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少来惹我》 第一章 “型男事务所”是由一群俊尔非凡、出类拔萃的男子所组成,他们游走于黑白两道之间,穿梭在道德与法律的边缘,行事果断、风格独异。事务所主要的营业项目是“委托案”,以台湾为根据地,所涉及的业务遍布全球。 不过,在现实生活中,他们都有正当职业,事务所的委托案仅是玩票性的任务。只要付得起价钱,提出来的方案又能引起事务所所长关行漠的兴趣,他将会代表事务所承接案子,再委派给底下的社员去执行。 综观“型男事务所”创社七年来的精彩纪绿,可列举一二如下: 他们曾经接受某国的委托,把逃匿到南美洲的经济犯逮捕回国,几天之后这件事上遍该国的各大报章头条。当然,他们的身分不会轻易曝光,也没被媒体发现。 他们也曾经接受过洛杉矶警察的委托,前去调解两派人马的地盘之争,成功地化解黑帮权势之战和血洗街头的暴动事件。同样的,他们只管获利,把所有的功劳和声誉全都归给了洛杉矶政府。 对一般人而言,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对“型男事务所”而言,金钱并不是他们接受委托案的唯一考量,通常要能引起他们的兴趣才行。 在“型男事务所”中,获利最高的委托案索价三千万美元,委托任务是替法国罗浮宫找回失窃的国宝;而获利最低的委托案……只有台币三百元。 “型男事务所”的成员如下: 社长:关行漠,“关聿企业”执行董事。 社员:骆应-,“飞扬”创意玩具设计师。 社员:欧阳烈,“寄静工作室”室内设计师。 社员:梁景岩,“景星”珠宝设计师。 社员:韩司拓,“爱情补习班”负责人兼讲师。 社员:卫成浚,“晨光法律事务所”律师。 第二章 隐身在巷弄中,毫不起眼的“型男事务所”,此刻里头却爆发出一阵凄厉哀绝的哭号声,简直比窗外轰隆隆的雷声更加令人悚然。 颜书基缩着肩膀,厚重的镜片后方是一双殷红泛着泪水的眼睛,他从黑色的手提袋里掏出一迭钞票,放在桌上。 “关先生,您一定要救救我!现在除了‘型男事务所’之外,已经没有人能够解决我的问题了……求求您,一定要接受我的‘委托案’,去驯服那个女人,否则像我这种不幸的男人会一直增加……”颜书基擤着鼻涕。 十余坪大的会客室里,除了颜书基和社长关行漠之外,还有一位坐在角落专心砌着模型玩具的俊酷男人。 关行漠抽了一口雪茄,听着他的控诉。 “那个女人的名字叫齐海而,在网络上架设一个‘坏男人现形板’的网站,专门提供女人发泄和抱怨的管道,不仅如此,她还每周更新文章抨击男人,甚至说男人是……是进化不完整的动物、是没长智慧,只长‘尾巴’的低等生物!”颜书基气愤地转述齐海而在版上的文章。 在一旁替模型玩具上色的骆应-,忽地停住手边的动作,侧耳倾听男子的言论。依他的判断,会讲出如此偏激且带着敌意之语的女人,通常可以分为以下三类: 第一类:长得“忠贞爱国”,貌似“如花”。可能是史前时代留下来的生物,性格凶猛,肉食性,俗称“恐龙”。 第二类:长相平凡,性向正常。被男人抛弃多次后,由爱生恨,高呼女性主义万岁,借此掩饰内心的情伤。 第三类:最为可怕,是“欲求不满”的熟女所发出的泄恨言论,以拆散天下情侣为己任,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抱着“一个人寂寞,不如全世界一起孤单”的远大目标。 骆应-抚着下颚,猜测着那个叫齐海而的女人会是属于以上的哪一类? “……她还说男人只是一种会走路的‘凶器’,是悲哀又虚荣的狗!她呼吁天底下成熟又独立的女性们皆不该沦为男性的附庸,要勇敢地走出自己的道路,追求理想……”颜书基深吸口气。“所以……我的未婚妻就跟我解除婚约,决定去国外留学了!” 关行漠轻吐个烟圈,淡淡地下达结论。“这个女人这么呛啊……” “她不只很呛,讲话还很毒,跟她谈过话的男人轻者自尊心受挫,重者……‘永垂不朽’……”害得他不只要挂泌尿科,还得到精神科做心理治疗。 齐海而偏激的论调,挑起了骆应-的好奇心。 他站起身,走到桌边,凑身问道:“有那个女人的基本数据吗?” 颜书基马上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只牛皮纸袋,递给他。 “这全都是齐海而的资料,包括她的照片、生日、职业、上班地点,甚至连网聚的时间和文章都在上面。”他放下自尊,哀求道:“求求你们一定要驯服那个女人,不要再让她为非作歹,诋毁男人了!不管花多少钱都没有关系……” 骆应-从牛皮纸袋里抽出一迭资料。他对齐海而的长相十分好奇,想知道她到底是“欲求不满”的熟女,还是攻击性强的“迅猛龙”? 他定睛一看,发现这个齐海而的年纪一点儿都不“熟”,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所以他自动从第三类中删除。 再则,她的长相一点儿都不“爱国”,照片中的她,有着一张清秀绮丽的脸庞,娇纤的体态下穿着一袭黑色的合身套装,看似优雅秀逸,与颜书基口中贱嘴毒舌的形象大相径庭,难以联想在一起。 她看起来十分年轻,完全推翻了他对女人的剖析与分类,重点是,这个齐海而的外型极为靓丽,成功地挑起了他的猎艳之心,诱起了他的征服欲。 啧啧,这么漂亮的女人却讨厌男人,实在太可惜了。 身为男人,他认为自己有义务导正她的思想,改变她对男人偏激、仇视的观感。 “我对这个案子非常感兴趣。”他的黑眸闪过一丝兴味,淡淡地咧开性感的薄唇。 “如果你有把握,我不介意你接下它。”关行漠弹弹烟蒂,微笑颔首。 既然骆应-对这么棘手的任务感兴趣,他不介意放宽权限让他主动接手,如此一来他就不必费心地派韩司拓去说服其它社员执行了。 “这个委托案我接了,三个月后你将会看到一个全新的齐海而。”他将照片放进纸袋里,微笑地对颜书基承诺道。 “真的吗?太感谢你了!”颜书基情绪激动、热泪盈眶,视他为“男人的救星”,只差没跪下来亲吻他的皮鞋,表达心中的谢意。 只要齐海而能不讨厌男人,甚至撤掉“坏男人现形板”的网站,不再宣扬女性主义,诋毁男人,那么他就能把“奉齐海而的言论为教条”的未婚妻追回来了! ¥〓〓〓¥〓〓〓¥ 半晌,他们签妥合约,送走颜书基之后,关行漠轻吐个烟圈,觑着骆应-清峻的脸庞。 骆应-,“型男事务所”的成员之一,但现实生活中,他是一位旅居欧洲的玩具设计师。他正烦恼待在台湾这段时间该住在哪间饭店,没想到接下一桩委托案就轻易地解决了他的难题,替他决定了落脚处mour旅店”。因为齐海而在那里担任副理。 “你确定自己有办法驯服那个女人?”关行漠问道。 “这么好玩的游戏,错过的话实在太可惜了。”骆应-抚着下颚,盯着手边的资料。看来留在台湾的日子一点儿都不会乏味,甚至会很有趣呢! “祝你好运。”关行漠朗朗笑道。 “-,驯服一个女人需要的不是运气,而是实力与魅力。”他笑讽道。 他要让齐海而懂得尊重男人,并且臣服在爱情之下,扬弃女性主义,高声呼喊男人万岁,爱情至上! ¥〓〓〓¥〓〓〓¥ mour旅店”,一间位在台北郊区的四星级饭店。在今天以前,它顶多是在旅游网站上颇受好评的饭店,但是,在今天之后,它极可能成为名闻全台的鬼店。 饭店里所有的员工和房客,以及附近的商家、居民,甚至连警察和消防队员全都聚集在饭店的花园广场上,并有志一同地抬起头望向那栋十八层楼高的欧式建筑物的顶端—— 并不是发生火灾,也非发现飞碟,而是有人要跳楼! 顶楼的观景台上,一位穿着浅灰色西装的男人爬出了栏杆外,腋下拽着一只猫,颤巍巍地半跪着,望了地面一眼,额角滑下两行冷汗。 “你快下来吧!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警员拿着扩音器,对着顶楼即将寻死的男人高喊着。 消防队员对着男人的方位,铺好气垫,以备不时之需。 花园广场上,大批的房客与员工对着顶楼上的男人指指点点,讨论着他想跳楼的原因,连在附近摆摊的烤香肠阿伯都赶来凑热闹。 好巧不巧地,骆应-也提着简便的行李,下了出租车,来到mour旅店”,准备checkinmour,多美的名字,取自法文,有恋爱之意。 他准备下榻这间饭店,与担任饭店副理的齐海而来一段浪漫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可惜的是爱情还来不及萌芽,凶案倒有可能先发生。 骆应-混在人群里,观察整个情势发展。蓦地,一张清丽的侧颜吸引住他的目光,让他眼睛一亮,注意力立即从欲寻死的男人转到她的身上。 一头乌黑的发丝整齐地盘成发髻,熨贴平直的衬衫下露出白皙纤丽的颈项,细致的瓜子脸上镶了双燃着怒焰的美丽黑眸,小巧殷红的嘴巴抿得紧紧的,透露出不耐烦之意。 没想到现实生活中的齐海而比照片上更漂亮,气质更出众,即使生气也是令人赏心悦目。要不是旁边的警察太过聒噪,时机不宜,他真想递出名片,自我介绍,与她搭起友谊的桥梁。 凭着“阅女无数”的经验,骆应-立即将她归为美丽又性感的都会女人,在心中的“审美评分表”上给予五颗星的评价。 “先生,这个世界多么美丽,空气多么清新,阳光多么灿烂,而且天下美女这么多,死了多可惜啊?快点下来,千万别想不开啊……”警察拿着扩音器,不断赞颂活着的好处,企图打消他寻死的念头。 “我就是因为想开了才想跳下去!我被同一个女人抛弃了五次,还有什么颜面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顶楼上的男人痛苦地喊着。 “哇,好惨啊……”花园广场上围观的群众不约而同地做出结论。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女人再追就有了……”警察安慰道:“先生,要不然你下来,我招待你去男人的天堂、幸福的国度——‘金x豹’,包准你能马上找回自尊和自信!” 人命关天,警察为了重振他的自信,找回他对生命的热忱,不惜“诱之以色”。 “‘金x豹’才不是男人的天堂,那里是罪恶的深渊!我就是去了那里,慕钰茹才不要我的!失去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慕钰茹,我爱你!我知道错了……”男人痛哭失声。 “快快快!去找他的女人来!”警察对着后面围观的群众催促着。 此时,身为饭店副理的齐海而终于看不下去了,优雅地从人群里站出来,走到警察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你是他的女人?”警察问道。 她美眸一睨,冷冷地掀动红唇。“我又不是倒了八辈子的楣,看上这么没志气兼没骨气的男人。” 她对男人没好感,尤其讨厌花心又爱劈腿的烂男人。 “呃……”警察觉得自己的额际好像多了三条斜线,尴尬不已。“那你是哪位?” “我是这间饭店的副理齐海而,也是他‘前’女友慕钰茹的上司。我是要告诉他,想死是可以,但是那只猫是我表姊周海黛今天刚领养的,不是慕钰茹的,不要拿它来当威胁品。”齐海而昂起细致的下颚,对着扩音器喊道:“游余斯,你要跳楼可以,但是先放了猫咪,它是无辜的!” “喵~~”被挟持在腋下的猫咪,哀怨地叫了一声。是啊,我是无辜的,快放了我吧! “还有,你想跳楼可以选其它的地点吗?你的行为严重影响了本饭店的营运状况,并打扰到房客的安宁了。”齐海而凉凉地喊道。 骆应-抿紧唇,憋住狂笑的冲动。啧啧,这个齐海而若不是太幽默就是太绝情了,人家都要跳楼寻死了,她居然还叫人换个地方跳?那要不要干脆再翻一下农民历,挑个黄道吉日,顺便选个风水宝地,直接下葬,连灵堂的钱都省了? 她的“毒舌”令人难以恭维,骆应-自动在自己心中的“审美评分表”上删掉一颗星。 站在顶楼的游余斯呆愣住,嘴角抽搐得宛如中风的欧吉桑。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地喊着要寻死,还挟持着一只猫,实在难看!你这样不仅有碍观瞻、影响市容,而且……”齐海而没好气地数落着他的缺失。 游余斯怀里那只猫咪,也跟着不屑地喵了一声。是啊,大男人还搞跳楼这一套,很没志气耶!身为猫类,我鄙视你这个人类!喵~~ 骆应-抬头看着顶楼上的男人。啧啧啧,任何人听到这里就算不想死,也没有勇气再活下去了吧?她究竟是在劝人还是在害人啊? 齐海而穿着高跟鞋的长腿,不耐地拍踏着地板,默默数着这到底是游余斯第几次寻死了?每劈腿被抓包一次,就“死”一次,次数多到五根手指都不够数了,而且花样推陈出新,场面愈搞愈大,他“演”得不累,她看得都烦了! 游余斯面罩寒霜,脸上无光,自尊再度受挫。爱情没了,现在连面子都挂不住。 警察眼看情况不妙,连忙提醒道:“小姐,他现在是要跳楼,不是在玩高空弹跳啊!”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告诉他,猫咪是无辜的,要跳楼就不要带陪葬品,这是既不道德又没爱心的表现!”齐海而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他腋下的猫咪再度发出鄙视之音。再不放了我,我就唾弃你喔!喵~~ 她清冷柔细的嗓音透过扩音器传至顶楼,让游余斯更觉难堪,焦急地在人群中寻找女友的身影。 “慕钰茹,我知道错了!我犯了全天下的男人都会犯的错,就是劈腿、花心、喜新厌旧、霸道又不体贴!如果只有死亡才能赎清我的罪孽,那我只求来世让我再当你的情人,与你再续前缘!”他跪在地上,抡拳捶打着胸膛,以示悔恨。“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 骆应-不悦地蹙起浓眉。这个叫游余斯的男人真没担当,自己犯错干么拖着全天下的男人一起下水?他可没以上那些缺点。 “……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放在我的面前,我没有好好珍惜,现在错过了才知道什么叫心痛的感觉。如果要给这份爱加个期限,那么就是一万年……”齐海而低声诵出他的“死前告白”。 “小姐,你怎么知道他会说什么?”警察错愕地看着她,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一点通”? “拜托!这套烂戏码每三个月就会上演一次!他只要劈腿被慕钰茹抓到就扬言要自杀,常常跑来饭店闹,从大厅闹到顶楼,只是换个自杀方式罢了,台词一成不变,熟到大家都会背了!”她不屑地冷哼一声。 游余斯“演”得十分卖力,焦急地在人群里寻找女友的身影,通常“演”到这里,他的女友就会原谅他了,怎么今天还无动于衷呢? 齐海而美丽的容颜冷冽到了极点,耐心耗尽,不耐烦地开口道:“游余斯,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第一、带着猫咪走下来,不要再影响本饭店的营运作业,我会当作这件事没发生过。第二、如果你真的死在这里,会让我们的饭店变成鬼店,降低住房率,所以在你跳楼之前,请先支付一亿两千万的赔偿金。” 她使出“激将法”,想快快结束这场闹剧。 游余斯为之气结,这个齐海而的嘴巴简直比巴拉松还毒,他要跳楼非但没劝慰制止,还跟他索取一亿两千万的赔偿金她不只没有爱“心”,根本就是心肝脾肺肾样样都缺! “小姐,你对一个伤心欲绝得想要寻死的男人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不怕他‘假戏真做’,真的跳下来吗?”骆应-笑谑地睨着她严肃的脸庞,突兀地提醒着。 齐海而凛着一张俏脸,别过头来瞅着他,对他多事的行径不以为然。 “哼!”她冷笑一声,说道:“他要是真有勇气‘假戏真做’,早就死过上百次了!” “是吗?”骆应-噙着笑,朗声开口。“我倒认为这位先生要是真的跳下来的话,不只不用赔钱,搞不好你们饭店还要先支付他一笔钱呢!” “怎么说?”齐海而扬起柳眉,悍悍地瞪着他。 “因为这间饭店会变成凶案现场,到时可以改装成鬼屋,收取门票对外开放,所以你们搞不好还要给这位游先生一笔钱,感谢他的‘壮烈牺牲’。”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会多烧一点冥纸给他,感谢他的热情赞助,卖力演出!”她板起脸,大声地反唇相稽。 站在顶楼的游余斯抖着嘴角,险些晕过去。现在是怎样?大家都在鼓励他跳楼吗?他的慕钰茹怎么还不来?再不来他要怎么下去啊? “你知道站在顶楼的游余斯闹过几次自杀的戏码吗?”她悍然地指着顶楼上的游余斯,扬声数落道:“这家伙根本就是偷吃、劈腿的惯犯,每被捉包一次就‘演’一次!” 骆应-打量着她激动的脸庞,看她说得义愤填膺,好像受害者是自己一样。 “上一次是要灌熊宝贝柔软精自杀、上上一次是拿着稀释过的漂白水、再上上一次拿着美刀工扬言要自刎……这家伙的自杀史族繁不及备载,简直可以出一本‘完全不死手’!” 齐海而不只情绪沸腾,声音还带着一股恨意,因为每次经游余斯一闹,她这位副理就得一一向房客道歉,协调精神赔偿,重建饭店声誉,最重要的是——会惊动警方、浪费社会资源! “就算如此,咱们还是应该把他劝下来,不是吗?”骆应-笑道。 “一个善于犯错、永不认错、死不改过的男人,要不是他严重影响到本饭店的营运状况,造成房客困扰和浪费社会成本,我才懒得管他的死活!”她不屑地撇撇嘴。 骆应-听着她顺当又老练的骂人台词,看着她眼眸里蕴起的两簇怒焰,看来她不只对男人有偏见,有可能还积怨已久,像是在恨着谁似的。 “既然他闹自杀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女友的原谅,那么,把他的女朋友带来不就得了?”他说道。 此时,饭店经理叶子魅气喘吁吁地赶来,拿走齐海而手上的扩音器。 “游余斯,你不要再‘演’了,就算你演得再逼真,慕钰茹还是看不到!我刚刚已经去确认过了,她休年假,跑去普吉岛度假了!所以,你快点下来吧!”叶子魅对着扩音器喊道。 哇哩咧!游余斯双腿一瘫,挫败地抚着额头,难以置信他“搏命演出”,结果主角根本不在场,那他刚才是在告白心酸的喔? 感觉到他松手了,猫咪机灵地挣扎脱他的怀抱,跳到安全地带。 此时,几位警察趁他毫无防备之际,从后方钳制住他的手臂,把他拖进拦杆内,远离危险区域。 跳楼事件落幕。 看戏的人群一一散去,消防队员收起气垫,打道回府。 骆应-觑着她的脸,问道:“小姐,你应该早就知道他的女朋友跑去度假了吧?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他,要他‘演’得这么辛苦?” “难得慕钰茹睁大眼睛看清了男人恶质的本性,下定决心不受他的威胁,要离开他,我当然要拖延一点时间,让他没办法赶到机场去唤回她啊!”她回给他一记慧黠的笑容。 “你这句话有语病喔!并不是每个男人的本性都是恶质的。”骆应-脸上泛着淡笑,纠正着。 谈及她最排斥的异性,她习惯性地昂起纤巧的下颚,冷哼一声。 “就我认识的男人而言,每个人的本质都很恶劣,差别只在于程度的轻与重而已。”她毫不遮掩地显露出眼底的嫌恶感。 在她所成立的“坏男人现形板”的网站上,已看过太多例子,有多少女人吃了男人的闷亏,沈沦在爱情的苦痛里,甚至受骗上当,搞得人财两失,伤心又伤身,让她真切地体会到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有三种可能,第一、你看过的男人不够多。”他分析道。 “我在饭店担任副理,见过形形色色的男人,够多了。”她轻易地推翻他的理论。 “第二、显然你的男人运不太好,都遇上了男人中的劣质品。” “倒不如说,所有的男人全都是劣质品。”她反唇相讥。 “第三、就是你对男人有偏见。”他犀利的眸光落在她的娇颜上,带着探询的意味,臆测她为何会嫉男如仇?是谁曾经伤过她的心,才会促使她成立批判男人的网站吗? 他灼灼的目光令她感到不悦,恼怒地蹙起眉宇。 “我是否对男人有偏见与你无关!”她一脸防备地觑着眼前的陌生男子。 在浮动的人群里,骆应-颀长挺拔的外形格外引人注目,尤其他俊酷的脸庞上还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平添了几丝性感迷人的丰采。 他眯眼微笑的表情起码可以电死一打女人,可惜,电不到她。她视男人为洪水猛兽,巴不得能“替天行道”,扮演屠龙公主,一一消灭天下薄情又花心的男人。 “如果你有性别歧视,那么身为男人的我,有必要导正你的观感。”他双眼闪亮,语气充满挑战意味。 “就算我有性别歧视也不关你的事!”她拉长俏脸,眯起美眸睇着他。 “可是不管你怎么讨厌男人,都不能否认这个世界上有男人的存在。”他笑笑地提醒她。 这句话像根细针般,冷冷地刺进她的心里,令她愠怒地皱起眉宇,尤其见到他脸上嚣张自信的笑容,更是令她极度不舒坦。 她向来对异性就没有好感,更是讨厌这种自以为是、爱耍帅摆酷的男人! “我是不能否认这个世界上有男人的存在,但我自动忽略他们不行吗?”