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神棍要上天》 第1章 我家神棍要上天! 作者:在跳舞的树文案:温长廊说:你管阳间事,我驱阴间鬼,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商燕洲眯眼,优雅勾唇:阳为上,阴为下,所以,乖乖躺好,嗯?温长廊自从遇到了商燕洲之后,才明白了一个道理,笑里藏刀真汉子,端正儒雅假正经!贪恋美色的下场,就是温家阴阳铺到他这一代,彻底绝种了…………经典语录:我是神手中的棍子,专打恶鬼!经典语录:过来,躺好!第1章 阴阳铺民国初期,温家镇。“驱鬼符箓!十银元一张,不灵不要钱啊!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错过了还可以再来过!”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名穿着小马褂长衫,脚踩草编鞋,身上却披着一件像模像样的道袍的少年,一手拨弄着自己头顶冲天的发叉,一边扯破嗓子在呐喊。此人正是温长廊,那云额之下,自然向上勾起的眉梢,仿佛浸了春色,荡漾波光,一双漆黑如浑玉的眸子,璀璨如星。光一张脸,就引得那学堂里一众女学生为之颠迷,但是其为人却十分粗糙,职业抓鬼算命,也就是自西洋文化传进来之后,时下里流行的,神棍。神棍便神棍了,在温长廊的认知里,他将神棍理解为:神手中的棍子,专打恶鬼。“我看你就是那最应该驱的鬼!天天在这招摇撞骗!”不远处的警长手上拿着电棍,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传来了。温长廊动作也是快,大布一卷,抱在身上就跑,恰逢赶集,闹市人多,一会就跑没影了,东窜西窜,就到了一条尚还保留着清朝建筑风格老街巷中。巷子深,弯曲,一路过去,地上鹅卵石长起了青苔,绿油油的一片,旁边在摆着卖小糖人的小摊贩看到温长廊走过,熟撵地吆喝了一声“温小子!招摇撞骗又被警长赶了嘞!”温长廊痞痞地吹了个口哨,顺手拿了一串小糖人,就溜没影了,从那幽深的巷子里,传来一句极为好听的话“手艺见长了!”卖糖人的小摊贩狠狠地啐一声,一副认命的样子。七拐八拐,温长廊一直走到巷子的最深处,一间破烂陈旧的木楼,就是温长廊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上面挂着阴阳铺三个大字的牌匾,只是年代有些久远,破烂掉漆还不算,关键是摇摇欲坠,只怕是寿命不长。温长廊苦恼地望着阴阳铺门庭萧条,一副冷清的景象,心里顿时就更加苦恼了,这饭碗到了他这一代,活在基督上帝文化流行的年代,这生意,就更不好做了。那些人啊!宁愿求上帝,也不愿意花点小钱来请他,唉,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看来,他得另辟出路了!怎么说,他好歹是一个正经上过几年学堂的新时代文化分子,正正经经找份工作,应该是不难的吧……晚上,温长廊用命数为挂阵,以自身精血为引,给自己硬算了一挂,想算一下自己的财运,财为金,金为五行之首,位正东。结果耗损了大量的精血,才托来了这么一个小鬼,就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卧槽!一个方向,能辨得出什么!而且还是阴西向位!温长廊差点没捶爆那小鬼的狗头,亏得那小鬼跑得快,吸了他这么多精血,下次要让他逮着,非送他几张符箓不可!要说这阴西方位,最近怨灵聚集,他都避之唯恐不及,怎么会是他的财运位呢,莫不成……他的财运,跟那些最近出现的怨灵有关?躺在摇曳得咯吱响的木床上,潮湿的气息充斥在鼻息中,温长廊翻来覆去,都睡不安稳。一向敏锐的耳朵,听着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围绕这座木楼叫嚣的冤魂。温长廊一句操蛋!就爬起来,打开木窗户,大骂了一句:“叫什么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一瞬间,百鬼孤寂,空气中飘来几片红色的叶子,准确无误地落在了窗柩上。拿起那叶子,温长廊感觉到了一股很强大的怨气,上面流动的血液,造就了这片叶子,染上了诡异的阴气。第2章 大买卖叶子飘来的方向,竟然是阴西方位,又是阴西方位,难道,这个方位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些鬼魂全都往这个方向聚集。刚才那一卦象也显示,他的财运在阴西方位,莫不是……温长廊暗搓搓地想着,阴西方位有大买卖要做?!他要发财了?!如此想来,温长廊兴奋得一晚上睡不着,睁着眼睛就到了天亮。天微微泛起鱼白,温长廊就换上繁琐的道袍,上三香,请祖宗,诚诚恳恳地祭拜了一番,又把木楼上上下下打扫了个遍,然后随便煮了碗面条,拿筷子撸了两口,就蹿去收拾东西,吃饭的家伙,必须得带上。拖着一个快要散架的木箱,温长廊郑重地拿着那把经过了无数代人手的钥匙,将这座木楼给锁上了,不舍地拍了拍门口的两尊玄武石像“乖乖的啊,替爷守着家,等爷赚大钱了就回来,给你们重塑金身!”离开之前,温长廊又顺便去顺了一串小糖人,一边舔,一边拖着发出抗议声的破旧木箱走出老巷子。沿着阴西方位,是一条大官道,温长廊很穷,温长廊没钱,所以坐不起牛拉车,更加坐不起那金贵的绿皮火车,于是,只能沿着道路两边的荒山,艰难地拖着木箱前进,一切都是为了钱!一切都是为了钱!沿着大路走了几天,从刚刚出来时的风流潇洒,到现在,灰头土脸,温长廊俨然成了一个苦逼的流浪汉。在途径一个官道旁边的荒野坟场的时候,温长廊捻指一算,觉着这坟场不错,鬼魂清涤,适合睡觉。于是布盖一卷,就躺下睡死过去了,半夜的时候,各色人物都飘出来,打量着这位阳气极重的生人,并且叽叽喳喳地。 第3章 然而。。。现实中整条街道的人瞬间停下了脚步,一旁吆喝买卖鱼小摊贩目瞪口呆,颤巍巍的手指一松,活蹦乱跳的鱼就掉到石板上,不停地打挺,鱼眼翻白。此时的温长廊,闭着眼,长腿伸直,隐藏在破烂的草编鞋之下的大脚板,踩着那穿着黑色警服的警长,不停地辗转碾压。被温长廊用大脚板踩住头顶的警长,颤颤巍巍地从腰上拿下电棍“好啊!为了感谢你,我是不是还得请你去监狱里吃顿牢饭!”被电醒了之后又被击晕过去温长廊:“……”卧。。。槽警察局。“坐好!国民身分证拿出来!”温长廊抖着腿,站起来,去到自己破烂得不成样子的木箱旁边,打开,越翻,结果温长廊的脸就越黑!擦……布包呢????虽然没钱,但国民身分证在里头啊!蹲在牢房的角落里,温长廊妖孽风骚的脸蛋上,被现实打击得蔫了。面对着墙壁,温长廊悄悄地拿出一张符箓,在上面附了一道自己的气息,一划,符箓就消失了。要是让他查出来,是谁偷了他国民身分证,他出去之后,非得扒了他一层皮不可!温长廊因为没有国民身分证,而被判定为黑户,黑户在深京街头招摇撞骗,影响市风,于是,光荣地进了局子,要吃三个月的牢饭。换上条纹灰白相间的牢服,温长廊一边被推着往监狱里走,一边嫌弃“这衣服也太丑了!不符合你温爷的审美!能不能给换套红色的,喜庆!”“呵呵!”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狱警冷冷一笑“白色的更喜庆,要吗?”温长廊叉腰:“可以啊!白色的也不错!衬得你温爷高冷!”狱警:“盖过头的那种白色,要吗?”温长廊:“……不要”哐当一声,关上牢门,只留了墙边上一个小小的通风口。温长廊唉声叹气,坐在小木床上“想不到,我堂堂温家最帅驱鬼师,竟然会蹲大牢!说不通!说不通!”“哎,兄弟!小兄弟!”在温长廊的对面,一位光着膀子,肚子上纹着一只老鹰的……丑男人,正对着温长廊不断地招手。请原谅温长廊是一位爱美及心的实诚人,长得不符合他审美的人,在他眼里,都是丑。温长廊对他的招手爱答不理,头一扭,就对着墙壁在默念符咒。可没想到,那光膀子男人不死心地凑合过来,坐到温长廊的床位上,一脸的讨好“小兄弟,我那床位潮了,睡不了,你看,能不能今晚我们挤一挤啊?”温长廊扭头:“不能。”“哎哎哎,小兄弟,就一晚,真的就一晚,拜托了!”温长廊充耳不闻,直接大长腿一跨,霸占了本来就有些窄的木板床,用动作回了他的话。见此,光膀子男人无奈,只能悻悻地站起来,回到了自己的床位上。晚上,明明是密不透风的监狱,可是却传来了沙沙的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并且,还伴随着细微的,像是踩在枯树枝上清脆的脚步声。在温长廊对面光着膀子的男人,一听到这个声音,就赶紧将被子盖过头顶,肚子上的纹身老鹰,被吓得一吸一涨,又来了!滴答!滴答!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股寒冷的阴气伴随着地上一个接着一个出现的,潮湿的脚步印,整个空间中,都静得,只能听见脚步声和喘气声。第5章 弄堂怨温长廊翻了一个身,睡得雷打不动,一直到,那潮湿的脚步印,来到了光膀子男人的床前,光膀子男人再也忍不住,啊地一声,惊恐中伴随着绝望“救命啊!有鬼啊!”温长廊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眸一眯,凌厉的目光射向对面披头散发,穿着长及脚踝的紧身旗袍,但是头却歪扭着的女鬼。双手一合一道符灵从指尖出去,直入那女鬼的身体里。“啊!!”伴随着一声凄厉的痛喊声,那女鬼竟然扭转已经完全腐烂的头部,飘起来,朝温长廊嘶吼过来。温长廊摇了摇头,为那女鬼愚蠢的行为惋惜了一秒钟。在女鬼要扑上来的时候,手中符箓一闪,再加持了一道阳灵,符箓入身,鬼魂无所遁形,直接消散。 第5章 大麻能是什么好东西。从菜馆子里出来,温长廊竭力阻止了虎爷的邀请,自己拖着那破旧的木箱,往他处走了。走在夜晚的黄埔街上,一些在晚上出来拉客人的黄包车,停在了各个娱乐场所和夜总会的大门外,各自吸着一手烟杆子,好不销魂。温长廊细想着,这深京可比不上他那温家镇。忽然,温长廊停住脚步,呼吸一屏,向一旁的深巷看过去,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可是,却刮起了一阵阴风,伸手出去一捞,温长廊又捞到了一片怨气极浓的血色树叶。抬头看了一眼那条巷子,温长廊长腿一拔,当即追了上去。绕过巷子,七拐八拐的,视线却忽然宽阔起来了,前面,是一处灯火通明的宅院,占地面积极大,外面还有两排专门的路灯,在照着气派的大铁门。抬头看向一边竖立的大石碑,镌刻着三个大字:商公馆。沿着石碑向上,在商公馆对上的一整片天,都是阴沉沉的,凄冷的灯光照的人影凄凄,分外渗人。这么多冤魂,这座商公馆下面,到底是镇压了多少具尸体啊!温长廊趴在墙头,在考虑着要不要下去,这商公馆位置前对龙脉山口,后有双秀捧珠环京河,是为福宅。且主宅朝东,旭日东升,旺子孙后代,可是,这么好的一个地段,却偏偏在这后西方位开了一个偏门,等同于是迎晦气入门,而且还镇了一块石碑,把地底下那些住户,得罪了个透彻。第7章 两相缠这底下的冤魂,哪里会是这般好相与的,不把这闹得天翻地覆,就不错了。照这样看,这会不会就是他的财运啊?阴西方位,怨魂冲天,鬼魂盘旋着在这商公馆中不肯离去,若是他接下这活,那,是不是,人生的第一桶金呢……!打定主意,温长廊正想着跳下去,可是,却被商公馆的一处地方,给吸引住了。那里并没有开着灯,也正是因为如此,那散发出来的阵阵佛光,才更加地清晰,这般强烈的佛光,这般旺盛的阳气,这祖上得是积了多少功德啊!可是,看其他地方,身上可没有这么厚的功德。这般想着,温长廊双脚已经自动转了方向,跳进了商公馆里边,想去一探究竟。——房间中,简单雅致的布置,一张大床黑白色调,简单大气。整个房间的风格,都是按照西洋欧式布置,通体华美却极有格调。温长廊从窗户里钻进来的时候,便被眼前的巨大床给惊呆了。好大的床!睡上去一定很软很舒服!温长廊暗搓搓地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来,一副人生就此满足的神情,好不享受。好舒服!好软!好有弹性!摸上去,触感丝滑带着丝丝凉意,而且,凑近一闻,还能闻到淡淡的竹香,清新宜人,很是不错。这房间,应该是一个姑娘家住的吧,不然怎么会这么香!仰躺在大床上,视线所触及的,是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虽然没有打开,但是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柔柔的白光,很是高洁。这时,门口处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温长廊脊背一挺,身体一翻,就到了床底,屏住呼吸,密切注意着外面的声音。门被打开,灯光也随之亮了起来,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一步步逼近,先是来到衣橱前,一件一件地褪下身上的衣物,然后再拿了一件连体的丝绸睡袍,走进了房间中的一个小隔间。温长廊悄悄探出一双漆黑的眼睛来,到处扫了扫,见没人,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没一会,里面便传来了水声,温长廊立刻脑补了一出美人出浴的香艳场面,一激动,头使劲往上一磕,哐当一声,小隔间里的水声停了下来,随即传来一声沉喝:“谁!”低沉磁雅,浑然清亮,如同山泉撞击在石壁上,沉而清冽,是一个十足好听的男声。温长廊脸一黑,身体蹿出来,翻身跳到开关前一按,整个房间便漆黑一片,恰逢此时,小隔间中的人,走了出来。看到攒动的人影,那人刚刚想出声喊人,可是温长廊的动作比他更快,一个倒翻就到了他跟前,一手使劲捂上他的嘴巴,一手直接环过他光裹的腰身,动作利落地将人按倒在地上。还没嘚瑟够两秒钟,低下的人长腿一扫,就将想要抽身而退的温长廊给勾了回来。两人在漆黑的房间中,你来我往,东西撞倒了一片,哐当直响。这声音,肯定会将外面的人招过来,温长廊手脚加快,得快点抽身才行。第8章 侵玉泽在黑暗中,温长廊紧紧厄住身下人的脖子,摸到那滑溜的肌肤,嘴上一向没个把门的温长廊,语气轻挑“哎呦,一个大男人长得皮肤这么细致,都差点给我摸硬了。”“你!”“呵呵呵!”轻浮浪荡的声音充斥在房间中,温长廊极其嚣张地又摸了一把,底下那人许是还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当即头一顶,上身硬是撑了起来,没想到,刚好温长廊也俯身下去。当两片柔软紧紧相贴时,温长廊那一颗放荡的心,彻底地僵住了,他虽然嘴上欠,但是,怎么说也是一位有操守的人,底下这人,说不定是个其貌不扬的家伙!一想到自己的初吻竟然给了一个丑东西,温长廊脸黑得比这夜色还要浓,气急败坏地一把将身下人推开,自己像是被突然点着了一样,在原地又窜又跳“要死了!要死了!我堂堂小温爷,竟然亲了一丑东西,而且还是男的!列祖列宗罪过啊!”“你!到底是谁!” 第7章 第10章 巧舌簧虎爷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你就放心吧!这也是虎子亲眼见过他的本事!才敢介绍给您的!”商允意是个不信邪的,他一脸不赞同地踹了虎爷一脚,说“这世上哪来的鬼,真要是有,老子一枪嘣一个,要我说,你们就别搞这些神神道道的玩意,阿洲刚回来,我看都得给你们吓跑。”商老爷子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不管有用没用,总得试一下才知道!”老爷子这么一瞪,商允意就不说话了,反正也说不进去,就让他们瞎折腾去吧!得了商老爷子的允许,虎爷就立马敲定了时间,第二天就带着温长廊去商公馆。第二次来商公馆,上一次是翻墙,这一次是直接从大门进来,感觉就是不一样。“大师!等下你见到人,可得恭敬些,里边的那些人,可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大人物。”温长廊长腿一跨,回他一句“明白!”温长廊头上戴着一小毡帽,身上披着一件道袍,小马褂系到脖子处,里面套一件墨色长衫,是时下里最正经的打扮,像模像样的,只是那太过于年轻妖孽的五官,却让他生生地跳出了驱鬼师这一门职业。将温长廊引进来,走过宽阔的前院,就是正大门,商公馆还依旧参照着清末的建筑风格,雕梁画栋,入门出便是一扇极大的屏风。绕过屏风,就是正大堂,但是客厅布置却融合了西洋欧式的风格,真皮沙发,红木矮几,紫檀香茶套。几人分列而坐,以中间的老爷子为首,在看到温长廊的时候,几人眼中闪过惊艳,但是,片刻后却是皱起了眉,虎爷还没有说话,老爷子就先开口了“这就是你说那高人?长这样脸蛋的?抓鬼的?”虎爷赶忙解释“不是,老爷子这……”“长这样?好看是吧!唉,小爷知道自己长得太好看,总是让人垂涎,但是,您年纪真的太大了,真的不行……”温长廊全身戏很足,抢过虎爷的话,自信满满地风骚了一把,然后又谨慎小心地护住自己的脸蛋,说得十分地煞有其事,且十分勉强。商老爷子当即被气得站起来,抡起拐杖就想捶人,可是在他捶人之前,温长廊却像变脸似得,一点羞愧之心都没有,拿出一个罗盘,咬破手指,在上面滴了一滴血,然后顺着罗盘指的方向走过去,而且嘴上还不停。“一把年纪了,年轻人劝你啊,少思yin 欲,多寡念,有利于延年益寿。”“还有啊,切忌觊觎我的美貌,我家祖上十几代,就出了我这么一个俊美无双的少年郎,多难得而珍之。”“还有啊,你这……”商老爷子一声吼“闭嘴!”温长廊:“好吧,我闭嘴,可是你得听我的劝,你真的不行,我们辈分有别,真的!”商老爷子:“……”商允意目瞪口呆:“……”罗盘最终定在一个房间面前,温长廊转头就问“这是谁的房间?”管家不是很乐意回:“这就一个杂物间。”哦哦,温长廊背着手,滑稽地摸了一把自己的下巴,说“如此,小爷就明白了,你们这宅子里,阴气重,容易引邪物,但是从前都相安无事,只是应该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崩散,我看,是你们这间屋子里,有吸引怨魂的东西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人死后,附身的东西。”思量了一下,温长廊继续开口“这应该是她生前最爱之物,来,这位不是很好看的爷爷,请把这扇门打开。”管家:“……”口无遮拦!成何体统!第11章 双花鼓商老爷子听到温长廊这一番话,倒是安静了下来,看温长廊眼色,也软了下来,听他这说得有模有样的,似乎,还真的有些懂这一道。于是便给了管家一个眼色,让他把门打开。管家瞪着眼,一把推开温长廊,从腰间拿下钥匙串,作势要开门。温长廊被如此粗鲁一推,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管家:“爷爷,你就算嫉妒我长得好看,也不应该推我!”管家皮笑肉不笑:“我就应该将你从这扔下去,好清静清静耳根子。”门开了之后,温长廊走进房间,风骚地转身,刮了管家一眼:“爷爷,要知道,拥有我这样俊脸和驱鬼的天赋,除了我温长廊,没别人!”温长廊一边说,一边脚一踢,一个双花鼓,就被他稳稳地抓在手里,刚刚开始的时候,还剧烈地震动着,后来被温长廊大掌一拍,就安静了。 第9章 温长廊尴尬地哈哈了两声,回道:“嗓子突然不舒服。”商燕洲淡淡地扫了一下温长廊的脸,随后,当着面,就不认同地看向商老爷子那边:“爷爷,您见过哪个驱鬼的道士长这样的,况且如今开明社会,莫要太过于听信神鬼之说。”这么一说,明显是冲着温长廊来的,温长廊当即就跳了起来:“什么叫驱鬼的道士长这样?再说了,我有说我是道士吗?!那些丑不拉几的道士,能有我俊美无双的脸蛋吗?能有我这,完美的身材吗?!肤浅!”第13章 摸不透温长廊一急,就没顾着压声音,一开口就全都爆了出来,果不其然,听到他的原声,商燕洲好看的眉就皱了起来,一双深邃的眸更是盯着温长廊的脸,像是要看出些什么。温长廊吼完,才发觉自己失策了,双手尴尬地擦了擦大腿,气焰全收,讷讷地坐了下来,屁股深陷在柔软的沙发里,一动不动。看这局面,虎爷也有些尴尬,毕竟人是自己带过来的,于是就凑过去,拉着温长廊的袖口,带着劝:“小兄弟,你看,这五千银元,是不是有点……那什么……”温长廊想着为了尽快脱身,就顺着台阶下了:“既然如此,那就……”“成交。”嗯?温长廊仓促抬头,就看见商燕洲两眼直视着他,唇边淡淡的微笑像是固定住的一样,虽是笑着,却给人一种淡漠疏离的冷感。谁也不知道商燕洲此刻在想些什么,就连他的父亲,商允意,都有些不明白,转而看向商老爷子那边,问:“他不是一向不信这些神鬼论的吗?”商老爷子也是一头雾水:“是啊,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商老爷子自己念叨了一句之后,然后就转而问向他温长廊:“你知道他怎么了吗?”温长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不知道!”最后,他们三双眼睛都齐齐看向商燕洲,问:“你怎么了?”商燕洲笑容淡淡,在他们的注视下,从容地拿起自己的警帽,夹在腰侧,转身就拐进了楼梯,上楼去了。温长廊看着那就算是上楼,也依旧挺着性感脊背的人,又多了一分好奇,五千银元,就这样同意了?难道这商公馆家大业大,是他价格提得太低了???看来,以后还是得先了解一下行情,不然吃亏了都不知道。不过,温长廊脑子里头闪过商燕洲那刚才说话时,那一闭一合的淡色薄唇,水润水润的,跟那晚冰凉柔软的触感莫名地重合了起来。不亏!不亏!在商燕洲同意了之后,商老爷子和商允意也没什么意见,若是能用这五千银元换商公馆的安宁,也是值得的,现在,就看这人的本事如何了。温长廊拿着那双花鼓,眸色渐深,最后,就将那双花鼓递到了管家的手中,叮嘱道:“你去找一只通体全黑的猫,然后将这鼓,绑在猫的后腿上,将猫栓到那老佣人原先住的房间。”“今天晚上,爷就收拾了这害人玩意去!”随后,温长廊就跟他们说了一下晚上的计划,一番谈话下来,温长廊那一张巧舌如簧的嘴,把商老爷子哄得服服帖帖的,才一个上午下来,就已经熟撵地称兄道弟了。眼看着就到了午饭的点,商老爷子热情地拉着温长廊的手,上了餐桌:“来来来,小老弟,吃点东西我们再聊,对了,虎子也过来吧。”对虎爷招了一下手,商老爷子就继续跟温长廊吹他年轻时辉煌的战史:“想当年,我商天武,一把大长刀,就冲进了敌人中间,那是勇猛无敌,所向披靡。”第14章 招魂铃温长廊十分哥俩好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小老哥,你这算什么啊!我,那可是能一人战百鬼的,送魂渡怨,温家阴阳铺,震尽天下阴灵鬼煞,我们祖上的祖宗,那可是称霸阴间地府的!”商燕洲一从楼梯上下来,听到的就是这一句豪言壮语,以及那极其不协调的,勾肩搭背的一幕,脚步顿时就停了下来,这时,商允意走过来,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爷子难得遇见一个这么能说的,咱们爷俩,就忍忍吧,”商燕洲抬眉,不语,随后就径直走了过去,在商老爷子对面坐下,冷不丁地说了一句:“爷爷,隔壁的文芳奶奶说,就喜欢像路知宣爷爷那样的,文雅之人。”路知宣,是商老爷子斗了一辈子的人,年轻时比武比不过,老来,比学识修养也比不过。一听到路知宣这名字,商老爷子就怒瞪了商燕洲一眼,吹胡子瞪眼的说:“那老鬼什么年代了还学前人留个辫子,整天就知道读书,迂腐至极,有什么好嘚瑟的!”温长廊附和:“就是!像我们这般优秀的人,一个眼神老少通杀,还比不上他一个附庸风雅之人吗!” 第11章 商燕洲愣住,半响,一股大力将他扯了起来,推到一边,并且气急败坏地说:“小爷真是脑子坏了,竟然跟一个阳气这么旺盛的人蹲点,这不明摆着告诉那东西自己的位置嘛!”第16章 渡黄泉既然被发现了,温长廊也不含糊,赶紧将招魂铃夹在腋下,拿出那卷红线,咬破自己的手指,捻住红线一拉过去,红线粘上血,在这阴气阵阵的大厅里,散发着金光。温长廊此时,脸上没有一丝平时玩闹的神色和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紧绷着脸,身体一翻,拉出红线,左右翻转,红线形成了一个黑白阴阳阵法,将那浑身散发着强烈怨气的阴魂围在其中。“啊!!!”凄厉沙哑的声音从那魂体中发出来,她应该是想要逃跑,所以一直撞击着红线,可是都被金色的光芒给挡了回来。温长廊口中振振有词,一道法诀过去,手中出现一张符箓,另一只手虚空一点,出现一抹幽蓝的火星,点上符箓,上面的符文在点燃了符箓之后,浮现在空中,慢慢变大。看到那符箓,老佣人开始发慌,挣扎得更厉害,脸上的表情狰狞、惊恐、不甘,不过最后,都变成了求饶:“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小鬼知道错了!”温长廊收紧红线,抿唇不发一语,温家阴阳铺祖训,震尽天下阴灵鬼煞,绝不留情,况且面前的鬼魂早已经成了怨鬼,身上怨气浓重,根本不可能被感化,只能渡化。不过,依照她这身上所积累的罪业,恐怕,要投胎成人形,就难过地府功德簿这一关了。在红线慢慢地收紧时,老佣人的惨叫声更甚,嘴上竟然开始恶毒地诅咒起商公馆:“你们这些人都该死!我不会的放过你们的!我为商公馆任劳任怨一辈子,临了到死都不帮我孙儿!你们会不得好死的!不得好死!”这些诅咒,响彻在整个商公馆,令人听了手脚发冷,十分胆寒。温长廊摇了摇头,十分可惜地说了一句:“冥顽不灵,都要被渡化了还不积点口德。”说完,温长廊直接拿出八卦盘,在上面滴了一滴血,对着月光一照,一条通向天际的朦胧通道就出现了。再拿八卦盘一照那阴魂,口念往生诀,在金光的洗礼下,老佣人痛苦地呻吟着,直至最后,完全被洗涤干净,双眼之间爱恨皆消,尘世已断,已然变成了初时最美好的年纪,踏上了那条通往黄泉阴间的通道。事情搞定,收回八卦盘,温长廊拍拍手,淡定无比地说了两字:“收工!”商燕洲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一直到大厅中的灯光亮起,他才恍然回过神来,问了一句:“刚才那个东西,就是人死了之后的鬼魂吗?人死之后,都这么……难看?”商燕洲如梗在喉,十分艰难地说完最后一句,一向带着微笑的清隽俊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难以接受的表情。嗯?温长廊动作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能看见刚才的……鬼魂?”得到商燕洲的点头之后,温长廊眼睛瞪得更大,怎么可能!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看得到鬼魂,他既不是天师,又不是他温家阴阳铺的人,没道理啊!温长廊的目光,越盯越诡异,盯得商燕洲有些不适地转移了视线,这会,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问了一个多么有失端正的问题。第17章 殊不知于是就伸出拳头抵在唇边,掩住尴尬,并且说道:“夜深了,休息吧,你的房间在二楼右二间客房。”说完,商燕洲就径直转身迈开修长的腿,上了二楼。一直到看不见商燕洲背影了,温长廊都还纠结在那个问题上,他为什么能看见鬼魂?!为什么?为什么……?打了一个哈欠,温长廊揪揪头发,放弃了继续钻研这个问题,直接倒在松软的沙发上,睡死过去,根本就将商燕洲口中的客房,给抛之脑后了。这一夜,商公馆迎来了难得宁静祥和的夜晚,伴随着外面的虫鸣声,这座繁华期许的商公馆,也慢慢地陷入了沉睡。一晚上睡得格外舒畅的商老爷子,早晨一起来,就激动地拉住还在睡梦中的,温长廊的手,满脸崇拜:“小老弟,你作法真有一手!昨晚就听到了一下的那声音,后来,一整个下半夜,都安安静静的,老头子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温长廊闭着眼,怒:“这不是作法!这是渡化!”“是是是,渡化渡化!”实在是被吵得没法子再睡觉,温长廊干脆从沙发上直接坐了起来,动作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然后,正襟危坐,一副要说大事的作派“小老哥,事情,我已经帮你搞定了,那你看你这……是不是该,嗯?”温长廊使了一个眼色过去,分外妖娆,食指跟拇指还做出一个数钱的动作。商老爷子一看,赶紧一拍大腿,说道:“对啊!小老弟提醒得是!你能力不错,正好我那洋孙子继任了警督督长后就说要搬出商公馆,我还担心他一个人会不会有事,如今,小老弟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温长廊:“……”商老爷子激动得脸色涨红,一把扯过温长廊的手,开始说:“小老弟,我聘用你当我孙子的私人管家怎么样?他的生活起居,特别是人身安全,你都要保障,当然,一月一百两银票,如何?”“一……百……两……银票?!”温长廊默默地收回自己颤抖的手,托在下巴上,纠正自己错位的下颌骨,结果,啪嗒一声,温长廊一滴晶莹的口水,正好掉在了沙发上。而这一幕,也刚好被下楼的商燕洲看到了,商燕洲脸带微笑,虽温文儒雅,但是一身黑色肃穆的军装,穿在他身上却也不显得突兀,反而多了一股禁欲的美感。 第13章 温长廊瞬间蹿了起来,捂紧自己的钱袋,跳到了沙发上面,一脸狰狞地盯着周围。“呵呵”低沉磁性的笑声从商燕洲口中发出来,打在耳膜上,令温长廊身躯一震,不知为何,脑袋里闪过上学堂时,女先生说过的一句话:公子笑若春风暖南岸,拂了心,醉了意。温长廊脸色涨红,十分尴尬地地从沙发上走了下来,一屁股陷在沙发里,手中紧紧地捏着自己的钱袋,语气略显恼羞成怒:“你这样是不对的!极其地不对!”商燕洲神色淡然,无视他的话,只是扫了一下他乱摆放的行李,皱了下眉,说:“温先生,能麻烦你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吗,既然住在这里,就要按照我的行事风格,一丝不苟,最起码,不要将脚放在桌几上。”温长廊扫了一眼自己摆得正舒服的脚,再扫了一眼商燕洲,最后默默地把脚收了回来,不过,却直接横在沙发上,肆无忌惮地秀着自己的大长腿,且说了一句:“一丝不苟我是自认为做得最好的!我的头发,一丝都不能乱!必须得一丝不苟!”“哦对了!”温长廊从沙发上跳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问:“睡多了,饿了,有什么东西吃吗?我不挑食!能来个昨天的烧鸭就很不错了。”商燕洲眉一挑,敛声而道:“温先生,你是爷爷聘请的管家,负责我的日常生活起居,所以,麻烦你准备一下晚餐,我先上去看一下房间,谢谢。”商燕洲自己上了二楼,温长廊呆呆地看着那修长的身形,在警裤的包裹下,挺翘的臀部轻轻地摆动着,温长廊浑身一激灵,脑海中再次闪过了那天晚上的吻。晃晃脑袋,温长廊将那些不合时宜的粉红泡泡给晃掉,就在一楼下面到处晃了一下,就找到了厨房。第20章 初同居通体明亮,整洁干净,厨房中所使用的,是极其昂贵的燃气灶,在普通人家里,都还是用柴火灶,根本用不起这燃气灶,因为要用到煤矿制气,而煤矿归政府控制,统一生产开采,管制特别严格。温长廊生活在温家镇,一直都是用柴火灶的,这燃气灶确实不会用,他托着下巴,冥思苦想了好半响,一打响指,有了!下面乒乒乓乓的声音停下来之后,商燕洲一向敏感的鼻子就嗅到了一股很浓郁的油烟味,他换好衣服,走下来,拐过厨房一看,再优雅的形象,此刻都龟裂了:“你在干什么!”原来,温长廊自己在瓷白地板上,搭了一个灶,放了一口大锅,升起火来了!商燕洲想进去,可是浓郁的油烟味熏得他直咳嗽,温长廊转头对他龇牙一笑,说:“燃气灶那玩意不会用,还是这灶好用!”商燕洲额角隐忍:“……是吗?”“可不是,这样做出来的东西,香!”温长廊往里面的开水,倒面条,油盐,再放几根青菜,一捞,就夹起来,油绿油绿的。等两碗面上桌的时候,温长廊拿了两双筷子,一双放在商燕洲前面,一双则自己拿着就低头猛吃,一边吃还一边念叨:“你快吃啊!你温爷的手艺,可是很得那些饿死鬼喜欢的!逢年布施那些孤魂野鬼的时候,我做的东西可是连地府鬼差都眼巴巴看着的。”商燕洲端正地坐着,目光看向那碗面,眸色渐深,最后,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放进嘴里,似乎是觉得不错,便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等温长廊风卷残云地扒完了自己碗里的面之后,似乎觉得不够饱,就一筷子插到商燕洲的碗里,拖了一夹子面条过去。商燕洲脸一黑,彻底没了笑意:“你……请注意自身修养问题!”温长廊抬头,一边吃着从商燕洲碗里拖过来的面,一边认真地回:“修养?关于这个问题我还是很注意的!”商燕洲呵呵一声冷笑:“是吗?”动作优雅地放下筷子,商燕洲拿过餐桌上的餐巾,抿了一下唇,随后就站了起来,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慢吃。”说完就头也不回地上了二楼,温长廊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就真的将他那碗拖了过来,全部都倒到了自己的碗里,最后咕噜咕噜,将碗底剩下的汤给喝完了,不能浪费!自己吃饱喝足了,温长廊才终于良心发现,商燕洲刚才似乎就吃了几口,这可是自己的银票,不能饿坏了。于是便扭头进了厨房,重新做了一碗面,还顺便煎了一个爱心形状的煎蛋,以表歉意。端着面,温长廊呼哧呼哧地跑了上去,砰地一声推开商燕洲房间的门,大喊:“商同志!”一喊完,温长廊就看到了商燕洲坐在办公桌前,前面放着一个卷宗。听到温长廊的称呼,商燕洲翻看卷宗的手一顿,随后语气认真地开口:“温先生,请更改一下你的称呼。”温长廊一脸讨好地端着面过去,放在桌面上,嬉皮笑脸的。他总觉得,商燕洲虽然对谁都带着笑意,温润如玉,但是,笑意却不辞心底,总让人觉得有些淡漠疏离。第21章 因果乱商燕洲低头看了一眼那上面爱心形状的煎蛋,眼角一抽,敛声问了一句:“这是……?”“怕你饿!专门为你特别制作的一碗面,你看,还有爱心煎蛋!我是不是很贴心啊!” 第15章 不识抬举!得寸进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温长廊伸了一个懒腰,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眨了下眼睛,然后再左右看了一下,咦?他怎么会睡在地上?手撑着地站起来,温长廊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似乎,并不是他的房间……挠挠头,温长廊脑袋混沌地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一楼的商燕洲,于是便招着手喊了一句:“商同志早啊!”听到声音,商燕洲不动声色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了一句:“你有梦游症。”这是一副肯定的语气,温长廊听到梦游二字,怔住,连忙伸出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发现没什么伤痕,才放下手,一脸尴尬地笑道:“那什么……偶尔!偶尔!”第23章 符箓摊无视他脸上尴尬的笑意,商燕洲转身戴上警帽,就走了出去,那迈出去的脚步,似乎是还在摩擦,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等商燕洲走了之后,温长廊才收回了笑意,脸上担忧的神色渐浓,看样子,他昨晚又梦游了,看着自己的掌心,眉头紧蹙,这一次,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希望这个时候,能平静些才好。他只要一梦游,第二天就必定会术法失灵,无法再感应到鬼魂,更无法使用术法,之前也出现过许多次这种情况,可是,每次恢复的时间都不一样,这一次,不知道会是多久。算了,如今已经如此,只能望着,快些恢复了。温长廊走回自己的房间,翻了一下自己的木箱子,从里面捣腾出一件碎花大短裤,穿上了之后就拖着那草编鞋,身上一件简单的宽马褂,吊儿郎当的。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搬到一楼的客厅里,温长廊去厨房里翻了点东西吃,然后就去后院抱了几根红木放到小洋楼的大门外面,如此来回折腾,一个上午的时间,简易的摊位就捣腾好了。回去客厅里将那些一早就准备好的符箓拿出来,放到摊上摆着,不管有人没有,就开始吆喝:“驱邪避鬼符!五十两银票一张!保准灵验!快来啊!五十两银票一张!只有温字号一家!别无他家!”西街本就是富人们的聚集地,且多是外来国家的人,偏向于西洋的聚集地,温长廊这一喊,自然也引起了一些路人的注意,有指指点点的,也有凑近看的。一些热心的深京本地人,还会提醒两句:“小兄弟,这栋小楼可是商公馆名下的,你这样就等于将摊子摆在了商公馆的脸面上,也不怕进局子?”温长廊大手一挥,豪迈地说:“我就住这里面,不担心!商公馆老爷子那是温爷小老哥,熟着呢!”“是吗?”也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反正围观的那些人是渐渐地散了,看都没看他摊子上的符箓生怕招惹上商公馆。温长廊摇着竹叶扇,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愁眉苦脸的。难道是他这位置摆得不符合风水?这么想着,温长廊就从兜里拿出罗盘,刚想算一卦,结果才想起来,自己的术法失灵了,不能起卦,最后只能悻悻地将罗盘收了起来。努努嘴,温长廊翘着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子,今天还是得实行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原则啊。——傍晚,商燕洲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大门对出来空旷的空地上,竟然立起了一个摊子,并且还高高地挂着一卦旗,上面驱鬼灵符四个大字,在商燕洲此刻看来,非常地刺眼。他极力地保持着脸上的微笑,踱步到那摊子前面,优雅地问:“请问,你这是在干什么?”商燕洲发现,自从认识了温长廊,你在干什么这句话,他似乎是说得最频繁的。“摆摊赚钱啊!”温长廊理所当然地应声,看到是商燕洲之后,就笑嘻嘻地凑上去,伸手一摘,就将商燕洲头上的警帽给摘了下来。第24章 商督长并且十分掐媚地说:“商同志,我是你的管家,拿帽子的琐事就由我代劳了!这一点都不辛苦!”商燕洲点头,回:“这本来就不辛苦,而且,温先生,请容我再提醒一句,请更改你对我的称呼,谢谢。”“商同志不好吗?我觉得很亲切啊!同志同志!”见他似乎并没有认真地听他的话,商燕洲干脆伸手拿过他摊子上的一沓符箓,再次说了一句:“请更改一下你对我的称呼,不然,我可能会手滑。”温长廊一看自己辛辛苦苦画出来的符箓还没卖出来就到了商燕洲的魔爪中,心一紧,赶紧开口:“别手滑!千万别手滑!我改!我改!”紧接着温长廊想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商督长!商督长!”“嗯,有思想觉悟。”商燕洲动作优雅的放下符箓,然后用手轻弹了一下自己军装上的灰尘,随后转了方向,迈开修长挺拔的长腿,向院子里面走进去,末了,还说了一句: 第17章 像是被电击到一般,温长廊赶紧收回脚,手一推将商燕洲给推开,末了还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前,严词凿凿地说:“温爷我也是有底线的!卖艺不卖身!”被倒打一耙的商燕洲,直接被气笑了,干脆坐在楼梯上曲起腿,手霸气地放到上面,眉宇之间第一次有了冷意:“温长廊,那天晚上的人是你吧,我不管因为有什么目的,而接近商公馆,接近我,但是,请你记住,我商燕洲这双会执笔的手,也一样会拿枪!”听到前半句,温长廊心里毛毛的,心虚,听到后半句时,当即就不服了:“是你温爷我又怎么了!不就亲你一口吗!温爷可不会让你亲回去!哼!再说了,会拿枪算什么,温爷我还会拿黑白无常的勾魂镰呢!”知道这样谈下去不会有结果,商燕洲就从楼梯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动了动脚,说:“让开,我要上去。”温长廊扭头:“上去就上去,踢什么踢。”第26章 谦君子温长廊抱怨着将自己横在楼梯上的脚挪开,一手撑在脑袋上,吹起了流里流气的口哨,这么一回想,这商燕洲看上去文文雅雅的,但是摸上去,身材还是很有料的,劲瘦有力的腰身,线条完美的肌理。啧!长腿一收,温长廊就走下楼梯,转身进了厨房,走到储藏食物的木制冰柜旁边,一打开,一股凉意就扑面而来。果然是有钱人的生活啊!冰块这种稀有又娇气的东西,必须得每天换,不是高门大户,还真就消耗不起。从里面拿出一些食材原料,温长廊准备今晚好好做一顿香喷喷的饭,来贿赂一下这位商督长。他从小就是自己动手煮东西,那时候爷爷还在,可是整天都只知道跟阴灵聊天,反而对他这个亲孙子,埋汰得很,跟那些阴间之魂,倒是聊得熟撵。所以,自力更生这一点,他还是要学会的,毕竟,温家这么多代老祖宗,每个祖宗的口味都不一样,每逢大祭的时候,他都得按着各位祖宗的喜好来准备祭祀品,不然当天晚上,他就别想睡觉了。三菜一汤,都是一些比较家常的菜,温长廊做好了端上餐桌的时候,扭头想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怎么都觉得他收这五十两银票亏了,天天下厨,他这细致的皮肤,得多抗拒!看来,还是得想办法让老爷子派个厨长过来才行!他这双矜贵的手,可是用来镇压怨魂的,怎么能屈才呢!温长廊想通透了之后,就殷勤地摆好了碗筷,然后走到楼道处,大喊:“督长大人!下来吃晚饭了!”喊了没多久,商燕洲就下来了,换了一身休闲的淡青色长衫,显得斯文儒雅,这几天,第一次见商燕洲穿传统的长衫,温长廊觉得,当真是谦谦君子,公子如玉,好看极了。“督长大人,你穿这长衫可真好看,就是比我差了那么一点,不过,这也挺好的,你平时干嘛不穿。”商燕洲走到餐桌前坐下,挑眉道:“不够严谨。”温长廊啧笑:“那么严谨干嘛,那多没趣。”“警督局之中,皆为各种冤案尸体,若吊儿郎当如你一般,何以处之?”温长廊切了一声,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蛋放进嘴里,咀嚼着,然后,慢悠悠地开口:“吊儿郎当怎么了?只要能解决事情,态度如何,重要吗?”商燕洲抬头:“是吗?那你能解决吗?”一默,温长廊放下筷子:“你可别给我下套,你们警督局那事我说不掺和就不掺和!”而且,就算他想去凑凑热闹,那也得术法恢复了才行啊……温长廊在心里默默地加上了一句。商燕洲不以为然:“我有说这事吗?”“行!没说就行!”温长廊重新拿起筷子,扒了两口饭,然后又看了商燕洲一眼,见他似乎并不打算再说些什么,于是便试探性地开口:“督长大人,你是不是第一个接触那具尸体的人?”商燕洲点头:“确实是我最先接触的,怎么了?”“没什么。”第27章 头七夜温长廊摇了摇头,听了商燕洲的话之后,就开始有些魂不守舍的,吃完了东西之后,温长廊腾腾腾地跑上楼去,将衣兜里的符箓拿出来,全部都叠放到一起,然后再打开木箱子,拿出两张空着的黄纸。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画了一道镇魂文令符,一共画了两张,温长廊将手指放进自己嘴里,将剩余的血吮吸掉,然后就拿着那两张镇魂文令符跑下了楼。如今他没有了术法,那些普通的符箓根本不能发挥多大的用处,偏生,那天他看到的照片,根据上面尸体的死亡日期,今晚,正好是头七,而商燕洲还是第一个触碰尸体的人。虽然商燕洲身上功德厚,不会被怨气所侵蚀,但是若是被怨气所化的鬼魂纠缠上,那就麻烦了。拿着镇魂文令符下去,温长廊将那张符叠成了三角的形状,然后交到了商燕洲的手上,且叮嘱了一句:“这符令,今晚不要离身,就是洗澡也不行!还有睡觉的时候,切记握在手心,还有……唉算了!为了以防万一,今晚我们睡一间好了,反正我不嫌弃你!”商燕洲脸微沉:“我嫌弃你。”一听这回答得又快又顺口的话,温长廊顿时心情不爽:“我都还没嫌弃你打呼磨牙呢!你倒是先嫌弃起我来了!再说了,我这可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怎么就不知道感谢呢!不识好人心!” 第19章 商燕洲竟然对着一只鬼说了一句你好。。。温长廊扯了扯他的衣襟,像看一个傻子一样问他:“督长大人,你不觉得拿对付活人的那套来对付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是很智障的行为吗?”商燕洲同样像傻子一样看了他一眼,随后不慌不忙地开口:“我只是想测试一下他还能不能听懂我们的话。”“人鬼殊途,人有人语,鬼有鬼语,所以他们当过人,能听懂人语,而我们没有当过鬼,自然听不懂鬼语。”说到这里,温长廊停顿了一下,随后动作潇洒地将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一手放在裤兜,眼睛顶天了接着上一句话:“不过!对于我这个优秀的温家阴阳铺传承人来说,什么都是例外!”“我不只能听得懂鬼语,还能听得懂各地方的方言鬼语,简直是无所不能!真的是优秀啊我,有些苦恼!”第30章 血滴眸商燕洲只装作充耳不闻,白玉般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淡淡的,就连往日里如沐春风的笑意缕缕,都懒得勾起。温长廊本来还想仰天长啸一声的,奈何情况不允许,哐哐当当的声音,在肉眼无法企及的范围之内,房间中的装饰被毁得一干二净,一股阴气骤然从脚底爬升,温长廊反射性一跳,就撞到了一旁的书桌上,都还来不及痛呼,那书桌就自己飞了起来,砸向商燕洲。商燕洲用力向前一扑,堪堪躲过了重击,书桌砸在地上,啪!地一声,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脚下的地板,都震了三震。裂开的书桌木板飞溅而起,顺着四散的力道,砸向了商燕洲的前胸,商燕洲一声闷哼,硬是忍住了胸前的剧痛,快速地翻身闪到了房门口处。“商同志!”温长廊也闪身来到房门前,着急地要扯开他胸前的衣服看。商燕洲十分抗拒地拍开他的爪子,眉头皱得死紧:“你干什么!”“那木板冲力这么大,你这肯定受伤了,我看看!可别出点什么好歹,我可不好跟老爷子交代!”“你……!那也得分时间场合啊!”商燕洲说完,就半失优雅地用力将一直握在手心里的镇魂文令符扔了出去,紧接着就打开房门,半拖半拉地拽着温长廊跑下了楼梯,刚刚到大厅处,那鬼魂就阴魂不散地跟了上来。温长廊猛然停住,低头看向自己的脚腕,心中暗道不好,下一刻就被一股大力向上一翻,温长廊就被甩到了一边,碰倒了装饰的花草盆栽,哐当掉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而温长廊被甩到一边之后,那鬼魂,就直接冲着商燕洲过去,刚刚开始并不能靠近商燕洲,一靠近就会被反弹回来,但是他却会利用很多外物,砸向商燕洲。商燕洲有些躲不及的,只能硬生生地承受,随后,他似乎失去了耐心,开始不停地撞击商燕洲身上的金光,而金光在不停地撞击之下,也开始慢慢变淡。温长廊屁股一颠,从地上站起来,揉揉屁股,眼神飘忽不定地望着到处都是被操控的物体悬浮在空中,向商燕洲砸回去。该死!再这样下去商燕洲身上再厚的功德也顶不住。温长廊没有再犹豫,直接伸出自己的手臂,撸起长衫袖子,然后快速地跑到桌几前拿过一把水果刀,最后,狠了狠心,咬紧了牙,闭着眼睛用力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嘶!温长廊啊温长廊!你什么时候这么伟大了啊。”温长廊嘴上埋怨着,但是却快速地翻了身,滚动过去,冲着商燕洲大喊:“站着别动!”听到温长廊严肃且认真的一句话,商燕洲动作一顿,而见他停下,那鬼魂就直接扑了过去。正是此时!手臂一甩,流如柱的鲜血顺着力道,浇在的那有些透明的背上,血一附上,那鬼魂就厉声地尖叫,极度地痛苦,嘶哑地如同野兽低鸣。温长廊这一甩,不止那厉鬼怨魂沾上了大片的血迹,就连商燕洲脸上,也因为正对着温长廊,而被甩到,几滴殷红的血透着香甜的气息,溅到了商燕洲眼睛中。第31章 焚灵诀在商燕洲的眼睛,溅上温长廊的血之后,两人皆神色大变。温长廊不敢置信地看着商燕洲的眼睛,竟然融合了他温家的血脉!而且,在那一瞬间,他竟然看到了阴阳两界之间最直接的形态。更重要的是,他翻手作了一个手势,一丝金色的火苗在指尖升起。他术法恢复了!现在术法恢复,当真如及时雨!被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打断,商燕洲的眼睛之事,则直接被温长廊忽略掉,他动作迅速将自己衣兜里剩余的几张驱鬼符,拿出来,围绕指尖一圈,附带术法驱向空中的黑影。“敢欺负你温爷术法失灵!看我怎么收拾你!打得你服服帖帖!”温长廊一脚踩在地上,向空中一跃,自指尖升起的火焰带着令这世间阴灵皆为惧怕的摧毁气息,而这气息,正是焚灵诀,鬼魂乃灵体,遇焚灵诀,必定消散于世间!温长廊的焚灵诀,并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但是,解决面前这小阴灵,绰绰有余。许是嗅到了这股恐怖的气息,那鬼魂就开始狂躁不安,但是却死死地盯着商燕洲,一副不甘心的神情。本来,他的焚灵诀,是完全可以摧毁这阴灵的,但是温长廊眼前,却再一次莫名地闪出了一幕画面。一个不足五岁的孩子,还有那躺在床上,行将就木的老妪。这是……那鬼魂生前的亲人?温长廊这念头一出来,就在最后千钧一发之际,收回了焚灵诀,改用符箓镇压。随后,温长廊就站在客厅,闭上眼睛,再睁开之时,就已经站在了黄泉路的入口,而前面,正跪着被符箓控制住的男人。 第21章 那优雅矜贵的步伐,如同是走在白汗玉上,无形之中,所有的闪光灯,都聚集在他身上,如璀璨的明月,耀眼夺目。温长廊眸微敛,玩笑不恭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不过很快,就被他给压了下去。第33章 屁股翘第二天早间,商燕洲难得,在客厅里竟然看到了温长廊的身影,且穿着简单低调的浅灰色小马褂,底下也不再是大短裤,而是换成了一件长褂,到脚踝处,恰恰好的长度,能隐约看到鞋尖,飘逸随性。柔顺的发丝随意拨弄了几下,凌乱之间,却多了一丝少年的不羁。商燕洲眉色不动,身上的警服已经换成了绿色的前端警服,只有出外勤,才会需要穿绿色的前端警服,他来到客厅,看到空空如也的餐桌,心下想了想,还是安排一个厨师过来吧……看到他下来,温长廊轻咳一声,问道:“你今天要出外勤?”“嗯,找到了无名死尸案的死者被抛尸的地方,需要去现场看一下。”“我也去吧!”温长廊笑嘻嘻地挡在商燕洲的前面,说出的话,其实倒像是在开玩笑。商燕洲无动于衷,伸手拂开他,自己稍微弯下腰去穿长军靴。穿好了之后,才随口说了一句:“你不是说怕是非因果,不想掺和吗。”“那是之前!现在这小鬼在小爷手里,所以这果就是我,那我若是不明这因,又如何了断这是非因果,渡他上黄泉呢。”商燕洲语气不变:“那是你的事,我只管死人案,生人事。”听完,温长廊一拍大腿,道:“那不挺好的吗!你管你的案子,我了我的阴间是非,岂不是正好合拍。”商燕洲最后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襟处的褶皱,睨了他一眼,幽幽地反问了一句:“合拍吗?”紧接着,商燕洲没有等他回答,就又说了一句:“既然想去,那便要听从我的命令,不允许大庭广众之下散传迷信、推销符箓、装神弄鬼、还有满口胡话。”温长廊白眼一翻,切了一声之后就说道:“我是那样的人吗!”商燕洲没理他,拿过军帽夹在腋下就走了出去,长军靴加修身劲军装,个高腿长屁股翘!温长廊两眼直直地看过去,眼睛里顿时就变成了花,心里边感叹着,督长大人真绝色。。。这时,门外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温长廊心一惊,赶紧蹿到厨房抱起一食盒就冲了出去,一边跑出去一边大喊:“等等我!我还没上车呢!”温长廊抱着东西跑到院子外头,商燕洲的车就到了他跟前,里面传来商燕洲温润的声音:“上车。”温长廊咧嘴一笑,就打开前车门坐了进去。一看,商燕洲脸色淡淡的,声音温润如玉,清朗动人,但是脸上却丝毫看不出笑意,反而是紧绷的嘴角显得清冷。温长廊偷偷地打量了一眼商燕洲,明显感觉到车上的气氛有些僵硬,他心想,莫不是怕带自己出去,抢了他的风头?也是喔,他温长廊到哪不是人群的焦点,姑娘们的梦中情人!“坐好。”商燕洲淡淡地说了一句,就发动引擎开出院子。汽车开到外面的正路上,温长廊扭头看向外面繁华的街道,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人这么多,要是带点符箓出来就好了,说不定生意还能不错呢!第34章 筒子楼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商燕洲偏头看了他一眼,嘲道:“无证外来人口,在深京招摇撞骗,属于犯法,当据情节严重程度,处以一年以下,三月以上牢刑。”温长廊一听,身子顿时坐正了,旁边这人可是警督局的老大,他想要做长久的大生意,得讨好旁边这人才行!在深京,商燕洲可是香饽饽,谁上去不得啃一口,可是有些人牙齿啃掉了都啃不动。他虽然不清楚深京的局势,但是就看商燕洲继任警督局督长之后,十里洋场,各方势力谁不争着往商公馆送礼的这件事,便知道警督局督长这个位子,何其重要,可以说是连接着深京各行各业的重要枢纽了。警督局不止办死人案,更是管着各行各业的准办许可证签发的这一道至关重要的程序,且后续的监督工作,也有专门的分员进行。这对于深京各行业势力的发展,是很大的掣肘,但同时,若是利用得好,也有可能是极高的跳板。这么一想,商燕洲一修学回来,就担任了警督局督长的位置,平时周旋,恐怕是少不了了。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温长廊将自己一直抱着的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还冒着热气的糯米团,车子里顿时就飘散出一股浓浓的菏叶清香。温长廊用勺子挖了一大块,先是放进自己嘴里,然后再挖了一块,殷勤地递到商燕洲嘴边,且说道:“快吃!你开着车,我喂你!”商燕洲稍微低头看了他一脸认真的样子,嘴巴鼓鼓地,像只鼹鼠,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第23章 他挪了几步,拍了拍旁边瑟瑟发抖的警员,问:“你们督长平时都这样?天天玩尸体?”警员睁大眼睛吞了一把口水,然后抬起头瞪了温长廊一眼:“督长这是在检查尸体,是办案!不是玩!”“那你怎么不去?怎么都要督长亲力亲为?”警员后退一步:“……检查尸体向来是尸检官的工作,只不过是督长不放心,要亲自检查而已。”温长廊点头:“哦哦哦”抬头看了一下这个房间的摆设与布置,只有一张旧木床,一张桌子,然后就是墙壁上小小的一个通风口。摆设简单,构造明了,这种筒子楼,一般都不会太复杂,选择在这里作案,恐怕是因为这里荒废已久,不会有人发现吧。第36章 消失者温长廊抬步走了出去,有些无聊地到处晃悠了一下,在走过一个房间时,却猛然顿住了脚步,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他推开房门走进去,什么都没有,可是地面上,却有一大块干净得不寻常的地板,这是被人特别清洗过的。而且,这个地方,阴气浓郁,只要闭上眼,他仿佛就能听到怨鬼的凄厉哭喊,只是,这里的怨气虽然浓郁,但是却没有杀人之意,只是不甘地咆哮。在这里,一定死过人,且看这怨气形成的速度与积累,定然不会超过十天,极有可能,是和隔壁那死者一起遇害的!温长廊脸色一凝,就掀开前长衫摆,一手撑着膝盖半蹲下来,一手放进口中,咬开一点,在血流出来之后,就在地上画了一道符文。完成后,温长廊将手指放进嘴巴里含着,而从外面走过来的商燕洲,刚好就看到了这一幕,他眉一挑,说了一句:“味道如何?”温长廊一声闷笑,随即抽出自己的手指,然后凑到商燕洲前面,言语暧昧地说:“不如何,其实吧,我最想尝的,还是督长大人的味道,定是不错。”商燕洲微微颔首,伸出自己刚刚拿死者手臂的手指,问:“你是说这吗?”温长廊脸色一僵:“你洗手了吗?”“尚未。”温长廊默默后退两步:“……”其实,商燕洲一进来,就看到了地上奇怪的符文,他不再开玩笑,而是指着地上的血符文问:“这又是,在做什么?”温长廊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随即开口道:“督长大人啊,我看你这案子是更加麻烦了,在这筒子楼里,死者应该有两名,你们发现的那具尸体,应该只是其中一名。这里是他们最初遇害的地方,那抛尸点,应该就在你们发现尸体不远的地方。”