朝廷正在准备出殡事宜，月底就要出殡了！” 赵斌默默的点头，随即对周虎道：“给这位兄弟拿十两赏银！” 刘星一听，什么，十两，眼睛都开始冒火星子了！ 魏翔在一旁骂道：“不是给你小子一个人的，汇报消息的都有份，你可别独吞了啊！” 刘星见自己头头发飙，笑着应道：“小的知道！” 赵斌见魏翔如此，也没说什么，他自己的他手下他自己清楚，用不着他这个王爷替他管教。 “行啦，你先下去休息吧！” “谢王爷，那小的先告退了！”刘星弯腰作了一揖，随即退出大厅！ 刘星走后，赵斌问向周虎：“西关大捷的事情，陆彪给朝廷发捷报了吗？” 周虎闻言，不由得摇摇头：“这个属下不知道啊！” “去，立刻派人通知陆彪，如果没发的话，赶紧给朝廷发捷报！” “是！”周虎应了一声，立即出门吩咐人前去西关传话！ 秦方看向赵斌：“王爷担心朝廷一旦拿下关中，会立刻对我们发难？” 赵斌摇摇头道：“不是，他们只是攻破了一道关隘，胜负之数虽然有所倾斜，但是不会那么快，以长安的防御力，只怕没个一年半载的，拿不下来！ 我让陆彪给朝廷发捷报主要是为了让朝廷放松对我们的戒备，刚才你也听杨大人说了，朝廷已经开始管控粮食，我们的关系能多维持一天是一天！不过你说的这种可能早晚会出现，但还不是眼下！” 随即赵斌转向杨广泰道：“杨主簿，你继续刚才的话题，接着说！” 杨广泰微微一愣，随即说道：“王爷，属下已经说完了，就是现在大宗粮食已经不好采购了！” “那就抬高价码，比市场高出一成，两成，府库的钱要花出去，不然就是废铜烂铁！” 杨广泰见赵斌决心已定，只能点头应是！ “另外老魏，你把这个图纸送到城内的冶铁厂去，让韩铁他们尽快铸造一万枚出来！”说着赵斌将一张图纸递给魏翔。 魏翔接过图纸，好奇的打量了起来，图纸上画的是一个四角棱锥的图样。 魏翔好奇的问道：“这不是铁蒺藜吗，王爷要打造暗器？” 赵斌微微一笑道：“你可以叫他铁蒺藜，不过他的真正名字叫扎马钉，四个脚，不管怎么放置，都会有一个尖角朝上。 将这些大量撒在敌军骑兵冲锋的道路上，马匹在奔跑过程中，只要踩到这个。 一来很容易绊倒，二来很容易扎伤马蹄，只要马匹一摔倒，就会被周边其他的扎马钉扎入体内，马上的士兵也幸免不了！” 赵斌简单的一说，魏翔也就明白了大致的原理，他看着图纸笑着道：“王爷真是厉害啊，有这东西您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 赵斌继续吩咐道：“之前没有想到，我也是最近刚刚想起来，你叮嘱韩铁，城内的冶铁厂暂时不要做别的了，专门铸造这种扎马钉，制作好之后，立刻送到燕城北面的三出通道要口，具体怎么用我会派人给樊炙他们送信！” 魏翔欣然应命：“得嘞！”不过片刻后他又说道：“王爷，我感觉我们是不是过于担心羯族骑兵了？” 厅内几人听闻魏翔的话，都是稍稍有些诧异！ 秦方好奇的问道：“魏都头这是何意？” “秦都尉你看啊，我们现在有连弩、三床弩、火炮、没良心炮、手榴弹、现在还有这种铁蒺藜，这些东西组合起来，那就是个移动的堡垒啊，什么样的阵容能顶的住这样的打击？” 秦方听着魏翔的话语，脑海中不断脑补这种画面。 不过片刻后，秦方说道：“这些东西对于守城或者是攻城，绝对都是利器，但是如果在野外遭遇骑兵，很难对骑兵形成完全的克制。 首先骑兵的移动速度太快，我们的火炮也好，床弩也好，都需要操作时间，一旦羯族人利用风筝战术或者快速机动的突击战术，我们还是很容易吃亏的！” “秦都尉，你说的不对，你看啊，我们在炮兵阵地周围布置一到两圈的弓弩和连弩手，其次在弓弩手和连弩手的外围再大量布置扎马钉，将敌方的骑兵挡在弓箭射程之外。 敌人一旦向炮兵进行快速突击，那就会进入扎马钉的陷阱范围，快速冲锋过程中，只要前边的战马大量载倒，那后边的部队必然会受到影响，要么对前方载倒的士兵进行踩踏，要么就是被绊倒， 当冲锋的速度一旦降下来，那就是弓弩手和连弩的活靶子了！即便他们冲到了近前，那就手榴弹招呼，再不济就是短兵相接，咱们也不是没跟他们打过！对吧！” 秦方听完略一思索后反驳道：“你说的这些是在条件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再说，即便是让你准备好了，敌人不往你这边冲，你怎么办？” “那远距离的时候当然是用火炮轰了呀” “我说的不是远距离的问题，我说的是机动性的问题，羯族人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他们不像我们有固定的城池。 他们如果避而不战，以我们的机动性很难追上他们，也就很难彻底将他们消灭，他们在草原上可以跟我们耗下去，但是我们出征一次可能要付出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 赵斌听闻秦方和魏翔的辩论笑而不语，他喜欢这种辩论，只有辩论才能碰撞出新的思维火花，创造出更多新方法！ 争论一会儿之后赵斌打断道：“好了，今日的辩论就到此吧，你们的想法和看法其实都没有问题，只是战争从来都没有固定的模式，要因地制宜，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和资源，只要能赢得战争的胜利，哪种方法并不重要！总之你们的想法，以后都有可能实现！” 第288章 决战一 七老图山口，在休整了一天一夜之后，羯族大可汗石勒便迫不及待的要发起进攻！十几万大军铺天盖地的向着七老图山口压来！ 天空之上阴云密布，仿佛一场大雨即将到来！ 鲜卑大汗拓跋宏骑在马背上，先前的六万大军已经折损了一万，如今只剩五万，五万大军整齐有序的跟在拓跋宏身后！每个人都神情肃穆，面对三倍于己的敌人，他们没有展现出丝毫的畏惧！ 羯族大汗石勒独自一人拍马向着两军中间的空地缓缓走来，而对面的鲜卑大汗拓跋宏则直面石勒，来到两军中间！ 石勒微微一笑对拓跋宏开口道：“拓跋宏，没想到你还算有几分骨气，敢和本汗正面硬碰硬！” 拓跋宏冷笑一声，他对于石勒的挑衅丝毫没放在眼中，他目光灼灼的望向石勒道：“我也没想到，去年你败在我女儿手下，今年还敢来，你就不怕再折损十几万大军吗？” 石勒闻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怒色，不过片刻后他又恢复了傲慢的神情：“你的女儿很有烈性，就像本汗的战马，本汗很是喜欢，只要你肯将你的女儿献给本汗，并臣服于本汗，我可以考虑放过你们鲜卑人，并划分出一片领地，让你们继续生活！” 面对石勒的威胁，拓跋宏冷言回怼道：“我倒是觉得，如果你肯将你的女儿献给我，我可以考虑放你这十几万大军回草原去，如果不然，那这里就是你们的埋骨之地！” 面对拓跋宏的狂妄自大，石勒不由得发出阵阵大笑，这笑声中充满的鄙夷！ “哈哈哈，拓跋宏，你是不是还没睡醒，你以为就凭你那些穿着破铁片的鲜卑懦夫就能打败我的十几万大军，还是说你以为你藏在山里的那些老弱残兵还有那些女人能够抗住我羯族铁蹄的碾压？” 拓跋宏对于石勒已经侦查到隐藏的伏兵并不惊讶，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他也就没有资格坐在大汗的位置上了。 拓跋宏对于这些不以为意，他反唇相讥道：“我想这空中的恶臭味，你应该很熟悉，这是你们羯族人的味道，你难道不知道吗？若不是你的先锋军跑的够快，此时的他们恐怕早已全部变成秃鹰的肉食！” 闻言，石勒面带怒意的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臣服本王，本汗可以答应放过你的部族！否则，你们部族的男女老少，本汗会通通杀干净，将你们从这个世上彻底抹去！” 拓跋宏神情也变得肃穆起来，面对石勒的威胁，他丝毫不为所动。 “多余的废话还是少说些吧，我们伟大的鲜卑民族不会屈服于任何人，没有人能从我们的手上夺走我们祖先留下的领土，我的勇士们会用战刀让你们知道，谁才是这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石勒望着拓跋宏，轻蔑的一笑道：“好，既然你不肯投降，那本汗就成全你，送你和你的族人们去见你们那卑微的祖先！” 石勒说完，调转马头，随即朝着自己的军阵中飞奔而回！ 拓跋宏同样调转马头，向自己的军阵快速而回。 来到阵前，拓跋宏骑在马背上，拔出自己的战刀，他高举战刀，在军阵前方驰骋，军阵前沿的战士们纷纷举起战刀，与他们大汗的战刀相互碰撞！ “勇士们，我们身后便是我们的家园，那里有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女人，还有我们的孩子。 残忍的羯族人，正觊觎着我们的家园，企图用他们的铁蹄践踏我们祖先留下的神圣土地，用他们的刀剑割裂我们的喉咙，用他们的暴行玷污我们纯洁的灵魂！ 他们想要侵占我们的土地，霸占我们的女人，杀死我们的孩子，你们答不答应？” 他的话语激起鲜卑士兵的愤怒，数万人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不答应！不答应！” “今天，我们将用我们手中的战刀，告诉敌人，我们的家园，不容侵犯！我们的女人，不容玷污！伟大的鲜卑人永不为奴！”拓跋宏声嘶力竭地吼道。 士兵们齐声高呼：“杀！杀！杀！”他们的声音如同惊涛骇浪，响彻云霄。 拓跋宏一挥战刀，带领着军队，如同一股洪流般率先向着羯族大军发起了冲锋。 另一面，羯族大军中，石勒见拓跋宏率先开始冲锋，不由得冷笑，随即他也下达了进攻的号令，羯族十万大军，并分左中右三路，向着呼啸而来的鲜卑人冲杀而去！ 天空之中爆发出一声惊雷，乐阳公主抬头朝着天空之中望去，一滴冰凉的雨水落在她那秀美的脸庞上，她双眼微闭，感受着这雨水带来的一丝凉意！ 一名女骑飞奔而来，她朝着乐阳公主轻声道：“禀报公主，大可汗带军率先发起了冲锋！” 乐阳公主没有睁眼，任由越来越多的雨水拍打在她的脸上！她知道，自己的父亲这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很快融进冰凉的雨水之中，让人分不清哪一滴是雨水，哪一滴是泪水！或许只有她自己清楚！ 片刻后，她缓缓睁开眼，眼神中带着丝丝红意，她轻抚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连同那带有温度的泪水一同拭去！也许，这算是一种告别，向她勇敢的父亲，鲜卑人的可汗告别！ 她的眼睛重新焕发出光彩，如同黑夜中闪亮的星光！ 战场上，拓跋宏奋力拼杀，敌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但很快便被雨水冲刷干净。 雨越下越大，地面变得泥泞不堪，鲜血与雨水混杂在一起，惨叫与怒吼交织在一起。 此时，敌军中一阵骚动，只见一名将领挥舞着一柄战斧，朝着拓跋宏冲来。 拓跋宏眼神一凝，提刀迎战。 两人交错而过，只听“铛”的一声，兵器相交，火花四溅。巨大的力道顺着兵器传导到手上，拓跋宏只觉的虎口微微一麻。 转身再战，那名羯族将领再次朝他冲来，拓跋宏没有丝毫畏惧，催马直直的迎了上去，两马相交之际，敌将的战斧横着向他扫来，拓跋宏身体猛然后仰，战刀横向探出，在敌方将领的肚子上一刀横过。 羯族将领的尸体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眼神中满是不甘，鲜血从肚子上汩汩流出，消散的瞳孔逐渐放大，雨水是冰凉的，身体也不在温热，他缓缓闭上眼睛，静静的沉睡下去，任由战马在自己的身体踏过，毫无知觉！ 雨越下越大，无情的拍打在士兵们的脸上，雨水顺着额头滑落到眼睛里，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情景！ 尽管如此，厮杀没有丝毫的停止，从清晨一直杀到中午，又从中午杀到傍晚！直到夜幕降临，双方才罢兵而回！ 拓跋宏满身血污的回到自己的营寨，他的战甲早已破烂不堪，他的肩膀，手臂，后背上都留下了伤口，肋骨处也遭了一记重击。 他拖着疲倦的身体缓步走向自己的大帐，然而没走两步，便一头栽倒在地！几个鲜卑士兵急忙上前将其扶起，抬进大帐，一个军医紧忙为他止血包扎伤口！ 待军医包扎完毕之后，拓跋宏的儿子拓跋雄也满身血污冲进了大帐，他看到躺在榻上的拓跋宏，内心焦急的询问道：“大汗怎么样？” “身上有五六处伤口，肋骨也断了！”军医面带愁容的回道。 拓跋雄快步来到床榻前，关切的轻声呼唤道：“父汗，你怎么样了？” 拓跋宏听到耳边的呼唤，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满身血污的拓跋熊，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没事！咳咳咳！你去包扎一下伤口！” 帐内的几个部族首领见拓跋宏说话语气微弱，于是劝慰道：“还是让大汗多休息一会儿吧！” 拓跋雄闻言，虽然不舍，但还是点点头，退到一旁！军医见状上前为拓跋雄清理伤口！ 吐罗葛纳与几个部族首领对视一眼，纷纷退出帐外！ 第289章 决战二 来到帐外，吐罗葛纳询开口询问道：“我们还剩多少人？” 一个部族首领面带愁容的回道：“不足两万了。” 而此时的另一面，羯族人的大营内，石勒愤怒的将酒杯摔在地上，他恶狠狠的说道：“拓跋宏，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将你碎尸万段！我要将你的头颅砍下来做成酒杯！” 就在刚才，羯族这边也统计完了伤亡数字，共计约五万人，兀颜部的大首领兀哈良也战死了。 十万大军进攻五万人，居然战损还如此高，这是石勒完全没有想到的。 一个部族首领解释道：“这些鲜卑人就跟疯了一样，毫不畏死，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另一名部族首领略带疑惑的说道：“还有一件事令人感到疑惑，鲜卑人埋伏的两支部队为何始终没有前来支援？” 乌谭吉达微微开口道：“我们不能再这样打下去了，这样打下去，我们伤亡太高了。鲜卑人显然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他的话音一出，帐内的几个部族首领纷纷怒火中烧。 “乌谭吉达，你什么意思，仗打到现在这个份儿上，死伤五万人，你说不打了！”雍屈部首领雍屈卓嘠愤怒的喊道！ 乌谭吉达连忙解释道：“我没说不打，我只是说不能这样打下去了，蝎石部落的三万大军在上谷损失了一万多人，先锋军损伤三万人，如今又损伤五万人，加在一起我们已经损伤了九万人了。再这样下去我们羯族的勇士就要打光了！” “放屁，我们还有十多万部队，怎么就打光了，鲜卑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我们虽然损失了几万人，但是鲜卑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明日只要解决掉鲜卑人那最后的两万部队，剩下的那些女人和老人根本不在话下！”雍屈卓嘠反驳道。 乌谭吉达还想说什么，但是被石勒打断道：“好了，不要再争了，卓嘎说的对，鲜卑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解决掉鲜卑人最后这点人，剩下的其他人不算什么。我决定了，明日大雨一停，立刻发起全面进攻，彻底解决这个后顾之忧！” 乌谭吉达见石勒已经下定决心，于是开口建议道：“既然大汗已经决定，我看不必等到明日，他们今日大战一场，早已疲惫不堪，不堪入趁着今夜，偷袭鲜卑人的大营！” “外面这么大的雨，怎么偷袭？要去你去！”雍屈卓嘠不怀好意的说道。 乌谭吉达本来因为刚才雍屈卓嘠的话语，就心有怒气，如今见他再次针对自己，立时暴怒，他起身指着雍屈卓嘠骂道：“雍屈卓嘠你不要太过分啊，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忍让，你当我乌谭部落好欺负是吗？” “哼，乌谭吉达，你少在这儿吆五喝六的，有本事你带着你的部族去.....” “够啦！”石勒猛然瞪大眼睛怒吼道！ 雍屈卓嘠见石勒发怒，顿时萎靡下来，不再言语。乌谭吉达也重新坐回位子上，歪着头生起了闷气！ 石勒看向乌谭吉达道：“将士们连日行军，加上今日大战一场，也是疲惫不堪，还是让士兵们多休息一下吧，偷袭的事情没有太大必要了！” 见石勒如此说，乌谭吉达微一拱手，但是什么话都没再说。 午夜时分，大雨终于停歇，这场大雨从早上一直下到晚上，给干旱的草原带来了一丝勃然生机！ 第二日清晨，羯族十余万大军倾巢而出，向着鲜卑人的军阵蜂拥而来。双方再次混战在一起，就在双方大战之时，南面的七老图山中隐藏的一万余名鲜卑老卒斜刺里杀出，直冲战场。 一个羯族部落首领见到南面冲杀而来的鲜卑老卒，不由的冷笑一声：“来得好，本首领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勇士们跟我冲，灭了这帮老东西！” 随着他的呼喊声，五千羯族勇士们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迎向了鲜卑的一万老卒。 这些鲜卑老卒大多数都是年逾半百、甚至六七十岁的老人，岁月的痕迹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脸上和身体上。 然而，尽管他们的体力已经不如年轻时那样充沛，身手也不再敏捷，但他们的眼神却透露出一种无法磨灭的坚毅与果敢。 他们曾经经历过无数次的战斗，每一次都可能是生死攸关的考验。而如今，面对着年轻力壮的羯族骑兵，他们毫不退缩，眼中闪烁着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敌人的蔑视。 这种坚定让他们在战场上变得无所畏惧，仿佛时间并没有削弱他们的斗志，反而让他们更加成熟和坚韧。 而另一面，一万鲜卑女兵也从鲜卑山里赶来，她们义无反顾的冲向战场！ “哈哈哈，勇士们，这帮鲜卑女人归咱们啦，给我抓活的！”一个部族首领兴奋的叫喊着，随即率领部族拦在鲜卑女兵冲锋的道路上。 然而就在战场上一片混战之时，乐阳公主率领着五千骑兵正沿着鲜卑山边缘，向着羯族的大汗所在的位置慢慢靠去！ 此时的羯族大汗石勒身边，只留下了两千卫队，乐阳公主通过赵斌送她的望远镜，准确的找到了羯族大汗的卫队所在，她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率领五千鲜卑女兵直奔羯族大汗石勒！ 一个士兵报告道：“不好了大汗，有一队鲜卑骑兵朝我们杀来了！” 石勒闻言微微一惊：“什么，冲我来了？” 他朝着士兵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骑兵正在快速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疾驰而来！ “混蛋，亲卫队给我挡住他们！”他大吼一声，随即两千亲卫队便迎着杀来的鲜卑女骑冲了上去。 双方交汇在一起，乐阳公主长枪一挺，瞬间将一名羯族骑兵刺翻马下，随即长枪翻飞，一路向前直冲！ 其他鲜卑女兵也是如此，没有丝毫恋战的意思，只是一个劲儿的往前冲去。 乌谭吉达见势不好，急忙说道：“不好大汗，快走，来的一定是那个鲜卑人的公主，去年就是她一路追杀咱们！” “这该死的女人！”石勒拔出腰中的宝刀，怒骂着就要冲上去。 乌谭吉达一把拽住他的缰绳道：“快带大汗走！” 身边仅剩的几名亲卫闻言，急忙接过乌谭吉达递来的缰绳，拽着战马就朝着远处的正面战场冲去，那里有大量的羯族士兵，虽说是战场，但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乐阳公主见石勒要逃向正面的战场，心下不由得焦急起来，她带着数百骑兵奋力向着石勒等人的方向狂追！身后的一众女骑则和石勒的亲卫交缠在一起，企图拖住那些亲卫。 战场之中有人注意到杀向石勒等人的鲜卑骑兵，于是大喊道：“不好，快回去保护大汗！” 战场之中一队千余人的骑兵抽身而出，调转马头迎着后方石勒和乐阳公主的方向狂奔而来！ 一名手持狼牙棒的高大羯族汉子大喊道：“臭女人，休伤我家大汗！” “找死！”乐阳公主怒骂一声！ 当啷啷一声，长枪与狼牙棒碰撞在一起，乐阳公主只感觉手臂一阵吃痛，心中暗道好大的力道。 不过她没有丝毫的停留，回身一枪朝着那人后脖颈便扫了过去，那大汉也是反应极快，狼牙棒顺势往身后一背，堪堪护住脖颈。虽然躲过这一击，但也让他心下大吃一惊！ 一瞬间之后，二人拉开距离，乐阳公主继续向前追去，然而没追几步，又有两名羯族人挥舞着两把钝器朝她猛冲过来。 冷阳公主不敢迎接，抬手将长枪冲着其中一人便投掷了出去，那名羯族汉子躲避不及，被长枪贯穿胸膛，朝后倒去， 另一名羯族汉子转眼便到乐阳公主眼前，挥锤便向着乐阳公主胸口砸去，乐阳公主情急之下猛然后仰，电光火石之间一把拽住对方马头的缰绳，回身用力一拽，马匹嘴上吃痛，立时被掀翻在地。 乐阳公主拔出上前两步从尸体上拔出长枪，再要拍马去追时，只见战场上已有数百人调转马头朝她们这边冲来。但她丝毫没有畏惧，她拍马便要冲上去。 这时几十个女骑兵来到乐阳公主身边，其中一个女兵一把拽住她的缰绳道：“公主，没机会了！” “放开！”乐阳大喊道！ “撤吧公主，再不撤来不及了！” 乐阳有些声嘶力竭的喊道：“我让你放开！” 然而那女骑兵丝毫不为所动，她猛然朝其她人喊道：“带公主走！” 几名女骑不由乐阳分说，强行拽过她的缰绳，连拉带拽的裹挟着乐阳朝着西面草原狂奔而去。 战场边缘的石勒大喊道：“给我追，一定要抓住这个死女人，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千余名骑兵朝着乐阳等人逃跑的方向追去，那是草原的方向，是鲜卑人的地盘！ 羯族士兵在战场上搜寻着幸存的鲜卑人，只要发现一个还活着的，便刺死一个！ 日落西沉，残阳如血！ 第290章 主动出击 三日后，古北口通道上，数百鲜卑骑兵步履蹒跚的行驶在山间的通道上。 “将军，这是今天的第三波人了！”山坡上一个校尉望着下方幸存下来的鲜卑士兵说道。 樊炙没有回应什么，他已经得到了鲜卑人彻底战败的消息。仅存的几万鲜卑士兵几乎都已经战死，而这些逃回来的，大多数是之前受过伤，不能再上战场的人。 这一次幸运之神没有再眷顾鲜卑人，羯族人仅仅用了两万人的代价，就彻底赢得了这场战斗。 “给他们拿些食物和水！”樊炙淡淡吩咐道！ “是！” 校尉领命后，带着一些人将部分食物和饮水送到山下。 见到山坡上下来了军卒，那些鲜卑士兵先是一惊，当他们看清楚他们穿的是大夏的军服时，这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校尉不懂鲜卑语，那些撤下来的鲜卑士兵也不懂汉话，但是这似乎并没有妨碍到他们的交流！ 士兵们将食物和水囊放在路边，校尉比划着说道：“吃的，给你们，过来吃吧！” 一个鲜卑士兵大着胆子走上来，他看了看眼前的大夏士兵们，他用力的抬起手指了指面前的食物，随后又指了指自己，意思好像是在问：“这是给我们的！” 那名校尉随即点点头！ 见状他不再犹豫，伸手拿起一个椭圆形的饼子，大口吃起来，身后的其他士兵见状，也纷纷上前，从面前的箩筐中拿起食物！ 校尉担心后边会有羯族追兵，于是边比划，边开口道：“你们，不要停留，继续向前！” 士兵点点头，随即朝着身后的士兵用力的喊了两句什么，这些鲜卑士兵便不再停留下，每个路过的人拿起一块饼子，便朝前继续赶路！ 西关处，赤勒木率领三万大军重新占领了蝎石部落搭建的营寨，原本驻守在此的校尉李准，见敌方势大，不敢久留，率领千名守军撤回沮阳河口的寨墙内！ 当陆彪得知上谷口又来了三万羯族大军，他不由得大笑道：“哈哈哈，这羯族大汗当真是阔绰啊，记吃不记打啊！” 苏世芳第一个站出来说道：“大将军这次该我了吧？” 墨宇见苏世芳当先开口，也不甘示弱的说道：“凭什么，轮也该轮到我了！大将军还是让我去吧！” 陆彪笑道：“这次换谁也不好使了，羯族人肯定不会再上当了！” 众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是啊，吃过亏了，自然会长些记性！ 田赢不解的问道：“不会上当了，那大将军你怎么还笑的出来？” “为什么不笑，这说明什么，说明羯族人已经开始忌惮我们了，这一次，我们不做任何埋伏，而是要主动出击！” 侯泰闻言，有些吃惊：“主动出击？” “没错，田赢、景德听令！” 二人闻言，心中一喜当即回道：“在！” 一旁的苏世芳和墨宇却是有些着急了！ “命你二人率一万将士，驻守西关！” “遵命！......嗯？驻守西关？大将军这？”二人刚接令，忽然发现不对！ 陆彪也不去管他二人，随即又开口说道：“侯泰、苏世芳、墨宇听令，命你三人率三万将士随我出征！” 三人异口同声：“遵命！” 完事儿三人看了看田赢和景德二人，见到二人郁闷的表情，三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 苏世芳得意的说道：“二位将军好生看家！” 墨宇拍了拍田赢肩膀：“这都是命，下次别答应那么快，思考一下，过过脑子，听清楚！” “啊呸！小人得志！”田赢骂道！ 当天中午，陆彪派人前往燕城，将事情的经过详细与燕王赵斌讲述清楚，最主要的是再要几车弹药！ 赵斌犹豫再三，还是批给了陆彪四车弹药。 士兵将四车弹药运回西关，墨宇看着四车弹药，有些失望的说道：“王爷怎么才给了四车啊，这比之前的少了一半还多啊！” 炮兵校尉邓林在一旁开口解释道：“几位将军不知，燕城现在库存基本上是没有多余的弹药的，每生产出一批，便会运往北边的三条通道防线，就这应该还是王爷挤出来的！” 陆彪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怨言，这次他选择主动出击，很大一方面是出于练兵的考虑，西关的两万骑兵虽然训练有一段时日了，在这之前基本没有参加过真正的骑兵对战。 作为骑兵，没有参加过真正的骑兵战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想要将这两万人打造成真正能上战场拼杀的队伍，就必须让将士们在实战中去领会和提升！ “四车就四车，怎么，火炮少了就不能打了吗？谁要是不想去，可以留下来守城，换田将军他们上！”陆彪故意说出一些刺激性的话语！ 墨宇一听说要换人，当即表示：“能打，能打，没火炮也能打！是吧老苏！” “是是是，没火炮也能打！”苏世芳接口道！ “传令，连夜出发！在沮阳河口集合！” “是！” 夜幕之下，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出了西关，向着沮阳河口的营寨出发！ 午夜时分，队伍到达沮阳河口，在休息了一夜之后，三万大军继续向着上谷口方向前进！ 傍晚时分，羯族的营寨内，一个士兵急匆匆跑进赤勒木的大帐内：“报告大首领，西关方向有一支三万人的军队，正朝着我方营寨而来，距离营寨已经不足三十里！” “什么？三万人，他们还真敢出来啊！传令，集合迎敌！”赤勒木大怒道。 此时帐内一个头领模样的羯族人站起身道：“赤勒木大首领且慢，这恐怕是敌人的诱敌之计！” 听到那人的话，赤勒木微微一愣，他忽然想起蝎石部落失败的原因，据说蝎石部落大首领被敌人引诱到了沮阳河口附近，之后在夜间遭遇到了敌人一种强大的火器的攻击，在敌人的前后夹击之下，这才大败！ 想到这些，赤勒木原本激动地情绪逐渐冷静下来，赤勒木看向刚才说话的人问道：“听说大夏的军队现在掌握了一种火器，威力巨大，能发出天雷般的声响，还能爆炸，你可曾见过！” 那名头领似乎是不愿意回忆起那可怕的一幕，但终究是无奈的点点头！ “那你跟我说说这火器到底是什么样！”赤勒木好奇的继续问道。 那名头领思考了片刻，有些为难的说道：“这火器具体长什么样，没人见过，我只知道这火器威力巨大，当时我们在睡梦中，就听到巨大的爆炸声，之后便是火光冲天。 当时大家都以为是天雷降下的惩罚，也有人说是妖法，但是后来听幸存下来的士兵讲，才知道是一种火器！但具体长什么样子，谁也没看见过！” 顿了顿他又说道：“这种火器最擅长在夜间使用，此时天色将晚，大夏军队突然到此，必然是想引诱我们进入上谷深处，随后用这种火器对付我们！依我之见，我们不如按兵不动，等到明日天明，那时候才更利于我们的骑兵发挥！” 赤勒木点点头道：“嗯，你说的有道理，那就等到明日天明再行定夺！” “传令，密切监视敌军动向，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寨迎敌！” 第291章 活捉赤勒木 “大将军，我们这样会不会太冒进了，如果此时羯族人冲杀出来，对于我们可能并不是太有利啊！”行军途中，侯泰谨慎的提醒道。 “侯将军的担心不无道理，但是此前我们已经设计引诱伏击过羯族人一次了，这次他们势必会更加谨慎，尤其是在晚上！”陆彪神情淡然的回道。 “何以见得？” “你回想一下，我们几次大败羯族人，几乎都是在晚上发起的进攻，重新夺回西关是，西关大战的时候更是，此次又是在晚上，所以他们现在应该最不想跟我们夜战了！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所以他们应该不会选择在此时出寨迎敌！” 侯泰闻言，笑了笑说道：“末将明白了，他们越是不想晚上打，那我们就越是晚上打！” “对，让部队加速前进，一旦到达火炮的射程范围之内，我们就立刻发动进攻！” “是！” 戌时过半，也就是大概晚上九点钟的时间，陆彪率领大军来到羯族的大寨外！ 邓林当即命令炮兵在距离营寨一百丈的范围处布置炮阵，陆彪和侯泰各领一万五千军护在炮兵两侧， 以保护炮兵！ 此时羯族营寨内，赤勒木和几个羯族头领来到寨墙之上，借着夜色眺望城外的大军，然而夜色之下，这么远的距离什么也看不清。 而陆彪则拿着望远镜不停地打量着灯火通明的羯族大寨。 “邓校尉，你看看！”陆彪顺势就要将望远镜递给邓林。 没想到邓林微微一笑道：“大将军，我有！” 邓林掏出望远镜打量了一番，笑着道：“这帮傻子，点那么多火把，这是生怕我们找不到目标啊！” “哈哈哈，那就好好谢谢他们，别让他们白忙活了！”陆彪跟着笑道。 寨墙上的赤勒木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这种阴森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来人，给我放火箭，把前边的路给我照亮！”他沉声吩咐道！ “是！” 片刻之后，百余支被点燃的箭矢朝着寨墙外的陆彪军阵射来，只是以箭矢的射程距离，根本到不了陆彪的军阵！ 苏世芳见状，不由得调侃道：“呦，对方将领看来不是个草包啊，这还挺聪明的，知道点个亮！” 侯泰闻言笑道：“只可惜，他们没有三床弩，射不了这么远！” 邓林来到陆彪身边道：“大将军，准备好了，开炮吗？” “嗯，开，不过要记得间歇性开炮，不要把炮弹一次性用完，要持续给他们制造恐慌！” “明白！” 片刻后炮兵阵地传来三声巨响。 “咚、咚、咚” 三门没良心炮率先开火，被点燃的药包带着一丝火光飞向羯族的大寨内！ 赤勒木大惊道：“不好，他们不是来诱敌的，这是要进攻！” 然而他的话语已经晚了，没良心炮的药包瞬间就飞进了他的大寨之内，只听轰隆隆三声声巨响，药包在营寨内爆炸开来。 巨大的爆炸力将几座营帐直接炸得粉碎，冲击波掀起的巨浪将附近的营帐也一同掀翻，火光顿时大起，其中一个药包直接扎在了他的大帐之前。 而药包内由于爆炸而迸发出的细小铁弹则四处弹射，距离爆炸地点有一段距离的羯族士兵也纷纷中弹，惨叫之声顿时大起！ 然而还没等赤勒木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是三声巨响传来，黑夜中，三颗带着火星的铁球炮弹直直的朝着寨墙砸来。 木制的寨墙在接触到铁球的一刹那，便被砸的稀碎，铁球炮弹飞入寨墙之内。寨墙后方聚集着不少士兵，他们是专门在此准备防守寨墙的，炮弹的冲击力直接将几个并排的羯族士兵砸飞了出去。 赤勒木咬牙切齿的望向火舌喷吐的远方，大骂道：“混蛋！”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一个带着火星的物体朝着自己这边飞来，赤勒木大惊失色，急忙跳下寨墙，向远处逃窜：“快躲开！”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没良心炮的药包将寨墙直接掀出一个大的缺口，连同寨墙后的士兵一同炸飞！ 冲击波将未跑出去多远的赤勒木一下子也掀飞出去，随后重重的摔在地面上。他缓慢的从地上爬起来，一口鲜血没忍住，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 “大首领！”几个士兵慌忙上前将其扶住！ “传令，快撤！”赤勒木艰难的说道！ 另一面见寨墙已经破了，陆彪毫不犹豫的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他长枪一挺，率先朝着羯族大寨冲去。 两万骑兵在前，一万步兵在后，大军疯狂的朝着几处破损的寨墙缺口处猛冲过去！ 邓林下令将炮口抬高些许，这一次，他没在节约弹药，而是下令全线开火，炮弹和没良心跑的药包在大寨内各处乱炸。 营寨的羯族士兵疯狂逃窜，战马也由于爆炸之声和燃起的大火受惊，四下奔逃。几名士兵护卫着赤勒木上了一匹战马，向着营寨后方快速逃去！ 见陆彪等人已经冲进了营寨，邓林当即下令停止了炮击。 一个队正冲邓林说道：“校尉我们要不要也冲进去砍几个羯族蛮子！” 邓林瞟了他一眼道：“你给我老实待着，为了训练你们，王爷浪费了多少火药，你们谁要是缺个胳膊少个腿的，那么多火药炮弹不是白浪费了，以后谁来给老子开炮！” 邓林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手还是不由得按在了自己腰间的佩刀上，其实他自己也想冲进去砍杀几个羯族蛮子，但是他终究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欲望，他知道他们活着对于西关，对于燕城来讲，作用更大！ 上谷口，一场奔逃与追杀的场面再次上演，借着火光的亮度，陆彪看见几个羯族士兵护卫着一个人正在朝着大寨后方奔逃。 陆彪一眼便认出那是之前望远镜里看到的那个羯族人，他朝着身边的十几个骑兵大喊道：“你们跟我来！” 十几个骑兵当即抛下其他的羯族士兵，跟随着陆彪朝着那个匍匐在马背上奔逃的羯族人追去。 几个羯族骑兵回头见后方有人追来，当即勒停战马，回身阻拦。 陆彪长枪上下翻飞，一连挑落三名羯族骑兵，随后不由分说的向着前方追去！然而没追多远，又有几名羯族骑兵朝着他冲了过来。 这次陆彪可以断定，那个马背上受伤的人，一定是个重要的将领。 “活捉那个趴在马背上的人！”他当即大喊一声，十几名骑兵紧随陆彪一同朝前继续冲去。 赤勒木由于刚才被没良心炮震的受了内伤，右肩上还中了一颗铁弹，所以奔跑起来并不是很快。 陆彪眼看就要追上了，随即将长枪一翻，握在手中，用力的朝着马屁股甩了出去，长枪飞出，稍稍偏离，扎入战马的左大腿。赤勒木的战马吃痛侧翻在地，将赤勒木狠狠地甩了出去。 “大首领！”几个羯族士兵慌忙大喊道，两人当即停下马匹，下马去搀扶赤勒木，而另外三人则朝着陆彪猛冲过来。 陆彪手中没了兵器，不敢直接面的三名手持弯刀的羯族士兵，当先选择避让，好在自己身后跟着十余名骑兵，他们越过陆彪当即和三名羯族人站在一起。 “大将军，接枪”一个士兵当即将自己的长枪抛给陆彪。 陆彪抬手一接，随后枪身一挺，照着一个羯族士兵胸膛便一枪刺去，羯族士兵来不及躲避，被陆彪一枪刺下战马。 陆彪不去管另外两人，长枪一拍战马屁股，战马向着前方就奔去，随即一个高高的跃起，从赤勒木三人头顶越过！ 陆彪勒停战马，回身挺枪直指被两名羯族人架着的赤勒木：“哪里走！” 两名羯族士兵互望一眼，当即放开赤勒木，挥刀便向陆彪砍来，陆彪挥枪猛然向下一拍，正中一人头颅，随即枪身向右用力横扫，将另一人直接打飞出去！ 赤勒木半跪在地上，目光凶狠的望着陆彪，怒火攻心，一口鲜血再次涌出喉咙！ “压回去！”陆彪轻声道。 第292章 站住，别跑 陆彪等人追杀了一夜，直至天明方才收兵回营。当陆彪率军回到羯族的营寨之时，此时士兵们正在打扫清理羯族人的尸体！ 墨宇见陆彪率军回来，急忙上前禀报道：“大将军，我们抓的那个羯族首领昏死过去了，军医检查之后，说五脏受损，恐怕是不行了！” 陆彪闻言略稍稍觉得有些意外，不过片刻后也就不再纠结此事：“不行就不行吧！俘虏抓了多少？” “哦，歼敌总数还在统计，俘虏人数大概有五千人！”墨宇淡淡的回道。 陆彪想了想，随后说道：“派人给王爷送信，问一下这五千俘虏怎么办，是处理了还是留作他用？” “明白！属下就这派人去！” 七老图山西面的草原上，几个疲惫的身影互相搀扶着行走草原与山脉的边缘地带，正是乐阳公主等人。 她们已经在连续奔逃了三天，原来的十几个人，现在也只剩下了六人，战马也早已经跑死，几人只能徒步而行，好在她们已经摆脱了羯族人的追击，暂时没有太大的危险！ “公主你怎么样？”一个身材高大壮硕，皮肤白皙的女子搀扶住差点摔倒的乐阳公主，满是关切的问道。 乐阳公主缓缓挺住身躯，颤巍巍的说道：“我没事！” 高大女子见她声音很是孱弱，不由得开口道：“我看我们还是休息一下吧，再这样走下去都得累垮！” 乐阳四下环视了一周，随后指着东面的树林边缘道：“到树林去！” 随后几人相互搀扶着向着树林边缘而去！ 说来也巧，此时的那群去草原放火的西关守军，吴参校尉等人就躲藏在这处山麓边缘的密林中。 “快去禀报校尉，有人来了！”山麓边缘的树林中，一个微弱的声音轻声响起。 片刻后，一个身材瘦弱的身影悄悄向着身后的密林中退去！ “报告校尉，树林边缘来了几个人！”消瘦男子来到在密林中躲藏的吴参等人面前说道。 听到有人朝着树林来了，吴参和队正朱冉的神情都略微紧张了几分。 吴参开口问道：“是羯族人吗？” 瘦削男子摇摇道：“不像，看服饰倒像是鲜卑人，而且是几个女人！” 朱冉闻言，脸现一丝异色：“女人？这里怎么会有鲜卑的女人？” 吴参缓缓起身道：“走，去看看！” 随后三人在树林中一阵穿行，向着树林边缘的地方抹去！ 当他们来到树林边缘时，透过杂乱的树枝，吴参看到几个人此时正在树林外的草地上休息！ 吴参将望远镜递给队正朱冉，朱冉接过望远镜，仔细查看起来。片刻后朱冉开口道：“看样貌和服饰，确实不是羯族人，不过她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吴参小声提醒道：“你看她们身上都有大片血迹，现在羯族大举进攻鲜卑，她们有可能是被羯族人追杀至此！” “可是那也应该向东跑啊，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朱冉疑惑道。 朱冉的话让吴参也有些疑惑，这羯族人是从西面向东面进攻，按理说这些人确实应该被驱逐追赶向东面才对。 随后朱冉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他猛然放下望远镜，脸上露出一副诧异之色，片刻后他又将望远镜举起，对准树林外的那几人凝神望去。 吴参见他这副模样，轻声询问道：“发现什么了？” 朱冉放下望远镜，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有一个人看着有些眼熟，但是时间太久了，我也不太敢确定是不是！” “眼熟？你还认识鲜卑人？”吴参诧异道。 朱冉脸现一个囧字，随后贴近吴参耳边道：“我感觉里边有一个人像是鲜卑公主，去年我们在上谷大战的时候，我见过她一眼，不过时间太久了，记不太清了！” 吴参接过望远镜，寻着朱冉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材匀称，一身劲装的女子疲惫的坐在草地之上，她的头发有些蓬乱，遮住了半张脸。 吴参放下望远镜，看向朱冉道：“你确定吗？” 朱冉摇摇头：“我刚说了，时间太久了，记不太清楚了，不过我感觉很像！” 见吴参陷入沉思，不再言语，朱冉再次开口问道：“怎么办？要不要出去看看？” “万一要是你看走了眼呢？”吴参略带迟疑的问道。 “看走了眼就看走了眼呗，几个女人，大不了把她们拿下，你看她们这一副疲惫的模样，连走路都费劲了！”朱冉满不在乎的说道。 “拿下之后你想怎么办？” “.......什么我想怎么办？你是校尉，肯定听你的啊，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啪！”吴参一巴掌拍在朱冉脑袋上，许是动静大了些，发出的声响立刻引起了树林外围那些女子的警觉！ “谁！”那名高大的女子猛然望向树林里吼道！其余几名女子纷纷露出紧张的神情，带着戒备的神态望向树林内！ 然而等了片刻后，树林里却是没有丝毫的动静，乐阳公主心下放松了些许道：“许是树枝断裂的声音！” 那名高大的女子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对其他几人说道：“你们保护公主，我过去看看！” 随后她提起自己的刀，迈步朝着树林里走来！ 树林里趴伏的吴参、朱冉，还有另外两个士兵顿时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 那名高大女子向树林里走了几步，随意用刀砍断一些吱呀，见没有丝毫的动静，也就没再往深处去，转身朝外走去。 “怎么样赫连姐姐？”乐阳公主见高大女子回来，开口询问道。 那高大女子摇摇头：“许是我多心了！大家抓紧时间休息，稍后我们还要赶路！” 见那女子已经出了树林，吴参等人才敢再次探出头来。 “你刚才为什么打我？”朱冉小声抱怨道。 “刚才你头上有个蚊子！”吴参盯着树林外的几个人，头也不回的说道。 朱冉一咧嘴，心道，我信你个鬼！ “你知道公主用鲜卑语怎么说嘛？”吴参轻声问道。 “不知道，怎么啦？”朱冉好奇的问道。 吴参摇摇头，没回答他，而是对身边的另一个士兵道：“回去再叫几个人来，动静小点！” 士兵点点头，悄悄向后退去！ 此时树林外的那名高大女子再次回头望向树林里。 “怎么啦赫连姐姐，有什么不对劲吗？”其中一个女子见赫连再次望向树林里，于是好奇的开口问道。 那个高大的女子眉头微微一皱道：“我总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 “不会吧？这树林里怎么会有人？”女子不解的望向树林，“说不准是有什么动物！” 那高大的女子无奈的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许是她这一路真的有些草木皆兵了。 过了一会儿，当几名女子要起身离开之时，吴参带着十几名士兵直接从树林里冲了出来，这一幕让原本就是惊弓之鸟的乐阳等人更是大惊！ 几人迅速起身就要远处跑去，只听的身后朱冉大声叫喊道：“站住，别跑！” 第293章 白忙活 原本已经跑出去两步的乐阳公主闻言，顿时停在了原地！ 高大女子慌忙上来拉她：“公主，快走啊！” 乐阳拽住她的手：“等一下！” “嗯？” 乐阳公主回头望去，朱冉再次开口大喊：“乐阳公主！是你吗？” 乐阳公主听着那熟悉的话语，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几个女子见乐阳公主一动不动，只好护在她的身前。 “他们是大夏人！”乐阳公主轻声道。 “大夏的人？他们怎么会在树林里？” 吴参等人很快跑到几人面前，见几个女兵一脸戒备的挡在女子面前。朱冉试着开口询问道：“你是乐阳公主吗？” “是我！”乐阳用熟练地汉语回答道！ 吴参听得真切，和朱冉对视一笑！随即对乐阳道：“我们是西关的守军！” 听他们说是西关的守军，乐阳的心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不过看到他们衣衫褴褛的破败模样，又是从树林里钻出，乐阳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西关也丢了？”乐阳神情紧张的问道。 朱冉摇摇头道：“不是，我们是之前去草原执行任务，后来阴差阳错钻进了山里，大雪封山之后就被困在了山里！” 乐阳闻言，这才放心了许多。 吴参开口道：“公主，这里不是讲话之所，万一被羯族人发现了就不好了，还是先到林子里去吧！” 随即她们便跟着吴参等人一同钻进了山林里，来到树林里，吴参命人将他们的肉干拿出来给几个女兵充饥。 见到肉干的那一刻，几个女兵都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自从从战场上败下来之后，她们一路狂奔，一口食物都没吃，只是偶然路过有溪流的地方，大口猛灌溪水！ “对了公主，你们怎么会到这里？”吴参好奇的问道。 乐阳公主闻言，将事情的大致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吴参和朱冉二人听后，不由得叹息一声。 “我看公主你们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眼下草原上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羯族的骑兵，还是很危险的！”吴参开口劝道。 对于乐阳等人，这自然是一件好事：“那就多谢吴校尉了！” 乐阳等人因为一路疲惫，聊了一会儿之后，几人便沉沉睡去！ 傍晚时分，在树林边缘放哨的士兵跑回来汇报道：“校尉，发现一队几百人的羯族骑兵正在向北而行！” 吴参点点头道：“只要不朝我们这里来就没事儿！” “是！” 没过多久，负责放哨的士兵又跑了回来，吴参见状，以为那些羯族骑兵朝他们而来了，神情也变得严肃了几分！ “报告校尉，又发现了几波骑兵，都是分批次来的，看样子这些骑兵都很是慌乱，没有成队列行进，都是各自向北而行！” “没有统一队列，还很慌乱？难道是吃了败仗了！”吴参暗自呢喃道。 “走，去看看！”吴参跟随着士兵来到树林边缘。 吴参通过望远镜观察到，一队骑兵已经渐渐跑远，看方向貌似就是奔着七老图山口方向而去的。 与此同时，西南面还不断有骑兵陆陆续续驶来，在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前，已经过去了十几波人马了！ 吴参越看越是诧异，这少说过去了也有数千骑兵了，如果在这样下去，恐怕今晚是没办法继续前进了。 吴参叮嘱了几句之后便返回到密林深处，此时朱冉也从睡梦中醒来！吴参将情况大致跟他说了一下。 朱冉道：“实在不行，今晚就不走了，多休息一晚上。” 吴参点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自打他们从鲜卑山里出来，已经走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了，这半个月来，基本上都是昼伏夜出，路上还一点和羯族大军撞上，一路上也都是提心吊胆的，基本上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乐阳公主几人，许是真的累坏了，从昨天中午，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清晨，这才缓缓从睡梦中醒来。 乐阳发现此时天色依然亮着，开口问道：“天还没黑吗？” 朱冉闻言笑道：“公主，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这已经是第二天了！” 乐阳有些惊讶道：“第二天？” 朱冉点点头！ “是我们不好，耽误你们时间了”乐阳有些尴尬的说道，她以为是因为她们贪睡，导致吴参等人昨夜没能连夜赶路！ “跟你们没关系的，是有大量的羯族骑兵陆陆续续从南面向北而来，校尉担心路上会碰到羯族人，这才没继续赶路！这不天刚刚亮，又有羯族骑兵出现了，恐怕今天还走不了！” 听朱冉这样说，乐阳公主也微微有些诧异：“这是怎么回事儿？” “不清楚，吴校尉猜测有可能是西关那边又发生了战事，这些骑兵像是败退逃亡下来的！”朱冉解释道。 乐阳公主闻言没再问什么，这场大战鲜卑人几乎出动了可以出动的全部力量了，现在也不知道她的父汗和哥哥怎么样了！ 一直到了下午，林子外围才渐渐没有了羯族骑兵的出现，晚上，吴参等人这才敢钻出树林，几百人沿着山麓边缘继续向着西关方向而行！ 另一面，七老图山口方向，羯族大军在休整了两日之后，开始大举进军，石勒分出两万大军向着鲜卑人的腹地进行清剿。 而他自己则带领十余万大军向着古北口方向而来，然而当他们刚刚到达古北口通道外围之时，上谷口惨败的消息再次传来！ 当询问得知具体情况之后，乌谭吉达当即建议道：“大可汗，我们这次出征，虽然彻底消灭了这些卑劣的鲜卑人，但是损失也是非常惨重，二十五万大军如今已经伤亡过半。 而且据撤回来的士兵讲述，大夏确实掌握了某种威力巨大的火器，此时我们再进军的话，如果遭遇到这种火器的埋伏，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不用乌谭吉达说，石勒也知道，此时在进军无疑是在拿羯族人的命运做赌注，虽然他心有不甘，但是那种威力巨大的火器他是体会过的。 片刻后他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在没有搞清楚那种火器之前，我们确实不宜再进军燕城。” 顿了顿之后，石勒继续开口道：“传我命令，让雍屈卓嘠和乙速孤努赤各率两万大军驻守新夺下来的土地，其他人撤回草原！” “是！” 古北口的山坡上，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来：“报告将军，羯族大军撤退了！” 坐在山坡上敲石子的樊炙一听，顿时站了起来：“什么，撤退了？” “是的，羯族大军全部向后撤退了！” 樊炙气的直跺脚：“他奶奶的，老子在这儿蹲了这么多天，又是勘察地形，又是修炮台的，风吹日晒这么多天，他特娘的说撤退就撤退了？” 士兵：“.......” “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备马！” “是！” 不久之后，樊炙率领十余名亲卫，直奔古北口外围，此时的古北口外围早已是空空如野，看不到丝毫的人影，只留意下无数的马粪散落一地！ 樊炙欲哭无泪：“哎呀！造孽啊！你们跑什么呀，再多走几步路不就到了吗！” “将军，要不我们带人去追吧？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跑了呀！”一个亲随士兵开口建议道。 “哎呦喂，追什么追，人家是骑兵，咱们两条腿的能追上吗！”樊炙苦着脸说道。 “将军，我看羯族人应该不会就这么撤回草原的，他们灭掉了鲜卑族，占领了这么大一片区域，这里水草远比草原上要丰茂的多，他们不会就此放弃这块区域的！”另外一个亲随说道。 亲随的话让樊炙眼前一亮：“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啊，行啊你小子，分析的挺有道理啊！” 亲随拍马屁道：“嘿嘿，将军，你这是一心想着炮击羯族人呢，所以一时情急才没往这边想罢了！” “哈哈哈，说的是，既然跑不了，那就有的打，不急于现在。行啦，先把消息送回王府和西关，看看王爷和大将军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 “是！” 第294章 归来 燕城，北城门处，赵斌站在城墙上，眺望着古北口方向，按照时间和军报来算，此时此刻，羯族大军应该已经进入古北口了，不出意外的话，樊炙应该和羯族人交上火了，也不知道战事进展的怎么样了！ 秦方指着远处飞扬起的尘土说道：“王爷，你看，有军报来了！” 燕城以北，一骑快马飞速向着燕城飞奔而来！ 临近城门之时，那名骑在马上的传讯兵便开始高喊：“军报、军报！” 城门处，守城士兵将传讯兵截停：“王爷在城墙上！” 一个守城士兵高声提醒道！ 传讯兵抬头朝着城墙上望去，此时一个少年正站在城墙上向下望来！ 传讯兵翻身下马，急急忙忙朝着城墙上跑去！ “报告王爷，羯族人...羯族人撤了！” 赵斌和秦方等人闻言，都是微微一愣。 “你说撤了是什么意思？我们打赢了还是？”赵斌带着疑惑地神情问道！ 士兵缓了口气道：“回王爷，羯族人本来已经到达古北口外围，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大军没有进入我们事先埋伏好的地点，而是全军撤退了！” “知道了！下去吧！”赵斌摆摆手！ 传讯兵走后，秦方有些不解的说道：“这羯族大军怎么会突然撤退了？” 赵斌双手拄在城墙垛上，望着辽阔的北方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回过身看向秦方：“我猜测应该是西关战败的消息传到了羯族大军中！” “西关？” “对，陆彪他们先后两次击败了堵在上谷口的大军，通往草原的道路就没了阻碍，也许他们担心西关的守军会趁机进入草原在背后生事。”赵斌淡淡的回道，但是表情里却充满了不确定性，因为这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 秦方仔细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他摸着下巴说道：“王爷分析的有道理，我相信两次大败应该让他们不敢再小瞧西关守军了！” 赵斌点点头继续道：“没错，这次有大量火炮和没良心炮的加持，他们吃了不小的亏，这应该也是让他们有所忌惮的一个原因！” “既然羯族大军已经撤了，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要不要去收复鲜卑人之前的领地？”秦方试探的问道。 赵斌摇摇头：“那里现在对我们没有什么用处，收复之后反而会分散我们的兵力！而且与其去收复那里的土地，不如直接进军草原，彻底击败羯族人！” 听赵斌说想要进攻草原，彻底击败羯族人，秦方面露难色，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可是以我们的能力，想要进入草原，恐怕不太现实啊。” “以前我们不进攻草原，是因为草原上还有大量的羯族部队，不过这次战斗下来，羯族人的伤亡应该不下于十万。” 秦方闻言，点点头！ 赵斌继续道：“羯族人分布在广袤的草原上，其实每个部落的规模并不是很大，如今又实力大减，其部落的战斗力会一进步衰落。 我们要做的就是派出一支奇兵，让他像一把利剑一样插入草原，我们不追求领土上的扩张，也不追求战利品的掠夺，就是要让这支部队在草原上四处游荡，搅得他们不得安宁！” “可是万一遇到羯族的大部队怎么办？”秦方还是不解道。 赵斌微微一笑：“跑呗，遇到大部队，那就避其锋芒，遇到小部队，小部落，那就直接灭掉！”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部队的路线和目的地不固定，补给问题就会成为一个大麻烦啊！” “不需要补给，部队打到哪里，就吃到哪里，那些部落里有的是牛羊马匹，一路上缴获的物资足够他们来进行食物的补给！”赵斌解释道。 听到赵斌的话，秦方不由得眼前一亮：“王爷是说以他们的方法来对付他们！” “没错！” “我看行，现在西关有两万骑兵，让这两万骑兵到草原去，以现在各部落的实力，应该很难单独抵抗两万大军的进攻！” “两万大军不必同时进军，可以分成两路，一路向北，一路向西。这样也可以分散敌军的注意力，防止他们在一处集结，进行围攻！” “那王爷打算何时派兵进入草原？” “这是我眼下的一个构想，倒不急于一时，他们损失的十万大军，不可能一年两就重新成长起来。不过可以让陆彪他们尝试着进入草原边缘练习一下这样的打法，不必太深入！此事日后再说吧，等我整理出一套具体的作战方案来！” “对了王爷，既然羯族大军已经撤了，那北方三条通道的守军要不要撤回来？”秦方问道。 赵斌略一思索道：“撤回来一半吧，留下一半，以防万一！” 五日后，上谷入口的营寨方向，一支几百人的队伍步履蹒跚的朝着大寨走来！ 寨墙上的士兵看到远处一群衣衫褴褛之人正在靠近，以为是有羯族人来袭，急忙前去通报！ “报告苏将军，有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正在向我方营寨靠近！” 苏世芳坐在大帐内看着绘制出来的草原部落分布地图，这些是经过俘虏的那些羯族士兵得道的消息，虽然准确位置不一定精准，但是大致的方向是没有太大的偏差！ 俘虏的五千羯族大军，现在人手发了一副脚镣，此刻正叮叮当当的前往铁矿区的路上。 “数百人？什么人？”苏世芳好奇的问道。 “不太清楚，可能是羯族人吧，好多人都穿着兽皮！” “兽皮？” “是！” “走，去看看！” 苏世芳跟随士兵来到寨墙之上，他举起望远镜朝着远处的人群望去！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这些人的服饰虽然破烂，但是五花八门。有羯族人的服饰，有破烂的大夏军服，还有人穿着兽皮，而且还有女人混在其中！ “去，派一队人出去看看，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苏世芳朝着身边的士兵吩咐道。 “是！” 很快一队五十人的骑兵冲出营寨，朝着那群人快速而去！ 那群人看到身着西关守军服饰的骑兵朝着自己而来，纷纷开始举起手来欢呼雀跃！ 苏世芳在寨墙上看到这一幕更是感觉诧异！ 不一会儿之后，一个骑兵满脸兴奋的飞奔而回，他朝寨墙上的苏世芳喊道：“将军，是我们之前派往草原上放火的人！” 苏世芳闻言顿时一惊，他呆呆的望向那群衣衫破烂，缓缓朝着营寨走来的人，片刻之后他跳下营寨，冲出大寨！ 吴参等人来到大寨门口，看着呆立在那里的苏世芳，吴参单膝跪地道：“末将吴参，拜见苏将军！” 身后的士兵也跟着跪地：“拜见苏将军！” 苏世芳的眼睛微微有些发红，他上前一把将吴参拽起来，他激动地看着蓬头垢面的吴参，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有些哽咽的说道：“你们...你们居然还活着？都以为你们早已经......哎！” “回将军，我们放完大火，便向着向东从鲜卑人的区域折返而回，没想到遇到了羯族人的追杀，不得已，钻进了大山里，后来大雪封山，找不到出路，不得已才在大山里停留了下来，直到上个月，我们才找到出山的路！” “大将军派人寻找了你们很多次啊，难怪一直没有你们的音信！好了，回来...回来就好啊！先回营,回营慢慢再说！”苏世芳指着身后的营寨说道。 吴参急忙拦住苏世芳道：“等一下将军，鲜卑的乐阳公主也在这儿呢！” 闻言，苏世芳不由得朝人群中望去，只见人群分开，缓缓走出一名女子，正是乐阳公主！ 乐阳公主惨然一笑，随即施了一礼道：“见过苏将军！” 苏世芳连忙托起乐阳的手道：“公主不必客气！” 随即他又好奇的问道：“公主怎么会和吴校尉他们在一起！” “此事说来话长！” 苏世芳点点头：“嗯，不急，公主先随我进营休息一下，回头再慢慢说！” “多谢苏将军！” 第295章 乐阳的恳求 回到营寨之内，苏世芳一方面让人准备饭食，一方面立刻派人传信给西关的陆彪！在饱饱的吃了一顿像样的饭食之后，吴参和乐阳公主这才细细的将他们所经历的事情详细讲述了一遍。 苏世芳安慰乐阳公主道：“公主也不必太担心，相信拓跋大汗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乐阳知道，这也不过是苏世芳的安慰之言罢了，想要在十几万敌军的围攻下幸存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她还是抱有一丝丝侥幸，即便这丝侥幸微乎其微，但那也是她最后的希望！ 苏世芳将这些时日来发生在上谷口的事情也大致和他们说了一下，羯族大汗为了防止西关守军背后偷袭，先后派了六万大军来驻防上谷口。但先后都被西关的守军击败！讲到这里之时，苏世芳刻意将火炮的事情遮掩了过去。 吴参听后，这才想起路上看到的那些奔逃的羯族人，此时他们才确定那些就是败退下来的羯族军队。 一日之后，陆彪安排人将乐阳公主一行人接到西关，随后又送往燕城，当他们到达燕城之时，看到燕城郊外支起了一片营帐，里面来回走动的都是身穿鲜卑服饰的军卒！ 乐阳公主勒停战马，注目凝视。 一个护送乐阳公主来燕城的校尉见状开口解释道：“这应该是王爷安排的，城内百姓太多，大量士兵进入城内，多有不便！” 乐阳点点头道：“我明白！” 随后她轻拍战马，朝着营帐区域缓缓走去！当她来到营帐区域内，她看到这些士兵身上都包扎着白布，显然有人为他们精心处理过伤口了！ 一个士兵注意到来人，当他凝神望去的时候，这些时日来压抑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他双膝跪地喊道：“公主！” 他的喊声吸引来了很多人的目光，众人纷纷朝这边望过来，见到是乐阳公主到来，他们不顾身上的伤痛，急切的朝着这边走来！ 众人纷纷跪倒在地，眼眸逐渐开始湿润：“公主！” 抽泣之声渐渐在人群中蔓延开来，这些曾经在战场上驰骋的勇士，如今却变的如此脆弱，他们的家园没了，亲人也失散了，很多部落的首领也战死了！ 眼泪顺着乐阳公主的脸颊慢慢流淌下来，她扶起一名胳膊上挂着绷带的士兵：“起来！” 她慢慢走向人群之中，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幸存的士兵，泪水不停的滴落！ 一个士兵哽咽着来到乐阳面前，“公主，大可汗......大可汗......他战死了！” 乐阳呆呆的立在原地，这个结果她应该早就猜到了，她了解她的父汗，他是鲜卑人的大可汗，他不会丢下自己的士兵独自逃跑。 她没有过度的悲伤，片刻后她用袖子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露出一副刚毅的神情。 “好了，都不哭了，父汗如果还活着的话，也不希望看到我们这个样子，我们要振作起来，我们还要替我们的父兄报仇，替我们的姐妹们报仇，相信我，我一定会带领大家重新夺回属于我们的草原！” 她努力压抑住心中的悲痛，作为鲜卑人的公主，她必须要展现出坚强的一面，哪怕是装，也要装下去。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轻声唱道： “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熟悉的乡音响起，营帐的内的士兵随着乐阳公主的音律开始一起哼唱！ 城墙上赵斌束手而立，凝望着营帐内的这一幕！ “他们唱的是什么！”赵斌淡淡的问道。 曹礼闻言，轻声回道：“是一首鲜卑人的民歌，名叫敕勒川，那里曾经是鲜卑人的领地，他们曾长期生活在那里，这首歌描写的就是敕勒川的美景！后来羯族人壮大之后，便逐步的侵占了敕勒川和阴山一带的草原！” 许久之后，乐阳公主翻身上马，离开了营帐，跑出营帐的那一刻，泪水如泉涌般倾泻下来，坚强的背影留给亲自任，而脆弱的一面永远是留给自己的！ 城墙之下，乐阳公主驻马而立，她抬头望向城墙赫然而立的赵斌，伴随着泪水诉说着委屈与不甘！ 二人就这样互相注视，仿佛眼神便能传达一切！看着乐阳公主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赵斌心头不由得升起一丝不忍！ 片刻后乐阳公主从马背上下来，她望着城墙上的赵斌，随后双膝直直的跪了下去：“请王爷为乐阳的族人报仇！” 随即额头重重的朝着地面上磕去！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伤，有委屈，有后悔，有无助！ 随行的几个女兵纷纷下马，来到乐阳近前，她们一脸心疼的望着自家的公主：“公主” 乐阳公主抬头看向依旧站立在城墙上，一言不发的赵斌！ “请王爷为乐阳的族人报仇！”乐阳再次出声喊道，随即便又要朝地上磕去！ “我答应你！” 听到城墙上传来赵斌的允诺，乐阳公主的额头在距离地面一寸的地方停住，但也只是片刻，便再次下落！ 赵斌冲着几个女兵道：“带公主先回王府休息吧！” 女兵们显然没有听懂赵斌的话语，赵斌随即对秦方使了一个眼神，秦方随即对着身边的士兵吩咐道：“带她们去王府！” “是！” 随即几名士兵来到城下，引着乐阳等一行六人朝王府而去！ 来到王府，士兵将情况大致与翠儿和灵儿讲述了一遍，二人便引着几个姑娘进入王府，随即又安排府里的人准备沐浴用品。 这些时日，她们在荒郊野外奔波多日，身上的衣服也被树枝划的破烂了许多，而原本她们身穿的铠甲，早在逃亡途中丢弃了，穿着笨重的铠甲，着实是走不动路！ 乐阳身边的几个女兵是第一次走进汉人的城池，也是第一次住进汉人的房间，似乎对这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翠儿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给几人换上，只是那名高大的女子却是没有合适的衣物，翠儿无奈，只得跑到王伍的房间里，随意拿了一套王伍的衣服给其换上！ 换上衣物的几名女子走出浴室，只是她们第一穿汉人的服饰，虽然很好看，总感觉怪怪的，行动起来很是不方便！ 乐阳公主道：“穿习惯了就好了！” 翠儿则在一旁笑道：“几位姑娘先委屈一下吧，回头我让人去找裁缝，按照你们的样式，重新给你们做几套！” 乐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辛苦翠儿姑娘了！” “公主这是哪里话，你是王爷的朋友，这都是翠儿应该做的！” 乐阳也没在客气，而是转而询问道：“王爷他什么时候回来？” “王爷这段时间挺忙的，有时候挺晚才会回来，不过今天公主过来了，王爷应该会早回来一些！” 第296章 城楼谈话 另一面，赵斌和秦方曹礼等人在城墙的城楼内商量着这些鲜卑士兵的问题！ 秦方开口询问道：“王爷打算如何安顿这些鲜卑士兵？” 赵斌思索了片刻道：“先让他们养好伤，伤好之后，安排他们到北面的三条通道协助驻守如何？” 曹礼闻言，开口说道：“王爷，依属下之见，北面的三条通道最好还是重建关隘为好，不然时时刻刻都得提防着！” 赵斌觉得曹礼说的很是有道理，虽然修葺关隘确实比较麻烦，但是可以一劳永逸。 “就按你的意思来办吧，先将砂石砖料筹备齐全，等这段时间这些鲜卑士兵养好伤，让他们帮忙一起修建，眼下正是农忙时节，不宜征调民力！” 曹礼微微一笑：“王爷英明！” “另外，鲜卑大汗不是派人送来了好多金银吗，拨一部分钱财出来给林树仁，让他把燕城的教育体系给我搭建起来，除了在我们自己的村落当中修建学堂外，也要在鲜卑人聚集的区域内修建学堂！让孩子们都书可以读！” “王爷不是说这些鲜卑人还要做重新的划分吗，如果此时就修建学堂，恐怕日后还要调整！” “是要重新划分，眼下羯族人已经撤了，倒是可以着手此事了，此事府衙先做出一套初步的安置方案，回头我咱们和乐阳公主也要商量一下此事，到时候具体在做细化！” “是，属下回去之后便命人办理此事！” “记住一点，此事的原则是既要让汉人与鲜卑人相互接触，交融，但也要保持距离，避免摩擦！循序渐进的来，不可一蹴而就” “属下明白！” “秦都尉！”赵斌看向秦方道。 “王爷？” “冶炼厂那边打造出来的铠甲从今天起，率先装配咱们城防军，剩下的再逐步装配西关的守军！” 秦方听赵斌说可以装配铠甲了，顿时眼睛一亮：“是，末将一会儿就带人去取！” 赵斌笑道：“哈哈哈，你这会儿去拿不到几套，前些时日刚让乐阳公主他们运送走最后一批！” “少点也没事儿啊”秦方满不在乎的说道，顿了顿他又略带惋惜的说道：“不过就是可惜了我们给鲜卑人的那些铠甲了，现在都落在了羯族人手里！” 赵斌闻言，也觉得有些可惜：“是有点可惜，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要不是有这些铠甲，恐怕鲜卑人早就败了！” 说到鲜卑人败了的事情，曹礼想到一事，他开口道：“王爷，如今鲜卑人的区域被羯族人占领了，那我们获取硫磺的途径也就被切断了，此事还是要想办法解决才行啊！” 听曹礼提到了硫磺，赵斌有些无奈道：“其实从黄铁矿中也可以提取硫磺，只是我们手上开采的铁矿是红铁矿，如果能够找到黄铁矿的话，这个问题到是很好解决！” 秦方有些不解道：“这铁矿有赤色的、棕色、黑色的，没听说还有黄色的呀！” 赵斌想了想解释道：“黄铁矿本质上算是一种硫化物，其内富含大量硫化物，你可简单的理解为硫磺。硫磺你们都见过，黄色的，所以富含硫化物的铁矿也是黄色的，不过大多呈现为黄铜色，一般成方形，菱形或者其他形状，看上去有金属光泽！” 曹礼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试探着询问道：“王爷，这种东西是不是在煤炭里也有啊！” 赵斌点点头：“有的煤炭矿层里有，但有的没有？怎么你见到过？” “我们开采的煤炭里边就有这种东西，刚开始大家以为这是金子，后来韩厂长说这叫愚人金，但其实并不是金子，也不是铜，只是看起来好看而已！”曹礼淡淡的回道。 “有很多吗？” “很少，只是偶尔能看到！” 听曹礼说并不多，赵斌原本燃起的希望顿时又消散了，如果只是极少量的话，根本解决不了什么问题。 “此事我再想其他办法吧，另外煤炭里若是在发现这种东西，让他们收集起来，以后备不住能用得上！” “是，回头属下叮嘱他们一声！”曹礼淡淡应了一声！ 秦方接话道：“不用曹大人跑一趟了，一会儿我去领盔甲的时候，顺便和韩厂长说一声就是了！” 曹礼没有推辞，只是略微点点头：“也好！” 秦方看向赵斌：“王爷，要是没其他事儿，那末将就......” 赵斌和曹礼闻言不由得相视一笑，看来秦方是早就惦记着那些盔甲了。 赵斌起身道：“行啦，你去吧。我也回王府了，乐阳公主来了，怎么也得回去看看，不能晾着人家！” 赵斌和周虎下了城墙便直奔王府而回，曹礼则向府衙方向而去！回到王府之时，灵儿和翠儿正带人帮乐阳公主一行人收拾房间。 赵斌见到这一幕微微一愣，随即将翠儿叫到身边道：“怎么收拾王府的房间？” 翠儿眨了眨眼睛，诧异的望向赵斌道：“之前乐阳公主来了，不都是住在王府吗，怎么王爷不想让她们留在王府吗？” 赵斌低声道：“此一时彼一时，王府的地方本来就不大，要是乐阳公主一个人还好说，这一下子多出来五六个女人，进进出出的多不方便！” 翠儿有些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收拾出来的房间道：“那怎么办，这都收拾的差不多了，要不奴婢让她们搬到馆驿去？” 赵斌看翠儿有些为难的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算了，今日暂且让她们暂时住一晚上，明日再另行安排吧！最好给她们安排一个单独的别院！” “是，奴婢知道了！” 乐阳公主从屋内走出，见赵斌回来，急忙走上前来拱手深施一礼：“乐阳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微微一笑道：“公主无须这般，你我也算是老朋友了，不用这么客气！” “王爷能够收留我的族人，乐阳感激不尽！” “本王不是说了吗，朋友之间无需客气，你这样，本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乐阳闻言，原本皱着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舒展了些许。 赵斌顿了顿继续开口说道：“公主啊，你们今日暂且在王府先休息一晚，明日我再让翠儿帮你们单独收拾一个院子，这样你们住起来也方便一些！” 乐阳公主闻言先是一愣，本欲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神情也略显失落了几分。 赵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但是并没有出言解释什么。 第297章 报答 转天早上，灵儿端着浣洗物品朝着赵斌的房间走来，就看到乐阳公主站在院中！ “乐阳公主？” 听见灵儿的声音，乐阳随即转过头来！ “公主你怎么起这么早？”灵儿略带疑惑地看着她问道。 乐阳笑了笑道：“睡醒了，便起来了！” 乐阳看着灵儿端着的浣洗用品，迟疑了片刻还是走上前来，伸手便将浣洗之物接了过来！ “灵儿姑娘我来吧！” 灵儿更觉的差异，什么就你来吧！你可是鲜卑人的公主啊，怎么能让你来呢，如果你不是公主，那更不能让你来了！ 灵儿端着物品的手并没有松开：“不行，不行！你是公主，这怎么可以！” 见灵儿没有撒手，乐阳公主呆呆地立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灵儿姑娘，我......” “公主，你怎么啦？”灵儿眨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灵儿姑娘，你能跟王爷说说吗，让我也留在王府！”乐阳有些为难的说道。 “留在王府？”灵儿惊讶道。 乐阳公主微微点了一下头：“对！”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王爷答应替我的族人报仇，所以我想像你们一样照顾王爷。” 听到乐阳公主的话，灵儿不由得惊呼出声：“啊？”，她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束手站立的乐阳公主，随即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你是鲜卑人的公主，怎么能跟我们一样，不可以！王爷也不会同意的！” 乐阳见灵儿不肯帮忙，焦急的开口说道：“只要王爷能替我报仇，做牛做马，乐阳都无怨言！” “可是，王爷不是已经答应替公主报仇了吗，公主又何必如此呢？” 许是院中的说话声将赵斌吵醒了，他推开房门抬步从房间内走出来！ 灵儿见赵斌出来了，急忙端着物品走到赵斌面前：“王爷，公主她.......” 赵斌抬手示意灵儿不用说了：“我都听到了！” 赵斌缓步走向站立在原地的乐阳公主，乐阳公主则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 赵斌看着有些手足无措的乐阳微微道：“公主啊，此事日后不要再提了！” 乐阳公主低着头，双手有些局促的捏着自己的衣角：“乐阳只是想报答王爷！” “本王说过，我们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本王从来没有奢求要你们报答什么，况且，拓跋大汗生前也派人送来了不少的金银财宝，如果要说报答的话，那这些金银财宝就算是报答了吧！” “那些金银对我们鲜卑人来讲本身就没有太大的用途，算不得报答！” 见乐阳如此说，赵斌心头不由得微微一紧，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说道：“你看啊，本王虽然是大夏的王爷，但是你可是鲜卑人的公主啊，虽然大夏比鲜卑要强大一些，但是从层级上来讲，我们是平等的，本王怎么能让你来.....” 赵斌的话还没说完，乐阳公主便出言打断道：“乐阳不在乎这些！只要王爷能替乐阳报仇，让乐阳做牛做马都可以！” 赵斌见乐阳公主仍是坚持，只得无奈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等本王替公主报完仇以后再说此事吧！在替公主报完仇之前，公主就不要再提此事了！” 赵斌说完就要转身去洗漱。 而乐阳公主见赵斌松了口，紧忙又询问道：“那王爷打算什么时候替乐阳报仇？” 赵斌本已经转过去一半的身子微微一僵，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原来她是想让自己早点替她报仇！ 赵斌回过身来，望着乐阳公主道：“公主，报仇之事，恐怕还需从长计议，眼下我们最重要的还是安顿好你的族人。她们大多是女人和孩子，公主要是有时间，不妨去看看她们，毕竟大战刚过，她们也刚刚失去了亲人，公主去了也许能给她们一些安慰！” 听到赵斌的话，乐阳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还是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乐阳今日便去城外看看她们！” “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尽管跟本王提，能帮的，本王一定尽力帮你们解决！” “多谢王爷！那乐阳先告退了！” 看着乐阳离去的背影，赵斌不由得摇头叹息！ 乐阳走后，赵斌和灵儿两人回到房间。 灵儿有些心疼的说道：“王爷，乐阳公主好可怜啊，以前她可不这样子！” 赵斌接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水痕，喃喃道：“是啊，父兄刚刚战死，族中男丁也几乎伤亡殆尽，就剩下一些妇孺，换谁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也许是物伤其类，灵儿不由得感慨道：“灵儿从小就没了爹娘，要不是太妃娘娘，灵儿恐怕都活不到今天！” 赵斌摸了摸灵儿的小脑袋，笑道：“想这些干嘛，我们现在活的好好的不就行了，这世道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 二人说话间，翠儿端着刚刚做好的早膳来到房间，银耳莲子粥、煮鸡蛋外加三小盘炒羊肉、炒黄花菜、素熇插清汁，三人围坐在桌子旁，边吃边聊！ “也不知道杏儿姐他们怎么样了？王伍去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说派人送个信回来！”灵儿有些嗔怪的说道。 赵斌淡淡道：“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我们和朝廷的关系没有进一步恶化，那他们就不会有事。” 翠儿往赵斌的碗里夹了一些黄花菜，轻声道：“但愿他们能早点把太妃接出来，留在京城太危险了！” “嗯，等他们回来，咱们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可是京城的生意怎么办？”灵儿歪着头问道，顺手将剥好的鸡蛋递给赵斌！ 赵斌接过鸡蛋说道：“生意再重要也没有人重要啊，咱们收了戴家五十万两，结果一兵一卒都没出，赵衍和戴家心里肯定恨透了咱们了。” 翠儿点点头道：“好在这次有惊无险，若不是鲜卑人挡住了大部分的羯族人，恐怕燕城真的要危险了！对了王爷，王府东面不远处还有一处宅院，一直空着，要不让乐阳公主她们几个人暂时搬到那边去住吧！” “你看着安排吧，王府里每日都有官员进出，很多事情实在不方便让她们听到！” 翠儿应了一声道：“嗯，那奴婢一会儿就去安排！” 第298章 安排撤离 京城之中，先帝赵无疾的丧礼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当中。离月末也就还有十来天的时间了。 一座宫殿内，皇帝赵衍坐在龙榻之上，下首位置坐着新任的吏部尚书戴严，也就是赵衍的外公！ “外公的意思要朕下旨诏各地封王进京为先皇送葬？”赵衍有些诧异的望着戴严问道。 戴严微微颔首道：“陛下，我们名义上是诏封王进京为先皇送葬，但是实际上目标只有燕王！一旦燕王进京，我们便可顺势将其控制起来，待先皇丧礼完毕，便可将其除掉！” 赵衍对于除掉燕王之事当然很乐意，但是他觉得燕王应该不会随意进京才是：“朕觉得他应该不会冒这个险吧！” 戴严闻言，微微解释道：“陛下，如果燕王能够奉旨回京，自然是最好，如果燕王不来，那将来我们也可以借此为由，出兵灭掉燕王！ 到时候朝野上下，也不会有什么怨言！据老臣所知，丁太妃与方家应该是达成过某种协议，后来方家和刘家曾经一度想拥立燕王登基，虽然现在两家支持陛下，但是燕王与方刘两家在细盐生意上一直密切合作，老臣担心将来他们会有所反复！” 这些事情赵衍虽然不是很清楚，但是多少也知道一些，而方刘两家支持他称帝，完全是一个意外，更主要的是他们不想看到薛家与齐王掌控朝堂！ “外公所言有理，只是眼下距离先皇发丧时间不过也就十来日的时间了，即便是这旨意能送到各地，恐怕也来不及了吧？” 戴严又何尝不知道时间上来不及了，只不过他并不是真的要封王们进京。 “陛下，来得及与来不及都无所谓，我们要的是态度！” 赵衍点点头：“朕明白了！那就给各地封王传旨吧！” 顿了顿之后，赵衍又开口问道：“齐王最近怎么样？” 见赵衍提起了齐王赵冲，戴严不由得哈哈哈一笑：“哈哈哈，齐王，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弃子罢了。自从薛庆带着家人独自离开之后，齐王仿佛就像丢了魂一样，整日魂不守舍，不是在府中宅着，就是到先帝的灵前跪着！” 赵衍听后，心中稍安许多，不过片刻后他的眼神似乎又变得狠厉了几分。 “虽说薛庆抛下了齐王独自离京，但是只要他们还活着，朕的心里总是不踏实，等先皇的丧礼完毕，朕看还是永绝后患的好，免得日后生出麻烦！” 对于赵衍的狠辣，戴严并未表现出任何吃惊和意外，即便是赵衍不提此事，日后他也会向赵衍建议除掉齐王，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断绝薛家的念想。 二人正说话间，一名小太监进来禀报：“启禀陛下，恒王妃进宫了，现在正往丁太妃居住的庆新宫而去！” 赵衍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她怎么又来了？” 戴严闻言好奇的问道：“恒王妃最近进宫的次数很多吗？” 赵衍点点头道：“三天两头往宫里跑，有时候去母后那里，有时候去丁太妃那里，不知在搞什么名堂！若不是恒王此时带兵出征，朕早就斥责她了！” 戴严微微皱眉道：“陛下须当心，这恒王府与燕王府关系一直密切！” “外公放心，我已经安插了人在庆新宫，而且仁王爷也派人监视着庆新宫，几个女人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听到赵衍这样说，戴严不由得微微点头！ 虽说恒王与燕王关系密切，但是他老爹仁王爷还是知道轻重的，他不管你是什么燕王也好、齐王也罢，只要威胁到赵家江山的稳定，他这个老王爷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望江楼，田七从后门回到后院，来到厅内，他便摘去伪装，露出本来面容！ 杏儿和王伍两人见田七回来，急忙上前询问道：“怎么样，见到李公公了吗？” “见到了！李公公答应帮我们了，送殡之前，李公公会安排咱们混进送殡的队伍里，不过后边的事情就要看咱们自己得了！”田七回道。 王伍笑着说道：“只要能让咱们混进去就行，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一颗手榴弹把赵衍一块送走，到时候你们情形一定会大乱，你们就趁乱将太妃带走！” 田七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他摇摇头道：“不行，不能这做，太冒失了，而且如果皇上遇刺，只怕到时候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王伍：“那不乱点，怎么能将太妃接出来啊！” 田七：“我不是说不能乱，但是那也不能把陛下炸死呀！” 王伍：“那你说炸谁？” 田七：“......” 王伍：“依我看，把他炸死正好，那样王爷就有机会继承皇位了！” 杏儿摇了摇头，劝阻道：“不能这么干，你们忘了还有齐王和七皇子、八皇子，就算把陛下炸死，恐怕也轮不到王爷！” 王伍：“那好说，来个一勺烩！反正到时候他们几个肯定在一起！” 田七白了王伍一眼道：“.......你这不是给王爷添乱吗,你把他们都炸死了，别说王爷继承不了皇位，到时候几大家族都得掉头来攻打王爷！” 王伍摸了摸后脑勺，感觉田七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 田七沉思了片刻道：“皇陵位于京城以北一百里外的邙山，一去一回至少要几天的时间，送殡的队伍中途势必要在外过夜，等送殡结束返回的途中，我趁夜间制造爆炸，一旦爆炸响起，必然引起混乱，护卫军第一时间必然会冲向陛下的行营所在，到时候我们趁混乱和夜色便可以将太妃接出来！” 杏儿听后，仔细想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便开口道：“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到时候我命人在附近准备好马车，一旦得手之后，我们立刻向北撤退！” 王伍道：“准备什么马车，准备马就行了，太妃的骑术肯定没问题！” 杏儿尴尬一笑道：“是我疏忽了！” “只是我们这一走，这望江楼和酒坊怕是全完了！”田七有些不舍的说道。 杏儿接口道：“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没什么好可惜的，酒坊是在恒王府的名下，想必没人敢动，这酒楼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没了也无所谓！ 明日我便找人重新装修望江楼，借着这段时间，将我们的人先偷偷送走，只留下那些本地招募的人员。 另外，伍哥，你回一趟丁府吧，丁府还有两位公子和一众家眷，太妃一走，丁家难保不会受到牵连，还是通知他们也暗中撤离吧！” 王伍点点头道：“那我今晚就去！” 田七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当晚，王伍便悄悄潜入丁府，将情况告知丁家大公子丁远。 丁家人听闻后先是一惊，但是丁家在京中多年，对于此类事情自然知道利害关系，丁远决定听从杏儿的建议，暗中撤离。 第二天，望江楼挂出了重新装修的告示，工匠们也开始敲敲凿凿，重新整理望江楼！但暗地里，杏儿已着手安排人员陆续撤出。 第299章 峣关的局势 峣关，也被称为青泥关或蓝田关，此处向西南方向直接连通武关，而向西北方向则正式进入关中平原，距离长安也不过百里之遥！ 此刻归德将军太史宏与刘家统帅刘文辉正站在峣关的城墙之上，眺望着长安方向。 半个月前，朝廷与刘家的十万联军攻破了张家两军军卒把守的武关，之后太史宏和刘文辉短暂休整之后便率领大军朝着峣关方向杀来！ 由于张家将防御重点放在了潼关和武关，而峣关守军不过五千人，两日前，当联军到达峣关之时，峣关守将佟猛见联军势大，也自知五千守军难挡数万大军，于是主动开门纳降。 太史宏和刘文辉不费一兵一卒直接拿下了峣关，大军占据峣关之后，刘文辉本欲率军直取长安，但是被太史宏劝阻！ 太史宏言道：“刘将军不必心急，眼下峣关已破，长安近在咫尺，还怕他跑了不成！而眼下先皇大丧在即，我们还是等先皇发丧之后，再行进军的好！” 刘文辉却对此不以为意，一个已经驾崩的皇上，在他眼里已经算不得什么，他出言反驳道：“归德将军岂不闻兵贵神速的道理吗？如今峣关已破，我大军士气正盛，正好一举拿下长安！若在此时耽搁，等张家准备得当，岂不错失良机！” 刘文辉之所以如此着急进军长安，就是想将长安控制在刘家手中。 而太史宏之所以拖延，一来是因为先皇大丧；二来就是他希望能够前后夹击潼关，先打开京城通往关中的要道，之后与朝廷大军汇合，一同进攻长安。 太史宏劝慰道：“刘将军，长安城城高墙厚，粮草充足，你我现在虽然有数万大军，但是想要攻破长安也绝非易事，不如我等先拿下潼关，与恒王爷会师之后，一同进攻长安！” “如今的长安已经是草木皆兵，人心惶惶，我大军一到，城中将士必然如同这峣关守军一样，望风而降，必须与恒王会师，待到长安一破，拿下张家与伪帝，潼关也会不攻自破。” 太史宏见此时的刘文辉已经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不由得心中着急，他再次出言道：“我们虽然拿下武关和峣关，但是并未伤及张家的根本，张家在关中尚有十余万部队，汉中也有数万军卒。”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刘将军忘了前些时日方家是如何败的了，一旦进入关中平原 ，张家的骑兵便会发挥最大的优势，将军认为以刘家的军队能够抗衡张家的骑兵吗？” 刘文辉却反驳道：“虽说关中还有十余万军卒，但是其中有一半是镇守在西北面的萧关和西南的大散关一带，长安城内守军最多不会超过三万，这有何惧？” “何惧？刘将军好大的口气，我们在武关一线折损兵马不下四万，眼下手中也只有六万军卒，你以为以这六万军卒能拿下三万大军把守的长安城？哼！别说六万，就是十万也未必拿的下来！” 刘文辉被太史宏问的哑口无言，心中恼火，他气愤的指着太史宏道：“你......似你这般胆小如鼠，畏畏缩缩，如何为将，如何打仗！” “哼，将军要去自己去便是，恕在下不能奉陪！” 太史宏见状也不再多劝，丢下一句话之后径直走向城墙！ 见太史宏执意不肯进攻长安，刘文辉气的一拳砸在城墙之上，随后他恶狠狠的对手下说道：“传我命令，即刻调驻守金州和襄阳的一万军卒来峣关，我倒要看看，这长安城是不是铜墙铁壁！” 士兵领命而去！ 襄阳此时共计四万守军驻守，朝廷原本调遣八万军卒镇守襄阳，其目的是为了震慑薛家，但是当刘家的三万援军赶到之后，经过商议，决定优先攻打武关。 朝廷和刘家各处五万大军，共计十万大军进攻武关，而刘家留下五千守军驻守金州，另外五千则与朝廷剩余的三万大军一同驻守襄阳，防备薛家！ 潭州，薛府之内，薛家三父子坐在大堂之内。 薛庆的三儿子薛槐开口道：“父亲，如今朝廷和刘家的军队已经拿下了峣关，峣关既然已经被拿下，那长安就近在咫尺了，我们若再不动手，只恐关中战事很快就会结束！” 薛庆的大儿子薛魁也附和道：“是啊父亲，此时正是大好时机啊！” 薛庆见两个儿子都有些急不可耐，然而他只是微微一笑道：“急什么，再等等？” “再等等？”薛槐有些不解的呢喃道。“父亲到底在等什么，若是大军攻下长安，那张家恐怕就彻底完了，到时候他们一腾出手来对我们恐怕不利呀！” 薛庆闻言，不由得冷笑一声：“哼，攻下长安？就凭他刘家的军队也能攻下长安，长安之坚固不亚于京城，想要拿下长安，没个一年半载的谈何容易！” “孩儿也知道长安坚固异常，绝非一般的城市可以比拟，只是眼下峣关已破，那关中之人势必人人自危，孩儿担心，万一有人暗中投靠联军，里应外合，只怕长安未必守得了这么久啊。” 听完薛槐的回答，薛庆也陷入了沉思，薛槐说的确实没错，如果单纯依靠武力攻打长安确实要费些力气，但是如果真的有人出于自身考虑，暗中倒向联军，那形势可能就会急转直下！ 薛庆微微点头道：“嗯，槐儿说的没错，此事确有可能，只是眼下峣关虽破，但是张家根基却并未得到重创，关中仍有十多万军队。” 薛魁则开口道：“据孩儿所知，虽然关中仍有十多万部队，但是这些部队大多分散驻守驻守在各地，东面韩城一带的黄河渡口沿岸，潼关，还有西北的萧关，西南的大散关。 除了大散关的威胁稍弱之外，其余三处皆有强敌，想要抽调这些部队回防长安，恐怕也不太现实啊！” 薛槐补充道：“汉中尚有四五万军卒被戴家牵制，除非他们愿意放弃汉中，退守关中！” 薛庆笑了笑说道：“这也是正是为父所期盼的，而且张家，汉中之地虽然富饶，但是远不及关中，关中乃是张家的根基所在，只要保住了关中，张家就有翻身的机会。 而峣关已破，张家势必要做出选择！一旦汉中军队撤回关中防守，那接下来的这场关中大战势必会极大地削弱两方的力量，那时才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啊！” 薛魁、薛槐兄弟两人虽然想急于动手，但是听完了薛庆的话语，兄弟二人也都陷入了沉思。 如果此时他们动手，那朝廷和刘家势必会进行反扑，一旦朝廷和刘家反过来对付他们，那么进攻关中的力量必然大大削减。 这样一来就会给张家更多的喘息之机，而一旦张家喘息过来，那么极有可能形成三足鼎立局面。 这样的局面并不是薛家真正想要的，他们要的是希望另外两方打的两败俱伤，而薛家坐收渔翁之利。 薛魁思量了一会儿之后，又开口问道：“那依父亲之见，这关中大战还要多久？” 还未等薛庆开口，薛槐便开口道：“只怕时间不会太久了，一旦先皇大丧完毕，联军势必会对张家发动进攻！” 薛庆神色淡然，轻抿了一口茶道：“槐儿说的没错，大丧一旦完毕，也就是决战开启之时！” 薛槐见自己的父亲带着赞赏的目光肯定了自己的判断，急忙回复道：“父亲英明！” 薛庆没有理会薛槐的马匹，而是转而问道：“京城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父亲放心，五百死士已经已经全部就位！” 薛庆满意的点点头：“嗯，那就让我们帮张家把这把火烧的更旺一些吧！” 随着薛庆话音一落，父子三人不由得发出一阵大笑。 第300章 我很快就回来 朝廷派出的传旨信使朝着各处封地而去，其实此时的大夏境内已经没有几个藩王了。 如赵仁这一代的封王大多已经去世，其后代都已经降爵，而赵无疾这一代人中，当初具备争夺皇位的几个王爷都已经不在了，只有三个年龄比赵无疾小很多的兄弟被封王了，但是封地面积最大不过一县之地。 另外还有一个特殊的存在便是赵无征，他的封号是恒王，封地是恒山县，但是他的封王主要是来源于战功以及和赵无征之间的情谊，而非承袭皇室爵位！ 而到了赵斌这一代，已经封王的便是齐王赵统，燕王赵斌，之前的汉王如今已经是继承皇位，剩下的七皇子赵祈、八皇子赵琮、九皇子赵睿等人都还未及封王！ 而大皇子齐王如今仍旧滞留京城，被严密监视；而赵仁虽然手握重兵，但那只是统兵之权，而非拥兵之权。 所以现如今大夏的疆土之内，真正可以称得上是藩王，握有兵权的，只有赵斌一人而已。 前往其他封地的信使都是以正常速度行驶，而唯独派往燕城传旨的信使，八百里加急！ 三天之后信使到达燕城，燕王赵斌很守规矩的带领王府众人跪地听旨！ 当听到圣旨要求燕王回京参加先皇发丧之时，赵斌心中便已经了然，这摆明了就是要给他设鸿门宴！ 圣旨宣读完毕之后，赵斌规规矩矩的道：“臣领旨！” 曹礼、何苗等人闻言先是一惊，随即提醒道：“王爷三思啊.....” 赵斌起身怒喝道：“混账，此事岂有三思之理，父皇大丧，我作为儿臣岂能不回京！” 曹礼焦急的说道：“可是王爷......” “尔等再敢劝阻，休怪本王刀下无情！”还未等曹礼的话出口，赵斌便出言喝止道。 赵斌转向信使有些嗔怪的责问道：“父皇大丧在即，怎滴如今才来传旨？” 信使微微拱手：“王爷勿怪，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具体是何原因，小人不知！” “罢了，本王即刻随你回京！” “备马，即刻启程！”赵斌冲周虎吩咐道，说着就要往大门外走！ 周虎一个闪身挡在赵斌身前，面色凝重的看着赵斌道：“王爷？” “备马！”赵斌再次大声命令道。 “是！”周虎转身出了大厅！ 赵斌也未及换衣服，随即跟着周虎出了大厅！刚走出大厅，赵斌转身对曹礼等人言道：“你们好生看护燕城，等本王回来！” 翠儿、灵儿、钟离雪三人有些不舍的看着赵斌轻声呢喃道：“王爷......”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赵斌微微一笑道。 不多久，百名王府护卫骑在马背上，在王府大门口集结！ 赵斌对着信使道：“走吧！” 一行人出了燕城之后，便沿着大道一路向南狂奔，然而奔出去十余里，赵斌的马匹速度就渐渐慢了下来。 信使见状，急忙询问道：“王爷可有不适？” 赵斌尴尬一笑道：“本王从小不善骑马，这奔了十余里，身体都快要散架了！” “王爷乃是千金之躯，这纵马急行确实难为王爷了，不如我们放慢一些。” “只是如此，恐怕耽误时间，眼下距离父皇发丧之日已经不多，再耽搁下去恐怕回不到京城了！” “那就委屈王爷了！” “无妨，信使前方带路即可，本王自会跟上！” “是！小人尽量骑得慢一些！” 赵斌点点头，随即跟在信使身后继续向南行驶！又行了奔出了二十里后，马匹无力再全速奔跑，众人为了让马匹得道喘息之机，于是由奔跑改为慢走状态。 赵斌瞅准时机，将马绳用力一勒，马匹吃痛，顿时前腿抬起，身体也随之高高扬起，赵斌一个纵身跳下马背，在地上打了一个滚，随即双眼一闭！ 周虎和一众护卫见状，急忙勒停战马，大喊。 “王爷！” “王爷！” “王爷！” 信使听到后面的动静，也当即勒停战马，回头查看，见赵斌此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急忙跳下马背上前查看！ “怎么回事儿，王爷？醒醒啊！” 周虎看着赵斌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再想到刚才是赵斌主动跳下马的，而且落地之时貌似很是平稳。 他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王爷刚才好像...跳...坠马了！” 信使一听是坠马，脸色顿时吓得惨白一片：“这可如何是好啊？” 周虎看了看前方说道：“此地距离王府设置的客栈不远，先将王爷抬到客栈去吧！” 随即他又转身对身后两个护卫道：“你们速回燕城，将王太医找来！” 二人立即调转马头朝着来路而回！ 众人合力将赵斌轻轻抬起，向着不远处的客栈而去。来到客栈之内，客栈之人听闻燕王坠马，急忙挑选了一间上好的房间，众人将赵斌抬到屋内！ “王爷？王爷？”周虎轻声呼唤了几声，但是赵斌没有丝毫的回应！ 而一旁站立的信使见燕王没有丝毫转醒的意思，他焦急的来到周虎面前说道：“这位队正，王爷坠马，非同小可，此事需立即禀报朝廷！” 听到此话，周虎不由得冷眼望向信使，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杀意：“要不是你此时来传圣旨，王爷怎会坠马！” 信使被周虎冷冽的眼神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他颤颤巍巍的说道：“小人也是奉命传旨啊！” 周虎没在理睬信使，转身继续盯着赵斌！ 信使担心自己再留下去，万一赵斌真出了什么意外，自己恐怕走不了了！他眼睛一转随即说道：“这位队正，此事我需立刻回京禀报陛下！” 见周虎并不答话，信使大着胆子慢慢向着门外退去。待到信使退出门外，周虎当即起身也向门口走去，片刻后，周虎看到信使在客栈换了一匹马之后，当即飞奔离开！ 见信使离开，周虎来到赵斌的床边轻声道：“王爷，人走了！” 听到周虎说人走了，赵斌随即睁开眼睛！ “走啦？” 周虎笑着点点头，原来就在刚才来客栈的路上，赵斌暗中偷偷拽了拽周虎的衣服，周虎见状，再回忆起赵斌跳下马时的动作，当即明白赵斌这是装的！ “王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让兄弟们休息一会儿，休息好了就回城！” “嘿嘿，属下刚开始还担心您真的要回京城呢！” “回京城那不是找死吗，这摆明了是给我设的套嘛！”赵斌一脸坏笑的说道。 “那王爷刚才在城里为何不直接打发了信使？”周虎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就是个阴阳局，明着让咱们回京参加父皇的丧礼，如果回去了，那他们便可直接将咱们拿下，如果不回去，那就会又给咱们多定一项罪名，到时候出兵讨伐咱们，就又多了一项借口，本王还得背上一个不孝的骂名！”赵斌解释道。 周虎不由得叹道：“如果朝廷能够顺利拿下关中，早晚都会对我们动手，何必在多此一举呢！” “如果他们能诏我回京，自然会省去很多麻烦，但是如果不能，也可以先声夺人！” 周虎点点头：“属下明白了！” 众人在休息了一阵之后，便启程回了燕城。 第301章 出殡 几日之后，朝廷得知赵斌坠马昏迷不醒的消息。然而面对这样的消息，大夏皇帝赵衍却并不怎么相信！ “外公，你说燕王坠马是真的吗？”赵衍有些狐疑的看向戴严问道。 戴严眉头微微一皱，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喃喃道：“此事老臣也不敢断定，但是信使回报说是亲眼所见，也不是作假！” 一旁的戴进德思索了片刻后开口道：“陛下，要不还是再派人去探一探？” 赵衍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总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不过片刻后他还是回道：“只怕去与不去都没有太大意义了，我们本想骗他回京，之后将其一举拿下，再不济也能给他安上一个大不孝的罪名！” 说着赵衍发出一声无奈的笑声：“呵，现在他奉旨回京，中途坠马，这两个计划都已落空，此事若是传到百姓耳中，说不得朕还要背上一个苛责兄弟的骂名！” “可如果燕王是真的坠马呢，此事对我们而言岂不是一件好事！”戴进德微微道。 赵衍虽然不太愿意相信这个可能，但还是点点头：“此事就交由舅舅处理吧！” “臣遵旨！” 两天之后，京城之中全城戒严。 先皇的皇子、皇孙和后宫妃嫔们皆服斩衰，所谓斩衰，是指五服中最重的丧服，用最粗糙的生麻布制作而成。 京外的宗室亲王、世子、郡王、以及王妃、世子妃、郡王妃、公主和郡主等人也要穿斩衰。 在京的所有文武官员，无论是入朝还是去衙门办公也要身着丧服，而城中百姓则需要穿着素服！ 皇帝出殡也称发引，而在皇帝出殡的这几天时间内，全国范围内禁止宴乐，禁止屠宰杀生。 午时，皇帝赵衍率领宗室皇亲、文武百官，以及三千金吾卫护送着赵无疾的灵柩缓缓驶出皇宫！田七、王伍以及五个王府的护卫在李公公的安排下也混在送殡的队伍当中。 送殡途中，凡是所经过的地域，百姓纷纷伏地而拜，高声痛哭！伴随着一路的哭泣之声，赵无疾的灵柩从北城门而出，向着皇陵方向进发。 第三天傍晚时分，送殡的队伍在距离皇陵二十里外的地方安营扎寨，按照大夏皇室规矩，赵衍身为皇帝，身前是不可以进入皇陵的，所以赵衍只得最多到此，便不可以再继续向前。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一轮残月半隐于厚重的云层之后，吝啬地洒下斑驳银辉。乡间的野树之上，传来几声乌鸦的鸣叫，为这送殡的队伍添加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北衙大将军程素在营地周围巡视一圈之后，重新回到皇帝赵衍的营帐前，他望着天上时而出现，时而隐入云层的弯月，脸现一股忧愁之色！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他冲着四周的金吾卫喊道！ 营地的某处边缘地带，田七和王伍几人看护着送殡祭祀所需的物品。田七扫视了一下四周，见没有什么人靠近。他捡起一根树枝借着昏暗的火光在地上画出一片区域！ “这里是陛下的营帐位置，西面是文武大臣的营帐，东面是诸位皇子、皇孙的营所位置，从皇子们的营帐区域向南三十米，就是嫔妃和公主等女眷的营帐区域，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属于营地南面的最外围，如果想要到达她们所在的区域，就必须穿过中间这片区域！” 一个护卫看了看田七画的地图，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中间是先皇的灵柩所在，有重兵看守，这如何能过得去啊？” 田七笑了笑说道：“我们是等送殡回来的途中才动手，不是现在动手，那个时候，灵柩早就葬入皇陵了！” 护卫继续说道：“可是即便没了灵柩，那中间的金吾卫也不会撤销的，想要通过还是很麻烦！” 王伍指着地图的旁边道：“要不从外围绕过去？” 田七摇摇头：“营地外围也有金吾卫把守，从营地外围绕行，被发现了，更难解释！” “这好说，我在西面扔一颗手榴弹，肯定能把他们全吸引过来，到时候，你们就趁机混入嫔妃、公主们的营帐，找到太妃，然后溜之大吉！” “这倒可行，不过到时候你怎么办，大量金吾卫冲过来的话，你恐怕很难脱身！”田七在认可王伍提出的建议时，也不由得替他担心起来！ “放心，这么多人，到时候肯定大乱，他们不一定就盯上我！”王伍满不在乎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暂且这么办！一旦找到丁太妃，立刻向东撤离，由此向东三里有一个村落，杏儿他们会在那里接应我们！” 几人纷纷点头，田七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即用脚将地面上画出来的简单地图擦去。 “都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还要赶路！” 树欲静，而风不止！ 午夜时分，就在田七等人刚刚睡去之时，行营西面不远处，五百名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刺客借着悄悄靠近营地所在！ 一炷香之后，一名黑衣人从一棵高大的树上爬下来，他对着为首的黑衣汇报了一下赵衍的营帐位置所在。 黑衣人首领再次提醒道：“等下动起手来，不要和金吾卫纠缠，直奔狗皇帝的营帐，家主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杀掉狗皇帝！” 黑衣刺客们纷纷点头，随着黑衣人首领大手一挥，五百名刺客犹如黑夜中的幽灵，快速冲向赵衍的营帐所在！ “嗖嗖嗖！”几支箭矢朝着最外围的金吾卫射去！ “不好，有刺客，护驾！护驾！” 顷刻之间，喊杀声大起，五百名黑衣人很快便与金吾卫战在一起！ 而冲入营地的黑衣人，见人就杀，营地西面的区域顿时炸开了锅，不少官员开始四下奔逃！ 北衙大将军程素见状，不由得破口大骂：“他妈的，我说今天在怎么眼皮子总是跳！给我将这群逆贼拿下！” 越来越多的金吾卫朝着黑衣人杀来的方向冲去！喧闹的喊杀声将刚刚入睡的王伍等人惊醒！ 第302章 逃离 田七一脸错愕的问道：“怎么回事？” “有刺客袭营！”一个名护卫道。 “还有这好事儿？”王伍不由得诧异道！ “呵呵，还真是啊，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别等明天了，干脆动手吧田队？” 田七略一沉思，不管今夜刺客行动成功与否，之后的防卫必然更加严密，想要在动手只怕更难。 想到此处，田七一咬牙道：“行动！” 田七和五名燕王府护卫，趁着营地混乱，快速向着嫔妃和公主们的营帐区域奔去，一边奔跑还一边大喊道：“有刺客，快去护驾，快去护驾！” 而王伍则向着西面的营地一路奔去，眼看前方不远处已经厮杀成一片，王伍停住脚步，掏出怀中的手榴弹，打开底部的盖子，将导火索一拉，随即跑向混战的人群：“走你！” 片刻之后，远处的人群中传来一声爆炸之声，整个营地都清晰可闻！ 听到爆炸声的田七等人微微一愣，随即对视一眼。一个护卫道：“这就是那个手榴弹？” “应该是吧！不管了，尽快找到太妃娘娘！”田七淡淡道。 当田七等人跑到她们营帐区域时，发现不少人都跑出了营帐，然而金吾卫护在营地周围，尽力阻止嫔妃和公主们们跑散！ 田七看到嫔妃、公主营帐外围的金吾卫严阵以待，不由得心头一动，几人来到嫔妃、公主的营帐外围！ “什么人不得靠近！”一名金吾卫统领大喊道！ 田七惊慌的说道：“程大将军命我传话，让你们再去一部分人，西面的刺客人数太多了，而且已经快到陛下的营帐了，你们快去，我们留下来保护各位娘娘！” 听到说刺客快要杀到皇帝的营帐了，那名金吾卫统领顿时有些慌了神，当即下令抽调了一半的人手前去西面支援！ 田七慌忙拦住道：“统领，给把刀啊！” “哎呀，麻烦，你们来的时候怎么不带刀！” “我们负责搬运祭品，带什么刀啊！” “给他们几把刀！”统领朝着几名士兵吩咐一声，随即带人向着西面跑去！ 田七甩了甩手中的刀，随即看向惊慌中的嫔妃、公主们：“谁看到丁太妃了？” 一个中年模样的女子指着身后不远处道：“丁姐姐，丁姐姐？” 听到呼喊之声，丁太妃身着一身素服，在一个大胖大丫头的陪同下，来到前面。 田七见丁太妃走出来，于是开口询问道：“您是丁太妃？” 丁太妃面不改色心不跳，微微颔首道：“正是！” 田七凑上前去小声道：“伍哥让我们来接您，太妃快跟我们走！” 丁太妃眉眼一挑，打量了一眼田七几人！随即道：“好！” 田七几人让开一个缺口，随即大喊一声：“刺客就要杀来了，各位娘娘快逃命吧！” 他这一喊不要紧，留下的那些负责护卫嫔妃、公主的金吾卫们傻眼了！ “你们到底什么人？给我拿下！” 然而，此时不少嫔妃、公主已经开始奔逃，金吾卫们虽然想尽力拦阻，但是也不敢对妃嫔们动手，慌乱之中，田七等人裹挟着丁太妃一路跟随人群奔逃! 由于天启等人在妃嫔之中很是显眼，十几名金吾卫看准方向就要追来！此时一声爆炸之声再次传来！ “不好啦，保护先皇灵柩！”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嗓子。 众人回头望去，原本遮盖着先皇灵柩的灵棚已经燃起火光！ “该死！”金吾卫看着着火的灵棚大骂道！“快，保护灵柩！” 十几人奋力的向着灵柩方向冲去！ 王伍在混乱的人群中看到身高马大的田七等人，于是也不管路上遇到行人是谁，都被他横七竖八的推倒在地。 等来到几人面前，看到眼前身着素服的丁太妃，王伍咧嘴一笑道：“小姐！” 此时王伍也不再称呼她什么太妃，而是改回了以前的称呼！ “先别说了，快走！”丁太妃轻声道！ 小半个时辰之后，营区内的所有刺客要么被诛杀，要么被生擒。 赵衍面色铁青的来到幸存下来的刺客面前，他怒目圆睁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刺客道：“是谁派你们行刺朕的！” “呸，你也配做皇帝！只有二皇子才是真正的天子！”黑衣人首领嘴角淌着血骂道！ 赵衍愤怒的一把夺过身边护卫的刀，一刀捅进黑衣人的腹部！ 他愤怒的骂道：“赵冲！你这个逆贼！” 就在他刚刚拔出刀的那一刻，一个金吾卫急忙跑来汇报道：“启禀陛下，齐王不见了！” 听说齐王不见了，赵衍的愤怒到达了极点：“可恶，快给朕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决不能让他逃走！” “是！” 此时的大皇子齐王，在五名金吾卫的护送下，一路向着东面奔逃而去，说巧不巧，当他们靠近营地东面的村落时，正巧碰见奔逃而来的田七和丁太妃一行人！ 黑夜中两班人马谁也不敢先动手，只听得对面人群中有人轻声道：“齐王，你先走，我们断后！” 听到对面的话语，丁太妃不由的轻声道：“齐王？” 本欲转身而逃的赵冲听到这熟悉的话语，不由得停下脚步！在京中守灵的这段时间里，他和丁太妃等人数次见面，偶尔也相互闲聊几句！ “丁太妃？你怎么会在这里？” 丁太妃苦笑一声：“齐王殿下又为何在这里？” 齐王闻言，也不由得苦笑：“太妃何故明知故问，我若不逃，早晚死在赵衍手下！太妃是打算去投奔燕王吗？” 丁太妃点点头！ “那冲儿就祝太妃一路顺风，我也要前往楚地了！” “齐王也保重！” 寒暄归寒暄，双方人马交错之时，还是保持着警惕之心！ 丁太妃等人来到村中，田七找到一处院落，轻轻敲了三下，片刻后，院内传出一个声音：“谁？”。 “是我们！”田七轻声道。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个青年模样的人，见到田七等人，青年男子兴奋的说道：“田大哥，你们回来了！” 众人闪身进了院子。 “马匹呢？”田七有些着急的问道。 “就在那边！”青年男子指向院中的另一处角落，八匹骏马被拴在夜色之中！ 几人上前将马匹牵出，田七掏出二十两银子塞在男子手中，道：“你连夜离开这里，之后去燕城燕王府找我们！” 男子推脱道：“杏儿小姐已经给了我很多银子了，她说她在黄河渡口北岸等你们，你们快走吧！” 田七将银子塞在他手里道：“好兄弟，多保重，记得来燕城找我！” 青年男子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目送众人离开！待众人离开后，男子回屋拿了一个包裹，连夜出了村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303章 回到燕城 夜幕之下，几匹快马向着黄河渡口驶去，而在送殡的营地内，赵衍在得知丁太妃也失踪的消息之后更是勃然大怒！ 赵衍抄起桌上的一本书卷砸向跪在地上的金吾卫统领：“统统都是废物，还不去追！” 六部尚书除了赵仁留守京都以外，其余五人都侍立在营帐之中。赵衍目光冰冷的望向几人道：“审问出是谁派来的了吗？” 刑部尚书刘文达见状，无奈的摇摇头道：“回陛下，这些人都是死士，无论怎么严刑逼供都不曾开口，不过在死士头目身上找到了这个！” 刘文达缓缓将手中之物托起，赵衍的贴身太监来到刘文达身前，接过刘文达手中之物。 这是一块长方形的铜牌，周围雕刻着精美的纹路，中间位置凸显出两把小剑的纹路！ 赵衍接过太监递来的铜牌，左右打量了一下，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何物？” 兵部尚书方书同出声道：“陛下，这是关中地区边关守将的校尉令牌！” 听到关中二字，赵衍立时想到了张家，他气的一把将令牌拍在面前的桌案上，稚嫩的脸庞再次变得扭曲起来！ “张家！朕非要将你们彻底铲除不可！” 戴严见状出言劝慰道：“陛下切勿动怒，以免伤了龙体！眼下峣关已破，覆灭关中只是迟早的的事情” 户部尚书上官灵玉沉思了片刻后开口说道：“陛下，此事有些蹊跷啊！” 赵衍闻言，收敛心绪，看向说话的上官灵玉：“有何蹊跷？” 上官灵玉沉声道：“如果此事是张家所为，那他们为何要掳走齐王和丁太妃，这两个人和他们没有什么干系啊！” 听到上官灵玉为张家辩解，赵衍的目光再次变得冰冷异常！ “你的意思是说此事不是张家所为？” 上官灵玉急忙解释道：“臣并非此意！” “那你是何意？” “臣只是想不通他们为何要将齐王和丁太妃掳走！”上官灵玉微微回道。 此时刑部尚书刘文达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再次开口道：“陛下，齐王和丁太妃并非被掳走的，皇子们和妃嫔们的营帐区域并未发生实质性的打斗，只是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骚乱，齐王和丁太妃应该是在骚乱之中趁乱逃走的！ 依老陈看，此事必然是张家所为，如今我大军已经攻破峣关，他们定然怀恨在心，意图刺杀陛下！” 听到刘文达的话，帐内几人都表示认同。 戴严眉毛一挑，露出一股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知道刘文达这是在刺激赵衍，想将此事彻底钉死在张家人身上，从而尽快攻打关中，彻底解决张家！ 而作为蜀中戴家，他自然也是希望如此，所以在他看来，此事不管是不是张家所为，都要归到张家人身上。 方书同和戴严、刘文达的想法基本上是一样的，那就是最好能尽快灭掉张家，拿下关中地区！ 上官灵玉虽然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但是也知道在座诸位的意图，自然也就不再深究此事！ 果然，经过刘文达这么一说，赵衍当即决定大丧完毕之后，立刻全力攻打关中！ 因为出现了行刺之事，为了避免在节外生枝，第二天，赵无疾的灵柩便被草草下葬！ 回到京城，赵衍当即下发圣旨，派人送往赵无征和峣关的军中，命他们全力攻破潼关！ 而刘家统帅刘文辉在接到圣旨和刘文达的书信之后，也不再固执己见的想要直取长安，于此同时。 方家军队在龙门渡口开始抢渡黄河，双方在龙门渡激战数日，最终方家凭借人数上的优势重新夺回龙门渡，而张家军队重新退守韩城。 几日之后，一行十几人来到燕城不远处的郊外，此时燕城的南门聚集了大量人群！赵斌率领着王府众人以及燕城的主要官员静静地等候在城南！ “来啦！来啦！王爷快看，他们回来了！”灵儿跳着脚喊道！ 许是在皇宫之内憋得太久了，丁太妃在和杏儿他们汇合之后，拒绝了乘坐马车的请求，依然选择骑马而行。 此时丁太妃骑在马背上，虽然已经年近四旬，但是看上去却是依旧英姿飒爽！ 马队停靠在城下，赵斌微笑着躬身施礼道：“儿臣恭迎母妃！” 赵斌身后的众人，纷纷跪拜道：“恭迎太妃娘娘！” 丁太妃一个侧身从马上下来，走到赵斌面前，看着如今长得壮实了许多的赵斌，内心不由得宽慰了许多！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赵斌的脸庞笑道：“斌儿真的长大了！” 赵斌笑着握住丁太妃的手道：“儿臣自打来了燕城，无时无刻不惦念母妃！” 丁太妃笑了笑道：“这燕城靠近边塞，娘亲也时刻替你担心呐，如今见你平安，娘亲也就放心了！” 赵斌闪身让到一侧说道：“母妃一路舟车劳苦，还是先进城吧！有什么话，咱们回了王府在慢慢说！” 丁太妃笑着点点头，随即看向跪在地上的众人，微微抬手道：“都起来吧！” “谢太妃娘娘！” 灵儿和翠儿起身之后，急忙来到丁太妃面前，欠身再次施礼：“灵儿、翠儿，给娘娘请安！” 丁太妃点点头看着这两个小丫头，几年前她将二人送到燕王府时二人都还小，如今都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而且越发长得俏丽了！ 王伍牵过马车，赵斌扶着丁太妃上了马车，一行人进了城，缓缓向着燕王府而去。来到王府，丁太妃看着这简陋的院落不由嗤笑一声！ “你这王府怎么如此残破？”丁太妃打趣道。 赵斌摸了摸头尴尬的笑道：“不漏风漏雨就行了，儿臣对这个倒是不怎么在乎！” 跟在身后的燕城太守曹礼笑着开口道：“太妃有所不知，王爷自打到了燕城之后，一直心系百姓，燕城虽然动工修建过一些工程，但也都是为了百姓，王爷从没耗费民力财力在自己身上！” 丁太妃微微颔首道：“你知心疼百姓，这是百姓的福分！” “哈哈哈，母妃过誉了，主要是刚来的时候太穷了，我也穷，这燕城府衙也穷，实在没钱修啊！” 赵斌笑着说道，随即又转向曹礼一本正经的说道：“如今母妃既然已经到了燕城，不让母妃委屈了，曹太守你回头安排一下，周围该拆的拆，将王府好好的重建一番！” 曹礼微微一笑拱手道：“是！” 丁太妃没好气的看向赵斌，在他额头上轻轻一点道：“你这孩子，莫不是要拿娘亲当挡箭牌，你知道心疼百姓，娘亲就不知道吗，这要是让百姓知道了我这个做太妃的刚一到燕城就大兴土木，那岂不是让百姓们咒骂娘亲吗！” “哈哈哈，哪有的事，以前我是真的穷，现在我是真的不穷了，对吧曹礼！” 曹礼微微点头，灵儿则在一旁补充道：“娘娘你不知道，这半年来，我们可发了不少财了！” 众人说着，一路向着王府大厅而去！ 丁太妃边走边好奇的问道：“是你们卖细盐所得的吗？” 灵儿笑着摇摇头道：“不是，是别人给的，戴家给了五十万两，鲜卑人还给了好多金银珠宝！” 丁太妃闻言道：“戴家之事我倒是听说了一二，戴家想让你出兵帮助朝廷围剿叛逆，解决戴家的困境，可鲜卑人为何要送你们金银珠宝？” 第304章 封赏 翠儿在一旁解释道：“这鲜卑人比戴家人还惨，差点被羯族人灭族，鲜卑大汗为了让王爷善待他的族人，便把鲜卑积攒的一些财宝送给了王爷，反正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讲没有太大的用处 ！” “原来如此！” 来到大厅之内，赵斌将曹礼、何苗、秦方等人一一介绍了一下，让丁太妃对燕城的主要官员大致有个了解，日后若是见到了，也好知道是谁在请安！ 由于丁太妃等人一路舟车劳顿，一路上都没好好休息一下，曹礼、秦方等人稍坐了片刻也就起身告辞了，赵斌见状也没有阻拦！ 曹礼等人走后，赵斌对丁太妃说道：“母妃这一路辛苦，还是让翠儿、灵儿服侍母妃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丁太妃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太大意见，毕竟现在已经平安到了燕城，日后时间有的是，不一定在今天叙旧，于是她点点头道：“也好！” 话毕，灵儿和翠儿，以及丁贵妃身边的侍女柳儿三人陪同丁太妃向着后院走去！杏儿本来也想跟去，但是被赵斌叫住！ “杏儿，你留意下！”赵斌淡淡开口道。 杏儿微微一愣，随即停下脚步，冲赵斌欠身一礼，赵斌起身走到杏儿面前，他轻轻拉起杏儿的手，有些心疼的说道：“这么长时间来委屈你了！” 杏儿握住赵斌的双手，含笑说道：“王爷这是哪里的话，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二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片刻后赵斌回过神来，开口问道：“春喜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春喜在山东道，李有财要负责粮食采购的事情，所以采购硝石的事情，一直是春喜在负责！”杏儿淡淡的回答道。 “他知道你们从京城撤离吗？”赵斌有些关切的问道。 “奴婢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了，而且山东道那边是方家的势力范围，朝廷应该不会追查到那边！” 赵斌闻言，放心的点了点头：“那就好！” 随即赵斌转向周虎吩咐道：“周虎，把田七、李有财他们都叫进来吧！” 周虎应了一声便转身出了大厅，来到院中，田七、张贵德、李有财，以及酒楼的两位后厨师傅还有派去的护卫一同来到大厅之内！ “属下拜见......”田七等人刚要跪地行礼。 赵斌便出言打断道：“诶，都免了，免了！” 田七等人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一抹笑容！ 赵斌来到众人面前，他先是拍了拍田七的肩膀，随后又转向张贵德、李有财，以及其他的人！ “你们都是王府的功臣，在京城这些时日，你们替燕城做了不少贡献，本王应该重重的赏你们啊！说说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听到赵斌要论功行赏，众人脸上再次绽放出笑容，但是你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开口！ 田七毕竟是皇宫之中待过的人，这种情景他是见过的，于是他学着那些朝臣们打着官腔说道：“王爷，这都是属下们的本份，不敢贪功！” 赵斌笑道：“你们不贪功可不行啊，不贪功的人不知道上进，再说了，你们的功劳摆在这里，本王要是不赏，那岂不是寒了人心！李有财，你说是不是啊？” 李有财闻言，神情顿时一紧，双腿不由得开始打颤：“王爷，小人...小人不敢...” “哈哈哈，什么敢不敢的，这一年来你替燕城采购了不少粮食吧，这可帮了燕城的大忙，大胆的说，你想要什么！” 李有财定了定神，谦卑的说道：“能替王爷办事，已经是小人莫大的荣耀，怎么还敢奢求王爷的赏赐呢！” “诶，本王让你说你就说，再这样婆婆妈妈的，本王可要生气了！”赵斌有些不悦道。 李有财见此，不由得看一眼赵斌身侧的杏儿，杏儿朝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示意他但说无妨！ “王爷，那小人就斗胆开口了，王爷先前说过，只要替王爷办事，以后小人就算是官员了，所以，小人想让王爷给个官职！”李有财壮着胆子开口道。 赵斌对于这个要求倒是没有特别吃惊，一来这话他确实说过，二来古代社会体制的排序是士农工商，商人身份是最低的，而奴隶仆从更谈不上什么身份。 所以很多商人表面上看起来很是风光，但是里子里却是社会地位极低的。 赵斌点点头道：“是要给，这样吧，你熟悉粮食，那就去杨广泰手底下做个仓曹郎，先从这一块开始干，熟悉熟悉政务，过段时间夏收就要开始了，他手上的事情也多！” 李有财闻言，当即跪地叩谢道：“小人谢王爷，小人谢王爷，王爷放心，小人一定尽心尽力办事，绝不辜负王爷的信任！” “起来吧！” 李有财抹了一把眼泪道：“谢王爷！” 从这一刻起，李有财的身份将彻底的改变，从最底下的商人一下子变成了官吏，这是身份上的巨大转变，让他不由得喜极而泣！ 看到李有财被封了官，张贵德眼中充满了艳羡和期待！ 赵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随即开口道：“张贵德？” 赵斌还没说封他什么官职，张贵德便双膝跪地道：“小人在！” 赵斌一看，不由得一笑也没有阻止他：“王府的财务事项之前一直是杏儿和翠儿先后管理，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如今你回来了，从今以后你就担任王府司库吧，协助杏儿管理王府的财务问题！” 张贵德在地上哐哐了两个响头：“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行啦，起来吧！”赵斌淡淡开口道。 随后是酒楼里的两位掌厨师傅，赵斌同样给了封赏，给他们的官职是王府的正副典膳。 典膳是王府中负责膳食管理的官吏，其职位为七品。在王府中，典膳不仅管理王府的膳食，还管理下属机构之一的招待处，包括厨师长、副厨师长和厨师等人员。 “另外，你们每人再商五百两银子，领完银子都回家去看看家中的亲人吧”赵斌对着几人吩咐道， “多谢王爷赏赐！” 张贵德、李有财以及两位师傅谢恩之后便退出了大厅！他们走后大厅之内便只剩下王伍、田七和他手下的几个护卫！ 赵斌指了指旁边的座椅道：“行啦，现在外人都走了，剩下的都是自家兄弟了，别站着了，都坐吧！” 这些人是最早护送他来燕城的，也是最早帮赵斌练盐的几个兄弟，想起那段时日大家挤在隔壁院子中练盐的光景，众人脸上都流露出一抹笑意！ 田七笑着带头坐在赵斌下手位置的一把椅子上：“王爷，多谢王爷赐座！” “多谢王爷赐座！” “说说看，你们想要什么赏赐？” 田七率先开口道：“属下没什么想要的，属下还回我原来的队列就得了，至于他们几个，王爷看着赏就是了！” 赵斌欣慰的点点头道：“嗯，老田啊，你回来的确实挺是时候，萧楚、大勇、徐凌他们都不在，陆彪又在西关镇守。 眼下王府里日日夜夜都是周虎一个人盯着他媳妇儿还大着个肚子，也怪难为他的。 你回来正好，可以接替周虎，有你在，我也放心，正好让他回家多多陪媳妇儿！” 赵斌的话让田七很是受用，田七当即说道：“王爷放心，有老田在，绝对保证王府的安全！” 田七说完，又转头看向周虎道：“周虎你小子行啊，不仅先娶了媳妇儿，这连孩子都怀上了！” 周虎哈哈一笑道：“哈哈哈，都是王爷给操办的，不过你们别着急，今年还有机会，到时候让王爷都给你们挑一门好亲事！” 其余几人闻言，都不由得哈哈哈大笑！ 赵斌看向下手的几个护卫道：“最近燕城的守卫军新扩充了几千守军，我让秦都尉给你们每人分配五百军士，你们几个到军中去学学带兵，日后说不得还有仗要打。” 几个人闻言，当即起身抱拳施礼道：“多谢王爷！” 五百人，那是校尉级别才能带领的，跟萧楚这个统领一个级别了，田七是队正，也只带一百人，手底下一下子管着五百人，这让几个人如何不高兴！ 几个人谢过赵斌之后，略带玩味的看向田七。 田七笑骂道：“王爷，你看这几个臭小子，这就开始向属下示威了！” “哈哈哈，不过我话可说在前头，别看你们以后是带五百人的校尉，但是老田依旧是你们的顶头上司，明白吗？”赵斌笑着叮嘱几人道。 几个人尴尬一笑道：“王爷放心，属下明白！” 赵斌满意的点点头：“行啦，你们领了赏银也回去休息休息吧，老田，你领一千两！” 几人纷纷起身朝着赵斌深施一礼，随后慢慢退出了大厅！ 第305章 保媒 待众人走后，赵斌看向王伍和杏儿两人，王伍那是赵斌的贴身侍卫，不可能安排其他的职位给他了，顶多给他安排个侍卫头子的名头，但是即便是侍卫头子，手底下也没什么人可以带！ 杏儿自是不必说了，自己的贴身侍女，枕边人，赏什么估计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如果非要给的话，那就是给名分，这可能是一个贴身侍女最想要的！ “伍哥，你想要点什么？”赵斌淡淡的问道。 王伍看起来还是那副憨憨的样子，他摸了摸后脑勺，无所谓的说道：“小的什么也不要，小的就守着小姐和王爷就行了！” 听王伍说小姐，赵斌刚开始还以为是在说杏儿，可是转念一想，才明白说的是丁太妃！赵斌知道王伍自打从战场上下来之后，对很多事情都失去了欲望，对权力、金钱似乎从来不关心！ 按照他的话说，他本应该和丁老将军一起，和那些昔日的弟兄一起，死在战场上才对，他不应该活着，但是他活了下来。既然活了下来，那就好好活着，所以他说他不想昔日的那些兄弟，不想见到他们。 赵斌想了想突然问道：“你看柳儿怎么样？” 赵斌的话一出，坐在一旁的杏儿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略带娇气和嗔怪的口吻说道：“王爷你想干嘛？” 赵斌看看杏儿那双美目和脸上的娇笑，语气略带玩味的说道：“给我伍哥保个媒啊，你看柳儿白白胖胖的多好啊，用伍哥的话说就是好生养！” 王伍一听，偌大个汉子，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娇羞：“王爷，小的...小的...” 见到王伍这副表情，赵斌和杏儿不由得相视一笑。 杏儿开口道：“王爷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还可以，柳儿姐年龄也不小了，比我们几个大好几岁的，柳儿姐大小就跟在太妃身边，算算年纪差不多应该快有三十岁了。” 只见王伍有些扭捏的说道：“王爷，小的，小的打不过她呀！” 王伍的话，让赵斌和杏儿一脸的惊讶！ 杏儿没好气的说道：“这给你保媒说媳妇，谁让你跟她比武打架了？” 赵斌则是诧异的问道：“她打过你？” 王伍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打过！” 赵斌：“不是，你居然打不过一个女人？” 王伍：“王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柳儿那一身本事都是小姐亲自教的，那八十斤的大刀，她说抡就抡起来！” 杏儿：“她为什么打你啊！” 王伍：“就是有一次，我说她太胖了，再这样吃下去，长得像个坐地炮似的，到时候没人要！然后她就生气了，然后就......” 赵斌闻言，不由得骂道：“你这嘴是真欠！” 王伍有些委屈的说道：“小的那不是关心她吗，谁知道她会生气！” 杏儿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你说哪个姑娘要听见你说人家长得像坐地炮似的能不生气，打死你也不冤！” “估计你这一句坐地炮，依着柳儿的性子，打死都不会嫁给你！”赵斌没好气的补充道！“不是，你到底是嫌人家胖啊，还是喜欢人家胖啊？” “喜欢是喜欢，但小的当时也没往这方面想啊，就是单纯地出于关心才...才劝了两句！”王伍一脸无奈的说道。 杏儿在一旁嗔怪道：“喜欢你还说人家胖？” 赵斌见王伍说喜欢，于是转头对杏儿说道：“杏儿，要不你替伍哥去探探口风，看看柳儿啥态度？” 杏儿有些不情愿的看了王伍一眼，又看看赵斌，面露一丝难色：“她万一要打我怎么办，奴婢可禁不住她打呀！” 赵斌身体微微后仰，诧异的看看杏儿，又看看王伍，“有那么残暴吗，我没觉得柳儿这么凶残啊！” “平时是没那么凶残，顶多吓唬吓唬灵儿，但也没真动过手，但是伍哥这事儿，谁也保不齐啊，万一她真生起起来，奴婢这小胳膊小腿的，可禁不住她一拳头！” 王伍一听，连忙用亲身经历解释道：“王爷，你是不知道啊，她那沙包大的拳头，打在身上.......” “你闭嘴！”还没等王伍说完，赵斌就急忙出言打断道：“不是，伍哥，你到底是想不想给你保这媒啊？我怎么感觉你不想啊？” 王伍点点头道：“想啊！” 赵斌：“那你刚才说沙包大的拳头什么意思？” 王伍呆呆的说道：“我只是想给王爷你解释一下她那拳头的威力！这都是亲身经验！” 赵斌一拍额头，轻叹道：“你给我解释个屁呀，她又不敢打我！” 杏儿笑着说道：“伍哥，要不你再看看别人吧，我真怕就是把你俩撮合成了，就你这张嘴，早晚有一天会让柳儿姐把你打死！” 杏儿说完，无奈的看向赵斌：“王爷，您还是别让奴婢去探口风了！奴婢真不敢去！” “别呀杏儿，王爷....”王伍一边央求杏儿，一边看向赵斌！ 赵斌看着王伍那着急的模样，有些心疼的对杏儿说道：“你就帮帮伍哥呗，你别一上来就直接问，你呀慢慢的试探，闲聊的时候，你就问问柳儿觉得伍哥这人怎么样啊，顺便你再夸夸伍哥，替他美言几句，在潜移默化中影响柳儿！” 王伍在一旁舔着脸附和道：“就是，就是！” 杏儿：“夸什么？” 赵斌：“......” 赵斌扭头看向王伍，略带审视的思考了片刻道：“高大、威猛、忠诚！” 杏儿：“......” 王伍：“对，高大、威猛、忠诚！长得还帅！” 赵斌侧目，诧异的看向王伍，谁家长得帅的脸上挂道疤！ 王伍：“怎么了王爷？” 赵斌：“没事儿！你接着说，还有啥优点？” 王伍继续思考起来，片刻后王伍说道：“王爷，我觉得这四条够了，再多了，我怕柳儿会有心理负担！” 赵斌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望着一脸真诚的王伍，不由得竖了竖大拇指。 “伍哥，还得是你啊！体贴人呐！” “那肯定的呀！” 杏儿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起身道：“王爷，你们聊吧，奴婢先下去洗洗了，这一路上，身上满是尘土！” 杏儿施了一礼后，朝后院走去！ 王伍望着杏儿离去的背影道：“王爷，她怎么走了？” 赵斌：“呵，听不下去了呗！” 王伍：“她也有心理负担？” 赵斌：“......我有！” 第306章 安置 转天上午，曹礼拿着一份制定好的鲜卑人安置方案来到王府！此时赵斌和丁太妃等人正在后院闲聊。 田七来到后院禀报说曹太守来了，赵斌闻言，对丁太妃轻语了几句，便随同田七一起来到前厅！ “属下见过王爷！” 赵斌摆摆手道：“坐吧！” 曹礼道了一声谢，但是并没有坐下，而是拿出新制定的安置方案来到赵斌面前。 “王爷，这是这几日府衙拟出的安置方案，请王爷过目！” 赵斌接过方案，展开之后仔细阅读起来！ 赵斌一边看，曹礼在一旁一边解释！ “王爷，这第一项是将鲜卑部族进行拆分，来到燕城境内的鲜卑人有十多万之众，虽然都是女人和孩童，但是等过几年这些孩童长大了，这些人再聚集在一起容易生出事端，所以首要任务是将这些部族拆分成若干小的部落，然后分散安置在燕城的各个区域！” 赵斌看着方案的第一条，上边也明确标注了大致的安置区域，每个安置区域内的人员大致在500到1000人之间。 且保证在安置区域内有足够的土地来维持他们的放牧，这样一来也可以最大限度的将燕城的荒地进行充分有效的利用！ 过去的百余年间，燕城甚至河北道作为战场，人口锐减，十不足一，而赵无疾收复河北道以后，虽然百姓免于大的战火，但是短短的二十年间，还不足以让燕城的人口快速恢复。 再加上连年遭受羯族人的侵扰，有不少百姓选择南迁避祸，即使卖身为奴，也不愿在此地居住！自然而言也就导致了现在的境况，燕城之内大量的闲置空房，燕城之外，大量闲置的土地！ 赵斌觉得没什么大的问题，便随意的点点头！ 曹礼见状又接着说道：“由于考虑到王爷之前说的教化问题，所以有很大一部分安置点设置在村落和县城周围，燕城附近也有！ 这样一来可以保证我们燕城百姓和鲜卑牧民进行日常的交流，融合！也可以促使一些鲜卑人学习农耕，这样一来的话，将来可以增加燕城的粮食税收！” “嗯，很好，这个想法不错！” “此外，府衙还制定了一些牧业税收政策，毕竟他们在这里居住，占用我们的土地进行放牧，这每年自然要上缴一部分牛羊马匹来作为税收！” 赵斌看了看税收的详细比例，思考片刻后他淡淡的说道：“税收方面可以再放宽松一些，避免产生矛盾激化，尽量让他们对我们产生认同感才是，这样更有助于融合和教化！另外此事需要和乐阳公主商量一下，这种事情，还是让她去宣布的好！” 曹礼笑道：“王爷说的是！另外关于学堂的建设问题，由于各区域的安置点比较分散，而且也比较多，在加上燕城各村落的学堂，可能共计需要三四百座才可以！耗费的砖石材料比较多，可能一时半会儿难以完成！” 赵斌闻言开口道：“不一定要用砖石，农村百姓们建房子不是都用土坯吗，城外的学堂就采用土坯的就可以，就地取材，有个几天土坯也就晾晒干了，能省去很多麻烦！” “我们燕城自己的村落倒是还行，可是这鲜卑人他们也不会脱坯啊！”曹礼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不正好吗，鼓励百姓们帮助鲜卑人建设学堂，一方面可以促进双方的关系拉进，二来也可以让鲜卑人感受到燕城百姓对他们的包容与帮助，府衙可以给各村镇下发告示，让各村镇出一些人手！” 曹礼略带迟疑的应道：“是！只是眼下夏粮已经开始收获了，百姓们这段时间恐怕都会比较忙！” “夏收是至关重要的，肯定不能耽误，不过等这些鲜卑人彻底安置完，估计这夏收也早就结束了，等夏收结束之后，再行建设也来得及，而且就算咱们现在把学堂建设好了，这先生也没那么多啊，循序渐进，在年底之前完成即可！” 曹礼尴尬的一笑道：“是属下糊涂了，不过何大人已经派人到各地高薪聘请读书人了，想必这教书先生很快也会得到解决的！” 赵斌闻言，只能苦笑，一想到燕城的情况，他大致也能猜想到河北道其他各地的情况：“哎，但愿吧！” 见学堂的事情已经交待完毕，曹礼继续说道：“除了以上这些之外，府衙决定开展集市贸易，在鲜卑人与汉人的聚集区域附近定期展开贸易活动，一来补充两族物资的短缺，二来也可以加强交流，这第三点吗，也可以增加财政税收！” “嗯，确实应该加强贸易，税收的话，能往低了收就往低了收，如果税收太高，会对贸易的开展极为不利！” “王爷放心，此事府衙也考虑到了，而且府衙还希望王爷能够应允细盐的平价化，也算是我们给鲜卑人的一些福利政策，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赵斌点点头道：“这个没问题，盐、铁、粮食都可以出售，不过铁器要控制好，保证他们的生活所需即可，不可过多放出！” “属下明白！以上内容基本上就是府衙制定出的所有方案，不知王爷可还有补充的吗？” 赵斌刚要开口，就见田七从门外进来！ “禀报王爷，有个自称是鲜卑人乐阳公主的人想要见您！” 田七久在京城，不认识乐阳公主，赵斌对此倒是没什么意外：“带她进来吧！” “是！” 田七应了一声朝门外走去！曹礼看向赵斌，试探着询问道：“王爷？” “无妨，乐阳公主来了也正好，有些事情也要跟他商量一下！” 片刻后田七领着一身劲装的乐阳公主来到厅内，赵斌见乐阳公主到来，起身相迎！ “乐阳见过王爷！” “公主不必客气，请坐！”赵斌笑着说道。 “多谢王爷！曹大人也在啊！”乐阳道了一声谢，随即也冲着曹礼打了一声招呼！ 曹礼微一拱手道：“见过公主殿下！” 赵斌见乐阳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每人手上各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一些毛色光亮的裘皮！ 赵斌指着乐阳身后的二人微微诧异道：“公主这是？” 乐阳回身望去，随后笑着道：“听闻王爷母亲到了燕城，乐阳特意来拜访，这些是我们鲜卑人仅有的一些还算有用的东西，虽然比不得大夏的丝绸锦缎，但好在这些裘皮质地都是上好的，冬天防寒还是非常不错的，乐阳特意挑了一些送给王爷的母亲！” “公主实在是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赵斌客气的说道。 乐阳公主泯然一笑道：“都不是什么名贵物件，希望王爷不要嫌弃！” “怎么会！”赵斌笑了笑说道。“对了，公主来的正好，本王和曹大人正在商议鲜卑百姓们的安置问题，公主若是不着急的话，不如先听听，稍后我再带公主去见母妃！” 乐阳一听，他们在商议自己族人的问题，顿时收敛了心神，现在羯族大军虽然撤离了古北口的通道，但是并没有撤出鲜卑人的区域，而且据报，羯族人已经有部落开始动迁了。 “有劳王爷和曹大人了！”乐阳公主感激的说道！ 第307章 安置政策 赵斌看向曹礼道：“曹太守，你将安置措施给公主大致讲一下！” 曹礼微微颔首道：“是王爷！” 身为燕城的太守，曹礼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所以在讲述过程中一些隐晦的内容曹礼很自然的将其遮掩过去。 之后曹礼开始细细讲述安置的方案，比如涉及到将族群拆分问题的时候，曹礼讲理由改成了聚集在一起，没有大量的草场，必须分散到不同的区域。 当谈到税收问题之时，赵斌则开口解释道：“关于税收问题也只是象征性的征收一些，未来燕城需要我们所有人共同建设，要想让燕城进一步强大，每个人都要为燕城来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 不仅是燕城原本的百姓，我更希望鲜卑的姐妹和孩子们也能参与到燕城的建设过程中来，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园，本王希望让所有人都对燕城有归宿感，而不是让他们感觉自己是在飘零异乡！” 乐阳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阵动容，她面带感激之色的回道：“王爷有心了，乐阳代鲜卑的百姓们多谢王爷体谅！王爷放心，此事我去跟族人们解释，相信大家也愿意为燕城的壮大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赵斌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曹礼继续说道：“在公主的族人到来之前，我们已经开始筹划在燕城境内大面积建设学堂，教授燕城的孩子们读书识字！” 听到这里，乐阳的面容微微一动，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只见她微微张口道：“王爷，我们鲜卑人的孩子们能否也可以进学堂读书？” 赵斌和曹礼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相视一笑！ 曹礼道：“公主莫急，听我慢慢讲完，我之所以提到学堂这事，就是想要与公主商量此事。 王爷考虑到鲜卑人有很多孩子正处在读书的年纪，所以王爷希望在鲜卑人的聚集区域内也兴建学堂，让鲜卑人的孩子也可以学习知识！” 听到曹礼说在鲜卑人聚集的区域兴建学堂，乐阳公主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王爷，真的要为我们的孩子也建设学堂吗？” 乐阳公主本身就对汉人的生活习惯，文化和技艺充满好奇和向往之心，她也知道，这个强大的民族和王朝有着远超自己族人的先进技艺，她也希望能将这些文化和技艺吸收到鲜卑族中，让鲜卑族变得更加强大！ “当然是真的，就是不知道公主的意见如何，所以才要跟公主商量一下此事！”赵斌欣喜的说道。 乐阳公主笑了笑说道：“乐阳求之不得啊！” 听到乐阳公主再次肯定的回答，赵斌不由得哈哈哈大笑，原本他还以为会受到什么阻力，没想到，乐阳公主对此事如此赞同！ “哈哈哈，那就好，学堂建成之后，也会一视同仁，燕城孩子们的的学堂教授什么，鲜卑人的学堂也就教授什么。 而且在靠近燕城百姓和鲜卑人聚集的地区，本王还打算建设两族共同的学堂，让他们能够一起学习和成长，也让汉人的孩子可以学习鲜卑人的文化，鲜卑人的孩子和我们汉人的孩子也应该成为好兄弟！” “太好了，乐阳替孩子们多谢王爷！” 之后曹礼又将设置贸易集市的措施大致讲了一遍，乐阳公主对此也是十分赞同，只不过当听到平价细盐的价格的时候，对赵斌露出一副嗔怪的表情！ “原来王爷以前卖给我们的细盐这么贵啊！” 赵斌脸上顿时现出一丝尴尬之色，片刻后赵斌解释道：“此事本王确实有错，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本王。 当初本王初到燕城之时，那真是穷的叮当响，燕城的百姓们也都是皮包骨，而且当时细盐技艺刚刚研发出来，产量及其稀少，就连当时皇宫都吃不上这么好的细盐，故而当时的价格卖的贵了些！ 现如今境况不同了，细盐的产量大大提升了，而且我们两族之间也成了患难与共的好兄弟，这细盐的价格自然而然也要降低下来。” 乐阳公主噗嗤一笑道：“好了，王爷不用解释了，乐阳都明白！” 赵斌闻言，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曹礼在一旁接口道：“既然王爷和公主对安置方案都赞同，那我就尽快安排人抓紧进行，如果可以的话，公主最好派一些人能讲汉语的人协助府衙办理，这样一来，也方便沟通!” 乐阳公主点点头道：“没问题，我回去便挑选一些人手，全都听从曹大人调遣！” “多谢公主殿下！”曹礼谢了一声之后，转向赵斌道：“王爷，如果没有其他吩咐，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赵斌没再开口说什么，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示意曹礼可以退下了！ 曹礼走后，赵斌望向乐阳道：“公主，事情既然已经商量完了，本王带你去见见母妃吧！” 乐阳起身道：“好啊！” 随即赵斌引着乐阳公主和两名仆人朝后院而去！ 后院中，灵儿和翠儿、钟离雪三人正在兴致勃勃的给丁太妃讲解一些新奇的东西，看的丁太妃和侍女柳儿都是惊奇不已！ “这些都是斌儿弄出来的吗？”丁太妃好奇的问道。 翠儿微微一笑道：“可不嘛，就比如这望远镜，现在燕城的守军还有西关的将军们人手一把，打仗的时候，可以从很远就能看到敌军的情况！” 望着手中的望远镜，丁太妃既替赵斌感到高兴，同时也有一丝神伤，她暗想，要是当年自己的父亲也有这样的东西，那打仗可能就更加如虎添翼了！ 钟离雪虽然不像灵儿和翠儿那般与丁太妃相熟，但是在学堂讲学的这段时日，也锻炼了不少胆子，她笑着对丁太妃道：“太妃娘娘有所不知，王爷在燕城还办了学堂，娘娘若是有时间，雪儿可以带娘娘去学堂看看！” “好好好，有时间本宫随你去看看！”丁太妃望着眼前这个白净如雪的姑娘，越看越是喜欢，不由得夸赞道：“想不到燕城这苦寒之地，还能养出这么白净的人儿！” 灵儿开口解释道：“娘娘，雪儿她不是燕城本地人，是江南人！” 听闻钟离雪是南方人，丁太妃不由得诧异道：“江南人？那怎么会到燕城来？” 灵儿解释道：“娘娘有所不知，都怪那些贪官恶霸，不仅陷害雪儿的父亲，说雪儿父亲写反诗，将雪儿一家打入大牢，还霸占了雪儿家的房产良田，雪儿的父亲被他们害死了，家族之人也都被贬为奴籍，雪儿后来流落京城，被杏儿姐救下来了！” 听到灵儿的解释，丁太妃的神色不由得难看了许多，虽然她贵为太妃，可是对此她也无能为力，也只得出言安慰几句！ 见丁太妃如此神情，钟离雪倒没有过多地悲伤，反而笑着劝慰道：“娘娘不必为雪儿忧伤，雪儿现在过得很好，自打来了燕城，王爷，还有王府的人对雪儿都很好，雪儿现在还当了教书先生，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第308章 拜见太妃 几人正说话间，赵斌和王伍引着乐阳等人来到后院！丁太妃循声望去，就见赵斌二人引着几名女子进来！ “儿臣见过母妃！”赵斌微微拱手施礼道。 丁太妃微微点头，嗯了一声，随即看向赵斌后身的几人！ “哦！母妃，这位是鲜卑人的乐阳公主！”赵斌侧过身子指着身后的乐阳公主介绍道！ “乐阳拜见太妃娘娘，祝太妃娘娘安康！”乐阳公主笑着也躬身施了一礼！ 丁太妃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乐阳公主，只见乐阳公主身穿一身紧衣胡服，身材修长，目光炯炯有神，既有女性的柔美，又不乏干练之姿，倒是颇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风采！ 丁太妃微微抬手道：“乐阳公主不必多礼！” “多谢太妃娘娘，娘娘这是我们鲜卑人狩猎的狐皮裘皮，乐阳挑选了一些毛色光亮的特意献给娘娘，北方的冬天天寒，娘娘可以用来御寒，希望娘娘不要嫌弃！” “有劳公主了挂念了，公主请坐！”丁太妃笑着回应了一句，随即指向石桌对面的石凳说道。 “多谢太妃娘娘！”乐阳公主也不客气，道了一声谢之后，随即坐在丁太妃对面！ 柳儿和翠儿两人则上前接过了仆从手中端着的物品，钟离雪则上前为乐阳公主倒了一杯茶！ “公主今年多大了？”丁太妃开口询问道。 “回娘娘，我今年十九岁了！”乐阳毫不在意的回答道。 “嗯，倒是斌儿还小一岁！看你这一身装扮，应该是习武之人吧？” “我们鲜卑人自小在马上长大，所以多少会一些骑射之术，算不上什么武艺！”乐阳公主有些谦虚的回道。“听闻娘娘年轻的时候也曾习武是吗？” “斌儿的外公当年是朝廷的武将，所以丁家子弟自小便跟着学习武艺、骑射，不过进攻之后，就少有机会了！” “娘娘谦虚了，乐阳对汉人的武学也很感兴趣，娘娘若是不嫌弃，有时间可否指点一下乐阳？” 丁太妃微微一笑道：“本宫在皇宫中这些年倒是憋闷的紧，公主若是想学，有时间可以多来王府走走，也好陪本宫练一练！” “多谢娘娘！那日后就免不了要打扰娘娘了！”乐阳微微一笑回道。 “无妨，不然本宫闲着也是无聊！” “娘娘若是觉得无聊，改天我带娘娘去我们鲜卑人的部落里看看，我们鲜卑人有不少好马，乐阳挑一匹好马送给娘娘!” 听到说乐阳说好马，丁太妃不由得想起了璎珞公主，赵璎珞回到京城后，有一次进宫去给丁太妃请安，就说过赵斌送了她一匹战马，叫艾叶青鬃兽，马匹高大俊美。 此时听到乐阳公主再次提到好马，丁太妃内心压抑多年的心绪微微有所松动，不由得侧头望向在一边插不上嘴的赵斌，眼神里略带询问的神情！ 赵斌见状尴尬一笑道：“母妃既然来了燕城，就不要在乎以前宫里那些繁文缛节，母妃若是想去，随时可以去，感受一下鲜卑人的生活。没事儿的时候，也可以让杏儿她们几个陪你出去转转，感受一下燕城的风土人情！” 灵儿补充道：“太妃，奴婢回头带你去看看王爷建的温室大棚，还有我们从羯族人那里缴获的土豆！” “土豆是何物？”丁太妃好奇的问道。 “就是一种圆圆的东西，长在地下，可以吃，晚上奴婢让膳房给太妃做几道尝尝.....” 一群人正在后院闲聊之时，田七来到后院禀报：“王爷，魏都头来了！” 赵斌应了一声，随即对着丁太妃和一众人说道：“母妃，让她们陪你聊吧，若是待的闷了，就出去逛逛，儿臣先去处理一下其他事情！” 丁太妃见状也知道赵斌肯定是有事情要处理，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来到前厅，魏翔已经在厅中等候，见到赵斌出来，魏翔随即应了上来：“王爷，派出去的人传来了新消息！” “嗯？” “几日前，陛下在先皇出殡途中遇刺，据说是张家所为，现在朝廷和刘家联军已经向关中进发，方家重新夺回了龙门渡口，朝廷也在向潼关方向增兵！”魏翔将最新的消息一一讲述出来！ “张家？不是薛家吗？”赵斌疑惑地问道。 赵衍遇刺的事情丁太妃已经跟他讲过，他是知道的，但是丁太妃他们一行人逃出营地之后却偶然遇到了齐王。 按照丁太妃的猜测，此事应该是薛家派人所为，但是魏翔的回报却说是张家所为，这才让赵斌感到疑惑！ 魏翔自然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他只是将消息的情况属实回报给赵斌。 “具体情况属下也不是太清楚，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张家所为，惹得陛下龙颜震怒，这才急令各路大军进攻关中！” 赵斌眉头微微皱起，看来此番关中真的是危险了，峣关已破，龙门渡口也被方家拿下，眼下的关中几乎可以说是南北两道大门都已失守，如是潼关再被攻破，那关中也就仅剩长安这座巨城可守了！ 顿了顿赵斌吩咐道：“老魏，传下命令，每隔两天就送一次消息回来，即便没有最新的消息，也要派人送信回来，如果出现重大消息，不可耽搁，即刻传回燕城！” “是！”听到赵斌的命令，魏翔当即应承了一声，不过随后他又开口问道：“另外王爷，上次您查的那个管勾咋样，有消息了吗？” 赵斌无奈的摇摇头，昨天杏儿已经跟他提过管勾的事情了，田七在京中也暗中打听了一番，但是始终没有找到任何消息，而京城的档案，田七等人暂时无法查看到，所以具体的人员去处也无从可查。 “是有什么难处吗？”赵斌看向魏翔问道。 魏翔下意识的摇摇道头：“嗷，没有，只是最近在忙于夏收的事情，属下怕有什么重要消息汇报不及时，耽误王爷的事情！” “此事不必过于担心，关中的事情即便进展再快，我们也来得及应对，迟个一日半日的也无所谓！夏收还是要抓紧，最近天气也到了雨季多发的时候，夏粮还是要抓紧收获才是！” “属下明白了！” “嗯，等我找到合适的人选，到时候自然会让他替你分担一些。” 魏翔闻言，急忙解释道：“王爷不必心急，属下应付的过来！” 赵斌闻言，也没在此事上继续聊下去，而是话题一转，问道燕城以北的关隘情况。 “古北口等地修建关隘的情况准备的怎么样了？” 第309章 环境污染 当赵斌询问道关隘修建情况之时，魏翔没有丝毫犹豫便答道：“砖石木料已经在逐步运送过程当中了。 另外暗中王爷的吩咐，冶炼厂的矿渣也在往石灰厂那边运送，只是属下有些不明白，王爷为何要把矿渣运送到石灰厂那边去啊？” 赵斌看着魏翔好奇的模样，没有丝毫的隐瞒的开口道：“把石灰石、粘土磨成面儿，再煅烧成熟料后再和炼铁后剩的矿渣进行配比调和，可以形成一种新的砖石粘合材料，可以代替我们之前修建城池所用的糯米水，这样可以节省不少粮食！” 听到赵斌说是为了做出一种新的粘合材料，魏翔露出一副恍然若悟的表情，不过脑中略一思索，又有一些不解的问道：“王爷，那为何不直接把石灰厂建设在燕城附近，这样不是可以节省很多的运输时间吗？” 赵斌闻言淡淡一笑道：“当然可以建在燕城附近了，只不过石灰厂会产生大量的粉尘和有害气体，把石灰厂建在燕城周围，会进一步增加燕城的环境污染，对百姓们的呼吸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现在燕城周围已经有冶炼厂、玻璃厂、练盐坊了，要是再加一个石灰厂，污染就会更严重。” 环境污染，这对于魏翔来说是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词，他摸着后脑勺试探着询问道：“王爷，您说的这个环境污染是什么意思？” 赵斌对于魏翔的提问没有丝毫的不耐烦，他解释道：“你看啊，我们冶炼厂每天都要冶炼铁，会产生大量的灰尘和浓烟对吧？” 魏翔点点头道：“是的！” 赵斌继续说道：“这些灰尘和浓烟吸入到你的鼻子里边，是不是会感觉很难闻甚至难受？” 魏翔继续点头：“嗯嗯！” “这种尘土和黑烟混杂空气中，就叫做污染，当空气中混杂的这些东西多了，就会对人体产生一定的危害，就好比着火的时候，有人吸入了大量的浓烟，会被熏死一样。 只不过我们现在的这些工厂所排放的尘土黑烟，被风刮走了，所以危害没那么大，但是如果我们燕城周围全都是工厂了，产生的黑烟多了，那么我们就会受到影响！这样解释你能明白吗？” 赵斌的解释其实是一个粗糙的解释，其实并不完全正确，但是这样解释起来，大致上能说明污染是怎么一回事儿，至于冶炼过程中所产生的浓烟里边所携带的有毒气体，赵斌则忽略性的没讲！ 一来是担心此事流传出去会对百姓造成恐慌，二来也是为了更加浅显的让魏翔明白其中的大致意思！ 魏翔尴尬的笑了笑道：“好像有点儿明白了！” 赵斌对此不以为意，他知道第一次接触这种概念，也许会有点模糊，于是他劝慰魏翔道：“回去琢磨琢磨，一点一点理解，慢慢就懂了！” “是！属下回去好好琢磨琢磨，王爷的学问太高了，属下实在是佩服至极啊！哈哈哈！”魏翔拍着马屁回应道。 赵斌莞尔一笑，没说什么，魏翔也识趣的告辞离去！ 七老图山口，不少羯族人的部落赶着成群的牛羊正在往原来鲜卑人的领地上迁徙，这边的水草丰茂程度远不是他们原来居住的地方能比的！ 西关的诸位守将在得知此事之后，本打算前去打打秋风，抢些牛羊回来，但是却被燕王府的一封来信打消了此事！ 赵斌在得知羯族人迁徙之事后，便派人给西关的陆彪送了一封信，大致内容其实很简单，就是要让这些羯族人顺利的迁往鲜卑人之前的领地！ 赵斌对于为何这样做，没有过多地解释，但是陆彪知道，自家王爷肯定是有所打算，不然绝对不会特意从此信来的！ 而在原来鲜卑人的领地上，雍屈卓嘠和乙速孤努赤各率领着两万羯族大军驻守在古北口和山海通道外围的草原上。 这一日，雍屈卓嘠正坐在大帐内啃着羊肉，一个哨探骑马来到营帐前，哨探翻身下马，来到帐内！ “拜见大首领！”哨探单膝跪地叩拜道。 雍屈卓嘠扫视了一眼跪在下方的哨探，嘴里嚼着羊肉含糊其词的说道：“回来啦？打探到什么消息没有？” 哨探开口道：“回大首领，这几日我们奉大首领之命一直在暗中打探，发现大夏人在通道的山坡上修建了大量的平台，平台上还放置一些铁桶状的东西。 铁桶口直接对着山间的通道内，由于各处都有士兵把守，所以没敢靠的特别近，但是属下猜测，这应该就是那些大夏人搞出来的最新的火器！” 听到哨探的话，雍屈卓嘠将手中的羊肉扔回桌子上，暗自呢喃起来：“铁桶状的东西？那东西是怎么将铁球抛出去的？” 顿了顿他看向跪在下方的哨探道：“想办法抢几个过来！” 哨探迟疑了片刻，有些畏惧的说道：“回大首领，我们试过了，但是失败了。 他们还有一种类似于棒槌一样的东西，也能发出爆炸，当我们靠近之时，他们向我们扔出了那种东西，那东西一到脚下，就发生了爆炸，为此还折损了十几名勇士！” “棒槌？” “不，只是长得像棒槌的形状！”哨探解释道，“那东西这么长，冒着白烟，然后就是轰的一声，就四分五裂了！” 哨探边说着，边比划起来，看的雍屈卓嘠一阵头大，不由得开口骂道：“他娘的，这些大夏人就知道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首领，那些大夏人最近开始在山间通道内开挖沟槽了，而且他们在准备砖石材料，看样子好像是要重新修建关隘！”哨探继续说道。 听到说大夏人要重新修建关隘，雍屈卓嘠再也坐不住了，他愤怒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吼道：“你说什么，他们要重建关隘？” “应该是的！”哨探回复道。 帐内的坐着的另外一个部族首领开口道：“大首领，绝对不能让他们修建关隘，一旦关隘被修建起来，我们再想攻入燕城境内，就更加困难了！” “是啊，大首领，不能让他们修建啊！”另一个部族首领也出声说道。 雍屈卓嘠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怒声道：“传我命令，大军明日清晨出发......”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帐内便有一个花白胡须的老者出口劝阻道：“大首领不可啊！” 第310章 雍屈卓嘠和乙速孤努赤 雍屈卓嘠怒目看向说话的老者，语气有些不善的沉声道：“叔父为何阻拦？” “大首领，他们的那种火器威力巨大，上谷口驻守的六万大军都被击败，如今我们只有两万余人，如何应对的了。 而且我担心这是他们的诱敌之计，这下大夏人诡计多端，他们一定是想把我们引进山间通道内，然后用那种威力巨大的火器来攻击我们！大首领还记得蝎石部落是怎么败的吗？” 听到老者的话，雍屈卓嘠的目光由刚才的怒色变得缓和了许多，蝎石部落就是被西关的守军引诱进入山谷之后，遭遇了火器的攻击，之后被敌人前后夹击，才导致的大败！ 虽然老者的话让他有顾忌，但是他仍是有所担心：“可万一他们真的要修建关隘怎么办？” 老者闻言，迟疑了片刻，脸现一股为难之色，片刻后，他沉声说道：“大首领，此番我们虽然消灭了鲜卑人，但是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现在族里的勇士也就剩下这两万人了，倘若我们再次进攻大夏，如果赢了还好说，但是如果输了，恐怕我们的部族就会被大可汗瓜分掉啊！” 听完老者的话，雍屈卓嘠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看向帐内的几个部族首领，原本坐在这里的人有十来个，现在只有六七人了。 雍屈卓嘠扫视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注视着雍屈卓嘠，雍屈卓嘠环顾一圈之后，低头沉思起来！ 老者见状再次出言劝慰道：“如今我们得到了如此好的草场，是因为我们还有两万勇士，可是如果我们一旦失败了，那我们的女人和孩子，连带草场可能都会被分给别的部族。” 雍屈卓嘠迟疑的问道：“那依叔父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守住现在打下来的草场，保存实力，即便大夏修建了关隘，他们也只能用于防守，威胁不到我们，等过个几年，族里的孩子也就慢慢成长起来了，到时候恢复一下元气再另做打算！” 雍屈卓嘠闻言，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帐内的其他人，而原本叫嚣着要进攻的两个人，在听了老者的话之后，也陷入了沉默。 雍屈卓嘠见状，自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于是点点头道：“叔父所言有理，那就依叔父之言吧！” 雍屈卓嘠是幸运的，而另一面的乙速孤努赤却是不幸的！ 乙速孤努赤对鲜卑人已经是恨透了，当他得知鲜卑族的女人和孩子都逃到了燕城境内之时，他就曾力劝羯族大汗石勒对燕城发动进攻。 但是石勒却完全忽视了他的建议，选择撤退休整，这让乙速孤努赤很是不甘，但是慑于大可汗的权威与残暴，他也不敢过于放肆！ 石勒率领大军撤退之后，留下来驻守山海通道的乙速孤努赤便开始动起了心思！在他看来，鲜卑人已经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而大夏的军队就如同羊群一样，即便他们在上谷战胜了羯族人，那也不过是侥幸而已，什么狗屁的火器，在他看来，都不值一提，那都是蝎石部族和赤勒木部族为自己的失败找的借口而已！ 在得知羯族大汗石勒已经撤回草原了，又听说大夏人在山海通道开始筹划修建关隘，乙速孤努赤再也按耐不住，他亲率领一万大军直奔山海通道而来。 此时驻守在山海通道的正是王大勇。羯族大军来袭的消息很快便被斥候探到，听闻羯族人来袭，王大勇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冷笑！ “兔崽子，早就知道你们会按耐不住！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陈校尉！” 听到王大勇的喊声，校尉陈闯立刻回道：“末将在！王队正有什么吩咐！” 他这一回复不要紧，旁边的几个士兵不由得笑出了声！王大勇和陈闯二人也是一阵的尴尬！ 陈闯指着几个士兵骂道：“笑特么什么笑，一会儿老子给你们牙掰下来！” 转回头，陈闯看着王大勇道：“我说王队正，你还是跟王爷说说，给你升个官职什么的吧，这太别扭了！” “哎呀，我也想要啊，可这哪儿属下管上头要官职的呀，先凑合凑合吧，等打赢了仗，有了战功，兄弟也好开口啊！”大勇无奈的说道。 陈闯坐了嘬牙花道：“行吧！这回总算轮到咱们了！” “陷马坑都挖好了吗？” “早就挖好了，二百多个，他们要是再不来，我就准备带人填坑了！”陈闯无奈的说道。 大勇点点头道：“把王爷送来的那个扎马钉也给他们准备好，把一大部分都撒到东面空地上，逼他们向角山附近靠拢，另外你带二百人绕到敌后，在他们来时的路上也布置一些！” 陈闯领命之后便去安排！ 山海通道，虽说被称之为通道，但是这条通道可不像古北口和喜峰口两条通道位于狭窄的山地之间。山海通道西面连接角山，东面连接大海，宽度长约十六里。 按理仅仅依靠三千人防守这么大一片区域几乎是不可能的， 不过好在角山与大海之间有一条天然的河流，名曰石河。 此河从角山西南方向一直延伸到大海里，在靠近大海的入海口附近，河面很宽，不宜渡河，只有靠近角山方向的河面相对较窄，羯族骑兵若是想要渡河，大概率会选择在这一区域！ 而王大勇为了能够尽量让羯族人向这边靠拢，特意命陈闯带人在东面挖掘陷马坑，如今又让人将燕王送来的大量扎马钉散落到东面区域。 而他则将炮兵分别布置在石河南岸和角山之上，如此一来，既可以居高临下炮击羯族人，又可以依靠河流阻挡，正面炮击羯族人！ 一日之后，伴随着大地的颤动和羯族人特有的嚎叫之声，一万名羯族骑兵，紧紧追在王大勇几人身后，朝着石河奔来！ 王大勇将提前准备好的陷马坑和散落扎马钉的位置都做好了标记，他带着几名骑兵先是引着羯族骑兵往这个方向冲来！ 高速的冲刺，带来的往往也是最猛烈的撞击！伴随着战马的嘶鸣和士兵的哀嚎惨叫，不断有人掉进陷马坑。 而坑地竖起的木刺，则硬生生的将马匹和羯族士兵刺穿！ 而躲过陷马坑的羯族骑兵，则被散落在地的扎马钉绊倒，扎马钉狠狠刺进马匹和羯族人的身体，同样是难逃一死！ 在损失了千余人之后，羯族大军终于停止了继续前进。 一个羯族士兵翻身下马，在草地上捡起一个扎马钉拿到为首的首领面前说道：“首领，你看这个！” 统兵的羯族首领见状不由得大骂：“卑鄙的大夏人，等我抓到你们一定将你们拿去喂狗！” 而远处的王大勇等人此时已经向西南方向转去！ 为首的羯族首领当即吩咐道：“派人去前方探路！” 十几个羯族骑兵领命之后向着前方分散去探路，一炷香之后十几个士兵回来复命！ 其中一个士兵开口道：“报告大首领，东面方向有大量这种铁器散落在草地上，马匹难行！” 另一个士兵则报告道：“报告大首领，西南方向发现陷马坑和铁器散落！” 羯族首领大手一挥，羯族士兵便朝着西南方向，也就是王大勇等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第311章 山海之战 一个时辰之后，大军抵达角山西南方向的石河北岸，这里是河道面积比较窄的地方，河道之上架着三座浮桥。 乙速孤努赤在亲卫的保护下从大军中走出，他勒马站在石河北岸，眺望着南岸的大夏守军。 此时的河对岸，王大勇与几名士兵就站在浮桥的另一头，他左脚踩在漆黑的火炮之上，左手拿着一个粉红色的鲜桃，右手举着一个火把！ 王大勇吊儿郎当的啃着桃子，随意嚼了两下，便将不喜欢吃的桃皮吐了出来，随后用一种不屑的眼光看向河对岸的羯族大军！ 先前带队的羯族首领来到乙速孤努赤的面前，他面带愤怒之色的问道：“大首领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现在就冲过去砍了那王八蛋！” 乙速孤努赤望着王大勇脚下那漆黑的炮口，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他迟疑的看了看刚才说话之人，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你说他们的火器真的有那么大威力吗？” 先前说话之人闻言微微一愣，片刻后他看向河对岸那漆黑的火炮道：“属下也不知道，只是听其他部落的人提起过，至今我们还未曾遇到过！要不先派一小队过去试探一下？” 就在乙速孤努赤这边商量着要不要进攻的同时，河对岸的炮兵们也开始按耐不住！ “王队，你看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们的统帅，以这个距离，我们的火炮完全可以覆盖的住，要不要开炮直接轰他？” 一个炮兵轻声问道。 王大勇也看到了骑在马背上的乙速孤努赤，虽然他不知道乙速孤努赤的名字，但是他也看得出，有如此多的亲卫保护，绝对是羯族人的统帅！ “传令下去，让左右两侧的两队兄弟调整炮口，给我对准那小子的位置，其它的火炮位置不变，往他的中心位置轰！”大勇自信满满的吩咐道。 “是！”炮兵领命之后，迅速将命令传递下去！ 不久之后，士兵兴冲冲的跑了回来！ “王队，两侧的炮口都调整好了！”炮兵兴奋地回道。 王大勇笑着点点头，随即将脚从炮身上拿下来：“发令！” 一阵沉闷的号角声响起，这是开炮的号令。王大勇率先将火把靠近了火炮的引信，伴随着哧哧的燃烧之声，引信迅速燃烧着进入火炮之内！ “轰轰轰！” 石河南岸的炮声接连响起，随后，角山上的火炮也随之响起！ 羯族军阵中，一名首领惊慌的大喊道：“不好，他们要进攻了！” 只是他的话音刚落，一颗铁弹便带着猩红朝他飞射而来，与此同时，百余个包裹一样的东西也开始朝着军阵中飞射而去！ “轰轰轰！”伴随着巨大的爆炸之声，没良心炮的药包不断地炸裂在羯族人的军阵中！ “保护大首领！” 电光火石之间，十余颗铁弹和十余个药包飞向乙速孤努赤所在的位置，乙速孤努赤也不是傻子，在炮声响起的他一刻，他迟疑的内心便开始懊悔，当即掉头就往军阵中跑！ 火炮的炮弹和没良心炮的药包飞速的射向人群，炮弹的巨大冲击力不断地砸向后方的人群。 来不及躲避的羯族士兵顿时被砸的脑袋稀烂，而伴随着没量炮药包的炸响，羯族军阵中溅起无数的血雾，残肢断臂四下分散！ “快撤，快撤！”不少羯族士兵疯狂的大喊着！ 一颗没良心炮的药包直接炸裂在乙速孤努赤不远的身侧，巨大的冲击力，连人带马一同掀飞出去！几个士兵疯狂冲上前来，护在乙速孤努赤周围。 “大首领？大首领？” 士兵用力的将乙速孤努赤扶起之时，只见他的耳鼻之中渐渐流出了鲜血，其胸口处不知被什么划伤，鲜血也开始往外渗透。 “快带大首领离开这里！”一个亲卫大喊道！ “轰轰轰！”羯族人的军阵之中再次响起巨大的爆炸之声，疯狂逃窜的羯族士兵此时早已顾不得其他人，受惊的马匹也开始疯狂奔驰。 不少羯族士兵为了能够快速逃离爆炸区域，也顾不得东面有扎马钉和陷马坑，一拍座下的战马，便朝着东面逃去，很快惨叫之声便随之响起！ “把炮口给我调高，往远处打！炸死这帮狗娘养的！哈哈哈！”王大勇兴奋的大声喊道！ 一个时辰之后，王大勇带人来到河对岸开始清理战场，此时的战场之上可以说是惨不忍睹，残肢断臂散落一地，想要拼接起来都不太可能，惨叫哀嚎之声响彻整个战场！ “真他娘的恶心！”王大勇暗自骂道！“都给我下手利落点啊，别磨磨叽叽的，把尸体都给我扔到海里喂鱼！” “还有啊，受伤不严重的马匹留着啊，没治的那些，已经死透的，都给我弄回去，晚上炖肉吃！” 不远处，校尉陈闯也带人从角山上赶下来，开始帮忙清理战场！ 傍晚时分，一个士兵前禀报：“报告王队正，此战我方歼敌三千余人，缴获可用马匹五百余匹，其余的马匹几乎都不能用了！” “五百匹勉强够用了，好生照料着！”王大勇笑着吩咐道。 两天之后，一份战报送到了燕城燕王府！ 赵斌等人看过战报之后，都不由的对王大勇夸赞有加，只是当赵斌看到战报最后署名是队正之时，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 “秦都尉，你看给大勇个什么官职比较合适？大勇前前后后立功不少了！”赵斌看向秦方问道。 他之所以问秦方，主要是他对于武将的官职体系了解的并不是特别细致！ 秦方闻言，略一思索道：“不如给个昭武校尉的头衔，振威校尉乃是从六品官阶，一下子给的太高了，日后怕不好再赏！” 赵斌闻言默默点点头：“那就传令，晋升大勇为校尉，要不然总顶着个队正的头衔，实在是不太好看啊，军队里的士兵也难免不服气！” “是！”秦方应了一声，随即又问道：“王爷，其他士兵的封赏该如何？山海通道的守军，除了我们派去的一千炮兵之外，还有一部分西关的守军！” 赵斌沉思片刻道：“一来将战报抄送给陆彪一份，让其上报朝廷，按功请赏；二来，不管朝廷赏不赏，咱们都按照朝廷的军功规制统一奖赏，不分燕城和西关！” “末将明白了！” 二人正说话间，田七兴冲冲的跑进屋内道：“王爷，徐凌回来了！” 第312章 徐凌归来 听到说徐凌回来了，赵斌先是一愣，随即满脸笑意的说道：“快让他进来！” 很快，田七引着徐凌大踏步来到屋内，只是令赵斌意外的是，徐凌进屋之时一脸的愁容！ “属下参见王爷！”徐凌单膝跪地道。 赵斌上前一把将徐凌搀起来：“快起来，不是早就说过吗，没外人的时候不用如此！” 徐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道：“多谢王爷！” 徐凌道了一声谢，随即从地上站起来！赵斌伸出双手拍了拍徐凌的肩膀道：“晒黑了啊！快坐！” “来人，上茶！” “王爷，属下......”徐凌有些迟疑的想要说什么！ 但是被赵斌开口阻断道：“不急不急，先喝口茶歇一歇！” 杏儿给徐凌端上一杯冰镇的绿豆汤，笑着开口道：“徐队正河北冰镇绿豆汤解解渴吧！” “多谢杏儿！” 杏儿含笑回应了一下，便又退回自己的位置上！徐凌端起茶杯，将绿豆汤一饮而尽，清凉的舒爽感顿时涌入喉间！ 杏儿见状不由得笑道：“慢点，还有呢！”说完，杏儿又给徐凌倒了一杯！ 赵斌见徐凌自打一进屋便是一副愁容，心下猜想肯定是练盐的事情出了问题！于是淡淡开口道：“是不是练盐出了什么问题？” 徐凌闻言，从椅子上站起来，便又要跪地，然而被赵斌出言制止，徐凌只好重新坐回椅子上。 “王爷明鉴，的确是练盐出了问题！”徐凌惭愧的说道！ “不用着急，慢慢说！”赵斌出言安慰道。 “十天前，朝廷下了圣旨，派了新的练盐使过来，我们的人全部被撤了下来！现在负责监督练盐的人全都换成了戴家的人！都怪属下无能，请王爷责罚！” 厅内众人一听练盐使全都换成了戴家之人，纷纷脸现怒色。 曹礼愤愤不平的说道：“哼，戴家也欺人太甚了，简直是卑鄙无耻！” 秦方也怒骂道：“这些世家大族，只知道中饱私囊！” 赵斌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从赵无极驾崩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 如今赵衍登基称帝，戴家势力水涨船高，而原本细盐生意就抢了戴家的份额，他们怎么会一直坐视不理！ “行啦，没什么好生气的，咱们收了人家五十万两，就当是把炼盐的法子卖给他们了！”赵斌宽慰众人道。 曹礼面带忧愁的说道：“王爷，这练盐使都换了，属下担心这日后的分成，恐怕朝廷是不会再给了啊！” 赵斌苦笑一声，这基本上可以百分百肯定不会给了，朝廷之所以敢这样做，这是觉得关中战事十拿九稳了，所以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下手！ 赵斌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回道：“想都不要再想了！” 听到赵斌如此说，曹礼脸上的愁容更加浓郁了几分，他叹了口气道：“眼下京城的生意没法儿做了，这细盐的分成也要落空，这往后咱们的收入要大打折扣了啊王爷！” 秦方眉梢一挑，淡淡道：“王爷，眼下关中战事正酣，正是河北道防御空虚之时，与其坐以待毙，不如......” 听到秦方的话，原本一脸愁容的曹礼顿时来了精神，他注目凝视赵斌的反应。 只见赵斌淡淡一笑，从椅子上站起来：“如今母妃已经从京城安全撤离，我们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既然他们想要翻脸，那就别怪我们了！” 徐凌闻言确实一愣，这个结果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主要他一直在沿海督办练盐之事，对于这半年来燕城和朝廷之间的事情料及不多。 “王爷，您是要？” 赵斌没有理会徐凌的话，而是转头对田七道：“老田，你亲自去一趟西关，诏陆彪和几位主要将领来明日燕城！” “是，属下这就去！”田七应了一声，便转身出了大厅！ 西关，陆彪见到田七的那一刻，满脸欣喜，自打田七去了京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了。 “陆将军别来无恙！”田七笑道。 “行啦，老田，你就别在这里调侃我了！什么时候回的燕城？” “刚回来没几天！” 陆彪闻言点点头，随即又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来西关？” 田七见陆彪提到了正事，于是神情变得肃穆了许多：“王爷有令，诏你和西关主要将领明日去燕城！” 陆彪听说赵斌让他回燕城，心下不由得一惊，按理说作为守关大将，陆彪是不可以轻易离开西关的，这一点赵斌是完全知道的。 如今既然下令让他回燕城，而且还要西关的主要将领都去，看来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王爷还有没有说其他的？”陆彪问道。 “没有，王爷只说让你们去燕城！你们去了自然会知晓！”田七摇摇头回道。 见田七如此郑重的神态，陆彪也不再多问，随即应道：“回去禀报王爷，明日清晨，陆彪一定到燕城！” 田七走后，陆彪当即召集副将侯泰，参事董愈、郎将墨宇、田赢、苏世芳、景德几人来到大厅之内！ 几人来到厅内，见陆彪端坐在大厅正前方，神情肃穆，面前的桌子上放着自己的佩剑！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何原因！ “大将军！” “大将军！” “大将军！” ...... 见几人都已经来到，陆彪开口道：“都坐吧！” 几人相继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后，陆彪继续开口道：“诸位将军，陆某自从接任西关守将一职以来，大小数战，无往不利，全赖诸位将士用命，陆某在此先行谢过！” 说完陆彪朝着厅内坐着的几人拱了拱手，以示谢意！ “大将军这是何意？”侯泰有些不解的问道。 “侯将军不用心急，且听我把话说完！” “陆某出身燕王府，诸位全都知晓，陆某之所以能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全赖燕王所赐，西关之战的数次胜利也离不开王爷的大力支持！而此前朝廷诏令我等出兵关中，诸位将军不惜甘冒风险，与陆某一同抗旨，陆某感激不尽！” “大将军，有什么话你就明说吧，这圣旨抗也抗了，俺老田不在乎了！”田赢听得有些心急道。 “是啊大将军，你就直说吧！”苏世芳也附和道。 “既然如此，那陆某就直言了，燕王殿下诏我等明日前往燕城议事，若是愿意去的，明日清晨随本将前往，若是不愿意去的......”说着陆彪扫视了一眼厅内的众人！ “若是不愿意去的，本将军准备车马钱财，送其离开西关，从以后，我等各事其主！” 侯泰苦笑一声道：“大将军就不必试探我等了，侯泰老小尽皆困于关中，与朝廷本就不是同道，我愿随大将军前往！” 田赢起身道：“末将也愿意随大将军前往！” 苏世芳，景德，墨宇三人也起身道：“愿随大将军前往！” 只有参事董愈，沉默不语！ 众人目光看向董愈之时，只见他面现愁苦之色！ 田赢见状，语气有些冰冷的说道：“董参事，你当如何？” 董愈自知躲不过去，于是起身来到大厅中间，朝着陆彪躬身拱手道：“大将军，非是董愈不愿追随将军，只是董某一家老小皆在京城。大将军可否派人将董愈家中老小接出京城，如若能接出家中老小，董愈再无牵挂，愿誓死追随大将军！” 厅中众人互望一眼，田赢也收起了原本阴冷的目光，他对这陆彪道：“大将军，不如让唐进那小子去办此事，这小子办事机灵，靠得住！” 陆彪点点头道：“那就让唐进” 第313章 盟书 第二天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二十余匹快马出了西关，向着东南方向的燕城飞驰而去！一个半时辰之后，一行人来到燕城。 进入燕城，陆彪带人直接来到燕王府！此时的燕王府与往日里明显有了很大的不同，王府周围田七率领甲士列队而站，院墙之上，徐凌带人身着铠甲，持弓弩而立！ 侯泰等人见到此状，内心都不由得一紧，看来今日势必要有大事发生！ 陆彪对此虽有些惊讶，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担忧！ 田七见几人都来了，于是笑着相迎道：“诸位将军里边请！” 陆彪将马绳交给一名护卫，随即冲着田七问道：“王爷起床了吗？” 这话问的让众护卫都是一阵尴尬，好歹是王爷，你这不是揭短吗，好在大家都比较相熟，也没人嗔怪什么。 田七微微道：“王爷今日起得格外早，就在大厅内等候诸位将军，各位随我来吧！” 侯泰、田赢等人互望一眼，随即跟着田七、陆彪迈步进入王府之中！ 来到大厅门口，陆彪主动卸下了自己的佩剑，其余几人见状，也纷纷摘下自己的佩剑，交予值守的护卫！ 田七引着几人当即迈步进入大厅，大厅之内，太守曹礼、都尉秦方、郡丞何苗、主簿杨广泰以及都头魏翔早已坐在厅中！而燕王赵斌赫然坐在大厅的正前方，身旁侍立着美艳如花的杏儿，周虎和王伍二人手按腰刀站立在赵斌身后！ 陆彪上前几步，单膝跪地叩拜道：“属下参见王爷！” 陆彪没有用其他称呼，而是使用的属下，这就证明他陆彪始终还是燕王府的人！ 侯泰，田赢，景德，墨宇，苏世芳跟在陆彪身后，也纷纷单膝跪地道：“末将参见王爷！” 赵斌从座位上缓缓站起，来到众人面前，弯腰搀起陆彪，同时口中对众人说道：“诸位将军请起！” “谢王爷！”几个军武将军的回答之声在这间不大的厅堂内，显得格外明朗！ 赵斌扫视了一眼众人道：“除了樊将军，基本上都来了吧！” 陆彪微一迟疑道：“王爷，西关参事董愈没到，他家中老小皆在京城，所以.....” 赵斌微微颔首道：“无妨！人各有志，不强求！” “不过王爷放心，属下已命人将其监视起来，不会出什么问题！”陆彪补充道。 对此赵斌倒是不以为意，不管陆彪是否将其监管起来，在赵斌看来，已经没那么重要！ “诸位随本王到偏厅议事！”赵斌说着，抬腿向着大厅西侧的偏厅走去，众人也紧随其后！ 来到偏厅之内，众人见偏厅之内摆放着一张长方形桌案，桌案两侧各有六把椅子，正前方的墙面之上挂着一块黑布，似乎墙上有什么东西！ 赵斌一指面前的长桌道：“都坐吧！” 府衙的几个人对此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选择在长桌的一面依次而坐！陆彪等人见状，于是走向长桌的另一侧，依次坐下来！ 偏厅之内，气氛显得异常沉重，赵斌缓缓来到众人面前，凝神望向众人！片刻之后赵斌沉声说道：“如今天下，门阀世家当道，朝中争权夺利，已致烽烟四起，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大乱之世将起，自然也是大争之世的开始，所以本王决定逐鹿天下！” 赵斌的话语一出，屋内的众人露出不同的神情，有人兴奋，有人惊讶！ 对于燕城的几个官员而言，他们的命运已经和赵斌绑在了一起，自然也早就知道赵斌的打算！ 而对于西关的主将来讲，虽然心中有一定的预测，但是当赵斌直白的说出要逐鹿天下之时，还是不免震惊一番！ 赵斌没有理会众人的神情，而是继续开口说道：“本王今日不与各位多言，只有一句话，愿意追随本王起势之人，将来功成之日，封侯拜将，加官进爵，不愿与本王一道同行之人，可以自行离去，本王言出必行，本王绝不为难。 只是他日诸位各事其主，战场之上，本王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赵斌说完静静的看着在座的众人。 屋内的气氛顿时凝固了下来，不过只是须臾之间，燕城太守曹礼当即起身言道：“臣曹礼誓死追随王爷！” 曹礼的话，打破了这冰冷气氛，曹礼没在用之前的称呼，他将原本自称的属下，改为了臣。 “属下陆彪誓死追随王爷！” “末将秦方誓死追随王爷！” “末将侯泰也愿追随王爷！” “臣何苗、杨广泰誓死追随王爷！” “末将田赢誓死追随王爷！” “末将苏世芳......” “末将景德......” “末将墨宇......” “属下魏翔誓死追随王爷！” 赵斌重新扫视一眼众人，脸上露出庄重之色：“王伍，拿酒来！” 王伍和周虎二人，将事先准备好的酒水搬上桌，每人面前倒上一大碗！ 赵斌端起桌上的酒碗，举到胸前对众人说道：“诸君既愿相随，本王在此盟誓，此生绝不相负！” 说完赵斌将碗中之酒一饮而尽！ 屋内众人纷纷端起酒碗：“誓死追随王爷！” 杏儿此时从墙角的桌子上端过一个托盘，里面放着笔墨和一张绢布，这是曹礼事先准备好的盟誓之书！ 杏儿将盟书平整的放在赵斌面前，赵斌提笔卸下自己的名字，随即咬破手指，按下一个鲜红的手印！ “本王再说一遍，想要退出的，现在还来得急，本王绝不为难，一旦签下这盟书，诸位便与本王站在一条船上了，那就是生死与共了！” 陆彪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接过赵斌手中的毛笔，在盟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同样咬破手指按下手印！ 曹礼本想上前，但是被侯泰抢先了一步！对于侯泰而言，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关中回不去，朝廷也不会容下他。 而对于燕王赵斌，他从本质上看到了与其他皇子的不同之处，也见识过这个年轻王爷的聪明睿智！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也是他唯一的选择！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在盟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的众人纷纷在盟书上签字！杏儿将盟书重新收回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手印按在了赵斌的名字上！ 赵斌深深地望了杏儿一眼，没有说什么！ 第314章 出兵计划 赵斌见众人皆签好盟书，于是倒退两步来到墙边，将墙上挂着的黑布拉开，墙面上赫露出一面舆图！ 众人打眼望去，图上绘制正是河东、河北两道的山川和城市分布！ 赵斌拿起竖在墙边的一个木棍指着舆图说道：“如今河北、河东两道的兵力部署极度空虚，朝廷已将大部分兵力抽调走用以攻打关中，河北道几乎可以说是毫无防备力量可言。 重点是河东道地区，北面雁门关一带有皇甫成老将军的五万大军驻守，太原方向目前驻军与燕城一样，只有五千，而在西南龙门渡和夏阳渡一带有方家大军驻守。 西关守军原本五万，加上这段时间战斗折损和看护矿山的部队，所余人数只有四万有余，其中一万目前驻守燕城以北的三条通道！所以余下的也只有三万余人，而燕城目前所余兵力加上新招募的兵士，共计约八千人四千老兵，四千新兵！” “陆彪听令！” 陆彪闻言当即起身：“属下在！” 赵斌指着舆图道：“命你领一万将士经常山、飞狐径攻取太原一线！” 陆彪拱手道：“属下领命！” 赵斌继续道：“秦方听令！” 秦方起身道：“末将在！” 赵斌：“命你领五千燕城守军，经清州，入渤海郡，控制沧州城！” 秦方：“末将领命！” 赵斌：“田赢、墨宇听令！” 田赢、墨宇起身道：“末将在！” 赵斌：“命你二人率领一万将士南下攻取镇州、魏州，控制住黄河北岸！” 二人拱手应道：“末将领命！” 赵斌：“侯泰将军听令！” 侯泰：“末将在！” 赵斌：“命你与周虎领五千将士向西南攻取潞州城，潞州北上可以支援太原，东进可支援魏州，向西可以攻取临汾和运城两地！此位置至关重要，将军拿下潞州之后只需固守即可，局势稳定之后，我们再行西进！” 侯泰拱手道：“末将领命！” 赵斌看向景德和苏世芳道：“二位将军，西关只剩五千将士，不过眼下大战刚过，羯族人损失惨重，不会再来进攻，二位谁愿留守？” 苏世芳见状挠了挠头，似乎不太愿意留守!景德见状不由得苦笑一笑，起身道：“王爷信得过，末将留守西关便是！” “好，既然如此，那就景德将军留守西关，苏将军随陆将军行事！” “末将领命！” 具体的行军路线安排好之后，赵斌又急忙补充道：“眼下我们的兵力比较少，分散驻守必然导致兵力更加薄弱，不过好在现在无论是朝廷，还是临近的方家都没有闲暇时间顾及我等。 这也就给了我们一定时间，一旦诸位拿下所在的城池，第一时间就是要扩充兵源，招募兵勇，报名参加者赏牛一头，牛不够了，那就发放等价的银钱，总之我们的兵力要达到十万才可以确保绝对的安全！” “还有一点，凡是所攻下的城池，士兵不得烧杀抢掠，伤害百姓，违者军法从事，明白吗？” 陆彪等人闻言，纷纷出声回道：“明白！” 侯泰沉思了片刻试探着询问道：“王爷，这炮兵可否配备一些？如果仅仅依靠军士工程，想必会造成一定的伤亡，如果有炮兵协助，攻城会容易很多！” 赵斌笑了笑回道：“当然会配备，不仅是炮兵，手榴弹也会给诸位配备一些。本王以命人传信给萧楚，命他将两千炮兵调回燕城，你们出发之前，炮兵会分配到你们各自的队伍中！” 见赵斌如此说，侯泰不由得笑道：“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有了炮兵，这仗怎么打都是赢！” “诸位还有什么要求？” 苏世芳闻言开口道：“王爷，这粮草供应可能保证？” 赵斌没有回话，而是看向了燕城主簿杨广泰，杨广泰会意之下开口道：“将军放心，燕城储粮足够五万大军半年消耗，且眼下刚刚夏收完毕，各城府库皆有储粮！” 听到杨广泰的话，苏世芳的顾虑自然也就打消掉了，而坐在一旁的景德此时开口道：“王爷，我们起势，是不是要先发布一道檄文会比较合适一下，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啊，有檄文传檄天下，相信河北大地之上也会有不少人响应，也免去我们诸多不必要的麻烦！” “景德将军所言有理，不过这一次我们就是要先动手，以机动快速的闪电战，出其不意的拿下河北，之后在发布檄文！”赵斌说完看向一旁的曹礼！ 曹礼微一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布卷，放在桌案之上：“檄文本官已奉王爷之命写好，只待诸位将军功成，这檄文自会传檄天下！” 何苗也出言补充道：“大军新增兵勇的军需武器，本官会命人抓紧打造，只是铠甲方面短时间恐怕无法完成，还请诸位将军见谅！” “这个无妨，只要炮声一响，一切就都好说了！”田赢笑着回答道，他现在对于炮兵可以说是爱不释手，之前上谷入口处，几轮炮击下来，那些不可一世的羯族人都成了惊弓之鸟，四下奔逃！ 见其他人再无意见提出，赵斌思量了片刻后还是询问道：“诸位对于皇甫成老将军那边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虽然本王打算起势，但是并不想和这位戍边多年的老将军兵戎相见，诸位可有良策？” 侯泰闻言开口道：“皇甫老将军与丁老将军乃是先帝时期的老臣，他对先帝忠心耿耿，想要招揽，恐怕绝非易事！” 墨宇对此却不这么认为：“先帝已经龙驭归天，此事我看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王爷可派一名亲信前往，如果老将军愿意归降，自是好事，如果不愿意，也可以试图说服老将军莫要插手此事，只要老将军不插手，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其实墨宇所说，也正是赵斌所考虑的，只是眼下派谁去游说，却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诸位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 墨宇言道：“王爷最好还是派信得过得亲信前去比较好！” 赵斌微微一笑道：“怎么，墨将军难道不是亲信吗？” “这......王爷恕罪，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墨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请罪道。 “好了，墨将军无需顾忌，在座的诸位都是本王信的过的人，我对诸位不相猜疑，也望诸位坦诚相待，有话直言！” 墨宇沉默了半晌，略带迟疑的说道：“既然王爷这么说了，那恕末将斗胆了！听闻丁太妃已经到了燕城，如果可以的话，或许丁太妃可以走这一遭！” 还未等赵斌开口说话，陆彪便出言打断道：“不可，万一有所不测，丁太妃岂不危险！” 曹礼也出言反驳道：“是啊，万一丁太妃被皇甫成所制，那我们必然会有所顾忌，此事绝不可行！” 魏翔此时忽然想起一人道：“王爷或许有两个人可以一用！” “两个？” 魏翔轻轻道：“燕城前太守林静堂林大人啊，还有那个叫管勾的！” “此话怎讲？”赵斌疑惑道。 魏翔抖了抖精神说道：“王爷忘了，这管勾的爷爷和林大人当年都是在朝中兵部任职，他们一定认识皇甫成，如果林大人愿意的话，不如让管勾护着林大人走一趟，有这层关系，即便皇甫成不答应，想必也不会为难他二人！” 听到魏翔的提醒，赵斌倒是想起了此事，魏翔在府衙当值多年，自然知道林静堂之前在兵部任职过。 赵斌点点头道：“好，此事我与曹太守去找林大人商议一下！” 事情商议完毕之后，赵斌最后开口道：“诸位回去各自准备吧，三日之后，正式起兵南下！” 屋内众人纷纷起身应道：“是！” 第315章 林家 事情已定，众人打算离开，可是刚一出门，赵斌便看到丁太妃立于门外！ 见到自己的母妃在此，赵斌微微一愣，随即开口道：“母妃怎么在此？” 丁太妃没有回答赵斌的话，而是面无表情的望向赵斌身后的众人，赵斌见自己母妃看向身后的陆彪等人，心中了然，想必母妃是有什么话想要对自己说。 陆彪等人急忙拱手施礼道：“见过太妃娘娘！” 丁太妃只是微微颔首，算是做了回应！ 赵斌侧头对身后的陆彪等人微微道：“你们先回去吧！” 陆彪轻声道：“是王爷！那属下先告退了！” 陆彪等人走后，屋内便只剩下王府一众人员。 “母妃请坐！”赵斌指着厅内的一把椅子淡淡的说道！ 丁太妃目光炯炯的盯着赵斌，杏唇微起：“斌儿你当真想好了？” 丁太妃如此想问，倒是出乎赵斌的意料，不过片刻后赵斌回过神来，拉着丁太妃的手来到椅子旁边，将丁太妃扶到座位上！ 赵斌蹲在丁太妃身前，语气沉重的说道：“母妃应该知道，这大夏的江山虽说是赵家的，可是那些世家门阀割据一方，俨然已经成了国中之国。 他们把控着当地的财政税负，军政大权，百姓们承受着巨大的苛捐杂税，可谓是民不聊生！ 如今大争之世将其，不管将来他们谁胜出，恐怕都不会放过儿臣，况且儿臣也不想坐以待毙，儿臣要做的是重铸这大夏江山，还百姓朗朗乾坤！” 丁太妃目光温柔的抚摸着赵斌的头顶，之前她一直告诫赵斌要谦虚低调，不要与人相争，赵斌做到了，在先皇的诸位皇子当中，他是为人最为谦逊的，但即便如此，仍是有人不放过他。 而当她得知赵斌在燕城屡立奇功，又控制了西关的守军之后，她原本悬着的心，总算是稍稍安心了许多。如今看着长大成人的赵斌能够独当一面，丁太妃心中己充满了欣慰。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母妃自是不会拦你，这里有一份名单，都是昔日你外公的旧部，如果有用的上的，你可以将其纳为己用！” 丁太妃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张名册，将其递到赵斌手中。 “这名单上的人有的仍在军中任职，有的则已经卸甲归田了，你若需要，可派人前去寻他们！”丁太妃继续说道。 赵斌接过名单，随即打开查看起来，当他看到其中一个人名时，不由得微微一怔。他随即望向丁太妃问道：“母妃，这雁门关守军郎将郭玉郭将军也是外公的旧部吗？” 丁太妃点点头道：“郭将军曾是你外公军中的边路先锋，后来你外公战死之后，太子一党和齐王一党便开始对你外公的旧部进行打压和拉拢，有些人就此离开朝堂，郭将军因为当时协助皇甫成将军镇守雁门关有功，被皇甫成将军保下了，这也是你外公旧部中现任职级最高的将领了！” 赵斌将名册轻轻合上，对着丁太妃深施一礼道：“儿臣谢过母妃！” 见赵斌躬身言谢，丁太妃不由得嗔怪道：“你这孩子，你我母子，何须言谢！” 赵斌嘿嘿一笑道：“嘿嘿，母妃说的是！对了母妃，儿臣还有事情要出去一趟，就不陪您了，您若是在府中待得烦闷了，让她们几个陪您出去走走！” “行啦，你去忙吧！” 赵斌告别了丁太妃，在王伍和几名护卫的陪同下，与曹礼一同前往林府！ 今日学堂休沐，林静堂必然不在学堂，所以赵斌等人便直奔林府而来！ 王伍上前轻扣了几下门环，不久之后，一个妇人从内将院门打开，正是林静堂的儿媳，林瑶的母亲！ 林瑶的母亲一开门，见门外站着十余人，先是一愣，不过随即看到赵斌和曹礼二人立于人群之中，便慌忙迈步出门上前施礼：“民妇拜见王爷，不知王爷驾到，还请王爷恕罪！” “林夫人不必多礼！”赵斌轻轻开口道。 “多谢王爷！王爷里边请！”林夫人道了一声谢之后，起身迎道！ 照壁和曹礼二人随着林夫人一同朝院内走去。 “本王今日有要事寻林大人，他在家吗？”赵斌开口询问道。 听到赵斌询问，林夫人脚步微停，道：“王爷，家夫今日去府衙当值了，还没回来！” 曹礼闻言不由得笑道：“王爷问的是林静堂大人！” 林夫人不由得尴尬一笑道：“王爷恕罪，是民妇愚钝了，公爹就在家中，王爷随我来！” 来到林家厅中，不见任何人的踪影，林夫人开口道：“王爷请坐，民妇这就叫公爹出来！” 赵斌点了点头，便看着林夫人朝着后院走去，不时的还传来两声呼喊：“爹，爹，燕王殿下来了！” 片刻之后一老一少，便急匆匆从后院来到前厅，正是林静堂和林瑶祖孙二人！ 林静堂躬身施礼道：“老朽拜见燕王殿下，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林瑶见过王爷！” “林大人不必客气！”赵斌淡淡道！ 还没等林静堂回话，林瑶便笑着凑上前来：“王爷，你今日怎么有闲暇来我们家？” 见林瑶如此放肆，林静堂不由得出言训斥道：“瑶儿，不得无礼，还不快去给王爷倒茶！” “哦！王爷你稍坐啊，瑶儿这就去倒茶！” 待林瑶走后，林静堂一脸尴尬的赔礼道：“王爷恕罪，这孩子当真是让老夫怪坏了，还请王爷莫怪！” “林姑娘生性活泼，倒是可爱的紧，本王又怎会怪罪！”赵斌笑了笑回应道。 曹礼见寒暄也过了，于是接着赵斌的话开口道：“林大人，王爷今日前来有要事相商，不如到您的书房一叙！” 林静堂略微有些吃惊的看了曹礼一眼，暗自猜想到底是何要事，不过他并未丝毫的迟疑，于是开口道：“好好，王爷随我来！” 二人跟着林静堂朝着后院的书房方向而去，王伍则带着两名护卫守在书房门外。 待到林瑶端着茶盘从柴房走出之时，恰巧看到赵斌等人跟着林静堂进了书房，于是端着茶壶也朝着书房走来。 第316章 无功而返 林瑶刚到门口就被王伍给拦下了：“林姑娘，王爷与林大人有要事要谈，姑娘还是在别进去了！” “可是这茶都给王爷沏好了呀！你就让我进去嘛！”林瑶哀求道。 “姑娘将茶水交给我吧，我送进去就行了！”王伍说着便要去接茶壶！ 林瑶见状，端着茶盘的手微微向后一撤：“不行，不行，我得亲自给王爷去倒茶！” “林姑娘，王爷真的有事要和林大人要谈，你进去不方便！”王伍无奈道！ 还没等林瑶说话，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曹礼从屋内走出来，开口说道：“瑶儿，将茶给曹伯伯吧！” “曹伯伯......”林瑶还想说什么！ 但是曹礼却打断道：“今日却有要事要谈，你暂且回避一下，也莫让人再靠近！” 林瑶见状，也只好作罢，随即将茶盘交给曹礼，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屋内赵斌和林静堂相对而坐，曹礼给二人各自斟了一杯茶！ 赵斌没有去碰茶杯，而是轻声开口道：“林大人如何看待如今的天下形势？” 赵斌的话让林静堂有些摸不着头脑，林静堂略带疑惑道看向赵斌，试探着询问道：“王爷此话何意？” 赵斌顿了顿沉声说道：“实不相瞒，本王打算起兵了！” “啊？王爷你要造反！”林静堂惊呼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脸色由刚才的红润，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 曹礼见状，急忙轻声道：“诶，林大人，你喊什么啊，这怎么能算造反呢，这天下眼看就要大乱，王爷作为先皇的子嗣，自然有权利争夺这天下！” “可是汉王已经登基称帝，王爷此举不是......”林静堂的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赵斌摆摆手，示意林静堂坐下，随即又开口说道：“本王方才之所以问林大人对于如今天下的形势如何看待，就是想听听林大人的看法！ 实不相瞒，除了前太子赵冲在长安称帝，汉王在京城登基之外，齐王也已经逃离了京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要大皇子到了楚地，薛家保不齐也会拥立齐王称帝！” 自从丁太妃告知赵斌此消息之后，赵斌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层，而薛家之所一直未动手，恐怕也是在等齐王脱困！ 听着赵斌的话，林静堂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之后他悠悠的问道：“王爷为何将此事告知老朽？” 赵斌没有隐晦，而是直接了当的说道：“眼下河北道、河东道两地大部分兵力已经被朝廷抽调走了，最大的威胁就是雁门关皇甫成的五万边军，林大人昔日在兵部任职，想来应与皇甫将军相熟，本王想请林大人前往雁门关走一趟，看能否说服皇甫成老将军归降本王！” 赵斌的话音说完，只见林静堂苦笑一声说道：“王爷实在高看老朽了，王爷有所不知，老朽虽在兵部任职过，但是与皇甫成将军并不相熟，若说与皇甫成的关系，远不及丁家与他相熟！” 听完林静堂的话，赵斌和曹礼不由得互望一眼，对于这个结果，二人都很是意外。 只听林静堂继续说道：“老朽当年在兵部任职之时，官职不过七品，而皇甫成则是统兵将军，常年在外，很少在京中，故而没有什么交集，只怕此事帮不上王爷啊！” 曹礼心有不甘的问道：“老大人，如果您与皇甫成不相熟，那管勾的爷爷与他是否相熟！” 还没等林静堂出言回话，赵斌便打断道：“即便是管文雄与皇甫成相熟，只怕到现在，管勾起不到什么作用，毕竟已经是第三代人了，这点情谊早已微末！” 林静堂对此也表示赞同，虽说军武之人重义，但是人走茶凉也是实情，何况因为如此一点关系，就反叛朝廷，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事情已经说明，赵斌和曹礼自觉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于是起身告辞！林静堂一家三口将赵斌等人送出大门，目送赵斌等人乘车离开！ 林静堂不由得叹息一声：“哎，最终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啊！” 林瑶听到爷爷这样说话，有些不解的问道：“爷爷，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受苦的还是老百姓，王爷什么时候让百姓受苦了？” “没什么！”林静堂淡淡的说道。 回王府的路上，曹礼叹了口气对赵斌言道：“王爷，要不属下亲自去一趟雁门关，不管成与不成，咱们都要试一试啊！” 赵斌看了曹礼一眼不由得笑道：“行啦！我的曹太守，你去了，燕城那么多事儿，谁来管啊！再说了，万一皇甫成一刀给你砍了怎么办？” 曹礼不以为然道：“这两军交战还不斩来使呢，皇甫成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何况咱们还没跟他打起来，他应该不会这么做！” “此事容我再想想吧！” 见此，曹礼也就没再说什么，马车经过府衙门口之时，曹礼直接下了车，战前准备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回到王府，丁太妃将赵斌叫到了自己屋内，母子二人相对而坐！ 赵斌好奇的问道：“母妃有何事唤儿臣？” 丁太妃语气温和的说道：“此前有一事，一直忘记跟你说了，母亲曾与方家订过一门亲事！” “亲事？给谁呀？” “此事说来话长，其实在你很小的时候，就曾已经与方家大小姐方晴雪有过婚约，不过你外公过世之后，方家见丁家势弱，便取消了婚约，当时为娘为了不让你陷入危险境地，自然也就同意了，你父皇虽然对此很是不满，但是碍于方家的势力，便无奈的答应了！” 赵斌惊讶道：“竟还有此事？儿臣怎么从来不知？” “此事事关皇家颜面，你父皇下了严令，任何人不得提及此事，况且当时你还年幼，不知此事也属正常！ 一年前，方书同见你在燕城逐渐站稳脚跟，还研制出练盐之法，给方刘两家带来了巨大利益，故而联合刘家，想要扶持你争夺皇位，所以便想着恢复婚约。 娘亲考虑到你虽在燕城立稳脚跟，但毕竟势单力薄，如果有了方家和刘家的支持，或许可以保你安全，也就私下答应了此事。 但是不曾想宫中突遭巨变，你父皇也骤然驾崩，此事之后便再未提起，而方刘两家在情急之下，为了对抗薛家和戴家的联合，也就转向支持汉王称帝了。” 赵斌心中暗自惊讶，他属实不知道还有这些事情，他望向丁太妃道：“母妃今日提起此事，莫非想让儿臣与方家联姻？” 丁太妃点点头道：“娘亲确实有此想法，只是眼下，方家和刘家已经支持汉王称帝，不知还有没有这种可能，将此事告知于你，也是让你自行思量一下！” 赵斌知道，如果有了方家的支持，那将是如虎添翼，但是他本心上却不想接受这样的联姻，毕竟他要做的就是铲除世家的割据势力，如果接受了方家，那就等于与世家妥协了，这对于他加强皇权来讲并不是什么好事！ 沉思了片刻之后，赵斌觉得还是应该慎重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儿臣知晓此事了，多谢母妃提醒，儿臣会仔细考虑此事！” 第317章 齐王称帝 关于与方家联姻之事，赵斌思索了良久，最终决定还是暂时搁置此事，即便真的要与方家联姻，也要让方家先主动提出，这样一来自己才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性！ 自从赵斌的政令下达以后，无论是西关，还是燕城，所有与军需相关的部门几乎全部动员起来。 而异常的举动也让燕城的百姓意识到，可能要有大的事情发生！两天时间转眼即过，就在大军准备出发的前一天，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急报！急报！都让开！” 马匹飞奔到燕城府衙，一个瘦小男子翻身下马，快步跑进府衙：“魏都头？魏都头？” 听见喊声的魏翔急忙从班房中走出来，只见满头大汗的男子正朝班房跑来！ 见到魏翔从班房中走出，瘦小男子一边上前，一边开口道：“都头不好了，出大事儿了！朝廷和刘家联军在关中与张家军队交战，大败而归，死伤数万人，薛家，薛家也反了，他们拥立齐王在潭州称帝了！”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递到魏翔手里！ 魏翔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神色陡然变得难看起来：“这是什么传回来的消息？” “昨天晚上传回来的，小的接到消息，一刻没敢耽搁，连夜就往回赶！” 魏翔将纸条重新卷起来，看着瘦小男子道：“立刻跟我去王府见王爷！” 二人骑马一路朝着王府而来，到了王府门口，见到徐凌正在王府门口值守，魏翔拱了拱手便道：“徐队正，王爷在府中吗？” 徐凌见魏翔一副慌张的模样，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摇摇头道：“不在，王爷去了火药坊！” 魏翔一听燕王去了火药坊，二话没说，翻身上马，朝着火药坊方向而去！ “诶，魏都头，出什么事儿啦？”徐凌在身后喊道！ 然而魏翔却没有丝毫理会，带着瘦小男子一路朝着城西而去！魏翔刚刚进入火药坊的范围，就被负责值守的护卫拦下！ “站住，什么人？” “我是燕城都头魏翔，有要事禀报王爷，快去通禀！”魏翔大声喊道！ “魏都头稍等！”护卫见是魏翔，应了一声，便急忙朝火药坊内而去！ 没过多久，护卫从火药坊内出来：“魏都头请进吧！王爷在里边等你！” 进入火药坊之后，魏翔看到工人们进进出出的正在忙碌着。护卫李华见魏翔前来，打了声招呼，便引着魏翔朝一间屋子走去！ “王爷，不好了，出大事了，薛家支持齐王在潭州称帝了！朝廷和刘家的联军在关中大败而归，如今已经退守峣关了！” 魏翔一边口述，一边将纸条递给赵斌。听到魏翔说齐王在潭州称帝的话，赵斌多少有些意外，但也并未太过惊讶，此前他就预料到薛家会走这一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但是对于联军在关中再次大败，着实让他惊讶不小，他接过魏翔递过来的纸条，将其展开来细细查看！ 只是扫了两眼，便将纸条重新卷起，因为纸条上和魏翔说的一样，至于说是怎么败的，大概伤亡多少，一点都没有提及。 赵斌看向魏翔身后跟着的瘦小男子问道：“除了纸条上的信息，还有没有其他的消息？” 瘦小男子闻言回道：“回王爷，没有了，小的也只得到这些口述的信息，跟纸条上的差不多！” 见瘦小男子说没有其他的消息了，赵斌只是随意的点点头，随后冲男子道：“本王知道了，你先先去休息吧！” 见赵斌只是初闻消息略显吃惊了一下，之后便显得若无其事了，魏翔不解的问道：“王爷，我们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赵斌诧异的望向魏翔！ “这薛家现在支持齐王称帝了，这是谋反啊，我们是不是得有点儿应对措施啊，比如提前起兵啥的！” 魏翔的话赵斌觉得一阵好笑：“老魏啊老魏，你是不是糊涂了，明天起兵了，你还想怎么提前 ，今天晚上吗！” 说着赵斌迈步朝着房间外面走去，嘴里却继续说道：“齐王称帝也好，关中大败也好，该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陛下，他们在最南边，我们在最北边，我们两家根本不挨着，怕什么！” 魏翔微微一愣，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他摸了摸后脑勺，想了想也是啊，薛家反不反的，跟燕城有什么关系！ 出了房间，赵斌在火药坊的各个车间之来回巡视，偶尔停下来仔细查看工匠的制作过程！ 魏翔看着进进出出的工匠们不断搬运制作好的炸药，心中有些难耐的说道：“王爷，要不让属下也跟着部队到前线去吧？” 赵斌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走了，燕城的安全防卫谁来负责？万一要是有人潜入燕城搞破坏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 “不会吧？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就拿这火药坊来说，万一有人混进来，点燃了火药，发生了爆炸，这附近都得夷为平地！火药的威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见赵斌如此说，魏翔也不由得提起了几分精神，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火药坊的情况，希望可以看看哪里有破绽需要加强的！ 周虎见状，似乎看出了魏翔的意图，不由得出言调侃道：“魏都头，看出来什么没有？” 魏翔摇摇头！ 周虎笑道：“哈哈哈，你当我们护卫军是摆设不成，这要是让你挑出毛病来，那我们不成废物了！” 见自己的意图被周虎戳穿，魏翔不由得尴尬道：“周虎兄弟这是哪里的话，本都头只是随意瞧瞧罢了！” 就在众人在火药坊视察之时，燕城东门，一行三百人的车队正朝着东门而来！这立刻引起了守城士兵的注意！ 一个守城的队正上前阻拦道：“停下，你们是什么人？” 队伍中一个皮肤略黑的青壮汉子走出队列道：“我是燕王府护卫杜轩，这些都是奉王爷之命去督办练盐之人！” 杜轩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再守城的士兵面前展示了一下，守城士兵一看是燕王府的护卫令牌，当即放行！ 原来前几日 ，徐凌为了尽快回到燕城向赵斌汇报事情的缘由，便带了几名亲随一路先行，留下大部队在后边慢慢行进。 等赵斌回到王府之时，徐凌上前将队伍全部回城的消息也告知了赵斌，另外还将二三十名陌生男子带到了赵斌面前！ “王爷请看，这是属下在沿海寻觅到的一些造船工匠，一共是二十七人！” 听徐凌说这二十七人是造船工匠，赵斌不由得来了兴致：“你是怎么说服他们来燕城的！” 徐凌解释道：“原因有很多的种，有的是卖身为奴，在船坞里花高价钱买回来的，有的是船坞破产的，没了生计的，还有的算是高价聘请的，不过这些人都是打造渔船和商船的，没有人是打造战船的！” “无妨！没打造过不见得不会，慢慢研究研究也许也就会了！你先找地方将他们安顿下来，等过段时日会有事情让他们去做！” “是！” 第318章 大军出征 第三天清晨，乐阳公主急匆匆来到燕王府，这两日燕城的不寻常举动让她感觉到将有大事发生！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喜欢贪睡的赵斌，今日便早早离开了王府！ “杏儿姑娘，你知道王爷去哪儿了吗？”王府里，乐阳公主向杏儿询问道。 杏儿犹豫了片刻还是轻声回道：“王爷去了南城门！” 乐阳公主闻言，当即出了王府，带人向着南城门方向而去！此时的南城门方向早已戒严，百姓若想出城，只能从其他三门出去！ 乐阳纵马来到城下，随即被守城的士兵拦下！ “南门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我乃鲜卑族乐阳公主，有要事求见燕王殿下！”乐阳公主冲着守城士兵喊道。 守城士兵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愣：“鲜卑公主？” “正是，还请通报燕王殿下！”乐阳公主微微回道！ 士兵点了点头应道：“公主在此稍等片刻！” 士兵说完，随即向城墙上跑去！ “报告王爷，有个自称是鲜卑公主的女子求见！” 城墙之上，赵斌和曹礼等人束手而立，望着城外集结的部队！ 赵斌回头看向禀报的士兵，随即淡淡开口道：“带她上来吧！” 片刻之后，士兵领着乐阳公主登上墙头，只见赵斌身穿一身金甲，腰中佩剑，站立在城头之上，俨然一副少年将军的模样。 当乐阳公主看到城外集结的大军之时，脸现惊讶之色！ “乐阳见过王爷！”乐阳公主微一拱手，欠身一礼说道。 赵斌回头，目光扫视过乐阳公主，见她白皙的脸庞上露出些许汗珠，不由得开口回道：“公主殿下无需多礼，公主殿下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乐阳擦了擦头上的深处的细微汗珠，神情严肃的回道：“我去王府寻王爷，等知王爷在此，所以才一路寻到这里！” “公主这般急急忙忙寻找本王，可是有鲜卑百姓的安置出了什么问题？” 乐阳扫视了一眼城外集结的部队，脸上露出一股疑惑之色，而赵斌也将乐阳的神情看在眼里！ “王爷集结军队，是要去攻打羯族人吗？” “不是？” 赵斌的话让乐阳微微有些诧异，“不是？那王爷集结军队做什么？” 曹礼在一旁则插口道：“公主殿下，这是燕城的军务，公主殿下还是莫要再打听的好！” 乐阳闻言顿时明白了曹礼的意思，这是不希望她插手燕城的事情！ “曹大人不要误会，我不是故意要打听燕城的军务，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 听到乐阳公主如此说，曹礼不由得先是吃了一惊，鲜卑大败，眼下剩余的士兵只有五千有余，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如果善加利用的话，倒是也有不少助力！ 想到这里，曹礼试探着向赵斌询问道：“王爷？” 赵斌沉思了片刻，觉得这事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谁都看得出这是要打仗的节奏，只要大军一旦出动，用不了几天，朝廷也会知道消息！ 赵斌看向乐阳公主道：“实不相瞒，本王打算起兵占领河北、河东两道！今日正是大军出征之时！” 赵斌的话让乐阳公主不由得惊呼出声，她瞪大了眼睛望着眼前这个少年王爷。 “什么，起兵占领河东、河北？” 赵斌点点头，随即转身看向城外的部队！ “王爷为何要如此做？”乐阳不解的问道。 听到乐阳这么问，赵斌不由得感到好笑，这乐阳公主虽然打起仗来勇猛异常，但毕竟是个单纯的女子，对于汉家王朝的皇位争夺了解的不多！ “没什么，皇室的权力之争罢了！”赵斌没有给出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直言不讳的说道。 听到这话，乐阳公主不由得沉默下来，在他们鲜卑族，汗位之争也是偶有发生的，虽然大部分时候，他们的大汗是通过部落推举选出来的，但是有的时候也会出现权力的争夺。 只是眼下赵斌出动大军去争夺权力，却没有丝毫替鲜卑人报仇的举动，这让乐阳内心不由得生出几分焦急！ “那王爷，打算什么时候替我们报仇？” 赵斌露出一丝苦笑，他着实没想到这姑娘报仇之心如此急迫，好歹也看看眼下的形势啊：“公主殿下，不会想让我以一城之力杀向草原，为你们报仇吧，那样别说报不了仇，就是我燕城恐怕也有陷落之危啊！” 乐阳公主也意识到自己过于着急，说错了话，于是急忙开口解释道：“王爷恕罪，乐阳不是这个意思，乐阳只是......” 曹礼在一旁插口道：“公主殿下，王爷之所以想要占领河北河东两地，目的就是为了壮大实力，只有这样，将来才有可能替你们鲜卑人报仇啊！” 听到曹礼的话，让乐阳原本紧皱的眉头不由得舒展了几分，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原来如此，王爷，我们鲜卑人还有五千可以上阵杀敌的勇士，如果王爷允许的话，我可以带领我们鲜卑的勇士助王爷一臂之力！” 见乐阳如此说，赵斌心中倒是不由得一暖，不过大夏王朝内部的事情，赵斌还是不想让鲜卑人插手！ 他笑了笑对乐阳公主开口道：“多谢公主美意，不过鲜卑的仅剩的五千勇士也是刚刚经历过大战，而且不少人身上的伤都还没有好，还是让他们留下来保护燕城和鲜卑的百姓们吧！” 见赵斌如此为鲜卑人考虑，乐阳公主内心更是一阵感动，她轻轻捋了一下鬓角的发丝，随后面带感激的说道：“多谢王爷为我们考虑，不过乐阳还是那句话，如果王爷需要我们，我们随时可以帮助王爷，只要王爷信守之前的承诺即可！” 曹礼眼睛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对赵斌说道：“王爷，不如这样吧，燕城以北的三条通道现在防备力量减弱了，不如让已经康复的鲜卑士兵协助去驻守此地，这样一来，可以保证关隘的正常重建！” 没等赵斌开口说话，乐阳公主便急忙应允道：“这个没问题，我即刻命令部族里已经康复的勇士集合，至于需要驻守哪条通道，还请王爷定夺！” 赵斌犹豫了片刻后开口道：“既然如此，公主殿下可带人去协助王大勇驻守山海通道，那里地势最为开阔，最难防守，关隘修建好之前只有一条河流可以作为屏障，若是你们去了，便可多一分保障！” 乐阳走后不久，陆彪和秦方等人一同来到城墙之上！ “王爷，都准备好了！”陆彪拱手道！ “竖旗！” “是！” 随着赵斌的一声令下，一面“燕”字大旗在城头之上缓缓升起！看到城头的大旗升起，城外的大军顿时爆发出阵阵的喊杀之声！ “杀杀杀！” 第319章 薛家谋反，齐王称帝 数日前， 京城，皇宫大殿之上，刑部尚书刘文达跪地痛哭。 “陛下要为老臣作主啊，我刘家对陛下忠心耿耿，可是那太史宏一再延误军机，不肯进军长安，这才导致我刘家军队大败，还望陛下为我刘家主持公道啊！” 原来，数日前，赵衍下令进攻关中，然而刘家军队的统帅刘文辉和归德将军太史宏在进军路线上始终无法达成统一。 刘文辉一气之下，率领刘家大军直逼长安，而太史宏则率领朝廷军队绕后偷袭潼关，企图打开潼关通道，让赵恒率领的大军能够长驱直入！ 只是不曾想，汉中守将张邦堰大手一挥，直接放弃了汉中，将汉中军队经子午谷悉数调回关中。 在长安城下与刘家大军发生激战，刘家军队被前后夹击，以致惨败，两万将士被俘，统帅刘文辉被张家军队生擒，押入长安！ 而第一时间得知消息的太史宏，率军星夜撤回峣关，从此坚守不出！而戴家则坐收渔翁之利，一举拿下了汉中之地，控制了汉中所有城池！ 至此，刘家派出的数万大军，几乎全军覆灭，等知消息的刘文达这才在大殿之上痛哭流涕！ 皇帝赵衍气的大骂：“太史宏这个蠢货，胆小如鼠，贪生怕死，似这等人如何为将，来人传旨，立刻押送太史宏回京城，听后发落！” 赵衍的话音刚落，吏部尚书戴严便急忙出班劝慰道：“陛下且慢！此番也并非太史宏将军一人之过也！刘将军轻敌冒进，这才给了叛军可乘之机，若非太史宏将军当即立断，退守峣关，只怕此时峣关已经被叛军重新夺回！” 听到戴严为太史宏辩解，刘文达满脸老泪的抬头望去，目光里满是怨毒之色，当初要不是他刘家和方家鼎力支持，赵衍焉能坐上那龙椅之位！ “戴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刘家奋力杀敌讨贼，我族弟更是被叛贼所擒，你如今却为太史宏开脱！” 戴严一副委屈的望向刘文达道：“哎呀，刘大人误会了，我非是为太史宏开脱罪名，只是刘将军此番孤军深入确实有所不妥，老夫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何来的开脱啊！” “倘若那太史宏能一同进攻长安，我刘家军队又何至于被前后夹击，又怎会如此大败？”刘文达愤愤不平的说道。 此时站在一旁的兵书尚书方书同不由得冷哼一声道：“哼，怪就怪你刘家选了刘文辉那样的蠢货当统帅，一心贪功冒进，只想着拿下长安，他也不动脑子想想，长安是那么好打的，凭他区区几万人就想打下长安！倘若如此，我方家军队几个月前就该直奔长安了！” “方书同，你......”刘文达气急道！ 方书同此刻被刘家的愚蠢行为气的牙根直痒痒，哪里还会惯着他，当即出言回怼刘文达：“我什么我？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哼！” “哎呀，陛下呀，您要为我刘家作主啊！”刘文达见说不过他二人，再次面向龙椅上的赵衍哭诉起来！ 赵衍见戴严和方书同两人替归德将军太史宏说话，自知也不好再惩治太史宏，可是面对刘文达的哭诉，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户部尚书上官灵玉见场面一时尴尬，于是出班劝慰道：“陛下，以臣之见不如先让云麾将军替换归德将军，待归德将军回京之后，调查清楚再行定夺！” 大殿之中的云麾将军窦茂闻言，不由得抽动了一下嘴角，暗骂上官灵玉多管闲事！他缓缓起身，来到殿前拱手道：“陛下，老臣腿疾复发，尚未恢复，这每日上朝都是强撑着，否则老臣先前就请缨出战了，无需等到今日！” 按照官位品级，窦茂确实要高于太史宏半个级别，往日都是以窦茂为主将，太史宏为副将！不过太史宏早年确实落下了腿疾，每隔两三年都会复发一次，不巧今年又赶上复发了，所以朝廷才优先派遣太史宏出任主将！ “而且，依老臣看来，太史宏将军并无过失之处，况且临阵换将，对我军士气也必然会产生影响！还请陛下三思！”窦茂说完，随即缓缓退回原来的位置！ 就在大殿之上争论不休之时，京城南门，一名信使骑着快马飞驰入京，一路无人拦阻！ “八百里急报！” 入城之后，快马飞驰奔向皇宫，信使身后插着羽翎，高举着手中的信件竹筒一路跑进皇宫！ “八百里军情急报！” 殿前，一名金吾卫统领领着信使踏进皇宫大殿之中！ “陛下，军情急报，薛家谋反，拥立齐王在潭州登基称帝！”信使跪倒在大殿之上，将手里的信件高高举起开口说道。 话音刚落，大殿之内，一片惊呼，龙椅上的赵衍听闻此消息，更是惊得脸色一片惨白！ 殿中文武百官交相叹息：“哎呀，怎么会这样？” “薛家居然也反了！” “看来真的要天下大乱了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执事太监立即上前接过信使手中的军报，将其呈到赵衍面前！此刻的赵衍有些惊得出了神，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少年皇帝，关中刚刚大败，此番又传来薛家和齐王谋反的消息。 这对于一个刚刚登基不久的少年皇帝来说着实是不小的打击！ 戴严气的大骂道：“薛庆这个贼子，我早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 方书同也吹着胡子骂道：“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赵衍神色紧张的望着台下的文武百官，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诸位爱卿，这关中战事未平，薛家起兵又谋反，如何是好啊？” 户部左侍郎刘尚进慌忙起身来到殿中，跪地道：“陛下，此时应立即停止关中战事，收拢兵源，派兵南下镇压啊！” 方才他父亲刘文达在大殿之中已经哭了一通了，现在轮到的他了，这薛家和刘家的势力范围相邻，刘家主力军队悉数北上，攻打关中，如今损失惨重，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灭。 一旦薛家大举进攻江南地区，仅靠刘家剩余的部队，绝对难以抵抗薛家的军队，故而他才如此慌忙！ 方书同没好气的骂道：“你说的容易，眼下关中战事持续了半年之久了，如今撤兵，岂不是前功尽弃！” 刘文达这个气啊，他起身指着兵部尚书方书同的鼻子喊道：“方书同，我刘家可是为了朝廷，为了陛下尽出江南之兵，如今薛家谋反，我江南之地危在旦夕，难道你们要袖手旁观不成！” 兵部左侍郎黄举见状，急忙出列说道：“陛下，应立刻增发兵役，征调18-40岁之间的青壮男丁，以补充兵源，如果真的让薛家占据江南之地，只恐薛家实力大增，日后恐成大患啊！” 原来的兵部左侍郎乃是张让，自打张让潜逃之后，在刘家的推举之下，江南黄家出身的黄举便升任了兵部左侍郎！ 戴严也自知不能眼看着薛家做大，于是也开口道：“还请陛下即刻下旨，增发兵役！我等也自行传令回去，增发兵役！” 赵衍见其外公开口了，于是赶忙说道：“好好好，着兵部立刻传旨，增发兵役，越多越好！” 方书同对此倒没有什么异议，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增发兵役，补充兵源，否则等到薛家一旦北上进攻，那就真的麻烦了！ 第320章 再传噩耗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就在朝廷和各大世家意识到事态进一步恶化，下令增发兵役之时，江南的噩耗陆续传来！ “江南急报，速速开城！”一名传信使在京城的城墙外高声大喊道！ 彼时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城门尚未开启，守城的士兵听到楼下的叫喊之声，不由得向城下望去！ “江南八百里急报，速速开城！”焦急地呐喊声再次传来。 守城士兵不敢耽搁，当即打开城门，放信使入城！ 半个时辰之后，各部官吏匆匆出了家门，朝着皇宫方向快速而来！ 戴严坐在马车上，焦急的催促着马夫快些，刚到皇宫外就碰上了户部尚书上官灵玉！ 上官灵玉朝着戴严拱手施了一礼，随即开口问道：“戴大人，到底出了什么事？” 戴严一边快速朝着皇宫内快步而行，一边心有不耐的回道：“哎，南越国发兵十万攻打江南了！” 上官灵玉闻言，脚步微微一滞，不过片刻后他便紧忙追上戴严的步伐！ 不久之后朝廷各部官员纷纷进宫，皇宫大殿之上，文武百官有的交头接耳，有的安然神伤！ 赵衍在执事太监的搀扶下，缓步走上龙椅，然而还未等他坐稳，以刘文达为首的江南道官员，便齐齐跪在大殿之上！ “臣等恳请陛下速速发兵南下，否则江南危已啊！” “恳请陛下速速发兵！” 赵衍神色紧张的开口道：“诸位爱卿莫急，莫急！” 戴严见他们如此，这朝堂会议也没法进行，于是紧忙出言对刘文达说道：“刘大人不要在朝堂上哭哭啼啼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商量对策！” 刘文达听到戴严的话就不打一处来，感情刘家现在情况危急，他戴家却在这里说风凉话，本欲张口回怼的刘文达，细一思量之下，却将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他知道戴严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此时也确实不是哭诉的时候，他缓缓从地上站起，看向身后的几名官员，随即众人起身重新退回自己的位置！ 赵衍见刘文达等人也不再哭闹，随即擦拭了一下额头渗出的汗珠，咽了口唾沫开口说道：“兵部尚书何在？” 方书同闻言缓缓出班道：“老臣在！” 赵衍看着站立在殿中的方书同，语气中再也没了前些时日刚登基时的傲气，这个少年皇帝此刻已经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他开口对方书同说道：“还是有劳方爱卿将战报的情况再讲述一遍吧！” 方书同对此倒是没有丝毫的异议，毕竟现在除了刘家之外，就是他这个兵部尚书知道的最为详细了！ “是！”方书同应了一声随即转身面相殿中的朝臣，“刚刚得到消息，南越国出兵十万，并分两路，由汀州和泉州北上，如今已经攻下福州和建州两地。 此外薛家薛槐也率十万大军从西面的江州和抚州方向，向江南的饶州方向进攻了，饶州太守见薛家势大，直接开城投降了。以上这些消息都是几天前的了，眼下他们应该已经朝着池州和衢州方向去了！” 方书同说完，不由得瞥了一眼刘文达，见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也就没去理会他！ 听完方书同的话，上官灵玉不由得开口道：“看来薛家和南越国早就勾结好了，等着我们和张家打的两败俱伤，好出来坐收渔翁之利啊，这二十万大军如何抵挡得了！” “齐王谋逆称帝的消息是昨天传到京城的，看来他们在齐王称帝之前就动手了，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直接把齐王......”戴严的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目光不由得撇向了仁王爷！ 此时的仁王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兵部尚书方书同沉思了片刻之后，冲龙椅上的赵衍拱手道：“陛下，依老臣之见，此时应该让刘大人速速传信，令江南现有兵力即刻撤往江北，依靠长江阻止叛军北上！” 还未等赵衍开口说话，户部左侍郎刘尚进便急忙出言道：“不行，一旦现有兵力撤往江北，那临安岂不是拱手让给了叛军！” 方书同不由得冷哼道：“临安？你刘家此时还想着临安？临安能挡得住二十万大军吗？再不撤退，到时候恐怕你刘家都得一同葬送在江南！” “这......”方书同的话让刘尚进不知该如何回答！ 兵部左侍郎黄举劝慰道：“刘大人，方大人说的在理啊，叛军势大，此时应即刻撤往江北，保存实力啊，日后再图转机吧！” 刘尚进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被他父亲刘文达制止，刘文达有气无力的说道：“进儿，就按方大人的意思去办吧，即刻传令回家族！” 刘尚进虽舍不得丢弃临安，但是眼下也只能如此了：“是！” 他应了一声，随即冲着龙椅上的赵衍拱手道：“陛下，请容臣立即去传信！” 赵衍连忙点头道：“既然如此，爱卿可速去！” 见刘尚进退出大殿，方书同再次开口道：“陛下，如今兵部右侍郎率军镇守在襄阳，但是淮南一带也不得不防，眼下新兵招募刚刚开始，尚无可用兵源，应立即令恒王停止攻打潼关，命其率军南下，防止薛家淮西一带，老臣也会名方家军队南下，进驻淮东一带！” 赵衍犹豫了片刻说道：“可是一旦皇叔撤离，倘若关中叛军趁势反攻该如何是好？” 方书同答道：“陛下放心，函谷之险胜于潼关，只要派一员大将镇守函谷关，可保无虞！” 听到方书同的话，赵衍心中略微安心了一些：“方爱卿所言有理，就依方爱卿所言，着兵部立刻拟旨，调恒王南下！” “是！”方书同应了一声，随即又转向戴严，“戴大人？” 戴严拱了拱手道：“方兄请说！” 方书同微微开口道：“戴家若还有军士可用，可立即派往川东地区，虽不一定要进攻薛家地盘，但是至少让薛家意识到戴家可以随时进攻，这样也可以牵制薛家的兵力，减轻东部的压力！待大军部署完毕，我们再另想对策！” 戴严点点头道：“方兄放心，戴某知道该如何做，我这就传信回去！” 方书同点点头，随后又转向龙椅上的赵衍，此时赵衍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方书同，方书同顿了顿道：“陛下，先前西关传来军报，羯族大军覆灭了鲜卑族，但是也损失惨重，西关守军先后破敌六万余人！ 想来此时西关和雁门关一带应该暂时不会发生战争，陛下不如再遣使者前往，如果燕王肯同意出兵最好，边关士兵都是悍卒，对于我们会有很大的帮助！” 见方书同提到了习惯和燕王，赵衍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戴严，他刚刚下令罢黜了燕王府派去的练盐督查使，如今又想着让燕王出兵，这恐怕是难上加难！ 戴严见此，不得已轻声对方书同耳语了几句，气的方书同狠狠地瞪了戴严一眼，戴严自知理亏，也没说什么。 不过他随即转向仁王爷赵仁，语气温和的说道：“仁王爷，要不您老再派使者去一趟，毕竟您是长辈，眼下朝廷大乱，您不能看着不管啊！” 赵仁缓缓睁开眼，叹了口气，先前他派人监视着丁太妃，如今丁太妃已然逃离，再加上之前派去的使者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赵仁心中也是无奈！ 不过面对眼下的境地，他作为皇室的老人，即便是放下脸皮，也还是要做的！赵仁叹了口气之后轻微点了一下头！ “雁门关一处，陛下可直接下旨，这一次皇甫成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了，燕王府那里，本王再去试试吧！” 赵衍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道：“那就有劳四爷爷了！” 脸上露着笑容，但是赵衍此刻的心里却是已经憋屈卑微到了极点，他本以为当上皇帝，自己是万人之上，但是没想到，身为皇帝竟然卑微到如此境地！ 第321章 颍阳王 不管如何，应对之策既然已经商定完毕，那就如约执行。朝堂一方面派出信使，快马飞奔雁门关传旨，一方面派出一支由二十人组成的队伍前往燕城，这其中还包含着几名皇室宗亲成员！ 而数日之后，当他们恰巧进入燕城地界之时，恰巧碰到三万大军正在向南方行进，为首的大旗上写正是一个“燕”字! 一行官员见到此状不由得面面相觑！一个名叫冯正的礼部侍中疑惑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燕王已经同意出兵了？” 一个名叫赵无顼的皇室宗亲也好奇的打量着驶来的队伍，他不由得喃喃道：“我们这还没到燕城呢啊，燕王怎么就知道我们是请求出兵的，还提前派兵了！” 鸿胪寺丞虞佑亭开口对赵无顼道：“颍阳王难道忘了，先前仁王爷已经派遣信使来过，不过那时有羯族人入侵，燕王殿下这才没同意西关出兵南下，想必如今羯族人已经退去，燕王殿下这才派兵南下！” 颍阳王是赵无顼的封爵，封地就是颍阳县，不过他这个王爷，属于降级之后的嗣王。其等级要低于赵仁和赵斌的封爵！ 赵无顼欣喜的点点道：“一定是如此！” 而此时的陆彪等人率领的大军因为还没有出燕城境内，所以三路大军还没有分开，只有秦方率领的东路军与他们没有一道同行！ 斥候也早就将赵无顼等人的行踪汇报给了陆彪，当陆彪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并没有急着下令将一干人等拿下，这让侯泰和田赢等人有些意外！ 田赢不解的问道：“大将军，为何不将他们拿下？” 陆彪笑道：“你猜他们是来干什么的？” 田赢苦笑一声道：“这个末将不知！” “眼下薛家支持齐王称帝，朝廷此时派人来，要么是来安抚燕王的，要么就是又来崔兵的！”陆彪淡淡回道。 侯泰在另一侧插口道：“可是大将军，不管他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们是不是都应该将他们拿下啊，否则他们若是将我军的行动回报朝廷，岂不坏事吗？” 陆彪摆摆手道：“不会，不仅不会，本将军还得故意让他们将消息传回去！” 苏世芳闻言不由得哈哈哈大笑：“大将军，你的意思是让他们传个假消息回去吧！这样一来，我大军便可长驱直入，省了不少麻烦啊！” 经苏世芳这么一说，其他人也明白了陆彪的用意。墨宇望着缓缓靠近的车队道：“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他们这一趟也算没白来！” 墨宇说完，陆彪当即拍马道：“走，去看看！” “驾！” “驾！” 一行几人当即优先朝着赵无顼等人的车队而来！两拨人马临近，陆彪等人勒停战马开口问道：“你们是何人？” 鸿胪寺丞虞佑亭开口道：“我们是朝廷派往燕城的信使，这位是颍阳王！” 一听是颍阳王，陆彪当即翻身下马，假惺惺的来到近前施了一礼：“原来是颍阳王，末将陆彪拜见颍阳王！” 颍阳王赵无顼当即笑着的拱手道：“原来是陆大将军，陆大将军为我大夏屡立奇功，本王钦佩至极啊！” “王爷客气了，末将职责所在！”陆彪笑着回应道。 “对了王爷，方才听这位官员说你们是要去燕城，不知所为何事？” 赵无顼叹了口气道：“哎，实不相瞒，薛家谋反了，南越国也趁机进攻江南地区了，我等奉朝廷之命，特意前往燕城，请求燕王发兵增援啊！陆大将军，你这是？” 见赵无顼指着自己身后的大军，陆彪回头望了一眼道：“哦！此前朝廷就曾传旨让我等南下进攻关中，但是羯族人来袭，不得已违抗圣令，如今羯族大军已撤，末将与燕王议定，正欲率军南下剿灭叛贼！” 听到陆彪的话，赵无顼等人纷纷露出激动的神情，脸上的笑容也顿时绽放出来！ 赵无顼拉着陆彪的手，激动地说道：“哎呀，陆大将军，这可真的是太好了，陛下对你们那是日思夜盼啊！” 陆彪一脸歉意的说道：“此前羯族二十五万大军来袭，西关确实无暇他顾，倘若西关有失，只恐羯族大军会长驱南下，威胁中原啊，故而不得已才违抗圣旨，拒绝南下！” 赵无顼一脸笑意的说道：“这不怪你们，不怪你们，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何况当时情况紧急，情有可原！” 陆彪见赵无顼信以为真，于是开口请求道：“对了王爷，末将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大将军但讲无妨！只要本王能办得到的，一定竭尽全力！”赵无顼拍着胸脯回道。 “是这样，末将自知朝廷眼下情况危急，所以西关守军皆配备战马而行，不过军需粮草恐有不济，还请颍阳王派人通知各州郡，让其为我军准备粮草补给，这样我军也可快速南下，节省时日！” 听到陆彪如此说，颍阳王赵无顼面露一丝难色：“大将军此番南下没有给朝廷上书通禀吗？” “当然上书向陛下请示了，只是为了节省时间，末将不得已率军提前动身了，毕竟眼下局势越来越混乱，能早到一日是一日啊！” “原来如此，只是大将军，此事恐怕不在本王权限范围之内啊！” 陆彪对此不以为意，他出言劝道：“王爷不必为难，王爷只需将话传到即可，倘若贻误军机，他们自然知道后果！” 赵无顼犹豫了片刻还是应承道：“好吧，那本王就立刻派人给沿途各州郡官吏传信！至于他们听不听，那本王就不敢保证了！” 陆彪拱手道：“多谢王爷！另外王爷可再派一人先行回京禀报陛下，就说我三万大军已经南下，请陛下安心，我等不日便可抵达关中！” 听到陆彪说去关中，赵无顼连忙摆手道：“不不不，不是去关中，陛下已经下旨暂停关中战事，眼下最重要的是防备薛家和南越国北上！” 陆彪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不过片刻后便恢复了正常，他朝着赵无顼拱手道：“多谢王爷提醒，不然末将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赵无顼笑道：“无妨，无妨，大将军是有心之人，心系朝廷安危，此番若是再能建功立业，陛下必有重赏啊！” 陆彪笑着点点头，随即又道：“此处已是燕城境内，末将就不耽误王爷赶路了！他日剿灭叛军，末将再去给王爷请安！” “哎呦，大将军言重了，等他日大将军凯旋，本王必亲自为大将军设宴接风，只是眼下处在这荒郊野外，又有任务在身，着实没有办法！” 陆彪拱了拱手道：“那末将就先谢过王爷了，王爷请上车吧，此地虽是燕城境内，但是距离燕城还有一段距离，末将稍后也派快马先行通知一下燕王殿下，让燕王殿下有个准备！” 赵无顼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耽误大将军行军了！” 赵无顼对着车队内的两个随从吩咐了几句，二人便骑马快速离去，他自己也重新登上马车！ 陆彪对着身后的大军下令道：“传令，给颍阳王让路！” “是！” ....... 第322章 司马博平 送走颍阳王一行人之后，田赢略带玩笑的说道：“大将军，我们这样利用颍阳王会不会不太合适啊？” 苏世芳听后笑道：“哈哈哈，这怎么能算利用呢，顶多算让颍阳王帮个小忙而已！对吧大将军！” “说的没错，只不过请颍阳王帮个小忙罢了，算不得利用！好了继续赶路吧！”陆彪回头望了一眼远去的颍阳王一行人之后，面带笑意的回道。 于此同时，太原城北，一支三万人的大军正向太原城方向而来，为首的正是雁门关镇关大将军皇甫成！ 三日前，派往朝廷派往雁门关的信使就已经到达，皇甫成之前已经扛过一次圣旨，但是这一次却欣然接受了朝廷的调令，而且亲自引军南下！ 西关和七老图山口大战的消息已经传到雁门关，虽说羯族人灭掉了鲜卑族，但是损失也极其惨重，所以皇甫成估计羯族人短时间内不会再发动大的战争！ 其次朝廷新派来的信使将眼下的局势向皇甫成做了一一说明，关中战败，齐王称帝，薛家和南越国围攻江南，整个局势就变得越发混乱，而他手握五万大军，如果置朝廷于不顾，势必引起朝廷的猜疑！ 所以，思量再三之后，皇甫成决定趁羯族人休养生息之际，率军南下平叛！ 太原郊外的一片树荫下，几十名身穿铠甲的士兵手持长枪护卫在树荫周围，树荫之下摆放着一张长条方桌，桌上置有美酒和肉食，方桌两侧各放置着一个席位！ 一名身着华服，年纪约莫五十来岁，体型微胖的老者静静地坐在一侧的席位之上！ 一名小厮模样打扮的人指着不远处喊道：“老爷老爷，来了！” 老者闻言，起身朝着不远处望去，只见大军正缓缓向此处而来，老者见状，面带愁容的走下席位，来到大路中间！ 见到前方等待的老者，皇甫成当即抬手示意大军停止前进！随后在两名亲随的跟随下驱马来到老者面前！ 老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微微拱手道：“皇甫兄别来无恙啊！” 见老者拱手施礼，皇甫成当即下马，拱手回礼道：“司马太守别来无恙！” 皇甫成口中的司马太守正是太原太守司马博平，司马家虽然不是张家、戴家、薛家这样的门阀大族，但是也是当地颇为不小的一个家族，当年赵无疾北伐之时，司马家不少子弟响应朝廷，报名参军。 收复河东地区之后，司马家因为对朝廷北伐做了不小贡献，司马博平便被任命为太原郡丞，后又升任太守一职！ 皇甫成镇守雁门关的这些年，不少粮草都是从太原供应而来，所以一来二去，皇甫成与这司马博平也就成了老相识！ 司马博平指着树荫下摆放的宴席开口道：“得知皇甫兄率军南下，博平在此已等候多时，特意略备薄酒，为皇甫兄饯行，请！” 皇甫成扫视了一眼树荫下摆放的宴席，又见司马博平一头汉水，一时不好推辞，便微微拱手道：“有劳司马太守了！” 二人相对而坐，司马博平为皇甫成斟了一杯酒：“皇甫兄，请！” “太守请！” 二人相继饮尽杯中之酒，司马博平再次给皇甫成斟满酒杯！随即面露愁容的开口道：“皇甫兄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啊！” 皇甫成悠悠道：“眼下局势混乱，关中和江南都发生了叛乱，我虽身为边关守将，但也不得不南下平乱啊，至于何时能回来，这个我也说不好啊！” 听到皇甫成说到不知归期，司马博平脸上的愁容更重了几分！ “皇甫兄镇守雁门多年，也多亏的皇甫兄，这些年河东才得以平安，今兄台率三万大军南下，这雁门关的防御力量骤减，一旦羯族人来袭，只怕河东，哎......” 皇甫成自然知道司马博平在此迎候并非单纯的送行，更多的是担心他带走三万大军之后，雁门关的安危，一旦雁门关失守，羯族大军南下，太原必然会成为羯族人劫掠的首要目标！ 而司马家在太原经营了快二十年了，也算是小有成就，这些年积攒的财富一半运抵京城，而田产和房产大多是在太原，故而从他司马家的角度来讲，是极其不愿看到眼下的这种情况的。 皇甫成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淡淡道：“司马太守不必过于忧虑，羯族人此番虽然灭掉了鲜卑族，但是损失也极为惨重，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恢复元气，所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南下，太原也暂时可保无虞！” 皇甫成的话虽然让司马博平稍稍安心了些许，但是终究没能彻底打消他的顾虑，他的顾虑不仅来源于羯族人，还来源于大夏内部的争斗！ 朝廷和几大家族联合进攻关中，但是数月过去了，却始终没能真正攻入关中腹地，而且一度损兵折将，现如今南方又出现叛乱，这让司马博平对眼下的形势不由得担忧起来！ “前太子赵冲在关中称帝，齐王现在又在潭州称帝，而燕王控制了西关的五万大军，据说这燕王殿下聪明睿智，可谓是少年英才，传言其深谙兵法韬略，颇有丁虎之遗风，屡次击败来犯的羯族大军，在燕城一带威望颇高！”皇甫成喃喃道！ 皇甫成点点头，略带赞赏的说道：“此事我也听说了，而且军报来讲，这些也都是事实，没想到他到燕城短短两年时间，竟有如此成就，当真难得啊！” “哎呀喂，我的皇甫兄诶，据说朝廷屡次传旨，命其率军增援，但都被他们置之不理，愚弟担心，此等少年英才，恐久非池中之物啊，说不得哪一日也会自立称帝啊！” 皇甫成对此却多少有些不以为意，他捋了一下下巴上的花白胡须道：“这个应该不会，燕王拥兵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自保，先前西关守将张达弃关而逃，妄图加害燕王，燕王才不得已控制西关守军。 而拒绝朝廷的调遣，多半是因为羯族人来袭，倘若西关、燕城被羯族人夺去，那河北道在无险可守，羯族大军便可长驱直入！” 皇甫成叹了口气道：“但愿皇甫兄所言是对的吧，只是近来愚弟时常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如今朝野上下，发生的大事还少吗，司马太守有此担心也不无道理，别说司马太守你心绪不宁，只怕朝廷上下，没有一个人心绪安宁啊！” “哎，多事之秋啊！如今朝廷诏皇甫兄带兵南下，愚弟着实担心呀！” 见司马博平如此心绪，皇甫成只好宽慰道：“司马太守言重了，只盼此番南下，能早早的平定叛乱，争取早日北归吧！” 说完之后，皇甫成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起身道：“今日多谢司马太守前来相送，时辰不早了，我得率军赶路了！他日若是能重回雁门关，在与司马太守叙旧！” 见此，司马博平只好也起身，随即拱手道：“皇甫兄一路上多加小心，望贤兄早日平定叛乱！” “多谢！”皇甫成道了一声谢，随即走出席位，翻身上了战马，率大军而去！ 第323章 议和 望着皇甫成的三万军马渐渐远去，司马博平身边的小厮劝慰道：“老爷，皇甫将军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府衙吧！” 司马博平重新登上马车，缓缓向城中而去。来到城门口一名身穿铠甲的将领将马车拦下。 “父亲，皇甫将军还是执意要南下吗？”身穿铠甲的将领来到马车一侧低声询问道。 此人正是太原都尉司马东渊，也是司马博平的大儿子！ 马车之内，司马博平叹了一口气道：“为父并未极力劝阻他！” 听闻这话，司马东渊不由得急忙问道：“父亲这是为何？” “皇甫成对朝廷忠心耿耿，虽然他前番违抗朝廷旨意，但那是也是事出有因，如今边关威胁既然已经减弱，他自然不会再抗旨不尊了！” “可是.....” 司马东渊还想说什么，车内再次传来了司马博平的声音！ “也许他走了，对我们来讲或许是一件好事，他的五万大军驻守在雁门关，我们做什么事情都要束手束脚，如今他带兵南下，我们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司马博平的话让司马东渊眼眸为之一亮，过去的这些年里，司马家在太原甚至是河东虽然有一定的壮大，但是充其量也就是富庶的大族而已，但绝对算不上是什么豪族。 之所以会这样，其中有很大一个原因是河东、河北自收复之日起便是属于皇家控制的势力范围，赵无疾不会允许在这里出现超级家族，加之朝廷在两地都有大军驻守，司马家也不敢有什么大的妄动，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的道理，司马博平还是明白的！ 所以这些年他才竭力为朝廷办事，目的就是为了最大限度的争取朝廷的信任，让朝廷对其放心，从而逐步控制河东最大的州府太原！ “父亲下定决心？”司马东渊淡淡的询问道。 “皇甫成刚走，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等时局再乱一点吧！” “儿子明白！” 长安！ 皇宫大殿之中，赵冲和关中群臣此时正在议事！ 张家家主张恭站在首位，而其身后站着的两人赫然正是此前朝廷的吏部右侍郎张据和兵部左侍郎张让！ 二人两个月前，二人设法从京城逃离，之后辗转多次，翻越山岭，逃回了关中！ 现在张据担任关中朝廷的吏部尚书，而张让则担任兵部尚书！除此之外，户部尚书、刑部尚书和礼部尚书也分别由张家的分支家族的家主张庆、张发以及之前被张恭称之为九叔的张邦熙担任。 关中朝廷的六部，五个有实权的署衙全部都是张家子弟，只有工部尚书一职由关中宇文家族的宇文楷担任！ 除此之外六部之下的各部侍郎、侍中大多数是由孟、韦、崔、裴、杜、柳、宇文、皇甫等家族子弟担任。 礼部尚书张邦熙朝着坐在大殿龙椅上的赵冲拱手道：“陛下，伪帝赵衍派信使前来求和了，老臣已命人将其安排在馆驿了，陛下是否要召见他们？” 殿内的群臣听到赵衍派人前来求和，都不由得纷纷大笑起来！ 户部尚书张庆笑道：“哈哈哈，赵衍这个小儿，如今也知道怕了！” 兵部尚书张让不屑的说道：“哼，就凭他一个毛都没长全小崽子也敢妄图和陛下争夺皇位，真是自不量力！” 赵冲听到殿中众人的话语，轻咳了两声，前段时日，武关、峣关先后被联军攻破，赵冲一时着急上火，导致身体有所不适！ 不过现如今，他的心情比之前要轻松多了，他微微张口道：“薛家老贼支持齐王称帝，这给我们减轻了不少压力，鸿胪寺少卿裴世俭功不可没啊！” 鸿胪寺少卿裴世俭先前出使薛家，目的就是劝说薛家支持齐王称帝，韦关中减轻压力，如今事已成真，众人自然都认为这是裴世俭的功劳！ 赵冲说完这番话随即看向殿内的英国公兼骠骑大将军、尚书令，也就是张家家主张恭，道：“舅舅以为当如何赏赐裴爱卿为好？” 张恭回头再人群之中望了一眼处在后方的鸿胪寺少卿裴世俭，随后淡淡开口道：“回陛下，臣以为当官升一级，赏银千两！” 赵冲面露一丝笑容淡淡道：“好，就按舅舅的说的办吧！” 鸿胪寺少卿裴世俭闻言当即出列，跪地俯拜道：“臣谢尚书令，谢陛下隆恩！” 裴世俭虽然开口先谢的张恭，再谢的陛下隆恩，如果是在正常的朝廷之内，这绝对是杀头的大罪，但是在这里，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突兀，有什么不妥。 就连坐在龙椅上的赵冲虽然心里有所不悦，但是表面上对此却没有丝毫的不满，他知道眼下自己依附于张家，殿中的这些人自然也都是张家之人，但是他们没得选择。 户部左侍郎杜宁开口说道：“陛下，眼下我们的压力虽然有所减轻，但是伪朝廷和几大家族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以臣之见，这议和之事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兵部尚书张让闻言，心有不悦的开口道：“议和？不行，他们想打就打，想和就和，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张让的话语一出，立时引来几位张家子弟的附和，尤其是那些统兵将领，前段时间他们被联军连番攻打，憋了一肚子的气。 户部尚书张庆见状， 急忙开口劝阻道：“老三，你先别急，听杜宁把话讲完不迟！” 张庆是分支家族的家主，辈分上与张让乃是同辈，但是年龄上要年长张让很多，算是张让的堂哥，而张让在自家三兄弟之中，排行老三，所以张庆便已老三的排行称呼他！ 听到张庆的话，张让等人不由得渐渐停止了反对的声音，他望向杜宁道：“行，那你先讲完吧！” 杜宁闻言，继续开口道：“陛下，前番联军围攻关中，我军虽然胜多败少，但是终究损失了不少将士，而且武关和峣关也先后丢失，如果不是薛家这次及时起兵反叛，只怕关中确实危险！” “现如今薛家和南越国举兵二十万攻打江南，而以江南之兵绝对难以抵挡，微臣猜测不出三两个月，江南之战势必结束，那是薛家和南越国必定北上，到时候联军和薛家免不了要有一场大战。” “此时赵衍既然提出议和，我们不妨先答应下来，静观朝廷和薛家、南越大战，也好借机休整，补充兵源，届时不管是他们谁胜谁负，都必将损失惨重，到那时我们在出兵东进，收拾残局即可！” 杜宁讲完，拱手施了一礼之后，退回自己原来的位置！ 龙椅上的赵冲点点头，随即对殿内众人问道：“嗯，有道理，不知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殿内不少大臣纷纷表示赞同，觉得杜宁之言确实有道理，而且薛家此次能够如此轻松的起势成功，正是抓住了联军和关中大战的机会，坐收渔利！ 有人赞成，自然也有人反对！ 兵部右侍郎宇文通开口道：“陛下，臣以为不妥，武关、峣关，乃至汉中虽然已经尽数落入叛军手中，但是我关中主力尚在，只是分散防御，导致我军兵力缺乏优势而已，如今南方既已大乱，我们应集合兵力顺势出击，将叛军各个击破，如此以来，不仅关中之困被解，东出京师也大为不可！” 宇文通的话引来不少武将的附和，他们在殿中直接开口表示支持！ “是啊，不能就这样跟他们议和！” “对！不能议和，必须跟他们拼到底！” 执事太监见状，急忙出声道：“肃静！” 众臣闻言，稍稍安静了下来。 赵冲看向张家家主张恭，语气平和的问道：“舅舅以后如何是好？” 见龙椅上的赵冲询问，张恭略一沉思道：“杜宁和宇文通所言都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我大军已经连战数月，将士折损也确实不少，且多有疲乏。 然而此时齐王称帝，对江南和中原构成极大威胁，对我们来讲也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伪帝赵衍此时先行提出议和，那就说明他们比我们还要着急。 既然如此，想要议和，那就也能轻而易举的议和，必须让他们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行，。 微臣的意思是可以让他们交还夺走的武关和峣关，如此一来，我们便可兵不血刃的拿回关口的控制权，一旦时局有变，我们便可东出武关！” 赵冲闻言，略带奉承的说道：“舅舅果然高明，既然如此，就按舅舅的意思来办，想要议和就让他们交出武关和峣关！” 张恭微一拱手道：“陛下圣明！” 第324章 清州县 清州县位于燕城地界东南方向，此地是秦方进军沧州的第一站。县级城市并无兵力驻守，最高武职官员也就是县尉，下辖五十名脱产士兵和二百名半脱产民兵，以及府衙的一众衙役！ 秦方率领五千大军直抵县城之下，守城的士兵见到大军到来，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当即关闭了城门！ 秦方冲着城墙上的士兵大喊道：“叫县令和县尉出来见本将军！” 其实哪里用的着他大喊，士兵早就跑向县衙去通报了！ “禀、禀、禀报县令，城外来了数千大军？”士兵飞奔道县衙之后，语气结巴的说道。 还没等县令开口说话，清州县尉闻言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数千大军？哪儿来的数千大军？” “小的不知道啊？” 县令插嘴道：“没打旗子吗？” “哦哦，打着呢，好像是燕字大旗？”士兵匆忙回道。 听到士兵说打的燕字大旗，县尉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他目光转向一旁的清州县令：“燕字大旗？难道是燕城的燕王殿下？不对啊，他来这儿干嘛？” 县令自然也不知道燕王为何会带数千人马来到清州：“不管是不是，先去看看吧！” 二人随着士兵一路来到县城的城墙之上，城墙外，五千骑兵列阵而待！ 看着城外的骑兵方阵，县令和县尉不由得互望了一眼，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只听得城外军阵之中一个声音高喊道：“清州县令何在？” 县令闻言，不敢不作声，于是开口回道：“下官乃是清州县令王迎军，敢问将军是何人？” 秦方听对方说自己是清州县令，于是开口继续道：“我乃燕城都尉秦方，奉燕王殿下之命，接管清州，尔等速速打开城门！” 秦方的话让县令王迎军有些错愕，这清州县并非燕王的封地管辖范围，燕王并无权管辖。 “方将军，我等并未收到朝廷旨意啊！” 秦方笑骂道：“本都尉说的是奉燕王殿下的命令，谁跟你说有朝廷的旨意了！速速开城！” 县令和县尉闻言都是一惊，县尉孙毅试探的问道：“敢问都尉这是何意，莫不是要造反不成？” 县尉孙毅的话音刚落，秦方便怒斥道：“大胆，竟敢污蔑燕王殿下！” 孙毅闻言，面色大变，急忙辩解道：“下官不敢，只是没有朝廷旨意，我等断然不敢将城池交于燕王殿下啊，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我说你们俩哪儿那么多废话，你若再不开城，那本都尉就只好下令攻城了！” 见秦方说要下令攻城，县令王迎军急忙开口道：“将军且慢，下官这就开城！” 县尉孙毅吃惊的看向县令王迎军：“县令这......” 王迎军叹了口气道：“孙县尉还没看出来吗，这摆明了就是要造反夺城啊！” 孙毅：“那就更不能开城了！” “不开城能如何，城内士兵加衙役总共不超过三百人，而他有数千大军，如何抵挡的住，倘若他们攻城，伤及百姓如何是好！” “可是此事若是被朝廷知晓，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王县令双手一摊道：“倘若不开城，你我怕是都等不到那个时候，就已经人头落地了！” “这......” 见县尉孙毅还是有些迟疑，王县令却不再犹豫，他开口道：“随我去开城门吧，我听闻燕王殿下向来善待百姓，应该不会为难清州县的百姓！” 片刻之后，城门被缓缓打开，县令王迎军，县尉孙毅缓慢的走出城门，来到大军阵前！ 二人躬身施礼道：“青州县县令王迎军、县尉孙毅见过方都尉！” 秦方翻身下马，来到二人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两人随即道：“二位不必多礼，本都尉奉燕王殿下命令接管清州。” 王迎军随即躬身答道：“一切听凭将军安排！请将军入城！” “前方带路！” 随后王迎军二人在前，秦方点了五百军士随他一起进入城内，而其余大军则原地扎营！ 来到府衙面前，王迎军指着县衙道：“方都尉，这里是便是清州县衙，请！” 进入县衙之内，二人将秦方迎入府衙正座之上，二人则立在厅堂之内！ 秦方直接开口说道：“王县令，孙县尉，既然你们已经开城了，那本都尉就直接明言了，燕王殿下派我接管清州县，你们心里应该也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如果你们愿意效忠燕王殿下，那清州的政务仍由你们管理，本都尉只接管军事防务。 如果你们不愿意效忠燕王殿下，王爷也会给你们一笔遣散费，准你们自行离去，届时自有人来接管清州县的政务！” 二人闻言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随即互望一眼，但是谁都不敢开口说话！ 见二人不敢说话，秦方再次开口道：“燕王殿下的为人想必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王爷自从到燕城就番之后，不仅屡次击败入侵的羯族人，还为百姓发放牲畜，燕城百姓无不感念王爷恩德。 如今王爷命我接管清州县，来时王爷曾叮嘱我，倘若愿意效忠王爷的，王爷日后定会重用。 倘若不愿意留下的，既然说了准许你们自行离去，王爷就一定会信守诺言，绝对不会为难你们，至于是去是留，完全由你们自己决定！” 王迎军大着胆子开口道：“燕王殿下的贤明，我等早有耳闻，不敢有所猜疑，只是都尉今日突然率大军而来，我等一时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都尉可否容我等商量一番？” 见二人为难的样子，秦方也不急着催促他们，听他们说想商量一下，秦方随即摆摆手，让二人走到一边商议！ 二人出了府衙正厅，来到院中的一处角落里。 县尉孙毅皱着眉头小声问道：“县令大人，怎么办？他们真的能放我们走？” 县令王迎军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所说的都是实情，燕王自打到了燕城，为燕城的百姓做了不少实事，发放耕牛，鼓励开荒，降低赋税，而且还屡次击败入侵的羯族人，在百姓口中颇有威望！” 见县令如此说，孙毅不由的低声道：“既然如此，那要不我们现在就离开？” 县令叹了口气道：“即便是让我们离开，我们能到哪里去，丢了城池，去到京城那也是死罪啊！” “那怎么办，要不留下来，他刚才不是说了吗，若是我们留下来，还可以继续当官，燕王殿下也会重用！” “留下？那不等于跟着燕王一块儿造反了，那是要诛九族的？” 听县令如此说，县尉孙毅一时有些心急：“走也不行，留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王迎军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见县令如此深情，孙毅也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着急，说错话了，于是连忙道歉：“大人您别见怪，是我一时太着急了说错话了，不过，要我说既然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那干脆就别走了！” 王迎军闻言，沉思起来，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贤弟所言有理，这若是现在离开，到了京城，朝廷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留下来，虽然有风险，但至少暂时可以保住性命啊！” 孙毅附和道：“是啊！而且我听说燕王打仗很厉害，说不定.....” 见孙毅如此说，王迎军也下定了决心：“既然如此，那就留下，日后在慢慢打算！” 二人重新回到正厅，见二人回来，秦方开口问道：“商量好了？” 二人纷纷点头，王迎军则开口道：“商量好了！我们愿意留下，替燕王殿下办事！” “不是替燕王殿下办事，是效忠燕王殿下！”秦方纠正道。 王迎军嘴角微微一抽，心道还挺不好糊弄，随即改口道：“是是是，秦都尉说得对，是下官口误，应该是效忠燕王殿下！” 见二人表明态度，秦方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绢布放在桌上：“既然二位已经表明效忠燕王殿下，那就来签个字画个押吧！” 二人一听都是一愣，孙毅苦着脸说道：“还要签字画押啊？” “怎么？不愿意？”秦方眉梢一挑，冷声问道。 孙毅见状，急忙解释道：“不不不，愿意，愿意！” 二人无奈，在绢布上写下自己的职位和名字，随即按上手印！见二人已经签好，秦方当即笑着将绢布重新收起！ “王县令，眼下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办理！”秦方开口道！ “秦都尉请讲，下官一定尽力去办！” “好，你立刻起草一份募兵告示，凡是十八岁到四十岁之间，愿意参军的，各家赏耕牛一头，或者同等价位的银钱也可！” “是，下官这就去写！”王迎军应了一声，便去准备纸笔！ “孙县尉，请你立即将县衙的常备兵和预备兵召集到县衙外集合！” “是，下官这就去！” 第325章 远道而来 清州县城本就不大，半个时辰后，五十名常备兵和二百名预备兵全部被叫到府衙门外集合。 秦方看着府衙外这二百余名身材瘦弱的清州县兵不由得一阵咋舌！ “孙县尉，这怎么回事儿？一个个瘦的跟皮包骨似的，这怎么打仗？”秦方面带不善的询问道。 孙毅闻言，不由得望了望站在府衙门前的这些士兵，个个面黄肌瘦，陀胸塌背！ “都尉有所不知，这些并非原本的县兵，原来的县兵早已被朝廷征调走了，这是后来重新征调上来的！” “我问的是为什么这么瘦弱！”秦方再次开口问道。 “秦方都尉，下官说了您可别生气啊！”孙毅小心翼翼的说道。 “讲！” “是，自打燕王到燕城就番以后，这原本由燕城承担的西关粮草便转移到了周边郡县，故而百姓们更加贫苦，这日渐消瘦也就实属正常了！”孙毅说完，低下头去，不敢再看秦方！ 秦方诧异的看向孙毅，他属实不知道还有此等事情：“竟有此事？” “下官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都尉！”孙毅低声回道。 秦方沉思了片刻，问道：“府库中还有多少存粮？” “回都尉，夏收之粮尽数都在，还没来得及上缴，但具体之数还得问县簿！” 县衙的财政一般都是由县簿来主管，但是今日秦方到府衙之时，并未见到此人。 “今日为何不见县簿？” 孙毅没有丝毫迟疑，开口回道：“这段时日县簿都在县仓处，并未回县衙办公，所以都尉没见到！” 见此，秦方也就没再多问，看着眼前这些瘦弱的县兵，秦方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本想着将这些县兵补充到自己的大军之中，可是现在看来即便补充进来，也没多大作用！ “李霄，你率领一百人留下，接管城防，这二百兵卒也由你统领！” 名叫李霄的队正当即应声道：“是，属下领命！” “韩靳，你率一百人接管县仓！” “是，属下领命！”名叫韩靳的队正躬身应道！ 韩靳说完，随即转向孙毅道：“孙校尉，还请派个人带我们去县仓！” 孙毅点点头道：“好！” 孙毅喊过一名衙役，命其带领着韩靳等人前往县仓！ 韩靳刚走，县令王迎军便拿着刚刚写好的几份募兵告示走出来：“秦都尉，告示已经写好，是否这就张贴出去？” 秦方接过告示，大致扫了一眼，便出口说道：“这是李霄，从今天起，清州的一切军务都交由他来负责，募兵之事也由他来主管，王县令只需派人协助即可！” 王县令看了一眼李霄，朝其拱了拱手，算是打了个招呼！ “下官明白！” 秦方对着李霄言道：“新招募的士兵还是仔细筛选一下，另外给他们也好好地补一补，当兵打仗，没有力气怎么行！” 李霄应道：“都尉放心，属下知道怎么办！” 交待完一切之后，秦方翻身上马，准备出城，临行前，秦方冲王迎军和孙毅道：“你们既然已经效忠燕王殿下，最好不要再有其他的想法，否则他日我大军回城之日，你们知道后果！” 二人连忙应道：“不敢，不敢！” 秦方也没回话，率领剩余的三百军士出了城，不久之后，大军继续开拔，向南而去！ 燕城，颍阳王一行人刚刚到达王府，赵斌带领着王府的王府众人在大门外相迎。 按理说以赵斌的封王等级要高于颍阳王，他本不必出府相迎，但是陆彪先前派人送来信件，将情况大致说了一下，赵斌为了配合陆彪的行动，这才出府相迎，主打的就是一个热情好客！ “皇叔远道而来，赵斌不胜荣幸啊！”赵斌笑着对颍阳王拱了拱手说道。 颍阳王见此，不由得内心多了几分自豪，连忙回道：“哎呀，有劳殿下出府相迎，实在过意不去！” “皇叔里边请！”赵斌让出一个身位，指着王府内说道！ “殿下请！” 众人随着赵斌一路来到王府大厅，分宾主落座，寒暄几句之后，逐渐转入正题！ 颍阳王开口言道：“殿下镇守这边塞苦地，真是让人于心不忍啊，陛下在京中也是时常挂念殿下啊！” 见颍阳王开始打感情牌，赵斌只好陪着笑回道：“皇叔言重啦，能够为我大夏镇守边关，也是我这做臣子的本分！” “陛下本来想着为殿下在中原挑选一块比较好的封地，只可惜眼下时局混乱，一时也无暇顾及！” 见颍阳王将话题引到了时局之上，赵斌笑了笑，直接一语道破：“皇叔说的是这次薛家支持齐王称帝之事吧？” 颍阳王也不惊讶，这么大的事儿，要说燕王没听说，那绝对不可能。 他无奈的点点头：“是啊，这先前有前太子在关中称帝，这如今齐王也反了，咱们赵家的天下当真是要大乱了！” “皇叔也不必过于忧虑，正所谓不破不立，这几大世家割据地方多年，一直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就连父皇在世的时候，这几大家族也是为所欲为，如今薛家、张家明目张胆的谋反，不正好给了朝廷清剿他们的机会吗！” 赵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语气极为轻松轻松，他的话让颍阳王一行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赵斌如此淡定从容。 这时，鸿胪寺丞虞佑亭忍不住开口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此次谋反的不仅仅是薛家，他们还与南越国勾结在一起，两家联合起来，兵力高达二十万之众。恐怕江南刘家难以抵挡这样强大的攻势，处境十分危险啊！” 听到这里，赵斌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他确实没有预料到南越国会参与其中，而对于薛家二子已经控制南越国之事，赵斌更是一无所知。 赵斌略带疑惑的神色开口问道：“南越国偏居岭南，人少地狭，竟也敢与我大夏为敌？” “是啊！南越国从南面进攻，薛家从西面进攻，只怕要不了几个月，这江南之地就要完全沦陷了啊！这江南一旦被他们占领，那接下来就该轮到中原了啊，殿下，你可能坐视不管啊！”颍阳王皱了皱眉回道。 赵斌抬手打断道：“皇叔这是哪里的话，斌儿何曾说不管了，只是你们也知道，这羯族人号称百万大军，这不久前他们刚刚和鲜卑族经历了一场大战，虽然鲜卑彻底败落，但也让羯族人损失惨重，燕城这才幸免于难。这不情况稍一缓解，我就命人带兵南下了嘛，你们来时，不是遇到他们了吗！” 颍阳王连忙点头道：“对对对，我们来的时候确实碰见陆大将军他们了，这边塞将士向来勇猛彪悍，有他们相助，朝廷也就多了一份胜算！” 礼部侍中冯正此时开口道：“此前朝中有些臣子还非议殿下，说殿下想要拥兵自重，如今看来，那都是小人之举，王爷身为皇室宗亲，心系社稷之安危，下官着实佩服啊！” 冯正这高帽子戴的，让赵斌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心中虽然尴尬，但是面上却没表露出来，他笑了笑回道：“冯大人言重了，本王与陛下乃是至亲手足，赵斌怎么会有此想法，只是当初张家的人控制着西关，险些置本王于死地，这不得以才奏请陛下任命陆彪为西关守将！完全出于自保！ 眼下天下大乱，本王身为皇室宗亲，自然应当助陛下评判剿贼，但也不敢因此居功啊！” 鸿胪寺丞虞佑亭有些惋惜的说道：“殿下不必自谦，只是可惜了殿下当时远在燕城，否则以殿下之才......哎” 虞佑亭此话一出，厅内的气氛顿时凝固了起来，大家都听得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如果当初赵斌能够在京城，或许有可能赢得皇位！ 第326章 收降土门关 赵斌见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开口道：“虞大人慎言啊，此话莫要在外边去讲，被人听到了怕是不好！” “下官知道，下官只是替殿下惋惜，在殿下这里吐一吐心中的不快，这些时日来，心中压抑的很呐！”虞佑亭淡淡的回道。 赵斌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也许是真的，但也有可能是在试探自己，他眉梢一挑道：“陛下少年英才，聪明睿智，平定叛乱不在话下，他日也定能成为一代圣君，虞大人又何必忧虑呢！” 颍阳王担心他们在此话题上过多纠结，万一将来真的传扬出去，对自己也不利，于是笑着开口道：“殿下说的是，没什么可忧虑的。对了殿下，我听说殿下得了不少草原上的肥羊，这草原上的肥羊肉质鲜美，不知可否有幸一尝啊！” 赵斌应道：“哈哈哈，皇叔放心，别的不敢说，这草原肥羊嘛，斌儿管够！” “王伍，吩咐下去，晚上本王在王府设宴，为皇叔和几位大人接风洗尘，让膳房好生准备！” 王伍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出了前厅！ 王伍走后，赵斌又开口道：“几位大人既然来了，就在燕城小住几日，也体会体会这边塞的风土人情！” 侍中冯正开口道：“多谢王爷盛情款待，只是王爷您也知道，我等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既然王爷已经出兵，我等自然还要回去复命！” 赵斌劝慰道：“不是已经派人回去传信了吗？又何必急于这一两天呢，晚两天也算不得什么！” 颍阳王心中高兴，也出言说道：“行啦冯大人，不在乎这一两天，既然燕王殿下盛情相邀，你我小住两日也无妨，届时我与陛下讲清楚便可！” “既然如此，那就听王爷安排！”冯正见颍阳王应承了此事，便也不再坚持！ 晚上，赵斌在燕王府摆设了一桌丰盛的酒席，一只鲜嫩的烤全羊摆放在饭桌之上，席间还有不少野味，以及一些做法独特的新式菜肴，着实让颍阳王三人大饱口福！ 就在颍阳王等人在燕城小住的这两日期间，陆彪等人借着颍阳王的传信，一路南下，沿途州县纷纷准备好供应的粮草供大军携带！ 陆彪等人的目标并非夺取沿途的州县，他们的目的主要是控制太原以及河北道南边的州府，在到达常山地界之后，三人分道扬镳，陆彪率军直接向西直取太原，侯泰向西南方向，直逼潞州，田赢则一路继续南下，赶往魏州！ 放下侯泰和田赢两路军马不说，他们走的都是平原大道，而陆彪想要经常山进入河东太原，必然要穿越一条狭窄的山间古道--井陉。 井陉古道长约数百里，常山境内的土门关是井陉古道的第一关，向西第二道关口为白皮关，之后古道在天长镇分为南北两道。（ps：当年韩信背水一战便是在此处！） 北道沿绵河河谷西进，其间有一种重要关隘，名曰苇泽关。（ps：唐朝时期，唐太宗李世民的胞姐曾经驻守此地，后苇泽关改名为娘子关！）经过苇泽关之后顺着桃河继续西进，便可到达太原地界的石艾县。 而南道从天长镇向西南方形行进，也有一道重要的关隘，那就是井陉关，也称旧关。（ps历史上秦始皇东巡死亡之后，赵高等人护送灵柩回长安便是经由此处！) 过了井陉关之后，一路向西，经过石门镇，便可抵挡平定县，经平定向西便可抵达太原！ 陆彪率领大军经过常山之后，很快来到土门关下，土门关守见大军到来，不知所以，随即将关闭城门！ 一名身着铠甲的将领站在城头之上，向下眺望着一万五千大军！ 墨宇指着城头之人对陆彪说道：“大将军，此人名叫赵宁，乃是常山本地人，五年前出任土门关守将一职！” 还未等陆彪开口，城头便传来赵宁的话语：“关下何人？” 陆彪见此，便驱马向前走了几步，回道：“我乃西关镇关大将军陆彪，奉命西进讨伐叛逆，尔等速开城门！” 听对方自称西关守将陆彪，赵宁心头不由得微微一怔，这个名字在河东、河北一带早就家喻户晓，曾数度击败入侵的羯族大军。 赵宁身为武将，一直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与羯族人大战一场，但是前线有西关和雁门关顶着，他根本没有机会！当听说是击败羯族人的西关大将陆彪至此，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激动之情！ 不过片刻后恢复了神志的赵宁还是缓缓开口道：“原来是陆大将军，末将早有耳闻，只是大将军此番西进，可有朝廷的旨意？” 陆彪不像秦方那样，到地方还得靠大军威慑，他是真的有一份圣旨，只不过这份圣旨不是最新的，而是之前的。 陆彪对墨宇使了个眼色，墨宇随即找出所携带的那份圣旨，朝城墙上的赵宁挥了挥手！ 也许是出于对陆彪的崇拜，或者是出于陆彪的敬畏，赵宁并未对这份圣旨产生丝毫的怀疑，赵宁快步走向城墙，命军士打开城门，带着两名士兵当即出关来迎！ 来到大军阵前，望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看起来还年轻的大将军，赵宁陆彪双拳一抱道：“末将赵宁拜见大将军！” 陆彪抬手道：“赵将军不必多礼！” “谢大将军，大将军可否将圣旨给末将看一下！”赵宁淡淡的问道。 陆彪朝着墨宇挥了挥手，墨宇随即将圣旨交到赵宁手中，赵宁接过圣旨，打开来一看，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 “大将军，这圣旨.....” “这圣旨是两个月以前的，那时羯族人入侵，本将并未奉旨西进，如今羯族已退，本将是奉燕王之命西进，攻取太原！”陆彪直接开口说道。 陆彪话语一出，赵宁面色大惊，“燕王之命？” “没错，燕王之命！”陆彪目光炯炯的盯着赵宁，只见他的手已经按在了自己的佩剑之上！ 赵宁退后两步道：“难道燕王殿下想要造反不成？” 陆彪并未阻止，而是直白的出言道：“赵将军，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投靠本将军，从此以后效忠燕王殿下，一同守卫河北、河东！ 第二点，你可以现在回到关内，组织防守，不过本将军向你保证，一个时辰之内，本将军必然拿下此关！” 赵宁沉吟了片刻，随即单膝跪地，抱拳道：“不必了，末将愿意归附大将军，效忠燕王殿下！” 赵宁答应的如此爽快，到让陆彪和墨宇有些意外，本来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的，没想到他如此豪爽！ “赵将军为何答应的如此爽快！”陆彪带着疑惑的问道！ “燕王殿下在燕城的所作所为我等早有耳闻，百姓皆口口相传，赞起贤明，恨不得也成为燕城百姓；大将军更是在西关数次击败入侵的羯族人，斩杀敌军无数，为河北道的百姓报仇雪恨，赵宁早就心向往之，只是朝廷命我镇守土门关，不得已而已！” 听到赵宁的话，陆彪和墨宇对视了一眼，见墨宇点了点头，陆彪随即将赵宁扶起。 “赵将军请起！既然你愿意效忠燕王殿下，那我要事先跟你讲清楚，你的人马我需带走，土门关，我会另派人驻守！” 赵宁毫不犹豫的回道：“一切听从大将军安排！” 见此，陆彪不由得哈哈哈大笑：“哈哈哈，好！” 第327章 墨宇智取苇泽关 收降赵宁之后，陆彪将土门关的一千兵卒全部编入了自己的大军之中，与此同时，留下一千人驻守土门关！ 大军继续前行，傍晚时分到达白皮关，白皮关驻军只有五百人，而且都是听命于赵宁。穿过白皮关，第二日到达天长镇，天长镇石一处小镇，加上周边村落，总共不超过一千户人家！ 赵宁开口说道：“大将军，从天长镇向西分南北两条通道，北道之上筑有苇泽关，守将名叫司马旭，是太原太守的侄子！这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自己的伯父是太原太守 ，多年来一直为非作歹，天长镇但凡谁家有姿色不错的女子，都会被他抢了去做妾，玩弄够了，便将人打发回来！” 墨宇闻言，沉声问道：“此等恶行，难道就没人管吗？” 赵宁叹了口气道：“墨将军有所不知，这微水镇、白皮关、土门关以东的地界归河北道管辖，这天长镇以西的地方归河东道太原府，他大伯是太原太守，谁敢管！” 陆彪仔细回忆了一下，片刻后他看向赵宁问道：“太原太守，可是司马博平！” 赵宁点点头道：“就是此人，司马家算是太原府一个不小的家族，司马博平又是太守，所以在当地无人敢惹！” 陆彪点点头，没在纠结此事，转而问向南道：“南道是什么情况？” 赵宁开口道：“南道关隘名曰旧关，驻军也有一千人，守将名叫司马昇，是司马家一个分支家族的子弟，此人虽不好色，但是贪吃好饮，没少抢夺百姓们的牲畜。 不过此人力大无穷，一柄开山大斧使得出神入化，鲜有人能敌！称的上是一员猛将！” 陆彪听赵宁这么一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知道，要想顺利通过这南北两道，必须要先解决这两个难题。他沉思片刻，然后对赵宁说道：“赵将军，你对这司马昇和司马旭都了解甚深，可有何良策对付他们？” 赵宁想了想，回道：“司马旭虽然品行不端，但武艺平平，若是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他，苇泽关不难攻破。至于司马昇，他力大无穷，但生性贪杯，若能设宴诱他，或许有机会。” 陆彪点头，随即下令：“传我命令，大军在天长镇休整一日，准备粮草，同时派人打探苇泽关和南道的消息。明日赵将军随我一同前往旧关。” 墨宇见陆彪已有计划，便问道：“陆将军，那司马旭那边怎么办？” 陆彪微微一笑，道：“司马旭那边，我已有计策。墨将军，你可愿意替我走一趟？” 墨宇抱拳道：“末将领命，愿为将军分忧。” 陆彪便将自己的计划详细说与墨宇听，墨宇听后点头称是，立即下去准备。 第二天，墨宇等人乔装成送亲的队伍在前方开路，五千大军则悄悄尾随在后，前往苇泽关。陆彪则率领一万大军前往南道的旧关！ 苇泽关下，守关的士兵见到有送亲的队伍朝着关口缓缓而来，立即兴奋的跑去通禀司马旭。司马旭这好色之徒一听有娶亲的队伍经过，立马来了兴致，跟随士兵来到关口！ 司马旭一脸淫笑的站在城门下，望着缓缓靠近的迎亲队伍！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化妆成普通百姓的士兵急忙上前回道：“小人见过将军，我们这是送亲的队伍！” 司马旭挑了挑眉梢，看向队伍中间挂着红绸的马车，语气悠悠的问道：“马车里是什么人呐！” “马车里是我们家小姐！” “哼，你家小姐，我看你们像羯族人的细作！” 士兵连忙作揖道：“哎呦，将军何出此言啊，我们都是寻常的老百姓，怎么可能是羯族人的细作呢！” 司马旭一把将士兵推开：“百姓？是不是百姓你说了可不算，那得等本将军检查之后才行！” 士兵又急忙上前拦道：“将军不可啊，这新娘子还没拜堂呢，不能看啊！” 司马旭一脚将拦住他的那人踹倒：“滚开！再废话，老子将你们全部拿下！” 司马旭一步一步靠近马车，随即一把将赶车的马夫从车上拽了下来，掀开马车的门帘，便看到一名身着红袍，头戴红布的女子坐在车内，看体型，竟然与他不相上下！ 司马旭二话不说，跳上马车，钻进车内！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红衣女子，脸上的淫笑更浓了几分！ “呦呵，这新娘子长得挺高啊，把头巾摘下来，让本将军看看！” 然而那女子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仍是坐在原地丝毫未动！ 司马旭见状，心中欲望更盛，他冷哼一声，伸手就将盖在女子头上的红布一把扯掉！然而下一刻，就让他大吃一惊，红布盖头下赫然是一个长满胡子的男人！ 电光火石之间，那男子伸出左手，一把扣住司马旭的手腕，用力一拧，右手一翻，一把锋利的匕首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司马旭手臂被拧，吃痛惨叫一声，身子一歪倒在车上，那男子手中的匕首立刻抵在他的喉咙上！ 只听得这男子沉声笑道：“嘿嘿，怎么样，本小姐长得好看吗？”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墨宇！ 马车外，听见车内动静的两名守城士兵急忙就要上前查看情况！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原本普通模样的士兵立刻出手，将二人按倒在地。 城墙上的守城士兵见状大惊，弯弓搭箭就要射向下方的送亲队伍！这时，墨宇用匕首抵着司马旭的喉咙钻出了马车！ “叫他们别动！”墨宇厉声喝道！ 此时已经吓的双腿发软的司马旭急忙朝着城墙上的士兵挥手道：“都别动，都别动！” 城墙上的士兵见司马旭被擒，都不敢轻易放箭，司马旭轻声对墨宇道：“好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墨宇冷声道，“叫他放下兵器，全都出关来！” “好汉，你可知我是谁，我......” 司马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墨宇打断道：“少废话，赶紧让他们放下兵器出关来，再多废一句话，老子宰了你！” 司马旭感受到脖子上一丝凉意传来，同时伴着思思疼痛，他知道，匕首已经划破了他的皮肤，于是再也不敢迟疑，他朝着城墙上的士兵大喊道。 “所有人，放下兵器，都出城来！” 城墙上的士兵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先放下武器！ 司马旭见状大骂道：“都特么聋了吗，本将军叫你们放下兵器，出城投降！” 见自己主将发了火，守城的士兵终于缓缓放下武器，陆续开始往城外而来！见城内的千余人尽数而出，墨宇抵着司马旭的喉咙开始向城门内走去，进入城内，众人见城门重新关闭！ 片刻之后，司马旭被五花大绑的押上城墙！ 司马旭求饶道：“好汉，你们既然已经过了关口，就饶了我吧，只要你们速速离开，我保证不会追究你们，不然这抢关夺寨可是杀头的大罪！” 墨宇对此充耳不闻，他一句话都不想再听下去，就在城下众人凝神观望之时，墨宇手起刀落，一刀砍下了司马旭的人头，随后一脚将尸体踹下城墙！ 城下的众人见此，全都大惊失色！ 一个似乎是队正模样的人指着城上的墨宇等人大骂道：“贼子，你敢杀害朝廷命官！定将你碎尸万段！”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阵阵马蹄之声便顺着山谷传来！众人都是一惊，纷纷望向山谷东侧，片刻后，尘烟滚滚，似是大股骑兵袭来！ 第328章 攻破沧州城 南道，旧关城外，陆彪本打算将司马昇骗出城外，然后一举击杀。 然而司马昇见陆彪势大，警惕之心大起，将小兵派出城外索取圣旨。 陆彪一看司马昇有所防备，也不废话，当即命令炮兵开炮轰击城门，没想到，几声炮响之后，司马昇也被吓得够呛，又见陆彪人多势众，自知不敌，干脆率众而逃！ 陆彪等人不费一兵一卒，也顺利的拿下了旧关。 就在陆彪拿下旧关之时，沧州府外隆隆的炮声也同时响起！ 沧州府都尉马争大骂道：“秦方，你身为朝廷将领，竟然反叛朝廷，你罪不容诛！” 秦方也不甘示弱，反唇相骂道：“马争，你少特娘跟我废话，我在问你一遍，你到底开不开城？” “逆贼，休想，我马争纵然战死在沧州城下，也绝不会向你这叛贼投降！” 看着马争一副决绝的样子，秦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城墙上的马争骂道：“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当初要不是老子把你从死人堆里背出来，你能有今天！” 原来，这马争和秦方曾经乃是袍泽兄弟，赵无疾北伐之时，二人都在军中效力，一次大战之时，马争身负重伤，是秦方将他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 “我马争要知道你秦方今日做了叛贼，当初我宁愿战死在沙场之上，也羞耻与你为伍！你我从此恩断义绝！” “你当真不投降？” “废话少说，放马过来便是，今日定让你死于沧州城下！” “你方才也见识到我这大炮的威力了，攻破城池只是迟早的事情，难道你要眼看着你的弟兄们一个个都战死吗，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他们想想吗？” “休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你那什么炮虽然厉害，但是我沧州城也不是泥捏的，想要进沧州城，除非我两千将士全部战死，但有一息尚存，你也休想进沧州城！” 见马争铁了心不肯投降，秦方脸色越发阴沉了起来！昔日一起抗击羯族人的好兄弟，今日却要刀兵相见。 炮兵校尉邓林见状不由得劝慰道：“都尉，看来他是铁了心不会投降了，继续开炮吧！” 秦方也知道，事到如今马争是绝对不会投降了，他了解这个人，性子倔强的很！ “开炮吧，尽量不要伤到城里的百姓！”秦方淡淡道。 “都尉放心！” 邓林退去，片刻之后，二十门火炮和没良心炮同时响起，铁球炮弹呼啸着飞向城门，而没良心炮的炸药包则成抛物线状，向着城头飞去！ 三轮齐射之后，城头之上惨叫之声一片，城门也被铁弹轰出一个大豁口！马争看着城墙上血肉模糊，惨叫一片的守城将士，钢牙咬的钢镚作响！ 他恶狠狠探出头看向城外的军队，此时他真恨不得冲出去将秦方碎尸万段！ “马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开门投降！” 城外的炮声停止了，秦方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此时的马争耳朵被震的根本听不清秦方在喊什么！ 城头之上，一个满脸是血，校尉装扮的人跪倒在马争面前，痛苦的哀求道：“都尉开城投降吧，再这样下去，兄弟们就真的要死完了！” 附近的士兵见状也跪倒在地哀求道：“都尉，开城投降吧！” 看着跪在地上的众多士兵，马争怒火中烧：“你们...你们就这么怕死吗？” 校尉抬头望向马争，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悲哀：“都尉，兄弟们不怕死，但是这样的死法毫无意义啊，我们的弓箭完全射不到他们，而他们那个什么炮轻而易举的就能打上城头，那东西一旦炸开，就死伤一大片啊，尸骨具碎啊都尉！” 见城墙上没有丝毫的回应，秦方朝邓林使了个眼色！ 邓林会意，当即挑选出六名士兵，守军盾牌，腋下夹着炸药包就奔着城门而去！这是赵斌教给他们的爆破方法。 城头上一个士兵看到城下的情景，急忙向马争汇报道：“不好了都尉，有敌军冲过来了！” 马争回头朝城外望去，只见六个人组成一个小型盾阵，向着城门方向迅速靠近！ “放箭！”马争当即命令道！ 校尉上前一把拉住马争的胳膊，再次哀求道：“都尉，别打了，投降吧！” 马争一脚将其踹开：“滚开，再有轻言投降者，杀无赦！”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嗖嗖嗖，数十支箭矢向着城下迅速靠近的盾阵射去。然而越是小型盾阵，防御密度越是紧凑，箭矢全部被盾牌拦下！ 见城头有人放箭，秦方再次下令开炮！借着炮火的威压，几名爆破手迅速来到城下，将炸药包堆叠在城门之下，点燃引信，几人迅速沿着城墙边缘向一侧撤离。 十余个呼吸之后，只听的一声惊天巨响，城门处燃起巨大的浓烟，砖石木屑横飞，整个城门楼瞬间坍塌下来，站在城头的马争等人只觉得一阵巨大的震颤之声袭来，身体便随着坍塌的城墙一起陷落下去！ 秦方身边跟着的副将郝通二话不说，当即一拍座下战马，当先就冲了出去！身后大军尾随其后，向着坍塌的城门疯狂冲来！ 沧州城内的其余士兵，见状再也没了抵抗的勇气，纷纷丢弃武器，向着城内逃窜！马争半截身子埋在砖石之下，眼看着城外的士兵蜂拥而至。 他朝着冲来的士兵声嘶力竭的大喊道：“秦方，你这个逆贼！” 郝通冲到城下，见砖石杂乱，纵马跃上废墟，看见埋在砖石中的马争，不由得的嘿嘿一笑：“来人，将他拿下，其他人跟我进城！” “你杀了我吧，我马争誓死不会向你们这群叛贼投降！” 郝通冷哼道：“哼，要不是秦都尉下令留你一命，你以为我会放过你！”郝通说完纵马从其身边跃过，向城内而去！ 从攻城到破城，只用了短短半个时辰，这是马争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战争，他输得无话可说！ 半个时辰之后，秦方大军彻底占领了沧州城，俘虏士兵一千余人，杀敌五百余人，另有部分军士逃入城内，不知去向！ 第329章 沧州官吏 沧州府衙的大厅内，几名士兵押送着马争来到厅内！ “跪下！”一个士兵一脚踹在马争的后膝处，马争一个站立不稳，跪倒在地！ 秦方当即呵斥道：“不得无礼！” 马争一脸傲气的从地上重新站起来，怒目而视：“杀了我吧！” 秦方此时已经没了刚才的愤怒，他走到马争面前笑着骂道：“好你个马蹶子，到现在你还跟我逞英雄！” “呸！你这个叛贼，等朝廷大军一到，定叫你们死无全尸！”马争啐了一口血，喷在秦方的脸上！ 秦方将脸上的血痰用手擦了下来，随即抹到马争的脸上！ 马争气急：“你......” “我什么我，还朝廷大军，朝廷大军在哪儿？我告诉你，少跟我这儿逞英雄，老子和燕王殿下在燕城杀羯族蛮子的时候，你们在哪儿，要不是我们在燕城顶着，河北道早就沦为羯族人的牧场了！” “你什么朝廷将领，抗击羯族蛮子那是你的职责，可你不该跟着燕王举兵谋反！”马争目不转睛的盯着秦方道。 秦方对此也不恼怒，他拍了拍马争的脸道：“你小子怎么就不开窍呢，眼下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乱世将现，你觉得以朝廷的能力能结束这乱世纷争吗？ 燕王殿下乃是少年英才，天降圣主，只有燕王殿下才能结束这乱世纷争，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你懂不懂？” “放屁，这都是尔等贪恋权利，以权谋私的借口罢了！尔等若是忠君报国，又岂会有这乱世，天下百姓又何至于陷入水火之中！”马争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秦方照着马争的脸上就是一个大嘴巴：“你这才是放屁，这天下百姓置于水火之中久矣，世道不公，法纪不严，致使豪强横行。 百姓疾苦不堪，离乡背井，四处流浪，或是沦为门阀的佃农，或卖身为奴，终日劳作却只能换来微薄的口粮。这些你马都尉看不到吗？ 燕王殿下自打到了燕城，轻徭薄赋，鼓励农垦，恢复商贸，兴办教育，强化军事。一桩桩，一件件，为百姓做了多少实事，你去看看燕城百姓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再看看你沧州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我告诉你，这世界上你说谁贪恋权利，以权谋私都行，就是不能说燕王殿下！” 见秦方说的义正言辞，马争心中冷笑，嘴上毫不示弱的反驳道：“哼，不贪恋权利，为何谋反？” “为何？为了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啊，为了保护大夏的江山啊，为了守护河北道的百姓啊！” 郝通在一旁看到马争如此冥顽不灵，于是没好气的对秦方说道：“都尉，跟这种人废什么话，让我一刀砍了他得了！” 其他几名亲随也跟着开口附和道：“对，砍了他！” 秦方环视众人，面带怒色的呵斥道：“都给我住嘴！”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停止了言语，秦方见众人不再起哄，于是收敛了脸上的怒色道：“来人，先将他押入大牢！ 几名士兵上前将马争押了下去。将马争押下去之后，沧州府的一众官吏也被带到了大厅之上。 秦方神色冷峻的看向厅内的一众官吏，片刻后，他目光停留在一个提醒微胖的中年人身上。 “你是沧州太守柴仲泽？” 只见此人将脸猛然转向一侧，看也不看秦方的回道：“正是本官，要杀便杀！” 一旁的士兵见状不由得出声呵斥：“放肆！” 秦方冲其摆摆手，示意士兵不用理会他！ “本都尉什么时候说过要杀你了，怎么你们沧州府的官员都这么想死是吗？”秦方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此人。 柴仲泽回头给了秦方一记冷眼：“呸，叛贼！本官已派人向朝廷传信，不日朝廷就会派大军前来征讨尔等，到时候定让尔等九族尽诛！” 秦方对于他这样威胁的言语可以说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你说你一个文官，说话怎么那么狠，还要诛我们九族，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痴人说梦！” “哼！叛贼，逆贼，恶贼，你们背叛朝廷，举兵造反，诛你九族都算是轻的！” 秦方见他戾气如此之重，不由想要戏耍他一番：“你不是想诛我九族，来人，将他的家人全部带到城外，全都砍了，老少不留！” 郝通连忙应道：“遵命！” 柴仲泽闻言大惊失色，他指着秦方骂道：“姓秦的，你不得好死，我跟你拼了！” 说着便要朝着秦方冲去，然而刚迈出去两步，就被两侧的士兵按倒在地！ 秦方来到柴仲泽面前，微微蹲下身体道：“怎么？急眼了？你要是不想让你的家人死也可以，只要你投降，效忠燕王殿下，我保证不仅不会伤害他们，我还让你继续担任着沧州太守一职！” 秦方说完，起身又看向厅内的其他官吏：“还有你们，愿意投降，效忠燕王殿下的给我站到大厅左侧，不愿意的给我站到大厅右侧！” 厅内众官吏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片刻后，一名官员缓步走向大厅的左侧，见有人已经做出了选择，陆陆续续又有几人开始向着左侧迈步走去。 太守柴仲泽见状，破口大骂：“尔等既食君禄，当铭记君恩，尽忠职守，怎可向逆贼投降，无君无父，与禽兽何异！” 只见最先走向左侧的那名官员叹了口气道：“柴太守，你想死可以，可我们还不想死啊，你不能让所有人都给你陪葬吧！ 再说，燕王殿下贤名远播，抗羯族，练细盐，鼓励农耕，这些你我都知道，何况燕王殿下乃是先帝三子，先帝驾崩前并未传下遗诏传位于谁，我等支持燕王殿下，也不算是叛逆，何言无君无父之说！” 其他几名官员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 秦方见此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也插嘴道：“没错，先帝驾崩前并未传下遗诏指定汉王继承大统，不过是几大家族支持他罢了，他做的皇位，燕王有何不可！” 柴仲泽被几人怼的哑口无言，只能无奈叹息！ 秦方看向刚才说话之人言道：“你是何人，现居何职？” 那人微一拱手道：“在下温璎，乃是沧州府郡丞！” 秦方闻言点点头，随即看向厅内的其他人道：“本都尉再给你们三息时间，愿意效忠燕王殿下的，站到左边来。” 听到秦方的话，再想到方才温璎所言，又有几人不禁动摇起来，当秦方数到二时，几人终于迈开脚步，向着左侧走去。 三吸完毕，将近三分之二的官吏站到了左侧，而剩余的人则站到了右侧！秦方来到右侧，目光一一扫视过这些人，刀斧加身而不惧，这让秦方不由得生出几分敬佩之意！ 片刻后秦方冲着几人淡淡开口道：“你们走吧！” 厅内的众人闻言都是一惊，其中一个官吏望着秦方开口道：“你不杀我们？” “我为什么要杀你们，就因为你们不肯效忠燕王殿下吗？” “那不然呢？” “笑话，燕王殿下向来仁善，从不滥杀无辜，况且本都尉起兵之日，燕王殿下就一再叮嘱，对于忠义之士更不可刀斧相向。你等若不愿各自离去便是，本都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那柴太守呢？” “他不行！他是太守，得听从王爷的发落！好了，你们快走吧！”秦方说完随即摆摆手。 那几名官吏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士兵逐一驱赶出了府衙！ 待几人走后，秦方转向温璎：“温大人，既然柴太守不愿效忠王爷，那沧州太守一职暂且由你代理一下，大战刚过，还请温大人贴出告示，安抚百姓，另外城门已然塌毁，需要重新修葺！” 温璎拱了拱手道：“下官明白，下官这就安排人手逐一处理！” 第330章 方书同的心思 几日之后，燕王举兵谋反的消息传回京城。皇宫之中，听闻噩耗的皇帝赵衍惊出一身冷汗！ 沧州太守柴仲泽被擒，太原太守司马博平被杀，魏州太守魏文博投降、潞州太守欧阳庭川至今下落不明！ 从年初的大军围困关中，到现如今中原四面楚歌，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原本大好的局面陡转直下。 大殿之内，人人面带愁容之色，戴严气的眼里冒烟、嘴中喷火，当庭大骂：“颍阳王这个蠢货，传回来的是什么消息啊！” 仁王赵仁面如死灰的走出队列，跪在当庭之中，他神情懊恼的伏地而拜：“陛下，这一切都是老臣的错啊，老臣愧对先帝的在天英灵，请陛下降罪！” 工部尚书戴进德望向跪在大殿中央的赵仁，语气有些嫌弃的开口道：“哎呀，老王爷，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不如赶紧想想办法如何应对才是！” 眼下沧州、魏州、潞州尽皆落在燕王手中，这也就等于控制了河北道，而河东道太原被占领，将河东地区一分为二，北部地区可以说是燕王的囊中之物！ 想到此处，兵部左侍郎黄举急忙开口道：“陛下，此时应速速增防黄河沿岸，防止燕王南下啊！” 刑部尚书刘文达见黄举此举，不由得冷眼瞟向他，心道江南危在旦夕，你现在还有闲心关心河北，心中暗骂黄举愚蠢！ “陛下，依老臣之见，燕王虽然谋反，但是还不足为虑，燕王手下不过是西关的几万人马，构不成太大的威胁，江南之患才是当务之急啊！” 户部左侍郎刘尚进见父亲出言，于是也出言附和！ 龙椅之上，面色惨白的赵衍并未理会这父子二人，他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的冷汗，随即看向殿内一言不发的兵部尚书方书同！ 此时的方书同虽然也是一脸的苦色，但是不像其他人这般惊慌失措，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赵衍轻声询问道：“方爱卿，汝可有破敌良策？” 方书同听见皇帝赵衍出声询问，迟疑了片刻，还是缓缓走出队列，他朝着龙椅上的赵衍微微拱了拱手。 “回陛下，老臣以为刘大人所言不无道理，燕王虽然举兵谋反，但是实力有限，只有区区几万兵马，而且他们兵力分散，眼下还不足为惧！江南之危更甚，薛家和南越二十万大军眼下正长驱直入，朝廷应还是防患江南之患为主！” “可是万一燕王控制了河北道之后，合兵南下该如何是好？”赵衍再次开口问道。 方书同不慌不忙的开口道：“陛下，眼下皇甫成的三万大军尚未渡过黄河，仍在河东地区，可令其重新北上，夺回太原，另外雁门一带还有两万边军，燕王既然已经派大军南下，那燕城防备必然空虚，可令雁门关的守军直奔燕城，倘若能够擒住燕王，那叛军必然不攻自破！” 大殿之内，不少朝臣听到方书同的分析，都不由得赞叹起来。 “哎呀，妙啊，如此一来，便可直捣黄龙！” “方大人真乃神人也！” 赵衍闻言，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容，他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爱卿真乃国之梁柱也！” 只是赵衍刚刚夸完，殿内一人却是面色愁容的开口道：“陛下，方大人之计虽是好计，只怕是难以实现啊！” 说话之人乃是刑部右侍郎公孙不让，公孙不让此前曾到过燕城调查张达一案，但是短暂的接触让他对这位年轻的王爷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作为一个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他完全看不透燕王。 