她瞪着他,没好气地开口。 “我很好奇,你这么讨厌男人,怎么能胜任饭店副理这个工作?”他进一步地追问。 他并没有性别歧视的意思,也没有低估她的工作能力,只是好奇她从事服务业,每天都必须面对形形色色的访客,如此讨厌异性,工作起来不觉得痛苦吗? “我个人喜好会不会影响我的专业能力,与你并无关系,阁下未免关心太多了!”她沉下脸,挺直腰杆,优雅地走进饭店里。 他弯下身子,提起脚边的行李袋,与她并肩同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你跟着我做什么?”她停下脚步,瞪着他。 “我没有跟着你,而是我正好订了这间饭店的房间。”他帅气地将手边的行李甩上肩,笑得有些不怀好意。“齐副理,身为顾客应该可以看见你展现专业能力吧?” 以客为尊、以客为尊、以客为尊……齐海而默默在心里复诵十遍mour旅店”员工守则第二十八条。 然后,她卸下怒容,嘴角扬起一抹职业性的笑容,问道:“先生,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地方吗?” “能够让这么美丽的女性服务,真是我毕生的荣幸啊!”咧着嘴,他笑得好不灿烂。 敛起眼底深浓的嫌恶感,齐海而僵着一张笑脸,领着他走向大厅柜台,办理住房登记。 第三章 饭店的大厅里,骆应-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将证件递给柜台人员办理住房登记,而在一旁的经理叶子魅发现是“贵客”上门,立即热络地上前打招呼,并且要求服务人员送上香气四溢的咖啡。 “骆先生,欢迎光临本饭店!这是您所订的vi专案,不管是设备还是服务皆媲美五星级的总统套房,绝对让您有宾至如归的感受。”叶子魅恭敬地说。 “嗯。”骆应-长腿交叠,端起咖啡,轻啜一口。 骆应-的到来在柜台内引起一阵骚动,因为早餐会报时叶子魅就宣布今天会有“贵客”上门,他已长期订下最高房价的vi套房,要大家注重礼仪,小心伺候。可众人没想到的是,这位“贵客”竟是一位又俊又酷的有钱帅哥,害得现场的女性员工们个个都春心荡漾。 柜台小姐们偷偷觑着沙发上的骆应-,他穿着一件白色丝质衬衫,下搭一件黑色西装裤,踩着同色系的手工皮鞋,胸前的钮扣少扣两颗,微微敞露出结实的肌肉,诱得她们脸红心跳,小鹿乱撞。优雅时尚的品味,在在显露出他的财力与魅力,让所有女人视他为最佳丈夫人选,巴不得跟他上演一出“女佣变凤凰”。 当大伙儿都因他的身分与职业而窃窃私语时,只有齐海而沉静地在一旁翻阅着房务日志,检视工作进度。 身为领班人员之一的周海黛补好妆之后,端了一盘精致的茶点走向他。 “骆先生,请尝尝本饭店的招牌点心——玫瑰花酱松饼。这是我们特地从香港‘文华酒店’远聘而来的主厨所制作的,保证在外面绝对吃不到。”周海黛讨好地说。 “谢谢。”他微笑道,刻意忽略她示好的眼神。 “骆先生,还需要我们提供什么服务吗?”叶子魅问道。 “能请你们的齐副理陪我熟悉下饭店的所有设施吗?”骆应-提出了要求。 “当然可以!”叶子魅陪笑道,马上要求周海黛去柜台叫齐海而过来。 齐海而不情愿地移动脚步,来到骆应-面前。 “经理,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她问。 “未来三个月里,这位骆应-先生将会住在vi套房,他想请你带他熟悉一下环境并参观饭店内的设备。”叶子魅说道。 “没问题。”她转头,对上骆应-的俊脸。 他的眼神太过霸道且锐利,好似能看穿、洞悉她的一切,而他所提出的要求,更令她情绪恶劣。 “那就麻烦齐副理了。”他的黑眸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能为骆先生服务,是我们的荣幸。”她脸上挂着笑容,柔细的嗓音隐约含着敌意。 “因为我刚从欧洲回来,对于台湾的一切不是很熟悉,请问贵饭店有提供私人管家的服务吗?”他明知没有,仍故意问道。 “我们——”她张口欲言,却被叶子魅打断。 “如果骆先生有这方面的需要,本饭店非常乐意为您服务!”叶子魅为了留住贵客,硬着头皮应允下来。 “经理?!”海而轻声喊着,把他拉到一旁,附在他的耳畔说道:“我们顶多是一间四星级的饭店而已,哪有什么vip管家服务啊?你现在要我临时去哪里找来一位受过专业训练的管家?” 叶子魅搔搔额际,思忖道:“呃……那就你吧!” “经理!我是饭店副理,不是管家!”她低声抗议。 “但是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受过专业的全方位房务训练,所以只能派你上场。关于你担任vip管家的薪水,我会请会计部另外支付,让你领双薪的。”叶子魅诱之以利。 “这不是钱的问题!”是个人尊严与权利的问题! “海而,你也知道,我们饭店又不是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饭店,知名度不高,再加上现在是淡季,营运困难,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贵客’,又订下咱们最昂贵的vi套房,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这条大鱼游走吗?” “但是——”她悻悻然地想辩解时,再度被打断。 “咱们员工守则第十八条是什么?”叶子魅挟着经理的权威质问道。 “员工守则第十八条:mour旅店’是你可以全心依赖的第二个家,要把每一位房客都当成情人般,用心服务!”她咬着牙背出守则。 “很好,不愧是本饭店最优秀的服务人员,简直就是全体员工的楷模。相信这次的任务,你一定能完美地达成!” 叶子魅的脸庞扫过一抹狡猾的笑容,看得她心头麻麻的。 她无奈地转过身,面对骆应-,冷凝的俏脸马上变为笑咪咪的,说道:“骆先生,欢迎光临本饭店,在未来三个月里,我将兼任您的私人管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直接与我联络。现在我先带您回房,之后再向您介绍饭店的相关设施,可以吗?” “那就麻烦你了,齐副理。”他站起身,拿起脚边的行李,与她并肩步出贵宾厅,朝电梯的方向走去。 “这是我应尽的职责。您的房间位于本栋建筑的第十八层楼,可以观赏到台北市的夜景,视野极佳……”她揿下电梯按钮,介绍着饭店的景致。 恰好电梯从地下室升上来,“当”一声,两扇钢门开启,她礼貌性地向他微笑,再揿下所属的楼层,小小的密闭空间里,他毫不遮掩地彰显自己的意图,贪婪的眼神在她美丽的脸庞上梭巡。 “让一个副理担任我的管家,会不会太委屈你了?”一抹戏谑跃上了他的黑眸。 骆应-一想到她“仇视男人”的个性,却要谦卑地成为他的专属管家,就觉得有趣极了。 他要一点一滴地逼出她的本性,慢慢地驯服她,教她心甘情愿地屈服在他的臂弯之下,体会爱情令人迷惘又晕眩的魅力。 “能为骆先生服务是本饭店的荣幸,何来委屈之说?希望您在台湾的旅程能圆满愉快。”她按捺住满腔的怒气,回给他一记假惺惺的甜美笑容。 “喔?不委屈是吗?”他勾唇一笑。 他带着挑衅的言语,令她全身一震,缓缓地抬起眉睫瞪着他,总觉得这个男人是冲着她而来的。 他高大彪悍的身躯带给她一股莫名的威迫感,举手投足之间进放着俊魅的气质,让她平复沉稳的芳心乱了节拍。 尤其是他俊酷的脸上那抹嚣邪的笑容,让她感到十分的刺眼,好像无声地在对她宣告着——未来的三个月里,她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 时序入夏,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雅的野姜花香气,mour旅店”的vi套房里,隔着透明光亮的玻璃帷幕,可以望见高楼林立的都市丛林,依山傍溪,视野极佳。 齐海而推着餐车,来到骆应-下榻的高级套房里。vi套房占地约为五十坪左右,除了有舒适的主卧房外,还依客人的需求规划了客厅和书房。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枝叶扶疏的林间,折射出绚丽的光芒。她将骆应-吩咐的早餐一一摆上桌,并且将早报卷放在餐桌上,开始为他收拾房间。 骆应-个人的行李并不多,除了基本的换洗衣物之外,就是一台mac笔记型电脑,pda、行动电话等通讯电器。比较特别的,是长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模型玩具和电玩。 他的生活习惯良好,早上必定会到地下室二楼的游泳池晨泳,其余的时间都花在电玩和砌模型玩具上。 齐海而漠然地打量屋内的一切,检视是否还有收拾不妥当的地方。 正当她旋身准备离开时,却蓦地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鼻翼顷刻间溢满清新的肥皂味。这小小的失误让她的心微微地颤动,耳根微烫,连忙退开来。 “抱歉。”她与他拉开一段距离后,才抬头看着他。 骆应-刚晨泳回来,颀长挺拔的身躯仅着一件浴袍,随意在腰间打了个横结,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膛,肌肉偾张,削薄的短发上浸着水珠,健美俊迈的体态活脱脱像从海边玩完风帆回来的男子。 “有没有撞疼你的鼻子?”他脸上泛着淡笑,深邃的黑眸却胶着在她微窘的小脸上。 “没有。”她别开脸,回避着他灼热的视线。 “这几天,非常感谢齐副理为我所做的一切。”他仗着身材上的优势,一步步地逼近,几乎将她困在餐桌与他的胸膛之间。 “提供房客完善的服务,是我们应尽的义务。”她凝着俏脸,淡淡地说。 就这几天与她相处的观察心得,骆应-发现她总是刻意与他保持着生疏有礼的距离,真的只把他当成一般的“房客”对待,而不是一名男人。 虽然她说话柔和有礼,但他知道她匆匆垂下的浓密眼睫里盖住了对他的轻蔑与憎厌感,很多次他刻意以尖刺的言语,想戳破她冷凝的防卫外衣,撩拨起她的真实情绪,却都被她小心地避开来。 他等着她卸下面具,露出真实的本性,用毒辣的字眼来攻击他。那他就能乘着她张舞着獠牙时,找出她的弱点,乘机攻占她的心房。 “齐海而,介意我直呼你的名字吗?”他语气轻柔得像绸缎,轻轻擦过她的耳膜,试图要骚动她的心。 明明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张椅子的距离,但是她却隐约感受到他阳刚且炙热的体息包围着她,尤其是他高大的男性体魄,带给她一种危险的气息,令她的心微微颤动着。 “不介意。”她口头上不承认,但是心里却讨厌他装熟的姿态。 “我怎么一直觉得你给我一种口是心非的感觉呢?明明心里排拒这个工作,又要谦卑地顺从我的每一个指令,像是戴了一个面具似的,这样的生活不累吗?” “这是身为服务人员的专业素养,不叫面具。”她按下怒意,平静地纠正他。 骆应-居高临下地睇着她美丽的脸庞,他尤其特别喜欢她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自傲中带着无限的靓丽,像是诱惑也像是挑战般,一点一滴地挑拨着他的心。 他大胆的目光漫游在她的身上,最后落在她性感诱人的颈项闾。她美丽清艳的模样让他的心受到蛊惑,教他不只想要驯服她,更想占有全部的她。 她别过脸,回避他过分灼热的视线。 “但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刻意在躲我?”他噙着笑,问道。 “因为……非礼勿视。”她凛着俏脸,指着他衣衫不整、露出大片春光的光裸胸膛。“想必阁下的服装礼仪有待重新训练。” “如果你可以找到相关的课程,我不介意为了你而去上一堂课。”他睇着她眼底的怒焰,朗朗地笑开来。 她咬着牙,巴不得能扬起手掌,挥掉他脸上那过分自信且潇洒的笑容。 “你不好奇我怎么会选择下榻在这间饭店吗?”他心情大好,想看她要隐忍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火。 “个人隐私,不想探究。” “难道你真的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吗?以我的财力,可以选择更高级的饭店,为何偏偏选择这间位于市郊的四星级饭店呢?” “那是您的自由,与我无关。” “和我相处时,你可以卸下管家的身分,不必装成一副谦卑的姿态,我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排拒我的。” 她抿紧唇,打量着他,思忖着他想玩什么把戏? “我这个人一点儿都引不起你的兴趣吗?包括我明知道贵饭店没有私人管家的服务,还强向叶经理提出要求,你都不感到好奇吗?”他的声音混着戏谑与性感,柔柔飘进她的耳膜,令她的耳朵发烫。 “看来阁下以刁难人为乐趣,很懂得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她力图恢复平日的冷静沉稳,但是声音还是泄漏出愠怒的情绪。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骆应-气定神闲地宣告着。 “我?”她讶异地瞠大美眸。 “因为这里有你,所以我来了。” “什么?”她的美眸写满问号。 “因为想追求你,所以住进了这间饭店;因为想接近你,所以提出管家服务的安求。一个男人为了接近你,如此大费周章,是不是觉得很感动呢?”他直勾勾地瞪着她,明知道她会感动才有鬼,但还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无聊!”她冷哼一声,浓浓的讥刺味呛出她的鼻尖。 他露出浅浅的笑,就爱看她冷傲的表情,因为这远比谦卑的姿态更加吸引人。 “还有,我又不认识你,突然说要追求我,不觉得太可笑吗?”她伸手推拒着他结实的胸膛,从他身边退开来。 “因为我在‘坏男人现形板’这个网站上看到你发表的文章,以及你对男人的观感,觉得你太有趣了,很对我的胃口,所以忍不住想追你。” 她厉声低斥道:“可惜的是,阁下令我十分反胃!还有,你的举动超级无聊!” “一般女人听到这里都会直呼好浪漫,只有你不为所动,果然很特别。” “一般男人看到我在网站上的文章,都会退避三舍,你还想来追我,真是有病!”她冷哼一声。 大部分浏览过她的网站的男人,不是在板上对她破口大骂,就是对她气得牙痒痒的,像他这样挑明要追求她的,还是头一回。 “你不觉得我们很配吗?你不是一般的女人,我也不是一般的男人,看来咱们都很特别。” 她被他激怒了,所有的伪装瞬间溃决! “骆应-,你真的有病耶!我都说了我不喜欢男人、对男人没有好感,你为什么偏偏要惹我呢?” “你曾经被男人抛弃过吗?”他笑问道,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如此排斥男人。 “鬼才被抛弃过!”她扬高声线,高高昂起纤巧的下颚,不屑地冷哼,脸上闪过一抹快得教人捕捉不到的痛。 “还是你喜欢的是女人?”如果是同性恋的话,天性使然,要强迫她接受男人确实是太为难她了。 “我不喜欢男人,并不表示我的性向可以受到质疑!”她尽情地张舞自己的獠牙,将身为服务人员的专业形象抛于九霄云外。 “这样啊,那就很有可能是你的心理有疾病——” 她愤然打断他的话。“你才心理有病、精神异常!” 见鬼了!谁说讨厌男人就一定心理不正常?难道天底下的男人都已经自大到唾面自干的程度,失去自省能力了吗? “那我可以知道你为什么讨厌男人吗?”他挑着眉,睇着她因为盛怒而嫣红的脸庞。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生气的模样有多么吸引人,就像一朵盛开的娇艳玫瑰,舒张着一身的刺,带着冷冽的姿态,却又美得令人屏息、美得……魅惑了他的心。 他发现自己对她的兴趣已超越了委托案上的挑战与驯服,变为纯粹女人吸引男人的原始情与欲的蛊惑。她让他恋慕,百般欲与她牵缠。 “讨厌就讨厌,哪来那么多理由!”她睨着他,怀疑自己是走了什么霉运,怎么会沾惹到这种自大的男人。 “还是说,你相信某些女性主义学者的观点,认为女人的xx染色体是完整的,而男人的xy染色体是变种的,是生物学上的某种缺陷,所以认为男人是次等人类、低等动物?” “无关生物学,也不是就某些偏激的女性主义而论,而是单纯的,我不喜欢男人表现出来的自大、威权、霸道的一面。”她防卫性地答道。 “并不是每个男人都是这样的,起码我就不是这种男人。” “你是不是,与我无关。”她再次与他划清界线,不想与他有任何牵扯。 “但是我觉得自己必须证明给你看,改变你对男人的观点,这样我才能追求你,打动你的心。” “不必了。” “你是不是害怕男人,为了掩饰内心对男人的惧怕与惶恐,所以才故意佯装出鄙视与厌恶?”他仗着身高上的优势,一步步地逼近她。 “怕?”她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怕?” “如果不怕我,就接受我的追求,好吗?” 她横睨了他一眼,有些不以为然,嘴角流露出嘲讽的冷笑。“好吧,我怕你是一只色鬼,到时候要是现出原形,我还得找钟馗兄来抓鬼,或者要叫燕赤霞来降妖,要设坛画符,会十分麻烦。” 他退开来,开怀的笑声在胸膛中震动着,被她毒辣的幽默感给逗笑。不错,这个齐海而果真有把男人逼疯的潜力,现在他倒要看看是她的嘴巴毒,还是他的心脏够力;是她对他的爱情免疫,还是他不够魅力? 她冷冷地瞪着他嚣邪刺耳的笑容。这男人真是有病,被骂还笑得这么开心,不是脸皮太厚就定毫无羞耻心,不然就是自大得听不懂她的话! 他敛起笑容,继续逗着她。“还是你担心自己一旦接受我的追求,就会无法自拔地爱上我?” “如果你是在说笑话的话,那我觉得……这个笑话很冷。”她凛着俏脸,冰冷的眸光几乎能冻死人。 “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挺有幽默感的?” “我有没有幽默感与你并没有关系,你只要关心好自己的荷包,确定能付得出房租和管家费即可。”她沉下俏脸,提醒道。 “如果真的付不出来,那用身体抵债行不行?”他逼近她,一抹-昧兮兮的笑横上他的嘴角。 “很抱歉,本饭店不从事色情营利,你要出卖肉体请去牛郎店,不要降低我们的素质。” “你想歪了,我是说,在饭店里用身体出卖劳力,当服务生或行李拖运之类的工作。唉呀,难不成……你对我结实诱人的身材感兴趣?”坏坏的邪气跃上他的黑眸,低沉的嗓音带着戏谑。 “你……你……请不要往自己的脸上贴金!”她脸一红,忿忿地瞪着他,推开他高大的身躯,推着餐车离开他的房间。 骆应-慵懒地倚在桌沿,看着她气愤离去的背影,眼眸流露出逗弄她的兴味。 聪明又强悍的齐海而肯定没发觉,她坚固的心墙正一点一滴地在崩解当中。他有自信能挑惹起她的心,教她迷陷失守,投入他的怀抱。 第四章 自从骆应-下榻在mour旅店”之后,就让所有未婚的女性员工陷入一阵骚动中,从此她们身上的短裙少了两寸,脚上的高跟鞋多了三寸,努力营造出性感又迷人的模样,企图想诱惑他。 她们观察他的生活作息和活动路线,刻意制造巧遇想引起他的注意力,可惜的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男主角整颗心全都系在齐海而的身上。 但人人称羡的“肥缺”对齐海而来说,却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尤其是在他对她告白之后,让她无法再把骆应-当成一般的房客对待,总忍不住要在口头上讥讽他几句。 她讨厌自己不专业的表现,这有违她饭店副理的职责,而且她也不喜欢心情受到他的主宰,心思变得混乱。 尤其,她向叶子魅反应拒绝当他的私人管家被否决后,心情更是恶劣。 而另一方面,骆应-自从告白后,更是千方百计地找理由与她纠扯在一起,占有她的时间。 天色粉青,微风拂过林梢,她穿着裁剪合宜的深色套装,同色系的高跟鞋,露出一双性感修长的美腿,疾步地走在饭店后方的林荫大道上。 齐海而拉长了俏脸,美丽的眼眸死命瞪着前方那抹高大的男性背影。 相对于她一身拘谨的制服,骆应-身着卡其色的休闲服,从容地享受着山林之乐,沐浴在芬多精之中。 “谢谢你在百忙之中陪我出来散步。”他慢下步伐,与她并肩同行。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不用道谢。”她别过脸,避开他热切的眼神,手里拿着对讲机,只想赶快结束这段旅程,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我忘了你穿的是高跟鞋,还对你提出这种要求,是不是太过粗心大意了?” “没关系。” “要不要我展现绅士风范,体贴地背你走下坡?”