听到温长廊的话,商燕洲顿时脸色一凝,追问:“你怎么知道?!”温长廊摊手:“跟阴灵打交道,是我的强项,这间房子怨气极重,乃是死后不出十天的新魂,昨晚是那无名死尸的头七夜,时间正好对得上,至于这符文,是我用来引出其鬼魂的,今天晚上,他估计得跟着我们回去咯。”商燕洲低头看了看地上的符文,声音降了一度:“可否从死者鬼魂口中问出些什么?”温长廊摇头:“人死了之后,都不会记得自己死前之事,只会记得自己的亲人,而那些怨气极深的鬼魂呢,虽会记住杀害他们的人,但是,一般这些怨鬼,都会因为怨气太过于强大,而被缚在他们死前的地方,无法投胎。”说完,温长廊拍了拍手,就走出了房间:“走吧,今晚还得谈大买卖呢。”商燕洲眸色微起波澜,不过却不动声色地转身走了出去,出了筒子楼之后,就吩咐警员:“重新排查一遍发现死者的地方,还有,扩大搜查范围。”“是!”交代完后续的工作之后,商燕洲才转身上了汽车,一上去,就看到温长廊坐得正舒服,看到商燕洲进来,温长廊赶紧坐正,将尚且有一点余温的食盒递过去:“吃吧,到时候可别说我这管家不尽职。”接过食盒,商燕洲也不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从里面拿出糯米团,然后将勺子擦拭了好几遍,才动作优雅地吃着,就算是再简陋的地方,再平凡的东西,到了他这,仿佛都提高了好几个档次。第37章 弄风骚温长廊跟着商燕洲回了警督局,在商燕洲开会的时候,自己就坐在办公室里,那一张妖孽的脸,到处卖弄风骚,一张撩人的巧嘴,说得办公室里的女警面色潮红,神情羞怯。“妹妹穿这警服,可真是衬得身材凹凸有致,十分勾人啊。”女警娇羞掩面:“哪有,不过是寻常的警服。”温长廊轻挑一笑,站起来,挑起那女警的下巴,眉眼似桃,勾色若挑,端看半响,便语气暧昧道:“警服是寻常的警服,只是这人,却是不寻常的美人,瞧这细腻的肌肤,这浑圆的……”“温长廊!”商燕洲从会议室中走出来,向来带着笑意的脸,在看到办公室里混乱的一幕时,顿时沉了下来,一双压迫感极强的眸一扫而过,围在温长廊周边的女警顿时散开,第一次见督长生气,那眼神,好可怕……所有人都没有说话,更不敢有动作,可是唯独温长廊,长腿跨放在办公桌上,恣意潇洒,手撑着下巴,眉眼带笑:“我在呢,督长大人。”商燕洲二话不说,走过去,抬起一腿,就将他放在办公桌上的腿给扫了下来,温长廊借力一翻身,就平稳落地了。这一套动作,看得警员们一愣一愣的,这矫健的身手看起来,不比督长的差啊。 第25章 温长廊点头:“只是怀疑,所以就需要你去证实了。”商燕洲凝眉,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半响,啪地合上文件,随即就转身走出了办公室。商燕洲以文件上条款存在的一些问题,跟刘大昌商讨了半小时,到最后,才签了字,让他把文件带走。第39章 失踪案将又在外面满口荤话的温长廊直接拖进了办公室,商燕洲脸色之间,十分严肃:“你的猜测没有错,经过我的侧面询问,刘大昌家的管家已经莫名失踪了近十日,因为是失踪案,所以就直接在下面的警局申报,没有上报到督局这边,也正是因此,我们一直找不到被害者的身份信息。”温长廊点了下头,然后就动作自然地坐在办公桌上,低头沉思了片刻,随后抬头道:“如果说,那具男尸,是刘大昌家的管家,那,那具还没有找到的尸体,又是谁的呢?他们是一起被遇害的,不可能没有关联,你确定,刘大昌家出事的只有管家?”商燕洲点头:“确实,按照他说的是这样,不过,确定的话暂时还不能确定,从他的话中,只知道他的管家在十日前毫无征兆地失踪了,他的夫人,也在十日前遭遇了一场绑架,不过被平安地救了回来。”说到这,商燕洲忽然就站了起来,有些激动地说:“刘大昌夫人被绑架,也是在十天之前,管家失踪也是十天之前,在时间上不可能这么巧的,此二人与此案,一定有着我们尚未发现的联系!”温长廊挑眉:“那你打算你会一会这位刘夫人?”“见是要见,不过不是现在。”商燕洲发现了案件之间的联系。自然要重新整理一遍案情,于是直接伸手将他从桌子扒下来,说:“出去,我要工作了。”温长廊坐得正舒服就被扒下来,顿时就不满了,他啧啧地说道:“利用完我了就扔,唉,要不是我,你能发现这么重要的线索吗!没良心!”商燕洲有些头疼:“你很吵。”温长廊扁嘴,眼角泪花闪闪:“你还嫌我吵!”商燕洲:“出去!”被商燕洲直接温柔地踹出去的温长廊,憋屈地抹了一把眼角,真是外表越温柔的人内心越是铁石心肠,白挤出几滴眼泪。温长廊叹了口气,就继续在警督局里到处晃悠,所到之处,风流无限,到处撩闲,勾搭了一大群的女警员,为之痴迷。才一个下午的时间,温长廊这个名字就已经响彻整个警督局了。平时严肃沉闷的警督局,这时候,却分外地热闹,一些不怕死的女警员,都直接上去表达爱意,可是温长廊一张骚嘴,明明是拒绝,却说出了一种大爱的境界。商燕洲看到那些被荼毒的女警员,心想,温长廊这个妖孽,往后还是不要出现在警督局为好,免得影响办案效率。临近下班的时候,商燕洲就接到了商公馆的连线,让他带着自己那位管家一起回商公馆吃饭。商燕洲心想,恐怕是自家爷爷嘴痒的毛病又犯了,没人同他唠叨,所以才想着让他带着温长廊回去,好有个人陪他一起吹牛唠叨吧……商燕洲无奈地摇摇头,最后还是带着温长廊一起回了商公馆。一进门,商老爷子就凑上来牵过温长廊的手,亲切无比:“小老弟,来了?可想死老哥了!”第40章 疑中疑温长廊笑得眉眼弯弯,同样开心地回道:“小老哥,我也想死你了,你不知道,自从搬了出去,我是再也没有吃饱过饭了!”关键是再也没有烧鸭吃了!从一进门到现在一直被忽略的商燕洲,这时候,才终于被商老爷子点名了:“洋孙子你怎么回事?!怎么能苛待我小老弟呢,他可是商公馆的救命恩人!”商燕洲抚额,在商允意身边坐了下来,有些头疼地回道:“爷爷,他是聘请过来的管家……”“管家又怎么样!你不应该体恤一下你的下属吗?你这警督局督长是怎么当的,我看,我还是派一个厨师长还有几个佣人过去好了,免得奴隶我小老弟。”商燕洲勉强勾起一边嘴角,道:“爷爷你开心就好。”席间,商老爷子和温长廊坐在一边,边胡吃海喝边畅聊。至于商允意跟商燕洲两父子,则默默地坐到一边,交谈着。商燕洲:“对了,父亲,大伯不是跟火车一起回来了吗?怎么不见人?”商允意摇了摇头,说:“他啊,估计又有事忙去了,对了,你别整天惦记你大伯,我听说,今天烟草实业公司的刘大昌,又去找你签文件了?”“是,他今天确实来了。”停下手中夹菜的动作,商允意语气凝重地说:“这个月他这海外原材料准入证已经签了三份了吧?这么多的原材料,起码成品有上吨了,他最近的销买商,能吃得消?”商燕洲抬头:“父亲在怀疑什么?”“我怀疑,刘大昌假借销买商之手,将原材料高价转卖给租界外商,要知道,这些原材料要进入码头,是必须要有你的签字许可的,因此,那些外商要想制造大麻,也就缺少了原材料。而这些烟草原材料,在本质上,只要经过加工,那就很有可能,成为大麻的制造材料。” 第27章 温长廊心想,死前如果太痛苦,确实有可能在死后失去生前的记忆,这叫忘前尘。如今要确认这女鬼的身份,只能使用血脉牵了。这女鬼虽不记得自己是谁,但却始终惦记着自己的孩子与丈夫,只要在她尸体上牵一根血线,血缘的牵引,一定会把她带到她最思念的地方。只是,这前提是得找到这女鬼的尸体才行啊。这女鬼肯定是不会记得自己死后被抛尸的地方的,如今,他只能先将这女鬼暂时封印起来。“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那只能等找到你的尸体,我才能帮你找回身份,所以,进来吧,在里面好生待着,你且放心,阴阳铺一诺,必让你干干净净地踏上黄泉路。”温长廊说话时,拿出一似炉非鼎的明黄色四方盒,将上方盖打开,让女鬼钻进来。女鬼缓慢地曲起身子,重重地磕了一下头,额头上血肉挤压成一片,恐怖更甚。在她钻进了四方盒之后,温长廊盖上盖子,且在上面贴上一张符箓,长吁了一口气,客厅中的灯光,才重新亮起,灯光一亮,客厅中那一路蔓延的血迹就消失了。放眼过去,那女鬼留下的痕迹,一丝未见。商燕洲睨了温长廊一眼,问:“你哪来的这些玩意?”“行走江湖身上不得随时准备一点保命的东西嘛!对了,刚才你也听到了,女鬼的身份不明,如今,只有找到女鬼的尸体,我才能确认女鬼的身份。”商燕洲神色凝重,脸上的温润之色被压了下来,他语气沉沉,隐隐之中带着担忧:“我已经命人扩大搜查范围了,如果真的在附近,明天,应该就会有结果了。”温长廊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说道:“行吧!那就这样吧!困了,得去睡了!”说完,温长廊就收起招魂幡,抱着那四方盒,转身上了楼梯。上楼的时候,极其自然地打开了商燕洲的房间,也理直气壮地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商燕洲接着上楼去,打开房门,就看见温长廊只穿着一条亵裤,四仰八叉地占据了大床的一半位置,他走过去,脸上的温润之色,渐渐转为冷然:“这是我的房间。”温长廊翻了个身:“反正床这么大,我又不嫌弃你!”商燕洲额间隐忍:“我嫌弃你!”这对话,莫名地熟悉……温长廊翻身正对着商燕洲,妖孽的脸上眉眼一勾,就抬起手撑着脑袋,笑嘻嘻地问:“督长大人这么怕跟我睡一张床,难道是怕把持不住?”第43章 赤相见商燕洲嗤笑:“你觉得,你全身上下,有哪点,是能令我把持不住的?”摇了摇头,商燕洲就转身打开橱柜,从里面拿出连体的丝绸睡袍,转身进了洗浴间。随着水声响起,温长廊想到了他第一晚偷偷潜进来时的场景,那触感,当真是回味无穷。温长廊睁眼看着头顶的水晶吊灯,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堕落了,他似乎对商燕洲这具肉体上瘾了。。。抱着睡觉,真舒坦。商燕洲出来了之后,尚在滴水的发梢有些凌乱,睡袍的带子松松散散,与他平时一丝不苟的样子相差甚远,不过却多了一份禁欲系的美感,若不是那身上温润的气息,温长廊都要以为,这是禁欲版商燕洲了。温长廊吹了一个口哨,嘴皮子忍不住撩骚:“督长大人真是绝色,看得我都要硬了。”商燕洲擦拭头发长动作顿住,脑海中闪现过另一句如出一辙的话,眸色一凛,却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随后不浅不淡开口道:“这句话,同样是在这个房间。我听一个潜入我房间的贼人说过。”温长廊脸色一僵,连忙打哈:“是……是吗!谁啊这么大胆!敢调戏我们督长大人。”商燕洲脸上似笑非笑,盯着温长廊的脸,附和:“是啊,谁呢,这么大胆。”温长廊眼神闪烁,笑得一口白牙亮闪闪的,商燕洲眉一挑,就移开了视线:“去洗澡。”“行!”温长廊应了声,立马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蹿进了洗浴间,这里面还残留着淡淡的竹香,清新淡雅,商燕洲的身上,似乎就是这种竹香。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一股热流冲着小腹下去,一股原始的冲动莫名地发涨,温长廊洗到一半,突然扯过白色的浴巾,跑出来,毫不羞耻地说:“督长大人,我真的硬了!你负责吗?”此时拿着一本书在的商燕洲,脸色随着目光所至,顿时发黑,额间隐忍,似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给我滚出去!”温长廊扁着嘴,靠近商燕洲: 第29章 温长廊打开门,让他们进来,自己则转身率先走了进去。管家被温长廊的称呼一噎,就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手推开他,嫌弃地问:“我们家少爷呢?!”温长廊转头勾唇一笑,道:“我们家督长大人当然是挣钱养我去了呀。”“你!不知羞耻!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管家做了几个深呼吸的动作,让自己平静下来,免得被气死了不划算,他直接忽略了温长廊,招手让后面的几人进来,吩咐道:“你们几个从今天起,就住在这里,负责少爷的日常生活起居,记得要认真对待,态度很重要!至于这个小王八蛋,你们不用管,直接忽略就成。”“小王八蛋?谁是小王八蛋?”温长廊颇为不解地看了看周围,然后一脸认真地去问管家。管家咧嘴一笑:“谁问是谁。”嗯?温长廊后退几步,审视了管家一番,随后摇了摇头,无奈地开口:“这位不是很好看的管家,没想到,你是这么嫉妒我的美貌与能力的,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理解,毕竟,老人家嫉妒心是比较强的。”管家一听,胡子一瞪,怒:“我嫉妒你这毛头小子干什么!”温长廊摊手:“我一来就是管家,而你工作了几十年还是管家,你说你是不是嫉妒我能力?我温家血统优良,生得风流倜傥,俊美无双,你说你是不是嫉妒我美貌?”“强词夺理!”——芦苇荡。商燕洲过去的时候,尸检官已经到了现场,一边出勤的警员,都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前去看,据说发现尸体的警员,直接被吓晕了过去。商燕洲戴上手套,就朝尸检官走了过去。尸检官戴着口罩,手套,全身防护,此时正在给尸体清理杂草。商燕洲走近了,问:“怎么样了?”尸检官摇了摇头,叹气道:“尸体腐烂得太严重了,情况不好,而且,死者生前,全身的皮都被扒了下来,这,应该也是尸体腐烂得比较严重的原因。”第46章 外商案全身被扒皮?而且还是活着的时候,商燕洲半蹲下来,表情凝重地察看着,已经爬满腐虫的尸体,一靠近,就散发出浓浓的恶臭,商燕洲却眸光不变,反而动手,在尸体的脸部上,按压了一下。“脸部神经僵硬,死前应该受过惊吓,或者经历了巨大的痛苦。”尸检官跟着在脸上按压了一下,然后翻开那深深陷进去的眼睛处,用仔细地看了一下,说:“瞳孔深陷,死前确实是非常痛苦。”商燕洲抬头扫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芦苇荡将近半人高,郁郁葱葱的一片蔓延过去,平时这些地段,很少有人会来,除了一些钓鱼的渔民会偶尔过来一下,选择在这里抛尸,确实很难被发现。商燕洲在尸体的头部扯了几根头发下来,然后对尸检官说:“先把尸体运回去,再出一份详细的尸检报告。”“是!”将那几根头发用透明的袋子装起来,商燕洲就开车回了警督局。刚刚回到警督局,就有警员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说有军区司令长的连线,让他马上过去。商燕洲将车钥匙丢给警员,自己就快步地走回办公室,按了几个数字,把军区的连线给接了进来。“阿洲,我让你查一下烟草实业公司的刘大昌跟租界外商之间的往来你查了吗?”来电的,正是商燕洲的父亲,商允意。商燕洲回:“已经安排下去了,但是我这边有案子要跟进,所以具体的情况,我还不清楚。”商允意撸了一把头顶,急冲冲地说:“奶奶个腿子,我们刚刚得到消息,那些外商竟然成批销了大量的大麻,到深京附近的附属镇,我们军队操练的时候,刚好碰上他们交易了。这件事你必须要重视!这么多的大麻销下去,得损害多少百姓的身体!”听到商允意这跳起来的语气,商燕洲拿着电话换了一边耳朵,一手拿着笔在桌面的本子上记了两行字,然后回道:“知道了,父亲,此事我会调查的,这刘大昌我本来就是要查的,但是若要光明正大地调查租界外商,恐怕势必会引起各国驻馆的不满,此事还需谨慎。”“嗯,就是跟你这边提醒一下,这是你担任警督局督长办的第一件案子,父亲相信你的能力,行了那就先这样吧!”挂了电话之后,商燕洲俊雅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低头沉默了半响,然后动手摇了一串数字:“接市长办公室!”—— 第31章 “钻到伞骨中,控制这把黄泉伞,我顺着方向,带你过去,不然,你刚出去,外面的太阳就能让你灰飞烟灭。”附在发丝上的青烟听到温长廊的话,就顺从地钻进去,缠绕在伞骨上,一句苍老的话从伞骨中传了出来:“谢谢。”温长廊没说话,弯腰拿起招魂铃,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下到客厅,正好跟刚刚分派过来的厨师长碰上,温长廊神色如常,迎着那震惊的目光,淡定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出了小洋楼的外院门,放眼过去,毫无遮挡的太阳光照射在黄泉伞顶上,伞骨开始时,还不安地震动了一下,在温长廊紧了紧拿着伞柄的手时,才安静了下来。温长廊顺着伞骨中的方向牵引,加快步伐地走着,一路过去,皆成为了路人眼中的焦点,如此诡异的伞,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再加上温长廊那一脸坦然自若的表情,和手中三步一摇的招魂铃众人就更加地好奇,一路过去,都有人在指指点点。说的,莫不都是这人在装神弄鬼。第49章 道不明走过了几条街,从黄埔大街穿过去,手中的伞骨越来越躁动不安,温长廊被迫跟着手中黄泉伞的速度,加快步伐,最后,最斜穿过黄埔大街的辅街时,躁动就停止了。辅街一号路,就是西阜学堂,西阜学堂是由政府开设,主张中西结合教育的第一个试点学堂,许多深京当地有权有势的财阀,和各界名人,都会把自己的子女送到西阜学堂。此时的学堂,前门停了好多辆小汽车,由于快接近中午时刻,这些人,都是来接自己孩子放学的。温长廊呼吸一定,仿佛听到的伞骨中的哽咽声,伞骨慢慢地震动着,温长廊顺着方向,就来到了前门的一处,在那里,有一个穿着小西装,梳着小平头的男孩子,正站在一名教学先生的旁边,翘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观望了半响,那男孩子就失望地低下了头,像是蔫了的草儿,没有了生气,而他旁边的教学先生,则半蹲下来,安慰他:“小贺安,可能你家人有事,所以走不开,不能来接你,你要不要让老师送你回去?”“不用了,反正也不远,我还是自己回去吧,谢谢老师。”小贺安说着,对教学先生弯了一下腰,就跑开了。他这一跑,温长廊的黄泉伞就跟着跑过去,到了小男孩的后面,不停地呜咽着,隔着半指的距离,却是阳世与黄泉。温长廊此时也已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他迈开长腿往前探了一步,就跟被称作小贺安的男孩子平行了。似乎注意到身边太过近的距离,小贺安就往路旁边挪过去了一些,小手紧张地捏着自己斜挎在肩上的小黑书袋。温长廊见状,也跟着挪了一小步过去,并且开口问道:“你叫小贺安?你为什么自己回家呢?你家里人呢?”小贺安警惕地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奇怪的叔叔,奇怪的伞,奇怪的行为,一看,就不像是一个好人。“你是个坏叔叔,我不跟你说话。”说完,小贺安就迈开小短腿,使劲地往自己家里跑回去。温长廊还没来得及翻白眼,就被黄泉伞的的一股大力,跟着给拖了过去。小贺安的家,其实离西阜学堂真的不远,转过一条街,一排过去的新式洋房,第一栋,就是他的家。温长廊跟着跑了过去,在那栋华美的新式洋房前停下了脚步,而一来到大院门前,附在黄泉伞中的的那根青丝,化为灰烬,一缕青烟弥漫着悲伤的气息,那声声的哀凄悲鸣,只有温长廊,听得清清楚楚。这里,应该就是之前那具无名尸,和这女怨鬼生前的家。可是,那具男尸是刘大昌家的管家,那她呢……温长廊复杂的眼神扫过只有他能看到的一缕青烟,刘家报失踪的,只有管家一人。这个隐藏了这么多悲伤和冤屈的灵魂,有是怎样的身份呢?看她刚才对那小男孩的态度,他心里隐隐浮现出一个可能,但是,这又是不成立的。刘大昌的夫人,明明还好好地活着……第50章 牵生乱“你怎么在这?”在温长廊微低着头沉思的时候,头顶却突然传来商燕洲一惯温润似竹的声音。听到声音,温长廊倏地抬头,震惊道:“督长大人你怎么也在这?”商燕洲敛眉:“有些事找刘老板了解一下,不过你,这……是什么意思?”商燕洲拧着眉,上下扫了扫温长廊手中,那柄灼眼极了的黄泉伞,微风吹过,上面的红铃铛,还随着节奏摆动,铃铃作响。温长廊有些汗颜地哈哈笑了两声,然后解释道:“那什么,挡太阳嘛!你瞧这太阳这么烈,不得晒黑了。”“哦,对了,你现在是要进去是吧?带我一个呗。”温长廊朝商燕洲眨眨眼睛,眉角之处勾起一丝春意,笑得耀眼,入心。商燕洲神色不变,语气还是一惯的温润:“我为何要带你?”“这你就小气了啊!我这不也是为了你能尽早破案吗!我告诉你……”温长廊撑高了点黄泉伞,将商燕洲也罩在其中,丝丝缕缕的阳光,透过红丝线的缝隙,打在商燕洲脸上,映衬得媚色生花,晕红一片,眼眸中倒映着温长廊妖孽的脸,眯着眼,带着笑,十分醉人。温长廊怔了半响,才恍然从美色中回过神来,稍微踮脚附在商燕洲耳边,轻声地呵气道: 第33章 “哎呀,这沙发,坐着还行,就是比我们家的差远了是吧?督长大人。”商燕洲朝刘大昌抱以一抹歉笑,随后偏头,看着温长廊,道:“手放下来,腿放下来,身子端正些。”温长廊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你看刘老板都不嫌弃我了,你嫌弃什么,对吧,刘老板?”刘大昌回过神,想起自己似乎在警督局里见过此人,应该是商督长的朋友,于是便抬手抹了抹额际的虚汗,笑道:“是的是的,这位小兄弟性情豪迈,在下怎会介意。”“呵呵呵,刘老板这么说我就觉得,刘老板一定是个干大事的人物,不过,我看刘老板最近身体似乎有些虚啊?”刘大昌尴尬沉默:“这……”“但是!不用担心!”温长廊从沙发上起来,转头就坐在刘大昌的身边,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符箓,直接揣他白色衬衫左胸前的口袋里,末了还拍了拍,神秘兮兮地叮嘱:“刘老板这可是我我独家的宝贝,要不是看你爽快,我可舍不得拿出来,有了这东西,保证刘老板每天晚上都生龙活虎的!”刘大昌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意,只是笑着点了下头,也没明着拂了温长廊的意。这时,刘府管家走进客厅,弯腰道:“先生,劳伦斯先生过来了。”“好,让他进来吧。”刘大昌对管家吩咐完,然后就转过头对着商燕洲,面带歉意:“非常抱歉了,商督长,家中临时有事,今日恐不能留您吃这顿便饭了,等来日您有时间了,刘某一定盛宴款待商督长。”这句话,明显就是赶人走了,商燕洲也不说什么,只是慢条斯理地勾唇,声音温润如竹:“既然刘老板有事,那就请刘老板明日亲自到警督局来一趟吧,有些事,还是需要刘老板配合一下的。”“一定一定!来人,送商督长出去。”从刘大昌的语气中,商燕洲听出了急躁,似乎是在避讳着什么。第53章 劳伦斯在走出去之时,商燕洲与劳伦斯擦肩而过,四目相对,互相点头示意,随后错开视线,商燕洲若无其事地出了前院大门,缓慢踱步到停车处。温长廊也有些注意到那外国人,似乎眼神有些不对劲,擦身而过时,竟然盯商燕洲盯得像砧板上的肉,好像要生吞了一样,莫不成,这外国人不畏艰险,想要压了督长大人?真是,长得一副贼头贼脑的的挫样,眼光还是不错的。“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商燕洲似乎是极为无奈,眼睁睁地看着温长廊那嘴角的口水滴到地面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哦哦哦,没啥!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刘家肯定有些我们还没有查清楚的秘密。”温长廊被一声敲在小心脏上的声音给惊了过来,连忙擦了一下嘴角,然后顺道还叉开了话题。商燕洲打开车门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就有些苦恼地开口:“确实,刘大昌按道理,是不会跟外商往来的,可是照刚才的情况,他们之间不止有了往来,而且似乎还不浅,为了接待这位劳伦斯,竟然直接给我们下了逐客令。”闻言,温长廊风骚地挤了一下眼睛,说:“既然怀疑,那督长大人要不要来个实地考察一下,嗯嗯?”商燕洲抬头:“怎么说?”温长廊理直气壮:“爬墙啊!既然明着不行那就来暗的!”商燕洲温润如玉的脸上,闪过一抹揶揄,随后勾唇,轻笑:“你似乎对翻墙情有独钟?”“……咳咳!”温长廊伸出手掌胡乱抹了一把脸,眼神有些飘忽地游走着,就是不敢看向商燕洲,那什么……做过贼的人总是有点心虚的,而且他这个贼还占了这位督长大人的便宜。。。“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说要翻墙吗。”商燕洲轻飘飘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关上车门,抬头看了一下周围,就朝最近的电话亭走过去,拨通了警督局的连线。温长廊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只知道,等他从电话亭里出来的时候,温长廊脸上的脸皮已经完全是经得起风霜的厚度了。“督长大人要跟我一起翻墙吗?你这高贵的身份翻墙似乎是在临幸刘家的那面墙!”说完,温长廊还特地用脚踹了一下刘家新式洋房的外墙。商燕洲看着他幼稚的行为,脸上淡然,语气端正:“出气应该找鸡蛋,而不是石头。”“切,石头也得看是什么石头,我这金刚石,还会怕这豆腐块嘛,真是。”温长廊大言不惭地吹捧着自己,言语之间不见一丝惭愧,反而是尾巴要翘上天的架势。夸奖完自己,温长廊忽然想到了有一件事还没有说,于是就拉着商燕洲,有些谨慎地小声开口:“那具被扒皮的女尸,身份我已经确认了,是刘大昌的夫人,现在住在刘家的,根本就不是刘大昌的夫人,而是披着一块人皮的怪物。” 第35章 小贺安像只小刺猬一样,表情凶狠地抬起头,眼睛通红,但是却很坚定地维护着自己的妈妈:“我妈妈才不凶,她……只是,被坏人吓到了还没有恢复过来而已!我妈妈以前,是最好的妈妈!是天下第一的!”听着这稚嫩却坚定的话从这小破孩的嘴上说出来,温长廊突然之间就笑了,且问了一句:“从前你妈妈那么好,那现在呢,你觉得,你现在的妈妈,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吗?”“我……”小贺安嘟着嘴,语气有些犹豫,自己埋头在膝盖下面,嘟囔了好半响,才小声地开口:“妈妈现在,脾气变得怪怪的,经常凶我,而且放学也不来接我,甚至就连我的生辰都不记得了。”第56章 阴阳错温长廊:“那你觉得,这是你妈妈吗?”小贺安沉默:“这是妈妈的样子,但是好像又不是妈妈的气息……”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心想,血脉之间的呼应,果然只有最亲的人,才能感知得到,这对母子,也是有些许可怜,从此阴阳相隔。温长廊不知道商燕洲探听得怎么样了,他从洋房二楼抽身出去的时候,左右看了一下,又细等了片刻,都没有看到商燕洲,估计,是刘大昌跟那外国人还没有聊完,所以,应该是尚未出来。温长廊是个坐不住的人,在商燕洲的小汽车顶上趴了好一阵,就有些闲不住了,他眼睛到处乱扫着,有些无聊地念起了各种符箓咒语。“奶奶,你怎么了?”一声奶里奶气的声音传出来,且还伴随着隐约的哭声,温长廊出于好奇,便伸头过去探了一下,那是一个老妇,倒在地上,身边的菜散了一地。而那声音的来源,正是想要搀扶起老妇的女娃娃。小脸哭得红彤彤的,头上扎着两股鞭子,一边别了一朵小红花,虽然艳俗,但是用在小孩子的身上,却显得格外地活泼,可爱。温长廊唰地一下就坐起来,跳下车背,大步流星地过去,一手将老妇提起来,且恬不知耻地开口:“奶奶,我来救你啦!”温长廊动作虽然大,但是却没有伤到老妇筋骨,等那老妇站稳了一下,他才松了手。老妇感激地对温长廊弯腰,道谢:“谢谢这位好心人,谢谢!”那小女伢,也是冰雪聪明的娃娃,在温长廊扶起老妇了之后,便童声童语地开口:“谢谢叔叔帮我奶奶!”温长廊耸耸肩,颇为苦恼地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缓缓道:“我不是好心人,我是好看的好心人,小女伢,可要记住了呦。”小女孩诚恳地点头,应道:“嗯嗯,记住了。”温长廊一向秉承送佛送到西的阴阳铺良好传统,于是便担任了护送这一老一小回家的角色。那老妇也是一阵推脱,最后实在是她那小孙女太小,没有办法搀扶她,她才同意了让温长廊送她们回家。这么一走,没几步,竟然又回到了刘家小洋楼,这……难道说……“我是这家里的老佣人,小兄弟,我们从后门进去吧。”说着,那老妇已经转身向后面走去。刘家下人的居住地,有另外的一间屋子,老妇将温长廊引进屋里的时候,恰逢里面其余的下人都已经干活去了,所以这间集体房中,就只有他,还有那对祖孙了。温长廊随意张望了一下,却猛然被一张摆在床头柜的黑白照片给震住了,这是……最先发现那具尸体生前的样子!这……温长廊眼睛忽地就扫向了那对祖孙,老的很老,已经快要走不动了,而小的,还很小,步伐,都还有些稚嫩。一个五岁的孩子,以及风烛残年的老母亲……这两人,是第一个死者的家属!第57章 断尘世思及此,温长廊不禁有些唏嘘,人已往生,一了百了,但是留下了老母亲,稚亲子,又何尝不是残忍呢……“叔叔,喝水。”小女孩怯生生地扯了扯温长廊的外马褂下摆,一手将一碗清水递了过来。温长廊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接过那碗清水,仰头灌进去,然后咋咋舌,笑道:“小姑娘身上是带糖了吗,怎么连清水都这么甜,呵呵。”小女孩听闻,顿时低下头,脸蛋红红的,明显是害羞了。放下瓷碗,温长廊站起来打量了一下这房子,并不算太寒酸,毕竟刘大昌作为烟草实业公司的老板,是深京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都不会太过于苛待自己的下人。只是,这房子对于祖孙二人来着,却有些空落落的了,温长廊唏嘘过后,就一把抱过那小女孩,放在凳子上,而自己则蹲下来,两眼注视着那水汪汪的灵眸,问:“小姑娘,这里,就你和奶奶一个人住吗?”闻言,小女孩眼神闪躲地低下了头,手指头紧张地放在膝盖前,搅着。一旁的老妇,听到温长廊的话,顿时老眼一红,伸手就将小女孩拉了过去,抱在自己怀里。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安心些。温长廊不解,于是再次开口:“奶奶是有什么不能说的隐秘吗?若是勉强,那便不说了,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奶奶不必在意。” 第37章 摸摸自己的脸,温长廊很是苦恼,没长痘痘也没起皱纹啊!温长廊疑惑不已,于是在她们面前晃悠过去,又晃悠过来,可是却瞥见她们,目不斜视的,一副正经的作派,果然是商燕洲的小弟,连这三分脸色,都给学了去。温长廊摇头叹息的同时,又去了督长办公室的门边,直接瘫坐下来,虽然整个警督局的人都无视了他,但是温长廊却脸皮厚得堪比城墙,没办法骚扰别人,他就只能继续骚扰优雅美人了。扣扣扣!温长廊就连扣门,都带着一种吊儿郎当的力道:“督长大人,你不想知道,我今天看到了什么吗?肯定对你破案有好处的,你不供着小爷就算了,竟然还将小爷拒之门外,小爷我告……”砰!温长廊身后的门突然打开,由于惯性又没有防备,所以,温长廊就这么咚地一声闷响,后脑勺就直接跟地板来了一个亲密接触。“啊!疼啊!嗯……”温长廊一脸痛苦地捂着后脑勺,卷缩在地上,唇色被牙齿咬得发白,似是十分痛苦。商燕洲如玉眉宇微动,俊雅清隽的脸上突然浮现一抹极度温柔的笑意,他慢慢地半蹲下来,俯视着温长廊,语气阴测测地吐出一句话:“可有伤到?要是没有伤到,那我可就又不开心了。”温长廊脸上的龇牙咧嘴一顿,然后直接双腿一勾,脚后跟在翻转的同时,顺势关上了门,而关门的同时,温长廊也已经俯身下去,竟直接咬上了那一处的浅色柔软。商燕洲瞳孔一紧,感受着唇上传来的热度,心慢慢地收缩,一向古井无波的深邃眼眸,此时却有着一些不明意味的东西,在滋生蔓长。温长廊向来随心所欲,凡事没过过脑子,想亲就直接凑上去,所以自然就理直气壮地顺势吃了一把豆腐。砸吧两下嘴,温长廊有些意犹未尽:“督长大人,你这真是软了吧唧的,咬上去真带劲。”商燕洲森寒勾唇,道:“是吗?”话音一落,商燕洲腰身一翻,就将温长廊以绝对的强势压在了身下,此时的他,剥去了优雅的外衣,整个人的气势锋锐,强势的压迫感以及那凌厉的眸光,直直地打在温长廊的身上。随后,温长廊就尝到了,什么叫:自作孽而不可活焉……“唔……!!!”口中内壁被一抹冰凉来回地搅动着,极致缠绵,互相交缠的气息充斥在鼻尖,温长廊又闻到了那种淡淡的竹香,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而此刻商燕洲如狂风暴雨一般的紧密纠缠,则让他毫无可退之地。不知何时,本是一场带着玩笑意味的博弈,已经变成了极致缠绵的游戏。第60章 豆腐恼一袭缠绵结束,温长廊脸红气喘,一脸失了贞操的恼羞成怒样,颤抖的指尖,像是在谴责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你……这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竟然敢亲小爷!”商燕洲挑眉,摊手道:“力是相互的。”“什么相互!明明就是你要蹂躏我!践踏我!轻薄我!”温长廊哭唧唧地趴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大有一种不讨回公道誓不罢休的架势。见此,商燕洲也不恼,只是神色清冷地伸出脚踹了踹他,道:“要哭请到一边去,不要挡路。”温长廊顿时嚎嚎叫:“你个没良心的!”“扪心自问,有些玩笑,是谁先越界的。”临走时,商燕洲语气有些平淡地留下了一句话。温长廊动作一顿,随后就收回了哭唧唧的可怜样,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尽是看不透的情绪。啊……今天天气真是不错了,宜调戏!温长廊放纵自己躺在地上,双臂展开,唇边的笑意渐渐浓郁。三天后。环京河海关码头。商燕洲穿着一身全黑的修身便服,修长的身影在微光初融下倒拉出一道长长的残影,一抬步,那长到膝盖下三分处的黑亮皮靴,衬得整个人都英气勃发。尽管商燕洲身上,依旧是一副斯文人的作派,说话举止都优雅端正,但是,此刻的他,却多了一股凌厉逼人的气势。“安排的如何了?”“督长,已经安排好了,上午9时,海关已经开了,烟草实业公司的货船,大约还有半小时,就靠岸了。”商燕洲点了下头,语气沉吟:“务必要沉住气,等他们交易的时候再出手,人赃俱获,租界驻馆那边,才会闭得上嘴。”“清楚!”此次行动,商燕洲用三天时间,布下了一招请君入瓮,那天劳伦斯去找刘大昌的时候,他得到的消息就是,三天后,码头交易。刘大昌,还真是他回国后,栽的第一个跟头,无视商贸法,借助烟草实业公司作为掩护,私自与外商交易海外运输的烟草原材料,此举无疑是助长了外商占领深京市场的气焰,更是加快了大麻在深京黑市的流动。商燕洲深邃的眉眼渐渐暗沉,从上衣袖口处拿出一副黑框眼镜,挂在耳稍处,便起身走出了海关办,身后,还跟着两名警员。“通知海关检查的人,今日要比往日里,格外地粗心些。”“是。” 第39章 该死!是狼犬!第63章 降头术温长廊踩着自行车,使劲地蹬啊蹬,顺着追踪符的方向一路过去,两边是越来越高的芦苇荡和杂林,位置,也离城区越来越远,这刘大昌跟那外国人,到底要干嘛去,这么神神秘秘的。一阵清凉的风吹过,温长廊眼尖地发现了一个与这荒野格格不入的东西,定眼一看,当即摔了自行车,跑过去拿起来,放到鼻尖一闻,是商燕洲的气息!拿着那纯白的袖襟,温长廊抬头看向那蔓延至前方不知何处的长路,慢慢拢紧五指,将袖襟抓在手里,眼底掠过一抹暗色,随后将袖襟往衣兜里一揣,低骂了一声,就扶起自行车,如脚下生风了一般,猛蹬。蹬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时候,温长廊终于顺着追踪符,来到了那处废弃的工厂,远远地,就听到了外国人叫骂的叽里咕噜声,以及,激烈的打斗声。细细一听,竟然还有枪声,死了死了,督长大人啊,你可别挂了!温长廊一边想,一边撸起袖子冲进去,身形如影,脚下生风,越过那扇阑珊,温长廊就看到了身上挂彩的商燕洲,脸上依旧是那副端雅模样,只是下手的动作,却是利落干脆。“督长大人,我来英雄救美了!”温长廊贱兮兮地一喊,就曲起手臂,脚下使力,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翻身而过,落下之时,一脚勾住一名拿着枪的人,用力一扭,咔嚓一声,嘴角处流出一丝血,人就倒了下去。轻松落在商燕洲旁边,温长廊笑得风骚肆意:“督长大人,怎么样,我是不是帅呆了!”商燕洲定了两秒,随后伸手把他用力一扯,扯到自己边上,语气有些微怒:“你来干什么!”“英雄救美啊!”“……你!愚蠢!”“我哪里愚蠢!聪明绝顶如我,不仅身手第一,智谋更甚!”商燕洲额际微汗:“……你真的是,不管到哪,都这般,口无遮拦。”温长廊翘起下巴:“我这是时刻提醒着自己和别人,我有多优秀!”说着,温长廊就伸手拍了拍商燕洲的肩膀,换了一个语气道:“放心,我这个英雄,一定会救你这个美人的。”说完不等商燕洲回话,温长廊就已经叉着腰站到了商燕洲前面,对着劳伦斯和刘大昌。温长廊最先看到的,是刘大昌,此刻的他真的很不寻常,静静地站在劳伦斯的后边,像是一个奴仆,而那假沈慈,则是和劳伦斯并肩而立,这么协调而诡异的画面,着实可疑。温长廊当即就想到了一种可能,为了验证这种可能,温长廊一手放在身后,指尖凭空燃起一抹淡青色的火焰,随后,火焰化为灵符,经过温长廊的操控,悬空而起,钻进了刘大昌的正中眉心。而刘大昌的眉心,在火焰消失了之后,就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环形印记。果然!是降头!刘大昌被人下降头操控了,所以才没有了自主意识,从头到尾,温长廊终于捋清了所有的前后因果。第64章 互信任劳伦斯手上拿着一卷香烟,猛吸一口,吞云吐雾,他看了一眼商燕洲,随后,操着一口磕磕碰碰的中文。轻蔑地开口:“商督长,这可是你自己不识抬举,和我们做生意,利润多多,是不是啊,刘老板?”刘大昌温顺地点头:“是的。”“呵呵”商燕洲无动于衷的脸上划过一抹温柔的笑意,却带着沁人的寒气:“劳伦斯,这不是你的国家,想要靠贩卖大麻入侵深京的商贸市场,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深京的商贸市场,还轮不到你做主。”劳伦斯摊手,耸肩道:“你这幅平静的语气还真是令我很不开心啊,过了今天,没有人会知道我的野心,不久的将来,我,将会是你们国家商贸市场的主宰!”“嘿!嘿!你这个丑八怪,我们国人喜欢的是我这一型的,你这丑不拉几的样子,连我隔壁买糖人的阿奶都看不上,还想主宰我们,你说你这不是在放大炮吗!”温长廊一向有出口便气死人的本事,再加上他那一张妖孽风骚的脸,确实,让人看了不自觉顺着他的话下去。劳伦斯脸色涨得难看,随后又忽然笑开:“你们这是在拖延时间吗?呵呵,刘老板,吩咐你的人,做了他们。”“是。”刘大昌的人?这些人是刘大昌的?温长廊脑袋里快速地闪过破解降头的方法,最后,画面停留在一抹青烟上。而此时,刘大昌一声令下,那些人蜂拥而上,温长廊脸色一凝,随后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商燕洲前面,见此,商燕洲神色淡然地将他拉开,且低声道:“我还不是残废。”温长廊回头,对他咧嘴一笑,没心没肺地笑着说:“放心,我可厉害了!”说完,温长廊似乎是为了验证他这句可厉害了的话,便倾身上去,反手扯住一人的手臂,向上一翻,像打桩一样,把人上颠下翻,在一群人要冲上来时,温长廊顺势把人一甩,借力打力,一堆人都被撞倒了。商燕洲眸低涟漪渐起,随后将自己的后背抵在了温长廊的后背上,往往只有信任,才会让人甘愿将后背,交给对方。人不断地涌上来,商燕洲想的是警督局的人应该快要到了,而温长廊想的则是,怎么解了刘大昌身上的降头,让他恢复神智。打得正激烈时,轰隆一声,自天际而下,巨大的乌云笼罩了整个废弃工厂,一阵阴风呼啸而过,温长廊看到了一抹青烟落地,化为一名笑意温婉的旗装女子。见此,温长廊哑言:“你……的灵体……” 第41章 “文雅什么啊!敢伤了我们家督长大人,再文雅下去他就该跳你脸上撒尿了!”商燕洲直接黑脸:“闭嘴!”商允意:“闭什么嘴啊!文雅有个屁用,枪杆子才是硬道理!”商燕洲沉默,不再说话,看来,在这个满是兵匪气的商家,他才是格格不入的那个。。。——警督局。军医最后将砂带绑紧,还不忘在一边叮嘱:“少爷,伤口不可沾水,记住了,还有一天要记得更换一次砂带,给伤口进行消毒,其他淤黑的地方也不可以忽略,消肿的药膏记得每天涂。”“医生如此费心,谢谢了。”军医颤巍巍地低头:“少爷客气了。”您家老子正拿枪顶着我后脑门,我能不费心吗……第67章 再偷香看到军医的异样,商燕洲颇为无奈地站起来,开口道:“父亲,只是一些小伤而已,查案出外勤,受点伤都是难免的,这你也是清楚的,您如此,岂不在胡闹。”商允意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于是就收回了枪,有些气急地说:“你是督长,凡事跑前面干什么!你看就受伤了吧!我之前都说了,你性子慢吞吞的,不适合这位子,还偏不信!”“父亲……”我什么时候性子慢吞吞了……“你什么时候不慢吞吞了!吃个饭一双筷子就能搞定的事,你还用刀用叉的,吃完还得抹抹嘴,浪费时间,等你抹嘴的时间,敌人枪都顶你脑门上了!”商燕洲:“……”被自己的父亲怼到无言以对的商燕洲,只能选择沉默。。。此时,办公室里的人都已经自动地屏蔽了听觉视觉,连大气都不敢呼一声,司令长的气势,真的是能压死他们一帮小蚂蚁啊。这个时候,往往只有温长廊,恍然无所觉地走过去,站在商允意边上,一双风情万种的眸角,风骚地勾起,妖孽十足,但是却出语雷人:“这种事情,我们知道就好,说出来干什么,督长大人脸皮薄,会不好意思的,你看,这么多人在,他都脸红了。”经过温长廊这么一说,商允意这位司令长似乎才想起来,要给自己儿子留几分薄面,于是就狠狠地瞪了一眼办公室里的人,大声道:“你们,把刚才听到的都给忘了听到没有!这是命令!”众警员统一口径:“是!”商允意走后,警督局里的低气压,才终于缓了过来,众人都是心惊后怕,司令长的气势,真不是他们这些小虾米能受得住的。商燕洲在商允意带来的军队撤出去了之后,就起身往办公室里走去,在关门前,放出了一句话:“提审劳伦斯还有维斯,通知租界使馆让他们派人过来,半小时后开会。”看着门关上,温长廊脸一抽,就旋风似得跑过去,踹开门走进去,然后又砰地一声用脚关上了。“你都受伤了还开会!”商燕洲不紧不慢地回:“此事不宜往后拖,需得尽快解决。”温长廊一手撑在办公桌上,凑近,语气蛮横地说:“还有什么好解决的,一枪崩了不就行了!”商燕洲冷脸:“你出去,门关上。”温长廊的回应,是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我得保护你!”商燕洲咬牙切齿:“这是警督局。”温长廊则理所当然:“警督局怎么,也是有危险的,你看刚才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小命就没了。”说话之时,温长廊突然凑近,在商燕洲的脸上亲了一口,认真道:“我刚才被吓到了,我得亲一口,来平复一下我的心情。”猝不及防的柔软接触,让商燕洲浑身一颤,随后脸色僵硬地撑着办公椅往后退开,语气隐忍:“温长廊,你给我消停一点!”温长廊闻言,顿时委屈巴巴:“督长大人,你嫌弃我?”“很嫌弃!”温长廊顿了一下,随后嘴角一勾,语气邪邪地开口:“我不嫌弃你就够了,我,刚才英雄救美了,现在,应该是你以身相许的时候了,嘿嘿嘿!”第68章 占便宜经过三天的提审与证据收集,劳伦斯与维斯买通刘府管家,谋杀刘大昌夫人沈慈的罪名成立,同时,劳伦斯违反两国商贸法规,大量走私大麻,流入深京市场,损害深京人民身体健康,罪大恶极,将被遣送回国,接受律法的审判。 第43章 温长廊没出两分钟,就开始慢慢地挪过去,挪到商燕洲身后,视线触及到他手上的报纸,眼睛一眯,下一秒,那报纸已经到了他手上。“哇!这是谁啊,竟然能上人民日报,长得够妖娆的,影视行业崛起之后的第一颗新星,周云婉,人如其名,婉婉多情,歌声更是婉转动听。”温长廊照着上面的标题读出来,然后单手撑在沙发背上,身体腾空到沙发上紧挨着商燕洲坐下,拿着报纸指了指上面的女人说:“督长大人,这个周云婉长得可真好看,比之前见过的好看多了,是吧?”商燕洲连眉都没挑一下就回:“我从不关注无关紧要之事,和人。”“嗯,也是”温长廊一边下面的文章,一边点头,口气随意地说:“紧要之事是你的案子,紧要之人是我,你只关注这两样就可以了。”第70章 多余温商燕洲被他那一副理所当然的厚颜无耻弄得嘴角微抽,被气笑了。。。“温长廊,你是怎么练就,这般,厚颜无耻的?”商燕洲第一次,十分认真地问了温长廊这个问题,而温长廊,也十分认真地回了:“跟阴曹地府的人打交道,要是不厚颜无耻一点,不好办事。”“……”商燕洲清隽俊美的脸上,优雅不再,一声呵笑,缓缓从他唇边泄露出来,如浑玉击打竹罄的声音,磁性之中带着一丝低哑,打在温长廊耳膜里,分外挠心。温长廊看着商燕洲,自己也没心没肺地笑,妖孽的脸上却笑得肆意:“你笑什么,逗得我都笑了,哈哈哈!不过你这样子笑跟平时里一直带着的浅笑不一样,感觉这样子笑,才真真像个美人。”“无聊。”商燕洲一手夺过温长廊手上的报纸,翘起双腿,姿态悠闲惬意地看着上面的政版新闻,至于那周云婉,则直接忽略了。温长廊努努嘴,心想这人也太无趣了,将腿横在沙发上,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温长廊就开始呼呼大睡。不知睡了多久,温长廊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腾空飞了起来,像是睡在云朵里,软绵绵的,而且还有一股熟悉的竹冽清香,他舒服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紧紧地抱着那颗云朵,在脸上蹭来蹭去。商燕洲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微微低头,看着怀中一直蹭自己胸前位置的温长廊,感觉像是他在国外求学是养的猫咪,睡觉时很柔软,温顺,很喜欢在他身上蹭来蹭去。商燕洲看着温长廊的睡颜,不由摇头轻笑,这人醒着的时候口无遮拦,妖孽风骚,可是睡着了,却像个孩子。弯腰将人放在床上,商燕洲抽出自己的双臂,替他盖上被子,然后又关了灯,才走出去,轻声地关上了门。房间中,借着幽深的月光,温长廊在黑暗中骤然睁开了眼,如同黑曜石,闪着亮光,漆黑明亮里荡漾着笑意浓浓。督长大人真是闷骚,天天嘴上说着嫌弃自己,可是私下里哪点像嫌弃自己的样子了,难道说……督长大人暗恋他???温长廊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跳起来,在黑暗中踩在床上蹦来蹦去,嘴上一直呢喃着:“是不是?是不是?”!!!一定是!第二天一早,温长廊起床了之后,在头上涂了不知从哪里摸来的发油,油亮油亮的,将头发拢向上,露出光洁细腻的额头,温长廊对着镜子抛了一个媚眼,然后就风骚地走了出去。下到客厅,却没有看到商燕洲,温长廊到处看了一下,然后转到正在厨房里收拾碗筷的厨师长,于是便问:“厨师长阿叔,督长大人咧?”“少爷啊,少爷一早接到来线就出去了。”出去了?!那他这发型岂不是白折腾了,不行,不能白折腾!温长廊转身向楼上冲去,然后一分钟之后又冲了下来,已经换了一件背带褂子,来到玄关处换上商燕洲给买的鞋子,连早餐都没吃,就向警督局杀了过去。第71章 额间煞警督局。商燕洲在会议室里,正在布置工作,会议室的大门,却忽然被一股大力给撞开,看到人时,商燕洲忽然觉得,头有些疼。“督长大人,快看,我的新发型,有没有感觉眼前一亮,更加帅气!”商燕洲极力隐忍着要拉下来的脸,语气平静地开口劝道:“我在开会,先出去。”话虽出口,但温长廊对商燕洲的话却置若罔闻,直接大步流星地当着会议室一众警员的面来到商燕洲前面,挤眉弄眼的:“督长大人,你看看我嘛,我帅气不?好看不?有没有觉得此刻的我浑身都散发着魅力。”感受到来自温长廊眼中那妖孽魅惑的笑,一众警员纷纷双眼冒红,督长的朋友,果然都是与他一般的神坻之容,只不过,督长是如玉般温文尔雅,而这位,则是如火一般妖孽肆意。但是这么看上去,两人站在一起,却又协调极了。商燕洲眸一眯,一咬牙就将手上的文件直接拍到温长廊脸上,然后阴测测地说:“凡事都要掂量一下后果,这是你自找的。”说完,商燕洲就冲门外站守的警员吩咐了一句:“接通商公馆的总线。” 第45章 “那两个外国人,又怎么会精通古玄历法中的降头术?而且,又是怎么做到,将一整张人皮毫无破绽地附在自己的身上?”如今细想起来,当真细思极恐,在这整件事的背后如同一张巨大的网,在渐渐收紧。而这背后操控之人,精通古玄历法、控制人心,且这改头换面之术,也十分熟练!听到温长廊这一番话,商燕洲难得点了一下头,附和道:“确实,如今就算在国外前沿的先进水平,都没有办法达到这种神乎其技的程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温长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在背后操控的人吗?不,拥有这种能力的,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人类!可是,目的呢……见温长廊脸上难得的认真,商燕洲有些揶揄:“你对此事,倒是上心得很。”闻言,温长廊脸上那认真之色瞬间化为一抹狡黠,挑了一下嘴角,便颇为意味地开口:“我对督长大人也很上心啊,我这不是怕他们报复你吗?嘿嘿嘿,督长大人,我们不说这个了,那个,就是那个,带上我一起呗?”温长廊说到那个时,特地加重了语气,以此来暗示商燕洲。商燕洲则双手抱胸,姿态慵懒:“哪个?”温长廊:“哎呀还能是哪个!就是那个嘛!周云婉可是大明星耶!我也想去见见大明星的样子!”商燕洲优雅勾唇:“不去,我局里有事。”温长廊顿:“案子都解决了还能有什么事!又没有新的案子!”“我的工作内容,不止案子。”温长廊:“……”还真是好赖话不听是吧!温长廊牙龈一紧,就瞬间扑到商燕洲的大腿边上,拽着他的裤腿,一副宁死不屈的脸秒怂:“督长大人~你就带我去吧,你看看我,快看看我这可怜样,乡巴佬就想见见传说中的大明星,难道还不行吗?你不是一直嫌弃我粗俗吗?那我这就是去提升提升自己的品味啊!”商燕洲完全不为所动,他费力地拽回了自己的裤脚,然后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并不觉得,你这样是可怜样。”“督长~你不答应我就拨线回商公馆,跟小老哥说你忘恩负义!背信弃义!薄情寡义!始乱终弃!”闻言,商燕洲冰凉如水的眸子睨了他一眼,随后幽幽地说了一句:“你觉得,他会信吗?”温长廊愤怒的情绪戈然而止,然后突然跳起来,整个人都扑过去,双手摁住商燕洲的肩膀,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迅速翻了个身,变成了自己在下面,被商燕洲紧紧地压制住。双目相对时,商燕洲瞧见了温长廊眼中嚣张的算计,心中刚刚暗叫不好,下一秒,温长廊就扯开了嗓子喊:“不要啊!不要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我虽然没有做错什么,但是还是惹少爷您生气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商燕洲:“……”厨房门口的厨师长:“……!!!”第74章 败斯文最后,商燕洲黑着一张脸,踹开了温长廊,颇为狼狈地坐起来,整理自己身上因为纠缠而凌乱的睡袍,整理好之后,一抬头,商燕洲就看到了厨师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商燕洲:“……”那眼睛里包含着的,是对自家少爷满满的失望:“少爷,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竟然……竟然……温小少爷,你不要害怕,这件事我回去告诉老先生,让他来为你做主!”闻言,商燕洲半沉着脸怒瞪了温长廊一眼,然后才换上了一丝斯文优雅的笑意,沉吟道:“厨师长,你误会了,刚才其实是……”“你竟然还笑得出来,少爷!你真的是……是……一个斯文败类!”温长廊:“噗嗤……哈哈哈!斯文败类!哈哈哈!厨师长大叔,你形容得太贴切了!”温长廊看着厨师长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激动得面红耳赤的,商燕洲从一位优雅绅士变成了斯文败类,真的,戏剧!本来商燕洲还是能忍的,可是温长廊这般肆无忌惮地狂笑,商燕洲再也忍不了了,他沉下常年挂着浅笑的脸,语气阴郁地开口:“你们两个,给我到门口去站一晚上!敢提前回来扣半月工钱!”说完,商燕洲就懒都懒得看他们,直接扭头上楼去了,他最近的脾气,真是越发暴躁了,他是受过良好教育的斯文人,不能自甘堕落,与温长廊为伍!夜风萧瑟,温长廊和厨师长一人站一边大门,倚靠在铁门上,抬头望天温长廊:“厨师长,你每天做的烤鸭是怎么做的?我也想学!”厨师长:“你对厨艺感兴趣?那我可以教你,这酥脆烤鸭,可是我独门秘制的一道美味佳肴,不外传的,不过,你都被这样对待了,我作为商公馆的老人,我理应代替少爷补偿你的。”温长廊憋笑:“那就谢谢厨师长了。” 第47章 “我想去!我真的想去见见大明星啊!就去一下嘛!几分钟嘛!”商燕洲咬牙切齿:“你一个大男人还撒娇,丢人吗?”“丢人!但是我还是要去!”“行!去!行了吧!”商燕洲没好气地啐了一句,然后一把将洗浴间的门打开,脚步摩擦着地板走出去,那力度,颇为咬牙切齿。——歌剧联合大饭店。温长廊有些局促地扯着自己身上的西装下摆,浑身不舒服地扭来扭去,见此,商燕洲眉宇之间顿生嫌弃,遂问道:“你在干嘛?”温长廊拉着脸,十分不爽:“为什么要穿这紧巴巴的衣服,勒得我浑身不对劲。”“这是正式场合,穿着需得体端正,走吧。”商燕洲抬手看了一下腕表,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出声催促着他。从大饭店门口进去,就有侍者过来带领他们上饭店的顶楼。来到顶楼,商燕洲一走进宴会厅,便引起了一阵轰动,能邀请到商公馆的小公子,警督局的督长,这周云婉,可谓是天大的面子。“商公子可真是大驾光临啊!”东方明珠影视公司的老板贺生看到商燕洲,神色一凛,随即转身就拿了一杯酒过去,说话的同时也将那酒杯递了过去。商燕洲接过酒杯,微微举高示意了一下,小泯一口,笑道:“贺老板乃是深京商贸实业家,如今拓展影视行业,且一举成功,我自然,要来庆贺一番。”“好好好,有商公子这句话,那我日后干起事来,这颗心可是能稳下来了,政府支持比什么都好啊!”商燕洲对于这些往来之间的奉承,只是回以脸上一成不变的浅笑,举止优雅,谈吐斯文,笑意不消却又淡然疏离。“贺老板言重了,商某一句话,又怎么能代表得了政府呢。”周旋对于商燕洲来说,从不是难事。贺生继续一番言论,然后才把视线移向了站在商燕洲旁边的温长廊。“请问这位是?”闻言,商燕洲偏头看了一眼温长廊,随后神色淡然地回:“一位朋友。”见他似乎不大想多说,贺生也就没有再追问什么,不管商燕洲为什么来,总之他只要来了,那对于这次的宴会而言,就算是举办成功了!第77章 乱前夕宴会开始,周旋在各界人物之中的商政名流,都纷纷把目光放到了中间高高垒起的舞台,舞台上,四正方圆,中间站着的,正是这次宴会的主办方,影视公司的创办者,贺生。“各位,很感谢,此次各位能在百忙之中应贺某的约,我贺生,也在这里,道一声多谢!对于贺某来说,这次宴会,可以说是一次新的里程碑。”“近年来,深京商贸行业发展如同一头猛虎,伴随而来的,是各种商机,更是我们深京一次新的改革!我们影视公司,就是顺应时代发展,所以,才能有了今日的成绩!”“今天,我这场宴会的主角,其实并不是贺某,而是贺某公司名下的民国之星,周云婉!我们深京的名角!”伴随着如潮水般的响声和道道炽热的目光,周云婉的身影缓缓地出现在大厅中,巧笑嫣然,夺目生花,一如她的名字,如云剔透,婉约多娇,她不止有一副好嗓子,更有一副好样貌。步伐生姿,一颦一笑,动人炫目,站到贺生的身边,自然而然地拿过了扩音筒,先是入耳一阵魅惑人心的笑,而后,才开口:“大家好,我是周云婉,今天,谢谢大家能看得上我的一份薄面,站在这里,当然,也要谢谢一直支持和栽培我的贺总,云婉真的很感激,贺总的知遇之恩和大家的喜爱之情,谢谢。”接下来,便又是贺生的发言致辞,温长廊是听得耳朵都起茧了,最后干脆看都懒得看了,这周云婉长得确实漂亮,不过,这么看上去,五官没督长大人好看,皮肤没有督长大人细腻,身材嘛,啧啧。勿自摇了摇头,低头寻找着宴会上的食席,温长廊动作利落地扒拉开哄闹的人群踮脚过去,拿起一旁的托盘,开始战斗。最后,还是商燕洲一脸嫌弃地拎着他的领子,将他扔在了为他们专门准备的坐席上,他才堪堪放下了手中的食盒,坐席靠前,又位于正中的位置,正是观看舞台表演最佳的位置。