殿内众人对于公孙不让的话语都是感到诧异，只有方书同本人，只是静静的站立在原地，似乎对他的话语没有丝毫的意外！ 赵衍面有不悦之色，冷声开口道：“公孙不让，你这是何意？” 公孙不让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方书同，见他没有任何反应，随后淡淡的开口道：“回陛下，陛下可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张达率五万大军围困燕城，却被燕王殿下一箭射杀，之后羯族三万大军围攻燕城，几乎全军覆灭，羯族主帅沙雕也战死在燕城之下，那时的燕城，只有五千守军！ 后来燕王控制了西关五万大军之后，更是在上谷围杀了羯族十万大军！雁门关的两万边军恐怕......” 公孙不让的话说到这里便没在往下说，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这样的战绩在大夏王朝无人能及，即便现在燕城防备空虚，雁门关的两万边军全部出动，恐怕也奈何不了燕王，更何况，雁门关的两万边军不可能全部调走。 赵衍也听出了公孙不让话里的意思，他眉头紧锁，望向站立在大殿中央的方书同！ 他试探着开口问道：“方爱卿，公孙爱卿的话，你以为如何？” “回陛下，公孙大人的担心不无道理，燕城防备虽然空虚，但不可等闲视之。” 赵衍闻言，有些急迫的开口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方书同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但其实他并不是真的不知道，此时的方书同内心早就已经生出了另一个念头，那就是重新转向燕王，所以他并不想与燕王的军队发生直接冲突！ 虽然朝廷在和关中达成停战协议之后，方家主力大军已经南渡黄河，撤到京城附近，但是在龙门渡和夏阳渡口一带仍驻有两万大军，加之皇甫成的三万大军和雁门关的两万大军，所以河东之地共计约有七万大军。 而太原守军不过一万多人，如果合力攻打太原，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但是方书同不想这样做，两方真的打起来，不管谁胜谁负，消耗的都是河北，河东两地的防御力量。 一旦两地的防御力量消耗殆尽，那羯族人再次南下会成为必然，那样山东就失去了北方的拱卫屏障，这于方家不利！ 其次，方书同心中已经有撇下朝廷，转向燕王的想法，所以他更不想直接和燕王产生对抗，还有就是，即便真的如此去做，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打败燕王的部队！ 传回的军报中提到了燕王军队使用的一种新式火器，威力巨大，破坏力极强，射程还极远，这种未知的火器让他不由得猜测羯族大败的原因很可能与此有关。 而燕王之所以敢如此分兵攻占河北各地，绝非莽撞之举，他隐隐觉得，即便是合军一处，也未必能够战胜燕王的军队！ 不过方书同能想到合兵攻打太原，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 云麾将军窦茂出班言道：“陛下，河东地区尚有大军数万，可合兵一处收复太原，随后南下潞州，再东进魏州！燕王兵力分散，可各个击破！” “对对对，窦将军所言极是！”赵衍闻言，再次兴奋的叫道！ 方书同看向窦茂，斜眼轻声道：“你腿疾好了？” 窦茂一脸的愕然之色，他不知道方书同这话是何意！ 赵衍继续开口道：“方爱卿，可令方家军队与皇甫将军合兵一处，先收复太原！” 方书同没有立即出声应承，这让殿内的众人不由得诧异起来，赵衍见此，脸上刚绽放出来的笑容顿时凝固住。他有些无助的看向吏部尚书戴严！ 戴严则诧异的看向方书同：“方兄，这是何意？” 方书同微微叹了口气道：“陛下，方家军队驻守龙门、夏阳一带，一旦撤军，只恐张家军队会趁机反扑！” “这......” 戴严闻言，灵机一转，开口道：“方兄所言极是，可正因为如此，才更要重新夺回太原，否则，燕王军队若是继续南下，那岂不是腹背受敌吗！” 方书同没好气的瞥了戴严一眼，最终只得应承道：“好吧，那就依陛下所言，不过方家军队已经连续作战半年有余，军士疲惫，恐难当先锋，还请陛下命皇甫成为先锋！” 赵衍见此，连忙点头应道：“这个自然！” 第331章 与方家有婚约? 燕城，火药坊内，李华在查看了库房所存物资之后，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片刻之后李华离开火药坊，直奔燕王府而来！ 王府大厅内，赵斌、曹礼、何苗、杨广泰几人都在！ 曹礼开口言道：“王爷，现在沧州、魏州、潞州，以及太原都已经拿下，檄文告示也都已经刊印好，传示各州县了，目前河北道绝大部分州县都已表示愿意效忠王爷，但是河东地区情况不是太好，绝大部分州县还是拒绝归降！” 对于此种结果，赵斌倒不是太意外，毕竟河东地区只占据了太原城和潞州城，况且潞州还是位于河北与河东的交界地带，对于河东西面和南面地区暂时无法形成有效的控制，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并不意外。 此外河东地区还有数万大军，这自然也就给了很多州县官员一定的底气！ 赵斌对曹礼言道：“河东地区不用着急，毕竟朝廷还有军队在此，即便是有些州县想要归附，但此时他们也未必敢轻举妄动。募兵征调怎么样了？” 曹礼继续回道：“募兵之事一直都是同步进行的，但是据秦都尉传回的消息看，所募兵源大多身形消瘦，质量不高！” 杨广泰在一旁补充道：“王爷，河北道历来贫瘠，且朝廷在河北道的赋税要高一些，所以大多百姓食不果腹，这才造成眼下的局面。王爷初来燕城之时，燕城百姓亦是如此！” 听完杨广泰的话，赵斌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刚到燕城之时，食不果腹者有之，衣不蔽体者有之，为了服徭役能吃上一顿饱饭，百姓们近乎疯狂！ 想到这里，赵斌点点头道：“夏收既已完毕自不用再说，从秋粮的征调开始，一律按照燕城的标准来进行，给百姓们减轻一些负担，另外从燕城官吏当中挑选一些精明能干的，安排到各州府去担任一些要职，有燕城的经验，他们也知道该如何去实施！” “是，属下回去就命人办理此事，另外王爷之前提到过参军奖励耕牛之事，眼下王府名下所存的牛只有万余头，属下请示王爷，该如何分配为好？”杨广泰应了一声之后继续开口询问道。 “此事重点不在于分配给哪个区域，更重要的是让百姓们都知晓此事，所以分配的越是零散越好，切勿集中在某一区域！” 赵斌知道这一万头牛如果集中在某一区域，那对于改善某一区域的境况会非常明显。而将这些牛大面积分散开来，能让百姓们知道归附燕王的好处所在，对于拉拢人心会起到更大的效果！ 杨广泰笑了笑回道：“属下明白了！” 说完此事，赵斌转向何苗开口问道：“何大人，燕城以北的各处要塞进展如何？” 何苗听到赵斌询问，没有丝毫犹豫的开口回道：“回王爷，因为所需的砖石数量巨大，属下已经命令城北的各处通道都修建了砖窑和石场，眼下重点还是在材料的筹备之上，只要材料能够保证充足，关隘的修建会很快！” “羯族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自从上次被王队正伏击过一次之后，这些羯族人似乎对火炮忌惮颇深，暂时也就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不过听说最近迁往鲜卑领地的羯族人越来越多！” 听说迁往此处的羯族人越来越多，赵斌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这是好事儿啊，来的越多越好，等河北道的局势稳定了，正好收割了他们，否则那么多牛羊马匹放在他们手里不都糟蹋了吗！” 一听赵斌说起牛羊，何苗三人都不由得笑出了声。 何苗笑着开口道：“哈哈哈，王爷说的是！这以前都是羯族人打咱们的秋风，到时候，咱们也打打他们的秋风！” 杨广泰也附和道：“是啊，等到秋天，草原上的牛羊都贴了秋膘，也让他们尝尝是掠夺的滋味！” “不过王爷，属下还有一个担心！”曹礼笑了两声之后，神色突然一转，有些担忧的说道。 赵斌见曹礼这副神情，也收敛了笑容：“担心什么？” 曹礼开口言道：“虽然我们现在控制了河北道和太原城，但是兵力过于分散，河北道虽然没有什么朝廷的兵力驻扎了，但是黄河对岸便是方家，若是方家出手，北渡黄河，那沧州和魏州面临的压力还是不小。 另外就是太原，毕竟朝廷在河东还有几万大军，万一他们围攻太原的话，属下担心陆将军他们是否能支撑的住！” 见曹礼如此说，何苗和杨广泰也收敛了笑容，三人纷纷看向坐在首位的赵斌！ 赵斌沉思了片刻开口道：“河东地区目前的军力部署就是朝廷在雁门关的五万守军，以及龙门渡口驻守的方家军队，这些在我们出兵之前就已经知道。 听说皇甫成前段时间率三万大军南下，如果他决议要攻打太原的话，那也只会动用这三万大军，雁门关的两万大军，皇甫成断然不会动用。 至于方家，既然提到了，那有一件事便与你们商量一下，听听你们的意见。先前母妃曾与我提起，她与方家家主方书同曾私下约定过一桩婚事，想让本王迎娶方书同的孙女方晴雪。” 曹礼三人闻言都是一惊，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除了丁太妃和方书同之外，便是丁家长孙丁远和朝廷兵部右侍郎杨国忠！ “竟有此事？”曹礼一脸惊讶的问道。 “此事大概是一年前的事情，当时方刘两家因为得了我们练盐的好处，同时又不想看着薛家和张家继续做大，故而托杨国忠从中牵线，如果能促成本王与方家联姻，方刘两家也有意支持本王争夺皇位。 但是后来朝中发生了诸多变故，父皇突然驾崩，赵冲逃亡关中，而朝中此时就只剩下齐王，薛家本以为此番算是十拿九稳了，但是没成想，方刘两家直接倒戈拥立汉王，这让原本已经放弃争夺帝位的汉王和戴家重新看到了希望。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汉王登基之后，方家就再未提过此事，一来可能是担心汉王登基之后猜疑，二来这半年以来各种事情着实太多，也许方家也就没顾得上！” 曹礼听后，不由得沉思起来，片刻之后他开口道：“如果方家愿意站到我们这边来，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只是眼下不知方家是何态度，是否还愿意达成这门婚事！” 一旁的何苗则意味深长的说道：“只怕此时方家已经是进退两难，很难做出选择了！” 赵斌没太听明白何苗的意思，脸露一丝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第332章 与方家和议 “王爷细想一下，南越国和薛家共计二十万大军进攻江南刘家，刘家主力部队因为围剿关中，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灭，刘家在江南剩余的兵力肯定抵挡不住南越国和薛家的进攻，估计用不了多久，长江以南的地方便会尽数落于薛家和南越手中。 江南战事若是结束，他们大概率会北渡长江，那时候中原和山东方家必然受到威胁，为了能够联合对抗方南方的叛军，方家此时应该不会和朝廷反目才对！” 何苗将自己的想法一一讲述出来，赵斌听后不由得点点头！何苗说的没错，方家与朝廷需要联合对抗南方叛军，在这个时候转而支持自己的可能性确实不大！ 杨广泰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开口说道：“王爷，按照何大人的猜测，那方家必然会把防御中心放在南方，如果是那样的话，对我们应该也就构不成威胁了吧？” 曹礼也附和道：“没错，南方叛军攻打江南的总兵力在二十万，但是实际上远不止二十万，据说薛家在长江以北，襄阳以南驻军就有八万，兵部右侍郎杨国忠之所以被派去镇守襄阳，就是为了防备薛家的！” 杨广泰掐指一算，随后面露惊慌之色：“如此说来，再加上薛家在其他各地驻守的士兵，那光薛家一家，总兵力就有二十万之多！加上南越国，那可用兵力高达三十万呐！” 赵斌苦笑一声，随即叹道：“看来薛庆这是做了两手准备啊，如果朝堂竞争失败，那就发动武力叛变，否则不会一下子冒出这么多人，而南越国也不会这么快出兵，他们应该事先早就商量好了！” 站在赵斌身旁的王伍见几人讨论了半天，最终却是得出了一个否定的结论，那就是方家不会转向燕王。 “王爷，要小的说，你们在这儿猜来想去都没用，不如直接派人去方家问问得了，没准儿人家就愿意跟咱们联姻呢！” 王伍的话一时打断了几人的思绪，几人纷纷诧异的转头望向王伍！ 王伍被几人看的发毛，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道：“我说的不对吗？” “王爷，我觉得王伍说的有道理啊，我们分析的再多，这也只是我们一方面的判断，也许就像王伍说的那样，方家愿意转向我们呢？”杨广泰惊讶的说道。 何苗对此却不这样认为：“这怎么可能！” 王伍反驳道：“何大人，你真是读书读傻了，你管他有没有可能呢，反正你现在得出的结论是没可能，多问一嘴，又不会少块肉，可万一要是有可能呢，那不就赚了吗？” 见王伍直接开口说何苗读书读傻了，曹礼和杨广泰二人不由得大笑起来。 “哈哈哈” 赵斌见状，连忙对王伍说道：“诶，伍哥，不可如此对何大人说话！” 何苗愣了愣，随即摆手道：“不不不，王爷，我觉得王侍卫说的有一定道理，反正我们现在分析得出的结论是方家不可能背叛朝廷，但是这并不代表方家就会与我们为敌啊。 这练盐之事，方家得了我们不少好处，且与王爷又定过婚约，只要方家不与我们为敌，那仅仅依靠雁门关的五万守军，对我们就造不成太大的威胁，如此一来，我们进一步控制河东地区就更有把握了！” 赵斌沉吟了半晌，转而看向了曹礼：“曹太守，你怎么看？” “属下觉得何大人说的有理，以我们和方家的过往来看，双方是互利的，第一呢，方家确实从练盐之事上获利不少，其次，我们也从山东采购了不少粮食和硝石，双方都有利可图。 第二，我们控制河北，尤其是派军队占领沧州和魏州，可能会对方家产生一定的威胁，这让方家会有一定的危机感，从形势上看方家会面对南北两方面的威胁，但是如果我们能和方家达成共识，既可以减轻方家在北方的顾虑，也可以保证方家全力面对南方的威胁。 第三，对于我们而言，我们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来消化占领的城池和领地，同时也可以为进一步控制河东地区做下一步准备！” 杨广泰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我们进一步做大，对方家来说始终是威胁啊，方家会眼睁睁看着我们进一步做大吗？” 王伍此时再次插嘴道：“小的觉得这应该算不上威胁吧，大不了王爷把方晴雪娶了那不就行了！” 赵斌：“......” 王伍见赵斌神色不善的望向自己，于是紧忙解释道：“王爷，您别这样看着小的啊，小的听说那方晴雪长得挺不错的，是个出了名的大美人，京中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公子都想与方家联姻，可那方家小姐都看不上！” 王伍说完，再看赵斌的眼色，缓和多了！ 至于方晴雪长什么样，赵斌此时倒真没心思去关注。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派人去一趟方家，见见方书同，只是此事派谁去比较合适呢？” 何苗言道：“田队正在京城呆的时间比较久，对京城也比较熟悉，不如让田队正去一趟！” 曹礼闻言，神色有些异动，似乎觉得有些不妥：“田队正虽然熟悉京城，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护卫队正，倘若只是去送信尚可，但若是与方书同协商此事，只怕官阶相差悬殊，方书同未必会将田队正放在眼里啊！” 何苗扫视了一下屋内的几人，有些为难的说道：“咱们这里要说官阶，也只有王爷比他身份高，其他人恐怕都远不及他这个方家家主兼兵部尚书啊！” 曹礼沉吟了片刻起身对赵斌拱了拱手道：“王爷，此事事关重大，属下亲自走这一趟吧！” 赵斌有些吃惊的望着曹礼道：“你去？不行不行，万一路上出了事如何是好！” “王爷，属下先前到过京城，也去过方家，此事若是与方家谈妥，会对我们有极大帮助，王爷若是担心属下安危，可以多派几名护卫跟随！” 说实话，赵斌也知道，此事也只有曹礼前去最为合适，其他人去了，方书同真的不会放在眼里，身份等阶相差太大，恐怕连见到方书同的机会都未必有！ 沉吟半晌之后，赵斌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那就辛苦你跑一趟吧，我让田七和徐凌各带十人保护你的安全！” 曹礼微一拱手道：“王爷放心，曹礼定然与方家达成和议！” 几人正商议之时，李华恰好赶到王府！ 第333章 催生 李华来到王府大厅之内，见赵斌曹礼等人都在，李华先是给赵斌施了一礼，随即又跟曹礼等人打了个招呼！ 招呼打完之后，李华开口对赵斌言道：“王爷，属下今日查验了一下火药坊的原料库存，硝石倒是还有不少，但是硫磺的库存已经不多了，属下想，是否手榴弹的制作可以稍微放缓一些，优先专注药包的生产！” 赵斌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道原材料减少，从而优化生产顺序，可见李华在这件事上是用了心的。 “可以，就按你说的来，另外你来的正好，我们刚才分析了一下眼下的局势，陆彪他们虽然占据了太原，但是有可能受到雁门守军的攻打，你速速派人将生产好的手榴弹和火药多给陆彪他们送去一部分！至于后续的硫磺补充，我会尽快想办法！” “是，王爷！”李华拱手应道。 火药坊的工匠都是购买来的奴隶，自打到了燕城之后，没多久就被关进了火药坊，赵斌担心时间长了，会出现心态上的变化。 于是继续开口问道：“工匠们每天都憋在工坊内，心态上有没有什么起伏？” 李华略微回忆了一下，发现也没什么特殊的意外情况出现，于是开口回道：“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没有那就最好，不过也要时刻注意她们的状态，火药坊事关重大，万一有人出现心理上的变化，要及时汇报，否则一旦出现差错，危害巨大！” 李华点点头道：“属下明白，属下一定会时刻留心此事！” 聊了几句之后，李华便告辞离去，曹礼等人也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便也告辞而去！ 曹礼等人走后，赵斌和王伍起身向后院走去，来到后院，赵斌看到丁太妃和柳儿，翠儿三人正在做女红。 见赵斌前来，柳儿和翠儿急忙起身施礼！ 赵斌摆摆手让二人坐下继续忙，自己也好奇的凑上前来看几人缝制的什么东西！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又是小孩子的衣服！ “母妃，您这是？” 丁太妃莞尔一笑道：“王府的护卫不是有些人家都有喜了吗，娘亲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翠儿一起缝制一些！” 赵斌闻言，不由得苦笑起来，他从是桌上拿起一件小衣服，上下打量了几眼：“想不到母妃还会做女工啊？” 丁太妃闻言，斜眼瞥了赵斌一眼：“娘亲若是不会这女工，你以为你小时候穿的衣服都是哪里来的？” 赵斌只得笑着点头称是，片刻后赵斌好奇的问道：“怎么不见杏儿和灵儿？” 翠儿在一旁答道：“杏儿和灵儿去看周队正家的牛小麦了，周队正不是跟侯将军出征了吗，杏儿怕她大着肚子担心，偶尔就过去看看，恰巧昨日太妃做好了两件衣服，今日变趁着空闲给她送过去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丁太妃听着翠儿的话，不由得扫视了她和赵斌一眼。她来燕城不久便知道了翠儿几人侍寝的事情，但是到现在，几人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让丁太妃不由得担心几人是不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但是在询问过翠儿之后，才知道这都是赵斌只耕地，不下种闹得！ 丁太妃放下手中的衣物，看向赵斌言道：“斌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也是该考虑考虑，你父皇向你这般大时，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啊！”听到这话，赵斌不由得惊讶失声出来。他是着实没想到丁太妃会借着机会说这事儿！ “你啊什么啊，她们几个都侍寝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传出去，外人不免会对你这个王爷有所猜疑，你懂吗？” 丁太妃的话很直白，一个人没动静也就罢了，这四个侍女在身边，都没动静，那不免让人怀疑是赵斌不行！ 赵斌一脸尴尬的看向翠儿，只见翠儿手捏着布料，脸上一片羞红，低头不语！ 赵斌苦笑一声，只得解释道：“母妃，眼下时局很乱，外边有羯族人环伺，南方又出现了薛家举兵谋反之事，儿臣现在想做的就是尽快壮大势力，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 “娘亲知道你的心思，但是这事不冲突，即便是有了孩子，也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做你的事，后边的事情有娘亲和她们替你看着！” “这......还是再过段时间再说吧，等我们稳定住河北、河东两地，到时候再让你抱孙子！”赵斌有些推诿的说道。 见赵斌如此，丁太妃不由得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但是也没再说什么！ 赵斌知道再待下去，指不定怎么着呢，于是赶忙起身道：“母妃，你们先忙，儿臣还得去一趟冶炼坊那边！” 见丁太妃也不理会自己，赵斌只得带着王伍自行退去！ 出了后院，王伍好奇的问道：“王爷，小的有一件事不明白！” 赵斌看了一眼王伍，略带调侃的说道：“伍哥，你这么聪明，还有你不明白的事儿？” 王伍挠了挠头道：“虽说小的确实有几分聪明，但还是有些事情搞不懂，就拿生孩子这事儿来说吧，这还能挑时间吗？” 赵斌：“......” “怎么了王爷？” 赵斌：“伍哥啊，这个事情过于高深，咱们还是不要探讨的好！对了，你跟柳儿怎么样了？” 王伍见此，叹了口气道：“小的按王爷说的，打了一根金钗，送给柳儿了！” 听王伍说她给柳儿送礼物了，赵斌好奇的问道：“哦？那她什么反应！” 王伍：“她说小的有病！” 赵斌：“我靠！不是吧！” 王伍：“就是！” 赵斌：“她没收？” 王伍：“收了！” 赵斌：“收了怎么还说你有病？” 王伍：“小的也不知道，王爷，你说这算不算情话？就像有些女人说死鬼，讨厌一样！” 赵斌：“......你这样，你再给她送点别的！” 王伍：“送什么呢？” 赵斌想了想道：“我回头给你写一首情诗你看怎么样？” 王伍一脸不情愿的道：“王爷，正经人谁送那东西啊，那都是逛青楼的浪荡子才写的，小的不能这样对柳儿，会让她误会的！” 赵斌一脸的错愕看着王伍，好像王伍说的挺有道理啊！ “那就送别的，你看着府库里有什么好的，你就送什么！” 二人一路聊着来到前院，赵斌让徐凌和田七带着几个人护送着自己前往城外的冶炼厂，路上将今日和曹礼等人商议的事情跟二人交待了一番。 徐凌闻言，开口道：“王爷，我们二人若都走了，那王府的护卫谁来负责啊？” 田七也补充道：“是啊王爷，萧统领，周虎，大勇他们都不在，我们俩若是再走了，那王府这边的事情就没人管了，不然让徐凌留下吧，属下带人护着曹大人前去就可以了！” 赵斌想了想也确实是，他两个若是都走了，自己身边连个可以用的人都没有了！ “也行，那你就再辛苦一趟吧！” 第334章 玻璃厂和冶炼厂 一行人出了城门，并未直接前往冶炼厂，而是先去了玻璃厂，来到玻璃厂内，赵斌见玻璃厂内的烟囱并未冒烟，工匠们也都懒散的在工坊内待着！ 被何苗派来管理玻璃厂的一个官吏见赵斌等人前来，急忙跑上前来跪地行礼！ 赵斌抬手示意他起来回话！ “这怎么都停工了？” 官吏躬身答道：“回王爷，这生产的镜子只有璎珞公主拉走了一些，剩余的都还堆在仓库呢，何大人昨日下令先暂时停工，说是尽量节省一些煤炭！” 赵斌点点头道：“带本王去仓库看看！” 官吏闻言，随即闪出一个身位道：“王爷请！” 官吏领着赵斌来到仓库内，打开仓库的大门，官吏领着赵斌进入其中，仓库内堆放了不少玻璃镜子！ 看着满仓库的镜子，赵斌叹了口气，随即对田七道：“让人去府衙把李有财给我叫来！” “是！” 半个时辰之后，李有财跟随着一名护卫来到玻璃厂！ “属下参见王爷！”李有财施礼道。 “起来吧！” “谢王爷！不知王爷叫属下来有什么事要吩咐！” 赵斌指了指仓库内的玻璃镜道：“看看这些！” 李有财在仓库内转了一圈之后重新来到赵斌身边：“这镜子属下在京城就听说过了，在府衙也见过了，当真奇妙无比，属下从未见过如此清晰的镜子！” 赵斌点点头道：“东西肯定是好东西，但是堆在这里肯定不是个事儿，想办法把这些东西都卖出去吧！” 见赵斌如此说，李有财有些为难的说道：“这镜子价格太贵了，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啊，这么多镜子整个大夏买的起的也没多少人啊！除非，除非把价格降低！” 赵斌淡淡道：“这东西造价很便宜的，别拿它当什么名贵的物件，你想降多低就降多低，重要的是让整个玻璃厂运转起来，不能让工匠们闲着！” 李有财沉吟了片刻后回道：“可是属下听说，璎珞公主在京城卖的价格很高，如果我们如此降价，那公主那边会不会......” 赵璎珞在京城卖的价格一万两一块镜子，确实太吓人了，赵斌笑了笑对李有财说道：“这玻璃镜终归只是个物件，造出来就是让人用的，最好能让寻常百姓都用得起，你不用管公主怎么卖，咱们卖咱们的就行了，能赚钱就行了！” 见赵斌如此说，李有财心里也就有了底：“王爷既然如此说，那属下就明白了！” 赵斌又对负责管理玻璃厂的官吏开口道：“让工匠们多动动脑子，生产一些不同形状，不同大小的玻璃镜，要有差异化，除了镜子之外，玻璃还可以制作其他的物品，比如器皿之类的。你们配合李有财制定相应的价格体系，现在河北道都是咱们的控制范围，各处都可以售卖！” 官吏躬身道：“是，请王爷放心，我们一定会配合李大人的！” 官吏这一声李大人让李有财很是受用，一介商贾突然成了官吏，这对于李家而言无疑是天大的荣幸！ 李有财也连忙应道：“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玻璃厂运转起来的！” 赵斌点点头道：“具体的事情，你们商量着来就是了，本王还有事，就不在此多留了！” 赵斌说完起身便往外走，王伍、徐凌等人也跟着出了玻璃厂！ 出了玻璃厂，赵斌等人这才前往冶炼厂！冶炼厂值守的士兵见到燕王到来，纷纷施礼！ 韩铁从厂房里跑出来，见赵斌等人已经迈步进入院中，急忙上前来施礼！ “免了！”赵斌摆摆手！ “谢王爷，王爷今日怎么突然来冶炼厂了！”韩铁笑着开口询问道。 赵斌一脸苦笑，他今日来冶炼厂着实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主要是为了躲避丁太妃的催生！ 赵斌搪塞道：“没什么，有些时日没过来了，今日无事，过来看看！” 韩铁自然是不知道在王府发生的事情，于是引着赵斌往厂房内走去！期间有不少工匠想要行礼，但是都被赵斌拦住了！ 韩铁领着赵斌在冶炼厂的几个厂房内来回转悠，一一给赵斌介绍眼下工匠们的所做的事情。 有人负责钢铁的熔炼，有人负责铠甲铁片的铸造，有人负责刀盾器具的打造。 转了一圈之后，韩铁开口言道：“王爷，属下听说陆将军他们前线的战事都很顺利是吗？” “嗯，有你们铸造的大炮助力，他们可谓是攻无不克啊！”赵斌笑道。 韩铁闻言，却是不敢居功：“王爷这就折煞属下了，这一切都是王爷的功劳，属下只不过是按照王爷的吩咐办事！” 赵斌对于韩铁的谦虚并未反驳什么。 韩铁继续开口道：“王爷，属下有个小小的建议，不知当不当讲！” 赵斌侧头看了看韩铁，开口道：“什么建议？” “秦都尉三番两头派人来催促铠甲之事，再加上西关的诸位将士现在身穿的还是朝廷发的旧甲，未来想必王爷肯定也有给他们更换的打算！” “没错，确实有这个打算！” “以目前冶炼厂的规模，想要完成恐怕还得等个三四年，现在战事既然已经开打，军需装备肯定需求量增加，不如将冶炼厂的规模再扩大一些，这样能早日完成装备的更换！” 听到韩铁的话，赵斌不由得沉吟了片刻，他不是没想过扩大冶炼厂的规模，只是眼下的事情已经不少了，王府所积攒的财富还不足以支撑如此大的开销！ 而且下一步，赵斌想要建造一个船坞，打造运输船，如此一来事情就更多了，花费也必然会进一步增加。 想到这些，赵斌开口道：“此事今年怕是来不及了，王府的财政暂时支撑不起，还是等明年再说吧！” 冶炼厂本质上一直是输出的，从没给燕王府赚过一分钱，都是王府通过各项收入来进行补贴的，韩铁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当赵斌说起财政吃紧之时，自然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不过韩铁的话，也让赵斌意识到，要尽快搞钱，河北道既然已经控制住了，那练盐售盐的收入就会全部归到王府来！ “徐凌！” 听到赵斌的召唤，徐凌当即答道：“属下在！” “你还得到沿海地带跑一趟，把各地的盐场重新掌控起来，得让河北道的百姓全都吃的起细盐才行，这也是我们的一大收入！”赵斌吩咐道。 “那王爷的安危谁来负责？” “这个暂时无妨，田七去京城来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我让杨广泰协助你，成立专门的盐业司，等盐业司稳定之后，你再回来！” “是！” 第335章 劝降信 转天，曹礼交代好府衙的一些事项之后，便在田七等人的护送之下离开了燕城！而徐凌率领着原来一起练盐的老兄弟出发去了沿海地区！ 另一面，李华将火药坊制作出来的手榴弹和药包足足装了二十多车，加上几车冶铁厂生产的铁制炮弹，共计凑了三十车！ 由于担心路上会出现什么风险，李华又请命从剩余的城防守卫军中借调了五百军士进行护送！即便如此，李华还是不敢大意，他还派人先行前往太原城给陆彪送信，希望陆彪能派人前往途中接应一下！ 只是令李华没有想到的是，运输的队伍刚刚离开燕城一天时间，皇甫成的大军便开到了太原城下！ 太原城墙之上，陆彪望着城南的三万大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墨宇见陆彪这副神情，不由得开口问道：“大将军何故发愁，皇甫成不过三万人马，我们攻打太原虽然折损了一些人手，但是加上城内的降卒，也差不多还有一万五千人，肯定能守住太原的！” 墨宇说的话，陆彪当然知道，他摇摇头轻声道：“我并非担心守不住太原，雁门的五万守军大多是河东道人氏，就如同咱们西关的将士大多是河北道人氏！但不管是河东还是河北道，都是为抗击羯族人而战斗过的人，我只是不忍看到两军互相残杀！” 听闻陆彪的话，墨宇的神情也变得忧愁了几分，他镇守西关多年，虽然从没和雁门关的将领打过交道，但是这份相互守望的情谊他还是有的！ 他将目光再次看向城外皇甫成的大营，有些无奈的开口道：“如果真的打起来，那也怪不了我们，怪就只能怪他皇甫成自己看不清局势，罔送了这三万将士的性命！” “话虽如此，但是折损的终究是河东、河北的防御力量，眼下羯族人只是暂时退却，但是终有会卷土重来的一天！” 墨宇将陆彪犹豫不决，于是开口建议道：“如果大将军实在不想看到两军交战，不如派人前往皇甫成军中，看能否招降于他！” 陆彪点点头道：“嗯，不管能不能成，终究还是要试一下，即便是不能招降于他，只要他不甘于此事，重新退守雁门关也是可以的！我这就写一封书信与他！” 陆彪回到城楼内，拿起毛笔便开始书写。不久之后，陆彪将书信交给墨宇，墨宇随即下了城楼，吩咐一名士兵，将信件送往城外皇甫成的大营之中！ 士兵上了马，出了城便直奔皇甫成的大营而去，皇甫成的大营距离太原城不过三里之遥，片刻的功夫，士兵就来到大营之外！ 寨墙上的士兵纷纷弯弓搭箭，瞄准了士兵！一个校尉模样的人高声喊道：“你是何人？” 那名士兵见寨墙上的士兵都瞄准了自己，心下多少有几份忐忑，见寨墙之上有人开口询问，便壮着胆子回道：“我乃陆大将军麾下的军卒，奉我家大将军之命前来给皇甫老将军送信！” 士兵说完，掏出信件，随手朝寨墙上的校尉晃了晃！ 寨墙上的校尉见士兵确实拿着信件，于是走下寨墙，命士兵打开寨门！ 送信士兵见寨门打开，随即翻身下马！ 校尉打量了眼前的士兵两眼，便道：“随我来吧！” 士兵跟诊校尉进入大寨，不久之后，来到皇甫成的大帐之外。校尉伸手要过士兵手中的信件，并开口道：“在这儿等着！” 大帐之内，皇甫成以及众将官都在，校尉进入大帐，上手递捧着信件，躬身说道：“禀大将军，那个陆彪派人送信来了！” 皇甫成闻言，微微一愣，随后他眼光微眯，看向校尉手中的信件！ “拿来我看！” 校尉缓缓上前几步，双手将信件递给皇甫成，皇甫成接过信件，随即拆开来查看！ 皇甫成将军台鉴：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陆某顿首，遥寄书简于太原之外，冀将军垂览之余，能深思熟虑，以国家大义为重。 吾知将军世代忠良，功勋卓着，为国之栋梁，民之楷模。然天下大势，浩浩汤汤，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今燕王欲重振大夏，兴仁义师，天下共举，此乃天理昭彰，人心所向。 陆某不才，幸蒙燕王殿下重托，率王师克复天下，兵临太原，非好战也，实为国家社稷计，为百姓苍生计。 雁门将士与西关将士素有兄弟之情，手足之谊，二者守关拒敌，护卫河东、河北，以保百姓安宁。 今若两军交锋，无论胜负，必将折损河东、河北之防御力量，他日羯族南下，则两地危已！ 吾闻将军深明大义，必不忍见生灵涂炭，故敢布一腹心，望将军能审时度势，弃暗投明。 将军若能顺应天意，归顺燕王，非但昔日功名得以保全，更能增光添彩，为国家立下不世之功。燕王必不吝封赏，将军之名，必将彪炳史册，流芳百世。 若将军顾念朝廷，不愿归附，亦可率军重回雁门，陆某定会秉奏燕王，军需所资，亦复如旧，惟愿将军以河东百姓为念！ 陆某于此，翘首以待，望将军能明辨是非，速作决断。 书不尽意，余候面叙。临书惶恐，不知所云，唯愿将军纳陆某之诚，赐复为盼。 西关守将陆彪手书！ 皇甫成看完信件博然大怒，啪的一声将信件拍在桌案之上！ “黄口小儿，不知廉耻，为将不过载余，竟敢与我大谈国家社稷，妄图劝我投降！来人，将送信之人削去一耳，逐出营寨！” 校尉震惊之余，当即领命而去，片刻后大帐之外便传来军士的呐喊声：“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们......啊！” 校尉看着在地上捂着耳朵惨叫的士兵怒声道：“滚回去告诉陆彪，识相的速速出城投降，某则大军攻破城池，定让他五马分尸！” 士兵闻言，哪里还敢耽搁，只得捂着血流不止的耳朵仓皇逃出大寨！ 大帐之内，郎将皇甫云从气愤的站起身道：“大将军下令吧，末将这就率军攻城！” 皇甫云从，乃是皇甫成的亲儿子，多年来一直追随在皇甫成身边，目前为雁门关五大郎将之一！ 皇甫成见他如此性急，不由得呵斥道：“胡闹，太原城乃是河东最大的城池，一没有攻城器械，二没有兵力优势，你拿什么攻城？” 皇甫云从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大将军，陆彪率领区区一万五千将士就攻下了太原，我们如今有三万将士，有何不可？” “混账，那太原都尉司马东渊岂能与陆彪相提并论，他不过是个二世祖罢了，仗着司马博平这才乞求先帝赐予了都尉一职，他能守得住太原？ 那陆彪岂是泛泛之辈，羯族十几万大军都丧于其手，你真当他是黄口小儿不成！” 皇甫从云闻言，不由得一阵面红耳赤，陆彪虽然担任西关守将时间不长，但是前前后后的战功加起来，怕是整个雁门关的人都比不上！ 而方才皇甫成大骂陆彪为黄口小儿，也不过是一时气愤罢了，并非真的瞧不上此子！ 第336章 墨宇的出击 大帐之中坐的其他两位郎将见父子二人言语有些急躁，纷纷出言相劝！ 五大郎将之一的呼延武军连忙拉住一旁的皇甫从云，让他坐下，示意他不要跟大将军犟嘴！ 而另一面，五大郎将之一的罗晋则出言对皇甫成道：“大将军不必动怒，虽说西关士兵确实强悍，但是我雁门将士并不比他们差，等到方家的军队一到，我们兵力上就有了优势，到时候，可以一鼓作气攻下太原！” 见二人相劝，皇甫成的脾气也降了下来，他知道发脾气是没有用的，最重要的是还是要想办法如何破城！ “陆彪的大军动用了一种我们从没见过的新式火器，四座城门一瞬之间便被炸得粉碎，陆彪大军这才轻而易举的攻入城内！可派人探查清楚了他们动用的到底是何火器？”皇甫成淡淡的问道！ 罗晋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前只知道是一种类似于包裹一样的东西，他们将包裹放置于城门处，之后便是轰天的巨响，城门便被炸得粉碎，至于包裹内是何物，却不得而知！ 据说沧州府和魏州城也是用的同样办法破的城。末将觉得，西关将士之所以三番五次战胜羯族人，多半和这种威力巨大火器大有关联！” 呼延武军则在一旁开口道：“既然无法探查道这种火器的具体消息，那就只能用老办法了！” 皇甫成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闪烁出一种不太自信的神情，这是多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哪怕是面对凶悍的羯族人，皇甫成也从来没有如此神态，而这一次，他的内心总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片刻后皇甫成开口问道：“攻城器械打造的怎么样了？” 呼延武军开口回道：“大将军放心，已经开始命令工匠打造了，只不过还需等待几日！” 皇甫从云此时也恢复了离职，他对自己的父亲皇甫成开口道：“大将军，打造器械的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同时挖掘地道，等器械打造的差不多的时候，地道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可以双管齐下！” 皇甫成听到几人的建议不由得点点头道：“此事就由你部来负责吧！” 皇甫从云微一拱手应道：“是！” 且说另一边，被削去一只耳朵的士兵，骑在马背上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太原城内，将事情禀告给了墨宇！ 墨宇见到自己的士兵被削去一只耳朵，气的火冒三丈：“妈的，皇甫成你个老匹夫，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道理你不懂，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气冲冲的跑上城墙，找到陆彪，将事情报告给陆彪！ 墨宇难掩心中的气愤，请求道：“大将军，皇甫成这老匹夫欺人太甚，居然对传信士兵下手，这明摆着是给咱们下马威看，依末将之见，干脆末将直接杀出城去，趁他们立足未稳，夜袭他的大营！” 陆彪听完，便知道，劝降和劝退肯定是行不通了！既然此法行不通，那就只能武力逼退了。墨宇的建议不是没有道理，趁他们立足未稳，打掉他们的嚣张气焰！ 计定之后陆彪开口回道：“好，今夜子时，你率五千骑兵出击，多带箭矢，待炮击之后，你率将士攻打皇甫成的大营，但是切记，不可近战，若是敌军溃败，也不可追杀！将其逼退即可！” 听到陆彪的安排，墨宇心中有少许的不甘，皇甫军若是溃败，趁机追杀正当其时：“大将军，这......” 陆彪自然知晓墨宇的意思，于是开口打断道：“墨将军，还是之前那句话，两军厮杀，不管谁胜谁负，损失的都是河北、河东的防御力量！” 墨宇无奈的点点头道：“末将明白了，那末将先去准备了！” 时间一转，夜半来临，墨宇率领五千骑兵和百余名炮兵从太原城南门悄悄而出，缓缓向着皇甫成的大营靠近！ 皇甫成乃是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明哨暗哨自是布置的周全，墨宇大军刚一出城，皇甫成的哨探急忙回营前去禀报！ 皇甫成知道陆彪手中的破城火器威力巨大，所以当即命令罗晋率弓箭手于寨墙上和寨墙后隐蔽，一旦陆彪军进入射程范围，立即放箭，不让他们靠近寨墙！ 同时命令皇甫从云和呼延武军各率五千人马向大营两侧迂回，一旦陆彪军攻到营寨之下，二人便可率军从两侧进行迂回包围！ 由于皇甫成的大营设在太原城南三里处的位置，这有可能是皇甫成一生之中犯的最大的错误，那就是太靠近太原城了！ 没过多久，墨宇便率军来到皇甫成的大营外，营墙上灯火依稀可见！而皇甫成寨墙上的士兵借着月光也隐约看到墨宇的骑兵大军，只是这个距离远在他们的射程之外！ 大营之内，皇甫从云和呼延武军在接到命令之后，立即调拨自己手下的士兵前往大营两侧埋伏，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就位，墨宇的军队就已经到达大营外！ 墨宇没有丝毫犹豫，当即下令炮兵就位！五千骑兵则分列两侧守护炮兵阵地！ 片刻之后十门火炮和十门没良心炮发出轰鸣巨响，通红的炮弹和燃烧的药包呼啸着飞向皇甫成的大营！ 寨墙之上的罗晋望着远处如同火舌一般喷涌不知名物体，满眼都是震惊之色，伴随着隆隆的炮声和铁弹破空的呼啸声，很快便有寨墙被砸的稀烂，寨墙上和寨墙后的弓箭手被炮弹巨大的冲击力砸穿，惨叫之声顿时响起！ 然而这一切还没有结束，铁弹落下之后，便是冒着火星的炸药包带着巨大的爆炸声炸裂在大营之内，顿时火光大起，不少士兵被爆炸的冲击力掀飞，残肢断臂，血肉横飞！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电光火石之间，寨墙被炸的粉碎，士兵们惨叫哀嚎之声一片。而那些侥幸躲过炮弹或炸的士兵则和罗晋一样，满脸的惊愕之色！ 罗晋看着眼前的惨状愣在原地，一个校尉一脸惊恐的上前拉住他的胳膊，随即大喊道：“将军别看了，快走啊！” 中军大帐中的皇甫成听见爆炸声的一刹那，心中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他不顾士兵的阻拦，立刻冲出大帐！ 第337章 动摇之心 当他冲出大帐之时，远远的看见大营的前沿早已是火光大起！几个亲随护卫上前将皇甫成拦住。 “大将军不可啊！” 他们是亲眼看到那种巨大的爆炸场面的，所以当皇甫成冲出大帐想要上前查看具体情况之时，几名亲随紧紧的将其拉住。 大营之外，炮声再次响起，此时炮声再次袭来，营墙内的士兵再也控制不恐惧的情绪，纷纷开始向后逃窜！ “大将军，他们的火器他厉害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士兵面带惊恐之色的跑到皇甫成面前来汇报，显然他脸上的血不是自己的，否则他现在已经躺倒在地！ 刚刚在大营东侧就位的皇甫从云见状不好，当即率军直接冲向了月光下冒着火光的炮兵阵地，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虽然那东西很可怕，但是他知道必须摧毁那东西！ 墨宇当然不会让皇甫从云如此轻而易举的靠近炮兵阵地，一声令下，两千骑兵当即朝着迎面而来的皇甫从云军冲去。 雁门关的将士大多是步兵，即便是人数优势，但在没有充足准备下的情况下，面对骑兵的冲击，可以说是胜负已分！只一个冲锋，皇甫从云的军队便被冲垮。 月色之下西关的将士们骑马横冲直撞，而雁门关的将士则是私下奔逃，皇甫从云在斩杀了几名西关骑兵之后，见自己的部队已经溃散开来，气的咬牙切齿！ 纵然他心有不甘，但是也知道，这一仗，他皇甫从云败了，败的彻彻底底！他无奈的调转马头，率领几名亲随士兵，朝着黑暗中的夜色深处奔去！ 皇甫成的大营之中，撤退的号角轰声渐渐响起，原本举棋不定的呼延武军听到撤退的号角，只得下令军士撤退！ 见到皇甫军开始撤退，墨宇没有立刻下令停止进攻，他命令士兵佯装追击，实则只是驱赶，而另一面，炮兵则继续向前移动，继续炮击大营，为骑兵制造声势！ 伴随着隆隆的炮声，皇甫成的大军疯狂向南撤离，墨宇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要一次性彻底击溃皇甫军的斗志！ 由于仓皇撤离，皇甫大军的辎重几乎全部丢弃！在追出去几里地之后，墨宇终于下令停止驱赶，带兵重回皇甫成的大营！ 此时的大营之内惨叫之声不绝于耳，墨宇眉头一皱，于是下令道：“救人！” 太原城内，士兵前来禀报：“报告大将军，皇甫成大军已经撤退，行军辎重全部丢弃！墨将军正在率军打扫战场！” 夜幕之下，不少受伤的雁门关将士被抬往太原城中救治。墨宇纵马回到城中，他笑嘻嘻的跑上城墙，此时陆彪依旧站在城墙之上！ “大将军，此番歼敌四千余人，其中有一半是受伤的将士，末将已经安排人员救治了，我军损失只有八百余人，缴获军资粮草众多！” 陆彪笑着回道：“墨将军辛苦了！” 墨宇哈哈大笑道：“哈哈哈，这仗打的可不辛苦，轻松极了，只是可惜了，都是镇守边关的兄弟，实在下不去手，不然今天这三万大军非得全吃掉不可！” 陆彪也有些惋惜的说道：“希望这一仗能给皇甫成一个提醒吧，只要他撤回雁门关，不参与朝廷与王爷之间的事情，我们便不与雁门关的将士为难！” 另一面，皇甫成的大军连夜奔出十里远，才渐渐停息了脚步！望着溃不成军的大军，皇甫成悲从中来。 这是他有史以来最惨的一天，三万大军几乎一击即溃，即便是当年面对羯族人之时，也未曾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 罗晋一脸疲惫的来到皇甫成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将军！” 看着跟随自己征战半生的将领难掩心中的悲痛，皇甫成目光之中闪过一丝柔情！他弯下腰，将罗晋搀扶起来！ “起来！这不怪你！” 罗晋有些哽咽的说道：“他们的火器实在是太厉害了，不少将士被炸得四分五裂，尸骨无存啊大将军！” 皇甫成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简单的安慰他！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重新收拢将士，看看还剩多少人！”皇甫成语气有些悲凉的吩咐道！ 罗晋收起悲伤的情绪，调整了一下心态，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罗晋刚一走远，皇甫成就险些载倒在地，毕竟上了年纪了，加之精神打击，又连夜奔袭了十余里，皇甫成险些一头载倒！ 亲随士兵急忙上前将其扶住：“大将军，大将军！” 皇甫成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定，随即摆摆手道：“我没事！传我命令，令军士稍做休息，之后赶往清徐驻守！” 亲随领命之后，随即下去传令！ 一个时辰之后，逃散的大军陆续集结起来，然而在经过各部上报上来的数据统计，剩余人数不足两万！ 皇甫成不敢耽搁，当即下令部队朝着太原南面的清徐县进发。因为连续奔逃了一夜，且水米未尽，士兵都已疲惫不堪，行进速度愈发的缓慢！ 经过一天一夜的行军，皇甫成的军队终于抵达清徐县，清徐县令不敢违抗皇甫成的命令，只得打开县仓以充军粮！ 皇甫成在喝了一碗清粥之后便没了食欲，命令士兵取来纸笔之后，当即书写军报，随即命令军士快马送往朝廷！ 只是军士的刚走，陆彪再一次派来了信使，信件的内容与上一封如出一辙，内容大致就是两条，一是劝皇甫成投靠燕王，二是准许他率军越过太原重回雁门关，从此不再插手朝廷与燕王之间的事情，而雁门关所需的军需粮草，燕王府会按照旧例照常拨发！ 皇甫成将信件传示给三位郎将，三位郎将看完信件后都沉默不语，背叛朝廷的话谁也不敢说。 “怎么都不说话？”皇甫成悠悠问道，语气里充满了悲凉。 他的悲凉并不是因为打了一次败仗或者是折损了万八千将士，而是这一仗让他意识到了朝廷军队与燕王军队的差异！ 那支原本和他们一样镇守边关的军队，在燕王到达燕城之后，便在悄无声息之中改头换面了！如今的西关将士，有骑兵，有火器，无论是对战于郊野，还是拒守于城池，他们都有办法轻易破敌！ 在那威力巨大的火器面前，所有的排兵布阵都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义，即便没有任何尝试，但是皇甫成知道，它可以轻易撕碎任何阵型，之后骑兵便可肆意冲锋！ 罗晋深呼吸了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道：“大将军，这仗没法儿继续打下去了，昨晚要不是我们撤退的足够快，恐怕这剩余的两万军士就得全都死于火器之下！” “那你的意思是投降吗？”皇甫成语气有些冰冷的说道。 罗晋闻言，心中一凛，当即解释道：“末将不是这意思，末将只是说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之前，这仗不能再打下去！” “朝廷让我们收复太原，不打那就是违抗朝廷旨意，打，那就是白白送死！”呼延武军一边说着一边偷瞄向皇甫成，见皇甫成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他继续道：“末将知道有些话不该说，但是末将不能眼看着咱们雁门关的将士就这样枉送了性命，既然他们同意让我们撤回雁门关，不如我们......” “住嘴！”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皇甫成喝止！ “大将军！哎！齐王在潭州称帝，前太子在长安称帝，汉王在京城登基，如今燕王又跳出来，他们四兄弟杀来打去，最终苦的都是大夏的百姓啊，我们又何苦趟这趟浑水！正如陆彪心中所说，打来打去，损失的都是河北、河东的防御力量，到时候羯族人南下，朝廷会派兵来驻守雁门吗！”呼延武军无奈的说道！ 见有人说出了重回雁门关的话语，罗晋与皇甫从云也壮着胆子劝慰道：“是啊大将军，他们自己四兄弟争来夺去，那就让他们争好了！” 皇甫成虽然不愿如此，但是他知道几人说的并无道理，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你们先下去吧，我累了！” 几人见皇甫成没有直接出言拒绝，便知道此刻的他已经开始动摇了，但是让他背弃朝廷，终究是难以抉择之事，他需要好好思量一番。几人对视一眼，随即起身离去！ 第338章 鸡肋鸡肋 临汾城，原本驻守于黄河沿岸的方家军队此时刚刚到达此地，统兵之人名叫方羽，乃是方书同的侄子，也就是方家统兵将领方书德的儿子！ 此时的方羽站在临汾城上，眺望着城外的风景。当初方家五万大军西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占了临汾城和运城两地，又一举拿下了龙门渡口，本以为可以长驱直入攻入关中，但是没想到最终被张家抵挡在韩城之外！ 郓州都尉李忠来到方羽近前，见方羽望着城外发呆，李忠轻声询问道：“将军在看什么？” 听到李忠的话，方羽不由得回过头来望向李忠，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没什么，看看这临汾城外的风景，古晋之地，丰茂与咱们山东大有不同啊！” 李忠见方羽如此闲情逸致，也不由得笑道：“山川迥异，各有千秋，这古晋之地多山川，而咱们山东之地多是丘陵与平原。” 方羽回过身去，继续望着城外的景色轻轻呢喃了一句：“是啊，各有千秋！” 除了风景不同之外，人也不同。山东之地与河北、河东之地不同的是，山东地区读书人很多，上到官吏，下到百姓，即便是军中将领，那也是读书之人居多！ 而河北、河东地区，由于靠近边塞，加之多年的战乱，所以读书对他们而言，便没有那么重要，亦或是之前有许多读书人，但是那些人要么死于战乱，要么携家南逃，总之留下来的贫贱之人最不喜读书了，百姓之间尚武者反而更多一些！ “对了将军，末将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一下！”李忠站在方羽身边，也看着城外的风景说道。 方羽对于李忠的话并没有什么好奇，只是淡淡的问道：“什么问题？” “我们此番进军速度是不是太慢了，照这样下去，到达太原还得需要些时日啊！”李忠开口道。 方羽闻言不由得笑了笑，道：“这是大伯的意思！” 李忠脸露一丝不解之色：“家主？” 方羽点点头：“先前因为海盐之事，方家得了燕王不少好处，后来大伯与刘家还曾一度想支持燕王争夺皇位，所以大伯并不想与燕王交恶！” 李忠有些不解的问道：“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啊，当初家主选择支持燕王这也无可厚非，可是现在陛下已经登基啊，况且燕王一旦继续做大，势必也会威胁到山东啊！” 方羽对于李忠的言语并不怎么在意，反而略带一丝不屑之意：“威胁？一百多年来，能越过黄河打到我山东的人还不存在，即便是强如羯族人那般，也不曾渡过黄河攻入山东。” 顿了顿之后，他继续说道：“况且燕王做大也未必是坏事，不管是谁坐镇朝廷，都需要世家来支持，陛下需要，燕王若想进驻京城，自然也需要，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永远的敌人！” 听方羽这么一说，李忠也就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 只听方羽继续说道：“要说威胁，现在最大的威胁就是薛家和南越国，刘家这次是彻底败了，一旦薛家和南越的二十万大军北上，只怕会有一场恶战。大伯之所以不希望与燕王交恶，还有一方面就是担心腹背受敌！” 李忠听后，稍解心中疑惑，但是仍有所顾虑的开口道：“虽说家主不想与燕王交恶，但是一旦我们与皇甫成汇合之后，势必会进行攻城，届时必然会发生交战啊！” 方羽笑道：“不会的，我们此番前往太原，更多的是给皇甫军队壮声势罢了，皇甫成的三万大军断然是拿不下太原城的，别忘了，羯族十万大军都奈何不了他，皇甫成只有三万军卒，而陆彪有一万五千人马，还是守城，皇甫成就算拼的一人不剩，也未必能占到丝毫的便宜！” “将军就如此信得过陆彪等人？”李忠诧异道。 “不是信不信得过的问题，而是西关战报历历在目，不由得不信啊！想必皇甫成也知道此战的结果，就是不知道他会如何选择！” “可是皇甫成若是战败，那河东地区岂不是迟早落入燕王之手，到那时临汾和运城恐怕也会不保啊！”李忠担忧的说道。 方羽沉思了片刻，随后开口解释道：“临汾和运城本来就不是我们的，而且我们拿下两地也没费什么力气，丢掉也没什么可惜的。 况且此地与山东相距甚远，势力盘根交错，西面有关中势力，再加上朝廷和燕王，与其浪费精力在此，还不如丢与他们争夺！” 方羽说完之后，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临汾和运城两地俨然已经成为方家眼中的鸡肋。鸡肋，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襄阳城，兵部右侍郎杨国忠率五万军士驻扎于此，此外武关尚有一万军卒，共计六万。另一面，恒王赵无征率领着五万军士从潼关撤军，一路南下庐州。只不过路途遥远，预计行军还要十天左右才能到达。 庐州位于淮南地区，巢湖北侧，此地驻有朝廷的一万五千水师，赵无征南下庐州一是为了防守淮南，其次便是汇合庐州水师，对长江进行驻防！ 而南面的江陵一带则是薛家的八万驻军，由于杨国忠的五万军士驻扎在襄阳，薛家对这位曾经驰骋沙场的老将颇为忌惮，以至于八万大军不敢轻举妄动！ 薛家不敢动，但是不代表着杨国忠不会动，这个曾经和羯族人对拼的老将，在等知薛家支持齐王称帝的第一时间，便派军攻占了原本隶属于薛家的竟陵、麦城、当阳和夷陵四县县城。 竟陵位于江陵以东，麦城位于江陵以北，当阳、夷陵位于江陵以西，几座县城大致呈品字状排列，互为犄角之势。 如此一来，便将江陵困厄在长江沿岸，无论江陵之兵进攻任何一个方向，临近的县城驻军便可及时策应，而另外两城之兵便可袭取江陵本城！ 薛家统帅薛琦的大骂道：“杨国忠这老东西，真是老奸巨猾！” 行军参事康骁劝慰道：“将军不必动怒，这杨国忠乃是沙场老将，排兵布阵自是有一些本事，我们只要守住江陵便可，待到二公子和三公子他们拿下江南，二十万便可同时挥军北上，到那时，纵使他杨国忠有几分本事，也休想阻挡我们！” “哈哈哈，不错，眼下二公子和三公子在江南势如破竹，想必用不了多久，江南之地便可尽归我薛家，到那时三十万大军北上，我看他们拿什么抵挡。 我听说杨国忠那老东西有一个孙女，年芳十六，长得颇有几分姿色，等我大军攻破京城，定要将他孙女抓来好好享用一番，已泄我心头之恨！” 第339章 方家长孙女 山东地界，一队二十余人的护从护卫着一辆马车出了兖州城，向着黄河岸边驶来！车上坐着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和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貌美女子。 老者名叫方书许，乃是方家分支家族的一个族长，与方书同，方书德同辈，而另一名面容姣好，白皙俏丽的年轻女子正是方家长孙女方晴雪！ 二人要去的地方正是燕城，不久前，方书同从京中传信回家族之中，命方书许前往燕城一趟，其目的就是为了探寻燕王的目的，而让方晴雪一同前往，自然是打着与燕王重修旧好的目的！ 坐在车中的方晴雪眼眸流转，望向另一侧的老者开口询问道：“五爷爷，您去燕城见燕王，但是为何爷爷要让我也跟着？” 老者抚恤一笑，脸上的皱纹更明显了几分：“哈哈哈，让你跟着去，自然是有好事了！” 方晴雪听闻有好事，露出一副惊喜的表情：“什么好事呀，五爷爷你快告诉我！” “看来你爷爷是一点都没跟你透露过啊！” “透露什么？” “罢了，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告知于你了，你可知你小时候与燕王殿下订立过婚约？”老者淡淡道。 方晴雪有些诧异的看向老者说道：“那婚约不是早就作废了吗？” “没错，自从丁虎战死之后，丁家势弱，你爷爷担心日后燕王会有不测，所以便强行取消了与燕王殿下的婚约，但是自打燕王就番以来，屡建奇功，现如今又占据了河北道，可以说是羽翼日强。 一年前，你爷爷与丁太妃私下达成协议，重新恢复了你二人的婚约，如今带你去燕城，就是让想让你见识一下你未来的夫婿！” 老者说完，本以为方晴雪会有几分欣喜，但是不曾想，方晴雪却是神色陡变，一股寒霜瞬间涌上脸庞。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难道我的婚姻就是你们用来交易的筹码吗？你们想让我嫁给谁我就得想给谁，不想让我嫁给谁就不嫁给谁，你们考虑我的感受吗？” 老者无奈的叹道：“你这又是何处此言，谁又曾将你当成交易的筹码了，当年丁虎在军中威望甚高，燕王殿下自有可以争夺皇位的可能性，你与燕王殿下订立婚约，方家也会鼎力支持于他，届时他若登基称帝，你便是当朝皇后，这有何不好？” “可是......”方晴雪刚要反驳，便被老者抬手制止住！ “听我把话说完，后来丁虎战死，丁家渐渐衰落，你爷爷担心哪一天燕王有所不测，耽误你的一生，宁肯触怒先帝，也要取消婚约，这又何曾不是替你着想，你再想想，这些年来，上门提亲的皇亲贵胄，门阀世家也不在少数，但凡你看不上的，你爷爷也都一一回绝了，这期间可曾有为难过你？” “没有！” 老者继续开口道：“这不就是了，一年前，燕王研制出海水练盐之法，我方家也受益颇多，那时你爷爷就看出这燕王绝非泛泛之辈，故而才舍着老脸求杨国忠帮忙牵线搭桥，好在丁太妃不计前嫌，欣然应允。 这后来的事情想必你也清楚了，燕王不仅控制了西关的五万大军，还屡次击败进犯的羯族大军。 现如今又占据了河北道，天下封王何其多，在短短两年时间能有如此成就者，从古至今又有几人，倘若再假以时日，其前途恐怕不可限量！” 老者说到此时，方晴雪忍不住插口道：“说来说去，你们还不是想两头下注，一方面与朝廷联合，一方面又想着让我与燕王联姻！” 老者也不反驳，只是淡淡道：“丫头啊，你所说之话，并不全无道理，虽说你爷爷确实有此打算，但是抛开这些不谈，你觉得这天下的男子有几人配的上你。 我虽未亲眼见过燕王殿下，但是听闻此人还算英俊帅气，性情也极为温和，听说他练盐，卖盐所得钱财，全部购买了牲畜，给百姓发放耕牛，同时他还减免燕城百姓的赋税，故而燕城百姓对其极为爱戴。” “收买人心罢了！说来说去，他们赵家四兄弟还不是为了争夺皇位，杀来杀去！”方晴雪呢喃道。 “收买人心也罢，真心实意也罢，总之那燕城的贫贱百姓终是得了好处不是！至于争夺皇位，有时候并未人之所愿，生在皇家，你不杀别人，别人就要杀你，谁愿意引颈待戮，常言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还要让我嫁给那个燕王！” 老者叹了口气道：“你是方家长孙女，自然也要为方家承担你应该承担的责任，方家的兴衰不仅仅要靠男儿在外面拼杀，身为女儿身同样也要为方家的兴衰做出应有的贡献，这是每一代方家子女都要承担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 听到这里，方晴雪沉默的低下了头，身为方家的大小姐，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父亲没给他讲过这些道理，爷爷也没有给她讲过这些道理。 老者似乎并没有停口的打算，他继续喃喃道：“如今天下大乱，烽烟四起，方家虽然远在东海之滨，没有受到战火的侵袭，但是这样的平静又能持续多久呢。 薛家和南越国已经攻占江南大片领土，说不定何时就会打过长江来。黄河以北燕王举兵自立，也有南下的可能！ 看似平静的之下，其实早已是危机四伏，方家若不早做打算，只怕他日兵临城下，为时晚矣！此中道理，你可明白？” 方晴雪有些失落的点了点头道：“孙女明白！” 老者见她如此，便放心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叮嘱道：“此番前往燕城，丁太妃是否还会承认这门亲事犹未可知，届时，你切不可耍性子使脾期，以免误了大事！” “晴雪明白了！” 虽然内心不愿接受这样的现实，但是方晴雪最终选择无奈的接受。马车缓缓的行驶在大道之上，方晴雪望着窗外的景色一言不发，时近八月，再有半个月便是中秋佳节，方晴雪不由的想起去年花重金购买的那首诗。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第340章 寻渡 山东齐州。某间不起眼的客栈后停放着五辆马车，车上堆放着装满货物的口袋！上边覆盖着一层防雨油布！ 客栈之内的某间房间外，小二端着托盘来到门口。 “公子，您要的酒菜到了！” 屋内一个略带几分阴柔之色的年轻声音响起：“进来吧！” 小二用肩膀轻轻将房门推开，屋内五个人正围坐在一张圆桌旁！小二冲几人笑了笑，随即将饭菜端到桌前。 几个汉子随即帮忙将托盘上的几盘菜接应到桌上摆好！ 小二殷勤的对着那名长有小胡子的年轻公子道：“公子，您的菜都上齐，有什么事您随时招呼的小的！” 他们这普普通通的客栈，一下子迎来了二十多个客人着实不容易，而且这一住就是四五天，着实算得上是个大客户，为此掌柜的特意叮嘱一定要照料好！ 小胡子年轻人点点头，随即又吩咐道：“马匹也要帮我们照料好，多喂些草料！” “您放心，这几日来都用心照料着呢，草料都是选的上好的草料！” 小胡子年轻人嗯了一声，便让小二退去！小二走后，小胡子年轻人便摘下装饰在脸上的胡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山东采购硝石的春喜。 几人围着桌子边吃边聊！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开口道：“我打听过了，齐州附近所有的渡口都增加了守军，现在想要渡河，基本不可能了！” 另一个人接口道：“不仅仅是齐州附近的渡口，我听汴州那边来的客商说那边的渡口也被封死了！” 春喜夹了一口饭菜放在嘴中，咀嚼了几口之后淡淡的问道：“能不能找到民船啊，实在不行多花点钱，找几条民船渡河？” 那名三十多岁的汉子摇了摇头道：“找是能找到，只是那些民船都是小船，这人和货物倒是能偷渡过去，可是这马匹车辆运送不过去啊，没了马匹和车辆，这货物就没办法运送了，就算大家每人扛上一袋，最多也只能扛两车的，其余的三车就得丢弃啊！” 一个年纪更长一些的汉子思索了片刻道：“除非那边有车辆接应，或者在河对岸能尽快找到马车！” 春喜放下手中的碗筷道：“这样，大旺，明天你带两个兄弟先行过河，看能不能在附近找到车辆，只要能找到，或买或租都可以，别在乎价格！” 名叫大旺的汉子点点头道：“那下午我便出发吧，争取早点找到民船，尽快渡河！” 春喜对此倒是没反对，他从怀中掏出一包散碎银两，放到大旺面前，大旺也没推辞，将银两揣入怀中！ 午饭过后，大旺带着两个弟兄牵了马匹便离开了客栈，向着齐州北门而去！齐州到黄河岸边不过十几二十里的路程，大半个时辰便能赶到方家在此设置的官渡，官渡之上一般有大型摆渡船。 但是眼下官渡已经被封，而且还有三千军士驻守，所以大旺等人只能沿着黄河岸边寻找一些打鱼的渔船！然而一直到傍晚，三人没有看到一条渔船，还险些被附近巡逻的军士撞上，好在三人及时躲进一个破落的小村，这才幸免！ 村子从外面看显得极为破落，不过村内倒是还有十几户人家居住！三人在一处破旧的柴门院落处停下，之所以停在此处，是因为大旺看到院中的屋檐下挂着两条干瘪的鱼干！ 大旺朝着院内喊了两声，片刻后一个头发半白的老者走出破旧的茅草屋，用略带惊恐的神色看向柴门外的三名汉子！ 大旺见此轻声开口询问道：“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客商，能在你家讨碗水喝吗？” 听到汉子说是过路的客商，只是想讨碗水喝，老者脸上的惊惧之色渐渐消退了几分，不过还是保持着几分戒备之色！ “好，你们等等啊，我去给你们拿！”老者应了一声，随即又转身走回屋内，片刻后老者端着一瓢清水走出屋外，来到柴门前，隔着柴门将水瓢递给几人，显然他没有开门的意思！ 大旺接过水瓢，饮了一口便将将水瓢递给另外的二人，大旺从怀中摸出五枚铜钱隔着柴门递给老者道：“老人家，多谢啊，这五枚铜钱您收下吧！” 见门外的汉子讨口水喝居然还拿出五枚铜钱，老者不由得有些意外，不过老者没有伸手去接，他有些迟疑的摆摆手道：“不用，不用，一口水罢了！要是不够，老汉再去给你们舀一些！” 老者虽然嘴上推却不要，但是显然看的出，他的目光在看到铜钱的那一刻闪过一丝渴望！ “老人家，你收下吧，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客商，对这边不熟悉，正好也有些事向你打听一下！” 老者闻言，有些迟疑的看向大旺手中的五枚铜钱，又抬头看看门外的三人。 大旺许是看出了老者的心意，于是开口继续道：“老人家，收下吧！要不然我也不好意思再管你讨水喝了！” 见此，老者终于慢慢的抬起双手接过大旺手中的铜钱，嘴里还不忘开口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 大旺见状急忙笑着答道：“哦，我们是来山东收购芒硝的药商！” 听面前的汉子说是药商，老者脸上的戒备之色终于放下，在古代一个是读书人，一个是治病救人的大夫都是令人让人尊敬的职业，药商虽然算不上大夫，但是终究是与此相关，终归是治病救人的！ 老者轻轻打开柴门，笑着道：“既然是药商，那三位进来说话吧！” 大旺三人道了一声谢，便将马匹摔在门口的一棵枣树上，随着老者进入院中。 老者指着院中的几个小板凳道：“你们坐吧，我再去给你们舀点水喝！” 大旺急忙拦道说：“老人家不用了，你也坐吧，我们打听打听事，歇歇脚就走！” “好好好！你们要打听什么呀？”老者挨着大旺坐下，淡淡开口询问道！ 大旺见状，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老人家这是什么村子，怎么人家如此稀少？” 第341章 燕王府总管 老者淡淡开口道：“我们村叫李庄，这地儿靠近黄河，容易闹灾，一到雨水多的年份啊，这河水就漫过堤岸，容易淹了庄稼，过不下去了要么就逃荒去了，要么就把自己卖给大户人家当奴隶去了，一来二去，人就越来越少了！” 大旺闻言，叹了口气道：“都不容易啊！” “哎，就是这世道，没办法的事！” 大旺有些同情的继续问道：“这家里就你一个人吗，你的家人呢？” 老者摆摆手道：“老伴儿和媳妇儿都没了，儿子被征了兵，跟着打仗去了，这样官家可以见减少租税，就剩我和一个十二岁的小孙子，这会儿许是还在河里捉鱼呢！” 大旺见老者渐渐放下了戒备之心，于是逐渐将话题转到正事之上。 “你们这里挨着河，百姓们水性应该都很好吧？” 见大旺提到水性，老者面露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那能不好吗，这村里的人打小差不多就在河里长大的，你看这么宽的河水，游个来回绝不成问题！” 大旺闻言有些打趣的笑道：“怎么你们过河都是游过去吗，没有渡船什么的吗？” “正儿八经的渡船是没有，官家也不许，就是有几条小渔船，村民们偶尔下河打打鱼，维持维持生计罢了！至于渡河，一般也没人到对岸去！” “您家也有渔船吗？” “有的，要不是有条渔船，能下水讨口吃食，恐怕老汉我也早就活不下去了！” 听老者说，自家有渔船，大旺心中一动，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一小块一两的银子，放到老者手中！ 老者见到这一两的银块，脸上顿现惊讶之色，他从小到大，也没有过这么多钱！他吃惊的望向大旺！ 大旺急忙解释道：“老人家，你听我说，我们想到河对岸去，你看能不能用渔船渡我们过去？” 老者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河对岸去不得，那边现在在打仗，听说燕王造反了，军队都打到沧州和魏州了！” 大旺为难的说道：“老人家，实不相瞒，我们有一批芒硝要运到魏州城，但是官渡都封禁了，不让走，我们钱都收了人家的了，这货却迟迟没给人家送到。 我们生意人最讲究诚信，这要是失了诚信，以后谁还跟我们做生意啊。所以您看能不能帮帮忙，渡我们过去，就是货送不到，最不济，我们也得去跟人家主顾说一声不是。” 老者点点头道：“理是这么个理，可是那边在打仗，你们去了怕是回不来啊！” 大旺解释道：“这个老人家放心，我们走南闯北的，知道怎么躲避！” 听到大旺的解释，老者看看手中那一两银块，显然内心在做着剧烈的挣扎，一两银子对于那些有钱人只能说是九牛一毛，但是对于穷困潦倒的百姓，却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片刻后，老者抬头看向大旺三人，轻声道：“你们真的是贩卖芒硝的客商吗？” 大旺笃定的回答道：“当然是，我们的芒硝现在就存放在齐州的客栈内，足足有五车，要是老人家你能有办法帮我们找几条船，把芒硝也运送过河，我们东家愿意一船货再支付一两银子的报酬！” 听到大旺此话，老者眼中闪出一丝渴望的神情，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一艘船给一两银子？” 大旺重重的点了点头！ 老者又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官家现在不让渔船下水，说是怕有细作过河来探查情况。” 大旺见老者犹豫不决，于是咬咬牙说道：“老人家，如果你能帮我们找到渔船，帮我们把货物运送过去，我跟东家说，再多给你一两银子作为报酬你看如何？” 老者见还有多余的银子作为报酬，眼神中终于露出一丝坚定的目光：“当真？” 大旺见状，连忙再次伸手入怀，掏出一两银子再次塞在老者手中：“我也不必再去向东家禀报，这次我就替东家作主，这一两银子就先给你！” 看着手中的二两白花花的银子，老者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他扫视了一下寨墙外，见无人，于是轻声附和在大旺耳边说：“我可以给你们找五条渔船，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渡河？” 大旺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今晚到了河对岸，明天在附近找一找车辆，晚上趁着夜色再回来，后天晚上便可渡河。 “我想今晚先过去看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晚您再河对岸来接我们，后天晚上应该可以渡河！” 老者再次看向手中的银子，咬咬牙道：“那好，今晚我送你们过去，不过你们千万要小心啊！” “您放心吧！” 当天晚上，子夜过后，老者带着大旺和另一个人悄悄离开了村子，另一个人则留下来，等第二天天亮，将马匹牵走，否则留在村中太引人注意了！ 老者带着二人来到河边不远的一处芦苇丛中，借着月光，老者掀开一处芦苇覆盖的地方，露出一条倒扣在地面上的小渔船，看样子最多也就能容下五六个人！三人动手将渔船翻过来，随后推到河边，在一阵清脆的划水声中，老者载着二人朝对岸划去！ 三天之后，春喜等人出现在黄河对岸，马车是一辆都没找到，只找到了两头毛驴，无奈之下，春喜只得骑着毛驴先行一步，前往黄河北岸的第一座县城祝阿县。 当春喜第二日到达祝阿县之时，赫然看到城头之上插着的燕字大旗，显然此地已经投靠了燕王，春喜进城之后便直奔府衙！ 县衙衙役见春喜浑身泥土，但是穿着还算得体，衣服看起来也是不错的布料，没敢出言呵斥，之声随意驱赶道：“县衙重地，闲人不得逗留，快走快走！” 春喜那可是燕王府的人，对于这些衙役，自是没什么好怕的。他站定在县衙门口喝道：“去，叫你们县令出来见我！” 衙役差点被春喜逗乐了，“你谁呀，县令大人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燕王府总管春喜！”春喜不卑不亢的回道！ 第342章 方家到来 衙役见此人不识好歹，冷哼一声道：“哼，你要是燕王府总管，那老子岂不是就是燕王了，哈哈哈，你知不知道，王府的总管得是太监才行，你长个小胡子在这儿冒充王府总管，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来啊，将这个不知好歹的人拿下！” 四个衙役上前就要将春喜拿下，春喜见状，一把扯掉自己嘴上粘贴的小胡子，这一下子让几个衙役有些措手不及！ 一个衙役上前仔细端详着春喜的下巴，见一丝胡茬都没有，心下有些狐疑，他转身对其他几人道：“没有胡茬！” 先前那名说话的衙役略带疑惑地看向春喜道：“你？真的是太监？” “啪！”春喜一个嘴巴扇在那衙役脸上，“要不要本总管把裤子脱了给你看看？” 衙役被春喜的气势所震惊，不过这一巴掌确实管用，要说有人不想活了敢冒充燕王府总管来县衙殴打衙役，这说出去谁也不信。 衙役捂着脸有些后怕的后退两步，“你，你等着！”说完衙役跑向县衙内！ 片刻后一个约莫四十岁，身穿官服的中年人随着衙役来到县衙外！ 衙役指着春喜道：“大人，就是他！” 那名中年官员上前打量了春喜几眼道：“你真的是燕王府总管？” “当然！你是本县县令？” 中年男子没有回答春喜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怎么证明？” “你们送我到了燕王府，自然可以证明，或者送我去沧州府见秦都尉也可以！”春喜自信的说道。 县令沉思起来，倘若此人真的是燕王府总管，自己要是不送，那就惹了大麻烦，可是若是送吧，万一不是，那燕王怪罪下来，自己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片刻后他问道：“你既是燕王府总管，为何会在此？” “我奉王爷之命前往山东办事，如今事情刚刚办完，准备回燕城向王爷复命！” 顿了顿，春喜继续道：“县令大人可以想一想，如果我是冒充的，到了燕王府，就算我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我断然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县令点点头道：“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但是还不足以让本官相信你就是燕王府总管，倘若本官随便将一个自称是燕王府总管的人送到王府，万一不是，王爷震怒之下，本官势必要受到惩处！” 春喜也知道县令所说不假，沉吟片刻后：“不如这样，我写一封信，你派人送去沧州府，秦都尉处验证一下即可！” “好吧，那你先随我进县衙吧！” 春喜跟着县令来到县衙之内，县令命人取来纸笔，春喜当即写了一封信，交于县令，县令扫视了两眼，见信件没有什么特殊的，便将信件封好，交给手下的衙役！ 衙役走后，春喜对县令道：“还没问县令大人怎么称呼？” 县令闻言，轻声道：“本官姓庄！” “庄县令，与我一同随行之人尚有二十余人，且有为燕王殿下采购的五车货物，现如今放在黄河岸边，庄县令可否派五辆马车随我前去将货物拉回县衙！” “这.......” 见庄县令有些迟疑，春喜再次出言解释道：“这些东西对王爷非常重要，若是耽误了，不仅是你这个县令担待不起，就是我这个总管也担待不起，你派些衙役随我一同前去，也不用担心我跑了！” 庄县令想了想也是，于是开口道：“好吧！” 就这样，庄县令命人准备了五辆马车，并派送四个衙役一同跟随春喜一同前往黄河岸边，临行前，庄县令叮嘱衙役一定要盯好此人，切不可让他逃走！ 春喜对此倒是觉得无所谓，因为他本来也没想着跑。一日后，一行人终于找到在岸边等待的大旺等人！ 见到岸边真的堆放着不少的货物，几名衙役对春喜的身份不由得多了几分信任，心态上也不由得殷勤了几分！“大人，您歇着，我们来，我们来就行！” 本来就没有多少货物，再加上这十个衙役，共计三十余人了，其实用不着春喜动手，春喜见几人殷勤了许多，自然也是乐得其中！ 货物拉倒祝阿县之后，春喜也就放松下来，因为去沧州送信的人还没回来，春喜等人的身份暂时没有得到完全验证，故而庄县令只得将一行人暂扣于县衙官驿客栈！ 两天之后的傍晚，县城外又来了一行人，正是方晴雪一行人，守城的士兵不敢私放方家之人入城，于是快速跑回县衙前去禀报！ 庄县令闻听方家之人要去燕城拜见燕王殿下，当即出城迎接，之所以出城迎接不是他对于方家有多尊敬，而是因为祝阿县是距离山东方家最近的地方，他得罪不起！ 城门外互相客套一番之后，庄县令一行人便引着方书许和方晴雪一行人进了城，在城内一处客栈停车之后，方书许不由得脸露不悦之色！ 方书许指着面前的颇为简陋的民间客栈沉声道：“庄县令这是何意，莫非方某还住不得你们官驿客栈？” 庄县令连忙陪着笑解释道：“方大人别误会，非是下官不让方大人住官驿客栈，只是现如今官驿客栈已经住满了人！” 方书许闻言，微微有些诧异，这祝阿县又不是什么重要之地，哪里来的这许多官家之人，莫非是燕王的人。想到这里，方书许不由得脸色缓和了几许！ “这官驿之中住的是何人？”他淡淡的开口问道。 听到方书许询问，庄县令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怎么？庄县令不方便说？” “那倒不是，只是此人身份下官还在核实当中？” 方书许越听越糊涂！ 庄县令急忙解释道：“哦，是这样，几天前来了一个人，自称是燕王府总管，但是身上又无凭证，本官只得派人前往沧州府去求证，但是求证归求证，本官也不敢怠慢不是，所以便将其一行人安排在了官驿客栈！” 见庄县令说是燕王府的总管，方书许和方晴雪不由得对望了一眼！ 方晴雪微唇轻启，略带疑惑的开口问道：“庄大人，这王府的总管为何会到这祝阿县来啊？” 庄县令刚想照实回答，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妥，谁知道这个所谓的总管到底是去山东干什么了，如果是正大光明去的，那不至于偷渡回河北啊，肯定是有什么隐秘之事才对！想到这里，庄县令话锋一转道：“只说是路过而已，具体之事，本官也不好详加询问！” 方书许在一旁插嘴道：“无妨，我们本来也是要去燕王府拜见燕王殿下，既然燕王府总管在此，庄县令可否带我去前去见一见？” 第343章 清徐县 庄县令想了想，觉得倒也没什么，反正他们都是要去燕城，也许从中还可以试探出那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燕王府总管！ “好吧，那二位随我来！” 县城本就不大，转过两个街道，庄县令一行人便来到县衙官驿所在。庄县令回头对方书许二人拱手施了一礼道：“二位在此稍等片刻，容我去知会一声！” 方书许虽然心中大有不悦，他堂堂一个方家分支家族的家主，要见一个燕王府总管，还是一个太监，居然还在要外边候着，这叫什么事儿啊！ 不过虽然心中不爽，但是方书许并未因此而表现出来，毕竟此次前来是为了能和燕王赵斌拉近关系，这王府总管虽是太监，但是却是离燕王最近的人之一，常言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没多久，春喜便跟着庄县令急匆匆来到门外，对于这个县令或许他可以装一装，拿捏一下身份，但是面对方家之人，春喜还是不敢摆谱的。 出门看到方晴雪的一刹那，春喜便认出了此人，当初在京城，就是此人买走了自己手中的诗词，出手之阔绰让春喜至今记忆犹新，而她身边的老者自然就是庄县令口中的方书许！ 然而方晴雪似乎并没有认出眼前之人便是当日卖诗给他的人，一来可能由于时间过去太久了，二来身为方家大小姐，值得她正眼相看的人不多。 春喜躬身施了一礼道：“燕王府总管春喜见过方大人，方小姐！” 方书许见春喜倒是恭敬，一看便知是肯定是伺候过贵人的，随后他微微拱了一下手道：“原来是春喜总管！” “不敢，方大人、方小姐里边请！”春喜让出一个身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一旁的庄县令听闻方书许的话，还以为他们认识！这下对春喜的身份彻底打消了怀疑！ 进入官驿内，伙计连忙擦拭了桌椅，春喜连忙请二人入座。二人也不客气，径直坐下，春喜则站立一旁，对此，方书许和方晴雪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方书许开口道：“喜总管怎么会到这祝阿县来啊，莫非是奉了燕王殿下的命令？” 春喜点头道：“方大人明鉴，确实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出来办些事情，如今正要回燕城复命，在庄县令这里歇歇脚！” 一旁的庄县令陪着笑点头应是！ 方书许闻言，没有继续追问具体办什么事，而是开口道：“那真是太好了，我二人奉了家主之命，正欲前往燕城拜会燕王殿下，既然喜总管在此，不如一道通行！” 方书许之所以邀请春喜一路同行，是因为这一路上若是有这个燕王府的总管相随，那应该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春喜略一思量，觉得也没什么不妥，于是点头道：“也好，不知方大人打算何时启程?” “我们只是在此歇一夜，明日一早便可启程，喜总管意下如何？” 春喜没有直接回话，而是转头看了一眼庄县令，庄县令见状急忙开口道：“喜总管何时启程都可，下官派人一路护送诸位！” 春喜闻言笑道：“那好，就听方大人的，明早启程！” 清徐县 方羽率领着一万大军终于与皇甫成的大军汇合，来时的路上，方羽便听说了皇甫成大败的消息，着实让方羽吃了一惊！ 他着实没想到陆彪只有一万多人，竟然还出成主动攻击皇甫成的部队，而且连皇甫成的大营都给端了！ 为了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方羽率军加速来到了清徐县！ 皇甫成的大帐内，方羽一脸疑惑的开口询问道：“大将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甫成虽然觉得有此大败甚是丢脸，但是还是照实将情况讲了一遍！ 听完皇甫成的叙述，方羽不由得惊叹道：“竟有如此威力巨大的火器，难怪这两年来，西关守军屡屡大败羯族人！” 帐内的罗晋心有不甘的说道：“若非有此等火器，我雁门将士岂会不敌他西关守军！” 方羽没有闲工夫安慰罗晋的心情，他继续言道：“此事事关重大，大将军可报告朝廷了？” “这个自然，老夫第一时间便写了军报上报朝廷了！”皇甫成点点头回道！ 听皇甫成说已经向朝廷发了战报，方羽也就释然了，朝廷的军报第一时间会到兵部，方书同也会第一时间知晓火器之事！ 沉默了片刻之后，方羽继续问道：“大将军这几日可有想出什么破解之法？” 听到此话，皇甫成和其他三位郎将都露出一股厌恶之色，心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皇甫从云没好气的说道：“要是有破解之法我们不早动手了吗！” 方羽对于皇甫从云的冷言并未在意，他笑了笑解释道：“从云兄别生气，方某别无他意，只是担心对方会在此发起进攻，我等需提前想好应对之策才是！” 皇甫从云闻言，不由得想起那一夜的场景，炮声隆隆，火光冲天，至今让人心有余悸，不过片刻后他便释然了，随口道：“应该不会了！” 他此言一出，皇甫成不由得瞪了他一眼，皇甫从云见皇甫成的眼神，自知说错了话，于是低头不再说话！ 方羽能作为统兵将领，自然不是什么愚蠢之人，皇甫从云这一句应该不会来了，让他从中嗅到了一丝异样，不过他没有直接询问皇甫从云此话是何意，而是转言道：“不知接下来大将军有何打算？” 皇甫成闻言，微微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方羽，眼神之中透露一股深邃之意！帐内的其他三位郎将听到方羽的言语之时，眼中却是闪过一丝躲闪！ 方羽见几人如此作态，心下也有了个大概得猜测，看来这几个郎将是有意罢手了，但是皇甫成似乎还不太想放弃，却苦于无计可施！ 见众人沉默不语，方羽叹了口气继续道：“大将军，恕末将直言，燕王军队有此神器，我们再打下去恐怕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皇甫成露出一丝苦笑道：“不打？如何能不打，燕王夺取太原的目的昭然若揭，必然是为了控制整个河东地区，等他完全控制了河北、河东两地，羽翼更加丰满的时候，势必会南下中原，进攻朝廷！那时再想消灭燕王只怕是难如登天了！” 皇甫成说的很是在理，燕王既然已经举兵自立，那就表明他是冲着帝位去的，现在不消灭掉他，以后更没机会！ 皇甫从云插口道：“大将军，陆彪不是说了吗，只要......” 他的话说到一半，却又停住了，于此同时不由得斜眼看了一眼方羽！ 方羽微微一笑道：“从云兄，有什么事情还瞒着方某不成？” 皇甫从云尴尬的一笑道：“方兄说笑了，哪儿有什么事情！” 方羽转向皇甫成道：“大将军，你我都是为朝廷效力，有什么事还望大将军直言相告的好！” 皇甫成沉默半晌道：“非是要欺瞒于你，只是此事难以启齿，陆彪小儿曾派人传信于老夫，劝老夫投降。老夫为将一生，纵然战死沙场，岂有背主投降之理！” 听完皇甫成的话，方羽不由得拱手赞叹道：“大将军之志，末将钦佩不已！” 顿了顿，方羽叹道：“哎，眼下薛家和南越国在南方肆虐，西面关中虽然达成协议暂时停战，但是也不得不防，如今北方燕王又举兵自立，朝廷兵源已是捉襟见肘，而新征募的军士都未及训练，便被派往了前线。” 郎将罗晋无奈的说道：“谁也没想到形势会转变的如此之快，半年前还是各路大军围剿关中，可几个月不到，竟成了此番境地！” 呼延武军道：“此时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朝廷的旨意应该很快就会到了，先看看朝廷怎么说吧！” 众人闻言，也都不再言语！方羽走后不久，军士便回来报告说方家军队拔营了！ 第344章 各安天命 回到自己军中的方羽毫不犹豫的下令道：“传令，大军后退五里扎营！” 消息传到皇甫成的大帐内，令在座的将官都是吃了一惊！ 呼延武军愤怒的骂道：“哼，这些个世家子弟，一个个都是贪生怕死之徒，一听说这燕王的军队有武器，上来就鼓动大将军撤军，这刚回营寨，就忙着跑路！” 罗晋附和道：“这些个世家子弟，向来如此，要不然围困关中那么长时间，都毫无进展！我看即便我们和燕王的军队再打起来，这姓方的小子保准第一个脚底抹油！” 皇甫从云看向皇甫成道：“爹，这里又没外人，您倒是说句话啊，这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难不成真要留下来跟燕王的军队硬拼不成？” 皇甫成瞪了他一眼道：“废物，区区一个火器就把你吓成这样！” 听自己的父亲骂自己是废物，皇甫从云心中一阵气闷，他委屈的说道：“我废物？我胆小？那晚是谁冒死拖住燕王的骑兵的，还不是我这个废物！我是不想看着咱们雁门关的几万弟兄白白葬送在那火器之下！” 呼延军武见父子二人又要开吵，于是连忙劝慰道：“好啦好啦，从云你少说两句吧，你就别惹大将军生气了，大将军已经很烦了！” 皇甫从云心中憋屈，生着闷气起身朝大帐外走去！ 太原城中，陆彪和墨宇相对而坐，此时二人正在商量如何解决皇甫成的问题，虽说陆彪有意劝降或者放皇甫成离去，但是已经过了好几天了，皇甫成始终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而且斥候来报，方家的军队也到了清徐县！ 陆彪对此内心多少有些不满，他对墨宇言道：“斥候来报方家的一万军卒也到了清徐县！” 墨宇闻言，想了想道：“几大世家的军队除了关中张家外，就属方家军卒战力强悍！” “这倒是无所谓，不管他强悍与否，这点人手还奈何不了咱们，只是给皇甫成的书信已经过去好几日了，他始终未曾给过明确的答复，咱们不能一直任由他驻扎在此，看来还得给他下一剂猛药才行！”陆彪淡淡道。 墨宇有些兴奋地问道：“大将军是打算攻打清徐吗？” 看着墨宇一脸兴奋的模样，陆彪点点头道：“不错，再有两三日王爷派人送来的弹药就要到了，虽然我不想这么做，但是如果到时候皇甫成还是不作出决定的话，那就怪不得我们了，只能吃掉他了！” 墨宇沉思了片刻，有些担忧的说道：“清徐县只是一座县城，城墙也比较低，攻打起来倒是不费什么事，只不过破城之后，双方可能会陷入近战，雁门关的守军和原来太原的守军可不是一回事儿！” 雁门关守军是边军，战力自然要高很多，这是毋庸置疑的，陆彪之所以一直舍不得痛下杀手也是存着想将这些边军收为己用的想法。 而那些新招募的士兵，无论是从身体素质上还是从心理素质，乃至战场心态上都要一步一步去训练，就比很多人第一次上战场，第一次杀人都会出现晕血或者恐惧发抖的情况，没有经过真正血雨洗礼，是很难成长为真正合格的士兵的。 “这样吧，明日还是给皇甫成再去一封信，倘若他知难而退最好，实在不行我们再动手，这次王爷派人送来的还有一部分手榴弹，到时候全部派给先锋营，任他再强悍的部队，几波手榴弹下来，也得溃散！” 墨宇眉头舒展笑道：“哈哈哈，如此最好！” 转日清晨，一匹快马出了太原城，向着太原南南面的清徐县奔驰而去！与此同时，清徐县南面的一个驿站内，朝廷的信使也出了驿站，向着清徐县进发而来！ 不久之后，陆彪的信使和朝廷的信使先后到达清徐县，看过信件之后的皇甫成面露踌躇之色！ 陆彪督促他要么投降，要么撤回雁门关不再参与燕王和朝廷之事，最后期限是两天之后！ 朝廷在得知燕王具有强大火器之后，产生了不同意见，一方认为应该竭尽全力铲除燕王，而另一方则认为应该与燕王和谈！为此朝堂之内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方书同气的指着戴严骂道：“铲除，铲除，你拿什么铲除？你戴家偏居西南，不出一兵一卒。而南方有近三十万大军，西面关中还有张家环伺，你倒是说说那什么铲除？” 戴严不服气道：“现在已经新增了十万大军，可命令这十万大军北上，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太原？” 方书同丝毫不让，他继续道：“十万大军？那就是十万农夫，连基本的训练都没完成，你真当这十万新兵在西关那些老卒面前能起什么用？战报你又不是没看，皇甫成的三万雁门守军，被陆彪的五千骑兵打丢盔弃甲！” “太原守军只有万余人，就算十个打一个，耗也得耗死他们吧！”戴严反驳道。 云麾将军窦茂见二人越吵越凶，于是出言道：“戴大人，这仗不是这么打的，这十万军队尚未形成战斗力，别说攻城了，就算是野战，面对陆彪的一万骑兵也未必有胜算！” 戴进德见自己父亲戴严被二人围攻，也加入到争吵当中：“难不成要眼看着赵斌那逆贼在河北、河东做大，此时若不解决，日后必然成为心腹大患！” 方书同看见戴进德就来气，先前就是他出馊主意，让陛下下旨将燕王的练盐使全部给踢出去的，要不然燕王也未必会造反，至少不会这么快动手！ “戴进德，我告诉你，造成眼下的局面都是你戴家闹得，燕王本来在燕城对抗羯族人，你们三番五次要求他出兵南下，还鼓动陛下将他的练盐使踢出去，霸占燕王的细盐份额，断了人家财路，人家能不造反！” “你...你胡说，燕王谋反之心昭然若揭，与我戴家何干！”戴进德有些心虚的回道。 龙椅上的赵衍被他们的争吵闹得心烦意乱，于是出声喝止道：“都别吵啦！” 听到赵衍的喝止，殿中众人这才停止了争论。赵衍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头看向仁王赵仁，随即轻声道：“四爷爷，此事你怎么看？” 赵仁微微一愣，缓缓睁开半眯的眼睛看向龙椅上的赵衍，片刻后，赵仁缓缓开口道：“陛下，燕王自立已成事实，想要剿灭恐非易事，眼下朝廷四面危机，首要的还是南方的薛家和南越国，老臣以为还是与燕王和谈才是上策，这样我们可以集中力量先解决南方的问题！” 听闻赵仁的话，赵衍眉头不由得皱了皱道：“和谈？可他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这就要看谈的条件了！只要燕王同意和谈，陛下可将河北道以及太原以北的地区册封给燕王作为补偿！” “那他要还是不肯呢？” 赵仁悠悠叹了一口气，他现在不知道当初选择拥立赵衍继承帝位是否是正确之举。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若还是不肯，老臣也无他法了，只能各凭天命了！” 第345章 苍老的皇甫成 帐内的呼延武军、罗晋、皇甫从云看着一脸疑惑的皇甫成，都不由得好奇起来，到底朝廷给的什么旨意！ 半晌之后，罗晋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大将军，朝廷怎么说？” 皇甫成放下手中的信件，抬头看向三人，悠悠道：“朝廷要和燕王和谈，将整个河北道和太原以北的地区册封给燕王，包括雁门关！” 他话一出，三人都不由得吃了一惊，不是因为和谈而吃惊，而是因为和谈的条件，没想到连雁门关都要交给燕王！ 呼延武军有些疑惑的问道：“把雁门关给了燕王，那我们怎么办？” “信上没说，但是应该会被调往中原或者南下参战吧！”皇甫成有气无力的说道。 雁门关的守军基本上都是河东人氏，家眷也都在河东，如今让他们离开河东，这无疑来说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并非是因为地域调动而难以接受，而是这一次与以往不同，可能一旦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朝廷和燕王势必形成对抗势力，那他们这一走势必和家人彻底分隔！ 想到这里，罗晋有些为难的说道：“大将军，将士们可能会对此多有怨言啊！” 皇甫成点点头道：“避免造成军心动荡，此事暂时不得声张！” “爹，我们真的要走吗？”皇甫从云苦着脸开口问道。 “走不走得了，还要看和谈的结果，现在朝廷的谈判使臣已经在前往燕城的路上了！” 皇甫从云有些不甘心的说道：“爹，要不然干脆我们回雁门关得了，他们兄弟两个是打是谈，我们都别管了！” 皇甫成苦笑一声，看向自己的儿子皇甫成，往日里皇甫从云若是说这样的话，皇甫成定然会大声训斥，然而今天，他已经没了训斥的勇气！ “回雁门关？乱世之下，你我岂能置身事外，何况如果我们抗拒朝廷旨意，拒守雁门关，那无疑是背叛了朝廷，我受先皇重恩，岂可做出此举！” 罗晋沉吟片刻开口道：“大将军，此举恐怕也并未辜负先皇之恩呐，先皇当初采纳燕王建议，将西关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陆彪，定然是有意扶持燕王殿下，否则以陆彪区区一个护卫队正，即便是立了再大的功劳，也不可能一下子升任西关守将之职啊，先皇此举无疑是将西关兵权变向交予了燕王！” 呼延武军在一旁好奇的插口问道：“你的意思是先皇其实有意将皇位传给燕王殿下？” 罗晋摇摇头道：“这个我不敢肯定，藩王拥兵，那是对朝廷最大的威胁，先皇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先皇依然如此做，定然是有一定的深意！” 皇甫从云对此并不赞成：“这个应该不可能吧，燕王纵然聪慧，年少有为，但是毕竟势单力孤，没有大族的支持，想要夺取皇位，绝不可能！” “未必没有可能！”皇甫成悠悠道。 他的话一出，帐内的三人再次吃了一惊！ 皇甫从云惊讶的开口道：“父亲此话怎讲？” 皇甫成捋了捋下巴上的长须，悠悠道：“先帝为了收复河东、河北两地，不惜出卖朝廷利益，导致各大家族势力逐渐膨胀，尤其是薛家和张家已经逐步脱离了朝廷的掌控。 先帝应该是已经预感到世家大族对皇权的威胁了，对于张家和薛家有了忌惮之心，担心有朝一日，国君孱弱，大夏易主。 为了以防不测，陛下有可能想通过一步一步扶植燕王来对抗世家大族！如果丁虎还在世的话，以其在军中的影响力，完全可以支撑燕王争夺皇位，但是可惜丁虎死了，燕王这才失去了支撑。 先帝有可能想扶植燕王在军中的地位，逐渐培养燕王在军中的威望，期望他日后能够有所大成，如果再给先帝十年时间，燕王或许真的可以做到。 只是先帝没想到前太子赵冲淫乱后宫，谋权篡位，先帝也不幸驾崩，方、刘两家为了不让薛家继续做大，这才支持汉王登基，最终便宜了戴家！” 听完皇甫成的分析，三人互望一眼，都若有所思！ 沉吟半晌之后，罗晋开口道：“如果事情真像大将军分析的这样，那即便是我们投靠了燕王，也不算辜负先帝的厚恩啊！” 皇甫成摇摇头道：“这也只是老夫的猜测，具体先帝有没有这个打算，谁又能知道呢！” 呼延武军劝慰道：“大将军，末将倒是觉得此事其实没必要深究，不管先帝是否有意扶持燕王殿下称帝，都不重要。 先帝的意愿无非是担心皇权旁落，只要这天下还是赵家的天下，那就不算背叛先帝。 从现如今的局势来看，燕王殿下的才能恐怕要远胜于当今陛下，自打陛下登基之后，这天下就大乱了。 先是关中，后是南方薛家，就连南越国这样偏居一隅的弹丸小国也敢妄图觊觎大夏的疆土。 反观燕王，两年的时间，从区区的当初一城之地，到如今控扼河北、河东，就不得不让人佩服。不说别的，就单单说西关灭掉羯族十几万大军这事儿来讲，就已经无人能及了，咱们雁门的将士，每每谈及此事都是羡慕不已！ 另外从这段时间我们与燕王军队的接触来看，他们似乎并不想与我们真正开战，事后想想那晚的夜战，他们也并未对我军痛下杀手，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驱赶军士，而非仰仗着优势对我军进行砍杀。 我们进驻清徐县之后，他们也并未对我们进行进一步攻击，否则以他们攻破太原城的手段来讲，区区一座县城，破城恐怕只是须臾之间。 而且陆彪还承诺，只要我们退回雁门关，不参与此事，日后的一切军需粮草都会由他们来承担，我想这其中也必然是燕王的授意。 如此看来燕王不仅在军事上有过人的天赋，而且还是个仁义之君，想比于那些只依靠世家之力的皇子来说，末将倒是觉得，燕王才是更好的选择！” 皇甫从云也附和道：“是啊父亲，想起那天晚上的战斗确实如呼延所讲，他们好像更多的是在驱赶我们，而非痛下杀手，否则我手下那五千步卒怎么可能跑的过骑兵！” 听完三人的陈述，皇甫成长叹一口气，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之上，喃喃道：“看来你们都想投靠燕王啊！” 三人闻言，一阵错愕，片刻三人道：“我等一切都听大将军安排！” 皇甫成没有回话，而是慢慢起身。皇甫从云看着行动迟缓的父亲，忽然感觉他这几日好像忽然间老了好几岁，头上的白发多了许多！ 皇甫成缓缓走出帐外，几人想跟上去，但是被皇甫成抬手制止了，就这样他一个人朝着军营中缓缓走去，背影显得那么苍凉！ 第346章 皇甫成同意撤军 陆彪给的两日期限转瞬即逝，皇甫成站在清徐县的城墙上，久久凝望着太原城的方向，这两日来，他的内心已经做过无数次挣扎，到底是选择燕王还是选择朝廷，始终让他无法抉择！ 城墙上，一名约么四十来岁的老兵手持长枪立在皇甫成不远处，他望着皇甫成怅然若失的事情，有些心疼的说道：“大将军天凉了，您还是回营帐休息吧，这里有我们盯着！” 皇甫成微微一怔，转头望向城墙上值守的老兵，尽管只有四十岁的年纪，但是黝黑的皮肤下却凸显出苍老的皱纹！ “你叫什么名字？”皇甫成淡淡的问道！ “回大将军，小的叫常五！”老兵淡淡的回道！ 听到老兵的回答，皇甫成不由得呢喃道：“常五？你在家是排行老五吗？” 常五咧咧嘴笑道：“不是，我排行老大，爹娘希望我一个能顶五个，所以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皇甫成闻言不由得哈哈哈一笑，他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奇怪的取名方式！ “你家里还有几口人？” 常五回道：“爹娘都没了，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成家了！” 皇甫成诧异道：“怎么，你自己没成家？” 常五笑着摇摇头道：“爹娘走的早，我十八岁就参了军，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去过！” “十八岁就参军？怎么现在还是个士兵？” “小人是队正，手下有一百兄弟呢！刚才巡逻时，执勤的兄弟拉肚子，我替他看一会儿！” 二人正说着，城墙下一个士兵急匆匆跑上城墙，见到皇甫成在此，不由得吃了一惊！ “大将军！”士兵急忙躬身朝皇甫成施了一礼！ 皇甫成也没在意，只是随意点了点头，士兵便来到常五面前，接过了常五的长枪，赫然站定！ “常五啊，陪我走走吧！”皇甫成朝着常五轻声道！ “是！” 八月，北方的酷热已经逐渐消退，暮色之下一缕残阳映照在城墙之上，微凉的秋风吹动着城墙上的旗帜来回摇摆！ 步履蹒跚的皇甫成轻声开口道：“常五啊，我问你个问题！” 常五露出一丝好奇之色，高高在上的大将军会有什么问题问他这个小小的队正呢，抱着疑惑之色常五轻声道：“大将军请问！” “如果让你选，你是选择和燕王的军队继续战斗，还是选择回雁门关继续驻守？” 常五对皇甫成的问题多少有些吃惊，作为底层的军官或者士兵，其实他们是没有选择权利。 顿了顿常五笑着回道：“小的当然是听大将军的了，大将军让小的打，小的就和他们打，大将军若是让小的回雁门驻守，那小的就回雁门驻守！” 皇甫成苦笑一声道：“我不是让你听我的命令，我是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真实想法？” “对！” “既然大将军这么说了，那小的就直说了！” “说吧！” “如果真的让小的选，那自然是回雁门关继续驻守了，倒不是说小人贪生怕死，畏惧打仗，而是打仗也要分跟随打，在雁门关打的是羯族人，小的就算是死上一千次一万次，小的眉头也不带皱一下的。 可要说跟燕王的军队打，小的打心里是不太愿意的，毕竟大家都是汉人，又都是同属边关守军，何况他们还杀了那么多羯族人！” 皇甫成喃喃道：“可是他们现在造反啊？即便杀过再多的羯族人，立过再大的功劳也不应该举兵造反啊！” 常五点点头道：“大将军说的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造反的，所以小的虽然不想，但还是愿意和他们打。” 皇甫成叹了口气道：“但是从心底里，你是不想打对吗？” 常五只是轻嗯了一声算是做了回答！ 二人在城墙上溜达了一会儿，皇甫成便下了城墙朝着营帐走去。 常五的话让他意识到底层士兵的真实想法，他们不会关心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谁，他们更不想为了龙椅上的那个人而自相残杀。 皇甫成回到营帐中，找来纸笔开始写信，给陆彪写信，他要带着剩余的将士回雁门关，他不想再参与这场皇权的争斗，他只想好好地守护大夏的边疆！ 夜色之下，一匹战马向着太原城方向而去！ 陆彪看着手中的信件逐渐露出了笑容，他看向墨宇笑道：“皇甫成同意撤回雁门关了！” 墨宇闻言，一脸惊讶的问道：“真的吗？” 陆彪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真的！” “太好了，只要皇甫成不参与此事，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等皇甫成一撤军，末将就带五千将士攻取临汾如何？” 陆彪摇摇头道：“此事还是尽快禀报一下王爷为好，毕竟我们出兵之时，王爷并没有让我们攻取临汾和运城两地，说不定王爷有其他的打算！” 确实如此，当初他们从燕城出兵之时，似乎燕王完全没有提到过攻打临汾和运城之事，甚至说在侯泰攻占潞州之后，燕王也并未让侯泰封堵滏口陉这条通道，要知道当初方家就是滏口陉进入河东地区的。 想到这里墨宇也不由得迟疑起来，可是一旦皇甫成撤退，那剩下的也即是方家那两万人马。 虽说方家军士悍勇，但是墨宇自信他们的西关守军更加强悍，而且有大炮和手榴弹的加持，拿下临汾和运城两地肯定不成问题！ “可是大将军，只要拿下临汾和运城，那整个河东地区基本上就完全处在咱们的控制之下了。”墨宇有些不舍的说道。 陆彪见墨宇立功心切的神情不由得莞尔一笑道：“你我都能想到，王爷又岂能想不到，还是先请示一下王爷再说吧。” 墨宇仔细一想，好像也是，于是点头道：“也好，那将军尽快给王爷书信一封，属下立刻派人回燕城！” 陆彪随即将事情的大致经过描述了一遍，并询问下一步计划。将书信交给墨宇之后，陆彪又给皇甫成写了一封信，并命人交予前来送信之人！ 而此时的燕城，陆彪的书信还未到，燕王府就已经收到了潞城侯泰的传信，朝廷的派来和谈的人，过了黄河渡口，第一站便是到达了潞城。 侯泰等知朝廷派人和谈，不敢耽搁，第一时间便将消息传回了燕城！ 第347章 善解人意的杏儿 燕城！ 赵斌看着侯泰的来信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看来朝廷这边当真是无计可施了，不然绝对不会出此下策。 杏儿给赵斌倒了一杯清茶，看着他面露喜色，不由得好奇的问道：“王爷，是有什么喜事儿吗？” 赵斌看着温婉的杏儿，伸手接过茶杯道：“也算不上什么喜事儿，不过是少费些周章罢了，朝廷啊派人来和谈了！” 听说朝廷派人来和谈，杏儿面露一丝诧异之色。 “和谈？朝廷怎么会想起和谈来了？” “还能为什么，捉襟见肘了呗，如今西面有张家，南面有薛家和南越国，北面再加上我们，纵使朝廷原本强大一些，可事到如今，恐怕也硬不起来了！”赵斌淡淡道。 “哦对了，方家的人什么时候到？” 杏儿想了想回答道：“按春喜送回来的信件估算一下时间，明天应该就到燕城了！” 赵斌点点头道：“估计曹礼和田七他们应该也快到京城了，可惜啊，要是早知方家会来人，当初就不让曹礼他们冒风险去京城了！” 杏儿闻言，出言劝慰道：“王爷也不用太担心，既然方书同派方家人来燕城，那自然是不想与我们起摩擦，而且方家当初本就与王爷有旧，若不是王爷，他们哪能在盐业上分一杯羹，如今主动派人前来，自然是本着重修旧好的！” 赵斌随意点点头，他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方家不仅主动派人前来，而且还让方晴雪一同来燕城，这也就说明方家还是想履行这门婚约的。 不过这倒有点让赵斌为难了，赵斌看着身侧温婉懂事的杏儿，杏儿虽然不是什么名门世家，但是这些年来一直陪在他身边，而且为了自己还冒险在京城经商赚钱，所以赵斌内心其实是想把正妃之位留给杏儿的！ 另一方面，方晴雪是方家大小姐，不管他是否看的上方晴雪，那都是一桩政治联姻，这是赵斌极其不情愿的一面。 赵斌拉起杏儿那纤细如葱的白嫩小手，让其坐在自己的双腿之上！ 杏儿见状，有些娇羞的说道：“王爷，这大白天的，一会儿被人看见了不好！” 赵斌闻言，转头看向王伍，发现此时王伍正望着二人！赵斌眉头一皱道：“伍哥，你能出去吗？” 王伍有些委屈的说道：“王爷，小的不打扰你们，你就当小的不存在！” 赵斌无语：“你给我滚！” 王伍：“好嘞！” 王伍出门的一刹那，赵斌冲其喊道：“把门带上！” 见王伍出去了，杏儿这才放下娇羞的神态，双手环抱住赵斌的脖子轻声道：“王爷要是想，那就回房去吧！” 赵斌看着明眸闪动的杏儿轻声道：“不急，我就是想与你说说话！” 杏儿诧异的看向赵斌的脸庞，方才的一丝玩味之色如今却显得有几分踌躇！ “王爷是有什么心事要跟女婢说？” 赵斌环抱住杏儿纤细的腰肢道：“你觉得我该不该娶方晴雪为王妃？” 杏儿闻言不由得噗嗤一笑道：“你是王爷，想娶谁都可以，哪有什么该不该的？” 赵斌将杏儿抱得更紧了几分轻声道：“那我要是娶你做我的王妃呢？” 这一次杏儿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僵硬，片刻后她神情有些不自然的开口道：“我只是个奴婢，怎么能奢求王爷娶我当王妃呢，能在王爷身边一直伺候王爷，已经是奴婢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 那方晴雪是方家大小姐，娶了她就等于有了方家的支持，对王爷有莫大的帮助！” 杏儿说完，将头埋进赵斌的脖颈间！ 赵斌感受杏儿脸颊上传来的温热，他轻声呢喃道：“可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拿你们当奴婢看待过！” “王爷心善，奴婢当然知道，只是奴婢毕竟是奴婢，王爷要是娶奴婢当王妃，外界会对王爷有议论的！” “我才不怕他们议论呢，我喜欢谁还用他们管，谁爱议论谁议论！” 杏儿闻言，心中一阵感动，她缓缓从赵斌的怀中坐直，直视着赵斌的双眸，随即双唇轻吻上赵斌的双唇。 “奴婢知道王爷对我们几个好，可是王妃一事事关重大，甚至有可能关系到未来国之储君，王爷不能凭着喜好来做决定，奴婢更不敢有僭越之心！” 赵斌轻笑道：“你是担心方晴雪身后有方家支持，将来斗不过她？” 杏儿轻轻摇头道：“奴婢不想与谁斗，奴婢就想像现在这样，不争不抢，将来即便有了孩子，奴婢也不想他去争，去斗，去杀！” 赵斌帮杏儿轻捋了一下鬓角的发丝道：“我实话告诉你吧，即便我娶了方晴雪，将来我也会除掉方家，一个国家想要真正的稳固，是绝对不会允许有这样强大的割据势力存在的，大夏之所以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完全是由这些世家门阀割据地方造成的，若非他们，这个国家怎会变得如此支离破碎！” 杏儿点点头道：“奴婢明白，可是想要打破世家门阀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至少眼下方晴雪对王爷是有帮助的！” 赵斌没再说什么，只是就这样抱着杏儿静静地坐着！ 不久之后，门外传来王伍的声音：“王爷，杨主簿和李有财求见！” 杏儿闻言，缓缓从赵斌腿上起身，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裙，便侍立在一旁！ 赵斌轻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后，屋门吱呀一声，从外面被人推开，王伍领着二人来到屋内！ 二人躬身施礼道：“拜见王爷！” 赵斌随意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说！ 杨广泰开口道：“王爷，盐业司这边已经完全设置好了，由于燕城官员有限，所以一些官员是从各地的官员抽调上来的，这是名单，还请王爷过目！” 赵斌接过名单大致扫视了一了一下，开口问道：“这些官员都调查过吗？” 杨广泰点头道：“王爷放心，都一一查过了，没有贪污受贿之徒！” 赵斌看完名单后，将名单重新交给杨广泰道：“那就好，盐业是暴利行业，所用之人务必谨慎！没什么问题，让他们尽管上任，一来盐乃百姓日常所需，二来也是重要的经济来源，耽误不得！” “属下明白！”杨广泰应了一声便接过名单，不过随即又掏出另一份名单递上来道：“王爷，这份是新拟任的抬手名单！” 赵斌看着名单上，杨广泰则在一旁开口解释道：“沧州太守柴仲泽被擒，至今不肯归降，郡丞温璎对王爷在燕城的一系列惠民举措倒是了解的一清二楚，想来是个有心人，秦都尉对此人也颇有几分好感，暗中对此人调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恶迹，也还算是个干吏，所以暂且拟定让他来担任沧州太守！” 赵斌点点头：“嗯！调查清楚就行！” 杨广泰继续开口道：“太原太守司马博平被陆将军诛杀，司马家在太原横行霸道，任人唯亲，侵占良田，欺男霸女，而且私铸铠甲，有谋逆之举，府衙商议之后，决定还是从燕城本地官员中委派一人前往，也可以借此整治一下太原的官场，林太守的儿子林树仁在燕城为官多年，此人有才干有实学，只是林大人在任时，出于父子关系，一直未委以重任！” 杨广泰说到这里，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似是替林树仁打抱不平！ 赵斌闻言，也不由得笑道：“咱们这个林大人啊，哪儿都好，就是有点古板！就让林树仁去接替吧！太原城是重地，还是要安排信得过得人！” “王爷说的是！” 随后杨广泰又说了一下潞州太守的人选，赵斌看过之后没什么大问题，也就批准了，随后赵斌开口道：“曹礼不在，人事调动这些事，就辛苦你了！” 杨广泰有些客气的说道：“王爷信任，属下自然竭尽全力！” 第348章 春喜归来 杨广泰说完，赵斌看向李有财。 李有财见赵斌望向自己，于是急忙开口道：“王爷，玻璃厂一事，属下最近也调整的差不多了，镜子的规格尺寸也有了重新的界定，听从王爷的意见，价格也做了极大地下调，虽不说能保证人人用的起，但是稍微富裕一点的家庭还是没问题，您看一下，这是价格体系！” 李有财说着，将一本小册子递到赵斌身前。 赵斌一边查看价格定位，一边听李有财继续讲道：“另外属下也按照王爷的吩咐，召集了河北道各州县的一些商户，邀请他们来燕城参观我们的镜子，想必到时候一定能让他们大开眼界！” 赵斌将册子重新还给李有财，随后开口道：“这件事办的不错！” 李有财心满意足的回道：“属下都是按照王爷吩咐行事！” 赵斌知道这是李有财想拍马屁，不过他对此倒也不是太在意，笑了笑对李有财说道：“有财啊，像玻璃镜子这种展览形式我们是第一次做，大家对我们还不太了解，所以需要一些政令手段。 但是以后不能每次都以政令的形式来要求商人们跑到燕城来。你一定要从中总结经验和方法，多动脑子想办法把展览办得更好，能主动将商人们吸引到燕城来。 这来的人多了，他们在燕城的一切消费也就会随之水涨船高，咱们燕城的商业贸易也就会逐渐繁荣起来。而且未来在其他的产品上，也可以采用同样的方法来做宣传！” 李有财笑着回道：“王爷说的是，属下一定多动脑子争取把大夏的商人都吸引到咱们燕城来！” “酒坊那边你们可以去联络一下，让他们提供一些酒水，作为参展时候的饮品，酒杯可以采用一些用玻璃制做的杯子，这样一来，可以一举多得！” “属下真有此意，王爷酿制的这酒水当初在京城卖的是大火啊，只可惜我们这一走，酒坊全都给了恒王爷了！” 说到这里，李有财明显有些惋惜！ 赵斌见状，出言安慰道：“这些都是小事，没什么好可惜的，你要把你的眼光放的更加长远一些，卖酒、卖粮、卖镜子终归只是一介商贾之事，而未来你要做的，是打造未来大夏的商业体系，这件事你要是做好了，名垂青史都不为过！” 见赵斌画了如此大一个饼，李有财激动的有些怀疑人生：“王爷，属下，属下真的能做到吗？” “相信本王，你一定可以做到的！”赵斌笃定的说道。 李有财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属下相信，属下今生今世一定为王爷马首是瞻！” 杨广泰见状急忙训斥道：“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李有财闻言，急忙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道：“抱歉啊王爷、杨大人，属下失态了！” 一旁的杏儿闻言，不由得莞尔一笑：“祝李大人早日大展宏图！” 李有财和杏儿在京城这么长时间了，见杏儿此番言语，心中虽有些受用，但也知道杏儿是在和他开玩笑，于是摆摆手道：“小姐就别拿有财开玩笑了！” 杏儿笑道：“我说的可是真心话！” 随后，赵斌又吩咐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杨广泰和李有财二人便告辞离去。 转天下午，一队五十余人的队伍出现在燕城城外，正是春喜和方家的车队刚刚抵达！ 李华得知春喜是押送着硝石回来的，所以一大早就带人在城门口等着了，直到中午时分才等到春喜到来！ 见春喜等人到来，李华急忙上前拱手道：“哎呀春喜公公，你可算回来了啊！” “李护卫？你怎么在这儿？”春喜惊讶道。 李华和周顺二人先前去过京城望江楼，又是王府的护卫，自然是认识春喜的！ “王爷猜到你们今天就该到了，特意命我在此迎接你啊！” 听李华说是奉王爷之命前来迎接他的，眼角不由得一酸，有些哽咽的说道：“春喜就是一个奴才，怎么能让王爷惦记呢！” 见春喜如此作态，李华只好出言安慰道：“好啦春喜公公，这让人看见多不好啊，还是先回王府吧，王爷此时应该在王府等你们呢！” 春喜调整了一下情绪，有些尴尬的笑道：“让李护卫见笑了！” 随后李华命人将运送硝石的马车直接赶往火药坊，而他自己则带着春喜等人一同赶往燕王府！ 来到王府门口，春喜对着马车内的方书许和方晴雪开口言道：“方大人、方小姐，燕王府到了！” 方书许和方晴雪从马车上下来，望着眼前这毫不起眼的王府有些错愕！ “春喜总管，这里真的是燕王府？”方书许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问道！ 春喜微微一笑道：“千真万确，这里就是燕王府！二位先在此稍等，容我先行进府见过王爷，通禀一声！” 方书许有些呆滞的点点头！ 春喜和李华转身进了王府，将方书许和方晴雪留在大门外独自感慨！ 方晴雪有些失落的望着方书许道：“五爷爷，这王府也太寒酸了吧！” 方书许望着眼前这座王府，心中虽然也有些失落，但是还是谨慎的提醒道：“慎言！” 方晴雪闻言，不再开口！ 王府内，赵斌端坐在前厅主位之上，春喜则满眼泪花的一个头磕在地上：“奴才叩见王爷！” 赵斌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春喜面前，将其搀扶起来：“好啦，起来吧” 春喜从地上缓缓站起，哭诉道：“王爷，奴才可算是回来了，奴才在外面无时无刻不想念着王爷！” 赵斌拍拍春喜的肩膀，有些动容的安慰道：“我也想你啊，让王爷我好好看看！” “身体倒是壮实了许多啊！” 春喜抹着眼泪道：“让王爷记挂了，都是奴才不好！” “你是王府的大功臣，难道还不许王爷记挂你了，你难道忘了当初来燕城之时，王爷对你说过什么了！” 听闻赵斌这话，春喜不由得想起临离开京城的那个晚上，赵斌说以后就是自己兄弟！ “奴才这辈子都不会忘！” “行啊，回来就好！” “对了王爷，方家人还在大门外等着呢！” 赵斌点点头道：“行，闲话以后再续，李华带他们进来吧！” 赵斌重新坐回位置上，春喜则挨着王伍站到赵斌身侧！ 王伍斜瞥了春喜一眼，轻声道：“娘们儿唧唧的，还哭起来了！” 春喜闻言，白了王伍一眼道：“敢情你天天守着王爷！” 很快，李华便领着方书许和方晴雪来到大厅之内！ 第349章 不与为敌 见方书许和方晴雪二人走入大厅，赵斌未等二人施礼，便起身相迎！ “哈哈哈，方大人、方小姐远道而来，欢迎啊！” 方书许见赵斌如此谦卑，心下倒是一惊，不过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老人。 “方书许拜见燕王殿下，有劳王爷久候，实属罪过呀！” 一旁的方晴雪面无表情的开口道：“方晴雪见过燕王殿下！” 二人说着便要施礼，赵斌伸手拦道：“方大人，方小姐一路辛苦，不必多礼，快请坐！” 方书许脸上的喜意更浓，看来此行多半能顺利完成了！ “多谢王爷！” 赵斌轻声道：“来人，上茶！” 不多久，两名新来的小丫鬟端着茶水缓步来到厅中，将两杯热茶放置在二人面前！ 方书许道了一声谢之后，又有些歉意的说道：“一路风餐露宿，刚一进城，雪儿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来燕城拜会燕王，都未曾来得及更换衣衫，实在让王爷见笑了！” 赵斌闻言，神色微微一动，不由得看向二人的装束。 方书许身着一身儒衫，儒衫上绣有精美的云鹤纹样，既不张扬也不繁复，恰如其分地表达了文人的内敛与含蓄。袖口和领口处，用深色的布料镶边，增添了几分稳重之感。 整齐的发髻束于头顶，用一根竹制的发簪固定，簪身雕刻着竹叶的图案，既朴素又不失雅致。发髻下，两缕白丝垂于耳畔，显得更加儒雅。 再看方晴雪，一袭淡绿色的绫罗长裙，裙摆轻拂，发髻高高挽起，用一支镶嵌着翡翠的金簪固定，簪头垂下的细碎珠串随着她的身形轻轻摆动。 发髻两侧，佩戴着精致的步摇，步摇上的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眉如远山含翠，细长而优雅，眼线轻轻上挑，更显得一双美目流转生辉。脸颊上淡淡的胭脂，如同朝霞映照下的桃花，增添了几分娇艳。 其腰间系着一条丝带，丝带上绣有金丝的花纹，垂下两条长长的丝绦，显得颇为灵动。脚下穿着一双绣花鞋，鞋面上绣着精美的图案。 整个人透着一股子高贵的气质，再加上他们山东人本就身材高挑，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美感！ 显然今早出发前，二人都经过一番精致的梳洗装扮，而方书许之所以这样说，更多的是为了凸显他们对燕王的期待之情！ 赵斌含笑说道：“方大人客气了，倒是本王疏忽了，未及让二位先到馆驿休息！请用茶！” 赵斌说着，抬手指了指桌面上的茶水！ 方书许含笑应是，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即道了一声好茶！ 赵斌见方书许放下茶杯，于是开口唠开了家常：“不知方尚书进来可曾安好？” 听赵斌主动询问方家家主方书同，方书许微微一笑道：“多谢王爷挂念，家主身体还算安好，只是近来朝中事务繁多，免不得辛劳了一些。” 听闻方书许的话，赵斌面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尴尬，毕竟这朝中的繁杂事务，也有他制造出来的一份！ 想到这里，赵斌话锋一转道：“本王这里有一些鲜卑人进贡的千年山参，具有大补元气、补脾益肺、安神益智的功效！等方大人回去之时，给方尚书带一些！” 方书许含笑回道：“方某替家主多谢王爷馈赠！方某来时，家主曾特意准备了一些礼物，虽然不及王府的珍贵，但是还希望王爷不要嫌弃！” 赵斌知道，方家这样的世家大族，断然不会准备一些普通的礼品，多半都是一些珍贵异常的礼物！ “方大人客气了，你们远道而来，本王就已经很高兴了，何故还要如此破费！” 方书许解释道：“王爷研制出海水制盐之法，方家承蒙王爷大恩，这才在盐市上有了一席之地，对此一直未曾言谢，区区一些礼物，算不得什么！” “方家与本王外公丁老将军本就是旧识，两家关系向来不错，这海水炼盐之事，本王自然是愿意与方家合作了，况且，本王到了燕城之后，方尚书在朝中也曾多次为本王说话，本王还是知道的，所以你我两家无需客套！” “王爷说的是，只是可恨这戴家从中作梗，鼓动着陛下将王爷的练盐使全部解除，家主虽有心替王爷说话，奈何......哎！” 方书许一面赞同着赵斌的话，一面有些惋惜的叹息。 赵斌不知道他是真惋惜还是假惋惜，不过这都无所谓，赵斌开口道：“我知方尚书已经尽力，不过此事本王自会向朝廷讨个说法，方大人不必过于挂怀！” 听赵斌说自会向朝廷讨说法，方书许自然也就想到了这才燕王出兵夺取河北、河东之事，不过他自然不会就这样轻易的认为赵斌只是想讨个说法而已，不过是借此为由罢了！ 方书许笑了笑开口道：“王爷所说的讨个说法，可是此次起兵之事？” 方书许就这样直白的说出，让大厅内的几人都微微一愣，赵斌眉梢一挑，笑着回道：“方大人可以这么理解！” 见赵斌如此坦然的承认，方书许倒是没什么意外，毕竟现在事实已经摆在这里了，人家已经起兵了，还怕朝廷会怪罪吗！ “如今王爷已经控制了整个河北道，还包括河东道一些地区，恕在下冒昧，不知王爷要的公道可曾满意！” 赵斌听出来，方书许这是在试探自己，一是试探自己的底线，二是试探自己的胃口！ 想到此处，赵斌不答却是反问道：“方大人，你算是局外之人，不如你帮本王分析分析，看本王这公道讨的是否已经合理了？” 见赵斌如此说，方书许和方晴雪都不由得微微一愣，不过片刻后方书许便恢复了镇定，他缓缓开口道：“方某向来不参与朝中之事，所以对此也不好评说，不过方某此次奉家主之命来燕城拜会燕王，主要还是为两家之事而来！” 赵斌做出一副疑惑地模样道：“哦？” 方书许继续道：“如今王爷受到不公正待遇，此事与我方家断然没有关系，何况两家先前也算是颇有交情，我方家也不会这样做！ 王爷知道，河北与山东向来是比邻之交，黄河两岸百姓交往密切，双方互相嫁娶，可谓是互为连理！” 赵斌点点头，表示赞同！ “故而，方家实在不愿看到两家兵戈相交，置两岸百姓于水火之中，至于王爷和朝廷的纠葛，方家也可置身事外，绝不参与！” 赵斌见方书许直接说出此行目的，也就不再掖着藏着，他目前本就没有做好和山东开战的准备，派曹礼去京城也是为了此事。 见此赵斌笑着回道：“方大人何出此言，本王并没有说要跟山东开战啊，这只是本王于朝廷之事，方大人大可放心！” 方书许和方晴雪互望一眼，都是微微有些诧异！ 方晴雪微微诧异道：“王爷不打算进攻山东？” “方小姐，本王与方家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攻打你们山东？” “那王爷举兵当真只是为了讨个公道而已？”方晴雪直言不讳的问道。 她这一问不要紧，反倒是把方书许吓了一跳！ “晴雪，不得无礼！”“还请王爷恕罪！” 赵斌摆摆手道：“方大人这是做什么，方小姐不过是问出心中所想罢了，既然话已经挑明，那本王不妨直言相告！ 赵冲在关中称帝也好，齐王在潭州称帝也罢，这都是我们四兄弟的事情，至于说皇位最终花落谁家，现在都不好说。 张家支持赵冲，薛家支持齐王，戴家支持汉王也就当今陛下，至于方家支持谁，本王其实无所谓，只要你们不与本王为敌，那本王自然不会与方家为敌！” 方书许闻言，当即表态道：“王爷大可放心，无论何时，方家都不会与王爷为敌，先前方家选择支持汉王登基，无非是出于自保罢了！” 赵斌点点头，对此表示理解。又闲聊了一阵之后，赵斌便让王伍安排二人先去馆驿休息，晚上会设宴给二人接风洗尘！ 第350章 未曾提及的婚约 二人走后，杏儿疑惑地开口道：“王爷，这方为何没提您和方小姐的婚约啊？” 赵斌诧异的看向杏儿，有些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怎么滴，你还想让他提啊？” 杏儿噗嗤一笑道：“奴婢只是好奇，既然这方书许大老远的带着方晴雪来燕城，应该是有这个打算的啊，只是为何没提呢？” 其实赵斌也挺好奇的，按理说既然带方晴雪来了，那自然是有这样的打算，可是临到二人离开，也未曾提及二人婚约之事！ 春喜在一旁插口道：“当初在京城之时，花钱买诗的就是这方晴雪！” 赵斌看向王伍，一副嫌弃的模样说道：“伍哥，回头就说那诗是你写的啊！” 王伍闻言，不由得一阵挠头：“王爷，你这不是毁小的吗。” 赵斌：“怎么啦？” 王伍：“这万一让那方家小姐知道了，缠着小的怎么办？昨天小的刚送了柳儿一把大刀，她对小的刚有点改观。” 春喜闻言，不由得笑出了声：“伍哥，你想多了，人家方小姐就是知道那诗是你写的，也不可能缠着你！” 王伍一把掐住春喜的脖子道：“王爷，就说是他写的！” 赵斌没好气的白了二人一眼，随即起身向后院走去，杏儿也紧跟而来！ 来到后院，赵斌二人直奔丁太妃的房间！ 房间内丁太妃和柳儿正在拿着一把大刀研究，赵斌和杏儿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一愣！ 赵斌微微躬身施礼道：“儿臣给母妃请安！” 见赵斌带着杏儿前来，丁太妃放下大刀，笑着招呼赵斌道：“过来坐吧！” 赵斌走上前去，挨着丁太妃不远处坐下，大胖丫头柳儿很懂事的给赵斌倒了一杯茶！ 丁太妃开口问道：“方家人走了？” 赵斌随即点点道：“走了！只是有一事让儿臣有些费解！” “哦？何事？”丁太妃好奇的看向赵斌！ 赵斌淡淡开口道：“方书许这大老远的将方晴雪带来，应该是想撮合我与她的婚事才对，借此来加强两家的关系，可是从始至终，方书许都未曾提及此事！” 闻言，丁太妃面露一丝笑容，不过只是笑而不答！ “母妃为何发笑？”赵斌有些奇怪的问道。 丁太妃开口解释道：“方晴雪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儿身，方书许怎么可能当面提及你二人的婚约之事，况且如果你不答应此事，那不是当面驳了方家的颜面吗，方家纵使是来求和的，脸面上也会挂不住，这求和之事还怎么往下谈！ 况且此事是为娘私底下应下的，所以即便是方家要谈，也会找为娘谈，而不会找你谈！这样，即便是这婚事促不成，方家也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颜面！” 听丁太妃这么一解释，赵斌倒是明白了这其中的缘由！ 只见丁太妃停顿了片刻后，又开口问道：“今日你既已见到那方家小姐，觉得如何，可还钟意？” 赵斌摸了摸鼻子，侧头看了看一旁侍立的杏儿，有些尴尬的说道：“人嘛倒是长得不错，只可惜她是方家的女儿！儿臣对于迎娶世家之女为妃还是有些不大情愿！” 丁太妃闻言，有些嗔怪的说道：“这自古以来皇室虽然高高在上，但是若要谈婚论嫁，多是身不由己，世家门阀之间亦是如此，大多会为了家族利益进行联姻！” “此事，儿臣自然明白，可也正因为如此，儿臣才更不想迎娶世家之女，大夏之所以走到今天的地步，和这些世家门阀支持皇子争权大有关系。儿臣不想将来这样的事情出现在我的后宫之中！” 丁太妃点点头道：“你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门阀之女嫁入皇家，一旦生有子嗣，便会成为他们争夺的焦点，这也导致朝堂不稳！ 不过此事为娘既然已经答应过他们，现在推却，终是有些为难。当然，若是你实在不愿意，为娘也不会强求于你，为娘只希望你活的开心就好。” 赵斌笑着拉起丁太妃的手，有些撒娇道：“还是母妃对儿臣好啊！对了母妃，我刚看你和柳儿在摆弄那把钢刀，母妃莫非喜欢？” 见赵斌岔开了话题，于是看向柳儿拿走的那把刀：“哦！王伍昨天送了柳儿一把刀，为娘看着这材质不错，故而拿来看看！” 赵斌看向柳儿道：“柳儿把刀拿来！” “是！”柳儿应了一声，转身将收好的刀又重新拿到桌子上来！ 赵斌看着桌上这把大刀，不由得咋舌，也不知道王伍是咋琢磨的，给人家姑娘送这么大一把刀。可看样子，柳儿好像还挺中意似的！ 赵斌尝试着拿起刀，可是一把没有拿起来，赵斌尴尬的看向柳儿问道：“这刀多少斤？” “五十二斤！” 赵斌闻言，看向柳儿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敬畏，他知道柳儿有一身的功夫，但是看着方才她拿着这五十二斤的大刀来回走动之时，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心中不由得更加钦佩了几分！ 丁太妃见赵斌一把没有拿起刀，于是责怪道：“为娘给你的刀谱，让你平时多练习，看来你多半是没听啊！” 赵斌尴尬道：“嘿嘿，自打到了燕城，诸多事务繁忙，没得时间！” 丁太妃也没说什么，只见她伸手握住刀柄，手腕一用力，大刀立时被她拿了起来！ “你可知这刀是用什么材料打造的？”丁太妃把玩着手中的大刀问道。 赵斌毫不在意的说道：“这其实就是一把普通的钢刀，只不过采用了新的炼钢之法，现在燕城的守军配备的都是这种钢制的长刀，质地更加坚硬和锋利，母妃若是喜欢，儿臣让人专门给你打造一柄，保准比这柄还要好！” “比这个还要好？”丁太妃有些吃惊的说道。 赵斌露出一丝得意的神情道：“当然，改日带母妃去燕城的冶炼厂看一看，母妃不管想要打造什么样的兵器，儿臣都让他们挑选最好的钢材！” 丁太妃面露一丝喜意道：“兵器最重要的是趁手就行，为娘年纪大了，这五十二斤的用起来还真有些费力，不如打个三十六斤的吧！” 赵斌不由得心中苦笑！ 第351章 宴请 晚上，赵斌在王府设宴，为方书许和方晴雪接风洗尘！ 二人冲洗梳洗完毕，更换华服，带着方家的礼物来到燕王府！席间，方晴雪不知是受了方书许的提点，还是另有其他的想法，频繁对赵斌敬酒！ 不过好在，酒宴上饮用的是王府酿酒坊酿制的果酒，虽果香浓郁，但是度数却是不高，赵斌也就勉强一次次的应下了。 方晴雪对此果酒甚是喜欢，不断地连声夸赞！ “王爷酿造的这果酒当真是奇妙无穷，这要是换作冬日饮此美酒，不仅可以美酒滋味，亦可感受这夏秋瓜果的芬芳！不知王爷可否割爱，赠予晴雪一些？” 赵斌闻言，不知方晴雪是真心讨酒，还是故意拉近关系，不过对此他倒并不是特别在意！赵斌抿嘴一笑道：“方姑娘若是喜欢，临走时本王让人给姑娘备上一些！” 方晴雪闻言，一抹俏丽的笑容浮上脸庞：“那晴雪就多谢王爷了！” 赵斌淡淡道：“小事一桩，不值一提，不过方姑娘的话倒是让本王想到一件事！” 丁太妃，方书许还有方晴雪闻言，不由得看向赵斌！ 方书许开口道：“不知王爷想到何事？” 赵斌没有直接回答方书许的话，而是转头对侍立在一旁的杏儿道：“杏儿，把你的镜子拿来用一下！” 杏儿闻言应了一声便转身而去！ 杏儿走后，赵斌开口回道：“山东与河北比邻而居，两岸百姓也多有来往，两家应促进商贸往来，多互通有无。 就拿这果酒来说，多适宜女子饮用，若是能将这果酒卖到山东，那山东女子便可人人都能喝到这美酒了。 此外，除了这果酒，燕城还有好多其他的产品，比如在京城贵人圈里盛行的玻璃镜！” 方晴雪闻言，有些吃惊道：“王爷说的可是璎珞公主卖的玻璃镜？” 赵斌点点头表示是的！ “听说这玻璃镜卖到一万两一块，想不到此物竟也是出自王爷之手！” 人们正说着，杏儿端着一块盘子大小的圆形玻璃镜来到屋内！ 赵斌接过镜子，向方书许和方晴雪展示了一番！ 玻璃镜方晴雪已经有一块大的了，但是对这种圆形的小镜子也甚是喜爱，这样的镜子放在她的梳妆台上岂不是正合适！ 方书许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不由得张大了嘴巴，片刻后他出言赞叹道：“此物真是巧夺天工啊，想不到王爷不仅文治武功，对技艺一道也颇为擅长，老夫着实佩服！” 在读书人的眼中，技艺一道从来不是他们所推崇的，所谓奇技淫巧说的就是此类之人！ 赵斌哈哈一笑道：“哈哈哈，方大人不知是夸赞本王，还是调侃本王，这技艺一道可从来入不了读书人的眼啊！” 方书许连忙赔礼道：“哎呦王爷恕罪，方某绝无此意，是真心佩服王爷！” “无妨，我知方大人并无此意，玩笑之言罢了，方大人不必在意！” 方书许也知道赵斌只是玩笑之言，所以也并未当真，含笑道了一声谢：“多谢王爷宽恕，不过方才王爷提到商贸一事，方某觉得此事确实不错，不仅促进两岸的商贸繁荣，更能有利于两地百姓互通有无！” 赵斌见方书许如此说，于是端起酒杯道：“如此甚好，来，方大人请！” “王爷请！” 杏儿帮赵斌再次斟满一杯酒，同时开口道：“王爷，中秋之日临近，李大人的展览也要如期举办了，不如邀请方大人和方小姐前去参观一下，也能让方大人和方小姐对燕城的货物有更多的了解！” 听到杏儿的提醒，赵斌才想起此事，于是点头道：“有道理，方大人，方姑娘，再有几日便是中秋佳节，如果二位着急回去的话，可以留下来参观一下燕城举办的展览，展览上会有一些新奇的货品展出，也许会有二位喜欢的！” 二人都是第一次听说展览这个词，不太明白其中的含义！ 方晴雪道：“敢问王爷，这展览指的是什么啊？” 赵斌看了一眼杏儿道：“你替方姑娘解释一下吧！” “是！”“方姑娘，这展览其实是一场活动，将货物展示出来供大家品鉴阅览，其核心的重点便是向各地的客商展示货物，客商们有相中的货物，便可进行交易买卖！” 杏儿简洁扼要的将展览解释给方晴雪和方书许二人听！ 听完杏儿讲解之后，二人都是露出一番原来如此的表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边说边聊，时间很快便一点点过去！ 第二天上午，陆彪派来的信使抵达燕城，陆彪在信中将皇甫成打算撤离的消息做了详细说明，并询问下一步是否可以攻取临汾和运城两地，从而彻底控制住河东地区！ 当初赵斌之所以没有下令在夺取太原和潞州之后进攻临汾和运城，一是担心兵力过于分散，容易被人各个击破；二来刚刚夺取的地盘需要有一段时间的消化期，如果不将眼前的地盘彻底消化，也极易产生内乱！ 如今临汾和运城掌握在方家手中，而赵斌刚刚和方家达成互不攻伐的约定，此时若是贸然进攻，多少有些不合时宜！ 另外，朝廷的和谈使臣很快也会到达燕城，至于朝廷会给出什么样的和谈条件还未可知。 也许可以通过谈判手段争取拿下这两座城池，这样一来，百姓和官员的抵触心理可以大大降低，也可以避免大动刀兵！ 想到这里赵斌立刻给陆彪回信，令其暂时不必南下攻取两地，待朝廷和谈使臣到达之后再说！ 京城，乔装打扮的曹礼和田七等人也出了京城，此番京城之行出奇的顺利。 当方书同见到曹礼之时，不免有些吃惊道的笑道：“曹太守，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这个时候你还敢亲自来京城，就不怕被朝廷发现，将你拿下砍头？” 曹礼知道这是方书同的赞美之词，于是笑着迎合道：“下官若是临死之前能再见方尚书一面，即便是砍头也是值了啊！” 寒暄之后，曹礼便直言这次来京城见方书同的目的，其实方书同已经猜了个大概。两家本来就都不想互动刀兵，方书同也就没有什么遮遮掩掩，所以二人很快便达成了一致！ 曹礼临走之时，方书同将朝廷派遣使者前往燕王府和谈的消息告知了曹礼，同时还将一封兵部的度牒交到曹礼手中，这样他们就可以顺利的渡过黄河渡口，而不用再偷渡了！ 曹礼深施一礼，随即告辞！ 第352章 朝廷使者 几日之后，朝廷派来和谈的使者终于到达燕城。赵斌没有第一时间接见他们，而是让都头魏翔随便找了一家破旧的客栈将他们暂时安置起来！ 几名使者一看这破旧的客栈，纷纷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魏翔见状，脸露一丝不屑之意，用手指扣着牙缝说道：“就这儿了，几位大人先进去休息吧，王爷有时间了自然会召见你们，还有啊，没事儿别乱跑，燕城这里很危险！” 一名身材肥胖的使者见魏翔如此态度，不由得心生怒气，扯着嗓子喊道：“我们朝廷的使者，你们就让我们住这样的破旧客栈，是何道理？” 魏翔望着那名叫嚣的使者，阴阳怪气的说道：“哎呀，我说这位大人，这里燕城，边塞之地，百姓都穷的光腚上大街，一年到头都来不了几个人，哪儿有什么好客栈啊，有的住就不错了！按王爷的话讲，这里已经属于我们这儿五星级标准的客栈了，知足吧你！” 使者怎么可能相信魏翔的话，这一路上，他们遇到了好几拨前来燕城的客商，而此时，魏翔却说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个人，摆明了是在糊弄他们。 他没好气的说道：“燕城明明有官驿客栈，为什么不带我们去官驿客栈，我看你就是存心的！” 魏翔闻言，脸露一丝讥讽之色，他翘着嘴冷哼道：“哼，官驿，那里已经被前来燕城采购货物的客商们住满了，没地儿了！” 怎么着，其他使者一听，官驿已经给客商住满了，心中顿时大为恼火！ “我等乃是朝廷派来的使者，还不及区区几个商贾，他们有什么资格住官驿客栈？” “笑话，这官驿客栈也是燕城官驿，那时燕城出资供养的，又不是朝廷，谁有资格住，谁没资格住，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再说了，人家是带着真金白银来的，是来给燕城送钱的，怎么你们也带了金银来了？”魏翔嘲讽道。 一名使者不屑道：“哼，区区一些黄白之物有甚稀奇，我等带来的岂是他们这些商贾所能比拟的！” 魏翔翻了一记白眼道：“我说这位大人，这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你要是有钱，就拿出来，没钱就别在这儿嘚瑟。本都尉没空在这儿跟你们耍嘴皮了，就这儿，爱住就住，不爱住的话，城南有座破庙，你们可以去哪儿歇脚！” “你......” “好啦，就暂且先在这儿住下吧！”那名使者还想说什么，但是被为首的花白胡须老者打断道。 随即他又看向魏翔道：“敢问王爷何时见我们？” 魏翔见这使者还算识相，于是笑着回道：“王爷忙完了就会见你们了！” 那位花白胡须老者一听，这摆明是敷衍于他，好歹他也是朝廷派来的正使，居然被区区一个都尉戏耍，气得他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 不过毕竟见过大世面的人，片刻后他便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道：“那不知王爷何时忙完？” “这不好说，河北、河东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王爷操心，那可谓是日理万机，忙的很！” 魏翔这话，摆明了是在给他们上眼药，故意拿河北、河东刺激他们，看着几人脸上难看的表情，魏翔心中不由得暗笑！ “我等此番前来，正是为河北、河东之事，都尉还是尽快禀告王爷，以免耽误了王爷的大事！” 魏翔见他们说个没完，于是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道：“行啦，知道啦，诸位大人还是先在此歇息吧，王爷召见你们之事，本都尉自会通知你们！” 魏翔说完，也不再理会众人，留下四个衙役看守之后，带人径自离去！ 魏翔走后，几名使者互望一眼，只得无奈的先住进这破旧的客栈，客栈虽然破旧，但是里边被店家收拾的倒还算干净！ 安排好住处之后，几名使者来到为首之人的房间！ 一个身材中等，稍微有些肥胖的使者愤愤不平的开口道：“这叫什么事儿啊，我们堂堂朝廷命官，却连住官驿客栈的资格都没有！都说这燕王礼贤下士，待人谦和，我看啊，全是假的！” 另一名面容清瘦的中年使者不耐烦的开口道：“行啦童大人，你就别抱怨了，我们心里也憋屈，你唠唠叨叨个没完，这不纯粹添堵吗！” “哎，我说李大人，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我给大家添堵，我这还不是为大家好！” 为首的花白胡子老者道叹了口气道：“说这些有什么用，你们还看不出来吗，这摆明是燕王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 肥胖使者不悦道：“王大人，我们可是带着朝廷的诚意来的啊，他们不能这么对我们啊，要是如此的话，这还怎么谈呀！” 清瘦中年使者没好气的说道：“哼！怎么谈？怎么谈都得谈，谈的了要谈，谈不了也要谈？难不成要等着燕王打到京城去再谈？” 肥胖使者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可是燕王这态度实在是让人气愤！” 花白胡须的老者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神情有些疲倦的开口道：“不管如何，大家赶了很长的路了，还是先歇息一下，至于谈判的事，也不急于今天！” 另外二人闻言，互望一眼，也不再多说什么！ 魏翔离开客栈之后，并没有前往燕王府，而是直奔城内的冶炼坊，此时的冶炼坊内，赵斌正把玩这刚刚锻造好的一把花纹钢刀。 此刀的制式采用的是唐刀的模样，在锻造过程中，经过多次反复折叠、扭转，夹钢、淬火和回火，以及研磨和抛光，在刀身表面形成一层精美的水波纹图案。 赵斌看着手上的花纹钢刀心满至极：“伍哥，看看这刀怎么样？” 王伍接过钢刀，刷了几下道：“王爷，这刀真的不错，既能劈砍，也能直刺，重要的是这材质似乎比我们之前锻造的钢刀还要好！” 赵斌笑道：“那是自然，这种刀叫做横刀，外硬内软，拥有极强的韧性，这种特性使其在破甲中具有非常大的杀伤力，不过这种横刀打造起来颇为费时费力，在淬火过程中需要通过控制冷却速度，使得刀刃部分更加坚硬，而刀身保持较好的韧性，不易变形。怎么样，你说母妃会不会喜欢！” 王伍点点头道：“嗯，小姐一定会喜欢的，小的也喜欢，柳儿应该也喜欢！” “谁问你俩了！” 这时魏翔从外面走进，看到赵斌，王伍、韩铁三人聚在一起，于是上前拱手施礼：“王爷！” 赵斌闻言，转头看向魏翔：“安排好了？” 魏翔微微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道：“安排好了，按照王爷的吩咐，给他们找了一家“上好”的客栈！王爷打算什么时候见他们？” “不急，先让他们好好歇歇，过两天再说！”赵斌淡淡道！ 魏翔看着赵斌手中的花纹刀甚是好看，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这是什么刀啊，这么好看？” 赵斌知道魏翔也是爱刀之人，见他眼睛里冒出的精光就能知道他他想摸一摸！赵斌将刀随手递给魏翔！ 魏翔欣喜的双手接过花纹钢刀，躬身道：“谢王爷赏赐！” 赵斌闻言微微一愣，王伍却没忍住，没好气的骂道：“你想屁吃呢，王爷只是让你看看，这是王爷花了好几天时间给太妃娘娘打造的，你小子是不是青天白日的做大梦呢！” 魏翔尴尬的一笑道：“哦，原来是给太妃娘娘的啊，王爷恕罪啊，是小的失礼了！” 赵斌摆摆手，示意没事：“现在没空锻刀，等以后有了空闲，再让韩铁给你们打造吧！” “多谢王爷！” 第353章 花纹钢刀 赵斌和王伍拿着锻造好的花纹钢刀回到王府时，听护卫说乐阳公主来了，此时在后院内陪着太妃说话呢！ 听闻乐阳公主来了，赵斌二人迈步朝后院走去！当赵斌来到后院之时，见几人有说有笑不知在聊些什么！ 乐阳见赵斌回来，急忙起身拱手施了一礼道：“乐阳见过王爷！” 灵儿，翠儿，柳儿也忙欠身施礼！ 赵斌先是朝丁太妃施礼一礼，随即看着笑颜如花的乐阳公主开口问道：“公主殿下什么时候回来的？” 乐阳公主抿嘴一笑道：“上午回的城！” 赵斌指着方才乐阳公主坐的位置道：“公主请坐！”“看你们刚才聊的挺开心，再聊什么啊！” 乐阳看了看丁太妃道：“方才听太妃娘娘讲王爷小时候的事情！太妃娘娘说王爷小时候特别懒，不喜欢习武！” 赵斌闻言，不由得尴尬道：“习武太累了，天天都要起大早！” 丁太妃嗔怪道：“你呀，也不知道你随谁，我与先帝都有武艺在身，可偏偏你对此却是一点不上心！” 赵斌笑着解释道：“儿臣习的是霸王略，霸王大略是王者之道、胜者之策。武者乃是为将之道，虽堪胜勇，但不及王略！” 乐阳闻言，心有所触，不由得拱手道：“王爷志存高远，心怀天下，乐阳佩服！” 装了一波高逼格之后，赵斌急忙将话题扯开，让王伍将刀拿过来！ “母妃请看，这是儿臣这几日为母妃特意打造的水波纹横刀，母妃看看喜不喜欢！” 丁太妃接过赵斌手中的钢刀，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由得赞叹道：“此刀精美绝伦，当真不错！” “母妃喜欢就好！”赵斌淡淡道。 乐阳公主在一旁看着丁太妃手中的花纹横刀，不由得心生羡慕之色。 只见丁太妃拿着横刀从座位上站起，来到院子中间，将衣裙往腰间别了几下。随即在院中展示起来！ 首先展示了一个基础的劈刀动作，只见丁太妃双手紧握刀柄，举刀过顶，然后以腰力带动，刀锋划破空气，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直劈而下，势如破竹。 随后扭转腰身，刀随身转，刀光如同一道银色的旋风，将周围的空气一分为二，刀锋所过之处，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凝固。。 之后做了一个缠头裹脑的动作，刀锋在头顶旋转，然后迅速下劈，动作一气呵成。接着，又是一个撩刀动作，刀尖从下而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指天空，如同蛟龙出水，气势磅礴。 三招分别是劈刀、斩刀、撩刀，紧随其后的是扫刀、推刀、割刀以及拔刀！ 赵斌见自己母妃几个动作一气呵成，不由得拍手叫道：“好，母妃威武！” 其他人本来看的津津有味，被赵斌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不过随即也跟着拍手叫好！ 灵儿跳着脚道：“太妃好厉害啊！” 丁太妃练完一套刀法之后收刀而回！ 乐阳公主看着丁太妃手中的花纹刀不禁开口问道：“王爷，这刀看起来很是精致美观，不知强度和韧度如何？” 赵斌解释道：“此刀外强而内柔，比我们之前打造的刀都要好，只不过锻造工艺极其复杂，眼下没有精力去大规模锻造！” 乐阳公主一开口之时，赵斌便猜出了她心中的想法，所以赵斌没等乐阳再次开口，便直接说此刀制作不易，暂时无法大规模制造，以此杜绝了乐阳接下来的话！ 乐阳闻言，自是不好再开口请求赵斌帮他们打造这样的横刀！ 丁太妃似乎是看出了乐阳公主对此刀甚是喜爱，于是将刀递到乐阳近前道：“公主不妨也试一试！” 乐阳欣喜之余还有些犹豫，丁太妃见状道：“无妨！” 乐阳见此，便没再推辞，而是开口道：“那就多谢太妃娘娘了！” 她伸手去拿桌上的横刀，初拿之时，只觉得此刀有些沉重，不过稍一用力，还是将刀提了起来。 随即在院中也做了几个动作，不过乐阳的动作不像丁太妃那样做的好看，大多数是战场上的劈砍动作！ 收刀回来，乐阳重新将刀放回桌上，有些意犹未尽的说道：“果然是一把好刀！” “公主若是喜欢的话，这把刀就送与公主如何？”丁太妃看着乐阳依依不舍的样子开口笑道。 乐阳闻言，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这是王爷亲自为太妃打造的，乐阳怎么能要呢！” 丁太妃看了看赵斌笑道：“无妨，回头再让王爷替本宫打造一柄就是了！” 丁太妃之所以愿意将这把刀赠送给乐阳公主，一来是对于乐阳确实喜爱，很像年轻时的自己。 第二是丁太妃在听赵斌讲述了鲜卑人的事情之后，知道赵斌表面上为鲜卑提供武器铠甲，其实是利用鲜卑人进最大程度的来消耗羯族人。 乐阳心性纯良，丁太妃将刀赠送给她，也算是稍稍替赵斌弥补一下！ 赵斌见丁太妃已经开口了，自然是不好反驳，于是也笑着说道：“既然母妃赠予公主殿下，公主收下便是！” 乐阳见此，不由得脸上再次绽放出甜美的笑容，她起身对丁太妃施了一礼道：“乐阳多谢太妃娘娘！” 