他指着自己结实的背脊。 “不需要。”依她看,他展现绅士风范是假,占她便宜才是真的吧! “我是不是占用了你上班的时间,增加了你的工作量?” “没关系,我差不多到了交班时间——啊!”蓦地,她脚被绊了一下,整个身子往前倾,撞上他伟岸的背脊,差点跌倒在地上。所幸他俐落地转过身,捞住她的身体。 “还好吧?”他扶住她纤细的肩头。 “没事,谢谢你。”她脸上有明显的失措,站直身体,举步欲走时,却发现鞋跟卡在坑洞里。 白皙的脸上因为困窘而染上一层红晕,她用力地抽起右脚,却只露出光裸的脚丫,鞋子还是动弹不得。 “喔喔!美女有难喽~~”他绽露出一副慷慨施恩的模样,等着她开口求援。 她蹲下身子,一方面为了避免泄了裙下旖旎风光让他大饱眼福,一方面又要与卡在坑洞里的鞋跟拔河,简直是进退两难,满身狼狈。 “要我帮忙吗?”他居高临下地睇着她。 “好吧。”她退开来,握紧手里的对讲机。 骆应-上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不顾她的惊呼与抗议,直往下坡走去。 他蛮横的举止教她愕然又气愤,死瞪着他,挣扎着要从他的怀中溜下去,拒绝与他有任何肢体上的亲密接触。 他轻而易举地抱起她,完全漠视她的挣扎。 “快点放我下来!”她细声抗议着,拼命扭动身躯,却只是让他愈抱愈紧。 “现在是下坡,如果你不想让我们两人都滚下山的话,最好停止这么危险的动作。”他挑了挑浓眉,感觉到她抗议的四肢有了缓和的现象。 “骆应-,我说的不是这种帮忙,而是帮我捡鞋子!”她被困在他的胸膛里,一手揽住他的颈项,一手又要小心地遮掩臀后裙摆,深怕春光外泄。 “你也看到了,那只鞋子就算拉起来,鞋跟也断了,根本不能穿。” “但是……” “是我找你一起散步的,所以我会负起你今天的损失,赔你一双鞋。”他细心地发现到她小巧的耳朵泄漏了内心的不安,一抹红晕从耳廓慢慢地晕染开来。 “我可以自己走。”她的脸熨贴在他精实的胸膛前,耳边传来他沈稳的心跳声,如此亲昵的接触,教她的心跳乱了节拍,不由自主地轻颤着。 “难道你想学曼陀珠广告,拔起另一只鞋跟走路吗?” 她垂下目光,回避着他灼人的视线。 他男性的阳刚气息仿佛从鼻翼窜入她的心肺,骚动着她的心。 空气中忽然弥漫着一种难言的暧昧氛围,让她的体温腾升,心跳加速,慌乱得不知如何自处,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自持,就像是一只被他驯服的兽,只能任凭他主宰。 “大不了,我光着脚走回饭店。”再怎么狼狈,都比被他困在臂弯里好。 “让美女受委屈,不是一个骑士该有的表现。” 她冷哼一声,明明是乘人之危,何来骑士的表现? “你这么紧张,该不会是从来都没有被男人抱过吧?”他低声询问着,从容地走在林荫大道上,享受沁凉微风拂过身畔的感觉。 “当、当然有!”她死撑着面子。 “什么时候?”他可以明显感受到她不安地僵直着四肢,不知如何自处。 从她生涩的反应,一看就知道未曾和异性有肢体上接触的经验,再说,以她强悍的个性,若不是乘她之危,怎么有可能接近她? “个人隐私,恕不奉告。总之你快点把我放下来啦……”她愈是挣扎,他抱得愈紧。 “你最后一次被抱,不会是在二十年前吧?”他调侃道。 “要你管!”她又羞又恼地鼓起腮帮子。 “还是你怕体重的数字被我发现?放心,你一点儿都不重,还是我双手可以掌握得——” “你在胡说什么!”她红着脸,低斥道。 “啊,对不起,是双手可以抱得起来。”他戏谑地低笑着。 “骆应-!你这人真的很霸道!”她咬着牙,恨恨地从唇缝中进出几个字来。 “我承认,因为,我发现温柔对你起不了作用。”他昂首,朗朗地笑开来。 他淡而好闻的男性气息充斥着她的鼻翼间,炙热又温暖,令她晕眩又羞窘。 蓦地,她手上的对讲机响起,同事兼表姊周海黛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端传来—— “海而,你现在人在哪里?” 他垂眸,非常期待她的答案。 她瞪着他刚毅的下颚,硬着头皮道:“我在忙……” “都要交班了,你人到底在哪里忙?我怎么一直找不到你?”周海黛穿梭在饭店的长廊上,找寻着她的身影。 “到底有什么事?快点说啦!”她没好气地低吼。 话筒的另一端,周海黛笑得暧昧兮兮的。“你觉得骆应-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就是房客啊!”她瞪视着他,不准他出声。 “少来了!除了房客的身分,还有呢?” “我不知道啦!上班时间别公器私用,利用公司的对讲机谈私人事情是不尽职的表现。还有,刺探房客隐私有违员工守则第三十二条,轻者扣薪一日,重者可以禁假三天!” 周海黛完全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继续凉凉地摸鱼。 “唔……三、二,一,刚过交班时间,我们现在算是下班了。而且我是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在和你谈论另一个男人的事情,不是站在员工与房客的角度上。”她不死心地追问。 骆应-挑着眉,比周海黛更期待她的答案。 “……不予置评。”她硬着头皮说出口。 现在的她困窘得无地自容,巴不得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可是大家都觉得骆应-又高、又帅、又有钱,不仅人品好、谈吐佳、体格赞,而且肌肉结实、长相俊酷,简直就是男人中的极品……” 骆应-不断地点头。算她识相,懂得欣赏他的优点。 齐海而脸颊发烫,嘴角抽搐,羞惭欲死,巴不得一掌打飞花痴的周海黛。 “我要收线,不跟你说了!” “不要啦!”人家聊得正起劲耶! 骆应-以唇语威胁着她继续说,否则就要出声,让大伙儿知道她正被他抱在怀里。 可怜的齐海而为了维持骄傲的大女人尊严,只好妥协,屈服于淫威之下。 “……总之,骆应-简直就是现代白马王子的化身,在大家的心中值五颗星……”周海黛继续转述同事们的论点。 “这么好,你不会去追?”她冷嗤道,颇不以为然。 “如果你不要的话,我就要放手去追他喽!”周海黛说得眉飞色舞。 听她说要去追骆应-,齐海而心里有些不太舒坦。“男人都是会走路的‘凶器’,当心点!” “就算是凶器,我也想要让他对我作奸犯科,为所欲为~~”周海黛单手捧颊,春心荡漾。 齐海而恨恨地瞪视着骆应-噙着笑的俊脸,简直视他为无恶不作的坏蛋,巴不得替天行道,一掌劈了他。 “当心闹出‘人命’!”她无法克制口气申明显的怒气,却不愿深究自己究竟在气什么。 骆应-无视她愤怒的眼神,憋着笑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了情郎怀胎十月,身体变肿发福算什么?搞不好可以制成一个q版的骆应-,一定很可爱……” “我不想再聊这些没营养的话题了!” “怎么,你在生气啊?” “我哪有在生气?只是上班时间干么说这些!”她大声反驳,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俏脸涨成猪肝色。 骆应-嘴角挂着懒洋洋的笑,觑着齐海而口是心非的表情。 “我只是要让你知道骆应-的好处和优点,这么优秀又性感的男人不多了,你可以考虑一下。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们一个是vi的住户,一个是私人管家,简直可以上演一出女佣变凤凰……”周海黛说得口沫横飞。 反正追她的男人这么多,少了骆应-她是没差啦!但是敢追海而的男人就不多了,难得遇上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当然要说服海而把握机会啦!倘若成功的话,也许能“人财两得”呢! “我没兴趣啦!”她低吼出声。 “这么优秀的男人,错过实在太可惜了,而且我觉得他好像多少对你有点意思,否则干么偏偏要你带他参观饭店呢?” 他用力地点点头,附和周海黛的话。 “周海黛,你的舌头可以再长一点!”她觉得自己的脸红得发烫,快没有脸可以见人了。 “干么发那么大的火啊?我只是要告诉你,是女人就一定要谈恋爱!女人若没人爱多可悲,就算是有人听我的歌会流泪,我还是真的希望有人追~~”周海黛轻哼着流行歌曲。 他再次对她的论调大表赞同。不错,周海黛,我欣赏你,有眼光! “我才不需要那些臭男人的爱!”她不屑、她鄙视、她才不稀罕男人的示好与追求! “就理论上而言,你是比较了解男人的特质;但是就技术层面来说,我对男人还是比较有经验。以我阅男无数的经验看来,这个骆应-是男人中的极品——” 极你的大头啦!她在心里咒骂道。 齐海而气愤地关掉无线电的开关,切断电源,就怕周海黛口无遮拦,说出太多限制级的话,让她羞惭欲死。 骆应-傲人的自制力终于溃堤,朗朗地笑出声来。 她以眼神焚烧着他昂起的下颚,巴不得挥手甩掉他脸上过分自负得意的笑容。 “你笑够了没?可以放我下来了吧?”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我情愿光着脚丫子走回饭店,也不想再接受你的羞辱了!” “抱歉。”他体贴地收住笑声。“让一个淑女受委屈不是骑士该有的行为,恕难从命。” “难道让一个女人的自尊受创,就是男人该有的行径吗?”她反唇相讥。 “所以我现在要为自己的过失赎罪,想了两个方案让你选择。第一、抱你回饭店——” “我不要让你抱回饭店!”她立即反对。她才不要让其他同事看到她狼狈的姿态呢,这样有损她专业严谨的形象。 “第二、我的车子就放在前面的停车场,我带你去街上买一双鞋,弥补你的缺失。”他完全不理会她的抗议,迳自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有没有第三方案可以选择?” “抱歉,没有。” 她咬着下唇,思忖着,大不了等会儿到了市区后,她留在车厢里,报上鞋号让他随便挑选一双就好,反正怎样都好过让他抱进饭店里,惹来闲言闲语。 “好吧。”她委屈地点头,随即被他抱进一辆白色的休旅车里。 他按下遥控锁,打开车门,将她抱至座位上,再绕过车头,从另一方坐上驾驶座,性感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笑,为自己计谋得逞而感到喜悦。 他坚信,只要是女人都需要被哄,所以他要用温柔与体贴一点一滴地融化她倨傲的心,推翻她的信仰,让她心甘情愿地倚向他的怀抱,沉沦在爱情里,对他任性地撒娇或要赖。 ¥〓〓〓¥〓〓〓¥ 骆应-熟练地开着车,穿梭在复杂的棋盘式街道上,他高超的驾驶技术令她大开眼戒。 以前她常听到有些女人说男人在倒车的时候最帅,还以为那是因为女人开车技术过于蹩脚,所以对男人产生的盲目崇拜。 现下,她以眼角的余光瞄到骆应-单手操着方向盘,手臂横跨在她的椅背上,转过头,测量着后方的距离,俐落地将车子驶入巷子的停车格里。 他俊挺的五官贴近她的脸颊,男性鼻息吹拂在她的耳廓上,教她耳根灼烫,心莫名地骚动起来,不自觉地将目光停留在他帅气的动作上……好吧,她承认他倒车的样子确实很帅。 “好了。”将车子停好之后,他主动横过身子替她卸下安全带。 “我在这里等你,你随便替我买一双鞋即可,我的尺寸是——” “鞋子一定要试穿过才知道合不合脚,所以我必须要带你下车去挑选。”他盯着她看,打断她的话。 “但是……” “不要回给我那句‘只要是你选的,我就会喜欢’的话,那会满足我大男人的虚荣心,以为你真的爱上了我。”他眨着睿智的黑眸,笑睇着她发窘的脸庞。 她的眼神射出轻瞠薄怒,这家伙根本就是变相地挟持她,利用她骄傲的自尊心,一而再地诱哄她妥协,让她一步步地掉入他的圈套之中。 “谁会喜欢你,少臭美了!”她气呼呼地鼓着腮帮子,借此掩饰内心的悸动。 他从容不迫地下车,完全不理会她的抗议,抱着她走进一间装潢高雅的精品店里,将她放在椅子上之后,便开始浏览着架上的鞋子,替她挑选合适的鞋款。 骆应-从鞋区里拿来了几双设计别致的高跟鞋,放在地毯上,蹲在她的面前,握起她纤细美丽的脚丫子。 她抬起水眸,惊愕的视线落在他的手掌上,接着又移到他的俊脸上。明明替女人穿鞋子是一件极为谦卑的事情,为什么他愿意舍弃大男人的尊严,半蹲在她的膝前呢? 他体贴的举止霎时弄拧了她的心,让她没有办法再端起强悍的姿态面对他,只能无措地顺从他的指令。 “骆、骆应-……”她局促不安地想抽回脚,却被他握得更紧,仿佛有一股电流借由他的手指,穿过她的脚尖,殛向她的心房,让她的心窝炙热滚烫,粉颊晕染上一抹霞红。 他温厚的大掌握住她纤细的脚丫子,轻轻地替她套进高跟鞋里,如此暧昧的举止令她思绪紊乱、全身燥热,所有的抗议与惊呼全都梗在喉头,说不出话来。 她愣愣地抬起水眸迎上他泛着笑意的俊脸,对骆应-独特的宠溺行径感到讶然。一直以来,他都给予她自负又强势的印象,而且他老是一而再地利用身分上的优势,逼她妥协。 但是,在他霸道的举动背后却流露出一股爱怜,让她有一种被娇宠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如此复杂又炙热的情绪冲击着她的感官,令她晕眩又迷乱,无法探究他真正的、心态…… 骆应-拿了一双淡蓝色、设计别致的高跟鞋,套上她纤巧的脚丫子。 “我觉得这双鞋子挺适合你的,站起来走一走,看合不合脚。”骆应-觑着她泛着红晕的脸庞。 “好。”她匆匆地别过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就怕泄漏出太多心思。 她穿着他亲自为她挑选的高跟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站在穿衣镜前,一双白皙的美腿被衬得更加修长、性感,让她忍不住赞赏起他的品味。 她看着镜子中的高跟鞋,感觉有一股暖流悄悄漫过她的心坎,让她觉得心窝暖暖的。 向来,她对男人的评价就是父权体制下霸道、自负、蛮横、花心的印象,但是骆应-却推翻了她的信念,用行动印证了他的与众不同。 “小姐,这双鞋很适合你,你穿起来很漂亮……”店员甲加入赞美的行列。 “我们店里的鞋子每个尺寸都只有一双,卖完就不会再进货,所以穿出去和别人撞鞋的机会很少,可以考虑看看喔!”店员乙说着自家鞋子的优点。 海而抬头瞥向骆应-,他脸上流露出激赏且恋慕的神情,令她有丝怯然。 “就这双鞋吧!”骆应-主动替她决定。 她坐回沙发上,观了鞋盒上的标价一眼后,连忙出声制止。“我再考虑一下!” 骆应-蹲在她的跟前,看着她脱去高跟鞋。 “怎么了?我觉得这双鞋很适合你,穿起来很漂亮啊!还是你不喜欢?” 她带着疑问的神色,附在他的耳畔,低声问道:“你看到鞋盒上的标价没?太贵了,我们换别间鞋店吧!” 这里每一双鞋的价位就足足占掉她薪水的三分之一,就算她对他有许多的不满与怨言,但是乘机占人便宜不符合她坦荡的性格。 她馨香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骚动了他情动的心,让他有一股想吻住她蠕动芳唇的冲动。 “只要你喜欢,价钱对我而言不是问题。”他噙着笑,睇着她担忧的小睑。 两人亲昵的姿态,像极了一对热恋中的情侣,让一旁的店员们艳羡不已。 “但是……”她犹豫着,认为自己没有理由收下如此昂贵的东西。 “它很适合你,就当成是我这阵子对你的无理所做的赔礼吧?”他的黑眸跃上淡淡的笑意。 “可是……”她仍是迟疑。 “如果你再拒绝,我可就要怀疑,其实你是想继续被我抱在怀里喽!” “你——”她娟秀的俏脸登时沉了下来,瞪着他。 在她还来不及制止时,骆应-已从皮夹里掏出信用卡递给店员,迅速结帐。 他笑睇着她气呼呼地踩着高跟鞋步出精品店,如果不稍稍激怒她,她会一直惦记着价位,而不肯收下他的好意。 她转过头,觑见他唇角的狡笑,这才知道自己又中了他的计谋。 刹那间,她的心绪徘徊在愠怒与甜蜜之间。 她发现骆应-对每个人总是温和有礼,但是独独爱挑惹起她的怒气;行径明明很霸道,却能让她发现他温柔的一面;偶尔专制却很贴心;自大言谈却藏着风趣,让她又好气、又好笑。 他与她并肩走在熙来攘往的街头,她的双脚正以最亲密的姿态与他赠的鞋缠绵着,一种暧昧的情愫自心里晕染开来,让向来辩才无碍的她,竟找不到词汇反驳…… 第五章 夜幕低垂的台北夜空,黑漆漆的乌云掩去了星光,下起了几丝毛毛雨。 市区里,装潢雅致的越南餐厅中,侍者体贴地一一为齐海而等一干人拉开座位,介绍菜色。 每月的十五号是“坏男人现形板”网聚的时间,聚会采取自由报名的方式参加,板务之一的周海黛会在前一天计算人数,并且订好餐厅。 网聚的内容除了一般的餐叙之外,就是讨论网站上发生的大小事宜,把最近“受害者”(被男人伤害的女人)与“加害者”(伤害女人的坏男人)的事例拿出来检讨一番,并且分析男人变心的前兆,让其他女人引以为戒。 这个众会早已变成小型的“团体心理治疗大会”,会参加的网友大部分都是刚失恋、受情伤之苦,或者感情出了问题需要鼓励的女人。 而今晚参加聚会的主角除了网站负责人齐海而外,还有板务兼同事兼表姊周海黛、刚刚与劈腿惯性犯游余斯分手的慕钰茹,以及决心脱离台佣女友行列的网友沈莉蓉。 “海黛,你为什么要选这家越南餐厅?很贵耶!”海而看了菜单上的价位后,忍不住抱怨。 “放心,今天会有一位神秘嘉宾参加我们的聚会,所有的费用全都由他支付,各位想要吃什么东西都尽量点选,千万不要客气!”周海黛笑得神秘兮兮的。难得拗到金主愿意请客,当然是要乘机大快朵颐一番啦! “什么神秘嘉宾?”三个女人六只眼睛全都落在周海黛的脸上。 “等他来了,你们就知道了!”周海黛完全不理会她们探询的目光,迳自翻开菜单,要求侍者介绍该餐厅的招牌菜,并且点了两瓶波尔多红酒。 她们把点菜权交给周海黛,迳自展开属于她们的“womenstalk”。 半晌,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推开餐厅的门扉,在侍者的带领下穿过长廊,缓缓地朝她们的包厢走来。 骆应-俊酷的脸庞上噙着一抹笑容,他身着一件白色真丝衬衫,合身剪裁强调出他精壮结实的胸膛,下半身搭配的黑色西装裤更展现了强壮修长的双腿。他的到来攫住许多女客倾慕的眼光,在餐厅里引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诸位美女们,久等了。”他低沉的语气,犹如一道微风,轻轻地拂过在场四位女人的耳膜。 自从那天得知周海黛也有意撮合他与齐海而相恋后,他便主动向周海黛示好,不惜利诱外加讨好,希望她能鼎力相助,制造更多机会让他能接近齐海而。 而今晚,他更是祭出钞票攻势,不惜订下东区最具特色的餐厅,想借着美食讨好齐海而的味蕾,进而慢慢地融化她冷傲的芳心。 他咧开一口白牙,露出颠倒众女的笑容。依照以往把妹的纪录,打出微笑帅哥牌,搭讪成功的机率高达99.9%。 唯一0.1的例外,就是齐海而。因为她鄙视男人、不屑爱情,甚至视男人为半兽人,巴不得将所有的男人都赶进侏罗纪公园里。 那道熟悉的声音让齐海而的心沉笃笃地在胸腔里跳动着,她缓缓地抬起眼眸,迎上了他微笑的俊脸。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齐海而惊愕地盯住他,质问道。 “海而,骆应-就是今晚的神秘嘉宾,他非常有诚意地想请我们吃一顿饭。”周海黛放下酒杯,担任起介绍人。“这位是齐海而,这是本饭店的柜台小姐慕钰茹,另外这一位则是网友沈莉蓉。这是住在我们饭店的vip房客——骆应。” “你好,我是慕钰茹。”她早就从同事的口中得知vi套房来了一位帅哥,只是一直无缘见到,没想到他竟帅到足以媲美电影明星呢! “我是沈莉蓉,很高兴认识你。”沈莉蓉笑咪咪地道。 “很高兴认识各位。”他迳自拉开齐海而身边空出的座椅,大方落坐,完全无视于她脸上微愠的神情。 “今天是我们‘womenstalk’的时间,他来这里不适合吧?”齐海而僵着脸,以眼角的余光瞪视着他微笑的神情。 忽然之间,她又想起那天被他抱在怀里的窘状,以及他赠的那双高跟鞋,一抹心慌又甜蜜的复杂思潮将她的心紧紧地缠绕住。 “‘womenstalk’主要的内容不外乎是互相鼓励,分享生活中或感情上的经验。谈及感情就会涉及到男人,你们一向都是用女人的角度在分析男人,如果让我 加入,我可以用男人的观点解答你们所有的疑问,让你们更加了解男人。” 骆应-的理由充分到令齐海而没有办法端出板主的架子赶走他,但是他的加入却让她有一种主权受到威胁的感觉。 “没错,这就是我为什么请骆应-来担任神密嘉宾的理由。”周海黛接获他的示意,机灵地附和。 “我也想知道劈腿花心是不是男人的本性,还是我恋爱运太差,遇上了烂男人。”慕钰茹低声地说,一想到“前男友”游余斯的恶形恶状,心头顿时蒙上一层凝重的阴影。 “劈腿花心是男人天生的劣根性,就像狗永远改不了吃屎的毛病。与其把自己的未来交给另一个男人,不如好好地经营自己的事业。再说,没有谈恋爱不会死,但是没有工作、没收入可是会饿死的!”