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换亲替嫁后，表妹哭着后悔了》 第1章 该不会是重生了吧? “……妈，我不嫁！” “大早上的，说什么胡话？” “我没说胡话，我真的不想嫁给沈晏了！” “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今天可是你们两姐妹结婚的大喜日子，哪有说不嫁就不嫁的道理？赶紧起来收拾打扮打扮！” “我不，我说了不嫁就是不嫁！” 昏暗的房间里。 刚从噩梦中惊醒的顾明月额头冒着密密麻麻的细汗，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就先听到了隔壁传来表妹和姨妈的声音。 什么结婚？ 什么大喜日子？ 还有，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 顾明月略显僵硬的转动了一下脖子，又是幻觉吗？ 下一刻，隔壁姨妈张桂华的声音继续响起。 “好了，别耍小性子了，我知道你是舍不得家里，舍不得我们，但嫁的又不远，你要是想家了，随时就回来。” 姜文珊：“妈，我没有耍小性子，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是绝对不可能嫁给沈晏的！” “姜文姗，今天大喜的日子，你别逼我抽你！” 张桂华明显有些生气了：“沈晏怎么你了？他虽然家底是差了点，好歹是退伍回来的，每个月还能拿五六十的补贴，你嫁过去日子差不了！再说了，你之前不还觉得沈晏挺好的吗？” 姜文珊：“那是之前！算我眼瞎，反正我是不会再嫁给他的，你想要我嫁，除非是我死了！” “你你你……” 张桂华被气的不行。 不会再嫁给他？ 为什么要用再？ 一墙之隔的顾明月听出了表妹姜文珊话里的漏洞。 她浑浑噩噩的打量了一圈，这间仅仅只放得下一张单人床的小屋子，觉得很是眼熟。 再顺着外面洒进来的微弱光线，她注意到了床边脱落的墙皮上，贴满了泛黄的旧报纸。 仔细一看上面的时间。 一九七六年五月十二号刊。 顾明月突然就想起来了！ 这，这不是自己少年时期，在姨妈家住了十来年的小屋子吗？ 自己怎么会在这儿？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脑袋发胀的顾明月还没弄清楚前因后果，隔壁姨夫姜宏平的声音传出。 “大早上的，今儿又是大喜的日子，你们母女俩在吵吵什么呢？” 张桂华：“姜宏平你来的正好！你来管管你女儿，她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我是管不了了！” 姜宏平：“怎么了？” 张桂华：“你女儿！这会儿说她不想结婚，不嫁给沈晏了！” 姜红平：“文珊啊，不是爸说你，马上都要结婚的人了，你脾气也稍微收敛点了……” “爸，我就是不要嫁给沈晏！” 姜文珊依旧还是坚持那套说辞。 姜宏平：“别胡闹，等会儿人家接亲的人就来了。” 姜文珊：“我不管，反正我已经说过了，我就是死也不可能嫁给他的！” “你不想结婚你想咋的？不想结你之前早点不说？哦这个时候了，亲戚朋友都要到家门口了，你说不结就不结了？我跟你爸的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依旧是姨妈张桂华的声音。 隔着门板，顾明月都能感受到，张桂华气极了。 “你小声点，别让周围的人听到了……” 姜宏平还是和记忆里一样，一如既往的好面子。 “听到就听到！” 张桂华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稍微压低了点声音，咬牙切齿的对姜宏平道：“你看看她一天天的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都是被你给宠坏了！” “我……” 不等姜宏平的话说完。 张桂华：“姜文姗我告诉你，今天这个婚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由不得你！” 姜文珊：“你们非逼着我去嫁是吧？行啊！我现在就出去跳河，哦不，我干脆就院子里，一头撞死，让周围邻居亲戚朋友都来看看，你们是怎么逼死我的！” 张桂华：“反了反了，真是反了……” “胡闹，你简直就是胡闹！” 姜宏平一把拉住想要夺门而出的姜文珊：“谁逼你了？你说说家里谁逼了？这门婚事儿当初不是你自己点头同意的？” 姜文珊：“我，我现在不想嫁了不行？” 姜宏平：“结婚当天，你说不想嫁了，这理由你自己听听，像话吗？” 姜文珊：“我……” 听到这儿，顾明月的意识开始回笼，发散。 她从小生活在北城，用家境优渥，衣食无忧毫不夸张。 直到十三年那年，家里被扣上了资本家的帽子，彻底被打倒，家里财产被人侵占，父母也被人活活逼死。 她是父母临死前偷偷安排了人，送到了远在南城的姨妈家。 这一住，就是十几年。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必多说，其中的艰苦，也只有自己时常在夜晚里想起父母，偷偷抹泪的时候才知道。 可顶着资本家的大小姐这样的身份。 顾明月知道，姨父姨妈愿意收留自己，已经是天大的恩情，自己多少也要学会懂事一点，谦让一点，凡事多忍耐忍耐。 可是，姨妈家的表妹姜文珊却像是天生和她不太对付。 事事都要跟自己比较，处处都觉得比自己强，告状排挤奚落等等，那更是家常便饭。 就连结婚也是，非要两人选在同一天。 顾明月知道，她是想显得比自己嫁得好。 毕竟沈晏是退伍军人，每个月部队补贴就不少，而且沈晏没有父母，嫁过去也不用被婆媳关系所拿捏，日子简直不要太好过。 以前她不懂这些，和世人一样觉得没父没母的，遇事儿都没人帮衬一把。 后面嫁给了许景明她才知道，婆媳关系，姑嫂关系，是多么令人头痛的事情，也知道姨妈为姜文珊选的人，确实是费了一番心思。 但是现在，怎么又说到结婚了？ 她们不都各自结婚好多年的吗？姜文珊都再婚了好几次…… 等等。 顾明月望着自己的双手。 年少时住过的小屋……糊在墙上的旧报纸……隔壁的姨父姨妈……根本不在一个城市的姜文珊…… 这么多重合的因素…… 自己该不会是，重生了吧？ 回到了十九岁这一年，自己和姜文珊结婚的这一天？ 第2章 表妹竟然想嫁前夫? 一九七九年，四月二十一号。 顾明月还记得，姨妈张桂华私下里专门托人看过，说这天日子好，宜结婚。 难道，自己真的是重生回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顾明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感受到痛意的她猛地抬起头，一颗心遏制不住的狂跳了起来。 “你好好跟我说说，怎么不想结了？” 隔壁，姜宏平还在耐着性子问姜文姗。 顾明月的记忆里，他确实不像别的男人重男轻女，相反他对姜文珊比对大哥姜文博更为宠溺。 姜文珊：“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 姜宏平：“沈晏欺负你了？” “也不算欺负……” 姜文珊回答的有些含糊。 姜红平：“那人家又没什么过错，为什么你说不想结就不结了？” 张桂华：“是啊，凡事儿都得有个由头，你说不结，那也得讲道理，说出个一二三来！” 姜文珊：“婚姻自由，我就是不想嫁了也不行吗？” “自由那也是在没定亲下聘之前！祖宗，这都什么时候了？礼都过完了不说，今天可是你们结婚的日子！” 张桂华恨铁不成钢的声音继续响起：“你用这个理由悔婚，你以后还想不想嫁人了？你猜外面的人知道了会怎么说咱们？你爹妈的脊梁骨都要因为你被人给戳烂直不起来了！” “有那么严重吗？” 姜文珊似乎不以为然。 张桂华：“你说呢！文珊你也不小了，就算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你也为我们考虑考虑，为你大哥大嫂还有肚子里的侄子考虑考虑！” 姨妈说的没错。 别说这年头，哪怕再过几十年，悔婚也是一件大事儿，更别说，还是在结婚当天悔婚的。 强压着重生带来的惊喜和不可置信，顾明月能听出来姨妈的苦口婆心，情真意切。 但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她依稀记得，姜文珊不是挺喜欢沈晏吗？ 光在自己面前都炫耀过好多回，说他长得俊，有力气，身材好…… 怎么突然说不嫁就不嫁了？ 上辈子，可没有这一出事儿。 难道说…… 顾明月想到姜文珊先前脱口而出的那声‘再’，加上现在这么激烈的反抗。 回想起，姜文珊和沈晏结婚没几年，沈晏就出了意外死了，还赔了不少钱。 拿到赔偿金的姜文珊也守了一段日子，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另外一个男人勾搭上被人发现了，然后结婚离婚反复了好几次。 每次都要在自己面前装，她现在过的有多好。 并耀武扬威的炫耀她的肚子，说这胎是男孩还是女孩。 顾明月知道，她是过的不好的。 真的过的好，能反复离婚再结婚吗？ 可偏偏，她又是真的羡慕姜文珊的，羡慕她能怀孕，能生，转眼孩子都好几个，而自己还一直被婆家骂是不不下蛋的母鸡…… 脑子逐渐变的清明的顾明月拉回思绪。 难道说，姜文珊跟自己一样，也重生了？ 接下来的话，更加印证了顾明月的猜测。 “不是我不为你们考虑，只是……” 说到这里，姜文珊像是停顿了下：“只是你们不知道，沈晏他就是个短命鬼！根本活不长的！” 姜宏平：“胡说八道！” 姜文珊：“真的，我现在说了你们肯定不信，等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张桂华：“以后的事儿你现在就知道了？你真当我跟你爸傻，好糊弄是不是？” 姜文珊：“不是……” 张桂华：“姜文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小就爱说谎，以前为了跟明月争点东西，什么谎话你张口就来！现在又是这样！” “你现在说这些干什么？” 姜红平语气里似乎有点不满。 顾明月一愣。 原来自己和姜文珊的那些矛盾摩擦，姨妈都知道啊！ 听姨夫那意思，大概他也是知道姜文珊对自己做的那些事儿，并默许的。 上辈子自己傻傻的，居然都不知道这些。 “你们现在不信就算了！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姜文珊大概觉得和他们说不通，话锋一转：：“你们想今天顺利的结这个婚也可以，除非我嫁的是许景明！” 一句话，把屋里屋外的都给震惊了。 她居然想嫁给许景明？ 顾明月的第一反应是笑了！ 无声的大笑，笑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原来，姜文珊是在这儿等着！ 她想嫁给谁不好，偏偏想嫁给许景明？ 也是，在外人眼里，许景明长相不差，斯斯文文的，还有正式工作，条件确实不算差。 最重要的是—— 他是将来的南城首富！ 还是那个外界传言和妻子恩爱不移，哪怕多年未育，却一直不离不弃，世人眼中好男人的典范！ 顾明月擦了擦眼角的泪。 可事实上，外人知道的，只是他想让外人知道的那些而已。 和许景明结婚这么多年，受了多少苦，咽下多少泪，平白遭受了多少委屈，甚至最后还搭上了自己一条性命的顾明月，才知道其中的苦楚。 特别是现在提到许景明这个名字，她就恨的牙痒痒！ 门外。 刚到的姜文博和杨立秋也没想到，他们一来就听到了这么重磅的消息。 哪有人结婚当天，想要改嫁表姐的男人？ 姜文珊脑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这跟换亲有什么区别？ “你疯了！” 张桂华更是脱口而出。 “我没有！” 姜文珊理直气壮的反驳：“是你们非逼着要我结婚的……” 张桂华：“那你就能这样乱说吗？” 姜宏平：“文珊，许景明可是明月的对象！” “那又怎么了？他们不还没有结婚吗？” 姜文珊毫不在意的继续道：“再说了，他娶顾明月是娶，娶我也是娶，顾明月就她一个人，我起码还有你们，不是更好吗？” 张桂华：“你，你简直是恬不知耻！” 姜文珊：“反正要么我嫁给许景明，要么我今天就死在外人面前！” “你以前跟明月争点什么小东西小玩意儿就算了，现在居然连人都要争，你这个，这个……” 张桂华气得一时说不出骂人的话，怒道：“我看你也不用结什么婚了，我今天干脆打死你，就当给沈家赔罪了！” 第3章 这辈子要把她的一切都抢过来 “好啊！那你就打死我！今天我跟顾明月都不用结婚了，顺带让周围邻居，亲戚朋友尽管看咱们家笑话算了！” 姜文珊破罐子破摔。 反正她不好过，也不会让顾明月好过！ 就她顾明月天生命好，就算小时候家里遭没了，结果就因为嫁对了人，以后依旧是吃着山珍海味，出门车接车送的豪门阔太太！ 凭什么？ 门外的姜文博和杨立秋对视了一眼。 杨立秋给姜文博使了个眼色，姜文博这才后知后觉的开口。 “爸，妈。” “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我们刚来！” 话一说完，两边都发现自己说错话了。 张桂华觉得自己是被气糊涂了，两个妹妹今天结婚，作为大哥大嫂，他们肯定是要来的。 杨立秋悄悄拍了姜文博一下。 什么叫他们刚来，这么一解释，不就是在说他们刚刚都听到了吗？ 姜宏平：“你们来的正好，赶紧劝劝你妹妹。” “文珊……” 杨立秋刚想试探的开口。 就被姜文珊打断了：“谁劝我都没用！要么你们今天打死我，喜事变丧事儿，要么让我嫁给许景明，皆大欢喜！” 姜文博：“文珊，做人不能这样……” 姜文珊反问：“我哪样了？” 她只不过是在为自己今后的幸福争取，有什么错？ 现在又不像以后，是什么谈恋爱再结婚；现在结婚前双方就见过几回，压根不算熟不说，也没有什么感情基础，换一下有什么关系？ 她要是真的再嫁给沈晏，那就是纯粹白白搭上了自己一辈子！ 许景明多好啊！ 长得好，以后更是富不可言！ 想想上辈子，他对哪怕不能生的顾明月都死心塌地的。 就连有次自己主动上前勾搭，他都不理会，还把衣服给她披上，想想这事儿她还有点来气。 不过，现在好了。 老天给了她机会重生了。 这辈子，只要自己嫁给了许景明，那么将来的豪门阔太太是自己，被许景明爱护的人也只能是自己！ “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过分了？” 姜文博皱着眉头继续道：“不仅对不起沈晏，也对不起明月！明月可是你的亲表姐，你这样做有没有问过她的想法？” 是啊！ 姜宏平和张桂华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在这里争论了半天，明月不在，应该还在隔壁睡觉。 张桂华本来是想先喊完文姗，再叫明月的，结果闹出这种事儿…… 姜宏平：“要不要问问明月的意见？” 张桂华：“问什么问？不用问了！这事儿我不同意！” 姜文珊：“妈，我可是你亲生女儿，你怎么能这么偏心？” 张桂华：“你居然还说我偏心？你瞧瞧你自己干的这是人事儿吗？” 姜文珊：“我……” “姨父，姨母。” 顾明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大哥，大嫂。” 杨立秋：“明月……” 张桂华：“明月，你是什么时候醒的？” 顾明月：“刚才醒的。” 她和姜文珊的房间就一墙之隔。 严格来说，中间连墙都算不上，只是用木板隔开了而已，平时翻身的动静太大都能吵到对方。 为此，姜文珊以前没少抱怨。 顾明月估计早就被吵醒了，该听的也都听到了。 在场的人显然都想到了这点，一时之间脸上神色各异。 张桂华：“明月你别多想，文珊刚刚就是说着玩的，你们两个的婚事是早就定好了的，哪能说改就改？” 姜文珊：“妈！你怎么能……” 张桂华呵斥：“你闭嘴！” 姜文珊不甘心。 剜了站在门口的顾明月一眼。 橘黄色的灯光映衬在她的脸上，好看确实是好看。 大约是刚起床的关系，她的头发披散着，又给她增添了一种别样的美感。 或许重生之后，心态有些不一样了，姜文珊眼里从最开始的惊艳嫉妒，转变成了复杂得意。 顾明月上辈子过的再好又怎么样？ 这一辈，她一定会把这些东西都抢过来！ 顾明月也注意到了姜文珊眼底的情绪。 这一刻，让她无比确定了，姜文珊确实和自己一样，是重生了。 她垂下眼睑，不想像姜文珊一样把自己的秘密暴露出来。 早在寄人篱下十几年的时间里，她就学会把所有的心思都藏起来，不让外人轻易窥见，更别说重来一回了。 刚刚在隔壁她就想过了。 既然姜文珊这么想嫁给许景明，那么自己就成全她好了！ 正好，她这辈子一点都不想和许景明这种人渣扯上关系！ 如果可以，她甚至恨不得对他扒皮抽筋，也让他尝尝不得好死的滋味儿！ 顾明月深呼吸一口气。 她在心里默默地告诫自己，没关系，来日方长。 “姨父姨母，先前你们的话我也听到了。” 顾明月收敛起了自己的情绪，抬起头，眼里似乎含着泪：“我知道，姨父姨母收养我了这么多年，我无以为报，如今表妹既然看上了许景明，想要跟我换亲，我，我愿意把人让出来……” 张桂华：“明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顾明月：“姨母，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我不想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可……” 张桂华犹豫了。 特别是看着楚楚可怜的顾明月，不由想到自己的亲姐姐。 在长相上面，明月确实是没得挑，周围谁看到她，不夸一声样貌好？甚至比她姐当年更出挑。 可偏偏自己护不住…… “既然明月都同意了，那么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 姜宏平适时的开口了，他瞥了一眼顾明月：“不管是沈晏还是许景明，两个小伙子都不错，嫁谁不是嫁。” 张桂华：“话怎么能这么说？” 姜宏平：“怎么了？难道你真要闹的大家都知道，真要让大喜的日子变……” 大概是考虑到后面那两个字不太吉利，姜宏平硬是没说出来。 呵。 顾明月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她这个姨父还真是既偏心又自私啊！ 姜文珊连忙道：“爸说的对，她自己都同意了，妈你就让我嫁给许景明吧！大不了到时候我把我的嫁妆分她一点！” 第4章 希望她后面还能笑出来 反正现在这点小钱，她也看不上。 没想到，顾明月这回还挺识趣的，省得自己多费口舌了。 姜文珊抬了抬下巴，不管怎么说，顾明月当初一穷二白的投奔到自己家，自己家又养了她这么多年，她就应该懂事儿一点！ 张桂华看了他们父女一眼。 他们怎么能这么轻易的说出这种话？ 可她心里也清楚，家里的事儿，她不完全说了算，事到如今这样或许是最好的…… 她愧疚的看了眼顾明月，抿了抿唇，一时没有吭声。 姜文博：“爸，这……” 姜宏平：“行了，就这么定了！你们赶紧收拾准备，等下接亲的人来了还没收拾好，是要被看笑话的！” 随着姜宏平发话，这事儿一锤定音。 姜文珊脸上的喜色溢于言表，藏都藏不住。 “明月……” 出来后，大嫂杨立秋同情的握着她的手：“你也别太难过了……” 顾明月摇了摇头：“没事儿的大嫂。” 她不难过！ 她心里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真希望姜文珊嫁过去之后，还能像刚刚这么高兴。 杨立秋：“沈晏那小伙我见过，确实也不错，妈亲自挑的人，不会差。” “嗯。” 顾明月随意的应了声。 不知道他们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说服她，还是说服自己？ 有时候，她觉得人性很复杂，很自私，又很喜欢和稀泥。 如果她没有重生，如果她没有经历上辈子那些事儿，经过这一遭，那么这会儿她应该是非常难过的。 但没关系，她马上也要脱离这个囚笼了。 “明月……” 姜文博也过来了。 “我没事儿的，大哥。” 顾明月故意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看得姜文博两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刚想说点什么，屋里就响起了姜文珊的声音。 “大嫂，大嫂！” “怎么了？” 杨立秋探头问道。 姜文珊：“你快过来帮我看看，我今天穿什么好？” 穿什么是早就定了的。 她们结婚当天穿的衣服，是提前就做好了的。 顾明月知道，姜文珊现在无非就是看不惯大哥大嫂围在自己这边，想把人抢过去而已。 她轻嗤一声。 姜文珊真是一点没变。 在这种小事儿上，还要和自己争…… “这就来。” 杨立秋应完，有点愧疚的看向顾明月：“明月，我……” “大嫂你先去吧！” 顾明月依旧是好说话的模样。 都是小姑子。 姜文珊还是亲小姑子。 不用过多的权衡利弊，杨立秋转身就过去了。 不一会儿，姜文博也被姜宏平叫走了，像是要商量什么。 顾明月也不在意。 再次坐回自己那间小屋子。 脑子里不自觉的闪现出，曾经在这间屋子里生活过的点点滴滴。 当她被姜文珊排挤了，被姨父姨母教训了，觉得被整个世界孤立了，很多时候也是这么坐着，或者躺着望着墙壁，又像是望着远方发呆。 她羡慕别人有父母，有父母的疼爱。 也羡慕姜文珊可以在自己家的肆意妄为。 而自己始终只是一个融不进别人家里的外人。 如果，如果她要是重生在父母还在的时候就好了。 这样无论如何，她也要把父母保下来，哪怕一家人吃糠咽菜，起码能团团圆圆。 可顾明月的内心深处又很清楚，人不能这么贪心。 老天愿意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已经非常非常的感恩了…… “怎么灯也不开？” 张桂华把墙边的灯拉开。 顾明月被灯光刺了下眼，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 “还没开始梳妆打扮？” 张桂华看她还坐在床边。 “姨母。” 适应光线的顾明月放下手，眼睛还是冒出了点生理泪水。 “我知道，今天这事儿是委屈你了。” 张桂华还以为她哭了，坐在她旁边，心疼又愧疚的握着她的手：“是我这个当姨妈的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大姐，我……” 顾明月：“姨母，你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很多时候，你也很为难。” 这句话不是说假的。 比起姜家的其他人，这个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姨妈，确实算是对她最好的了。 张桂华看她这么懂事，心里更加愧疚。 转头抹了抹眼泪，才从兜里掏出东西，并小声道：“这个你拿着。” 顾明月：“这是？” 张桂华：“给你的嫁妆。” 顾明月：“不用了姨妈，我……” “收着。” 张桂华硬塞到她手里，继续道：“这是我单独给你的，还有就算换，换亲了，那么原本给文珊的那份，就是你的了。” 让她带着姜文珊的嫁妆嫁到沈家？ 意思是，她和姜文姗除了换个人，明面上的东西却不变？ 顾明月还没来得及说话。 张桂华又道：“你姨父的意思是，等下两家接亲的人来了，你们俩稍微遮一遮，不然大庭广众的闹出来，也不太好看。” 顾明月瞬间就明白了。 姜宏平估计是觉得换亲这种事儿不好和沈家，许家说。 不如来一出上错花轿的把戏，他们假装不知道，等婚一结，两边人都到娶家了，再反悔也来不及了。 以后，这么将错就错了。 张桂华：“明月，这事儿是姜家对不住你，但姨妈希望你和文珊嫁过去之后，都能过的好好的。” “嗯，我知道。” 顾明月捏着钱，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刚刚都商量好了。 这时，隔壁姜文珊和杨立秋的声音传了过来。 “嫂子，你说我戴这个好看吗？” “好看。” “那这个呢？” “也挺好看的。” “我都戴上怎么样？” 姜文珊拿着头花，对着镜子比划。 她虽然长得没顾明月好看，但也不差。 只要稍微打扮一下，看她今天晚上不把许景明迷的不要不要的！ 听着对话，顾明月和张桂华都能感受到姜文珊语气里的兴奋。 顾明月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张桂华只脸上无光，转头道：“时间也不早了，明月，我给你梳头吧！” “好。” 顾明月坐好。 任由张桂华收拾，心里并不怎么在意。 这年头结婚很简单，有条件的就做一身新衣服，没条件的穿一身干净衣服，别一朵大红花就行了。 第5章 大婚，快把盖头拿过来 没那么讲究。 但顾明月没想到张桂华的手艺很不错。 把她的长发都挽了起来，辫成发髻，大红花别在了偏左侧，正面能看到一半的花蕊。 最主要的是，普普通通的大红花别在她头上并不显得艳俗，反而给她偏素白的脸上增添了一丝气色，显得人比花娇。 倒真有几分结婚的那种喜气了。 上辈子结婚的时候，姜文珊的头发好像就是姨妈梳的，她当时还羡慕了一下。 没想到，这辈子换成了自己。 张桂华：“怎么样？” 顾明月举着镜子：“好看。” 只可惜，她再也没有上辈子结婚时的那种憧憬和喜悦了。 “确实是好看。” 张桂华站在她面前，仔细端详了一下，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主要还是你长得好。” 顾明月抿嘴笑了笑。 可能是他们家的基因好吧！ 无论是自己，还是张桂华，亦或者是姜文珊，长相都不差。 张桂华：“再涂点口脂吗？” 顾明月：“不用了。” 现在的口红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有股劣质的香精味，她不喜欢。 张桂华：“不用也行，这样已经很好看了，时间过的真快啊，一晃你和文珊都长大了，要出嫁了都。” 刚感慨完。 隔壁的姜文珊显然是听到了。 “妈，快把口红拿过来给我用一下。” “来了。”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而且马上就要结婚，成为别人家的人了。 张桂华应，完转头对顾明月叮嘱道：“你先把衣服换了，我等会儿再过来。” “嗯。” 顾明月拿出放在一旁的新衣服。 姜家的条件在城里不算太差，毕竟姨父姜宏平是厂里的小领导。 这回也没有在结婚的新衣服上苛待她，她和姜文珊的衣服都是同一块料子做的，款式也是差不多的布拉吉。 自从去年开放了。 人们在穿衣打扮上也逐渐自由了一些。 顾明月穿上红色连衣裙。 刚重生回来，就要告别住了十几年的小屋子，成为别人家的媳妇儿了。 虽然都是寄人篱下的生活实际上，还是不同的。 希望等沈晏没了之后，自己就能拥有真正的自由…… 姜文博：“好了没，文珊和明月都好了没？” 杨立秋：“好了好了。” 姜文博：“快点，两家接亲的都来了！” “来了来了！” 张桂华急急忙忙跑到这边，催促道：“明月，快点，许，不对，沈家接亲的来了，你赶紧把帕子拿着！” “嗯。” 顾明月捏着帕子。 一出门，就撞上了同样打扮好的姜文珊。 她今天显得特别浓重艳丽，不仅戴了大红花，还描了眉，画了眼线，涂了口红，全然一副盛装出席的模样。 姜文珊也看向顾明月，朝她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大概是心情好，没有挤兑，而是破天荒的道：“你是表姐，你先走前面吧！” “好。” 顾明月也不谦让。 一出来，就看到了站在外面，被亲戚朋友邻居围住的许景明和沈晏。 两人像是认识，又像是不甘示弱，都骑着自行车来接的亲。 顾明月知道，沈晏的自行车可能是自己的，而许景明的却是借来的。 她不由自主的多看了一眼许景明，这个时候的许景明偏瘦，还有种意气风发的少年感。 大概是沈晏人高马大的，看着有点凶，小孩子都围在了许景明身边，吵着要喜糖，他也笑着给。 这一瞬间，让顾明月不由想到了上辈子他们刚结婚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们也有过一段还算甜蜜幸福的日子，只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烂就烂掉了呢？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没有真正的看透过这个人。 转头之际，许景明像是看到了她，眼睛微微一亮，脸颊也有点泛红，像是想说点什么。 顾明月没和他对视，直接走开了。 沈晏也注意到了屋内的她。 礼貌性的没有多看，而是立马移开了视线。 恰巧走开的顾明月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后一步走出来的姜文珊止不住的朝外面张望，注意到人群里的许景明时，脸颊更是止不住的泛红。 还是一旁的杨立秋提醒了下她，她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视线。 接下来就是亲戚朋友的添妆送礼。 大多都是些毛巾，帕子，或者自己锈的一些小东西，还有一些夸赞，吉祥话之类的。 顾明月和姜文珊边收边道谢。 直到人群里冒出一个大眼睛的圆脸少女冲她挥手。 “明月！” “芳如？” 顾明月看到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立马上前：“你怎么来了？” 赵芳茹：“你结婚这么大的日子，我肯定要来啊！” 顾明月：“谢谢你。” 赵芳茹：“咱俩之间说什么谢不谢的？” “也是。” 顾明月笑了。 芳如还在，也活的好好的，太好了！ 赵芳茹：“明月，你今天真好看！” 她刚刚老远就看到了，一身红色布拉吉的明月真的是太美了！ 顾明月：“瞧你这话说的，我以前就不好看了？” 赵芳茹：“不是不是，以前的你也好看，你一直都很好看，只是今天特别好看！” 顾明月：“谢谢。” 赵芳茹：“你怎么又跟我道谢？” 两人对视着，不由同时笑出了声。 赵芳茹算是她以前唯一的朋友了。 上辈子因为一场意外，人早早的就没了。 或许，这辈子，她能阻止这场意外的发生…… “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 “新郎在外面都等急了，是不是该让人进来了？” “是啊，两个大小伙在外面脖子都伸长了！赶紧让他们进来吧！” 人群里有人催促道。 “让他们再等等，这不还没到点吗？” 姜宏平一副舍不得闺女的模样，转头就问姜文博：“东西买回来了吗？” 姜文博：“快了应该。” 姜宏平：“你赶紧去催催，马上就到吉时了，别耽误了！” 姜文博：“好！” 他出去没一会儿，就跑了回来：“回来了，爸，东西买回来了！” 姜宏平：“快拿过来，让你两个妹妹盖上！” 第6章 胆子很大，脸都红了 “这是啥啊？” 旁边有人不解的问。 姜宏平：“红盖头。” “哎哟，这都什么年头了，还盖什么盖头？” “是啊，都改革开放了，咱们也不兴以前那套了！” “两个新娘子都这么好看，让她们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呗！” 旁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 姜宏平：“那怎么行？这是我们老姜家留下来的传统，不能丢，盖头盖好了，结婚以后才能顺顺利利的白头到老！” “哟，还有这种说法呢？” “一个盖头而已，不耽误事儿。” “盖也没啥，就是外面那些看热闹的人就看不到新娘子咯！” 听着旁边的打趣声。 顾明月和姜文珊被拉到一边，盖盖头。 她猜测，多半是因为今天人太多，帕子挡脸操作不了，容易被人看出来，姜宏平只好临时换了个办法。 不仅简单，还最管用。 盖头一盖，顾明月的眼前就只剩下了一片红色。 “新郎进来了！” “新郎来接新娘子咯！” 一阵热闹起哄中，顾明月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 “小心！” 还好赵芳茹过来扶住了她，并塞了一个东西过来：“明月，这是我送给你的新婚贺礼。” “谢谢。” 顾明月来不及看，只能捏在手里。 张桂华和杨立秋对视了一眼，两人一人牵了一个，朝人群中的沈晏和许景明走去。 “明月，别怕。” 张桂华牵着顾明月，在她耳边小声道：“嫁过去就好好的过日子，沈晏这小伙子人还是不错的，当过兵，人品也好。你嫁过去要是受了什么委屈，随时回来，姨妈给你撑腰，知道吗？” “嗯。” 顾明月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是真的有点鼻酸。 “嫂子，咱们没走错吧？” 同样盖着盖头的姜文珊问道。 “没有，你放心吧！” 杨立秋忍着被她捏痛的手。 姜文珊毫无察觉，只觉得一颗心怦怦直跳。 终于！ 这辈子她终于要嫁给许景明了！ 上辈子，她和沈晏结婚当晚，沈晏就说有事儿走了，后来更是三天两头的都在外面忙，也不着家，都不知道整天在干什么。 要不是因为他这样，自己也不可能背着他在外面乱来…… 还好，这辈子轮到顾明月了。 她等着吧！ 将来不是守活寡就是守寡！ 姜文珊高兴，顾明月也很高兴。 姜文珊大早上闹了这么一出，对她来说简直是太好了！ 让她不费吹灰之力，也不用绞尽脑汁就摆脱了这门婚事，摆脱了许景明！ 都重生了，谁还想再嫁渣男前夫？ 沈晏是个短命鬼那又怎么样？ 只要他一死，自己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既然重来一辈子，她可不想再被困在婚姻这座围墙里，哪怕自己在背后劳心劳力，在世人眼里，功劳依旧是男人的。 最终还落下个那样的结局…… “沈晏，我把文珊交给你了！” 盖头外面，张桂华的声音响起。 “伯母，你放心吧！” 这应该就是沈晏的声音。 “傻小子，这个时候了，还叫什么伯母？”旁边有人笑话道。 “……妈。” 沈晏懂事儿的叫了声。 “诶。” 张桂华应下，转头轻声对顾明月道：“文珊，你就跟沈晏去吧！” “嗯。” 顾明月从盖头下面看到伸过来的一只略显粗糙的大手。 她避开了手掌，搭上了他的胳膊，触摸到的那一刻，她脑海中只想到了一个词，强劲有力。 “外面人多，你小心点。” 沈晏略显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嗯。” 不知道是不是他突然靠的太近了，顾明月觉得耳朵有点痒痒，不自觉的往旁边稍微避了一点点。 沈晏察觉到她的动作，站直了身子，没有再多说。 顾明月就这么跟着他走，大概是有他护着，周围的人倒没怎么过来闹。 “明月。” 从杨立秋手上接过人之后，许景明高兴的攥住对方的手，略显激动的道：“明月，我终于娶到你了！” 盖头下面的姜文珊听他叫着顾明月，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她在心里默默的劝自己，没关系，反正这辈子和许景明结婚的是自己，将来在许景明枕边的，也只有自己！ “瞧许家这小子急的！” “多半是刚刚在外面等太久了！” “哎哟，有啥不该说的话，等到了今天晚上你们再慢慢说呗！” 许景明听他们调侃，更加不好意思，脸也不自觉的更红了。 他转头对杨立秋道：“大，大嫂，那我就带明月先走了……” “嗯，慢点。” 杨立秋叮嘱道。 眼里却不自觉的浮上了几分担忧。 许景明看起来，好像很喜欢明月的样子，他要是知道今天和他结婚的是文珊，不知道会怎么样？ 哎，是好是坏，都是文珊自己选的。 望着女儿和侄女出嫁，张桂华忍不住低头抹了抹泪。 “结婚是好事儿，别哭别哭。” “大喜的日子，咱们应该高兴点！” “是啊，文珊和明月后天就回来了……” 那能一样吗？ 回门了，女儿侄女都是别人家的人了，要跟着人家再回去的。 前面的顾明月隐隐听到了后面大家劝张桂华的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 沈晏注意到她停下。 “没怎么。” 顾明月回过头。 这次，义无反顾的上了沈晏的自行车后座。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抓着沈晏微微发热的衣服，迎着风，朝新的方向驶去。 “明月，等下你得抓紧了。” 自行车上的许景明回过头道。 “为什么？” 坐上去的姜文珊问。 许景明有点不好意思：“因为那个，我刚学的自行车，骑的还不是很熟练，所以你一定得抓紧我了，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姜文珊直接抱上了他的腰。 本来许景明还觉得今天明月的声音听着好像有点不对？ 但在姜文珊这一举动下，他瞬间爆红了脸，什么都忘在了脑后。 “这小两口真是……” “没看出来呀，明月这丫头胆子还挺大！许家那小子脸都红了！” 第7章 会不会太快了? “哎哟，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跟我们以前不一样咯！” “那肯定，都什么年代了？咱们新时代的女性就应该这样，胆子大一点，自己男人怕什么！” 结婚这样的大喜日子，大家普遍都很宽容。 但也不乏有那么一两个看不惯的，觉得不知廉耻，只是没明说。 知道内情的姜家人，脸色却不太好看。 这好歹还是在外面，她也不知道注意一点，让人笑话！ 特别是张桂华皱紧了眉头，文珊这丫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等回门的时候，得好好说说她！ 在周围人的笑声和打趣中，许景明歪歪扭扭的骑上自行车。 他忍不住望了一眼，载着人已经走了一段路的沈晏，暗自咬了咬牙，才把自行车逐渐平稳了下来。 姜文珊贴在许景明的背上。 盖头下面，扬起的嘴角一直都没下去过。 压根顾不上身后的家人，坐在自行车上，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四月的天不冷不热。 微风吹起顾明月的裙摆。 她盖着盖头看不到外面，路上却有不少人频频朝他们投向目光。 结婚嘛，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只是突然，沈晏来了个急刹！ 由于惯性，顾明月一头撞上了沈晏宽阔坚硬的后背。 沈晏回过头：“前面刚刚跑过去了一个小孩，你没事儿吧？” “没……” 顾明月捂着鼻子。 眼泪花儿已经在眼里打转了。 他的后背怎么这么硬啊！撞上去也太疼了！ 沈晏：“是不是撞痛了？” “唔……” 顾明月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万一说太多，还没到家就暴露了怎么办？ 沈晏伸出手：“要不我看看？” “别。” 顾明月挡住了他。 两人不经意的触碰，那一刻仿佛有电流闪过，让彼此心头猛的一跳。 顾明月飞快的收回自己的手：“先回家，回家再说吧！” “好。” 沈晏还以为她是害羞。 收回手，回过身，默默的加快了踩自行车的速度。 两人一路无话。 直到出了主干道，路上的人越来越少了，沈晏忍不住开口。 “……会不会太快了？” “你说什么？” 坐在后面的顾明月没有听清。 “我说，速度会不会太快了？” 沈晏只好把身子往后点，重复了一遍。 紧紧拽着自行车后座的顾明月：“还好。” 沈晏：“要是怕的话，你可以抓紧着我。” “好。” 顾明月犹豫了一下，还是抓上了他腰间的衣服。 可能是今天的白衬衣比较透，好久没坐自行车有点紧张的顾明月刚抓紧，沈晏背上的肌肉线条就显露了出来。 随着盖头被风微微吹起。 顾明月看了一眼，嗯，身材还挺好的…… 沈晏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依旧脸不红气不喘的踩着自行车。 “那个，有件事情，我想提前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 顾明月脑袋往前伸了伸。 故意稍微压了压自己的嗓子，避免被他听出来人不对。 沈晏敏锐的察觉出来她的声音不太对，还以为她刚刚撞到了还难受，微微皱了皱眉：“马上到家了，还是回家再说吧！” “好。” 不一会儿，自行车停下。 有了提前通知，这次顾明月留了个心眼，没有撞到哪里。 停稳后的沈晏刚准备去扶她，发现她已经自己下来了，也没说什么，自顾自的把自行车停在了墙边。 “沈晏回来了？” “新媳妇儿也回来了！” “哟，嫂子怎么还盖着盖头啊！掀开让我们瞧瞧呗！” 屋里的人像是听到了动静，纷纷探头出来打趣笑道。 顾明月看不到人，只能从声音上辨别，这些人都是男的，让她下意识的蹙了蹙眉。 “都一边去！” 他媳妇儿他自己都还没看到，怎么可能掀盖头先给他们看？沈晏打发完人，转头对顾明月道：“别理他们，我先带你进去。” “嗯。” 顾明月看不清路，又是第一次来，只能再次搭着沈晏的胳膊。 走路间盖头晃动，顾明月注意到他的手又大又粗糙，和许景明那种秀气的长相身材，截然相反…… “有台阶，慢点。” 耳边响起沈晏的提醒声。 顾明月‘嗯’了一声，跨过门槛，跟着他继续往屋里走。 进了里屋，屋子不大。 大概是两人隔的比较近，顾明月能清晰的听到身旁沈晏的呼吸声。 “我看看你的鼻子……” “不用。” 顾明月立马闪躲拒绝。 大概是觉得自己反应有点过激，她又连忙改口道：“你先去招待外面的客人吧！” 沈晏：“也不算什么客人，就是几个朋友，以后你就知道了。” 顾明月：“朋友也不能太怠慢。” 她刚刚听声音，就感觉外面的人不是很多。 不过沈晏无父无母的，亲戚朋友少，也正常。 沈晏像是犹豫了一下：“行，那我先去招呼他们，你在屋里坐一会儿，要是饿了，旁边桌上有吃的。” “好。” 顾明月坐着没动。 一直留意着动静，确定沈晏人出去了，屋里只剩自己，她才松了口气。 人大概就是越心虚越容易紧张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和沈晏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他的压迫感有点强。 而且，她也确实是饿了。 早上经过姜文珊的一番折腾，压根就没吃上东西，匆忙收拾完就出了门。 顾明月掀起盖头，打量了一下屋里。 嗯，整体来说还算整洁，就是家里未免过于简单了。 里屋除了一张床，一个桌子，一口箱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但沈晏家里不算小，刚刚他们进来的时候，好像还经过了堂屋，说明家里起码有两间房，比许景明一大家子都挤在一间屋子里的情况要好太多了！ 顾明月在桌上拿了块桃酥。 想着等沈晏招待完人，该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局面。 没想到桃酥还没吃完，沈晏就进来了，顾明月急急忙忙的把盖头盖上，又擦了擦嘴，赶紧坐好。 “那什么……” 沈晏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有事儿吗？” 顾明月直接问道。 沈晏：“嗯，临时出了点事儿，我得出去一趟。” 第8章 办事儿都得小心翼翼的 “现在？” 顾明月继续问道：“很急的事儿吗？” 沈晏：“情况确实比较紧急……” 顾明月：“那你快去吧！” “……好。” 沈晏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还以为要解释一番，没想到她这么通情达理，刚转身走了没两步就停了下来，像是承诺道：“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正事儿要紧，你先忙你的。” 正好，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 沈晏：“那我走了。” “去吧！注意安全。” 虽然沈晏后面会出事儿，但不是现在，应该还是安全的。 说起来，沈晏今年也不大，年纪轻轻的没了，还是有点可惜的，顾明月在心里感叹了下。 “我都说了你别去了。” “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我们去就行了。” “是啊，等会儿嫂子一个人在家，万一不高兴了怎么办？” 外面的人看沈晏出来了，纷纷劝道。 沈晏：“你们嫂子不是那样的人。” 依他看，她好像巴不得自己快点出去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 “那也不能……” “少废话，时间不等人，赶紧走吧！” 没办法，在沈晏的带头之下，几人直接出了门。 等他们一走，家里就彻底安静下来了。 顾明月这才扯下盖头，舒了一口气，终于轻松了！ 她先是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几口缓解了先前吃桃酥的甜腻，顺便在沈家转了一圈。 沈家确实不小。 三间正屋带一个小院子，虽然旧了点，没有筒子楼那么新派，但里里外外收拾的也还算齐整。 在顾明月看来，这种房子住着可比筒子楼好多了。 她上辈子可是吃过住筒子楼的亏，特别是一家子人多的情况下，既拥挤又不方便。 也就这年头大家觉得筒子楼好。 “哟，这就是新媳妇儿啊？” 一个大婶端着碗出现在门口。 “你是……” 被惊了一下的顾明月回过头。 那婶子笑呵呵的走近：“我是隔壁的婶子，姓蔡，壮壮说你没吃东西，怕你饿了，走之前特意让我给你煮了碗面送过来。” 顾明月：“壮壮？” 蔡婶子：“就是你家沈晏！” “哦~” 顾明月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没想到沈晏还有个这名字呢？ “壮……” 蔡婶子可能觉得当着新媳妇儿的面说这个有点不好意思，于是改口道：“小晏小时候长得瘦瘦巴巴的，他爸妈怕活不长久，后来就给他取了个小名儿，你看他现在长得多壮！” 好像确实很壮。 怪不得人家常说，贱名好养活。 在心里感慨完的顾明月赶紧接过碗：“谢谢蔡婶子。” 碗里是细面，一看就是精细粮，上面还铺着一个煎得黄澄澄的荷包蛋。 没想到，沈晏心还挺细的，知道自己还没吃东西。 “客气啥。” 蔡婶子打量着她，忍不住感叹：“哎哟，你这姑娘长得也太好了，小晏的命是真好啊，娶了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顾明月低着头，没有吭声。 这婶子应该没见过姜文珊，所以不知道也正常。 “你赶紧吃吧，不然面该坨了！” 蔡婶子知道新媳妇儿脸皮薄，催促道。 “好。” 顾明月端出凳子，让两人坐下。 刚夹起面条尝了一点，意外发现味道还不错：“婶子你这面是怎么做的？酸酸辣辣的真好吃。” “我平时喜欢用泡菜泡辣椒啥的一起炒炒，然后放在里面当个作料调个味儿，你要是喜欢这个，回头随时到我家坛子里舀去！” “好，谢谢婶子。” “你别客气，怎么说我也是看着小晏长大的。” 蔡婶子望着屋子忽然感叹：“说起来啊，小晏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父母就没了，后面稍微大点就去当了兵，一走就是好些年，家里都空了好久！” 原来沈晏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没有了啊！ 顾明月：“那他没有别的亲人了吗？” “有啊，一些叔叔伯伯的，但都不是个东西，不提也罢！” 蔡婶子摆了摆手，继续道：“现在好了，小晏退伍回来了，媳妇儿也娶上了，回头再等你们生几个孩子，这个家就热闹起来了，小晏父母知道了，在下面也能安息了！” 顾明月夹面的手忽然一顿。 蔡婶子：“怎么了？是不是面凉了，不好吃了？” “不是。” 顾明月摇了摇头。 “那你先吃着，回头我再来！” 蔡婶子撑着膝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 送走蔡婶子。 顾明月有些食不知味。 孩子啊！可惜，她生不了！ 上辈子就是因为自己从来没怀上过，被许家人一直骂是不下蛋的母鸡。 刚开始许景明会护着她，她心里感动，在家里谨小慎微，默默忍受。这样过了几年实在怀不上，她也主动提出过离婚，可是许景明不愿意。 一开始，她以为许景明是真的爱自己，对他对许家人更加的愧疚。 直到后面国家形势大转变，自己拿出父母留下的遗产，助他发家，等他功成名就成为首富之后，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这辈子，没有自己，更没有那笔遗产，她倒要看看许景明能走到哪一步！ 还有姜文珊，这两个渣男贱女凑在一起，想必后面的日子应该会非常热闹吧！ 确实，这会儿许家已经开始热闹了。 一开始，许景明的自行车骑的还行。 可路上的人一多，他就免不了的有点紧张，扶自行车的手也开始有点不听使唤，变得七拐八拐的。 好不容易拐回了家。 姜文珊发现许家竟然这么小！ 许景明是老二，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妹妹。 姐姐虽然订婚了，但还没有结婚，妹妹也才十几岁，加上父母，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家里挤的转个身都不太方便！ 更别说她和许景明的房间，还没自己在家里的小房间大。 晚上办点事儿，恐怕都得小心翼翼的！ 姜文珊有点不满，但还是在心里告诉自己，这都是暂时的，只要忍忍，再过几年等许景明发达了，将来就可以直接住别墅了！ 第9章 换亲暴露，炸锅了 住别墅，请保姆，招司机的日子多好啊！ 想想就美得不行！ 姜文珊压着心里的雀跃。 她这会儿可不能露馅了，最好是等晚上，关了灯，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怎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了。 “装什么！” 许清雅看着屋里的人撇了撇嘴：“结个婚而已，还学旧社会那套，盖个盖头了！” “别乱说，这是姜家那边的习俗。” 大姐许亚男提醒她说话稍微注意点。 “什么狗屁习俗！” 许清雅不满的小声嘀咕。 也就是她哥喜欢顾明月那种人，跟个狐媚子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许母周红霞看到她：“许清雅你过来，把这个给你嫂子送进去。” 许清雅：“什么东西？” 周红霞：“饺子。” 许清雅：“我也要吃！” 周红霞：“吃吃吃，你什么都要吃，这是给你哥和嫂子的，赶紧快端过去，我去叫你哥！” 被骂了一顿的许清雅心里更加不满了。 她端着饺子进屋，随手一递：“喏，给你的。” 姜文珊：“什么东西？” 许清雅不耐烦道：“你自己不会看啊？” 姜文珊脸一垮。 她盖着盖头，怎么看？ 许清雅：“烫死了！你赶紧接着啊！” 姜文珊：“我看不到怎么接？” 还有，这许家人什么态度？ “看不到算了，你爱接不接。” 许清雅故意把碗随手往旁边一放。 “你这死妮子！” 周红霞刚好过来看到了，拍了她一下，转头对许景明道：“赶紧跟你媳妇儿一起去坐着吃饺子！” “哦好。” 许景明坐在姜文珊旁边，在裤腿上搓了搓手：“盖头是不是该揭了？” “不行！” 姜文珊想也不想的拒绝：“我爸说了，得等晚上。” “还要等晚上啊？” 许景明显然有点失望。 “盖头不急。” 反正人都娶进来了。 周红霞催促道：“先吃饺子，先吃饺子。” 有许景明帮忙，姜文珊这才端上碗，饺子刚咬了一口，她就尝出来不对味儿了，正想吐出来，面前周红霞期待的开口了。 “怎么样？生不生？” 姜文珊：“就是生的……” 许景明：“生！” 周红霞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生就好！你们可得争气点，回头让咱们老许家早点抱上大胖小子！” 许景明的脸一红。 红盖头下，姜文珊的脸也被衬得红红的。 生孩子还不容易吗？她又不是顾明月不能生，上辈子她可生了好几个儿子！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几分得意。 一旁揉着肩膀的许清雅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搞特殊盖盖头就算了，还非要晚上才揭？顾明月搞什么？该不会脸上怎么了，见不得人吧？ 许清雅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 干脆溜进去，假装一不小心，扯掉了姜文珊头上的红盖头！ “啊——” 姜文珊发出一声尖叫，大声质问：“你干什么！？” “你，你你不是顾明月？” 看到脸的那一刻许清雅也懵了。 顾明月她还是见过几次的，她哥之前还让自己给她送过东西。 “我……” 姜文珊心头一慌。 这会儿想挡，也来不及了。 “什么？” “不是顾明月？” “那许景明娶回来的是谁？” 被尖叫声吸引过来的许家人一下就炸锅了。 原本今天一直都很高兴许景明在看到姜文珊的那一刻也愣住了。 他喜欢顾明月！ 有一次顾明月给姜主任送饭，他无意间碰到了，就被她的容貌气质所吸引！ 后面又是打听，又是接触，跟家里人说，托媒人上门……好不容易等到这天把人娶回来了，怎么到家就换人了？ 许景明：“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是你？明月呢？” “景明，我……” 姜文姗有点不知所措。 “是不是出门的时候搞错了？把你和明月搞混了？” 许景明快速冷静下来，上前拉住姜文珊的胳膊：“不行，我得去把明月换回来！” “你别去！” 姜文珊反拽住他。 许景明：“为什么？” “因为，因为……” 姜文珊急得眼珠子直转：“因为顾明月根本不想嫁给你！” “不可能！” 许景明根本不信。 明月怎么可能不想嫁给自己！ 姜文珊：“有什么不可能的，她就是不想嫁给你，不然我怎么会代替她出现在这儿！” “你说谎！” 许景明想也不想的反驳。 “我……” 姜文珊语塞。 她确实是在说谎。 可许景明一旦把自己送回去了，她的脸，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一旁的许清雅和许亚男站在一边，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顾明月不喜欢她哥？不想嫁给她哥就算了，居然还敢换亲？直接换了个人嫁过来？ 许父许建兵和许母周红霞也很是震惊。 特别是周红霞，姜文珊的话一出，她的脸色立马变得很难看，姜家这是什么意思？顾明月那死丫头搞什么？居然还看不上她儿子了！ 许建兵倒是比周红霞想的多。 今天姜家一个女儿一个侄女同时出嫁。 既然嫁过来的不是顾明月，那就是姜家那个了。 姜文珊他知道，是姜主任的女儿，人嘛，现在看着，长得也不差。 最关键的是，她爸是国营厂的副主任，也就是景明的领导，娶了他的亲生女儿，不比顾明月那个侄女更好？ 侄女哪能比得上亲生女儿啊！ 听说姜副主任还很疼姜文珊这个女儿…… “我得亲自去问问她！” 接受不了的许景明往外走。 “不许去！” 姜文珊紧紧拽住他。 许景明回头：“你放开我……” 姜文珊故技重施：“我说了你不许去就不许去！你要是敢去，我就一头撞死在你家门口！” “你……” 许景明一脸震惊。 许建兵和周红霞心里也是一抖。 今天这事儿让周围人看看笑话也就算了，真要闹出人命来了，那怎么得了？ 姜文珊可不管这么多：“顾明月都不要你了！她不想嫁给你！你还去找她干什么！” 许景明摇着头：“不可能！她怎么会……”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会信？今天这事儿就是她早上突然反悔了，跟我妈哭诉，我妈本来就偏心她，我也是不得已才换的！” 第10章 鸳鸯戏水肚兜 姜文珊故意让自己掉了几滴眼泪。 继续道：“你这个时候要是去找顾明月，你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你让我以后还怎么活？与其被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抛弃，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许景明怔在原地，没有吭声。 “要不，就这样算了……” 许建兵看着两个人，缓缓道。 许景明红着眼眶大吼：“什么叫就这样算了？我要娶的是顾明月，我喜欢的从始至终就只有明月！” 顾明月到底有什么好？ 姜文珊好想大声质问，但还是忍了。 许建兵皱着眉：“人家不愿意嫁给你，你再喜欢有什么用？” “……” 瞬间被扎透心的许景明。 许建兵：“要我说啊，这婚都结了，干脆就这样吧！” “这怎么……” 周红霞刚想说两句，就被许建兵一个眼神给打断了。 她瞬间也反应过来了：“你爸说的没错，这人都娶进门了，你再去问有什么用，也换不回来了啊！那个顾明月这会儿，估计都已经到沈家了！” 姜文珊看到他们帮自己说话，心头暗喜。 许景明：“她又不是我要娶的，我要娶的是明月！明月应该是嫁给我的！她怎么能嫁去沈家，嫁给沈晏！” “许景明，我哪儿比顾明月差了？” 忍无可忍的姜文珊终于受不了开口了。 “你……” 许景明看了眼打扮明艳，脸上还挂着泪的姜文珊。 她不算差，可自己从始至终喜欢的就是明月啊！ 姜文珊：“你爸妈说的对，今天婚结了，这个门我也进了，大家都知道我是你许景明的媳妇儿了，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许景明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姜文珊：“还有，顾明月比我们先走一步，以沈晏的速度，没准这会儿她早就跟沈晏在一起，已经是沈晏的人了！” 这句话无疑击中了许景明。 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喜欢的女人，不愿意嫁给自己，转头嫁给别的男人后，成为别的男人的女人的？ 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沈晏！ 许建兵和周红霞觉得姜文珊说的有点道理。 姜文珊可是姜主任的女儿，结完婚休完假，景明还要回厂里上班的，可不能太得罪姜家。 而顾明月那边，她都已经进了别人家的门，是别人的人了，都不清白了，怎么还能当自家的儿媳妇儿？ 于是乎，许建兵和周红霞轮番劝他。 许景明失魂落魄的坐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明月不知道许家那边，第一天就这么热闹。 也不知道姜文珊把所有的锅都甩到了自己头上。 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太在意。 毕竟许家那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她也没必要在意他们的想法和看法了！ 顾明月吃了面，刷了碗。 见沈晏还没回来，干脆坐在床上清点起了自己的东西。 除开早就送过来的被子，家具，碗筷这些嫁妆之外。 出门的时候，姨妈张桂华给了她一个布包，里面有二十块钱。 张桂华是没有工作的，家里全靠姨父姜宏平，所以家里的钱也都在他那儿，这二十块钱，也不知道张桂华私下攒了多久。 顾明月幽幽叹了口气。 凭心而论，张桂华对她不算差。 以前她觉得张桂华和姜红平一样偏心，现在再来看，她忽然就有点明白张桂华的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了。 不挣钱，在家没有话语权。 其次，张桂华和自己这种资本家大小姐的身份，在过去几年里非常的敏感，很多时候只能低调，忍耐。 好在，现在的情况不同了。 二十块钱，在这年头也不算一笔小数目。 顾明月把钱收起来，又掏出了赵芳如给的东西。 摸着像是手帕一类的？ 她刚一抖开，水绿色的鸳鸯肚兜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吓得她赶紧收了起来！ 还好，现在屋里没有其他人，不然她真该尴尬死了！ 芳如也真是的！送什么不好，偏偏送这种贴身的东西，也不知道是哪儿学来的！ 顾明月正准备藏起来的时候。 意外发现肚兜上的刺绣不错，水面上的两只鸳鸯被她绣的活灵活现的。 “芳如的绣工还挺好。”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鸳鸯这种动物也能成为婚姻的代名词。 或许，男女之间本质上和鸳鸯也没有什么区别，毕竟雄性总是耐不住寂寞，等鸳鸯繁殖期一结束，就会离开雌鸳鸯，另寻伴侣。 人，特别是女人，大概一开始就把婚姻想象的太美好，从而忽略了这些。 顾明月像是想到了从前，轻嗤了一声。 可惜，这肚兜她不准备穿，这辈子也用不上了！ 不过好歹是芳如的一番心意，也不能随意丢弃。 顾明月把东西收好后，转头，注意到外面墙边贴着喜字的缝纫机。 这应该是沈家给的聘礼，依稀记得上辈子沈家是给了一块手表，一台缝纫机。 虽然没有三转一响，但在这年头也不算差了。 比许家干干巴巴的勉强凑了三十六条腿儿，不知道好了多少。 而且，一开始姜宏平就表明过，男方下的聘礼会一起带回去。 所以许家费心费力的打的那些桌子凳子椅子，其实都是给自家添的，还是缺哪儿添哪儿。 缝纫机随着家具被子那些，根据他们当地的风俗提前送过来了，那手表呢？ 该不会还在姜文珊手上吧？ 她倒是会既要还要！ 顾明月看了一眼窗外。 也不知道许景明发现人换了没有？ 就算发现了，她觉得以姜文珊的本事，这事儿也是板上钉钉。 说起来，这两个人也算是“得偿所愿”的凑在一起了！ 她现在还记得，有次争吵的时候许景明说：你和姜文珊是表姐妹，怎么她都能生孩子，就你不能生？ 这辈子，就让姜文珊替他生去吧！ 等了好久，沈晏还是没有回来。 顾明月顾明月一个人在家，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沈晏是踏着夜色回来的。 他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一片漆黑，灯也没开，走进里屋才发现人在床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第11章 你都有孩子了? 沈晏心里顿时有点愧疚。 结婚当天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要是换做其他人，这会儿怕是已经大吵大闹起来了。 他来到床边，扯过一旁的豆腐块被子，刚替她盖上，就注意到了床上人的娇艳睡颜，卷翘的睫毛，白皙的小脸上透着粉光，微张的小嘴似乎在一张一合的…… 顾明月觉比较浅。 当她感觉到异样时，睫毛微微一颤，刚一睁开，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沈晏。 “啊——” 她吓的本能往后缩。 “别怕，是我。” 沈晏连忙开口道。 “你，你是谁啊……” 顾明月的声音都带着颤抖。 “是我，沈晏。” “哦，是你啊！” 看清人的顾明月这才松了一口气。 任谁大晚上的，一睁眼发现自己床边站着个人，都能吓个半死！ 更何况，没开灯的屋里太暗了，一下不那么好看清人。 “你是，顾明月吧？” 沈晏盯着床上的女人。 “对，你……” 顾明月的意识瞬间回笼，刚才的惊吓也顿时一扫而空。 这会儿她的盖头早就不知道丢在哪儿了，她刚刚既然能认出沈晏，那么沈晏也能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清自己的长相。 沈晏是见过姜文珊的。 虽然见面次数不多，人长什么样他还是记得的。 顾明月他也不远不近的见过一两次，知道她是姜文珊的表姐，只是没想到，自己结婚的对象怎么从姜文珊变成了顾明月？ 难道今天上午接人的时候，弄混了？ 沈晏的眉头微微皱起。 “那个……” 顾明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这是怎么回事儿？” 沈晏察觉这事儿可能不是弄混了那么简单。 如果只是弄混淆了，顾明月这会儿不应该是这个反应才对。 额…… 这让她怎么说？ 说姜文珊不喜欢他，嫌弃他命太短，大早上的以死相逼，所以让自己跟她换亲了？ “你喜欢姜文珊吗？” 顾明月斟酌的问了一句。 沈晏：“怎么这么问？” 顾明月：“你先回答我。” “谈不上喜欢。” 沈晏神色淡淡的。 他和姜文珊见的次数有限。 只是他年纪也不小了，蔡婶子托人帮他说了媒，他觉得不反感，一来二去，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顾明月：“不喜欢就好。” 无论是自己和许景明，姜文珊之间的纠葛，这件事情里的沈晏是无辜的。 要是他喜欢姜文珊，现在又闹了这么一出，对沈晏来说多少都不太公平。 沈晏：“嗯？” 顾明月找补：“我的意思是，姜文珊她也有更喜欢的人。” 沈晏：“许景明？” 顾明月：“对。” 猜的还挺准的。 不是沈晏猜的准。 而是今天接亲的时候，他注意到了顾明月，哦不对，应该是姜文珊坐在后面抱着许景明的举动。 当时他没多想，现在看来…… 沈晏盯着眼前的顾明月，老实说，顾明月比姜文珊好看很多。 他之前有一次无意间碰到过她和许景明在一起，当时他们看起来，明显是两情相悦的样子。 许景明更是在自己面前炫耀过。 现在这个情况，难道是被姜文姗横插了一脚？ 姜家不至于这么是非不分吧？这可是早就定好的婚事儿。 沈宴的视线像是有种特别的压迫感，顾明月被他看得心里有点毛毛的，也只能强撑着和他对视。 沈晏：“是她改变主意，不想嫁给我了？” “嗯。” 撑久了的顾明月眼睛有点酸酸的。 沈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愿意嫁明说就好了，为什么搞这么一出？ 特别是注意到顾明月的眼睛似乎有点微红，想到她在姜家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侄女，连结婚这样的事儿都能被人横插一脚，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 顾明月只觉得屋里气压有点低。 这男人周身的气势，未免也太足了点！ 屋里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后—— “那你呢？” “啊？” 顾明月没反应过来。 沈晏又问了句：“你是怎么想的？” “我……” 顾明月刚想开口。 外面两个窸窸窣窣的的声音响起。 “……哥哥，我好饿。” “嘘，先别说话……” “可是，我真的好饿呀！” “饿了就睡觉吧！睡着了就不饿了。” “好吧……” “外面还有人？” 顾明月问沈晏。 “是两个孩子。” 沈晏转身出去，差点把他们给忘了。 “孩子？” 顾明月睁大眼睛：“你都有孩子了？” “……不是。” 走到门口的沈晏脚步一顿，解释道：“是我的弟弟妹妹。” 顾明月：“你家不是就剩你一个了吗？” 沈晏：“这是意外。” 顾明月：“……” 爸妈都没有了，还能意外有两个弟弟妹妹？ 这个意外，可真够意外的啊！ 但人来都来了。 该见的还是要见的。 顾明月跟在沈晏的身后。 等沈晏打开灯，就看到了站在堂屋里，两个怯生生望着自己的小孩。 他们看起来年纪不大，只有两三岁的样子，身上穿着补巴的衣裳，脸上也有点脏兮兮的，但一双眼睛倒是又大又明亮。 “嫂子。” “嫂，嫂子……” 两个小孩脆生生的喊道。 路上沈晏哥哥就说了，家里有个嫂子。 “诶！” 顾明月心头顿时一软。 见她应的这么爽快，沈晏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 顾明月注意力全都放在了两个小孩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 而是问：“他们是双胞胎吗？” “对，龙凤胎。” 沈晏摸了摸他们的头顶。 “叫什么名字？” 这话顾明月是看着两个孩子问的。 “我叫时安。” “我，我叫时宜……” 时安是哥哥，胆子要大一点。 相比之下，时宜说话就要小心翼翼一些。 “过来让我看看。” 顾明月蹲下朝他们招了招手。 兄妹俩对视了一眼，乖乖上前。 他们得乖一点，不然大嫂不高兴，不要他们怎么办？ “怎么身上这么脏？” 顾明月好看的眉头一蹙。 “我……” 两个孩子都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靠她太近，生怕弄脏她身上的漂亮衣服。 “我去给你们烧水，你们先洗个澡吧！” 顾明月注意到孩子的头发都有些打结了。 第12章 咳，不能再多看一眼 沈晏：“我去！” 顾明月也没推辞。 继续问两个孩子：“饿了没？” 时宜：“饿了。” 时安：“没饿。” 截然相反的两个回答。 让顾明月觉得有点好笑。 先前在屋里，她隐隐约约就听到两个小家伙说饿了。 顾明月：“我去屋里给你们拿点吃的，垫垫肚子。” 两个顿时小家伙眼睛一亮。 等时安和时宜一人拿到一块桃酥时，忙不迭的往小嘴里送，一看就是饿狠了，也不知道沈晏从哪儿把两个孩子接回来的。 顾明月：“慢点，别噎着了。” 时安：“唔好……” 时宜：“大大嫂你人真好……” 给片桃酥人就好了？ 真不知道他们先前过的是什么苦日子。 顾明月给他们倒了点水，让他们慢慢吃。 小孩子光吃干粮肯定是不行的，她来到小厨房问正在烧火的沈晏。 “家里有面条什么的吗？” “有，在碗柜里。” “那我给两个孩子煮碗面。” “好。” 沈晏点头。 他都没想到这点。 水刚才沈晏过来就烧着了。 沈家有小厨房，不像筒子楼里只能用小炉子，所以开的也很快。 顾明月打开锅盖，正准备下面条的时候，透过锅里蒸腾起来的白色雾气，似乎察觉到了沈晏的视线。 她顺嘴的问了句：“你吃了吗？” “没有。” 沈晏如实回答。 “那我多煮一点。” 顾明月把面条抽出来。 “嗯。” 沈晏垂下眼睑。 只觉得顾明月，真是人如其名。 不知道是灯光下，还是刚刚蒸汽的原因，她整个人看起来，真有一种顾盼生辉的感觉。 特别是她透过蒸汽和自己对视上的那一刻。 让他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面很快就煮好了。 虽然家里食材有限，就只是一碗白水煮面条，但顾明月还是放了猪油，切了些许葱花，增添了一些口感和点缀。 时安：“好次……” 时宜：“嗯嫂子煮的面真好吃！” 两个孩子吃得鼻尖都冒出了细汗。 本来以为今晚能吃上桃酥已经很好了，没想到还有面条，太好了！ 顾明月伸手替他们擦了擦。 以前她做梦都想要个孩子，没想到现在刚结婚，就多了一对弟弟妹妹，老天该不会是在变相的补偿自己吧？ “你不吃吗？” 沈晏见只有三碗。 “我还不饿。” 顾明月摇了摇头。 沈晏：“多少吃点。” 顾明月：“不了，下午蔡婶子送了很大一碗面条过来，还没消化呢！” 听她这么说，沈晏才没继续劝。 他吃面条的速度比两个孩子快很多。 同时心里也有点纳闷，同样是白水煮面，为什么她做出来的就比自己煮的要好吃很多？ 吃完饭，沈晏自觉的去洗碗。 顾明月就在院子里给两个孩子洗澡。 刚把两个孩子身上的衣服一脱，就看到他们瘦骨嶙峋的身体。 她眉头一皱：“怎么瘦成这样子？” 时安和时宜还以为自己遭到嫌弃了，有点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顾明月往屋里看了眼。 沈晏到底是从哪儿弄回来的人？ 屋里的沈晏自然也听到了她这话，想到今天去接时安和时宜的场景，他眸光一暗，提了桶热水出来。 “要是冷了，就加点热水。” “嗯。” 顾明月试了一下水温，冲两个孩子招手：“都进来吧！” 水盆很大，洗两个瘦弱的小家伙还是可以的。 生怕讨嫌的时安和时宜乖的很，嫂子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 温热的水泡着很舒服。 当洗完头，顾明月用肥皂给他们搓身上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们咯吱窝，小家伙会不好意思的咯咯直笑。 特别是时安，他倒是不笑，就是一碰他就扭得跟什么似的。 “怎么了？” 顾明月不解的问。 “大嫂，有点痒……” 时安小脸涨的红红的。 “哪里痒？” 顾明月试探的又摸了一下。 “这里痒……” 时安缩成一团，憋不住还是笑出了声。 旁边的时宜乐的不行：“哥哥可怕痒，哈哈哈哈……” 听着两个孩子清脆的笑声，顾明月也忍不住发笑。 门口的沈晏望着顾明月的侧脸，眼里的神情也不自觉的变得柔和。 回来的路上，他还担心她不喜欢这两个孩子，现在看来是多虑了…… 眼见洗的差不多了，顾明月回头问道。 “他们有换洗的衣服吗？” “……没有。” 沈晏有点慌乱的移开视线。 顾明月：“那只能明天再给他们做，今晚先将就一下了。” 洗的差不多了。 顾明月把他们身上的水渍擦干，准备直接抱到床上去。 结果沈晏上前：“我来。” 顾明月也没拒绝。 看他一手抱着一个孩子，还挺轻松的样子，心里暗道：不愧是当过兵的，还是有两把子力气。 跟着进屋的时候，顾明月注意到沈晏身上的泥土，也不知道在哪儿弄的。 顾明月：“你要不要也洗一下？” 沈晏：“嗯，要洗。” 顾明月：“那我再给你烧点热水。” 刚刚的热水都被两个小家伙用完了。 沈晏：“不用，我用凉水冲冲就行。” 顾明月：“这个天晚上有点凉，万一感冒就不好了，还是兑点热水吧！” “行，等会儿我自己烧。” 沈晏把两个孩子放在床上：“你就在屋里看着他们。” “好。” 顾明月给他们擦干了头发。 洗干净的小孩在被窝里香香嫩嫩的。 尤其是时安和时宜很乖巧，长得又很可爱，当他们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自己的时候，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亲一口。 顾明月还是忍住了，给他们盖好了被子。 大嫂真好！ 好像没有嫌弃他们，给他们吃了桃酥，煮了面条，还给他们洗澡擦头发！ 而且大嫂的被窝是干净的，香香的，睡着好舒服，好温暖呀！ 时安和时宜对视了一眼。 顾明月不知道两个小家伙在想什么，只觉得他们有点古灵精怪的。 “不早了，赶紧睡吧！” “好。” 时安和时宜立马把眼睛闭上。 可能是吃饱了太舒服了，也可能是今天累了，闭上眼睛没一会儿，他们就睡着了。 顾明月也没想到小孩子睡觉的速度这么快。 给他们掖了掖被角，想着把外面刚刚剩下来的洗澡水倒了。 结果刚一出去，就看到了外面光着膀子，正在冲澡的沈晏。 此刻，他正仰着头，露出清晰明了的下颚线。 大手举着一瓢水，稍微一倾斜，水“哗啦”一下从他的头上冲刷而过。 水流划过他壮硕的肩膀，线条流畅的胸肌，紧致有力的人鱼线，最终淹没在不可探寻的禁区…… 第13章 新婚夜 怪不得叫壮壮，确实挺壮。 顾明月脸一红，立马收回视线，不敢多看。 “怎么了？” 沈晏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头问道。 “没什么，孩子们都睡着了，我准备把洗澡水倒一下。” 顾明月的眼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往哪儿看，只能到处乱瞟。 “你去休息吧，我来收拾就行。” 逆着月光，沈晏的眸子里看不清什么情绪。 “好。” 顾明月快步回屋。 忽然觉得，他们刚刚的对话，有点像结婚很久，拥有了几个孩子的老夫老妻。 明明，这只是他们结婚的第一天而已。 等收拾完，一身水汽的沈晏光着膀子进屋。 注意到顾明月搂着两个孩子，已经睡着了，他立马放缓了动作。 本来还想趁孩子睡着，想问她对替姜文珊嫁过来这事儿是什么想法。 算了，还是等明天再问吧！ 他随意的擦干头发，在孩子的另一侧躺下。 假装睡着的顾明月在心里松了一小口气。 幸好他没睡到自己这边来，主要这事儿说起来，还有点尴尬，加上两人又不熟…… 维持表面上的相敬如宾，也挺好。 筒子楼里。 姜文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心里怎么也想不过。 许景明凭什么不喜欢自己？ 今天可是新婚夜，他都离自己远远的，生怕碰到自己！ 要不是先前许父许母帮着说话，他甚至还打算在外面打地铺。 自己在他眼里，难道就这么不堪吗？ 她到底比顾明月差哪儿了？ 姜文珊越想越不甘心。 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他们都结婚了，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那有什么关系？ 她一咬牙。 脱光了衣服，直接钻进了许景明的被窝。 “你……” 同样睡不着，心里想着顾明月的许景明被她吓了一跳。 “嘘，小声点。” 姜文珊趴在他的身上，捂着他的嘴，故意在他耳边小声道：“难道你想让他们都听到吗？” 这样的情况下，许景明的脸一下就红了。 “你也不能这样……” “我哪样了？” 姜文珊假装不解，柔声道：“咱们都结婚了，这样不是很正常吗？哪个两口子不是睡在一个被窝里的？” 她边说着，被子的手脚还不忘乱动，这让许景明只觉得更热更红了。 有些事情，就这么顺水推舟，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事后姜文珊望着天花板，有点纳闷，怎么这么快？ 想到刚结婚，许景明看着斯斯文文的，又是头一回，也正常。 反正他们现在结婚了，自己也已经是许景明的人了，他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以后更不会有顾明月什么事儿了！ 她心满意足的睡过去。 旁边许景明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想些有的没的，一会儿又不由自主的想到顾明月的那张脸。 “……壮壮，小晏？” 清早，蔡婶子在门口喊了几声，发现屋里没人应：“哟，这小两口还没起啊！” “起了起了。” 迷迷糊糊间，听到声音的顾明月连忙跑出去开门：“蔡婶子，怎么这么早？” “不早了，都快十点了。” 蔡婶子看她头发还是乱的，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眯眯的问：“是不是昨晚睡太晚了？” “是。” 昨晚收拾完两个孩子都不知道几点了。 后面上床了，闭上眼睛却一直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到底是什么时候陷入睡眠她都不记得了。 蔡婶子：“累到了是吧？” “还好……” 顾明月下意识的揉了揉腰。 不知道是昨晚给孩子洗澡弯久了，还是沈晏家的床太硬了，起来发现腰有点酸。 蔡婶子：“哎哟，那你赶紧回去再歇歇，小晏这孩子也真是的……” 嗯？ 根本不是婶子你想的那样啊！ 顾明月脸一红，她好歹重活了一辈子，听出来蔡婶子显然是误会了！ “别害羞，婶子也是过来人。” 蔡婶子一副我都懂的模样，偏头对顾明月身后的沈晏道：“小晏啊，不是当婶子的说你，你是年轻力壮的，有时候也得稍微悠着点，你媳妇儿这身板一看就娇弱着呢！” “不是……” 顾明月的脸更红了。 沈晏看了眼脸颊绯红的顾明月，像接受批评一样“嗯”了一声。 嗯？ 嗯什么嗯？ 他怎么也不解释一下？ 搞的好像他们昨晚真的做了什么事儿一样！ 顾明月转头看向沈晏，还有，既然他早就起来了，怎么不出来开下门？ 沈晏见她红着脸瞪着自己的模样，觉得有几分可爱，不自觉的压了压唇角。 不是他不开门。 而是他出来正准备开门的时候，她已经冲出来了。 这小两口感情看起来好像不错啊！ 蔡婶子嘴角带着笑，特别是看小晏那样子，她心里也放心不少。 昨天送面回去后，她还有点担心这么娇俏的新媳妇儿跟不爱说笑的小晏不合呢！ 蔡婶子：“哎哟，差点把正事儿忘了，我是来给你们送菜的！” 顾明月：“这怎么好意思……” 蔡婶子：“自家地里种的，吃都吃不过来了，也不值几个钱，你家里要是没菜吃了，随时到我家后面那块地里摘去！” 篮子里有豆角，青菜，茄子。 确实很新鲜，一看就是刚从地里摘回来的。 “谢谢婶子。” 顾明月接过，继续道：“婶子你先进来坐一下，顺便我把昨天那个碗还给你。” “不急。” 蔡婶子跟她进了屋。 坐在院子里，看着熟悉的场景，忍不住感慨，时间过的真快啊！一转眼，沈晏都长大结婚娶媳妇儿了！ 自家那几个，只知道整天在家里抢吃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儿，娶上媳妇儿。 顾明月刚把碗拿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时安和时宜从里屋跑了出来。 “嫂子……” “沈晏哥哥……” “怎么光着身子就出来了？” 顾明月皱眉，注意到他们还光着脚丫：“连鞋子也不穿？” “我……” “我们……” 两个小家伙有点害怕的的站在原地。 他们一醒来发现屋里没人，还以为又被丢下了…… 第14章 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沈晏你赶紧把他们的衣服拿过来。” 顾明月冲外面道，还好昨晚沈晏顺手就把他们的衣服洗了，晾在了院子里，不然这会儿连穿的都没有。 “以后不能这样了，知不知道？” 衣服穿好了，顾明月才对他们道。 时安：“知道……” 时宜：“知道了……” 顾明月：“特别是时宜，你是女孩子，更要注意一点，不能光着知道吗？” “嗯。” 时宜虽然不太明白，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这这……” 听到动静的蔡婶子站在门口，惊讶的问：“这两个孩子哪儿来的？” 一晚上连孩子都整出来了？ “这是我弟弟妹妹。” 沈晏在一旁解释道。 “哦，弟弟妹妹啊！” 蔡婶子刚松了口气，随即反应过来：“你爸妈早些年就没了，你哪儿来这么丁点大的弟弟妹妹？” 沈晏：“是我兄弟的孩子，以后就是我的亲弟弟妹妹。” “这不乱辈了吗？” 蔡婶子眼睛一瞪。 沈晏：“辈分也不重要。” 这事儿他不是没想过，总不能自己刚结婚，名下就多出两个孩子，这样传出去更不好。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但总要考虑到媳妇儿的想法，也怕她万一误会了，所以认成弟弟妹妹是最好的。 蔡婶子：“多大了？” 沈晏：“三岁左右。” 蔡婶子：“这么小，家里一个人也没了吗？” 沈晏：“嗯，没了。” 蔡婶子看着两个孩子，叹了口气。 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可怜见的！ 时安和时宜被看的有点不安。 顾明月安抚的拍了拍他们的小脑袋。 原来是兄弟的孩子啊！ 想到沈晏以前当过兵，这两个孩子怕不是烈士的后代吧？ 猜到这里，顾明月对眼前的时安和时宜更加心疼了，他们还这么小，就经历了这么多，还没有了父母…… “小晏你跟我过来一下。” 蔡婶子把沈晏叫到一边，小声问道：“你跟婶子说，你是不是已经打算好把这两个孩子留在家里养了？” 沈晏：“嗯。” 蔡婶子：“这事儿，你事先跟你媳妇儿说过没有？” 沈晏：“还没说。” 蔡婶子：“哎哟，你这样不行啊，刚结婚家里无缘无故的就多了两张嘴，你媳妇儿要是不乐意怎么办？” 沈晏：“她……” “养几天就算了，可是时间长了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蔡婶子苦口婆心的继续道：“而且你们以后迟早会有自己的孩子的，这两个孩子还小，到时候花钱就不说了，里里外外的事情还多着呢！” 沈宴：“婶子你放心，我心里有打算。” 他们的父亲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乡下受苦受难。 “行，你心里有打算就好。” 蔡婶子也不多劝，转头对屋里的顾明月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顾明月：“好，婶子你慢走。” 送走了蔡婶子，沈晏回屋，顾明月也没好奇他们说了些什么。 只是转头问两个孩子：“早上你们想吃什么？” 时宜：“都可以。” 时安：“我和妹妹吃什么都行的……” 顾明月：“行，那就给你们做菜煎饼吧！” 昨晚拿面的时候，她看到碗柜里有白面，加上刚刚蔡婶子送来了菜，洗洗切碎拌在一起摊成煎饼，正好当早饭。 时宜：“好耶，我可以帮忙烧火！” 时安：“我也可以帮忙的……” 沈晏：“你们去玩吧，我来烧火就行。” 顾明月：“对，你们去玩吧，一会儿饭好了叫你们。” 孩子还小，也帮不上什么忙。 坐在灶孔前的沈晏看顾明月手脚麻利的忙活着。 沈晏：“需要帮忙吗？” 顾明月：“不用，火烧起来了吗？” 沈晏：“烧起来了。” 顾明月：“好。” 她伸手试了试锅里的温度。 觉得差不多了，就从锅边淋油，然后把调好作料的面糊均匀的淋上去，摊成煎饼。 沈晏：“你觉得时安和时宜怎么样？” 顾明月：“挺乖的。” 沈晏：“那我把他们留在家里，你觉得呢？” 顾明月：“你决定就好。” 沈晏：“你没有什么意见和想法？” 顾明月：“没有。” 她能有什么想法？ 这不是她家，她说了又不算。 既然昨晚沈晏把人带回来，她就知道，他是想把两个孩子留下来的。 沈晏看着专心做饭的顾明月。 有点拿捏不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香啊！” “煎饼闻着真香！” 时安和时宜扒着门框。 沈晏也不想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 “快去洗手。” 顾明月冲他们道：“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好！” 两个小家伙飞快的跑去洗手。 顾明月把第二锅煎饼顺利的翻了一个面，露出金黄的色泽。 离得最近，香味更加直观扑鼻的沈晏只觉得，她的手艺真不错。 而且，人也不错。 要是换作其他人，十有八九会像蔡婶子说的那样，会不满家里平白多两个小孩。 毕竟两个孩子别的不说，将来的花费肯定不少，又不是自己亲生人，多少都会有点介意。 而她…… 看样子是真的不在意。 也不知道心里是不是有别的想法，或者还惦记着许景明那边？ 那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沈晏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认真做饭的顾明月完全没注意沈晏。 她把煎好的煎饼稍微切了切，摆在盘子里，又趁这个间隙拿出勺子，搅动了一下闷煮在旁边小锅里的清粥，避免糊锅。 “你……” 沈晏刚想开口说点什么。 “嘶……” 顾明月一个没注意，给锅边烫了一下。 “没事儿吧？” 沈晏立马过来。 “没事儿。” 顾明月摇头，只觉得自己瞬间被一片阴影笼罩。 沈晏注意到她白皙的手指有点红红的，忍住了没上手：“你先去歇会儿。” 顾明月：“不用……” “我来。” 沈晏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勺子。 这点小伤真不算什么。 以前在许家做饭，不知道被烫到过多少回。 更别说今天只是不小心烫红了一点点，连烫伤都算不上。 可见沈晏霸道坚持的样子，顾明月只好侧身从灶台边退出来，避免两人不小心撞到了。 第15章 一看就是你男人给你选的! “手用凉水冲一冲。” 沈晏头也不回的提醒。 “好……” 顾明月随便洗了洗，转头看向灶台上上的人。 之前还没怎么留意，刚刚两个人离的很近，她才发觉沈晏确实比自己高出不少，起码得有一米八以上了吧？ 给人的感觉，跟斯文瘦弱的许景明截然不同。 “粥熟了就可以盛起来了。” 顾明月看他一直拿着勺子在搅拌。 “……好。” 沈晏立马放下勺子，拿碗盛粥。 桌前，时安和时宜乖乖坐好，只是小口小口的喝着面前的粥。 “怎么不吃？” 沈晏有些疑惑。 倒是顾明月看出来了点，给他们一人拿了张煎饼：“快吃吧！” “嗯！” “谢谢嫂子……” 两个孩子这才高兴的吃着。 沈晏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幕。 顾明月这个人，以前他不太了解，就跟这两个孩子的性格一样，以后要是还能一直像这样就好了…… “你怎么不吃？” 顾明月看沈晏没动。 “吃。” 沈晏端起清粥喝了一口。 刚出锅的粥还有点烫，他僵了一瞬，还是神态自若的咽了下去：“吃完了，我带你们出去一趟。” “啊？” “去哪儿？” 两个小家伙紧张兮兮的望着他。 才吃两顿饱饭，就又要被送走了吗？ 沈晏：“买衣服。” 时安和时宜明显松了口气。 时安：“我们可以不用买衣服的。” 时宜：“对，我们穿这个就可以了，或者有别人不穿的，我们捡来穿一穿就行了……” “这衣服都烂成这样了，还怎么穿？”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沈晏搓洗的力度太大，两个小家伙的衣服明显又多了几个口子。 偏偏两个小家伙还很懂事的样子，让顾明月听着有点心酸：“买吧！直接买布，买回来了我们自己做，反正家里也有缝纫机。” 这年头成衣少且贵。 买布回来自己做更好。 沈晏点头：“等下一起去挑。” “好。” 顾明月答应后，又给时安和时宜拿了煎饼，让他们多吃一点。 吃完饭，收拾完，就准备出门了。 时安和时宜很高兴，这还是他们记忆中第一次上街，觉得一切都觉得很新奇。 现在不像前几年了。 恢复高考了，也改革开放了，路上摆摊的逐渐多了起来，也越来越热闹了。 但远比不上以后。 毕竟不少人心里还是怕政策突然改变反复。 所以论东西，目前还得是供销社最多，最齐全。 “……小孩子最适合穿这种青色的了，而且这种料子耐脏又耐磨。”售货员大姐拿出一块料子在他们身上比划。 “好像还行。” 顾明月转头问孩子的意见：“你们喜欢吗？” 时宜：“我都可以的。” 时安：“我和妹妹什么样都可以……” “哎哟，这两个小孩看起来真乖真懂事，看起来还是双胞胎吧？你们两口子真有福气啊！”售货员笑着道。 “不是……” 顾明月正想解释。 售货员大姐又开口了：“你看着年纪轻轻的，就跟个大姑娘似的，要不是跟着男人和孩子一起出来，谁能看出来你孩子都这么大了！” 顾明月：“……” 得，解释不清了还。 “那就要这个。” 原本站在门口的沈晏突然上前。 顾明月觉得也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了，只是道：“时宜是女孩子，这个颜色会不会太深了？” 沈晏：“那就重新挑一种。” 顾明月：“时宜你自己来选。” 时宜望了望里面。 然后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还是嫂子你选吧！” 行吧！ 孩子之前委屈畏缩惯了，一下改不过来，只能以后慢慢来了。 “那个花色不错。” 沈晏注意到柜子一匹布。 顾明月：“哪个？” 沈晏：“就柜子左边第二排那个。” “那个啊，我给你拿！” 售货员大姐连忙过去拿下来，笑着对顾明月道：“妹子你男人的眼光真好，这可是我们供销社刚来的新料子，沪城那边的大厂子出来的，就剩这么点了！你们要是再来晚一点，就没有了！” 顾明月上手摸了摸：“这料子好是好，就是给孩子做衣服不合适吧？” “给你做衣服合适。” 一旁的沈晏来了句。 “对！孩子哪适合这种？这料子一看就是你男人给你选的！”售货员大姐边说边在她身上比划。 顾明月：“我有衣服，暂时不用……” 沈晏：“这料子衬你，好看。” 售货员大姐：“确实好看！妹子啊，不是大姐吹，你男人对你是真的好！哪像我家那口子，平时抠抠搜搜的，没啥本事不说，看着就烦！” 听着大姐一口一个你男人，顾明月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而是偏头对沈晏小声道：“要不还是算了，咱们有那么多布票吗？” “有。” 沈晏见她贴近自己，也没后退，而是仗着身高的优势，像是漫不经心的盯着她好看的侧脸。 结婚之前，他特意攒了不少的布票。 “行吧！” 既然有布票，那就买了。 虽然现在开放了，但各种票据还没彻底取消。 在票据的实行阶段里，布料价格还是很便宜的，很多人买不起布，主要还是没有票。 有票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 见他们一下买不少，售货员大姐笑呵呵的。 时安和时宜全程睁大眼睛望着大人，也不知道听懂了多少。 等时宜的布料也选的差不多了。 顾明月小声的问了句：“大姐，你这儿还有那种细棉布吗？” “有啊，细棉布也有好几种，你想要哪种的？”售货员大姐抬起头。 “可以贴身穿的那种。” 怕她给自己拿小背心的顾明月又补充了一句：“我打算自己做。” “哦，我懂了，这就给你拿。” 大姐在柜台底下翻出了细棉布。 顾明月看了下没问题，摸着也很舒适，正准备付钱的时候，沈晏走过来先一步给了钱票。 这让售货员大姐对着顾明月又是一顿猛夸。 走之前，还主动给了时安和时宜一人一颗水果糖。 说很少看到这么乖的孩子，不乱跑也不乱摸的，可把两个小家伙给高兴坏了！ 第16章 屁股蛋都露出来了 道过谢之后，几人出了供销社的门。 “嫂子，你吃糖吗？” 时安把手里的糖举起来。 顾明月摇头：“我不吃，你们吃吧！” “嗯！” 时安抿嘴笑了。 小心翼翼的把糖塞进兜里。 而一旁的时宜则是迫不及待的剥开糖，吃之前还不忘先在糖纸上舔了舔。 “哟，哪儿来的小孩，穿的破破烂烂的？” “可不是，你看他们旁边的大人倒是穿的体面，工工整整的。” “现在的年轻人真不像话！只顾着自己，孩子瘦成这样不说，衣服都不给穿，没看到孩子屁股蛋儿都要露出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无父无母的小叫花子呢！” 走在路上被人毫不掩饰的指责。 沈晏和顾明月听到了，有点尴尬的对视了一眼。 两个小家伙心思还在糖上面，完全没注意别人说了什么。 沈晏：“要不我去解释一下？” 顾明月：“算了，咱们买完就回去了。” 家里的事儿，一两句也解释不清。 再说了，很多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坚持他们所认为的，很多时候就算你解释了，人家也不一定能听进去。 两人带着孩子又买了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一家人才准备回去。 “出去逛街去了？” 出来倒水的蔡婶子正好看到他们从外面回来，沈晏身上还拎着大包小包的：“嚯，买这么多呢？” 顾明月：“两个孩子没衣服穿，买点布给他们做衣裳，顺便再给家里添置一些东西，不一小心就买多了。” “成家了就是这样，要不然人家说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呢！” 蔡婶子点头，继续道：“小晏以前一个人在家，也不咋开火做饭，估计家里什么都缺。” “可不。” 比如今早她就发现家里的盐用的差不多了，佐料什么的更是少的可怜。 肥皂也只剩下小小的一块，昨晚洗衣服洗澡都靠的它，今晚再一用，估计捡都捡不起来了…… 也不知道之前沈晏是怎么过过来的。 “以后这个家，就得辛苦你操持了。” 蔡婶子感慨说完，还看了两个孩子一眼。 顾明月也没在意。 转身从沈晏身上拿出了一块布：“婶子，这个是给你的。” “给我的？” 蔡婶子一脸惊讶。 沈晏也有点意外，没想到她还给蔡婶子准备了。 顾明月：“对，麻烦婶子昨天给我送面，今天又是给我们送菜的。” “哎哟，都是些不值钱的，哪值得你……” 蔡婶子连忙放下手里的盆，搓了搓手，想接又有点不好意思接。 顾明月塞到她手里：“婶子你就收着吧！不然以后你给我送点什么东西，我也不好意思收了！” 沈晏没有父母。 隔壁有个为人还不错的婶子愿意偶尔帮个忙，她当然也得把关系处好了。 “哎哟，那，那我就收下了。” 蔡婶子拿着布，顿时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小晏你这媳妇儿好啊，以后可得对她好点，不然我这个当婶子的，第一个不放过你！” 沈晏：“放心吧婶子。” “以后你们两口子日子过的好，我也就放心了。” 蔡婶子说完，随口问道：“对了，小晏媳妇儿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顾明月：“顾明月。” 蔡婶子：“这个名字好！好听！” 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顾明月几人就先回家了。 蔡婶子看着他们的背影，沈晏高高大大的，衬的旁边的新媳妇儿娇娇小小的，旁边还有两个孩子，真像一家人！ 要是孩子是亲生的，那就更好了。 蔡婶子重新端起盆，忽然反应过来。 诶不对啊！之前媒人不是说是姓姜吗？怎么姓顾了？ 回到家。 当务之急是把两个孩子的衣服先做出来。 回想起路上人的议论，顾明月也觉得时安和时宜身上的衣服确实有些穿不出门了。 量好尺寸，裁好布后，顾明月就开始坐着踩缝纫机。 时安和时宜就站在旁边，听着缝纫机滴滴答答的工作声，眼睛都不眨，觉得稀奇极了！ “你们没事儿就出去玩，衣服很快就好。” 顾明月转动了一下线轮，脚下的动作不停。 时安：“不出去玩。” 时宜：“我也不去，我喜欢看着嫂子。” “我有什么好看的？” 顾明月觉得有点好笑道。 时宜：“好看！” 虽然不知道哪里好看，但她就是觉得好看！ 正巧，站在门口准备进屋的沈晏听到这句，不由自主的看向屋里一脸恬静做衣服的人，心里表示赞同。 他大步走进来：“要不要移一下？” 顾明月：“移什么？” 沈晏：“缝纫机，这里太暗了，窗边光线更好一点。” “也行。” 顾明月探头对比了一下，发现他说的有道理。 针线活不比别的，光线太暗，时间长了容易伤眼睛：“等我把这两件做完了就移。” 沈晏：“到时候你叫我。” 顾明月：“好。” 顾明月的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一件衣服就做好了。 她剪掉线头，抖了抖，确实没什么问题就，就招呼一旁的时宜。 “快过来试试新衣服。” “真的是给我的吗？” 时宜又惊又喜，还带着点不可置信。 “当然！” 顾明月蹲下来，正准备给她换衣服的时候，注意到一旁的时安：“你先出去一下，妹妹要换衣服了。” “哦。” 时安乖乖出去。 正在忙活的沈晏看到他：“怎么出来了？” 时安：“嫂子说，妹妹换衣服。” 沈晏：“那是该出来。” 时安：“为什么？” 沈晏：“……因为男女有别。” 什么意思？ 时安偏着脑袋看着他，眼里带着不解。 沈晏想了想：“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为什么要等长大了才知道？ 就在时安和沈晏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屋里顾明月的声音传来。 “好了，可以进来了。” 一大一小一进去，就看到了穿着白底碎花上衣，深青色裤子的时宜。 “好看！” 时安第一个开口。 “好看吧？” 顾明月满意的让时宜转了转。 时安：“嗯！” 沈晏：“不错，你们嫂子手艺好。” 第17章 有人举报你们拐卖小孩 顾明月被夸得抿唇笑了笑。 也是以前做习惯了，熟能生巧。 她顺了顺时宜因为换衣服弄乱的头发，也不知道之前谁把她头发剪那么短，乍一看跟男孩子似的，以后还是得稍微留长一点。 “好了，接下来就给时安做。” 顾明月注意到时安眼里的羡慕。 沈宴：“我先给你挪个位置。” “也好。” 光线不好看，深色的料子更费眼力。 顾明月站起来，正准备帮忙抬，只见沈晏轻松的把整个桌子搬起，放到了窗户边。 放稳后，他回头问：“这里怎么样？” “挺，挺好的。” 顾明月不自觉的避开他的视线。 之前不知道是她没注意，还是没留心看，刚刚才注意到，沈晏人长得好像真不错。 完全不同于许景明斯文柔弱的样子。 他身材高大，身强力壮，哪怕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穿着随意，可逆光回眸的那一刻，但眉眼深邃，双眼如炬。 仿佛一下能看到人的心里一般。 怪不得上辈子姜文姗只见了他一面，就看上了。 “你先试试，不好我再挪动。” 沈宴把凳子也移了过来，放好。 “好。” 顾明月坐下，试了试，抬头道：“挺好的，不用再调了。” “那行。” 沈晏拍了拍手上的灰：“你在家先忙活，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顾明月“嗯”了一声，也没有多问。 眼看沈宴出了家门，她心里莫名的一松，继续开始做衣服。 时安的衣服很简单。 她没有继续做衬衣，而是裁了点细棉布给他做成了t恤的款式，这样穿脱更方便。 至于裤子，都是一样的。 时安换上后，立马变身成干干净净的小酷男，人顿时都变得精神了不少。 “不错。” 顾明月满意的点头。 “哥哥好看！” 时宜鼓着掌夸赞。 时安被夸红了脸。 有点不太自在的捏着衣摆“谢谢大嫂……” 顾明月：“不客气。” 不同于时宜的头发太短。 时安的头发有点过长，改天让沈晏带他出去理理。 两个孩子的衣服都做完了，顾明月站起来，准备歇歇。 “不做了吗？大嫂。” 还没看够的时宜问道。 “等会儿再做。” 一套衣服怎么够他们换洗。 只是上辈子长期久坐劳碌，导致她的腰不是很好，所以她习惯了偶尔起来走动一下。 歇的差不多了，顾明月重新裁剪布料。 当摸到沈宴给自己选的那块料子时，好看是好看，就是一时想不出来到底做什么款式比较好。 就先放着吧！ 至于细棉布，她是打算用来做内衣的，光穿着一个小背心在里面也不行，等天气一热，捂着更难受。 但这种贴身的文胸款式她以前没做过，还得细细琢磨一下才行。 最好是找个沈晏和两个孩子都不在家的日子，不然会有点尴尬。 “砰砰砰——” 外面敲门声突然响起。 时安：“好像有人敲门？” 时宜：“我去开门！” “还是我去吧！” 顾明月放下手里的活，心里觉得有点奇怪，这个时候会有谁来？该不会还是蔡婶子吧？ 结果刚走到院子，她就听到了门外的声音。 “……不会错的公安同志！我亲眼看到他们最后进了这家的门！” 公安？ 公安上他们家来干什么？ 顾明月心里带着疑惑，听着一直没停的敲门声，犹豫一下，还是打开了大门。 门外，赫然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和一个中年妇女。 还不等顾明月询问，中年妇女先一步开口：“就是她！公安同志，我没有认错！这女的长这么漂亮，我看一眼就记住了！” 嗯，这女同志长得确实漂亮。 公安眼里闪过一丝惊艳，然后正色道：“同志，有人举报你们拐卖小孩。” “拐卖小孩？” 顾明月愣了下。 “对，你们穿的这么好，又买了那么多东西，一看就是不缺钱的，身边带着的两个孩子瘦巴巴的穿的还破，指不定是你们从哪儿拐来的！” 中年妇女指着顾明月。 她当时在路上就看到了，回去越想越不对劲，就去报了公安！ “不是，你们误会了，没有拐卖，那两个孩子就是我们家的。” 顾明月有些哭笑不得，知道就这样说他们肯定不会相信，于是冲屋里喊了一声：“时安，时宜，你们过来一下。” “嫂子。” “怎么了嫂子？” 时安和时宜飞快的跑出来。 这会儿，两个孩子已经换上了新衣服，身上也干干净净的，和中年妇女先前形容的完全不同。 “不对，之前他们明明不是这样的……” “大婶，我知道你是好心。” 顾明月安抚的继续解释道：“但这事儿真的是误会，这两个孩子是，是我男人的弟弟妹妹，刚从乡下老家接过来，没想到带他们上街买新衣服的时候，恰巧被你撞上了。” “这这样啊！” 中年妇女脸上闪过尴尬。 公安看两个孩子贴在她腿边，有些亲昵，确实也不太像是人贩子之类的。 但既然来了，该例行询问的，还是得询问。 其中一个公安仔细问了顾明月的名字，家里情况，还有一些关于孩子姓名年龄上的问题。 看顾明月都回答上来了。 其中一个公安话锋一转，直接问小孩：“她是你们什么人？” 时安：“嫂子。” 时宜：“大嫂！” “你们大哥在家吗？” 时安：“不在。” 时宜：“沈宴哥哥出去了。” “那你们爸妈呢？” 时宜：“不知道。” 时安：“他们说，爸爸死了。” 问话的公安手忽然一顿。 时宜好奇的问：“死了是什么意思？” 时安木着一张小脸：“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再也见不到了吧。” 孩子这么小就没有了亲生父母，让在场的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问话的公安合上了手里的本子：“好了，你们说的我都记录下来了，有没有问题我们回去一核实就知道了，” “好的，麻烦你们了。” 听到他们还要回去查，顾明月面上丝毫不显。 心里却想着，也不知道沈宴给两个孩子上户口了没有？要是没上，查出来了会不会有点麻烦？ 第18章 她就是生不出来 公安：“为人民服务，应该的。” “怎么了这是？” 蔡婶子听到动静从家里出来，一看吓了一跳：“咋公安都来了？” 顾明月连忙道：“没事儿的婶子，就是一场误会。” “这位同志你是？” 正准备走的公安却停了下来。 蔡婶子：“哦，我是住在隔壁的。” 公安：“那这两个小孩你见过吗？” 蔡婶子：“见过啊！” 公安：“你知道这两个孩子跟你隔壁的邻居是什么关系吗？” 蔡婶子：“不是小宴刚带回来的弟弟妹妹吗？” 公安看她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和前面问顾明月的也都对上了，心里彻底打消了嫌疑，这才带着人走了。 “没事儿吧？” 蔡婶子连忙问道。 “没事儿。” 顾明月稍微松了口气。 沈宴不在，她刚刚真怕蔡婶子突然说错话，到时候整出一堆没必要的麻烦事儿来。 “是不是这两个孩子来路不正啊？” 见人走远了，蔡婶子凑过来小声问道。 顾明月：“不是，上午我们不是带孩子出了门吗？路上有人看孩子穿的太破破烂烂了，还以为是我和沈晏拐回来的，就报了公安。” “嗐，原来是这样！” 蔡婶子甩了甩手：“这年头谁乐意拐两个孩子回来，家里无缘无故多出两张嘴不说，还麻烦！自己又不是生不出来！” 时安和时宜低下头。 顾明月听着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儿，但她也清楚蔡婶子是无心的。 顾明月：“婶子，没事儿我们就先回去了。” “回吧！” 等顾明月带着孩子回屋关上门。 蔡婶子一拍脑袋，又忘了问姓姜怎么忽然变成姓顾的了！也不知道是哪儿搞错了！ “嫂子……” 进屋的时宜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她的裤脚。 顾明月低头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刚刚被吓到了？” “不是……” 时宜摇了摇头。 想说点什么，又没敢说出口。 时安脸上带着不安：“嫂子，都是我们不好，给你惹麻烦了……” “怎么能这么说呢？” 顾明月蹲下来，看着他们：“你们没有做错什么，报公安的那个婶子也是出于好心，万一要是真遇到个拐卖孩子的，她不就是救了人吗？” 时宜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 时安：“嫂子你不怪我们吗？” “为什么要怪你们，你们又没做错任何事情，就是一场误会而已。” 顾明月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至于蔡奶奶的话，你们也别放在心上，沈宴既然选择把你们接回来，就不会嫌你们麻烦。” “嗯，我知道了！” 时安郑重的点了点头。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和妹妹再次被赶出家门，无处可去的时候，是沈宴大哥突然出现，带着他们回了家。 还遇到了嫂子。 顾明月：“走，咱们去厨房，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欸！” 时宜眼睛一亮。 两人顿时就被好吃的安抚住了。 差不多傍晚的时候，沈晏回来了。 顾明月立马就跟他说了时安时宜的事情，户口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沈宴听完：“你别担心，回头我去处理。” “好。” 不知道为什么，顾明月觉得，沈宴一开口就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沈宴：“你觉得，他们名字要改吗？” “改名字就不用了吧？都叫习惯了。” 顾明月想到上户口，姓氏上还是要统一：“要不直接加个姓，沈时安，沈时宜怎么样？” 后面这句，顾明月是看着时安和时宜说的。 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也没有避着两个孩子。 时宜：“我们要跟沈晏哥哥姓吗？” 顾明月：“对。” 时宜：“那我可以跟嫂子姓吗？” 时安也看着顾明月，仿佛是在看她同不同意。 “这个可能不太行。” 顾明月继续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是公安那边不一定会让，你们想留下来，大概率只能跟沈晏姓。” “哦。” 时宜有点失望。 时安：“那就跟沈宴大哥姓吧！” 沈宴：“……” 怎么感觉他们还有点不太情愿上了？ 但沈宴心里也清楚，明月对他们很好，他们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依赖上她，并且超过了自己。 这事儿，就这么暂时说定了。 沈宴看向坐在一边的顾明月。 有点想问，他们的事情要不要一起办了？ 他们现在还没领结婚证，而她的户口应该还在姜家…… “先前给孩子炸了点葱香土豆饼，你吃吗？” 顾明月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把盘子递了过来。 “尝尝。” 沈宴干脆坐在了她旁边，拿起一个。 这个所谓的葱香土豆饼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的，圆圆小小的一个，里面还带着葱花，不仅看起来好看，吃起来也多了一股葱香。 味道真好。 沈宴一口一个。 顾明月看他这样，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说。 “嫂子……” 时宜贴在顾明月身边。 顾明月安慰道：“没事儿，咱们等会儿就吃晚饭了。” 沈宴这才后知后觉的停了手。 他还以为他们不吃了，就不知不觉吃多了点，他刚想缓解一下气氛说两句，结果一转头，发现盘子里空荡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也没有了。 “我进去给你们做饭。” 沈宴站起来就往屋里走。 顾明月望着他的背影憋着笑。 现在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吃完饭，天一黑，就准备睡觉了。 顾明月还没什么睡意。 她头撑着脑袋，看着两个孩子的睡颜，心里有一处软的不行。 上辈子，她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做梦都希望生下个健健康康的孩子，要是像现在这样守着他们睡觉，那该有多好啊！ 可是结婚几年，她一直都没有怀上过。 后面去检查，检查报告上的一句‘不易怀孕’彻底打破了她的希望。 也让她从此彻底在许家抬不起头，被婆婆骂是不下蛋的母鸡，出于愧疚她只能任劳任怨的在许家干活…… 当她终于忍受不了，提出离婚的时候，她就应该坚持，不应该因为许景明的话而心软。 第19章 撞了个满怀 而后，更不应该为了搬出令人窒息的许家，拿出父母留给自己傍身的财产，扶持许景明做生意。 毕竟，她好不容易帮着许景明一跃成为了南城首富，到头来没落得一句好不说，还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顾明月强忍着心里的翻涌。 或许，这辈子的时安和时宜是老天送到她身边，来补偿她的吧！ 她温柔的撩了撩时宜旁边的头发。 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天，没有手表，也不知道几点了。 顾明月干脆爬起来，准备去上个厕所。 结果刚掀开门口的帘子，和外面恰巧正要进来的沈晏撞了个满怀。 “唔——” “撞疼了没？” 沈宴伸手扶着她。 顾明月揉着脑袋：“还好。” 心里想着他身板真硬朗，昨天从后面撞了下鼻子，今天又从前面撞了下额头。 还好，没撞狠了。 沈宴看她没什么事儿，才问：“你怎么还没睡？” 顾明月反问道：“你不也没睡吗？” 沈宴：“我处理点事情，等会儿就来。” “哦……” 顾明月忽然反应过来，这话好像哪里怪怪的。 仔细一想，似乎自己不睡，就是专门在等他一起睡觉似的。 想到这里，她脑子里不自觉的浮现出昨晚看他在院子里冲澡的画面…… 顾明月赶紧摇头。 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到脑后。 沈宴：“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说完，顾明月这才发现此刻两人贴的很近。 近到她能清晰的听到沈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稍微一抬头，她甚至能看到沈晏上下滚动的喉结。 在光影中，他的喉结像一座紧实的山峰，无声的凸显着男性的刚毅和力量。 她脸一红，连忙后退了两步。 沈晏只觉得身前一空，也注意到了两人刚刚的姿势不对，握拳轻微咳了一声。 “那个，明天就要回门了，你……” “哦对，回门。” 她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顾明月有点不太自在的随口问道：“你是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 他能有什么想法？ 他主要是担心她有什么想法。 毕竟明天，可不是光回门那么简单…… 顾明月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想了想道：“你要是不想去，我一个人回去也行。” 沈宴：“谁说我不想去？” 顾明月：“嗯？” 沈宴：“我的意思是，回门这么重要的事情，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顾明月：“你不是要给时安和时宜上户口吗？” 沈宴：“先回门，再去上户口也来得及。” 顾明月：“也可以。” 她也想看看，这辈子姜文珊如愿以偿的嫁给了许景明，感觉怎么样？ 还有许景明，他再次看到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沈宴：“你要不早点睡？” “好。” 顾明月转身。 刚走两步，想起自己出门的正事儿还没办，又返了回来，在沈晏不解的眼神中，有点尴尬道：“我出去上个厕所。” “哦好。” 沈宴侧身让出位置。 现在普遍都是旱厕，上厕所就很不方便，尤其是晚上。 黑灯瞎火的不说，还得走一段路，顾明月只能摸着墙，慢慢走，生怕一不小心被绊倒了。 这时，一束光从后面打过来。 顾明月回头，就看到沈晏打着手电筒，站在不远处。 “你去，我就在这儿。” 意思是一来站在这儿帮她照明，二是在这里等她。 顾明月当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没想到，沈宴这个人看着粗糙，心思倒挺细的。 也不知道是多了个人在，还是身后有了光，顾明月一下安定了不少，快速解决完了自己的问题。 回到屋里，沈晏已经把水打好了。 “洗洗睡吧！” “好。” 顾明月洗完手。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屋。 走在后面的顾明月忍不住想，幸好沈晏家的床够大，带着两个孩子都能睡下。 也幸好有两个孩子在，不然就她和沈晏两个人，晚上在床上相处起来该有多尴尬？ 顾明月和沈宴自觉的躺在了孩子两边。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 吃完早饭，顾明月跟时安和时宜说了下情况，把两人暂时安排在了蔡婶子家，就准备和沈宴回门。 沈宴推出自行车，顾明月坐在后座。 看时安和时宜望着他们眼巴巴的，一副生怕被丢下的样子。 顾明月：“放心，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时安：“嗯！” 时宜：“嫂子，我会乖乖的。” 顾明月：“好，等我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 安抚好两个小家伙。 沈宴载着她出了巷子。 走着走着，顾明月才发现这条路有点眼熟。 仔细一看，这旁边的筒子楼不就是许景明家吗？ 昨天没走这边还没注意，原来两家离的这么近啊！ 顾明月望着熟悉的道路，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略带嘲讽的轻笑了一声。 “怎么了？” 沈宴转头问道。 顾明月摇头：“没什么。” 沈宴顺着她之前的视线瞥了一眼，也注意到了旁边的筒子楼，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加快了踩车的速度。 他们到的时候，姜文姗和许景明已经到了。 还没进门，顾明月就听到了姜文姗的声音。 “妈你就别担心顾明月了，是她自己要死要死嫁给沈宴的，管她以后……” 说到这里，姜文姗像是意识到了自己语气的问题，改口道：“不管她以后过的是好是坏，都是她自己的选的。” 她要死要活的嫁给自己？ 沈宴看了身边顾明月一眼，怎么看都不太像。 顾明月脚下的步子一顿 哦，她特意来这么早，就是为了反咬一口，把黑的说成白的，想将所有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 看来她在许景明那里，也是这套说辞了？ 张桂华：“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好歹是你表姐……” “明月来了？” 杨立秋先一步注意到门口的人。 这一下，家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门口刚到的顾明月和沈宴身上。 许景明更是站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顾明月，眼里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第20章 回门，场面尴尬局促 “嫂子。” 顾明月当作没看见的喊人：“姨父，姨妈。” “嫂子，姨妈，姨父。” 沈宴也跟着喊了一遍。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心的，故意走在了顾明月前面，挡住了许景明大半的视线。 “诶，快过来坐。” 张桂华笑着冲他们招手。 “大哥今天没来吗？” 顾明月看了一圈家里的人。 杨立秋：“你大哥今天上班，没请到假，等下下班就过来了。” “哦这样。” 顾明月过去，坐在了杨立秋旁边：“嫂子你这肚子还好吧？” “还好，孩子乖着呢！” 杨立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我给孩子做了套小衣服，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顾明月边说边拿出来展示了一下。 “好看，这种款式一看穿脱也方便。” 杨立秋一脸欣喜的接过：“还是你手艺好，心思也巧。” 张桂华赞同：“咱们家里，明月的手艺确实是最好的，不仅会做衣裳，做饭也好吃！” “都是姨妈教的好。” 顾明月笑了笑，转头拿出东西：“这是给姨父姨妈带的烟酒茶。” 旁边的沈宴见状，立马把拎着的东西拿上前。 张桂华：“人回来就行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沈宴：“回门礼不能忘。” 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有心了。” 姜宏平看了一眼。 张桂华收下东西，放在一边。 看着眼前的顾明月和高高大大的沈宴，想问他们相处的怎么样。 结果一旁的姜文姗不屑的轻‘嘁’了一声，不知道是看不上顾明月这种故意讨好人的行为，还是自己被忽略了。 亦或者，两者都有。 自己什么都没带，相反顾明月回来带这么多，她是故意想把比自己下去呢？ 她也不看看，这里到底是谁家！ 张桂华立马瞪了姜文姗一眼，示意她安分些。 转眼，注意到姜文姗旁边，眼神止不住一直往顾明月身上瞟的许景明。 “差点忘了介绍，景明这是你，你表姐，表姐夫。” “表姐，表姐夫？” 这两个称呼听得许景明心头一梗，又酸又赌。 “嗯。” 顾明月直接应了声，仿佛没看到许景明眼里的情绪，随口道：“刚刚一回来，就在门口听到了文珊的声音，还说什么是我要死要活……” “顾明月！” 姜文姗赫然开口。 “怎么了？” 被打断的顾明月抬起头。 “没，没什么……” 意识到自己刚刚太大声的姜文姗不自然的笑了笑：“我就是想说，想说你身上这件衣服，还挺好看的。” “是吗？” 顾明月低头看了看：“这不就是当初你嫌弃太丑，不要随手丢给我的那件吗？” “……” 姜文姗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在场除了许景明和沈宴，其他人脸上或多或少的都带着点尴尬,别人不清楚，他们还不知道吗？ 没想到姜文姗先前那些颠倒是非黑白的话，被顾明月听了个正着。 这可是回门的第一天，当着两个新姑爷的面，万一闹起来了…… “不过就是一件衣服而已，大不了回头姨父再给你买两件就是了。” 还是姜宏平率先开口了：“你们姐妹俩从小就关系好，现在都结婚了，嫁人了，以后要多走动，互相帮忙，以后日子啊才会越过越好！” 她和姜文姗关系好？ 顾明月意味不明的笑了。 心里清楚，姜宏平说的冠冕堂皇，实际上是在点自己呢！ “爸说的对！” 姜文姗立马附和，转头对顾明月道：“过去的事儿咱们以后就不提了，咱俩以后把各自的日子过好才是真的。” 这父女俩的自私真是如出一辙。 都想让她默认下，大婚当天是因为自己喜新厌旧，抛弃了许景明，要死要活的嫁给沈宴这个事儿。 真当她还是以前那个内向柔弱的顾明月呢？ 顾明月：“你们说的有点道理，只是文珊的日子倒是随她的心意过好了，至于我嘛……” “你怎么了？” 姜文姗立马拉上了她的手。 眼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带着威胁。 顾明月直言道：“你弄痛我了。” 沈宴立马看过来。 姜文姗不得已，只能松开：“哦，不，不好意思……” 顾明月站起来：“既然今天大家都在，又都是一家人，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清楚点比较好。” “你想说什么？” 姜文姗死死的盯着她。 张桂华和杨立秋对视一眼，欲言又止。 姜宏平：“明月啊，有什么事情，你等下来跟我说，我替你做主。” 顾明月：“真的吗？” 姜宏平：“当然，姨父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 “那这样就太好了。” 顾明月重新坐了下去。 姜文姗刚松了一口气，就被她叫住了：“文珊你手上这个表还挺好看的。” “这块表，好像是我先前下的聘礼。” 沈宴看了眼姜宏平，言下之意，怎么戴到她手上去了？ “是是吗？” 姜文姗赶紧取下来：“那可能是我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戴错了，还给你就是了！” 还给顾明月的时候，止不住的心疼。 但一想只要跟着许景明，她以后什么没有？区区一块手表而已，姜文姗又很快释怀了。 “有块表，看时间确实方便多了。” 顾明月拿着手表，却没有往手上戴。 许景明眼里带着失望。 只不过就是一块表而已。 之前姜文姗说的，他原本还有点不太相信，现在一看，顾明月果然是个现实的人，改嫁不过就是图沈宴的钱。 自己之前竟然没有看透过她！ 顾明月也注意到了许景明看自己的眼神，心里毫不在意他的想法。 这辈子除了报复，她也不想和许景明扯上任何关系。 那天都说好了，换亲了，无论是嫁妆还是聘礼都按照两家之前定下的，不变，也算是家里对明月的一点补偿。 没想到文珊竟然没有把手表拿出来，还戴到许家去了，看这事儿闹的！ 杨立秋感受着屋子里尴尬奇怪的氛围，大气都不敢出。 第21章 看得眼睛都要喷火了 还是婆婆张桂华先一步开口了。 “明月，在沈家感觉怎么样？” 顾明月：“还行。” “那就好。” 生怕他们不合的张桂华松了口气。 转头对沈宴道：“小沈啊，我们虽然不是明月的亲生父母，但明月也算是从小在我们跟前长大，跟亲生父母没有什么区别，你以后可得好好待她。” “放心吧，姨妈。” 沈宴一脸正色回答道。 “嗯，有你今天这话，我就放心了。” 张桂华又拉起顾明月的手拍了拍：“以后要是受了什么委屈，随时回来，这里永远都是你们的家，文珊也是一样。” 顾明月：“好的姨妈。” 她知道，她这是当面为自己撑腰。 “知道了妈。” 姜文姗随口应了句。 心里却不满，她妈就知道偏心顾明月，什么叫自己也一样？ “嗯。” 姜宏平端起搪瓷缸子喝了口水，像是赞同张桂华的话，然后随口问道：“小沈现在在哪儿上班呢？” 沈宴：“……暂时还没有工作。” 姜宏平：“不是说，上面对军人退伍后有转业安排吗？” 沈宴：“现在不比以前，而且有没有转业安排，还得根据个人的实际情况而定。” 他没说的是，普通退伍军人，只能回到原户籍，是不包括分配工作的。 至于自己…… 林业局的那个转业工作，他让给了一个伤残，比他更需要这份工作的一位战友。 既然已经让出去了，也就没有说的必要了。 政策上姜宏平也知道一点，还以为沈宴也是普通军人退伍。 他瞥了一眼张桂华，心里想着，当初怎么会把他说给文珊的？ 张桂华心里也有点纳闷。 当初不是说沈宴退伍回来，在林业局工作吗？ 姜宏平：“那你后面有什么安排？” 沈宴：“再看吧。” 再看？ 姜宏平眉头一皱，工作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再看？ 沈宴本来就没什么用！ 姜文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上辈子也是这样，结婚之前说是在林业局当官，每个月还有几十块钱的退伍费，实际上她嫁过去之后，一毛钱都没看到。 沈宴更是每天早出晚归，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一问他，不是在帮助战友，就是在接济战友，也不知道是战友重要，还是家重要！ 为此，他们两个没少吵架。 还好，这辈子她摆脱沈宴了。 看顾明月摊上这样的男人该怎么办！ “小沈刚退伍回来不久，可能部队那边暂时还没有安排上。” 张桂华见状，在中间打圆场：“咱们厂里现在缺不缺人？要是缺人，可以让小沈暂时干着。” 姜宏平：“普通工人肯定是不缺的。” 张桂华：“你好歹想想办法。” “我就是一个主任，厂子又不是我开的，我能想什么办法？” 姜宏平没好气的说完，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道：“目前厂里倒还差一个机械维修师，平时负责维护修缮厂里的机子。” 机械维修师？ 这个工作专业性强，普通人可干不了。 张桂华：“就没点别的好上手的？” 姜宏平：“厂里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哪有那么多随时给人备着的？” 张桂华：“可……” 沈宴：“机械维修我倒是会一点。” 姜宏平：“真的？” 沈宴：“嗯，以前在部队里，也参与过一些。” “那行，明后天你就来厂里，我看看你的技术怎么样。” 姜宏平一拍大腿，厂里正好有一批设备坏了，他正愁没人会修呢！ 顾明月没想到沈宴还会这个。 厂里的工作先干着也行，毕竟现在投机倒把罪还没彻底取消，这两年还不到正大光明做生意的时候。 许景明也没想到，沈宴居然学会修机械了？而且现在还要进他们厂？ 他晦暗不明的看了眼沈宴，又看了眼他旁边的顾明月，搞维修的说是技术活，实际上又脏又臭，哪里比得上自己这种坐办公室，拿笔杆子的？ 也就…… 沈宴也不知道注意到没。 他侧头，朝顾明月伸出手低声问道：“吃吗？” 顾明月一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剥了一把瓜子仁在手心里，这会儿要是拒绝，显然就有点矫情了。 “谢谢。” 顾明月道谢，接过。 两人之间自然的小动作，看得对面的许景明眼睛都要喷火了。 “景明……” 一旁的姜文姗注意到了，忍不住吃醋拽了拽他：“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 许景明收回视线垂下头。 张桂华：“咳，那什么，你们中午想吃什么？” “都可以。” 顾明月嚼着瓜子仁。 张桂华：“那你们坐着，聊聊天，嗑嗑瓜子，我先去厨房做饭了。” “妈，我去给你帮忙。” 杨立秋立马跟着站了起来。 姜宏平：“我也先去书房了……” 顾明月咽下嘴里的瓜子：“姨父，我跟你一起。” 顾明月跟着姜宏平来到了书房。 说是书房，实际上也是用隔板隔出来的一处小空间，地方不大，勉强能放下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 这还是姜文博和杨立秋结婚后，两人分到了单位住房搬出去了，才腾出来的空间。 但也比城里大多数人家里强多了。 顾明月：“姨父。” 姜宏平：“坐。” 顾明月坐下。 姜宏平：“喝点什么茶？” “都行。” 顾明月看着姜宏平的那股子做派。 大概是在厂里当小领导习惯了，招待顾明月自然而然的也拿出了这套。 只是他在泡茶上面显然没有什么研究，更不讲究什么泡茶三要素，只是往杯子里抓点茶叶，再拎起暖水瓶里倒上热水就行了。 姜宏平把杯子放在她面前：“你来我们家，也十几年了吧？” “十三年了。” 顾明月随口回答道。 姜宏平感慨：“竟然十三年了？时间一晃过的真快啊，你和文珊结婚嫁人了，家里一下就变得空荡荡的。” 顾明月半开玩笑道：“我以为没我们在，你们还会清净一点。” 姜宏平：“你姨妈就是觉得家里清净过头了，你们不在这两天，一直在我耳边念叨，问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第22章 我的东西该要回来了! 顾明月笑了笑。 没有接他的话：“等嫂子的孩子出生了，家里就热闹了。” “也是。” 姜宏平在她对面坐下：“明月啊，你是当姐姐的，姨父希望你有时候不要跟你妹妹计较太多。” 顾明月：“我觉得我没计较。” 她真要计较，姜文姗能这么轻易的嫁给许景明吗？ 姜宏平：“是，姨父也看出来了，你是个好孩子，文珊就是从小被我们骄纵惯了。” 顾明月似笑非笑，没有说话。 确实，没有他的纵容，姜文姗怎么会养成这个性格？ 就连重生一回了，自私自利这点上依旧没一点改变，想换亲就换亲，想把自己推出去就推出去，不就是仗着家里有人撑腰吗？ “我今天看小沈确实不错，也是你姨妈当初亲自挑的人，按理来说比小许更强一点。” 姜宏平看向她，端起搪瓷缸子，继续道：“现在姨父又给他安排了工作，姨父希望你和小沈两口子以后好好过日子，至于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 姜宏平话里有话，顾明月听得很清楚。 从一开始，他就拿自己寄人篱下十几年开始说事儿，就是希望她要感恩，不要对姜文姗抱怨，更别在许景明面前把这事儿捅出来。 姜宏平：“你说呢？” 顾明月：“我听姨父的。” 姜宏平笑了：“好，我就知道，你从小就是个听话懂事儿的！” 听话懂事儿？ 在他眼里，无非就是好摆弄而已。 顾明月抬起头：“姨父，我也有一件事情。” “你说。” 姜宏平抿了一口茶。 顾明月：“之前我父母留给我的东西，还存放在你这儿，你看如今我也结婚了，成家了，东西是不是该交给我了？” 姜宏平脸色微微一变：“你爸妈当初又没给你留下什么，除了你长这么大已经花掉的那些钱，就剩个空盒子了。” 顾明月：“我知道，可那毕竟是我父母留下来的东西，我想留着，做个念想。” 姜宏平沉思了一下：“这东西一时半会儿的，我也不知道放在哪里了，毕竟过了这么多年了。” “没事儿，姨父你好好找找，家里就这么大，肯定能找出来的。” 顾明月坐着没动，也没被他这句话就给轻易打发了。 她父母给她留下来的那些钱，她知道肯定是要不回来的，也没打算要回来。 自己在姜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吃穿住行，确实都需要花钱，那些钱花了也就花了。 但重要的是，那里面可是有她父母单独留给她的东西，临走之前，还再三叮嘱要让她保管好了。 “这上哪儿找？” 姜宏平皱着眉头，眼里也带着点不耐烦：“改天吧，改天等我找到了，再叫你。” “姨父，还是劳累你现在找一下。” 顾明月继续道：“实在不行，你告诉我大概放在什么位置了，我自己来找也可以。” “你什么意思？” 姜宏平的脸顿时一垮。 “怎么了姨父？” 顾明月假装疑惑不解。 姜宏平：“你是不相信我说的话是吧？” 顾明月：“怎么会？” 姜宏平：“刚刚还夸你懂事儿，你就非得现在要不可吗？就那么点东西，难道你还怕我给你霸占了？” 顾明月：“姨父你说笑了，我只是想要回我爸妈的东西而已。” “你早不要晚不要，偏偏这个时候要，我上哪儿给你找去？” 姜宏平板着一张脸，心里起了疑惑，追问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我就是看这次你们这么护着表妹，联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还有他们留给我的东西。” 顾明月一脸无辜的继续道：“姨父不想看到表妹在许家过的不好，我也想接下来的日子能有父母的东西陪伴，保佑不是？” 姜宏平不吭声了。 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顾明月知道，他现在就是不想把东西拿出来还给自己，看来他才是知道些什么。 于是干脆也就挑明了：“姨父，你也不想表妹在许家难堪吧？” “你在威胁我？” 姜宏平恶狠狠的盯着她。 “你想多了，姨父。” 顾明月丝毫不惧迎上他的视线。 上辈子，她什么牛鬼蛇神没有见过？ “好你个顾明月，真当我看不出来是吧？” 姜宏平拍了下桌子，指着她：“亏我以为你是个好的，你姨妈也一直护着你，经常在我面前说你懂事儿，乖巧，现在看来你都是装的！真是白养你十几年了！” “姨父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只是想拿回我父母给我留的东西而已，我不明白姨父你为什么突然就这么生气，还反过来骂我？难道姨父你是真的不想把东西还给我吗？” 顾明月故意不解的戳破了姜宏平的真面目，还提高了音量。 “你！你小声点，谁说不想给你了？” 被扯下遮羞布的姜宏平恼羞成怒的咬着牙道。 “不好意思姨父，是我太着急了。” 顾明月带着歉意笑着，语气放缓了一点。 但姜宏平相信，只要自己今天不把东西拿出来，她等会儿绝对还要闹，并且还是当着外人的面。 想到今天沈宴和许景明都在。 特别是姜文姗刚刚才嫁进许家两天。 没办法，姜宏平只能不情不愿的从抽屉里的一个小夹层中，抽出一个小包裹。 他以前听桂华无意间提起过，顾家家大业大，祖上又是当官又是做买卖的，是当时出了名的资本家。 按理来说，不可能就只留了这么点东西给顾明月。 肯定还有别的东西藏了起来。 当时他就忍不住深想了下，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顾明月可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顾庭之那么有成算的人，又这么爱这个女儿，肯定会给她的未来谋划。 可偏偏当初顾明月来到他们家的时候，身上就这么点东西。 除了穿的那一身，就这么个小包裹，问顾明月又问不出来什么。 所以他一直认为，这个包裹里，是不是暗藏着什么玄机，这才一直珍藏了这么多年。 第23章 父母留下来的遗产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时不时的拿出来看，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更没研究出来个什么花来…… 到现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或许，真的只是他想多了？ 可顾明月这个时候，又想起把东西要回去，还是让姜宏平再次犹豫了下。 “姨父，我听说当年你和我父亲的关系不错。” 顾明月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姜宏平的思路。 姜宏平随口道：“都是亲戚，关系自然是还行。” 顾明月：“我父亲有你这么个连襟，想必在九泉之下，也是非常感激你的。” 姜宏平的手一顿。 别说，这么些年里，也不知道他是太在意顾家留给顾明月东西这事儿，还是因为别的，他还梦到过几回顾庭之…… 姜宏平看向对面的顾明月。 想了想，还是把东西拿了出来。 “东西给你了，希望你言而有信，不要打扰文珊和景明的生活。” 既然自己十几年都没发现这小盒子里的东西有什么特别的，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他真的想多了，二就是这个秘密，至于顾明月自己才知道。 他觉得大概率，还是前者。 “放心吧，姨父。” 顾明月波澜不惊的接过包裹。 许景明和姜文姗那边她另有打算。 这东西，才是今天的重点。 上辈子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拿回来，没想到这辈子，倒是简单多了。 至于说到父亲，也是姨妈之前在她面前说到过姨父做梦，甚至有次半夜还被吓醒了，她才特意提了一嘴。 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被已故的亲戚吓醒呢？ 顾明月觉得，多半是姜宏平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亏心事。 东西到手了，顾明月没直接走，而是当着姜宏平的面，直接打开了包裹。 包裹里面是一个深色的匣子，匣子里面则是一个小小的拨浪鼓，还有一张家人的合照，以及一道平安符。 原本除了这些，里面还有不少钱。 当初她父母也怕姜宏平不愿意收留了自己，留了不少说服他的资本。 顾明月拿起了那张合照。 上面是她父母抱着婴儿时期的自己。 经历了岁月的侵蚀，加上没有保存得当，照片已经有些虚化腐蚀了。 姜宏平：“你父母也是可惜了，那么年轻就没了。” 顾明月感慨：“是啊！”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照片上的人。 姜宏平见状，装作不经意的问：“顾家家大业大，他们当初就没有想着多给你留点什么？” 顾明月随口道：“当时太匆忙了，很多事情他们都来不及交代，就留了这么点东西给我，送我上了火车。” “原来是这样！” 姜宏平恍然的点头。 看来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顾明月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 放下照片，翻动了一下盒子：“姨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里面是不是还有一块玉佩？” “玉佩……” 姜宏平的脸抽了一下。 没想到她当年那么小，东西记的倒还挺清楚的。 当时盒子里除了那些钱，就属那块玉佩水头很好，最值钱了，他当然早早的就拿出来了。 顾明月：“姨父？” “玉佩，玉佩当了。” 姜宏平眼底闪过一丝情绪。 “当了？” 顾明月当然没有错过他的异样。 姜宏平：“对，有一年日子不好过，家里实在是开销不下去了，所以我和你姨妈商量，当了那块玉佩，换了些粮食回来。” 这话要是放在更早以前或者是以后顾明月信。 那个年头，玉这种跟玻璃差不多的东西，一般人根本看不上，也不懂其中真正的价值，能值几个钱？ 顾明月追问：“那当给谁了？当了多少钱？有凭据之类的吗？” 姜宏平神色愈发自然：“就一个过路的人，看到玉佩色泽不错就收了，当时着急，哪想到什么凭据这些？” 不管是真当还是假当。 顾明月知道这个玉佩今天大概率是要不回来了。 可惜啊！ 那是她爷爷留给她唯一的东西，是满月的生辰礼，所以她父母当时才会放到这个小匣子里。 上辈子，她也没找到这块玉佩。 顾明月只好抱着盒子出去了。 没想到走出去没多远，迎面就撞上了独自一人的许景明。 “明月！” “你怎么在这儿？” 顾明月被迫停下脚步。 “我……” 许景明看着她，欲言又止。 顾明月：“没事儿的话，我就先走了。” “等等，你别走……” 说着，许景明就要去拽她。 顾明月眼疾手快的避开了，并小声呵斥道：“你现在注意点你的身份！” “身份？我什么身份？” 可能是被顾明月的反应给激怒了，许景明显得很生气：“大婚当天被你抛弃，强塞给你表妹的表妹夫身份是吧？” 顾明月：“……” 许景明脸上带着失望，指责，愤怒：“明月，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么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 顾明月面无表情的反问。 许景明：“我，我自认为对你不算差吧？但凡有什么有好吃，我没给你？有好玩的地方，我没带你去？哪怕没空都让清雅给你送……” 好吃的好玩的？ 先不说一块两块的饼干糕点，或者竹蜻蜓这些东西有什么价值。 他是没看到许清雅每次给自己送东西时的嘴脸吧？ 上辈子，她也是真的蠢，被他的这些小花招给打动了，还死心塌地的在心里不自觉的给他美化。 都忽略了其他外在因素…… 许景明：“可你为什么偏偏看上了沈宴？沈宴他就是一个粗人，还是个天煞孤星，家里就他一个人了，还没个正式稳定的工作，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顾明月：“跟你有什么关系？” 许景明：“怎么跟我没关系！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哪里比我强了，你为什么会看上他！” “哦，原来你是想问这个啊！” 顾明月微微偏着脑袋，继续道：“那我实话告诉你，我觉得他处处比你强，不仅长的比你好，力气比你大，为人比你踏实能干，还没有你那样讨人厌的妹妹，以及乱七八糟的一家子。” “你……” 许景明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不敢相信在她心里，竟然是这么认为的！ 第24章 上翘的嘴角压不住了 沈宴哪里比他强了？有比自己长得好吗？力气就不说了，为人处事上面自己可比…… 顾明月：“还有事儿吗？没事儿我就先走了，麻烦你让让。” 许景明堵着一口气：“顾明月！你怎么能这么冷血无情！” “我冷血无情？” 顾明月忍不住笑了。 