赵斌见乐阳公主开心的收下了钢刀，也就不再纠结于此，他开口问道：“对了公主，牧民们的安置情况进行的如何了？” 听到赵斌询问鲜卑族人的安置情况，乐阳当即收回激动的情绪开口回道：“眼下已经有多一半的族人已经安置好了，而且有的地区已经开始修建学堂了，有不少燕城的百姓前来帮忙，进展还是挺不错的！” 赵斌欣慰的点点头道：“两族人民互帮互助这是好事，只有一起努力，我们才能变得更加强大，才能死去的鲜卑兄弟们报仇啊！” 听闻赵斌的话，乐阳公主有些动容的回道：“王爷的好意，鲜卑人会永远铭记于心，世世代代不会忘记！” 赵斌摆摆手道：“公主这就客气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跟本王说，或者也可以找负责此事的官员！” “多谢王爷！” 第354章 薛槐屠城 由于薛家和南越国的大举进攻，如今的江南各地可谓是烽烟四起，临近海岸之处，更是有大量的倭患出现。 原本分散烧杀抢掠的倭寇，此时却趁着江南战乱之际，联合起来攻打县城！ 明州位于江南东岸沿海地区，东海之上分布着数百岛屿，靠近大陆地区的海岛都控制在刘家手中，而远离海岸的一些岛屿则被倭寇占领。 明州境内沿海地区分布着慈溪县、象山县、奉化县、翁山县！而此时的占据东海沿岸最大岛屿的翁山县此时正在遭受着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 由于刘家出兵北上，原本驻扎在翁山县的一千守军，如今只剩下五百人。昨夜，三支联合在一起的倭寇足足凑够了一千人，趁着夜色登陆翁山县，一举攻下了翁山县城！ 倭寇的三个首领站在城门下，望着漆黑的翁山城内原本漆黑的街道逐渐亮起的灯火，不由得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 一个长相猥琐，身材略微矮小，但是看起来很壮实的首领用倭语大喊道：“哈哈哈，兄弟们，狂欢吧，将城里的所有店铺都给我洗劫一空，不要放过一两金银，还有城里的女人，今晚全都属于你们，把能带走的全都给我带走！” 随着猥琐首领的一声令下，一千五百名倭寇瞬间沸腾起来，他们咆哮着冲入县城的各处店铺和宅院。 夜色之下，是一场血腥的屠杀和掠夺，这些倭寇冲入宅院之内，见到手持棍棒意欲抵抗的男人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顿乱砍。 翁山县的百姓大多都是岛上的渔民，哪里抵抗的住三五成群倭寇，他们砍刀男人，冲进屋内，见到没有用处的老人和孩子上去就是一刀。 而当他们见到年轻女子或者妇人之时，就仿佛饥饿的群狼看见了肥美的牛羊，眼里满是贪婪的目光。 挣扎，惨叫，响彻在大大小小的院落房间之内，在激情的享用完之后，他们将女子们拖出房间，押送到城门之处，准备将这些女子押送回岛屿，以便日后继续享用！ 翁山县本就是一座不大的县城，城内居住的百姓不过三千多人，城内的百姓不甘家人被羞辱，纷纷抄起家伙进行抵抗，然而与常年打家劫舍的倭寇相比，他们终究是难以抵抗。 经过一夜的搜寻和抓捕，此时的翁山县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到处充斥的惨叫与哀嚎，无数的尸体散落在院落和街道之上，血腥之气弥漫在空气之中，一栋栋房屋被点燃，硝烟弥漫在整座县城的上空！ 从县城内搜刮出来的金银堆满了三个大箱子，五百名衣衫破烂的女子，或被拖拽，或被押送到城门处，上到四十多岁的妇人，下到十二三岁的少女，无一例外，皆不放过！ 几个倭寇押送着几名女子来到城门下，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倭寇对着猥琐倭寇首领道：“大首领，这几个是县令的妻妾和女儿，我特意押送过来给首领享用！” 猥琐首领上下打量着那几名子女，随后笑道：“嗯，不错，确实比寻常女子要好看些，回头首领一定重重赏你！” “哈哈哈，多谢大首领！” 猥琐首领开口问道：“那个县令呢？抓到没有？” 刀疤男子有些惋惜的说道：“回大首领，那个县令丢下妻女，带着几个衙役从西城门逃跑了，没有抓到！” 猥琐首领摆摆手道：“跑了就跑了吧，一个废物，没什么用！去通知兄弟们，手脚麻利点！” “是！” 天边泛起鱼肚白，太阳从海平面上缓缓升起，倭寇们抬着金银，押送着女人，赶着牛羊牲畜，托运着米粮重新回到岸边！ 十几艘海船静静地矗立在港口内，由于搜刮的物品太多，倭寇首领只得下令找一些较大的渔船来托运！ 一个时辰之后，三十艘船只缓缓驶离港口，朝着大海深处而去！ 袭击翁山县的倭寇只是一个中等的倭寇组织，东海之上最大的倭寇组织是松浦家族，人数达五千之众，还有不少服从他们的汉人。 数日之前，他们趁着南越国北上之际，直接大举进攻越州，杀了越州太守刘毅，在城内掳掠多日，将城池洗劫一空，掳走人口近五千余人，其中除了年轻女子之外，还有大量的青壮劳力。 当南越大军北上兵临台州之时，他们这才从越州撤回海上！ 衢州，薛槐率领五万大军兵临衢州，薛槐命人劝降衢州太守刘贵，然而刘贵生性刚烈，怎肯投降于薛家，他命人将薛槐使者的头颅砍下，丢下城墙。 薛槐听说刘贵杀了自己的使者，顿时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大举攻城！ 此时的衢州城内守军不过两千，面对五万大军的进攻，可以说是危如累卵，即便如此刘贵依然誓死抵抗。 他下令在城中征调一万青壮劳力，配发刀剑，命令百姓们上墙守城！城墙之上的守城器具消耗完之后，他又下令将城墙附近的民房拆掉，砖石，房梁全部抬上城墙，当做滚木雷石使用！ 薛槐气的大骂道：“好你个刘贵，我定要将你扒皮抽筋！来人，传令下去，日夜不间断攻城，我倒要看看，衢州城内有多少活人！” 于是接下来，薛槐的五万大军日夜连番进攻，三天之后，衢州城内的守军已是疲惫不堪，加之人员伤亡不断增加，百姓人心惶惶。 薛家士兵终于攻上了西面的城墙，城门被打开的那一刻，薛槐面容阴森的下达了屠城的命令！ “传令下去，城里的金银，女人全部赏给士兵，屠城三日！” 众将士闻言，不由得有些犹豫，有人劝道：“大帅，屠城是不是太惨了一点？” 薛槐目光阴森的看向劝阻之人，眼神里满是杀意，他冰冷的说道：“惨？什么叫惨，他们选择帮助刘贵抵抗之时就应该有这个觉悟，凡是抵抗我薛家大军者，杀无赦！” 那名将军被薛槐冰冷的目光所震慑，连忙低下头，不敢在直视他的双眼！ 薛槐之所以要屠城，一来是为了泄愤，二来是要给其他城池一个提醒，凡是抵抗者，必然是次下场！ 得到命令的薛家大军疯狂涌入城内，见人就杀，见钱就抢，衢州之惨烈情况比之翁山县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久之后，刘贵在率军抵抗的时候，身中数箭，被人一刀砍去了头颅，刘贵死后，薛家大军杀入刘府，刘家全家五十三口尽数被诛。五十三颗人头被高高悬挂于衢州城中心的主街之上！ 之后三日，大军屠城，城中三万百姓，十不存一，衢州已成人间炼狱。薛槐又下令，将剩余之人全部驱逐出城，令其投往亲友！ 这些人四散逃离之后，衢州屠城的消息也迅速传播开来，以致其他各州百姓人人恐慌，不少百姓听闻消息，更是携带家眷向长江以北逃窜！ 而薛槐之所以如此将这些放走，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到处散播抵抗的下场，给其他州郡的守军和百姓造成抵抗者死的恐惧心理！ 第355章 临安、金陵 相比于薛槐的残暴，南越国则恰恰相反，南越国十万大军的统帅是掌控朝堂的皇甫睿，而皇甫睿的真实身份则是薛家二公子薛禹！ 薛禹每攻下一座城池都会贴出安民告示，并严令士兵不得侵扰百姓！此外薛禹还会开放官仓，拿出一部分粮食来救济那些穷苦百姓！ 此外对于那些依附于刘家的中小家族势力，薛禹更是倾力拉拢，即便是那些参与抵抗的家族，薛禹在破城之后也不予追究，而对于那些投降的家族，薛禹更是大力封赏！ 一时之间，薛禹大军所到之处，竟受到不少百姓的拥戴！ 而薛禹如此做的目的并非是真的仁慈，只不过是一种笼络人心的手段罢了，薛槐控制人心的办法是威慑，而薛禹笼络人心的方法则是仁义，相比于薛家长子中规中矩的性格，此二人都可谓是心机颇深！ 临安府，江南最大的城市，人口二十五万，此地乃是刘家的大本营，坐镇临安的是刘文达的胞弟刘文瀚。 这些时日，刘文瀚一方面将刘家财产向江北转移，一方面下令临近州郡征募兵源。 原本临安只有两万剩余守军，但是当战争开启之时，刘文瀚便开始下令征兵，截止到目前，除了原本的两万老卒之外，新增军士八万余人，共计十万大军！ 只不过这八万军队是毫无战斗经验的百姓拼凑而成，毫无战斗经验，所以，在越州城北攻破之时，刘文瀚选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任由倭寇在越州烧杀抢掠！ 他要将这十万大军全部用来防守临安城，然而随着衢州城屠城消息的传来，军队之中人人自危，尤其是新招募的士兵，开始出现大规模逃兵事件！ 刘文瀚为了稳固军队，避免再次出现逃兵现象，于是下令，逃兵一律斩首，而且家人连坐！ 本以为此事能震慑住那些新兵，然而没想到，事情愈发严重，短短十天之内，八万新兵就逃走了两万，有时候一觉醒来，城墙上的守城士兵跑了将近一半，有时候，甚至还包括一些老兵在内！ 临安府的城墙上，刘文瀚站在城楼上，面色凝重地望着下往外的田野。逃兵的现象如同瘟疫一般蔓延，即便是他最信任的将领，也无法完全遏制这股恐慌的潮流。 \"大人，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军队将不战自溃啊！\" 一位副将焦急地向刘文瀚说道。 刘文瀚紧握着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知道，但是除了严惩逃兵，我们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副将想了想开口道：“大人，要不将守城的士兵全部换成老兵，让老兵轮流值守，新兵在战前一律不得靠近城墙，另外再下令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城。虽然未必能完全克制住逃兵现象，但是应该会有所缓解！” 副将说完之后，刘文瀚却是一言不发，仍是站立在原地凝望城外的田野！ 片刻后他回过身来，望向说话的副将，他拍了拍副将的肩膀，有些释然的说道：“关闭城门就不必了，给百姓们留一条生路吧，让他们各自逃命去吧！” 副将闻言，急忙劝慰道：“大人，不可啊，如此一来，百姓必将更加惶恐，士兵们也会受到影响！” 刘文瀚叹了口气道：“不这样，还能怎样，江南之兵尽数都在临安了，一旦敌军破城，那城中百姓尽数惨遭屠戮，与其让他们留下来，不如让他们带着钱粮离开，那样起码可以保证临安的财富不落入薛家之手！” “大人，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啊，不是还有朝廷的军队吗，恒王的军队不是很快就要到庐州了吗，还有方家，方家的军队也到了扬州，只要我们合兵一处，薛家和南越的军队未必是我们的对手！”副将依旧不肯放弃！ 刘文瀚摇摇头，苦笑道：“朝廷现在一面要防着关中，一面要防着燕王，再加上薛家，可以说是三面环敌了，以朝廷原有的兵力和新征募的兵力，也只能说是防御状态，他们又怎么可能来支援临安呢。 方家为了保存实力，必然会看着我们和薛家厮杀之后才会考虑要不要下场。到那时，临安姓刘还是薛，亦或是姓方就都不一定了！” 副将有些气愤道：“我们为朝廷付出了那么多，难道朝廷就这样对我们？” 刘文瀚缓缓走向城墙的楼梯方向，他头也不回的说道：“大难临头各自飞，谁又会顾及谁啊！想要活下去，就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说完径直朝着城墙下走去！ 两日之后，恒王赵无征率五万军士抵达庐州，皇帝赵衍的旨意是令其驻防江北。但是赵无征不是那些只算计眼前利益的门阀世家，更不是已经恐惧到极点的赵衍。 唇亡齿寒，这个道理，赵无征还是明白的，所以赵无征一到庐州，便命令水师提督蔡光，率大小战船尽出！ 蔡光有些担忧的看向赵无征道：“王爷，陛下的旨意是让我们驻守江北，此事若是南下金陵，万一陛下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赵无征闻言勃然大怒，他语气森严的冲蔡光吼道：“我看你这些年这个水师提督是白当了，金陵城有多重要你难道不知道？” 金陵城位于长江南岸，是江南第二大城，且紧邻长江，可以说是桥头堡一样的存在，一旦此地被薛家或者南越国占领之后，他们便有了北渡长江的最好支点。 另一面，赵无征希望尽可能的在长江南岸开战，如此一来，可以避免战火烧到江北，同时还可以与临安的守军形成犄角之势。 蔡光有些为难的回道：“王爷，末将当然知道金陵的重要性，可是陛下那里......” 还未等蔡光说完，赵无征便当即出言打断道：“陛下那里自有我去分说，轮不着你操心，执行命令便是！” 见恒王如此说，蔡光也就不再犹豫，当即应了：“是，末将领命！” 不久之后，一万六千水师全部登船，巢湖大小战船齐出，载着赵无征的五万大军顺流而下，直奔长江南岸的金陵城！ 也多亏的赵无征当机立断没有耽搁时间，这才抢在薛家到达之前进驻了金陵！而此时薛家另外的五万大军，在攻下池州之后，沿江而下，攻占了铜陵和芜湖，距离金陵仅有二百余里！ 当薛槐得知赵恒率军进驻金陵之后，不由得大骂那五万大军是废物，行进如此缓慢，不过此事也怪他疏忽，当初就不该命令那五万大军沿途收割各个城镇，应当率军直扑金陵才是！ 第356章 太原 皇宫一座宫殿之内，皇帝赵衍面色难看的坐在龙榻之上！不远处的一张椅子上坐着吏部尚书戴严！ 赵衍有气无力的抬头望向戴严，眼神中满是无助的神情，口中喃喃道：“外公，你说朕是不是不该继承皇位，或者朕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上天故意要惩罚朕？” 戴严有些心疼的看向赵衍，眼神里充满了关切之意。 “陛下何出此言啊？” “如果不是朕做错了什么，那上天为何要惩罚朕，张家、薛家、燕王他们为何要背叛朕，甚至还有皇甫成，就连他也背叛了朕，他可是先皇最信任的人啊！”赵衍再次喃喃开口道。 其实赵衍何尝不知道他们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权利，身为皇子也好，身为权臣也罢，人人都想坐在那把龙椅之上，成为天下的共主！ 他是幸运的，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成功的坐在龙椅之上，但是天下人不认他这个皇帝，张家不认，薛家不认，燕王也不认，他们都想要将他从龙椅上拉下来，然后自己坐上去，这让赵衍感到害怕，让他如坐针毡！ 戴严从椅子上站起来，缓步来到赵衍身前，他将一只手臂搭在赵衍的肩上，安慰道：“陛下什么都没有做错，这天下本该就是陛下的，错的是他们，他们这些人都是反贼，他们觊觎陛下的皇位，所以才会造反，老臣绝对不会让他们得逞，也绝对不会让他们抢走陛下的皇位 ！” 赵衍抬头望向自己的外公，此刻他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就像小时候，只要他一哭，便会有人来上前安慰他！ 太原城的北城门上，陆彪和墨宇望着尘烟散去的北方，皇甫成终于带领剩下的两万多将士离开了。 墨宇有些惋惜的说道：“哎，可惜了雁门关这么好的士兵，要是能投靠王爷，那该多好啊！” 陆彪对此却不以为意，他笑道：“这有什么可惜的，他既然作出了这样的选择，就等于投靠了王爷，否则我们不是同样要派人驻守雁门关吗，有他在，我反而更放心！” 墨宇闻言，随即点点头道：“倒也是这么个理儿，而且他这一走，朝廷那边又少了几万将士，这对我们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不过我还是想不通，王爷为何不让我们攻取临汾和运城两地！” 陆彪斜靠在城墙垛上说道：“王爷肯定有他的打算，既然王爷已经说了，我们照办就是了！” 墨宇自然不会违背燕王的指令，所以也就没在纠结这个问题，而是将话题转移到别处！ “听说王爷派了新人来接任太守职位？” “没错，听说此人是燕城前太守林静堂林大人的儿子！” 听陆彪这不确定的语气，墨宇有些诧异道：“怎么，大将军也不认识此人？” 陆彪摇摇头道：“不认识，燕城的几位主要官员我倒是认识，但是这个人，之前从未听说过！” “大将军你是燕王府出身，连大将军你都不认识，那看来此人在燕城的官吏中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可为何王爷要将这么重要的位置交给他呢？”墨宇不解的问道。 “王爷用人向来不拘泥于过往，只要是有真才实干，王爷必然敢大胆任用！” 见陆彪如此说，墨宇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有些羡慕的看向陆彪道：“就像当初王爷信任大将军一样吗？” 听到墨宇的话，陆彪难得的露出一丝羞涩，他不知道燕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自己，也不知道燕王当初为何让他带兵去收复西关，他更没想到的是，先帝居然同意了燕王的举荐，让自己一个护卫队正升任西关守将。 不过片刻后，陆彪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对墨宇方才言语的肯定！ 随后陆彪缓缓开口道：“好了，不说这些了，说说接下来太原的事情吧！如今皇甫成已经撤离，那太原周边的地盘，也是时候该收拢一下了，召集所有校尉以上军官，大帐议事！” “是！” 一炷香之后，十几名校尉级军官来到陆彪的大帐之中，这里边除了原本陆彪军中的校尉之外，还有两名是太原城的降将。 太原城原本剩余的驻军有五千人，校尉级军官有五人，其中三人是司马家的人，陆彪在来太原的路上，就听说了不少司马家的种种恶行。 所以在攻下太原之后，陆彪在进一步了解到司马家为害百姓的事情之后，一纸令下，便将城中司马家合家上下一百三十余口全部拿下，而太守司马博平虽然在破城之后选择投降，但是陆彪却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当即将其斩首示众！ 而城中百姓得知司马博平被杀之后，也意识到司马家即将倒台，正所谓破鼓万人捶，于是曾经那些深受欺压的百姓纷纷跑到陆彪的军营之中告状！ 陆彪不是文官，也没有闲暇时间来断案，也就只得命令手下将百姓所述冤屈一一记录下来，等待燕王派来的新太守接任此事。 可以说一天之间，陆彪便将司马博平这些年来在太原安插的家族人员全部拔掉了，无论是官场还是军中，无一例外。 眼下剩余的这两名校尉皆是因为战功而被朝廷封赏任命的，司马家即使想换掉他们，但是考虑到如此一来可能会招致朝廷的猜忌，这才没有轻易换掉二人！ 不过虽然未曾换掉二人，但是军中事务除了一些边边角角的杂事交予二人之外，核心要事从不让二人参与！ 而二人本就对司马家在太原的种种恶行嗤之以鼻，不屑与之为伍，所以干脆就直接摆烂了，主打一个眼见为净！ 陆彪坐在主位之上，开口说道：“我们虽然拿下了太原城，但是由于之前皇甫成的原因，太原周边的郡县大多处于观望态度，如今皇甫成已经率军向雁门关撤退，接下来我们要将太原周边的郡县全部吃掉！” 陆彪说完，看向坐在末尾的两名投降校尉道：“沈阔、夏侯珆，你二人在太原多年，对本地的情况颇为了解，你们先介绍一下太原周边的情况！” 二人闻言互望一眼，随后沈阔开口道：“是大将军，太原府下辖共计四个州郡，西北的岚州、西面的石州、南面的汾州、以及东南方向的仪州，下属共计二十八县。 其中东面和西面多是山地，唯有太原所处的位置，乃是两山之间的狭长平原地带，也被称之为中原走廊，所以控制住太原，也就等于控制了这条走廊通道。 由太原向西南，可经汾河走廊，进入临汾和运城，而向东南则进入潞州方向。而一路向北，经过雁门关之后，则可以通向草原！ 如今四州的守军大部分已经被朝廷抽调而走，每城剩余的只有一两千人，想要攻取四州并不是什么难事！何况如今皇甫成已经撤离，他们也就没了仰仗，也许都用不着攻打，直接派人前去招揽便可收降！” 第357章 和谈 听完沈阔的描述，陆彪满意的点了点头，别看沈阔平日里一副摆烂的姿态，但是对于太原的情况，还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不过陆彪对于招降一事还有不同的看法，他道：“沈阔方才讲的大家也都听到了，不过即便是招降也要恩威并施，对于主动投降的，我们自然欢迎，但是对于那些冥顽不灵的，那就要武力说话了！ 现在做一下军事部署，肖鼎、付虎、沈阔，命你三人率三千人马向西北岚州进发，收复岚州及其境内县城，之后南下取石州！” 三人闻言，当即起身应道：“是！末将领命！” 陆彪继续道：“杨威、马磊、夏侯珆，你三人率三千人马向南收复汾州，随后向东取仪州！” 杨威三人也随即起身领命！ “给你们三天时间准备，三天之后大军出动！”陆彪最后说道。 杨威闻言有些诧异道：“大将军，何须等三日，末将明日便带人出发，区区一座汾州，半日光景，末将便可拿下！” 肖鼎也附和道：“是啊大将军，何必等三日之后呢！” 还没等陆彪开口说话，墨宇就发话了，他没好气的骂道：“你俩是不是没带脑子啊，皇甫成离开太原还没二里地呢，你们这会儿带兵出去，万一那老家伙杀个回马枪怎么办！” 二人一听老上司开骂了，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不再言语！其余几个校尉见状，不由得暗中偷笑！ 陆彪笑道：“好了，按军令执行就是了，王爷运送来了一批手榴弹，这几日，不妨让士兵们再数一下手榴弹的使用！” “是！”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斥候回报，皇甫成的大军已经驶出了太原境内。 皇甫成撤军的消息也传到了太原周边的几座县城，阳曲、娄烦、古交、清徐，四县县令知道大势已去，主动派人前往太原纳降，请求陆彪派人前往接收县城！ 陆彪对于四位主动投降的县令自然是不会为难，便命其仍旧担任本县县令。 而杨威、肖鼎等人在确认了皇甫成大军已经驶出太原境内之后，便兵分两路向西面和南面而去！ 十天之后，岚州和汾州境内所有城池尽数归降，不降者也都一一被攻破城池！ 而此时在燕城，朝廷派去的几名使者在燕城破旧的旅馆苦熬了三天之后，终于等到了燕王赵斌的召见！ 赵斌一脸不耐烦的看向朝廷的几位使者道：“说说吧，陛下让你们来干什么？” 为首的花白胡须老者听了赵斌的言语之后，不由得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他们是来和谈的，这事早就通知过王府了，如今燕王却仍旧明知故问，看来还是想刁难他们那！ 老者无奈的拱手道：“王爷，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下官就直说了，朝廷派我等前来，主要是想与王爷和谈！” 赵斌随意点点头：“嗯，什么条件！” 老者开口道：“陛下承诺，只要王爷可罢兵休战，陛下便将河北道全境册封给王爷，作为王爷的封地！” 停顿了片刻，见老者不再言语，赵斌诧异的抬起眼睛看向老者，道：“完啦？” 老者闻言，不由得心下一紧，他本想着跟燕王来个讨价还价，故而一开始只承诺将河北道划分给燕王，但是没想到燕王听闻之后，对此根本颇为不屑一顾！ 老者为难的说道：“王爷，这河北道境内土地面积极为辽阔，我大夏建国以来，从未将如此广袤的土地封赏给藩王，这已经是破了朝廷的先例了啊！” 赵斌见此，不由得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我说这位使者大人，你莫不是在故意戏耍本王？” 老者苦着脸，有些拘谨的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赵斌没有理会老者的询问，而是转头望向坐在一侧的何苗。何苗当即心领神会，一拍桌子喊道：“哼，你还敢问王爷何意，这河北道境内大小州县现在都已经投靠了王爷，何须用朝廷来封赏，你这不是戏耍王爷是什么？” 何苗这一拍桌子，不仅老者吓了一跳，身后的另外两名使者也是吓得一个激灵！ 片刻后，那名姓童的肥胖使者一脸谄媚的说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并非是王大人存心戏耍王爷，只不过大家和谈吗，王爷若是不满意，可以说说您的想法！” 没等赵斌开口，何苗就一脸假惺惺的对赵斌言道：“王爷，我看朝廷根本没有和谈的诚意，我这就叫人将他们轰出去如何！” 姓童的肥胖使者闻言，心下不由得大急，他急忙开口说道：“王爷，王爷，您先别生气，听我们把话说完再轰也不迟！” 赵斌看向那个肥胖的使者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看把我们何大人都气成什么样了！” 何苗：“哼！” 何苗很配合的冷哼了一声！ 此时，那名一直未开口的李姓清瘦使者却是缓缓开口道：“王爷，我们是朝廷派来的和谈的使者，理应受到礼遇才是，我们初到燕城，王爷便冷落我等，如今却又使这种伎俩，未免有失王爷身份吧！” 他此言一出，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下来！ 赵斌眼中寒光一闪，冰冷的望向说话的清瘦使者：“李昱？你是叫这个名字吧？” 那名清瘦使者闻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躬身说道：“回王爷，正是！” “你凭什么觉得你们是朝廷派来的人，本王就该对你们礼遇有加？”赵斌目光凝视着这个叫李昱的官员问道。 李昱面不改色，正色回道：“非是因为我等是朝廷派遣使者，即使我等是别人派遣来的使者，王爷都应该礼遇待之。 圣人云：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这话的意思是君子与一般人不同的地方在于，他内心所怀的念头不同。君子内心所怀的念头是仁，是礼。仁爱的人爱别人，礼让的人尊敬别人。爱别人的人，别人也会爱他；尊敬别人的人，别人也会尊敬他。 赵斌道：“本王举兵自立，你觉得本王还是君子吗？” 李昱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这句话的含义是作为君子或智者，应该具备预见和规避风险的能力，提前觉察潜在的危险并采取预防措施，而李昱之所以用这句话来回应赵斌，表明他并没有觉得燕王举兵自立有什么不妥，恰恰相反，他觉得这是一种自我保护行为！ 而李昱这句话，恰恰也正体现了这一点，他以此话回应赵斌，赵斌必然不会责怪自己！ 果然，赵斌听完李昱的话，原本阴霾的脸上顿时浮现出笑容：“哈哈哈，好，李大人好口才，来人，赐座，看茶！” 李昱微一躬身道：“谢王爷！” 第358章 初步进展 李昱的话让赵斌很是受用，而赵斌也欣然接受了李昱的话！ 三人落座之后，一个丫鬟端着茶水走进大厅，为三人各端上一杯茶水！ 赵斌笑着对李昱道：“李大人，有没有兴趣留下来，给本王做个幕僚？” 李昱回道：“王爷恕罪，下官乃是朝廷的官员，只能忠于朝廷，还请王爷理解！” 赵斌闻言，随即点点头，并没有为难李昱！ 李昱再次开口道：“王爷，我看我们还是谈谈和谈之事吧，毕竟事关王爷，也事关朝廷！” 见李昱将话题拉回来，赵斌也自然把思绪收了回来：“既然诸位还想继续谈，那诸位接下来可要慎言了，本王虽并非无礼之人，但也不会陪着诸位在此闲扯，想让本王罢兵，朝廷还是要拿出诚意来！” 三名使者闻言，互望一眼，花白胡须的老者示意李昱来讲。 李昱沉吟片刻道：“既然王爷这么说了，那下官也就直接了当的说了，只要王爷肯罢兵，陛下愿意将河北道全部，以及河东的潞州、太原以北的地区全部划分给王爷，作为王爷的封地，而且可以准许王爷的子嗣继承，永不降爵！” 赵斌摇摇头道：“李大人，你说的这些地区都已经在本王的控制范围之内了，这些恐怕不足以成为朝廷让本王罢兵的条件吧！” 李昱笑道：“王爷，名不正则言不顺，王爷虽然占据这些地区，但是这里的官员、百姓未必就心甘情愿成为您的子民，如果有了朝廷的正式册封，那这些地区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王爷的领地，百姓也就自然而然成为王爷的子民了！” 李昱说完之后，何苗插口道：“李大人此言差矣，王爷之贤名早已名扬河北、河东两地，两地百姓无不感念王爷抗拒羯族之功，大军所到之处，百姓箪食壶浆以迎，足见民心所向。” 何苗的话，让李昱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虽说事实未必像何苗说的那样箪食壶浆以迎，但是燕王的名声确实早已在两地传开，以燕王之才能想要收复民心只是迟早的事！ 李昱沉思片刻，有些无奈的说道：“王爷，实不相瞒，这已经是朝廷能给到的极限了，朝廷和黄河以北已经没有多余的土地可以封给王爷了！” 赵斌笑道：“怎么会，河东不是还有临汾和运城两地吗？” 李昱苦笑道：“王爷不是不知道，这两地乃是方家从张家手中夺过来的，如今掌握在方家手中，朝廷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啊！” 赵斌摆摆手道：“不然，我们来做一个三家都合适的交易如何！” 李昱有些疑惑道：“不知王爷所说的是何交易？” 赵斌淡淡道：“临汾和运城虽然掌握在方家手里，但是这两地对于方家而言，可谓是鸡肋一般的存在，此地距离山东极远，很难控制，朝廷从其他区域另选一块地盘和方家作为交换，方家必然会同意，交换之后，朝廷便可将临汾和运城两地划给本王。” 赵斌的话还没说完，李昱当即失声道：“王爷，这怎么可以呀......” “你先听我把话讲完，本王也不是白要这两地，只有将这两块地划分给本王，方家的军队便可抽身南下对抗薛家和南越国。 而本王的军队也可以替朝廷驻守黄河沿岸的渡口，本王可以协助朝廷对付张家，如此一来，对朝廷也有利！” 赵斌说完，李昱虽然面露难色，但是显然他是认同赵斌的说法，李昱不由得看向花白胡须的老者道：“王大人，你的意思呢？” 花白胡须的老者沉吟片刻后望向赵斌说道：“王爷所言，确实有利于三家，不过此事我等做不了主，还需请示陛下！” 赵斌淡淡道：“无妨，你们可派人回京询问，本王等你们” 老者微微一拱手说道：“既然如此，那请王爷稍待些时日，我等立刻派人回京请示！” 几人见事情有了初步的成果，便起身说道：“王爷，那我等就先行告退了，待京中有了回复，我等再与王爷协商！” “好！” 几人离开燕王府之后，乘坐马车回到客栈。 傍晚时分，魏翔带人来到客栈。 魏翔嘿嘿一笑，冲几人说道：“嘿嘿 ，几位大人，奉王爷之命，在下在城中几番寻找之后，终于找到一家不错的客栈，几位大人不妨随我前往那边暂住！” 姓童的肥胖使者闻言，面露一丝喜色，而李昱则是一脸的苦笑，心道，你堂堂一个燕城都头，哪家客栈好不好，呢喃道还不知道，哪里用着到处寻找！ 不过心中这样想，但是李昱也不敢将心中的话说出来，要不然人家一气之下不给换了，那岂不是还要在此受罪！ 几人随着魏翔一路来到新挑选的客栈，此时的客栈之内显然已经住了不少客商，进进出出的人员着实不少！ 魏翔笑道：“几位大人不必介意啊，近来燕城举办展览会，来的客商比较多，闹腾了一点！” 李昱上下打量了一下客栈内的情况，比之前住的地方要好多了，虽然谈不上豪华，但好在干净整洁。 于是勉强一笑道：“无妨，吵闹一点也比之前住的地方要好的多！” 魏翔闻言，不由得一阵尴尬！ 客栈的老板见到魏翔带人进来，急忙笑着迎上前来：“魏都头，您来啦，房间都准备好了！” 魏翔点点头道：“这几位都是京城来的大官，好生照料着，别误了王爷的事儿！” 客栈老板连忙点头道：“您放心，您放心，保证照料好了！” 老板看向三名使者以及随从道：“几位大人随我来，小人带你们去看看房间！” 魏翔开口道：“行了，几位大人随老板去吧，在下府衙还有其他公务，就先撤了！” 三人拱了拱手道：“既然都头还有事情要忙，那就请便！” 魏翔走到门口，忽的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转头对几个正在上楼梯的人喊道：“几位大人，王爷吩咐了，几位大人若是在客栈待得烦闷，后天也可以去展览的地方逛一逛，门口的衙役会给你们带路！” 虽说这燕城比京城的繁华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既然来了，多转转，也可以加深一些对本地的了解。 三人朝魏翔道了一声谢之后，便随着老板上到客栈二楼去了！ 魏翔来到门口，冲几个衙役叮嘱道：“都给我看好了，不该去的地方别让他们去，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谁收了好处，带他们去不该去的地方，小心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其中一个衙役回道：“哎呀都头，放心吧，我们知道轻重！” 魏翔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一串铜钱丢给说话之人：“算你小子还算机灵！走啦！” 几名衙役笑着回道：“都头慢走！” 第359章 勤快的李有财 距离府衙不远的一处宅院内，李有财正带人布置着庭院，院子中间摆放着一张圆形木桌，院子四周，靠近墙壁的地方，则摆放着高低不一的木桌，这些木桌全部都是用来摆放镜子的。 木桌外围被拉起了一条长长的隔离带，防止参观的客人不小心撞倒木桌！ 大门外，一辆装满酒坛的马车停靠在门口边，一个青涩的少年从马车前沿赶车的地方跳下来，兴冲冲的朝院内走去！ 少年一进院子就开口大喊：“李掌柜？李掌柜？” 在院子中指挥的李有财听到呼喊之声，转身望向大门口，见少年东张西望，好像在寻找自己。 李有财举起手臂朝少年挥手道：“麻小，本官在这儿呢！” 这少年正是麻小，麻小见到李有财在招手，急忙朝李有财走来！ “李掌柜，小姐让我把酒给你拉过来了，卸在哪儿啊？”麻小来到李有财身边笑着开口道。 李有财上手给了麻小一个脑瓜崩：“臭小子，以后喊李大人知道不，本官现在可是府衙的官员！” 麻小吃痛，摸着脑袋哎呦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李大人，那这酒放在哪里啊？” 李有财抬手指了指西边的厢房道：“让人把酒搬到西厢房去！” “好了！”麻小应了一声，便招呼人去马车上搬酒！ 下午时分，几辆装满木箱的马车来到院门口，李有财上前打开一个木箱的盖子，里边放的全部都是制作好的玻璃镜，而且都是加装了木制相框的，镜子与镜子之间用茅草相隔，防止震荡摔碎！ 负责押运的人员指着后边的两辆马车道：“李大人，前边这三辆装的都是镜子，后边那两辆车上装的是一些玻璃制作的器皿！” 李有财点点头道：“行啦，不看啦，都搬到院里去！” 忙了一天之后，庭院终于布置完了，明天便是中秋节，也是展览的日子，李有财看着满院子的物品，脸上不由得露出满意的笑容！ 交待了下人们好生看守之后，李有财便急匆匆朝着王府而来！ 刚一到王府，便看到方家的方书许从王府出来，在目送方书许离开之后，李有财轻声对王府门口的护卫问道：“姜护卫，这方家人又来干什么来了？” 姜云对李有财笑了笑道：“我说李大人啊，你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你现在怎么说也算是燕城的官员了，说话办事得讲分寸，不该打听的事儿不要打听，就连听都不要去听！否则容易引火烧身！” 李有财闻言，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给了自己一个嘴巴：“你看我这嘴，这都是做生意的时候养成的臭毛病，以后我一定改！” 姜云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淡淡道：“行啦李大人，我只是给你提个意见而已，不用这样！” 李有财连忙点头道：“姜护卫提醒的是，以后有财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的地方，姜护卫一定要提醒在下！” 姜云没在纠结此事，而是转而问道：“对了，都这会儿了，你来王府做什么！” 李有财回道：“哦，是关于展览的事儿，都已经安排好了，所以特意过来跟王爷汇报一声，看王爷还有没有其他的指示！” 姜云道：“那你得等一会儿了，王爷出城还没回来呢？” 李有财一听燕王不在王府，他有些诧异的问道：“出城了？” 姜云只得轻声回复道：“嗯！下午就出去了！” 李有财点点头道：“那好吧，那我先进王府等一会儿！” 姜云对此也没说什么，只是随意的朝院中扬扬了头，示意他自己进去就行了！ 大厅之内，丁太妃坐在主位之上，柳儿、杏儿侍立在一旁陪丁太妃说话！ 大厅门口的护卫将李有财拦下，示意他等一下！ “禀太妃娘娘，李有财李大人来了！”护卫的朝着厅内开口说道。 丁太妃听闻李有财来了，于是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李有财弯腰低头走进大厅，来到厅内李有财跪地叩拜道：“李有财叩见太妃娘娘，愿娘娘福寿安康！” 丁太妃从京城逃回的路上，和李有财他们一路同行，对李有财和张贵德他们也都熟悉了，自然也没什么生疏感！ 她缓缓开口道：“起来吧！” “谢太妃娘娘！”李有财起身道。 “自打到了燕城，有些时日没见到你了，听说王爷封了你官职！”丁太妃开口询问道。 李有财低着头应道：“劳太妃记挂了，回了燕城之后，王爷便封了小人官职，起初是帮着杨主簿主理税收一事，前段时间又奉王爷之命处理玻璃厂的事务，一时繁忙，就忘记来给太妃请安了，还请太妃恕罪！” 丁太妃笑了笑说道：“无妨，当官了自然就更忙了，将王爷吩咐的事情做好，比给本宫请安重要的多！” 李有财闻言，笑着回道：“多谢太妃娘娘体谅，也请太妃放心，有财一定会尽心竭力替王爷办事！” 丁太妃随意的点点头道：“那就好，行啦，你在此等王爷吧，本宫有些乏了！”丁太妃说完，便起身朝后院走去。 李有财连忙躬身道：“恭送太妃娘娘！” 两炷香之后，赵斌带着王伍和十来个护卫回到王府！听姜云说李有财来了，赵斌猜想应该是为明日展览之事！ 听到院中的动静，李有财连忙从大厅内走出，见赵斌回来，李有财立刻迎上前来！ “有财见过王爷！” 赵斌随意的摆了摆手，众人便朝着厅内而来！ 众人边走，赵斌边开口问道：“是展览那边有什么事儿吗？” 李有财连忙回道：“展览的事情已经都按王爷的吩咐筹备完毕，明日中秋便可正式开展，属下前来一是向王爷汇报，二是想请示一下王爷，可还有其他的吩咐！” 赵斌笑着看了看李有财：“展览的事情你看着办就行，有什么困难再跟本王说就行了，另外要说吩咐的话，你就记住一条就行了，尽快赚钱盈利，现在咱们军队数量在不断扩大，王府每日都要支出一大笔费用，而且还有许多其他用钱的地方！” 李有财掀开门帘，让赵斌先行进屋！ “属下明白，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尽快让玻璃厂实现盈利！” 赵斌顿了顿又道：“哦，对了，本王已经和方家达成协议，开展边境贸易，等河北、河东的情况基本稳定了，你可以再去一趟山东，将咱们的货物卖到方家地盘去，不能总让他们挣咱们的钱啊，也是时候该挣他们的钱了！” 李有财笑道：“王爷，早就该这样了，那当初咱们买粮食，没少花银子！” “哈哈哈，当初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咱们穷呢，钱花了还能再赚不是，可是没有粮食，那是会死人的！”赵斌笑道。 李有财拍马屁道：“王爷仁善，体恤百姓，这是咱们燕城百姓的福分！” “行啦，拍马屁的话就不用说了，此事你记着就行，行程你自己安排便是！” “是，属下记下了！” 第360章 去看展览 晚饭过后，照壁坐在椅子上歇息，灵儿乖巧的来到赵斌身后，帮他轻柔的捏着肩膀！ 就在赵斌享受按摩之时，另一侧的丁太妃轻抚着摇扇，缓缓开口道：“今日方书许来见了为娘！” 听到丁太妃的话，照壁神色不由的微微一变，他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 “他跟您提婚约的事情了？”赵斌苦笑着问道！ 丁太妃没有言语，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母妃是如何回复的？”赵斌略带好奇的询问道。 丁太妃露出一副宠溺的神色望向赵斌，语气中却带着一丝埋怨的气息：“为娘还能怎么回复，你先前说要再考虑一下，为娘只好帮你拖着了！” 赵斌闻言，有些撒娇道：“还是母妃对孩儿好！” 丁太妃叮嘱道：“不过此事终究要有个决断，不管你愿不愿意娶她，都必须早做打算才是！” “其实娶她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孩儿不想让她做正妃，如果是侧妃的话，孩儿其实倒是可以接受的！”赵斌笑着回道。 丁太妃闻言，没好气的说道：“倘若是你皇帝，做侧妃，自然是无妨，可你现在只是个王爷，那方晴雪是方家的长孙女，你让她做侧妃，那方书同如何能答应！” 赵斌戏谑道：“是他们想嫁，又不是儿臣想娶！” 赵斌说完，仰头看向身后给自己捏肩膀的灵儿，冲灵儿微微一笑道：“是吧灵儿！” 在丁太妃面前，灵儿哪里敢接这样的话，脸上一阵羞涩，默不作声！ 丁太妃叹了口气道：“哎，也怪为娘，当初太过于担心你，总想着身后若是有了方家支持，可以保你安枕无忧，早知你有今日成就，为娘当初断然不会答应方家的提议！” 当年方家执意退婚，丁太妃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中对此还是颇为气愤的！ 赵斌提议道：“母妃，要不是你干脆直接回绝了他们，也算报了当年他们悔婚之仇！” 丁太妃没好气的冷哼道：“哼，你以为为娘不想吗！要不是怕误了你的事儿，为娘真想一句话就回绝了他们！” 赵斌沉吟片刻道：“坏事倒是不会，方家如今南北皆有战事，不敢对我们怎么样，无非就是心中不爽，记恨我们罢了！” 丁太妃虽然嘴上说着气话，但是绝对不会真的这样做，这无疑会给赵斌招来一个潜在的敌人！ 母子二人又聊了一阵之后，赵斌便带着灵儿起身离去，这一日他也有些累了，便想着早点回去休息！ 转天早上，赵斌和灵儿醒来之后太阳已经升的老高了，出了房门，赵斌不由得伸了个懒腰，他望向院中，空落落的，只有王伍一人！ 王伍见赵斌醒了，于是走上前来道：“王爷，你醒啦？” “嗯，怎么就你一个人，其他人呢？”赵斌开口问道。 “小姐带着柳儿、杏儿、翠儿、雪儿他们去看展览了，乐阳公主也跟着去了！”王伍回答道！ 听闻乐阳也去了，赵斌诧异道：“一大早的她来干嘛？” 王伍无奈道：“不是王爷你说的吗，让乐阳公主中秋节来王府一起过节，她还带了好多牛羊肉呢！” 赵斌想了想，好像前两天乐阳公主走的时候，他确实是说了那么一嘴！ 灵儿收拾好床褥便走出房间！ “王爷你等会儿啊，奴婢去给你打洗漱用水！” 灵儿走后，王伍开口道：“王爷，咱们也去看展览吧！” “展览有什么好看，都是镜子，你又不是没见过！”赵斌诧异的看向王伍！ 王伍解释道：“听说这次李有财那小子搞出不少花样来，小的想送柳儿一块好看一点的镜子！” 赵斌：“人家自己都去了，还用得着你送！” 王伍：“反正咱们今天也没啥事儿吗，就去看看呗！” 二人正说着，前厅护卫来报！ “禀报王爷，陆将军派人送信来了！”护卫说着，将信件递上前来！ 赵斌笑着指了指信件道：“你看，这不来事儿了吗！” 王伍没好气的看了看护卫手中的信件，心道陆彪这王八蛋，真会找时候！ 赵斌拆开信件，大致浏览了一下，不由得眉头微微一皱！ 王伍见状急忙询问道：“王爷，出什么事儿了！” 赵斌叹了口气道：“陆彪那小子下手真快，他已经派兵开始攻取太原下辖的四座州府了！” 王伍：“我靠，王爷跟朝廷不是都谈好了吗，这小子来这么一出，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赵斌苦笑道：“谈是谈好了，可陆彪不是不知道吗？” 王伍：“那怎么办，要不然小的现在立刻派人去制止他！” 赵斌：“太原下辖的四州本就没什么兵力，就算派人去现在也晚了，估计到太原的时候，这四座城池早就被他拿下来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王伍喃喃道！ 赵斌有些诧异的望向王伍：“谁呀？” 王伍：“陆彪啊！” 赵斌：“.......” 赵斌对于陆彪攻打四州之地其实只是有些意外，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太大的不妥，反而这样一来，也许会给朝廷增加一些压力！ 洗漱完毕之后，赵斌简单吃了一点东西，便带着灵儿和王伍乘车出了王府！ “王爷，我们去哪儿啊？”灵儿坐在赵斌身边开口问道。 “去展览啊！”赵斌捏了捏灵儿的小鼻子说道。 灵儿不解道：“王爷方才不是不想去吗，怎么这会儿又想去了？” 赵斌笑道：“我是不想去，可是她们几个都去了，就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那怎么行呢！” 灵儿听赵斌说，是为了她才去展览的，心里不由得一阵窃喜！ 她环抱住赵斌的胳膊，娇滴滴的说道：“王爷对灵儿真好！” 几人乘坐马车，很快便来到李有财举办展览的地方，此时的宅院外热闹异常，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群，人群见到王府的车驾，纷纷向两边避让开来！ 赵斌开口对灵儿说道：“你自己进去找她们吧，我就不进去了！” 听赵斌说自己不去，灵儿多少有些失望，不过片刻后，灵儿还是乖巧的说道：“王爷不去，那奴婢也不去了，奴婢陪着王爷！” 赵斌知道，灵儿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内心还是想进去看看的！ “行啦，你就不用陪我了，我去城外冶炼厂有点儿事，那地方灰尘太多，你去不合适。” 听赵斌这样说，灵儿只好点点头道：“那好吧，王爷你路上注意安全啊！” “放心吧，有护卫们在呢！去吧！” 灵儿应了一声，便掀起车帘钻出车外！ 灵儿下车之后，王伍一脸郁闷的赶着马车朝城外驶去！ 第361章 李有财的商人本性 展览之上，来自河北道各地的客商们望着满院子各式各样的玻璃镜子和器皿，人人都是惊讶不已！ 一个来自魏州的客商惊讶的说道：“我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琉璃！” 他身边站着的一个体型微胖的客商说道：“季老板，李大人不是都说了吗，这叫玻璃，不叫琉璃！” 季姓客商连忙改口道：“对对对，是玻璃，是在下口误了！只是不知道燕城从哪里搞来这么多玻璃！” “你昨天才刚到，自然不知道，燕城东北方向有一座玻璃作坊，是专门制造玻璃的！”那名微胖的客商解释道。 “啧啧，当真是神奇啊，想不到这东西居然是人工造出来的，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制造的！”季姓客商惊叹道。 又有人补充道：“你管他用什么造的，只要能赚钱不就行了吗，这精致的玻璃镜，连脸上的汗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些大户家，有钱人家的女人们，肯定喜欢！” 此时，不远处一个矮个子男子朝这边喊道：“季兄，冯兄，你们快来，尝尝这酒！” 季姓客商，和那名微胖的冯姓客商闻言，有些埋怨道：“你怎么还有闲心喝酒啊！” 那名矮个子男子端着两杯酒来到近前道：“哎呀，不是我要喝酒，是这酒很是特别，不信你们尝尝！” 微胖的冯姓客商道：“酒有什么好喝？” “这可是燕王府的酒！”挨个男子解释道。 季姓客商和冯姓客商见挨个男子一脸兴奋的说着，不由得也好奇起来，到底什么酒能让他如此兴奋！ 二人接过酒杯，放在鼻子下一闻，一股浓郁的酒香顿时冲入脑海！ “好浓郁的酒香啊！”冯姓客商诧异道。 二人将酒杯之中的酒水倒入口中，一股辛辣之味涌入喉头，二人顿时咳嗽不止！ “咳咳咳！” “咳咳咳！” 矮个男子见状不由得哈哈哈大笑：“怎么样，是不是很特别？” “特别个屁啊，这么辣的酒怎么喝啊！”冯姓客商没好气的说道。 “谁让你一口全喝了的，看见那边那几个人了吗，你得跟他们是的小口小口的细品，保证你回味无穷！” 季姓客商对此倒是颇为认同：“嗯，确实不错，这酒虽然辛辣，但是确实够劲儿！走冯兄过去瞧瞧！” 冯姓客商摇摇头道：“冯某对这酒水实在不感兴趣，还是你二人去吧，冯某去器皿那边看看！” 季姓客商笑着指了指冯姓客商：“哎呀，你呀就是不识货！走吧，咱俩去！”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李有财见众多客商的兴趣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这才缓缓拿着铁皮喇叭站到院子的走廊上！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院内的众人喊道：“诸位！诸位！请到李某这里来！” 众人听到李有财的喊声，纷纷向这边望过来！ 走廊下方有人打趣道：“李大人，这关子卖足，现在终于舍得跟大家交底了吗？” “哈哈哈！” 李有财向那人望去，原来是昔日和自己相熟的一名旧识！ 见众人逐渐围拢过来，李有财笑着开口道：“非是李某跟诸位卖关子，只是想让大家对咱们燕城的货物多了解一些罢了！” 又有人喊道：“李大人，你就快说吧，这镜子的批发价格到底是多少钱，大家真的有点迫不及待了！” 李有财见状，缓缓开口道：“好，那李某就跟大家说说！要说这玻璃镜啊，就得先从咱们燕王殿下说起。 咱们燕王殿下不仅英俊潇洒，年少有为，就连在工艺一道上那也是造诣颇深。 据说王爷当初研制这玻璃之时，那真是废寝忘食，日夜不眠啊，九九八十一天，那是天天如此，终于在最后时刻，将这玻璃研制成功。 后来，又经过王爷不断地摸索改进，将玻璃制成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制品。 拿着镜子来说，王爷说正衣冠, 整仪容, 举止间才能显风雅之韵，为了回馈咱们燕城乃至河北道的百姓，让百姓们都能正衣冠，整仪容，王爷决定将玻璃镜推向市场。 至于价格，由于品类繁多，尺寸不一，价格自然也就不一样，不过李某已经命人制作了详细的价格清单，诸位一看便知！来人，将价格清单分发给大家！” 随着李有财的吩咐，五六个人拿着价格清单走入人群，开始逐一分发！ 走廊上的李有财继续道：“除了玻璃制品之外，想必大家方才也都品尝了咱们燕城的美酒，这美酒也是咱们王爷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研制出来。 实不相瞒，这酒之前可是专门供给朝廷的宫廷御酒，寻常百姓那是想都不要想，不过现在王爷已经决定，将这美酒也推向市场，让河北道的百姓都能品尝到这御酒的滋味！ 另外，李某还要重点提及的一项是，这御酒之中还有几种专门适合女性饮用的果酒，清甜润喉，而且具有养颜的效果，宫里的贵妃娘娘最为喜爱！” 下方有些好酒之人急不可耐的插嘴问道：“李大人，那这御酒是什么价格？” 他这一问，其他人也有人跟着附和：“是啊！这御酒的价格清单在哪儿啊，一并发下来吧！” 李有财笑着指了指他们手中的清单道：“诸位仔细看一下你们手中的价格清单，最下方便是这御酒的价格，种类也有不同，价格也有高低。” 众人闻言，纷纷朝着价格清单的下方看去，果然在最下边有几条是关于酒水的价格描述，不过相比于繁多的玻璃制品价格，这几条酒水的价格清单倒是不太起眼！ 站在院中某个角落里的丁太妃看着李有财在那里山吹虎哨的介绍产品，丁太妃不由得好奇道：“这果酒真有养颜的功效吗？” 杏儿微微一笑，轻声回道：“这个王爷倒是没曾说过，想来是这李有财为了推销酒水，自己编造出来！” 丁太妃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去吧，这些镜子，你们几个若是有喜欢的，回头让李有财送几块到王府来便是！” 几个侍女闻言，微一欠身道：“多谢太妃娘娘！” 那边的李有财还在一一解答着客商们提出的各种问题，客商们在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开始纷纷吵嚷着要下订单！ 李有财指向设在一旁的两张桌案道：“想要购买玻璃镜和器皿的，来这边登记缴纳定金，想要购买御酒的，去那边登记！” 众人闻言纷纷涌向登记处！ “哎呀，你别挤啊！” “明明是我先来的！” “李老板，你在这儿排队，你帮我订购玻璃镜子还有玻璃酒杯，我去那边订购酒水，一会儿我帮你订购酒水！” “好的，没问题，你快去！” ....... 中午时分，展览上的客商逐渐散去，李有财接过货物订购统计的账本，一看之下，李有财不仅眉头微皱，账单上的统计金额只有两万余两。 “怎么才只有这么点钱？”李有财看向统计人员问道。 统计人员无奈说道：“大人，你别看他们叫嚷的欢，但是实际订购的数量都不是很多！” 在李有财眼里，燕城展出的这些东西都是精美无比的，肯定是能赚钱的，但是对于很多初次接触的人来讲，他们心里仍有一丝的担忧。 他们承认东西是好东西，但是好东西不一定有市场，再好的东西，没人买，那也是白搭，所以很多客商在第一次，都是抱着尝试的态度，订购量自然不会太多！ 想到这里，李有财不禁摇头叹息，嘴里还念叨着：“一帮没见识的东西！” 第362章 互生情愫 李有财将展览的事情汇报给赵斌，对于李有财的分析，赵斌觉得有一定的道理，只是告诉他放开手脚去做便是了。 曹礼和田七很快回到了燕城，曹礼将京城一行的详细经过也汇报给了赵斌。 其实在曹礼等人回来之前，赵斌就已经猜到了结果，方家既然主动派人前往燕城示好，那曹礼此次京城之行自然不会有什么困难，两家都是和平相处之意，这事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 中秋已过，方书许在离开燕城之前再次前往燕王府，不过这一次，方书许直接找到了燕王赵斌！ 方书许言语客气的说道：“王爷，在下此次前来，一是想要跟王爷辞行；二来是有一事想想询问一下王爷的态度！” 赵斌闻言，猜测他可能要说的就是方晴雪之事，自从上次丁太妃跟他说起这件事之后，赵斌也仔细想过，这件事最好还是早些了断的好！ 于是赵斌直接开口道：“方大人说的可是本王与方姑娘之事？” 见赵斌直接把话挑明，方书许只好点点头：“没错，想必太妃娘娘已经将事情全部告知了王爷。” 说话之时，可以看的出，方书许多少有些惭愧之色。 “说起来当初是我们方家对不起王爷，丁老将军战死之后，家主担心日后王爷被人所害，连累了晴雪和方家，所以一时糊涂做出悔婚之事。 事后，家主也非常自责和后悔，一年前，家主找到太妃娘娘，希望和王爷重新订立婚约，娘娘也欣然应允此事！ 中秋之前我曾拜见太妃娘娘提及此事，娘娘虽然未曾明言，但在下还是看得出，此事娘娘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怕最终的决定权还是要在王爷这里了。 故而在下今日前来，也是想听听王爷的意思！” 方书许说完，静静的等候着赵斌的回复！ 赵斌坐在主位之上，单手敲着桌子，沉思了片刻回道：“方大人言辞真切，本王能体会的到，方姑娘也是一位好姑娘，这个本王也看得出，只是有些情况方大人可能不太了解！” 方书许听赵斌如此说，其实已经听出个大概，燕王多半是不想承认此门婚事了，不过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问道：“若王爷方便，可否告知一二？” 赵斌皱了皱眉，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道：“哎，也好，那本王就实话实说，不过本王事先声明，本王接下来的话并不是出于对方家有什么怨言，方大人可要见谅！” 方书许点点头道：“在下明白，王爷但讲无妨！” 赵斌缓缓开口道：“其实本王在到达燕城之后不久，西关便发生了张达叛变之事，此事方大人应该知道。 那时候羯族三万大军趁势攻入河北，围困燕城，燕城守军死伤过半，关键时刻，鲜卑人的乐阳公主，率领一万大军星夜驰援燕城，若是没有乐阳公主前来帮忙，本王只怕早已身首异处！ 后来羯族十万大军再次围攻西关，乐阳公主不避艰险，率领鲜卑骑兵奔驰八个昼夜，这才赶到西关，与西关守军前后夹击，大败羯族十万大军。 前段时间，羯族攻破鲜卑族，乐阳公主带着族人投奔本王，本王受乐阳公主两次相救，这时后岂能置之不理，故而接纳了鲜卑剩余的妇孺、老幼。 这一来二去，我二人早已互生情愫，私定终身！” 赵斌说到这时，一旁的王伍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好在方书许此时听得入神，并未察觉到王伍的异样！ 赵斌接着道：“只不过那时母妃尚未到达燕城，我也就不知道与方姑娘婚约之事，哎，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听到这里，方书许好奇的问道：“既然如此，那王爷为何至今尚未迎娶鲜卑公主啊？” 赵斌答道：“他父兄新丧，加之本王又与朝廷闹翻，起了刀兵，故而此事一直迟迟未能办理！” 方书许听完，默默的低下了头，沉吟片刻之后方书许再次开口道：“既然王爷与鲜卑公主并未完婚，不知此事是否可有转还的余地。 恕在下直言，鲜卑如今已经没落，恐怕给不了王爷太多的支持，而我方家虽然算不上是大夏第一世家，但是王爷若能与方家联姻，两家互为倚仗，不管是任何一方势力，恐怕都不敢觊觎你我俩家啊！” 赵斌一脸为难的说道：“方大人所言，本王自然知晓，只是我与乐阳公主不仅有救命之恩，尚有生死相托之情，本王如何能负了她的一片情意。换作是方大人你，想必也不会背弃心爱女子吧？” 方书许有些尴尬的笑道：“自然，自然是不会背弃，只是王爷的婚事可能牵扯到河北与山东的安危，恐非王爷一人之事，在下想，有没有一种可能，王爷纳乐阳公主为侧妃，这样既可以保证王爷与鲜卑公主的情谊，也不影响你我两家之婚约！” 赵斌摇摇头道：“此事实是不好办啊，方大人有所不知，鲜卑人赠与燕城数十万头牛羊马匹，还有不下百万的金银珠宝，有这么多的嫁妆，本王如何开得了口让她为侧妃啊，实在是张不开口啊！” 方书许一听，什么，数十万头牛羊加上百万金银珠宝作为嫁妆，当时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许多。 纵使他方家是占据一方的强大世家，但是若是让方家给方晴雪拿出百万金银做嫁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其实赵斌这些话，只不过是夸大其词，鲜卑人送来的金银其实最多不过二三十万两，根本没有那么多！ 赵斌用余光微微看向方书许，只见他一脸的郁闷之色！赵斌再次开口道：“方大人也不必难过，虽说本王不能明媒正娶的迎娶方姑娘，但这并不影响你我两家的关系，也还请方大人回去之后，将本王的难处告知方尚书！” 方书许平复了一下心绪，朝赵斌拱拱手道：“王爷言重了，王爷能据实相告，在下感激不尽，回去之后，自会向家主一一解释清楚！” 闲聊了几句之后，方书许便起身告辞。 方书许走后，王伍不解的问道：“王爷，你什么时候跟乐阳公主互生情愫的，小的怎么不知道？” 赵斌白了他一眼道：“昨天晚上！” 王伍挠挠头道：“王爷昨天晚上不是和雪儿在一起吗？难道王爷你半夜真的偷偷溜出去了！” 赵斌一脑袋黑线骂道：“我溜什么溜啊！方才我讲话的时候你哆嗦什么？” 王伍眨眨眼道：“小的也不知道，就是王爷说到和乐阳公主互生情愫，小的就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赵斌没再理会，抬腿迈步向外走去！ 王伍紧跟上来问道：“王爷去哪儿啊？” “去生情愫！” “哦？” 第363章 一切事物都是发展变化的 二人出了大厅，来到王府大门外，赵斌见到护卫姜云还在值守。 赵斌一脸诧异的问道：“姜云，你怎么还在执勤？” 姜云闻听此言，也是一脸的诧异：“王爷，今天轮到属下执勤了啊！” “你老婆不是快生了吗，放你一个月的假，回去照顾你老婆吧！”赵斌开口道。 姜云微微开口道：“王爷不用的，杏儿姑娘已经安排佣人再帮忙照顾了，属下还是来王府保护王爷吧！” 听说杏儿安排了人照顾着，赵斌心中多少放心了许多，不过想到周虎跟着侯泰去镇守潞州，赵斌心中还是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周虎媳妇儿怎么样了，是不是快生了？” 姜云闻言道：“王太医每隔一日便会来家中探望一下，说是就这一两天的事儿了，产婆也找好了，就在家住着呢！” 听闻王太医每隔一日便会去一趟，产婆也找好了，赵斌心里也就更加踏实了。 他看向姜云说道：“姜云，你去跟田七说一下，凡是家中临产期在一个月之内的护卫，全部放假一个月，以后也是如此，现在就去，完事儿你直接回家吧！” 姜云拱手道：“是，属下多谢王爷！” 赵斌摆摆手就要往外走，姜云见状，连忙跟上来询问道：“王爷这是要出去？属下安排人保护您！” 赵斌随口道：“不用，我去乐阳公主那儿，没几步路！你去吧！” “是！” 赵斌和王伍出了王府，一路朝着乐阳公主居住的院落而去！ 走在路上，王伍好奇的问道：“王爷，你真的要和那个鲜卑女人互生情愫啊！” 赵斌转头看了看王伍道：“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王伍皱着眉头道：“虽说她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可她毕竟是蛮夷啊，王爷怎么能娶一个蛮族女子为妃呢！” 赵斌闻言不由得笑道：“伍哥，看来你对蛮夷意见颇大啊！” 王伍回答道：“老将军就是死在蛮夷手中的！” 赵斌知道，王伍对于丁老将军的感情很深，所以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一点也不奇怪，不过赵斌并不这么想。 他开口解释道：“伍哥，蛮夷这个词本身带有歧视性语气，不管我们自己作为什么身份，都不能片面的用这个词去定义所有的汉人以外的民族！” 王伍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可是大家不都是这么叫的吗？” 赵斌耐心道：“不是所有人这么叫，就证明是对的，就拿鲜卑族来说，你觉得他们和我们有什么区别吗？” 王伍想了想道：“他们是游牧民族，马骑的比较好，喜欢吃肉！” 赵斌笑道：“你看，除了饮食习惯和生活习性不同之外，他们和我们是不是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从长相上来看，是不是看不出来？” 王伍点点头！ 赵斌又道：“从文化上来讲，咱们学习的是汉家文化，用的是汉字，他们学习的是鲜卑文化，用的是鲜卑文字。 本质上来讲我们和鲜卑人之间并没有什么高低之分，只是大家的分数不同的民族，我们稍微强大了一些而已！ 但是不能因为我们强大，就可以藐视，侮辱其他的民族，尤其是他们还数次帮我们抵御过羯族人，你觉得再称呼他们为蛮夷，合适吗？” 王伍想了想道：“好像是有点不合适啊，不过王爷你不是说过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吗？” “没错，我是说过，不过你要知道，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关系也是可以随之改变的，以前我们分数不同的民族，但是以后未必是啊，也许过个几十年，上百年，我们就会演变成一个民族！ 就比如你，你现在是一个人，将来你娶了媳妇儿，生了孩子，你就不是现在的你了！” 王伍有些诧异道：“不是现在的我？那我是谁啊？” 赵斌继续解释道：“你就会变成你媳妇儿的丈夫，变成你孩子的父亲，这是身份的变化！” 王伍：“那小的要是打一辈子光棍儿呢？” 赵斌：“......” 王伍：“是不是小的要是打一辈子光棍儿，小的就没变化了？” 赵斌想了想道：“不是，也有变化！” 王伍：“什么变化？” 赵斌：“从一个年轻的光棍儿，变成一个老光棍儿！” 王伍：“......不行，小的不能变成老光棍儿，那样的话柳儿不就成了老寡妇了吗！” 赵斌是特么一脸的无语，你自己打光棍，关人家什么事儿，人家怎么就成了寡妇了！ “伍哥，你信不信，柳儿要是听见你这话，能用你送她的刀活劈了你！” 王伍笑了笑道：“小的这是对她的关心，柳儿不会拿刀砍我的！” 赵斌摇摇头道：“不，我觉得她会，而且会毫不犹豫的会！” 王伍：“为何？” 赵斌：“你打光棍儿，人家凭什么要守寡，你知不知道，死了丈夫的那才叫守寡，照你的说法，那就得平白无故再搭上一条人命，你这是一计害三贤啊！” 王伍想了想好像也是，只有死了丈夫的才算是守寡。 顿了顿王伍又问道：“那柳儿要是因为我终身不嫁怎么办？” 赵斌停住脚步，微微侧头斜看向王伍：“伍哥，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有这么神奇的想法，是柳儿对你说了什么吗？” 王伍摇摇头表示没有！ 赵斌：“那你凭什么说人家非你不嫁，再说了，她若非你不嫁，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想着打光棍呢？” 王伍：“也是哦！那我一定光明正大的将柳儿娶进门？” “她真的没对你说什么？”赵斌再次开口问道。 王伍再次摇头：“真的没有！” 赵斌：“那你自己这是纯属意淫喽？” 王伍：“何为意淫？” 赵斌叹了口气道：“就是做白日梦，自我感动！我还以为柳儿对你有什么表示了呢，闹了半天是你自己一厢情愿！” 王伍听完赵斌的话，有些失落的说道：“那小的该怎么办，这礼物都送了两回了，这柳儿也没啥反应啊！” 赵斌见状，只好鼓励王伍道：“才两次，这算什么，你要充分发挥舔狗的真正威力才行，五天一小送，十天一大送，相信我，人心都是肉长的，总有一天，柳儿会对你有所改观的！” “王爷的意思是说，柳儿也是会变化的？” “那当然，世间万物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都是在不断变化的，懂吗？” “懂了，下次小的再送她一个比大刀还厉害的！” “比刀还厉害的？什么？” 王伍将手伸进怀里，掏出一颗手榴弹：“送这个！” 赵斌一脸错愕的看着王伍手中的手榴弹：“我靠，伍哥，你没事儿带个手榴弹干什么，你别告诉我，这东西你天天揣在怀里！” “是啊！这手榴弹威力大的很！” 大拇指点赞：“伍哥，你真行，你就怀揣着这玩意儿天天站我身边，指不定哪天咱俩就得去见我外公！” 第364章 飞刀与板砖 二人一路聊着，来到乐阳公主所住的院落，院门外站着两名羯族大汉，身形壮硕的很，王伍见状不由得挺了挺胸大肌！ 其中一个人似乎是认出了赵斌，他用汉语轻声开口问道：“你是燕王殿下吧？” 赵斌笑着点点道：“正是本王，公主在家吗？” 见赵斌承认，那名汉子连忙点头道：“在的，在的，燕王殿下随我来！” 二人随着那名汉子进入院中，院子当中，几个身着鲜卑服饰的侍女正站在院中，陪着乐阳公主练飞刀！ 那名汉子走上前去轻声道：“公主，燕王殿下来了！” 听闻燕王来了，乐阳公主扔出去的飞刀微微一偏，扎在箭靶的边缘！ 乐阳公主回过身来，见赵斌笑着望着自己，有些尴尬的说道：“王爷怎么今日突然前来，也不说提前打声招呼！” “本王若是提前打了招呼，又怎么看到公主殿下这飞刀绝技呢！”赵斌开玩笑道。 乐阳看了看扎在箭靶边缘的飞刀，有些尴尬的说道：“让王爷见笑了！” 赵斌完全没有看笑话的意思，他说的都是真话，看过武侠剧的赵斌，对于那些扔飞刀、飞镖的技能羡慕不已！ “公主见外了，本王是真心觉得公主这飞刀扔的不错！只不过本王以为你们只擅长弓箭，没想到竟然连飞刀也会用！” 乐阳不知道赵斌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她并不在意. 她将手中剩余的两把飞刀摊在手上对赵斌说道：“王爷有所不知，鲜卑人最早起源于鲜卑山，那个时候都是以狩猎为生，所以除了弓箭之外，像飞刀、索石这种具有远程攻击伤害的器具我们都会使用，在应对不同猎物的情况下，采用不同的手段，这样才能保证打到足够多的猎物!” 赵斌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其实中原人最早的时候也是狩猎为生，不过后来部落逐渐壮大，单纯的狩猎很难满足食物的供给，慢慢的人们就学会了农业种植，以此来获取更多的食物！ 后来随着战斗的需要和生存技能的逐渐演化，中原人对于武器的开发也逐渐增多，除了常规的刀剑之外，人们还发明了飞刀、飞镖、飞箭之类的暗器！” “这个我知道，我曾听人提起过，有些人专门练习飞刀、飞镖之类的暗器来杀人！” 乐阳公主说完，不怀好意的看向赵斌，随后将飞刀递到赵斌身前：“王爷要不要展示一下？” 赵斌有些意外道：“我吗？” “对呀！” 赵斌兴奋的搓了搓手道：“那本王就给你们展示一下！” 赵斌接过两把飞刀，站在原来乐阳公主站定的地方，斜眼瞄了一个准儿，嗖！打歪了！ 赵斌：“额......” 乐阳公主见状，笑道：“王爷不会是第一次使用飞刀吧？” 赵斌尴尬的点点头：“哈哈哈，不瞒公主，本王还真的是第一次玩儿飞刀，见笑了！” 乐阳公主笑着来到赵斌近前，给赵斌开始讲解飞刀的技巧要领，如何握刀，如何出刀，用什么地方发力！ 赵斌听完后点头道：“明白了，看我的！” 赵斌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嗖！更歪了！ 这一次，不仅在场的乐阳公主，就连几个陪着乐阳一起练习的几个鲜卑女子都忍不住咯咯的笑出了声！ 赵斌有些尴尬的看向王伍道：“伍哥，去给我找两块板砖来！” 王伍不知道赵斌找板砖干嘛，但还是照做了！ 乐阳笑着问道：“王爷找板砖做什么！” 赵斌嘿嘿一笑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片刻后王伍拎着两块板砖回来，真的是拎着，古代的板砖，个头是真的大！ 赵斌看着王伍拎着的板砖愣愣的有些出神，不过片刻后，赵斌还是开口道：“太大了，把它砸烂！” 王伍二话没说，将板砖放在地上，一巴掌拍上去，板砖顿时碎裂成大小不一的砖头！ 赵斌不由得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伍哥威武！” “嘿嘿，小意思！” 赵斌捡起两块比较小点的砖头，在手上颠了颠，感觉还比较称手！ 于是转身站在刚才的位置，双脚前后分开站稳，握着板砖的手臂向后躬起，如同拉满的弓弦，蓄势待发，随着手臂的摆动，手腕也一同发力，身体随之前倾。 动作一气呵成，板砖“啪”的一声拍在箭靶的中心处！ 周围的几人都注目凝视着赵斌，之见赵斌将另外一块板砖换到右手之上，又是“啪”的一声，板砖再次命中靶心！ 乐阳公主笑着夸赞道：“想不到王爷对板砖的造诣如此精深，乐阳真是佩服！” 赵斌得意的拱拱手道：“献丑献丑！” “只是乐阳有些不解，为何王爷这板砖扔的如此准，可这飞刀却扔不准呢？” 赵斌想了想道：“可能是手法不太一样吧，你们用的飞刀是甩出去的，板砖是扔出去的！” 乐阳看了看手中的飞刀，随手朝着靶心一甩，转瞬间，飞刀扎在箭靶之上。 “有道理，手法确实不一样！” 王伍见状在一旁开口道：“王爷，要不然小的回头让冶炼厂给你打造几块称手的板砖，别在腰间当暗器使用！” 赵斌：“伍哥你咋想的，人家出门腰间别几把飞刀，王爷我出门腰里别几块板砖，还当暗器使用？” 好在乐阳笑着出言解围道：“王爷，还是屋里聊吧！” 赵斌没再理会王伍，随着乐阳公主来到客厅！ 客厅内，二人相对而坐，乐阳开口问道：“王爷今日特意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与乐阳说呀？” 赵斌摇摇头笑道：“没什么事儿，今天闲着无事，便过来看看公主是否还住的习惯！” 乐阳公主听闻赵斌只是过来看看，露出一丝诧异的神情，不过片刻后便又恢复了正常！ “多谢王爷关心，乐阳在燕城住的挺好的，这里的百姓都很和善！” 赵斌点点头道：“习惯就行，公主若是喜欢，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永远住在这里！” 乐阳公主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略带调侃的说道：“只要王爷不赶我们走，乐阳倒真希望永远住在这里！” 赵斌道：“怎么会呢，本王说的都是真心话，是真的希望你们留在这里，把燕城当成我们共同的家，两族人民互帮互助，和平共处，多好啊！” 第365章 生了 听到赵斌的话，乐阳公主不由得有些失神，她嘴里重复着赵斌的话：“共同的家？” 赵斌淡淡道：“是的，共同的家，我们一起对抗羯族人，一起生活，一起建设燕城” 虽然赵斌这样说，但是乐阳公主还是带着一丝忧虑说道：“可我们是外族啊！” 赵斌解释道：“世间的一切都是发展变化的，以前是外族，不代表以后是外族啊，也许以后大家变成一家人呢” 乐阳诧异道：“这怎么会呢？” 赵斌笑道：“怎么不会，就比如说，你们鲜卑的女子嫁给我们燕城的男子为妻，或者我们燕城的女子，嫁给你们鲜卑的男子为妻，那将来我们的后代是不是就分不出你我彼此了，大家是不是就是一家人了！” 听到赵斌这样说，乐阳公主不由得惊掉了下巴，她张大了嘴巴问道：“这可以吗？你们的百姓真的会愿意娶我们鲜卑的女子为妻吗？” 赵斌笃定的说道：“当然可以了，在我看来，鲜卑的女子各个都很优秀，会骑马，会打猎，会放牧，还有好多其他的，这么好的女子有谁不愿意娶呢？” 乐阳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光亮问道：“那王爷你呢，你也愿意娶吗？” 赵斌一愣，这特么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 “怎么王爷不愿意？”乐阳见赵斌有些迟疑！ 赵斌连忙摆摆手，有些尴尬的笑道：“不是，本王当然也愿意了，只是本王身份特殊，有时候王妃的人选不一定是我自己说了算！” 乐阳点点头道，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道：“这个我明白，但只要王爷愿意就行！” 赵斌没再说什么，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了乐阳公主的话！ 他本以为鲜卑人会抗拒这种观念，但是没想到，乐阳公主没有丝毫的排斥行为，有了这次铺垫，那日后鼓励两族通婚，促进融合就好办的多了！ 两天之后，朝廷使者派往朝廷的人终于回来了，朝廷和方家达成了协议，将皇家一座州城割让给方家以换取临汾运城两地。 于方家而言，中原的一座州城要远重要于临汾和运城两地，毕竟两地距离山东位置很远，对于方家而言，掌控起来很难，而且随时面临着来自关中的威胁！ 花白胡子的王姓使者对赵斌开口言道：“王爷，既然朝廷已经同意将河北、河东两地封给王爷做封地，还请王爷信守承诺，止息干戈啊！” 赵斌微微一笑道：“这个自然，本王与陛下本就是兄弟手足，实属不愿刀兵相见，只是戴家欺我太甚，竟然鼓动陛下罢黜本王的练盐使，吞没本王的细盐收入，着实可恨！” 三个使者虽然都知道这只是赵斌找的借口罢了，但是却不敢有丝毫的反驳。 赵斌又道：“既然陛下愿意将河北、河东封于本王，本王定当替陛下守好疆土，也还请王大人回去转告陛下，只要赵冲那逆贼再有兴风作乱之举，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本王必定亲自带兵杀入关中，生擒赵冲和张家逆贼，献于陛下！” 王姓使者微微拱手道：“如此，下官就多谢王爷了！” 曹礼在一旁补充道：“王大人，既然陛下已经册封，还希望朝廷能够尽快完成交接，如此一来，王爷也好派兵驻守渡口，防止张家趁机作乱！” 曹礼想的并不是防御什么张家部队，而是眼下很快就要到秋收季节了，曹礼担心朝廷故意拖延时间，等秋收完毕之后再行交割，故而出言提醒！ 王姓使者微微一笑应道：“曹太守放心，此事本官回京之后，立刻着手办理！” “王爷，既然此件事情已经谈妥，下官打算明日便启程回京，不知王爷还有什么其他要吩咐交待的吗？”王姓使者转头看向赵斌询问道。 赵斌想了想，好像也没其他的什么事情了，不过他的余光扫向坐在下首的李昱，顿了顿开口道：“其他的事情倒是没有了，不过，本王还想问一下李大人，真的不考虑一下，留下来做本王的幕僚？” 李昱微微一愣，不过随即笑道：“王爷恕罪，李家世受皇恩，下官又承蒙陛下信任，实是不刃，还请王爷见谅！” 赵斌对李昱的回答倒是没有什么意外，他敢当面顶撞一个造反的王爷，说明此人性情刚烈，不惧生死，这样的人，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都不好使！ “好吧，既然李大人执意不肯，本王也不强求，只是日后李大人若是想通了，本王随时欢迎！” 李昱微微拱手道：“多谢王爷厚爱！” 赵斌见聊的差不多了，于是起身说道：“既然诸位明日打算启程回京，那今晚让曹太守安排一桌酒席，为诸位饯行！” 三名使者见赵斌起身，随即也站起身来：“多谢王爷！王爷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那我等先行告退了！” 赵斌点点头，对田七说道：“替我送送三位大人！” 田七应道：“是王爷！”，“三位大人请！” 三位使者刚刚出门，灵儿就兴冲冲的跑进王府！ “王爷，王爷，生了，生了！”灵儿边跑边喊道！ 赵斌看着灵儿满头是汗，脸上却是一脸的笑容：“什么生了？” 灵儿喘着气，平复了一下呼吸道：“小麦，周虎的媳妇儿生了，是个女孩儿，可漂亮了！” 曹礼在一旁调侃道：“灵儿姑娘，这刚生出来的婴儿，怎么看的出漂亮不漂亮！” 灵儿却不这么认为，她激动的说道：“哎呀，曹大人，我真的没骗你们，真的很漂亮！” 赵斌二话没说，拉起灵儿的手道：“走走走，去看看！” 护卫套了马车，赵斌和灵儿上了马车，田七和王伍二人则负责驾车！ 田七看了一眼曹礼道：“曹大人，你不去吗？” 曹礼笑了笑说道：“你们随王爷去便是，我府衙还有事情，就不去了，改日满月酒之时，我再去讨杯喜酒喝！” “那好吧！” 田七驾着马车向着周虎他们的院子驶去，没过多久，众人来到周虎的院门外，赵斌跳下马车，随后将灵儿也抱了下来！ 灵儿冲赵斌微微一笑，露出一颗小虎牙！ 几人迈步走进院子，随后往后院走去，后院内姜云和另外几个护卫都陪着自己媳妇儿向屋内眺望！王太医也在！ 众人见赵斌前来，急忙施礼，赵斌见两个妇女还挺着大肚子，连忙摆手道：“免了免了！” 赵斌看向王太医道：“怎么样了？” 王太医微微一笑道：“王爷放心，母女平安！” “能看看孩子吗？”赵斌有些心痒的问道。 王太医道：“王爷不妨再稍等片刻，等收拾清净了，王爷再去看！” “哦哦，好好！” 不久之后，杏儿从屋内走出，见到赵斌站在院中，于是笑着走上前来：“王爷，你怎么来了！” 赵斌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笑道：“这可是咱们燕王府的人来到燕城后的第一个小宝宝，我不得过来看看嘛！” 杏儿见赵斌一脸急切的样子，无奈的开口道：“既然王爷这么想看，那奴婢让她们把孩子抱出来！” 赵斌闻言看向王太医：“行吗？” 王太医道：“这个无妨，只是王爷看看就行，不要耽搁太久！” 赵斌忙点头道：“好好好，我就看一下眼！”说着还竖起了一根手指！ 赵斌跟着杏儿来到门前，不一会儿，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怀抱着一个小婴儿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 妇人抱着婴儿来到赵斌近前，赵斌轻手轻脚的掀开包裹的一角，望向里边的婴儿，只见襁褓中的婴儿肤色微微发红，眼睛微闭，小嘴巴不时的蠕动一下，甚是可爱！ 赵斌看了两眼有些不舍得说道：“好了，好了，抱回去吧，别吹了风！” 田七和王伍站在院中，田七不解的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王伍：“谁知道呢，估计是想孩子想的有点儿魔怔了吧！” 第366章 周芷若 赵斌和姜云等人闲聊了一会儿，并叮嘱他们一定要照看好自己的媳妇儿，之后便带着王府的一行人返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赵斌便吩咐田七，立刻派人去潞州，将周虎调回来！ 田七闻言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有些顾虑的说道：“王爷，潞州是侯泰在镇守，万一周虎回来，侯泰要是叛变逃回关中如何是好？” 赵斌当初之所以派周虎随侯泰出征，就是有这方面的担心，不过眼下，朝廷已经同意将河北、河东划分给自己，赵斌的顾虑也稍稍降低了许多。 他开口道：“无妨，你尽管去吧，以前或许有这个可能，但是现在我们控制了河北、河东，又有强大的火炮，侯泰应该不会蠢到重新投靠张家！就算是他真的带兵逃回关中，以咱们现在的实力，也无需太过担心，而且张家此时应该也不会为了一个侯泰和我们过意不去！” 听闻赵斌的解释，田七不由得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那属下这就派人去送信！” 赵斌叮嘱道：“记得将朝廷的划分河北、河东的消息告诉侯泰！” “明白！”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是十天的时间悄然而逝，周虎从潞州回到燕城，进城之后，周虎没有回家，而是直奔王府！ 王府门前，周虎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执勤的护卫之后，便大步流星的朝王府内走去！ “属下见过王爷！” “呦，回来了？”赵斌见周虎进屋便拜，有些吃惊的说道。 周虎从地上站起来笑道：“回来了！” 赵斌指着一旁的座椅，示意周虎坐下，“回家看过你闺女了吗？” 周虎挠了挠头道：“还没呢，属下刚回城，就来王府了！” 赵斌满意的点点头，好歹没被喜事儿冲昏了头脑！ “潞州那边情况怎么样？”赵斌淡淡的问道！ 周虎顿了顿说道：“潞州情况还算稳定，我们在拿下潞州之后，重新招募了兵源，大概有五千人左右，不过朝廷最近也在黄河沿岸岸增兵了，有五万之众，兵力悬殊还是挺大的，但是好在大部分都是朝廷招募的新兵！” 听说朝廷在黄河沿岸增兵了，赵斌还是略微有些吃惊，不过仔细想想似乎也正常，虽说大家已经议和了，但是彼此还是要互相提防！ “无妨，只要他们不主动动手，暂时不用管他们” 周虎继续开口道：“不过属下着实没想到，朝廷为了停战，居然将河北、河东两地都封给王爷做封地了，这着实有些出乎意料啊！ 赵斌笑道：“没什么想不到的，朝廷上半年和张家打的不可开交，兵力损失不小，如今南方又发生叛乱。 朝廷将可用之兵悉数调走了，眼下的河北除了西关和雁门守军之外，几乎没什么兵力部署了。 他们知道，即便是他们不想放弃，我们自己也会出手夺取，与其如此，还不如以此为条件，与我们和谈！ 这样一来，朝廷便可腾出手来，先解决南方的叛乱问题，等到南方叛乱解决掉之后，那时他们势必会卷土重来，与我们开战！” 听赵斌如此说，周虎有些不解的问道：“既然王爷知道他们迟早还会卷土重来，那现在为何还要与朝廷和谈呢，我们直接杀过黄河，夺取京城岂不是更好！” 赵斌笑了笑解释道：“当然不好了，我们虽然拥有火炮、没良心炮，还有手榴弹，但是我们的根基还是太浅。 我们只有五万兵力，根本不足以调配，这样的仗，我们赢得起，输不起，一旦有所失误，可能会导致满盘皆输。” 而且朝廷也未必就能顺利解决掉南方的叛乱，如今南越国和薛家加在一起，足足有三十万大军，而朝廷算上新征募的兵力和方家的兵力，最多和薛家持平，谁胜谁负，也完全不一定，与其此时加入到乱局之中，不如暂时稳定下来，再图打算！ 听完赵斌的解释，周虎这才明白燕王为何只攻取河北和河东两地了！ “好了，你刚回来，还是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吧，给你十天假，在家好好陪陪家人！” 周虎闻言，当即起身，躬身施礼：“属下多谢王爷！” “去吧！” 周虎兴冲冲的回到家中，刚一进门就遇到姜云！ 姜云高兴地叫道：“周队，你回来了？” 周虎笑着点点头道：“嗯，刚回来，我先不跟你说了啊，我去看我闺女了！” 见周虎一路向后院跑去，姜云不由得摇头笑了笑！ 回到屋内，周虎便看见牛小麦在轻拍着怀中的婴儿，见周虎进来，牛小麦也是露出一丝惊喜之色！ “夫君！” “夫人！” “你不是去潞州了吗？怎么回来了？”牛小麦带着一丝笑意询问道。 周虎走到床边，看了看小麦怀中的婴儿道：“王爷下令叫我回来的！来，让我抱抱吧？” 小麦轻手将孩子递给周虎，并叮嘱道：“轻一点，刚睡着！” 周虎哪里抱过孩子，只好伸出双手就这样平拖着，看的牛小麦一阵好笑！ “嘿嘿，我周虎也有女儿了，以后爹爹教你骑马打仗！” 听到周虎这话，牛小麦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她有些歉意的望向周虎道：“夫君，对不起啊，是我不好，没能给周家生个男孩！” 周虎闻言微微一愣，片刻后他坐在床边，望着牛小麦道：“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没说一定要让你生儿子，女儿我也喜欢！” 虽说周虎如此说了，但是牛小麦脸上的歉意依旧未曾褪去，在古代社会，就是这样，重男轻女。 见牛小麦还是如此，周虎不由得凑到小麦近前，一脸坏笑的说道：“夫人不必如此，这只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到时候，我们生个十个八个的，还怕没儿子吗？” 牛小麦见周虎大白天的说这种话，脸上不由得一阵羞红：“大白天的，也不怕被别人听见！” 周虎闻言，无所谓的说道：“这不就咱俩吗，没人听得见！” 周虎话音刚落，门外踹来一阵轻咳声：“夫人该喝药了！” 小麦闻言，开口回道：“李婶儿，进来吧！” 周虎诧异的望向小麦道：“谁呀？” “杏儿姑娘给安排的佣人！” “哦！” 门外一个妇人端着一碗汤药走进屋内，牛小麦开口对妇人说道：“李婶儿，这是我夫君！” 那妇人连忙笑道：“原来是老爷回来了！” 周虎闻言不由得一愣，片刻后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老爷？”自己光棍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 “哎呀，你小点声，把孩子再吵醒了！” 闻言 ，周虎立刻止住笑声，他将孩子放到床上，随即对妇人道：“李婶儿，把药给我吧！” 妇人闻言，当即上前将药端到周虎面前！周虎接过药之后，妇人便自觉地退出了房间！ “这哪里有让夫君喂药的，还是我自己来吧！”牛小麦见状开口道。 “哎呀，没事儿，你现在身子弱，我来喂你！” 喝完药，周虎将碗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开口问道：“苦不苦？” 小麦摇摇头：“不苦，只是一些补气血的药！对了夫君，孩子还没起名字呢，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周虎呢喃道：“起名字？这我也不会起啊！”想了想之后，周虎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名字，于是开口对小麦道：“夫人你等一会儿啊，我去趟王府，很快就回来！” 也不等小麦说什么，周虎便急匆匆的出了家门！ 王府内！ 赵斌看着周虎一脸气急匆匆的模样，不由得好奇道：“你怎么又回来？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 “王爷，属下有个事儿想请王爷帮个忙？”周虎笑着开口道。 “帮忙？什么忙？”赵斌问道。 “属下斗胆想请王爷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周虎有些恳切的说道。 赵斌笑了笑道：“这孩子的名字你们俩作为爹娘为什么不自己取啊！” “王爷你也知道，属下没读过什么书，小麦更是连字都不认识，王爷您读的书多，帮忙取个好听一点的吧！” 王伍在一旁笑道：“周虎，要不我给你闺女取一个吧！” 周虎斜眼看了王伍一眼道：“你？拉倒吧，你还不如我呢，还是请王爷来吧！” “小瞧人，听着，你看啊，你姓周，你媳妇儿姓牛，就叫周牛，多好听！” 还没等周虎开口，赵斌就笑着骂道：“伍哥，你闭嘴吧！” 周虎也没好气的骂道：“就知道你取不出什么好名字！王爷？” 赵斌想了想道：“就叫芷若吧，白芷和杜若是两种香草的名字，蕴含了高尚的情操和美好的品行！” 周芷若，一个在前世为世人所熟知的名字，这也是赵斌看过的武侠剧中最为印象深刻的一个名字！ 周虎开心的念叨着：“芷若，周芷若，好名字，一听就比什么周牛的好听多了，那就叫周芷若了，属下多谢王爷！” 第367章 出使燕城 半个月之后，朝廷终于下达了圣旨，正式将河北与河东等地册封燕王。这让原本幸灾乐祸的张家顿感不妙。 本来他们以为这次可以借着燕王起兵之势，也好趁机攻打朝廷，没想到朝廷竟然和燕王议和，还将河北、河东的领地全部册封给燕王赵斌！ 长安城皇宫之中，赵冲和满朝文武聚集在大殿之中，赵冲神色忧愁的说道：“如今燕王与赵衍已经达成和解，眼下河北、河东之地尽数归于燕王，如此一来，我们就得同时防备他们两家，诸位可有什么好的对策吗？” 户部尚书张庆缓缓道：“陛下，臣以为此事不必过于担心，燕王虽然与赵衍达成和解，但二人终究是各怀鬼胎。 赵衍之所以愿意把河东、河北之地册封给燕王，是因为朝廷无法应对南北夹击之势，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先稳住燕王，只要解决了薛家，他们必然会卷土重来，北上攻打燕王！” 赵冲点点头说道：“朕自然知晓其中缘由，朕担心的是赵衍短时间内无法解决掉薛家，而北面燕王又趁机发展壮大，到时候对我们来说恐怕是个大麻烦！” 兵书尚书张让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大哥，陛下，要不然给我三万人马，我这就带人杀过黄河，夺了河东、河北，灭了燕王那小子！” 英国公张恭听闻张让此番话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胡闹，哪里有三万人马给你，如今正是秋收季节，匈奴人的八万大军已经兵临萧关，南面还有戴家盘踞汉中，东面又要防备赵衍，你知不知道这大半年我们损失了多少人马！” 张让有些不解的说道：“大哥，燕王最多不过西关的五万人马，而且分散在河北河东各地，我只要三万人马，便可将其一一击破！” 张恭闻言，再次开口训斥道：“混账，燕王凭借区区五万人马就敢起兵造反，你难道不知道为什么吗？你这个兵部尚书是怎么当的？” 听到张恭再次出言训斥，张让也不敢再造次了，只得悻悻退回原位！ 只见张恭面向龙椅上的赵冲道：“启奏陛下，臣听说燕王发明了一种威力巨大的火器，可以轻易摧毁城池，此番燕王能如此迅速的占领河东、河北大片领土，就是用的这种火器！” 赵冲自然也听说了此事，他看向讲话的战功，语气恭敬的询问道：“舅舅可曾派人查明是何火器？” 张恭回道：“臣已经派了细作前往燕城暗中调查，只是眼下还没有收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不过很快应该就会有结果！” 赵冲猜测，赵衍之所以畏惧燕王的很大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此种火器，顿了顿他对张恭道：“还请舅舅多费心思，务必将此事查清楚，做好能弄到制造的图纸，如果能仿制出来，那对我们日后会有极大地帮助！” 张恭淡淡的回道：“陛下放心，臣知道此事的轻重！” 张恭说完之后，大殿之上又有一人站出，正是鸿胪寺少卿裴世俭。 他先是朝着张恭拱了拱手，随即面向赵冲道：“启奏陛下，臣有话讲！” 赵冲看向裴世俭道：“爱卿有何话要说？” 裴世俭开口道：“陛下，不管是薛家支持的齐王，还是举兵自立的燕王，大家的共同目的都是为了皇位，可见赵衍篡逆登基不得人心，我们应该派出使节，联络薛家与燕王，形成统一战线！” 裴世俭的话引起大殿之内不少官员的附附和，只是龙椅上的赵冲听后却是眉头紧锁。 他道：“爱卿所言，朕也考虑过，只是之前我们就曾派人到过燕城招揽过燕王，此人狡诈无比，向我们索取百万钱粮。 舅舅当时担心燕王此举是故意骗取钱财，故而并未同意，后来你们也知道，戴家为了拉拢燕王支持赵衍，送给燕王五十万两白银，可最后燕王还是起兵造反了。 说来真是可笑，好歹也是一个王爷，竟出此下作手段，真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裴世俭却不这样认为，他道：“陛下，当初燕王控制西关五万大军，可谓是待价而沽，谁给的筹码高，他便倒向谁。 可如今他既然选择起兵造反，自是有夺取帝位之心，这帝位岂是区区百万钱粮可以比拟的，陛下只需应允燕王，攻破中原之日，与其平分天下，臣相信，燕王不会不动心！ 同样，我们也可以答应薛家，与其平分天下，这样一来，燕王从北面，薛家从南面，我们从西面一同向中原发起进攻，如此一来，克复中原，收复京城，指日可待！” 还未等龙椅上的赵冲开口说话，兵部右侍郎宇文通便站出来说道：“陛下，臣以为此举不妥！关中刚刚经历大战，汉中之地尽失，并将折损也极为惨重，况且，匈奴大军此时趁秋收之际南下劫掠粮草，此时根本无力发动对中原的战争！” 裴世俭解释道：“宇文大人误会了，在下说的并非是现在，而是明年，待到明年春暖花开之际！” 宇文通道：“明年春暖花开之际也不可以，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应该先收复汉中，解除汉中对关中的威胁，只有如此，方可放心的发动东进的战争！” 裴世俭还想说什么，这时，张恭却开口道：“没错，汉中对关中的威胁太大，一旦我们发动东进战争之时，戴家很有可能趁机进攻关中，所以还是应该先收复汉中！” 张恭说完，不由得转头看向龙椅上的赵冲！ 赵冲连忙开口道：“英国公说的是！” 裴世俭见张恭下了决断，也就不再坚持方才的建议，而是转而说道：“英国公说的极是，是下官考虑不周。 不过臣还是觉得，即便我们要先收复汉中，也还是要派人前往燕城一趟，一来探一探燕王对我们的态度，二来，如果能与燕王建立有效的联系，可以为日后联合打好基础！” 赵冲闻言，觉得裴世俭说的也在理，于是转头看向一侧的张恭，张恭对此也颇为认可，微微点了点头！ 赵冲见此，缓缓开口道：“爱卿所言有理，不指望拉拢燕王站到我们这边来，但至少暂时不与我们为敌也是好的！” 裴世俭恭维道：“陛下所言极是！” “既然此事是爱卿提出来的，就由你去出使燕王吧！” “臣遵旨！” 第368章 王府政令 河北、河东境内，所有城池州县均收到了来自燕王府的第一道政令。 一、减免税赋：自即日起，凡农田所出，十取其五改为二；工商之税，减半征收。使农人得以深耕易耨，工商得以流通有无。 二、兴修水利：各州县兴修水利，疏浚河道，防患未然，以保农田不受水旱之灾。 三、鼓励农桑：赐种于民，教以农桑之术，使民知耕织，自给自足，丰衣足食。 四、抚恤流民：流离失所者，赐以粮食，安置于乡，使之有家可归，有田可耕。 五、禁止苛役：禁止无端征发民夫，使民得以休息，不误农时。 六、广开言路：鼓励士人、百姓直言进谏，凡有利于国计民生之策，择善而从。 七、选拔贤能：令各州县，选拔贤能，不拘一格，唯才是举，以期政通人和，百废俱兴。 秋收之际，赵斌的第一道政令便是减免租税，秋粮征收，按照燕城的比例进行，粮税由原来的十取其五，改为十取其二。尽管这个比例在赵斌看来依然是高的离谱，但是眼下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河东、河北两地人口稀少，农作五产量也相对较低，虽然少了原本供给朝廷的负担，但是燕王府自身的支出也在大幅度增加，降得太低，会导致燕王府的财政短缺！ 然而这样的税收对于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两地百姓而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消息一经传开，河东、河北大地的百姓纷纷感念燕王仁德！ 燕王府内，赵斌和曹礼、何苗、杨广泰三人分宾主落座！ 赵斌开口道：“曹礼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曹礼闻言，开口道：“是王爷，河北、河东所有州县的主政官员都按王爷吩咐登记造册，王爷请看！” 曹礼说着将一本册子递到赵斌身前，赵斌接过册子，翻开来仔细查看！名册上标注着各州县的名称，以及所属州县的太守、郡丞、都尉，以及县令、县丞、县尉！ 赵斌看了一会儿之后，将册子重新合上，递还给曹礼道：“从现在开始，安排一部分人手，到各地暗中走访调查一下这些主政官员，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将调查结果一一记录详细！眼下先让他们踏踏实实坐着，等调查清楚了，该查的查，该办的办！” 曹礼应道：“是！” 说到这里，赵斌忽然想到一个人，于是开口问道：“那个叫管勾的人还在书阁吗？” 曹礼回道：“还在的！王爷是想让他参与此事？” 赵斌点点头：“没错，此人心思细腻，又有武艺在身，也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此人是否能有大用！” 曹礼点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说完此事之后，曹礼又拿出一本册子递到赵斌面前道：“王爷，这一份是王爷吩咐制定的官员轮值、调动、晋升、淘汰制度，以及明年预备调动的官员名单！” 通过定期的轮值和调动，可以减少官员在同一个职位或地区长期任职而可能产生的腐败行为。 其次，官员在不同的岗位和地区工作，能够积累多样化的工作经验，提高解决问题的能力。定期的轮值和调动可以防止官员在某一职位上形成惰性，保持工作的活力和效率。 第三，避免利益固化：长期在同一职位或地区任职可能导致利益集团的形成，轮值和调动有助于打破这种固化的利益结构，豪门大族割据地方的产生有很大原因就是出于此。 晋升制度通常基于绩效和能力，有助于确保所有官员都有平等的晋升机会，激励官员积极工作。通过晋升制度选拔优秀官员，还可提高官员的竞争意识，打破固有的裙带关系和利益关系。 此外，明确的晋升路径和轮值制度，还可以让官员更加明确自己的职责和目标，能更好的提高官员的主观能动性。而与之相应的淘汰制度，则让官员不敢懈怠，不敢不作为！ 赵斌接过来查看了一番之后，便将册子重新还给曹礼：“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先按照这个制度来，以后有什么问题再逐渐修订！” “是！” 说完曹礼这边，赵斌看向何苗！ 何苗当即开口道：“王爷，我这边有以下几件事情，第一是燕城以北三条通道的关隘建设情况。其中古北口通道和喜峰口通道的外围隘口城墙已经修建过半，主要是两地地形狭窄，但是整体竣工的话，可能还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彻底完成！ 而山海通道那边由于地势较宽阔，眼下也只是刚刚做好地基的挖掘工作，修建尚未正式开始！ 随着天气渐渐转凉，属下估计在进入冬日之前，最多能够修建一两米的高度，一旦天气上冻之后，恐怕就无法再动工了！” 赵斌闻言打断道：“增加一些人手能加快进度吗？” 何苗：“能增加的话是最好，但是属下估计有些来不及了，从其他州郡征调百姓，再赶往山海通道，来回没有一个月，也得二十来天，即便是去了恐怕也只能帮着做一些砖石材料的准备工作，为明年开春动工做准备！” 赵斌点点头道：“那也行啊，反正冬日没什么农活了，再征调一些百姓吧，等明年开春之后加快工期进度！” 何苗应道：“是，那属下回去便拟公文告示！另外除了关隘修建之事外，就是冶炼坊那边，这个月，又打造出来五千套铠甲，秦都尉手下的军队已经装备完毕，接下来的这些该装配哪支部队，还请王爷示下！” 赵斌想了想道：“优先调给大勇他们，山海通道那边防守不易，面临的威胁也最大，先装备他们那边，多余出来的再给萧楚和樊炙他们！” 何苗随即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杨广泰见状，知道该自己了，于是双手将一本册子递到赵斌近前！ “王爷，这是今秋汇报上来的税收明细！” 赵斌接过来查看之后，发现燕城的税收要远高于其他同等州郡的数量！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燕城境内的百姓几乎都分到了牲畜，在劳动力上有了很大的提升，故而在农田的开垦数量上有了很大的增长！ 赵斌看完之后，将册子还给杨广泰，并开口说道：“燕城是个例子，以后要把河北、河东的每个州县都要打造成这样才可以！” 杨广泰有些为难道：“王爷，这个恐怕有些难啊！” 赵斌笑道：“难不怕，重要的是要有信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制定好计划，一步一步来，五年，十年，二十年！” 杨广泰闻言，为难的神情也就舒展开了，他笑道：“哈哈哈，王爷这么一说，属下就明白了！” 顿了顿之后，杨广泰接着说道：“另外，皇甫成那边的粮草我们当真要给吗？这可是一笔不不小的输出啊！” 赵斌道：“既然答应人家了，肯定要给啊！” 杨广泰有些担忧道：“可是王爷，雁门关的军队毕竟不听命于王爷，如此耗费巨资供养一支四万多人的大军，还不如我们重新招募一支新的军队！” 赵斌笑道：“你呀，就是抠搜，那新招募的军队哪里有能和雁门关的军士相比，而且，他们也未必不命于本王，只是看你如何去调动而已！” 杨广泰好奇道：“王爷这话是何意？难道王爷有办法调动雁门关的数万将士？” 赵斌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道：“这个日后你就知道了，对了，除了所需的粮草，另外再调两万匹战马一同送往雁门关！” 杨广泰闻言，脸都快抽抽了，他是真舍不得啊。“两万匹？王爷这又是为何？我们剩余的战马也就三万匹，调给他们两万匹，那我们就没多少了！” 赵斌指着杨广泰说道：“你看你那抠搜样，那羯族人那里不是还有的是吗，早晚都是咱们的，按我说的办就是了！” 杨广泰虽然不舍，但是赵斌既然已经发了话，那他也只好照办！ 第369章 周家满月 金秋时节，燕城的天空格外晴朗，阳光温柔而不炙热，微风带着收获的气息轻轻拂过。金黄的落叶随风飘舞，给这座城市增添了几分诗意。 城市之中的一座院落内，不少人在来来回回的忙碌，新搭建的凉棚之下摆放着十来张桌子，厨房的大灶上，几个厨师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铁铲！ 院门口处，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笑脸迎接着前来道贺的每一位客人！ 燕城太守曹礼、郡丞何苗、主簿杨广泰、都头魏翔四人各自携带着礼品来到门前！ 见到几人前来，汉子连忙上前迎接。 “几位大人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曹礼笑着开口道：“周队正喜得千金，我等怎能不来道贺啊！” 何苗和杨广泰也附和道：“恭喜啊周队正！” 周虎咧着大嘴笑道：“多谢二人大人！” 一旁的魏翔看周虎笑的合不拢嘴，于是出言调侃道：“周虎兄弟，你看把你美的，这后槽牙都快露出来了！” 几人闻言，都是哈哈哈大笑。 周虎对此也不在意，反而笑的更欢！ “几位大人，别在这儿站着了，还是客厅里坐吧！” 随后几人随同周虎一同前往后院的客厅之内，路上遇到相识之人，纷纷向几位主要官员打招呼！ 来到厅内，周虎亲自给几位倒了茶之后，闲聊了几句便道：“几位大人稍坐，一会儿忙完，我再陪几位大人叙旧！” 曹礼点头道：“行啊，周队正自行去忙便是，不用照顾我们！” 燕王府门口，乐阳公主带着两名侍女缓步而来！ 田七见到乐阳公主前来，笑着开口道：“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 乐阳公主抿嘴一笑道：“我怎么就不能来？王爷呢？” 田七道：“王爷在更衣呢，一会儿要去周虎家给他道喜，只怕今日无暇招待公主！” 乐阳不以为意道：“我知道，我也是要去沾沾喜气的，只不过过来找王爷一同前去，你看我连礼物都准备好了！” 乐阳公主说着，指了指侍女手上拿着的礼盒！ 田七见此，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公主也要去？” “当然，我都跟王爷说好了！”乐阳公主笑道。 田七闻言，不由得咋舌：“哎呀，周虎这小子这是祖上积了什么德，竟然连公主殿下都要去给他家闺女做满月，了不得了不得啊！” 乐阳公主听到田七这话，不由得更开心了几分，她对田七说道：“等你有了孩子，到时候我也去给你家孩子做满月！” 听乐阳公主说，等将来他有了孩子，也去给他家做满月，田七不由得有些脸红，他有些尴尬的说道：“公主殿下就别拿老田开玩笑了，我现在连媳妇儿都还没有呢，哪儿来的孩子啊？” 乐阳公主挑了挑眉道：“那有什么的，我们鲜卑族有的是漂亮好看的女子，回头我帮你找一个，包你满意！” 田七闻言，微微一愣：“鲜卑女子？” 乐阳公主点点头道：“是啊，怎么，你不乐意？” 田七连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田七尴尬的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是汉人，又不是你们鲜卑人，怎么能和你们鲜卑女子成亲呢，这不合适？” 乐阳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了些许，她开口道：“怎么就不能了，你们王爷都说了能！” 二人说话间，赵斌和丁太妃在众人的陪同下走了出来！ 赵斌诧异的问道：“什么能不能的？说什么呢？” 乐阳公主见赵斌和丁太妃出来，随即转向二人，抱拳施了一礼。 随后她开口道：“王爷之前是不是说过，汉人男子可以娶鲜卑女子，鲜卑男子也可以娶汉人女子？” 在场的众人闻言，都是微微一愣，只有赵斌若无其事的点点头道：“是啊，本王是说过，怎么了？” 乐阳指着田七道：“方才我说给他介绍个鲜卑女子做妻子，他说不合适！” 赵斌闻言，看了看田七，随后笑着对乐阳公主道：“你听他放...胡说呢！哪里有什么不合适的，他应该是说劳烦公主殿下不合适吧！” 乐阳公主却说道：“没有，我亲耳听见他说汉人和鲜卑人成亲不合适的！” 田七一脸错愕望向赵斌，赵斌陪着笑对乐阳公主道：“好了公主殿下，回头我好好教训教训他，那能娶鲜卑女子是他的福气，他哪能不乐意呢，我们还是先上车吧，一会儿开席了，都不赶趟了！” 见赵斌如此说，乐阳公主这才不追究了，只是一旁静静地观看这一幕丁太妃，不由得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众人分坐三辆马车，丁太妃和乐阳公主、柳儿乘坐一辆，赵斌带着杏儿、灵儿、翠儿、雪儿上了另一辆。 众人一路向着周虎家的院子驶来，院门外，看到王府马车缓缓驶来，姜云下意识的便跑回院内，找到周虎！ 周虎闻言，当即带着众人迈步朝着院门外跑来，马车停靠在门外！ 周虎率众人朝着马车内躬身施礼道：“属下恭迎王爷、太妃娘娘！” 伴随着周虎的说话声，车内的众人缓缓钻出马车！ 赵斌钻出马车，来到丁太妃的车前，将丁太妃和乐阳公主接下马车！ 丁太妃看了看门口聚集的众人，笑着开口道：“都免礼吧，本宫今日前来是特意沾沾喜气，大家都不必拘谨！” “谢太妃娘娘、王爷！” 周虎见乐阳公主也在，也连忙施了一礼：“见过公主殿下！” 乐阳笑着道：“我跟着太妃娘娘也来讨一杯喜酒喝！周队正不会不欢迎吧！” 周虎连忙摆手道：“怎么会，公主殿下能来，是周虎的荣幸！” 见众人起身，丁太妃又专门对周虎道：“周虎啊，恭喜你喜得千金啊！” 周虎一脸笑意的回道：“多谢太妃娘娘，太妃娘娘能够驾临寒舍，属下真是荣幸之至！娘娘、王爷、公主里边请！” 刚一进院门，就看到曹礼几人从后院急匆匆的跑出来！ “太妃、王爷，恕罪啊，这周队正也不知会一声，害得属下几人迎接来迟！”曹礼当先躬身施礼说道。 赵斌对此没那么多讲究，也没有怪罪之意，只是笑着问道：“你们来的挺早啊！” 曹礼起身道：“我等也是刚到不久！” 曹礼说着，闪出身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众人一路向着后院的正厅走去！ 第370章 人间烟火 来到厅内，周虎开口道：“太妃，王爷请坐，我这就让小麦出来给太妃和王爷请安！” 赵斌担心小麦身体还没有恢复，于是淡淡道：“免了，这刚到满月，还是多休息一下吧！” 可周虎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这怎么可以，太妃，娘娘，你们稍坐！” 屋内的小麦其实已经听到了外边的动静，此时兀自在屋内紧张的整理衣衫！见周虎进来，小麦紧忙说道：“夫君快帮我看看，我这样行吗？” 周虎看出小麦的紧张，于是劝慰道：“行的，这样就可以了。王爷和太妃娘娘都和善的很，你也不用紧张！对了，把孩子抱上！” 小麦深吸了一口气，抱起床上的周芷若，随着周虎走出房间！ 来到厅内，牛小麦神色紧张的欠身施礼道：“牛小麦拜见太妃娘娘，拜见王爷！” 牛小麦虽然尽量想去做的好一些，但是这施礼的动作她才刚学会不久，着实做的不是太好！ 丁太妃笑道：“身子还没恢复，就不用多礼了，快起来吧！” “多谢太妃娘娘！”牛小麦道了一声谢，随即起身！ 丁太妃冲着牛小麦招招手道 ：“来，让本宫看看那孩子！” 牛小麦走到丁太妃身前，见丁太妃伸手来接，牛小麦便将怀中的孩子轻手递给丁太妃！ 丁太妃抱着孩子，不由得一阵欣喜，除了赵斌小时候抱过孩子，这些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亲密的接触襁褓中的婴儿！ 襁褓的中的周芷若此时伸着小手，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可爱，丁太妃将一根手指递到小芷若面前，小芷若不由得张开小手，握住了丁太妃的手指！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 丁太妃欣喜的说道：“你们看，她对本宫笑呢！” 众人纷纷侧头望去，此时曹礼笑着开口道：“这孩子定然是特别喜欢太妃娘娘，太妃不妨给孩子赐个乳名，也算是给这孩子一份善缘！” 丁太妃婉言道：“这怎么合适，这乳名都是爹娘给娶的，本宫怎好赐名！” 周虎闻言，连忙摇头道：“能得太妃娘娘赐名，是孩子的福分，也是周家的荣幸，太妃若是不嫌弃，还请赐名！” 赵斌也开口道：“母妃若是有合适的乳名，不妨赐一个！” 丁太妃见赵斌开口说话，又见他夫妇二人眼怀期待之情，于是也不再推托。 想了想丁太妃道：“既然是中秋时节所生，那就叫明月吧！” 周虎笑道：“好好好，就叫明月，多谢太妃娘娘赐名！” 牛小麦也紧忙跟着道：“多谢太妃娘娘赐名！” 现如今有了燕王赐的大名，有了有太妃赐的乳名，夫妇二人都是高兴不已！ 众人边说边聊，很快姜云便来到厅内禀报道：“启禀太妃娘娘、王爷，酒席已经准备好了，是否现在就开席？” 赵斌闻言，开口道：“既然好了，那就开席吧！” 丁太妃有些不舍的将小秋月还给侍立一旁的牛小麦，在众人的陪伴下前往宴席！ 原本孩子的满月酒，这牛小麦的娘家人应该是坐在首位的，可是如今燕城的王爷、太妃，太守，郡丞等大官都到了，这小麦的父亲和兄嫂，叔伯、婶婶也就不敢居首位了。 几人向赵斌和丁太妃行过礼之后，便在不远处的一处桌子上坐下来！小麦的哥哥轻声对他爹道：“爹你看，这燕城的大官全都到了，小麦能嫁给周将军，咱家祖坟真是冒了八辈子青烟了！” 小麦她爹那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哪里见过这么多的大官，心里既紧张又高兴，他忙不迭的点头道：“岂止八辈子，我看十辈子都不止！” 除了小麦的娘家人之外，前来给周家做满月的，还有几家街坊邻居，周虎亲自上门送了请帖，这让周围的邻居们都高兴不已，虽然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但是帮忙操持一下，也是乐意至极的，毕竟这是王府的护卫队正，谁不想巴结一下。 除此之外，剩余的就是王府的护卫们，不过来的只有一小部分人，都来了，这院子也装不下！ 周虎端着酒壶挨个各桌倒酒，众人也纷纷开口祝贺，尤其是倒了曹礼他们那一桌，周虎给曹礼斟满酒杯之后，自己也倒了一杯。 “曹大人，今日之恩，周虎多谢了！” 曹礼笑道：“哈哈哈，这也是令千金的福分到了，曹某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请！” “请！” “诸位吃好喝好啊！魏都头多喝两杯啊！” 魏翔嘿嘿一笑道：“放心吧！” 见着满院之人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赵斌笑着开口对丁太妃道：“母妃，这人间烟火之气，可还喜欢？” 丁太妃冲赵斌微微一笑道：“自然喜欢，自打进了皇宫，就再也没见这般热闹，这般温馨的场面，真是人间最难得的景致。看着他们笑语盈盈，我心中也倍感温暖。斌儿，你治理下的燕城，能有如此和乐之象，为娘甚感欣慰。” 皇宫之中虽也时常有宴会喜乐，但是与这民间大有不同，宫中宴会大多规矩繁杂，加上登记森严，礼制颇多，让人生不出这许多乐趣！ 赵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自豪，却也不失谦逊：“母妃过誉了，这满城的和乐，非我一人之功，而是众志成城，百姓齐心的结果。我只是尽我所能，为百姓谋福祉，为百姓守安宁。” 丁太妃闻言叮嘱道：“为百姓谋福祉，守安宁自然重要，可是也要抓紧生个皇子才是，你看那小秋月多可爱，为娘可还想着早点抱孙子呢！” 说着丁太妃不由得看了一眼坐在同一桌的乐阳，随即又凑到赵斌耳边轻声道：“我看这乐阳公主也很是不错，到有为娘年轻时的几分风采，你若不想娶那方家姑娘，不妨考虑一下这乐阳公主！” 赵斌闻言，尴尬的一笑，不过眼光却是朝乐阳公主瞥了两眼，见乐阳也正朝他望过来，于是连忙躲避开乐阳的目光。 赵斌夹了一块里脊肉，放到丁太妃面前的碗碟中道：“母妃尝尝这糖醋里脊如何，这可是儿臣亲手教给膳房的拿手好菜！” 见赵斌拿糖醋里脊堵自己的口，丁太妃只能无奈的一笑，不再言语！ 第371章 前往太原 满月之后，众人陆续散去。 周虎在家停留了几日之后，对小麦说道：“夫人，河北、河东两地刚刚平定不久，王爷正是用人的时候，我必须得回军中去！” 牛小麦依偎在周虎怀中，语气平静的说道：“我明白，你放心回去帮王爷做事，我会照顾好秋月的！” 第二天早上，周虎便来到王府！ “回潞州？”听完周虎的话，赵斌微微有些吃惊道。 周虎点头应道：“是的王爷，孩子也看过了，满月也过了，属下不能总在家待着呀！” 赵斌指了指椅子，示意周虎坐下，同时嘴上开口道：“着什么急，现在又没什么大事儿，在家陪老婆孩子多待两天吧！” 周虎笑了笑说道：“王爷体恤属下，属下心里都明白，可兄弟们都在外忙碌，我怎么好意思待在家里躲清闲，况且这老在家待着也容易让其他人说闲话！” 赵斌见周虎如此说，也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也就不再坚持。 “那好吧，既然你想好了，那就回去吧，有你在潞州，我也能安心许多！打算何时动身？” 周虎答道：“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也有杏儿安排的仆人伺候着，属下打算今日就动身！” 赵斌点点头道：“行吧，路上多注意安全就是了！” 周虎应道：“王爷放心，如果王爷没有其他吩咐，那属下就先告退了！” “去吧！” 不久之后，城南三匹快马出了城门，一路向南疾驰而去！ 周虎走后，赵斌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完成他的图纸绘画！自从陆彪占领太原之后，赵斌就一直在画这张图纸，期间已经反复修改过几次了，眼下总算是到了最后阶段。 两天后，赵斌来到丁太妃的房间！ 屋内，丁太妃正在看着赵斌编写的一本启蒙教材，见赵斌前来，丁太妃紧忙招呼他过来！ “母妃在看什么？”赵斌开口询问道。 “看你写的启蒙书！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想到的？”丁太妃指着手里启蒙教材，一脸好奇的问道。 赵斌闻言，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片刻后他走到丁太妃身前，神秘兮兮的靠近丁太妃的耳边轻声道：“母妃，我跟你说，但是你可别跟别人讲啊！这书根本不是我写的！” 丁太妃闻言，一脸诧异的看向赵斌：“不是你写的？那怎么雪儿那丫头说是你写的！” “哎呀，骗她的，小姑娘家家的好骗，这样儿臣不就能树立一个更加高大伟岸的形象了吗？”赵斌一脸坏笑的说道。 丁太妃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道：“你是王爷，她是奴婢，你还要树立什么高大形象！” 赵斌本想编个借口搪塞过去，没想到丁太妃的话直接怼的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略一沉吟后赵斌还是开口道：“这个打心底里佩服和畏惧权威是两码事！” “那你说这书是谁写的？”丁太妃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刨根问底! 赵斌只好含糊其辞的说道：“早年在京城的时候，儿臣认识了一个云游的儒生，叫王应麟，这书就是他写的！” 王应麟其实是三字经的真实作者，反正这个时代应该不会有这个人，赵斌索性就把这位大贤搬出来，反正也无处去寻！ 丁太妃听到这个名字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口中重复着这个名字：“王应麟？云游儒生？为娘倒是还真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赵斌暗道，你肯定没听过啊，他又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那他现在在哪儿？”丁太妃继续问道。 赵斌摇摇头道：“不知道，这都过去好几年了，许是躲到某个地方隐居去了吧，亦或是云游天下去了！这种人无拘无束，自由散漫惯了，在一个地方待不住！” 丁太妃叹了口气道：“可惜了，如此大才，若是能招到燕城来，岂不是好事！” 赵斌见丁太妃过于纠结此事，于是插口打断道：“好了母妃不说他了，儿臣有事要与您说！” 赵斌一打岔，丁太妃这才意识到赵斌前来是有事！ 丁太妃看向赵斌道：“什么事呀？” 赵斌缓缓开口道：“儿臣有事情要去一趟河东太原和运城，所以提前跟母妃说一声！” 丁太妃听赵斌说要去太原，心下有些担忧道：“这河东刚刚归附不久，人心不稳，你此时去太原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办不就行了！” 赵斌知道丁太妃这是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赵斌内心流过一阵暖意之后安慰道：“有些事情手下人做的不够彻底，不亲自去一趟儿臣还是不放心，不过母妃不用担心，儿臣会多带些护卫随行的，短则半个月，慢则一个月就会回来！” 丁太妃虽有不舍，但是也知道赵斌现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而且做事也稳妥，所以也就不再坚持，不过她还是缓缓开口道：“这样，我让柳儿跟你去，路上也好照顾你起居！” 赵斌握住丁太妃的双手道：“不用了母妃，有王伍呢，出不了差池，再说柳儿一个姑娘家的，跟在军中风餐露宿也不方便！” 见赵斌如此说，丁太妃也就不再多劝，只是叮嘱路上千万多加小心，赵斌也都一一应下！ 离开丁太妃的房间，赵斌又命人将曹礼等人传唤到王府，将要出门去太原之事告知几位主要官员，并叮嘱他们好生守护燕城！ 转天清晨，赵斌在王伍、田七以及百名王府护卫的陪同下出了燕城。百余名快马沿着南下的大道一路飞驰而去！ 太原府，新任太守林树仁每日几乎吃住都在府衙，忙得不可开交。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陆彪拿下太原之后，对于司马家的势力可以说是了进行了大清洗，因此而受到牵连的官员将近三分之一。 林树仁到任之后，各部官吏都有短缺。他无奈的朝陆彪抱怨道：“大将军真是害苦了我了，这太原府这么大，这办事的官吏少了这么多，这如何管理啊！” 陆彪却对此不以为意，他笑着冲林树仁道：“林大人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些官吏依附着司马家的势力，欺压百姓，作恶多端，如果不解决掉，只怕会留有后患！” 林树仁苦着脸道：“可是，那也不能一下子全撤掉啊，否则这府衙如何运转的开来！” 陆彪还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哈哈哈，王爷既然派林大人前来接任，那说明林大人自是能解决好这些问题。而且林大人，陆某觉得这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林树仁闻言好奇的问道：“好事？此话怎讲？” 第372章 太原官吏 陆彪解释道：“这恶人陆某替林大人做了，那这好人自然是林大人来当了！ 原来那些官吏尸位素餐不说，还祸害百姓，我替林大人将他们处理掉，那空出来的位置，自然要有人接替。 林大人可在现有官员中选贤任能，酌情提拔，这些人必然感念林大人，日后办起事来，自然也就尽心尽力了！” 林树仁闻言，连忙摇头道：“不可、不可，这官吏任命一事，林某岂能擅自决断！” 陆彪见状，不由得苦笑道：“非是让林大人擅自决断，只是让林大人临时安排，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考核，若是能胜任那是最好，日后呈报王爷，林大人也有举荐之词不是！” 林树仁虽然觉得陆彪说的没错，但是他毕竟是第一次当太守，过去这些年受其父亲林静堂影响，从未擅自决断，故而多少有些犹豫！ 陆彪再次出言劝慰道：“好了林大人，你身为太原的地方官，这举荐人才本就是你分内的职责，没什么可顾虑的！” 听陆彪这么说，林树仁这才放宽了心，之后的几日，林树仁便开始慢慢挑选可用之人，尽量弥补官吏的空缺。 这一日林树仁正在府衙内处理公务文件，一名老吏端着一杯茶水走到林树仁近前，将茶水轻轻放置于桌案之上。 老吏开口道：“大人，您一上午都没休息了，喝口茶歇息一下吧！” 林树仁放下文件，看向老吏，老吏约莫五十来岁，花白胡须，满脸皱纹！ 林树仁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后道：“有劳宗掾史了！” 老吏含笑回道：“大人客气了！” 林树仁起身离开桌案，缓步走向厅外，老吏也慢慢的跟随在身后，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林树仁回头看了一眼，随后淡淡的开口问道：“对了宗掾史，你在太原任掾史一职多少年了？” 老吏闻言，略微沉思了片刻道：“下官在掾史之位上已经十几年了！” 林树仁闻言道：“十几年？那你对太原的大小事务应该了解的都比较详细了？” 老吏开口道：“一般的事情，下官都会涉及到一些！太过重要机密的，下官就不太清楚了！” 林树仁道：“按理说，做掾史十几年，早就应该升职了，可是因为司马家缘故才一直没能升职？” 老吏闻言，却是大感幸运的露出一抹微笑，片刻后他开口道：“掾史的职位对下官来讲已经很高了，再往上升已经不大可能了。 况且下官虽然未能升官，但是在这掾史的位置上倒是心安不少，否则真要是升了官，说不得今日这颗人头已被陆大将军砍了去！” 林树仁听老吏如此说，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意外，再往上升，就需要有当地主官的举荐词，而这无疑是再向司马家妥协，故而老吏情愿在掾史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几年。 林树仁没在纠结此事，而是转而问道：“对了，你在太原多年，可熟知太原境内的矿藏？” 老吏闻言开口道：“太原境内的矿藏都有详细记录在案，不知大人具体想要了解什么种类的矿藏？” 林树仁道：“黄铁矿！” 老吏闻言，思索了片刻后回道：“黄铁矿倒是有，不过这种矿石的含铁量比较少，作用不大，所以开采极少，不如赤铁矿！” 林树仁闻言不由得欣喜道：“这黄铁矿在何处？” 老吏见林树仁如此兴奋，紧忙开口回道：“在太原与石州交界的吕梁山中，大人找这黄铁矿可是有什么用途？” 林树仁笑着说道：“不是我要用，是燕王殿下要用，我来太原之前曾向王爷辞行，临行前王爷曾说这太原境内必有黄铁矿，让我派人仔细查找，果不其然，还真有！” 老吏有些诧异的问道：“王爷怎知太原境内有黄铁矿？” 林树仁摇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在什么典籍中看到过记载吧！” 老吏见此，也不再询问。片刻后林树仁又道：“宗掾史，你速派人前往此地，取一些黄铁矿回来！” “是大人！”老吏应了一声，便转身告辞离去！ 老吏走后，林树仁当即书信一封，将觅得黄铁矿一事告知燕王，命人快马送回燕城。赵斌收到林树仁的信件之后，便决定亲自前往太原一趟。 数日之后，赵斌一行人终于抵达太原城。而陆彪和林树仁在得知赵斌即将到达太原之后，当即出城五里相迎！ 来到太原城下，赵斌抬头望去，这太原城比他那燕城可是高大不少！ 林树仁见赵斌望着高大的城墙出神，于是开口解释道：“王爷，这太原城早年曾作为羯族人在河东地区的都城，所以羯族人当年曾强迫十余万百姓扩建此城！” 赵斌闻言，不由得呢喃道：“难怪如此高大！” “王爷，先进城吧！”林树仁指了指城门说道。 随后一行人进入城中，向着府衙而去！这太原城高大宏伟，这太原府衙自然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司马家在此地经营这么多年，将这府衙也打造的极为气派，虽说比不得京城的六部署衙，但是在河东、河北也算是首屈一指了！ 府衙的众多官吏在府衙门外齐齐跪倒在地：“恭迎燕王殿下驾到！” 其实赵斌的到来，给这些官员造成不小的心理压力，这段时间他们都听说了不少关于燕王的事情，虽说知道他礼贤下士，但是他更痛恨贪官污吏，他们这些人虽然不向司马家独霸一方，为祸乡里。 但是大家都在司马家手下做事，这些年或多或少也做过一些不为人齿的事情，只不过陆彪觉得这些事情还不足以将他们彻底定罪，故而只是严加警告之后便对其网开一面，毕竟太原大大小小的事情，还是需要有人来做的。 赵斌抬手说道：“都起来吧！” 众人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站起，随即分列两侧，恭迎赵斌进入府衙！ 进入府衙之后，赵斌并没有让所有人都进入大厅，而是让他们各司其职，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大厅之内，只有赵斌、陆彪、林树仁以及田七、王伍，还有掾史宗政谬。 赵斌看向林树仁开口问道：“官员问题解决的怎么样了？” 林树仁见状，急忙回道：“回王爷，太原的旧吏属下都大致了解了一下，一些次要的官职，属下就临时也做了调配，只是郡丞和主簿一职，未敢擅作主张！” 赵斌点点头道：“嗯，郡丞和主簿一职事关重大，用人谨慎一些是应该的，可曾发现合适的人选？” 林树仁看了一眼站在自己下首的掾史宗政谬，随后开口对赵斌回道：“回王爷，掾史宗政谬在太原任职近三十年了，在掾史的职位上也有十几年了，对太原大小事情皆为熟悉，或可任郡丞一职，至于主簿一职，尚无合适的人选。还请王爷定夺！” 一旁的掾史宗政谬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林树仁会举荐自己出任郡丞一职，他呆呆的看向坐在首位的赵斌，见赵斌此时也正看向自己，宗政谬紧忙低下头去！ 赵斌指着宗政谬问道：“可是此人？” 林树仁回道：“正是！” 宗政谬闻言，当即迈出两步，跪倒在地叩首道：“下官...不，臣宗政谬叩见王爷！” 赵斌望着宗政谬说道：“林大人是本王的心腹，他举荐你担任太原郡丞，本王自是信的过他，日后务必好生辅佐林大人，治理好太原！” 宗政谬连忙叩头道：“臣谢王爷，王爷放心，臣一定会竭尽全力辅佐林太守，以报王爷知遇之恩！” 赵斌笑道：“对你有知遇之恩的是林太守，要谢就谢他吧！不过本王还要提醒你一句，谢归谢，但是结党营私之举可是要掉脑袋的！” 林树仁、宗政谬闻言都是惊出一身冷汗。 宗政谬慌忙道：“臣万死不敢！” 赵斌见好处也给了，威严也立了，于是淡淡道：“起来吧！” 随后赵斌又对林树仁道：“主簿人选若是没有合适的，回头我让曹礼从其他州郡帮你调配一人过来吧！” 林树仁微微拱手道：“多谢王爷！” 第373章 司马府宅 询问过林树仁的情况之后，赵斌转头看向陆彪道：“临汾和运城那边情况怎么样？” 陆彪拱了拱手回道：“回王爷，临汾和运城交接之后，属下便派人接管了城防，方家的军队也从南面渡河，往京城方向而去了。 同时墨宇也率一万将士驻守在龙门渡和夏阳渡一带，关中张家的军队没有什么调动，还是原来驻守的人员！ 不过据墨宇传回来的信件说，有一队张家的使者刚刚渡河而来，说是要燕城拜见王爷，过两日应该就能到太原。” 听到陆彪说张家派了使者前来，赵斌不由得莞尔一笑：“张家这是看我们和朝廷议和了，有些坐不住了啊！” 陆彪也笑着回应道：“王爷说的是，本来我们和朝廷开战，张家可以坐山观虎斗，如今我们和朝廷议和，还拿下了河北、河东之地，张家不免有些开始担忧了！” “担忧是好事儿，这说明他们怕了！既然他们主动送上门来，这次一定要狠狠敲他们一笔！”赵斌一脸得意的说道。 随后他开口问道：“新增的部队招募了大概多少人了？” “回王爷，攻打太原，投降的士兵约有两千余人，新招募的兵士约有一万余人，临汾和运城的招募只是刚刚开始！”陆彪回道。 赵斌想了想吩咐道：“这样，再抽调五千军士进驻龙门渡口，命令军士每日在渡口操练，做出一副准备进攻的姿态！另外再命令炮兵偶尔向黄河里开两炮，吓吓他们！” 陆彪闻言，不由得笑道：“哈哈哈，王爷高明！” 交代完陆彪之后，赵斌再次望向林树仁道：“树仁啊，把你们找到的黄铁矿拿来我看看！” 见赵斌要看黄铁矿，林树仁当即对宗政谬道：“命人将黄铁矿搬过来！” 宗政谬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很快，两名府衙的衙役抬着一个麻布口袋来到大厅之内！ 林树仁当即吩咐道：“打开” 一名衙役上前解开麻布口袋，赵斌见状也从座位上起身来到近前。衙役拿起一块闪着黄色光芒的铁矿，双手递到赵斌面前！ 赵斌接过矿石，仔细尝看起来，片刻后脸上都出难以抑制欣喜：“没错，就是这个了！” 陆彪也弯腰拿起一块黄铁矿，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面带疑惑之色的问道：“王爷，这黄铁矿远不及赤铁矿，为何要这东西啊？” 赵斌笑着解释道：“黄铁矿虽然不及赤铁矿，但是有其他的用途，以后你们就会知道了！” 随后赵斌转向宗政谬问道：“这矿石在何处找到的？” 宗政谬连忙答道：“回王爷，这种矿石在太原与石州交界的山中！” 赵斌又道：“矿藏体量大吗？” 宗政谬回道：“由于这种黄铁矿质地不如赤铁矿，所以过往很少开采，体量还是不少的！” 赵斌点点头，随后对陆彪道：“随我去矿区看看！” 陆彪和林树仁闻言都是一愣，不过片刻后陆彪便开口劝阻道：“王爷，这黄铁矿既然已经找到，又何必急于一时，您这一路舟车劳顿，还是歇息一天，明日再去吧，而且，除了这黄铁矿，太原城内也有好东西！” 陆彪说着，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 赵斌诧异的看向陆彪，面带疑惑的道：“也有好东西？” 陆彪嘿嘿一笑道：“当然了王爷，这司马家的好东西可着实不少啊，属下这些时日和林大人一直在处理此事，王爷不妨随我们去看看！” 赵斌想了想也是，反正这黄铁矿也跑不了，不急于一时，不妨随陆彪他们去看看！ 其实赵斌已经大致猜到陆彪说的是什么东西了，司马家在太原经营了十几年，家中所藏资财必然不在少数！ 除了府衙，众人一路护卫着赵斌前往太原的东城区，东城区算是太原城里的富人区，太原城内的众多官员的府宅都集中在东面区域！ 穿过几条街区之后，众人在一座巨大的府宅门外停下，除了门口手持长枪值守的士兵外，就属门口两尊石狮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赵斌抬头望去，大门顶上的门匾已经被人拆去，如今空无一物！ 宅院的大门高大而厚实，一看便是珍贵的木材制成，门上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 陆彪指着眼前的宅院道：“王爷，此处便是司马博平的府邸，也是这太原城里最大的府邸！” 赵斌光是看着这恢弘气派的大门就不由得咋舌，这可比自己的燕王府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进去看看！”赵斌有些兴奋的说道。 进入宅院，眼前是一片宽敞的庭院，四周种满了参天古树，树荫下摆放着石凳，供人休憩。庭院的中心是一口巨大的莲花池，池水清澈见底。 庭院四周是精巧的厢房，厢房的墙壁用青砖砌成，屋顶覆盖着黑色的琉璃瓦。 绕过莲花池，向前行进数十步，便是一排前厅，厅前设有花坛，种植着一些花草树木，只是深秋季节，早已没了盛开的花朵！ 来到前厅前面，林树仁介绍道：“王爷，这前厅东西两侧设有侧厅，东厅为宾客接待之所，西厅则为管家和下属们的办公之地。” 赵斌笑道：“就这前厅就比咱们燕王府的气派不少啊！” 林树仁陪着笑说道：“王爷此言差矣，这府邸纵然是气派了一些，但是与王府的王霸之气相比，那便不可同日而语啊！” 一旁的王伍闻言，不由得出言附和道：“林大人你这话说的一点错没有，咱们王府里住的是谁呀，那是咱们王爷！” 赵斌苦笑一声道：“林大人，你怎么也学会了拍马屁了！” 林树仁解释道：“王爷，属下这可不是要拍马屁，属下所言乃是实情！” 赵斌没再理会他的话，而是穿过前厅继续向前走去！ 穿过前厅之后，中间是一条青石铺就的直道，两侧植有松柏，直通正前方一座半圆形的建筑。 赵斌望着前方的建筑疑惑道：“这是什么地方？” 林树仁看了看前方半圆形的建筑道：“回王爷，这里是司马府的正厅！” “正厅？为何是如此形状？”赵斌诧异道。 林树仁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座府宅原本并不属于司马家，而是之前羯族人大汗在太原时居住的宫殿，这座主殿也是当时羯族人按照他们的风格修建的！ 羯族人退走之后，这里便充公了，后来司马博平当了太守之后，便占据了此地，作为司马家的府邸！” 陆彪在一旁补充道：“据城里的人说，这司马博平生性贪财，抠门的很，所以这才没有拆掉这座主殿，只是略加修改！” 第374章 司马博平的女儿与财产 几人正说话间，从偏厅内快步走出两名女子，衣着光鲜，生的美貌动人！ 两名女子来到众人面前，怯生生的跪地叩拜道：“叩见诸位大人！” 赵斌指着两名美貌的女子问道：“她们是什么人？” 陆彪答道：“回王爷，这两人是司马博平的女儿！” “为何会在此？”赵斌继续问道。 “哦，司马博平这两个女儿和司马家的其他人不太一样，据说此二人经常施舍穷苦百姓，逢年过节也会给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一些银钱，故而属下在清理司马家之时，留了她二人一命！” 赵斌闻言，不由得沉吟了片刻，他自己并非好杀之人，如果这两人真像陆彪所说的那样，留她二人一条性命也未尝不可！ 片刻后赵斌道：“既然如此，就将她二人赐予你做个侍妾吧！” 陆彪闻言，双眼不由得瞪大几分，他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道：“王爷，莫要拿属下开玩笑了，属下如何能要她俩做侍妾！” 赵斌见陆彪这副表情，不解的问道：“这有何不可？” 陆彪凑到赵斌耳边轻声道：“王爷，属下杀了不少司马家的人，让她俩给属下做侍妾，那万一她俩对属下怀恨在心，趁属下不备结果了属下如何是好！要不给赏赐给林大人吧！” 虽说陆彪的声音小，但是还是被林树仁听到了，林树仁眉头一皱，有些不快的说道：“大将军这是什么话，林某与夫人情深义重，怎可纳妾！” 赵斌没有理会他俩，而是转而对跪在地上的两名妙龄美女道：“你俩起来吧！” 二人从陆彪的口中已经听出，这位应该就是燕王，在听到赵斌让她们起来的话语之时，二人都是怯生生的说道：“多谢王爷！” 二人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掐在一起，低头沉默不语，方才赵斌和陆彪的对话，她们也曾听到，对于给谁做侍妾，这是由不得她们选择的。 赵斌侧头对林树仁道：“树仁啊，司马家在城中可有产业？” 林树仁闻言答道：“有不少产业，现都已查封！” 赵斌点点头，随后说道：“挑选一处铺面赐予二人，放她们离开吧！” 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一丝不解之意！ 只有林树仁似乎明白赵斌用意，他缓缓开口道：“王爷仁慈，属下佩服！” 随后林树仁对儿女说道：“城南有一座绫罗坊，乃是司马家旧日的布庄，你二人回去收拾些衣物，搬去那里住吧，从此以后做些小生意，找个好夫君，安稳度日即可！” 二人闻言都是喜极而泣，当即再次跪地叩拜道：“罪臣之女叩谢王爷不杀之恩，叩谢王爷不杀之恩！” 赵斌没在理会二女，而是迈步朝着前方的正厅而去！ 田七和王伍看着二女离开的背影，不禁摇头叹息道：“哎，可惜了！” 陆彪一脸诧异的看向田七和王伍，随后打趣道：“怎么，你俩喜欢啊，喜欢的话，让王爷将她们赐给你俩一人一个！” 王伍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道：“切，你伍哥我会喜欢这样的，我是替你可惜！” 田七插嘴道：“就是，你七哥能看得上罪臣之女，我也是替陆大将军你可惜！” 赵斌在前方听着几人逗嘴，于是出言制止道：“休得胡说！” 三人闻言，都不由得闭上了嘴巴，不过片刻后，王伍还是忍不住问道：“王爷，你为何要放了她们俩，既然已经杀了司马家那么多人了，何不斩草除根！” 赵斌叹道：“生于小国,而非君子之过，出身不是她们自己能决定的，司马家虽然作恶多端，但好在她二人有一颗善心，能有此结果，这也算是她二人往日积下的功德吧！” 众人闻言，也都不再言语！ 来到正厅门口，王伍上前一步，将正厅大门推开，厅内赫然摆放着十几口大箱子，每口箱子上都贴了封条！ 几人迈步进入大厅之内，整座大厅显得宽敞而洪亮，陆彪指着殿内的十几口箱子道：“王爷，这是收缴的司马家在太原城内的所有钱财！” 林树仁补充道：“另外还有查抄的各类店铺、良田也都已登记造册，折算之后，加上眼前的这些，总计约有六十万贯！” 赵斌闻言，不由得咋舌：“这么多！” 陆彪道：“王爷有所不知，这并非司马家的全部，司马家大部分的钱财其实都存于京城，并不在太原！” 赵斌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倒是能理解司马博平这样的做法，太原靠近雁门关，一旦雁门关失守，那太原也就保不住了，到时候，不管有多少钱财，都得被羯族人劫掠掉，故而，司马博平这才将一部分资财置于京中！ 顿了顿之后，赵斌问道：“那些田产如何处置的？” 林树仁开口道：“回王爷，这些良田之前都是由佃户租种，虽然清查完毕，但是并未收回，仍交由佃户们租种！” 赵斌听后道：“将良田合理分配给佃户们耕种，但是土地不得买卖，以后按照统一的粮税征收！ 另外，你们还要抓紧办一件事，通知河东各州县官员，核查佃户人数，核查清楚之后，我们要给所有的佃户统一分配田地！ 不过此事前期不用告知各级官吏，只需让他们统一核查佃户人数即可，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动荡！今后河北、河东的百姓必须耕者有其田！” 田七有些不解的说道：“可是王爷，如此一来，那些富户手中的良田不就没人耕种了吗？” 林树仁笑着对田七解释道：“王爷要的就是没人耕种这些富户的土地。 富户将土地租借给佃户，一年收取其六成的收益，而他们上交的赋税原本是五成，现如今王爷下令，只取其二，那么富户们便可从中抽取四成的收益，这对王府来讲，甚至是对百姓来讲都是极大的损失。 而那些富户什么都不干，只等着收租便可从中抽取差额，佃户们有了土地，便不会再耕种富户的良田，而富户手中握着良田，却仍旧要交税。 如此一来，那些富户便不会再争相购买良田，反而会将手中的良田尽快转让！到时候我们便可以以低廉的价格将良田重新购买回来！” 赵斌闻言，不由得笑道：“买？本王才不会买他的田，本王到时候让他们乖乖的把田送给本王。 你们要知道，河北、河东缺的可不是地，而人口，是劳动力，没有了劳动力，他们手中的良田就会变成负担，握在手中就必须交税，不想交税，那就把多余的土地上缴府衙！” 陆彪笑道：“王爷这招是要釜底抽薪啊！” 赵斌笑而不语！ 第375章 贬斥为奴与严刑峻法 在众人的陪同下，赵斌向其他地方走去。 主殿之后是两进的内院，内院是府宅的私密空间，设有书房、画室、卧室等。书房内藏书丰富，不过似乎很久没有开启了，里边满是灰尘。 卧室之类的地方赵斌没有去，一想到是之前司马家人住的地方，就觉的浑身不自在！ 内院之后是后花园，花园占地广阔，布局精巧。园中有假山、池塘、亭台、楼阁，四季花卉争奇斗艳，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园中还设有戏台，供主人观赏戏曲之用。 府宅的西侧有马厩和车房以及下人仆役的居所，东侧则是厨房和仓库之类的，供应着整个府邸的日常所需。 在查看过整座府邸的情况之后，赵斌虽然觉得这宅子不错，但是相比于大夏的皇宫来讲，那真的是差之千里！ 赵斌打趣道：“看来这羯族大汗的档次也不怎么高吗，虽然比咱们王府好不少，但是比起咱们大夏的皇宫来，就逊色多了！” 众人闻言不由得哈哈哈一笑。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羯族人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逐水草而居。 不管是普通的牧民还是部落首领，亦或是大汗，基本都是居住在蒙古包一样的毡房里，只不过大小有些区别罢了！ 赵斌没有选择在后院居住，而是打算在前厅处选一间屋子临时住下，这样一来，进进出出的也都方便许多！ 当众人重新回到前厅之时，只见司马博平的两个女儿各自拎着一个包裹站立在前院尚未离去！ 赵斌诧异的看向二人问道：“你二人为何还没走？” 二女闻言，稍微抬起额头，用渴求的燕王望向赵斌，随后二人双膝跪地。 其中一名女子有些哽咽的说道：“王爷，我们姐妹二人情愿为奴为婢，终身伺候王爷，只求王爷能放过我们的母亲！” 赵斌闻言，不由得看向陆彪：“她们的母亲还活着吗？” 陆彪回道：“属下未曾屠下令杀司马府的女眷，应是还活着，和其她女眷一同关押在府衙大牢内，按律这些女眷都要贬斥为奴！” 那名女子听闻陆彪的话，急忙开口道：“王爷，求求您了，放过我母亲吧，这些年我母亲一直吃斋念佛，从未害过人！我们所行之事，也都是母亲教导的！” 赵斌走到二女面前，蹲下身来，眼睛直直的望着方才说话之人：“以司马博平的为人，怎么会容你的母女三人与他背道而驰，你们这不是在太原百姓面前打司马博平的脸吗？所以，你是在撒谎对吗？” 那名女子连忙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王爷我没有撒谎，母亲并非情愿嫁进司马府的，她是被爹爹抢来的。 母亲被父亲抢来之后，曾一度寻死，爹爹威胁母亲说，若是她再寻死便杀了母亲娘家所有人。 母亲无奈，这才不得不委身于爹爹，但是爹爹也答应母亲，只要她不寻死，不管母亲想做什么，他都可以依着母亲。” 赵斌苦笑道：“这么说，司马博平对你母亲还真的是情深义重喽！” 那名女子答道：“母亲生的容颜姣好，相比于其她几个姨娘，母亲是最受爹爹喜爱的！” “你们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那时应该还没有你们啊” 那名女子道：“这些都是母亲告诉我们的，母亲知道爹爹的所作所为都是不对的，所以她从小便教育我们姐妹二人，切不可仗势欺人！” 对于这名女子说的话，赵斌无法判断真假，他只是淡淡的说道：“留下来伺候本王就不必了，至于你们的母亲，府衙自会有公断，若真如你所说，府衙自是不会为难与她，你们走吧！” 那名女子见赵斌虽然松了口，但并没有明确答应放过她们的母亲，于是再次磕头道：“王爷，求求您了，只要您愿意放了我们的母亲，我们姐妹二人愿意代母亲受过！” 她身边的另一女子似乎是这人的妹妹，她也跟着姐姐不住的哀求！ 见此女子说出这番话，赵斌还是微微有些惊讶，看来这名字女子的母亲对她们的教育当真是不错。 不过赵斌仍是没有彻底相信他们：“本王已经说过了，府衙自会有公断！莫要让本王再说第三遍！” 二人闻言，知道再说下去恐怕真的会惹恼眼前这位王爷，不敢再言语！ 田七见状，大手一挥，两名护卫当即上前，将二人驱赶出府宅！ 将两名女子赶出府衙之后，林树仁开口询问道：“如果她二人说是情况属实，王爷是真的打算放掉她们母亲吗？” 赵斌其实并没有想好该怎么办，他倒不是说没想好如何处置司马家的这些女眷，而是没想好要怎么这种连坐之罪！ 举个例子来讲，比如说一个人犯了罪，而受到惩处如果只有他一人，那必然会助长犯罪的气焰，让那些贪婪或者心怀叵测之人放松顾忌！ 但如果一人犯罪连同家人同样受到牵连，对于他这个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人，看起来似乎又显得严苛！ 沉思了片刻之后，赵斌看向几人道：“这件事你们怎么看？我指的是贬斥为奴这件事儿，不是单纯的针对司马家！” 田七率先开口道：“属下觉得这事儿很正常啊，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人总要为自己的错误行为付出代价！” 陆彪对此也是这么看待的，他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相反他觉得只有严刑峻法才能让人更加忌惮，才会出现最大程度的避免违法乱纪的事情发生！ 王伍摇摇头道：“小的没看法！” 赵斌一脸无语，他就不该看王伍！ 林树仁想了想开口道：“属下倒是觉得，王爷若想以仁治为本的话，或可减轻量刑的程度，但是不可全然免责。 比如说将贬斥为奴设下时限，五年、十年、甚至二十年，等时限一到，这些人便可重获自由！同样，发配充军或者贬斥劳役的，也或可如此！ 不过眼下时局为乱世，乱世之中，群雄并起，盗贼横立，仁治未必能安天下，所以属下觉得，乱世还是要用严法为妥！” 赵斌闻言，不由得点点头：“嗯，你说的这两点都很有道理，乱世应该用严法，但是也不能过于严，两者结合或许才是最好的。 对于司马博平家的女眷，命人认真审理一番，对于有恶迹在身的，必须严惩，有人命在案的，该斩首斩首。 对于无辜之人，就像你说的，既不能免责，也不可过于严苛，酌情量刑即可，要怪就只能怪他们是司马博平的家眷！” 林树仁微微拱手道：“属下遵命！” 赵斌又道：“此事处理好之后，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公文，未来这样的事情还会有，将此事作为一个案例，供日后重新修订律法参考！” “是！” 第376章 探查矿山 赵斌挑选了东侧的一间偏厅，暂时作为临时住所。 陆彪和林树仁带人将偏厅收拾好之后，便告辞离去！ 出了府宅之后，二人一同乘马走在路上，林树仁开口道：“大将军，你留下此儿女当真是因为她们之前的善举？” 陆彪眉头一拧，侧头看向林树仁，见他此刻目视前方，完全没有看自己，陆彪苦笑一声道：“林太守这是何意？” 林树仁道：“大将军是想将这两名女子献给王爷吧？” “哪有的事！”陆彪否认道！ 林树仁有些不相信陆彪的话，以两名女子的美貌容颜，要说他林树仁看了一点不心动，那是假的，故而他还是更相信陆彪是想将这二人献给王爷。 “当真不是？” 陆彪摇摇头道：“当然不是了，陆某杀了她们那么多家人，怎么可能将此二女献给王爷，万一他们心怀不轨，那不是等于谋害王爷吗？ 再说了，你对王爷还是不够了解，王爷是不会把不信任的人留在身边的。” 林树仁点点头：“看来是林某想多了，还请大将军勿怪！” 对于林树仁的猜疑，陆彪并没有生气，他陆彪之所以有今天，完全是靠燕王一手提拔上来的，所以他对燕王的忠心，天地可鉴，他也相信燕王对他的信任！ 陆彪笑道：“无妨，陆某明白，林大人这也是担心王爷的安危才会有此猜疑！” 行进不久之后，二人在一个路口分开，林树仁朝着府衙而去，陆彪则率领士兵向军营而去！ 回到军营，陆彪当即下令，命令五千军士准备行装，明日一早前往龙门渡！ 于此同时，太原南面的清徐县，裴世俭的使节团队终于城门关闭之前进入了清徐县。 客栈之内，仆人端着一盆热水来到裴世俭的房间。 “大人赶了一天的路了，洗洗脚吧！” 裴世俭见状，点点头道：“好！”说着，他放下手中的拿着册子，在仆人的侍奉下开始洗脚！ 裴世俭淡淡道：“此地距离太原还有多远？” 仆人一边帮着裴世俭洗脚一边回道：“不远了，再有一日路程，便可抵达太原！” 听到还有一日路程便可抵达太原，裴世俭的内心不由得抽动了一下，随即他叮嘱道：“明日叮嘱好随行的人员，进入太原地界之后务必要谨言慎行，切莫与人发生争端！” 仆人淡淡道：“大人放心吧，咱们这一路走来，都谨慎的很，不会出差池的！” 裴世俭悠悠的说道：“还是在叮嘱一下的好，如今坐镇太原的是西关大将军陆彪，此人心狠手辣，万一惹恼了他，你我的性命只怕就交待在这里了！” 听到这里，仆人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抬头看了一眼裴世俭，随后轻声道：“小的听说他把太原太守司马博平一家全给杀了？” “是啊！没想到区区一个护卫居然成了大将军，下手还如此狠辣！” 仆人沉默了片刻道：“大人，要不然我们还是绕道走吧，虽然耽搁些时间，但也好过把性命丢在这里啊！” 裴世俭摇摇头道：“不行，我们一路上已经耽搁了一些时日了，再绕道会耽误更久，只要我们不惹怒这个人，也就不会有什么事情！” 仆人闻言，只好应道：“是，那小的明早一定叮嘱好大家！” 一夜无话，转天清晨！ 五千军士从太原城南出发，此次率军前行的是昔日陆彪在土门关收降的降将赵宁！ 临出发前陆彪叮嘱道：“路上若是遇到关中的使节，告诉他们到太原来，就说王爷已经到了太原！” 赵宁拱了拱手道：“是，大将军！” 随后赵宁率领五千将士出了南门，向清徐县方向进发而去！ 约么中午时分，赵斌便远远看到一行人护送着马车停靠了在路边，显然这些人是在给行进的大军让路！ 