齐海而全身盔甲霎时装束定位,张舞着獠牙,先声夺人,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但是……”慕钰茹垂下眼帘,很没志气地坦承。“没谈恋爱虽然不会死,但是寂寞的苦痛却会把一个人逼死,所以我才受不了单身的感觉,一而再地原谅游余斯……” “寂寞的滋味真的很难熬,难道你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都不会感到空虚、寂寞、觉得冷吗?”周海黛大胆地发问。 骆应-深邃的黑眸直勾勾地锁在齐海而的身上,比其他人更想知道她的答案。 周海黛的话就像一把尖刀,刺进她心里最柔软的部位,让她浑身一僵,继而倔强地昂起骄傲的下颚,冷声反驳。 “我有理想、有抱负,生活充实、身体健康,没事干么觉得冷?”她死撑着面子,不敢坦白。 其实,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可以清晰地嗅出寂寞的味道,那是一种焦躁的气息,让人浮躁难安,仿佛就像患上不知名的皮肤病,找不到治愈的药方,只能任凭它刺痒着肌肤,折磨着自己的心。 “不愧是我们‘坏男人现形板’的板主,所有独立自主女性的表率。”骆应-装出一脸佩服的表情,满足她的骄傲,但却没有忽略她眼底掠过的一抹黯然。 “好吧……那从今天起,我会把生活的重心都放在工作上,尽量不要胡思乱想了。”慕钰茹颓丧地说。 “我能分析一下关于男人劈腿花心的原因吗?”骆应-道。 “当然可以!”三个女人猛点头,异口同声道。 唯独只剩下齐海而眼底闪烁着不屈,又碍于面子不敢出声制止,因为那会显得她太小家子气。 “若依我看,并不是每个男人都会劈腿又花心,那只是某些缺乏爱情道德的男人才会犯下的恶行,他们通常都是心性不定、喜新又恋旧,想要一份沉稳安全的恋爱,却又贪恋刺激的快感……”骆应-分析道。 她们三人仔细地聆听,点头附议。 唯独齐海而颇不以为然,犀利地反唇相讥。“如果花心劈腿不是男人的劣根性,那爱情道德沦丧的男人也未免太多了,简直多到满街跑!” 骆应-偏过脸,缓缓地眯起黑眸,凝睇着她的脸。 蓦地,他的眸光恍若带有热度似的,灼热着她,让齐海而的心怦然一跳。 她臆想着,自己有说错什么吗?要不然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而且她干么觉得有一点心虚? “海而提到的就是问题的症结点,不可讳言,时代进步,观念开放,外在环境的诱惑很多,所以当你们对一个男人有好感,进而决定想爱他的时候,不妨将时间拉长一点,看清楚他是否真的适合你。找男朋友就像上街买衣服一样,适合自己的就是完美,不必去羡慕别人的行头。” 他中肯的论点,慢慢地软化了她对男人的敌意,让她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 “还有,要记住一个原则——宁缺勿滥,不要因为寂寞而随手抓一个男人,这对你和他都不公平,不仅缺乏责任感,也会降低爱情素质,而且容易让一些居心叵测的男人有机可乘。”骆应-再次建议。 齐海而静静地摇晃着杯中暗红的酒液,整副心思全被他攫住。他态度诚恳、言语坦白,观点冷静又客观,不像她,总是带着仇视与情绪化…… 在场的三个女人皆露出崇拜的目光,赶紧掏出记事本,抄录他所分析的观点。 骆应-继续说:“但是,如果不幸遇上了一个以性为目的,对你始乱终弃的男人,也不要太自责或自我嫌恶,要用微笑的表情鄙视他,然后告诉他,你是我这辈子遇过最龌龊且无能的男人,然后用最优雅的方式头也不回地离开。” 齐海而喝着红酒,颇为赞同。终于有一次,他们的论调是相同的。遇到烂男人就应该发挥毒舌本领,攻其自尊,重挫他的自信,让他没有机会再去伤害第二个人! “不要在一个男人离开之后,企图用报复的心理去生活,那只会让你的生活乱成一团。也不要老是带着敌意,利用恨他来激励自己,那是拿别人的过错来折磨自己的心。”骆应-再次给予建议。 这回,齐海而用力地摇头,对这个论点她举双手反对。伤害自己的男人就是敌人,面对敌人千万不可以心慈手软,要攻其不备,杀他个片甲不留,让他知道女人不足弱者,更不可以随意欺负! 蓦地,她感觉到一道道犀利的目光瞪视着她,就像审问犯人的探照灯,盯得她头皮发毛。 “你们干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她心虚地臆想着,她可是什么话都没有说,难道在心里用想的也犯法吗? 骆应-转过头,带着疑问的眼眸瞅着她,想知道她的心到底是被哪个烂男人伤害过,否则怎么会偏激到这种地步,让他追求得好辛苦?既要大撒钞票,讨好她们的五脏庙;又得扮演心灵讲师,抚慰每个女人的情伤。要是让他发现“罪魁祸首”的身分,他定会赏他几拳,揍得他五官变形,连他老妈都认不出来! “海而,你是不是曾经被哪个男人‘乱’过,要不然怎么会成立这个网站,公开数落男人的缺点?”沈莉蓉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你才被哪个男人‘乱’过咧!”她重重地放下酒杯,愠怒地扬高音量,惹来一阵侧目。 “还是你被哪个臭男人‘弃’过,在心里留下深深的疮疤,所以才会那么讨厌男人?”慕钰茹小心翼翼地问道。 此时,她的脑海里掠过一张模糊又破碎的脸庞,并夹带着一阵讪笑声,让她的心奔窜着一股恨意。她微微眯起美眸,怒气腾腾地拍着桌面,震得高脚杯里的酒液四溢。 “这辈子只有我嫌弃男人,还沦不到男人来抛弃我!”她发觉自己的情绪好像太过火,连忙放软语气。“我成立这个网站的主旨就是希望所有的女性朋友在谈感情的时候,要带着三分激情和七分的理智,千万不要误触爱的陷阱。” 沈莉蓉和慕钰茹连忙点头应声,唯独骆应-的眼紧紧地锁住她的脸,发现她眼底一闪而逝的痛楚,却聪明地不去拆穿她的话,默默在心里臆想着是什么样的痛,能让她情绪激愤,一副要与天下男人为敌的强悍姿态? 海而心虚地拿起玻璃杯,轻啜杯中的酒液,借此闪躲他们探询的眼神。 “那你爱过吗?”沈莉蓉好奇地追问,究竟要怎样才能成为爱情高手,在谈恋爱时能带着三分激情,又能保持七分的理智。 “咳……”齐海而平稳的心忽然顿了一拍,立刻被喉中的红酒呛到。 骆应-体贴地替她拍抚背脊,还递了一杯白开水给她。 她仰头喝了几口水,顺顺气。 “海而,你到底有没有谈过恋爱?如果有的话,应该传授我们当一个爱情高手 的秘笈,教我们如何在热恋时理智,失恋后不伤心啊!”慕钰茹天真的追问。 齐海而隔着杯缘,掩下浓密的长睫,在心里低咒这个慕钰茹根本是来拆她的台,整晚净是追问一些令她难堪的问题。 “那个……”齐海而咬着下唇,犹豫着该如何回答。 “还是你只是纸上谈兵,一点经验都没有?”沈莉蓉说。 齐海而感觉到一道道犀利的目光胶着在她的身上,逼得她无所遁逃。 “我、我去上个洗手间,等会儿再慢慢回答你们的问题。”她放下酒杯,仓皇地走向厕所,思忖着应对的方式。 齐海而以尿遁为理由,狼狈地躲进厕所里,来回不断地在洗手台前踱步。 她可是堂堂“坏男人现形板”的板主,是所有独立坚强女性的楷模,她可以以一挡十,骂男人不带脏字,损男人于无形,深深地重挫他们的自信心,怎么这回遇上骆应-竟全都反了? 她居然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窘境中,不敢坦白自己的感情观。 如果,坦白招认自己没有热恋的经验,那不就间接证明自己只会纸上谈兵,缺乏实战经验?这样肯定会让骆应-那家伙看扁,也有损她身为板主的威严。 要是硬着头皮说自己很有经验,万一海黛突然哪根筋不对劲,扯她后腿,那岂不是更难看…… 齐海而将所有的错全都归咎在骆应-的身上,都是他抢走了话题的主导权,都是他让她思绪紊乱,都是他让她哑口无言、表现失常,都是他让她心跳加快、脸颊泛热…… 为什么她会让他影响了自己?难不成她真的招架不住他的魅力,抵挡不了他的攻势,让他悄悄地打开了她的心房,拨动了她心里的那根情弦? 否则,她的情绪怎么会受到他的撩拨,心怎会为他而颤动呢? 她拾起头望着镜中那张绯红的脸庞,不敢相信那泛着水丽光彩的脸是自己的。 打开水龙头,她以双手掬起沁凉的水拍拂着脸颊,企图要冷却颊畔的燥热感,却洗不去心里渐渐发酵的微妙情愫…… ¥〓〓〓¥〓〓〓¥ 骆应-看着齐海而狼狈地逃向洗手间,眼角堆起了笑意。 “怎么样?我们表现得不错吧?”一直在旁边观战的周海黛,终于打破沉默,笑得十分阴险。 “还不错,感谢周美人的鼎力相助,这是‘关聿购物广场’的礼券,请笑纳。”骆应-的嘴角悬着一抹感恩的笑意,从皮包里掏出几张礼券递给她。 “谢啦!”周海黛笑得十分开心。 不是她为了一点利益就出卖朋友,实在是以海而偏激又倔强的性格,她担心若是错过了骆应-,日后恐怕就没有人敢追她了。 所以,为了海而的幸福着想,她特别情商两位好友客串演出这场戏,左右夹攻,逼得她无所遁形,让她好好看清楚自己的心。 当然,她还是得顺便向骆应-支领一些“车马费”啦!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骆应-笑道。 “我就帮你帮到这儿了,能不能追到我们齐大美人,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周海黛拿起皮包,对着两位好友说道:“姊妹们,咱们‘飞利浦’也当够了,把这里留给他们小俩口培养感情,我们去逛街吧!” 她晃晃手上的礼券。 “拜拜,谢谢你的晚餐。”沈莉蓉和慕钰茹也起身告别。 “慢走,注意安全喔。” 雅致的包厢里,骆应-唤来服务生收去杯盘,仅剩一瓶红酒和两个酒杯,外加几道小甜点。 他苦笑着,为了追到齐海而,他可是使出所有的招数,不惜利诱她身边的好友,撒下天罗地网,为的就是想擒住她的心。 原本,他只当她是一项挑战,想驯服她满足自己的男性尊严。 但是,随着相处的次数日渐频繁,唇枪舌剑的言语交锋中,激荡出一簇簇的花火,教他的心一点一点地沦陷,想爱她的渴望愈来愈强烈了。 她愈是冷漠,他愈是想用热情燃烧她;她愈是推拒,他愈是想暧昧地逼近。 如果她不曾爱过,那么他要好好地教她体会爱情炙热狂烈的感觉;如果她的心是干涸的荒原,那么他将用温柔灌溉,教它开出娇艳的玫瑰花。 半晌,海而整理好仪容,想好应对的台词后,从洗手间走出来,回到包厢里,却只见饮啜着红酒的骆应。 “她们人呢?”她望着收拾干净的桌面,以及空荡荡的座位。 “她们有事先走了。” “咦?”她顿觉不妙,有种被算计的感觉,立即拿起座位上的皮包也想溜。“那我也要走了,再见……” 蓦地,她的手腕被一道强大的力量扣住,将她拉回座位上。 “再陪我坐一会儿。”他放低音量,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 “为什么我要陪你?”她反问道,抬起头与他的视线交缠着。 是体内的酒精在作祟,还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她感觉到自己的心沉笃笃地怦动着,体温腾升,身体仿佛窜起了一股燥热感。 “你刚才的问题还没有回答完,我想知道你的答案。”他握住她纤细的手,仗着身材上的优势,将她围困在椅子与自己的胸膛之间。 “她、她们都走了,话题也结束了,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他炙热的眸光令她的心失控,却故作镇定地压住体内的慌乱。 “我强烈地怀疑你根本没有爱过人,如果真的深深地爱过,就会知道在谈感情时不可能还保持着七分的理智,一定都是全心全心意地投入。” “每个人对爱情的感受不同,你少自以为是地妄下结论!”海而为了维持自己身为板主的形象,立即反驳。 “爱会使人变得疯狂,嫉妒是常理,盲目是必然。如果你真的爱过,就不能如此冷静地分析每个人的状态。你之所以对爱情不屑一顾,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真正的爱过。” 几次的相处下来,他早已摸清楚她的脾气,正一点一滴地诱她坠入自己的陷阱里。 “我有没有爱过,与你并没有关系。”她被他瞅得心慌意乱,连忙移开视线。 “也有可能是你从来都没有遇过一个令你动心的男人,所以才没有办法体会她们挣扎在爱情里那种既苦痛、又欢愉的情绪。” 他低沉的嗓音就像一簇火苗,贴烫着她的耳膜,教她心慌得失去平日的镇定,困在他营造出来的暧昧氛围里。 “那、那个……反正我谈恋爱可以既冷静、又坚强,绝不会为爱疯狂、为情痴癫的!”她又急又怒,陷入一种全然的劣势。 “那要不要试着和我交往看看,用行动证明自己面对感情的时候真的是既冷静又理智?”骆应-道。 他的手臂横过她的椅背,俊脸缓缓地贴近她的面颊,淡而好闻的男性气息充斥在她的鼻翼间,骚动着她惶惑不安的心。 “我为什么要答应这么无理的要求?”她睇着他俊朗的脸庞,反问道。 “还是你根本就是一个胆小鬼,怕自己爱惨我,也怕像那些女人一样,一谈起恋爱就丧失理智,所以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把所有的男人都拒于千里之外,只敢玩纸上谈兵的游戏,在网站里大放厥词?” “少对我使用激将法,我才不会上当!”不知道是他靠得太近,还在体内的酒精在作祟,她竟觉得浑身燥热,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那要不要做一场实验,和我交往看看,证明自己是个爱情高手?”他直勾勾地盯住她,探进她的眼底。“向我证明你谈恋爱时跟现在一样勇敢,不只不怕男人,甚至还能让我屈服在你的魅力之下,如何?” 他噙着笑,低沉的男性嗓音里充满了诱哄与挑战。 她咬着红馥的下唇,不可否认他对她有着极大的吸引力,他的宠溺让她觉得窝心,他的提议教她有一点动心。 而且……她也想知道那种甜蜜到昏眩、快乐到极致是什么样的感受? 为什么那么多人在爱情里跌了跤,甚至吃过婚姻的苦头,可以选择一辈子不再结婚,但是却无法发誓一辈子不再恋爱? 究竟相爱是什么样的感觉,能教这么多人痴迷沉沦呢? 他看出她眼底的迟疑,举起红酒,注满杯子。 “这样吧,如果你喝了杯子里的红酒,就表示你接受我的提议,愿意和我谈恋爱。”他深邃又魅惑的眼瞳紧紧地锁住她的脸,低低的嗓音回荡在她的耳畔。 海而咬着红馥的芳唇,抬起长长的眼睫看着他,又看着杯中那暗红的酒液,心中纷乱得不知道该如何决定。 蓦地,一抹坏坏的邪气跃上了他的黑眸,他回给她一记暧昧的贼笑。 接着,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再单手拙住她的头,霸道地欺上了她柔软的唇。 她错愕地瞠大水眸,身体微微地颤动着,感觉到他炙热的嘴巴封住了她的唇,像个掠夺者似的,放肆地侵入,将醇香的酒液一点一滴地注入她的嘴里,暧昧地与她的舌甜蜜地纠缠着。 她身心颤动,感觉到浓醇的酒液借由他的齿唇,滑过了她的舌尖,穿过喉头,沉积在胃里。醉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她的心。 属于他的男性气息混着浓冽的酒味,充斥在她的嘴巴与鼻腔,炙热又温暖,令她晕眩又兴奋,全身发软地倚在他的胸前,任凭他一次次强悍又热情地逼近,沉沦在这场暧昧的拥吻里…… 良久,他放开她,凝睇着她红艳的粉颊。他吻过的女人不少,但是却没有人能像她这样挑动他的心,教他心荡神驰,缠绵无限。 他的手爱怜地抚着她粉嫩的颊畔,唇角噙着一抹满意的笑容,低低地说:“你喝了杯子里的红酒,是我的女朋友了。” 她又急又羞地退开来,故作镇定地想收拾纷乱的情绪。 “骆、骆应-,你、你犯规……”该死的,他刚才明明是吻她的唇,又不是咬了她的舌,为什么她会结巴成这样呢? 他被她可爱的模样逗笑。 “你又没有立出游戏规则,说不能用喂的。如果真的要算的话,那也是技术性犯规,我不介意你如法炮制,或者干脆提出惩罚,罚我再吻你一次?” “你……”她恨死了自己结巴虚软的语气,但偏偏就是没有办法流利顺当地讲完一个句子。 有别于以往总是飙着怒气的模样,她含嗔带怨的眼神,平添了一份女性的柔媚光彩,像泛着馨香的玫瑰花,甜香得教他恋慕不已。 “我们已经打过印章喽,现在你是我的女朋友了。”他暧昧地暗示。 “不公平!”她嘴上怨怒,但是心里却已经接受了他霸道的行径。 “抗议无效。”他爱怜地揉揉她的发心,像是在安抚一个闹情绪的小孩。“你只能乖乖接受成为我骆应-女朋友的事实。” “没见过像你这么霸道的男人……”她细声数落他的行径。 “你不是说男人都是霸道的吗?要不然有本事的话来改造我啊!把我进化成你理想中的完美男人,怎么样?”他丢下一道战帖,成功地诱起她的兴趣。 “我会让你成为我的附庸!”她赌气地说。 “老实说,我满期待的。” 她推开他,迳自站起身,拿起皮包,离开座位。 骆应-勾起一抹笑,拿起桌上的帐单,跟在她的身后步出包厢。 在这场猎爱游戏里,谁成为谁的附庸、谁沦为爱情的俘虏,还不一定呢!他倒要看看是她有爱情免疫症,还是他的求爱技巧高明,能彻底征服她的芳心,成为最后的赢家。 第六章 mour旅店”的大厅前,所有外场的工作人员全都整齐地排成一列,聆听着齐海而汇报着工作事项。 “今天叶经理公休,所以他的职务会由我来代理,遇到突发状况或不能处理的问题,可以直接用对讲机与我联络……”她翻着报表,继续说道:“还有,柜台人员记得要主动打电话给订房的房客,确定住房时间……” “知道了。”慕钰茹等人应允。 “门房还有运送行李的部门,要注意服装仪容与服务态度,上星期有接到两个投诉案件,希望你们多留意一下。” “是。” “还有什么事情要报告的吗?如果没有,今天的早餐会报先到此结束。” 散会后,所有的人员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齐海而将工作日志放在柜台后,准备到厨房部为骆应-准备早餐,开始一天的vip管家工作。 周海黛与她穿过长廊,进入厨房部,她拿出记事本一一核对菜单,将餐点放入餐车里。 “哗!替心爱的人准备甜蜜早餐,真的好幸福喔……”周海黛三八兮兮地捧着双颊,佯装成一脸羡慕的模样。 海而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完全不理会她的调侃。 “唉……哪像我们孤家寡人,芳心寂寞,就只能养一只猫来排解心中的孤寂。”周海黛语气哀凄,一副世界末日即将来临的悲惨模样,逗得一旁的厨师们暗自发笑。 说起来这对表姊妹也真的很宝,明明周海黛的年纪略大,是表姊,但是行为却较为幼稚,言谈幽默,是饭店里出了名的活宝;而身为表妹的齐海而,个性严肃拘谨,看似冷傲难亲近,但实际上富有同理心与正义感,常常在员工或者房客最需要帮忙的时候伸出援手。 她们表姊妹,一热一冷,个性截然不同,唯一相同的是——都有张漂亮的睑蛋和纤美的体态。 “也许再过几个月后,我们家的海而就会变成新嫁娘了呢!到时候别忘了要把捧花丢给我,让我也沾沾喜气,好赶在三十岁之前嫁出去啊!”周海黛凉凉地调侃道。 海而回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此时主厨陆仁甲凑过身来,问道:“谁啊?到底是哪位英勇战士敢追我们家的海而?改天带来给我瞧瞧,我会煮一桌大餐招待他,再颁给他一个英勇勋章的!” “周海黛,你的话真多耶!前几天在餐厅里的事都还没跟你算帐呢,今天还敢来惹我!”她沉下娇颜,给予警告。 “开个小玩笑嘛,干么那么爱生气?”周海黛心情极佳,无视于她的警告。 “我看你是太闲了吧!”海而以眼神警告她最好别太八卦。 然后,她迳自推着餐车,刻意忽略周海黛戏谑的笑声,离开厨房。 海而搭上电梯,来到了骆应-所属的楼层,敲了敲房门之后,将早餐放在起居室的桌子上。 一室沉静,她忍不住在房里寻找骆应-的身影。 她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消化这么强烈的情绪撞击,暂时无法接受自己有一个男朋友的事实。 更何况,这个男朋友恰恰是饭店里的房客,关系太过复杂且暧昧。 她将早餐二摆上桌,发现桌上放置了四个小型的娃娃,小巧的脸庞上镶着一对大大的眼睛,穿着黑色的衣服,恰恰和她身上的制服相同,甚至连眉宇神韵也与她极为相似。 娃娃的睑上分别为喜、怒、哀、乐四种不同的表情,连衣着与发型都不一样,让她好奇地拿起来观看。 “很可爱吧?”他从房里走出来,觑着她。 “还好。”她佯装若无其事地将娃娃放回桌上,摆出一副“我没兴趣”的表情。 骆应-的黑眸跃上淡淡的笑意,他走到她的身边,迳自解说着。 “这几个娃娃是有名称的……”他垂下眸,发现她的视线又忍不住瞄向桌上的 娃娃,不禁噙着笑继续说:“它的名称叫‘海而公仔’,公仔源自于香港对于人偶或人形玩具的通称,我依据自己喜欢的女生的脸型与身材比例去塑造而成的。” 他低沉的声音显得十分轻柔,回荡在她的耳畔,撞击着她的心墙,逐渐软化她倨傲的芳心。 “它们分别有四种不同的表情,代表着喜,怒、哀、乐四种心情。如果你开心的时候,就在桌上摆这个微笑的公仔,让我分享你的喜悦;如果你伤心的时候,就摆这个哭泣的公仔,我会负责安慰你;如果你生气的时候,就摆这个噘嘴的娃娃,我会逗你开心……” 海而的目光从桌上的小型娃娃移到他俊酷微笑的脸庞上,极力压抑住内心翻腾激越的情绪。 她再怎么冷漠、再怎么不解风情,也知道这个男人在讨好她。他关心她的情绪,在乎她的一举一动。 他的话令她的心窝暖暖的,仿佛有种被捧在手心呵护的感觉,教她动容。 她也曾经被人热烈地追求过,甚至有企业小开大手笔地献上一千朵进口的玫瑰花,招摇又阔气地想收买她的芳心,但是,从来就没有一个男人像骆应-这样体贴,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藏着无限的温柔。 “这公仔可是我花了三天三夜才做出来的,从绘图到制作,每一针每一线都是出自于我的双手……”他拿起一个公仔放在她手上。“你瞧,这个表情是不是很像你?你生气的时候,眼睛总是瞪得好大。” 他的体热挨着她,若是平常她一定会躲开,但是此刻她觉得全身暖烘烘的,舍不得离开。 “你怎么会做这个东西?”她轻轻摸着公仔,觉得很窝心。 “我是玩具设计师,一般而言,我从事玩具设计,但是最近我和一个电玩软体做异业结盟,跨足为他们的人物做公仔设计,以利玩家们收集珍藏。” “这就是你来台湾的原因?”她转过身,盯着他。 “嗯。”他放柔了眼神,端凝着她姣好的面容。 四目交接,空气中回荡着淡淡的、暧昧的氛围。 蓦地,她放在桌上的对讲机忽然响起,打断了他们的对视,她连忙接起来。 “海而!不好了,大厅里发生了紧急状况!有一个妇人带着征信社的人来捉奸,在底下又吵又闹的,几个人扭打成一团,她还扬言说要放火烧了我们饭店……”慕钰茹陈述着状况。 “好的,我马上下去处理。”她凛着脸,转过头对着他说道:“我要去大厅处理事情——” “我陪你下去。” “嗯。”两人一起步出客房,朝电梯口的方向疾步前进。 ¥〓〓〓¥〓〓〓¥ 大厅里,一个穿着粉色套装的妇人对着一对衣着凌乱的男女破口大骂,她用着最凌厉且难堪的字眼,羞辱着两个人。 “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枉费我平日待你这么好,没想到你居然偷人偷到我的丈夫来了!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啊?!”妇人扯高嗓门破口大骂,冲向前想扯另一名女子的头发,却被男人给隔开。 “你冷静一点儿!在这里闹不好看!”男人的衬衫被扯得掉了几颗钮扣,仍极力保护身后的女人。 “你也知道不好看,那干么要搞上这个女人?以为你们躲到这间偏僻的饭店来,我就抓不到了吗?我今天一定要告这个狐狸精妨害家庭!我要毁了她那张故作无辜的脸,最好在她的脸上写个贱字,让所有的人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妇人冲上前,伸出十指意图要抓花另一个女人的脸,却立即被饭店里的服务人员给制止住。 “太太,请你冷静一下!”慕钰茹和另一名服务生连忙钳制住她的双臂。 “冷静?你们要我怎么冷静呢?都是你们!开这间什么烂饭店,提供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偷情的场所,你们饭店是帮凶!你们破坏了我的婚姻!”妇人被怒气冲昏头,见人就骂。 此时,齐海而和骆应-已赶到大厅,大略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丈夫偷腥,老婆闻讯赶来捉奸。 “你要在这里丢脸现眼是你的事,不要把我们拖下水!”男人恼羞成怒,迳自护着身后的女人。 饭店的大厅已聚拢着一群好奇的房客,对他们几个人的行为指指点点的。 “太太,我们一起到贵宾厅里休息一下,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聊,好不好?”海而试图缓和她的怒气。 “有什么好聊的!都是你们这间饭店的错,是你们提供这对狗男女偷情的场所——”妇人指着海而的脸大骂。 “你这个疯婆子!要发疯回家去疯,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男人脸上无光,大声怒斥道。 海而请好几名服务人员把他们一群人带进柜台后的贵宾厅里,尽量维持场面的平和,不让他们动手起争执,并让人去报警。 “我丢人现眼?你说这句话要凭良心!当初你不过是个穷小子,要不是靠着老娘的嫁妆,替你撑家、筹资金,陪你创业受苦,你会有今天的局面吗?日子一好过,就找起狐狸精开房间了!你没良心……”妇人骂道,一时悲从中来,眼角渗出几滴泪光。 “不高兴你可以滚啊!反正老子忍你这个黄脸婆也忍得够久了!”男人坐在沙发上,开始整理起服装仪容。 “钰茹,先带这位小姐去洗手间整理一下服装仪容。”海而看到男人身后的女人一头长发被抓得乱七八糟,洋装上的衣袖也被扯破了,对她狼狈的模样颇为同情。 “小姐,这个狐狸精抢走了我的老公,你们还帮她?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你们饭店是不是专门提供偷情场所,破坏人家姻缘的?!”妇人看不惯海而护住老公的外遇对象,立即发难大骂。 “太太,我没有护住任何人,我也对你的遭遇感到非常的遗憾,但是身为饭店人员,就必须替每一位房客服务——” “怎么,你现在是在可怜我的遭遇吗?啊?”妇人打断海而的话,激动地反问她。 “不是这样的,请你冷静一点儿,大家坐下来慢慢谈——”海而心平气和地劝道。 “好啊!你们这间烂饭店不仅提供偷情场所,现在又全都护着那个狐狸精……我要告你们这对狗男女通奸,告那个女人妨害家庭,告你们这问饭店是帮凶、是帮忙掩护他们的共犯,我要告死你们——”妇人气得青筋暴跳,完全失去理智。 “你这个疯婆子,要疯回家去疯!”男人也不甘示弱地加入战局。 “你说什么?!你说谁是疯婆子?”妇人大受刺激,气愤地抄起桌上的烟灰缸,重重地掷向前,男人见状,马上护着女人避开来。 “小心!” 眼看烟灰缸就要砸向海而的眼眶,骆应-迅速飞奔向前,护住她的头部,整个沉甸甸的重物瞬间击向他的太阳穴,而后滚下地毯。 “啊——”此时,贵宾厅里的抽气声此起彼落,所有人都惊愕地瞠大眼睛。 海而被护在他宽阔的胸膛里,惊魂甫定地喘着气。 “你这个疯婆子!你砸伤人了!”男人生气地指责妇人。 妇人吓白了脸,看着血痕一点一滴地从骆应-的额际渗出。 “你要不要紧?”骆应-低头问着怀里的海而。 当他看到烟灰红即将砸向海而时,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冻结了,没时间思考,只能用最快的速度朝她奔去,紧紧地护住她的身体,替她挡去这一切。幸好,他赶上了。 “我没事。”她抬起头,迎向骆应-忧惧的脸庞,发现他的额头肿了起来,而且划出一道血口。“你受伤了……” “我不要紧,只要你没事就好。”骆应-勉强咧出一抹笑容,试图要减缓她心中的歉意。 此时,周海黛带着员警走进贵宾厅里,把所有闹事的人全都带回警局做笔录。 海而连忙掏出手帕覆住骆应-流血的额头,陪着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处理伤口。 一场吵杂荒谬的闹剧暂时告一段落,服务人员连忙收拾残局,看戏的人群也逐渐散去,贵宾厅里又恢复以往的宁静。 ¥〓〓〓¥〓〓〓¥ 齐海而发现骆应-的额角又渗出猩红的血丝,赶紧准备好医药箱和冰袋,替他处理伤口。 她倚在他的身边,撩起覆在他额上的发丝,小心翼翼地检视伤口,然后拿出生理食盐水消毒伤口,继而又将沁凉的药膏涂搽在患部,贴上纱布。 “伤口虽然不大,但是我怕会有脑震荡的现象。要不要我安排一下,带你去附近的医院做更详细的检查?”她忧心忡忡地蹙起眉宇。 当她看见他为了救她而街上前替她承受这些苦痛的瞬间,她蓦地明白了这个男人比自己想像中还要爱她,教她感动不已。 “没关系,只是一点小伤而已。”他因疼痛而倒抽了口凉气,鼻腔里盈满她馨香淡雅的香水味。 “我真的觉得非常的抱歉,没有尽到身为饭店副理的职责,居然让自己的房客受了伤……” 她温柔的举止消弭了他身上的疼痛,看到她自责的神情,他反而觉得不舍。 “但是我却很高兴自己尽到了身为男朋友的职责,能勇敢且适时地保护自己的女朋友,替她挡去一切的灾难。”他微微眯起深邃的眼眸,深情的眼神胶着在她细致的脸蛋上。 听到他热情的告白,她明白自己再也敌不过他的魅力与柔情攻势,已然动情了。 “骆应-……”她的眼眶汇聚起感动的泪光,定定地瞅着他。 从没人像他一样,在最危险的时刻,还不顾一切地将她紧紧护在怀中,那被呵护的感觉让她感到分外的踏实。 “这点小伤口对我而言真的不算什么,不要太自责了。以前我在欧洲时常跟那些老外打架,脸上挂彩是家常便饭,头破血流更是常有的事。”他嘴角带着笑意,企图要减缓她心里的歉疚。 “我还是觉得很抱歉……”她的眼神充满歉意,软软地说。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吗?几年前我刚到巴黎的时候,有一回在市郊,有个法国佬拿着一把长枪赶我离开,还说黄种猪不能出现在这里,就这样把枪抵在我的胸口上……”他以手作枪,抵着她的胸口。 她抬起脸,露出讶然的神情,追问道:“然后呢?” “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一把枪抵在我的胸膛时,我当然是先离开喽!等过了二十分钟之后,我再回到原来的地方,发现法国佬的枪不在身边,马上就跑过去找他单挑,让他知道咱们中华武术的厉害!”他的眉宇飞扬着骄傲的神色。 “真的?”她半信半疑。 “真的!你看看我耳朵靠近头发的地方,那儿有一道疤痕,就是当时和法国佬打架时留下来的伤口,那回我缝了七、八针,不过那家伙也被我打断了三根肋骨。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 骆应-主动俯下头,撩开耳后的发丝,露出一道长长的淡疤。 海而好奇地欺向前,纤细的长指抚着他的颈项,全然不知道他乘机将脸埋进她白皙的颈窝,贪婪地汲取她诱人的馨香。 “很痛吧?你这个人好冲动,被骂就算了,干么还回去找他打架?要是他再掏出枪来怎么办呢?”她细声地数落他的行径。 “嗯……”他懒懒地回应着,按捺不住体内炙热奔放的情感,用鼻尖和唇与她的颈肤耳鬓厮磨着。 一阵细细麻麻的搔痒感在她的颈项间泛开来,她连忙退开,与他保持距离。 “骆应-!”她软软地低斥着,这个大色狼,居然敢偷吃她豆腐! “什么事?”他故作一睑无辜。 她抚着敏感的颈项,一抹嫣红从她的耳根渲染开来。 “你……你这个无赖……居然用这种方式占我便宜……” 他举起双手,故作投降的姿态。“原来我的缺点除了霸道之外,还有无赖这一项啊!怎么办,愈是跟你相处,愈是会挖掘出我的劣根性耶!” “所以我说男人就是坏!”她娇嗔道。 “那来惩罚我啊!”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慢慢地欺近她,将她围困在胸膛与沙发之间,逼得她无所遁逃。 “哼!看在你刚才替我挡这一记的分上,我饶你一回!”她早就从他的眼神里得知他的意图,想骗取她的吻?没这么容易! 他的长臂分别撑在她身体的两侧,牢牢地将她困在沙发上。 “那看在我为你受了皮肉伤的分上,给点奖赏不过分吧?”他眯起眼,盯着她慧黠的眼眸。 想逃?没这么容易! 她忍着笑,眼角的余光瞄见茶几上的糖果,凑过身,拿了几颗糖放在他的面前。 “赏你的。”要吻没有,要糖倒是有几颗。 “喂我吃。”他大要无赖攻势。 “少得寸进尺喔!我可不是那种会对男人百依百顺,天天替你洗衣烧饭,替你剥葡萄皮,当个乖顺女朋友的人!”她提出警告,但还是主动替他撕开糖果包装纸。 “既然你改造我的意愿不强,那就由我来驯服你成为我心目中乖巧的女朋友吧!” “想得美咧!”她用力地把糖果塞进他的嘴巴里,睨了他一眼。 “可是我看你做得挺顺手的呀!”他好无辜地说。 “骆应-,你真的想追我?”笑了笑,她问。 “我以为,我表现得非常明显了。” 她推开他的胸膛,重新坐正,严肃地沉下脸,说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这个人对男人有偏见,而且嘴巴这么坏,对你爱理不理的,你不觉得我很讨厌吗?” “不觉得。”骆应-眼底闪着笑意。“相反地,我觉得你生气的时候很漂亮,有个性又有主见,而且聪明又机灵。还有,太黏我的女生,我不爱。” “你有被虐待症啊!”她被他哄得心花怒放。 “嗯,只有你能虐待我喔!”他觑着她笑。 “色狼!”她低斥道。 “嗷呜~~”他十分配合地发出狼嗥声。 “变态!”她瞪着他,抿紧唇,用力地憋住笑意。 骆应-很入戏地敞开衣襟,露出结实精壮的胸膛。 “喂,你够了喔!”她秀气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轻拍着他的手臂,制止他的行为。 “好吧。还有什么问题吗?”他重新拉好衣襟,哀怨地想着,为了讨美人欢心,他连变态狂的角色都演了,唉,好伤形象啊! “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她害羞地垂下脸,不敢看他。 “当初我知道有一个叫‘坏男人现形板’的网站时,还以为是哪个变态老处女,还是史前时代的迅猛龙所设立的,没想到竟是个漂亮的女生……” “然后呢?”她追问着,大部分的男网友上留言板留言时,也都是劈头就咒骂她是变态老处女。 “后来发现你长得很漂亮,就想着,这么漂亮的女生却讨厌男人实在是太可惜了,我一定要追到她,所以就来到这里了。”他伸手抚摸着她细致的粉颊,心疼地说:“后来我发现你很爱生气,常常都在生气……” “哪有!”她嘴上不肯承认,心里倒是为他的细心感到不可思议。 老实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这么多愤世嫉俗的情绪,就是觉得对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非常的恼恨。 即使她的外表佯装得非常平和,但是仍旧掩盖下了她憎恨这一切的心。 她觉得自己被现实的残酷割得浑身痛楚,当年那些犀利讪笑的言语就像一把尖刀,不断地刺痛着她的心…… 她眼底掠过一抹痛楚,咬着下唇,压抑住愠怒的情绪。 骆应-修长的指节画过她细致微蹙的眉宇,语气含着促狭与宠溺。 “我觉得这么漂亮的女生常常生气很可怜,因为一生气就容易长皱纹,所以我 得来当她的抗皱霜,替她抚去脸上的细纹……” “胡说!我才没有长皱纹呢!”他逗趣的言语,立即一扫她心中的阴霾。 “好吧!那我更正,我必须来当她的开心果,负责逗她开心。”他嘴角挂着懒洋洋的笑容。 “哪有啊!你根本是来给我找麻烦的!没事提出什么vip管家的要求,害我身兼二职,忙都快忙死了!” 虽然她嘴上抗议着他的行为,但是心里却觉得好甜蜜。 “如果不提出这么霸道的要求,你会接受我的邀约吗?你会准许我靠近你吗?”他表情诚恳地询问她。 “但是,我不习惯跟自己的房客谈恋爱耶!”她懊恼地蹙紧眉宇。 虽然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很好,但是她害怕职场的蜚短流长会替彼此带来困扰。 “幸好你没有跟房客谈恋爱的习惯,要不然我的情敌满天下,光要一一消灭就觉得好累。”他捏着她微翘的鼻尖。 “骆应-,我是认真的!” “我身为房客的身分让你觉得很困扰吗?” “是有一点,我不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再说,我身为饭店的副理,是该做好全员的表率,这样假公事之名、行恋爱之实,有损我的专业形象。” “那我搬出去不就得了?” “我没有赶你的意思喔!”她连忙澄清。 “我知道。为了你,我愿意考虑长期定居在台湾。”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呢?” “身为设计师,在哪里工作都无所谓,而且我也厌倦了四处奔波、飞来飞去的日子,既然台湾有个值得我落脚的理由,我何不留在这里呢?”他意有所指地看着她。 “我又没有说要嫁给你,你会不会计划得太快了?” “原来你已经考虑到我们之间的终身大事啦?我都还没有想到这层耶!”他捉到她的语病,戏谑道。 “骆应-!”她娇声抗议着。 她向来引以为傲的“毒舌攻势”遇上他的“油嘴滑舌”,再伶俐的口才都会节节败退下来。 “好好好,我知道,我的嘴巴很坏是吧?那给你个机会管管它吧……”他的话充满挑逗意味,眼神布满情欲,缓缓地欺近她的脸。 他的额抵着她的额,鼻尖相触,趁她没有防备时,轻轻地吻住她的唇。 她闭上眼,感觉他的唇角上扬,暧昧地笑着;他的齿顽皮地轻咬着她的唇办;他的舌灵巧地探入她柔软的唇内,汲取她的甜蜜。 唇齿间泛着他方才吃的玫瑰软糖香,恰如他们的爱情,甜腻得沁入了她冷傲的芳心。 他们从摩擦到拥抱、从争执到相爱,而现在,他要领着她去享受爱情的甜蜜,放弃偏激的憎恨,勇敢地去接受一份真挚的爱…… 第七章 夏天的脚步接近尾声,但炙热的太阳依旧张狂地放送着热力,整个台北盆地像个火炉般,又热又闷。 骆应-决定为了海而在台湾找个寓所,因此特地向周海黛打听海而喜欢住在哪个地方,或者喜欢什么样风格的房子,想给她一个惊喜。 为了自己表妹的幸福,周海黛二话不说,大方地放送消息,告诉他因为她的名字有个“海”字,所以格外喜欢淡水,要是能找到靠近淡水河畔的屋子,她肯定会欣喜万分的。 于是,他联络担任室内设计师的好友欧阳烈替他留意房子,特地趁着海而公休的日子,带着她,一路从北投开往淡水。 爱情让他有了归属感,决定结束漂泊的日子,好好找个落脚处,打造一座属于自己的家园。 骆应-熟练地掌控着方向盘,眼角余光透过后视镜看着她。 起初他也不敢相信自己会陷得这样深,但是她的撒娇、她的柔媚、她的嗔怨、她的冷傲、她的一颦一笑,都撩动了他的灵魂,教他甘愿成为她的俘虏。 “你千里迢迢开车来淡水,该不会是要带我来吃鱼丸吧?” “再猜一下。”他笑得十分神秘。 “不晓得,懒得猜了。”她很有个性地别过头,欣赏着窗外的景致。 骆应-笑了笑,将车子停在一栋别墅前,绕过车身,替她打开车门。 他主动牵起她的手,往附近的巷弄走去。 “你到底带我来淡水做什么啊?”她好奇地追问。 因为一般人来到淡水都会往渔人码头的方向去,而他们却是往静谧的住宅区方向走。 “来见一位老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她拾起水眸,瞅着他。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往巷弄里走去,只见前方停了一辆吉普车,车旁站着一名高大挺拔、长相粗犷、脸上留着落腮胡的男子。男子嘴上叼着一根烟,颓废的半长发随意在脑后扎成马尾,看起来颇有个性。 “嗨!阿烈,好久不见。”骆应-放开搭在纤腰上的手臂,走向前,重重地捶了男子结实的胸膛一下。 “什么时候回台湾的?怎么不早一点通知我呢?”欧阳烈也毫不客气地赏了他两拳,从口袋里掏出香烟递给他。 “我戒烟了。”他笑着回绝。“介绍一个朋友让你认识一下。”他揽着海而的肩。 “你马子啊?”欧阳烈纯男性的欣赏目光漫游在海而姣好的脸庞上。 海而的嘴角咧开一抹职业性的招牌笑容,从男子颓废粗犷的外型臆想着他的职业,以及他和骆应-的交情。 “这位是齐海而,在mour旅店’担任副理。”骆应-替两人介绍着。“这是欧阳烈,他是‘寄静工作室’的室内设计师兼负责人。” “你好。”她礼貌性地伸出手与他交握。 “原来你就是齐海而,那个委托案嘛……”欧阳烈心直口快地脱口而出,在心里羡慕这家伙艳福不浅,居然能一边执行任务,一边谈恋爱。 “什么委托案?”她抽回手,眼底布满疑惑。 “就是我们‘型男事务所’的——” “就是我委托阿烈替我找房子的事。”骆应-连忙打断他的话,搭着他的肩头把他带到一旁。 海而疑惑地眯起美眸,打量着骆应-脸上不自然的笑容。 “怎么?她不知道自己是你的委托案吗?”欧阳烈把香烟夹在指缝,帅性地喷了一口烟。 “你是妒忌我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存心来搞破坏的吗?”他单手搭上他的肩头,压低音量问道。 “冤枉啊……”大而化之的欧阳烈一脸无辜地澄清。“我想说你连房子都肯为她买了,不是想跟她定下来吗?” “我是想定下来没有错。” “那你怎么没告诉她关于委托案的事情呢?