说到冷血无情，比起他，自己可是差远了！ 许景明指着她：“没错，你就是冷血无情，还目光短浅，喜新厌旧，见利忘义！” 顾明月：“你成语学的不错。” 许景明：“你——” 顾明月：“麻烦你别指着我，还有，麻烦你让让，你挡着我的路了，你也不想等会儿有人看到了误会吧？” “有什么可误会的？反正你不许走，今天必须把话给我说清楚了才行！” 心里憋着气，脑子更是发热的许景明伸手拦着她，根本顾不上那么多。 顾明月：“说什么？” 许景明：“你难道就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哦，也不是没有。” 在许景明略带期待的表情下。 顾明月真挚道：“我祝你跟姜文姗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说完，她不顾许景明的反应，趁他愣神之际，直接离开。 姜文姗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自己的男人都不知道看好！ 她可不想回门当天，在家里因为她和许景明之间的事情闹起来，平白落人话柄不说，自己反惹得一身骚。 顾明月刚过转角，就看到一个黑色身影矗在那里，仔细一看，不就是沈宴吗？ “你都听到了？” “听到什么？” 沈宴站直了身体，补充了一句：“我刚过来。” 哦，没听到啊！ 顾明月心里一松，没听到正好，不然还有点尴尬…… 沈宴：“我出来上厕所，你帮我指下路？” 顾明月顺手一指：“哦，就在那边，你顺着走下去，左拐就是了。” 他们住的这种房子，家里都是没有厕所的，除了必要的马桶，公厕都在统一的地方，也不是很方便。 “好。” 沈宴转身过去。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中午是张桂华和杨立秋做的饭。 为了招待两个女婿和回门的女儿侄女，做了满满的一大桌子，许景明和沈宴这两个女婿还陪着姜宏平喝了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途姜文姗进厨房，张桂华对姜文姗说了什么，后面姜文姗倒是安分了一些，没有再挤兑顾明月。 所以这一顿饭，吃的还算顺利。 吃完饭，顾明月就准备回去了。 “急什么，多玩一会儿。” “是啊，你大哥都还没下班回来呢！” 张桂华和杨立秋站起来，纷纷开口挽留。 顾明月：“下次我再过来，家里还有两个孩子等着我们回去呢！” 张桂华一愣：“孩子？” 顾明月：“对，沈宴的一对弟弟妹妹。” 张桂华：“他还有弟弟妹妹？之前没听媒人说过啊！” 顾明月：“刚从乡下带回来的。” 刚从乡下带回来的弟弟妹妹？ 这刚结婚，原先说好的工作没有就算了，下面还无缘无故多了一对弟弟妹妹要养活，这，那说亲的媒婆不是骗人吗？ 张桂华心里一揪。 早知道是这个情况，当初她就不应该把沈宴说给文珊！ 也就不会有现在明月嫁过去这档子事儿，就更别提后面这些了…… “该不会是那对双胞胎吧？” 姜文姗忽然想到什么，脱口而出。 顾明月：“对。” “你怎么知道？” 张桂华立马看了过来。 “我，我猜的……” 姜文姗的眼神不自觉的乱瞟。 不说孩子她还没想起来，这会儿一提两个孩子，她就记起来上辈子沈宴也是带了两个脏兮兮的小孩回来。 说是什么牺牲的战友还是兄弟的孩子，还说要养在家里。 她当时就不愿意，最后沈宴只能带着孩子出去，后面也不知道送给谁养了。 没想到，这辈子顾明月居然把孩子留下来了？ 也就顾明月这么蠢！ 居然愿意帮别人养孩子！ 哦，差点忘了，顾明月生不出来，也怪不得她愿意帮别人养了。 想到这里，姜文姗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瞎猜的能猜这么准？ 文珊是不是早就知道点什么，所以故意不想嫁给沈宴的？ 张桂华心里怀疑，但这会儿又不好当着大家的面问，只能看向顾明月，想再挽留一下。 “明月……” “姨妈，姨父，嫂子，我就先回去了，改天有空了再过来看你们。” 说完，顾明月多看了姜文姗一眼，看来重生之后的轨迹还是没有太大变化。 上辈子她没有听姜文姗回来说双胞胎的事情，大概也能猜得到，应该是姜文姗没有留下时安和时宜。 “早点回去也行。” 姜宏平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是啊！” 姜文姗小声的接了句嘴。 她巴不得顾明月早点走。 只要她一走，就不怕自己先前说的谎暴露，也不用担心许景明的眼睛一直往她身上瞟了。 “那，那行吧！” 没办法，张桂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口子骑上自行车走了。 坐在自行车后面的顾明月冲他们挥了挥手。 回头那一刻，她在沈宴身上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酒味儿。 顾明月：“你没喝多吧？” “……没有。” 那两杯酒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沈宴顿了下：“是不好闻吗？” 顾明月：“那倒也没有。” 他身上的酒味儿不能说难闻，甚至在顾明月看来，那股淡淡的酒香和他身上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有点像某种香水。 莫名的，还有点好闻。 沈宴：“我们现在先去公安那边，把时安和时宜的户口给落了。” 顾明月：“好。” 公安就在城里，离得不远。 出门前，沈宴就把资料带着了。 到了地方，跟他们说明了一下情况。 加上他有退伍军人这样的身份背景做背书，负责办事儿的人敲章盖印还是很快的。 等事情办完。 工作人员望着沈宴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慨了一下。 “这个人，有点东西。” “怎么说？” 一旁的同事凑过来。 工作人员晃了晃手里的文件：“关于这个人的档案都是绝密，咱们都看不了的那种。” 第25章 咱们不要别人戴过的二手货 “真的假的？” “真的，估计之前在部队也是个优秀人才。” “怪不得他刚刚进来的时候，那个架势，我看着就不一般……” 沈宴对身后这些一无所知。 从公安局出来，他没有载着顾明月直接回家，而是换了个方向。 “这是去哪儿？” 顾明月好奇的询问。 沈宴：“买手表。” 顾明月：“不是已经有手表了吗？” 她刚从姜文姗那里把手表抢回来了。 沈宴：“卖了，咱们再重新买一块。” 顾明月：“不用，太浪费了……” 沈宴：“不浪费。” 给自己媳妇儿买东西算什么浪费？ 况且，她都当着许景明的面，那样夸自己了。 顾明月：“真的不用。” “我们马上就到了。” 沈宴坚持，别的就算了，别人戴过的二手货，怎么能再给她继续戴？而且当时他也看出来了，她心里应该还是有点介意的。 “行吧！” 顾明月拗不过他。 只能任由他带着自己来到了友谊商店，来到琳琅满目的柜台。 自从宣布改革开放后，商店里的东西种类也跟着逐渐丰富了起来。 沈宴：“你看喜欢哪个？” 顾明月：“随便买一块就行。” 反正就看个时间，也不用太好了。 再过些年，这些手表都要逐渐淘汰了。 “这块怎么样？” 沈宴指着玻璃柜台里的其中一块女士手表，表盘上绣刻着一朵梅花，还挺好看的。 “还可以。” 顾明月看了眼，抬头冲里面的营业员喊道：“同志你好，麻烦把这块手表拿出来我试试。” 对方看了她一眼，没应。 “你好？” 顾明月以为她没听见，耐着性子又叫了一遍。 结果对方依旧没应，仿佛没听到一样，这次连头都没抬。 “这人……” 沈宴眉头一皱，刚想说几句。 顾明月拉住他，这年头售货员地位高，脾气不好，爱搭不理的人不在少数，就跟后世一些奢侈品店店员一样，以为卖个东西，自己也是奢侈品了。 这种人，你说她几句也没用。 顾明月看了一圈，注意到了不远处有个莫约十七八岁，脸上还带着略微稚气的售货员。 “你好，这块表能拿出来我看看吗？” “可以啊，你想看哪块？” 年轻售货员立马走了过来。 “就这块。” 顾明月指了指。 “哦，好的。” 售货员立马帮她拿了出来：“要试戴一下吗？” “我自己来就行，谢谢。” 顾明月接过，把表戴在了手腕上。 沈宴见状夸了句：“好看。” “确实好看，你的手又细又白，这块女士手表很称你。” 售货员看了看，继续道：“就是表带要稍微调短一点，你要是要这块的话，我可以帮你调一下。” 顾明月看了下身边的人。 沈宴直接道：“那就这块！” “好的。” 顾明月看售货员从柜台下面拿出工具，调表器等。 手脚麻利的拆卸掉了两节多余的表带，再组装上去，一块适合顾明月手腕大小的手表就好了。 顾明月：“谢谢你。” “不客气。” 何小娜笑了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那边，之前那个爱搭不理的售货员看了他们一眼。 然后用不轻不重，恰巧他们又能听到的声音，轻蔑的“嗤”了一声。 这让何小娜的脸色顿时有点尴尬。 顾明月神色如常：“我觉得你的服务真好，我想跟你们领导反馈表扬一下，不知道方便吗？” 何小娜愣了愣：“方，方便……” 顾明月：“那麻烦你带我去一下你们领导办公室？” “真的吗？” 何小娜有点不敢相信。 她现在就是一个临时工。 要是真的得到了表扬，能在领导面前留个好印象不说，没准对她以后成为正式工也会有帮助。 顾明月：“当然了，我觉得做得好的人，就应该被夸奖，也更适合留在这里，为人民服务。” “谢谢你。” 何小娜激动的道。 顾明月：“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在别人不愿意搭理我的时候，接待了我。” 这次换那个售货员脸色一僵了。 随即她撇了撇嘴，一个普通人的表扬而已，也不算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顾明月没搭理她。 在何小娜的带领下，他们直接来到商店领导办公室。 顾明月先是简单的对何小娜进行的夸赞，再不留痕迹的透露出刚刚发生的事情。 说到那个趾高气昂，爱搭不理的售货员时，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位领导的脸上僵硬了一瞬，显然是听懂了。 等他们一走，就把那个售货员叫进了办公室。 接下来会怎么处理他们不知道，但沈宴赞赏的看了顾明月一眼，反馈到领导那里是目前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她还挺聪明的。 顾明月就没管那么多了。 她转了圈商店，注意到另一边的柜台，木偶模特身上明晃晃的穿着一套略显保守的国外品牌的比基尼内衣。 这个内衣的款型，倒是和她想做的款式差不多…… 沈宴：“看什么呢？” “没什么。” 顾明月立马收回视线。 沈宴顺着她之前的目光看过去，脑海子不自觉的闪过一些不该有的画面，也快速撤回了视线。 沈宴：“咳，你还有什么想买的吗？” 顾明月想了想：“给孩子买点零食吧！” 家里倒是什么都不缺，她想到了昨天人家给了两块糖，时安和时宜就高兴的不行。 称糖的时候，沈宴看向顾明月。 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嫂子！” “嫂子你终于回来了！” 还没到家，早就在蔡婶子家门口守着的时安和时宜看到沈宴骑着车回来了，立马朝他身后的人跑过去。 “回来了。” 趁沈宴停下，顾明月跳下自行车，弯下腰：“你们今天在蔡奶奶家乖不乖？” 时安：“乖。” 时宜：“我和哥哥都很乖的！” “乖就好。” 顾明月拿出糖：“这是奖励你们的。” 时宜：“是糖！” 时安：“谢谢嫂子！” “不客气。” 顾明月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 一回来就有两个小可爱冲你哒哒哒跑过来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第26章 平安符，父母留下的遗产 一旁完全被忽略的的沈宴：“……” “你还别说，这两个孩子还真的挺听话懂事儿的，一点都不闹腾，吃饭也不用人喂，就是一直爱在外面玩，我都怕他们万一跑出去了，找不着了。”蔡婶子从后面出来说道。 “麻烦你了婶子。” 顾明月知道，时安和时宜不是爱在外面玩，是想在外面等他们回来，生怕自己再次被抛弃了吧！ “这有啥麻烦的，小宴这么大的时候，我也带过。” 蔡婶子笑呵呵的，看向沈宴和顾明月：“你们今天回门怎么样？” 沈宴：“挺好的。” 蔡婶子：“没啥事儿吧？” 沈宴：“没有。” 没有？ 蔡婶子眼里闪过疑惑。 那真是怪了！难道真的是自己把姓给记错了？ “婶子吃点糖。” 顾明月抓了几颗糖递过去。 蔡婶子连忙摆手：“不了不了，给孩子留着吧！” “他们还有，你尝尝，照顾他们半天你也辛苦了。”顾明月坚持把糖塞到了她手里。 “哎哟，这有啥辛苦的……” 蔡婶子笑得合不拢嘴，还是接下了。 小宴娶的这个新媳妇儿，别的不说，真挺大方的，做人做事真有一套，很讨人喜欢。 又聊了两句，顾明月就带着两个孩子回家了。 后面没几步路，也不用骑自行车。 走在后面推着自行车的沈宴，看着一直紧紧贴在顾明月身边的时安和时宜，忍不住反思。 是不是自己长得太凶了，两个孩子一点都不亲他？ 明月该不会也怕自己吧？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微微一皱。 顾明月不知道沈宴心里的想法。 回到家，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歇一歇。 “嫂子，这是什么？” 时宜指着她手边的东西。 顾明月还以为她是在问自己手上的新手表，结果一看，发现她原来问的是放在旁边的小匣子。 “这个啊！” 顾明月拿起盒子：“这个是嫂子的宝贝。” 这个小匣子对她来说至关重要，也是她今天回姜家的重点，说一声宝贝，一点都不为过。 “宝贝？” “什么宝贝？” 时安和时宜好奇的追问。 沈宴听到顺势看了过来。 心里也有点好奇她从姜家带了什么东西回来，一路上都小心护着。 顾明月感叹道：“这是我爸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时宜：“嫂子的爸妈在哪里？” 顾明月：“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时安：“跟我们爸妈一样吗？” “是啊！” 顾明月再次打开盒子。 拿出盒子里的小拨浪鼓，忍不住摇了摇。 晃动间，拨浪鼓两边的珠子敲打在鼓面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她脑海里，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小时候，自己和父母一起玩耍的场景…… 时安和时宜对视了一眼。 看向顾明月的眼里带了点同情。 没想到嫂子也和他们一样可怜，没有爸妈在身边。 顾明月没注意到。 只觉得这拨浪鼓也不知道是不是时间放久了，怎么声音听起来，好像别的拨浪鼓声音那么清脆了。 还有点怪怪的？ 她刚准备收起来。 不经意间，注意到拨浪鼓边缘处有划痕。 仔细一看，上面还有缝合的痕迹，显然是被人拆开过。 怪不得声音不对呢！ 姜宏平这个人，果真是奸诈多疑，就连拨浪鼓这种东西都没有放过，甚至还拆开看了，他以为东西就藏在这里面吧？ “嫂子……” “怎么了？” 顾明月看他们贴在自己腿边，眼巴巴的望着自己，还以为他们是喜欢拨浪鼓，直接递了上去：“想玩啊，拿去吧！” “嗯！” 时宜还是小孩子心态。 虽然前一刻还在同情嫂子，但没想到下一刻就可以玩拨浪鼓了，让她很是开心。 “别弄坏了。” 沈宴提醒了句。 “知道啦！” 时宜小心翼翼的玩着。 忍不住看了眼哥哥时安，眼睛里全是新奇。 时安和时宜的反应，让顾明月不由又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 记忆中，自己那个时候和他们也差不多大，不知道当时父母眼中的自己，跟现在自己看时安和时宜是不是一样的？ 或许，是差不多的吧？ 顾明月在心里想着。 小玩具不会那么轻易坏，更何况，还是姜宏平拆解过的。 所以顾明月没太在意，趁他们对拨浪鼓好奇，她从盒子里拿出了那道包裹成三角形的平安符。 这道符是她出生的时候，还是满月的时候，一个大师送的，说是能消灾挡劫，佑她平安。 按理来说，平安符才不应该出现在那个时候。 可偏偏，她爸妈冒着风险，把这个东西放在了小盒子里。 所以—— 她爸妈真正留给她的东西，就在这里面。 姜宏平千算万算，拆了拨浪鼓，都没有去碰这道符。 也不知道该说他运气不好，还是说他心里太敬畏‘鬼神’呢？ 不管是哪种，顾明月知道，姜宏平就算看到了里面的东西，也不一定能知道它们到底藏在哪儿。 这可是属于她和她爸妈之间的秘密。 上辈子，她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助许景明成了首富。 这辈子，这些东西，她不仅都会好好留着，还会为自己所用…… “这也是你父母给你留的？” 沈宴看她盯着东西发呆，问道。 “嗯。” 顾明月点头。 沈宴：“你要是想戴着也行，平时别太露在外面。” 虽然现在开放了，万一被有心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顾明月正愁东西放哪儿合适，沈宴的话倒是提醒她了！ 东西放自己身上，才是最放心，最安全的。 她小时候也戴过一段时间，上面也有专门的绳索。 “我帮你戴？” 沈宴见状主动提出。 “好。” 顾明月转过去。 沈宴站在她背后。 大概是两人靠的很近，他能清楚的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儿。 明明都是一样的洗头，不知道为什么她身上总是香香的…… “好了吗？” 顾明月侧头问道。 “好了。” 沈宴回过神，快速扣好。 顾明月摸了摸胸前的平安符，还挺牢固的，也不用担心掉了。 她父母之前说过，这符当时还经过特殊处理，防水防油，哪怕洗澡沾水了也没事儿。 第27章 脖子上的红印子 就是可惜，爷爷留给她的那块玉佩找不回来了…… “咱们出去吧！” 时安小声对时宜道。 “为什么？” 时宜不解的问。 时安：“因为，大哥和嫂子没准要生弟弟妹妹了。” 时宜：“啊，怎么生啊？” 时安：“我也不知道，你忘了之前在康家的时候，康家婶婶和康家小叔叔在一起，贴得很近之后，就要关门赶我们出去，说是要生弟弟妹妹。” 时宜：“好像是哦……” 顾明月：“……”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他们乱听了些什么，还是那家人怎么在孩子面前什么都说。 顾明月只觉得有点尴尬，默默地和沈宴隔出一段距离。 “小孩子别乱说！” 沈宴也是难得的老脸一红。 时宜：“大哥大嫂不生孩子吗？” “……不是现在生。” 沈宴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时宜点头，转头对时安道：“现在不生就行，咱们就不用出去了！” 顾明月，沈宴：“……” 晚上。 吃了饭，收拾完， 等两个孩子都睡着了。 顾明月望了一眼窗外的月光，翻了个身。 “还没睡？” 床那边的沈宴听到动静。 顾明月：“嗯。” 沈宴：“在想你父母？” 顾明月：“算是吧！” 她是想起了一些曾经的记忆，也想到过父母，爷爷奶奶，但是他们在她生命里出现的时间太短了。 短到回忆起来都非常的有限。 沈宴：“要不改天，咱们回一趟你老家，去祭拜一下他们？” 虽然他们阴差阳错的结了婚。 但自己好歹也算是顾家的女婿了，见见岳父岳母什么的，也很正常？ 顾明月：“我老家在北城，太远了。” 沈宴：“不算远，咱们坐火车去，一来一回也耽误不了几天。” 顾明月忽然觉得沈宴说的对。 北城再远，来回一趟又能花几天时间呢？ 上辈子，她总共也没回去过几次，更别说去他们坟前祭拜了。 每次过年过节，都是私下里给他们烧点纸，有几次被许景明他妈看到，还明里暗里说过几回晦气。 到后面，她纸也没烧了。 顶多心里挂记，拜念两下。 一方面是因为忙，走不开；另一方面是因为不孕抬不起头，心底愧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母吧？ 可父母没准在一直等自己回去…… 这样想想，自己真的是太不孝了。 就因为结了个婚，就彻底丢掉了自己。 想必父母看到了上辈子那样的自己，也会失望和难过吧？ 沈宴：“等我明天去姨父厂里，把工作安排好了，就陪你回去。” 这就决定好了？ 顾明月忍不住看向那边的沈宴。 关了灯，屋里太黑，她依稀能感觉他在看着自己，但却看不到他眼里的情绪。 沈宴：“早点睡吧！” “嗯。” 顾明月捏着胸前的平安符，重新躺下。 第二天，沈宴吃了早饭，就去了厂里。 在姜宏平的见证下，他拿着扳手，工具，经过一系列的排查过后，三下五除二的修好了一台机器。 “不错啊！” 吴厂长赞赏道。 旁边的姜宏平也有点诧异，没想到，沈宴他还真的行！ 动作熟练不说，速度也快。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儿来的大师傅。 吴厂长忍不住转头问：“宏平你是哪里找来的人？可算是为咱们厂里解决掉了一个大难题！” “他也不是什么外人，是我的侄女婿。” 姜宏平丝毫没有犹豫，立马笑着回答道。 吴厂长：“豁，怪不得，我还说你上哪儿挖来这样的人才，原来是你自个儿家的！” 姜宏平：“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他会修机械，所以就大着胆子让他今天上厂里来试试，让厂长你见笑了。” “诶，什么见笑不见笑的，咱们厂子就是需要你们这样有能力，又肯为厂里尽心尽力的人！” 吴厂长摆了摆手，夸完看向沈宴：“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沈宴：“沈宴。” 吴厂长：“不错，你从明天开始就来厂里上班吧！” 沈宴：“晚两天吧，这几天，家里还有点事儿没处理完。” “你家里还有什么事儿？” 不等吴厂长开口，姜宏平眉头一皱，端出长辈的架势：“小沈，难得厂长看中你的能力，你可不能因为刚结婚就……” “刚结婚？” 吴厂长注意到了重点。 姜宏平：“对，他跟我那侄女刚结婚没两天……”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想晚两天上班。” 吴厂长笑着，继续道：“年轻人嘛，新婚燕尔的，想在家多呆两天也能理解，那你就晚两天再来！” “……谢谢厂长。” 看他们误会了，沈宴也没过多解释。 “既然厂长都这么说了，那你处理好了事情，就尽快来，以后好好工作。” 说到这里，姜宏平还补充了一句：“争取让明月过上好日子！” 昨天回门，他看的清楚。 沈宴这小子也没多在意原本真正的未婚妻文珊，心思都已经放在顾明月身上了。 谁叫明月确实长的好。 沈宴一个刚结婚的男人，也很正常。 沈宴：“放心吧姨父！” 既然是姜宏平的侄女婿，吴厂长也不怕人跑了。 夸了两句，又跟旁边的工人交代了点别的，吴厂长就背着手回办公室。 姜宏平见状，立马跟了上去。 后面，一直盯着这边的许景明，心里很是不爽。 没想到沈宴真的来了，还被厂长亲自夸奖留下来，也成为了厂里的员工！ 这么明晃晃的视线，沈宴忽略不了，一早就注意到了人群里的许景明，不过他没搭理他，转身就准备回去了。 “沈宴你等等！” 许景明追了上去。 “有事儿？” 沈宴停下脚步。 许景明：“我想跟你聊聊。” 沈宴：“聊什么？” 许景明：“我想跟你聊聊明月……” “你确定你想跟我聊，我媳妇儿？” 沈宴眼神微微一眯，不由看向他脖子。 许景明立马尴尬的捂住脖子上的红印，顺带拉了拉衣领，想把它遮盖住。 昨晚文珊太放肆了，他都说了悠着点了，没想到还是整出了印子，真是…… 第28章 宣誓主权，明月是我媳妇儿 不过作为男人，他也听出来了，沈宴话里话外都在宣誓主权。 许景明脸上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我不知道明月为什么会选择嫁给你，可能是看上了你那点家底，但我知道明月心里肯定是有我的，她……” “你闭嘴吧！” 沈宴冷冷的打断了他。 “什，什么？” 许景明一下没反应过来。 沈宴不耐烦道：“我说你可以闭嘴了，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对我媳妇儿说三道四的？” 许景明：“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知不知道明月……” “许景明你记着，顾明月现在是我媳妇儿，你不要一口一个明月的叫着她。” 沈宴再次打断了他，继续道：“还有，严格上来说，她是你表姐，我是你表姐夫，你说话注意点分！。” 大概是沈宴的眼神太过凌厉。 许景明被他盯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宴：“你跟明月以前的事情，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从结婚那天开始，顾明月就是我媳妇儿，我不希望任何人诋毁她，也不想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知道吗？” “你明明知道，明月以前和我……” 许景明眉头一皱，依旧不死心的想说点什么。 沈宴彻底失去了耐心：“你听不懂人话是吧？以后别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明月这两个字，否则——” 剩下的话沈宴没说出口。 可他的眼里，明晃晃的带着暴躁和威胁。 许景明不敢再开腔了。 在没搬进筒子楼之前，沈家和许家隔得近。 他和沈宴，也算是从小就认识，一起长大，但关系却不怎么样。 许景明觉得是沈宴性格的问题，虽然他从小打架就厉害，但不爱说话，经常板着一张脸，也没有自己聪明讨喜。 后面沈宴的父母没了，去当了兵，自家也搬进了筒子楼，就很多年没见过了。 等沈宴退伍回来之后，他们也偶尔碰到过几次，都没怎么说话。 知道他成为自己连襟的时候，他既觉得巧，又觉得自己压了沈宴一头。 毕竟，顾明月长相上面，可比姜文姗强多了！ 只是没想到，后面会经历换亲这一场闹剧。 他更没想到这次退伍回来的沈宴，变化这么大，气势截然不同了，眼神也特别可怕，仿佛能杀人似的。 明月嫁给这样的人，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出来后的沈宴，还是有些烦躁的顶了顶腮帮子。 特别是想到许景明一口一个明月叫着，还说明月喜欢他，和她以前什么什么的，让他心里觉得更加恼火。 以前怎么了？ 以前他也见过好几次顾明月！ 看到过她笑语晏晏，温柔恬静的模样。 只是碍于两人之间的身份关系，没有靠近过而已。 谁知道，结婚那天，他故意拖到很晚才回家。 不曾想一回来，在看清床上躺着的人，就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张脸时，让他心里顿时有种又惊又喜的感觉…… 本来之前，他还想问问顾明月对他们结婚这件事情的想法。 可是昨天在听到她和许景明之间的对话之后，他又放弃了。 她是知道自己的情况下，心甘情愿的嫁给自己的。 跟许景明那小子又有什么关系？ 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那边。 赵芳茹一路找到了筒子楼，恰巧碰上了在门口的许清雅。 “你好同志，请问这是许景明家吗？” “是，你是谁啊？” 许清雅盯着赵芳茹。 赵芳茹：“我是顾明月的好朋友，我叫赵芳茹，我是来找她的。” “你找她来我家干什么？” 许清雅皱眉，顺嘴反问道。 “这儿不是她家……” 赵芳茹正想问这儿不是她家吗？ 屋里，听到动静的姜文姗出来了。 “谁啊？” “姜文姗？” 作为顾明月的好朋友，赵芳茹也是认识她表妹姜文姗的，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你也来看明月的吗？” 姜文姗不屑道：“谁看她了？这儿是我家！” “你家？” 赵芳茹左右看了看，确定自己没找错：“这不是许景明家吗？” “是啊，许景明是我男人，他家不就是我家？” 姜文姗完全一副主人家的姿态，略显得意的道。 “什么？？？” 赵芳茹一下懵圈了。 这是真的吗？许景明要娶的不是明月吗？怎么突然变成姜文姗了？这…… 姜文姗难得好心的替她指了下路：“你想找顾明月是吧？出了筒子楼右转，进巷子里的第三家，她在那儿。” 从许家出来。 赵芳茹只觉得脑子里还是木的，一时半会儿都转不过来了。 “你，去给我倒点水。” 姜文姗转头对许清雅道。 “什么？” 许清雅以为自己听错了。 姜文姗：“给我倒点水，你耳朵聋了？” “凭什么？” 许清雅气不过反驳。 姜文姗：“就凭我是你嫂子。” “你……” 许清雅气结。 本来刚开始她还觉得，那个讨人厌的狐狸精顾明月没嫁到他们家还挺好。 没想到换过来这个表妹姜文姗更讨厌！比顾明月讨厌一万倍都不止！整天就喜欢使唤自己！ 特别是晚上，她跟她哥两人在房间里，闹出的那些动静，她一个黄花大闺女，都不好意思听！ 用她和她大姐的话来说，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廉耻的荡妇。 偏偏她爸妈还不说什么……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见她半天不动的姜文姗不耐烦了。 许清雅刚想呛回去。 想到她妈出门前的叮嘱，让自己平时稍微顺着她点。 一来她爸好歹是厂里的主任，是她哥的领导，二来万一这段时间怀上了，就更得注意下了，这可是事关他们许家的香火。 没办法，她只能不情不愿的去了。 “喏，水。” 许清雅把倒好的水递过去，心里想喝不死你！ 姜文姗慢悠悠的坐下来，接过杯子：“许清雅，你哥从小有什么毛病没？” 许清雅：“你才有毛病呢！” 姜文姗：“我问真的，他从小生过什么病吗？” “没有！” 许清雅想也不想道。 就算有，她也不会告诉她！ 没有？ 那为什么这都结婚两三天了，无论她在床上怎么做，许景明每晚都是草草的了事，就结束了。 第29章 太不要脸了!居然抢你男人! 一开始姜文姗还没察觉到。 昨晚折腾的时候，她摸了一把，才发现许景明那地儿小的厉害，跟正常男人明显不太一样。 这让她觉得很是诧异，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 本来想再问问许清雅，可一看许清雅那副爱搭不理，看自己不爽的样子，也知道她不愿意跟自己多说。 算了，这种事儿许清雅也不一定知道。 还是得另想办法。 “叩叩叩——” 赵芳茹顺着姜文姗的指示，忐忑的敲响了门。 “谁啊？” 屋里的人询问。 那熟悉的声音，赵芳茹一听就听出来了，立马道：“明月是我，芳茹。” “芳茹，你怎么来了？” 顾明月打开门，有点意外。 “明月你真的在这里！” 赵芳茹看到她，想也不想道开始吐槽：“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去许家找你了，结果出来的是姜文姗，她说许景明是她男人，我人都蒙了！” 顾明月瞬间明白了。 她说赵芳茹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儿，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她，现在看来多半是姜文姗说的了。 赵芳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顾明月：“你先进屋，我再跟你说。” “好。” 赵芳茹跟在她身后。 院子里的时安和时宜看到生面孔有点好奇，又不敢搭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 赵芳茹：“这两个孩子是谁的？” 顾明月：“是沈宴的弟弟妹妹，叫时安和时宜。” 赵芳茹：“沈宴是谁？” 顾明月：“是我嫁的对象。” 赵芳茹：“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姜文姗之前那个对象是不是？” 顾明月：“……对。” 赵芳茹：“你们怎么……” “先进屋再说吧！” 顾明月打断她，不想孩子听这些乱七八糟的。 把人领到了里屋，倒了杯水，她才简单的把自己把跟姜文姗换亲替嫁的事情说了。 “姜文姗也太过分了吧！她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居然抢你的男人！”赵芳茹听完替她很是气愤不平。 “她爱抢就让她抢呗。” 顾明月作为正主倒是显得风轻云淡。 赵芳茹：“你一点都不生气吗？我记得你之前还跟我说，许景明这个人不错，对你也挺好的。” 顾明月：“那是我以前眼瞎，看走眼了。” “为什么？是不是许景明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赵芳茹脑洞大开的猜测道：“还是他在结婚之前，就和姜文姗勾搭上了，两个人联合起来……” “你想哪儿去了？” 顾明月忍不住笑道。 赵芳茹：“姜文姗从小跟你就不对付，事事儿都要跟你争，跟你作对，万一她脑子发热背着你勾搭许景明，也不是干不出来！” 顾明月愣了下。 她之前还没想到这点。 这辈子或许没发生这种事情，但上辈子不一定没有这个可能…… “不是我说中了吧？” 赵芳茹看她脸色有了变化。 顾明月：“不知道，不说他们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赵芳茹把手里的篮子拎出来，继续道：“我今天做了叶儿粑，特意送一点过来给你尝尝。” “我看看。” 顾明月来了兴趣。 叶儿粑算是一道传统的小吃。 是用糯米和大米磨成粉，调成浆，揉成皮，里面包着猪肉，油渣，芽菜等，用柑橘叶，芭蕉叶或者桐子叶包起来，蒸熟。 一般有甜咸两种口味。 甜的里面就可以包红糖，白糖加花生芝麻一类的。 顾明月拿起一个，还是温热的叶儿粑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好吃吗？” 赵芳茹迫不及待的问。 顾明月点头：“好吃，内馅好香好足，你这手艺真好！都可以开店了！” “那也是你之前教的好。” 赵芳茹有点不好意思，这叶儿粑还是之前明月教自己做的。 顾明月又咬了一口：“这玩意儿做起来费米费油，你爸妈没说什么吗？” 赵芳茹：“没有，今天我弟去相看，我妈特意让我做点好吃的，让我弟带过去，争取让女方那边留个好印象。” 至于这些，是她偷偷藏起来，然后悄摸带过来的。 “你弟才多大，就相看了？” 说到她弟，顾明月眉头一皱。 赵家是出了名的重男轻女，她会和赵芳茹成为朋友，也是因为从小经历相似，她们在各自的家里格格不入，活得像个外人。 “我妈也不知道哪儿听来的，说儿媳妇儿要早点挑，不然到后面都是别人剩下的了，所以才这么急。”赵芳茹也拿起一个叶儿粑吃了口。 顾明月：“那你呢？” 作为姐姐，一般来说会嫁在前面。 “我，我的亲事儿也定了。” 赵芳茹说着，微微红了脸颊。 “哪家？” 顾明月赶紧问。 赵芳茹：“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姓李的那家，离我们不远，也答应了我妈提出的五十块钱彩礼。” 顾明月心一沉。 李家可不是什么好人家。 上辈子赵芳茹就是嫁进他们家不久，人就没了。 她莫名其妙身亡后，赵家打着替女儿讨公道的幌子，找李家要了一笔钱就走了。 尸首也不管，算是彻底压榨完了赵芳茹一辈子，就随意丢弃了。 李家赔了钱，不知道是心里有气还是害怕，更是不想管，最后还是自己买了棺材，送了她最后一程。 赵芳茹：“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儿。” 顾明月怔怔的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很难想象她一脸青色的躺在一张烂草席上面的样子：“芳茹……” “有客人来了？” 沈宴掀起帘子，就看到屋里的两人。 “嗯，这是我朋友赵芳茹。” 顾明月随即对赵芳茹介绍道：“这是沈宴。” “你，你好。” 这还是赵芳茹第一次见沈宴。 没想到他人长得这么，这么高大。 沈宴朝她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转眼对顾明月道：“那你们先聊，我带两个孩子出去转转。” “好。” 这样正好给她和芳茹留了地儿说话，顾明月拿起竹篮：“这是芳茹送来的叶儿粑，你拿去跟孩子一起尝尝。” 第30章 这点布料能遮个啥 两个孩子也很懂事儿。 看到赵芳茹跟自己说话，也没进来捣乱。 “嗯。” 沈宴伸手接过。 “你男人，看起来有点吓人。” 等他一走，赵芳茹就小声来了一句。 沈宴长相虽然不差，但给人的第一感觉还是好凶啊！ 外面听到这句的沈宴脚步一顿。 不知道是该为那句‘你男人’高兴，还是因为那句‘看起来有点吓人’不高兴…… “其实他人还不错。” 顾明月替他解释了一句。 “但愿他能对你好点。” 赵芳茹对沈宴没什么好感。 抛开长相，他之前可是姜文姗的相亲对象，能有多不错？ 顾明月不知道该怎么说。 虽然她和沈宴结婚没两天，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但她能感觉到，沈宴这个人和他的外表不同，为人处事上，还是挺细心，挺好的。 “诶你这是在做什么？” 赵芳茹注意到缝纫机旁边露出来的一节带子。 听到外面沈宴带着孩子出门了，顾明月才回答道：“小衣。” “啥玩意儿？” 赵芳茹惊的方言都出来了。 “小衣。” 顾明月重复了一遍。 “这，这也太小了吧？” 赵芳茹红着脸比划了一下：“这能遮个啥啊？” 顾明月：“遮重点就够了。” 赵芳茹：“可，你，这……” 顾明月：“我还没做好，刚有个雏形，等做完了你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她也是刚好没事儿，趁着孩子在外面玩，裁了点布料，没想到缝了一半赵芳茹就来了。 赵芳茹：“怎么做？” “你看着我做。” 反正现在家里也没外人。 顾明月干脆坐到了缝纫机面前。 没有钢圈，就不用钢圈，侧边塑形收得好一点就行，反正她们目前的身材，也不需要太多要求。 赵芳茹听着缝纫机的声音吱吱啦啦的响。 不一会儿，一件手工自制内衣就做好了。 “不还是这么小吗？” 赵芳茹看来看去，疑惑道。 “但它饱满了很多不是吗？” 顾明月把内衣调整好，摆在她面前。 赵芳茹：“这……” 顾明月：“你拿去试试。” “我试？” 赵芳茹瞪大了眼睛。 顾明月：“对，试了才知道东西好不好嘛？” 赵芳茹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还是算了，我平时穿的小衣挺好的……” “你别害羞，咱俩之间你怕什么。” 顾明月继续道：“不瞒你说，我打算把这个做成个小买卖。” 她现在虽然手里有点闲钱，但还是想凭借自己的本事儿赚点钱。 别的不说，万一沈宴后面没了，她也不可能转头就抛下两个孩子改嫁，还是得多赚点钱，保证他们以后的生活更好。 赵芳茹：“买卖？谁会买这玩意儿啊？” 顾明月：“你先去试，试了我再跟你继续说。” 就这样，赵芳茹还是红着脸，半推半就的被迫穿上了。 顾明月：“你感觉怎么样？” “好像，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具体怎么不一样，赵芳茹一时也说不太上来…… “对吧？这可比咱们以前穿的那种普通小衣好多了，不仅能让女人变的挺拔，在夏天也会更凉快舒适。” 说完，顾明月补充了一句：“还能促进夫妻关系和谐。” “你……” 赵芳茹脸一下更红了。 顾明月安慰道：“别那么大惊小怪，还是很多女人需要它的，市场需求也挺大，而且友谊商店都有卖，只不过贵的很。” “友谊商店也卖这个？” 赵芳茹别的不太懂，这句倒是听进去了。 顾明月：“对啊，这是正儿八经的女性内衣，没什么可羞耻的。” 赵芳茹：“那你打算怎么卖？” “还不知道。” 顾明月摇了摇头，叫卖肯定不行。 这种私密的贴身衣物，最好是能有人介绍，一传十，十传百，又稳妥又可靠。 赵芳茹一咬牙“你先做，做好了，我尽量帮你给周围适合的人介绍介绍！” “现在不怕羞了？” 顾明月反过来打趣她。 赵芳茹：“怕，但是你做买卖，我肯定得帮你！” 顾明月心里一软。 赵芳茹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大概是从小到大都缺少家庭关爱，她性格不仅没歪，反而特别体贴，为人着想，对朋友也很好。 顾明月：“我现在还没想好继续怎么做，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赵芳茹：“嗯好！” 顾明月：“这件就送给你了！” 赵芳茹：“不好吧？我看你刚刚用的细棉布，这东西虽然不大，但耗布不少……” 顾明月：“布也不贵，你之前不也送了一件肚兜给我？” 赵芳茹有点不好意思：“那，那我是真的不知道送什么了，你结婚这么大的事儿，只能亲手绣个肚兜给你……” 顾明月夸赞道：“我看了，上面的鸳鸯活灵活现的，你绣的真好！” 在她看来，这份礼物对于没钱的赵芳茹，已经是很用心在为自己准备了。 赵芳茹被她夸的眼睛微微一亮：“是吧？我特意用了我外婆教给我的那种针法……” 她的刺绣手艺跟外婆学的，真的很不错。 要是她们联手合作，将来肯定不会太差！ 只不过，当务之急，得先把别的事情处理好了…… 时间差不多了。 顾明月留赵芳茹吃饭，她拒绝了。 说是家里还等着她回去做饭，只能改天。 知道她家情况，顾明月就没有再强留。 还是得想个办法，把她和李家那门亲事儿，早点打断结束。 就是或许亲事儿不难断，最难断的还是家人，哪怕没了李家，难保将来不赵芳茹父母不给她挑个张家，王家…… 这才是最麻烦的。 赵芳茹前脚刚走，不一会儿，沈宴就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 沈宴：“你朋友走了？” 顾明月：“嗯，刚走。” 沈宴：“我刚刚去买了明天的火车票。” 顾明月：“这么快？” 沈宴：“嗯，事情早点完了，正好去厂里上班。” 顾明月先前还想着要不自己回去一趟算了。 一来嘛沈宴跟她一起多少有点尴尬，二来家里还有孩子。 这会儿看沈宴这么说，多半是已经买好了两个人的票，顾明月有些话也不好再说了。 第31章 哥哥，我好想哭 只是问：“那两个孩子怎么办？” 沈宴：“他们太小了，跟去的话一路上也不方便，我回来的时候已经跟蔡婶子说了，还是让她帮忙照看下。” “也行。” 看来他都安排好了。 顾明月低头问两个孩子：“时安时宜，我们要出门几天，你们在蔡奶奶家里行吗？” 时安：“可以的！” 时宜：“大哥在路上都跟我们说过了，我会乖乖等你们回来的。” 顾明月摸了摸他们的头。 两个孩子真的是太懂事了！ 顾明月：“那等我们回来，给你们带好吃的行吗？” 时安：“嗯！” 时宜：“可以带叶儿粑吗？” 顾明月：“你想吃叶儿粑呀？” 时宜：“嗯，今天那个叶儿粑好好吃，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粑粑了！” 顾明月“行，那等我们回来，就给你们做。” 时宜：“好诶！” 第二天一早。 天还没大亮顾明月和沈宴就起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轻手轻脚的，特意没有叫醒还在被窝里的时安和时宜。 但没想到，等他们收拾好了东西，正准备出门的时候，时安和时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后，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 “怎么醒了？” 顾明月走到他们面前询问：“是不是吵到你们了？” 时安摇头：“睡不着就醒了。” 时宜望着她：“嫂子你们现在就要走了吗？” “对，我们要去赶车。。” 顾明月蹲下来，继续道：“这会儿还早，你们再去睡会儿，晚点蔡奶奶过来叫你们，你们再跟她一起过去吃饭，好吗？” 时安和时宜：“好！” 顾明月：“乖，我们会很快回来的。” 时安：“我知道。” 时宜：“回来后还会做叶儿粑！” 顾明月看了眼手腕上的时间，耐心道：“对，等会儿除了蔡奶奶过来敲门叫你们，要是有陌生人，你们一律别开门，知道吗？” 时安见状：“知道，我们这就去睡觉了！” 时宜跟着道：“对，我和哥哥去睡觉了，大哥嫂子再见。” “再见。” 顾明月冲他们挥手。 看两个小家伙转身哒哒哒的往屋里跑。 一开始她还以为他们会哭，没想到挺坚强的。 沈宴：“走吧！” 顾明月：“好。” 过了一会儿，蒙在被窝里的时宜掀开被子，问旁边的时安。 “哥，嫂子他们走了吗？” “好像走了。” 时安站在窗边，探着脑袋往外看：“我听到外面的门关了，应该是走了。” 时宜瘪着嘴：“哥，我鼻子好像有点酸酸的，不知道为什么，好想哭。” 时安转过头安慰道：“别哭，大哥和大嫂只是出门几天，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 时宜：“我知道，但我还是有点想哭。” 时安：“那就睡觉吧！睡着了就不会想哭了。” 时宜：“……我睡不着。” 沈宴和顾明月关好大门。 临走前，还特意到蔡婶子家，跟蔡婶子交代了下两个孩子的事儿，才赶去了火车站。 到火车站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 随着改革开放后，坐火车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周边逐渐也有人开始流窜的卖一些小吃零食，比如水煮盐花生，烤红薯，蒸米糕等等。 大家都是轻装上阵，把煮好的东西放在面前的簸箕或者篮子里，叫着售卖，万一遇到人来查，他们直接跑了就是。 也是胆子大，有头脑的那一类人。 等再过一两年，局势彻底明确了，大家都可以放开手脚做买卖了，那这周围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 “……大妹子，来点米糕不？今天刚蒸的，还热乎的呢！” 有婶子上前询问。 顾明月和沈宴都没来得及吃早饭，于是两人看着买了点，准备带在车上的时候吃，毕竟这一躺得十来个小时。 买完东西，两人就进了车站。 车站的设施比较老旧，里面闹哄哄的，有扯着嗓子说话的，聊天的，骂人的，其中还掺杂着一些小孩子的尖叫声…… 那叫一个形形色色。 沈宴回头叮嘱：“你跟紧点我。” “嗯。” 顾明月点头。 担心被人群挤散，尽量跟在他身边。 走了没几步，周围人愈发的多了起来，就在分路的时候，沈宴忽然转身，拽上了她的手腕。 “怎么了？” 顾明月抬头问。 “走这边。” 沈宴牵着她往前走。 顾明月有点疑惑。 她记得两边好像都能走吧？ 上辈子这个时候，她虽然没有坐过火车，可是后来她还是坐了不少，难道现在只有这边可以走？ 顾明月没有太过多纠结。 很快，沈宴已经带着她到了检票的地方。 检完票，就是跟着人群进站上车。 有的人迫不及，把行李往窗户里一扔，直接就往里面爬，生怕赶不上车，完全不顾旁边工作人员吹的哨声。 “你走我前面。” 沈宴抬脚往火车上的台阶上一跨，挤出一个空间，对身边的顾明月道：“先上去。” 后面人还很多，这会儿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顾明月快步上车。 沈宴护在她后面，怕她被人撞到，或者占便宜。 一路过来，他已经看到好几个男的眼神一直往她身上瞟，让他心里有些不爽。 沈宴：“明月，慢点。” “啊？” 走在前面的顾明月一愣。 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顾明月他叫的那种感觉，和别人叫自己名字时，有点不太一样。 “你快走过了。” 沈宴指了指旁边：“我们的座位在这儿，你先进去，坐里面。” 他们买的是三排座，一排坐三个人那种位置。 沈宴让胡明月坐在了最里面，自己则是坐在中间，自然就挡住了最边上的人。 放好东西，沈宴也跟着坐下了。 他们去不了几天，两人带的东西也不多，就一个手提包。 “哔——” 外面的哨声响起。 提醒大家火车马上要开了，还没上车的抓紧了。 相反已经坐上车的人，就轻松自在了很多，不用担心赶不上车。 三声哨声一过。 火车就开始鸣笛，哐当哐当的启动了。 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挤进来，趴在窗边，探头往外看。 第32章 吃吃吃，吃不死你算了 “小心点，别掉下去了。” 旁边的一个妇女在后面拽着他。 看样子，应该是小男孩的妈妈，大概三十来岁。 小男孩也不听，依旧趴在窗边好奇的往外看。 本身位置就不宽敞，坐在靠窗的顾明月只能把自己的腿稍微往沈宴那边收了点，避免被小男孩撞到踩到。 “怎么了？” 沈宴偏头询问。 “没事儿。” 顾明月摇了摇头。 出门在外，这些事儿都避免不了。 她拿出刚刚在火车站外面买的吃的：“吃点米糕垫垫肚子吧？” “好。” 沈宴接过。 米糕个头不大，婴儿巴掌大小，按照以前他完全可以一口一个，想到自己身边坐着的人，沈宴还是分成了两次咬。 顾明月吃东西一如既往的斯文。 可能是从小受家庭环境影响，餐桌礼仪也是从小习惯了。 以前姜文姗还说过她装，私下里骂她是‘资本家的大小姐’，被姨妈听到教训了几回，后面又偷摸学她吃饭说话…… 当然，就姜文姗做事儿三分钟热度的人，也没正经的学到过几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米糕太香了。 坐在对面的一对母子，也就是刚刚趴在窗边一直往外看的那个小男孩，直勾勾的盯着顾明月。 “妈，我也要吃米糕！” “车上哪儿来的米糕？等下车，下车我再给你买……” “不，我现在就要吃！” “现在我去哪儿给你找去？” “他们都在吃！” 小男孩指着沈宴和顾明月。 中年妇女瞥了他们一眼，没好气道：“别人吃你也要吃，别人吃屎你是不是也要吃？” 顾明月眉头一皱。 这个人怎么说话的？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吃！” 小男孩在一边，不依不饶的闹。 “吃吃吃，吃不死你算了……” 中年妇女嘴里不干净的骂骂咧咧。 眼角余光却止不住的往顾明月那边瞧。 她没瞎，大家面对面坐着，她早就注意到了，可惜对方好像完全没看见似的，看孩子这么闹，她是一点都不搭腔。 坐在中年妇女旁边，大约二十来岁的一男一女也忍不住看向顾明月。 刚刚上车的时候，他们一眼就注意到了这两人，一看就是小两口，男的高高大大的，女的长得也出挑水灵。 一看就是那种娇娇弱弱，被男人保护的很好的女人。 偏偏他们这种人，就不喜欢整天就只知道矫揉造作，凡事儿都依靠男人的女人。 不过这会儿不关他们的事儿，他们也就没有说话。 “我要吃米糕！我现在就要吃！呜呜呜……” 吃不到东西，小男孩就开始哭。 中年妇女好像是在没办法了，只能在顾明月和沈宴身上看了又看。 沈宴那样的，她肯定是不敢开口的，只能把目光放在了顾明月身上。 “那个大妹子，孩子嘴馋想吃米糕，你看能不能剩点给他，剩一口给他解解馋也行，免得他一直闹……” “哦，你说晚了，已经没有了。” 顾明月把剩下的那口米糕塞进了嘴里。 要是对方态度好点，她没准会给，但就他们这样的，呵，她又不是粮食太多，吃饱了撑的。 中年妇女脸色一变。 还不等她开口，旁边的孩子一听没了，顿时嚎的更大声了。 “啊，我要吃米糕，我就要吃……” “别哭了，小祖宗诶，人家不乐意给，我能怎么办啊，总不能现在给你变一块出来吧？” 中年妇女明里暗里都在指责顾明月。 顾明月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干脆堵上了耳朵。 “我不管，我就要吃，呜呜呜……” 小男孩依旧不依不饶。 旁边二十来岁的男女被小男孩吵的耳朵疼，也忍不住开始指责顾明月。 “你看你这个人，就一口米糕，给孩子吃点就算了，至于这样吗？” “是啊，一块米糕也不值几个钱，孩子都哭成这样，你分点给他不就完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把身上带的吃的给他？” 顾明月注意到她怀里抱着的东西，反问道。 一瞬间，中年妇女看向她。 小孩子的哭声似乎都跟着小了点。 “我，我这个他不一定爱吃。” 麻花辫女人神色不太自然的把东西往怀里搂了搂。 现在坐火车大家多少都会带些吃的，一开始顾明月还不太确定，这会儿一看，就猜到她抱着的东西真是吃的。 先前牺牲别人，慷他人之慨的时候，不还表现的很大义凛然吗？ 这会儿轮到自己了，就知道抠抠搜搜的，不愿意给了？ 顾明月：“你不问问，你怎么知道他不爱吃呢？” 小男孩：“妈，我要吃，我要吃……” “行行行，我知道了知道了。” 中年妇女转头，对麻花辫女人道：“那个同志，你们看现在这个情况，能不能……” 麻花辫女人此刻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 从她心里来说，她肯定是不想给的，她好不容易攒的吃的，凭什么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啊？ 可是这会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周围人又盯着他们，只能不情不愿的打开了怀里的布包。 勉为其难的分一口也不是不行…… 谁料她东西刚拿出来，小男孩一看里面是包子，眼睛顿时就亮了。 二话不说直接冲上去，快速的抢了两个！ “诶你这小孩怎么这样！” 等麻花辫女人反应过来，小孩已经跑到一边了，她只能生气的看向旁边的中年妇女：“你家孩子你也不管管！” 中年妇女随口敷衍道：“孩子还小，孩子还小，你们又不缺这么口吃的多担待点……” “你……” 麻花辫女人这会儿才知道，什么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本来他们就只带了几个包子，这会儿一下少了两个，路上不够吃不就得饿肚子了吗？ “算了……” 旁边同行的男人拽了拽她。 不能算还能怎么样？ 东西也要不回来了，没看到人家都拿到包子后，两个都咬了！ 这会儿也只能算了。 麻花辫女人咬着牙收起了布包。 “包子好吃，好香，就是少了点肉。” 小男孩子快速吃完两个，舔着手跑回来：“妈我还要吃！” 第33章 小贱蹄子敢打我儿子! 他竟然这么不要脸！ 抢了她两个，还要！ 麻花辫女人顿时更来气了，没想到更加来气的，还在后头。 中年妇女推了推他：“我没有包子，那个叔叔阿姨有，你要是想吃，自己找叔叔阿姨要去！” “阿姨，我还要吃包子！” 小男孩直接朝她伸出手。 “没有！” 麻花辫女人想也不想的拒绝。 小男孩：“怎么没有？我刚刚都看到了，你那里面还有，你是不是不想给我？” “我凭什么要给你！你又不是我儿子！” 被气的脑袋发晕的麻花辫女人脱口而出道。 小男孩理所当然：“我是小孩！再给我吃点呗，你怎么那么小气？” 麻花辫女人气笑了：“我小气？刚刚……” “你就是小气，小气鬼，快给我点！” 不等她说完，小男孩就要去抢她手上的布包。 “你干嘛！” 忍无可忍的麻花辫女人一把把他推开。 小男孩到底年纪不大，一个没注意，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火车车厢过道里。 “你个小贱蹄子你干啥？” 中年妇女立马不乐意了，站起来指着她：“凭啥无缘无故的就打我们家孩子？” “你骂谁呢？还有谁打他了？” 麻花辫女人不甘示弱也站了起来。 “刚刚大家伙都看到了，你别想抵赖！” 中年妇女转头，一脸心疼的去拉小男孩：“小宝你没事儿吧？没伤着哪儿吧？啊？” 小男孩扯着嗓子干嚎：“妈，我屁股痛，摔痛了，好痛啊……” 中年妇女：“你看到没有！都把我家孩子摔痛了！不就是一口吃的吗？小气吧啦的不给就算了，你不能推打孩子啊！” “哎哟，至于吗？” “就是啊，孩子还小呢！” “一点吃的，给了就给了呗。” 她们这一闹，车厢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这话听得似乎格外耳熟，特别是周围人都选择息事宁人，站在他们那边。 “你，你们，你们简直是不可理喻！” 麻花辫女人指着他们母子俩：“小孩当着我的面就敢抢东西就算了，你这个当妈的，也是胡搅蛮缠，是非不分，还骂我！” 顾明月坐在对面全程没说话。 不过这一对母子倒是真的挺恶心人的。 看他们这样，也知道他们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了。 每个熊孩子后面，都有一个放纵，溺爱，不自知的家长…… 果不其然，麻花辫女人刚说完，中年妇女开始耍横，耍无赖。 “小贱蹄子你说谁抢东西呢？谁抢你东西了！看你年纪轻不大说话怎么这么恶毒！孩子还小，稍微贪嘴了点不是很正常吗？你小时候还不是一样！” “你骂谁小贱蹄子呢？我看你才是老贱蹄子，不要脸！自己没吃的就怂恿孩子去抢别人手上的吃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上火车是来讨饭的……” “说谁讨饭呢？我儿子三代单传，算命的都说我儿子将来有大出息，你个小贱蹄子你懂个屁！我看就你这样，将来就算生儿子也是个屁眼的货……” 双方吵来吵去，谁也不甘示弱，骂出来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旁边有热心的人想上前劝架，说了两句发现根本插不进去，就只能放弃了。 “别听了。” 沈宴小声来了句。 “嗯？” 顾明月抬头。 沈宴：“脏耳朵。” 确实有点脏耳朵。 有些话无论如何她是骂出来的。 但她又不是什么好人，看着这出恶人自有恶人磨，也挺有意思的，没看到旁边的小孩这会儿安安静静的，不哭也不闹了？ “都别吵了！！！” 乘务员带着喇叭过来，呵斥道：“你们要是再继续吵，就下车吵完了再上来！别影响到车厢里的其他人！” 中年妇女和麻花辫女人一听，那怎么行？ 要是下去了，等会儿上不来怎么办？票不是白买了？还没到地儿呢！ 两人这才安分下来。 重新坐下的时候，当然也是谁也不服谁，谁也看谁不顺眼。 “我觉得还是咱们家时安和时宜乖。” 顾明月偏头，凑近沈宴，小声的说了句。 “确实。” 沈宴表示赞同。 特别是那句‘咱们家’，简直是说到了他心坎里！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这样的熊孩子一对比，他们家的时安和时宜简直乖的像天使一样！ 哎，说到时安时宜，顾明月还有点想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吃饭了没有？ 沈宴：“叹什么气？” 顾明月：“我在想时安和时宜。” 沈宴：“咱们祭拜完父母，就尽快赶回去。” 顾明月：“嗯，也只能这样了。” 这一刻，沈宴忽然觉得，他们真的很像出门在外的父母，担心自己在家的孩子。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她这么好看，将来要是生个女儿，也不知道会不会长得跟她一样？ 咳，想远了。 沈宴：“现在还早，要不要睡一会儿？” 顾明月：“睡不着。” 火车上闹哄哄的，根本安静不下来。 沈宴：“那要不看会儿书？” 顾明月：“火车上哪里来的书？” 沈宴像变魔术一样，从兜里掏出一本书。 顾明月：“你什么时候带的？” 沈宴：“出门的时候，顺便揣上的。” “太好了！” 顾明月伸手接过。 现在没有智能手机，书本报纸一类在火车上打发时间，还是很好的。 书封面上写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几个大字。 这本书顾明月以前看过。 大概讲的就是苏联从十月革命到经济建设，十多年里发生的各种激烈矛盾和残酷的战争 主人公保尔是一个普通的，贫苦家的小孩。 他的家庭，他哥哥，他周围的普通人，都受尽了资本主义的压迫和剥削。 一次意外，他遇到了一位富家千金冬妮娅，两人情投意合，却因为阶级观念没有走在一起。 后面保尔参了军，从一个不懂事底层的少年，靠着自己的努力和鲜血的灌溉，以及一道道军功和伤疤，成为了一名忠于革命的布尔什维克战士。 “冬妮娅真是个庸俗，自私的女人！” 第34章 一肚子坏水还倒打一耙 “冬妮娅真是个庸俗，自私的女人！” 顾明月看到上面的一行批注，侧头问道：“这是你写的吗？” 沈宴：“不是。” 他还没那个闲心。 顾明月：“有些人好像很讨厌冬妮娅。” 不是他写的，那就是这本书的上个主人写的了。 沈宴：“大概是他们看的时候，把自己代入成了保尔吧！” 顾明月：“你说的对。” 大部分看书的人，都会把自己代入成书里的主角。 不过，作者本身对冬妮娅这个人物描写的时候，大概也是充满了复杂。 沈宴：“你觉得她和主角为什么没能在一起？” 顾明月：“因为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冬妮娅是生在自由主义下的知识分子家庭，和保尔这种从小生活在底层的人完全不一样，两人三观肯定是不同的。” 沈宴：“三观是什么？” 顾明月：“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 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 沈宴想了想：“你说的对。” 顾明月：“所以，就算他们两个人勉强在一起了，将来还是会有很多的矛盾，注定无法调节，还不如就这样留下遗憾。” 沈宴没说话，只是看了眼旁边顾明月几近乎完美的侧脸。 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保尔，而顾明月就是高高在上的冬妮娅。 沈宴：“如果他们非要在一起呢？” 顾明月：“那他们两个人日常相处中，必然就得有人低头包容，或者互相妥协。” 沈宴点了点头。 他愿意做那个先低头妥协包容的人，就是不知道她…… 不对，明月和冬妮娅还是不同的，自己也不是真的保尔，更何况他们都已经结婚了，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 根本不是一码事儿。 顾明月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继续低头看书，打发时间。 对面大概因为中年妇女和麻花辫女人先前吵的那一架，以及小男孩睡着了，也安静了不少。 “我出去一下。” 中途，沈宴站了起来。 “哦好。” 顾明月以为他是坐久了，不舒服，想出去走动一下。 她转动了一下脖子，在车上看书看久了，脖子眼睛都有点不舒服。 顾明月打算看看窗外，缓解一下眼睛的疲劳。 结果下一秒，火车进入隧道，车厢里顿时变的一片漆黑。 好在这也不是他们经过的第一个隧道了，大家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顾明月望着玻璃窗户上自己的倒影。 意外从上面看到了那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女人也拿着一本书，目光晦暗不明的看了自己一眼。 大概是察觉自己被发现了，立马收回了视线。 顾明月垂下眼眸，没说什么。 坐久了的她也想走走，顺便出去上个厕所。 她刚站起来准备出去，本身就坐在靠走廊边上的麻花辫女人注意到她的动作，故意悄悄伸出了一只脚。 都怪这个女人！ 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白白损失两个包子！ 还当着车里这么多人的面，闹了这么大一场笑话！ 正好，这会儿在隧道里这么黑，护着她的那个男的也不在，神不知鬼不觉的！ 麻花辫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妒意，就在她认为自己马上就能看到顾明月被绊倒，在大家面前摔个大马趴的丑样子时—— “啊——” 麻花辫女人痛苦的尖叫一声，质问道：“你踩我的脚干什么！” 顾明月：“不好意思，我准备出去，没想到你的脚突然伸了过来，就踩到了。” “你……” 麻花辫女人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也不清楚她刚刚到底是看到还是没看到，痛得脱口而出道：“那你也不能踩我啊！” “我也不知道你会突然把脚伸出来啊！” 顾明月一脸无辜，继续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有意的而已。 可麻花辫女人怎么可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吃下这口亏？ 麻花辫女人：“你现在把我的脚踩伤了，你打算怎么办？” 顾明月：“什么怎么办？” 麻花辫女人：“你把我踩成这样了，总不能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算了吧？” 顾明月：“你想怎么样？” 麻花辫女人：“赔礼道歉，赔礼道歉，你懂不懂？” “不懂。” 不等麻花辫女人开口，顾明月直接道：“不是你先伸出脚来想故意绊倒我的吗？” “我……” 麻花辫女人脸上一慌：“谁说我是故意的，我那是不小心的！” 顾明月：“那我也是不小心的，咱俩不就扯平了吗？” 麻花辫女人：“你——” “噢哟，这年头啊，真是什么人都有！” 一旁看戏的中年妇女啧啧道：“明明自己一肚子坏水儿，想干坏事儿，结果不小心被人家踩到了，还敢反过来倒打一耙，让人家赔，啧啧啧，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大脸！” 顾明月没想到她会帮自己说话。 周围人见识了先前他们那场闹剧，都不敢开腔。 难道真是敌人的敌人，真的就是朋友？ 但顾明月心里清楚，她不可能和这种太子妈成为朋友的。 “你胡说什么呢？” 麻花辫女人冲她反驳。 中年妇女：“大家伙眼睛没瞎，耳朵也没聋，刚才看得可是清清楚楚，听得明明白白的……” 麻花辫女人：“你……” 和她同行的男人：“既然大家都是不小心的，那这事儿就算了。” 麻花辫女人：“凭什么？” “差不多得了。” 同行的男人拽了拽她。 他刚刚看的清楚，确实是她先伸出脚，想绊别人的。 而且人家态度那么好，也道歉了，她还想怎么样啊？闹来闹去的，也不好看啊！ 麻花辫女人自知理亏，却依旧心有不甘。 顾明月刚想说点什么，这个时候，沈宴回来了。 “怎么了？” “没事儿，我准备去上个厕所来着，结果她不小心把脚伸出来，就踩到了。” 顾明月特意咬重了‘不小心’三个字。 任谁都听得出来，麻花辫女人是故意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沈宴瞥了她一眼。 麻花辫女人被他看得后背一凉。 这，这男人到底干什么的？眼神怎么这么可怕？ 第35章 是不是憋急了?嗯? 等沈宴回过头，神情语气看不出丝毫异样，和之前一样跟顾明月说话。 “厕所那边还有好多人排着队。” “那我晚点再去。” 顾明月说着，又坐了回去。 出门在外就是这点不太方便，还好她也不是很急。 沈宴：“我去餐车那边买了饭，中午了，咱们先吃饭。” “好。” 顾明月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饭盒。 没想到他先前出去，是特意去买饭的，她本来还打算把之前在外面买的东西将就吃点，垫垫肚子就行了。 既然饭买回来了，该吃就吃。 沈宴打开这年代特有的铝制饭盒，里面满满的肉和饭。 特别是上面的红烧肉，烧得浓油赤酱，随着火车的晃动，颤颤巍巍的，一看就非常的有食欲！ 就连下面的炖豆角，土豆，茄子这些配菜，一看都非常的软烂下饭。 这一刻，大家都被香到了。 就连原本在睡觉的小男孩似乎被香醒了。 他死死的盯着沈宴手上的饭盒：“肉！好多好多肉！妈，我也要吃饭！还要吃肉！” 中年女人盯着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这饭多贵啊！咱们哪儿吃的起……” “我不管！我就是肉！我要吃！” 小男孩又想故技重施的闹腾，嚎叫。 甚至想趁他们不注意，伸手去他们碗里抓最上面的红烧肉，没想到沈宴眼疾手快的一巴掌打在了小男孩的手上。 小男孩吃痛，扯着嗓子就想嚎。 中年妇女见状，也准备开始骂人。 “小孩子别到处乱碰，不然烫到手就不好了。” 沈宴一个眼神过去，吓得小男孩立马缩进中年女人的怀里，中年妇女嘴巴动了动，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没敢再说。 顾明月有点意外。 没想到沈宴的震慑力这么大。 他之前看着虽然凶，但实质意义上这么凶还是第一次。 想到他之前当过兵，上过战场，真枪实弹的见过血，也很正常。 反观对面这对母子。 符合大部分人的本性，欺软怕硬。 “吃饭吧。” 沈宴把干净的筷子递给她。 “谢谢。” 顾明月接过。 饭菜刚一入口，她眼睛微微一亮。 味道真不错！大师傅的手艺也非常的有水准！ 她都不知道，原来火车上这么早就有餐卖了？还以为要过几年才会出现承包制呢！ “兄弟，这一份多少钱啊？” 坐在沈宴旁边的男人忍不住开口。 沈宴：“自选菜，几毛到几块不等。” 顾明月听明白了。 实际上，就是以后俗称的几荤几素，荤素不同，价格也不同。 最主要的是，现在火车上的饭菜，不要粮票，在各种票据还没彻底取消的年代，这无疑是很实惠了。 “那我也去买一份。” 男人说着就往餐车那边走。 光看别人吃，这个味儿也太馋了！ “妈，我饿了……” 一直咽口水的小男孩。 “饿了就吃饼子！喝水！” 中年妇女从兜里拿出饼子和自个儿带的水。 没办法，小男孩只能苦哈哈的咬着又干又硬的饼子，时不时看向对面顾明月和沈宴碗里的饭菜…… 真的好香！ 好想吃肉啊！ 啊啊啊，为什么他没有肉吃啊！ “咱们也吃饭吧？” 和麻花辫女人同行的男人道。 光闻着别人的饭菜香，肚子也跟着叫了。 “嗯。” 麻花辫女人小心翼翼的拿出包子，生怕再被那个小兔崽子抢了！ 本来包子已经是很不错的东西了。 可面对着对面两个，哦不对，现在应该是三个了，三个都端着热气腾腾，喷香的饭菜，各个有菜有肉的。 麻花辫女人和同行的男人顿时感觉被比下去一大截，包子吃在嘴里都没什么味儿了。 同行的男人：“还有吗？再给我来两个！” 麻花辫女人：“没了，再吃了我们晚上就没得吃了。” “那那行吧！” 同行的男人没办法，只好悻悻的收回了手。 看得出来他们的生活条件一般。 顾明月注意到他们手上的包子也不是纯白面，掺杂了些粗面做的，内馅不用说，肯定也不是纯肉的。 根据两人先前的说话谈吐，应该是有文化，念过书的。 但模样打扮…… 顾明月不留痕迹的看了眼他们略显粗糙的手，上面还有干农活留下的茧子。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两个应该是下乡返城的知青。 去年的时候，就停止了上山下乡运动，陆陆续续的有知青开始回城。 如果她没记错，从今年开始就要迎来大规模的知青返乡，到时候还会闹出不少的问题…… 顾明月边吃边想着。 吃了不到一半，她就吃不下了。 沈宴见状，二话不说直接倒在自己的碗里，继续吃着。 顾明月欲言又止。 这年头，粮食还是很稀缺的东西。 吃不饱饭的人不在少数，浪费粮食确实也不太好。 但沈宴这么毫不在意她吃过的，这让顾明月还是觉得有点尴尬，前两天在家里，她都是吃多少盛多少，没有遇到过这种问题…… “憋急了？” 沈宴注意到她表情。 “嗯？” 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的顾明月脸一红：“没……” “我吃完了就带你去。” 说着，沈宴快速的把碗里的饭刨完了。 根本不给顾明月解释的机会，带着她来到了厕所：“你先进去，我在外面等你。” “……好。” 火车上的条件不太好。 厕所门破破烂烂的，她真怕关不住，有沈宴这句话，顾明月放心了不少，大着胆子进去了。 厕所的味道着实不太好闻。 顾明月快速解决完，就出来了。 沈宴顺带把两人刚刚打饭的饭盒也还了。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回来。 特别是沈宴一直在后面护着顾明月。 麻花辫女人只觉得这个女人命真好，平时有男人护着，吃饭有男人买，就连上个厕所，都有男人陪在一块…… 沈宴：“麻烦让让。” 麻花辫女人：“哦，好。” 这次她规规矩矩的收回了腿。 接下来一路相安无事。 直到晚上，顾明月趴在小桌板上，半梦半醒的时候，沈宴叫醒了她。 “明月，醒醒。” 第36章 搂住她盈盈一握的小腰 “怎么了？” 顾明月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睛。 沈宴注意到她脸上因为睡觉而压出的潮红，眸光微微一闪，不自觉的压低了点声音：“我们快下车了。” 顾明月：“到了？” “嗯，到了。” 随着说话，沈宴的喉结跟着上下滚动。 顾明月定睛一看，发现好多人都拎着东西站起来了。 这个时候火车也慢慢停下。 列车员说着火车已经到了北城站，该下车的赶紧带好东西下车。 沈宴侧过身子，从架子上拿下他们携带的行李，带着顾明月开始跟着人群往外走。 下车和上车一样拥挤。 特别是上面的人想早点下去，下面的人又想快点挤上来。 哪怕列车员拿着个大喇叭在旁边一直喊‘先下后上’也没有几个人真的听进去了。 顾明月只觉得自己被人群推来挤去的。 好不容易到了车厢门口，正准备下车的时候，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有人故意的，她一不留神被人从后面推撞了一下。 整个人差点从台阶上面摔下去！ “小心！” 还好沈宴眼疾手快。 先一步反应过来，大手一捞，就搂住了她不盈一握的小腰。 这算是沈宴第一次这么亲密接触到顾明月，他脑袋里的第一反应是，怎么会有人的腰肢这么细，这么软…… 为了安全，也为了不挡住别人。 沈宴顺势把人带下来之后才关切的问道：“没事儿吧？” “没事儿。” 双脚落地的顾明月白着脸摇了摇头，整个人还有点懵。 在这种时候摔下去，事情可大可小，万一掉进了轨道缝隙，或者发生踩踏事件，那真是不死也丢了半条命了！ “我牵着你走吧！” 说完，沈宴又补充了一句：“前面人多，晚上不好看路。” 顾明月没有拒绝。 任由沈宴依旧隔着衣服，抓着她的手腕，人却忍不住回头看了眼。 大家都行色匆匆的上车下车，一时并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总觉得刚刚是有人故意推了一下她似的…… 沈宴：“怎么了？” 顾明月：“没怎么。” 人太多了，没准真的是她想多了。 沈宴以为她只是被吓到了：“以后人多的时候，还是跟紧我。” “好。” 顾明月望着他牵着自己的手。 哪怕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手心炙热的温度。 就像刚刚，他伸手搂住自己的那一刻，她只觉得他的臂弯力量真的很强，那种情况下，他一手拎着东西，一手还能护着她。 最重要的是，还把自己抱下来了！ 虽然就两步阶梯，但他的手丝毫没有颤抖，稳如钢铁。 顾明月脑海里不合时宜的冒出了一句，他的力气到底得多大啊！ 出了火车站。 外面的天比有点灯光的火车站里面更黑。 顾明月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沈宴：“我们先找个招待所休息。” 顾明月：“好。” 这会儿去扫墓也不现实。 沈宴：“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刚刚注意到这边火车站外面，也有人流窜着在做买卖，应该也是卖吃的。 顾明月：“我不饿。” 沈宴：“你晚饭都没吃。” 顾明月：“中午吃多了，加上又没怎么动，还不饿。” 这么久了还不饿？ 更何况她中午也没吃多少，大部分都是他吃的。 沈宴眉头一皱，没说什么，带着她来到了招待所。 “同志。” 沈宴敲了敲柜台。 里面昏昏欲睡的服务员看到两人，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住宿啊？把证明证件什么的都拿出来吧！” 沈宴早有准备，把东西拿出来递过去。 服务员随意的翻开，等看清他的证件时，瞌睡顿时都醒了一大半，有点不可置信的看向沈宴。 沈宴：“帮我们开间房，麻烦快点。” “哦好的。” 服务员连忙手脚麻利的给他们开好了房间：“证件还给您，还有这是您房间的钥匙，312号房。” 沈宴：“多谢。” “为人民服务，应该的。” 服务员奉上自认为最标准的笑容。 上楼打开房门，看到屋里的那张床，两个人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只开了一间房。 按照常理来说，深更半夜的，一男一女开一间房也很正常，更何况他们还是名义上的两口子。 当时他们也忘了这茬，没有主动提开两间。 这会儿下去找服务员再开一间房，还来得及吗？ 顾明月有点不知所措的和沈宴对视了一眼，又快速的错开了视线。 “你睡床上，我打地铺就行。” 沈宴像是看出她眼里的情绪，开口道。 顾明月：“地上这么凉……” “没事儿，露天草地我都睡过。” 打个地铺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不等她开口，沈宴继续道：“今天坐这么久的车，你也累了，赶紧去洗漱休息。” “那那好吧！” 顾明月不太自在的在房间里环顾了一圈。 现在的招待所比不了以后的宾馆，酒店。小小的一间房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几乎就没有别的了。 更别提洗手间这种东西。 像厕所，淋浴间这类，一般都统一安排在外面，屋里肯定是没有的。 “我去楼下要壶热水。” 沈宴知道她爱干净，之前在家里每天睡觉前都要洗漱。 更何况今天在火车上待了一天，上面鱼龙混杂的，各种气味儿都有。 很快，沈宴就拎着暖水瓶上来了，还顺带了一个瓷盆儿。 “你先将就洗洗，我就在外面。” 说着，沈宴转身出去，带上了房门。 顾明月也没有矫情推脱。 她确实也想洗洗，哪怕是擦拭一下身子也好，在火车上一天，身上的味道确实也不太好闻。 房间外面，沈宴听着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似乎有些走神，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好了。” 没过多久，屋里传出顾明月的声音。 沈宴推开门，一眼就看到散开头发的顾明月。 屋内的橘黄色灯光，无形中给她增添了一抹朦胧的美感。 特别是擦拭身子后，她的衣服似乎没有完全整理好，有点松垮垮的，露出一片雪白莹润的肌肤…… 第37章 这样就响，用点力还得了? 沈宴快速移开视线。 喉结跟着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声音略显低沉道：“盆给我吧，我去倒水，你先上床休息。” “麻烦你了。” 顾明月有点不好意思。 又是给她打水，这会儿还要倒水。 “不麻烦。” 沈宴端着水快步出去了。 顾明月躺在床上。 一想到今晚就她和沈宴在一间房里，就有点尴尬。 之前在家里，哪怕是晚上睡觉，好歹有两个孩子在，很多事情上都能缓和不少，虽然偶尔有点尴尬，但也没有那么尴尬。 这次，算是两人真正意义上的共处一室。 等会儿真让他睡地上吗？ 水泥地板不仅硬，而且还很潮，能睡人吗？ 沈宴抱着多要来的一床被子，轻手轻脚的推门进来，发现屋里灯不仅没关，顾明月也还在床上翻来覆去。 “怎么还没睡？” “你……” 顾明月撑起身子刚想说点什么，注意到他一身水汽：“你去洗澡了？” 沈宴：“嗯，简单冲了下。” 顾明月：“大晚上的，淋浴房应该没有热水了吧？” 沈宴：“冷水一样的。” 他都习惯了，以前在部队压根就没洗过什么热水澡，哪怕是大冬天的也是一样。 顾明月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 他也太不讲究了，刚洗完冷水澡，等下又要睡地上，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确实不讲究的沈宴随手拿起一块毛巾，擦了擦自个儿湿漉漉的短发。 忽然间，他闻到了毛巾上有一股淡淡的馨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块毛巾是顾明月刚刚用过的，擦过身子的…… 他耳朵不自觉的开始发烫。 顾明月：“那个……” “嗯？” 沈宴回过神。 拿着毛巾的手有点僵硬，一时之间，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 “要不你还是睡床上吧？” 顾明月发现他的眼眸莫名的有点幽深，心头一跳，快速的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有两床被子，咱俩一人盖一床就好了。” “……好。” 沈宴只觉得自己的耳朵似乎更烫了。 他把被子放在床上，尽量让自己看不出任何异常：“那我就关灯了？” “嗯，关吧！” 顾明月重新躺下。 随着‘啪’的一声，屋里瞬间就暗下来了，变得漆黑一片。 只有那扇小窗透着一点月光洒进来，让人能勉强能看清一些物品的轮廓，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沈宴坐在床边。 刚准备上床，床就发出‘嘎吱’一声，让他的动作一顿。 这招待所的床也太脆了，这样动一下都响，要是稍微用点力，那还得了？ 两人各自盖着被子，躺在床上。 可能是时间太晚了，也可能是房间里太安静了。 此刻用夜深人静来形容，太合适不过了，两人都能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他们不是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但却是两个人第一次单独睡在一张床上，而且还隔得这么近。 要不是各自盖着一床被子。 就这个尺寸的小床，以及以沈宴的体型，他们这会儿起码是手贴着手，能感受到彼此身体的温度那种…… 沈宴：“睡不着吗？” 顾明月：“嗯，可能是在火车上睡了一会儿，现在没那么困了。” 沈宴“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顾明月：“你不困吗？” 他先前在车上好像一直没睡。 沈宴：“我还好。” 顾明月：“哦。” 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顾明月闭着眼睛，想着快点睡着，睡着了就不尴尬了。 可偏偏意识跟她作对似的，她越是想睡觉，脑子就越清晰活跃，甚至还止不住的开始发散思维，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 “嘎吱——” 顾明月翻身的动作一僵。 这床怎么回事儿？翻个身都响！还让不让人睡了！！ 沈宴：“还睡不着？” 顾明月：“有一点。” 沈宴：“要不要说会儿话？” 顾明月：“说什么？” 沈宴：“说什么都可以。” “嗯……” 顾明月想了想：“那就说下时安和时宜吧？” 沈宴：“时安和时宜的父亲，是我之前在部队里一个很好的兄弟，一次出任务的时候，牺牲了。” 如果当时没有他，也许死的就是自己。 他也是在那场意外里，受了伤，就此退了下来。 只是后面这些，沈宴没说出来，此刻他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双手叠在脑后望着天花板，更多的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至于时安时宜的母亲，是下乡的知青，在生下时安和时宜后以回去探亲为由，找村里批了条子，就没有再回来过。” “什么？” 顾明月有些诧异。 她之前还以为时安和时宜的母亲是没了。 没想到居然是知青，还抛下两个孩子回城了？她是怎么舍得的？ 沈宴：“可能她当时选择嫁给时安时宜的父亲，是为了在乡下的日子好过一点。” 顾明月没有说话。 一句上山下乡的口号，号召了不少的热血青年。 但因为政策，被强制性下乡的人不在少数，下乡的日子，也不是想象中那么美好简单。 同样作为女性，顾明月知道，女性在下乡后会不可避免的遇到一些难题。 不管是性别原因造成的，还是时代的背景束缚，亦或者是别的，女性生存难免会比男性要更困难一点。 时安和时宜的母亲经历些什么，她不知道。 就是因为她不知道，她也不能因为她抛弃孩子回城这一点，就批判她些什么。 “时安和时宜一开始是住在大伯家，由大伯大伯娘照料，他们父亲牺牲后，每个月没有了津贴寄回来，大伯大伯母就不乐意了。” 沈宴的声音继续响起：“特别是牺牲补助出来了，大伯和小叔都想争这笔钱，两家争来争去，还是在村干部的介入下，商定谁拿了这笔钱，谁就养两个小孩。” 顾明月：“最后是小叔抢到了？” 之前她好像听时安时宜提到过什么小叔之类的。 沈宴：“对，他们这两个亲叔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叔一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当时我们赶到村子，时安和时宜大晚上的还在屋外，被冻的瑟瑟发抖。” 顾明月想到了他带着时安和时宜回来的那个晚上。 两个小家伙穿得破破烂烂就不说了，长得也是面黄肌瘦，也就一双清澈怯懦的大眼睛格外明显。 第38章 风水好，可保荣华富贵 可见时安时宜平时被叔叔婶婶苛待的有多厉害。 说话做事儿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错一点，不讨人喜欢。 顾明月：“好在他们到咱家来了。” “是啊。” 沈宴侧头看向她：“老实说，我一开始没想到你会这么轻易的接纳他们。” 顾明月：“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两个孩子那么可怜，都带回来了，她也不可能撵出去。 更何况，她是真的喜欢孩子，上辈子一直都想生一个，可惜就是生不出来…… 沈宴：“遇到你，也是时安时宜的福气。” 不是每个人都像她这么心地善良，能做到她这样。 顾明月笑了笑，没接话。 或许真的如她之前想的那样，时安和时宜是老天给她不能生育的补偿吧！ 想到这里，顾明月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一些上辈子不太好的记忆，就没有怎么再说话了。 沈宴以为她困了，也没有再多说。 直到听到她的呼吸逐渐变的平稳，均匀，就知道她是真的睡着了。 沈宴再次侧过头。 她的睡颜如玉，细腻柔软。 可偏偏因为微蹙的眉头，平添了几分愁容。 也不知道是她睡前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还是做梦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想伸手替她揉开，又怕惊醒了她。 沈宴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手。 就这样看着她，能这么近的看到她，也挺好的。 期间沈宴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原本不苟言笑的唇角，忍不住往上扬了一下。 第二天。 顾明月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她坐起来一看，身边只有被子不见人，屋里也没有沈宴的身影，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再拿起旁边的手表一看，已经十一点多了。 都这么晚了！ 她居然一觉睡到了现在！ “醒了？” 沈宴推门进来，看到她正准备掀开被子下床，招呼道：“先来吃早饭吧！我买了豆浆，油条，还有豆腐脑。” “在哪儿买的？” 顾明月看他手上拎着一堆。 沈宴：“招待所往前走一段路就是国营饭店。” 原本他是想着她昨晚没吃饭，特意早点去买，想着她起来了就能吃上。 没想到昨晚太好睡了，他醒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再晚一点怕是都要直接吃中午饭了。 顾明月点了点头，连忙下床，顺带整理了一下衣服。 “先喝点豆浆。” 沈宴把豆浆放在她面前。 顾明月：“谢谢。” 豆浆温度正好，不烫不凉。 入口的口感很醇厚，不是以后那些豆浆可比拟的。 油条也没有加什么科技，全靠国营大师傅的手艺，炸的很香，很酥脆，配上油条简直就是天生一对。 在豆浆里泡一下再吃，味道更好。 沈宴：“怎么样？” “好吃！” 顾明月鼓着腮帮子。 沈宴：“你再尝尝这个豆腐脑，听大师傅说，是你们这边的特色。” 咸豆腐脑确实是北城的特色。 不同于南城的甜豆腐脑，这边的豆腐脑上面浇上自制卤汁，再根据个人的爱好加点花生碎，芝麻酱，榨菜丝等等。 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顾明月也很多年也没有吃到这口了。 顾明月忍不住感慨：“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沈宴：“喜欢吃就吃多点。” “嗯！” 沈宴自觉的接过她先前喝剩下的豆浆，还有剩下的油条。 顾明月眼角余光注意到，手顿了下，她以为他已经吃过了，这些是给她一个人带的，毕竟一样只有一份。 虽然每份的份量很多…… 还好她刚刚吃油条的时候，是用手撕的一半，没有直接咬。 至于豆浆…… 算了，她还是别想太多了。 现在的人普遍都没有那种，别人吃过了就不干净了的意识。 在粮食短缺的年代，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哪能嫌弃那么多。 但她以后还是要注意点，不能老是剩饭，虽然沈宴看着似乎不介意的样子，还是不太好。 “我吃饱了。” 顾明月放下手里的碗。 “吃这么点就饱了？” 沈宴眉头一皱：“再吃根油条吧？” 顾明月连忙摆手：“不了，我吃不下了。” 为了不剩饭，她勉强把这份豆腐脑都吃完，已经很撑了。 看她是真吃不下了，沈宴没有再勉强，心里想着她每次都吃这么少，怪不得腰那么瘦，那么细。 吃好了饭，顾明月和沈宴就出门了。 这么多年没回来，北城的变化还挺大的，有些路顾明月都不太记得了。 对她来说，重回故土，过去的不仅仅是这辈子十几年那么简单，加上上辈子的时间，起码得几十年了。 望着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一时之间，顾明月有点恍惚。 沈宴：“我刚才买早饭的时候打听了一下，前面就有卖香蜡纸的。” 没想到他连这些都打听清楚了。 祭拜父母先祖，是得买些香蜡纸钱。 顾明月再次感叹他的细心，跟着他走进街边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店。 买好了东西，顾明月就带着沈宴往山上走。 顾家祖坟的位置，她还是记得的。 哪怕别的都忘了，祖坟不能忘，那可是顾家的根本。 更何况，这片山原本就是他们顾家的。 小时候她听爷爷说，是几百年前一位云游的大师算过，说这里的风水好，能保顾家荣华富贵，加官进爵，子嗣昌盛，福泽绵长。 事实上，确实如大师所说。 顾家在此落地生根后发展的不错，顾家一门出了不少的好苗子，出了不少的读书人，举子，曾曾祖父曾经更是官拜二品，是红极一时，赫赫有名的探花郎。 只是，后来没想到天下大乱。 他们顾氏一族本身就是文臣，在乱世中变得岌岌可危。 顾明月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很难想象当年顾家遇到了怎样前所未有的困境。 但好在，祖父凭借着毅力，带着顾氏族人转型从商。 好不容易在乱世中挣得一份家业，艰难存活下来，眼看日子越来越好。 结果谁能想到，到了她爷爷父母那代又遇上了资本风波，他们一家被人唾弃，鞭挞，仿佛他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第39章 小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哪怕他们散尽家产，该捐赠的，该做的，一样没少做。 还是被所有人深深的仇恨着，抵触着，声称要将他们打倒。 爷爷被逼的死不瞑目。 形势日况愈下，顾家自此一蹶不振。 当年她被送到姨父姨母家之后，父母也相继被逼惨死。 据说还是先前家里的仆人衷心感恩，偷偷摸摸的把他们的尸身偷了出来，葬在了顾家祖坟，不然她今天还在这里找不到父母的亡坟。 曾经，整个偌大的顾家，如今只剩下了自己。 顾明月拖着沉重的脚步，终于走到了半山腰，看到了刻着顾氏族人名字的墓碑。 找了一会儿，她才找到父母的坟。 就一个小小的土包，竖着简陋的墓碑，上面的毛笔字已经被风雨腐蚀，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要不是上辈子她来祭拜过，她可能一时半会儿都找不到她父母埋在哪里。 “顾氏先祖在上，不孝子孙顾明月前来祭拜。” 顾明月鼻子一酸，直直的跪下磕了三个头，然后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实木做的，有些腐朽的墓碑，哽咽道：“爸妈，女儿来晚了。” 沈宴划动手里的火柴盒。 把香蜡点好，递到了她手边。 顾明月接过，按照规矩插在坟前。 在来的路上，她其实想了很多很多，觉得有很多的话要跟父母说。 想把这些年受的委屈，难过，不平，没有父母在身边那种被人欺负，无依无靠的感受，都想说出来。 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包括上辈子的惨痛经历，绝望惨死的一生，她知道更不能随意开口，只能埋葬在心里，成为永远的秘密。 顾明月默默的烧着纸。 任由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大颗大颗的掉进土里。 沈宴看着这一幕，心里同样也不好受。 开口安慰道：“别太难过了，不然岳父岳母看到了，会担心的。” “嗯。” 顾明月抹了抹被泪水模糊的视线。 她是来跟父母报平安的，确实不能一直哭。 可眼泪根本不听她的使唤，依旧收不住的往外流。 “爸妈，我是沈宴，刚和明月结婚。” 沈宴干脆也跪在了顾明月旁边，接过她的手烧纸：“你们放心，以后我肯定会好好照顾明月，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顾明月有点意外。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明明他们结婚，只不过是阴差阳错…… 这时，恰巧一阵风吹过。 带起了他们刚刚烧过的黄纸灰。 好像是天上的顾父顾母听到了他们说的话，作出的回应。 “你看，爸妈都听到了。” 沈宴伸手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他们可能一直都在天上看着你，守着你，希望你能过的好。” “嗯，我知道……” 顾明月泣不成声的点了点头。 指腹下，她的肌肤白皙细嫩微凉，泪却是滚烫的。 沈宴望着眼前哭成泪人似的顾明月，怜惜的同时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把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抚。 顾明月趴在他的肩头哭泣。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自己突然那么难过，像是要把以前独自咽下去那些眼泪，统统都要发泄出来似的。 沈宴见状，也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心疼的皱了皱眉，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过了好一会儿。 顾明月才缓过劲儿来，注意到沈宴的肩头全是鼻涕眼泪。 “不，不好意思……” 顾明月撑着身子，往后退了点。 沈宴：“跟我不用道歉。” 顾明月：“可是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 “一件衣服而已。” 大不了回去洗洗就是了。 怀里变得空落落的沈宴抿了抿唇：“现在好点了吗？” “好多了。” 顾明月擦了擦脸。 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特别是刚刚自己一直趴在他怀里哭…… 看旁边的纸烧的也差不多了，顾明月刚想站起来，结果蹲久了腿一麻，人差点摔倒。 “小心。” 沈宴一把抱住她。 “谢谢。” 站稳后的顾明月连忙道谢。 心里忍不住吐槽自己，今天到底回事儿，怎么接二连三的出糗？ 沈宴：“小心点。” “好。” 顾明月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表情。 特别是现在回想起来，他刚刚不仅叫了自己爸妈，还在她爸妈坟前说，会好好照顾自己…… 他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 顾明月一时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算了，走一步再看一步吧！ 现在想那么多，也没有用。 接下来，顾明月又去给爷爷奶奶烧了纸，报了平安。 在顾明月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见过奶奶，但从家里的照片和爷爷爸爸的口述知道，奶奶是个很温婉贤淑的女人。 只是因为生了病，染上了恶疾，早早的就撒手人寰了。 爷爷后面也没有再娶。 直到死后，父母把他们葬在了一起。 等拜祭完了，天色也不早了，顾明月和沈宴就准备下山，没想到刚走了一半，就遇到了一个人。 “你是？” 扛着锄头的老大爷看着顾明月：“你是顾庭之的女儿？” “老人家，你认识我？” 顾庭之正是她父亲的名字。 “小姐，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是江大海啊！” 老人又惊又喜的比划着：“你小时候，大概这么高，有次我带你出去骑小马，被老爷发现了批评了一顿，你还记得吗？” 顾明月：“江叔？” 江大海：“诶，是我！” “您怎么……” 顾明月有点不敢认。 面前的江大海和记忆里的那个江叔，实在是差的有点太多了！ 特别是他一只脚不知道是受了伤，还是别的，走路似乎都有点一瘸一拐的。 “我老了，比不了以前了。” 江大海笑了笑，神情明显有些激动：“我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今天还能见到小姐你！” 顾明月：“别这样说江叔，现在是新社会了，不兴以前那套了，你叫我明月就行了。” 江大海：“对对对，你瞧我，真是年纪大了，昏头了都。”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要是放在前几年被人听到，可是会被抓起来批斗的！ 第40章 这么巧，居然又遇到了 顾明月：“江叔你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还成，勉强能活，饿不死。” 江大海笑着，问道：“小姐，哦不，明月你呢？听说你被送去了姨父姨母家，过的怎么样？” 顾明月：“也还行，这不刚结婚，我就回来给父母上炷香，报个平安。” “都结婚了？” 江大海这才看向一旁的沈宴：“那这位就是姑爷了？” 沈宴伸出双手：“江叔你好，我叫沈宴。” 江大海立马握住：“好好好，小，明月如今长大了，都结婚了，老爷少爷少奶奶在九泉之下看到了，肯定会很欣慰的！” 顾明月：“江叔……” “我知道我知道。” 江大海还以为她是在意称呼问题，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不这会儿没外人嘛！” 顾明月：“……” 这让她怎么说呢？ 她和沈宴，确实也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起码明面上是的。 江大海：“你们这是刚祭拜完了下来？” “对。” 顾明月先前就注意到山上的坟被垒过，杂草也被锄了些，问道：“顾家的祖坟，是不是也是您在打理？” 江大海：“也没咋打理，没事儿的时候我就上去看看，免得刮风下雨把坟吹垮了。” 顾明月：“真是麻烦你了，江叔。” 她也没想到，江叔居然还在帮着看管打理祖坟。 上辈子她回来的晚，没有遇到过江叔，那个时候坟前杂草长的很高，她还清理了好久。 江大海：“这有啥麻烦的，以前老爷在的时候，待我们不薄，哪怕少爷少奶奶出事前，还额外给了我们遣散费，生怕我们日子过不下去，说起来，你们一家人都是好人啊！” 是啊！ 不管是爷爷，还是父母，他们都是好人，为什么偏偏好人就没什么好下场呢？ 顾明月回头望了一眼山上。 “嗐，瞧我，光顾着跟你们说话来了。” 江大海拍了拍脑袋：“你们难得回来一趟，上我家去坐坐吧！” 顾明月：“会不会太打扰了？” 江大海：“打扰什么，又不是什么外人，快跟我来！” 顾明月和沈宴对视了一眼。 跟着江大海，一路来到了他家。 他家不远，和绝大部分城里人一样，房子也很小，进屋就是拉着布帘的床，几乎没有客厅的位置。 “来坐。” 江大海端出板凳擦了擦，才招呼道：“我去给你们倒点水。” 顾明月：“江叔你就别麻烦了……” “不麻烦，倒个水有啥麻烦的。” 江大海边说边走进了里面，很快，他就端着两个碗出来了：“家里没杯子，你们将就一下。” 顾明月：“谢谢江叔。” 沈宴：“我们自己来就行。” 两人连忙接过，江家家里条件看着虽然不怎么样，但家里却收拾得很高兴，包括豁口的碗也是一样。 江大海：“这水是山上的山泉水，甜着呢！” “怪不得喝起来甜丝丝的。” 顾明月放下碗：“江叔，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江大海：“还有我儿子女儿，不过他们都出去了，这会儿不在家。” 顾明月点了点头。 有人住一起就好，毕竟他年纪也这么大了，腿脚也不是很方便的样子。 顾明月：“江叔，你的脚是怎么回事儿？” 江大海：“前几年不小心搞的，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这还叫好的差不多了？ 顾明月刚想说什么，外面一个女声忽然响起： “爸，我听外面的邻居说咱们家里来客了，来的是谁啊？咱家……” 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女人端着盆进屋，在看到顾明月和沈宴的那一刻，明显愣住了。 脱口而出：“怎么是你们？” 顾明月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在这儿，再次碰上火车上遇到的那个麻花辫女人，而且这个女人好像还是江叔的女儿？ “你们认识？” 江大海也察觉过来。 顾明月：“哦，之前我们在火车上的时候，遇到过。” “你们跟小梅是坐同一趟火车回来的？这么巧啊！” 江大海对麻花辫女人道：“小梅你回来的正好，这就是我以前给你们说过的顾家小姐，也是咱们恩人的后代，当年要不是她爷爷，咱们一家人早在逃荒过来的路上就饿死了！” 顾家？ 恩人的后代？ 这，这也太巧了！ 江大海：“小梅，愣着干什么，叫人啊！” “小梅姐。” 还是顾明月先开口。 江小梅看着似乎比自己大几岁，叫姐应该没有错。 “你，你们好。” 江小梅神色不太自然。 谁知道在火车上随便遇到一个人，居然就是她爸经常念在嘴边的姓顾的？ “你这丫头今天怎么回事儿？平时不是很能说吗？” 江大海对江小梅有些不满，转头对顾明月他们道：“她下乡了几年，估计在乡下吃了些苦，回来性子就有点变了，以前小嘴儿可能叭叭了。” 江小梅抿着唇，没吭声。 顾明月：“下乡确实很磨练人。” 当年，她和姜文姗也差点下乡的。 一家至少要去一个，还是大哥姜文博说他是老大，又是男孩子，也不顾家里人说什么，就直接去报了名。 不过他运气好，被安排的不是很远。 后面也是凭借着自己的本事，一路走回来了，还娶了大嫂杨立秋。 江大海：“可不是，下地种田的日子哪有不苦的？当年不让她去她非要去，就为了……” “爸！” 江小梅尴尬的打断了他。 他怎么什么事儿都跟外人说？ 江大海：“叫什么叫？你没事儿就赶紧做饭去，顺便再去割点肉，买点鸡鸭鱼啥的都行，好招待人。” 肉？ 鸡鸭鱼？ 江小梅把手里的盆放到一边，她爸说的简单，她哪来那么多钱？ 而且他也不看看人家什么条件，他们家能招待得起吗？ 顾明月：“江叔，别麻烦了，等会儿我们还要赶回去的。” 江大海：“回南城？” 顾明月：“不，回招待所。” “哦回招待所怕什么？来得及！” 江大海想到招待所离咱们这会儿还有段距离，转头对江小梅道：“小梅赶紧去做饭，争取让他们早点吃了，早点赶回去，不然太晚了夜路不太好走。” 第41章 知恩图报的人可不多 “江叔，真的别麻烦了……” 顾明月知道，江小梅不欢迎他们。 江家条件也看得出来一般，估计平时日子过的也挺拮据的。 “你既然叫我一声江叔，那就听我的！”江大海板着一张脸。 他都这么说了，顾明月和沈宴只能留下来了。 江小梅也没办法，拿着江大海给的钱，出门买肉。 不一会儿，江大海的儿子也回来了。 江洪的长相和江大海年轻的时候差不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两父子那种，为人看着也比较憨厚老实。 晚上，江小梅炒了三个菜。 一个当下的时令菜，清水煮南瓜四季豆，一个大棒骨炖萝卜，还有一个土豆丝炒肉。 “怎么就这么点肉？” 江大海看着桌上的饭菜。 大棒骨上没看到什么肉就算了，土豆丝儿里也看不到几片肉。 江小梅：“去太晚了，副食品店里都没什么肉卖了，能买点这点已经不错了。” 江大海：“你怎么不早说，买点别的……” “这味道挺好的。” 顾明月夹了点土豆丝尝了尝。 江大海：“让你们见笑了，都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菜。” 顾明月：“江叔，你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们给你们添麻烦了才对。” 江大海：“这怎么能叫麻烦呢？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 “爸，喝点骨头汤。” 江小梅添了碗汤放在他面前。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行吧，吃饭。” 江大海转过头对顾明月他们道：“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将就吃点，千万别客气。” 江洪：“是啊，就当自己家一样！” 顾明月笑着点了点头。 一顿饭吃的还算宾主尽欢。 坐在一旁的江小梅撇了撇嘴，没吭声，也没主动搭话。 直到饭吃完了，顾明月提出告辞，她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原本以为，她会跟她爸说在火车上发生的事情，没想到，她半点要提这事儿的意思都没有。 不说也好，省点麻烦。 不然回头她爸还得念叨，说她一顿。 江小梅要洗碗，江洪还有点事儿，江大海就要亲自送他们。 顾明月：“江叔，不用送了，你腿本来也不好。” 江大海：“我腿已经没啥事儿了，偶尔走动一下，反而舒服点。” 江大海坚持。 顾明月拗不过，只能让他送了一段路。 “江叔，就到这儿吧，后面的路我知道怎么走了。” 等走到了大马路边，顾明月停下脚步：“就是祖坟这边，以后还得麻烦你多多照看一下。” 江大海：“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祖坟那边我肯定会看着的。” 顾明月忽然想到了上辈子。 她来的时候没有看到江叔，只有草比人高的坟头，是不是说明，那个时候，江叔已经没了？ “江叔……” 顾明月心里顿时有点不是滋味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谢啥谢，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讲理了。” 江大海摆了摆手，继续道：“老话说的好，知恩图报，要不是你爷爷当初救了我们一家子，哪有现在的日子？“ “江叔这个给你的，你拿着。” 顾明月从兜里拿出钱，递过去。 江大海：“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要！” 顾明月：“江叔你一定要拿着……” 江大海：“你赶紧拿回去，不然别怪我翻脸了！我又不是为了钱才做这些！” “江叔，你先听我说。” 知道他的脾性，顾明月只好走迂回战术：“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但我现在住在南城，离这里这么远，也不能经常过来，祖坟那边平时全靠你帮忙照料。” 江大海：“看个坟而已，又不是多大个事儿。” “在您看来是小事儿，但是在我看来是大事儿。” 顾明月继续道：“垒坟锄草花时间花精力的咱们不说，可逢年过节的我不在，都还得麻烦您给他们扫扫墓，烧点香蜡纸钱什么的。” 江大海：“那也不难……” “是不难，可样样都得花钱呐。” 顾明月说着，再次把钱递了过去：“所以这个钱您一定要收着，不然您帮忙就算了，总不能还得倒贴吧？” 江大海：“这……” “钱也不多，目前我个人能力有限，您将就收着。” 顾明月看他松口了，趁热打铁：“我再给您留个联系方式，以后要是有什么问题，您随时联系我。” 江大海：“这个倒是可以。” 有个联系方式，多少方便点。 就这样，江大海才收下钱。 告别江大海之后，顾明月走远回头看他还站在路边，又挥了挥手，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沈宴：“别难过了，咱们以后有空了，多来看看他们。” 这个他们，指的不仅是江大海，还有埋葬在山上的父母。 “嗯。” 顾明月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点了点头。 上辈子她忽略了太多，这辈子得把这些遗憾都弥补起来。 至于江叔…… 人人都知道知恩图报。 但是真正能做到知恩图报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他一照看，就是这么多年。 而且她也是今天才知道，那个冒着很大风险，把父母的尸身偷了出来，悄悄葬在了顾家祖坟，避免暴尸荒野的人，也是江叔。 要不是从山上回来的时候，闲聊中江叔无意间提到了当年的事儿，她都不知道。 可惜自己手上钱不够，江大海的女儿看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然她真想稍微多留点钱给江叔。 这份恩情她记着。 只能等以后有机会了。 顾明月感叹完抬头，注意到手长腿长的沈宴，已经踏上了右边那条路。 顾明月：“你走错了。” 沈宴：“江叔不是说往右吗？” 顾明月：“往左更近，你跟着我走吧！” 沈宴：“好。” 一走出来，眼前的景色让人眼前一亮。 “这边风景不错。” 沈宴挥开头顶的柳树枝条。 看着倒映着柳树，房屋，小桥的河面。 “北城就这条街最出名。” 顾明月踩在青绿色的石板路上。 北城的建筑有几分江南水乡的韵味。 第42章 大哥，我真的不是流氓! 小桥流水，白墙墨瓦，杨柳摇曳，古色古香。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景色，北城这一带，将来还被开发成了旅游景区，不少的游客都慕名而来。 沈宴：“是吗？这条街叫什么名字？” 顾明月：“杨柳街。” 沈宴：“真是人如其名。” 顾明月笑了笑。 这个季节的杨柳，是最好看的。 鲜嫩的柳条刚刚抽芽，一丝一缕的垂下，加上傍晚微风徐徐，杨柳随着风飘动，更是美的让人心醉。 顾明月和沈宴并排走着。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却显得岁月如此静好。 沈宴忍不住想，要是他们以后能一直这样，那该有多好…… 路上，两人经过了一处大宅子。 听着里面传来热闹的声音，顾明月忍不住停下脚步，看向里面。 沈宴：“怎么了？” 顾明月：“这里，以前是我家。” 她怔怔的望着宅子。 这里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光辉，门口的石狮子不知去向，就连门头上的牌匾也早就不知道被谁摘了，踩烂了，当柴火烧了。 这里如今变成了大杂院。 里面住着十几二十几户人家，这个点下班的下班，放学的放学，大人小孩都在，大杂院就显得非常的市井热闹。 和她记忆中的家，截然不同。 “飞，飞咯……” 这时，一个小女孩举着风筝跑出来。 却因为跑的太快，一不小心摔倒了。 “呜呜……” “没事儿吧？” 顾明月上前把小女孩扶起来。 “痛……” 小女孩泪眼花花。 顾明月拍了拍她身上的灰：“拍拍就不痛了。” “你怎么搞的？早就跟你说慢点慢点，你就是不听！大晚上的非要放什么风筝，白天再放不行吗？” 听到哭声的女人赶出来，一通抱怨后接过孩子，转头对顾明月道：“谢谢你啊同志！” “不客气。” 顾明月站起来，对沈宴道：“我们走吧！” 物是人非，已经没什么可看的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招待所。 “两位同志回来了？” 招待所的服务员一看到他们，立马道：“正好，现在淋浴间有热水，你们要是想洗澡的话，现在就可以去。” 沈宴：“多谢提醒。” 服务员：“您千万别客气。” 顾明月有点意外，没想到他会这么热情主动告诉他们。 这年头一般像这种铁饭碗工作的人，态度普遍都不是很好，有些人甚至可以用恶劣来形容。 他好像是昨晚看了沈宴的证明之后，态度转变的。 沈宴的证明上面有什么？ “怎么？” 沈宴注意到了她的视线。 顾明月：“没怎么，先洗澡吧！” 今天走了这么远，又上了山，出了一身汗不说，还有一裤腿的泥，确实需要赶紧洗洗了。 招待所的淋浴房男女分开的。 顾明月拿着东西进去了，沈宴走在她后面，没有急着进男淋浴房，而是想着，这种半公共场所，怎么连个正经门都没有？ 外面就挂着个帘子。 万一有人闯进去了怎么办？ 不太放心的沈宴眼角余光忽然瞄到一个黑影，他定睛一看，一个男人端着盆儿，站在女淋浴房门口探头探脑的，时不时还往里面张望一下。 沈宴立马一个箭步上前。 把男人反手扣住，压在了墙上。 男人手里的瓷盆儿‘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他没反应过来的惨叫声。 “啊——” “干什么的？” 沈宴压着人逼问。 “没，我没干什么啊！” 男人的脸被迫贴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眼里满是无辜。 沈宴：“你没干什么在女淋浴室门口鬼鬼祟祟的？老实交代！” 男人：“不是，大哥，我真不是……” “还不肯说是吧？” 沈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男人吃痛惨叫：“啊，痛痛痛，好痛……” 沈宴：“说不说？” 男人：“说说说，我说，我什么都说，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沈宴：“不要跟我讨价还价，赶紧说！” 男人：“我，我是来找人的。” 沈宴：“找谁？” “我对象。” 男人含糊的说了句。 沈宴没听清：“大声点。” 男人：“我是来找我对象的，我俩买了澡票，她先进去了，把肥皂毛巾都带进去了，我没有东西搓澡，就想叫她出来分我点。” 沈宴：“……” 他一时没说话，似乎在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 男人：“大哥，我真不是流氓，也不是故意的，就是一时情急才站在门口，你放过我行不行？” 沈宴：“你对象叫什么名字？” “周凤梅！” 男人脱口而出，并保证道：“你不信等她出来，你一问就知道了，我绝对没有说谎！” “行。” 沈宴稍微收了点力道。 是真是假，等下一问就知道了。 男人继续跟他讨价还价：“那个，大哥，你看能不能放开我？我人就在这儿，也不跑，不然一直我这样真的是太难受了……” “同志，要不还是先松开吧？” “没准真是误会，我看他也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 旁边，有两个围观的人目睹了刚刚整件事情的经过，这会儿开口了。 “是啊，真的就是误会！” 依旧扭曲着身体被摁在墙上的男人继续道：“我保证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等会儿我对象出来，一问就什么都清楚了！” 沈宴没说话，看了他们一眼，还是松开了手。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男人站直身子，揉着吃痛的肩膀，道完谢又对刚刚帮他说话那两人道：“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看笑话了。” 围观的两人看他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 这会儿说话的态度也很谦虚诚恳，也就觉得没什么。 “嗐，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以后稍微注意点就行，虽说你是来找人的，但女淋浴室里那么多女同志在，别的不说，像今天这样被人误会了也不好是不是？” “是是是。” 男人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并羞愧道：“我刚刚就是太着急了，没注意到这个问题，下次肯定不会了！” 这一来二去，事儿好像就定了性，真的只是一场误会。 第43章 她这样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看到 沈宴依旧一言不发。 好像一个局外人似的站在一边。 男人依旧揉着胳膊，悄悄的瞥了他一眼，看他也没盯着自己了，眼皮下的眼珠子飞快转动，趁着这个空档，立马转头，撒腿就跑！ “诶——” 围观的两人眼睛猛的睁大，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声。 早就注意到他在偷摸后退，找退路的沈宴一个扫堂腿过去，男人立马摔了个大马趴，再次轻松被沈宴摁住！ 他刚刚既然能放开他，就有再次抓住他的心理准备。 被摁在地上，吃了一嘴泥的男人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又立马开始求饶。 “大大大哥，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 沈宴冷笑一声。 男人：“真的是误会……” “那你跑什么？” “是啊，真是误会你刚刚为什么跑？” 围观的两个人也感觉自己先前受到了欺骗。 “我没跑！真的没跑！” 男人吐出嘴里的泥，装出一副可怜无辜的样子：“我刚刚只是尿急，一时尿急，憋不住了，想在后面找个地方先解决了，我总不能当着你们尿吧？” 沈宴：“你再编。” “真的大哥，我真没想跑，你们要相信我啊！” 男人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一直看着另外两个人。 “你这样我们真的很难相信你。” “是真是假，咱们找个女同志去问问，里面有没有个叫周凤梅的就知道了！” 这次两个人都没有心软，再轻易相信他。 沈宴刚想说点什么，刚洗完澡，披着一头湿漉漉头发出来的顾明月看到了这一幕。 “怎么回事儿？” “等下跟你解释。” 沈宴抬眸对她道：“你去里面问问，有个叫周凤梅的女同志没有？” “好。” 顾明月二话不说，立马转身进去。 不一会儿，她就出来了，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她摇了摇头：“没有。” 这下算是实锤了。 男人眼睛一闭，心里知道完了。 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极品，以他的经验，身材和长相都堪称完美，没想到不该看的东西没看到，反而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显然和抓住自己的这个男人是认识的！ 靠！ 想他以前屡试不爽的招数，没想到今天在这儿翻了船。 这年头流氓罪可不轻，万一被判了，他这一辈子就完了！ 绝望下，男人还想垂死挣扎：“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放过我行不行？求求你了，这一切真的只是误会啊……” “跟我说没用，你留着跟公安解释。” 沈宴嫌他太吵，直接卸掉了他的下巴，转头对旁边两个人道：“麻烦你们个事儿。” “您，您说。” 两人看他手段那叫一个干净利落，这会儿态度恭恭敬敬的。 沈宴：“把他送到公安局去。” “啊？没，没问题！”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不亲自送过去，两人还是立马上前一左一右架着男人，往公安局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 顾明月看着这有些戏剧性的一幕，不免有些好奇。 “一个小流氓而已。” 沈宴眸光深邃的看了她一眼，并把自己带的毛巾搭在了她的肩上：“我们先回屋吧！” 不为别的，刚洗完澡的顾明月看起来实在是诱人。 特别是她刚出来的那一刻，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被热水冲刷过的脸颊微微透着红，湿漉漉的头发随意披散着，时不时滴落在她白皙透亮的肩颈处，往不可窥探的深处流去…… 这样子怎么好待在外面，让别的男人看到？ 顾明月丝毫没有察觉，想着自己的毛巾刚刚打湿了，这会儿确实需要一块干毛巾来擦头发。 两人回到房间。 沈宴看她背对着自己，一头秀发又黑又长，衬得身姿曼妙，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 沈宴：“需要我帮忙吗？” 顾明月：“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好。” 沈宴默默收回手。 顾明月擦着头发，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的衣服：“你还没洗澡吗？” “我这就去。” 沈宴立马转身出门。 顾明月看着他逃似的背影，觉得有点奇怪，也没有多想。 头发擦干了，她又把胸前的平安符擦了擦。 虽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动父母留给她这些东西的时候，得再等等。 不然拿出来容易，守住难。 洗去了一身疲惫的顾明月躺在床上。 一会儿想着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一会儿又想到沈宴在父母坟前说的那些话…… 脑子里有些乱糟糟的。 沈宴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 知道她今天也累了，他不想吵醒她，于是放轻了脚步，也没有开灯，收拾完东西摸黑上了床。 结果他刚躺下没多久。 顾明月一个翻身，手脚都搭在了他身上。 不同于昨晚，两人之间隔着两床被子，这会儿两人是直接贴在了一块。 沈宴能清楚的感受到她身体的温度，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脖颈处那种痒痒的感觉。 以及，自己手臂上，那特别触感的柔软。 这让他的身体诚实的有了自己的想法，整个人顿时跟一张蓄势待发的弓似的，绷得紧紧的，唇角也不自觉的抿成了一条线。 可偏偏，顾明月一时半会儿没有再次翻身的打算。 两人就这样一直僵持着。 “明月……” 沈宴犹豫半晌，才偏过头，声音低沉又暗哑的轻声叫了句。 “嗯？” 熟睡中的顾明月无意识的哼唧了一声。 这一声贴在沈宴的耳边，让他的脑袋更加一热，手下意识的攥紧。 沈宴生怕自己一时冲动，做出点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干脆直愣愣的盯向天花板，想着等会儿还是去洗个冷水澡吧！ 不然，今晚是注定睡不着了…… 顾明月一夜好眠。 她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沈宴已经醒了，背挺得直直的坐在一边。 顾明月：“你怎么起这么早？” “昨晚睡得早，就起得早。” 沈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沙哑。 第44章 耽误一分一秒都是损失 “哦。” 顾明月掀开被子，整理了下衣服，注意到他的黑眼圈好像有点重：“你昨晚没睡好吗？” 沈宴：“有点。” “你是不是有点感冒了？” 顾明月觉得他的声音有点不对。 “没有。” 沈宴想也不想的否认。 “真的没有吗？” 顾明月伸手，想探探他的额头。 “没。” 沈宴避开，连忙站起来：“我出去买早饭，你想吃什么？” “现在时间还早。” 顾明月看了眼手表，才七点多，于是道：“咱们先收拾东西，等会儿出去吃了早饭，就直接去火车站买票回去吧！” “也好。” 沈宴松了口气。 趁顾明月收拾东西的时候，他把床上自己盖的那床被子随手一掀，顺势遮住了上面可疑的印记。 两人吃了早饭。 买了些特产，就赶去了火车站。 上车后，顾明月总觉得今天的沈宴有点怪怪的，怎么说呢，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正眼瞧自己似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 沈宴仿佛没注意到她的眼神，规规矩矩的坐在旁边，一声不吭。 “……走了？” 昨晚把人到公安局那两个男人找到招待所前台。 本来想打听打听那个做好事儿不留姓名的英雄，没想到得到了这个结果。 服务员：“是啊，今天他们一早就退了房走了，应该是赶火车回去了。” “哎，那真是可惜了，我还想跟他说，昨晚咱们抓的那个人，公安已经审出来了，确实是个流氓，还是个老惯犯了！” “什么流氓？” 服务员好奇的问。 男人就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下。 说完后还不忘感叹一句：“我看那位同志身手很不错的样子，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服务员：“别瞎打听，知道是守护群众的好同志就行了！” 男人一听顿时明白了。 怪不得身手那么好呢！ 南城。 有人上报，厂里的大型机械设备突然坏了。 “……你们平时都是怎么用的？” 一听说这事儿的吴厂长立马赶了过来，看着罢工的机器：“这好端端的机子，怎么说坏就坏了？” “不知道啊……” “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操作，正常在用，谁知道突然就坏了……” 旁边人大气都不敢出，只有先前恰巧在流水线上的两个工人小声为自己辩解着。 “机器还能无缘无故的坏了？” 姜宏平见厂长着急的样子，指着他们：“你们知不知道，这机器一坏，耽误一天，咱们厂得耽误多少出货进度！” “可不是！” 确定机器出现故障的吴厂长从机器上下来，神色凝重：“找师傅过来看了没有？” 姜宏平：“找过了，但咱们这里没几个人会修这种进口设备的。” 这么好的机子，进口的德国设备，当初进他们厂的时候，大家伙是多么的高兴啊！ 吴厂长现在还记得当时的景象，结果这才过去多久，短短几年时间，机器就出现问题了？多半是哪里操作不当！ 他扫了一眼车间里的人。 忍着气，脑子里把能修机器的人想了一遍又一遍：“李师傅呢？” 姜宏平：“我第一时间就让李师傅来看过了，他说这种进口的大设备他没修过，不敢乱下手，怕拆了装都装不回去，后面就被别的厂叫走了。” 这么快就被叫走了？ 李师傅算是他们当地出了名的大师傅，他都修不了，那怎么整？ 吴厂长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眼下就没有其他人会修这个了吗？” 姜宏平：“目前暂时是没有。” 吴厂长：“外省的大师傅找过吗？” 姜宏平面露难色：“还在联系，这一时半会儿的，估计也来不了。” 吴厂长急得团团转：“一个个的都不行，要是李师傅的师傅还在就好了！” 姜宏平：“是啊！” 可惜他前几个月喝大酒没了。 他的徒弟说是大师傅，比起他还是差了些！ 吴厂长背着手看向姜宏平，忽然想到了什么：“你那个侄女婿呢？就是姓沈的那个小伙子，他会不会修？” 姜宏平犹豫了下：“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吴厂长：“你赶紧问问去！” 姜宏平：“行。” 李师傅都修不了机子，沈宴怎么可能会修？ 别的不说，李师傅可是专门干这行的，十几岁就在他师傅手底下学，几十年机修的经验，沈宴才多大？ 都不知道该说厂长是病急乱投医，还是太看得起沈宴了！ 站在人群里的许景明在心里想着。 正准备出门的姜宏平看到了他。 冲他喊了声：“景明。” “诶。” 许景明抬起头。 姜宏平：“你去把沈宴叫过来，赶紧的！” 许景明：“我？” 姜宏平：“对，你知道他家住哪儿吧？” 许景明：“知道是知道……” 姜宏平：“那你赶紧去，这多耽误一分一秒，都是咱们厂里的损失！快点！” 姜宏平都发话了。 哪怕许景明不太想去，也只能跑一趟了。 说起来，他也有两天没看到明月了，也不知道明月这会儿在家没？如果在，他还是想问问清楚，为什么她要在结婚的时候反悔，改嫁沈宴！ 许景明站在沈宴家门口。 那一刻，他只觉得脑子里想了很多。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敲响了门，屋里却迟迟没人应。 怎么回事儿？ 难道他们这会儿不在家？ “你是谁？” “你找谁呀？” 听到动静，还以为是大哥大嫂回来的时安和时宜‘哒哒哒’从屋里跑过来，结果一看站在家门口的不是大哥嫂子，是个陌生人。 顿时有点失望。 “那个，我是来找这家人的，他们不在家吗？” 周围没其他人，屋里也没人应，许景明只好问两个孩子了。 时安：“你是来找大哥的吗？” 时宜：“还是来找嫂子的呀？” 大哥？ 嫂子？ 许景明忽然想到，这两个小孩，该不会就是明月回门那天说的，沈宴的一对弟弟妹妹吧？ 他就说她嫁给沈宴落不到一点好！她还不信！这刚结婚，家里就多了两个拖油瓶，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第45章 还没什么感觉就结束了 “你找谁啊？” 这时，蔡婶子也出来了。 许景明：“大娘，我是来找，找沈宴的。” 蔡婶子：“哦，他出去了，不在家。” 许景明：“去哪儿了？” 蔡婶子：“说是去他媳妇儿老家，拜祭岳父岳母去了，好像是北城，还挺远的！” 许景明：“明月也去了？” 蔡婶子：“这种事儿，那肯定是两口子一块回去了！” 沈宴居然和明月一起回北城老家了！ 明月父母都没了，那地方有什么好回的？还两个人单独一块回！ 听到这话，许景明一时说不出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只觉得又酸又涩又嫉妒。 厂里。 姜宏平好不容易等到许景明回来了。 结果发现只有他一个人，身后也没跟着别人。 姜宏平：“沈宴人呢？” 许景明：“他没在家，听他邻居说，他出远门了。” 姜宏平：“出远门？” 许景明：“对。” 姜宏平：“他刚结婚，出什么远门？” 许景明：“……” 就是啊，还两口子一起出远门！他们算什么两口子！ 姜宏平：“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许景明：“没说。” 他刚刚也没有问这个。 “这可怎么办啊！” 吴厂长急得嘴巴都要上火了。 姜宏平也没想到沈宴居然这个时候不在家。 他刚刚都想过了，要是沈宴真的能帮厂里解决这个大麻烦，他作为沈宴的姨父，又是引荐他进厂的人，怎么都算是大功一件！ 等年底评比的时候，也该把副字去掉了。 许景明：“厂长，要不咱们再另外找人吧？就算沈宴回来了，我看他也不一定会修这个，那不是白浪费时间吗？” 吴厂长：“说的简单，这一时半会儿的，咱们去哪儿找会修的人？” 他刚刚在办公室里已经打了好几个电话，能联系上的人不是没空，就是得等。 这一等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哪个厂子能经得起这么个等法？ 许景明：“机器来的时候不是有配说明书吗？” 吴厂长：“说明书？” 许景明：“对啊，咱们找个师傅，让他跟着说明书来拆修不就行了？” “你说这个？” 吴厂长拿出一本小册子往他面前一摆：“这也没几个人能看懂啊！” 许景明看到上面全是英文字符，瞬间闭嘴了。 与此同时在心里懊恼，自己要是会英文就好了，帮厂里解决这次的问题就好了。 到时候还用什么沈宴？ 下班回家，许景明说到这事儿。 他还是觉得这事儿不难，找个会修机器的师傅，按照说明书上来的，事情不就解决了吗？ 唯一麻烦点的，就是那个全是洋文的说明书。 但就看今天这个形势，他要是帮着把厂里的机器修好了，别说厂长主任了，厂里其他人都要高看自己一等吧？ “英文啊？我倒是会。” 姜文姗听完幽幽的来了句。 “真的？” 许景明眼睛一亮。 “就你？你还会英文？” 许清雅瞟了她一眼，显然不相信。 姜文姗也不惯着她：“你爱信不信，我又没求着你信。” 许清雅：“你……” “你少说两句！” 许景明立马打断她，转头问姜文姗：“文姗，你真的会英文？” “那当然了。” 姜文姗抬了抬下巴。 她学习虽然一般，比不上顾明月那种只知道读死书的书呆子，架不住她上辈子见过世面，出过国，也是跟外国人沟通交流过的。 “那太好了！” 许景明站起来，神情有些激动：“你现在就跟着我去厂里，咱们去找厂长，争取早点把这事儿解决了！” “急什么？” 姜文姗拽着他。 周红霞：“是啊，你急什么，这会儿这么晚了，厂里都下班了，厂长肯定也下班回去了，再怎么也等到明天再说。” 许建兵：“既然文姗有这个本事，要急的不应该是我们，是厂里才对。” 许景明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又重新坐下了。 坐在一边的许清雅翻了个白眼，她才不信姜文姗有这个本事，前两天大姐回来问她个什么孩子的作业，她都回答不上来，还英文。 瞧把她给拽的。 姜文姗确实有些得意。 她知道许父许母心里对自己多少都有一点意见，也知道许景明心里一直惦记着顾明月，但她姜文姗也不比顾明月差！ 这会儿就知道自己的厉害了吧？ 晚上，一家人准备睡觉了。 许景明躺在床上，计划着明天的安排。 “咱们明天一早就去厂里，你把说明书上的洋文一翻，让厂里再找个师傅跟着你的指挥拆修，你觉得？” 姜文姗：“行，听你的。” 许景明侧头看着枕边的人。 第一次觉得，姜文姗好像还不错，虽然没有明月长得好，温柔贤淑，但她聪明，还会洋文啊！ “怎么这么看我？” 姜文姗眉头微微一挑，神情间充满着风情。 “没怎么，咱们关灯睡觉吧！” 许景明迫不及待的就要去拉灯。 他今天心情不错，特别是想到姜文姗晚上整的那些花活，心里就更加躁动了。 “啪——” 随着灯一关。 一番折腾后，许景明满足的从姜文姗身上下来。 姜文姗却不满的皱了皱眉，又是这样！她还没开始，甚至根本没什么感觉！他三两下就已经结束了！ 姜文姗转身把灯打开。 许景明连忙扯过被子，遮住自己的重点部位：“你突然开灯干什么？” 姜文姗：“景明，我想看看。” 许景明：“看什么？” 姜文姗盯着一处，没有说话。 许景明耳朵一红，眼睛不自觉的有些飘忽：“这有什么好看的？” 姜文姗靠近他：“咱们都是两口子了，这有什么？你就给我看看呗！” “别闹了，大晚上的。” 许景明脸上快速闪过一丝什么，推开了她：“没事儿咱们就赶紧睡吧，不然把爸妈他们吵醒了就不好了，再说了，明天咱们明天不是还要去厂里吗？” 姜文姗：“景明，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你瞎说什么呢？” 许景明脸色立马就变了。 第46章 嫂子你身上好香啊 姜文姗：“我就问问，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没，没有，你想多了。” 许景明盖着被子重新躺下。 姜文姗：“景明，我们现在是两口子，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这不好好的，我说什么啊？” 许景明打着哈欠，躺到一边：“我困了，明天还要早起，就先睡了。” 姜文姗望着他的后背。 她不蠢，就这样几乎可以确定许景明有问题了！不然，哪个正常男人像他这样又小又快的？ 偏偏这种情况，她还不好说，这可怎么搞？ 回来这一路还算顺利。 顾明月和沈宴下了火车，披星戴月的往家里赶。 “哎哟，你们可算回来了！” 披着衣服的蔡婶子看着门外的两人。 顾明月第一反应：“怎么了，是不是时安时宜出什么事儿了？” “不是不是，两个孩子好着呢！” 蔡婶子连忙摆手，继续道：“是今天下午沈宴那个什么厂里有人来找他，说是什么国外进口的机器坏了要修，看样子挺着急的！” 顾明月看了沈宴一眼。 沈宴：“没事儿，我明早过去一趟就好了。” 顾明月：“婶子，时安时宜睡了吗？” 蔡婶子：“睡了，早就睡了。” “那……” 顾明月的话还没说完。 沈宴抢在她前面说道：“那就让他们继续睡，明天咱们再来接回去。” “也行。” 顾明月想了想，孩子都睡着了，这会儿再把他们吵醒了也不太好。 蔡婶子：“你们先进屋，我给你们煮碗面条去。” 顾明月：“婶子你就别忙活了，我们下火车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蔡婶子：“真吃过了？” “吃过了。” 沈宴听到屋里翻身的声音：“婶子我们就先回去了。” 蔡婶子：“行，你们早点回去歇息。” 顾明月和沈宴刚准备走。 没想到屋里的时安时宜听到了动静，飞快的跑出来了。 “嫂子！” “嫂子你们回来了！” “你们怎么醒了？” 顾明月回头看向他们。 时宜：“我在睡觉的时候，听到了嫂子你的声音，就赶紧起来了！” 顾明月蹲在他们面前：“是不是我们刚刚说话吵到你们了？” 时安：“没有，是我自己醒的。” 时宜：“我也没有！我是做梦梦到你们了！梦里的嫂子在跟我说话，说着说着我就醒了！起来就看到你了！” “做梦都梦到我了呀？” 顾明月忍不住摸了摸时宜的小脸儿。 孩子还小，有时候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不过听他们这样说，会莫名的让人觉得很暖心，可爱。 沈宴在旁边脸色不是很好看。 早知道，他们干脆就在北城多待两天再回来了。 最后，还是沈宴一手抱着一个回家了。 本来顾明月也想抱一个的，沈宴觉得孩子不小了，太沉，就没有让她上手。 “你们先睡。” 沈宴把他们放在床上。 “你们不睡吗？” 时宜坐在床上，眨着眼睛。 沈宴：“我们等会儿睡，我和你嫂子还要收拾下东西。” 时宜：“收拾什么？” 时安：“我们可以帮忙的！” “不用你们帮忙，你们先睡吧！” 顾明月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小孩子晚上不睡觉，容易长不高噢。” “好吧。” 时安和时宜乖乖躺下。 顾明月和沈宴关了灯，就出了里屋。 沈宴：“我去给你烧水洗澡。” 顾明月：“太晚了，随便擦擦就算了。” “那也要烧点热水，这个天晚上太凉了。” 沈宴边说，边往锅里掺水，准备引火烧柴。 看他这个架势，顾明月没有再拒绝。 出门两天，暖水瓶里的水也早就不热了，她把剩余的那点倒出来，准备等会儿水烧开了再灌点进去，不然早上起来没喝的。 沈宴：“你休息会儿，等下我来。” “也不重。” 顾明月把洗好的暖水瓶放在一边：“国外的进口的机器，你会修吗？” 沈宴：“不知道，到时候看了再说。” 顾明月：“进口的设备，应该都是英文标识吧？” 沈宴：“应该是。” 顾明月：“我刚好会点英文，你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这次出门他帮了自己很多。 再一个，自从结婚后这几天相处下来，顾明月觉得沈宴这个人面冷心热，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好。” 沈宴本想着等明天看了情况再说。 加柴火的时候，忽然想到了许景明：“要不，你明天跟我一块去吧？” 顾明月：“明天一早吗？” 沈宴：“嗯，我刚刚听蔡婶子的意思，厂里有点急。” 顾明月：“也可以。” 这年头，会英语的人不是很多。 厂子里设备坏了，恐怕是有点着急。 等顾明月洗漱完进屋。 发现两个小家伙躺在被窝里，眼睛却睁得大大的，一看就知道一直都没睡。 亏她前面和沈宴说话的时候，还特意压低了声音，做事儿也轻手轻脚的，生怕再次把他们给吵醒了。 顾明月：“你们怎么还没睡？” 时安：“马上就睡。” 时宜：“嫂子，我在等你。” 顾明月：“等我一起睡吗？” “嗯！” 看她上床，时宜立马过来贴着她：“嫂子，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们。” 顾明月心里顿时软的跟什么似的，顺势把软乎乎的小团子搂进了怀里：“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好玩的，明天早上起来就给你们好不好？” “真的吗？” 时宜的眼睛亮亮的。 顾明月：“当然是真的！” “嫂子你真好！” 时宜紧紧的抱着她，忍不住蹭了蹭：“嫂子你身上好香啊！” 刚进来的沈宴听到这句，脚下步子一顿。 再次有点后悔把人接回来了，不然没准这会儿搂着她，说她身上好香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嫂子……” 时安也想凑过去。 沈宴脸一黑，抓着他的领子：“好好睡觉！” “哦。” 时安被迫躺在原地。 心里觉得今晚的大哥好像凶凶的。 第二天一早。 顾明月和沈宴来到厂里的时候，许景明和姜文姗已经在车间了，像是拿着说明书在翻译，找人修上了。 第47章 英文?你到底能不能行? “……是拆这里吗？” 拎着扳手的维修师傅询问。 “好像不对。” 姜文姗看了眼机器，又看了手上的说明书，皱着眉头有点不太耐烦：“你等等，我再看看。” “还要看多久啊？