温长廊抓了一块梨糕丢进嘴里,一边嚼巴一边有些模糊地开口问:“这是在唱大鼓吗?”商燕洲递了一个凉嗖嗖的眼神过去,那意思,明显就是让他闭上嘴安安静静地吃东西。温长廊耸耸肩,就埋头在满桌子的美食当中了。舞台上,周云婉换上了一套大红色的金线雕牡丹旗袍,旗袍开到股骨处,雪白的肌肤在大红色的映衬下,竟如赛雪美玉,令人为之震撼。伴随着身后胶卷的快速洗过,婉转柔美的音乐在大厅中响起,跟着节奏,周云婉用声音,在敲打着在座所有人的心,一首歌,唱者无意,听着却如痴如醉。只是,商燕洲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淡笑,眸光之中也并无任何惊艳之色,他偏头看向旁边的温长廊,只见他严肃地板着一张脸,双眼如勾锁住舞台上的周云婉。当真如此喜欢?……温长廊不得不承认,这周云婉身上的阴气,确实可疑,躲在影子里吗?如今在室内,没有了阳光的照射,自然,就没有了影子。第78章 宴会乱 第49章 商燕洲低沉的眸,微微敛起,感受着唇上冰与火的接触,那双一直自诩镇定的手,竟在微微颤抖,似在极力隐忍。可是,所有的隐忍,都在温长廊不断扭动的动作中,渐渐破开优雅的伪装,露出狼的本性。商燕洲眼睛一闭,双手就掐住温长廊的腰身,往后一推,让他抵在方向盘上,而他们的交缠,却并没有因为动作,而停下一分。第80章 渐失控温长廊气喘吁吁地瞪着商燕洲没有丝毫变化的脸,依旧是那副优雅从容的温润斯文。心想,他难道,是鬼迷心窍了,竟然觉得一个男人的嘴巴,好啃得紧!回到小洋楼,温长廊都陷在沉思里,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而商燕洲,在关上了房门之后,则有些脱力地倚靠在门边,伸手抚上还残留着温长廊气息的唇,眉宇顿生纠结,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在悄然地发生改变了。第二天。天刚破晓,客厅里的电话就响个不停,随后,就是厨师长大力拍门的声音。温长廊双腿一蹬,当即从床上跳下来,气势腾腾地冲出来就要骂人,可是打开房门一看,却并没有人,扭头过去,便看到厨师长在努力拍的,是商燕洲房间的门。额际微汗,温长廊视线在一楼下面扫视了一圈,结果却发现商燕洲正慢条斯理地从后院里走进来。然后再看看还在努力拍门的厨师长,两者之间来回,温长廊竟觉得厨师长的蠢样,更加衬托了商燕洲的恶趣味。“喂!厨师长大叔!别喊了!你们家少爷在下面呢!”闻言,厨师长转身,果然就已经看到,接起电话的商燕洲,当即一阵哭嚎,顺着楼梯冲了下去。而接起电话的商燕洲,寥寥几句,就挂了电话,随后就快步地上楼,打开房门进去,那脸上的凝重之色,异常沉重。一直到商燕洲换好警服,走了出去,温长廊才走下楼梯,有些不解地问一边的厨师长:“厨师长大叔,是出了什么事吗?你家少爷这么凝重的表情,还急匆匆地就走了。”“出大事了啊!”厨师长拿过一沓今早刚刚送过来的人民日报拍在温长廊手上,就摇头叹息地回了厨房。温长廊接过报纸,打开一看,便开到了报纸版面上巨大的标题“国民之星于昨晚凌晨医院自杀,原因实为与警督局督长商燕洲密切相关。”“商公馆小公子迫爱国民之星,导致其发疯,最后于凌晨在医院自杀!”温长廊越看越生气,这都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写得一点都不沾边,什么叫商公馆小公子迫爱国民之星啊,得妄想症了吧!不过,周云婉竟然会死在了医院了,看来附身在她身上的阴灵,并不打算放过她。坐在沙发上,温长廊回想着昨晚周云婉的异常,是被阴灵附身的无疑了,可是,往往能隐藏在影子之中的阴灵,都是与其有着密切相连的关系的,又或者是,阳世牵绊,死后不断。但是,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会是冲着商燕洲来的啊,督长大人才从国外修学回来不久,应该没有跟周云婉和她身边的人接触过,又怎么会那阴灵次次想要他的命呢。不行,他得见一下周云婉的尸体!而且,如果那阴灵是针对商燕洲的,那如今他这一去,不正好是碰上了吗!坏事!温长廊衣服都没换,就急冲冲地跑了出去,招了一辆黄包车就往警督局里赶。第81章 两口子最后赶到一半,温长廊突然想到这时候他们应该是在医院里勘察尸体,尸体应该还没有运回停尸间才是!于是,温长廊又命车夫掉了方向,赶去深京第九师医院。到了医院,温长廊如风一般蹿了进去,黄包车车夫在后面怎么喊还没给钱,都没用。到了医院里面,温长廊反而镇定了下来,他寻着楼道上去,耳边都是对周云婉的死,议论纷纷。走到8楼的时候,温长廊终于看到了警戒线,他跑过去的时候,朝那守着警戒线的警员挤眉弄眼了几下,那两警员就放他进去了。温长廊这么多次光临警督局,哪个不认识的。沿着走廊过去,一片灰白之中,温长廊拐进病房,就看到了半蹲在地上的商燕洲,戴着手套,神色严肃地观察着周云婉的尸体。“脸部僵硬,瞳孔睁裂,死前受过很大的惊吓,皮肤表面多次抓伤,死者生前,有过自残倾向。”大略说了个大概之后。商燕洲就站起来,吩咐身后的警员。“把尸体抬回去,让尸检官尽快出一份报告。”“是!”脱下手套,商燕洲转身出去时,便对上了站在门口的温长廊,不由皱眉:“你怎么在这?”“我……嘿嘿嘿,来这这晃晃!到处晃晃!”温长廊干干地扯了一下嘴角,然后扒拉了一下头发就想在病房里转两圈,可是却被商燕洲给拖了出来。“案发重地,谁让你们放闲杂人等进来的!”“闲杂人等!谁是闲杂人等!” 第51章 商老爷子啐了他一眼:“胡说八道!”商燕洲坐在旁边,始终都没有办法插进一句话,最后只能转头吩咐了管家一句:“管家,等下替我转告爷爷一句,我先走了。”说完,就径直站起来,走了出去,那离去的背影中,管家似乎看到了萧瑟凄凉,自从有了小老弟,孙子再也不重要了。。。等温长廊跟商老爷子聊完了的时候,商燕洲已经坐在书房里,拿着书在细细地品着了。温长廊四处看了看,不解地问管家:“督长大人呢?我家督长大人呢?”管家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然后弓腰对商老爷子说:“少爷让我转告您一句,他先回去了。”商老爷子无所谓地点了下头,然后就对温长廊招了招手,道:“回去就回去,小老弟啊,来,你再陪我聊聊。”一直到将近傍晚,温长廊才从商公馆中出来,他拒绝了管家让司机送的提议,自己叫了一辆黄包车,又晃悠到了周云婉自杀的医院。这医院里头,应该还留着一些东西,是他那天还没发现的,如今正好有时间上去看看。来到八楼,那里已经被警戒线给围了起来,禁止任何人进去,温长廊在走廊里来回走了几遍,最后转身就拐弯过了另一处楼梯,夜幕渐渐降下,本就阴沉的医院如今更是森然。不过,这对于温长廊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他一眼,就又看到了那天的幼灵。幼灵也看到了他,还没逃跑,就被温长廊一道术法给收了回来,在他的头顶敲了一下,温长廊笑得比那幼灵脸上的惨白还要渗人:“小鬼,知道我是什么人吧?嗯?”幼灵脸上更加惨白,紧张得口舌发紧:“知……知道,你是……是大师。”“嗯嗯,知道就好,我呢,也不会怎么样你,就是想问你一点事,怎么样呀?”“好……好!”点了下头,温长廊拉着那幼灵坐在楼梯上,问:“你在这医院里飘荡了多久?”闻言,幼灵失落地低下了头,小声地道:“不知道多久了,反正是在这医院里,也出不去,每天跟其他的叔叔阿姨玩,但是,他们很多都去投胎了,我不知道怎么去。”哦哦,原来是这样,温长廊恍然颔首,原来是被困在医院里的地缚灵。过了一会,温长廊又问:“那天晚上的事,你都看见了对吧?跟我说说吧,如果你表现得好,我可以帮助你去投胎的呦,”“真……真的吗?!”望进那幼灵眼底的希冀,温长廊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道:“是的,小爷一言九鼎!”“好!我说!”第84章 再度惊(新年福利)安静地听完幼灵叙述他那天的见闻,温长廊眼中的疑惑越发明了。原来是这样,难怪能躲在周云婉的影子里,最后甚至是附身在她身上,所以,周云婉的死,并不是简单的自杀,而是那附身的阴灵前来寻仇。只是,有一点想不通的事,与周云婉的生前纠葛,又为什么那天晚上会牵扯上商燕洲?难道,商燕洲身上,有着什么吸引阴灵的东西?从沈慈案到现在周云婉案,他似乎一直都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商燕洲为什么会跟他一样,能看见阴灵,但是,似乎也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看见。将那幼灵渡化了之后,温长廊就从医院回来了,一回来,就一头钻进了房间里,冥思苦想,在这一系列的案件中,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问题?最后,温长廊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梦里面,似乎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他爷爷那时候,胡子还没有发白,带着他漫山遍野地跑,最后,他似乎蹲了下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最后,温长廊在他爷爷一声怒吼之下,被惊醒了。这都什么事啊。从床上爬起来,游荡到客厅里灌了好大一杯水,温长廊才有些缓和过来。缓和过来之后,温长廊便寻着气息,来到了商燕洲的书房,打开门进去,便看到商燕洲正在拿着一本书,在认真地着。脸上似乎已经卸下了微笑的面具,姿态慵懒,睡袍被穿得一丝不苟,稍微有些凌乱的发丝,以及脸上清冷的表情,显得既禁欲又性感。温长廊吹了一个口哨,倚靠在门边,嬉笑道:“督长大人都成杀人凶手了,还这么悠闲地看书啊?”商燕洲目光并没有从书本上移开,而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不然你觉得,我该如何自处呢?”“你都不担心的吗?还有,我不信你不想知道,那周云婉到底是不是自杀的。”温长廊走进来了之后,就一屁股坐在书桌上,晃荡着两条腿,潇洒十足。闻言,放下手中的书,商燕洲脸上终于多了一丝情绪波动: 第53章 “我也去!”匆匆地说完,温长廊就比商燕洲还熟捻,一溜烟出去到车库里找到车门,打开,坐上去,一气呵成。在还没有找到通灵眼为什么会在他身上,和取回通灵眼的方法之前,他们,还是如从前这般相处得为好。在车上,两人相对无言一直到警督局,温长廊那一直想说的话,都不知道为啥憋不出来。进了警督局,商燕洲就径直去了办公室,虽市长有令商燕洲不能再接触这个案子,但是,在旁观看的权利,他还是有的。见他过来,负责接手这个案件的警长,就朝他挥了一下手,然后把手上的文件交给他,然后说道:“经过我的调查还有结合尸检官的报告,这个周云婉,确实,是死于自杀的,她的死因,就是自己用手掐住自己的脖子,窒息而亡。”“不可能。”商燕洲一边看着手上的文件,一边果断地开口:“人的动作,都是大脑的直接反射,如果是自己掐在自己的脖子上,那最后在昏迷前,双手就会脱力松开,并不会致死,而你看,她脖子上的力道,根本就不像她自己能够完成的。”“可是,对比过痕迹,在死者周云婉的脖子上,确实是她自己的手。”看完手上的资料,商燕洲直接将其中一页翻开,问:“这个叶菲菲,跟死者周云婉的在生前的关系,有调查过吗?”“叶菲菲?我派人去调查过,她是在周云婉还没有出道之前,一起在歌舞厅当唱角的,在一年前,死于坠楼。她们的关系,根据歌舞厅的老板说,非常好,同吃同住,形同姐妹。”商燕洲拿着那张有些模糊的胶片低头看了一下,然后就递到温长廊面前,示意他看,温长廊定眼一看随后向他点了下头,表情肯定。收回胶片,商燕洲把手头上的资料都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开口道:“查一下,叶菲菲的死因,是真的坠楼,还是,蓄意谋杀。”第87章 渐真相当其他的几位警员走了之后,商燕洲才出声问温长廊:“你确定,那就是叶菲菲?”温长廊点头:“当然,你小温爷的判断能有错嘛,那天晚上附身在周云婉身上的,就是这个女人,由此可见,当初叶菲菲坠楼死亡,恐怕跟这周云婉,脱不了干系啊。”“但是,督长大人,这周云婉的死因如此,你怕是不能,就这么说出去吧?”神鬼之说,又怎么能成为破案的理由,如此一来,就等于是在散播神鬼之说的谣言,自然,不能作为结案的理由。商燕洲沉思半响,然后转身就进了停尸间,温长廊在停尸间门口停顿了半响,最后还是跟着进去了,停尸间里不用想,就都是各种尸体,而且还是怨气极大的尸体,不得不防,毕竟,督长大人可养着他一双眼睛呢。进到停尸间,商燕洲换上了尸检服,跟着尸检官,来到了周云婉的停尸位,尸检的伤口已经缝合,惨白的脸上,凸出的眼球也被放了回去,看着,安详了不少。“如何?可有什么新发现?”尸检官摇了下头,开口道:“死者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像是自己在刻意凌虐自己的身体,但是从其中一处伤口上对比,也有外物撞伤的痕迹。”商燕洲秉着专注而肃穆的神色,在观察着死者的表皮,一寸一寸地探下去,最后,在死者的头部停了下来,眉一皱,然后对尸检官说:“给死者剃发。”“督长是觉得,致死原因在头部?”拿过剃刀,商燕洲勾唇轻笑:“不是觉得,而是事实。”将死者的头发剃开一部分,暴露在空气中的头皮组织,在灯光下,无所遁形,商燕洲拿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和一把镊子,当着尸检官的面,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细长的针。尸检官不由深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医用的针头!这,才是周云婉的致命伤!”将那枚针头放在托盘里,商燕洲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可以去医院盘查了,所有当晚值班周云婉病房的护士,都有可能,是这枚针头的始作俑者。”尸检官不得不佩服:“督长,你尸检的这份精准和细心,比我好多了,况且您的身份尊贵,却愿意做这份工作,真的,很佩服您!”商燕洲对他笑道:“你的能力也不错,好好发展。”“是的!谢谢督长的鼓励!”从停尸间里出来,商燕洲认认真真地清洗了很多遍掌心,最后才端起一边准备的咖啡,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温长廊有些不明白地看着他,问:“你到底发现了什么?看你这样,是不担心结案的事了?”放下手中的咖啡,商燕洲才有些慵懒地开口:“周云婉的死因,或许跟叶菲菲有很大的关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叶菲菲已经死了一年了,如果她要报仇,那是不是早就应该有所动作了,可是这一年,周云婉都安然无恙的。”“那么,我可以猜测,如果叶菲菲的死,跟周云婉有关系,而叶菲菲在死后,虽然怨恨周云婉,但是,并没有要取她性命的意思,在资料上也显示,叶菲菲跟周云婉,情同姐妹,一直相依为命。”第88章 再转折 第55章 温长廊猛然想起那天晚上失常的周云婉,明显是针对商燕洲的。眯紧双目,凌厉地扫向叶菲菲,温长廊出声质问:“那天晚上你附身在周云婉身上,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家督长大人?!”顺着温长廊的视线看过去,叶菲菲看到了那晚的男人,清隽美好的脸庞,永远都是那么温柔的笑意,优雅斯文,这样子,大抵就是公子如玉翩翩最好的模样。叶菲菲张了张嘴,蠕动几许,最后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想要开口,可是一阵血腥之气在意料之外袭来,血雾过后,那阳台处的叶菲菲,早已经消失了。他就知道,整件事的背后肯定有操控者,在指引着他们一步步地走进他设的圈套里。“敢设计你温爷我,等我查出来。非扒了你的皮扔油壶里炸不可!”商燕洲眸色微敛,下一刻就起身,走过去打开了房间中的吊灯,光线亮起的同时,周云婉也消失在房间中,不知去了何处。第90章 洲以北温长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问:“你怎么开灯了?我还没有问完呢!”商燕洲站着,双手抱胸,润声道:“我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温长廊抗议:“可我想知道的还没有问清楚呀!”商燕洲歪头,摊手道:“然后呢?”一噎,温长廊一脸地痛心疾首:“督长大人你变了,从前你自诩优雅斯文的绅士,如今,怎么变得这般坏了。”商燕洲勾唇:“你不是说,我是斯文败类吗?”……对此,温长廊只能尴尬笑笑,不说话。解决了周云婉这桩事,却牵扯出了背后的操控者,温长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意全无,似乎。从来这深京开始,就已经不知不觉间入了这盘棋局。“商燕洲?燕洲以北,分隔阴阳,其寸草不生之地,为黄泉之境。这个名字,起得倒是有点意思。”想着想着,温长廊就不可抑制地想到了他们之间多次的触碰,挠心挠肺的,似乎是要冲出来的一颗心脏滚烫滚烫的。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他还要拿回他的通灵眼呢,更重要的是,他还要传宗接代,传承阴阳铺渡怨师一脉呢,可不能到他这就绝种了。。。想着想着,温长廊就给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到将近晌午,才醒了过来。见他从楼上下来,厨师长那有色的眼光中十分心疼。“温管家,我们商公馆对不住你,让你每夜忍受这非人的折磨,是我们的错,没有教导好少爷床第之事,让你受罪了。”温长廊先是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反应过来了之后,就捧腹大笑,笑到眼泪都顺着眼角处哗啦哗啦地出来,他缓和了好久,才缓过一口气来。一手勾过厨师长的肩膀,温长廊极力憋在笑,开口道:“厨师长大叔,你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我跟你们少爷,那我肯定是上面的那个!你看我这健壮的身材就知道了!”“温长廊!”低沉磁哑的一句话,咬牙切齿的意味十分明显,听着脚步声从楼梯口处传来,最后停在了自己的身后,温长廊浑身一颤,就将放在厨师长肩膀上的手给迅速地收了回来。然后就笑得十分狗腿,上去就是一顿赞美:“督长大人你今天看上去容光焕发啊,整个人更加地俊朗清隽了,十分好看!还有你看这衣服,这衣服也好看啊,这……”“你如果闭上嘴,我会更加地容光焕发。”凉嗖嗖地吐出一句话,商燕洲缓缓踱步到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翘起双腿,拿起一份报纸在看。温长廊挨过去,小声地问厨师长:“厨师长大叔,督长大人为什么这个时辰还在啊?”“周云婉那事不是还没查清楚嘛,少爷目前尚处于敏感时期,自然不能太频繁地去警督局,这大明星案子一天不破,少爷恐怕就一天难安咯,唉。”一天难安?切,我看他这姿态倒是悠闲得紧,温长廊心里很是吐槽地想着。此事现在只差查出那下手的小护士了,至于掳走叶菲菲的那个幕后人,时候到了,自然,会有狐狸尾巴露出来。第91章 终篇章经过警督局对医院当晚值班的护士逐个传召问话,最后,将嫌疑人定在了一个叫江妮的护士身上。其他的护士被传召问话的时候,哪个不是惊慌失措,口不成句的,可是偏偏这个江妮,不仅镇定,更是对于他们的问话,每一个都能很完美地解答出来,就好像,提前编好的剧本一样。最终,在经过多天走访与调查之后,才终于找到了江妮杀害周云婉的证据。江妮利用值班的时间,将已经陷入疯魔状态的周云婉控制住,用针头直接从头顶插入,导致其死亡。这在头部发现的针头,才是周云婉死亡的主要原因。将江妮抓捕归案的时候,江妮似乎是已经料想到了会有这一天,不慌不忙地放下了病人的药水,脱下白大褂,全程冷静,淡然,等将白大褂折叠好放下自己的衣柜里的的时候,才让他们将自己带走。“为什么要杀周云婉?” 第57章 “我就想拿来看看,好奇啊,反正我就当做你同意了喔,嘿嘿!”温长廊一说完,就一溜烟地跑到办公桌那处,抱起那大红盒子就跑了出去,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半个小时,才出来。笑嘻嘻地将印章还回去,温长廊吹着轻快的口哨,将手插在裤兜里,那嘚瑟劲一直到晚上洗澡,都还在抖抖。第二天早上,商燕洲起来的时候,竟然看到温长廊破天荒地起得比他还早,来到餐桌边沿,商燕洲语气随意地问:“你有事?”温长廊不明所以地摇摇头:“没事啊。”“嗯。”沉沉地应了一个字,商燕洲就低头吃早餐,没有再说过一句话,而温长廊吃完了之后,竟直接背了一个大包,就出去了。商燕洲偏头看向温长廊那离去时潇洒的背影,半响后,转头跟厨师长吩咐了一句:“多注意一下他的动静,省得又惹事。”“是的,少爷。”事实证明,商燕洲的预感总是没错了。当下面警察局拨线到他这里的时候,他就知道,那闲不下来的东西又在惹事了。来到警察局,警察局的局长就赶紧迎了上来:“督……督长,您……您怎么来了?”商燕洲不说话,只是径直往里走,最后在一间审讯室外驻足,姿态悠闲地看着里面气焰还很嚣张的某人,不由挑眉低笑,真是个麻烦的破玩意。见他看着里面的人,警察局局长便解释道:“里面的是盗用……盗用警督局公章招摇撞骗的无赖!我们是刚刚抓获的,现在正在审讯,不过已经让他报线号,通知他家人过来了。”商燕洲点了下头,淡淡地回了一句:“我知道,所以我来了。”警察局局长顿颚:“……”半响后,才反应过来,颤抖地开口:“刚……刚才,拨的线是……您的?”商燕洲没回他,而是直接示意身后的警员将审讯室的铁门打开,然后,嘴角挑着一抹意味,走了进去。第94章 再进局走进审讯室,商燕洲轻轻扣了一下审讯台,那负责审讯的警员就连忙起身,还用手上的文件拍了拍自己坐过的位置,生怕自己的大屁股,玷污了这位商公馆小公子。“说吧,犯了什么事?”商燕洲一边坐下来,一边语气平淡地问。温长廊看见商燕洲,那眼睛里满是星星,可怜兮兮地翘起嘴巴,呐呐道:“没……没犯什么事,我就是正常的摆摊做生意,这些人就抓我!你看,我都破皮了,疼~”说着,温长廊就真的站起来弯腰下去,将被拷住的双手伸到商燕洲前面去,语气里,十分地委屈。商燕洲轻飘飘地撇了一眼上面那破了丁点皮的手背,嘴角微抽:“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吹吹?”“那啥,你要是想给我吹吹的话,我也不介意的,嘿嘿嘿。”“坐好!”商燕洲笑得温润的脸忽然就沉了下来,拿起前面的资料拍在审讯台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撇撇嘴,温长廊蔫了吧唧坐了回去,有些郁闷地开口:“我不就是在我那符箓上盖了几个章嘛,我想着盖个章应该会显得我的符箓高级许多,品质有保障,再说了,那大红印还是你给我的呢,我要是做错那你就是帮凶!”商燕洲颔首,凌厉的眸扫过去,随后声音微冷:“是我给你的吗?我有应吗?”温长廊:“……没有,但是……我不就是盖几个大红印吗,至于这么劳师动众吗?砸了我生意还!”商燕洲静静地听着他发牢骚,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扣在桌面上,沉闷的声音节奏极强,在温长廊听来,越听越心慌。“你……你怎么不说句话?”“我该说什么?你知道那印章,是代表着什么吗?”温长廊眨眨眼睛,问:“代表着什么?”“公章,”商燕洲站起来,单手插进裤兜里,姿态慵懒,语气更甚:“你拿的,是警督局督长的公章,只要盖下去,代表的就是警督局,而盗用公章,则是危害国家的行为,按律法,应该处刑五年以上。”“五年?!” 第59章 嗯嗯?“你的意思是要凑够10银元,买我一张符箓是吗?”那小孩子没有回来,只是略显害怕地点了一下头。温长廊看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便知道是他那不知道是不是亲生的娘给拧出来的,看他身无二两肉,夹在腋下轻飘飘的,而且还时不时地气喘,眼睛深凹,发青,应该是身患重疾,命不久矣了吧……温长廊从裤兜里拿出一张已经折成三角形的符箓,一巴掌拍在他的小手心上,然后有些别扭地开口:“呐,今天本摊做活动,这符箓刚刚好五银元一张,拿去吧。”小手收紧,不知为何,当温长廊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小破孩已经将青白的脸埋入了他的衣服里,小声地烁泣着,似乎是委屈和恐惧交织着。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一个外人,也不好管这别人的家务事,温长廊看着怀里的小破孩,也是有些无奈。最后干脆一把将他捞起来,然后放到了一边,跟他说:“你回家去吧。”小男孩不说话,只是安静地蹲在那里,低着头,围绕在他身上浓浓的死气,让他更加地可怜兮兮,也让温长廊觉得,自己更加地不是人。在心里啐了一声,温长廊收拾好东西,就站起来,对他伸出手,说:“呐,走吧,带你去吃东西。”听到声音,那蹲地上的小破孩骤然抬起头,一双水润润的眼睛,布满了萦雾,泫然欲泣,委屈巴巴的。将那颤巍巍的小手拉过来,温长廊刻意放慢步伐,慢悠悠地走在前面,一边走,温长廊还一边絮絮叨叨的。“哎,我都请你吃饭了,你也应该把名字告诉我吧?”“我说,你这么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嗯?”第97章 温秋白一路过来,温长廊都没有停过嘴巴,吧啦吧啦的,等到了地方,他才堪堪停了下来。温长廊带他来的,是一间小菜馆,东西不贵,但是味道还行,平时也有挺多人过来这边吃的,他之前自己拿着商燕洲的银票,偷偷摸摸地来过几次。而且,这小饭馆对面,还是深京市幼堂,平时每每放学的时候,外面就会挤满了汽车,纷纷扬扬的,很是热闹。坐在靠窗的位置,温长廊从桌面拿起菜单自己点了几个菜,然后就把菜单摆到他的面前,一副大方的语气:“点菜吧,哥请客,想吃什么尽管点!”那小男孩没有说话,低头看着那张菜单,然后,温长廊就听到了一声细细的话:“温秋白,妈妈叫我小白。”“倒是跟我一个姓,有福气,不过,这小白?我看你这黑不溜秋的,哪里白了?”温长廊这么一反问,那小破孩就立马低下了头,又缩回自己的乌龟壳里了,得,温长廊闭嘴,干脆不问了。点了菜,上来的时候,温秋白就不顾还冒着热气的菜,拿起筷子就夹,最后放进嘴巴里,龇牙咧嘴的,估计是烫得厉害,倒了一杯茶递过去给他,温长廊有些郁啐:“遇见你这么一个小破孩,还真是破小爷的财。”伺候好这位主之后,温长廊才开始吃自己的。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小半个时辰,他们吃饱喝醉了之后,结完账,双双站在小菜馆门口,撑着肚子在消化。对面的幼堂已经开始放学了,来来往往的小汽车似乎是在炫耀谁得更贵一样,一辆比一辆豪气。温秋白有些破碎的眸,一脸怀念地看着幼堂的大门,半响之后,又失落地低下了头。这时,一辆黑色车身的新款汽车停在了幼堂大门前的专属停车位,车门打开,由两边保镖保护着,从里面走出一名穿着贵气的夫人,笑容满面地走到教学先生前,拉过自己孩子的手。“小白,今天表现得怎么样呀?”同样被叫作小白的小男孩,穿着质量上乘,剪裁合身的小西服,神采奕奕的脸上补满了笑意,他在看到贵妇人之后就猛扑过去,撒娇道:“今天的教学先生好凶,小白不喜欢。”“乖,不喜欢那我们就换一个,走吧,我们先回家。”看着她们在保镖的族拥下上了车,温长廊连头都没低下就摇头叹息了一句:“你看,别人叫小白你也叫小白,同名不同命啊,你说是吧?小破孩?”低下头,温长廊差点没被吓一跳,温秋白那本来就青白的脸色,现在,更是苍白得渗人,一双深深凹进眼眶去的眼睛,此时正无声地留着泪。见他蠕动着嘴唇,却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看那嘴型,似乎在喊,妈妈?“你个贱东西谁让你跑这的!家里一堆活不干竟然跑到这里偷懒!”温长廊脑中想法刚刚成型,结果一声粗俗的女音就打断了他的想法,温秋白就被他妈妈扯着头顶的辫子,直接拖走了,并且期间还不停地打,骂。第98章 病秧子温长廊本来想上去阻止的,可是却被她一句话给怼了回去:“我教训自己的儿子劝你少管闲事!我还没追究你拐带我儿子的责任呢!”行吧,温长廊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怕要苦了小白这小破孩又要挨一顿毒打了。温秋白被硬拽回去了之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破口大骂,等她骂累了之后,才喘着粗气,转身走进了里屋。而躺在地上的温秋白,则一动不动地,嘴巴陷在泥土里,灰白的眼睛里绝望混合着泥土,凝聚在滚烫的泪珠里,顺着脸颊蔓延成一片泥泞。 第61章 “一口而已,你若是觉得亏了,那我无所谓,你可以来啃回去。”温长廊霎时身体僵直,脸色涨红。“……斯文败类!”第100章 祸起时 [打赏加更]商燕洲耸耸肩,径自坐在办公桌前,将温长廊当做空气一般,就是不给一个眼色他。温长廊最后着实气恼,干脆伸出腿踹了他一脚,龇牙咧嘴的:“没良心的东西,小爷自己想办法去。”说着,温长廊转脚就要走出去,商燕洲这才从文件中抬起头,不轻不重地说:“等下我与你一同去。”温长廊脚步猛顿:“……”气冲冲的表情立马来了一个大转变,三两步地就转身飘到商燕洲旁边,弯腰下去啵唧一口,甚是欣慰:“我就知道,督长大人最有爱心了!”商燕洲冷不丁地被轻薄了一下脸颊,表情有些微妙,开口反问了一句:“强吻的是谁?”温长廊狗腿式微笑:“我我我!强吻的是我!督长大人绝色无双,小的难以自已!”商燕州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缓缓勾唇:“温长廊,你......”扣!扣!扣!“督长,有您的信件。”被打断了话,商燕州便转而对门外出声道:“拿进来。”得到允许之后,门口的警员就拿着信件走进来,放下信件之后,抬头斜睨了一眼坐在办公桌上的温长廊,然后就迅速地敛下眉,快速的退了出去。看来,督长跟这位温小爷,关系果然不一般。。。接下来的时间,温长廊就在办公室里转悠来转悠去,最后直接瘫在一旁的待客沙发上,没骨头似地躺着。一直到商燕州忙完了手头上的事,他才蹿起来,伸手就拿过商燕州的军帽夹在自己的腋下,然后急吼吼的拖着商燕州往外走。至于那信件,则被放在办公桌上,安静地躺着。来到医院的时候,温长廊还没进去,就被一个医护人员给拉住了:“您就是刚才送503室病患来的那位先生吧?”“是啊,怎么了?”温长廊点了下头,有些不明所以。见他点头了之后,医护人员便低下头在手中的本子上勾了一下,然后说:“刚刚有一位妇人过来,说那是她的孩子,我们这边也确认过身份,她确实是病患的家属,经不住她强烈的要求,所以,她现在已经带着病患离开了医院,然后这费用,可能需要您结一下。”温长廊闻言,一把抓过那缴费清单,越看,牙齿越咬得紧:“敢套路小爷的钱!督长大人!我跟你说,这个愚蠢无知的女人,你应该让她去蹲几年大牢!让她反省反省!”商燕洲眉眼如初,神色未动,他拿过温长廊手中的清单,交给医护人员,然后温声道:“我们现在有事,暂时不能缴费,你让你们院长联系商公馆清算。”说完,商燕洲就不容置疑地拖着温长廊走出了医院的大门,而听完商燕洲那句话时的医护人员,则楞了好半响,才想起来,这个如玉一般温润的男子,就是前些日子经常登上人民日报的商公馆小公子商燕洲!——将温长廊拖上车,商燕洲语气平静:“地址。”温长廊侧身,问:“什么地址?”“那个男孩子的住址,我们去看一下吧。”第101章 找上门温长廊愤愤地报完地址之后,商燕洲便正身发动车辆,往温长廊口中的地址开去。不算远,十多分钟的时间便到了,由于老皮街是未改造的旧式街道,拥堵狭窄,所以车根本开不进去,没有办法,商燕洲只能另外找一个地方停车,然后徒步走进老皮街。老皮街坐落于繁华深京的角落里,如同日暮的老翁,时而发出零零碎碎的闷哼,时而又抗议着太过于平淡的生活,似乎在跳起脚地怒骂着。商燕洲走在有些坑坑洼洼的碎石道上,单手插进裤兜里,姿态悠闲,倒也没有不适之处,温长廊走在稍微前方的位置,偶尔偏过身体时,总要调侃一句:“我以为督长大人会不习惯这里的环境呢。”商燕洲眸色清浅,视线扫过两旁的摊贩,语气有些淡:“比这恶劣百倍的环境,也都呆过。”“哦?是吗?” 第63章 被巨大的破门声吓到的妇人,脸色慌张地把一边小柴房的门给关上,一边转过头,刚想发骂,却被那凌厉逼人的目光给吓得直直往后退去。那副盛气凌人的气势,全然消失,只剩下惨白的脸,倒映在阳光下,更加地苍白。而此时,温长廊已经爬上了屋顶,听到破门声他就动作利落地跨过了几个巷口,从屋顶上跳了下来。然后一脸夸张地盯着商燕洲沉敛的脸,顿时有些发笑:“督长大人,原来你……也会这么暴力的啊?啧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温长廊打量了一番被暴力踹碎的大门,直直摇头,心想,幸好那门不是他,不然,这得多疼。或许是商燕洲手中的枪,起到了决定性的威慑作用,那妇人只是脸色惨白地搓着手低头站在一边,身子颤抖,且额头还一直冒汗。温长廊啧完,也就直接踹开了她刚刚才关上的柴房门,一进去,温长廊就被一股很浓的香火味,给呛到了。这是,一张丝帕很适时地递到了他的口鼻处,直接捂上了,随后就传来一句稍微冷硬的话:“捂着。”在他收手之前,温长廊就识趣地捂紧了那张丝帕,然后拧着眉,扫视着视线逐渐明朗的柴房。当看清柴房中的一切时,温长廊第一次,有了想要对一个阳世人动手的冲动。一个孩子,全身光着,不着寸缕,此时正了无生气地躺在一张草席上,在他的小腹上,布满了细细小小的银针,看上去,应该是缝衣服用的小针,银针旁边,是一对白蜡烛,直接点在了那平坦的腹部。腹部上,是触目惊心的肋骨,随着蜡烛燃烧,滴下的蜡油直接滴到了皮肤上,灼烧的声音,温长廊闭上眼睛,仿佛都能听到。收起丝帕,深吸一口浑浊的气息,温长廊单膝跪下来,刚刚想挥开那些蜡烛的动作,却在视线接触到一处时,愣住了。鼻翼扇动,温长廊闻到了一股很重的血腥味,这是,狗血!温长廊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猛然起身,后退几步,视线扩大到附近,看清楚整个摆设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显然,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第104章 佛骨禁从老皮街出来,温长廊始终抱住那小破孩,紧紧地坐在后座,神色有些恍惚,偶尔低头看一眼已经陷入昏迷的孩子,那眼睛里带着的,是商燕洲从未见过的深沉,如日暮霭,笼罩在黄昏的尘嚣中,苍白无力。这副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身体里,住着的,会是谁呢?绝望的眼神,如湖水般清澈的眸子,还有,那一眼之间,望不尽的委屈。佛骨禁术,在时隔多年,他竟然再一次,见到了这种早已经失传多年的禁术。那时候,他爷爷还在,他,还小。第一次知道佛骨禁术,是从爷爷跟一位道长的口中得知的,大概就是,在当时一院大户,有人使用了佛骨禁术,而他们,就是负责破解此阴狠至极的禁术。后来,他爷爷还专门以此为例,给他说过佛骨禁术的由来,以及解决之法。佛骨禁术,顾名思义,就是在佛祖下供奉了多年的人骨,在日积月累的供奉与朝拜中,慢慢洗去阴气,沾染上佛光灵性。而用这沾染了拂光的人骨,施以禁术相绑,将两个人的生辰八字连在一起,再取血互融,便可灵魂互换,这一违逆天道自然的行为,在当时,就被道观给封了起来,并焚毁了所有的咒语。据他爷爷当时所述,佛骨禁术原先,是由一名清朝的妇人所创,其中包含着巨大的怨气,最终导致那一家人的覆灭,对当时而言,可谓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案。时隔多年,他竟然再一次看到了这种佛骨禁术,那熟悉的祭祀仪式,还有刻在地上的咒语,跟多年前在黄皮书上看到的佛骨禁术,竟是如此相同!商燕洲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温长廊,想开口安慰一句,却最终还是抿紧了唇,然后踩尽油门,以最快的速度直接驶回了商公馆。商公馆有国内最先进的医护团队和医疗设备,对于这个孩子来说,是救他命的,唯一的办法。到了商公馆,商燕洲就直接下车,动作干脆地打开后车门,从尚在发怔的温长廊手中,一把抱走了孩子,然后,直起腰的时候还略显怒气地说了一句:“进来!”听到声音,温长廊仿佛才从回忆中晃神过来,他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然后再抬头看看商燕洲手中的孩子,随即便不假思索地跳下车,跟了进去。“管家!让威廉过来!”商燕洲一进屋,便吩咐了管家一句,管家看到商燕洲怀中奄奄一息的孩子,知是事情紧急,于是也没问什么,赶紧跑到客厅里,接通了商公馆家庭医生,威廉的连线。威廉来的时候,身后的一整队医护人员,也已经就位,屏退了其他人后,就开始了紧凑的救援,各种仪器嘀嘀作响。等威廉出来的时候,等候在门外的温长廊首先,冲了上去:“怎么样了?!”“温长廊,回来,你给你安静地站着!”商燕洲将他扯到了身边,然后声音温润地开口问道:“威廉医生,那个孩子怎么样了?”威廉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是摇了摇头,颇为惋惜:“救是救回来了,只是这孩子天生心病,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嗯,那还麻烦威廉医生尽力了。”第105章 温家子威廉说完之后,就继续走进了房间中,而温长廊,则像是放下了心口的大石,一阵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的脚,竟然在发颤。借着商燕洲手臂的力量,温长廊走回客厅,一屁股坐下来,深陷在沙发里,然后伸手用力地在脸上搓了一把,似乎是能让自己冷静一些。“喝口茶。”商燕洲知道,这个时候,说再多,都是无用。 第65章 “我不管,我就要去!”“那就得看我心情了。”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商燕州就转身进了商公馆的大铁门,而温长廊,则寸步不离的黏上去,嘴上振振有词,非要带上他一去,才罢休。回到客厅中,温长廊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金发外国人,正在用流畅的中文跟商老爷子交谈着,他打了一声招呼,就上了二楼,推开房间门,脚步不知觉得放轻了,看到床上微微隆起的一团。温长廊心里莫名有一种涨涨的感觉在慢慢地发酵,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太陌生,又太熟悉,就好像这样可怜的孩子,他在很多年前,也曾遇到过。慢慢走近,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昏迷中都皱着眉头的稚嫩的小脸,苍白无血色,两颊凹陷进去,了无生气。坐在床沿,温长廊沉下了眸,这死亡的命运,不应该你去承担,遇上了我,算你小子有运气。不知在床前坐了多久,那微微隆起的一团轻微的动了一下,随后,一声微弱的声音传入了温长廊的耳中:“叔叔,我是不是要死了?”听到声音,温长廊赶紧凑近一下,眼睛里透着关心,但是说出的话却带着别扭:“你要死了还好,就不用我去捡你回家了。”第107章 似情温听到声音,温长廊赶紧凑近一下,眼睛里透着关心,但是说出的话却带着别扭:“你要死了还好,就不用我去捡你回家了。”闻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小人,却小声地笑了起来:“叔叔才不舍得我死呢,我吃了叔叔的饭,叔叔这么抠门,肯定要记着让我还钱的。”“你这破小孩,我救了你,你还这么编排我,找揍是不是?小心我.....”“小心你什么?”商燕州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到了房间里,随之而来的,是商燕州修长清隽的身影,立于床前,一丝调笑,一丝揶揄,温润如玉的笑意如同细雨,带着春阳。“他应该吃一点东西了。”说罢,商燕州就稍微弯下腰,细看了一下床头柜的时钟,然后抬起手动作轻柔的弹了一下床上小人的额头,温柔道:“小朋友,你该吃点东西了。”“谢谢哥哥。”“哥哥???”温长廊顿时不满意了,跳起脚来喊:“你为什么叫我叔叔。叫他哥哥?”小白眨了眨圆滚滚的眼睛,俏皮的开口:“因为这个哥哥好看。”温长廊更加不满:“我不好看吗?嗯???”“呵呵呵”低沉的笑声敲打在温长廊的耳膜,痒痒的,像是有人在往耳朵里吹气,又酥又麻。温长廊嘟囔着嘴,有些抱怨:“一天到晚地勾引人,小心哪天,小爷把你给上了。。。”闻言,商燕州挑起危险到极致的眉,压低了声音,缓缓吐出一句话:“你,确定?”性感略带一丝低沉的沙哑,又带着特有的清冽矜贵,真真是勾人的小东西,温长廊在心里默默的加上了一句。由专门的医护人员给小白喂完东西之后,温长廊与商燕州一起走出房间,依靠在二楼走廊外面的栏杆上,双手撑在上面,温长廊稍稍眯着眼睛,开口:“什么时候去找温泓?”商燕州偏头,反问:“你想什么时候去?”对上商燕州的眼睛,温长廊语气略沉:“越快越好,小白的身体等不了了。”点点头,商燕州不可否置:“去可以,但是,在去之前,你是不是应该把事情说清楚?”“你想知道什么?”“全部。”-----晚上,他们住在了商公馆,商燕州虽然搬了出去,但是,他以前的房间每天还是有专门的人打扫得一尘不染,从洗浴间出来,商燕州身上只穿了一间素色的浴袍,带子半松,头上的发丝还在滴水,随手擦头的动作,带着一丝难得的野性,桀骜。“督长大人快来,被窝已经暖好啦!”温长廊欢快地拍着自己身边的位置,眼睛里跳动着跃跃欲试的神色。“这么积极?”商燕州无奈地摇摇头,在温长廊的旁边坐了下来,一手还在擦着头上滴水的发梢。温长廊却特别地殷勤起来,一把抢过商燕州手中的毛巾,自告奋勇地帮商燕州擦起头发来。商燕州见他这么殷勤,也就乐得清闲,抱着手臂斜靠在床头边上,闭上眼假寐。过了半响,便从头顶处传来了温长廊的声音,不急不缓,像是在叙述一件在平凡不过的事。第108章 夜缠绵“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有些事说起来,在别人听来,或许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在我身边,确实是发生过的。我在老皮街的时候,见到小白,我就觉得不对劲,一直到后来,我在柴房里看到那个祭祀仪式,我才终于明白了那股熟悉的感觉来自哪里。”温长廊一边揉搓这商燕州的发顶,一边接着开口:“你知道吗,在我们阴阳铺的记载中,有一种禁术,叫佛骨禁术,就是利用佛光灵性,再辅以禁咒,和两人的生辰八字,那么,这两个人就会灵魂互换,这种禁术乃是大恶阴毒之术,具体的禁咒早就已经被销毁了。” 第67章 “看见个护士姐姐笑得这么开心?”“护士姐姐好看。”小白看到来人,唇边的弧度勾到了最大,语气软绵软绵的。“破小孩!这么小就会勾搭漂亮姐姐了?”笑着骂了一句,温长廊就问了一下护士,小白的情况,然后点了点头,坐在床前,一直到护士走了出去。温长廊稍微弯腰,两眼定定地看着他,问:“我收了你的银元,这桩生意算接了,说说吧。”第110章 赴温宅温长廊话一出,小白便本能地瑟缩着单薄的肩膀,眼中划过浓浓的恐惧,笼罩在他清澈的眼底,如阴云蔽日。温长廊带着安慰的力度,伸手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在这里,有我帮着你,你还怕什么??嗯?说说吧。”“我……”“怎么在这?”闻声回头,是商燕洲。“你不是下楼去了吗??”商燕洲温笑,动作轻柔地关上门,来到床前,声音带着如玉一般的润意:“见你没下来,便想着你在这,怎么样,没事了吧?”小白摇摇头,对商燕洲笑了笑,很自觉地,将刚要说出口的话给卡在了喉咙。温长廊有些恼地瞟了商燕洲一眼,然后替小白掖了掖被角,就拖着商燕洲出去了。门外,温长廊翻了一个白眼:“进来得真是时候。”“嗯?怎么了?”看他一脸正经的模样,温长廊便也什么都说不出来了,最后干脆挥了挥手,敷衍了句:“没事。”就转身下了楼梯。商燕洲也不纠结,跟着便下了楼,吃过早餐之后,商老爷子就又嚷嚷着要去路知宣那下棋,管家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去了。而温长廊,则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他坐在客厅里,双手撑着额头,作沉思状。商燕洲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就稍微弯腰,将自己放在玄关处的长靴穿上,然后站起来,来到温长廊面前,双手抱胸,温声道:“你是在担心小白?”“唉!他那身体,撑不了多久了。”温长廊叹了一口气,颓然地靠在沙发背上,语气带着沉沉的担忧。“要是找不到灵魂互换之人,那不用多久,小白就得替那个人死。”“嗯”商燕洲鼻腔嗯了一声,也没有安慰的意思,只是在他转身的时候,一句淡淡的话传了出来:“今晚去温宅,我会回来接你。”还不待温长廊回答,他便扭过头,转身走了出去。今天的商燕洲,似乎……真的有哪里不一样了。温长廊有些失神地抚上被他用高领衫遮住的地方,哪里……竟如同他的唇,吻上的瞬间,在翻滚着,燃烧着,就好像,烫到了心尖上。——温宅。温长廊有些茫然地抬头望向前面这栋占地极广的,华贵而庄重古朴的庭园,顿时感觉老天忒不公平了,同是姓温,怎么他温家,就破破烂烂,风雨飘摇的呢???他温家阴阳铺,怎么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一方势力,如今对比一番,方才觉得,委实是,过于寒酸!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商燕洲语中带着关怀:“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啊?没……没有!”温长廊收回视线,转过去对商燕洲笑了一下,随后有些尴尬地摸着自己的鼻尖,额际微汗。见他似乎确实无恙,商燕洲就将车钥匙交给一旁的随从,然后携着温长廊,走进了温家大宅。相对而言,温宅布置的风格,是更加地偏向于国风的,摆设、装饰、布置,都带着浓浓的古代韵味,光是从进门处的双叶屏风,便能看出,这温宅的主人,定是一位风光霁月之人。第111章 互换者事实证明,这温宅的主人,确实是一位风光霁月之人。温泓,人如其名,温如泓玉,润竹无声。 第69章 而得了自由的小孩,则顾不上慌乱,直接越过他,扭头就跑进了客厅,扑到温泓的身上,哭诉:“爸爸!有人欺负我,你快把他杀了!爸爸!”“干什么!”温泓有些愠怒地将扑进他怀里的小人拉出去,随即就是皱紧了眉头:“没看到我有客人吗!而且小小年纪就喊打喊杀,谁教你的!”“爸爸,他打我,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看,他过来了!”对上温长廊的眼,他害怕地缩进温泓的怀里,只是,嘴上,却依旧说着厉害的话。温长廊啧啧地摇了摇头,步伐慵懒地在温泓面前坐下,翘起腿,甚是悠闲:“唉,有些人啊,可能日子过得太好,而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总要有人提醒的不是,不是自己的东西,还霸占得理直气壮,那我怎么说,都要理论一番的。”“又在胡说些什么”商燕洲拧着眉扫了他一眼,语气微敛。温长廊耸耸肩:“没什么,就随便说说,哦,对了,你们谈完没有,谈完了就回家吧,刚刚忘了告诉你,爷爷让你回去一趟。”直直望进他眼底,默了半响,商燕洲就转头跟温泓说道:“温叔,我爷爷找我,想必有事要谈,那我就先回去了,小侄下次再登门拜访。”“对,下次带小朋友一起过来登门拜访。”温长廊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此话一出,躲在温泓怀里的小脸,霎时惨白更甚。第113章 兰花锈出来了之后,温长廊深呼吸了一个气,将一直憋在喉咙里得那口浊气给缓缓吐出来,方才觉得舒坦。商燕洲见此,轻笑道:“确定了?”“是,确定了,只是这小孩,有点棘手,啧。”商燕洲边走边开口:“还有你觉得棘手的人?”停顿两秒,温长廊突然靠近,且意味深笑:“有啊,督长大人就是我见过最棘手的人,亲完人家就扔。”说话之时,温长廊还忸怩地绞着自己的手指,一副哀怨模样。商燕洲稍微偏头,就能看到温长廊眼睑底下地狡黠,可是,他却始终没有偏头,而是装作没听到,径直往前走,丝毫不受影响。温长廊见自讨没趣,便也收回了表情,显得有些郁啐:“真是无趣,开个玩笑都不行。”回到商公馆时,他们在不远处,便看到了围在大铁门外面的人群,远远便能听到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商燕洲眉头微蹙,随即加快脚步走了过去,拨开人群,看到的却是老皮街那原身的母亲坐在地上不停地哭闹。看到商燕洲跟温长廊,她便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指着他们骂:“就是他们!你们给我这个苦命人评评理啊,他们抢走了我儿子还不让我进去,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警察抢老百姓孩子!”商燕洲还有温长廊没来得及开口,商公馆在门口值勤的哨兵就轻而易举地制止了她要冲向商燕洲的动作。“你这无知的恶妇,竟敢到商公馆来闹!”“放了她。”商燕洲挥了下手,让哨兵放了她,然后稍微低头,一边整理自己的袖口,一边淡然地开口:“你说,我抢你孩子?”或许是被那些后续涌出来的拿着配枪的护卫队给吓到,她有些畏畏缩缩地往人群里靠近了一些,说话,也不似开始这么蛮横。但是,左右看看围观的人群,她还是壮大了胆子,大声地喊:“就是你跟这个骗子!怎么敢做不敢认!我告诉你们,把我儿子还给我!不然……不然我跟你们没完!”“哦~”温长廊一声流里流气的轻笑,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向前几步,一边抖腿,一边笑着开口:“我其实挺想问问的,你要怎么,跟我们没完?”“我……我……我不管!反正你们要把我儿子还给我!”“啧啧啧”温长廊一脸唏嘘地摇了摇头,随即散漫的目光骤然眯起,如一把利刃,刺向面前无理取闹的妇人,声音顿时沉了几度:“这里面躺着的,是你儿子吗?你口口声声说你儿子,那我倒是挺想问一句了,你确定……是你儿子吗?”说到最后,温长廊直接一声冷笑,将尾音砸出来,此话一出,妇人眼神便有些闪烁,不敢直视温长廊过于凌厉的双眼。低下头,她肩膀轻颤着,但是下一刻,她眼睛里却突然闪过一抹绿色的旗袍,旗袍上锈着兰花,针脚极细腻,是为上等好的布料,那人,也是气质上等的温婉美人,只是那血色的眼睛,却像是会蔓延,渐渐地爬满了她下垂的眼睛里。第114章 目光对看那妇人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低垂着头,浑身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温长廊眉头紧紧皱起,仔细端看了半响,他心里刚刚暗道不好,那本安静不动的妇人,却突然抬起头,露出一双血色浓郁的眼,同时手中寒光一闪。下一刻,一名围观的老人便被她用刀子抵在脖子上,因为恐惧而向上仰起的脖子,喉结在咕噜地转动着,显得脆弱而狰狞。 第71章 “啊!!!商燕洲,你这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温长廊坐在床上,郁闷得捶胸顿足,人没吃到,自己反而贡献出去给人家糟蹋了一夜!腰酸背痛的!稍微动了动身体,温长廊隐隐感觉到那难以启齿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幸好没做到最好一步……只是……只是……腿……腿那什么也很羞耻啊!“你是在回忆昨晚吗?”商燕洲依旧如上次一样,穿戴整齐地出现在温长廊的前面,脸上的温柔笑意晃得温长廊差点要沦陷其中。“呵呵呵”磁性低哑的声音,略微低沉,带着诱惑,再加上那一身禁欲的警服,透露着性感,一笑起来,温长廊当即就忘记了要发飙。“怎么样?感觉还好吗?需不需要再休息一下?”面对商燕洲那温柔得让人心痒痒的语气,温长廊只能郁闷认栽:“休息个屁,又不是失身!”商燕洲上下看了看温长廊,最后煞有其事地下了一个结论:“按照这个情况来看,等下次真的进去的时候,应该也不会太难。”温长廊:“……”第116章 安知命——温秋白不明所以地看着坐在床边,明显在生气的人,随后便开口问:“叔叔你怎么了?被商哥哥欺负了吗?”温长廊哑口,随之气急:“我呸呸呸!我还能被他欺负了去!打都打不过我。”在心里默默骂了无数遍,温长廊就把这事过了一遍,然后就算过去了,虽然只是暂时的。眼前,最紧要的,是尽快想办法,将小白的身体换回来。定眼看着小白,温长廊语气坚定地开口:“小白,我们等下去温宅,你不用害怕,只要跟着我就行。”一说到温宅,温长廊就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希冀,随后就是一片灰白。慢慢地,在这时候,他才松了口:“他们说,换不回来了……我……我会死的,我……知道。”“死什么死!就知道胡诌什么!这不是你的命格,就算去到阎王爷那,他们也不会认!懂不懂!小破孩一个,真不让人省心。”“行了,你也别想了,我说你不会死,你就不会死,谁敢在我温长廊手上抢命!”挥了挥手,温长廊就站起来,走了出去,在门外叮嘱了一下看护要格外小心一些,然后转身下楼,再次提出了要去温宅,只是这次,是带上小白。——将小白安顿好在推椅上,温长廊带上自己的家伙,就跟商燕洲,再一次前往温宅。路上,小白扭头看看在后面推着推椅的温长廊,突然笑开:“叔叔,你是在生哥哥的气。”温长廊听罢,一噎,这肯定的语气,让他真是忍不住想揍人的拳头啊。反倒是商燕洲,似乎是来了兴致,追问了一句:“小白,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嗯哼,我最聪明了,叔叔连看都不看哥哥一眼,肯定是生气了。”温长廊给了他一个白眼:“就你话多。”出了商公馆大院,车子就开了过来,将小白安顿好了之后,温长廊也跟着在后面坐下了,并没有要去副驾驶的打算。对此,商燕洲只是无奈地笑笑,转身对后面的人吩咐了一句,便自己上了驾驶位。因为没有事先给温泓打过招呼,所以对于他们的再次到来,温泓是有些惊讶的。“商小侄,你昨个才走,今又过来,你说说你,也不提前跟温叔叔知会一声。”“不请自来,还请温叔叔不要嫌弃啊,这次主要也是有些事,要叨扰您一下。”在商燕洲跟温泓寒暄的时候,温长廊已经将小白坐的推椅从车上抱了下来,推着来到了温泓前面。温泓只是看了一眼温长廊,然后低头从小白的身上一略而过,从表情上看,似乎并不稀奇。只是,小白却在看到温泓的瞬间,眼睛睁得圆滚滚的,怕一眨,就会忍不住滚下泪珠子,苍白的嘴唇上下盍动着,颤抖不止。温长廊掌心带着安定的温度,在他的头顶拍了拍,示意他冷静下来。温秋白抬头,对上温长廊的眼,满是呼之欲出的委屈。也不过是半大的孩子,却要遭此劫难,也确实,难为他了。 第73章 他确实怀疑过,他虽接受过高等的教育,但是,对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也并非全盘否定,他的母亲,在世时,便是一位忠诚的信佛者。他也曾暗中托人问过,可是并没有发现其中,有任何不对的地方,这个想法,便被他就此压了下去。这时候,被人提起,他难免,会再次回想起,这个有些荒诞的念头。“没什么意思,就是问问,对了,我想上去看一下二位的小少爷,可以吧?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让管家跟着的。”蒋开月沉默了一下,转头跟温泓对视了一眼,得到意见之后,就对温长廊点了下头,同时对管家招了下手:“给这位先生带路吧。”“是的,夫人。”二楼房间。温长廊推开门进去,就差点被一个机械玩具给砸到,幸好他反应灵敏,偏头躲过了。“火气这么大啊,谁又惹你这位小少爷了?”温长廊弯腰捡起被他扔过来的面具,啧啧地感叹道:“好东西,外国货,看来你这些日子,过得挺逍遥自在的啊。”“以前重病缠身,贫穷困苦的生活忘得差不多了吧。”