还是你不打算跟她谈起‘型男事务所’的事情?” “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怕自己解释不好,会造成她的误解。” “原来我们‘型男事务所’里号称最有身价、最会把妹的骆应-,也会有为情所困的一天啊!”欧阳烈凉凉地调侃他。 “少给我来这套,等会儿说话的时候小心一点儿,不要再这样少根筋,坏了我的好事,否则我肯定不会放过你。”骆应-语气严肃地警告着。 “真是羡慕你和卫成浚,都可以接到这么幸福的委托案,不仅赚到银子,连老婆也有了!唉,这种好运什么时候才会轮到我啊?”欧阳烈一脸羡慕。 “只要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儿,我可以介绍几个漂亮美眉给你认识。” “少来,你介绍的那些女人都是为了接近你,才勉强跟我做朋友的,我才不要捡你的二手货!”欧阳烈不屑地撇撇嘴。 骆应-捶了下他的肩头,为了避免海而起疑,两人匆匆结束话题,回到她身边。 他走向前牵起她的手,说道:“海而,我委托阿烈替我找了一间房子,你帮我看看视野和格局好不好。” “对啊!看看这间适不适合当你们的爱的小屋。这间房子是我从事建筑业的学长盖的,是空屋,还没有装潢过,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替你们装潢,保证本人亲自监工,绝对不收设计费。” 欧阳烈领着他们走进巷子里,两侧全都是欧式风格的独栋别墅。 “欧阳先生,你说错了吧,房子是他要住的,不是我要住的。”海而故意和骆应-划清界线。 虽然和他谈恋爱的感觉很好,可是她不想太早承认已经爱上他,因为那会教骆应-太过骄傲。 “那就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喽!亏我兄弟还一厢情愿地要我替他找房子,看来求婚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欧阳烈笑道。 “就是因为求婚还没有成功,我才要让你看看我想娶你的诚意。喏,连新房都准备好了,为了你,我可是放弃了在欧洲的自由生活,离开我的家人,心甘情愿地成为你的俘虏呢!”骆应-执起她的手,定定地说道。 他热情且大胆的告白,教她的心跳慢了一拍,耳根灼烫,害羞地抽回手,回避他的视线。 “拜托!你们要谈情说爱也看一下场合,不要刺激我这个孤家寡人好不好?”欧阳烈故作夸张地抚着黝黑的手臂。“这么肉麻的情话也说得出口,听得我鸡皮疙瘩掉一地。” 海而窘红着脸,瞪着骆应。 “我只是把事实陈述出来而已,哪有肉麻?”骆应-笑道。 “受不了你这个家伙!算了,我下午还要去木栅监工,钥匙给你,你自己带海而上去看房子,我不当电灯泡了。”欧阳烈掏出钥匙掷给他。 他很有默契地接下来。 “左手边这一间就是了,你看完房子之后把屋子锁好,有空再把钥匙拿到我的工作室来,先闪人了。” “谢啦!”骆应-朝他挥挥手。 “海而小姐,今天很高兴认识你,改天有机会再请你吃饭。” “欧阳先生,拜拜。” 两人送走欧阳烈之后,拾阶走上一栋三层楼的挑高洋房。红砖白墙,仿欧式的建筑风格,深深地吸引住海而的目光。 他拿出钥匙,打开门锁,进入空旷的客厅,观看着房子的格局与采光。 海而穿过长廊,发现房子后方的窗台打开,直接对着淡水河畔,阳光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凉风轻拂,视野极佳。 骆应-从身后圈住她的纤腰,附在她的耳畔低喃。 “怎么样?喜欢这个房子吗?” “欧阳烈去哪里找到景观这么漂亮的房子?可以直接欣赏淡水的夕阳与日出,风景很漂亮,格局也很端正。”她轻笑着,全副心思都被眼前的美景给吸引住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喜欢这个房子吗?” 她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很喜欢,这个房子很不错,景观不会输给mour旅店’。” 他晃晃手中的钥匙,问道:“那要不要来当这个房子的女主人?” 笑容突然僵在海而的嘴角,她错愕地看着他。“骆应-,不要开这种玩笑,不好玩。” 骆应-捧起她的脸,与她额抵额,鼻尖触着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啄她的樱唇。“我是认真的,没有在开玩笑。海而,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然后呢?”她轻笑着,被他黏腻的情话惹得耳根一阵灼烫,脸上漾起一片嫣红。 “我想一辈子跟你生活在一起,想跟着你一起欣赏日出月落,想天天看到你,想陪在你的身边,想找一副手铐把你拴在我的身边,让你哪里都去不了。” “你这是非法禁锢,有违人身自由喔!”她软软地数落他,但心里却胀满了甜蜜。 “我对你这么有感觉,你呢?居然连一句爱我的情话都不肯给我……”他搂住她纤细的腰,爱怜地望着她的小脸。 她顽皮地眨眨眼,情愿把感情深深地藏在心里,也不肯轻意说出口。 “对情人不可以这么吝啬喔,该说爱的时候,要大方地表现出来喔!”他百般引诱她,要她承诺对自己的爱意。 “是你说过的——当你们对一个男人有好感,进而决定想爱他的时候,不妨将时间拉长一点,看清楚他是否真的适合你。”她眨眨慧黠的眼眸,笑得贼兮兮的。 “所以你现在还是在留校察看的阶段。” “很好,不愧是我们的爱情高手!”他捏着她微翘的鼻尖。 海而笑而不语。她知道,即使自己在口头上不肯屈服、不想承认对他的感情,但是,不可否认地,他的爱已经进驻她的心里,让她无法抗拒地沉沦在爱情的深渊里了。 ¥〓〓〓¥〓〓〓¥ 晨光穿过云层,洒落在翠绿的林梢上,齐海而替骆应-把起居室的窗帘拉开,让阳光照亮室内,继而把早报和餐点放置在桌上,弯腰收拾散落一地的玩具模型和废纸。 骆应-拉开卧室的房门走出来,懒懒地打了个呵欠。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带斜斜地垂挂在颈间,手边还拿着一个公事包。 “早安。你今天要出门啊?”她首次看到他西装笔挺的模样。 “嗯。今天我要和电玩公司讨论企划案,顺便谈一下宣传活动。” 海而走向前,主动替他调整好领带,梳整他前额的发丝。 “希望你今天的案子能顺利过关。”她微笑道。 “不给我一个早安吻吗?”他俯下身,主动把睑凑到她的唇边。 她羞怯地睨了他一眼,飞快地在他的颊畔印上一记吻。 “还有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唇。 “骆应-,你够喽!”她娇嗔道。 “我需要你的吻,为我做幸福的加持。” “不要再闹了啦!快点去吃早餐,免得来不及。”她推着他高大的身躯,走到餐桌旁。 骆应-随意塞了几口三明治,喝了一杯热奶茶后,将桌上的资料全都扫进公事包里。 “海而,你觉得我们这样像不像一对新婚夫妻?”他轻啜一口香醇的奶茶,隔着杯缘颅着她。 骆应-觉得和海而在一起的感觉很好,长期相处下来,真实的她并不如外表般强悍,而是有一颗纤细敏感的心。 她总是能细心地记住他的每一件事情,小至他喜欢喝奶茶,大至留意他的工作。 她给他一种温馨又踏实的感觉,让他愿意放弃漂泊的日子,留在有她的城市里。就算什么事都不做,光看她穿着围裙,俐落地整理家务,他都觉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你真的想太多了。”海而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但心里却因为他的话而感到甜蜜。 骆应-给她的感觉很特别,虽然外表看起来既酷又花心,而且饭店里有那么多女性员工频频对他放电,祈求得到他的青睐,但是他只对她好。 他的目光总跟着她的身影移动,给她一种全然的信赖感,让她觉得窝心。 “我真不想让其他男人享受你的vip管家服务,我不想让其他男人看见你穿围裙的可爱模样。”他走向前,揽住她纤细的腰身,暧昧地在她的耳畔低喃。 “你以为每个人的胆子都跟你一样大吗?敢随随便便要求vip管家服务?”她轻捶他的胸膛以示抗议。 “听海黛说,厨房部的主厨要颁给我一个最佳勇气奖,嘉许我的行为。看来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能英勇地驯服你凶悍的脾气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男人了!”他得意地对她挑了挑眉,朗朗地笑出声。 “谁征服谁还不一定呢,有必要这么骄傲吗?”她倔强地不肯允诺已然动情的事实,就是不想太快满足他大男人的自尊。 “这辈子除了我之外,大概没有其他男人敢娶你了。”他爱怜地捏着她微翘的鼻尖。 “我可没说非嫁你不可。” “算了,不逗你了。我要赶着去市区,房间就麻烦你替我整理一下。对了,我的电脑忘记关机了,等会儿帮我把文件存档,关起来。” “嗯。”她点头,主动把放在桌上的公事包递给他。 骆应-匆匆地在她颊畔印上一吻,掩上门,赶着离开饭店。 海而将桌上的餐点全都收进餐车里,接着进房替他将换洗衣服丢进洗衣篮里、折好凌乱的被褥、收拾散落的文件,然后把所有的文具和画笔全都收进笔筒里。 最后,她来到桌旁,直接移动滑鼠,将笔记型电脑里的所有启动程式全都存档。突然间,她发现他的网路系统里有一个很特别的网站,叫“型男事务所”的部落格。 蓦地,她想起他的朋友欧阳烈好像曾经提到过这个名词,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她移动滑鼠,进入网页。 里面详细地记录着“型男事务所”的起源与成员,还附上了社员的照片、经历、专长、以及委托事项,并且详实地记录着每一件委托案的内容。 她在成员名单里除了看到他和欧阳烈的名字之外,还有许多陌生的男子。 点选了骆应-的网页,她发现他的委托任务里居然有一则是——驯服男人公敌齐海而。 她的心陡然一震,脸色一变,继续阅读关于里面的文章—— 委托编号:73019 委托者:颜书基。 任务执行者:骆应。 内容:驯服男人公敌齐海而,让她主动撤掉“坏男人现形板”,导正她的思想,改变她对男人偏激、仇视的观感,让她懂得尊重男人,并且臣服在爱情之下,扬弃女性主义,高声呼喊男人万岁,爱情至上…… ……在《圣经》上记载着,女人只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而要驯服这根肋骨就得先主宰她的心,进而拆穿她故作强悍的伪装,用温柔和体贴一点一滴地打动她的心。 所有的女人都是感觉的动物,只要能明白她的感受,就能轻易地降服她…… 海而的脸色苍白似雪,体内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冻结了,身体里像住了一只巨大的猛兽,猛烈啃蚀她的心房,一寸寸咬得她血肉模糊。 而这只野兽不是别人,是骆应。 她一直以为骆应-跟其他的男人不一样,是因为喜欢她才接近她的,没想到他对她好、处处讨她欢心,都只是狩猎她的手段之一,他其实只想驯服她。 她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寒着脸瞪视着骆应-在私人网页上所发表过的文章。 讨厌男人有错吗?为什么要装成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来招惹她呢? 原来她终究还是看走了眼,所有男人的本质全都一样,都是悲哀又自大的狗,把追求女人当成赌注,只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她气愤地抡起拳头,一些破碎又凌乱的记忆纷至沓来地涌进她的脑海里,拼凑成一张丑陋又令人生厌的脸庞,让她的心窜起一簇簇熊熊的烈焰…… 七年前,她暗恋过的家教老师傅新汉也是这么待她的!他跟其他的男人赌能不能追上她,他甚至把她的情书贴在社团的公布栏上,做为胜利的昭告,让她成为所有人的笑柄,沦为大伙儿茶余饭后的八卦焦点,残忍地让人对她品头论足。 而今,骆应-也是这么待她的。他打着爱情的旗帜,处处讨好她,其实目的只是想驯服她,让她屈服在他骄傲的自尊之下。 她只是一个赌注。再一次地。 恨恨地咬着牙,她飞快地拿起纸笔,将他们网站留言板上公告的聚会地点与时间抄写下来,放进口袋里。 匆匆地将所有的物品收拾好后,她推着餐车,掩上门,离开他的房间。 她会乖乖地让骆应-驯服她才有鬼呢! 她要让他知道,她齐海而不只毒舌攻势教男人却步,连复仇手段都会教人吃不消! 她可是坚强刚毅得没有任何男人可以击垮,也不会轻易被人驯服的齐海而!她要反击,要拆穿他嚣张恶质的态度! 第八章 夜晚,雨丝有一搭没一搭地下着,漆黑的柏油路泛着冷光,一盏盏晕黄的灯光亮起。 市区里,有间复合式的意大利餐厅,里头融合了餐厅与酒吧的功能。 “型男事务所”里的所有成员包下了一个包厢,几个大男人点了满桌的佳肴,摆上了几瓶烈酒,准备大肆庆祝一番。 “现在,我们恭喜骆应-成功地驯服了男人的公敌——齐海而,让她不再发表 攻击男人的言论!”社长关行漠高举酒杯。 “这家伙不只驯服了齐海而,而且还把到美人,准备把人家娶回去,连爱的小窝都已经准备好了。”单身的欧阳烈又羡又妒。 同样都是“型男事务所”的成员之一,为什么骆应-可以得到这种“肥缺”,而他的委托案不是上山下海,就是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还差点为了社誉把性命玩掉? “怎么?你要结婚了?”韩司拓笑得痞痞的。 “我是有想婚的念头,但是女主角还不太肯答应呢。”骆应-为此觉得烦恼。该怎么样才能让海而允诺婚事呢? 虽然他们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和她在一起时,做什么都觉得很美好,即便光看她甜美的笑容,他的心情就很喜悦。 “要不要我替你打造一颗求婚钻戒?上回卫成浚也是拿着我设计的钻戒去向欧思飞求婚,结果马上就成功了,人家这对新婚夫妻正在斐济度蜜月呢!”梁景岩道。 “我真的严重怀疑咱们这间‘型男事务所’是不是要更名为‘结婚事务所’了!怎么大伙儿一个又一个都动了结婚的念头呢?”韩司拓抗议着。 不行!最近事务所里喜气太旺、士气太低,要是一个接一个都告别单身结婚去了,那岂不是要废社了? “社长,拜托,下次有这种肥缺也给我!我也想要去征服什么美女,一边揽银子,一边谈恋爱啊!”欧阳烈一脸羡慕。 “社长,那种要靠着委托案才能谈恋爱的任务,切记不要找我!以我韩司拓的魅力,想跟我约会的女人都可以从台北火车站排到西门町,多到足以烦死我了。”韩司拓凉凉地说。 欧阳烈瞪着韩司拓俊美的皮相,气得牙痒痒的。他只是外表粗犷一点儿罢了,其实内心很温柔的,为什么没有女人识货呢? 阿烈一边灌着啤酒,一边在心里哀叹着。 “阿烈,女人是感觉的动物,你的落腮胡给人的形象太过粗犷了,会让女生产生惧怕感,不如把它剃掉,露出刚毅的下巴。”骆应-衷心地给予建议。 阿烈热情地搭着他的肩头。“说实在话,齐海而真的有够正,五官端正漂亮,身材也很正点……” “拜托!我女朋友的身材不需要你来赞美。”骆应-提醒道。那个留给他去欣赏就成了。 韩司拓扬声大笑。“阿烈,你要交女朋友可以报名我的‘爱情补习班’,我保证三个月内把你这个‘犷男’改造成天下第一俊男,怎么样?” 欧阳烈眯起黑眸,恨恨地瞪着他脸上嚣邪的笑容。 韩司拓无视于他的威胁,继续说道:“看在咱们是好朋友的分上,我给你八折优待,再送你一张终生会员卡,怎么样?是不是很够义气?” “好了好了,今天咱们是来庆祝阿扬任务成功,不是来看你们两个人逗嘴的。”关行漠中断两人的话题。 “也不能算太成功,要我能把她娶回家才算圆满。”骆应-轻啜了一口酒。 “放心,改天把齐海而心目中想要的钻戒模样说出来,我亲手替你设计打造,保证让你求婚成功。”梁景岩说。 “先谢啦!” 众人举杯庆祝,尽情起哄,完全没有发现餐厅的走廊上,一抹纤细的身影正缓缓地朝他们的包厢迈进…… 齐海而飙着一身怒焰,手里拿着一桶冰块,无视于服务生的阻挡,直接闯进包厢里,在众人还来不及回神时,气呼呼地将冰块全都倒在骆应-的身上,然后再重重地将桶子掷在地上。 大大小小的冰块打在骆应-的身上,痛得他垮下俊颜。 齐海而愤怒的举止,教众人皆错愕地瞪大眼睛。这个齐海而……会不会太酷了? “海而……”骆应-惊愕地看着她,对于她的怒气与突来的造访感到意外。 “骆应-,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男人,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她冷冷地掀起嘴角,迸出话来。 她已经受够了让男人当成赌注品,成为他们嘲讽的焦点。 她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没有分好坏,只有分丑与帅而已。皮相不同,但是本质都一样的自大。 她还以为骆应-和其他的男人不一样,没想到他对她好、追求她,都只是因为一件委托案。 “海而……我不懂你在生什么气?”骆应-被凶得一脸无辜。 她挺起肩膀,居高临下地瞪着在场的五个男人。 “你们‘型男事务所’很了不起吗?以为自己有一点钱、有一点人脉、有一点才能,就能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吗?”她恨恨地瞪视着在场的每个男人。 她知道了?! “海而,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骆应-焦急不已,试着想澄清。 “你!”她气得不顾优雅的形象,悍然地揪起他的衣襟,厉声低斥道:“骆应-,你当自己是驯兽师吗?什么叫驯服齐海而?自以为长得帅就了不起吗?自以为有一点本事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海而的语气有着浓浓的谴责,完全不给他申辩的机会。 “海而,你先不要生气,好好地坐下来听我解释好吗?”骆应-一脸狼狈,将身上的冰块抖落在地上。 “是啊!齐小姐,你先坐下来听阿扬解释,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我们绝对可以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关行漠试图要缓和她的情绪。 她冷哼一声,回眸瞪着关行漠。“我不需要你们给我任何的交代,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太自以为是!你们要怎么去拯救世界、维护和平,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请你们不要来招惹我,我一点儿都不想跟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海而,你先冷静一下……” “我想该冷静的人是你!怎么,我这桶冰还没法冷却你大男人的狂妄吗?像你们这种把追求女人当成赌注,视女人为无物、藐视我们智商的男人,我鄙视你们的行为!” 包厢里陷入一阵难堪的沉默之中,他们没料到齐海而会得知委托案的真相,也没想到她会知道他们聚会的地点。到底是谁泄了密呢? “海而……”骆应-站起身,拉住她的手腕,却被她重重地甩开。 “骆应-,如果你不想事情闹得太难看,我劝你最好快点搬出我们的饭店,因为我一点儿都不想再看到你!”她撂下狠话后,踩着愤恨的脚步离去。 她像一道九级阵风,发完飙之后,迅速地刮离现场,只留下五个脸色很难看的帅哥。 “她怎么会知道‘型男事务所’和委托案的事情呢?”韩司拓疑惑地抚着刚毅的下颚。 骆应-抚着抽痛的额际,思忖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忽然,他想起今天早上因为赶着去电玩公司开会,所以叫她帮忙关电脑和收拾文件的事。 “我想,大概是我今天叫她帮我关电脑时,她在我的网页里发现了‘型男事务所’和‘委托案’的事情……”骆应-挫败地说道。 “我不是告诉过你,要早一点跟她说清关于委托案的事情吗?你看吧,这下子把事情搞砸了。”欧阳烈说。 “她生气的样子真可怕。”她凶悍的脾气教梁景岩不敢恭维。 “女人生气时就要哄哄她,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追出去安抚她,顺便跟她解释清楚!”关行漠提醒他。 “那我先走了。”闻言,骆应-站起身,匆匆离开包厢。 ¥〓〓〓¥〓〓〓¥ 夜凉如水。月色隐没的晚上,天空飘起了细细的雨丝。齐海而悍然地甩上餐厅的门后,走人人群浮动的街头。狠狠地咒骂了骆应-一顿之后,她的心情并没有比较好过。 