拆这儿也不对，那儿也不对的。” 他一大早就来了，搞了半天就拆了两颗螺丝，等了半天的李师傅都有些怀疑她的翻译水平了：“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不行，有本事你来！” 姜文姗把手上的说明书往前一递。 “……” 李师傅顿时被堵的没话说，脸色也有些难看。 他要是看英文行，还要她在这里干什么？ 自从他师傅没了，整个南城的厂子，哪家看到自己不是笑脸相迎？她一个小丫头，居然敢当众给自己甩脸，让自己难堪？ “文姗你怎么说话的呢！” 姜宏平看情况不对，装模作样的呵斥了她一句，转头就对李师傅道：“不好意思啊李师傅，这英文翻译不简单，孩子还小，性子也比较急，你稍微多担待点。” 他这么说，李师傅的脸色才稍微好了点，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自己无论是资历还是年纪，都算得上是这丫头的长辈，真是没大没小！ 不就是会点英文吗？ 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依他看啊，她所谓的会英文，也就是会点毛毛雨，根本不顶什么用！ “看得怎么样了文姗？” 姜宏平凑过去，一脸和蔼的问道。 今天一来，听许景明说文姗会翻译，他还吓了一跳！ 自己女儿有没有这个本事他还不清楚吗？ 可这两口子坚持说自己行，当他拿出说明书的时候，文姗硬是按照上面的，念了几句洋文，着实把他震惊到了。 这不，他才找到厂长，又找了李师傅过来，准备试一试。 “你们急什么，我还在看！” 被质疑的姜文姗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也没想到，这个说明书会这么难！ 原本还以为就是一些普通英语，可越看越难，上面很多单词她根本不认识，有些时候只能配着上面的图文连蒙带猜。 可光猜也不是个事儿啊！ 周围还这么多人看着呢！ 要不要随便说说，糊弄一下算了？反正他们也不懂…… “不急不急，你慢慢来，我们不急。” 姜宏平表面上笑呵呵的，趁转身的时候，不忘小声在她耳边提醒：“这机器可是老书记当初好不容易从国外拉回来的，价值几十万，你可千万别搞砸了！” 几十万？ 就这玩意儿？ 姜文姗顿时有点慌了。 看来瞎糊弄这条路也不行了，万一修不好，搞坏了，连累了自己怎么办？ 早知道就不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了。 “怎么了？” 许景明看她站在那里，也走了过来：“是不是上面的英文太难了？” “确实有点难，我可能，可能得再研究研究……” 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的姜文姗含含糊糊的回答着。 “还研究？依我看啊，今天这个机器也修不成了！” 李师傅不屑的笑了声，站起来，把先前扭松的螺丝又拧了回去：“你们什么时候把这说明书研究明白了，再来叫我吧！” 姜宏平：“李师傅，你别急，再等等……” 李师傅：“再等得到什么时候？你告诉我？” 姜宏平：“这……” “总不能让我一直在这儿耗着吧？” 李师傅不顾姜宏平的挽留，收拾东西就要走：“我还有很多活要干，就先走了！” 哪怕没活，他躺在家里陪老婆孩子，不比干晾在这儿，被一个小丫头嘲讽强？ “诶——” 大概是知道自己挽留不了。 姜宏平把目光投向吴厂长，希望他说两句。 但吴厂长什么也没说，只是看了眼拿着说明书，这会儿有些不耐烦，也没认真看的姜文姗，心里摇头叹了口气。 要说先前希望有多大，这会儿他失望就有多大。 还以为姜宏平的女儿，是个真有本事的，今天能帮着把机器修好呢！ “厂长。” 沈宴开口了。 吴厂长：“小沈，你回来了？” “嗯，昨晚刚回来。” 沈宴看了眼罢工的机器：“我听说厂里的机器坏了，一早就过来了。” 吴厂长：“你来的正好，你赶紧来看看，这个机器你能修不？” “我来看看。” 沈宴挽起袖子上前。 许景明和姜文姗显然没想到，沈宴居然这个时候回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顾明月！ 在看到顾明月的那一刻，许景明的视线立马停留在了她身上，就如当年他第一次见到顾明月一样，她还是那么好看。 可偏偏就是这个这么好看的女人，伤了他的心，伤得他最深…… 而姜文姗在看到沈宴撸起袖子，蹲下检查机器，周身不自觉露出肌肉线条和满满的荷尔蒙时，心头一跳。 说起来，当初相亲的时候，她会一眼看上沈宴，就是因为他当时穿着一身军装，宽肩窄腰，一双大长腿的样子，禁欲又吸引人。 后面的事儿，她也不太记得了。 就记得沈宴一直很忙，两人也没亲热过。 如今再看沈宴这样子…… 联想到许景明晚上又快又软的节奏，姜文姗不由幽怨的瞥了顾明月一眼。 这几天，她日子过的应该很充实，被滋润的很好吧？ 不过那也没什么用，就沈宴这种短命的，顾明月的好日子也过不了太久了！ 看到沈宴检查机器，原本要走的李师傅也停下来了。 他们厂找了个新的机修师傅的事儿，他之前也听说过。 稍微大点的厂里，每家都有那么一两个自己的机修师傅，平时厂里的机器有什么毛病，才有人第一时间处理。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找的这个这么年轻？ 看样子，顶多也就二十五六吧？ 这样的人，别说维修经验，怕是大家伙都没摸过几台，都敢狂妄的敢修进口设备了？ 就在沈宴检查期间，吴厂长在一旁一脸的紧张。 姜宏平没吭声，更是没抱一点希望，他心里清楚，李师傅这种专业的机修师都修不了，沈宴这种半路出家的野路子更不行！ 第48章 沈宴你肯定会后悔的! 顾明月的视线也在沈宴身上。 和其他人的想法不同，她觉得有句话说的很对，认真工作的人很帅。 这会儿的沈宴和平时的样子不太一样，哪怕还是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可依旧能看出他眼里对工作的认真和细致…… 检查的差不多了。 沈宴从机器上跳下来，拍了拍手。 “怎么样？” 吴厂长迫不及待的问道。 “可以修。” 沈宴回答道。 “真的可以？” 吴厂长眼睛‘咻’的亮了。 沈宴：“嗯，进口的机器虽然构造不同，但从原理上来说，都是一样的，而且我已经大概知道是哪里的问题了，就看说明书上怎么拆卸和安装。”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姜文姗身上。 察觉到沈宴也朝自己看过来，姜文姗轻咳了一下，加重了自己的存在感：“这上面的英文不简单，我可能得再研究一下……” “不用你研究了。” 沈宴一把把说明书抢了过来。 就在吴厂长还以为他会看的时候，只见沈宴转头就把说明书交给了旁边的顾明月：“你帮着翻译一下。” 吴厂长：“她是……” 沈宴：“她是我媳妇儿，恰巧会点英语，这次是我专门叫过来帮忙的。” 顾明月：“吴厂长你好。” “你你好。” 吴厂长这会儿压根没有多余的心情寒暄说别的，满脑子都是机器，对着沈宴道：“那咱们赶紧开始修吧？” 沈宴：“行……” “不行！” 姜文姗打断他，指着顾明月：“你们别被她给骗了！她压根就不会什么英语！” “她不会你会？” 沈宴眼里带着几分厌恶。 姜文姗：“我本来就会……” 沈宴：“你会刚刚怎么还吞吞吐吐的磨叽半天？” 姜文姗：“我……” “别搭理她，咱们开始吧！” 沈宴放柔了语气，对顾明月道。 “好。” 顾明月话音刚落。 姜文姗的声音响起：“我不知道她怎么跟你说她会英语，但别怪我没提醒你沈宴，你相信她，你肯定会后悔的！” 她和顾明月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的学。 学校那个时候，根本不教英语，所以现在会英语的人很少。 自己也是因为重生一回，才会些英文，现在的顾明月怎么可能会？ “我不需要你提醒。” 沈宴的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冷意。 姜文姗依旧不死心：“那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机器可不便宜，你要是听她瞎指挥，乱修修坏了，后果你们能承担得了吗？” 她这话算是误打误撞的说到了吴厂长心里。 他怕机器修不好，更怕修坏了，情况越来越糟糕，到时候更麻烦！ 吴厂长：“小沈啊……” 沈宴：“厂长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算了，你们都别闹了。” 姜宏平站出来，继续道：“明月是我侄女，在我家住了十几年，我都从来不知道她还会英语，这机器万一要是真修坏了，可不是几百几千的事儿就能解决的。” 顾明月心里冷笑了一声。 姜宏平这话，听起来表面上是在打圆场。 实际上跟姜文姗一样，甚至是在帮着姜文姗说自己压根没有那个本事，就是来瞎捣乱的。 “要不，这事儿就算了？” 都这么说了，吴厂长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 “那机器是不修了？” 沈宴直接脱下手套：“不修也行，不修我们就回去了。” “诶不是不修……” 吴厂长连忙拦住了沈宴。 沈宴修机器的实力，他是见过的，有一说一确实不错，而且他刚刚说能修，应该也是真的，不像是说谎。 但目前主要的是…… 吴厂长看向顾明月。 顾明月：“看来厂长是不相信我。” 吴厂长：“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主要这机器是大事儿，关乎着我们整个厂，几百号工人，经不起任何闪失啊！” 顾明月没解释什么。 只是看了沈宴一眼。 她今天是来帮他的，主要看他怎么说。 厂里的事儿，实际上不关她的事儿，她也不是什么好心肠的圣母，别人质疑她怀疑她，她还眼巴巴的凑上去。 “我相信我媳妇儿。” 沈宴没有看她，而是一脸认真道：“再者厂长你也清楚，目前要修机器，翻译说明书上的内容是必不可少的。” 这让顾明月有点意外。 还有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口一个媳妇儿的，让她听着，总觉得有点不太好意思。 “这……” 吴厂长犹豫了。 他知道确实是这样，沈宴说的也有道理。 可眼下…… 他一番思来想去，一咬牙，反正机器都坏了，难道还能更坏不成？死马当活马医了！ 吴厂长：“那就修！” “厂长……” 姜文姗一听有些慌了，立马看向沈宴：“你要真听她的，你就完了！” 沈宴：“不劳你费心。” 姜文姗被气的不行。 沈宴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她是在帮他，他知不知道！ 顾明月压根什么都不会！她根本不会英语！他还这么相信她，护着她！ 等着吧！ 等会儿顾明月念不出来，翻译不出来，沈宴就知道刚刚从自己手上抢走说明书的行为是错误的！ 沈宴重新戴上手套，拿起工具。 “……这里我不知道具体怎么拆才不伤机器，你帮我看看。” “好。” 顾明月拿起说明书。 对着上面的内容读了一遍。 她的发音既标准又流畅，虽然在场的众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明眼人都能听出来，她比前面姜文姗念的时候，磕磕绊绊的要好太多了！ 她，她真的会英文？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她怎么偷偷摸摸的就会英文了？！ 姜文姗瞪大了眼睛，此刻她和姜宏平的想法是一样的。 小沈这小媳妇儿，还真的会英文啊！ 吴厂长张了张嘴，想到刚刚自己对她的质疑，心里顿时愧疚不已，这…… 许景明眼里也满是震惊。 显然没想到，顾明月真的会英文。 他以为姜文姗会点英文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原来明月更厉害！以前怎么都没有听她说起过？ 第49章 有他这样对亲生女儿的吗 离得最近，蹲在机器前的沈宴，忍不住抬眸看向她一眼。 大概是她的声音太好听了，讲英文的时候好像又有种特别的魅力，让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刚刚都快了几分。 而专注于说明书的顾明月压根没注意。 这种机械类不比别的，说明书上专业术语很多，所以很多时候要集中精力的来看，来理解。 也是看到了这上面一连串的专业术语。 顾明月才知道，怪不得原本会日常英文沟通的姜文姗为什么看了，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更翻译不出来。 要不是她从小英语基础牢，父亲也曾出国留学过，带回来过很多外籍书籍，以及自己上辈子为了做生意勤学苦练…… 不然，她也不一定能拿下。 为了更好的帮助到沈宴，也为了自己更好的理解。 顾明月干脆蹲在了沈宴旁边翻译解释：“这句话的意思是，你顺时针的从这边……” 看着两个人越靠越近。 行为举止也是亲密无间的样子。 许景明恨不得上去把顾明月拉开！碍于旁边姜文姗在，姜宏平也在，他还是忍了。 “你稍微站远点。” 知道她爱干净的沈宴提醒道：“机器上脏，特别是机油什么的，弄到身上不好洗。” “嗯，我知道了。” 顾明月默默的退了一步。 沈宴继续手上的动作：“拆了这里，就行了对吧？” 顾明月：“对，说明书上这个单词对应的应该就是这个……” 两个人边修边讨论。 吴厂长就在一旁亲自盯着。 谁也没敢不长眼的上去打扰他们。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沈宴把拧下来的最后一颗螺丝原封不动的装上。 才道：“好了。” “好了？真的好了？” 吴厂长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 沈宴：“开闸试试就知道了。” 吴厂长赶紧指挥着人：“快快快，快把闸打开试试！” 闸刚推上去。 机器‘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提示着众人它又可以开始正常工作了。 “太好了！” “机器真的修好了！” “咱们厂又可以正常出货了！” 这下，厂里的人脸上都挂上了笑容。 现在上班可不是以后被资本家打压的那种社畜日子，大家无论是对工作，还是对厂子，普遍还是很热爱的。 听着众人的欢呼，顾明月和沈宴对视了一眼，欣慰一笑。 不枉费他们辛苦了半天，终于是修好了！ “还真的修好了？” 许景明觉得既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毕竟明月的英文那么好，就算没有沈宴，随便换个大师傅在她的指导帮助下，也能修好吧？ 看着他们得意的样子，姜文姗心里却很是不爽。 顾明月的英文，到底是什么时候学的？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明明平时也没看她学啊？还是自己上辈子没注意到？ 顾明月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的移开了，仿佛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 这让姜文姗心里更加恼火。 果然，顾明月就是故意的！ 明知道自己今天来修机器，她专门跑来搞这一出，不就是纯纯让自己难堪吗？见不得自己好吗？ 心机真重！ 一直没走，围观了全程的李师傅，心里也是愤恨不平的犯起了嘀咕，早知道让这个更好看的丫头来给他翻译，他不就能修了吗？ 偏偏给他整个半吊子！ 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的那种！ 这下好了，让这个新来的小子抢了头！ 回头南城的厂子都知道他会修进口设备了，以后自己岂不是就少了很多活？ 机器修好了，吴厂长高兴的不行。 嘴上也不忘夸着：“小沈，还得是你啊！你这次可是为咱们厂里解决了个大麻烦啊！” 沈宴：“维修上面也不难，主要是靠我媳妇儿，要不是她翻译的好，肯定没这么容易。” “对对对，你媳妇儿也是个好样的！” 吴厂长说完，看向顾明月：“先前是我不对，误会了你，真不好意思……” 顾明月：“没事儿的厂长。” 作为厂长，他也有他的顾虑，能理解。 心头一块儿大石头解决了。 吴厂长也有闲心了：“如果我没记错，你叫明月是吧？姜副主任的侄女，你以前来给你姨父送饭，我见过，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顾明月：“厂长你过奖了。” “诶，我可是一点没夸张！” 吴厂长对一时不知道该摆哪种脸色的姜宏平道：“老姜啊，还得是你有本事啊，一个侄女一个女儿都培养的这么优秀！” “哪里哪里……” 姜宏平快速收敛好情绪，笑着：“以前我都不知道明月的英文原来这么好，今天简直让我眼前一亮，真是好样的！不枉费我和你姨妈的一番苦心，当初省吃俭用也要送你们上学。” 他这话说的，不仅是在怪自己没跟他说会英文这事儿。 还是在说，自己能有今天这个英语水平，全靠他们似的！ 明明她父母当初留在匣子里的钱，别说支撑她这些年上学的费用，就连姜文姗那份包括了，都还绰绰有余。 现在反过来，好像一切都成了他的功劳。 仿佛先前和姜文姗一起质疑自己的人，好像不是他。 顾明月知道，在这个时候反驳他，对自己没什么好处，还会在外人面前留个不知道感恩的印象，就没有说话。 也知道姜宏平就是这样的人。 自私自利就算了，变脸速度也快，善于心计，凡事只要对他有利的，他都会紧紧抓住，并往自己的身上揽。 想对付姜宏平也不难，只是…… 顾明月想到在家里的姨妈，勉强算是这个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亲人了。 吴厂长夸赞：“你这个姨父确实不错！有先见之明！” “做家长的，都希望为孩子好。” 姜宏平表面谦虚的应下，虚伪了两句。 嘴上继续说着：“这孩子可怜，从小就没了父母，投奔到我家，我这个当姨父的，一直拿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亲生女儿？ 顾明月略带讥讽的看了他一眼。 有他这样对待自己这个‘亲生女儿’的吗？ 第50章 资本家的大小姐 眼看姜宏平还想说点什么。 沈宴抢在他前面：“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明月的英文能有今天这个水平，私下肯定没少下苦功。” 这倒是。 小时候顾明月的英语基础确实不错。 可是中间十多年没有再认真的，系统的学习过，也算是半荒废了。 后面她为了做生意，为了和外国人沟通，强迫自己把那些丢掉的再捡回来，再加强学习，中间的心路历程可不算容易。 吴厂长：“小沈说的有道理，明月确一看就很优秀。” 他这个人没多少文化，以前吃过不少亏，生平最喜欢的，最敬佩的，也就是读书人。 现在对顾明月的欣赏，也是实打实的。 “确实优秀。” 沈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优秀？ 优秀什么啊优秀！ 姜文姗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和嫉恨，不过就是一个资本家大小姐会拽几句洋文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要是放在前几年，早就被人拉出去批斗了，轮得到她在这里耀武扬威？ 见沈宴明显护着顾明月，姜宏平没有再多说。 不管怎么样，修好了机器的是他侄女，侄女婿，回头在厂长那里功劳也有他的一份！ 顾明月却有点不好意思的拽了拽沈宴。 她脸皮薄，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夸，她会有点不好意思的。 沈宴没有理解到她的意思。 反而低头小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顾明月：“没有。” 沈宴：“要不要坐一会儿？” 顾明月：“不用了。” 大家都站着呢！ 她贸然坐着也不太好。 “这小两口感情真好啊！” 吴厂长笑呵呵的对姜宏平道。 在他眼里，沈宴和顾明月刚刚的举动，无疑就是小两口在说悄悄话。 “是不错……” 姜宏平表面笑着点头应和。 实际上心里对沈宴却升起不满。 按理来说沈宴原本娶的应该是自己的女儿，没想到临时换了个人结婚他一点不在意不说，还对人这样，好像压根没把文姗放心里。 这种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的男人，没准当初文姗没选择嫁给他是对的！ “……” 顾明月脸一红。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说两句就是感情好了？ 感觉自己被抛弃的许景明看着顾明月害羞的脸红，心里那叫一个又酸又堵。 他们才结婚几天，能有什么感情？ 要有感情，也应该是自己和明月才对！ 曾经两人那些美好回忆，难道她都忘记了吗？ 沈宴凭什么横插一脚？ 明明该娶明月的是自己，站在她旁边，被大家围观羡慕夸奖的人都是自己，凭什么现在好处都落在了沈宴这种人头上？ 凭什么！ 沈宴像是察觉到了许景明的眼神。 不动声色的更往顾明月那边靠了一点，像是要坐实两个人感情不错的样子。 这让许景明心里喉头更是一梗。 私下手不自觉攥得紧紧的…… 吴厂长：“小沈啊！” 沈宴：“怎么了厂长？” 吴厂长：“我就是想问问这机器先前为什么会坏？原因到底是什么？” 沈宴：“老化了，里面的保险丝烧了。” 机械跟人一样，时间长了，也会生病。 厂子里的这台机器，虽然是国外进口的，但也是人家淘汰下来不用的旧机器，时间一长，各种问题毛病自然就慢慢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 吴厂长心里一松，只要不是人为的故意损坏就好。 他上前摸了摸正在运作的机器，感叹了句：“什么时候咱们也能用上自己国家的新设备就好了！” 没准啊，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儿了。 顾明月：“快了。” 只是她这一句快了，在场没有人当真。 国家现在虽然在发展，但比起国外，还是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姜文姗的心思也没放在这上面。 顾明月：“阿嚏——” “感冒了？” 沈宴连忙低头问道。 “不是，就是鼻子有点痒。” 顾明月忽略掉许景明，意有所指的瞥了姜文姗一眼：“可能是有人在背后偷偷骂我吧！” 确实在心里骂人的姜文姗神色一僵。 吴厂长笑呵呵的：“不至于不至于，你们帮厂子里修好了机器，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哪有人不长眼的骂你们。” 不长眼的姜文姗：“……” “你们忙活半天也辛苦了。” 吴厂长像是反应过来了：“那个小许啊，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办公室里倒几杯茶过来！” “哦好，我这就去……” 全程没得到顾明月一个正眼的许景明有点慌乱的转身。 “不用了。” 沈宴打断他：“厂长，你看现在机器也修好了，我媳妇儿身体有点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了。” 主要是这儿总有人一直惦记着他媳妇儿，眼神直勾勾的挡都挡不住，让他也有点不舒服。 “行，那你们就先回去吧！” 机器修好了，心头一块大石落地了，吴厂长心情不错，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今天辛苦你们跑一趟了。” 沈宴：“应该的，要是后面机器还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 “好好好……” 吴厂长目送他们离开。 姜文姗心里酸的不行。 不就是打了个喷嚏吗？至于吗？ 她不瞎，前面就看出来了沈宴对顾明月不错，修机器的时候不是怕她衣服弄脏了，就是怕她不小心脚滑摔倒了。 这会儿更是因为一个喷嚏，就要带人回去休息，她顾明月有那么娇贵吗？ 上辈子，沈宴对自己一直是冷冷的。 她原本以为他就是这个性子，不爱说话，没趣，不苟言笑。 没想到只是区别对待！ 凭什么？ 自己到底比顾明月差哪儿了？ 上辈子就不说，这辈子沈宴跟她结婚了是这样，许景明也是一直惦记着她…… 姜文姗转头看向许景明。 发现他正望着顾明月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心里顿时更加来气，忍不住拍打了他一下。 “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 许景明快速收回视线。 姜文姗：“还没看？你先前眼珠子都要粘到顾明月身上去了，你还说你没看？” “你瞎说什么？” 许景明连忙呵斥她。 第51章 难道真有蝴蝶效应吗 “我瞎说？你真当谁眼瞎，看不出来呢？” 心里憋着气的姜文姗这会儿也不装柔情蜜意的那一套了：“许景明你要搞清楚，我姜文姗，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媳妇儿！” “我知道。” 许景明看了眼周围，连忙拽了拽她：“你别小声点，让人听到了误会了多不好！” 这可是在厂里。 厂长和她爸都还在前边看机器呢！ 姜文姗：“你不想别人误会，心里就少想着顾明月那个三心二意的女人，你记着，她现在已经结婚了，是别人的女人！” 许景明没吭声。 这些他都知道。 可是一看到明月，尤其是那么优秀的明月，像是在人群中发光的明月，他就忍不住。 那原本应该是嫁给自己的女人！ 姜文姗看他垂头不语的样子，还是克制了一下，没有再继续多说这个问题。 而是转念道：“有件事儿，我想跟你说。” “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说吧！” 许景明这会儿实在是没什么心情。 “就现在说。” 姜文姗把他往旁边拉了拉：“我昨晚想过了，咱们还是去医院瞧瞧吧！” 许景明神色微变。 连忙道：“咱们一没生病，二没不舒服，好端端的去医院看什么？” “景明，你应该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姜文姗盯着他，还是没直接把事儿说透。 许景明：“我不明白。” 姜文姗：“你！有些话你非要我说的那么明白吗？” 许景明：“我真不懂你在说什么，咱们现在不是好好吗？非要上医院干什么？花钱又费精力的。” 姜文姗很想说他明显不正常！ 可是一想到自己在他面前维持的形象，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许景明：“我还要上班，文珊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家再慢慢说行不行？” 他都这么说了，姜文姗也只能先回去了。 她以为许景明哪里都好，偏偏没想到，他居然不行！ 特别是她今天才发现，沈宴身体看起来那么好，一看就是很厉害的那种，加上今天处处都被顾明月比了下去，让她觉得既生气又憋屈！ 她有点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上辈子的许景明有没有问题？ 仔细想了想，好像从来没有听顾明月说过这方面的问题，只知道她一直怀不上。 那到底是许景明本身就是这样，还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导致了一些事情发生了改变？ 不会真有蝴蝶效应一说吧？ 看到姜文姗走远，许景明在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一个人到底有没有毛病，当然是自己最清楚了。 小时候他还没觉得有什么，一切正常，大概是十来岁的时候，得了一次猪头疯，他就慢慢察觉出来有点不对劲了。 那里开始不怎么长了。 跟同龄人一起尿尿的时候，也能发现他比别人小一些。 但是他不敢说，也不敢跟他们比谁尿的更远，只能偷偷的藏起来，小心翼翼的观察。 直到有一次，他和沈宴一起尿尿，他深刻的发现两人之间的差距，本能的就开始讨厌疏离沈宴。 一边还不忘安慰自己，没事儿的，他年纪还小，以后肯定还会再长的。 只是没想到，后面长大了，也没有太多的变化…… 更没想到，结婚没几天，姜文姗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对。 这让许景明心里有些乱糟糟的，他原本以为一个刚结婚的小姑娘根本不懂男女之事，他随便应付几句就过去了。 哪曾想，姜文姗居然主动提出了要去医院看看。 一看那不就暴露了吗？ 更何况，晚上他已经尽力了！ 许景明转身回到自己的岗位。 他心里清楚，姜文姗的性格其实和明月不太一样。 自己要是一直这样，找不到什么解决的办法，或者不打消姜文姗心里的疑虑，回头她不会说出去，闹得自己颜面尽失吧？ 想到这里，许景明的脸变得有些阴沉。 今年的夏天似乎来的有点快。 今天的气温有点高，热烈的大太阳悬挂在天空之上，晒得人有些晕乎乎的。 伸手遮住太阳的顾明月身子一晃。 一旁的沈宴见状，立马托着她的胳膊，关切的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明月：“没有，就是有点太热了。” 今天确实有点热。 沈宴注意到她额角的汗，有些泛白，没有血色的嘴唇，眉头一皱，把人扶到了树荫下。 沈宴：“你先坐会儿。” 顾明月：“不用，咱们先回去吧！” 沈宴：“坐着，休息会儿再走，不急这一时。” “好吧。” 顾明月只好重新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好像确实有点累，也可能是太阳晒久了，身子有点软乎乎的，提不上上力气。 “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宴看她气色依旧不是很好。 “我还不饿。” 顾明月摇了摇头。 “你早上就没吃多少。” 折腾了一上午，他都有点饿了，她还没饿？ 沈宴还是觉得不太放心：“要不咱们上卫生所去看看？” 顾明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用，我应该就是热到了，歇会儿就好了。” “那你在这等我会儿。” 说完，沈宴站起来就走了。 顾明月还没来得及问他去哪儿。 很快，沈宴就带着两瓶汽水儿回来了。 沈宴：“他们说这个甜甜的，好喝，你试试。” 顾明月：“他们？” 沈宴：“刚刚在供销社门口遇到了几个学生。” 顾明月比那些学生大不了几岁，所以他特意跟人打听了下，他们平时喜欢喝哪种。 “哦，谢谢。” 顾明月接过他手上的汽水。 现在的汽水便宜，一两毛一瓶，特别是到了天气热的时候，供销社里冰冰凉凉的汽水就很受大家的欢迎。 特别是学生，小孩。 沈宴：“要谢也应该是我谢你才对。” 本来是他的工作，她过来已经是帮了她大忙了。 顾明月：“咱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你说的是。” 沈宴看着她，眼里明显是在说：那你对我应该也不要这么客气才是。 “知道了。” 顾明月笑了下。 汽水确实不错，喝起来甜丝丝的。 说起来，她也很多年没有喝过这个了。 第52章 你听到了，顾明月她不能生! 顾明月放下瓶子，转头看向沈宴。 发现他正仰着头喝着汽水，凸出的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有种说不出来的性张力。 恰巧，这时不知道是第一滴汗还是一滴汽水从他唇边的下颚线滑落，滴在他的锁骨上，溅起了一朵小水花。 这一幕要是抓拍下来，放在网上，怕是会有不少人会对着电脑屏幕嘶哈嘶哈吧？ “怎么了？” 沈宴察觉到了她的视线。 “没怎么，没怎么。” 顾明月立马收回眼神，有些慌乱的不知道一时该看哪里，只能干巴巴的来了句：“今天怎么一点风都没有。” 沈宴：“还是很热吗？” “有点。” 顾明月用手扇着风。 一时不知道是太阳热，还是心里有点热。 沈宴：“要不要脱一件衣服？” 顾明月：“算了算了。” 她今天虽然穿的是两件，可里面是一件小吊带，在这个年代，在这种场合脱衬衣的话，实在是不合适。 沈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晦暗了下，没有再说这个。 顾明月：“这个喝了瓶子是不是要还回去？” 沈宴：“对。” 顾明月：“那我喝快点，喝完了咱们好早点回去。” 沈宴：“不急。” 不同于沈宴一口半瓶，顾明月一瓶还剩不少。 等她喝完了，擦了擦嘴角：“咱们把瓶子还了，就回去吧！” 沈宴：“我去还，你再坐一会儿。” 顾明月：“也行。” 等他一走，顾明月莫名的松了口气。 “顾明月！” 从厂里出来的姜文姗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树荫下的她，冲上来质问：“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学英文了！” “什么叫背着你学？” 顾明月轻笑了一声，反问道：“我想学什么，难道还要提前通知你一声不成？你以为你是谁？” 姜文姗：“你！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为什么不敢？” 顾明月微微抬起头。 姜文姗盯着她，眼里像是带着几分陌生：“你不对。” “我有什么不对的？” 顾明月心头微微一跳。 难道自己重生的事儿，被她猜到了？ “你以前根本不敢这样跟我说话！” 姜文姗自认为道：“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结婚了，有沈宴给你撑腰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顾明月：“你猜错了。” 姜文姗：“你……” 顾明月：“我从来都没有把你放在眼里。” 姜文姗：“你说什么？” 顾明月：“我以前不这么跟你说话，完全就是不想搭理你，包括现在也是。” 说完，顾明月转身就走。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跟姜文姗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 “顾明月！” 姜文姗气死了，上前拽住她：“你给我站住！” 顾明月：“还有什么事儿？” 姜文姗：“没事儿就不能找你了？” 顾明月：“你有话赶紧说，我还急着回家看孩子。” 姜文姗：“孩子，那是你的孩子吗？两个捡来的野种而已！也就你生不出来，才愿意养着别人的孩子！” “你说什么？” 顾明月甩开她的手。 “怎么，被我说破了？” 姜文姗自己还以为戳中了她的痛处，继续道：“你说要是沈宴知道你生不出来，是个不下蛋的母鸡，你猜他会怎么样？” “你怎么知道我生不出来？” 顾明月没有自证，而是反问道。 “我，我就是知道！” 姜文姗神色略微一慌。 差点忘了，顾明月不能生是上辈子的事情，这辈子才结婚没几天，还不知道这事儿。 顾明月：“你是医生？还是神棍？别人都不知道的，你都知道？” 姜文姗：“你别管，总之我就是知道！” 顾明月：“要照你这么说，我觉得你不仅生不出来，以后的日子还会过的很惨，你信不信？” “你胡说，我怎么可能生不出来！” 姜文姗反驳，她上辈子可是生了好几个孩子！ 顾明月也知道她的底气在这儿。 但是那又怎么样？几个孩子几个爹，没有一个是好好抚养长大的，这种生了孩子对孩子不负责，还不如不生呢！ 姜文姗：“倒是你，你生不出来孩子，沈宴以后要是知道了，肯定转头就不要你，跟你离婚了！”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还不等顾明月开口，沈宴回来了。 他板着一张脸，拉着顾明月的手：“走，咱们回家。” 姜文姗：“沈宴，你回来的正好，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 沈宴回头，冷冷的打断了她：“我也不想知道，你以后少来找我媳妇儿麻烦！” 什么叫她找麻烦！ 自己这明明是好心提醒他，他居然还不领情！ 望着沈宴护着人离去的背影，姜文姗跺了跺脚。 算了，一个不能生，一个短命鬼，两个人凑在一块正好！他们就等着吧！ 如果不能接受自己生不了孩子，那就离呗。 关于这点，顾明月早就想清楚了。 她不能生确实是有点遗憾，但人这一辈子又不是只有结婚生孩子，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 选择嫁给沈宴也是，他要是真的在意这点，不过就是离婚而已。 姜文姗想用这点刺激她，击垮她，那真是想错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沈宴刚好听到了。 顾明月看向板着一张脸的沈宴：“如果，我要是真的像姜文姗说的那样生不出来，你会怎么样？” 沈宴：“不怎么样。” 顾明月：“嗯？” 沈宴：“你别听她的。” 顾明月：“万一呢？” “结婚又不一定是为了生孩子。” 沈宴这才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她：“再一个，哪怕真的不能生，我们不是已经有时安时宜了吗？” 顾明月：“你真不介意？” “不介意。” 沈宴想了想回答：“如果孩子和你之前选一个的话，我选你。” 顾明月愣住了。 显然没想到会得到这个回答。 自从听到沈宴上次在父母坟前说的那些话，她心里知道，或者也猜到了一点，沈宴对自己可能有那么几分情谊。 但这份情谊，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还要重一点？ 第53章 腾的一下脸就红了 特别是，这好像还是他认真思考后给出的答案。 顾明月曾经以为，男的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点介意传宗接代的这个事情。 就像上辈子，忍无可忍的她提出离婚，许景明不愿意，嘴上说着他们有没有孩子都可以，实际上她知道，他心里还是很想要个孩子的，特别是儿子。 因为上辈子许景明还特意咨询过国外生殖方面的专家。 她不清楚他具体问了些什么，但从许景明当时哪个神情反应，想必也是不尽如意的…… 沈宴：“走吧，别想那么多，咱们回家。” 顾明月：“嗯。” 她不知道沈宴说的别想太多，是指姜文姗刚刚说的那些，还是刚才他自己说的话，又或许两者都有。 但起码她知道了沈宴的态度。 他这个人，好像真的挺不错的，不管是哪方面，也是个很值得托付终身的伴侣。 只可惜…… 上辈子的沈宴死的太早了。 不然姜文姗跟着他，应该也能过的很好吧？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他活不了多久了，顾明月心里忽然有点难过。 走到一半，沈宴发现她停下了脚步。 沈宴：“怎么了？” 顾明月：“肚子好像有点痛。” 沈宴：“怎么会肚子有点痛？很痛吗？咱们还是去趟卫生所吧？” “别……” 顾明月连忙拽着他：“不是那个痛。” 沈宴：“那是什么痛？” 顾明月：“应该是，是姨妈来了……” “姨妈？” 沈宴转头在附近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姨妈人。” “不是那个姨妈。” 顾明月顿时哭笑不得。 怪不得今天她觉得人有点不舒服，晒一下太阳就觉得晕乎乎的，原来是要来姨妈了，她都忘了姨妈周期这回事儿了。 沈宴：“那是哪个姨妈？” 顾明月：“哎呀，就是，就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那个姨妈，俗称月经。” “哦哦。” 沈宴难得的耳朵一红：“那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帮你？” “你帮不了我。” 这会儿什么也带，估计裤子已经染湿了，顾明月侧着身子：“你就站在我后面，帮我挡挡吧！” 沈宴：“好。” 虽然不明白，沈宴还是照做。 只是刚转过去，鼻尖就敏锐的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一低头，就发现了她身后裤子上的血迹。 难怪要自己挡在她后面，这要是让人看到了…… 沈宴干脆脱下自己的衣服。 顾明月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从后面抱了个满怀，感受到身后来自沈宴身体的温度，她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刚想问他做什么，就发现他的衣服系在了自己的腰上。 顾明月：“你……” 沈宴：“咱们先回家。” 那边，厂里。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的时间。 许景明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同事一个接着一个都走了，他却坐着没动，有点不敢回家。 一来是不知道怎么面对。 二来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许，怎么还不走？” 姜宏平注意到办公室里的人。 许景明连忙站起来：“哦，我把手头上的工作做完了就走……” “工作嘛，明天再做也来得及。” 姜宏平背着手走进来：“小许啊，文姗这个孩子，从小被我惯坏了，导致有点不知天高地厚的，你平时多担待点。” 许景明：“爸，你这说的什么话。” 姜宏平：“你既然叫我一声爸，我当然就是跟你实话实说，你说呢？” 许景明顶着他意味深长的凝视。 脑子一转：“文姗，文姗已经很优秀了，别说我们厂里，就说咱们整个南城也没几个像她英文这么好的！” “你这点说的对，她有出息，有本事，也不枉费我从小对她的一番栽培。” 姜宏平还算满意的赞同点头：“你们现在结婚了，就是一家人了，争取以后把日子过好了，我就放心了！” “放心吧爸！” 许景明稍微松了口气。 “对你，我还是很放心的。” 姜宏平拍了拍他的肩膀：“下班了就早点回去，改天跟文姗回家吃饭，我让你妈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许景明：“好的。” 姜宏平：“那我就先走了。” 许景明：“您慢走。” 目送姜宏平走远，许景明擦了擦额角不自觉冒出的汗。 今天下午他光想怎么跟姜文姗交涉沟通，都忽略了姜宏平这一层。 万一姜文姗回去告状，姜宏平知道了，以他对姜文姗这个爱护的态度，那自己在工作上怕是…… 看来回头还是得把姜文姗哄好了。 这样想着，许景明心里顿时就有了思量。 “回来了？” 周红霞看儿子回来了。 许景明：“嗯。” 周红霞：“上班累了吧？” 许景明：“还好。” “今天天气这么热。” 周红霞转头，冲里屋喊道：“文姗，快给景明倒杯水来！” 许景明：“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文姗顺手的事儿。” 周红霞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你这么惯你媳妇儿，会惯坏的。” 许景明稍微提高了点音量：“妈，文姗是我媳妇儿，我稍微惯着点，也是应该的。” 一直注意外面的动静的姜文姗听到他这句，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原本今天回来，她就一直带着气，现在看来，许景明心里多少还是有自己的嘛！ 和姜文姗相反。 周红霞的脸色一僵，心里很是不满。 还要惯？自从姜家那个进门之后，平时家里啥事儿都不干不说，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区别了，他还要惯？ “怎么坐在这儿？” 许景明端着水杯走进房间。 “你管我？” 姜文姗没好气道。 许景明凑过去，坐在她旁边：“你是我媳妇儿，我不管你谁管你？” 姜文姗嘴角忍不住上翘了一下，又很快压了下去。 “喝点水。” 许景明把手上的水杯递过去：“专门给你倒的。” “怎么突然想到给我倒水了？” 姜文姗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了不少。 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许景明亲手给她倒的缘故，今天的水喝起来不错，有点甜甜的。 第54章 太小太短，毫无体验感! “今天在厂里，是我的错，不该跟你起了争执。” 许景明将她的表情反应都看在眼里，继续道：“回来的路上我都想过了，咱俩既然结了婚，成了两口子，那以后肯定是要过一辈子的对不对？” 姜文姗：“这当然！” 许景明：“所以啊，很多事情上，咱们就不要想那么多，就这样把日子过好就行了。” “嗯！” 答应完，姜文姗忽然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 他指的不要想那么多，该不会是那个事儿吧？ “怎么了？” 许景明察觉到她的神色。 姜文姗开门见山的问：“你是不是不想去医院看了？” “怎，怎么好端端的又说到这个了？” 许景明眉头一皱，脸上也带着几分不虞：“咱们现在不是过的挺好的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纠结去什么医院呢？” 姜文姗：“你真的觉得挺好吗？” 许景明面上一僵。 一时分不清她是真的问，还是嘲讽。 但嘴上还是回答着：“是挺好的啊，还是你觉得有什么问题？” 太小！ 太短！ 毫无体验感！ 这些都是问题！ 知道男人都比较在意这些，碍于情面，姜文姗犹豫了下，还是没直接说出来。 毕竟她今后还想靠许景明过上好日子。 许景明见她没说话，还以为她是具体不懂那么多。 于是道：“你看，你也不知道具体有什么问题对不对？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咱们刚结婚，你很多事情可能不太懂……” 姜文姗：“我不懂？” 别人或许不懂，她上辈子结了几次婚有过好几个男人，怎么可能会不懂？ “你一个刚结婚的小姑娘你懂什么？” 许景明干脆握住她的手：“其实结婚了，哪家两口子过日子都是大差不差的，有些事情你不要太在意，都是这样的。” 是她太在意吗？ 哪个男人跟他一样？ 明明是他太不行了吧！ 他真当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呢？ 要是她没有重生，要是她真的是第一回结婚，没准还真被他这番话给哄骗住了！ 许景明：“我觉得我们现在的日子过的也挺好的，你就不要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好不好？” “不好！” 姜文姗抽回自己的手。 “哪里不好了？” 哄了这么久，都没有见效，许景明也有些不高兴不耐烦了。 “哪里都不好！” 姜文姗不知道许景明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但一想到接下来自己要跟他在一起，每天晚上都要忍受他不行的折磨，她就有点接受不了！ 这跟无性婚姻有什么区别？ 哪个女人能接受这样一个男人？ 要不是考虑到许景明以后的前途，她压根不会劝他去什么医院，不去告他骗婚就不错了！ 姜文姗：“景明，你听我一句劝，咱们还是去看看吧！” 许景明：“看什么？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非要去看，有什么好看的？” 姜文姗：“那你也不能一直这样啊……” “我哪样了？” 彻底没了耐心，脾气上来的许景明站起来：“我都说了我好好的，我没毛病，你偏不信！你是不是非让我去医院看出个什么毛病来你才甘心？” “你什么意思？” 姜文姗的脸色一变。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许景明指着她：“你什么意思？姜文姗你是不是嫌弃我？看不起我？” 姜文姗：“我没有！” 许景明：“你就是看不起我！你就是仗着你家条件比我好，所以让我一直去医院，好让你以后有个什么由头来拿捏我是吧？” 姜文姗：“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让你去医院，是为了你好……” 许景明：“呵，你要是真的为了我好，根本不会一个劲儿的让我去医院，只会默默地陪着我，安慰我，你现在这样，我算是看清你了！” 说完，许景明夺门而出。 “景明……” 姜文姗立马追了出去。 周红霞：“怎么了这是？” 许清雅：“你们吵什么了？都把我哥给气走了！” 她妈在外面没听到，她刚刚回来的时候，可是听到了一点。 “气走了？这马上都要吃饭了！” 周红霞一听急了，扭头指着姜文姗：“景明下班回来这么累，回来还要伺候你，给你端茶倒水的，你怎么能跟他吵架，还把人给气走了呢？” 姜文姗：“不是，我……” “你可真是我们家娶回来的好媳妇儿！” 周红霞瞪了她一眼，对许清雅道：“清雅，赶紧跟我去找你哥去！” “好嘞！” 许清雅冲她翻了个白眼。 姜文姗站在许家门口，不明白怎么一下就变成自己的错了？ 沈家。 时宜和时安站在门口。 小心翼翼的往里面张望。 时宜：“嫂子为什么还没醒？” 时安：“不知道，可能是太累了吧？” 时宜：“那我们就在外面等着吧，等嫂子醒了，起来就能看到我们了！” 时安：“嗯好。” 两个小家伙就这么坐在门口。 先前大哥就过说了，嫂子累了，不能吵到她。 屋里，顾明月翻了个身。 半梦半醒的打了个哈欠。 抬腕看了眼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顾明月连忙翻身起床，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坐在门口的时安和时宜。 时安：“嫂子。” 时宜：“嫂子你醒了！” 顾明月：“你们怎么坐在这儿？” 时宜：“我们在这儿等你！” 时安：“对！” 顾明月：“是不是饿了？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饭……” 时安：“嫂子不急。” 时宜：“大哥说今天不用你做饭。” 顾明月：“嗯？” 时宜：“大哥说了，嫂子你今天累了，安心休息就好，他做饭就行了！” 顾明月：“沈宴做饭？” 时安：“对！” 顾明月带着两个小家伙走进厨房。 果然一眼看到沈宴围着灶台，手忙脚乱的在切菜。 “醒了？” 沈宴听到动静回头。 “嗯。” 顾明月有点不好意思。 来姨妈确实让人疲惫，犯困。 沈宴：“身体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第55章 和她想象中一样炙热 顾明月：“已经好多了。” 沈宴：“我给你冲了碗红糖水，你喝点吧！” 顾明月：“给我冲的？” 沈宴：“嗯。” 下午看她一直没醒，他专门去隔壁问了下蔡婶子。 婶子说女人来月事，喝红糖水是最好的，暖宫还是什么暖胃来着…… 顾明月看着灶台边的红糖水。 有点意外他居然知道来姨妈喝红糖水，明明先前他连月经是怎么回事儿都不太懂，怎么突然一下就开窍了？ 顾明月端起红糖水，发现还是温热的，刚好入口。 甘蔗红糖喝在嘴里是香香的，甜甜的，没有那股让她讨厌的铁锈味儿，味道还不错。 时安跟时宜就在一旁盯着她。 像是在好奇，这个红糖水好喝吗？ “你们要不要尝一点？” 顾明月察觉到了他们的视线。 时安：“这是给嫂子补身子的，我们不喝。” 时宜：“对，嫂子你身体不好，你喝就行。” “这么大一碗我一个人也喝不完，给你们分点，尝尝味儿。”顾明月边说边从橱柜里拿出两个小碗。 时安和时宜偷偷瞄了眼沈宴。 看他没说什么，才接下了顾明月递过来的红糖水。 这年头糖也是一种奢侈品，红糖更别说了。 两个小家伙还是第一次喝这种红糖水，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喝着，都不舍得一下喝完。 顾明月看了一眼他们。 眼角余光注意到一旁的沈宴也在盯着自己。 那一刻，脱口而出道：“你也想尝尝红糖水吗？” “……不用。” 沈宴移开视线。 额…… 话说完了，顾明月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不对。 他一个大男人喝什么红糖水？ 而且，这还是自己喝过的，孩子就算了，他要是再喝，岂不是又像之前在火车上，捡她剩的了吗？ 自己真是睡昏头了。 “那个，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顾明月放下碗，有点不自在的在厨房看了圈，发现盆里刚理好的菜，挽起袖子：“我来帮你洗吧！” “不用。” 沈宴立马抓住了她的手。 在顾明月投来不解的视线，他连忙解释道：“你这几天不能沾冷水，洗菜做饭这些，我来就行。” “哦……” 顾明月看向他握着自己的手。 沈宴也注意到了，连忙收了回来。 之前在火车上，两人虽然也牵过手，但当时拉的手腕，还隔着衣服，这样直接的肌肤相亲，好像还是第一次。 沈宴的手，倒是和顾明月想象中一样炙热。 好像他身上的温度一直都比较高，白天在外面贴近自己的时候也是…… 沈宴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完全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自顾自的拿起锅铲，在锅里翻来覆去的翻炒着，脑子里不自觉的想到了在北城招待所那晚…… 那晚，他本来应该是早点去洗冷水澡的。 可是身体却贪念着她的体温，她的触感，她的柔软。 尤其是当她的手随意的搭在了自己的腹部，他脑子一热，不受控制的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举动，让她的手触碰到了不该触碰到了地方…… 她的手很嫩，很白，很小。 和当时无法抑制的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想到这里，沈宴喉结一滚，翻动锅里的菜更加用力了。 顾明月欲言又止。 想提醒他，这么炒菜，估计炒出来味道会不太好，但犹豫了下，还是忍住了没说。 打击别人的自信心总归是不好的。 时安和时宜捧着碗，全程不解的睁着大眼睛。 看不懂，完全看不懂！ “咳咳……” 眼看锅里冒出了青烟，沈宴咳嗽了两声，转头对他们道：“你们先出去坐会儿，屋里呛，等会儿饭菜就好了。” “你一个人能行吗？” 顾明月试探的问了一句。 沈宴：“可以的。” “那好吧！” 他都这么说了。 顾明月只好带着时安和时宜来到外面。 心里想着今晚的饭菜也不知道能不能能不能吃的时候，刚坐下，就注意到了院子里挂着的衣服。 不正是今天在外面弄脏后，自己回来换下来的那一身吗？ 顾明月：“这个衣服是谁洗的？” 时宜：“大哥洗的呀。” 时安：“下午大哥端去河边洗的。” 顾明月：“……” 她想象了一下沈宴当时洗这些衣服的场景，小河里飘荡着一片血色，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看到。 更别说里面还有她的贴身衣物！ 一时之间，顾明月都不知道自己是尴尬多一点，还是不好意思多一点了。 当时回来太累了，她原本是打算等睡醒了再洗的，没想到沈宴居然帮她洗出来了！ “怎么了？” 这时，沈宴出来了。 顾明月：“那个，衣服……” “哦，我下午洗衣服的时候，顺手给你搓出来了。” 沈宴神色如常，一本正经的继续说道：“你现在不是身体不适，不能沾冷水吗？回头要是有什么要洗的，你就放在盆里，我来洗就好。” 看他这么坦荡，顾明月有种纯粹是自己想多了的感觉。 或许，洗个带姨妈的衣服也没什么？至于贴身衣物，可能在他眼里也没什么吧？ “差不多可以吃饭了，时安和时宜进来帮我端菜。” 说完，沈宴对对正要起身的顾明月道：“你坐着就行。” 很快，沈宴做的三菜一汤就端上了桌。 望着桌上黑漆漆的饭菜，顾明月，时安，时宜三人对视了一眼，三双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这个菜，能吃吗？ “火太大了，烧焦了一点，应该不影响吃。” 沈宴过来，在他们旁边坐下，递出筷子：“试试。” “额好。” 顾明月接过筷子。 夹起了一条焦褐色的青菜尝了尝。 “怎么样？” 在沈宴期待的目光下。 顾明月犹豫了一秒：“还，还行。” “那就好。” 沈宴暗自松了口气。 也夹了一筷子，刚放进嘴里，眉头顿时一皱：“好像盐放多了一点。” 顾明月：“配着米饭吃，也能行。” “……” 沈宴动作一顿。 顾明月：“怎么了？” 沈宴：“我忘了煮米饭了。” 第56章 贴身衣物掉出来了 “那我去煮点面吧！” 顾明月立马放下筷子。 “我帮忙！” “我也帮忙！” 时安和时宜迫不及待的跟着站起来。 沈宴：“……还是我去吧！” 顾明月：“我去，你帮着烧下火就行。” 沈宴沉默了一瞬。 想到自己做的菜确实有些难以下口，还是点头答应了。 明明之前他自己做过饭，也没这么难吃，本来想趁她不舒服想露一手的，结果好像适得其反了。 难不成是这几天被她的手艺养刁了嘴？ 顾明月进屋，看了眼厨房里的东西。 今天的菜几乎都被沈宴嚯嚯了，篮子里就剩两根丝瓜。 这会儿煮饭肯定是来不及了。 顾明月想了想，先是掺了一锅水烧着，将削好皮的丝瓜拿在手上，斜刀切片进锅里，等锅里一开，再把面条放进去。 面条煮好了，就可以出锅了。 沈宴看她动作干净利落。 从丝瓜下锅再到面条起锅，全程都没用几分钟。 再想想自己先前手忙脚乱的样子，差距确实有点大…… 顾明月怕两个孩子营养不够，还一人煎了个荷包蛋盖在上面。 现在正是丝瓜的季节，清甜的丝瓜搭配着面条，还有香喷喷的荷包蛋，无论是色泽还是味道，都要比沈宴之前的炒菜，好出一万倍！ 起码在时安和时宜心里是这么觉得的！ 两个小家伙不仅把碗里吃的干干净净，就连汤都喝完了。 顾明月也吃的差不多了。 刚准备站起来，消消食儿，小腹忽然传来一阵暖流…… “怎么了？” 沈宴发现她动作僵住了。 “没事儿，我，我去趟厕所。” 顾明月连忙捂着肚子连忙往厕所跑。 时安：“嫂子怎么了？” 时宜：“是不是刚刚尝了大哥做的饭，吃坏肚子了？” 沈宴：“……” 就尝了一口，不至于吧？ 虽然这么想着，可他还是不放心，起身来到了屋后，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停在了转角处。 “是不是刚才吃坏肚子了？” “不不不，不是。” 顾明月没想到他跟来了，心头一慌。 直到发现他人没有出来，而是站在了墙后面，才松了口气。 现在的茅坑真是害死人！脏就算了，关键还是露天的啊！一点隐私性都没有！ 沈宴：“那你是哪里不舒服？” “也没有不舒服……” 顾明月犹豫了下，有点难以启齿道：“那个，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沈宴：“你说。” “就是……” 想着这会儿自己实在是去拿不了，顾明月一咬牙：“就是床头的那个小箱子里，有个长条形的月事带，你帮我拿过来一下。” “好。” 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儿的沈宴立马转身，到里屋找到了她说的小箱子。 一打开，她说的月事带没看到，倒是一眼就看到了里面水绿色的，绣着鸳鸯戏水肚兜。 脑子里不自觉的就想到了，下午自己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从盆里不小心掉出来的贴身衣物。 和他平时穿的完全不同。 就一片三角布似的，小小的，不过他巴掌大，也不知道能遮些什么…… 想到这里，沈宴只觉得全身都热起来了。 赶紧把手上的肚兜放了回去，翻出了她要的东西，送了过去。 “是这个吗？” 沈宴伸出一只手。 他侧过脸，把东西递到了那边。 “对。” 顾明月连忙接过。 现在姨妈巾还没有普及。 有条件的人就自己用碎布条做月事带，乡下很多没条件的人就用柴火灰。 月事带虽然比柴火灰强很多，但是远没有以后的卫生巾那么方便，要是卫生巾能早点普及就好了…… 或许，她自己也可以做？ 争取让妇女同胞都能实现月经解放？ 顾明月越想越可行，只是这一时半会儿的，她没有这个渠道，也没有这个能力，只能以后再看了。 沈宴站在外面。 脑子里忍不住在想，这个什么大姨妈的，每个月都要来，那每个月都要流这么多血，怪不得她那么瘦，身子那么虚。 看来回头得给她好好补补才行…… 收拾好的顾明月一出来，就看到了站在转角处的沈宴。 顾明月：“你，你怎么还在？” 沈宴：“好些了吗？” 顾明月：“好多了。” 沈宴：“那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两个人都有点尴尬，谁也不敢去看对方，只是一前一后的回到了院子。 许家。 周红霞和许清雅好不容易把许景明追回来了，先一步到家的许清雅看屋里黑漆漆的，桌上也没有饭菜，转头就告状。 “妈你看！我就说姓姜的又没做饭， 炉子里的火都熄了！” 周红霞：“她人呢？” 许清雅：“不知道，没看到。” “文珊，姜文姗？” 周红霞憋着气在家里看了一圈，也没看到人，忍不住开始骂骂咧咧：“人死哪儿去了？这么晚了饭也不做，哪家媳妇儿像她这样？懒死得了！” 许清雅：“肯定是看我们不在，又偷摸出去吃了呗！” 别以为她不知道，姜文姗经常吃一点就往外面跑，多半是下馆子去了！ 周红霞：“啥？你咋不早说？” 许清雅：“我说了有什么用，你们又不信……” “家里是缺了她一口吃的了吗？有那个钱干点啥不好，尽给她糟蹋了！” 周红霞心里更加来气了，立马对许景明道：“回头你问问她身上到底有多少钱，都要过来！” 许景明：“嗯。” 周红霞：“还有，路上我跟你说的，你都给我记住了！你是男人！可不能被一个女人压着一头过一辈子！” 许景明：“知道了。” 许清雅在一旁幸灾乐祸。 活该！看姜文姗以后在家里还怎么嘚瑟！ 周红霞指挥着徐清雅：“你赶紧做饭去，我跟你哥都饿了。” 许清雅：“我？” 周红霞：“咋的？你还指望我来伺候你？” 没办法，徐清雅只能去了。 吃饭的时候，许建兵也回来了。 发现姜文姗不在，就顺嘴问了句。 周红霞筷子磕得‘哐哐’响：“管她去哪儿，人不回来咱就不给她留饭，有本事她就一辈子都在外面吃！” 第57章 娶媳妇儿还是娶祖宗? 就算在外面吃这个点也该回来了。 许建兵觉得有点不对：“她该不会是回娘家了吧？” “回娘家？” 周红霞拿着筷子一顿。 许清雅无所谓道：“回娘家了正好，她愿意回去就回去呗，回去家里还清静一点，免得总是听到一些脏耳朵的声音……” 许建兵：“你给我闭嘴！女孩子家家的，整天说些什么！” 许清雅被呵斥的脸一红。 许建兵看向许景明：“你们俩到底因为什么事情吵架？” “……” 许景明没吭声。 眼底闪过一丝阴沉。 没想到自己这招以退为进，没有拿捏住姜文姗，反而还让她先一步回娘家去了，她回去之后该不会乱说什么吧？ “你吼景明干什么，今天这事儿我看的清楚，就是那个姓姜的错！” 周红霞偏袒着儿子，继续道：“她一天天在家里啥事儿不干，饭饭不会做，地地不会扫，咱们好吃好喝的把她伺候着，她还来脾气了，真是给她脸了！” “妈说的对！” 许清雅跟着附和。 “一个女人，跟自家男人吵架，还把男人气跑了，你说这样的媳妇儿娶回来干啥？” 周红霞也是越说越来劲儿：“她愿意回去就回去，这样的媳妇儿咱们供不起！哪怕是她爸妈来了，这事儿咱们也站理！” 许建兵：“你少说两句。” “咋的？我说错了？” 周红霞早就对她不满了。 刚开始知道娶的是副主任的女儿，她本来还是高兴的。 可是后面发现，带回来的嫁妆和之前说的是一样，也没多一点。 经过几天的相处，姜文姗这个人更不用说了，整天除了吃和睡就算了，吃的不好还要挑剔。 知道的是他们家娶的儿媳妇儿。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家娶了个祖宗回来，就差供着了！ “你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结婚才几天，她就回娘家了，你让她娘家怎么想？” 许建兵说完又指着许景明：“还有你，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好，不管怎么说，姜文姗她爸是姜宏平，是你厂子里的领导！” 许景明：“我知道。” 他烦的就是这一点，一想到今天下班的时候，姜宏平跟自己说的那些话，他心里就更烦了！ 许建兵没猜错。 姜文姗确实是回姜家了。 “你怎么回来了？” 张桂华看到她有两分惊讶。 “想回来就回来了。” 姜文姗随意的往凳子上一坐。 她也不是个憋屈的主，眼看周红霞和许清雅都出去找许景明了，回来指不定还要说她一顿，她干脆就回来了。 “你一个人回来的？” 姜宏平看了一眼她身后。 “你跟小许吵架了？” 张桂华则是直接猜测道。 “没……” 姜文姗含糊了句，随即就转了话题：“妈今天家里吃什么啊，我都快饿死了！” 张桂华：“这个点你还没吃饭？” 姜文姗：“没有。” 张桂华：“怎么，许家饭都不给你吃？” 姜文姗：“他们家扣的要命，整天不是咸菜就是稀饭，要不然就是杂面窝窝头，压根看不到什么肉跟荤腥。” “他们家吃这么差？” 拿着报纸的姜宏平眉头一皱。 姜文姗：“可不是！” 刚结婚那一两天还稍微好点。 后来的饭菜，那是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差，有一两次她都没怎么吃，还是自己去国营饭店解决的。 张桂华：“许家条件不差啊，许景明和他爸都有工作，算是双职工家庭，三个孩子里大姐也出嫁了，家里就许景明和一个妹妹，日子不至于过成这样吧？” 当初媒人来替许景明说明月的时候，她还特意打听过。 “他妈抠呗！舍不得吃，舍不得喝！” 说到这个姜文姗心里也烦，催促道：“妈你快点，给我弄点吃的，我饿了！” 张桂华：“你先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这才结婚几天你就回来了，像什么样子！” “我……” 姜文姗欲言又止。 姜宏平：“是不是因为白天修机器的事儿？” 姜文姗：“不是。” 姜宏平：“那是为什么？” 姜文姗张了张嘴。 到底还是没说出来。 这种事情要她怎么说？ 难道直接跟他们说许景明不行，但他又不愿意配合自己去医院检查吗？ 张桂华：“什么修机器的事儿？” “你不知道。” 姜宏平也没打算跟她解释，对姜文姗继续道：“先把事情说清楚，是不是许景明那小子欺负你了？还是他们家里人欺负你了，你尽管跟爸说，爸替你出头！” “爸，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姜文姗跑出去，坐在他旁边。 姜宏平拍了拍她的手：“你是我女儿，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也是。” 姜文姗高兴了。 张桂华：“我看小许那个人，性子还是挺温和的。” 倒是文姗，从小脾气就不好，有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她爹惯出来的！ 姜宏平：“看能看出来什么？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下班的时候还点过那小子，结果这会儿文姗就回来了，一点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姜文姗：“景明他这个人，其实别的都还行，就是……” 姜宏平：“就是什么？” 姜文姗：“哎呀，这事儿你们先不管，我自己来处理就行了！” 姜宏平：“真不管？” 姜文姗：“嗯！” 姜宏平：“行，我女儿长大了！回头要是实在解决不了，再来告诉爸！” 姜文姗：“好！” 张桂华：“你就惯她吧！” 心里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但知道自己说话他也不一定听，就起身进了厨房，热饭去了。 姜宏平确实也没放在心上，有他在，许家那小子也不可能真的欺负得了他女儿！ 姜宏平：“对了，你什么时候学的英文，我怎么都不知道？” “以前瞎学的。” 姜文姗含含糊糊的解释。 “挺好，以现在这个发展形势，多学点知识，多掌握一门外语不是什么坏事儿。” 姜宏平点了点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的询问：“那明月的英文，也是跟你一起学的吗？” 第58章 黑暗中，任由他揉着 “不是。” 姜文姗摇头。 她也纳闷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学的，居然比自己的英文还好！ “那她的英文怎么突然这么好？” 姜宏平觉得奇怪：“该不会是小时候学的吧？”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毕竟顾庭之曾经留过洋，他会教顾明月这些也不奇怪。 “不知道她，学个英文还偷偷摸摸的，我问她，她还反过来呛我！” 一想到下午的事情，姜文姗就来气：“也就她会点英文跟有多了不起似的，明明都回北城了，还赶回来横插一脚，就显得她能……” “明月回北城了？” 听到这里的姜宏平脸色一变。 姜文姗不解：“是啊，我好像听景明提了一嘴，说她跟沈宴一块回北城的，怎么了？” 原来先前说沈宴出远门了，是和明月一起回北城老家了！？ 姜宏平连忙问道：“她回来的时候，带了什么东西回来没有？” 姜文姗：“这谁知道啊！” 姜宏平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顾明月刚从自己这里把东西要回去，转头就回了北城，这不得不让自己多想啊！ 姜文姗：“怎么了爸？” “没怎么。” 姜宏平表面笑了笑。 心里却想着，看来是得叫顾明月回来一趟了。 姜家父女口中的顾明月。 此时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还没睡吗？” 沈宴注意到她那边的动静。 顾明月翻身的动作停下：“嗯还没……” 沈宴：“睡不着？” 顾明月：“不是……” 沈宴：“那是怎么？” 顾明月：“没怎么。” 没怎么她一直睡不着？ 先前不还在打哈欠犯困吗？ 沈宴觉得有点奇怪，撑起身子，透过窗外的月光，赫然发现她脸色惨白，额角似乎还有密密麻麻的汗珠，立马翻身下床过来。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还好……” “你这样叫还好？” 沈宴陡然提高了音量。 顾明月：“你小声点，别把孩子吵醒了。” 沈宴：“都这个时候，你就别顾及孩子了，到底是哪儿不舒服？” 顾明月察觉到他眼里的担忧。 咬了咬下嘴唇，有点不好意思道：“我，我就是肚子不太舒服……” “肚子疼？” 沈宴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又是那个什么大姨妈引起的？” 顾明月：“嗯。” 她都快忘了，这个时期的自己不知道是营养不良，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每次来姨妈的时候都会痛经，很是难受。 也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她后来才会检查出来不易怀孕吧？ “怎么不早点说？” 沈宴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不烫，反而摸起来有点凉：“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 顾明月：“没有了。” 沈宴：“我再去给你冲点红糖水。” 顾明月：“那个，家里有暖水袋之类的吗？” 沈宴：“热的捂着会好受一点？” 顾明月：“应该会。” 沈宴：“我去找找。” 他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 没过多久，沈宴端着红糖水进来了：“先喝点，小心烫。” “好。” 顾明月端过来。 沈宴：“暖水袋没找到，家里可能没有。” 主要这玩意儿，他也用不上，以前就从来没有买过。 “那就算了。” 顾明月小口小口的喝着碗里的红糖水。 沈宴看着她，像是犹豫了下：“如果热敷能缓解你的症状的话，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顾明月：“什么办法？” 沈宴：“你喝完了先。” 等顾明月喝完了一小碗红糖水，也差不多喝饱了，沈宴从她手中接过了碗，随手放到了一边。 沈宴：“你先躺下。” 顾明月觉得有点不解，还是躺下了。 只见沈宴伸出了手，放在了她的小腹上，轻声询问道：“是这里吗？” 什，什么意思？ 他要用手帮自己暖宫？ 沈宴看顾明月‘咻’的一下瞪大了眼睛，连忙解释：“你别误会，从小我的体温就比一般人高一点，这样或许你能好受些。” 顾明月咬着唇，没吭声。 有一说一，他的手确实又大又温暖，跟个暖水袋没什么区别。 这一刻，也不知道是红糖水的作用，还是沈宴掌心的热度，她小腹明显好受了不少，没那么难受了…… 沈宴：“怎么样？好点了没？” 顾明月：“……好了点。” “那说明还是有用的。” 沈宴顺势躺在了她旁边。 顾明月欲言又止 可一想到他是为了帮自己，才睡到这边来的，还是把头扭到了一边，什么都没有说。 沈宴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 她好像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没有抗拒或者拒绝，是不是说明，她并没有那么排斥自己？ 他们的婚姻虽然算是阴差阳错，以前也不熟悉，可既然他们已经结了婚，成了两口子，他就不想再轻易的放开手了。 所以，自己媳妇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沈宴边想，边用掌心在她小腹上轻揉着。 “我以前在部队，听军医说轻揉有助于血液循环，或许也能缓解一些，你要是哪里有不舒服就跟我说。” 嗯，揉着确实还行。 只是，他们这样，会不会太过于亲昵了一点？ 实在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顾明月：“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没那个劲儿。” 沈宴换了一只手：“而且，你的手太凉了。” 好吧！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再拒绝的顾明月，只能任由他揉着。 人却不敢去看他，只能发呆似的，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宴看她这样子，觉得既可爱又好笑。 他们两个不是第一次离的这么近，倒是第一次彼此都在这么清醒的状态下，像是真正的夫妻一样依偎在一起。 让人心里有种满满的，很满足，很愉悦的感觉。 “明月。” 沈宴突然叫了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靠得太近了，顾明月只觉得那一刻耳朵有点酥酥麻麻的，像是被电了一下。 “嗯？” 她不动声色的偏了下脑袋。 沈宴随便找了个话题：“之前，来这个的时候，也这么痛吗？” 第59章 差点擦枪走火了 顾明月：“差不多。” 那岂不是每个月都要痛一次？ 来这个什么劳什子大姨妈这么辛苦？ 沈宴沉思了下：“要不咱们回头找个大夫，看看能不能让你不这么难受？” 是啊！她可以看大夫啊！ 之前自己怎么没想到这点？ 如果能吃药调理到不痛经，那当然是最好了！ 沈宴：“你觉得怎么样？” 顾明月：“可以。” 沈宴：“那我们明天就去看看？” “嗯！” 顾明月点头。 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欠。 沈宴：“困了吗？” 顾明月：“有一点。” 沈宴：“那就睡吧。” “那你……” 顾明月斟酌着用词：“你要不歇歇？我现在已经好多了，不用再揉了。” 沈宴：“我不累，你睡你的。” 这样她怎么睡得着啊！ 两人睡的这么近不说，他的手还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顾明月还是低估了姨妈期的疲倦和困意，脑子里的两股意识打了会儿架，不知不觉中，她就睡着了。 沈宴看着她的睡颜。 小心翼翼的替她挪开脸上的一丝碎发。 时安和时宜早上起来。 发现大哥不在，还以为他又是早早的起床了，结果转头一看，大哥嫂子睡在一边了，大哥甚至抱着嫂子。 奇怪！ 他们怎么睡到一起去了？ “哥……” 时宜看向时安。 时安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点，咱们别吵到他们了。” “哦哦。” 两个小家伙懂事的自己翻身下床。 床上沈宴的眼皮微微一动，没有睁开眼。 顾明月倒是先一步醒了，她刚一动，就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沈宴圈在了怀里，脸顿时一红。 怎么回事？ 怎么睡着睡着，就变成这样了？ 难道是自己不小心钻到了人家怀里吗？ 啊！！！ 这会儿她该怎么办？ 拿开沈宴的手下床吗？ 顾明月浅试了下，发现放在自己腰间的胳膊压根移不动，最关键的是，沈宴要是这会儿醒了，那该有多尴尬啊！ 这可怎么办？ 顾明月快速分析的着眼下的情况。 她整个人都被沈宴从后面搂住，或许只能试着一点一点往外移动…… 结果，刚挪动了没几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的沈宴扣住她的腰身，声音略显低沉沙哑的说了句： “别动。” 顾明月身子一僵。 感受到腰间的异物，脸上霎时间红的更加厉害了！ 说话也变得有些结结巴巴。 “那那那个……” “现在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 沈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显得不那么尴尬。 也不是他想这样，只是大早上的，实在是避免不了这样的情况，更何况她还无意识的蹭了两下。 简直更加要命了！ “嗯好。” 原本就背对着他的顾明月根本不敢转过身去，只能尽量蜷缩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也怕自己控制不住，大早上的擦枪走火，更何况她还在姨妈期，沈宴二话不说就翻身下了床。 听到沈宴出去了。 顾明月才才猛的将被子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啊啊啊！ 怎么会这样！ 按理来说，她都重活一辈子的人了，怎么还会这么尴尬！！ 去而复返的沈宴恰巧看到了顾明月蒙着被子的举动，脚下的步子一顿，看了眼自己身下。 算了，昨晚那个碗，还是等会儿来拿吧！ “大哥，你醒了？” “嫂子呢，起来了吗？” 时安和时宜看到沈宴出来了。 沈宴叮嘱道：“嫂子可能还要再睡一会儿，你们先别进去打扰她。” “哦。” “好的。” 时安和时宜乖乖点头。 顾明月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才起床，起床后发现沈宴出去了，她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没等她放松多久，沈宴就提着早饭回来了。 “你不去上班吗？” 顾明月鼓起勇气问了句。 沈宴：“昨晚不是说好去看大夫的？” 再说那个班，上不上都无所谓，他当初应下来，只是为了明面上有个正式工作而已。 “嗯也不用那么急。” 顾明月拿着筷子：“或者，我自己一个人去也行的……” 沈宴：“你认识的看这方面的大夫吗？” 顾明月：“……没有。” 沈宴：“我知道一个，等会儿我带你去。” 好吧！ 顾明月看他全程神色如常，觉得是不是就自己想多了？ 对，不要想太多！ 就是正常的生理情况而已！ 她低头的瞬间，没有注意到沈宴脸上闪过的不太自然的情绪。 时安：“嫂子是要去看医生吗？” 时宜：“看医生会打针吗？” 顾明月抬头看向了沈宴。 心里也有和时宜一样的疑惑。 沈宴：“不会，不打针。” “哦。” 顾明月放心了。 不打针就好，她还挺害怕打针的。 沈宴将她的神情反应都看在眼里，嘴角不自觉的轻微上扬了下，她有时候怎么跟个孩子一样。 吃完饭，沈宴骑着自行车带她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 刚走到巷子口，就若有若无的闻到了一股中药味儿，直到越深入，药味儿随之越浓。 “常伯，在家吗？” 沈宴上前敲响了半掩的房门。 “谁啊？” 屋里传出声音。 沈宴：“是我，常伯。” “你是……” 一个莫约六七十岁的老头从屋里出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上下打量了一遍沈宴，显然是一下没想起他这个人。 沈宴：“沈宴。” “嚯，沈家那小子，长这么大了？” 常伯恍然大悟，继续问道：“我记得你不是在部队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宴：“前几个月，退伍回来了。” 常伯：“哦，退伍回来准备说媳妇儿了？” “这就是我媳妇儿。” 沈宴侧了一下身子，露出了站在他身后的顾明月。 顾明月：“常伯您好。” “好好好，进屋来坐吧！” 常伯把门拉大了点，还不忘调侃沈宴：“你小子有眼光啊，速度还挺快！闷不吭声的就把媳妇儿娶回来了。” 沈宴：“这不年纪也到这儿来了。” 常伯：“这倒是，我记得你是属小龙的吧？也老大不小了，立了这么多年业，是该成家了！” 第60章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怀孕? 说着，常伯背着手走在前面带路。 沈宴在后面小声解释道：“常伯是老中医了，也是我小时候的邻居，以前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都在他这里拿药。” 顾明月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虽然沈宴没说，为什么常伯后来搬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了，但她心里大概也有些猜测，无非就是前几年的动荡。 几人到了屋里。 里面有一面墙的药柜，还有一些随意摆在旁边的中药材。 没有经过熬煮，或者只是炮制过的中药材闻着并不是很难闻，有些甚至还有一股独特的香味儿。 “随便坐。” 常伯招呼了下，问道：“今儿来找我什么事儿啊？” 沈宴：“我媳妇儿身体不大舒服，我专程带她来看看。” “那你就坐那儿吧！” 常伯指了个地方，自己则绕了下坐在了桌子对面，端起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搪瓷缸子：“把手伸出来。” 顾明月一一照做。 “哪里不舒服啊？” 常伯喝了一口茶水。 顾明月：“就是来月经的时候，有点痛。” 沈宴在一旁补充：“不是有点，是会疼出汗的那种。” “嗯。” 常伯听完，放下杯子把手搭上去，眉头立马一皱。 沈宴：“怎么了？情况很严重吗？” “是挺严重的。” 常伯没看他，而是盯着顾明月：“你说你这小女娃，年纪轻轻的，怎么思虑这么重。” 顾明月身体一僵。 这，这也能看出来？ 常伯：“严重的肝气郁结，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不能看开一点啊！” 顾明月神色一凛。 看开？ 她也想看开。 可是上辈子的那些经历，那些惨痛的教训，还有惨死的经历，怎么可能一下就能看得开？ 她现在没有直接发疯复仇，就算不错了！ 常伯：“哎，你这样可不行啊！长期以往下去，对你的身体肯定是不好的！” 沈宴也看向了顾明月。 他对以前的顾明月不太了解。 但很快就想到先前姜文姗对她那种态度，难道是以前在姜家受了不少委屈？多大的委屈才能让她肝气郁结到常伯都说严重的程度？ 沈宴心里一揪：“这个能吃药调理好吗？” 常伯：“调理是可以调理，但那句老话说得好，心病还需心药医，有些事情只能靠你自己慢慢想开，走出来了。” “我知道。” 顾明月垂着眼睑。 常伯继续号脉：“你自己清楚就好，至于你这个月事嘛，你小时候是不是受过寒？” 顾明月：“受寒没有。” “没有？不应该啊！” 常伯摸了摸下巴的胡子。 顾明月：“我想起来，小时候有一回，不小心落过一次水。” 实际上，也不是不小心，是姜文姗故意从后面把她推下去的。 常伯：“那就对了，你本身底子就差，加上落水导致的寒湿阻滞，气血运行不畅，气滞血瘀，来月事的时候，就容易痛。” 沈宴：“有办法解决吗？” 常伯：“这个简单，我给她开些药，熬着喝一段时间，到时候再来看。” 顾明月：“好。” 常伯：“来月事的时候，注意保暖，不要着凉，少沾冷水。” 沈宴：“我都记下了，还有什么？” “别的倒是没了。” 常伯怕他们不重视，特意提醒了句：“这个毛病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还是要认真对待，如果一直不重视的话，小心不容易受孕。” “嗯。” 重不重视，她都怀不上。 顾明月收回手的同时，眸光一暗。 常伯：“还有，房事上呢，不能太过于克制，也不能太过于放纵，一个星期两三次就差不多了。” 顾明月脸一红。 怎么突然就说到这个了？ 沈宴明显也有些尴尬。 常伯：“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这是在提前提醒你们！” 沈宴像是听懂了，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常伯：“小两口刚结婚就是脸皮薄，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抓药。” 很快，药就抓好了。 常伯：“三碗水煎一碗水，喝上两个星期，到时候再过来找我号号脉，看看情况。” 沈宴：“好，多谢常伯。” 常伯：“应该的，既然结婚了，两口子以后好好过日子。” 沈宴：“嗯。” 付了钱，临走的时候。 顾明月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顾明月：“常伯，有个问题我想问问。” 常伯：“你说。” 顾明月：“如果，如果我吃了这药，调理好了，是不是就能怀孕了？” “那当然了。” 常伯还以为是自己刚刚说的话，引起了她的焦虑，脸上神情也变得郑重了几分：“我刚刚那话的意思是，如果不调理，你在怀孕上会稍微难点，但也不是说彻底怀不上了。” 顾明月：“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怀孕？” 常伯：“那肯定啊，小姑娘家家，又没啥大毛病，怎么就不能怀了？” 顾明月：“我真可以怀？” 常伯：“我老头子行医这么多年，还能骗你不成？而且你这个也不算是什么大毛病，你就别太担心了！” 她真的可以怀？ 顾明月压下心头的激动。 按照大夫这么说的话，就算自己没调理，还是有机会怀孕的，就像大夫说的只是不容易怀孕，并不是怀不上！ 顾明月忽然想到了上辈子检查。 西医给出的单子上，也只是不易受孕，并不是彻底不能怀孕！为什么后面那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有怀上过呢？ 常伯：“怎么了，难道有人跟你说过，你不能怀？” 沈宴：“是不是姜文姗说的？你别听她的，她一个普通人懂什么？” “我……” 顾明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刻，她的心情很复杂。 不能怀孕，可以算是她上辈子的一块心病。 就是因为这点，她一直被婆家骂是不下蛋的母鸡，被周围邻居指指点点说她生不出来，自己也会时常内疚不已。 哪怕后面从国外流行过来什么丁克。 可，能生选择不生和完全不能生是两个概念！ 但是这会儿大夫却告诉她，她是可以怀的！她没有什么大问题！她是正常的！ 第61章 种子够强，三年抱俩 常伯把她的神情反应看在眼里。 联想到她严重的肝气郁结，直言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过什么，但这怀孕呢，不仅要靠女人，还要靠男人，只要种子够强，你们就等着三年抱俩吧！” 男人？ 种子？ 这句话犹如一记炸雷，在顾明月脑海中响起。 是啊！ 为什么没有怀疑过男人？ 为什么大家觉得一旦两口子怀不上，就是女人的问题呢？ 上辈子她和许景明去医院，她要求两个都检查检查，许景明当时是怎么反应来着？抗拒？不情愿？ 后面虽然开了单子，但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检查了没有，他只是说他自己没问题。 而很快，在自己从他手上拿到那份，属于自己不易怀孕的单子后，就彻底崩塌了…… 再也没有想过许景明的问题。 或许…… 或许有问题不只自己？ 或者，不是自己？ 出来后。 顾明月整个人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的。 沈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拧着眉头，眼里满是担忧。 “小心有台阶。” 沈宴一把抓着她的胳膊。 等人站稳了，才继续道：“关于孩子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你也别听姜文姗的，她纯粹就是嫉妒你，大夫不都说了吗？你没什么大问题的。” 而且他觉得，他的种子肯定也没问题！ “嗯，我知道。” 顾明月嘴上应着。 思绪却还想着上辈子的事情。 以前她身在局中，没有想过这些。 现在再回头看，好像处处都存在着问题！ 比如为什么许景明在知道自己不易怀孕后，又不愿意跟自己离婚？ 明明他心里也是想要孩子的。 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她认为他是因为爱自己，所以不愿意放手；那后面自己看清了他真面目之后，为什么他还是没有跟别的女人要个孩子？ 反而是跟一个男的搅合在一起…… 顾明月想到了那令人恶心的一幕，强忍着反胃的冲动。 难道是他不想吗？ 难道他从一开始就是同性恋，是骗婚吗？ 不，肯定不是。 她能确定许景明一开始并不喜欢男人。 那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他喜欢孩子却不要孩子，喜欢女人却愿意被男的压在身下，放肆着，喘息着，像是找到了什么宣泄的突破口？ 再结合她对许景明的了解和性格。 所有的结论，统统都指向了一个。 那就是—— 许景明很有可能才是不能生的那个！ 他的心理甚至已经有些扭曲变态了！ 这样的话，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 顾明月呆愣愣的往前走着，犹如一具行尸走肉。 自己真是…… 真是太傻了！ 居然一直没发现！ 如果事实真如自己刚刚猜测的那样，那么自己无端的被指责了那么多年，长达十几年的隐忍，屈辱，又算什么？ 沈宴：“别走了，车在这儿。” 顾明好像没听到，继续往前走着。 沈宴再次拽上了她的胳膊：“顾明月！” “嗯？” 顾明月抬起头。 “你……” 原本有些生气的沈宴，在看她脸上颓废没落的表情，心头一紧：“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些什么，但是，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要记得，有我在。” 见她还是怔怔的望着自己。 沈宴的语气放的更加柔和了一点：“知道吗？” “嗯，知道了。” 顾明月垂下了眼睑。 浓密的眼睫犹如蝴蝶一般轻颤着，泄露了此刻她心里依旧的不平静。 沈宴：“吃糖吗？” 顾明月：“嗯？” 沈宴：“中药很苦，买点糖，喝药的时候吃。” 顾明月：“我不用……” 她又不是小孩子，喝药还要用糖哄。 “走吧，前面就有卖的。” 在沈宴的眼里，她有时候跟小孩子没什么区别，所以也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载着她就去附近的供销社。 沈宴一口气选了好几种糖。 出来的时候，他挑了一颗大白兔塞到了顾明月的手里。 顾明月：“不是说喝药的时候……” 沈宴：“心情不好的时候，也可以吃一个。” 回去的路上。 顾明月坐在自行车后座，看着手心里的糖，还是剥开了糖纸，塞进了嘴里，刚入口的那一刹那，一股奶香味袭来。 大白兔奶糖很香甜，奶香奶香的那种。 她抬眸看向沈宴宽阔的背。 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再望向远方蔚蓝的天空。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曾经压在她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好像已经被挪去了一些，让她变得轻松了不少…… 快要到家的时候。 扛着锄头，显然是从自家小菜地刚回来的蔡婶子碰到了他们。 “你们两口子去哪儿的？” “去拿了点药。” 沈宴停下了自行车。 “拿药？” 蔡婶子看到自行车车把手上面挂着的药包：“咋了？是不是明月怀了？” 沈宴：“婶子，别乱说，我们才结婚多久？” “对对对，你看我，真的是老糊涂了！” 反应过来的蔡婶子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昨天沈宴还过来问自己什么大姨妈，想必就是明月的月经来了，她怎么还能想到怀孕上面去？ “明月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蔡婶子注意到后面的顾明月：“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 顾明月：“有点。” 蔡婶子：“女人来那事儿就是这样，这几天注意点，忌一下就好了，昨天我都跟沈宴说过了。” 顾明月心里顿时明了。 怪不得沈宴昨晚一下知道这么多，原来是请外援了。 蔡婶子：“对了，我刚刚看到你家来客了。” 沈宴：“谁来了？” 蔡婶子：“不知道，我在菜地里远远看着好像是一个女人，我当时还以为你们在家，就没问。” 沈宴和顾明月回到家。 一推开门，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的张桂华。 时安时宜站在一边，他们胆子还是比较小，没见过的陌生人，不敢说话。 沈宴：“姨妈。” 顾明月：“姨妈。” “诶，回来了？” 张桂华站起来，上前拉住顾明月的手：“我刚刚听那两个孩子说你不舒服出去看大夫了，怎么回事儿？生病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第62章 今晚又是什么鸿门宴 顾明月：“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肚子有点痛，已经看过大夫了，也拿了药。” “中药啊？” 张桂华注意到沈宴手上的药包：“也行，万一还是不舒服，趁早还是去卫生所看看，听说他们那儿来了个什么新机器，可以照到人的肚子里，更放心一点。” “嗯，我知道了。” 顾明月扶着她坐下：“姨妈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我过来看看你们。” 趁沈宴拿着药进屋了，张桂华继续道：“你贸然嫁过来，也不知道日子过的怎么样。” 顾明月：“挺好的。” 张桂华点了点头：“我目前看着确实还行。” 房子也很宽敞，人不舒服拿个药，沈宴也陪着，说明对明月还是上心的。 虽然之前说的工作待遇都没有了，但好歹又在厂里找到了一份工作，起码够他们现在用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 张桂华看向时安时宜。 虽说之前就知道有两个孩子的存在，但今天过来亲眼看到了两个孩子，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两个孩子这么小，这跟嫁过来当后妈有什么区别？ “姨妈，喝水。” 沈宴倒了杯水过来。 “诶，好。” 张桂华伸手接过。 沈宴冲时安时宜招手：“你们两个，过来叫过姨婆没有？” “姨婆。” “姨婆。” 现在的时安时宜不像刚接回来那个时候了，穿得干干净净的不说，也稍微长了点肉，时宜更是扎上了小辫子，有了女孩的样子。 这会儿奶声奶气的叫人，还是显得很乖巧可爱。 “诶。” 张桂华愣了下。 还是下意识应了句。 显然是没想到沈宴会招呼他们叫自己，这让她心里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当外婆了呢！ “嫂子，姨婆是什么？” 时宜贴在顾明月身边站着。 顾明月：“姨婆就是我的姨妈。” “姨妈又是什么？” 时安偏着小脑袋询问。 顾明月：“姨妈就是我妈妈的姐妹。” “哦哦。” 时安和时宜似懂非懂。 两个小脑袋瓜也不知道转过来了没有，看着还怪可爱的。 张桂华：“两个孩子长得倒是挺不错的。” 单从样貌上来说，除了瘦了点，别的还是没得挑。 “还行。” 沈宴摸了摸离得更近的，时安的脑袋：“玩去吧！” “哦。” “好。” 时安时宜走开了。 张桂华也说起正事儿了。 她看向沈宴：“小沈啊，有些话，我这个当姨妈的，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沈宴：“您是明月的亲姨妈，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您有话直说。” 张桂华：“这两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沈宴：“不瞒您说，他们的父亲是我曾经的战友，已经牺牲了，所以我才把两个孩子接了过来。” 张桂华：“那你是打算把这两个孩子留下来，一直就这样养着？” 沈宴：“实在是也没别的办法，他们现在父亲母亲都没有了，目前家里就剩他们两个人，如果我再不收养他们，他们只能流落街头了。” 张桂华：“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沈宴：“没有。” 至于他们的亲妈，在抛弃他们的那一刻，跟没有也差不多了。 所以他也不算是说谎。 “这……” 张桂华听到这里。 看不远处在玩的时安时宜的眼神都有了变化。 这么小的两个孩子，怎么就成了孤儿了呢？ 顾明月知道张桂华本质上还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这么小的孩子流落街头，无处可去。 沈宴也看出来了。 所以继续道：“您放心，虽然家里多了两个孩子，但我会努力的，不会让明月跟着我吃苦，两个孩子我也能养活。” “那也只能这样了。” 张桂华幽幽的叹了口气。 顾明月：“姨妈你不用太担心，时安和时宜也很乖的，平时不用我们操太多的心。” 张桂华：“乖是乖，但养孩子始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而且你们以后还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家里孩子一多，你能操心得过来吗？” 更别说沈宴也没个爹妈帮衬了。 顾明月没说话。 张桂华说的是很现实的问题。 只不过关于自己将来要不要孩子，能不能要，要或者不要，都还不一定。 “不过现在既然养都养了，以后的事情就以后再说吧！” 张桂华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当姨妈的，不是亲妈，侄女婿现在也在这里，有些话不能说的太过了。 顾明月：“嗯。” 张桂华：“对了，你姨父说，叫你们晚上回去吃饭，刚好，文姗今天也在家里。” 姜宏平怎么会突然叫她回去吃饭？ 回门才几天，姜文姗就又回娘家了？ 顾明月装作随口问道：“文珊回去的这么早？” 张桂华：“她昨天晚上就回来了。” 顾明月眼睛一闪。 昨天晚上就回去了？ 大晚上的跑回娘家，该不会是和许景明发生什么矛盾了吧？ “所以你们今晚也别做饭了，直接到家里吃，到时候我多烧几个菜，再把你大哥大嫂叫上，一家人吃个便饭，你们回门那天都没等到文博回来。” 张桂华说完，看向沈宴：“小沈你觉得呢？” 沈宴：“我听明月的。” 张桂华又看向了顾明月。 顾明月：“……” 什么叫听自己的？ 张桂华：“你们今天没什么事儿吧？” 顾明月：“没有。” “那就这么定了。” 张桂华拍板，眼角余光留意到一边的时安时宜，犹豫了一下：“把两个孩子也带上吧！” 顾明月：“好。” 她倒要看看，今晚又是什么鸿门宴。 顺便，她也想会会许景明，想知道关于自己‘不孕’的这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得到了答复，还要买菜的张桂华先一步走了。 顾明月则给时安时宜简单的收拾了下，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带着他们来到了姜家。 还没进门，他们先遇到了显然也是刚过来的杨立秋。 顾明月：“大嫂。” “诶。” 杨立秋看她一边牵着一个，有点诧异：“这两个孩子……” 第63章 等沈宴一死，看她嘚瑟个啥 顾明月：“就是上次说过的，沈宴的弟弟妹妹。” 杨立秋：“噢！居然这么小，他们是龙凤胎吗？” 顾明月：“对。” 杨立秋：“长得真可爱，倒是和小沈一点都不像。” 顾明月忍着笑。 不是一个爹妈生的，肯定不像。 杨立秋摸了摸自己的大肚子：“我要也能生一对这样的龙凤胎就好了。” 顾明月：“不管是龙凤胎，还是男孩女孩，只要孩子健康就好。” 杨立秋：“你说的对。” 屋里，姜文姗听到了外面的声音，透过窗户往外面看了一眼，脸上顿时有几分不满。 姜文姗：“顾明月他们怎么来了？” 杨立秋：“我叫来的。” 姜文姗：“你把她叫来干什么？” “怎么，我叫她回来吃个饭都不行了？” 张桂华抬起头，叮嘱道：“等下明月两口子进来，你说话给我注意点，少在那里惹是生非！” “谁惹是生非了？” 姜文姗不屑的撇了撇嘴。 想起刚才顾明月牵着两个孩子和沈宴站在一起，好像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更加不屑。 两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种，也就她愿意养着。 现在过的好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连个蛋都生不出来？ 更何况等过不了多久，沈宴一死，顾明月就成了寡妇，到时候看她还能得瑟个什么！ “都回来了？” 张桂华边用围裙擦着手，边走出来招呼道：“快进屋坐。” “姨婆。” “姨婆。” 这次认识人了的时安时宜先开口叫人。 “诶，乖。” 张桂华笑着从篮子里抓了一把瓜子和糖：“拿去吃吧！” 时安时宜没接，而是看向顾明月，看顾明月点了点头，他们才接下道谢。 “谢谢姨婆。” “谢谢姨婆。” “不谢不谢。” 张桂华笑呵呵的，对沈宴和顾明月道：“这两个孩子真乖，回头你们要是也能生两个这样的，那就好了！” 沈宴：“我会努力的。” “瞎说什么呢！” 顾明月悄悄拍了他一下。 杨立秋抿着嘴笑：“我刚刚也在说，我要是能生这么一对龙凤胎就好了。” 张桂华：“你不急，咱们这胎生了，养好身子，以后有的是机会。” “也是。” 张桂华拖着肚子坐下：“话说回来了，妈，这两个孩子该叫我什么？刚刚我们在外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这……” 沈宴的弟弟妹妹该叫明月的表嫂叫什么，张桂华一时也被难住了：“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要不就跟着明月以后的孩子叫，叫表舅妈？” 顾明月：“那就叫舅妈。” 时安：“舅妈。” 时宜嘴里含着糖：“舅妈。” “诶！” 杨立秋摸了摸身上：“你瞧我，今天什么也没带，见面礼都没一个，下次，下次舅妈再给你们补上行不行？” 顾明月：“嫂子你不用这么客气。” “怎么说也是第一次见，空着手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可能是自己也要为人母了，杨立秋看时安时宜是越看越喜欢。 “这有什么……” 顾明月话还没有说完。 张桂华闻到里面传来滋滋啦啦的声音：“哎哟，我锅里还煮着，你们坐着，我先进去忙活了！” 杨立秋：“妈我来帮忙吧！” 顾明月：“嫂子你就别去了，我去帮忙……” “不用不用，就几个菜很快的，立秋你肚子月份大了，歇着吧！” 张桂华继续道：“明月你也是，你今天身体不大舒服，就坐着跟你嫂子说说话，里面有我跟文姗，忙活的过来。” 顾明月：“文姗在里面帮忙？” 张桂华：“对，我先进去了。” 就姜文姗那个性格，也会帮着做饭了，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顾明月和杨立秋对视了一眼。 显然，杨立秋对这点也是存疑的，难不成小姑子是嫁人了，转性了？ 转性是不可能转性的。 顾明月猜测，姜文姗大概率就是在躲着自己，或者不愿意见自己。 什么情况下她才会这么心虚？当初大婚当天，以死相逼抢亲的时候，都没有见她这样过…… 看来她和许景明之间，果真是发生了什么大问题吧？ 张桂华回到厨房。 刚好撞上了在门口偷听的姜文姗：“明月和你嫂子都在外面，你也不出去打个招呼，躲在这里干什么？” 姜文姗：“什么叫躲？我这不是在这里帮你吗？” “你帮我？你这是给我帮忙的样子吗？” 张桂华指着台面上，她择菜择的乱七八糟的样子：“我看你就是在给我帮倒忙，赶紧出去，陪你嫂子表姐说说话也好！” 姜文姗：“我不去。” 张桂华：“干嘛不去？” 姜文姗：“我跟她们没什么可说的。” “你这丫头……” 张桂华恨铁不成钢，但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揭开锅盖翻动着，道：“今天晚上，你爸会把小许也叫过来。” 姜文姗：“把他叫过来干嘛？” “干嘛，你说干嘛？” 张桂华重新盖上锅盖，转头道：“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也都结婚了，有时候做事不能太任性了！人家小许一大早就来找你，你面都不露算是怎么个事儿？” 姜文姗：“我就是不想搭理他。” 张桂华：“为什么？你老实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是为什么事儿吵架？” 姜文姗：“我不都说了吗？没什么事儿！” 张桂华：“真没事儿你能结婚几天就跑回来了？今天早上左邻右舍都看到了，我出去买菜的时候都有人问我，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姜文姗：“关他们什么事儿？” “你不想人家看笑话，就别任性！” 张桂华压低了声音，苦口婆心的劝慰：“有些事情你不说清楚，我跟你爸怎么帮你？总不能一点由头都没有吧？” 姜文姗：“我不用你们帮。” “不用我们帮你跑回来干什么？” 张桂华看她还是那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也该改改了，结婚了，去了婆家可不比在家里，你要是一直这样，以后有你受的！” 第64章 灾星!克父克母克男人! 张桂华太了解姜文姗的性格了。 就是因为了解，所以当初才给她选了沈宴。 除了沈宴自身条件以外，沈宴无父无母，家里就他一个，嫁过去之后会少很多的家庭矛盾。 可偏偏结婚当天！ 她要死要活的！抢了早就看中明月，也应该娶明月的许景明，结果这才结婚多久，就出问题了！ 姜文姗：“我脾气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 张桂华：“他有什么问题？” 姜文姗：“我，算了，我跟你们说不清楚！” “你这死丫头。” 张桂华忍不住拍了她一下。 听到外面孩子的声音，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老实告诉我，你当初死活不愿意嫁沈宴，是为什么？” 姜文姗：“这事儿都过去了，你还问这些干嘛？” 张桂华：“你说清楚，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宴没了工作，还多出了一对弟弟妹妹？” 回门那天，姜文姗脱口而出什么那对双胞胎，她就觉得不对劲了，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 姜文姗：“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张桂华：“你知道还让明月嫁过去？她……” 姜文姗：“明月明月，你心里就只有顾明月，只关心顾明月是吧？” 张桂华：“这是一码事儿吗？你这死丫头怎么说话一点都不讲良心？我不关心你，我在这儿跟你说这么多是嫌得慌吗？” “我不知道，我出去了！” 姜文姗把手里的烂菜叶一丢。 “诶你……” 张桂华快要被气死了。 她不知道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这辈子才生了个这样的女儿！要是明月才是她亲生的，那就好了！不知道能省多少心！ 那边。 姜文姗一出来，就碰到了外面的顾明月，她脚步一顿，脸上透着几分不满。 “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我是来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顾明月神色如常的继续道：“但刚刚好像听到你们吵架了，就没有进去。” 姜文姗：“你听到了？” “算是听到了一些。” 顾明月也不遮遮掩掩。 姜文姗脸色微微一变，脑子里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她向前一步：“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没错，我确实是提前知道沈宴有问题，所以我才不嫁给他的。” 顾明月：“哦。” 姜文姗：“哦？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吗？” “不好奇。” 顾明月迎上她的视线：“比起你不嫁沈宴的原因，我更好奇你怎么突然回娘家了？” “关你什么事！” 姜文姗的脸一垮。 顾明月：“我好歹是你表姐，关心一下你不行吗？” “用不着！” 姜文姗冷着脸就要走。 顾明月转身：“我猜，是你和许景明之间闹矛盾了吧？” 姜文姗脚步一顿。 刚想反驳的时候，顾明月已经靠近了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不是许景明那方面的问题啊？” “你怎么知道？” 姜文姗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顾明月看出她眼底的震惊，微微一笑：“猜的。” 她本来是想诈一诈的。 没想到真的就炸出来了！ 其实她猜测的方式也很简单。 首先，姜文姗和许景明结婚没几天，按照许家人那一家子势利眼，姜文姗这个姜副主任的女儿嫁到了他们家，哪怕是不会做饭洗衣，前期他们也会忍一忍。 从家庭层面来讲，情况不会那么快爆发。 其次，是姜文姗昨晚就回来了。 张桂华作为过来人，只知道姜文姗和许景明吵了架，却不知道他们具体为什么吵架，姜文姗也吞吞吐吐的不肯说。 这一点，就很不符合姜文姗平时的性格。 无论是许家，还是许景明，但凡他们是对姜文姗不好，欺负了姜文姗，导致她回了娘家，那么姜文姗回来肯定会跟姜宏平和张桂华抱怨，并让姜宏平替她出头。 毕竟，以前这种事情，她可没少干。 而眼下，她偏偏自己忍着气，什么都没说。 以顾明月对她的了解。 无非就是重生后的姜文姗知道许景明将来的成就，她不敢或者是说舍不得这个时候把两人的关系弄僵，想着以后还要倚靠他，心里又忍不下这口气，就只能回娘家了。 再结合自己先前的发现，顾明月大胆猜测是许景明不能生！ 她虽然不知道姜文姗是怎么发现的，居然发现的这么早，光从这一点上来说，她确实比自己强不少…… “你还挺会瞎猜的。” 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的姜文姗立马改口：“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顾明月：“我是不是瞎猜，想必你心里清楚最清楚不过了。” “你……” 姜文姗牙都快咬碎了。 这事儿她父母都没告诉，顾明月偏偏知道了！ 她该不会是故意在这里等自己，想来嘲笑自己吧？ 可是为什么她会知道！ 随便猜能猜这么准吗？她不信！ 除非，除非他们结婚之前，顾明月和许景明就有过…… 姜文姗：“你婚前就失身了？” 顾明月没想到她会想到这层去。 脸色一冷：“你婚前失身我都不会，别拿你那套想法来恶心我，我不过是随便猜一下，你就自己承认了而已。” “你！好样的，顾明月！” 姜文姗咬紧了牙，眼里闪着几分疯狂：“那我也说一件你不知道的事儿吧？沈宴，也就是你男人，他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了！” 自己要死了？ 好端端的，自己怎么会死？ 不远处沈宴听到这句话，眼里闪过一丝厌烦。 姜文姗这个人有时候简直跟个疯子一样，上次造谣污蔑明月不能生，这会儿竟然又说自己过不了多久就会死！ 她真当自己是活神仙了不成？ 万幸，自己娶的人不是她。 顾明月没说话。 同样作为重生的，这事儿她又不是不知道。 “等沈宴一死，你的好日子也就要结束了！” 姜文姗以为她是被吓住了，得意笑着：“顾明月啊顾明月，你说你是不是个灾星？小时候克父克母，导致全家都死完了，就剩你一个！” 第65章 我为什么没有把你克死? 姜文姗步步紧逼：“后面躲到我家，好不容易苟活到现在，结果又要把自己男人克死了，我要是你，真没这个脸活在这个世界上，免得害人害己……” “我为什么没脸？” 顾明月一脸平静的打断她。 “什么？” 姜文姗像是一下没反应过来。 顾明月：“像你这种人都有脸活在世上，我为什么不能？” 姜文姗：“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顾明月完全不被她影响，而是继续道：“照你这么说，我还挺遗憾的，如果我真的有克人的能力，为什么没有第一个把你克死？” “说的好！” 沈宴从阴暗处走出来：“就算我死了，那也是我的问题，跟我媳妇儿有什么关系？你张口闭口都是封建迷信，是不是应该送出去好好改造一下？” “我……” 姜文姗一梗。 这年头不比以后，宣扬封建迷信，是真的会被拉出去批斗改造的。 “我劝你平时注意点言行举止，别连累了家人！” 沈宴说完，不等姜文姗开口，拉着顾明月的手：“我们走。” 出来后。 沈宴对顾明月道：“姜文姗说的那些话，一听就是胡言乱语，你别放在心上。” 顾明月：“嗯。” 她不会放在心上的。 她又不是上辈子的顾明月，能被姜文姗这种人三言两语的给影响了。 可是…… 顾明月抬起头：“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 沈宴垂眸盯着她。 顾明月：“今后你无论做什么事情，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让自己以身犯险。” 她不知道上辈子的沈宴是怎么死的。 也不知道是具体什么时间，场合，她当时听说的时候，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好像说是一场意外，人突然就没有了。 她当时还觉得有点遗憾。 怎么会年纪轻轻的，说没就没了…… “好。” 沈宴注意到她眼里的担忧。 知道还是刚才姜文姗的话影响了她。 这一刻，他心里觉得有点鼓鼓的，胀胀的。 以前他是不要命，做任务也不要命，因为没有牵挂，可以随意的冲锋陷阵；但现在不同了，他结婚了，有了她，有了家人，也有了牵挂。 他才刚拥有她。 怎么舍得丢下她一个人，早早的就去了？ “明月……” 杨立秋一出来，就看到了两人。 以她的角度，看到的就是两人相拥对视着，一副好像随时都要亲上去的样子，立马转过身：“哎哟，我说你们俩去哪儿了，原来是在这儿！大白天的！” “嫂子，你别误会……” 顾明月立马退了两步，和沈宴拉开距离。 杨立秋捂嘴笑着：“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嫂子也是过来人，都懂，两口子嘛感情好是好事儿！” 就是他们也太明目张胆了一点！这可相当于是在娘家！ 懂什么？ 嫂子你不懂！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顾明月觉得自己长十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沈宴：“嫂子你就别笑话我们了。” 杨立秋：“不笑话不笑话。” 顾明月：“……” 好吧，心已死，这下根本不用解释了！ 沈宴：“嫂子你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儿吗？” 杨立秋：“哦对，爸和你大哥，还有小许都回来了，你们快过来吧！” 以前她还担心明月和文姗换亲过后，过的不好，现在看来，完全是多虑了！ 几人回到屋里。 姜宏平，姜文博，还有许景明确实都在。 顾明月敏锐的注意到许景明站在姜文姗旁边，像是拉了一下她，却被姜文姗给避开了。 “明月，小沈，你们回来的正好。” 姜宏平冲他们招手，对沈宴道：“这是你大哥，姜文博，之前还没见过的吧？” 沈宴：“大哥。” “你就是沈宴？” 姜文博拍了拍他的肩膀，夸赞道：“不愧是当过兵的，体格一看就不错，够板正！” “哪有你这么形容人的。” 杨立秋小声的说了他一句。 “我这是实话实说。” 姜文博转头对许景明道：“景明认识沈宴吧？是你表姐夫。” “认识。” 在全家人的注视下，许景明不情不愿的喊了声：“表表姐，表姐夫。” “嗯。” 沈宴点头应下。 许景明脸色一僵，叫他他还真敢应啊！ 沈宴眉头微微一挑，他有什么不敢应的？ 姜宏平没有察觉他俩之间的暗流涌动。 笑呵呵的道：“难得咱们一家人这么齐。” “是啊，上次明月他们走的太早了，文博回来都没见着他们。”正巧，张桂华擦着手从厨房出来了。 “以后慢慢就熟起来了。” 姜宏平问张桂华：“饭好了吗？都饿了。” “马上马上，饭已经好了，你们先坐着，我去端菜，就可以开饭了。”张桂华说着，连忙转身又进了厨房。 “姨妈，我来帮你。” 顾明月跟上，从许景明身边擦肩而过。 说起来，她今天也不是一点没有收获。 起码她知道了，许景明真的是有问题的，也让她更加确定了，上辈子不能生，不全是自己的问题！ 许景明只闻到了一股香风，人就走过去了，他想转头去看，考虑到这是在姜家，姜文姗就站在自己身边，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我也来帮忙。” 沈宴从许景明旁边经过时，意味不明的轻嗤了一声。 像他这种人，典型的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居然还敢觊觎自己的媳妇儿！ 许景明：“……” “小沈你怎么也进来了？” 张桂华看到沈宴还有点惊讶。 沈宴：“我来给你们搭把手。” 张桂华：“不用，我们来端就行了，你先出去坐着吧！” “好。” 沈宴嘴上答应。 还是把顾明月手上那碗很烫很满的汤接了过来：“给我吧！” 张桂华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可能是长得比较高大，又当过兵的缘故，小沈看着虽然不太好相处，也不爱说笑，有时候甚至有些凶相。 但人倒是不错，是个知道疼人的。 很快，菜就上桌了。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 一下子多了这么陌生的大人，时安时宜有些坐立不安，拘束无措。 第66章 重头戏来了 顾明月见状，干脆给他们夹了一些菜在碗里，让他们上一边吃去了，免得他们不自在。 杨立秋见状也帮着夹菜。 说道：“等我肚子里这个出来了，到时候你和文姗再生两个，咱们家的小孩都能单独凑一桌了。” 姜文姗嗤笑了一声：“生？她生的出来嘛她……” “胡说什么呢！” 张桂华冷脸打断了她。 “没关系的姨妈，文姗也不是第一次说我生不出来了。” 等时安时宜坐到一边后，顾明月抬起头：“其实我一直都想问问文珊，为什么会觉得我生不出来？” 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了姜文姗身上。 “我……” 姜文姗心里一慌。 姜宏平：“明月你估计听岔了，文姗说的不是你。” “那是谁？” 顾明月装作不解：“总不能是说嫂子吧？” 杨立秋的脸色顿时有点变了。 她正怀着孕，大着肚子，这会儿要是说她生不出来，是什么居心？ “我好端端的说嫂子干什么？” 眼看大哥眼神都有了变化，姜文姗立马道。 顾明月：“哦，那你的意思，刚刚说的还是我了？” 姜文姗：“你本来就……” 姜宏平：“行了行了，都是一家人在这种小事儿上面争什么嘴，赶紧吃饭吧，你姨妈好不容易做了这么大一桌菜……” “姨父，我觉得这话不对。” 沈宴放下筷子，神情变得有些严肃：“老实说，我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表妹说明月不能生了，我就有点疑惑，明月身体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张桂华立马澄清：“明月身体好着呢！哪有什么问题！” 沈宴继续追问道：“既然没有问题，为什么表妹口口声声说我媳妇儿不能生，这又是什么道理？” “她，她就是嘴欠！” 张桂华私下拉住姜文姗：“她从小就喜欢跟她表姐斗嘴争吵，你别放在心上。” 沈宴恍然：“原来只是因为单纯的嫉妒啊！” “你说谁嫉妒呢？” 姜文姗不乐意了，特别是还当着许景明的面：“我有必要嫉妒她吗？我……” “你给我闭嘴，少说两句！” 张桂华拽着她，狠狠瞪了一眼。 沈宴：“我不管是嫉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不希望以后再听到什么我媳妇儿不能生这种话，毕竟我今天也带我媳妇儿去看过了，大夫说她身体好着，没什么毛病。” “怎么可能！” 姜文姗下意识反驳。 上辈子谁不知道顾明月被查出来不能怀孕！ 沈宴：“为什么不可能？你为什么非觉得明月不能生？还是说，明月不能生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 “她压根不懂，你们别听她的。” 张桂华抢在姜文姗前面，继续道：“我们当然是希望明月身体健健康康，以后你们多生两个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过好日子！” 姜宏平：“你姨妈说的对，我们做长辈没有多大的期许，你们能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都是文姗这丫头不懂事儿，大妹夫你别放在心上。” 看不下去的姜文博也开口了：“明月也算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从小就心地善良，聪慧懂事，你以后可要对她好点！” 沈宴：“这点大哥你放心。” 什么意思？ 顾明月心地善良？ 间接就是在说自己恶毒是吧？ 他可是自己的亲大哥，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姜文姗死死的拽着手里的筷子，她算是看出来了，今天他们这一家人，都向着顾明月那个贱人去了！ 压根都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坐在她旁边的许景明，注意到她脸上一闪而过的阴暗扭曲，眉头一皱。 这样的姜文姗是他之前没见过的。 特别是对比一下，坐在斜方沈宴旁边，恬静淡然的顾明月，不知道比她好了多少倍！ 自己当初娶的人，本来就应该是明月才对！ 为什么明月不愿意嫁？ 为什么自己娶回去的人变成了姜文姗？ 这些问题许景明一直都很想问，但他没有沈宴那个胆子，再三犹豫还是没敢问出口。 “大家赶紧吃饭吧！” 张桂华趁机招呼着：“不然等下饭菜都凉了！” 为了今天晚上这顿，张桂华确实做了不少的好菜，她和姜文博这一打岔，算是把饭桌上的局势暂时止住了。 大家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过了一会儿，姜宏平按耐不住了。 他装作随意的开口道：“明月啊，我听说前两天你回北城老家了？” 顾明月知道，重头戏来了。 这应该才是姜宏平特意把她叫回来吃饭的原因。 她心下了然，手上夹菜的动作没停：“嗯，回去祭拜了一下先祖，给爷爷奶奶父亲母亲烧了纸，慰藉他们的在天之灵。” 姜宏平：“没想到，明月还挺有孝心的。” 顾明月：“嗯，姨父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 什么意思？ 姜宏平看顾明漫不经心的样子，还是忍了下：“小沈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沈宴：“对，明月一个人，我不放心。” 姜宏平：“挺好的，北城老家那边怎么样，有什么变化吗？” “变化还是有的。” 具体的，顾明月没有多说。 姜宏平也没多问，夹了一筷子菜。 然后像是随口问道：“那你们去北城，带了什么东西回来没有？” 顾明月：“带了点北城的特产，今天我还带了一盒过来，准备让你们尝尝。” 姜宏平：“就没带点别的回来？” “姨父是指什么？” 顾明月抬眸看向他。 两人对视交锋。 姜宏平一时没有说话。 像是在判断，她到底有没有说谎。 随即，他半开玩笑道：“明月你现在有出息了，长本事了，以后要是发达了，日子好过了，可别忘了姨父姨母啊！” “那当然。” 顾明月笑了笑。 这个回答，却让姜宏平更加琢磨不透了。 他话锋一转：“先前吴厂长还在跟我说，在别人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我们家居然收养了一个侄女，把一个侄女当亲生女儿一样培养，一养就是十几年，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第67章 阴阳怪气的损人 “确实。” 顾明月点头，表示赞同：“我很感激姨父你，如果不是你当初接纳收留了我，或许我现在不知道在哪儿，过着怎样的日子。” 这话乍一听是没什么毛病。 细品之下，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呢？ 沈宴看了眼顾明月。 桌上还有人还没品味过来。 姜文姗先一步开口了：“爸，你指望她，还不如指望一下我跟大哥。” 姜宏平：“都指望！你表姐虽然不是咱们亲生的，但在咱们家这么多年，跟亲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你们三个对爸来说都是一样的。” 听着姜宏平三句不离恩情报答。 打着养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幌子，生怕自己拿到了父母留给自己的东西，而他什么都没得到那副急促的嘴脸，顾明月不由笑了下。 姜宏平：“明月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呀！” 顾明月一脸的无辜。 姜宏平意味深长的道：“明月啊，你现在长大了，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姨父这话说的对。” 顾明月干脆放下了筷子：“我以前不太懂事儿，经常惹得文姗和姨父你不高兴，导致我在家里处处小心翼翼的，生怕你们一个不高兴，就把我撵出去了。” 姜宏平脸色一僵。 张桂华拿筷子的手也顿了下。 “有一年你们还记得吗？大冬天的，我和大哥还有文姗在外面玩，可能是不小心吧，文姗把我推到了池塘里，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快要死了。” 顾明月继续道：“还好大哥急中生智，用杆子把我救了上来，可当时我还是怕急了，哪怕身上冷的要命，我还是生怕自己给你们惹了麻烦，说是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她现在还记得他们当时的推脱。 她说自己是被姜文姗推下去的。 姜文姗说不关自己的事情，是她自己没站稳。 姜宏平说她小小年纪不学好，为什么要污蔑自己的妹妹，以前在家里父母都是怎么教她的…… 那一刻，她就懂得了很多。 沈宴神色一凛。 眉峰压的有些低，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 原来明月先前说小时候落过水，是这么一回事！ “你是在埋怨我？” 姜宏平见状把筷子往碗上一磕。 顾明月一脸认真：“不，我是在感激你呀姨父，要是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姜宏平：“你今天说话非要这么阴阳怪气是吧？” 顾明月：“没有，姨父你误会了……” 张桂华看情况不对。 连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今天好不容易一家人凑齐了，就不要说些不开心的事情了。” “妈你就向着她吧！” 姜文姗不满的戳着碗里的饭，瞥了一眼：“不知道还以为她这个在咱们家白吃白住的人，才是你亲生女儿呢！” “你给我闭嘴！” 张桂华小声呵斥道：“吃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 姜文姗：“我……” 顾明月：“姨妈，我记得我当年过来投奔你们的时候，我父母给我留了不少的钱带过来。” “是……” 张桂华点头。 顾明月：“这些钱，我想着，应该是够我这些年的开销的？” 张桂华：“你一个人哪用得了这么多。” 顾明月：“所以呀，文姗一口一个白吃白住的白眼狼骂我，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很无辜。” 姜宏平知道，顾明月表面是在说文姗。 实际上是在回应前面自己的话，也是在说姜家对她并没有多少恩，他们养大了她，她父母也给了钱，算是等价交换。 姜文博好像是第一次知道这些。 以前怎么没有听父母说过，小姨小姨父给明月留了不少的钱带过来？ 张桂华：“她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别听她的！” 顾明月：“我知道，以前文姗骂我，抢我的东西，处处都要跟我作对就算了，结婚当天更是……” “顾明月，你还有完没完！” 姜文姗立刻拍着桌子站起来。 结婚当天？ 许景明察觉出来不对：“结婚当天怎么了？” 姜文姗：“没没怎么，她今天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尽在这里胡说……” “你给我闭嘴！” 姜宏平指着她：“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姜文姗不服气：“爸，你又不是没看到，她……” 姜宏平再次打断她：“她什么她，她是你表姐，是你妈的亲侄女，你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还当着我们的面拍起桌子来了！” “爸！” 姜文姗震惊不解。 平时她爸都是向着她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姜宏平：“闭嘴！给我好好坐着！” 姜文姗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重新坐下了，期间还不忘愤恨的瞪了顾明月一眼。 顾明月当然看到了。 也听出来了，姜宏平表面上是在骂姜文姗，实际上是在护着她，并暗戳戳的点自己呢！ 她正打算说点什么。 时安时宜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贴在了她旁边。 “嫂子。” “嫂子。” “没事儿。” 顾明月还以为他们是被刚才的争吵声吓到了，安抚的摸了摸他们的脑袋。 觉得事情也差不多了，干脆道：“我看饭吃的也差不多了，姨父，姨妈，大哥大嫂我们就先回去了。” 张桂华：“饭还没吃完呢！” “是啊，你都没怎么吃。” 一直没出声的杨立秋也开口挽留。 “差不多了。” 顾明月站起来。 沈宴虽然这会儿没有说话，却用行动默默支持着顾明月的行为，跟着往外走。 “明月小沈！” 张桂华见状追了出来：“你们等等……” “姨妈，你就别劝我了。” 顾明月停下脚步，回过头。 张桂华上前拉着她的手：“这，今天的事儿都是文姗不对，我替她跟你道歉！” “不用。” 顾明月摇了摇头，推开了她的手：“今天的事情姨妈你也看到了，有时候真的不是我计较太多，从小到大，我该让的不该让的难道还不够多吗？甚至我连自己的亲事都让了出去……” “我知道我都知道。” 张桂华连连点头，脸上全是愧疚：“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是我这个当姨妈的没用，对不住你，没有护好你……” 第68章 把水搅浑，谁也不安生 “姨妈你别这样。” 顾明月把脸转到一边。 她对张桂华的感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她知道张桂华心里对她还是有点好的，明白她的左右为难，也了解她很多时候的身不由己。 另一方面，她也讨厌过张桂华的软弱，和事后粉饰太平的妥协。 “姨妈你这样，明月心里该更难受了。” 沈宴适时的开口了：“我们先带着孩子回去了，下次有空再来看你，时安时宜跟姨婆说再见。” 时安：“再见，姨婆。” 时宜：“姨婆，再见。” “再再见。” 张桂华没办法。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一家人离开了。 回想起刚刚她和明月说话，沈宴站在一边神情丝毫没有变化，就大概猜到他是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回门那天没有闹出来，她就应该猜到了才对！ 张桂华抹了抹眼角的泪。 刚准备转身回去，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许景明。 她脚步一顿：“小许，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刚。” 许景明回答道。 张桂华暗自松了口气：“哦，进去吧！你表姐表姐夫他们有事儿先回去了！” “好。” 许景明表面应着。 脑子里却想着他们刚刚的对话。 什么叫自己的亲事都让出来了？ 明月她，她不是不愿意嫁给自己，才临时反悔改嫁沈宴的吗？再联想才饭桌上她刚说到什么结婚当天就被打断了。 难道，事情并不是姜文姗说的那样？ 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 时安小声的说了句：“今天桌上的人好凶。” “被吓到了吗？” 顾明月低头问道。 “没有。” 时安摇头。 时宜两只手指捏在一起：“一点点。” 小孩子虽然很多事情不懂。 但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不好，他们还是很清楚的。 就像桌上那两个人对嫂子一看就很凶的样子，就让他们觉得有点害怕，饭都没吃完就跑过来了。 沈宴：“现在还怕吗？” 时宜：“不怕。” 时安：“有大哥和嫂子在，我们就不怕。” “乖。” 顾明月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 小孩子有时候怎么能这么萌，这么可爱呢！ 时宜抬起头：“嫂子，你会不高兴吗？” 顾明月：“不会呀！” 相反，她还挺高兴的。 她就是故意把水搅浑。 不算是姜宏平，还是姜文姗，她都不想他们过的太安生！ 特别是怀疑的种子，她已经三番两次的给许景明种下了。 沈宴：“以后少来往就是了。” 桌上的暗流涌动他看得清楚。 他不知道以前明月在姜家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但从今天饭桌上的只言片语能看出来，绝对不太好。 他也看得出来，明月并不喜欢姜家。 顾明月：“嗯。” “红薯诶，烤红薯，香喷喷的烤红薯……” 一个背着背篓的中年男人走到他们面前：“大兄弟，给媳妇儿孩子买两个烤红薯吧！自家地里种的，又大又甜！” 他们这样，确实也像一家一口。 沈宴唇角微不可察的上扬了下，转头问道：“吃吗？” “吃！” 三个异口同声。 沈宴：“那就来三个。” “好嘞！” 中年男人取下背篓，掀开上面的破棉被，边拿边说：“大兄弟你可真有福气啊，媳妇儿长得这么好看就算了，还有一对龙凤胎。” 沈宴没有反驳。 顾明月觉得没必要跟人解释那么多，也没说什么，烤红薯到手还是热气腾腾的，一股香味儿随之扑鼻而来。 “我来。” 沈宴接过她手上的红薯，掰成了两半再递给了她：“小心烫。” 顾明月：“谢谢。” 烤红薯吃在嘴里确实如摊主所说，又大又甜。 烤的火候也正合适，表皮焦焦脆脆的， 把表面那一层薄薄的皮撕掉之后，依旧有一层焦褐感。 这一层是顾明月觉得最好吃的。 因为它比里面的黄壤会多一点焦香哽揪的口感。 也更香甜。 时安时宜在一人得到半个之后，捧着咬了一口。 红薯他们是吃过的，之前在乡下没饭吃的时候，不是红薯就是山芋，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烤红薯比在乡下吃的红薯好吃多了！ 沈宴给完钱。 转头发现三人跟三只小仓鼠一样，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有些忍俊不禁。 沈宴：“好吃吗？” 时安：“好次！” 时宜：“真好次！” “你不吃吗？” 顾明月看他把剩下的红薯拿着，完全没有要吃的意思。 沈宴：“我刚刚吃饱了。” 哦，差点忘了。 沈宴吃饭一向都很快，可能是之前在部队习惯了。 顾明月又咬了一口烤红薯，看来就她和时安时宜没吃多少。 “……沈老大，沈老大！” 一个身影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虎子？” 沈宴回过头。 “我找你半天了，你原来在这儿！” 被称为虎子的男人喘着气，注意到旁边的顾明月：“这这就是嫂子吧？第一次见到本人，我是沈老大的朋友，我叫蒋大虎。” 顾明月：“你好。” 蒋大虎：“嫂子你长得真好看，怪不得沈老大从结婚那天就藏着掖着，不给我们看呢！” “说正事儿。” 沈宴拍了下他后脑勺。 蒋大虎摸了摸脑袋，神情立马变得正经：“就是之前那事儿，我们已经查到一点眉目了。” “那我跟你们去一趟。” 沈宴知道事关重大，怪不得虎子会专程跑过来找自己，他低声对顾明月道：“你先带着孩子回去，我很快就回来。” “好。” 事有轻重缓急，顾明月也没有多问。 她看着沈宴和蒋大虎转身离去的背影，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姜文姗的话，下意识的喊了句：“沈宴！” “怎么了？” 沈宴停下脚步。 顾明月：“注意安全。” “我知道，放心吧！” 沈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哪怕隔着几米的距离，他仿佛也能看到她眼里的担忧，心里情愫和爱意仿佛藤蔓一般疯长着。 要不是这会儿还有正事儿要干，他真想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嫂子跟你感情不错啊！” 蒋大虎在旁边幽幽的来了句。 第69章 翅膀硬了，不放在眼里了 “两口子感情能有差的吗？” 收回视线的沈宴继续往前走着。 蒋大虎跟上他：“那也不一定，庄明跟他媳妇儿不就是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吗？他老是说他媳妇儿跟个母老虎一样……” 沈宴：“少说这些有的没的，说正事儿！” 蒋大虎：“对，正事儿，我们在城外的一处废弃厂库里发现了痕迹……” 沈宴现在应该不会有事儿吧？ 按照她记忆里的时间线，他出事儿应该没这么早才对…… 顾明月望着沈宴和蒋大虎消失的转角处，一滴水突然滴在了她的眉间，让她瞬间回神。 时安：“嫂子，好像下雨了。” 时宜：“我脸上也淋到水了。” 顾明月看了下要黑不黑的天，远处有不少的乌云笼罩，显然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她又看了眼沈宴离去的方向。 “咱们赶紧先回去吧！” 暴雨说下就下。 顾明月带着时安时宜，前脚刚到家，后脚外面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雨声。 像是为了缓和前两天不合时宜的高温天气，大雨一下，整个南城都陷在了暴雨之中。 当晚，姜宏平辗转反侧。 特别是听着外面一直不停的雨声，更是让他心烦气躁，难以入眠。 顾庭之到底有没有给顾明月留下什么东西？ 顾明月从自己手上拿走的东西，到底是不是去找顾家财产的关键？ 顾明月拿到东西了吗？ 这些都是困扰在他脑海中的问题。 一想到曾经有一笔唾手可得的巨大财富在自己手上，而被自己不小心送出去了，辛辛苦苦研究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姜宏平心里更是堵的难受。 早知道当时就不把东西还给顾明月了，他哪里知道那丫头给他来了个釜底抽薪，把东西一骗回去，就立马回了老家？ 要说这里面一点猫腻都没有，他绝对不信！ 偏偏她还藏着掖着，怎么问都不说，生怕被自己知道了似的！ 想当初自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顾明月这个资本家的女儿留在家里，养到这么大，还亲自送嫁结婚。 