在床前站定,温长廊神色淡然,几近冷漠地注视着前面龇牙咧嘴的小狮子。确实,一下子从只能等死的穷苦子变成身份高贵的地管局公子,命运转盘,谁能抵挡这诱惑,更何况是一个孩子。“小朋友,人各有命,不属于你的命数,逆天而为,终会遭受惩罚,我说这些你或许不懂。但是,我现在能明确地告诉你,你们的身体,必须换回来!”第119章 白与黑温宅外院。一柄油纸伞,伞顶绣满诡异的血色浓花,白日炎炎而下,伞下一人影静伫,夜色浓浓,一着红色缓缓而来,抬头望进温宅,轻轻抿唇,笑意带血。“你是谁?”“沈慈。”……温长廊好说歹说,可是,一直背靠在床头柜上的人,却只是防备地看着他,浑身散发着抵触的气息。“我是这里的主人!我才不是老皮街半死不活的牛娃!”“哦~原来你叫牛娃啊!挺有趣的名字。”温长廊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煞有其事地说道。温长廊话音一落,他便再也无法控制那些呼之欲出的恐惧:“你闭嘴!我是温秋白!不是牛娃!我不是!”“剥夺他人命数,你可知是多大的罪孽!”温长廊突然厉声质问他。沉默许久,温长廊看着他慢慢地冷静了下来,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里,一声闷闷的声音从膝盖里传出来:“我不想死……我……我……这里的饭……很香,肉很好吃,不用……每天吃馒头,这里,也不用每天都疼得厉害。”他说着,就慢慢地抬起泪痕斑驳的脸,颤抖的小手捂着自己的心口处,这里,那温度很暖,跳动得很有力。“你……”轰隆一声,青天白日,外面竟然响起了巨雷,温长廊眉心一紧,就快步走到窗边,高挂的太阳,青葱的白杨,街道外偶尔路过的行人,并无异样。可是这雷一下来,就好像劈到他心里头,总觉得有些怪。摇了摇头,他转身就打开房门走出去,刚刚想抬头喊,却瞬间愣住了。来不及走楼梯,温长廊直接撑在栏杆跳了下来,竭力定住心神,来到温泓夫妇面前,环顾周围,早已没有商燕洲跟小白的气息了!而温泓夫妇,则神色平常地坐在沙发上完全定住,似乎是在对话,在温长廊伸手碰上他们的时候,却突然浑身一抖,然后有些惊讶地看着温长廊:“小温,你什么时候下来了,你不是在楼上吗?”“你……”温长廊脸色骤然苍白,握紧手指,竭力不让指尖的颤抖太过于猖狂。深呼几口气,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直接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处,目光盯着他们二人,厉声问道:“你们还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吗?”温泓有些疑惑:“刚刚?没有发生什么啊,我刚刚跟商小侄在……对了,他人呢?还有那孩子,什么时候走了?”温泓疑惑地拧起眉,询问的目光望向蒋开月,见她也是一脸迷茫的,比他还疑惑。“你们在仔细想一下,在这期间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不寻常的?” 第75章 一场属于这群猎食者的盛宴,在沈慈的操控下,缓缓拉开帷幕。终于挣脱束缚的各路鬼魂,在嗅到生人的气息时,开始疯狂地扑上来。幸而商燕洲身上的功德深厚,能暂时地抵挡片刻,在此起彼伏的嘶吼声中,商燕洲透过不断扑上来的身影,看向那不远之处的女人,此刻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由她亲手造就的盛宴,得意满满。商燕洲能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攻击变强了,而他身上的防护,在渐渐减弱,手上的枪对这些东西,根本无用,他低头看了一眼危在旦夕的小白,眸一沉,时间不允许他再拖延下去了!从内衫里拿出温长廊那时给他随身携带的符箓,这是温长廊当时一句玩笑塞进他内衫口袋的,现在,是他们活命的唯一办法!将折好的符箓打开,商燕洲一手举起符箓,高举一圈过来,周围扑上来的鬼魂,霎时被符箓上的灵力给反弹开,发出凄厉尖锐的声音。看到他手上的符箓,远处观望的人,骤然轻笑:“没想到,他对你倒是不错,连这等符箓,都给你,呵。”商燕洲弯腰一手将小白夹在腋下,一边顶着符箓,向坟场外围走去,声音冷冽:“那又如何。”“你以为,一张区区符箓,就能逃出去?”……“区区一张符箓不能,那再加上我阴阳铺温长廊呢!”一道金光灵力化形的巨大刀锋,对着那漂浮在空中的身影压下来,磅礴的灵气翻涌,本是鬼哭狼嚎不断的坟场,瞬间寂静,只剩下呼啸风声。瞬间消失在刀锋之下,躲过了那凌厉的刀锋,她唇角勾起,冷笑道:“阴阳铺渡怨师,不渡我却想毁我肉身,你算什么渡怨师!”凭空飞掠到商燕州前面,温长廊面色冷厉:“阴阳铺世代以渡怨驱鬼为己任,所渡之魂,虽有怨,却灵魂通透,而你!连灵魂都是肮脏的,你有什么资格再世为人!”温长廊迎着冷风,从容且自信,手势结印,巨大的灵气在他手间流转,逐渐磅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第122章 踏阴阳灵气暴涨,温长廊悬空而起,双腿微微弯曲,如轻点虚空,踏着万千光芒,温家阴阳铺,介于阴阳两界,行走于黑暗与光明之间,在时光的裂缝中生存,是世间最强大,最神秘的存在。在此刻,不只是商燕州,在这坟场里,不管是生灵,亦或是死魂,都感觉到了那来自强者的震撼。他,此刻,仿佛就是世间的主宰。-碰!两股巨大的气息撞在一起,爆发出巨大的灵力波动,在悬空之上,两道身影快速的移动着,或拳脚之风,或灵气席卷,对战之间,温长廊渐渐地占据了上风。他先是施了一道虚灵攻击那人的命脉,然后再结其起手印防护的时候。温长廊却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再凭空出现在她面前,一勾唇,就狠狠一扯,带着灵气的力道,活生生将那副沈慈的皮囊,撕出了一大片裂痕,漏出里面冒着黑气的腐烂血肉。温长廊第一反应就是捂紧口鼻,闪到安全的距离外,嫌弃地嚷嚷:“好臭啊!你是从粪池里挖出来的肉身吗!”“你!”呕出一口浓郁的黑色液体,她不甘地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然后在温长廊跟商燕州的注视下,伸出手,慢慢地将被撕裂的皮囊,一点一点的拢起来,外翻的腐烂血肉也渐渐地往里收紧,看上去,触目惊心。温长廊嘴上的毒辣功夫,向来是不饶人的:“你长得这么丑就不要出来瞎晃了吗,看了怪恶心的!”“阴阳铺是吧,屡次坏我好事,待他时我主降世,必踏平你阴阳铺祖坟!”放下一句狠话,她就想逃跑,可惜,温长廊,从不会做给自己留后患的事,他身形疾疾,灵气张开,形成一张巨大的灵网,迅速地将那抹想要逃跑的黑影罩起,收紧,最后稳稳地落在他伸出的掌心。闭上眼睛,温长廊心念咒语,一睁眼,便出现在一片纯白的迷雾中,对面,正是被束缚住的人,在灵网的作用下,沈慈的那副皮囊慢慢地剥落,最后,完全就是一个血人的模样,看不清楚面容。叹了口气,温长廊最终还是化了一道灵气过去,在灵气的笼罩下,萦绕的黑气渐渐地散去,温长廊在渐渐看清那人的真容之后,诧异万分:“叶菲菲?!怎么会是你??”随着黑气散去,叶菲菲浑浊的眸子慢慢地恢复了清明,身体也变成了透明状。“温大师,我是不是,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了?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我只是一抹孤魂,面对束缚,我无法逃脱,如今这个结局,我也认了。”说完,叶菲菲似乎真的看开了,脸上笑容如水,纯粹干净。温长廊皱眉,看着她越来越透明的身体,不由得有些着急地开口:“是谁控制了你?幕后操控者到底是谁!”叶菲菲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她挣扎着,想要开口:“是……骨……唔!”叶菲菲只能勉强地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读音,到最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在剧烈的颤抖中,她的身体像碎片一样散开,整个人都透明着,碎片飞散,在碰上灵网时,化为灰烬。第123章 幸月色……骨?温长廊脸上凝重之色随着拧眉而加重,这下,什么线索都没了。脚一震,场景倏变,温长廊睁开眼睛,便对上了商燕洲满带担忧的眸,他直直望进商燕洲的眼底深处,那里一直都是幽深冷肃的,但是此刻,却因他的倒影而变得明亮。 第77章 “你做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了救他,到最后一刻,你要放弃了吗?”商燕洲在温长廊耳边,说了许多许多话,本就疲惫不堪的身体,禁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你说的,我听到了,谢谢。”在商燕洲睡过去了之后,温长廊原本紧闭的眼,骤然睁开,明亮热烈,仿佛穿透了黑暗,破开混沌,一片清明。他暗自调理了一下自身的气息,动作轻轻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打开病房的门,淡定地说了一句:“小白在哪?还有,我的银针还我,”所有人都阻止温长廊把人带走,温长廊抱着小白,越发没有耐心。最后,还是商老爷子发话,那些人才停止了阻拦。眼睁睁地看着温长廊将人带走,医生语气悲愤:“那是一个生命!他这是在杀人!”商老爷子挥手,笑笑:“不,或许,他在救人。”抱着小白回到小洋楼,牛娃已经不知所踪了。他定下心神,让自己冷静下来,一个孩子,在他最彷徨无助的时候,他一定会回去找自己最亲近的人!这一次,他要将所有错乱的轨迹和命运,回归原位!第125章 对与错 下老皮街。当温长廊破门而入时,看到的,是一对紧紧地抱在一起,惊慌失措的母子。或许是母亲的天性使然,让那妇人不顾一切地挡在那孩子面前。“你要干什么!你别想要我儿子的命,你别想!”“你儿子的命,是偷别人的命运换来的!我的责任,就是让一切回归原位!”那妇人身后的孩子,已经害怕得大声哭了起来,躲在母亲的身后,一遍一遍地说着:“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那妇人回头便抱住了他,泪如泉涌。“娃儿别怕,别怕!”“你放过他好不好!”妇人看到孩子的泪,瞬间没了张牙舞爪,脸上满是泪痕,放开孩子自己爬到温长廊的脚边,不停地磕头:“求求你了!你放过我儿子好不好!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我愿意付出一切换我儿子的!包括这条命你都可以拿去!真的!真的!你杀了我!杀了我!放过他好不好啊啊啊啊啊!”声声哀求,卑微而伟大。温长廊做不到毫不动容,他看着院子里不停磕头的妇人,好像疯了一样,不顾已经流血的额头,只知道不停地重复着磕头的动作。或许她知道,只要她一放弃,那就意味着她儿子的命,也被她放弃了。或许此刻的温长廊,在他人看来,他是冷血的,他是铁石心肠的。可是,那一颗初心,却从未变过,不管命运如何薄凉,都不是用别人的命来换自己的命的理由。他慢慢地蹲下来,放下怀里的小白,在妇人满怀祈求的注视下,一个手刀下去,瞬间变大的瞳孔,含着绝望,然后就不甘地闭上了眼。一个疾步过去,温长廊控制住不停扑打的孩子,有些残忍地开口:“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再一个手刀,牛娃一阵痛觉,眼皮忽然沉重,他害怕的眼睛里,倒映着蓝天与白云。多美的天空,这……就是最后一眼了吧……将两个孩子并排在一起,温长廊盘腿坐在前方,双手结印,一个八卦阵图自他手中升起,一阴一阳,落于两人身上,不停地旋转。咒术化为灵,不停地在阴阳之间缠绕,运转,最后末入阴阳八卦之中。阴阳轮转越来越快,温长廊额间的汗也越来越密集,周围的温度一边开始上升,一边开始下降。一边阳世温暖,一边阴间寒冷。对不起。。。温长廊闭上眼,重重地放下了手,周围温度散去,只剩下自己轻微的呼吸声,一片宁静。一切都恢复到原位了,一切……就好像算好的一样,昏迷的妇人,毫无征兆地醒了过来,匆匆忙忙地推开门跑进来,在看到躺在干草堆上双眼紧闭的人时,跌坐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哭喊:“娃儿!我的儿子!”“啊啊……我的儿子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娘好不好!”“儿子啊!你让娘怎么办啊!”温长廊嘴唇白得可怕,他盘着的腿,缓缓变成跪姿,语气哑然: 第79章 “你……”商燕洲黑着脸退开,随后眉头皱得死紧:“你还嫌血流得不够?”温长廊伸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子,鲜红一片,此时正滴滴答答地滴在被褥上,好不刺眼。“咳咳!一时没控制住,督长大人我们继续吧!”温长廊抓过被褥粗鲁地抹了抹,然后把被褥翻到另一面,就咧嘴一笑,带着期待的目光,看向了商燕洲。商燕洲嘴角微抽,随即便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下衣摆的褶皱。见他似乎要走,温长廊嘴一撅,就不顾身上的伤,直接将用脚勾商燕洲的腰侧,毫不费力地就翻身将人压在自己身下。他就是吃准了商燕洲顾忌着他身上的伤,不会反抗。温长廊迫不及待地摸了一把商燕洲白玉似的侧脸,嘿嘿笑道:“督长大人的皮肤,真是丝滑白嫩,那些勾栏戏子,怕都比不上你。”闻言,商燕洲脸色霎时沉了下来:“勾栏戏子?”“这是夸你呢,你别老抓字眼呀。”“下来!”温长廊动了动身体,压得更紧:“我不!除非你亲……唔!”来的太快的封口,让温长廊猛吸了一口空气,呛到气管里,嘴上又被贴着,脸色被憋得涨红。直到商燕洲扫荡一圈之后,稍稍退开了点距离,他才呼吸到新鲜空气,缓和了过来。须臾之后,商燕洲又贴了上来,闭着眼睛,温长廊都能感受到,来自商燕洲身上的热烈,带着特有的淡淡竹香,让他沉沦在这缠绵里,不愿离开。他们似乎,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最亲密的恋人。——过了一会……温长廊:“你想干什么!”商燕洲:“你”温长廊:“流氓!别扒我衣服!”商燕洲:“你向来口是心非”温长廊脸色涨红,不知是羞亦或是怒:“啊!!你别摸那!”商燕洲淡定回道:“好”随后便默默地移动掌心,向更深的地方探去。温长廊怒,不由得低骂:“……你是斯文人???!”商燕洲抬头,哑声道:“难道不是?”话音未落,商燕洲手上一用力,温长廊就疼得嗷嗷叫,一副誓死不从的小媳妇样,可是商燕洲却贯彻了他那一套少说多做的理念,成功让温长廊俯首称臣。第128章 九转针待温长廊睡过去了之后,商燕洲坐在床边,清隽的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有些苦恼地想,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进去呢……——悠悠转醒的温长廊,爬起来看了看阳台的方向,发现太阳已经落了半截,正值傍晚时分,昏黄的、温暖的光慵懒地打在每一处,伸了个懒腰,发觉身上好多了,便掀开被子走到阳台外。双手撑在栏杆边沿,身体微微向前倾,温长廊深吸了一口带着暖意的空气,感觉又重新活过来了。也不管楼下的人看没看他,他只一个劲地打招呼,向楼下的人喊个没停。觉得没意思了便转身走回房间。换了一件淡色的宽袖长衫,随即步履轻快地打开房门,走下了二楼,冲着厨房喊:“厨师长大叔,有吃的没有,饿得紧!”厨师长从厨房里走出来,有些嫌弃地说:“这个点不上不下的,少爷还要再过小半个时辰才回来,你先等着吧。”温长廊揉着肚子挤开厨师长,自己跑到厨房里东翻西倒的:“不行啊,饿!今天就喝了两口粥,有没有其他能吃的?”“有倒是有。”厨师长摇了摇头,妥协了一般走回厨房,打开冰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严密的盒子打开,边从里面拿东西出来边说道:“早几天,席府的小少爷席锦,从英国学成归来,便差人送了这么些东西过来,洋人的东西,我想着你们吃不惯,我便放冰柜子里头冰着了,毕竟是席少爷送的,不好处理。”温长廊拿过那小包过来研究了一下,鼓鼓的,里面的东西看上去似乎很不错。 第81章 安分下来的温长廊,依旧是笑嘻嘻的,而后似乎,才反应过来商燕洲刚才的话,他稍微抬起一点头,看着商燕洲,问:“小白他,你有去看过吗?”商燕洲摇头:“没有,所以明天我们去一趟温宅,这次的事,温泓夫妇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知道便不知道吧,如此也好。”温长廊躺回床上,语气有些绵长。“嗯,如此也好,睡吧。”商燕洲亲了亲他的眉心,语中带着缱绻慵懒,温情如玉。温长廊笑笑,便抛开了那些烦心事,闭上眼睛,没一会,便沉沉地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只有明黄色淡淡光晕,商燕洲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进到洗浴间,打开一格淡黄色的暗灯,盯在前面的镜子,瞳孔幽深漆黑,偶尔有一丝金色的光芒闪过。伸手抚上自己的眼睛,商燕洲的手有些不可抑制地颤抖着。第130章 谢谢你第二天一早,商燕洲便拖着温长廊起来洗漱,换衣服,吃早餐。温长廊喝了一口粥,有些愤恨地瞪了一眼坐在客厅里看报的人。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去温宅还要一大早地就出发吗?又不远!从报纸上移开视线,商燕洲凉凉地说了句:“快点吃,去完温宅我还要回局里。”“知道啦!知道啦!催什么催!”温长廊端起碗咕噜咕噜几口就把粥喝完了,然后动作粗鲁地抹了一下嘴。“行了,我吃完了,走吧!不是赶时间吗?还看什么报纸!”动作悠闲地放下了报纸,商燕洲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过放在一旁的警服就走到玄关处穿军靴,连穿鞋子都这么优雅,啧。——温宅。温长廊抬头看着前面的房子,有些唏嘘,此事算是一个了结,老皮街上的那对母子,或许已经过了黄泉路,跪在阎王殿,被细数条条罪过。热情的管家将他们领进客厅里头,温泓站起来,笑呵呵地道:“商小侄,你可来了,我还想,你要是不来,我便要去找你了,上次也不知怎么回事,你就不见了,我当真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商燕洲笑道:“谢温叔关心了。”两人聊了几句,温泓便看向了温长廊,面色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出口:“小温,你上次说的。可……”“温先生,上次我是胡说的,可不要放在心上的。”“如此啊,没事没事。”温泓突然笑开,爽朗地给二人倒了一杯热茶。“慢点慢点,你这孩子,走这么快做什么。”听到声音,温长廊顺着声音看过去,楼梯上,对上那双眼睛,清澈见底,两人相视一笑,格外默契。加快了脚步跑下楼梯,温秋白跑到客厅里,也不说话,只是望着温长廊笑,白白的牙齿,在清晨里闪闪的,很晶莹。“叔叔,谢谢你。”温秋白很认真地向温长廊鞠了一躬,也说了一句很认真的谢谢。温长廊笑开,伸手拨了一下他的发顶,开口道:“你小子,这么穿着还挺精神,去学堂呢?”温秋白点了下头:“嗯!要去学堂听教。”看他如今乖巧懂事,笑得开心的模样,温长廊心里头软软的。有些秘密,小孩子都懂得将它埋了,他自己又何必,纠结呢。从温宅出来,温长廊彻底放下了心里头的那颗大石。“温长廊,你做的,是对的。”“嗯,是对的。”两人并肩站在阳光下,倒映的影子拉得很长,看上去,就好像在亲密交缠。回到车上,商燕洲一边发动车辆一边问他:“我要回局里,先送你回去?”“我跟你去局里吧。” 第83章 再一口下去,一块牛排,温长廊两口就给解决了,席锦看着一愣一愣的,他似乎被震到了:“你……的用餐方式真是特别啊,呵呵……”席锦说话时,连带了一个眼神给商燕洲,谁知商燕洲坐得端正,一脸淡定,且动作优雅地吃着自己前面的牛排,偶尔还小酌一口红酒,好不惬意优雅。对于温长廊的壮举,似乎也是习以为常了的。最后,商燕洲放下刀叉,用餐巾抹了一下唇角,然后抬起头对席锦笑道:“席锦,关于合作的这件事,站在朋友的角度我觉得很好,但是站在警督局这个位置,我觉得此事,并不是我一个人便能决定的。”席锦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这确实关联挺大的,毕竟,这里观念秉承的是死者为大,我这想法,估计也就国外有用。”“好吧,那此事就先放到一边,对了,三天后我会在家里办一场宴会,阿洲你到时候就带着小廊一起过来玩一下吧。”商燕洲眸一眯,语气危险:“改一个称呼。”席锦霎时闷笑:“怎么?你觉得叫得太亲密了?好了,不开玩笑了,你们届时记得来便好。”席锦人本就长得风流,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更是勾人无数,见他这么看着商燕洲,温长廊心中顿时警铃大作。他拿着刀在席锦面前晃了一下,然后问了一句:“看什么呢?”听到温长廊有些别扭的一句话,席锦爽朗地笑开,他朝温长廊眨了一下眼睛,语气轻挑:“看你呀,小廊长得可真是,对我胃口。”第133章 龙骨面温长廊撇撇嘴:“可惜,你长得不对我胃口。”席锦捂住心口,一副受伤的表情:“这么不给面子啊,可真是让人伤心。”商燕洲在这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青家这几年,似乎有意另找女婿。”“啧,在这偌大的深京,谁敢抢我席锦定下的女人。”“大言不惭。”一顿饭,他们吃了整整两个时辰,温长廊空着肚子,听他们聊了两个时辰,出来的时候,宛若一具行尸走肉。待席锦自己开车走了之后,温长廊才终于松了口气,能跟商燕洲做朋友的,果然也不是个善茬,太难打发了。坐在车上,温长廊以为他们是直接回家,没想到,商燕洲竟带他去了一间面馆。“一份龙骨面。”温长廊心里霎时暖烘烘的,就差没跳上去亲一口了。将一碗龙骨面吃完,温长廊才终于感觉活了过来,浑身充满活力之后,就开始不停地吐槽:“你们在西洋就吃那东西啊?又少又不熟,西洋人也够野蛮的,直接吃生肉,佩服。”“只是不同地域的饮食习惯罢了,吃饱了便回去吧。”车上,温长廊转头看了看专心开车的商燕洲,问:“那个席锦,他在国外不是什么研究员吗?怎么会回深京?”商燕洲声音温润:“因为在生物研究领域,深京目前缺少的,就是技术型的人才,他是深京人,自然要回来。”恍然大悟地点了下头,温长廊认真地总结了一句:“他真是个爱国新青年。”对此,商燕洲不予否置,只是专心看着前面的路段。回到小洋楼,温长廊舒服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脚随意摆在茶几上,好不悠闲,喟叹了一声,温长廊拍拍圆滚滚的肚子,思绪开始慢慢飘远,昏昏欲睡。商燕洲推了一下他,将他拉起来:“起来,先站着,消化一下。”温长廊嫌弃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嘟囔:“困了,让我睡一下先。”“起来,月底了,给你发工钱。”“什么!”温长廊睁开眼睛,突然弹了起来,眼睛里倒映出来的,都是闪亮亮的银元。“发工钱啊!哪呢?!快发呀!”商燕洲摊手:“什么工钱?” 第85章 “少爷!您在里面吗?”“在!等着!”商燕洲隐忍着怒气,冲外面吩咐了一句,然后转头看着温长廊,额角的汗,顺着脸颊滴到温长廊肌理分明的胸膛上,让温长廊直接闹了一个红脸,在下面拿脚踹了踹他,忍着笑,幸灾乐祸地说:“快去吧,商公馆来线,老爷子找你说不定有大事要说,不要给耽误了。”这一发箭,商燕洲最终还是迫于无奈,暂且收了起来……来日方长。厨师长在客厅里来回等了许久,才看到自家少爷慢条斯理地走下来,那眼神剜过来,让厨师长一个激灵,好可怕的眼神,他是哪里惹到少爷了吗?“少……少爷,商老先生的来线?”“嗯”沉沉地应了一声,商燕洲就拿起了电话,没一会,那边就接通了。“爷爷?”“洋孙子啊,怎么这么久不接电话!”商老爷子一接通来线,就埋怨了一句。商燕洲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才有事,你这个点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不能找你了,你这话说得!”商老爷子说话时,换了一只手拿电话,然后坐了下来,慢悠悠地开口:“听说,席锦那小子去找你了?”“是。”停顿了一下,商老爷子就直接问了:“他找你说要用警督局三月之内无人认领的尸体来当做他们研究所的实验对象,是吗?”“是。”按照他爷爷的习性,这件事,他肯定会知道,商燕洲也没打算瞒着。“那你是怎么想的?”商燕洲反问:“那爷爷又是怎么想的?”商老爷子沉默了一些,然后开口:“在道德上,我不认同。”“但是,站在深京总体大局的发展来说,这个想法确实不错。至于怎么考量,就要看你自己了。”商燕洲笑了笑,说:“爷爷打电话过来,难道不是为了敲打敲打我,让我不要同意与研究所的合作吗?”既然说到这个地步了,商老爷子也就不再隐瞒了:“确实,爷爷是想这么跟你说的,但是爷爷知道左右不了你的想法,所以啊,也只是想提醒你,你所作的一切决定,都要站在人民的角度,知道吗?”“爷爷老了,你们年轻一代的工作,我也不干预,但是这一点,不管是谁站在这个位置上,都不能忘的,这是本。”商燕洲拿着电话的手紧了紧,然后回:“爷爷,我明白的。”“嗯,你明白就好,我也就不用多说了,好了,就这样吧。”挂了线,商燕洲将电话放回原处,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过了很久,商燕洲才起身,走上了二楼,进去的时候,温长廊已经睡着了,手脚大开,睡姿跟他的人一样,张扬肆意。商燕洲温柔地笑着,浸了水的眸子在黑夜中宛若星火。将他的手脚放好,商燕洲在温长廊旁边躺了下来,刚刚躺好,温长廊便自发地抱了过来,且无意识地在他胸前蹭了蹭,像只柔软的小猫,收回了爪子,慵懒随意。第136章 青岁岁深京生物研究所。席锦早早过来,便召集了所里的技术骨干到会议室开会,在生物学研究这块,深京目前是处于极度落后的状态,想要改变这目前的情况,就必须要得到资金上的支持,和核心的技术人员。这次开会,席锦着重强调了这几点,将国外的管理模式运用到实处,同时,也注意吸收各方面的人才,开始联系相关的部门,陆续地开展工作。会议结尾,席锦公布了最后一件事:“现在阶段,你们也知道,我们做实验是需要有实验体的,其他的还好,但是这人体实验,对我们来说,有一个难点,那就是实验体从哪里来?”“相信你们也听过些小道消息,我最近在跟警督局那边交涉,如果成功,那他们便会为我们提供实验体,此外,你们也不要担心,这些实验体都是警督局里存放三月以上未认领的尸体,并不是非法的。”说完话,席锦就宣布散会,人群小声地议论着一哄而散,最后只剩下了研究所的院长王宁德,还有席锦。“小席啊,你刚才说的人体实验,主要注重于研究哪一个领域的?”王宁德留下了席锦,很虚心地问。席锦赶紧让他坐下来,然后自己也随后坐在他前面,言语之间带着憧憬: 第87章 过了小半个时辰,当商燕洲再看过去时,温长廊已经在呼呼大睡,手上的资料散了一地。第138章 胭脂坊睡一觉醒来,温长廊揉揉眼睛,看了一下身上的长外套,凑近闻了闻,淡淡的竹香从衣服上传过来,好闻极了。从沙发上坐起来,温长廊环顾了办公室一圈,都没有发现商燕洲的身影,站起来到外面去问了一圈才知道,商燕洲出现场去了。温长廊觉得自己在这待着也没意思,便走出了警督局,打算到处晃悠晃悠,来到黄埔大街,正值中午摊贩上市的时候,两边街道热热闹闹的。温长廊东瞧瞧西瞧瞧,最后买了串糖葫芦,一边吃一边走,悠闲得很。在路过一个胭脂坊的时候,温长廊一心在糖葫芦上,没注意脚下,哐当一声,温长廊连带手中的糖葫芦,直接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大爷的!”温长廊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一群人就上来按住了他。“你们什么意思!”被人拎着衣领子,真的是十分地不爽啊!两个壮汉,一人架住温长廊一只胳膊,直接给拎到了胭脂坊里面,当家面前。“当家,抓到了,这就是那偷胭脂的小贼。”说着,还从兜里拿出几盒胭脂,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桌面上。温长廊脑袋蒙蒙的,他吃个糖葫芦摔了一跤,怎么就成了偷胭脂的贼了?“喂!你们长没长眼睛,我一个大男人,偷你们娘啦吧唧的胭脂干什么!”胭脂坊的当家,就是一位娘啦吧唧的主,一身紧致的旗袍,开叉到大腿侧,露出雪白的肌肤,手上拿着一把羽扇,走起路来,凹凸有致的身材婀娜多姿,称之尤物也不遑多让。她来到温长廊面前,折起羽扇挑起温长廊线条完美的下巴,端详了半刻,然后盈盈笑道:“还从未见过,长得如此好看的偷儿,这模样,怕是不知勾走了多少姑娘的心吧。”温长廊有些嫌弃地扭头:“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渗得慌。”“哦?”胭脂坊当家妖娆一笑,随后动作妩媚地伸出雪白的腿贴在温长廊身体两侧,缓慢地研磨着。“你不喜欢我动手动脚吗?”温长廊被两个壮汉紧箍住身体,前面这个女人又贴上来,本来不想多惹事的,可是现在可不是他惹事,而是事情惹上他。骤然抬头,温长廊笑得邪气肆意:“我更喜欢另一种动手动脚。”说完,温长廊就借着身后两个壮汉的身体,向上一撑,双脚毫不留情地向面前的女人踢过去。这力度,一看便知道,丝毫不懂得何为怜香惜玉。。。脚踢过去的时候,温长廊身体向上扬起,整个人倒立在空中,双手快速一转,就挣脱了束缚,同时还一边给了两壮汉一巴掌。轻松地解决了他们,温长廊拍拍手,十分惋惜地说:“可惜了小爷的糖葫芦。”“呐,给你。”温长廊刚刚说话,旁边就有一个打扮怪异的姑娘,一脸崇拜地递上了一根糖葫芦。温长廊顺着手看过去,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姑娘,会做人啊。笑嘻嘻地接过糖葫芦放嘴里咬了一口,温长廊满足地眯起了眼。第139章 论变脸在他吃完了一整根糖葫芦的时候,胭脂坊的人已经将他和那小姑娘给围住了。胭脂坊当家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染了红蔻的指甲颤巍巍地指着温长廊,脸上气得脂粉都掉了一层。“把他们给我解决了!敢在我的地盘闹事!”温长廊还没说话,他旁边的姑娘却先一步愤愤地开口:“你这黑心的商家敢让他们打我一下试试,知道本小姐是谁不!”温长廊额际微汗,都这架势了人家还会顾忌你是谁?看在一串糖葫芦的交情上,他勉强帮一下她也不是不可。温长廊看着围住自己的打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自从坟场回来之后,好久没有动过手了,痒得很,正好今天练练手。长腿一扫而过,就直接带翻了两个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温长廊身体灵活矫健地游走在拳脚之间,却不伤分毫,反而像遛狗一样,把他们遛得团团转,周围看戏的竟然拍手叫好起来。解决了最后一个人,温长廊潇洒翻身,稳稳落地,做了一个标准胜利的姿势,加上那张妖孽精致的脸,瞬间勾走了深京无数少女萌动的春心。“哇!你好厉害!”从胭脂坊出来,那小尾巴就一直跟在温长廊后面,叽叽喳喳没停过,温长廊转身瞪了她一眼:“就你这身板还学功夫,再转世投一下胎吧。” 第89章 “我告诉你们,你们刚才不放小爷下去,小爷我现在还不下去了。”青云脸色有些难看:“既然是误会,那就放下来吧。”“别啊,小爷我现在不想下去了!”温长廊自己拽着绳子往上爬,手抱住树枝,说什么,都不肯下来了。一直到,商燕洲跟席锦,一前一后地过来了。看到商燕洲,温长廊得意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委委屈屈地开口告状:“督长大人,他们虐待我!吊起来鞭打我,”青云:“……”好家伙,原来在这等着告状呢。商燕洲向来温润的脸上,笑意不见,绷着一张脸,寒得紧,他抬头看了温长廊一眼,声音清冷:“下来。”温长廊委屈带着哭腔:“高……我怕”商燕洲阴测测地盯着他,温长廊觉得,更加冷了……第141章 捏这吧在商燕洲无声的威胁中,温长廊乖乖地从树上跳了下来,像小媳妇一样站在商燕洲面前,扁着嘴不说话。自己的人是个什么德行商燕洲最清楚,青园当家为人随和有礼,进退有度,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将人吊起来打。询清楚缘由之后,商燕洲眯起眸子,危险地盯了温长廊一眼,脸上已然没了一丁点笑意。席锦看误会说清楚了之后,便急着去看青岁岁,商燕洲跟青云说过之后,就连拖带拽地将人拉走了。丢人现眼!一路上沉默无声,温长廊光着上身,也不敢问自己的衣服哪去了,偷偷地瞄了商燕洲一眼,看样子真的生气了?难道不是应该心疼地为他披上外套,然后冲冠一怒灭掉鞭打他的人吗?这走向,不对劲啊……回到家里,商燕洲直接大力地拖着人按在沙发里,命令道:“趴在别动!”然后自己转身去拿过医药箱,冷着一张脸,为他处理伤口。脸色这么臭,可是手上的动作却这么温柔,真是可爱。温长廊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商燕洲手一顿,然后直接就着伤口按了下去:“笑?”“啊!疼疼疼!我不笑了!”处理完他身上的伤口之后,商燕洲收拾好医药箱,然后准备一条一条清算:“跟别人出去喝酒?”温长廊:“……”“跟别人感情好要结拜?”温长廊:“……”“岁岁姑娘活泼可爱惹人喜欢?”温长廊立马反驳:“没有!绝对没有!”“没有那你跟岁岁姑娘喝酒?”温长廊:“……”“没有那你跟岁岁姑娘结拜?”温长廊:“……”温长廊:“你一口一个岁岁姑娘,叫得这么亲密干嘛!”商燕洲勾唇:“有你叫得亲密吗?岁岁?”温长廊理亏,小声地反驳:“哪有,明明是岁岁她……”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商燕洲伸手捏住他两边的脸颊,语气清冷:“怎么不说了?岁岁她怎么了?嗯?”“没有怎么,放开小爷的俊脸!要被捏丑了!”松开手,商燕洲站起来,无所谓地耸耸肩:“也行,我不捏,爷爷最近一直让我回去,说有合适的姑娘,想介绍我们认识,我觉得是时候多听听爷爷的话了。” 第91章 放下筷子,商燕洲有些认真地打量了温长廊半响,然后,颇为严肃地开口:“你整天无所事事的,不然你从明天开始跟我去局里,我给你安排一个位置。”“不去!”温长廊想都没想就给拒绝了。“你一大早上就没影了,我哪起得这么早,而且谁说我无所事事,我整天忙着呢,没看我这忙进忙出的。”商燕洲眯眼,危险道:“忙进?忙出?”温长廊:“……”老流氓!第143章 席府宴商燕洲说完浑话,就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正经严肃地盯着他,搞得后面温长廊反而有点心虚,咳嗽两声,然后就说:“去也行,就是位置就不用安排了,你看我这也不像是个能安分守己的,对吧?”“你也算有点自知之明。”商燕洲冷哼了一句,然后就起身走到客厅,拿起电话,拨线到警督局。讲完电话之后,商燕洲回头看看已经躺在沙发上的人,有些无奈。“明晚席府晚宴,我回来接你。”“席府?”温长廊一下子从沙发上坐起来,追问道:“那个青岁岁真的是席锦的未婚妻啊。”商燕洲点了下头,没有回话,但是温长廊似乎对这感兴趣起来了。“这席锦不是那什么生物研究所的博士导吗?从小在国外修学,又怎么会认识青岁岁?”商燕洲睨了他一眼,过了好一会才回他:“他们从前是邻居,家里定下的婚约,席锦也挺喜欢青岁岁的,就这样顺其自然了。”温长廊恍然大悟:“原来是娃娃亲啊,我觉得,像你们这种留洋回来的人,应该挺抵制这种事情才是。”“或许,席锦比较特别吧,行了,我要去局里了,你给我安分一点,别又到处惹事。”温长廊不耐烦地对他招招手:“知道了,我就在家里睡大觉还不成吗?”这日子,过得颓废啊。——席府。温长廊跟在商燕洲旁边,抬头看向这座巍峨的宫殿,真是……壮观啊,伫立在温长廊前面的,就真的是一座宫殿,看来他对深京还是不了解啊,真是深藏不露,啧啧啧。进到门口,递上请帖,就有专门的侍应生给他们带路,商燕洲跟温长廊一进来,就引起了一片小声议论。一个清隽温柔,矜贵无双;一个张扬肆意,妖孽邪气,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怎能不夺人眼球。“阿洲,小廊,来了啊,你看看你们,一进来,就把我的风头都抢了。”商燕洲接过席锦递过来的酒,先是道了一声谢谢,然后依旧固执地开口重复了一遍:“请更改一下你的称呼。”“唉你这人,一个称呼而已,不重要,不重要。”席锦连连说了两声不重要,然后就把话题带到其他地方了。商燕洲作为警督局的督长,在这种场合,应付自然是少不了的,没一会,商燕洲就被一群人拥着,聊到别处去了。跟商燕洲分开了,温长廊才终于得了一阵清净,转身去找吃的。席锦看他完全不顾旁边公子小姐们的打量,一派怡然自得的模样,便走了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随和:“怎么不跟别人聊聊天?”温长廊塞进一个糕团,有些模糊地说:“怕麻烦。”席锦笑了笑:“也是,你这副模样,可真是勾走了我这宴会上姑娘们的心啊。”“对了,上次你跟岁岁怎么会喝得酩酊大醉的,我问她,她也不说。”说到青岁岁,温长廊忽然就环视了周围一圈,然后有些疑惑地问:“她没来吗?”第144章 怪女人 第93章 只是……回到青家,面对的是沉着脸怒视着她的双亲。“岁岁,你怎么能偷偷跑出去。你知不知道万一你出事了怎么办!”青岁岁神色有些哀伤:“岁岁命真好,有喜欢她的这么优秀的男人,还有这么担心她的父母。”听到这,青云脸色僵了一下,声音小了一度:“又在胡说些什么呢,我们这是在为你好,晚上出去不安全。”“那你们让我白天出去啊!”青岁岁几乎是本能地喊了出来,不出意料,他们都沉默了,对此,她本来就不抱任何希望。转身回房,青岁岁温柔的瞳孔慢慢裂开,翻涌,最后,化成宛若地狱一般的漆黑与冷漠。一道声音无比清晰地在她的脑海里响起:“反抗吧,对命运反抗,对剥夺你阳光的任何人或事反抗,你不反抗,就只能待在永不见天日的黑夜里,慢慢地腐烂,最后变成一堆白骨。”青岁岁……不,青年年握紧了双拳,她的眼睛里,只剩下一团火,在熊熊地燃烧,烧掉了过去,烧掉了亲情,这一次,她将会获得新的生命!青岁岁命好,青年年命不好,她们之间的悲剧,来的猝不及防却又甘苦自知。第146章 追着光青园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所有人的脸上布满了阴霾。青园大小姐,已经整整昏睡了三天,毫无征兆。呼吸正常,脸色红润,也没有任何的不对之处,就是不醒,就好像睡着了一样,但是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连着睡三天这么久。席锦这阵子,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的,两边跑,一边忙着研究所的事,一边到处联系国外的医学界专家,来为青岁岁做检查。可是得出的结论,基本一样。在平淡的一天早晨里,太阳初升的时候,毫无预兆昏睡了三天的青岁岁,也毫无预兆地清醒了过来。房间里很安静,青岁岁明眸璀璨,眼波流转着万千情绪,掀开被子慢慢地走下床,她缓慢而又庄重地向阳台走去,那里,是她从没见过的温暖。站在阳光下,倒影被拉长,一股暖烘烘的感觉让人身心舒畅,原来,人在阳光下会有影子、原来,光,是这么地温暖。青岁岁伸出指尖,贪恋地想要追寻着那一束光,眼睛里从翻滚,最后慢慢平静,从今日起,只有青岁岁了。这时,佣人走进来,看到醒过来的青岁岁,高兴得大喊起来,青岁岁很快就被一堆医护人员围着检查身体,她都一一配合。在医护人员撤了出去之后,席锦,走了进来,青岁岁怔怔地望着那被她放在心尖上却触碰不到的人,此时,他主动地抚过她的脸颊,对她笑,对她温柔地说话。青岁岁颤抖地抱紧席锦,宽阔的肩膀,温暖的怀抱,我终于,拥有你了……席锦有些不明地摸了摸青岁岁的发顶,无奈地笑道:“怎么了这是?睡了几天就变得这么粘人了?”青岁岁摇头,有些哽咽:“席锦哥哥,我喜欢你。”“好了好了,我也喜欢你,你昏睡了这么多天,身体没什么不适吧?”青岁岁松开他,对着他笑了一下,安静美好。在席锦看来,青岁岁似乎变了,不似从前活泼,变得安静了,变得更加像一名大家闺秀了。带着她慢慢走下楼梯,然后让她坐在客厅里,刚刚坐下,收到青岁岁苏醒过来消息的青云夫妇,就着急忙慌地赶回来了。一回来青母就拉着青岁岁的手,着急地问着:“岁岁,没事了吧?啊,你知不知道你吓坏妈妈了,你这孩子。”青岁岁平淡地看着他们,最后勾唇一笑,带着冷漠转瞬即逝:“妈妈担心我啊,呵呵。”“你……”青母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然后看看外面的太阳,现在是白天,怎么……会?“你……是?”“我是岁岁呀,妈妈。”青岁岁语气活泼地说了一句,然后就在沙发上蹦蹦跳跳地,嘴上一直喊着:“我是岁岁呀”“我是岁岁呀”我是岁岁呀。……青母颤抖着双手撑在膝盖上,浑身冰冷,如置寒窖,这一幕,对她来说,似乎冲击太大了,青云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然后厉声地开口:“别跳了,安静点!” 第95章 一经脱离禁锢,就弹跳出来的物事,直接打在了温长廊的脸上。温长廊:“……”抬起头看着商燕洲,温长廊一脸的委屈,一脸的不情愿。商燕洲压抑着粗喘声,仰起性感的喉结,然后不容拒绝地按下了他的头。“嗯哼”“唔……”两道声音同时发出,一声满足喟叹,一声惊讶被吞没。……第二天醒来,温长廊感觉嘴巴破皮了,去到洗浴间一看,果然,破皮了,下颚还酸疼着,张张嘴巴,一阵酸疼就袭上来,娘的!“商燕洲你这个禽兽!”温长廊随手抄起一根牙刷,就冲了出去,指着慵懒地躺在床上的人,愤愤谴责:“商燕洲你就是个衣冠禽兽,斯文败类,穿起警服就人模狗样地,一脱下警服你就是个流氓!”商燕洲挑眉,语气调侃:“昨晚不是你先主动的吗?”温长廊脸色倏地涨红:“可是……可是我也没让你那样啊!”“你说话嘴巴张这么大,不疼了?”温长廊:“……”委委屈屈地扔了手上的牙刷,温长廊转身就碰地一声关上了洗浴间的门,透过镜子看到自己已经红透的脸,有些懊恼,让你垂涎美色!让你色】欲】熏心!商燕洲今天不用去局里,所以稍微就起得晚了些,他起来的时候,温长廊直接从他旁边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本以为只是一会的事,没想到这次竟然持续了好几个时辰。迫于无奈的商燕洲只能拿出银票来哄人了。“开心了?”温长廊抱着银票不停地点头:“开心,开心得不得了!”“那过来,表示一下。”商燕洲对他招招手,暗示意味十足。温长廊也不扭捏,直接过去就是啵唧一口:“督长大人,再多来几次吧,我一点都不介意,嘴巴都不疼了!”闻言,商燕洲眸色渐深,声音变得微微沙哑,然后危险地问了一句:“你确定?”额……温长廊犹豫了一会,然后就安安分分地在沙发上坐着,还是小命重要。。。时间在慢慢地过着,阳光倾洒下来,商燕洲在安静且专注地看书,温长廊倚靠在商燕洲的大腿上,反反复复地数着银票,脸上的笑越发浓。这一份安静与美好,没多久就被叮铃铃的一阵响给打断了。商燕洲脚动了动,示意温长廊过去接电话,温长廊就跳了起来,跑过去转了几下,把来线接进来。安静地听了一会,然后温长廊才开口:“我会跟督长说的,你们先过去,他随后到。”挂了线,温长廊朝他耸耸肩,无奈地开口:“督长大人啊,看来你又有活干了。”第149章 取心案赶到现场时,现场已经被警督局的人给控制住了,商燕洲穿着警服,面容严肃地走进案发现场,一名警员在后面汇报情况:“死者叫王媛媛,是一名学生,性别女,年龄16,死因是……是心脏被挖。”商燕洲越听,眉皱得越深,当即加快脚步进去。案发现场,是西式学堂,目前,警督局的控制下,已经停止了所有课程,将学生撤走,所以校道上空落落的,一片萧条,温长廊进不去案发地,就在周围转了几圈。在一栋教学楼的西侧,温长廊大略地算了一下这学堂的地势,走阴坐阳,拥龙脉而建,乾位朝向,顺风顺水,位置倒是不错。这么粗略看过去,还是很大气的错落建筑,顺着小路走过去,温长廊停下了脚步,目光如炬。前面阴暗的树底下,正蹲着一直通体白色的猫,眼睛发出绿光,正拱起身体,警惕地盯着温长廊。温长廊蹲下来,跟它对视:“小鬼,这么紧张干嘛。我又不收你。”面前的白猫,正是被游魂附身的载灵体。 第97章 商燕洲沉思少许,然后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温长廊甩了甩头,得意满满地开口:“只要不是人干的事,哪能瞒得过我的眼睛!温家阴阳铺最厉害的渡怨师,可不是吹出来的!”商燕洲失笑,随后凉凉地说了一句:“你也就会跟那些东西打交道了。”“那不是,与生俱来的能力。我可是……”听他似乎有长篇大论的打算,商燕洲赶紧开口,阻止了他:“等下吃什么?”“吃饭!”“什么饭?”“好吃的饭!”过了半小时,温长廊对着警员送过来的——白花花的大米饭,嘶声力竭地喊:“我不要吃饭!”商燕洲轻飘飘地给他来了句:“你不是说要吃饭吗?”温长廊愤怒:“可是菜呢?我的烤鸭呢!”第151章 粉色系中午在警督局里简单地吃了点东西,温长廊就跟着商燕洲,一起又回到了学堂里。涉及到了一应人等,包括学堂创办人,授课老师,还有几个发现死者的同学,都被一一细问。这不问还好,一问,果然就问出了些东西来。王媛媛的授课老师说,王媛媛半月前有几天没来上课,他联系了王媛媛家里边,家里给的说法是生病了,身体不大好,要免几天课,他也就没怎么在意了。过了几天,王媛媛就来上课了,只是人变得木讷,安静了些,不像之前那么活泼,其他的异常之处到也没有,她家里人也是按时来接送她的。做好笔录之后,商燕洲又问了几个与她交好的同学,果不其然,又发现了不对劲。原来,王媛媛自从请假了几天之后,再回来上课,就不跟同学们玩了,与她玩得好的几位同学,想去与她亲近,可是被她身上的味给吓跑了,不凑近还好,一凑近啊,就特别明显。她们就以为王媛媛生病了之后就不爱干净了,不洗澡,所以身上才会有味道,因此,也就没人主动跟她讲话了,一直到有人在校道里发现了她的尸体。两份笔录经过对比,有很多的重合的地方,大抵上,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差距的,等了一阵,从王媛媛父母那问出来的笔录一对比,就更清晰了。王媛媛回到家里,无缘无故地关着房门闷了两天,也不说话,他们就觉得孩子大了有心事,便也没将此事放到心上,而且两日后王媛媛自己出来了,一出来就说饿,吃了好一顿饭,然后第二天就很自觉地去上课了。“你说,王媛媛自己待房间里的那两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商燕洲扭头,两眼相对,眼中思绪不谋而合。去王家!又是匆匆地赶到王家,王家此时正陷在一片悲伤当中,一家老小,只抱着王媛媛的相片在哭,特别是王媛媛的母亲,哭得肝肠寸断,几近昏迷。温长廊不会安慰人,所以就商燕洲大致地跟他们说了一下案件的情况,然后委婉地安慰了他们一下,或许是商燕洲的话,总带着能安定人心的力量,温润可靠,所以,王家倒也安静了一阵。温长廊跟商燕洲来到王媛媛的房间,一进去,两人都楞了一下,一进到房间里头,就仿佛进入到了一个粉色的世界,粉色的墙壁,粉色的吊灯,粉色的装饰,还有粉色的床,这一切看来,王媛媛都是一个极受家里宠爱的女孩子。“督长大人,看到没有,现在的小姑娘啊,喜欢这类型的。”温长廊指了指墙壁上贴着的粉色少男壁纸,摆着炫酷的发型,笑得勾人。商燕洲不认同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微敛:“我们是来办案的,不是来参观房间的。”温长廊摆了摆手,完全没听进去他的话:“这事完全不冲突,办案你就好好办,再说了我这不是在帮你找线索了吗,看!”第152章 黑腕花温长廊从王媛媛的枕头底下,拿出了一朵腕花,黑色的腕花,跟这全是粉色的房间,极其地不搭,突出得很。商燕洲拿过那腕花看了一下,又凑近闻了闻,果然嗅到了不同寻常的腐臭味。这个味道,跟王媛媛腐烂的伤口上的,是一样的。可是这腕花,是哪里来的?“按道理说,王媛媛是一位这么……粉的女孩子,她的配饰肯定也是粉色的,这枚黑色的腕花,明显就不是王媛媛的东西。”商燕洲就着温长廊的话,作了一个结论:“有人来过王媛媛的房间。”温长廊接过商燕洲的话,掷地有声地说:“对!而且就在王媛媛闭门不出的那两天,我相信,那两天里,王媛媛就已经死了。” 第99章 看来,下手的人,看着就是有针对性地下手的,这类半阴体,大体上跟常人是无异的,只是体质比较阴寒,若真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恐怕就是这类人,对于某些东西来说,是上等的进补食材。事关重大,温长廊也顾不上别扭,将此事与商燕洲说了之后,商燕洲就立马去派人去查深京内跟王媛媛还有林晚出生日期相同,具有相同特征的人。同时,温长廊也尝试对案发现场进行了招魂,希望能招出一两个游魂,可是案发现场的游魂,似乎都被驱逐了。这时候,温长廊想到了第一次在学堂里,看到的那只白猫。第154章 引白猫匆匆地赶到学堂,学堂大门已经关上,温长廊喘着粗气,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大口地呼吸。左右看了一下,温长廊就干起了翻墙的老本行。翻墙进去,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温长廊来到上次发现白猫的地方,那在那找了好久都没有发现白猫的影子。蹲在草坪上撑着下巴沉思了许久,最后温长廊大掌一拍,眼睛里闪过狡黠,嘿嘿地笑着从衣兜里拿出一根香。这是上次引诱那饿死鬼剩下的香,对游魂有着极大的诱惑力,上次那饿死鬼,就没能抵得住这香味,虽然不知道附身在白猫身上的是什么鬼,但是,对只要是游魂,那就一定是有用的。不妨试上一试。找了个相对偏僻的地方,温长廊就点燃了那支香然后隐去了气息,躲到了别处。果然啊,看来这香还是有用的,温长廊看着慢慢从窗户跳出来的白猫,如是想着。待白猫近了些时,温长廊一张符箓过去,灵气镇压,白猫知道中计的时候,已经无处可逃了。从别处走出来,温长廊语气十分地欠揍:“哎呀,这种方法用来骗蠢猫最有效了,简直是轻而易举啊。”“喵!”温长廊一巴掌拍在它的头上,原本还在炸毛的白猫,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别喵了,在我面前还装,说鬼话!”“你是谁!”既然被识破了,那他就没必要再装了,而且,学猫叫,真是难听死了!温长廊对着它眨巴眨巴眼睛,天真无邪地开口:“我是温长廊啊。”白猫傲娇地翘起尾巴:“不认识。”“你认不认识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来问你的话,你必须老老实实回答我。”“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白猫扭过身体,用屁股对着温长廊,一副宁死不开口的架势。温长廊也不急,他把那支香给吹灭了,当着白猫的面,给收了回去。然后才翘起头,声音掷地有声:“这样吧,一个交易,你给我想要的消息,我就给你一个摆脱游魂的机会如何?”白猫屁股一紧,然后就跳回来两只发着绿光的猫眼不乏地盯着温长廊,似乎在是确认他话里的可信度。温长廊也不急,安安静静地坐着,姿态悠闲,偶尔还唱一两句小调,惬意得很。这一场拉锯并没有持续多久,白猫就忍不住开口了:“你……真的能帮我摆脱游魂的身份,去投胎?”“哎!我可没这么说,我说的是可以帮你摆脱游魂的身份,至于投胎,这个我可不能决定,万事都有自己的定数,不管是谁,都要为自己曾造的孽付出代价,你自己的命数我可没办法改变。”“我只是渡你上黄泉,至于能不能投胎,就要看你自己的功德薄上,是否圆满了。”如此也好……如此也好。白猫神气的尾巴耷拉了下来,一副颓然,当了几十年游魂,真不是滋味啊。要是能有一次摆脱的机会,为何不试一下呢。第155章 疑偶遇在温长廊的心理拉锯战下,白猫最终败下阵来。听白猫说完它那天的见闻,温长廊眉头紧锁,越加凝重。一名穿着白色裙的女子,曾在王媛媛死后,到过现场一次,手腕上戴着黑腕花宛若活了一般,缠上心脏处,将那腐烂的伤口掩住,制造了新的伤口出来,以此掩盖王媛媛真正的死亡时间。“看清楚那人了吗?”白猫摇头:“没有,我不敢靠太近,不过,我嗅到她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很重。因为我经常待在学堂旁边的医院那,所以对这种味道很熟悉。”消毒水的味道?将白猫体内的游魂送走之后,温长廊一个人坐在草坪上冥思苦想,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难道凶手是一个医生,或者护士?温长廊一边细想,一边从学堂里翻墙出来,刚刚转身却对上了一双眼睛,温长廊再一次被同一双眼睛,给吓得坐在地上。“青岁岁?!你是故意在这等着吓我的是吧!”青岁岁皱眉看着前面的男人,有些不快地问: 第101章 “对啊,其实性子变了些也没什么,你这么认真作什么。”商燕洲有些抱歉地笑笑:“没什么,就是想起些事,就顺便问了下,哦,对了,青小姐她有特别喜欢什么的首饰配饰之类的吗?我有一位外国朋友要来深京,他们家族是做首饰生意的,我想着做礼的话,挑些她喜欢的送她也好。”席锦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他好一阵,确定他没有开玩笑之后,忽然就乐了起来:“阿洲,我可难得看你对什么人这么上心啊,虽然平时对着谁都一副笑脸,其实吧,我认识的好友中,最难以接近的,恐怕就是你商燕洲了。”商燕洲不以为意:“人总会变了,怎么,送你未婚妻首饰,你不乐意?”“哎!我可没这么说!让我想想岁岁喜欢什么啊——”席锦仰头细想了一阵,然后语气肯定地开口:“腕花,各种各样的腕花,那种带钻石的,带五颜六色的她就更喜欢了。”商燕洲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就随口问道:“那她是时常戴着腕花?我之前不知在何处,无意中瞧见过一朵黑色的腕花,倒也有些别致,觉得跟她气质挺般配的。”第157章 双生花说到黑色,席锦就连连摆手:“那不行,她不喜欢这种沉闷的颜色。”末了说完,席锦回想了一下近段时间岁岁的打扮,忽然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不过啊,岁岁最近应该是眼光变了,从前不喜欢的,如今都喜欢得紧,就好比一些吃的啊,用的啊,对了,这黑色的腕花我最近好像看她戴过,具体的也记不大清了。”商燕洲挑眉:“她也用黑色的腕花?那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商燕洲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拿出里面黑色的精致腕花,问席锦。席锦拿过来端详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肯定道:“对啊,就是这款,你怎么会有这腕花?”商燕洲但笑不语,脸上的那笑,在光线下拉得更加的温柔,其中,一阵利光闪过,隐于眼敛之下。商燕洲笑了笑了,然后不动声色地说:“好友送的,你拿回去给她吧。”席锦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就给踹兜里去了。“行,那我替岁岁谢谢你了。”席锦走了之后,商燕洲立刻让下面的人去查青岁岁,一句越仔细越好的命令,让青岁岁之前的人生就都集中在了一张纸上。“督长,这是青岁岁的所有资料。”“嗯,拿过来,对了,派人去青园附近盯着。”“是!”青岁岁,怎么会牵扯到此案中来,也曾见过几次面,活泼可爱,笑容天真,这其中,究竟隐瞒了什么?关于青岁岁的资料,很快就查出来了,家庭背景简单,青园大小姐,席锦的未婚妻,这些都是人人尽知的东西,他要看的,是别人都不知道的。翻到后面,商燕洲目光定在了双胞胎上,青母当时生的,是双胞胎,但是一场大病,只活了一个,就是青岁岁,这看上去,貌似也没什么稀奇的。将资料收好放进资料袋里,商燕洲带了回家。将资料丢给温长廊,然后把今天的事也粗略地说了一下。这么一说,温长廊也有些诧异:“那腕花难道是青岁岁的?”他跟青岁岁可是有过一起下馆子,甚至结拜的交情,人的眼睛最起码骗不到他,若要说之前他见到第一面的青岁岁是凶手,那他定然不信。