怒气消去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心痛与难过。 她也想像其他女人一样,谈一场平凡的恋爱,可为什么自己遇上的偏偏都是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呢? 以前,傅新汉也是这样待她,不仅将她写给他的情书贴在学校的公布栏上,还跟一群臭男生讨论她的身材与皮相,甚至打赌能不能在她十八岁时得到她的初夜,极尽肤浅与丑陋之能事。 而现在更可笑,骆应-接近她的目的竟只是为了一桩委托案,只是为了驯服她以满足自己骄傲的男性尊严。 她一直以为自己够坚强、够聪明,不会再受到伤害了。 但是,那桩委托案就像一把凌厉的刀,将她的心狠狠剖开,残忍地割伤了她的爱,让她痛得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不是真心爱她,又要来招惹她呢?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任凭纷飞的雨丝打湿她的身体,分不清楚脸上的濡湿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恨骆应-的自大,却更恨自己的软弱。 为什么会看不透他的意图,而栽在他的爱情陷阱里呢?为什么…… 蓦地,一阵强大的力量扣住她的手肘,拉住她的脚步。 “海而……”骆应-仓皇地在人群里寻找她的身影,好不容易找着了,他紧紧钳制住她的手臂,急欲向她解释清楚。 “放手!”她忿恨地低吼着,全身进发着一股怒气。 “除非你听我解释清楚,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放手!”他强悍地扳过她的身体,坦然无惧地迎上她鄙视发怒的眼眸。 “怎么?你又想到什么完美的理由来为自己脱罪了?”她冷哼道,强迫自己蕴起怒气来压抑内心对他的悸动。 “我没有要为自己的行为脱罪。” “还是你想到了什么伟大的台词来解说自己神圣的任务?是骆应-除公害?还是屠龙骑士骆应-斩公敌?”她冷冷地挖苦他。 “海而,我知道自己当初接近你的动机不纯良,也承认一开始接下委托案是为了满足我大男人的尊严——” 她无视于路人围观的眼神,恨恨地打断他的话。 “那还有什么话好说!我维持我的骄傲,你保有你的尊严,我在自己的网站上发表言论,你在你的事务所里扮演英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 “对不起……” “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随意践踏另一个人的尊严呢?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把自己错误的行为合理化呢?” “我承认自己很差劲。”他歉疚地垂下眸。 “你不只差劲,还很过分!居然打着爱情的旗帜,做出这么伤害人的事……”她深吸口气,眼底掠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她被伤害的不只是自己的自尊,还有她的心。 自从青春期时的一场愚蠢暗恋之后,她就坚持着独身生活,不敢再轻易动心,就怕自己会重蹈覆辙,沦为笑柄。没想到,遗憾还是造成了。 他用温柔引诱她陷入,用体贴逼她妥协,用情话煨烫她的耳朵。他用尽了所有甜蜜的攻势,就只为了狩猎她的心!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章呢? 难道拿女人当成赌注很有趣吗? “对不起。”他握住她瘦削的肩膀,眼底布满歉意。 “我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三个字!”她毫不稀罕地冷哼一声。 他们这些驰骋在爱情游戏里的人,根本就不会知道要复原心里的伤口是一件多么疲惫又伤神的工程。 他们永远都不懂,她要用多少时间和眼泪才能愈合心里的伤,让它结成疤。 “海而,你可以不接受我的道歉,也可以气我接近你的动机,但是你不可以怀疑我对你的真心。”他苦痛地告白,受不了真心被质疑。 “骆应-,够了吧?事到如今,你再说这种话也没有意义了,因为我不会再相信你了。”幸好,在这场爱情战役里,她还不算输得太难看。 起码,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诺过对他的爱,她还保留了一点点残余的尊严…… “我承认自己是因为委托案才去接近你没有错,但是爱上你是我自己的选择,你难道感觉不出来我对你的真心吗?” 她百般的误解,一迳地扭曲他的心意,令他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我有没有感觉都与你无关!”她刻意别过头,回避他的视线。 ……就是因为对他太有感觉,所以她才选择恨他,想借此掩去内心满溢的澎湃情感。 “海而……”他喑哑的语气饱含着挫败与痛苦。 “我只是很好奇,那个委托者颜书基是给了你多少钱,让你连自己的爱情都可以用来贩卖?还是说,对一个女人说情话,对你而言是家常便饭、举手之劳的事?” “不要用这种观点来解读、伤害我们之间的关系。” “但是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你好差劲、好自大——” 她字字无情地吼着,吼得骆应-的心里难受极了。 “不管你现在多么的痛恨我,我都要告诉你,我爱你,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想和你结婚是真的,对你的吻也是百分之百的发自真心……” “你爱不爱我都与我无关。”她冷冷地瞪视着他。 海而冰冷的表情给了他绝望的感觉,好像不管他再怎么做,都不能挽回她的心。 “难道你要因为一点点该死的尊严,而失去一份真挚的爱吗?”骆应-快被她的执拗给逼疯了。 “和你的虚情假意比起来,我觉得尊严重要多了!”她用力挥开他放置在肩头的手,转身离去。 骆应-挫败地垮下肩,海而愈是不想承认对他的感情,他愈不想放手,愈想将她留在身边。 是他在她心版上造成伤口,就该由他来舔舐、抚慰她。 望着她逐渐消失在人群里的身影,他的嘴角漾出一抹苦笑。她的唇吻起来极为诱人心弦,但说出来的话,却狠得令人揪心…… ¥〓〓〓¥〓〓〓¥ 自从骆应-和齐海而闹翻的事情在饭店里传开来之后,所有的员工都刻意疏离他,与他保持着距离,对他招惹海而的意图颇难谅解。 海而强硬地向叶子魅反应,拒绝继续当骆应-的vip管家,否则就要辞职。 叶子魅也知道当初要海而去当管家就委屈她了,再加上她是一个尽责的员工,怎么说也会护着她,因此答应了她的要求。 而周海黛则自始至终都不肯给骆应-好脸色看。还以为这家伙是真心诚意地要追求海而,没想到他竟然为了满足大男人的尊严而玩这种把戏,害得她间接沦为帮凶。 她与海而同一个鼻孔出气,若是在走廊遇见骆应-时,她会极尽鄙视与嘲讽之能事,巴不得将他赶出饭店,列为拒绝往来户。 周海黛推着餐车来到骆应-的客房前,敲了门后,迳自将餐点摆上桌,佯装没见到他热切地急欲与她攀谈的眼神。 “海黛……”骆应-走近她的身边。 “我有幻听、我有幻听、一切都是幻听……”海黛装傻,故意装作听不到他的声音。 “可以给我几分钟,让我把话说清楚吗?”他耐着性子,忽略她眼底鄙视的神色。 “我跟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以前,就当我看走眼!”海黛——地昂高下颚,用鼻孔鄙视他。 “我知道自己接近海而的动机不好,但是我是真的喜欢她,如果不是真心付出,我何必浪费这么多时间与金钱,耗在这里呢?” “你还好意思说!是谁装成一副好男人的姿态,教咱们姊妹们怎么破解、透视坏男人的?结果,你自己根本就是坏男人一个!披着羊皮的狼!”她瞪着他。 “我只有隐瞒你们委托案一事,除此之外,我是真心诚意地想跟你们做好朋友,也是真心爱上海而。为了她,我甚至连求婚的戒指和结婚的房子都买好了。” 她一脸狐疑。“真的?” “是真的!我带海而到淡水去看过房子,也照着她心目中理想的风格进行装潢。如果不是真的爱上她,我有必要大费周章地做这一切吗?” 既然海而避不见面,他只好从周海黛的身上下手,先除去她的敌意,重新博得她的好感,再央求她替他制造与海而见面的机会。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啦!但是,你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向海而说明关于委托案的事,为什么一直不说,要她自己发现才撕破脸?”海黛已经被这对爱侣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我担心以海而那么好强的个性,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轻易谅解我,所以想说等求婚成功之后,大事底定了,再慢慢招供。” 海黛很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骆应-见状,马上替她倒了一杯咖啡。 “唉,你也不能怨海而不原谅你,毕竟你对她做的事实在太坏了,还连带让她想起了过去不愉快的回忆。”她叹口气,端起咖啡,啜饮着。 “什么不愉快的过去?”他好奇地追问。 “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海而成立‘坏男人现形板’这个网站的动机吗?”她放下咖啡,反问道。 “一开始时,我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女性主义拥护者,宣扬女性该独立自主,不该因为爱情而沦为男性的附庸,失去自己的尊严。”他说道。 他在她的网站上,看到的创板理念也是这么写的。 海黛摇摇头。“这只是官方说词。你不觉得海而比其他人还讨厌男人吗?” “有什么特别原因吗?”他追问道。他是曾猜想过,她有可能曾被某个男人伤害过,所以才会这么讨厌男人。难不成真教他猜对了? “当然有。” “是什么?” “是——”她倏地住嘴,眯起水眸,定定地审视他。“我不能再随便出卖海而了,这个秘密对她而言很重要。” “海黛,我求求你告诉我吧!我是真心爱海而,爱得巴不得立刻娶她回家。”骆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蓝色的锦盒。“你看,我连求婚的钻戒都准备好了,请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才知道要怎么向海而道歉。” 她好奇地打开锦盒,立即被眼前灿亮的钻石给刺得睁不开眼睛,看来这个骆应-还真有诚意。 好吧!她就当成是善事一桩,撮合这对爱侣,积点阴德好了。 “在海而高三那年,她曾经暗恋过她的家教老师——傅新汉。那个臭男人也知道海而喜欢他的事,所以故意逗着她玩,和她大搞暧昧,让海而以为自己很有机会能成为他的女朋友,进而写了许多情书给他…… “结果,这个傅新汉不只已有女朋友,又爱玩劈腿游戏,最过分的是,他把海而写给她的情书贴在社团里,让她成为大家的笑柄。可怜的海而被蒙在鼓里,还把傅新汉就读的学校列为第一志愿。当她考上博新汉就读的大学,跑去学校要给他一个惊喜时,却意外地发现情书被贴在社团的公布栏上,而且还下小心听到傅新汉跟一群男人打赌,说要在海而十八岁那天,等她有了身体自主权时,就让她自动献身,夺走她的初夜……” 闻言,骆应-蹙紧眉宇,十分心疼她的处境。 难怪她会那么讨厌男人,而且在知道委托案的时候,情绪反弹会那么激烈。 原来,她把他和傅新汉归为同一种人,以为自己又重蹈覆辙,沦为男人嘲讪打赌的对象。 “从此之后,海而就很讨厌男人,再加上会上‘坏男人现形板’的女人都是些刚失恋、或者是被男人伤害过的女人,情绪和言谈都比较负面,所以久而久之就造成她现在这种偏激的个性了。”海黛同情地说道。 仔细想想,海而在和骆应-谈恋爱的时候,其实是很快乐的。虽然嘴巴上不肯承认,但是她身上那种属于女人的聿福光彩是隐藏不了的。 “海黛,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我会治愈好海而内心的创伤,让她遗忘过去那段不快乐的回忆。” “真的吗?” “我会尽力试试看,替海而找回属于她的快乐与尊严。”骆应-承诺道。 那个让他的情路如此坎坷,也让海而自尊受伤,造成现在如此偏激个性的人叫傅新汉是吧…… 你死定了,傅新汉!骆应-眯起阴鸷的黑眸。 第九章 夜凉如水,雾气渐浓,齐海而值完班之后,搭着计程车回到自己位在市区的寓所。她付了车钱,关上车门,拖着疲惫的步伐走进长巷里。 冷风灌进她薄薄的外套里,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在这清冷寂寞的夜晚,她忍不住又想起了骆应。 她想起了他的胸膛是那么的宽阔温暖;他的笑话总是能逗她开心;他的大掌总能煨暖她的小手…… 如今,她的手心空荡荡的,心也像被掏空似的,总像是缺少了什么,失去了快乐的动力,也找不到微笑的理由。 她在心里嘲笑自己太过没志气,居然陷在他的温柔里,为了这样一个自大的男人费心伤神。 弯进巷子里,齐海而拿起钥匙准备打开楼下的铁门时,赫然发现墙角有一抹颀长的身影。 “谁?”她提高警觉,手探进皮包里,准备拿出防狼喷雾剂。 “是我。”骆应-出声,从墙边走出来,高大的身影罩住她。 她连忙压抑住思念他的情绪,伪装出愤怒的姿态。 “你在这里做什么?”她质问道。 “海而,我能跟你谈谈吗?” 逆着光,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他喑哑低沉的声调却泄漏了他苦痛的情绪,教她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 她气自己,明明说奸要忘记他的,心情却还是受到他的牵引。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而且我也不是你的私人管家,跟你之间没有什么瓜葛。”她别过头,拉开铁门准备进屋。 骆应-伸手挡住她的去路,霸道地要求着。“我一定要跟你谈谈!” “你再这样,当心我叫警察来,告你恶意骚扰!” “海而,我求求你,给我几分钟的时间,让我把话说清楚……”他痛苦地提出要求。 他求和的姿态令她心软,挣扎了会儿后,她终究还是妥协了。 两个人走到社区附近的公园,在晕黄路灯的照射下,她凛着娇颜,悍然地迎视他。 “有什么话,快点说!”她没好气地催促他。 “海而,难道你打算就这样一辈子跟我冷战到底吗?”骆应-执起她的皓腕,墨黑的眼眸透着受伤的神色。 他的眼神撼动了她,心里又是一阵拉扯。 “我们之间就算有开始,也已经结束了,根本没有一辈子这种事可言。” “告诉我,你究竟还要生气多久?起码给我一个期限好吗?” “没有人要你来这里承受我的坏脾气,你可以走——” “这不公平!你不应该拿别人的过错来惩罚我!”他打断她的话,钳制住她瘦削的肩膀,强迫她迎视他盈满爱意的眼眶。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你一直都懂!因为你曾经被傅新汉那种烂男人伤害过,所以就认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劣等动物,甚至把我和他摆在同一个天秤上,认为我和他接近你的动机都是一样的!海而,这对我不公平。” “你……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她错愕地瞠大水眸。 傅新汉这三个字在她心中是个禁忌,她连想都不愿意想起,因为那会让她回想起那段难堪又愚蠢的过去。 “我怎么知道他都无所谓,重点是,我跟他绝对不一样。我是真心的爱你,也是认真的待你——” 她气愤地打断他的话,悍然地逼问他。“又是周海黛告诉你的对不对?你到底是用了什么好处利诱她,让她对你这么忠心,什么话都肯告诉你?” “海而,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儿?海黛是你的表姊,她告诉我一些事情,并不表示她背叛了你。她只是不想要你因为过去一些不快乐的回忆,而错失了真正的幸福。” “你才不是我的幸福!”她冷冷地拒绝。 “我怎么不是你的幸福?你坦白地问问你自己,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开心?你是不是很快乐?为什么你明明已经对我动了心,却不敢承认呢?” 海而的心猛然揪紧,眼眶漾起一抹水光。 “每一个人都有爱错人的时候,那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为什么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折磨自己呢?像傅新汉那种男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他惦记那么久……” 他的话让她伪装多年的心墙一点一滴地崩裂。 “我没有惦记他!”她痛苦地大喊着,泪水扑簌簌地溢出眼睫。“我只是没有办法忍受他对待我的方式,我只要一想到他们在背后嘲笑我的声音,就觉得好丢脸、好难过……” 骆应-定定地望着她。他就是要逼出她心里积郁多年的愤恨,让她勇敢地面对那段难堪的过去,而不是躲在网站里借着骂其他男人来宣泄自己的苦痛。 “你不知道他们在背后说了多少淫糜、多少色情、多少恶心的话!他羞辱我的自尊,他践踏我的爱情!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待我?不爱我可以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用那种难堪的方式对我?我恨他……我好恨他……” 她悲泣的哭泣声令他不舍,他心疼地将她拥进怀里。 “我恨他……我真的好恨他……”她抡起拳头,捶着他的胸膛。“但是我更气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那么盲目、那么无知地迷恋上那种烂男人……” “都过去了。”他拍抚着她的背心安慰道。 “好多人在嘲笑我……他们都在背后取笑我……”她揪住他的衣襟,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般。 “海而,你现在长得既漂亮又有自信,一堆男人爱你都来不及,再也不会有人在背后嘲笑你了。把他忘了吧,忘掉那个烂男人曾经说过的话。”他温柔地抚着她的发丝。 “……他没有资格这样伤害我……”她哽咽道。 骆应-抬起她泪眼斑驳的小脸,轻柔地拭着她腮颊上的泪水,柔声地承诺道:“这辈子我再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我会好好地把你护在手心里,不再让你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 “我……”她隔着泪幕睇着他深情款款的脸庞。 “海而,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思绪很乱……” “只要你愿意重新考虑我们复合的事情,我就很高兴了。” 她抬起水眸,定定地瞅着他。“我已经对男人失去了信心……” “没关系,只要你肯给我时间与机会去证明我能给你幸福与快乐,那就够了。” “骆应-……” “对于委托案一事,我感到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去接近你确实很不好,说什么要去驯服你也太过大男人主义了。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她垂下长长的眼睫,静静地倾听他的告白。 “不管是我还是‘型男事务所’的成员,我们都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意思,只是想用最平和的方式替当事者解决问题。但无论如何,对于这桩委托案的事,我确实感到很抱歉。要是知道你有这么一段不愉快的过去,我一定不会承接的。” “……我接受你的道歉。”心情逐渐变得平和,已经没有先前那般愤恨激烈了。 “谢谢你。很晚了,我送你回家。” “嗯。” 虽然她还没有完全接受他,但是这样的结果对骆应-而言已经超乎他的预期,起码她不会再用冷战来逼退他,也不再拒他于千里之外。 