于情于理，顾家留下的财产应该也有自己一份才是！ 顾明月那丫头…… “你怎么还没睡？” 张桂华抱着衣服进来。 先前都躺下了，她突然想起外面的衣服没收，这不才赶紧爬起来，还好衣服都没有怎么打湿。 “睡不着。” 姜宏平翻了个身。 张桂华：“是不是在想文姗和小许的事儿？” “文姗都跟着小许回去了，问题应该不大。” 姜宏平干脆坐了起来：“我问你，顾家当年到底有没有给明月留点什么？” “这我怎么知道。” 张桂华拍了拍身上的雨水。 姜宏平：“你跟明月她妈是亲姐妹，她一点没跟你说吗？” “当年那个形势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连明月都是托人送过来的，哪来得及说些有的没的？”张桂华把衣服抖开，折好。 “也是。” 姜宏平重新躺下。 想到顾明月来家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那明月这些年就没跟你说过这些？” “没有。” 张桂华疑惑：“好端端的，你问这些干什么？” 姜宏平：“我就是随口问问，你当年不还说过，顾家家大业大，家里那么多好东西，你姐姐姐夫肯定都会留给明月。” 张桂华：“我说过吗？” 姜宏平：“你不记得？” 张桂华：“不记得了。” 随口说的一句，她哪儿记得那么多？ 不过以她姐姐夫当初对明月的宠爱，要是没有当年那事儿，偌大的家业交给明月也正常，可那几年形势不是严峻吗？ 家没了，人没了，哪还有心思惦记着这些身外之物？ 张桂华：“说起明月，文姗那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今天在桌上张口闭口说的都是些什么，我以前就跟你说过少纵着她，你看看她现在都成什么样了！” 姜宏平没说话。 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张桂华：“那丫头脾气真是，别的不说，换亲的事儿本来就是她对不住明月，她不感激就算了，还在小沈面前说什么明月不能怀孕，你听听这像话吗？这是她该说的吗？” 姜宏平：“回头我说说她。” 张桂华：“你好好说说，反正我说的她也不听，不然好好的两姐妹，以后变成仇人了！” 一个侄女，一个亲生女儿。 在她看来，手心手背都是肉。 “什么仇人不仇人的，文姗脾气是差了点，但你又不是没看到今天在桌上明月那样子？” 姜宏平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继续道：“以前在家的时候，她什么时候敢这么跟我们说话？我们虽然不是她亲爹妈，但好歹养大了她，她现在是当着我们的面，摔筷子说走就走。” “这不今天这个情况……” 张桂华张嘴就想解释几句。 姜宏平打断她：“不管什么情况，这也不是她一个当晚辈该做的！” “我看啊，文姗有时候说的也没错，顾明月就是觉得嫁人了，有人依靠了，翅膀硬了，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这次换张桂华不说话了。 她把折好的衣服放进衣柜，没有再继续跟姜宏平争辩什么。 那边。 姜文姗跟着许景明回去了。 周红霞在之前许建兵的权衡利弊分析下，还是勉强扬起了一个笑容，主动破冰跟她搭话。 “回来了？” 姜文姗没搭理她。 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一个，直接回屋了。 这让周红霞的脸色瞬间一垮。 什么玩意儿？ 她一个当儿媳妇儿的，甩脸子甩到自己这个当婆婆的身上，真是反了天了，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谁家媳妇儿像她这样？要是放在以前，早挨批了！ 姜文姗可不管那么多，回屋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要不是今天在家里闹了那么一出，她妈不满她，不然她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跟许景明回来的。 尤其是有些事情她还没想清楚。 为什么顾明月检查没问题？ 这点，她觉得沈宴应该没有说谎。 第70章 当着面脱衣服 毕竟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娶的媳妇儿不能生？ 没准他就是听到自己上次说顾明月不能生，才特意带她去检查的！ 可偏偏检查结果居然是没问题？ 顾明月要是没问题，为什么她上辈子一次都没怀上过，许家人逢人就骂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儿回来，结果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最重要的是，顾明月居然也知道许景明不行的毛病！ 许景明：“文姗，你怎么这样看我？” 姜文姗：“我问你，结婚之前，你和顾明月有没有发生什么苟且之事？” “你胡说什么呢！” 许景明‘腾’的一下站起来。 姜文姗：“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许景明：“你问的都是些什么话！” 姜文姗：“你老实告诉我，有还是没有就行。” 许景明：“没有！” 姜文姗：“真没有？” 许景明：“我们明月之间一直规规矩矩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们！” 先前她说明月不能生就算了，这会儿又说起这种事情来了，姜文姗不会是疯了吧？ 真没有？ 那顾明月当时真的是猜的？ 一猜就准？自己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如果真没有，顾明月检查出来也能生的话。 那么…… 姜文姗盯着许景明。 想到许景明的情况，心里忍不住隐隐有些怀疑，上辈子不能生的人，该不会是他吧？ 不不不，应该不至于。 这里面肯定哪里有问题！ 许景明翻身上床。 没去看她，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 抛开别的不说，就以姜文姗这个性格，明月真的能因为不想嫁给自己，就让姜文姗跟她换亲吗？ 以她们姐妹这么不合的样子，姜文姗真的能同意明月这种要求吗？ 他又不蠢。 知道这点显然不可能。 如果非要说，还不如说是姜文姗想换亲，明月迫不得已，只能接受了这个选择…… 这样一想，好像一切变得更加合理了。 无论是明月说的那些话，还是姜文姗迫不及待的打断她的举动，以及姜家人有时候遮遮掩掩的反应。 事实，不会真的是他想的这样吧？ 许景明和姜文姗躺在床上。 一时之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家里。 顾明月看了一眼外面的倾盆大雨，关上了窗。 时宜：“嫂子，大哥还没回来吗？” 顾明月：“还没，可能要晚点，你们先睡吧！” “哦。” 时宜躺了一会儿，又转过来：“嫂子，外面这么大的雨，大哥会不会被淋到啊？” 顾明月也有点担心这个。 沈宴什么雨具也没有带。 但雨下的这么大，他应该知道躲吧？ 时安：“大哥很厉害，不会被淋到的。” 在他眼里，沈宴就是很厉害的一个人！ 从他突然出现，把他们从乡下救出来的那一刻，就彻底奠定了他在他心里的地位。 “也是。” 时宜赞同的点了点头。 又重新钻进被窝躺下了。 前面热了两天，突然下雨降温了，感觉还有一点小冷，所以顾明月晚上又把被子拿了出来，晚上盖着正合适。 小孩子精神足，但瞌睡来得快，睡的也快。 顾明月却没有那么快睡着。 一方面是有点担心沈宴，一方面是觉得有点冷，人不自觉的往两个孩子那边靠了靠。 别说，小孩子的体温真的很足，就跟两个小暖炉一样，让她觉得暖乎乎的，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 屋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 半梦半醒的顾明月被惊醒，仔细辨别着外面响动，外面雨势太大她听的不是那么清，但依稀能听到门板晃动的声音。 “沈宴，是你吗？” 她大着胆子问了句。 外面的晃动声似乎停了下，但并没有声音响起。 “该不会是贼吧？” 顾明月看了眼熟睡中的孩子，爬起来，大着胆子从墙角拿了根扫把，轻手轻脚的往外面走去。 外面，门依旧在晃动着。 仿佛下一刻，就有人破门而入的冲进来。 顾明月停下脚步，握紧了手里的扫把，紧张的大喊了句：“谁！” “是我。” 熟悉的声音响起。 顾明月心头顿时一松，打开门：“呼，是你回来了啊！” “嗯，被吓到了？” 沈宴摘掉头上的斗笠。 注意到了她手上的扫把。 “有点。” 顾明月放下扫把：“我出来前还问了是不是你，你也没说话。” 沈宴：“……我没听到。” 外面的雨实在是太大了。 他本来是打算不吵醒他们，自己想办法进来的，没想到试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从里面反栓的门没那么容易打开。 下雨天听不到也正常。 顾明月没说什么，只是看了眼门栓。 睡前她学着以前的方法加固了一下，大雨天的，就她和两个孩子在家，她还是有点担心。 没想到，还有点用。 “下次我注意。” 沈宴拧了下打湿的衣服。 顾明月：“你们事情解决了吗？” 沈宴：“还没有。” 他们去的时候，对方也不知道收到了什么风声，提前跑了，但是他们依旧在废弃仓库发现了不少东西，所以清点到了现在。 顾明月：“那你等会儿还要去吗？” “不去了。” 发觉身上的衣服早就都湿透了，沈宴干脆脱了下来，随口问道：“时安时宜都睡了吗？” “睡了。” 顾明月发现他脱了上衣不够，还准备继续脱下去。 虽然屋里没开灯，但人适应了黑暗后，多少还是能看清一些的，她立马转过身：“你先忙你的，我回床上了。” 沈宴：“嗯，我去洗洗就过来。” 顾明月：“……” 这话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重新躺回床上后，顾明月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刚才沈宴光着膀子，露出精壮的上身，身上肌肉分明的样子…… 虽然上次也远远的看过，但这么近距离的，还是第一次。 光看着，就给人一种很有安全感的感觉，不知道他是怎么练的，假如摸起来的话，又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想到这里，顾明月脸一红。 大晚上的，自己都在想些什么呢！赶紧睡吧！ 第71章 用完就不需要我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等沈宴收拾干净上来的时候，顾明月已经被温暖的被窝侵蚀，变得昏昏欲睡。 忽然，一只大手从她身后伸过来，准确无误的摸上了她小腹，让顾明月整个人顿时一激灵。 沈宴：“是不是我手太冰了？” 他刚刚已经在外面暖了一会儿才进来的。 顾明月：“不不是这个，是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 “哦。” 沈宴这一声‘哦’，顾明月莫名听出了几分失落的意思。 好像自己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一样…… 咳，话也不能这么说。 顾明月：“那个……” 沈宴：“嗯？” “你今天这么辛苦，就早点睡吧！” 顾明月还是没翻身过去面对他：“我没什么大事了，更何况我觉得时安时宜身上也挺暖和的，所以……” 沈宴：“所以你就不需要我了？” 顾明月：“……” 这话听起来更像他是被抛弃了，让她莫名的有种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沈宴：“怎么不说话？” 顾明月：“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宴：“那是什么意思？” 顾明月：“我……” 她正打算翻身过去说清楚的时候。 沈宴：“不用那么紧张，逗你呢。” 说着，沈宴起来躺到另外一边。 她身体没那么难受当然最好了，他知道两人睡在一起会让她有点不自在，其实他也不自在。 睡在她身边，要比平时多几倍的忍耐。 高兴，但也非常的磨人。 不用睡在一起太好了！ 沈宴像是听到了她松了口气的声音：“不早了，睡吧！” 接下来，一夜好眠。 早上起来，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下过大雨后的清晨格外的清新，一打开房门，就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就是降温了，太冷了。 顾明月连忙回屋把外套穿上。 转身发现沈宴也醒了：“额，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昨晚他回来的那么晚。 “习惯了。” 沈宴翻身下床。 除了前天晚上跟她一起睡起来的晚点，平时他都是固定时间醒的。 顾明月：“今天外面有点冷，多穿点。” 沈宴：“好。” “时安时宜还没有外套。” 顾明月看向被窝里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安时宜：“我去裁两块布，给他们赶两身出来。” 沈宴：“那我去做饭。” 顾明月准备拿布的手一顿。 “怎么了？ 沈宴像是察觉到了，停下脚步。 顾明月犹豫的道：“要不，等会儿还是我来做吧？” 沈宴：“怎么，你觉得我做饭很难吃吗？” 顾明月：“没有。” 她这不是怕浪费粮食吗？ 沈宴听出她话里的勉强。 虽说他做饭手艺是没她好，但也不至于那么差吧？ 顾明月：“要不我们早上随便吃点饼干，喝点开水垫巴两口也行，你觉得呢？” 沈宴：“……” 他做饭真那么难吃？ 想到上次他做的菜倒给隔壁蔡婶子家里的鸡，鸡都不吃，沈宴只能接受了这个提议，点了点头出去了。 顾明月下手剪布料的速度很快。 心里有时安时宜的尺寸，脑子里有衣服的样式，也不用打板，比着就剪出来了。 她正准备缝的时候。 大门外面响起了蔡婶子的声音。 “明月，明月……” “婶子什么事儿？” 沈宴过去打开了门。 “起了啊？我还以为你们还没起呢！” 正打算拍门的蔡婶子把手放了下来：“正好，外面炸米花的来了，大家伙都去了，你们家炸不炸一点？” “炸什么？” 没听清的顾明月从窗户探出头。 蔡婶子：“炸米花！” “哦，炸！” 顾明月二话不说就点了头：“婶子你帮我占个位置，我马上就来！” 蔡婶子：“行，那我在岔路口那里等你啊，记得带上米！” 顾明月：“好！” 她刚收回脑袋。 时安时宜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吵醒了，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问。 “什么是炸米花？” “炸米花好吃吗？” “好吃的，等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顾明月连忙关上窗，避免他们被冷风吹到了：“等嫂子把你们衣服做好了，咱们就过去。” “好诶！” 时宜顿时高兴的不行。 只有时安有些不安：“嫂子，我们有衣服穿，不用再做了。” “今天冷，一件衣服不够，你看我都穿上外套了。” 顾明月边说边踩着缝纫机，速度那叫一个‘咻咻’的：“你们先在床上待一会儿，我做好了就叫你们。” “好。” 两个孩子乖乖的坐在被窝里。 望着嫂子忙碌的侧脸，心想嫂子人真好，要是她是自己妈妈就好了…… “炸米花要多少米？” 沈宴掀开帘子进来问道。 “一碗应该差不多了。” 顾明月头也不抬的回答。 实在是她这会儿忙的很，抽不出空，万一耽搁久了，去晚了，炸米花的人走了怎么办？ “好。” 沈宴出去装了一碗米。 顾明月忽然想到了什么：“咱们家里有玉米吗？” 沈宴：“没有。” 顾明月：“那你去蔡婶子家借点，咱们顺便炸点爆米花。” 沈宴点头，转身出去。 时宜：“嫂子爆米花又是什么？” “到时候炸出来了你们就知道了。” 顾明月剪掉线头，把缝好的衣服一抖：“时安你过来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来了！” 时安翻身下来。 穿上去发现好像有点大了。 时安扯了扯衣摆：“没事儿的，嫂子，大了明年还能穿。” 顾明月：“也行。” 反正小孩子长得快。 没准今年下半年就合适了。 很快，时宜的衣服做好了。 沈宴也从隔壁蔡婶子家借到了玉米粒。 顾明月带着从来没见过炸米花的时安时宜来到了岔路口。 这会儿围在岔路口的人还挺多的，大家手上都端着碗，显然都是来炸米花的。 这年头吃的不多，供销社副食店里的东西又贵，炸米花这种只需要花几分钱和一点米就可以炸出来很多的零食，就非常的受大家欢迎。 “这是哪家的媳妇儿？” “长得倒是挺好看的……” “好看有啥用啊！柔柔弱弱的，一看就是那种二两锄头都拎不动的女人。” 第72章 喝童子尿生儿子 “说啥呢！” 蔡婶子瞪了旁边几个人一眼，冲顾明月挥了挥手：“明月，这儿！” “你认识她啊？” 旁边人好奇的问道。 蔡婶子：“咋不认识？这是沈宴他媳妇儿！” “就前段时间结婚的那个对吧？” “诶不对啊，我记得他们结婚还没有多久，咋孩子都这么大了？” “啥啊！别乱说。” 蔡婶子犹豫了下才道：“这两个孩子是沈宴的亲戚。” “哦~” 旁边的人恍然。 原来是亲戚啊！ “婶子。” 刚好，这个时候顾明月也牵着孩子走近了。 蔡婶子让出一个位置：“快过来，我给你占着位置呢！” “谢谢婶子。” 顾明月正准备站过去。 忽然，旁边窜出一个人，猛的把她往旁边一挤。 顾明月一个没注意，脚下一踉跄，手上端着的米都差点泼了出去。 “嫂子！” “嫂子你没事儿吧？” 时安时宜一脸的紧张。 “没事儿。” 顾明月一转头，发现来人正是老熟人，许清雅！ 她刚准备说点什么，蔡婶子叉着腰，先一步替她打抱不平了。 “你干啥呢？” “我没干啥啊！” 许清雅一脸的无辜。 蔡婶子：“那你干啥挤人家？想插队是吧？” 许清雅：“她能插队，为什么我就不能插了？这里又没有写她的名字。” 蔡婶子：“这里是没写她的名字，但我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你是眉毛下面挂两蛋，只会眨眼不会看啊？” “你……” 许清雅一时语塞。 蔡婶子：“我什么我，赶紧出去，别影响队伍！” 许清雅：“我不出去，凭什么你认识的人就可以站在前面，排队就应该排你一个人的，让她插进来算什么？” 乍一听，许清雅的话是没错。 但是平时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替熟人占位置算是大家默认的一件事情，所以排队的人都不觉得有什么。 蔡婶子更不觉得有什么。 张嘴就道：“我乐意！干你屁事儿！” 许清雅：“你这人说话怎么这样？” 蔡婶子：“咋了？你有意见啊？” 许清雅：“是有。” 蔡婶子：“有意见你上中央告我去！” “你……” 徐清雅被气到了。 “小丫头片子，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说教说到我头上来了！” 蔡婶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她：“你姓什么？是哪家的？回头我找你爹妈问问，平时都怎么教你的？” “我懒得跟你说！” 许清雅大概是没想到提到铁板了。 不敢再跟蔡婶子吵下去，而是把视线转向顾明月：“我站在你前面，你没意见吧？” 顾明月：“有。” 许清雅：“凭什么！” 顾明月：“就凭我不认识你，凭什么让你站我前面？” “你不认识我？” 许清雅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 顾明月偏头：“我该认识你吗？” 许清雅：“顾……” 蔡婶子：“行了，你还有完没完了，说了几遍人话你听不懂是不是？赶紧出去，别影响我们排队！” “你，你们……” 许清雅气死了，跺了跺脚，放下狠话：“顾明月，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才愤愤不平的走到队伍后面去。 “大家看看这小丫头片子！” 蔡婶子‘啧啧’了两声，小声问顾明月：“你真认识她啊？” 认识。 要是不认识，为什么许清雅不挤别人，偏偏来挤自己的位置？就是觉得自己好拿捏好欺负呗！ 惯的她！ 顾明月还是否认了：“不认识。” 蔡婶子故意提高了音量：“不认识就对了！我就说这个小丫头片子不是啥好人，也不知道是哪家的，以后要是谁家说到这样的媳妇儿，那可就倒霉了！” 是啊！ 上辈子结婚后，许清雅可是处处看自己不顺眼，动不动就跟自己作对，挑事儿，告状，使绊子就算了。 让她记忆深刻的是，她一直怀不上，徐清雅不知道哪儿来的什么偏方，非要撺掇周红霞让自己喝什么童子尿。 还说什么童子尿加什么东西可以生儿子，非要看着她喝。 当时可把她恶心坏了。 顾明月心里清楚。 喝童子尿生儿子是假，许清雅想故意羞辱她，让她难堪才是真的。 偏偏上辈子许清雅嫁的还不错，虽然男方家里条件一般，为人还算不错，特别是许景明后面发达了，她跟着可是占了不少的便宜！ 想到这里，眼底一抹暗光闪过。 这辈子，她怕是没有这么好命了！ “诶，你别说，我看那丫头还挺眼熟的。” 站在旁边的胖大婶，也就是先前说顾明月锄头都抡不起的那个来了句。 蔡婶子：“是吧？我也觉得有点，就是一时怎么都想不起来她姓什么了。” 顾明月：“姓许。” “许？” 蔡婶子转头问道：“你咋知道？” 顾明月：“我刚刚想起来了，我以前见过她，说起来我们两家还沾一点点亲。” “许啊！那个许家吗？” 胖大婶显然，突然想到了。 “哪个许家？” 蔡婶子还是一头雾水。 胖大婶提醒：“就先前住在咱们周围，后面搬去筒子楼的那个许家！” 蔡婶子：“哦，我想起来了！那这个就是他家老幺，年纪最小的那丫头对吧？” 胖大婶：“对对对！应该就是她！” 蔡婶子：“我前段时间听说，童家那个表亲正在和许家闺女说亲，是不是真的……” 蔡婶子特意压低了声音。 顾明月也没有贴过去多听。 有时候千万不要低估一些大姨大妈的本事，在闲言碎语方面，她们拥有着绝对灵通的小道消息和八卦。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挥了大作用。 “好香啊！” “周围全是香香的。” 时安时宜踮着脚往前看。 顾明月笑了笑：“等会儿凑近了，还会更香。” 大米怎么能不香呢？ 大概排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轮到他们了。 顾明月：“师傅，玉米能炸吗？” “能是能。” 炸米花师傅看了眼。 平时大家都是炸米花的比较多，炸玉米的倒是不多见。 顾明月：“那我炸一碗米花，一碗爆米花。” 第73章 大家别误会她就是脑子不好 “行。” 炸米花师傅接过。 按照同样的方法，把玉米倒进小黑炉子里，也就是爆米花机，再加入糖精，盖上盖子，架在火上慢悠悠的转着，好让里面的玉米粒受热均匀。 也不用烤太久。 等爆米花机的压力表到达一定程度，就可以取下来了。 炸米花师傅手脚并用。 开机器前还不忘提醒一句：“都站开一点啊！特别是小孩子，万一崩到了我可不负责！” 顾明月带着时安时宜又后退了两步，捂着他们的耳朵。 两个小家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眼睛睁的大大的，全程都新奇的不行，生怕错过了什么。 “砰——” 随着一声巨响。 炸好的米花喷涌而出，落在提前准备好的麻袋里。 就这样，顾明月得到了一袋炸米花，一袋爆米花。 装的时候，可把时安时宜高兴坏了，连忙往自家袋子里捧。 蔡婶子：“哟，这个玉米炸出来好像更好看，黄亮亮的。” 顾明月：“味道也更好，婶子你尝尝？” “嗯，是不错！” 尝了两个的蔡婶子点头：“怪不得你家沈宴来借玉米，回头我也拿点玉米来炸！” 顾明月：“婶子你抓一半回去吃就是了。” 蔡婶子：“不用不用，好东西我家那几个小子吃了也是浪费，你留着给两个孩子吃吧，我下次再来炸就是了！” 还在排队，排的有些腿酸的许清雅看到这一幕，跟旁边人说了一下，就冲到了顾明月面前。 许清雅：“顾明月，把你手上的炸米花给我！” 顾明月：“你说给你就给你？” 许清雅：“那不然呢？我哥以前给你送了那么多东西，现在让你还这么一点，也不过分吧？” 八卦似乎有种天然的吸引力。 许清雅这话一出，周围人瞬间都看了过来。 顾明月：“你哥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清雅：“你敢说没关系吗？” 顾明月：“严格上来说，好像也不是没关系。” 许清雅：“哼，你知道就好……” 顾明月：“你哥不就是娶了我表妹吗？他一个穷小子，娶了我表妹这个副主任的女儿还不够，连我手上给孩子炸的米花都要抢了？” 她这番话里透露出的信息似乎太多。 这一下，大家的视线纷纷都移到了许清雅身上。 “你胡说什么！” 许清雅察觉到大家的眼神，反驳道：“我哥才不是穷小子！” 顾明月：“行，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许清雅：“你……” 顾明月：“唉，清雅妹妹，不是我说你，如果你家里真的有困难，你应该早跟我说啊！我家条件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几碗米还是借得起的。” 许清雅：“谁稀罕你那几碗米！” 顾明月：“不稀罕吗？那你直接冲过来找我要米花干什么？你自己不也准备炸吗？” 许清雅咬着唇。 这让她怎么说？ 难道说自己就是想要她手上的炸米花，想多要点？ 顾明月：“清雅妹妹，你怎么不说话？” 许清雅：“你别这样叫我！” 顾明月：“哦好吧，你说不叫就不叫，但按道理来说，你哥娶了我表妹，我叫你一声妹妹也是应该的，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叫了。” 反正这会儿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了。 顾明月低头对两个孩子道：“时安时宜，我们回去了。” “你别走！” 许清雅叫住她。 顾明月回头：“又怎么了？” 许清雅：“东西你还没给我！” 顾明月：“你不是不稀罕吗？怎么还要？” 许清雅：“我说的是不稀罕你家的米！” “哦，原来是不稀罕我家的米，稀罕我家的炸米花。” 顾明月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早说啊！你要是早说喜欢我碗里的炸米花，我给你一点就是了。” 说着，顾明月表面上抓了一把，实际上就放了几颗放在她兜里。 “你打发谁呢！” 许清雅一看更加生气了。 顾明月略显惊讶：“啊？你是嫌少吗？” 这难道很多吗？ 就这么几个，当自己是叫花子打发呢？ 许清雅指着她：“顾明月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哥当初可……” “我看你这丫头才是有病吧？” 旁边的蔡婶子忍不了了，站出来：“你一个表妹夫的妹妹，说起来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你是怎么好意思舔着脸，追着人要东西的？” “是啊，没完没了了，还反过来骂人，一点礼貌都没有，得亏人家性子好，不然你换个人试试！” “许家怎么生了这么个丫头，年纪轻轻的，本事不大脾气倒还不小，这要是以后嫁到婆家了，谁受的了？” “你，你们……” 面对大家突如其来的指责，许清雅又气又怒。 顾明月却抢在了她面前，帮她辩解：“各位婶子算了，清雅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她可能是小时候被蚊子叮了，发了高烧，才导致现在脑子有时候有点糊涂。” “啊？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脸皮这么厚，原来是个傻子！” “我就说刚刚看这丫头怎么就有些神经兮兮的，还真没看错！” 一瞬间，所有对许清雅的指责都变成了同情。 “我才不是……” 许清雅刚想要解释。 顾明月再次先一步开口：“各位婶子们别误会，清雅妹妹只是偶尔脑子有点糊涂，大时候还是很正常的，并不是什么傻子，也不会随便抢大家的东西。” “偶尔糊涂那也是傻子！” “是啊，这跟傻子有什么区别？” “咱们走开点，等会儿别抢我碗里的……” 这话一出，大家捂着碗，集体往后退了两步。 “啊啊啊！” 眼看大家的误会越来越深，自己一时完全解释不清了，许清雅崩溃大喊：“顾明月，我要杀了你！” “啧啧，傻子果然很危险！” “动不动就要杀人，这哪儿是偶尔犯病啊？” “赶紧走赶紧走，就这样的，不好好关在家里，放出来那不是害人吗？” 大家顿时离她离的更远了。 顾明月也顺势深藏功与名的退下。 跟在顾明月旁边的蔡婶子好奇的很：“许家这丫头脑子真有问题？” 第74章 我亲自喂你 “应该吧？她哥亲口说的。” 顾明月像是犹豫了下，才开口。 这点，她可没有说谎，小时候许清雅确实是被什么蚊子叮了发高烧，差点没救回来，许景明还特意跟自己说，平时多让着她一点。 这下好了，她不仅自己让着她，还让大家伙都让着她，多好！ 蔡婶子：“那她还说亲？人家不知道，嫁过去不就是骗人吗？” 顾明月：“婶子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别出去乱说，她好歹也是我表妹的小姑子，要是让大家知道了，我怕我表妹以后在许家的日子不好过了。” 蔡婶子：“你放心吧，我知道，不会乱说的。” 哪怕这个时候蔡婶子胸脯拍的再响，顾明月也知道，以她的性格，压根不是个能守得住秘密的人。 不用多久，这事儿就会传遍。 她要的，也正是这样的效果。 比起许清雅上辈子到处大肆宣扬自己不能生，连累了他们许家，这才哪儿到哪儿？ 等着吧！ 以后的日子，有她好受的！ 至于姜文姗…… 如果说许清雅是又蠢又坏。 那么姜文姗就是精明算计的坏，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哪怕她已经知道许景明有问题，顾明月估计，姜文姗也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未来首富。 但许景明也不是个没有城府的人。 接下来的许家，想必会非常热闹。 真是让人期待啊！ 顾明月和蔡婶子分别。 刚回到家，就闻到一股药味儿。 顾明月：“你熬药了？” “嗯。” 沈宴蹲在小炉子面前，扇着火，不让他做饭，他就只能熬药了：“米花炸好了吗？” 时安：“炸好了！” 时宜：“炸米花的时候可有意思了，而且炸出来好多呀！大哥你看！” “确实挺多。” 沈宴看他们提着的两袋。 “膨胀起来就显得多。” 顾明月笑了笑，打开袋子：“米花和爆米花你想吃哪个？” 沈宴：“你觉得哪个更好吃？” 顾明月：“爆米花吧！” 沈宴：“爆米花就是用玉米粒炸的那个？” 顾明月：“对。” 可惜现在没有黄油和蜂蜜，不然炸出来更好吃！ “那就爆米花。” 沈宴拍了拍手上的灰。 顾明月注意到他两只手都因为生火有点脏脏的，今天心情还算不错的她干脆替沈宴拿了一个，塞到了他的嘴里。 当她的指尖碰到沈宴唇瓣的那一刻，仿佛有一股电流闪过，让两人明显都愣住了。 “好吃吗大哥？” 时宜眼巴巴的问了句。 顾明月跟触电似的，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手。 “好吃。” 沈宴卷着爆米花吞下。 说完还看了顾明月一眼，似乎意有所指。 顾明月不敢去看他：“我先把米花放进屋，等会儿咱们就冲米花当早饭。” “好诶！” 时宜完全没有察觉出来什么不对，高兴的跟在顾明月屁股后面。 冲米花其实很简单，就是舀半碗米花，加开水搅拌一下，就可以直接吃了。 为了口感更好，可以加点蜂蜜，但家里没有，顾明月干脆就加了一点白糖，这样吃起来又香又甜。 “好香好香！” “可以吃了吗嫂子？” 旁边时安时宜已经馋的不行了。 “可以。” 顾明月端到他们面前，给他们加了个勺子：“小心烫。” “好甜好香啊！” 时宜尝了一小口，眼睛都亮了。 “有这么好吃吗？” 洗完手的沈宴走过来。 “好吃！” 时安猛的点头。 沈宴尝了下，味道确实不错！ 以前他怎么吃过这些，也不知道她脑子里，怎么这么多奇思妙想的小点子，东西经过她的手，都变得好吃了！ 顾明月哪里知道，一个普通的吃法，能引起他们三个这么大的反应。 时安时宜还小，之前在乡下没吃过这些也正常，但沈宴他…… 大概是父母去的早，年纪轻轻的就去了部队，刚回来不久，对外面这些吃的不太了解吧！ 这么一想。 沈宴好像还有点可怜。 沈宴：“怎么这么看我？” 顾明月：“没事儿，多吃点，不够袋子里还有。” 什么没事儿？ 沈宴一头雾水。 一碗冲米花让时安时宜吃的小肚子圆溜溜的，沈宴也吃了个半饱，觉得差不多了，就去把外面煎好的药，端了进来。 沈宴：“喝吧。” “嗯……” 望着黑漆漆的一碗药，光是闻着就有一种很苦的感觉，顾明月不禁皱了皱眉：“我能晚点再喝吗？” 沈宴：“不能。” “为什么？” 顾明月抬头看向他。 “药越凉越苦。” 沈宴停顿了下，继续道：“而且我刚刚试过了，这个温度正好，你趁热。” “好吧……” 顾明月视死如归的端起来。 一想到来姨妈时的痛，还有曾经别人骂她不下蛋的母鸡，她眼神微微一变，屏住呼吸，仰头一饮而尽。 沈宴：“吃个糖。” “不吃了。” 顾明月擦了擦嘴角。 喝完了，也没想象中的那么苦了。 “吃一个。” 沈宴硬塞到她手里。 这个糖，本来就是为了她喝药才买的：“你要是不吃，我就亲自喂你。” 吃吃吃，她吃还不行吗？ 正打算再次拒绝的顾明月手一顿，连忙剥开糖纸塞进嘴里。 门后，时宜看着这一幕，捂着嘴悄咪咪的笑，原来嫂子跟他们一样，吃药也需要人哄呀！ “别看了。” 时安拽着她往外走。 大人的事儿，小孩子要少看的！ “对了，这个给你。” 沈宴拿出一个光滑的木棍。 “这是什么？” 顾明月含着糖问。 “防身的工具。” 沈宴继续道：“以后要是我不在家，再遇到昨晚那种情况，你就用这个，别用扫把了，那玩意儿伤不了人。” “哦。” 顾明月伸手接过。 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打磨的很光滑，一点毛刺也没有，还挺趁手的。 那边，许清雅回去气死了。 不要脸的顾明月！居然造谣她是个傻子！她怎么可能是傻子！顾明月是傻子她都不可能是傻子！！ 周红霞：“你怎么才回来？” “妈，你都不知道……” 许清雅正打算告状，却被打断了。 第75章 巴掌不小心撞到脸上了? 周红霞：“你炸的米花呢？” “米花……” 许清雅一顿，米花她忘了。 当时太多人说她，对她指指点点的，她就跑回来了。 周红霞：“我让你去炸米花，你怎么还把米端回来了？” “我，我去晚了……” 许清雅随便找了个借口。 周红霞：“早就跟你说别磨蹭，早点去，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人走了没炸到吧？我看你们回头吃什么！” “不吃不就行了。” 许清雅把碗放在桌上。 周红霞：“你不吃，你哥，你爸还不吃吗？你咋就这么自私呢？就想着你自己！” 许清雅：“我怎么就自私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 “我知道你一天天的，就知道扎头打扮！一天正事儿不干！” 周红霞再次打断她，没好气道：“过去一点，别挡住路，这么大个人了，一点小事儿都办不好，生你有什么用！” 许清雅不服气。 转头看到站在里屋门口的姜文姗。 许清雅：“笑什么笑！” 姜文姗：“我有笑吗？” 许清雅：“你刚刚龇个大牙花子，以为我没看到是吧？” 姜文姗：“看到了又怎么样，没看到又怎么样，你管天管地，还要管我笑不成？” 说完，她翻着白眼进屋了。 “你！你们家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许清雅小声骂着，顾明月是这样，姜文姗也是这样，凭什么！真是气死她了！！！ 接下来几天。 顾明月算是过了点安生的日子。 大姨妈走了，人也跟着精神了点 就是天天喝中药，喝得她有些麻木，但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气色比之前倒是好了不少，手脚也没有以前那么冰凉了。 “明月，明月！” 这天，赵芳茹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我跟你说个好消息！” 顾明月：“什么好消息？” 赵芳茹：“就是……” 她凑过来，小声说了几句。 顾明月听着眼睛微微一亮：“真的？” “当然了！” 赵芳茹眼睛也亮亮的：“现在已经有好几个人找我定了，所以我才专程跑过来找你，你赶紧开始做吧！” “行啊！” 顾明月点头。 忽然注意到她脸上的红印：“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不小心撞到了。” 赵芳茹捂着脸，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顾明月：“撞还能撞出手指印来了？是你不小心撞到了他巴掌下面，还是他巴掌不小心撞到了你脸上？” 赵芳茹：“明月你真会说笑……” 顾明月：“谁跟你说笑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是，是我弟打的。” 赵芳茹犹犹豫豫的道：“他偷拿家里的钱被我看到了，我就想说他两句，结果……” 顾明月：“你打回去了吗？” 赵芳茹：“啊？” 顾明月：“那就是没有了？” 赵芳茹：“没有。” 她当时都懵了，哪顾得什么打不打回去的。 顾明月：“下次他敢再动手打你，你就打回去知道吗？” 赵芳茹：“我打不过。” 他们总说弟弟是男的，长大了，她就打不过了。 顾明月：“打不过你不会拖棍子，拿菜刀吗？” 赵芳茹：“这不好吧？” 顾明月：“有什么不好的？你平时对他这么好，他偷家里的钱就算了，居然还动手打你，你难道还要一直忍着吗？” 赵芳茹：“我不忍，回头我就告诉我爸妈……” 顾明月：“告诉你爸妈有什么用？就你爸妈偏心那样，顶多骂他一顿，你还指望他们真的会打他一顿吗？” 他们要是肯教育，也不至于这个时候就偷钱了！ 赵芳茹没说话。 她知道顾明月说的是事实。 沉默了一瞬，她才缓缓开口：“那我能怎么办？” 告诉父母都没用，她还能怎么办？ 顾明月：“你想过没有，你弟弟不管是偷钱，还是打你，都是你爸妈纵容的后果？” 赵芳茹：“因为他是男孩，所以……” “所以你爸妈就偏心他。” 顾明月打断她的话，继续道：“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每天好吃好喝玩着，一个不顺心还能打骂一下你这个亲姐姐，就连你结婚要的高价彩礼，都是为了你弟弟娶媳妇儿的嫁妆。” 张芳茹：“可是他们说，家家都是这样……” 顾明月：“都这样就是正常吗？说到底，你父母这样做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赵芳茹低垂着脑袋。 一时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明月也放柔了语气：“芳茹，有时候承认父母并不爱你，也没什么。” 是的。 她父母确实重男轻女，也不喜欢她，更别提什么爱了。 自从她弟弟出生过后，张口闭口都是弟弟，什么都要让着弟弟，什么都要护着弟弟，家里有好吃的好玩的，永远都是弟弟的。 弟弟不要的，才会轮到自己。 有时候弟弟甚至会把东西踩烂了，也不给她。 那个时候她很生气。 很憋屈，很想不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明明也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在父母眼里就不如弟弟，父母事事都偏向弟弟呢？ 就因为弟弟是儿子吗？ 性别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们不都是父母的孩子吗？ 顾明月：“但是没关系的芳茹，父母不爱我们，我们可以自己爱自己，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学会自私一点，对自己好一点，再好一点，尽量不让自己受委屈，好吗？” “嗯！” 赵芳茹点头。 颓废迷茫的眼里也多了几分光亮神采。 很多事情在认识明月之前，她还不觉得有什么，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但认识明月之后，她很开心，也学到了很多。 有些事情先不说。 最直观的，大概就是她去顾明月家。 看到了姜父姜母对姜文姗宠溺关切的态度，她才知道，哦，原来世上也不是每家都跟自己家一样重男轻女的。 也有父母喜欢自己的女儿啊！ 哪怕她真的很讨厌姜文姗。 因为她和顾明月走得近，姜文姗总是会嘲笑她们，贬低她们，上学的时候还会给她们使绊子等等。 但这些一点也不妨碍，她很羡慕姜文姗有这样的家庭，父母。 第76章 成长第一步，挣钱! 姜文姗确实命好。 在这个普遍重男轻女的年代，她的生活确实滋润，姜宏平对她的宠爱，也是实打实的。 只不过，凡事都有个度，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过于溺爱的后果，想必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姜文姗能有现在这个性格。 和姜宏平的纵容，脱不了干系。 顾明月曾经也羡慕过姜文姗。 特别是她生活在姜家，同一屋檐下，感受更加浓烈，难免时不时都会想起自己的父母亲，想到他们曾经对自己的宠爱。 要是他们还在，自己过的又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可时间越长，越是经历姜家父女的打压，顾明月心里越清楚一件事情。 那就是人必须得自救！ 只有自己强大了，心态强大了，很多事情才伤不了自己！ 所以她现在也是这么劝赵芳茹的：“有时候，该心狠的时候就心狠一点，只要你自己立住了，当你不需要他们了，你就会觉得他们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有没有他们也都不重要。” 赵芳茹：“我知道了。” “咱们慢慢来。” 顾明月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事儿急不来，赵芳茹也在慢慢改变。 要是放在她们刚认识的时候，她哪敢给自己送什么新婚贺礼，又偷摸给自己送叶儿粑？ 顾明月：“芳茹，你跟我一起吧！” 赵芳茹：“什，什么叫跟你一起？” 顾明月：“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跟我一起做事，到时候挣钱了，我们一起分，这也是咱们在自我成长的第一步，挣钱！” “我，我行吗？” 赵芳茹一点自信和底气都没有：“我针线活没你那么好，家里又没有缝纫机……” 顾明月：“你针线活不好，就没有针线活好的人了，你刺绣那么好你忘了？” 赵芳茹：“可是……” 顾明月：“没什么好可是的，你就跟我一起做！” 赵芳茹可是她两辈子唯一的朋友，她肯定是要拉她一把的！ “可我没有本钱。” 赵芳茹扯了扯衣角。 很多事情她虽然不懂，但做买卖要本钱她还是知道的。 她家里的钱都在她父母那儿，就算偶尔有点零花钱，也是给她弟弟，自己是从来没有的。 顾明月：“没本钱没事儿，你入技术股就行！” 赵芳茹：“技术股是什么？” 顾明月：“就是干活当本钱。” 赵芳茹：“还能这样吗？具体怎么做？” 顾明月：“到时候你听我安排就行。” “行！” 赵芳茹亮着眼睛点头。 顾明月看着她：“我别的没有，只有一个要求。” 赵芳茹：“什么？” 顾明月：“你要是挣到钱了，不要傻乎乎的跟家里说，也不要把钱都给家里，有时候多为自己想想。” 赵芳茹张了张嘴。 想到弟弟打自己的那一巴掌，现在脸都还有点疼；再想到父母那边，念叨在嘴边的，心疼的永远都是弟弟。 而自己是永远都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骂…… 赵芳茹像是下定了决心：“嗯！我知道！过不了多久我就要结婚了，别的不说，我总要为自己攒点嫁妆吧！” 她父母肯定不会给她什么嫁妆。 她也不想一嫁过去，就被男方看低。 顾明月很想说，那个男的并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但是眼下，好歹先把她慢慢磨练出来吧！ 一下说那么多，怕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先做买卖把视野思维拓宽了，接触的人多了，以后她慢慢就懂了！ 至于婚事…… 回头再来想办法。 顾明月：“这样，我负责做款式，你负责刺绣，咱们整高端一点，争取一举打下知名度！” “嗯，我听你的！” 赵芳茹虽然听不太懂。 但是明月聪明又厉害，听她的总没错！ 顾明月先画了一个简易版的设计稿。 整体还是以白色为基础，再以绣花为点缀，不用太复杂，小清新风格即可，做个一两款卖着先。 顾明月：“怎么样？” “好看！” 赵芳茹夸赞道：“比我上次穿回去的那个，还好看！” 顾明月：“那就这个了！” 说干就干！ 两人一人裁布，一人踩缝纫机。 服装是八零年代的一个大趋势。 内衣也会变成女性不可或缺的一件贴身衣物。 友谊商店里的陈列就是一个证明，说明有一部分人已经先穿上，而且内衣这种东西做好了，比做衣服更赚钱！ 这也是为什么顾明月会选择做内衣的原因。 顾明月做好后，赵芳茹就在上面绣花。 藤蔓小花刺绣点缀在边缘，内衣拿在手里都变得精致，好看了不少。 赵芳茹：“这个这么好看，一定会有很多人买，咱们多做一点吧！” “也不能做太多。” 顾明月踩缝纫机的脚没停。 心里想着其实这还不算好看。 以后好看的，那真是比比皆是，光是材质都是她们现在都找不到替代的。 赵芳茹：“为什么？” 顾明月：“因为每个人的身体情况不同，大小不同，穿的尺码也会有点区别。” “大小？” 赵芳茹看了眼顾明月，再看了看自己。 额，大小差别，好像确实有点大来着…… 她明明那么瘦，体重也跟自己差不多，怎么就比自己大不少呢？ “你往哪儿看呢？” 顾明月嗔了她一眼。 “嘿嘿，我就随便看看。” 赵芳茹有点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所以大小不一样，那该怎么办？” 顾明月：“最好是先量好对方的尺寸，根据她的身材来做。” 这样虽然稍微麻烦一点，但优点是可以积累客户，锁定客户资源。 反正他们目前也达不到批量生产的条件，这样的做法对目前来说，无疑是最好的。 顾明月把测量方法告诉赵芳茹，两人顺带商量了一下定价。 等之前在赵芳茹那里说好的那几件做的差不多了，赵芳茹就带着先回去了。 “你这做的是什么？” 沈宴回来的时候看她还在踩缝纫机。 “哦，没什么。” 顾明月连忙把东西藏在身后。 先前做了几件，顺手了，她就想着给自己也做两件穿穿，没想到，沈宴这个时候突然回来了。 第77章 想尝尝魂牵梦萦的甜美 虽说贴身衣物也没什么，但这玩意儿还是稍微有点让人不好意思，也不好解释啊！ 顾明月以为自己藏的够快，他应该没看清。 可是沈宴是什么人，他眼神好，部队的首长都亲自夸过。 就在她藏的那一刻，早就看清了她手上的东西，眼神晦暗不明的闪了闪。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顾明月转移话题的随口问道。 “不早了。” 沈宴回答道。 “嗯？” 顾明月看了眼窗外，才发现外面的天都要黑了，居然都这么晚了吗？ 她做起事来太认真，都忘了时间了！她赶紧站起来：“那我去做饭。” “嗯。” 沈宴看她没说，也没追问。 只是看着她背着自己，把东西藏进了床头的小箱子。 那个小箱子他之前打开过。 里面除了她的月事带，还有肚兜，现在还多加了一个这个玩意儿。 也不知道穿起来会是怎么样的？ 沈宴想象不出来，倒是那件水绿色的肚兜，要是穿在她身上，应该特别好看……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 沈宴不自觉从她背后移开了视线，生怕自己再生出一些不可控制的想法，万一自己冲动了，把她吓到就不好了。 “晚上你想吃什么？” 藏好东西的顾明月转过身。 “咳，都可以。” 沈宴不自觉清了清嗓子。 顾明月来到厨房，挽起袖子，一眼就看到了案板上的猪头肉，她看了一眼紧随其后的沈宴，这不买了肉吗？还都可以？ 沈宴：“这个肉是虎子送的。” 顾明月：“上次见到的那个吗？” 沈宴：“对，他姐夫在肉联厂工作。” 顾明月：“那不错啊！” 肉联厂顾名思义就是跟肉打交道，是出了名的油水足，也是这年头不少人挤破头都想进的好单位。 “还行。” 沈宴挽起袖子：“需要我帮忙吗？” “你，帮我打盆水吧！” 说完，顾明月把猪头肉拿起来。 还挺重，估摸着，大概有个两斤左右。 刚好这个时候沈宴的水也打好了，她刚准备放进盆里洗洗，结果手上一滑，猪头肉瞬间掉进盆里，溅起了一阵水花。 这一下。 离得最近的沈宴和顾明月都没有幸免，被水溅了一脸。 显然没想到突然会这样的两人僵硬在原地，一脸迷茫的对视着，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噗嗤’一声，同时笑了出来。 沈宴：“还是我来吧！” “好。” 顾明月正准备站直。 沈宴：“等等。” “怎么……” 顾明月的话还没说完。 沈宴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块手帕，细心的替她擦掉了脸上的水渍：“下次注意点，有拿不动的，先叫我。” “嗯。” 顾明月怔怔的点头。 不知道是他的语气过于磁性惑人，还是他深邃英俊的五官此刻离的太近，顾明月望着眼前的沈宴，心不知不觉，陡然漏了两拍。 沈宴也这么望着她。 水渍沾湿了她几缕头发，但丝毫不损她的美貌，还凭白增添了几分风情。 此刻，她杏眼潋滟，一张樱桃小嘴微张着，露出一抹嫣红的舌尖，似乎在诱人品尝。 沈宴眸光微暗。 喉结不自觉的滚动。 刚要倾身过去，尝尝那魂牵梦绕的甜美，门外忽然响起了时安时宜的声音。 “嫂子……” “嫂子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沈宴的脸瞬间一黑。 “做饭！对！我们在做饭！” 反应过来的顾明月立马站直了身子。 她刚刚，刚刚真的是魔怔了，差点……还有沈宴，他刚刚靠那么近，是不是也准备做点什么来着…… 时安时宜看着顾明月在厨房转了个圈。 “嫂子你要找什么？” “嫂子我来帮你找！” “我……” 对啊，她要找什么来着？ 不对，她根本不用找什么！ 顾明月快速平复了一下有些乱糟糟的脑子：“我准备做饭，你们先出去玩吧！等好了再叫你们。” “哦。” “好吧。” 时安时宜偷偷摸摸瞥了一眼一言不发的沈宴，快速的跑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大哥的脸看起来好黑，好吓人啊！怕怕！ 沈宴：“……” 顾明月在心里让自己别想太多。 转身把洗好的猪头肉煮上，又从菜篮子里捡出几个青椒切成块。 晚上的菜，她已经想好了，一个猪头肉炒青椒，一个油煸长豇豆，再来个青菜鸡蛋汤，齐活。 青椒青菜都是上午蔡婶子送来的。 她说她种的菜多，这段时间有点吃不过来，顾明月也就没有多推辞，厚着脸皮收下了。 免得再跑去副食店里买。 等她菜清理的差不多了，猪头肉也煮好了。 顾明月把肉叉起来，用凉水泡了泡，开始切片爆炒。 锅里倒入油，加入葱姜爆香，先下入切好的青椒翻炒，炒得差不多了再倒猪头肉，加入适量的盐，不用过多的调料，香味儿一下就出来了，飘得老远。 时安时宜也没心思猜测大哥为什么黑脸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门口，等着帮忙开饭。 等猪头肉起锅之后。 顾明月单独盛了一碗，对沈宴道：“那个，给隔壁蔡婶子家送点。” “好。” 沈宴二话不说，端着就过去了。 隔壁，蔡婶子一家人正围着桌子在院子里吃饭。 蔡大伟闻着味道：“隔壁又在做什么好吃的了？” 蔡大勇一脸陶醉：“不知道，这味儿闻着可真香啊！多半是在炒肉！” 蔡大强眼睛一亮：“肉！妈，咱们家什么时候可以吃肉啊？” 蔡婶子没好气道：“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这么多菜还不够你们吃啊！” 够啥啊！ 三兄弟一脸怨气的看向桌上绿油油，没有什么油水的水煮菜，再这样吃下去，以后他们人都快变成绿色了! “一个个啥眼神儿，搞得老娘好像一天天亏待你们似的！” 蔡婶子顺着三兄弟一个个的指过去：“你，有本事给我找个媳妇儿回来！你赶紧给我找个好工作还有你！什么时候成绩给我考好点，我就考虑买肉！” 蔡大伟：“啊？” 蔡大勇：“这样还考虑买肉？” 蔡大强：“妈，你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第78章 退亲 “谁要你们的命了？这么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整天还想吃肉！” 蔡婶子喋喋不休的输出：“瞧瞧你们几个，一个有用的也没有！也不知道是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生了你们三个讨债鬼，可怜见的一个闺女也没给我……” 蔡家三兄弟顿时不敢再说了。 全程一言不发的蔡大叔更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的吃着碗里的青菜。 “……婶子。” 沈宴站在门口喊了声。 “沈宴，你咋来了？” 蔡婶子立马停嘴放下筷子：“吃了没？” 沈宴：“准备吃了，这是明月让我送来的。” 蔡婶子：“哎哟，好不容易吃顿肉，你们留着自己吃就行了，还给我们送啥啊！” 沈宴：“家里还有。” “那你等着，我这就去拿碗腾。” 蔡婶子笑着说完，还不忘瞪了一眼家里三个听到肉眼睛放光的讨债鬼：“都给我坐好了，谁不准乱动！” 蔡家三兄弟：“……” 他们娘变脸的速度可真快啊！ 还是蔡大勇先开口：“沈大哥，嫂子今天做的什么菜啊？” 沈宴：“青椒炒猪头肉。” “哇，怪不得这么香！” 蔡大强一听顿时更馋了！ 沈宴：“你们嫂子手艺确实不错。” 蔡大勇：“这哪儿叫不错，我看国营饭店的大师傅手艺都不一定有嫂子强！” 沈宴没有反驳。 在他心里，他媳妇儿的手艺，确实就是最好的。 “你现在结婚了，有媳妇儿了，生活就是不一样了。” 蔡大叔的感慨里，带着几分羡慕。 人家媳妇儿，不是做这个菜，就是那个肉，光闻着就香！ 哪像自家这个婆娘，天天吃不完的水煮青菜，咸菜，还不让说！ 沈宴：“这事儿还得多谢婶子。” 当初说亲相看都是蔡婶子帮着张罗的。 蔡婶子拿着碗出来：“谢啥啊，也是你自己有本事儿，人家姜家姑娘看上你了！” 说到最后，她忽然反应过来，对啊！当时说好的不是姓姜吗？姜家姑娘，咋后来姓顾了？ “那也得谢婶子你在中间忙活。” 沈宴上前，把碗里的青椒炒猪头肉腾了过去：“婶子，我就先回去吃饭了。” “好……” 蔡婶子呆愣愣的看着他走了。 一家人都在等着那碗肉呢！ 结果看蔡婶子一直站在那儿没动，蔡大叔忍不住开口了：“咋了这是？” 蔡婶子：“老蔡，沈宴他……” 蔡大叔：“他咋了？” 蔡婶子：“好像娶错媳妇儿了！” 蔡大叔：“啥玩意儿？” 沈宴不知道身后这一幕。 回到家的时候，顾明月刚端着炒好的菜上桌。 时安时宜也没闲着，跟在旁边摆着碗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无他。 嫂子\/媳妇儿做的饭实在是太好吃了！ 猪头肉和一般的猪肉不同，它的口感吃起来是糯糯的，和青椒的微辣甜融合在一起，味道简直不要太好！ 长豇豆是经过干煸的，翠绿中带点焦褐色。 虽然是青菜，可吃在嘴里是油香油香的，回味儿还有一股蒜香，特别的下饭好吃！ 时安时宜大口大口的刨着饭。 只觉得现在的日子真的是太好了！ 以前他们总想着哪天能吃饱就很好了，没想到现在到了大哥嫂子家里，不仅能吃饱了，还能吃的很香很香。 很多菜都是以前他们从来都没有吃过的！ “慢点，别噎着了。” 顾明月提醒道：“吃太快了，对胃也不好。” 时安：“嗯！” 时宜：“我知道了！” 一旁的沈宴也默默放慢了点速度。 吃完饭。 沈宴主动收拾洗碗。 顾明月也没有大包大揽，今天算是累了半天了，正好坐着歇一歇。 时宜：“嫂子，咱们什么时候吃叶儿粑？” 时安：“刚吃完饭，你怎么又想着吃叶儿粑了？” 时宜：“我，我就是想到了嘛！” 顾明月也想起了这事儿。 之前说从北城回来就给他们做的叶儿粑的，后面忘了，应该是今天赵芳茹来了，他们也想起来了。 顾明月：“等哪天赵阿姨再过来的时候，咱们就做。” 做叶儿粑嘛！ 就是要人多，才热闹。 “好诶！” 时宜高兴的鼓掌。 已经开始期待赵阿姨来了！ 只是一连几天，赵芳茹都没有再过来，这让时宜有些小小的失望。 顾明月不知道她的想法。 也不知道，许家那边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当周红霞接到媒人消息的那一刻，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说啥？” “哎哟……” 媒人犹豫了下，有些为难的开口：“就是童家那边说两人可能不太合适，就算了！” “算了？凭什么算了？” 周红霞脾气顿时上来了：“之前还走的好好的，他们童家说不合适就不合适了！” “这不……” 媒人看了眼屋里的许清雅。 许清雅心里顿时一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周红霞也纳闷：“咋了？你看我家清雅干啥？” 每次见面，都让她装的挺好的啊！总不能露馅了吧？ 媒人一副我都知道的表情：“有啥问题，你们自个儿家里人最清楚了不是？” “明白啥啊！” 周红霞依旧一头雾水。 媒人看她不承认，也不想多说：“哎算了算了，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不行，你别走！” 周红霞立马伸手拽住她：“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了！” 媒人一脸为难：“我说的不是已经很清楚了了吗？这人家说不合适，我这个当媒人的，能有什么办法？” “到底哪儿不合适了？” 周红霞拽着她，硬是想不通这点。 有一说一，他家许清雅长得不差。 几次见面，童家那小子眼睛一直在许清雅身上，一瞧就知道是看上了！而且童家家里条件不错，出手大方，先前答应的聘礼也不少。 现在说算了就算了？ 这不是欺负人吗？ 媒人：“这……” 周红霞：“是不是童家相到更好的，攀高枝儿了，瞧不上我家清雅了？” “不是不是……” 媒人看她一直纠缠，半天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又挣脱不掉只好道：“童家没问题，是你家自个儿的问题！” 第79章 屎盆子扣得稳稳的! “放屁！我家能有啥问题？” 周红霞继续道：“周围谁不知道我家是双职工家庭！我儿子娶的还是厂里副主任的女儿！以后肯定前途无量！不知道比那个姓童的强多少倍！他还看不上我家还倒打一耙！我呸！” 毫不夸张的说，双职工家庭，就是周红霞最大的底气。 儿子有出息，有本事，娶了厂里副主任的女儿，不管在家怎么样，出门在外她腰板还是挺得直直的。 周围谁看到了不跟她打声招呼？ “谁说这个了？” 媒人烦了，干脆也摊平了：“你家清雅不是脑子有问题吗？早知道是这样，当初我打死都不说这个媒！现在搞的我里外都不是人……” 周红霞：“你脑子才有问题！” 媒人：“你这人怎么……” 周红霞：“我家清雅好好的，谁满嘴喷粪，说她有问题！” “这又不是我说的，你冲我发什么火？” 媒人用力甩开她的手，继续道：“现在谁不知道你家清雅是个傻子，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脑子，时不时就犯病，这谁还敢娶她啊！” 周红霞：“胡说八道！我家清雅好的很！周围邻居谁不知道？哪个不要脸张口闭口瞎说，看我不撕烂他的嘴！” 媒人：“到底是不是你们自个儿心里最清楚，反正也是你们自家人说出来的，还能怪到别人头上去了？” 周红霞：“你啥意思？到底谁说的？” 媒人：“好像就是你家那个新媳妇儿呗，不然我们这些人怎么会知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来了。 媒人也不藏着掖着，一股气全说了。 不然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在中间挑拨，颠倒是非黑白，影响她的口碑！ 新媳妇儿？ 周红线显然愣了。 千算万算，她也没想到是姜文姗说的！ 她安的个什么心！ 平时在家好吃懒做，目中无人就算了！ 她好不容易给清雅找了个婆家，人家也大方，愿意给不少彩礼，没想到到头来被自家人搅黄了！ “姜文姗，你什么意思！” 听到的许清雅先一步冲进了房间。 “什么什么意思？” 姜文姗一头雾水的抬起头。 许清雅一脸愤恨的咬着牙：“你为什么要在外面乱说，说我是个傻子！” 姜文姗：“谁说你是个傻子了？” 许清雅：“就是你！刚刚那个媒婆在外面都说了，是你说的！” “我没说。” 姜文姗眉头一皱。 这都什么跟什么？ “你还不承认！” 许清雅指着她，已经气的不行了：“我就知道！你跟顾明月不愧是两姐妹！一样的恶毒不安好心！你们就是故意想把我的亲事儿搅黄的！” 可惜这会儿顾明月不在。 要是她在，肯定会有点惊讶，许清雅这次误打误撞，居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你到底在说什么？” 姜文姗不明白她怎么突然扯到顾明月了。 还有什么亲事儿，她都不知道许清雅定没定亲，她怎么去搅黄？ “你还给我装！” 许清雅刚想一个耳光扇过去。 姜文姗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握住了她的手：“你有毛病吧？我都说了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别把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 许清雅像是被这句话刺激到了一样。 姜文姗刚想说点什么，这个时候周红霞铁青着一张脸进来了。 “妈，你看她！” 被气哭的许清雅转头告状。 周红霞盯着姜文姗：“这事儿你好好跟我说道说道，为啥在外面这么编排清雅，她可是你妹妹！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姜文姗莫名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嘴上还是再三否认了：“我都说了，不是我。” “人家媒婆都指认你了，你还敢说不是你！” 周红霞此时眼里的憎恶可不比许清雅少：“凭良心说自从你嫁过来，家里没有亏待过你吧？你不上班，不做饭，不洗衣服，我们全家把你好吃好喝伺候着，没想到你心思这么恶毒！传这样的谣言出去，你让清雅以后还怎么说亲嫁人！” “我……” 姜文姗觉得一时有口难辩。 周红霞的指责声却不断响起：“我都想替你爸妈问问，他们平时在家就是这样教你的？有你这么当嫂子的吗？” “妈，怎么了？” 许景明回来恰好听到了这句。 周红霞：“你回来的正好！看看你娶的好媳妇儿！在外面造谣说你亲妹妹是个傻子！这下好了！原本说好的亲事都黄了！” “什么？” 许景明一脸震惊看向姜文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我不是我！我都说了很多次了不是我！她们偏偏都不信！我有什么办法？”姜文姗只觉得既憋屈又火大，还带着点委屈。 “难道我妈和清雅都在冤枉你？” 许景明想也不想的反问道。 “许景明你什么意思？” 姜文姗瞪着他：“连你也不相信我？” 相信。 许景明一时没说话。 他确实相信姜文姗能做出这种事情！ 毕竟她连自己的亲表姐都能大冬天的推下池塘，散播个平时跟她不对付的清雅的流言又算什么！ 许清雅：“哥你别信她！这事儿是那个媒婆过来亲口说的，不会错！她就是故意害我！” “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你没长脑子吗？” 姜文姗转过头，对着许清雅怒斥反驳。 周红霞抢在许清雅前面开口道：“那为什么她不说别人，偏偏就说你！” 姜文姗：“我怎么知道！” “你是不知道，你也不知这样的流言对清雅意味着什么！” 许景明带着不满和指责：“你逞一时之气，毁了这门亲事就算了，传出去以后清雅都不好找对象了，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别的不说，童家他之前就打听过。 童信江的工作虽然一般，但他爸可是在肉联厂工作！ 肉联厂啊！ 多好的工作单位！油水多足！ 和这样的人成了亲戚，别的不说，生活条件上起码就能改善不少，她自己先前不还总是抱怨家里的菜没油没肉吗？ 第80章 不害臊，伤风败俗 现在好了，亲事吹了。 许清雅还在外面落得个傻子名称，以后还能找个什么好对象！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相信我！” 姜文姗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看着他们一家人：“你们就是想把这锅扣我头上，逼我承认才甘心是吧？行，随便你们，你们说是我就是我吧！” “你瞧瞧你瞧瞧！” 周红霞真是恨铁不成钢中带着咬牙切齿：“你瞧瞧你娶回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早知道她心这么黑，还不如娶前面那个顾明月呢！” 顾明月那丫头她也见过。 一看就是个温和好说话的！哪像这个！ 许景明没有反驳。 他心里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他当初要娶的是明月，娶回来的也应该是明月才对，谁知道忽然换了个人呢？ 姜文姗衣袖下的拳头捏的死死的。 顾明月，顾明月，在他们眼里，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比不上顾明月是吧？ 顾明月还不知道许家闹的这一出。 她只觉得最近蔡婶子看自己的眼神有点不对，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一副想说又硬生生憋回去的样子。 “婶子，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实在是忍不住的顾明月主动开口了。 蔡婶子：“没，没有……” 顾明月：“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好了。” 蔡婶子：“没事儿，真的没事儿，你别多想……” 顾明月：“……” 你这样怎么能让我不多想？ 蔡婶子：“那个，我家里还有点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诶——” 顾明月想叫住她，没叫住。 只能看她头也不回的跑回去了。 蔡婶子憋着也难受啊！ 可越想越觉得老头子说的对，说了又能怎么样？ 人家两口子婚都结了，说出来不凭白让人闹矛盾吗？ 但她还是想不通啊！ 这好端端的，娶个媳妇儿回来结果换了个人？ 还有，沈宴之前不是见过姜家那个吗？他应该也不至于认错人啊！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明月！” 扎着两条麻花辫的赵芳茹跑到她面前：“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特意在门口等我？” “对，我今天早上起来掐指一算，发现有贵客登门，所以早早出来迎接。”顾明月做出一个掐算的手势。 “你还真会啊？” 赵芳茹睁大了眼睛。 顾明月：“你猜。” 赵芳茹：“那你帮我算算，我以后会怎么样？” “嗯……” 顾明月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你前半生生活艰苦，但物极必反，下半辈子你否极泰来，必定大富大贵，妙不可言！” 赵芳茹：“要是真的，我就借你吉言了！” 顾明月：“你相信我，肯定不会错的！” “嗯！我肯定相信你！” 赵芳茹略微偏黑的额头挂着细小的汗珠，一双眼睛亮亮的：“我跟你说，咱们做的那些内衣都卖完了，而且卖了……” “进屋再说。” 顾明月摁下了她掏兜的手。 赵芳茹：“好。” 顾明月：“她们穿着合适吗？” 因为当时做的急，没有测量她们的围度，只是根据赵芳茹的口述做了个大概的尺寸。 “合适！” 赵芳茹有点激动的拍了拍她的胳膊：“我正想跟你说这个呢！你是怎么做的她们穿起来刚好？” “算的？” 顾明月随口道。 赵芳茹：“这玩意儿也能算啊？” 顾明月：“跟你开玩笑呢！” 赵芳茹：“你吓我一跳，不过你要真有这本事儿也别到处乱说，万一有人把你举报了怎么办？” “放心吧！” 顾明月笑了笑。 却没有反驳这个点，心里想着，后面没准还能用上。 两人说着来到了屋里。 赵芳茹赶紧把钱从兜里拿出来。 她这辈子还没有摸过这么多钱！来的路上她一直摸着捂着，生怕不小心丢了或者被人偷了！ 赵芳茹：“这次卖内衣的钱都在这儿了。” 一共二十五块，他们目前内衣的定价是五块钱一件。 那天赵芳茹带了五件回去，除开先前已经定下的三件，剩下的两件显然是她后面自己又卖出去的。 顾明月：“你真厉害，都卖出去了！” “也是运气好。” 赵芳茹挠了挠头，也没想到这个内衣这么好卖：“我跟你说，我昨天遇到几个人，真的是把我气死了！” 顾明月：“怎么了？” 赵芳茹：“我不是在跟别人说穿内衣的好处吗？有个人不知道谁介绍来的看了一眼，就在那里说我卖的什么玩意儿，伤风败俗！还说我一个大姑娘好好的事儿不干，做起了投机倒把的买卖就算了，还卖这种下流东西！” 本来一下赚了十几块，她心情还很激动和紧张的。 那人这一说，不仅把她心里的火苗浇灭了，还把原本旁边两个想买的人也给说退了。 这可把赵芳茹气的够呛！ 赵芳茹：“你说她是不是很过分？凭什么这么说！我卖个衣服怎么了？而且，一件贴身的衣服而已，大家都是女人，怎么就伤风败俗了！” “确实是她有问题。” 顾明月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内衣虽然算是私密衣物，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有什么好伤风败俗的？她难道就不穿小衣，不穿肚兜吗？” 赵芳茹：“就是啊！” 她就不信她里面什么都不穿！ 那才是伤风败俗，不害臊呢！ 顾明月：“她自己思想迂腐，没穿过，不了解，不懂内衣的好，你没必要跟她这种人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赵芳茹：“嗯！” 不买就算了，后面两件她还不是卖出去了？ 顾明月：“不过呢，咱们既然选择做这个买卖了，以后肯定什么人都还能遇上，什么嫌贵的，挑刺儿的，说这说那的肯定都有，你得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她上辈子可是亲身经历过。 而且凡事都有一个普及的过程。 像内衣这种，她们目前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卖，也是大家思想不够进步的原因之一。 那些思想开放的，有这个意识的，或者了解过西方国家的，人家没准早就穿上了，不然友谊商店里的那些卖给谁了？ 第81章 挣钱是真的快落! 不过目前这样的人还是极少数。 也间接证明了，她们能开拓的市场还很大很广！ “嗯，我知道。” 赵芳茹喝了一口气水：“我都想过了，她们说就说呗，我又不会少块肉！反正挣钱就行！” 她发现了，挣钱是真的快乐啊！ 特别是人家把钱给她的那一刻，她感觉心跳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顾明月注意着她脸上的神情。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赵芳茹还挺适合做销售的。 就因为那天自己的一句话和给她的一件样衣，她就卖出去了三件。 行动力和执行力也是杠杠的！ 要是上辈子的赵芳茹没死，将来偌大的蓝海应该也有她的一席之地，不会过的太差…… 赵芳茹：“你怎么不说话？” 顾明月：“我觉得你很厉害！” “哪里厉害了……” 赵芳茹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 从小到大家里人都没怎么夸过她，只会嫌弃她做的不够多，不够好，只有在明月这儿才会不一样。 “一下卖五件还不厉害吗？” 顾明月一脸认真道：“而且你刚刚说的对，钱确实很重要，有了钱咱们就有了底气，也能让自己的生活变得越来越好。” 说完，顾明月抽出十块钱给她。 赵芳茹：“这，这是给我的？” 顾明月：“嗯。” 赵芳茹：“你是不是拿错了？” 顾明月：“少了吗？” 赵芳茹：“不不不，是太多了！” 老实说，过来的路上她也想过分钱的事儿。 虽然知道明月肯定不会亏待自己，但能分个一两块，她就很高兴了，哪会想到她一下给这么多？ 快一半了都！ 顾明月：“我觉得不多。” 赵芳茹：“这还不多！” “多也是你应得的！” 顾明月把钱塞到她手里。 赵芳茹只觉得有些烫手：“可是点子是你想的，东西是你做的，我一分钱没掏，就动了动嘴皮子……” “卖东西可不是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 顾明月继续道：“而且我们说好了一起做，当初也说好了你入技术股，这次你还担任了销售，我觉得挺合适的。” 赵芳茹：“可是我……” 顾明月：“收着吧！咱俩可是最好的朋友，就这个关系，别的就不用说了。” “嗯！” 赵芳茹捏着钱，湿润着眼眶，狠狠的点了点头。 她心里清楚，明月这是在变着法儿的帮自己呢！ 顾明月确实是想帮她，拉她一把。 除了想让她跳出家里那个火坑之外，更希望她能自己慢慢成长，强大起来，明白婚姻和男人都不如钱靠得住。 虽然这些一时都急不来。 但只要基础打好了，将来就有一定的抗风险能力。 顾明月：“有了钱，你想做什么？” 赵芳茹：“我想做身新衣服。” 从小到大，她都没穿过什么好衣服。 身上不是补巴，就是她弟弟不穿的，穿不了的破旧衣服改的，她以前做梦都想要一身新衣服。 顾明月：“行，那你买布，回头我给你做一身，保管亮瞎他们所有人的眼睛！” “好！” 赵芳茹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立马笑了。 顾明月也趁这个时候提醒她：“你之前不是说要攒嫁妆吗？这钱你自己收紧点，别让你家里人发现了。” “我知道。” 赵芳茹想了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能不能把钱存在你这儿？或者当成你之前说的什么投资之类的？” 免得她拿回去了也不知道放哪儿。 万一被她弟偷了，或者被她娘看到了，那不就得不偿失了！ 这可是她人生当中赚的第一笔钱，她可不想被他们拿去用了！ 顾明月：“可以是可以，但你衣服不做了吗？” 赵芳茹：“不做了，我要是穿新衣服了，我妈肯定会问哪儿来的，万一被她发现就不好了，还不如存着！” “行，那我给你收着，你记着数，以后要是有用钱的地方，随时来找我。” 顾明月收起钱，沉思了一下道：“至于投资入股，咱们现在这点小买卖还没有步入正轨，暂时就先这样，等后面哪天咱们再来定个具体的分配比例。” 赵芳茹：“你决定就好了！” 顾明月：“这事儿还是要咱们一起商量。”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 她们越是好朋友，在钱上面就越要分细一点。 现在可能没有问题，但保不齐将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赵芳茹：“我都听你的！” 顾明月：“行！” 赵芳茹：“咱们继续做内衣吧，我争取回去再多卖几件！” 虽然钱不在自己手上，但一想到自己有十块钱的存款，她整个人感觉都不一样了，一时间更是斗志满满！ 顾明月：“这个不急，你今天来，我刚好有个任务交给你。” 赵芳茹：“什么？” 顾明月：“做叶儿耙。” 赵芳茹：“叶儿粑？” 顾明月：“对，之前你带过来，两个小家伙吃了一次后就惦记上了，后面说给他们做的，一直没做，今天你来了正好咱们一起，人多热闹。” “行啊，做这个简单！” 赵芳茹二话不说挽起袖子。 做叶儿耙很简单。 垫底的叶片可以用粽叶，也可以用柚子叶，梧桐叶等都行。 三肥七瘦的肉切碎剁碎，里面加入碎芽菜，笋丁，豆干粒，葱姜蒜等搅拌均匀，锅里放入少许荤油，倒入馅料翻炒出香味儿，再加入适量佐料后起锅。 外皮就更简单了，主要用糯米粉，加入少许大米粉和匀，加水揉成光滑的面团。 像包汤圆一样把冷却的馅料包在面皮里，隔着叶片上锅开水蒸个十来分钟就好了。 蒸好后的叶儿耙圆滚滚胖乎乎的，外皮软糯不粘牙，内馅鲜香脆爽，一口下去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嗯好吃！” 顾明月趁热尝了一个。 赵芳茹：“就你这么舍得放料，能不好吃吗？” 她做的时候，不便宜的糯米粉和猪肉一点没少放！ 这要是放在她家里，她老娘早就闹翻天了，能指着她鼻子骂她半天败家子！ 顾明月：“既然做，那肯定就要做好，而且，做出来好吃咱们得手艺不占一部分吗？” 第82章 有点姐妹情谊，但不多 赵芳茹：“……也占吧！” “那就行了。” 顾明月拿起一个递到她嘴边：“来尝尝。” 赵芳茹接过咬了一口，眼睛顿时一亮。 这吃着比上次自己带来的，不知道香多少倍！ 顾明月：“怎么样？没让你失望吧？” “太好吃了！” 赵芳茹忙不迭的点头。 顾明月：“好吃就多吃两个！” 赵芳茹：“不了不了，我尝一个就行了，万一你家那个回头说你怎么办？” “哪个？” 顾明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赵芳茹：“就你男人。” 顾明月：“……他不会说的。” 从嫁过来第一天开始，在吃喝上面，她就没有怎么省着。 沈宴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只是时不时的带肉回来，她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吃，说起来比在姜家还自在不少。 赵芳茹：“真不会啊？” 顾明月：“不会。” 赵芳茹：“那他平时对你好吗？” 顾明月：“挺好的。” 赵芳茹显然不太相信。 她犹豫了下道：“他看着有点凶凶的，我真怕哪天他动手打你。” 顾明月：“不会。” 赵芳茹：“万一呢？他一看力气就不小！” 这点顾明月赞同。 沈宴的力气确实不小。 赵芳茹还以为她是认同自己说的话：“老实说，我感觉还是许景明更好……” 门外。 沈宴的脚步忽然顿住。 什么叫许景明更好？自己难道还比不上他？ 顾明月：“咱们感觉不准。” 要不然上辈子她们都嫁了渣男呢？ 赵芳茹：“什么意思？” 顾明月：“就是看人不能看表面，一个人的品性到底怎么样，还是得相处过后才知道。” 她上辈子初见沈宴，也觉得他不好接触。 可这辈子接触了，了解了，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单论为人，品性，不知道比自私自利，阴狠算计的许景明好多少倍！ 顾明月：“同样的，你看你以后的对象，也不能光看表面，还得看他这个人的性格，人品，以及一些细节，人品不好的人，千万不能嫁。” 顾明月着重强调了最后一句。 赵芳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她都定亲了，这辈子大概也就是那个人了！ 顾明月也显然想到了这一点。 “你见过定亲对象了没有？” “见过一两回，说过几句话。” 赵芳茹的脸上带着几分娇羞。 大概每个女孩子结婚之前，总是带着几分憧憬和对以后美好生活的盼望。 可现实往往事与愿违，婚姻中的柴米油盐，磨合相处，家庭孩子，人情世故等等抛开不谈。 最糟糕的，是你不知道躺在你身边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你……” 顾明月刚想多说两句。 听到门口的动静，转头一看，发现是沈宴。 顾明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宴：“刚刚。” 顾明月：“哦，这是我朋友芳茹。” “上次见过了。” 沈宴瞥了一眼赵芳茹。 赵芳茹被他这一眼看得手一抖。 她就说他很凶的！明月还不信！都不知道明月平时在家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明月，那个，我……” 赵芳茹连忙站起来：“我家里还有事儿，就先回去了。” “好。” 顾明月一看时间也不早了。 没想到赵芳茹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叮嘱道：“你在家注意点，要是他敢动手打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我就算豁出去也帮着你！” 沈宴有这么吓人吗？ 明白过来的顾明月虽然不解，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赵芳茹：“我说的是认真的！” 顾明月：“我知道，我先前跟你说的也是认真的！” 沈宴真的对她还不错。 “嗯，我都记住了。” 赵芳茹以为她说的是前面她教给自己的那些做买卖的道理还有杂七杂八的，心里想着多挣点钱，将来他要是敢动手打明月，也要掂量掂量！ 她鼓起勇气，转身装作很凶的样子对沈宴道：“你不准欺负明月！不然，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警告完，不等沈宴反应，赵芳茹立马跑了。 顾明月：“……” 有点姐妹情谊，但感觉不多是怎么肥四？ 一旁的时安时宜一脸懵。 大哥怎么会欺负嫂子呢？ 沈宴也微微皱着眉头：“她好像对我有什么意见？” 顾明月讪笑了下：“可能是不熟，有点误会吧！” 沈宴也没太在意这个。 只是问了句：“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刚回来，他就闻到了一股香味儿。 时安：“叶儿耙！” 时宜：“嫂子和赵阿姨做的叶儿耙，好香好好吃，大哥你快试一下！” “我手脏。” 沈宴看了顾明月一眼。 顾明月还没说话，时宜立马道：“大哥我手干净，我给你拿！” 说着，时宜就从篮子里拿起叶儿粑，踮着脚尖递给沈宴。 沈宴沉默了一瞬。 还是弯腰一口咬住叶儿粑，含糊的说了句出去洗手。 顾明月忍不住笑了。 趁沈宴出去，她进屋，把钱收好。 这笔钱是赵芳茹人生当中的第一桶金，也是她这辈子赚到的第一笔钱。 她目前手上的钱并不多。 抛开父母留给自己，还不能动的那些。 她只有出嫁当天张桂华给的那二十块压箱底的私房钱，在北城的时候她拿了十块给江叔，后面零零散散的又花了一些，就不剩多少了。 还好，这回挣了点。 她相信，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这个叶儿粑比上次的好吃。” 沈宴拿着叶儿粑，边吃边进来。 顾明月：“芳茹就是说我料放的足，所以才这么好吃。” “是你手艺好。” 沈宴咽下去，擦了擦手：“我回来的时候好像听你们在说，做什么买卖？” “嗯，我跟芳茹没事儿，打算一起做点小买卖。” 顾明月也没打算藏着，思忖了一下继续道：“现在街上做买卖的人这么多，我们做的小，不起眼，问题应该不大。” 沈宴听完眉头微微一皱。 顾明月一时拿捏不准他的态度。 沈宴：“我在厂里一个月三十五块五，部队那边每个月还有六十七块八的补贴。” 第83章 沈宴丰厚的家底 厂里是按照中级机械维修师的待遇给的，不算高。 但这也是他和吴厂长商议后的结果，算是个挂职，有需要修东西的时候去一下，平时相对来说比较自由，这样才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 顾明月有点意外。 沈宴一个月居然有百来块的收入，工资确实挺高。 沈宴：“工资虽然不是很高，但应该也够我们一家人用了。” 别说一家人。 就算十家人，省着点都够花了。 之前她就听姨妈说过沈宴补贴津贴高，没想到这么高？ 这让顾明月不免有些好奇，沈宴以前在部队，到底什么级别？ “怎么？” 沈宴注意到她的视线。 顾明月：“你都退伍了，部队那边还给你发津贴吗？” 沈宴：“我这个情况稍微有点特殊，以后再跟你解释。” 他这样说，顾明月就没有再追问。 她对这个也不是很了解，只是单纯的有点好奇而已。 沈宴：“所以你没必要去做什么买卖……” 顾明月：“不，我想做买卖，是因为我喜欢，我想给自己创造一份事业，想实现自我价值。” 顾明月说的一脸认真。 她不想做个默默无闻的家庭主妇。 更不想做个只知道扑在家庭上的全职保姆。 他们顾家，从朝廷重臣，探花郎，再到战火里谋生存，改行做生意到富甲一方，骨子里流的就是不甘平庸，敢于勇闯的精神。 哪怕上辈子的自己，在所有人的不理解，不赞同，甚至唏嘘嘲笑的情况下，也是硬拉着许景明搭上了时代的风口，成为了首富！ 只是她上辈子眼瞎心盲，看错了人。 这辈子，她必定不会重蹈覆辙，会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给顾家的列祖列宗一个交代，自己这个不孝子孙不会让他们失望！ 沈宴不太明白她眼里的坚持和执着。 在他看来，养家糊口，打拼事业，那都是男人应该干的事儿！ 从小他接受的也是这种教育理念。 只是，眼前看似柔弱的顾明月，好像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但他也没有反驳。 只是从床底下不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递到她面前：“家里所有的钱和票都在这儿了，之前一直忘了交给你。” 这是准备把家当交给自己了？ 顾明月粗略的扫了一眼，有一说一，沈宴的家底还挺丰厚的。 只是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交给自己？难道是想用这些家底来说服自己吗？ 沈宴：“你想做什么就做，要是钱不够，或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跟我说就是。” 他，他不反对？ 本来她还想着，他要是实在不同意自己做生意，最坏的结果，不外乎就是离婚，一拍两散算了！ 本来他们也是阴差阳错凑在一起的。 但沈宴现在的意思，是在支持自己？ 沈宴见她没说话，也没再说什么。 一时间，四周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人无声的望着彼此。 “你就，这么放心我吗？” 还是顾明月先开口了。 沈宴：“你是我媳妇儿。” 言外之意，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顾明月心里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被人全心全意的相信着，大概是高兴的，又带着愉悦，因为以前无论是在姜家，还是上辈子在许家，她都是被防着的那个。 沈宴：“之前的工资和补贴，我拿出了一部分给伤残，家庭困难的战友，以后每个月的我都会交给你。” 他也不是一点考虑和打算都没有。 以前是没结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所以接济一些家庭条件比较困难的战友也没什么，大家都是兄弟。 现在结婚了，情况当然就不同了。 他现在不仅要养媳妇儿，养时安时宜，养这个家，将来还要为他们的孩子打算…… 哪怕孩子还是没影儿的事儿。 “我知道了。” 顾明月伸手接过。 沈宴略微松了口气。 先前还有点担心她不肯收。 沈宴：“我等会儿还要出去一趟，晚上就不回来吃了。” 顾明月：“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沈宴：“嗯，有些事情还没办完。” 顾明月：“什么事儿这么忙？” 其实她先前就想问了，他这几天好像一直都比较忙，每天不是厂里，就是外面两头跑，具体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一点小事儿。” 沈宴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放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嗯。” 顾明月嘴上应着。 心里觉得或许并不是小事儿那么简单。 沈宴：“那个……” 顾明月：“怎么？” 沈宴：“叶儿耙我能带点走吗？” 顾明月：“可以，我给你装……” 沈宴：“我自己装就行。” 自从虎子见过明月之后，也不知道他转头跟其他人说了什么。 那群人整天都念叨着嫂子，什么时候见见嫂子，这次正好带点她做的东西，堵住那群人的嘴。 沈宴带走了不少叶儿耙。 顾明月本来还想给隔壁蔡婶子送点的，现在也只能放弃了，剩下的还是留着自家吃吧！ 顾明月清点了一下盒子里面的钱。 一共有两百五十八块七毛，抛开他接济战友，结婚花的钱，还能余下这么多，家底确实不错。 那堆杂七杂八的票就不说了，里面有些居然都过期了，可见平时沈宴是一点没细看过。 顾明月把过期的，快过期的，以及还有一段时间过期的都区别开，能用的就尽量先用了，免得浪费。 说起来这些票证还挺麻烦的。 还好后面慢慢的也用不上了，过不了几年，这些票证就要彻底取消了。 清点完毕。 顾明月犹豫了一下。 还是把铁盒子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晚上，就顾明月和时安时宜在家。 由于之前吃多了叶儿耙，几人都不饿，顾明月就没有再做晚饭，简单的洗漱过后，晚上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早早的歇下了。 月上中天。 一抹乌云飘来，将又大又圆的月亮遮了一半。 半梦半醒的顾明月睁开眼睛，本能的抬头往床的另一边看了眼，发现那里空荡荡的，才反应过来，沈宴还没回来。 第84章 你对人的好可真廉价啊! 不是说晚上不回来吃饭。 也没说，今晚人也不回来啊？ 该不会是被什么事儿耽误了吧？ 顾明月往窗外看了眼，今晚的月亮很大，照的整个院子都清晰可见，大门还是她先前留了一半，没栓完的模样。 后半夜，顾明月一直没睡好。 尤其是一直到了第二天，沈宴还是没有回来。 顾明月一边裁着布，一边时不时往大门那边看上一眼，心里实在是有点担心。 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线，沈宴出事儿应该没这么早…… 可万一因为自己和姜文姗的重生，导致了有些事情发生了改变，提前了呢？意外这种东西，谁说的准？ 一想到这里，顾明月心里就有点乱糟糟的。 全然忘了，自己之前说的，等沈宴一死，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之类的话。 就在顾明月思绪不断……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顾明月立马放下手里的剪刀去开门。 “你回来……” 在看清外面人的那一刻，顾明月语气陡然一变：“怎么是你？” 许景明亲眼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从欣喜骤然变得冷漠，心里有点堵的难受。 “你以为是谁？” 许景明随口猜测道：“不会以为我是沈宴吧？” 这几天家里吵闹声不断。 特别是许清雅亲事儿被退以后，她和姜文姗的关系变得更加恶劣，两个动不动就在家里吵，实在是吵得他头疼又烦躁。 好不容易连个休息的日子都清静不了。 厌烦之余，他不可避免的又想到了曾经温柔体贴的顾明月。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偷偷从家里出来，想着来看看她也好，没想到好不容易见到的人，居然是这副神情。 “你有事儿吗？” 顾明月压根不想跟他多说。 许景明却是一副受伤的神情：“明月，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这么冷漠……” 顾明月：“你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赶紧滚！” 许景明：“明月，你这样让我觉得有点陌生……” “许景明，你脑子没问题吧？” 顾明月不耐烦的再次打断他：“麻烦你搞清楚，我现在是你表姐，你觉得你跑过来说这些有的没的，有意思吗？” 许景明：“你别这样，明月，你明知道我对你……” 顾明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你今天来只是想在我面前发疯，那就慢走不送！” 说着，她就要把门关上。 许景明见状立马抵住了门：“你等等，明月，我今天来找你是真的有正事儿！” 顾明月：“说！” 许景明：“你为什么要嫁给沈宴？” “……” 还以为是什么正事儿。 搞半天原来问的还是这个？ 顾明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喜欢他，想嫁给他不行吗？” 许景明：“我不信！” 顾明月：“你爱信不信！” 没看到她现在正烦着呢吗？ 许景明：“我之前对你那么好，我才不信你会突然变心！” 对自己好？ 他对自己好？ 对自己好到不信自己会变心？ 顾明月被他气笑了，姓许的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许景明：“你笑什么？难道不是吗？” 顾明月：“好在哪儿了？” 许景明：“什么？” 顾明月：“你不是说你以前对我好吗？好在哪儿了？” 许景明：“我给你送吃的，送头绳……” 顾明月：“送点吃的，送根头绳就是好了？那你对人的好可真是廉价！” 许景明：“你怎么能这么说？礼轻情意重你懂不懂？更何况那是我的一片心意，你当时你也收……” “打住！我可没收！” 顾明月听不下去了：“你说的那些东西，不是进了你妹妹的肚子就是在你妹妹的头上，你想要就找她去，可别来恶心我！” 也就一两次吃的和一根头绳而已。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多金贵的宝贝！ 还好当时许清雅找理由要走了，不然自己这会儿还说不清了！ 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脑袋是进了什么水，还是中邪魔怔了，现在看来不过就是这么点小恩小惠，就被他骗住了！ 许景明一张脸青了又白。 过了两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明月，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是。” 顾明月回答毫不犹豫。 “……” 许景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明月，你别这样……” 顾明月：“我哪样了？我记得前不久，你不是还在骂我贪慕虚荣，见利忘义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我，我之前说的那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 不等她开口，许景明赶紧又道：“我知道你现在说的也是气话！这里面肯定是有误会！是不是姜文姗？换亲的事情，是不是她强迫你的？” 顾明月：“你与其来问我，不如回去问姜文姗。” 许景明：“我问了，她不说，她说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嫌贫爱富看上了沈宴，悔婚不想嫁给我，所以……” 剩下的话许景明没说完，而是观察着她的神情反应。 “所以是我强迫她换了亲？” 顾明月在心里冷笑一声。 许景明眼里的意图她看得清楚，至于姜文姗会这么编排她，她一点也不意外。 许景明试探的问道：“事情的真相，真的是这样吗？” “你觉得是就是。” 顾明月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许景明：“不，明月，我想要听你说！我不信她，我只相信你！” 望着眼前许景明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顾明月忽然有点恍惚，自己上辈子能被他骗，也不是一点缘由也没有。 许景明这个人，在演戏装深情装好男人这块，是几分天赋和演技在的，比如现在也能看出来点。 顾明月：“你为什么不信姜文姗，她可是你媳妇儿。” “明月，你不要说这种话，你知道的，我想娶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 许景明看她语气变软，迫不及待的表明心迹，并说出自己的烦恼：“你不知道，姜文姗她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比起你来差远了……” 第85章 她不会给沈宴戴绿帽子吧 许景明把许清雅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顾明月低估了流言传播的速度和厉害。 没想到，这事儿居然这么顺利，许清雅还真的被退亲了！ 不枉费她那天茶言茶语，故意散播许清雅的流言，想着能把姜文姗拉下水，没想到误打误撞的把这个锅稳稳的扣在了姜文姗头上！ 真有意思！ “……就因为她平时和清雅关系不好，我爸妈现在对她也很失望，现在他们动不动就在家里吵架，明月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后悔！后悔当初发现人错了，没有及时的回来找你……” 后悔？ 他也会后悔没娶到自己？ 上辈子自己跟了他大半辈子，做了那么多，他是一点看不见，一点恩情也不念！ 顾明月在心里嗤笑了一声，也不知道在笑许景明，还是在笑自己。 还真的是应了那句，得不到的，永远才是最好的！ “……对了，之前在姜家，我听你说她大冬天的把你推下水，你都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惊诧和心疼，谁能想到她居然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许景明的抱怨声还在不停的响起，话里话外还带着几分深情。 顾明月听着，嗤之以鼻。 姜文姗不好对付，不好被他们拿捏，就想起自己来了？ 也就是自己上辈子性格太好太软，才在他们家吃了那么多亏！ 说起来，她记得他和沈宴从北城回来，赶到厂里修机器的时候，知道姜文姗会英文会翻译，许景明对她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 也不知道，姜文姗知不知道。 她这辈子费尽心思嫁的男人，结婚不到一个月，就跑到自己面前表露深情，为了赢得自己的好感，再三的对她进行诋毁吗？ 哦，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也不算什么诋毁，许景明说的也算是事实。 许景明：“这段时间我在家里过的痛苦极了……” 顾明月：“所以呢？” “啊？” 许景明像是一下没反应过来。 顾明月继续问道：“这些都是你家里的事儿，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许景明调整了下：“是，这些是我家里的事儿，我就是想告诉你，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很想你。” 说着，许景明就想上前拉住她的手。 “别碰我！” 顾明月立马甩开。 生怕被他沾上了一点。 “明月，我……” 许景明不死心的再次上前。 顾明月厌恶道：“我让你别碰我，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许景明这才收回了手：“好好好，我不碰，我不碰你，我都听你的……” 明月？ 这男的又是谁啊！ 大白天的，光天化日之下，两个人居然在家门口拉拉扯扯！ 不远处的蔡婶子脚刚踏出院子就看到了这一幕，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立马变得无比清醒了。 天老爷！这还得了！ 她就说这人没娶对！ 这不，问题就出来了？ 许景明：“明月……” 顾明月：“你别这样叫我！” 一口一个明月听着她实在是烦！ “行，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叫了。” 许景明脸上闪过一丝受伤的表情：“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事儿到底是不是姜文姗说的那样？真相到底是什么？” 顾明月：“真相很重要吗？” 许景明：“重要！很重要！” 顾明月：“可对我来说，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而且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许景明：“明月……” 顾明月：“不管怎么说，姜文姗都是我表妹，我们现在都已经各自结婚了，我只能说希望你以后好好对她，别再纠结什么真相不真相的了。” 许景明：“可是我……” 顾明月：“行了！有些事情我不想再说，你回去吧！” 许景明：“明月……” 不等他说完。 顾明月“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许景明害怕被夹，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脸上的情绪也随之一变，看来真的是姜文姗！一切都是她做的！不然明月不可能会这么对自己，一定是这样！ “嫂子，外面是谁呀？” “是不是什么坏人？” 时安时宜一脸担忧的问。 很多事情他们不懂，但能看出来，嫂子真的很讨厌对方！ “不管他，咱们回屋吧！” 顾明月拍了拍他们的小脑袋。 眼底的情绪都被她尽数敛在眼底。 被迫换亲后，姜文姗为了洗清自己，也为了能在许家顺利留下来，所以在许家那边冤枉自己，倒打一耙的情况，确实她早就能猜到。 她一直没有解释，选择默默的替姜文姗背下这个锅，包括刚刚都没有在许景明面前说透，都是有原因的。 一来，许景明那边的人怎么说，怎么看她，她不在乎。 二来，先前的隐忍，换回了她父母留下的东西，算是遵守对姜宏平的承诺，哪怕这个约定她并没有当回事儿。 三来，这辈子她想从一开始就和许景明撇清关系，不想被他过多纠缠。 第四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包的越久，里面的火只会燃烧的越旺！ 要是这事儿轻而易举的就戳破了，纸遇到火一点就燃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等事情发生的越多，人性的丑恶暴露的越多，等到大家都忍受不了，事情彻底爆发的那天，燃烧出熊熊烈火，不更有看头吗？ 她可是一直在等着这一幕。 许景明，姜文姗！ 她两辈子最憎恶最讨厌的两个人，希望他们能长久的锁死一点。 最好不要让自己失望啊！ 外面，再次敲门不应。 许景明只好失魂落魄的走了。 蔡婶子怕被发现，下意识的往院子里躲了躲，这男的，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算了，想不起来了！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沈宴好不容易娶了个媳妇儿，怎么就整出了这种事儿？今天还是被她看到，要是下次被沈宴亲自看到，那还得了！ 哪个男的能忍受…… “婶子，你这是干什么？” 沈宴注意到在自家门口鬼鬼祟祟的蔡婶子。 “沈宴？” 蔡婶子被他吓了一大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宴：“刚刚。” 蔡婶子：“你回来的正好，我有件事情跟你说！” 第86章 可得把媳妇儿看紧点 “那进屋说……” 沈宴就要推开门。 蔡婶子连忙阻止：“不不不，不能进去！就在这儿说！要不然上我家说！” “到底什么事儿婶子？” 沈宴疑惑她反应这么大。 “大事儿！” 蔡婶子拽着他的胳膊：“你跟我过来。” 沈宴眉头微微一皱。 到底还是没有挣开。 任由蔡婶子把他拉到了一边。 蔡婶子：“你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 沈宴：“婶子你有话就直说吧。” 蔡婶子：“行，那我就直说了！说你可别生气！” 沈宴：“嗯，你说。” 蔡婶子：“我刚刚有个男人来找明月！就在你家门口，两个人那关系一看就不一般，特别是那个男的……” 沈宴：“婶子，你是不是看错了？” 蔡婶子：“怎么可能！我年纪是大了点，可我眼睛不瞎，那个男的一看就是对明月有意思！” “他长什么样？” 沈宴犹豫了下问道。 蔡婶子想了想：“长相嘛，有点小俊，身材嘛，不高不瘦，不矮不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沈宴一听，就知道是许景明！ 居然找到自己家来了？胆子够肥的！ “沈宴啊，有句话当婶子的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蔡婶子犹豫了下，语重心长的道：“你也别整天忙着工作，有时候还是要把自己媳妇儿看紧一点，万一她被别的男人骗走了怎么办？” 她刚刚看得很清楚！ 明月虽然拒绝了那个男人，但那男人走的时候那叫一个恋恋不舍！ 她也不是什么是非不分的人，凭这段时间她对明月的了解，她觉得明月不是那种结了婚还会乱来的人。 况且，她和沈宴平时看着感情也挺好的。 按理来说，是做不出这种事情。 但是保不齐别的男人喜欢她啊！ 明月长得那么好，整个南城有几个长相像她这么出挑的？哪个男人看到不喜欢？ 沈宴：“婶子，我知道了。” 蔡婶子：“光知道了还不行，平时对媳妇儿的事儿多上点心，多关怀一点，万一哪天她真跟别人跑了，你哭都来不及！” “我记着了。” 沈宴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媳妇儿，怎么可能让她跑了？ “对了，还有件事儿，我想很久了。” 蔡婶子实在憋不住话，不吐不快：“我记得当初给你说的那个对象姓姜，怎么娶回来的姓顾了？” 沈宴犹豫了一下。 还是把换亲的事儿跟她说了。 “姜家这么不要脸，这种事儿居然都干得出来？” 蔡婶子听了，立马啐了一口：“还有那个姓姜的也是，说换亲就换亲，自家表姐的男人说抢就抢，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说出去我都替她臊得慌！” 沈宴没吭声。 既然婶子问起来了，他就知道这事儿藏不住，他也不想明月受委屈，免得以后在背后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主动跟婶子说了。 “那男的到底多大有本事？” 蔡婶子忍不住好奇：“他家里发现娶回来的新媳妇儿换人了，也没闹？” 沈宴：“具体的咱也不知道。” 但许景明有多大的本事，就他那小白脸样，那肯定是没有的！ 蔡婶子：“没准那家人也不是个好的！” 这话沈宴倒是赞同。 蔡婶子：“幸好你当初娶的是明月，不然要把那个姓姜的娶回来了，现在日子过的铁定不咋样！根上就坏了！亏当初那个媒婆还在我面前夸她夸得什么似的！” 沈宴：“明月确实很好。” 蔡婶子：“那你更得要好好对人家，本来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嫁过来的！真是天可怜见，那家人太不是个东西了！” 沈宴：“我知道，放心吧婶子。” 蔡婶子：“行，那你赶紧回去吧！” 沈宴回到家。 看到顾明月端了一盆水出来，他上前将盆接了过来。 “我来。” “你回来了？” 顾明月猛的回过头。 时安：“大哥回来了？” 时宜：“大哥你可算回来了，嫂子都担心你好久了！” 担心自己好久了？ 沈宴看向顾明月。 顾明月这回倒是没有避开他的眼神，而是直接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沈宴把盆放到一边：“昨天耽误了会儿，忙到太晚，怕半夜回来打扰到你们，就在虎子家歇下了，让你担心了。” 原来是这样。 人没事儿就好。 顾明月在心里松了口气：“吃饭了吗？” 沈宴：“还没有。” 顾明月：“那我去把饭给你热热。” 沈宴：“不急，我也不是很饿……” 顾明月：“不饿也要吃点。” 时宜：“我来帮嫂子烧火！” 有时安时宜帮忙。 很快，顾明月就把中午特意给他留的饭菜端上来了。 沈宴望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心头一软，他这辈子能娶到明月，确实很幸运。 “怎么不吃？” 顾明月见他没动。 沈宴：“这就吃。” 他拿起筷子，胳膊刚抬起来，像是牵扯到了什么，脸瞬间白了点。 “怎么了？” 顾明月察觉出异常。 “没什么。” 沈宴摇了摇头，若无其事的吃饭。 顾明月却敏锐的注意到他夹菜的动作，比平时吃饭慢了很多，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顾明月：“你是不是受伤了？” 沈宴：“没有……” 顾明月：“跟我还不说实话？” 沈宴拿筷子的手一顿。 本来昨晚一切顺利，收尾的时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了一个人，拿着他们自制的火药枪弹冲了上来。 他制服人的时候，枪弹不小心走火，受了点伤。 这也是为什么，他昨晚没有赶回来的真正原因。 “一点小伤而已，等过两天就好了。” 沈宴重新夹菜吃饭，像是随口问道：“今天家里有人来过吗？” 顾明月：“没有。” 沈宴：“哦。” 这一声哦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顾明月看了他一眼：“就许景明来了一趟。” 沈宴：“他来做什么？” 顾明月：“没什么事儿，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这样。” 沈宴点了点头。 虽然知道他们两个没什么，但到一想到许景明来找她，心里还是有点酸酸的。 第87章 这么重的伤还叫没事儿? 顾明月：“你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沈宴：“处理的差不多了。” 私自造枪弹火药那群人已经抓了。 涉案工具材料都已经尽数缴获，接下来收尾的事情，他就不参与了。 蔡婶子说的没错，这么漂亮这么好的媳妇儿，他是得看紧点，万一有人一直勾引她，想把她拐走怎么办？ 顾明月：“那你先吃饭。” 既然处理完了，那应该就没多大事儿了。 顾明月准备继续忙活手头上的事情，结果刚走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吸气声。 “嘶——” “伤口痛了？” 顾明月折了回来。 沈宴：“有点。” 顾明月：“让我看看。” 沈宴：“这样不好……” 顾明月：“有什么不好的？” 先前在自己面前脱衣服的时候，怎么没见他说不好？ 沈宴：“孩子还在呢！” “……” 他们又不是要做什么！ 顾明月没有跟他辩驳，只是说了句：“时安时宜转过去。” “哦。” 时安，时宜乖乖听话。 还不等沈宴开口，顾明月已经上前，掀开了他的衣襟。 这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沈宴整个左肩膀都被厚厚的一层纱布包裹着，上面隐隐还有血迹冒出，把白色的纱布染得绯红。 “你跟我说这叫小伤？” 顾明月看着都倒吸了一口气。 先前还没注意，他回来连衣裳都换了一身了！ 也是这个时候，她注意到他身上有不少的陈年旧疤，以前也不知道受过多少伤，才留了这么多痕迹！ 怪不得都不敢让孩子看！ 沈宴拉上衣服：“没事儿的，养几天就好了。” 在他看来这确实是小伤，以前比这重的伤多的是。 “这还叫没事儿？” 顾明月顿时有些来气了：“我倒要看看，你养几天能不能彻底养好！” 明明出门前还跟她说什么会注意安全，结果夜不归宿，让她在家里担心了半天不说，回来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明月……” 大概是第一次看到她生气，沈宴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从私心上来说，他怕她不担心自己，又怕她太担心自己。 “别叫我！” 顾明月没好气的应了声。 背过去的时安时宜同样也有手足无措的对视了一眼，怎么办怎么办？嫂子和大哥好像吵架了！这可怎么办啊！ “别生气。” 沈宴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她的衣角：“我以后肯定注意，争取以后不受伤……” 顾明月：“争取？那也就是不一定了？” 沈宴：“……” 以他目前的工作，有些小伤是避免不了的。 “嫂子……” “嫂子我们能转过来了吗？” 时安和时宜弱弱的问了一句。 “转过来吧！” 顾明月心头的气顿时一松。 她都差点忘了这茬，两个小家伙也太听话了，特别是比起某个人…… 沈宴：“明月，我饿了。” 顾明月：“饭不是在你面前吗？饿了叫我有什么用？” 沈宴：“我手痛。” 顾明月看着他，没说话。 沈宴第一次被人看的心虚。 就在他准备再说点什么软话的时候，顾明月坐在他旁边，接过了他面前的碗筷，把饭菜喂到了他的嘴边。 “？” 沈宴明显愣了。 “不是饿了吗？” 顾明月依旧没好气。 可一想到他昨晚不知道遭了多大的罪，估计压根没怎么好好休息就跑回来了，说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是饿了。” 沈宴唇角往上一翘。 对于自家媳妇儿心疼自己，准备亲自给自己喂饭这种举动，欣然的接受了。 她喂一口，他就吃一口。 喂着喂着，顾明月就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在她的眼里，沈宴给她的印象，一直是高大威猛，孔武有力，铁血硬汉一类的，现在突然变得这么乖顺，听话。 尤其是当她把筷子递过去，他就乖乖张嘴接着的举动…… 她仿佛能看到沈宴的背后，有一条金色的尾巴在欢快的摇晃着。 不不不。 肯定是她看错了。 沈宴怎么会是金毛呢？ “嗯？” 没吃到嘴的某金毛望着她。 顾明月快速打消了这个念头，继续给他喂着饭。 大哥和嫂子，好像又和好了？ 嫂子还喂大哥吃饭呢！应该是和好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大人突然生气，又突然好了，时安时宜确定危机解除了，小心翼翼的跑过来。 也看到了一点沈宴的伤。 时安：“大哥，痛吗？” 沈宴：“不痛。” 时宜：“大哥骗人，流了这么多血，一定很痛！” 沈宴：“真不痛。” “你们大哥钢筋铁骨的，这么点小伤肯定不会痛的，你们放心吧！”顾明月阴阳怪气的说了句。 时安：“真的吗？那我以后也要像大哥一样厉害！” 顾明月：“……别随便跟你大哥学。” “为什么？” 时安不解的问：“我觉得大哥很厉害啊！嫂子你刚刚不也在夸大哥吗？” “……” 顾明月一时被问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你嫂子的。” 沈宴忍着笑：“咱们家，你们嫂子最大。” “我听嫂子的！” 时宜第一个附和表态。 顾明月：“……” 这饭是一点都喂不下去了！ 那边。 许景明刚回到家。 许清雅立马上前：“哥，你可算回来了！” 许景明：“怎么了？” 许清雅：“还不是那个姓姜的……” 许景明：“她又怎么了？” “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许清雅指了指里面。 许景明抱着怀疑的态度。 刚一进屋，就发现里面被翻的乱七八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家里遭贼了呢！ “你这是干什么？” 许景明眉头一皱。 “找衣服，我的衣服不见了。” 翻东西的姜文姗头也不抬的回答。 许景明：“找衣服至于弄得这么乱七八糟的吗？” “至于！” 心烦意乱的姜文姗站起来，意有所指的往外面看了眼：“我好几件衣服都不见了！现在出门都没有穿的，也不知道是被谁偷了……” “你可别污蔑人！我才没有偷你衣服！” 站在门口的许清雅想也不想的立马反驳。 姜文姗：“我点名道姓的说你了吗？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承认了？” 第88章 骂我?我都没嫌弃你不行! “我，我懒得跟你说！” 许清雅扭头走到一边坐下。 本来是想看个乐子的，没想到她一张嘴就是污蔑自己，真讨厌！ 姜文姗：“我看你就是心虚了吧！” 许清雅：“你说谁心虚呢？” 姜文姗：“说的就是你……” “等等。” 许景明看情况有点不对，打断了她们，转头对许清雅道：“清雅，要是你拿了她的衣服，赶紧拿出来……” 许清雅：“我没拿！” 姜文姗：“你确定？” 她可是好几次看到，她偷偷摸摸的把自己的衣服往她身上比划，刚好她几件衣服都不见了，不是她还能是谁？ 许清雅：“我说没有就没有！不信你自己去我床上找！找到算我输！” 自己的亲妹妹，自己多少有点了解。 她都这么说了，许景明看向姜文姗：“可能清雅真的没拿。” 姜文姗：“那我的衣服去哪儿了？” 许景明：“你自己平时衣服放哪儿你不知道吗？” “我……” 这话还真把姜文姗问住了。 她平时又没怎么注意这些。 许清雅：“啧啧，有些人啊，就是天生没那个小姐命，偏偏还想当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资本家大小姐！” 姜文姗：“你胡说什么呢？” 这话平时都是她呛顾明月的，没想到有一天也能听到别人说自己！ 许清雅：“我又没点名道姓的说你。” “一副蠢货像！” 姜文姗冷哼一声，继续道：“怪不得会被人退婚，我要是那个男的，我也看不上你！” 不等许清雅炸毛。 一旁的许景明眉头皱的死死的，眼底带着厌烦，环顾了一圈家里，好端端的衣服怎么可能会不见了，家里就这么点大。 突然，他在一个角落里发现堆着的脏衣服。 许景明：“这个是不是？” “我的衣服怎么在这儿！” 姜文姗立马过去拿起来，衣服没洗就算了，还这么随便的揉成一团丢在这种地方！ 她转头盯着许清雅：“是你干的是吧？” 许清雅：“你可别冤枉我……” 姜文姗：“肯定是你故意丢在这儿的，你别想跟我装！” “是我那又怎么样？” 被激怒的许清雅胸脯一挺：“谁让你每天换下来的衣服就往盆里一丢，你这么厉害，有本事自个儿洗呗，总是丢给我算什么！” 姜文姗：“你……” 许清雅：“我怎么了？” 她早就不想给她洗衣服了！ 要不是之前她妈说什么新嫂子刚嫁进来，又是什么副主任的女儿，她第一天就应该把她的衣服单独扔出来！ “好啊！” 姜文姗咬牙，看向许景明：“你们现在一家人就是这样对我是吧？看我是个嫁进来的外人，就处处针对我，欺负我！” 许景明：“不是……” “行！你们给我等着！” 姜文姗狠狠瞪了许清雅一眼。 地上的衣服也不要了，直接回了屋。 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的许景明只好跟上去，一进门就发现她在收拾衣服。 许景明：“你这是做什么？” 姜文姗：“回娘家，你没看出来吗？” 许景明：“好端端的你又闹回娘家那一出干什么！” “好端端？” 姜文姗把手里的衣服一扔：“你的意思是我在没事儿找事儿了？刚刚那个情况你又不是没看到！你妹妹把我的衣服专门拿出来丢在那里！” 许景明：“那也是你先把清雅的婚事闹没了，她生气不是正常的吗？” “我都说了无数遍了！不是我！” 姜文姗指着外面的许清雅，继续道：“她被退婚关我什么事儿？没准就是人家看出来她有毛病，才随便找个理由退的！” “你说谁有毛病呢？” 许清雅不满的冲进来。 姜文姗：“就是说你！” 许清雅：“你……” “够了！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还嫌这段时间闹的不够吗？” 忍无可忍的许景明打断了她们。 本来筒子楼就不怎么隔音，她们每天吵这么大声，退亲这事儿又闹的这么大，周围邻居早就知道了。 就连他今天出门的时候，都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了好几眼。 许景明指着姜文姗：“还有你，动不动就闹着回娘家，自从结婚以来，家里的活你干过一件吗？饭你做过一顿吗？整天不是在抱怨这就是在抱怨那！既然对我对我家这么不满，当初为什么还要嫁过来！” “你什么意思许景明！” 姜文姗也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你是在嫌弃我，说不干活是吧？我告诉你，我在家也不干！怎么了？” 许景明抿着唇，没吭声。 许清雅：“你怎么还有脸说！你出去看看，谁家媳妇儿跟你一样什么也不干！” “我就是不干，你有意见？” 姜文姗呛回去，怒火中烧的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许景明你别忘了，你之前跟我说过什么！” 许景明脸色顿时一白。 许清雅：“什么意思？” 姜文姗没搭理她。 依旧盯着许景明：“有些事情，我都没有嫌弃你，你凭什么在这里指责我？” 她凭什么要在许家受这种气？ 许景明不行她都忍了，别的事情还想让她忍，没门！ 他也别想着她是刚结婚的小姑娘，以为她什么都不懂，随便被他诓骗几句，就信了他的鬼话！ 许景明没说话。 只是暗自握紧了拳头。 许清雅：“你凭什么嫌弃我哥！” “你闭嘴。” 许景明打断她。 许清雅：“哥，她都……” “我让你闭嘴！” 许景明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稳住情绪：“文姗，你别这样，咱们都是一家人……” 姜文姗：“一家人？你们现在把我当成一家人了吗？” 许景明：“这事儿都是清雅的错，回头我说说她……” 许清雅：“为什么要说我！我错什么了！是我的婚事儿没了，出门还被人说是傻子！这一切都是她和顾……” “别说了！” 许景明再次打断了她。 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的说道：“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就算了，以后都别提了，大不了，大不了哥再给你找一个更好的对象。” 第89章 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哪那么容易找！” 许清雅气的跺了跺脚。 谁家愿意娶个随时会发病的傻子回去？ 现在外面都传遍了，不管她们怎么解释别人也不会听！ “我找，你别管。” 说着，许景明讨好的去拉姜文姗的手：“文姗你，你就别回娘家了，行吗？” 看着许景明此刻对自己低声下气的样子。 姜文姗很难想象，这是那个上辈子对自己爱搭不理，哪怕当初自己脱光了爬上他的床，也被他义正言辞推开的首富许景明！ 顾明月大概都没见过这样的许景明吧？ 这一刻，姜文姗心里隐隐升起一抹说不出来的痛快！ 突然间，她也想明白了。 就算她回娘家，她爸妈没准也会像上次一样叫她跟着许景明回来，顶多不过是许景明被说几句，道个歉而已。 所以这次她不回去了，她就要留在许家。 别人算什么？许清雅又算什么？只要她拿捏住许景明，将来的首富夫人，人上人，别墅跑车，不都是自己的？ 等一切收拾完。 顾明月转过身，发现沈宴就站在自己身后，高大的身影完全遮挡住了头上的阳光，投下一片阴影。 顾明月站在阴影里。 难怪她刚刚感觉不那么热，原来是他替自己挡住了。 顾明月：“你不晒吗？” “还好。” 沈宴侧过身，让开路。 顾明月经过的时候，注意到他的肩膀，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啊！ 他受伤的是左肩。 怎么会连筷子都拿不了？他又不是左撇子。 “怎么了？” 沈宴注意到她停下。 “你说呢？” 顾明月眼神微微一变。 “我……” 沈宴立马意识到暴露了：“我突然忘了我的药还没拿回来，我现在就去拿！”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明月：“……” 跑是吧？有本事今晚都别回来了！ 沈宴刚走到半路，迎面走来一个人。 蒋大虎：“沈老大！” 沈宴：“你怎么来了？” 蒋大虎：“你药忘拿了，我特意给你送过来！” 沈宴：“有劳了。” 蒋大虎：“顺手的事儿，咋样，你回去嫂子没有骂你吧？” 沈宴：“没有。” 蒋大虎嘿嘿一笑：“我就说嫂子看起来那么蒋大虎温柔的一个人，多半不会骂你，看到你受伤，多半哭着心疼坏了！” “……” 那倒也没有。 沈宴不想提这个，问道：“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还在审呢！” 蒋大虎神色一敛：“有两个嘴紧的很，怎么撬都不说。” 沈宴：“上手段了吗？” 蒋大虎：“在上了。” 沈宴：“行，有消息了随时通知我。” 蒋大虎：“好！” 沈宴：“那我就先回去了。” 蒋大虎：“嗯，这回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多休息一段日子，那边有我们看着，你放心！” 沈宴：“我心里有数。” 告别蒋大虎。 沈宴拿着药，回到家。 院子里，时安时宜正在玩顾明月给他们新做的沙包。 “大哥！” 时安立马喊了声。 沈宴：“小声点。” 时安：“哦……” 沈宴：“你嫂子呢？” 时宜：“嫂子在屋里忙活呢！” 看来又是在做那个什么小买卖。 沈宴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轻手轻脚的走进屋，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主要是他也没哄过人，早知道就不装那一下，跟虎子打听打听了，他好歹之前处过对象…… 沈宴一进来的时候，顾明月就察觉到了。 只是他没说话，她就当没看到，也不吭声。 沈宴：“对不起。” 顾明月瞥了他一眼，依旧没有说话。 沈宴心里顿时就有点慌了：“这事儿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了你。” 顾明月：“然后呢？” 沈宴：“你要怎么惩罚我都行。” 惩罚？ 顾明月看沈宴站的板直：“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做什么？” 沈宴：“能做的很多。” 顾明月：“比如？” 沈宴：“比如，二十公里往返跑，十公里负重前行，以及……” “你受着伤，不要命了？” 顾明月眉头一皱，打断了他。 “这点程度，要不了命。” 说到这里，沈宴还不忘补充了一句：“只要你能消气。” 顾明月：“……” 她本来也没多生气。 他出去的那一刻，她也想通了，就当做是给大金毛狗狗喂了一顿饭而已。 但现在沈宴这个态度嘛！倒是有几分认真和郑重，让她心里仅剩的那点气也没了。 “我又不是你领导，让你练这些有什么用？” 不等沈宴回答，顾明月把他推出门外：“你出去吧！我要开始忙了。” 她做内衣，不想他们看到。 时安时宜望着被撵出来的大哥。 沈宴有点不太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有点拿不准，她这是还在生气，还是没生气了？ 晚上。 顾明月做梦，梦到沈宴正在跟自己说话，结果说着说着，沈宴突然变成了一只大金毛，直接往自己身上扑。 她来不及推开，也推不动。 只能被迫被金毛沈宴推倒，然后猛地就醒过来了—— “呼——” “做噩梦了？” 床那边的沈宴听到动静。 “……算是吧。” 顾明月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不明白好端端的，自己怎么会做这个梦。 沈宴：“别怕，我在呢。” 顾明月：“就是因为有你在！” 沈宴：“嗯？” 顾明月不想跟他说这个。 只是问道：“你怎么还没睡？” 沈宴：“在想点事儿。” 顾明月：“什么事非要这个时候想？” “……你说的对。” 沈宴望着天花板。 有些事情想多了也没有用，事情已经发生了，难道光想就能回到过去，重新再来一回吗？ 只不过这次受伤，让他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最后一场战役。 那次，不仅时安时宜的父亲为救自己牺牲了，还有很多往日的兄弟都没了，自己也因为一些情况关系，被迫的从战场上退了下来…… 隐约间，顾明月似乎听到了他的叹息声。 顾明月：“你在想什么？” 沈宴：“没什么，继续睡吧！” 顾明月觉得今晚的沈宴有点不对。 再次撑起身子：“是不是伤口太疼，睡不着？” 第90章 老大吃醋了! 沈宴：“有点。” 顾明月：“要擦点药吗？” 她看他回来的时候带了药回来。 “不用。” 沈宴转头看向她：“我有一个比擦药有能缓解镇痛的办法。” 顾明月：“什么？” 黑暗中，沈宴看着她隐隐泛着莹莹白光的小脸，以及撑着身子凸显出来的身段曲线，喉头一紧。 “算了，睡觉吧！” 下一秒，沈宴收回了目光。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放自己一马。 虽然这次的伤是在肩膀上，不算顶顶重要的位置，可他怕自己失起控来，造成二次撕裂，导致他以后连人都抱不住怎么办？ 还是稍微忍忍，来日方长。 沈宴在心里如此劝诫自己。 顾明月不明所以，只好继续躺下了。 沈宴在家休养了三天。 就有些坐不住，开始往外跑了。 这天，顾明月在家听到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就听到外面时安时宜的惊呼声。 时安：“哇，拖拉机！” 时宜：“是拖拉机诶！” 时安：“不对，是大哥！” 时宜：“大哥开着拖拉机回来了！” 沈宴开拖拉机？ 他那个肩膀还没好完全，开拖拉机抖抖抖的，不得抖废了？ 顾明月连忙出来一看，还好沈宴是坐在旁边，真正开拖拉机的另有其人。 顾明月：“你们这是……” “我拉了点砖回来。” 沈宴从拖拉机上跳下来。 顾明月：“拉砖回来干什么？” 沈宴：“修个厕所，你不是说平时洗澡上厕所不方便吗？” 确实不方便。 旱厕有多不方便就不多说了。 随着天气越热，洗澡也越来越不方便了。 沈宴和时安时宜还好，一个是男的，两个还小，关起大门，晚上在院里洗洗，随便冲冲都行。 可她不行。 之前就是每天端盆水在厨房擦擦。 但是天气热起来了，光擦也不顶用了，她也想肆无忌惮的冲冲澡，所以就提过一两次要是有个北城招待所那样的淋浴房就好了。 没想到沈宴听进去了，还拉了这么大堆砖回来。 顾明月：“你的伤……” 沈宴：“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担心，而且这次我几乎没怎么动手，全靠他们。” 说着，沈宴指了指旁边的兄弟。 顾明月也把视线视线移到了两人身上。 “嫂子。” “嫂子好。” 两个看起来大约二十几岁，皮肤偏黑，浑身一看就很结实有力的小伙，冲她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们好。” 顾明月左右看了看：“你们是兄弟俩吗？” “嫂子眼光真好。” “居然一眼就看出来我们是两兄弟。” 顾明月：“你们眉眼间有点像。” “这是曹瑞，曹亮。” 沈宴介绍道：“曹瑞是哥哥，曹亮是弟弟。” 曹亮：“嫂子应该还没见过我们。” 曹瑞：“见过，结婚那天我们看着沈老大带着新媳妇儿进门的！” 曹亮：“那个时候盖着盖头，没看到人，不算。” 曹瑞：“这倒也是。” 说完。 曹亮注意到围着拖拉机，满眼全是新奇，又不敢靠太近的时安时宜。 曹亮：“这就是时参谋家的那对双胞胎吗？” 沈宴：“对。” 曹瑞：“才多久没见，两个小家伙长好了，长高了点，人也白净了，你不说我差点还没认出来。” “叔叔认识我爸爸吗？” 时安好奇的抬起脑袋望着他。 曹亮：“认识……” 时宜迫不及待的问：“那叔叔知道我爸爸在哪儿吗？” 曹亮：“这……” 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问住了。 尤其是当他们看两个孩子眼里闪着期盼的光芒，更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他们的爸爸已经牺牲了。 再也回不来了。 恰巧这时，隔壁听到动静的蔡婶子过来了。 “哟，怎么拉这么多砖回来？” 蔡婶子看到家门口的拖拉机，再看里面堆的满满的砖头：“你们家准备修什么呢？” “修个厕所。” 沈宴开口回答道。 蔡婶子：“后屋不是有茅坑吗？还修什么厕所？” 顾明月：“修个方便一点的厕所。” 蔡婶子：“厕所不就是方便的吗？还能咋方便啊？” 顾明月：“……到时候修出来了，婶子你就知道了。” “行，到时候我来看看。” 蔡婶子摸着拖拉机后面的红砖：“这么些砖怕是不便宜吧？” “还行。” 沈宴转头对曹家俩兄弟道：“接下来靠你们了。” “行！” “没问题！” 曹瑞曹亮立马上车。 开始卸砖，往院子里搬。 砖灰带着扬起来的土，扑面而来，顾明月带着时安时宜稍微往后退了两步。 沈宴：“别把灰整太大，把你嫂子呛到了。” 曹瑞：“放心，绝对不会！” 曹亮：“呛着谁咱也不能呛着嫂子啊！” 顾明月脸一红。 暗自瞪了沈宴一眼。 他乱说什么，搞的自己很娇气一样！ 曹瑞和曹亮也没在意，只是嘿嘿一笑。 蔡婶子看他们这样，也忍不住笑了下，两口子关系好，她才不那么担心呢！ 看了一会儿，蔡婶子见不用帮忙，就回去了。 只剩下曹瑞曹亮动作麻利又迅速的卸砖。 很快，一车的砖头就被卸的差不多了，完全没让受伤的沈宴和顾明月插手，哪怕顾明月想搭把手，也被他们给婉拒了。 时安时宜倒是凑上了热闹，一人一次抱个一两块往屋里搬，高兴的不行。 “先歇歇，喝点水。” 顾明月见状进屋翻了两碗水出来。 “谢谢嫂子。” 两人伸手接过。 水刚一入口，兄弟俩眼睛一亮。 曹瑞：“嗯这水好喝！” 曹亮：“嫂子家的水都是甜的！” 顾明月忍不住笑了。 什么水都是甜的，只是她看他们这么辛苦，就往白开水里加了点糖，好让他们补充点能量而已。 曹瑞：“嫂子笑起来真好看。” 曹亮：“是啊，我都没见过几个像嫂子这么好看的……” “咳。” 沈宴清咳了一声。 略带不满的瞥了他们一眼。 被惊艳到的曹瑞曹亮立马收回视线，不敢再多说了，没看沈老大已经开始生气吃醋了么！ 第91章 一个两个，都想跟他抢媳妇儿 眼看天色也不早了。 顾明月：“今天辛苦你们了，等会儿留下来吃饭吧？” “好！” “好啊！” 曹瑞曹亮答应的那叫一个迅速。 之前就知道嫂子做饭好吃，这回听说沈老大要拉砖，他们可是力排众议，抢在前面，才抢赢下这两个位置的！ 沈宴：“好什么，正经活还没开始干呢，就想着吃饭了？” “这是嫂子说的嘛！” “嫂子盛情难却，我们怎么能推辞？” 曹瑞和曹亮一脸的无辜，打定主意要留下来蹭饭。 沈宴：“……” 突然有点后悔叫他们过来帮忙了。 顾明月一边做饭。 一边想着厕所该怎么修。 按照她的想法，当时是像以后，什么抽水马桶，什么淋浴，热水器越方便越好。 但眼下显然没这个条件，她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好点，让自己更舒适一点。 “要帮忙吗？” 沈宴进来问道。 顾明月：“不用，你陪他们聊天说话吧！” “我跟他们没什么可聊的。” 说着，沈宴自觉的坐在灶门口。 别的他帮不了，烧火还是可以的。 有人帮忙烧火也挺好。 免得她担心柴火突然从灶堂里掉出来，虽然时安时宜也能帮着看，他们毕竟年纪还小，顾明月有时候担心他们被火烫到。 结果一不会儿，曹瑞曹亮也过来了。 曹瑞：“嫂子，有需要帮忙的吗？” 曹亮：“我们烧火劈柴样样都行！” 顾明月：“不用……” 沈宴：“那正好，院子里还有一点柴，你们没事儿就劈了吧！” “行！” 两人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出去一看。 等看到院子里一堆木材，顿时有些傻眼。 这叫一点？ 沈老大怕不是对一点怕不是有什么误解？ 可嫂子做饭这么香，他们刚刚都夸下海口了，总不好让嫂子失望。 两人一咬牙，对视了一眼，抡起斧子就开始劈。 顾明月听到外面的动静，看向沈宴：“你还真让他们劈柴？” 沈宴：“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 顾明月：“……” 行吧！这是你兄弟，你说了算。 等顾明月做好了饭。 外面的柴也被劈了大半。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用再劈柴了。 顾明月连忙招呼他们进来吃饭，曹瑞曹亮也没客气，立马洗了手上桌。 “好吃！” “嫂子做饭真好吃！” 曹瑞曹亮大口大口的扒着饭。 “嫂子做饭最好吃了！” “对，嫂子做饭天下第一好吃！” 时安时宜很是赞同的夸赞道。 曹瑞纳闷：“怎么你们也叫嫂子？” “是叫嫂子呀！” “不叫嫂子叫什么？” 时安时宜好奇的反问。 曹亮：“应该叫叔叔婶婶一类的吧？” 时安时宜看向大哥大嫂。 曹瑞曹亮也不解的看向沈老大和大嫂。 沈宴：“叫什么都一样。” 行吧！ 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曹亮夹菜吃饭的动作不停：“以后我也要娶个像嫂子这样，好看做饭又好吃的媳妇儿！” 沈宴：“那你可得努力了。” 像他媳妇儿这样的，可不多。 时安：“努力就可以娶媳妇儿了吗？” 沈宴：“不努力肯定就娶不到好媳妇儿。” 时宜：“什么是娶媳妇儿？” 曹亮：“就像你大哥，娶你嫂子一样。” 时宜：“那我以后也要娶媳妇儿！” 她这么一说。 桌上的人都笑了。 时宜满脸的不解，不明白大家笑什么。 曹瑞：“你是女孩子娶什么媳妇儿？” 时宜：“女孩子就不能娶媳妇儿了吗？” 曹瑞：“当然不……” 顾明月：“也能娶，只要你努力，以后有本事，也可以娶男媳妇儿。” 沈宴看了自家媳妇儿一眼。 曹亮，曹瑞一听，刚想反驳，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 仔细想想，这话好像也没毛病，男人能娶媳妇儿，女人也可以招上门女婿，一个道理！ 时宜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娶男媳妇儿吗？” “当然。” 顾明月肯定的回答。 以后男女越来越平等，娶个男媳妇儿算什么？ 时宜犹豫了下：“可我还是比较喜欢女媳妇儿。” “为什么？” 顾明月有点好奇。 时宜：“因为我喜欢嫂子。” 时安：“我也喜欢！” 说完，两个小家伙还有点害羞。 顾明月笑着给他们夹了一块肉。 童言无忌的话谁也没放在心上，曹瑞曹亮心里也清楚，多半是嫂子平时对他们好，他们才会这么说。 只有沈宴心里有点堵。 一个两个的，都跟他抢媳妇儿！ 吃了饭，天也差不多黑了。 今天修厕所肯定是来不及了。 曹瑞和曹亮只好说明天再来。 沈宴“嗯”了一声，要不是自己受伤了，伤势还没好完全，修个厕所哪里用得着这两个显眼包？ 送走了两人。 顾明月望着家里还算宽阔的院子。 侧头问沈宴：“你准备把厕所建在哪儿？” “那一片怎么样？” 沈宴指了指西南角的那片空地。 刚好是去旱厕的路上，把原先养鸡养鸭早就荒废的棚子拆了，正好修厕所：“这样一来不会影响房子格局，二来排污排水什么的也方便。” 顾明月：“挺好。” 看来他也早就有安排。 鸡鸭她喜欢吃，但她不喜欢养。 原因无他，就是太臭了。 一想到鸡鸭随时随地在地上拉屎，自己一不留神就会踩到，她就觉得难崩。 所以嫁过来之后，哪怕沈家有现成的院子，以及沈宴父母留下来破旧的鸡鸭棚，她也没有养这些的打算。 沈宴：“厕所布局你有什么想法？” 顾明月：“我想稍微修大一点，里面做淋浴间，靠外边做厕所，最好是能从后面井里迁条水管，这样无论是洗澡还是冲厕所都比较方便，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行。” 沈宴沉思了一会儿：“按照你这个想法，咱们还可以多迁条水管进厨房，以后就不用出去挑水了。” “这样更好！” 顾明月眼睛一亮。 有了自来水，也就更方便！ 沈宴自然也想到了自来水的方便性。 安水管这种事情不难，后面他自己动手也来得及，厕所他和曹家两兄弟说好，明天就要开始修了，所以要早点敲定下来。 第92章 被亲生母亲抛弃 沈宴：“淋浴间和厕所，你再仔细跟我说说。” “嗯……” 顾明月想了想：“我去画个图纸给你。” 图画比语言描述更加的直观，也更方便。 顾明月进屋拿出纸笔，一大两小围在她旁边，看她在纸上快速的勾勒出一个简易版的厕所布局，以及水管的走势安排。 时宜：“嫂子好厉害！” 时安：“这个是房子吗？” “是厕所。” 顾明月边画边给他们解释道：“咱们这边当淋浴房，平时洗头洗澡的时候用，门口再挂一个帘子，这样哪怕冬天洗澡咱们也不怕冷了；这边做厕所，可以在底下预埋一根管子到后面的粪池，每次上完厕所咱们用水一冲就行了。” 时宜：“这样以后上厕所是不是就不怕被蚊子咬屁屁了？” “对。” 顾明月被她这个形容逗笑了。 旱厕确实很容易被蚊子咬屁屁。 时宜高兴的蹦了两下。 太好了！她早就烦那些蚊子了！ 时安：“那这个长长的是什么？” 顾明月：“自来水水管。” 她是从上回在北城招待所的的淋浴房得到的灵感，那里的布局设备更符合目前家里的实际情况。 时安：“自来水是什么？” 顾明月：“就是打开水龙头，水就会自己流出来。” 时宜：“哇，还有这种东西吗？” 两个小家伙很多东西都没见过，光是听着就觉得新奇的很。 “有的。” 顾明月笑了笑：“等后面咱们家装上了，你们就知道了。” 虽然没有热水器，家里也没有大锅炉，做不到打开水龙头就能分冷热水，但有自来水还是比绝大多数人家强多了。 最起码方便很多。 “那后面就按照这个做。” 看明白的沈宴把图纸收了起来。 计划好了，就等着后面开始动工了。 