可若是他最近遇上的青岁岁,就很怪异了,青岁岁,去学堂干什么?这般手段,难道是被附身了,或者被控制了?如此想来,好像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了。温长廊想明白了之后,就抬头对商燕洲说:“去一趟青园吧,我觉得,应该会有大收获。”“嗯,明天再去吧。”应完,商燕洲就起身上了二楼,温长廊刚刚还想在唠叨两句呢,可是商燕洲人都已经到楼梯上去了。他们这算是……掰了?还是怎么了?深夜,温长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手脚多余得无处安放,他看了看旁边的位置,那里,原本应该躺着一个温热的身体,他可以紧紧地抱着,是从未有过的契合。商燕洲,如果我取回了我的通灵眼,我们之间,到那时,怕才是真掰了吧。第158章 第三人第二天一早,两人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简单的问候,寥寥几句的交流,所说的,无一不是关于案子的事。这两起案件,如今整个深京都盯着,人心惶惶的,有天大的事都只能放到另一边。 第103章 “没有,如果是被附身或者阴灵控制的话,那符箓就会燃烧起绿色的焰火,可惜并没有。”停顿了一下,温长廊扭过头,问商燕洲:“对了,我说找跟两个死者生辰八字一样的姑娘,找到了吗?”“找到了,生辰八字符合,年龄性别也符合的,深京登记在册的,只有三个,我已经派人在暗中跟着她们了。”温长廊摇了摇头,反对道:“这行不通,凶手不是普通人,这一点很重要,普通的执警人员,根本对付不了这种人,你把人撤回来吧,免得到时候打草惊蛇,我会想办法盯着她们的。”商燕洲闻言,终于从车窗外回过头来,幽幽地盯着他,声音微冷:“你会分身术?”温长廊无所谓地摆摆手:“总之你放心,我会有办法。”反正凶手作案也是在晚上,那他到时候差几个小鬼跟着,一有情况还能立刻通知他,也不至于会延误救人,而且说不定,还会是一个抓住凶手的契机。“嗯”商燕洲闷闷地应了一声,然后就拿出自己的配枪扔给了他,有些别扭且冷硬地开口:“防身,别死在我的辖区内。”第160章 步步错温长廊接过那把短式手枪,眸底渐渐翻搅,这是一个从警人员的配枪,是荣誉和身份的象征,怎么就给了他。将枪扔回去给他,温长廊十分不屑地说:“我用不上,你自己带着。”看着扔回来的枪,商燕洲也没再说什么,就默默地收了回去。回到警督局,三个家庭已经接到通知,各自带着孩子来到了警督局,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孩子会成为那连环杀手的目标,都惊恐地带着自己的孩子,急急忙忙地过来了。跟他们大致解释了一下原因之后,商燕洲就给每个孩子的手腕带上了一个金属制的类似于手表的东西。“这是我从德国托人带回来的追踪仪,戴上了这个之后,不管你们去哪里,我这边的机器都会显示出来,这样一来,就可以随时知道孩子们的行踪,确保安全。”“还有,你们这段时间也要尽量少出门,因为你们的住所我局会安排人员暗中保护,所以你们最好待在保护范围之内。”最后,商燕洲让她们每人留下了一根头发,随后就让人送他们回去了。将那三根头发按照名字分好,装在透明证物袋里,商燕洲拿到办公室里,放在了办公桌上,然后对坐在沙发上的人说:“这是你要的东西。”温长廊起身去拿过来,然后本能地就坐在了办公桌上问:“他们住的地方离得远吗?”商燕洲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会,然后开口:“有一户在京郊,其他两户是住在同一片街区的,不算远。”温长廊点头:“那深京的地图可以给我一份吗?”商燕洲抬眼,声音清淡疏离:“找资料室拿,可以下去了吗?”温长廊尴尬地笑了一下,然后从办公桌滑下去,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二话不说就钻出了办公室。去资料室拿了一份深京的地图,温长廊把三户人家所在的地方都圈了出来,还把其中最短跟最长的线路画了出来。在同一街区的还好,离得近,但是这住在京郊的这户人,开车的话,估计也要一个时辰,一来一回很麻烦,如果他要动手,那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这家!将京郊的那一片区域着重圈出来,温长廊满意地点了点头,正好是京郊,游魂多,方便他控制,到时候他要是赶不及过去,他们还能抵挡一阵。计划好了之后,温长廊大致跟商燕洲说了一下,他就去凶手最可能下手的京郊那家守着,然后街区这边,他也会让小鬼盯着,一有情况他就能立刻知晓。商燕洲细想了一下,然后坚定地开口:“警督局会派人在他们附近守着。我也会去跟进的,”温长廊顿了一下,然后就点了下头,没说什么,转身就出去了。本来想说让他别亲自去的,危险,可是他是警督局的督长,又怎么会置身事外呢。温长廊回到家里,把东西翻出来,带了招魂铃,还有一些符箓,加一个罗盘,其他的就什么都没带。收拾好了之后,就打算去京郊外了,从今晚开始,一刻都不能松懈了。第161章 胡泊泊京郊外,在温长廊看来,也是一个不露山不显水的好地方,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建筑错落有致,也是有点家底的人才能住的起的房子。这户人家,姓胡,据他的了解,应该也是经商的大户,女儿叫胡泊泊,是独生女,在家里也是受尽万千宠爱的。如今一听说胡泊泊有可能成为连环杀手的下一个目标,都吓得三步不离人,虽说有警督局的人守着,但是似乎自己又不放心,雇了一大堆的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巡视。温长廊并没有让他们发现自己,躲在墙壁后面的一坡上,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旁边的小鬼聊天。“我问你件事啊,假如有一个人拿了你的东西,但是你又喜欢那个人,不想闹掰,要是你,你会怎么做?” 第105章 温长廊挣了一下身体,想站起来说话,可是被胡父一个棍子打下来,他就只能委屈地蹲着,努力辩解:“我真的不是偷狗贼!我是警督局派来保护你们的,我看到屋子里黑了,又很安静,我以为出事了才进来看看的,没想到竟然遇到了这条大狗!”胡父明显不信:“你是警员你大可以正门进来,还翻什么墙!”“我……本能……”是啊,翻墙是本能,既方便又简单。温长廊想了一下,然后就解释道:“我真是警督局的,不然你们可以让外面潜伏的警员进来问,又或者直接连线警督局,说我温长廊的名字,他们肯定知道!”看他说的头头是道的,胡父有些半信半疑。第163章 树不静胡父将整个院子的灯都打开,拎着温长廊出到院子外面,对着周围喊:“警督局里的小兄弟们,你们出来指认一下,这是不是你们警督局的人。”躲在暗处的潜伏人员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接到行动的通知啊。潜伏小队的队长怀疑地从墙上翻进来,把胡家人又吓了一跳,又来一个翻墙的。可是这个翻墙进来的,明显可靠些,毕竟人家穿的是野外作战服,还有肩膀上的徽章,一身装备就是标准的野外作战人员。胡父确认了一下,然后就上前去,跟他握了一下手,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说了,那作战小队跟着胡父上前去认人。盯着前面这脏兮兮穿得又破破烂烂的人,看了好久,才从他脸上看出一点端倪,他试探性地喊了一句:“温小爷?”温长廊瞬间感动得痛哭流涕:“正是你温小爷啊!”他还以为这外勤的作战小队会不认识他呢,看来他平时跟警督局的人多打交道还是好的啊!警督局的人在温长廊的甜言蜜语攻势下,都恭恭敬敬地喊他一声温小爷,所以这一喊,都喊到温长廊心坎上去了。作战小队的队长看着他的狼狈样,闷着笑说:“你怎么混到偷狗贼的地步了。”“别提这事了快帮我解释解释啊!”忍着笑意,作战小队的队长转头就去和胡父解释,正巧这时候胡泊泊也在母亲的陪同下一起走了出来,听了队长的解释,她有些不相信:“他长得这么丑,怎么会是警长叔叔,而且还打我的狗。”温长廊瞬间炸了:“我丑?小姑娘,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小爷要是丑那这世上就没人了!”胡泊泊叉腰:“我睁大眼睛看了,就是丑!”淡定!淡定!温长廊反复地深呼吸,提醒自己要淡定,不能错手杀人。冷静下来之后,他动了动身体,对站着的人咧嘴道:“帮我解开!”身上的绳子解开了之后,温长廊跳到胡泊泊面前,你你你了很久,然后准备威胁威胁她,却猛然地身后一凉,他瞬间回头,抬腿一跃上墙头,对着那一团青烟低吼:“何事!”“出现在街区那边了。”该死!温长廊转身跃下墙,急躁地来回转着,要回去吗,万一是调虎离山呢,他停下来看了看一脸不解的众人,然后做了一个决定。温长廊带着胡泊泊在身边,坐警督局的车,赶回街区。“开快点!”“已经最快了!是不是街区那边出事了!”开车的是作战小队的队长,他也是急得猛踩油门,那边的负责人是督长,可不能出事啊!一脸烦躁的温长廊转头看看死命地要抱着这条庞大的狗的胡泊泊,顿时更加烦躁。要不是怕凶手调虎离山,他是一万个不情愿带着胡泊泊。烦心!累赘!从京郊回去,走最近的路,大约一个时辰过去,车辆就驶入了黄埔大道,拐弯从几条小路过去,就到了他们的驻点。下车的时候,驻点里只有一个通讯员。第164章 风不止温长廊沉着脸一把扯过那通讯员破声大喊:“其他人呢!你们督长呢!” 第107章 青园被警督局严密封锁,进出的警车不停的呼啸着,从警车上下来,温长廊眼神坚毅地望着前面这栋亭台楼阁,抬步走了进去。青父青母已经被控制住,而罪魁祸首青岁岁,却不知所踪。席锦这两天也从警督局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他至今,都不能相信,残忍地杀害了这么多人的凶手,竟会是对他笑得明眸皓齿的姑娘。那么……明媚的岁岁,怎么会是如此残忍的杀人凶手?怎么会?温长廊冷漠地看着低头不说话的人,一脚踩在光洁干净的茶几下,凌厉的眼神压迫过去,声声如刀,剜进青云夫妇的心:“三个人,记得上次我走的时候说了什么吗?因为你们的隐瞒,又多了一位受害者,同样是处于豆蔻年纪的姑娘,16岁,还在上学堂,长得很可爱,真的很可爱。”第166章 共生体青母捂嘴巴,呜呜地痛哭起来,颤抖的手却迟迟不敢拿起那些相片看,怕一看了,那模样就会刻在心里头,压垮她一直不敢说出的秘密。温长廊现在没有多大的耐心,收回脚,他弯下腰,质问:“青岁岁在哪?”“我……我不知道……岁岁,啊啊……我的岁岁。”青母终于崩溃,掩面痛哭,整个身体颤抖。青云再也无法保持沉默,耐心愧疚,自责像刀子一样剜着他的心。那些不能见光的秘密,终还是要公布于众了……应青云夫妇的强烈要求,温长廊让其他的警员退了出去,客厅里只剩下席锦,还有温长廊跟档案记录员。青云浑浊的眼抬起,苍老破碎的声音缓缓将许多年的秘密道了出来:“那腕花,我看第一眼,就知道是岁岁的了。可是,她又不是岁岁,而是岁岁的同胞双生妹妹,年年,青年年。”“那时候,我妻子生下了一对女儿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她们长得很可爱,很漂亮,我都在期待着她们长大,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以后了,可是就在这时,意外却发生了。”“岁岁感染了病菌,病入膏肓,年年也因为是双生的原因,跟着病了起来,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那段时间真的很绝望,后来,有一个人,给了我希望!”青云说到这里,停顿了好久,才重新开口:“一个道士,他说,他有办法救岁岁跟年年,说……说只要将其中一人身上的病菌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然后两人共用一个身体,这样,就两个都能救活了。我那时候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医院给下了死亡判决书,我只能赌一把。”“后来,那个道士真的做到了,岁岁跟年年待在一个身体里,活了下来,从此以后,白天里出现的,是岁岁,晚上出现的,是年年。”席锦越听,越觉得荒诞:“怎么可能!这些迷信封建的思想,你们怎么能相信呢!”青母突然抬头,反驳道:“可是他确实成功了!岁岁跟年年还平安地长大了!”温长廊第一次听说,这种离奇诡异的事,一个道士,就有这么大的法力了吗?见他们都沉默了,温长廊就开口催促他们:“接下来呢!按照你们的意思,是杀人的不是青岁岁,而是青年年?”青云点了点头,悲痛地开口:“一个月之前,岁岁突然就昏迷了好几天,然后再醒过来的时候,岁岁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从那以后,出现的一直都是年年,我一直都很担心,岁岁会出事,可是我也没想到,年年竟会变得,如何残忍。”整个事情,到这里,终于水落石出了,之前那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就是单纯的岁岁,后来出现的人就是青年年,一个因为常年在黑暗中生存,而变得残忍的人。当然,温长廊不相信青年年一个普通人,会拥有他那天晚上看到的鬼爪。青年年是其次,挖出她后面的幕后主使者,才是最重要的!第167章 撒天网青年年现在的藏身之地,想要找出来,恐怕只有一个办法了,温长廊看向席锦,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青年年,喜欢席锦!这一点,温长廊敢肯定。席锦感受到温长廊灼热的目光,猛吞了一把口水后退了两步:“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渗得慌。”“想要引青年年出来,恐怕就得难为一下你了。”席锦:“你怎么就肯定我能引她出来?”席锦坐在沙发上,有些困难地消化着这些信息。温长廊在他旁边坐下来,勾住他肩膀,给他细细分析了一道:“你看啊,一个月之前,跟你相处的就是青年年了对吧?我之前见过她一次,冷冷的,对谁都爱答不理,可是她身上却经常有很重的消毒水的味道,那就表明她一定是经常去找你,经常跟你呆在一起。对吧?”席锦点了点头,岁岁这段时间确实变得比以前粘人,他在今天之前,都不会想到,这个人不是岁岁。而是她的同胞妹妹青年年。两人共用一个身体,都不可思议,在生物学上来说,根本是不成立的。——当天下午。 第109章 之后等待宣判的日子里,席锦,其实是来看过她的,沉默了很久,席锦干涩地开口:“岁岁呢?”青年年苦笑:“如果我说,她死了呢?”席锦高大的身体徒然一抖,脸色骤然发白:“岁岁年年入人间,繁华不过同往,你怎能……她是你姐姐。”“姐姐又如何,我只是向往光,我只是在追寻光,我没有错,我唯一错的,就是喜欢你,太失败了,真的太失败了。”青年年转过头,不着痕迹地擦掉眼梢处掉下来的滚烫,强硬地撑着笑:“现在,不是我或者姐姐要怎么样,而是这具身体,已经注定要接受裁决,我杀的人,让姐姐来承担代价,我觉得,太棒了!”席锦愤怒低吼:“青年年!你就是一个疯子!”青年年无所谓地耸耸肩:“疯子又怎样,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了,之前我已经看见过我所追寻的光了,至少……”青年年艰难地哽咽着,说完最后一句话:“至少,我尝过了,被人喜欢,被人呵护的感觉。”“你走吧,席锦。”从此以后,这世上青年年从没出现过,只有杀人犯青岁岁!整个牢房都暗了下来,青年年静静地躺在狭小的木板床上,等待着她的命运。我,青年年,甘愿奉上我的灵魂,为吾主出世,贡献绵薄之力,我的灵魂,愿从此化为养料,滋润吾主之形体,心甘情愿,决意不悔。姐姐,希望你明天醒来,不要太惊讶,不要害怕,因为用灵魂作交易的人,是我,不是你。我们之间,总要活一个。我们约定好的,我把自己活成恶魔,献给黑暗,你把自己活成天使,献给光明。谁输了,谁就活下来,如今你输了,好好活着。偷偷地告诉你,他们都以为我恨你,不过没关系了,这个秘密,我们知道就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小窗处倾泻进来,青岁岁伸手摸了一把泥泞不堪的脸,上面,还停留着温热的痕迹,是属于她的,在这世上,最后的痕迹。从木板床上站起来,青岁岁来到牢房前:“我要见我爸爸妈妈。”她知道接下来直接要面对的命运,欣然接受也好,奋起反抗也好,她,都不会是从前的青岁岁了,这双手,杀了人,便不再干净了。青云夫妇在收到消息之后,心酸这般,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忍不下心。可是,当他们看到青岁岁时,却彻底崩溃了。“岁岁!”她的女儿!她分得清清楚楚,哪怕是一样的容貌,可是,只要一眼,她便知道这是她的岁岁。“岁岁啊!你怎么这时候醒了过来!让妈妈怎么办啊!你这么无辜,却要替你姐姐承担做错事的惩罚!”青岁岁俏皮地朝他们笑道:“妈妈别哭,岁岁没事的,我这么厉害!什么都没关系!”“你知不知道杀人是要被……啊!你知不知道啊,你个傻丫头!”青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苍老了十几岁的脸上泪迹斑驳。第170章 难两全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青园大小姐天使面孔,恶魔心肠,残忍地杀害了三名16岁的少女,手段非常人所能及,这桩案子,到今天终于水落石出,而杀人者,必将遭受法的制裁,用生命,去祭奠那些死去的亡魂。这是世人眼中看到的真相,而温长廊眼中看到的,是对青岁岁的可惜。这件事,几乎是一件无解之题,青岁岁跟青年年共用一个身体,青年年杀人了然后就消失了,最后罪责,就落到了青岁岁身上,逃无可逃。不知情的都在欢呼着快点判刑,处死青岁岁、知情的只能抱怨一声命运不公。青家父母不甘心自己的孩子无辜判刑,不停地提交申请,可是都被打了回去,证据确凿,再无狡辩之可能。温长廊对于此事,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更好的解决方法出来,青岁岁没有杀人,那自然不能平白受冤,承了这不属于自己的罪名。现在难就难在,人们只知道是青岁岁杀了人,而杀人的却是青年年,可是他们又无法跟民众去解释,这个青年年的存在。这边的麻烦事还没解决完,那边席锦又杀了过来,看样子,是已经知道青岁岁苏醒的消息了。“阿洲,你知道的,岁岁没有杀人!法院就不能判她的刑!”商燕洲无动于衷:“那你去跟法官说,杀人的是青年年,是住在这具身体里的另一个人,你觉得,法官会信这种荒谬至极的理由吗?”“可是你明明知道的!”席锦控制不住情绪低吼了出来。“你明明知道!人不是岁岁杀的!难道你作为警督局的督长,要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人替别人背负罪过,付出生命吗!商燕洲,我现在就在这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放不放人!” 第111章 第172章 娇滴滴席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温长廊在原地发愣了好长时间,然后伸手拍拍脸,让自己精神起来,今天是商燕洲出院的日子,看这点,应该已经到商公馆了。商燕洲面无表情地任由自己的父亲,开着他的军队,从医院一直护送到商公馆,经过黄埔大街时,甚至出现了万人空巷的壮观景象。他这位父亲,有一个跟温长廊一样的爱好,那就是太招摇!回来之后,不意外地又是一阵嘘寒问暖,商燕洲都一一耐心地回了,到那一大堆人被一边听得不耐烦的商允意给轰走了之后,耳根子才清净了些。“爷爷,让你担心了。”商燕洲亲自为商老爷子斟了一杯热茶,然后老老实实地承认了错误,一番言辞下来,语气诚恳,认错态度很端正。商老爷子气还是有些气的,身为一个警督局的督长,什么事都自己冲到前面去,自从接任了这个警督局,都不知道受伤了几次,让他一把骨头的担心的寝食难安。“洋孙子啊,目前商公馆你这辈的,可是只有你一个啊,你那叔叔是个浪荡惯了的人,现在连个伴都没有,我是不指望他了,所以,爷爷只能指望你了。尽早成家,安定下来。”商燕洲低着头,在慢条斯理地品着手中的茶,商老爷子的话,也不知是听进去了没有,气得商老爷子直接拿拐杖捅了他一下,怒道:“听到了没!”放下茶杯,商燕洲重重地叹了口气,沉重地说:“爷爷,如今正值多事之际,深京局势动荡,家国不安,何以为家,我岂能这么自私。”商老爷子被他这话给气得差点岔了气,柱着拐杖就想过来打人,可是被爱子心切的商允意给挡了回去。商允意一脸坚定地站在自己的儿子和老子中间,然后掷地有声地呼哧说道:“爹爹爹!打您儿子吧!儿子皮厚,可是小洲身体刚刚好,打不得!”商老爷子不客气地给了他一拐杖,然后气冲冲地说:“他打不得就能气得我是吗!慈父多败而儿!你想想你自己,被我扔军队里长大的,现在,身体素质多好!哪像他,身无二两肉,娇滴滴的。”商燕洲有些错愕……娇……滴滴?“爷爷,说话是需要实事求是的。”“我还用求嘛,我用两只眼睛看就能看出来。”商燕洲沉默良久,然后转身,踩着沉重的步伐上了二楼。。。。等他终于洗了一个舒服的澡出来,发现温长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躺在床上滚来滚去的了。他脸上温润的笑意越发抵达眼底,走过去,弯腰闻了一下,然后皱眉道:“你身上有青柠松露的味道,是你那泊泊妹妹身上的?”温长廊坐起来,半闹半笑地骂道:“你还真是处处监视着我啊,我都没有隐私了。”商燕洲:“是送她回去的警员跟我随口提了一嘴,她可是在车上夸了你一路呢。”温长廊明亮的黑眸咕噜咕噜地转动着,狡黠得像只狐狸,他慢慢靠近商燕洲,轻轻一嗅,淡淡的竹香就萦绕在鼻尖。第173章 半月至他满足地蹭了蹭商燕洲的脸,巴巴地说了句:“还是督长大人身上的味道最好闻,简直让人欲罢不能。”商燕洲磁性的喉咙发出几声性感的闷笑,低头就在温长廊唇上啄了一口,然后慢慢转而到耳根初,轻声诱【惑道:“欲罢不能?嗯?”最后一声鼻音,沙哑磁性,且带着明显的情yu ,真是性感到爆。温长廊向来嚣张惯了,这下商燕洲这么一撩拨,哪里还记得这是在商公馆,直接就缠了上去,疯狂地汲取着。一吻结束,温长廊舒服地喟叹了一声,仰躺在床上,不停地傻笑。商燕洲:“笑什么?”温长廊哼哼:“没笑什么就是想笑,”有些事,或许看淡一些,那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在商公馆待了几天,他们就搬回了自己的小洋楼,因为商老爷子的唠叨让商燕洲实在是无法安心养伤了,连泡杯茶,他都嫌太烫。最后索性就回来了。时光飞快且平静地过着,半月后,就是青岁岁最终庭审判决的时间,席锦在此期间,找尽了所有有关系的部门,打通关系,虽然无用,但是成效还是出来了。青岁岁最后作为精神病潜伏爆发时期特殊人员,被送到国监所,剥夺一切人权权利,终生不得出。温长廊不知道席锦到底在这些日子里做了什么,但是,能免了死刑,也已是最好的结果了。商燕洲在最后确认文书上改上公章,签上名字,然后就递给警员拿了出去。温长廊做到他旁边,有些惋惜:“其实,青岁岁算是一个很可爱的姑娘吧,热情大方,天真纯良,虽然其中掺假了三分真假,但她的本性是纯白的。”“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第113章 温长廊声音婉转地捏了一把嗓子,然后翘着嘴,自己伸手开始解身上小马褂的扣子,动作缓慢勾人,挑逗意味十足。显然,温长廊没有学过勾引人的这门功夫,学得蹩脚得很,不过温长廊自认为人人都会垂涎他的美色,所以对于这无师自通的勾引,则显得信心十足。而商燕州则一手挎放在沙发背上,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笑意,却越发的浓郁。”督长大人,你看我这锁骨是不是很精致啊,看我这皮肤,与生俱来的赛雪肌肤,一摸上去,是不是欲罢不能啊。“商燕州失笑道:“从哪学来的yin词秽句。”温长廊嘿嘿笑:“我在黄埔大街上,淘来了一本白话情说编,里面尽是些撩拨人的话,我还有好多,要不一一说与你听听?”第175章 表彰会商燕州摇摇头,无奈的帮他把扣子一颗一颗地扣起来,然后俯身到他耳边,暧昧低语:“今晚回去,在床上慢慢脱,慢慢说,一件不剩,一句不露。”温长廊被这温热的气息闹得脸上发热,他推搡了商燕州一下,咬牙切齿的说:“到了床上怕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商燕州体味了一番这句话,然后认真的点了下头,说:“也是,到时候嘴巴忙着,确实没空说话,不过那无碍,不说,只管做便好。”温长廊捂住张红的脸,转过身去低声骂了一句:“禽兽。”温长廊发现自从跟商燕州有过深入的接触之后,商燕州的流氓本质越发体现的淋漓透彻,一本正经的说着浑话,还说得大义凛然,让人无法挑剔。跟温长廊闹了一下,商燕州就被公审办的人给叫走了,临走前,商燕州还留下了一句话:“检讨书写好之后念三遍,总警长负责听,少一遍,加倍!”温长廊笑容瞬间僵硬:“。。。商燕州你个不要脸的!占了我便宜还让我写检讨!”一众奋笔疾书的警员:“.......”貌似无意中听到了些不应该听到的东西。两个时辰过去,整片办公区域都响起了郎朗的声,一遍又一遍,让那些外勤警员从头嘲笑到脚,嚣张至极。文警跟外勤警的区别就在于,不用整天在老大眼皮底下晃悠,日子过得潇洒得很。到温长廊的时候,温长廊抬头挺胸地走到中间的位置,那气势就像上台发表领奖感言一样,还像模像样地自己给自己鼓了一下掌,扯了扯嗓子,温长廊大声地诵读出来:“尊敬的督长大人好,我,温长廊不应该长得太好看,而引起了警督局办公区域的骚乱,我是罪魁祸首,我承认,我不应该太招摇,可是,我还是要为自己辩驳一句,太优秀,真的不是我的错。”总警长目瞪口呆:“.......”“你这,确定是检讨书?不是自我表扬?”温长廊正发挥到声情并茂处,他瞪了总警长一眼:“就我这是从寻找自身问题出发,褒贬结合。”。。。好吧,反正是不是,都是他说了算,给天大的胆子,他都不敢挑这位爷的刺,这可是比督长还难伺候的主,毕竟督长还是个讲理的,这位可是只讲拳头大小的。洋洋洒洒地念完了两张纸,温长廊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喉咙,咳嗽道:“口渴了,不然还有一张呢,行了,我的检讨到此完毕,欢迎下一位上台,鼓掌!”“呵呵.....大家鼓掌!”总警长摆着一张笑比哭还难看的脸,啪啪啪的鼓起掌,其他警员也都跟着鼓掌,一个好好的检讨大会,在温长廊的带动下,成了一表彰大会。坐在办公台中间,温长廊声情并茂且动作解说到位:“我飞起一脚,就把那黑影给踢飞,然后我连环出手,给了他一个八段劈,直接给他解决了!”半个时辰之后......门口,商燕州身姿挺拔,双手插兜,声音带笑:“看来,你们聊得很开心啊,我是不是回来得早了?”第176章 物极反饶是商燕洲笑得再温柔,众人都感觉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督长生气了!一双插在裤兜里,商燕洲步伐慵懒地走进,笑意矜矜:“怎么都安静了?不会说话了?”温长廊眼睛转了两转,然后就厚脸皮地蹭了上去:“督长大人,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事情都处理好了吗?”商燕洲阴测测地盯着他,回:“我以为,你满心想着我回来晚一些呢。”温长廊笑容顿时掐媚:“哪里的话!人家是一时半刻都不想离开督长大人的,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是我这半刻不见,却如隔山海,心里难受。”“油嘴滑舌。”商燕洲一巴掌拍开他伸过来的爪子,然后抬起头,温润的眸变得严肃冷厉:“既然罚你们进行思想反省你们不乐意,那便扣国薪吧。”国薪,是上面给公办人员的工薪奖励,每月固定配额,可根据个人表现或奖或罚。商燕洲这话,真的是狠狠地往一众警员心里插了一刀,不留余力,又稳又准。可是温长廊不是警督局的人啊,扣国薪这项跟他是完全扯不上边的,他笑得暧昧,拿肩膀去撞了撞商燕洲,一脸明白的表情: 第115章 “商燕洲!我的亵裤是不是你脱的!你玷污我!!”商燕洲冷笑:“你当你是黄花大闺女?亵裤是你昨晚自己脱的,你昨晚又梦游了。”温长廊闻言,霎时僵直了身体,脸色有一瞬间苍白,他嘴唇动了几下,然后就颓然地垂下了头,没有再说话。商燕洲见他那般,眉宇皱起,往常这个时候,温长廊哪里会肯善罢甘休,非得闹上一阵不可,可是如今,却突然安静下来。他走近床前,伸手抚上他的发顶,声音温柔:“怎么了?”叹了口气,温长廊觉得这没什么好隐瞒的,便郁闷地说了出来:“我每次梦游之后,便会术法失灵,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温氏管家头七夜之前,我就梦游过一次,所以那时候我的术法失灵,才会差点折在那怨鬼手里。”“而且,术法恢复的时间,并不确定,有时半时辰便恢复了,有时半月余,都不会恢复。”第178章 大祭至商燕洲放在温长廊发顶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你上次,就是术法失灵了?”“嗯嗯。”看着他没了生气的样子,商燕洲不由笑笑,说道:“既然术法失灵了,那就少惹些事,安分地在我身边待着。”闻言,温长廊抬头,眼睛里划过笑意,那股失落郁闷,瞬间消散,只见他痞笑着蹭了蹭商燕洲,声音带着明显的调戏:“督长大人,那以后你洗澡,我也跟着吗?可是,人家会害羞耶。”说完,还真的搅了搅手指,低羞怯。一声失笑,商燕洲摇摇头笑了出来:“你还真是,行了,起来吃早餐吧。”温长廊妖孽的脸上挂着十足痞气的笑,穿上衣服之后,就一直围着商燕洲追问,言语之间的恶趣味,可想而知。如此潇洒地过了几天跟商燕洲形影不离的日子,整天浑话不断,警督局里被带得风气都一片浑浊,商燕洲一边头疼的同时,一边还得想着怎么让他安分下来。没成想,这样潇洒的日子,温长廊也就过了几天,只因,一天晚上,一张从天而降的冥纸。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不孝孽子孽孙!五日后阴阳铺大祭!还不快滚回来!”温长廊捏着那张冥纸,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恍然如梦初醒。日子过得太潇洒,差点忘了阴阳铺三年一次的大祭。这等事要是真的搞砸了,那他以后也就不用过安生日子了,从阴阳铺第一代祖宗下来,必定轮流来他的梦里追究,宗祠家法伺候。三年一次大祭,布施游魂,大赦两界,列请阴阳铺历代渡怨师,归位接受祭礼,为接受大赦的世间游魂引路唱魂,这是对游魂的恩施,也是调剂阴间与阳世之间的平衡。对于历任渡怨师来说,一点,都马虎耽误不得。温长廊虽然性子懒散,日子随心过得恣意潇洒,没有像历代渡怨师那般兢兢业业,可是对于这三年一次的大祭,还是非常重视的。第二天,温长廊便将此事与商燕洲说了,还有五日,从深京回去,坐火车,尚需两日,耽误不得。跟商燕洲说的时候,温长廊免不得带了点私心:“督长大人,要不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吧!开汽车,说不定更快!”带商燕洲回去,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关于通灵眼的线索。“哦?为何想让我一起去?”商燕洲放下手中的人民日报,声音温润。温长廊嘿嘿笑了两声,厚脸皮地说了一句:“自然是舍不得与督长分开啦。”总不能说是惦记着你眼眶里的,属于本小爷的通灵眼吧,不妥不妥。沉吟了半刻,商燕洲便点了下头,就连温长廊,都不知道他为何会答应得这般干脆,弄得他那一点羞愧之心泛着泡冒了出来。一边跟商燕洲纠纠缠缠,一边却又打着那眼睛的主意,他都觉得自己太不是个人了。可是,事已至此,他只能被推着往前走。商燕洲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一说了之后,便吩咐了下去,整理好需要带的行李,然后又拨线回商公馆,让他们开一辆适合开长途的汽车过来。交代好警督局的事务,最后跟商公馆那边知会了一声,温长廊就被带着上了车。第179章 治野鬼一直到车开出了深京城区,温长廊都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就这么走了啊?这一走可是要上半月不止的,局里那堆事你就不管了?”商燕洲摇摇头:“事实上,那些事并不需要我亲自经手。”额。。。好吧。 第117章 “督长大人,你看,我扔了,所以你就别生气了。那破东西在棺材里待了这么久,想来阴气也是极重,那咱就不要了,再办一个也好!”斜睨了他一眼,商燕洲声音恢复了温润,脸色也缓和了些:“继续赶路吧。”说完,就发动了车辆,在暮霭沉沉的夜色中,黄色的车灯,照着前行的道路,弯路曲折。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车速放慢,一座在烈日下散发着厚重历史气息的古城,缓缓入眼。温长廊看着熟悉的景致,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快,深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感觉心里头,舒畅多了。这无疑是座很古老的城,汽车对于这里的人而言,是只出现在话题里的,却从没见过的稀罕物。所以商燕洲一开进温家镇,便糟了一群的围观人,车子根本没有办法行进。见此,温长廊摇下车窗,对着他们大声招手道:“你们快让让,是我廊小爷啊,你们挡着路了!”还以为是外来人,没想到竟是阴阳铺那混小子,出去几个月,就开着这玩意回来了。一群人窸窸窣窣地让开,议论不止。感受着那些羡慕的,不敢置信的目光,温长廊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一本正经地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急吼吼地扯着商燕洲问:“督长大人你快看!快看我!好看吧!有没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成功人士做派?”第181章 丢面儿商燕洲失笑地看了看他,言语之间带着无奈:“勉强普通的好看。”切了一声,温长廊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不可挑剔俊脸上,沉醉不止。因为阴阳铺在巷子深处,没有办法开车进去,所以就将车停在了一颗古树底下。下了车,商燕洲抬头看了一圈高耸若云的古树,痕迹斑驳,经历了岁月的轮转,却依旧青葱茂密。这温家镇,就好像隐藏在日益繁华之下的,一位羞怯的姑娘,保守纯真,独有自己的那一份韵味。下了车,温长廊自豪地向商燕洲展示着这个他从小生长的地方。“看,这颗古树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了,壮观吧。”商燕洲清隽好看的脸上,温润的笑意,如酒甘醇:“确实。”“走吧,带你回去。”温长廊一回到熟悉的地方,就撒欢了跑,两条腿飞快地转着,在路过一个小糖人摊前,还吹起了口哨,摊主见着是他,当即嘿了一声,就大方地递了一串糖人过去。“你小子终于知道回来了?我这摊车扶手坏了,一直没人修,你既然回来了,得空了记得过来一趟,帮老叔修修。”“得了!嘿嘿,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温长廊爽快地应了之后,就拿着手里的糖人走到商燕洲边上,边走边同他说:“老叔的糖人我从小吃到大,人也对我也好,爷爷走后,还经常照看我,虽然嘴上有时候骂骂咧咧的,但人挺好的。”商燕洲吃了一口糖人,眉头就动了一下,然后就在手上拿着,没再吃了,太甜了。温长廊见他不吃,就抽过来,自己吧唧吧唧地吃着,好不快活。他带着商燕洲,在青石巷道里慢悠悠地走着,这里的巷子跟老皮街的那种阴暗潮湿的老巷不同。相对而言,这里的巷子要宽得多,地上铺着平坦光滑的小石头,五颜六色的很好看,两边是高高的围墙,围墙上都是一片绿意盎然,上面爬满了牵牛花。由于不是开花的季节,所以只是绿油油的一片,看上去,很是壮观。大约走了几条这样的巷子,前面的视线就变得狭窄起来,抬头一看,一块高高悬挂的巨大的匾额静静地横在大门正中上,上面雕刻的:阴阳铺,这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温长廊看着这三个字,一时间眼睛里变得水雾水雾的。娘的,几个月没回来,竟然更破烂了,够丢人的!而商燕洲却还在以为他是近乡情怯,伸出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地说道:“别太伤心,这不是回来了吗。”温长廊回看了商燕洲两眼,心里一阵嗷嚎。伤心个屁!小爷是觉得丢面啊!这门庭萧条破败的样子,一踹就能散架的门,嫌弃!这间屋子里头,恐怕最值钱的就是那一溜烟过去的温家祖宗的牌位了。嫌弃归嫌弃,这到底是阴阳铺的老巢,温长廊还是得细心伺候着。拍了拍门口的玄武石象,温长廊从兜里拿出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第182章 心思异里面好几个月没住人,到处都是灰尘,院子里头的杂草,也差不多有半人高,商燕洲进来之后,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艰难地找到了落脚点,然后有些揶揄地开口:“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阴阳铺?”温长廊不自在地咳嗽两声,梗着脖子反驳道: 第119章 “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大祭需要的东西可准备齐了?往生咒可背熟了?阵法位可算好了?”温长廊眼睛一瞪,就像个孩子一般扯皮:“九祖宗,我这才刚刚回来!而且,我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一本往生咒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了!”“我看着你长得就一副不靠谱的样子。”温长廊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低声嘟囔道:“小爷这副样子不知迷倒多少姑娘,也就您老看不上。”第184章 温风眠这位九祖宗,是温家镇如今唯一的族老,也八十高龄了,跟他爷爷一辈,据说年轻的时候被江湖尊称一声九爷,也是风流潇洒的一个人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娶妻。他当时还拿此事作弄过他,后面被他爷爷吊起来狠狠打了一顿,最后说了一句:“你九爷爷前半生过得潇洒,后半生却太苦。你若再拿你九爷爷开玩笑,我便宰了你!”这句话,他至今都不能明白。看着那张被岁月碾压得只剩一副苍老皮囊的人,佝偻着身体,步履蹒跚,很难想象,他爷爷说过的,那如火一般热烈的少年,是他。对了,九爷爷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温风眠。恭恭敬敬地将九祖宗送走之后,向来桀骜不驯的温长廊,此时竟也出了一身虚汗。温长廊朝商燕洲摆了摆手,语气苦哈哈的:“我跟你说,我从小到大,没少挨这位九祖宗的揍,早几年他身体还硬朗的时候,论身手我都打不过他。”这么说,商燕洲倒是有些诧异:“你的身手也算顶尖,连你都打不过的,那恐怕得飞檐走壁?”“你还别说,我还真就见过他飞檐走壁,不过那都是小时候了,不值一提,哎对了,督长大人你饿不饿,我去煮点面吧要不?”开了这么久的车,饿想必是饿了,温长廊自顾自地说完之后,不等商燕洲说话,就径直进了厨房。商燕洲在院子外面环视了一圈,然后就赤着手将院子里的一些杂草拔走,沿着墙跟过去,最后,商燕洲蹲在了一个狗洞前面,凝视不语。这里……商燕洲伸出手,还没来得及触碰上,就被一个人横空给抓住了。“你是谁!在这干嘛!”商燕洲眉一拧,回头的瞬间就挣脱了束缚,向后退了两步,看着面前这个扎了两条大辫子的姑娘,不发一语。没敲门就进来,还如此熟门熟路,看来是亲密之人。商燕洲思及此,脸色便有些难看,他冷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的,但是却有一种让人不敢侵犯的矜贵气质,孤高清傲,无形之中给人一种压迫之感。“你是哪位?”商燕洲脸上慢慢换上一副淡笑温和的面容,仿佛刚才迸发出逼人气势的,只是错觉。望着那如沐春风的温柔浅笑,温柔脸上的戒备之色瞬间散开,一张小脸霎时红扑扑的,好……好好看的人。跟镇子上任何人都不一样,这个人,就好像是独立于烟火尘埃之外的,仙一般的人儿。“我……我是温柔。”她好半响才从那漩涡一般的温柔笑意中回过神来,然后磕磕碰碰地回了话。闻言,商燕洲再次笑道:“你是来找温长廊的吗?”“啊?啊!是啊,我……我来找廊哥哥,给这个!”说着,她就把手里的簸箕递到商燕洲面前,然后就有些羞怯地低下了头。商燕洲稍微低下视线,就看到了簸箕里的东西,是一些纸钱蜡烛,还有两个牌位,一小袋生米。第185章 阑珊处温长廊从厨房里出来,看到的便是以下一副画面:姑娘害羞地低着头,隐约能从侧脸看出那少女怀春的小心翼翼,再看那笑得一脸温柔的好看男子,宠溺地看着面前的姑娘,多么恶寒的一幕!温长廊拉着脸上去将商燕洲扯到自己后边,然后语气十分不好:“你是来看我的吗?”“啊?”见到温长廊,温柔似乎才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不由又是闹了一个大红脸。她把手中的簸箕递给温长廊,解释道:“廊哥哥,娘说让我把这些东西给你拿过来,还说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看了眼簸箕里的东西,温长廊脸色才好了些。原来是送需要安魂的牌位过来。温长廊让她自己拿到宗祠去,按照辈分放好,然后就二话不说将她打发了出去。人走了之后,温长廊瞪了那依旧笑得勾人的家伙一眼,龇牙咧嘴地开口:“笑得这么招摇要勾引谁呢!” 第121章 这些巷子本就互通,温家镇世代都是在这里生活,邻里之间早就如同一家人,很是亲近,再加上温长廊家如今就剩下他一个,所以,这些邻居嘴上虽然嫌弃着,但是无论什么,都是帮衬着的。这些人,都是地道淳朴之辈,商燕洲在见到他们第一眼的时候,便知道了。他一进去,便引来了一阵注目,怔了一下,商燕洲就被热情地扯到了一堆妇女的中间,哎呀哎呀地看着。“哎呦,这孩子长得真好看,像那玉面公子似的,又白又嫩。”“是啊是啊,那泼猴子出去一趟竟能认识这般人儿,也真是祖上的福荫啊!”“哎呀,你瞧瞧,长得真是不错。”商燕洲有些勉强地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身上被摸了个大概,眼看着那越来越过分的手,商燕洲被迫不着痕迹地退了出来,然后礼貌地笑笑:“初次见面,在下有些失礼了,非常抱歉。”“哎呦,长得俊人还这么有礼貌,可真是稀罕。”温柔娘笑吟吟地走过去,将那些人挥开,说的话总算有些用:“你叫什么名字呀?”商燕洲微微欠身:“姓商,名燕洲。”“原来是小商啊,你看看这些人吓着你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啊,你这是过来拿玉米粥还有糊饼的吧?哎,那泼猴子呢?怎么没过来?”温柔娘说着就往后面看了看,然后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温柔。温柔垫着脚有些慢吞吞地回:“廊哥哥还睡着,商大哥说他昨晚累着了。”温柔娘当即就有些恼:“这泼猴子都还没干什么呢就喊累,我看啊就是懒,早饭都要客人自己过来拿,真是一点礼数都没有。”温柔娘一边念叨着,一边走进厨房,端出一个铁盘子,上面有一个土煲,还有很多金黄色的糊饼。商燕洲顺手就接过了铁盘子:“谢谢婶婶的早饭,长廊他从深京回来,长途跋涉,累些也在情理之中,等他醒了,我一定让他过来,跟您好好说道说道。”“行行行,那你先回去吃早饭吧,别饿着了,要不在婶这吃也行!”商燕洲连忙摆手,婉拒:“不了不了,谢谢婶的盛情了,我得先回去看看长廊醒了没有。”“嗯嗯,也行,那柔柔,你去送你商大哥回去,这巷子弯弯曲曲的,怕他不认得路。”温柔得了任务,便高高兴兴地领着商燕洲出了家门口,沿着来时的路回去,明显是很开心,走路都一蹦一跳的,很活泼。商燕洲也不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地笑着,这些路,他走过一遍,便不会忘。第188章 风起时在穿过一条偏巷,走下石板梯的时候,商燕洲却看到了一个佝偻的身影,一手柱着拐杖,一手将一个托盘借着腰侧的力量,夹在腋下,看起来很吃力。待看清来人之后,商燕洲刚想走过去,温柔却先一步跑了过去,抢过他手里的托盘,有些懊恼:“九爷爷你怎么自己过来了?不叫柔柔过去帮你拿。”来人,正是上次来过的,温长廊口中的九祖宗,温风眠。温风眠见到温柔那张嘟起嘴巴的小脸,当即就爽朗地笑道:“就这点东西,我又不是走不动,再说了,这些东西,还是亲自拿过去,才显得真诚。”商燕洲走近,朝他点了一下头,也跟着喊了一句:“九爷爷。”见到是商燕洲,温风眠语气温和地说道:“是小公子啊,咦,你怎么自己出来了?那泼猴子呢?这巷子到处通,拐七拐八的,你刚刚来,肯定会迷路的。”“九爷爷叫我燕洲便好,长廊他这会估计也起了,我扶您过去吧。”温风眠脸上大抵是有些生气的,不过却还是缓和了过来。气得是温长廊的不懂礼数,缓和是因为这带回来的小公子,着实懂礼貌,斯文有礼,很让人喜欢。就好像……年轻时候的他,满腹经纶,待人接物,都透着书卷香,可是生气时候,却又霸道得紧。回去的时候,商燕洲粗略看了一下托盘里的牌位。巫溪偃?不是温家镇的人,巫姓人,应该很少了吧。回到阴阳铺,还未进门,就听到了温长廊幽怨的声音从二楼传来:“督长大人~~!”顺着声音望过去,正是温长廊瘫软地倚在木楼突出的隔台上,双眼朦胧又委屈地看着他。两条赤胳膊吊到外面晃来晃去的,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异常刺眼。商燕洲轻咳一声,就赶紧放下手中东西,上了二楼将他搂回房间里,放在床上,端看了半响,以为他还睡着,温长廊突然睁开眼睛,扑上来一口咬住他,还口齿不清地说:“商燕洲你个混蛋,一大早就去会小姑娘!看我不咬死你!”感受到手臂上湿漉漉又有些痒的感觉,商燕洲不觉失笑:“你也知道是小姑娘还生气?行了,快些穿衣服起来洗漱吧,你九祖宗过来了。”“什么!” 第123章 温风眠瞪了他一眼,气馁地说:“油嘴滑舌,什么都说不过你!”温长廊自顾自地站起来,拱拱手道:“九祖宗过奖了,那小的就先告退了,这一大清早的就跪祠堂,怪饿的。”“滚吧滚吧,我自己在这待会。”得了特释令,温长廊转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就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回到前院,抓起一个糊饼就是一顿吃,也不管商燕洲和温柔递过来询问的目光。商燕洲走近抽走他手上的糊饼,语气平淡地说:“去喝点玉米粥吧。”温长廊使劲点头:“嗯嗯!督长大人,我告诉你,我婶糊的饼,那是绝对香!你自己快尝尝,我去喝两口粥。”商燕洲看着他没心没肺的笑,眸,却沉了下来。温柔慢慢地挪过去问:“廊哥哥是不是被九爷爷的拐杖打傻了?他每次被九爷爷打完,都是这幅表情。”商燕洲不语,放在手中的糊饼,走近那扇木门,第一次,推开了门,走了进去。一进去,那种感觉就更加清晰,压抑,叫嚣,都往他的眼睛处袭去,通过那短短的一段路,他的眼睛已经流下了刺眼的血。若无其事地擦拭掉,商燕洲神色平静地走近了温家祠堂。眼前虽然有些模糊,但是隐约能看到那个盘腿坐在蒲苇上的佝偻身影,商燕洲走近,与他相对而坐,然后稍微弯了下腰,温声道:“九爷爷。”温风眠睁开眼睛,淡然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情绪也没什么起伏,对视了半响,他才开口问道:“你是深京人?”商燕洲点头:“是。”温风眠笑开,有些怀念般开口:“现在的深京太平了吧?想想那时候,早二十年,那可是军阀混战之地,各方势力都想占据,那时候的人们,可不敢在深京落脚。”商燕洲轻笑,应:“确实,听我父亲说过一些。”过了一会,温风眠又问:“你姓商?是不是商会的商?早十几年,有一个大军阀,也姓商,商阎王的名号那是响当当的,我记得还来过我们这小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拨接着一拨的军队过来,好像在找人,后来又全部撤了出去,倒也没伤了镇民半分。”第191章 多迤逦听到此处,商燕洲却紧蹙着眉,追问:“九爷爷说的大军阀,可是叫商允意?”温风眠沉思了好久,似乎是在回想,然后又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不大记得了,都十几年了,只记得那商阎王的名号。”商燕洲心里忽然升起一股很荒谬的想法,如果他父亲来过这里,那来自心底深处的熟悉感,是不是有可能是因为,他儿时,也来过这里?!可是,为什么他一点记忆都没有?温风眠见他这么问,就说道了:“莫不是那商阎王真是你们家的?”商燕洲:“或许吧。”两人心平气和地聊了些,然后温风眠就沉沉地看着他,语气凝重:“小公子,你人很好,我瞧着都很喜欢,但是,你跟泼猴儿那事,我希望你考虑清楚,毕竟,我觉得你并不了解他。”商燕洲问:“考虑什么?又需要了解什么?我只需知道那人是他便好。”温风眠重重地叹了口气:“你们还小,不懂得这条路有多难,泼猴儿是阴阳铺最后一脉了,他的身份我想你是清楚的,是半点由不得自己任性啊。”商燕洲轻笑,语气波澜不定,却霸气尽现:“再难走的路,都是人自己走出来的,而且,我不会允许他有选择的机会,既然开始了,就没有结束的那天,除非我死,或他死。”“你……罢了。”温风眠颓然地摆摆手,就不再说话了。也许,他们做不到的,这两个孩子可以,毕竟,那些孤注一掷,是他温风眠不敢的,人一旦懦弱了,退一步,便是一生。——往生咒,送往生者,渡怨一脉,以身为祭,阴阳行走。商燕洲看着温长廊用自身的血,混合朱砂书写符箓,字迹潦草杂乱,一如他的人,潇洒不羁。温长廊专心写符文的时候,眉头会习惯地皱起,清亮的双眼会聚精会神地盯着下笔处,然后一挥手一洒墨,动作快速且一气呵成。“往生符,九十九张,意为九九归一,汇于尘土,督长大人,你知道这世间,有多少游魂吗?”温长廊一边写符,一边语气自然地问。商燕洲收过他写好的符,放在一起叠好,摇头道:“或许很多吧。”温长廊鼻孔哼了一声: 第125章 银发跟通灵眼,都是老祖宗传承下来的东西,二者之间有血脉上的感应,所以,老祖宗这是将督长大人当成了温家后人。他接触了这么多次的银发,都没有感觉到它的灵性,感情是老祖宗以为他是个冒牌的,一直憋着呢。“督长大人,要是有一天,我想向你要个东西,你会给吗?”“不会。”“为什么?”“因为你想要的东西在我这,你才能安分地待在我身边。”那……要是我硬抢呢?这句话,温长廊没有问出口。——大祭伊始,温长廊手执阴阳两界,踏上高台,闭上眼睛,跪在柳枝苇之上,口中默念往生咒,天地间气息忽而四处翻涌,争先拥后地往温家镇飘过来。阵法生成,在灵气的加持下,升空启动,形成了一条往通阴阳的虚空之路。一手持木剑,一手生灵,将九十九张往生符顺着虚空之路贴过去,路,慢慢地有了实体,被阵法牵引而来的游魂,在往生咒的洗涤下,灵魂变得通透,慢慢地走上了那条通往轮回的路。这些游魂,大都是生前无人怜,死后无人知,游荡于阳世,不能轮回,如今受到阴阳铺大赦之福荫,方能踏入轮回。而同时,温家历代祖宗也会回归灵位,为温家镇自古以逝镇民安魂,所以往往此时,包围温长廊的,无数个温家人的牌位。而今日,似乎因为有了外人的到来,而格外不同。第194章 慧明世 三商燕洲不知道,他跟这个温家镇,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过什么样的牵扯。就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他看到了自己的眼睛,慢慢地变成了金色,炙热的,拥有强大力量的金瞳,在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融入了阵法中,阵法微弱的光芒,若绽放在星空,达到鼎盛。这……是真正的,属于渡怨师一脉的,真正强大的力量。多少年,没有感受过这样霸道而强悍的力量了。温风眠激动地站起来,浑浊的眼睛留出了清泪,时光仿佛回到了从前,一如那时,策马扬花,少年意气风发,说要立志报国的豪言壮志,犹在耳边,如是昨日种种。——六十年前。官道两边的杨柳树郁郁葱葱,在烈日下,依旧生机勃勃,一名穿着黑衣的少年郎策马自杨柳枝下飞驰而过,折一柳枝,好不风流快活。“三哥,怎么如此慢腾腾的,等你到了地啊,我看好东西就都没有了。”“温风眠,做事切勿莽撞。”温风亭稍微夹了下马肚,加快了速度追上了前面的人,耐心地劝着。温风眠哈哈笑着,丝毫不把他三哥的话放在耳朵里,骑着马在官道上飞驰着,快活肆意的笑声顺着风蔓延了一路。温风亭无奈地叹了口气,扬鞭追了过去。到了市集外,人潮拥挤,两人下了马,就牵着走进了市集里头。温风眠为人莽撞,脾气也火爆得紧,在温家镇里是个小霸王,全镇的人都得供着哄着,可是到了外面,就都不一样了。温小霸王的面子,那可就不管用了。扯着一个老虎面具,温风眠说什么都不松手,一副凶狠的表情,作势恐吓摊主:“再不放手你九爷我可是要揍人了!”摊主被气得脸色煞白,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哪里来的野公子,银子都不给就想拿东西,好不霸道,你怎么不去抢!”温风眠秀气的眉一横,理直气壮地说:“爷没银子!再说了,我这不就是在抢嘛!快放手!”“不放!你这野蛮人,信不信我报官去,让府衙来评评理!”温风眠满不在乎地开口:“现在他们自己都快自身难保了,谁还会管你!”温风眠说着,就作势要伸手打人,岂料被一只从天而降的,白玉一般的手给挡住了。顺着白玉胳膊往上,温风眠见到了那个,让他一生都在等待的人。“这位小公子莫要仗势欺人才好。”声音像是浸在棉花里,再拿出来揉上一揉,清亮温暖,好听极了。而他的人,也如同他的声音一般,很温暖,很……好看。浑身上下带着浓重的书卷气,但是却一点都不显得文绉绉,反而平添了一抹如玉一般的书香气质。温风眠看得有些痴,一时也忘了拿面具,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才有些反应过来。然后他就看着那好看的公子,弯腰捡起面具,自己付了银子,然后笑吟吟地将面具重新放回了他的手中。“在下看这位小公子也不像作恶之人,想必是囊中一时羞涩,才会作此下下之策,这个面具,就当做是在下送给小公子的吧。” 第127章 温风眠恼道:“那你又说让我去寻我三哥!人都不知道在哪。”巫溪偃语气依旧淡淡的:“那,你便先跟着我吧,先想办法给你三哥留个消息,等他办完事,自会顺着消息来寻你。”闷闷地应了声,温风眠偷偷地看了一眼巫溪偃脸上清晰的牙齿印,心里有些害怕,又有些得意,不愧是小爷咬出来的牙印,就是霸气。暗自得意了一会,温风眠就安安分分地坐着,也不问去哪,更不问巫溪偃给他三哥留了什么消息,心大得很,跟着马车,就到了士阳城。士阳城正值反乱之时,到处硝烟战火,街道两边的摊贩都早早地收了摊,不敢待到入夜,这乱世,贼寇四起,官兵肆虐,最苦的,还是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温风眠看着马车外面萧条的景象,不由有些疑惑:“这士阳城这么乱,你为什么要来?”巫溪偃但笑不语,随后语气沉重地开口:“正是因为乱,才要来。”温风眠:“为什么乱了才要来?”巫溪偃:“因为责任。”温风眠:“为什么因为责任?你又不是官家人。”巫溪偃轻笑:“你还小,不懂。”嗯,温风眠认真地点了下头,现在的他,确实还不懂。到了一处僻静之地,马车就缓缓驶入了那处府邸,藏于乱世之中的一处宁静之所,虽不起眼,但是却极其雅致,得趣。温风眠下了马车,就撒欢了跑,一会时间,就已经跑遍了整个府邸,然后顶着满头汗气喘吁吁地回到巫溪偃面前,说道:“我要住东边那最大的房间!”一名小厮最先回:“那是公子的房间。”温风眠扭头,一副不理会的模样:“我不管,反正我要睡那间房子!以前我也经常跟三哥一起睡的,所以我不介意的。”那名小厮听着还要说道什么,最后却被巫溪偃给制止了,他笑了笑,说道:“既然小九喜欢,那便睡吧。”温风眠满意地点点头,叉着小腰就风风火火地跑开。