他会尽力地修补她心里的创伤,让他们的爱情圆满,也会替她找回信心,不让 她再用愤怒的情绪去面对男人…… ¥〓〓〓¥〓〓〓¥ 透过“型男事务所”里的丰富人脉,骆应-找到了当年欺负齐海而的凶手——傅新汉。 为了抚平她心中的伤痕,消弭她对男人的负面情绪,重新找回尊严,他半哄半骗地将她拐上车,开着车来到桃园市区里的一问网咖附近。 下了车后,他们准备登上位于二楼的“网路游侠”。 海而怯怯地站在楼梯前,不肯踏出步伐。 “我想,我还是回去好了……”她转身欲走。她还是没有勇气面对傅新汉,毕竟在心里怒骂他是一回事,但真的要见面又是另一回事。 “不行。”他霸道地扣住她的皓腕,不容她逃脱。“你已经不是七年前那个不懂世事的小丫头了,而是‘坏男人现形板’的板主,你可是集美丽与智慧、犀利与勇敢于一身的齐海而呢!” 骆应-给予信心喊话。为了要治愈她心里的阴影,他大费周章地找出傅新汉,如果她现在溜了,岂不前功尽弃? “这个世界上只有男人怕你,没有你怕男人的道理。拿出你身为板主的权威,好好地反击回去,把七年前所受的羞辱与不堪,全都奉还回去!” 骆应-牵着她的手,爬上楼梯,打开玻璃门,进入烟雾弥漫的网咖,在一间又一间的小小包厢里,找寻着傅新汉的身影。 海而一颗心悬得高高的,踩着不安的脚步跟在他的身后。 她对傅新汉的记忆其实已经变得很模糊了,以往的迷恋也早就淡去,只剩下浓烈的愤恨还紧紧纠缠着她。 骆应-根据“型男事务所”里提供的资料,再利用一点关系买通柜台人员,在他的指引下来到傅新汉的包厢中。 只见一个头顶逐渐光秃、腰部挺着一个啤酒肚的男子正窝在电脑萤幕前,忙着在色情聊天室里钓美眉出来援交。 两人站在他的身边,觑着他的一举一动。 骆应-拍了一下他的肩头,鼻粱上架着一副厚重眼镜的男子缓缓地拾起头来,望着他们。 “你……你是傅新汉?”海而眯着眼,努力想从残破不堪的记忆里,拼凑出他的脸庞。 她记忆里的傅新汉身材中等、头发浓密,五宫平凡中带点书卷味,与现下眼前这个痴肥欧吉桑完全不同! “你哪位?”傅新汉见到美人,眼睛一亮,努力把额前的发丝扫到头顶,制造浓密的假象。 “齐海而。”她沈着地报出自己的名字。 “齐海而……你是齐海而?那个以前迷恋我、写情书给我,后来还考上资管系的齐海而?!”傅新汉错愕地瞠大黑眸,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嗯。”她点头。虽然他的头顶秃了,脸变肿了,身材也变宽了,但是依稀可以从他的五官里认出他早年的模样。 忽然之间,海而释然了,过往那些丑陋不堪、淫秽的耳语不再像毒蔓般紧紧地将她纠缠住。 因为现在的博新汉对她而言一点杀伤力和威胁力都没有了。 “你变漂亮了!”傅新汉贪婪的目光梭巡在她美丽的外表上。 “你变丑了。”海而直言不讳。 骆应-双手环胸,站在一旁聆听着他们的对话。还以为这个叫傅新汉的男人长得多么出色呢,结果居然是个窝在网咖里看色情片的怪叔叔。 “你讲话怎么这么直接?我没有变丑,只是累积了一点智慧。”他拿出当年的把妹功力,发挥三寸不烂之舌。 “别人累积的是智慧,你累积的倒是脂肪。”海而流露出鄙夷的眼神。拜托,是他变得太多,还是她当年的目光真的太差劲? 傅新汉抚着腰部的鲔鱼肚。“我是因为最近缺乏了一点运动,如果再练一下的话,也是有六块肌的。想当年我可是篮球队的控球后卫,杀遍天下无敌手呢!” “看来你的六块肌现在非常团结地结成一块了。”她骂人不带脏字,凉凉地嘲讽着。 “呵……对、对啊……团结力量大……”傅新汉抚着光洁的头顶,尴尬地笑着。 “你的头也秃了。”老天,他会不会老得太快了? “因为我家族中有遗传性的地中海秃头基因,再加上后来我去‘洪海科技’上班,压力太大,天天加班,所以被操得头发愈来愈少……倒是你,你的近视眼镜不见了。” “我改戴隐形眼镜。” “你变漂亮了,漂亮到我都认不出来了。”傅新汉笑道。“你以前在人群里很平凡,完全不起眼,我记得当年我练球的时候,你都还会背着书包来篮球场看,而且还写了好几封情书给我呢!” “是的。”她的眼眸里燃起怒焰,冷冷地说道:“你还把那些情书贴在社团的公布栏上,记得吗?” “一般男生很少能收到女生的爱慕信,所以我就把它们贴出来,跟大家分享一下,让其他男生妒忌我的桃花运。”他得意洋洋地说着。“不过,后来你怎么突然不见了?我跑去你系上都找不到你耶!” “因为我不想跟你这种卑鄙、无耻、肮脏、思想下流、行为猥亵的男人上同一所学校,所以就报考转学考离开了。” 傅新汉抖着嘴皮子。“你、你怎么这样说话?很难听耶……” “我还有更难听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呢!傅新汉,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敢嚣张地跟其他社员打赌,说要在我生日的时候‘上’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敢觊觎我的身体,你是活久了不耐烦啊!”海而气愤地揪起他的衣襟,悍然地怒骂他。 “你、你怎么知道这件事?”他吓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 “因为我去找你时,恰好听到你们在押注!” “那个……一切都是误会……”他被她勒得快喘不过气来了。“你一个女生,力气怎么这么大?” “因为要对付你这种人面兽心的色狼,所以我跑去学了跆拳道和剑道。”她缓缓地欺近,悍然地将他压向电脑桌面。 “你别生气,这一切都是误会……”他涨红了脸,快喘不过气来了。 “误会?我亲耳听到的,会是误会吗?你这个血液只往下半身流的半兽人!你根本没有资格当人类,你是所有男人的耻辱,我鄙视你!”她恨恨地说道。 “……隔了这么多年,你就是特地跑来告诉我这些话的?”博新汉突然觉得自己好衰。 “难不成你以为我特地来找你再续前缘吗?”她反问道。“要不是打你会弄脏我的手,我会教你知道我的拳头有多硬!” 她松开他的衣襟,一脸鄙夷地瞪着他。 “海而,不要跟这种人计较太多。”骆应-没想到傅新汉这么好摆平,根本就是个软脚虾嘛,害他连出马的机会都没有。 幸好,他还准备了一项“礼物”要献给这家伙,让他为自己下流的行径付出点代价。 “哼!” “傅新汉,你欠海而一个道歉。”骆应-说。 惧于她的怒气,傅新汉连忙放低姿态。“齐海而,对不起,我当初不应该对你说出那种话,请你一定要原谅我。” “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而且我也不稀罕你的道歉!当初我会写情书给你只是一时的迷恋!那时看你一副忠厚可靠、教学认真的模样,没想到一切全都是错误的假象,那只是一场无知的迷恋罢了。” “傅新汉,我要向你说声谢谢。”骆应-噙着一抹帅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看着他。 “咦?”傅新汉一脸疑惑。 “如果不是你当年伤害了海而,让她难过地封闭自己的感情,用仇视的方式来面对男人,也许今天站在她身边的护花使者就不会是我。虽然你做的事很低级,但是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能遇到海而。” “喔……”傅新汉无言以对。早知道齐海而会女大十八变,他当年就不应该做那么过分的事,四处去宣扬有人写情书给他,借此来膨胀男性尊严。 突然,网咖里的日光灯一盏盏地亮起,几位员警冲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海而一脸疑惑。 一位清丽的女警带着几名警察朝他们走来。 “我替你送给傅新汉的‘礼物’。”骆应-小声地附在她耳畔道。 “礼物?”她不解。 两名男性警员走向前,钳制住傅新汉的手臂,将他反押在桌上。 “警宫,你们干么抓我?我又没有犯什么错!”傅新汉的脸被按在桌上,口齿不清地抗议着。 “我是刑事警察局侦七分队,编号pc1009527干员——欧思飞。我们在电脑上侦察到你的ip位置,发现你多次在色情聊天室上与未成年少女进行援助交际,我将以妨害性自主和强制性交的罪名将你缉捕!”欧思飞镇定地陈述他的罪行。 “警宫,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啊……”傅新汉求饶着,他今天到底走了什么霉运?先是被以前的学妹羞辱一番,接着援交的事情又被警察发现,真是衰毙了! “你有权保持沉默,因为你现在所说的一切将会变成呈堂证供。”男警剑雄耍帅地接话,押着他离开座位。 “警察先生,我只是压力太大才会上网,我只有打嘴炮而已,没有援交啊!”傅新汉不甘心地叫吼着。 “你有压力,我也有压力,怎么我不会上网援交,你就会呢?”另一名男警铁雄不屑地说。 “收队!”欧思飞低喝,一群人行动俐落地离开网咖。 此时,围观的顾客纷纷散去,窝回萤幕前继续玩自己的游戏。 海而错愕地瞠大水眸,还没有办法接受这么戏剧性的结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傅新汉真的是因为上网援交被逮捕吗?”她抚着下颚,思考着。 “当然。”骆应-挽着她的手,慢慢地走出网咖。 “我不懂,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有些巧合是可以制造的。” “例如?”她抬起眼,看着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狡黠凛光,就知道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单纯。 “我是请‘型男事务所’的韩司拓替我找到傅新汉,发现他喜欢流连网咖,所以我们就锁定他的ip位置,再侵入他的电脑,发现他有习惯会上色情网站与未成年少女进行援助交际,于是我们就联络刑事组的人来抓他。” “你这算是在替我出一口怨气吗?”骆应-的用心令她倍感窝心。 “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警民合作外加讨好女友喽!”骆应-揽着她的纤腰,将头轻轻靠在她的肩上,低声说:“这样可以平息你的怒气了吗?” “我本来就已经不生气了。” “那我们这样算和好了吧?” “你说是就是,我没意见。” 趁着她来不及抗议之际,他俯下身,攫住她殷红的小嘴,亲吮着她如花瓣般娇嫩的唇。 热情的拥吻消弭了他们之间的误解,唇与唇间亲昵得没有一丝距离,两颗颤动的心为同一份感情而悸动着…… ¥〓〓〓¥〓〓〓¥ 断断续续的雨丝落在灰色的城市里,街道上挤满车辆和撑着雨伞的人群,骆应-来到齐海而位于市区的寓所,两人坐在沙发上,凝睇着窗外的雨景。 海而将头倚在他的肩膀上,娇声撒娇着。 “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要不是你,也许我还活在傅新汉带给我的阴影里,一辈子只敢躲在网站里借着咒骂其他的男人来平衡内心的怒气。” “傻瓜,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像他这种丢光我们男人的脸,以征服女人的身体当成赌注的人,根本不配当人。把他送进牢房里吃免钱的饭,都算是糟蹋国家的粮食,浪费纳税义务人的税金!”骆应-和她同一个鼻孔出气。 老实说,看到傅新汉居然是一个变态怪叔叔时,他觉得自己有一种受到污辱的感觉,忍不住要怀疑起她的审美观。 “你那是什么眼神?”她觑着他脸上怪异的表情。 “……你当年真的写情书给那种男人啊?” “是啊……”她羞惭地垂下头,现在想想还真的很可耻。“当年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就觉得他教我数学的时候好厉害,打球的样子也不赖。那时,我们学校很流行高中生跟大学生交往,所以我就一时被鬼遮了眼……”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是恶梦一场。 “不过,他当年真的长得跟现在不一样!虽然不算帅,但也没有丑到这种程度!最可怕的是,他居然年纪轻轻就有秃头的毛病,看来以后我找男朋友时,要先注意他们家的基因有没有问题,否则又会被质疑审美观有问题。” 骆应-眯起黑眸,缓缓地欺近她的脸,低声质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以后找男朋友?有我这位现任的还不够吗?” “只是打个比方嘛……”她拉长细细的嗓子,撒娇道。 “我决定要把这个现任男友改成终身男友了!这辈子,除了我之外,你不能再交其他的男朋友!”他霸道地宣示。 “你这个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她娇嗔道。 “脸皮不厚一点,怎么追得到你?” “你不只脸皮厚,而且行为还像个无赖,提出什么管家服务,害我堂堂一个饭店副理,居然要沦为你的小女佣,替你收衣、倒茶、整理家务……”她翻起旧帐。 “要不然我让你欺负回来,以后我负责接送你上下班,你逛街我替你拿东西,你肚子饿我替你张罗宵夜,成为你的小男佣,这样可以吗?”他抚着她的发心,深情地承诺着。 他体贴的行为令她感到窝心,遇到这么完美的男人,好像也找不到理由可以拒绝了。 “不许反悔喔!”她伸出小手与他打勾勾。 “想不想让这个永久男朋友的功能更加健全一点?” “什么功能健全一点?”她一脸疑惑。 骆应-性感的薄唇噙着一抹温柔的微笑,低声诱劝。 “所谓功能健全一点,就是有个全能老公啊!吃饭有人买单、买衣有人付帐、天凉有人暖床、下雨有人撑伞……” “可惜,你现在还处于留校察看期间,要当我老公恐怕需要再努力一下。” “那我可以先实习一下吗?”他黝黑的眼定定地瞅着她。 “好吧!”她爽快地答应。有人买单、付帐,多好! 骆应-迅速地俯下身,攫住她柔软的红唇。 她错愕地瞠大眼睛,没料到他所谓的实习是指这个,惊呼声悉数消失在他的唇齿间。 他的舌热呼呼地卷烧过她的唇齿,像一把烈焰般,灼烧她的每一寸肌肤,让她身体发烫、心跳加快。 他的大掌揉着她后脑的发丝,辗转依恋地探索她的蜜津,陶醉在她生涩又执着的吻里。 她的甜蜜一点一滴地融化了他的心,令他耽溺在她的温柔里,不安分的大掌撩开她的衣衫,滑进她的衣服里。 “你犯规……”她离开他的唇,噘着被吻肿的嘴,抗议他的行径。 “是你说可以先实习一下的啊……”他一脸无辜,继续把脸埋进她粉嫩的颈窝里,双手俐落地解开她衬衫上的钮扣。 “再犯规!”她用力地推着他的胸膛,拒绝他欺近。“我说的实习不包括婚前性行为,再这样下去我要判你出场喽!” “不玩婚前性行为,那还有什么好实习的嘛……”他一脸哀怨。 “很有意见喔?”她悍悍地挑高柳眉。 “当然,裁判,我要投诉……”他举手抗议。 “敢不服从裁判的判决?给你一张红牌,出场!”海而长腿一伸,重重地将他踢出沙发外,让他狼狈地跌躺在地板上。 “老天……你来真的!”他垮着一张俊脸,没想到她的力道这么强。 “敢再抗议,不服从指令,我就判你终身禁赛,不准你出场!”她站起身,凉凉地说话。 骆应-从地板上爬起来,坐回沙发上。 “总有一天我会求婚成功,然后天天出赛的。” “那也要你有本事驯服我,求婚成功啊!”她咧开一抹甜死人不偿命的笑容,拍拍他的脸颊。 骆应-哀怨地想着,求婚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尾声 秋阳清亮舒爽,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桂花香气,mour旅店”的会议室里,正进行着新进员工面试大会。身为此次主考官的齐海而送走最后一位应征者,准备结束会谈时,西装笔挺的骆应-,步履稳健地走了进来。 海而错愕地瞠大水眸。“骆应-,你来这里做什么?” “应征。这是我的履历表、个人经历、一千字自传、全身健康检查表、遗传基因检验书……”骆应-耍帅地拉开椅子,坐下,把一叠资料放在她的面前。 “我们这个职缺可能不适合你。”他还真会给她找麻烦,上回是私人管家的把戏,这次他又要玩什么花样了? “我觉得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够胜任这个职务。”他微笑道。 “我们的职缺是领班人员,在性别方面,你就已经出局了。” “喔,但我不是来应征领班人员的。”他噙着一抹帅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缓缓地说道:“我是要应征——齐海而的全能老公。” 蓦地,一抹嫣红扑上她清丽的脸庞。幸好,会议室里的其他工作人员都已经离开了,否则真是羞死人了。 “你少在这里闹喔!”她轻声警告。 “我是认真的。这是我的履历表和自传,把我从一岁至三十岁的所有经历全都列在上头了,而且我的专长特殊,可以当专职的家庭煮夫、兼职的水电工、假日的伴游男人、缺钱时的自动提款机。” 闻言,海而的嘴角噙着甜甜的笑意,被他的情话哄得开心极了。 “另外,我还附上了个人资产表,证明我有存款、无负债,信用良好。” “还有呢?”她挑高柳眉,看他还能掰出什么来。 “全身健康检查表和遗传基因检验书,证明我们家族遗传基因健康良好,绝对不会有提早出现地中海秃头的问题。” “哈……”他顽皮的情话,逗出她的笑容。“继续说……” “我还附有保证书,保证我在世上的每一天,都会对你忠诚,不会有花心的行为出现。” “如果违约呢?” “你将可以没收我全部的财产。” “听起来好像还不赖……” “嫁给我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灿亮夺目的戒指,放置在她的面前。 “再给我一个非嫁给你不可的理由。” “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男人忍受得了你的毒舌攻势。” “找死!”她赏了他一拳。“这个理由不够完美,再说一个!” “求求你,改造我,让我进化成完美的人类吧……”他垮着俊颜,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好吧!”她被他顽皮的求婚词逗笑,漾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执起她的手,他将戒指套入她的指。 他捧着她的脸颊,深深地吻住她的唇,热情地与她的唇舌缠绵着…… 虽然骆应-成功地驯服了齐海而,但是她却成为他生活的主人,占据了他的心。 在这场爱情的战役里,只有赢家,没有输家,而幸福就是两个人的战利品……—— 全书完 编注: 1关于“型男事务所”的社员之一——卫成浚&欧思飞的爱情故事,请见橘子说493《敢爱大冒险》。 2关于“型男事务所”的社员之一——欧阳烈的爱情故事,敬请期待【型男事务所2】《偏爱自找苦吃》。 3关于“型男事务所”的社员之一——梁景岩的爱情故事,敬请期待【型男事务所3】《不甩你的规矩》。 4关于“型男事务所”的社员之一——韩司拓的爱情故事,敬请期待【型男事务所4】《男人真是祸水》。 后记 每次一进入夏天,就会再三叮咛自己一定要做好防晒和美白,尤其我朋友在康x美打工,所以有什么新品上市,她都会给第一手资料,拿出型录一一介绍。 通常,这时候她的职业病就会犯了,从产品的包装、价格、成分到功效都一一解说,然后开始讲解哪个牌子不错用、哪个是美容节目有介绍…… 但是,对于一个很懒的女人而言,都会自动忽略,直接说,把你觉得好用的送来我家就成了,然后记得帮我写上使用步骤,瓶子上也要注明使用顺序和编号。 “为什么要注明这个?”刚开始,友人不解地问。 “因为懒得记使用步骤,所以你帮忙贴使用标签,我就会使用了。” 通常讲到这里,友人都会投以“这么懒,你还算是女人吗?”的不屑眼神。 说到懒,我可是勤于买保养品,但懒得用它。 刚开始三天会勤于保养,但不到一个星期热情就会消褪。通常这时候,我就觉得家人挺好用的。 因为可以把不想用的保养品全都推给我弟用,反正男生嘛,皮粗肉厚,什么淡斑、美白、敏感,对他们而言都没有什么差别。套我弟常说的一句话:用起来都差不多,没什么感觉。 搞到最后,连脸都懒得敷了。别说美白,没晒黑就偷笑了! 然后继续发懒病,晒黑了一层皮,就安慰自己:国外都流行古铜色肌肤,只有东方人疯美白,这心态不健康……(自我催眠中——) 最后,懒到最高境界的后果就是脸上长了许多晒斑,进而自暴自弃地说:算了,反正晒斑都长了,五官端正,四肢健全,身体健康就好了,白不白,无所谓了~~ 唉! 夏天才刚开始,我就已经懒得撑伞、懒得搽防晒,看来又得黑一层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