晚上。 一家人洗漱完早早的就躺下了。 这年头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大家几乎就是早早的上床睡觉，这也是为什么大家普遍生得多的原因之一。 顾明月发现平时这个时候，早就该睡的时安时宜一直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的。 “怎么还不睡？” 顾明月有些好奇。 “有点睡不着……” 时宜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听着有点闷闷的。 顾明月：“为什么睡不着？” 时宜：“因为……” 顾明月：“因为什么？” “没什么。” 时宜摇了摇头。 顾明月看了眼不远处的沈宴，耐着性子问道：“有什么是不能跟嫂子说的吗？” “嫂子……” 时宜从被子里露出一个小脑袋，瘪着小嘴，带着哭腔道：“我想我爸爸了。” 时安：“我也想爸爸，想妈妈。” 顾明月一时沉默了。 大概是今天曹家两兄弟过来，无意间提起的那句话，勾起了他们对父母的回忆。 她知道，哪怕自己平时对他们再好，跟父母还是不一样的，也不能顶替时安时宜心里父母的位置和想念。 这一点，对于曾经寄人篱下的顾明月来说深有体会。 毕竟，当初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现在的时安时宜比她当初更小，小时候受过更多的苦。 所以，顾明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 沈宴在一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沉默着，没有吭声。 “嫂子……” 时宜眼巴巴的望着她。 “嗯，嫂子在。” 顾明月摸了摸她的脑袋。 说不出什么等长大了，就能见到爸爸妈妈的假话，只能道：“不管怎么样，以后大哥和嫂子都在。” “嗯。” 时宜拱进她怀里。 顾明月抱着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哭了。 就连平时相对比较稳重的时安也轻声抽噎着。 看着两个连哭都不敢太大声的小家伙，顾明月不免有些心疼，干脆把两人都搂到了自己的怀里，轻柔的拍着他们的后背。 哭着哭着，怀里逐渐没了动静。 顾明月低头一看，发现他们大概是哭累了，睡着了，伸手轻轻的替他们擦去了眼睫上的泪珠。 顾明月：“时安时宜的妈妈……” “我有她的地址。” 当时他跟村支书打听过。 沈宴看向顾明月：“实在不行，我可以给她写封信。” 顾明月：“还是算了。” 她当初既然选择不带走孩子，后面也没有再来找过孩子，说明心里已经有了考量和打算。 要是让时安时宜知道她的存在，无端给了他们希望，到时候换来更大的失望，那打击也太大了。 有几个人能接受自己的亲生母亲不爱自己，抛弃了自己呢？ 更何况，他们还这么小。 与其让他们知道真相，还不如就现在这样。 顾明月和沈宴商量了一下，暂时就这么决定了。 第二天一早。 时安时宜早早的就醒了。 醒来之后，他们就好像忘了昨晚的事，又恢复成了之前听话懂事的样子。 不知道是小孩子忘性大，还是他们把那份悲伤和思念藏在了心里，顾明月和沈宴也没有再提这个事儿。 免得让他们又难过。 今天曹瑞和曹亮倒是来的很早。 顾明月刚做好早饭，两人就敲响了门。 顾明月：“吃过早饭了吗？” 曹瑞：“吃了。” 曹亮：“已经吃过了。” 他们也没这么不要脸，大早上就来蹭饭。 虽然心里也是有点想蹭这顿早饭的，可是想到昨天沈老大的神情，还是算了！ 快速的吃完早饭。 顾明月也帮忙，几人把昨天说的地方清理出来，该拆的拆，该铲的铲。 还好修这种小屋子，也不用打地基什么的，只要下面修平整铺好，砌砖围上就行，并不困难。 顾明月这边忙的热火朝天。 赵芳茹那边也没有闲着。 内衣确实卖的好。 特别是一听内衣的作用，不少人都来了点兴趣，回头客都来了好几波，尤其是一些大婶子。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 赵芳茹小声的在对方耳边道：“婶子你穿上之后就知道了，绝对让你显得饱满，挺括，还能防止下垂！” “给我来一件，我试试。” 那婶子一听，立马就心动了。 赵芳茹：“我建议你买两件，换着穿，当然你要先买一件试试也行，试了你就知道它的好处了！” 第93章 一看就知道不正经 “行，那就来两件。” 那婶子一咬牙，买就买！ 她男人好久都不拿正眼瞧她一回了。 每天回来吃了饭，就是往床上一躺，自己一靠近他就说累，然后睡到一边去，离自己远远的！ 他们隔壁有个姓杨的。 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平时日子估计也跟自己差不多，最近她人变得有点奇怪，不仅容光焕发，晚上屋里的咯吱声更是不断。 听得她实在是好奇的很。 一打听才知道，姓杨的买了那劳什子内衣，最近两口子晚上在床上打得火热！ 她这不立马就跑过来了？ 有一说一，这东西摸着确实不错！ 贵点就贵点，为了两口子的和谐生活，她咬咬牙也买了！ “我再送你一条内裤，搭配着穿！” 赵芳茹没想到自己随意提了一嘴，她就这么爽快的买了，也不小气：“回头要是有亲戚朋友什么的，都可以介绍到我这儿来，你下次来买我还给你打折！” “行啊！” 有这种好事儿，婶子立马点头。 怪不得隔壁姓杨的，一点不藏着掖着！ 赵芳茹高兴的收了十二块钱。 她们现在主要做两款，一款普通的，一款花色的。 花色款更好看，用明月的话来说，也更性感，一般结了婚的，或者年纪偏大一点的女人更喜欢这种的。 卖的比另一种更好。 等那大婶一走。 旁边有个年纪轻点的女人开口了：“她刚刚买的那种内衣，你也拿出来给我瞅瞅呗！” “行啊！” 赵芳茹把内衣拿出来：“你看看。” “就这玩意儿啊！” 女人翻来覆去的看了下。 赵芳茹：“内衣嘛，就长这个样。” “多少钱？” “六块。” “六块？这么贵！” 女人眼珠子一瞪。 赵芳茹把另外一款拿出来：“我还有一种五块的，不行你买这个？” 对方一看，也差不多。 就是细看一点差别而已。 瞬间嫌弃道：“这玩意儿就这么点布料，你居然敢卖五六块，想钱想疯了吧？” “你要是不要就还给我！” 赵芳茹一听，脸一下就垮下来了：“五六块还贵，你自己去友谊商店里看看，看看那边卖多少钱，你再跟我说这个！” “这……” 女人眼珠子一转。 友谊商店的她当然打听过，人家摸都不让摸！她也看周围有人买了，才问过来的！ 她拿着内衣开始挑刺儿：“五六块也不便宜啊！你看看你们这个，做的也不咋样，还有这里都……” “你觉得贵，不买就是了！” 赵芳茹一把将内衣抢了回来。 明月做的这么好，她还挑这挑那的！ “诶你这是什么态度！” 女人顿时不乐意了，指着她：“我看你不仅卖的贵，东西也没友谊商店里的好，我买你这个，还不如卖友谊商店里的呢！” 旁边几个人一听，觉得她说的也有点道理。 友谊商店里的起码是牌子，多少都要好一点。 “你愿意去友谊商店买你就去呗，又没人拦着你。” 赵芳茹细心整理着手上的内衣，像是生怕被她刚刚摸坏了一样：“我这个你都嫌贵，友谊商店里的估计你更觉得贵。” 尤其是友谊商店里，现在很多东西还要外汇券。 “你……” 女人被气的一时语塞。 赵芳茹也懒得再搭理她，对其他人道：“我们这个虽说不跟友谊商店里的比，但价格上更便宜，而且还可以私人定制！” “私人订制？” “这是什么意思？” 其他几个人有点好奇。 “意思就是我们可以根据的身材，量身定做。” 赵芳茹解释道：“每个人身材不一样，有高有矮有胖有瘦的，长得也不一样，或多或少都有点区别，只要你们不急着穿的，我都可以给你们提前量好尺寸，做好了再亲自给你们送过来！” “还能这样？” “当然了！” 赵芳茹下巴微微一抬。 这可是友谊商店里都没有的服务！ 在友谊商店里，人家不给你脸色就不错了，更别说这些。 其他几个人明显也知道这点。 其中一人立马问道：“那要加钱吗？” “不用！” 赵芳茹立马补充了一句：“但是要先给定金，万一给你们做好了，你们又说不要了怎么办？” “行，那我定一件！” “怎么量的？我也定一件！” 眼看那几个人立马围着赵芳茹。 先前那个被忽视，挑刺儿的女人忍不住来了句：“不过就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一看就不正经！谁稀罕谁买！” 这次不等赵芳茹开口，另外两个就先替她抱上不平了。 “内衣怎么就不正经了？” “是啊，你要是觉得不稀罕，你就别来看啊！” “就是就是！” 赵芳茹点头附和。 那女人说不过她们，也影响不了赵芳茹的买卖，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赵芳茹来找顾明月的时候，家里的厕所已经修好了。 水管本来是要后面装的，曹家两兄弟一听，考虑到沈宴肩膀上的伤，就一起去买了给装好了。 钱当然是沈宴掏的。 就等着彻底阴干后就可以用了。 “一个厕所修这么好啊！” 赵芳茹好奇的打量着里面。 顾明月：“为了生活方便一点嘛！” “确实方便，再修大一点，都快赶上我家了！” 尤其是红砖白墙的，还安了自来水水管，看起来比她家都新！ 赵芳茹想伸手摸一摸，考虑到没干，还是收回了手：“修这个要多少钱啊？” “不知道，沈宴买的砖头，找的人。” 具体花了多少钱，她也没有问过，顾明月看向赵芳茹：“怎么突然问这个？” 赵芳茹：“我在想，我以后有钱了，能不能也给自己修个这样的房子。” 在家里她就那么一张床，严格来说连床都算不上，就两块碎砖头搭的木板。 顾明月：“能！怎么不能？” 赵芳茹：“哎，还是算了，想这些也没用，等我嫁人了，还修什么房子。”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结婚了是有住处，可那也是对方家的。” 顾明月看她有这个念头，立马继续道：“要是你修了房子，那就是你自己的，只属于你一个人！” 第94章 擦不到都比憋死了强 属于她自己的房子？ 赵芳茹不由想象了下，她要是有个房子，有个属于自己的床和房间，那就太好了！ 这样她就再也不用窝在家里，就那么一个小小的角落，床上连块像样的帘子都没有，晚上他们起夜她还得自己避开点，生怕看到点不该看的…… 可是…… 赵芳茹：“我现在的钱肯定不够。” “慢慢来，就以咱们这个挣钱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够了。” 顾明月开始给她计算，规划：“等你有钱了，你不用嫁人就可以搬出来自己买房子，建房子都行，不比指望一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男人靠谱？” “也是。” 赵芳茹点点头。 顾明月继续给她洗脑：“别想着结婚就一劳永逸，现在结了婚离婚的人多了去了，男人也不一定都靠得住，到头来是得靠咱们自己。” “怎么，沈宴对你不好吗？” 她这话听到赵芳茹耳朵里就变了意思。 恰巧路过的沈宴听到了这句，脚下步子一顿。 顾明月：“我不是说他对我不好，我的意思是，咱们不能光指望别人，正所谓靠山山倒，靠人人倒。” “我知道了。” 赵芳茹觉得明月说的有道理。 她后面得更加努力，多挣钱！ 争取自己能有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免得她弟弟一生气总是说要把她赶出去，她妈也总说她将来是要嫁出去，迟早是别人家的人，以后家里什么东西都是弟弟的…… 看赵芳茹真的听进去了一些，顾明月心头一松。 她就是怕赵芳茹再走一遍前世那样的老路，她既不想她被娘家吸血，更不想让她被婆家害死。 自古以来，女性生存就要比男性艰难一些。 还好，时代越来越好，她相信将来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赵芳茹这次依旧带着赚到的几十块钱过来。 两人按照之前那样，把赚来的钱分了，赵芳茹依旧把钱都交给了顾明月保管，再带着新做好的一批内衣回去了。 没让她们发现的沈宴折回来，眼眸里带上了深思。 他知道顾明月从小经历的多，当下的局势，父母相继离世，在亲戚家寄人篱下，还有随时有危险的，资本家大小姐的身份。 但他不知道她具体经历了些什么，才让她在这个年纪，就有了这些感悟。 什么靠山山倒，靠人人倒…… 她依靠过了谁？ 谁又放弃了她？ “怎么了？” 等送走了赵芳茹，顾明月一回屋就注意到了沈宴的视线，看到他面前的瓶瓶罐罐：“是不是要换药了？” “嗯，这就换。” 沈宴脱掉上衣，露出宽阔结实的肩膀。 纱布是从腋下缠绕包裹着，虽然没有最开始缠的那么多那么厚了，但单手拆的时候还是不怎么顺手。 “我帮你吧！” 看不下去的顾明月上前。 这次沈宴倒是没有拒绝。 顾明月接过他手里的纱布头，一点一点的卷起来。 直到肩膀上的伤口彻底展现在她面前，让她下意识眉头一皱。 虽然之前就知道他受了伤，也猜到他伤的很重，但这还是顾明月第一次亲眼看到他的伤口。 平时他换药都是背着他们，自己私下换的。 这么深，这么大的一片伤，哪怕已经开始结疤了，可新旧交替的肉看起来更加的恐怖，像是在无声的诉说着当时的痛处。 怪不得，前几晚他痛的睡不好…… “吓到了？” 沈宴发现她停下了动作。 “没有。” 顾明月继续把最后一点纱布揭掉：“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 沈宴：“你尽管撕。” 顾明月犹豫了下。 先把剩余的纱布卷好，怕不小心扯到了。 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撕掉最后一点贴在伤口的纱布，纱布上带着血和肉，要说一点都不疼，那肯定是假的。 偏偏沈宴面无表情，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顾明月也没多问，赶紧拿出棉签，沾上消毒碘伏，轻柔的擦拭着他的伤口。 现在天气逐渐热起来了，如果消毒不够彻底，加上有纱布捂着，伤口很容易溃烂发炎，到时候更遭罪。 沈宴：“其实，也不是人人都不能依靠。” “什么？” 顾明月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等话问出口了，她反应过来，他应该是听到了她和赵芳茹说的话，意思是，他可以依靠吗？ 沈宴：“我想说的是……” “我明白，我说那些话，只是为了劝芳茹。” 顾明月压下心头的悸动，手上的动作没停：“她在家的日子不好过，我希望她挣钱了，将来能独立一点，不会被人骗。” 她明白？ 她真的明白自己的心思吗？ 沈宴不知道，只觉得她此刻凑的很近，擦的很仔细。 说话间，呼吸不自觉的喷洒在了他胸前，这让他几乎是本能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顾明月完全没有发现。 依旧细心轻柔的替他擦着药。 她的呼吸在他胸前，她的手无意识的擦过他的皮肤，她身上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就在他的鼻尖晕绕着…… 当她的手不小心碰到前胸，沈宴像是抑制不住的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闷哼。 “是不是太重了？” 顾明月立马仰起头。 望着眼前人近在咫尺，清澈透亮的眼眸，沈宴咬着牙回答：“……不是。” 可以说是太轻了。 他宁愿她重一点，也不至于这么折磨。 顾明月看他额角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还以为他是疼的。 眼里带着几分担忧：“这都好几天了，还这么痛，咱们还是去卫生所看看吧？” “不用。” 真要去了，不得被人笑话死？ 幸好前面没有让她帮忙上药。 沈宴伸手就想接过她手上的棉签：“我自己来就行。” 顾明月：“还是我来吧，有些地方你自己擦不到。” 擦不到也比憋死了强。 沈宴坚持，直接握住了顾明月的手。 她的手还是那么细嫩柔软，就像在招待所那天晚上她睡着了一样，他摸着她的小手，然后一路引导她向下…… 不该想的，一下想太多。 沈宴只觉得整个人都要冒烟了。 第95章 确实是发烧了 本来顾明月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甩开他的手。 随即就注意到了他的情况有些不对：“你的脸怎么突然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确实是发烧了。 沈宴尽量控制着自己，怕她被自己的冲动吓到。 声音早就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暗沉嘶哑：“没事儿，就是有点热。” 今天，不算热吧？ 顾明月看了眼外面的天气。 而且这都几点了？太阳都要快落山了。 “我自己来，自己更知道轻重。” 沈宴坚决从她手里抢回了棉签。 像感觉不到痛处一样，三两下把伤口处理了，擦了药，随便贴了张纱布，就冲了出去。 “呼……” 等用手解决一回了，沈宴稍稍松快了点。 勉强把躁动不已的心安抚下去，他才转身回屋，心里想着，要是这样憋下去，自己迟早都要憋坏。 眼看沈宴回来了，顾明月欲言又止。 她不是一点都不懂，这种情况，就算脑子反应再迟钝的人，多少应该也能察觉到一点。 可…… 这种事儿让她怎么说？ 眼下好像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顾明月只好把思绪转到了别的事情上面。 最近她和赵芳茹赚了五六十块钱，在这个人均工资不过二三十块钱一个月的年代，她们短时间内能挣到这么多，确实不俗。 还是做买卖来钱快。 说起来，也是一种命吧！ 让他们生活在了这个年代。 虽然前十几年是经历了一些波折，苦难，动荡，可接下来的十几年，可就是充满了机遇的时代。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能抓住这个时代的风口，猪都能起飞！ 上辈子多少人吃到了改革开放的福利，成就了一个又一个的万元户，为将来一个又一个的实体经济大企业，打下了夯实的经济基础。 上辈子她和许景明的生意经，没有必要再多说。 这辈子，顾明月想过了，她不想纯粹为了挣钱而挣钱，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当然也不是完全不挣钱。 不挣钱，后面的计划该怎么实施？ 她将来要做的很多事情，都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所以做内衣也不是她的心血来潮。 当时送给赵芳茹的那一件内衣，她可是琢磨了好久。 尤其是内衣既要做的立体好看，又要凸显身材，美观和实用都缺一不可，花费了她不少的心思。 虽然内衣用的布料不多，可比起普通衣服来，还是要复杂繁琐很多。 但顾明月知道，目前仅仅这些还不够，她想要在这行里深耕，做好内衣，打下一个品牌的基础，无论是在布料，还是花色上，都少了点。 这样想着，顾明月敲响了面前的门。 “叩叩叩——” “谁呀？” 屋里传出女声。 顾明月：“嫂子，是我。” “明月？” 杨立秋打开门，好奇的问：“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顾明月：“我来看看你。” 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上。 杨立秋：“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顾明月：“就一点桃酥，我记得嫂子你喜欢吃，就顺便买了点。” “你有心了。” 杨立秋笑着接过东西，招呼道：“快进来坐吧！” “好。” 顾明月跟着杨立秋进屋。 这是姜文博单位分的房子，一个单间，面积不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东西添置的都挺齐全的。 家里也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连桌上都搭了碎花布，彰显着女主人的喜好和整洁。 顾明月：“嫂子最近身子怎么样？” 杨立秋：“还行。” 顾明月：“孩子闹腾吗？” 杨立秋：“挺乖的，不过有时候也闹腾，尤其是最近晚上，老是踢我，弄得我经常睡不好，手脚都有些肿了，你看。” 顾明月一看。 确实，她胳膊和腿脚明显胖了一圈，稍微一按就能凹下去一块，明显是孕晚期水肿了。 顾明月：“辛苦你了，嫂子。” “怀孕嘛，都这样。” 杨立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脸上扬起一抹幸福的笑：“一想到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我跟你大哥都期盼高兴着，哎哟……” “怎么了？” 顾明月紧张的问。 杨立秋：“他刚刚踢了我一下，你看你看，脚就在这儿呢！” 隔着衣服，顾明月都能看到她的肚子动了两下，觉得有些新奇又很羡慕。 顾明月：“我能摸摸吗？” 杨立秋：“你摸。” 当手放上去，那种胎动的感觉更加明显了，也不知道里面那个小家伙到底在干些什么，像是兴奋的很，时不时就来一下。 杨立秋：“怎么样？” 顾明月：“好神奇。” 杨立秋：“刚开始能感觉到胎动的时候，我也觉得好神奇，现在胎动次数多了，就觉得有点累了。” 顾明月：“等生了就好了。” “是啊，就等着生了。” 杨立秋撑着腰就要坐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喝点水吗？我给你倒去……” 顾明月：“不用麻烦了嫂子，我要喝的话自己来，。” “那行，你就当自己家，随意一点了。” 杨立秋安心坐下，继续道：“我看你也挺喜欢孩子的，你和沈宴，也趁早要一个。” 上次常伯开的中药，最近刚好喝完了。 后续还没去看，也不知道她后面，到底能不能坏。 但…… 顾明月下意识就想到了前两天上药，沈宴冲出去的样子，脸一红，没好意思说，他们至今还没有同房。 杨立秋：“家里就咱俩，也没外人，不用不好意思。” “嗯。” 顾明月不想继续说这个话题，干脆给自己倒杯水：“大哥还没回来吗？” 杨立秋：“你大哥最近忙着呢！” 顾明月：“忙什么？” 杨立秋：“就是厂里的一些事儿，具体他没说，我也不是很懂。” 顾明月端着水杯坐在她面前。 听出来杨立秋是不愿意跟自己多说。 她这个嫂子，也不是一点心眼城府都没有的人，当初大哥跟她结婚没两天，就非要从家里搬出来单独住，都是有原因的。 杨立秋：“明月，你没什么事儿吧？” 第96章 张口就是借一百块! “嫂子你这么问，我还真有点事儿。” 顾明月浅浅的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 “哦？” 杨立秋眼神微微一变。 顾明月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想找大哥帮个忙，买点布而已。” “这个啊！” 杨立秋立马松了口气：“这个简单，你跟你大哥说下就行。” 顾明月：“我也是这么想的。” 姜文博在纺织厂工作。 目前是厂里的一个小管理，他没有靠家里人，从一个返乡知青走到现在这一步，有一说一，还是挺上进厉害的。 姜宏平平时对他也很是赞赏。 顾明月想要好的布料，最好的人选就是他，既然周围有关系，能用上的，当然就要用，这也是为什么她专门跑这一趟的原因。 杨立秋：“说起来，文姗昨天也来了一趟。” 顾明月：“她也来看嫂子？” “她要是来看我就好了。” 杨立秋习惯性的摸了摸肚子。 家里两个姑子，亲小姑子远没有这个大姑子好相处，无论是说话做事，那真的是差远了！ 尤其是昨天，她空着手来就算了…… 想到两个姑子本身就不合，杨立秋没忍住，还是说了：“你不知道，文姗昨天来找我借钱了。” “借钱？” 顾明月立马反应过来。 怪不得刚才杨立秋试探的问自己，一听说自己有事儿，脸色都不对了，原来是被姜文姗闹的？ “是啊，张口就是借一百！” 杨立秋跟她诉起苦来：“你说我跟你大哥两个，我怀孕，家里就他一个人上班，一个月工资说起来不低，三十七八块，可每个月还得往公公婆婆那边交一部分，自己留一部分吃喝，也就不剩什么，哪里拿的出来一百块？更别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就要生了，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花钱的地方！” 说借还是好听的。 就昨天姜文姗那架势，说是张嘴来要也不过分！ 一百块，在这年头不算是一笔小钱。 在顾明月看来，杨立秋两口子几十块钱的存款估计还是有的，一百块可能是真拿不出来。 而且杨立秋知道姜文姗的为人，这个钱多半是有借无还，从私心上来说，她肯定不想借的。 “她借钱做什么？” 顾明月好奇的还是这点。 杨立秋：“说是要做什么买卖。” 做买卖？ 这让顾明月有点意外，但也在意料之中。 姜文姗结婚了，目前手上应该是没什么钱，在许家她当不了家，许景明的工资她多半也管不了，更到不了她手上去。 就算姜宏平偶尔能接济一点，也接济不了太多。 她好歹是个重生一回的人，能冒出赚钱的想法也不奇怪。 顾明月：“她想做什么买卖？” “没说，就找我们借钱了。” 杨立秋说起这事儿就有点烦：“你说她从小到大，也没干过什么活，嫁到许家那样的双职工家庭好好过日子不是挺好的吗？非要做什么买卖！” 顾明月：“各有各的想法吧！” 她也不知道姜文姗会做什么买卖。 杨立秋：“有想法也不能这么乱来啊！那买卖哪是那么好做的？没看到大街上偶尔还有人在抓投机倒把吗？” 这倒是。 上面下达的政策落实到当地，往往有个缓冲的时间。 这也是为什么她现在没有大张旗鼓的开始做买卖的原因之一。 杨立秋：“明月，等会儿你大哥回来，你帮我劝劝他，让他别陪着文姗胡闹！” 顾明月：“大哥答应借钱给她了？” 杨立秋：“暂时没有，但你又不是不知道文姗的性子，公爹那么护着她，万一你大哥一时心软就答应了怎么办？” 顾明月：“大哥能听我的吗？” 杨立秋：“能，你大哥平时就爱夸你懂事儿，你的话他指定能听！” 懂事儿不过就是意味着她平时让人少操心，不惹祸，多受委屈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姜文博和姜宏平还是不一样，他更像姨妈张桂华，没有那么偏心，为人还算公正不错。 大概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话刚落音没一会儿，姜文博就回来了。 顾明月：“大哥。” “明月来了？” 姜文博在家里看了一圈：“就你一个人，沈宴没跟你一起来吗？” 顾明月：“我来看看嫂子，他跟我一块来不方便。” 姜文博：“有什么不方便的？改天你跟他一块过来，就说我招待他吃饭。” 顾明月：“行。” 姜文博：“你们最近怎么样，没有吵架吧？” 顾明月：“没有。” 姜文博：“那就好，我看沈宴那人挺不错的，对你也还算上心，你们能能日子过好，我也就放心了。” 顾明月：“大哥说话怎么跟姨妈一样？” “大概是要当爹了，就啰嗦了点。” 姜文博伸手摸了摸自家媳妇儿的肚子。 杨立秋拍了他一下：“妹妹还在呢！” 姜文博：“没事儿，妹妹又不是什么外人。” 顾明月笑了笑。 他们两口子感情挺好的，将来也是儿女双全，是她上辈子极其羡慕的一对。 虽然没有大富大贵，胜在日子温馨美好，夫妻和谐，恩爱有加。 顾明月私下跟姜文博说了布料的事儿。 姜文博答应了，说是回头帮忙打听一下，找到了就给她送来。 姜文博：“你突然要这么多布料做什么？” 顾明月：“有点用。” 姜文博：“你不会也想学文姗一样，做什么买卖吧？” 顾明月：“为什么不是她学我呢？” “是我表述有误。” 姜文博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我不明白，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突然都想做买卖？” 顾明月：“可能是时机到了吧！” 姜文博：“上头现在是说开放了，但实际情况还没有那么明朗……” 顾明月：“大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姜文博：“行，我知道你从小就聪慧，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我就不劝了，你自己平时多注意点就行，有需要的尽管跟我说。” 顾明月：“谢谢大哥。” 姜文博：“谢什么，说来说去，我们姜家，终归是欠你的。” 第97章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无论是文姗抢亲换亲，还是当年小姨父留给她的那些钱。 顾明月：“大哥别这么说。” 谁欠她的，谁没有欠她的，她心里一清二楚。 不欠她的，她不会过多要求什么，但谁欠她的，她迟早都是要找回来的，时间早晚而已！ 又和姜文博说了一些，顾明月就告辞回去了。 至于姜文姗的事情，她没有多嘴，一来姜文博借不借钱给她，他自有考量，二来她也想看看，姜文姗做买卖能做成什么样。 这辈子没有自己，许景明还能成为首富吗？ 姜文姗能过上她梦寐以求的好日子吗？ 她拭目以待！ 从姜文博家里出来。 顾明月走在回去的路上，思考着后面的事情。 这时，一个年纪不大的女生迎面朝她走来。 “……板栗，同志，山板栗要吗？” 她从兜里拿出板栗，递过来：“山上的，又甜又糯，好剥的很，你看。” 随着她的动作用力一捏，板栗就破开了，露出里面饱满的板栗仁。 顾明月的第一感觉是现在大街上做买卖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而且眼下并不是板栗的季节，她的板栗应该是去年的存货了。 “同志，买点吧！” 她的眼里带着期盼。 顾明月注意到她身上的旧衣服，袖口上都带着补巴，想到确实也很久没吃板栗了，就问了一下价格。 确认价格还算实惠。 她问：“生的有吗？” “有有有，你要多少？” “给我称个十来斤吧！” “有的有的，我东西就放在前面，你跟我一块去行不行？也不远，就在那儿。” 说着，她指了一下前面。 顾明月顺着看过去。 确实不远，也不是什么偏僻的地方，就答应，跟上了她的步伐。 两人并排走着，何小娜忍不住看向她漂亮的侧脸：“同志，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这么一说，顾明月也觉得她有点眼熟，但就是一下没想起来。 顾明月：“可能是在哪儿见过。” “我想起来了！” 何小娜一拍手：“你之前找我买过一块手表，你还记得吗？” 顾明月：“你是那个售货员？” 何小娜：“对，是我。” “你不是在友谊商店工作，怎么来卖这个了？” 顾明月觉得有点奇怪，售货员这个工作，是出了名的好。 不仅光鲜，轻松，待遇也好，尤其是友谊商店里的售货员，那可是人人都羡慕的金饭碗，不少人挤破脑袋都想往里挤。 “我就是一临时工，也不是正式的。” 何小娜脸上闪过一丝苦涩，随即消散道：“这不趁着今天休假，闲着在家没事儿做，所以倒腾点小买卖。” 顾明月点了点头。 本能的觉得事情可能没她说的那么简单，但萍水相逢，人家不愿意多说，她也没有再多问。 到了地方，称好板栗后给了钱。 “十斤你能拎回去不？” 何小娜看她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我试试。” 顾明月试着拎了下。 有一说一，这一袋还蛮重的，拎一会儿可以，要是拎回家，那确实够呛。 何小娜也看出来了：“你家远吗？要不我帮你，送到你家去吧？” 顾明月：“远倒是不远，会不会有点麻烦？” 何小娜：“不会，你一下买这么多，我送送也是应该的。” 顾明月：“那我们一起抬……” “不用，这点我能拎得起。” 何小娜拎起一甩，直接将麻袋甩到了背上，然后朝她笑了笑：“走吧！” 顾明月：“……好。” 小姑娘年纪不大，力气倒是不错。 为人看起来也挺爽朗的，不太像一般的城里姑娘。 顾明月：“这些板栗都是你家里的吗？” 何小娜：“山上的，秋天没事儿的时候，我们就去山里捡，大家抢着捡，一捡就是一背篓，回来慢慢剥，剥完晒晒能放好久，要是没吃的时候，当饭吃也行。” 顾明月：“这个壳应该挺扎手的吧？” 何小娜：“还好，我都习惯了。” 顾明月看了眼她略显粗糙的手。 上次在友谊商店里还没注意，这确实是双干活的手。 她还是觉得有点奇怪，一个乡下姑娘，能在城里友谊商店里当上售货员，哪怕是临时工，家里应该有些关系门路才对，怎么还会穿成这样出来卖板栗？ 何小娜没有察觉到她的眼神。 将肩上的麻袋往上提了提，随口问道：“上次跟你一起来买手表的那个，是你对象吗？” 顾明月：“是。” “真好。” 何小娜偷偷看了她一眼。 顾明月：“嗯？” 何小娜：“我就是觉得你们两个挺配的，一个高大威猛，一个温柔漂亮。” 顾明月：“谢谢。” 何小娜：“不用谢，我是说真的，你真的很好看，是我见过那么多人里，最好看最漂亮的了。” 顾明月：“你也很好看。” 何小娜：“哪里，我很一般了……” “不一般，好看。” 顾明月说的真心实意。 在她看来，何小娜长得不差。 她和自己，和赵芳茹那种偏可爱的小圆脸都不一样，是属于典型的瓜子脸，单眼皮，瘦高腿长的，一看就很有气质的那种。 尤其是眉眼间还有股自然淳朴的灵动，要是放在以后，当个模特肯定也是可以的。 何小娜：“真的吗？”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自己好看。 尤其是对方是个长得很好看的人，让她心里既高兴，又有点不好意思。 “真的。” 顾明月点头。 两个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地方。 “前面就是我家了。” 顾明月指了指不远处：“剩下这段路我自己拎回去就可以了。” 何小娜：“你可以吗？” 顾明月：“不是很远，应该可以的，辛苦你了。” “不辛苦。” 相反，和她聊天说话，她还很开心呢！ 何小娜擦了擦额头上因为热冒出来的汗：“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会儿看能不能再多卖点。 顾明月：“好，慢走。” 目送何小娜离开，她收回视线。 别说，十斤真的还有点分量！ 顾明月想和刚才何小娜一样，扛在肩上会不会轻松一点，结果发现自己压根拎不到那种程度。 更别说甩到肩膀上去了。 第98章 亲得快喘不过来气了 得，还是老老实实的拎吧！ 还好路不远，顾明月终于拎到了家门口。 屋里沈宴听到动静，打开门出来，就看到她满头大汗的拎着一袋东西，立马上手接过。 “我来。” 顾明月：“不用，你肩膀还没好。” 都拎到家门口了，也不差这么两步了。 “右边又没事儿。” 沈宴轻松将袋子拎起来，听着她微喘的呼吸：“以后买这种重的东西，提前跟我说一声。” “好。” 顾明月揉了揉发红的手。 沈宴不动声色的看在眼里，她皮肤这么娇嫩，拎这么点东西，就红成这样了。 “嫂子，这是什么？” 时宜哒哒哒的跑过来。 顾明月：“板栗。” 时宜：“板栗我知道，好吃，是甜甜的！” “对。” 顾明月笑着回答。 沈宴：“不是说去看嫂子吗？” 顾明月：“刚好在路上碰到卖板栗的了，就顺便买了点，回头咱们做个板栗烧鸡，糖炒栗子什么的，都好吃。” “好诶！” 一听有好吃的，时宜高兴的不行。 沈宴没再说什么，将板栗放到屋里，就去烧了水。 等顾明月歇的差不多了，他的水也烧好了。 “先去洗洗。” 沈宴把热水拎出来：“刚好厕所也可以用了，正好试试。” 顾明月：“行。” 厕所晾了几天，终于可以用了。 回来的路上出了一身汗，她正觉得黏腻的不行。 “水我来拎吧？” 顾明月伸手就要去接。 “我来。” 沈宴坚持把水拎到了厕所。 顾明月看这点重量对他的肩膀确实没什么影响，就没有再坚持。 等沈宴出去，她关上了门，兑了些冷水，觉得水温合适了，就脱下了衣服，温热的水滑过她的肌肤，洗去一身的疲惫和汗渍。 等洗的差不多了。 眼前忽然闪过一抹绿色。 顾明月纳闷水管也不是这个颜色，仔细一看，这哪里是什么水管？ 分明就是一条青绿色的蛇，正趴在通风口，竖着脑袋，朝自己吐着信子！ “啊——” 顾明月发出尖叫。 “怎么了？” 门外，沈宴的声音响起。 顾明月：“有，有……” “有什么？” 沈宴见情况不对，直接推开了门。 此刻顾明月已经被吓呆了，直勾勾的盯着那条蛇，生怕自己一动，蛇随时就会朝她扑过来，咬上一口。 两辈子，她最怕的就是蛇了！ 沈宴当然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 他眼疾手快的从外面拿出一根棍子，用力一刺，轻松穿过了蛇身，把尸体从通风口远远的抛到围墙外面。 “没事儿了，蛇已经没了。” 沈宴转过头来，呼吸顿时一滞。 顾明月略显僵硬的点头。 像是被吓到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属于自己的声音，“嗯”了一声。 “你，我先出去，你先把衣服穿上。” 说完，沈宴逃似的出了厕所，顺带关上了门。 “大哥，嫂子怎么了？” “我刚刚好像听到嫂子的叫声了。” 听到声音的时安时宜也跑了过来。 “没事儿。” 回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沈宴的喉结上下一滚，声音也不自觉有了些变化。 刚才情急，他只匆匆的扫了一眼，没有细看，可那圆润的肩头，白皙的肌肤，精致的锁骨，呼之欲出的饱满，以及…… 此刻，所有的一切。 都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厕所里，顾明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什么也没穿！ 也就是说，刚才沈宴进来，什么该看的，不该看的，统统都看完了！ 她瞬间爆红。 身上的肌肤也不自觉染上了绯色。 不知道是羞的，还是刚才被蛇吓的，她微微颤抖着手取下干净的衣服穿上。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 顾明月才打开厕所的门，略显僵硬的出去。 见人出来了，沈宴只觉得面前一阵馨香飘过，勾得他愈发的躁动起来，连忙移开了视线，不敢再多看。 晚饭是在一种极其诡异安静的状态下结束的。 时安时宜还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只觉得今晚大哥大嫂都不说话，气氛有点怪怪的，也不敢乱说，只能默默地扒着饭。 等吃完饭，沈宴自觉的捡了碗去收拾。 顾明月依旧招呼着时安时宜洗漱，收拾完，两个小家伙自觉的上床了。 顾明月看没什么收拾的。 就准备避开沈宴，回屋陪两个孩子了。 谁料，沈宴突然开口。 “被蛇吓狠了？” “有，有点。” 顾明月有点意外。 大概没想到他会突然跟自己说话，一双眼睛心虚尴尬的到处乱瞟，不敢和他对视。 沈宴：“回头我买些雄黄撒在附近，后面应该就看不到蛇了。” “嗯，好。” 顾明月点了点头。 沈宴：“那个……” “什么？” 顾明月追问。 沈宴看她依旧没看自己：“算了，没什么。” “那我先进去了。” 顾明月心头微微一松。 沈宴：“好。” 结果她刚走没两步。 沈宴忽然喊了一句：“顾明月。” “嗯？” 顾明月回过头。 一道黑影压下来，带着骤乱的呼吸和炙热。 沈宴一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如同暴风雨突袭，亲的那叫一个又凶又急，带着憋到极致的疯狂。 “呜呜……” 顾明月压根没反应过来。 刚到唇边的声音，被他尽数吞下。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也没有任何的退路。 他轻而易举的叩开了她的牙关，突破防线，横冲直撞的汲取着，扫荡着。 顾明月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感觉周遭全是他滚烫又粗重的气息，腰肢好像要被他掐断了似的，箍得死死的…… 这一刻，顾明月只觉得嘴是麻的，舌根也是麻的。 一双腿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也麻了，有些不稳的瘫软在他的怀里。 胸腔里的一颗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攥得紧紧的，像极了沈宴毫无章法的吻，全然忘了呼吸，乱了节奏。 顾明月拍打着他硬邦邦的胸膛，发出轻微的呜咽声。 差不多行了！ 她快喘不过来气了！ 第99章 年轻人，火气这么重呢? 就在顾明月以为自己快要憋死的那一刻，沈宴才放开了她。 望着怀里她憋红的小脸，透亮的眼眸里噙着泪水，嫣红肿起的嘴唇，沈宴喉间又是一紧，丢下一句对不住，再次快速的冲了出去。 被丢下的顾明月靠在墙上。 捂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哗啦——”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水声。 顾明月本能的转头望去。 院子里，沈宴不知道什么时候拎了一桶冷水，从头淋到了脚，身上的衣服也在那一刻彻底湿透，紧紧的贴在了他壮硕的身体上。 顾明月：“你……” 沈宴朝她看来。 平时那双坚毅平静的眸子里，此刻眼底是化不开的深色。 顾明月心头一颤。 顿时有点明白他这段时间有多隐忍克制，尤其是那一桶又一桶的冷水澡上，她早应该看出来的！ 可是他肩膀上还有伤。 他这样，不怕伤口变得更严重吗？ 顾明月：“你的伤还没好，你……” 沈宴：“别担心我，更别这样看着我，否则我怕忍不住。” 大概是他眼眸仿佛比夜色更浓。 顾明月抿着唇，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沈宴不去看她，又拎了一桶水出去。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谁也没说话。 有些事情，她其实也没那么抗拒，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一开始，是因为两人刚结婚，彼此也不熟，她和其他刚见沈宴的人一样，心底对他莫名的有一丝惧意，再加上有孩子一直睡在他们中间，她就没想那么多。 沈宴的心思。 她不傻，或多或少的也了解。 她也认真想过，沈宴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她想帮助他避开死劫，想让他好好活下去。 只要沈宴不死，她想好好的跟他过一辈子。 至于那种事儿，顺其自然就好了。 没想到，今晚会出现这样的意外…… 顾明月翻了个身。 心里明白，沈宴对自己无疑是尊重的，从平时的行为举止也能看出来，不然等到现在还没…… 想到这里，顾明月的脸又开始有些发烫。 脑海里不自觉想起刚刚两人的亲吻。 她不算是不经人事的少女，这也算是她和沈宴第二次亲密接触了，和上一次的清晨不同，这次感受要更明显一点。 尤其是她被沈宴紧紧抱着的时候。 她发现，沈宴的和许景明完全不一样，这，这正常吗？ 顾明月不知道，她压下心头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强迫着自己早点睡着，可睡意偏偏像是在跟她作对一样。 她越是想睡，就越是睡不着。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沈宴。 他在反思自己，先前在院子里冲冷水澡的时候，对她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 可是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那个时候的模样。 脸上的红晕还没彻底散去，娇艳的嘴唇上似乎还沾染着自己的气息，亲吻中弄乱的长发，微敞的领口，担忧的水润眼眸…… 这哪个男人看了能受得了？ 他又不是什么圣人。 尤其是现在回想起来，他隐隐都有点后悔，当时为什么自己不再冲动一点，把她就地正法了！ 沈宴闭上眼睛。 说到底，他还是担心她没有真的接纳自己，害怕她抗拒自己。 好不容易压住心中的邪火，不知不觉中睡着的沈宴做了个梦。 梦里，他把人摁在墙上，她没有反抗，没有拒绝，任由自己亲吻索取，让他高兴得心尖儿都在发颤…… 等他醒来，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沈宴正打算翻身下床，眼角余光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让他神色一僵，立马把被子扯了下来。 “你……” 顾明月注意到他的举动。 沈宴立马解释道：“我看被子有点脏了，准备拆下来洗洗。” 顾明月：“我来吧！” “不用。” 似乎意识到自己拒绝的太过于明显，沈宴语气稍缓：“我来就行，你去做饭吧！” “也行。” 顾明月没有多想，转身出去。 早上顾明月随便煮了点青菜粥配小菜。 洗完床单，坐下吃饭的时候，沈宴发现桌上没有了中药碗。 沈宴：“药是不是没有了？” “嗯，喝完了。” 顾明月喝粥的动作顿了下。 沈宴：“那今天咱们去常伯那里看看，让他再给你号号脉。” “我自己去就行了。” 顾明月继续喝着碗里的粥。 沈宴：“我的药用的也差不多了，顺便让常伯帮忙伤口情况。” 顾明月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趁着上午凉快，又没有什么事儿，顾明月和沈宴来到了常伯家。 “来了？” 正在院子里晒药材的常伯看到他们：“先进屋吧，我等会儿就来。” “好的。” 顾明月和沈宴进屋。 很快常伯就进来坐下了：“手放上来，我再给你把把脉。” 顾明月如常将手伸了过去。 常伯号着脉，摸了摸下巴上的短胡子，点了点头：“嗯，这段时间调理的还不错，我再给你开点药，你继续吃着。” 顾明月：“谢谢常伯。” 常伯：“客气了，心态这方面，还得靠你自己平时多注重调节。” 顾明月：“我知道了。” “别的倒没什么问题。” 常伯收回了手，想到她上次似乎很在意孩子，就多说了两句：“等这个疗程的药吃了，估计就差不多了，到时候你们两口子想生几个生几个，都不是问题！” 顾明月面上一红。 心里却有点激动，她真的没问题？真的可以怀孕？！ “倒是你小子。” 常伯注意到一旁的沈宴：“脸色怎么这么差？” 顾明月刚想开口。 沈宴已经坐到了旁边，如实道：“最近受了点伤。” 常伯：“伤哪儿了？” 沈宴：“肩上。” 常伯：“我看看。” 沈宴掀开衣服。 常伯伸手扯下纱布，神情立马变得有些严肃：“伤得这么严重？” 沈宴：“就是看着严重……” “我是大夫，我能不知道吗？” 常伯没好气，仔细一看：“你这，是火药枪伤啊！” 火药？ 枪伤？ 沈宴平时到底在干什么？ 顾明月看向沈宴，眼眸里不由多了几分诧异和深思。 第100章 你愿不愿意重回部队 “意外。” 沈宴只简短解释了一句。 “呵，这种伤，那可真是够意外的。” 常伯将他肩上的纱布彻底扯掉：“都在结疤了，这个可以不用了，伤口上的药平时是你自己上的？” 沈宴：“嗯。” 常伯：“怪不得上成这副德行。” 沈宴：“……” “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等搭上脉，常伯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到底是年纪轻，火气这么重。” 沈宴：“……” 常伯：“都结婚了，这火都还泄不下去啊？” 这会儿别说沈宴了。 顾明月在一旁听着都觉得有点尴尬。 沈宴：“常伯……” 常伯：“不用解释，我都知道。” 先前他号沈宴媳妇儿的脉就知道，两个人还没同房。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沈宴一个大老爷们，娶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整天只能看不能动，怪不得会憋成这样。 常伯：“凡事过犹不及，有些东西还是要适当的纾解，不然憋狠了，伤身体。” 沈宴：“……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 常伯看小两口脸皮也薄，尤其是顾明月，就没有再说这个：“我刚刚看你的伤，先前有人给你处理过了，用的药也都是好药，你继续用着也行，我再给抓点中药回去喝着，调理一下。” 沈宴：“嗯。” 常伯：“得亏你体格好，平常人要是受你这么重的伤，还这么大火气，早就躺下了。” 沈宴：“……” 常伯这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 “好了，药都配好了，还是按照之前的方法熬着喝。” 常伯抓好药，继续叮嘱道：“你那个伤口，还没彻底长好，平时多注意点，尽量少沾生水。” 沈宴：“我知道了。” 昨晚沾了凉水后，后面他特意擦干了。 交代完毕，送走两人。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常伯摇了摇头，他真是老了，现在这些年轻人，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一出来，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 顾明月下意识的伸手挡了挡。 如果自己真的能怀孕，如果真的是许景明不育，自己上辈子吃的那些苦，受的那些委屈，挨过的那些骂，可真冤啊！ 明明是他人的错。 凭什么承担过错的是自己呢？ 顾明月压着心里翻滚的情绪。 许景明知道自己的问题吗？ 想到先前自己的那些猜测，想到他上辈子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跟自己离婚，他大概是知道的吧？ 毕竟，这辈子姜文姗都知道一些了。 许景明啊许景明！ 上辈子自己到死他都没透露过这点。 看来，他自己本身也很在意这个啊！ 这份大礼，不还回去，实在是让她难以咽下这口气！ 沈宴：“明月。” “怎么了？” 顾明月转过头。 眼底那抹疯狂的神情已经被她尽数敛下。 沈宴：“我突然想起等下还有点事儿，你先回去吧！” 顾明月：“你身上的伤……” “都好的差不多了，不影响。” 说到这里，沈宴又补充了一句：“你放心，不会有危险的。” 顾明月：“那行。” 沈宴：“你自己回去注意安全。” 顾明月：“大白天的，不会有什么不安全的。” “嗯，那我走了。” 沈宴把手里的药递给她。 顾明月目送他离开，转身往家里的方向走。 走到一半，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换了方向。 那边。 沈宴注意她走远了。 才走向大树底下，被阴影笼罩的一辆军绿色吉普车，冲里面的人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首长。” “上来吧！” 随即，吉普车的车门打开。 “是。” 沈宴上车。 里面，低沉浑厚的中年男声继续传出：“听说你受伤了？” “多谢首长关心，一点小伤。” “枪伤可不是什么小伤，还是要多注意修养。” “是。” “事情我都知道了，这次你们做的很好，算是提前解决了一个巨大的隐患。” “多谢首长夸奖，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沈宴，我这次来找你，是想问你，先前那件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该处置的人都已经处置，如今，你还愿不愿意重回部队？” 沈宴没说话。 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犹豫。 另外一边。 张桂华出门倒水，正好看到了刚到门口的顾明月，脸上立马扬起笑容。 “明月？” “姨妈。” 顾明月上前。 张桂华：“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顾明月：“我拿点药，刚好顺路，就回来看看你们。” “拿什么药？” 张桂华注意到她手上的中药包：“是不是身体哪儿不舒服？” 顾明月：“不是，是和上次一样，调理痛经的。” “痛经？” 张桂华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这个痛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是该早点看，大夫有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顾明月：“说是寒气阻塞，可能跟小时候落水有关。” 张桂华脸上闪过难堪和愧疚。 上回才说了，她小时候那场落水并不是意外，是文姗故意推的，可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边是自己的亲侄女…… “没事儿的姨妈。” 顾明月主动握着她的手：“大夫说再多吃一段时间药就调理好了，也不是很严重。” “明月，我……” 张桂华反过来握着她的手。 顾明月笑了笑，语气轻松道：“我知道，我都明白的，姨妈。” 她越是这样，张桂华心里就越愧疚。 顾明月也没多说。 同样作为女性，从私心里她是理解张桂华的，也知道张桂华对自己的好。 但同时顾明月心里也清楚，张桂华在姜家没什么地位，平时全倚靠着姜宏平生活，很多事情她做不了主，主要还是因为她性子太软弱。 恰恰也是因为这份软弱，加剧放纵了姜宏平，姜文姗的性子。 所以，人心都是复杂的。 顾明月藏起眼底的情绪。 张桂华：“吃饭了吗？” 顾明月：“还没。” 张桂华：“那赶紧进屋，你姨父也回来了，刚好一起吃饭。” “好。” 顾明月没有拒绝。 想到她刚才倒的洗脸水，不出意外就是姜宏平的了。 “明月来了？” 坐在饭桌上，正在吃饭的姜宏平看到她：“你回来的正好，有个忙想让你帮一下。” 第101章 想拿我去送人情? “什么忙？” 顾明月抬头问道。 姜宏平：“我有个朋友，他儿子想出国，要考个什么东西，你不是英文很好吗？刚好帮着辅导一下。” “这，不好吧？” 张桂华拿着筷子过来。 姜宏平：“有什么不好的，帮个忙而已，明月又不是什么外人。” 这个忙听着就不简单。 顾明月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话说的这么简单和理所当然，看来姜宏平是早就打上了自己的主意，想用自己去换人情呢！ “你说对吧？明月。” 姜宏平看向她，询问。 “是什么朋友啊？” 顾明月接过筷子坐下。 “我的一个朋友，说了你也不认识。” 姜宏平夹了一筷子菜，继续道：“当然了，也不会让你白帮忙，只要你帮人家弄好了，对你以后肯定有好处的。” 顾明月：“什么好处？” 姜宏平：“你现在别问那么多，姨父肯定不会害你的。” 那可不一定。 真有好处，这事儿轮得到自己，他还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姜宏平像是看出了她的犹豫：“明月啊，咱们做人呢，有时候眼光得放长远一点，不能盯着眼前的一些蝇头小利。” “姨父说的对。” 顾明月笑了笑，装作随意的问了句：“我记得文姗英语不是也很好吗？姨父为什么不找她啊？” “文姗是文姗，你是你。” 姜宏平脸上似乎带上了一点不悦：“怎么，姨父现在让你帮个忙你都推三阻四的了？” 顾明月：“也不是，姨父话说的不清不楚的，我也不好直接答应，毕竟我现在身体也不是很好，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需要照看……” 姜宏平脸上的不满加深。 知道她说的这些都是借口。 于是，他放下的筷子：“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你知道就行，不要随便说出去。” 顾明月：“嗯。” 姜宏平：“桂华你再给我添点饭。” 张桂华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端着姜宏平碗里还剩了半碗米饭的碗去了厨房。 “是严书记的儿子。” 姜宏平小声的说了句。 顾明月恍然：“咱们南城一把手，严书记？” 姜宏平：“你知道他就好，所以我刚刚才说，很多时候咱们得目光要放长远一点，你要是在这件事情上帮了严书记，以后不就多层关系，多条人脉吗？” 恐怕是他多条关系，多条人脉吧？ 严书记确实是个好关系，姜宏平什么时候搭上对方的？ 等等，她依稀记得上辈子严书记家里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还是个…… “严书记？什么严书记？” 姜文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姜宏平：“文姗？你怎么回来了？” “她都能回来，我为什么不能？” 姜文姗一屁股坐下，瞥了一眼顾明月。 顾明月没说什么，对姜文姗回来也一点都不意外，她会选择临时改道回姜家，就是为了姜文姗来的。 这会儿她回来了，正好。 姜宏平：“没人说你不能回来……” “那就得了。” 说完，姜文姗冲里面喊了声：“妈，帮我添一碗饭，拿双筷子，还好我走得快，赶上了！” 张桂华听到声音出来：“你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声？我都没煮那么多饭。” 姜文姗还没来得及回答。 姜宏平先开口了：“那就煮点面，总不能让孩子饿着。” “行吧，你们先吃着。” 张桂华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厨房。 姜文姗：“妈，多煮点，我早饭都没吃。” “怎么早上都没吃？” 姜宏平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姜文姗：“他家那早饭难吃的不行，我都不想说。” 而且许家人因为许清雅退亲的事情，最近对她意见很大，婆婆和许清雅总是暗戳戳的对她挑刺儿，让她烦的很。 姜宏平：“难吃你也要将就吃点，总不能老是饿着。” “我知道了。” 姜文姗顺手把张桂华的碗筷拿了过来用：“爸，我刚刚回来听到你们在说什么严书记，什么严书记啊？” 姜宏平：“没什么，我跟明月随便说说。” “你跟她有什么好说的。” 姜文姗小声嘀咕了一句，看向顾明月：“你今天怎么想到来我家蹭饭了？” 动不动就是我家我家。 她以前总爱用的小把戏，确实让顾明月觉得很讨厌，很反感。 还好，对于现在的顾明月来说，不仅对这些无感，也早就不把姜家当成自己的家了。 姜文姗追问：“是不是沈宴让你饭都吃不起了？” “那倒不至于。” 顾明月咽下饭菜才回答。 姜文姗：“你就装吧！沈宴也就表面上看着还行，实际正经工作没一个，那所谓的部队津贴，你怕是见都没见过吧？” 出来的张桂华刚好听到了这一句。 眉头一皱：“你怎么这么说？沈宴在国营厂搞机器维修，不是正经工作吗？” 姜文姗：“他维修个什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偶尔才去一趟厂里，心思压根就没有放在这工作上！” 张桂华：“不应该吧？” 姜文姗：“你不信，问我爸。” 许景明亲口跟她说的，还能有假吗？ 张桂华看向姜宏平。 姜宏平：“年轻人嘛，有年轻人自己的想法。” 这事儿他知道一点，但是也没有去多问多打听。 反正他找来的人已经帮厂里把难题解决了，别的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想法？” 姜文姗嗤笑了一声：“依我看啊！他就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份工作，亏你当初还忙上忙下的，想把他安排进厂里。” 姜宏平：“他现在好歹是你表姐夫，一家人，能帮的我肯定得尽量帮，至于别的，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沈宴真这么不靠谱？” 张桂华一脸担忧的看向顾明月：“明月，你回头可要好好劝劝他。” 津贴的事儿她当然知道。 前几天沈宴刚跟她交了底，还把家里的存款都交给了自己。 国营厂工作那边，她也知道沈宴有别的事情在忙，算是两头兼顾，有时候回来的比较晚。 但吴厂长都没有说什么，他们倒是急起来了？ 第102章 危险和机遇是并存! 顾明月都快要被这父女俩一唱一和给整笑了。 当初到底是谁帮谁，他们心里是一点数都没有了？ 张桂华：“明月，工作可是大事，你可不能不当回事儿！” “嗯，我知道了。” 顾明月点了点头。 婚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暂时也不想过多解释，先让姜文姗暂时得意一小会儿吧！ 姜文姗：“知道有什么用，沈宴也不会听她的。” 顾明月：“看来在许家，许景明很听你的话了？” “那……” 姜文姗神色微变，犹豫了下：“那是当然了！” 以前许景明可能不听她的，现在啊，他不听她的可不行。 顾明月：“那还是你厉害，嫁的好，男人也听你的话。” 这话一出。 屋里除了有些得意的姜文姗，姜宏平和张桂华的脸色隐隐都有些不对。 顾明月：“说起来，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上面有公公婆婆，不行还有小姑子，等你后面有孩子，也不用操太多的心，有的是人帮你，哪像我，凡事只能靠自己。” 帮自己？ 姜文姗的神色一僵。 就她婆婆还有小姑子对自己那样，别说帮了，不在背后使绊子就不错了！ 动不动就在许景明前面挑拨，烦都烦死了，她宁愿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婆婆姑子！ 至于孩子…… 她现在和许景明压根没怎么同房，一来她也嫌弃他太小时间太短，二来许景明最近对这事儿也不热衷，能怀上孩子才怪。 “你怎么不说话？” 顾明月偏头看向姜文姗。 仿佛没有发现她脸上快速闪过的狼狈和难堪。 “不想说了不行啊？” 姜文姗没好气道，转头看向姜宏平：“爸，我今天来，是找你有点事儿。” 姜宏平：“什么事儿？” 姜文姗：“我想找你借点钱。” 姜宏平：“要多少？” 姜文姗：“也不多，两三百块吧！” “多少？！” 姜宏平以为自己听错了。 姜文姗：“两三百，爸，我知道这点钱你肯定有的！” “我哪儿那么多钱？” 姜宏平下意识的瞥了顾明月一眼。 “是啊，咱家哪儿来这么多钱？” 一旁张桂华听着都急了：“还有，你突然借这么多钱干什么？” 姜文姗：“妈你别管，我问我爸呢！” 姜宏平：“你妈担心的也没错，你借钱做什么？” “做生意。” 姜文姗实话实说。 “你做什么生意？” 姜宏平眉头一皱：“许家一个双职工家庭，又不是养不起你，用得着你去做这种危险的事儿吗？” 姜文姗：“许家是许家，我是我。” 许家的钱她沾不上，许景明的工资她拿不到手，她手上也没什么钱，总不是个事儿！ 她也想过了，现在离许景明发达还有几年。 她这几年里，总不能天天在许家吃糠咽菜吧？ 还不如自己挣点。 反正现在已经改革开放了，大把挣钱的机会，只要她挣了钱，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 最好是赶紧买房，搬出那个破地方！ 这样也不用整天看婆婆小姑子的脸色了！ 到时候，他们反过来巴结自己都没有用！ 姜宏平：“你既然嫁到他们家，那就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 张桂华：“你爸说的对，做买卖多辛苦啊！又危险的！万一被抓了怎么办？许景明一个月工资起码也有二三十块，你在家随便做点什么不行，偏偏想干这个！” 姜文姗：“现在都改革开放了，大街上做买卖的多了去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随便抓人了。” 张桂华：“你怎么知道，万一呢？” 姜文姗：“反正这事儿我已经决定了，爸，我就是想要做买卖！” 姜宏平一时没说话。 像是思考，又像是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你具体想做点什么？” 姜文姗：“我想去羊城！进点衣服回来卖。” 羊城？ 倒腾衣服？ 顾明月有点意外。 这不是自己上辈子做过的事儿吗？ 张桂华：“羊城有什么衣服？这么远！” 姜宏平：“羊城是沿海城市，有港口运输方便，还有不少做服装的大型工厂，主要做外贸卖给洋鬼子，经济发展的不错。” “我爸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姜文姗朝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姜宏平略显得意的笑了笑：“知道归知道，但那边我们从来没去过，具体什么情况也不清楚。” “去两次就清楚了，这没什么。” 她上辈子又不是没去过羊城，姜文姗自信满满的道：“只要我把衣服带回来，保证好卖！” 说完。 她还不忘挑衅的看了顾明月一眼。 关于这事儿，她可不是脑子一热，也是认真想过的。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复刻上辈子，顾明月和许景明的成功之路！ 上辈子，他们都能靠这个从摆摊，到开店，挣钱，盖商场，赚的盆满钵满，自己没道理不行！ 说来说去，其实也是他们运气好，赶上了改革开放这波热潮，从经济更繁荣的沿海城市批发各种东西回来倒卖，赚个差价而已，就这么简单！ 这辈子她抢在了他们前面。 肯定成功的更早！ 赚的更多！ 她就等着看吧！ 顾明月无声的笑了。 原来姜文姗想做买卖，打的是这个主意。 看来自己有时候还真是小瞧了她，她没打算全靠许景明这个未来首富，将来过上好日子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结婚了，知道未来首富现在也不一定能靠得住，所以有了这个想法。 有想法是好事儿。 她能说什么呢？ 只能祝她成功吧！ “你倒是越来越有想法了。” 姜宏平对姜文姗带着几分赞赏。 从私心上来说，他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 改革开放声势浩大，可能也不只是说说而已。 羊城那边的东西倒腾回来，卖应该是好卖的，可他们这边到羊城还是太远了，那边又没有什么熟人，一来一回的…… 姜宏平：“现在还是太危险了。” 姜文姗：“爸，危险和机遇都是并存的，等一点都不危险了，到时候这么好的买卖也轮不到我们了！” 第103章 跟她上辈子一样，寡妇命 不得不说。 这点倒是真的。 姜文姗：“而且我最近听别人说，有的人做点吃的到处卖，一个月就能挣好几百呢！” “这么挣钱？” 张桂华惊讶了。 “可不是。” 姜文姗再次看向姜宏平：“爸……” 姜宏平：“你让我再想想。” 姜文姗：“爸，这有什么可想的……” 姜宏平：“你做买卖这事儿，许景明知道吗？” 姜文姗：“他，他知不知道又不重要。” 姜宏平：“怎么不重要？你们是两口子，如果他认同你这个想法，那么他肯定会支持你，如果不认同，你们就再好好商量一下。” 姜文姗：“可……” “回去商量好了再说。” 姜宏平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向顾明月：“明月，我先前跟你说的事儿，你怎么想的？” 顾明月：“我再考虑一下吧！” 姜宏平：“这有什么好考虑的？” 顾明月：“我还是觉得文姗比我更合适，她最近反正也没什么事儿，让她去不挺好的吗？” “文姗……“ 姜宏平犹豫了一下，才说出了心里的实话：“文姗比你还是差了些。” 那可是严书记家！ 万一搞砸了，后面怎么收场？ “爸！你们说什么呢！” 姜文姗听着很是不满。 什么叫自己比顾明月还是差一点？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姜宏平安抚道：“人各有优势，你有你的强项，只不过英文这点上面，你表姐确实要擅长一点。” 说到英文。 姜文姗显然是想到了厂里那一遭，脸色不太好看。 之前是她低估了顾明月了，虽然很不想承认，顾明月的英文确实比她强那么一点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学的！ 难道自己真的不如她？ 这怎么可能！ 姜宏平：“明月，这事儿……” 顾明月：“我回去再商量商量。” “也行。” 姜宏平见状，只好勉强答应了：“那你想好了，一定要尽早告诉我，机不可失。” “好。” 顾明月应下。 心里猜测，凭她对姜宏平的了解，他应该是想借此机会，趁机搭上严书记，从他那儿探探口风，再看看姜文姗做买卖这事儿成不成吧？ 可惜啊！ 他越是着急，她偏偏就越不急。 “爸，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感觉被排除在外的姜文姗再次追问。 姜宏平：“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安心吃饭。” 姜文姗不满的撇了撇嘴。 凭什么告诉顾明月都都不告诉自己！他们刚刚说到英文，难不成是跟英文有关的？ 吃完饭。 等离开的时候，姜文姗特意选择了顾明月一起走。 “顾明月！” 姜文姗叫住她：“我爸到底跟你说了什么事儿？” “想知道？” 顾明月回头过。 姜文姗：“不然呢？” 顾明月：“想知道就问你爸去！” “你！” 就是她爸不说，她才来问她的！ 姜文姗愤恨的瞪了她一眼：“我要做买卖的事儿你今天听到就算了，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想出来赚钱的法子，你可不能出去乱说！” “你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法子？” 顾明月似笑非笑，重复着她的话。 “怎么了？” 姜文姗被她看得莫名的有些心虚。 “没怎么。” 顾明月摇了摇头。 脸皮厚，有时候也是一件好事儿。 姜文姗：“我告诉你，这事儿你不仅不能传出去，也别想学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顾明月：“放心吧！” 她怎么会阻拦，抢在她前面呢？ 这辈子，她都没想过复刻上辈子的成功之路，主要是太危险了！ 所以她不仅不会拦着姜文姗，还想看看，她模仿自己，能模仿到什么程度，顺便让她好好感受一下，这条路到底是不是那么简单好走。 真以为，现在的羊城，跟以后的羊城是一样繁荣平和呢？ 有时候时机太早，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而且…… 这次来姜家，她是准备做点什么的。 不过，在姜宏平让自己帮忙的那一刻，她突然有了点别的想法，一个能让许景明身败名裂的想法！ 对现在的顾明月，姜文姗也是放心的。 她知道，现在的顾明月没钱，她不像自己有父母，会帮着自己。 虽然她不知道顾明月上辈子做买卖的那些钱是从哪儿来的，但无外乎就是许景明给的，或者从许家要的。 这辈子她嫁给了沈宴。 她最清楚，沈宴手上根本就没什么钱，况且一个短命鬼，将来更没什么钱留给她！ 她想做买卖都做不了！ 这辈子，也跟自己上辈子一样，是个寡妇命！ 哦这么说也不对，她应该比自己上辈子还要再惨一点，毕竟这辈子她还带着两个拖油瓶呢！ 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她那可怜样了！ 姜文姗回到许家。 做买卖这事儿，她一开始是不打算告诉许景明的。 她想着，等她赚钱了再说，到时候他们肯定巴结后悔都来不及！ 但是仔细一想想，她爸说的也有道理，他们现在什么都不做，等自己赚钱了，他们凭什么跟着自己一起享福？ 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所以，等许景明下班回来，她就直接跟他说了这事儿。 许景明：“什么？你要做买卖？” 姜文姗：“是啊！” 许景明：“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突然又想做买卖了？” “什么叫想一出是一出？” 姜文姗指着外面：“咱们隔壁院那个，人家做买卖，随便卖点吃的，一个月挣几百块钱的事儿，你没听说吗？” 这事儿他是听说了。 最近确实不少人在讨论。 做小吃的话，前期投入成本不是很高，真要赚钱也不是不行，反正她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学个做饭的手艺也好。 免得他妈总是在自己面前抱怨她懒，不做饭。 许景明：“可你会做吃的吗？” 姜文姗：“不会，我又不做那些！我是想卖衣服包包鞋子之类的，去羊城进货，回来卖。” “那得多少成本？” 许景明脸色一变。 姜文姗：“不多，估计也就几百块吧！” “这还不多？” 许景明音量陡然升高。 姜文姗：“做买卖嘛，那肯定事先要有投入了。” 第104章 迟来的真相 姜文姗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许景明却听得眉头紧锁，面上好言好语的劝着：“我觉得现在不是做买卖的好时候，咱家也是双职工家庭，家里又缺钱，你折腾那些干什么？” “什么叫折腾？我多赚点钱不好吗？” 姜文姗反驳道：“再说了，你家里真要不缺钱的话，每顿饭吃成那样？一点荤腥都没有！” “……” 他妈节俭，他有什么办法？ 许景明尽量忍着气：“我的意思是，家里不缺你一个挣钱的，你要是真想挣钱，你让你爸在厂里给你安排个工作不行吗？” “厂里的工作我才不去！” 又辛苦又累的，她才不干呢！ 许景明：“那你找个别的，你不是高中毕业吗？考个别的什么单位也简单。” 考试？ 说的简单。 重活一辈子，考试，知识，这些东西她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姜文姗不想跟他扯这些：“我觉得做买卖更好！你别看现在厂里的工作多好，过不了几年，大家都要下岗！” “你听谁说的？” 许景明心头猛地一跳。 姜文姗：“这还用听谁说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许景明：“不可能！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们可是国营厂，厂子发展效益这么好，怎么可能会让大家下岗！” “你不信就算了。” 姜文姗知道现在时间还早。 离厂子倒闭，下岗潮还有几年。 自己这话现在说出来，别说许景明了，就是她爸估计也不会信。 姜文姗：“景明，你相信我，我这个法子肯定能挣钱的！” 许景明：“就算挣钱了，万一没命花呢？” 她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等隔壁院那家人的结局吗？ 姜文姗：“怎么会！现在都已经改革开放了，我们做生意就是在积极响应国家号召！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许景明：“政策是会变的。” 现在谁敢大张旗鼓的做买卖？ 姜文姗：“不会的，你相信我！做买卖肯定比在厂里挣得多！到时候我们挣钱了，住新房子，买新车，请保姆不好吗？” 许景明：“你这是典型的资本主义思想……” 姜文姗：“那又怎么了？有钱就可以了！” 许景明：“文姗，做买卖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姜文姗：“我知道，我有计划和安排，你只要给钱给我就行了。” 许景明：“我哪儿有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个月就那么点工资，发了工资我就交给我妈了。” “你找她要不就行了吗？” 姜文姗粗略的算了一下：“你工作几年了，就算工资不高，存在她那儿的怎么也有几百块吧？” 许景明：“这……” 姜文姗：“别这啊那得，我这么想挣钱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想让我们日子好过一点吗？” 许景明：“……” 姜文姗：“而且我爸都打算支持我了，你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 她爸她爸！ 她永远都是拿她爸来压他！ 在家里，他要受她的威胁，为了避免她把那件事情捅出去，对她忍气吞声；在厂里，他还要被她爸喊去谈话，让他对她好点，还说什么家里的伙食尽量吃好点，别太节俭之类的！ 现在更是张口就要几百块钱做买卖！ 就她这种动不动就回去告状的性子，就她这种什么事儿都不会做的大小姐，会做屁的买卖！ 更别说长途跋涉的吃苦了！ 到时候指不定惹出多少事儿出来。 许景明压着心底翻滚的情绪，表面上答应回头跟父母说一下，转身出去的时候，眼底阴翳一片。 “哥，你怎么了？” 许清雅看他沉着一张脸。 “没怎么。” 许景明收起眼底的情绪。 许清雅：“哥，我刚刚都听到了，姜文姗是不是在撺掇你，让你找妈要钱？” 许景明没说话。 也没问她到底听到了多少。 姜文姗越是让他厌烦，他心里就越是想顾明月。 “还说什么买新房子，我看她就是个不安分的，不想待在家里，想搬出去住呢！” 许清雅的声音继续响起：“哥，咱们家里就你一个儿子，爸妈将来都指着你，你可别听信她的……” “行了，你别说了！” 许景明极其不耐烦的打断她。 尤其是想到明月之前说过许清雅讨人厌，就连自己当初给她送的吃的发绳都要抢，或许这也是明月为什么没有嫁给自己的原因之一！ 没准就是因为许清雅，明月才没有嫁给自己！ 不然他该娶的，就应该是温柔漂亮的顾明月！而不是什么姜文姗！ 许清雅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凶自己，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委屈，她不过就是说下姜文姗而已，至于吗？真是！ 从军绿色吉普车下来后。 沈宴的神情，略显凝重。 他虽然是退伍回来的，可是当初退伍情况算不得好，甚至是背上了污点处分，退伍前最后那场战役，也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结。 好在今天首长的到来，让污点变回了荣耀和功勋。 沈宴想，要是首长早点来，要是那件事情早点调查出来，要是真相不是以这种形式出现，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回到部队。 他在部队待了这么多年。 大大小小上过那么多次战场。 那里不仅有他熟悉的号角声，训练声，射击声，还有同吃同住，共同进退，一起流血奋战的兄弟。 可就是因为这些兄弟！ 在那场战争中牺牲的兄弟！在他身后这些受处分被迫退伍的兄弟！还有那些兄弟的家人！他都想给他们一个交代！ 如今真相大白。 冤屈终于被洗刷。 当初的事情情况也调查清楚了。 他们是清白的，他们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不过是有人能力不足，嫉妒他没有背景又升的这么快，被上头器重，故意陷害。 可是—— 最后那场战役，那么惨痛的代价，牺牲了那么多的人！ 对方的处置结果，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撤职和调岗处罚！ 凭什么？他犯了那么大的错，害了那么多的人，就这样轻飘飘的揭过了？ 第105章 你怎么知道我的生日? 就凭他家有关系吗？ 派系之间的争斗，为什么要连累自己，连累那些无辜的兄弟？ 想到这些，沈宴的情绪止不住的翻涌。 首长的意思他清楚，也知道他是看中自己的能力，想把自己重新招安回去，无论是补偿，还是别的。 可是牺牲的兄弟永远也回不来了。 退伍回来的兄弟，也没有办法再重新回到部队了。 至于自己…… 眼下无论是失望，还是疲惫，或许都有。 正义来了，对他来说，还是来得太晚了一点，且远远不够！ 沈宴望了一眼天边。 太阳渐渐落下，大片颜色艳丽的晚霞交织融合在一起，渲染了整片天空。 抛开这些，他没有答应回部队，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他有媳妇儿，有孩子，有了家，有了牵挂，不再像以前一样孤身一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往前冲了。 他想照顾好明月。 也想应时参谋的承诺，照顾他两个孩子。 想到这里，沈宴突然很想顾明月，很想现在立马就见到她。 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赶。 回到家，却没有发现顾明月的身影，让沈宴心头陡然一空。 “大哥。” “大哥你在找什么？” 时安时宜好奇的问道。 沈宴：“你嫂子呢？” 时宜：“嫂子还没回来呢！” 还没回来？ 她不是应该早就回来了吗？ 沈宴觉得有点奇怪，这时，顾明月刚好推门回来了。 时安：“嫂子！” 时宜：“嫂子，你终于回来了，刚刚大哥还在找你呢！” “找我？” 顾明月看向沈宴。 沈宴清咳了一声，有点不太自在的问道：“怎么才回来？” 顾明月：“我去了趟姨妈那边，又去副食店买了点东西，就耽误了会儿。” “这样。” 沈宴自觉上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我来吧！” 顾明月没有拒绝。 一路拎回来，她手也有点累了。 可沈宴刚靠近，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的觉得沈宴情况有点不太对。 顾明月：“出什么事儿了吗？” 沈宴略显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他以为自己的情绪藏得挺好的，没想到被她一下就发现了。 顾明月：“要是方便的话，你可以跟我说说。” “一点小事儿。” 沈宴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只是道：“我可能得换工作了。” 顾明月：“你找到新工作了吗？” 沈宴：“算是。” 他拒绝了首长的招安。 不知道是出于对那件事情的愧疚，还是对这次任务的奖励，上头重新给他安排了转业工作。 顾明月：“什么工作？” 沈宴：“等转业通知书下来，你就知道了。” 转业通知书？ 部队那边的？ 顾明月有点不太不明白，沈宴都退伍好几个月了吧？之前好像说有个林业局的工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成，怎么现在又给他安排了转业工作？ 她不由联想到沈宴之前说的特殊津贴。 她实在是不太了解部队那边的规章制度，不过既然沈宴现在不打算说，她也就没有多问。 顾明月：“那国营厂那边，你还打算继续做吗？” 沈宴：“到时候看情况。” 顾明月点了点头。 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多了，她低头问时安时宜：“你们饿了没？” “没有。” 时安摇了摇头。 “有一点点饿。” 时宜小心翼翼的说道。 一下听到两个截然不同的回答，很符合顾明月这段时间对他们性格的了解，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顾明月：“蔡奶奶家今天吃的什么？” 上午他们出门的时候，跟隔壁蔡婶子打了声招呼，万一没赶回来就让两个小家伙上他们家去吃，所以她才会这么问。 时安：“青菜。” 时宜补充：“还有茄子！” 不过他们觉得，都没嫂子做的好吃！ 顾明月也知道蔡婶子家里过的节俭。 可能是家里三个儿子，日子不过的节俭一点也不行，也猜到中午两个小家伙估计没怎么吃饱。 顾明月：“行，那我去给你们做饭。” 沈宴：“我来帮忙。” 顾明月：“不用了，你歇会儿吧！” 沈宴：“那我去熬药。” 说着，他拿起一旁的中药包，走到外面。 顾明月来到厨房，看了眼外面垂着眼眸，正在引火，用小炉子熬药的沈宴，她先前的感觉没错，沈宴的情绪确实不太对。 是因为工作的事儿吗？ 顾明月不知道，她感觉，她对沈宴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也可能是结婚时间还比较短的缘故，加上沈宴平时也不是那种话多的人，对于以前的事情，两人没有沟通交流过。 有些事情，她并不想跟别人说。 或许，沈宴也跟自己一样吧？ 顾明月想了想，把今天刚买的面粉倒进盆里。 现在市面上的面粉不分高筋低筋，想要做成功，还得加点玉米淀粉才行。 好在她早就想到了这点，东西也买齐了的。 晚上，顾明月做了一个四季豆炒土豆，一个凉拌三丝，还有一个黄豆焖红烧肉 五花肉也是她下午买的。 刚好碰上了最后一块，她就给称回来。 等饭菜做好了，时安时宜自觉的帮着拿筷子，拿板凳，忍着咕咕叫的小肚子，等着开饭了。 顾明月：“等一下，我还有个东西。” 沈宴：“还有菜吗？” 顾明月：“嗯。” 沈宴：“你坐，我去端。” 顾明月：“不用，你们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 顾明月重新进入厨房。 沈宴和时安时宜坐下，也没动筷。 等了大概过了十来分钟，顾明月才端着东西出来，把好不容易做出来的东西放在了桌子的正中央。 顾明月：“好了，现在可以开饭了！” “这是什么？ 时宜好奇的问。 顾明月：“蛋糕！” 时安：“蛋糕是什么？” 时宜：“看起来好好吃的样子！” “就是好吃的。” 顾明月笑着坐下：“一般国外过生日的时候，大家就会吃这个。” 沈宴：“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啊？” 顾明月明显一愣，转过头问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吗？” 第106章 就是太废手了 沈宴：“你不知道，你怎么做这个……” 顾明月：“我是看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想着你平时好像爱吃点甜的，所以专程做了这个。” 也是今天在副食店买东西的时候，她听到旁边有人说过生日，才突发奇想，买了面粉，想着等过几天没事儿的时候，自己在家尝试着做做蛋糕，给时安时宜尝尝。 也算是弥补一下自己曾经缺失的童年。 她在姜家的时候，几乎没有过过什么正儿八经的生日，就张桂华会记得，给她煮个蛋，希望她以后的日子都能顺顺利利，一滚而过…… 但想到沈宴今天情绪不对，干脆就提前做了。 没想到歪打正着，今天居然是沈宴的生日？！ 沈宴也没想到。 自己爱吃甜的，被她注意到了。 他小时候就爱吃甜，或许是小时候的日子太苦了，依稀记得有一年也是他生日的时候，他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点蜂巢，拿回来就往他嘴里塞。 那蜂蜜的味道，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很甜。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蜂巢里有只蜜蜂，咬的时候把他蜇了下，后面嘴巴肿了好几天。 现在…… 沈宴看向顾明月。 她知道自己心情不好，从回家那一刻就发现了，不仅担忧自己，还特意给自己做了蛋糕。 哪怕她不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还是让沈宴的心里升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垂下眼睑，将那抹异样的情绪压在心底，任由它们蔓延着，仿佛能从里面感受到一丝甜意。 “那，那刚好祝你生日快乐！” 顾明月看了下做的并不够漂亮完美的小蛋糕：“因为时间和材料有限，今天这个蛋糕做的一般，你将就吃。” “谢谢。” 沈宴感受着胸腔里心脏的跳动：“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这种蛋糕，他还是第一次见。 时宜：“嫂子的手艺最好了！” 时安点头表示赞同，心里想着，原来大哥和他们一样，也爱吃甜的…… 顾明月被安慰到了。 她刚刚说的也不是什么谦虚的话。 时间太赶，条件受限，材料欠缺，眼前的蛋糕只能说看起来有个蛋糕样，和以后卖的那些栩栩如生的蛋糕，还是差远了。 顾明月：“可惜忘了买蜡烛。” “为什么要买蜡烛？” “家里没有停电呀！” 时安时宜也问出了沈宴心里的疑惑。 顾明月：“蛋糕是国外传过来的，一般过生日的人，都要点根蜡烛插在上面，许愿以后再吹灭蜡烛，就代表着你的愿望能实现。” “不用。” 沈宴意有所指的看了顾明月一眼：“我的愿望已经实现了。” 顾明月心头猛然一跳。 明明说的也不是什么情话，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让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大哥你的愿望是什么？” 时宜咬着筷子，好奇的问。 沈宴：“吃饭。” “哦……” 吃饭就吃饭叭！ 时宜端起碗，正好她早就饿啦！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吃饭中，沈宴似乎随口问道。 顾明月：“冬天，还早。” 沈宴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顾明月：“时安时宜呢？” 时安：“不知道。” 时宜：“妈妈没说……” 顾明月忽然意识到他们现在还小，对生日这个概念可能都比较迷茫，就算之前他们父母说过，或者过过生日，他们也忘了。 她看向沈宴。 沈宴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当时带着他们走的急，也没想起问这个。 “没关系。” 顾明月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这样，咱们重新选一天过生日好了，你们想哪天过生日都行。” 时宜：“每天都可以吗？” 顾明月：“不行哦，生日一年只有一次。” 时宜犹豫了，好像在思考，又好像犯了难。 时安：“我想和大哥一天生日！” 时宜：“那我跟哥哥一样好了！” 顾明月：“可以呀，那以后每年的今天是你们三个的生日，今天这个蛋糕，就当作给你们一起庆生了好不好？” “好！” 时安认真的点头。 他都跟大哥一天生日了！ 以后肯定也能和大哥一样厉害！ 今天的晚饭，是时安时宜吃得最高兴的一顿。 特别是吃完饭，分蛋糕的时候，头一回吃到蛋糕的时宜，眼睛“咻”的一下就亮了！ 好好吃！ 蛋糕太好吃了！ 比桃酥，奶糖都还要好吃！ 同样，这也是沈宴第一次吃蛋糕。 也是父母去世后，第一次有人给他过生日，又甜又绵密的奶油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 蛋糕的甜，好像真的慢慢抚平了他下午的情绪…… “好吃吗？” 顾明月问道。 “好次！” 时安时宜迫不及待的回答。 沈宴嘴里含着蛋糕，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好吃就行。 顾明月也尝了一块。 蛋糕胚还是不够松软。 蛋白打发出来的蛋白霜代替奶油倒是不错，就是过于费手。 总体上来说，还算成功吧！ 晚上。 时安时宜是带着甜蜜入睡的。 兄妹俩回味着蛋糕的味道，忍不住想，要是以后能天天过生日，天天吃上蛋糕就好了！ 顾明月没有那么早睡。 做蛋糕太累，出了不少汗，她准备先洗个澡。 由于昨天的经历，临近洗澡的时候她开始有点害怕，怕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窜出一条蛇来。 尤其是现在快到端午了，这些东西出现的也勤了。 她从小就害怕这些无脊椎动物！ 沈宴像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你放心去洗，我就在外面，有事儿喊一声就行。” “……好。“ 顾明月快速钻进厕所。 脑子里不自觉回想起昨天那场面，想想就挺尴尬的。 好在这次一切顺利，也可能是今天沈宴在周围撒的雄黄粉起了作用，顾明月从里面出来，用干毛巾擦拭着头发。 好在这个天热，头发干的也快，不一会儿就差不多了。 等她收拾好进屋，发现沈宴还坐在那儿。 顾明月：“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 沈宴抬眸看她一眼。 顾明月心里有些疑惑。 到底发生了多大的事儿？还让他失眠了？ 第107章 媳妇儿越打越听话 “明月。” 沈宴试探着开口。 顾明月：“嗯？” “我可以抱抱你吗？” 像是怕她有所顾忌，又怕她拒绝，沈宴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我就抱一会儿，不做别的。” 顾明月：“……”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怪怪的？ 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也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么颓废，顾明月一时心软，还是没有拒绝。 沈宴上前，拥人入怀。 她刚洗完头洗完澡，一股扑鼻的清香迎面而来。 这个问题沈宴疑惑很久了，明明大家用的都是同一样的肥皂，不知道为什么就她这么香，这么好闻？ 沈宴收紧自己的胳膊。 她的腰肢和他先前感受的一样，又细又软，一手就能轻松掌控。 他将头埋在她的颈边，闻着她身上独一无二的香味，心里想着，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顾明月僵着身子，任由他抱着。 两人隔着衣服紧紧相贴，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明显比自己高一些的体温，以及放在背后腰上的一双大手。 她想安慰他一下。 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明月的双腿都有些站麻了。 “那个……” 顾明月试探的开口。 “嗯？” 沈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闷闷的。 大概是他略微侧了一下头，鼻息喷洒在了她的耳后，带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温热和触感。 “你……” 顾明月不自觉的红了脸。 下意识抓紧他腰侧的衣服时，似乎有什么东西觉醒了。 顾明月的脸瞬间变的更红。 不是说什么都不做的吗？那这个又是什么！ 沈宴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立马放开了她，神色里有些许尴尬。 这让他怎么说？有些东西是自然而然的，不是他想控制就能控制。 而且这么漂亮，身材这么好，他心里又这么喜欢的媳妇儿就在自己的怀里，他要是一点反应都没有，那才真正需要担心。 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了一眼，又快速的移开了视线。 自从沈宴突然亲了自己。 顾明月事后就认真想过，她对沈宴并不排斥，或许也是有点心动喜欢的。 今天常伯说的也对，他们已经结婚了，还让沈宴一直憋着，活的跟个和尚似的，也不太好。 她咬了咬下嘴唇。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刚想开口的时候…… “睡觉吧！” 沈宴突如其来的一句。 还是让顾明月稍稍松了口气。 有些东西想是想好了，可真到那一步，她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以及害怕。 那边。 许景明在姜文姗的催促下，还是把她想要钱做买卖的事儿说了。 “什么？” 周红霞听到许景明的话顿时怒了：“她还想找我要钱做买卖？她这么能，咋不上天呢？” 许景明：“妈，你小声点。” “咋了，我这个当婆婆的，还说不得她了？” 对周红霞来说，从她口袋里掏钱，跟要她命有什么区别？ 她骂骂咧咧的道：“一天天的，尽是想一出是一出，我看啊，就是她家日子过的太好了，把她惯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这话许景明赞同。 姜宏平在家显然很惯着姜文姗。 只是不等他开口，周红霞的声音又响起： “也就是你傻，她让你来找我要钱你就来，你自个儿的媳妇儿，你平时也不好好管管！” “这我怎么管？” 许景明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周红霞理所当然的道：“该打打，该教育教育啊！” 许景明：“这不好吧？” 周红霞：“有啥不好的？自己媳妇儿有啥打不得的！打媳妇儿的老爷们多了去了！再说了，像她这样的要是嫁到别家，不知道早被打成啥样了！” 许景明沉默着。 像是在思考可行性。 但现实情况可预料的是，只要自己敢动手，姜文姗绝对转头就跑回娘家告状，姜宏平甚至能立马冲到办公室来找自己。 许景明：“算了，妈，这事儿别说了。” 周红霞：“哎哟，你这孩子，就是读书读多了，把脑子读糊涂了，这有啥可想的？媳妇儿越打才越听话！” “妈，她爸好歹是副主任。” 许景明小声又无奈的说了句。 “副主任，副主任有啥了不起的！” 周红霞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还是闪过了一丝忌惮，随即扯着嗓子冲屋里道：“既然她爸是主任，她想做买卖，就让她拿钱去，咱家可没那么多钱让她嚯嚯！” “凭什么让我爸拿钱？” 听到这句的姜文姗冲出来：“要不是你们家吃不好穿不好的，我至于想方设法的赚钱吗？” 周红霞：“合着你还是为咱们家了？” 姜文姗：“那不然呢？难道我挣钱了，你们一点不花，不跟着享福是吧？” 周红霞：“话说得那么好听，有本事你赚一个试试！” 姜文姗：“那你得给我本钱啊，没有本钱我怎么试？” 周红霞：“就你还想要我的钱……” “好了，都小声点，别吵了。” 此时，在一旁坐了半天的许建兵出声了：“我刚刚也听了一会儿，做买卖这个事儿，我不反对。” “老头子……” 周红霞顿时急了。 “我话还没说完。” 许建兵打断她，看向姜文姗：“但我也不支持，你们年轻人有你们自己的想法，想闯，想拼，我都理解，你要是真的想做买卖，我们也不拦你，只是家里条件有限，也拿不出什么钱来帮你就是了。” 说来说去，他们就是不想出钱！ 姜文姗也听明白了：“好，既然这样，那我也就直说了，你们不愿意出钱就算了，景明的工资总要拿给我吧？” “你想的美……” 周红霞指着她就要骂。 姜文姗则是直接问许建兵：“爸，刚刚可是你自己说的，不反对我做买卖，也理解我们年轻人，那我要景明的工资没问题吧？” “文姗……” 她怎么能这么跟他爸妈说话？ 许景明皱着眉头就要去拉她。 “你别说话！” 姜文姗一把推开他的手，继续道：“我今天专门问过了，景明一个月工资三十二块八，就算他工作两年，也有七八百块了。” 第108章 天大的好处落头上了! “哪有那么多……” 周红霞张口就想反驳。 姜文姗：“你别急着否认，这都是可以算出来的，我说的还仅仅只是工资，不包括各种福利奖励，说起来，我和许景明结婚也有段日子了，我可是连他一分工资都没有摸到过。” 甚至刚结婚的时候，许景明还明里暗里找她要过钱。 刚好结婚前她爸给了她一些钱，她当时没想那么多，就给了。 “好啊，我今天算是看出来了！” 周红霞一副居心叵测的神情指着她：“你这刚结婚，就惦记上了我儿子的钱，还算的这么清楚，回头是不是想把我们老两口的棺材本都要过去才甘心！” 姜文姗：“我可没说要你们的钱，我只是要我男人的钱而已。” 周红霞：“你男人？那是我儿子！我生的！我跟他爸还没死呢！你一个新媳妇儿就想当家做主了！” “当家做主我不敢说。” 姜文姗毫不客气的回怼道：“反正我和许景明结婚了，他的钱就应该我这个当媳妇儿的来管。” 周红霞：“就你这样的，还想管家，拿我儿子的钱，我呸！” 姜文姗：“我怎么样了？你男人的钱你都能管，我男人的钱我就管不得了？” “你……” 周红霞知道她是个嘴皮子利索的。 眼看说不过她，眼珠子一转，屁股往大门口一坐，扯着嗓子就开始嚎：“哎哟喂，天老爷啊！你开开眼吧！看看我多命苦啊！我跟孩子他爸辛辛苦苦，里里外外操持着这个家，结果不招儿媳妇儿喜欢，巴不得我俩早死，就想着当家管钱了……” “妈，你别这样。” 嫌丢人的许景明就要去拉她。 却被周红霞一把推开了：“你别管我！你现在是娶了媳妇儿了，媳妇儿厉害的，不用管我们死活了，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咋回事啊小许？” “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非要三天两头的吵来吵去？” “小许啊，不是我们这些做邻居的说你，媳妇儿该管的还是要好好管管，不然当心她骑在你头上拉屎啊！” 听到动静的邻居围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脸色不好的许景明只能尽量一边应付，一边让他妈不要再叫了。 同样脸色不好的，还有姜文姗。 用脚指头想，她也知道是周红霞在到处编排自己，说自己坏话，周围邻居又都是他们的熟人，肯定向着他们了！ 这个死老太婆！ 顾明月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姜文姗回去想找许家商量做买卖，多半行不通。 许家不可能会给姜文姗钱，就周红霞要钱如命的性格，还有精明算计的徐建兵，以及软弱无能的许景明，姜文姗能顺利要到钱，就算自己输！ 上辈子，她对这家人的品行可是深有体会。 别的不说，光是孝道这一点，但凡你为人处事不周全一点，有时候不忍耐一点，大家就会在背后戳你的脊梁骨。 女性的生存环境，就是这么恶劣。 这个社会，为难压迫底层女性的，往往都是女性居多。 当然，你要是内心足够强大，不在乎别人意见想法说辞，特立独行也可以。 只是人生在世，你真能忍受周围邻居亲戚骂你对公婆不孝，整天在背后对你的指指点点吗？ 上辈子的顾明月做不到。 所以很多时候，她都选择忍了。 这辈子，重活一辈子的姜文姗，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这种程度，或者能反压公婆一头呢？ 光是想想，顾明月就觉得有意思极了！ 姜文姗以为自己千方百计的选择了福窝，实际上许家这个烂坑，才刚开始慢慢显现…… 不同于憋屈上火，走到哪儿都要被人说道几句的姜文姗。 顾明月的日子过的还算悠闲，每天除了做内衣会忙碌一下，就是喝中药继续调理身体。 不知道是不是顾明月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中药越喝越苦。 每次喝完舌根都是苦的。 这天，顾明月刚皱着眉头屏住呼吸喝完了大半碗中药，没想到，姜宏平竟然找上门来了！ “姨父，快进来坐。” 顾明月放下碗，招待道。 “嗯。” 姜宏平没有急着坐下，而是打量了一下周围。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沈家，虽然之前就听说沈家条件不错，没想到住的地方，竟然这么宽敞，还有这么大个院子。 就他家这面积，怕是要比自家大上一半不止吧？ 姜宏平：“明月你这日子过的不错啊！你姨妈先前还总是在家念叨你，担心你，看来是多虑了！” “姨父你说笑了，也就是表面看着好而已。” 知道姜宏平是个爱面子的人，顾明月顺着他的话道。 “这倒也是。” 姜宏平点了点头。 沈宴的工资工作就不说了。 就这地段，比他们家还是差了点，也远了点！ “姨父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顾明月从里屋倒了一杯热开水出来。 姜宏平这才坐下：“也没别的事儿，就是顺路过来看看你，顺便问问，严家的事儿，你考虑好了没有。” 顺便？ 无论是国营厂，还是姜家，怎么都顺不到这边来。 顾明月看姜宏平这架势，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搭上严家了！ “怎么不说话？” 姜宏平端起杯子想喝一口，刚碰到发现烫嘴的很，立马又放下了。 “姨父，我最近身体不是很好，正在喝药呢！” 顾明月仿佛没看见，指了指桌上还没收起来的中药碗：“再一个嘛，这事儿我还没来得及跟沈宴商量……” 姜宏平：“这事儿还有什么好商量的？天大的好处落在头上了，还不知道接着！” 好处？ 真有天大的好处，姜宏平会舍得让给她？ 顾明月心里冷笑了一声，表面上却装作故作为难得样子： “我知道姨父你是为了我们好，文姗想做买卖，你都让她回去和许家商量，我这边，去严书记家也不算什么小事儿，肯定是要跟沈宴说的……” “那这样，我去跟小沈说！” 姜宏平不满的再次打断她的话。 他就不信了，他一个长辈，亲自开口，沈宴还能拂了他的面子不成？ 第109章 根本不是个好东西 “也行。” 顾明月犹豫了下。 姜宏平：“他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还得晚点。” 顾明月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姨父留下来吃晚饭吧？” 这个提议姜宏平倒是没拒绝。 一来他还要等沈宴回来商量这事儿，二来嘛，他也有段时间没有吃到明月做的饭了。 以前这丫头在家里做饭就有一手。 这时，蔡婶子站在门口喊了声。 “明月！” “婶子。” 顾明月上前。 蔡婶子：“我来看看你们家那厕所，之前一直说来看的，都给耽搁了。” 顾明月：“婶子进来看吧！” 厕所？ 一个厕所有什么好看的？ 姜宏平眉头一皱，以为这大婶儿是要她家厕所里的肥，光是想想就觉得脏得不行！ “你家来客了？” 蔡婶子也注意到姜宏平。 顾明月介绍道：“对，这是我姨父。” 姨父？ 蔡婶子一想，这就是那个纵着自己亲生女儿，逼着侄女跟亲生女儿换亲那个姨父？ 顾明月：“姨父，这是我们隔壁的蔡婶子。” 姜宏平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把头扭到一边，仿佛生怕闻到她身上的异味儿。 蔡婶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心里很是不屑。 这人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的，要不是上回听沈宴说了，哪儿知道他根本不是个好东西！ 顾明月不知道两人第一次见面，彼此心里就有这么多意见和想法。 转头对蔡婶子道：“婶子，我带你去看厕所吧！” “行。” 蔡婶子跟着她走。 嘴上忍不住小声打听：“你这姨父今天来找你干嘛？” 顾明月：“说是让我帮个忙。” 蔡婶子：“什么忙？” 顾明月：“这……” 蔡婶子看她一脸为难的样子，立马猜到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是不是找你要钱？” 蔡婶子大着胆子猜测道。 顾明月：“这倒不是。” 蔡婶子：“那他是想干啥？我跟你说，你要是不想帮就不帮，实在不行就告诉沈宴，让他把人打发走！” 顾明月：“嗯，我知道了。” 蔡婶子：“明月啊，你既然嫁过来了，婶子也把你当半个女儿看待，你要是有啥事儿，有啥委屈，都可以跟婶子说，婶子帮你出头！” 顾明月：“谢谢婶子。” 蔡婶子：“你跟婶子客气啥！” 沈宴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跟她半个儿子也没差了！ 顾明月心里有点感动。 那句俗话说的好，还真是远亲不如近邻。 两人来到厕所，蔡婶子看了看，里面不脏也不臭，干干净净的。 蔡婶子：“你家这个厕所修得好，瞧这大白墙刷的，比别人家房子都好！” 顾明月有些哭笑不得。 这已经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了。 蔡婶子注意到里面的水龙头：“哟，这是自来水水管吧？” 顾明月：“对。” 蔡婶子：“沈宴把这个都装上了？这可太方便了！” 顾明月：“确实方便了不少。” 有时候需要点水在这里接也行。 “这个贵不贵？” 蔡婶子伸手摸了摸。 顾明月：“具体我也不知道，得问问沈宴。” 蔡婶子：“行，那我回头问问他。” 顾明月看蔡婶子好奇的很，就她展示了一下水龙头，轻松一拧，水就从水龙头里流出来了。 “行了行了，赶紧关上，免得浪费水！” 等顾明月把水关上了，蔡婶子忍不住感慨：“还是这玩意儿方便啊！这么一拧水就来了！得省多少人力！” 要是自家装上这个，就省得他们整天还要去挑水了！ 顾明月笑了笑。 自来水不稀奇，很多厂里或者大院里都有，只是他们这种独门独户的，自己不装，就得等再过些年，统一安排了。 总得来说，早装早享受。 “这里面是干啥的？” 蔡婶子注意到里面那块地儿。 “洗澡用的。” 顾明月解释道。 蔡婶子：“这个好啊，一边上厕所，一边就把澡洗了！” 顾明月：“……” 其实不是这么用的。 但非要这么用，好像也不是不行。 蔡婶子下定了决心：“回去我就跟我家老蔡说，要是不贵，我家也整一个！” 顾明月：“可以。” 蔡婶子：“那我就先回去了。” 顾明月：“好。” 等蔡婶子出来，见到站在外面背着手似乎在溜达的姜宏平，从他身边经过时，朝他不满的轻哼了一声。 “诶。” 不明所以的姜宏平指着她离去的背影：“她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 顾明月装作没看见。 “算了！” 姜宏平一甩手。 他一个主任，跟这种没文化，没教养的乡下妇女有什么好计较的？ 他看着眼前明显新砖砌起来的小屋子：“你们在这儿专门修了一个厕所？” 顾明月：“对，想着平时方便一点。” 姜宏平：“你们年轻人，就是太贪图享受了！” 为了上厕所方便，就专门修了个厕所，至于吗？ 顾明月懒得解释那么多。 他没去看，当然也不知道里面的好。 要是真看了，回去还指不定怎么破防，想到自己后面的计划，他不知道也好。 自从姜宏平上门，时安时宜全程都有点怕怕的，这会儿见这个情形，更不敢出声了。 顾明月看出来了。 拍了拍他们脑袋，让他们到一边玩去，免得他们被吓到了。 没过多久，沈宴就回来了。 “小沈最近有点忙啊！” 看到人，姜宏平放下杯子。 “是有点。” 沈宴仿佛没听出来他话里有话：“姨父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我来找明月说点事儿。” 姜宏平端足了长辈的派头：“你回来的正好，我想让明月去严书记家，指导一下严书记的儿子英文。” 沈宴：“严书记的儿子多大？” 姜宏平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他第一反应是问这个。 屋里，正想出来跟沈宴说点什么的顾明月，在听到这个问题也愣了愣。 沈宴：“姨父不知道？” 姜宏平：“大概十七八岁吧？怎么了？” “不方便。” 沈宴直言道。 “啊？” 姜宏平赶紧道：“小沈啊，你刚刚是不是没听清楚，我说的是严书记家！” 第110章 倒贴钱的事儿没必要干 “听清楚了。” 沈宴坐在他对面。 姜宏平：“听清楚了你还拒绝的这么干脆？” 那可是严书记家！他到底知不知严书记三个字的含金量，就给直接拒绝了？ “确实不太方便。” 沈宴依旧没有犹豫。 姜宏平：“……” 同样作为男人，他大概能猜到一点，沈宴在担心什么，明月这丫头长得这么漂亮，容易让别的男人有想法也正常。 可他要是不同意明月，那怎么行！ 姜宏平：“小沈啊，我觉得有些事情是你多虑了，严书记家家风清正，不会有你担心的那些问题，而且明月是过去教他，差不多就是当老师，情况更不一样了。” 沈宴没说话。 而是看了眼顾明月。 转头问道：“他家给多少钱？” “这……” 这又把姜宏平给问住了，他扯了扯嘴角：“就是帮个忙，钱不钱的，到时候再说。” 沈宴：“姨父这意思是，我们不要钱，白给他帮忙了？” “怎么能这么说？严书记是姨父的朋友，你就当给姨父一个面子。” 姜宏平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别的不说，严书记这么大个官在这儿，他总不会亏待你们，以后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儿，需要他帮忙也简单不是？” 沈宴：“他这么大的官，我们有什么忙需要他帮的？” 姜宏平：“万一呢？人生在世多给自己留条人脉关系总是好的，你说对不对？” 沈宴一时没说话。 像是陷入了沉思。 刚好，这个时候顾明月饭做的也差不多了。 沈宴：“先吃饭吧！” “行。” 姜宏平刚起筷子。 就看到了沈宴帮忙端上桌的两盘青菜。 随后，顾明月也过来坐下，显然后面是没有别的什么菜了。 他忍不住问：“你们平时就吃这个？” “有什么问题吗？” 顾明月装作不解的反问。 “没……” 姜宏平只觉得无从下筷。 没想到沈家看着不错，吃的却这么差。 平时吃的差就算了，自己这个当长辈的来了，也不知道准备好点？ 顾明月：“家里的饭菜就这样，姨父你将就一下，下次，下次你过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我一定早点准备。” 姜宏平：“……” 合着还怪自己没有提前通知了？ 沈宴和时安时宜倒没觉得今晚吃得不好。 平时都是顾明月做什么，他们就吃什么，青菜，面条都行。 姜宏平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木着脸，跟着夹了一筷子，好在顾明月的手艺还不错，青菜做的也还算勉强吧！ 可是青菜再好，始终比不上肉。 吃了几口，姜宏平就放下了筷子：“小沈啊，严家这个事儿，是个大事儿，你还是让明月去吧，对你们都有好处。” 顾明月看了沈宴一眼。 沈宴夹着菜，也不知道注意到了没有。 沈宴：“没钱还倒贴的事儿，我觉得不是很有必要。” “这怎么没必要？” 姜宏平一下就急了：“多好的一个机会，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你，你们怎么就不知好歹呢！” 顾明月：“姨父，你看看就我们家这条件，自己和孩子都快养不活了，哪儿有空想那么多啊！” 这两口子说来说去就是想要钱！ 为了一点眼前的蝇头小利，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之前回来找自己要东西，说文姗的时候，心眼子不是挺多的，怎么到了正儿八经的大事儿上怎么就犯蠢了呢？ 果然是头发长见识短！ 沈宴也是个没脑子的！ 姜宏平强忍着心里的怒气：“要不这样，我自己贴点钱给你们，就当做学费了，行了吧？” 顾明月：“那是多少？” 姜宏平神色僵在那里。 他本来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到时候给多少还是随自己？ 她明着这么一问，两口子又直勾勾的盯着他，他现在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就，就十来块吧！” 姜宏平担心他们嫌少，干脆一步到位说了这个数，免得他们再磨磨唧唧的！ 顾明月：“十来块，教多久？” 姜宏平：“当然是教到人家能出国了为止！” 顾明月：“那我不去。” 姜宏平：“怎么，十来块你还嫌少？” 顾明月：“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姨父你想想，万一他一直考不过，一直出不了国，难道我就为了这十来块，教他一辈子吗？” “你怎么想的？” 姜宏平沉默了几秒问道。 顾明月：“我顶多教他一个星期。” 姜宏平：“一星期能够干什么？” 顾明月：“十来块一星期也差不多了，我只能尽力而为，帮着他过考试和办手续，总不能从头教起吧？” 十来块教一个星期！ 她真当自己是什么德高望重的老师是吧？ 可当务之急，他找不到第二个像她英文这么好的人，姜宏平也只能忍了又忍。 实在不行，只能走一步再走一步，到时候一星期过去了事情没办好，让她继续她总不能半途而废。 不然到时候自己一分钱也不给她！ 姜宏平：“行吧，就按你说的这样。” “那给我吧！” 顾明月伸出手。 姜宏平：“什么？” “钱呀！” 顾明月继续道：“对了，还有件事儿，我去严家，总得带点教材之类的上门吧？” 姜宏平：“教材？” 顾明月：“是啊，英文相关的教材，不然我拿什么去教人家？” 姜宏平：“不用教什么，不说说你就帮他弄一下那什么考试就行。” 顾明月：“既然有考试，那多少还是要让他会一点英文，能应付考试的那种，我总不能空口说这些。” “你就看着安排就行。” 姜宏平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 顾明月干脆也挑明了：“姨父，英文教材不好弄，也不便宜。” “你没有吗？” 姜宏平抬起头。 “我哪儿有那些？” 顾明月像是想了想：“或许严家有，如果实在没有，我让严书记自己买也行……” 姜宏平：“要多少？” 顾明月：“也不多，大概也就四五十块吧？” “四五十还不多？” 姜宏平的音量陡然提高。 第111章 想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 顾明月认真解释：“姨父你不知道，这类书籍都很贵的，要是几毛几块钱，我就不跟你说，自己买就是了。” 眼看姜宏平被干沉默了。 知道他是心疼钱的顾明月又道：“你要是不相信我，你自己去买也行，我也没意见的。” 想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怎么行？ 姜宏平手里的筷子捏得死死的。 他买？ 他上哪儿去买？ 英文他一个字都不认识的？ 买错了，白花钱不说，还麻烦的要死！这死丫头，一开口就是这么多钱！到底是不是在框自己？ 沈宴：“要不还是算了？这又是买书，又是教英文的，太危险了！” 前些年，这些可都不是让看，不让学的。 “严家能有什么危险？” 姜宏平冷着一张脸严肃道。 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说他们到底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 说这两人没脑子吧，他们知道要钱，要好处；说他们有脑子吧，严书记这么大个官，也不知道巴结！ 他一想到这么好一个搭上严书记的机会，要是错过了，以后就很难再有了。 姜宏平一咬牙，为了以后，为了文姗后面的买卖，出就出吧！不就是几十块钱吗？迟早能挣回来的！ 姜宏平：“我身上没那么多，改天你回来拿就是了。” “好。” 成功坑了他几十块钱，顾明月的心情很不错，以前想从他手里拿点钱可不容易嘞！ 沈宴把她的小表情都看在眼里，也跟着扬了扬嘴角。 唯一不高兴的只有姜宏平，来一趟几十块钱没了，他也没什么心思吃饭了，把筷子一放。 “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天黑路滑，姨父你慢点。” 顾明月也跟着放下了筷子，站了起来。 等送走了人。 顾明月和沈宴在门口对视了一眼，这是两人第一次打配合，算得上很默契了。 顾明月：“你怎么知道我的想法的？” 她本来想出来跟他通个气儿，结果还没来得及，姜宏平就等不了开口了。 沈宴：“猜的。” 顾明月：“我还以为你是看懂了我的眼神呢！” 沈宴：“也看懂了。” 他知道以她的能力，真想拒绝自己早就拒绝了。 姜宏平会特意来问自己的意见，多半就是她推辞的，他只不过就是注意到她的眼神，顺着她的想法去说。 顾明月脚步顿了下。 没想到他当时真看懂了自己的眼神。 沈宴：“严书记家那个儿子……” “怎么？” 顾明月侧头问道。 沈宴：“你要是去教他，平时离他远点。” “你真担心这个啊！” 顾明月“噗嗤”一笑。 刚开始她还以为沈宴这么说，只不过是一句托辞呢！ “担心。” 沈宴一脸认真的盯着她。 那一刻，顾盼生辉这个词，在她脸上有了具象化的解释：“我觉得换做任何男人是我，都会担心。” “不用担心，我……” 顾明月本来想说她上辈子对严书记这个儿子的听闻和八卦，但这个时候，事情还没闹出来，她又不认识严家的人，这会儿说这个太早了，也不太合适。 于是抬眸对上他的视线道：“我知道分寸的。” 沈宴：“嗯。” 从私心上来说，他肯定是不愿意她去的。 他能挣钱，也完全能养得起她，没必要让她出去抛头露面。 不过，上次明月对他说的那番想做买卖的话，还是让他后面想了很久，他觉得她有自己的想法，他不确实应该过多的阻拦。 换位思考，他做的事也想有她的支持。 眼下有了她的这句话，更是让他心里熨帖了不少。 “嫂子。” 时宜跑过来。 “怎么了？” 顾明月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的饭粒：“是不是没吃饱？” 时宜：“吃饱了，我就是来看看坏人走了没。” “坏人？” 顾明月一想，就知道是时安时宜两次都被姜宏平吓到了，安慰道：“别怕，他已经走了。” 时安：“他不是坏人，他是嫂子的姨父，是长辈。” 顾明月：“时安说的对，面对不喜欢的亲戚长辈，咱们以后少接触就行，可不能在外面随便说是坏人，知道吗？” 小孩子没有太多的是非观。 一般是大人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顾明月还是希望他们以后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况且和姜宏平不对付的，只是自己，跟他们没什么关系。 “嗯，我知道了。” 时宜似懂非懂的点头。 不能在外面说，那私下悄悄说总行了吧？ 知道姜宏平催得急，也为了防止他变卦，第二天顾明月就回了姜家，从姜宏平手上要到了五十块钱。 整整五张大团结，捏在手里的感觉还不赖。 尤其是拿钱的时候看到姜宏平那一副明明心痛，却还仍故作大方洒脱的样子，让顾明月的心情变得更好了。 婉拒了张桂华留她吃饭。 顾明月揣着钱，准备逛逛。 既然有这个机会，严家肯定是要进的，严书记的儿子是要教的，她的计划也可以慢慢实施了。 至于书嘛…… “大爷，这里有书吗？” 顾明月来到废品站问道。 正在一堆垃圾中清点的一个老大爷头也不抬，随手往后一指：“书都在那边，要什么自个儿找。” “好，谢谢。” 顾明月找到堆书的地方。 那一片密密麻麻都是书和报纸，有捆成一扎的，也有堆在一起的，还有散成一片，应该是还没来得及收拾的。 要在这么多书里面找出她想要的可不容易。 顾明月深呼吸一口气，来都来了，慢慢找呗！ 找的期间，大爷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在里面翻，也没说什么，继续慢吞吞的收拾着手上的东西。 英文相关的书籍本来就不多。 在废品站里找，很多时候就是碰运气。 好在顾明月的运气还不错，终于在一堆书的最后一层找到了一本没有封面的英汉词典。 仔细翻了翻，确定只是丢了封面，页面脚码都对得上，顾明月赶紧收起来。 去严家，有这本英汉词典差不多也够了，正儿八经的教材这年头是没有的，就算有，也不会在这种地方，以她目前也买不到。 第112章 废品站淘宝? 能在废品站淘到一本完整的英汉词典就已经不错了！ 其他的，就得全靠自己的脑子了。 顾明月站起来，把之前找书途中，觉得还不错的几本名人传记，小人书，连环画等等一起带上。 正好回去了，让时安时宜也看看。 站在废品场里，顾明月环顾了一圈。 想到以前时不时就听到人说什么捡漏捡漏，事实上哪那么容易？ 书就算了，很多人不认识字或者以前不敢留，都扔了卖了，要不就是留下来擦屁股了。 家里真要有宝贵的东西人家怎么会乱扔？ 说白了，大家也不傻，好东西普通人也能看出来点。 就算真有漏网之鱼，第一个发现的，肯定也是在废品站上班工作的人。 别看在废品站工作有点脏，实际上是个不错的好工作，平时也能淘到点好东西，工资待遇什么的，也不低。 站在垃圾堆里的大爷看她抱着一堆书过来。 “选好了？” “选好了。” “给我吧！” 大爷接过书，随手往秤上一称：“给五毛钱就行了。” 五毛？ 这么便宜吗？ 顾明月想过便宜，但没想过这么便宜，她一共可是挑了十几本呢！就算按照重量来算，应该也不止这个价吧？ “你要不要？” 大爷神色似乎带着不耐烦。 “要的！” 顾明月反应过来立马掏钱：“谢谢大爷。” 大爷没吭声，只是木着脸收了钱，弯腰继续干活了。 顾明月也没再多说，把书绑在自行车后座。 知道今天会出来转，她特意骑了家里的自行车，最近沈宴肩膀受伤了，出门就没有再骑了。 正好方便了她。 绑好书后，顾明月打消了在废品站淘宝的想法，抬腕看了眼手表，决定顺路去友谊商店里，校准下时间。 “哐当——” 玻璃打碎的声音。 刘丽娟略显惊讶的捂着嘴：“呀，小娜，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把香水给打碎了！” 何小娜脸色一白。 反应过来立马道：“明明是你……” 刘丽娟：“哎哟，这一瓶香水可不便宜，估计得你半个月的工资了，你自己去经理那里承认错误，主动赔了算了！” “香水是你叫我拿的！” 一听要赔钱，何小娜急了。 刘丽娟：“那又怎么样？我是叫你拿来，把上面的灰擦一擦，可没让你把东西打碎啊！” “你……” 何小娜瞪着她。 要不是她突然撞自己那一下，香水能掉在地上打碎吗？ 刘丽娟：“我怎么了？我好心指点你，让你收拾柜台擦拭商品，我还做错了不成？” 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撞到自己把香水打碎！ 一瓶香水这么贵，自己哪有那么多钱赔！ 何小娜袖子下，一双手捏的死死的，偏偏一时还说不出反驳的话。 其他售货员站在一边，只是看着这一幕，谁也没有贸然的开口，更没有人上前帮腔。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出来。 “经理……” 大家看到他，立马站好。 “什么味道？这么香？” 康经理走近，动了动鼻子。 刘丽娟立马指认：“经理，是何小娜，她刚刚把咱们柜台里那瓶名牌香水打碎了！” 地上，浅棕色的香水瓶碎成几瓣。 淡黄色的液体依旧在散发着独属于它的芳香。 康经理：“何小娜你最近怎么回事儿？做事儿这么毛手毛脚的！” 何小娜：“经理，我……” “赶紧把这儿给我收拾好了！别影响客人！” 康经理皱着眉头吩咐：“至于这瓶香水的钱，就从你这个月的工资里面扣吧！” 说完，康经理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想解释都没有机会开口的何小娜咬着牙，蹲在地上，捡着碎成渣的香水玻璃碎片。 刘丽娟像打了胜仗一样。 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扫干净点，等下万一把我们的脚扎到了，到时候恐怕你一个月的工资赔光了都不够。” 何小娜捡玻璃的手顿了下，没有理会她。 刘丽娟用小皮鞋踢开脚边的一片碎玻璃：“我们这儿是友谊商店，不是什么供销社杂货铺，也不知道怎么会让你这种人到我们这儿来上班。” 何小娜看着那块被踢到柜台下面的玻璃碎片，还是忍了，伸手去捡。 刘丽娟不依不饶的声音依旧在头顶响起：“唉，这有的人啊，不愧是乡下来的，天生的穷人贱命，就算勉强混到我们这儿，还是改不了身上的穷酸味儿！” 何小娜被羞辱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刚想站起来反驳两句。 “你祖宗知道你这么说他们，不知道会不会大半夜托梦给你，骂你不孝啊？” “你说什么呢？” 刘丽娟转过头瞪着她。 顾明月：“咦，你祖上难道不是贫农？那你这同志不仅思想觉悟不够，连身份成份都有问题啊！” 周围人立马朝她看过来。 刘丽娟顿时有点慌了：“你胡说！我爷爷辈就是贫农，我家成分才没有什么问题！” “哦，那这么说，你根上也是乡下人了？” 顾明月一眼就认出来，她就是上次自己来买表，对自己爱搭不理的那个：“既然你也是乡下人，那你还骂别人身上有穷酸味儿，你出门前就没闻闻自己身上有没有？” “你……” 刘丽娟气结。 “就是，她凭什么看不起乡下人！” “她不是看不起乡下人，他们是所有人都看不起！” “友谊商店里的售货员态度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刚刚我找她问个东西，半天都不搭理我，跟聋了一样。” 顾明月听着耳边的讨论，看得出来大家积怨已久。 刘丽娟气死了，眼看说不过，只好转身躲到洗手间去了。 人群后面，有两个男人看完了整场闹剧。 “走了！” “再看会儿呗。” “都结束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行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友谊商店。 顾明月没有注意到他们，跟着何小娜来到了外面，看她捧着一堆还散发着香味儿的玻璃碎片，一副想丢又不舍得丢的样子。 第113章 呜呜呜我恨死她们了! 这瓶香水十九块八毛！ 相当于她大个月的工资了！丢了就没有了！ 可不丢又能怎么样？这个她留下来又有什么用？ 在心里纠结了一番，何小娜还是把手里的玻璃碎片扔到了垃圾桶里。 “扔了就扔了。” 顾明月注意到她的纠结。 何小娜转过身：“嗯，今天谢谢你帮我说话。” 顾明月：“不客气。” “我……” 何小娜刚准备开口，喉头顿时哽咽了。 “怎么了？” 顾明月关切的问。 “我，我……” 何小娜憋了很久的眼泪瞬间大颗大颗的就往下掉：“呜呜呜，她们太欺负人了，整天使唤我，欺负我还不够，今天还故意撞碎了一瓶香水让我赔！” “一瓶香水那么贵，我哪有那么多钱赔啊！好不容易上个一个月的班，大半天个月的工钱搭进去了！我爸现在还躺在卫生所里，每天都要花钱，我，呜呜呜，我真是恨死她了……” 何小娜边哭边抱怨。 顾明月大概听明白了。 怪不得她先前休息还在卖去年的板栗，原来是她爸生病了，在卫生所里。 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还带着服务不错的她，去商店领导那里表扬过。 虽然当时只是为了争口气，顺便也给那个售货员个教训，但也间接说明何小娜平时待人接物就做的不错，除了出身以外，这也可能是被同事排挤的原因之一。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争斗。 她一个小姑娘，斗不过那些职场老油条也正常。 顾明月望着泪眼婆娑的何小娜，知道她是之前憋狠了，这会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终于忍不住了爆发了。 适当的哭一下，发泄一下也好。 “没事儿的，别哭了。” 等她情绪缓和了一点，顾明月掏出一块手帕：“既然是她故意撞的你，要赔钱的话，应该也是一人一半。” “真，真的吗？” 何小娜抽噎着接过手帕。 顾明月：“真的，你直接找她要。” 何小娜：“我找她要她肯定不会给我的……” 顾明月：“她不给你，你就去你们领导那里举报，投诉她，顺便把事情的缘由仔细跟你们领导说一遍。” “这，这能行吗？” 何小娜捏紧了手帕。 顾明月：“怎么不行？她既然都这么针对你了，你要是一忍再忍，人家只会觉得你好欺负，以后变本加厉的对付你。” 何小娜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 在家的时候，父母总跟她说，出门在外做事儿勤快点，听话点，懂事儿点。 她也是一直这么做的，哪怕平时被她们指挥着，干这又干那的，她也没说什么，自己初来乍到，忍忍就是了。 没想到这一忍再忍，换来的不是她们的感激，而是越来越过分！ 顾明月：“我不知道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人要是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软弱，那就是你在放纵别人欺负你自己。” 何小娜：“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我嘴笨，我说不过她们…… 顾明月：“人又不是只有嘴，你也可以用行动来证明。” 是啊！ 说不出来，说不过她们，她还有手有脚啊！ “嗯，我知道了！” 何小娜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一副毅然决然的模样：“等下我就找她说去，她要是敢不给，我就算豁出去了，也不让她好过！” “可以。” 顾明月笑了笑。 职场上嘛！适当发发疯，有助于身心健康。 何小娜：“手帕还你，我怕给你弄脏了。” 顾明月：“手帕就是拿来用的，脏了洗洗就是了。” “呜呜呜，你人真好……” 何小娜说着嘴巴一瘪，眼泪又要掉下来了：“你是除了我爸妈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呜呜呜……” “别哭别哭。” 顾明月被她这一下整的手足无措，又有些哭笑不得。 好在，最后一刻何小娜及时仰着头，硬生生的把这一波眼泪给忍住了。 何小娜：“那个，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顾明月：“我叫顾明月。” 何小娜：“明月，这个名字真好听。” 顾明月：“我爸妈给我取的，说是在我出生的那天晚上，刚好一轮明月从云层里钻出来，月华照亮了屋檐，当时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哇，听着就好美的感觉。” 何小娜吐槽道：“不像我爸，当初听说城里哪家给女儿取了这个名字，就学着给我取了个。” 顾明月：“他可能觉得城里的女孩子更好，所以希望你能和那个女孩子将来一样过的很好吧！” “是的。” 何小娜垂头丧气道：“可惜他现在人很不好……” 顾明月：“没关系，总会好起来的，起码你爸还在。” 何小娜：“你爸爸不在了吗？” 顾明月：“嗯，我父母早就去世了。” 何小娜：“啊？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关系。” 顾明月摇了摇头：“你先去上班忙吧，我也要回去了。” 何小娜：“嗯好，对了，我叫何小娜。” 顾明月：“我知道。” 她知道？ 何小娜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好像是问过自己的名字，原来从那个时候，她就记得自己名字了吗？ 走出两步的顾明月回头。 忽然开口叫住了她：“小娜。” 何小娜：“啊？” 顾明月：“我有个赚钱的买卖，不知道你想不想做？” “想！” 何小娜毫不犹豫。 她一下答应的这么干脆，让顾明月都愣了下：“你不考虑一下吗？我还没说具体是什么买卖呢！” 何小娜：“什么买卖都行，只要能赚钱！” 顾明月：“万一我是骗子怎么办？” 何小娜：“不会！我觉得你肯定不会骗我的！” 她的眼神里透露着和刚才哭泣抱怨时不符的清澈和坚定。 全然被相信的顾明月一时说不出来心里具体是什么样的感觉，明明这才是她们第三次见面。 严格上来说，两人只是陌生人。 自己现在回想起来，刚刚停下转头叫住她的那一刻，都有点太过冲动了。 第114章 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 但，人有时候冲动一点，好像也没什么。 起码眼下是这样。 顾明月简单的跟何小娜说了一下这个事情。 当然，她也不是纯粹的头脑发热一时冲动。 何小娜虽然只是个临时工，可她好歹是在友谊商店工作，每天都能接触到不少人，这些人里大多都是有购买意向和购买能力的群体。 对于她们目前的内衣销售来说，是个不错的渠道。 “你是说，卖一件给我一块钱？” 何小娜感觉自己脑子里只听进了这一句。 顾明月：“对，就是对你目前来说风险有点大，我不知道友谊商店允不允许员工这样做，你平时可能还得防着同事……” “没事儿，我可以的！” 何小娜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 卖一件给一块钱！ 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事儿！ 她上一天班，卖一天板栗都不一定能赚到几块！ 更别说她现在真的很缺钱，很需要钱了！刚打碎的那一瓶香水又扣了那么多的工资，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的机会，她肯定不能放过！ 顾明月：“行，那我回头给你带几件过来，你先试着卖。” 何小娜：“不用特意给我送过来，我下班去找你拿就可以了！” 也可以。 省的自己跑一趟了。 顾明月跟她说了一下自家的详细地址，就骑上自行车回去了。 何小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在心里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转身进去。 “刘丽娟。” 何小娜推开洗手间的门。 刘丽娟洗着手，抬眼看向她泛红的眼眶，讥讽道：“哟，在外面哭完了，回来了？” “你管我！” 何小娜脸上露出一丝难堪，很快又镇定下来：“那个香水是你撞的我，才导致打碎了，所以钱你最少要赔我一半！” 刘丽娟：“凭什么？” 何小娜：“就凭你是故意撞的我！” 刘丽娟：“你可别乱说，大家都看到是你自己不小心打碎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小娜：“就是你撞我的！” “我懒得跟你说……” 刘丽娟甩了甩手上的水，打算出去。 “你别走！” 何小娜挡在门口拦住她。 “干嘛？” 刘丽娟不耐烦的道。 何小娜：“这钱你到底给不给我？” 刘丽娟：“你打烂的东西关我什么事儿，你还想让我赔，你脑子是不是……” “给不给？” 何小娜一咬牙。 干脆一把抓住她的衣领。 刘丽娟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你想干嘛？你有话，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算怎么回事儿……” 何小娜：“我就问一句，是不是你故意撞的我！” 刘丽娟：“我，我都说了不是……” “你还不承认是吧？” 何小娜攥着她衣领的手都变紧了。 脖子上带来的窒息感让刘丽娟脸上闪过一丝害怕：“我，我承认，是我不小心撞的你，这样行了吗？” 何小娜：“不行！还不够！香水的钱你必须赔我一半，因为这事儿你也有责任！” 刘丽娟：“行行行，不就是十来块钱嘛，一半就一半！你，你有话好好说，先放开我可以吗？” 何小娜：“那说好了，你可不能变卦。” 刘丽娟：“放心，我答应了，肯定不会的。” “这还差不多。” 何小娜松开手，心里有点激动。 明月说的办法果然有用！这下连经理都不用找了！ 她从小在乡下长大，干农活习惯了，别的没有，有的是一把子力气，以后谁要是敢欺负她，她就用这招对付回去！ 她完全没注意到刘丽娟慌乱逃出去的眼神。 太可怕了！她怎么出去哭了一场，回来就变成这样了？这还是她之前认识的何小娜吗？！ 顾明月万万没想到。 何小娜真的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且简单粗暴！ 回去的路上，她也在思考关于何小娜的事情。 一方面她确实是有帮何小娜的意思，另一方面觉得这个提成价格，定的还是比较合适。 何小娜当然不能跟赵芳茹比，抛开个人关系和情份，还要看团队贡献力度，芳茹不仅要卖，还要参与刺绣，严格算下来比自己轻松不了多少。 因为自己出了成本，点子。 除了第一次卖出的那些，后面她和芳茹是按照六四分，自己六，芳茹四。 现在何小娜加入进来了。 那么分成方式又要再变动一下了。 傍晚，下班以后的何小娜连忙赶过来。 在看到顾明月拿给她内衣的那一刻，明显有些惊讶。 她以为顾明月说的内衣，就是那种白色的小衣，一路过来的时候还在想，这玩意儿能卖多少钱？卖一件给自己一块，那不是亏本了吗？卖得出去吗？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完全是多虑了！ 何小娜：“这个也太好看了吧！” 顾明月：“还行。” 这也是她们这款内衣的优势。 同样的选择下，谁不喜欢好看的呢？ 何小娜：“这哪儿叫还行，比友谊商店里卖的都好看了！” 友谊商店里的她见过，主要以纯色为主，像这种花色的少。 刚开始她还觉得不太好意思，都不好意思看，后面被她们说了几次土包子后，她也欣然接受了。 就是价格太贵，她只能看看，可舍不得买。 何小娜：“咱们这个卖多少钱？” 顾明月：“这款五块，这款六块。” 何小娜：“价格也不贵，肯定好卖！” 要是放在以前她在乡下的时候，肯定会觉得好贵，傻子才会买这些吧！ 直到她来到城里，在友谊商店工作了一段时间，接触到的东西全然颠覆了她的认知。 随便一出手几十上百块的人不在少数。 好东西大家有时候甚至还会抢着买，在城里愿意花钱，舍得花钱的人，更是比比皆是。 何小娜想到的这一点。 顾明月在上辈子就看出来了。 国人的购买力，在任何时代都不差！ 不要觉得这个年代的人就很穷，七八十年代，以后还会被称为最幸福的一代。 物价低，生活简单，没有房子车子的压力，眼里有光，对生活充满希望，让他们更舍得花钱买买买。 第115章 危机感 还有不少人都没有存款意识。 每个月几乎都是有多少花多少。 何小娜：“我可以多拿几件去卖吗？” 顾明月：“目前只有这几件了，多的暂时也没有，你先卖着吧，卖得好的话，我再想办法。” 何小娜：“好吧！” 顾明月跟她讲解了一下内衣正确穿戴方式，具体以的胸围尺寸测量，还有定制的一些要求等等。 听完后，何小娜微微红着脸。 心满意足的带着东西回去了。 连坐在一旁翻小人书和连环画的时安时宜也没注意到。 时安时宜也完全沉浸在了里面，嫂子带回来的这些书都好有意思啊！ 何小娜走后。 顾明月觉得自己不能再懒了。 现在两个人卖，她要是不做快一点，怕是跟不上销售速度了！ 同样有危机感的还有赵芳茹。 在知道多了一个销售，还是友谊商店里的销售员，赵芳茹生怕自己被比下去了，卖起内衣来也更加卖力了！ 就连家里人都发觉了她的反常。 吃饭的时候，赵母王二妞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怎么最近总是看不到你人？” “我不是在家吗？” 赵芳茹莫名心虚了下。 王二妞眼睛一瞪：“在家？今天我一大早起来，就没看到你人影！喊了半天都不知道你死哪儿去了！” 赵芳茹：“我就在附近啊！干嘛只说我，赵雷还不是一样，整天都在外面！” 王二妞：“你跟你弟能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 赵芳茹小声吐槽完，继续道：“家里该做的事儿，我都是做完了才出去的。” 王二妞：“做完了，你就不知道找点别的事儿做吗？