巫溪偃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吩咐小厮将东西拿下去放好,然后又吩咐厨房那边做点东西过来。第197章 慧明世 六温风眠跑累了也闹累了,就乖乖到了桌前等吃的,坐着的时候还不安分,东张西望的,巫溪偃敲了一下他的额头,问:“怎么这般好动?安静坐好。”温风眠有些气恼地剜了一眼他的手,说道:“别敲我额头。”“好好好,不敲。”安分地坐了一会,温风眠就坐不住了,要不是巫溪偃一直盯着他,估计他头都要伸到厨房去了。等到菜上来,他才稍微安分了些,专心吃起饭来。吃完之后,巫溪偃便打算回房间了,穿过前院,小厮在后面问:“公子,您真的要跟温小爷一起就寝吗?可是您不是一向不喜与他人同被而眠?”巫溪偃停下脚步,似是认真思索了一下,才回:“没事,这阴阳铺的小公子性子直爽,我瞧着喜欢。”小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转身就去忙自己的事了。到了晚间睡觉的时候,温风眠那迟钝的脑袋似乎才反应过来,他脸红红地看着只着里衣的人问:“你今晚真的要同我睡?”巫溪偃点头,失笑道:“你不是说不介意吗?”“是……是不介意啦。”温风眠嘴上是这样说,但是却磨磨蹭蹭地不愿意爬上床,在巫溪偃看来,就像个新婚夜十足害羞的新娘子?他掩饰地握起拳头,挡住上扬的嘴角,然后开口:“不介意那就快些休息吧,也跑了一天,你不累吗?”“是挺累的。”这么说着,温风眠就打了一个哈欠,磨蹭到床边坐下,在近距离之下看巫溪偃,温风眠觉得竟更加地好看了,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好看。闹了一个大红脸的温风眠,被子一掀就躺了下来,将被子盖了过头顶,把自己闷在里面。巫溪偃生怕把他闷坏了,连忙把被子扯下来,语气带着责备:“怎么把自己闷里面,小心呼吸不过来。”也不管他脸上的红晕是因为闷的还是其他,为他掖好被子之后,巫溪偃也躺了下来。刚刚开始,温风眠还是很拘谨的,手脚也很安分,不过后来实在抵不过睡意,就沉沉睡了过去。待他睡了过去之后,那才是真正的本性毕露。 第129章 “这一年都是阿偃养活我的。”温风亭怒:“那也是我拜托巫公子照看你的!好没良心的东西。”温风眠敷衍地应:“对,我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就三哥你不是个东西,一声不吭走了一年,不管亲弟死活,一回来还使劲拍他后脑勺,有理得很。”巫溪偃看着他们两兄弟斗嘴,自己聪明地没有插话,等他们差不多吵完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开口:“温兄,你一走就是一年多,可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叹了口气,温风亭一巴掌推开那碍眼的东西,就语气沉重地开口:“不是棘手,是很棘手,这次遇上的东西,来历很不简单,一年前我接到消息便赶往雾山,可是当我赶到雾山的时候,求救的弟子已经失踪了。”“而我,也被雾山的迷阵给困住了,期间,我跟那隐藏在雾山里的怪物交过手,刚开始我还不确定那是个什么东西,不过经过我一年多的观察,我基本能肯定,那是超过五百年道行的阴灵。”巫溪偃顿住动作,诧异道:“五百年道行?!这……那你是怎么逃脱的?”如今回想起,温风亭都有些后怕。“那东西,好像也没想杀我,就把我困着,不过,我怀疑,它在借助一种阴邪之术,重铸肉身!之所以把我困住,是因为怕我出去之后带人去打断它的计划,所以,我觉得它现在应该是尚处于不成熟的时期。”巫溪偃了然道:“你是想纠集各派人手,一起去雾山看看?”温风亭点头:“正是!将之扼杀于摇篮之中,避免它强大之后出来祸害百姓。”说完,温风亭有些沧桑的脸上神色也十分凝重,说得容易,可是要说服各派,又岂是如此简单的,阴阳铺在其中虽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可是,到底是孤木难撑。而且如今恰逢乱世,谁不是明哲保身,这些事,恐怕是一点都不想多沾。温风亭目光复杂地看了两眼在一旁暗自生气的温风眠,良久,开口说了一句:“回家吧,九弟弟,先跟三哥回去,外面太乱了,危险。”“不回!”温风眠丝毫没有犹豫地就回绝了,且躲到巫溪偃身后,探出一个圆滚滚的脑袋,对着他吐舌头,好不欠揍。第200章 慧明世 九那一副有恃无恐的得意嘴脸,真是让温风亭恨不能一个鞋底印上去,自家弟弟跟别人待了一年,就这般不待见哥哥了,不孝!暗自郁闷了好久,温风亭都缓不过来,最后还是靠巫溪偃开解,才觉得舒坦了些。经过商量之后,温风亭与巫溪偃两人就带着一个小尾巴,辗转于各大隐世门派之中,游走奔说,可是,成效甚少。一个多月之后,他们再次回到了士阳城,不过此时的士阳城,却多了一些人。“公子,家里差小的来接您回去。”巫师山的人,来接巫溪偃回去了。巫溪偃在外游历几年余,如今外面时局正乱,到处战火纷飞,危险重重,巫师山恐怕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会让人来接他回去。巫溪偃看了看温风眠,良久之后,深深的瞳孔波澜挣扎,闭起,然后重新睁开,且开口说了一个字:“好。”温风眠楞住了,这一年多的时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巫溪偃会走,他已经……习惯了有阿偃在身边的日子。“我跟你回去!”温风眠丝毫不顾及他那三哥的感受,不经考虑地就这么说了出来。换来的,毫不意外就是温风亭的一声骂:“回什么回,回家!巫兄家中有亲人牵挂自然要回去,只是……”温风亭拉过巫溪偃到一边,小声说道:“只是,巫兄,你此次回去,正好同贵派长辈好好商议一下,雾山之事,事关非常,不容拖延啊,如果实在不行,我只能自己再进一次雾山了。”“哎,温兄。”巫溪偃挥手阻止了他的话:“莫要鲁莽,既知雾山危险,那就应从长计议,此事我回去之后会与长辈们细说,届时,我们以纸偶人联系。”温风亭想了想,然后就点了点头,将此事应了下来。两人事情谈完,回过头去,却见着温风眠竟紧紧地抓着巫溪偃的披风,不愿意撒手,一嘴的别扭,气呼呼的。尚带着些稚嫩少年气的脸上,皱起眉头一副十分不情愿的模样。巫溪偃笑笑,伸手顺了顺他的发顶,温声道:“小九,我只是回家一趟,莫闹小脾气,快些放手。”温风眠眼睛红红的,语气十分委屈:“阿偃,我不喜欢你去别处不带着我。”巫溪偃失笑:“那是我家,不是别处。”“我不管,反正我要跟着你。”温风眠脾气犟起来,十头牛都套不回来,最后,巫溪偃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站在原地,作无奈之举。温风亭痛心疾首地摇摇头,然后随意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箓,点上灵火往温风眠后背一贴,他就软软地倒了下来,而巫溪偃因为离他最近,所以也就顺势接住了他。温风亭二话不说就捞过人扛在肩膀上,对巫溪偃拱手道:“巫兄,雾山一事就有劳你了,至于这个玩意,我先带回阴阳铺了,免得丢人现眼,给你惹麻烦。” 第131章 温风亭摇头,道:“不了,我有些急事需要去办,耽误不得。”温风眠当即就回:“是不是你打算一个人去雾山?那样很危险的!”温风亭笑道:“危险什么,你还信不过你三哥的能力?行了,这东西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黑色的木盒子里是防毒物的药粉,你记得随身携带,还有一些换洗衣服,银子,我都给你备好了。”“你这一去,代表的可是阴阳铺,千万别给祖宗们丢脸,知道没。”温风眠抱着沉甸甸的包袱,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一个人出远门,他从未试过,况且还是去偏远邪门,毒物遍布的西南地区。本以为三哥会陪着去,可是没想到三哥的意思竟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去,而且看那急切的模样,似乎是在故意赶着他走。第203章 吾生愿 三第二日临走前,温风亭给了一封信他,且叮嘱道:“路上莫要贪玩,尽快到达西南,还有,这封信交到巫溪偃手上,越快越好。”“嗯。”温风眠呐呐地应了声,却迟迟迈不开步子,杵在堂里不动。温风亭叹了口气,催促道:“快些去,镇口那标着阴阳八卦族徽的马车就是我帮你找的,人家马夫等下都等急了,快些去吧。”温风眠抬头,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前面的人,郑重道:“三哥哥,那你要答应我,不要一个人去雾山,我想你好好地。”温风亭心里一暖,就上前抱住了他:“嗯,好!三哥哥不去。”得了三哥哥的保证,温风眠才转身,走了出去。望着他渐渐走远的身影,温风亭笑着说了一句:“蠢小子,你三哥哥什么时候对你说过真话。”出到镇口,温风眠就看到了那辆木色低调的马车,马车虽小,却应有尽有。马夫是不会跟着去西南的,将缰绳交给他之后,就说:“九娃儿啊,一路上多注意安全啊,这是你婶今早刚刚做的糊饼,还热乎着,带在路上吃,别饿着了。”将那一大袋糊饼放到温风眠手上,马夫就跳下了马车。温风眠抱着手中的糊饼,感觉沉甸甸的,他在镇里总是调皮捣蛋,可是,镇上的人却总是纵宠着他,把他当自家孩子看。“叔,谢谢叔。”“谢啥,看这是什么,我偷偷找老拐头拿的,新鲜的荷叶烤鸡,刚刚出灶,你带着,路上尽快吃了,不然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接过那香喷喷的荷叶烤鸡,温风眠眼眶都红了,闷闷地说了句谢谢,他就转头放好东西,扬起缰绳,踏上了他的西南之旅。按照三哥哥给他画的路线图,温风眠赶了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到了江南边陲。从这里出去,就到了西南地界,然后再往巫师山,需要大约一天的路程。温风眠最后决定先在江南休息一晚,然后再行赶路。晚上,静悄悄的,江南的夜,风里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温风眠躺在床上,拿出那张请帖,上面的日子,是两日之后,黄道吉日,宜嫁娶大礼。“臭阿偃!娶了新娘子之后是不是就会不跟我一起浪迹江湖了,不会再给我买好吃的了。听说成亲后银子都要给新娘子拿着,那你岂不是成了穷人。”那时说好的,只要我想跟,跟多久都可以,如今却是迫不及待地娶新娘子了。越看那张红请帖不顺眼,为了防止自己一个冲动给撕了,温风眠拉着脸将那请帖给收了回去,然后闭上眼睛,慢慢睡了过去。第二日一早,温风眠就又开始赶路,最后终于在落日之前,到达了巫师山。看着不算高,但是林木葱郁的巫师山,温风眠有些迷茫,山门处有弟子守山,或许是巫溪偃大婚在即,守山弟子增加了很多。下了马车,温风眠背着大大的包袱,手里拿着请帖就朝守山弟子走过去。近了之后,将请帖交给他们,然后有些不情愿地开口道:“温家阴阳铺,前来道贺。”第204章 吾生愿 四接过请帖的守山弟子确认了请帖是真的之后,然后再看向后面的马车,果然有温家阴阳铺族徽,于是便恭敬地行了一礼:“原是阴阳铺中人,方才有失礼之处,请多包涵,请您随步辇上山,您的马车,我们会帮您安置好的。”温风眠点了头,就大大咧咧地上了步辇,不用自己走上山,再好不过了,坐着舒服的步辇,赶了一天路的温风眠,有些昏昏欲睡的,最后就真的直接睡了过去。而在他们上山的同时,也有守山弟子先一步上去禀明家主。所以,步辇到了庄门前时,巫溪偃,也赶了过来。看着一个多月未见的人,在步辇上没心没肺地睡着,巫溪偃忽而笑了出来,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呀。动作轻柔地将人抱了起来,在一众诧异的目光中,巫溪偃面色平静地抱着人,到了自己的院子,然后又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将人放在床榻上,细心地掩好被角,巫溪偃就坐在床边,定定地看着床上安静的睡颜,笑容一点点地泛开,温柔极致。本以为他会睡很久,没想到不过一会,就醒了过来。温风眠看了看上方笑容依旧的人,一阵没来由的委屈瞬间就泛上心头,动作自然地爬起来,把自己塞进那温暖的怀里,温风眠闷闷地开口:“阿偃,你为什么要成亲?”巫溪偃眸色一闪,随后平静道:“只是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 第133章 信中所述,温风亭已经自己先行一步,前往雾山探路,希望巫师山与各道家门派,能尽快派人前往雾山,一起对付阴灵。收好信,巫溪偃脸色凝重,此人还是这般我行我素,丝毫不顾自身安危。有五百年道行,连那些祖宗们都不能轻易对付的邪祟,又岂是他一个人就能解决的。回头看看还在熟睡的人,巫溪偃穿好衣服,掩好房间门,走了出去。连夜集合了门中主要的几位长老来议事堂,彻夜灯火通明,无人得知,巫家主大婚之夜不在洞房花烛,而彻夜议事是为何。只知第二日一早,巫师山上主要精英弟子还有门中长老,都匆匆离开了巫师山,至于那新房中的新妇,在红蜡燃尽之时,也沉沉睡去,她的一生,在这一夜,也已经过完了。三大道家门派弟子与巫师一派碰面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雾山,一路上,各种议论在江湖中纷纷扬扬,朝堂上不安静,如今,鬼魅邪祟竟也纷纷出来作乱了。温风眠以为,他也能跟着一起去雾山,可是,巫溪偃一张定身符就把他定在了雾山下的客栈里,只留下一句:“等我。”以及,那落在眉心的缱绻一吻,就走了。一句话,却换了他一辈子的苦守,多不值当啊。三天后,只有温风亭一人,奄奄一息地出现在客栈门口,手里,还紧紧拿着一个老虎面具。除了温风亭,所有人,都没有从雾山里出来,包括巫溪偃。温风眠一颗心揪着,一刻都不敢停歇,也顾不上悲伤,带着温风亭就赶回温家镇,生怕阿偃回不来了,就连三哥哥,也没了。半个月后,在温家族老的救治下,温风亭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第一句话便是:“九弟,对不起,我没能带他出来。”温风眠瞬间泪流满面,拿着那老虎面具,捏紧泛白的五指,什么苦涩滋味都涌了上来。“三哥哥,三哥哥,他……可有话,留给我?”温风亭虚弱地伸出手,抚上他的发顶,眼眶血红,他从来都不知道,那一年里,他们究竟发生过什么,竟生了那样的情意,可他什么都不能说。因为在最后那刻,巫溪偃血肉模糊的脸像烙印一样,刻在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上,剜心之痛,不过如此。巫溪偃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话,因为来不及,大阵破开那刻,所有人,都来不及预测下一刻的死亡。而他,能活下来,靠的不过是阴阳铺几百年的传承通灵眼,在最后关头,以灵力将他护住。温风亭沉默了很久,看着温风眠祈求的目光,终究还是不忍:“他说,让你开心且好,这面具是最后一刻,他让我带出来给你的。”温风眠捂着嘴,呜呜地哭着,这面具,是他送的第一件礼物,早就不知被贪玩的自己扔到哪里去了,却原来,是他一直收着。巫溪偃你这个混蛋!死了倒干脆,可我,这么长的一生,该怎么办。“阿偃……”时隔六十年,重叠的一声阿偃,道出了时光的残忍。六十年后,温风眠沟壑纵横的脸上依旧是布满泪水,与六十年前不同的是,那时的他,年少张扬,如今的他,行将就木。第207章 吾生愿 七六十年前的一段旧时光,因为温风眠踏入阵中的举动,而重现在温长廊与商燕洲的眼底,当光芒从他身上散去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闭上的眼,却不会再睁开。而那条通向黄泉的路,却多了一位黑衣长发,神色张扬的少年,在他的视线尽头,是一位穿着白衣,笑容如玉的翩翩公子。他在阳世等了六十年,而他,亦在黄泉路之上,等了六十年,吾生之愿,不过携手与共。温长廊哭了,不知是为了九祖宗的离去,还是其他的什么,视线落在一边,因为无法承受通灵眼巨大灵力而昏过去的商燕洲,心道:他们之间,总不会走到那一步的!大祭一旦开始,便不能中断。这场大祭,普渡了世间的游魂,却让温家镇,陷入了一片沉痛。——大祭结束后,温长廊在阴阳铺的藏书楼里,找到了商燕洲,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找到这藏书楼的。温长廊只知道,当他看见他手中的那本陈旧的古书时,这所有的一切,都瞒不住了。“我们小时候见过?”“不知道,不记得了。”“我眼眶里的这双眼睛,是你的……通灵眼?”温长廊一时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白着一张脸,不发一语。事已至此,就算温长廊不回答,商燕洲也已全然明白。他安静地把书放回去,然后若无其事地问:“当初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呼吸一滞,温长廊慌乱地摇头:“不是!我开始不知道的!”商燕洲继而笑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温长廊低头:“我……我怕你怪我……”怪我骗你。 第135章 “可我不是人,我是妖呀。”“妖?!”温长廊不敢置信地吼了一声。阴阳铺这万鬼相避的地方,竟有妖?而且,妖,不是已经湮灭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呵呵,我既是出现在这里的,那就必定是得阴阳铺庇护的,好妖呀,所以,这位不知多少代的后人,莫要惊慌呦。”温长廊扫了扫她妖异精致的脸,对她的话,也抱了几分可信度。阴阳铺的禁制,可以说是万中无一,更何况是藏书楼这么重要的地方,鬼道根本无法入内,而这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妖的女人,竟出现在藏书楼中。只是,依她所言,她是历代祖宗庇护的妖?可,阴阳铺又怎会庇护一只妖呢……女妖横陈在木板上,曼妙的身姿在纱裙之下忽隐忽现,细腻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可谓绝色之姿,一股妖族便以魅惑之身现世,如此看来,倒也合理。“你这小娃娃真是好没规矩,竟这般盯着我瞧。”温长廊无视她的话,直接问道:“你为何会突然出现?”女妖轻笑,随后妩媚道:“自然,是封印解除了呀,你们昨晚……可是激烈得紧,也不知是谁的血,刚好破了那封印,我就出来了。话说,如今是何年代?将军可在?公子可在?”温长廊脸色顿时难看如菜,这么说,他们昨晚那样……都在这女人眼皮子底下?“尔等也无需羞怯,鱼水之欢,龙阳更甚,我虽是妖,但也懂这人之常情。”温长廊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把目光转向商燕洲,却见商燕洲正目不转睛地盯在地上那女妖看,他脸色直接黑了下来,伸手就给了他一拳:“你干嘛!盯得这么入迷!”商燕洲不痛不痒地抓过他的手,握在手里,然后肯定地开口:“你是那本书?”“呵呵,你这小娃娃观察力倒是可以,不错,我正是被封印在《阴阳谏》中的书妖,莲意。”“莲意?”温长廊总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可就是想不起来。商燕洲转头看了一眼温长廊,然后声音平淡地再次开口:“那通灵眼一事,你知道?”莲意顿了一下,然后开口回道:“当年公子封印我时,确实将通灵眼的相关记载放入了《阴阳谏》中,只是,年代太久,我实在想不起来了,如今封印破除,阴阳谏已毁,想要知道有关于通灵眼的一切,只能等我记忆恢复了。”温长廊疑惑问:“公子是谁?”莲意轻笑:“温漾呀。”温漾,是阴阳铺开山祖宗。这女妖,竟是老祖宗封印的!那粗略算算,如今应该也有五百多年了。第210章 妖之道温长廊忍不住咂舌,一个五百年的老妖怪,世上之事真是无奇不有。将藏书楼整理好,温长廊就带着这位书妖大人下了阁楼。转过楼梯,对上温家祠堂,莲意便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脸上的笑意也一点点压了下去,转而一副经年忧伤的神色。慢慢地向祠堂里走去,莲意找到温漾的牌位,走上前,虔诚地拜了三拜,然后轻声说道:“公子,当年一直欠你一句谢谢,如今,终于可以说出口了。若不是你,莲意恐怕早已坠入地狱,谢谢你。”温长廊也一时摸不准这女妖是什么想法,看着跪拜时她虔诚真挚的模样,像是对老祖宗十分感激,其中又不乏敬畏之心。就像,是真的,将温漾这个名字,放在了心上,刻进了仅存的记忆里,由衷感激。拜祭完了之后,莲意走出祠堂,来到温长廊前面,神色微敛,顿了一会,便冷冷道:“五百年才出来,饿了,可有吃食?”温长廊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咸馒头加白粥就有。”一张口就是要饭,难道妖怪也要吃饭?“妖也要吃饭?”温长廊不知觉地就把心里的想法给问了出来,此话一出,莲意就给了他一个眼神,随即好笑道:“你当妖是什么?其实妖跟你们人族也差不多,只是妖族的体质,比较特殊罢了。当然,有一点是不同的,那就是我们妖族,要比你们人族强大多了。”“不就是活得久了点嘛。”温长廊满不在意地嘟囔了一句。“呵呵,时间,这就是你们人族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的东西。而我们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第137章 “那感情还是我不应该出去拖你进来,是我打扰了你的闲情雅致是不是!”温长廊气得直接踹了他一脚,毫不留情的力道让商燕洲闷哼一声,眉一挑就将人扯进怀里,危险道:“脾气见涨了?”温长廊怒着脸转过去,就是不看他,来回几次,商燕洲就只能认输地开口:“好了,是我错了,我不该不带伞出门,让你担心了。不要生气了可好?我道歉。”温长廊挣扎的力道小了些,不过依旧怒着脸瞪了他一眼:“我这脾气见涨的人,要督长大人来道歉,可是折煞小的了。哼!”无奈地摇摇头,商燕洲在他因为生气而抿紧的唇角上亲了一下,随后失笑道:“脾气见涨,更是生动,甚是昳丽,我心更欢之。”“卖弄文字!”“好了,别气了,快些去把衣服换了吧,天气渐寒,再拖下去怕是要感了风寒。”商燕洲拉着他的手走上二楼,而温长廊也很没骨气地跟着上去了,顺从得像只温顺的小老虎儿。来到二楼,温长廊忽然想起衣兜里的那本阴阳谏,吓得他赶紧掏出来看看,要是淋湿了还不定会怎么样呢。可是拿出来一看,却发现那书竟连一丝水滴都没有沾上。心想也是,是他孤陋寡闻了,阴阳谏并非普通的书,有怎会受这外来之物的影响呢。商燕洲看他拿着书,便不动声色地问了句:“这是……?”见书没弄湿,温长廊就放到了一边的木柜子上,然后才回:“女妖莲意的本体。吃了小爷一锅粥就变回了这本书,真是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书。”商燕洲恍然点了下头,就没有再问什么了,自己转身,毫不避讳地脱下湿漉漉的衣服,刀削般的轮廓,矫健有力的肌肉,宽阔伟岸的肩膀,劲瘦的腰身,修长的双腿,无一处,不在散发着独属于他的魅力美。穿着衣服斯文优雅,脱了衣服,攻击性十足。温长廊一颗心砰砰直跳,这样的商燕洲,简直是让他毫无抵挡之力,像猴子一样三两下地脱了自己的衣服,温长廊就出其不意地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侧,缓慢而又节奏地移动着。妖孽的脸上布满了跃跃欲试的激动神色,附在商燕洲的耳垂处,轻轻呵气道:“督长大人这当着我的面脱衣服,莫不是勾引我?”第213章 夫郎君商燕洲回头,眼底的星光暗沉,浪潮涌动,沙哑的声音道:“昨晚没满足你?”温长廊的回应则是直接跳上他的腰侧,用双腿环住,双手则圈在商燕洲的后脖,在若有似无地撩拨着。温长廊妖孽的脸上勾起一抹春意:“我是这么好满足的吗?”妖孽邪肆,热情似火,温长廊向来便是如此恣意潇洒之人。商燕洲低沉的笑意慢慢扩散,随后双手握住紧致的浑#圆,攻击力十足的手直接在上面揉搓着,一句霸气十足的话响彻温长廊耳膜:“那就做#到你满足!”“哈哈哈,大言不惭。”“试试便知。”话音落下,商燕洲就已经调整个方向,熟捻地寻着地方挤进去了。温长廊哼哼唧唧地叫着,难#耐极致的欢#愉让他扬起头,将自己完全挂在了商燕洲的身上。就着站立的姿势,商燕洲就大刀阔斧地动作起来,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寒意开始侵袭这座带着悲伤气息的城。而这座古老的木楼之中,却升起了一波比一波热烈的气息,伴随着低吟浅唱,入夜了又升起早阳,这一场纠缠,才堪堪地停了下来。一道打趣的声音响起:“可满足了?”过了好一会才传来一句奄奄一息的回话:“满……足了,督长大人莫要再折腾了,……满足了。”“昨晚唤我什么?”“夫郎君。”“你是我的什么?”温长廊欲哭无泪:“……小媳妇”“哈哈,好!”占足了身下之人的便宜,商燕洲才缓缓退了出去,却不料泥泞不堪的下#身随着退出的动作而发出了扑扑的响声,清晰入耳。温长廊反应过来,就立刻把脸埋进被褥里,只是那不经意露出的耳朵,红得滴血。不过温长廊到底不是扭捏之人,他无力地踹了踹商燕洲,说道:“自己,给我收拾干净!”商燕洲十分配合地点点头,慵懒道:“遵命,我的小媳妇。” 第139章 带着商燕洲向温家镇背靠的后山走去,两人偶尔几句的聊天,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一片葱黄的田野之中。新鲜的山风刮过,带着寒意,也带着一股清新的淡淡香气,独属于大自然山野之中的气息,开阔的视线一望无际,延绵不断的青山绿水,养育了温家镇几百年的山水,恒古不变。“这是我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去山里抓野鸡,到河里叉鱼,从这过去,都是我的天下。”商燕洲望去远处连绵不断的青山,神色忽然就暗了下来,心头一震,瞬间涌上来的感觉,如经年之后,破土而出的记忆,零零碎碎,却将他带入了这里的一切。这里,他来过。他到底,遗忘了什么……“温长廊,你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多少?”“嗯?”温长廊有些不解地回头:“我小时候的事我都记得啊。”商燕洲点点头,随后又说道:“这里交通不便,位置又偏僻,应该很少有外人进来的吧。”温长廊:“对啊,基本没有外人来。如果有,那我肯定记得清楚。”“这样啊。”商燕洲沉吟了一句,便没有再说话,步履优雅地走在山林之中,脸上的表情全数收进眼底,只留了一丝笑意,跟着温长廊的话,漫步在其中。最后,走到一架建在山顶的秋千上,温长廊熟捻地坐下来,长吁了一口气:“走了这么远的路,累死小爷了。哎督长大人快来坐坐,这秋千是我爷爷做的,坚固结实,飞出去的时候,能将整个温家镇尽收眼底,用波澜壮阔形容也不为过。”商燕洲不说话,顺着他指的位置坐下来,放眼过去,整个温家镇都在脚下,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很磅礴。脚一用力让秋千飞出去,温长廊的笑声传到了山野各处,游过河川,飞上云霄,张扬热烈,他的高兴,从来都不会掩饰。商燕洲不由也感染了这一份恣意潇洒的情绪,随着秋千的起伏,彻底放松了身心,沉浸在这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时刻。玩累了,温长廊就靠在商燕洲身上,有事没事就撩拨一下他,然后自己最先笑了出来,这时的他们,是享受着这一份热闹的喜悦的。商燕洲黑眸有些迷离地望着脚下的小城,突然轻声说了句:“温长廊,我们在这里待得太久了,该回去了。”温长廊不以为意:“是你该回去了,这才是我家。”商燕洲弯腰,在他耳垂出咬了一口,纠正道:“是娘家。”“滚你大爷,说真的,真的要回深京了吗?我怪舍不得的,而且,这里的人啊,他们需要我,阴阳铺,也需要我,商燕洲,我不可能一直待在深京的,你要明白。”他们温家人的责任,就是守着这一方天地,一处安隅。去到任何地方都是流浪,回到这里,才是家,才是每个温家人的归宿。“嗯,会的,会有那天的,我陪你回到这里,守着你的责任。”“但是现在不行。”第216章 回深京说回深京,但其实到真正要回去,是三天之后了,温家镇的人知道温长廊要走,都过来劝,外面哪里有温家镇来的安宁。温长廊没办法直接拒绝他们,只能好说歹说,说是出去历练一下,不久便会回来,他们才消停了下来。九爷爷走后,温长廊这一脉只剩下他一人了,如今最亲的,只有这些乡亲族老了。小城人,没有那么多的弯曲心机,对一个人好,便是真心实意。收拾好东西之后,温长廊特地把那本阴阳谏也带上了。从那天变回这本书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有动静,也不知是不是沉睡了,还是先带在身边为好。上了车,镇上的人都来送,眼眶红红的,温长廊觉得自己很不是个东西,对不住这些亲人们。他本该就在这里,守护着他们的。商燕洲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可以允许温长廊舍不得,但是却不允许他后悔。发动车辆慢慢驶离了温家镇,温长廊反而是安静了下来。“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在这悲春伤秋个什么劲。”自己骂了自己一句,然后就转头抓起镇里人送的小肉干,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却逗笑了商燕洲:“你真是……怎么说你好。”温长廊一边嚼肉干,一边开口道:“又不是不回来了,我是看开了,为了赚钱,带温家镇走上致富的道路,只能牺牲我自己,去努力奋斗了。”商燕洲无奈地笑着,就专心开车,等他在转过去看他的时候,温长廊已经靠在椅垫上呼呼大睡了。这人安静下来的时候,一脸的锋芒尽敛,好看的眉宇之间,多了一抹静好,看上去,便令人无法再移开视线。温长廊睡得朦朦胧胧之间,突然感觉自己的皮肤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吓得他赶紧弹了起来,撞上车顶,还来不及嗷叫,就被自己兜里越来越大的东西给吓得脑袋一片灰白。 第141章 随后,就是混乱的脚步声,商燕洲刚刚下车,他们就先跑了出来。最先开口的是商老爷子,他眯起眼睛看看自己孙子,不出乎意料的话就是骂出来的:“你个不孝的洋孙子!走了这么久才回来!也不知道捎个书信报平安!爷爷还以为你死哪犄角旮旯里去了呢!”商燕洲轻叹了一口气,看着老人红红的眼眶,然后只能伸手抱抱他,安慰道:“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哼!”哼完,商老爷子就挣开他,跑到一旁的温长廊边上,亲切地拉着他的手道:“小老弟啊,你都瘦了?是不是在家里没有好好吃饭啊,可心疼坏了我。快快进去,我让厨师长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说着就要拉起温长廊往屋里走,却在要回头的时候,看到了从车里爬出来的女人。长发及腰,随意披散,妩媚精致的脸庞摇曳生姿,顾盼风流,一双能魅惑人心的妖异彩眸,更是诡异。而那一身白色的繁复古服,轻纱遮脚踝,一双玉足赤果,浑身不似凡尘烟云。只听那铃铃一笑,鬼魅一般的声音打在他们耳膜处,仿佛浸了妖娆妩媚的春意:“怎么?你们这不打算理我了?”这话,显然是对商燕洲还有温长廊说的。“他是?”商老爷子一双惯是见多了各色人物的眼,犀利毒辣,如今只看了这女人一眼,竟都觉得有些寒意从背后一阵一阵袭来。“我……”“她叫莲意,是我半路捡来的乞丐。”温长廊及时打断了莲意的话,不经大脑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结果就换来了莲意的一句娇嗔:“乞丐?你们可曾见过如我这般的乞丐?”“以前不曾见过,如今不是见着了吗?好了别废话了快闭上你的嘴巴,少说话行不,祖宗?”莲意抬起骄傲的下巴,哼了一句:“看在你喊我一声祖宗的份上,我勉强答应你便是。”温长廊哭丧着脸拉过商老爷子的胳膊,边往里走边吐苦水:“小老哥,你不知道那女人有多无耻!吃我小肉干就算了竟然还要我伺候她,自己都老妖怪一个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好不要脸得很。”商老爷子煞有其事地点头,然后认真地道:“小老弟你辛苦了。”两人絮絮叨叨地进去了,商燕洲则对商允意点了下头,开口喊了一句:“父亲。”商允意应了声,然后就转向旁边这个不容忽视的女子,礼貌地问了句:“这位姑娘贵姓?”莲意魅然笑道:“贵姓莲。”第219章 美人雕莲意看着面前这个不惑之年的男人,神色有些波澜,在很多年前,这个男人,似乎差点破了阴阳谏的封印呢,若不是……“莲姑娘,请先进去休息一下吧,阿洲,还不快引客人进屋里坐坐。”商允意中气十足的一句话,将莲意的思路打断,她也懒得再想这些陈年旧事,便将此抛至脑后去了。进到客厅里坐下,一众下人都十分好奇地看着这位古香古色的女子,看着,真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仙子,美得不像话。莲意坐下之后,便如一尊美人雕塑,一句话都不说,身上清冷的气息却让客厅里的人一再地沉默了下来。最后温长廊不耐烦地剜了她一眼,说道:“一个老妖怪装什么高冷,管家爷爷,给她一碗饭就打发了她吧!”莲意还没说话,没想到管家却先瞪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庸俗的吗!”谁知,管家刚说完,莲意就对他扬起一笑:“这位小娃娃,我就是这般庸俗的,所以请给我一些米饭,麻烦了,谢谢。”管家老脸一僵,白了又红,红了又白,白的是因为吓的,至于红的,则是被气的。被一个看着也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叫小娃娃,他一个五十多的老头子,还有何威严?见他依旧不动,莲意便又说了一句:“小娃娃?米饭不用多,够吃便可。”管家:“……好。”打发了这个老妖怪,温长廊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要不是打不过他,他早将她打包再塞回封印里去了。商老爷子盯着她的背景瞧了一会,然后问他们:“这姑娘到底是谁你们说实话?” 第143章 “可是,那时候温家镇恰逢贼寇扫荡,我赶去的时候,你母亲已经……没了,而你,也奄奄一息了。要不是我拖着不去接你们,你母亲就不会死。”商允意一个堂堂的大男人,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哽咽着声音,将那些事,一桩桩地倒了出来。商燕洲低着头,问了一句:“所以,我小时候,跟母亲在温家镇待过?那我为什么没有记忆?”“救你回家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千辛万苦从国外请医生回来医治你,等你醒过来的时候,你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说是创伤过重而导致的记忆缺失。”第221章 须尽欢商燕洲从来都没有想过,温家镇,竟会跟他的母亲有关系。可是,他的记忆缺失了,那温长廊的呢,小时候他们肯定遇见过,可是,为什么他也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商燕洲收回这些杂乱的思绪,然后站起来,朝商允意弯腰,带着歉意道:“父亲,对不起,是儿子让父亲勾起了伤心事。”商允意朝他挥挥手,让他坐下,然后自己整理了下情绪,等心情稍微平复了些,他才温声开口:“你有什么对不起的,是父亲让你从小便失去了母爱,该说对不住的人,是我才是。”“行了行了,你们别在这肉麻了,我听了怪酸的。”商老爷子不耐烦地转移了话题:“此次出去,可有什么收获?”商老爷子对着商燕洲问了句。商燕洲意味深长地回:“人生得意须尽欢。”特别是尽欢二字,这几日,商燕洲可谓是体会了个透彻。商老爷子见他回答得如此干脆,于是又问了一句:“在你心中,何为尽欢?”“不负自己,不负他人,便是尽欢。”听闻此言,商老爷子一脸欣慰地笑着,心想,看来此行确实收获不少啊。莲意吃完最后一口饭,眼中神色翻涌,却敛于眸底,唇边的笑意也渐渐加深。没想到,当初两个孩子,如今竟再次相遇,该说是缘分呢还是缘分。站起来,莲意两手随意挥了挥,就恢复了干干净净的模样,然后在管家的瞪视下,婀娜妖娆地走到商燕洲旁边,打了一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商燕洲担心她会当场又变回一本书,于是起身跟他们说了一下,就带着莲意上去,进了房间,莲意果然化为了一本书,静静地躺在地板上。幸好动作快了些,原这书妖每次吃饱之后都会化为本体。将那本书拿上,商燕洲把房门给关紧,然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但是隐约能看到床上隆起的一团,将书放到一处,商燕洲就走到床边,刚刚坐下,温长廊就翻身抱了过来。“以为你睡着了呢。”温长廊打了一个哈欠,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说道:“睡了一会,你进来就醒了。那老妖怪呢?”商燕洲指了指不远处,开口:“那呢,吃饱之后就化为了本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温长廊咬牙切齿地开口:“就没见过这么能吃的妖怪!”商燕洲没说什么,不过眸底的眼色却越来越深,他现在是坐靠在床头,而温长廊则是睡在床上,然后上半身靠在他的大腿处。说话时还不停地扭动着,热气透过布料传到里面,令人瘙痒难耐。见他不说话,温长廊抬头看了他一眼,却正好对上一双,额……如狼似虎的眼神?如漩涡一般,搅得他失了心神。低下头,温长廊看着已经鼓起的一块,一抹浪荡的笑意在嘴角处浮现,邪邪地勾起嘴角,温长廊动手把商燕洲的拉链给拉了下来,露出里面的暗色。笑得像只狡黠的狐狸,张扬又嚣张。第222章 要反压温长廊带着情se 的手指弹了一下那鼓起的一团,随后调笑道:“督长大人这里真是,很活泼啊,呵呵呵。”说完,就低头伸出舌——尖,隔着布料轻轻地触碰,触碰的瞬间,如同电击流过全身,微微拱起身体,紧绷到极致。商燕洲沙哑着声音,开口道:“伺候好它,我今晚,让它好好伺候你,嗯?”温长廊笑骂了他一句:“说得什么浑话,狗屁!”“乖一点。”温长廊哼哼了两声,就直接从亵裤的旁边掏出了狰狞巨大的物事,感受着手心灼人的温度,温长廊低头将其顶端全部吞了进去,然后有些生涩地动着。 第145章 温长廊拿眼斜了他一下,双双对上,互不相让,最后商燕洲缓缓吐出一句:“工钱。”他才慢吞吞地松开手,站到墙壁那,面壁思过。打发了温长廊,商燕洲的视线继续回到手中的报纸,翻过另一面,商燕洲又看到了那个名字。“云静清?”刚刚进驻深京汽车制造业的海外企业家,深京人,年幼随家人居住在国外,由于近期该家族的汽车制造业正式入驻深京市场,因此搬回深京居住。其为人善良大方,待人谦逊有礼,关注深京弱势群体,成立云氏慈善会所,为深京的弱势群体,提供了一个长期的帮助。汽车制造业进驻深京市场?看来,是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达成的共识,只是,没有他的签字盖章,她是怎么让上面的人松口签订这个协议的?就因为她的这些慈善之举吗?放下报纸,商燕洲陷入了沉思。第二天,商燕洲直接去了警督局,召开了上层会议。“谁能给我说明一下,这个云氏制造,是谁批准了进驻市场的?”商燕洲坐在上方,温润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只是让人觉得更加地胆寒。低下的人都没有说话,最后才有一名主事警员小心翼翼地开口:“督长,那时候您恰巧外出公干,我们也联系不到您,至于签署这个文件,是在上级领导通过开会票选,一致决定予以通过的。”商燕洲沉声开口:“上级领导有哪些?文件拿过来我看一下。”“是。”警员战战兢兢地签署的文件递过去,商燕洲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低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呼一声。第224章 云姐姐看完文件,商燕洲啪地一声合上,然后下了一道命令:“让这个云氏制造的负责人,自己来找我,还有同意签署这份文件的所有官员名单,整合之后交过来,散会。”商燕洲下了这句死命令,不出几个时辰,云氏企业的负责人云静清就出现在了警督局的外面,只是,在她的身边,还站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人。“温小爷?你……怎么会?和云女士一起过来?”温长廊眯起眼睛笑着,十分开心地说:“来找督长的路上,这位……嗯,女士的车被一群小流氓给拦下了,小爷英雄救美,就给解决了!没想到她也是要来警督局的,我就搭了一路顺风车,哈哈哈,你说是不是特有缘分?”云静清,云氏制造的掌权人,本该是高高在上的人,但是其亲切的面容,随和的微笑,却让许多人都感觉到了来自她身上的,温婉动人的气息。白皙细腻的肌肤紧致而有弹性,脸上精致的五官精雕细刻,丝毫不像,已经四十多岁的妇人,反而像是一位温婉的青年女子。她看着温长廊眉飞色舞的模样,就亲切地笑道:“既然有缘分,直接喊我云姨就好了。”“喊什么云姨啊,我看喊云姐姐还差不多,姐姐真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了。”云静清被他说的脸上红霞蔓延:“你这年轻人,倒是会打趣我这妇人,好了,先不与你说了,我得先进去找商督长。”云静清话音一落,温长廊就更加诧异:“你是来找督长大人的?好巧啊我也是耶。走走走,我带你进去找他,”温长廊自告奋勇地带着云静清,在一干人等的目瞪口呆中,来到了商燕洲的办公室,人还没进去,声音就传出来了:“督长大人!督长大人!”砰地一声,温长廊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啪地一下坐在办公桌上,就噼里啪啦地开口:“我喊你你怎么没应我?我敲门你怎么不给我开门?”商燕洲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皱着眉回道:“我不开门你还不是一样进来了。”“切,对了,云姐姐找你。”这时,商燕洲才终于从文件上抬起头,幽幽地问了句:“云姐姐是谁?”“是我,商督长。云氏云静清。”云静清站在外面敲了一下门,就回了一句。顺着声音看过去,商燕洲眉头皱得更深,这个女人,很奇怪。“商督长,要不我去会议室等您?”“不用,进来吧。”商燕洲对她说了句话,就将温长廊给拎着衣领子拖了下来,然后走到待客沙发上,伸手对她示意了一下:“请坐。”“商督长客气了。”二人坐下来,温长廊在他们之间两眼打转,然后把脸转过去问商燕洲:“督长大人,你们要谈什么?” 第147章 “嘶,够冷的这鬼天气。”路上的行人很少,温长廊顶着寒风,加快了步伐,本想找一辆黄包车的,可是奈何这个点又是这个天气,一路上,根本就没有车夫出来拉生意。周围的风,似乎更大了。温长廊停下脚步,看向暗巷处漆黑的一团,没有说话,一双眼睛凌厉地剜过去,如划破黑暗的利刃,透过了重重的迷雾,看向那被隐藏的东西。慢慢地走近,温长廊双手依旧是缩在袖子里,就连步伐,都有些歪歪扭扭的漫不经心。用鼻翼嗅了嗅,一股带着腐臭的兰花香气丝丝缕缕地传过来。这是……上次附身到叶菲菲身上的东西!明明,已经被他的灵网给收了,怎么会出现在这?!温长廊瞳孔剧烈一缩,立刻拔开腿跑过去,指尖也升起了一道金色的灵力照亮了那漆黑的一团。一具趴在地上的尸体,光着的身上,雕刻着一朵盛开的兰花,在他看过去的一瞬间,兰花就立刻枯萎下来,陷进肉里消失不见。闭上眼睛追踪到附近,那丝丝缕缕的香气已经完全地消失无踪了。温长廊收回念力,走近那具尸体蹲下来,仔细看了之后,才发现,这具尸体已经完全干癟变硬了,身上一丝弹性都没有。温长廊手带着灵力在上面一过,神色就更加凝重。尸体全身血液被抽干,只剩下一个驱壳,且全身找不到一处伤口。吸了一口鼻涕,温长廊被冷得哆哆嗦嗦地站起来转身就走了出去,然后走到附近的电话亭里,拨通了警督局的电话。商燕洲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温长廊被冷得躲在电话亭里,不停地打喷嚏,当即沉着脸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扔到了他头上,自己就穿着警服就走进了警戒线里。头顶的衣服还带着暖烘烘的温度,温长廊麻溜地拿过来穿上,缓和了好一会才感觉身上终于有了点热气。一些好奇的警员顶着一副没睡醒的表情,跑过来问温长廊:“温小爷,你是怎么发现那尸体的?”温长廊不以为意地回:“就这样发现的呗。”“听说,那尸体死得好像很诡异啊。看了好渗人。”温长廊摇摇头,道:“不是好像,而是就是很诡异。”那些看到了尸体的警员都不由得毛骨悚然,几个几个凑到一起,不敢再看第二眼。怎么会,有人死得像一个木乃伊的样子,而且,那人竟然没有五官!整张脸都被干化了,五官已经完全消失,脸上坑坑洼洼的,就好像被翻开过的野地,又被风干了之后的土。第227章 秋来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个案件,警督局在这里寒气侵袭的夜里,灯火通明,一直到第二天破晓,警员们才陆陆续续地回去休息。商燕洲跟温长廊,也一前一后地走出来,不过就商燕洲那脸色而言,就知道,他很生气。温长廊顶着压力,脸上陪着笑走快两步变成跟他并排走之后,小声地开口:“督长大人,我感觉自己发烧了,冷~”说着,还想要往他怀里钻过去。商燕洲剜了他一眼,那眼里的温度,简直比这初秋的寒气还要冷。温长廊瑟缩了一下肩膀,就可怜兮兮地放慢了脚步走在后面,时不时地还抽泣几声,吸几口鼻涕,然后再用力地咳嗽着。商燕洲在心里恨恨地叹了口气,然后动作粗鲁地将他扯过来圈在怀里,抱紧,加快步伐走进车里。回到家里,温长廊赶紧跑到沙发上,抱着毯子一晃一晃的,感觉头重脚轻的。难不成真发烧了?刚想自己摸一下额头,没成想商燕洲先一步过来了,宽厚温暖的掌心摸上温长廊的额头,瞬间就更烫了。商燕洲皱着眉,冷冷地开口:“有些发烧了,我叫医生过来。”温长廊一把抱住他,撒娇似地将脸埋进大腿里,闷闷地说:“你还生我气不?”商燕洲无动于衷:“我什么时候生你气了?”“你就是生我气了,气我跟云姐出去吃饭,其实,我就是去吃了个饭,因为她说,那的酱鸭特香,我就忍不住了。”商燕洲拍拍他的头,然后果断地把自己的脚抽了出来,嘲笑道:“一个酱鸭,就把你收买了?”“什么叫收买,你说得忒龌龊了。”“龌蹉?”商燕洲眯着眼,危险地反问了一句,周围的空气快速地凝结,感觉比外面还要冷。温长廊就差没在自己嘴巴上扇一巴掌,嘴欠的东西,让你乱说!“没有!你听错了!”温长廊使劲地摇头,结果因为脑袋本来就晕,然后就咚地一声,措不及防地倒头翻到地板上。“嗷!疼!” 第149章 商燕洲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人醒过来,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不舍得移开半刻视线。温长廊这人,脾气冲,性格又张扬,肆意妄为惯了,可是又惯会些花言巧语哄骗小姑娘。但是,就是这样一个满身都是缺点的人,让他入了魔障。第229章 美滋滋将近中午的时候,温长廊被饿醒了,睁开发涩的眼,看了会天花板,就委屈地开口:“好饿啊,要吃饭~”商燕洲无奈地摇了摇头,就起身去楼下把热着的粥端上来。温长廊斜眼看了看那白白的粥,嫌弃地挪了挪位置,说道:“我不喝粥。”“你现在,适合喝些清淡的,乖乖点,快喝了,不然等下就凉了。”温长廊不情不愿地开口:“怎么也要有点肉末啊,这完全就是白粥,喝不下去。”“喝了。”商燕洲绷着脸,将那碗粥端起来,勺了一勺过去,不容拒绝地开口。那勺粥都快递到他鼻孔边上了,可温长廊就是不开口,最后,商燕洲眸一眯,开口道:“一口,一张银票。”吸溜一声,温长廊快速地将那勺粥喝了进去,然后黑亮黑亮的眼睛睁得圆滚滚的,一闪一闪。商燕洲笑骂了一句:“钱奴。”就继续将碗里的粥勺过去,温长廊十分顺从地开口,末了看那碗粥快要到底了,就赶紧开口:“你别勺这么多,我嘴巴小,吃不了这么大一口。”商燕洲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硬是把勺里的粥抖得只剩下几粒,放进嘴巴里之后,就得意地开口:“第十二口。”一碗粥喝完,温长廊就抱着自己的银票,美滋滋地躺在床上想着,有人喂还能有银票拿,再多来几次这样的病就好了。看他体温差不多降下来的时候,商燕洲抬手看了一下手腕的表,就站起来开口道:“我要先去局里了,你有什么事就找厨师长,或者拨线到警督局,但是我不一定在。”温长廊这回爽快地应了,那具干尸估计有得他头疼的。商燕洲放下碗,就转身换鞋,赶去警督局。——尸检室里,商燕洲跟几个尸检官神色严肃地对着那具尸体沉思。脸部干化,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也就无法确认死者的身份,而且死者身上光果,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东西。商燕洲拿着手术刀在尸体上划了一下,结果却连一个刀痕都没有,真的,就完全是一具坚硬的干尸,完全无从下手。“督长,这尸体已经这样了,根本没办法尸检啊。”商燕洲放下手术刀,沉声道:“无妨,死者死因看这尸体特征就不难判断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的死亡。现在比较棘手的就是无法确认死者的身份。”尸检官为难道:“可是,在尸体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创口啊。”“你们把尸体先存放好,后续的调查会跟进的。”商燕洲说完,就转身出了尸检室,脱下无尘服还有手套,转身去了会议室。会议室里,几个负责案件的主要警员分别在会议的圆桌上正襟危坐,神色之间皆是严肃皱眉。商燕洲坐下后,稍微转头,问坐在第一位的警员:“现场保护起来了吗?”警员回:“已经严密封锁了,我们的人也在外围守着。”“嗯,现场一定要保护好,说不定有些线索还可以找到。那目击证人呢。”第230章 大酒楼警员楞了一会,然后回:“目击证人,就是小温爷啊……”商燕洲看了他一眼,开口道:“我知道是他,我问的是昨晚给他录的口供呢?”“哦……”警员悄悄抹掉额际的冷汗,然后把温长廊的口供递了过去。就短短的三两句,很敷衍,想来这帮警员也是拿他没办法的,商燕洲就没再追究下去。将主要的几点着重地圈注出来,商燕洲冷静地开口:“带一队人到案发现场附近暗查,有没有符合身高特征的失踪人口,还有在该时间段上下浮动范围内,还出现在附近街道的人员有哪些,都一一调查清楚。然后呈书面详细报告上来。” 第151章 商燕洲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你丈夫的交友情况你了解吗?”林梅:“还不就是那帮车夫,他还能有什么朋友。”商燕洲:“那你丈夫身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可以让你即使不看脸也能认出他?”林梅如实回:“他不久前摔断了腿,左腿上还绑着钢板呢,看他那瘸子样哪能认不出来。”最后重重地点了下头,然后就让她回去,说明天会再传问她一次,让她这两天不要出门。问了这么多事,林梅就以为是自己家那口子犯事了,心里鼓鼓的,赶紧应了之后就跑回家里去了。第232章 美的原罪 一问了这么多,商燕洲心里也大概有数了。让笔录员整理好笔录放他办公桌面上,商燕洲就重新穿上无尘服,走进了尸检室。从外勤那里拿来一把小锯子,然后在两位尸检官的协助下,慢慢地锯开了左腿的位置。锯开了之后,商燕洲就戴上隔离镜,弯下腰仔细地看那创口,再肉眼很难看到的地方,有很多排列整齐的小孔,拿过镊子,商燕洲从里面挑出了一根已经硬化的细线。尸检官一看,就脱口而出:“这是缝合伤口的医用线!”“嗯,”商燕洲沉沉地应了一声,死者的身份,现在可以确认了。他仔细地观察了很久,创口之下的已经白化的骨头,发现其中拼接得很不平整,可以看出,应该是断裂过之后,还没有完全长好的骨头。“死者刘海,三十六岁,深京人士,明天可以通知家属过来认尸了。”商燕洲弯起腰,有些轻松地说了句。起码,第一步是解决了,只要查清楚了死者的身份,那其他的只要一一追查下去,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换下了无尘服之后,商燕洲抬手看了一下手腕,然后就简单地收拾一下,准备回去。回去的时候,他本以为温长廊会在家里,没想到,家里只有厨师长在准备晚餐,而温长廊,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商燕洲拧着眉问厨师长:“他什么时候出去的?”厨师长回:“下午这样,体温退了他就出门去了,我挡不住他。”商燕洲:“有说去哪里吗?”厨师长摇头:“他没说。”放下警帽,商燕洲就坐在沙发上,沉思不语,这架势,摆明是要等到温长廊回来为止。在入夜了之后,温长廊才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了家,刚刚进去,就被后面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到跳了起来。“你去哪了?”温长廊定下心神之后,就瞪了他一眼,语气很不好:“你说话就说话,干嘛这么在背后吓人啊?”商燕洲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出声道:“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被吓到。”温长廊胡乱吧啦了一下疲累的脸,随意在沙发上躺下来,然后回道:“我能做什么亏心事啊,就出去有点事。”“明知自己生病了,外面天气这么寒,还出去?出去了还到晚上才回来?怎么不病死你?”温长廊嘿嘿地笑着,没心没肺地窝进商燕洲怀里,完全不顾忌商燕洲脸上明显的怒气,软声道:“病死了我你不心疼啊,唉,累死了,你先让我躺会。”商燕洲看他累得眼睛都挣不开,那些想问的话,最后还是就着怒气咽了下去,跟温长廊较真,就是自寻烦恼。等他眯着眼休息够了,温长廊才慢悠悠地开口:“我在那尸体附近,发现了当初在坟场上,劫持你跟小白的东西。你应该知道,我当初是用灵网收了它的,可是它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逃了出来。”“如果不是这次偶然的发现,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它逃出来了。”第233章 美的原罪 二放在温长廊身上的手顿住,商燕洲皱眉道:“你是说,上次用沈慈皮囊掩饰的怪物?怎么会……”温长廊叹了口气,颓废道:“是啊,怎么会,竟然逃过了小爷的灵网,又出来祸害百姓。可是这次,它似乎变得很强大了。”商燕洲:“也就是说,这次的命案,是它做的?”温长廊点头:“十有八九是它做的,不过,它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背后的人,从我来到深京,发生的这几起重大的案件,都是有关联的,要是没有背后这把手在操控,推波助澜,这些命案不可能接二连三地发生。”“我现在啊,也是头疼,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厉害的主都不知道。” 第153章 “你是找着死者的身份了吗?跟这酒楼有关?”商燕洲手指绕一撮温长廊头顶柔软的黑发,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完全没怎么搭理他的话,见他没回,温长廊撇了撇嘴,然后继续看下去。看着看着,一阵睡意袭来,正当他晕晕乎乎想要睡过去的时候,商燕洲却一把捞起他,直接扛到了洗浴间:“洗澡再睡。”温长廊:“……”洗完澡出来,他已经睡意全无了。温长廊躺在床上,跟商燕洲干瞪着眼睛。温长廊:“你这人有毛病。”商燕洲:“嗯。”温长廊:“把老子的睡意都给洗没了!”商燕洲:“嗯。”温长廊:“你有没有点悔过之心?”商燕洲:“嗯?”温长廊在被窝里踹了他一脚,郁闷道:“你嗯个屁!你除了这个字还会说什么!”