当大军来到近前时，赵宁勒住战马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裴世俭已经下了马车，他拱手道：“在下裴世俭，奉张恭张大人之命特意前往燕城拜会燕王殿下！” 裴世俭说的很隐晦，一没说自己的官职是鸿胪寺少卿，而没说是奉陛下之命，他生怕说出这两个名头来惹出祸端！ 赵宁从马上跳下来，拱了拱手道：“原来裴大人 ！王爷如今已经到了太原城，你们不必再去燕城了，王爷有令，让你们直接去太原！” 听赵宁说燕王已经到了太原，裴世俭多少有些意外：“燕王殿下到了太原？” 赵宁点点头道：“是的！” 裴世俭恢复了神色笑道：“哦哦，如此甚好，我等此行也正好要路过太原，既然王爷已经到了太原，那我等自是托了王爷的福，少走些路程！” “行啦，本将军还要继续赶路，就不与裴大人多聊了，大人一路向北，半天时间便可到达太原城！” “好好好，多谢将军提醒！” 二人互相道别之后，各自离去！ 太原城西面的吕梁山上，百余名骑兵的行进速度也越来越慢！ 王伍开口建议道：“王爷，走了一上午了，还是找个地方歇息一下，吃些东西吧！” 赵斌骑在马背上，也确实有些累了，而且走了一上午了，也该让马匹歇息一下了，想到这里他淡淡道：“好，找个有树荫的地方休息一下吧！” 王伍笑道：“王爷，别开玩笑了，树叶都快掉光了，哪里还有树荫！” 听到王伍的调侃，赵斌也是一阵苦笑，这河东地区本就地势较高，草木凋零的速度也自然快了一些，加之这吕梁山上海拔更高，草木凋零的也就更快！ 众人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田七从马腹下取下干粮和水壶，拿到赵斌面前：“王爷，吃点东西吧！” 赵斌接过干粮和水囊，干粮是河东地区特有的馍饼，赵斌吃了两口之后对田七道：“把向导叫过来！” 田七应了一声，便朝着不远处的人群喊道：“嘿，那个向导，王爷叫你过来！” 不远处的向导听闻喊声，立刻放下手中的膜饼，朝着赵斌这边跑来！ “王爷，您叫小的？” 赵斌边吃着膜饼边问道：“此地距离矿区还有多远？” 向导闻言，当即答道：“回王爷，大概还有一天的路程？” “矿区附近可有百姓和村落？” 向导摇摇头道：“那地方比较偏僻，没有什么村落，太原的百姓大多集中在山下的平原地带！” “那附近可有水源？”赵斌又问道！ 向导回道：“水源倒是有，距离矿区不远处有座山峰，山峰东麓有一条河流，名叫文峪河！河水从山上流下来，一直汇入到汾河之中！” 河东地区，水源匮乏，赵斌最担心的就是矿区内没有水源，如今听到有河流，便放心了许多！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之后，赵斌等人再次出发，终于在第二天中午时分，抵达黄铁矿的矿藏区！ 望着漫山遍野散落的黄色矿石，赵斌心中不由得狂喜，有了这些黄铁矿，那硫磺提取容易得多了，而且，硫磺在提取之后，还可以炼铁，可谓是一举两得！ 随后赵斌率领着众人又查看了一下附近的地形，直到傍晚时分众人才离去！ 第377章 建造熔炉 两天之后，赵斌回到太原城！刚一进太原城，赵斌就命人前往府衙，诏林树仁前往自己居住的府宅！ 听闻赵斌召见他，林树仁放下手头的事情，带着新任命的郡丞宗政谬立刻前往赵斌居住的地方！ 当林树仁和宗政谬来到府邸之时，赵斌正在查看桌上摆放的几张图纸，见二人走进来，赵斌立刻招呼二人近前来！ 林树仁近前几步开口询问道：“王爷，如此匆忙召属下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赵斌将桌上的几张图纸推到林树仁面前道：“先看看这几张图纸！” 林树仁拿起桌上的图纸，仔细查看了起来，不过片刻后，林树仁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王爷恕罪，属下对建筑一道不是很精通，未能看出这图纸画的建筑是什么！” 赵斌对此倒是没有责怪林树仁之意，他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宗政谬。林树仁会意，当即将图纸递给宗政谬查看！ 宗政谬查看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一到太原都未及休息便询问黄铁矿的事情，这图纸上所画的想必应该是熔炼铁矿的熔炉吧？” 赵斌笑着点点头：“姜还是老的辣啊！” 林树仁闻言，不由得有些羞愧！ 宗政谬继续道：“不过王爷，这熔炉微臣也确实看不太懂，这和寻常冶炼铁矿的熔炉不太一样啊！” 赵斌没再和二人卖关子，于是他重新拿回图纸，将几张图纸平铺在桌子上，开始给二人一一解释这几张图纸！ 其实想要从黄铁矿中提取硫磺并不复杂，大致上也就分为以下几步： 第一步，粉碎矿石：将开采出的黄铁矿矿石进行粉碎，以增加其表面积，便于后续的化学反应。 第二步，煅烧：将粉碎后的矿石在炉中进行煅烧。在高温下，黄铁矿中的硫与氧气反应，生成二氧化硫。 第三步，冷凝：煅烧过程中产生的二氧化硫气体需要被冷却和冷凝。使用水冷或空气中的水分来帮助气体冷凝。 第四步，收集硫磺：冷凝后的二氧化硫会转化为硫磺，通常以液体或固体的形式沉积在容器中，随后可以收集。 第五步，提纯：收集到的硫磺可能含有杂质，需要进一步提纯。通过溶解、过滤和再结晶等方法来提高硫磺的纯度。 赵斌通过之前酿酒和提纯细盐的经验设计出这种提纯硫磺的熔炉，从理论上来讲是绝对可以行的通的。 半个时辰的讲解之后，二人大致明白了这座熔炉的具体作用和原理。 宗政谬看着图纸，本来想问燕王为何要制作硫磺，但是官场多年的经历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问的话不问，不该听的话也不要听！ 所以即便是再好奇，宗政谬还是尽力克制住自己想要询问的念想！ 赵斌见宗政谬有些出神，于是开口道：“宗郡丞在想什么？” 宗政谬闻言，立刻回过神来，连忙道：“微臣在想，王爷是不是想让我们建造这个熔炉啊！” 赵斌笑道：“给你们讲了半天，当然是要让你们建造了，这样吧，这件事情就由你来负责！” 宗政谬一听让他负责，急忙应道：“是，微臣遵命！” 顿了顿，宗政谬又道：“敢问王爷，这熔炉建在什么地方？” 赵斌道：“就在这府宅的后花园，先建造一个试试效果！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再到矿藏区去建造！这几日你暂时就不要忙别的了，专门盯着此事！” 宗政谬点点头：“是！那微臣现在就派人去寻找工匠！” “去吧！” 宗政谬躬身退出房间 ！ 宗政谬走后，林树仁禀报道：“王爷，关中的使节已经到了太原，王爷打算什么时候见他？” 听林树仁说，关中的使节到了，赵斌开口问道：“来的是什么人？” 林树仁回道：“是裴家之人，名叫裴世俭，被伪帝赵冲封为鸿胪寺少卿！” 赵斌又道：“他们带着多少东西来的？” 林树仁闻言，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因为裴世俭的车队总共也就三辆马车，除了裴世俭乘坐的马车之外，其余两辆马车上装的还有一些随行的用品，至于赵斌口中所说的东西，应该没有多少！ “回王爷，有可能没带什么东西！”林树仁有些尴尬的说道。 “没带什么东西？空着手来的？”赵斌诧异道。 “具体属下不是太清楚，不过裴世俭的车队一共就三辆马车，除了乘坐的马车之外，其余两辆马车上应该还装有一些随行用品，所以即便是有其他东西，可能也不会太多！”林树仁解释道。 赵斌没好气的骂道：“这特么抠搜的张家，就这样还敢支持赵冲称帝，还敢舔着脸子来找咱们，这是第二次了，真是气煞我也！” 林树仁看着赵斌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想笑，他是真的看不出来赵斌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片刻之后赵斌还是淡淡的开口道：“罢了，没带就没带吧，先见见再说吧，明天上午带他到府里来吧！” “是！” 林树仁走后，赵斌对王伍和田七道：“明天你们这样......” 王伍闻言，露出一丝欢笑道：“嘿嘿，王爷看小的的吧！” 第二天一上午，宗政谬带着工匠早早的就来到了府宅外！田七见状不由得问道：“宗大人，你们怎么来这么早？王爷这还没起床呢！” 宗政谬连忙道：“不妨事，让王爷多休息会儿，我们在外候着就行！” 田七闻言，当即开口道：“那怎么行，王爷知道肯定会训斥我，再说一会儿关中的使节还要来，这么多工匠在这里也不合适，这样吧，我带你们先去后花园，不过你们动静小点，别吵到王爷便是！” 宗政谬想了想也是，等下关中时节到了，看到这么多工匠堵在门口，也确实不合适，索性就跟着进了府宅。 工匠们生怕发出声响惊扰了这位燕王殿下，走起路来都是轻手轻脚，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一个时辰之后，田七远远看到一行人朝着府宅而来，他当即对几个守在门外的护卫叮嘱道：“别忘了，一会儿说话的时候都给我刻薄点啊！” 一个护卫笑道：“放心吧田队！” 田七说完，转身进了大门，将大门重新关闭！ 不一会儿，裴世俭的马车就停靠在了府宅的大门外，一个人拿着官帖上前对护卫道：“我们是关中来到使节，奉命前来拜会燕王，烦请通报一声！” 一名护卫眉眼中带着几分傲气，瞥了一眼那人手中官帖，随后漫不经心的接过官帖道：“知道了，在这儿等着吧！” 第378章 戏耍关中使节(一) 那人看着护卫接过了官帖，但是并未动身，这让那人有些疑惑！ “这位护卫大哥为何还不去通报？”他开口询问道。 那名护卫不耐烦的说道：“着什么急啊，王爷这会儿都还没起床呢，在这儿等着吧！” 那人回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心道这会儿辰时都已经过半了，怎么还没起床！ 另一名护卫见他回头看太阳，于是不客气的出言道：“去去去，一边看去，别堵着门口，一点规矩都不懂！” 听到门口护卫驱赶他，这人心中不由得有了几分恼火，“你...我们大人可是关中来的使节，你怎可如此怠慢！” 那名护卫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使节？别说你家大人只是个使节，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打搅我们王爷睡觉！” 那人此时真的是被气的有些生气了，他微微提高了嗓音道：“你可知是燕王殿下让我们来的，耽误了王爷的大事，你一个小小的护卫担待的起吗？” “王爷让你们来的？王爷有说让你们来这么早吗？”护卫开口怼道！ “你...好好好，你等着！”那名男子见护卫如此不可理喻，丢下一句话，便下了台阶，朝着马车走去！ 几名护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轻声道：“切，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那名男子来到马车前轻声道：“大人，这几个护卫欺人太甚了，不肯进府通报！” 其实马车内的裴世俭将方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这是给他的下马威！ 他掀开车帘，走下马车，抬头看了一眼没有匾额的府宅，随后向台阶上走来！ 来到近前，裴世俭微微拱手道：“本官乃是关中使节，奉命拜会燕王殿下，还请通报一声！” 几名护卫上下打量了几眼眼前这个身着官服的人，其中一个护卫道：“裴大人是吧？” “正是！”裴世俭微微道。 “裴大人还是再次等候一下吧，王爷这两日走了许多山路，身体乏累的很，现如今还没起床呢！等王爷起床之后，我等自会去通报！”护卫笑着说道。 裴世俭本以为他这个使节亲自来交涉，这几名护卫应该会识些礼数，给他一丝薄面，没想到得到的答案还是如此！ 他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可是林大人明明通知本官一早便可前来啊！” “林大人那也是为了裴大人好啊，难不成要裴大人中午再来，让我家王爷等着裴大人你呀！”护卫笑道！ 旁边的另一人也附和道：“就是啊！” 裴世俭闻言，虽然心中恼火，却也不敢表现出来，顿了顿他说道：“二位说的是，是本官心急了，那敢问燕王殿下何时能起床？” 一个护卫摇摇头道：“这个说不好，王爷这几日辛苦的很，兴许多睡一会儿，不过大人放心，最多超不过一个时辰！” 裴世俭闻言，不由得脸露一丝苦色，一个时辰？再有一个时辰那都快中午了！ 无奈之下，裴世俭只得重新退回台阶之下！ 随从之人一脸郁闷的问道：“大人怎么办？” 裴世俭摇摇头道：“还能怎么办，等着呗！” 裴世俭说完，重新上了马车，坐在车内静等！ 半个时辰之后，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田七假模假样的伸着懒腰打着张口从门内走出！ 见到大门处传来的动静，裴世俭不由得掀开车帘的一角，侧眼望去，见到几名护卫向着田七拱手施礼，裴世俭猜测这样此人应该是赵斌身边的护卫队正或者统领！ 见裴世俭从车上下来，田七便指着马车向护卫问道：“那是什么人的车啊，怎么停在这里？” 护卫假模假样的回答道：“回队正的话，这是关中来的使节，是来拜会王爷的！” 田七装出一副恍然若悟的样子：“哦哦，原来是关中的使节啊，我还以为哪家的小门小户呢，这般寒酸！” 正要迈步上台阶的裴世俭一听这话，脸刷的一下子就涨红了，他这还是头一遭被人看做是小门小户的人！ 不过只是迟疑了片刻，裴世俭还是迈步朝台阶上走来！他拱手朝田七道：“本官关中使节裴世俭拜会燕王，烦请通报一声！” 田七看了看裴世俭以及身后的两名随从，见两名随从各抱着一口小箱子，田七有些嫌弃的开口道：“原来是裴大人，不用通报了，大人随我来吧！” 裴世俭闻言，心中虽然不爽，但是终究是松了一口气，三人随着田七进了大门，一直往客厅而来！ 来到客厅外，田七站立在门前，向着厅内拱手说道：“启禀王爷，关中使节到了！” 片刻后，厅内传出赵斌的声音：“嗯，进来吧！” 田七带着三人进入厅内，裴世俭整理了一下衣衫，随即跪拜道：“下官裴世俭，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淡淡道：“起来吧！” “谢殿下！”裴世俭道了一声谢，随即站起身来！ “王爷，下官此次前来，张大人特意命我携带了两件重宝献于王爷！来人！” 随着裴世俭的话音一落，两名随从抱着小箱子缓缓上前了两步！ 裴世俭打开其中的一个箱子，里边用丝绸锦缎垫底，丝绸之上摆放着一只盘子大小的洁白玉璧。 裴世俭道：“王爷请看，此乃关中蓝田所产最上等的白玉雕刻而成，曾为五百年前的大楚皇室所有，一直被楚明皇视为至宝！” 随后裴世俭又打开另一个箱子，里边是一座精巧的四足方鼎，上边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四个角上有凸起的龙首，看起来也颇为古朴，唯一的不足就是个头太小，只有足球大小！ “王爷，这一件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青铜鼎，相传为周王所制，一共十二只，此为其中之一！” 赵斌听完裴世俭的话，知道这两件物品都算的上是非常珍贵的宝物，可是这些东西在赵斌眼里却没有什么实用价值！ 赵斌不经意的抿了一口茶，随后将不小心吸入口中的茶尖侧头往旁边一吐，骂道：“这哪儿找来的破茶叶，一股子渣渣沫沫的！” 王伍连忙点头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都是下边的贱坯子不懂事，将这破糟烂沫不值钱的叶子沏了茶，回头小的打断他们的狗腿！” “以后别什么破烂东西都往府里拿！”赵斌训斥道！ 王伍点头哈腰道：“是是是，王爷放心，小的一定好生叮嘱他们！” 赵斌看向裴世俭道：“诶，裴大人，你接着说啊！” 第379章 戏耍关中使节(二) 裴世俭一脸的尴尬道：“王爷，下官讲完了，此二物绝非凡品，都可以称的上是无价之宝啊！” 赵斌笑道：“裴大人言过其实了吧，这天底下哪有什么无价之宝，再好的东西他也得有个价不是？” 裴世俭赔笑道：“王爷所言也确实有道理，这世间之物再好也是有价的，只是这个价不一定是金钱，就拿这周王所制的铜鼎来说，他代表的是权利！而下官此次前来，要送给王爷的也正是如这鼎一样的权利！” 赵斌闻言，出口打断道：“你先等会儿，你说既然这鼎这么好，你说他值不值一百万石粮食？” 裴世俭闻言，胸有成竹的说道：“这个自然，别说一百万石，就是五百万石粮食，也不及此鼎啊！” 听到裴世俭肯定的回答，赵斌笑道：“裴大人，这样啊，你回去告诉我二哥或者告诉张恭张大人，就说本王愿意拿这鼎跟他交换一百万石粮食，本王吃些亏，让他们占点便宜，谁让他是我二哥呢。 你让他们把一百万石粮食送到黄河对岸来，到时候我就把这代表权利的铜鼎送给他们，反正我二哥也喜欢权利，本王是个闲散之人，不喜欢争权夺利，本王就喜欢粮食！” 裴世俭一听，脸都绿了，他苦着脸看向赵斌道：“王爷，这，这，这恐怕不合适吧！” 赵斌疑惑道：“不合适？裴大人是觉得本王只要一百万石粮食，是太吃亏了吗？无妨的，亲兄弟之间不必拘泥于此，就当我孝敬二哥了，支持他的事业！” “王爷，下官，下官不是这个意思，这鼎虽然代表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是那也不能拿一百万石粮食来换啊！”裴世俭有些委屈的说道。 赵斌闻言，脸色不由得一沉，他冷冷的看向裴世俭道：“裴世俭，方才可是你亲口所说这鼎值五百万石粮食，难道你是在戏耍本王不成？” 王伍闻言，苍愣愣一声抽出腰中的佩刀，随后来了一招缠头裹脑刀，嘴里大叫着：“哎呀呀，竟敢戏耍我家王爷，汝是想试试我这宝刀锋利否？” 裴世俭见状，吓得脸色一阵惨白，当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是下官一时失言，还请王爷恕罪！” 赵斌冷言道：“失言？好，那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这鼎到底值多少粮食？” 裴世俭沉思了两秒，随后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轻声道：“值八，不，五十，五十万石粮食！” 王伍不屑道：“啊呸，才五十万石，你当我家王爷是要饭的呢，拿五十万石就敢来我们燕王府攀交情！” 赵斌一脸的无语，心道王伍你特么这说的都是什么词儿，还特么要饭的！ 赵斌看向跪在地上的裴世俭道：“裴大人你起来吧，本王知道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不过这事儿也不怪你，要怪也是怪我二哥和张家太抠门了，拿一块破石头和一堆破铜烂铁就想拉拢本王，未免也太看不起本王了。 人家戴家为了让本王出兵讨伐你们关中，好歹还给本王送了五十万两真金白银，若不是他们暗地里侵占了本王的细盐份额，本王还真就未必会和朝廷翻脸。 你回去告诉他们，想要跟本王合作一起攻打朝廷，那就拿出诚意来，别总想着空手套白狼，让本王替你们牵制朝廷，他们要总是这样，说不定哪天本王一生气，就打到关中去了！” 裴世俭哪里还再敢开口说什么，只得连忙点头应是！ 王伍将两个箱子扣下之后，随即送裴世俭三人出了府宅，出了大门，王伍从怀中掏出两块拳头大小，四方形的愚人金，这是赵斌从黄铁矿中挑选出来的矿石结晶体，本想着作为礼物拿回去送给府里的几个丫头的！ 王伍将两块愚人金塞在裴世俭的手中道：“王爷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两块金子，裴大人拿着吧，就当是我家王爷买了你那两块破烂玩意儿的钱了，裴大人回去也好有个交待。 至于裴大人回去是将这东西献给二皇子还是张家，那就全凭裴大人自己了，不过下次若是再来，可别再拿这些破铜烂铁了！” 裴世俭坐在马车上，手里抱着这两块金黄色黄铁结晶体，这东西看起来确实像金子，但是不是金子，裴世俭却不知道。 与其说他不知道，还不如说他不信，就这样一个王爷，会舍得拿出这么两大块金子，他不信！ 此次河东之行，算是彻底栽了跟头，没想到这个燕王比薛家那老鬼还难对付，回去之后该如何交待。 裴世俭一行人回了客栈，收拾好东西之后，一刻不停留的出了太原城，匆忙向着关中方向进发而去！ 裴世俭走后，赵斌把玩着这两件物品，他对于金石玉器一窍不通，看了一会儿之后，他开口问向田七道：“老田，你说这东西有人买吗？” 田七闻言，笑了笑说道：“王爷，如果这两件东西真的如裴世俭所说的那般珍贵，恐怕一般人想买也买不起，也只有那些世族大家才能买得起！可是这些世家大族手中的珍奇之物又何其多，况且眼下大家都在打仗，相必没人愿意拿那么多的粮食来换这东西！” 赵斌点点头道：“说的也是！看来乱世黄金、盛世古董这话一点错都没有啊！算了，先收起来吧!” “是！”田七应了一声，随即喊来两个人，将两件物品重新装入箱子内，搬到了中院的正厅内！ 赵斌带着田七和王伍则一路来到了后花园，此时后花园内，十几名工匠正在忙着建造赵斌设计的熔炉！ 众人见赵斌前来，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跪地叩拜！ 赵斌笑着说道：“都起来吧！” 众人纷纷起身，赵斌又道：“府宅里还有许多空房，大家这几日就先住在府宅之内，等熔炉建好之后再离去，日常有什么需要的，你们就跟总大人提就是了！建造过程中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可以随时来问本王！” 工匠们纷纷点头应是！ 赵斌看了一会儿，发现们他在这里工匠们都有些不自在，叮嘱了几句之后，便兀自离开！ 回到前厅，赵斌让田七和王伍，以及五名护卫都换了便装，一路溜溜达达的出了府宅，自打来了太原城，还没好好逛过呢，今天没事儿，正好去逛逛！ 第380章 司马家的青楼 出了王府，赵斌带着众人一路沿着府宅外的大街向前走了一段之后，在一个十字路口折向南方。 众人一路走走逛逛，在路过一个街边卖肉的商铺之时，王伍突然驻足停了下来，意识到王伍停下来的赵斌不由得侧头望去！ “怎么啦伍哥？想吃肉了？”赵斌略带玩笑的问道。 王伍下意识的摇摇头道：“不是，只是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 赵斌不知道王伍具体说的是什么事，于是开口问道：“当年的事？当年你来过太原？” 王伍点点头道：“来过，跟着丁老将军一起来的，那会儿我们攻打太原城，足足打了一年，死了不知有多少人，当我们最终攻破太原时，城内早已经断粮多日，那些羯族人就吃人，吃我们汉人，吃女子，年轻的女子，那是肉铺摊上摆放的全是人肉，我们汉人的人肉！” 赵斌听到王伍的话，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王伍曾是战场上的老兵，经历过无数的生死考验，但这段往事显然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赵斌的目光从王伍那有些迷茫的脸上移向那条笔直的街道，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想象着当年太原城的惨状，那些无辜百姓的遭遇让他感到愤怒和悲痛。 “伍哥，那些日子都过去了，现在太原城在我们手中，我们要让它重现往日的繁荣，保护好这里的百姓，不再让他们受到战火的侵扰。”赵斌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承诺和决心。 王伍突然冲赵斌嘿咧嘴一笑：“嘿嘿，王爷我听说司马家名下有一座非常大的青楼，小的带您去逛逛吧！” 看着王伍的笑，赵斌却是高兴不起来，他知道这是王伍在刻意转移话题！ 片刻后赵斌开口道：“走，去看看吧”！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是王伍似乎对这里的街道记得很是清晰，一路上都未曾向人问路！ 就这样，众人随着王伍沿着大街向南走了一段之后，随即转向西方的一条街道，在穿过一个坊区之后，来到一个名叫乐民坊的坊区。 进入乐民坊内，赵斌看到，街道两旁的店铺林立，酒楼饭馆，青楼赌坊样样皆有！ 赵斌见状，不由得呢喃道：“原来这乐民坊是这个意思！” 沿着街道走了没多久，众人便来到了一处青楼门外，从外面看去，这铺楼铺足有五层高！ 青楼的大门华丽而精致，朱红色的油漆显得格外鲜艳。门楣上挂着一块鎏金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书写着“醉花楼”三个大字。 往日里，太原城内的富家公子或者达官显贵经常夜宿于此，然而此时，醉华楼的门前却显得极为萧条！ 朱漆大门之上贴着府衙的封条，显然这里作为司马家的产业已经被查封！ 王伍指着面前的青楼道：“王爷应该就是这里了！” 赵斌扫了几眼之后，淡淡的开口道：“走，进去看看！” 田七闻言，略微有些犹豫的开口道：“王爷，这府衙还贴着封条呢，这样进去会不会不方便！要不然属下让府衙的人来一趟！” 赵斌摆了摆手道：“不用了，直接进去吧！”随后他又对随行的五个护卫道：“你们守在外边，别人进来！” 五名护卫当即应道：“是，王爷！” 王伍上前，轻轻将封条揭下来，随后推开大门！ 他们的举动顿时引起了街面上百姓的围观！ “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揭府衙的封条！” “不知道啊！” “真是不知死活啊，那司马家一家都被陆大将军给斩首了，他们竟然敢为了逛青楼而揭封条，真是活腻歪了啊！” 街上的百姓们议论纷纷，然而面对五名彪形大汉站在门口，谁也不敢上前查看，只得远远地小声议论。 赵斌等人进入青楼的大厅内，很快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便惊呼着从阁楼上小跑了下来！ “哎呦，我说几位客官，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呀，没看见这门上贴着府衙的封条呢嘛，你们不要命啦！”老鸨子一脸惊讶的从楼梯上跑下来，嘴里不住的念叨着！ 见老鸨靠近过来，田七向前迈了一步，站在赵斌身前左侧，拦住了老鸨子，不让她靠近赵斌！ 老鸨子那是什么人，顿时便明白了过来，于是站在原地道：“几位客官，我们这里现在可不营业了，你们还是赶快走吧，免得连累了我们。不然一会儿官府的人来了，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赵斌没有理会老鸨子的话，而是开口问道：“你是这里的老鸨？” 老鸨见三人对自己的话一点不在乎，似乎根本不怕官府的人，见惯了太原城里达官显贵的她，此时自然看出了眼前之人并非普通的客人。 只是这太原城的达官显贵，少有她不认识的，而且眼前这年轻俊美的公子哥却是从未见过。 老鸨点点头道：“是，我是这里的老鸨，不知公子是哪家的少爷，我怎么从没见过？” 赵斌笑道：“没见过很正正常，我是第一次来太原！” 老鸨闻言，心下不由得起了分怒意，她还道这人是太原城内哪家的公子少爷，原来是外来的客户。 这要是搁往日里，她早就叫人出来将几人哄走了，可是这司马太守一家都被杀了，她往日里那股子嚣张气焰也自然没了。 她强压心中微微隆起的怒意，开口道：“不管是公子是哪儿来的，还是赶快离开这里，这里已经被官府查封，不营业了！” 赵斌没有理会老鸨的话语，而是四下打量起青楼的内部构造，这还是他穿越过来第一次进青楼，对青楼内的一切，不免有了一丝好奇之心。 赵斌的目光在青楼内部流转，他注意到这里的装饰颇为讲究，不同于外界的喧嚣，青楼内部显得格外精致。 大厅中央是一个宽敞的舞台，舞台上方悬挂着色彩斑斓的灯笼，可以照亮整个舞台。舞台四周摆放着十几张精致的矮桌，桌上原本摆放茶点的盘子如今空空如也。 不过可以想象的出，昔日这里热闹之时，桌上摆放着茶具和点心，客人们便可以一边品茶，一边欣赏歌舞。 矮桌与矮桌之间，用雕花的木质屏风将空间巧妙地分隔，既保持了一定的私密性，又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赵斌扫视一眼之后，抬头向着楼上看去，二楼看起来似乎是类似于酒楼的地方，可以供客人们喝酒吃饭，再往上看去，到了三楼，似乎是大大小小不同的房间，想来应该是姑娘们的房间，也是姑娘们接客的场所。 老鸨见赵斌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于是口气显得有些焦躁起来，她可不想等会儿官府的人来了，跟着一块儿受牵连。 “我说这位公子，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这里已经不营业了，你们赶快离开这里！” 王伍闻言，双眼一瞪道：“你喊什么喊，再喊把你舌头割了！” 随着王伍的嗓音提高，片刻后，后堂内跑出来几个手持棍棒的汉子，看来是这青楼的打手！ 第381章 汉家飞燕 几个人冲出来之后站在老鸨身后，一个眼歪嘴斜的汉子开口道：“哪儿来的泼皮，敢来这儿撒野？” 见有人出来，老鸨子的气势顿时也嚣张了起来！ “割我的舌头？哼！我看你们是不知道这醉花楼是什么地方？” 王伍 和田七见一下子出来了七八个人，顿时护在赵斌左右，防止他们突然暴起伤了赵斌。 赵斌对此没有丝毫的担心，他知道，就这几个人还不是王伍和田七的对手！ 赵斌笑了笑，不屑的说道：“什么地方？这里不就是司马博平开的青楼吗，还能是什么地方！” 老鸨闻言，顿时流露出一丝异样的神色，司马博平这几个字在这青年公子口中说的如此轻松且不屑！ 她转了转眼珠，脑子略一沉思之后，便对着身后的几名打手摆了一下手，示意几人别轻举妄动！ “公子既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应该也知道司马太守的下场，我不管公子从什么地方来，但还是劝公子一句，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再晚了，只怕公子想走也走不了了！” “你放心，府衙还奈何不了本公子，也不会给你招来什么麻烦！” 听闻这话，老鸨子的心不由得一怔，连府衙都不放在眼里，那会是什么人，难道眼前此人是新任太守的林大人家的公子！ 想到这里老鸨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谄媚了几分！ “哎呦公子，奴家这也是为公子着想不是，这万一若是不知情的，那不是怕公子平白无故惹了麻烦吗！”老鸨一脸殷勤的说道。 赵斌自然不知道老鸨心中误将他当成林树仁的儿子，他淡淡道：“把你们这儿的姑娘都叫出来，让本公子看看！” 老鸨连忙应道：“那公子稍坐！” 老鸨转身，将几个手持棍棒的打手打发了下去，随后朝着楼上喊道：“姑娘们，出来接客了！” 其实楼上的姑娘们早就听到了方才楼下的吵嚷，但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姑娘们都被吓到了，谁也不敢出来观望。 听到楼下老鸨的喊声，房间内的姑娘们并未敢直接走出来，谁也不想因为此事而受到牵连，毕竟她们都是曾经在司马家手下讨生活的人，谁也保不齐，府衙或者那位陆大将军会不会一怒之下将她们也全都拉去砍了头，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没人在乎她们的死活。 老鸨见没人出来，尴尬的冲赵斌笑了笑，随后朝着楼上大喊道：“人呢，都死哪儿去了，都给老娘出来接客，一个个的贱坯子，都不想活啦！” 见这老鸨的的姿态，赵斌不由得挑了挑眉！ 而楼上房间内的姑娘们，听到老鸨的叫骂，这才不得已壮着胆子打开房门，从房间内缓缓走出来！ 看着楼上走下来的姑娘越来越多，赵斌好奇的问向老鸨：“你这儿一共有多少姑娘！” 老鸨一脸陪笑的说道：“哎呦，公子，咱们这儿可是太原城最大的青楼，这姑娘有一百多位，无论您是想听曲儿，还是想看跳舞，亦或是想要那啥，总之呢不管您是想来雅，还是想来文的，咱们这儿都有！咯咯咯！ ” 老鸨子一脸谄媚的介绍完之后，不由得咯咯的笑了两声！ “来来来，都站好，让公子好好挑挑！”老鸨指挥着走下楼梯的一百多位妙龄女子说道。 众人闻言，依次从舞台的右侧开始向上走！ “公子您看，这十位姑娘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乐师！” 赵斌的目光在这些女子身上一一扫过，他注意到她们的服饰各异，有的身着淡雅的长裙，有的则穿着华丽的秋服，即便是不迎客，但每个人的发饰和妆容也都是精心打扮过的。 老鸨见赵斌似乎对这些乐师感兴趣，便更加热情地介绍起来：“公子您看，这第一位是我们的琴仙子，她的琴艺可是连京城来的大人们都赞不绝口的。 这第二位是我们的箫美人，她的箫声能让人如痴如醉。还有这第三位，是我们的琵琶天后，她的琵琶技艺堪称一绝....” 介绍排在前三位的女子之后，老鸨摆摆手示意她们下去，随后又走上了十几名女子，老鸨道：“公子，这是我们这里的舞姬！” 相比于方才的乐师，这些舞姬的穿着更加明艳了许多，赵斌饶有兴趣的看向站在中间的一位高挑女子。 她身穿精致的舞衣，衣摆上绣着金丝，发髻高高挽起，用一支镶嵌着宝石的金簪固定，簪上的流苏偶尔轻盈的晃动。发髻上还点缀着几朵精美的绢花，每一朵都栩栩如生，仿佛刚刚从花园中采摘而来。 她的妆容精致而不失妩媚，眼角微微上挑，用一抹淡金色的眼影增添了几分神秘感。腮红柔和，唇色鲜艳，与舞衣的颜色相得益彰。 老鸨见赵斌的目光看向中间的女子，于是连忙介绍道：“公子真是好眼力啊，这是我们楼里的最好的姑娘，叫飞燕！她的舞姿轻盈灵动，犹如飞燕一般！” “飞燕！”赵斌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这让他不由得想起汉成帝的妃子赵飞燕！ 想到这里赵斌出口念道：“水色箫前流玉霜，汉家飞燕侍昭阳。掌中舞罢箫声绝，三十六宫秋夜长。” 老鸨虽然不精通诗词曲赋，但是也听得出这是一首不错的好诗，赞不绝口的赞道：“想不到公子如此诗词竟如此绝妙！” 台上站着的众人也听到了赵斌这首诗，她们下意识的以为赵斌这首诗是专门写给这位叫飞燕的姑娘的，但是殊不知，这首词乃是出自汉宫词，是写的汉成帝的妃子赵飞燕！ 赵斌没有理会老鸨的吹捧，他指着台上的这些舞女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她们舞上一曲吧！” 老鸨连忙应是！ 众人将舞台重新收拾一番之后，管弦之乐渐渐响起，名叫飞燕的女子在十余名舞姬的簇拥下开始缓缓起舞 随着悠扬的管弦乐声，名为飞燕的女子在舞台上轻移莲步，她的舞姿如同春风拂柳，柔美而又不失力度，片刻后犹如飞燕轻掠，撩人心神。 她身着一袭绣着金丝的舞衣，衣摆随着她的旋转轻轻飞扬，宛若一朵盛开的牡丹在风中摇曳生姿。 飞燕的发髻高挽，发间插着几支精致的珠花，随着她的舞动，珠花微微颤动，发出细碎的声响，与乐声相得益彰。 她的眉眼之间透着一股妩媚，却又不显得轻浮，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雅气质。 赵斌坐在台下，不由看的有些出了神！ 一曲舞罢，台上的舞姬们纷纷欠身施礼，那名名叫飞燕的女子轻声道：“飞燕舞艺不精，在公子面前献丑了，公子勿怪！” 第382章 卖身契 赵斌淡淡一笑，如和煦春风。 “飞燕姑娘舞姿绝美，何谈不精啊！” “公子谬赞了！” 老鸨在一旁，忙不迭的给飞燕使眼色，示意她到赵斌身边来！ 飞燕见状，缓步走下舞台，来到赵斌的矮桌近前，田七本想阻拦，但被赵斌制止了！ 飞燕端起桌上的酒杯，为赵斌斟了一杯酒，缓缓递到赵斌面前！ “公子请！” 赵斌接过酒杯，不过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将酒杯重新放回桌子上！ “姑娘就是太原本地人吗？”赵斌开口问道。 飞燕摇摇头道：“我本是京城人氏，后来才来到太原的！” “京城不比这太原繁华的多吗，姑娘为何会离开京城到这太原来？”赵斌好奇的问道。 飞燕答道：“我离开京城之时只有五六岁，那时家里遭了变故，后来就被人带到这太远城了！” 赵斌闻言不由得唏嘘不已，流落到青楼妓馆的，有谁是自愿的啊，自己方才的问话显然是有些不合时宜。 “姑娘可还记得家中遭了什么变故？” 飞燕笑着摇摇头道：“不记得了，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她说这话时显得丝毫不在意，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赵斌见状，也没在追问其他的事情，他转头看向侍立一旁的老鸨道：“飞燕姑娘的卖身契何在？” 老鸨闻言略微有些吃惊，不过片刻后她便恢复了神色道：“在在在，公子稍候，我这就去拿！” 临走时，她还不忘对飞燕轻声笑道：“哎呀，飞燕，你的福气来了！” 飞燕听到此话时，她抬头微微看向赵斌那俊秀的脸庞，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娇羞和窃喜之色！ 众女子听到此话，也都不由得露出羡慕之色，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飞燕姐的命真好啊！” “是啊，为什么我们没有这么好的命！” “要是也有人替我赎身就好了！” 众女子的议论之声传到赵斌的耳朵里，赵斌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他看向正在上楼梯的老鸨，于是开口道：“将所有女子的卖身契一并带来！” 正在上楼的老鸨闻言，身体不由得一个趔趄，脚下一个没站稳，趴在了楼梯上！ 片刻后老鸨重新站起身，看向大厅中端坐的赵斌，眼神之中带着一丝不解！ 田七见老鸨愣在楼梯上不动，于是开口提醒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去拿！” 见田七言语之间带着几分责怪之意，老鸨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朝楼上走去。 不久之后，老鸨抱着一个小箱子下楼，来到赵斌近前，轻轻将箱子放在矮桌之上。 “公子，所有姑娘的卖身契全都在这儿了！”老鸨小心的说道。 赵斌将小箱子打开，里边是厚厚一叠的卖身契。 厅中的众多姑娘也纷纷朝着赵斌的方向看过来，听说过给一个青楼姑娘赎身，也听说过给两个姑娘赎身，但是没听说过给一百多个姑娘赎身的。 赵斌将厚厚的一叠卖身契从箱子中取出来，赵斌随意的翻开了一份查看！ “立卖身契人：张氏，年十五，籍贯太原府，因家贫无依，难以度日，情愿将自己卖与李氏青楼，更名为翠荷，为青楼女子。 今与青楼主人李翠娘商议，三面言定，情愿领价银一两整，自卖身后，一切听从主人教诲，遵守青楼规矩，不得有违。 卖身契人张氏，自卖身之日起，即为李氏青楼之人，无论生死、疾病，皆由主人李李翠娘负责。张氏在青楼期间，应勤习琴棋书画，以待客人。 若张氏在青楼期间，有私自逃走、隐瞒财物、违背主人命令等情事，主人有权依照青楼规矩加以惩处。 立契之日，双方情愿，并无逼迫。恐后无凭，立此卖身契为证。 卖身女子：张氏（画押） 青楼主人：李翠娘（画押） 中人：王喜、赵彦（画押） 见证人：钱大宝、孙久歌（画押） 某年某月某日立。” 赵斌看到后边并无逼迫的字样时，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无奈的冷笑。这世道便是吃人的世道，何来的没有逼迫！ 随后他又拿起另一份，大致内容皆是如此，不同的只有卖身人的名字，而所卖的银钱也是一两。 赵斌心中不由得慨叹，一个大活人，只值一两银子，或者说为什么要标价格，人不是商品，不是货物，根本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然而这些人现在就是商品，和那些曾经摆在肉案之上的人肉一样，都是赤裸裸的商品！ 赵斌将卖身契重新合上，抬头看向老鸨道：“你叫李翠娘？” 老鸨连忙点头道：“是，妾身本名李翠娘！” “这醉花楼是你的？”赵斌又问道！ 老鸨下意识的点了下头，不过随即又赶忙摇头道：“不是，不是妾身的，这醉花楼是司马家的，妾身只不过是个管事的！” 此时的老鸨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一颗心不由得提到了嗓子眼里，这位年轻的公子好像不是听曲儿找乐的，倒像是来找麻烦的。 其实赵斌知道，老鸨子不过是个代理人而已，他拿起桌上的卖身契，走到众多的姑娘面前，刚要开口说话，大厅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护卫小跑进来。 “公子，府衙的衙役来了！” 赵斌淡淡道：“叫他们在外边候着！” “是！” 赵斌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来这位公子的身份真的不一般！ 赵斌开着众人继续道：“你们卖身契都在这里，现在你们可以拿回你们的卖身契，回家了！” 赵斌的话说完，所有的女子都愣愣的看着他，一动不动！ 赵斌微微有些诧异，不过片刻后他便又说道：“放心，本公子的话没人敢不听，也没有人敢为难你们！拿着你们的卖身契回家吧！” 赵斌说完，静静地看着这些人，片刻后，有几名女子缓缓走出人群，几人怯生生的看了老鸨一眼，见老鸨一声不吭，几人欠身朝着赵斌施了一礼：“多谢公子！” 赵斌拿着卖身契，指向老鸨道：“找出她们几个的卖身契！” 老鸨神情紧张的上前两步，接过卖身契，随后开始翻找起来，很快便找出了几名女子的卖身契，将其一一交到几名女子手上。 几名女子不敢相信的拿着手中的卖身契，从她们进翠花楼的那一天，就没想过还能拿回自己的卖身契！ 一名女子拿着手中的卖身契，眼中泛起一丝泪花，片刻后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多谢恩公大恩大德，多谢恩公大恩大德！” 其余几名女子见状，也纷纷跪地磕头，赵斌急忙将她们从地上拉起来！ “好了，都别哭了，收拾东西回家吧！” 第383章 管勾之妹 随后慢慢开始越来越多的女子走出人群，取回自己的卖身契。当赵斌重新看向站立在原地不动的女子时，赵斌不由得愣住了，竟然还有一半人站立在原地。 “你们不想回家吗？”赵斌疑惑地问道。 其中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微大一点的女子壮着胆子开口道：“我们，我们没有家了，无处可去！” 另有一人开口道：“回了家，还是要被卖的！” 赵斌闻言，微微一愣，心中不由得暗骂这他妈该死的世道！可是骂归骂，此刻的他却没有丝毫的办法，想要他自己改变这个世界，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这天底下有太多像他们这样的无家可归的人了。 顿了顿之后，赵斌再次开口道：“如果你们想离开这里，随时可以拿走你们的卖身契，去投奔亲友也好，去改善从良也好，只要你们愿意随时可以走，但是，如果你们想留下来，也全凭你们自愿！” 那名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女子开口道：“留在这里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还有口饭吃，离开这里，我们就只能流落街头了，公子的好意，紫鸢心领了，在此替姐妹们多谢公子大恩！” 说完她朝赵斌欠身施了一礼！ 身后众人也跟着女子欠身施礼道：“多谢公子大恩！” 赵斌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能为你们做的只有这些！” 说完赵斌转回身，重新来到矮桌旁，老鸨见状，下意识的将飞燕的卖身契找出，随即递到赵斌面前道：“公子，这是飞燕姑娘的卖身契！” 赵斌接过卖身契，随意打开来看了一眼，只是一眼，赵斌便愣在了原地，卖身契上写的名字让她不由得吃了一惊。 他抬头再次看向眼前名为飞燕的姑娘，语气略带惊讶的问道：“你姓管？” 飞燕闻言微微点头：“是的！” “管文雄可是你爷爷？”赵斌再次开口问道。 只是这次，飞燕却是摇了摇头，她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小时候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甚至爹娘的名字我都不记得，我只知道我姓管！”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个哥哥？”赵斌疑惑地问道。 飞燕闻听此言，眼眸中顿时闪出一道精光，她吃惊的望着赵斌，随后她猛然点头道：“记得记得，飞燕记得，我是有一个哥哥，难道公子认识我哥哥！” 赵斌淡淡道：“是不是你哥哥我不敢确定，不过到了燕城，应该能确认！” 飞燕对赵斌的前半句话似乎完全没听进去，她抓着赵斌的胳膊道：“难道我哥哥在燕城？” 赵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似乎默认了飞燕的说法！ 见赵斌点头，飞燕连忙问道：“那公子能带我去燕城吗？” “可以，你收拾收拾东西，随我走吧！” 此时伴随着泪痕与喜悦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甜美的笑意，她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公子等我一下，我这就去收拾！” 王伍和田七下意识的对望了一眼，二人早已听出了事情的原委，这女子有可能就是当年官文雄一家那名失散的女童，也就是管勾的妹妹！ 飞燕上楼之后，赵斌又看向了老鸨李翠娘，老鸨见赵斌看向自己，不由得身体一阵发寒，这些年她帮着司马家不知拐骗了多少良家女子，又不知道残害了多少无辜少女，手上早已沾满了鲜血！ 赵斌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李翠娘，但是口中却叫着方才那名女子的名字：“紫鸢！” 方才那名女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走上前来；“公子有何吩咐？” 赵斌开口道：“从此以后这里由你管理！” 紫鸢闻言，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道：“我？” 赵斌语气坚定说道：“是！不过你要记住，以后要善待这里的姑娘，不可强迫，更不可打骂，还有，姑娘们接客的收益，扣除成本外，七成要分给姑娘们，三成留作醉花楼的维护费用。从今以后，醉花楼不得再购买新的姑娘，你们权且就把这里当作是你们的家吧！” 赵斌的话说完，剩余的众多姑娘纷纷开心的叫嚷起来，以前她们接客，最多是收些客人打赏的钱，就这还要被老鸨抽成出去。如今七成的收入都要归她们自己，她们自然是开心的很！ 赵斌看到这一幕，不知道是该喜，还是替她们感到悲哀！ 收拾东西的姑娘们，很快纷纷下楼来，向赵斌一一道别之后，离开了醉花楼，也有人听闻后来的消息，选择留下来不走的。 那些选择继续留下来的姑娘拿着手里的卖身契，想要重新交回来！ 赵斌只是淡淡道：“你们自己收着吧！” 紫鸢见状，大着胆子说道：“公子，紫鸢有一事相求！” 赵斌看了看她，只是平淡的说道：“说吧！” “公子既然让我们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那不如就把这些卖身契都还给姐妹们吧，将来若是有人攒够了钱，想要离开这里过平静的日子，也就随她们去吧！”紫鸢有些恳切的说道。 赵斌觉得这个想法倒是不错，于是点头同意了紫鸢的请求！ 不过赵斌随即又叮嘱道：“不过你们要记住一点，以后如果你们想从良，或者想要嫁人，千万不要找那些来青楼的人，这些男人不值得你们去托付！” 紫鸢听闻此话，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不由得自嘲起来，似她们这样的人，良家之人有谁会娶呢！ 飞燕收拾好东西很快便下了楼！ 赵斌看了她一眼，便对王伍和田七道：“走吧！” 飞燕和几位要好的姐妹道了别，便跟在赵斌身后缓缓走出了醉花楼！赵斌离开后，老鸨李翠娘一屁股坐在地上！ 然而还没等屁股坐热，醉花楼外突然闯进来一群衙役，领头的衙役大声道：“奉燕王之命，收监醉花楼老鸨李翠娘及其爪牙！” 此言一出，醉花楼内顿时乱做一团，众多打手纷纷被衙役擒拿，连同老鸨李翠娘一同押回府衙！ 原来赵斌出了醉花楼，便命田七告诉衙役，将老鸨等人抓回府衙审问，看看这些年究竟干了多少草菅人命之事，一旦查明，绝不姑息！ 而飞燕此时也终于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翩翩公子原来就是大名鼎鼎的燕王赵斌！ 第384章 制作硫磺 回到府宅，赵斌让人给飞燕安排了一个房间，虽然见惯了男人，但是偌大的府宅里只有她一个女人，不免还是有些紧张！ 赵斌只好安慰她说：“放心吧，本王的这些护卫都是守规矩的，没人会对你怎么样！” 听燕王这样说，飞燕的心情这才略微放松了些许！ 由于府宅里也没有奴婢，之后的几日里，赵斌索性让她帮着端端茶，倒倒水，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倒不是说赵斌想拿她当奴婢丫头使唤，只是人一旦换了新的环境，最好能有点事情做，忙碌起来比较好，否则一直闲着无事可做，容易心绪凝结！ 府衙这几日对司马家的女眷也都做了详细的审问，虽然大部分女眷都少有作恶，但是也不乏仗势欺人之辈。 司马博平两个年长的女儿，生性放荡，既然已经嫁为人妇女，还四处与他人幽会，更有甚者强迫她人丈夫做自己的情郎，导致女子不堪受辱，自缢而亡！ 此外司马博平的儿媳仗着自家婆家的势力，帮着娘家人霸占他人产业。 林树仁将所查罪证一一详细注明，赵斌只是简单的看了一下，便吩咐道：“就按之前说的办吧，严惩的严惩，轻判的轻判！” 林树仁应道：“是王爷！” 几天下来赵斌要建造的熔炉也已经建好了，十几个工匠领了赏钱之后纷纷跪拜叩谢！ 赵斌却笑着对说道：“现在谢还有点早啊，得先看看这炉子能不能用！” 这话让工匠们都不由得一阵紧张，在他们这些寻常的老百姓看来，把王爷的事情办砸了，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赵斌见众人神色紧张，猜想可能是自己方才的话让他们误会了，于是连忙解释道：“本王的意思是说，不能用的话，还得重新改造，没有别的意思，你们不用这紧张！” 熔炉共分两层，底下一层用来燃烧木炭引火，上面一层用来堆放黄铁矿！ 随后赵斌命人将事先准备好的黄铁矿用煤饼包裹起来，随后将煤饼包裹的铁矿置于熔炉之中，用渣土将其封好，炉顶中间要隆起，空出一个圆孔，炉顶中间高高隆起，中间空着一个水桶大小的圆孔。 赵斌命人将熔炉引燃，随着煤饼的逐渐燃烧，炉顶的圆孔内逐渐开始冒出气体，刚开始是黑色，随着温度的升高继而转变成黄色的浓烟，散发出难闻的气息。 赵斌见此，命人取来特制的陶制钵盂，盂钵边缘往内卷成像鱼膘状的凹槽，上面连接一根管道，管道直接连通另一侧的一个冷却罐，冷却罐置于水池之中。 如此一来，硫磺蒸汽在离开熔炉之后，逐渐进入盂钵，率先冷却下来的蒸汽会沿着盂钵边缘凝结成液态，继而流入到凹槽之中，在通过凹槽导入导出。 而未完全冷凝的硫磺蒸汽则进入到管道之内，被导入冷却池中的陶罐子当中，进入陶罐的蒸汽遇冷，进一步加速凝结，最终形成液态硫磺！ 而液态硫磺在进一步冷却之后，则会逐渐凝结成固态！此时的固态硫磺并不纯净，还需要进一步的提纯，不过这个步骤，赵斌还是觉得带回到燕城再行制作为好！ 一切工作准备就绪，众人都充满好奇的站在一旁围观！ 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惊讶的发现凝结成黄色液态的水逐渐冷凝成黄色固体！ 赵斌命人将黄色固体取出，倒在地上，他轻轻捏起一小块，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一股呛人的气味随之传入鼻子中！ 随后赵斌站起身来，满意的笑道：“还不错！” 一旁的宗政谬一脸疑惑地问道：“王爷，这黄色的是什么东西啊？” 赵斌似乎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其实他不说，这些人大概也能闻的出硫磺的气息。 “硫磺啊！”赵斌淡淡的答道！ 宗政谬惊讶道：“硫磺？这铁矿石里边还能制作出硫磺来？” 赵斌笑道：“当然！” 几个工匠也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哎呀，这太神奇了，想不到这铁矿石中还能制作出硫磺来！” “王爷真是太厉害了！” “今天真是开了眼了啊！”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万幸没出差错啊！” 王伍对此却是不以为意，他得意的说道：“嘿嘿，这算什么，王爷的高明手段多得是，区区一个硫磺不在话下，是吧王爷！” 赵斌对于王伍的话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一旁的宗政谬身躯微微一躬，双手抱拳道：“王爷不仅英明神武，且技艺高超，微臣钦佩万分啊！” “行啦宗郡丞，奉承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从现在开始有的你们忙了！”赵斌看了看宗政谬，开口淡淡的说道。 宗政谬直起身，略微思量了一下赵斌这番话的含义，片刻后他开口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接下来让我们继续制作硫磺？” 赵斌点点头，不过随即解释道：“制作硫磺当然是要制作，不过眼下，你们要做的就是给本王继续建造这样的熔炉，到黄铁矿的矿区去建造，而且数量要多！” 赵斌说完，又转向旁边站立的这些工匠，他开口道：“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替本王做事，负责建造熔炉，事成之后，本王还会有重赏！” 众工匠闻言，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神情！ “能替王爷做事，是小人们的荣幸，请王爷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去做事！” “是啊，是啊！” 随后赵斌又对宗政谬吩咐道：“宗郡丞，这熔炉建造好之后，还需要大量的工人，此事就交由你来解决，招到工人之后，工钱按照市场上的五倍发放！” 宗政谬闻言，先是应承下来，不过随后又开口问道：“王爷，这五倍的工钱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赵斌之所以开出五倍的工钱，是因为长期炼制硫磺，可能会吸入很多有害气体，对人身体有危害，这也算是一种补偿！ 此外他还想着为了尽量减少对百姓身体的危害，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重新更换一批工人，反正，这提取硫磺也不是什么太难得技术活，只要按照流程来，小孩子都能学会！ “不高，就按照这个来！”赵斌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笃定的回道。 几名工匠闻言，都流露出一丝羡慕的神情。但是却没有人敢出口询问自己是否也可以加入到炼制硫磺的工人当中。 赵斌似乎看出了众人的艳羡，于是继续开口道：“今日炼制硫磺的经过，你们也都看到了？” 众人点点头！ 赵斌道：“熔炉建造好之后，你们就加入到硫磺的炼制过程中吧，协助宗大人教授百姓炼制之法，也帮着宗大人打理打理矿区的事情！” 众人听到“打理”二字，都是不由得心下一喜，什么是打理，那是管事儿的人才能干的事儿，他们这些底层的工匠如何能有这等机缘！ 众人纷纷跪地拜谢，连忙磕头应是！ 赵斌随后对众人说道：“好了，以后炼制硫磺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炼制好的硫磺统一送到燕城来！” 未来的几日，宗政谬陆陆续续又招募了一些工匠，其中一部分用来修建熔炉，而另一部分则开始在矿藏区附近修建房屋，未来以便供工人们住宿使用！ 第385章 前往雁门关 赵斌安排好太原的一切事宜之后，便率领众人离开了太原城，按照原本的计划，赵斌是想去运城一趟的，那里有之前张家占据的运城盐湖，如今这个地方既然已经是自己得了，那这么大一座盐湖，不善加利用岂不可惜了！ 只是眼下已经进入深秋，赵斌还惦记着羯族人牛羊马匹，所以考虑之下也就放弃了前往运城的打算！ 出了太原城，众人一路向北而去！ 马车里，赵斌和飞燕闲聊着这些年的过往，原来她只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便被人带离了京城，之后去了长安，在那里她被卖到一家艺馆，在那里她开始学习跳舞。 她说那个艺馆是专门培养女孩技艺的，琴棋书画，跳舞，样样都有教授！她记得那会儿艺馆里最多的时候有一百多个女孩子！ 等这些女孩子年纪稍微大一些，出落得有了模样，便会被主家以高价卖出，或卖往青楼，或卖往妓馆，也有命好的，被有钱人买回去做了侍妾。 听到她说高价之时，赵斌不解的说道：“那日我在醉花楼看到你们的卖身契上写的价格并不是很高啊!” 飞燕摇摇头道：“公子有所不知，醉花楼的姑娘来历各有不同，有的是被拐来的，有的是被抢来的，也有被自己爹娘卖了换钱的，他们的价格都很低，这些人只能做一些寻常接客的活计，每天累死累活不知遭了多少罪！ 还有一些有才艺的，就像我这种，是司马家专门花钱从艺馆里购买来的，最初的价格不是现在卖身契上所写的，这些卖身契都是到了太原之后，重新签订的！” 赵斌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片刻后他又开口问道：“对了，你是什么时候被卖到太原来的？” 飞燕低头回忆了片刻道：“大概是十四岁的时候，也就是十多年前。这个年龄段的姑娘们价格不会太高，也不会太低，养上个几年还有升职的空间，所以很多人愿意购买这个年龄段的姑娘！我就是那时被卖到醉花楼的！” 赵斌暗自思忖起来，十多年前，那会儿貌似是司马家真正开始掌控太原的时候！ 飞燕继续说道：“到了醉花楼之后，我就开始在这里跳舞，慢慢的有了一些小名气，很多有钱有权势的人当时都想让我侍寝，或者干脆想把我买回去做侍妾。 但是李翠娘见很多人来看我跳舞，便将我当成了摇钱树，既不让我接客，也不想把我卖掉。 而那些人畏惧司马家的权势，自然也不敢在醉花楼闹事，就这样，我就在醉花楼一直跳到现在，从最开始的伴舞，到后来的头舞！” 赵斌诧异道：“舞姬也要接客吗？” 飞燕淡淡道：“接不接客全拼李翠娘一句话，只要客人出的价格够高，李翠娘一般不会拒绝，不过一开始的时候李翠娘是不会同意这样做的，只有等舞姬们年纪越来越大了，人气越来越低的时候，李翠娘便会开始想着让舞姬们接客了。 王爷还记的紫鸢姐吗，她就是醉花楼之前的头舞，在我当上头舞之前就是她。 后来我渐渐长大，人气越来越高，李翠娘就开始慢慢的开出高价，让紫鸢姐接客了，刚开始紫鸢姐接客的价格很高，可时间长了，客人们也就不稀罕了，慢慢的价格就降下来了！” 飞燕说完，不由得看了看赵斌，随即又低下头道：“此番若不是王爷到了醉花楼，将我救出来，过不了一两年，飞燕便也是这般下场！” 听着飞燕的讲述，赵斌不由得想起那些女子的悲惨命运，将来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取消人口买卖制度，不为别的，就为能让底层的穷苦百姓能活的有点尊严！ 五天之后，众人到达忻州境内，忻州位于太原北面，再往北走便是雁门关！ 田七和王伍骑在马背上，紧挨着赵斌乘坐的马车。 田七出声对坐在车内的赵斌劝道：“王爷，要不要再重新考虑一下，我们这样去雁门关实在太危险了，这万一皇甫成要是趁机将王爷你扣留，那麻烦就大了！” 片刻后，车内传出赵斌的声音，语气显得颇为轻松：“放心吧，皇甫成不会做这种蠢事！” 田七苦叹一声道：“王爷，这让属下如何放心的了啊，皇甫成有几万大军，我们只有百来人，万一出个差池，属下万死难辞其咎啊！王伍，你倒是劝劝王爷啊！” 马车另一侧的王伍一脸不屑的回道：“我相信王爷！” “你...哎呀！”田七闻言，一阵无语，只得唉声叹气！ 忻州城，是河东北部的重要城镇，虽然规模不大，但是作用非常重要，大抵和燕城类似，承接着雁门关的支援作用！ 赵斌等人到达忻州之时，正是中午，为了不耽搁时间，赵斌并未下令进城，而是命令队伍继续赶路！ 四天之后，赵斌的队伍终于抵达雁门关，当内关的守城士兵听说来人是燕王赵斌之时，还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 直到田七掏出燕王的金牌，士兵这才慌忙跑去禀报！ 雁门关的议事大厅内，皇甫成以及诸位将领听到燕王已经到达关外的城墙之时，也都是一惊，下意识的以为是赵斌率军来攻打雁门关了！ 皇甫成的儿子皇甫从云忙开口问道：“可看清来了多少兵马？” 士兵回道：“只有百十来人！” 厅内诸将闻言，纷纷感到诧异，不由得面面相觑！ “你是说只有百十来人？”皇甫成带着疑色问道。 士兵点点头道：“是的大将军，只有百十名护卫和一辆马车，并没有军队！” 皇甫成朝着士兵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郎将罗晋轻声开口道：“这燕王到底是什么意思，带着百余人就赶来雁门关，难道就不怕我们将其拿下！” 呼延武军神色凝重的说道：“此人胆识真的不一般啊！” 此时厅内，另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郎将缓缓开口道：“大将军，不管燕王来此何意，我等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毕竟燕王刚刚派人送来下个月粮草，而且还有两万匹战马！” 说话之人正是郎将郭玉，赵斌外公丁虎的旧部！ 皇甫成看了看郭玉，随后起身道：“走，随我前去看看！” 皇甫成率领着副将周长风，郎将罗晋、郭玉、皇甫从云、呼延武军、孙烈，还有参事欧阳策前往内关城门处！ 第386章 不该问的话 来到关门处，皇甫成众人见一个青年模样的男子在百余名护卫的陪同下，此时正饶有兴致的欣赏着雁门关周围的山川风景！ 见到皇甫成等人从关内出来，赵斌收回目光，望向皇甫成等人！ 皇甫成等人来到近前纷纷躬身抱拳施礼！ 皇甫成率先开口道：“雁门关镇关将军皇甫成拜见燕王殿下！” 其余几人站在皇甫成身后开口道：“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笑着托起皇甫成抱在一起的拳头道：“老将军快快免礼！诸位将军也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王爷远道而来，末将未能远迎，还请恕罪！”皇甫成说着，慢慢直起身子，目光直视赵斌。 赵斌注意到，皇甫成的眼神里透着一股子精光，虽然已是花甲之年，但是看起来精神矍铄！ 赵斌笑道：“老将军言重了，倒是本王不请自来，多有冒昧，老将不会见怪吧？” 赵斌的话说的很是客气，一来这是人家地盘，二来，他也确实挺敬重这些镇守边塞多年的将军和士兵！ 皇甫成见赵斌言语如此客气，没有丝毫轻慢之意，不由得对赵斌多了几分好感！ 他笑道：“末将不敢，王爷里边请！” 赵斌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迈步便朝着皇甫成所指的关门而去！ 雁门关守将驻守其实并不是一座关口，而是镇守整个河东的北境地区，包括偏头关、宁武关、雁门关三座边关，而赵斌他们此次前来的便是最主要的雁门关。 往日里，皇甫成手下的郎将们也是分别驻守在其他的关口，今日赵斌来的也巧，皇甫成正在安排换防的事情，故而几名将领全部都到了雁门关！ 穿过厚重的关门，赵斌等人步入了雁门关的内部。这里是一片宽阔的校场，远处排列着整齐的营房，中央则是高高飘扬的战旗，彰显着边关的威严肃穆。 皇甫成引着赵斌等人穿过校场，来到了主将的议事厅。 这里是守军商议军情、制定战略的地方，布置简朴而实用，墙上挂着地图，桌上摆放着各种军事文书。 “王爷，请坐。”皇甫成伸手示意。 赵斌也不客气，坐在了主位上，田七、王伍施礼在赵斌身后，不敢远离丝毫，而其余将领则分列两旁。 还未等赵斌开口，皇甫成便率先开口询问道：“王爷，恕末将斗胆相问，不知王爷此次为何突然到雁门关来？” 皇甫成前段时间刚刚被陆彪击败，而且迫不得已，最终选择重回雁门关驻守，可以说他对此事仍有心结！ 赵斌笑道：“皇甫老将军莫要见怪，其实本王早就想来拜会老将军，只是燕城之事一直繁忙，故而一直未得空闲！ 如今河北、河东时局基本也算是稳定下来了，本王也有了闲暇时间，故而特意前来拜会老将军！” 皇甫成闻言，不由得微微一笑，燕王说早就想来拜会他，他是相信的，不过，他明白，赵斌拜会的不是自己，而是惦记自己边境这五万大军才对！ “承蒙王爷挂念，末将感激不尽！”皇甫成有些客气的说道。 赵斌又道：“老将军乃是先帝的众臣，还有诸位将军也是，你们为了大夏在这苦寒之地镇守多年，可谓是劳苦功高，本王在此替河东、河北的百姓，替先帝谢过大家！” 众将领纷纷拱手道：“王爷言重了，这都是末将等人的职责所在！” 几位将领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回话，但是心中都是暗自腹诽，谁也不知道这位燕王这次前来，到底有什么打算！ 尤其是皇甫从云、呼延武军、罗晋三人，他们刚刚吃了败仗，此时人家又找上门来，这不免让三人觉得这是来故意来看他们笑话的！ 只是三人这样想着，赵斌还真就开口提起当时之事！ “前些时日，西关守军与雁门守军发生摩擦，实非本王所愿，两军同属边军，都曾为保护大夏的百姓奋勇杀敌，可以说的上是同气连枝，本王在此也替西关的将士，给诸位赔个不是，还请诸位将军切莫将此事记挂在心上！”赵斌情真意切的说道。 皇甫成闻言，只是沉默不语，而议事厅内的其他几位将领则更显得疑惑，赵斌刚到雁门关便左一句道谢，右一句赔不是，倒让他们有些不好意思了！ 皇甫成脸色有些郁闷的开口道：“王爷的军队能征善战，又有强大的火器加持，我雁门守军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赵斌听到皇甫成的话，心中不由得暗笑，这哪里是甘拜下风，这分明是说，你赵斌是仗着强大火器才赢的雁门守军，没什么好得意的！ 不过赵斌虽然听出了皇甫成话里的意思，但是并没有反驳之意，别管是仗着什么赢得，赢了就是赢了，而且他此次前来还有要事，不能在这种事上给皇甫成添堵！ 想到这里赵斌淡淡开口道：“老将军言重了，雁门守军个个都是能征惯战的将士，这大夏的军队无出其右，这西关将士无非是仗着火器侥幸占了上风而已，况且若论行军打仗排兵布阵，恐怕十个陆彪也不及老将军。” 皇甫成闻言，苦笑道：“王爷过誉了，末将人老眼花，风烛残年，不中用了！” “老将军目光如炬，行动如风，怎可言老，这河东、河北的百姓，还得指着老将军保护呢！”赵斌奉承道！ 此时，皇甫成下手坐着罗晋忽然开口道：“王爷，末将有一事，不知该不该问！” 赵斌看向说话的罗晋，随后开口问道：“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罗晋回道：“末将雁门守军郎将罗晋！” 赵斌点点头：“原来是罗将军，本王早就听过罗将军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威风凛凛！” 罗晋闻言，露出一丝尬笑，哪儿有什么威风凛凛啊，那一夜差点被火器给炸死！ “末将惭愧！” 赵斌又道：“罗将军有什么话，尽管问！” 罗晋闻言，看了看皇甫成，见皇甫成没有做声，于是忍不住好奇问道：“王爷，末将想知道西关守军用的是何火器！” 赵斌一听，先是一愣，心道，你还是真是敢问啊！随后赵斌看向厅内的其他几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赵斌！ 赵斌深吸一口气道：“是一种叫做火炮的东西！之前西关守军大破羯族大军就是用的此物！” “火炮？”罗晋呢喃道！ 第387章 坦然告知火炮和手榴弹 听闻赵斌说那火器叫做火炮，众人更是好奇起来！ 皇甫从云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王爷，这火炮到底是什么样的？” 赵斌之所以敢将这东西说出来，其实很大一分部原因是他觉得，告诉他们，他们也造不出来！ 赵斌笑着解释道：“其实就是一个长长的，圆形的管子，铁制的，里边装上火药，将火药点燃了，就可以将铁弹发射出去！” 赵斌边说边用手比划！ 呼延武军听到火药这个词，也加入到询问的行列中：“王爷，您说的那个火药是什么东西？能着火的药材吗？” “火药是用一种特殊的材料合成的东西，可以用火引燃，发生巨大的爆炸！”赵斌再次开口道！ 听闻赵斌的话，呼延武军想起那天晚上发生在军营里的爆炸之声，把军营炸得面目全非，想到那晚的景象，他不由得打了冷颤！ 赵斌说了半天，众人听得似懂非懂，大致明白这东西是什么样的，干什么用的了，但是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儿，那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赵斌注意到此时的皇甫成虽然一言未发，但是似乎也在思索着方才赵斌所所得火炮和火药这两样东西，显然这个驰骋沙场的老将军对这种东西也是极为感兴趣。 只是他知道这种东西肯定是燕王的机密，不好意思开口问！而罗晋是那天晚上被炸得最惨的，他率军防守寨门，呼延武军和皇甫从云从侧翼出击。 可是没想到，一个回合都没撑下来，眼前的寨墙就被炸得粉碎，自己还差点被炸身亡。作为一个将军，有时候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败的不明不白，最让人抓心挠肝了。 所以他终是没忍住好奇之心，开口询问，而皇甫成出于好奇之心，也未加阻拦！ 赵斌看到诸位的神情，笑着开口道：“这样吧，火炮今天本王是没带来，不过有一个火药制成的小玩意儿倒是带在身上，可以给诸位看看！” 众人听赵斌说有一个火药制成的小玩意儿，不由得纷纷看向赵斌！ 赵斌转头看向王伍，随即伸手向王伍要东西！ 王伍愣愣的看着赵斌，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姿态！ 赵斌不由得苦笑道：“拿来啊！” “拿什么呀王爷？”王伍装傻道！ “手榴弹！”赵斌轻声道！ “王爷，小的怎么会带那种东西，你不是说在你身边时不能带这东西吗！”王伍有些委屈的说道。 “我知道你肯定带着呢，拿出来吧，给他们开开眼！”赵斌再次轻声道。 王伍看了看赵斌，又看了看厅内的其他人，也小声回道：“王爷，小的真没有！” 听到王伍的话，赵斌把脸一板！ 王伍无奈的说道：“王爷，小的没带几个，这留着保命用的！” 赵斌没好气的说道：“来的时候你不是还说相信我呢吗！” “相信归相信，防着归防着！”王伍解释道！ “哎呀，快点吧，就拿一个！王爷我这话都说出去了！” 众人看到二人在那儿嘀嘀咕咕，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王伍见赵斌执意要，只得无奈的同意道：“行，就一个啊！” 赵斌点点头！ 随后王伍背过身去，在身上摸索了一阵之后，摸出一颗手榴弹！ 赵斌接过王伍手中的手榴弹，冲众人笑了笑！ “那，就是此物！” 众人看着赵斌手中长得像棒槌一样的手榴弹，纷纷露出诧异的神情！ 皇甫成看着赵斌手问道：“王爷，这又是何物？” 赵斌示意王伍将手榴弹递给皇甫成，随后开口解释道：“此物名叫手榴弹，也是用火药制作而成，也可以发生爆炸，爆炸两丈之范围之内的敌人都会被此物炸伤！” 皇甫成拿着手中小小的手榴弹，听赵斌说两丈范围之内都会被炸伤，这让皇甫成有些不敢相信：“王爷，这小小的一物，能将两丈范围内的敌人都炸伤？” 赵斌见其眼神中带着猜疑，于是开口道：“能不能诈伤，一看便知！” 随后赵斌和众人一起出了大厅，前往校场！ 赵斌让皇甫成将校场之内的军士全部清空，随即又喊来是十余名手持铁甲盾的军士护在众人身前！ 赵斌将手中的手榴弹给其他几位郎将展示了一番之后，随即让众人蹲在铁甲盾的身后。 他自己则拧开手榴弹的盖子，一拉导火索，伴随着嗤嗤的声音，一股白烟从手柄末端冒出，赵斌毫不迟疑，将手榴弹用力的丢向远处！ 片刻后，一阵爆炸之声响起，铁甲盾不知被何物撞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轻响，而爆炸之处泛起滚滚尘烟！ 除了赵斌三人，其余众人皆是被突如其来爆炸声吓了一跳！ 赵斌让铁甲盾移开，找到落在地面上的弹片，赵斌拿起弹片对惊魂未定的几人开口道：“老将军请看此物！” 皇甫成接过细小的弹片，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何物？” 赵斌解释道：“这是方才爆炸产生的弹片，这种手榴弹就是靠这种弹片杀伤敌人！当然离得近了，会直接被炸烂身体！” 皇甫从云有些不信的问道：“这么小一块能造成多大伤害啊，顶多也就是划个口子，算不上什么伤！” 赵斌对于皇甫从云轻视的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他缓缓开口道：“这种弹片可不像石子一样打在身上，它会被直接射入人体内，对人的内脏造成损害！” 郎将郭玉此时开口道：“不管这种弹片能不能伤人，至少这种东西在两军交战之时，若是能将这个东西丢进敌军的军阵中，那可能会瞬间改变战场的形势！” 赵斌见状，看向罗晋道：“这位将军说的没错，这种手榴弹还有很多的用途，比如关隘的防守，倘若羯族人攻城，士兵只需要躲在城墙上，不停往下丢手榴弹，羯族人就不可能靠近城墙！” 众人随后又查看了一下爆炸的地方，地面一片焦黑，被炸出一个不大的土坑。 回到大厅之内，赵斌笑着道：“诸位觉得这手榴弹如何？” 郭玉再次开口道：“此物绝对是战争中的一大利器，一旦掌握了此利器，便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当年丁老将军若是有此物，也不至于战死沙场了！” 郭玉说完，有些惋惜的低下了头！ 听到这名将领如此说，赵斌微微一怔，不过随后他便猜到这位应该就是之前在燕城之时提到的丁虎旧部郭玉！ 赵斌试探着说道：“郭将军不必难过，这笔账本王早晚会向张邦堰讨回！” 听赵斌叫自己郭将军，郭玉不免有些意外，不过片刻后也就释然了，他身后站的那名侍卫，郭玉虽然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但是他在看到王伍的第一眼便想起了此人，那是丁老将军的近卫之一！ 随后几人也都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大多是关于此物在战场上如何应用的讨论！ 最后皇甫成终于打断众人的交流，他目光缓缓看向赵斌道：“王爷，还是说说您到雁门关来的最终目的吧！” 第388章 真正目的 听到皇甫成如此说，议事厅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赵斌，他们对燕王的火器很好奇，但同样对于燕王此次前来的目的更为好奇！ 赵斌目光扫视过厅的众人，见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好奇之色，他本想着正事晚两天再说，先在雁门关多待两天，和雁门关的这些人混熟之后再说。 如今皇甫成既然直接挑明了，那赵斌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了。 赵斌摸了摸鼻子，随后淡淡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跟皇甫将军借调些兵马用用！” 听到赵斌的话，厅内众人都是一愣，这燕王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那兵马是随便能借的吗！ 片刻后，皇甫成语气有些不善的说道：“王爷是在跟末将开玩笑吗，这镇守边关的兵马岂是可以随便借调的！再者说，虽然末将违抗了朝廷进攻太原的旨意，但这并不代表末将就会帮着王爷对抗朝廷！” 赵斌听到皇甫成的话，便知道他可能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他以为自己借兵马是想要对抗朝廷！ 赵斌开口解释道：“老将军可能有所误会，本王借兵非是为了对抗朝廷，而是要攻打羯族人！这攻打羯族人应该也同属于镇守边关的职责范围吧？” 听到赵斌的解释，皇甫成的脸色稍稍有所缓解，所谓的镇守边关，并不是要一味的防守，也可是适当的进行出击，只不过雁门守军基本都是步卒，骑兵少的可怜，面对羯族人的骑兵明显处于劣势，何况是深入草原作战，这对他们而言，不是太现实！ 厅内的其他将领也听到了赵斌攻打羯族人的话语，皇甫从云有些意外的问道：“王爷当真要攻打羯族人？” 赵斌点点头道：“当然了，这还能有假！” 呼延武军有些不屑的开口道：“王爷恕末将直言，这眼下马上就要入冬，而草原上，现在有些地方已经开始进入冬季了，并且开始下雪了，根本不适合作战，就连羯族人都不会选择在冬季出兵作战！” 在他看来，赵斌说出这样的话，这完全是不懂军事策略表现！ 赵斌笑了笑说道：“你说的没错，冬季作战却是困难重重，所以一般人根本不会选择在冬季作战，哪怕是生活在寒冷草原的羯族人也不愿意。 但就是所有人都认为冬季不适合作战，本王才要在冬季发动战争！只有这样，才能打羯族人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到了天气转暖的时候，那羯族人便会掌握主动权，而不是我们了！” 雁门关参事欧阳策此时却是开口道：“王爷，这深入草原作战与在中原不同，大军出动，需要做好充足的粮草补给，而我们在草原上并没有安全的补给线路，一旦补给出了问题，大军恐怕会陷入绝地！” 顿了顿他又说道：“何况我们事先并未准备如此多的粮草，也没有组织民力来保障粮草运输，想要进入草原作战，可以说得完全不可能！” 赵斌笑了笑解释道：“这不需要准备，有什么可准备的，你们不是有两万匹战马吗，这两万匹战马的运输能力难道还不及百姓民夫吗？而且我们的战事长则一个月，短则二十天就会结束，不会太久！” 欧阳策闻言，不由得苦笑道：“原来王爷送我们两万匹战马是为了这个！” 赵斌摇摇头道：“非也，本王只是告诉你战马的另一个用途而已，你们与羯族人作战多年应该知道，羯族人出征从来没有后勤补给，每个士兵都是自己携带粮草，或者说是在占领区域抢夺粮草。 如此一来既节省了时间的消耗，也节省了粮草的消耗，要知道时间就是成本，每多耗一天，就要多消耗数万斤粮食。 而你们之前的打法太过传统，已经不合时宜了。当然本王也知道，你们之前没有如此多的战马，也无力如此做，不过现在有了，那传统的打法自然就不再需要！” 欧阳策承认赵斌说的有道理，但是他依然不认为仅仅有了战马驮运便可进入草原作战！ 他道：“王爷说的虽然有一定道理，但这并不代表就可以像羯族人那样来无影去无踪，羯族人出征，每人至少两匹甚至三匹战马，一旦骑乘的马匹体力不支，便可随时更换马匹，来保持长期的机动性。 而我们的士兵，大多数是步卒，即便真的和羯族人遭遇，一旦羯族人选择避而不战，我们也很难进行追击。 一旦粮草耗尽，我们就不得不重新返回，这中间还要随时保持对羯族人的警惕，防止他们偷袭，这是他们最擅长的战术！” 赵斌淡淡道：“你所说的这一切本王当然都知道，所以本王不会让你们主动去追击羯族人，你们只需要到达指定位置，在那里等待即可，羯族人会自己送上门来！” 听赵斌这样说，皇甫成这才开口道：“王爷这是何意？还请明说！” 赵斌见皇甫成询问，于是起身来到厅内悬挂的地图前，厅内众人见状，也纷纷上前观看！ 赵斌指着七老图山口说道：“今年春天，羯族人和鲜卑人在七老图山口大战，鲜卑的主力部队，几乎全部阵亡，这一点大家应该早就知道了。 之后本王允许鲜卑的妇孺全部进入燕城境内避难，而羯族人的两个部落在占领鲜卑人的领地之后，逐渐迁徙过来。 目前据我们掌握的消息来看，羯族两个部族迁徙到此地的大概有十余万人，其中有四万主力部队驻守在燕城以北的地区，本王会命令燕城的部队进攻羯族人的主力部队，而老将军只需派遣一万军卒，替本王守住七老土山口，防止溃败的羯族人西逃即可！防守这件事应该不会太为难诸位吧？” 众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从理论上看，这个方案是行的通的，让他们去追击可能不现实，但是让他们驻守，那算是看家的本领！ 不过皇甫成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七老图山口确实是从鲜卑人的领地回到草原的主要通道，但是并非唯一的通道，倘若他们不从此地经过如何是好！” 赵斌笑道：“老将军，十余万人想要全部吃掉完全不现实，而且也不可能都会选择七老图山口，必然会有人从其他区域撤往草原，但那些都不重要，能消灭多少，我们就消灭多少！” 听赵斌这么一说，皇甫成不由得一阵尴尬，随后他叹了口气道：“哎，老了，脑子不好使了！” 赵斌对此并未再说什么，而一旁的罗晋却开口道：“可是即便如王爷所说的，羯族人会选择从七老图山口方向撤退，但是七老图山口并非一个小型山口，其宽度达上十几里里，想要凭着一万人，驻守如此大的面积，也不太现实啊！” 皇甫从云、呼延武军、郭玉等人对此也表示认同！ 赵斌指了指地图上草原的位置，开口问道：“诸位可听说过草原上的狼群是如何围猎的？” 第389章 商议出兵 对于他们这些常年驻守边关的人来讲，草原上的事情或多或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草原上的狼群在围猎捕杀之时绝非采用蛮力，而是有计划有预谋的。 尤其是在冬季，狼群会对黄羊群进行逐步的包围，进而将黄羊群赶至山坳或者被积雪覆盖的低洼地带。 在山坳处，狼群可以对羊群进行彻底的合围，而积雪覆盖的低洼地带，羊会群逐步陷进积雪里而无法动弹。 由于无法移动和食物的短缺，羊群很快会被冻死，而天然的积雪地带天寒地冻，则可以长久的保存羊肉，直到来年冬天！ 想到这里，郭玉开口道：“王爷是将羯族人逐步驱赶到我们驻守的位置？” 赵斌点点头！ 郭玉再次开口道：“可是王爷，这羯族人可不是羊群啊，他们是狼群啊，这如何才能将羯族人驱赶至我们所驻守的位置？” “这个诸位不必担心，驱赶的任务交给西关的守军来完成即可，各位只需按时到达指定的位置，堵住羯族人的退路即可！”赵斌说完，不由得看向皇甫成！ 此时皇甫成内心的确已经心动，这些年他奉命驻守雁门关，一直是以防守为主，他早就希望有朝一日能反守为攻了。 不过片刻后，他还是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欲望对赵斌说道：“燕王殿下，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王爷容末将思量一二！” 赵斌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没有想让他立刻给出答复的想法，毕竟进入草原作战对雁门守军来说可能是第一次，的确需要谨慎考虑！ 皇甫成又道：“王爷远道而来，一路多有辛苦，末将已经命人准备了住宿的地方，王爷不妨先休息一下！” 赵斌也没推辞，随后便跟随着参事欧阳策向议事厅外走去。 临到门口时，赵斌又回过头对众人说道：“哦对了，方才有一件事忘了说了，羯族人在此地的牛羊马匹至少不低于一百万头！”说完此话，赵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议事厅。 欧阳策引着赵斌前往休息的地方，到了地方的时候，赵斌便看到飞燕和几名护卫站在门外等候！ 见赵斌回来，飞燕立刻跑上前来，关切的问道：“王爷，您怎么才回来，没出什么事儿吧？” 赵斌笑了笑说道：“这里是雁门关，又不是土匪窝，能出什么事儿！” 一旁的欧阳策闻言，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心中暗想，虽说这里不是土匪窝，但是你燕王的军队可是刚刚和雁门守军发生过战斗，而且还将雁门守军打的一败涂地。 此时，你就敢带着百余人来雁门关，真的是胆子够大的，但凡遇到个小心眼的将军，就得把你拿下交到朝廷领赏！ 欧阳策笑着对赵斌开口道：“王爷，雁门关乃是军事重地，条件可能相对简陋了一些，还请王爷不要介意！” 赵斌回道：“无妨，本王虽然生在皇宫之中，但也绝非娇生惯养的纨绔，这点苦还是吃的了得！” 欧阳策见此也就没再说什么，随后叮嘱了几句之后便自行离开！ 而另一头议事厅内，赵斌出了议事厅之后，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谁也没想到赵斌会来这么一句话！ 皇甫从云望着门口道：“他这什么意思啊？” 一直未开口的郎将孙烈此时却是苦笑道：“还能什么意思，引诱咱们出兵呗！” 呼延武军有些不相信的说道：“当真有那么多吗？” 郭玉闻言不由得笑道：“多？这可不算多，你仔细想想，羯族的主力部队有四万人，一人三匹战马，那就是十二万匹，即便是一人两匹战马，那也有八万匹！ 此外那些牧民家中哪家不得有上几十只羊牛羊，那是他们一年到头的口粮，十余万牧民，按照一户五口来算，至少有两万户人家，一家几十只牛羊，算下来，一百万还多吗。 何况他们击败了鲜卑部落，必定也缴获了大量鲜卑人来不及带走的许多牛羊马匹，这样一算燕王所说的一百万都显得少了一些！” 呼延武军闻言，不由得眼前一亮道：“如果真有这么多牛羊马匹，那岂不是发财了！” 罗晋在一旁泼冷水道：“发财，发财，你就知道发财，你当那些羯族人真就是黄羊了，任人宰割！” “哎呀，我是说如果，打个比方而已！”呼延武军说完，不由得转头看向了皇甫成！ 皇甫成重新坐回自己的主位之上，微微开口道：“你们觉得燕王所说之事如何？” 众人闻言，也终于认真的思考起来赵斌说的这件事情！ 孙烈开口道：“末将以为，此事若是安排周密，或许可以一试，燕王手上握着如此犀利的火器，之前在与羯族人的对战中又屡次获胜，或许这次真的可以一举消灭掉这两个羯族部落！” 罗晋对此仍有些不放心：“末将觉得此事风险太大，七老图山口位于东西两地的交界地带，一旦羯族人获悉我们的动向，我们很有可能会面临前后夹击的困境，届时如果出现此种状况，会有全军覆灭的可能！” 呼延武军和皇甫从云二人互望一眼，不由得眼神交流起来，二人都看中了那百万牛羊马匹，如此多的牲畜，实在是太诱人了！ 不说牛羊，就单单说那些战马，想想就让人咽口水！ 皇甫从云开口道：“风险肯定是有的，打仗哪儿没有风险的，只要我们谨慎行事，我看问题不大。 听说一到冬天，那些羯族人被窝都不愿意出，他们又怎么会想到我们会在此时对他们发起进攻呢！” 呼延武军也附和道：“是啊，刚才燕王所说并不是没有道理，也只有趁着羯族人疏忽大意的时候，这件事才能行得通，一旦到了天气转暖，这些羯族人也就越发的活跃了，到时候再想找这么好的机会，恐怕就不容易了！” 皇甫成见孙烈、皇甫从云、呼延武军三人主张赞成，罗晋反对，于是将目光投向了郭玉！ “郭玉，你怎么看？” 郭玉想了想道：“此事确实风险很大，不过末将倒是觉得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向燕王讨要一些火炮和手榴弹，如果有了火炮和手榴弹这两种火器的帮助，即便面对羯族人前后夹击的窘境，我们也会有一定的胜算！” 皇甫从云闻言立刻补充道：“对，他不是跟咱们借兵马，那咱们就跟他要火炮和手榴弹！” 皇甫成闻言也点点头，只是他有些顾虑的说道：“如果能有这两种火器的支持，那自然是最好，只是老夫担心燕王未必会将如此重要之物交给我们！” 郭玉开口道：“大将军，我看此事未必会有多难！燕王的目的是要解决羯族人对我边境的威胁，而此时河东、河北尽归燕王所有，说白了这是在帮他自己解决威胁，如果他不肯的话，那我看我们也没有出兵的必要了！” 皇甫成沉思片刻后说道：“你说的没错！就按你的意思来办！昔日你是丁虎将军的旧部，与燕王也算是有故旧之情，此事不妨由你前去与燕王沟通，如果他愿意将火器支援给我们，那我们便答应此事，如果不肯的话，此事便作罢！” 郭玉拱手道：“是！末将领命！” 第390章 郭玉前来 晚上的时候，皇甫成等人设宴为赵斌接风，只是相比于这接风宴做的相对简陋了一些！多是萝卜白菜、面食之类的东西，少有的两份肉食，一份是猪肉，另一份应该是打来的野物！ “雁门苦寒，没有什么像样的美食，还请王爷勿怪！”皇甫成一脸歉意的说道。 赵斌摆了摆手道：“无妨，皇甫将军能与士兵同吃同住，不搞特殊化，这倒让本王很是钦佩！” 酒宴之上，众人闲聊了一些这些年守卫边关的事情，这样让赵斌对这些边关守将有了更多的了解！ 几个郎将频繁给赵斌敬酒，只是赵斌每次只是轻抿一小口，并不像他们那样大碗大碗的喝！ 皇甫从云见状，开口问道：“王爷，可是这酒比不上燕王府的琼浆玉酿，难以下口？” 赵斌听得出，皇甫从云这是嗔怪自己喝的少，但是赵斌可不想喝多了被他们套什么话！于是笑道：“不是，本王只是不好饮酒，且酒量浅的很，所以平日也从不饮酒，今日高兴这才喝一些！” 皇甫从云对于赵斌不饮酒的话可是不信，他道：“王爷莫不是在哄骗末将，我听说王爷在燕城还有自己的酒坊！” “酒坊确实是有，不过不是给本王自己喝的，而是给西关的将士们冬天暖暖身子，御寒所用罢了！皇甫将军若是喜欢饮酒，改日，本王命人送几车与将军！” 见赵斌如此说，皇甫从云也不好再咄咄逼人，于是笑道：“听说王爷酿的酒为绝世佳酿，如果能有幸尝到，那倒是末将的福分了，末将在此就先多谢王爷了！” 皇甫成在一旁提醒道：“从云休得无理！” 赵斌闻言，在一旁劝慰道：“哈哈哈，皇甫将军性情好爽，本王很是喜欢，老将军无需责怪！来喝酒！” 这一次赵斌主动提了一杯，算是将这个话题就此打断！ 之后郭玉也有意无意的提起了当年跟随丁虎征战的事情，目的是为了能和赵斌拉近一些关系。 宴席之间，所有人都没有提及白天所商量的出兵之事。 一个时辰之后，赵斌言称多日赶路，有些乏累了，众人闻言，便也就不再继续，将赵斌送回休息的地方，各自离去！ 赵斌坐在房间内，不由得晃了晃头，这雁门关的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是喝多了还是上头！ 王伍给赵斌倒了一杯茶，随后端到赵斌身前道：“王爷，喝杯茶醒醒酒吧！” 赵斌接过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开口道：“伍哥，老田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田七闻言，开口道：“王爷，你就安心睡觉吧，今晚我们就守在这里！防止他们半夜偷袭！” 赵斌摆摆手道：“偷袭什么呀，咱们就这百十号人，要真想对咱们不利，还用得着偷袭吗，放心吧，没事儿！” 几人正说着，飞燕端着一盆热水从门外走了进来，她端着水盆来到赵斌近前轻声道：“王爷，烫烫脚吧！” 赵斌看着容颜姣好的飞燕有些恍惚，不过片刻后他便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他开口对飞燕说道：“你不用做这些事情，有护卫们在呢！” 飞燕蹲下身来，笑着回道：“护卫们一路也挺辛苦的，飞燕也无事可做，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了！” 说着她便抬手去帮赵斌脱鞋子，赵斌见此也就没再说什么，任由飞燕帮自己褪去鞋袜！ “王爷，水温还合适吗？”飞燕一边帮赵斌轻轻的搓脚，一边开口问道！ 赵斌淡淡回道：“嗯，挺好的！” 田七和王伍二人见状，默默退出房间，守候在门外！ 不一会儿之后，飞燕端着水盆重新退出房间，和王伍二人打了一声招呼，便径自离开，王伍二人互望一眼，也没说什么！ 转天上午，赵斌一觉睡到自然醒，等他起床穿好衣服，走出房门后，田七便禀报道：“王爷，郭玉将军来了！” 赵斌看了看两眼发黑的田七，道：“怎么，你昨晚没睡啊？” “属下不放心，就亲自守在门口！”田七回道！ 赵斌随即又看了看门口两侧其他十余名护卫，随即开口道：“行啦，辛苦你们了，你们回去睡觉吧，换其他人来吧！” 其中一个护卫开口道：“王爷，我们也是刚换班不久，就是田队正还没休息呢！” 赵斌闻言，拍了拍田七的肩膀道：“去休息吧老田，让他们跟着就行了！” 田七见这一夜确实也没发生什么，心下也放松了许多，他点了点头道：“是！王爷！” 随后他又对其余的护卫叮嘱道：“你们寸步不离的保护好王爷！” “是！” 赵斌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目送田七离开！ 赵斌朝方才的护卫问道：“郭将军在哪儿？” 护卫指了指临近的一个屋子说道：“在那屋呢！” 赵斌看了看那边的屋子，随即说道：“走，去看看！” 田七回到房间内，见王伍还在呼呼大睡，没好气的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还特么睡，都什么时辰了！赶紧起来去守护王爷！” 被田七踹醒的王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极不情愿的起身穿了衣服，走出房间！ 田七躺在原来王伍睡觉的地方，嘴里还不住的嘟囔道：“一个贴身侍卫整天特么睡懒觉，跟谁学的！” 赵斌来到护卫所指的房间内，便看到郭玉坐在一张圆桌旁的凳子上，桌上还摆放着一碗清粥和两个馍饼！ 见赵斌进来，郭玉急忙起身道：“王爷您醒啦！” 赵斌冲郭玉尴尬的笑了笑道：“本王不胜酒力，昨夜多喝了两杯，便睡到了现在，让郭将军久等了！” 郭玉连忙回道：“王爷客气了！” 随后郭玉指着桌上的早饭道：“末将让伙房准备了早饭，王爷若是不嫌弃，就将就着吃一些！” 赵斌看了看桌上的清粥和馍饼，笑了笑道：“有劳郭将军了！” 说完赵斌便坐在圆桌旁，随意吃了一些！ 吃完早饭，郭玉开口道：“王爷，大将军今日军中还有要事，恐无法相陪，不如末将陪您到城墙上走一走，看看这雁门关的风景如何？” 对此赵斌倒是没什么不乐意，这雁门关乃是边关重地，千百年来发生过无数的战斗，赵斌倒真想一睹其风采！ 不过赵斌略一思索便调侃道：“郭将军带本王去这关上，就不怕本王了解了你们的布防？” 第391章 游雁门关 郭玉闻言，不由得哈哈哈一笑：“哈哈哈，王爷这是说的哪里话，这布防防的是羯族人，又不是王爷，看了去又如何，再说王爷若真想对雁门守军不利，恐怕当初就不会让大将军他们安全归来了吧！” 赵斌笑了笑道：“好，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这雁门关的风景！” 随后赵斌转头对护卫道：“把飞燕姑娘也喊来，让她也一同去看看！” 护卫刚一出门，就碰到王伍睡眼朦胧的走来，王伍开口问道：“干什么去？” 护卫答道：“王爷让去叫飞燕姑娘，说是要去城墙上看风景！” 王伍来到屋内，看见赵斌和郭玉相对而坐，也没说什么话，便悄然站在了赵斌身后。 郭玉冲着王伍点头笑了一下，算是打个招呼！ 赵斌见此，于是好奇的开口问道：“郭将军还认识我这侍卫？” 郭玉点头道：“丁老将军的近卫，郭玉怎能不认识，只是时隔多年还能见到昔日军中旧人，不免有些感慨啊！” 赵斌没再说什么，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不久后，飞燕身着一袭黄色衣衫来到屋内，向赵斌施了一礼：“王爷！” 赵斌随即开口道：“郭将军要带我们去看看雁门关的风景，你也一起去吧！” “是！” 随后众人跟着郭玉一路朝着雁门关外关的城墙走去！ 站在雁门关的城楼上，赵斌放眼望去，四周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山势险峻，崖壁陡峭，为关隘提供了天然的防御。 赵斌感受着从北方吹来的凛冽之风，心情不由得为之振奋。他的目光随着山峦的起伏而移动，仿佛能够看到历史上那些金戈铁马、烽火连天的岁月。 郭玉在一旁为赵斌介绍着雁门关的布防情况，他的语气中透露出对这座古老关隘的自豪。“王爷请看，这雁门关的城墙高大坚固，城墙之上设有敌楼、箭楼、烽火台，每一处都是精心设计的。” 赵斌点点头道：“天下雄关，莫过于此！” 飞燕站在赵斌身旁，她的衣衫随风飘扬，为这肃杀的战场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只听她轻声道：“王爷，这雁门关不仅有壮丽的风景，还有金戈铁马英雄故事！” 郭玉闻言，有些诧异的说道：“想不到这位姑娘对金戈铁马的历史也有兴趣！” 赵斌看了看飞燕，随后开口说道：“她呀，骨子里流淌的也是军人的血脉！” 这话让郭玉更是不解，不由得多看了眼前的女子两眼，随后开口问道：“姑娘莫非是哪位将军的后人？” 飞燕闻言，只是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听王爷提起过一些，具体飞燕的身世如何，还要等回了燕城才能确定！” 赵斌在一旁补充道：“飞燕姑娘有可能是前兵部左侍郎管文雄的孙女！” 郭玉闻言，沉思了片刻道：“管将军之名末将倒是听说过，不过了解的也不多，据说管将军比丁老将军还要年长一些，后来不知因何原因才调任朝中当了文职！” 赵斌道：“此事飞燕姑娘的哥哥应该会知道一些，等回了燕城，应该会弄清楚！” 众人闻言，也就不再纠结此事！ 沿着城墙一路向前走去，不久后来到一处山顶的烽火台处，众人依次爬上烽火台！ 站在烽火台上，赵斌举目眺望关外的风景，深秋的季节，草原之上已经是一片苍茫，没有一丝人烟！ 赵斌指着一个方向对郭玉问道：“那边是不是就是古时的云中郡？” 郭玉顺着赵斌手指的方向望去，随后淡淡的回道：“没错，那边就是云中郡的方向，不过那里被羯族人占据了上百年了，早已经没有我们汉人了！” 听郭玉说那边被羯族人占据了上百年了，早就没有汉人了，赵斌不由得想起施肩吾的一首诗，他轻声念道：“牛马群中觅人道，雁门关外绝人家，昔时闻有云中郡，今日无云空见沙！” 听到赵斌所念诗词，郭玉也不由得惆怅起来，他道：“羯族人生性残暴，根本不拿汉人当人，他们吃人肉，喝人血，这云中百姓要么逃往他乡，要么被屠杀殆尽！” 赵斌见此，出言安慰道：“郭将军不必悲伤，天道好循环，早晚有一天本王要收回这云中郡，让他们血债血偿！” 赵斌说完，掏出自己的望远镜，再次看向远方！ 郭玉不知道赵斌拿的是什么东西，只是好奇的看着赵斌的一系列动作！ 一旁的王伍，也掏出了自己的望远镜，跟赵斌并排着看向远方！ 赵斌察觉到王伍的动作，不由得侧头望去！见王伍的举止，赵斌不由得暗骂一声！ “靠，你小子真行！” 飞燕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王爷，您拿的这是什么？” 赵斌冲其微微一笑道：“千里眼！” 飞燕闻言却是噗嗤一笑道：“王爷，这世上哪有什么千里眼！” “不信你自己看啊！来”赵斌说着将手里的望远镜递给飞燕。 飞燕好奇的接过望远镜，上下摆弄了一下，学着赵斌的样子将一头对准眼睛，随即朝内望去！ 远处的苍茫风景尽收眼底，飞燕忍不住惊呼道：“哇，还真是千里眼啊，居然可以看的这么远，这么清楚！” 飞燕的话更是勾起了郭玉的好奇心，他转头看完王伍，随即走到王伍身边，轻声道：“兄弟，让我也看看吧！” 王伍瞥了郭玉一眼，片刻后有些得意的说道：“行吧，让你也开开眼！” 赵斌听到王伍这话，不由得苦笑，他是真能装啊！ 同样是惊讶，同样是惊呼。 “王爷这也太神奇了！”郭玉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赵斌淡淡一笑道：“郭将军若是喜欢，就送你了！” 郭玉闻言，当即将望远镜从眼睛旁边拿开，推辞道：“不可不可，如此珍贵之物，末将岂可夺人所爱！” 赵斌回道：“无妨，这东西本王还有！” 郭玉此时心中是既想要又不好意思答应！ 王伍见他忸怩的样子，于是开口说道：“王爷说送你了，就送你了，谁让你是丁老将军的旧部呢！拿着吧！” 郭玉闻言，也不再推辞，一脸兴奋的回道：“那末将就多谢王爷赏赐了！” 赵斌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 众人又继续浏览了一阵之后，终于腿脚有些酸麻了，随意找了一处较近的箭楼停下来休息！ 赵斌坐在一处台阶上望向郭玉道：“郭将军，你今日特意前来送早饭，又陪本王登城游玩，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本王说啊？” 郭玉闻言，先是微微一愣，片刻后便缓缓开口说道。 第392章 议定出兵 郭玉开口道：“王爷早看出来了？” 赵斌淡淡一笑，目光从郭玉身上移开，看向远处的山川，随后他缓缓开口道：“其实并非本王看出来了，而是本王猜到的，你来应该是奉了皇甫成的命令！” 郭玉惊讶的看着赵斌，他有些看不透这个年轻的王爷，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您连这都能猜得到！” 赵斌回道：“这没什么，皇甫成其实想出兵，他镇守雁门关这么多年了，一直是以防守为主，从未主动寻求过和羯族人对战，所以说这些年来他心中还是挺憋屈的。他幻想过有生之年能够和羯族人轰轰烈烈的打一场，即便是败了，我想也能了却他心中夙愿！” 郭玉却否认道：“大将军从未说过想要与羯族人对战的话！” 赵斌对此不以为意，他道：“他当然不会说，以前他只是幻想罢了，但是不会真的冒险去这样做！ 而这一次，他让你来找本王，是因为本王让他看到了希望，让他看到了可以战胜羯族人的希望，对吗？” 郭玉默默地点了点头，说实话，不光是皇甫成想要有和羯族人对战的愿望，雁门关的所有将士都有这样的愿望，他郭玉也有！ 而这一次燕王的到来，似乎将这个愿望照进了现实，让他看到了希望！ 赵斌见郭玉点头，于是接着说道：“好了，说说吧，你们有什么条件，或者说有什么想要本王帮你们的！” 郭玉见状不由得苦笑一声，随即坦然的回道：“既然王爷已经把话挑明了，那末将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想要王爷的火器支援......” “可以！” 郭玉的话还没有说完，赵斌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这倒让郭玉有些意外！ 他诧异的看向赵斌道：“王爷，您？您这就这样答应了？” “对呀！这有什么可纠结的吗？”赵斌露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回道。 “您不问问为什么？”郭玉再次问道。 赵斌淡淡道：“有什么好问的，即便你不来要，本王也会给你们火器，虽然你们从来没有说过要效忠本王，但是你们守护的是大夏的领土和百姓，就冲这一点，本王就会给你们配备火器！” 郭玉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阵动容，随后他起身朝着赵斌恭恭敬敬施了一礼：“王爷大义，末将钦佩！” 不过随后郭玉还是不解的说道：“可是王爷，您就不怕我们拿到这火器之后对您不利？” 还没等赵斌开口，一旁的王伍便插话道：“嘿嘿，别说是皇甫成和你们了，就是丁老将军在世，也未必是我们家王爷的对手！” 见王伍直呼皇甫成的名字，赵斌紧忙制止道：“王伍不得无礼，老将军的名讳也是你随意称呼的！” 王伍辩解道：“王爷，小的只是给他们提个醒，要不是到时候真做傻事，吃亏的是他们自己！” 郭玉闻言，只得一阵苦笑！ 赵斌笑着看向郭玉道：“郭将军勿怪，本王这侍卫就这样，有时候跟本王也没大没小的！” “无妨、无妨，都是军中之人，性子直率了一些罢了！”郭玉说完，重新坐回台阶之上，继续开口道：“王爷，您对此次战斗有多大把握？” 赵斌闻言，开口道：“五六成吧！不过本王说的五六成并不是指胜负，而是指大概能消灭五六成的敌军，毕竟十多万人不可能全部一网打尽！” 郭玉思考了一阵之后再次问道：“那如果雁门关出两万人呢？” 赵斌闻言一愣，他看向郭玉问道：“怎么，皇甫成想出两万人？” 郭玉摇摇头道：“没有，末将只是询问增加人手是不是会有更大的战果，如果可以的话，末将可以去劝劝大将军！” 赵斌淡淡道：“人越多固然是越好了，只是此次战斗，你们不具备出动两万人的条件，最多也就是一万五千人，再多了，马匹就不够了！” 郭玉解释道：“雁门关虽然战马不多，但是凑一凑还是能凑出三千匹的！” 听郭玉说雁门关能凑出三千匹战马，赵斌心中不由得一动，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出动两万兵卒的确有可能，虽然负担重了一些，但是也不是不行！ 片刻后赵斌回道：“如果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尝试一下，你们轻装简行，只带够十日粮草即可，到达西关附近之后，本王可以就近从西关给你们做调配支援。” 郭玉想了想，似乎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于是开口道：“王爷，既然如此，不如我们这就回去与大将军商议出兵细节，末将会劝谏大将军尽可能的出动两万军士！” 赵斌见此，也不想再耽搁时日，回到燕城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索性便随着郭玉一同前往议事厅！ 来到议事厅内，只有皇甫成和参事欧阳策在，其余几位郎将不知去往了何处！ 郭玉将和赵斌商议之事一一汇报给皇甫成，皇甫成听闻赵斌愿意提供火器，既感到意外，也感到惊喜！ 他笑着对赵斌说道：“王爷有如此胸怀，末将着实钦佩，只是眼下雁门守军已经不足五万，若是抽调两万军士，只恐各处防御力量会大大削弱，万一羯族人前来，只怕会有风险！所以末将只能出动一万五千军士！” 赵斌对此没有过于执着，他淡淡道：“一万五就一万五，不过这一万五千人，老将军必须保证他们在出发前能骑得了马，否则只靠两条腿行军，速度太慢了！” 皇甫成闻言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仓促之间，训练骑兵也来不及了啊！” 赵斌解释道：“并非是让老将军训练骑兵，他们只需能够缓慢骑马奔行即可，无需太过精湛的骑术，短则三五日，长则十来日，便可学会，这段时间，大将军也可以做一些其他方面的行军准备。赶在立冬之日，到达七老图山口驻防即可！” 皇甫成闻言，看向欧阳策询问道：“眼下是什么时节？” 欧阳策算了算时间回道：“眼下已到霜降时节，距离立冬不足一个月了！” 皇甫成点点头道：“嗯，时间虽然仓促了些，但是抓紧点时间还是来得及！” 随后他又看向赵斌道：“那王爷答应的火器何时送来？士兵们总归要熟悉一下如何使用的！” 赵斌笑道：“此事老将军无需担心，训练之事容日后再说，这一次本王派一支千余人的炮兵队伍来协助你们，到时候我让他们在西关外围的上谷入口处等候，将军到达之日，便可与粮草一同带走！ 至于手榴弹，太原还有一些，本王即刻书信陆彪，命他派人送来，你们挑选一些士兵，专门训练一下手榴弹的使用即可！” 皇甫成点点头道：“那就依王爷所说！” 之后几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之事，出兵七老图山口的军事行动就此达成！ 第393章 回燕城 商定好一切事项，并约定好时间之后，赵斌没有在雁门关继续停留下去，重新踏上了返回燕城的路程。 临走之前，赵斌留下了两名护卫，作为教授手榴弹使用技巧的教官！ 出了雁门关不久，赵斌便不再乘车，而是换成了骑马，为了节省时间，他必须尽快赶回燕城，为此只能留下十名护卫护送飞燕姑娘慢行，而他则与王伍田七等人一路策马先行！ 放下赵斌等人不说，裴世俭回到长安之后，将事情委婉的转达给了张恭。 张恭听到赵斌依旧是索要钱财粮草，气的大骂：“堂堂皇子竟然如此无耻，净想着苦手套白狼，他当我是戴严那蠢货不成！” 裴世俭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如果我们不给他粮草，万一他真的对我们动手该如何是好，属下回来之时，听说燕王的军队隔三差五就用火前对着河中心进行轰炸，士兵们都是人心惶惶！” 其实此事张恭早就得到了汇报，只是裴世俭出使燕城还未回来，张恭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命令前线部队严密监视，切勿与其发生摩擦！ 如今裴世俭回来了，带回来的却是燕王索要钱粮的消息。 作为张家家主，他其实早就看出赵斌此举无非是在恐吓关中，所以即便是给了他钱粮，恐怕也不会得到燕王的认同，最后还是会和戴家一样，打了水漂而已！ 可是不给的话，万一有一天燕王真的和朝廷联合对关中动手，那后果可以说是不堪设想，燕王的火器对于攻城来说，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想不出应对之策的张恭不由得一阵头疼！ 裴世俭看到张恭如此为难，于是又开口劝慰道：“国公，依属下之见，我们此时还应该交好于燕王，即便不能和燕王组成同盟，只要燕王不倒向朝廷，那对我们就是极大地帮助！” 张恭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这我当然知道，我担心的是他收了一百万粮草之后还是会和朝廷联合，那这百万粮草不是资敌吗！” 裴世俭解释道：“依属下看此事倒是未必，燕王之所以对朝廷动手，是因为朝廷将燕王的练盐使驱逐，将原本该属于燕王的细盐利益交给了戴家。 这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燕王如此爱财之人，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这才举兵对朝廷发难！ 而如今朝廷将河北、河东划给燕王，算是为了补偿燕王，他得到河北、河东之后再未进攻其他区域，可见此人并无大志，而我们与他并无仇怨，想必花些钱财也定能安抚于他！” 听完裴世俭的话，张恭不由得冷笑一声：“哼！无仇怨？你怕是忘了燕王的外公丁虎是怎么死的了，还有张达围攻燕城一事，这两件事加在一起，怎能说是没有仇怨！” 经张恭这么已提醒，裴世俭这才想起这两件事情，顿时脸上也泛起了为难之色！ 张恭摆摆手道：“算了，此事明日朝堂上再议吧，你一路也辛苦了，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裴世俭闻言，只得应了一声，随后便告辞离去！ 转天朝堂之上，裴世俭将出使燕王一事的结果再次提起，朝堂之内再次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一部分人主张不用理会燕王，一分钱一粒粮食都要给他，甚至大骂燕王是个贪得无厌的小人，给了也是白给！ 而另一部分人则表示，虽然过去结下过梁子，但还是应该尽量去化解，如此一来才能更稳妥的确保关中的安稳，否则梁子越结越深，燕王迟早会对关中动手！ 另外还有一小部分人主张可以先给一部分，看看燕王的态度。 如果能争取到一两年的时间，可以利用朝廷和薛家对立之时，趁机夺取蜀中，有了蜀中作为后备，关中便有了更多的选择，如果时局有利，便可出兵东进，夺取中原，若是不利，即便大败，也可退守蜀中！ 张恭对于最后的方案还算是比较认可，最后朝廷议定的结果便是，由裴世俭再次出使燕城，与燕王商议，如果燕王愿意出兵一同对抗朝廷，那关中愿意拿出一百万石粮草作为合作的酬劳。 如果燕王不想继续进兵，那关中也愿意与燕王建立友好关系，关中愿意拿出五十万石粮食作为彼此订立友好关系的贺礼！ 就这样，休整了十余日之后，裴世俭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踏上了出使燕城的路途。 燕王赵斌离开雁门关之后，一路快马而行，五天之后，一行人终于抵达燕城！ 赵斌一行人刚到城门处，都尉秦方便急匆匆从城墙上跑下来迎接！ “属下见过王爷！” 赵斌也没有多客套，而是直接开口问道：“带回来多少人？” “三千人！”秦方回道！ 赵斌点点头道：“够了！本王先行回府，明日一早来燕王府！” “是！” 原来在赵斌和山东方家商量好之后，就派人通知秦方，命其留下一部分人维持沧州本地的治安之后，将剩余人马带回燕城！ 而在燕王离开燕城后不久，秦方便带着三千人回到了燕城！ 赵斌回到王府，便听到客厅内一阵说笑之声！ 赵斌好奇之下大踏步迈步进了客厅，只见厅内坐着不少人，众人见赵斌回来，都不由得一阵高兴！ 而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一名中年妇人和两名青年当即起身施礼：“妾身见过王爷！” 两名青年也跟着开口道：“拜见燕王殿下！” 赵斌先是一愣，不过片刻后就想起这些人是谁了，他笑着开口道：“舅母，表哥，原来是你们啊，快快免礼！” 三人起身道了一声谢：“谢殿下！” 眼前的三人便是杏儿等人撤离京城前通知的丁家一家人，中年妇女便是赵斌的舅母，丁太妃的娘家嫂子，而两名青年，年长的是丁家长子丁远，年纪稍小的则是丁家二公子丁征。二人的名字合起来是远征，这也是丁虎对这两个孙子的期待！ 三人施礼完毕，赵斌便没再细问其他的，先是朝丁太妃施了一礼道：“儿臣拜见母妃！” 丁太妃有些嗔怪道：“怎么这才回来，不是说只去半个月吗！” 赵斌笑道：“事情多，耽搁了些时日！让母妃挂念了！” “行啦，回来就好！”见赵斌平安回来了，丁太妃也就放心了！ 赵斌转向中年妇人和两名青年道：“舅母、表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丁远开口道：“我们也是这两日刚到不久！” 赵斌随即点点头，不过片刻后又开口问道：“杏儿说他们行动之前就通知你们撤离了，怎么会耽搁这么长时间才来燕城？” 丁远解释道：“虽然我们提前就撤出了京城，但是我担心会引起朝廷的警觉，所以并未敢直接北上渡过黄河，而是转道向东前往了山东！” 丁远的母亲也开口说道：“妾身的娘家是山东，又是方家的势力范围，朝廷即便是发现了，也不会有所怀疑！” 丁远继续说道：“我们到达山东后不久，就听说殿下与朝廷开战了，后来渡口就被封锁了，一时也无法渡河，直到前些时日，渡口开放，我们这才敢渡河前来燕城！” 赵斌闻言，不由得开口道：“原来如此，难怪当初我派人在黄河渡口处寻你们，一直没找到你们的踪迹，原来是绕道山东了！” 丁征此时也笑着开口道：“听说殿下在燕城起兵了，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黄河，要不是大哥和母亲拦着，我早就来了！” 赵斌闻言不由得笑道：“二表哥还是如此心急！不过眼下平安到达燕城，我和母妃也就放心了！” 丁征原本的笑容说着说着却显出一丝遗憾之色：“哎，可惜，这仗这么快就打完了！” 赵斌算是听出来了，他不是急着来燕城，他是急着打仗！ “放心吧，仗还没完呢，还有得打！”赵斌开口说道。 丁征闻言，顿时露出一副兴奋的神情：“什么，还有仗打？” “有！” 第394章 又要打仗 厅内的的众人听说还要打仗，心下以为是要和朝廷继续打！ 丁太妃定了定神色问道：“不是跟朝廷刚刚议和吗，怎么又要打？” 赵斌淡淡解释道：“不是和朝廷打，是和羯族人打！” 一听是和羯族人打，众人以为羯族人又要打来了，想到这里大家脸上都不由得浮现出一丝凝重的表情！ 赵斌的舅母丁夫人开口问道：“殿下，可是羯族人又打来了？” 若是寻常人家的妇人一想到羯族人进犯，可能早已经吓得面容失色，可是丁夫人却没有流露出丝毫的畏惧，语气也显得极为平淡！ 军人家庭出身，听惯了也见惯了战场上的生生死死，对此早已没了畏惧之心！ 赵斌摇摇头道：“不是羯族人打来了，而是我要去打羯族人！” 丁远和丁征两兄弟闻言，不由得对视一眼。 随后丁远开口道：“殿下要去草原打羯族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这羯族人都是马背上长大的，来去如风，深入草原对殿下极为不利啊！” 丁贵妃也是面露担忧之色道：“守城拒敌，防守打反击还是可以的，这深入草原追击羯族人，岂能儿戏，你忘了你外公是如何死在匈奴人手上的了！” 杏儿和灵儿几个小丫头虽然没说话，但是脸上的担忧之色却是依稀可见！ 赵斌扫视了一眼厅内的众人，心上涌出一股暖意，有这么多人关心的感觉是真的好，不过片刻后赵斌却是露出了一副不以为意的笑容！ “哈哈哈，放心吧母妃，儿臣不会傻到用自己的短处去攻别人的长处，此事我自有安排，你们就放心吧，这一次我也让他们尝尝被劫掠的滋味！” 王伍也在一旁附和道：“小姐，夫人，你们就放心吧，王爷筹谋这事儿都挺长时间了，不会有问题的！” 丁太妃和丁夫人闻言，互望一眼之后，便不再劝阻，只是叮嘱，行事务必谨慎小心！ 赵斌只得点头应是！ 随后赵斌又开口道：“母妃，孩儿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和舅母不妨到后院叙旧！” 见赵斌如此说，丁太妃自是不便再多留，于是起身带着丁夫人和几名侍女朝后院而去！ 丁远和丁征二人并未一同前往后院，而是对赵斌开口道：“殿下若是不嫌弃，我们也愿意出一份力！” 赵斌只是点点头，但并未说什么，因为眼下确实没有时间来安排他们二人。 赵斌开口冲门外喊道：“春喜！” 听到喊声的春喜急忙从屋外跑进来：“王爷，奴才在呢！” 赵斌吩咐道：“派人去通知曹礼、何苗、杨广泰、韩铁、李华，让他们明日一早来燕王府议事，还有乐阳公主！” 春喜应了一声，便急忙退出了大厅！ 随后赵斌又对田七开口道：“老田，你明日一早前往山海通道，将大勇给我替换回来！” 田七闻言，先是微微有些诧异，随后开口道：“王爷，有什么事属下也可以去办，干嘛还要替换大勇回来啊？” 赵斌摇摇头道：“你回燕城时间不久，对于火炮的使用还不是太了解，让你去接替他驻守山海通道，也是为了让你尽快去熟悉一下，让大勇回来，是为了让他带人去支援雁门关的守军！” 田七闻言，这才明白过来，连忙开口应道：“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无需等明日！” 赵斌连忙制止道：“此事没那么着急，你休息一日，明日再去，到时候让大勇去萧楚那里，领一千人回来，他那里防守威胁最小，适当的缩减一些人手业无妨！ 另外再派一人到古北口，把樊炙将军召回来！” “是！”田七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出了门！ 赵斌随后转向杏儿和翠儿二人开口道：“杏儿、翠儿，你们去统计一下库房还有多少冬衣以及布匹、皮毛，抓紧组织人手裁制冬衣，今年新增的士兵还没有冬衣！” 翠儿笑道：“王爷无需担心，杏儿姐早就安排下去了！” 赵斌闻言，不由得冲杏儿笑了笑：“王爷我就说过你有做董秘的潜力！” 杏儿问过赵斌，什么叫董秘，但是赵斌却并未直接告诉她，不过她理解的大概就是帮人出主意，安排事情的人！ 杏儿开口说道：“王爷，眼下已经准备出两万余套冬衣了，不知还要多少才能够数？” 赵斌想了想道：“从各城报上来的数量看，差不多应该有四万人，先预备五万套吧，多出来的做预留！” 丁远和丁征见赵斌交代的事情差不多了，这才敢开口询问！ 丁征有些恳切的说道：“殿下，让我也到军中去吧，我也想像爷爷那样当将军！” 丁远虽然没有开口，但是眼神之中也是充满着期待！ 赵斌知道丁征有一身的好武艺，他从小便有当将军的梦想，但是在赵斌看来，他的性子太冲动，为将多少有些不太合适！ 赵斌想了想开口道：“这样吧二表哥，如果你愿意的话，先到秦都尉的军中去历练一番，不过你并未带兵打过仗，所以只能和新兵一样，我暂时不会给你官职，待日后你立了军功，方可提拔！” 赵斌本以为他会有所嫌弃，但是没想到他一口就答应了：“行，只要能让我上阵杀敌，军功那是迟早的事！” 赵斌提醒道：“还有一点，到了军中，你切不可摆世家公子的架子，若是触犯了军法，我可不会出面保你！” 丁征笑道：“殿下放心，当年爷爷治军，比殿下还严苛，我都懂，军法无情嘛！” 见他如此说，赵斌也算放了心，随后他看向丁远道：“大表哥若是也有此心的话，明日不妨随田七一同前往山海通道驻守吧！” 丁远闻言，当即拱手道：“是，丁远多谢殿下！” 丁远的性子要沉稳的多，而且脑子也活络，让他到前线去看一看，对他来讲或许提升的会更快！ 转天一大早，田七和丁远便离开了燕城，直奔王大勇驻防的山海通道而去，而王伍则带着丁征前往了秦方的军营去报到！ 王伍按照赵斌的吩咐，特意叮嘱秦方，无需对丁征特殊照顾，就按普通的新兵对待便是！ 安排好丁征之后，王伍和秦方二人一同返回王府，刚到王府之时，便遇到了曹礼等人，而曹礼身后不远处，乐阳公主也骑马赶来！ 第395章 战前部署 王府的西厅之内，赵斌坐在首位，其余之人各自分坐两旁！ 赵斌先是看了乐阳公主一眼，随后语重心长的对乐阳公主开口道：“乐阳公主，本王答应过你，会为你的族人报仇，本王会逐一实现对你的承诺！” 乐阳公主在来时便已经知道了燕王要对羯族人动手的打算，不过此刻听到赵斌亲口说出，内心还是抑制不住的激动，一丝泪花不由得涌上眼眸！ 她目光深情的望向赵斌，语气里既充满了感激之情，她对赵斌开口道：“乐阳多谢王爷的帮助，鲜卑人民会永远记住王爷的大恩大德！” 赵斌点点头，随即看向厅内坐着的众人缓缓开口道：“今天让大家前来，主要是为了交待一下接下来对羯族人作战的事宜！ 先跟大家说一件事情，本王此番从太原回来之际，先到了一趟雁门关，见了皇甫成等一众雁门守将，并且他们已经同意派出一万五千将士配合我们行动！” 众人闻听赵斌去了雁门关，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曹礼甚至露出了一丝责怪的表情，他忍不住开口道：“王爷，恕属下直言，王爷此举太过冒失了，我们刚刚和雁门关的守军发生战斗，王爷怎可以身犯险去雁门关啊！” 何苗也是一脸的责备之色：“王爷日后切不可再如此行事啊，这万幸是没有出现差池，否则让我等如何是好啊！” 赵斌知道大家这也是出于对他的担心，所以并未对他们的冒犯之举有所反感，他抬手打断众人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语。 “好了，此事大家不必再纠结了，本王既然敢去雁门关，必然有十足的把握，而且我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而且还借到了一万五千兵马！ 接下来，我说一下各项事宜的安排，大家记好自己的需要完成的事项！” 赵斌说完，再次看向乐阳公主道：“公主殿下，此次我们主要针对占据你们领地的羯族人发起进攻，由于是在你们的领地上行动，所以本王需要你们能派出五千骑兵作为支持！” 五千骑兵，说来挺残酷的，这可以说是鲜卑人目前能拿出的最大兵力了，眼下的鲜卑人虽然尚有十万人，但是大部分都是妇孺，真正能上战场的，也就剩这几千人了！ 乐阳公主咬咬牙道：“好，只要能报仇，王爷让我们做什么我们都乐意！” 赵斌点点头继续说道：“半个月之后，公主与秦都尉各率部队赶往古北口，与樊炙将军汇合。 古北口如今有兵力五千人，算上你和秦都尉的兵力，总兵力可以达到一万三千人。 其中三千人留下继续驻守古北口，作为接应部队，另外一万人是你们此次进攻的主力，目标就是驻守在古北口外围的两万羯族部队！” 听闻只有一万人的主力，乐阳公主不免有些担忧的说道：“王爷，只有一万主力，会不会太少了一些？” 赵斌笑道：“少肯定是少了一些，但是并不是让你们和他们硬碰硬，本王可不愿意做这亏本的买卖。 公主的五千部队作为先锋主力，出古北口佯装进攻羯族人，对羯族人不断发起骚扰，只许败，不许胜，引诱他们进入古北通道。 一旦他们进入通道之内，樊炙将军和秦都尉会带人切断他们退路，同时对他们进行炮火打击，炮火结束之后，你们便可前后夹击！” 秦方听完之后，略带担忧的说道：“王爷，若是他们不肯进入通道该如何是好，这羯族人之前吃过这样的亏，这一次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上当了！” 赵斌解释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第二套方案，如果连续骚扰十日之后，敌军依旧不肯进入古北通道，那就改用夜战，趁羯族人疲惫大意之际，发动夜间突袭！总之你们记住一规律，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扰，敌疲我打！” 秦方闻听最后几个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王爷这是什么打法？这兵法里有这一招吗？” 赵斌心说兵法里当然没有了，这是后世一个伟人发明的，现在怎么可能有！ “以前没有，以后不就有了吗，重点是你们得发挥出这套打法的灵活性，尽可能的减少我方损失，在时机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的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秦方点了点头道：“属下记住了！” 一旁的乐阳公主也跟着说道：“乐阳也记住了！” 赵斌见二人应下了，便继续开口道：“好，那我接着说，在击溃了古北口的羯族部队之后，山海通道驻守的羯族人应该会很快得到消息。 一旦他们得知消息，必然会派兵来增援，但是应该不会全部出动，只要山海通道的敌人分兵来救，你们便可守株待兔，痛击前来增援的部队。 消灭掉增援部队之后，你们便可向着山海通道进发，迂回到他们的北面。 此时剩余的羯族部队，肯定也会得知增援部队战败的消息，而你们又出现在他们北面，对他们形成南北夹击之势，意识到危险的他们必然不会再选择对抗，而会选择撤退！ 他们撤退之后，你们便在他们后边一路追赶，但是切记，只是追赶，而不是让你们追上去跟他们厮杀，尽量将其驱逐到七老图山口的南部位置，在那里，雁门关的守军会等候他们！ 有了雁门关的一万五千军士，你们会占据绝对的兵力优势，再想消灭这股敌人，就是轻而易举之事了！” 秦方听完赵斌的计划安排，不由得一拍大腿道：“哎呀，王爷真是好计谋啊，只要解决掉这两支部队，那剩下的羯族部落就只有一些老弱妇孺了，到时候就好对付多了！” 乐阳此时脸上也露出了喜悦之色，似乎仗还没有开始打，她就已经看到了胜利的那一天！ “王爷放心，乐阳一定不会让王爷失望的，到时候，你我两族的血债，乐阳要让他们一一偿还！” 赵斌见她言语之中似乎透露出了杀意，于是连忙叮嘱道：“公主殿下，有一事本王还是想拜托你一下！” 听闻此言，原本笑容绽放的乐阳不由得有些诧异，她好奇的开口询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赵斌缓缓道：“羯族人生性残暴，确实杀害了你我两族不少的百姓，但是你我不是残暴的羯族人，如果我们不管老幼妇孺，将其赶紧杀绝，那我们与他们这些野蛮之人，岂不是没有什么分别，所以本王希望公主到时候对妇孺网开一面，留他们一条姓名！” 赵斌的话让乐阳公主怔在原地，他没想到赵斌会替这些羯族人求情，要知道羯族人杀害的汉人要远远多于他们鲜卑人呐！ 她有些极不情愿的直视着赵斌的双眼，企图从他的眼中找出她想要的一丝答案！ 赵斌见她这副神情，只好解释道：“这些妇孺和孩子，本王还另有它用，还请公主理解！” “如果我不答应呢？”乐阳公主眼睛一眨的望着赵斌说道。 见乐阳公主没有退让的意思，赵斌只好强硬的回道：“如果公主不答应，那这次行动就到此为止！” 听闻赵斌说停止此次行动，乐阳公主的眼眸里不由得闪现出委屈的泪痕：“你说过要替我的族人报仇的！” 赵斌见她眼眸里渗出泪珠，只好语气放缓了一些说道：“本王是说过，但本王没说过要将所有的羯族人赶尽杀绝啊，而且本王留着他们确实还有用处！” “王爷你知不知道，留着他们就是在养虎为患，将来等他们的孩子长大，他们又会成为手拿战刀的屠夫？”乐阳公主企图用这样的言语来说服赵斌不要放过那些妇孺！ 赵斌当然知道那些孩子过几年长大成人会变成战士，这也正是他想要留下这些人的目的！ “本王当然知道，所以本王才会留下他们，至于为什么，日后你自然会明白！” 沉吟了一会儿之后，乐阳公主深吸了一口气才逐渐平复了不甘的心绪。 她缓缓开口道：“好，我答应王爷，希望日后王爷能给乐阳一个满意的答复！” 赵斌长出了一口气，哎，最见不得人哭鼻子了！ 第396章 战前部署二 见乐阳公主不再纠结此事，赵斌开始转向其他人！ “曹礼，你做一下提前的安排和统筹，如果此战顺利的话，我们应该能够缴获大量的牲畜，这些牲畜分两部分处理，一部分补偿鲜卑牧民的损失，另一部分散发到民间，继续扩大民间百姓们的养殖业！”赵斌对曹礼吩咐道。 曹礼闻言，当即应是！ 随后赵斌看向何苗和韩铁道：“何苗、韩铁你二人这段时间负责赶制一批绊马钉，质量不一定要求有多好，但是量一定要大，还有制造出来的铠甲，全部交给樊炙他们，尽可能的让每一个战士都能有铠甲护身！” 何苗开口回道：“王爷放心，铠甲之事本就欠缺的不多，库房之中尚有两千套已经制作完成的铠甲，应该足够完成所有出征士兵的装配！” 赵斌点点头后，随即又看向乐阳道：“你们那边还缺铠甲吗？” 乐阳显然还是有些情绪低落，见赵斌略带关心的询问他们部落的铠甲是否充足，这才稍稍提起精神回道：“回王爷，再有一千套应该就差不多了！” 赵斌点点头，对何苗吩咐道：“好，何苗，你先调集一千套铠甲交予乐阳公主！” 随后赵斌看向韩铁：“韩铁，你那边有什么问题要提吗？” 韩铁丝这里边官职最小的，可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冶炼厂厂长，也算不得什么官职！他连忙摇摇头道：“回王爷，属下这边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这绊马钉可有具体的数量要求？” 赵斌淡淡道：“没有，你就玩儿了命生产就行了，我会传令西关守将景德来接收，之后每出来一批就运走一批！” 见赵斌如此说，韩铁也笃定的回道：“属下明白了，王爷放心，绊马钉容易铸造的很，每天估计至少能铸造出两三千枚！” 随后赵斌看向杨广泰，他这里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那就是粮草！ “广泰，雁门关的一万五千将士出发之时不会携带太多粮草，你需要调集至少一个月的粮草支援他们，将所有粮草运往上谷入口之处，等雁门关的将士一到，便将粮草交予他们！” 杨广泰心中盘算了一下，随后开口道：“王爷，这每人每日两斤粮食，一万五千人，一天就是三万斤，这一个月就得一百万斤，这合计下来差不多要一万石粮食啊，这是不是有点多啊！” 赵斌见杨广泰还是舍不得，只好语气加重了几分说道：“多什么多，打仗的时候没得吃，你让士兵们如何打仗，按命令执行就是！” 见赵斌语气变得严厉了几分，杨广泰也不敢再多劝，只等应道：“是，属下领命！” 赵斌继续道：“另外还有我们军士的粮草补给问题，也要统筹安排好！至于他们深入腹地之后，如何解决粮草问题，就看他们自己的了！” 杨广泰再次开口回道：“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保证所有部队的粮草不出问题！” 交待完粮草事宜之后，赵斌看向李华，李华目前一直负责火药坊的事情！ “李华，火药坊的硫磺还能支持多少时日？” 李华闻言，开口道：“最多也就还能生产十余天！” 赵斌沉思了片刻后开口道：“这样，将生产出来的弹药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运往樊炙将军的军中，另一部分待大勇回来之后，交予他！ 另外再告诉你个好消息，从今以后，你不用再为硫磺发愁了，我们有了自己的硫磺产地！” 李华闻言，不由得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王爷找到硫磺矿源了？” 赵斌笑道：“那倒没有，不过本王此次去太原找到了黄铁矿，还记得本王跟你说过吗，从黄铁矿中也可以提取硫磺，眼下太原那边已经在开始着手办理此事了！” “太好了，有了足够的硫磺，那火药坊这边还可继续扩大生产！”李华兴奋的说道。 赵斌没在继续讨论硫磺的事情，他扫视过屋内的众人，见他们脸上都流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赵斌开口道：“此次针对羯族人的战斗基本上就是如此安排，诸位还有什么问题或意见？” 赵斌的话音一落，秦方便开询问道：“王爷，方才您说对于羯族人的老弱妇孺不必赶紧杀局，那具体要如何处置这些俘虏，是将他们全部押送回燕城还是怎么办？” 还未及赵斌开口，曹礼便连忙出声道：“不可不可，虽然这些俘虏都是老弱妇孺，但是他们一旦进入到燕城，势必会引起百姓们的恐慌，还是找一处合适的地方安置比较妥当！” 赵斌对此却不以为意：“区区十余万俘虏，有什么好恐慌的，将其全部押回来，只不过不要押到燕城来，将他们押送到山海通道以南地带，那里是大面积的平原地带，水草也都充足，别说十万人，就是百万人也能容纳的下！” 乐阳却开口说道：“王爷，那里地势辽阔，将他们押到那里，他们很容易趁机逃跑！” 赵斌想了想道：“十万人，跑几个算不上大的问题，但是想要大面积逃跑绝对不可能！北面的三条通道都有我们的人驻守，他们这么多人逃不了的！” 何苗抚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开口道：“王爷，依属下之见，十余万人聚在一起还是风险太大，万一闹起事来还是颇费手脚，不然将他们拆散，分批看管。 在古北口南面也是一处山地平原，安排个三四万人，不成太大的问题，剩余的之人，索性安排到更南的地区，如今河北道已经尽数归于王爷，荒芜人烟的闲置土地还是有不少的！” 听完何苗的话，赵斌不由得点了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将他们安排到不同的区域，可以避免他们闹事，此外还要派人看管他们，给他们定定规矩，按照每户五人一组进行安排，凡是有逃跑者，户籍之内全部连坐，斩首示众！” 曹礼率先开口支持道：“此举可行！” “行啦，大致就这照着这个思路来，府衙在这个思路上再详细制定一下安置细节！” 曹礼何苗等人当即应是！ 而此时坐在一旁的乐阳公主眼眸之中却闪现出一丝异色，她仿佛看到了熟悉的一幕，她们鲜卑的妇孺，好像也是被如此安排的！ 赵斌没有察觉到乐阳公主眼神里的异样，而是与众人继续讨论着关于战前准备的事宜！ 再商量了一阵之后，所有的事项基本全部敲定，赵斌起身道：“好了，诸位按照安排各自行事吧，半个月之后，我们正式出兵北上！” 屋内众人纷纷起身应道：“是！王爷！” 之后众人各自离去，只有乐阳公主仍旧停留未动！ 第397章 傻丫头 王伍察觉到乐阳公主仍旧停留在原地之后，神色不由得微微一动，他在赵斌身后轻声提醒道：“王爷？” 赵斌闻言，回头看向王伍，不经意间却看到乐阳公主仍停留在座椅之上！ 王伍小声道：“王爷，她好像不高兴诶！” 赵斌见王伍这般举动，不由有些好笑，他摆摆手示意王伍先下去！ 王伍没说话，径自走出了房门！ 赵斌重新来到乐阳公主身边，挨着她坐下！ 他笑着缓缓开口道：“怎么了我的公主殿下，难道还在为方才的事情而生气吗？” 赵斌略带暧昧的语气让乐阳公主有些不适应，很长时间以来，赵斌只有在王府的那些人面前才自称是我，而在她面前从来都是用本王来自称！ 片刻后她缓缓转过半个身躯，与赵斌面对面而坐，她就这样望着赵斌，但是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赵斌望着她那娇美的容颜和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动，他伸出手，在她的鼻头上轻轻一刮道：“瞧你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啊！” 乐阳公主被赵斌轻佻的的举动搞得更是手足无措，脸颊之上不由得泛起一丝绯红，她有些惊讶说道：“王爷，你.....请王爷放尊重些！”说完便扭头不再看赵斌！ 赵斌见状，单手支着桌子，手掌托在下巴上，侧头望向乐阳公主，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乐阳公主许是被他看的有些发毛，身体又微微转向另一侧，将后背留给赵斌！ 片刻后赵斌假装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哎，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可走了啊！” 听说赵斌要走，乐阳公主立刻转回身来，心中憋着的话实在让她感到不安！ 赵斌见她转过身来，便重新静静地看着她。 片刻后乐阳公主缓缓开口道：“王爷，乐阳知道这样想不合适，但是还是想请王爷能够实言相告！” 赵斌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事儿啊？” 乐阳抿了抿嘴唇道：“王爷安排羯族俘虏的手法几乎和安排我们鲜卑族人的手法如出一辙，王爷还说对羯族俘虏另有它用，乐阳就想知道，在王爷眼里，是不是我们鲜卑人和那些羯族人一样，也是要被王爷拿来它用的棋子？” 赵斌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看来乐阳公主是意识到什么，不然不会有此怀疑！ 赵斌定了定神问道：“你怎么会有此想法，他们怎么能和你们一样呢？” 乐阳没有丝毫的退让，她开口反问道：“难道不是吗，王爷将我们鲜卑人分散打乱，安排到各地，现在又想用同样的方法来处理那些羯族人，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在王爷眼里，我们和他们根本没有分别，对吧？” 赵斌叹了口气，笑着解释道：“傻丫头，当然不是了，你们和我们是并肩战斗的兄弟手足，他们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这怎么能一样呢。 当然，我承认，将你们的族人分散安置，确实有一定原因是出于安全考虑，担心你们会闹出事情，但那也是为了整个大局着想啊，你也不想鲜卑牧民和燕城的百姓发生摩擦吧！ 但更多的原因是，我们要合理使用燕城的土地配置，这样才能让大家更好的生存下去，而且你看你们来了燕城之后，燕城的百姓是不是拿你们当亲人，当朋友，百姓们孩子发的帮你们建学堂！” 乐阳还是不太相信赵斌的话：“可是那些羯族人呢，王爷将来会不会也会对他们这么好，给他们土地，帮他们建学堂，会不会也让他们的女子嫁给燕城百姓？” 赵斌一脸不屑的说道：“怎么可能，他们杀了我们大夏多少百姓，谁会给他们土地，谁会给他们建学堂啊，我答应老百姓也不答应啊，再说了谁愿意娶愁人家的女子为妻！” “那...那乐阳实在想不通，王爷你留着他们干什么用！”乐阳似乎要刨根问底，不问出个所以然不肯罢休！ 赵斌无奈道：“好吧，此事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啊，连曹礼他们都不知道，你记着啊，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以告诉其他人！” 乐阳见状，点点头道：“好，乐阳绝不告诉其他人！” 赵斌用手遮住嘴小声道：“你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乐阳见状，不由得看了看门口方向，见王伍站在门口，于是侧头将耳朵伸到赵斌近前！ 随着赵斌轻声开口，一股暖流不觉冲入她的耳道，让她不由得感到一阵酥麻！ 赵斌在乐阳耳边一阵小声嘀咕，乐阳的神色也是一变再变！ 等赵斌将事情说完，乐阳诧异的看向赵斌道：“王爷说的这些事还有那些地方，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赵斌有些得意的说道：“有些事情是宫中秘事，你不知道很正常，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因为你读的书少！” 乐阳有些羡慕的看向赵斌道：“读书就能知道这么多事情？” 赵斌笃定的回道：“当然了，有几句老话你听说过吗，叫秀才不出门，而知天下事，要知天下事，须读古人书，还有啊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车马多簇簇！” 乐阳再次开口道：“既然读书这么好，那为什么我听说你们燕城读书的人却很少，还要到外地去找读书识字的教书先生，还有啊，什么是秀才？” 赵斌闻言，不由得一阵尴尬，眼下科举都没有盛行，哪儿来到秀才，还说什么老话。 沉思了两秒钟之后赵斌解释道：“秀才其实就是指读书人，而读书是一件奢侈的事情，不是谁都能读的起书，也不是谁都有闲暇时间来读书，以前百姓们连饭都吃不起，谁还有闲心读书啊！”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王爷要让孩子们免费读书！王爷，你给乐阳找几本书吧，乐阳回去也好好读书，将来也当秀才！” 赵斌笑道：“你虽然会说汉话，但是你未必认识多少汉字，等仗打完了，你若是闲着无事，可以去学堂跟着钟离雪学习学习汉字，我们的钟离先生可是熟读诗书的大才！” 乐阳想了想觉得也是，眼下还是打仗重要，她笑了笑回道：“好吧，那就等打完仗再说！” 赵斌见她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才问道：“现在还怀疑本王吗？” 乐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怀疑了，不怀疑了，不过王爷，你以后对乐阳能不能也不要说本王了，你对王伍他们说话的时候都自称是“我”，唯独跟乐阳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说本王，感觉王爷没拿乐阳当自己人！” 赵斌点点头道：“好，以后不说本王了！不过你要记着，今日之事，不可对任何人讲！” 乐阳点点头道：“乐阳记下了，不对别人讲就是！对了，王爷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那乐阳就回去准备了！” “好，那我送送你！” 二人起身朝门外走去，来到王府门口，乐阳公主翻身上马，跟赵斌道了别之后，便朝前走去，只是走了几步之后，忽然回头笑着对赵斌喊道：“王爷，以后不许再说我是傻丫头！” 说完，便径直朝前走去！ 赵斌闻言，不自觉的挑了挑眉，随后重新进入王府！ 第398章 魏翔带来的新消息 下午的时候，都头魏翔拿着近日传上来的消息来到了王府！ “王爷，这是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送上来的消息！”魏翔将整理好的消息递到赵斌身前说道。 赵斌接过魏翔手中的几张纸条，他知道魏翔肯定是已经看过了，于是随口问道：“有什么比较重要的消息吗？” 魏翔顿了顿说道：“都是不太好的消息，江南之地现在可以说是烽烟遍地，沿海的倭寇劫掠了不少县城，甚至还攻打了部分郡城。 另外而薛槐在攻打衢州之时，受到了强烈抵抗，城破之后，薛槐下令屠城！” “什么？屠城？”赵斌不由的惊呼出声！ 魏翔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个畜生怎么能干出这种事！”赵斌不由的大骂道，随即展开纸条查看上面的详细内容！ 纸条的内容很简单，也没有写明具体死了多少人，只是注明了时间、事件的大致情况！ 随后他又展开另外一张纸条，上边写的是沿海倭寇侵犯沿海州县的消息！ 看完这两张纸条，赵斌的脸色变得越发的难看！ 随后赵斌对魏翔说道：“告诉下边的人，以后消息尽量打探的详尽一些！” 魏翔当即点头应是！ 赵斌展开第三张纸条，这一次写的终于不再是屠城和劫掠的消息，而是恒王与薛家正面开战的消息！ 桓王南下之后，火速进驻了金陵城，之后薛家开始大举进攻金陵，双方在金陵城下交战一个月之多，始终未能攻破金陵城，而随着方家的部队渡过长江，进驻姑苏之后，薛家军队才暂时退去！ 另外，刘家的大本营临安府如今也被南越国的军队围得水泄不通，只不过不知因何原因，南越国始终没对临安府发起进攻！ 除了金陵和临安府之外，还没有被攻破的就只剩下姑苏城了，三座城池互为犄角之势，暂时得以幸免，除此之外，长江以南的地区尽数落在薛家和南越国手里了！ 魏翔见查斌将纸条重新卷起，于是开口道：“另外还有一个消息，是口头传送回来的，江南大批百姓冒着危险强渡长江，向江北逃窜，据说至少有三四十万人！” 赵斌不由得诧异道：“这么多人？” 魏翔解释道：“薛槐屠城，闹得江南百姓人心惶惶，所以大家都拼了命向江北逃窜，而薛槐得知此事之后，很快派人封锁了江岸，阻止百姓逃离！不然，比这个数量还要多！” 赵斌思考了一阵之后，开口说道：“传令给下边的人，命他们到南方各地散播消息，就说凡是逃难到河北的百姓，都会分配房屋土地，尤其是在难民聚集的区域，一定要大力宣传。 另外告诉曹礼，让他给各州县下达政令，令每个州县都派出人手，尽量到南方去购买奴隶！” 魏翔闻言，有些担心的说道：“王爷，这恐怕花销不小啊！” 赵斌摇摇头道：“如果逃亡的人太多，那奴隶的价格就会变得很低，一个人都能为必卖到一两银子，就是残酷的现实！” 听赵斌这样说，魏翔也不由得点了点头：“王爷说的有道理，那这些奴隶购买回来之后王爷打算怎么安排？” 赵斌淡淡的回道：“不管是买来的奴隶，还是自己寻来的难民，一样分田分地，不过这些人最好能到燕城来，我们燕城人口实在是太少了！” 魏翔想了想建议道：“既然王爷有这个打算，那干脆将购买的奴隶让各州县统一送到燕城来安置即可，至于那些自主寻来的，就让他们自行选择地方落户即可！” 对于魏翔的建议，赵斌倒是觉得不错，不过片刻后他又补充道：“记得购买奴隶的时候，切记不可只挑青壮。 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单纯购买劳力，而是要利用这些人，来逐渐恢复河北的、河东的人口力量，所以对于妇孺更要一视同仁。 过个十几年，这些孩子长大成人，便会成为最好的生力军！” “是，属下记下了，如果王爷没有别的吩咐，那属下这就回去跟曹大人说明此事！” 赵斌点点头道：“行啦，没别的事了，你去吧！” 接下来的几天燕城的各个衙署都开始忙碌起来，所有人都在为接下来的战斗做着准备！ 几天之后，飞燕姑娘也最终到达了燕城，护卫们一路护送着飞燕来到燕王府！ 王府没有飞燕想象的那么富丽堂皇，远不及他们在太原时住的那所宅子！ 大厅之内，飞燕对着赵斌深施一礼说道：“飞燕拜见王爷！” 厅内的众人看着眼前这个美貌的少女，都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灵儿对着翠儿小声嘀咕道：“这姑娘长得还不错哈？” 翠儿微微一笑，轻声回道：“王爷的眼光向来不会差！” “对对对，王爷眼光向来不差！”灵儿附和道！ 杏儿见她俩没羞没臊的在这里嘀咕这些，不由得伸手捅了灵儿一下，灵儿这才闭嘴不言！ 赵斌上前将飞燕扶起，轻声道：“行啦，不必多礼，平安到了就行！” “多谢王爷！”飞燕低着头回道！ “管勾目前不在燕城，出门办事儿了，你先在燕城住下来，等过几天他回来，再安排你们见面！”赵斌说完，又转向杏儿道：“杏儿，你先给飞燕姑娘安排一处住处！” 杏儿闻言，随即欠身道：“是王爷！”不过片刻后，杏儿又开口道：“不过，王府内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可不可以暂时先安排到其他的地方？” 赵斌淡淡道：“你看着办吧！” “是！”杏儿应了一声，随即又对飞燕开口道：“姑娘跟我来吧！” 飞燕向赵斌施礼告辞之后便随着杏儿一同出了大厅，待二人走后，灵儿凑上前来问道：“王爷，这姑娘是谁呀？” 赵斌看了看门口方向，见二人已经走远，于是转头对灵儿道：“你还记得之前咱们说的那个管勾吗？” 灵儿回忆了一下，想起之前赵斌让人查过此人的底细，于是开口回道：“王爷说的是那个书阁的库官?” 赵斌点点头：“这姑娘有可能就是管勾失散多年的妹妹！” 灵儿一听是管勾的妹妹多少有点惊讶：“管勾的妹妹？王爷你是怎么找到她呀？” 赵斌苦笑一声道：“说来也巧......”赵斌将在太原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翠儿在一旁听完赵斌的叙述，不由得开口道：“王爷当初还专门让田队正他们查找过此女，都未曾找到，如今却偶然间寻到此人，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灵儿则有些惋惜的说道：“哎，只可惜，她是个青楼女子，若非如此，让她留下来伺候王爷也是极好的！” 赵斌闻言，照着灵儿的脑袋轻轻来了一个脑瓜崩：“你这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竟想些什么，说得好像你家王爷多好色似的，你就不怕王府里女人多了，你家王爷不宠你了？” 灵儿揉了揉脑袋，哎呦了一声，随后拉着赵斌的胳膊娇嗔道：“我家王爷才不会呢！” 第399章 樊炙归来 就在灵儿拉着赵斌的胳膊撒娇之时，春喜跑进来禀报道：“王爷，樊炙将军回来了！” 听说樊炙回来了，赵斌当即开口道：“快请！” 片刻之后，春喜引着樊炙来到厅内！ 见樊炙回来，赵斌当即笑着走上前来迎接。 樊炙下意识的要单膝跪地施礼：“末将樊炙拜见王爷！” 话虽然输出去了，但是下跪的动作却是被赵斌拦住了！ “好了好了樊将军，屋中没有外人，不必多礼！”赵斌托着樊炙的胳膊笑着说道。 樊炙性子本来就豪爽，也不拘泥于此，只是含笑回道：“多谢王爷！” “樊将军一路辛苦了，请坐吧！”赵斌指了指椅子说道，随后又对灵儿道：“灵儿上茶！” 灵儿应了一声，便去端茶水！ 樊炙坐在椅子上，开口询问道：“王爷这么急召末将回来是有什么要事吗？” 赵斌笑了笑回道：“不急，先说说古北口那边的情况！” 樊炙闻言，当即在脑海中捋了捋思路，片刻后他开口道：“古北口那边目前还算稳定，驻扎在古北口外围的是羯族人的雍屈部落，部落首领叫雍屈卓嘠，这家伙当初本来都要率军进入古北通道了，但是不知为何中途突然又撤了回去，后来他们还不断派出细作潜入古北通道打探情况，我们前前后后抓了有二三十人！” 听到樊炙的介绍，赵斌不由得暗自思忖起来，看来这个雍屈卓嘠并非莽撞之人，片刻后赵斌看向樊炙问道：“你对这个雍屈部落和雍屈卓嘠了解多少？” 樊炙开口回道：“这个雍屈部落原本是雁门关西北面的一个部族，部众人数原本有十几万，不过此番与鲜卑人大战，听说损失了两万将士，如今剩余的这些人应该是他们部族里最主要的战斗力量了。 雍屈卓嘎年纪并不大，据说只有三十岁左右，不过他接任大首领之位已经有五年了，据抓获的细作说此人身形魁梧，力大无穷，在部落里无人能敌，性情也比较暴躁，据说他经常殴打下属，而且雁门关西部一带被他洗劫过得村镇不少，！” 赵斌听樊炙说此人性情比较暴躁，但是当初却没有进入古北通道追击鲜卑人，这多少让他有些不理解。 想到这里，赵斌便开口询问道：“你方才说他性情暴躁，可为何当初没有直接进入古北通道追击鲜卑人啊？” 樊炙有些遗憾的说道：“这个末将也曾试图拷问过抓获的细作，但是他们也不知道是具体原因，但是据他们分析，有可能是畏惧咱们得火炮，不然不会频繁的让他们潜入古北通道打探火器的消息！” 