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整天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赵芳茹：“不是你们之前说不让我整天呆在家里的吗？” 王二妞：“你！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我说你一两句，你就知道顶嘴了是吧？” “我又没说错。” 每次说不过她都是这样，赵芳茹有点不耐烦：“家里做饭，洗衣，收拾，该做的我都做完了，我出去玩会儿有什么问题？” “玩玩玩，这么大个人了，一天正事儿不干，整天就知道玩！” 见赵芳茹没搭理，王二妞又继续念：“你说我生你有什么用？整天就知道来气我！没用的死丫头，天生就是来要要债的……” 赵芳茹依旧一言不发。 这些话她从小听多了，刚开始确实会难过，后面也就慢慢麻木了，直到现在都能做到左耳进右耳出了。 王二妞：“死丫头，跟你说话呢！你聋了！” 赵芳茹：“你想让我说什么？说我确实不如你儿子，就因为我是个女的，整天在家里做饭洗衣服扫地，都比不上整天什么事儿都不干的赵雷是吧？” 王二妞：“你……” “你们说你们的，扯上我干什么？” 赵雷把筷子往桌上一丢：“我不吃了！” 王二妞：“诶，雷雷，怎么就不吃了雷雷，你才吃多少啊！你现在可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眼看她妈去追她弟，苦口婆心劝她弟多吃点的样子。 赵芳茹默默的收回了视线，继续刨饭。 赵雷一句撂筷子不吃饭她都这么心疼，自己平时做这么多，她是一点都看不见。 明月说的对，她的父母确实不爱自己，但也没关系，她自己爱自己，多赚点钱，也是一样的！ 等下收拾完就出门！ 由于姜宏平实在催得急。 顾明月隔天就来到严家所在的家属大院，只是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同志，请留步。” 保卫科的人伸出手：“这里不能随便乱进。” 顾明月：“我是来找人的。” “你找谁？” 保卫科的人顺势问道。 顾明月一想，如果她直接说找严书记，肯定会被更加细致的盘问和怀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我找严开明。” 果然，她说完对方原本警惕，打量的眼神，就松懈了点。 保卫科：“你是什么人？找他有什么事儿？” 顾明月：“我是来给严开明教英文的，之前说好了的，不信你可以先进去问问，问好了我再进去。” 教英文？ 她看着年纪不大，还是个老师吗？ 保卫科：“那你等等，我给里面打个电话。” “好。” 顾明月看他回到门岗里，开始拨号，不由感叹，有电话真是方便多了，她还以为要跑进去问呢！ 这时，一个穿海魂衫，长相优越，俊朗的脸上带着薄汗慢跑的男人在她身边停下，冲里面说了一句：“先不用打电话。” 门岗里的人停下动作。 穿海魂衫的男人转头问顾明月：“你是不是姓顾？” “对。” 他认识自己？ 顾明月有点疑惑。 海魂衫男人：“不用打电话了，她说的是真的，我带她进去就好了。” “好的。” 保卫科冲他敬了个礼。 并默默记下了顾明月的长相，以免后面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走吧，我带你进去。” 海魂衫男人对顾明月道。 “好，谢谢。” 顾明月心里虽然有点疑惑。 但从他知道自己的姓氏，和门口安保打招呼的方式也很娴熟，大概还是能猜到他应该是严家人。 具体是严家的谁她就不知道了。 应该不是严开明吧？没那么巧才对，最主要的是，他看着也不太像是…… 严建柏倒是一眼就认出来，她是前天在友谊商店帮那个售货员出头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再碰到她了。 “你叫顾什么？” “顾明月。” “我叫严建柏。” 顾明月瞬间反应过来。 他应该就是严家老大，好像比严开明就大个三四岁，二十左右的样子。 严建柏：“你这次要教的，就是我弟弟，严开明。” 顾明月：“嗯，我知道了。” 严建柏：“我听说，你英文很好是吗？” 顾明月：“还行。” “那开明就交给你了。” 严建柏冲她清浅的笑了笑。 顾明月有点意外。 他人看起来还挺温柔和煦的，就像个谦谦君子。 说起来，许景明也是走这一挂的，但他和眼前的严建柏相比起来，无论是内在，气质，长相，都有很大的差距。 第116章 不太入流的赝品遇到正品 这种差距该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是一个不太入流赝品遇到正品一样。 只是可惜，上辈子严开明出事，严家倒了之后，严建柏好像也出国了？ 陈年往事，当时她听人在大街上讨论过，这会儿倒是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怎么了？” 严建柏注意到她的眼神。 “没怎么。” 顾明月收回了视线。 严家最后会怎么样跟她没关系，也不想卷入这些是非，她只是想能不能借此给许景明送上一份大礼。 想到这里，顾明月垂下眼眸。 整个家属大院的面积还不小，里面大概有十几栋楼。 顾明月跟着严建柏，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严家的二层小楼前。 “就是这儿了，请进。” 严建柏推开院子里的门。 “谢谢。” 顾明月走进，发现里面养了不少的花花草草，看得出来女主人是个很有闲情雅致的人。 “回来了？正好，马上吃早饭了。” 屋里姚素芬看到严建柏回来，出声道。 严建柏：“小婶不用特意等我，你们先吃就行了。” “也没有特意等你，主要是家里另外一个祖宗到现在还没有起来呢！” 姚素芬说完，注意到他身后的顾明月，神情微微一愣：“这位是……” 严建柏：“哦这是小叔先前说过的，给开明请的英文老师。” 姚素芬心头一松。 她还以为大侄子出去一趟，就招惹了个女人回来，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就好！ 不过嘛，英文老师？先前是听老严说过一嘴，有个什么国营厂副主任的侄女英文不错，她当时还以为只是说说，自夸而已，没想到真让人来了？还这么年轻漂亮…… 小叔？ 小婶？ 顾明月看着眼前大约三十来岁，长相秀丽，穿戴干净漂亮的女人，心里对严建柏的称呼带着点疑惑。 行动上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 “你好。” “你好。” 姚素芬回应着。 尴尬的打过招呼之后。 严建柏转头问道：“要不要一起吃点？” 顾明月：“不用，我已经吃过了。” 严建柏：“那你先坐一下，开明估计还在楼上，等会儿才下来，我去洗个手。” “好的。” 顾明月在沙发上坐下。 “她真的是来教英文的？” 姚素芬跟上去小声问大侄子。 “嗯。” 严建柏洗着手。 “我看不像。” 姚素芬往客厅瞄了一眼：“这个年纪，这个相貌，不仅不像是来教英文的，更像是找来让开明……” 严建柏：“小婶你别乱说，人家真的是来教英文的。” “行吧！” 姚素芬收起打量。 心里愈发觉得，老严就是打的那个主意！ 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懂英文吗？会教个什么？ “小婶……” 严建柏像是看出她的想法。 姚素芬：“我去把开明叫下来。” “也好。” 严建柏擦手出去。 等姚素芬上楼了。 严建柏对顾明月道：“麻烦你再等等。” 顾明月：“没事儿。” 她来之前，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严建柏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同，从见面的那一刻开始，她的态度反应都很平静。 进来后，既没有畏手畏脚，也没有到处乱看，此刻坐在这儿，也是大大方方的，倒是少有。 严建柏没有像往常一样先回屋洗澡。 而是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喝点水吧！” 顾明月：“谢谢。” 两人一坐一站。 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好在，很快楼上响起了动静。 姚素芬带着一个长得瘦高瘦高，揉着蓬松的头发，嘴里还不断抱怨，大约十六七岁的少年下楼来了。 严开明：“妈，你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 姚素芬：“这都几点了？还早！” 严开明：“不是你们说送我到国外去吗？我现在正好学着倒时差，不是更好吗？” “……” 姚素芬被噎了一下：“就你一天理由多！等你真的过了国外的考试说这话还差不多！” 严开明：“我不是已经在努力学了？” 姚素芬：“你那是学吗？我都不想戳穿你！正好，你爸给你找的教你英文的老师来了，你跟她好好学！” 上楼的时候，她也认真想过了。 这女孩子真要是能把她儿子扳回来，那当然更好了！家庭条件什么的，都无所谓了！ 教英文的老师？ 这会儿，严开明也注意到了坐在沙发上的陌生人，语气里带着质疑：“是她吗？她会英文吗？” “怎么这么没礼貌？” 姚素芬拍下他的手，虽然心里有同样的疑惑，面上还是对顾明月和气的道：“不好意思，还不知道小姑娘你怎么称呼？” “我叫顾明月。” 顾明月站起来。 心里对这家人的关系更疑惑了。 严开明叫她妈，严建柏却叫她小婶，严建柏不是严书记的大儿子吗？他们不是亲兄弟吗？ 怎么好像和上辈子听说的不太一样？ 心里虽然有些疑惑，顾明月的脸上却丝毫不显。 姚素芬：“小顾老师，我儿子后面的英文就麻烦你了！” 看着明显热情不少的女主人，实在不太了解这家情况的明月还是先前那副平淡清冷的模样：“不麻烦。” 姚素芬：“那我们吃了早饭就开始吧？” 顾明月：“可以。” 姚素芬：“小顾老师一起吃点吧？” 顾明月：“不用了，来之前我已经吃过了，谢谢。” “那好吧！” 姚素芬不再勉强。 严开明也被强制摁下来吃早饭。 好不容易等姚素芬和严建柏都吃好了，严开明还咬着包子，喝着那碗粥，细嚼慢咽。 顾明月没有催促。 脸上也没任何的不耐烦， 全程都在留心注意着她的姚素芬觉得，这女孩有规矩，说话条理清晰，进退有度，不像是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女孩子，心里更加满意了。 转头，再一看自家儿子那个死样子，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姚素芬：“你快点！” 严开明：“妈你急什么？” 姚素芬：“我急着收桌子！你再故意给我磨磨蹭蹭的，等会儿这些碗筷全你一个人收拾！” 严开明一听，再也不敢磨蹭，快速解决了。 第117章 用英文自我介绍一遍吧 顾明月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幕。 心里觉得有点好笑，果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知子莫若母。 很快，顾明月和严开明就坐了下来。 由于两人年纪相差不大，考虑到男女有别，单独在房间里学习也不太合适，在严建柏的建议下，干脆就在客厅学了。 这样一来大家都能看到。 顾明月知道严家大概对她的英文水平有质疑，不信任，想到沈宴先前的担忧，她觉得在客厅也不错，就答应了。 哪怕沈宴的担忧，毫无必要。 “你就带了一本英汉词典？” 严开明注意到她带来的那本书。 “有问题吗？” 顾明月反问道。 “没有。” 严开明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小顾老师，为了展现一下你的英文水平，你不如先用英文自我介绍一遍吧？” “用不着。” 顾明月不是看不出来他眼里的故意，一脸正色道：“我不是真的来当你英文老师的，我只是来帮你过考试，等你顺利拿到国外学校offer，我就不管了。” 现在想出国可不容易，卡得非常严格。 但他们应该有自己的方法，或者有亲属在国外，再者严开明是以自费出国留学的方式申请的。 严开明：“你怎么知道我是考学？” 顾明月：“我认识字。” 刚刚严开明把书本拿下来，也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故意试探自己，就这么摆在桌上，她又不瞎。 现在所谓的考试，其实也不是什么雅思托福，这年头还没有这些，应该是申请学校的语言和知识类考试测试。 不然一个一点英文都不会的人，就算去了国外的学校，那不也是抓瞎吗？ 这上面都是英文，她还真看得懂啊！ 也是，真一点本事都没有，他爸也不会叫人来家里教自己了！ 严开明收敛起一些情绪：“小顾老师说话还挺有意思的。” “更有意思的还在后面。” 顾明月伸出手：“把你目前有的资料，都给我看看。” “行。” 严开明二话不说都推给她。 顾明月仔细看了下，情况和她先前猜的差不多。 应付这种级别的考试不难，而且在接下来教英文的过程中她也发现了，严开明确实是有一定的英文基础的。 当然，很烂就是了！ 顾明月走的是一条通考的道路。 就是一切教学，都是为了通过考试。 毕竟严家又没给她钱，姜宏平找她的要求也是这个，她当然是冲简单的路走，真要提升英文，口语，可不是一个星期就能解决的事儿。 好在严家给他准备的很充分，资料也很充分，省了她不少的事。 严开明跟上她的思路，越听，原本吊儿郎当的脸越变得认真了不少。 “她的英文怎么样？” 那边，姚素芬小声的问。 她不懂英文，只能听到他们时不时冒出一两个鸟语。 严建柏：“很好。” “真的啊？” 姚素芬略显惊讶。 别人说的她可能不信，大侄子说的话她肯定信。 之前他大伯可是带着他走南闯北，香江都去过，也跟洋人接触过，要不是建柏在考试方面不太擅长，早就让他教弟弟了！ 严建柏：“嗯。” 顾明月的英文好到让严建柏有些意外。 以为他们这种内陆小地方，加上封闭了这么多年，会英文的确实难找，没想到小叔还淘到了个宝！ “那我之前还真是看走了眼。” 姚素芬站起来：“我要不要倒杯水给他们送去？或者沏点茶？” 严建柏：“不用，他们现在正在学习的状态里，还是先别去打扰他们。” “好好好。” 姚素芬又坐了下去。 后面好不容易看到空点，找到机会，准备端出泡好的茶水过去时。 “今天就先这样吧！” 顾明月收起英汉词典：“我勾出来的重点，你自己复习一下，明天我再来。” 明天辞典也不用带了。 严家有一本更新更好的。 “行吧！” 严开明抓了抓脑袋上乱糟糟的头发，这也太难了！ 姚素芬立马放下茶水上前：“小顾老师留下来吃饭吧！吃了饭再走，我马上就做了。” “您不用麻烦了。” 顾明月站起来说道。 姚素芬：“不麻烦的，这马上也要到饭点了……” 顾明月：“真不用，我明天再来。” “那好吧！” 姚素芬看出她确实不是推托之词：“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小顾老师。” 顾明月：“应该的，那我先走了。” 姚素芬：“我送送你。” “小婶，我来送吧！” 严建柏从另一边走过来。 “也行，小顾老师慢走。” 姚素芬目送他们两人离去。 别说，就这么看着，两人还挺配的……呸呸呸，自己在瞎想什么呢！这不是老严找来给自家儿子的吗？ 严建柏走在前面。 体贴的帮她推开门。 严建柏：“我能问问，你的英文是在哪里学的吗？” 顾明月：“自学的。” 严建柏：“自学？” 顾明月：“怎么了？” 严建柏：“没，我就是觉得有点意外，你自学能学到这种程度，真的很厉害。” 顾明月：“其实也不算是完全自学，主要还是小时候我爸教了我很多，后面的就全靠自己的喜好和努力去学了。” 她模棱两可的解释。 不说上辈子，会英语这事儿，确实也需要一个正儿八经的出处。 “原来是这样。” 严建柏恍然，眼里满是欣赏：“你的学习能力让人敬佩。” “谢谢。” 顾明月停下脚步：“就送到这里吧，前面的路，我知道怎么走了。” 严建柏：“好，那明天见？” 顾明月：“嗯，明天见。” 顾明月顺着早上来的路走出大门。 刚出去，就看到了外面站在自行车旁边的沈宴，她立马冲他小跑过去。 顾明月：“你怎么来了？” 沈宴：“来接你。” 顾明月心头一动。 坐上自行车后座：“你怎么会知道我这个时候出来？” “猜的。” 沈宴踩动自行车。 顾明月：“这也能猜？万一我中午不回，就留在严家吃饭了怎么办？” 沈宴：“严家留你吃饭了？” 顾明月：“留了。” 沈宴：“是严开明的，还是严建柏？” 第118章 我就是吃醋了 “都不是。” 顾明月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他们？” 沈宴：“严书记家两个儿子，很多人都知道。” “哦~” 顾明月没有多想：“我觉得有一点奇怪的是，严建柏和严开明不是亲兄弟吗？为什么严建柏叫严书记的爱人叫小婶？” 沈宴：“他们是堂兄弟。” “严建柏不是严书记亲生的？” 顾明月怕听不清，人往前凑了点。 “嗯，严建柏是严书记大哥的儿子，前些年好像出现了什么意外，严建柏才被收养记到了严书记名下。” 沈宴感受着身后人的温度和柔软，继续道：“以目前的形势，严书记还挺看中这个侄子的，将来大概有让他接自己班的意思。” 哦，原来是这样。 严建柏确实也比严开明适合。 顾明月觉得奇怪：“你怎么一下知道这么多？” “……听说的。” 沈宴没说自己今天专程去打听了下，岔开话题：“第一回当老师的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顾明月坐直了身体。 特别是她木着脸，看小屁孩越来越慌乱着急的时候，心里就一阵暗爽。 沈宴：“是吗？你们今天在哪儿学的？” 顾明月：“一楼客厅。” 嗯，没有单独相处，这点还行。 沈宴：“严家两个儿子长得怎么样？” 顾明月：“你问哪个？” 沈宴：“两个。” 顾明月：“都长得还不错。” “好看吗？” 沈宴放慢了骑车速度。 顾明月没有察觉：“光从外在长相来说，确实是好看的，身高五官比一般人都优越，一个温柔和煦，一个阳光叛逆，算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类型……” “嘎吱——” 自行车突然刹车的声音。 顾明月一时不察，整个人撞在他的后背上，刚想问怎么了，沈宴略显冰冷的声音响起。 “观察的这么仔细？” “不是你问我的吗？” 并没有撞痛的顾明月反问。 沈宴：“……” 他是问了，但这显然并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顾明月：“再说了，我这只是客观描述事实，又没别的什么想法。” 行，没有别的想法就好。 沈宴重新踩上自行车，往前走。 顾明月：“你生气了？” 沈宴：“没有。” 顾明月：“那是，吃醋了？” 沈宴：“……有点。” 顾明月忍不住笑了。 她说他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多话。 顾明月：“男人不能太拈酸吃醋。” 沈宴：“谁规定的？” 顾明月：“我规定的，我男人就是不能太小气。” 一句‘我男人’，让沈宴的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心里那点不满，也顿时烟消云散。 沈宴：“抓稳了。” “什么？” 顾明月还没反应过来。 忽然经过一个陡坡，自行车冲了出去，顾明月下意识的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慢点。” “好。” 沈宴唇角的笑意加深。 过了坡，还是听她的放慢了速度。 一时间，连吹过的风似乎都变得和煦了起来。 两人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闻到了空气里飘过来的饭菜香。 沈宴：“饿了没？” 顾明月：“饿了。” 今天讲了一上午的课，早就有点饿了。 沈宴：“那咱们就在这儿吃。” 顾明月：“时安时宜怎么办？” 沈宴：“你先去点菜先吃，我回家一趟把他们接过来。” “也行。” 顾明月从自行车下来。 这会儿刚好是饭点，国营饭店门口的人还不少，大家都挤在门口点菜。 顾明月也跟着挤进去。 在胖大婶儿的大嗓门下，好不容易点了三个菜，转头找桌子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坐在旁边角落里的姜文姗。 “你怎么来国营饭店了？” 姜文姗显然也注意到了她。 “我不能来吗？” 眼看周围没多余的空位置了，顾明月干脆就在姜文姗那桌坐下了。 姜文姗：“你有钱吗？” 顾明月：“我要是没钱，你要请我吗？” 姜文姗：“你想得美，我才不会请你呢！” 顾明月：“既然不请我，那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 姜文姗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鹅黄色的花边衬衣搭配一条浅色系裤子，不仅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还衬得她格外的漂亮好看，眼里不由闪过一丝嫉妒。 姜文姗：“这是你新做的？” 之前在家里她记得没有这件的。 顾明月：“是啊，你又喜欢了？” 她的衣服姜文姗经常说着喜欢抢了。 姜文姗听出她话里的意思，脸色一僵：“又不好看，还是你穿过的二手货，我才不喜欢呢！” 顾明月意有所指：“是吗？我一直以为你就是喜欢我穿过的，用过得二手货呢！” “谁稀罕你的二手货！” 她好歹是重生一回的人。 上辈子不知道见过多少漂亮好看的衣服，这些款式算什么？ 顾明月佯装道：“不稀罕吗？我以为你很稀罕呢，毕竟你以前抢走我那么多东西，包括我以前看上的男人也……” “顾明月！” 姜文姗瞪着打断她。 顾明月：“我好歹是你表姐，你这样叫我的名字不太合适吧？” 姜文姗：“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爸妈都不管我，你管得着吗？” 顾明月：“家教这点，我确实管不着。” 姜文姗：“你……” 眼看她吃瘪炸毛，顾明月心情很是不错。 上辈子姜文姗没少挤兑自己，以往都是她默默隐忍，这辈子，情况来了个大反转。 说起来，也是老天作弄，她们同时重生就算了，连重生的时间，都是一样的，这大概就是命定的不对付吧！ 顾明月：“做买卖的事情怎么样了？” 姜文姗：“关你什么事儿？” 顾明月：“看样子，那就是不怎么样了。” 不然这会儿，她应该就是高高在上的炫耀了。 姜文姗：“……” 她挺了解自己的！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明月三言两语就能挑起自己的情绪，让她觉得很生气很憋屈。 明明以前经常呛顾明月，打压欺负顾明月，占据上风的都应该是自己才对，从什么时候开始，情况好像有了变化？ 第119章 不懂风景的男人懂什么 仔细想想，大概是从两人换亲替嫁开始的。 顾明月该不会真的以为，她嫁给沈宴了，就比自己强了吧？ “怎么这样看我？” 顾明月对上她的视线。 姜文姗：“你在沈家过的不怎么样吧？” 顾明月：“哦？怎么这么说？” “沈宴没钱给你，经常不着家，你又摊上两个孩子，日子能好过到哪里去？” 姜文姗一副我都清楚了解的样子，继续道：“说来说去，你嫁给沈宴其实跟个保姆没什么区别。” 顾明月：“要照你这么说，结婚都是当保姆了？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死要活，非要嫁给许景明？为了上赶着去给他家做保姆吗？” 姜文姗反驳：“怎么可能！我在家里什么活都不干！” 顾明月赞同：“这点确实，你从小就命好，什么也不用干。” 姜文姗得意：“那当然了，谁让我有个好爹，而你爹妈死的早呢？” 顾明月感慨：“是啊，要不是我爸妈死的早，哪轮得到你们这样欺负我？本来定好的亲事，结婚当天了，你说换就要换……” “换怎么了？许景明又不是非你不可！” 姜文姗再次打断她的话，抬着下巴道：“你看他知道你换成我之后，说过什么吗？他有来找过你吗？” 顾明月：“你怎么知道他没来找过我呢？” 姜文姗：“他真的找过你？” 顾明月没承认，也没否认。 姜文姗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 她就知道！许景明没有彻底放弃顾明月，心里还惦记着她！贱人！ 她忍了又忍：“你不用激怒我，不管怎么说，现在嫁给许景明的是我，今天你在我面前说这些，是不是心里还没放下他？” “你想多了，他那样的人，我有什么放不下的？” 顾明月靠近她，小声道：“相反，我特别庆幸你那天要死要活的，非要跟我换亲，把他抢走。” 姜文姗猛的瞪大眼睛。 顾明月不喜欢许景明？ 这么一说，她倒是想到了先前被自己忽略的一点！ 重生回来换亲那天，确实比她想象的，还要顺利。 换亲之后顾明月，似乎从来没有表达过对许景明的惋惜，有时候甚至还会有意无意还会流露出厌恶的表情。 不应该啊！ 上辈子顾明月跟他感情不是很好吗？ 难道因为顾明月知道了许景明不行？还是这个时候的顾明月和许景明没有很深的感情？上辈子情况过去太久，她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记忆里他们感情很好。 哪怕她不能生，许景明都不愿意跟她离婚，也不愿意碰自己。 想到这里，姜文姗隐隐觉得哪儿不太对，但一时她又说不太上来。 姜文姗：“为什么？” 顾明月：“当然是因为我遇到了更好的人。” 有些话不能说太明白，要是知道了，就不好玩了。 姜文姗：“沈宴？” 顾明月笑了笑，没有否认。 姜文姗心里立马松了口气：“沈宴有什么好的，一个根本活不了多久的短命鬼而已！” 除了在床上他比许景明厉害点，她实在是想不出来沈宴有什么别的优势。 顾明月：“他怎么就短命了？” 姜文姗：“你等着吧！不出几个月，大概也就今年年底，沈宴就会死！” 哦，原来事情发生在今年年底。 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来了，上辈子沈宴的丧事确实办在冬天，她当时也去了，好像是说连尸体都没找回来？ 顾明月心里沉了下。 面上丝毫不显：“你这么厉害，怎么没算到他出事具体是哪天？” “我……” 其实这事儿姜文姗也不太记得了。 一来是事情过去太久，二来她当时得知沈宴出事儿的消息，已经过去好些天了。 姜文姗：“我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你就等着吧！” 好吧！ 有了具体时间，她大概就知道该怎么规避了。 姜文姗：“你好像不是很担心？” 顾明月佯装道：“是啊，因为我根本不相信你，沈宴对我这么好，他怎么会有事儿。” “他对你好？他对你能有多好？” 姜文姗嗤笑一声，完全不相信。 就沈宴那种不解风情的男人，他懂什么？ 顾明月想了想：“尊重我，理解我，帮助我，还愿意把家当工资都交给我，算不算对我好？” “工资家当都交给你？” 姜文姗的脸色忽然一变。 顾明月：“是啊！” 姜文姗：“他一个月能有多少工资交给你？” 顾明月：“不多不少，够我们一家人用就行了。” 姜文姗：“那津贴呢？” 顾明月：“当然是一起交给我了！” “凭什么？” 姜文姗脱口而出。 上辈子沈宴从来没有把钱交给自己，更别说工资津贴了，每次自己找他要钱，他就是给一点，从不肯多给一点给自己！ 凭什么他现在能把全部工作都交给顾明月？ 顾明月：“怎么，许景明没有把工资交给你吗？” “……” 姜文姗阴沉着一张脸。 就算许景明愿意给自己，他爸妈能答应吗？ 顾明月：“怪不得今天你一个人来下馆子，看来许景明不行啊！” 她不是处处都想跟自己比，处处都想比自己强吗？她偏偏不让她如愿。 姜文姗本来还能忍的，在听到他不行这句，彻底忍不了了，刚想说点什么，旁边忽然有人不小心踩了她一脚。 姜文姗：“你干嘛呢？” 她们坐的角落有些偏僻。 先前说那么多，才没被人听到。 这会儿姜文姗突然这么大声，一下就把周围人的视线吸引过来了。 在看到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尤其是穿着鹅黄色花边衬衣的那一位，简直不要太好看。 不少人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不好意思，同志。” 不小心踩到姜文姗的那个男人此时也是一样，他红着脸道歉：“我刚刚没注意你们坐在这儿，才不小心踩到的……” “一句不好意思就行了？” 姜文姗这会儿心里正憋着火呢！ 男人无疑正好是撞到枪口上来了。 “那，那你想怎么样？” “是你踩的我，这会儿你问我，我想怎么样？” 第120章 凶巴巴讨人厌的人也在 “可我就是不小心踩了一脚而已，而且同志你看起来也没什么大问题，我刚刚也已经道歉了……” 姜文姗：“道歉有什么用？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公安干什么？” 怎么还扯到公安了？ 男人脸色一下都白了点。 旁边有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 “不就是不小心踩了一脚吗？不至于吧？” “就是啊！多大点事儿，下次注意点就行，人家也道歉了，你这姑娘怎么还不依不饶呢……” “他道歉我就得接受吗？” 姜文姗毫不留情的回怼道：“现在被踩的是我！事情没有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当然好说话了！”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好事儿的人也就闭嘴，不敢不出声了。 此刻，就剩男人略显尴尬的站在那里。 他忍不住朝顾明月投了一个求救的眼神，刚刚好像听到她们两个在说话，应该是同行认识的吧？ 顾明月全然当作没看到。 在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她就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荒谬，只因为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上辈子姜文姗的第二任老公！ 周彦林！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 他们两个居然这么早就认识了！ 顾明月都认出来了。 姜文姗怎么会认不出来？ 正是因为认出来了，所以她这会儿才这么不依不饶。 尤其是注意到周彦林的眼光停留在顾明月身上，更是直言道：“你看她干什么！你撞的人是我！” 周彦林：“是，同志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我尽量满足你行不行？” 姜文姗：“什么叫我想怎么样？这事儿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吗？” 周彦林听糊涂了。 也明白了，她这不就是纯纯无理取闹吗？ 刚不耐烦想说点什么的时候，顾明月开口了。 “你们要吵能不能上一边儿吵去，别影响我等会儿吃饭。” 他们一直在她面前吵吵，总给她一种两口子斗嘴的既视感。 “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先走了……” 还没说完，周彦林头也不回的走了，显然是饭也不准备吃了。 “诶你……” 姜文姗指着他迫不及待溜走的背影，小声骂了一句：“王八蛋！” 上辈子也是自己眼瞎，才找到了他，后面结婚了才发现他也不是个好东西！ 顾明月的眼里却带上了几分沉思。 刚才周彦林转身的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为什么上辈子姜文姗会选择嫁给他了。 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个男的跟许景明有几分相像，原来上辈子这么早的时候，姜文姗就惦记上许景明了？ 刚好，这时沈宴带着时安时宜到了。 两个小家伙一进屋，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顾明月，立马朝她小跑了过来。 “嫂子……” “慢点，别撞到人了。” 听到声音的顾明月提醒。 这会儿周围的人可不少。 “嗯，知道啦！” 时宜跑过来贴在她身边。 顾明月拿出凳子让他们坐下。 “好多人哦！” 时宜新奇的望着周围。 “怕吗？” 顾明月问道。 “不怕。” 时宜摇了摇头。 有大哥和嫂子在，她怎么会害怕！ 就是…… 她偷偷看向姜文姗，这个凶巴巴，讨人厌的姨姨怎么也在？ “害怕就站过去一点。” 时安把她往嫂子那边挤了挤。 自己则是坐在了靠姜文姗那边。 顾明月发觉他的小动作。 没看出来，时安越来越有当哥哥的样子了。 因为停自行车，落后一步的沈宴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也瞥了一眼桌上的姜文姗，眼神里和时宜有着同样的不满，她怎么也在？ 姜文姗被他盯得有点发毛，强撑着和他对视。 心里却忍不住吐槽，沈宴什么毛病！有这么讨厌自己吗？还是顾明月在他面前说了自己什么坏话？ 但沈宴只是看了她那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坐在了顾明月旁边。 沈宴：“我刚刚好像听到你们这边在吵什么？” 顾明月：“哦，人太多免不了磕磕绊绊的，就说了几句嘴。” 沈宴：“你没被撞到吧？” 顾明月：“没有。” 一旁姜文姗听出他语气里的关切，心里堵得要命，上辈子怎么不见他这么关心过自己？ 沈宴：“菜点了吗？” 顾明月：“点了。” 沈宴：“点的什么……” “六十一号！六十一号！在不在！” 一个中气十足的嗓门在不远处响起。 “在！” 顾明月应了一声。 现在都是先点菜，给钱，然后服务员给你一张票，凭票取饭菜。 “我去。” 沈宴接过她手里的票站起来。 “等下！” 姜文姗叫住沈宴，拿出自己的票：“你把我的也拿过来。” “太多了，拿不了。” 沈宴毫不客气的拒绝。 “就顺带的事儿。” 姜文姗不满的继续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拿不了了？顶多多跑两趟……” “大男人也只有两只手。” 说完，沈宴直接走进了人群。 “你！” 姜文姗被气死了。 沈宴不肯帮忙，刚好前面又叫到自己的号了，她只能不情不愿的起身自己去了。 “这个姨姨好凶。”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没错，就跟书上看的那个什么一样……” 时宜时安两兄妹靠在一块儿小声的交流讨论着。 由于周围太嘈杂，顾明月没听清他们的悄悄话。 沈宴把饭菜端过来。 顾明月点的是两菜一汤。 一个葱烧鲫鱼，一个糖醋里脊，还有个肉片三鲜豆腐汤。 下馆子嘛，当然得吃荤菜了，素菜不划算，况且国营饭店的菜码很足，他们两大两小，完全不用担心不够吃。 反观姜文姗，她就点了一碗清汤面。 在看到桌上他们点的那几样菜时，她心里顿时有点不平衡，这一家人吃的也太好了！ 全是肉！ 要是放在以前，姜文姗肯定是不馋的。 上辈子，她什么鸡鸭鱼肉，海鲜大餐没吃过？ 可偏偏，重生回来嫁到许家后，许家整天清汤寡水的，一个星期也吃不上一顿肉，日子过的比在家里还不如！ 她实在忍不了了，才偶尔出来下下馆子，加上最近手上实在没什么钱了，就只能点一碗清汤面了。 第121章 你别得意的太早了 好歹是骨汤，荤油和精细粮。 但眼下和顾明月他们点的菜一比，那还是差远了！ 等了半天。 姜文姗也没等到顾明月叫自己一起吃，眼睁睁的看他们一个劲儿的夹菜，吃肉，她实在馋的不行！ 于是，她干脆也伸手，夹了一筷子肉。 顾明月察觉到她的动作，抬眸看向她。 姜文姗：“怎么，我不能吃吗？” 顾明月：“能不能吃你不都自己夹了吗？” 姜文姗：“夹了又怎么样？从小到大，你在我家吃少了？” 顾明月：“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情？” 姜文姗：“什么？” 顾明月：“从小到大，是你，是你们家，花我的钱。” 姜文姗：“那又怎么样？你当年那个身份，我家能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收留你，还把你养这么大，不是应该的吗？” 说着，她又恶狠狠的夹了一筷子肉。 某种角度上来说，姜文姗说的也没错。 只不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实在是不多见。 顾明月知道，自己和姜文姗说不通，她和姜宏平一样，为人自私贪婪，以自我为中心，根本不会反思，也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别管她。” 沈宴夹了一筷子肉在她碗里。 “嗯。” 顾明月垂下眼眸。 一顿饭而已，看在姨妈的面上，她不想计较太多。 可姜文姗却不依不饶，她对沈宴道：“你知不知道，她以前是人人喊打的资本家大小姐啊？” “所以呢？” 沈宴冷眼反问。 他已经退伍了，又不是在部队，还要打报告，调查，他媳妇儿是什么人，他自己清楚喜欢就行了。 姜文姗：“你多半不知道吧？她……” “你要是嫌吃的太饱了，就把位置让出来。” 沈宴冷声打断她，意思是外面还不少人在排队等位置。 顾明月神色淡然。 资本家大小姐这个身份。 少年时期的顾明月确实担忧过，怕哪天自己被抓走，怕自己下场凄惨……可对现在的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更别提，如今都改革开放了。 想用这点来打击自己，真是打错了算盘。 姜文姗看挑拨不成，只好乖乖闭嘴。 以前家里不让她说，是因为怕连累到家里，现在她跟沈宴说，沈宴也还在维护顾明月！ 姜文姗：“听说，你把工资津贴都交给她了？” 沈宴：“有问题吗？” 姜文姗：“你真交给她了？” 沈宴：“我交给我媳妇儿有什么问题？” “那……” 姜文姗很想问他，那我呢？ 上辈子自己也是他媳妇儿，为什么这些钱从来没到自己手上过！ 沈宴：“你想要工资，找你自个儿男人去。” 这话从顾明月嘴里说出来或许没什么，但从沈宴嘴里冷冰冰的说出来，实实在在给姜文姗心里添了不少堵。 她死死的捏着手里的筷子。 心里清楚，有些事情问太多也没什么意义，沈宴又没重生，有记忆的只有自己而已。 顾明月不动声色的将姜文姗的神情尽收眼底。 论补刀扎心程度，果然还是得分人。 不管怎么说，重生一回，她还是有点长进的，要是换成上辈子，她怕是早就沉不住气了。 大人说话，作为小孩的时安时宜根本不敢插嘴，只能默默的扒着饭。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下馆子。 好热闹，饭菜也好好吃啊！ 要是这个令人讨厌的姨姨不在就好了，她一在就惹得大哥大嫂不高兴，真是太讨厌了！ 接下来姜文姗不说话了。 沈宴实在不想搭理这个表妹，如果可以，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她。 吃完饭，姜文姗不想再看到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起身就要走。 顾明月注意到她漏下的东西。 想了想，还是捡起来追了上去。 “等会儿。” 顾明月叫住她。 “干嘛！” 姜文姗回头。 “东西拿漏了。” 顾明月把布包递过去。 差点把自己的包忘记了！ 里面还有她爸给她的东西…… 姜文姗伸手就要接过，顾明月却这时偏了下，没有直接给她：“在许家的日子不好过吧？” “谁说的？” 姜文姗想也不想的否认。 顾明月：“肉都吃不上，能有什么好日子？” 姜文姗：“你懂什么……” 顾明月：“我是不懂，不懂你在家日子过的这么逍遥，父母宠着，家务我干着，在许家却过的这么憋屈。” 看着顾明月眼里的同情。 姜文姗感到了莫大的屈辱，咬着牙道：“你别得意的太早！你等着，等过几年，我肯定过的比你们所有人都强！” “好啊，那我就等着了！” 顾明月伸出手上的布包。 姜文姗一把抢回东西走了。 虽然没听到她们说了什么，但两人的举止动作他还是看得清楚，等顾明月回来，沈宴就忍不住问道： “她一直这样吗？” “你指什么？” 顾明月重新坐下。 沈宴：“脾性。” 顾明月：“嗯，差不多。” 沈宴皱了皱眉。 那明月之前在姜家，不知道受了她多少的气。 这会儿他们也吃的差不多了，刚起身准备走，就有人过来问了情况，迫不及待的坐下。 一家人从国营饭店出来。 今天遇到姜文姗，算是有点收获。 等她回去，许家怕是又不得安宁一阵了。 恶人自有恶人磨，这样才好，她可不想许景明，许家那一家人，过的太轻松太好了。 不过…… 没想到姜文姗这么早就认识周彦林了。 想到上辈子沈宴死后不久，姜文姗就改嫁，怕不是早就和周彦林勾搭上了？ 顾明月转头看向沈宴。 仿佛在他头顶看到了一抹绿光，眼里不由带上了几分同情。 沈宴：“怎么这样看我？” “没……” 顾明月收回视线。 沈宴：“她今天又跟你说了什么？” 顾明月：其他倒是没什么，就是又提到了你，说你大概会在年底出事。” “我会注意的。” 沈宴停顿了两秒道。 顾明月发现，沈宴还是很谨慎的一个人。 没有盲目自大，也没有全然不信，这点倒是挺不错的，免得她劝说了。 沈宴推出自行车。 他们四个人，只有一辆自行车。 第122章 你是不是想撮合他们俩? 顾明月：“坐不下，要不我走路吧？” “坐得下。” 沈宴把时安时宜安置在前面。 后面的位置，显然是给她留的。 顾明月一看，也不是不行。 二八大杠，质量好着呢！ 就是：“你胳膊还行吗？” 沈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问题。” 顾明月没有再纠结，坐上了自行车后座。 回去的路上。 沈宴忍不住想，为什么姜文姗会那么笃定自己一定会早死？ 现在更是连时间都说出来了。 凭什么！ 凭什么沈宴对顾明月那么好？ 凭什么许景明跟自己结婚了还惦记着她？ 凭什么都自己都重生了，过的还是不如顾明月！还要被她冷嘲热讽！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姜文姗就是想不通，自己到底比顾明月差哪儿了！ 难不成顾明月嫁给哪个男人，哪个男人对她都这么好？凭什么！ 姜文姗摧残着路边的草，以泄自己心头的怨恨。 一想到顾明月穿的比自己好，吃的比自己好，长得比自己好，男人对她比自己还好的时候，她就恨得牙痒痒！ 不行！ 许景明的工资她得要过来！ 她要去羊城！买卖她必须得做！到时候看谁还看不起她！ 那一瞬间，姜文姗的眼里透着疯狂和势在必得的光…… 严家。 严书记，严伟回到家里。 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上，奋笔疾书的严开明。 他觉得奇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这么努力？” 姚素芬出来：“不努力，老师布置的作业做不完，做不好，明天不就丢脸了？” 正准备放弃，歇一会儿的严开明：“……” “老师？” 严伟听着疑惑。 姚素芬：“对，就是你先前提过一嘴的，那个什么副主任的侄女，今天上家里来了。” “副主任？” 严伟仔细一想，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精明讨好的脸：“国营厂那个？说侄女英文很好的副主任？” 姚素芬：“你问我？人不是你找的吗？” “……” 他能说他当时也是半信半疑吗？ 只不过想到这段时间以来，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才想着试试也行。 严伟：“怎么样？” 姚素芬：“还不错。” “是吗？” 严伟往周围看了看：“人呢？走了吗？” “早就走了！” 姚素芬注意到儿子，把严伟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老实跟我说，你专门叫那个女孩子过来，是不是想撮合她和开明？” 严伟：“你胡说什么呢？” 姚素芬：“不是吗？” 严伟：“当然不是了！” 他都没见过那副主任的侄女长什么样，怎么可能会随便撮合给自己儿子？ 姚素芬：“不是啊……” 严伟：“我怎么听你这口气还有点失望？” 姚素芬：“那我不想着，早点把儿子扳回来更好吗？” 严伟：“都不知道你整天在胡思乱想什么！我就算病急乱投医，也不可能用这种方法！” “我，我这不是在问你吗？” 姚素芬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那女孩子长得那么漂亮，我有这种猜测，也正常。” 严伟：“别瞎想了，开明的事儿，还是按照咱们之前商量的，送到建柏小姨那边，出国上几年学，磨练磨练，没准自己就扳回来了。” “行吧！” 姚素芬叹了口气。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她看向严开明，从私心上来说，她还是有点舍不得唯一的亲儿子离自己太远…… 严伟出来。 刚好看到了从外面回来的严建柏：“建柏。” 严建柏：“小叔。” 严伟：“你跟我来一下。” 严建柏：“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书房。 严建柏走在后面，关上了门。 严伟：“你今天在家，觉得那个教开明英文的老师怎么样？” “还可以。” 坐在对面的严建柏。 严伟：“英文水平呢？” 严建柏：“也不错。” “是吗？” 国营厂那个副主任，还真没说大话？ 严伟沉思了一会儿：“我听你小婶话里的意思，她年纪好像不是很大？” 严建柏：“十八九岁的样子，跟我们年纪差不多。” 严伟：“长得怎么样？” “……挺好看的。” 严建柏沉默了一瞬回答。 这下换严伟沉默了。 年纪这么小，英文水平不错，长得还漂亮，这个国营厂的副主任家里难不成有点来头？还是他有点别的什么想法？ 严建柏：“怎么了小叔？” 严伟：“家里有外人在，你在家的话，稍微注意点。” 严建柏：“好。” 他媳妇儿也是个不靠谱的。 要是靠谱，这事儿按理来说，她来盯着最合适。 严伟抛开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对了，先前跟你说的，公安局副局那个位置，有变动了。” “是咱们的人，还是姓袁的？” 严建柏的脸上立马带上了几分郑重。 严伟：“你觉得呢？” 严建柏：“应该不是袁家那边的。” 不然，他小叔不会是现在这个神情。 “你小子是了解我是吧？” 严伟也看出了他眼里的猜测。 “算是。” 严建柏笑了笑。 严伟也没生气，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确实不是老袁的人，但，也不是我们的人。” 严建柏：“哦？” 严伟往杯子里丢了几根茶叶。 才慢悠悠的道：“是上头安排的，具体是谁，还得等人上任了才知道。” 空降？ 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对他们来说，可不算是个好事儿。 但…… 严建柏：“只要不是袁家的人就行。” 其他的，到时候再根据情况具体行事。 “是啊！” 严伟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叶沫。 大院里谁不知道他和老袁政见不同？ 真让他的人拿下公安局副局长这个位置，岂不是又要压自己一头了？虽说自己是南城一把手，可在很多事情上，还是处处掣肘。 工作不好做啊！ 沈宴觉得，姜文姗这个表妹有点奇怪。 具体的，他一时又说不上来…… 想不通的事儿，沈宴就不想了。 但经历过因为一条看似不起眼的消息，而葬送了那么多兄弟的他，也没有就此就全部抛之脑后。 第123章 儿子个个年轻力壮 “哟，你们一家子是去哪儿的？” 在院子里晾衣服的蔡婶子看到他们。 “出去了一趟。” 沈宴停下自行车，看她朝自己走过来：“婶子，是有事儿吗？” 蔡婶子：“也没什么别的事儿，你家不是装了那个水管，我跟老蔡商量了下也想搞个，就想问问你们到底花了多少钱？” 上次她可是特意看过了。 有了自来水，洗澡洗衣服做饭啥的，不知道方便了多少。 沈宴：“花了百来块。” “啥？这么贵？！” 蔡婶子瞪大了眼睛。 沈宴：“嗯，别的东西倒还好，抽水泵是最贵的。” 抽水泵？ 她都没想到这个！ 也是啊！没有抽水泵，那井里的水也不可能那么方便抽上来，水龙头想放水就放水。 沈宴：“婶子你要是想装的话，改天我去给你问问？” “算了算了！” 蔡婶子摆了摆手。 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本来想着如果几十块钱，她咬咬牙装了也就装了，好歹能方便不少。 一听这么贵，她可舍不得！ 家里除了老头子，还有三个儿子，个个年轻力壮，都是劳动力，让他们每天挑个几趟水，也是一样的，废不了多大的事儿！ 顾明月：“自来水可以缓缓，厕所倒是可以先修一个。” 有了厕所之后，干净方便了不少，晚上也不用跑那么远了。 至于自来水，过不了几年，随着经济发展的越来越好，城里家家户户都能通上， 时间早晚而已。 蔡婶子：“不了不了，就我家那几个臭小子，就算修了厕所，估计过不了多久跟屋后的旱厕没什么区别！” 顾明月一听。 厕所不维护，不爱干净，那味道确实也难闻，就没有再劝。 告别了蔡婶子。 回到家，顾明月不由有些好奇：“咱们装修厕所装自来水管真花了这么多钱？” “几十块肯定是花了的。” 沈宴停好自行车，继续道：“不过，抽水泵是我在废品回收站淘了个坏的，自己修好的，倒是没花多少。” 他跟蔡婶子说的，也不是假话。 坏的抽水泵可遇不可求，一个好的新的抽水泵可不便宜。 “这么厉害？” 顾明月略显惊讶。 这点她之前都不知道。 “这算什么厉害？” 沈宴稍微上扬了下嘴角。 顾明月一想也是。 国营厂那么大的机器他都能修，一个抽水泵也不算什么…… “我最近弄了个收音机。” 沈宴犹豫了下，开口道。 顾明月：“也是淘来的？” 沈宴：“算是吧！我买了些旧零件和半导体，想试着看能不能组装一个收音机出来。” 顾明月：“还能这样？” 沈宴：“嗯，我拿给你看看？” “好啊！” 顾明月来了兴趣。 这年头没有电视，收音机就是三转一响里的那一响了，是经历市场验证和年轻人追赶时髦的好东西！ 不少人家都以有一台收音机为荣。 “收音机？什么收音机？” “嫂子，咱们家也有收音机吗？” 一回来就去上厕所的时安时宜出来后听到他们的讨论，跑过来追问道。 顾明月：“之前没有，现在没准就有了，咱们等你大哥拿出来就知道了。” 时宜：“好诶！” 时安：“大哥好厉害，我还没见过收音机的。” 两个小家伙眼里露出期待的光。 顾明月同样也有点期待，她好久没摸过收音机了。 怪不得最近总是看沈宴在一旁忙活着，原来是在整收音机，这是闷不吭声的整了个大的啊！ 等沈宴把收音机拿出来。 顾明月一看，顿时有些失望。 主要眼前的收音机，一点看不出来收音机的样子，没有外壳，就一堆乱七八糟的零件链接在一起。 “这能出声吗？” 顾明月语气中带着怀疑。 沈宴：“能，你等下，我来调一调。” “好。” 在一大两小的目光中。 沈宴尝试了好几次，那堆线依旧没有动静，只是偶尔会发出滋滋啦啦的电流声，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时宜：“大哥，这收音机是不是坏了？” 时安：“没有坏吧？刚刚不是有声音吗？” “……” 本想证明自己一番的沈宴。 顾明月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两个小家伙应该只听过，没见过收音机具体什么样子，才会有这个反应。 “我再试试。” 沈宴不服输的又试了好几次。 发现后面甚至连电流声都没有了，家里一时间安静的可怕。 “要不，算了？” 顾明月试探的问道。 “……也行。” 尝试半天无果，沈宴只好被迫放弃了。 收音机最难的，还是电流频道的问题，涉及到无线电，就不像一般机器那么简单了。 看来回头还要仔细琢磨下。 早知道还是等过两天，彻底弄好了再拿出来。 时安时宜看半天，看不到什么动静，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又去翻顾明月之前带回来的小人书了。 顾明月望着他俩坐在门槛上，兴致勃勃翻书的场景。 提议道：“要不等今年下半年，就送他们去上学吧？” “会不会太早了？” 沈宴把零件归拢在一起。 顾明月：“可以从育苗班开始念，反正他们平时在家也没什么事儿，去学校多认识点人，多交点朋友也好。” 无非就是多交点学费而已。 现在的学费不贵，一学期也几毛一块的，就算加上文具什么的，他们完全负担的起。 “也可以。” 沈宴沉思了一下。 周围没什么同龄的小孩平时能跟他们一起玩。 时安时宜要是去学校了，他们就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了。 “那就暂时这么说定了。” 顾明月说着，准备站起来。 结果可能是蹲久了，腿有点麻了，人一时没站稳，不自觉的就往前栽：“哎等会儿……” 沈宴见状，大手一捞，顺势就把人搂在了怀里。 “没事儿吧？” “没事儿。” 顾明月摇头，解释道：“就是腿有点麻了。” 沈宴：“还麻吗？” 顾明月：“有点……” 腿麻不是一下就能消退的。 沈宴点了点头。 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就这么抱着她。 第124章 孩子还在外面呢! 额…… 顾明月一时拿捏不准他的意思。 腿麻虽然不能一下子消失，但她现在已经站稳了，是不是可以不用抱了？ 顾明月：“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 “不放。” 相反，沈宴还搂紧了些。 好不容易主动投怀送抱一次，他怎么舍得轻易的放开？ 尤其是闻着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儿，注意到她微敞的领口下，那白皙漂亮的锁骨…… 他更加不舍得放手了。 顾明月只感觉自己腰肢被掐在手里往上一提，人就不受控制的更贴向了他，感受到他温度略高的身体，看到他冒了些青色胡茬的下巴，脸顿时一红。 “你……” 顾明月刚想说什么。 沈宴略微一低头，她的嘴唇毫无预兆的，就碰到了他的下巴。 “嗯？” 感受到触感的沈宴发出鼻音。 顾明月连忙往后仰了一点，避免再碰到的解释：“我是不小心的……” “我知道。” 但依旧不妨碍，他心情不错。 沈宴望着她明艳动人的脸庞。 她今天很漂亮，早上看她穿的那么漂亮出门，其实心里就有些泛酸了。 一想到严开明和严建柏看到了这么好看的她，他一个没忍住，还是将头埋在她白嫩的脖颈处，狠狠的亲了一口。 顾明月身子一颤。 声音也止不住的有点发抖：“孩，孩子还在外面呢！” “你的意思是，孩子不在就可以？” 沈宴没有抬起头，只是含糊的问了句。 “我没这么说……” 顾明月瑟缩着肩膀。 “嗯，我知道了。” 有些话没有必要说太明白。 沈宴起身，抱着她往屋里走，在顾明月看不到的眼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覆上一层暗色。 “你，你这是做什么？” 被他托着的顾明月心里又慌又乱。 怕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了，又怕孩子突然窜出来…… “里面孩子看不见。” 这里走过去，也就几步的距离。 沈宴的话音刚落，里屋的帘子也随之落下，遮挡住了外面时安时宜的身影。 门口的帘子偶尔晃动着，依稀还能听到屋里传来克制的呜咽声，以及细微的喘息声。 “够了够了……” 被抵在墙上的顾明月求饶。 “不够。” 沈宴头也不抬。 他才亲了几下？ 还没正儿八经开始呢！ 顾明月尽量找回自己的声音：“大白天的……这样不好……” 沈宴：“嗯，我知道。” 他也没有打算真做点什么。 也知道两个孩子在外面，随时可能会进来。 最开始就想着抱抱她，亲亲她，哪曾想越亲越不受控制，亲了这里想亲那里，怎么都亲不够。 身体也叫嚣着想要更多。 “大哥嫂子呢？” 时宜清脆的声音响起。 顾明月身体一僵，就要推开身上的人。 可沈宴那身板，哪儿是她能轻而易举推得动的？不仅没推动，他的动作一点都没停不说，反而有更加激烈的趋势…… “不知道诶。” 这次响起的是时安的声音：“收音机还在地上。” 时宜：“我去看看。” 时安：“我也去！”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接连响起。 顾明月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结果身上的人依旧还是不慌不忙…… 外面的时安时宜似乎停下来了。 也不知道他们动了什么，地上那堆零件里突然传出一个女声：“……我们伟大的祖国……” “啊，有声音了！” “收音机说话了！” 时安时宜激动的大喊。 顾明月觉得有点意外。 这称不上收音机的收音机，还真的能听，能出声？ “嫂子，收音机说话了！” 这时，时宜哒哒哒的跑进来。 “唔……” 顾明月拍着他的胸膛。 等到脚步快到耳边的时候，沈宴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她。 顾明月快速拉好自己的衣襟，慌乱的遮住了上面那一抹红痕。 时宜：“嫂子……” “嗯，我听到了。” 顾明月故作镇定的回应。 “嫂子你……” 时宜停下来，望着她：“你的脸好红。” “是，是吗？” 顾明月随便找了个理由，假装扇着风：“可能是太热了，热红的。” “今天是有点热。” 沈宴在一旁帮腔说话。 时宜：“嘴巴为什么也是红的？” 顾明月：“……” 自己嘴巴很红吗？ 时安：“应该也是热的吧？” 顾明月：“……” 好吧！看来是真的很红。 她瞪了旁边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时安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又来了句：“大哥的嘴巴也是红红的。” “是哦，为什么……” 时宜好奇的话还没说完。 顾明月立马打断了她：“听收音机，听听里面的主持人在说什么！” 一句话把时安时宜的关注点拉回了收音机上。 顾明月松了口气，还好他们小，要是再大一点估计就哄不住了，等她转身，发现沈宴心情不错的样子，又瞪了他一眼。 都怪他！ 沈宴：“咳，下次我注意。” 顾明月：“……” 第二天一早。 沈宴坚持把人送到了家属院门口才走。 大概是昨天认熟脸了，今天顾明月没有被拦，进去走了不远，就遇到了刚跑步回来的严建柏。 昨天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 看来，他每天早上都有晨跑这个习惯。 “小顾老师，早啊。” 严建柏主动跟她打招呼。 “早。” 顾明月回应道。 严建柏顺了一口气。 跑到她面前才慢慢停下。 留意到她手上空荡荡的：“小顾老师今天没带书吗？” 顾明月：“我就那本英汉辞典，带不带都是一样的，也不太用得着。” 严建柏：“咱们这边英文相关的书籍不多，我之前想买一本英汉辞典，可是跑了好几个地方才买到。” 顾明月：“确实。” 上辈子她想把英文捡起来的时候，也是花费了不少时间买书买资料。 当时还被许家人说是浪费钱。 “请进。” 严建柏像昨天一样，主动上前帮她推开门，很有绅士风度。 顾明月：“谢谢。” 严建柏：“不客气。” 两人一前一后进去。 屋里的姚素芬听到声音，热情的打着招呼：“小顾老师来了？” 第125章 当着外人的面揭短 “嗯。” 顾明月回应着。 面对今天明显热情不少的姚素芬，心里犹豫下该怎么打招呼，又不知道人叫什么，干脆就说了一句：“早上好。” “早上好。” 今天穿了条浅灰色裙子，依旧不掩她美貌身段的姚素芬笑着：“我昨天都忘了自我介绍，我姓姚，是严开明的妈妈。” “姚阿姨。” 顾明月斟酌了一下叫法。 姚素芬：“诶，你坐吧，我去给你倒杯茶。” 顾明月：“不用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姚素芬拍了下身边的儿子：“叫人啊！” “小顾老师。” 严开明抬头不情不愿的叫了声。 “嗯。” 顾明月坐在他旁边。 虽然严开明看起来精神不佳，好歹今天起了个早床，没有睡懒觉，也不用等他。 趁严建柏洗澡，姚素芬去倒茶。 严开明板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似的，把昨天写好的作业拿出来，往她面前一丢。 “昨天布置的作业我都做好了，你看看吧！” “嗯，放那儿吧。” 顾明月眼神都没给一个。 严开明：“你不看吗？” “等会儿再看。” 顾明月翻着桌上的资料。 还要等会儿再看？ 他昨晚熬夜，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她居然还要等会儿再看？ 严开明：“现在不能看吗？” 顾明月：“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 “……” 严开明被怼的哑口无言。 一想到他爸妈说的也没错，人家好歹是老师，自己多少还是要尊重一点，就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随便你，爱看不看。” “怎么跟老师说话的！” 出来的姚素芬刚好听到了这一句，拉着脸朝严开明脑袋拍了下，转头笑意盈盈对顾明月道：“小顾老师喝茶。” “谢谢。” 顾明月伸手接过。 心里诧异她变脸速度挺快的。 姚素芬依旧笑着：“不客气，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说就行。” 顾明月：“好的，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笑着应完，姚素芬对严开明厉声警告道：“好好学，认真听老师的话，不然等会儿作业不会做，又找你哥帮忙，丢人现眼！” 严开明：“……知道了妈。” 有她这样在外人面前揭亲儿子短的吗？ 哥？ 说的应该是严建柏吧？ 顾明月没想到，严建柏也会英文。 严建柏也没想到。 要不是昨晚开明来找他，他认真看了他的作业后，才发现顾明月布置的作业并不是随便安排的，仔细看下来，几乎都是考试相关，或者能用上的。 这让严建柏有些惊诧。 老实说，从知道顾明月的英文是自学的之后，他心里确实是有些敬佩的。 同时他也很清楚，这样的底子来教开明这种即将要参加国外考试这种程度的，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考虑到暂时也没找到合适的人，先教着也行。 可没想到，顾明月比他所认知的，似乎还要厉害一些？ 这不由让严建柏更加好奇，也是姚素芬今天对顾明月热情改观的情况之一。 顾明月自己布置的作业，自己当然是最清楚了。 她上辈子不是没有考虑过提升学历，也看过国外的一些大学，研究过一段时间，后面因为种种原因，还是被迫放弃了。 但你看过，学过的知识，始终还是在脑海里的。 哪怕当下是忘了，等你重新再去看这些的时候，还是会有一些熟悉感，会记起来很多。 她答应来严家，有信心来教严开明，也是因为有点相关经验。 并不是像姜文姗那样，觉得自己会点英文，就一通白通，什么都会了。 你会英文，能用英文交流沟通，和参加国外的英文考试，那完全是三种不同的东西。 要不说，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呢！ 等姚素芬心满意足的走开。 顾明月发现严开明似乎看了自己一眼，她没在意，也没说什么。 只是翻开面前的资料。 开始了今天的任务讲课。 可讲着讲着，她发现问题越来越多。 “……这个单词昨天不是说过了吗？你怎么还不会……一般将来时不能用在现在发生的这件事情上……还有这个句式，显然是错误的……” “小顾老师挺认真的。” 姚素芬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嗯，开明学的也很……” 严建柏尽力想了一下形容词：“很认真。” “认真？我看是费劲吧！” 姚素芬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都听出来了，人家小顾老师说的时候，他眼睛里就差写着‘我不会’三个大字了！” 姚素芬：“你说我们当初怎么会觉得他靠着几本资料学学，就能考进国外的大学？” 严建柏：“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 姚素芬：“也是，好在咱们找到了小顾老师，也不知道他最后能不能出国考上……” 她的眼里带着担忧。 严建柏也为这个堂弟感到可惜。 原本只要他规规矩矩，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前面有小叔为他铺路，筹谋，他将来不说一帆风顺，也比世上绝大部分人强多了！ 可偏偏，他做出那种荒唐事儿…… 不仅影响到了他自己，就连家里都有可能被他连累，尤其是眼下又在这个关键时期。 稍有不慎，小叔都有可能被拉下马。 要不是这样，自己也不会被小叔叫回来，严建柏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严开明觉得英文真的很难。 他又不是外国人，从小又没学过这个，哪一下会这么多啊！ 之前呢，他还觉得自己学的不错，自学嘛，也没个底，昨天新老师来了，虽然有点吃力，但勉强还算跟得上。 今天…… 不知道是早上起的太早了，还是弯腰捡了一次笔之后，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听不懂了。 那些英文在他脑子里，就跟天书一样，转啊转，转得他头晕。 “……跟你说话，你走什么神？” 顾明月察觉到了他的放空异常。 严开明：“这里用这个单词不行吗？” 顾明月：“你觉得呢？” 严开明：“我觉得，可以。” “你觉得可以你就用吧！” 顾明月把手上的笔一放。 第126章 她就是故意整我的! 严开明：“真的？” 顾明月：“你都觉得可以了，还问我干什么？没准到了国外，人家还会夸奖你，说你给他们创造新的句式呢！” 严开明：“……”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样嘛！他又烦躁的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吃点水果吧，小顾老师。” 姚素芬端着切好的苹果过来，忍不住拍了一下他的手：“别抓了，本来就没几根头发，再抓就抓秃了！” “……” 严开明只好停手。 姚素芬：“小顾老师，我家开明什么都好，就是笨了点，麻烦你了，平时多担待点儿。” “……妈！” 严开明脸上露出不满。 什么叫他就是笨了点？他哪儿笨了！ 姚素芬：“大人说话，你别插嘴。” 严开明：“……” 你是大人就算了。 这个老师，明明跟他是同龄人，比他大不了几岁！ “你就是头发太长了，回头我就给你剪了！” 到时候看他还怎么抓！ 姚素芬不顾严开明僵硬的脸色：“小顾老师，你吃点水果，慢慢来，要是他不听话，你跟我说，我来教训他。” 顾明月点点头。 心里清楚她这是心疼儿子，表面是在骂他，实际上是在关心他。 一颗爱子之心，她也能理解，可一个星期速成之路哪是这么简单的？ 这条路对严开明就是个挑战，对她来说，同样也是个挑战。 说到底。 她也是第一次当老师。 顾明月喝了一口茶，继续讲题。 苹果是这年头比较高端的水果了。 只不过，这会儿谁也没有心情去吃它。 顾明月都没有心思去多看它一眼，严开明的脸倒是跟盘子里逐渐氧化变黑的苹果差不多。 “算了。” 顾明月叹了一口气。 严开明有些迷茫的抬起头。 “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再继续。” 顾明月看出来了，今天严开明的状态实在不行：“学习不像别的，你自己要是抗拒，不想学，别人怎么说都没有用。” “我……” 严开明下意识的想否认。 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反驳的观点。 自己难道，真的是在抗拒，是不想学好英文吗？不，不是的，他想好好学的，他也不想父母失望…… “想学，你就多看多背。” 死记硬背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 好在英文不像数学这类，只要你记了，背了，总会有成效的。 至于他的迷茫纠结，就不在顾明月的考虑范围内了。 “我知道了。” 严开明垂下头。 顾明月给他画了重点，布置了作业，就准备回去了。 “等等。” 严开明忽然注意到了桌上的本子：“昨天的作业不检查吗？” “不用了。” 顾明月头也不回。 不用了？ 她居然说不用了？ 那自己昨天辛辛苦苦的做了那么久，遇到不会的还低声下气的去求了人不说，还被他爸妈挖苦了一顿…… 一切的一切，不就白费了？ 算了！ 他忍！ 大不了今天的作业，他不做就是了！ 顾明月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转过头道：“对了，今天给你布置的作业，我明天是要检查的。” “……” 严开明捏紧了拳头。 这个人！这个坏女人！ 顾明月一点也不在意。 尤其是看到他有些崩溃皲裂的脸，觉得心情反而不错。 小屁孩！ 想和她斗！ 还是嫩了点！ 在外面院子里收拾的姚素芬看到她出来：“小顾老师要回去了？” 顾明月：“嗯，今天教的差不多了。” “那我送送你吧！” 姚素芬放下手里的东西。 顾明月：“不用，我已经知道路了。” “也行，那你慢走。” 姚素芬也没有再坚持。 从严家出来，顾明月舒了一口气。 她觉得老师也不是人人都能当的，遇到不专心的笨学生，还容易生气，好在她也就是个兼职，撑过这几天结束了就好了。 她走出大院。 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人，一直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严建柏从楼上下来。 发现客厅里少了个人：“小顾老师走了？” 严开明：“嗯，刚走。” “哦。” 严建柏觉得，顾明月今天走的好像比昨天要早一点：“你今天学的怎么样？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能有什么事儿！” 严开明对刚才那一幕耿耿于怀：“我觉得她就是在故意的！故意整我！” “瞎说什么？” 姚素芬从外面进来。 严开明：“本来就是，不信你问我哥！” 姚素芬看向严建柏。 英文相关的她确实不是很懂。 “怎么整你了？” 严建柏话里听不出情绪。 严开明抱怨道：“昨天我好不容易写完的作业，她看都不看！今天走之前留的作业，她特意说明天一定会检查，你说她是不是故意整我！” 严建柏：“开明，你是不是误会了？” 严开明：“我没有误会，明明是她……”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 严建柏盯着他，一脸认真道：“是你要学英文，要考国外的大学，不是她！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尽快提升你的能力，好通过学校的专业考试考试，让你能在国外更好的和别人交流，你懂吗？” “我……” 严开明有些不敢和他对视。 严建柏：“她要是真整你，就不会这么认真用心的教你了。” 姚素芬：“你哥说的对！” 她都能看出来小姑娘很认真。 这两次来，既不多问，也不多看，东西也不吃，就一门心思的教课，教完就走。 虽然是严厉了点。 可是自古名师出高徒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严建柏：“我先前仔细听了一会儿她讲的题，又去楼上翻了一下小姨寄的资料，发现她教你的，确实大多是都是会考到的题目，以及相关知识点。” 如果说昨天还是怀疑，有几分误打误撞的成分。 那么今天严建柏几乎就能确定，顾明月确实是有所准备的。 姚素芬：“那说明小顾老师教的很好对不对？” 严建柏：“对。” 严开明：“对什么，她连正经英文教材都没一本，昨天还翻了那么久我的资料，哪有你们说的那么高的水平……” 第127章 你想让我帮你打掩护? “你有没有想过，她虽然没有教材，看了一遍你所有的资料，就能从这堆资料里，准确的找出知识点，以及相关考点再教你，是怎样的水平？” 严建柏打断了严开明的不以为然。 显然不是一般人，或者一般老师能做到的水准。 更别提她教学时思路流畅，条理清晰，逻辑缜密了。 严建柏：“开明，要是错过了一个这样的老师，你想在南城再找一个高水准的，就很难了。” “怎么会错过呢！不会错过的！” 姚素芬对着自家儿子道：“你给我好好学！别看人家老师年纪小，就不尊重人家，知道吗？” “知道了。” 严开明垂下脑袋。 眼里闪过一抹不情不愿。 严建柏眉头微微一皱：“或者，你直接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想去国外？” “什么？！” 姚素芬顿时瞪大了眼睛。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顾明月就不知道了。 但第三天上课的时候，严开明的态度明显端正了不少，起码听得进去，学得进去了，算是个小进步吧！ 这两天，顾明月几乎保持两点一线的忙活。 上午严家，下午自己家。 没办法，赵芳茹又拿来了几件内衣定做单过来，为了不让别人久等，她也得尽快做出来才行。 只是还没做完。 何小娜过来了。 顾明月看到她，就有了猜测：“卖完了？” “嗯，卖完了！” 何小娜眼睛亮亮的，迫不及待的道：“昨天就卖完了，只不过太晚了，我就没有过来。” 说着，她把兜里的钱拿出来。 顾明月接过，点了一遍，数目对得上，就把之前说好的，她那份提成数出来，递给她。 “谢谢。” 何小娜略显激动。 “不用谢。” 顾明月笑了笑。 何小娜：“要谢的，要不是你，我现在不仅自己赔了一瓶香水，哪有这个机会赚这么多钱？” “那也得谢你自己的努力和改变。” 天上可不会无缘无故的掉钱下来。 “嗯，我会继续努力的！” 何小娜认真的把钱收起来。 等下就可以去卫生所，给她爸续上医药费了！ 顾明月：“友谊商店那边没说什么吧？” “没有，我没让他们知道。” 何小娜知道那些同事本来就不喜欢她。 要是被她们知道了，指不定会在背后怎么说自己呢！ 就是内衣刚开始拿到手，她还有点不知道怎么卖。 结果在她犹豫的时候，刚好碰到了先前认识的一个顾客，对方看到了她手里的东西，还以为是她从友谊商店里带出来的内部货，就问了一下价格。 一听这么便宜，对方直接就买了两件！ 有了第一单的加持。 后面就变得轻松很多了。 当然，她也没有特意去解释，这些并不是友谊商店里流出来的什么内部货。 顾明月听何小娜眉飞色舞的说着，脸上没有了前几次见她时的隐忍，无措和憋屈。 人果然在找到有意义或者能赚钱的事情之后，心态都会有所改变。 顾明月想，如果上辈子有人在自己最难的时候拉自己一把，哪怕是给她指条明路，事情最终的发展是不是就会一样？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顾明月知道，与其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人上，还不如自己努力。 又聊了几句，何小娜要赶着去卫生所看她爸，就先走了。 等她一走，顾明月继续忙活着。 先前还只是欠芳茹的定制单，这会儿何小娜又带走了家里刚做好的那几件内衣，眼下是一件存货也没有了。 可不得赶着做吗？ 本来做买卖是为了自由的赚更多的钱。 现在有了赵芳茹和何小娜两个尽职尽责的销售，她都得加班加点的赶货了…… 顾明月踩着缝纫机。 脑子里思索着，她们的内衣卖的是越来越好了，是该进一步扩大，还是该停一停了呢？ 她看了眼窗外的阴晴不定的天。 想到上辈子南城接下来的形势，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政治场上波云诡谲。 这几天她虽然看似在严家，实际上还没见过严伟，也没听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如果按照上辈子的进程，有些事情也快了…… 经过了四五天的教学。 严开明显然的有了大幅度的进步。 他对顾明月的态度，也从最开始的不信任看不上，到打心眼里认同佩服，两人的关系看似也有所缓和。 起码顾明月觉得，严开明没最开始那么讨厌了，学习态度也是越来越端正了。 顾明月：“这一段你念一遍给我听听。” “好……” 严开明念完后，有点得意的抬了抬下巴：“怎么样，还行吧？” 顾明月：“勉强还行。” 严开明：“就勉强？” “不然呢？” 顾明月随即指出了几个发音的问题：“再来一遍。” “……行吧！” 还以为能证明一下自己，没想到还是被挑出了毛病。 严开明只好又读了一遍。 听完的顾明月点了点头：“这次还不错。” “真的？” 终于被夸奖了一回的严开明显然有点高兴。 “真的。” 顾明月看他那样子。 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 “我……” “开明，开明……” 外面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严开明正要说的话，也让他神色蓦然一僵。 “好像有人在叫你。” 顾明月看他没有回应。 “我听到了。” 严开明看了一眼窗外，似乎在纠结。 可外面呼唤他名字的声音，时不时的响起，他再三犹豫之下，还是站起来：“小顾老师，我我想出去一趟。” 顾明月：“你想去就去呗。” 她又没有限制他的人身自由。 严开明：“你能不能别告诉我妈和我哥？” 顾明月：“你是想让我帮你打掩护？” 严开明：“拜托你了！我就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可以吗？” 他的眼里透出祈求。 顾明月想了想，点头答应了，正好这会儿姚素芬和严建柏都不在家，那人来的还挺巧的。 “谢谢，谢谢……” 严开明嘴上接连道着谢。 脚下已经迫不及待的跑出去了。 第128章 越阻拦爱的越深沉 “志云！” “开明，你终于出来了！” “你怎么来了？” “我，我就是想，想来看看你……” “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暂时不见面的吗？” “可我已经好多天没有见到你了，所以才偷偷跑过来的，难道你不想见我吗？” “当然想了！” “我就知道……” 顾明月站在窗口。 看向外面树下，克制中又带着情意的两人。 心里忽然升出一点疑惑，严开明好像很喜欢来找他的那个小男生，就他这种心有所属的人，真的能对许景明产生兴趣吗？ 没错。 她知道严开明是同性恋。 这也是为什么严家舍得把唯一的亲儿子送往国外的原因。 上辈子严开明没有出国成功。 在严家倒了之后，各家茶余饭后闲聊都是这个，当时的话题有多劲爆不用多说，但确实可以用唾沫星子可以淹死人来形容。 在知道姜宏平为了攀上了严家，还想自己帮助严伟儿子的时候。 顾明月就想到了，让严开明接触认识许景明，两个有共同的兴趣爱好，要是熟悉起来，许景明比上辈子更早的变成同性恋，她也能顺势让许景明身败名裂！ 永远抬不起头！ 只是眼下…… 这辈子严开明能不能顺利出国她不知道。 心有所属的人，大概也看不上别的人吧？ 顾明月看着外面两个身高体型差不多的少年。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讨厌同性恋的，可这会儿她发现心里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反感。 或许—— 从始至终，她讨厌的，反感的，觉得恶心的，只有许景明这个人而已。 过了好一会儿。 严开明才恋恋不舍告别回来。 一进屋，他就看到了站在窗边似乎在沉思的顾明月，顺着她的角度看出去，显然还能看到志云离去的背影。 “小顾老师……” 严开明脸色顿时一白。 “怎么了？” 顾明月抬起头。 严开明：“你，你都看到了？” 顾明月：“不是你要求的打掩护吗？我不看着点，等会儿你妈或者你哥回来了怎么办？” 严开明盯着她。 发现她眼里并没有反感，恶心，厌恶等情绪，让他心头顿时一松。 严开明：“谢谢你，老师。” “不客气。” 顾明月坐回来：“咱们继续讲课吧！” “好。” 严开明也坐了回来。 想到刚才的刘志云，还是没有能那么专注的再次投入到学习当中了。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翻着手里的书，过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看向顾明月，试探的问道：“老师你不好奇吗？” 顾明月：“好奇。” 老实说，她对同性恋真的好奇。 特别是上辈子还经历了这种背叛。 严开明：“好奇你怎么不问我？” 顾明月：“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严开明：“会。” 顾明月有点意外。 严开明已经开始讲述起了他和刘志云之间的事儿。 原来他和刘志云是同班同学。 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不熟，没有太多交集。 后面有一次，刘志云因为家庭条件不好被同学欺负，他看到了，觉得那些人太过分，就帮了一把他，一来二去的两人也因此熟了起来。 最开始的时候，严开明对他是没有太多的想法，觉得大家都是朋友，哥们儿。 直到有一次，两个人不小心被困在学校的体育教材室里，随着天越来越黑，两人一时又出不去，就坐在里面聊了很多。 期间，刘志云说有点害怕，说他从小到大最怕黑了，他就往他那边靠了点。 可能真的是天太黑了吧！ 后面刘志云说了一些关于他家里的事情，边说边忍不住哭了，他觉得他有点可怜，下意识的就觉得有点心疼，想要保护他。 甚至，伸手替他抹去了脸上的泪。 果然！ 天黑加孤男寡女，哦不，孤男寡男的气氛，果然能使人快速的坠入爱河，找到心动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了。 上辈子他俩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顾明月却从来没有听到刘志云这个名字，只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今天远远的看到人，听到这个名字，还是第一次。 顾明月来不及细想。 耳边，严开明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 他刚开始不太清楚自己的情感，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不对，反正他和刘志云经过那一晚之后，关系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尤其是看到别人和刘志云说笑打闹，他心里会止不住的生气暴躁。 直到后面一段时间，他才开始发觉，正视了自己对刘志云的情感。 他的性格本来就直，不是那种爱藏着掖着的人，有次两人约着看电影的时候，他找到机会，就跟刘志云坦白了。 坦白之前，他都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没想到，刘志云却说，他对自己也是有点好感的，当时可把他高兴坏了！ 两个人就这么悄悄摸摸的在一起了。 可惜好景不长，两个人在一起没多久，有一次偷偷在家嬉戏打闹的时候，被他妈看到了。 或许是女人的第六感作祟，姚素芬当时就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但他们两个很聪明，立马变得规规矩矩的，没太表现出来，于是在姚素芬的眼皮子底下，以为这事儿过去了，就算了。 谁曾想，后来有一次两人牵手。 直接被他妈看到了个正着，当时姚素芬的表情，就跟雷劈了似的，差点就崩溃了！ 这事儿当然也就包不住了。 在父母的一再追问下，他只好承认和他和刘志云在一起，还表达了他们是真心相爱，希望父母能成全他们。 父母肯定是全力阻止，死活不同意。 他妈被气得犯病，他爸也生了好大的气，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哀求，都不准他和刘志云再来往。 势要他们断个干净。 顾明月知道。 发生这种事情，哪个当父母的看到，知道了，都得崩溃！ 但这种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一个劲儿的阻拦，就能解决问题的。 相反，他们这个年纪，正青春年少，叛逆期最重的时候。 家里人越是拼命阻止，他们反而越觉得对对方爱的深沉，爱的感天动地，仿佛有和整个世间作对的勇气。 第129章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了我吧! 事实上，事情发展确实和顾明月猜测的差不多。 家里严厉禁止，不让他们来往，他们就私下写信，半夜趁家里人睡着偷偷溜出家门，只为见彼此一面。 哪怕晚上待不了多久。 可那几个小时里，他们是快乐的，自由的，无所顾忌的，街上也没有会对他们投来异样眼光的人。 可纸包不住火。 白天犯困，起来太晚，还是引起了父母的察觉。 有次半夜溜出门，被逮了个正着，从此父母连门都不让他出了，学校不去，书也不念了，就连建柏哥都被叫了回来。 严建柏见多识广。 在知道这件事情后，没有说他，骂他，反而跟他聊了很多很多，还给他分析了利弊。 还说他们两个如果是真心想在一起，那么去国外是最好的办法。 国外开放。 大家对同性恋相对理解，宽容。 起码能让他们两个人能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还说父母那边他可以去说服。 这让严开明心里升起了一点希望。 那晚他又失眠了，躺在床上望着天上的星星整晚都没有睡，脑袋里想了很多很多…… 再三考虑下。 他同意了，就有了后面的事情。 顾明月听到这里。 猜测严家不一定是真想把他们两个人都送出去，成全他们。 毕竟现在想出国，卡的太严了，严家可能有亲戚在国外，可以投靠，可以继续读书。 那刘志云呢？ 一没关系，二没有钱。 前面还提到过他家境不是很好，他靠什么出国？ “……我爸妈说了，等我出国稳定了，就把志云也送过去。”严开明像是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大概也是憋久了。 难得遇到一个倾诉对象，他一股脑的把这些事情全都说出来后，只觉得心里舒服了不少。 事情真的会像严开明认为的这么简单吗？ 顾明月觉得不一定，但也没有戳破他眼里的那点期盼。 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说破了，最起码接下来严家的日子，就不得安生了。 顾明月：“等等，我第一天来你家的时候，你晚上该不会就跑出去见人了吧？” “……” 严开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那倒没有。” 为了他和志云的以后，最近这段时间他真的有在好好学英文，只是很多时候他看不太懂，学不动，就经常睡的比较晚了。 那还好。 起码没有无药可救。 年轻的时候，人们总以为为了爱情做什么都可以，为了爱可以感天动地，实际上等时间一长，就会发现什么爱不爱的，其实根本没那么重要。 这些话顾明月没有说出来。 严家的计划，将来也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 她只是道：“出国也是个办法。” 严开明：“老师你也这么觉得吗？” “国外确实比国内开放很多。” 顾明月继续道：“既然你想好了要出国，就应该好好学，还有那个志云，让他也尽量把英文学起来。” 人有事情做了，才不会有那么多时间东想西想，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更何况，这么关键的时候啊！ 上辈子严家败了，十有八九也跟这件事情有关吧？ “老师你说的对！” 严开明眼睛一亮：“可这件事情我还没跟他说，我爸妈让我暂时不要告诉他，不然这事儿就作废，我该怎么才能劝他学英文？” 顾明月：“怎么说都行，比如你从你父母那里知道将来的英文的重要性，将来你和他可以一起考去别的城市等等……” “你们在聊什么呢？” 姚素芬的声音突然响起。 严开明被吓了一大跳。 随即故作镇定的开口：“没什么，我说小顾老师一直盯着我，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你还挺自恋的。” 顾明月翻了个白眼。 严建柏：“对老师尊重点，人家盯着你，是为了你好好学习。” “你哥说的对，一天天不好好学习，胡说八道什么！” 虽然姚素芬心里也很想自己儿子能喜欢上女孩子，可也清楚，眼前的好老师更是可遇不可求的：“不好意思啊小顾老师，他这孩子平时就喜欢开玩笑！” 顾明月体谅道：“没关系，小孩子嘛，幼稚点很正常。” 严开明不乐意了：“你说谁幼稚？明明你也没比我大多少！” “大一岁也是大。” 顾明月瞥了他一眼。 严开明：“……” 顾明月：“况且我不仅年龄比你大，辈分也比你大，尊师重道你懂不懂？” 严开明：“懂懂懂。” 顾明月：“这还差不多。” 严建柏在一旁看着，觉得有点好笑。 好像还是第一次见她说出和年纪相符的俏皮话，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关系似乎好了不少？ 教完今天的课。 顾明月从严家出来，越想越觉得先前的想法行不通。 一是，严开明是有喜欢的人。 二来，严家看管他明显很严格，平时姚素芬和严建柏都在。 这个节骨眼上，不可能会让他随便出去见人，万一事情闹大了就不好了。 顾明月叹了口气。 这也不怪她，主要她对同性恋的了解太少了。 特别是生活在这么保守落后的年代，如果再过几十年，他们会发展成国外那种情况吗？ 她不知道。 她上辈子的生命也只是定格在三十五岁，停留在一九九五年。 千禧年的盛况，她都没有机会看到。 只是…… 九十年代的首富啊！多么响亮的名头！ 十九岁到三十五岁，十六年的青春，她怎么能彻底放下，一点都不恨呢？ 老天好不容易让她重来一回。 她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他？ 以她现在的情况，骗人出来悄无声息的解决掉，其实不难。 顾明月知道，杀人不过点头落地，想要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他最在意的东西上，彻底摧毁他！ 许景明最在意的是什么？ 顾明月仔细想了想，他在意的东西看似很多，实际上只有他自己。 人嘛！ 都是好面子的。 就像上辈子，他早就不对自己不满，有意见，在外还是维持着一副好男人的模样，惺惺作态的，让人作呕。 第130章 一下成了活靶子 所以顾明月才想撕破他的假面具。 让他真实的性向暴露在所有人的凝视下，接受世人的批判，指点。 可是她忽略了一点。 现在的许景明，还不是上辈子那个时候的许景明，现在的他虽然自私自利，但远没有那么狠绝，他在意的东西也还很多。 父母，家庭，工作，等等。 这些都可以成为刺向他的利刃。 死往往并不是最可怕的。 真让他现在轻而易举找到了自己的真实性向，那不是太便宜他了？ 更何况他已经和姜文姗结了婚。 与其让姜文姗知道这一切，两人一拍两散离婚了，还不如把他们俩绑死，互相折磨得好。 最好是…… “请问是顾老师是吗？” 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穿着白衬衣的女人出现在她面前，打断了她的思路。 “你是……” 顾明月停下脚步。 “我是田主任的爱人，也住在家属大院。” 自称田主任的爱人笑了笑：“是这样的，我听说你是教英文的是吗？正好，现在国家对英文这块好像也慢慢重视起来了，我家有两个孩子，也想给他们请个老师补补课。”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八卦。 哪怕是家属大院这种地方，也是避免不了的，但凡哪家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只要你一个不留意，就传出去了。 更何况，是严家最近有一个年轻漂亮女人频繁登门这种事情。 在顾明月第一天上门的时候，就被不少人看到，后面接连几天来往，更是让大院里不少人起了心思。 “不知道顾老师你方不方便？” 她似乎怕顾明月拒绝，又立马补充了一句：“你放心，报酬什么的不是问题！” 顾明月当然也猜到了。 于是道：“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是什么专业的老师……” 田主任爱人：“顾老师你太谦虚了，我都知道，你英文厉害着呢！之前还为国营厂机器维修翻译过，那么深奥的英文你都会，教两个孩子肯定没什么问题！” 了解的还挺清楚。 看来是专门打听过自己了？ 没想到来严家教一次课，倒成为活靶子了。 顾明月神色不变，她就是一个普通人，可不想参与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斗争里。 “顾老师，你觉得呢？” 田主任的爱人看她没说话。 面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来，她到底听懂自己话里的暗示没有？ 听懂听不懂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对方站在路口，显然挡住了她的去路，显然有一种你不答应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 顾明月像是犹豫了下：“我考虑一下吧！” “行，那我就顾老师你好消息了。” 田主任爱人这才侧过身子，让出了路。 目送顾明月离开，田主任爱人望着她的背影，轻笑了一声：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已！晾她也不敢驳了自己！ 她转身进屋。 袁县长的爱人正坐在屋里，悠闲的喝着茶。 看到人回来了，她才慢悠悠的放下茶杯问道。 “怎么样？” “她说考虑一下。” 田主任爱人在她旁边坐下。 袁县长爱人眉头微微一皱：“这么好的事儿，她还要考虑？” “可能是想要更多的钱吧！毕竟我听说她来教严开明，严家一分钱也没出，当时还是她姨父给的钱，她才来的。” “严家也太仗势欺人了吧？” “可不是，小老百姓的日子多苦啊！做领导的，怎么一点都不体谅底下的人民呢！” …… 顾明月从棚子里推出自行车。 她这辈子的计划依旧是想做买卖，做有点意义的小生意，完全没想过硬生生把自己干成英文老师的。 神仙打架，扯上他们这些小鱼小虾的干什么？ 回到家。 沈宴已经把饭做好了。 这段时间，由于她太忙，中午饭一直都是沈宴做的，除了第一天中午上了国营饭店。 没办法，她中午赶回来已经有点晚了。 沈宴知道她辛苦，想着她一回来就能吃饭，于是再次拿起了锅铲。 好在做的还行。 没有那么难吃。 几天下来，厨艺还有进步的趋势。 “你嫂子回来了。” 沈宴快速在锅里翻炒着。 今天做饭稍微晚了一点。 “嫂子回来了？哪里啊？” 烧火的时安时宜探出小脑袋。 门口空空的，大概过了三秒，顾明月的身影才出现，顿时让两个小家伙有点惊讶。 时宜：“嫂子真回来了？” 时安：“大哥好厉害！没看到人就知道嫂子回来了！” 对沈宴来说，听力好只是他其中一项，只要相处久了，也能从脚步声判断出来对方是谁。 刚进屋的顾明月有点疑惑。 什么叫还没看到人就知道自己回来了？ “你先坐会儿” 沈宴挥着手里的锅铲：“再炒一个菜，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好。” 顾明月坐下。 很快，锅里的菜起锅。 吃饭的时候，沈宴敏锐的察觉到她今天情绪有点不太对，等吃完饭，支开两个孩子。 沈宴才开口问道。 “心情不好？” “有点。” 顾明月点点头。 沈宴：“严家人欺负你了？” 顾明月：“不是他们，是有个自称田主任的爱人刚刚拦住我，想让我去教他们家两个孩子英文。” 田主任？ 沈宴沉思了一下：“你答应了吗？” 顾明月：“没有，我说考虑一下， 才摆脱了她。” 沈宴：“这事儿你尽量不要掺合进去。” 顾明月：“我知道。” 她就是一个普通人。 能让主任的爱人特意来堵自己，嘴上说着请她回去教孩子英文，实际上她心里也清楚，他们不是为别的，多半是为了打听严家的事情来的。 南城现在表面和谐。 实际上，斗的很紧。 简单来说，目前南城分为两派。 一派是以严伟为首的行动派。 一派是以袁通成为首的保守派。 现在南城形势能这么和谐，大家能流窜着做买卖，是因为目前掌管话语权的是严伟，他坚决彻底执行上头的安排。 可袁通成和严伟的观念大相径庭。 上辈子等严家一倒，严伟下台，一把手换成了袁通成，整个南城的形势急转直下。 第131章 一朝天子一朝臣 投机倒把罪继续实行。 先前不少偷偷做买卖的也要被打被抓。 这也是为什么，她上辈子做买卖，是过几年之后的事情。 总之一句话总结，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果非让她选，那她肯定选严伟，对大局观上来说更有利，其次目前接触下来严家人也还行。 当然，事情肯定轮不到她来选。 她作为一个普通人，也没必要搅和进去，站什么队。 沈宴：“要不严家那边你暂时也别去了？” 顾明月：“明天最后一天，上完了我也不准备去了。” 沈宴：“这样也行，明天我去接你。” 前几天应她自己的要求，每天骑自行车来回，可既然情况有了变化，他也有点不放心了。 “嗯。” 顾明月没有拒绝，斟酌道：“我有点担心，他们不会报复我们吧？” 袁通成上辈子的风评可不是很好。 后面许多事情做的太过，太极端，还是上头看不下去了，来人换了领导，南城环境才好了不少。 “不至于。” 沈宴给她倒了杯水：“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做，他们威胁不到我们头上来，万事儿有我在。” “好。” 有他的话，顾明月心头稍安。 他们又没有做什么作奸犯科的事情，唯一能让他们抓到把柄的，也就是私下悄悄做买卖的事儿了。 算了，回头还是跟赵芳茹和何小娜说下，保险起见，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相比顾明月，沈宴想的更多。 看来有些事情，也不能太低调，要提上日程了…… 第二天一早。 是沈宴把人送到家属大院门口才走的，刚好他等会儿还有别的事情，正好就一起出来办了。 “……好了，就这样。” 顾明月合上了手里的书。 “今天感觉轻松了不少。” 严开明肩膀一松，伸了一个懒腰。 顾明月：“你学会了，学透了，当然就觉得轻松了。” 严开明：“也是。” 顾明月：“对了，我明天就不来了。” “好……” 应完严开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为什么？妈！小顾老师说明天不来了！” “小顾老师明天有别的事情要忙吗？” 姚素芬听到声音，赶紧从屋里出来问道。 原本在楼上的严建柏听到这声，也下楼来了。 “不是。” 顾明月看他们这反应，笑了笑：“说来不怕你们笑话，当初是我姨父来找我，非要我来教英文，我想着不能拂长辈的面子，才答应他过来教一个星期的。” 严开明：“啊？” 顾明月：“现在一个星期到了，你学的也差不多了，我也就功成身退了。” 严开明：“不是老师我……” “你先别说话！” 姚素芬过来，打断自家儿子，认真道：“小顾老师你的英文实力这段时间我们是有目共睹的，包括现在开明这几天跟你学的也很好，我还想你多教一段时间呢！” 严建柏：“是啊，你看能不能再继续教一段时间？” 顾明月：“再多教一段时间也多教不出多少内容，我这几天讲的，让他背的，做的，只要他后面自己不松懈，认真对待复习几遍，考试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严开明：“可是……” 顾明月：“万一后面实在是有不懂的，你再来找我吧！” “好，不是，老师……” 严开明有些慌乱的站起来。 “我先走了，你们就别送了。” 顾明月收拾自己的好东西，出门。 “真怎么走了？” 姚素芬愣在了原地。 “怎么这么突然？” 严建柏眉头微微一皱。 “是啊！” 严开明也觉得纳闷。 他刚觉得她人还不错，教得也好，怎么说不教就不教了，又不是没给钱…… 说到钱，好像是没听他爸妈说过。 严开明：“妈，你们这段时间给了老师多少辛苦费啊？是不是给太少了，她才不愿意教了？” 辛苦费？ 姚素芬和严建柏对视了一眼，那一刻，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瞬间的迷茫。 “你们，合着你们没给钱啊？” 严开明看出来了，惊讶出声。 “……” 姚素芬以为，这个钱严伟给了。 严伟以为，他们平时都在家，多半已经商量好了，就没过问这种小事儿。 严建柏哪里知道，小叔小婶这么不靠谱，别说给报酬了，关于钱的事儿，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们甚至提都没有提过。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严家仗着身份，欺压别人呢！ “我，我这就去拿钱……” 反应过来的姚素芬擦了擦手。 “还是我去吧！” 严建柏二话不说追了出去。 “妈，我也去。” 严开明见状说道。 姚素芬直接制止了他：“你去什么去，你又不会说话，万一把人更得罪了，你哥去就行了！” 严开明：“……” 自己也没有这么不会说话吧？ “小顾老师，你等等。” 严建柏迈着大长腿追上了她。 “有事儿吗？” 顾明月回过头。 严建柏走到她跟前：“是这样的，我突然想到这几天的学费还没给你的，这段时间辛苦你教开明了。” 说着，他把手里的钱递过去。 “哦，谢谢。” 顾明月大大方方的收下。 虽然姜宏平事先算是给过她报酬，但这一份，也是她应得的，想到后面自己的买卖还要因此受到影响，没道理不收。 严建柏注意着她脸上的情绪，直觉认为她应该并不是因为钱的问题而不教了。 “还有别的事儿吗？” 顾明月看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严建柏：“小顾老师能跟我说说，为什么不能继续教开明了吗？” 顾明月：“原因我刚刚也说过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姨父这个人呢，别的都很好，就是太急功近利了一点。” 严建柏：“我明白了。” 意思是两人观念不一样。 她姨父是想通过她来搭上小叔这条线，她本人经过他这几天的了解，也不是那种钻营的人。 顾明月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下周围。 发现他们站的位置正巧在一棵树下，还算隐蔽，旁边也没有其他人。 她才继续道：“还有一点可能是我最近太出风头了，这边还没结束，那边就有人听说了我的事迹，想请我去教别的孩子。” 第132章 他是不是舍不得你? 严建柏的神色微微一变。 顾明月：“也就你们抬举，称呼我为一声小顾老师，实际上我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老师。” “我了解了。” 严建柏的脸上带上了几分郑重。 顾明月知道自己说的话他都听懂了，有些话也不用说的太透，大家都是聪明人。 顾明月：“还有……” 严建柏：“小顾老师您说。” 顾明月：“有些话可能轮不到我来说，但我觉得开明好歹是我第一个学生，那个叫刘志云的，你们私下还是注意点。” 她怎么知道这个人？ 严建柏立马猜到，肯定是那个刘志云又来找开明了！ 顾明月：“别的就没什么了，我先走了，我爱人来接我了。” “好。” 等她人走远了。 沉思中的严建柏自动忽略了她最后一句话。 回到家，姚素芬和严开明母子俩迫不及待的问道。 “怎么样？钱给了吗？” “小顾老师怎么说？明天还来吗？” “给了。” 严建柏看了严开明一眼：“明天不来了。” 严开明：“为什么？” 姚素芬：“大不了我们多给点钱……” 严建柏：“不是钱的事儿。” 严开明：“难道是我太笨了？她觉得教不了我，对我太失望了？” 严建柏：“……也不是。” 姚素芬：“那是为什么？” 严建柏：“咱们住在家属大院里，人多眼杂的，有人也想请小顾老师去他们家教孩子。” 还不等姚素芬说话。 严开明先一步开口了：“什么？他们想撬我的墙角？！” “怎么说话的？” 姚素芬瞪了他一眼。 严开明：“难道不是吗？小顾老师是我的老师，是我爸找来的，他们凭什么来找她！” 严建柏：“恰恰就是因为她是小叔找来教你的，所以人家才会盯上她，想把她请过去，你明白吗？” 一瞬间，严开明好像明白了什么。 姚素芬：“那小顾老师答应了吗？” “没有。” 严建柏摇头：“她后面谁也不教，才是最好的选择。” 严开明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严建柏：“开明，现在的情况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一些，平时该注意的不该注意的，你心里都要有数，知道吗？” “知道。” 严开明垂下头。 他哥很少会用这种严厉的语气跟他说话，同样他心里清楚，只有特殊情况下才会这样。 一个好老师，说不来就不来了。 姚素芬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可惜，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可惜也没什么用了。 上辈子刘志云能在严家事件里完美隐身，这里面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 包括这一次也是，他能恰好在姚素芬和严建柏不在家的时候上门，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别的？ 希望是恰巧吧！ 不然很容易重现上辈子的情况。 顾明月走出家属大院，她今天特意提前结束出来，错开了时间，没有撞上田主任的爱人。 “说好了？” 沈宴自行车停在门口。 “嗯，说好了。” 顾明月朝他走过去。 沈宴：“我看严建柏还追出来了，他是不是舍不得你？” “你怎么这么酸呢？” 顾明月坐上自行车反问。 沈宴：“酸吗？” 顾明月：“醋坛子都打翻了，你说酸不酸？” 沈宴：“……” 酸就酸吧！他看到俩人说话的那一幕，尤其是严建柏看她的那种眼神，心里就不得劲儿。 “西瓜，又红又大的西瓜……” 路边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吆喝声。 “诶。” 顾明月拍了拍他的背。 沈宴秒懂，立马改变路线拐过去，在卖西瓜那人面前停下。 “给我挑两个又大又甜的！” 顾明月从自行车后座上面下来。 “好嘞！” 卖西瓜的男人从背篓里挑出两个大的拍了拍：“你放心，我们自家种的瓜，保证甜得很！” 顾明月看了下，西瓜纹路清晰，拍着回声清脆，对方确实没有忽悠自己。 现在西瓜也便宜，几分钱一斤，称好重给了钱之后，顾明月把西瓜抱给沈宴。 顾明月：“喏，吃了西瓜，就不能再吃醋了。” 沈宴：“……” 下午。 赵芳茹来到了家里。 顾明月看到她：“你来的正好，我跟你说件事。” 赵芳茹喘着气：“我，我也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那你先说。” 顾明月拿出凳子给她。 赵芳茹：“我妈好像发现我在做买卖了。” 事情还要从昨天说起，赵芳茹刚从外面回来，就被她妈堵在了门口。 王二妞：“又跑去哪儿了？” “去外面玩了一会儿。” 赵芳茹下意识捏紧了兜。 王二妞：“玩什么啊！我看你最近天天都往外面跑，外面到底有什么东西那么好玩，你说给我听听。” 赵芳茹：“也没什么玩的……” 王二妞：“没什么玩的你一天到晚不在家？你该不会是背着家里在外面偷偷干什么吧？” “没有啊！我能干什么！” 赵芳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 王二妞：“没有最好，要是让我发现你在背后偷偷摸摸干什么不告诉家里，看我不打死你！” 本来她以为事情到这儿就算了，算蒙混过关。 没想到今天她意外发现，她妈在翻她的东西，眼看她翻着翻着，就要翻到她藏钱的地方，她心顿时都提到嗓子眼了！ 幸好！ 这个时候赵雷说什么衣服找不到了，她妈只能去帮他找衣服，才让她躲过一劫。 等她妈一走，她立马把藏在床底的钱全都拿了出来揣在身上，迫不及待就跑来找顾明月了。 赵芳茹：“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了？” 顾明月：“应该是听说了什么，但又没有证据。” 但凡有一点实质上的证据，王二妞就该直接找她要钱了。 “这怎么办啊！” 赵芳茹心里慌慌的：“以后钱和东西我都不敢放在家里了，别的又没什么地方可放……” 顾明月：“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吧！” “休息一段时间？” 赵芳茹顿时愣住了。 顾明月：“是啊，既然你妈察觉了，要是再做下去，真要被她发现你挣钱了，就不好收场了。” 第133章 到时候在场的男人随你挑 “咱们后面不干了？” 赵芳茹像是一时不能接受。 顾明月：“也不是说不干了，咱们忙活有段日子了，就暂时休息几天，上班都还要休个大小周呢！” “可是我一点都不累……” 她反而有种越干越有劲的感觉。 “这不是特殊情况嘛！” 顾明月想了想，继续道：“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太忙了，暂时没货了，她们要是想要，可以报尺寸预定，等做好了再给她们送上门。” “这样也行。” 赵芳茹提着的心落回肚子里。 刚好这个时候，沈宴把切好的西瓜端进来，像是怕打扰她们说话，放在桌上就转身出去了。 赵芳茹：“他……” 顾明月：“怎么了？” 赵芳茹：“我突然觉得他还挺贤惠的。” “贤惠？” 顾明月差点笑出声。 走出一段路的沈宴脚步一顿。 赵芳茹：“是啊！哪家男人能把西瓜切这么好，还专门给你端进来。” “你这么一说……” 顾明月看了眼沈宴的背影，点了点头：“那确实是有点贤惠。” 尤其是最近几天。 做饭洗衣都是他。 听不下去的沈宴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吃西瓜。” 顾明月招呼道。 “不不不，不用了。” 赵芳茹连忙摆了摆手。 顾明月拿了一块塞到她手里：“吃吧，你跟我还客气什么！” 外头天气正热，刚在井里冰好的西瓜一口咬下去，清甜多汁，别提多舒服了！ 赵芳茹咬了一小口。 这么好这么甜的西瓜，要是放在她家，她爸妈肯定会把最大最好的给赵雷，哪轮得到她吃这么大，这么好的一块？ “你现在也挣钱了，不考虑给自己添置点什么吗？” 顾明月注意到她还是穿着之前破洞露出大脚趾的补巴布鞋。 赵芳茹咽下西瓜汁：“不了，我要是买什么，我妈指定第一个发现，到时候说不清楚钱是哪儿来的，肯定会怀疑我是不是偷家里钱了。” 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她擦了擦嘴角，继续道：“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东西要买的，还是把钱存在你这儿，稳当一点。” 只要想到自己有钱在，她就莫名觉得安心。 这样也好。 在自身羽翼没有丰满之前，过度的露财反而容易把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家里给你说的那个男的怎么样了？” 顾明月也吃了一口西瓜，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赵芳茹：“不知道，这段时间都没有见过了，听说好像是来找过我两次，我都出门忙去了，就没见到。” 顾明月看她说的不怎么在意。 果然人有了更重要的事情，就不会考虑那点微不足道的东西了。 本来那个男的长得也不怎么样，吊儿郎当的，年纪老大不小了，也就家里有点底子，才吸引了想卖女儿得高彩礼的赵芳茹父母。 顾明月沉思了一下。 觉得有些话，差不多是时候该说了。 顾明月：“那个男的，是不是猫儿巷叫李勇的？” “你怎么知道？” 赵芳茹略显惊讶的反问。 顾明月放下手里的西瓜：“你先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刚好我最近听说了一件事情。” 赵芳茹：“什么事儿？” 顾明月：“你知不知道，这个李勇之前结过婚？” 赵芳茹：“什么？！” 顾明月：“看来是不知道了。” 赵芳茹：“我我爸妈没说过啊！” 顾明月：“我不知道你爸妈知不知道，但这事儿绝对是真的！” 也是上辈子赵芳茹结婚后，有次来找自己，跟自己哭诉，她才知道的。 “那……” 赵芳茹有点慌了。 对方结过婚，她一时不知道是男方家故意隐藏，还是她爸妈故意没跟自己说…… 顾明月：“我还听说这个男的人品不怎么样，上个媳妇儿是在乡下娶的，十来岁的时候就结了婚，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赵芳茹迷茫的眨着眼睛。 顾明月小声在她耳边道：“被他活活给打死了。” “啊？” 赵芳茹手里的西瓜差点吓掉。 顾明月：“不仅如此，他们家里人为了掩盖罪行，还装作是女方自己没护住孩子流产自杀了，实际上就是他打人的时候，把人硬生生的给打流产了！” “这，这么吓人？” 赵芳茹只觉得背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脑子里不自觉浮现出李勇的身影：“他看着也不像这样的人。” 顾明月：“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哪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要不是上辈子赵芳茹用生命付出了代价，她哪儿知道这么多？ 赵芳茹：“也是，怪不得我今天一来，你就说有件事情要跟我说，是不是就是这个？” “……嗯。” 本来不是说这个的，现在必须是这个了。 顾明月：“总之，这男的不是什么好人，你回家就跟你爸妈说，趁早赶紧找个理由拒了吧！” 赵芳茹：“我们都订婚了，还来得及吗？” 顾明月：“又没结婚，来得及的。” 赵芳茹：“可我爸妈不一定不会同意……” 顾明月一想也是。 他们那种重男轻女，只知道趴着女儿吸血的人，眼里只有钱。 她沉思了一下道：“要不这样，你回去给你爸妈说，我给你介绍一个家里条件更好的，怎么样？” 有时候也不用玩阴谋。 阳谋也可以很好的解决问题。 他们不就是想要钱吗？ 真能用钱解决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啊？” 赵芳茹像是一下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 顾明月在她耳边小道：“沈宴有不少兄弟，家境条件都不错，到时候我请到家里来，让你现场随便挑，保证比那个男的强！” “这不好吧？” 赵芳茹觉得自己还没从她听说的消息里反应过来，她转头又给了另一个冲击。 “有什么不好的？” 顾明月觉得嗓子有点干，拿起西瓜咬了一口润润嗓：“男人嘛，就是要挑自己喜欢的，能看上眼的。你想想，两个人要在一起相处一辈子，要是找个自己不喜欢的，那后半辈子的日子怎么过？” 第134章 你偷家里钱了? 赵芳茹脸一红。 心里觉得她说的也有点道理。 明月是过来人，肯定比自己懂的多。 赵芳茹：“可是……” 顾明月：“没有可是，一句话，你信不信我？” 赵芳茹：“当然信了！” 顾明月：“那就行了！” 这些话要是放在之前说，情况或许远远没有现在这么顺利。 这个年代，退亲对一个女孩子以后说亲还是有些影响的，特别是生在重男轻女，父母完全不会顾及你的想法感受的家庭里。 可人啊！ 一旦慢慢有了自己的思想。 有了一定的底气，知道反抗，能为自己的将来争取，情况就不一样了。 顾明月：“李勇绝对不能嫁，否则你会落得跟他头个媳妇儿一样的下场！” 赵芳茹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顾明月：“所以你这次务必听我一次劝。” “嗯。” 望着顾明月眼里的担忧。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赵芳茹觉得自己如果真的嫁给了李勇，没准结局真会变得像她说的那样…… 赵芳茹：“那，那我爸妈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顾明月：“你就按我说的做，他们十有八九都会同意的，万一实在不同意，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赵芳茹：“嗯好！” 顾明月发觉她的手似乎隐隐在发抖，她一把握住她的手：“你也别太害怕，后面尽量不要跟他接触了，有我在呢！有事儿咱们一起商量解决。” 赵芳茹点了点头。 顾明月知道，这事儿也需要时间来消化。 赵芳茹：“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顾明月：“上次你来跟我提过一嘴，我想着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多打听一下对方的人品喜好总没错，哪知道打听出来这么多！” “原来是这样。” 赵芳茹握紧了她的手：“明月，你真好……” 她爸妈可能都没有想过打听得这么仔细，自己真要嫁给这种人了，那下辈子不就毁了吗？ 顾明月：“咱俩可是最好的朋友，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赵芳茹感动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顾明月拍了拍她的手，从一旁拿出个盒子。 顾明月：“这个给你。” 赵芳茹：“是什么？” 顾明月：“你打开看看。” 赵芳茹有些疑惑的打开。 里面竟然是一双小皮鞋！ 记得读书的时候，她就很羡慕班上女生穿的小皮鞋，姜文姗还在她面前炫耀过。 可她很清楚，她父母是不可能会给他买的。 在赚了钱之后，她也想过为自己买一双小皮鞋，由于顾忌，她捏着钱看了好几遍，最终还是没买。 没想到—— 明月居然给自己买了一双？ 赵芳茹强压下怦怦直跳的心脏，生怕自己会错意了。 赵芳茹：“这是？” 顾明月：“你不是生日要到了吗？我想了想，这个礼物你可能会喜欢。” 生日？ 是啊！ 马上就是自己生日了。 她从来没有过过生日，都快忘了这个日子了！ 顾明月：“穿上试试。” 赵芳茹：“不我……” 顾明月：“赶紧的。” 赵芳茹：“我脚脏……” 顾明月：“那就去厕所洗洗，快得很。” 在顾明月的催促下。 赵芳茹快速跑了出去，结果没走两步，她又折了回来，把手里的鞋子放下，再红着脸跑去厕所。 等洗好了脚，小心仔细擦干净之后。 赵芳茹才在顾明月的鼓励下，穿进了那双她梦寐以求的小皮鞋里。 小皮鞋和布鞋完全不同，穿在脚上软软的，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舒适！ 顾明月：“怎么样？尺码合适吗？” 赵芳茹：“很合适！” 顾明月：“说明你的尺码我没记错。” 赵芳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了……” 顾明月：“谢什么？大不了回头我过生日的时候，你再送别的东西给我。” “好！” 赵芳茹蹲下来把鞋脱掉。 又小心翼翼的把鞋底擦干净，放回了盒子里。 走的时候，她都是抱着鞋子走的，坚决不肯穿着回去，生怕弄脏了。 这么好的鞋。 她可不舍得随便穿！ “那双鞋是今天在友谊商店买的？” 沈宴看了一眼赵芳茹抱着东西离去的背影。 他们回来的时候，经过友谊商店，顾明月要求在那儿停了一会儿，他以为她是给她自己买的，没想到的是送给赵芳茹的。 顾明月：“嗯。” 她顺便去找了趟何小娜。 何小娜知道她要买鞋，就用内部员工价给她挑了一双，质量品质都是没得挑的。 沈宴：“我刚刚好像听你们说，是她生日要到了？” 顾明月：“你不是在外面吗？” 沈宴：“……恰巧听到了。” 顾明月：“读书那会儿，她就羡慕班上的同学穿小皮鞋，刚好最近赚了点钱，我就趁生日给她买了双。” 想要双小皮鞋是赵芳茹的心愿。 可惜的是，上辈子赵芳茹到死都没有穿上。 这辈子有条件了，她不想让这种小事儿再成为赵芳茹的一种遗憾。 沈宴：“这样。” 顾明月：“怎么了？” 沈宴：“随便问问。” 自己先前生日的时候，她给做了蛋糕，虽然没有东西，也还算不错吧！ 顾明月觉得奇怪。 但也没想到太多，心里想的是，赵芳茹的鞋子带回去，能不能保住？ 如果能，那她是真的成长了。 如果不能，希望她能在这一次的教训里，学会成长。 那边。 赵芳茹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迎接她的，是赵母王二妞垮得老长的一张脸。 “你又死去哪儿了？” 一看到人王二妞就没好气。 赵芳茹：“有事儿吗？” 王二妞：“咋了？没事儿就不能问你了？我是你妈！你现在是翅膀硬了，问都不能问你了是吧？” 赵芳茹：“我没这么说……” “这什么？” 王二妞注意到她手上的东西。 “小皮鞋。” 赵芳茹下意识抱紧了。 王二妞伸手就要去抢：“哪来的？你哪儿钱来买皮鞋？你是不是偷家里钱了！” “没有。” 赵芳茹赶紧避开：“我又不是赵雷！” 再说了，她都不知道他们把钱藏哪里，她怎么偷？ 第135章 逼我结婚，我就吊死在家里 “那你哪儿来的钱？” 王二妞来不及为儿子说话，逼问道：“你是不是背着我们，最近在外面偷偷摸摸做什么买卖？” 前两天听人说看到她家赵芳茹在外面做买卖，她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她女儿什么德行她还不清楚吗？ 别说做买卖，跟人说话都费劲！ 再一个，她哪儿来的钱做买卖，要钱没钱，要东西没东西的。 可对方说的信誓旦旦，想到最近赵芳茹总是见不到人影，她心里也起了点疑惑。 昨天趁人不在，她特意在家里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什么东西，更是没看到一毛钱。 今天刚好赵芳茹又跑出去了不在家，她又里里外外翻了一点，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 没想到这会儿她就拎着小皮鞋回来了！ 一双小皮鞋可不便宜！ 更别说这种一看就知道是高档货！ 听到她的话，赵芳茹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果然！她是知道自己在做买卖了！还好今天把钱都送到明月那儿去了！ 王二妞：“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什么买卖不买卖的。” 赵芳茹假装不知道：“这是明月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王二妞：“明月？那个国营厂副主任的侄女？她不是结婚了吗？她能舍得送你这么好的东西？” 赵芳茹：“我们是朋友，她对我一直很好的。” 王二妞：“你最好说的是真的！” 赵芳茹：“我说的本来就是真的。” 王二妞看赵芳茹那样子，暂时相信了。 小姑娘家心软，互相送东西也正常，以前那个顾明月也送过她一些小玩意儿。 不过现在，一双小皮鞋说送就送，看来家底挺厚啊！还得是大厂子效益好！要是她儿子后面能进国营厂就好了！ 王二妞心里这么想着。 手往前一伸：“给我。” 赵芳茹：“什么？” “小皮鞋！” 王二妞一把连鞋带盒的抢了过来：“你一个丫头片子，过什么生日不生日的，你的生日，老娘的受难日你知不知道？” “你干什么？” 赵芳茹本能的就想抢回来。 却被王二妞一把推开了：“你说我干什么？你妈我当初那么辛辛苦苦的生下来，这皮鞋你应该孝敬我知不知道？” “这是我的！人家送给我的！” 赵芳茹顿时急了：“我的鞋码，给你你也穿不了啊！” 她妈快四十码的大脚，怎么也不可能塞得进三十七码的鞋里。 “穿不了你不知道给我换一双啊？” 王二妞摸着鞋子，确实是好货：“实在不行，就给你弟媳妇儿，或者卖了，再给我们一人买一双。” “凭什么？！” 赵芳茹接受不了。 自己人生第一双小皮鞋还没捂热就被抢走了。 王二妞理所当然道：“就凭我是你妈！咋的？你还不乐意了？” 赵芳茹死死的盯着小皮鞋。 手不自觉的握紧成了拳头。 王二妞不以为然：“瞧你这死样子！你都是我生的！让你孝敬这么点东西还委屈你了？你咋这么不孝呢！” “我不孝？” 赵芳茹脸上带着几分隐忍和崩溃：“我不孝我每天在家做饭洗碗扫地家务包干！” 王二妞：“那都是你应该做的！” 应该？ 什么叫应该？ 赵芳茹迷茫停顿了一瞬：“那赵雷呢？他什么都不干，平时家里但凡有点好东西，你们都向着他，给他！” 王二妞：“他是你弟弟，是咱们老赵家三代单传，跟你能一样吗？” 就因为他是弟弟。 就因为他是男的，自己是女的，所以她就要接受这从生来就不平等的一切吗？ 赵芳茹眼睛红红的：“我知道，你们就为了他，为了多给他攒点钱，随便把我嫁给一个老男人就算了，现在连我朋友送我的鞋子都要抢过去，还要反过来骂我不孝。” 王二妞：“什么叫卖？死丫头！说话咋这么难听？” 赵芳茹：“难道不是卖？那个李勇比我大那么多岁，以前还结过婚，娶过媳妇儿，是个二婚头！” “你咋知道？” 王二妞脱口而出。 赵芳茹心头彻底一凉。 他们竟然真的早就知道！ 明月说的时候，她还想过或许她父母并不知情，只是被李家骗了而已！ 没想到，没想到他们在明知对方的情况，也要让自己嫁过去，就因为他们家给的彩礼高！ 王二妞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连忙找补道：“你别听人胡说，他以前那个，就是年纪小不懂事的时候在乡下娶的，后面身体不好，早早就去了，没领过正经结婚证，也没生过孩子，压根不算什么！” “在你们眼里这确实不算什么。” 赵芳茹冷笑了一声：“他打死媳妇儿也没什么，反正你们只要收彩礼，只要钱，将来有钱给赵雷娶媳妇儿就行了是吧？” 王二妞：“你这死丫头在哪儿听的瞎话！” 李家条件好么好，她还指着她嫁过去，以后多帮衬帮衬家里。 赵芳茹：“是不是瞎话，出去打听一圈不就知道了吗？” 明月都能打听到的事情，她就不信他们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王二妞：“你说真的？” “不然呢？” 已经彻底对家里人失望的赵芳茹干脆挑明了：“李勇我是不可能嫁的，如果你们非要逼我嫁给这样的人，我宁愿上吊死在家里！” 那一刻。 王二妞被她眼里的决绝吓到了，好像她真能说到做到。 “你你你……” 王二妞话还没说完。 手里的小皮鞋就被赵芳茹抢了回去。 耍横的怕不要命的。 大概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眼看到手的好东西飞了。 王二妞冲着她骂：“真是气死我了！我这哪儿是养个女儿，比养个仇人，白眼狼都不如！” “你们俩娘吵啥呢？” 赵父赵援朝皱着眉头进来：“我在外面大老远都听到了！” 王二妞：“还不是那死丫头，不知道从哪儿听来李家那小子是二婚，前头那个就是被他打死了，现在说不愿意嫁过去！” “打死人怎么可能！” 赵援朝眼皮子猛的一跳。 第136章 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可不是！那死丫头也不知道在哪儿听说的。” 王二妞一副被气到的样子，嘴上不停的抱怨着：“我就说这段时间她怎么总往外跑，十有八九啊，就是因为这档子事儿，真是长本事，有能耐了！” 赵援朝：“要不，咱们回头再打听一下？” “这上哪儿打听去？” 王二妞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赵援朝：“实在不行，就算了，再重新找个人家？” 闹的太难堪总归不好，他们以后还想指望这个女儿呢！ “咱们订婚礼都收了！” 到嘴的钱，王二妞怎么舍得吐出来：“真要退了，上哪儿再找一个愿意出这么高彩礼的人家？明年雷子结婚的钱，又从哪儿来啊！” “这……” 赵援朝也陷入了沉默。 赵雷赵雷！ 他们心心念念的，永远只有赵雷！ 屋里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想装听不到也难，赵芳茹站在一旁，咬紧了下嘴唇。 她心里清楚，他们很有可能会为了赵雷，哪怕知道李勇人品不行，还是会坚持让自己嫁过去。 这一刻，赵芳茹说不清楚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或许有彻底的失望和难掩的痛苦，这些情绪压迫下，反而让她脑子里有种异常的冷静。 想到顾明月先前跟她说的话。 原本她还不打算这么做的，如今为了自己的将来，也只能这样了！ 赵芳茹：“我不管你们收了多少钱，反正那个李勇我是不可能嫁的。” “要死了！” 王二妞被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 赵芳茹：“我自己的亲事儿，我还不能选择被卖到哪儿吗？” 赵援朝：“什么叫卖？卖什么？谁让你这么跟父母说话的？那么多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他们这样跟卖自己有什么区别？ 对赵援朝上来就是噼里啪啦的一顿质问，赵芳茹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头，只能攥紧了自己有些发抖的手。 本质上，她对赵援朝还是有些惧怕的。 小时候他动不动给自己一耳光的画面，让她记忆犹新。 赵芳茹强忍着情绪：“明月说，可以给我介绍别的，有钱的对象。” “明月是谁？” 赵援朝看向王二妞。 王二妞解释道：“国营厂副主任家的侄女，以前念书的时候，她们就玩得好，今儿还送了双小皮鞋给她。” “是吗？” 赵援朝眼睛微微亮了下：“国营厂，是个不错的好单位啊！” 王二妞：“那李家那边咱们真要退？” 赵援朝：“先看看能不能找到个更好的对象先。” 听到这话。 赵芳茹知道，他是松口了。 心里也清楚他们只要有钱就行，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钱嘛，她现在也不是没有，万一实在不行，大不了她自己出！ 一场会议结束后。 眼看为首的男人要走了，姜宏平顾不上收拾自己的东西，连忙上前。 “严书记，严书记……” 只是还没凑近，他就被秘书拦住了。 “你是？” 严伟停下脚步转头。 姜宏平赶紧解释道：“我是国营厂的副主任，我叫姜宏平，是代我们厂长来开会的，上次咱们见过，还说过话，您还有印象吗？” 严伟：“好像有点印象。” 姜宏平：“之前我还叫我侄……” 严伟眉头微微一皱。 秘书立马察觉到了，打断了他的话：“不好意思，姜同志，我们领导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忙。” 姜宏平：“哦，好好好，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慢走。” 等严伟一行人走远。 姜宏平脸上的笑容立马一垮。 他好不容易才说服吴厂长，拿到了这次来开会的机会，想借此跟严书记攀谈几句，结果怎么会这样？ 上次严伟不是还说，真要找到一个英文好的，算是帮他大忙了吗？ 他也想尽办法，甚至自己掏了那么多钱，让顾明月去教了，好不容易教完了，结果这会儿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还摆出这副态度是什么意思？ 不应该啊！ 姜宏平陷入了沉思。 难道是自己事情哪里没有做到位，让他不满意了？ 还是顾明月在严家教英文的时候，出现了什么纰漏或者做错了什么事情，得罪了人家？ 连累了自己？ 姜宏平越想越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越大。 回到家，他张口就让张桂华把顾明月叫过来。 “什么事儿啊？” 张桂华注意到他脸色不太好看。 夫妻这么多年，她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 姜宏平：“你别管，先把人给我叫过来再说！” 张桂华：“那我叫过来了，有什么事情你好好说，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 姜宏平：“赶紧叫人去！” 没办法，张桂华只好出了门。 大概一个小时后，她回来了。 “人呢？” 姜宏平没有看到她身后的人影。 张桂华犹豫的开口：“明月说她有点事儿，暂时来不了……” “她不上班不工作的，能有什么事儿？” 姜宏平猛地往桌子上一拍：“真是反了天了！现在我们都请不动她了是吧？” 张桂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 试探的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姜宏平没好气：“哼，你去问问你的好侄女，不就知道了！” 张桂华实在是不清楚状况，又怕这个时候惹得他更生气，一时没有再开口。 幸好，她没有硬把明月叫来。 就是怕又出了什么事儿，两人闹起来了。 小丫头片子！ 真是给脸不要脸！ 现在结婚了，谱大了，翅膀都硬了，人都叫不过来了！ 姜宏平阴沉着一张脸越想越气，尤其是想到自己白白贴出去的那五十块钱，计划了这么久，他都想好后面该怎么做了，结果就因为她全部打了水漂！ 姜宏平暗骂了一句。 干脆道：“既然她不来，那我就去找她！” 张桂华：“现在吗？” 姜宏平：“不然呢？” 张桂华：“那我……” 姜宏平：“你不用跟着，我自己过去就行。” 张桂华停下脚步。 看他气冲冲离开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有些担忧，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第137章 吃点西瓜降降火吧 姜宏平来到沈家的时候。 刚好看到顾明月正在院子里给两个孩子洗澡。 “你说你有事儿不回家。” 他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句：“这就是你说的事儿？！” “是啊，这不正忙着呢！” 顾明月一脸认真的抬起头。 “……” 姜宏平气得一时说不出话！ 这叫什么事儿！给孩子洗澡也算事儿吗？死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轻重缓急！ 顾明月：“姨父你不知道，下午提两桶水放在外面，到这个时候温度给孩子洗澡刚好，再晚点水就凉了。” 姜宏平：“……” 洗洗洗，洗个屁洗！ “姨父你怎么过来了？” 顾明月明知故问，仿佛没看到他额头暴跳的青筋。 张桂华来叫她的时候，她就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本来想晾姜宏平一两天的，没想到他这么沉不住气，自己立马就跑过来了。 姜宏平：“你说为什么！” 顾明月：“我怎么知道？” “你……” 姜宏平刚准备说点什么。 注意到两个孩子正盯着自己，眼里透着警惕害怕厌烦等情绪，让他暂时压下了心里的怒火：“赶紧收拾完让他们回屋去！” 两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小野种！ 顾明月：“行，那姨父你等我一下。” 她仔细把时安时宜洗干净，擦干身上的水，又给他们穿上衣服，绞干头发…… 就在姜宏平等得实在不耐烦，快要爆发的时候。 顾明月才收拾好了两个孩子，并叮嘱他们回屋后别到处乱摸乱玩，把干净衣服弄脏了。 这会儿的姜宏平也没什么耐心打哑谜了。 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前几天去教英文的时候，是不是把人家得罪了？” “没有啊！” 顾明月否认道。 姜宏平冷哼一声：“没有？没有今天严书记看到我，都不想搭理我？” 顾明月：“嗯，咱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严书记比较忙呢？” 姜宏平：“他忙归忙，你要是真把人教好了，他怎么可能会对我这个态度！” 顾明月：“那我就不知道了，我确实教的挺好的，当时我走的时候，严书记的爱人还挽留我来着……” “挽留你？” 姜宏平打断她。 “对啊！” 顾明月点头。 姜宏平：“那你为什么不留下来继续教他？” 顾明月：“这不咱们之前说好了一个星期的吗？况且我也教的差不多了。” “你，你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 姜宏平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这么好的机会，关系，门路，就在眼前，她都不知道好好把握！ 但话这么说的话…… 难道问题不是出在她身上？ 姜宏平费了好大一股劲儿，才把这气头压下去。 他问道：“我让你姨妈来叫你回去，你怎么不回？” 顾明月：“姨父你专门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儿啊！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姨妈过来是叫我回去吃饭，我想着老是回去麻烦你们也不好。” 姜宏平：“……” 吃吃吃，她怎么就知道吃！ 桂华干什么吃的！事情也不知道说清楚…… 一想到自己先前确实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她，姜宏平只能忍了又忍。 顾明月：“姨父你消消气，我给你倒杯水。” 姜宏平：“你们家的水我喝不起！” 顾明月：“姨父你怎么能这么说？要不我给你切掉西瓜，降降火？” 西瓜？ 西瓜倒还勉强！ 姜宏平这才摆着架子坐下。 很快。 顾明月把切好的西瓜端过来了。 这西瓜是他们没吃完的，她正准备扔给隔壁蔡婶子家里的鸡，现在有人解决了，也不用扔了。 一连吃了两块冰西瓜。 姜宏平才感觉心里舒畅了一些。 姜宏平：“你这段时间，在严家有没有听到什么？” 顾明月：“没有。” 姜宏平：“一个礼拜，你一点消息没听到？你不是说严书记的爱人还挺看中你的吗？” 顾明月：“她是看中我，可也只是看中我教书的能力，真正重要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随便在我面前说？” 那肯定的。 严家不是什么普通人家，严书记的爱人也不可能是什么话都往外说的傻子。 他是故意这么问的，如果顾明月随便说一些话来应付自己，他一听就知道她在撒谎。 相反，她这么说还有几分真实性。 姜宏平：“一点有用的都没听到？” 顾明月：“有用的？” 姜宏平：“我知道你不蠢，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清楚。” 顾明月被他盯着，也没退缩。 像是仔细回忆思索了一下：“姨父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 “你说。” 姜宏平来了点兴趣。 顾明月：“我之前去厨房倒水的时候，无意间听到他们说过一嘴，大概意思是严书记坚决执行实行改革开放，好像和袁县长产生了一点分歧，闹得有点不愉快。” “还有呢？” 姜宏平追问道。 顾明月：“别的就没有了。” 姜宏平有点失望。 两人政见不合，他早有耳闻。 严书记的行为方向，明眼人也不难猜。 但猜测始终是猜测，严书记真要是和自己预估的一样是行动派，有些事情就好说了…… “严书记都这么支持开放的话。” 顾明月像是想到了什么，试探的问道：“姨父，这是不是说明咱们也可以做买卖了？” “你脑子还不算太蠢。” 姜宏平瞥了她一眼，哼道。 顾明月也没有生气，反而有点讨好的笑了笑：“自从上次姨父你来家里，说了那些话之后，我有认真想过，也有点明白你让我上严家的用意。” 姜宏平：“现在明白了？” “嗯明白了，只要上头有人支持，咱们这个买卖就可以做得稳稳当当的！” 顾明月懊恼的轻轻拍了自己一下：“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点，还是姨父你厉害，居然那么早的时候就想到了这层。” 她突如其来的马屁算是拍到了姜宏平的心坎上。 连带着姜宏平说话的语气都好了不少：“你现在能想到这些，也不算太晚。” 第138章 这是有味道的1章 “怎么不晚？” 顾明月继续道：“早知道我就在严家多待一段时间，多听点消息了！” 姜宏平：“有些消息也不是你想听就能听到的。” 严家那是什么人家？ 自己帮严书记这个大个忙，别说感谢了，连人家一个眼神都没有换来，就可见一斑了。 这样想想，姜宏平还觉得有点憋屈。 心里分不清严伟真的是太忙，一时之间顾不上自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导致他把自己的功劳给抹掉了？ 上位者的心思不好猜。 不过，这回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 姜宏平：“你在严家真的把人教的很好？” 顾明月：“真的，我的为人姨父你还不知道吗？姨父你要是实在不信，可以随便去问问的。” 姜宏平：“不用了，我信你。” 真要问，他上哪儿去问？ 他自己连严家的门都进不去呢！ 他知道，顾明月从小成绩就好，性格上成熟稳重，但凡一件事情，她都会尽力选择做好。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把这个任务交给顾明月，而不是姜文姗的原因之一。 姜宏平哪里知道。 顾明月早就不是上辈子的顾明月，也不是他自认为了解的顾明月了。 她怎么可能会让姜宏平轻松借助自己的能力，以自己为跳板，攀上严家呢？ 顾明月：“诶我突然想到，文姗之前不是还想去羊城进货回来卖吗？这会不会是个大风口啊？” “怎么，你也想去？” 姜宏平抬头，盯向她。 顾明月：“我想是想，但我哪儿有那个钱和时间？别的不说，我家跟许家那种双职工家庭还是比不了的。” “嗯。” 这个回答让姜宏平还算满意：“不管怎么说，咱们好歹是一家人，要是文姗真从羊城进货回来卖，大不了到时候我跟她说，让她卖点给你，你再去卖。” 他这话说的，好像是个施舍了一个天大的恩德给自己一样。 顾明月在心里嗤笑一声。 面上半点不显，反而露出欣喜：“那就太好了！谢谢姨父！以后我就要多指望指望你们了！” 姜宏平：“好说。” 