商燕洲任由他踹,等他收回脚的时候,就将人捞过来圈到怀里,轻声道:“睡吧。”温长廊全身的刺瞬间软了下来,往他怀里使劲拱了拱,一股淡淡的竹香萦绕在鼻尖。他每天晚上,都是在这个有着淡淡竹香的男人的怀里睡着的,真好。第235章 美的原罪 四入夜之后的初秋,寒意初骤,百家灯火点缀之下的深京,也慢慢地陷入了沉睡之中。黑夜,静悄悄地来了。在这座沉睡的城的角落里,一些肮脏游戏正在上演着。红色的纱幔垂下来,让整个房间都笼罩上了一层旎旋梦幻神秘感,房间中间,是一张很大的床,床上两具起伏不停的躯体,在热烈地翻滚着。极具穿透力的魅笑在房间里充斥着,就像是一只勾人的狐狸,让人不自觉为之着迷疯狂。“奴家伺候得可好?”“嗯~啊!太爽了!我太爱你了!真想死在你怀里!”“讨厌,说得这么好听而已,你们男人的嘴啊,要是有一天我变老了,你还会这么说吗?”“怎么会!美人这般尤物的身姿,怎么会变老呢。”男人在奋力地耕耘着,身下曼妙妩媚的女人笑得春意荡漾,一双手不停地游走,最后停在了男人的脸上,捧着那张有些丑陋的汗脸,魅惑道:“你真的想死在奴家怀里吗?”男人边耸动身体,边激动地回:“想!想死在你身上不起来了!”听罢后,女人娇笑着,语气平静地说了一句话:“那我成全你,你就去死吧。”女人美丽的脸上笑容璀璨,红艳的唇印上男人宽厚的粗唇,片刻之后,男人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然后一点一点地变干,最后变成了一具干尸之后,女人才慢慢移开了红唇。期间,女人的身体迅速地衰老,最后变成一个满头白发,脸上沟壑纵横的老妪,片刻之后,又迅速地变成了一位美艳绝伦的年轻女人。短短几刻钟,便经历了一个轮回般的变化。美艳的女人赤着身体从床上站起来,像处理垃圾一下将变成干尸的男人踢开,然后动作妖娆地来到酒桌前,倒了一杯红酒,慢条斯理地品了起来。这深京的夜,还是挺冷的。——清晨的黄埔大街,往往是欢声笑语最多的,这一天却让很多人陷入了恐慌之中。在黄埔大街的中段街道上,被陈放着一具干尸,身上不着一丝半缕,发黄的皮肤皱得像古木树皮一样。商燕洲一大早,就被电话给催得连早餐都没有吃,就急匆匆地换了衣服赶出门去。第二个受害人,还是出现了。商燕洲赶过去了时候,周围站着很多人,都在指指点点地打量这被圈起来的尸体。让警员将围观的民众清走,商燕洲才走向那名受害者。一样的姿势,一样的特征,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那背部的一朵硕大的兰花,此是正开得妖艳无比。商燕洲本能地伸手过去,却在刚刚碰上了之后,那兰花就快速地枯萎,最后末入背部,完全腐烂掉。“怎么会?!”看见了这诡异现象的警员,纷纷胆战心惊地捂紧嘴巴,不敢相信,这种离奇诡异的事,还真的是头一回见着。 第155章 “好。”席锦出去了之后,商燕洲脸上的弧度就收了起来,重新露出一抹进退有礼的淡淡浅笑,对他们温声道:“可以了,开始吧。”那几个女记者脸上瞬间就红扑扑的,都说警督局督长是一位俊美的优雅绅士,如今看来,竟比传说还要好看三分。在商燕洲的对面坐下来,几位记者迅速调整好心态,就开始就着事先拟好的问题开始问。采访统共花了半个时辰左右,商燕洲礼貌地亲自将人民日报的几位记者送到了门口,然后才回去找席锦。席锦正无聊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看到商燕洲进来,就放下了报纸,问道:“采访完了?”“嗯,走吧。”两人驱车去的离警督局不远的一间装修品味古典有格调的西餐厅,各自点了菜,然后就两人你来我往之间进行了一番学术交流。商燕洲难得开怀大笑:“席锦啊席锦,你还是坚持你的唯物观念。”席锦不甘示弱地回:“阿洲,你还别说,从你当了这警督局的督长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我记得你从前可是无信奉的无神论者。”商燕洲摊手:“我如今也是。”席锦端起桌上的红酒摇了摇,然后语气笃定地道:“不,你不是,从你身边出现了那位好看得跟妖孽似的小温爷开始,你就不是了。姑且让我猜猜,你喜欢他?而且这种喜欢,是可以亲密纠缠的喜欢。对吧?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恐怕……嗯嗯~”第238章 美的原罪 七商燕洲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只是一双幽暗的眼扫过他坚定的脸,然后开口道:“我记得,你们没见过几次面。”席锦轻笑:“对于你,我还是自认为比较了解的,当你看向他时,那眼里的专注,我可没看你对谁这样上心过。”商燕洲端起高脚杯跟他碰了一下,然后语气平淡地问:“你不觉得惊讶?”席锦好笑地反问:“这有什么惊讶的?依小温爷那张脸,我看了都忍不住心悸,真是够妖的。”商燕洲对他的话嗤之以鼻:“肤浅。”席锦大方地点了点头,无所谓道:“我就是这肤浅的人了,乐得自在。不过啊,说到这,我就不得不说说我那位师母了,我问你,你第一眼见她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感觉?商燕洲皱着眉想了想,然后试探地说了句:“美得不正常?”听他这么说,席锦当即就一拍大腿,附和道:“对!就是美得过分,我记得之前我还在恩师名下求学的时候,师母可没现在这么完美,她那时跟四十多年纪的妇人也差不多,身体发福,脸上皱纹遍布,不过我前几日去拜访她的时候,我完全认不出来那就是她。”喝了一口红酒,席锦继续说:“真的,你若是从前见过她,怕你也要惊诧,一个人为何会变化如此大,那是一种很妖异的美,反正我看了都觉得心神震惊。”商燕洲斟酌着开口:“说不定是得了什么养颜的圣品?”席锦立马摇头:“什么圣品能让一个人彻底地改变呢,反正我是没见过。”商燕洲表情高深地点了点头,就低头吃着盘里的牛排,没有再讲话了。吃完之后,商燕洲跟席锦就分别走了,商燕洲驱车直接回了家,家里刚刚好看见温长廊撅着屁股,在餐桌下面找着什么。商燕洲不动声色地走过去,然后手掌用力地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在一阵手忙脚乱的哐当声里,商燕洲淡定地发问:“你钻下面去干嘛?”温长廊屁股被拍了一掌,漂亮的脸蛋皱成一团,千辛万苦地终于拿到了那本阴阳谏,才慢吞吞地爬出来,然后扑过去踢了商燕洲一脚,恶狠狠地道:“你拍小爷屁股干什么!要吓死我啊!”商燕洲对于这无关痛痒的一脚不加理会,而是很有耐心地再问了一遍:“你钻到下面去干什么?”温长廊叹了口气,认命般开口:“还不是那老妖怪一大早地醒过来说饿了要吃饭!我烦她,就让厨师长拿着她去垫桌脚了!我到刚刚才想起来,于是就爬下来把她拽出来了。”怎么说这都是活了五百年的老妖怪,要是真的发起怒了,他可对付不了。温长廊才刚刚说完没多久,那本阴阳谏就发出浓烟,随后幻化成了一名妖娆妩媚的女子,美艳的脸上此时尽是怒气。“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小娃娃,竟敢拿我去垫桌脚,你知不知道我一个根手指就能让整个深阳城夷为平地!”第239章 美的原罪 八温长廊凉凉地回了她一句:“这是深京,不是深阳城,还有,不是我拿你去垫桌脚的,是我们家的厨师长。”温长廊很理所当然地出卖了厨师长。莲意怒怒地剜了他一眼,然后手指一划,那曾经压着她本体的餐桌,就瞬间化为了灰烬。做完之后,就吹了吹自己的指尖,得意道: 第157章 莲意吃饱喝足地走过来,翻着白眼吐槽了一句。温长廊潇洒地又在商燕洲唇上啃了一口,然后得意道:“我乐意。”莲意:“……”瞧着某人的得意样,她真是想打人啊。看他们的战火似乎隐隐有要升起的苗头,商燕洲赶紧开口:“温长廊,安分坐好。”温长廊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才不情不愿地坐下来,双腿示威似得伸到矮桌那,一抖一抖的。莲意不屑于跟一个小娃娃斗气,就抬腿盘起,卷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开口道:“小娃娃,你刚刚问我那事,不只是单纯地问问吧?”商燕洲没有隐瞒地点头,毕竟此事说不定需要她的帮忙。莲意见他说话老实,而且也懂礼数,为人谦逊长得也俊美,于是就大发慈悲地开口:“说说看吧,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呦。”商燕洲拉住就要暴跳起来的温长廊,然后将发生的两起案件娓娓道来。听完之后,莲意就收回了玩世不恭的神情,转而一脸的认真,显然,她对此事有了足够的兴趣。“这么说,深阳城是出现了懂得采阳补阴之术的人?我可是许多年,没有见过这采阳补阴之术了。也是挺怀念的,呵呵。”第241章 美的原罪 十温长廊翻了个白眼,有些不耐烦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再说一次,这是深京,不是深阳城。”莲意才不管什么深京不深京的,这对她来说,是深阳城就足够了。“这就是深阳城,这里最高的地方,是城中的望城楼,城楼顶有一口钟,钟很大,响起来整个深阳城都能听到。而能让这钟声响起的,都是了不起的人物,我跟你老祖宗温漾,就是其中一个。”温长廊看她一脸的神往,彩色的眸里满满的都是思念,心想,这个人,跟老祖宗一定有过一段非凡的经历,苦难的过往吧。这种情深,无关情爱,或信仰,或知己。等莲意从那段回忆里折腾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了很久,温长廊此刻正歪歪扭扭地靠在商燕洲身上,时不时地撩拨几下,然后商燕洲偶尔会回他一个恼怒的表情,看着,很和谐。莲意不知怎么,就说了一句:“小娃娃,你知道你祖宗,也喜欢过一个男人吗?”“什么?!”温长廊一下弹起来,惊着下巴嗷了一声,因为惊讶,那声线都变得尖厉。莲意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有必要这么惊讶吗?”温长廊扯了一下干涩的喉咙,然后紧巴巴地追问:“我祖宗要是喜欢男人,那为什么还会有我们这些子孙?”莲意笑着叹了口气,有些遗憾道:“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能白头到老的,你老祖宗心里有责任,在他心里,大爱胜于一切私情,他可没你这么的没心没肺。”温长廊切了一声,然后摆手道:“我心里也有责任啊,说得我多不靠谱似的。”莲意鄙视地看着他,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我还真没见你靠谱过。”温长廊不想再跟他扯下去,于是就直接翻了个身,枕着商燕洲的大腿,闭上眼睛打算睡觉。见温长廊终于安静下来了,商燕洲才找到了说话的缝隙:“祖奶奶,按照你之前的话,可是见过这种采阳补阴之术?”听见商燕洲的声音,莲意舒适地浅笑着,还是跟有智慧的人聊天,才会觉得舒服。“在很多年前,我确实见过一次,这种采阳补阴之术,最讲究的就是被采之人的心甘情愿,所以,一般能使用这等邪术的,都是长得极其美艳,善于利用美色诱惑他们的。”“我记得那时候,是利用属于阳炎体的一个活人诱饵,才将那险些成精的女人给收了。这拥有阳炎体之人,对于那些修炼采阳补阴之术的人来说,就好比是温长廊看见了烤鸭,是无法拒绝的绝世美味。”商燕洲略有所懂:“您的意思是,需要先找到这个拥有阳炎体的男人,然后才能抓到凶手?”莲意不以为意地摇摇头,直接说道:“不用找啊,你不就是咯,看你这闪闪发光的功德,至阳之体,阳气鼎盛得距离你三里远都能感受得到来自你身上的金光威压。你只要在晚上的时候出去溜达几圈,我保证能把凶手引出来。”第242章 美的原罪 十一“不行!”温长廊突然诈尸,坐起来果断地反驳:“你这是要让我们家督长大人去色诱一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女人,我第一个不同意!”商燕洲蹙着眉警告了他一句:“别闹。”然后就抬头对莲意说:“可以,到时候就需要祖奶奶在暗中帮忙了。”“喂!商燕洲,你没听见我说话啊,我说了不行!抓凶手的时候我有办法,用不着你这样以身犯险。”商燕洲动作轻柔地顺了顺他炸起的毛,轻松道:“不是还有你吗?”温长廊头一歪就躲过了他的手,反对的语气丝毫不减: 第159章 席锦用力地挣扎着,企图挣脱云静清的纠缠,却没想到,这人却像蛇一般,越缠越紧,而且动作也越来越大胆。“小锦,放松,今晚的你,一定会很开心的的。”云静清慢慢地解开席锦的西装扣子,然后带着浑然天成的魅惑成分的嗓音,附在席锦耳边,轻轻地呵气道。第244章 美的原罪 十三随着云静清越来越紧逼的动作,席锦重重地闭上眼睛,掩去眼底的慌乱,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定住心神,然后用最冷的语气道:“你不是我师母!”席锦此话,果然引起了身上之人的动作停顿,云静清停下来之后,就媚笑道:“小锦,我就是你师母,你以为,在你看来的我与你老师恩爱无双,就是真的了吗?在你心里的老师,是什么样的呢?”云静清有些讽刺地道:“是品德高尚?还是严谨自律?呵……小锦啊,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云静清从席锦身上下来,然后转身,有些悲凉地笑着说:“你知道吗?他是在女人堆里死的,是累死的。”“你胡说!我老师不是这样的人!你自己行为不检点就别污蔑我老师!”云静清眼中疯狂地涌上恨意,丝丝缕缕纠缠着她,让她如癫狂了一般,大笑又大哭:“席锦!你看到的,只是他披着长人皮的模样!被他那一点点慈祥的面孔就迷惑的你,到底是有多愚蠢!愚蠢!”歇斯底里的撕喊,带着彻骨的恨,将她淹没。而这时,云静清却又突然,安静了下来,一抹淡淡有礼的浅笑,她又是那个光鲜亮丽,温婉动人的云大慈善家。脚步轻柔地走过去,云静清缓慢地开口:“小锦,你看你,都把话题扯远了,师母这般尤物在你面前,你都不心动吗?你放心,师母定会好好疼爱你的。”说完,云静清就重新缠了上去,而席锦此时,却退无可退了。砰砰砰!连续不断的拍门声却在这时刻响了起来,声音很大,很急切,让云静清不能不注意到。云静清冷着脸站起来,转身将衣服穿上,然后把席锦放到沙发上躺着,再到身后按了一个机关,那些红纱就向屋顶收去。红纱尽退之后,整个古典雅致的客厅就完整地显露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脸上的微笑,云静清就走到门边去开门,一打开门,两名穿着黑衣,头被罩住的男人就冲了进来,手里还拿着枪,一冲进来,就拿枪抵着云静清的脑袋上,然后他们迅速地撤回客厅,另外一个看到客厅里还有人,于是过去将他拖起来,挟持在手臂里。随之而来的,是一帮穿着警服,手中端枪的执勤人员。“把枪放下!”“我呸!把枪放下老子还有命吗!”挟持着席锦的那名黑衣人啐了一声,恶狠狠地说了句。“你们要是敢乱动一下,这两人的脑袋就会开花!”“冷静!不要伤害他们!”领头的那个警员挥手让下面的人向后慢慢地退了回去。到一定安全距离的时候,那两个黑衣人就开始商量。“大哥,两个人不好走。”“嗯!要不然丢下一个,带一个?”“丢哪个?”“那手里的那女人吧!女人哭喊起来麻烦,而且还容易拖累我们!”“行!”两人商量完,就慢慢地向门口处转移,一步一步谨慎地盯着前面的警员。第245章 美的原罪 十四出到外面的时候,一辆汽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两人动作迅速地将席锦塞上车,然后一把将云静清扔出去,两人就关上车门,汽车飞快地蹿了出去。那些警员一部分去追人,然后一部分上去将云静清扶起来。“这位女士,您没事吧?”云静清站定之后,就有些惊慌地开口:“怎么了这是?小锦他这是?”“非常对不起,这位女士,刚才吓到你了,那两个是抢劫犯,我们追到这里,竟然不留神让他们劫持了人,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人质救出来的!”说完,就把大部分人带走去追踪席锦,然后只留下了两名警员在院子里,守着云静清。云静清对他们亲切地笑了笑,然后就有些受惊地慢慢走回了客厅里。挟持席锦的那两名黑衣人,在车开出去了之后,就将脸上的面罩拿了下来,然后其中一个十分嫌弃地大声嚷嚷:“他娘的带着东西够憋得慌的!” 第161章 温长廊啧啧道:“你一个老妖怪,说什么天生媚骨,不丢人啊,瞧瞧你那五颜六色的眼睛,难看死了!”莲意笑脸一沉,就怼了回去:“你个死龙阳,我这是根据书中五彩斑斓的世界而幻化出来的,世间独一无二,你有没有点眼光的。”温长廊不以为意地应付着:“是是是,就一本破书。”“你口中的破书,乃是你的老祖宗温漾亲自所注,你如此说,当真是大逆不道,诋毁先祖,哼。”温长廊:“我说书破又没骂老祖宗破,你可别给我扣这高帽。”商燕洲蹙着眉,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如今紧要关头,你们莫再胡闹。”“哪里是我胡闹,明明就是她……”“温长廊!”商燕洲一声令下,温长廊就明智地闭上了嘴,把到口的话都给硬吞了回去。第247章 美的原罪 十六待席锦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几人就开始进入正题。“云静清现在在家里,有两个警员在守着,白天她应该不会动手,督长大人,你把那两个警员撤回来吧,以防万一要是那云静清饥不择食,那就危险了。”商燕洲认同地点了下头,随后就挥手,让门外的警员进来,吩咐了他们几句,就让他们走了。之后,商燕洲幽深的眸扫过温长廊还有莲意,语气严肃道:“为了防止有更多的人受害,今晚就开始行动,祖奶奶,你乃是书妖,妖术强大,所以,你负责盯,今晚,要盯紧了云静清。”说完,商燕洲又特地看向了温长廊,认真道:“你负责抓,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会让局里的作战小队在街道上布好眼线,然后准备诱饵,引云静清出来。”温长廊听完,也没说什么,只是眉山轻微皱了一下,然后就松开来,随后,看向莲意,目光中闪着凌厉的光芒。等商燕洲跟席锦去了警督局之后,二人就立马紧挨着坐到一起,莲意满脸激动,抢先了开口:“事情没这么简单对吧!对吧!我就知道!”温长廊很嫌弃地剜了她一眼:“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你干嘛这么激动?真是的。”莲意瞪了他一眼,然后沉默了半响,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冷静地开口:“行了,说吧,有什么是要等到他们走了之后再说的。”停顿了良久,温长廊在想着该从什么地方说起,酝酿了片刻,便开口说道:“这云静清有问题我早就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云静清跟一直在背后布置阴谋的势力有关。我之所以没说,就是想引起其幕后之人。”莲意听他如此说,霎时就换上了认真的神色:“幕后之人?你能大概猜出他们的身份吗?”温长廊凝重地摇了下头,道:“猜不出,对方的实力在我之上,而且涉及到很多禁术,我怀疑,背后之人跟六十年前雾山中的东西有关。”“我回阴阳铺的时候,读到了九爷爷的记忆,那时候我就在想,自我来到深京之后,所发生的一切,说不定就跟这雾山里的东西有关。六十年前,各道家门派进入到雾山,最后却只有我爷爷伤痕累累地出来了,这雾山之中,一定还有着什么东西。”“雾山?”莲意有些迷茫地睁了睁双眼,似乎有些内容在脑海里一翻而过,快得她看不清其中的内容。温长廊见她一副走神的样子,就碰了碰她,示意她认真听:“想要证明我的想法,那就一定抓住那神秘人,我上次明明已经收了她,可是她竟然再次出现了,我敢肯定,她一定与云静清使用的采阳补阴之术有关。”说了这么多,莲意终于配合地点了下头,松气道:“说了这么多,你想说的无非就是我们今晚的目标不是云静清,而是那个神秘人?”“没错!”“那我明白了。”莲意坐了回去,然后伸出掌心,轻轻一动,上面就出现了一尊佛人。第248章 美的原罪 十七“这佛人灵性极强,只要将其放到深阳城玄位正中,便能普射到整个深阳城,只要她一出现,佛人便会警示,除非她是人,不过我想,这个除非可以直接排除。”看着那散发着佛光的小佛人,温长廊有些不解:“你是妖,为什么能接触这些?”莲意轻笑,有些怀念地笑道:“我不止能接触这些,我还能学习降妖之术呢。”温长廊惊诧问:“为什么?”“因为我的本体是阴阳谏啊,阴阳谏是温漾用自身的血所注,具有阴阳铺天生的灵力,也可以说,我不算妖,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时间久了,我就觉得自己是妖了。”听到这里,温长廊就更加想不明白了:“老祖宗为什么会用血来写这阴阳谏?”莲意摇头,失落道: 第163章 云静清仿若没有听到她的话,只是不停地挣扎着,疯狂地捶打着她:“你放开!我不管!我要吸阳气!我不要变成这幅鬼样子!我不要!”“你给我清醒一点!不然就别怪我,别忘了你的身份!”第250章 美的原罪 十九云静清顿时停下挣扎,然后冷冷道:“兰寂,你也别忘了你的身份,都是为主人卖命的奴才,你比我高贵到哪里去!”兰寂一把推开她,掐住她的脖子,声音如同鬼魅,幽寒阴冷:“云静清,起码我没有破坏主人的计划,而你如果让阴阳铺的人抓到了,那就是破坏了主人的计划!就算我饶了你,你以为,主人会放过你吗!”“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云静清被掐住脖子,一句话被说得竭力嘶哑,整张脸都被涨得猩红,眼睛里血红一片,怒极而睁,将那张脸,凹得更加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野鬼,狰狞恐怖。云静清不甘地看着面前越走越远的背影,急得直接用手扯脖子上的禁锢,扯掉了血肉,翻了骨头,都没有撼动兰寂一分。她瞪着流出猩血的双眼,双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招了一道浓郁的黑气,直接将兰寂掀翻在地,然后跟她对打起来。趁此机会,云静清迅速地反击,,挥手召来更多的黑气,缠住兰寂,然后她就疯狂地向那个男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而此时的望城楼,却被骤然升起的佛光给笼罩了,佛光所指,都在同一个方向,温长廊跟莲意对视一眼,皆心领神会,出现了!温长廊将地上的东西随意捞起来揣兜里,然后语气急切地跟莲意说:“你先过去,我马上到!千万要保证我家督长大人安全!”停顿了一下,温长廊似乎才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于是对着莲意只剩下一道气息的方向高喊:“还有诱饵的安全!”喊完,温长廊就着急忙慌地赶下望城楼,往佛光所在的方向奔去。莲意是妖,瞬移之术,让她瞬间就到了云静清的三米之外,此时的云静清,基本上已经疯了,只见她疯狂地扒着被压在身下的男人的衣服,毫无章法地肆虐着。莲意捻了一下手指,然后慢慢走近,轻笑道:“这位老人家,轻薄少年人,可是会遭天打雷劈的呦。”话音落下,云静清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震得飞了出去。而此时,一道黑影,也飞了过来,莲意偏身躲过,与那黑影直接过了几招拳脚,然后就一手掂着昏迷过去的男人,向后面丢了过去。等温长廊赶到的时候,莲意已经与兰寂打得不可开交了,两人之间的速度快得温长廊都看不清楚,怪物跟怪物之间的对决,似乎没他什么事啊。可是,看戏看得入神的温长廊,似乎忘了一件事,疯狂起来的云静清,足以让他吃亏。一道黑气猝不及防地穿过温长廊的胸膛,化为虚无,温长廊噗地一声吐了一口黑血,腿差点没站住,软了下来。看戏的代价,似乎有点重。温长廊调整了一下被打乱的呼吸,然后就拿出一张符箓,指尖化静,幻为火,身体袭向云静清。尽管他受了伤,但是要对付云静清,还是绰绰有余的。灵火飞到半空,快速地转动,然后化为无数道灵符,全部自半空而下,末入了云静清的身体里。第251章 血花扬 上陷入疯狂的云静清在符箓的作用下,慢慢地安静了下来,浑浊血红的眸子,也慢慢地变得清亮,直至最后,云静清语气恨恨地喊出一句:“温长廊,竟然是你!”温长廊随手抹掉嘴角的血,懒懒道:“怎么不能是我?云姐姐,之前请我吃饭,我还没说声谢谢呢,只是您如今,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您这模样,可旦不起我这句谢谢了。”云静清阴冷道:“温家人,真是好手段!原来是早就发现了我,才故意接近我的。”“哎,话可不能乱说,明明是你先故意接近我的,我只是在回敬你而已。”温长廊不打算再跟她扯这么多,脸上的笑多了一抹行走阴阳两界的霸气,手一收,符箓就化为绳子,将云静清牢牢地捆住。此时,商燕洲带着人,刚好从其他街道赶到,商燕洲加快脚步来到温长廊面前,担忧地问:“如何了?没受伤吧?”温长廊无所谓的地拍拍他的手,开口:“放心,我是这么容易受伤的吗。”两人你侬我侬地说了几句,刚刚升起的气氛,却猝不及防地却人给打散了“你们能不能稍后再聊?先来解决这一个可好?”温长廊没心没肺地看着她,好不悠闲地说道:“我看你们打得如胶似漆的,我都不忍心分开你们啊。”莲意挥一道妖力将这难缠的女人挥开,然后把脸转下去对着温长廊骂:“我帮你抓人,你还在那看戏,信不信我转头就走!”温长廊瘾也过了,于是就大发慈悲一般地开口:“好好好,看在你向我求救的份上,那我就帮帮你吧。” 第165章 温长廊一边祭出灵力,嘴角一边流血,脸上的坚决,分毫不让。商燕洲猩红着眼,看向那倔强的人,然后几不可闻地说了句:“是不是我把眼睛还了他,他的力量才能全部发挥出来?”破碎的声音随着风,飘进了莲意的耳底,她动容地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身影,然后淡声道:“是,但他不会这么做。”商燕洲骤然回头:“你可有办法?”“忘了,不过,倒有另外一个办法,可以帮到他。”“什么!”莲意在商燕洲面前站定,然后已心念在他面前浮现一行文字。“你从现在起,闭上眼睛,默念这句咒术,然后感受他的痛苦,他的坚持,感受他现在所经历的一切,然后等你们完全地契合之时,就睁开眼睛。我相信,对于你的入侵,他不会拒绝。”商燕洲将那咒术记下,然后迅速地闭上眼睛,眼前忽然一片迷雾,他在这片迷雾中,感受到了温长廊的坚持,还有他的痛苦。商燕洲口中默念不停,然后闭上双眼,向迷雾中拥过去,动作轻柔缱绻。温长廊,这就是你一直坚持的信念和责任吗?我如今,懂了。两道灵体没有任何抵触地融合在一起,全身心地契合。就是这时!商燕洲骤然睁开眼睛,与此同时,温长廊眼中突然爆发强烈的光芒,磅礴的灵光围绕在温长廊身上,空洞的双眼变幻,瞳孔之中阵法快速形成,通灵眼在温家人身上,才能发挥其,最强大的力量。“啊!!!”温长廊感觉第一次,全身的禁制被打开,源源不断的灵力自瞳孔传自全身,手中的灵之剑,变大了一倍不止,他快速地调整好力道,瞬间收起灵之剑,然后凌空而起,高举灵之剑,带着绝对的压迫之力,朝兰寂压过去。碰!地一声巨响,阴阳铺渡怨师的力量之磅礴,让整个阴阳两界,都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久久不停。兰寂碰地一声,撞倒了后面的摊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如今身体尚未重塑完成,不宜过多损耗心力,先走为妙。手一挥,兰寂就化为一道黑烟,消失在原地,半响,一只黑烟形成的手突然从云静清的身体穿过去。云静清霎时,化为了一堆黑灰,随着风飞散了。不听话的傀儡,就不应该留着。温长廊终于心神具疲,再也支撑不住,直接从半空中掉下来,莲意迅速飞身向前,把他给接了过去。然后在他身上施了一道法术,稳住他的心脉。商燕洲睁开眼睛,脚步虚浮地疾步过去,紧紧地把温长廊圈在怀里,猩红的眼埋在温长廊颈脖处,温热肆意蔓延。第254章 还给你温长廊这次,是真的差点死翘翘了,若不是有莲意一直给他护着心脉,可能他永远都醒不过来了。温长廊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七日之后,一个很平常宁静的早晨。一睁开眼睛,就被外面刺眼的光给刺得再次闭上,等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之后,他才慢慢地睁开眼睛。先是看到了天花板,然后就是一道灼热的视线,他慢慢地转头,就对上了商燕洲有些浮肿的双眼。他笑了笑,开玩笑道:“怎么了这是,是不是为了我难过得哭了很久。瞧这眼睛红得。”商燕洲动作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然后在他额际落下一吻,声音脆弱地开口:“温长廊,我把眼睛还给你,好不好。”温长廊全身一僵,然后就沉下了脸,冷冷地把他推开,沉声道:“这句话,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这么果断而又强势的他,商燕洲第一次见过,却不由轻轻地笑了出来。“商燕洲,我再认真地说一遍,眼睛我不会要,因为,我不想跟一个瞎子上床。”商燕洲笑里带着浓重的悲伤,温润的气息仿佛浸透了这悲伤,如何也化不开。“温长廊,你怎能,这么任性。”温长廊没有说话,只是偏过头,给了他一个冷硬而又苍白的侧脸。商燕洲最终什么也没说,就起身,脚步缓慢地走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了温长廊带着哭声的低吼,很倔强,又带着害怕:“商燕洲你记住了没有!我不要!我说了我不要!我就算死了跟你也没关系!”商燕洲到底还是没有回头,径直地走了出去。商燕洲找到莲意,然后认真道:“关于换眼之法,你何时才能想起?” 第167章 第256章 雪纷扬商燕洲早已经让人把加厚的棉被送了过来,温长廊醒了之后,他就把棉被摊出来,放到床上,把温长廊盖得严严实实的,不过断了的那条腿,却不得不留在了外头。“商燕洲,这条腿冷!”商燕洲想都没想就回了他一句:“冷也给我忍着,这条腿不能动。”温长廊打了一个哈欠,然后就瑟瑟缩缩地在被子里打抖,一条腿在冷空气里,却动都不能动一下。等被子里的温度传过来的时候,温长廊就看着商燕洲把好几个大箱子搬进来,大箱子打开里面还有小箱子。小箱子里面又是各种袋子,袋子里面的,是一套套秋季的外套。是上次他说想要跟商燕洲一模一样的外套,黑色修身,里面还夹着一层棉,看着就很暖和。一件一件地将那些衣服放到衣柜里,就连亵裤,都有。温长廊感觉,就连那条在冷风里的那条腿,都在发烫了。“商燕洲,你真的帮我把衣服买回来了啊。”“你那些衣服大都不适合秋季穿。”温长廊心里涨涨的,然后对他招了招手,笑道:“过来,我要亲你一口!”商燕洲没理他,把最后一件衣服放好之后,就走过去,给了他一个绵长温情的拥吻。在这个寒冷的秋季里,两颗心紧紧地交缠着,一室里,都是暖意。等商燕洲抽身离开的时候,双眼盯着温长廊,意犹未尽地开口:“快点养好腿,听到没有。”温长廊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怎么?督长大人这是忍不住了?”说话时,四处点火的手还伸到了商燕洲满涨的上面,狠狠地捞了一把。商燕洲漆黑的眸浓得能滴出墨,未知的情绪在汹涌地翻滚着,然后,就一把抓住温长廊作乱的手,掷地有声地说了句:“伺候好了。”……随着一阵低吼,商燕洲终于释放出来,舒服地躺在床上,脸上裔足的笑意惬意慵懒。而温长廊,因为是伤口,不能过于激动,于是就被无情地剥夺了权利,忍着溢出的情yu 咬牙切齿地瞪着商燕洲。商燕洲将身上的狼藉稍微收拾了一下,然后转身去洗浴间拿毛巾出来给温长廊清理好。就下楼去将热气腾腾的食物端上来。日子安静且鸡飞狗跳地过着,温长廊跟莲意依旧每天都在斗嘴,随着天空下起了第一场飘雪,温长廊终于能活蹦乱跳地蹦哒了。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温长廊体内躁动的因子让他在白茫茫的一片飞雪中,像只猴子,窜来窜去的。等他终于蹦哒累了的时候,才回到客厅里,带着一身的寒气抱住商燕洲,不停地哈气。“你也稍微收敛些。”商燕洲指责归指责,但还是任劳任怨地替他倒了一杯热茶过去,给他暖身子。商燕洲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的街景,叹声道:“听爷爷说,今年的冬雪,似乎来得特别早,而且还特别大。”温长廊身体暖和了些,然后就自己翻身到沙发上坐下,开口道:“如今才十月份,就这般冷了。那往后,岂不是得冻死。”第257章 商允歌商燕洲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一边赏雪,一边慢慢地品着,慵懒惬意,悠闲自在。温长廊拿起桌子上的小零嘴,就开始不停地吃着,等他稍微停下来的时候,却看到商燕洲已经是端着一杯茶在慢饮,他有些疑问地挪过去,问:“你不用去局里吗?”“今天是商公馆家宴的日子。”温长廊恍然点了下头,然后回他:“那你早点回来,记得给我带烤鸭。”“你跟我一起去。”嗯?温长廊拿零食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反射性地回:“我又不是你们商家人,你们家宴,我去做什么。”商燕洲挑眉:“我爷爷不是你小老哥吗?怎么这会就生疏了?”温长廊努努嘴,开口说道:“反正我不去。”商燕洲嗯了一声,然后等到晚些要出门的时候,就半哄半拖地给他穿上衣服,带上小毡帽,把他拖上了车。 第169章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一群都是没礼貌的粗俗之人。商燕洲嘴角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朦胧,也不拆穿某人拙劣的谎言,偶尔还会给他夹些红烧小排跟青菜。温长廊感激地看了商燕洲一眼,然后就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商允意看着他们之间的举动,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地沉了下来,慢慢地放下筷子,商允意不动声色地低头喝了一口汤,将眼底的情绪掩盖住,然后才若无其事地拿起筷子去吃菜。晚上,商允意特地把商燕洲单独叫了出来,在后院里,商允意面容严肃地问他:“你跟温小兄弟,到底是什么关系?”商燕洲双眼迷离,嗓音慵懒:“恋人,或者爱人。”“荒谬!”商允意气得声音都破了,一口气硬是被梗在喉咙里上不来,脸色难看得厉害。“两个男人,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羞不羞耻!”商燕洲无动于衷地回:“两心相悦,有何羞耻,父亲,你要气现在就气,等下希望你不要把气撒在他身上。”商允意脸色铁青,要是别人便罢了,他一个枪子儿,就解决了的事。可这人偏偏是温长廊,是商老爷子心头上的宝,而且这孩子也确实很得他喜欢。可以喜欢归喜欢,这违背道德的事,他说什么都接受不了!“商燕洲,老子告诉你,从前我不管,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你们必须断了这些关系!听到没有!”商燕洲耸耸肩,然后轻飘飘地来了句:“没有。”“你!商燕洲!”“儿子在。”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痛不痒的,气得商允意差点昏厥过去。第259章 人心陋看他着实被气得不轻,商燕洲最终叹了口气,开口道:“父亲,不管如何,这都是儿子的决定,儿子已经长大了,不会做让自己后悔之事,别人不理解便罢了,可您是我父亲,我希望,能得到您的支持。”“你休想!”商允意一气之下就给了他一巴掌,这个儿子,他从未打过,如今却是,下手得毫不留情。商燕洲也不躲不避,等他气过头了,才慢慢开口:“父亲,这件事,我不会让步,而且,你也不要想对他做些什么,有些事你不知道,我可以来告诉你。你儿子的这条命,就是他捡来的。”“在你眼里是当年我跟母亲在温家镇遭遇了匪徒,最后只有我活了下来,但其实,是温长廊救了我,恐怕你还不知道,那时候我的眼睛,已经瞎了。这双眼睛,是当年温长廊把自己的眼睛剜过来给我的,我们商公馆,永远都欠他。”商允意徒然没了力气,脚步虚浮,后腿一步,然后颤巍巍的手指着他,颤抖着问:“你……想起来了?”“是,当年遗忘的,全都想起来了。”在他们上次灵体契合的时候,商燕洲就全部想了起来。他遗忘的,是欠了温长廊很多年的眼睛。“父亲,我爱他,势必不会放手,所以,你若是不喜欢,那我以后便不带他回来这里了。”商燕洲说完,就转身回了客厅,什么也没说,冒着外面侵袭入骨的寒气,拖着温长廊驱车出了商公馆。商允意跌坐在潮湿的草地上,脑海里的一幕,很清晰地回播着。他找到他的时候,满地尸体,他的儿子,就躺在那些堆成山的尸体上面,在他儿子的身边,还静静地躺着一个,满脸带血的孩子,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然后当儿子看向他时,他没有丝毫犹豫,抱起了自己儿子就走,留下了那个孩子,那脆生生的呼喊着叔叔别走的孩子,被他永远留在了死人堆里。当父母的,都是自私的。若永远遇不上,便一生就这样过了。可是如今却让他,重新遇上的那个他当年没有救的孩子,心里的愧疚却像疯了一样肆意蔓延。是啊,他欠了当年的孩子,而那孩子就是温长廊。所以尽管他跟儿子之间有什么,他也打不得骂不得,只得放在一个尴尬的位置上,不知所措。回来的路上,温长廊看他脸上阴阴沉沉的,于是就试探着问:“督长大人,你怎么了?”“父亲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温长廊愣住,然后有些勉强地笑笑,脸上瞬间苍白。他小心翼翼地盯着商燕洲,语气故作轻松: 第171章 等二人折腾完,商燕洲已经悠哉悠哉地把接下来的事情给处理完了,火警走了之后,现场一片狼藉,不用想,明天人民日报的头版,肯定是他商燕洲。看着那一身黑脏的两人,商燕洲觉得头很疼。这房子肯定不能住了,商公馆那边刚刚又闹翻了现在也不可能回去了。来回想想,商燕洲只能带着两位祖宗,来到了席锦这。席锦睡着睡着,就被一阵猛烈的拍门声给震醒了,没有办法,只能披衣起床。来到玄关处,打开门,就看见一身狼狈的商燕洲,旁边站着两个已经完全看不出样子的人。席锦憋了好久,最后还是没忍住,直接爆笑出来:“阿哈哈哈!商燕洲啊商燕洲,我这可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狼狈,还有这两位,是怎么了都?脏成这样?”商燕洲话都没说,就直接推开他走了进去,一张脸阴沉着,浑身三米开外,都是冰冻一片。从商燕洲这套不上话,席锦又把脸扭向了温长廊:“小温爷这又是怎么了?怎么搞成这幅样子?”“还不是这个老妖怪!”“关我什么事!”“要不是你放火烧屋子,我们现在能这样吗!”“胡说!我就放了一点取暖而已!我怎么知道会这样!”说着说着,二人又在席锦家门口打了起来,把他那光洁的地板,都给蹭上了厚黑的一层乌黑。席锦啧啧啧地摇着头径自走回了客厅,打趣道:“有这两活宝,你这生活怕是过得有滋有味吧。”商燕洲冷冷地盯了他一眼,冷嗖嗖地开口:“帮我找一套衣服,我要去沐浴。”“楼上,自己找。”席锦刚说话,商燕洲转身就上了楼,一眼都没看门口那丢人的两个家伙。等商燕洲沐浴完,一身清爽整洁地下来的时候,那两人才堪堪地停了下来。“打够了?”温长廊委屈着脸,想要蹭上去求安慰,可以,被商燕洲随手抄起一张报纸,把他盖在温长廊脸上,冷冷地拒绝了他:“离我远点。”温长廊嘴巴撅起:“督长大人你嫌弃人家!刚刚还说是我爱人,现在转眼就不认了!”商燕洲眉头皱得似一座小山,看着温长廊满身的脏污,越发地不能忍:“上去把自己洗干净再下来。”温长廊看他那嫌弃的眼神,就委委屈屈地站着,也不动,气得商燕洲直接给了他一板栗:“快去!给你十分钟!”“马上去!”温长廊嗷嚎了一声,就冲上了二楼,在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个黑色的脚印,在白色光滑的地板上,尤为明显。温长廊上去了,莲意一脸不屑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然后身体一转,就恢复了一身白衣,长发飘飘的模样。盈盈一笑,勾人魅惑,然后再随手往门口那挥一下,地板上就恢复了光洁,不过,温长廊踩过留下的脚印,却被留了下来。高傲矜贵地在沙发上坐下来,莲意带着歉意,同席锦笑了笑,媚声道:“不好意思,刚才,让你见笑了。”第262章 席锦泪席锦默默地吞了一把口水,扯得干涩的喉咙生疼,虽知这女人不简单,但没想到,竟会是如此不简单。商燕洲神色如常地在茶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仰头一口喝完,带着些恨恨的意味。“说说,怎么回事?房子烧了?”商燕洲沉着脸:“嗯。”“然后是这位,额……姑娘放的?所以就跟他打起来了?”商燕洲脸更沉:“嗯。”“然后你们现在没地方住了?”这下,商燕洲的脸直接黑了下来,连嗯都不嗯一声,就啪地一声放下茶杯,不过出口的话却没什么起伏:“这两天,恐怕要在你这住上一会。”席锦不以为意地晃了晃脑,说:“你怎么不回商公馆那边。”“不了,先在你这住着吧,新的住所我明天让人去找。”席锦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就认命地给他们上楼布置房间,客房很久都没有人住了,里面灰尘说不定都积满了。 第173章 占地不广,但是整体布置却很大气,特别是进门处的两尊玄武石象。在阴阳铺,也有两尊玄武石象。进门,是欧式风格的装饰,然后又保留着传统的建筑风格,雕梁画栋,古韵气息很浓,屏风画山,旋转楼梯,暗色的地板增添了一抹神秘庄重的色彩,而画着小动物的木制扶手,又多了几分活泼俏皮的可爱。商燕洲脸色平静地将这房子给买了下来,然后商燕洲拿着钥匙,交给搬家队,让他们把原先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搬走,之后再把属于他们的东西原封不动地放进去。第264章 久违缠温长廊被商燕洲牵着手,走进那房子时,脸上的笑越来越浓。“怎么样?我给你的家。”温长廊笑得花枝招展的,然后停下来,抱住商燕洲的腰,很认真地开口:“对我来说,你才是家,不过,我很喜欢这里。”“喜欢就好。”温长廊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就撒开腿跑,整个房子,都是他的脚步声,最后在他们的房间里,温长廊看到了他完好无损的银票,还有那些从阴阳铺带出来的家当。就激动得大叫,抱着银票诉了半个时辰的衷情。房子里新添了很多家具,温长廊都新奇地摸了一遍,然后就仰躺在大床上,眯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熟悉与新奇的一切。一直到,商燕洲的身体覆了上来,丝丝缕缕的热气打在他脸颊上,引得他痒得忍不住发笑。“痒,你闪开点。”商燕洲没回他,而是直接身体一挺,随后沙哑道:“搬进来的第一天,应该留些难忘的回忆。”幽幽说完,商燕洲就开始动手,温长廊只别扭了半响,就配合着商燕洲把衣服脱了,然后双腿缠上商燕洲的腰身,不停地摩擦点火。商燕洲低吼一声,就直接挺身抵在褶皱处,然后耐心地研磨着,没有过多的前奏,就直接冲了进去。紧致热烈的收缩感,让商燕洲舒服得眯起了眼,一向冷静的脸,此时正紧绷着,额际透明的汗,也顺着脸侧滴在了温长廊的胸膛上,温度滚烫灼人。第一次解决了之后,动作就开始变得温油,不急不缓地挺动着,商燕洲时不时地低头,吻上温长廊,耐心细致地扫荡着,温情脉脉,缱绻温柔。一直到将近深夜,两人才终于停了下来。温长廊已经累得瘫软在床上,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了,商燕洲怕他难受,就起来用毛巾浸了热水为他清理身体,然后才相拥着沉沉睡了过去。第二天,温长廊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伸手过去摸了一下,余温尚在,应该是没起多久的。掀开被子,温长廊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穿好了,于是就大大咧咧地敞开着衣领,露出前面深深浅浅的暧昧痕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莲意不经意抬头,便看见了那密密麻麻的红痕,然后就低声骂了一句:“不知羞耻。”温长廊只当没听见,然后大摇大摆地在她面前坐下来,正经地咳嗽了一声,开口道:“你也知道,我们西街那边的房子全被烧了,财产损失这些也是颇大,这主要的罪魁祸首就是你,当然,我也相信,你不会是那种不不负责任的人,所以呢,我粗略算算,你就直接给我五千两银票好了,剩下的我也不追究了。”莲意煞有其事地听他说完,然后淡淡地来了句:“我当然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因为我是妖啊。”温长廊脸一臭,语气就低了一度:“你这话什么意思?”“意思就是没银票。”第265章 雾山迷莲意哼哼地说完,还炫耀着开了一包零嘴,惬意地吃了起来。温长廊被她气的差点心梗,暗自提醒了自己好几回,他才慢慢地冷静了下来,不跟这等老妖怪计较!过了一会,温长廊有些耐不住安静,就又开口问道:“哎,你知道雾山在哪吗?”莲意停下手中的动作,皱眉道:“你问这干嘛?”温长廊:“最近无聊,想去玩一下。”莲意哼哼:“你觉得我会信?”温长廊切了一声,然后就坐正身体,语气有些严肃:“那晚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她受伤了,如果她真的是来自雾山,那此时一定会待在雾山疗伤,我要是不趁着她受伤的机会把她一锅端了。那以后就没这样的机会了。”莲意放下零嘴,然后神色凝重地开口:“那你也应该清楚,你拼尽全力,只是让她受了点伤,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不试一下怎么知道,我在九爷爷的记忆里,看到过巫师山一脉的手札,上面记载的是老祖宗当年也成功封印了雾山怪物,虽然我比不上老祖宗,但试一下,总没错的。”莲意看他这般坚定,便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连通灵眼都没有,别不自量力了,好好跟你的督长大人过日子吧,雾山的事时间久了自会有人解决。”温长廊不认同:“几百年过去了也没见有人能解决,爷爷当初带了这么多人进去,都神秘失踪了,此事若是我们阴阳铺不出手,那这世间还有谁会去解决?” 第175章 “商叔是不是没怪我啊。”商燕洲轻笑,温柔道:“他心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他这人只是嘴上强硬,其实心里,哪里都舍不得骂你半句。”“当真?”“我何时骗过你?”温长廊摇摇头,然后又用力地点了下头:“商叔若是不怪我,那我也决定不讨厌他了。”第267章 拐弯骂商燕洲笑着骂了他一句:“你还学会得寸进尺了。”温长廊转头,哼了一声:“那是,我可不是会吃亏的主。”激动完了之后,温长廊又开始疑惑了:“商叔虽然不怪我,但是,又为什么会送这么多补品过来?我又没病没痛的。”商燕洲耸肩:“谁知道呢,或许是钱多。”说到钱,温长廊立马就想到一个妙计:“督长大人!你说这些名贵药材我们又用不上,不如转手,卖个好价钱?嗯嗯?”商燕洲挑眉:“你不怕他知道了,刮你两层皮?留着吧,当补品用也好。”“哦哦。”想想商叔腰间那枪杆子,温长廊就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小命重要。将那些成堆的补品全部搬到仓库里放好,又小心地上了锁,温长廊就喜滋滋地转着钥匙,跳回了客厅。温长廊看商燕洲这时候似乎心情不错,于是就殷勤地坐在他边上,开口道:“督长大人累了吧?我来帮你捶捶背。”“督长大人渴了吧?我来给你倒杯茶。”“督长大人饿了吧?我喂你吃肉干。”“督长大人……”商燕洲冷冷地打断了他:“有事就说。”“好嘞!”温长廊正襟危坐,然后思虑了几番,才想了一个好的由头开口:“督长大人,你看我也在家憋了这么久了,我就想去出外面玩玩,你看成不?”商燕洲问:“想去哪玩?”温长廊立刻回:“我瞧着那有名的观雪圣地雾山就不错,想去看雪!”雾山一出,商燕洲就凉凉地扫了他半响,然后才淡淡开口:“你想去雾山,恐怕不是单纯地想去看雪吧。”“哎,督长大人,我就真的想去看看雪,几日就好,又不用多久。”商燕洲眸突然眯起,低声骂了他一句:“你当我是傻子吗?像你这般好糊弄?”温长廊脸色一顿,就回骂了他一句:“你不让去就不让去,拐着弯骂我算什么!”“我这不是拐着弯骂你,是光明正大地骂你,不知死活,不自量力。连你爷爷跟巫师山一脉还有众多道家门派都有去无回的地方,你想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去闯?”温长廊被他吼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商燕洲极少会这样大声地吼他,所以这乍一被吼了半天,心里就有些发怵。见他不说话,商燕洲就单手扯过他的衣领拉到自己面前,再次沉声地警告:“温长廊,那雾山,你一步都不允许靠近,知道没有!”温长廊没回他,眼睛随处乱喵,然后就被商燕洲捏住脸,强硬地对上了他满是怒气的眼睛。楞了半响,温长廊才出声道:“我知你担心我。”“既知我担心你,那就不要做那些让我担心的事,知道吗。”温长廊顺从地点了点头,像只温顺的狐狸,在讨好地摇曳着尾巴,但是心里头,却另外有了一番打算。这雾山,他是一定要去的,既然知道了那里有问题,他又怎会置之不理。第268章 莲意殇温长廊自从有了去雾山的想法之后,商燕洲不管去哪里,都要带上温长廊。 第177章 罗盘指针断了之后,温长廊阵法也不研究了,坐在后院里发了一下呆,然后胡乱将那些东西卷起来踢到一边,就转身进了客厅。等商燕洲回来了,温长廊就殷勤地过去取下他的警帽,一脸心疼地开口:“累了吧,快速歇歇,我给你捏腿。”商燕洲不知他又在打什么主意,也没戳破他,就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温长廊的服务。吃饭的时候,温长廊一个劲地往他碗里夹菜,眼看着已经快要装不下了,商燕洲才松了口问:“说吧,又有什么事?”温长廊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然后就语气随意地说:“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你明天不是不用去局里吗?然后那个,我就想去外面逛逛,然后想让你陪着去。”商燕洲吃了一口菜,然后淡淡地回了他一句:“之前不是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摆脱我,自己去雾山,今天怎么还特地带上我?”温长廊恼怒地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绞尽脑汁地摆脱你,我缠着你都来不及呢,我就是想出去走走,看你每天忙得,都没时间放松一下自己,一句话,你到底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就喊席锦陪我去了。”商燕洲抬头看他:“我说了不去?”“但你也没说去啊。”“去。”商燕洲应了之后,温长廊就消停了一会,等过了一阵,就又小心翼翼地开口:“督长大人啊,是这样的,你看,逛街嘛,总是要买点什么的,所以你记得带点银票,万一我想买些小物件,没银票了可怎么办是吧?”商燕洲放下筷子,透视人心的凌厉目光深深地看着他,然后开口:“你要买小物件,与我有何干系?”温长廊扭扭捏捏了好久,然后就娇羞地搅着手指,娇嗔道:“讨厌,你都说了人家是爱人了,为爱人一掷千金,不是应该的嘛,况且人家就是想要个小物件。”商燕洲神色不变,然后正色道:“莫要胡言论语,一掷千金只在王侯,你爱人只是一个普通人。”温长廊娇嗔中止,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然后最终变成了不可理喻的泼妇:“我不管!反正明天你要陪我去!我那罗盘坏了!我现在没罗盘用!然后现在的罗盘真品都成了古董,我买不起!”第270章 同道人商燕洲揶揄地打趣了他一道:“买不起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温长廊偏头,冷哼道:“反正你得给我买,没了罗盘我这像没了命似的!一个渡怨师,连个罗盘都没有,这像什么话!”“行了行了,给你买。”商燕洲耐不过他这磨人的性子,除了应下来,完全没别的办法。第二天,温长廊一早就穿戴好衣服,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一点风都不透,然后就直接拉着商燕洲出了门。驱车到黄埔大道那停好,温长廊就下了车,顺着旁边的街道找过去,然后一边找还一边问旁边的商燕洲:“督长大人。你知道这深京最大的古玩店在哪里吗?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罗盘就是命,马虎不得。”商燕洲没说话,就走在前面,带着他进了一条古玩街。在尽头的一家古玩店前,停了下来。“这里是深京古玩街藏品最多,种类最丰富的古玩店,别看它店面小,但其内却另有乾坤。”温长廊有些惊叹,然后就走了进去,前面掌眼的伙计在看到商燕洲之后,就恭恭敬敬地把他们引上了二楼。二楼,才是这个古玩店,真正的实力。温长廊一路看过去,惊得目瞪口呆,不过也没忘了此行的正事。他转头问一旁的伙计:“你们这的罗盘都有什么样式的?可能拿出来瞧瞧?”“罗盘在这边,您二位随在下走来便行。”伙计将他们引到一处僻静的柜台处,上面,都是五花八门的罗盘,温长廊只扫了一眼,就皱眉道:“就这些罗盘了?有没有其他的?不是说藏品最丰富的吗?怎么就这些?”“这……”伙计有些为难地看了看站在一旁看不出喜怒的商小公子,然后就对他们鞠了一躬,谨慎道:“二位主先别着急,既然这儿的东西您二位瞧不上眼,那后边的就不是小的能做主的了,您二位烦请稍等片刻,容小得去请掌柜后来。”那伙计走了没多久,一名穿着貂大衣,打扮夸张的男子就走了过去,手里的毒蝎子,被他训得服服帖帖的。打量了温长廊还有商燕洲几眼,就弯下腰,陪了个笑脸:“看二位都是行家,在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请问您要这罗盘,主要是玩呢,还是用?” 第179章 偏偏,温长廊还直接将那罗盘揣到自己兜里,占为己有,然后大言不惭地就着那五千银元在讨价还价:“巫兄,这样吧,看在我们两家世交的份上,五折算两千五银元,然后我跟这罗盘看着就很有缘,这是缘分,不能用金钱衡量,为了不玷污它,勉强算一千银元吧。还有啊,你看我们相遇了,也是缘分对吧,更不能玷污了我们之间的友情,所以,就这一百银元,意思意思就好,不然显得我们太市侩了,不好。你说是吧,巫兄?”巫初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放在桌上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然后好不容易捋顺了一句话,刚想开口,温长廊那一百银元就啪地一下交到了他手上。“呐,巫兄,我也是爽快人,一次性付清,兄弟没亏你吧。”巫初颤抖的手沉甸甸地握着那一百银元,内心似有一把小刀,在最脆弱的地方,一下一下地戳着。他现在说,就是显得市侩,不说,就是亏到老本!眼看着温长廊就站了起来,整了整衣服下摆,巫初是真的急了,他连忙跟着站起来。“温兄,这个罗盘它不……”温长廊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打断了他的话:“我懂!我真的懂!罗盘的用法我比你熟悉。”“不是……是这价格它……”“我明白!但是这一百银元是心意,你一定要收下!莫要让我为难!”温长廊十分为难地拧着眉头,似是很害怕巫初会将那一百银元还回来,然后直接留了一句:“巫兄,来日再约一番畅饮,我就先走了。”就步履匆匆地出门去了,疾步如风,快得让巫初来不及开口,就只看着那两背影,渐渐走远。旁边的小厮小心翼翼地扶着人,声都不敢吱,镇店之宝被人以一百银元买走了,他们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都不敢在这时候戳掌柜的痛处。而温长廊,出了门,上了车,放肆的笑声便压不住了。笑得东倒西歪的,泪珠子都被逼出来了。