听完樊炙的话语，赵斌不由点点头：“嗯，这倒是个合理的解释，毕竟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吃亏了，多少也该长长记性了！” “对了，这次让你回来，是准备让你带兵攻打古北口的两万羯族大军！” 樊炙一听是准备让他带兵出击，立时兴奋起来：“王爷，您说的是真的吗？”他激动地开口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这次让你回来，就是跟你交代一下这次的战事部署！” 听到赵斌的肯定，樊炙不由得大笑道：“哈哈哈，太好了，这次终于轮到我老樊了，王爷你不知道，听说大将军他们在西关灭了六万羯族大军，后来又带兵南下，我这心里痒痒的就跟猫抓似的，我还以为王爷把我给忘了呢！” 赵斌也被樊炙的笑容所感染，他笑着起身来到樊炙身前，亲自给樊炙倒了一杯茶水，樊炙见状，连忙从椅子上起身！ 赵斌按住他的肩膀，让他重新坐下，并开口道：“本王怎么会把樊将军忘了呢，当初就是因为古北口太重要，所以才让你去镇守啊，本来是给你预备了一场大战，可是没想到雍屈卓嘎那小子没上当！” 赵斌给樊炙倒完茶水重新回到座椅上，继续道：“既然这小子不肯来，那我们就主动出击，不断骚扰他，本王还就不信，如此年轻气盛的大首领能沉得住气！” 樊炙有些急不可耐的问道：“王爷，你说吧，这次要怎么打？” 随后赵斌将作战的详细计划与樊炙一一道明，樊炙听完当即一拍大腿表示：“王爷放心，这次末将一定将雍屈卓嘎这小子彻底解决掉！” 樊炙看似性情豪爽，大大咧咧，但是底子里是一个很细致的人，赵斌所说的方案，他一听就全明白了，赵斌见此自然也是高兴地很，这样的人不需要多费口舌！ “另外还有一点要叮嘱一下樊将军，此番给你的将士之中有一半是乐阳公主带领的鲜卑士兵，他们刚刚经历过大战，亲友死伤无数，可能对于羯族人的仇恨心里会更加强烈。 一旦杀红了眼，本王担他他们会丧失理智，影响整场战役的安排，所以到时候你要对乐阳公主多加提醒，切莫让她失去理智！” 樊炙闻言，露出一副难为情的表情：“王爷，这有点儿难办啊，这女人上战场，这叫什么事儿啊，何况她还是个公主，要不然王爷您还是给我派点自己人吧！” 赵斌知道让他一个大男人去对付一个女人，还是个公主，多少有些为难。 他无奈的看向樊炙，神色之中充满无奈：“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但凡本王手里要是还有可用之兵，也不会让他们来帮忙！” 樊炙嘬了嘬牙花，显得很是为难，他知道赵斌说的是实情，眼下燕城附近确实没有什么多余的后备兵力！ “好吧，末将尽量就是！” 见樊炙答应下来，赵斌也就没再多强调此事，而是转而说道：“对于雍屈部落的首领或者小部落的族长尽量抓活的，本王日后还有用的着他们的地方！” 听赵斌说要抓活的，樊炙也不多问为什么，只是当即表示：“王爷放心，能抓活的一定给王爷抓活的，不过大战之中刀剑无眼，若是死了王爷可不能怪我啊！” 这就是樊炙的聪明之处，他满口答应着，但是将风险提前排除掉，不给自己留下麻烦！ 赵斌自然知道樊炙说的也是事情，只是淡淡回道：“能抓到活的最好，抓不到也无所谓，日后还有的是机会抓其他部落的，还有一点要记住，投降的俘虏就不要杀了，尽量留他们一命！” 樊炙闻言，露出一丝我懂的笑容：“嘿嘿，王爷是又想抓劳力去开矿了吧！” “这次还真不是，这次本王送他们去天堂行乐！”赵斌坏笑道。 听赵斌这样说，樊炙露出一丝不解之情：“去天堂？那不还是让他们去死吗？” 赵斌只是笑而不语，没再继续说下去！ “好了，你刚回来，一路也辛苦了，先到馆驿去休息一下吧，这件事以后你会知道的！” 见赵斌不想说，樊炙也就没再多问，起身朝赵斌施了一礼，便告辞离去！ 第400章 祝大家中秋快乐，阖家团圆 第二天下午，王大勇也一路风尘仆仆的从山海通道赶回了燕城！ 见大勇回来，值守的护卫们纷纷跟他打招呼，可见大勇在护卫中的人缘是多好！ 大勇跟他们打过招呼之后，便直奔王府内而来！ “王爷！王爷，我回来了！”大勇走进院子便大喊道！ 正在院中指挥着下人们搬运布料的春喜见状，急忙阻拦道：“哎呦我的王队正，你大喊大叫的干什么，这是王府！” 大勇对春喜的话并没有太在意，而是笑着向他询问道：“王爷呢？” “后院内，跟我来吧！”春喜白了大勇一眼，便转身带着他向厅内而去！ 来到客厅之内，春喜指了指张椅子道：“你先坐下等会儿，我去通禀王爷！” 大勇朝春喜随意的摆摆手，便径直坐在椅子上！ 不久之后赵斌从后院内来到前厅，大勇见赵斌出来了，连忙起身施礼！ 赵斌笑着摆了摆手：“行啦！回来的挺快的！” 大勇冲赵斌嘿嘿一笑：“嘿嘿，王爷召属下回来，属下哪儿敢耽搁！” 赵斌见他这副模样，也不由得笑道：“带兵打仗的日子怎么样？” 大勇摸了摸后脑勺，表情略微有些遗憾的回道：“好是好，只可惜就打了一仗，还是不过瘾啊！” 不过片刻他又变得精神抖擞起来，向前走了两步来到赵斌身前：“王爷，我听老七说，这次是要主动出击去打羯族人是吗？” 赵斌点点头，随即将整个战事的布局向大勇娓娓道来！ 听完赵斌的讲述，王大勇这才知道，是让他带着炮兵去支援雁门关的将士，大勇多少有点儿失望，虽然他很想跟着樊炙一起打正面进攻。 他哀求道：“王爷能不能换个人去啊？属下想打正面进攻！” 但是赵斌解释道：“雁门那边至关重要，府里上上下下只有你去我才放心的下，这也是为什么我让田七把你替换回来的原因，否则我直接让田七去不就行了吗！ 大勇一阵莫名的感动，随后拍着胸脯表示：“王爷放心，有我的大勇在，绝对不会让雁门的将士们吃了亏！” 赵斌还叮嘱道：“这次雁门关那边带兵的是郭玉将军，你到了他的军中帮我告知郭将军，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量多抓活的俘虏，我另有他用！” “行，属下知道了！” “另外等这次打完仗，王爷我给你保个大媒，保你娶一个漂亮的大姑娘！” 听赵斌说要给他保个大媒，还是个漂亮的大姑娘，大勇顿时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真的呀王爷？” “那还能有假，王爷什么时候骗过你，而且我还告诉你，对方可是将门之后，色艺双绝！”赵斌露出一副你懂得表情！ 然而大勇却是一脸不懂的表情：“王爷，这么好的姑娘，您怎么不留在王府啊？” 赵斌闻言，不由得一脸懵逼，他没好气的看向大勇：“你要不要，不要我给介绍给田七或者徐凌他们了！” 听赵斌改口说要给另外徐凌和田七介绍，大勇顿时有点儿着急了：“哎呀，我就是好奇，多问一句，没说不要啊，我这不是想着有这么好的女子，那伺候王爷不是更好吗！” 赵斌打断大勇的话，补充道：“行啦，我得给你提个醒啊，我只是帮你介绍，至于到时候成不成，就看你自己的了，你知道咱们王府的规矩，从来不强迫别人！” “王爷，您这么说一说，搞得我心里压力还挺大的！不会真的是将门之后吧？”大勇有些不好意思的再次开口相问！ “跟你说了是真的啊，所以这一次，你得把仗打的漂亮一点，要不然到时候人家姑娘一听说你王大勇打仗不行，那不白瞎了吗！”赵斌略带调侃的语气说道。 见赵斌如此说，大勇也不含糊了，当即表示道：“王爷放心，绝对不会丢了咱们王府的脸！” 随后二人又聊了一下山海通道那边的情况，赵斌便让大勇下去休息了！ 时间一晃而过，燕城的各处人马陆续离开燕城，樊炙也是早早地返回了古北口，秦方和乐阳公主率领着八千将士也陆续前往古北口和樊炙汇合！ 另一方面，王大勇率领着一千人的炮兵队伍前往上谷入口处接应雁门关的军士！ 在这期间，赵斌还命人在通往燕城的必经之路上修建了简易的驿站，为的就是能够随时传递前线的战报！ 寒风凛冽，赵斌立于燕城城墙之上眺望着北方，他希望用这场战争彻底解决掉选择燕城以北的羯族人，否则无论他做什么，都要时刻提防着这些人！ 钟离雪将一件大氅披在了赵斌的身上，并应声道：“王爷，风太大了，还是把大氅披上吧！” 赵斌侧头望向钟离雪那娇美的容颜，原本白皙的脸蛋，此时被寒风吹得微微有些泛红，赵斌搓了搓双手，让手上有些温度，随后捂住钟离雪的脸颊道：“你是南方人，这北方的寒冷你受的不得，还是早点回去吧！” 钟离雪伸出手，覆盖在赵斌的手臂上，含笑看着赵斌道：“王爷不知道，这北方的寒风虽然厉害，却不敌南方湿冷，我们那里一到这个时节，既潮湿，又阴冷，连绵的阴雨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以前奴婢总以为北方会更冷，但是没想到自打来了燕城之后，发现这里的冬天反倒比南方更舒服一些！” 南方赵斌倒是去过多次，只是冬天没怎么去过，不过他倒是也听说过这样的说法！ 赵斌拉起钟离雪的双手，漫步在城墙之上，感受着初冬带来的凛意。 片刻后，钟离雪再次开口道：“王爷，明天就是立冬了，听说北方立冬这一天都要吃饺子，我们明天包饺子好不好？” 其实赵斌并不怎么爱吃饺子，前一世他就不爱吃，不过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也都象征性的吃上一碗！ 他笑了笑回道：“好啊，那明天就吃饺子，不用膳房包，我们自己动手包！” “那王爷你喜欢吃什么馅儿的饺子？”钟离雪眨了眨眼好奇的问道。 赵斌沉思了片刻，实在想不出喜欢吃什么馅的，最多可以说是不讨厌什么馅儿的，所以只得勉强应付两句：“那就吃韭菜鸡蛋的吧，温室大棚那边应该有新鲜的韭菜，明早让人去摘一些回来！” 钟离雪笑着回应道：“好，那就吃韭菜鸡蛋的，明天雪儿亲手给王爷包！” 赵斌闻言，不由得调侃道：“你一个南方人，会包饺子吗？” “奴婢不会，但是奴婢可以学啊，等学会了，天天给王爷包饺子！” 赵斌：“额......” 第401章 到达七老图山口 草原之上，郭玉率领着一万五千将士和王大勇的一千炮兵，沿着燕山山脉的边缘一路行进，经过十余日的赶路，终于在立冬的下午抵达了七老图山口！（昨日有一个小错误，将立冬写成了冬至，已经更正，抱歉，请诸位见谅！） 呼延武军来到郭玉近前，指着前方禀报道：“郭将军你看，这里便是七老图山口了，南面是燕山余脉，也就是七老图山，从这里向北便是鲜卑人口中的鲜卑山！” 郭玉四下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随后指着不远处的一道山梁道：“走，到山梁上去看看！” 随后在十余名的亲卫的保护下，郭玉和呼延武军纵马朝着山梁方向奔驰而去！ 来到山梁之上，郭玉极目远眺，一种辽阔无垠的感觉油然而生。 七老图山和远处高大的鲜卑山，如同两座门神一样矗立草原的之上，将东西草原一分为二。山口处，寒风凛冽，吹得战旗猎猎作响，更显得这片土地的苍凉与壮美。 郭玉从怀中掏出赵斌送他的千里眼望远镜，放在眼前，望向北面的鲜卑山方向！ 呼延武军在一旁看着郭玉的举动，不由得心生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呀？” 郭玉闻言，将望远镜从眼睛旁移开，随后晃了晃手中的望远镜，有些得意的说道：“千里眼！燕王送的！” 呼延武军见状，有些不屑的说道：“这一个木桶状的东西能是千里眼？” 见呼延武军心生怀疑，郭玉也不解释，当即将望远镜递给呼延武军，示意他自己看！ 呼延武军接过望远镜，在郭玉的指导下，将望远镜的一头对准眼睛，随后向远处望去！ 片刻后边听的呼延武军一声惊呼：“卧槽！” “这...这真的是千里眼啊，那么远的地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睁大了眼睛，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跟你说了是千里眼，你还不信！” 呼延武军没有理会郭玉，而是再次举起望远镜开始四下观望！他一边看，一边不住的自言自语道：“哎呀，我的天呐，这太神奇了，你看你看，远处树上停落的喜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郭玉在一旁伸手去夺望远镜：“行啦，看两眼得了！” “哎！哎！哎！你别抢啊，让我再看两眼！”呼延武军一边用手扒拉开郭玉的手，一边扭身躲远！ 郭玉无奈，只能再让他多看两眼！ 看了一会儿之后，呼延武军终于转过身来对郭玉殷勤的开口道：“这东西借我用几天吧，等打完仗再还你！” 郭玉闻言，一把夺过呼延武军手中的望远镜，没好气的开口道：“开什么玩笑，借给你我用什么，再说了，这次我是主将，你是副将！” 呼延武军见此，只得无奈的作罢，不过片刻后，他又出言冷嘲道：“哎呀，看来燕王对郭将军不错吗，这么贵重的物品都肯相送，啧啧！” 郭玉对此却是不以为意：“你少在这儿跟我阴阳怪气的，要不是为了打仗，你以为燕王会将这东西送我？” 片刻后郭玉又道：“不过你这么一说倒是让我想起一件事情来！” 呼延武军诧异的望向郭玉，见他眉头微皱，不由得问道：“什么事？” 郭玉晃了晃手中的望远镜道：“这东西你猜最初在谁手上来着？” 这一问，让呼延武军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还能有谁，你不是说燕王给你的吗，难道不是在燕王手上！” 郭玉摇摇头说：“还真不是，燕王手上确实也有一个，但不是这个，这个是燕王身边那个侍卫身上带的！而且我听他们的口气来讲，这东西在燕王府好像算不上什么贵重之物！” 呼延武军翻了白眼道：“这还不贵重，那什么贵重？难不成燕王府还真有什么神仙宝库不成！” 郭玉想了一会儿，只是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但是给他的感觉就是如此！ 呼延武军见郭玉如此说，于是灵光一转提醒道：“要不然等打完了仗，你找机会问问燕王，如果是真的话，看能不能帮我也要一个！” 郭玉也没有完全应承下来，只是点头道：“等打完仗再说吧！” 随后郭玉转向身边的亲卫：“把地图拿来！” 亲卫随即摘下身后背着的一个圆筒，抽出里边一块用绢布绘制的地图，放地上将其展平！ 郭玉和呼延武军蹲下身来看着地图！ 郭玉指着靠近鲜卑山的一侧说道：“你率领五千将士前往鲜卑人南麓驻扎，我率领剩余士兵在靠近七老图山的方向驻扎，在中间地带我们尽可能多的布置一些扎马钉，做好标记。 而一旦溃逃的羯族人遇到我们布置的扎马钉，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他们必然会向南北两侧绕行，不管朝哪个方向绕行，应该都会经过我们的区域。 另外，为了确保能准确的堵截在他们的撤退的路线上，我们还需要派出大量斥候，命他们向东推进五十到一百里的范围，扩大其探查范围，一旦羯族人未能出现在我们的预定位置，我们也来得及有时间调整！” 呼延武军点了点头道：“行，但是炮兵营，你至少得给我一半人手！” 郭玉不屑道：“你只有五千人，配置五百人的炮兵，太多了，给你三百吧！” 呼延武军闻言，顿时站起身，指着郭玉骂道：“只分给我五千人也就算了，炮兵你也想给我减半，万一老子遇到羯族的主力怎么办！” 郭玉也不示弱：“你少跟我在这儿跳脚，那羯族主力都镇守在南面通往燕城的几条通道附近，怎么可能出现在北边，说实话，给你三百我都嫌多，让你去顶多是让你防着一些逃窜的牧民！” “郭玉你别太过分啊，我可只是临时担任你的副将而已，并非真是你的副将，你要是这么对我，回去我一定到大将军面前告你的状！” “你爱告不告，反正就给你三百，爱要不要！”郭玉一脸无赖的说道！ 呼延武军见此，也无可奈何，只能愤愤道：“好好好，你给老子等着，等打完仗，回了雁门关老子再跟你算账！” 呼延武军说完，气冲冲的下了山梁，随后便引军往鲜卑山方向而去！ 呼延武军走后，郭玉面容一正吩咐道：“传令下去，于山梁之后安营扎寨，军士向前推进三里，在防守区域的东北面挖局陷马坑，修建拒马护栏，另外，在南面山体一侧多竖旌旗，做伏兵之状，将所携带的扎马钉分区域散布在通往鲜卑山的方向，阻断中间通道。再派五十名斥候向东推进百里，随时探查羯族人的动向......” 郭玉一口气下了几道命令，随后亲卫快速奔回军阵之中传令，不久之后，大军迅速开始移动，有人去扎营，有人去挖掘陷马坑，还是有人则去散布扎马钉！ 第402章 骚扰 古北通道外围，乐阳公主率领鲜卑骑兵在此已经反复骚扰羯族骑兵五天了。 雍屈部落的羯族营帐内，部落大首领雍屈卓嘎气愤的坐在大营之内，面带不善的望着帐内的一名老者，而那名老者正是雍屈卓嘎多叔父！ “我真不明白叔父你到底担心什么，那不过是区区两千鲜卑贱奴，我不消片刻就能将其消灭掉，你为何一直阻拦！” 老者一脸忧愁的劝慰道：“大首领，我们要防备的不是这些鲜卑人，我是担心燕王的军队会从中搞鬼！” 雍屈卓嘎闻听燕王两个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一脚踢开面前的矮桌，愤怒的咆哮道：“燕王！燕王！又是那个燕王，别让我抓到他，让我抓到他非得扒了他的皮绷鼓不可！” 老者见雍屈卓嘎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能好言相劝：“这古北通道道路狭窄，两侧都是山峰，只有中间一条窄路，我们若是追击进去，一旦被人前后夹击，必然全军覆灭！” 雍屈卓嘎听着老者的话，在营帐内不停的来回走动，片刻后之后他眼眸一亮，随即冲到老者面前道：“叔父，我想到一个好主意，既然他们想伏击我们，那我们干脆将计就计！” 老者有些诧异的看向雍屈卓嘎，他没太听明白雍屈卓嘎话里的意思！ 雍屈卓嘎解释道：“他们不是想把我们引入到狭窄的通道内围歼我们吗，那明日那些卑劣的鲜卑人再次来挑衅之时，我便亲率五千人追击，一路追进山谷。 叔父带领五千人远远跟在我身后，等我追进通道之内，燕王的人马必然跳出来切断我的退路，届时叔父从外围发起进攻，我们里外夹击，先解决掉燕王的部队，只要解决掉燕王的部队，便不会再有后顾之忧，到那时我们甚至可以进入燕城境内大肆掠夺！” 听完雍屈卓嘎的话，老者不由得沉思起来，按照雍屈卓嘎的说法，这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现在他们已经查明，驻扎在古北通道的燕王军队，最多不过五六千人，而他们有两万人。 如果能将计就计，将燕王的军队围困住，那便然会短兵相接，到那个时候，即便燕王的军队有火器，他们也不敢轻易使用！ 想到这里，老者不由的点了点头道：“好，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既然如此，那就按大首领说的办！” 另一面，回到军阵中的乐阳公主则是一脸的郁闷之情，连续几日的挑衅都没有达到预想中的结果，这让她快有些沉不住气了! 樊炙虽然也有些发愁，但并未像乐阳公主那样急不可耐，他出言劝慰道：“公主不必忧虑，他们不敢追来，正说明他们害怕我们，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乐阳公主闻言，却是听不起半点情绪：“害怕有什么用，我现在倒是希望他们藐视我们！” 樊炙笑了笑回应道：“公主殿下，这行军打仗也讲究一个士气问题，士气高涨和士气低迷完全不一样，眼下的这些羯族人既然有了畏惧心理，即便是我们正面强攻，他们的战斗力也会大打折扣！” 顿了顿他又说道：“王爷不是还给了我们预选方案吗，即便是他们不进入古北通道，我们依然有办法打赢他们，只不过正面对抗伤亡会更大一些，所以能把他们引进来只是最好的选择，但不是唯一的选择！” 见樊炙如此说，乐阳公主的心情才稍稍好转了一些，她望向樊炙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还是要继续骚扰他们吗？” 樊炙点点头回道：“没错，而且频率要加大，不仅白天要去骚扰他们，更重要的是晚上也要去骚扰他们，让他们无法休息，让他们一刻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尽管乐阳公主这是目前必须做的，但是她还是犹豫了片刻才对樊炙的话语做出了回应：“好吧，那我回去重新将队伍分配一下，让大家轮流前去骚扰！” 当晚午夜时分，正当雍屈卓嘎沉睡在睡梦之中，大营外地喊杀声，号角声再次响起。 被吵醒的雍屈卓嘎气的大骂：“他妈的，大晚上的也来消遣本首领，当真是找死！来人，来人，点齐兵马随我杀光这群卑劣的鲜卑人！” 不久之后，羯族人的寨门大开，三千羯族骑兵鱼贯而出，向着鲜卑部队的方向冲杀而来！ 而眼见羯族寨门大开的鲜卑士兵，丝毫不做停留，转身便往回跑！ 寒冷的夜空之下，雍屈卓嘎带兵追了小半个时辰，然而由于天色太黑，最终让鲜卑士兵逃遁而走！ 雍屈卓嘎骂骂咧咧的回到了营寨，刚一进自己的营帐，便看到老者坐在帐中等候！ 见雍屈卓嘎回来，老者露出一副无奈之色：“大首领你可算回来了，你怎么能冒着夜色前去追敌，这万一中了敌人的圈套该如何是好！” 雍屈卓嘎没好气的说道：“哼，有圈套本首领也不怕！” 重新坐下的雍屈卓嘎冲一个羯族士兵喊道：“去，给本首领拿酒来！” 士兵闻言，不敢有丝毫的耽搁，急忙跑去拿酒。 老者见此也没说什么，冬季寒冷，喝些酒水倒是可以暖和一下身子！ 士兵出去不久，很快便将酒拿了回来，分别给叔侄二人倒满！ 边喝酒老者边劝慰雍屈卓嘎：“你现在是雍屈部落的大首领，做事情一定要仔细权衡，像这种情况明显是敌人设下的圈套，以后万万不可在连夜追击！” “哎呀，行啦叔父，我知道啦，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我看你就是让那个什么燕王吓破了胆，才会一直畏手畏脚，当初要是听我的，一鼓作气冲进去，现在我们早就拿下燕城了！” 显然雍屈卓嘎对于老者的唠叨已经变得不耐烦了，老者见此也就不再说下去，只是叮嘱他早点休息！ 老者走后，雍屈卓嘎不由得骂道：“老东西，早晚宰了你！” 雍屈卓嘎将剩余的酒水全部喝光，有些微醺的倒头边睡。睡梦之中他刚梦见自己带兵杀到燕城城下，营寨之外便再次响起了号角和喊杀声！ 被吵醒的雍屈卓嘎骂了一句，一把将羊皮毯子往上扯动了几下，盖在头上，不再理会外面的叫喊声！ 而羯族大营之内那些羯族士兵，在发现没有雍屈卓嘎的命令传来之后，也兀自不管不顾的蒙头就睡觉！ 营寨之外的鲜卑士兵见折腾了半天，羯族大营没有丝毫的动静，索性大着胆子靠的更近了一些，不断地朝着大寨之内放箭！ 负责值守的羯族士兵见状，也纷纷放箭对鲜卑骑兵进行还击！ 夜色之下偶尔传来几声中箭惨叫之声。 第403章 古北之战一 清晨时分，天色刚刚蒙蒙亮，折腾了一夜的鲜卑士兵见羯族营寨之内仍是没有丝毫动静，而他们自己却是有些疲惫了。 无奈之下，在为首之人的带领下，众人只得重新退回古北通道之内！ 回到营寨，士兵们向乐阳公主和樊炙汇报了昨夜的情况。 乐阳公主听说羯族军队就只出动了一次，就再也没出过营寨，乐阳公主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摆摆手让士兵下去休息，换其他人上！ 很快一队千余人的鲜卑骑兵队伍便出了营寨，朝着羯族人驻扎的地方而去，然而走到一半路程之时，他们就发现了迎面而来的羯族骑兵！ 而那些羯族骑兵见到鲜卑人之后，瞬间被点燃了情绪，随着雍屈卓嘎的一声令下，五千羯族骑兵呼嚎着冲向鲜卑人的阵营！ 鲜卑士兵们见状，急忙调转马头，朝来路而回，时不时的朝背后放箭，试图尽量消灭一些羯族骑兵！ 与此同时，一名鲜卑士兵，快马奔回营寨向樊炙和乐阳汇报情况！ 当得知羯族有五千左右的人马朝着古北通道而来，乐阳公主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愿这次他们可别只到入口处就停下！” 樊炙思索了片刻回应道：“公主无需担心，这一次如果他们再不进来，那我们就直接采用第二套方案！” 乐阳公主闻言，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若是以她的性子，早就想和羯族人正面硬刚了，但是赵斌还是希望尽量避免伤亡，毕竟眼下的兵力有限，而新兵成长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训练，故而只能采用保守策略。 二人没在迟疑，当即出了大营，朝着各自的布防位置而去！ 乐阳公主率领鲜卑骑兵正面堵在古北通道之内，而樊炙则在几名亲卫的陪同下，前往预定伏击山梁处！ 当樊炙赶到预定的伏击山梁处之时，守候在这里的士兵们已然全部进入到戒备状态！一个校尉来到樊炙面前拱手施礼：“将军！” 樊炙点了点头问道：“敌军还有多久能到？” “前方斥候来报，羯族骑兵已经进入通道入口，大概再有两炷香的时间便可抵达这里！”校尉没有丝毫的犹豫，随后便将眼下的情况汇报给樊炙！ 樊炙站在山梁处的密林里，用王望远镜朝着通道的方向张望了一会儿，随即下令道：“传令下去，放过敌人的先头部队，等敌人的后续部队全部通过之后再动手！” 校尉闻言，有些不解的问道：“将军的意思是这次来了不止五千人，还有后续的增援部队？” 樊炙没好气的看了校尉一眼：“你这不是废话吗，驻扎在外围的羯族人有两万人，往日他们两万都不敢进攻我们，如今只派五千人便敢前来，你觉得会没有后续接应部队吗？” 校尉见此，尴尬的一笑：“是末将愚钝了！”随后他对着身后的传令兵骂道：“还不快去！” 传令兵刚要走，樊炙却吼道：“回来，他娘的，老子的话还没说完呢！” 传令兵当即停下脚步，转回身来！ “记住，敌人的后续增援部队到达后，命令长枪营直接冲下去，给我切断他们的退路，炮兵给我集中打他的中间位置，将他们队伍切分开之后，手榴弹给我玩儿命的招呼，别省着！” 传令兵将樊炙说完，急忙应道：“是！” 另一面，自从进入古北通道入口之后，雍屈卓嘎便下令士兵放缓行进速度，并传令下去：“所有人注意两侧山上的情况，不要惊动了那些愚蠢的汉人！” “是！” 就这样，雍屈卓嘎率领着五千军士，缓慢朝着通道深处而去！而在他们身后三里外，雍屈卓嘎的叔父率领着一万羯族骑兵紧随其后，既不靠近，也不远离！ 两炷香之后，雍屈卓嘎终于带着人马来到了樊炙等人藏身的处。一个羯族小头目来到雍屈卓嘎的近前开口道：“大首领，此处情况有异常，这山上连一只鸟雀都见不到，树林之中恐有伏兵！” 雍屈卓嘎冷笑一声：“不用管他，继续前进！” “是！” 一段时间之后，五千羯族骑兵顺利通过了樊炙等人的埋伏地点，此时的樊炙嘴里叼着一根干草，躺在山梁之后，对这些羯族骑兵根本没有理会之意！ 又过来了一炷香的时间，一名斥候沿着山梁前来禀报：“报将军，后方出现大量羯族骑兵，数量不下万人！” “知道了！”樊炙说完摆摆手，示意斥候继续打探！ 斥候走后，樊炙自言自语道：“他娘的，跟老子玩儿这套，你们还得学个几年！” 樊炙身边的亲卫此时开口询问道：“将军，我们只打后边的增援部队，那乐阳公主那边会不会压力太大啊？” “你懂个屁，压力大的是我们，只要我们这边一开打，羯族人的先头部队必然会折返回来夹击我们，只是他们想不到，老子才不会上他们的当！” 半个时辰之后，营寨方向传来消息，羯族人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营寨附近了，不过并未直接发起进攻！ 樊炙闻言，当即传令道：“若是敌人未发起主动进攻，不可与之交战！若是敌人想撤退，再上去缠住他们！” “是！” 而此时的雍屈卓嘎，一脸的疑惑之色：“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还没出现？”雍屈卓嘎问向身旁的一名羯族小头领！ 那名小头领四下张望了一下，也是一脸的疑惑，按理说这都抵挡他们的营寨了，如果有伏兵，早就应该发起进攻了！ 小头领摇摇头道：“属下也不知道，莫非他们并没有伏兵？” 雍屈卓嘎对这样的话显然有些不信：“没有伏兵？这怎么可能？” 片刻后他又问道：“叔父他们到什么位置了？” 小头领道：“进入通道之后，兀突首领他们也放缓了速度，此时刚刚经过我们设置的第二道石台！” 石台是雍屈卓嘎命人行军途中设置的小型石堆，每行进一段距离，便会设置一个石台，目的是为了让后续部队知道自己的位置！ 雍屈卓嘎想了想吩咐道：“去，派人通知叔父他们，停止进军！” “是！” 此时的雍屈兀突，也就是雍屈卓嘎的叔父，刚刚到达樊炙等人的伏击地点，然而这位谨慎的老者见前方始终没有传来战斗的消息，已经兀自命令部队停止前进！ 山梁之上的樊炙见状，气的小声嘀咕道：“娘的，还挺谨慎！” 随后他对身后的传令兵道：“去，到前边搞点动静出来，把这群兔崽子给我引进去！” 不久之后，前方传来两声炮响，号角之声和喊杀之声随即响起，一名千人校尉率领着一千甲士在雍屈卓嘎的尾队方向大声喊叫。 听闻炮声和喊杀之声响起，雍屈卓嘎不仅没有害怕，反倒是兴奋起来：“终于来了吗！勇士们，跟我冲回去杀光他们！” 第404章 古北之战二 然而他这边刚想要回身反杀燕王的军队，驻守在营寨方向的乐阳公主也命人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雍屈卓嘎见状，于是分兵前来抵挡正面的冲击，然而等了半天，却不见有人冲出来！ 另一面，雍屈卓嘎的叔父在听到通道远传传来的沉闷炮声之后，下意识的便想到了燕王的火器，他担心自己的侄子被燕王的火器所灭，当即下令，部队全速前进！ 当他们快速向着炮声传来的方向行进之时，周围的两侧山梁之后，隆隆的炮声接连响起，无数个包裹大小的炸药包成抛物线状射向通道之中，落在人群之中的炸药包冒着丝丝白气。 由于通道的拢音效果，沉默的爆炸声在狭窄的通道内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每一个爆炸地点都是血肉横飞！ 惨叫之声和巨大的爆炸之声充斥着整条通道！ 站在山梁之上的樊炙，此时面沉如水，他目光冰冷的望向通道之内惨叫的羯族士兵，眼神之中看不到一丝的怜悯之意！ 惊吓之中的羯族士兵已经完全找完全乱了阵型，由于道路狭窄，根本无法四散奔逃，不少士兵企图冲上山梁寻找一线生机！ 而处于军队前方的雍屈兀突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想下令，命令士兵快速退出通道，然而根本用不着他下令，羯族士兵早已开始奔逃。 通道的另一侧，樊炙的长枪兵早已将入口封的死死的，尖锐的长枪斜斜的对准通道，枪尖之上寒芒刺骨！ 已经完全丧失理智的羯族骑兵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尾队变前队，奋力的冲向被封死的通道人口！ 见羯族骑兵快速冲来，长枪阵之中一声大喊响起：“手榴弹！” 不等羯族骑兵靠近，数十枚手榴弹从长枪阵后边冒着白烟飞向冲来的羯族骑兵！ “轰轰轰！” 沉闷的爆炸声阻断了骑兵的冲锋，手榴弹的爆炸，将冲在前方的骑兵连人带马掀翻在地，也有侥幸冲破手榴弹爆炸的，不过片刻后便被长枪扎的透心凉！ 越来越多的骑兵被炸死，也将撤退的道路给堵死了，不少羯族骑兵开始纷纷下马，朝着山梁上攀爬，然而只爬了一半，便看到山梁之上人而攒动，片刻后弓箭和手榴弹便从天而降！ 绝望、满眼都是绝望地神情！ “兀突首领，怎么办啊？”一个羯族士兵焦急的拉扯着惊呆的雍屈兀突！ “完了，全完了，雍屈部落恐怕要彻底的完了！”雍屈兀突喃喃道。 他听说过燕王的火器威力巨大，但是没有想到会如此巨大，他雍屈部的一万五千将士今日便要全部葬送于此！ 另一面，乐阳公主等人也对雍屈卓嘎的先头部队发起了围剿！ “可恶，叔父怎么还不来？”雍屈卓嘎愤怒的大骂道！ 一个士兵脸色惊恐的回道：“大首领，后方也有爆炸声，而且比我们这里还要密集，恐怕兀突首领他们也遭到了伏击啊！” 此时的雍屈卓嘎已经后悔不已，明知此前已经有好几支部落吃了亏了，但是他还是自大的以为是那些部落首领愚蠢，从而轻视大夏的军队！ 随着弹药的消耗殆尽，通道内的羯族士兵也损失极为惨重，樊炙令旗一挥，两侧的士兵们纷纷抽出战刀，呼啸着冲下山梁...... 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羯族士兵此时只顾拼命逃窜，然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哪里有地方逃窜，更有甚者被惊慌失措的马匹踩踏而死。 而满含怒意的鲜卑士兵，各个血眼猩红，拼命地挥舞着手中的战刀，仿佛要将这通道之内的羯族人全部送下地狱，好为死去亲友们报仇！ 两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樊炙满身鲜血的站在雍屈兀突的面前，手里的战刀直指他的面门。 雍屈兀突知道大事已去，他不忍在看着部落的勇士们继续被屠杀，他神情黯然的单膝跪地，双手举起自己的佩刀，应羯族语说道：“我们投降！” 他旁边一个士兵用蹩脚的汉语翻译道：“这位将军，我们首领说我们投降！” 随后越来越多的羯族士兵放下武器，跪倒在地！ 胜利的欢呼声响彻整个古北通道，这一次他们以极小的代价换取了巨大的胜利！ 另一面，雍屈卓嘎在杀死二十几名鲜卑士兵后，终于被鲜卑士兵们擒获，他声嘶力竭的冲着站在眼前晃晃悠悠的乐阳公主咆哮着，恨不得生吞了眼前这个鲜卑女人！ 乐阳公主不顾身上流血的伤口，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弯刀，那是羯族人的弯刀，她目光阴冷的看向咆哮的雍屈卓嘎，随后眼中寒光一闪，一刀看向雍屈卓嘎的脖子。 一股鲜血从雍屈卓嘎的脖子处喷涌而出，喷洒在她的脸上，然而她对此却是没有丝毫的在意！ 她抬头看向天空，随后发出一句声嘶力竭的怒吼！似乎着怒吼耗完了她所有的力气，手中的弯刀悄然脱落，人也直直的向后倒去！ “公主！” “公主！” “公主！” 惊慌失措的鲜卑士兵们奋力的冲向倒下去的乐阳公主，眼神里满是关切之意！ 第二日中午，打扫完战场之后，一个校尉跑到樊炙面前汇报道：“将军，都清点完毕了，杀敌八千六百四十三人，伤者三千四百人，俘虏两千八百七十二人，还有极少数爬上山梁逃进了山里！我方损失不足一千人，其中大部分只是受伤，并无性命之忧！” 樊炙闻言，不由得笑道：“哈哈哈，这仗打的痛快，痛快啊！” 校尉也跟着笑道：“是啊，以如此小的代价消灭掉一万五千羯族骑兵，可以说是十足的大胜仗了！” 不过片刻后校尉便有些忧虑的继续道：“只不过，乐阳公主的情况不太妙啊，她身上受了四五处刀伤，流血过多，现在还没苏醒过来！” 樊炙沉思了片刻后吩咐道：“这样，马上派人将此事告知燕王殿下，并立刻派人护送乐阳公主回燕城，这里条件太简陋了，耽搁不起！” 校尉有些为难的说道：“可是公主现在这个情况，能行吗？” 樊炙无奈道：“能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流了那么多血，留在这里只能等死，回到燕城，王爷身边有两名宫里的御医，或许还有得救！” 片刻后他又小声嘀咕道：“再说了，就是死，也不能死在咱们这儿，懂吗？” 校尉一听，当即也明白过来，随即应道：“明白了，那我马上安排人去办！” 樊炙叮嘱道：“战报也一并送回去！另外那些俘虏也好生看押起来，每天管一顿饭饿不死就行！将那个雍屈兀突也一并送回燕城，交由王爷发落！” “是！” 第405章 昏迷的乐阳公主 当天下午，一辆马车从古北通道内的营寨缓缓驶出，向着燕城进发。望着远去的马车，先前的校尉安慰几个前来相送的鲜卑头领道：“各位兄弟放心吧，回到了燕城王爷一定有办法救得了公主殿下！” 鲜卑人中一名头领冲着校尉抱拳拱了拱手：“多谢李校尉了！” “诶，这是哪里的话，大家都是生死弟兄，何必如此客气！只是眼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还请诸位打起精神来！”校尉拍了拍那名头领的肩膀说道！ 那名头领点点头，虽然眼中仍有担忧之色，但还是尽量的去保持克制：“我们明白，接下来这仗怎么打，我们全听樊将军的！” 几人一路聊着，向着樊炙的营帐而去！ 来到营帐之内，几名鲜卑骑兵的头领冲着樊炙抱拳道：“见过樊将军！” 樊炙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校尉，李校尉则冲其点点头！ 樊炙见状，急忙对着几人开口道：“几位兄弟不必多礼，请坐吧！” 樊炙说着指了指帐内的几个木墩，示意几人坐下，见几人相继落座之后。 樊炙继续开口道：“你们来的正好，本将军刚刚得到斥候传来的消息，驻扎在古北通道外围的五千羯族人已经向草原深处撤离了，想必是已经得知了前方军队覆灭的消息了！ 接下来我们商量一下向山海通道方向进军的事宜！” 之前那名头领道：“公主不在，接下来我们全听樊将军的，要我们怎么做，将军就直接下令吧！” 随后，樊炙将接下来的军事安排与几名鲜卑头领交待了一番，而那名会汉语的鲜卑头领则暂时充当其余人的翻译，将樊炙的安排一一解释给几人听！ 鲜卑人领地的深处，五千羯族士兵分成若干小队，朝着本部落的领地而去，他们必须尽快赶回去，通知本部落的族人，让他们尽快撤离此地！ 另一面通往山海通道的方向上，几匹快马也在全速前进，他们要将消息传递到乙速孤努赤那里。 乙速孤部落大首领乙速孤努赤在上次进犯山海通道惨败之后，便再也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为了防止燕城的军队进攻偷袭，还将大营后撤了十里！ 三天后，得知雍屈卓嘎惨败战死消息的乙速孤努赤大吃一惊，并当即下令撤离山海通道！ 另一面，时刻监视乙速孤努赤部落的田七在得知乙速孤努赤部落正在拔营之时，他当即带领千余人赶往乙速孤努赤的营地附近查看！ 在看出乙速孤努赤想要撤退的意图之后，田七意识到情况有可能要糟糕，当即带领士兵前去骚扰。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乙速孤努赤根本不理会田七的骚扰，完全没有与其交战的意思，再简单收拾好一些形状之后，一万多骑兵，快速向草原深入撤离！ 田七气的大骂道：“兔崽子，跑这么快干什么！” 一名原本隶属于樊炙麾下的校尉见此，不由得皱眉道：“这可如何是好，咱们得到的命令是牵制住乙速孤努赤，现如今这小子跑的比兔子还快，根本不与我们纠缠啊！” 田七看了看西面的方向，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到底什么事情，让乙速孤努赤如此着急撤离？难道是樊将军那边已经大获全胜？ 那名校尉面露异色的说道：“不管如何，还是先派人通知樊将军才是！” 田七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很快两名士兵纵马便向西面而去！ 而田七等人因未携带粮草，且人数较少，不敢再继续追下去，以免中了敌人的埋伏，当他们重新回到羯族大营之时，发现大营内丢弃了不少肉干，甚至在营寨不远处还发现了不少活的牛羊！ 田七想了想说道：“想来这些牛羊都是他们的口粮，应该是走的太急，来不及将牛羊带走！ 命令士兵再到周围搜寻一下，看还有没有，如果再有发现，便将所有的牛羊都赶回去，另外将这些肉干留下，等樊将军来了，让他们带走吧，到了草原上，补给多有不便！” 前往樊炙军中传信的士兵走到半路便遇到樊炙的大军，当樊炙得知乙速孤努赤的部落已经撤往草原深处了，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吃惊的神色，相反他倒是觉得这才是正常的举动！ “行啦，你们回去吧，告诉他们不用再追了，本将军自有安排！”樊炙对两个前来报信的士兵说道！ 二人领命之后按原路返回！ 李姓校尉和之前的那名鲜卑小头领此刻骑马立于樊炙左右，李校尉开口问道：“将军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樊炙看了看北方，面容阴沉的说道：“他娘的，想跑，我看你们拖家带口的能跑到哪儿去。命令部队立刻调转方向，向正北方向进军，沿途多派斥候搜寻羯族部落的踪迹，一旦发现，立刻出击，将女人和孩子给我全部抓起来！” “是！” 燕城，赵斌听闻乐阳公主受伤严重，恐有性命之忧后，顾不得樊炙打了胜仗的喜悦，当即带人出城，往古北通道方向赶来，半日之后，在路途之中遇到了护送乐阳公主的马车！ 见燕王前来，护送的人员纷纷施礼，但是赵斌根本没理会这些，他跳下马背，随后上了马车。 两名侍女见一男子跳上车来，当下一愣，不过随即认出是燕王赵斌之后，只是微微朝赵斌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 当看到躺在车内昏迷不醒的乐阳公主之时，赵斌不由得一阵心惊，肩膀处，胳膊上，大腿上全都裹着绷带，殷红的血迹渗透出来，将绷带染成红色！ 赵斌来到乐阳近前，轻声呼唤道：“乐阳？乐阳？” 呼唤了两声，见乐阳公主没有丝毫的反应，赵斌冲着车窗外的驾驶马车的士兵喊道：“快，回燕城！” 燕城的两名御医早已经在乐阳居住的府邸等候了，赵斌的等人回到燕城，众人合力将乐阳公主抬进府内！ 两名御医在给乐阳把过脉之后，纷纷皱起了眉头！ 赵斌焦急地站在一旁询问道：“怎么样？” 王御医面色凝重的开口回道：“王爷，公主这是失血过多导致昏迷，情况不容乐观。能不能活下来，就得全靠公主的个人意志了！” 赵斌的眉头紧锁，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他知道失血过多意味着什么，这不仅是对乐阳公主生命的威胁，也是对个人意志的考验，当然他也知道失血过多，可以通过输血来救治，可他不会啊。 片刻他语气低沉的问道：“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第406章 赵斌的碎碎念 另一名御医，李御医，补充道：“王爷，需立刻重新清理公主的伤口，防止伤口化脓，还要准备一些药材，如三七、人参等，以助于止血和恢复公主的体力。” 赵斌点点头道：“李御医开方子吧，我马上让人去准备！” 李御医随即走到桌案前，写了一张方子交给赵斌，并提醒道：“王爷，以上这些药去医馆取即可，至于人参，需要去王府中取一株顶级的来！” 赵斌连忙点头道：“好好，王伍，回去叫杏儿把最大的那株人参找出来！” “是王爷！”王伍在门外应了一声，便转身朝王府跑去！ 王伍走后，李御医还是再次开口对赵斌提醒道：“王爷，这失血过多，向来没有什么好的方法，眼下的这些以只能是暂时帮助公主维持元气，至于能不能渡过此劫，还是要凭公主自身的毅力！” 赵斌有些神情黯然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乐阳，随即点点头：“本王明白，你们尽力救治就是了，即便情况不容乐观，本王也不会怪罪你们的！” 不过随后赵斌又说道：“对了李御医，你听说过换血疗法吗？” 李御医闻言先是一愣，不过随即想了想便说道：“倒是听说过这样的传闻，但是少有人这样做过，宫中御医典籍对此也并不认可，认为此乃无稽之谈，并不可取！” 赵斌一脸严肃的摇摇头道：“李御医有所不知，此法并非无稽之谈，却有可行之道，只不过此法条件相当严苛，稍有不慎，就会直接送命！” 李御医想起燕王赵斌之前的承诺，作为他二人在燕城开设医馆，教徒之事的补偿，赵斌会将他所知道的一些医术传给他二次，此事儿听赵斌说道换血之法并非无稽之谈，李御医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半信半疑的神色！ 因为这么多年，他虽然听过有这么一门医术，但是却从未听说过谁使用过，他看向赵斌询问道：“莫非王爷您会这换血的医术？” 赵斌无奈的摇了摇头：“本王只知道此医术的大致原理，人的血液大致可以分为四个类型，甲型、乙型、丙型和丁型，若要给人换血，需要选择相同类型的血型方可匹配融合，然后通过导管，将血液输送给病人，以此来完成救治！” 李御医闻言，不由得沉思起来，片刻后他开口道：“王爷，若是按照您所说的法子，其实并不是太难啊，只要有血亲之人，那这血型应该是相同的，不过乐阳公主的亲人，哎！” 说到最后李御医无奈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乐阳公主，他知道乐阳公主的父兄早已阵亡，这世上已再无血亲之人，所以只能长叹一声！ 李御医的说法并不完全正正确，赵斌只好补充道：“这个倒不一定，即便是血亲之人，血型也未必相同，非血亲之人血型也未必不同，只是此法虽看似简单，但是操作起来限制极多，只可惜本王并非学医之人，所以并不了解其中的具体步骤！” 听了赵斌的解释，李御医不由得惊叹道：“这非血亲之人，血型也能相同吗？” 赵斌点点头表示肯定！ 李御医继续道：“既然如此，那找到血型相同之人也并非难事，王爷不如先提前安排人找一下，若是情况不妙之时，也可做权宜之法，说句不该说的，真到了那个时候，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运气好的公主或可有一线生机啊！” 对此，赵斌倒是觉得有些道理，与其这样干等着，不如先安排人提前准备一下，如果乐阳公主能苏醒过来，那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能也只能冒险一试了！ 随后赵斌将乐阳公主身边的侍女全部召集到院中，详细了询问了乐阳公主是否还有什么亲人。 一个侍女在等知赵斌所问的事宜之后，用鲜卑语开口说道：“公主殿下还有两个姨母和一个姑母，而且他们也都有子女！” 翻译将侍女的话转告赵斌之后，赵斌当即命令道：“那就将乐阳的姨母和姑母以及她们的子女全部接到这里来，快去！” “是！” 随后赵斌又吩咐护卫即刻去冶炼厂，让韩铁打造两根内部中通的钢针，作为引血的针头使用！ 除了以上这些还要准备导流管，赵斌能想到的导流管一是用玻璃来制作，二是用陶瓷，三是选择一些动物的肠道，如鸡肠，肠道具有很好地柔韧性，唯一的问题就是卫生安全与否，不过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只能命人全都准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安排好一切之后，赵斌重新进入屋内，他坐在乐阳公主的床边，静静的凝视着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岁年纪的鲜卑公主，眼神中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懊悔和心疼！ 众人见状，互望一眼之后，随即缓缓退出了房间，只留赵斌一人在此！ 赵斌轻抚着乐阳公主那略带血迹的脸庞，独自呢喃。 “傻丫头，还说你不傻！” “你拼的哪门子命啊！”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连命都没了，这辈子都报不了仇！” “你想没想过，你要是死了，你的族人怎么办！” “都怪我，我不该利用你们，不该让你们去打羯族人！樊炙那个老东西，他一个人就够了！” “你知道吗，何苗从别的地方找了好多教书先生，有的学堂都已经开学了，你们鲜卑人的孩子们也在读书识字了！” “还有啊，老田，你还记得吧，就是田七，你上次说给他介绍个鲜卑女子当媳妇儿的，到现在你都还没给他介绍呢，他都三十的人了，还打光棍呢，你可不能骗他啊！” “要不然这样吧，你醒了我教你扔手榴弹怎么样，你要是学会了用手榴弹，你就不用这么拼命了！你知不知道，王伍那老小子天天揣两个手榴弹在身上，他说关键时刻能保命！” 赵斌就这样陪在乐阳身边，不停的碎碎念念，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就是想说，东拉一句，西扯一句！ 直到杏儿和那名会讲汉语的侍女端着熬好的药来到房间内！ “王爷，药好了，还是先喂公主吃药吧！” 赵斌点点头，随即起身想要接过药碗，杏儿却开口道：“王爷，还是奴婢来吧！” 见状，赵斌只好默默的点了点头！ 赵斌闪身站到一旁，看着二人给乐阳公主喂药，只是乐阳完全没有意识，根本喝不下去！ “掰开嘴，往里灌吧！”赵斌直直的说道。 侍女闻言不由得看了赵斌一眼，显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不过片刻后也就释然了，眼下只能这样做了！ 第407章 守株待兔 草原上，樊炙带着人一路向着草原深处前进，于此同时，百余名斥候，成扇形形状，向着周围百余里范围内探寻羯族人的部落位置！ 每当发现一处羯族人的部落，樊炙便会根据部落规模的大小，派出相应的轻骑兵对其进行掳掠，凡是遇到抵挡者一律杀无赦，而那些选择放弃抵抗投降的，老者则被放逐，妇孺皆沦为俘虏！ 经过三日的战斗下来，樊炙率领的大军袭击了数个大小不一的羯族部落，俘虏妇孺近两万人！ 而随着俘虏的人数越来越多，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 李校尉看着近两万人的俘虏，有些担忧的建议道：“将军，我们带着这么多俘虏行军，速度太慢了，这样下去空拍追不上乙速孤努赤的部队啊，不如将这些俘虏全部处决掉算了！” 樊炙对此不以为意的说道：“谁说本将军要追乙速孤努赤了，本将军要他自己来找咱们！” 李校尉一听，当即便明白了樊炙的用意：“原来将军是想用这些妇孺做诱饵，引诱乙速孤努赤来主动求战！”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片刻后李校尉再次开口道：“将军，末将还有一事不解，按理说这乙速孤努赤率军撤离之后，应该通知他的部落也尽快撤离才是，可是为何我们一路行来，却没发现他们有丝毫的变动，仿佛压根不知道前线战败的事情！” 樊炙看了李校尉一眼，略带几分赞赏的夸奖道：“行啊你小子有长进啊！能看到这一点说明你小子还不是太笨！” 随后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地形接着说道：“如果我是乙速孤努赤，我绝对不会甘心就这样撤离，我会选择一处绝佳的位置，提前设好埋伏，等着追击的部队钻进埋伏圈，然后趁机将其歼灭！” 李校尉闻言，有些疑惑的问道：“将军的意思是乙速孤努赤现在很有可能在某个地方设好了埋伏等着我们？” 樊炙不确定的回答道：“我们如果沿着踪迹一直这样追下去，是完全有可能钻入他设下的圈套的，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这些羯族部落完全没有收到撤离消息的原因。 也许在乙速孤努赤看来，我们会沿着他逃跑的踪迹一路追击下去，这样他就有机会设下埋伏，将我们吃掉，如果能将我们吃掉的话，那他的部落自然就不用撤离了！” 李校尉闻言还是一副不解的模样：“可是乙速孤努赤如何断定我们就一定会来追击的，要知道，此前我们可是从未进入过草原主动寻求战端的啊！” 对于李校尉的疑虑，樊炙也表示赞同个，其实他也不确定乙速孤努赤是否有此想法！ “你说的没错，此前我们确实从未进入过草原主动求战，但是近两年来我们对羯族人的战斗，几乎可以说是全胜。 而一支部队如果长时间处于胜者一方的话，士气就会大增，必然有主动寻求战端的可能性，也许乙速孤努赤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做出设伏的决定！ 当然，这一切斗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至于乙速孤努赤是否真的这样考虑，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与其冒风险去追击他，不如好好利用这些羯族俘虏，守株待兔！” “可是如果他不来怎么办？”李校尉担忧的说道。 樊炙闻言，不由得笑道：“哈哈哈，不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已经彻底抛弃了他的部落，率众朝西部草原方向撤离了！想必此时，雁门关的将士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事实证明，樊炙的猜测的确没错！ 乙速孤努赤起初的确是想直接撤退回草原，但是在撤退途中，他们路过努鲁儿虎山之时，乙速孤努赤忽然改变了想法，他命令五千骑兵进入努鲁儿虎山隐藏起来，自己则率领剩余部队继续前行！ 他的确做好了伏击准备，不过他想要伏击的是身后追击的他们的田七等人，而并非樊炙等人。 只是令他感到郁闷的是，等了两天，田七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来！ 白白消耗了两天之后，乙速孤努赤最终选择放弃，率军继续往后方撤离！ 在第三天之时，被樊炙洗劫后放逐的一些老者终于找到了乙速孤努赤的大军，老者们将部落被洗劫之事详细告知了乙速孤努赤！ 乙速孤努赤闻言，勃然大怒：“可恶，这些大夏人当真是胆大包天，伏击了雍屈卓嘎那个傻子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深入我们的腹地来进行劫掠，这一次，我一定要将你们全部消灭，命令全军，加速前进，务必将部落里的女人和孩子们救回来！” 乙速孤努赤的大军听闻自己部落的女人和孩子都被樊炙那个该死的大夏将领俘虏了去，也是群情激愤，那里边有他们的妻子和儿子和女儿，他们怎么可以容忍自己的妻女被大夏的两脚羊欺辱，怎么可以看着自己的儿子成为大夏的奴隶！ 乙速孤努赤率领部队寻着踪迹一路追赶而来！ 通往草原腹地的路途之中有一座不高的山地，鲜卑人称之为阿玉山，樊炙在查看过当地的地形之后，当即命人在山坡之上安营扎寨！ 鲜卑部落中那名会汉语的头领有些不解的问道：“将军此时天色尚早，我们还可以继续行军，为何要在此扎营？” 樊炙笑着说道：“不走了，歇两天！” “歇两天？”鲜卑头领有些不解的重复了一遍樊炙的话语！ “对，歇两天，等等乙速孤努赤那个兔崽子！”樊炙解释道！ 鲜卑头领闻言更是不解：“等乙速孤努赤？他不是逃跑了吗，怎么会来这里？” 樊炙指了指那些羯族妇孺：“你老婆孩子让人抢了去，你会不会去抢回来啊？” 鲜卑头领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原来樊将军是这个意思啊，那我就明白了！” 随后樊炙又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山包道：“看到那边那座山头没有，你带着你的人到山上扎营，如果乙速孤努赤真的率军前来，你我互为掎角之势，见我令旗，你便率军攻击他的侧翼！” 樊炙说着，拿出一个望远镜交给鲜卑头领：“这个你会用吗？” 鲜卑头领点点头：“会用，之前乐阳公主有一个，给我用过！” 见此，樊炙将望远镜交到鲜卑头领手上，并叮嘱道：“行，那这个就送你了，时刻注意我这边的令旗指示！” 鲜卑头领有些激动地接过望远镜，当即表示感谢，随后率领鲜卑骑兵朝着对面的山头而去！ 两日之后，斥候来报：“报告将军，我军后方出现大量羯族骑兵，距此不足三十里！” 听到斥候的汇报，樊炙不由得有些诧异道：“后方？他娘的怎么会跑到我们后方去！继续探！” “是！”斥候应了一声随即离去！ 第408章 大胜 斥候走后，樊炙当即下令：“传我将令，调整防御部署，将火炮和没良心炮给我调整到后方！另外将一些羯族俘虏给我绑到阵营前方的立柱之上！” 一个时辰之后，乙速孤努赤率领着部队到达山脚下，看着山上的营寨，乙速孤努赤气愤不已！ “混蛋，这些可恶的两脚羊，居然将我们的女人和孩子绑在营寨前，卑鄙无耻！” 乙速孤努赤身边一个小部落头领此时有些为难的开口询问：“大首领，怎么办，他们将我们的女人和孩子绑在阵前，这样一来我们一旦放箭，很有可能射中她们呀！” 乙速孤努赤骂道：“慌什么，区区一座营寨还能抵挡我们不成，给我传令下去，直接发起进攻，一个时辰之内，我要看到那该死的将领首级！” “大首领，东面山头上也有一座营寨，那里没有我们的女人和孩子，要不然，我们先进攻那里吧？”小部落头领建议道！ 乙速孤努赤没好气的骂道：“攻什么攻，你忘了我们来的目的是干什么了，派人盯住他们即可！” “是！” 就在羯族人准备进攻的同时，樊炙的营寨之内，李校尉开口询问道：“将军，这个距离，我们的火炮完全可以覆盖，要不要现在就开炮轰死他们！” 樊炙摇摇头道：“不行，你现在一开炮，要是全给吓跑了怎么办，那不是没得玩儿了，命令弓弩手准备，先干他一波！” “嘿嘿，还是将军思虑周全！” 营寨之上弓弩手刚刚就位，羯族人的进攻便开始了！ 五千骑兵向着山坡上发起了冲锋，随着距离的靠近，果然如樊炙预料的那样，这些羯族人由于顾忌这些羯族俘虏，不敢放箭！ 而山上的弓弩手在羯族骑兵冲到射程范围内之后，便开始了疯狂的射击！ 伴随着梨花暴雨般的弩箭，又是仰攻，一旦前方的士兵或者马匹中箭倒地，极大地影响了后方冲刺的士兵！ 随着伤亡的加重，很快，羯族的第一轮进攻宣告失败！ 营寨内的樊炙看着眼前的一幕笑骂道：“蠢货，用骑兵仰攻，你疯了不成，你以为打什么仗都可以靠骑兵冲锋啊！” 见第一次冲锋失败的乙速孤努赤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随后他改变策略道：“命令士兵下马，组成盾阵，继续进攻！” 营寨内的樊炙，看到对面变换了进攻手法，不以为的打了哈欠：“哎呀，传令，给我放近了再打，手榴弹破阵，弓弩打击！” 随着羯族人的盾阵进入手榴弹的投掷范围，一颗手榴弹从寨墙内飞出，伴随着一声爆炸之后，寨墙后无数的手榴弹冒着白烟纷纷丢进了正在前进的羯族盾阵之中！ 爆炸之声似乎触动了这些羯族人的某个神经线，人人面带惊恐之色，纷纷停止脚步！ 而伴随着无数的爆炸声响起之后，羯族人的盾阵终于再也维持不下去，惨叫哀嚎之声不绝于耳，大量士兵纷纷开始向山坡下逃窜。 战场之上，将后背留给敌人是最致命的，无数的弩箭从身后的天空之中袭来，带着破空之声扎入正在逃遁的羯族人士兵！ “可恶、可恶！”乙速孤努赤气的大骂！ “大首领，这样不是办法啊，他们的火器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啊！”小部落首领看着溃逃的羯族士兵，一脸忧愁的说道。 这还不到半个时辰，进攻的五千人已经损失了一半之多，乙速孤努赤的内心已经开始不断地挣扎了。 他在心里向自己发问，到底要不要救那些女人和孩子，如果救，要怎么救，他们有那么厉害的火器，可以将人炸得粉碎！ 可是如果不救，那些可是他部落里生存繁衍下去的希望啊！ 正当他沉吟之时，另外一名小部落头领建议道：“大首领，不如我们将他们围困在此，，等他们粮草消耗殆尽，我们再大举进攻！” 听到小头领的建议，乙速孤努赤眼前一亮：“围困！对，将他们围困起来，我看他们从哪里搞那么多粮食！” 只是他的话音刚刚落下，旁边便有人劝阻道：“不可啊大首领，我们的士兵还不到两万，据报这支大夏的军队有一万多人，如果我们分兵包围，极易被他们冲破啊！” 乙速孤努赤骂道：“糊涂，只要他们敢冲出营寨，还怕他们跑了不成！传我命令，将这座小山给我围起来！” 很快羯族的军阵开始缓缓移动，似乎要将这座山头包围起来！ 见此情景，樊炙不由得懊悔道：“哎呀，大意了，他们这一分散，岂不是炮击伤亡会减少很多！快快快，给我下令炮击，命令鲜卑人那边做好冲锋的准备！” 随着樊炙的命令下达，火炮直接向着乙速孤努赤的军阵中射来！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一个小头领惊呼道：“不好大首领，是那种火器，快撤吧！” 然而随着他的惊呼之声刚刚落下，一颗铁弹已然到达他的面前，只听砰的一声，小头领的整个脑袋被硬生生砸烂，铁弹裹挟余力直直的将他的身躯带飞了出去！ 跟在其身后的几名士兵也被铁弹的惯性所击倒，而乙速孤努赤的脸上此时满是破烂的血肉，山海通道的一幕再次上演！ 惊慌的乙速孤努赤来不及下达撤退的命令，掉头便跑！其实根本用不着他下命令，此时的羯族军阵之中，士兵们已经开始四下奔逃，这种死亡之声带来的恐惧感让们感到无比的恐惧！ 东面山头上的鲜卑骑兵此时犹如一支利箭冲下山坡，向着溃逃的羯族大军杀来，虽然只剩三千余人，但是此时的他们仿如杀神附体一般！ 营寨之内，樊炙一声令下：“兄弟们给我上马杀呀！” 寨门打开，樊炙一马当先率领骑兵冲出营寨：“杀呀！” 惊慌的羯族士兵将马鞭抽的啪啪作响，奋力狂奔，身后的鲜卑骑兵和樊炙率领的骑兵亦是全力追击，草原上的生死逃亡与追杀开始上演！ 经此一战，乙速孤努赤损失了八千余人，这就是他现有部队的一半人手，而剩余之人也尽皆逃散！乙速孤努赤率领着八百余人疯狂的向着西面草原方向逃窜而去！ 接下来的时间 ，樊炙没有按照赵斌的指令在前往七老图山口围歼剩余的残余部队，他相信剩余的部队已然对驻守在西面的雁门军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他一面将队伍分成几支，在草原上四处扫荡羯族人的聚居部落！一面火速派人前往燕城递送捷报，同时请燕王派遣喜峰口通道和山海通道的驻兵，命他们前来草原接收缴获的牛羊马匹以及羯族俘虏！ 第409章 七老图山口的堵截 战报很快送抵燕城，燕王赵斌拿着战报快速跑进乐阳的房间内，他对着昏迷不醒的乐阳说道：“乐阳，你醒醒，你醒醒啊，樊炙打赢了，打赢了，乙速孤努赤的部队已经被樊炙彻底击垮，杀敌八千余人，你听到了吗？” 这些时日以来，赵斌除了休息之外，其余时间几乎都在乐阳公主的府邸内，虽然最终没有给乐阳完成输血，但是好在在两位御医的精心治理下，乐阳公主总算保住了性命，只是一直昏迷不醒！ 而当赵斌不断重复着战报消息的时候，乐阳公主的手指终于轻微的动了一下。只是这轻微的举动并未引起人们的注意！ 随着赵斌不断重复着胜利的消息，乐阳公主的手指再次微微颤动，这一次，她的眼皮也开始有了微弱的跳动。 一个侍女惊呼道：“公主动了，公主动了！” 赵斌没听懂她在喊什么，但是他也注意到了乐阳眼皮轻微跳动的瞬间！ “乐阳！乐阳！”赵斌语气有些颤抖的呼唤道！ “快去传两位御医！”赵斌冲着王伍喊道！ 王伍来不及回应，急忙跑出屋去！ 很快，两名御医跟着王伍小跑进屋！ 赵斌对两名御医道：“你们快来看看，乐阳刚才动了！” 两名御医当即上前查看，王御医将手搭在乐阳公主的脉搏之上，片刻后他面带喜色的冲赵斌开口道：“王爷，公主的脉象已然增强不少，生命已无大碍，只是身体还虚弱一些，臣在开几副补气益血的方子！” 赵斌闻言，也放心了不少：“那就辛苦王御医了！” 王御医闻言，有些受宠若惊：“这都是臣分内之事！” 撂下乐阳公主的事情之后，赵斌这才想起樊炙等人的战报！他缓缓退出乐阳的房门，来到客厅之中！ “王伍，产令哥喜峰口通道和山海通道的驻军，命他们按照樊炙的吩咐前往草原接收俘虏和牛羊马匹！另外再派人到西关通知景德，命他派两千人前往七老图山口接收俘虏，既然樊炙这边打胜了，那七老图山口那边应该也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王伍应了一声，随即出了厅门，不久之后三匹快马出了燕城，分别向着喜峰口和山海通道以及西关方向而去！ 七老图山口，王大勇和一群炮兵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其中一个炮兵抱怨道：“校尉，你说咱们这都在这儿等的这么多天了，这羯族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王大勇闻言，不由得沉思了片刻，但是也想不出为啥，只能无奈的说道：“谁特娘的知道呢！” 另一个士兵吐掉嘴里叼着的野草，坐起身道：“诶，你们说会不会是古北口那边战事不顺利啊？” 大勇一听这话，没好气的骂道：“给我闭上你那乌鸦嘴，你还盼着战事不顺利是怎么的！” “小的不是这意思，小的是担心！”士兵连忙解释道！ 王大勇也知道，方才的话并非他的本意，所以也没有继续追究，不过士兵的话也让他心里没了底，他心中暗自嘀咕难道真的是那边战事没打好，没能将羯族人逼退！ 几人正说着，就听见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几人瞬间从草地上坐起来，看向马蹄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名斥候纵马飞奔而来，随后直奔郭玉所在的位置！ 王大勇见状，知道一定是有什么消息了，急忙起身道：“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王大勇快速跑向郭玉的中军位置，刚到附近，就见斥候已经快步离开！ 王大勇也没去管斥候，而是直奔郭玉！ “末将参见郭将军！” 见王大勇前来，郭玉随即招呼道：“王校尉你来的正好，方才斥候来报，发现了羯族人的动向，约有上万人，此时正在向我们这边赶来！” 王大勇一听发现了羯族人的动向，顿时来了精气神：“那末将这就让兄弟们准备作战！” 郭玉闻言，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来的并非是羯族的骑兵，而是羯族的牧民，我已命人向两侧迂回，准备包抄他们了！” 听郭玉说只是一些牧民，王大勇不由得微微一愣：“牧民？那将军方才说我来的正好是什么意思？” 郭玉笑着解释道：“之前你不是说燕王殿下让多抓俘虏吗，我只是想询问一下王校尉，这些普通的牧民是否符合王爷的要求，若是不符合，那我便命将士们将他们除掉，若是符合，那就将其留下！” 王大勇一听，不由得愣在原地，敢情就这事儿啊。本来他还以为羯族的部队来了，可以好好展示一下他们的炮兵的实力，没想到只是一些牧民，这让他大感失望! 他一脸郁闷的回道：“哎呀，是俘虏就行！” 见王大勇一脸失望的表情，郭玉看的不由得好笑，其实他也挺着急的，不过身为久经沙场的将军，他还是很沉得住气的！ “王校尉不必担心，这羯族人的牧民既然已经来了，那相必千边的战事必然是打赢了，否则这些牧民不会向西迁移，既然他们已经开始迁移，那羯族人的主力部队应该也不会太远，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应该在后方为牧民的垫后！” 听郭玉如此说，王大勇原本失望的表情顿时一扫而光：“是啊，还是郭将军看得长远！” 知道有仗可以打了，大勇这心里总算是有了着落，出发之前，赵斌可是叮嘱过他，要他好好露露脸，到时候给他说媒的时候也好有的说！ 此时正朝着他们而来的正是雍屈部落的几个小部族，他们是最早得知自己雍屈卓嘎战死的，剩余的五千雍屈部落骑兵将消息传回部落之后，几个小部落首领当即决定率领部众返回西部草原！ 而那五千骑兵一方面通知其他的小部落抓紧撤离，一方面留下来为部族转移垫后！ 一天之后，当他们驱赶着牛羊马匹终于进入到郭玉的包围圈之后，郭玉毫不犹豫的下达了进攻的指令。 虽说这万余人只是羯族部落当中的普通牧民，而且以妇孺老幼居多，但是部族之中仍有千余人的青壮，不参与战斗之时，他们便是普通的牧民，可是一旦有战争来临，他们提刀上马之后立刻会变成杀人的士兵！ 当发现自己的部众被包围之后，青壮的羯族男子纷纷抽出了弯刀，准备上马迎敌，但是各自分散，毫无组织的抵抗在一万雁门关守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不到半个时辰，这些选择抵抗的羯族青壮便被彻底击溃，有人选择投降，有人选择丢弃族人独自逃走，但更多的是为了守护族人而战死！ 然而没过多久郭玉却泛起了愁苦之色，他命人将王大勇喊来！ 王大勇听说郭玉找他，急忙小跑而来！ “将军，诏末将何事？”大勇来到郭玉近前开口询问道！ 郭玉皱了皱眉道：“王校尉，燕王殿下可曾安排人来接收这些俘虏？” 大勇闻言，直接摇摇头：“王爷好像还真没说这事儿？” 第410章 向北逃遁的羯族人 一听这话，郭玉不由得泛起了难：“这万余人的俘虏不是个小数目啊，何况后续还会有更多的牧民向西迁移，这若是没有人来接手，这若是没有人来接手，万一到时候俘虏越抓越多，这可如何处置？” 大勇一听，好像也是啊，思考了片刻后之后王大勇开口道：“要不然这样，末将立刻派人回去询问王爷？” 郭玉摇摇头道：“一去一回，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只怕来不及了！” 见郭玉如此说，大勇也有些为难的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郭玉想了想道：“这样，我们两头同时行动，我先分一千士兵押送这批俘虏，往西关方向而去，你速派人前往燕城，请燕王殿下命西关将士前来接收俘虏！” 听郭玉说让西关将士前来接收，王大勇略微有些犹豫，他知道，西关其实只有五千人了，若是只接收这一批俘虏还能做的到，但是若要接收更多的俘虏，恐怕兵力也会有限！ 不过仔细想了一下之后，发现暂时也只能如此做了！ 随后大勇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去！ 大勇走后，郭玉当即喊来一名校尉，并对其吩咐道：“你率本部一千人马押送这些俘虏前往西关，中途若是有俘虏想要逃走或者抵抗，格杀勿论！” 校尉当即应道：“是！” 不过片刻后他又开口询问道：“将军，那这些牛羊马匹怎么办？” 郭玉想都没想的便回答道：“留下一部分给兄弟们重做粮草补给，也改善一下伙食，剩余的，让那些羯族人赶着，就当是路上的口粮了，哦对了，马匹全留下！” 校尉嘿嘿一笑道：“嘿嘿,明白！” 虽说这一仗确实打赢了，但是同时也伴随着一个不好的消息在羯族部落中迅速扩散开来！ 很快后续的羯族部落便得知，七老图山口已经被大夏的军队封堵！想要通过七老图山口返回西部草原的指望已经落空！ 雍屈部落的一些小部落在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不由得惊慌失措。十余个小部落在距离七老图山口两百余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十余个小首领聚集在一起商议接下来撤退路线！ 其中一个年纪约么五十岁的老者开口道：“现在通往草原的路已经被汉人堵住了，若想重新返回草原，我看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向北而行，随后向西折返，翻越鲜卑山，第二就是组织人手力量，和他们决一死战，争取冲破他们的封堵！” 老者的话音刚落，另外一名年纪更大的老者却叹了口气道：“再往北走，就会进入科尔沁沙地地带，牲畜找不到食物，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饿死，如果牲畜全都饿死了，那我们即便回到草原，恐怕也熬不过这个冬天！” “那就组织人手，将垫后的勇士们全部召集回来，每个部落再出一些人，从正面击溃他们！”一个年轻一些的小部落首领满含怒气的说道。 见年轻的首领如此说，那名老者再次开口道：“正面？哼，你忘了卓嘎大首领是怎么死的了吗，他们有非常厉害的火器，能瞬间将人炸得粉碎，你觉得我们有多少把握能打赢他们！” 年轻的小部落首领有些不服气的骂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老者闻言顿时变得哑口无言，因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最先开口的那名五十来岁的小部落首领似乎是想到了说什么，他急忙道：“要不我们去辽人的地方，他们已经向大可汗臣服，只要进入辽人的地方，挺过这个冬天，我们便可以继续北上，绕过鲜卑山，从最北面回到草原去！” 只见那名年长的老者再次开口道：“只怕现在的辽人未必还会向从前一样继续臣服大可汗了，当初他们表示臣服大可汗，是因为比我们弱小，惧怕大可汗也将他们灭掉，可是现在我们占据鲜卑人的领地还不到半年，却被大夏的军队打的落荒而逃，只怕此时他们不仅不会再承认当初的臣服，反而会落井下石！” 听到老者的话，众人也都没有表示反对，因为他们知道，老者说的这一切完全有可能！ 沉默半晌之后，另外一名中年模样的首领建议道：“不管选择哪条路，都是有风险的，我看，大家还是举手表决吧！” 众人闻言，都是互相一眼，片刻后也就同意了中年人的建议！ 中年人继续道：“那好，同意正面冲过去的举手！” 中年人的话音一落，原先那名年轻的小部落首领和另外两人纷纷举起了手！ 中年人数了一下道：“三个人！那同意向北走，翻越鲜卑山的举手！” 这一次，举手的有六个人，中年一看，几乎占了总人数的一半，那剩下的前往辽人的地界这一选择，自然也就不用再提了！ 其实在大多数人的心理都是倾向于选择向北走，随后翻越鲜卑山，毕竟这样一来可以避免直接开战！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向北走！” 议定好之后，第二天一早，各部落首领纷纷率领部众向北而去。 而七老图山口的郭玉等了两天之后，见再无一个部落前来，郭玉当即意识到情况不对头，后续的羯族人一定是得知了七老图山口被封堵的消息，不敢再前来！ 想到此处，郭玉当即命令斥候扩大探查范围，而当郭玉得知两三万羯族人已经向北逃遁之后，气的跺脚大骂！ “真特娘的该死！” 可是气归气，他也无可奈何，若是派人去追，去的少了，必然不起作用，可是去的多了，那七老图山口这边就很难再守得住了！ 无奈之下，郭玉只得派人向东去寻找燕王的军队，将这一消息尽早告知他们！ 送信之人临行前，郭玉特意叮嘱道：“一路上尽量避开羯族人的部落，尽量沿着南部的大山边缘行进！” 几个送信之人领命之后，快速离开了七老图山口！ 另一面，郭玉再次命令斥候，时刻监视那股向北逃窜的羯族人的行踪！ 几日之后，景德派出的两千人马在半路上遇到了押送的俘虏的队伍，将俘虏交接完毕之后，西关将士将一万多人的俘虏全部押往了上谷之内，上谷之内有充足的水源和草地，而且地形封闭，非常适合安置这些俘虏！ 另一面，留下来驻守古北口通道的秦方在接受到赵斌的命令之后，当即带人进入草原！ 虽说能俘获如此多的战利品，应该高兴，但是秦方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 第411章 战利品 “等回了燕城，老子一定要到王爷面前告樊炙的状，他凭什么让老子留下来驻守，这战功全让他们拿了！” 一旁的士兵骑在马背上也愤愤不平道：“我看，他们就是看咱们燕城的守军之前攻城夺寨，嫉妒咱们！” 秦方再次骂道：“他娘的，想想我就来气！你说他打的那叫什么仗，虽然打胜了，可差点让乐阳公主战死！” 士兵闻言调侃道：“都尉，你是不是看上那个乐阳公主了，咋那么关心她呀！” “放屁，老子说的是樊炙这仗打的不行！”秦方还是一肚子的怒火！ 见士兵不说话，秦方没好气的吩咐道：“都给老子把招子放亮点，要是看见残余的羯族人，一个都不能放跑，杀一个是一个！” “是都尉，你就放心吧！” 秦方之所以亲自带人前往草原就是想着看能不能再捡些漏，而另一面喜峰口的萧楚和山海通道的田七则只是派出人手前往草原，自己仍旧留守在通道营寨处驻守！ 另一方面乙速孤努赤在向西逃亡的过程当中，逐渐收拢了两千羯族残兵，然而正当他打算重回草原向大可汗求援之际，却得知七老图山口已然被大夏军队封锁，无奈之下，乙速孤努赤选择了向最北方辽人的地盘行进！ 西部草原上的部落也得知了大夏军队进攻雍屈部落和乙速孤部落的事情，然而当羯族大汗石勒的五万大军出现在七老图山口之时已然是半个月之后！ 此时的七老图山口早已没了大夏军队的踪影，只有草原上零星散落的羯族人的尸体，寒冬之下，尸体被冻得异常坚硬，就连秃鹫啃食起来都异常费力！ 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石勒将拳头攥的嘎嘣作响，他的目光充满了仇恨和怒意，他在心中发誓，他一定要将燕城的所有人都屠杀殆尽！ 然而愤怒并没有让石勒丧失理智，他选择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极不情愿的下达了撤回草原的命令！ 燕王府内，樊炙、秦方、曹礼等一众官员都在，此外还有雁门关的郎将郭玉，郭玉没有选择从草原直接回到雁门关，而是带人协助樊炙将俘虏和牛羊马匹赶往燕城！ 刚一来到燕王府，郭玉便提议先去拜见丁太妃！ 赵斌也是欣然应允，当即命人将丁太妃请到前厅！ 见丁太妃前来，众人连忙起身施礼，郭玉更是慌忙跪地施礼！ “末将郭玉，拜见太妃娘娘！” 丁太妃急忙抬手示意道：“郭将军快快免礼！” “多谢太妃娘娘！”郭玉道了一声谢之后，随即起身，“多年未见，太妃可还安好？” 郭玉起身后略带关切开口问道！ 见到自己父亲昔日的军中旧将，丁太妃也是乐的高兴，她笑着说道：“一切都挺好，有劳郭将军挂念了！” 顿了顿丁太妃又接着说道：“听说这次你们斩获颇丰，本宫着实替你们高兴啊！” 郭玉有些尴尬的一笑道：“说来惭愧，此番大胜，多是王爷筹谋，末将属实没帮上什么忙！” 赵斌在一旁插口道：“怎么没帮上忙，若不是有郭将军驻守七老图山口，那些羯族人早就跑的没影了，又如何能俘虏这么多羯族人！” 郭玉虽然心中感激，但仍是谦虚的回道：“若非王爷筹谋得当，末将安能捡的了这么大的便宜啊！哈哈哈！” 丁太妃见此也笑着开口道：“郭将军乃是父亲昔日的军中旧将，本宫时常也与燕王念叨着你们，燕王还年轻，日后还要有劳郭将军与诸位多加扶持才是！” 郭玉闻听此言，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中却是听出了几分话外之意。 丁太妃一来谈及昔日旧情，二来将自己与燕城的官员同列，这话里自是有几分拉拢之意！ 郭玉笑着奉承道：“燕王殿下虽然年轻，但是胸中韬略末将实是自愧不如啊！若是王爷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末将定然欣然前往！” “那就好，那就好！”见郭玉如此说，丁太妃心中自是放心了不少。 片刻后她起身说道：“本宫知道你们还有正事要聊，就不在此多留了！” 见丁太妃起身要走，众人急忙起身拱手施礼：“恭送太妃娘娘！” 丁太妃走后，赵斌重新坐回首位，他首先看向樊炙！ “樊将军，此次战果可曾统计出来了？” 樊炙闻言当即开口回道：“回王爷，已经统计出来了，此番共计歼敌一万八千人，俘虏七万余人，缴获战马十五万余匹，牛羊共计一百五十余万只，另外逃入科尔沁沙漠和辽人地界的羯族人约有三万之余！燕城以北的羯族势力，基本全部被拔除！” 听到这一串串数字，在场的众人都是打心眼里高兴地很！ 赵斌更是笑道：“哈哈哈，樊将军此战居功至伟啊！” 见赵斌如此夸赞，樊炙也是笑的合不拢嘴：“末将不过是按照王爷的计策行事，首功还得是王爷！” 曹礼在一旁打断道：“诶，樊将军这是何话，你几时听闻王爷要与将士们争功的！” “是啊，本王怎么能与将士们争功呢，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务必要做好战功统计，论功行赏！”赵斌也附和道。 樊炙闻言，也不再推辞，他起身朝赵斌拱手道：“哈哈哈，那末将就替那群兔崽子们谢过王爷了！” 赵斌摆了摆手示意樊炙坐下，随后开口道：“好了，现在说一说战利品的处置问题！ 将优质的母马和一些优质种马挑选出来，留给那些羯族俘虏，作为繁殖培育使用，另外再调拨四十万只羊和一些粮食给他们，本王留着他们还有大用，不能让他们全都饿死。 再从剩余的战马中划拨三万匹分给郭将军，带回雁门关，尽可能将雁门的步兵，改造成骑兵，日后若是有机会深入草原作战，大家还是要同心协力共同抗敌的！至于牛的话，本王就不给你们了，这些牛要分给百姓们使用，羊可以给你们二十万只！郭将军没有异议吧？” 郭玉闻听当即起身施礼：“王爷心系百姓，末将没有异议，多谢王爷！” 赵斌摆摆手，示意他坐下，随后继续开口道：“另外再调拨三万匹战马，和三十万只牛羊，补偿鲜卑百姓们的损失！” 一直跟着樊炙打仗的那名鲜卑头领闻言，也当即起身，朝赵斌拱手施礼：“多谢燕王殿下，鲜卑人民会一直铭记王爷的恩德的！” 赵斌冲其笑道：“从此以后鲜卑百姓和燕城百姓都是一家人，再说谢字，那就是不把燕城当自己的家了！” 鲜卑头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小人不敢！小人只是想表达一下对殿下的谢意，燕城的百姓给了我们很大帮助，鲜卑百姓会世代铭记于心！” 赵斌见他还是一口一个谢字，只得无奈的笑了笑！ 随后赵斌看向曹礼道：“剩余的马匹补充到新兵之中，留下一部分羊作为军队的补给，剩余的牛羊按照之前的惯例逐一分配给百姓耕田和畜牧使用！” 曹礼应道：“是，王爷！” 最后赵斌看向秦方道：“秦都尉，羯族俘虏的安置地点分别派兵驻守好，一来防止他们作乱，二来防止他们逃跑！” 秦方有些为难的说道：“王爷，咱们燕城的守军没有那么多，这么多俘虏，这也看不过啊！” “跑一两个自然是免不了的，主要是为了防止大面积逃亡，也无需派太多人盯着他们，不过是出于对他们的警告而已，即便是他们想跑，也跑不出河北道去！” “那属下明白了！” “另外，明日你将各部落的首领召集到军中，本王再给你上一道保险！” “是！” 见事情都说完了，赵斌最后开口道：“好了，事情大致就这些，大家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众人互望一眼，都没什么想说的了，不过最后樊炙开口道：“王爷，其实草原上应该还有一些散落的牛羊，由于地域太广，可能没有找到，要不要再派人到草原上继续搜寻？” 赵斌想了想道：“此时你们三条通道的驻军看着来就行，若是发现马匹或者牛可以上交，羊的话，姑且留作军粮使用！” “是！” 见其他人都没什么想说的了，赵斌起身道：“传令城外各军，欢庆一日，羊肉管够，酒水不限！” 众人闻听此言，皆是笑得合不拢嘴，郭玉更是盛情邀请赵斌前往自己军中饮酒！ “你们先去，本王还有些事情，稍后自去寻你们！” 第412章 乐阳公主苏醒 众人走后，赵斌和王伍杏儿也随后出了王府，三人直奔乐阳公主的府邸! 原来，十日前，乐阳公主便已经醒了过来！ 乐阳缓慢的睁开迷离的双眼，便看到赵斌坐在自己的床头，嘴里还不停地说着什么，但是她却听不清！ 见到乐阳公主醒来，赵斌也是欣喜不已，只是赵斌欣喜的同时，却笑的有些难看！ 赵斌有些激动的说道：“乐阳，你醒啦，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乐阳公主皱了皱眉，想要开口，只是嘴唇微动了几下，但是却没有一丝的气力发出声音！她就这样注视着赵斌！ “你别动，你别动！王御医！王御医！”赵斌朝着门外大喊道！ 听见喊声的王御医当即放下手头的事情，直奔内屋！ 见到乐阳公主终于醒来，王御医先是欣喜，随后也是长出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公主总算醒了！王爷，请让一让！” 王御医随后先是给乐阳把了一下脉，随后冲赵斌道：“王爷，公主刚醒，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需静养一些时日才能恢复如初！” “那还需不需要再重新开一些方子什么的？”赵斌有些激动地询问道。 王御医摆摆手：“不用，就先按照原来的吃，等过些时日，公主能主动进食了，臣再更换一些有药用价值的食材！” 赵斌随即点了点头，重新来到乐阳公主的床前！ 二人四目相对，见乐阳公主的嘴唇再次微动，赵斌便将耳朵凑到近前，想听她说什么，可是听了片刻，却始终没有声音传出。 赵斌面露关切的捋了捋乐阳公主额头的发丝轻声道：“你刚醒，先别着急说话，等过两天恢复些体力再说也不迟！” 两天之后，乐阳公主恢复了一些气力，可以主动进食了，王御医命人添加了稍许补充能量的食材，比如鹿心肉！ 随着食量的增大，乐阳公主慢慢的面色要好了许多，赵斌坐在乐阳公主床前，手里端着捣碎的食物，一点一点的喂她进食！ 乐阳公主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赵斌，似乎在看一个自己从来不认识的人！ “干嘛这么看着我？”赵斌好奇的问道。 “吵死了！”乐阳公主有些委屈的说道。 赵斌一愣，吵死了？他不由得看向屋外，随后又侧耳听了听！ “没声音啊，你不会是被火炮震聋了吧？”赵斌有些吃惊的说道！ 乐阳公主瞥了赵斌一眼，“我是说你吵死了，在我睡觉的时候，天天叨叨叨，睡觉都睡不踏实！” 赵斌闻言，不由得噗嗤一笑：“你昏迷的时候能听见我说话？” 乐阳公主舔了舔嘴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但是我总能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叨叨叨，后来侍女说我昏迷这段时间，就是你天天在这儿叨叨叨！” 赵斌尴尬一笑道：“我不是怕你一觉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吗！” 赵斌说着将汤勺再次递到乐阳嘴边！ 乐阳公主羞涩的一笑，随即张开小嘴将汤勺中的食物含进嘴里！ 咀嚼两下之后，乐阳再次开口道：“你天天在这里陪着我，不管你的燕城百姓了啊？” 赵斌见乐阳公主言语挑逗他，于是假装道：“也是啊，那我现在就走！” 见赵斌起身要走，乐阳有些心急，“诶，你别走，我还没吃完呢！” “不行啊，我得去管我的百姓啊，让侍女喂你吧！”赵斌故意说道！ 乐阳见状，有些娇嗔道：“我现在也是燕城的百姓啊，还是受伤的百姓，你难道不该管我吗？” “好好好，管你，你现在是燕城最重要的百姓！”赵斌重新坐回床边，笑着看着乐阳公主说道！ 乐阳抿嘴一笑，随后张开小嘴，继续要吃的！ 休息了几日之后，乐阳的身体也恢复了许多，只是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一动，就疼！ 赵斌和杏儿来到房间内，见乐阳公主正要侍女搀扶她下床，赵斌急忙上前阻拦道！ “不是让你在床上好好休息吗，怎么又要下床！” 见到赵斌前来，乐阳公主脸上顿时浮现出笑意！ “老在床上躺着，身体都快僵住了！” 杏儿开口道：“公主，你伤口还没有愈合，还是听王爷的，多静养一些时日吧！” 见赵斌和杏儿二人相劝，乐阳也只得放弃下床的打算，赵斌将一个枕头垫在她的身后，这样可以让她坐着待一会！ 杏儿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随后取出两小盘糕点，端到床边！ 赵斌拿起其中的一块深红色糕点道：“这是杏儿姐专门给你做的红枣糕，要不要尝尝？” 乐阳公主先看了杏儿一眼，随后冲其微微一笑：“多谢杏儿姐了！” 杏儿闻言，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公主殿下切不可这样称呼奴婢！叫我杏儿就可以了！” 乐阳公主却反驳道：“王爷都叫你杏儿姐，我怎么能直呼你的名字呢！” 听到这话，杏儿脸上不由得一阵羞红！ 赵斌在一旁插嘴道：“我跟你说，杏儿姐做的这红枣糕可好吃了，平时也只有本王才能有幸吃到，你快尝尝！” 闻言，乐阳公主有些嗔怪道：“你不是说在我面前不自称本王了吗！” “口误，口误！”赵斌说着，将糟糕递到乐阳嘴边，随后乐阳笑着轻轻咬了一小口！ 咀嚼片刻之后，乐阳轻声道：“嗯！好吃！以后要是能天天吃到杏儿姐做的糟糕就好了！” 杏儿含笑说道：“公主若是想吃，那等公主伤好了，不妨搬到王府来住，奴婢天天做给公主吃！” 乐阳公主闻言，当即惊喜的表示：“真的吗？” 杏儿含笑点点头：“真的！” 乐阳公主只是单纯地想去王府吃糟糕，杏儿的话里却是另一层意思，只是身为鲜卑人并不太懂得汉人话里的弦外之音！ 赵斌在一旁笑道：“傻丫头！” 乐阳公主白了赵斌一眼：“我才不傻呢！” 赵斌：“好好好，你不傻，你就是缺！” 乐阳好奇的问道：“缺？缺什么？” 赵斌：“缺心眼儿！” 乐阳公主眨了眨眼：“缺心眼儿是什么意思？” 赵斌摆出一副淡然的表情道：“没什么！就是单纯善良的意思！” 乐阳：“哦！那王爷你也缺心眼儿！” 赵斌：“我.......” 乐阳：“怎么？难道王爷你不缺心眼儿吗！” 赵斌尴尬的点点头道：“算了，缺就缺吧！” 看着两人逗嘴，杏儿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413章 意义 闲聊了一会儿之后，赵斌便开口言道：“今日是军士们的庆功宴，我不能在此多留，还是要到军营中去看看才是！” 乐阳虽然有些不舍，但是终究知道赵斌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所以也就没有强加挽留！ 出了乐阳的府邸，杏儿出言询问道：“王爷，这府里也确实该有个女主人了，王爷打算何时迎娶乐阳公主啊？” 赵斌侧头看了看杏儿，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你不想当王府的女主人吗？” 杏儿对此不以为意，这已经不是赵斌第一次这么说了！ “王爷莫要再拿女婢开玩笑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开玩笑了，我说的是真的！” 杏儿见状，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一边走着，赵斌边开口询问道：“酒坊的酒都拉到城外了吗？” 杏儿跟在赵斌身旁开口回道：“拉是拉了，可咱们酒坊根本没有那么多酒啊，现在河东、河北、还有山东的一些客商都来酒坊预定酒水，根本不够卖！要不是奴婢提前命人预留了一些，现在酒坊怕是连这些酒都没有！” 赵斌对此倒是不以为意：“有多少算多少，要的是这个氛围，并不一定真的要让大家喝的酩酊大醉！实在不够的话，到城中购买一些普通的酒水也行！” “放心吧王爷，已经命人去买了！” 赵斌听杏儿这样说，不由得扭头冲杏儿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杏儿办事情是真的很机敏，很多事情都会想到他前面去！ 城外的军营之中，此时早已是欢声一片，一口口大锅架在军营之中，鲜嫩的肥羊被宰杀之后尽数投入锅中！ 赵斌回到王府换了一身行头，随后带着杏儿、王伍、大勇以及一众护卫前往城外的军营之中！ 大勇和王伍坐在前边赶着马车，赵斌和杏儿则坐在马车之中闲聊！ 路上百姓见到王府的马车，纷纷高呼：“燕王万岁，燕王万岁！” 杏儿掀开车帘的一角，侧头看向窗外，此时的燕城百姓，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难以逾越的喜色！ 马车驶出燕城，来到城外驻扎的军营外，一个士兵见状，急忙跑回军营向郭玉禀报！ 郭玉听闻燕王来了，当即率领众多校尉将官出营迎接！ “末将参见燕王殿下！”郭玉率领众将士拱手施礼道！ “诸位将军免礼！”赵斌笑着回应道！ “王爷里边请！” 军营之中酒肉飘香，郭玉带着赵斌穿梭于各个阵营之间，每到一处，士兵们都纷纷端起酒杯朝赵斌敬酒，每一次赵斌都是象征性的轻抿一小口，算是作为回应！ 从中午到晚上，赵斌先后到了雁门守军的军营，西关守军的军营，鲜卑士兵的军营，最后不得已，赵斌命王伍抱了一坛子清水在怀中，加以应付！ 所有人都在为这次大胜而高兴，城外酒肉飘香，城内张灯结彩！ 回到王府之时，已是半夜时分，酒劲上涌的赵斌未及洗漱，便昏昏睡去，直至转天中午！ 春喜见赵斌醒来，于是上前禀报道：“王爷，秦都尉上午来过，说是已经将羯族人的首领们带到了城内的军营里了！” 赵斌闻言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灵儿和翠儿安排赵斌洗漱一番之后，赵斌也没吃饭，便带着王伍和大勇直奔城内的守军军营而去！ 来到军营之内，赵斌便看到校场中间站立着不少身穿羯族服饰的男子，有年长者，有年轻者！ 校场周围被手持长枪的士兵团团围住，防止这些羯族人作乱！ 秦方来到赵斌身前开口道：“王爷，羯族俘虏里的大小头领都在这儿了！” 赵斌看着校场内站立的人群，大致扫过去，约么得有百十号人！ “这么多啊！” 秦方解释道：“这些羯族人的部落有大有小，大的部落上千人，小的部落百余人！” 赵斌点了点，随即走向校场前方点将台！ 站在点讲台上，赵斌再次扫视台下众人，第一眼便看到了为首的一名老者，正是雍屈卓嘎的叔叔雍屈兀突！ “兀突首领，我们又见面了！”赵斌开口冲其说道。 随后一名翻译将话语翻译成羯族语说给雍屈兀突！ 雍屈兀突闻言，当即一只手放在胸前，朝着赵斌弯腰鞠了一躬，这是他们羯族人朝拜的礼节！ “是的燕王殿下，我们又见面了！” 早在樊炙命人护送乐阳公主回城之时，便命人也将雍屈兀突押送到了燕城，只是当时赵斌一直担心乐阳公主的伤势，所以即便在得知雍屈兀突的身份之后，也并未多加理会，只是命人将其看管起来！ 随后赵斌再次开口问道：“兀突首领，哪些是你雍屈部落的族人？” 在得到翻译的解释之后，雍屈兀突指了指站在身后的一些人！ 赵斌见状示意他带着自己的人靠右侧站立。 片刻后，军营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雍屈部落的人，一部分是乙速孤部落的人！ 见两队人已经分开，赵斌这才正式开口道：“今日本王将你们召集到这里并没有恶意，本王只想与你们做一笔交易！” 随着翻译的解释，校场内的羯族人纷纷露出不解之意，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他要跟我们做什么交易？” “不知道，但是这些汉人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秦方见人群开始骚动，于是大声喝到：“都老实点！” 虽然没听懂秦方在喊什么，但是那些羯族人还是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赵斌见人群停止了交谈，于是继续开口道：“交易的内容很简单，作为俘虏，本王可以不杀你们，但是你们要在本王的统辖下在河北道生活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内，本王不仅会还你们自由，还会赐给你们一片大大的领土。 不过本王有言在先，倘若在这三年之内，哪个部族胆敢谋反作乱，那本王便会屠尽他的全族，若是你们的部族之中胆敢有人妄图逃走，有一人逃走，本王就杀你们十人，有十人逃走，本王就杀你们百人，若是有百人逃走，那本王就杀一万人！” 台下的众人刚开始听说三年之后会获得自由之时，纷纷露出了欣喜之色，可是当听到后边的话语之时，脸上的喜色则变成了惊惧之色！ 就在众人惊惧之时，雍屈兀突壮着胆子开口询问道：“尊敬的燕王殿下，我想知道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在这里生活三年？” 赵斌看向雍屈兀突，随后淡淡解释道：“这里的土地不是一直都是你们所向往的吗，本王将土地划分给你们栖息有什么不好吗？” “可是，我们杀过你们那么多人，你难道就不恨我们？”雍屈兀突问道！ 赵斌闻言，冷眼扫视了一眼台下的众人：“恨，本王当然恨，可是本王已经杀了你们很多人，我们这样杀来杀去，兀突首领觉得有什么意义？” 第414章 威慑 “意义？”雍屈兀突被赵斌的话问的一时呆住了，他从没想过什么意义不意义的，身为羯族人，仿佛天生就是为了杀戮，为了掠夺而来，这又需要什么意义呢？ 台下的其他羯族人也带同样的疑惑看向台上的赵斌！ 赵斌继续开口道：“你们抢夺我们的土地，杀害我们的百姓，无非是想获得更好的生存条件，这里有丰沛水源，有茂盛的草木，有更加温暖的生存环境，本王现在将这些给到你们，你们便不用再杀戮，也不会再被人杀戮，这样不好吗？” 赵斌的话说完，台下的众人纷纷陷入了沉思，曾几何时，他们是杀戮的制造者，曾几何时，他们又变成了被杀戮的羔羊，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兄弟，族人惨死在别人的火器和屠刀之下！ 就在众人沉思之时，一名乙速孤部落的小首领站出来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有一天我们强大起来，会在此掠夺你们？” 赵斌轻蔑一笑道：“怕，本王当然怕，可是你们呢？你们就不怕吗？你们十万大军葬送在上谷之时，你们怕不怕，你们二十万大军死伤惨重之时你们怕不怕，你们雍屈部落和乙速孤部落消亡之时你们怕不怕？本王的火炮就架在燕城的城头之上，只需要一发炮弹，就可以将你们这百余人全部炸死，你们怕不怕？” 赵斌的话一句句刺进那人的耳朵，“你，你，你是魔鬼！” 赵斌冷笑道：“没错，本王就是魔鬼，是上天派来惩罚你们羯族人的魔鬼，如果你们不想被惩罚，那就好好遵守与本王的约定，否则，你们的老人，女人，孩子，本王会将他们一一屠杀殆尽！” 听到这里时，台下的众多羯族首领纷纷低下了头，他们不得不承认，他们没有能力对抗这位伟大的燕王，没有能力对抗他那强大火炮！ 雍屈兀突缓缓走出人群，他单膝跪地，一只手抱在胸前开口道：“尊敬的燕王殿下，我雍屈部落愿意与您达成此次交易，绝不违背您的旨意！” 雍屈兀突选择了臣服，这是草原上的民族历来的规矩，弱小者要么臣服于强大者，要么就被消灭。 为了雍屈部落能够继续存活下去，他选择臣服，臣服于这个强大的异族人！ 有人开了头，自然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附和，雍屈部落那些大大小小的部落首领逐渐跟着雍屈兀突的身影跪了下去！ 随后乙速孤部落的首领们也认清了现实，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臣服！ 赵斌知道，他们的臣服只是由于惧怕，而非发自真心，一旦有一天燕城的势力衰弱，他们还会选择背弃今日的誓言！ 不过赵斌对此并不担心，他只需要他们在这里静静的待上三年，他相信，三年足以让他来完成另一件事情！ 处理好羯族人的事情，赵斌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算彻底落地了，郭玉带着雁门关的将士以及战利品离开了燕城。 几天之后，关中的使者裴世俭终于到达了燕城！ 这一次赵斌没有再为难裴世俭，一来呢暂时他还不想与张家彻底交恶，二来，裴世俭此行也确实带来了好消息！ 在一番交涉之后，赵斌同意，只要关中同意每年给予自己五十万石粮草，赵斌就绝对不会对关中与朝廷之事，而且赵斌还同意撤掉黄河岸边的驻军，并在黄河岸边设立贸易集市，鼓励两地百姓进行贸易往来！ 裴世俭完全没有想到，此行会如此顺利，不过在订立条约之前，赵斌提出了最后一个条件！ 裴世俭欣然应道：“殿下还有何要求？” 赵斌淡淡道：“侯泰将军的家人如今尚在关中，还请裴大人回到关中之后，请张大人将侯泰的双亲以及妻小送往燕城来，至于其他的族人，想不想来随他们便，还请张大人不要为难他们！” 裴世俭闻听此言，只是微微一笑：“王爷放心，侯泰将军虽然如今效命于殿下，但是家中族人并未受到过多牵连，此事包在裴某身上！ 另外殿下他日若是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下官定效犬马之劳！” 听到裴世俭的最后一句话，赵斌先是一愣，不过片刻后便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裴大人啊，裴大人，你当真是个聪明之人！” 裴世俭俭赵斌笑的如此开心，也就壮着胆子继续道：“殿下面前不敢藏拙，下官虽然出身关中，效命于张家，但是下官并不糊涂。 虽说太子在长安称帝，汉王在京城登基，就连齐王也在潭州称帝，但是他们这些人不过都是他人手中的傀儡，其背后的各大世家互相征伐，也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谁也奈何不了谁，而殿下您雄才大略，短短两三年便坐拥河东、河北两地，在下官看来，殿下才是真正的大夏之主！” 赵斌见裴世俭对着自己一顿拍，心中虽然觉得好笑，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有几分聪明劲！ “裴大人此话是不是言过其实啊，本王虽然得到了河东、河北两地，但是你也知道，两地战乱多年，民生凋敝，百姓稀少，这天底下，恐怕没有比我这河东、河北还穷的地方了吧，要不然本王也不会求着你们要粮草啊！你说就靠着这贫瘠之地，本王如何做得了这大夏之主啊！” 裴世俭不以为意道：“殿下初到燕城，不过一城之地也，如今收拢鲜卑，镇压羯族，坐拥两道，正如龙入大海，鸟上青天，假以时日，必然成就大业！” 赵斌闻言，眸光之中不由得寒光一闪，他冰冷的看向裴世俭道：“裴世俭，你说本王是该杀了你，还是该放了你？” 赵斌此言一出，裴世俭不由得汗毛倒竖，惊出一身冷汗！ 他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双膝跪倒在地：“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是下官失言了，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赵斌沉默了半晌之后，还是淡淡开口道：“行啦起来吧！” “多谢王爷不杀之恩！”裴世俭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 赵斌语气冰冷的叮嘱道：“裴世俭，你是个聪明人，但是你要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不管是在本王这里，还是回到关中，若是让本王知道你回到关中之后胡言乱语，小心你的脑袋！” 裴世俭连忙躬身应道：“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赵斌见威慑的力度已经达到，也就没再给裴世俭继续施压，而是冲大勇挥了挥手！ 随后大勇命人端来两个小木箱，其中一个里边装的是一些精致的金器和玉器，而另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箱子里装的则是几块装裱精致的玻璃镜！ “你的心意本王记下了，他日若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本王自然会找你。 本王这燕城穷的厉害，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赐予你，这箱子里边是本王特制的琉璃镜和一些金玉，你且收着，回去之后赐予府中的女眷们，也不枉你辛苦来一趟，算是本王的一点心意！” 见赵斌赏赐如此多的礼物，裴世俭再次拜谢道：“多谢殿下赏赐，殿下的话下官一定铭记于心！” 随后赵斌与裴世俭签订了一份契约，便命人将裴世俭送出了王府！ 第415章 恬静的日子 冬日的天气寒冷且漫长，随着一场小雪的降临，燕城显得宁静了许多！ 燕城学堂的学子们跑出教室，在操场上玩起了打雪仗，一袭白袍的钟离雪和身穿红袄林瑶也陪着孩子们在雪地里玩耍！ 林静堂和另外两名教书先生站在操场的边缘看着嬉笑的孩童，林静堂不由得开口道：“雪覆操场顿觉宽，童年热血甚轻寒。” 另一名先生听到林静堂面对此景吟诗，也不由得附和道：“粉雪飞扬舒袖挡，团泥溅射挺身拦。” “难分伯仲犹鏖战，引众欢呼驻足观！” 三人念完各自的诗句，不由得相视一笑！ 乐阳公主的府邸之内，在侍女的搀扶下，乐阳公主缓步走下床榻，来到窗户边上，她轻轻推开窗户的的一角，看向窗外飘落的白雪，洁白而又宁静！ 她将窗户打开的再大一些，试图看向门口的方向！ 侍女连忙劝谏道：“公主，你的伤还没好，别着了风寒！” 乐阳公主对此却是充耳不闻，她轻声问道：“他几天没来了？” 侍女知道，乐阳公主问的是燕王殿下，她叹了口气回道：“公主，燕王前日才刚来过！” 燕城外，冶炼坊内，与外面的寒冷迥然不同，这里异常的温暖舒适，尤其是靠近熔炉的地方。工匠们卖力的熔炼着钢铁，再过几天又到了要发工钱的时候了，所有人也越发的卖力！ 韩铁拎着一个礼盒出了冶炼厂，向着城内的木作坊走去，今天是孙礼的大儿子孙文的成亲之日，他要去喝一杯喜酒！ 赵斌虽然没有前来，但是也派大勇送来了一对玉佩作为贺礼，吃过酒席之后，大勇便要起身告辞！ 孙礼好言挽留：“哎呀，王队正，你好不容易来一趟，着什么急啊，多坐一会儿吧！” 王大勇是代表燕王来的，孙礼面子上也有光，自然不希望大勇这么早就离开！ 大勇好言相谢：“我也不想走啊，难得碰上这么大喜的日子，可是现在王府里就剩我一个人盯着，我若不在，怎么放心的下，下次，下次等你娶老伴儿的时候，咱们再痛痛快快喝一场！” “哎呀，王队正你就别拿老孙开玩笑了，不过既然那边还有事儿，那我就不多留你了，改日我再设宴款待王队正！” 大勇离开木作坊，溜溜达达哼着小曲儿朝王府走去。 距离王府不远处的一所小院之内，一阵清幽的琴声缓缓飘出，宛如春风拂过水面，轻柔而悠扬。院子里，几株梅花在寒风中摇曳，仿佛在为这动人的旋律伴舞。 琴声的主人是一位身着素雅长裙的女子，她坐在窗前的琴案旁，手指轻盈地在琴弦上滑动，似乎在倾诉着心中的情感。 她的神情专注，眉头微微皱起，仿佛在与琴音对话。每一个音符都如同她内心的情感，或忧伤，或柔情。 大勇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了几下，随即又踮起脚尖，朝院墙内望去，只是院墙之内的门窗紧闭，看不到弹琴之人！ 虽然大勇不懂什么音律，但是就是感觉这琴声好听，他不由得摸了摸下巴独自呢喃道：“何人家的女子，还能弹出这么好听的琴声？” 听了一阵之后，大勇默然的摇了摇头，再次朝王府而去！ 王府的后院内，丁太妃和赵斌的舅母丁夫人二人在屋中边做着女红边闲聊着！ 丁夫人开口道：“燕王这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该娶个王妃了！” 丁太妃无奈道：“要说该，那是早该娶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想的，前些时日方家派人来了，打着促成这桩婚事，方晴雪那丫头长得也很是俊俏，又是方家嫡女，按理说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斌儿却是不同意！” 丁夫人笑了笑又道：“八成是有心仪的女子了，我听说燕王最近总往那个鲜卑公主那里跑，莫不是看上了那鲜卑公主？” “许是有这个意思吧，那乐阳公主前些时日与羯族人大战之时受了重伤，我看他倒是担心的很！”丁太妃做着手里的活计笑道。 “虽说是个外族人，但是毕竟是个公主，这身份倒是配的上，只是这性子未免野了些，姑娘家家的到战场上去冲锋陷阵，我看呐，倒是和你年轻的时候有些像！” 身为武将家庭出身的丁太妃，听惯了战场上的英雄故事，自然也对战场心生几分向往，年轻之时就曾说过，将来自己也要像父兄一样上前线打仗，只可惜事与愿违，没能实现！ 丁太妃嗤笑一声：“当年要不是娘亲拦着，我说不得早就当了大将军了呢！” 闻听此言，丁夫人也是不由得嗤笑一声！ “我看呐，若是燕王有意，等那个鲜卑公主的伤势好了之后，不妨就替他们把事情办了得了，这有了子嗣也就踏实了！” 丁太妃挑了挑眉道：“这孩子有主意的很，也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而且我看有那几个丫头陪着，他好像倒不怎么着急！” “侍女是侍女，正妃是正妃，这两相又不耽误！”丁夫人说完露出一副耐人寻味的笑容！ 片刻后她又有些惋惜的说道：“只可惜咱们丁家没有合适的女子，若不然，也不会便宜了外人！” 丁太妃闻言，不由得取笑道：“那能怪谁，还不是怪你肚子不争气，竟生儿子，也不说给丁家生个姑娘！” 姑嫂二人在屋内闲说闲聊，只是这话若是让赵斌听见，免不得一阵尴尬，这近亲结婚算哪门子事儿啊！ 另外一间屋内，三个丫头和赵斌围在火炉旁正在烤土豆！ 赵斌道：“怎么样，好吃吧！” 灵儿笑着点点头：“嗯好吃，想不到这土豆烤着吃比炒着吃还要好吃！” 翠儿在一旁询问道：“对了王爷，今年的相亲还办吗，那些媒婆可是老早就开始准备了，三天两头派人来问，之前一直打仗，奴婢就没跟您说这事儿！” 赵斌将一个刚剥好的土豆递给翠儿道：“办，为啥不办啊，打了大胜仗，再办个相亲大会，高兴高兴，双喜临门嘛！” 翠儿一听，笑意顿时浮上脸庞：“好的，那奴婢明天就准备这事儿！” 杏儿在一旁笑着补充道：“王爷，你是不是还欠着大勇一桩婚事呢，你可是答应过他，打完仗给他保个大媒的啊！” “嘿嘿，没忘，这不是一直在等管勾回来吗，等管勾回来了，确认了飞燕姑娘的身份之后再说，万一要不是，那不尴尬了吗！”赵斌回道。 “其实奴婢倒是觉得是不是的也没那么重要，飞燕姑娘长得那么好看，大勇应该会喜欢！” “光他喜欢有什么用，也得人家姑娘喜欢他才行啊！” 杏儿点点头：“那倒也是！” 灵儿插嘴道：“那是不是也得把萧统领、田队正和徐队正也叫回来啊，他们三个可都还没有媳妇儿呢！” “嗯，都叫回来吧，反正羯族人已经撤了，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了，等相完亲再让他们回去！徐凌那边练盐的事儿也基本稳定了，有盐业司那边盯着，不能总让他在外边晃荡！这次一次性给他们解决完，来年春天办一场大婚礼！” 第416章 护卫们的终身大事 几天之后，萧楚和田七分别从喜峰口和山海通道赶回燕城，回来最晚的便是徐凌他们！ 眼看着两天后就是相亲的日子，赵斌不由得犯起了难，赵斌命管勾带人到各州县去暗访，时至今日也没回来，所以飞燕的身份始终没法确认！ 可是眼下相亲马上就要开始了，若是让大勇等下去，到时候若是两人不对眼，那岂不是耽误了大勇找对象！ 赵斌将大勇叫到身边，将事情的经过也告知了大勇，大勇听完也犯起了愁！ 一面是相亲大会，有几百个姑娘，一面是有可能是将门之后的人选，但是还不确定，大勇犹如一头毛驴徘徊在两棵青草之间，变得无所适从！ “王爷，属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不给我拿个吧！”大勇不好意思的看向赵斌！ 赵斌直接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事儿你自己拿主意，我可不管！” 徐凌在一旁凑热闹道：“要我说啊，这好饭不怕晚，人家万一要真是将门之后，你小子捡个大便宜！” 大勇皱了皱眉：“问题是，她万一要不是呢！” 徐凌有些嗔怪道：“大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算不是将门之后，那又怎么了，你看人家周虎媳妇儿，不是正儿八经的农家姑娘吗，人家两口子过得不也挺好吗！” “我倒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到时候人家姑娘不愿意，然后这边相亲大会又结束了，那我这不白忙活一场吗！”大勇说完不由得看了赵斌一眼，好像是在埋怨赵斌事先没把事情跟他讲清楚！ 赵斌见大勇扭头看自己，也不去理会他，干脆一扭头看向了一旁的田七！ 田七此时也开口笑着调侃道：“大勇，我跟你说啊，那姑娘不仅长的漂亮，而且那舞跳的也是绝好，说实话，俺老田都有些心动！” 大勇想了想道：“舞跳的好有啥用，又不能当饭吃，我还是去参加相亲大会吧，免得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 萧楚坐在一旁骂道：“看你小子那点儿追求，就知道吃 ！” 大勇不以为意：“统领你追求高，要不你娶得了！” 听闻这话，众人不由得都转头看向萧楚！ 萧楚被众人看的有些发毛，急忙开口道：“你们都看我干嘛，现在说的是大勇的事情！” 赵斌也觉得萧楚不错，于是笑着道：“萧楚，要不你去试试？” 萧楚闻言，直接摇头：“算了王爷，属下还是老老实实参加相亲大会吧！” 见萧楚也摇头，赵斌又看向了田七！ 田七笑道：“王爷，君子不夺人所爱啊！” “你刚才不是还说你心动了吗！”赵斌没好气的说道。 田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属下那不是在给大勇打气吗！” 赵斌闻言，叹了口气，随后看向徐凌！他用试探性的语气问道：“徐凌？” 徐凌闻言，沉思两秒钟道：“属下倒是无所谓，什么将门之后，能歌善舞的属下倒是不在乎，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就行！” 听闻这话，赵斌一拍大腿，指着徐凌说道：“看看，看看，看看人家徐凌，再看看你们几个，一个个的推三阻四，你们啊就是野猪吃不了细糠！” 王伍也跟着附和道：“就是，一群野猪吃不了细糠！” 赵斌说这话时，众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这话从王伍嘴里出来，就感觉好像是在说他自己一样！ “要不是伍哥心有所属，根本就轮不到你们几个！”赵斌说完，起身朝后院走去！ 见赵斌走了，众人看着王伍不由得发出一阵大笑！ 大勇凑上前来，一只胳膊搭着王伍的肩膀，一脸坏笑的说道：“呦，行啊伍哥，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兄弟们怎么都不知道啊，说说哪家的姑娘？” 王伍一脸羞涩地甩开大勇的手臂：“去去去，少打听！” 见王伍这副姿态，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两天之后，相亲大会如期举行，不过这一次没有选择在城外，而是在城内的燕城学堂内，此时的学堂已经放了假，学堂闲置着也没什么用，简单布置了一下之后便被用来做相亲的场地！ 这一次来相亲的姑娘比上一次多了至少一倍，除了燕城本地的姑娘，还有不少其他的州县的姑娘，都是媒婆们精挑细选来的！ 姑娘们一听说是给王府的护卫们保媒，各家都争相报名，有些甚至隐瞒年龄，但是赵斌提前叮嘱过，未满十八岁的姑娘不得参与相亲，在查验户籍之后，年龄不满的，全部被清退了出去，甚至遭到了府衙的训斥！ 赵斌将事情全权交给了翠儿处理，灵儿和雪儿两人也帮着张罗一些事情！ 这一次由于姑娘多，护卫少，翠儿索性把秦方军营里一些还没成亲的将官也喊了来！ 秦方本来不想参加，但是赵斌下了命令，至于到时候选不选的中，那就看他自己意愿！ 自打秦方的家人惨死在羯族人的刀下，秦方便是孑然一身，整日住在军营里，赵斌看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所以特意叮嘱翠儿，多帮着秦方张罗张罗！ 忙碌了一整天，相亲大会终于结束，找到自己如意郎君的姑娘们都志得意满，而那些没有被相中的姑娘则是显得有些失落！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相亲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去年狼多肉少，今年肉多狼少，去年有娶不上的，今年却挑了好媳妇儿的！ 赵斌听说萧楚他们几个都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姑娘，心中不由得替他们感到高兴，只是秦方似乎着实是不想成家，婉拒了好几位姑娘的好意，这着实让赵斌有些意外！ 听完翠儿的讲述，赵斌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哎，秦都尉这是见惯了妻离子散，内心留下了太深的心理创伤，所以才不愿意成家！” 翠儿闻言，皱了皱眉：“那怎么办？他总不能就一直这样下去啊！” “回头找机会慢慢开导开导他吧！”赵斌淡淡道！ 南方各地，河北道各州县府衙派出的人员开始四处购买奴隶，并大肆宣扬分田分地政策，在长江沿岸引起不小的轰动！ 刚开始人众人还不信，但是随着消息越传越广，而且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李有财和麻小更是亲赴南方，购买粮食，赈济逃难的流民，面对几十万的流民，这点粮食虽然杯水车薪，但是却起到了很好地宣传作用！ 流民们从施粥的地方得知，只要到了河北道，各州县府衙都有赈济地点，都可以喝到热粥！一传十，十传百，不少流民开始向北逃难！ 消息很快也传到了京城！ 第417章 流民 皇宫之中的某处宫殿内，皇帝赵衍和六部尚书相对而坐，只是在座的众人，每个人的神情都各有不同！ 赵衍眉头紧锁，他的目光在六部尚书的脸上一一扫过，试图从他们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诸位爱卿对此事如何看待？” 吏部尚书戴严捋了捋胡须，缓慢开口道：“燕王此举无非是想要将江南的流民引至河北，用以补充河北道的人口缺失，人口增加了，那燕王的实力必然会逐渐增长，依老臣之见，断不可让燕王得逞！” 刑部尚书刘文达也附和道：“是啊陛下，这可是都是江南的百姓啊，怎么能让他燕王夺了去！陛下应立刻下旨禁止流民北上！” 户部尚书上官灵玉露出一丝担忧的神情：“阻止流民北上固然是可以，但是必须要想好安置对策，否则几十万流民一旦出现暴乱，那后果不堪设想！” 赵衍看向上官灵玉，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问道：“朝廷还有多少粮食，可有富余赈济流民！” 上官灵玉先是扫视了一眼戴严、刘文达、方书同三人，随后为难的摇了摇头：“陛下，这往年各地都会上缴一部分粮食给朝廷，各地出现灾情，朝廷也会分拨救济。 可是自打战事一开，首先是关中地区再无一粒粮食上缴，蜀中粮食也因为道路中断无法运达，楚地和江南的粮食自然也不用说了，山东因为战事原因，新增兵勇也比较多，粮食也未能按时上缴，河东、河北两道如今又被燕王夺了去，粮食也未能上缴！ 现在朝廷的军费开支又大量增加，战事还要持续下去，倘若拿出粮食赈济流民，短时间内还可以，若是长时间，恐怕做不到！” 刘文达闻言，眼眸一转，他可不想自己江南的百姓全都跑到燕王的地盘上去，想到这里他急忙开口道：“陛下，我看上官大人这是危言耸听，不想出粮罢了，这汴州粮仓还有大量存粮，怎么就说没粮了，这各地每年给朝廷上缴那么多粮食，怎么可能消耗的那么快！” 方书同听到这话，心中怒火不打一处来，还没等赵衍开口，他便率先开口道：“刘文达你闭嘴吧，前年你江南造了水灾，一粒粮食未上缴不说，朝廷还调拨了不下百万石粮草救济。 去年先帝念及江南水患严重，又免了你江南的粮税。今年薛家谋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长江以南几乎全部沦陷，这三年来你上缴过一粒粮食吗，如今几十万流民逃到江北，还要朝廷替你擦屁股，你知不知道几十万流民一天要吃掉多少粮食！” 刘文达被方书同怼的老脸一片通红，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啥，只得拂袖一甩，侧过头去不再言语！ 戴严见状，急忙出言打圆场：“方大人息怒，此事也不能完全怪刘大人，着当初谁也没有想到会有如今的局面，先帝骤然驾崩，先是赵冲谋逆在关中称帝，后是齐王和燕王，这事情来的太突然，让大家一点准备都没有！” “哼！”方书同冷哼一声，也不去理会戴严！ 就在众人刚刚停止争吵之后，为首的赵衍却突然开口道：“诸位爱卿，这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啊，这朝廷都没有余粮赈济流民，他燕王岂不是更没有粮了吗？” 原本各自叹息的众人听闻此话，都不由得看向皇帝赵衍！ 工部尚书戴进德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是啊，燕王纵然得了河东、河北，但是这半年来，燕王也是一直在打仗，军资消耗也必然很重，况且他还减免了百姓的粮税，按理说他应该也没有多少粮食啊！” 戴严沉思了片刻后，缓缓道：“这几十万流民若是真的进入河北道，必然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上官灵玉也点头表示同意：“若是到时候，燕王拿不出这么多粮食，那发生暴乱......” 刘文达见众人眼神之中似乎已经开始达成协议，慌忙开口道：“你们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打算将我江南的几十万百姓拱手送给燕王不成？陛下，这可万万使不得啊，那可是江南的百姓啊！” 赵衍有些敷衍的安慰道：“刘爱卿，你先别着急，这眼下不是正在商量吗！” 方书同没好气瞥了刘文达一眼：“什么叫拱手送给燕王，那是流民，什么叫流民你懂不懂，他们流向哪儿谁能管的着！” 戴严的儿子，如今的工部尚书戴进德也出言劝慰：“刘大人，这朝廷也确实没有多余的粮食来赈济这么多流民，与其将他们留下滋生事端，不如将其送至河北，如此一来，这些流民还能派上些用场，待到日后收复了江南，这些流民自然会重新回到江南故土，你又何须担心呢！” 上官灵玉补充道：“流民之中还有不少青壮，我看还可以招募一些青壮已充军士，至于那些老弱妇孺，就随他们去吧！” 刘文达闻言，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如今刘家失了势，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片刻后，他起身朝着皇帝赵衍双膝跪地，一股老泪顺着脸颊缓缓而下：“陛下，老臣这可都是为了朝廷啊，还望陛下日后不要忘了刘家为朝廷的付出啊！呜呜呜！” 赵衍见刘文达已经同意了将流民疏散到河北的想法，于是紧忙出言安慰他：“爱卿乃是国之栋梁，为朝廷付出如此之多，朕心甚蔚，刘家付出的一切，朝廷日后也自会补偿！” 其余之人虽然心中对刘文达的话语不屑一顾，但还是象征性的出言安慰了几句！ 见事情已经议妥，赵衍看向户部尚书上官灵玉：“户部尚书，此事就交由你来处理吧！务必尽快将这些流民驱赶至河北境内！” 上官灵玉起身，弯腰拱手道：“臣遵旨！” 而此时的长江北岸，几十万逃难的流民一路沿街行乞，卖儿卖女，而那些人贩子此时大肆压低价格购买奴隶、婢女！ 各地的青楼妓馆，也开始搜罗江南那些年轻美貌的女子，一斛粮食便可以买到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 随后户部和兵部也联合派出人手，招募兵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便招募到五万大军，都是十八到四十岁之间的青壮劳力！ 李有财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心中叫苦，这青壮劳力若是都被征了去，那到了河北这些老弱妇孺就会变成河北的负担啊！ “麻小，你赶快回一趟燕城，将这里的事情详细告知王爷！” “那李大人你呢，你不一起回去吗！”麻小开口问道！ “我留下来再看看，岁节前，我就会回燕城！”李有财回道！ “那李大人你多加小心！” 李有财笑了笑说道：“放心吧，没事儿，薛家一时半会儿打不过长江来！” 此时的长江南岸，薛家为了补充这段时间的兵力损失，一方面在薛家势力范围内大肆招兵买马，一方面更是命令士兵在江南抓壮丁以充军士！ 第418章 管勾回城 相亲大会之后，燕王府的护卫们开始着手准备明年春天的婚房，一些闲置杂草丛生的院落逐渐被清理出来，破漏的房屋该修的修，该补的补！ 一处院落内，大勇和徐凌正带人收拾满院子的荒草。 大勇开口询问道：“咋样了，见过那个将门之后了吗？” 徐凌苦笑一声：“见什么见啊！” 大勇用力拔起一大根野草，随手扔到身后道：“要我说你小子就是傻，当初还不如一起参加相亲大会来着呢，你看现在，除了陆彪那小子，就剩你了！” 徐凌对此倒是不以为意：“我倒是不着急，再说了，你们要是都成了亲，王爷也不可能看着我一个人单下去吧，还不是早晚的事儿！” 二人正聊着，一个护卫跑进院子，四下扫视了一眼，看到徐凌的背影之后，开口喊道：“徐队正，王爷诏你立刻回府！” 徐凌听见喊声，回过头来看向护卫：“回府？是有什么事儿吗？” 护卫笑了笑低声道：“你那个传说中的大舅哥回来了！” 徐凌闻言，将手中的荒草连带着泥土一起丢向那名护卫！ 大勇听说管勾回来了，于是对徐凌道：“行啦，你赶快回去吧，看看你未来的大舅哥，这里我们几个收拾就行了！” 徐凌干笑一声，抖了抖手上的泥土，便随护卫一同回府去了！ 王府之内，曹礼和管勾二人坐在大厅的一侧！ 而赵斌则坐在首位之上，看着手里的书册，书册是管勾亲自书写，上边记录的都是这段时间他们暗访河北道境内的部分州县所得到的消息。 这些消息有的是好消息，有的是坏消息，比如哪个官员廉洁，百姓们一致好评，哪个官员欺压良善，草菅人命。 赵斌看完一本，随即又拿起另外一本，而曹礼和管勾二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直到赵斌将基本书册看完，这才淡淡开口道：“这书册上所描述的部分官员的罪证可都查明了？” 管勾起身道：“回王爷，时间太紧，人手有限，都还没有一一验证，这些只是收集的民间百姓们的传闻！” 赵斌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 曹礼在一旁开口询问道：“王爷，是否立刻派人调查这些有恶行的官员？” 赵斌摇摇头道：“再有一个月就要岁节了，暂时先不要打草惊蛇，否则容易引起官员们的恐慌，等过完岁节之后再逐一处理！” 听赵斌如此说，曹礼大致也能明白曹礼的意思，这河北道境内的大部分州县都是主动请降归附的，这才刚过没多久就要开始处理一些官员，难免让其他官员人人自危！ 随后赵斌又对管勾说道：“这次事情办的不错，不过还没有完，河北道剩余州县的主政官员还要继续暗中调查下去！” 管勾闻言，面无表情的回道：“是，小人遵命！” 几人正聊着，厅外的护卫禀报道：“禀王爷，徐队正回来了！” 赵斌闻言，没有让徐凌直接进屋，而是直接冲门外喊道：“让他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门外的徐凌和护卫闻言，随即应是！ 徐凌走后，赵斌对管勾说道：“管勾，你还有一个妹妹对吧？” 管勾闻言，先是一愣，不知燕王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妹妹！ 片刻后他点点头道：“是的，小人确实有一个妹妹，不过已经失散多年，现如今是否还在人世都不得而知！” “你可还记得你妹妹身上有什么特征吗？”赵斌继续问道！ 燕王的问题让管勾越发的疑惑，他甚至都忘记回答燕王的提问了，而是转而问道：“王爷今日为何突然询问家妹之事？” 曹礼在一旁提醒道：“管勾不得无礼，王爷在问你话呢，你只需如实回答即可！” 意识到说错话的管勾当即起身施礼道：“王爷恕罪，是小人失礼了！” 赵斌点点头道：“无妨，你仔细想想，看是否记得你妹妹身上有什么特征比较容易辨认的！” 管勾闻言不由得陷入沉思，片刻后他开口道：“家妹幼时顽皮，玩耍之时，右侧发髻间曾磕破过，留一下一道疤痕！” 管勾说完不由得看向赵斌，随后又有些激动开口问道：“王爷可是要帮小人寻找家妹的下落吗？” 赵斌见他已经猜到几分，便不再隐瞒，而是直言相告：“本王之前确实派人在京城寻找过你妹妹的下落，但是并没有找到丝毫线索。 前些时日，本王去太原之时，偶遇一女子，也姓管，她自称是京城人氏，后来流落到太原。本王询问她一些过往之事，但是她说当时年纪太小，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甚至连卖身契上的名字都被人改了，所以本王也无法判断此女是否就是你的妹妹。” 听到这里，管勾的神情明显变得紧张了许多：“王爷，可否告知小人，她现在在太原何处？” 赵斌笑了笑说道：“本王已将此女带回燕城，稍后本王自会带你去见她，至于是不是你的妹妹，本王就不敢保证了，不过如果她身上有你所说的疤痕，那应该就不会有错了！” 正说话之时，徐凌换好衣服来到厅内，赵斌见徐凌身型挺拔，穿着得体，不由得拍了拍徐凌的肩膀！ “不错！” “走吧，本王带你去见见此女！”赵斌转头对管勾说道！ 随后赵斌带着曹礼、管勾、徐凌等一行人出了王府，直奔飞燕姑娘所住的居所！ 众人来到飞燕姑娘的居住的小院，门口似乎今天刚刚清扫过，显得格外干净整洁！ 赵斌示意徐凌上前敲门！ 几声门环轻扣，片刻后院内传出一名温柔声音：“来啦！” 庭院的小门很快被从内打开，温婉的飞燕姑娘出现在众人眼前。 飞燕姑娘初见数名男子立于门外，起初先是一愣，不过当她看到燕王赵斌之后，随即也就释然了！ “原来是王爷驾到，飞燕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赵斌微微一笑：“飞燕姑娘不必多礼！” 飞燕婉儿一笑：“多谢王爷，王爷里边请吧！” 飞燕道谢一声，便侧身请赵斌等人入内！ 众人随着飞燕进入庭院之时，徐凌不由得多看了飞燕两眼，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管勾此时虽然内心也略有几分激动，想立刻求证飞燕到底是不是他的亲妹妹，但是终究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静静地等待燕王的吩咐！ 屋内的设施比较简陋，也没有太多的桌椅，赵斌和曹礼就坐之后，管勾和徐凌二人则侍立一旁！ 赵斌先是开口寒暄了几句！ “飞燕姑娘在燕城这段时日住的可还习惯？” 飞燕一边给赵斌和曹礼倒茶，一边满面春风的笑着回答：“多谢王爷挂念，飞燕在这里住的挺好的，比起之前嘈杂的日子，这里的生活安静了许多！” 赵斌点点头：“那就好，本王先前曾答应过你，要帮你找到你哥哥，如今人本王给你带来了！” 第419章 兄妹相认 听闻这话的飞燕，内心不由得变得有些激动了起来，但是表情之中似乎又带有几分怯意！ 来到燕城之后，她每一天都在盼望着能与哥哥团聚，可是临到此时，却莫名的又有些害怕！ 怀着忐忑的心情，飞燕侧头看向了侍立在厅中的管勾和徐凌，她试图辨认出哪一个才是自己的哥哥！ 此时的管勾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激动地心情，他向前迈出一步，站立在飞燕姑娘的身前，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之情！ 管勾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在下管勾，敢问姑娘右侧发髻箭可有一道疤痕？” 再看此时的飞燕，眼神之中满是不可思议之情，片刻间泪水便直接涌上眼眸，那道疤痕就在她的右侧发髻之下，平时外人根本看不到，而眼前之人若非是她至亲之人，又怎会知道那道疤痕！ “哥哥......” 泪水瞬间打湿了飞燕姑娘的脸庞，再也抑制不住的情绪终于如泉水一般宣泄出来，她不顾一切的扑向管勾的怀中！ 管勾呆呆地愣在原地，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慢慢的，他伸出双臂，抱住飞燕姑娘的肩膀，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你...你真的是我妹妹管？” 飞燕姑娘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也顾不得脸上的泪水，她缓缓从管勾的怀中抽身出来，随即抬手拔下发髻上的玉簪，乌黑的秀发倾泻而下。 她抬手摸向自己的发间，随后将秀发缓缓分开，露出秀发下那一道不起眼的疤痕！ 管勾的目光随着飞燕手指的方向望去，那浅浅的疤痕就印刻在飞燕的青丝之下！他缓缓抬起颤抖的手指，抚摸向那略微凸起的细小疤痕！ 纵使七尺男儿身，此刻再也控制不住，泪水一滴滴的从眼角滑落！ 管勾声音哽咽的将飞燕重新搂入怀中：“都是大哥不好，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哥！” 兄妹二人相拥而泣，一旁的赵斌和曹礼等人看的也是心中一阵酸楚！ 赵斌起身朝曹礼和徐凌挥了挥手，示意二人随他离开！ 管勾见赵斌要走，急忙松开飞燕，转头望向赵斌想说什么，但是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被赵斌抬手制止了：“有什么话，日后再说吧！你兄妹二人久别重逢，我们就不在此打扰了！” 赵斌说完话，带着曹礼和徐凌径自离去！ 出了小院，赵斌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不知是被寒风吹的，还是怎么回事儿，总感觉怪怪的！ 赵斌走后，管勾和飞燕相对而坐! 飞燕开口询问道：“哥，你还记得我原本的名字叫什么吗？” 管勾想起燕王之前说过，她的名字早就被人改过了，但还是好奇的问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飞燕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们被卖到艺馆之后，名字就都被改了，管飞燕这个名字也是他们给取的，从我记事起，他们就叫我飞燕，但我知道那不是我的名字，只是时间久了，我也就不记得原来的名字了！” 管勾看着自己的妹妹，眼神之中满是心疼之色：“你原名本叫管yi，是爷爷给你取的！” 飞燕好奇的问道：“是哪个yi？” 管勾缓缓念道：“神之行，旌容容，骑沓沓，般纵纵。神之徕,泛翊翊,甘露降,庆云集！” 听管勾说出自己名字的来源，飞燕也不由得念出了后面的两句。 “神之揄，临坛宇，九疑宾，夔龙舞。” “神安坐，翔吉时，共翊翊，合所思。” “原来是这个翊！” 随后管勾解释道：“你出生之时，天边霞光翊翊，犹如神仙降临，故而爷爷才给你取了这个名字！” 听到此处，管翊不由得有些失落：“只可惜，我早已不记得爷爷的模样了！” “咱们家被抄家之时，你还年幼，这也怪不得你！”管勾略带安慰的语气劝慰管翊！ 听闻抄家二字，管翊皱了皱眉头：“哥，你还记得我们家是因为何事才被抄家的吗？” 听妹妹问起抄家之事，管勾原本慈善的面孔上，不由的浮现出一丝怒意！ “哼，还不是拜赵无疾那个昏君所赐，当年爷爷极力劝阻他不要为了争取门阀的支持而出卖朝廷利益来实现北伐。 可他就是不听，甚至一怒之下，还将我们全家抄家流放。 若非如此爷爷也不会郁郁而终，你也不会流落艺馆，沦为舞姬！如今天下大乱，都是他当年埋下的祸根！” 管翊听闻管勾如此大胆的称呼已故先帝，吓得面容失色，她急忙出言提醒：“哥哥小心祸从口出啊！” 管勾叹了口气道：“放心吧，在外边我不会乱说的，这些年我一直谨小慎微，从未与人提起过家中旧事！” 片刻后，管勾略带好奇的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你是怎么到的太原，又是如何与燕王相遇的？” 随后，管翊将如何被卖到长安艺馆学艺，如何被卖到太原司马家的青楼，以及如何遇到燕王之事详细的叙述给了管勾！ 虽说听到赵斌将管翊从青楼中救出，但是他还是略带担忧的询问道：“燕王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听闻这话，管翊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羞色，不过随即她便摇了摇头说道：“燕王殿下并未将我如何，自从将我从青楼救出之后，他待我一直礼遇有加，从未有过轻薄之举！” 闻言，管勾这才放心了许多：“没有便好，若是他胆敢对你有不轨之举，哥哥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杀了他替你报仇！” 管翊自然知道这是管勾对她的关心，但是见他言语之中似乎对赵斌抱有一丝恨意，心下猜想可能是因为先帝赵无疾对管家抄家一事，从而记恨赵斌！ “哥，你是不是还在记恨当年先帝对我们抄家之事啊？” 管勾闻言，沉默了半晌，不过最后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管翊见此，出言劝慰道：“哥，此事乃是先帝之错，并非燕王殿下，况且，若非燕王殿下，恐怕你我今生都未必能有重逢之日了！” 管勾点点头道：“放心吧，哥并非糊涂之人，也并非不讲理之人，燕王自打来了燕城之后，为燕城的老百姓们做了不少事情，哥看的出来，他是个好王爷！” 听管勾如此说，管翊也就放心了许多！ 随后兄妹二人又聊了一下过往的经历，管勾便提议，让管翊搬到自己的住所去居住，一来是为了管翊的安全着想，二来，是不想在兄妹离散！管翊对此自然是欣然应允！ 随后二人便一同前往燕王府，向赵斌言明此事，赵斌对此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欣然应允，同时派徐凌去帮着收拾东西！ 管翊见此，连忙推却道：“多谢王爷好意，只是我并没有多少物件，无需府中护卫们帮忙！” 赵斌笑道：“无妨，让他去吧，能帮什么就帮什么，帮不上忙也无所谓！” 徐凌自然不像王伍那般纯净善良，他笑着对二人道：“王府里也没什么事儿，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帮你们搭把手！” 赵斌：“对对对，搭把手！” 见赵斌如此说，二人也不好再推却，只等让徐凌一同前往！ 第420章 搬家 管翊跟随燕王离开太原之时，除了几包衣服和一把古琴之外，着实没有什么其他的重要的物品！ 到达燕城之后，杏儿见这姑娘生的好看，还以为是燕王觅得新欢，故而在用度上不曾亏待这位姑娘，自从将管翊安排到小院居住之后，杏儿倒是为其添置了不少生活用品！ 徐凌命人套了一辆马车，出了王府三人走朝管翊居住的小院而去。 管勾心下不由得有些猜疑，难道燕王是怕她兄妹逃走，故意派人来监视他兄妹二人！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如今他二人不过是燕城的小人物，没有什么值得燕王所顾忌的，想到这里，管勾还是试探性的说道：“徐队正，我妹妹那里确实没有什么太多的东西，徐队正大可不必如此！” 徐凌笑了笑开口道：“管兄不必与我见外，我过来帮帮忙，也可以趁机偷会儿懒！要不然又得被大勇他们拉去帮他们收拾婚房，你不知道，那满院子的杂草，比我当初带人去海边练盐开垦盐田都费劲！” 听闻徐凌是想趁机偷懒，管勾心中自是不大相信，不过燕王既然说让他来帮忙，自己也不便过于推辞！ 管翊却是在一旁笑着询问道：“听说前几天，王爷给王府的护卫们安排了相亲大会，想必徐队正也找到了自己心仪的女子了吧？” 徐凌尴尬的笑了笑，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怯：“其实，我没去参加！” 管翊听说徐凌没去参加相亲大会，不由得有些诧异：“徐队正没去？这是为何？” 一旁的管勾也好奇的望向徐凌！ 徐凌想了想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王爷说都是自愿的，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用去！” “徐队正不想娶妻生子吗？”管勾出言询问道！ 徐凌见此，不答反问：“我听闻管兄至今也是一人吧，为何也没娶妻生子啊！” 管勾没想到徐凌会将话题引到自己身上，不过片刻后只是尴尬一笑，无奈的说道：“嗐！从小到大，一个人生活惯了，也就没想那么多！” 说到此处，三人都没有继续再将这个话题聊下去的心情了，毕竟现在三人都是单身，且年龄都不小了，再聊下去不免有些尴尬！ 三人回到小院，管翊将自己物品重新收拾一番，装上马车之后便直奔管勾的住所！ 小院不大，院中有一棵碗口粗细的槐树，属下搭了一个简易的柴房。正屋只有三间，一间是客厅，一间是管勾的卧室，另外一间则被管勾当作书房使用，！ 推门而入的一刻，管勾不由得尴尬一笑，管勾离开燕城多日，屋中虽然看上去各处摆放的都很整齐，但是却落了不少灰尘！ “你看哥哥这记性，离开燕城这么多天，回来也没收拾，就让你搬过来住！” “让徐队正见笑了！” 徐凌哈哈哈一笑道：“管兄这是哪里话，虽然落了些灰尘，但是看的出，管兄平日里绝对是个爱干净整洁之人，不像我们军中那帮糙汉子，我都不好意思说！” 管翊也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去打些水来，擦拭一下！” 她走到门口的水缸旁，拿起水缸上的盖子往里一看，缸中早已干涸！ 管勾见此解释道：“我离开前，将水缸中的水全都倒掉了，因为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担心一上冻，会把水缸冻裂！” 徐凌见状，随手抄起水缸旁的水桶：“哪里有水井，我去打桶水来！” 兄妹二人见状，急忙伸手上去就要抢水桶。 管翊一脸惊慌的说道：“不可不可，怎么能让徐队正去打水，还是我去吧！” “好了，还是给我吧，你们都不知道这附近的水井在哪儿，还是我去吧！”管勾说着不由伸手去接水桶！ 徐凌本来还想坚持说自己去找就行，但是管勾如何能答应，徐凌也只得作罢！ 管勾走后，管翊不由得抬眼看了徐凌一眼，随后噗嗤一笑！ “管姑娘为何发笑，是徐某身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徐凌见状，有些呆呆的开口询问道。 管翊摇摇头，随后笑道：“没有，管翊只是觉得燕王府的人都好生有趣！” 这话让徐凌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是自己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妥：“有趣？姑娘这话何意？” 管翊淡淡道：“你们王府的人都是这般随和吗？还有先前跟在王爷身边的那个叫王伍的侍卫，在王爷面前说话，毫无顾忌，王爷也从来不怪罪他！” 徐凌闻言，只得尴尬的一笑：“你说王伍啊，他跟在王爷身边很多年了，说话向来如此，王爷也脾气好，从来不发飙。至于其他人嘛，似乎除了萧统领整天板着个脸之外，其他人好像还都挺随和的！” 管翊闻言，不由得点点头：“我之前还以为像你们这种皇家护卫，都是不苟言笑之人，可是后来在王爷身边呆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跟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徐凌挠了挠后脑勺笑道：“以前在京城之时，确实如此，不过后来跟着王爷来了燕城之后，就慢慢的变了，王爷之前总是告诫大家，没事儿的时候多笑笑，整天板着个脸多难看！” 管翊之前在青楼里听得多，见得也多，所以单独面对徐凌之时，并没有什么拘泥之感，二人闲聊之时，管勾已经挑着两桶水回到了院中！ 见管勾回来，徐凌连忙上前接应，管勾提醒道：“徐队正小心，别弄湿了衣服，这冬天的水，凉得很！” 徐凌对此并不在意，只是笑着道：“无妨！” 随后管勾生火，烧了半锅热水，三人一同将屋内擦拭了一遍！ 在收拾书房之时，徐凌诧异的询问道：“管兄，家中可还有多余的床？” 管勾摇了摇头道：“没有了，回头重新找人打一张便是！” “可是，那今天管姑娘睡哪儿啊？”徐凌不解的问道。 管勾指了指对面自己的卧室：“今晚先让妹妹睡我那屋，我在书房将就一下，等床打好了，再让她搬过来住！” 徐凌闻言，不由得有些失望道：“这怎么能行，这些时日，你在河北道各处明察暗访，这刚回来，不得好好休息一下！” 管翊也补充道：“是啊哥哥，我在书房将就一下就行了！” 还未等管勾开口，徐凌便再次说道：“那也不行，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 徐凌说完，便径直朝屋外走去！ “诶，徐队正，你干什么去？”管翊连忙问道！ “你不用管了，等着吧！”徐凌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小院！ 徐凌走后，兄妹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第421章 没空 徐凌一路回到王府，见到赵斌之后，徐凌先是拱手施了一礼：“王爷！” 赵斌看了看徐凌，随后淡淡道：“嗯，收拾完了？” 徐凌没好气的说道：“没有，管勾家连张床都没有，也不知他急头白脸的将管姑娘接回去干什么！” 赵斌闻言，不由得笑出声来：“哈哈哈，人家兄妹久别重逢，自是不忍再分开，这也是人之常情！而且管姑娘这些年流落江湖，肯定也吃了不少苦，这不免激起管勾的保护欲望！” 徐凌听赵斌这么一说，仔细想想也是：“王爷，属下想把原先管姑娘用的那张床给她搬过去，可以吗？” 赵斌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他围着徐凌转了一圈上下打量起来！ “徐凌啊，你小子可比王伍上道多了啊，这就开始关心上了！” 赵斌的话，让徐凌脸上一阵火辣，他下意识的躲开赵斌的目光：“哎呀，王爷我......” 赵斌笑了笑说道：“行啦那院子归你了，以后给你做婚房，至于里面的东西你想送谁就送谁，若是还缺什么，你尽管去找杏儿或者春喜要，不用事事都来通报了！” 徐凌闻言，心中一喜，当即朝赵斌拱手道：“属下多谢王爷，王爷，如果没什么事儿，属下就先去了啊！” 赵斌摆摆手，示意他去吧！ “属下告退！”徐凌说完，便一溜烟的离开了王府，喊了几个兄弟，直奔原来管翊居住的小院！ 不久之后，一行人抬着一张床和一个衣柜来到了管勾家！ 兄妹二人见此，不由得一阵惊讶！ “这不是原来小院中的物件吗，徐队正怎么搬到这里来了！”管翊有些诧异的说道！ 徐凌淡淡一笑道：“放心吧，我都跟王爷请示过了，这些物件就拿来给管姑娘使用！” 管翊闻言，不由得转头看向管勾，似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管勾见此，也并未多加推辞，只是开口道：“那就多谢王爷和徐队正了！” 徐凌摆摆手：“又不是什么名贵物件，不过一张床罢了，等回头有时间，我再找人给姑娘打造一个更好的，眼下姑娘就先将就一下吧！”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徐凌带人离开了管勾家，兄妹二人将众人送走之后重新回到屋内！ 管勾在火盆中生起火炭，让管翊先暖和一下！ 管翊靠在火盆旁，有些不解的询问道：“哥，你在燕城待的时间久，那燕王府的人都是这样吗？” 管勾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其实，我今天是第一次进燕王府，之前哥一直在看守书阁，大概三个月前，曹太守让我带人到河北道境内暗查各地主政官员，今日回城之后，曹太守便带我直接到了燕王府！” “我总感觉，这徐队正怪怪的！”管翊一手拨弄着火盆里的炭火一边开口呢喃道！ 管勾喝了一口热水，望着火盆中通红的炭火有些担忧的说道：“许是燕王的意思吧！” “燕王的意思？”管翊略带疑惑地神色重复了一遍管勾的话语！ 管勾点点头看向自己的妹妹：“嗯！妹妹你容颜姿色秀美，我担心燕王可能对你有所图，这也是我为什么急着将你接过来的原因！” 管翊闻言，脸上不由得一阵绯红：“哥，你说什么呢！” 片刻后她又有些哀怨的说道：“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我不过是一个青楼出来的女子，他怎么能看得上我，再说了，即便是他真的有此想法，以他的身份，又何须多次一举，而且从太原到燕城，无论是从言语上还是行为上，他从未对我有过轻薄之举！” 管勾叹了口气道：“没有就好，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燕王如今坐拥河北、河东两道之地，而且还有威力巨大的火器，将来势必会一争天下。 如若成功，那他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到那时他身边的女人会多的数不胜数，哥哥不希望有朝一日你嫁进那深宫之中，与那些女人争风吃醋。 更何况，伴君如伴虎，稍有不慎便会被打入冷宫，从此一生不见天日，所以你也切莫有此念头！ 哥哥只希望你能嫁个寻常人家，不求大富大贵，只要你下半生平平安安的，我对爹娘也就算有个交待了！” 管翊见状，她抬手拍了拍管勾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吧哥哥，我明白！” 管翊虽然如此说着，但是心中不免还是有些失落，初见燕王时的一幕幕，以及那段时日的相处，让她对这个年少有为的燕王不自然的多了几分情愫！ 但是她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她的奢望，一个王爷怎么会娶一个青楼女子，即便是为妾那也是不可能得，哪怕甚至是仅仅作为侍女，皇家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 然而管翊不知道的是，赵斌从未如此想过，他只是单纯的认为管家落到如今地步，全是拜先帝赵无疾所赐，他可不希望自己身边留有这样的人，万一哪天心血来潮给自己嘎了都没处讲理去！ 对于管勾而言亦是如此，他可以用此人，但是绝对不会将其放置在离自己最近的位置上，不过现如今有了管翊这个牵挂在身边，想来管勾即便是心中有所怨恨，也不会贸然对自己不利了！ 晚上， 大勇带着兄弟们回到护卫的营房之中，见徐凌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呆！ 大勇好奇的凑上前来，一屁股坐在徐凌身旁问道：“怎么样，见到你那个未来的大舅哥了！” 徐凌故作生气的样子道：“哎呀，别胡说，八字还没一撇呢，哪儿来的大舅哥！” 大勇推了徐凌一把，没好气的说道：“你就说见到没见到吧？” 徐凌无奈，只好应了一声，算是做了回答！ “那你那个将门之后呢，有没有见到？”大勇继续追问道！ “我说你有完没完，这干了一天的活，也不去洗个澡，回来就往我床上坐！” “嘿，你小子，少特娘跟老子打岔啊，如实招来！” “哎呀，见到了！”徐凌有些扭捏的回道！ 大勇见此，更是来了兴趣，一脸坏笑的又往前凑了凑：“说说，咋样？” 徐凌挑了挑眉，故作矜持的说道：“就那样吧！” “那样是哪样？” “一般人，没你那相好的好看！” 见徐凌如此说，王大勇有些不信：“不是吧，老田那王八蛋不是说长得可好看了吗？” 徐凌瞥了一眼王大勇，随后冷哼一声：“好看？那当初他怎么不去啊！” 大勇想了想也是，那老田和王伍都是见过那女人的，要真像他们说的那么好，那不早上赶子抢着要了吗！ 想到这里，大勇有些得意的拍了拍徐凌的屁股：“哎呀，傻小子，后悔了吧，嘿嘿！明天接着跟我去收拾婚房吧！” “没空！” 刚抬屁股走出去两步的大勇不由得一愣，好奇的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徐凌！ “没空？你干什么去？” 第422章 徐凌的殷勤 见大勇继续追问，徐凌只好回道“出城办点事儿!” “办事儿？王爷让办的？”大勇继续追问道。 见大勇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徐凌觉得这么说也没错，本来就是赵斌教他的，于是应承道：“对，王爷让办的！” 见徐凌如此说，大勇这才没有追问下去，回到自己的床边，开始换衣服！ 第二日一早，徐凌在王府打了个卯，便径自出了王府，往城外的温室大棚而去！ 杏儿见他一脸殷勤的样子，不由得对赵斌笑道：“想不到徐队正还挺上心的！” 赵斌没有回答杏儿的话语，而是转头看向王伍：“看见没伍哥，多学着点，上点心！” 王伍挠了挠头回道：“王爷，小的挺上心的了，小的还把你教给我的情话悄悄对柳儿说了！” 赵斌闻言，露出一副吃瓜的表情：“然后呢？” “然后她叫小的滚！”王伍无奈道！“她还说小的要是再说那种没羞没臊的话，她就掰了小的的牙，让小的以后说话都漏风！” 杏儿在一旁笑道：“王爷，你到底教他说什么了？” 赵斌尴尬一笑道：“也没什么啊，就是:你干嘛打我呀？我怎么事后打你了？你刚刚打动了我的心！这样的话！” “肉麻！”杏儿闻言，不由得娇嗔道！ 赵斌再次看向王伍继续问道：“你最近有没有送她什么礼物啊？” 王伍想了想回道：“最近没有，不过刚从太原回来时送了，送了馕饼还有一块菱形的愚人金！馕饼她倒是挺喜欢吃的，可是愚人金她也用牙去咬，咬完还说是臭的！” 赵斌翻了个白眼：“那愚人金里边有硫磺，当然发臭了，她没事儿咬那玩儿意干什么啊！” 杏儿笑着插口道：“怕是真的把那愚人金当金子了，想咬一口看看是不是真的！” 王伍也点点头道：“是的！” 