顾明月：“就是文珊那边……” 姜宏平：“只要你以后别太跟文珊斤斤计较，她那边我来说就行。” 顾明月知道他担心姜文姗。 怕自己把换亲的事情捅出去，到时候名声不好听，面子上不好看不说，姜文姗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顾明月：“都是姐妹，我们现在都各自结婚成家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你能这么想就是最好了。” 姜宏平把桌上的西瓜吃的差不多了。 起身拍了拍手，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结果刚走到半路，肚子里一阵翻涌闹腾，让他下意识停下脚步，夹紧屁股，整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姜宏平左顾右盼。 此刻他根本来不及跑太远，只能找个无人的角落蹲下。 一时间，一股铺天盖地的恶臭袭来。 “咦，什么味儿啊？” “好臭！谁他妈这么不讲文明，随地大小便！” 路过的人纷纷捂着鼻子，言语中带着强烈的谴责。 姜宏平缩在角落。 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还好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只要他不动，应该就不会被人轻易发现…… 来不及等这几人走远。 又是一阵恶臭飘来，逼得路人边骂边加快了脚步。 姜宏平隐忍的握紧了拳头。 最后，拉虚脱的他是扶着墙回去的。 “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听到敲门声的张桂华连忙打开门，脸上还有着担忧：“你和明月没什么事儿吧？” “我……” 姜宏平捂着肚子：“我先去趟厕所。” “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张桂华这才注意到他脸色惨白。 姜宏平：“不知道，就是吃了点西瓜……” 张桂华：“西瓜性寒，你是不是吃多了？” 姜宏平已经来不及回答了。 他捂着肚子就往外面的厕所跑。 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冒出个想法，要是在家里修个厕所，确实会方便很多。 后面，还是张桂华拿点药出来让他吞了，姜宏平的情况才缓解不少，到了后半夜整个人才有机会一脸虚脱的躺在床上。 那边。 沈宴回到家。 看到桌上剩下的那一块西瓜，顺手就拿了起来。 “别吃。” 顾明月阻拦道。 沈宴：“怎么了？” 顾明月：“应该坏了，丢了吧！” “行。” 沈宴随手往外面一丢。 就这么一小块，也没必要扔到蔡婶子家的鸡笼里了。 沈宴：“谁来过了？” 顾明月：“姨父。” 沈宴：“他过来干什么？” 顾明月：“以为我阻碍了他攀上严家呗。” 沈宴眉头一皱。 怎么一个两个都想淌这趟浑水？ 沈宴：“他为难你了？” 顾明月：“他为难不了我。” 她对他一没有所求，二没有期盼，三没有依赖的，也就姜宏平自己把自己当盘菜了。 沈宴看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心头一动，莫名的觉得她这模样，有几分可爱。 “那什么……” 沈宴欲言又止。 顾明月看向他。 他才缓缓开口：“我弄了两张电影票，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顾明月：“好啊！” 正好她也好久没看电影了。 沈宴没想到她应的这么快。 回来的路上，他还在想怎么说。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时安时宜了。 沈宴主动安顿好他们，让他们在家早点睡，转头就带着顾明月来到了电影院，刚好赶上了开场。 电影是七点场的。 这个点的电影院座无虚席。 里面几乎都是成双入对的情侣居多。 顾明月和沈宴弯着腰，刚找到自己的座位。 旁边有个齐肩短发女生看到他们，眼睛陡然一亮，随后女生立马转头对她旁边的男生说了几句什么。 恰巧这个时候电影开始。 顾明月没有听见她说了什么，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沈宴在她旁边，一路下来注意到周围不少人手里都捧着小吃零食，想到他们刚刚为了赶时间，什么都没有买。 沈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顾明月以为他是想上厕所，就点了点头。 第139章 天降小青梅 很快。 沈宴就回来了。 在顾明月有些疑惑的眼神中，他掏出了一袋五香瓜子，饼干，还有一瓶汽水放在她手边。 “边吃边看。” 沈宴小声在她耳边道。 顾明月才反应过来：“你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些？” “门口就有卖的。” 沈宴的意思是也不远。 他这么细心，还是让顾明月心里一暖。 本来这个天气就热，电影院里人也多，这个时候喝点冰冰凉凉的汽水儿再合适不过了。 “听说这是刚来的新电影。” 沈宴不动声色的往她那边挪了挪。 新电影啊！ 怪不得这么多人呢！ 顾明月丝毫没有察觉。 沈宴：“庄明说，这电影不错。” “庄明也是你的兄弟？” 顾明月想到了曹瑞曹亮两兄弟。 也是那次，她知道了沈宴身边有一群退伍的兄弟，关系好像处的都挺好的。 沈宴：“嗯。” 今天听他们在一边讨论这个电影，他才想到了，专程跑来抢到了这么两张票。 看来沈宴对这个电影挺期待的。 想到他因为出去买东西，没有看到开头。 顾明月：“你没看到前面，要不我给你讲讲吧？” “好。” 沈宴哪有拒绝的道理。 顾明月：“事情是这样的……” 电影院的座位小。 两个人本来就胳膊挨着胳膊的。 这会儿为了不影响别人，两个人都压低了声音，说的很小声。 尤其是这会儿，顾明月给他讲开头，几乎是侧着脑袋贴着他的耳朵在讲，她润湿甜香的气息毫无顾忌的喷洒在他的耳后脖颈一片。 让沈宴放在腿上的双手，不知不觉中收紧。 直到电影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和剧情衔接不上的生面孔。 沈宴：“这个人是谁？” 大概是他太贴近，问的太猝不及防。 顾明月尽量忽略耳朵上传来那种酥酥麻麻的异样感：“就是我前面跟你说的那个。” 沈宴“噢”了一声。 自此所有剧情他都了解了。 顾明月将视线投入到大屏幕上，正视起来。 这年头的电影是黑白的。 但一点也妨碍大家看电影的热情。 电影是抗战期间发生的事情，讲述的是一群红色娘子军团结抗日的事情，里面有小爱，也有大爱。 只是旁边的女生频频传来视线。 像是在看自己，又像是在越过她，看她身边的人。 顾明月觉得有点疑惑，不由得看向沈宴棱角分明的侧脸。 沈宴察觉到她的视线。 在她耳边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没……” 顾明月肩膀微微一缩。 “沈宴？” 旁边的女生像是确定了什么，语气里带着欣喜：“真的是你？” “你是？” 沈宴看了眼顾明月，再看向她。 对方指着自己：“我，花小满，你不记得了？咱俩小时候经常一起玩来着！” 沈宴：“花小满？” “是啊，我……” 花小满准备继续说点什么。 后排有人听不下去了：“这位同志，大家看电影呢！你说话声音能不能小声点？叙旧也可以等电影结束后再叙。” “不好意思啊！” 花小满连忙道歉，这不是放着电影，中间又隔了一个座位，她不大声点，她怕对方听不见嘛！ 她看向顾明月：“我能不能跟你换个位置啊？” 还不等顾明月开口。 沈宴：“有事儿等电影结束后再说。” “那，那行吧！” 花小满有点失望的坐了回去。 还是忍不住往他那边多看了一眼。 “青梅竹马啊！” 顾明月似笑非笑。 “不是。” 沈宴连忙否认：“只是小时候的一个邻居。” 顾明月：“哦，邻居啊！” 沈宴：“你别误会……” “我没有误会。” 顾明月又说了一句：“看电影吧！” 沈宴看她注意力放在了电影上，压住了心里莫名升起的慌乱。 顾明月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儿，尤其是身边的女生哪怕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时不时就往沈宴那边看。 完全影响了她的观影体验。 好在，没过多久电影结束了。 有的人还坐在凳子上回味着刚才的剧情，有的人已经起身离场准备回去了。 沈宴护着顾明月随着人流出去。 花小满见状，连忙跟上了他们。 “沈宴！” 一出电影院花小满就叫住他：“你等等！” “有事儿吗？” 沈宴停下脚步回头。 “没事儿就不能叫你了？” 花小满连忙来到他面前：“你之前不是当兵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沈宴：“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他们之间又没什么关系。 “我……” 花小满一时语塞。 顾明月也没开口说话。 跟花小满一起来的那个男生拉了拉她袖子，像是在提醒她，人家旁边还有一个人呢！ 花小满不是没有注意到她。 恰恰相反，沈宴和她一进电影院要坐在他们旁边的时候，她就看到了，相信电影院里也有不少人看到了。 她确实长的很漂亮。 要不是跟着沈宴来的，怕是已经有不少人上去搭讪了。 “沈宴，她是谁啊？” 花小满试探的开口问道。 沈宴：“我爱人。” “爱人？” 花小满一脸震惊：“你结婚了？！” 沈宴：“对。” “什么时候的事儿？” 花小满接连又问道：“你才回来多久？怎么就结婚了？以后不准备回部队了吗？” 沈宴：“这好像不关你的事。” “我，我就是问问……” 花小满很想说，问问也不行吗？ “没有别的事儿，我们就先走了。” 沈宴拉着顾明月的手，转身就要走。 花小满看两人携手离开的背影，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于鸿文：“这就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人啊？” “嗯。” 花小满声音闷闷的。 于鸿文：“看起来挺不好惹的，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你懂什么？” 花小满反驳道。 于鸿文：“行行行，是我不懂，可人家现在都已经结婚了，你打算怎么办？” “……” 花小满咬着下嘴唇，没说话。 于鸿文：“他本来就比你大好几岁，你们又这么多年没见了，结婚了也很正常，要不就算了……” 第140章 结婚了也可以离婚啊 “算什么算！” 花小满说不清是不服气还是不甘心：“结了婚也可以离婚啊！” 于鸿文：“……” 很想问，你来真的吗？ 可看她这会儿的情绪，还是忍了忍，没说出口。 顾明月回头看了眼。 少女的心思表露无遗。 不用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喜欢沈宴。 等走远了，顾明月才冷静道：“她很喜欢你。” “我跟她不熟。” 也就当兵前接触过一段时间。 两人相差好几岁，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他对她能有什么意思？ 生怕被误会的沈宴握紧了顾明月的手，停下脚步，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更何况，我喜欢的人，不是她。” 顾明月心头猛然一跳。 沈宴：“明月，我喜欢的人，是你。” 顾明月只觉得自己心跳不由自主变得更快了。 这好像是第一次听到沈宴亲口说喜欢自己。 “明月？” 沈宴盯着她。 “嗯？” 顾明月睫毛微颤。 沈宴：“不生气好不好？” “我，我没有生气。” 顾明月瞥开视线，不敢和他对视。 沈宴：“你有。” 顾明月：“……” 好吧！她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生气，或者说是吃醋吧？任谁对象突然冒出个小青梅，不会生气吃醋？ 沈宴：“明月……” 顾明月：“嗯？” 沈宴很想问。 你喜不喜欢我？ 可一想到许景明，他又怕贸然问出来了，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从他们结婚那天起，在知道自己娶的人是顾明月以后。 哪怕知道她先前和许景明有感情，哪怕知道她心里可能还有许景明，他都没有想过退缩放手。 这一辈子长着呢！ 他总会让她慢慢喜欢自己，接纳自己。 “什么人？” 一道手电筒光扫过来。 顾明月下意识和沈宴对视了一眼，不等沈宴开口，顾明月拽着他就开始跑。 “站住！” 后面传来呵斥声。 傻子才会听话乖乖站住。 顾明月拽着沈宴跑的更快了。 对方见状，似乎暗骂了一句，二话不说的追了上来。 顾明月踩着月光奋力奔跑着，空气猛得灌进肺腑让她的胸腔灼热的厉害，一路跑下来，双腿也逐渐变得跟灌铅似的沉重。 眼看就要被身后的人追上了。 还是沈宴带着她，七拐八拐的跑了一段，才甩掉了身后的人。 “呼……” 顾明月撑着膝盖。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期间还不忘担忧的回头，注意身后的动静。 顾明月：“没，没跟上来吧？” “没有。” 相比她，沈宴的气息要稳很多。 “没有就好。” 顾明月松懈下来，靠在墙上。 “你怕他们？” 沈宴觉得有点奇怪。 “啊？” 顾明月眼里带着迷茫。 沈宴：“那你跑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 一句话差点把顾明月问懵了。 大概是大晚上的，突然有人用手电筒扫自己，身体在那一刻下意识做出的反应。 顾明月：“他们是什么人？” 沈宴：“应该是晚上巡逻的公安。” 顾明月：“……” 怪不得人家穷追不舍。 自己这一跑，可不就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吗？ 还好没被抓住，真要被抓住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顾明月觉得既尴尬又无语，想到自己刚刚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还带着沈宴一起，一下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沈宴看出她的情绪。 忍不住跟着扬了扬嘴角。 沈宴：“好点了吗？” 顾明月：“好多了。” 沈宴：“咱们回去吧，不早了。” 这会儿已经九点多了，不少人早就睡了。 “嗯。” 顾明月撑着墙站直。 沈宴提了下裤腿，在她面前蹲下：“上来吧！我背你。” 顾明月只是犹豫了一瞬，就趴了上去，谁让她现在腿还酸软着，有人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沈宴的肩背结婚当天她就感受过，一如既往的宽阔，结实，有力。 在他的背上，安全感十足。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照亮着他们回家的路。 顾明月趴在他的肩头，听着草丛里不知道的虫在鸣叫声。 忽然有点理解严开明当时的感受了，寂静的夜晚，好像这一刻，天地间就剩他们两个互相依偎，前行着。 也是这个时候。 顾明月才意识到。 自己其实比自己预料中，更喜欢，更在意沈宴多一点。 顾明月：“沈宴。” 沈宴：“嗯？” 顾明月：“我……” “怎么？不舒服？” 沈宴侧过头看向后面的她。 “不是。” 他的背很温暖很舒服。 顾明月望着他坚毅的下颚线，优越的侧脸。 沈宴看起来凶归凶，好看也真是好看，她好不容易重活一辈子，这辈子她想活的随心所欲一点，也不想再留下什么遗憾。 所以…… 顾明月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 沈宴的脚步忽然一僵，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自己。 他的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什么也没说，只是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顾明月觉得有点奇怪。 他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结果刚回到家，他就放下了自己。 来不及关门，沈宴就把她抵在门后，毫不克制的压下，轻而易举的噙住她的红唇，辗转碾磨，攻城略池，肆意扫荡。 顾明月仰着头，忽然有点后悔了。 主要是沈宴这个人一旦点燃，就像一头狼似的，仿佛能把她拆骨入腹，嚼的一点渣都不剩。 事实上，情况也差不多。 万里无云的天空星光闪烁。 银白的月光一寸寸偏移，他们的身影彻底陷在黑暗里，只有时不时的呜咽声，喘息声，吞咽声响起。 万籁寂静的夜晚中，蝉鸣声和压抑声交替，仿佛鼓乐齐鸣。 月亮都害羞的躲进了云层里。 “可以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宴抬起头。 他的眼睛很亮，里面的欲色毫无遮掩，犹如一片暗海。 顾明月咬着微肿的红唇，一双潋滟的水眸不敢和他对视，微微的点了点头。 “但别在这里……” 这可是外面，虽然也算在自家院子里，周围也没有其他人，可她还是觉得有些羞耻。 第141章 周遭全是他的气息 “好。” 得了她的准许。 沈宴压下心头的欣喜，搂着怀里的人，直接进屋。 他的手指从她的指缝中穿过，和她娇嫩的手紧紧相扣。 黑夜中，顾明月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受到周遭全是他的气息。 “沈宴……” “你叫我什么？” “沈，沈宴……” “这么生疏？” 生疏？不是一直这么叫吗？ 顾明月眼里闪过一丝迷茫，随即被他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疼……” “现在知道叫我什么了吗？” “阿，阿宴？” “嗯，我很喜欢，以后就这么叫。” 不知不觉中，沈宴声音早已变得低沉暗哑，他俯身来到她耳边，边说边亲，带起一阵颤栗。 顾明月脸瞬间更红了。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雨滴如断了线的珍珠从屋檐落下，打在玻璃窗上，发出细微的“嘀嗒”声。 渐渐地，雨势加大，雨滴变得更加密集，敲打着玻璃，溅起小小的水花，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汇聚成一条条细小的水流，缓缓地流淌而下。 透过被雨水打湿的玻璃，窗外变得模糊而神秘，一切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水雾之中。 早上。 时安时宜醒了。 没有看到大哥嫂子的身影。 找了一圈，才发现他们睡在了隔壁。 时宜：“大哥，嫂……” “小声点，你嫂子还在睡。” 从屋里出来的沈宴带上了门。 “哦。” 时宜乖乖点头。 时安好奇：“大哥你们昨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睡到这边来了？” 沈宴没有解释。 而是道：“这屋本来收拾出来就是给你们准备的，你们长大了，以后就不能跟我们一起睡了。” 时宜：“啊？” 时安：“大哥说的对，我们已经长大了！” 既然长大了，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自己睡！不能再挨着大人了！ 时宜：“可是……” 她害怕，她想和嫂子一起睡。 沈宴：“从今天晚上开始，你们就睡这边。” 时安：“好！” 好什么好！ 时宜嘟了嘟嘴。 忍不住从门缝往里面张望了一下，心里想着嫂子什么时候起啊？她不想和嫂子分开睡。 顾明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屋子里。 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沈宴提出让时安时宜搬过来住的次厢房，之前简单收拾过，没想到倒是他们先住进来了。 想到昨晚的荒唐，顾明月脸一红。 她现在腿和腰肢酸软的厉害，手上也没什么力气，躺在床上完全不想动。 沈宴和许景明真的很不一样。 她本以为情况和上辈子差不多，很快就结束的事情，没想到硬生生的折腾到了大半夜。 而且…… 真的差太多了！ 顾明月都有点不明白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会这么大？ 但她不傻，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让她大概明白，或许沈宴这种才是正常的。 许景明多半是有问题。 顾明月翻了个身，不小心扯到了什么，神色一僵。 脑海里，忽然想到了先前她和姜文姗的对话，察觉到了一些被她忽略掉的细节。 如果姜文姗知道许景明不能生，她怎么会总是拿不能生的这种话来刺自己，不应该后悔，或者闭口不谈吗？ 而且，她当时还疑惑过，姜文姗是怎么这么快发现许景明不能生的？ 仔细回想两人谈话的细节。 或许从一开始是自己搞错了。 许景明能不能生这点，姜文姗不知道。 她结婚后知道的，以为被自己拆穿的，没准是许景明不行！ 毕竟正常情况下，结婚当晚就会同房，有什么问题几乎过不了多久就能察觉，更别说上辈子姜文姗嫁过好几次，经历过好几个男人。 顾明月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 怪不得许景明后面会喜欢男人，愿意被男人压在身下。 她曾经看过一本书，是有关心理学的，当一个人长时间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心理就会逐渐扭曲变态。 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找女人的原因。 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说得通了！ 顾明月觉得既荒唐又有些可笑。 荒唐不说，可笑的是这种事情，她居然到现在才知道！ 她爸妈去世的早，从来没有跟她讲过这些，两辈子结婚都是匆匆忙忙的，大家注意力大多都在姜文姗身上。 张桂华也没有教过她，导致夫妻之事，她刚开始完全不懂。 上辈子和许景明结婚了，她以为每个人，每对夫妻都是这样…… “醒了？” 沈宴端着碗进来。 顾明月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情绪：“嗯。” 沈宴：“还不舒服吗？” “……有点。” 顾明月脸上一烫。 “那你再多休息会儿。” 沈宴舀着红糖鸡蛋水到她嘴边：“我喂你。” “不不不不用。” 顾明月连忙撑起身子：“我自己来就行。” 沈宴：“你身子……” 顾明月：“没事儿，我可以的。” 喂饭也太奇怪了，她又不是小孩子。 沈宴见她坚持，只好把碗递了过去。 他哪里知道她那么软，那么娇，知道她怕痛，他昨晚已经尽量在收着了，没想到…… 想到这里，沈宴眸光一暗。 顾明月心不在焉的喝着鸡蛋红糖水，觉得沈宴坐在床边，气息太过于侵略，让她有点不太自在。 刚好，她一抬眸看到了扒着门框，探着小脑袋的时宜，冲她招了招手。 顾明月：“吃早饭没？” “吃了。” 时宜走近，小脸上带着担忧：“嫂子，你是不是生病了？” 顾明月：“没有。” 时安跟着进来：“那是昨晚跟大哥出去办事儿累到了吗？” 顾明月：“……” 昨晚他们溜出去看电影，沈宴就是找的出门办事儿的由头。 “确实是累到了。” 沈宴点头，一语双关。 顾明月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可这一眼在沈宴的眼里毫无威力，反而有种杏眼含春，艳丽娇俏的味道，让他心头一荡。 “那嫂子好好休息。” “嗯，有什么事情，我们来做就可以了！” 时安时宜完全没有发现两个大人私下的小动作。 顾明月在家躺了半天。 在知道沈宴要让时安时宜分房睡的时候，她第一个开口反对，原因无他，她实在经不起再三折腾。 第142章 我是那么禽兽不如的人? “再过一段时间吧！他们还小，又刚来不久，晚上做噩梦怎么办？” 顾明月绞尽脑汁找着理由。 沈宴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的看向她，仿佛能看透她的内心。 “你，你这么看着我什么？” 顾明月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 沈宴收回视线：“我觉得他们不小了，我这么大的时候，早就一个人睡了。” “可……” 顾明月刚想说点什么。 沈宴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么禽兽不如的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 被戳中心思的顾明月否认。 “不是这个意思就好。” 沈宴站直身子，瞥了时安时宜一眼：“来了也有段日子了，总不能以后一直跟着我们睡，差不多可以慢慢习惯分房睡了。” 好吧！ 顾明月说不出反驳的话。 这让原本有点高兴的时宜，小脸儿顿时又垮了下去，大哥好凶，以后不能跟嫂子睡了，呜呜…… 姜宏平在家休养了整整两天。 姜文姗姜文博在听说姜宏平生病了，专门跑了回来，几人在家门口相遇。 姜文姗：“哥，嫂子。” 姜文博：“你也回来了？” 姜文姗：“爸身体不好，我肯定要回来看看。” 她心里清楚，从小到大她爸可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姜文博点了点头：“嗯你也算是懂点事儿了。” 姜文姗不满的道：“你这么说，好像我以前不懂事似的！” 一旁的杨立秋没出声，只是笑了笑。 她要是真懂事儿，就不会空着手，什么都不带的回娘家看望父母了。 “我怎么感觉你最近好像瘦了？” 姜文博也没继续说这个，而是看了她一眼。 “是吗？” 姜文姗摸了摸自己的脸。 姜文博：“是不是许家人对你不好？” “还行吧！” 姜文姗不想说这个，踏进屋道：“哥，我之前跟你说借钱的事儿，你凑到没有？” 怎么又提到借钱了？ 杨立秋心顿时提了起来，她还以为这事儿过去了。 姜文博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再次说到借钱。 老实说，他很了解自己这个亲妹妹的性格品行，也知道她做任何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并不是什么做买卖的好苗子。 这个钱一旦借出去，多半就是打水漂。 所以他上次用钱不够的理由婉拒了…… “借什么钱？” 张桂华恰巧听到了这句。 姜文姗：“妈你别管，这是我跟大哥之间的事儿。” 张桂华：“你找你大哥借钱？你大哥工资又不高，你嫂子马上又要生了，他哪儿来的钱借你？” 这话可谓是真真切切地说到了杨立秋的心坎里。 “我哥肯定的有的！” 偏偏姜文姗一点都不这么觉得：“再说了，我是借，借去做正儿八经的事，又不是去外面胡吃海喝闹着玩儿。” 张桂华：“你有什么正儿八经的事儿？” 姜文姗：“做买卖啊！上次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我爸都支持我呢！” 张桂华：“你少拿你爸来压我，你爸既然同意你，你就找你爸说去！” “说就说。” 姜文姗立马进他们屋。 张桂华对姜文博道：“你别跟着她瞎胡闹。” 姜文博：“我知道。” “立秋身子怎么样？” 张桂华转头问杨立秋。 杨立秋：“还行。” 张桂华：“你这月份不小了，应该在家多歇歇。” 杨立秋：“没事儿的，他们说多走走后面还好生一点，况且爸不是身体不适，我们总归要过来看看才放心。” 张桂华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几人在姜文姗后面进屋了。 “怎么都来了？” 躺在床上的姜宏平坐起来。 姜文姗：“爸，你身体怎么样？” 姜宏平：“没事了，都好的差不多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肚子痛的这么严重？” 姜文博脸上带着几分担忧：“要不咱们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吧？” 姜宏平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 他们对外都说的是腹痛，一把年纪吃坏东西拉到虚脱这种事情说出去，他脸还往哪儿搁？ “不用，小毛病，现在都好了。” 还好这个时候张桂华出来解围。 姜文博：“真好了？” 姜宏平：“好了，吃了药休息两天就没事儿了，放心吧！” 见他精神状态各方面都还不错，姜文博就没有再坚持让他上医院。 杨立秋：“爸你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随时跟我们说。” 张桂华：“放心吧，你爸身体好着呢，没什么问题的。” “你妈说的对。” 看着床前的女儿，儿子，儿媳妇儿，姜宏平此刻心里还是挺熨帖的：“景明怎么没来？” “他，他上班呢！” 姜文姗随口解释了句。 上班？ 谁不上班？ 抽空过来看下自己，能用多长时间？ 姜宏平心里生出不满，自己怎么说，也是他老丈人吧？ 姜文姗察觉到屋里气氛不对。 想也不想的道：“顾明月不是也没回来吗？” 姜宏平没说话。 还是张桂华开口解释：“是你爸交代的，这次没有通知明月。” 姜文姗：“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们家的西瓜，才导致自己这回这么严重！ 也不知道到底是西瓜有问题，还是他肠胃不好吃多了。 事后，他甚至想过顾明月是不是故意害自己，但一想到顾明月后面还想指望着自己挣钱，又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只不过，这些他都没有说出口。 姜宏平：“她又不像你们是我生的，你们来就够了。” 姜文姗：“她本来就是一个外人，也就我妈把她看得紧。” 听着姜文姗的嘀咕，杨立秋心里有点不太是滋味儿，按照他们这个说法，自己也是外人了？ 姜文姗：“爸，有件事情我想跟你说。” 姜宏平：“做买卖的事儿是吧？” “还是爸你最了解我。” 姜文姗顺势在床边坐下。 姜宏平：“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我什么都计划好了，就差钱了。” 姜文姗幽怨的瞥了一眼姜文博：“我本来打算找大哥借点的，可惜他没答应。” 第143章 为了以后的好日子 杨立秋没想到告状来得这么快。 小姑子平时想一出是一出就算了，做买卖这么大的事儿，动辄上百块，公公总不能真纵容吧？ 姜宏平沉思了一瞬。 看了一眼杨立秋，再看了看自家儿子。 才缓缓开口道：“你大哥现在成家了，有自己的媳妇儿孩子要养，怕是没有多余的钱借给你。” 姜文姗：“都是借口，他要是想借，肯定能凑到钱的，说来说去，就是不想借给我而已！” 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小姑子是一点都不体谅他们的难处啊！ 杨立秋听不下去了，她悄悄拽了拽姜文博的衣袖。 “怎么了？” 姜文博垂头问道。 杨立秋：“我肚子有点紧。” “那那怎么办？” 姜文博有点急了。 还是张桂华有经验：“赶紧坐下注意会儿，别站着了。” 姜宏平也趁机说道：“你们扶她出去休息会儿吧，孩子要紧。” 于是，张桂华和姜文博一左一右扶着人出去了。 “她多半是故意的。” 姜文姗不满的撇了撇嘴。 姜宏平：“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哥现在也有你哥的难处。” 姜文姗：“我知道。” 这个难处就是她嫂子呗！ 有她在旁边吹枕边风，就算她哥想借钱，也被她给吹没了。 姜宏平：“许家那边怎么说？” 姜文姗：“他，他们也不太想支持我。” 这个情况，姜宏平早有预料。 不是每个人都有他这个想法城府。 大多数人，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根本不懂局势，更别提顺应形势扶摇直上了。 姜宏平：“那许景明呢？他怎么说？” 姜文姗：“他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他妈了，他妈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想从她嘴里掏点钱出来，跟要她命没什么区别。” 说到这个她就来气。 这个情况不用多说，姜宏平就知道姜文姗在许家过的大概不怎么样，远没有在沈家的顾明月日子随心所欲。 姜宏平叹了口气：“当初你非要选择嫁给许景明……” “嫁给他我不后悔的。” 姜文姗知道，好日子还在后头。 现在稍微辛苦点，都是为了将来的好日子！ 姜宏平：“你不后悔就好。” “不会。” 姜文姗信誓旦旦。 上辈子她可是吃够了没钱的苦。 在顾明月住着别墅，坐着豪车，喝着香槟的时候，她还在因为百来块钱和家里男人大吵大闹，出手相向。 “这事儿你一个人不行。” 姜宏平想了想道：“这还是得看许景明有几分支持你。” “他支持我也没用，他爸妈死活不肯掏钱，每个月工资又到不了我手上。” 姜文姗试探的道：“爸，厂里每个月什么时候发工资你最清楚了，你说我到时候直接去领许景明的工资怎么样？” 家里的钱要不过来，她只能想这种办法了。 刚好马上就要到发工资的时候了，这也是为什么今天她赶过来的原因之一。 姜宏平：“你作为他的家里人，领工资也不是不行。” 姜文姗：“那明天发工资的时候，我抢在他们前面去把工资领了就行了！” 她就知道，有她爸在，这事儿不难。 姜宏平没说什么，只觉得她脑子倒是越来越灵活了。 姜宏平：“想做买卖的话，许景明一个月的工资怕是远远不够。” “不够爸你就再支持我一点呗！” 说来说去说这么多，她爸一直没有说反对。 知道大有希望的姜文姗晃着他的胳膊撒娇：“爸，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多大的人了。” 姜宏平脸上带着笑：“这个买卖你是非做不可了？” 姜文姗：“那肯定！这回我什么都计划好了，绝对没什么问题的，保证挣钱！” 姜宏平：“可羊城我们谁也没有去过，你个姑娘家的，万一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说的也是。 姜文姗眼珠子一转：“要不让大哥跟我一块去吧？” 姜宏平：“你大哥？” 姜文姗：“对啊，反正他们最近又不是很忙，请几天假就可以。” 姜宏平一想也不是不行。 文姗一个人出去，他肯定是担心的，无论是安全方面，还是花钱拿货，要是有文博在，确实更加稳妥一点。 杨立秋听到这事儿，脸色瞬间变的有点难堪。 她都要生了，这段时间随时都有发动的可能。 公公纵容小姑子胡闹就算了，居然还要姜文博跟她一块去羊城那么远的地方，这是一点也不顾及自己了？ 张桂华：“你怎么让文博去？” 姜宏平：“有文博跟着一起我放心，兄妹俩出门在外，刚好有个照应。” 张桂华：“那立秋怎么办？” 姜宏平：“她就在家好好休息。” 张桂华：“万一有什么事情……” “不是还有你吗？” 姜宏平理所当然的说道：“大不了让立秋搬回来住几天，这样也方便你妈照顾你。” 后面那句明显是对着杨立秋说的，言语中也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姜文博很想说现在并不是什么做买卖的好时候，他们家里也不缺这点钱，何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 他知道他爸肯定有想法，不是单纯的陪着文姗去胡闹。 可他也知道，他爸做了决定，他们更改不了。 姜文博看向脸色不好的杨立秋，算了，还是先回去，好好跟媳妇儿说说！ 当天晚上，姜文姗没有回去。 她躺在出嫁前睡的那张小床上，一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去羊城，回来转手一卖就能挣很多钱，让她兴奋的睡不着。 回来没见着人。 许景明就知道她多半留在娘家了。 家里好不容易少了个碍眼的搅家精，一家人谁也没提她，周红霞甚至割了半块肉回来。 一家人晚上吃得油光嘴亮的。 许景明吃着饭，觉得家里好像很久没有这样清净过了，心里对他妈念叨着“早知道她是这个德行，还不如娶顾明月”的话，表示赞同。 是啊！ 当初自己要是娶的明月多好。 她那么温柔，那么好看，就连做饭都比一般人好吃。 都怪姜文姗，偏偏要在中间横插一脚，硬生生的逼着自己娶了她！ 第144章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之前他就有所怀疑了。 后面去找顾明月，听她说了那些话，几乎算是印证了他心里的猜测。 只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明月已经嫁给了沈宴，哪怕她心里还有自己，就沈宴那么针对自己的样子，肯定也不会放手。 他得想想办法。 许景明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把明月抢回来的！ 到了第二天。 今天是发工资的日子。 许景明照常去领工资，等好不容易轮到他的时候，人家说他的工资已经领过了。 他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是不是搞错了？” 对方拿出签名册：“没有搞错，你看，这里有签名的。” 许景明接过来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姜文姗几个大字。 好！ 真是好样的！ 她竟然什么都不说，闷不吭声的把自己工资领走了！ “姜文姗是你爱人吧？” 对方似乎也有点怕担责任，尽可能的解释道：“听说你家里出了点事儿，急用钱，所以才把你接下来半年的工资都领了。” “半年？” 许景明猛的抬起头：“你们怎么能给她预支这么多？” “这，这不是因为你家特殊情况吗？我们也跟上头领导申请过，领导批准了我才给的。” 不然哪能一下预支这么多钱？ 要是厂里人人都这样，以后还得了！ 领导？ 不用说，肯定是姜宏平了！ 许景明捏着本子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同志，你好了没，我们后面还这么多人等着。” “两口子嘛，谁来领都是一样的，我家媳妇儿还等着我领到工资回去交给她呢！能不能快点啊？” 后面有人等得不耐烦了。 许景明不想这个时候把事情闹大，忍了又忍，才把本子还给人家走了。 从排队人群里出来的许景明脸色阴沉难看的厉害，和周围领到工资喜气洋洋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自从姜文姗嫁过来家里没过过什么安生日子，他忍了！ 她动不动拿那件事情来威胁自己，他忍了。 偶尔嘲笑看不起自己，他也忍了！ 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敢私自来领自己的工资！一领就是大半年！ 不就是仗着有个副主任的爸吗？就一点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是吧？ “景明。” 姜宏平叫住他。 “姜副主任？” 许景明停下脚步。 姜宏平上前：“诶现在就咱俩，又没什么外人，叫什么副主任。” “爸。” 许景明抬头盯着他：“你知道文姗今天来领走了我的工资吗？” “知道，她说没钱用，你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了你父母，你们小两口身上平时一点钱都没有。” 姜宏平看似语重心长的道：“景明啊，爸知道你孝顺，可你已经结婚了，除了父母你也要考虑到你们小两口的日子，不要光顾着大家忘了小家。” 许景明：“是，我每个月的工资都交给了父母，可我们吃喝都在家里，家里洗衣做饭都是我妈一手操持，根本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 “看来你对文珊的意见很大。” 姜宏平意有所指的盯着他。 许景明沉默着，没吭声。 姜宏平的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我不知道你家的情况，文姗现在是一没钱了就回来找我要，跟我们哭诉，这中间你想想到底是什么问题。” 许景明：“她要是真没钱用，可以跟我说，直接来厂里预支我半年的工资是什么意思？” 姜宏平：“半年？” 许景明：“爸你不会不知道吧？” 姜宏平：“这点我不清楚。” 许景明：“行，那我现在就去找她！” 姜宏平：“找到她跟她好好说，两口子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不要动不动就耍什么小脾气，万一闹的太难堪就不好了。” 许景明脚步一顿，听出他是话里有话。 表面是在说姜文姗，实际上是在说自己吧？ 领导签字是多半是他签的，他才不信姜宏平不知道这事儿！ 姜宏平当然知道。 这个主意，还是他想出来的。 只不过他没想到，许景明为了那么点钱，竟然敢当着他的面质疑他， 跟他甩脸，一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小兔崽子！ 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姜宏平从鼻腔里哼了一声。 许家一点钱都不想出，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一开始，他还觉得许景明这个女婿不错，时间一久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女婿心思重的厉害。 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迷的文姗当初死活都要嫁给他。 许景明当然没找到姜文姗。 姜文姗拿了钱，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会回许家自投罗网。 她都想好了，等她从羊城回来，带回来货，赚到钱，到时候许景明一家还不得恭恭敬敬的来接自己回去？ 以后许家人都要看自己的眼色行事！ “……同志，票你还买吗？” “买买！买两张！” 在火车站工作人员的提醒下，回过神来的姜文姗赶紧掏出钱，买好了去羊城火车票。 下午回来，许景明发现自己桌上的文件没有了。 仔细一问才知道，他的工作被交接到了另一个同事的手上。 “景明，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啊？” 和他关系还算不错的那位同事小声的问了句。 得罪人？ 他还能得罪谁！ 无非就是姜家父女！ 许景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他知道，这是姜宏平对他出手了！ 或者说，是在警告自己。 同事看出他的异样，提醒道：“景明，你还是注意点，现在不少的知青回城没有工作，到处托关系呢！” 一个好的工作，随便卖个几百都不是问题。 “我知道了。” 许景明垂下眼眸。 放在桌下的手攥得骨节泛白。 姜文姗！ 姜宏平！ 这父女俩未免做的也太绝了点！ 回到家，周红霞第一件事就是问工资。 许景明拿不出钱，只好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将自己关在房里。 现在不仅仅是半年工资的问题，他担心这样下去，他连工作都保不住！ 他不是不知道现在一个空岗有多少人竞争。 别说大批回城的知青了，就连厂里不少关系户都盯着。 第145章 要是她死在羊城就好了 难道自己真要任由他们父女俩拿捏吗？ 许景明望着逐渐变黑的窗外。 眼底的烦躁中升出一丝阴暗。 他知道，那个钱姜文姗多半是拿去做买卖了。 也不知道她去了没有，要是去了，她要是死在羊城就好了。 这样他以后再也不会被人胁迫，也不用考虑怎么跟父母那边交代了…… 顾明月知道这事儿，已经是两天后了。 没想到姜文姗动作这么快。 她还以为姜文姗要在许家多闹一阵子才能拿到钱，现在这个情况，看来是姜宏平给她撑腰，给予她金钱上的支持了。 她就知道，姜宏平这个人很有野心，这么好的机会，他是不会放过的。 就看姜文姗有没有那个本事和运气，能从羊城全身而退，顺利带回来货了。 顾明月唯一没想到的一点是，姜文博居然也被叫去了。 许景明完全脱离了他们的计划不说，姜宏平和姜文姗是完全不顾大着肚子，即将临盆的杨立秋啊！ “……你说文姗是不是想一出是一出，平时胡闹也就算了，这次做买卖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还硬拉着你大哥下水！” 说到这些，杨立秋就来气。 顾明月：“她胡闹还不是因为她有胡闹的底气。” 底气是谁，不言而喻。 姜文姗哪次胡闹没有公公在背后的支持？ 杨立秋作为儿媳妇儿很多事情她不好说，但这口气她又实在是咽不下，这才过来找顾明月说说。 杨立秋：“也不知道羊城那边危不危险？” 顾明月：“应该还好，大哥是个成熟稳重的，嫂子你也别太担心。” 姜文姗只身闯羊城多半是几经波折，但有姜文博在，情况大概会好很多。 杨立秋：“我怎么能不担心？我这两天睡都睡不好。” 尤其是一到晚上，肚子时不时就发紧，隐隐作痛。 也不知道是因为孩子他爸不在，还是因为搬回了家里，跟公公婆婆一起住不太习惯的缘故。 顾明月：“嫂子，你现在是特殊情况，凡事还是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多考虑一下肚子里的孩子。” “我知道。” 杨立秋摸了摸肚子：“你大哥走之前，也再三跟我交代过。” 那晚姜文博跟她说了很多。 本来她没打算搬回来和公公婆婆一起住的，觉得不方便，但姜文博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不安全，还是收拾着东西将她送到了公公婆婆家才离开。 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偏偏越是这样，他一走她就越想他，越来越担心他。 “嫂子别想那么多，吃点桃酥。” 顾明月将桃酥往她那边推了推。 “我没什么胃口。” 杨立秋摇了摇头。 以前最喜欢吃的东西，现在看着也不怎么想吃了。 “那吃点凉粉怎么样？” 顾明月看她脸色也不太好。 杨立秋：“凉粉？” 顾明月：“对，今天中午刚做的，这会儿差不多凝固好了，我去给你拌一碗。” 杨立秋：“别忙活了……” 顾明月：“很快的，让我还没出生的小侄女尝尝我的手艺。” 听她这么说，杨立秋没有再阻拦。 只是笑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侄女？” “还不是我大哥说的，说他想要一个女儿。” 顾明月切着凝固得正好的凉粉，转头问道：“嫂子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 杨立秋：“都行，只要像你上次说的那样，孩子平安健康就好。” “我也这么觉得。” 顾明月把拌好的凉粉放在她面前：“好了。” 佐料是她早就准备好了的，淋在上面就行。 晶莹剔透的白凉粉上面盖着蒜沫青红椒葱花等佐料，光是在色彩上面就已经很吸引人了。 “看着就好吃。” 杨立秋眼睛一亮。 顾明月：“尝尝。” 杨立秋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凉粉是冰冰凉凉的，味道是酸酸辣辣的，别提多开胃好吃了。 杨立秋：“好吃！” 顾明月：“好吃就多吃点。” “嫂子……” 时宜望着已经开始馋了。 “别急，我这就给你们拌。” 顾明月又给时安时宜拌了一碗。 杨立秋看她站在那里，眉眼温和，跟孩子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怪不得哪怕沈宴知道自己娶错了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找过姜家麻烦，默认下了这件事情不说，之前言语中也是多次护着顾明月。 比起小姑子姜文姗。 明月真的比她强太多，无论是做人做事，还是性格长相。 只要男人没瞎。 都能看出来哪个更好吧？ 就是不知道许景明那边是怎么想的，先前听文博说他不是挺喜欢明月的，结果知道被换亲之后还是一声不吭…… 顾明月：“再来一碗吗嫂子？” “啊？” 杨立秋低头一看。 发现自己眼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空了，她有点不太好意思，又馋这个味道：“那就再来一点吧？” “行。” 顾明月又给她装了一碗。 碗不大，她一个孕妇，生凉的东西也不适合吃太多。 顾明月也给自己调了一碗，坐回杨立秋对面，除了西瓜外，夏天和凉粉果然是绝配！ 杨立秋：“你跟沈宴感情应该挺不错的吧？” “还行。” 顾明月吃着凉粉。 杨立秋意有所指的道：“我看你这气色，不像是还行的样子。” “嫂子你说什么呢？” 反应过来的顾明月脸一红。 “我就随便说说。” 杨立秋知道她不好意思。 旁边还有两个孩子在，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最开始我还担心你们过不好，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今天到她家，无论是家里的条件，还是生活习惯，都能看出很多东西。 “嫂子你就别打趣我了。” 顾明月连忙转移话题：“孩子名字你们取好了吗？” “取好了。” 杨立秋果然被吸引了注意：“男孩的话，就叫姜沛，女孩的话就叫姜瑶，你觉得怎么样？” 顾明月：“好听，简单大方。” 杨立秋：“是吧？我可是跟你大哥翻了好久的书，才想到的名字。” 顾明月想到上辈子杨立秋头胎生了个软萌可爱的女儿，她大哥就彻底成为了一个女儿奴，那叫一个宠溺。 第146章 生了生了 她有时候都怀疑，姜家在宠女儿这件事情上，是不是有遗传。 还好姜瑶这个小侄女长大后，没有和姜文姗这个亲姑姑一样。 吃饱喝足。 心情好了不少的杨立秋就准备回去了。 结果她刚站起来，脸色突然一变：“明月，我我我……” “怎么了？” 顾明月跟着站起来。 杨立秋：“我，我好像要发动了。” “发动？” 顾明月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不是要生了？” “应，应该是的……” 杨立秋感觉到双腿间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 顾明月：“别急，嫂子你别急，我这就去叫人，咱们马上出去卫生所，你千万别急！” 杨立秋站在原地，点了点头。 她本来是有点急的，可一看大姑子比自己还着急忙慌的样子，她好像又没有那么急了。 很快，杨立秋就被送到了医院，也就是卫生所。 张桂华得到了消息，急急忙忙的从家里赶来了。 张桂华：“明月，你嫂子人呢？” 顾明月：“刚刚送进去，在里面。” 张桂华：“立秋没事儿吧？” 顾明月：“应该没事儿，嫂子人挺健康的，就是发动的有点突然。” 突然到当时真有点被吓到了。 还好今天蔡叔叔在家，医院隔得也不远，他们推着板车就把人送过来了。 “是不是走路多了累到了？” 张桂华眉头皱得紧紧的：“她说出去走走，我想着她就在附近，走的不远，就没跟她一块，哪知道她是找你去了。” 顾明月：“你别急姨妈，我刚刚问过医生，他们说嫂子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是正常的。” 张桂华：“那就好，我就是不放心。”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两天眼皮一直跳，没想到立秋说生就要生了。 顾明月：“姨妈你先坐一会儿。” 张桂华：“好。” 坐下没两分钟。 张桂华就站起来了。 她还是不放心，压着跳动不止的眼皮，在门口转来转去。 嘴里不停的小声念叨着：“佛祖保佑，各路神仙保佑，一定要保佑我儿媳妇儿母子平安，顺顺利利……” 顾明月见状没有阻止。 她望着亮着红灯的手术室。 听着里面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叫声，女人生孩子确实是道难关。 大概过了半小时，沈宴也到了。 沈宴：“明月。” 顾明月：“你怎么来了？” 沈宴：“我听说嫂子要生了，所以过来看看。” 他刚到家，就听时安时宜说嫂子被去医院了，把他吓了一大跳。 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嫂子要生了。 “啊——” 里面，杨立秋痛苦的叫声，透过手术室的大门传出来。 包括医生护士的“放松”“深呼吸”“别紧张”“用力”等词汇，让门外等候的人心跟着提起。 沈宴：“生孩子都这么痛吗？” 张桂华：“可不是，咱们做女人的，都要经历这么一遭，要不说做女人苦呢！” 沈宴眉头一皱。 顾明月：“怎么还没生？” 张桂华：“哪有这么快，特别是头胎最慢了，想当初我是生大哥，在家里痛了一天一夜。” 沈宴眉头皱的更紧了。 顾明月心里也有些担忧。 上辈子杨立秋生产没有出什么意外，听说当时还算顺利，可这辈子大哥又不在，她又生了几天气，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好在，没过多久，手术室里忽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 这个讯号一出，就知道是孩子生了！ 张桂华和顾明月心头一松，生了就好，生了就好，时间拖得越长大人越受罪！ 不一会儿。 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一个护士出来喊了句：“杨立秋的家属。” “是我们。” “大人孩子平安吗？” 张桂华和顾明月立马上前问道。 “平安，大人孩子都平安。” 护士从里面接过孩子，抱到他们面前：“生了个女孩，你们看看吧！” 护士拉下襁褓，露出里面红彤彤，皱巴巴的婴儿。 “怎么这么丑？” 沈宴脱口而出道。 顾明月拍了他一下，怎么说话的？ 张桂华连忙伸手把孩子抱过来，并解释道：“小孩子刚生出来都这样，等养个几天就会变得白白嫩嫩的了。” 沈宴：“……原来是这样。” 顾明月：“大夫，我嫂子呢？” 护士往里面看了一眼：“她还在缝合，等会儿就出来了，孩子你们先抱着吧！” 张桂华：“好好好，辛苦你们了。”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 杨立秋被搀扶的出来了。 “嫂子，怎么样？” 顾明月立马上前问道。 杨立秋：“还好，孩子呢？” “在这儿呢！” 张桂华把孩子抱过去。 一看到孩子，杨立秋惨白脱力的脸上露出了点笑容。 一行人来到病房，病房是双人间，里面有两个床位，除了他们之外，另外一个床位已经有人住了。 看到他们一进来，一位瘦巴巴的大娘，立马翻身从他们的床位上下来。 护士：“这是病人的床位，你怎么能躺呢？” 大娘：“这不空着也是空着，躺躺又不会怎么样！” “你……” 护士懒得跟这种人扯。 拍了拍床上的灰，对顾明月他们道：“把人扶上去吧！” “还是换个床单吧。” 顾明月注意到床单上的污渍。 张桂华：“是啊，这别人都躺过了，不干净了。” “谁不干净了？” 护士还没开口，那瘦巴巴的大娘不乐意了：“我又没有穿鞋在上面踩，咋就不干净了？” “行了，别吵了！” 护士不满的皱着眉头：“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去拿套干净的。” “真矫情！” 瘦巴大娘小声说了句。 顾明月：“嫂子，还撑得住吗？” “还行。” 杨立秋靠在她身上。 她宁愿多站一会儿，也不愿意去躺别人睡过，又脏又乱的床。 护士很快回来了。 沈宴帮着三两下就把床单铺好了。 这让护士有点意外，一般男的什么都不会做，这男的做事倒还挺利索的。 等杨立秋躺上去了。 护士又交代了一些东西，就走了。 “你们家生的个啥啊？” 瘦巴大娘探头探脑的凑过来。 第147章 你是裹小脚还是裹小脑? 张桂华：“闺女。” “哟，丫头片子啊！” 瘦巴大娘不屑的笑了声，随即得意的抬了抬下巴：“还是我家慧慧争气，给我们老朱家生了个大胖小子！” 张桂华：“……” “嫂子你别搭理她。” 顾明月替她掖了掖被角。 “嗯。” 杨立秋嘴上应着，私下还是看了眼婆婆的神色，见她抱着孩子脸上没什么别的表情，才放心了点。 自家男人不在。 这个时候，她更想他了。 杨立秋压了压心底的情绪：“把孩子抱过来给我吧！” 张桂华把孩子放到她旁边。 杨立秋摸了摸她的小脸，心里软的一塌糊涂，这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宝贝啊！ 顾明月：“小家伙挺乖的” 捏着小拳头，不哭也不闹。 杨立秋：“幸好生之前吃了点你做的凉粉，不然我可能都没有力气生。” 顾明月：“说明她喜欢吃我做的东西，尝到了就迫不及待的想出来了。” “小丫头还挺贪吃。” 杨立秋轻轻点了点她的小嘴儿。 襁褓里的姜瑶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下意识的舔了舔，逗得几个大人都笑了。 沈宴在一旁看着。 这东西虽然丑是丑了点，但好像有点意思。 杨立秋没抱一会儿，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张桂华知道她是累了，怕孩子吵到她，就把孩子抱了过来。 顾明月：“我去买只鸡，给嫂子炖点汤。” 生孩子肯定耗费了不少力气，需要补补。 “我去吧！” 张桂华把孩子交到她手里：“你们在这儿陪着你嫂子，我去买。” 顾明月：“也行。” 就是她抱着孩子吧，怎么都有点不太自在，实在不知道怎么抱才好。 “要不我来试试？” 沈宴看出了她的苦恼。 顾明月：“算了，还是我来。” 他粗手粗脚的，她更加不放心。 杨立秋确实是累了，没多久就睡沉了。 顾明月抱着抱着，也慢慢找到了一个舒适的方式。 沈宴忍不住想，要是哪天抱着的，是他们的孩子就好了。 可一想到刚才生孩子时候的痛苦，还有姨妈说痛了一天一夜，他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孩子也不是非要不可。 隔壁病床上的朱家儿媳涨红着脸，小声叫了句。 “妈……” “干啥？” 顾着看大孙子的瘦巴朱老太头也不回。 朱家儿媳：“我不太舒服，你能不能帮我翻个身？” 朱老太皱着眉头：“躺着还有啥不舒服的？想当初我生了孩子，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你翻个身还要叫我，你自个儿翻不动吗？” “就是，就是翻不动……” 她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半边身子都麻了。 要不是实在受不了了，她也不想开这个口的。 “真是矫情！” 朱老太不耐烦的上去随手抬了一把。 朱家儿媳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忍受牵扯到的疼痛，好歹算是翻过来，身体没那么难受了。 顾明月和沈宴对视了一眼。 别人家的家事儿，他们更不好说了。 “啊……” 婴儿的哭闹声骤然响起。 吓得顾明月怀里的姜瑶一缩，顾明月连忙安抚的拍了拍，才把她稳定下来。 “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朱大娘连忙心疼的抱起大孙子，二话不说就对床上的儿媳妇儿道：“你别躺着了，赶紧起来喂点！” 朱家儿媳：“我，我没……” 朱老太：“那也得喂，没看到孩子饿了吗？哭得多难受啊！” 朱家儿媳没办法，只能被迫接过孩子。 沈宴：“我先出去一下。” 顾明月：“嗯，去吧！” 这种情况，沈宴也不好待在这儿。 朱家儿媳看他人高马大的从自己面前走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看什么看，赶紧喂你的奶！” 朱老太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她就知道这个小贱蹄子是个不老实的！当初敢勾搭她儿子，今天当着自己的面就敢看别的男人！ 朱家儿媳连忙收回视线，掀开衣服。 小孩子有了吃的，哭倒是不哭了，唯一就是朱家儿媳明显痛的不行。 吃着吃着没有了，孩子没吃饱，又扯着嗓子开始嚎，朱家儿媳没办法，朱老太指着她就开始骂骂咧咧。 杨立秋都被他们的声音吵醒了。 “明月……” 杨立秋撑起身子。 “嫂子。” 顾明月上前。 杨立秋：“是不是孩子哭了？” 顾明月：“没有，瑶瑶还睡着呢！” 看到她怀里的孩子睡的还算安稳，杨立秋放心了不少，可隔壁孩子的哭闹声，朱老太的谩骂声，还是让她皱紧了眉。 杨立秋：“你们能不能小声点？” “咋了，医院是你家开的？” 朱老太扭过头就“我们也是给了钱的，说几句话都不行了？管天管地，还管别人拉屎放屁！” 杨立秋：“你……” “算了，嫂子。” 顾明月知道跟她们这种人说不通，说再多，也是浪费口水：“要不我去问问，有没有单间？” 杨立秋：“算了，忍忍吧，反正咱们明天就回去了。” 顾明月：“也行。” 搬来搬去的也麻烦。 这一刻，朱老太像是想到了什么。 跑过来，颐指气使的道：“那什么，把你的奶给我孙子喂点！” 杨立秋：“凭什么？” 朱老太：“喂喂咋了？没听到我孙子还在哭吗？反正你生的也是个丫头片子，吃不吃都无所谓！” 顾明月和杨立秋快被她的言论气笑了，她孙子哭不哭的，关他们屁事啊！ 杨立秋：“我不喂。” 朱老太：“嘿你这死丫头，心咋这么狠呢？不就是生了个丫头片子吗？我告诉你，你要是我家媳妇儿，我早把你赶回娘家了！” 杨立秋快被气死了。 凭什么生个女儿就要被赶回娘家？ 顾明月实在听不下去了：“你不也是丫头片子吗？你妈把你生下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把你淹死呢？” 朱老太：“你……” 顾明月：“知道的是你裹了小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脑子一起裹了！满脑子封建思想！国家解放的时候是没把你带上吗？” “你你你……” 朱老太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 第148章 生个丫头片子还有脸喝鸡汤 朱家儿媳脸上带着惊讶。 很少看到她婆婆这么吃瘪。 杨立秋也没想到，明月骂人嘴皮子这么厉害。 “怎么回事儿？” 听到吵闹声的沈宴进来。 顾明月：“没什么，就是遇到一个封建余孽。” “小贱蹄子，你……” 朱老太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完。 沈宴一个眼神过去，她立马闭嘴，不敢再说什么了，典型的欺软怕硬。 朱家儿媳完全不敢插嘴。 朱老太看在他们这儿讨不到什么好处，就去外面找医生护士，问没有奶孩子不够吃怎么办。 “奶不够，你就给产妇多吃点下奶的不就行了？” 护士没好气的道：“产妇没吃好，能有奶吗？你又不是没生过孩子，怎么这些道理都不懂？” 朱老太眼神一闪：“吃了，该吃的都给吃了，还是没奶。” 护士懒得再说了：“那就吃奶粉，几块十几块的都有，随你们自己去买！” “啥？这么贵！” 朱老太一听，立马就炸了：“你们咋不去抢呢？” “我们又不卖奶粉。” 护士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们医院谁不知道这老太婆？没生孩子之前就在嚷嚷一定要生个孙子，好不容易生了孙子，又不舍得给儿媳妇儿吃，现在没奶了，还要来找他们！ 真是又烦又蛮不讲理！ 经过朱老太一番折腾。 也不知道怀里的大孙子是哭累了，还是怎样，又睡着了。 病房里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嫂子你再睡一会儿吧！” 顾明月看杨立秋精神不佳，知道她身子这会儿还很虚，宽慰道：“孩子有我们看着呢！” “嗯好。” 杨立秋一放松。 很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年头鸡不难买。 有年头的老母鸡却不好买。 张桂华转了一圈，才在医院后面那条街遇到一个家里急用钱的人，从她手上买了只老母鸡。 这会儿拿回去炖，一来一回的，太耽误时间了。 张桂华干脆学着别人，在医院附近找了家人，给了点钱，借着人家的厨房炉子，把刚买的鸡杀了炖了。 老母鸡炖的时间长，又怕别人偷吃，张桂华全程自己看火盯着。 好不容易等鸡炖好了，天也差不多黑了。 张桂华急急忙忙的端着锅回来，杨立秋刚好给孩子喂完奶。 张桂华：“立秋身子感觉怎么样？” 杨立秋：“还行。” 张桂华：“孩子没闹吧？” 杨立秋：“没有，吃饱了刚睡下。” “那正好，你也赶紧起来吃点。” 说着，张桂华就打开了锅盖。 一股浓郁的鸡汤味儿，瞬间扑面而来。 考虑到是给刚生完孩子的儿媳妇儿吃的，她特意炖久了点，金黄色的鸡汤，上面还飘荡着补气血的枸杞，红枣。 让人光是闻着，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朱老太忍不住舔了舔干瘪的下嘴唇，油水这么足的鸡汤，那得多好喝啊！ 杨立秋在顾明月的搀扶下撑着身子坐起来。 “辛苦你了，妈。” “辛苦什么，你今天才是辛苦了。” 张桂华盛好了汤，端到她手里：“慢点，小心烫。” 朱家儿媳望着这一幕羡慕极了。 都是当人儿媳妇儿的，看看别人婆婆，再看看自个儿婆婆，更别说自己还给老朱家生了个大胖小子，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中午的饭菜就没什么油水，她早就饿了。 眼下看别人吃肉喝汤，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叫了两声，在略显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的响亮。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张桂华：“一起吃点吧！” 朱家儿媳眼睛一亮。 抬起头才发现人家压根不是对自己说的。 顾明月：“我们回去吃，这个就留给嫂子补身体。” 杨立秋：“我也吃不了这么多，一起吃吧！今天多亏了你和沈宴在，不然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是她一个人，对上那朱老太多半是要吃亏的。 “你嫂子说的对，都这么晚了，哪能让你们忙活半天还回去吃的。” 张桂华虽然不清楚他们先前发生了什么，但基本的道理还是知道的：“一起吃点，我特意熬了这么大一锅，这个天热，鸡汤放到明天该坏了。” 说着，就给他们添了满满两大碗。 虽然没有别的什么菜，鸡汤配米饭在这年头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添的差不多了，张桂华看了眼一直眼巴巴盯着他们的朱家儿媳，心头一软。 “要不要给她送一碗？” 她小声的问了一句身边的人。 杨立秋：“也行。” 一碗鸡汤也不算什么。 大家都是女人，她还挺同情她的，摊上个这样的恶婆婆。 张桂华：“那我……” 顾明月：“刚生完孩子不能乱吃东西，万一人家喝了咱们的汤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咱们几张嘴都说不清。” 她说了，和她有同样想法的沈宴就没有再开口。 “明月说的也有道理。” 杨立秋想到朱老太那讨人厌的样子。 儿媳妇儿和侄女都这么说，张桂华还是暂时收起了好心。 见他们完全没有给自己送一碗的打算，朱家儿媳失望的咽着口水。 这家人咋这么抠呢！ 好歹住一个屋的，这么大一锅鸡汤，也不知道问他们喝不喝点？ 朱老太闻着香味儿，看他们一家人吃得津津有味，在一旁啐了一口。 “生了个丫头片子，怎么还有脸喝鸡汤！” “你这人怎么这么说话？” 张桂华听着，眉头一皱。 朱老太：“咋了？我说错了？大妹子，我这可是为你好，你说咱们娶儿媳妇儿回来是干嘛的？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生个丫头片子顶什么用！” 杨立秋脸色一下就变了。 张桂华：“我家可不重男轻女。” 朱老太：“啥重男轻女，这是老祖宗留下来规矩，光生丫头片子，还怎么传宗接代？” 张桂华：“只有男人，也传宗接代不了。” “你……” 朱老太一时哽住了。 顾明月憋着笑，擦了擦嘴角：“姨妈你别搭理她，她就是羡慕嫂子生了个女儿。” 朱老太：“生个丫头片子有啥可羡慕的！” 第149章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不羡慕你干嘛老揪着这点说？我嫂子生的，是我大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明月继续道：“还有，你不是说你儿媳妇儿给你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吗？按理来说她是你们家的大功臣，怎么也没见你给你儿媳妇儿炖个鸡汤什么的喝喝？” “我，我等会儿就去！” 朱老太眼神不自在的闪了闪。 顾明月：“是吗？你别只是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啊，也没多喜欢大孙子，不然能让他到现在还饿着？就是嫌弃他不是孙女。” “胡扯！” 朱老太站起来就往门外走：“我这就去给我大孙子炖鸡汤！” “真去了？” 杨立秋好奇的探望。 “不知道真去假去。” 顾明月故意提高了点音量道：“多半就是做做样子，咱们就等着她大孙子晚上饿得哇哇叫吧！” 张桂华为了熬鸡汤。 送饭已经算是有点晚了。 可都这个时候了，隔壁朱家儿媳到现在还没吃上一顿热乎饭，也没看到她对象，就可见问题了。 死丫头！ 居然敢咒自己大孙子！ 门口的朱老太暗骂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担心大孙子晚上真没吃的，还是被刺激到了，朱老太送饭来的时候，还真带了一碗鸡汤。 只不过颜色看起来没那么金黄，闻着也没那么香。 大概是一来一回的太远了，鸡汤有点凉了，上面的油花都有点凝固了。 但这依旧不妨碍朱家儿媳在看到鸡汤后，高兴的坐起来，伸出双手去接。 朱老太：“赶紧喝，喝完多下点奶给我大孙子！” “嗯嗯……” 朱家儿媳忙不迭的点头。 大口大口的喝着碗里的汤。 等张桂华收拾完回来了。 顾明月和沈宴准备回去了。 在吃饭的朱家儿媳还不忘看了他们一眼。 顾明月没去看她，有些事情怎么说呢？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别人的事儿，她不想过多的掺和。 “要不咱们以后不生孩子了？” 回去的路上，沈宴突然来了句。 “为什么？” 顾明月有点奇怪。 好端端的怎么说到这个了？ 沈宴：“咱们有时安时宜也是一样的，等他们长大了，跟自己的孩子差不多。” “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顾明月停下脚步，盯着他。 沈宴：“没有。” “是吗？” 顾明月眼里带着审视。 沈宴连忙解释：“我只是看今天嫂子生孩子，太辛苦了，我不想你以后生孩子也这么辛苦。” “你说的最好是真的。” 顾明月直言不讳道：“你要在外面真有个什么情人，青梅的我也管不着，只要让我发现了，咱们直接离婚。” 沈宴心头一紧。 直接将人拉进怀里，死死抱住。 “你干什么？” 顾明月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沈宴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媳妇儿，我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你一定不能离开我。” 一想到自己有被抛弃的可能，他心里就有些害怕。 完全没办法想象，如果这辈子要是没有她在身边，该怎么办。 顾明月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大。 她知道沈宴现在肯定没有别的心思，但以后呢？谁说的准？她只是把丑话说在前头。 沈宴：“媳妇儿，你怎么不说话？” 顾明月：“孩子的事儿，回头再说吧！” 上辈子她怎么求都没求来，这辈子顺其自然好了，更何况眼下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沈宴：“不是这个。” “别的……” 顾明月犹豫停顿了一下：“看你表现。” 沈宴：“那我一定好好表现。” “……”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他这句话里有话。 顾明月来不及细想，拍了拍他的胳膊让他放开自己：“赶紧回去了。” 她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样，遇到公安巡逻，多尴尬啊！ 顾明月：“对了，今晚我想和时安时宜一起睡，你去睡次厢房吧！” “这怎么能行？” 沈宴一听不乐意了。 “我觉得挺好的。” 顾明月加快了脚步，不想再听。 自从这家伙开过荤之后，嘴上说着不是那种禽兽的人，实际上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都没少做。 只是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两人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回到家。 两人先去隔壁接时安时宜。 应该是等他们，蔡婶子一家人都还没睡。 “怎么样？生了吗？” 蔡婶子看到他们立马问道。 顾明月：“生了。” 蔡婶子：“生的个什么？” 顾明月：“女儿。” 蔡婶子：“哎哟，女儿好啊，女儿贴心又懂事，不知道比臭小子强多少倍！” “我大哥也喜欢女儿。” 顾明月笑了笑：“婶子，今天真是麻烦你和叔叔了，我姨妈说改天给你们带红蛋。” 他们当地风俗，生了孩子都会发红蛋，沾沾喜气。 “顺手帮忙的事儿，别那么客气。” 蔡婶子摆了摆手，瞧着他们小两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你叔叔能吃到你们的红蛋哟。” 沈宴：“我们争取尽快。” “好好好。” 蔡婶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顾明月有些不好意思瞪了沈宴一眼。 胡说什么呢？前面不还在说不要孩子吗？ 沈宴当作没看到。 孩子可以不要，可是创造孩子的过程不能少。 晚上，沈宴还是死皮赖脸的的留下来了。 迷迷糊糊中，被挤到一边的时宜嘟囔了一句：大哥太过分了，最近老是和她抢嫂子就算了，还挤她！ 沈宴终于收到了上头的转业证明。 按理来说早该下来的，各种流程一走，就拖到了现在。 “沈宴同志是吗？” 林以荣望着眼前来报到的人。 “是。” 沈宴敬了个礼。 林以荣站起来伸出手：“你好，我是咱们公安局的局长，我姓林。” “林局。” 沈宴伸手回握。 “不用这么严肃，坐。” 林以荣带着笑，偏胖的脸上看起来有几分和蔼：“你不知道，咱们局里这个位置空了有段时间了，我是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来了一位你这么优秀的同志！” “林局言重了。” 沈宴在他对面坐下。 林以荣：“诶，你的履历我看过了，又是上头亲自推荐的，肯定错不了，以后咱们一起，尽心尽力为人民服务！” 第150章 我是你男人，碰下你怎么了 从公安局出来。 沈宴摘掉了头上的帽子。 这个林局说话做事倒是滴水不漏的，以南城目前的形势，也不知道他站的是哪一队。 曹瑞：“老大。” 蒋大虎：“沈老大。” “搞定了？” 沈宴看向他们几人。 曹亮：“搞定了！” 蒋大虎：“我们办个入职手续很快的。” 蒋大虎和曹瑞曹亮两兄弟跟着他，这次一起进了公安局，其他人有工作的，暂时就没有调动。 “老大你这身可真威风！” 蒋大虎望着沈宴身上的制服。 他们的制服说是要明天才下来。 曹亮：“确实威风，我要是犯了事儿，看到老大这身绝对掉头就跑！” “是吗？” 沈宴瞥了他一眼。 蒋大虎：“你要是真犯了事儿，不一定能跑得过，沈老大之前创下的记录现在还保持着，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就是随便说说。” 曹亮挠着头，嘿嘿一笑。 曹瑞：“老大，今天有什么安排？” 蒋大虎：“这么重大的日子，咱们哥几个是不是得狠狠庆祝一下？” 曹亮：“要不去老大家里，刚好我也有段时间没有看见嫂子，有点想她……” 他话还没说完。 沈宴一个眼刀子过来，让他身上的汗毛顿时都竖起来了。 曹亮急中生智，话锋一转：“想她做的菜，嫂子的手艺，你们都知道的！” 沈宴：“你嫂子最近忙，没空给你们做饭。” 曹亮：“那咱们给嫂子做！” 曹瑞：“这个行，让嫂子也尝尝咱们的手艺！” “不用。” 沈宴直接拒绝。 他媳妇儿干嘛要吃他们做的菜？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让其他三人犯了难。 就在他们边走边说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干瘦干瘦的男人在路边转悠，似乎等了很久了。 “赵芳茹。” 见到人，他立马上前。 “李，李勇？” 听到自己的名字，赵芳茹下意识的回头：“你怎么在这儿？” 李勇：“我在这儿等你。” 赵芳茹：“等我做什么？” 李勇：“我听说你们家好像要退亲？” 赵芳茹：“有什么问题吗？” 李勇：“为什么？” 赵芳茹没说话。 看着他脸上明显不高兴的情绪，莫名就想到了先前顾明月说的，他动手打死了前面那个媳妇儿。 “你在怕我？” 李勇眼睛微微一眯。 “没，没有。” 赵芳茹往后退了一步。 李勇上前拽住她：“为什么怕我？为什么要退亲？是我哪里不够好吗？还是钱给的不够……” “你快放开我！” 赵芳茹害怕的大吼。 李勇瞪着眼睛，脸上显得有几分狰狞：“我不放，除非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赵芳茹这会儿是真有点害怕了。 生怕他的拳头随时落在自己的身上。 以前虽然是接触过两三回，哪见过他这样子？ 赵芳茹：“你，你先放开我行不行？” “不行！” 李勇一口否决。 一听说赵家想退亲他就过来了，等了这么久，才等到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她？ “我……” 赵芳茹注意到路上时不时往他们这边瞟上两眼的行人，脑子飞快的转动着：“救命！有没有人帮帮我！” “咋回事儿啊？” “不会是大白天的耍流氓吧？” “胆子挺大的，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赶紧放开人家姑娘！” 李勇显然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居然开口喊救命。 但此时，几个路过的好心人看不下去并围了上来。 “你们少管闲事！” 李勇一咬牙，开口道：“这是我媳妇儿，我们家的事儿，不用你们这些外人插手！” 他媳妇儿？ 几人对视了一眼，不是耍流氓啊？ “我不是……” 赵芳茹见状就要解释。 李勇打断了她：“芳茹，有什么事情，我们私下好好说行不行？” “你走开，别碰我……” 赵芳茹忍不住想推开他。 “我是你男人，碰下你怎么了？” 李勇死死的将她攥住，眼底带着威胁，靠近小声道：“你最好安静点，听话点跟我走，不然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赵芳茹被他凶恶的眼神吓到了。 明月说的是对的！她打听到的那些也是真的！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怎么办，怎么办，自己这会儿该怎么办？ 胳膊拧不过大腿。 赵芳茹只能顺从的跟他走。 先前帮她说话的那几个路人早就走开了，明显不想参与人家两口子的家事儿。 赵芳茹知道，等他们一走，李勇再把自己带到什么偏僻地方，自己怕是更跑不掉了！ 她心一狠。 对着李勇的手用力一咬。 李勇吃痛的松开，她趁机就跑。 结果人跑出去还没两步，就被反应过来的李勇拽住了头发，用力的往后一拽。 李勇：“臭婊子，居然敢咬我！” “啊——” 赵芳茹吃痛仰着头。 李勇也顾不上流血的手了，咬牙切齿道：“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非要长点教训是吧？” “太过分了！居然这么对女人！” 刚好看到这一幕的曹亮忍不了了。 曹瑞刚准备说点什么，眼角余光就注意到沈宴也过去了，他和蒋大虎二话不说立马跟上。 “放手！” 曹亮上前呵斥。 被拽着头发的赵芳茹眼里闪着泪花，头皮痛到发麻，一时间看不清人也说不出话。 沈宴：“赶紧松开！” 李勇：“我教训我自己媳妇儿，你们少管闲事儿！” 曹亮：“她既然你是媳妇儿，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李勇：“我自己的媳妇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用得着你们管吗？你……” 在看清沈宴身上的制服那一刻，李勇到嘴边的话瞬间都卡在了喉咙。 他身后的三人虽然没有穿制服，但就那身量，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沈宴：“我再说一遍，松手！” 不知道是沈宴的眼神过于压迫，还是忌惮他们人多势众，李勇犹豫了一瞬，还是松开了手。 心里止不住的暗骂道，这几个人怎么这么爱多管闲事！ 早知道刚刚就不磨叽，直接拽着她到巷子里好好收拾一顿，就老实了！ 沈宴：“赵芳茹，过来。” 第151章 你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赵芳茹顾不上扯痛的头皮。 看到沈宴一行人，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立马朝他们跑了过去。 李勇在沈宴叫住赵芳茹名字那一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扫视。 然后盯着赵芳茹：“就是因为他，所以你才要和我退亲？” 这会儿，别说路过的人了。 就连沈宴身后的几兄弟都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 他们老大可是有媳妇儿的人了，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儿？ 赵芳茹强忍着疼痛：“你少胡说！我要退亲，是因为你人品有问题！跟他有什么关系！” 李勇：“你家收了我那么多钱，这个亲，不是你想退就能退的！” “钱我会退给你！” 这一刻，赵芳茹眼里充满了坚定：“这个亲退定了！我是不可能会跟你这种人结婚的！” “行。” 李勇咬紧了后槽牙。 知道自己一个人不是他们的对手，撂下一句狠话，头也不回的走了：“你给我等着！” 曹瑞：“我还以为他多厉害，也不过如此！” 蒋大虎：“欺软怕硬，这样的人就只会欺负女人，没种的软蛋！” “没事儿吧？” 曹亮看向赵芳茹。 “还好。” 赵芳茹揉着被扯痛的头皮，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谢谢你们。” 曹亮：“不客气，都是应该的。” “明月呢？” 赵芳茹抬头问。 没想到今天会遇到沈宴，他还帮了自己。 想到之前自己在明月面前说他坏话，还，还挺不好意思的。 沈宴：“她在家。” 曹瑞：“怎么，她也认识嫂子吗？” 沈宴：“她是你嫂子的朋友。” “哦，原来是这样啊！” 几人恍然，刚才差点误会了。 沈宴扫了他们一眼。 也不知道他们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 他转头对赵芳茹道：“走吧，我们送你回去。” 赵芳茹连忙摆手：“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曹瑞：“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曹亮：“是啊，万一那个男的又出现怎么办？” 蒋大虎：“我看他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你还是得稍微注意点。” 一想到李勇，赵芳茹打了个冷颤，觉得头皮更痛了。 沈宴：“走吧！” 这次赵芳茹没有再拒绝。 就是被几个大男人护送，让她觉得既尴尬又不太自在。 尤其是看到沈宴身上的制服，明月不是说他在厂里当什么机械维修师吗？怎么穿上制服了？难道转去安保科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 曹亮凑过来，小声的问道：“刚刚老大叫你赵什么来着？” 赵芳茹：“赵芳茹。” 曹亮：“哦，赵芳茹，名字还挺好听的。” 赵芳茹：“还行吧！” 这名字是她去世的爷爷给取的。 当初上户口的人来，她妈本来是要给她取名叫招娣的，她爷爷当时坚决不同意，就落了这个名字。 赵芳茹：“你怎么叫沈宴老大啊？” 曹亮：“他本来就是我们老大。” “哦。” 赵芳茹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以为他们都是安保科的人，是沈宴的手下，没想到沈宴还当上领导了。 怪不得明月先前说让自己随便挑。 她悄悄瞄了眼身边的曹亮，身量挺高的，五官也端正，浓眉大眼的，最重要的是性格，和沈宴那种总是板着一张脸的人不同，一看就好相处多了。 曹亮：“刚刚那个男的，是你未婚夫？” “对。” 赵芳茹解释道：“我家里给我定下的，但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就想退了，没想到他会突然来找我麻烦。” 曹亮：“这样的人确实不合适。” 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爷们？ 这还没结婚呢！要是结了婚还得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到了大杂院门口。 “我家到了。” 赵芳茹停下脚步。 曹亮：“以后出门小心点。” “嗯我知道了……” 赵芳茹的话还没说完。 王二妞就已经冲出来了：“你个死丫头，让你去买包盐现在才回来，盐呢？” 赵芳茹：“我还没买……” 王二妞：“那你回来干什么？这么大半天的你干啥去了？现在一点小事儿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她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赵芳茹知道，就因为她不想嫁给李勇，因为那双小皮鞋没有给她妈，她妈最近看她很是不顺眼。 一逮到机会，就恨不得教训她一顿。 平时在家骂骂也就算了，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让她觉得有些难堪。 “这骂的也太过分了。” 曹亮都有点听不下去了：“就没有买盐而已，也不问问人家在路上经历了什么……” “关你啥事儿？你们谁啊！” 王二妞叉着腰，语气不善的转头。 曹亮：“我……” “又吵吵啥呢？” 赵父赵援朝皱着眉头出来。 在看到他们一行人，尤其是为首穿着制服的沈宴时，他眼睛顿时一亮：“这几位是？” “你是不是犯啥事儿了？” 王二妞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不是！这是明月的爱人，姓沈。” 赵芳茹怕他们误会，连忙又解释道：“我刚刚在路上遇到李勇，差点被他欺负，还好遇到了他们出手帮了我，送我回来的。” 顾明月的爱人？ 那个和她关系很好的丫头？ 上次还说，要给她介绍更有钱的对象那个？ 赵援朝将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龇着个大花牙上前握住沈宴的手：“原来是沈同志，你好，你好，久仰大名。” “……你好。” 沈宴握了一下就避开了。 赵援朝也不生气，连忙又道：“今天幸好有你们帮了我家芳茹，上家里坐会儿吧？” 沈宴：“不用，我们还有点事儿。” 赵援朝：“那改天，改天一定来家里坐坐，我早就听芳茹念叨起你，说你英勇不凡，除暴安良……” “爸你说什么呢？” 赵芳茹忍不住打断他。 她什么时候在家念叨过沈宴了？更别说什么英勇不凡，除暴安良了，这跟沈宴有什么关系？ “大人说话你少插嘴！” 赵援朝瞪了她一眼，脸上笑的谄媚：“沈同志，我……” 第152章 看上人家姑娘了，早说啊 “我们先走了。” 沈宴带着人转身就走。 人也送到了，回家对明月算是有交代了。 赵援朝：“行行行，慢走啊几位！改天上家里来，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目送他们走远。 赵援朝才收敛起了笑容。 低声对赵芳茹道：“你这死丫头，他这么大个官，你咋不早说！” “什么官？” 赵芳茹一愣。 “他他是个啥官啊？” 王二妞一听也好奇的很。 赵援朝：“你们没看到人家那身衣裳，还有那肩章，是普通人能穿的吗？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蠢货！” 王二妞：“那到底是个啥官啊？” “……公安局的，说了你也不懂。” 赵援朝随口糊弄了一句，具体是个什么官，他也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普通官就是了，没看到人出门，还带着几个手下吗？ 他看向赵芳茹：“你不是说跟顾明月关系好，咋连这个都不知道？” 赵芳茹：“我，我又没专门打听过。” 从小到大，她又没接触过什么公安，她哪儿懂这些？ 她先前还以为是沈宴调职，进了国营厂的安保科，哪知道他是进了公安局，还当上了什么官啊！ 赵援朝：“你说你这脑子，长着是干啥用的！这么重要的事儿都不知道问！” 赵芳茹：“……” 她没事儿问这些干什么？ 赵援朝忍不住感叹了句：“看看人家，年纪轻轻的，可真有本事啊！” 王二妞浑不在意说了嘴：“有本事有啥用，那也是别人家的，都已经结婚了。” “你懂个屁！” 赵援朝指着她，没好气道：“要不说你们头发长见识短呢？人家这么有本事，以后给咱闺女介绍的对象，能差到哪儿去？” “你是说……” 王二妞看向赵芳茹。 像是才明白他的意思。 赵援朝都不想说这蠢婆娘了！ 他直接对赵芳茹道：“你以后脑子也放聪明点，没事儿多往他家跑跑，争取让他们给你介绍个好的，咱们家以后可就指望你了。” 赵芳茹第一次有了被重视的感觉。 一时间说不清是有点高兴，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交织充斥着。 只是下意识的说道：“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让你去你就去！” 赵援朝仔细琢磨了一下：“至于李勇那边……” 赵芳茹：“爸你不知道，今天李勇突然在路上拦住我，一副听说我要退亲就要杀了我的样子，我是不可能嫁给他的！” 王二妞：“他就是想跟你说说话而已，什么杀不杀人的！” 赵芳茹：“你看看我的头，都被他拽成这个样子了，还不是……” 赵援朝：“行了，以后别提李勇了！你该退亲的，就赶紧退，免得以后惹出更多的麻烦。” “真要退啊？” 王二妞有点不甘心。 到手的钱再拿出来，不是要她的命吗？ “让你退就退！” 如果说先前还犹豫。 这会儿在看到一身制服的沈宴，知道他是顾明月的对象，一看就是个领导的样子，赵援朝巴不得立马跟李家撇个干净。 李家除了有点钱，还有什么？ 他们家要是巴结上了这种大人物，以后在南城还不是横着走？ 赵援朝发话了，王二妞没有办法。 赵芳茹也没想到这事儿突然变得这么顺利，但能摆脱李勇那种人，还是最好不过了！ 沈宴那边。 曹瑞边走边道：“她爸妈怎么给她定了个这样对象？定亲前也不打听打听对方的人品？” 蒋大虎：“这我们怎么知道？” 曹瑞：“小姑娘确实长得还不错，真配那种人可惜了。” 曹亮：“是吧？还有她父母，听到自己女儿差点出事儿，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是亲生的吗？” 曹瑞：“这都是别人的家事儿。” 蒋大虎：“父母这个，咱也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 曹亮看向沈宴：“老大，你觉得呢？” 沈宴：“我觉得你思想觉悟不错，有点当公安的样子了。” “真的吗？” 曹亮正有点高兴嘚瑟。 下一句就听沈宴道：“至于赵芳茹，你要是看上人家了，你就去跟你嫂子说。” “？” 曹亮瞪大了眼睛。 曹瑞：“你小子，我就说你怎么一直在说她！” 蒋大虎：“原来是看上人家姑娘了，你早说啊！” 曹亮连忙解释：“你们别胡说，我，我那是作为一个公安人的自我修养，你们懂不懂？” 曹瑞：“哟，还没正式开始当公安，就学上自我修养了？” 蒋大虎：“要不是昨天咱们还在一起扯大炮，我差点就信了！” “你们，算了，我懒得跟你说！” 曹亮说不过他们，干脆快步上前，跟上沈宴：“老大，咱们这是去哪儿？” 沈宴：“回家。” 曹亮：“哪个家？” 沈宴：“当然是我家了。” “咱们今儿不聚了？” 曹瑞一听，立马问道。 “改天再说，你嫂子还在家等我。” 沈宴说完，迈着长腿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曹瑞，曹亮，蒋大虎站在原地：“……” 曹瑞：“啧，这结了婚的，就是不一样啊！” “那肯定了，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不比在外面跟咱们瞎混强？” 蒋大虎羡慕的看了眼沈宴的背影：“要是我有嫂子那么漂亮的媳妇儿，我也整天往家里钻。” 曹瑞：“我看你不是往家钻，是往炕上钻吧？” “差不多，一个意思。” 蒋大虎“嘿嘿”一笑。 曹亮：“那你就赶紧找一个呗。” “我上哪儿找去啊？” 蒋大虎挠了挠头：“我又不像你，出来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能遇到一个漂亮妹子。” 曹亮：“……” 好端端的怎么又扯上自己了？ 不过说归说，他脑子里还是不自觉的回想起刚才赵芳茹被李勇扯着头发，眼里闪着水花；以及回家之后她妈冲出来骂她，她垂头不安的模样。 好好的一个姑娘，过的也太艰难了点。 时安时宜没事儿在门口玩沙。 两个小家伙正你来我往的玩得起劲儿呢，忽然发现沈宴朝他们越走越近，顿时瞪大了眼睛。 时安：“大哥？” 时宜：“是大哥吗？” 第153章 大白天的，你正经点 “不然是谁？” 沈宴挑了挑眉。 “嫂子！” “大哥回来了！” 时安时宜立马往屋里跑。 好像家里来了个陌生人，迫不及待的想要通知家长一样。 “回来了就回来了。” 突然这么激动干什么？ 顾明月纳闷，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了穿着一身制服的沈宴出现在门口。 和平时穿着普通衣服时的模样截然不同。 那身得体的制服穿在沈宴的身上，更显宽肩窄腰，深绿色的制服自带威严肃穆，将他的五官衬托得越发凌厉，犹如一把出鞘的宝剑。 难怪时安时宜不敢认。 她这会儿看到人，都恍惚了一瞬。 “看傻了？” 沈宴朝她走近。 “你怎么……” 话说到一半，顾明月立即反应过来：“这就是你的转业？” 沈宴：“嗯。” 顾明月：“公安？” 沈宴：“没错。” 顾明月：“什么职位？” 沈宴：“副局长。” 顾明月瞪大了眼睛。 先前他是说过工作上有变动，等部队那边转业通知，谁想到他突然带回来这么个重磅消息！ “这么惊讶？” 沈宴觉得她的表情有点可爱。 怎么不惊讶？ 这可是上辈子完全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顾明月突然想到，沈宴现在走上了和上辈子完全不同的路，那是不是间接的说明，他年底的死结，也因此改变消失了？ “大哥是当兵了吗？” 时宜满是好奇的打量着。 时安仰着头：“肯定的，只有当兵的人才会穿这样的衣服！是吧大哥？” “差不多。” 想到他们还小，沈宴也没过多解释。 时安握紧了小拳头：“我长大以后也要当兵！” “可以。” 这一刻，沈宴在他身上，仿佛看到了点他爹的影子，他揉了揉时安的小脑袋：“你以后多努力，多锻炼，争取当上参谋长。” 时安：“参谋长是很大的兵吗？” 沈宴：“是。” “那好，我就要当参谋长！” 时安挺了挺自己小小的胸脯。 顾明月觉得既心酸又有点好笑，心酸的是先前从沈宴那里知道，时安父亲就是参谋长，好笑的是时安现在完全是个沈宴迷了。 沈宴却在想，他小小年纪，既然有这个想法，以后是不是得慢慢操练起来了？ 打发了两个孩子，他看向顾明月：“在想什么？” “没什么。” 顾明月摇了摇头。 要是真能因此改变沈宴的死结就好了。 两个人并排的走进屋。 顾明月：“你以后的工作就算是稳定了吧？” “稳定了。” 沈宴继续道：“国营厂那边的工作我已经辞了，转业了，部队那边的补贴也没有了，以后就这一份工作了。” 顾明月：“这样也好。” 沈宴放下手里的东西：“我今天了解了一下，公安局这边工资不是很高。” 单算工资的话，其实赶不上他先前的部队津贴，更别提加上国营厂那边的了。 顾明月：“工资无所谓。” 沈宴看过来：“你不介意？” 顾明月反问：“有什么好介意的？” 先不说副局长的工资能低到哪里去。 再不济，她也可以挣钱，一家人的生活总归不会过的太差。 沈宴靠近她：“别人媳妇儿都会嫌弃自家男人挣的少，我媳妇儿倒是不一样。” “少来。” 顾明月推了他一下：“比起钱多钱少，大多数女人还是更在意家庭和睦。” 动不动就说女的嫌贫爱富，觉得自家女人嫌弃自己挣的少的男人，多半在其他方面有问题。 他们也不想想，如果一个女人本身就很现实，那么从一开始的时候，她怎么会选择他们呢？ 心不是一天寒的。 “说的有道理。” 沈宴松了松领子，开始解扣子。 顾明月：“怎么脱了？” 沈宴：“还想再看会儿？” “谁说这个了。” 顾明月移开视线。 “那你想说什么？” 沈宴放下手里的动作，朝她靠近。 也不知道是不是制服的缘故，还是今天的沈宴显得格外帅气，他这样压下来，让顾明月心砰砰直跳。 “媳妇儿。” 沈宴在她耳边轻声唤道。 “嗯？” 顾明月本能的缩了缩。 沈宴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似的，又贴近了一点，盯着她白皙小巧的耳朵道：“喜欢吗？” “什么？” 再次感受到酥麻的顾明月偏了下脑袋。 沈宴干脆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再次逼近：“我说，喜欢吗？” “大白天的，你正经点。” 红晕不自觉爬上了她的两颊。 沈宴：“那晚上我再穿给你一个人看。” 顾明月嗔了他一眼。 考虑到两个孩子还在外面，沈宴也没打算真做点什么，只是在她白嫩透红的脸上亲了一口。 “对了，我今天遇到赵芳茹了。” 沈宴把赵芳茹的事情说了一遍。 顾明月听着皱起了好看的秀眉：“李勇也太过分了，当街就敢这么做！” 沈宴：“我看他胆子确实不小，不像是个普通人，手里没准见过血。” 顾明月一怔。 没想到沈宴这都能看出来？ “真见过？” 沈宴察觉到她面部表情的变化。 顾明月：“听说，他之前在乡下娶过一个，没过多久就被他打死了，后面花钱解决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让芳茹不要嫁给他。” 沈宴：“你在哪儿听到的？” “外面，听别人说的。” 顾明月随便找了个借口。 谁会把这种事情拿出来随便说？ 沈宴以为她和赵芳茹关系好，特意去打听过，也没有再多问。 “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跟我说。” 她一个人去打听这种事情，不安全。 顾明月：“嗯，好。” 沈宴把脱下来的制服放好。 至于李勇，回头可以查查，现在也算是他管辖范围内的事。 “你是不是有很多兄弟都没结婚？” 站在一边的顾明月忽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 沈宴抬起眼眸。 “我想让你介绍一个给芳茹。” 没看沈宴的顾明月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尽快结婚能一定程度上打消李勇的念头，避免他后面继续找赵芳茹的麻烦。 再一个，今天赵芳茹的父母既然见到沈宴了，就他们那性格，多半有所衡量。 该怎么选，他们心里应该有数。 第154章 看不上的反而最争气 “也不是不行。” 沈宴换上先前的衣服。 顾明月：“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你有吗？” 沈宴随口问道。 “我跟他们又不熟。” 有些甚至都没见过，怎么会有？ 顾明月想了想：“要不什么时候把你那些兄弟叫家里来，我让芳茹自己过来看？” “你这是，选妃。” 换好衣服的沈宴出来。 顾明月：“不至于，选妃能选好几个，她只能挑一个结婚。” 沈宴走到她面前：“要是有机会让你多挑几个的话，你是不是也想选选？” 顾明月：“嗯，也不是不行。” 沈宴：“你还真考虑上了？” 顾明月：“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沈宴：“我就是说说，没让你真挑。” 顾明月：“我跟你一样，就是随便说说。” “你想气死我是吧？” 沈宴想咬一口这小没良心的。 可真咬到的时候，他又不舍得了，只是在她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以泄心头之愤。 顾明月：“痛……” 沈宴：“这就痛了？晚上要你好看！” 顾明月心头一颤。 早知道就不嘴快了。 当晚，沈宴再次穿上制服。 顾明月也深刻感受到了自己一时嘴快带来的后果。 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一时分不清云里雾里的顾明月忍不住想，一个人她都吃不消，真要是选上妃，那还得了？ 沈宴：“明月。” 顾明月：“嗯？” 沈宴：“看着我。” 顾明月被迫直视着他的眼睛。 黑暗中，他漆黑的瞳孔犹如一只雄狮，强劲有力的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甩动着，仿佛在证明着自己的实力。 事实证明，他确实很强。 四更天的时候，顾明月如是想到。 杨立秋出院了。 顾明月还是拎了点东西去看望。 几天不见，姜瑶褪去了刚出生时红彤彤皱巴巴的样子，变得白皙干净起来。 “瑶瑶真乖。” 顾明月逗弄着她的小手。 杨立秋笑着道：“乖你也趁早生一个。” “再说吧！” 顾明月替姜瑶整理了下衣服。 张桂华：“什么再说，早点生了，到时候我还能给你们搭把手。” 沈宴没有父母，明月也没有父母，有些事情不就得靠自己这个姨妈吗？ 顾明月：“沈宴现在工作刚在上升期，我们不急。” 张桂华：“说到工作，我正想问问你，你姨父说他从厂里辞职了，他现在在做什么？” 顾明月：“部队给他安排了转业工作。” 张桂华：“现在才安排转业吗？我怎么记得之前也说过他转业的事儿？” 顾明月：“最近才安排的。” 先前那个她就不太清楚了。 张桂华：“既然是部队安排的，那就好好做。” 顾明月：“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杨立秋：“他们两口子感情好着呢！妈你不用担心。” 顾明月：“嫂子你这么说，当初你跟我大哥还不是一样？” “我跟你大哥当初啊，可没你跟沈宴那么粘。” 杨立秋笑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先前在医院的时候，虽然很多时候她昏昏欲睡，可也看得清楚，沈宴的注意力几乎都在明月身上。 更别提两人下意识的一些举动说话了。 恩爱的哟，真是羡慕死人了！ 顾明月被打趣的有些不好意思。 干脆道：“嫂子你再这样，下次我就不来看你了。” 杨立秋：“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张桂华看她们俩你来我往，也没插话，只是笑呵呵的，。 她也是过来人，粘点说明两口子感情好，她这个做长辈的更放心。 “明月来了？” 姜宏平听到她们的声音。 顾明月从屋里出来：“姨父。” “小沈怎么没来？” 姜宏平往里面看了眼。 儿媳妇儿的屋子，他也不好进去，看一眼就走开了。 顾明月：“他忙着工作呢！” 姜宏平：“他现在在做什么？” “公安。” 顾明月在他对面坐下。 “什么？” 姜宏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他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顾明月：“沈宴转业成公安了。” 姜宏平：“什么时候的事儿？” 顾明月：“就前不久。” “怪不得厂里这边说不干就不干了，吴厂长还跟我说他走的太突然的……” 说到这里，姜宏平又问了一句：“什么级别？” 顾明月：“副局长。” “副，副……” 姜宏平脸上满是震惊。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副局长？” 顾明月：“对。” 说实话，姜宏平一开始是有点看不上沈宴的。 他除了当过兵，有点积蓄，但要家庭没家庭，要工作没工作的，所以当初姜文姗不想嫁给他，他也没过多犹豫，就同意了。 没想到他突然这么争气！ 转业出来居然直接当上副局长了？！ 副局啊！跟他这种没有多大实权的副主任可不同！就以他这个年纪，将来那必定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要是文珊当初没有闹那一出，嫁给了他…… 姜宏平都不敢细想，这一下是损失了多少！ 姜宏平：“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点说？” “我也是刚知道不久。” 顾明月仿佛没看到他眼里的情绪。 任谁知道自己曾经看不上，瞧不起的人，如今摇身一变，身份差距陡然拉大，不会有什么想法？ 更别说姜宏平这种人了。 其实他这还不算什么。 也不知道姜文姗知道这一切，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不知道会不会开始后悔当初非要从自己手上抢走了许景明？ 姜宏平：“他人呢？” 顾明月：“上班呢！” 姜宏平：“什么时候有空，请到家里来吃个饭，这么大的事儿，不说大操大办，自家人关起门来庆祝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顾明月：“他最近忙，可能没空。” “也是，他这个位置，肯定忙得很。” 被拒绝的姜宏平脸上半点不悦都没有：“等有空了，或者休息的时候，一定让他上家里吃个饭。” 顾明月：“好。” 第一次发现他这么好说话。 果然啊，人身份一变，情况都不一样了。 第155章 这么快就出事儿了? “小沈真当公安了？” 张桂华恰巧出来听到了。 顾明月：“嗯。” 张桂华：“公安好，小沈可真有本事啊！” 姜宏平：“那孩子，当初我一看，就知道是个有出息的！” 顾明月笑了笑，没有接话。 “你赶紧倒点茶过来。” 姜宏平对张桂华指挥道。 顾明月：“不用麻烦了……” 姜宏平：“不麻烦，咱们爷俩也好久没这样坐下来聊过天了。” “是啊！” 以前在姜家的时候，她没有这个机会。 后来结婚了，坐在一块不是在争执，就是在拉锯，现在她算是借了沈宴的光吧！ 等张桂华泡好了茶出来。 姜宏平亲自给她倒了一杯。 顾明月盯着茶杯，装作不经意的随口问道：“大哥和文姗那边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我正犯愁呢！” 姜宏平放下茶壶，叹了口气。 “怎么了？” 顾明月来了点精神。 姜宏平：“具体情况我们也不知道，说好了到了那边随时电话联系的，结果就他们到的当天，你哥打了个电话过来报平安，后面再也没有电话打过来。” 顾明月：“是不是太忙了？” 心里想着，这么快就出事儿了？ “再忙打个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吧？” 姜宏平脸上挂着愁容：“我现在就是怕他们在那边出了什么意外，你嫂子刚生完孩子，这事儿我还瞒着她们，没跟她们说。” 顾明月：“嫂子这个情况，还是先瞒着吧！” 姜宏平：“只能瞒着，你说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顾明月：“咱们离羊城太远了，那边又没什么熟人，一时半会儿的，怕是……” 剩下的话她没说出来。 姜宏平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说来说去，他也是担心这个！ 这不上班都没有什么心思，早早就回来了。 姜宏平：“沈宴有没有什么办法？” 顾明月：“他一个普通人能有什么办法？” 姜宏平：“怎么是普通人，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多少有些关系门路，能不能让他帮忙打听一下？”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顾明月也没有直接拒绝：“那回去我跟他说说，只是他刚进公安局，羊城那边不一定有路子或者熟人。” 姜宏平：“让他多费费心，尽量想一下办法。” 顾明月：“好，我会转达的。” 姜宏平：“麻烦你们了，要是有什么消息，随时通知我说一声。” 难得看他姿态放得这么低。 顾明月知道，姜宏平估计实在是也没办法了，一对儿女都在外面，下落不明，说不担心焦虑那是不可能的。 至于沈宴那边，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姜文姗一个人羊城出事就算了。 偏偏还搭上了一个无辜的姜文博。 顾明月想到刚刚生完孩子的杨立秋，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岂不是姜瑶一出生就没了爹？ 婉拒了姜宏平留饭的要求。 回去之后，顾明月还是把这事儿跟沈宴说了。 沈宴：“羊城距离这么远，那边我们肯定是插手不了的。” 这点在顾明月的意料之中。 南北城都不相通，更别说羊城了。 沈宴：“不过我有个战友是羊城人，倒是可以跟他打听打听。” 顾明月点了点头。 有个熟人再好不过了。 姜文姗和姜文博要是没出事儿还好，真出事儿了，怕是得脱一层皮。 现在的羊城就是一个稍不留神，就容易被陷阱套住的地方。 上辈子独闯过羊城的她，算是深有体会。 找出联系方式的沈宴给那个战友打了电话。 对方知道这事儿之后，表示尽量帮忙打听一下，因为羊城太大，涉及到的帮派势力众多，一时之间还真不好说。 沈宴听完皱着眉。 直觉羊城的情况怕是不容乐观。 事实上，姜文博和姜文姗眼下的情况，确实危在旦夕。 事情还要从他们下了火车站，跟家里打了电话报了平安之后说起。 此时，姜文博正在打电话， 姜文姗站在不远处，打量着四周， 这样破破烂烂的羊城是她之前没有见过的，她上辈子来羊城的时候，情况比现在好很多…… “妹妹仔，外地来的吧？” 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在她面前停下。 “你怎么知道？” 姜文姗下意识的问了嘴。 “看你这身打扮就知道啦！” 花衬衫拿下嘴角叼着的牙签，说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需不需要住的地方啊？” “不需要。” 还没等姜文姗开口。 打完电话的姜文博过来冷脸拒绝。 “不需要就算啦！” 花衬衫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叼上牙签，吊儿郎当的走进人群，像是在寻找新的猎物。 “你以后不要跟这种人说话。” 姜文博有点后怕的提醒姜文姗。 姜文姗：“为什么？” 姜文博：“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知道了。” 姜文姗懒得没有反驳。 坐了这么久的车，让她有些疲惫的跟在姜文博后面。 两个人现在还处在火车站附近，一出来就有不少人问他们要不要住宿吃饭，自家房子便宜，有水有电。 自从改革开放过后。 来羊城的人逐渐多了起来。 有些家庭条件一般或者比较困难的人就让这些外地人住自己家，赚点房费。 价格嘛。 当然也是看人下菜，参差不齐。 “哥，咱们还是住招待所吧！” 姜文姗本能的看不上这些拉客的。 旁边一位头发花白的阿婆开口道：“哎哟，靓女你不知道，附近的招待所离这儿还有十来公里的路程。” 她也是先前问他们需不需要住宿的人之一，在被拒绝后，她没有立马走开。 “这么远？” 姜文博惊诧。 “可不是。” 那阿婆继续道：“要不还是住我家吧？我家里就我跟我孙女两个人，还剩两个房间，你们兄妹俩住正好，价格也不贵，吃饭你们看着给就行了。” 姜文姗看向姜文博。 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考虑到这会儿天色不早了。 要去那么远的招待所确实不太方便。 姜文博再三跟阿婆确定好了价格，就带着姜文姗，拎着两人不多的行李跟着阿婆去她家。 第156章 手脚都被绑住了 “……我姓冼，你们选住我家算是住对了，我家可比有些人家里干净多了！” 冼阿婆一边带路，一边喋喋不休。 姜文博观察着周围，偶尔应上一两句。 “还没有问，你们是从哪儿来啊？” 冼阿婆嘴上问着，看的却是姜文姗。 “南城。” 姜文姗随口应道。 冼阿婆：“哦哟，这么远啊，那你们过来一趟挺不容易的吧？” “可不是，坐车都坐了这么久，一到这边连招待所都没有一家。” 说到这个，姜文姗就忍不住吐槽。 天气这么热，他们在火车上捂了两天两夜，吃不好睡不好就算了，也没有洗澡换衣服，她都感觉自己身上都快馊了。 早知道就不这个时候过来了！ “你们第一次来，不知道也正常。” 冼阿婆笑了笑，弓着有些驼了的背，像是随口问道：“小妹妹看起来年纪不大，结婚了没有啊？” 姜文姗：“结了。” 冼阿婆：“哦，那你们这次过来是做什么的？” “走亲戚。” 姜文博回答。 冼阿婆恍然：“走亲戚啊，你们亲戚住哪里？叫什么名字啊？我在这地方住了几十年了，没准我听说过。” 姜文博：“不用麻烦老人家了，我们有地址，直接过去就行了。” “这样也好。” 冼阿婆点了点头。 姜文博：“请问还有多久到？” 冼阿婆：“快了，快了。” 她说的快了，还是让他们在巷子里走了十来分钟。 七拐八拐的，姜文姗觉得自己脚都要走累了，她正要发火的时候，冼阿婆一句地方到了。 他们停下脚步。 冼阿婆推开斑驳破旧的木门。 屋子里的情况和阿婆先前说的差不多，里面虽然看着简陋，但起码干净。 堂屋正中央挂着牌匾，下面供奉着不知道是神仙还是先祖的灵位，铺着碎花布的案板上还摆着柿饼水果，像是供奉。 这些东西，在他们那边是绝对不允许的。 考虑到两边风俗习惯不同，姜文博觉得有点奇怪也没有多问。 “阿香，阿香。” 冼阿婆冲里面喊了两声。 由于她用的是当地方言，姜文博和姜文姗听不太懂。 但很快，一个穿着青底碎花，编着麻花辫，看起来二十左右的女孩子掀开帘子，从里面出来了。 “有客人来了？” 她看到院子里的人。 “系呀。” 冼阿婆转头给姜文博介绍道：“这是我孙女，阿香。” 姜文博：“你好。” 冼阿香：“你们好。” “房间收拾好了吗？” 冼阿婆问孙女阿香。 阿香：“收拾好了，该洗的该换的，我都收拾好了。” “那行，你带他们进去看看，我歇一会儿。” 冼阿婆在堂屋四方桌长条凳上坐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腿：“人年纪大了，走路久了，风湿病就犯的厉害。” 阿香：“早跟你说让我去揽客算了。” 冼阿婆：“你小姑娘家家的，脸皮那么薄，哪拉得回来客人？” 阿香知道奶奶说的是事实。 有点不好意思对姜文博他们道：“你们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去房间。” 姜文博：“麻烦了。” 阿香：“不麻烦不麻烦。” 几人来到房间。 姜文博发现确实还不错，屋里打扫的也很干净整洁，他和姜文姗的屋子还是挨着的，就一墙之隔。 万一有什么事儿，招呼起来也方便。 阿香：“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跟我说。” 姜文姗：“我想洗澡。” 阿香：“没问题，热水我已经烧好了，你需要的话，我现在就帮你打水拎到淋浴间去。” 等姜文姗和姜文博洗完澡收拾完。 阿香已经做好了晚饭，招呼着他们过来吃。 桌上的菜明显做了他们那一份，白灼芥蓝，清蒸茄子，苦瓜酿肉，还有一个姜文博叫不出名字的汤。 看起来倒是色香味俱全。 阿香：“家常便饭，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姜文博：“哪里的话，这已经很好了。” “你们试试这个汤，我煲了一下午的老火靓汤。” 阿香给他们一人添了一碗汤，放在他们面前。 姜文博：“多谢。” 阿香：“不客气。” 冼阿婆：“多吃点，你们在火车上这么久，估计没吃上什么热乎菜。” 这倒是！ 姜文姗压根没心思说话，迫不及待的喝着汤。 他们一路上吃的最多的就是她哥之前带的干粮。 咬不动的时候，就接点开水泡泡再吃，可为难死她了！ 吃完饭，姜文博和姜文姗就各自回屋休息了。 兄妹俩觉得，他们选的这家人还不错，家里干净，饭也做的好吃，比招待所也不差了。 姜文博躺在床上。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冼阿婆和阿香的声音。 他稍微听了一下，发现她们用的是当地方言，根本听不懂，没怎么在意，又重新倒了回去。 瞌睡来的很快。 坐了这么久的车，好不容易睡到床，没过多久，姜文博和姜文姗就睡熟了。 等姜文博再次醒来的时候。 发现屋里一片漆黑，他第一反应是天没亮，想抬手看看手表现在几点钟，结果惊诧的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绑住了。 他心里顿时一“咯噔”，立马尝试着挣脱。 试了半天，脑子里那一刻能想到的各种方式都尝试过了，发现根本挣脱解开不了。 他的表情变得愈发的凝重。 忍不住冲外面大喊：“喂！有人吗？有人……” “小声点，别吵。” 那一刻，他听出了这是阿香的声音。 连忙追问道：“我妹妹呢？她在哪儿？” “她在隔壁，还在睡。” 阿香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 姜文博心头一松，这才发现他其实还在之前的房间，只不过窗户被布严严实实的遮盖，才导致屋里一点光也没有。 她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又是什么时候捆绑的自己？ 为什么自己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难道是因为自己太累，睡得太死了吗？ 不，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是—— 汤！ 那碗汤有问题！ 姜文博像是想到了什么，菜是大家一起吃的，唯独只有汤，她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还一个劲的劝他们多喝点！ 第157章 难道，她们背后还有人? 自己真是太大意了！ 思及此处，姜文博闪过一丝懊悔。 他赶紧开口道：“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尽量满足你们，能不能放了我跟我妹妹？” 阿香：“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 什么意思？ 她做不了主，还能谁做主？冼阿婆吗？ 姜文博脑子里闪过冼阿婆有些佝偻的模样，她一把年纪了，还亲自到火车站揽客，不太像是真正做主的人。 难道，她们背后还有人？ 姜文博只觉得背脊一凉。 在听到沈宴羊城的战友表示只能尽力而为的时候，顾明月就知道这事儿希望不大了。 也是。 羊城多大。 每天来来往往多少人。 两个人消失在羊城，可以说是溅不起一点水花。 她一开始还以为，有姜文博的帮忙，姜文姗没准还真能顺利拿到货回来，没想到这么快，连人直接失踪了。 要是只有姜文姗一个人，她绝对拍手叫好。 毕竟姜文姗能顺利去羊城，期间也有她一份“功劳”。 可偏偏，里面搭上了个姜文博。 有一说一，这个大哥从小到大，对她还算不错。 就在顾明月纠结的时候 何小娜送来了一批定制单。 顾明月只好先根据纸上的尺寸，踩起了缝纫机，纠结归纠结，眼下该赚的钱还是要赚。 “明月。”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顾明月听到门外赵芳茹的声音。 赵芳茹一进来就忍不住吐槽：“还不是我爸，自从那天沈宴送我回家过后，他就一直催着我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 顾明月有点疑惑。 赵芳茹有点不好意思：“还能干什么，不就是为了……” 顾明月：“为了什么？” “哎呀，就是找对象的事儿嘛！” 赵芳茹小声又快速的说了一句。 “哦。” 顾明月瞬间就明白了，她这两天脑子都在思考姜文博姜文姗那边了，倒把这事儿给忽略了：“找对象没问题，李勇那边的亲退了没？” 赵芳茹：“退了，一开始他们家不同意，还是我妈撒泼打滚才退掉的，不然我都不敢出门。” 嗯，芳茹她妈还算有点本事。 顾明月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就算退亲了，你平时出门也要小心点，万一他想不通报复你就不好了。” “我知道。” 上次经历让她还心有余悸。 这次出门，她已经是再三留意了。 赵芳茹看她忙活，自觉的上前帮忙，嘴里还不忘八卦道：“沈宴真当上公安了？” 顾明月：“真的。” 最近每个人都这么问。 就连隔壁蔡婶子都跟自己再三反复的确认过，像是一件很突然，很难以置信的事情。 事实上，确实也有点。 赵芳茹：“怎么突然一下就成公安了？我上次看到他，穿的特别精神，还以为他当上保安了。” “噗……” 端起杯子正准备喝水的顾明月差点一口喷出来。 赵芳茹：“没事儿吧？” “没事儿。” 顾明月擦了擦嘴角。 安保科的制服和公安制服应该还是有点差距吧？ 赵芳茹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 继续忙着手上的活：“那天幸好有他们，帮我赶走了李勇不说，还让我爸同意退亲了。” “他们？” 顾明月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词。 赵芳茹：“就沈宴和他几个兄弟。” “哦，这个他倒没跟我细说。” 顾明月试探的问了句：“你觉得他那几个兄弟怎么样？” 赵芳茹：“还行吧！” 顾明月：“有看中的吗？” “没，没……” 赵芳茹脸一红。 曹亮那张脸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说起来，她好像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由于她低着头。 顾明月没有注意到她的小心思。 只是道：“那回头有空的时候，我给你介绍几个。” “都，都行。” 赵芳茹红着脸点头。 看她娇羞的样子，顾明月没有再打趣她。 这次退亲能这么顺利，属实在她意料之外。 李家那边既然已经退亲了，确实也该给她介绍一个对象了，就是介绍谁好呢？ 她脑子里闪过蒋大虎，曹瑞，曹亮。 她只见过他们三个，算起来接触的不多，不知道他们为人具体怎么样。 回头还是问问沈宴吧！ 两人边忙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顾明月顺便旁敲侧击的问赵芳茹喜欢的类型。 直到下午四五点，两人把何小娜那边的单子忙的差不多了，赵芳茹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有一批定做的单子。 “我差点就忘了！” “没事儿，给我吧！” 顾明月接过来一看，上面有十几件的尺寸。 说起来，她们现在虽然没有卖现货了，但就何小娜和赵芳茹拿来的定做单，其实算下来也不比卖现货少。 或许，这也是个不错的销售方式。 “咋回事儿啊？” “好像是有人偷东西，被公安抓住了。” “嚯，小偷啊，抓得好，公安同志算是为咱们除了一害！” 回去的路上，赵芳茹听到围观路人的声音，不由得有些好奇，往里面张望了一眼。 刚好这个时候，曹亮带着小偷从人群里出来，两人对视上。 赵芳茹：“怎么是你？” 曹亮：“我在办一起案子，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就是路过。” 赵芳茹注意到他身上的制服。 没想到他穿起这身衣服，也这么精神。 “你……” 曹亮刚想说点什么。 曹瑞接过他手上的犯人：“这个就交给我，你先送她回去吧！” 赵芳茹：“我不用送，我自己回去就行，这里离我家很近的……” 曹瑞：“保护人民群众是我们的职业，万一你回去的路上，又出现上次那样的情况怎么办？” “我还是送送你吧！” 曹亮先被曹瑞的话说动了。 赵芳茹：“真不……” “走吧！” 曹亮率先走在了前面。 拒绝不了的赵芳茹只好跟上了他的脚步。 曹瑞给曹亮使了个眼色，曹亮假装没看到他哥的表情，放缓步子，将视线移到了赵芳茹身上。 曹亮：“上次那个男的，没有再来找你麻烦吧？” 赵芳茹：“没有。” 曹亮：“没有就好，你平时还是要多注意一点。” 第158章 绝不会让狗男女好过的! 赵芳茹：“嗯我知道。” 两人就这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咳。” 曹亮清咳了一声，随口找了个话题：“听说你跟我嫂子是朋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赵芳茹：“你嫂子？” 曹亮：“就是老大他媳妇儿。” 赵芳茹：“哦，你说明月。” 曹亮：“对。” 赵芳茹：“我跟她从小就认识了！” 曹亮：“是吗？” “嗯，大概是十来岁的时候吧！” 赵芳茹陷入了回忆：“那个时候她转到我们班，刚开始我和她不熟，只觉得她好漂亮，也不敢跟她说话，直到有一次，老师抽查作业让大家念，刚好抽到我，结果我作业忘带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办，是她把自己的作业悄悄塞给了我……” 那个时候，她觉得明月好好。 在其他人都想看她笑话，想看她怎么被老师惩罚的时候，只有顾明月选择了帮自己。 也是因为这样，她们逐渐成为了朋友。 后面她才发现，原来明月也没想象中的那么冷傲…… 曹亮听她说到这些的时候，脸上不自觉洋溢出来的笑容。 恰巧这个时候，晚霞照耀在她脸上，将她衬托的娇俏可爱，让他不自觉看入了迷。 “怎么了？” 赵芳茹察觉到他的眼神。 曹亮快速回神，收回视线：“没怎么，你继续说。” “也没什么可说的。” 赵芳茹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 一路上，都是自己叭叭个没完。 曹亮：“为什么？我觉得很有意思。” “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 赵芳茹停下脚步，指了指前面：“我家到了。” “哦好。” 曹亮觉得有点意外。 感觉没走多远，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赵芳茹：“那我先回去了。” “好。” 目送她离开，曹亮望着她的背影，鬼使神差的叫住了她：“赵芳茹。” “啊？” 赵芳茹回头。 曹亮：“我叫曹亮。” “哦哦。” 赵芳茹点了点头：“还有什么事儿吗？” 曹亮：“没有了，你回去吧！” 赵芳茹：“好，再见。” 曹亮：“再见。” 赵芳茹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着。 他突然告诉自己，他的名字干什么？虽然她本来也打算问，但一直没好意思开口来着…… 狗男女！ 不要脸的狗男女！ 上次以为是那个男的，原来是这个！ 不远处，躲在暗处的李勇看到这一幕，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他绝不会让这对狗男女好过的！ 姜文博一直没有打电话回来。 哪怕姜宏平一直尽量隐瞒着这个消息，还是被杨立秋知道了。 在知道姜文博除了到羊城当天打了个电话回来报平安，后面没有再打一个电话回来，她脑子里那根日盼夜盼，盼着姜文博早来回来的弦，立马绷紧了。 “什么？！” 杨立秋震惊的质问：“这么大的事儿，你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姜宏平：“你刚生完孩子，得注意休息，我们怎么跟你说？” 杨立秋：“那现在情况怎么样？文博联系上了吗？有消息了没？” “还没。” 姜宏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消息！” 杨立秋脸色煞白的跌坐在椅子上：“他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张桂华：“呸呸呸，不会的，文博和文姗一定会平平安安的回来的！” 她刚知道这个事儿的时候，也是这个反应。 怪不得自己最近眼皮一直跳，没想到儿媳妇儿顺利生了，文博文珊那边却出事儿了。 天知道，她最近偷偷抹了多少泪。 想到还要瞒着儿媳妇儿，她很多时候都是忍了又忍。 姜宏平：“你妈说的对，文珊文博肯定会没事儿的。” 他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杨立秋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文姗。” 提到她，杨立秋顿时来了火气：“这事儿都怪她！要不是她非要做什么买卖，非要拽着她哥一块去，哪会出这种事情？” 姜宏平沉着一张脸没有吭声。 张桂华听她这么说，心里不好受的同时，也生了几分怨怼。 是啊！非要去做这买卖干什么！ 万一文姗文博真出了什么事儿，让她以后怎么活？ “她一直都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完全都不顾及家里人的死活！” 杨立秋越说越来气，似乎要把之前忍受的通通发泄出来：“之前她看上许景明，不顾明月的想法，死活都要嫁给她，现在为了做买卖，硬是拉着她哥下水……” 拎着东西来姜家的许景明听到这里一怔。 后面的话他没有听进去，脑子回荡着杨立秋那句：之前她看上许景明，不顾明月的想法，死活都要嫁给她…… 算是亲口彻底证实了，是姜文姗非要嫁给自己，造成的这一切。 “……现在好了，他们到了羊城，下落不明，可怜我瑶瑶一出生，连她爸的面都没见到……” 屋里响起杨立秋哭泣的声音。 原来姜文姗在羊城失踪了啊！ 这一刻，许景明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情绪，或许有庆幸，有憎恶。 庆幸的是，明月是迫不得已嫁给沈宴，她心里肯定还是有自己的。 憎恶的是，一切都是因为姜文姗，就因为她的一己之私自己才没娶到明月，眼睁睁的看她嫁给了沈宴…… 姜文姗失踪了也好！ 她要是永远都回不来就好了！ “你怎么来了？” 姜宏平看到了许景明。 许景明快速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爸，我来看看你们，顺便想来问问，文姗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姜宏平脸色依旧不太好看。 他知道许景明是为什么来家里，无非是为了工作。 在办公室里清闲的待了几天，大概率是坐不住了，想通了。 至于文姗，他要是真担心，早就应该过来问了，而不是等到现在…… “景明来了？先进来坐吧！” 还是张桂华开口打破了这个尴尬。 “嗯。” 许景明进屋，放下了手里拎着的水果，罐头，白糖。 在看到脸上淌着泪，头发有些凌乱的杨立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嫂子这是怎么了？” 第159章 沈宴爱吃醋，是个醋坛子 张桂华：“你嫂子刚生完孩子，身体有点不适。” 许景明：“嫂子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我竟然都不知道，真是太不应该了！”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懊恼自责。 张桂华脸上闪过一次尴尬，是他们没有通知他。 许景明：“嫂子生了个什么？” 张桂华：“女儿。” 许景明：“女儿好，我和文姗先前就想生个女儿，女儿像她，肯定特别乖。” 听到这里，张桂华背过去，抹了抹眼泪。 许景明：“妈这是怎么了？” “文姗……” 张桂华看了一眼姜宏平，这个时候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了，就直接道：“文姗和你大哥去了羊城，现在下落不明，还不知道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什么？” 许景明脸上满是震惊：“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搞错了？文姗跟大哥怎么会……” 张桂华：“我们也希望是弄错了，可他们过去好些天了，一直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我们也联系不上他。” “不可能，文姗不可能会出事的，我不相信！” 许景明一副接受不了的样子。 姜宏平看向他，一时分不清他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 忍了许久的杨立秋因为许景明的话，像是找到了同病相怜的人，终于忍不住捂脸崩溃大哭。 张桂华：“立秋，你不能这样，你还在坐月子，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杨立秋：“我怎么注意？文博到现在都还没消息，我怎么注意得了……” 婆媳俩一个默默流泪，一个崩溃大哭。 “行了，都别哭了。” 姜宏平板着一张脸站起来：“大不了我亲自去一趟羊城，也要把他们兄妹俩带回来！” “爸，我跟你一块去。” 许景明立马表明自己的态度。 “我……” 杨立秋正想开口。 张桂华打断了她：“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孩子还需要你。” 考虑到孩子，自己又还在坐月子，杨立秋这才打消了跟去羊城这个念头。 姜宏平最终还是接受了许景明的提议。 两个人去羊城，还是比他一个人过去好很多。 最起码的，路上有个照应，遇事儿也有个商量的人。 姜宏平忽然想到了沈宴。 考了一下，还是把这事儿告诉了顾明月。 顾明月没想到，姜宏平也挺豁得出去的。 也是，就因为他临时一个想法，让一对儿女都折在了羊城，总不能真的看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至于姜宏平来通知自己。 无非是想看看能不能得到沈宴的帮助，不管是哪种意义上的。 毕竟沈宴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 “我目前走不开。” 沈宴猜到姜宏平的意图。 先不说公安局里一堆事情，他现在的情况还有点特殊。 “我知道。” 顾明月沉默了一会儿，试探的开口：“我想去趟羊城。” “你去做什么？” 沈宴眼里带着疑惑。 他知道她对姜家人并没有太多好感，只是维护一个面子情而已，为什么还要为姜文珊他们犯险。 “想去羊城看看。” 顾明月随口说了句。 沈宴：“你也想做买卖？” 顾明月：“不是。” 沈宴看向她。 顾明月沉默着。 这件事情，其实她想了有几天了。 或者说，从知道姜文博和姜文姗在羊城失踪之后，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这一刻，沈宴觉得有点看不透她了。 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好像一个人身上，拥有巨大的秘密和谜团。 他之前不是没有看出来过。 只是她从来不提，他也就没有追问。 沈宴：“羊城很危险。” 顾明月：“我知道。” 沈宴：“真的想去？” 顾明月：“嗯。” 沈宴知道，她很有主意。 一旦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改变。 他没说什么，只是上前抱住了她，好像生怕她会从自己身边消失一样。 沈宴：“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顾明月：“有点事情，想去处理下。” 羊城能有什么事让她去处理？ 她从小到大，又没有去过羊城那么远的地方，不可能只是为了姜文博和姜文姗吧？沈宴想不通。 沈宴：“非去不可吗？” 顾明月：“非去不可。” 之前她是想着等过两年形势稳定点了再去。 可有了姜文博和姜文姗的事情，她突然觉得，或许早点去更好。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 沈宴很想问，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沈宴：“跟人有关吗？” 顾明月：“嗯。” 沈宴：“男的女的？” 顾明月：“有什么关系吗？” 沈宴：“有，你要是为了一个男人，大老远的跑过去，我会吃醋。” 顾明月：“哦，女人你就不吃醋了？” “也吃。” 沈宴不轻不重的咬着她的肩头：“所以你得把我哄好了。” 这不太像沈宴会说出来的话。 可偏偏，人有时候的反差就是这么大。 顾明月知道，沈宴爱吃醋，是个醋坛子。 只不过以前只是嘴上说说，这次确实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了，他的醋劲到底有多大。 大到她眼前模糊不清。 大到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沈宴的汗水滴在了自己的身上。 沈宴：“明月……” “嗯。” 她很累。 沈宴：“媳妇儿……” “说。” 手指都没力气了。 说什么呢？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想说的。 他就是想叫叫她，听她回应自己；抱着她，感受着她的温度。 仿佛这样，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在自己身边，才不会错过了。 沈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 事实上，他们确实差一点错过，要不是姜文姗闹的那一出，她现在就是许景明的媳妇儿。 一想到她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一想到她会和许景明做亲密的事情。 沈宴就很不爽，想要狠狠的发泄一下。 “唔……” 顾明月发出一声闷哼。 沈宴：“这次就你和姨父两个人去吗？” “还有许景明。” 顾明月蹙着秀眉回答。 沈宴：“你说谁？” “许景明。” 顾明月重复了一遍。 “他去干什么？” 这下沈宴是真不爽了。 顾明月：“当然去是找姜文姗了。” 第160章 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最好是真的想去找姜文姗！” 沈宴这句话说的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同样作为男人，许景明的心思到底在谁身上，他还不清楚吗？ 顾明月眼里透着迷茫。 完全不明白自己因为许景明，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到了约定好去羊城的那天。 沈宴亲自送顾明月来到姜家，和姜宏平以及许景明汇合。 “沈宴来了？” 姜宏平脸上带着笑意。 没有像之前一样叫小沈。 “姨父，姨妈。” 沈宴唯独没叫一旁的许景明。 按理来说，他是表姐夫，比许景明大，不叫他也在情理之中。 许景明却在看到穿着制服的沈宴那一刻，震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什么时候的事？ 沈宴怎么突然就当上公安了？ 看起来，职位还不低的样子！ “快进来坐。” 张桂华热情的招呼。 沈宴和顾明月刚一进屋，就看到了身形单薄的杨立秋。 “嫂子。” 顾明月上前。 “明月。” 杨立秋握住她的手。 顾明月：“嫂子你怎么样？” 杨立秋：“我，我还好。” 顾明月却看出她眼睛又红又肿的，安慰道：“你还在坐月子呢！现在不能太伤心，也不能一直哭。” 杨立秋：“嗯，我知道。” 她已经在注意了，就是有的时候，眼泪不知不觉就流出来了，完全控制不了。 顾明月：“嫂子你放心，我会尽量把大哥找回来的。” “好。” 杨立秋紧紧抓着她的手，红着眼睛哽咽道：“明月，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说着，她膝盖一软就要跪下。 顾明月连忙扶住了她：“嫂子你这是干什么？” 杨立秋：“我替我家瑶瑶谢谢你。” 顾明月：“嫂子你别这样，那也是我大哥。” “嗯，我知道。” 