“哈哈哈哈哈哈,督长大人,你看没看他那憋屈样!笑死我了!”商燕洲替他正了正身子,才揶揄道:“你买东西,就是这样讲价的?”第273章 好学者温长廊一边笑一边摆手,缓了口气,才气喘吁吁地开口:“不是,我告诉你,你看他穿得这么招摇,就知道这人好面子,而且我们阴阳铺跟巫师山的渊源并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说清的,我这么一口咬了价,那他顾及名声,就算想反驳,都得忍着。”“而且你信不信,他肯定会主动来找我。”商燕洲挑眉:“这么肯定?”温长廊嗯哼了一声,然后拿出那罗盘一边把玩,一边开口:“当年巫师山正统一脉基本上都折在了雾山,我们阴阳铺在查真相,他们巫师山,肯定也在查当年的事。所以,他肯定会来找我合作,说不定想约我同去雾山呢。”闻言,商燕洲脸一沉:“那便拒见此人。”见他脸变得这么快,温长廊聪明地选择了中止这个话题。此事多说无益,还需多多斟酌,而且,只怕到时候不是他想不想去,而是现实推着他往雾山走了。——两日后,温长廊的话果然应验了,巫初打听到了温长廊的住所,然后就打算上门去拜访,自然也就被商燕洲特意安排的守卫给拦了下来。巫初在大门外转了两圈,就转转悠悠地到了房子的后面,干起了爬墙的勾当,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跟温长廊还是臭味相投的。成功地躲过了守卫,巫初在小阳台那,冷不丁地就撞入了一双漆黑的眸里,只见阳台那人,坐得大气潇洒,对他挥了挥手。原来早就知道他会来啊。巫初轻松地跃上了二楼,稳稳地落在了阳台上,然后一屁股坐下来,舒了好大一口气。“温兄,我说你也太不厚道了,竟还让守卫防着我。”“哎!我可没这么干,没看我这都准备了两盏茶,招待您这位贵客嘛。”温长廊将一杯茶给他推了过去,悠哉悠哉地说道。巫初有些淡的眸,看人都是淡淡的,此刻却带着点惊疑:“你和那位公子,是这种关系啊。”停下动作,温长廊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然后抬眼过去盯着他问:“怎么看出来的?”巫初淡色的眸眯起,正色道:“我嗅到了你身上的欢爱气息,就是来自那位公子的,商公馆小公子,对吧?”温长廊嘴角可疑地抽了抽,然后嘟哝了句:“狗鼻子真灵。”巫初是听到了此话,不过并不在意,他更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温兄,看这气息的浓郁程度,应该是昨晚,那你这坐着,屁股不难受吗?”巫初这话,真的是禀着好学精神问的,一点其他意思都没有,可惜这话在温长廊心里听来,就是炸药包,砰地一声就炸了。 第181章 温长廊半拖办拽地把巫初拖进了房间里,然后一把塞衣柜里,谨慎又严肃地开口:“巫兄,去雾山好商量,但是现在要先保住我的命,你待这,千万别动!千万千万别动!听到没有!也不能出声!”巫初脑袋有些懵地点了点头,然后砰地一声衣柜门就关上了,坐在黑暗里,巫初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躲衣柜里?温长廊拍了拍自己脸蛋,又使劲地搓了搓,一直到两边红彤彤的,然后才跑下楼去,刚刚下楼梯口,商燕洲就走了进来。“督长大人,你怎么回来了?”商燕洲看他脸上红扑扑的,就问:“刚睡醒?”温长廊很自然地点头,应:“嗯嗯,刚刚醒呢。”商燕洲揉了揉他蓬松的发顶,无奈道:“说了多少次不要把被子盖过头睡觉,会影响血管流通的。”“知道啦,我一下改不过来嘛。”温长廊软软糯糯地靠着他,声音带着刚刚睡醒之后的无力感:“你怎么回来了?”“回来拿点东西。”商燕洲也不管挂在他身上的人,就径直抬脚向楼上走去。温长廊嘴角抽了一下,牙齿颤了颤,然后将他拖在了楼梯上,殷勤地开口:“拿什么,我去帮你拿。”“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温长廊怕像商燕洲这么鬼精的人,要是表现得太过。反而会被怀疑,于是就没有说什么,缠着他就打开房间进去了。商燕洲拿过在床头柜上的文件时,眼睛一梢,就看到了阳台处两杯还冒着热气的茶,眸一眯,然后就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文件,强势地一把扯过温长廊,压在衣柜上。然后就动手解他的衣扣,低下头在他的锁骨处,大力地允吸着。温长廊脸色皱得难看,他推着商燕洲的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服。他可不想在别人面前上演活春宫!“商燕洲商燕洲,督长大人!那个你不是要拿东西了!等下耽误事就不好了!”商燕洲慢条斯理地揉搓着他,然后嗓音沙哑诱人地开口:“突然来兴致了。”说完,就直接撕拉一声将温长廊的衣服扯开,然后二话不说地就低头,身上的敏感点被扯着,温长廊忍不住冲出口的呻吟,带着浓浓的情yu ,身体也难受地扭动着。第276章 听门缝这令人喷鼻血的一幕,大大地颠覆了巫初这十几年的认知,眨眨眼,他终于忍不住地嗷嚎出声:“停停停!我受不了你们了!”商燕洲冷笑一声,就将温长廊拖过来,随手扯过一件西装包着,然后动手打开衣柜,声音阴沉冰冷:“滚出来。”到这时候,要是温长廊还不知道商燕洲是故意的,那他就是白长脑子了,不过他还是怂着低头不敢说话,安静如空气,双手还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还没好全的屁股。巫初出来的时候,脸红得滴血,盯着他们,一句话都嗯不出来。“出去,外面等着,要是敢离开,那你的古玩店就不用开了。”巫初立刻正身,撒腿跑了出去。然后站在门口处,以超凡的听力,听着里面先是乒铃乓啷的几声响,然后伴随着粗喘安静了两秒,就是一声闷哼,随后就是温长廊鬼哭狼嚎的声音,还……还伴随着一些可疑的黏腻的噗嗤水响声……巫初再一次可耻地脸红了。过了大约一个时辰,里面就传来了温长廊的求饶声:“督长大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放过~我再也不敢背着你见人了……!”商燕洲一个深挺,低哑道:“道歉态度不够诚恳,予以驳回!”这场带着惩罚意味的运动,一直持续了三个时辰,奄奄一息的温长廊,才被商燕洲大发慈悲地放过。等商燕洲穿戴整齐,抱着软成一滩水的温长廊下来的时候,巫初立刻收回了听力,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刚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欢爱,温长廊身上的青青紫紫还很明显,那脖子处,更是密密麻麻的红痕,遮都遮不住,而且,商燕洲也没想遮,就这样把温长廊放在自己怀里,自然而然的亲密动作,挑不出一丝毛病。“私闯民宅,而且还是我的住处,巫先生,我想,后果不用我多说吧。”如今坐的是商家的沙发,脚踩的是商家的地板,就连头顶的天都是商家的那片,更何况还有古玩店的生意,这位警督局的督长,是万万不能得罪的。权衡了得失之后,巫初果断抛弃了脸皮,扑通一声当着面跪了下来,开始求饶:“督长放过小的吧!巫家就我一根独苗了!不能绝种啊!”温长廊蔫了吧唧地躺在商燕洲怀里,转头就嘟囔了一句:“没出息的东西。”没想到商燕洲没理会巫初,倒是低下头揪住他脸颊,眯起眼问: 第183章 元初之年,与东方游历之时,现一妖物,以人之体,以阴气为引,以骨为架,以血辅之,此乃阴中之重魂,实际不可小觑。初始,与东方共设锁灵大阵,后其逃之,失去踪迹。这……商燕洲抬眸,沉思道:“这些,说的是雾山那妖物?”“正是。”随着话音落下,莲意也变回人形,在商燕洲面前坐定,声音之中,多了一份尊崇:“公子当年与……东方公子游历之时,就遇上过一次那妖物,不过当时公子年少,实力尚不能与之抗衡,所以就让他给逃了。这妖物与阴阳铺的渊源,确实不小。”莲意沉吟了半刻,然后有些为难地开口:“其实,温长廊这小子的天赋,应该是继公子之后的第二人了,他没有通灵眼,实力却已经达到了当年公子的半数实力以上,所以,你完全没必要,太过于担心。”商燕洲眉心微动,福至心灵:“那,如果加上通灵眼,实力是否会达到鼎盛?”莲意毫不避讳地点头:“是,渡怨师本就是靠通灵眼来汇聚天地之间的灵气,而温长廊,不得不说,天赋极高。”几乎没有犹豫,商燕洲就在心里作了决定:“我同意去雾山,但是,若有一天,你记起了换眼一术,我希望,你能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不要让他知道。”莲意有些不解:“你不怕他恨你骗他?”“恨不恨,以后再说吧。”商燕洲缓缓舒了一口浊气,站起来,露出脸上温润的笑意,起身走了出去。莲意暗自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还真是别扭,明明互相关心,却谁都不肯拉下脸来,她这个老人家,都快看不下去了。温长廊在外面胡乱兜了几圈,发现自己在这偌大的深京,根本无处可去。最后被冷得瑟瑟发抖,不得已只能红着鼻子又走了回去,回去之后才发现,家里已经没人了,商燕洲这会估计早就回局里了。坐在沙发上,温长廊怎么想都来气,见着跟商燕洲有关的东西就想动手砸了,可是转念想想又舍不得动。第279章 情人话商燕洲已经两天没有回来过了,温长廊躺在床上,烦躁地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就是那张清隽好看的脸,最后实在睡不着,就坐起来从抽屉里拿出没人动过的烟。来到阳台,自己点了一根,有模有样地抽了起来。结果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大爷的,眼泪被呛出来了!“你在干什么?”突然出现的声音,温长廊直接被吓得打抖,手里的烟头就这么明晃晃地从阳台处掉了下去。“你抽烟?”商燕洲沙哑的声音沉了半分,在黑暗中的眉,也微怒拧起。来到他跟前,借着淡淡的月光,商燕洲看到了温长廊红红的眼眶,心里那处,轰然倒塌,软了下来。伸手两人揉进怀里,商燕洲的声音,温柔得滴出水:“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不会再惹你生气了。温长廊猛吸了一口鼻子,干涩的喉咙溢出了苦味:“两天不着家,一句对不起就打发了!你是不是找小姑娘去了?!”商燕洲稍微低下头,在温长廊的发顶上落下蜻蜓点水一般的细吻:“怎么会,只是有些问题需要理一下。”“那理出来了吗?”商燕洲轻笑:“理出来了,天大地大,媳妇最大。”温长廊脸颊轰地红了,呐呐了几声,最后噗嗤笑了出来:“滚你的,谁是你媳妇,臭不要脸。”“除了你还能是谁。”商燕洲话音落下,就骤然打横抱起自己的小媳妇,长腿跨步来到床前,将人轻柔地放在床上,然后慢条斯理地解自己的腰带、纽扣,明明是诱惑性感的动作,却偏生出了风流贵公子的意味。且还一边解扣子,一边正经地说着荤话:“两天没见,你这小嘴巴想夫君没?嗯?”温长廊掩嘴轻笑:“衣冠禽兽。”商燕洲勾唇,动作潇洒地将昂贵的金属皮带抽出来,随手扔到一边,然后,笑容邪恶地俯下身来:“媳妇乖,替夫君脱裤子。”商燕洲这人,平时看着一本正经,严肃得要命,可是在床事上,却浪得……比他还狠。 第185章 他只要借着和商燕洲亲密的机会,从商燕洲吸收通灵眼的灵力,那他就不怕灵力枯竭了。只不过,以后怕是要辛苦一下自己的屁股了,唉。锁灵大阵成了之后,去雾山的日子就提上了日程,巫初之前对商燕洲的枪口还有些阴影,所以每次来找温长廊,都是趁商燕洲不在的时候。这天,商燕洲走后,巫初就直接略过大门,轻车熟路地翻墙进来。温长廊站在二楼的阳台,倚靠在栏杆上,揶揄地看着他矫健的身手:“堂堂巫师山一脉,尽干些鸡鸣狗盗的事?丢人不丢人?”巫初在墙头上站起来,理直气壮地单手叉腰:“我说,咱们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行吗?”“谁跟你一家人?我跟我们督长大人才是一家人。”“得了,别秀你们那点破恩爱了,我就问你一句话,什么时候能出发?”温长廊挑眉,不以为意地开口:“你这是急着去送死呢?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巫初白了他一眼,然后动作迅速地跳下墙头,直接冲力,连续几个跳跃,跃上了二楼,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温长廊前面。拍拍身上的水珠,巫初开口:“放心,早就备好了。”停顿了半响,巫初突然开口问:“兄弟,你家那位跟着去吗?”温长廊点头:“当然!不跟着去我的灵力找谁要去。而且,我家督长大人也不是个软柿子,你害怕拖你后腿不成?”“不是。”巫初皱着眉头,撮了撮手掌,有些担心:“他毕竟是普通人,我这不是怕他那磕着碰着了到时候让你分心嘛。”温长廊拍了拍他的肩膀,正色道:“放心,孰轻孰重,我掂得清。”第282章 小猫咪晚上,餐桌上,温长廊与商燕洲相对而坐,旁边,还有一位不速之客。“吃啊,你怎么不吃?”温长廊不明所以地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然后看着坐那不动的巫初。巫初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就你家男人那杀人的目光,我能吃的下饭那真是神了。商燕洲动手给温长廊夹了一夹青菜过去,然后淡声开口:“雾山如今是众多探险爱好者的挑战地,在雾山外围,有一家探险公司,这家探险公司,是经过政府部门审批同意成立的。为了保证挑战者的安全问题,所以在雾山外围设了警戒,没有经过探险公司的确认和同意,是不能私自上山的。”说了这么多,商燕洲放下筷子,总结了一句:“所以,我们想要上山,就必须要伪装成正常的探险者,通过报名,跟着探险队的人,一起上山。”一听此话,巫初就皱眉:“那不行啊,那些都是普通人,容易坏事,我看我们还是偷偷进去吧,这也难不倒我们啊,搞定几个警察而已,是吧?温兄?”温长廊扒饭的动作停住,抬眸看了一眼商燕洲越发深沉危险的目光,然后转过头去,一巴掌拍在巫初的后脑门上,怒道:“偷什么偷!我们是合法守法的人,偷偷摸摸的成何体统,还袭警?!”“可是……”“可是什么可是!你个蠢货。”温长廊顶着压力给他使了一个眼刀。你在人家警督局的督长前面说这些违法乱纪的事,也真是好胆子!巫初伸长脖子,回味了一下刚才的话,然后卡擦一声,差点把自己的牙齿给咬碎了,都怪这张破嘴!“那个……那个我就是随口一说,开个玩笑,哈哈哈……”巫初干笑了两声然后就发现笑不下去了。商燕洲凉凉地扫了他一眼,轻启薄唇:“我以为巫先生是正经合法的商人,可是现在看来,似乎需要申请一张调查令,停业彻查一番了。”“别!商督长!我那就是随口一说,我真的就是一合法的商人,从不干偷鸡摸狗的事!”笑话,谁开店还没点上不得台面的事,这要是一查,不非得停业整顿不可,古玩店的生意可不能就这么砸了。想了想,巫初放低了姿态,很委婉地开口:“商督长,您看我们这怎么都算是合作伙伴吧?毕竟是要面对共同的敌人,我们不能内讧是吧,这加入探险队的事,您安排就行,我一定支持!”商燕洲眉心微动,淡笑:“如此,那我就权当巫先生没有意见了。”“没意见!”巫初拍着胸脯保证完之后,就认命地扒着碗里的饭,食不知味。至于商燕洲,则吩咐厨师长将厨房熬好的汤,盛了一碗过来,放到温长廊旁边: 第187章 商燕洲不疑有他,拿起阴阳谏打开,后面空白的页面,果然又多了几行字。与东方行至孤坟地,偶救阿莲,共赴深阳城,东方气郁,寻一小倌,吾虽生气,但自知东方心境,与吾相通,知己好友,何须猜忌。看完这短短的几行字,商燕洲眉头深锁:“这阿莲想必是你,可是这东方又是谁?而且,这些内容,与通灵眼一事根本联系不上。”莲意叹气,惋惜道:“东方是公子的知己好友,后来因为家族原因与公子分道扬镳,这些,都是公子的回忆。可是寥寥几笔,又怎能写出公子当时荒芜的心境呢。”“至于有关通灵眼的记载,应该在后面会有的,不过我还没有记起,如今我的记忆也不知是触发了什么,开始慢慢恢复了,总觉得,跟五百年前的事有关。”商燕洲合上阴阳谏,继而问道:“五百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莲意身形一转,就化为人形,面对着从阳台处倾洒而下的月光,嗓音清浅,失落道:“大抵记得些无关紧要之事,都是关于公子与东方的。算了,我想此次去雾山应是一种机遇,说不定到时候就会恢复记忆了。”莲意走后,商燕洲低下温柔的眸,凝视着温长廊安静的睡颜。平日里一惯不饶人的嘴,如今无意识地嘟起,嘟哝着,时不时还往他怀里拱,像只撒娇的猫儿,惯会撩拨人。三天后,冬至,小雪。温长廊与商燕洲,还有巫初、莲意,一行人开始出发前往雾山,与探险队的人集合。温长廊穿着厚实的毛绒大衣,戴着黑色的毡帽,双手还套了手套,全副武装,在这凌冽的冬雪下,不停地原地跳动。商燕洲跟巫初都在指挥下面的人将准备的东西搬进后备箱。因为要赶长途,所以,商燕洲特地从他父亲商允意那里找了一辆军队配置的越野车,看上去高大霸气。温长廊舒服地眯起眼睛,看着商燕洲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视线也跟着转来转去,不经意扫到一边的莲意,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老妖怪,你不冷吗?”在这下着雪的天气里,她竟然只穿着她那件白色复古纱裙,一头长发披散,清冷妖艳的小脸面无表情,似乎丝毫不受恶劣天气的影响。莲意张开双手,将停留在掌心的雪吹掉,然后轻吟浅笑:“区区霜雪,何足畏惧。”说得也对,一个老妖怪,怎么会冷呢。第285章 战雾山 二东西全部装上后备箱之后,他们就开始上车,鉴于旅途较远,所以他们决定由商燕洲与巫初二人轮流开车。剩下那两个不会开车的,则怡然自得地在后坐里享受着小肉干。从深京出去,先是商燕洲开车,巫初坐在副驾驶,幸好现在只是刚刚开始下雪。道路的情况不至于太恶劣,驶出了深京,道路就开始变得空旷,车速也慢慢提升。后面两个人闹得累了,就睡了过去,一路上都静悄悄的,只剩下汽车在前进的声音。等温长廊醒过来的时候,车窗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天空仿佛蒙上了一层白纱,朦胧神秘。稍微伸到前面去,发现开车的人换成了巫初,而商燕洲则坐在副驾驶上睡着了。温长廊使劲伸长脖子到前面盯了一会,然后转头质问巫初:“你是不是压榨我家督长大人了?看把他累得!”巫初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捏紧:“……”你大爷的温长廊!你家督长大人开车的时候还是小雪,我现在开车,外面是下着大雪,更累的明明是他好不好!一个不留神打滑了那大家就都死翘翘了。温长廊警告的眼神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怜惜地转过去,心疼地看着商燕洲有些苍白的脸,过了一会,商燕洲生生被温长廊灼热的视线给盯醒了。商燕洲大掌顺手一捞过来,按到唇边亲了一口,然后笑道:“好看吗?”温长廊脸颊红红:“好看。”在一旁开车无辜的的巫初,真想一个方向盘甩过去,这两个祸害!“坐回去吧。”商燕洲再按近亲了一口,然后就将他推了回去,视线就落在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抬手看了一下腕表,问巫初:“这么大雪,你开车稳吗?”巫初嗤笑:“放心,没事的,开慢一点还是可以的。”商燕洲鼻腔里应了一声嗯,然后就静静地注视着外面一掠而过的白雪,神色平静。坐回去之后的温长廊,转身看看已经变回本体的莲意,心念一动,就让巫初停下车,然后硬是把商燕洲给拉到了后座上。巫初鄙视地盯了他一眼,就重新开车上路,连看都懒得看。温长廊熟门熟路地在商燕洲怀里拱出一个舒服的姿势,笑意浓浓地躺着,温暖惬意。 第189章 温长廊快速地穿上衣服,然后一边打开洗浴间的门一边冲后面喊:“你快点出来!给老子暖被窝!”商燕洲一脚踹他屁股上,笑骂:“出息!”温长廊被踹了后面也顾不上生气,两三步跃过去跳到床上掀开冰冷冷地被子躺进去,就好像睡冰窟窿里一样。幸好没多久商燕洲就出来了,身上穿着绒毛睡衣,依稀还带着沐浴后的暖气,他一坐到床边就被温长廊扯进被窝里紧紧地缠住。温长廊抱着身边的热源,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半眯着眼很惬意。商燕洲揉揉他漆黑的发顶,在上面落在一吻,温柔开口:“睡吧,明天还要早起上山。”将怀里的人紧了紧,商燕洲伸手关了房间里的灯,然后安心地闭上眼睛休息。第二天。商燕洲与温长廊穿戴整齐之后,就到旅社大厅里与探险队的人汇合。他们到的时候,巫初已经在跟探险队的在打趣聊天了,看着人也不算多。探险队一共有十一名成员,队长林常。他们身上穿着的都是标准的登山服,保暖措施做得很安全。因为昨晚得了命令不能泄露他们几人的身份,所以林常只是照例介绍了一下他们,就开始组织人员拿好登山装备,御寒衣物,还有食物。商燕洲温长廊还有巫初,他们有自己的东西,所以一人背着一个大包,打算轻装上阵。“好了,都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走!”整装待发,温长廊跟商燕洲并排走在一起,漫天的风雪渐渐地将他们的足迹掩去,巫初一边走一边观察地形,一路上倒也安静。他们徒步出发,来到雾山脚下的木索桥前,林常就放慢了脚步。雾山的地形很奇特,与小镇之间被一道巨大的沟壑隔开,与小镇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那一条很有历史的木索桥。两边都用巨大的铁链连接着,下面是厚木板,如果是往下看的话,就会有一股很强的眩晕感。温长廊跟巫初特地放慢了脚步,让商燕洲在前面稍微挡住一点,然后温长廊从兜里拿出罗盘,注入了一道灵力,屏气凝神感受这指针的快速转动。随着他们慢慢地走近雾山,指针的跳动就更加地剧烈。温长廊咬咬牙,就撤回了灵力。“怎么了?”巫初见他脸色有些不好,就赶紧问。温长廊摇了摇头,严肃道:“没事,就是雾山的气流很诡异,似乎在抗拒罗盘的探索,不过没什么大问题,我能应付。”巫初:“那就好,我们过了这木索桥,就相当于进了雾山外围,要小心点。”温长廊不认同地摇头:“那倒不用,这雾山外围对外都是开放的,应该没什么危险,我们要进的,是雾山内围,等一下,你让你肩膀上的小毒蜥蜴去探一下路。”巫初明白地点了点头,就加快了脚步追上了他们。过了木索桥,就是很宽阔的一片雪地,洗洗漱漱的灌木丛被漫天的大雪覆盖住,大风刮过,周围就响起了很大的风灌过树林的声音,像厉鬼惨叫,野兽怒吼。第288章 战雾山 五按照探险队的路线,就是围绕着雾山外围,进行探索,时间的话,在入夜前,刚好能下山。温长廊对商燕洲使了个眼色,然后就拉着巫初扑通一声,倒在雪地里。“哎呦!肚子疼!”“怎么了?!”队长林常听到喊叫声,就赶紧跑过去,一脸着急。商燕洲嘴角微抽,就淡淡地开口:“估计是吃坏肚子了,这样吧,你们先走,我们等下再跟上来。”林常刚想说不能掉下队友,就对上了商燕洲沉着的眼,瞬间就明白了过来。然后转头跟自己的队员解释了一下,就继续按照既定路线向前走。等不见了人影之后,温长廊就立马从雪地里蹦起来,得意洋洋:“哈哈哈,小爷的演技不错吧。”“行了,别耽误了,快走。”巫初催促着他,就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过去。温长廊也收回了玩笑的神色,拿出罗盘,注入灵力,按照巫初的小毒蜥蜴与他的罗盘所指的方向,都是一致的,看来,差不多就是这个方向了。越往里走,积雪就越深,甚至有些地方,都超过了膝盖,他们的速度也不由得变慢了很多。商燕洲手上拿着一把短枪,一边前进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整个山林都是静悄悄的,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很诡异。也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就到了那道警戒栏,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对视一眼,就轻松地跨过了警戒栏,继续向里探进。一路上静悄悄的,巫初为了活跃气氛,就开始找话题:“温兄,你平时,平均一周的求欢次数,大概是多少?” 第191章 跟她交手了这么多次,都让她给逃脱了,不得不说,确实难缠。兰寂不动声色地开口:“你很厉害,但是进了雾山,光是厉害是没用的。”莲意轻轻勾唇:“无所谓,能揍你就行,对了,你也可以像上次一样,把你的主人叫出来,呵呵。”“连我都对付不了,还想见主人,痴心妄想!”兰寂沉喝之时,与莲意就打了起来,同时,在他们周围也升起了浓雾,本是很温顺的雪骤然翻滚,混着浓雾,席卷而来。温长廊混乱之中,就抓住了商燕洲的手臂,心中感应着罗盘指针的方向,然后快速地移动过去。第290章 战雾山 七不知道在翻滚的风雪中走了多久,温长廊仿佛没有了知觉,只知道紧紧地抓着身后的人,不停地往前走。温长廊感觉手中的触感,有些冰凉,刚想回头问,就脚下踩空,翻滚在雪地里。沿着下坡不停地滚动,半途还撞到了无数个灌木丛还有掩埋在雪里的石头。闷痛传来,温长廊抓着商燕洲手臂的手,更加地用力,千万不能,把督长大人给弄丢了!就在温长廊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冲力才慢慢减弱,停了下来。温长廊调整了一下呼吸,艰难地抬起头,可是却又在瞬间,停止了呼吸。他手里一直拽着的,是一个雪人,在他看过去的时候,就融化了!温长廊苍白的唇毫无血色,二话没说,就沿着滑下来的高坡爬上去,可是视线,却又被旁边的一汪深潭,给吸引住了。怎么……会?温长廊停下动作,踉跄地站起来,慢慢挪过去。巨大的深潭,深不见底,潭水清澈,翻滚,在下着大雪的天气里,冒着沸腾的热气,看着像是一个天然的温泉。可是底部又不停地冒出血气,温长廊楞楞地伸出手,在潭面轻点了一下,瞳孔剧缩。冰的!这翻滚的潭水是冰的!上半部分潭水清澈无比,可是凑近一看,潭水底部,竟然全是血红一片。温长廊颤抖着手,哆哆嗦嗦地拿出罗盘,注入一道灵力,指针几经折腾,最终就指向了潭水之中。这下面……难道就是妖物的老巢!温长廊跌坐在潭边,眼睛转了几转,放出念力,可是都被一股无形之中的屏障给挡了下来。也不知道督长大人怎么样了。此时另一边。商燕洲一张冷静的脸,此时沉郁得可怕。丝毫不顾及形象,直接曲起膝盖坐在雪地里,嗓音低沉:“找得到吗?”巫初摇头:“念力被无形之中的力量给屏蔽掉了,依我看,温兄肯定不会有事,我们现在走散了,他肯定也是跟着罗盘走的,我的毒蜥蜴跟他的罗盘是同一个方向的,所以,我们不算没路可走。”商燕洲沉沉地应了一声,然后就站起来说:“那就走吧。”一边刚刚打完的莲意,有些意犹未尽地略回了地面,而兰寂,又借着雪地给遁走了。不过莲意此时却不急着去追,温长廊那小子不知道有没有事。莲意刚走了两步,脑海就轰然炸开,一下记忆如潮水一般,不停地袭来。闷痛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到一起,又轰然炸开。“啊!”察觉到异常,商燕洲皱着眉回头,看到倒在雪地里的莲意,就快步跨过去。眉宇紧蹙:“怎么了?”时间过去了很久,莲意轻呵一声,重重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许久之后,眼角流下了一滴清泪。“你要的答案,我现在可以给你了。”“抱歉啊,一下子接收了太多遗忘的记忆,所以有些难受,一会就好了。”莲意硬撑着坐了起来,然后风轻云淡地抬手抹去了眼角的痕迹。第291章 战雾山 八过了一会,莲意声音平静地开口:“你们的眼睛,是我给换的,当初有一个年轻男子,,也就是你父亲受伤了,他的血沾在了阴阳谏上,那时候封印就松了,后来,你们就拿着阴阳谏研究,哦对了,那时候你是个瞎子,呵呵。”沉重的笑意并没有冲散这阴沉的气息,莲意努努嘴,就继续说:“温长廊那小娃娃说要把自己的眼睛换给你一天,让你看看他的样子,看看漂亮的温家镇。 第193章 收回匕首,拿出符箓注入灵力向前抛过去,符箓没有发出幽光,他才谨慎地向前移动。又向前走了长一段路,视线才开始宽阔,转弯走下楼梯,温长廊被面前的景象震到了。空旷的石室里,悬吊着无数具骨架,密密麻麻,令人毛骨悚然。宛若地狱,尸体遍布,到处都弥漫着血腥味,怨气冲天。一些尚有自主意识的魂魄,见到有生人的气息就疯狂地冲过去,结果都在温长廊的符箓下消散。“你很聪明。”空旷的石室里回荡着沙哑苍老的声音,穿透密密麻麻的尸体,然后准确无误地在温长廊耳边回旋。温长廊皱眉,没有回话,只是警惕地注视着周围。过了一会,那声音又接上:“你们阴阳铺,花了五百年的时候,都没能杀了我,你觉得,凭你一个没有通灵眼的废物,能动得了我?”温长廊勾起一抹笑意,嗓音玩味:“那你又为何会在这躲了五百年,而出不去呢?”“你怎么知道我出不去?”温长廊啧了一声,轻笑:“你要是能出这雾山,恐怕就不会在外面布置这么多傀儡了吧?”“哼!拜温漾所赐,害得本道失去肉身在这被禁锢了五百年!如今本道神体即将重塑完成,五百年过去了,这世上,本道可不信还会有第二个温漾!”温长廊恍然大悟:“你自称本道,莫不是生前是修道法,只不过后来又修了邪道。”第293章 战雾山 十这一点,温长廊倒是没有想到。他慵懒地挑了挑嘴角,轻松道:“这世上当然不会有第二个温漾。事实上,也并不需要第二个温漾,有我一个温长廊,就足够了。”“好大的口气。”空旷封闭的石室顿时阴风四起,无数冤魂鬼哭狼嚎,到处冲撞。温长廊眯了眯眼,就不耐烦地撒出一把符箓,注入灵力,凝聚又爆开,瞬间所有冤魂都化为空气。鬼哭狼嚎的石室,也安静了下来。温长廊冷着脸,走到石室中间,刚刚踏入中间的圆盘,右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口中溢出一起鲜血。周围阴气太重,这封闭的石室又没有灵气供他吸收,这样下去,灵力消耗太大了。早知道,上山之前应该找督长大人吸点灵气的,失策了。抬眸看向前方由血气所化的血傀儡,温长廊眼睛里闪过狠厉。抽出匕首,在掌心划过,然后握住抽出,匕首沾满了血。翻身向前,匕首快速地带过,碰到匕首的血傀儡就瞬间化为一滩血水,散发出刺鼻的血腥味。紧接着,就是连续不断的动作,抬腿侧腰,飞身俯地,手中的匕首散发着金光,将前面的血傀儡一一收割。没多久,在他身后就形成了一条血河。而温长廊身上,则沾满了猩红恶臭的血,白净的脸上神色自若,可是下手的速度却一点都不示弱。解决完最后一个血傀儡,温长廊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缓缓勾唇,露出洁白的牙齿,然后踉跄地向前走去。一直到,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血池,池中躺着一副漆黑的骨架,骨架上,附着软烂的血肉。温长廊嗜血轻笑:“看来,你这重塑身体的过程,并不是很顺利嘛。不知道这血池,要是加点我的血,会不会效果更好呢。”说完,温长廊就将手上的匕首甩了出去,在差点碰到池沿时,被一顿红色的兰花给挡了下来,随后,一名神色清冷的女子就出现在血池前。温长廊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声音淡然:“挺忠心的嘛,不过,这一次,你可不会这么幸运了呦。”温长廊动作慵懒地玩着手中的罗盘,然后动作一停,身形就瞬移到兰寂面前,手中赫然出现了一把由灵力凝聚而成的长剑。兰寂没有说话,表情不变,偏身躲过了攻击之后,就从后方袭击,身上那股淡淡的兰花香气在充满血腥的空气中。如同利刃,穿透了血腥,又融合在血腥中。温长廊一边与之打斗,一边轻松地开口:“好好的一个兰花妖,却偏偏生在这血污里,当真是自甘堕落啊。”兰寂应付着越来越密集的攻击,渐渐地就被压制了招式,身上的妖息被磅礴的灵力束缚在体内,没有办法发挥出来。“该死!你到底做了什么!”温长廊耸肩,轻笑:“没做什么,只是无意之间,发现了一株兰花而已。”温长廊悠闲地蹲下来,手中捏着角落里的一株兰花,嗓音慵懒。 第195章 “喝!”温长廊借助与通灵眼契合瞬间的庞大力量,将锁灵大阵最后一个阵法补全,然后爆发所有的灵力,注入到阵法中。阵法成,开始不停地变幻,直直穿过温长廊心脏的血爪化为血水,直接摊在温长廊的身上。翻滚的血池在锁灵大阵的镇压下,开始疯狂地涌动,整个雾山,都因为锁灵大阵升空形成的强大灵力气流而震动。失去任何支撑的温长廊双膝无力地跪在地上,艰难地低头看着自己被穿透的心脏,凄然轻笑。这下,真的完蛋了。失去意识前,温长廊模糊之间看到了血池中的骨架在锁灵大阵的镇压下迅速地缩小。然后,就彻底合上了眼。锁灵大阵造成的雾山剧烈震动引起了天地之间的异变,本就肆虐的暴风雪如今更是席卷而来。商燕洲与温长廊之间的感应突然断掉,让商燕洲本就苍白的唇,不可抑制地颤抖着,脚步踉跄地站起来,就要往潭水下跳。莲意刚想阻止,他们脚下的雪地却突然发出剧烈的颤动,瞬息之间,莲意一手扯着一个人就瞬移到半空中。一声巨响之后,整个雪地都被掀了起来,飞溅到半空中的血散落,又因为寒冷的天气而变成晶状体,整个天空都是暗沉的,灰蒙蒙一片。莲意定定地看着那冲天而出的身影,直接冲破了锁灵大阵,然后盾逃而去。最后那一瞬间的视线对上,莲意觉得,那种令她毛骨悚然的恐惧从心底的地狱里慢慢爬升。他……呵呵。莲意回到地面,苍白如纸的脸上破碎的笑意蔓延,那些最不想记起的回忆接憧而来,就像是毒蛇,在她的心脏上残忍地啃咬着。原来,我曾经那么的不堪。商燕洲跌跪在那巨大的深坑前,双眸血红,然后不顾一切地直接滚了下去,手脚并用爬到了那满身是血的人身边,手脚无措。第296章 战雾山 十三温长廊静静地躺着,身上已经被鲜血浸湿,像个破碎的娃娃,一动不动。商燕洲颤抖地捧起那布满血迹的脸,不停地擦,可是不管怎么擦,那些血还是不停地往外流,就好像商燕洲眼眶里猩红的泪,止不住。“温长廊你这个王八蛋!谁允许你死了!你给我起来!混蛋……”商燕洲撕碎了嗓音,竭力地喊,可是再也不会有人用那样的笑回他了。巫初紧随着商燕洲跳了下来,踩在血水里,脚步难移,一眨眼,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下来。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突然,商燕洲抱着温长廊,毫无征兆地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莲意面前,跪下,声音沙哑:“救救他……救救他帮我救救他……用我的命也可以的!”莲意木然的脸突然就笑了:“呵呵……救?救不了了。”笑着笑着就哭了。商燕洲却什么都不管,只是不停地呢喃:“救救他……救救他……救救我的温长廊啊!啊……怎么办我要怎么才能救他!”一向冷静优雅的商燕洲,此时却哭得像个绝望的孩子,固执地抱着怀里的人不肯撒手。莲意偏头,抹掉脸上的潮湿,然后抬手在他体内输入妖力,护住他早已经破败不堪的心脏。做完之后,就站起来抬手施了一道妖力,将温长廊冰封起来,然后嗓音清冷道:“想救他就马上走!马上回阴阳铺!”他们一路以最快的速度下山,来到木索桥前,却发现木索桥已经被震断了。莲意没有说话,而是一手巫初一手商燕洲,直接凌空而起,运用妖力快速地瞬移到旅社前。一路过来,莲意明显感觉到了小镇上的血腥之气,心念一动,就能感受到笼罩在小镇中的死气,整个小镇的人,都死了。她的妖力根本不能支撑从这里到阴阳铺的距离,所以只能坐汽车出发。为了安全,巫初自发坐到了驾驶座,然后开足了马力,按照莲意所说的路线走。车上,商燕洲低垂着头,没有说话,也不顾温长廊身上冰冻的温度,紧紧地圈在怀里,不肯松手。莲意在一边安静地坐着,声音很平静:“回去之后,我会为你们换眼,通灵眼是阴阳铺的传承,凝聚了历代渡怨师的灵力。在温长廊换回通灵眼的时候,通灵眼之中的灵力会全部与他相融,说不定,这磅礴的灵力,会自动修复他的身体。”说到这,莲意哽咽了一会,然后才继续开口:“不过我并不能确定他能醒来,所以,这就是一个毫无胜算的办法。失败了,他救不活,你会失去眼睛,成功了,我也不能保证他会醒,而你同样会失去那双眼。”商燕洲低着头,嗓音沙哑:“我知道,但不是还有一丝希望吗,够了。”只要还要一丝希望,那就足够了。莲意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她没有再说话,只是偏头看向车窗外。 第197章 莲意注入了自己半数的妖力,将蕴含强大灵力的通灵眼,慢慢地移动到温长廊前面。许是血脉之间的传承呼应,通灵眼自动进入了温长廊的身体,然后爆发出磅礴而强大的灵力,将温长廊整个人都托了起来。失去了十几年的通灵眼,重新与灵体融合,从心脉开始,缓缓游走,温长廊的手无意识地抬起,让灵力在体内肆意地狂欢。一直被压制的天赋灵力,也失去控制,往外散出,引得被这强大力量吸引而来的无数游魂。疯狂地撞击着阴阳铺外的禁制,眼睛里全都是对于力量的贪婪。莲意如何都想不到,温长廊体内竟然还压制了天赋灵力。如今重新与通灵眼融合,两股力量交融,这种强大的力量,足以让世间所有妖邪鬼怪惧怕。历代渡怨师的灵力,竟全部都被他吸收,化为己用!“喝!”温长廊骤然睁眼,眼中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尊贵且强大无匹,身上无风自动,衣摆猎猎。稳稳落地之后,温长廊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扫过莲意的眼,薄凉透骨:“为什么?”莲意沉默:“你会死。”温长廊偏头:“我已经死了。”莲意冷笑:“你没死,他也没死,温长廊,你能不能成熟一点,你非要看着外面血流成河,你才甘心吗?”温长廊突然大喊,眼眶血红,嗓音里泄露了一丝奔溃的情绪:“我凭什么要管他们的死活!”啪!莲意冷着脸直接给了他一巴掌:“温长廊!当着这温家祠堂几百个牌位前,你竟说出这种话!阴阳铺世代肩负的责任,你当是儿戏?他不想你痛苦,不想你成为这世间的罪人,你到底明不明白他的苦心?”温长廊沉默了很久,然后双手掩面,湿润从指缝里不停地滑下来,许久,温长廊奔溃地跌坐在地上,痛哭。“啊!商燕洲你这个混蛋!你凭什么擅自做主!啊!你凭什么……”第299章 尘埃定 上这时,一只手,毫无征兆地,却又准确无误地抓住了温长廊撑在脸上的手,温柔缱绻的声音慢慢响起:“傻瓜,别哭了。”温长廊身体僵硬,抬眸就看到了那依旧清隽好看的面容,熟悉的温柔笑意。只是那微凹的眼眶,让温长廊的眼泪瞬间流得更凶。“督长大人……”温长廊扑进那无比熟悉,温暖宽阔的怀里,将脸埋在里面,失声痛哭,哭声里,全是委屈。商燕洲如今眼前是一片漆黑,虽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凭借记忆,将手放在那柔软蓬松的发顶上,动作细致温柔地拍了拍,嗓音揶揄:“这么爱哭?”“狗屁!大混蛋,你以后再也见不着我这张好看的脸了。让你作!”温长廊声音哽咽,越说眼泪就越泛滥。商燕洲勾着唇角,嗓音迷人:“没事,我已经记在心里了。”停了一会,商燕洲摸索着双手捧起温长廊的脸,专注道:“小廊儿,去吧,去完成你的责任,我相信你,一定是最勇敢,最好的一位渡怨师,不要辜负了这历经五百年风雨的阴阳铺,更不要,将自己置于选择之上。”“因为你从不需要选择,我不在你的选项里,所以,你不需要为难,不需要有那些负罪感。”温长廊没有说话,但商燕洲知道,他听进去了。轻轻地叹了口气,温长廊稍微抽身,在那苍白的唇上亲了一口,嗓音沙哑:“你希望我做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松开商燕洲的怀抱,温长廊站起来,轻松地扯了扯嘴角,还有心情跟巫初开了句玩笑:“看什么看,没见过小爷的绝世无双俊脸蛋吗!”巫初:“……没”手臂一扬,温长廊凌空而起,脚踩在地上时,巨大的灵力震荡到周围,那些叫嚣的游魂瞬间被震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面前这个,丑男人。“长得这么丑还出来混,哼,不会觉得不好意思吗?”眼睛里的震惊因为这句话而收回,他冷哼道:“没想到你竟然顿悟了阴阳铺的传承,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杀了你!”温长廊耸肩,嗓音懒散:“不,你已经杀过一次了,所以现在,该轮到我了。”话音落下,温长廊就直接祭出了灵之剑,当初拼死拼活才能祭出灵之剑,如今却不费吹灰之力,可想而知,已经找回通灵眼的温长廊,强大到了何种地步。碰! 第199章 温长廊的睡姿还是很差,手脚不安分地卷着被子,压在商燕洲身上,而商燕洲,则将手自然而然地放在温长廊的腰侧,亲密无间。摇了摇头,莲意伸出手从自己的眼前一晃而过,一双散发着彩色光晕的两团柔光,在莲意手上温顺地悬浮着。她是妖,就算没了眼睛,一样不会影响视力。用妖力将那双彩眸小心谨慎地放进商燕洲的眼眶中,然后又注入大量的妖力,使之与商燕洲的身体融合。完成了之后,莲意就收回了手,最后认真地在他们的额头前,一人点了一下,就打了一个哈欠,变回了阴阳谏本体,意识也自主陷入了沉睡中。或许在很多年以后,她还会再次醒过来。第二天,暖洋洋的阳光透过阳台倾泻进来,商燕洲反射性地抬手挡住眼睛,却瞬间僵直身体。然后动作僵硬地动了一下脖子,一张安静好看的睡颜很清晰。这张脸,商燕洲就算半年不看,那一描一画,都清晰入骨。他的眼睛……腾地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疾步到洗浴间里,商燕洲看到了自己凹陷的眼眶,此时正镶嵌着一双流光溢彩的眸子。这是……莲意的彩眸?她回来了?!商燕洲又走出洗浴间,随意一扫,果然看到了静静地躺在地上的阴阳谏,他刚才,因为走太急,貌似还踩了一脚……!因为商燕洲闹出的动静太大,温长廊嘟哝着,烦躁地醒了过来,还没睁眼就扔了一个枕头出去,带着刚睡醒之后的软腔骂人:“一大清早的,吵什么!”商燕洲爬上床,压在温长廊身上,双手固定住他的头,将他掰过来,仔细地观看了很久,然后幽幽开口:“你胖了。”温长廊睡眼蓬松,有些反应不过来。商燕洲二话不说,对准那粉嫩微嘟的唇就印了上去,给了温长廊一个火辣辣的早安吻,温长廊这会,才揉着眼睛清醒过来。对上头顶的那双彩眸,温长廊第一反应就是爆起:“老妖怪?你亲小爷干嘛!”第302章 复光明商燕洲顿了一下,然后用力再掰正他的脸撮了一口,脸色冷了下来:“你看清楚!”“看什么看!你不就……是……啊啊啊!”温长廊一下子推开商燕洲,蹦了起来,确认了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能看见了?!”商燕洲拿过床头柜的阴阳谏,放到被面上,沉默道:“祖奶奶回来了,可是这眼睛,我早晨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温长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于是使劲地拧了自己大腿一把,痛得龇牙咧嘴才终于相信了,这不是做梦。“你的眼睛……她到底回来干了什么?”温长廊拿起那本阴阳谏甩了甩,想要将莲意甩出来,可是没有。百思不得其解的温长廊,随手就翻开了一页,然后就怔住了。在阴阳谏的首页,洋洋洒洒地写了一行小篆:这双眼算是送你们的礼物了,祖奶奶要睡觉了,别打扰我!温长廊:“……”这真是一份重到不能再重的礼物。此后,每次商燕洲睁着一双彩眸跟温长廊求欢的时候,温长廊都有一种很诡异的错觉,总觉得是莲意在盯着他,这让商燕洲屡次求欢失败。无奈之下,商燕洲只好蒙上眼睛,做回一个瞎子,温长廊在床上的时候,才肯安分下来。商公馆。温长廊在大门外面,拖拖拉拉地不肯进去,任商燕洲怎么拖拽,都没办法。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僵持着,商燕洲叹了口气,声音放软:“你打算藏一辈子?”温长廊眼睛到处乱转,闪烁其词:“那个,我觉得我还没准备好。”“准备什么?爷爷已经催了好几次了,你不体谅一下他老人家想要见到儿媳妇的心情吗?”温长廊:“滚!你才儿媳妇呢,我这不是怕到时把爷爷气出个好歹来吗。”商燕洲拉过他的手,轻轻地笑着:“没人会气,毕竟小廊儿这么招人喜欢,是吧。”温长廊虚捶了他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去,叫得真肉麻。”虽说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但到底还是放松了下来。 第201章 一直到,那两道一蓝一白的身影出现。“这莲,开在腐尸旁,算得上出淤泥而不染,如同这姑娘。”“姑娘,若是无处可去,便跟着我们吧。”“……好。”从此,她有了名字,叫莲意。那两人,形影不离,恣意潇洒,闯荡江湖,如今,带上她,也不嫌麻烦。夜晚,深阳城城门紧闭,三人骑着马,在城门前,满脸忧愁。温漾勒住缰绳,叹息道:“来迟了些,东方,阿莲,看来我们要在野外将就一晚了,唉。”莲意闻言,轻笑道:“公子莫急,阿莲这还有些干粮的。”东方越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阿漾,我们先在不远处的郊林将就一晚,等明日城门开了,再去最好的酒楼里,痛饮一番!”听及此,莲意幽幽地提醒了句:“二位公子,我们的盘缠可不够你们痛饮一番的。”温漾:“阿莲~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嘛,深阳城中美酒与美人最为出名,来一趟,怎能不品尝品尝,是吧东方?”温漾调皮地朝东方越眨了眨眼睛。东方越哼了一声:“美酒可品,美人无趣。”温漾抽动缰绳,调转方向,摇头叹息道:“唉,美人如玉,东方你就是不懂得品,走吧,去找个地方落脚。”东方越紧跟上:“我觉得阿莲就是最好的美人。”莲意跟他们并排而走,脸上的笑意在夜色中,渐渐加深。第二天,城门刚开,三人就扬鞭而去,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策马扬花,哒哒的马蹄声,惊醒了早晨的深阳城。在陶恒居前停下,将缰绳交给小厮,东方越望着前面的牌匾,俊朗的脸上布满了笑:“走,今日带你们去白吃白喝一顿!”莲意抬头瞄了一眼,陶恒居,深阳城最大的私馆,据说真的是美酒美人都有,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有些局促。温漾笑着低头,逗弄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声音里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阿莲莫怕,东方可是富甲一方的公子爷,待会吃好了喝好了,公子带你去这城里最好的服饰铺,胭脂铺,将你打扮得美美的。”莲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公子你花东方的银子,还说得坦荡。”温漾扬眉:“东方的银子,不就是你我的银子吗。哈哈哈,走吧阿莲。”陶恒居,繁华场,风月无边。莲意在深阳城里,真的如公子所说,成了名扬城中的美人,前来陶恒居求娶的人很多,可是都被温漾一句话给挡了回去:想要娶我家阿莲,就得立誓此生只她一人,绝不纳妾。这句话,一下子打退了很多前来求娶的人。之后的很多年,她跟着公子与东方,走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的人,经历了很多次命悬一线,可是那两人始终都留了一个位置给她。后来,她们遇见了她那已经练成了妖道的父亲,她被父亲抓了回去,那时的莲意,没有了当初的绝望,因为她知道,公子跟东方会救她。后来,他们真的来了,只是,最终还是让她父亲逃了。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之后,公子很温柔地在她的发顶上摸了一下,嗓音如晴雪初融,拨开云雾:“阿莲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莲意无声地哭了,眼泪一颗一颗地掉。第305章 相思莲意 中过了很久,公子跟东方爆发了有生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原因莲意不知道,他们也不曾告诉过她。公子带着她回了温家镇,建立了阴阳铺。过了一年,就传来了东方成亲的消息,那天,公子一个人躲在藏书阁里,哭了很久。隔天,公子就走了,没有带上她。回来的时候,手里抱着东方,而东方,已经死了。后来她才知道,东方在与他的父亲纠缠时,身上中了妖毒,命不久矣,他只能丢下公子回去,延续东方家的血脉,这件事,公子一早就知道。可惜,那女子没福气,最终,还是没能留下东方神族的血脉,东方神族,至此泯灭。此后,公子将东方葬在了阴阳铺的院子里,每天都会带上一壶酒,一坐,就是一整天。又过了一年,她父亲找来了,可是那时的公子,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就将锁灵大阵补全,她父亲被镇压封印在雾山里,而她,也重伤,命不久矣。公子抱着她,低声地呜咽:“东方走了,我只有阿莲了……如今,阿莲也要离开我了。”莲意眼眶里流出血,很想开口说公子莫哭,可是她没有力气了。最终,她没死,而是被公子以魂体封印在阴阳谏中。在她的意识沉睡前,公子每天都会带着她,到东方的坟前说会话,聊聊家常。 第203章 莲意笑了,这一定是故事里最圆满的结局。第307章 作妖的温小受“唉!”温长廊坐在巫初的古玩店里,第一百零八次叹息。巫初被他的叹息闹得生意都做不下去,他干脆拉了一张凳子过来,盯着他问:“你又怎么了!”温长廊哭丧着脸抬头:“我觉得督长大人变心了!”巫初翻了一个白眼:“这三年你就尽作妖了,我要是商燕洲我也烦了!”温长廊:“啊……他真的变心了?!”巫初:“……”“骗你的!说说吧,你怎么又觉得他变心了?”温长廊仔细想了一下,然后耷拉着耳朵开口:“督长大人最近天天晚上才回来,而且身上还有其他人的气味,关键是,我问他他也不回我!我想要了他也不给我!”巫初脸黑了下来:“最主要的是最后一句吧?欲求不满温小爷。”“我呸,那是小爷正常的福利好不好,什么欲求不满,再……再说了,那以前,他也不会拒绝我啊。”巫初严肃地嗯了一声,然后拔高了声音喊:“那估计是某人年老色衰了呗!”温长廊一听,当即就炸了:“滚!你说谁年老色衰了?!小爷正值年少,好看着呢,皮肤细滑着呢!小脸俊着呢!”“是是是”,巫初敷衍地点点头,然后突然神秘兮兮地靠近他:“要不这样,你干脆给他来个色诱,看看他能不能把持得住?要是他把持不住,就说明他还是喜欢你的,要是他无动于衷,那就说明他对你没兴趣了!”“色诱?”,温长廊有些苦恼:“以往都是直接脱衣服的,这色诱,你知道怎么诱吗?”巫初嘿嘿地笑了声,招手让他靠近点。晚上,家里。商燕洲从警督局里回来,抬头扫了一圈客厅,没发现人,就摇着头上了二楼。打开房间进去开了灯,看见被子里隆起的一团,也没说话,就直接到衣柜前面,拿了睡衣进洗浴间。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被子里隆起的一团动了一下,于是就走过去,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睡了吗?”被子里立刻传来闷闷的一句:“睡了!”商燕洲脸上无聊地笑了笑,满眶都是宠溺,他坐到床边,将被子拉下来,语气温柔地责备:“怎么又把被子盖这么高,不闷吗?”温长廊眨巴眨巴眼睛,就羞涩一笑:“那……那我把被子掀开了!”掀开后,商燕洲一噎,差点被自己给呛到,眸光瞬间变得暗沉。只见温长廊身上只穿了一件亵裤,亵裤还是那种经过裁剪,布料很少,款式很……妖的那种。商燕洲眼神暗沉,随即哑着声音问:“谁让你穿成这样的?”温长廊没回他,此刻也压根记不住色诱的要领,直接去上去将商燕洲压在身下,哼哼地开口:“这个你别管,你就告诉我,我这样你喜不喜欢!”商燕洲低眸沉思:“……还行。”“什么叫还行!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在外面勾搭了别人,所以就看不上我了!”商燕洲扭头,将被子重新盖上他,无奈地开口:“先盖上,小心着凉。”“我不!”温长廊一把将被子掀开,红着眼睛追问:“你别想转移话题!”商燕洲沉默,然后直接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一副挫败的语气:“没有别人,只有你,这段时间局里有件大案子,所以忙了些,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温长廊嘟嘴,追问:“真的?”“真的,你说你整天没事干,别老去古玩店,都让巫初那小子给教坏了。”温长廊撇了撇嘴,然后伸手勾住他后颈,语气暧昧:“那……那你亲我一下!”商燕洲迷人的嗓音沙哑地低笑了一声,然后挑眉道:“你确定,只是要亲一下?” 第205章 推开门进去,并没有那种以为的霉味传来,反而有淡淡的香火气息飘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随后温长廊突然拔腿,跑去祠堂。看到祠堂前的身影时,他怔住了。祠堂里的人也听到声音转过来,一瞬的安静之后,温长廊怀里扑进了一个人。温长廊有些艰难地开口:“温……柔……”温柔只是本能地这样做,本能地抱紧眼前的人,没说话,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廊哥哥,廊哥哥……柔柔以为,再也找不到家人了,呜呜……廊哥哥。”是啊,他们是家人。温长廊仰头,抱紧了怀里的人,眼眶猩红。支离破碎的温家镇,四散的亲人。温长廊将温柔推开一点,点了点她鼻尖,轻笑道:“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温柔破涕为笑:“廊哥哥,我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我……我每年都回来上香,可是……可是从没……从没遇到过人。”温柔说话声音哽咽着,笑了,却还是不停地掉眼泪:“能见到你,我很开心。”温长廊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发顶,语气宠溺:“嗯,柔柔长大了,变漂亮了。”“是啊,变漂亮了。”随后过来的商燕洲,脸上露出一抹温润雅致的笑。温柔寻声望过去,然后惊喜一跳,很激动地扯着温长廊的衣袖:“商大哥!你也在!”温长廊:“是啊,你商大哥也在,对了,他们是?”温长廊指了指在温柔身后一脸茫然的一大一小。经过温长廊这么一提醒,温柔才反应过来,给他们介绍:“这是我丈夫,这个是我孩子,阿海,他是我哥哥,这是商大哥,哥哥的朋友。”叫阿海的男人长得很朴实,对温长廊露出一抹很憨厚的笑:“哥哥好!”温长廊对他笑了一下,然后低头看向才到自己膝盖处的小不点,抬头问温柔:“你儿子几岁了?这么可爱。”说到自己孩子,温柔笑得很温婉幸福:“三岁了,宝宝,叫舅舅。”温柔抱起孩子,教他喊舅舅。温长廊逗弄了一下孩子,然后就与他们一起走进了祠堂里。祠堂里很干净,那些牌位都被擦拭得一点灰尘都没有。温长廊有些感激地开口:“谢谢你,柔柔。”温柔轻笑:“谢什么,都是一家人,我只是在做分内之事而已。”温长廊嗓音沙哑,低喃:“是啊,都是一家人。”祭拜过后,他们又互相聊了一下分开之后的很多事情,温柔一度哽咽,情绪失控。“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根的人,就像浮萍,漂泊无依。曾经的亲人都不见了,只剩下自己,很孤独无助。”温长廊有些心疼地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柔柔,怪我吗,没有保护好你们。”温柔哭着摇头:“不怪,阿娘说,家人之间应该互相体谅,包容。”温长廊:“嗯,家人,柔柔,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彼此的家人。”温柔:“我们本来就是家人。”到中午的时候,温柔他们就要离开了,因为说家里的粮食没有人打理。走之前,温长廊给了她很多符箓,让她拿着,然后又叮嘱她逢年过节记得来深京商公馆找他。温柔都一一应了。最后,温长廊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块护身玉,将它戴在温柔孩子的脖子上“这块玉有我灵力加持过,不管过多少年,戴上之后都能保他平安。”“谢谢廊哥哥。”温长廊淡淡地笑了,他恨不得,把所以的好东西都塞给她,这个他亏欠了很多的妹妹。温柔走后,温长廊与商燕洲慢慢地朝山上走去,沿着熟悉的路来到他们当初来过的那秋千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