赵斌嘬了嘬牙花，无奈道：“嗯行，真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临近中午时分，徐凌从城外的温室大棚处折返而回，只是回来之时，马背上多了两筐新鲜的青菜，有韭黄、芦菔、葵菜、蔓菁、芹菜。 徐凌回城之时，恰好在青菜城门处遇到了秦方！ 秦方见徐凌带着两筐回来，不由得好奇道：“徐队正你这是？” 徐凌从马背上下来，朝着秦方施了一礼：“秦都尉，我出城采摘了些青菜！” “王府不是有专门的人负责吗，怎么还用得着你亲自去啊！”秦方诧异道！ 徐凌打岔道：“没什么，闲来无事，正好出城遛遛马！那个秦都尉，我还有事儿，就不与你多聊了，回头我们再叙！” 秦方也没多想，二人互相道别，秦方兀自朝军营而去，而徐凌带着两筐才径直来到管勾家！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响起，片刻后，院内传出管翊的声音！ “谁呀！” “是我，徐凌！” 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管翊出现在大门处。 “徐队正，你怎么来了！” 徐凌笑着朝管翊拱了拱手：“管姑娘，我上午出城给王府里采摘青菜，顺便摘了一些给你们送来！” 听闻青菜，管翊这才看向徐凌身后的马背上，见马背上担着的箩筐赫然是一些新鲜的青菜，这让管翊吃惊不小！ “青菜？这个季节哪里来的？”她小走两步，来到箩筐旁，略带惊喜的看着箩筐内的青菜！ 徐凌见她露出欣喜之色，未及回答她的问题，便双手一用力，将担在马背上的两筐青菜一起提了下来！随后便朝着院中径直走去！ “诶，徐队正......”管翊连忙追上徐凌的脚步！ 徐凌兀自将两筐青菜提到了槐树下的柴房下，身后的管翊急忙开口道：“徐队正，你不是说这是给王府摘的青菜吗，怎么全都提到我们院子里了，那王府里吃什么？” 徐凌挠了挠头笑道：“管姑娘放心吧，王府里还有，燕城寒冷，冬季没什么像样的菜品，这些是我特意给姑娘送来的！” 管翊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给我？” 徐凌羞涩的点点头！ 看着徐凌羞涩的模样，管翊终于觉察出几分异样，不由得俏脸一红，转头不再敢看徐凌的双眼！ 徐凌想起方才管翊见到这些青菜时的震惊之色，于是开口解释道：“王爷在城外建了几座温室大棚，其实就是几座封闭的棚屋，冬季里用煤炭取暖，棚屋里暖合异常，与春夏无异，这才种出了这些青菜！” 管翊有些怯生生的回道：“这些青菜应该都是给王爷和太妃他们享用的，徐队正将这些送给我，怕是有些不合适，这若是让王爷知道了，不免要责罚徐队正的！” 徐凌小心的解释道：“管姑娘放心吧，我都跟王爷请示过了，经过王爷同意，我才送过来的，你们就放心吃吧，没事儿的！对了，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徐凌说完，径直迈步朝院外走去！ 管翊见状急忙跟上前来：“那个，徐队正，这也快中午了，哥哥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徐队正不妨留下来吃了饭再走！” 徐凌有些紧张的摇摇头道：“啊，不必了，改日吧，改日吧！” 徐凌上了马，独自沿着街道缓步离开，留下管翊呆立在门口，若有所思！ 片刻后管翊转身刚要回院内，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妹妹！” 听闻喊声，管翊回头朝来声望去，正看到管勾朝家门口方向快步走来！ “哥！你回来啦！” 管勾看向徐凌离开的方向，面带不解的问道：“徐队正怎么来了？” “进去再说吧！”管翊说着朝院内走去，管勾也紧随其后！ 回到院中，管翊指了指放在柴房下的两担青菜：“那！他说是上午去给王府摘青菜，特意挑了一些给我们送来！” 管勾看着两筐新鲜的青菜，面带疑色的问道：“这是城外温室大棚里的青菜？” 管翊点点头！随后好奇的问道：“哥，你知道那个什么温室大棚？” “我虽未亲自去过，但是也听说过一二，燕王在城外建了几处温室大棚，听说冬天也可以种出夏季的青菜，但是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不过那里的青菜都是专门供给给王府里食用的，他怎么会送到咱们家？” 听自己哥哥如此问，管翊不由得又是俏脸一红，语气有些结巴的说道：“他说，他说是特意给我送来的！” 闻听此话，管勾不由得惊呼出声：“给你？难道是燕王派他送来的？” “不，不是，是他自己要送来的，但是跟燕王请示过了，征得了燕王的同意！”管翊犹如犯了错的小女生，低着头站立在原地！ 管勾见此，不由得收敛了一些情绪：“哦哦！无妨，你此前可是与他认识？” 管翊摇摇头：“我来燕城之后，王府的杏儿姑娘时常会派人送一些米粮过来，我也就很少出门，昨日才第一次见他！” 管勾露出一丝诧异之色：“既然不认识，他为何要送这么罕见的青菜给你？” 管翊见自己的哥哥还是没看明白其中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暗叹，看来真的是一个人呆久了，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 想到这里，她也不再理会管勾，低着头径直朝屋内走去！ 身后的管勾见状，望着离去的管翊问道：“诶，你怎么了？” 第423章 筹谋战船 徐凌回到王府之时，赵斌和王府的几个丫头正在吃饭！见徐凌回来了，赵斌连忙招呼道：“礼物送到了？” 徐凌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回王爷，送到了！” “嗯，吃饭了吗？” 见赵斌询问，徐凌又连忙摇头：“还没呢！” 赵斌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圆凳说道：“正好，自己搬个凳子过来一起吃！” 燕王虽然随和，但是徐凌不能不懂规矩：“多谢王爷，属下等下回营房吃就行了！” “让你吃你就吃，正好有事儿跟你说！”赵斌坚持道。 听闻燕王说有事情要跟自己说，徐凌只好搬了凳子来到饭桌旁！ 翠儿很识趣的帮徐凌装了一碗米饭，徐凌也是连忙道谢！ 几人边吃边聊，赵斌开口道：“徐凌，你这一路上去海边练盐的时候，有没有见过山东或者江南的战船或者海船？” “回王爷，见到过，山东那边沿海地区靠海船捕捞和运输，战船也有，不过相对较少，大部分时间是沿海岸巡逻，防止海贼上岸劫掠。 江南那边水路和海陆都比较发达！倭寇和海匪也比较猖獗！所以战船要大一些，最大的是楼船，长度超过十五丈，船上建楼三层，可容纳八百到一千人。 楼上设有女墙和战格，可以进行弓箭射击和投石，船头和两侧设有排矸，在与敌船靠近时，可以击打对方船体！ 除了大船之外，还有专门搭载士兵冲锋的斗舰，斗舰一般浆手多，速度快。此外还有一种设有平衡装置，专门适应海上风浪的海鹘战船！ 而在这些战船之外，还搭配有速度快、船身灵巧、用于突袭、侦查和通信的艨艟、走舸！” 听着徐凌娓娓道来，赵斌不由得暗叹，看来徐凌是专门下功夫了解过！ “知道江南有多少水军和战船吗？”赵斌继续问道！ 徐凌回忆了一下道：“楼船大概有十艘，每艘楼船配备有三艘斗舰，一艘海鹘战船，和若干艨艟、走舸，每组编制大概在一千五百人左右，所以水军总数应该在两万人左右！” 听到这里赵斌有些诧异，他放下手中的碗筷，双手抱胸暗自合计起来，片刻后他开口道：“两万水军，再加上这么多战船，按理说守护一个江南道应该足矣，为何还会频繁出现海匪和倭患？” 徐凌叹了口气道：“王爷有所不知，这江南道的海匪一部分来自南越国，另一部分则本就是江南本地人，他们对江南道的情况再也熟悉不过，甚至一些海匪假扮渔民常年混迹在渔民当中，为海匪提供情报，而这些海匪因自身实力弱小，所以时常会勾结倭匪一同洗劫沿海城镇！ 更有甚者，江南的水军将领中也有在其中分赃牟利者，他们收受了海匪、倭寇的好处，对此选择避而不战，或者延迟救援，等他们赶到之时，海匪早已撤走！” 听徐凌这样说，赵斌有些不解的问道：“那刘家对此就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徐凌摇了摇头：“刘家是怎么想的属下虽然不知，但是这种情况，尾大不掉，而那些为官为将者又多与刘家沾亲带故，或者是当地的豪族世家子弟，属下猜测就是刘家想管，恐怕也力不从心！” 赵斌想了想也是，这种沾亲带故的局面牵扯太多，若非杀伐果断之人，着实难以下手整治，而且说不得这里边就有刘文达子侄之类的人！ 盘算半晌之后，赵斌再次开口道：“徐凌啊，岁节之后，你可能还要跑一趟沿海地区，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徐凌闻言，当即放下筷子，从凳子上站起来拱手道：“听凭王爷吩咐！” 赵斌指了指凳子，示意他坐下！ “我仔细考虑过了，目前燕城通往沿海的水路并不畅通，若是在燕城打造战船，还需开凿运河，疏通河流，费时费力，与其如此，不如直接到沿海选择一处天然港口，建造船坞，打造战船，至于以后水军建成之后，就由你来统领！” 徐凌一直都知道燕王有打造战船的计划，但是在他看来，水军对于燕城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 当听说以后水军由自己统领之时，徐凌心中自是一番惊喜，不过惊喜并没有让徐凌彻底放下顾虑！ “属下多谢王爷栽培，不过属下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徐凌先是谢过赵斌，随后又淡淡的开口说道。 赵斌笑了笑：“有什么话尽管说！” 徐凌见此，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王爷，以燕城或者说是河北、河东的地形来讲，水军对我们并没有太大的作用，而建造战船耗资巨大，以我们现在的能力，恐怕支撑不起组建庞大的水军。 当然属下也知道，王爷可能是为南下提前做准备，只是眼下王爷刚刚拿下河北、河东，各地仍有不少百姓处于战争的恐慌之中，而且新兵也未及训练成型，所以这件事是否可以缓个两三年，等我们的情况稍加好转之后再行此事！” 从徐凌的话语中，赵斌看得出，他此前对于水军之事也该是也做过一些思考，不过赵斌打造战船可不是单纯为了南下！ 他拍了拍徐凌的肩膀，随即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你的顾虑完全正确，不过我们打造战船可是不单纯为了南下，而是有其他事情要做。 其次，即便我们打造战船，也不需要费时费力打造楼船这样设计复杂的战船。我们要打造的战船，是具备运输能力和承载能力的战船，简单粗暴、只要体积够大，保证在海上安全航行，这就足以！ 关键是我们有火药，只要将火炮装配在战船之上，这就足以让我们在水战或者海战中占据绝对的优势。所以向什么排矸啊，箭楼啊，这些没必要的设计，完全不要！” 徐凌挠了挠头道：“王爷，属下怎么感觉您说的这不像是战船，更像是要建造搞贸易的运输船啊！” “你说的没错，我们就是要建造运输船，但即便是运输船，只要配备上火炮之后，也能当作战船使用啊！” 听到这里，徐凌也就不再反驳，如果只是简单粗暴的建造大体积的运输船，那应该不是太难！ “属下明白了，那等岁节一过，属下就即刻动身！” 赵斌又补充道：“回头，你把上次你带回来的船工带到王府来，到时候我在跟他们合计一下具体的船体设计！” “是！” 第424章 流民百姓 关中，裴世俭回到长安，上交了燕王签署的和平协议。虽付出了五十万石粮草的代价，但是换的燕王从黄河沿岸撤军，并且承诺不对关中动手，这就足够了。 只要燕王不出手 ，他们就有信心在重新夺回汉中汉中之地。 大殿之上，赵冲笑着对群臣说道：“裴爱卿此行功不可没，不愧是朝之栋梁，应重赏才是！ ” 赵冲说完，不由得侧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下首的英国公张恭，他知道，自己眼下寄人篱下，即便是有传国玉玺在手，但是没有实权，也无济于事。 见张恭并未出言说什么，赵冲这才继续道：“传旨，赐裴世俭锦缎二十匹，白银五百两！” 裴世俭当即跪地叩头：“微臣叩谢陛下隆恩！谢英国公恩赏！” 裴世俭退下之后，赵冲继续道：“至于答应燕王的粮草之事，就交由户部负责吧！” 户部尚书张庆缓缓出班，拱手道：“臣遵旨！不过臣想请示陛下，这粮草是从现在就开始给，还是从岁节之后再给！” 赵冲闻言，再次看向英国公张恭：“英国公的意思呢？” 见赵冲开口询问，张恭略一沉吟，便开口道：“既然协议已经签署了，那自然是从协议签署之日算起，无需计较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免得到时候再生出事端！” 台下的户部尚书张庆闻言，随口应了一声便退回原位！ 之后的一个月的时间内，五十万石粮食不断从长安运往龙门渡口。 驻守黄河沿岸的墨宇在接收到第一批粮食之后，随即派人回燕城向燕王赵斌汇报了此事！ 燕王府内，麻小从南方带来回了关于流民的消息，仔细思量之后，赵斌命人告知墨宇，将粮食分批次运往侯泰驻守的潞州境内以及田赢驻守的魏州境内！ 一旁的麻小提醒道：“王爷，还有一事，属下一路上从南到北，这气温降得厉害，这南方人穿的大多都是单衣，没有冬衣御寒，小的担心他们即便到了河北，恐怕也扛不住这里的严寒啊！” 经麻小这么一说，赵斌也不由得犯了愁，这若是几百，甚至几千人都好说，可若是人数一旦上万，想要筹备如此多的冬衣，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杏儿在一旁提醒道：“王爷，临汾和运城两地此前因为战事原因，有不少百姓南逃了，空闲的房屋会更多一些！不如尽可能将流民引至此地，一来补充流失的百姓，二来也可利用闲置房屋！” 赵斌闻言，思考了片刻，随即点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而且河东地区到处都是煤炭，也可以让百姓们开采煤炭生火取暖！” 一旁的麻小眨了眨眼问道：“那是不是就不用把粮食运往潞州和魏州了啊？” 赵斌摇摇头解释道：“运还是要运的，不过不用运送那么多了，至少要保证沿途的百姓们能够顺利到达河东才行！其次，两地或多或少也会滞留一部分百姓！” 沉吟片刻之后，赵斌还是会不放心，他对麻小道：“麻小，你去一趟府衙，把杨广泰杨大人叫来！” “是，小的这就去！”麻小应了一声，便告辞离去！ 不久之后，杨广泰和麻小一同回到王府！ “王爷，召见属下有何要事？”杨广泰朝赵斌施了一礼之后，开口询问道！ 赵斌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示意杨广泰坐下说！ “麻小刚从南方回来，带回来了一些关于流民的消息！麻小，你将情况在与杨大人说一下！” 麻小应了一声，便转向杨广泰说道：“如今江南各地，战事不断，朝廷军队和薛家军队相互厮杀，各有胜负， 战乱之下，很多人当了流寇，到处烧杀抢掠，而从江南之地涌入到长江北岸的流民达几十万之众。 我们派去的人一方面大肆宣扬王爷的政策，一方面尽可能购买奴隶，朝廷和方家更是借机招募青壮兵勇已充军士，甚至还帮我们做起了宣传，一路督促流民北上。” 此时赵斌插口道：“我担心朝廷是不想管这些逃难百姓的死活，故意将这些逃难的百姓引至河北境内！” 此时的杨广泰早已是一脸严肃的表情：“几十万流民，这可是个天文数字啊，这仅次于当年羯族入主河东、河北时的情景，当年羯族入关，上百万百姓南逃，河北河东两地十室九空！这也是为何如今河东、河北积贫积弱的原因所在！ 更可怕的是，几十万百姓，如果一旦安置不好，极易引发暴乱！朝廷有可能是想祸水东引啊！” 赵斌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不过他们不管，我们不能不管，而且一定要管好才行，这几十万百姓对我们太重要了，不出一二十年，这些百姓就有可能翻倍，到那时，河北、河东的恢复也就有了指望了！” “王爷说的是，只是这几十万百姓安置起来，恐绝非易事啊！若是其他季节还好，可这天寒地冻的，怕是要死不少人啊！”杨广泰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 “这也是为什么叫你来的原因......”随后赵斌将之前的想法与杨广泰再次叙述了一遍，最后赵斌道：“此事需要你亲自前往河东走一趟才行，只依靠两地的官员，我还是不放心！” 杨广泰闻言，起身应道：“是，那属下回去收拾收拾，这两日就启程！” “我让大勇带一队护卫保护你的安全，另外其余所需要的人手，无论是王府，还是府衙，都由你自己来挑！” “多谢王爷！” 一旁的麻小此时也开口道：“王爷，对于流民的情况小的比较熟悉，要不然小的也跟着杨大人一起去吧！” 赵斌闻言，不由得笑了笑：“你？你不是刚从南方回来吗，不休息两天吗？” “嘿嘿，小的年轻力壮，不用歇息！”麻小嘿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说道！ 听麻小这样说，赵斌也觉得有道理，他转头对杨广泰说道：“麻小做事倒是挺机灵，让他随你去也好，说不定到时候能帮你大忙！” 两日之后，一行百余人的队伍出了燕城，朝着潞州方向而去。除了王大勇带领的五十王府护卫，还有十几名燕城的各级官吏，管勾也在其中，剩余之人便是魏翔挑选的一些衙役！ 第425章 薛家议和 楚地，潭州城！ 薛府之内，薛庆和薛魁父子二人相对而坐！ 薛庆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而薛魁也是唉声叹气！原本按照薛庆的设想，两路夹击江南，可以在半年之内彻底吞掉刘家的地盘！ 然而朝廷和关中竟然达成了停战协议，河北的燕王也见好就收，这让原本想坐收渔利的薛家计划再次破碎！朝廷和方家的军队南下，也封堵了薛家和南越国军队北上的可能！ 薛魁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薛庆，随后沉声道：“父亲，依孩儿之见，这仗不能再打下去了，我们折损的兵马实在太多了！如果再这样打下去，只怕我们和朝廷会变成鹬蚌相争，让他人坐收渔人之利！” 其实，老谋深算的薛庆早已意识到这一点，只是，长江以南，留下了金陵、姑苏和临安三地始终未能攻克，这让他如鲠在喉！ 若是长江以南已经尽数落于薛家之手，薛庆早就和朝廷议和谈判，划江而治了。 而眼下，金陵、姑苏、临安三城如同楔在长江南岸的三颗钉子，一旦朝廷和方家缓过气来，随时可以南下渡江！ 见自己的父亲一言不发，薛魁再次开口道：“父亲，别再犹豫了，若是戴家此时顺江而下，再有杨国忠在江北策应，到时候我们腹背受敌，局势会变得更糟，不如趁着眼下的势头还在，跟朝廷讲和吧！” 薛庆叹了口，有些无奈的说道：“魁儿，你说的这些为父岂能不知，非是为父不想与朝廷讲和，只是双方都已刀剑出窍，此时谁若收刀，便是示弱了，一旦示弱，那在谈判桌上，便丧失了主动权！” 薛魁似乎并不赞成自己父亲的看法，他想了想随后开口道：“父亲，恕孩儿冒犯，孩儿觉得此时朝廷应该比我们更想议和，虽然朝廷与关中、河北都达成了停战协议，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真的停手。 尤其是那个燕王赵斌，毫无信誉可言，说不定哪天他就突然发兵攻打中原了呢。 一旦燕王动手，那关中张家自然也会趁势向东扩张，到那时，朝廷和方家纵有三头六臂，恐怕也难以应对了！ 虽然现在战事进入胶着状态，但是总体来看是我们在进攻，朝廷和方家在防守，所以，只要我们提出的条件不是太苛刻，我想朝廷应该不会拒绝议和！” 听完薛魁的分析，薛庆沉思了半晌，这才点点头：“你分析的没错，不过，即便要议和，那我们的条件也要尽量提的苛刻一些才是，这样，也才好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见自己父亲如此说，薛魁不由得开口问道：“那依父亲的意思该当如何呢？” 薛庆将原本微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透露出一股狠辣之意道：“自然是让他们撤出长江以南，让出金陵、姑苏、临安三城！” “这恐怕有些困难吧，让出三城，意味着朝廷彻底放弃长江以南的地区，朝廷应该不会同意的！”薛魁有些为难的说道。 “只要他们肯让出三城，那我薛家可以答应他们，重新归顺朝廷，拥立赵衍为帝！”薛庆淡淡的说道。 这话倒是让薛魁有些吃惊：“重新归顺朝廷，拥立赵衍为帝？那赵统怎么办，难道要废掉他不成？” 听到齐王赵统，薛庆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哼，虽说他是咱们薛家的外甥，但终究不过是咱们薛家扶植一个傀儡罢了，有什么好顾虑的，让他安安心心的还做回齐王就是了！” 薛魁闻言，这才笑道：“孩儿明白了，父亲是想用一个名义上的归顺来换取长江以南的控制权，而一旦时局有变，我们便可重新自立！” 薛庆没有再回答薛魁的话，他从座椅上缓缓站起，双手背在身后，朝着屋外缓缓走去！ 天空之上灰蒙蒙一片，空气之中透着一股子潮湿的气息，几滴雨水从空中落下，坠落在庭院的地板之上！ 望着屋外淅淅沥沥的小雨，薛庆悠悠的问道：“现在是什么节气了？” 薛魁跟在薛庆身后，看了看这冬季常见的阴雨道：“回父亲，已经到了大寒节气！” “大寒？” “是的！” 薛庆呢喃道：“大寒须守火，无事不出门呐！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到了啊！行啦，此事你去安排吧！” 薛魁闻言，朝着薛庆的后背拱了拱手道：“是，孩儿这就去安排！” 两日之后，一支二十余人的车队在连绵的阴雨中出了潭州城，向着江北方向而去！ 黄河两岸，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大地变成了一片银白色！ 黄河南岸，成千上万的流民顶着风雪向着黄河岸边而来！ 一个妇人背着一个五六岁小女孩，身旁还跟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 小女孩趴在母亲后背上，轻声道：“娘，我饿！” 妇人的丈夫为了给娘几个换口吃食，已经报名参加了朝廷的募兵。一路走来，妇人怀中仅剩半个乞讨而来的饼子，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这是她们最后的希望了！ 妇人安慰道：“妞妞乖啊，再忍一忍，到了河北就有吃的了！” 身旁的小男孩咬了咬嘴唇道：“娘，我走不动了，要不你把我卖了吧，还可以给妹买点吃的！” 妇人闻言训斥道：“不准胡说，娘谁都不会卖，你是咱们家最后的香火，要是把你卖了，将来你爹要是回来了，我咋跟你爹交待！” 就在众人步履蹒跚的的行进之时，一个士兵打扮的人，骑着战马沿着人群的方向奔驰而来！ “黄河北岸有粥棚，都加快速度赶快走，去晚了就没有了......” 士兵不断重复着方才的话语，沿着人群驶来的方向奔驰而去！ 听说黄河北岸有粥棚，艰难跋涉的人们尽可能的挤出一丝气力，加速向前黄河岸边行进！ 距离官道不远处的一座土丘之上，几名身穿锦缎棉服的人骑在马背上，望着艰难行进的流民，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其中一个身宽体胖的人开口道：“大寒一场雪，来年好吃麦！” 身旁另一人却是笑道：“好吃麦？呵呵，我看是好吃土才对，也不知道这燕王是真傻还是假傻，我看他这回怎么应付这么多流民！” 潞州城的城楼上，杨广泰望着满天飞舞的大雪破口大骂：“这该死的老天爷，抽哪门子风，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这当真是要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侯泰和周虎在一旁劝慰道：“杨大人，你何必跟这老天爷发这么大火呢！” 杨广泰一脸苦瓜相：“哎呀，非是我要跟它发火，实是这老天爷做事太绝啊！这场大雪下来，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 二人知道，杨广泰这是担心那些流民，可是这天降大雪，谁也改变不了！ 此时大勇皱着眉头问道：“那眼下该如何是好啊？” 第426章 寒风彻骨，酥香满怀 杨广泰沉思了片刻后，向侯泰问道：“侯将军，军中有多少营帐？” 侯泰愣了愣回道：“一千顶营帐！” “将军可命营中士兵搬进城中空宅之中，将营帐全部腾出来，在沿途设置一些临时安置点，让一些老弱，尽可能的有个躲避风雪的地方！” “好，那我立刻找人去办！”侯泰没有迟疑，当即答应下来！ 随后杨广泰看向侯泰身后的一名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冯太守！” 中年人闻言，急忙上前一步：“下官在！”你立刻命人传令下去，命令沿途的县城、村镇，每家每户务必给我收留两到三名逃难的百姓，等大雪过去之后，再让他们重新赶路，期间消耗的粮食，官府日后会统一补偿大家！” “是，下官这就去办！”冯太守应了一句，转身便要走！ 可是走出去没几步，杨广泰突然再次将他喊住：“等一下，政令上再加一条，胆敢有人趁机劫掠钱财，奸淫妇女者，立斩不赦！” “是！” “去吧！” 看着冯太守离去的背影，周虎有些担忧的说道：“杨大人，这样做会不会引起百姓们的抵触啊？” 杨广泰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王爷对这几十万逃难的百姓看的很重，万一处理不好，激起民变，会更麻烦！” 周虎还是不放心的说道：“只是我担心，即便大人这样做，恐怕也没办法完全解决这几十万百姓的食宿啊！” 杨广泰点点头道：“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我们眼下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不过片刻后，杨广泰略微舒展了一下紧皱的眉头，接着道：“好在这一次百姓迁徙是因人祸而起，而非天灾，百姓们一路逃难，或多或少还能乞讨到一两口吃食，倒是没发生易子相食的惨剧，这要是灾荒年间，那才是惨不忍睹！” 黄河岸边，大雪仍旧满天飞舞，河道之上结了厚厚的冰层，率先到达河边的百姓们隔着宽阔的河道望向对面！ 驻守在蒲津渡口的驿族和士兵们大声喊道：“别在这儿停留，赶快过河去，那边有粥喝，都从冰面上走！” 一些百姓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从来没有在冰面上行走过，本能的对于从冰面上过河有些畏惧，但是见不少人已经开始踏上冰面，又担心自己去晚了抢不到粥喝，只能咬牙跟上前行的队伍！ 黄河北岸，杨广泰早已命人搭建了上百个简易粥棚，数百口大锅在流民到来之前便开始熬粥准备！ 为了防止发生骚乱，侯泰抽调了三千军士驻扎在岸边，维持秩序。于此同时，在魏州地界上，同样的场景也在同时上演！ 而管勾则带领着十几人暗中混迹在流民当中，适当的打听一些情况，并暗中监视地方官员救助流民的举措。 京城，一座温暖的宫殿之中，皇帝赵衍将刚看完的一本奏折狠狠地甩了出去！ “赵冲这个混蛋，他们竟然跟燕王议和，还送了五十万石粮食给燕王，他失心疯了不成！朕好好地一盘棋，就让他这么给搅和了不成！” 戴严、戴进德父子二人此时站在殿中，束手沉默，原本是想着将流民引至河北境内，一来消耗燕王的实力；二来他们企图在流民到达河北之后，在流民当中散播流言，激起民变。 可是没想到，关中竟然平白给燕王送了五十万石粮食，在他们眼里，一旦有了吃的，这些下贱的百姓便很难再相信谣言，那他们散播流言的计划，也就落空！ 戴进德沉思片刻后，还是开口道：“陛下，臣以为应尽快截断流民北上才是！” “阻断？哼，朕的粮仓里可没有多余的粮食给这些江南的流民吃！”赵衍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如果不阻止这些流民北上，将来等这些流民一旦缓过气来，会极大地壮大燕王的实力，这对我们来说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啊！”戴进德继续道。 赵衍知道戴进德说的没错，但是南方战事如此胶着，让他根本无暇顾及以后的事情！ “朕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南方的战事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北边和西边还要防着赵冲和燕王，万一他们私下里联合一契，趁火打劫怎么办！” 站立在殿中一直沉默不语的戴严此时微微开口道：“陛下其实不用太过担心，如今天降大雪，南方过来的流民大多穿的是单衣，如此寒冷的天气，即便这些流民到达了河北，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也说不定！” 这话倒是挺符合赵衍的心思，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向戴严：“外公说的没错，只怕到时候，燕王就是出了粮食，也救不了他们的命，反倒是白白浪费那么多粮食，暴殄天物！” 聊了一会儿之后，戴严父子二人便告辞离去！ 没过多久，两名身穿貂裘，头戴遮面纱，半露酥胸的女子，从侧门缓缓来到殿中！ 见两名妩媚动人的女子前来，赵衍冲着侍立在殿中的太监们挥了挥手，太监们很识趣的退出大殿，将殿门重新合上！ 两名女子来到赵衍的龙榻之上，冲赵衍妩媚一笑！ 其中一人有些哀怨的嗔怪道：“哎呀陛下，戴大人怎么这才走啊，臣妾在后面冻的胸口凉飕飕的，不信您摸摸！” 说着，那名女子拿起赵衍的手，按向自己的胸口！ 赵衍只感觉一阵酥软的触感通过手掌传来！他笑吟吟的一把搂住怀中的女子轻声道：“是朕不好，让美人久等了，朕这就给帮你暖和暖和！” 女子闻言，不由得咯咯的笑出声来，另一名女子此时则嗔怪道：“陛下，你只管姐姐，不管臣妾吗？” 赵衍笑道：“哈哈哈。管，两个一起管！” 此二女并非别人，正是昔日秋阑宫所住的珞玉锦和珞玉珠姐妹二人！ 先帝赵无疾在入葬之后，原本先帝的妻妾都应出宫居住或者前往子嗣的封地居住。赵衍知道前太子赵冲便是拜这两名女子所赐才不得已谋逆篡位，若非她二人，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坐上这皇位！ 赵衍将在下令将后宫嫔妃驱逐出宫之时，特意去了一趟秋阑宫，想亲眼再看看这二女，只是这一看之下，不由得被二女的魅惑所吸引，一时之间竟无法自拔！ 赵衍担心强行留下此二女，会遭到戴严和仁王的反对，故而在将其驱逐之后，才又偷偷命人将二女接回宫中！ 殿外寒风透彻，殿内酥香满怀！ 第427章 尽人事，听天命 燕城城墙上，寒风呼啸，吹的城头的旗帜呼呼作响！ 赵斌身披一件红色大氅站立在城墙之上，身旁跟着秦方、王伍、徐凌三人！ 见赵斌眉头紧锁，秦方不由得开口问道：“王爷是在担心那些逃难的百姓？” “是啊，听说黄河两岸下了大雪，不知道有多少逃难的百姓要冻饿而死！”赵斌喃喃道！ 徐凌在一旁不由得开口说道：“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要是没有这场大雪，百姓们还能走的快一些，现在下了大雪，百姓们一天就走不了几里路了！” 秦方安慰道：“我看王爷也无需太多担心，杨大人不是已经传令沿途的百姓收留流民了吗，这古语说的好‘大寒到顶点，日后天渐暖’，只要挺过这几天，天气就会慢慢转暖！” 赵斌知道这是秦方在安慰自己，不过这并不能让他就此安心：“话说这样说，但是谁都知道，大寒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时节，年轻力壮的或许还能扛个几天，可是那些老弱病残，只怕熬不过去啊！” 徐凌也劝慰道：“王爷，常言说得好，尽人事，听天命！王爷已经做了该做的了，如果真扛不过去，那也是天意如此，怪不得王爷！” 赵斌摇了摇头：“或许当初不应该将他们引至河北，如果那样的话，他们或许能熬过这个冬天！” 王伍此时却是插口道：“小的看这倒未必，不来河北，即便冻不死，恐怕早晚也要饿死，朝廷如果愿意开仓赈济这些流民，他们也不会往河北地界跑了，正因为朝廷不管，他们这才没办法，只能往这天寒地冻的河北来讨一线生机！” “伍哥说的没错，但凡有一线生机，他们自己也不会来！”徐凌也附和道。 赵斌对此沉默不语，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对，还是单纯的只是为了安慰自己！ 片刻后，赵斌看向秦方询问道：“那些羯族人现在怎么样？” 秦方闻言，开口回道：“王爷放心，这些羯族人还算安分，没发生什么大的事情！” “前段时间那场雪，没造成什么影响吧！” “没有，那场雪很小，牲畜在雪地下还是能找到食物的，没出现什么大的折损！” 听秦方说没什么大事，他也就安心了些，如果在影响到这里，那当真是没办法救治了！ 赵斌下了城墙，在护卫们的护送下，乘坐马车向王府而去！ 尽管现在天气寒冷，但是大街上的行人却是络绎不绝，岁节将近，年味也越来越重！不少小商小贩涌上街头，叫卖自己的产品！ “糖葫芦！糖葫芦！” “年糕、卖年糕了诶！” “绿豆、上好的绿豆！” 除了卖食物的，还有叫卖玩具和生活用品的，比如泥人、陶瓷制品，编筐！丧葬铺的老掌柜也与时俱进，扎了些红灯笼跑到城南来卖！ 王伍见到丧葬铺的老掌柜在卖灯笼，不由得咧嘴一笑：“呦！改行啦，不扎纸人扎灯笼啦？” 老掌柜闻言，不由得一阵尴尬！几个正在讨价还价的客人闻言，用诧异的眼光看向老掌柜！ 车内的赵斌并没有理会王伍沿街搭讪，他吩咐道：“伍哥，去买几串糖葫芦吧，给杏儿她们带回去！” “是！” 王伍应了一声，小跑着奔向卖糖葫芦的小商贩！ 小商贩见来了客商，急忙笑着开口道：“客官，来一串吗？” 王伍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但是数了半天好像没数明白，最后索性道：“哎呀，来十串吧！” 一听要十串，小商贩不由得一阵高兴：“好嘞，我给您挑大个的！” 回到王府门口，徐凌小声对王伍嘀咕道：“伍哥，给我一串吧！” 王伍没好气的白了徐凌一眼：“你个大老爷们儿要什么要！不给！” 说着，王伍将九串糖葫芦递到赵斌手里，自己则是留下了一串！ 徐凌见此，不由得眉眼一挑：“许你吃不许我吃！” 王伍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谁说我要吃了？我这是给柳儿的！” 赵斌在一旁笑道：“行啦伍哥，给他一串吧，估计他也不是自己吃！” 听赵斌这么说，王伍只能分出一串递给徐凌！“下次吃，自己去买啊！” 徐凌也不会理会他，接过糖葫芦之后，朝赵斌道了一声谢：“多谢王爷！王爷外边冷，您先回府吧，属下去把马车卸了！” 赵斌没再理会徐凌，等赵斌进府之后，徐凌驾着马车直奔管勾家！ 几声敲门声响起之后，管翊出现在门前，见徐凌拿着一串糖葫芦站在门前，管翊不免有些惊讶：“徐队正？” 徐凌微微一笑道：“管姑娘，方才我随王爷回府的路上见到有卖糖葫芦的，特意给你买了一串！” 听徐凌说又是特意给自己买的，管翊不由得俏脸一红：“徐队正这......” 徐凌将糖葫芦塞到管翊手中，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说完转身跳上马车，赶着马车离开！ 看着徐凌驾着离开，管翊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窃喜，寒冬腊月，这抹笑意却是如春风一般和煦！ 王府之内，赵斌将糖葫芦分给杏儿她们四个丫头，随后又拿着一串直奔丁太妃的房间，来到房间内，赵斌将糖葫芦呈到丁太妃面前道：“母妃，儿臣方才回来之时，买了几串糖葫芦，您尝尝！” 见到糖葫芦，丁太妃倒是分外开心：“自打进了宫，当真是好些年没吃过这东西了！” 赵斌将糖葫芦递给丁太妃，随后看向柳儿道：“柳儿你去忙吧，我与母妃说会儿话！” 柳儿欠身一礼：“是，奴婢告退！” 见赵斌将柳儿支走，丁太妃不解道：“什么紧要的事儿，还要把柳儿支走！” 赵斌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嗐，没事儿，王伍在外边拿着糖葫芦等着杏儿呢！” 听到这里，丁太妃有些嗔怪道：“你一个王爷，竟操心下人们的这些事儿做什么？” 赵斌不以为意道：“王伍虽说是下人，但是也算是半个家人了，这么多年不是守护丁家，就是守护儿臣，该管还是要管的！” 听到赵斌这话，丁太妃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随后赵斌又开口问道：“母妃，你是不是不赞成他俩的事儿？” 丁太妃摇了摇头笑着说道：“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能总顾着他们，你也得考虑考虑你自己的事情，为娘像你这般大事，你都快会走路了，我看你对那个乐阳公主倒是挺上心的，虽说是外族，但大小也是个公主，你要是有意，不妨娶她为妃如何？ ” 听闻此话，赵斌不由的一阵头大，最后只能尴尬的一笑：“那儿臣考虑考虑！那什么儿臣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告退了啊！” 赵斌说完，也不管丁太妃是否同意，一溜烟的跑出了房门！ 出了房门，赵斌便看到王伍和柳儿站在不远处的房檐下，王伍一脸傻笑的看着柳儿吃完最后一颗糖葫芦！ 第428章 刘家的无奈 薛家派遣使者前来和谈的消息很快传到京城，听闻薛家派人前来和谈，赵衍不由得心下大喜！ 大殿之中，群臣云集，赵衍端坐在龙椅之上，俯瞰殿内的众人！ “薛家派来和谈的人再有五日便可抵达京城了，诸位爱卿对此有何看法？” 兵部左侍郎黄举捋了捋官袍，来到大殿中央，冲龙椅上的赵衍拱了拱手：“陛下，臣以为薛家看来是支撑不了太久了，我们无需答应他们的和谈，应立刻传令恒王、杨国忠，命其主动发起进攻，尽快收复江南！” 见有人开了头，江南刘家的支持者们纷纷表示赞同！ 户部左侍郎刘尚进业出班奏道：“薛家连续进攻数月，将士损失惨重，且早已疲惫不堪，此时转守为攻，正是收复江南的最佳时机啊！” 鸿胪寺丞虞佑亭对此倒是有不同的看法：“陛下，臣看此事无需及早下定论，薛家既然派人来和谈，那自是有条件的，不妨先看看他们提出什么条件再行商量！” 听到有人说谈判条件，原本还强装镇定的刑部尚书刘文达终于按捺不住！他知道只要双方进行和谈，那江南必然会成为谈判的筹码，万一朝廷里这些人以出卖江南为代价，那刘家将彻底失去希望！ 想到这里，他老脸一沉，看了虞佑亭一眼，随后目光一转，看向龙椅上的赵衍：“陛下，鸿胪寺丞所言无异于误国误君，以臣之见，当斩才是。 薛家和齐王大逆不道，妄兴刀兵，企图谋朝篡位，此乃无君无父之行为，他们在江南攻城掠地，屠杀百姓，致使江南尸横遍野，民不聊生！ 陛下如今继承先帝之遗志，当奋余力而扫平四海，救百姓于水火，今若与叛贼和谈，置百姓于不顾，一来有失民心，二来如何面对历朝先帝啊！” 龙椅上的赵衍听着刘文达慷慨激昂的陈述，脸上是红一阵白一阵，心中暗骂他老狐狸！他这还没表态到底是要打还是要谈呢，刘文达上来就给他扣上大帽子，他若是敢和谈，那就是昏君，那就是不孝！ 一旁的鸿胪寺丞虞佑亭听闻刘文达也给自己扣上了个杀头的帽子，不由心中一阵恼火！ “陛下，臣绝无此意，臣所言皆是为了朝廷啊，如今北有燕王称雄，西有关中谋逆，南方薛家和南越国又是攻城略地，我大夏危如累卵，此乃危急存亡之秋也！而刘尚书此时却只顾江南而不顾陛下，臣看刘尚书才是居心叵测之人！” 这要是在往日里，他小小的一个鸿胪寺丞怎么敢和刘文达当庭对抗，可是如今刘家大势已去，他自然也就无所顾忌了，当着满朝文武直指刘文达用心不良！ 刘文达闻言更是火冒三丈，指着虞佑亭骂道：“虞佑亭，你敢诬陷老夫！” 虞佑亭也不示弱，当机回怼：“下官只是直言，何来诬陷？” “你......” 赵衍见他们当朝争吵，搞得自己心烦意乱，急忙令执事太监出言喝止。 “肃静！” 随着执事太监的出言喝止，二人这才停止争论！ “两位爱卿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不过此事重大，不能一言以断之，其他人有何看法，户部尚书，说说你的意见！”赵衍一边安慰虞佑亭和刘文达，一面看向户部尚书上官灵玉！ 以前作为户部侍郎之时，上官灵玉还是挺喜欢主动发表自己的看法的，可是自打当上户部尚书之后，也学着其他几位尚书的模样，端起了架子，不再妄自发表看法！ 此时见赵衍开口询问，上官灵玉这才缓缓走出队列：“回陛下，臣以为，谈也是打，打也是谈。古人云上兵伐谋，如果通过谈可以拿回已经被薛家、南越占领的江南之地，那自然是谈为好！若是拿不回来，那到时候再打也不迟！” 上官灵玉的话一出口，便引来了不少朝臣的赞同！ 戴严和方书同对视了一眼，对上官灵玉的话都表示认可，随后戴严缓步出班，朝赵衍拱手施了一礼：“陛下，臣以为上官大人所言极是，眼下我们虽然与燕王和关中都已议和停战，但是并不代表没有后顾之忧，相反危险还会很大，如果再这样继续和薛家打下去，朝廷的实力会进一步消耗，万一有一天关中与河北联合对朝廷发起进攻，那后果将不可设想！” 方书同也出班补充道：“关中主动给燕王送去了五十万石粮草，显然两家已经达成了停战共识，若我们再与薛家纠缠下去，将来必被人所制！” 赵衍闻言，不住地点头：“三位爱卿所言有甚是理，既然如此，那就先与薛家谈一谈，如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自是最好！” 刘文达、刘尚进、黄举等一众刘家派系的官员见此，不由得心下着急！ 刘文达当即跪地叩拜，其余之人也一同跪地：“陛下，江南的百姓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陛下的大军啊，难道陛下忍心置江南的百姓于不顾吗？呜呜呜，陛下！” “是啊，陛下，不能跟薛家和谈啊！” “陛下！万万不可啊！” 工部尚书戴进德见龙椅上的赵衍被眼前众官员威逼的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急忙出言训斥一众江南派系的官员：“尔等这是何等混账之言，陛下何时曾说过不管江南的百姓了，陛下的意思是说通过谈判手段来重新夺回江南，而你们却在此肆意诽谤陛下，是何居心！” 刘尚进见昔日与自己同层级的戴进德一副尚书派头，心中自是不爽：“哼！戴大人说的轻巧，换作是你戴家吃进嘴里的肉，还会吐出来吗！” 戴进德闻言，却是不怒，只是冷笑着看向刘尚进：“既然刘侍郎如此说，那不如请刘侍郎亲自带兵夺回江南！” 刘尚进闻言，便知戴进德这是在讽刺他刘家无能，他目眦欲裂的望向戴进德：“当初若不是我刘家派兵增援汉中、关中，你戴严焉能夺取汉中之地！” “刘侍郎，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刘家是攻打汉中了没错，但那可不是为了我戴家，况且饶峰关区区几千守军就将你刘家大军阻断在汉中之外，谈何增援！”戴进德反唇相讥！ “你......” “够啦！”方书同实在听不下去了，于是出言打断道！“你二人若吵，私下找个没人的地方去吵，这里是朝堂！” 这个方家的掌舵人，朝廷的兵部尚书说话，分量还是十足的很，二人见此，也不敢在出言争吵！ 方书同看向跪在地上的刘家父子，以及一众江南派系的官员：“刘大人，方才陛下也没说不管江南的百姓，只不过采用的是不同的方式，你何必如此相逼于陛下！” 赵衍虽然对刘家父子方才的话语有些生气，但是刘尚进的话也确实没有问题，此番江南遭此劫难，确实与出兵支援朝廷脱不开关系，所以赵衍虽然心中对刘家父子不爽，但还是好言相劝！ “是啊刘爱卿，朕并没有说不管江南的百姓，朕只是说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若是谈不出个结果，到时候在商量出兵之事，也不迟嘛！” 刘文达知道此时再说什么也都是无济于事，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抬起头，目光幽深的望向龙椅上的皇帝赵衍。 “老臣还是那句话，还望陛下不要忘了刘家为朝廷的付出啊！” “朕晓得，朕晓得！爱卿快快起来吧！”赵衍说着，抬手示意刘文达起身！ 见刘文达起身，一众江南派系的官员也跟着缓缓站起！ 等一众官员退回原位之后，赵衍不由得看向殿内的所有官员：“此事就按照上官爱卿的意思来办吧，争取通过和谈的手段收回江南，鸿胪寺卿，此事就交由你们鸿胪寺来接洽！” 鸿胪寺卿急忙出班，身体微微弯曲，朝赵衍拱手应道：“臣遵旨！” 第429章 初次和谈 几天之后，薛家派来的使者终于到达京城！简单修整一日之后，双方便在鸿胪寺的大堂展开了第一次谈判！ 薛家此次派来谈判之人共计五人，为首之人名叫薛智，乃是薛庆的侄子，薛魁的堂弟！ 即便身处京城，面对鸿胪寺的一众官员，薛智却是没有丝毫的怯意！ “白大人，既然朝廷同意和谈，那在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鸿胪寺卿白墨，原本是担任少卿一职，上一任鸿胪寺吕苣因为当初支持齐王继承皇位，被赵衍下了大狱！ 白墨轻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的望着薛智开口道：“薛大人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谈判嘛，重要的是谈！” 薛智点点头：“好，那在下就直说了，我们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们肯让出金陵、姑苏、临安三城，退回江北，我薛家和南越国便会止息干戈，从此划江而治，不再进犯江北！” 白墨心道，你们是真的不要脸了，竟然出此狂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薛大人莫不是在跟本官开玩笑？让出三城，岂不等于将江南之地拱手让给你们了吗？” 见白墨露出一丝冷笑，薛智不仅不生气，反而露出了一丝轻蔑之意：“让？白大人这话恐怕就有失公允了吧。 江南之地是我方将士用性命拼杀出来的，何谈让字一说！其实白大人你心中也明白，朝廷和方家现在无非是困守三地而已，只要我大军集结，三城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如今我朝陛下不忍骨肉相残，百姓罹难，故而希望你们知难而退，也免得做无谓的牺牲！” 未及白墨开口，一旁的鸿胪寺丞虞佑亭便接口道：“冠冕堂皇的话，薛大人还是不用说了，据下官所知，恒王在金陵已经开始率军反击，夺回了金陵外围的两座城池，薛大人所谓的囊中之物，不过是幻想罢了！” 见对方旁系官员开始下场说话，薛智身旁的一个面容白俊的中年人也不由得参与其中：“区区两座县城，虞大人还是不用自夸的好，纵使眼下我们拿不下这三座城池，但是时间也不会太久远，我听说最近关中张家无故给燕王送了五十万石粮草，想来他们一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倘若春暖花开之际，关中与河北联合向朝廷发难，到那时朝廷该恐怕难以应对吧！” 说话之人姓龙，名邵，字兴伯，衡州名士，如今担任薛府主事。 听闻这话，白墨不由得挑了挑眉：“这个就不劳龙大人担心了，关中赠与燕王粮草一事，朝廷自然知晓，只是区区五十万石粮草，还不足以让燕王与赵冲这等叛逆同流合污！况且朝廷如今数十万大军枕戈待旦，又何惧宵小之辈！ 倒是本官想奉劝诸位一句，只要薛家和南越退回原来的疆界，朝廷可以答应不追究你们谋逆之罪，也绝不会派兵兴兵讨伐！” 龙兴伯闻言，不由的失声笑道：“什么？几十万大军？白大人可真会开玩笑，据在下所知，自年初以来，朝廷联合戴家、方家、刘家进攻汉中关中，除了损兵折将之外，几乎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听说最近倒是征调了不少流民百姓，只是白大人恐怕也心知肚明，靠这些乌合之众想要抵抗关中和燕王的边军，无疑于以卵击石吧！” 薛智在一旁插口补充道：“这样吧白大人，只要你们同意撤回江北，让出三城，其余的条件，你们都可以提！” 白墨知道，薛智、龙兴伯所说的这一切并不是言语上的威胁，而是真真切切的潜在威胁，而尽管他们表现得一副从容不破，甚至夸大其词，本质上却掩盖不了事实下的真相！ 不过，白墨还不打算就这样放弃，他强装镇定的说道：“虽说朝廷是损失了不少将士，但是薛大人别忘了，薛家损失的兵力也不少吧，若非如此，薛家又何至于远赴京城来何谈？” 见白墨此时言语之中已经没有起初的那般锐气，薛智不由得心中暗喜：“方才在下已经说了，我朝陛下不忍手足相残，不忍百姓罹难，所以想劝你们知难而退，从此以后，双方划江而治，井水不犯河水！” “不忍百姓罹难？薛家在江南屠戮百姓之际，可没曾见你们心慈手软啊，依本官之见，只怕薛家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即便你们现在将所有部队集结起来，想要攻打金陵、姑苏，恐怕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吧！” 原本还是一副笑脸模样的薛智，听完了白墨的话，不由得眼皮跳了跳：“白大人说的没错，若单纯以薛家之力攻打恒王把守的金陵，确实没有必胜的把握，但不代表没有一点把握。 何况白大人还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还有南越国，实不相瞒，此时南越国已经向临安方向增兵五万，不日便可抵达临安城下。 到那时，只要我们合兵一处，无论是临安，还是金陵，就算是如京城这般高大坚固，恐怕破城也是迟早之事！既然事实的结果已经摆在眼前，大家又何必打来打去，徒增伤亡呢，与其如此，何不划江而治，各安天下呢！” 龙兴伯也补充道：“何况这江南原本就是刘家之地，朝廷又何必为了刘家打生打死，我看不如这样，如果你们同意撤回江北，那刘家每年向朝廷缴纳的钱粮份额，我们可以照旧缴纳！” 龙兴伯说完，试探性的询问薛智：“薛大人，你看如何？” 薛智闻言不由得沉吟起来，权衡利弊之后，薛智这才开口回应：“可以，这样对于朝廷来讲几乎没有任何损失，无非是江南换了执掌之人而已，你我两家也无需为此再打生打死！” 对面的白墨、虞佑亭等人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几人悄声嘀咕几句之后，白墨笑着开口道：“薛大人，我看今日不妨先到此结束，容我等向朝廷奏请之后再行商议！” 薛智见事情有了进展，自然没有其他意见：“当然可以，那在下就在驿馆等候白大人的好消息！” 不久之后，薛智等人离开鸿胪寺，朝着驿馆而去，而白墨等人商议之后，随即也出了鸿胪寺，朝皇宫而去！ 此时的皇宫之中早朝早已散去，然而方书同、戴严、上官灵玉三人并未离开，而是随着赵衍一同前往偏殿议事！ “三位爱卿都是朕的近臣，此时刘爱卿不在，我想再听听三位关于议和的意见！” 第430章 朝廷的决议 皇宫之中，赵衍趁着刘文达不在，再次向三人询问关于议和的事情！ 上官灵玉见赵衍如此询问，心中微微感觉有些不妙，沉吟半晌之后，他看向赵衍：“陛下的意思是？” 赵衍在殿中来回踱着步子，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朕虽年幼，却也不是傻子，之前刘尚说什么吃到嘴里的肉不会吐出来，朕知道，他说的并非气话，而是事实，想要和谈拿回江南，恐怕没有可能！如果薛家不肯放弃江南，我想知道诸位有何打算？” 听到赵衍的这话，殿中的三人都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薛家好不容拿下江南大片领土，根本不可能放弃，换做是方家和戴家自然也不可能放弃！ 如果一味地执着于拿回江南，和谈势必会失败告终。方书同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面色有些阴沉的说道：“这半年来南方战事胶着，我们和薛家，南越损失都不小，所谓的和谈，无非只是想停战罢了！” 赵衍停下脚步，看了看方书同，又看了看上官灵玉和戴严：“方爱卿，上官爱卿，你们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户部尚书，依你们看，这仗我们还能打多久？有没有把握收回江南？” “陛下，若是只有薛家，收回江南自然不成问题，但是再加上南越，敌我双方兵力不相上下，而此前我们和张家大战，消耗的精锐力量太多了，现在虽然招募了不少新兵，但是都缺乏真正的战斗经验，想要收回江南只能说是有可能，不能说是有把握！” 方书同并没有直接回答赵衍的问题，而是将眼下的情况逐一摆在眼前。 另一旁的上官灵玉则是缓缓开口：“朝廷这两年储备的粮草并不多，每年的收支情况堪堪持平，而原本各地上缴的粮食，如今可以说是除了方家之外全部断绝，今年夏天恐怕要加征税收才行！” 戴严听完几人的话语，终于开口：“陛下，依老臣之见，此番不管能不能收回江南，我们都应该暂时和薛家停战，老臣收到奏报，关中张家已经开始暗中向调兵了，只怕天气一旦转暖，张家势必会趁朝廷和薛家厮杀之际攻伐汉中，为了以防不测，我看还是暂时停战的好！” 几人正聊着的时候，执事太监前来禀报，说是鸿胪寺卿等人求见！ 今日是和谈的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不过殿中的赵衍和其他三人面上都没有什么喜色！ 赵衍看了看三人之后，朝执事太监点了点头：“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后，鸿胪寺卿白墨和鸿胪寺丞虞佑亭几人缓缓来到殿中！ “微臣参见陛下！”白墨等人跪地叩拜！ 赵衍缓缓看向几人，抬手示意几人起身：“和谈之事进展的如何？” 白墨躬身道：“回陛下，臣等按照陛下的旨意，明确要求薛家归还占领的江南之地，然而薛家却无耻的要求朝廷让出金陵、姑苏、临安三城，划江而治！” 还未等赵衍开口，殿中的其余三人都不由得火冒三丈！ 方书同双眼一瞪：“什么？还想让我们让出三城！” 上官灵玉：“简直是痴心妄想！” 戴严：“简直是贪得无厌，薛庆是不是老糊涂了，这哪里是来和谈的，分明是来抢劫的！” 尽管三位尚书大人义愤填膺，然而坐在龙榻上的赵衍却是平静如水！ 赵衍缓缓看向白墨：“他们还说什么了？” 白墨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他们还说，只要朝廷让出三城，同意划江而治，从今以后，江南上缴的粮食，薛家愿意承担！” 赵衍听完，不由得神色一动，显然是有些心动之意，这一幕恰好被上官灵玉注意到！ 上官灵玉心下一惊，当即朝赵衍拱了拱手：“陛下，万万不可相信薛家之言，一旦我们让出三城，撤回江北，日后薛家若是反悔，不上交一粒粮食，我们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方书同脸色都气绿了：“薛家这是拿我们当傻子不成，用这种小把戏来哄骗我们，金陵、姑苏、临安三城，那就是留在南岸的三把利剑，有这三座城池在，我们随时可以渡江南下。 一旦没了这三座城池，南岸地区再无支撑，有薛家的水军拦在长江之上，我们在想渡江南下，难如登天！”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出三城，否则长江以南就真的成了薛家和南越国的地盘了！”戴严也笃定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三位尚书都持反对意见，赵衍原本想说的话此时卡在嘴边，再也不敢说了！ 他咽了一口唾沫，看向自己的外公戴严：“戴爱卿，此事是否还有再商量的余地呢？” 戴严也看出了赵衍的心动之意，但是作为一方势力的家主，对于薛家这种尔虞我诈的小把戏，戴严自然是一眼就能看穿！ “陛下，薛家此话当不得真，方才上官大人和方大人所言都切中要害，就算是薛家信守承诺，兑现了诺言，以后承担了江南向朝廷上交了粮食，可是万一日后朝廷与燕王或者关中再起战事之时，这薛家不仅不会再上交粮食，甚至有可能落井下石，借机北上！” 方书同也在一旁附和道：“戴大人说的没错，依老臣看，薛家敢提出这样的条件，无非就是仗着关中和河北对朝廷的威胁才敢口出狂言！” 赵衍闻言，不由得沉思起来，半晌之后才开口询问三人：“那以三位爱卿之意，此事该当如何？” 当赵衍询问三人该如办之时，三人却又变得沉默了下来，虽然他们都不想承认，但是眼下朝廷确实面临着这样的困局！ 半晌之后，上官灵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开口道：“陛下，如今双方争执的焦点主要集中在三城之上，我们想要薛家归还江南的城池和土地，无非是仗着三座城池可以随时调兵，而薛家和南越国想要彻底控制长江以南的地区，就务必要彻底占领三城，才能依托长江天堑作为防守依托。 双方若是执意如此，和谈恐怕无法进行下去！不如各让一步，维持现状，暂时停战，等待日后时机成熟，我们再南下收复江南之地！” 赵衍闻言，先是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兵部尚书方书同，毕竟此事非是朝廷一家之事，还有方家！ “方爱卿以为如何？” “回陛下，将士们已经征战近一年的时间了，伤亡巨大不说，且已经有了惧战之意，此外新招募的兵勇也需要一段时间来磨炼，所以臣以为上官大人的建议倒是可行！”方书同说完，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戴严。 戴严见此，也出言附和：“老臣也赞同此建议！” 赵衍见三人都想维持现状，自是不好再说什么，最后只好吩咐白墨等一众鸿胪寺官员，就按此方案在与薛家谈一次！ 第431章 互相拉扯 第二天，鸿胪寺一众官员与薛智等人再次谈判！ 薛智满脸堆笑的看向对面的白墨、虞佑亭等人：“白大人，不知陛下是否已经答应昨日之提议？” 白墨嘴角微微上扬，也露出一副笑脸：“陛下不仅没同意，反而相当震怒！” 看着白墨嘴角上扬的微笑和之后截然相反的回答，薛智等人先是一愣，片刻后脸色逐渐的阴沉下来！ 薛智语气冰冷的说道：“白大人，恕在下直言，这是朝廷当下最好的选择，如果继续打下去，那朝廷损失的可不仅仅是这三座城池了，陛下想必也不希望江北也变成一片焦土吧？” 面对薛智威胁的言语，白墨没有动怒，仍是满脸笑意的回道：“薛大人，威胁的言语就不用说了吧，这是我鸿胪寺一贯常用的方法，本官可比你熟悉多了！” “你......” “薛大人不必心急，本官的话还没说完，本官虽然不懂行军打仗，但是也知道这三座城池意味着什么，想让朝廷放弃三座城池，绝无可能！ 不过薛家既然想议和，陛下也不忍百姓罹难，所以陛下的意思是，双方各退一步，朝廷既不会要求薛家和南越交还所占领的领土，也不会让出三城，你我双方维持现状，停战即可！” 听完白墨的话，薛智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哼，你以为本官在威胁你？想维持现状，你们凭什么能维持现状，不说张家和燕王联合进攻，就是有一家对你们动手，你们顷刻间便可一败涂地吧！” “这个就不劳薛大人费心了，朝廷自有应对之策，本官还是那句话，要么维持现状停战，要么就只能继续打下去了，到时若是朝廷大军南下，就不仅仅是收复江南失地那么简单了！” 薛智眼冒寒霜：“你敢威胁我？” “本官方才说了，威胁的话语，本官比你熟！”白墨笑道！ 见朝廷此番如此强硬，薛智知道今天恐怕讨不到便宜了，他从座位上站起身望向对面几人：“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看看是朝廷先打到潭州，还是我薛家先打到京城！” 丢下一句狠话之后，薛智冲随行人道：“我们走！” 白墨见薛智立刻要走，神色不由得微微一动，但是并未出口阻拦，而是坐在原地不动，他要堵，堵薛智不敢走！ 见薛智等人迈步出了鸿胪寺的公堂，鸿胪寺丞虞佑亭有些坐不住了，他急忙看向白墨：“大人，这可怎么办啊？” 白墨只是坐在原地，一言不发！ 虞佑亭不由得焦急道：“大人，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啊，您看不出来陛下是想和谈的吗？” 身为朝廷官员，能站在大殿之上的，可以说都是人精了，这点要是还看不出来，恐怕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不过，白墨就是要赌一把，赌他在鸿胪寺这些年不是白干的！ 须臾之后，门吏前来禀报：“大人，薛家的人走了！” 白墨闻言露出一丝诧异：“真走了？” 门吏点点头：“真走了！” 虞佑亭在一旁开口道：“大人，要不还是派人把他们叫回来再商量商量吧！” 此时的白墨再一次沉默下来，他双手按在桌案上，目光紧紧的盯着书案陷入沉思！ “大人？”虞佑亭在一旁喊道！ 听见虞佑亭的喊声，沉思中的白墨没好气的骂道：“喊什么喊！人都走了现在去追，你不等于告诉人家，咱们认怂了吗？” 虞佑亭两眼一愣，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那现在怎么办？” “慌什么，他们只是离开了鸿胪寺，又不是离开了京城！去派人盯着他们，他们若是想要离开京城，立刻前来禀报！” 虞佑亭犹豫了片刻，还是应道：“是！” 离开鸿胪寺之后，薛智等人乘车赶往馆驿，马车上，龙兴伯笑道：“大人这是想以退为进吧！” 薛智笑了笑：“知我者，兴伯兄！” 龙兴伯收敛了笑容，面色变得郑重了些许：“此计虽好，但是也有风险之处啊，万一朝廷真的不答应，那我们接下来恐怕就尴尬了！” 闻言，薛智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你没看白墨今天的神态吗，摆明是了一副要跟我们死磕的样子。若是再谈下去，不仅不会有什么进展，只怕还会适得其反！” 龙兴伯想起方才白墨的神情，只得默默点头！随后又开口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是佯装回潭州呢，还是静观其变？” 薛智想了想，开口回道：“还是先等一天吧，如果他们找上门了，那我们接下来的要求也会好提一些，若是他们不来，我们再佯装回程！” 马车一路向着馆驿而去，身后不远处的人群之中，两个鸿胪寺的官吏暗中一路跟随！ 鸿胪寺中，白墨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冷静，但是内心仍是七上八下！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听闻监视的人禀报，馆驿那边薛家的使者没有任何动静，白墨的心中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许！ 傍晚时分，馆驿内，薛智等人变得开始有些焦躁起来，而此时白墨也开始坐立不安！ “备车，本官要进宫！”白墨对着属下吩咐道！ 很快，马车备好之后，白墨便乘车朝着皇宫快速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白墨重新回到鸿胪寺，此时天色已经大黑，但是鸿胪寺内依旧亮着灯火！ 见白墨回来，虞佑亭急忙询问道：“大人怎么样？宫里怎么说！” 白墨喝了口茶后淡淡道：“陛下虽然想和谈，但是几位尚书仍旧坚持原来的意见，陛下也只好同意！” 听白墨这样说，虞佑亭不由得松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好顾虑了，即使谈崩了，也怪不得我们了！” 白墨点点头表示赞同！ 第二日，眼看就要到中午了，鸿胪寺的人还是没有来馆驿，薛智终于坐不住了，看来眼下只能堵一把了！ “来人，收拾行装，准备潭州！” 下属们收拾好行装之后，薛智等人连中午饭都未及吃，便出了馆驿，朝城门而去！ 鸿胪寺负责监视的人将消息报告给鸿胪寺卿白墨，白墨点点头道：“由他去吧！” 薛智等人离开京城，在距离京城五里外的一个镇子停留下来！他跳下马车，回头眺望京城的方向，路上行人很多，但是都步履缓慢，并未见到有人追赶而来！ 龙兴伯将头探出车窗，回头望了一眼，随后有些无奈的冲薛智开口道：“看来朝廷确实不打算轻易放弃三座城池了，为今之计，只能交出最后的底牌了！” 薛智摇摇头，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走吧，回去再谈谈吧，希望最后的条件能够打动他们！” 第432章 守岁 三天之后，薛智的马车再次离开了京城，不过此时的薛智却是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三天前，薛智等人返回京城，重新找到鸿胪寺卿，并最终提出了朝廷和方家撤长江以南的地区，而薛家则愿意取消齐王赵统的帝位，重新归顺朝廷，并承担之前刘家应该上交的粮食！ 面对这样的条件，白墨不敢再擅作主张，立即进宫禀报。 而赵衍和一众朝臣对此都很是惊讶，面对取消齐王赵统的帝位这一条件，很多人都心动不已。 不管薛家是否真的归顺朝廷，但至少名义上算是解决了南方的叛乱，这对于安定民心，稳定局势有莫大的帮助！ 当然，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不少朝臣对于薛家的此举并不是太信任。 刑部右侍郎公孙不让建议道：“陛下，薛庆此人奸猾无比，不能轻易相信薛家啊！” 工部左侍郎费璎：“除非让薛家先行取消齐王的帝制，否则决不能相信他们！” “对，先让他们取消帝制......”几位持反对意见的朝臣纷纷出言附和！ 而江南派系的一众官员更是在大殿之上痛哭疾呼，而刘文达更是在大殿之上直接气晕了过去！ 然而不管江南派系的一众官员如何反对，有了方家和戴家的点头，赵衍便再也无所顾忌，牺牲掉一个已经名存实亡的刘家和几乎沦陷的江南，能够换取齐王帝制的取消和薛家名义上的归顺，这对于赵衍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诱惑！ 经过两天的讨论，赵衍终于下令，只要薛家取消齐王的帝制，那朝廷便可以答应薛家的条件，撤出长江以南的地区！ 得到消息的薛智，留下龙兴伯留守京城后，立刻折返潭州，向薛庆禀报此事！ 黄河北岸，十多天的时间，已经先后有二十多万百姓渡过黄河来到北岸。在杨广泰和一众官员的日夜操劳下，大部分百姓得到了很好地安置。 但是天寒地冻，有不少百姓冻伤甚至冻死，尤其是上了年纪的老者，据统计上报上来的数据看，已经高达三四万之多！ 潞州城府衙内，潞州太守冯仑来到杨广泰的桌前，见杨广泰还在伏案处理公文，冯仑小声提醒道：“杨大人，您已经几天几夜没休息了，这明日便是岁节了，我看今晚不如早点歇息吧！” 杨广泰闻言，并未抬头，只是声音疲惫的说道：“死了这么多人，哪里睡得下啊！” 见此，冯仑只好再次出言安慰：“大人，恕下官直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若非大人统筹调度，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杨广泰闻言，直起身子，舒展了一下筋骨：“本官受王爷重托，若是处理不好这几十万百姓，怎么有脸回去见王爷啊！” 他看了看眼前桌案前站着的冯仑，又开口问道：“对了，发生的那十几起奸淫妇女的案件都处理了吗？” 冯仑连忙回道：“大人放心，都已经处理了，皆是斩首示众的，受害之人，府衙也都做了抚恤！” 见此，杨广泰这才放心的点点头：“王爷说过，乱世之下当用严法，越乱越不能姑息纵容！” 冯仑微微颔首：“大眼所言甚是，下官谨记！” 燕城，到处张灯结彩，一片祥和景象！ 一座不起眼的小院中，一个小女孩趴在被窝里轻声问道：“娘，还有多久啊，我都快困死了！” 妇人手中做着针线活，冲小女孩笑了笑：“快了快了，等钟声一响，便是新年了！”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看向妇人手中正在缝制的红色布料：“娘，明天早上是不是就能穿新衣服了？” 妇人抽中一只手，轻轻在女孩的头顶抚摸起来：“能，明天早上穿上漂亮的新衣服了！” 距离妇人不远处的男人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镰刀，正在精心雕刻着一把木剑，这是男人给儿子准备的新年礼物，他的小儿子说长大了想要去王府当护卫！只是此时他的小儿子早已躲在被窝之中酣睡起来了！ 守岁！是很多地方都有的传统习惯，大家晚上会一直熬到午夜子时，直至新年的钟声响起！ 王府之中，杏儿伏在赵斌胸前轻声道：“王爷，不能睡，再坚持半个时辰，马上就到子时了！” 赵斌有些娇嗔道“哎呀我的杏儿姐，赶紧睡吧，守不守的没那么重要！” “怎么能不重要呢，你是王爷，守岁不是替自己守，而是要替百姓们守，祈求明年能够风调雨顺！”杏儿摇晃着赵斌的身躯解释道。 “这都是迷信！”赵斌说着，一把将被子往上扯了扯，盖住了头！ 杏儿见状，也是无可能奈何，只得轻轻放下帷幔，钻进被窝！ 半个时辰之后，燕城的钟楼里，三声沉闷的钟声响起，一响为福、二响为禄、三响为寿！ 听到钟声的一刹那，不少人竖起耳朵，望向窗外，三声响毕，新的一年正式到来！ 杏儿依偎在赵斌温暖的怀中，轻声呢喃道：“王爷，新年了！” 赵斌搂了搂怀中的杏儿：“嗯！” 杏儿凑到赵斌耳边，一股香风顺着赵斌的耳道传入耳朵内：“奴婢祝王爷早日一统天下！” 赵斌看向眉目含情的杏儿，笑道：“这是本王听到的第一句新年祝福，也是最好的祝福！” 潞州城，一座府宅之内，夜幕仍未褪去，侯泰便从床上起身穿衣。 床上的一名美妇人被侯泰的动静所惊醒，见侯泰起身穿衣，略带关切的说道：“这天还没亮呢，再睡一会儿吧！” 侯泰摇摇头道：“到时辰了，再过一会儿就要开城门了，我得提前过去！” 妇人闻言，只得起身帮侯泰穿戴衣服：“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 “以前无非是仗着家世混日子，现在跟了燕王殿下不一样了，燕王殿下是要做大事的人，夫君我不能再向以前那样懈怠了，再说燕王好不容易把你们从张家手里救出来，我得报答燕王殿下才是！” 妇人见侯泰如此说，略带一些不满的说道：“你还说，要不是燕王我们侯家怎么会遭如此大难！” 侯泰闻言，不由得双眼一瞪：“住嘴，不要命了你！” 妇人见侯泰如此神态，不敢再抱怨！ 侯泰再次叮嘱道：“你给我记住，以后不能有丝毫对王爷不敬，否则我们全家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懂吗？” 妇人闻言，只好点点头！ 穿戴好衣物，侯泰便欲出门，刚走到门口时，侯泰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又折返回来：“岁节过后，你带着爹娘和孩子就去燕城居住，到了燕城，说话做事，务必要谨慎小心才是！” 妇人有些不舍的模样：“这刚见面没多久，又要分开吗？” 侯泰解释道：“这潞州地处边界，指不定哪天又会开战，你们去了燕城，会更安全一些！” 妇人见侯泰这样说，只好点头应是！ 半个月之后，薛智重返京城，薛家已经答应朝廷提出的条件，并决定于正月底之前让赵统退位取消帝制！ 第433章 粮食短缺 上元节，杨广泰在巡视完运城和临汾之后，折返回到燕城！一回燕城，杨广泰便直奔王府而来！ “属下拜见王爷！”杨广泰朝着赵斌躬身施礼道！ “杨大人此行辛苦了！”赵斌笑着将杨广泰搀扶起来！ 杨广泰略显疲惫的回道：“王爷言重了，属下总算不负王爷所托，几十万百姓，基本上得到了妥善安置！” 赵斌指了指座椅道：“来，坐下说吧！” “多谢王爷！”杨广泰应了一声，便来到座椅上！“王爷，属下先跟您汇报一下大致情况，此次逃入河北境内的百姓共计四十万之多，不过这一路上冻饿而死的百姓也不少，足足有六万之多！” 听到死了六万多百姓，赵斌心中不由得一震，六万呐，这放到任何一个朝代都是一个小数字！ 只听杨广泰继续道：“这六万人大多是年老体弱或是有病在身的，要是不下那场大雪可能会少死不少人，但是这人祸遇上天灾，属下也着实无能为力！” 赵斌见此，急忙出言安慰：“此事怪不得你，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很不错了！” 见赵斌出言安慰，杨广泰也并未推辞什么，他继续道：“眼下百姓们虽然得到了安置，但是由于人口数量太大，我们的粮食还差不少，我们仍需筹集至少五十万石到八十万石粮食，才能保证这些人能够撑到夏收季节啊！” 听到这里，赵斌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么多粮食，一时之间他还真想不到要去哪里弄！ 想了想赵斌问道：“从其他州郡大概还能调拨多少粮食？” 杨广泰沉思半晌回道：“去年王爷见面租税，各州郡的粮食储备都不是很多，而且此前已经调拨了一部分，属下估计最多也就是还能调拨二十万石粮食，这已经是极限了！” 一时之间想不出太好的对策，赵斌只好说道：“我知道了，此事你等我好好想想，过几天再给你答复！” 杨广泰点点头，随后又开口道：“对了王爷，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告知王爷，朝廷最近在黄河南岸设了关卡，不准流民百姓再逃往河北了！” 听说朝廷设了关卡，赵斌不由得有些疑惑：“关卡？这是为何？” 杨广泰摇摇头：“这个属下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属下已经命管勾前往京城打探消息了！” 赵斌听后点点头：“算了，设就设吧，眼下这几十万百姓已经够我们应付的了，再来更多，怕是真的应付不来了！” 杨广泰自然也是这个意思，即便是朝廷不设关卡，他也想着建议赵斌停止接收逃难的难民，不能因为救治这些逃难的百姓而影响到燕城本地的稳定！ 如今见赵斌这么说，他自是也就没有必要再提了！ 赵斌看着杨广泰疲惫的模样，有些心疼的说道：“行啦，你刚回来，还是先去好好休息几天吧，剩下的事情，交给其他人去处理就行了！” 杨广泰也是是累的够呛，人都明显的消瘦了一圈。告别燕王之后，杨广泰便直接回了自己府邸！ 杨广泰走后，赵斌一个人在厅内来回踱着步子，思量着去哪里再搞几十万石粮食。 想了一会儿之后，赵斌冲王伍吩咐道：“王伍，去派人把曹礼、秦方还有韩铁三人找来！” 王伍应了一声随即出了厅门，很快几个名护卫离开王府！ 曹礼的府衙距离王府本就不远，所以来的很快：“王爷有何事吩咐？” “等人齐再说吧！”赵斌淡淡道。 小半个时辰之后，秦方和韩铁也先后骑马赶到了王府！ “王爷！” 赵斌指了指座椅：“都坐吧！” 随后赵斌将杨广泰回到燕城，以及缺粮的事情跟三人大致说了一下！ 说完大致情况之后，赵斌看向曹礼问道：“老曹，你说眼下谁们家粮食最为富裕？” 曹礼想了想回道：“薛家！戴家” 赵斌闻言，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那薛家和戴家就是有再多的粮食也无济于事啊，又不能遇到河北来！ “除了他们两家呢？” 曹礼自知言语有失，不由得尴尬一笑。 “除了他们两家？那恐怕没有什么再富裕的了，张家如今丢了汉中，再加上这战时消耗，所存余粮应该不会太多，朝廷更是如此，方家或许还有些粮食，但是只怕即便是有，也不会卖的！” 赵斌点点头道：“只要有就行，不怕他不卖？” 秦方不由得插口道：“这粮食在战时向来都会受到管制，只怕没那么容易啊！” “我打算用武器铠甲跟他们换粮食，这个条件想必他们应该不会拒绝，如今朝廷、方家与江南的薛家和南越国战事胶着，想必武器铠甲应该都有不足，这个时候如果能有人提供武器铠甲，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拒绝！”赵斌沉声道。 听闻赵斌要用武器铠甲来换，秦方脸色不由得一变：“王爷，不可啊，这武器铠甲乃是重中之重，而且我们的军队尚未装配完毕，此时若是给他人提供武器铠甲，无异于养虎为患啊！” 赵斌自然知道武器铠甲的重要性，可是眼下他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能打动方家，难不成要他以身相许！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是方家肯卖粮食给咱们，我当然更希望使用银钱来购买，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我们现在也没有那么多银钱了！” 听闻如此，秦方虽然仍是不太赞同，但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最后只好沉默不语！ 赵斌看向冶炼厂厂长韩铁：“现在仓库之中有多少铠甲？” 其实仓库内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武器铠甲，所有新制作出来的装备，基本上都已经调拨下去了，韩铁只能将情况如实的反馈给赵斌！ “无妨，日后重新锻造的武器装备暂时先留下来，另外曹礼你派人前往山东走一趟，联系一下方家，如果方家愿意拿粮食来交换的话，哪怕就是价格便宜点，我们也认了，若是此事成了，秦都尉派人押运护送，在沧州沿岸的黄河渡口进行交易即可！” 三人闻言，纷纷点头应是！ 赵斌又叮嘱道：“另外冶炼厂这边还需要打造一批新的农具，如今几十万百姓来到河北，得保证他们的后续生存才行，用不了多久天气就会转暖，到时候不能误了春耕！” 韩铁拱手道：“王爷放心，农具这事儿好说，有现成的模子，批量铸造就可以！不会耽误春耕！” 见事情谈完，三人随即起身告辞！ 三人走后，王伍看向赵斌：“王爷，真的要拿武器铠甲换粮食啊？” 赵斌叹了口气回道：“这也是没办法的是，不用武器铠甲，就得用火炮，那样岂不是更吃亏吗！” 王伍：“可是万一方家不愿意怎么办？” 赵斌脸色一沉，“不愿意？他们要是真不愿意，那就只能咱们自己动手去抢了！” 听赵斌说要去抢，王伍不由得来了兴致：“王爷是要抢方家吗？” 赵斌笑道：“当然不是，咱们不能把人都得罪遍了啊，那到时候不是要群群起而攻之了吗，要抢，就抢朝廷的，谁让他们把这么多百姓弄到河北来的！” 王伍闻言，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了：“王爷，小的怎么记得好像是你非要把这些百姓骗到河北来的！” 赵斌：“那怎么能叫骗，那叫吸引......” 第434章 管翊的失落 上元节夜幕降临，徐凌带着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来到管勾家。在门口略等了片刻之后，身着一袭素衣的管翊缓缓打开院门！ 徐凌嘿嘿一笑，将准备好的礼物递到管翊面前！ 管翊俏脸一红，有些嗔怪道：“徐大哥，不是说好了吗，以后别再花钱买这些东西了，家里什么都不缺！” “今天不是上元节吗！再说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你就收着吧！”徐凌满不在意的回道。 管翊见此，只好接过礼物：“那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先把东西放下！” 管翊转身提着礼物转身回了院内，不久之后，管翊再次出门，将门锁好之后，二人便闲庭信步的往街上走去！ 上元节是古代一个很重要的节日，一般在这天晚上都会有花灯会，只是燕城这偏僻之地饱受羯族人的侵扰，已经很久没有举办过灯会了。 不过随着这两年赵斌对羯族人的打击，使得燕城周围的羯族部落几乎都远离了这一区域，上元节的灯会也就渐渐恢复了起来。 虽说有了些许恢复，但是相比于那些繁华的大城市，燕城的灯会当真是可怜的紧。 不过好在百姓们的热情是极高的，除了灯会之外，不少小商小贩也趁着人多，摆起了小摊。 二人漫步在满是人流的街道上，听着街道两旁的叫卖声。 徐凌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试图想通过月亮找些话题：“管姑娘，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管翊顺着徐凌手指的方向抬头望去，一轮圆月悬挂于夜空之上，显得格外明亮！ 管翊莞尔一笑，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是那么美丽动人：“今天是上元节，月亮自然是又大又圆了！” 徐凌闻言，不由得尴尬一笑：“哈哈哈，你看我这记性，连这个都忘了，诶，你看那边有卖花灯的，我们去买个花灯吧！” “嗯！” 二人径直走向不远处的一个花灯摊铺，摊铺周围围着不少小孩子，围着花灯摊铺争论哪个好看。 老板是一个三十几岁的中年人，见到徐凌和管翊上围上来观看不由得心中一动，这二人一看便是有钱人，于是连忙开口招呼道：“公子、夫人，买一个吧，这都是从山东运来的花灯，可漂亮了！” 听到老板称呼二人公子、夫人，两人都不由得一阵羞涩，尤其是管翊，俏脸不由浮现出一丝红晕，但是并未出言反驳什么！ 徐凌摸了摸头冲着管翊笑道：“你看看喜欢哪个？” 管翊见此，只得含羞看向悬挂着的花灯，扫视了几眼之后，她指着一个鲤鱼形状的花灯道：“就要那个吧，年年有鱼！” 老板闻言，连忙上前将鲤鱼形状的花灯取下，递给管翊：“夫人真是好眼光，这只花灯可是我这里最好的了！” 管翊在众多小孩子羡慕的眼光中接过花灯，管翊看到小孩子们羡慕的眼光不由的心中一动，这些孩子都是穷人家的小孩，根本没钱买花灯，故而只能围在这里观看。 她注意到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姑娘咬着手指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手里的花灯，于是蹲下身来，凑近几分：“小姑娘，你喜欢这只花灯吗？” 小女孩怯生生的点了点头！ “那送给你吧！”管翊将花灯递到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看了看花灯，又看了看管翊，显然是不敢上前去接。 管翊拉起小女孩的一只手，将花灯的提杆放到小女孩手上，随后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道：“拿着玩儿吧！” 一旁的徐凌见此，心中微微一动，随后对花灯老板说道：“老板，将你的花灯给每个小孩发一个吧，钱我来付！” 老问闻言，心中大喜：“好的公子！” 一群小孩一听这话，瞬间炸了锅，纷纷指着自己喜欢的花灯叫嚷！ “我要那个！” “我要这个！” 管翊站起身，目光温柔的看向帮老板分发花灯的徐凌！ 徐凌似乎是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随即转过身来，冲管翊微微一笑！ 分发完花灯，徐凌特意给管翊留了一只，二人提着花灯继续沿着街道散步！ 走着走着徐凌忽然开口道：“过了上元节我就要走了！” 听闻徐凌要走，管翊脚步微微一滞：“走？去哪里啊？” 徐凌见管翊停下脚步，不由得回过头来：“去海边，王爷让我去海边负责打造战船！” 管翊低着头跟上徐凌的步伐，二人继续向前走去！ “要去多久啊？” 听着管翊略带失落的语气，徐凌摇了摇头：“说不好，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管翊闻言，没再说什么话，只是低着头跟在徐凌身侧，漫无目的的继续走着！ 徐凌似乎是察觉到了管翊的失落，于是开口道：“其实时间也不会太久，每隔一段时间总要回来向王爷汇报一下进展情况的，到时候我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一些海边的贝壳，你知道吗，海边有许多的贝壳，还有海螺，五颜六色的，可好看了！ 对了，还有好多我们平时见不到的海鱼，跟河里鱼长得都不一样，奇形怪状的！还有大虾，这么大的！” 徐凌说着，不由得伸手在管翊面前比划起来！ 然而似乎这一切并不能提起管翊的兴趣，管翊看着徐凌的比划的手势，只是淡淡嗯了一声，随后又不再言语！ 徐建见此，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了。 就在徐凌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迎面碰上了杏儿她们几个，今日上元节，赵斌觉得太冷了，懒得出来，就让她们自己出来溜达。 灵儿见到徐凌和管翊二人，不由得笑着凑上前来打趣道：“呦，我当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呢，原来是徐队正和管姑娘啊！” 杏儿和翠儿、钟离雪三人也随后凑上前来打招呼！ 见到王府的几个侍女都出来了，徐凌不由得四下张望开来！ “你们怎么也来了？王爷呢？” 灵儿摆摆手小声道：“别看啦，王爷没出来！” 管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冲着几人打了声招呼！ 杏儿见管翊兴致好像不是太高，不由得有些诧异道：“徐队正，你是不是惹管姑娘不高兴了？” 徐凌闻言，不由得眉头一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杏儿笑着拉起管翊的手道：“管姑娘，是不是徐队正惹你生气了，要是他惹你生气，你跟我们说，我们几个替你出气！” “就是，管姑娘没事儿，你大胆的说！”翠儿在一旁附和道。 管翊闻言，有些羞涩的笑着摇摇头：“没有，可能是我有些累了，不关徐队正的事儿，管翊多谢几位姑娘好意！” 灵儿凶巴巴的盯着徐凌道：“我看管姑娘不像累了，八成是徐队正你惹人家生气了！” 管翊连忙劝解道：“真的不关徐队正的事儿，确实是我有些累了！” 管翊说完，不由得侧头看了徐凌一眼，见徐凌一副为难的样子，管翊继续道：“徐队正，要不你陪几位姑娘再逛逛吧，我就先回去了！” 钟离雪见二人都是一副尴尬的神情，于是冲杏儿几人道：“好啦好啦，人家逛得好好，全被你们搅和了，快走吧，别给人家捣乱了！” 说完钟离雪拉着杏儿和翠儿便向前走去！灵儿见三人都走了，只得叮嘱徐凌一句：“你要是再惹管姑娘生气，我回头就给你告诉王爷！” 灵儿说完一路小跑着追赶另外三人去了！ 第435章 送别 三人走后，徐凌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看向管翊道：“你要是累了，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管翊摇摇头：“不用了，我想回去了！” 见管翊确实提不起太大兴致了，徐凌也只好点点头：“好吧，那我送你回去！” 二人就这样一路沉默的向着管勾家的方向走去！ 临到管勾家附近时，管翊突然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走啊？” 徐凌微微一愣，随即回道：“就这两天吧，到了海边还要寻找合适的港湾，搭建驻地！” 管翊咬了咬嘴唇道：“那你明日要是有时间能不能再过来一趟，我有东西要给你！” “东西？什么东西?” 管翊没有直接回答徐凌的话，只是淡淡道：“明天你来了就知道了！” 徐凌见此也就没再多问，只是说道明日中午时分过来一趟！ 来到管勾家门口，二人驻足停留！ 管翊低着头道：“我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那你也早点休息！” 晚上，灵儿将见到徐凌和管翊逛街的事情说给赵斌听。 “想不到徐凌这小子进展这么神速啊，都开始约人家姑娘逛街了，可以啊！” 灵儿却不以为意道：“王爷你不知道，徐凌可能是惹人家管姑娘不高兴了，我看那管姑娘虽然表面强颜欢笑，但是兴致一点不高！” 听说徐凌惹管翊生气，赵斌不由得有些诧异：“徐凌这家伙挺正经的啊，好端端的怎么会惹管姑娘不高兴呢？” 灵儿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见灵儿自己也不知道，赵斌不由得用手指戳了戳灵儿的小脑袋瓜：“我看就是你自己瞎猜的吧，估计是被你们撞见，人家姑娘不好意思了！” “才不是呢，杏儿姐她们都看得出来！”灵儿揉了揉被赵斌手指戳到的地方回道。 看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赵斌也不由得暗自寻思起来，不过片刻后，赵斌便不再纠结此事，这男男女女的情爱之事最是麻烦了，由他去吧！ 转天中午徐凌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急匆匆来到管勾家，管翊打开院门，将徐凌迎进院中！ “你先坐一下，我这就去拿！” 管翊说完，兀自回到自己房间，片刻后拿着一个包裹从屋内走出！ “这是何物？”徐凌看着管翊手上的包裹好奇的问道。 管翊有些娇羞道：“我虽然没去过海边，但是也听说过海边风大，这件披风你带着吧！” 管翊说着，打开包裹，取出一件绣有云纹图案的红色披风，一看就知道是新做的！ 看着精致的红色披风，徐凌面露欣喜之色：“给我做的啊？” 见徐凌如此说，管翊俏脸一红，有些娇嗔道：“谁给你做的，给我哥做的，要不是知道你要去海边，才不给你呢！” 听管翊说是给管勾做的，徐凌并没有不高兴，他接过披风，往后一甩，披在自己身上，大小正合适！ 徐凌有些得意的说道：“你把披风给了我，那管大哥怎么办？” 看着徐凌高大的身形，再加上这件红色披风，更显得威武了一些，俨然一副大将军的派头。 “回头再给他重新做一件就是了！” 徐凌带着披风兴高采烈的回了王府，赵斌见徐凌脸上掩饰不住的愉悦，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事高兴成这样！” 徐凌凑上前小声嘀咕道：“王爷，管姑娘给属下做了一件披风！”一边说着，还将包裹的一角打开，给赵斌观看！ 赵斌有些嫌弃的说道：“你打开这么一点，谁看的出来啊，拿出来看看！” “好吧！谁让您是王爷呢！” “哎呀，卧槽！我要不是王爷，你还不给看呗！”赵斌没好气的骂道！ “哪儿能啊！” 徐凌说着，将披风展示在赵斌面前，赵斌双手接过披风，仔细打量了一番！ “嗯，不错，这手工不比专业的裁缝差！”说完，赵斌将披风直接往身后一披！随后冲王伍问道：“伍哥，怎么样，合不合？” 一旁的王伍连忙点头：“在合适不过了！” 徐凌闻言，哭的心都有！ 只听赵斌道：“送我吧？” “.......王爷，不带这样的！属下，属下这辈子可是头一次收女人送的东西啊，您不能这样啊！”徐凌委屈巴巴的哀求道。 “哈哈哈，看你那样，逗你的，谁稀罕要你的！”赵斌见徐凌一副要哭的模样，也不好意思在逗他！“还你吧！” 王伍在一旁忍不住调侃：“哎，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啊！” 徐凌没好气的看向王伍：“去去去，你才有了媳妇忘了娘呢！” 一旁的赵斌好奇的问道：“这天儿都快暖和了，她怎么想起来送你件披风了？” 徐凌有些得意的回道：“听说属下要去海边造船，担心属下着了海风！” 看徐凌一副得意的神情，赵斌不由得咋舌：“啧啧啧！这才几天啊，就这么上纲上线了，要不回头，你教教伍哥吧！伍哥这可是大半年了，进展缓慢至极啊！” 王伍对此却是不以为意，鼻孔一扬，牛逼轰轰的说道：“王爷，你不是说了吗，这是柳儿对小的的考验，他这个没有考验，不算真爱！小的不学！” “切，你想学，我还不教呢！” 两天之后，徐凌带着人离开了燕城，直奔沿海地区，管翊也特意赶到城东门来送别徐凌。 临别之际，徐凌将管翊拉到一旁轻声道：“等我从海边回来，我去找管大哥提亲！” 听徐凌说要去管勾提亲，管翊的脸色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后边，她流落红尘多年，听过不少有钱人要给她赎身的话，但是所有的话加在一起都不如这一句真切。 管翊红着脸，身子一扭，转向另一侧，不敢再直视徐凌！ 徐凌见队伍渐行渐远，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开口道：“我得走了，等我回来！” 管翊听徐凌要走了，于是转过身来，目光深情的望向徐凌，眼神之中尽显不舍！ “盼君早归！” 随后她从头上摘下自己的发簪，递到徐凌手上！ 徐凌握着手上的发簪，内心说不出的甜蜜，他冲管翊微微一笑，随后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趴在城墙上的王伍向下望着这一幕，嘴里不由得骂道：“酸，真特娘的酸！” 第436章 三年之后 朝廷和薛家议和的消息很快传开，齐王退位，长江以南地区划给薛家，薛家名义上重新归顺朝廷。 关中原本想要趁机重夺汉中的计划不得已搁置下来，加之匈奴人的不断进犯，张家也不敢再分心南下！ 而方家自知战争不会就此停止，为了在战争重新到来之前做好准备，故而答应了赵斌用武器铠甲购买粮食的提议。有了方家的粮食，流落到河北、河东境内的百姓便可以安稳的撑到夏收时节！ 羯族部落因为这几年损失巨大，不得已选择了蛰伏起来。 各方势力权衡利弊，都不想为成为相争的鹬蚌，故而都意在保存实力，持续了一年的混乱战争得以暂时平息！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三年时间一晃匆匆而过！ 三年间，赵斌先是册立身怀六甲的杏儿为正妃，随后又迎娶了乐阳公主为侧妃，之后又册立灵儿、翠儿、钟离雪三人为侧妃！ 在乐阳公主的推动下，鲜卑族拥立赵斌为自己部落的大可汗，而赵斌也逐渐开始推行通婚制度，促进鲜卑和汉人之间的民族融合！ 隶属燕王府的军队除了原本的西关守军、燕城守军之外，新增士兵五万余人。 雁门关五万守军在赵斌的一番运作之下，也正式归顺赵斌，愿意接纳赵斌的统辖！ 除此之外，徐凌在沿海兴建船厂，打造出战船二十余艘，训练水军三万余人！ 如今的燕城，陆军共计十八万，水军共计三万余人，鲜卑骑兵共计一万人，总兵力达到二十二万！ 从赵斌初来燕城，到如今拥有二十余万军队，足足用了六年的时间！有了这二十万军队，赵斌才真正的有信心开始下一段的征程！ 燕王府内，徐凌指着地图对赵斌介绍道：“王爷，如今辽东地区和东部半岛地区有数个部落政权共存。 辽北地区是辽人占据着，而且这两年趁着鲜卑和羯族先后撤出辽东地区，他们开始逐步南下，占领周围的草场。 在辽人区域东面有一个叫做沃沮的部落，古时候也叫做扶余部落，这个部落曾数次遭受辽人和鲜卑人的打击，不断东迁，如今只龟缩于东面沿海的山地丘陵地带！ 在沃沮部落南部，也就是辽东东面的半岛上，有一个汉人后裔建立的王朝，叫做陈国，当年中原王朝兴盛之时曾在辽东东面及半岛之上设立玄菟郡、乐浪郡、真番郡以及临屯四郡。 现如今玄菟郡的东面被沃沮人占领，北面被辽人占领，南面则仍旧出于陈国的控制范围之内。 后来北方游牧民族兴起，逐渐占领河东、河北、辽东、辽北地区，从而阻断了他们与中原王朝的联系，当时镇守此地的将领陈望便在此建立政权，从而脱离了中原王朝的统治。 在陈国南面还有百济、新罗两个政权，这两个政权也是彼此互相征伐。 与百济、新罗隔海相望的便是倭国！新罗国国王为了压制百济，曾联合倭国一同进攻百济！ 去年我们的战船最远到达了百济南面的一个大型岛屿，从地图上来看距离倭国已经不远了！属下按照王爷吩咐，已经命人在修建了一座城堡，大约能够容纳五千余人！” 听完徐凌的介绍，赵斌对整个东北方向的混乱局势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这两年来，赵斌无时无刻不在打探着东北方向以及海上的情况，目的就是为了现在做准备！ 重新回到会议桌上，赵斌望向燕城太守曹礼：“曹礼，安排使臣乘坐战船出使陈国和百济，与他们建立外交关系，我们要在两地设立中转补给站！” 曹礼微微颔首：“是王爷！不过王爷，属下有一个问题，如果他们不同意怎么办？” 赵斌闻言，露出一丝冷笑：“不同意那就打到他们同意！不然建造这么多战船干什么用！” 曹礼要的就是这句话：“属下明白了！” 吩咐完出使的任务之后，查斌望向秦方：“秦都尉，那些羯族人现在怎么样？” 秦方回道：“回王爷，此前有两个小部落惹事，但是已经被属下都镇压下去了，其余部落还算安分！” 赵斌点点头，随后吩咐道：“给他们各部落首领传下话去，统计一下成年男性人数，看看有多少人可以上马作战！” “是！” 随后赵斌看向冶炼厂厂长韩铁和木作坊的孙礼：“韩铁，孙礼从现在开始为羯族人准备一应的作战器具！” 听到此话，会议室内的众人都不由得一惊！ 曹礼面露担忧之色：“王爷，对付陈国和百济，应该用不着羯族人，这两个政权没有那么强大，而且属下担心万一这些羯族人手上有了刀箭，恐怕会脱离掌控啊！” 秦方也有些担忧的提醒：“是啊王爷，此前王爷收缴了羯族人所有的刀、箭，没了武器他们自然不敢生事，可是一旦有了刀、箭，他们势必会变得不安分啊！” 他们说的这些事情，赵斌当然知道，而且他让人准备作战器具可不是为了攻打陈国和百济。 “我不是要攻打陈国和百济，也不会提前将刀、箭发给羯族人的。按我说的准备就行！” 听赵斌这样说，众人也就不再劝阻！ 随后赵斌重新看向徐凌：“最新的运输船打造的怎么样了？” 徐凌开口答道：“回王爷，再有一个月应该就可以竣工了！” 听说还有一个月就可以竣工了，赵斌心下很是满意：“从现在开始，逐步向岛上运送粮食和马草，一部分从我们这里运输，一部分从陈国和百济那里收购！还有，打造出来的器具也要逐步开始往岛上运送！” “是，属下遵命！” 会议结束之后，众人各自散去，赵斌回到后院，院子之中，便看见几个杏儿等人带着刚刚学会走路的赵牧在院中玩耍！ 见赵斌来了，几人纷纷想要施礼，赵斌连忙制止：“行啦行啦，说了多少次了，都大着肚子呢，老行什么礼啊！” 几人闻言，皆是含笑不语！ 赵斌蹲下身来，冲着刚刚学会走路的儿子拍了拍了手：“来，儿子，到父王这里来！” 小赵牧看了看拍手的赵斌，冲其露出一个笑脸，不过随即跑向了自己的母亲杏儿，一把扑进杏儿的怀里！ 赵斌见此不由得笑骂道：“臭小子！” 杏儿抱起小赵牧，来到赵斌身边：“去吧，赵父王去吧！” 杏儿说着就要将小赵牧递给杏儿，可是小赵牧就是不愿让赵斌抱，气的赵斌在他的小屁股上轻拍了一巴掌！ 乐阳在一旁打趣道：“王爷，你看你整日忙着公务，牧儿都不找你了！” 赵斌转头摸了摸她隆起的小腹，有些无奈道：“我也想天天陪着你们啊，可是那么多事情，哪儿有时间啊！” 几人正聊着，一个小丫鬟走过来道：“王爷、王妃，午膳做好了！” 赵斌拉起乐阳的手：“好了，先吃饭吧！” 第437章 三年之约 吃饭的时候，杏儿给赵斌夹了一口菜道：“王爷，臣妾有件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 赵斌咀嚼着嘴里的饭菜，转头看了看杏儿：“什么事儿啊？” 杏儿看了看其她几人，抿嘴一笑：“王府里的人越来越多，日后说不定还有新的姐妹，再加上仆人们，这都没地方住了，所以臣妾想着把王府扩建一下！” 赵斌闻言， 不由得一阵尴尬：“这哪里来的新姐妹啊？” 杏儿笑道：“她们几个都不方便，哪里还伺候的了王爷，王爷自己不想，臣妾不能不想着啊！” “你呀，竟想些没用的！不过王府确实是太小了，索性就拆了重建吧，把王府原来收购的周围的民宅全都拆除，统一规划一下！” 之后赵斌将何苗叫来，说了自己想要重新修建王府的打算！ 何苗闻言，笑着说道：“哈哈哈，王爷这王府早就该重建了，属下这就安排人找最好的工匠来！” 赵斌见此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他何尝不想重建王府啊，可是这些年当真是穷苦了一些，哪里有时间和金钱来大兴土木啊！ “王府的兴建不一定要多奢华，重点突出几点就行，首先是安全，其次是实用，再有就是无需用那些雕梁画栋的木材，尽可能的多使用现有的材料，比如石灰厂的水泥，冶炼厂的钢铁啊......” 作为穿越而来的赵斌，自然知道要想修建一座庞大的王府需要耗费大量的木料，而且需要耗费大量的劳动力。 与其如此，还不如按照后世的方法，多造些楼板，平地起高楼来的便捷实用！ 按照赵斌的吩咐，何苗开始着手准备建造王府的耗材，足足半个月的时间，大量砖料，砂石、钢筋、水泥不断运往王府周围的空地上。 在一处已经移平的宅院空地上，赵斌按照前世的记忆指挥着工匠们在地面上筑起大量楼板！ 眼看材料准备的差不多了，赵斌便将丁太妃和一众王妃暂时迁居到其他地方暂住。 随着赵斌一声令下，整座王府很快被夷为平地，能用的材料挑拣出来，不能用的干脆直接丢弃！ 按照赵斌的设计，王府的最后面将近一半的区域设计成一个花园或者是小型游乐场地，给孩子们作为玩耍的地方。 在花园前方修建一座三层楼高的巨大别墅，既可以保证有充足的房间，又不至于让大家分开来住！ 别墅周围用院墙圈起来，形成一个独立院落，再往前去分别设立中堂和前厅办公楼！ 向东西两侧延展，分别设立护卫房、客舍、膳房、下人房、马房、书堂、别院等配套设施！此外，赵斌还准备在以后的王府内安装地暖等设施！ 一切安排就绪后，王府的修建正式开始动工！ 放下王府的修建暂时不说，另一方面，秦方将统计上来的羯族青壮人数报给了赵斌。 赵斌最早抓获的羯族俘虏就要数西山煤矿区采煤的和北边开采铁矿的那些人，如今这些俘虏已经死了一小半了，多半是因为聚众闹事被镇压的，赵斌知道，面对这些曾经桀骜不驯的蛮人，必须用最严厉的手段才能镇压。除去死亡人数之外，现在所余人数总共也就只有五千来人了！ 另外先前剿灭雍屈部落和乙速孤部落抓获了不少俘虏，其中有的本就是成年人，有的是这几年逐渐成长起来的，约有三万人。 “三万五千人，这个数量还是有点儿少啊，不过勉强能凑合着用了！”赵斌有些失望的说道。 秦方终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王爷，您到底打算用这些人来做什么啊？” 赵斌笑了笑：“当然是给他们准备一块风水宝地啊，那里有鲜嫩的牧草，还没有大雪天灾，最适合放牧了！” 秦方还是有些不解：“王爷，这燕城附近哪里有这样的地方啊？” “燕城自然没有，但是大海上有啊！” “大海上？王爷难道指的是倭国？” 赵斌点点头！ 见赵斌点头，秦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王爷您该不会是真的要把这些羯族人运送到倭国去吧？” “当然是真的了，不然我们打造那么大的运输船做什么！” “可是王爷，您为何要把他们运送到那里去啊？” “我不是说了吗，那里有天然的好牧场，最适合放牧！”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的意思是那些倭国人肯定不会同意的，这势必会引起战争！” “秦都尉，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你以为准备的那些刀箭器具是用来放牧的吗，他们不同意？谁征求他们的意见了！” “可是......” 秦方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赵斌冰冷的语气打断：“没有可是！” 秦方见此，只好不再多问！ 赵斌最后叮嘱道：“明天把雍屈兀突带来！” 秦方拱了拱手道：“是，属下遵命！” 次日中午，秦方带着雍屈兀突来到赵斌临时居住的别院！ 雍屈兀突单膝跪地，一只手按在胸前朝赵斌跪拜下去：“雍屈兀突拜见尊贵的燕王殿下！” 赵斌看着雍屈兀突笑了笑，随后开口道：“兀突首领不必多礼，请坐吧！” 负责翻译的人员将话语转达给雍屈兀突，雍屈兀突谢过之后随即起身！ “不知王爷召见我来所为何事？”雍屈兀突小心的询问道。 赵斌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笑着问道：“兀突首领你们这些年在燕城生活的可还习惯吗？” 雍屈兀突谨慎的说道：“回燕王殿下，我们在这里生活的很好，我的族人们也时刻铭记燕王殿下的不杀之恩，这些年又承蒙王爷照拂，都很是感激！” 赵斌点点头道：“那就好，不过这里毕竟不是你们的家园，你们应该有属于你们自己的家园才是！” 听闻这话，雍屈兀突的眼眸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光亮，他语气有些激动地问道：“燕王殿下，您是要放我们回去吗？” 赵斌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淡淡的提醒道：“兀突首领可还记得三年前我们的约定？” 雍屈兀突闻言，当即点头：“当然记得，三年前，王爷曾说过，只要我们在燕城安分的待上三年，王爷您不仅会还给我们自由，还会赐给我们一片大大的领土！” “没错，本王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而眼下三年之期已到，也是时候本王兑现约定的时候了！” 这一次听到赵斌肯定的回答，雍屈兀突心中激动地情绪终于无法再克制，他从椅子上站起来，随后双膝跪地叩头！ “多谢燕王殿下，多谢燕王殿下！” 赵斌见此，连忙提醒雍屈兀突：“兀突首领请起，这是我们的约定，本王自然不会食言！” 雍屈兀突缓缓站起身，重新坐回椅子上。 赵斌继续说道：“这样兀突首领，你回去之后先行集结部落中所有的青壮族人，让他们作为先头部队，先到你们的领地去驻扎，剩余的老弱妇孺，你们再慢慢迁移过去！” 雍屈兀突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不过片刻后他又有些狐疑的问道：“敢问燕王殿下，您赐给我们的土地在什么地方！” 赵斌见此，只好淡淡的问道：“你知道鲜卑人领地的东面吗？” 雍屈兀突闻言，先是一愣，不过随即摇了摇头：“我们最远到达的地方就是鲜卑人所在的领地，至于东面更远的地方，我们就没有去过了，不过我曾听人说过，东面还有不少辽阔的土地！” 见雍屈这样说，赵斌也就放了心，他道：“你说的没错，东面确实还有一大片非常广袤的土地，而且，这片土地的广袤程度不亚于你们占据的草原。 不过生存条件要比你们的草原强上一百倍，那里没有严寒，没有雪灾，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到达那里的路上通道被北方的高山阻断。 所以眼下只有通过乘船才可以到达那里！所以本王特意为你们准备了大型船只。 你们到达那里以后，你我两族就无需再为了争夺土地而不断发生战争了，这样你我的族人也可以不必死于刀箭之下了！” 听说要乘船，雍屈兀突的脸色变得有些为难了几分：“燕王殿下，我们羯族人是马背上的民族，我们不会划船啊！” 赵斌笑道：“这个你无需担心，本王会安排人手送你们过去！另外本王还为你们准备了一应的刀箭器具，你们到达那里之后既可以放牧，也可以狩猎为生，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雍屈兀突对此虽然仍是有些狐疑，但是他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那雍屈兀突就多谢燕王殿下了！” 赵斌最后说道：“一个月之后，我们正式出发，兀突首领在这期间做好准备即可！” “是！” 第438章 抵达陈国 半个月之后，五艘战舰出现在陈国沿海地区的南津港口。 南津城是位于陈国西部沿海的重要海港城池，同江从北部山区流向西南地区，从这里汇入大海，而沿着同江一路北上，不过三百余里便可抵达陈国的都城壤城。 而当五艘巨大的战船出现在港口之时，立刻引起了当地渔民和百姓的注意。由于不知道这五艘战船的目的，很多百姓出于畏惧心理，纷纷逃入城中避难。 南津城守城将领名叫陈晋，得知五艘战船靠近港口之后，立即下令守城士兵关闭城门！于此同时，十余艘小型陈国战船也从港口出发，横亘在了港口外围。 陈晋身穿铠甲站在城墙之上，举目远眺海上的五艘巨大战船，心中不由得一阵猜疑！ “这么大的战船到底是哪里来的？” 海面之上，五艘燕城战船与十余艘陈国的小型战船相互对峙。 徐凌通过望远镜望向对面的战船，片刻后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丝轻笑。 身旁的一名手持符节的官员不解的问道：“徐将军为何发笑？” 此人名叫李义，是此次出使陈国的为首官员。 徐凌将望远镜递到李义手上，指着对面的战船道：“李大人你看，他们使用的战船很像我们大夏的海鹘战船，这是当年中原王朝早期的战船，这种战船其实更适合在内陆的江河湖泊中作战！海上的风浪更大，这种战船的稳定性会比较差，其实不适合海上作战！” 李义举起望远镜观望了片刻，随后开口道：“陈国虽然与我们同宗同源，但是大部分都是北方居民，本身就不是特别擅长造船，加之陈国境内多山地丘陵，国力并不富裕，所以在造船技术上应该也没有什么大的发展，故而还在使用老式战船！” 听完李义的分析，徐凌也不由得点了头。 随后徐凌命人放下小艇，命令几个士兵划着小艇向着对面战船驶去！ 对面的战船之上，为首的将领看到对面有人乘坐小艇而来，随即命人加紧戒备，没有命令不得放箭！ 随着小艇慢慢靠近，一架绳梯从战船上抛了下来！小艇上的一名士兵用力拽了拽绳梯，随后攀援而上！ 来到战船上，几名陈国士兵当即上前用刀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为首的陈国水军将领走上前来开口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来我们这里做什么？” 听着水军将领那熟悉的汉话，士兵不由得咧嘴一笑，刚开始时徐凌他们还担心会不会有语言障碍，看来这里的人仍旧在讲汉话！ “回将军，我们大夏燕王的军队，特意奉命来出使的！”士兵开口回道。 听说士兵的话，陈国水军将领不由得微微一愣！ “汉人？你是大夏过来的？” 士兵点点头：“我们是大夏国燕王的军队！” “燕王？哪个燕王！”显然，陈国的水军将领并不知道燕王的存在！ 士兵见此，只好开口解释：“我们燕王乃是我们大夏先帝的三皇子，被册封为燕王，封地在燕城！” 听到燕城二字，水军将领似乎想到了什么，尽管他没去过燕城，但是祖辈是从大夏迁徙而来，他自然对于大夏的一些地方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那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小人刚才说了，是奉了我家燕王的命令，来出使你们国家的啊！” 水军首领听闻士兵的话，又看了看不远处的五艘巨大战船：“出使？出使为何要派战船来？” 士兵回头望了一眼，只能无奈的说道：“路途遥远，海上风浪太大，所以只能派遣战船护送！” 水军首领闻言，不由得冷哼一声：“你是使臣吗？” 士兵摇了摇头：“小人不是，使臣还在战船上，小人只是过来传话的，避免引起误会！” 听完士兵的话，水军首领不由得沉思起来，既然他们自称是来出使的，那他自然是不好为难，但是也不可能就此放他们进来。 沉思片刻之后，水军首领开口道：“此事事关重大，本将军需禀报上级，你们暂且回去等候消息！” 片刻之后，士兵下了战船，向着自己家的战船方向而去！ 士兵走后，陈国的水军首领急忙命人将此事告知南津城内的守城将领陈晋！ 陈晋听闻此事，当即和南津太守商议此事！ “卢太守，你看此事是否需要立即上报陛下？” 南津太守卢正兴面色郑重的点了点头：“虽然我们与中原已经百余年没有来往了，但是中原的大夏毕竟是一个强大的国家，我们招惹不起，他们既然派遣了使节前来，那自然是要禀明陛下的！” 二人商议之后，卢正兴即刻拟写奏折，上报朝廷！ 而位于壤城的陈国朝廷得知这一消息之后，引得满朝震惊，有人认为他们率领战船前来，分明不怀好意。 有人则担心，一旦拒绝他们的出使，可能会招来祸患，还是接见为好。 不过，几番争论之后，大部分人还是赞同接见燕王的使节，毕竟双方现在并无矛盾可言，至少先看看他们的来意是什么。 五天之后，一艘小艇从陈国的战船方向缓缓而来，见到有人前来，徐凌猜测应该是有了明确的回复！ 陈国士兵登船之后，向徐凌和李义转达了陈国朝廷的旨意，准许使节登岸出使，但是战船一律不得驶入港口！ 徐凌和李义闻言，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异议，毕竟突然来了五艘巨大的战船堵在人家家门口，换谁都要有多提防！ 不多久，二十余名人员燕城使节人员携带着一些礼品，乘坐小船随同陈国士兵一同向着南津港口方向驶去！ 登岸之后李义等人随同士兵一同进入南津城，太守卢正兴与守军将领陈晋在府衙接见了李义等人！ “在下燕王使臣李义，奉燕王殿下之命出使陈国，在此见过两位大人！”李义朝着卢正兴和陈晋拱了拱手说道。 卢正兴面带笑意的拱手回礼：“原来是李大人，幸会幸会，本官乃是南津太守卢正兴，这位是南津守军将领陈晋陈将军！” 李义闻言，再次拱手道：“原来是卢太守和陈将军，幸会幸会！” 卢正兴指着厅内的座椅道：“诸位请坐！”“来人，上茶！” 下人很快端着茶水上来，卢正兴指了指放在众人面前的茶水道：“李大人请用茶！” “多谢太守大人！”说完，李义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 茶不是什么好茶，略带一些苦涩，不过李义还是很客气的说道：“嗯，好茶！” 听闻此话，卢正兴却是讪讪一笑：“李大人客气了，我陈国地狭贫瘠，且处于北域，适合种植茶叶的地方不多，比不得中原王朝。” “卢太守言重了，这喝茶喝的是一个品性和心境，此间茶虽与中原的茶叶有所不同，但是也别有一番滋味！” 卢正兴也是久经官场之人，自然是听到出李义言外的客套之意，不过他也没在纠结于此，而是转而问道：“不知此番燕王殿下为何突然派李大人出使我陈国？” 第439章 游说陈国 听到卢正兴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之上，李义面色也不由得变得郑重起来。 “如今燕王殿下坐拥河北、河东两地，痛击羯族部落，逼的他们撤回草原深处，彻底扫清了北境的威胁，河北、河东两地如今在燕王的统领之下，商业兴茂，丰衣足食。燕王殿下听闻大陈百姓原是中原旧民迁居于此，故而想与大陈建立友好邦约，促进两地商贸往来，文化交流！” 听闻燕王坐拥河东、河北两地，卢正兴不由得面色一惊，卢正兴的祖籍可以说是河北道，他虽出生在陈国境内，但是对河北河东还是有一定的耳闻的，那可是偌大的一片领土啊！ 而且听到燕王扫清了北面的羯族人，解除了北境的威胁，卢正兴更是不不自觉的看了陈晋一眼！ 陈晋也是面露疑惑之色，前几年，他们还曾听闻过鲜卑人的一些消息，当时传闻羯族人消灭了鲜卑部落，占领了他们盘踞的辽东地区，为此，陈国还曾派兵驻守边境，防止有人入侵边境。 但是这两年确实很少再听到关于鲜卑人的消息了，如今李义却说燕王清除了羯族人，这让他不知是真是假！ 一旁的卢正兴听李义简单叙述了此番来意之后，正正了神色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大夏与我大陈本同属汉人，自是应当礼尚往来，只是过去的百余年间，受到强大游牧民族困扰，两家才就此疏远，此番若是能重新建交，自是两地百姓之福也！ 这样吧，李大人今日暂且在南津休息一日，明日一早，我便派人护送各位前往都城面见陛下！” 李义见卢正兴并未继续追问什么，于是连忙应道：“那就有劳卢大人了！” 几天之后，李义等人终于到达陈国都城壤城，壤城并没有李义想象中的那么庞大，与护送的士兵闲聊过程中，李义得知，壤城人口最多不多十五六万人，大致上也就相当于中原王朝一个繁华的郡城而已！ 陈国的皇宫修建在都城中心的一个微微隆起的土山之上，四周有高的宫墙，但是进入宫墙之内，李义见到的宫殿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恢弘，不过看样式，基本都是仿照中原的建筑风格！ 李义手持符节，随着皇宫之中的宦官来到陈国皇帝的上朝的宫殿，宫殿之中站立着二十余名朝廷官员，而正前方的高台上，陈国皇帝陈康端坐在龙椅之上！ 李义整理了一下衣冠，朝着龙椅之上的陈康拱手弯腰施礼道：“燕王使臣李义，参见陈国陛下！” 李义此举引得宫殿之中的官员纷纷皱眉，龙椅之上的陈康更是面沉似水，你区区一介使臣，见了陈国皇帝居然不行跪拜之礼！ 殿中一名头戴乌纱帽的官员厉声喝道：“大胆使臣，见到我家陛下，为何不跪！” 李义直起身子，昂首挺胸，毫无怯意的回道：“还请陛下见谅，燕王官吏，只跪燕王，不跪他人，大夏皇帝我等亦是不跪！” 殿内众人闻听此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什么，连大夏皇帝都不跪，当真如此胆大！ 其实有此怀疑也属正常，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如今的大夏早已四分五裂，燕王官吏自然不会跪拜大夏的皇帝了！ “放肆，区区一个王爷，如何与我大陈陛下相提并论，跪下！” “对，跪下！否则将你拖出去立刻就地正法！” 见殿内众人开始言语威胁，李义不仅不怕，反而开口道：“我乃燕王使臣，杀燕王使臣便是向燕王殿下开战，如今我家王爷带甲百万，战将千员，战船百艘，更是消灭了羯族，融合鲜卑，试问陈国真想与我家王爷开战吗？” 李义语毕，只见一名身穿盔甲的将领喝道：“休要拿这套哄骗小孩子的言语在这里糊弄！” 李义冷笑：“哼，糊弄？在下不过区区一介使臣，出使贵国尚且五艘战船护送，试问，你陈国可有如此庞大的战船？” 此时的李义完全没有了刚上岸时的那般客气，面对陈国的君臣，他就是要拿出燕王的气势来，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住他们，才能为后续的谈判赢得尊重！ 而原本铁青脸色的陈国皇帝陈康在听闻李义说什么带甲百万，战将千员，战船百艘之类的话语之后，原本铁青的脸色开始变得有些畏缩！ 殿中为首的一名花白胡须的老者见此喃喃道：“大夏乃是礼仪之邦，难道你燕王使臣是蛮夷不成，竟如此不通礼数？” 李义笑了笑，望向老者：“大夏自是礼仪之邦，不过方才在下已经说过，燕王使臣只跪燕王，不跪他人，缘由在下既然已经讲清楚了，诸位若是强行逼迫，这才是失了大陈的礼数！” 殿内的气氛一时凝重，陈康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的目光在李义和老者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见殿内众人争论不休，陈康生怕惹出事端，于是缓缓开口道：“罢了，不跪就不跪吧，燕王使臣，说说你此番来我大陈的用意吧！” 李义见陈国皇帝出言制止，于是朝着陈康抱拳拱手：“回陛下，此番奉燕王之命出使大陈，意在与大陈建立友好邦约，从而促进商贸往来，文化交流，军事合作。” 随后李义从袖中取出一卷精美的丝绸，上面绣着燕王版图和陈国的版图，以及一些商贸往来的条款。他将丝绸展开，展示给陈康和在场的官员。 “陛下，这是燕王殿下拟定的友好条约草案，其中包含了双方在贸易、文化交流、军事互助等方面的合作意向。” 为了能够更深刻的打动这位皇帝，李义将携带而来的一些礼物命人一一进献给陈康！ “陛下请看，这是我燕城所产的水晶琉璃盏，通体晶透，还有这个，这是燕城所产玻璃镜，能够清晰的映照出人的样貌，还有燕城所产质地坚硬的钢刀......” 殿内众人看着李义从箱子中取出的一件件精美的礼品，都是惊叹不已！ “想不到这大夏的工艺竟然如此登峰造极啊！” 龙椅上的陈康见到如此众多的精美礼品，原本脸上的阴郁之色逐渐消退，转而变得欣喜起来！ “好，好，好！”陈康连说了三个好字！ 见陈康一副欣喜的表情，李义将最后的条件提出：“陛下，为了促进贸易的往来，燕王殿下想要租借贵国一个港口，作为货物的集散地！同时，为了促进双方的军事合作，请陛下准许我方在港口附近驻军，保护商旅！ 第440章 缔结盟约 原本听闻租借港口一事之事，陈康和朝臣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当听闻燕王想要在港口驻军，所有人的脸色顿时呆住！ “驻军？”陈康有些惊讶道。 “是的，陛下，这海上时常有海匪和倭匪出没，抢夺船只，掠夺货物，为了保证双方商旅的贸易往来，我们需要时刻对航线进行护航，以保证商旅安全！” 这倒是不争的事实，尤其是倭寇，陈国也是屡受其害。 陈康看向殿内朝臣：“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有人表示认可：“陛下，臣以为此事甚好！” 有人赞成，便有人反对：“不可，大陈境内，怎么可以有他人的军队出现！” 李义见此，不由得出言反问：“那贵国可否派出战船为商旅护航？” “这......”原本反对之人闻言，不由得一时语塞！ 李义见此，补充道：“诸位大人可以放心，我们的军队，只驻扎在港口附近，不会深入贵国腹地，这也是双方彼此合作的基本条件！” 听李义这样说，不少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龙椅上的陈康见此，于是开口道：“好，既然如此，那朕愿意与燕王殿下缔结盟约，互惠互利！鸿胪寺，此事就交由你们与燕王使臣商议具体细节之事吧！” 闻言，殿内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站出队列拱手道：“臣遵旨！” 五日之后，李义离开壤城，重新回到南津港，与卢太守相互作别之后，便重新回到战船之上！ 见李义归来，徐凌连忙开口询问：“李大人，如何？” 李义晃了晃手中的丝绸盟约道：“幸不辱命啊，陈国准许我们租借南津港的一半区域作为商贸使用，此外在南津港附近还为我们划分出一块区域，准许我们驻兵，但是数量不得超过五千！” 见与陈国的建交已经完成，战船继续南下，向着百济方向而去，百济国王听闻陈国已经与燕王建交，也是欣喜的同意与燕王建交，对于百济这个弱小的政权而言，他们更加期待与海岸对面那个强大的中原王朝合作，这会极大地促进百济的发展。 百济国王朴布成在王宫之中大设宴席款待了李义！ 席间，朴布成拉着李义的手，满脸堆笑的问道：“李大人啊，有一事本王还想请李大人帮帮忙！” 李义见此笑着看向朴布成：“大王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言，只要是在下能办到的必定尽全力相助！” 见李义如此爽快，朴布成也不再犹豫：“李大人，你看回去之后能不能跟燕王殿下说一说，本王愿拜他为义兄，请他也在我百济驻扎军队！” 李义诧异的望向朴布成：“大王这是为何？” 朴布成露出一丝难色：“李大人方才你也知道，这倭寇时常到我百济烧杀掠夺，百姓苦不堪言呐，再有北面的新罗也是觊觎我百济久已，时常侵扰我边疆地区，我百济本就地狭民少，苦苦支撑才没有被他们吞并啊，还望李大人垂怜啊，万望在燕王殿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啊。” 朴布成说完，随即朝着殿外拍了拍手掌，片刻后，十余名百济美女缓缓走入殿中，其中一名女子手上还托着一个小木盒，看起来分量倒是不轻！ 女子将木盒缓缓放到李义面前，朴布成轻轻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十块金饼：“只要李大人肯帮忙，这些金饼还有这十名美女，本王全都送于李大人！” 李义眉梢万微微一挑，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哎呀，大王，你看你何须如此客气，在下岂是在乎这些东西的人呢，在下实是看不惯那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你放心，此事待我回去之后一定禀明王爷！” 听闻这话，朴布成紧忙拉起李义的双手，满含热泪的说道：“哎呀，本王替百济的百姓们多谢李大人了啊，” 李义连忙安慰道：“不过大王，此事我虽然愿意帮你去转达，但是成与不成，我可不敢保证，你也知道，这大军的军资消耗可是不少啊！” 朴布成连忙道：“李大人放心，这个本王明白，大军的一切军需粮草，我百济愿意一力承担！” 李义想了想说道：“大王啊，有你这话，在下便有了七分把握，要不这样吧，燕王殿下在百济南面的无名岛上已经修筑了一个军事堡垒，可以容纳五千人。 这从燕城到此地运送粮草颇为麻烦，不如大王表示一下诚意，先运送一部分粮草支援一下燕王在岛上的驻军。 据说倭寇时常以此岛为跳板，进犯百济沿海地区，这有了燕王的驻军，想必日后那些倭寇再想有此经过，就没那么容易了！” 朴布成闻言，不由得沉思起来，片刻后他略带询问的语气征求李义的意见：“那依李大人看，运送多少合适呢？” 李义想了想道：“先运送个二十万石吧！” 李义这话一出口，朴布成顿时惊掉了下巴：“二十万石！” 见朴布成这副姿态，李义不由得有些诧异：“怎么，大王是有什么难处吗？” 朴布成有些为难的望向李义：“不瞒李大人，这个我们一时半会儿真的拿不出这么多粮食啊，我们百济总共只有几十万人口，这二十万石粮食，几乎是我们税收的三分之一了，你看十万石如何？” 见朴布成一副为难的样子，李义只好故作为难的说道：“十万石确实不是很多啊，不过大王放心，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劝谏燕王殿下的！” 见李义应承下来，朴布成连忙叫好：“好好好，有李大人这句话，本王就放心了！”随后他又朝下人吩咐道：“来人，快去把本王珍藏的那颗珍珠取来，我要将其赠与李大人！” 李义见此，心中暗喜的同时，连忙假意推辞：“大王不用如此客气，真的不用！” “李大人若是不收，那就是看不起本王了，那叫本王以后如何自处！” 片刻后一名侍女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来到殿内，朴布成接过盒子，随后将其轻轻展开，露出里面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璀璨珍珠！ 见到这么大的珍珠，李义的双眼不由冒出一丝精光！不过片刻后他便恢复了神智，再次推却道：“大王不可不可，这么贵重的物品，在下不能收，不能收！” “哎呀，还请李大人不要推辞了啊，这是我百济百姓的一片心意啊，万望收下！”朴布成说着，一把将盒子塞在了李义的怀中。 李义拿着木盒露出一副难为情的表情：“好吧，既然大王如此说了，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不过大王放心，这珍珠非是在下所收，待回到燕城，在下必定替大王转交燕王殿下！” 朴布成连忙点头：“好好好！” 随后在一中官员的陪同下，李义又喝了不少酒，晚上，十余名百济美女陪着李义一同回到了馆驿！ 在温柔乡徘徊了两天之后，百济国王朴布成率领众臣子将李义送出城！ 回到战船之上，李义将所收美女、金饼与珍珠全部摆在了徐凌的面前！ 徐凌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有些不解的问道：“李大人这是何意？” 李义将事情的原委大致讲述了一遍，徐凌听后不由得哈哈哈大笑：“哎呀李大人啊李大人，可真有你的啊，这空手套白狼，愣是套出十万石粮草，在下真是佩服不已啊！” 李义尴尬一笑：“王爷说过，外人的东西不拿白不拿，不过下官可都如数上交了，绝对没有藏私，还望徐将军回燕城之后能如实禀明燕王殿下！” 徐凌半开玩笑道：“我看这些东西还是等李大人回到燕城之后，自己交予燕王殿下为好，否则万一徐某一时贪财心起，吞没了你这些金银珠宝，那可就不好了！” 李义谦虚道：“诶，徐将军是何人，那是王爷的亲信，纵然是徐将军收了，那想必王爷也不会怪罪徐将军的！” 徐凌连忙摆手：“还是算了吧，还是你自己上交吧！” “这......好吧，那就等下官回城之后再自行上交吧，不过徐将军到时候可要为下官证明啊！” “行！” 随后李义又看了看面前的十名女子，他凑到徐凌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听得徐凌一阵羞臊：“不可不可，此事若是被我夫人知道，那可是了不得，李大人自己留着吧！” ...... 五艘战船离开百济之后，直奔无名岛屿，将战船上携带的粮草卸下之后，战船随即返航！ 第441章 李义收的贿赂 一个月之后，当徐凌率领船队重新回到河北道港口之时，秦方率领着一万部队护送着雍屈兀突集结的一万羯族青壮也来到了港口！ 徐凌见到如此多的羯族青壮，不由得一阵诧异：“秦都尉，这是怎么回事儿？” 秦方只好解释道：“王爷命你将这些羯族人先行护送到无名岛上，这只是先头部队，后续所有的羯族人可能都要运往过去，不过无名岛也只是个临时的中转地，最终的目的地是倭国！” “倭国？这是为何？”徐凌对此很是不解，为什么要费劲巴拉的把这些人运送到倭国去。 秦方苦笑道：“三年前，王爷曾经答应羯族人，只要他们在燕城安安稳稳待够三年，就会还给他们自由，而且还会赐予他们一大片领土，看来王爷说的领土，就是指倭国人的地盘！” 听到秦方的解释，徐凌也就明白燕王为何要准备大量武器装备了，看来这是准备抢夺倭人的地盘了：“看来王爷是打算对他们动手了！” 秦方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们在我大夏沿海地区烧杀掠夺，无恶不作，看来王爷三年前在得知沿海之事的时候，就已经在筹划此事了！ 我当时还纳闷儿王爷为何要抓这么多羯族俘虏，看来是打算用他们来对付倭人！” 见秦方将事情的脉络捋清楚了，徐凌也不由得开口道：“看来，王爷命我建造这大型运输船也是为此做的准备啊！” 秦方笑着拍了拍徐凌的肩膀：“徐老弟，看来今年你是有的忙了！” 徐凌无奈的苦笑着摇了摇头：“一万人，再加上这些马匹，看来这一次，我这船队得全部出动才行啊！” 随后的三天时间里，徐凌命人将一应清水、粮草和马匹全部搬运上战船，而那艘巨大的运输战船几乎可以称得上一座海上堡垒，足足可以容纳五千人。 而当雍屈兀突率领着羯族青壮即将登船之际，意外还是发生了，本能的出于对海洋的畏惧心理，不少羯族人都不愿意登船。 雍屈兀突亦是如此，他双脚有些发软的看向秦方和徐凌：“两位将军，你们该不会是想要把我们全部扔进大海里喂鱼吧！” 翻译将雍屈兀突的话转达给秦方二人，秦方闻言，不由得哈哈哈大笑：“兀突首领这是哪里的话，你看这么多粮草、马匹全都装上船了，难道都是拿去喂鱼的不成！” 雍屈兀突还是担忧的说道：“可是这船在大海上一旦翻了，那不都得喂鱼吗！” 见此，秦方只好看向徐凌，徐凌知道，秦方这是让他来解释，他冲雍屈兀突笑了笑：“兀突首领放心，一来我们只是沿着近海海岸航行，不会遇到太大的风浪，二来，像这样大的战船即便是遇上风浪，也不会倾覆，否则，谁还敢在海上航行！这样，我随兀突首领乘坐一条战船可好，这样兀突首领总该放心了吧！” 秦方见雍屈兀突仍是犹豫不决，于是语气变得有些冰冷的说道：“兀突首领还是带领族人尽快登船的好，否则若是发生骚乱，我的军队可不会手下留情！” 雍屈兀突见此，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后徐凌引着雍屈兀突率先登上战船！ 而见到自家的大首领已经登船了，其他人也只好跟随而上！ 待所有人登船之后，徐凌站在船头，朝着岸上的秦方喊道：“秦都尉，李大人就劳烦都尉带回燕城了，还有我的书信，务必帮我送到我娘子手上！” 秦方朝着船头的摇了摇手：“放心吧，一定帮你送到！” 甲板之上，雍屈兀突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双手紧紧的抓着栏杆不敢放开！ 徐凌跟在雍屈兀突身旁，随口问道：“兀突首领，这大海的辽阔相比于你们草原如何？” 听见徐凌说话，雍屈兀突不由得看了看翻译！ 翻译道：“兀突首领，徐将军问你，觉得大海和草原相比哪个？” 雍屈兀突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缓缓抬起原本抓着栏杆的手指了指海面：“大海更辽阔，大海更辽阔！” 翻译雍屈兀突的话转达给徐凌，徐凌接着接着道：“兀突首领，你知道吗，这大海里有一种特别大的鱼，被称之为鲸，大的鲸鱼足足有一条战船那么大！” 雍屈兀突听说有这么大的鱼，面容更是吓得有些惨白：“难道是传说中的妖兽不成？” 徐凌见其惊慌的神情，笑着解释道：“兀突首领无需担心，再大它也只是一条鱼，不是什么妖兽，而且我们战船上配备有三床弩和火炮，即便是真的有什么妖兽，也无需担心！” 听了徐凌的话语，雍屈兀突的脸色这才稍稍缓解了些许！ 海上的航行既枯燥又乏味，徐凌担心传递的羯族人时间一长，承受不了，故而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安排一部分人到甲板上来透透气，不过为了防止羯族人出现暴乱，每次放出来的人都会控制在一定的数量！ 秦方带着人马重新回到燕城，接下来的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只需静等徐凌等人归来！ 李义一回到燕城，便与曹礼一同前往赵斌的临时居所汇报这次出使的情况！ 听完李义的讲述，赵斌不由得开口赞道：“不错，不错，这次事情办的漂亮，应该重赏！” 听闻此处，李义连忙跪地：“王爷恕罪，卑职还有一事相告！” 赵斌见状不由得一愣：“李义你这是为何？” 李义抬起头道：“王爷，卑职在出使百济之时，收了百济国王朴布成的贿赂！” “贿赂？具体怎么回事儿？” “是的！” “你先起来说吧！”赵斌沉思半晌还是让李义起身回话！ “多谢王爷，事情是这样的，百济国王听闻我们在陈国租借港口，还取得了驻兵的许可后，他也想让王爷派兵驻守百济，以此来震慑新罗和倭寇，为了让卑职转达其意愿，百济国王送给卑职十块金饼、十名百济美女和一个硕大的珍珠！另外卑职趁机向百济索要了十万石粮草，让其全部运往我军在无名岛上的驻地！” 听李义说到这里，赵斌先是沉默不语，不过随后便哈哈哈大笑起来：“李义啊李义，你这不是有罪，你这是有功啊！是不是啊曹大人？” 曹礼在一旁附和道：“王爷，李义虽然收了百济国王的好处，但是一回到战船之上便将此事告知了徐凌将军，李义在燕城为官这些年，也一直恪尽职守，这也是为何属下要派他前去出使的原因！” 曹礼说完之后，随即冲着门外喊道：“来人，把东西都拿上来！” 片刻之后，一名衙役怀抱着金饼和珍珠，领着十名百济美女来到屋内！衙役将装有金饼和珍珠的箱子放在赵斌身旁的桌子上，而十名百济美女则侍立在殿中！ 赵斌先是扫视了一眼厅中的十名女子，确实是各个姿色出众，美艳动人，随后赵斌又将装有金饼和珍珠的盒子打开，随意看了两眼！ 片刻后，赵斌开口道：“虽说收受他国贿赂这事儿确实有所不妥，但是你李义并无私心，这一点本王很是欣慰，你们这次出使不仅有功劳，也有苦劳，这样吧，这十名女子你就留下吧，当侍妾也好，当丫鬟也罢，随你自己，不过既然来了咱们这里，还是要善待他们。另外这些金饼，你们使团拿去分一下，你自己吃肉，也得让他们喝口汤才是！” 李义闻言，连忙回道：“多谢王爷赏赐！不过王爷，卑职家中房舍恐怕容不下这许多女子，卑职可否只要两人，有这两人，也可帮卑职的夫人操持一些家务。至于其余之人，擅长歌舞，王爷不妨留下，日后若是有什么佳节庆典，也可助助兴！” 赵斌见李义如此说，也就没推辞，说不定日后还真有用得着她们的地方：“罢了，既然你不想要，那就将其他人交由王妃安置吧，说不定日后还真有用得着她们的地方！” 出了府宅，曹礼与李义同车而行，曹礼叮嘱道：“李义啊，你此次出使陈国和百济确实立了功劳，王爷对此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以后像这种事不可再有下次，这收受他国贿赂，无异于通敌，千万谨记！” “卑职谨记大人教诲！” 第442章 倭寇来袭 倭国最南面的九州岛上，一座用石头垒砌而成的城池内，十几名倭国家族首领聚集在一个高大的房屋内！ 其中一个长相猥琐，剃光了头顶的家族首领冲着坐在首位的一个人开口道：“大将军，我们已经查清楚了，占据那座岛屿的就是大夏人，他们还在上边驻扎了军队，最近那个百济国王还派人往岛屿上送了不少粮食！” 被称之为大将军之人名叫佐藤雄大，乃是占据九州岛佐藤家族的长子，十年前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正式接手佐藤家族，掌控九州地区。 倭国的情况其实与大夏的情况类似，名义上有一个统一的国王，但是国王实际控制的区域只有只有本州岛中间的位置，而其他区域则被不同的家族掌控。 就比如九州岛，就是被佐藤家族控制着，而四国岛则是由四个联盟家族共同掌控，本州岛也是最大的岛屿，此时分为三派势力，最北面的毛利家族、中部为国王控制下的区域，而南面则是被斋藤家族控制！ 这些家族名义上拥立国王，但是实际上各自为政，百余年间征伐不断！这也是为何仅仅只有几十万人口的百济始终没有被倭国占领的原因之一！ 佐藤雄大努力努上唇的胡须：“八嘎，这群该死的大夏人，居然敢跑到我们这里撒野，还拦在我们进攻百济的道路上，真是该死！” 听到为首的将军大骂，其余之人也纷纷来了兴致！ “自从大夏内部停止战争之后，我们在大夏抢夺的物资越来越少，如今他们还敢派人来到我们的地区驻军，必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将军下令吧，将他们全部杀光！” “对，杀光他们，然后再到他们的领土上去掠夺一番，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下令吧将军！” 佐藤雄大见自己的手下们都是群情激愤，于是开口道：“好，现在你们回去立刻集结你们的人手，一个月之后，在沿海港口集合！” 一个月之后，三万倭寇大军，集结在沿海地区，只是这三万倭寇大军看起来 ，多少有点像三万流民百姓，他们身上穿着破烂，赤着脚，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刀箭武器。 傍晚时分，三万倭寇搭乘几十只大小不一的船只，趁着落潮的间隙，缓缓驶离海岸，向着燕王驻军的岛屿而去！ 两天之后的清晨，三万倭军来到无名岛附近的海域，由于占据着人数上的优势，佐藤雄大并未将燕王的军队放在眼里，他大手一挥，下令直接登岸！ 徐凌命人修建的堡垒在靠近西侧海岸的一座不高的山丘之上，因为距离东海岸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刚开始堡垒内的守军并未注意到东面海岸上的三万倭寇！ 直到第二日中午时分，三万大军这才出现在堡垒守军的视野当中！ 守城的士兵见到远处乌泱泱的人群，不由得举起望远镜眺望：“这特娘哪儿来的这么多流民！”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士兵并未大意，毕竟人数太多了！士兵急忙将消息告知了守将！ 片刻之后，三名校尉打扮的人来到城堡的高墙之上，正是昔日陪赵斌在湖边游玩的三名护卫，董奎、六子、梁平三人，如今赵斌算是兑现了当初的诺言，让他们当上了将军！ 梁平举起望远镜观望了一阵之后，突然一惊：“不对，这不是流民，是倭寇，快，关闭城门，所有人准备迎敌！” 六子放下望远镜骂道：“还真特娘的是！看样子这就是冲着咱们来的啊！” 一旁的董奎不仅没有丝毫的恐慌，反而多了一丝兴奋：“哈哈哈，来的正好，本校尉正闲的手痒痒的呢！” 梁平见状，连忙提醒道：“对方人多，别大意！” 董奎点点头：“放心，我知道，这水军组建这么长时间以来，是一场仗没打过，正好拿这群倭寇练练手，也好让士兵们见见血！” 驻军的堡垒修建的并不高，只有一丈多高，大概也就3.5米的样子，见到这座低矮的堡垒，佐藤雄大更是信心满满，这样的堡垒别说用 梯子攀爬了，就是徒手都能攀上去！ 他骑在马背上，冲着身后的三万倭寇大吼道：“一口走！” 意思就是冲啊！ 一声令下，前排士兵抱着木梯便向着堡垒冲刺而来！ 堡垒的城墙上，梁平叮嘱炮手，没有他的命令不许开炮，免得惊跑了这群倭寇！ 六子盯着冲锋而来的倭寇，目测着弓箭的射击距离：“弓箭手准备！” 随着距离的拉近，六子手中的令旗一挥，一个“放！”字也脱口而出！ 箭矢呼啸着越过城墙，成弧形飞往城外！ 冲锋的呼嚎与中箭的惨叫夹杂在一起！ 然而面对城墙内突然而来的箭矢，并没有将冲锋的倭寇吓退，一个小家族首领举着一把长刀大声呼叫：“一叩走，一叩走！” 堡垒外冲锋的倭寇也不是傻子，前排有人抬着梯子冲锋，后排不断有人弓箭手开始朝着城墙上放箭。 城墙上身着铠甲的燕城士兵们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没有丝毫的畏惧心理，他们一手持盾，一手持刀，身后之人则是长枪挺立，既有防御姿态，又有进攻姿势！ 随着一架架梯子搭在城墙之上，倭寇开始奋力向上攀爬！ 半个时辰之后，城堡下的倭寇还没有登上城墙，远处的佐藤雄大见状不由得大怒：“八格牙路，怎么还没有冲上城墙！” “大将军，这些士兵跟以前我们去大夏掠夺时遇到的士兵完全不一样，他们配合相当默契，前边有人手持盾牌抵挡，后面的长枪不断刺向我们的士兵，我们根本爬不上去啊！” “八嘎，一群废物！” 小半个时辰再次过去，终于有不少倭寇士兵扛不住压力，开始往回跑！ 佐藤雄大抓住一个逃回来的士兵，问道：“怎么回事儿？” 倭寇士兵结巴的说道：“大大大将军，他们的士兵穿的铠甲比你穿的还好，即便是冲上城墙，我们的刀剑也砍不动他们啊！” 佐藤雄大愤怒的一脚将那人踹翻在地：“传令，停止进攻！” 随着一声“呜呜呜”的号角响起，攻城的倭寇士兵开始大面积撤退！ 董奎倭寇撤退了，不由得骂道：“这就完了？才攻了一个时辰了！” 六子看着撤退的倭寇问道：“怎么办，追不追啊？” 董奎摇摇头：“咱们的人都穿着铠甲，跑起来肯定追不上他们！拿炮轰吧，轰死多少算多少！” 六子闻言，不由得一笑：“得嘞！”随后他举起手中的令旗，朝着梁平所在的位置挥了挥，示意梁平可以开炮了！ 梁平见状也不犹豫，当即命令炮手，朝着最远处打。 城墙上的百门大炮朝着远处停留的的阵营展开了猛烈的炮击，或许这算是一次战术失误。 因为按照佐藤雄大的想法是，晚上发动偷袭，继续进攻，然而随着炮声一响，停留在远处的两万五千军队，瞬间被炸开了锅。 残肢断臂，惨叫哀嚎，四下逃窜，佐藤雄大也从马上被掀飞了出去，不过好在并没有死，倭寇士兵们抬起身材矮小的佐藤雄大撒丫子便往远处奔逃！ 第二天傍晚时分，率先逃到船舶停靠附近的五千倭寇，上了船，驾着船就一溜烟的向大海上逃去，根本不等队伍集合完毕！ 佐藤雄大看着空无一船的海岸欲哭无泪：“八嘎呀！” 第443章 清理残兵 见所有的船只都被划走了，愤怒的佐藤雄大忍不住在沙滩上疯狂咆哮！ 此时一个小家族首领建议道：“大将军，还是赶快让人砍伐树木，扎些木排出来吧！” “木排？对，扎木排！快去扎木排！”坐在沙滩上打滚儿的佐藤雄大似乎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立时从沙滩上跳起来大喊！ 听到喊声的倭寇士兵顿时开始四下寻找树木，这是他们逃离这座岛屿的唯一方法了，不然就只能等着被炸死了！ 另一面，倭寇撤退之后，董奎，梁平、六子三人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哀嚎惨叫的倭寇伤兵都不由得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六子笑了一阵，有些失望的说道：“原本还以为这些倭寇有多难对付，没想到这么不堪一击！” 梁平指了指城外惨叫的倭寇士兵：“这些伤兵怎么办，要不要全抓回来！” 董奎闻言，直接摇了摇头：“没必要，留着他们也是祸患，他们在江南道烧杀劫掠，无恶不作，留着他们也是祸患，再说，抓回来还得管他们吃喝，咱们的粮食运到这里不容易，可没有多余的粮食给他们吃，我看全解决了得了！” 六子也是这个意思，他二话不说，拔出腰间的战刀：“我去！” 六子说完，朝着一众士兵喊了一嗓子：“跟我走！” 一千士兵跟着六子浩浩荡荡的出了堡垒，见到六子带人走了，梁平看了看堆积在城墙附近的倭寇尸体，随口道：“我带人去把城墙下的尸体处理掉！” 远处惨叫哀嚎的士兵，看到堡垒内不少身着铠甲的士兵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脸上的惊惧更加厉害，有人顾不只剩下一条腿，开始奋力向远处爬去！ 追上前来的六子一刀戳进他的后背，那名倭寇立时惨叫一声，随后没了气息！ 六子望着试图逃走和不断挣扎的倭寇伤兵，目中寒光一闪，语气冰冷的吩咐道：“一个不留！” 身后的众多燕城士兵齐声应道：“是！” 城墙上的董奎看了一会儿清理战场的两支队伍，片刻后他冲身旁的一名士兵吩咐道：“去，带几个人往东部去探查一下，看这些倭寇从什么地方登岸的！” 士兵连忙应了一声，不久之后，几个士兵骑着战马离开了堡垒，向着东部海岸搜寻而去。 将众多的倭寇尸首处理掩埋掉之后，已经是深夜时分，堡垒内的一座营帐内，梁平将统计出来的歼敌数目说了一下！ “这一仗一共消灭了四千多倭寇士兵，缴获的物资器械虽然不少，但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什么像样的！” 六子面露一丝不解：“这倭寇的战斗力也不行啊，当初刘家那仗是怎么打的！” “倭寇大多是劫掠村镇，这些乡下的村镇一般少有士兵驻守，而且他们来去很快，等士兵们赶到的时候，他们早就撤退了！ 而中原大战爆发之后，这些倭寇趁着江南守备力量空虚，这才敢大肆进攻一些城池！” 六子眨了眨眼睛：“那就更说不通了，他们既然之前一直避讳和军队直接接触，此番为何还要明目张胆的来找死！” 董奎想了想道：“八成是咱们挡住了他们进攻百济的路线，二来这里靠近他们本土，他们仗着人数优势，这才没把咱们放在眼里，你看今天他们部队的规模，至少有三四万之众！” “我靠，仗着人多就敢这么放肆，不把咱们放在眼里，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俗话说的好，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觉得我们也应该到他们家去转一转了！”六子对于倭寇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这事很是恼火！ 梁平闻言，不由得笑了笑：“你什么意思，还想打到人家家里去啊？” “当然了，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真把老虎当病猫了！” “关键是我们现在只留下了两艘海鹘战船，一艘船只能搭载个几百人，即便是去了，恐怕人手也不够！”董奎倒是真的想去，但是这条件不允许，所以只好出言劝慰六子！ 然而六子对此却不以为意：“哎呀，不一定非得要登陆作战，开几炮炸一炸他们也行啊！” 听到六子这样说，梁平和董奎都不由得对视了一眼，若只是示威，给他们点教训，这倒是可以！ 三人商议之后，最终决定去一趟，至于谁去，三人开始争论不休，最后，只得抓阄决定。 六子一把将空白纸团丢在地上：“不行，这回不算数，重新抓！” 梁平有些不满道：“凭什么，你自己抓不着怪谁！” “可是这方案是我提出来的，我怎么能不去呢！”六子狡辩道。 “哎呀，你提出来的，证明你脑袋还算好使，这么好的脑袋还是留下来看家吧，我和梁平去就行了！”一旁的董奎也笑着打趣！ “这好钢得用在刀刃上，这么好的脑袋怎么能留下守家呢，不行，我不干！”六子气哄哄的重新坐下，把头扭向一边赌气道。 梁平见此，不由得一笑：“这次你就好好在家待着，等我们先去探探路，下次再让你去！” “哎呀！跟你们俩搭档，倒了八辈子霉了！”六子骂了一句，也就不再言语！ 第二天，出去探查情况的士兵回来禀报，那些倭寇逃走之后大多跑向了东部一天路程外的海滩，现在他们正在海岸边打造木筏呢！ 三人一听这话，不由得有些懵圈！ “你说他们在打造木筏？”梁平好奇的问道！ 士兵点点头：“是的！” 六子瞪大了眼睛：“他们没有战船吗？” 士兵笑道：“有的，只是被最先逃离到海岸边的士兵划走了，剩下的这些跑的慢的，就只能重新打造木筏了！” 听到这话，六子不由得大笑起来：“哈哈哈，这群兔崽子，竟然丢下其他人自己逃命！” 随后六子转头看向董奎和梁平二人：“这样吧，去他们本土的事儿我就不去了，但是这些剩下的倭寇都得归我！” 董奎想了想，觉得这也没啥，于是冲梁平点了点头：“就给他吧！” “行！” 半日之后，西海岸的两艘海鹘战船缓缓驶离了临时港口，向着东海岸方向划来！ 此时东岸的海面上已经有数十只木筏正在奋力的向着东部大海滑行，六子站在船头，望着散落在海面上的木筏再次开怀大笑：“兔崽子，看你们这回往哪儿跑！给我加速追上去！” 见到大夏的海鹘战船冲来，漂浮在海面上的木筏开始四散奔逃，有人重新往岸上划去，有人朝着北面海域划去，还有的加速朝东面海域滑行！ 六子见此，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么四下逃窜，根本很难击中目标！ 无奈之下，六子只能下令，尽可能的往木筏比较多的地方开炮，能打到几个算几个！只是追击没多久，便已经是夕阳西下。 看着夜色逐渐降临，六子担心，夜间会有倭寇趁机登船，于是果断下令停止追击，命令战船远离海岸。 午夜时分，不少滞留岸上的倭寇士兵重新来到岸边，借着夜色掩护，再次开始渡海！ 第444章 改变策略 清晨时分，天边泛起鱼肚白，不久之后，太阳缓缓从海平面上升起，六子通过望远镜看着海面上散布的密密麻麻的木筏，暗自咋舌！ “亏了昨天晚上远离了海岸，要是这么多木筏趁着夜色偷袭，不说登船，就是凿也能把这海鹘战船凿漏了！” 随后六子下令一阵炮击，在弹药消耗了多一半之后，六子终于停了手，率领战船撤走。 临走之时，六子有些不舍的骂道：“等老子补充了弹药之后，有你们受的！” 重新回到九州岛的佐藤大雄一怒之下，将几个驾船逃跑的小家族首领全部斩首示众，就连他们的妻女都不放过！ 佐藤家的议事厅内，一众小家族首领聚集在此，每个人都沉默不语！ 佐藤大雄也是脸色阴沉的说道：“谁能告诉我，他们使用的那是什么武器！” 大厅之内依旧沉默，无人应答，因为谁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片刻之后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中年汉子缓缓开口道：“大将军，我们在掠夺大夏的时候，从未听说过他们还有这样的武器，这应该是他们新创造出来的武器！” 而屋中一个年纪约么五十岁的老者沉思半晌之后，建议道：“大将军，他们现在有了如此威力巨大的武器，看来我们是时候要调整一下针对的大夏的策略了！” 佐藤大雄刚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听说要改变策略，不由得看向老者：“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将军，如今他们有这么强大的武器，如果我们再与之对抗，肯定占不了什么便宜，不如交好他们，想办法获取这种武器的制造方法，只要我们能搞到这种武器的制造方法，那大将军就有可能一统倭国！”老者将自己的想法大致讲述出来！ 佐藤大雄听闻之后，不由得沉思起来，这样厉害的武器，他当然也想弄到手，可是如此厉害的武器，他们怎么可能会教给自己呢！ “只怕他们不会将制造方法教给我们啊！” 老者扯了扯嘴角的胡须：“我也知道此事没那么容易，但是我们还是要尝试一下才行啊，不如大将军先准备一些厚礼，可以结交他们，等我们关系缓和之后，我们再想办法获取他们的技术。” 屋中的另外一人此时也出言劝道：“大将军，铃木首领说的对，而且此事我们需要尽快才行，万一被其他的几大家族知晓此事之后，他们也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获取此技术的！” 听到这里，佐藤大雄不由的点点头，以他对那几大家族的了解，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去讨好大夏，从而获得该技术！ 想到这里，佐藤大雄不再犹豫，他朝着跪在自己身边的家奴道：“龟田，你去准备两箱金银珠宝，再挑上五十名年轻女子，跟随铃木首领一起去岛上跟他们讲和！” 龟田当即朝着佐藤磕了一个头：“是主人！” 然而，就在他们这边商量着要去岛上求和的时候，一个赤脚的家奴急匆匆跑进屋内：“不好了，不好了主人，两天前大夏的战船袭击了我们沿海的黑木城！” 黑木城，是九州岛西面一个沿海的港口县城，此地盛产一种适合造船的黑色木料，因此被命名为黑木县，而县城则被称之为黑木城。 县城内的居民有三千多人，当地的百姓一半以渔猎为生，一半以种地为生，港口附近还停靠着大大小小几十只战船！ 董奎站在船头，看着远处的港口不由得一阵欣喜：“哈哈哈，终于找到了！旗手，通知梁平校尉，向着港口方向驶近一些，先炸他的战船！” 高处的旗手，冲着后方不远处的梁平乘坐的战船挥舞了几下手中的旗子，片刻之后便得到了对面的回应！ 两艘战船很快靠近港口外围，横列在海面之上。而对面港口内的战船上，不少刚刚经历了那次大战的倭寇士兵见到大夏的战船而来，开始不断地大声喊叫，有的甚至开始玩儿命向岸上奔逃！ 随着一声令下，海鹘战船一侧船舷上，一个个小窗户被打开，黑洞洞的炮口深出窗户，而甲板之上，排列的没良心炮也调整好方位。 片刻之后，炮声齐鸣，黑压压的炮弹伴随着火舌喷涌而出，射向对面港口内停靠的倭寇战船。 半个时辰之后，港口之内大火熊熊，无数的倭寇战船被引燃、沉没！靠近港口的海岸上也是被炸得一片焦黑，火光四起！ 渔民们惊恐的向着城内奔逃而去，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只是个开始，不久之后，火炮的打击目标便由港口转向了黑木城。 黑木城中大部分民宅都是茅草房或者木质、竹质的建筑，遇火即燃，伴随着海面上吹来的海风，城内大火肆意蔓延，原本逃向城中的倭寇此时又开始拼命的向外逃窜！ 董奎见到四下奔逃的倭寇，于是命令旗手给梁平发出旗语，告知梁平，让他分出两百人随自己登陆去看看！ 不久之后，两艘海鹘战船上，放下不少小艇，五百名水军先后乘坐小艇，来到岸上，此时的岸上到处都是一股腥臭，倭寇们打捞的不少鱼虾，海产品散落的到处都是！ 董奎大手一挥：“随我进城！” 只是他的话音刚一说出，旁边便有一个队正身份的人建议道：“校尉，要不还是别进去了，我们就这几百人，万一被围了，不好脱身！” 董奎冷声道：“有手榴弹怕什么，再说了，区区一座县城能有多少人，跟我进城！” 此时的百姓们大多向着东城门的方向奔逃，西城门这边由于遭受到的炮火打击最为惨重，城楼都被轰塌了一角！ 董奎等人刚一进城，就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息！ “他娘的，这么热！”董奎没好气的骂了一句。顶着灼热气息，众人随董奎迈步向城内而去，凡是遇到手持刀剑抵抗的倭寇，董奎毫不手软，下令全部斩杀！ 一个时辰之后，董奎等人一脸欣喜的抬着四个木箱子从城中走出，真想不到这小小的一座县城之内，居然还有一个大户人家。 来到岸边，港口之内还有几艘破损不严重的战船，董奎也不客气，当即命令士兵将箱子抬上战船，又命人将附近的一些鱼虾搜罗一番，这才心满意足的划着倭寇的战船朝自己战船方向驶去！ 当佐藤雄大等人听闻黑木城的惨状之后，都是一阵的惊愕！这也更加坚定了他们要改变策略的想法！ 第445章 求和 十天之后，铃木老者和龟田家奴带着金银珠宝、美女以及一名会说大夏话的倭寇翻译再次乘船来到了董奎他们驻扎的岛屿之上！ 当他们出现在堡垒的视野范围之内时，立刻被守卫的士兵发现，不过这一次只有百十来人，这倒让士兵们有些不解！ 士兵将情况告知董奎三人，三人也随即来到城墙上查看，董奎意外发现，此次来的倭寇当中有不少女子，于是下令士兵不得放箭！ 铃木等人扛着一只小白旗，怀着忐忑的心情渐渐接近堡垒！ 铃木对着会讲汉话的倭寇嘀咕了几句，那名倭寇翻译随即朝着城墙上喊道：“尊贵的大夏将军，我们是佐藤大将军派来谈判的使者，请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吧！” 城墙上的董奎三人不由得对视一眼，随即命令士兵打开了堡垒的城门，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来谈判的，至少这百十来人还对堡垒构不成威胁！ 堡垒内最大的营帐内，董奎三人并排坐在为首的位置上，铃木老者和龟田家奴以及翻译被带进营帐，其余之人则被留在了营帐之外。 来到营帐内，铃木三人跪地磕头道：“尊贵的大夏将军，我们是奉佐藤大将军的命令特意前来议和谈判的！” 六子露出一丝冷笑：“议和？议什么和，你们想打就打，想和就和啊？” 铃木闻言，急忙开口解释：“尊贵的将军，请您不要生气，之前发生的事情，纯粹是一场误会，我们当时并不知道驻扎在此地的是大夏的军队，还以为是百济的人，所以才发生了之前的冲突！ 我们对大夏一直心怀敬畏之心，一直想要与大夏建立友好关系，只是奈何路途遥远，海上又时长有海盗出现，故而一直未能与大夏建立联系？” “海盗？你这龟孙子，那些海盗不都是你们的人吗！”梁平没好气的直接把话挑明！ “将军误会了，那些海盗并不是我们的人，他们都是斋藤和毛利家族的人，他们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且还时常侵犯我们佐藤家族的领地！” 铃木老者故意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斋藤和毛利家族身上，也是想为日后利用大夏对付他们！ 董奎他们对于倭国的事情并不是太了解，于是让铃木老者将事情讲清楚，随后铃木便将倭国将内的势力情况大致说给三人，还将自己所在的佐藤家族包装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形象！ 听完铃木的叙述，三人惊奇的发现，倭国的形势居然和大夏的情况十分类似，三人在一番商议之后，看在金银珠宝的面子上，决定暂时停止对佐藤家族的打击，不过最终的裁定，他们还要上报给燕王！ 铃木老者也因此得知，驻扎在此地的并非是大夏的直属军队，而是大夏藩王的军队！ 得知此事之后，铃木老者不由得开口询问：“尊贵的将军阁下，我们可否有机会到燕城去拜会燕王殿下？” 梁平想了想道：“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留下两个人在此等候消息，我们得到答复之后，会让他们回去通知你们！” 铃木老者闻言，虽然多少有些失望，但是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只能点头称是！ 铃木老者等人走后，三人看着留在营帐的两箱金银珠宝，六子笑着开口道：“看来这战争来钱挺快啊，怪不得这些倭寇还有那些羯族人一直劫掠我们！” 董奎露出一丝坏笑：“哈哈哈，你这么一说，我现在倒有些后悔答应他们停战了！” 梁平见此，只能出言劝阻：“算了，此事还是要先上报告王爷才是，毕竟此事事关重大！” 一个月之后，徐凌的船队终于抵达岛上，三人将情况大致跟徐凌讲述了一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徐凌也是哭笑不得！ “这群倭寇，还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冲击正规军队驻守的堡垒，当真是找死！” 见徐凌如此说，董奎开口询问道：“将军，那现在怎么办，是停战还是继续打啊？” 徐凌沉思半晌，开口回道：“你方才说，你们在黑木城搜到了好几箱金银珠宝是吧？” 董奎闻言，随即点点头：“是啊！” 徐凌露出一副坏笑说道：“区区一座县城就能搜刮出这么多金银珠宝，那作为整个地区的统治家族，就只拿出这两箱来，恐怕有点说不过去啊，这样，让那两个倭寇回去通知那个叫佐藤的家伙，就说想要停战，至少再拿出十箱金银珠宝，来弥补我们的损失才行，否则我们就会进攻其他的城池！” “那要不要答应他们派人出使燕城的请求呢？”梁平在一旁插口问道。 徐凌毫不在意的回道：“答应，只要他们再拿出十箱金银珠宝，不仅停战，还答应他们出使燕城的请求！” 得到了徐凌的答复，两名倭寇很快被送了回去，当得知徐凌等人索要十箱金银珠宝之时，佐藤雄大先是一阵大怒，自打他当上佐藤家族的主人，就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愤怒的一拍大腿喊道：“十箱就十箱，给他们，只要能想办法搞到武器的制造方法，多少我都给他们！” 愤怒的表情和委曲求全的态度让在座的一众倭寇小家族首领都是一阵错愕，不过他们没想到接下佐藤的话，让他们都不由得一阵叫苦！ 佐藤雄大当然不会自己拿出全部的金银珠宝，他要求每个家族都要按照自己领地的大小，来贡献不同数量的金银珠宝！ 众多小家族首领都是心有不甘，但是谁也不敢反抗佐藤的命令，所以只好命令各自的家族去准备！ 半个月之后，铃木老者带着十大箱金银珠宝重新来到了岛上，这一次他发现岛上多了很多样貌奇特的人，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来历，但是那高大的身躯比大夏的人还要威猛。 而此时的徐凌在安顿好羯族青壮之后，已经命令董奎率领船队重新回大陆去了，这只是先头的一万羯族青壮，燕城境内还有数万人马没有被运送过来，所以徐凌一刻也不敢耽搁！ 见到佐藤雄大真的派人送来了十箱金银珠宝，徐凌的心情说不出的好，随后他告知铃木老者：“既然佐藤将军如此有诚意，我们答应你们的停战，而且三个月之后，本将军可以派船队送你们到燕城拜见我家王爷！” 铃木老者闻言，当下也是大喜，虽然付出了不少金银珠宝，但是总算有了一个好的开头！不过随后铃木老者的眼珠一转对徐凌说道：“尊贵的徐将军，您还想不想要更多的金银珠宝？” 听到铃木老者的话，徐凌不由得有些诧异：“怎么，你们还愿意拿出更多的金银珠宝？” 铃木老者苦笑一声道：“徐将军，我们能拿出的金银珠宝就这么多了，不过我知道那里有更多的金银珠宝！” “哦？哪里？”徐凌好奇的问道。 第446章 董奎回城 铃木老者见徐凌来了兴趣，于是缓缓说道：“在与我们九州岛隔岸的本州岛上，有一座不小的城池，名叫奈何城，斋藤家族的人每次外出掠夺都是经由此处出海，掠夺回来的物资，也大多由此进入本州岛，将军若是能攻下此城，必定能缴获更多的金银珠宝！” 听完老者的话，徐凌眸光一闪，心道原来你是想拿本将军当枪使啊，沉思半晌之后，徐凌笑着说道：“本将军在岛上的兵力有限，攻打此城怕是有心无力啊！” 铃木见此，心中暗喜：“将军若是觉得兵力有限，不如我们联合行动如何，将军只需帮我们攻破城池，待拿下奈何城之后，城中的财物，我们愿意与将军平分！” 徐凌想了想，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他随即说道：“这倒是可以，不过本将军的士兵可不会登陆，我只负责帮你们炸开城门！” 铃木老者闻言大喜：“当然可以，只要将军能攻破城门，剩下的一切，就交给我们就可以，将军只管在船上等着就行！” “那好，三个月之后，待本将军的船队到达之后，我们便联合行动！” 铃木带着这个好消息兴冲冲的回到了九州岛上，当他将此消息告知佐藤雄大之后，佐藤雄大也是欣喜异常。 这奈何城他早就想占领了，这座城池位于本州岛西南侧的海岸边上，可以说是进攻本州岛最好的跳板，有了这座城池做支撑，佐藤便可以源源不断地运送士兵过去，从而对斋藤家族发起进攻！ 燕城，管勾从南方带回来了两条重要消息，刑部尚书刘文达不久前郁郁而终，而潭州城内，薛府传出消息，薛家族长薛庆也卧病不起！ 对于刘文达的病逝，赵斌倒是没什么意外，江南刘家在朝廷和薛家议和之后，算是彻底败落了，刘文达因此整日愁眉不展，不久之后便卧病在床了，能挺到现在，也算他刘文达心智够坚了！ 薛庆卧病之事，倒是让赵斌感到意外，不过想想也就释然了，古代人寿命能超过六十岁的那就算是高寿了，而薛庆今年已经大几了，卧床得病倒是也属正常。 管勾将两件事情说完之后，又淡淡开口道：“此外，属下偶然还查到另外一件事情，虽然此事还未及确认，但是属下觉得应该先告知王爷一声！” 赵斌好奇的望向管勾，见他神秘兮兮的，忍不住开口问道：“何事？” “有传言说当今执掌南越朝堂的皇甫睿是薛家的二公子薛睿！” 听闻此消息，赵斌不由得一惊：“什么，薛家二公子薛睿？” 管勾下意识的点点头！ “此消息可靠吗？”赵斌连忙问道！ “属下还在查，不过联系薛家与南越国的关系，属下猜测此事多半有可能是真的。据说二十几年前薛禹因病而逝，后来便再也没有了此人的消息，两个月前我们安插在薛府的人员偶然间听到了管家说什么二公子在南越国一手遮天这样的话语，而联想到如今的南越国，敢说的上是一手遮天的人只有皇甫睿一人，所以属下猜测，当年薛禹并没有死，而是化名去了南越国。” 管勾将自己的猜测一一讲述给赵斌，听完管勾的分析，赵斌喃喃道：“若你所猜是真的，那薛庆这老王八蛋当真心机够深沉的，二十多年前就开始谋划了。 如果当初他将齐王扶上帝位，那薛家就会慢慢侵蚀到中原，从而逐步控住皇家的势力范围，而若是此举失败，那薛家还有另一个后手，那就是控制南越，有了南越的加持，一旦天下出现动乱，薛家便可以联合南越国举兵夺取天下。 虽然现在两者都未能实现，但是薛家如今也可以说的上是坐拥半壁江山了！妈的，细思极恐啊！” 沉默半晌之后赵斌对管勾说道：“想办法查清楚此事！” “是！” 就在二人聊天之时，护卫进门禀报，说是董奎回来了！ 听说董奎回来了，赵斌便没再多留管勾，让他自行去忙。 董奎进入厅内，当即朝赵斌跪拜施礼：“属下参见王爷！” “行啦，起来吧！”赵斌淡淡一笑道。 董奎嘿嘿一笑，道了一声谢之后随后起身！ 赵斌指了指身旁的一把椅子，董奎也没客气，直接坐了上去！ 见董奎坐下，赵斌开口询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王爷，三天前上的岸，安顿好船队，属下就立刻赶回来了！对了王爷，属下这次可不是空手回来的！”董奎笑着答道。 随后他又朝门外喊道：“抬进来！” 赵斌好奇的看向董奎：“什么呀？” 董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卖了关子：“王爷一看便知！” 不久之后，几口沉重的大箱子被抬进客厅内，董奎当即起身，打开其中一口箱子，里面赫然是一箱黄金！ 赵斌见到这满满一箱黄金，眼睛都泛起了金光：“窝草，哪儿来的？” 董奎咧嘴一笑：“从倭寇那里抢来的！” 赵斌瞪大了眼睛，指了指其他几口箱子：“这都是黄金吗？” 董奎摇摇头：“也不全是，只有这一箱子是金子，其他的都是一些白银或者珍珠玉器，还有珊瑚什么的！” 董奎说着，又打开了两个箱子，露出里面的物品！ 赵斌看着几个大箱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旁边了：“没想到这些倭寇这么富裕啊！” “多富裕到未必见得，属下估计这些都是他们抢去的！” 随后董奎将在岛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后来如何攻打黑木城和倭寇派人前来求和的事情都详细告知了赵斌。 听完董奎的讲述，赵斌并没有对于战斗的情况多加询问，反而对倭国现在境内的情况很是感兴趣。 “你方才说倭国境内的情况和我们大夏很相似，也是分成不同的派系？” 董奎点点头：“是的王爷，这都是那个叫铃木的使者说的！” 得到董奎肯定的回答，赵斌心中不由得盘算起来，既然不是统一的势力，那便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搞事情了！ 短暂思量之后，赵斌对董奎说道：“大奎，你从所有的这些战利品中分出两成来，作为你们驻岛水军的奖励，而且以后也是如此，凡是对倭寇作战缴获的战利品，士兵们都可以分走两成！” 董奎一听这话，心下一阵狂喜：“王爷，您说的是真的吗？” 赵斌笑着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了，王爷说话还能有假！” 董奎当即起身，朝赵斌拱手施礼道：“哈哈哈，属下替将士们多谢王爷赏赐！” 赵斌摆摆手示意董奎坐下，随后他继续说道：“你和梁平、六子他们当水军校尉也时间不短了，这一次也算有实战经验了，是时候考虑让你们担当更大的责任了。 这三万水军目前理论上还都是徐凌一人掌管着，这样吧，从今天起，加封你们三个为水军郎将，每人各自统兵一万，协助徐凌管理这三万水军！” 董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前不过是一个护卫，当了校尉已经是觉得天大的荣幸了，如今燕王一声令下，他从原来的校尉直接变成了郎将！ “属下多谢王爷栽培，属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董奎单膝跪地，朝赵斌叩拜道！ 赵斌看着跪在地上的董奎，开口提点道：“不过你要记住一点，官职越大，责任越大，凡事一定要仔细思量，而且对于兵法或者水战之法也要多加研读，毕竟这万余人的性命全都系于你们一身，万万马虎不得！” “属下明白，王爷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辜负王爷的嘱托，日后一定多读兵法，多思考！” “起来吧！” “谢王爷！” “行啦，回家看看老婆孩子，过几天你们还得启程，继续运送羯族人到岛上去！” “是，那属下告退了！” 第447章 奈何城 董奎走后，赵斌先是命人起草了封赏三人的旨意，随后又将接下来针对于倭寇的方针策略单独写了出来。 赵斌将写好的方针策略交给大勇，详细交待一番之后，命令大勇过几日随同董奎一同前往无名岛上找徐凌！ 大勇看着手中的方针策略，略带迟疑的问道：“王爷，属下要是走了，那您和王妃她们的安全谁来负责啊！” 如今王府的护卫军已经扩展至三千人了，再也不是原来的五百人了，这三千人都是从各军中挑出来的精壮之人，再加上大勇这两年的训练，虽然不说各个都比的上之前的护卫，但是整体而言，也算是精兵强将了！ “把老田调回来吧，让表哥丁远驻守山海关即可，那边没什么战事，也无需太过担心什么！” 见赵斌如此说，大勇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点头应是！ 十天之后，大勇随同董奎一同乘船前往无名岛！ 当徐凌见到大勇也来了之时，不由得有些惊讶：“大勇？你怎么来了？” “我来当然是有重要任务了！”大勇笑嘻嘻的回道。 “是王爷有什么命令吗？”徐凌开口问道。 大勇随即将带来的书信交给徐凌：“你自己看吧！” 说完之后，大勇一屁股坐在椅子，自己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 徐凌接过信件，仔细查看起来。信中赵斌明确告知徐凌，接下来的核心任务是挑动倭寇内乱，此外，赵斌还让徐凌分出一万水军给大勇，让大勇联系到倭寇的国王，帮助他们对其他家族动手！ 徐凌看过赵斌的信件之后，不由得笑道：“其实王爷不这么做，这些倭寇这些年来也是互相征伐，前段时间，佐藤家族的还联系我，让我帮他们对付海峡对岸的斋藤家族！” “还有这事儿？”大勇放下手中的茶杯，诧异的看向徐凌！ 徐凌点点头：“而且我已经答应他们了，就等战船就位了！” “哈哈哈，这倒是省去我们不少口舌之力啊，看来用不着鼓动他们了！” 片刻后徐凌又有些诧异的问道：“那这些羯族人怎么办？王爷还打算把他们运到倭寇的领土上去吗？” 大勇解释道：“运自然是要运的，不过王爷的意思是此事不着急，先在岛上暂时安置他们，等所有的羯族人全部过来之后，再商议登陆之事，眼下重点是先让倭寇自己打起来！” 方向已经确定，徐凌也不再犹豫，当即派人传信给佐藤雄大，佐藤雄大收到徐凌传来的消息之后，不由得欣喜若狂。 “这些愚蠢的大夏人，几箱金银珠宝就让他们甘愿替我们卖命，当真是愚蠢至极，等本将军统一了倭国全境，搞到武器的制造方法，本将军一定会好好的谢谢他们！” 半个月之后，佐藤雄大亲自率领两万倭寇大军来到九州岛北面的海岸边，这里有一座规模略逊于奈何城的城池，名叫北野城，是抵抗北面斋藤家族的前沿阵地。 城内除了一万百姓之外，还有五千佐藤家族的士兵驻扎。 天明之际，徐凌率领着十艘海鹘战船出现在距离北野城不远的海面上！ 因为之前董奎炸毁了佐藤家族不少战船，所以此次，佐藤雄大只好征调了数百只小渔船，不过好在南北两地只是隔着一道很窄的海峡，渔船虽小，但是横渡海峡却是完全没有问题！ 佐藤雄大为了表示自己与燕王合作的诚意，亲自乘坐小船来到了徐凌的战船之上！ 得知佐藤雄大亲自前来，徐凌有些吃惊的同时，也暗自佩服这佐藤真够胆大的！ “原来是佐藤将军，幸会幸会！”徐凌假意客套的朝着佐藤雄大抱拳拱手，以示礼节！ 佐藤雄大更是表现得谦卑至极，朝着徐凌深深一鞠躬，这倒是给徐凌吓了一跳。 “徐将军、我们终于、见面了！”佐藤用蹩脚的汉话对徐凌说道！ “佐藤将军会讲我们汉话？”徐凌再次露出诧异的神情！ “一点点，一点点！” 随后徐凌在战船上简单设宴，款待了佐藤雄大，双方约定，今夜子时动身，在明天一早发起对奈何城的进攻！ 制定好行动计划之后，斋藤重新回到岸上。午夜子时，数百艘渔船在十几艘倭寇战船的带领下，借着夜色浩浩荡荡的朝着海峡对岸而去，而不远处的西侧海面上，十艘海鹘战船也不紧不慢的与之同行！ 战船上，佐藤雄大身旁一个小家族首领望着西面海上的灯火，有些贪婪的说道：“大将军，其实我们可以借着数量上的优势，抢夺他们的战船！” 听到这话的佐藤雄大不由得大骂：“蠢货，你以为他们只有这几艘战船吗，据我们的探子报告，这根本不是他们最大的战船，他们还有比这更大的战船，此时就停靠在海岛之上，万一惹怒了他们，我们不仅一点好处捞不到，反而会招致他们疯狂的报复！” 听到佐藤雄大这样说，小首领顿时吓得不敢再言语！ 经过半夜的航行，佐藤家族的人终于来到海峡对岸的浅滩之上，佐藤雄大一声令下，所有的倭寇士兵纷纷跳下渔船，朝着岸上奔涌而去！ 而奈何城附近的海域，清早起来准备出海打鱼的渔民们见到浩浩荡荡佐藤大军，纷纷弃船逃回岸上。 熟睡中的奈何城守将高木一郎听闻佐藤家族来犯顿时气的大怒：“佐藤雄大这个蠢货，我不去打他，他反倒来打我们，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立即集合，随我迎敌！” 当高木一郎刚刚爬上城墙，便听到海面之上传来轰鸣之声！ “什么声音？”诧异的高木一郎下意识的开口询问！ 然而还未及有人回答他，西城区域便传来了巨大的爆炸之声，爆炸引燃了不少茅草木制房屋，很快西城方向便升起了浓烟！ “可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高木一郎望着西侧的爆炸和升起的黑烟问道！ 此时的海鹘战船上，十艘海鹘战船横列在海面上，朝着奈何城的西城门展开了连续炮击！ 几轮炮击之后，西城门赫然被炸出一个大豁口，而佐藤雄大虽然从南门方向而来，但是并未对南门发起进攻，而是带人绕过南门，直奔西门而去！ 城墙之上，高木一郎目瞪口呆的看着西城方向，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才短短两炷香的时间，西城门方向就已经是一片狼藉！ 一个倭寇士兵急匆匆跑来禀报：“将军不好了，西城方向出现了坍塌！” 高木一郎大惊：“快，快带人去把西城门给我堵上，决不能让佐藤家族这群畜生杀进城来！” 然而此时的西城门方向，所有的驻守士兵都已经纷纷逃向城墙，向着城中逃窜，没有人敢在那里停留！ 海鹘战船上，徐凌望着坍塌的城墙，不由得慨叹：“这城墙质量也不行啊，这么快就塌了！” 梁平在一旁开口笑道：“将军，你是不知道，这都算不错的了，上次我们进攻黑木城，那城墙，比咱们王府的院墙宽不了多少！” 徐凌笑了笑，没再纠结城墙的事儿，而是转而下令道：“命令船队再靠近一些，朝着城内开炮！” “是！” 第448章 劫掠 半个时辰之后，徐凌下令停止炮击，佐藤雄大见徐凌的炮击停止，又看到战船上打出进攻的旗帜，他拔出长刀朝着坍塌的城墙处一挥：“一抠走！”冲啊。 疯狂的佐藤家族士兵疯狂的开始朝着奈何城冲去！ “杀光他们！” “冲啊！” 佐藤家族的士兵如同饥饿的狼群一般冲进燃烧着烈火的西城区域，他们沿着街道一直向着城中心方向冲去，那里是高木一郎的府衙，有着城中最高大的建筑！ 当他们冲到高木一郎府宅附近之时，迎面正好碰上回来救援的高木一郎，两方人马在大街上正面相遇。 高木一郎怒目看向对面的佐藤雄大，他忍不住开口道：“佐藤，你这个蠢货竟然敢跑到我奈何城来找死！” 佐藤雄大冷笑一声：“哼！找死？恐怕今天要死的是你，你此前数次进犯我的疆域，本将军今天要一雪前耻！给我杀！” 佐藤雄大大手一挥，佐藤家族的士兵不再犹豫，嚎叫着冲向对面的高木阵营！ 高木也是大手一挥：“给我冲！” 双方士兵就这样在大街上展开了激烈的厮杀，别看佐藤雄大身材矮小，但是动作却是极为灵活，他手持一把长刀和一把短刀，一口气干翻了三四个人！ “杀死高木一郎者，本将军有重赏！”他朝着厮杀的士兵大喊道！ 双方在街道上互相砍杀，然而没过多久，高木一郎便得到消息，说其他街道也有佐藤家族的人敢来支援了，高木一郎闻言大惊，随即带领士兵向东城门方向撤退！ 然而佐藤雄大怎会让他就此逃跑，他们命令士兵紧紧咬在高木一郎身后，高木一郎只得下令，命一部分士兵留下来暂时抵挡，而他自己则率领一部分先行逃离！ 等佐藤雄大解决掉眼前的敌人之时，高木一郎早已经跑没了人影！ 城内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方才结束，清剿了所有抵抗之敌后，佐藤雄大变下令展开疯狂的掠夺，无数的佐藤家族士兵冲进民宅，开始肆意搜刮钱财，粮食，漂亮女人！ 梁平带着五百水军下了战船，也来到了城内，看着城内的惨状，梁平不由得一阵皱眉，这些倭寇对自己人尚且如此，真不知道江南地区的百姓们当初遭受了怎样的苦难！ 他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人的死活，他带着人直奔城中的高木一郎府宅的方向，此时的高木一郎的府宅已经被佐藤雄大的士兵完全占领，院中散落着不少家奴的尸体，而二十几名衣衫破烂的年轻女子此时被羁押在院中，哭泣之声不绝于耳！ 而佐藤家族的士兵们，不断从屋中搬出搜刮而来的金银财宝，大大小小的箱子堆满了整个院子！ 见到梁平带人前来，佐藤雄大朝其挥挥手：“梁桑，你滴过来！” 梁平见此，也没犹豫，随即走上前来：“佐藤将军！” 佐藤雄大将地上哭泣的一个妙龄女子一把拽起道：“这个，高木的女儿，送给你！你滴好好享用！” 佐藤说完，指了指一侧的房间！ 梁平知道他什么意思，不过他此时可没有这个心情，他随机朝佐藤抱拳道：“佐藤将军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在下更喜欢金银珠宝，对女人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好吧！这里的金银珠宝你滴随便拿！”佐藤先是有些诧异，不过也没有过多纠结于此，他指了指院中摆满的箱子冲梁平说道。 梁平摆摆手道：“不急，还是等将军搜刮完之后，我们再行分配吧！” 佐藤雄大笑道：“也好，不过你可能要稍微多等一段时间了，没有两三天，这里的东西是搜刮不完的！” “这个无妨，你们搜刮的时间越长，那就证明这里的战利品越是丰富！” “哈哈哈，梁桑说的有道理！”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佐藤家族的士兵几乎将整个奈何城翻了个遍，将城内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都洗劫一空！ 佐藤雄大信守了自己的承诺，将搜刮来的战利品分成两份，其中一份如数交给了徐凌。 城头的旗帜已经换成了佐藤家族的旗帜，这座他心心念念的城池如今终于落在了他的手里！ 战船之上，佐藤雄大目光扫过战船上的火炮，他试探性的询问道：“徐将军，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徐将军可否答应！” 徐凌笑了笑说道：“佐藤将军不妨先说说看是什么请求！” “徐将军可否派你的士兵帮我们驻守此城，只要徐将军答应，我愿意再拿出一成的战利品作为酬劳！” 听到这个要求，徐凌的眼眸不由得眯了眯，虽然他对于一成的战利品很是向往，但是他可没有闲心替别人守什么城！ “抱歉啊佐藤将军，这个要求，我恐怕无法答应你！” 听到徐凌拒绝，佐藤雄大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那真的是太可惜了，如果徐将军不愿意派遣士兵留下，那是否可以将你们的武器卖给我们一些，斋藤家族肯定会想办法重新夺回此城，我们不得不防！” 徐凌仍旧摇头：“这个恐怕也不行，不过佐藤将军可以放心，我们的合作长期有效，佐藤将军若是想要攻打其他城池，我们依旧会帮忙，规矩照旧！” 见徐凌如此谨慎，佐藤雄大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他并未灰心，他相信，迟早有一天，他会搞到这些威力巨大的武器！ “好吧，既然徐将军如此说了，那我也就不勉强了，此外沿着海岸一直向北航行，大约两天的时间还有一座城池，名叫西滨城，只不过那座城池，不在海岸边，可能要进入陆地，不知徐将军是否可以命令士兵登岸！” 这次徐凌没有再拒绝，而是爽快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见徐凌欣然答应，佐藤雄大自是一阵欣喜，随后二人约定，先将战利品各自运送回去，半个月之后，重新在奈何城汇合！ 徐凌走后，佐藤雄大狠狠的朝地上呸了一口：“狡猾的大夏人！” 十艘海鹘战船，连同在港口缴获的八艘奈何城战船满载战利品回到了无名岛上，徐凌命人将雍屈兀突喊来，将所有的粮食全都分给了他们。 看着满载而归的战船，雍屈兀突不由得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徐将军，这些是从哪里来抢来的？” 徐凌闻言，不由得一笑：“怎么，兀突首领也想去？” 雍屈兀突不由得一阵尴尬：“这个......” 第449章 大勇出手 羯族人生性贪婪，喜欢劫掠的性情此刻再一次暴露，其实未必是羯族人，很多民族与生俱来就带有侵略性，所谓人之初，性本善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徐凌见雍屈兀突如此神情，于是出言安慰：“兀突首领不要心急，王爷不想让你们以身犯险，不过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请求王爷准许你们一同参加！” 听徐凌这样说，雍屈兀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头应是！ 百济国王派人送来了最后一批粮食，并嘱咐来人询问，这都好几个月了，到底何时才能派兵到百济驻扎！ 听闻百济国王的询问，徐凌不禁眉毛一动，不如让大勇先带一部分人到百济去驻扎，如此一来也可以节省部分粮草。 随后大勇和六子率领着五千人赶往百济，在百济东南沿海的一处港口附近驻扎了下来。 得知燕王的军队终于来了，百济国王自是喜不自胜，亲自带领官员前往港口慰问！ 大勇向百济国王朴布成建议道：“国王陛下，其实帮你们驻守没有什么太大作用，不如你出些军费，我帮你去打击倭寇如何？” 朴布成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片刻后他有些为难的说道：“王将军，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惹怒了倭寇，会招致他们疯狂的报复，到时候我们百济的百姓又要遭殃了，我看还是不用了吧！” 大勇一看这朴布成如此胆小，看来不给他上一课，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啊！ “六子，去，放两炮给国王陛下助助兴！” 六子嘿嘿一笑，当即应承下来！ 朴布成则是一脸的疑惑：“王将军这是何意啊？” 大勇也不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国王稍后便知！” 没过多久，海港停靠的战船之上，两声轰鸣之声响起，随即远处的海面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海水四溅。 看到这一幕的朴布成以及百济的众多官员皆是目瞪口呆，当他们再次看向王大勇之时，仿佛就像在看天神一般。 “王将军，这到底是什么武器？”朴布成一脸惊讶的询问道。 大勇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什么武器不重要，重要的是国王陛下认为这武器能不能对付倭寇？” 朴布成连忙点头。 其实不管百济国王愿不愿意，大勇都要去倭寇岛上走一遭的，赵斌命其联络上倭寇国王，大勇思来想去，觉得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直接动手给他们个下马威，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实力，只有这样，他才能掌握一定的话语权！ 朴布成欣然答应出资资助大勇攻打倭寇，同时还愿意派遣两千百济士兵与之同行，多少年来，百济一直忍受着倭寇和新罗的掠夺欺压，如今他也想尝尝欺负人的滋味！ 大勇见这朴布成如此上道，欣慰不已！ 几天之后，王大勇准备好一切之后，便率领着一半人马，以及两千名百济士兵乘船横渡海峡，向着倭寇国王的势力范围驶去！ 该说不说，好巧不巧，大勇的船队刚刚行驶到一半路程之时，便远远发现海面上出现了十二艘倭寇战船，看方向应该是朝着新罗方向驶去的。 大勇毫不犹豫，当即命令船队追上前去，准备击沉他们。 倭寇战船之上的士兵，见到驶来的五艘战船，不由得一阵兴奋，这战船实在是太漂亮了，太让人喜欢了，在这片海域，只要是他们看上的东西，那就属于他们。 倭寇战船立即调整方向，朝着大勇等人的方向迎面驶来。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在距离对面战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之时，巨大的轰鸣声逐渐响起，一颗颗炮弹笔直的射向了他们的船体。 甲板上，每两心炮也同时向着倭寇战船抛射而出，有的落在甲板之上，有的落入水面之上。 巨大的爆炸声让倭寇们惊慌不已！ “快撤，快撤！”战船之上倭寇将领急忙大呼！ 然而正在向前冲锋的战船如何能轻易掉头。 大勇的战船之上，大勇将战斗的指挥权全权交给六子，六子命令五艘战船调整方向，向十二艘倭寇战船两侧移动，避免与之正面冲撞！ 其实以他们的战船，即便是与倭寇正面冲撞，也能瞬间将倭寇的战船撞车，但是六子并不想这样做，万一倭寇趁着战船优势，企图登船或者凿船，那会很麻烦！ 一轮交锋之后，地方的十二艘战船，六艘被击沉，其余的战船也受损严重，但是侥幸躲过了沉船的危险。看着渐渐远去的倭寇战船，六子没有下令调转船头继续追击。 此时的水面上，不少倭寇抱着破碎的木板避免沉入大海，六子命人打捞了几人上来，又从百济士兵中找出两个会一些倭寇语言的士兵。 询问之下得知，战船上共有五千余人，他们是应新罗国王邀请，前往一同进攻百济的！ 六子大手一挥，将两人重新丢进了海里！ 大勇没心思再去理会那些落水的倭寇，他们还有正事要做，众人调转船头，向着本州岛中心区域航行而去！ 两天之后，他们在沿海地区发现了一座海港城，城池不大，看样子也就是一座小县城，大大小小的船只此时有序的进出着海港，看样子有不少船是刚刚出海归来！ “六子看你的了！”大勇冲六子微微一笑。 “嘿嘿，瞧好吧将军！” 熟悉的套路，熟悉的打法，迎面就是一阵炮击，六子毫不顾惜弹药，照着海港和城墙足足轰了小半个时辰！ 放下小舟和快艇，大勇当即率领着一千水军和两千百济士兵朝着破碎坍塌的城墙冲了过去。 此时的城内，燃起大火，倭寇民众四下逃窜，也有不少不惧炮火的倭寇士兵朝着大勇等人冲杀而来。 然而他们想的实在是有点多了，仅仅一个照面，满天废物而来的手榴弹就让他们知道了什么叫做不可与之抗拒！ 原本还带有畏惧心理的百济士兵见到眼下的场景，纷纷士气大震，他们咆哮着冲向逃命的倭寇士兵，似乎往日积压的仇怨在这一刻统统都要释放出来！ 县城中心，得知敌人已经攻入城内的城主坂田次郎顾不得收拾家当，带人从其他城门仓皇而逃！ 百济士兵学着倭寇入侵他们的样子，在城池内大肆搜刮，穷疯了的他们似乎看什么都是值钱的东西，甚至连一些渔网、粗布都不放过。 仅仅一天时间，这座五千人的小城便成了一片废墟，城中倭寇民众死伤过半，曾经的过往都是他们洗劫别人的城池，如今这一次，终于轮到他们了。 痛哭，哀嚎，然而一切都已无法挽回，正所谓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犯下的孽，种下的恶果，早晚有一天会生长出致命之花！ 城头之上竖起了一面黑色大旗，上面绣着一个“齐”字！这是赵斌特意给大勇准备的，大家都是亲兄弟，分点功劳给齐王那是应该的！ 第450章 斋藤家的反扑 半个月天之后，两万倭寇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大勇占领的城池冲来。 数天前，倭寇国王得知有一股人洗劫了自己的城池之后勃然大怒，当即下令组织军队前来夺回此城！ 看着城头飘扬的“齐”字大旗，倭寇首领怒不可遏。 一个被削去一只耳朵的倭寇站在倭寇将领身旁，指着城头的旗帜说道：“将军你看，那就是大夏齐王的旗帜，这里边还有不少百济的士兵，他们进城之后烧伤抢掠，比我们做的还狠，小的这只耳朵就是被他们割去的！” “可恶，一个小小的齐王竟然敢跑到我们的地盘上烧杀抢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投石车准备攻城！” 随着倭寇将领的一声令下，十几架投石车被缓缓推动过来，就在他们装填巨石的时候，城头的轰鸣声再次响起！ 为了应对倭寇的复仇，大勇早就下令，将战船上一半的火炮和没良心炮搬到了城墙之上，就是等着他们送上门来！ 城外密密麻麻的两万倭寇大军成了最好的打击目标，根本用不着瞄准，炸就是了！ 城头之上，王大勇举着望远镜眺望倭寇军阵中的惨烈情景，笑骂道：“蠢货，还跟老子摆阵，老子赐你们一场天大的造化,给我打，狠狠的打，动作都给我麻利点，一会儿跑没了！” 与此同时，斋藤家族的领地上，两场战役也在同时上演，一场是徐凌和佐藤雄大约定好的进攻西滨城，而另一场则是斋藤家族集结部队收复黑木城。 西滨城的战斗打的异常顺利，不到一个时辰，佐藤雄大就带人冲进了西滨城，然而没有火炮加成的斋藤家族在进攻黑木城时，却遭受了顽强的抵抗。 斋藤利二，这是斋藤家族首领的二儿子，他对于佐藤家族偷袭黑木城的行径厌恶到了极点，即便是面对顽强的抵抗，他也没有丝毫的退却之意！ 在他的命令下，三万大军对着黑木城展开了连日的进攻，而原本进攻西滨城的佐藤雄大得知斋藤利二攻打黑木城之后，匆匆的洗劫了城内的大户之后，便急匆匆带人回来支援。 黑木城是他好不容易夺下来的，是作为进攻斋藤家族的前沿阵地，绝对不可以再丢失。 徐凌对此倒是高兴至极，他对佐藤雄大说道：“佐藤将军不必担心，我们是朋友，我会从海上尽快撤回黑木城，帮你击溃斋藤家族的部队！” 佐藤闻言心下不由得一阵感动：“多谢徐将军鼎力相助！” 徐凌带着货物从海上向着黑木城进发而去，只是行进的速度，略微慢了一些，他可没有闲心真的替佐藤当枪使，还是等他们打起来之后，自己在动手不迟！ 得知佐藤雄大攻破了西滨城之后，立刻回来救援了，斋藤利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卑鄙的家伙，我一定要将佐藤家的人全部杀光！” 随后他当即命令几名小家族首领率领一万人到黑木城北面去阻击前来救援的佐藤雄大。 双方刚一碰头，就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佐藤雄大带去西滨城的人手足足有两万人，但是长途奔袭回来，士兵们都有些疲惫不堪，竟然与只有一万人的斋藤家族部队打成了平手！ “八嘎，徐将军怎么还没到？”佐藤雄大气的大骂道！ 激战半天之后，双方死伤都比较惨重，此时的佐藤雄大再这样打下去，自己损失的人手会越来越多，只好下令暂时向后撤退，另图他法！ 而此时的徐凌远在海面之上，随时派快艇小船监视着黑木城的举动，见黑木城头的旗帜始终没有被换掉，徐凌自然是不着急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时分，徐凌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再晚可能就不太好意思了，于是下令战船向黑木城海岸靠去。 见到徐凌的船队靠岸，西城门的守城士兵立时兴奋起来。徐凌命令士兵将火炮卸下，抬到东城门方向，协助佐藤的士兵防守城墙。 突如其来的炮火和手榴弹，让正在攻城的斋藤家族猝不及防，他们的阵营很快被打乱，无奈之下斋藤利二只得下令，全军撤退！ 然而得知斋藤利二被徐凌击退的消息之后，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斋藤利二，这一次他一定要打疼他，让他知道现在的佐藤家族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尽管士兵的都已经很是疲惫，但是佐藤雄大相信，此时的斋藤部队同样如此，他一面下令士兵追击，一面派人通知城内剩余的守军，让他们赶来增援！ 徐凌见佐藤雄大兴致如此高，也率领一千士兵携带火炮随其追击。 四天之后，他们一路追着斋藤利二的部队来到位于黑木城东北方向的黄岛县。 佐藤雄大站在黄岛县外的旷野上，他并没有急着下令士兵进攻，士兵们的体力几乎已经到达了极限，必须稍做休整才可以！ 休整了一天之后，徐凌建议道：“佐藤将军，我们还是速战速决的好，否则斋藤家族的人要是有援军赶来，那我们将无法应对！” 佐藤雄大心想也是，于是当即下令准备进攻！ 这一次徐凌没在采用狂轰滥炸的模式，毕竟此次追击而来，携带的弹药有限。 徐凌命人将几捆炸药包绑在一起，在佐藤家族的掩护下快速接近城门，随着一声震天巨响，整个城门处随即坍塌下来！ 见城门已经坍塌，徐凌这才下令将剩余的炮火倾泻到城中。 炮火停息之后，佐藤雄大再次抽出长刀对着士兵们吼道：“杀死佐藤利二者，赏银百两，美女十名！” 随着佐藤雄大的高呼，佐藤家族的士兵们向着坍塌的城墙蜂拥冲杀而去！ 城内，得知城墙坍塌的斋藤利二睚眦欲裂：“欺人太甚，跟他们拼了，这一次决不能再让他们占领黄岛城！跟我杀！” 战斗持续了一天之后终于结束，斋藤利二的人头被高高的悬挂在城门之上！看着滴血的人头，佐藤雄大露出了狂喜的笑容。 虽然损失惨重，但是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就占领了斋藤家族的三座城池，只要再打北面的笀山县，便可以临近斋藤家族的都城了！ “传令回去，命各家族再集结两万人手，前来增援黄岛！” 黄岛城，被佐藤雄大再次搜刮一空，徐凌将两座城池所得财宝分三次运回了岛上。另一面王大勇在击溃了倭国国王的部队之后，并未乘胜追击，反而派出人手与他们和谈。 第451章 不准投降 经过此次战败，倭国国王以及朝臣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头，在一番商讨之后，他们决得接受王大勇的和谈。 和谈期间，王大勇坦言，只要倭国国王愿意出钱，他便可以协助倭国国王消灭掉占据北方的毛利家族！ 对于这个要求，倭国上下官僚一致赞同！之后几个月的时间，王勇便协助倭国国王的军队，不断进犯毛利家族的领地。 而斋藤家族也打探到帮助佐藤雄大的就是驻扎在百济南面岛屿上的大夏军队，得知这一消息的斋藤家族首领当即派人携带重礼前往岛屿上向徐凌求和！ 徐凌的目的已经达到，就是要让倭国陷入内乱，互相征伐，即便是斋藤家族不来，他也不会再帮助佐藤雄大攻打他们了。 不过有钱不赚王八蛋，徐凌自然是欣然接受了斋藤家族送来的好处。而佐藤雄大数次派人前往岛屿上请求徐凌协助攻打笀山县，但是都被徐凌以各种理由推脱了！ 董奎率领着剩余的战船以及缴获的倭寇船只重新返回了燕城了，雍屈兀突也跟着一同回到了燕城！ 赵斌将原来负责挖煤挖矿的羯族俘虏全部交给了雍屈兀突，这一刻，所有人仿佛重获新生，很多人都跪地嚎啕大哭。 有了雍屈兀突的劝说，乙速孤部落的羯族人也开始逐渐向岛上转移。 春去秋来，一转眼的时间，已是深秋季节，燕城境内的所有羯族人，几乎全部被转移到百济南面的小岛上。 赵斌的新王府已经修建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最后的收尾阶段了，大概在冬天来临之前，便可入住了。 而此时的倭国境内，战乱变得愈发严重起来，就连东南面的四国岛也加入到了战争当中！在面临九州岛和四国岛的联合围攻下，斋藤家族丢了都城以南的所有领土，不已之下他们选择了臣服于倭寇国王，发誓愿意效忠国王！ 王大勇见到倭寇国王的势力逐渐庞大，在捞到不少好处之后，最终撤出了倭国国王的阵营，选择加入到了毛利家族一方。 而佐藤雄大得知这一消息之后，也许迅速派人联络北方的毛利家族，组成新的联盟！ 然而正当佐藤雄大得意满满之时，徐凌悄然间将三万多羯族骑兵全部运上了九州岛，在丢弃数万套武器铠甲之后，徐凌扬长而去。 “粮食？粮食呢？”雍屈兀突站在岸边朝着战船的上的徐凌大喊道！ “兀突首领，我们没有多余的粮食了，想要粮食，你们只能自己去抢了！”徐凌扯着嗓子回道！ “什么，没有粮食了？”雍屈兀突愣在了原地！ “兀突首领，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几个乙速孤部落的小首领围在雍屈兀突身旁焦急的询问道。 雍屈兀突回过身来看向众人，原本苍老的面容上陡然间浮现出一丝阴厉之色。 “什么意思？还能什么意思？他们彻底抛弃了我们，从今以后都不会再管我们了！” “可没有粮食，没有牛羊，我们吃什么，难道要吃战马吗？”一个小首领满脸委屈的说道。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废物，我们羯族人什么时候吃过自己的战马，你手里拿着的是木棍吗，难道仅仅过去三年，你们就变成了只会吃草的牧羊了吗！拿起你们的刀，跟着本首领去抢食物！” 雍屈兀突的一番话，彻底点燃了这些被俘虏了三年的羯族人的斗志，他们穿上盔甲，拿起战刀，骑上战马，向着陆地深处狂奔而去！ 大海上，徐凌望着陆地上的情景呢喃道：“祝你们好运吧兀突首领！” 不久之后，岛上剩余的所有羯族人，不管男女老幼，全部被徐凌转移到了陆地上，人口数量越大，食物压力也就越大。至于是吃草、吃粮食亦或是吃什么其他的东西，那就只有看他们自己能找到什么了！ 后方出现的三万多羯族骑兵让佐藤雄大措手不及，他们疯狂的劫掠村镇，而面对人高马大，身着重甲的羯族骑兵，佐藤雄大吃过一次亏之后，就再也不敢与之在野外交战了！ 这群羯族人仿佛是天上降临的魔鬼一般，凡是被他们洗劫的地方，粮食、牲畜、人口全部被劫掠一空。 次年春天，李义奉燕王赵斌之命，再一次乘船出使陈国、百济，这一次顺带到达了新罗都城。不过这一次来的，不仅仅是李义的使团，还有陆彪率领的五万大军。 对于海峡对岸倭国发生的一切，新罗国王早已知晓，迫于燕王强大军队的压力，新罗国王表示愿意与燕王建立友邦盟约！ 在李义的撮合下，三国最终达成同盟，并组建了十万联军！加上陆彪的五万大军，徐凌的三万水军，共计十八万。 大军兵分两路，从新罗和百济两地出发，向着倭寇的领土发起了史上规模最大的军事行动！ 倭国国王和几大家族纷纷携带重礼前来求和，表示愿意臣服，以君父侍之。 然而，礼收了，和没谈成！ 无奈之下，各家纷纷组织敢死队，决定拼死抵抗！然而一切都是徒劳无功，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所有抵抗都是以卵击石！ 倭国国都之下，倭国国王率领众多大臣走出城外，跪地向陆彪献城投降！ 陆彪开口问道：“你们城里有多少汉人俘虏？” 翻译将陆彪的话转达给倭国国王，听到这话，倭国国王不由得一愣，具体有多少他实在不知道，因为从来也没有人统计过，这些汉人俘虏被抓回来之后就会被当做奴隶卖掉！ 听倭国国王说也不知道具体数字，陆彪只好无奈的吩咐道：“立刻下令，释放所有的俘虏出城，但敢有一人藏匿我们大夏的百姓，本将军屠你全城！” 半日之后，两万大夏百姓涌出城池，这些全都是这些年被贩卖到这里的人，他们在这里为奴为妾，受尽了屈辱！ 看着这些已经没了人样的百姓，陆彪心中怒火再次燃起，这种惨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几乎每一座城池里都有被抓来的大夏百姓！ 陆彪蹲在地上看向跪地的倭国国王，开口问道：“你城里还有多少将士？” 倭国国王声音颤抖着回答道：“回禀将军，城内还有一万守军，其余之人已经尽数逃跑了！” “一万人？有一万人你投什么降，回去，马上组织守军准备抵抗！” 倭国国王上吊的心都有了，这天底下就没有这么不讲理的事儿，打不过还不准许投降！ “将军，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打不过您啊！”他跪在地上，语气恳切的哀求道。 第452章 战争结束 陆彪蹲在地上看向跪地的倭国国王，开口问道：“你城里还有多少将士？” 倭国国王声音颤抖着回答道：“回禀将军，城内还有一万守军，其余之人已经尽数逃跑了！” “一万人？有一万人你投什么降，回去，马上组织守军准备抵抗！” 倭国国王上吊的心都有了，这天底下就没有这么不讲理的事儿，打不过还不准许投降！ “将军，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打不过您啊！”他跪在地上，语气恳切的哀求道。 陆彪当即回绝：“不行，你懂不懂什么叫宁可玉碎不可瓦全！给本将军滚回去组织抵抗，否则本将军现在就杀了你们！” “这......是不是象征性的抵抗一下就行啊！”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陆彪说着，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脊背之上，一股辛辣的疼痛感立时传遍全身。 无奈之下，他只好率领所有的臣属回到城内，关闭城门！ 见到城门重新关上，倭寇士兵也站到了城墙之上，陆彪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死到临头了，还敢抵抗，传令，给我把城墙轰塌！” 周虎在一旁看着陆彪的骚操作，不由得一阵无语：“我说陆大将军，你这何必呢！” 陆彪嘿嘿一笑：“不懂了吧，名不正则言不顺，我要是接受他投降，等下怎么好意思再扫荡城池，那这些百姓的委屈不是白受了。但是他抵抗了那就不一样了！” 闻言，周虎有些哭笑不得：“得，这大将军的职位算是让你当到头了！” 城墙很快被轰塌，数万将士疯狂的涌入城内。 三天之后，陆彪押着国王和两万青壮俘虏离开了都城，临走前，陆彪命人将王宫炸为了平地！ 一个整个夏天的时间，陆彪和徐凌带人将本州岛内的所有城池全部洗劫了一遍，各大家族首领也全都成了俘虏！ 而南面的九州岛，由于羯族人的出现，人口更是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下降了三分之二，佐藤雄大带着三千残余势力逃亡海外，不知所踪！ 百济和新罗两国瓜分走了大量的倭国女人，陆彪则是选择了二十万青壮俘虏，这是临走前赵斌要求的。 陈国，他们认为土地是创造一切财富的本源，因此向陆彪请求分给他们一片更适合耕种的土地！ 陆彪没有拒绝，而是将中部的一大片区域划分给了他们。百济和新罗见此，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 陆彪也欣然同意，将原本隶属于斋藤家族的黑木城、西滨城、黄岛城三地的辖区一分为二，分别划分给两国。 如此一来，此地南面有羯族人，西南的岛屿上有倭寇的另外四大家族，再加上他们两国，相当于是四个国家。至于以后得局势，那就看他们自己了！ 三个月之后，二十万倭寇青壮俘虏分水陆两期先后抵达河北道。这些人一部分被安排去挖煤挖矿，顶替羯族人的缺口，另一部分人则被用来屯田，增加燕城的粮食产量！ 赵斌毕竟是个善良之人，与众倭寇也做了一个约定，不过不是三年之约，而是三十年之约，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在这里种满三十年的地，将来就会送他们回故土安享晚年！ 除了这二十万俘虏之外，陆彪还从倭国带回来了几万大夏百姓。重回故土，不少人喜极而泣。 曹礼建议道：“王爷，辽东地区闲置已久，无人管理实属不当，而且最近辽人时常南下放牧，若是不加以制衡，属下担心日后必成大患，不如在山海关外重新修建一座城池，正好可以安置这些百姓，也可以加强对那边的管控！” 曹礼的建议与赵斌的想法不谋而合，其实他早就想加强对北方地区的开发和管控了，只是奈何人手实在不足，也没有居民可以迁居至此，故而此事一直拖延至今！ 赵斌点点头：“此举不错，不过眼下已经入冬，无法动工了，等来年开春吧，天气转暖之后，便开始动工修建！” “是，王爷！” 坐在曹礼对面的陆彪此时也开口询问道：“王爷，虽然倭国的行政系统已经被我们完全摧毁，但是我国境内还有不少人，我们是否考虑在此地也设立行政管理机构，以便加强对那边的通知，不然时间一久，属下担心他们会死灰复燃！ 另外就是四国岛那边是否也要派人过去清剿一番，属下听说不少倭寇都逃亡了四国岛以及周边的岛屿！” “行政机构自然是要设立的，这样吧，在倭国就都城上设立安东都护府，让李义和董奎去驻守本土，至于具体的管理方案和行政划分，府衙制定一份详细的方案出来，回头拿给我看一下！” 曹礼微微颔首：“是，王爷！” 说完行政机构的事情之后，赵斌继续开口道：“至于四国岛那边的事情，让他们把俘虏的百姓交出来即可，其他的事情就让那些羯族人和新罗人他们去解决吧，需要的时候，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些便利帮助即可！ 另外命令徐凌率军南下，清剿一下周围各岛屿上的倭寇，附近的岛屿之上应该也有不少被羁押的百姓和掠夺来的财富！” 陆彪当即应道：“是，那属下立刻派人传信给徐凌，命其尽快将南面岛屿上的倭寇清剿干净！” 随后赵斌补充道：“记住一点，对于这些长期侵掠大夏的倭寇不要心慈手软，务必除尽！” “属下明白！对了王爷，那个倭寇国王和一众家族首领要怎么处理？” 听陆彪说起倭寇国王，赵斌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他看向陆彪道：“听说你在他们都城下，当众戏耍了这个国王一番？” 见赵斌提起那日进攻倭国都城之事，陆彪笑道：“嗐，也不算戏耍吧，这事儿不能他想投降就投降啊，要不然咱们大老远的不是白跑一趟了吗？” “我看你是想给你手下的五万将士多捞点好处吧！” 见赵斌直接戳穿了自己的目的，陆彪尴尬一笑：“哈哈哈，什么事儿都瞒不过王爷的法眼啊！徐凌那小子的水军赚得盆满钵满，兄弟们这不是眼馋吗，这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属下怎么能轻易错过呢！” 赵斌对此其实也并不在意，士兵们拼死搏杀，总要有些回报才行！ 赵斌最后说道：“至于那个倭国国王和那些家族首领，暂时就留着吧，让他们去管理那些倭寇俘虏，有人闹事或者有人逃跑，就拿他们开刀，我相信他们会尽心尽力去保住自己的小命的！” 至此，赵斌筹划三年，耗时两年的对倭战争算是宣告结束！ 第453章 燧发枪 冬天的第一场雪降临到宁静的燕城之上，此时的燕王府却是一片忙碌。王府总算赶在冬日前大体完工，此时下人们正忙碌的打扫着各处。 杏儿站在别墅内，亲自指挥着下人们将打扫好的区域进行装点布置！孙礼带着一群人将最新打造的一些家具搬到院中！ 孙礼来到杏儿面前微一躬身：“王妃，您看这些家具要怎么摆放！” 杏儿看了看这些新打造出来的木制家具，随后开口吩咐道：“将大床每个房间和衣柜每个房间放置一套，将小床放到婴儿房中，记得用布将边缘包好，以免磕着碰着！还有那组大书柜，搬到王爷的书房去！” 孙礼应了一声，便带人开始安排一众家具。 此时春喜从二楼的楼梯上下来，径直走到杏儿面前，一脸殷勤的走到杏儿面前。 “王妃，这里奴才盯着就行了，您还是去歇息歇息吧！” 自打杏儿当上了燕王府的王妃，春喜是打心眼里替她高兴，说出去这谁敢信啊，堂堂的大夏王爷，居然娶一个侍女做正妃。 杏儿见此，只是笑了笑回道：“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哪里闲的住！” 然而春喜却不这样认为：“话虽如此，可您现在不一样了啊，您现在是堂堂的燕王妃，这跟从前自是不能相比了，这些下人该干的活儿，还是让奴才来吧!” 杏儿见春喜执意如此，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春喜，所有物品摆放好之后，还要重新再擦拭一遍，避免落下灰尘！ 而在城外，冶炼厂附近的新工厂内，赵斌和韩铁等人正在摆弄着几架新组装出来的车床，其中包括螺丝车床、切削车床、钻孔车床、膛线拉床等！ 过去的几年时间，赵斌一方面将一半的时间和精力用于提高农业生产上，而另一半的时间就用在打造这些机械车床上了。 要实现机械的打造，这些零部件的生产是首要条件，虽然古代很早就出现了螺丝、齿轮这些零部件的使用，但是古代人生产零部件之时大多是定制型的生产，很难满足批量生产和标准化生产。 而赵斌之所以要耗时如此多的时间铸造车床，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实现标准化的生产和批量的快速生产。 几个工匠将打造出来的一些螺丝、螺母拿到赵斌面前，赵斌拿出卡尺对其一一进行了测量，经过测量后发现，虽然不能保证零部件尺寸百分百完全相同，但是其误差基本能维持在百分之十以内，对于这个结果赵斌已经很满意了。 另一面的膛线拉床旁，两名工匠对着一个钢管的内部切拉了一个时辰了，此时的钢管内部被切拉出四条凹槽。 工匠从车床上将钢管取下，透过圆孔对着内部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觉得差不多了，便将其拿到赵斌面前。 “王爷，您看看这次的怎么样？”一个面色黝黑的工匠双手将钢管递到赵斌面前。 赵斌接过钢管，做着和工匠方才同样的动作，通过圆孔向里望去，随后又拿着卡尺对着钢管内部的凹槽进行了一番测量，在看到每条尺寸的间距大小相同之后，赵斌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这次做的还不错！” 听到赵斌的认可，两名工匠也不由得露出了喜色。 随后赵斌拿着钢管走到一旁摆放的桌子上，此时的桌子上摆放着不少大大小小的零部件。 赵斌将所有的零部件组合在一起，一把老式的燧发枪就这样组装完毕！赵斌端起枪身，将枪托抵在自己的肩膀上，私下瞄了瞄！ 韩铁和王伍等人看着赵斌手里的燧发枪也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王伍在赵斌面前从来没有什么顾忌，他搓了搓手对赵斌道：“王爷，让小的试试吧！” 赵斌看了看王伍，随即笑着将枪递给了王伍，王伍接过燧发枪，学着赵斌的模样四下瞄了瞄！ 瞄了一会儿之后，王伍有些激动地说道：“王爷，要不出去试试吧？” 赵斌也想试试这第一把燧发枪的威力，于是开口道：“走，出去试试！” 众人随着赵斌来到厂房外边，在院子里，赵斌重新拿回燧发枪，虽然是第一把燧发枪，但是赵斌直接省去了前膛装填的麻烦，将枪设计成后膛枪。 赵斌将后膛打开，将弹药塞进膛线内，在撞锤装置处放置了少量火药之后，赵斌将枪重新交到王伍手上！ “来，端好枪身，枪托用力抵住肩膀，枪口对着那面砖墙，我让你扣动扳机的时候你就扣！” 赵斌叮嘱完王伍之后，随即向王伍身后远离了几步！ 意识到赵斌后撤，王伍不由得回头看了看赵斌，一个不好的预感浮现在脑海里：“王爷，你干嘛站那么远？” 赵斌露出一副平淡的表情：“没什么，安全起见！” “安全起见？那小的呢？”王伍放下端着的燧发枪，脸露迷茫的望向赵斌！ “哎呀，放心吧，死不了，顶多就是受点伤！”赵斌无奈的安慰道。 王伍看了看手里的燧发枪，又看了看赵斌，有些扭捏的开口道：“王爷，柳儿还等我回家吃饭呢，要不改天再试吧！” 赵斌见此有些哭笑不得：“你不来，那我自己来！” 王伍一看赵斌要自己试验，立即又把枪端了起来：“算了算了，还是小的来吧！” 王伍端起枪，枪口对准远处的砖墙，深吸一口气，用力扣下了扳机，只听砰的一声，一股烟尘从燧发枪上冒起，而远处的墙面上也被飞出去的子弹激起一片碎屑！ 王伍放下手里的燧发枪，单手挥了挥面前的烟尘：“呸！真呛！” 赵斌没有理会王伍，而是径直走向了远处的砖墙，来到砖墙，赵斌伸手抠了抠打在墙体上的孔洞。 “行，效果还不错！”赵斌满意的说道。 王伍、韩铁等人也随赵斌来到墙边，看着墙上的孔洞，韩铁有些不解的说道：“王爷，这燧发枪的威力看起来和弓弩差不多啊，而且如此小的一颗弹头，能杀伤敌人吗？” 王伍想了想赵斌方才装填弹药的举动，有些不解的插口道：“而且这燧发枪操作起来还不如弓弩简单啊，咱们为什么要造这么个东西出来啊？” 赵斌闻言，只好给二人解释一番：“差别还是有的，而且很大，弓弩的有效射击距离最多也就是三四十丈，而线膛式燧发枪的射击距离至少是弓弩的几倍距离，而且威力也更大，更省力。 至于说操作过程麻烦，这个倒是正常，不过这并不是我们研究的最终形态，我们还要对击发装置和子弹进行进一步的改良！等改良好之后，这个问题也就都不存在了！” 听完赵斌的解释，二人这才没再说什么！ 按照赵斌的设想，前膛燧发枪和后膛燧发枪都不是他想要的，他也不会费时费力的去大规模打造这些东西，他要打造的是能够真正应对骑兵的快速步枪。 想要完成这一点，首要问题就是要解决子弹的底火装置，有了底火装置便可以制作夏普斯纸质定装弹。 第454章 乔迁新居 燧发枪试验过后，赵斌对韩铁吩咐道：“韩铁，接下来你们的主要任务就是大规模的组装车床，尤其是膛线拉床，至少要组装出三十台来，其他的可以少组装一些，明年开始，我们的部队要开始装配新式步枪！” 韩铁点点头道：“王爷放心，这些车床都没有那么复杂，半年之内，肯定都能组装完毕！” 赵斌补充道：“车床要组装，工匠也要随时培养，别到时候车床有了，工匠还没有！” 韩铁指了指跟在一旁的这些工匠对赵斌说道：“王爷，这些工匠都是属下挑选出来的能工巧匠，他们的手艺可以信得过，王爷若是准许，那属下便将培养工匠的事情安排给他们！” 赵斌看了看眼前的这些工匠，这些时日他没少与这些人厮混，对他们也或多或少有了一定的了解！ 赵斌冲这些工匠笑道：“既然韩厂长已经说了，那日后培养工匠的事宜就交给你们，等这些工匠培养出来之后，从今以后就由你们管理！” 工匠们闻言，纷纷露出狂喜，众人立即跪地磕头道：“小人多谢王爷，多谢王爷栽培！” “行啦，都起来吧！不过本王有一事要提醒你们，保密政策你们也都了解，工厂的任何事情都不准对任何人提起，哪怕是你们的父母，妻子也都不行，若是泄露了消息，你们知道后果！” “小人知道！” “小人知道！” 赵斌回到临时住所之时，发现何苗也在府邸之内！ “何苗，你怎么来了？”赵斌淡淡的问道。 何苗面带笑意的朝赵斌拱了拱手，算是施了一礼：“回王爷，有好事，运城太守上书说已经在中条山附近找到了王爷所说的铜矿了，这是递上来的奏报！” 何苗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奏报递到赵斌身前！ 赵斌并没有接过来查看，他对此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讶，中条山储藏着巨大的铜矿这是事实， 只是之前没有人用心去找过。 赵斌随意的摆了摆手：“找到了就行，从倭寇俘虏中分派一部分人过去开采冶炼吧！” 何苗微微颔首：“是，属下这就安排！” 随后赵斌想起了另一事，于是开口问道：“对了，科举考试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回王爷，自打咱们两年前放出消息，说是要通过考试选拔官员之后，各地百姓都兴起了一股读书热。 而且，我们在各地散播的消息也收到了不错的效果，眼下除了河北、河东两地之外，像中原，关中、山东都有读书人赶赴而来，报名参加明年的春试。 各地州府也都按照吩咐准备好了专用的考场和主考官！另外对于一些有特殊技能的人才，府衙也做了相应的准备，为他们准备了单独的考试机会！” 在赵斌的安排当中，春试只是一个初试，初试考完之后，晋级的学生还要参加下一轮的复考，通过复试的考生，会由燕城府衙再进行一次专门的选拔，被选中的考生会被安排到各地担任初级官吏。 听完何苗关于科举考试的汇报之后，赵斌叮嘱道：“对于一些外来的读书人，一是不要怠慢，二呢也要注意防范，免不了会有一些其他势力的人混进来！” 赵斌所说的其他势力自然是指朝廷、薛家、方家、还有张家的人手，他们混进燕王的官员体制内，目的可不是为了单纯的做官。 “属下明白，所有考生都会递交三代的相关资料，对于中举的考生，日后府衙也会派人专门调查清楚方敢录用！” 赵斌点点头也就没再说什么！ 几天之后王府也终于收拾的干干净净了，赵斌满怀欣喜的带着几位王妃和几个儿女重新踏进王府！ 按照赵斌的吩咐，王府里安装了暖气，再也不用忍受屋子里有呛人的煤烟味道了！ 小赵牧领着弟弟妹妹们在别墅内转来转去，翠儿跟在身后提醒道：“你们几个都慢着点！” 而此时的乐阳和灵儿、雪儿几人跟在赵斌身旁，上下打量着别墅内的布置。 乐阳看着满是玻璃的窗户笑道：“王爷，这安上了玻璃的窗户可比咱们以前住的房子亮多了！” 赵斌也不由得看向玻璃窗，虽然他很早就制造出了玻璃，但是之前并未再王府内动工更换窗户，如今全部换上玻璃窗，视觉效果顿时呈现了出来。 赵斌搂住乐阳的腰肢笑道：“喜欢吗？” “当然喜欢了，我还从来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呢！” 雪儿在一旁补充道：“还有王爷发明的这个暖气真是太神奇了，现在整个屋子里都暖烘烘的，再也不像以前那么冷了！要是城里的百姓们都能住上有暖气的房子，那就好了！” 听钟离雪这样说，赵斌只能无奈的苦笑，他自然是也希望百姓们都能住的起有暖气的房子了，只是眼下煤炭的开采和运输成本还是很高的，根本无法满足那么多人的供暖需求，所以大部分人还是只能依靠木炭、柴火或者是少许的煤炭来取暖。 不过片刻后赵斌便笑着道：“放心吧，日后会的！” 几人正说着，杏儿陪同丁太妃也回到了王府！一大早，杏儿便去了丁太妃居住的小院迎接丁太妃。 见到丁太妃回来了，赵斌连忙上前施礼：“母妃您回来了！” 乐阳、灵儿、雪儿三人也连忙见礼：“见过母妃！” 丁太妃微微一笑，冲几人抬了抬手：“行啦，都免礼吧！” 丁太妃好奇的四下打量着别墅内的一切，这里的风格是她完全没有见过的！ “斌儿，你是怎么想出来建造这样的宫殿的？” 赵斌咧嘴一笑：“嗐，没事儿瞎琢磨呗，儿臣就想着这一家人住在一起才热闹，想来想去就想出这么个办法！” 丁太妃点点头：“嗯，住在一起倒是热闹了许多！” 杏儿在一旁开口道：“母妃，臣妾带您去看看给您准备的房间吧！” 听闻杏儿要带她去看为自己准备的房间，丁太妃带着好奇心连忙点头：“那就去看看吧！” 众人簇拥着丁太妃上了二楼，走向东侧的一个房间，房间很大，摆放着一张大床，靠近床侧的一面是一组衣柜，墙上挂着一些精美的绘画，靠近窗户的位置上摆放着一些在温室里养殖的鲜花。 窗户上有一道小门，可以通向外面的阳台，从阳台上可以俯瞰整个院子的情况！ 看完自己的房间，丁太妃露出一丝笑意：“不错，倒是挺别致的！” 杏儿闻言，笑着回应道：“母妃喜欢就行，若是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臣妾，臣妾好让人随时添置！” “这样就挺好的！” 中午，一家人在别墅的饭厅内，享用了新王府的第一道晚宴，晚宴很丰富，算是庆祝乔迁新居了！ 第455章 雷酸汞 王府前院的办公楼内，赵斌在此设立了一个军事办公室，办公室的墙壁上挂着一张燕王势力范围的地图。 此时的临汾是墨宇驻守，潞州则是侯泰和周虎、魏州则是田赢和苏世芳、沧州方向是原来秦方的副手郝通驻守！ 这是赵斌安排在南面的军事防御线，北面的防御则是雁门关一带到山海关一带。 偏头关位于河东西北处，紧邻黄河岸边，防御的是西北草原的敌人，如今由皇甫从云和呼延武军镇守。 而宁武关位于偏头关以东，北邻朔州，镇守此处的是雁门郎将孙烈。 大将军皇甫成与副将周长风、参事欧阳策坐镇雁门关！ 向东来西关仍旧由郎将景德驻守，后来新修建的古北关由樊炙驻守、喜峰口由田七替换萧楚驻守、山海通道由赵斌的表哥丁远驻守，东面海域则是由徐凌麾下的水军控制！ 会议室内，乐阳公主、陆彪、萧楚、郭玉、秦方、王大勇、西关参事董愈分坐在会议桌的两侧！ 赵斌指着地图说道：“如今海上的战事基本上告一段落，剩下的一些残余力量让徐凌他们去收尾就是了。接下来我们要完成下一阶段的任务，那就是犁庭扫穴！” 赵斌说着，将手中的军事指挥棒指向了草原方向！ 听到犁庭扫穴这个词，在座的众人都不由的眼前一亮！ 乐阳公主兴奋的说道：“王爷打算对羯族人动手了？” 赵斌冲其点点头：“没错，本王不能对自己的爱妃失言啊！” 听闻二人调情，在座的其他人不免一阵坏笑！ 乐阳公主一脸不好意思的嗔怪道：“王爷说正事的时候，不要总是扯上臣妾行不行，别以为臣妾不知道，你这是为了所有百姓，可不单单是为了臣妾！” 听乐阳公主这样说，赵斌也就没再继续胡闹下去，表情也变得严肃了几分！ “我们和羯族人的战争已经过去几年的时间了，但是我相信这几年内羯族人的元气也逐渐恢复了一些，而一旦他们的元气彻底恢复过来，势必还会卷土重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彻底将他们击溃，永绝后患！” 随后赵斌命王伍将燧发枪拿了过来，赵斌将枪托立在桌子上说道：“这是我们在研发的新式火器，这东西也叫枪。 不过跟你们使用的长枪不同，这个叫做火枪。顾名思义，它跟火炮是一个性质，只不过是缩小版的，打出去的也只是钢珠大小的子弹。 但是你们想象一下，如果是一万人或者是十万人装配了可以远程打击的火枪，一万颗或者是十万颗子弹打出去会是什么画面！” 听着赵斌的叙述，众人也不由的开始脑补那种画面！ 大勇挠了挠头道：“是不是会和箭雨一个样子啊，不过天上噼噼啪啪掉下来的是钢珠？” 赵斌笑了笑说道：“差不多吧，不过火枪的射击距离要远大于弓箭，而且不是从天上掉下来，是水平打出去，只不过这个雨叫做枪林弹雨！ 深入草原和羯族人硬拼骑兵技术，以我们现在骑兵的技术和铠甲装备来说，虽说胜算已经很大，但是伤亡势必也会增加，有了火枪的加持，伤亡会减小很多！” 虽然赵斌想尽量去解释清楚，但是在没有真正见识过火枪的使用方法之前，会议室中的诸位将领还是很难想象出那种情景！ 不过赵斌也不急，今天将所有人聚集在这里，主要是目的是制定下一步的战略方针，而对于熟悉枪支来讲，日后有的是机会！ 赵斌继续道：“接下来一年的时间里，诸位就留在燕城，研究草原，研究羯族人的骑兵，熟悉火枪的使用方法，学习火枪的对敌战术以及训练士兵！” “是！”众人纷纷开口应道！ “当然，日后的各地的军事事务也会转移到这里来统一处理，各位也学习学习如何处理公务吧！”赵斌笑了笑，做了最后一句补充！ 要说相比于每日坐衙办公，这些人肯定更愿意在外统兵作战，不过赵斌也不强求，谁要是坐不下来，他可以把他调走，但是日后出征的时候，那就别想了！ 为了日后能够进击草原，原本还有些不情愿的人也只得作罢！ 安排好下一阶段的任务之后，赵斌便让王伍带着众人到城外去学习燧发枪的使用，之所以让他们学习使用燧发枪其实只是让他们对于火枪有一个初步的了解，为日后学习使用真正的后膛步枪做好提前准备！ 众人离开之后，赵斌独自来到三楼的楼顶，这是赵斌在此处单独设立的一个露天实验室，目的是为了做出雷酸汞！ 雷酸汞，又名雷汞，化学式为hgo)2，是一种呈白色或灰色的晶体，是最早用的起爆药，对火焰、针刺和撞击有较高的敏感性。百多年来，一直是雷管装药和火帽击发药的重要组分。 赵斌之所以要制作出雷酸汞，目的也是为了能够尽快制造出定装直客纸壳弹所需要的底火装置！ 之所以选择在楼顶的露天制作是因为雷酸汞有毒，必须在通风条件良好的情况下制作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制作雷酸汞的主要材料主要有三种：汞、硝酸、酒精。 汞其实就是水银，在中国古代已经有很长的使用历史，制作技术已然不是什么秘密，不过古代制作出来的水银常常会含有杂质，所以需要将水银过滤提纯一下。 酒精可以通过蒸馏获得，赵斌早已经将酒精应用于医疗使用，也不是什么稀缺材料。 只有硝酸比较特殊，需要通过硝石和硫酸来融合提取。制取硫酸的方法途径主要有两种，一种事通过黄铁矿提取二氧化硫，在进行催化从而得到三氧化硫，将三氧化硫和蒸馏水融合便可以制取硫酸。 而另一种方法就是采用绿矾，绿矾通过高温加热之后也可以得到三氧化硫，在将三氧化硫与水融合也可以得到硫酸。 材料准备完毕之后，将汞、硝酸、酒精先后进行融合之后，静待反应完毕便可以得到粉末状的雷酸汞，此时得到的雷酸汞会含有些许杂质，由于固体雷酸汞不会溶于水，所以可以通过清水溶解过滤将杂质祛除。 而制作好的雷酸汞为了安全起见，也可以将其存放于清水之中。 虽然理论上说起来很是轻松，但是真正做起来的时候还是挺费事费力的，在楼顶前前后后折腾了三天之后，赵斌才最终获得了一小撮雷酸汞。 有了雷酸汞，那么制作子弹的底火装置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就在赵斌为此得意之时，院子中传来大勇的声音！ 大勇站在院子中朝着三楼楼顶喊道：“王爷？王爷？” 第456章 陈国使团 听到大勇的呼喊，赵斌来到楼顶边缘向下望去！ 看到赵斌露出头来，大勇连忙喊道：“王爷，港口那边来人禀报说陈国派使团来了！” 听说陈国派使团过来了，赵斌不由得露出几分诧异的神情：“使团？” “是的？” 听到大勇的回答，赵斌下意识的往王府大门外的方向看去，只是并没有看到什么使团的身影。 “人呢？” 大勇一笑回道：“人还在港口呢，港口的人想请示王爷一下，要不要见他们！” 赵斌闻言，沉思了两秒钟，随即朝大勇扬了扬头：“来都来了，见见吧！” 大勇应了一声，便朝王府大门而去！ 三天之后，港口的守军护送着百余人的陈国使团到达燕城。大勇为他们安排好住所。使团一行人休息两日之后，大勇随即引着使团的主要成员来到王府！ 王府的前堂大厅内，赵斌端坐于正位置上，曹礼、萧楚等人也分列在左右两侧。 五名使者在陈国礼部侍郎秋仲伊的率领下缓缓进入大厅之内，秋仲伊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着华丽服饰，面戴纱巾的曼妙女子！ 秋仲伊先是朝赵斌双手抱拳施礼：“陈国使臣秋仲伊拜见燕王殿下，封上我国国书！” 言毕，秋仲伊缓缓朝地上跪去，身后的其他四人也缓缓跪地叩拜！ 虽说李义出使他们陈国的时候没有行跪拜之礼，但是谁都看得出，李义是摆明了仗势欺人，秋仲伊可不是傻子，他可没有带着大军来，即便是带来了，他也不会蠢到干这种勾当！ 春喜走上前来，双手接过秋仲伊手上的国书！ 赵斌微微一笑，随即冲几人抬抬手：“陈国使者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快快免礼！” “谢燕王殿下！”秋仲伊叩谢之后，随即缓缓起身！ 赵斌看向立于秋仲伊身后的曼妙女子，不免有些好奇，这使团出使怎么还有女子！ “陈国使者，你身后是何人？”赵斌缓缓开口问道！ 秋仲伊随即让出一个身位，朝着赵斌拱手道：“回燕王殿下，这是我们陈国的宁薇公主，此次也是特意随下官前来拜会王爷的！” 听到是陈国公主，赵斌微微有些惊讶，不过片刻后赵斌便开口道：“原来是公主殿下，来人赐座！” 随着赵斌的一声令下，一名护卫随即搬着一把椅子来到厅中，放在大厅正中间！ 陈宁薇欠身朝着赵斌深施一礼：“多谢燕王殿下！” 赵斌冲其点了点头也就没再多说什么，随后赵斌看向秋仲伊道：“陈国使者此番出使燕城，所为何事？” 秋仲伊微微一一笑：“回燕王殿下，这一来，此前我国与燕王殿下合作，一举剿灭倭寇，解除了我陈国的一大威胁，我国国君感念殿下恩德，故而特意备下厚礼，派遣下官前来致谢。 这二来也是为了加强两国在政治、军事、文化方面的交流与合作！ 此外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便是我国国君相与燕王联姻，不知燕王意下如何？” 听到前两件事情的时候，赵斌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不过都是一些场面的话罢了，不过到最后听到秋仲伊说要联姻，赵斌不由得再次看向了座椅上的宁薇公主！ “陈国国君为何突然想要联姻？”赵斌好奇的问道！ “回殿下，这也并非是突然想要，我陈国与大夏乃是同宗同源，两地血脉相近，如果能够互相联姻，也能更好的促进两国的交流与发展！” 赵斌点点头：“你说的没错，两地同宗同源，联姻确实有助于促进交流与发展！不知贵国打算派何人联姻？” 秋仲伊回道：“正是我陈国的宁薇公主，宁薇公主乃是我国先皇爱女，现今国君的亲妹妹。” 听到这话，厅内的曹礼、萧楚、陆彪等人也不由得看向了座椅上的宁薇公主，众多眼神注目，反倒是让这位宁薇公主有些羞怯，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只听秋仲伊继续说道：“宁薇公主乃是我陈国最美女子，公主也曾许诺此生必定要嫁一位当世的英雄豪杰，只可惜我陈国地狭民窄，无人能入的公主的慧眼，但自从得知燕王殿下的丰功伟业之后，公主的夙愿便有了着落。” 听到这里赵斌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脸上不由得一阵尴尬，这马屁拍的太响了！ 赵斌苦笑一声道：“本王哪里有什么丰功伟业，不过是本王的臣属们尽心尽力罢了。” 随后赵斌看向了站在萧楚下方的陆彪，他指了指陆彪说道：“这位就是和你们一起剿灭倭寇的大将军陆彪，他才是当世的大英雄呐！” 陆彪闻言不由得一阵尴尬，他哪里是什么大英雄，无非是燕王给自己创造的机会罢了！ 赵斌继续开口道：“陈国国君的好意，以及公主殿下的美意本王都心领了，不过本王已经有了几位知心的王妃和侧妃，已无心再纳妃。 不知公主殿下对陆大将军意下如何，陆大将军乃是我燕城第一大将，统领本王的所有兵马，在燕城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年少有为，堪堪三十出头，最重要的是陆大将军至今尚未婚配。” 听到赵斌这话，秋仲伊和宁薇公主二人都不由得一阵尴尬，他们是来和燕王联姻的，这怎么能下嫁一个陈属呢！ 而殿内的曹礼等人都不由得笑着看向了陆彪，陆彪虽说三十好几的人了，但是每当说到此事之事，总是推托说是什么军事繁忙，无此心思！ 萧楚在陆彪身边小声嘀咕道：“你小子可以呀，好事儿都让你赶上了！” 陆彪下手站立的大勇也小声附和道：“原来你小子一直不想娶媳妇儿，没想到最后让你捞到个公主啊！” 秋仲伊有些为难的看向赵斌：“燕王殿下，这...这恐怕不合适吧？” 赵斌也没有责怪秋仲伊忤逆自己的言语，他只是淡淡一笑道：“陈国使臣不要误会，本王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本王确实已无纳妃之意，也并非要强求贵国公主嫁给陆大将军，也无疑要求陆大将军强娶贵国公主，这只是本王的一个提议罢了，我燕城百姓、将士嫁娶向来都是双方自愿，本王从不强求的。” 秋仲伊闻言，眼神之中略带一丝忧愁的看向座椅上宁薇公主！ “公主殿下，这？” 宁薇公主沉默了半晌，缓缓从座椅上站起来，朝着赵斌欠身施了一礼：“多谢燕王殿下美意，不过此事重大，还请王爷容我等思量一二！” 赵斌闻言，随即点点头：“应该的，这事儿确实是本王唐突了，说实话，本王也未曾问过陆大将军的意见，既然如此，此事日后再议也不迟！” 之后双方又上沟通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陈国想派遣学生到燕城学习交流、加强商贸往来等！ 第457章 岁节临近 等秋仲伊和陈宁薇一行离开之后，陆彪有些难为情的对赵斌道：“王爷，这不合适吧！” 赵斌没好气的白了陆彪一眼：“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你真想打一辈子光棍啊，你看人家周虎都儿女双全了，再看看你？” “可人家是来跟王爷您联姻的啊，又不是冲着属下来的！” “你别废话，你就说你看不看得上吧！你要是看的上，本王一定想办法帮你促成，你要是看不上，那就算了，咱也别耽误人家！”赵斌直截了当的说道。 陆彪见燕王一直为自己的终生大事考虑，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激，再想想自己人到中年，也确实是该成个家了！ 想到这里陆彪往后退了一步，朝着赵斌深深一拜：“王爷恩德属下没齿难忘！” 见到陆彪这副神态，赵斌不免也有些动容，片刻后赵斌一拳打在陆彪的胸口：“切，还扇开了情了！行啦，这事儿回头让曹礼帮你再去说叨说叨，问题不大！” 次日，曹礼按照赵斌的意思，带人来到驿馆探视陈国使团，一来呢带着使团之人到燕城四处看看，尤其是城外的冶炼厂，展示展示燕城制造的武器装备。 二来呢言语之间不断提起陆彪陆大将军的各种战绩，在曹礼的吹嘘之下，燕城的所有对外战争，几乎是靠着陆彪一人之力打胜的。 听到曹礼的这些话，秋仲伊和陈宁薇都是不由得一阵惊讶，他们知道陆彪在对倭作战中的威名，但是不曾想，原来燕城大大小小的战役都是这位将军指挥的。 宁薇公主对于这样一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也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好感，而且若是嫁给这位统帅大军的将军，那将来陈国一旦有外地入侵，这位大将军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回到驿馆之后，宁薇公主和秋仲伊和秋仲伊一番商量之后，决定答应燕王的提议，愿意嫁给陆彪这位大将军，不过此事事关陈国朝廷，还是要得到陈国国君的答应才可以！ 赵斌对于他们的答复很是满意，也同意他们回去禀报此事！ 不过由于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至少两三个月的时间，所以陈宁薇和部分使团成员并未随着秋仲伊等人一同回国，而是在燕城暂时留了下来。 而借着陈宁薇暂留燕城的这段时间，赵斌也有意无意的让他们二人多接触接触，增加一下感情 。 按赵斌的想法就是，她这种陈国公主，自然是见惯了奇珍异宝，送什么金银珠玉未必能引起她的兴趣，反其道而行之或许效果会更加不错。 陆彪按照赵斌的吩咐，隔三差五就往陈宁薇的住所送去一些陈国没有的东西比如玻璃器皿、望远镜，尤其是冬日里极度缺乏的新鲜蔬菜，赵斌美其名曰叫明送秋波！ 别说这一招还真是收到了奇效，陈宁薇看着翠绿欲滴的新鲜蔬菜情不自禁，她张大了嘴巴，惊奇的冲陆彪问道：“冬季怎么会有这么新鲜的蔬菜啊？” 陆彪看着眼前明媚动人的宁薇公主，也是不自觉的心生怜爱之意！ “这是温室大棚里种出来的，公主若是有兴趣，哪天我带公主去看看！”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公主若是想去，随时都可以！”陆彪含笑望着宁薇公主！ “那不如将军下午就带宁薇去看看如何？”宁薇公主毫不客气的说道。 陆彪点点头：“可以啊，那晌午之后，我便过来接公主！” 放下陆彪的事情不管，赵斌继续研究自己的雷酸汞，虽然现在已经成功制作出了雷酸汞，但是还是要将制作方法更加简化一些，以便能够提高制作效率，未来这东西需要的量可能会比较大！ 几天之后赵斌将整个制作流程分成几部分绘制出来，提纯汞的作为一部分，制作硝酸的作为一部分，最后是合成的过程。 酒精就不用再写了，都是现成的了！ 将流程编写完成之后，赵斌随即命何苗安排人手和场地，同时让杏儿帮忙准备一批防护用品，毕竟制造这些东西还是有一定危险性存在的。 杏儿按照赵斌的给的口罩、手套、防护服等图纸的模样，命燕城的军队供需处开始加准备！ 由于没有可以专门预防酸性腐蚀的材料，所以赵斌对于手套和防护服的要求也就没那么高，只能采用皮革制作，事后要求在皮革上浸染一层漆，尽量加强防护！ 时间一晃，便到了岁末，又是一年佳节来临，如今的燕城再也不像之前那般穷酸。 街道上的商铺增加了不少，有本地的，也有外来的客商。 他们一方面将外地的货物贩卖到燕城，同时将燕城的商品贩卖到别处，如今的燕城除了出了美酒、玻璃制品、农具铁器之外，还陆陆续续增加了不少其他的商品。 比如肥皂、蚊香、香水、刊印的书籍、纸张、便宜的布匹、人参药材、皮毛制品、火柴、老花镜、罐头等等。 这些商品都不是什么高难度的物品，完全可以手工制造。而大量商品制造也带动了大量的就业，提高了百姓的收入水平。 客商的流通也为燕城的餐饮和住宿行业提供了强劲的动力。 好事发生的同时，也会伴随着恶性事件的到来，随着燕城的商业日渐繁荣，娱乐行业也悄然在燕城出现。 一家名为明月楼的青楼悄然出现在燕城之中，赵斌得知此事之后博然大怒，当即命令魏翔查封此楼，将老鸨子和一干打手全部下了大牢！ 在魏翔的严加审讯之下，得知明月楼的幕后老板竟然是赵州太守的小舅子。 赵斌得知此事之后用屁股想都能猜到，此事八成也有赵州太守的份。 别的地方有没有青楼他暂时可以先不管，但是燕城绝对不能出现这种地方，权色交易会极大地腐蚀官员。 想到这里，赵斌顾不得岁节将至，当即派遣管勾前往赵州调查赵州太守，若是查出此事与他有关，无需禀报，直接将人押回燕城受审！ 得知哥哥又要出门的徐夫人管翊不由得怒道：“真是不长眼的东西，看来他们是真不知道当初王爷在太原之时查封醉花楼的事情，居然把主意打到燕城来了！” 管勾一遍收拾衣服一遍解释道：“当年太原之事，很多人以为王爷只是针对司马家，估计并未多想！” “这青楼一开，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会遭殃，不管是不是针对司马家，王爷都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出现在燕城的，只是苦了哥哥你了，这马上就要岁节了，却又要出门，这家里就剩下我和乐儿了！”管翊喃喃道。 管勾无奈的叹了口气：“出了这样的案子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王爷被这事儿气的够呛，下了严令一定要彻查清楚，否则真如你所说，若是纵容他们这般，不知有多少良家女子要遭殃！” 收拾衣物，管翊目送管勾出了家门，并叮嘱他一路注意安全，别着了寒！ 管勾朝其摆拜手，与几名属下骑马缓缓而去！ 第458章 徐凌扫寇 今年是个丰收年，徐凌、陆彪他们剿灭倭寇收获颇丰，很多士兵也跟着吃的盆满钵满，而赵斌也是叮嘱曹礼，今年官吏的年终奖也可以适当的增加两成，让大家都过个好年。 除夕之夜，赵斌一家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上，享受着新王府建城以来的第一顿除夕家宴。 赵斌端起一杯酒，缓缓站起身，面向丁太妃：“母妃，儿臣祝您福寿安康！” 丁太妃也是满脸堆笑的回应：“好好好！” 丁太妃说着也端起桌上的一杯果酒，轻抿了一小口！ 杏儿等人本欲也要起身说两句恭祝的话语，但是 不想却被赵牧这个小蹦豆子抢了先：“我也要祝祖母福寿安康！” 丁太妃招招手，让赵牧来到自己身边，她伸手将赵牧轻轻抱起，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脸疼爱的抚摸着赵牧的小脑袋：“乖孙儿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嘻嘻！” 杏儿看着欢笑的祖孙二人，心里也是一阵高兴，但是还是不忘提醒赵牧：“牧儿下来吧，祖母抱着你就没法用膳了！” 小赵牧应了一声，随即从丁太妃的腿上滑落下来。 等小赵牧下来，杏儿几个儿媳妇才缓缓起身对丁太妃施礼祝福！ “好了，祝福也说完了，大家用膳吧！” 随着丁太妃的话说完，一家人开始享用美味的年夜饭！ 东面海域上，尽管今日是岁节，但是战船之上却是炮声齐鸣，目标正是一座岛上的倭寇据点。 自打收到赵斌的命令，徐凌便带着船队南下，在南面诸岛之上扫荡倭寇，这也是他们扫荡的第五个倭寇盘踞的岛屿，岛上有至少不下于两千名倭寇。 伴随着隆隆的炮声，港口附近的倭寇纷纷四下逃窜，梁平率领四千名水军乘坐小船陆续登岸，向着岛上搜寻而去！ 徐凌下了死命令，对于这些倭寇无需手软，一个都不会放过。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徐凌在攻打其他岛屿之时见到的惨状着实让他痛心不已！ 此前他们剿灭的两个倭寇岛屿上都关押着大量的赤身裸体的女子，这些女子完全成为这群畜生的发泄工具，这些女子都是他们从大夏或者其他地方掳掠而来的。 陆彪愤怒之余将抓获的所有倭寇俘虏全部斩首示众，倭寇首级也被堆成了京观，而徐凌的大名在东海之上夜月发的响亮，让很多倭寇闻风丧胆！ 四千名水军登陆之后，沿着海岛一路向着岛上的山顶搜寻而去，每一处草丛都要砍上几刀，就是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 此外海面上，徐凌还命令战船将岛屿的四面全部围困，防止有人趁机从海上逃走！ 半山腰的一块平坦地带，一座栅栏围起来的倭寇营寨渐渐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内。 梁平透过望远镜望向营寨之内，营寨之内不少倭寇手持弓箭躲藏在寨墙之后。 梁平见此露出一丝冷笑：“来人，给我把这寨墙轰烂！” 随着炮声响起，木制的栅栏围墙顷刻间便被炸的稀碎，此时岛上的倭寇知道已经没了退路，绝望之际的他们反而爆发出惊人的胆识，在倭寇首领的率领下，他们顶着炮火直接冲出营寨，向着徐凌等人杀来！ “来的好，算你们有种，给我杀，一个不留！”梁平一声令下之后，当即拔出战刀朝着迎面而来的倭寇冲杀而去！ 人数上的优势加上装备上的优势，让梁平他们很快占据上风，原本两军的对抗，很快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倭寇首领焦急的大喊道：“顶住，给我顶住！” 然而一切的呼喊都是徒劳，松散的倭寇哪里是正规军的对手，大量倭寇开始向着山上逃窜。 梁平也是紧咬不放，一路向着山腰上的营寨追杀而来！ 然而就当他们要攻入营寨之时，几百名女子被人从营寨中押送出来，顶在了最前方！ 梁平一看，顿时不敢再让将士们冲杀！ 只听得对面的倭寇用汉语大喊道：“你们在敢近前，我们就杀了他们！” 梁平牙关咬的嘎嘣作响：“他娘的，一群畜生！” 不过片刻后，梁平便逐渐平复了一下心绪，开口问道：“你们想怎么样？” 对面的倭寇露出一丝冷笑，他已经看出面前这些大夏军队的忌惮之意：“呵呵，想怎么样，只要你们立刻撤军，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他们，否则就将这些女人全部杀死！” “你做梦！”徐凌一口回绝道！ 然而随着他的话音一落，那名倭寇一刀划过面前一名女子的脖颈，女子发出一声惨叫，脖颈的鲜血顿时喷溅而出！ 见到这一幕的梁平目眦欲裂！ “你......” 只听对面倭寇说道：“怎么样？退是不退？” 梁平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开口道：“只要你将她们放了，我立刻带人撤退！” “哈哈哈，笑话，你当我们是傻子不成，放了她们你们还能饶过我们！” 倭寇露出一副嘲笑的嘴脸，仿佛是在听一个笑话一样。 梁平知道，这样僵持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但是如果让他真的撤兵，他也绝对不会同意，顿了顿之后梁平开口：“我以军队的名义发誓，只要你放了她们，我立刻带人撤走！” 对面的倭寇大骂道“少他妈的跟我来这套，她们现在就是老子的护身符，放了她们即便你们现在撤了，早晚还会来！” 梁平见此，目中寒光一闪，不由得上前两步：“那你们就一个都别想走！” 对面的倭寇顿时紧张起来，用手里的长刀指着梁平，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你站住，你再敢上前一步，我立刻杀了她们！” 见对面的将领要用强硬手段，这些倭寇也不觉得多了几分胆怯，他们知道，对面的将领不是在开玩笑。 顿了顿之后，他继续说道：“这样吧，放了她们也可以，但是你们必须给我们准备两艘海鹘战船，而且不能让你们的战船靠近，只要我们一上了船，就立刻会放了这些女人！” 海鹘战船是目前最快的战船，只要他们逃到海上，大夏的船队即便想追，到时候也追不上。 听到这个要求，梁平沉吟半晌，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一个时辰之后，两艘海鹘转船停靠在离海岸不远的地方，战船上的燕王水军也全都下了船。 见到海鹘战船的那一刻，不少倭寇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不过梁平要求，倭寇每上船一部分人，就要放掉一部分女子，否则谁也别想离开！ 为了能够尽快登船离开，倭寇只好答应梁平的要求。 半个时辰之后，所有倭寇登上了海鹘战船，也将全部的女子放了。 望着海鹘战船快速离去，梁平身边的一个士兵开口询问道：“将军要不要追上去啊？” 梁平摇了摇头：“不用！” 海鹘战船离开小岛之后，行进了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两艘战船先后发出巨大的爆炸之声，两艘战船被拦腰炸的粉碎。 不久前，几个倭寇来到船舱底部搜寻食物，在船舱底部的仓库里，几块金条散落在地面之上，只是每块金条上都系上了一根麻绳！ 倭寇见到金条纷纷上前哄抢，争抢之间扯动了金条上系着的麻绳，一股白烟从麻绳另一端的白布下呲呲冒出。 好奇之人掀开白布，露出下面的数个火药桶！ “纳尼？”倭寇露出好奇的目光！ 轰隆！白光乍起，这一刻天堂就在眼前！ 第459章 群岛倭寇 海面之上，最大的倭寇组织松浦家族盘踞在东南部的一处群岛之上。 很多小型倭寇组织等知徐凌大肆清剿倭寇的消息后，纷纷投奔到松浦家族麾下。 如今松浦家族盘踞的群岛之上，聚集了高达两万多名倭寇，其中还包括不少汉人海匪，他们企图组成强大的联军，并依靠群岛附近的海底暗礁对抗徐凌的庞大船队！ 此外他们集结了数百只小型海船，船上堆满易燃的柴草和火油，准备依靠数量来对付徐凌的战船！ 群岛中心最大的岛屿上，松浦家族在此处修建了一座石头城，作为自己的大本营！ 此时众多的小倭寇首领聚集在城中一座宅院的厅堂内，厅堂为首处坐着的正是松浦家族的首领松浦浩一！ 自认为准备万全的松浦浩一看向厅中的其他倭寇首领：“诸位放心，这里暗礁林立，他们绝对打不进来！ ” 其中一个汉人海匪用倭寇语言一脸殷切的说道：“松浦首领，这次全要仰仗你老人家了！” 松浦浩一哈哈哈一笑：“汪老弟尽管安心，只要他们敢来，定让他们有去无回！来，喝酒！” “小弟敬松浦首领！”汪姓男子笑着端起酒杯对松浦浩一说道。 此时的海面上，徐凌和梁平站立在甲板之上，正朝着松浦浩一等人所在群岛缓缓驶来！ 梁平展开一张海图，这是从倭寇手里搜来的，海图上不仅标注着附近的岛屿，还注明了哪些岛屿是哪些倭寇占领的，算是一份势力划分图！ 梁平指着松浦浩一所在的群岛开口道：“这里就是松浦家族的聚集地，此处暗礁林立，我们的战船太大，恐怕无法进入群岛内部。 而且属下还打探到，最近有不少倭寇势力都投奔了他们，人数不下于两万！” 徐凌看着海图沉吟半晌道：“大船进不去就用小船，而且我们不一定要立即进入群岛内部的中心区域，先将他们外围的岛屿一一清除，等摸清了海底的暗礁情况，找到合适的航线再做最后的总攻，反正时间有的是！” 梁平点点头：“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几天之后，徐凌的船队陆续抵达群岛外围，而岛上的倭寇也很快发现了他们的到来！ 一名倭寇从边缘海岛乘船跑回中心岛屿上向松浦浩一禀报情. “启禀松浦首领，那个狗屁燕王的战船出现在群岛的外围海域上！” 听闻燕王的战船已经到来，松浦浩一当即下令准备迎敌！ 然而一连等了三天，海上的燕王船队似乎根本没有要冲进来与他们厮杀的迹象。 倭寇们也渐渐变得有些心不在焉了，以为他们根本不敢进攻！ 然而就在他们松懈之时，徐凌趁着夜色对群岛北面的一个小岛发起了夜间突袭。 而小岛之上负责驻守的一千守军在苦苦守了三天之后，逐渐放松了警惕，三百名水军士兵趁着夜色，乘坐小船快速登岛。 当小岛上喊杀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响起之时，岛上沉睡的大部分倭寇士兵才意识到情况不妙，燕王的士兵已经杀上岸来！ 由于是夜间发生的突然袭击，倭寇根本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登岛，仓皇之下，不少倭寇径直从岛屿南面乘船逃遁而走！ 士兵们占领了小岛之后，对整座小岛进行了一番清剿，不少没有来的及上船的倭寇直接跳海逃生。 岛上没有发现什什么值钱的物品和俘虏，只有存放于此的部分粮草，显然这里的东西已经被提前转移走了！ 天亮之后，徐凌命令一千名士兵进驻岛屿防守，随后向着周边的第二座岛屿发起了进攻。 每拿下一处岛屿，徐凌便会分派一部分人登岛驻守，他就是要用这样的办法层层递进，逐渐靠近中心岛屿！ 倭寇们显然没有猜到徐凌会采用这样的方式一步一步蚕食他们的防御阵线，此时松浦浩一的宅院内，十几名倭寇小首领聚集于此，商讨接下来的计划！ 一个身材粗胖的倭寇首领开口建议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迟早会打上岛来的，干脆冲出去跟他们大干一场算了！” 他的话音一落，便立即引来了别人的反对：“不行，如果真的冲到海面上作战，我们的战船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无异于白白送死，只有等他们的战船进入群岛内部，触礁搁浅，我们才有机会！” “可是现在他们的大船根本不进来，到哪里去触礁搁浅！”胖子没好气的说道。 此时一名瘦削的中年倭寇首领开口道：“夜战本来是我们的拿手好戏，如今却让他们率先使用，当真是丢人的很，我看我们应该发挥夜战的优势，趁着夜色重新夺回外围岛屿，防止他们以外围岛屿为跳板！” 有人附和道：“没错，不能让他们在外围岛屿上站稳脚跟！甚至我们还可趁着夜色派出装有火油柴草的战船，去烧毁他们的战船！” “对，烧毁他们的战船！”不少倭寇将领纷纷叫嚷起来！ 松浦浩一也觉得如此坐以待毙不是办法，所以当即决定一面暗中夺回外围岛屿，一面派出数十只艘装有火油的战船趁夜去放火烧船！ 计划已经制定，当晚数十艘装有火油的小型战船趁着夜色缓缓驶出中心岛屿的港口，向着岛屿外围的海域驶去！ 为了避免暴露目标，所有的战船全部都将灯火熄灭，然而当他们到达外海之时，却找不到海上的目标了。 原来徐凌见今夜天空之中阴乌云蔽月，为了防止倭寇趁夜袭船，他也命令士兵将战船上的灯火熄灭，甚至还调整了战船原本的停靠地点。 如此一来，漆黑的夜晚，茫茫大海之上根本找不到目标，倭寇无奈只能向着预定的方向尽量搜寻而去，然而他们在海上转悠了两个时辰，也没有发现燕王的战船！ 倒是外围的两座岛屿上发生了激烈战斗，手榴弹的爆炸之声此起彼伏，虽然驻守岛屿的士兵们击退了倭寇的偷袭，但是却损失了三百多名水军士兵！ “八嘎，这些狡猾的汉人，真的是太可恶了！他们使用的那到底是什么武器！”松浦浩一坐在厅内，脸色阴沉的大骂道。 此时，那名姓汪的汉人海匪出言道：“松浦首领，汪某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松浦浩一闻言，当即看向他，沉默半晌之后，他缓缓开口道：“汪老弟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汪姓男子深吸一口气道：“我听说你们本岛已经完全被燕王和陈国、百济、新罗所占领，在占领过程中他们就曾大量使用过这种会爆炸的武器， 而且据其他岛屿逃回来的人讲，他们也是遭受到这种武器的攻击才一败涂地的。 如此看来，这些武器不是我们眼下能够对付的了得，依小弟之见，我们与其在此固守，输死抵抗，不如明哲保身，退守更远处的岛屿，在南面更远处的海域还有的是大大小小的岛屿，我们没必要白白死在这里！” 第460章 粮食难题 听到汪姓男子的话，松浦浩一不由得犹豫起来，其实他也不想和燕王的水军死磕，但是这岛上有他这些年积攒的偌大财富，这些财富不是说运走就运走的，他可舍不得丢下这些金银珠宝一走了之！ 汪姓男子见松浦浩一犹豫不决，于是继续开口劝道：“松浦首领，钱财固然重要，但是也没有性命重要啊，而且南面更远的海域上还有不少大大小小的国家，到时候我们还可以重新掠夺他们的财富和女人！” 他说的那些国家松浦浩一当然也知道，但是他也知道那些国家穷的叮当烂响，所谓的国家，也不过是一些松散的部落联邦！ 正在松浦浩一犹豫之时，倭寇士兵前来禀报，说燕王的水军又开始进攻下一处岛屿了。 听到倭寇士兵的汇报，松浦浩一知道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摸清进入中心岛屿的航线，从而绕过暗礁，打过来。 回头想想也是，偌大的倭寇本岛都被他们攻打下来了，自己靠着这些暗礁群岛又如何抵挡的了。 他深深地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众多倭寇首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恐惧之色，见到这种情景，松浦浩一终于下定决心，采用汪姓男子的话，弃守群岛，向大海深处逃遁！ 既然已经决定要撤离了，松浦浩一便不再犹豫，当即下令将岛上的金银财宝尽可能的装上船，能带走的尽量带走，带不走的全部装箱沉入海底，待到日后有机会再来打捞！ 松浦浩一的一位家臣请示道：“首领，这岛上的汉人俘虏怎么办，要不要全部杀掉？” 这周围的岛屿上足足有两三万的俘虏，有大夏的，也有南越国的，这些俘虏有男有女，要么充当苦役，要么充当奴隶。 松浦浩一眸光一闪，随即摆摆手：“不用，将他们留给燕王的船队吧，将岛上剩余的粮食、鱼干全部烧掉或者倒进海里，我看看他们拿什么救助这些俘虏！” 如此多的俘虏每日消耗都是一笔不小的支出，松浦浩一断定，他们那些战船搭载不了这么多粮食，即便是回去运粮，但是一来一回，恐怕岛上的人早就饿死了！ 松浦浩一将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了，海岸上一艘小船都没留下，他要眼睁睁看着岛上这些人全部饿死在这里！ 两天之后，当徐凌带人登上中心岛屿之后，才知道，原来松浦浩一早就带人逃走了。 得知最大的倭寇首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了，徐凌懊恼不已。 但是眼下根本没有时间去追了，岛上发现了大量的俘虏，这些俘虏已经饿了两天了，走起路来都费劲！ 梁平也是一脸愁绪，这么多人，若是把战船上的粮草分给他们，那士兵就没有粮食可以吃了，可若是不分，那就只能看着这些人眼睁睁饿死！ “将军必须尽快想出办法才行啊，多耽误一刻就有可能多死一个人啊！”梁平对徐凌说道。 徐凌没有犹豫，当即下令将战船上剩余的粮食分出一半运往岛上，先解决眼下的困局！ 将士们得到命令，当即架着小船前往战船上搬运粮草。粮食搬运到岛上之后，士兵们将其大锅，开始熬制稀粥，粮食有限，现在只能保证不饿死人，吃饱就别想了！ 徐凌让梁平找来了几个俘虏，想跟他们打听一些情况！ 几名男子被带到徐凌面前，徐凌缓缓开口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 其中一个皮包骨头的男子有气无力的回道：“回将军，小人是江南道越州人！” “小人是江南道翁山县人！” “小人是临安的！” 最后一人却是开口道：“小人是南越国的！” 这倒是让徐凌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这些俘虏都是大夏人氏，没想到还有南越国的！ “你们知道这附近哪里可以搞到粮食吗？”徐凌继续开口问道！ 几人纷纷摇头，其中一个人开口说道：“将军这里远离陆地，没有地方可以找到粮食，岛上原来的粮食都是倭寇们抢来的，在这里的人大多是吃鱼的！” 见那人如此说，徐凌不由得眼前一亮：“那你们这里谁会打鱼啊，我们有船，可以帮你们打鱼！” 那人继续摇头：“光有船没用的，还得有网，岛上的渔网要么被倭寇们带走了，要么就被全部烧毁了！” 听到这样的回答，徐凌眉头不由得再次皱了起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一旁的梁平插口道：“那你们知不知道从这里到达陆地上要多久？” 那名皮包骨头的中年汉子想了想开口道：“至少要七八天的时间！” 听到此话，梁平也变得沉默了下来，这光回去就要七八天，这一来一回，就要十天半个月，显然无法解决问题！ 梁平顿了顿之后，扯了扯徐凌的衣服，徐凌知道他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说，于是跟着梁平走远了几步！ “将军，我知道有些话不该说，但是要想解救全部的人，恐怕不太现实，不如先将妇女运回陆地，至于这些男人们，能不能撑到我们找到粮食回来，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徐凌知道梁平说的话是眼前唯一的办法，这样或许尚可以救活一些人，徐凌想了想之后开口道：“这样吧，你带一部分人先将岛上的妇女运回陆地。 咱们船上还有不少搜罗的金银珠宝，看看能不能从薛家或者方家手里采买一些粮食。我带人留下来驻守此岛，看看能不能再想到什么其他的办法！” 梁平闻言，急忙劝阻道：“不妥，还是让属下留下来吧，将军随船队回陆地去吧！” 徐凌斩钉截铁的说道：“此事不用争了，服从命令，另外大船带走，小船多留下一些！” 见徐凌如此说，梁平也就没再争论。 梁平带着岛上的八千多名妇女乘船离开了，而岛上剩下的男人们没有争吵，没有喧闹，只是静静的这样看着他们离开！ 这一幕反倒是让徐凌看的有些心酸！徐凌一面命令士兵在岛屿沿岸设立岗哨，一面人在岗口处设立炮阵，防止倭寇反扑！ 一个老者找到徐凌建议道：“将军，我们可以多扎一些木排，插在海岸上，海水落潮之际或许可以截获不少海货，也可以暂时维持一下！” 徐凌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惊喜：“对呀，可以到海边捡上一些海货！” 几个百姓也从废墟之中搜落到几张残破的渔网，虽然破损了，但是勉强还能将就着用！ 徐凌卸下战甲，站在高处对众多的俘虏百姓高声喊道：“百姓们，我们现在粮食有限，现在包括本将军在内，每人每日只有一碗稀粥可以喝，如果大家想要活下去，那就得所有人都得参与到食物收集的过程中来......” 陆彪将人分为几组，有人山上看树枝，有人收集残破的布条、绳索，树皮，有人负责扎木排，还有人负责下海打鱼、到岸边的浅滩或者礁石处摸鱼！ 第461章 没日没夜 梁平率领船队一路向着陆地的海岸边行进，本来他是想将这些女子全部送回江南道，可是一想到之前薛槐在江南道屠城，纵兵烧杀劫掠的事情之后，梁平最终放弃了这一想法。 他命令船队调整方向，向着方家驻守的江北方向而去，尽管如此一来可能要多走一天的路程，徐凌他们就会多一分饿死的危险。 可是梁平还是这样做了，他不希望这些饱受屈辱的女子回到江南道之后，再遭受薛槐的羞辱，这个疯子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另一面松浦浩一率领着众多的倭寇一路南下，很快他们便到达了东南沿海的夷州岛。 夷州岛是东南沿海上的一座巨大岛屿，不过此地距离他们此前的群岛不远，松浦浩一担心燕王的军队会追杀而来，故而只在此地做了些淡水补给之后，便率领众人继续南下！ 另一面，自打梁平走后，徐凌便率领岛上剩余的士兵和俘虏想尽各种办法打捞海产品，以此来勉强维持温饱！ 燕城，岁节过后，天气日渐转暖，赵斌又开始了修建工厂的举措。 按照韩铁的建议，加盖一些简易的生产车间即可，毕竟现在组装出来的车床并不多。 但是赵斌并没有采纳韩铁的意见，除了车床要使用的生产空间外，还需要建造雷酸汞的原材料生产车间、定装纸壳弹的生产车间、步枪的组装车间！ 而何苗听说要建造如此多的工厂车间，不由得一阵头疼！ “王爷，这么多工厂车间，恐怕很难同时进行啊，这需要大量的砖石材料啊，我们的储备根本不足！” 赵斌也知道砖石确实没有那么多，所以只得下令大规模增加窑口，先从烧砖开始，尽可能的在夏季来临之前完成！ 何苗也知道赵斌这是在为进攻羯族人做准备，耽误不得，所以只得从其他州郡抽调劳力前来支援！ 岁节过后，陈国使者重返燕城，陈国国君陈康已经同意宁薇公主的婚事，而这段时间，宁薇公主和陆彪的感情也增进了许多！ 赵斌对此自然是高兴万分，于是将二人的婚事定在六月初六。 出嫁公主毕竟是国家大事，陈国自然是想要大操大办一番，而宁薇公主必须随同使臣重新回到陈国，等到出嫁之日方可再来！ 等梁平从方家手里购买了不少粮食，重新返回群岛上之时。徐凌等人已经快饿得站不起来了，他们打捞的海产品根本满不足不了这么多人的食物需求，每天都在死人。 梁平带回来的粮食有限，但是好在他花重金 采购了不少捕鱼的渔网，有了渔网，多多少少也能解决一些食物短缺的现状。 此外徐凌还派人回无名岛上调派运输船和粮草，相信用不了几日也会很快赶来！ 三个月之后，方家派人将梁平送去的几千女子送到了河北道境内，方家可没心思帮燕王安置这么多的女子，何况还是曾经被倭寇掠去的女子！ 只不过看在梁平留下了不少金银珠宝的份上，这才答应将他们平安送至河北境内！ 赵斌得知消息后，当即命人将所有女子全部送到燕城来，如今山海关外的新城已经开始动工，赵斌决定将这些人全部安置到那里，在那里，大家都有过惨痛的经历，不会出现歧视状况，也有利于他们重新找回生活的希望。 而徐凌和梁平在几番运作之后，也终于将群岛上的百姓们全部运回了无名岛上，在岛上休整几日之后，又将他们重新运送回了陆地上！ 赵斌命人将他们也运送到了山海关外，帮着修建新城！ 杨广泰最近是忙的焦头烂额，加上开荒种地的倭寇、修建新城的工匠百姓，以及解救回来的俘虏，加在一起足足有二十万张嘴等着吃饭。 “咳咳咳！”杨广泰轻咳了几声。 下手的官员见状，连忙劝慰道：“大人，你还是休息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处理就行了！” 杨广泰摆摆手：“无碍的，潞州、运城、赵州的粮草运到了吗？” 下属微微颔首：“都运到了，只是赵州的粮草来的最晚，刚换了太守，对当地的情况不是太了解，所以多耗费了些时日！” 官勾查明，赵州太守官商勾结，拐卖两家妇女，谋取利益，被赵斌下令严办，直接斩首了。 杨广泰点点头：“命人将粮草加紧运往关外，在撑几个月，等夏粮收了，咱们的压力就没那么大了！” “可是属下担心您的身子扛不住，这没日没夜怎么受得了！”下属望着杨广泰憔悴的模样，有些心疼的说道。 杨广泰苦笑一声：“没日没夜的又何止我一个人啊，你看看曹太守和何郡丞，哪个不是没日没夜的！” 下属闻言，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今年的任务实在是太重了，各部衙的官署都是忙的不可开交，若说唯一清闲的一点的，那便是军队。” 现在的战事基本没有，就只剩下训练了。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军队的训练一点不轻松！ 为了应对接下来的清剿羯族人的战斗，陆彪和诸位将军对于士兵的训练异常严格，上午是骑术训练，下午是器械和体能的训练。 有些士兵抱怨道：“这怎么比打仗的时候还累啊！” “就是啊，我现在感觉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哼，你们以为每天的鸡蛋和肉是让你们白吃的啊！”一个队正没好气的骂道！ “队正，王爷到底是要干啥呀，这以前也没这么拼命的训练过啊！” 队正看了看周围，见旁人都离得远，于是小声开口道：“我听说，王爷要对羯族人开战了，这一次是要主动进攻草原，彻底解决掉羯族人的困扰！” 一个士兵不解的说道：“这羯族人都好几年不敢来了，我看以后他们也未必敢来，来了也是死！” 那名队正没好气的再次开口骂道：“你知道个屁，他们现在没来，只是他们实力受损，等他们恢复了元气，肯定还会卷土重来！等着吧，等王爷解决掉他们，说不定就要开始南下了！” 一听这话，原本唉声叹气的士兵们顿时来了兴致：“队正，你的意思是说，王爷要夺取天下？” 队正一巴掌拍在他们的脑袋上：“臭小子，你特么喊什么，怕别人听不见啊！” 顿了顿之后，队正继续道：“哪个皇子不想当皇上，何况咱们王爷如今兵强马壮，我猜测王爷之所以一直迟迟未能动手，就是担心有后顾之忧，等一旦解决掉羯族人，王爷肯定会举兵南下！ 到那个时候，就是咱们建功立业的好时机！所以，你们要是不想提前战死，那就给老子把本事练的牢靠些！” 第462章 巡视新城 六月初六，赵斌为陆彪和宁薇公主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 宴席之上， 萧楚、郭玉、董愈、秦方、大勇他们一众将领分坐一桌。 大勇笑着调侃陆彪：“你小子行啊，老夫少妻，晚上洞房的时候可得悠着点，别把新娘子折腾坏了！” 萧楚笑着打趣道：“那岂止是老夫少妻，关键人家还是个公主，这好事儿全让你小子赶上了！” 田七也从喜峰口赶回来参加陆彪的婚礼，田七没有调侃陆彪，而是替他打抱不平：“我觉得这事儿怪不了老陆，我早就说过，好饭不怕晚，谁让你们一个个猴急的娶媳妇儿的！” “哈哈哈，还是七哥说的有道理啊，你们当初要是管的住自己的裤裆，这好事儿也未必落到我头上啊！”陆彪满脸堆笑的回应！ 几人正说着，一个小女子拿着一杯果汁跑了过来，她拉着陆彪的喜服叫道：“陆叔叔、陆叔叔！” 陆彪低头一看，是小芷若，陆彪蹲下身来，摸了摸周芷若的小脑袋笑着问道：“怎么啦芷若？” 周芷若眨了眨眼睛笑道：“陆叔叔大婚，爹爹没回来，我替爹爹祝陆叔叔百年好合！” 众人一听，纷纷露出大笑！ 萧楚夸赞道：“看看人家周虎这闺女，多懂事儿啊！” 周虎弯腰将小芷若抱到自己的腿上：“来儿媳妇儿，到公爹这里来！” 秦方见状，不由得骂道：“我靠，大勇你要不要脸，芷若什么时候成你家儿媳妇儿了！” “切，你们当然不知道了，周虎那小子娶亲的时候，我给他牵的马，那个时候我就预定好了！”大勇一脸坏笑的说道。 众人闻言不由得哈哈哈大笑，纷纷骂大勇臭不要脸，大勇对此也不以为意！ 婚礼办的很热闹，宁薇公主的嫁妆也颇为丰厚，负责送亲的使臣队伍全部都被灌趴下了！ 几天之后，赵斌在王伍、秦方、萧楚、郭玉、大勇等人的陪同下，一同前往关外查看新城的营造情况！ 新城的营造大多采用的夯土建造，城内的房屋也多采用泥坯建造，如此一来可以节省大量的砖石！ 负责督造的官员名叫杜源，是燕城的旧吏！ 见到赵斌等人前来，杜源当即跪拜：“杜源参见王爷！” “起来吧！”赵斌弯腰将杜源搀扶起来！ 杜源起身笑道：“王爷，您怎么突然来了，事前也没通知卑职一声啊！” 赵斌笑道：“怎么，是怕本王突击检查不成！” 杜源知道赵斌这是在开玩笑，而且他也没偷工减料，也没克扣百姓工钱，自然也没什么好怕的。 “王爷说笑了，只是这工地上尘土飞扬，到处乱乱糟糟的，卑职是担心污了王爷的衣裳！” 随后杜源指着自己的临时营房区域道：“王爷还是先到卑职的营房去休息一吧！” 赵斌摆摆手：“不用，带本王到工地上去看看吧！” 听闻这话，杜源也没有阻拦，随即引着众人前往新城的工地，此时的新城还主要是在建造城内的房屋建筑。 城内的街、坊事先都做了明确的划分，城内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不少土坯屋！ 众人随着杜源来到一处高台处，杜源指着城内的一些区域给赵斌简单的介绍起来！ “王爷，如今城内的街、坊已经建造了三分之二了，署衙也快完工了，另外还预留了一些空余之地，以备后续的建造！预计秋天结束之前，城内的民宅应该可以全部建造完成，容纳五万百姓不成问题！ 只是这里的冬季来的比较早，外围的城墙恐怕要到明年才能修建了！” 赵斌闻言随意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要建造一座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即便是一座土城也是如此！ 随后杜源指着城外的一些地方道：“在城池的东南西北的四个方向，每隔一段距离便会修建一个村镇，既可以加快修建速度，安置百姓，日后也可以加强土地的开发！” 赵斌掏出望远镜，顺着杜源所指的方向望去，隐约可以看到矗立起来的村落！ 看了一会儿之后，赵斌淡淡的问道：“那些屯田的倭寇在什么地方？” 未等杜源开口回答，秦方便开口道：“在城西五十里外！丁征率军在那里驻守！” 丁征是赵斌的二表哥，丁远的弟弟，一心想着上阵杀敌，可是自打他从军以来，每场仗都没轮到他去！ 他曾经私下里找过赵斌，想让赵斌给他换个部队，但是赵斌只能让他别着急，日后有的是仗可以打！ “明日过去看看！”赵斌淡淡道！ 听闻这话，萧楚阻拦道：“王爷，要不还是算了吧，毕竟在那边屯田的倭寇数量不少，万一起了混乱，属下担心您的安全！” 赵斌摆摆手：“无碍的，这些倭寇畏强而凌弱，掀不起大浪来！” 随后，杜源领着赵斌等人在城内四下巡视了一番，顺便也到新建的署衙去看了看！ 署衙没有采用土坯建造，而是全部用的砖石，与其他的建筑一比，显得格外干净整洁了许多！ 赵斌看着署衙对杜源道：“杜源啊，等这座城池建造好之后，你就担任这里的太守吧！” 杜源闻言微微一愣，不过随即拱手道：“王爷卑职没做过太守啊，让卑职来管理这么大个城池，是不是有些不妥！” 赵斌伸手敲了敲府衙内摆放的一条桌案：“没做过可以学着做啊，你在燕城这么多年，曹礼、何苗他们是怎么办事儿的，你难道没见过吗？” “王爷教训的是，只是卑职官职低微，恐不能服众啊！” “有本王给你撑腰，你怕什么，至于怎么做好这个太守，你只需谨记一点就行，为百姓服务。 另外春试已经结束，有一些不错的读书人，等秋试结束后会挑选一部分人过来协助你，当然也会从其他的州郡挑选一些旧吏过来帮衬你！” 听到赵斌这样说，杜源当即跪地磕头：“卑职多谢王爷栽培！” 次日，赵斌等人前往城西五十里外倭寇屯田的地方查看！得知赵斌要前来，丁征早早的便带人前来接应！ 看着遍布田野的青绿麦苗赵斌心中不由得一阵欣慰！ “末将参见王爷！”丁征双手抱拳朝赵斌施礼！ 赵斌淡淡一笑：“表哥无需多礼！” 二人相视一笑，随后前往军队驻扎的营地，营地之内，十余名倭寇家族首领以及倭寇国王已经等候在此！ 在倭寇国王的带领下，众人齐齐跪拜！ 为了能够更好地管理这十万倭寇，赵斌没有将他们完全处决掉，而是预留了一部分，让他们继续担任首领，并且准许他们每人手里组织一千人的倭寇军队！ 赵斌不担心他们造反闹事，只要敢闹事，那他们的下场便只有死路一条！ 而这些倭寇家族首领也自知不是燕王的对手，自己能够侥幸活下来也是莫大的幸运，所以也不敢心存闹事的心理，只好乖乖管理自己所属的倭寇部下，谁要是敢给他们惹事找死，拉他们下水，他们会毫不手软的将闹事者处理掉！ 第463章 科举选材 燕城新建的工厂已经基本完成，虽然时间拖得有些久了，但是好在可以投入生产了！ 回到燕城之后，赵斌当即下令开始筹备定装纸壳弹步枪的生产！以目前三十台膛线拉床的生产效率，每天至少可以拉出三百根膛线枪管，三百根膛线枪管就意味着每天可以组装三百把后膛步枪，一个月便可以组装将近一万把步枪！ 当然，现在的工匠都是刚刚招募的，还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来培训和加强操作！不过对于这些赵斌倒是不急，现在有的是钢材让他们反复训练。 雷酸汞方面制造也已经开始了，这是制作定装纸壳弹的关键，有了这些才能完成底火的装配！ 韩铁带着十几名工匠来开了燕城，赵斌让他到运城的铜矿区去建造底火铜帽的生产线，底火铜帽倒是好生产的很，按照相应的模子来冲削即可，这样也可以保证大小尺寸合格！ 而且在铜矿区直接生产制造铜帽，要远比将铜矿运回燕城再去打造要简便的多！ 春去秋来，杨广泰终于是累倒了，赵斌带着杏儿一同前往杨府亲自来探望杨广泰！ 得知燕王和燕王妃驾到，杨广泰的夫人以及儿子儿媳急忙出门迎接！ “臣妾恭迎燕王、燕王妃，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杨夫人快快请起！”赵斌一脸关切的说道！ 杏儿也连忙弯腰将杨广泰的搀扶起来！ “杨大人的病情如何？”赵斌缓缓开口问道！ 杨夫人一脸感激的回道：“多谢王爷、王妃挂念，夫君只是劳累过度，并无大碍，王太医已经给开了方子，这会儿刚刚服下！” “带本王去看看吧！” 随后杨夫人一家引着赵斌来到杨广泰的卧室，听到动静的杨广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燕王和燕王妃驾到，杨广泰下意识的就要起身！ 赵斌连忙上前拉住他：“诶，别动了，好好躺着吧！” “王爷、王妃恕罪，不知王爷驾到，未能远迎！”杨广泰半倚着身子，有些歉意的说道。 赵斌苦笑：“你都累趴下了，还远迎个屁呀！” 杨广泰也是一脸苦笑：“老了，不中用了，还要劳烦王爷挂念！” 听到赵斌爆粗口，杏儿连忙开口提醒：“王爷！” 赵斌嘿嘿一笑：“没事儿，我跟广泰无需见外！” 随后赵斌又转向杨广泰：“老什么老，你今年也不过才四十多岁，哪里就说老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等病好了，府衙还有好多事指着你呢！” “多谢王爷！”杨广泰道了一声谢，随即看向自己的儿子，有些不满的训斥道：“智儿，还不快给王爷和王妃上茶！” 杨智当即应道：“是父亲！” 杨智小跑着去给赵斌二人沏茶去了，这要是换了旁人自然无需杨智亲自去，可是来的是燕王和燕王妃，那自然是不能再让下人们去倒茶了！ 杨智现在也是在府衙的官吏，帮着主要负责燕城粮库的一些事宜！ 杨广泰病倒之后，他本想回来照应，但是被杨广泰训斥了一番，今日正巧赶上休沐，这才没有去上值！ 很快杨智便端着茶壶茶杯走了进来！ “王爷、王妃请用茶！” 赵斌微微一笑，接过杨智手中递来的茶杯！看了看茶水的颜色，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赵斌冲杨广泰笑道：“还是红枣菊花茶！记得我刚来燕城的时候，还向你要过一些啊！” “哈哈，咳咳咳，王爷还记得啊！”杨广泰笑了没两声，便又有些咳喘！ “记得，怎么会记不得呢，这茶既有枣香，又有菊花香，让人回味无穷啊！” 杨广泰苦笑道：“那会儿子燕城上下穷的叮当响，百姓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也无人贩卖茶叶到燕城，只能将就着自己做一些，一来二去也就喝习惯了，这么多年也就没再换过！” 赵斌抿了一口回道：“现在卖茶叶的倒是不少，不过还是你这红枣菊花茶更有味道啊！” 一旁的杨智见此连忙开口道：“府里还有不少，王爷若是喜欢，我这就去给王爷准备一些！” 说完杨智便退出了房屋，赵斌对此也未加阻拦！ 赵斌陪着杨广泰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离去，杨广泰本欲起身相送，但是被赵斌制止住了！ 杏儿将带来的一些补品交给杨夫人之后，二人便就此离去！ 科举考试的秋试很快结束，总共挑选出四十名上榜的学子，赵斌在燕王府接见了这头一批参加科考的学子。 赵斌举办的科举考试可不是考什么八股文，而是重在策论、律法、时政方向，他要的是精于实干的人，而不是那些富家公子精于的吟诗作赋！ 科举的前三甲人选分别是翁思谦，太原人氏；郑子?，山东东莱人氏；上官瑾弘、京城人氏。 其中翁思谦在策略当中对于如何经略雁门关外的地区提出了很多见解和想法，也阐述了其重要性，赵斌看后对此人颇为赞赏，并决定将其留在燕城府衙历练一番，等新城建好之后，可以安排他去协助杜源管理新城！ 而上官瑾弘，赵斌询问后得知，竟然是朝廷户部尚书上官灵玉家的子侄！对此赵斌倒是颇为意外！ 赵斌好奇的问道：“你既是上官灵玉的子侄，为何不求他为你在朝廷谋个差事，为何要到本王这里来？” 上官瑾弘躬身施礼回道：“回燕王殿下，一来，学生不想依靠家世谋取职位；二来，学生认为燕王殿下才是真正的雄主，故而愿意追随王爷！” 听到这话，赵斌不由得笑了笑，年纪不大，马匹拍的倒是挺响，不过赵斌可不会因为这样两句话就放松对外来人员的警惕！ 除了上官瑾弘之外，还有一名世家子弟，名叫裴文渊，乃是关中裴家子弟，此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 裴文渊坦言，他之所以来参加燕王的科举考试是受裴世俭安排的！ “裴大人近来可还安好？”赵斌笑着开口询问。对于裴世俭当初的话，赵斌记忆犹新，这家伙当年就曾对赵斌表露过心计。 裴文渊拱手回道：“回王爷，叔父一向安好，临来之前，叔父曾叮嘱，若是学生能见到王爷，一定替他向王爷问好！” “你叔父是个聪明人！” “多谢王爷赞赏！” 一一见过这四十名学子之后，赵斌对这些人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这里边有河北、河东人氏、也有从其他地区而来的学子，对于一些身世清楚的本地学子，赵斌打算留在燕城本地培养。 而对于那些外来学子，赵斌一方面派人暗中调查他们的身世，一方面安排他们到下边的州县去历练，总之核心的事情是暂时不会让他们去接触！ 当这些学子真的当官之后，消息传到各地，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反响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好的，那就是在小家族的读书人当中。 而不好的则是在朝廷和世家大族当中，这样的选官制度明显触及了他们的利益。 于是便有人开始大肆抨击赵斌举办的科举考试，同时开始限制各地的读书人前往河北、河东地区！ 赵斌对此却根本不在乎！ 第464章 关中研制出火药 秋去冬来，燕城各地依旧是到处忙碌。 一千名王府护卫在萧楚和王大勇的带领下，来到燕城以北的十里外的地方，今日是他们第一次尝试步枪训练！ 训练前开始的一个月，赵斌让他们每日都跑去用肩膀撞树，磨炼肩膀的承受力！ 萧楚和王勇二人此前已经经过赵斌的单独训练，对于如何使用步枪已经基本掌握。 二人将一千人分成两组，分别进行射击训练，这一千人掌握射击技巧之后会进一步下放到部队担任教练员，帮助军队训练！ 关中，某片山区之中随着一声巨响之后，不少人纷纷发出狂欢！ “成了，成了！” 兵部尚书张让也脸露狂喜，激动的大喊：“哈哈哈，终于研制出来了！快，回去禀报家主，就说火药研制成功了！” 张让的心腹之人走后，张让语气嚣张的说道：“哼，我看这下谁还能阻拦我们！” 皇宫之中，得知火药研制成功的张家家主张恭也是兴奋不已，谁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有了火药，他们便不再惧怕燕王赵斌，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收复汉中！ “传信给三弟，命他立即加紧建造工坊，生产火药，切记，谁要是敢走漏消息，诛九族！” “是，家主！” 得到消息的张让立刻组织人手在秦岭大山深处开始修建火药坊和火炮铸造坊！ 半个月之后，京城皇宫某处偏僻的宫殿内，赵衍一脸愤怒的将一个身穿工部官服的官员踹翻在地！ “废物！废物！统统都是废物！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没研制出火药的配方，朕要你们有何用！” 身穿工部官服的官员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跪倒在地：“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微臣知罪了！” 赵衍面部越发的扭曲狰狞，他上去又是一脚：“知罪？你知不知道赵冲那个混蛋他们已经研制出火药来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打到京城来！” 那名官员爬起来，他慌张的趴到赵衍近前，抱住赵衍的一只腿哀求道：“陛下，你相信微臣，再给微臣半年...，不，三个月，三个月微臣一定可以找出火药的配方来！” “朕给了你三年又三年，你现在跟朕说三个月你能找出火药的配方！啊！”赵衍一把抓起那名官员的领子，恶狠狠的咆哮道！ “陛下，陛下，我们已经研究的差不多了，现在我们配置的火药已经可以轻易引燃，只要再稍加调整，微臣保证，一定可以找出可以爆炸的比例！” 听到这话，赵衍的表情才稍加缓解，他一把将那名工部官员推开：“好，朕就再给你三个月，三个月之后你要是还找不出火药的配方，朕诛你九族！” 赵衍带着工部尚书戴进德离开了，禁卫重新将宫门关上！ 回到议事殿，二人相对而坐，赵衍揉了揉额头道：“舅舅，你说会不会是我们缺少了某种材料啊？” 戴进德眉头紧锁，沉吟片刻他摇摇头：“应该不会，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制造火药的材料就是这几种，没有多余的材料！” 赵衍有些不解的看向戴进德：“可是为什么都这么久了，还是没有找到合理的配方！” 戴进德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们也测试图混进火药坊来获取火药的配方。 但是火药坊几乎是完全封闭的存在，别说混进去了，就是靠近都不太可能，火药坊运输材料的人员都是固定的，建有详细的档案和画像，一旦出现差错会被立刻逮捕起来祥加查询。 而火药坊内部的制作人员，从进入的那一刻，就没有人再出来过！ 燕城，管勾拿着新得到的消息来到燕王府！ “王爷不好了，出大事儿了，关中张家研制出了火药，眼下正在派人修建火药坊和火炮铸造坊！” 赵斌接过管勾手中的纸条，淡淡看了一眼，随即将纸条重新还给了管勾！ 见赵斌一副无所谓的神情，管勾忍不住问道：“王爷，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啊！” 赵斌笑了笑示意他坐下！ “哎呀王爷！” “你慌什么，他们能研究出来那是早晚的事儿，只不过到现在才研制出来，那才是稀奇的事儿呢！”赵斌淡淡道。 “可是他们一旦有了火药，那我们的优势将大大降低啊！”管勾一脸焦急的说道。 “他们有了火药又能怎么样，以我们现在火炮的射程，打他们三倍的距离都不在话下，你怕什么！” 管勾闻言，不由得一愣，也是啊，自己在怕什么呢，相比于最初的火炮射程，现在燕城的火炮射程早已远远提高，即便两军对垒，那他们刚刚研制出来的火炮也未必能打到自己的部队！ 不过片刻后他还是担忧的说道：“王爷，虽说如此，不过此事也不能置之不理吧！” “那你想怎么办？”赵斌轻抿了一口茶问道。 “要不然属下带人直奔关中，将他们的制造点一举摧毁了得了！”管勾开口回道。 赵斌想了想问道：“找到他们的制造点了？” 管勾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在秦岭山脉之中，只要盯紧他们的运输人员，不难找到！” 沉吟半晌之后，赵斌还是打算放弃这一想法。 “算了，没有必要，你就是摧毁了能怎么样，他们照样还会建造新的火药坊，这都是迟早的事情，由他们去吧！” “可是属下担心，一旦他们将火药制造出来，那战争很快就会来临，他们的首要目标可能就是朝廷！” “那不是正好，到时候我们便可以借勤王的名义对关中下手了！” 管勾闻言，微微一愣：“王爷，你是不是早就等着他们打起来呢？” 赵斌白了管勾一眼：“嘿，瞧你说的，本王岂是那等好战之人，你没看本王这几年一直呕心沥血的休养生息发展民生吗！” 管勾摸了摸下巴，呢喃道：“王爷，您不好战，那还不是把倭寇给灭国了！” “那能一样吗，寇，何为寇，匪也！是匪就得剿、是寇就得灭，不然你想想，你带着老孩子出了海，吃着火锅还唱着歌，突然就被倭寇给截了！这日子还怎么过，所以，没有倭寇的日子才是好日子！” 管勾无言以对，只能默默点头！ 第465章 攻伐汉中 经过一个冬天的训练，一千名护卫已经基本掌握了步枪的使用方法，同时也学习了基本的刺刀刺杀技巧！ 这些刺杀技巧其实赵斌也不会，他只是根据自己观看影视剧的技艺提出了一些建设性的意见，重点是由萧楚他们几个对战研究而来！ 这些技巧对于使惯了刀枪剑戟的士兵来讲，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学会。 开春之际，赵斌将陆彪手下的五万大军几乎全部装配上了步枪，而一千名护卫也正式下放到军中担任教官，开展为期三个月的步枪训练！ 而随着春天的到来，第一场战争终于打响了。 关中十万大军，携带几十门火炮浩浩荡荡朝着汉中杀奔而去！ 而驻守在汉中的戴家二当家的戴宽此时早已知晓张家研制出了火药，早在张家到来之前，便派人手加固关隘！ 十万大军兵分两路，一路由张让率领经陈仓，出大散关向汉中进发。 一路由张邦堰率领，从傥骆道进发，两军一东一西，意图夹击汉中！ 意气风发的张让自以为手中有了火炮，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击溃戴家的防守。 事实也确实如此，陈仓道上，戴家筑起的三座防御营寨很快便被张让的先头部队拔出，每一处营寨在张让炮火的摧残下都很快被摧毁！ “哈哈哈，戴宽这老贼如何也想不到这火炮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张让下令先头部队快速挺进，尽快拔出戴家设置在陈仓道上的所有营寨，信心倍增的一万先头部队毫无顾忌，一路向着汉中挺进！ 然而幸福来得太快，走的也太快，先头部队由于与后续部队拉开了太大的距离，不幸中了戴宽的埋伏。 山道之中火炮根本无法发挥出太大的作用，遭遇到埋伏的张让先头部队损失了四千人，还丢了十几门火炮和炸药！ 张让得知情况之后勃然大怒，将前军将领就地正法！ 其实前军将领死的挺委屈的，进军的命令是张让亲自下达的，他只是按照命令进军而已！ 而丢失了十几门火炮之后的张让不敢再冒然进军，而是急命人回关中增调火炮前来支援。 另一面，张邦堰率领五万大军也是一路无阻，只不过意外情况倒是出现了好几次，火炮炸膛了，连带着训练出来的炮兵炸死不少。 张邦堰一脸的郁闷之情，他没想到这东西这么不禁用，才用了几次就开始炸膛！ 为了防止再次出现炸膛的情况，张邦堰将消息传回关中，命其改善火炮的铸造技术，只是眼下的这些火炮已经是他们能铸造出来的最好的了！ 戴家伏击之后，将缴获的火炮和炸药立即送往汉中城。 戴宽看着眼前黑洞洞炮口，有些失望的说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火炮，这不就一个大铁管吗？” 其中一个将领解释道：“大帅，这重要的不是炮身，而是这个火药，据我们俘虏的士兵解释，只要将火药放入炮身内，在放入铁弹，通过点燃火药，便可将十几斤的铁弹发射出去，威力巨大！” 听到将领的话，戴宽不由得点了点头：“把俘虏带上来，让他示范一遍！” “是！” 片刻后几名炮手被带到戴宽面前，一番操作之后，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炮弹便从炮口喷射而出，重重的击打在不远处的山体上，山石被炮弹击中，溅起不少碎屑！ 戴宽皱眉道：“这看起来与投石车差不多嘛！” “威力上确实差不多，但是这种火炮更便于携带，而且据传闻说，这种火药还可以直接引燃，对于炸开城门有极好的效果！”将领闻言，继续解释道！ 戴宽拍了拍还在冒着白烟的火炮道：“嗯，既然如此，那就把一部分火药送回成都，命人加紧研究，争取早日做出来！” “是！” 其实张家对于火炮的威力预估远远过高，而且完全没有掌握火炮的使用方法和技巧。 赵斌之所以在初期靠着火炮取得数场胜利，一是利用敌人的未知恐惧，二来是有没良心炮的加持，没良心炮巨大的爆炸威力才是真正的恐怖所在。 张家仅仅依靠着模仿出来的火炮就如此信心倍增，属实是自找不痛快！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即便是没有火炮的加持，张家的士兵也是骁勇善战之辈，而有了火炮无非是多一种攻城手段！ 张邦堰率领五万大军一路稳扎稳打，最终击溃了傥骆道上的戴家守军，成功进入到汉中平原地区！ 而戴宽也没有给他们合兵的机会，当即率领五万蜀军与张邦堰展开了正面对决，双方在傥骆道出口附近激战半月有余，张邦堰始终未能突破戴宽的防线。 而西线陈仓道上，戴宽早就命人在此筑造了砖石关隘，防守此处的正是戴宽的四弟戴厉！ 张让苦攻一个月，始终无法攻破关隘，气的他看着不断炸膛的火炮大骂：“什么他娘的狗屁火炮！把火药全部集中起来，给我炸开城门！” 士兵们按照张让的吩咐，将剩余的火药全部集中起来，在攻城部队的掩护下，将火药运抵城墙之下。 随着引线被点燃，丝丝白气冒出，攻城的士兵们开始纷纷逃离，一声巨响之后，关隘应声坍塌出一块不小的区域！ 不少没来得及跑远的士兵被巨大的爆炸气浪冲飞了起来，真的五脏俱裂！ 张让根本不管这些，直接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关隘被毁，戴厉只好带人撤退到徽县驻守，撤退途中，戴厉命人沿途多置营寨，企图消耗张让的火药数量！ 张让攻下关隘之后，短暂休整之后便继续向徽县进攻而来，如今他们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必须加快进军。 据报，张邦堰率领的部队半个月前就进入了汉中平原，遭遇到戴宽的阻击，如今必须尽快从西面形成夹击之势才可以！ 十日之后，张让仅用了半日便拿下了徽县，而戴厉没有逃往汉中，而是率军向西南方向的阳平关逃去！ 得知戴厉向阳平关逃遁，张让不由得大笑：“哈哈哈，这老东西一定是被吓破胆了，竟然丢下戴宽独自往逃回蜀地！” 障碍已经扫清，那接下来进入汉中平原之后便可长驱直入，直抵汉中城了！ 然而张让还是高兴地太早了，他刚刚率领大军离开徽县两日不到，戴厉就杀了个回马枪，重新夺回了徽县，徽县一旦被夺，那陈仓道的粮道便断了。 气急败坏的张让只得分出一万将士重新杀奔徽县，企图夺回徽县的控制权！ 双方在汉中鏖战一个月，张让始终没能和张邦堰完成合军。张邦堰气的大骂张让：“真是废物，被人牵着鼻子走，传我命令，让他速度来完成合兵，不要管什么陈仓道！” “是，大帅！” 虽然张让是张恭的亲弟弟，但是此次出征仍旧是以张邦堰为主帅。 得到消息的张让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按照张邦堰的命令不管身后骚扰的戴厉，率大军朝着傥骆道而来！ 得知张让水军前来支援，戴宽也没在纠缠，而是率军撤入汉中城，企图依靠汉中城高大的城墙来做防御！ 第466章 草原局势 就在张邦堰和戴宽在汉中激战之时，云麾将军窦茂率领朝廷十万大军进逼潼关。 潼关守将得知这一消息之后，立即将消息送往长安，请求增援！ 其实窦茂此番前来并非是要真的攻打潼关，不过是虚张声势，逼迫张邦堰从汉中撤军回援关中。 如今朝廷的火药真的研发出来了，但是受原材料的限制，产量还很小，根本无法支持大规模使用！ 朝廷使用的硝石多来自川蜀和陇西，而中原地区的硫磺产量也很少，过往大多依赖于西域走私过来的。 而张家则不同，张家本就靠近西域和陇西，而且本地也生产硝石，所以张家无论是从走私犯手里购买，亦或是直接从匈奴人手里换取到硝石、硫磺，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所以在朝廷研制出火药之后，在没有准备充足之前，不会急于真的和其他势力开战！ 然而张邦堰并没有上当，若不解决掉汉中，那关中会始终腹背受敌，所以此番他势必要拿下汉中才肯罢休！ 得知张邦堰没有退兵，戴严不由得着急了几分，要放在以前，他相信戴宽肯定能够守住汉中，但是现在张家有了火药，那事情就要两说了！ 在戴严的压力下，赵衍下令窦茂对潼关进行试探性的攻打，以期待给关中造成一种假象！ 张恭派出了援军，但是不是张邦堰攻打汉中的军队，这几年了，张家始终在扩军备战，所以关中根本不需要将张邦堰撤回，反倒是为了拿下汉中，不断增兵！ 燕城，赵斌在得知朝廷缺乏硫磺的消息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那就是愿意售卖硫磺给朝廷，支援朝廷制造火药！ 此举自然得到曹礼等人的反对！ “王爷，不可啊，这他们手里都有了火药，对我们极为不利啊！” “是啊王爷，虽说我们现在火炮的射程和威力不是他们能比的，但是假以时日，恐怕对我们不利啊！”何苗也极力劝阻！ 赵斌对此根本不在乎，他自信无论如何，以他眼下的实力，再给他们二三十年，他们也难以企及！ “放心吧，此事我心中有数，不会对我们构成什么威胁的，反倒是如果不让他们打起来，那我们也就无法分身去消灭羯族人了，我们已经准备了一年多了，眼下已经进入夏季，深入草原作战最为合适不过了！” 见赵斌如此说，众人才意识到，赵斌这是想把水搅浑，让他们撕吧起来，自己好趁着这段时间消灭羯族人。 “曹礼啊，你派人联络一下朝廷，上好的硫磺，二十两一斤，看看他们需要多少！” 曹礼闻言，只好应承道：“是，王爷！” 京城，议事殿内，赵衍得知赵斌愿意出售硫磺给朝廷之后，喜不自胜，但是一听价格，却不由得咋舌！ 这比千里迢迢从西南以及西域运送来的硫磺还要贵上好几倍，但是眼下事急，贵点也只能咬牙接受，毕竟想要从别处获得大量硫磺几乎是不可能的。 赵斌主打的就是一个量大管饱，一万斤硫磺，二十万两白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有了硫磺，加上巴蜀运送来的硝石，朝廷终于开始加紧制造火药。 与此同时，成都戴家也开始命人制造火药，戴家制造火药具备得天独厚的条件，巴蜀之地产硝石，而西南地区产硫磺。 就在张家与戴家、朝廷相持之际，赵斌亲率五万士兵与两万鲜卑骑兵出了西关，向雁门关方向而去！ 随行将领主要有陆彪、秦方、郭玉、王大勇，雁门关方向皇甫从云和皇甫成的副将周长风也各率一万骑兵前来会合，而萧楚则留守燕城！ 九万大军，人均三匹马，各自携带一个月的干粮，没有任何后勤补给，浩浩荡荡朝着草原进发而去！ 夏季的草原，凉风清爽，一望无际。而在草原的西面，两支肤色相近的大军彼此就这样静静地矗立在草原之上。 两匹高大的战马分别从各自的队伍中走出，向着两军中间的地带缓缓而来！ “呼韩邪单于好久不见！”泛着高原红白色皮肤，蓝眼睛的羯族大可汗石勒轻声微笑朝对面来人打着招呼！ “哼，石勒可汗，好久不见！”对面的匈奴大单于虽然回应着羯族可汗的招呼，但是语气之中显得并不是特别高兴！ 这也难怪如此，很早之前匈奴人占据着东面肥沃的草场，可是后来随着匈奴与汉人的持续战争让匈奴势力逐渐消耗，而此时崛起的羯族人也趁机发动对匈奴的战争，将他们赶至西面隔壁荒漠！ “哈哈哈，呼韩邪单于看起来似乎不是很高兴啊！”石勒打着趣说道。 呼韩邪撇了撇嘴，没好气的回道：“见到你我没什么好高兴的，要不是为了一起联合进攻大夏，本单于才懒得见你！” 面对呼韩邪的言语挑衅，石勒并没有生气，他不惜出让一部分草场给匈奴人，就是为了争取与他们的合作，一同攻打大夏，所以他不会在写这种小事上和呼韩邪单于闹翻！ “好了呼韩邪单于，如今你我两家联手，不需要因为过往的事情而生气，只要能够攻破大夏的关隘，他们的良田就会变成我们的草场，他们女人就会变成我们的女人！” 呼韩邪单于自然也知道事情的轻重，所以言语上占点便宜也就见好就收。如今大夏战事再起，是进攻大夏的最好时机！ 匈奴十万大军，羯族十五万大军，合兵一处，共计二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关中西北的萧关杀奔而来！ 萧关在今宁夏回族自治区固原东南。六盘山山脉横亘于关中西北，为其西北屏障。 自陇上进入关中的通道主要是渭河、泾河等河流穿切成的河谷低地。 渭河方向山势较险峻，而泾河方向相对较为平易。 萧关即在六盘山山口依险而立，扼守自泾河方向进入关中的通道。是关中西北方向的重要关口，屏护关中西北的安全。 匈奴在极度强盛之时，匈奴单于曾率十几万大军攻破萧关劫掠关中，掳走人口、牲畜无数。 而匈奴先驱部队甚至一度攻打到长安附近，后历朝历代都将强在萧关的防御，防止此类事件再度发生！ 第467章 没有俘虏 赵斌等人离开雁门之后，赵斌兵分两路，一路由陆彪率领，向雁门西北方向的大同进发，从大同向北攻击锡林郭勒草原。 而他亲率剩余的五万大军向西北代郡、管涔山、大青山方向进发！ 行走在朔州的地界上，郭玉开口道：“这里乃是我汉人的旧土，此前一直被乙速孤不落所占领，王爷大败羯族人之后，他们损失惨重，便撤到了管涔山以北、大青山以南的地带！” 赵斌点点头，他知道这个乙速孤占据着草原与大夏接壤处最好的草场。而此前山海通道一战没能抓住乙速孤努赤，还一度让赵斌有些失望！ 沉吟片刻之后赵斌对郭玉道：“我们携带的粮草不多，传令下去，加速进军，务必要在他们察觉之前，一举消灭掉乙速孤！” 郭玉随即应了一声，不久之后短暂歇息之后的五万骑兵再次奔驰起来！ 而陆彪等人出了大同之后，一连行进了五日，始终未能碰到任何羯族部落！这让陆彪不由得皱眉！ 一旁的大勇也是一脸的疑惑：“怎么回事儿，这怎么到现在连羯族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跟随陆彪而来的还有鲜卑人的两万骑兵和乐阳公主，乐阳公主看了看手中的地图道：“从这里向东是不是不远就可以到达七老图山口了？” 陆彪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没错，从这里向东便可以直奔七老图山口！” 乐阳公主解释道：“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应该不会留在这里了，自从我们消灭掉雍屈卓嘎和乙速孤努赤的部族，他们应该就不敢在这里停留了，而且这里的草场边不是太好，再往北区，应该就是沙漠地带，只有穿过沙漠才会到达水草更丰茂的锡林郭勒草场。” 陆彪沉吟半晌道：“乐阳王妃，我们不能再向北了！” 乐阳露出不解的神情问道：“这是为何？王爷不是让我们进攻锡林郭勒草场的羯族人吗？” “若是绕过沙漠太浪费时间，但若是直接穿行恐怕会造成减员；二来，王爷身边只带走五万兵马，万一有所不测，我们来不及救援，依末将看，我们还是往西北方向进军为好，我们沿着西北方向进攻，随后南下与王爷汇合！” 听到陆彪这样说，乐阳王妃点点头：“你是大将军，王爷说过，让我听你的！” 陆彪率军向西北行进了一天半的路程，哨探来报，前方发现羯族聚居部落。 当众人听说终于找到羯族人，纷纷露出欣喜的神色。 “大概有多少营帐？”陆彪平复了一下激动地心情问道。 “目测有三百多个！”哨探回道！ 乐阳王妃闻听只有三百个，不由得有些失望，三百个营帐，最多不会超过一千五百人！ 见到乐阳王妃失望的神情，陆彪只好安慰道：“王妃不必灰心，既然已经找到了，那附近应该还会有其他的部落，为了防止他们逃走报信，我们并分三路，王妃你带人从北面迂回，大勇，你率人从南面迂回，我从东面直接进攻！” 二人纷纷点头应是，半个时辰之后，随着一声信号枪炸响在天空之中，三方人马从不同方向向着羯族人的聚集点攻杀而去！ 隆隆的马蹄声，让营帐周围的羯族人纷纷露出吃惊的神情！ 营帐内一个老者开口询问道：“哪里来的马蹄声！”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羯族男子跑进营帐：“不，不好了，汉人打过来了！” 老者腾的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神色惊慌的看向那名羯族男子：“你说什么?” “不好啦首领，汉人打过来了，快跑吧！” 饶是羯族男子再次重复了一遍，老者仍是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敢深入草原！” 男子焦急的望着站立在原地的老者道：“快走吧首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听到男子焦急的叫喊，老者这才缓过神来，提起自己的弯刀就往营帐外冲去。 远处黑压压的人群正在向着营帐区域狂奔而来，虽然离得还很远，但是马蹄踩踏大地的震动清晰的传到了老者的脚底上。 这样的触感，老者都不用问都知道，至少有几万大军！ 几名士兵扶着老者匆忙上了战马，绕过营帐向北冲去，然而当他们刚刚越过一个土丘，远处的一幕立时让们惊呆！ “是鲜卑人的骑兵！”一个士兵惊呼道！ 老者脸露一丝恐惧之色：“哎呀！” 不到一刻钟，整个羯族人的营地就变成了一片狼藉，然而事后陆彪看着眼前的俘虏和地上躺着的尸体，神色不由得变得难看了许多！ 因为所抓获的俘虏，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没有几个青壮！ 察觉到不对头的陆彪当即找来了随军的翻译！ “问问他们怎么回事儿，族里的男人呢？” 翻译将陆彪的话转达给跪在地上哭泣的人，一个羯族女人颤巍巍的答道：“族里的男人都去打仗了！” “去哪里打仗了？”翻译继续问道！ 羯族女人摇摇头：“不知道，大汗下的命令，让士兵们去集合，去了哪里，我们就不知道了！” 乐阳王妃押着老者来到陆彪面前，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陆彪示意翻译问问他。 片刻后翻译告诉陆彪，大可汗带人去攻打萧关了！ 得知羯族大汗带人去攻打萧关了，陆彪眉头微微一皱，沉吟片刻之后，陆彪看向目光冰冷的乐阳王妃！ “这些俘虏交给王妃了，至于怎么处置，末将就不多问了！” 陆彪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乐阳王妃看着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敌人，眼睛里满是怒火，即便眼前这些大多都是妇孺，但是也难以抵消她心中的怒气！ 营帐区域的牛羊马匹被搜罗一空，用来抵充军粮！ 大军继续前进，没有一个俘虏，身后的羯族营地燃起一片大火，浓烟滚滚。 陆彪只是淡淡的扫视了一眼骑在马背上的乐阳王妃，但是他什么话都没问。 十几名士兵骑着战马脱离了大部队，向着赵斌等人行进的方向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