杨立秋抹了抹眼泪。 许景明：“嫂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找回大哥还有文姗的。” 杨立秋没说话。 她现在谁也不信。 比起许景明和偏心的公公，她现在更愿意相信的，就是顾明月。 “时间差不多了。” 沈宴看了眼时间：“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张桂华：“收拾好了。” 沈宴：“那行，我送他们去火车站吧！” 他今天正好开了车来。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就停在外面，格外的显眼，引得路过的大人小孩都忍不住凑过来瞧一瞧，摸一摸。 这年头，车可是稀罕玩意儿。 有他这么得瑟的吗？ 不过就是进了公安，当了个不知道什么领导而已！ 全程几乎被忽视的许景明站在后面，眼底满是嫉妒，尤其是当他看到沈宴站在顾明月身边，手放在她纤细的腰肢上。 好像在无声的宣誓自己的主权。 眼里的情绪，一下变得更加浓烈了。 沈宴像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他一眼。 许景明没有和他对视，而是收回了视线，他知道这是一个机会。 在知道明月要跟他们一起去羊城的那一刻，他心里止不住的欢呼雀跃，知道自己和明月接触相处的机会来了。 所以不用急，他们有很多时间。 姜宏平在左邻右舍羡慕的目光中坐上了车，要不是担忧姜文博和姜文姗，他这会儿应该很乐意跟其他人说上两句。 沈宴开车，顾明月坐在副驾驶。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车里显得很安静。 到了火车站，沈宴拉着顾明月舍不得松手。 沈宴：“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 顾明月：“嗯。” 沈宴：“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顾明月：“好。” 他办公室电话她已经记下了。 沈宴：“你们到了那边，就找陈林，我已经跟他说了你们到达的时间，他会来接你们。” 顾明月：“我知道了。” 陈林就是沈宴之前说过的，羊城的那个战友。 沈宴：“一定要尽快平安回来。” 顾明月：“放心吧！” 姜宏平和许景明站在不远处，脸上不自觉带上几分焦虑。 顾明月知道，是发车时间快到了，大喇叭广播已经通知好几次了。 顾明月：“我走了。” “好。” 沈宴的喉结滚动。 顾明月走了两步，突然转身抱住了沈宴，沈宴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也紧紧抱住了她。 先前还不觉得有什么。 真到了分别这一刻，她发现自己还是有些不舍。 许景明看到这一幕，脸上维持的神情差点崩塌。 姜宏平神色倒显得淡然很多，只是默默移开了视线。 旁边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们，看向在站台相拥的两人，有惊讶的，有羡慕的，也有好奇，看热闹不嫌事大，积极兴奋吹口哨的。 顾明月有点不好意思松开手，趁着发车前，赶紧和姜宏平许景明上了火车。 沈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原本因为她众目睽睽之下拥抱自己有些高兴的情绪，此刻又压了下去。 他突然有点后悔了。 应该和她一起去的。 傍晚沈宴回到家，发现有个男人鬼鬼祟祟的在家门口，立马放轻了脚步。 敲了半天门发现家里没人应，严开明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了半天，实在没有看到人，只能失望的转身离开。 结果刚转头，一个黑漆漆的枪口抵上了他的太阳穴，让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干什么的？” 冷冽的声音响起。 “别，别杀我。” 严开明本能的举起了双手：“我只是来找人的……” 沈宴：“找谁？” “顾老师。” 怕对方不认识，严开明连忙又道：“就是顾明月，她，她是不是住这儿？” “严开明？” 沈宴一下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你，你认识我？” 严开明有点惊讶的反问。 “不认识。” 沈宴将枪收回腰间。 见他把枪收起来了，严开明胆子也大起来了，追问道：“不认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沈宴：“你找顾明月有什么事儿？” “我，我有一些不懂的题来请教她。” 严开明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她说了，要是我遇到实在不会的问题，可以来找她的！” 地址是顾老师悄悄留给他的。 本来他早就想来了，大哥却让他不要随便去打扰顾老师，免得把她一个普通人卷进来。 第161章 顾老师的爱人好凶啊 严开明在家忍了又忍。 这次实在是忍不了了，才偷偷溜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了顾老师家。 沈宴：“她不在家，你回去吧！” 严开明：“她去哪儿了？” 沈宴：“出门了。” 严开明：“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沈宴：“不知道。” “哦……” 严开明有点失望。 心里却对沈宴充满了好奇，尤其是他看着就不像普通人，手里还有枪：“你是顾老师的哥哥吗？” “哥？” 准备回家的沈宴转头。 严开明继续试探：“不是吗？” 沈宴：“我是她爱人。” “哦。” 严开明瞪大眼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 沈宴：“不像吗？” 严开明：“不不不，不是，顾老师她结婚了？” 沈宴没理会他的震惊，直接推开了门。 “大哥！” “大哥你回来了！” 时安时宜立马迎上来。 看到两个小孩，严开明才发现他们其实就在门后，之前他敲了半天门还以为屋里没人，没想到有两个小孩在家啊！ 时宜：“大哥，这是谁啊？” 时安：“刚刚一直敲门的是不是就是他？” 严开明：“知道有人敲门，你们为什么不应？” 时安：“嫂子说了不能开门。” 时宜：“没错，大人不在家的时候，陌生人敲门都不能开，万一外面是坏人怎么办？” 严开明：“……” 他看起来像坏人吗？ 好吧，孩子还小，担心有坏人也正常。 沈宴：“你怎么还不走？” “我，我马上就走。” 严开明还是头一回这么直接的被人赶。 顾老师这个爱人看起来可真凶！可好不容易来一场，他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了：“顾老师真不在家吗？” 沈宴一个眼神扫射过去。 这小子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您别生气，我这就走，这就走……” 严开明被他这个眼神吓到，赶紧开溜。 严建柏坐在沙发上。 看到一脸郁闷的严开明推门回到家，合上手上的报纸，问道：“去哪儿了？” “哥，你怎么，怎么在家？” 严开明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严建柏：“问你去哪儿了？” 严开明：“没，没去哪儿，就出去溜达了一圈。” “溜达了一圈？” 严建柏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你这溜达一圈的时间还挺长的。” 什么意思？ 他哥早就回来了？ 还掐表看了时间？ 不是说今天有事儿出去了，要晚上才回来吗？ 严开明心里“咯噔”了下，眼神飘忽道：“就好久没出门了，随便走了走。” 他这么一说，严建柏心里立马就有数了，看来真的出去了一段时间。 “哥，我先上去看书了。” 严开明边说边迫不及待的往楼上跑。 严建柏看着他的背影，没有阻拦。 开明这个人其实不太会说谎，很多时候一问，就轻易露馅了。 他这次出去，肯定不是溜达这么简单，但看这个情况，应该不是去找刘志云了。 不然，他回来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经过上次顾明月的提醒，严建柏偷偷调查过刘志云，发现他确实有点问题，家属院里也有人跟刘志云接触过。 后面，他专门去找刘志云聊了聊。 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刘志云这段时间倒是收敛了不少，再也没有来找过开明。 开明大概也坐不住了。 所以才偷偷溜出去了。 看来，还是得尽快把他送出国更保险一点。 顾明月坐在火车上。 火车穿过隧道，光线阴影在她脸上相互交织着，忽明忽暗。 那一刻，她脑子里闪过了很多关于上辈子的事情，特别是几次下羊城，所经历的那些…… “明月。” 许景明来到她身边。 “有事儿吗？” 顾明月抬起头问。 许景明：“我刚接了杯热水，你要不要喝点？” 顾明月：“不用了。” 许景明：“我泡了点薄荷茶在里面，提神醒脑的，你试试。” 顾明月：“我不渴。” “那好吧！” 许景明有点失望。 一时有点接受不了她对自己的态度这么冷淡，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之前，她主动抱住沈宴的场面。 心想，她不可能真喜欢上沈宴了吧？ 不，不可能！ 沈宴哪里比得过自己？ 他不就是运气好点，得了个还不错的转业工作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先前他都从姜宏平那里打听过了。 自己跟明月是有感情的，本来和她结婚的，也应该是自己才对！ “小许。” 坐在前排的姜宏平回头。 由于票买的急，他们的座位虽然挨在一起，但并不是连排。 “爸。” 许景明应了声。 姜宏平：“有水吗？拿来给我喝一口。” 许景明犹豫了下。 还是把手里特意为顾明月准备的茶，递了上去。 一打开盖子，属于薄荷茶的清香扑鼻而来，让原本昏昏沉沉睡了一会儿的姜宏平精神微微一振。 姜宏平：“你泡的？” 许景明：“嗯。” 姜宏平：“不错。” 许景明：“我就是怕在火车上坐久了，人不舒服，特意带的。” “有心了。” 喝了薄荷茶，人瞬间精神一些了。 姜宏平看向许景明对面的顾明月：“明月还好吧？” 顾明月：“还行。” 姜宏平：“差点忘了，上次你回北城也是坐的火车，我坐这玩意儿就不太习惯。” “爸你要不要再眯会儿？” 许景明这时趁机问了句。 “不了。” 他从上车就开始眯。 越眯脑子越昏昏沉沉的，站起来喝喝水，说说话，反而还精神一点。 姜宏平盖上盖子，望着满车的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文博和文姗在羊城怎么样了。” “你们是去羊城找亲戚吗？” 旁边，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问道。 姜宏平：“差不多吧！” 小伙子：“我也是，我有个叔叔前些年去了羊城，听说做买卖发了财，我这次就是专门过去投奔他的。” 听到他这话，周围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是吗？那挺好的。” 姜宏平笑着接了一句。 他当了这么多年厂领导，对待外人的时候，不管说话还是周身气势，乍一看还是有模有样的。 第162章 啊?有，有小偷? 简单来说，唬得住普通人。 一看也有点老干部的做派。 “确实挺好的。” 小伙子神情有几分得意。 大概是发现注意到自己的人多了，为了点自己那点马上暴富的虚荣心，小伙子继续讲着： “我爸说我叔叔从小到大就一般，长得一般，学习一般，但架不住他命好啊，娶了个羊城当地的媳妇儿，一下就发了！” “那你这次过去不就是吃香的喝辣的？” “那肯定啊，自家叔叔这么有钱，过去就是过上好日子了！” 旁边立马有人附和。 小伙子不自觉抬高了下巴，背也挺的更直了。 这话他爸在家也跟他说了好多次，家里更是好不容易给他凑了张火车票，送他先去投奔叔叔。 “小伙子命真好啊！” “我要是有个有钱的亲戚就好了！” “还得大方，有钱的抠门亲戚也没用，人可不会让你占半点便宜……” 听着周围人的讨论声。 顾明月只是看了眼小伙子身上有些破旧的衣服，没有吭声。 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小伙子身上了。 许景明眼珠子一转，跟顾明月旁边的人说了点什么，换了下座位，干脆坐到了她旁边。 许景明：“你觉得他那什么叔叔，真那么有钱吗？” 顾明月：“不知道。” 许景明：“我觉得有点小钱，但也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再说了，他叔叔是娶了人家的女儿才发的家，在家应该没什么话语权。” 顾明月：“或许吧！” “明月……” 许景明呆呆的盯着她的侧脸。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看过她了。 她好像比之前更漂亮，更好看了，如果说之前的顾明月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稚气，那么现在，她完全不同了。 就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在逐渐盛开，漂亮又夺目。 作为男人，他好像有点明白这是为什么…… “有话就说。” 顾明月皱了皱眉。 光是被他这样望着，她都觉得有些抑制不住的反感。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许景明收紧了自己的手：“你好像，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 “你现在才发现吗？” 顾明月有些讽刺的反问。 许景明：“对不起明月，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早点发现这一切的，没想到姜文姗……” “好了，打住！” 顾明月发现他显然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冷声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许景明：“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气我不该这么这么久才来找你，其实我早就想去找你的，但我又怕……” “……” 顾明月无语了。 她知道许景明一贯会推脱责任。 遇事说点不痛不痒的漂亮话，就想把事情糊弄过去。 没想到在这个事情上，他还想着用这套，她真是低估了这个人的厚脸皮程度。 如果说先前她还有点想挑破他和姜文姗之间的关系，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用她再浪费表情了。 许景明：“你怎么不说话？” 也没有像他预计当中问出那一句，怕什么？ 顾明月：“这些话，你有本事当着姜宏平的面，再说一遍。” 许景明：“明月……” 顾明月：“别这样叫我，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许景明：“我的身份怎么了？你知道的，我也不想娶姜文姗的，我从始至终想娶的只有你……” “姨父！” 顾明月喊了声。 “怎么了？” 姜宏平转过头来。 许景明被迫闭嘴。 顾明月：“我能跟你换个座位吗？这儿风有点大，吹得我有点头疼。” “行。” 姜宏平看了眼她旁边的许景明。 二话不说就过来换了位置，坐在了许景明旁边。 许景明见状，准备站起来，坐回自己之前的位置，却被姜宏平拍了拍腿。 姜宏平：“景明啊！” “爸。” 许景明只好继续坐下。 姜宏平：“你会不会觉得这一路上有点辛苦？” “不会。” 许景明立马道。 姜宏平：“不会就好，我先前还担心你和文姗的感情不好，加上文姗这回一时冲动，领走了你的工资，肯定让你不高兴……” “怎么会爸。” 许景明勉强的笑了笑：“钱不钱的都过去了，现在把文姗和大哥找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姜宏平：“你能这么想当然是最好了。” 接下来，姜宏平一直和许景明坐在一块。 让许景明没有办法再去找顾明月说话，顾明月也因此清静了不少。 许景明这个人，怎么说呢？ 一方面把事情都推到姜文姗身上，想趁机跟自己示好，一方面又迫于姜宏平的压力，跟着他去羊城找人。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想着能在自己和姜文姗之间左右逢源？ 顾明月想到许景明先前说那个小伙子的叔叔时，一副瞧不上对方的样子，殊不知他比人家更不如？ 注意到许景明趁姜宏平不注意，时不时往自己这边张望。 顾明月在心里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接下来，一路平静。 期间他们也遇到过小偷小摸。 由于他们比较谨慎，值钱的东西都贴身放着，就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状况。 梁小东，也就是先前说去羊城找叔叔那小伙子，身上带的钱半夜差点被人摸走，还是察觉到异样的顾明月撞了撞他的胳膊肘。 由于先前和姜宏平换了座位，她刚好就和梁小东坐到了一排。 梁小东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啊——” 梁小东下意识叫了一声。 对方一看他醒了，立马跑了。 “刚刚，那个是干什么的？” 梁小东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像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顾明月：“小偷。” “哦……” 反应过来的梁小东跳起来：“啥？小偷？！” 他这一惊呼，原本昏暗的车厢里，人立马醒了一大半。 一听说有小偷，大家赶紧翻看自己的衣兜，看丢了什么东西没有。 梁小东也不例外。 眼看兜里仅剩的那几毛钱还在，他顿时松了口气。 正想谢谢旁边的姐姐提醒自己时，发现她已经闭上眼睛，梁小东也就没好意思再开口。 第163章 不能让他离嫂子太近! 好不容易，快到羊城了。 陈东被几个车厢里，先前聊的还不错的几个人围住，大家都热情的想要跟他一块走。 言语中—— 有热情让他到自家做客的。 有让他帮帮忙，借点路费的。 还有人问能不能到他叔叔家借住一两晚的。 总之，各有目的。 梁小东想拒绝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求救似的看了顾明月一眼。 顾明月却全当没看见，自顾自的收拾着东西准备下车，什么忙该帮，什么忙不该帮，她还是清楚的。 人嘛，总要吃点亏，才会成长。 下车后，梁小东还被那几个人围着。 “那小子还是太年轻了。” 姜宏平望着这一幕，啧啧了两声。 “反正他叔叔那么有钱，也无所谓了。” 许景明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爸，咱们现在去哪儿？” “咱们……” 姜宏平眼里透过一丝迷茫。 他也是第一次来羊城，完全不知道路往哪边走。 这时，顾明月在外面密密麻麻的人群里。 看到了一个身材高板正，留着寸头，皮肤偏黑，手里举着一张写着自己名字的男人，立马朝他走了过去。 顾明月：“请问是陈林吗？” “嫂子是吗？” 陈林眼睛微微一亮。 “应该是的。” 顾明月指了指他手上的纸：“我是顾明月。” “嫂子你好。” 陈林伸出手，露出一口大白牙：“我正在看哪个是你们呢！” “这位是……” 追上来的姜宏平脸上带着疑惑。 顾明月介绍道：“这位是沈宴之前的一位战友，叫陈林，特意来接我们的。” “那太好了！” 姜宏平赶紧伸出手：“这次麻烦你了，林同志。” “不麻烦，沈老大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陈林注意到他们手上的行李，伸手就要去接：“你们一路辛苦了，东西给我吧，我来给你们提。” 姜宏平：“不用麻烦，我们自己来就行。” 许景明：“对，就几件换洗的衣服，也不重。” “那行。” 陈琳没有再坚持，接过顾明月手上的行李：“嫂子这边走。” 顾明月：“好。” 一行人跟上他。 有个熟人带路帮忙，是再好不过了。 起码他们不用两眼一抹黑，姜宏平有点庆幸，这次顾明月幸好跟着来了，不然沈宴怕是不会这样费心尽力。 “需要吃饭过夜吗？” “过夜啊，住宿比招待所便宜！” “我家住很便宜的，要不要看看……” 他们一出来，就有人朝他们围了过来。 “唔使。” 陈林用当地话拒绝。 那些人以为他们有主了，陈林那块头一看也不是好惹的样子，就识趣的散开了。 “他们这是……” 姜宏平有些疑惑的问道。 陈林：“拉客的，看你们是外地来的，就骗你们附近没有招待所，或者招待所在很远的地方，让你们去住他们家里。” 姜宏平：“原来是这样。” “嗯，这些人里面鱼龙混杂的，不是很安全。” 陈林说的还算隐晦：“当你真的住进别人家，有些人可不是真的一两晚房费就可以打发的。” 姜宏平没想到羊城这么乱。 许景明听到这里，自觉的离陈林近了点。 顾明月有些心不在焉的扫过路过的人。 每个人看得都有几分认真，却没有发现一张记忆里熟悉的脸。 “嫂子你在看什么？” 陈林注意到她的反应。 “没什么。” 顾明月摇了摇头。 许景明趁机道：“我觉得大哥和文姗不在这边，他们要是在附近，肯定早就给家里打电话了。” 姜宏平：“景明说的也有点道理。” 都这么多天了，他们不一定还在这里。 真能一下火车站看到他们，估计也用不着这么大老远的跑过来了。 顾明月也没解释什么。 陈林：“这事儿沈老大之前也跟我说过，我已经在让人打听了，如果有消息，会有人通知我的。” “那真是太好了！” 姜宏平一脸感激的道：“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陈同志。” “叔叔你不用太客气。” 陈林继续道：“只是打不打听出来下落，也不好说，毕竟羊城这么大，我们也不太清楚他们到底在什么地方失踪的。” “理解理解。” 姜宏平叹了口气，装作随口问道：“我刚刚听你叫沈宴老大，你们以前的关系是不是很好？” 陈林：“是很好，沈老大以前对我们很照顾的。” 姜宏平：“听你这语气，沈宴以前在部队职务还不低啊？” “都是为人民服务。” 陈林笑了笑，随口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 姜宏平见状没有再问。 这个陈林看起来年纪不大，嘴还挺严的。 顾明月看了陈林一眼，人家好歹是部队出来的，姜宏平想从他们嘴里套话，怕是有点难度。 “明月，你觉得大哥他们会在哪儿？” 不知不觉中，许景明走到了顾明月身边。 顾明月：“不知道。” 羊城这么大，要是没点关系人脉，找两个人跟大海捞针没什么区别。 “我觉得他们大概率还是在这一片。” 陈林停顿了一下脚步，走到他们中间。 原本挨着顾明月的许景明被挤出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这是做什么？ “怎么说，陈同志？” 姜宏平迫不及待的追问。 陈林：“这会儿人多眼杂的，咱们还是到了招待所再细说吧！” 他没有理会许景明的眼神。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小子安的什么心。 老大特意提醒过，要注意这个男的，不要让他靠嫂子太近！ 招待所距离火车站不远。 本来这边招待所的建设，就是为了方便火车站来来往往的人流，按照常理来说，也不会修建的太远。 只是这家招待所建在了火车站的后面。 在没有标语提示的情况下，要是第一次来，不找人问问路的话，还真不知道具体位置。 自己上辈子来的时候。 也差点被外面揽客的人统一说辞给骗了。 顾明月几人走进招待所，陈林已经先一步上前询问了。 “仲有某房啊？” 第164章 图小钱，还是图大钱 “有，要几间？” 前台服务员抬起头。 顾明月：“两间。” 姜宏平和许景明一间，她一间。 陈林看了她一眼，他们刚刚用的是当地方言，嫂子她好像，能听懂？ “对对对，要两间。” 听不懂但反应过来的姜宏平。 “介绍信，身份证明拿出来。” 服务员说着有点夹生的普通话。 姜宏平连忙把介绍信和身份证明拿了出来，顺利的开到了两间房。 “同志，可以跟你打听个事儿吗？” 拿到钥匙后，顾明月没有立即离开。 服务员：“什么事呀？靓女。” 美女问话，总是要比平常多几分耐心。 顾明月：“前几天有没有一男一女，二十来岁左右，长得跟他有点像的兄妹俩来这里住宿过？” 他当然指的是姜宏平。 “没有印象。” 服务员摇了摇头。 姜宏平：“你仔细想想。” 服务员：“我们这儿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多了，哪里记得住啊！” “帮个忙，同志。” 顾明月塞过去一张票子。 陈林挑了挑眉。 这个嫂子倒是和他想象中的，有点不同。 姜宏平和许景明也被她的动作惊讶，还以为他们会被呵斥，拒绝的时候，对方欣然的接过，变得好说话起来。 “叫什么名字？大概什么时间，我帮你在登记本上找找。” “姜文博，姜文姗。” 姜宏平立马说出名字：“日期是18号，19号左右。” “等等啊。” 服务员翻着手里的本子，不一会儿抬起头：“没有。” 许景明：“确定没有吗？” 服务员：“没有，我都看过了。” “不应该……” 姜宏平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顾明月打断了：“我们知道了，麻烦你了同志。” 对方点了点头。 重新在凳子上坐下，抽出票子瞅了瞅。 靓女不仅人长得靓，还挺大方的！以后要是多遇到一点这样的客人就好咯！ 顾明月他们的房间在二楼。 几人上楼，这家招待所挺大的，上下有三层，也不知道有多少个房间。 刚打开房间，几人还没来得及分房，坐下，姜宏平就迫不及待的开口了。 “明月……” “刚刚打探消息两块钱。” 顾明月先一步伸出两根手指。 “哦哦，我这就给你。” 顾不上那么多的姜宏平赶紧掏钱， 顾明月理所当然的收下了，她大老远的跟过来跑一趟，总不能还让她贴钱找人吧？ 陈林却在一旁判断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原本他以为，这位是嫂子的长辈，关系很亲近的那种，现在看起来，好像也不是这样？ “我先来说说我的想法。” 顾明月找了个凳子坐下：“目前离火车站最近的招待所只有这一家，大哥他们那天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再去更远的招待所显然不太现实，但这家招待所又没有他们的入住信息，所以……” “所以什么？” 许景明脱口而出。 这样的顾明月他从来没有见过，无论是刚才给钱打探消息时，还是这会儿坐在凳子上，揉着太阳穴说着自己推测的慵懒模样。 都显得格外的有魅力。 让他的心不由得怦怦直跳。 要不是顾及到这会儿有外人在，他都想凑上去…… 顾明月：“所以他们大概率，去住了外面那种揽客的人家里。” 不是人人都是坏人。 真有单纯出租房子想赚点钱的。 只是看你运气好不好，或者会不会看人。 显然，姜文博和姜文姗在这件事情上，都非常一般，不然人就不会失踪了。 陈林：“我和嫂子的看法相同，他们既然第二天没有跟家里联系，有可能来的当晚就出事了。” 姜宏平：“那那咱们就在附近打听？” 陈林：“光是打听，是打听不到的。” 跟谁打听？ 先不说两个外地人谁会注意，就算真有人看到了，几个外地人打听人，谁又会真的告诉你？ 许景明：“要不咱们报公安，让公安帮忙找。” “你可以试试。” 陈林意味深长的看向他。 姜宏平比许景明想的更深一点。 先前就听沈宴说，羊城这边情况有点复杂，他们一下火车站就遇到这么多乱象，可见报公安不一定有用。 加上这会儿陈林这个态度，更加佐证了他心里的猜测。 “那怎么办？” 姜宏平担忧的开口。 陈林：“找人肯定是要找的，就是要看怎么找。” 姜宏平盯着他。 像是在等他往下说。 陈林：“我们回到先前的猜测，如果他们是在住别人家里失踪的，那么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看对方是图大钱，还是图小钱。” 许景明：“什么叫大钱，什么叫小钱？” 陈林道：“小钱，就是搜刮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就算了，配合一点，就少受点罪，不配合的，那肯定就免不了一顿毒打。” “那，那大钱呢？” 姜宏平听着心一抖。 陈林：“大钱就是光搜刮干净你身上的钱不够，还要用你这个人，再赚一笔。” “卖猪仔？” 顾明月眉头一皱。 陈林显然有些诧异：“嫂子连这个都知道？” “只是听说过。” 顾明月没有过多解释。 却让陈林心里更加好奇，这个嫂子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连这样的黑话都知道？ 姜宏平：“卖猪仔是什么意思？” 陈林：“就是把那些人卖当猪仔一样卖出去，有可能是卖到地下场所，也有可能是卖到对面。” 许景明：“对面？” 陈林：“就是香江，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人，在那边是抢手货，也是最好卖，卖得上价钱的。” 姜宏平跌坐在床上。 仿佛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爸你别担心，事情或许没有这么严重。” 许景明心头一喜，面上倒是尽量控制着。 卖去对面也好，姜文姗那种人，就应该受点折磨，长点教训！ 陈林：“没错，这只是我们目前推测的一种可能性而已，具体什么情况，还得多方打听了才知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姜宏平心里清楚，目前这个可能性应该比较高。 再一个，根据陈林的说法，如果对方是图小钱，文博文姗他们应该早就被放出来了。 第165章 折腾这么久，早就饿了 哪怕他们手上没钱。 凭文博的本事，借个几分几毛打电话，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一想到自己儿子女儿有可能会被卖到香江，姜宏平心里那叫一个难受和后悔！ 早知道羊城这么乱，这么危险，他当初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文姗做买卖的提议！ “你们说，还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们去了远一点的那个招待所。” 眼看气氛愈发凝重，许景明开口道：“或者在这边哪家人歇了一晚，第二天去找货拿货的时候，出现了什么意外？” 顾明月：“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陈林：“拿货你们事先计划好具体去什么地方吗？” 姜宏平：“有！文姗说她知道一个地方，那边全是生产服装的厂子，叫什么，什么……” 想了半天，姜宏平一时也没想起来那个地方叫什么。 “朗东？” 顾明月问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 姜宏平眼睛一亮：“文姗是不是跟你提到过这个地方？” 姜文姗肯定是没有跟她说的。 她巴不得一个人来羊城，将来好赚的盆满钵满的，回去打自己的脸呢！ 她别的不咋的，倒是把自己上辈子拿货的地方记得挺清楚的，看来这事儿真的是盘算了挺久了。 只不过，也不知道这会儿的她，后悔了没？ 陈林：“朗东离这边，还有段距离。” “现在就是三种可能。” 顾明月继续道：“一，火车站附近，被人骗去家里失踪，二，去另一个招待所的路上，或者去那个招待所后失踪，三，在朗东拿货的地方失踪。” 陈林：“情况差不多就这样了。” 顾明月抬腕看了眼时间：“趁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分头行动出去找人吧！” “我看行！” 姜宏平立马道。 “我也没问题。” 许景明跟着站起来。 陈林想了想，安排道：“这样，你和伯父去远一点的那个招待所，问下他们有没有在那边入住，我和嫂子去朗东，排查一下那边的情况，回来就在招待所集合。” “可以！” 姜宏平一口答应。 许景明心里不太乐意。 为什么他不能和明月一起？ 但眼下显然大家都没给他拒绝的机会，陈林跟他们说了下大概位置，姜宏平就急急忙忙的叫上他一起走了。 去那边招待所，除了远了点，情况相对来说要简单一些，陈林安排的还挺合理的。 “我们……” 顾明月正想开口。 陈林想到了什么：“嫂子你等我一会儿。” 顾明月：“好。” 等人的期间，顾明月注意到招待所前台有电话，问了下收费情况，就打了一个长途给沈宴。 电话刚响了两声，就被那边接起来了。 “喂？” 沈宴低沉的声线响起。 顾明月：“是我。” 沈宴：“到了？” 顾明月：“嗯，刚到招待所不久。” 沈宴：“一路上没出什么事儿吧？” “还算顺利。” 顾明月把他们到了这边的猜测快速跟沈宴说了一遍：“目前情况大概就是这样。” 沈宴：“你现在和陈林一组准备出去找人？” 顾明月：“对，先去朗东看看……” “嫂子！” 陈林在门外叫了声。 顾明月：“陈林叫我了，我先挂了。” 沈宴：“好，出去注意安全……” 还没说完，沈宴就听到那边传来的忙音。 他放下电话，眉头微微一皱，怎么这么急匆匆的？好在陈林那小子，是个靠谱的，没让她和许景明一组去找人。 “这是哪儿来的？” 顾明月看到他推来的自行车。 陈林：“借的，朗东不近，要是纯靠走，咱们不知道要走多久，还是骑自行车快点。”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 顾明月也没有扭捏，坐上了后座。 “走了。” 陈林踩着自行车。 他没去过朗东，对路线也不是很熟，两人几乎是边走边问路人朗东怎么走。 朗东其实是一个镇。 镇上有好几家服装厂，因此比较出名，不算难找。 到了地方，顾明月和陈林一进去，就听到里面热火朝天的机器声。 “干什么？” 一个中年男人拦住了他们。 “我们来找人的。” 陈林把提前准备好的烟递过去。 中年男人半信半疑的盯着他们，看他们确实不像来找麻烦的，才接过了烟：“找什么人啊？” 陈林：“是这样的，我有两个亲戚，从内地来的，本来是想来你们这边拿点货回去卖，结果人一直没有回来，我们怕出了什么事儿，特意过来找找。” “我们厂最近没人来，你去别的厂问问。” 中年男人点上一根烟，叼在嘴里：“再说了，我们厂主要做进出口的，不出货给个人散户的。” 陈林：“好，麻烦了，我们再打听打听。” 顾明月和陈林又去下一家。 一连问了好几家厂，人家都说没有见过姜文博和姜文姗，这让两人几乎可以把这条猜测划掉了。 目前在朗东的厂子，都是正规大厂，他们说谎的可能性不大。 交谈期间，顾明月也仔细观察过对方的神情，应该没有说谎。 陈林：“嫂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顾明月：“天色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 陈林：“好。” 虽然他们有自行车，一来一回还是挺耗费时间的。 到招待所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他们发现姜宏平和许景明还没回来，顾明月就提议先去吃晚饭。 本来他们下火车就没吃东西。 后面又跑那么远，折腾这么久，早就饿了。 两人随便找了一家店。 自从改革开放后，火车站这边已经开始有私人饭店慢慢做起来了。 陈林在遵循顾明月的意见后，熟练的点了一个白切鸡，叉烧烧鹅双拼，还有一个白灼菜心。 最先上桌的是叉烧烧鹅双拼。 叉烧是蜜汁口味儿的，肥瘦相间，烧鹅外皮酥脆，肉嫩多汁。 白切鸡事实上是黄澄澄的，上面淋着姜葱蓉，夹起来鸡骨之间还带着血丝，证明着厨师的技术，以及这只鸡的口感足够嫩滑。 陈林：“嫂子吃得习惯吗？” 第166章 老人小孩总会让人放松警惕 “可以。” 顾明月点头。 陈林：“那就好，我还怕你吃不惯。” “我觉得你们这边的菜还挺好吃的。” 顾明月夹起一块甜口的叉烧放进嘴里。 上辈子来羊城，体验过羊城菜，她就喜欢上了，一段时间没吃，还会有点怀念。 大厨，应该也是老板把刚炒好的白灼菜心端上来，恰巧听到他们说普通话，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道： “外地来的啊？” “对。” 顾明月直接承认。 老板拿出毛巾擦了擦手：“还是外地靓女多，我们这边很少看到这么漂亮的喔。” 顾明月笑了笑，没说话。 老板放下毛巾，继续道：“你们这几个菜点的好，尤其是这白切鸡不是每个外地人都吃得来的。” “为什么？” 顾明月有点好奇。 说到这个老板还有点来气：“因为有些外地人说这个不熟，就像前两天有两个小伙子跟我扯了半天，真是一点都不识货！” 顾明月有点理解。 有些地方吃惯了熟食，在看到这种带血丝的，确实有点不太放心。 “有没有人啊？” 外面一个声音响起。 “有，要点什么？” 老板应着赶紧出去了。 先前还没注意，顾明月这会儿望着老板有些胖胖的背影，尤其是听他跟人说羊城话时那种口音，感觉，让她觉得莫名的觉得有点耳熟。 在哪里见过呢？ 顾明月想不起来了。 现在离她上辈子来羊城，过去太久了…… “怎么了？” 陈林发现她的异样。 “他好像不是本地人？” 顾明月指了指外面那个老板。 陈林：“听口音确实不是我们这儿的，应该是西南部，罗州一带的。” 顾明月恍然的点了点头。 虽然都说羊城话，可区域不同，方言和方言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嫂子对羊城好像很熟？” 这话陈林之前就很想问了。 她一个外地人，居然连人家的口音都能听出来？ 顾明月：“也不熟，只是之前对这边比较感兴趣，多看了几本关于这边风土人情的书。” “原来是这样。” 陈林没有再多问。 吃完饭，顾明月和陈林抢着付钱。 陈林：“嫂子，还是我来吧，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 顾明月：“不用，我们过来已经很麻烦你了，哪还有让你搭钱的道理？” “都是自家人，谁给都一样。” 还是胖老板一句话让两人停战。 最后，顾明月付了钱。 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 由于今晚还有一趟火车即将抵达，因此不少人在附近游荡着，有男有女，其中不乏有老人和小孩。 众所周知，女人，老人和小孩，总是最容易让人卸下防备，上当受骗的。 “嫂子你在想什么？” 陈林发现她站着没动。 “我在想要不要报公安。” 顾明月收回视线，看向他。 陈林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报公安也不是不行，就是怕万一打草惊蛇……” 这些人胆子这么大。 肯定是有点门路的。 顾明月：“我也是担心这点，但不报公安，全凭咱们几个在这么大的范围内找人，得找到什么时候？” 羊城这么大。 他们又是普通人，一没关系二没人脉的。 陈林：“如果真想报公安，那得尽快了。” “怎么说？” 顾明月神色一凝。 陈林：“我先前打听过，轮渡一般一星期一次，最近几天没有轮渡去对面。” 顾明月：“也就是说，距离下次轮渡启航，也快了？” 陈林：“按理来说是这样。” 顾明月神情变得更加凝重。 换句话说，不管他们报不报公安，都得在下次轮渡启航前找到人。 卖猪仔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走正规渠道，人真要是到香江了，不用说，十有八九找不回来了。 怪不得这话他之前没在姜宏平面前说，姜宏平要是知道了，怕是一时更加接受不了。 “我觉得……” 陈林话还没说完。 刚好姜宏平和许景明回来了。 “怎么样？” 顾明月问道。 “没有。” 许景明摇了摇头。 陈林：“我们这边也是，朗东那边的厂子都问过了，都说没有见过他们。” “那现在怎么办？” 姜宏平急的上火了。 顾明月：“两边都没有的话，那还是回到我们第一个猜测了。” 第一个猜测就是姜文博他们刚出来，就被人骗去了家里，也就是在火车站附近失踪的。 “文博平时那么稳重的人，怎么会？” 姜宏平不知道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还是心情不好，单纯的抱怨一句。 顾明月：“不管怎么说，起码咱们已经排除了另外两个可能，很大程度上缩小了范围。” “明月说的对。” 许景明点头附和：“爸，这事儿也急不来，我们先吃饭，吃了回去再说吧？” 他实在是饿的不行了。 一来一回走了这么远的路，现在可以说是又累又饿又渴的。 可这会儿姜宏平哪有那个心思吃饭？ 考虑到实在是天也黑了，他随便买了两份饭回到招待所，将就对付一口算了。 他们回来了。 陈林也回去了，说是明天再过来。 顾明月洗漱完躺在床上，正思考着。 “叩叩叩——” 敲门声突然响起。 “谁啊？” 顾明月立马坐起来。 “靓女，有你电话。” 这是楼下前台的声音。 电话？ 这个时候能打电话到招待所来找她的，大概率也只有沈宴了。 顾明月连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下楼接起了电话。 “喂？” “你们情况怎么样？” 沈宴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就那样吧，两边都找了，没有什么线索。” 顾明月转了个圈，背对着前台，压低了声音：“我觉得，他们在这片失踪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就因为这样，反而更不好找。” 火车站附近实在是过于鱼龙混杂。 她今天观察了一下，周围做小买卖，出租自家房子的人还挺多的，而且他们很多人互相都认识，一定程度上是有组织的。 他们真要找起来，怕是非常麻烦。 沈宴：“陈林有没有什么办法？” 第167章 梦里，好像回到了上辈子 “有是有，但不多。” 陈林打听的消息很重要。 但对他们目前找人来说，没有太大的帮助，顾明月搅着电话线：“你说我们到底要不要报公安？” “可以报。” 沈宴握着听筒。 顾明月：“万一惊动了那些人怎么办？” 沈宴道：“惊动了就惊动了，咱们主要目的是找人，不管情况怎么样，多条路子找人总是好的。” 顾明月：“你说的对。” 万一公安真有发现呢？ 万一他们知道了，有所顾忌呢？ “明月。” 沈宴唤了声。 顾明月：“嗯？” 听着电话那边她传来的气音。 沈宴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她的身影。 一想到她出门好几天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人生第一次尝到了思念的滋味儿，着实不太好受。 顾明月：“怎么不说话？” “时安时宜今天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宴看了眼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捏了捏鼻梁。 “找到人就回来，找不到的话……” 顾明月没有说下去，同样看了眼窗外：“到时候看情况吧！” 沈宴：“早点回来。” 不然他怕他控制不住，想去找她。 顾明月：“嗯，你怎么还没下班？” 沈宴：“今天有点事儿，就晚了点。” 他没说家里没电话，只能在局里多待一会儿，不然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恰巧自己又不在。 只是坐着等了好久。 电话一直没有响起，他停下手里的工作，干脆拨了过去。 两人又聊了几句，最后还是顾明月说长途电话费太贵了，沈宴才依依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林以荣注意他办公室亮着灯。 倒回来，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才敲响了门。 “叩叩叩——” “请进。” “还在忙呢？” 林以荣推开门。 “林局。” 沈宴站起来：“马上就准备回去了。” 林以荣：“事情是忙不完的，年轻人也要注意劳逸结合。” “知道了林局。” 沈宴收起面前的文件。 林以荣：“听说你们最近抓了几个返乡知青？” 沈宴：“他们聚众闹事，性质恶劣，情节严重，已经被收留羁押了。” “确实，这种事情不好好处理，很容易让后面的人跟着效仿。” 说到这里，林以荣话锋一转：“但，这个惩罚会不会太重了点？他们年纪普遍也不大。” “林局有什么看法？” 沈宴放文件的手一顿。 林以荣：“我个人觉得，眼下回城的知青太多了，这事儿不是光靠咱们抓人，就能解决得了的。” 沈宴：“咱们只能做到这样了。” 他们是执法部门，能从根源上解决大批知青返城安置问题的权利，不在他们这儿。 “你说的也有道理。” 林以荣沉思了下：“这样吧，哪天咱们跟上级领导开个会，好好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沈宴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还是挺严重的。 要是不处理好，没有妥善安排解决，后续怕会出现更多危害社会的问题…… “对了。” 正准备离开的林以荣像是想到了什么：“这次被抓的人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姚爱华的？” 沈宴：“没太注意。” 林以荣：“回头你留意一下，这小子年纪小，不懂事儿，听了人家三言两语的撺掇，就急吼吼的冲在了前面，犯了错都不知道。” 言语间，全是对那个姚爱华的熟悉，一副家里长辈的样子。 “我明天去看看。” 沈宴听出他话里的意思。 “好，辛苦你了。” 林以荣从办公室出来。 这个空降下来的沈宴，短短时间，不显山不露水的办了好几个案子不说，这次又抓了这么多人，怪不得他们私下里都在说他雷霆手段。 整得还挺有威信的。 现在的年轻人，太冒进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沈宴是在林以荣后面出来的，刚走到大厅，就遇到了曹瑞。 沈宴：“你怎么还没回去？” 曹瑞：“这不处理今天抓来的那几个闹事的小逼崽子吗？就给耽搁了。” 沈宴：“处理完了就早点回去。” “嗯我知道。” 曹瑞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老大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沈宴这个人，平时看不出喜怒。 但在他身边待久了，曹瑞还是能察觉到一些的。 “没事儿，先回去吧！” 沈宴没说的是，他心情确实不好。 媳妇儿不在家就算了，林以荣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就是为了一个关系户。 表面上，林以荣这个面子，他还不能不给。 但只要他松口放人，肯定会引来其他人的质疑，这不仅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有影响，对他在局里的个人形象也有损。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 算盘打的还挺响亮的，准备一箭三雕呢！ 可偏偏，他最讨厌什么裙带关系。 就凭家里有点关系，就作威作福，一意孤行，完全不把别人的生死放在眼里的人，他尤其反感。 那边，顾明月挂了电话，就回了房间。 本来在火车上就没休息好，一下火车又忙活了半天，人早就累了，所以刚躺下没多久，她就睡着了。 顾明月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好像回到了上辈子，她一个人孤身闯羊城拿货的时候。 一开始的朗东确实不做私人批发。 因为他们看不上这些散户，一点小单子能挣几个钱？ 后面随着私人工厂的开设，来拿货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就有厂看中了这块商机，开了口子，慢慢的，个人也可以批发拿散货了。 有些老板脑子转得快。 甚至专门开了服装档口在火车站附近，这样方便人一下火车，就能拿货，再带回去卖。 大家有样学样。 没过多久，就这样发展起来了。 羊城火车站附近的批发档口也越来越多，大家再也不专门往厂子里跑了，那些老板抓住这个商机，个个也是赚的盆满钵满。 这也是八九十年代，羊城火车站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顾明月就站在路上，望着周围形形色色的人拎着蛇皮袋挑挑拣拣，档口老板口若悬河的推销着自家厂里刚做出来的新款，其中时不时传来砍价讲价的声音…… 第168章 哭着喊着让我救救她 如此热闹的场景中，顾明月一个人显得有些迷茫。 “你怎么在这儿？” 一个人拍了拍她的肩。 “我……” 顾明月刚转过头。 一张鲜活明媚的脸出现在她面前：“又来拿货是吧？吃饭了没？没吃我请你吃饭啊！” “好啊！” 望着那张熟悉的脸，顾明月笑着欣然答应了。 “走吧，我最近发现一家店，老板做鸭很顶的！” “做鸭？” “是啊，他做的鸭子可好吃了，我保证你吃一次，就会喜欢上！” “哦，原来是这个鸭。” “你以为是哪个鸭？” “我以为……” 是啊，她以为是什么鸭？ 顾明月也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会有这个反应。 “上次你拿回去的那个喇叭裤好卖吗？” “好卖！” “我就知道，最近很多人穿那个！我跟你说，你再拿点什么花衬衫，跟那喇叭裤一搭配，绝对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 顾明月眼睛一亮，继续道：“我们那边这不天气快要冷了吗？我这回准备提前拿点西服，背带裤这些，应该也好卖。” “我觉得可以！万一卖不了，你就拖回来，我帮你处理！” “我还没卖你就说我卖不好？” “讲错，你选的衣服回去绝对好卖！”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边到了地方。 “老板。” “诶！” 挂着各种烧腊，烤鸭的店里，一个胖胖的男人探出脑袋，语气熟练的问道：“今次食点咩呀？” “老规矩，今天招待我朋友，一定要整好点。” “我的手艺你放心！” 很快，几个菜上桌。 白切鸡，腊味煲仔饭，芥蓝炒牛肉，还有干炒牛河。 “会不会太多了？” 顾明月望着一桌饭菜。 “不多不多，你好不容易来一次，赶紧试下！” 对方顺势夹了一筷子，菜刚一入嘴，就吐了出来：“呕，阿荣，今天的芥兰怎么这么苦嘅？” “啊？苦吗？不应该啊！” 胖老板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怎么搞的啊你！” 那人放下筷子，不满的谴责：“明知道我招待朋友的嘛，也知道我最不喜欢吃苦的，你不会是故意搞我的吧？” “怎么会呢？我试下。” 胖老板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脸色一变：“不好意思啊，可能是今天的芥兰太老了有点苦，这样吧，这餐算我的行不行？” 顾明月醒的时候。 外面的天已经微微亮了。 她望着招待所的天花板，脑子里回想着刚才那个梦。 她想起来那个胖胖的，口音有点奇特的老板是谁了！ 阿荣！ 他叫阿荣。 上辈子，有个人带她去他店里吃过，怪不得她今天会觉得胖老板有点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回想起梦里那张鲜活明媚的脸。 那是她曾经在羊城唯一的朋友，也是给她提供了很多帮助的朋友，因为这个朋友，她这次特意来到了羊城。 只是，这辈子，她还没遇见。 或者说，还没找到。 姜宏平打开房门，刚好碰到在走廊上的顾明月。 他有点意外：“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睡不着，就起来了。” 顾明月注意到姜宏平眼睛底下的青色：“姨父你是不是没睡好？” “你大哥和文姗一点影子都没找着，我怎么睡得着？” 姜宏平抹了把脸疲惫不堪的脸：“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文姗哭着喊着让我救救她的样子。” 所以，他最担心的还是姜文姗？ 别的不说，在普遍重男轻女的环境下，他对姜文姗倒是真心疼爱，连姜文博也比不过。 姜宏平：“明月你说，他们不会真的出事儿了吧？” 顾明月：“陈林昨天跟我说，最近没有去香江的船。” 姜宏平：“也就是说，他们还在这边？” 顾明月：“大概率是的，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他们。” “你说的对，咱们一定要找到他们。” 姜宏平脸上带着几分势在必得：“要是他们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回去该怎么跟你姨妈，还有你嫂子交代。” 想到杨立秋，还有刚出生的姜瑶。 顾明月：“姨父，我们还是报公安吧？” 姜宏平：“陈同志不是说……” 顾明月：“他的意思是，我们不能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公安那边，但咱们现在这种情况，多一个人帮咱们找，那就多一点机会。” 姜宏平：“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现在就去。” 顾明月：“不急，这个时候公安局不一定上班了。” 外面天都还没完全亮完呢。 意识到这点的姜宏平停下脚步：“你说的对，瞧我都急糊涂了。” 顾明月：“我还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姨父你……” 姜宏平：“你说你说。” 顾明月：“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弄个寻人启事，谁要是提供大哥他们的线索，就奖励多少现金，你觉得怎么样？” 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也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两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总有人看到他们跟谁走了，或者去了哪儿。 只要钱给的够多，肯定会有人来提供消息，就是这种方式要花不少钱，就看姜宏平舍不舍得了。 “行，那就这么办！” 姜宏平一咬牙，直接拍板。 钱哪有人重要，钱没了还可以再挣，儿子女儿没了，那家就散了！ 由于现在还很早。 顾明月和姜宏平准备去火车站附近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因为时间比较早，这个时候也没有火车停靠，外面几乎没什么人。 只有零星几个人，卖早餐的，顾明月和姜宏平买了点包子馒头当早饭，边走边吃。 两人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 顾明月观察到了几个张贴悬赏榜的好地方。 “站住！” “我不！我要回去！我要回家！” 前面的人不管不顾的往火车站里面冲。 后面追他的两个人一边暗骂，一边咬牙跟上。 顾明月和姜宏平见状，连忙让开，生怕他们被这种场面波及。 “诶，那不是先前坐在我旁边的那小伙子吗？” 姜宏平发现前面跑的飞快的那小子有点眼熟。 第169章 出事了，出事了! 顾明月：“梁小东？” 姜宏平：“对，就是他！” “梁小东？” 顾明月喊了一声。 梁小东一看是他们，立马拐了个弯，朝他们跑过来：“救救我，他们要抓我！” 顾明月和姜宏平警惕的看向喘着气，停下来的两个男人。 一个穿着普通，另一个倒是穿得工工整整，梳着大背头，头上还打了摩斯，只不过这会儿造型全乱了，显得有几分狼狈。 “不是，你们误会了。” 打摩斯的男人微微喘着气，指了指他们身后的梁小东：“我是他叔叔，不是什么坏人。” “他真是你叔叔？” 姜宏平回头问梁小东。 梁小东：“……是。” 姜宏平：“那你跑什么？” 他还以为他遇上什么坏人了。 梁小东：“我想回去，我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了，他不让我走！” 姜宏平：“你不是说来找你叔叔过好日子吗？怎么又想回去了？” 梁小东：“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好日子，他们……” “梁小东！” 梁小东的叔叔一声呵斥。 梁小东身体一抖，脸色一白，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顾明月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对。 梁小东叔叔可能也察觉到了什么，立刻解释道：“他就是不太习惯这边，加上在家里跟我儿子女儿又不太对付，就想回去了。” “对，就是这样。” 梁小东说完低下头。 梁思远：“唉，强扭的瓜不甜，你既然真的想回去，我也不拦你，回头我就给你买票，让你回去。” “真的吗？” 梁小东眼睛一亮。 梁思远：“你是我亲侄子，我还骗你不成？” 梁小东：“那我今天就能回去吗？” “今天没有回南城的票。” 梁思远指了指姜宏平他们：“你要是不信，你问他们。” 顾明月：“今天确实没有。” “那怎么办？” 梁小东一脸的失望。 一时之间，在场的几个人都说没话，心思各异。 顾明月观察着面前的梁思远和他身边的人，梁思远倒还看不出来什么，很符合这年头有钱人的打扮。 但他身边那个男人，皮肤偏黑，穿着一身短打，嘴巴到耳后还有一道明显的伤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样子。 “我能跟你们一起回去吗？” 梁小东纠结了一下，问顾明月。 他觉得顾明月是个好人，之前在火车上的时候，她还提醒过自己有小偷，和那些人不太一样。 顾明月：“我们还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回去。” “哦。” 梁小东更失望了。 梁思远适时的开口：“你们也是南城的是吗？” 姜宏平：“是。” 梁思远：“那要不这样，你们要回去的时候，通知一下我，我给小东买你们同一趟火车的票，这样你们回去的路上彼此也有个照应，我也放心点。” 梁小东看向顾明月。 姜宏平没出声，像是在等她开口。 顾明月：“可以。” “那就太好了！” 梁思远留了个联系方式。 随后，梁小东就被他叔叔带走了。 “这个梁小东，看起来也有十六七岁的了吧？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姜宏平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摇着头。 顾明月没说话。 她觉得，不见得是梁小东不懂事。 而是梁小东这个叔叔，怕是不简单，一句话，能把他吓成那样，肯定是有原因的。 只不过，人家的家事儿，他们也不好掺和。 顾明月和姜宏平回到招待所。 发现许景明的房门还是关着的，敲了几遍里面都没人应，姜宏平的脸色着实称不上好看。 “他倒是睡得安稳。” 姜宏平没好气的说了句。 自己一走，他还把门从里面关上了！ 时间不等人，他本来就很急，没有再管许景明，两个人直接去了公安局。 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登记之后，就让回去等消息，顾明月和姜宏平只好从公安局里出来了。 果然，公安这边不能抱太大希望。 顾明月和姜宏平不知道的是。 他们前脚走出公安局，后脚就有人穿梭在巷子里飞快的奔跑着，推开大门进到一户人家里。 “阿婆，阿婆！” “阿豪？” 冼阿香从屋里探出个脑袋：“做什么大呼小叫的？” 阿豪：“你在家啊？阿婆呢？” 阿香：“出去了，你有事儿啊？” “出事儿了！” 阿豪往里张望了一眼。 “什么事儿啊？” 阿香心里顿时一咯噔。 阿豪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刚刚从公安局过来，听说有人报公安找人，和你家那两个很像。” 阿香：“他们家里人找过来了？” 阿豪：“看样子，应该是的。” 说完，他还补充了一下他先前看到的大概情况。 阿香听完眉头一皱：“咱们的船什么时候准备挂帆？” 阿豪：“本来是定好后天晚上的，我现在怕公安那边会有人过来查，要不要我去跟青头说，看能不能提前？” 阿香：“等阿婆回来，我先跟她说一下吧！” “也行。” 阿豪点了点头。 阿香年纪还小，拿不定主意很正常。 送走了阿豪。 阿香关上门，来到姜文博那间屋子前，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推开门，而是进了隔壁姜文姗那间。 一推开门，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 他们这几天吃喝拉撒都在这间屋子里，味道确实是不太好闻，阿香用手捂着鼻子。 姜文姗像一条死鱼一样蜷缩在地上。 一开始，她也是大吵大闹，张口闭口的骂人，让他们放她出去，后面才变得安分了不少。 当然，其中也少不了她每天都在饭里加药的缘故。 “水不喝了？” 阿香踢了下脚边的碗。 被动静吵醒，勉强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的姜文姗一把抓住她的脚：“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了我？” 阿香：“很快了。” “真的？” 姜文姗尽力抬起头。 “真的。” 阿香在她面前蹲下：“听说，你家里人还大老远的跑过来找你们了？” “家里人？” 姜文姗眼睛一亮，神情略显激动：“景明！肯定是景明！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第170章 水头那么好的一块玉佩 “景明是你男人？” 阿香偏了偏脑袋，问道。 姜文姗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对，我们结婚了，他是我对象……” 阿香：“我怎么听说，这次来的，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男人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不像是你口中说的景明。” 姜文姗脸色一变。 眼里说不清是失望还是迷茫。 不是景明？景明没有来吗？那是谁来找她了？ 阿香：“看来，你男人好像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在意你。” 姜文姗：“不可能！景明肯定是在意我的！他爱我！这辈子我好不容易嫁给了他，他最爱的人一定是我！” “又开始神神叨叨的说胡话了。” 失去兴致的阿香站起来，一脚踢开了她。 这个女人最近总是这样，念叨着什么这辈子，上辈子，也不知道是用药的后遗症，还是因为她本身就有病的原因。 相比之下，她哥哥就安分懂事的多了。 每次都想从自己这里套话，所以她才不想去他那边，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了，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是这会儿…… 阿香停顿了下，还是上前打开了姜文博那间房的门锁。 “阿香，阿香！” 外面冼阿婆的声音响起。 “诶。” 阿香随手把锁重新拧上，就赶紧出去了。 屋里，和先前阿香一门之隔的姜文博靠在门板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直到阿香的脚步声走远，他才小心翼翼的拉开一点门，透过门缝观察着外面。 “奶奶你回来了？” 阿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冼阿婆：“嗯，买了点鸡骨草回来煲汤，晚上饮。” “鸡骨草啊！” 阿香的脸一垮。 冼阿婆：“鸡骨草怎么了？这个天这么热，喝点鸡骨草清热解毒，正好。” 阿香：“好是好，就是太苦了，我不喜欢。” 冼阿婆：“你这丫头，真是从小到大一点苦都不愿意吃，俗话说的好良药苦口，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不懂。” 阿香故意摇了摇头：“我又没生病，干嘛要吃药？” 冼阿婆戳了戳她的脑袋：“跟你说不通，等你年纪大了，你就知道这些东西的好了。” 年纪大了她也不会知道，也不想知道，阿香默默地在心里反驳着。 冼阿婆：“今天家里没出什么事儿吧？” 阿香：“没有，他们还挺安份的，就是阿豪刚刚来过了，说他们的家里人找来了，还去报了公安。” “这么快？” 冼阿婆脸色一沉。 阿香：“也不快了，这都过去好几天了。” 他们一看也不是什么穷苦人家，家里人看得重，找过来也很正常。 冼阿婆：“都怪那群废物，船被他们不小心给搞烂了，到现在还在补，还不知道后天晚上能不能顺利出海。” 阿香：“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最近少出门。” 冼阿婆沉思了一下：“我去找青头那边商量。” 就不能把他们放了吗？ 在他们身上搜刮了几百块，还有手表玉佩什么的，也不少了。 尤其是那块玉佩，那女的贴身佩戴，藏在胸口，差点还被搜漏了，水头那么好的一块。 可是这话阿香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直接说出口。 上次她这么心软的时候，差点酿成大祸，换来了奶奶一顿打骂，后面她就不敢再轻易说这样的话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煲汤了！” 冼阿婆回头，看她还站在原地。 “来了！” 阿香回神应道。 那边。 顾明月和姜宏平从公安局回来的时候，看到了站在招待所前台跟人聊天的陈林。 “嫂子。” 陈林一眼也看到了她。 顾明月：“怎么来的这么早？” “我最近反正没什么事儿，就想着早点过来帮你们找找人。” 陈林压低了声音，朝他们小声道：“刚刚顺便跟他们闲聊了几句，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顾明月：“有打听到什么吗？” “没有，就闲聊了一会儿。” 陈林没说刚刚听到了几个桃色消息，看他们是从外面回来：“你们这是去哪儿的？” 顾明月：“公安局。” 陈林：“他们怎么说？” 顾明月：“说是会尽力帮忙找，但我在他们那边站了一会儿，发现报失踪的人不少，就算轮，也很难一时半会儿轮到我们。” 陈林点了点头。 情况和他预估的差不多。 情况太不明朗，导致大家一时都没有说话。 “你们怎么都在？” 打着哈欠下楼的许景明。 “你这是才起来啊？” 陈林的眉头微微一挑。 许景明这才发现，他们明显早就起来了，立马解释道：“我早就起来了，只是看你们不在，又回去坐了会儿。” 坐？ 他这个时候可真睡得早，坐得住！ 晚上睡觉也是，一沾枕头就睡，完全看不出来对文珊的安危有多担心。 文姗嫁给这样的人，真是吃大亏了！ 要不是他家里人对新媳妇儿苛刻，文姗手上又没有钱，迫不得已才想着自己做点买卖，找个出路，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吗？ 早知道文珊安心嫁给沈宴多好！哪还会有今天这一出？ 姜宏平眼神都不想给许景明一个。 “吃过早饭了吗？” 这话，他是在问陈林。 陈林：“吃过了。” 姜宏平：“那咱们去屋里计划商量一下，明月先前提出的建议，我觉得还不错……” 许景明很想说他还没吃。 可眼下显然没有任何人搭理他，只能忍了，挨着饿，跟他们上楼。 公安那边不行。 就只能自己来了。 几个人商量合计了一下，在招待所写了很多寻人启事，准备一边找人，一边张贴，双管齐下。 许景明：“万一有人图钱，说假消息怎么办？” 写字不太好看，在一旁帮忙的陈林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怎么了？” 许景明有点莫名其妙。 陈林：“你最基本的，分辨一个人说谎的能力都没有吗？” “……”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好像被鄙视了！ 为了挽回面子，许景明赶紧道：“我知道，我的意思是，肯定会有不少人为了钱随便乱说。” “说谎的你打发了不就行了？” 陈林说的那叫一个轻描淡写。 脸上就差明晃晃的写着，你不会是不行吧？ 第171章 天上掉钱，捡不捡? “我……” 这下许景明心里是真不爽了。 他又没有得罪过他，这个陈林怎么总是针对自己？ 许景明不想再跟他说话，而是看向顾明月：“明月，等会儿我跟你一块吧？你一个人我不太放心……” “不用。” 顾明月头也不抬。 “嫂子跟我一块就行，我会保护她的。” 说着，陈林还无意识的露出自己胳膊上的肌肉。 许景明：“……” 姜宏平：“你就跟我一块，咱们还是两个人一组，这样安全一点，凡事也有个照应。” “……好的。” 许景明只好继续低头写字。 在顾明月写到手酸的时候。 几人的寻人启事终于写得差不多了。 出了招待所，还是按照之前一样，兵分两路。 顾明月负责拿纸，陈林负责刷浆糊，在墙上刷点浆糊，纸一贴上去就行了。 一路上，也有不少人好奇的。 “寻人启事？” 有人看着纸上的内容。 陈林：“对，你们有看到这两个人吗？” “没见过。” “你这上面写得是真是假啊？” “要是看到了，是不是真的可以领十块钱啊？” 大家更关心的，还是钱的问题。 “当然是真的。” 陈林当即就复述了一遍：“只要你讲的消息是真的，就可以领十块钱，看清他们去哪儿了，就是二十，要是帮我们找到人了，直接给五十蚊。” 五十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也是他们商量过后决定的。 姜宏平也知道，现在不是抠抠搜搜的时候，抱着务必找到人的心态，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这么多啊？” 围观的人一听眼睛都亮了。 尤其是一些年纪大，不怎么识字的人。 “你们要是有线索了，可以随时来告诉我们。” 见有人蠢蠢欲动，陈林又补充了一句：“但是讲假话的话，不仅拿不到钱，我们还会送你去公安局。” 一句话，打消了很多围观人的心思。 顾明月在一旁没有插话，一来陈林是本地人，用方言跟他们交流，会更加容易。 二来，大家对男女的态度天生就有区别，很多人会觉得女性好说话，心软，容易骗。 这样也会造成提供假消息的人变多。 虽然多问几个问题，也能甄别对方是不是在说谎，但也没什么必要浪费那个时间。 只是问的人虽然很多，没有一个人是真的有线索的。 顾明月和陈林只好继续往里面走。 不远处的角落里。 一个观察他们许久的老伯看周围人散的差不多了，才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一张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寻人启事，冲他们招了招手。 “诶，靓仔靓妹。” “老伯，有事儿啊？” 陈林和顾明月回过头。 “上面讲的，是不是真给啊？” 老伯冲挥了挥手上的寻人启事。 陈林：“肯定是真给。” 老伯：“我年纪大了，你们可别骗我老头子。” “不会的。” 陈林试探性的问道：“阿伯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什么阿伯，我都可以当你阿爷了。” 老伯有些颤颤巍巍的拄着拐杖，慢悠悠的道：“那天我看到一对男女，很像你们说的兄妹俩，也不知道是不是。” 陈林：“那天是什么时候？” 老伯：“应该是十八号的晚上。” 陈林和顾明月对视了一眼，时间上对得上。 老伯：“那个男的一手拎着一个包，女的就跟在他旁边，从我面前路过，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两口子呢！” 姜文博和姜文姗虽然是两兄妹。 可事实上，他们一个随张桂华，一个随姜宏平，兄妹俩长得并不像。 出门在外，两个人走得很近，会被人误会成两口子，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陈林：“然后呢？后面他们去哪儿了？” 老伯：“不知道，我当时就看了两眼，也没注意。” 要不是今天看到这张寻人启事，他都快忘了这事儿了。 “他们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顾明月追问，用上了羊城话。 陈林有点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先前就猜到过她应该听得懂羊城话，没想到她居然还会说。 而且，说的还不差。 “我想想啊！” 老伯倒是没注意到这个，仰着头，似乎是在回忆：“好似是有一个年纪挺大的老太婆，跟他们一块走的。” 老太婆？ 这是个重点消息！ 没准招揽姜文博姜文姗去她家住的人，就是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太婆，这样也能说得通，姜文博为什么会放下警惕，跟她去了。 人的固有思维里，会同情比较可怜的人，会一定程度上忽视弱者带来的危险。 陈林：“那老太婆你认识吗？长什么样？是不是附近的街坊？” 老伯：“不认识，也没细看，这周围这么大，住这么多人，我哪都认得过来？” “好的，谢谢阿伯。” 顾明月没有再继续追问。 “不谢不谢，你看……” 老伯的态度意思很明显了。 顾明月也没有废话，直接抽出一张大团结。 老伯：“不是二十吗？” “看清他们去哪儿了才是二十。” 顾明月耐心的跟他解释：“你刚刚提供的消息还是太少了，你回去再仔细想想，要是想到别的了，再来找我拿剩下的十块。” “行吧！” 有十块算十块。 白得来十块，他还挺高兴的！ 老伯拿着大团结，对着光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才小心翼翼的塞到衣服兜里。 “没想到，还真找到了线索。” 望着老伯离去的背影，陈林感慨。 顾明月：“说明咱们的笨方法还是有用的。” 陈林：“你觉得，他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应该不是假话。” 顾明月小声继续道：“而且，他提到那个老太婆的时候，眼睛闪了闪，我看他未必不是没有看清对方长什么样。” 很有可能是看到了，不想说，或者不敢说。 陈林：“所以，你特意只给了十块钱？” 顾明月：“对，他要是想来拿剩下的十块钱，肯定会来找我们。” 天上掉钱的好事儿，你会不会想继续捡？ 更别说，她特意观察了一下那个老伯的言行举止，还有穿着打扮，看得出来他的家庭条件不怎么样。 第172章 他肯定对你不安好心! 越是缺钱的人，越不会想放弃这种难得一遇的好机会。 陈林完全没想到短短时间，她想的这么深。 老大这是娶了个什么媳妇儿啊，怎么和他印象中的女孩子一点都不一样？ “怎么了？” 顾明月察觉到他的异样。 陈林摇了摇头：“没怎么。” 只能说，嫂子不愧是嫂子！ 也真不愧是老大看上的女人！ 两人又贴了一路，直到手上的寻人启事贴的差不多了。 陈林：“咱们再往前走走吗？” 顾明月望了一眼看不到头的巷子，再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 说道：“不了，有点晚了，咱们还是明天再来吧！” 忙活了一天，又走了这么久的路，她的脚都快断了。 再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莫名觉得，这条路要是一直走下去，可能会有点危险。 “也行。” 陈林松了口气。 没好意思说，他都觉得有点累了。 巷子深处的一个死角里。 一高瘦，一矮胖的两人躲在阴影处。 “走了？” 高瘦男人低声问。 “走了。” 矮胖男人收回视线。 高瘦男人丢下手里的烟：“妈的，这两个人有点本事，居然都找到咱们这边来了！” 矮胖男人：“应该是误打误撞。” 高瘦男人：“但愿是，我刚还想着，他们要是敢再走过来点，等会儿就直接给他们一闷棍，到时候一起当猪仔卖了算了！” 他将扔在地上的烟头使劲碾了碾。 矮胖男人：“他们好歹在公安局露过面，这样不好……” 高瘦男人：“有什么不好的？你就是胆子太小了，没看到那女的长得多漂亮，肯定值个好价钱！” 矮胖男人：“可那男的，看起来是个练家子，听口音好像还是我们这边的人。” 高瘦男人：“我不就是考虑到这些才没动手吗？” 矮胖男人：“……”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算了算了，人都走了，说这些也没用。” 高瘦男人甩了甩手：“回头把他们盯紧一点，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出什么幺蛾子，不然青头的脾气我们都是知道的。” 矮胖男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一抖。 顾明月完全不知道，因为自己的第六感，成功躲过了一劫。 出发前，他们约定好了回来之后，在阿荣的饭店集合，顺便在这边吃晚饭。 只是顾明月和陈林到的时候，没有看到姜宏平和许景明，应该是还没赶回来。 顾明月能理解姜宏平作为老父亲的着急程度。 她和陈林点了菜，准备先填饱肚子。 点完菜，顾明月很想问阿荣，有没有见过一个人，想了想，还是觉得太冒昧了，陈林又在身边，就忍住了没有问。 她的神情，都被陈林看在眼里。 “嫂子。” “啊？” 顾明月回神。 陈林凑近她小声问：“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没有。” 顾明月摇头。 陈林：“那你怎么一直用那种看他，我还以为你察觉出了什么异常。” 顾明月：“……” 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引起这样的误会。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就是觉得，他做饭挺好吃的，会不会有抓了姜文博他们的人或者同伙，也来他店里吃饭？”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这种店，做的羊城本味儿。 听说老板以前还是国营饭店的厨师。 经常来他这儿吃饭的，也是附近的街坊邻居比较多。 沉思完的陈林：“咱们可以多观察一下店里的人，实在不行，跟老板打听一下也可以。” 顾明月：“先观察吧！” 很快，饭菜上来了。 一个豉油鸡饭，一个烧鸭双拼饭，老板阿荣看他们是熟客了，还额外一人送了一碗例汤。 两个人正吃着，外面又来人了。 说是要买半只烧鸭回去吃，阿荣给对方砍好，装进对方提前准备好的铝制饭盒里。 顾明月不由想。 上辈子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带来这家店的？ 是两人认识的第二次，还是第三次来着？总之，那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或许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这家店，也不知道这家店做鸭一绝吧？ 正这么想着，顾明月突然看到外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立马追了出去。 陈林不明所以。 赶紧也跟着放下筷子追上。 “怎么了嫂子？” 陈林疑惑的询问。 “我，我可能是眼花了。” 顾明月望着四下无人的马路。 心里怅然若失，一时也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眼花了，还是人已经走远了。 “你们最近太累了，又没有休息好，看错人是很正常的。” 陈林安慰道，还以为她看到的是要找的姜文博姜文姗两人。 顾明月：“有可能。” 陈林：“嫂子你也别太担心，咱们今天不是还打听到了一个有用的消息吗？没准很快就能找到人了。” “嗯。” 顾明月收回视线。 他们两个说的不是一回事，但她也没解释那么多。 拖着一身疲惫赶回来的许景明，刚好看到了站在一起的两人。 尤其是从他的角度，陈林似乎还想把顾明月搂进怀里的样子，让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干什么呢？” 他冲了过去拉开了陈林。 “什么干什么？” 陈林眼里带着几分迷茫。 许景明劈头盖脸道：“你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吗？你怎么能对一个有夫之妇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 陈林：“我做哪样事情了？” 许景明：“你少在这里装傻！我刚刚都看到了你想对她动手动脚，怪不得这两天你一直针对我，原来是对明月不安好心……” “行了，你有完没完？” 听不下去的顾明月打断他。 许景明伸手就想去拉她的手：“明月你别怕，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你怎么保护我？你打得过他吗？” 顾明月快速抽回手，没让他碰到自己。 许景明：“我……” 顾明月：“还有，人家什么时候对我动手动脚了？” 许景明：“刚刚……” 顾明月：“刚刚我俩就是正常在说话。” 要不是这会儿天色已晚，周围又没有别的什么人，不明真相的，还真以为她和陈林有点什么呢！ 第173章 失踪案的罪魁祸首 流言害有时候死人，他知不知道？ 真不知道许景明是想帮她，还是想害死她。 “我都奇怪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陈林一脸纳闷的继续道：“她是我嫂子，我对她怎么会有别的心思？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清者至清，浊者自浊。” “你……” 许景明涨红了脸。 “景明，你是不是累糊涂了？” 后一步赶上来的姜宏平连忙道。 先不说他们是不是那样的人，现在他们还很需要陈林这个本地人，这个时候万一把人得罪了，后面他们还怎么找文姗文博？ 许景明横了陈林一眼，没有再吭声。 顾明月：“姨父，你们找到什么线索没？” “没有，人家一听我们是外地口音，当着我们的面就说一堆叽里呱啦的话，我们压根听不懂。” 姜宏平愁眉苦脸的继续道：“还有几个用洋不洋土不土的普通话，说什么有线索，我仔细问了问，发现也是骗人的。” 差点被骗就算了。 他们还莫名其妙被人骂了一顿，就连墙上贴的寻人启事也被人撕了不少，说他们是骗人的。 不管他们怎么解释，对方也不听。 顾明月不觉得奇怪。 羊城本来就有些排外，不会说当地方言，也听不懂的话，很容易吃哑巴亏。 姜宏平：“你们呢？有没有什么线索？” 顾明月：“我们倒是打听到了一点……” “诶，你们的饭还吃不吃，不吃我就收了！” 这时阿荣跑出来，冲他们这边大喊了一声。 “吃吃吃。” 陈林立马回应。 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他们还没吃饱，怎么可能不吃？ 姜宏平：“我们也去吃饭吧！” 先前还不觉得，这会儿闻到饭菜的香味，才发现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 四个人坐在一起吃饭。 顾明月和陈林先吃，这会儿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这是饿了多久啊？” 阿荣看许景明一口接着一口。 许景明听不懂，知道是在说自己，下意识的放慢了吃饭的速度。 “可能是饿了一两顿吧！” 陈林瞥了他一眼，拿出他们剩下的寻人启事，对阿荣道：“跟你打听个事儿，行不行？” 阿荣：“你说。” 陈林：“这两个人你有没有见过……” 两人全程用羊城话交流。 许景明以为他们他们是在用自己听不懂的话，当着自己的面嘲讽自己，还装模作样的拿寻人启事做掩护。 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筷子。 这一刻，觉得既屈辱，又难堪。 姜宏平看着他们的动作，没有多想，反而有些紧张，又有一点期待的盯着两人。 陈林：“没有？你仔细想想。” 阿荣：“我们这个是小地方店来的，平时来吃饭的外地人本来就不多，要是真遇到你说的这样两个外地人，我肯定有印象的！” 陈林：“好吧，多谢了。” “不用这么客气，又没帮到你。” 这会儿没什么人了，阿荣干脆挪了个凳子过来，坐在他们旁边，好奇的问：“他们大老远的过来，就是为了找人啊？” 陈林：“对。” “那是有点难咯！” 阿荣顺嘴感慨了一句。 “怎么说？” 陈林立马追问。 阿荣打着哈哈：“我的意思是，找人可能不太好找，毕竟咱们这地方这么大，是不是？” 陈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啊？我一个普通人能知道什么？” 阿荣有些心虚的拍了拍脑门，站起来：“哎哟，瞧我这记性，我明天的鸭子还没处理呢，你们先吃，我去忙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林转头看了眼顾明月。 顾明月也看出来了，他好像知道一些消息，但有点害怕不敢说。 看来对方在附近一片的势力很大啊！ 顾明月莫名想到了一个可能，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姜宏平：“怎么样？” 陈林：“他说没见过。” 姜宏平再次失望。 味同嚼蜡的吃着碗里的饭。 许景明：“爸，你别担心，大不了我们明天继续找。” 姜宏平：“找肯定是要找的，就是现在这个情况……”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整个人显得忧心忡忡的。 想到他们只有四个人，对面是一群地头蛇，顾明月也觉得情况不容乐观。 如果事情是她猜测的那样的话，情况可能还要糟糕一点。 陈林：“不要灰心，我们今天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是吧？” “什么收获？” 姜宏平立马抬起头。 陈林：“还是嫂子说吧！” “嗯，就是……” 顾明月简单把老伯提供的消息说了一遍。 “跟着一个老太婆走的？” 听完后的姜宏平重复着这句。 顾明月：“应该是大哥他们选择去她家住一晚，但就是在这个住宿的期间，失踪了。” 也就是说，这个老太婆的嫌疑很大。 很有可能，这个老太婆就是导致文博和文姗失踪的罪魁祸首！ 姜宏平：“那个老太婆家住在哪儿知道吗？” 顾明月：“暂时还不知道，老伯说不认识她，也没看清她的长相。” 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 瞬间又被打回了原型。 “明天咱们着重找一下我们今天去的那片。” 顾明月沉思了一下：他既然在那附近看到，没准那个人就住在那边，再一个，既然有一个人看到，没准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哪怕咱们没找到那个老太婆，也能抽丝剥茧 “你说的有道理，明天就这么办！” 姜宏平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赏。 小时候就知道她聪明，没想到关键时候，脑子转的也挺快的！ 商量完，陈林就回去了。 顾明月几人也回了招待所。 奔波了一天，身上出了不少汗，姜宏平先一步去洗澡洗漱了。 顾明月因为收拾东西，晚了一步，当她拿着换洗的衣物出来，就看到了站在走廊上的许景明。 好像是特意在等自己的样子？ 果不其然，他一看到自己，就走了过来。 “明月。” “有事儿？” 顾明月在离他几步外站定。 许景明：“也没什么事儿，你不是去洗澡吗？我跟你一块，免得路上遇到什么坏人。” 第174章 你这是在威胁我? 坏人？ 这里谁坏得过他这种人？ 顾明月没有说话，每天这么累，她实在不想搭理他。 许景明：“明月，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找人吧？” 顾明月：“明天大家都去一个地方。” 许景明：“一个地方也不会四个人一块走，我们俩一组，怎么样？” 顾明月：“不怎么样。” “为什么？” 许景明满脸不解：“你偏要和那个陈林在一起？难道你真看上他了？” 顾明月不耐烦道：“陈林说的没错，有些事情果然是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许景明：“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对你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我……” 顾明月：“打住！你已经结婚了，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说这种令人恶心的话？” “恶心？” 许景明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 “不然呢？” 顾明月的厌恶到达了极点。 许景明：“好，就当我恶心，我就是看不惯你和那个陈林在一块！” 顾明月：“我跟谁在一块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管的太宽了。” “我不管。” 许景明眼里带着一丝威胁：“你说，要是沈宴知道你和陈林这样，他会怎么想？” 想用沈宴威胁自己？ 顾明月快被他这种行为给气笑了。 “那你去跟他说吧！” 丢下这句，顾明月头也不回的走了。 独留下许景明一个人脸色难堪的站在原地。 他这是为她好，为她着想，她怎么一点都不领情，这么不知好歹！ 洗完澡出来。 顾明月先给沈宴打了个电话。 照常的报了平安，说了下事情的进度。 沈宴会根据她说的情况，站在另一种角度上分析，还挺有帮助的。 人嘛，有时候的思想会有些局限。 要不然有句老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 许景明站在楼上，望着这一幕。 也不知道是来羊城太累了，还是火气太重了。 一想到咎由自取的姜文姗害了自己，再一想到顾明月整天和别的男人在一块，打情骂俏。 每天还给沈宴打电话。 他心里就有一种复杂，又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明月。 明月。 她现在真的就像一轮明月，让他抓不住，也握不着。 凭什么？ 明明她以前就在她自己身边，触手可及的。 许景明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他好想，好想把她从天上拽下来，陷进淤泥里。 夜深人静。 周围只有虫鸣声偶尔响起。 也就这个时候，姜文博觉得自己的大脑无比清晰。 他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文章，里面的内容是说，人在凌晨四五点钟的时候，睡得是最沉的。 他想，或许这就是一个机会。 他的钱，他身上的东西，以及他的手表早就被搜刮走了，他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现在到底几点了。 但根据他这几天的观察推测—— 这会儿，差不多到这个时间点了。 坐在门背后的姜文博转身，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拉出一条缝，用在床底抠出来的一条铁片，试探性的撬着锁。 大概还是周围太寂静了。 铁片撞击着锁，都会发出在他听来，很大的声响。 为了避免把人吵醒。 防止自己的行动被发现。 他只能一再克制，注意着自己的动作，不让它们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也许是老天看他可怜，他捅了几次发现，门口的锁，没有被锁上，只是虚掩的挂在锁扣上。 这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姜文博压住‘砰砰直跳’的心脏。 收回有些扭曲导致抽筋的手，准备再试试。 人在里面，锁在外面，实在不好操作，他一连试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 可是一想到自己怀孕的媳妇儿，年迈的母亲，还有隔壁等待营救的妹妹，他顾不上手酸，也顾不上额头冒出来的汗水，只是不停的试探，想打开房门。 想要逃出去！ “哐当——” 锁掉在地上的声音。 声音清脆又响亮，吓得姜文博心里一抖。 他连忙停止动作，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生怕有人来了。 好在，周围没有其他声音响起。 她们应该没有被吵醒。 意识到这一点，姜文博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皇天不负有心人！ 他连忙起身，小心翼翼的推开门，来到了隔壁姜文姗的房间。 她的房门锁得死死的。 姜文博没有钥匙，只能用铁片撬。 锁不容易撬开，但钉在门板上的锁扣相对来说简单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找到了规律，他三两下就撬开了门锁。 一打开门，里面的味道不用说。 这会儿姜文博也顾不上别的，直接蹲下拍了拍躺在地上，头发衣服乱糟糟的姜文姗。 姜文博：“文姗，醒醒，文姗……” “谁，谁叫我？” 姜文姗迷迷糊糊的应了声。 姜文博：“是我，赶紧起来，咱们可以出去了！” “出去？” 听到这个词，姜文姗来了点精神，睁开眼睛：“可以出去了？你愿意放我们出去了？” 什么你？ 她没认出来自己是谁？ 姜文博眉头一皱，知道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拉起姜文姗，把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着她就往外走。 “你干嘛？” 姜文姗惊呼出声。 “小声点。” 姜文博立马捂住她的嘴：“你还想不想出去了？” “呜呜……” 被捂着嘴的姜文姗点头。 姜文博：“想就闭嘴，安静一点，我带你出去。” “大，大哥，你来了，太好了，我……” 姜文姗好像这个时候才认出姜文博来，眼泪‘哗’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先别说话！” 姜文博打断她。 万一把人吵醒了怎么办？ 姜文姗：“好，我，我都听你的……” 她的腿没什么力，几乎整个人都倚靠在了姜文博身上。 还好姜文博这两天没有碰她们给的饭菜，每次都是假装吃完了，才没有被药效影响。 不过，没吃饭的结果，当然免不了精神萎靡，虚弱无力。 尤其是还要带着另一个浑身乏力的人的情况下，姜文博的动作，看得出来有些笨重，勉强。 他微微喘着气，把姜文姗整个人往上提了提，才抽出手，打开了大门。 第175章 你抓他别抓我行不行 “嘎吱——” 年久失修的木门发出了一声低吟，像是在给屋里的主人，传达某种信号。 “什么声音？” 冼阿婆被惊醒。 她没有丝毫犹豫，立马翻身下床。 出来看到微微敞开的大门，哪怕此刻没有看到姜文博兄妹俩的身影，她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阿香，阿香！” 她立马从屋里大喊。 “怎么了？” 阿香立马出来。 冼阿婆：“人跑了，快去把他们追回来！” 阿香：“跑了？怎么会？门我都锁着的，他们怎么跑出去的……” 冼阿婆：“不要废话，快点去把人追回来再说，我去叫人！” “好，我这就去！” 阿香打开门，消失在夜色里。 外面，姜文博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好让自己打起精神来，能走的快一点，更快一点。 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要是被抓回去了，她们有了戒备，想再找到这样的机会，怕是比登天还难！ “哥，我，我走不动了……” 几乎是被拖着走的姜文姗哭诉道。 姜文博咬着牙：“走不动也要走，难道你想回去送死吗？” 姜文姗摇了摇头：“我，我不想死，我好不容易重生一回，我才不会死，我要好好活着，要让他们看看我的厉害……” “不想死就打起精神来！” 姜文博顾不上她的胡言乱语。 姜文姗：“可我腿软，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 姜文博无奈，只能让她倚靠着自己，身体几乎承担了她全部重量，继续往前走着。 可是还没走出太远。 姜文博隐隐约约就听到了脚步声。 “站住！” 阿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姜文姗脸色一白：“完了完了，她追上来了……” 姜文博脚步不停：“没事的，咱们跑快点，只要跑到外面，就安全了。” 逃跑路线，他也在脑海里再三构思过。 来的那条路，他更是仔细复盘了该怎么走。 所以只要路没有走错，只要到了人多的地方，他们肯定会有所顾忌，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他们做什么！ “啧，还是跑的太慢了啊！” 阿香的声音在耳后骤然响起。 姜文博瞳孔一缩，还来不及反应，身上陡然一轻，姜文姗被她拽了下来。 “啊……” 姜文姗发出一声尖叫，顺势推了姜文博一把，跌坐在地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要抓你们抓他，放过我吧！” 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又带着她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嘴唇发白的姜文博被推到地上，不可置信的看向姜文姗。 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啧。” 阿香摇了摇头：“你这个人可真自私，一点也不顾及你亲哥哥的死活啊！” 姜文姗：“不是的不是的，只要你别抓我，你放过我，放过我行不行……” “这样的妹妹，你是不是后悔带她出来了？” 阿香懒得去听她的疯言疯语，而是看向姜文博：“你看看，你要是不带她，你一个人早就跑远了，哪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姜文博没有说话。 神情中有些绝望。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阿香：“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我数三声，你就开始跑，能跑多远算多远，怎么样？” “那她呢？” 姜文博愣了一瞬，问道。 阿香：“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担心她啊？” 不等姜文博开口。 姜文姗朝他爬过来：“哥，大哥，你不要抛下我，带着我一起走行不行，你要是真甩下我，爸知道肯定会骂死你的……” 姜文博没有说话。 任由她紧紧拽着自己。 “你们想两个人都走，那是不可能的，要么一起留下来，要么留一个给我交差。” 阿香盯着姜文博，像是恶魔低语：“你可得考虑清楚，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可就不会再有了。” “哥，你别听她的，哥……” 姜文姗慌了，慌乱的拽紧了他。 “三……” “二……” 阿香的倒计时响起。 这一次，姜文博没有犹豫。 他甩开姜文姗的手，站起来，拼尽全力，朝泛着曙光的方向奔跑着。 他不知道阿香说的是真是假，他想试试，不为了自己，哪怕是为了立秋，为了立秋肚子里的孩子！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她生了没有？ 总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爹。 不然以后的日子，该多难过啊？ 这么想着，姜文博身体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脚下的步子跑得更快了。 “哥，大哥，你回来，你快回来……” 姜文姗凄惨的哭喊声在巷子里飘荡回响。 阿香：“别嚎了，他都走远了，你再怎么嚎，他也不会回来了。” “不会的，不会的……” 姜文姗咬着头，爬向阿香，抱着她的小腿：“你放了我行不行，你既然都能放了我大哥，能不能也放了我，大不了，大不了我给你钱！” “你有钱吗？” 阿香低头看向她。 姜文姗神情一闪：“我，我现在没有，但我以后肯定会很有钱的，我男人许景明以后可是首富！” “首富？” 以后的首富？ 阿香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姜文姗：“对，首富，很有钱很有钱的那种，到时候你要多少钱我就可以给你多少钱！你放了我行不行？” 阿香：“……” 这女人是真疯还是假疯？ 这个时候还在做梦，说梦话呢？ “阿香！” 追上来的阿豪叫道。 “来了？” 阿香回过头。 阿豪：“人抓到了？” 阿香：“抓到了。” “怎么只有一个？” 阿豪跑近，仔细一看。 阿香：“另外一个跑了。” 阿豪：“跑去哪儿了？” 阿香：“天太黑没看清，刚好又被这个人缠上了。” 她说的是紧紧抱着自己小腿的姜文姗。 “搞的还有情有义的！” 阿豪还以为这女人是故意抱着阿香，好让那男人逃脱。 他就说，以阿香的身手，怎么会拿不下两个用了药的废人？ 阿香：“毕竟是亲兄妹嘛！” “今晚真是大意了！” 阿豪啐了一口：“算了，反正男的也卖不了什么好价钱，女的没跑就行，也不能算我们大过。” 第176章 送上门来的五十块? “不，不要卖我，不要卖我，我哥，我哥他是被……” 姜文姗想要说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阿香打断了：“行了，知道你心痛你哥，想让他回去报信，再来救你是吧？晚了！” 阿香一手刀劈在她的后颈上。 姜文姗眼睛一翻，整个人软绵绵的倒下。 阿豪：“这……” 阿香：“太吵了，万一把人吵过来就不好了。” “你说的有道理。” 阿豪望着姜文姗姣好的身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嘿嘿笑了一下：“要不人我帮你扛回去吧？” “随便你。” 阿香瞥了一眼姜文姗。 这种女人，也没什么救的必要了。 阿豪一听，上下其手的去搂地上的姜文姗。 姜文博也不知道跑多久。 也不知道后面阿香追上来没有。 他只感觉耳边全是风声，自己胸腔更是快炸了。 恍惚间，天空好像泛起了鱼肚白，他看到路边突然出现了几个人影。 他开口就想朝对方求救。 结果一张口，风灌进肺腑，让他根本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道是太急了。 还是体力透支的缘故。 下一刻，他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醒了吗？” “还没。” “什么时候能醒？” “不知道。” “医生呢？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他消耗太大，体力透支，又饿了很久，属于低血容量性休克，好不容易抢救回来，人什么时候醒还得看自身情况。” 也就说，什么时候醒都不一定。 专业名词姜宏平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情况严重。 他以为交完各种费用，回来就能看到人已经醒了。 顾明月也没想到，大早上的，会在路边遇到姜文博。 事情还要从那个拄拐杖的老伯说起。 老伯刚得了十块钱，就给自己打了一瓶好酒，就着花生米喝了两小杯后，他越想越觉得亏了。 可不是亏了？ 本来可以拿二十的，他现在只拿了十块！ 要是另外十块到手了，他几个月的生活费都不用愁了！ 这样一想，他决定去拿剩下的十块。 本来人年纪大了，睡眠就少，老伯早早的就起床了。 趁着路上都没什么人，他慢悠悠的往他们先前说的，招待所的方向走。 结果走了没多远，就看到路上躺着一个人。 他还以为人死了，觉得有些晦气，想绕过去，结果地上那人不知怎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 “啊，诈尸啊！” 老伯被吓了一大跳。 手里的拐杖都差点丢了。 “救，救我……” 地上的人出于本能的求救。 甚至连那双眼睛都没有睁开。 “丢，大早上撞鬼了咩！肯定是我昨晚酒喝多了，听错了！” 老伯用拐杖捅了他两下，好不容易把他的手捅开了，就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他刚走两步，就觉得不太对，他这个人这辈子没什么优点，唯一算得上优点的就是，记性好。 回想起地上小伙子身上的衣服，还有他刚刚说的，自己听不太懂的普通话…… 不会这么巧吧？ 老伯迟缓的回过头，这是他的五十块吗？ 这可是整整五十块啊！ 居然再次被他给碰到了！ 看来老天爷都想要他发！ 在确定地上的人没死透，老伯犹豫着，该怎么把人送到招待所去换钱。 也是恰巧了，顾明月几人一大早准备再去一趟公安局，把线索得到的线索提供给公安局，顺便看看能不能让公安带着他们，一家一家的敲门去找人。 没想到，刚好撞到了这一幕。 于是，姜文博就这么被救回来了，送到了附近的卫生所。 老伯也理所应当的，在姜宏平那里拿到了五十块钱巨款。 钱到手的那一刻，他反复摸着手里的钱，笑得上不见眼，下不见牙的，瞬间人也不累了，脚下生风，拐杖都差点用不上了。 姜宏平望着躺在病床上，输着营养液，皮肤蜡黄，眼窝凹陷，和来羊城之前，判若两人的姜文博。 姜宏平：“好好的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大哥这情况，一看就是逃出来的。” 顾明月也看着病床上的人：“先前可能是被关着，受了些苦，医生刚刚都说，幸好没有外伤。” 要是这种情况下，还有外伤感染。 情况会更加不乐观，人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姜宏平：“他们太不是人了！拿了钱就算了，还把人糟蹋成这样！” 他们指的是绑架姜文博兄妹俩的人。 在急急忙忙把姜文博送到卫生所的时候，姜宏平就发现，出门前张桂华特意给他缝的，装钱的贴身口袋里干干净净，手上的表也不见了，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馊味儿。 顾明月却觉得，人能活着逃出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虽然只有姜文博一个人，好歹回去对嫂子有个交代。 至于姜文姗嘛…… 她是生是死，就全靠她自己的造化了。 希望姜文博醒的及时，看能不能提供点有效消息，把她救出来。 姜宏平：“文博好歹是找到了，也不知道文姗情况怎么样了。” 发现文博附近那一片，他们当时也找过了，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 “文姗肯定不会有事儿的。” 许景明嘴上信誓旦旦的说道：“咱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实际上，他心里巴不得姜文博晚点醒，那些人早点把姜文姗解决算了。 天在知道，在他们发现姜文博的那一刻，他心里有多紧张，后面没找到姜文姗，才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 要是真把姜文姗救了回来。 别的不说，一个不知道经历过什么，十有八九失贞的女人，他妈都不会让她再进许家的门！ 不如就这样，好歹还能留个清白的名声。 也给自己省了不少的麻烦。 姜宏平没吭声，只是神情有些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明月却瞥了许景明一眼。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得知自己媳妇儿失踪，抛下工作父母大老远跑来找人，一直不愿意相信自己媳妇儿出事，坚信会找到人的好男人。 实际上，这个男人她太清楚了。 许景明不过是顾及姜宏平的压力罢了。 第177章 别紧张，你已经安全了 况且，许景明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绝对没有真心想要找到姜文姗的意思。 上辈子，顾明月以为许景明是在商场上待久了，后期才变得自私自利，心狠手辣。 现在才发现，她错了。 自私自利，心狠手辣，是许景明的本色。 只不过，上辈子他伪装的很好，到了后面才慢慢暴露出来而已。 许景明像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立马朝她看来，此刻的顾明月早就收回视线，不动声色的离他远了点。 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觉得，现在的许景明和上辈子有点不太一样了。 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姜文博是第二天下午醒的。 醒来后他有些呆滞的望着天花板，整个人似乎有些出神。 “大哥，你醒了？” 顾明月端着碗推门进来。 “明，明月……” 姜文博机械的转动脖子，似乎看到她很意外，撑着身子就要坐起来。 顾明月：“大哥你先躺着，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呢！” 姜文博：“我，你怎么在这儿？我这又是在哪儿？还有……” “大哥你先别急。” 顾明月看出他情绪不对，安抚道：“别担心，放轻松，你现在已经安全了。” 果然，在听到安全了三个字，姜文博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松懈了一半。 顾明月继续道：“你不是在做梦，我们现在是在羊城卫生所，我和姨夫是专门从南城过来找你们的。” “原来是这样……” 姜文博喃喃的点了点头。 “一切都过去了。” 顾明月端着碗递过去：“我刚买了点粥，补元气的，大哥趁热吃点吧！” “谢谢……” 姜文博伸手接过的一瞬间。 肚子咕噜噜的叫了两声，让他觉得有些尴尬。 顾明月：“大哥你跟我客气什么，你这么久没吃东西，肯定饿了。” “你说的对。” 姜文博也不扭捏了。 在他眼里，明月也是自家妹妹，干脆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吃着香浓的瘦肉粥。 很快，一碗粥就被他解决完了。 他望着顾明月，显然是没有吃饱。 顾明月接过他手里的碗，解释道：“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点易消化的，也不能吃太多。” “这样啊！” 姜文博意犹未尽。 也不知道是太久没吃东西了，还是这个粥太好吃了，他觉得以前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粥。 顾明月：“大哥你现在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姜文博：“没有。” 顾明月：“那就好。” 怪不得医生说，低血容量性休克只要人醒了，能自主进食了，也就差不多好了。 姜文博：“我，我出来多久了？” 顾明月：“你是昨天早上，被人发现晕倒在路边的。” “晕倒在路边？” 姜文博像是想到了什么：“救我的那几个人呢？” 顾明月：“什么救你的几个人？” 姜文博：“我晕倒前，好像看到了几个人，当时我还跟他们求救来着……” 顾明月：“可能是你出现的幻觉，当时没有其他人，你晕倒后才被一个老伯发现的。” 他当时的情况很危险。 几乎是处于休克状态了。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出现心里所期待的幻觉也很正常。 大概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希望突然出现几个人来救他吧？ “这样啊！” 姜文博也分不清了，没有再纠结这个：“你说你和我爸一起来的，他人呢？” 顾明月：“他刚刚被公安叫去谈话了，也想打听打听公安能不能把姜文姗救出来，你现在醒了，他们估计等会儿就会过来找你问话。” 姜文博昏迷期间。 姜宏平依旧坐立不安。 几人思来想去，还是把消息跟这边公安提供了。 一来，相当于把这事儿过了一条明路，避免他们被人报复，毕竟他们在明，敌人在暗。 再一个，他们希望有公安的支持，好更快的找到姜文姗。 “文姗……” 提到姜文姗，姜文博不由自主的想到她把自己推出去时，自私的模样。 凭心而论，他从小对这个妹妹不薄。 小时候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紧着她。 她小时候也很可爱，一直追在自己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哥哥的叫着，他也发过誓，将来一定会好好保护妹妹。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漂亮可爱的妹妹逐渐有了变化…… 姜文博知道，姜文姗的人品不怎么样。 从她骄纵的要和明月换亲的时候，就能看出来。 只是他没想到，在逃跑那么关键的时刻，自己一直护着她，拼了命的想带她一起走，她却为了活命，不顾一切的把自己推了出去！ 一想到这里，他的手都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大哥，你怎么了？” 顾明月察觉到他的异常。 “没什么。” 姜文博摇了摇头。 顾明月没有再追问。 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一个人醒了，最先问的肯定是跟他一起的人怎么样了，更别提两人是亲兄妹的关系。 而姜文博醒了，自己和他说了这么多，他对姜文姗的事情却闭口不谈。 可见，这里面多半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让顾明月都忍不住有些好奇，姜文姗到底做了什么？ 刚好这个时候，姜宏平和许景明也来了，两人一推开门，看到坐着的姜文博，脸上都有些惊讶。 姜宏平：“文博醒了！？” 姜文博：“爸……” 姜宏平：“醒了好，醒了就好啊！” 许景明：“大哥你还好吧？” “还行。” 姜文博有点意外。 没想到许景明也来了。 他应该是来找文姗的吧？ 姜文博来不及问，也来不及细想，姜宏平已经叫在外面的两位公安进来了。 公安一：“姜文博同志是吗？” 姜文博：“是。” 公安一：“听说先前你和你妹妹被人绑架了，我们来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好。” 姜文博坐直。 公安二：“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是问问，你只要回答就可以了。” “好。” 姜文博点点头。 公安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主要围绕他们是怎么被人盯上，怎么中了圈套开始说起。 第178章 人去楼空，下落不明 事实上，姜文博他们遇到的情况和顾明月他们之前猜测的情况大差不差。 公安一：“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吗？” 姜文博：“我不知道她们的名字，只知道那个阿婆自我介绍的时候，说姓冼。” 公安二：“冼？” 姜文博：“对，这个姓氏在我们那里很少见，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除了这个呢？” 公安一在本子上写了点什么，继续问道：“自称冼阿婆的孙女叫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 姜文博犹豫了下，说了谎。 之前来不及细想，现在回头看，怎么会那么巧，他的门锁刚好没锁上呢？ 尤其是阿香明明追上了他们，那个时候自己早就已经体力不支了，她还说数三个数，给自己一个逃跑的机会。 实际上，阿香没数到一。 当时的她压根没追上来。 不然以他那个时候的身体情况和体力，肯定轻而易举的被追上了。 哪怕阿香是个女孩子，他也没小她。 因为有一次早上，他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于是爬到窗边，透过封死的窗户缝隙往外看，发现她正在院子里打木桩。 严格来说，应该是在练武吧？ 那样干净利索的动作，自己肯定不会是她的对手。 所以…… 种种猜测，都能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阿香是故意放了自己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的觉得，阿香的为人应该不太坏。 公安二：“她们互相怎么称呼？” 姜文博：“她们说当地方言，我听不懂。” 公安点头表示了解了。 没有再继续问这个话题。 谈话期间，已经有另一队公安人员根据询问到的地址，展开了行动。 姜宏平坐不住，干脆跟他们一起去了，还有作为姜文姗爱人的许景明。 只不过他们到了地方的时候。 屋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除了还没来得及收拾屋子证明着姜文博所言不假，人早就跑的没影了。 许景明：“文姗不在，肯定是被他们转移走了，这怎么办啊！” 姜宏平：“公安同志，我女儿，我女儿还没找到，她现在……” “你们别急，我们会尽力追查的。” 留下这么一句，公安就收队走了。 只剩下一脸担忧的姜宏平和许景明呆在原地。 他们不知道，暗处有两个一高瘦一矮胖两个男人，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公安这次的速度还挺快的。” “还好咱们撤的及时，不然就被抓住了。” “那小子也有点本事，逃出去就算了，居然还搞出这么大的阵仗。” “阿豪不是说了吗？他知道饭里有药，就几天没吃饭，每次都挨着饿把饭倒在了床底，都快生蛆了，这种人心思多重啊！” “还好那个女的没跑掉，已经被送去香江的路上了。” “但经过这一回，咱们又暴露了一个地点，估计得消停好一阵了。” “可不是，你说咱们要不要……” 高瘦男人眼里露出几分凶恶的精光。 矮胖男人：“别别别，青头说了，让咱们最近安分点。” “行吧！” 高瘦男人有点失望。 姜宏平和许景明对两人的对话一无所知。 “没找到文珊？” 等他们回来，听到他们说人已经转移了，姜文博有些震惊和不可置信：“到处都找过了吗？” 许景明：“找过了，你说的屋子我们也看了，确实是没有人，文姗，文姗应该是被他们一起转移走了。” “怎么会这样？” 姜文博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他还以为，这次一定能把文珊救出来的，哪怕她跟爸告状，大不了他道个歉就好了。 没想到…… 姜宏平：“要是你逃的时候，带上文姗一起逃出来就好了。” “我……” 姜文博低下头，没有说话。 顾明月听不下去了：“那种情况，大哥一个人能逃出来就不错了，多一个人，很有可能两个人都跑不掉。” “我知道，我就只是……” 姜宏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知道儿子能逃出来是万幸，可女儿被那些人带走了，找不回来，也是事实，他心里难受啊！ “有个消息。” 陈林推门进来。 “他是？” 姜文博看他眼生。 “他叫陈林，是沈宴以前的战友，这次我们过来，多亏了他帮忙。” 顾明月说完，看向陈林：“有什么消息？” “一个坏消息。” 陈林扫过屋里的几人：“你们可能得有个心理准备。” “什么？” 还是顾明月先开口。 陈林：“我有个朋友刚刚告诉我，昨晚有船出海了。” 许景明：“出海？” 姜宏平：“文姗不会在上面吧？” 陈林：“不好说。” 顾明月：“刚刚带公安去了大哥说先前关他们的地方，里面已经没人了，这会儿船又出海了，那很有可能……” 剩下的话她没说完。 这个可能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房间里一时之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陈林：“也不一定就是他们，想偷渡去香江的人还是挺多的。” 话虽说这么说，可哪里这么巧的事情？ 刚知道他们转移了人，就有船出海了。 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他们要是绑架姜文博他们的人，在明知有一个人逃走的情况下，除了尽快转移，有什么比立马把人到香江更安全？ 毕竟那个地方，公安可管不着，更别提想找到他们了。 一时间，房间里的几人心思各异。 许景明只觉得一阵窃喜，找不回来好啊！最好是让姜文姗一辈子都呆在香江！ 姜宏平心里却难受极了。 他女儿，他从小看着长大，乖巧可爱的女儿，难道真的找不回来了吗？ 姜文博的心情很是复杂。 不管怎么说，不管姜文姗怎么对他，那好歹都是他的亲妹妹，血浓于水的亲人。 真要被带到香江了，以后还有机会找回来吗？ 他当时真的不是故意，不是故意想丢下她的…… 顾明月倒是神色淡漠许多。 不管人能不能找回来，这一切，不过是姜文姗咎由自取而已。 在卫生所养了三天。 姜文博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第179章 兄弟们，给我上! 只可惜，这三天里，他们依旧没有找到姜文姗的下落。 不管是姜宏平继续带着许景明去那一片找，还是公安那边给的回复，都是毫无消息。 对此，所有人几乎都不抱希望了。 难不成，他们也要漂洋过海，再追到香江去吗？ 显然是不可能，也是不现实的。 陈林：“要不你们先回去，这边我尽量留意着，如果有消息，我随时给老大打电话，通知你们？” 顾明月没有说话。 这事儿主要看姜宏平的态度。 哪怕姜宏平再不甘心，再不舍，他也知道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不说家里，工作，光是他们身上的钱，也不够他们继续在羊城支撑生活下去。 文博住院的时候，已经找陈林借过一次钱了，回头还得凑钱，找机会还给人家。 许景明看一时都没人说话。 犹豫了一会儿，干脆先表态：“这样也行，要是文姗有消息了，麻烦你第一时间通知我，我立马赶过来。” 姜文博：“还有我，我这个当大哥的，也是义不容辞。” “唉，那也只能这样了。” 感觉短短时间老了好几岁的姜宏平重重叹了口气：“后面劳烦你，帮忙多留意一下了。” 陈林：“我会尽力的。” 于是，这事儿就是这么暂时说定了。 顾明月还是觉得有点遗憾。 当然不是遗憾姜文姗，而是遗憾没找到她想要找的人。 哪怕他们都快一日三餐都在阿荣那里吃了，她也没有看到那张熟悉的，鲜活明媚的脸。 明明自己曾经答应过她。 如果有下辈子，她一定会早点出现，把她拉出那个火坑的。 可是现在，她连她的人都找不到…… “嫂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出来后，陈林发现她情绪不对。 “有点。” 顾明月点头。 陈林：“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顾明月：“是我自己的问题，其他人帮不上什么忙。” 陈林：“好吧，要是有要帮忙的，你尽管说。” 顾明月：“谢谢你陈林。” 陈林：“嫂子你太客气了，我都还没帮到你。” 顾明月停下脚步：“不，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尤其是这几天，你跟着我们跑上跑下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不用谢，我之前就说了嘛，老大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 陈林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当初我进部队的时候，还是个新兵蛋子，当时闯了一些祸，要不是沈老大照顾，我还有没有命回来都是一回事呢！” 顾明月：“一码归一码，这次确实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陈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送走了陈林，顾明月想着，回头跟沈宴商量一下，该怎么感谢他。 这是他们在香江的最后一晚。 他们订了明天中午回羊城的火车票。 顾明月遵从和梁小东叔叔的约定，给他们打了电话，得到的答复是，梁小东不准备走了。 这个结果，顾明月并不意外。 只能说梁小东年纪小，涉世不深，没有看出来他叔叔当时说的，多半只是权宜之计。 他那么怕他叔叔，可能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梁小东叔叔明显知道这一点，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他回去？那不是相当于给自己埋了个定时炸弹吗？ 梁小东的命运，或许从他决定投奔叔叔，上火车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改变了。 他们作为萍水相逢的人，也无法阻拦别人的人生。 顾明月挂了电话。 本来还想给沈宴打一个。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打，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好多天没有见到沈宴，没有见到时安时宜，还有点想他们了。 也不知道他们这会儿在做什么？ 顾明月望着天上又大又圆的月亮，突发奇想的，想出去走走。 招待所附近，还是挺安全的，起码他们在这里住的那么多天，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打完了？” 前台服务员问道。 “嗯。” 顾明月照旧付了钱。 “吃饭了吗？” 服务员随口问道。 顾明月：“吃了，准备出去走走。” 服务员：“那你可不要走太远，长得这么漂亮，小心被人拐走啰！” “谢谢，我会注意的。” 顾明月知道对方是好心提醒。 他们在招待所住了这么些天，跟工作人员也慢慢熟悉起来了。 一出来，月亮真的很漂亮。 隐约间，仿佛还能看到月亮上的宫殿，桂枝，也不知道上面是不是真的住着仙女一般的嫦娥。 被皎洁的月光照耀着，周围也不算太黑。 可晚上确实会比白天危险很多，被月亮照不到的地方，不知道会隐藏着什么危险。 站了一会儿，顾明月就准备回去了。 突然！ 不远处的巷子里传出一阵吵闹声。 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听声音噼里啪啦的，像是在打架？ 不会这么巧吧？ 一出来还真撞上事儿了？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安危最重要的原则，顾明月加快了回招待所的步伐。 “……说了让你别跑，别跑！” 巷子里十来个大男人拿着棍子围着人。 显然，是追了一路，刚刚才围截上的。 “胡为，你这是干什么？” 阿香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人，抬头看向人群里刚刚开口的男人，提醒道：“我们两边可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你也知道井水不犯河水，他妈的，你们就差到我河里来挑水了！” 胡为扬着凶狠的眉毛骂了一句，随即一声令下：“兄弟们，给我上！” 十几个大汉立马朝她冲过来。 阿香仰头避开迎面而来的一棍子，顺势踹开一个刚靠近自己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 胡为：“好好说，你让我怎么好好说？你有给我们好好说的机会吗？” 阿香一脸莫名其妙。 自己走在路上，他们突然就朝自己冲过来，追了一路，现在更是二话不说就直接开打。 她记得两边没什么深仇大恨啊？ 还是说，最近青头做了什么得罪他们的事情？ 第180章 故人重逢，我终于找到你了 阿香一边思考着，一边手脚不停回击。 由于对方在人数上众多，攻击也越来越密集，她一时之间有些抽不出空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尽量保全自己。 可双拳难敌四手。 这么一通下来，她虽然没有被伤到，还是累的有些气喘吁吁的。 心里更是忍不住暗骂，这些人真是有毛病！有什么事情说清楚不就行了吗？ “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香一个回旋踢解决掉一个。 “你说干什么？” 胡为站在最后面：“你知不知道，我们好几个兄弟被公安抓了！” 阿香：“他们被公安抓了，关我什么事？” 胡为：“丢，你他妈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们惹出事儿，把事情搞出这么大阵仗，我兄弟能被公安查到吗？” “……” 说来说去，原来是因为这事儿。 公安突袭检查，她怎么知道？ 阿香再次踹开一个靠近自己的人。 胡为：“你们的人坐上船就跑了，害得我兄弟进去了好几个，剩下的兄弟更是提心吊胆的，我他妈不找你找谁？” 他一边说，一边阴沉的盯着她。 知道她有些拳脚功夫，所以他今天特意带了不少人，全都是身强力壮的。 也是他们运气好，老天都站在他们这边，一出来就遇到了落单的阿香，本来是准备砸几个他们的堂口的，没想到她居然没去香江！ 这不正好，教训教训她，顺便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只是他没想到，阿香居然这么厉害。 十几个人一起上，到现在都没有真正的伤到她，更别说把人拿下来了。 胡为的脸色有些难看。 看来传言不是假的，阿香从小练的功夫，确实是有几分真本事，怪不得是这一代堂主的继承人。 事实上，阿香的情况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轻松。 她手脚功夫确实不错，可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更别提对方不怕死的打法，一轮接着一轮来。 阿香顾不上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正想着要不要速战速决，先跑了再说的时候。 胡为这个时候私下给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 在接收他的信号，周围好几个人从地上爬起来，朝她攻击，就在阿香跟他们纠缠的时候，有人扬起棍子，从她背后朝着她的脑袋，狠狠挥下。 “呼——” 木棍破空的声音。 阿香直觉不对，一个侧身想要避开，可晚了一步，棍子还是打在了她的腿上。 她只觉得腿上一痛，膝盖一软，差点就要跪下。 “我还以为你有多少厉害，没想到……” 胡为朝她走近，得意洋洋的话还没说完。 阿香眼神一变，咬着牙忍着痛，猛的随手抢过对方手里的棍子，像打球一样，打在了胡为的脸上。 “啊……” 胡为捂着被打到的脸，发出一声惨叫。 “老大……” “老大你没事儿吧？” 几个小弟立马围了过来。 趁这个空档，阿香不恋战，立马往外面跑。 她心里很清楚，今晚他们人多势众，自己只有一个人，这会儿又挨了一棍子，凭胡为这种人的性格，再纠缠下去，自己肯定是要吃亏的。 更别说自己刚刚还给了他一棍子。 “别，别管我！” 胡为疼的龇牙咧嘴，顾不上迅速肿胀的脸，指着阿香的背影：“一群废物，别让人跑了！都快去给我追，一定要把人给我抓回来！” 不然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好的老大！” 身边手下一转身。 手上的棍子不小心打在了他身上。 “嘶……” 胡为痛的倒吸一口气。 手下顿时慌的不行：“对对对不住，对不住老大……” “赶紧给我滚去抓人！” 胡为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是是是……” 这下手下跑的飞快。 前面，阿香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往前跑着。 跑着跑着，她忽然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前两天她才这样追过别人，没想到天道好轮回，今天居然变成自己被追的那一个了。 先前奶奶还说，让她一起去香江，顺便避避风头。 她不想去，觉得还是羊城自在点，坚持留下来望风，奶奶还一再叮嘱要她留意公安，没想到公安没遇到，却先一步遇到了同行。 今天还差点折在同行手里。 “阿香？” “你是谁？” 阿香被突然冒出的人吓了一跳。 她留意后面的人去了，没有发现巷子口居然还有人！ “真的是你！” 顾明月的眼里带着惊喜。 她本来是准备回招待所了。 听到巷子里传来的声音，她鬼使神差的停下来，在巷口观望了一下。 没想到，没等多久，她就看到了那张鲜活明媚的脸，从黑暗的巷子中出来。 哪怕她此刻额头上带着汗，脸色有些苍白，呼吸也有些喘，但依旧不妨碍，她一眼就认出了她。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 阿香下意识握紧了手里的棍子。 “嘘，他们追上来了，你先别说话。” 顾明月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棍子，朝另一个方向猛地一扔。 然后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听着身后木棍落地的声音，在旁边垃圾堆的阴暗处藏起来。 “棍子在这儿！” “肯定是跑的时候丢掉的！” “赶紧朝这个方向追，老大说了，一定要把人给找回来！” 眼看着一群人朝那个方向跑了，阿香在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刚想要挣脱身边人的手，说点什么，对方却先一步开口了。 “他们发现不对肯定会倒回来。” 人家也不是傻的，顾明月继续道：“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 阿香不理解。 最终还是任由她带着自己走了。 大概，也许，可能是她看起来太过柔弱无害了吧？ 她有信心，万一她真的想做点什么，哪怕她拖着受伤的腿，也能轻易快速的制服她。 顾明月当然也没做什么。 只是带着她来到了招待所后门。 最近她已经把周围摸熟了，知道哪怕周围再不安全，在招待所里面还是相对安全很多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把人带过来的缘故。 第181章 给你两巴掌把你扇醒了 “这里应该安全了。” 顾明月看了一眼后面。 阿香确定确实没人追来，立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刚刚为什么要帮我？” 顾明月：“你一下问我这么多，我该先回答哪个？” 阿香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盯着眼前带着笑意的漂亮女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漂亮了，还是因为她刚刚救了自己，她莫名的觉得，她对自己应该没有恶意。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 就被阿香快速否认了。 奶奶从小教育她，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怎么能对第一次见的陌生人放下防备？ “那你就一个一个的回答！” 阿香板着一张脸，语气生硬。 “好吧！” 顾明月也不生气。 算下来，这是两人这辈子第一次见面，又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对自己有戒心很正常。 顾明月：“我叫顾明月，是从外地来的。” 阿香：“听出来了。” 她一直说的都是普通话。 顾明月：“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的名字，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缘分吧，你跟我以前一个朋友很像。” 阿香：“她也叫阿香？” 顾明月：“对，你出来的那一刻，我就把你认成她了。” 阿香：“……” 怎么听起来，她有点不相信呢？ 不过既然是外地人，那她更不应该认识自己才对…… “你的腿，没事吧？” 顾明月看向她受伤的腿。 阿香：“没事儿。” 顾明月：“要不去我房间，我给你上点药？” 阿香：“不方便吧？” 顾明月：“有什么不方便的，又没有外人。” 阿香看向她。 难道自己不算是外人吗？ 她随便对路上遇到的一个人都这么好？ 还是因为，自己刚好和她朋友长得像，又叫一样的名字？ 顾明月：“走吧，他们现在肯定在到处找你，你这个情况出去，万一又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阿香没说话。 沉默了一瞬才道：“你不怕我是坏人吗？” 顾明月：“你才不是坏人。” 阿香：“为什么？” 顾明月：“没有为什么，我看人很准的。” 阿香：“你怎么看的？坏人又不会把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 顾明月：“我有我自己的方法。” 阿香：“……” 好吧！很可惜，你看错了！ 顾明月浑然不在意她的表情：“我就住在这家招待所，等会儿上去的时候你不要说话，直接跟着我走就行了。” 阿香没有拒绝。 顾明月扶着她，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她的阿香这么正直可爱，怎么会是坏人呢？ 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阿香也一样。 她从小生活在那种家庭里，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了意外去世了，奶奶带着她长大，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了她身上。 希望她能继承父母的遗志。 希望她将来能为父母报仇。 希望她将来挑起堂口的大梁。 哪怕她是个女孩子，她要做的比男孩子还要多，还要优秀。 在羊城这个似乎格外重男轻女的地方，阿香从小承受的，背负的，接触到的，都是常人无法理解和想象的。 其实作为女孩子，她不想天天早起练武。 作为冼阿香，她对乱七八糟的权利不感兴趣，她有自己的意愿和想法，不想参与那些损人利己的事情。 可她又没有办法拒绝。 所以一直以来，只能被迫承受着。 上辈子，顾明月来羊城的时候，也是差点被骗了。 当时她的情况和姜文博他们的遭遇差不多，只不过她更幸运一点。 因为阿香后面悄悄放了她，一来二去，两个人慢慢熟悉起来，成了朋友。 每次自己来羊城拿货的时候。 阿香就会偷偷来找她，两人一起吃饭，互相倾诉，互相吐槽，也会尊重对方，安慰彼此。 哪怕两个人身份差异很大，从小接触到的东西，截然不同。 依旧一点都不妨碍两个人成为朋友，可以无话不谈的那种朋友。 所以顾明月知道，哪怕阿香板着一张脸，实际上，她的内心还是柔软细腻的。 记忆里。 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 有一回阿香哭着跟她说，她累了，不想做这个了，手里不想再沾血了。 她当时不太清楚她具体经历了什么。 只能尽量安慰她，不想做就不做了。 可她们心里也清楚，她早就已经回不了头了。 不管是堂里上百号的兄弟，还是他们做的那些事情，无论往哪边走，都是一条黑。 没有未来的那种。 最后，还是哭的泪眼婆娑的阿香抬起头。 “明月，我要是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现在遇到我，也不晚啊！” “晚了，真的太晚了，我……” “没关系的，佛家不是讲来世今生吗？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一定会早点来找你，把你从泥潭里拉出来。” “要是那个时候我不听怎么办？” “那我就给你两巴掌，势必要把你扇醒了！” 阿香哭着哭着笑了。 招待所里，顾明月握着阿香的手。 在心里默默道，你看，这辈子我来兑现我的承诺了。 “回来了？” 前台服务员听到动静抬起头。 顾明月：“嗯，回来了。” “这个是你朋友啊。” 服务员随口问了一句。 顾明月：“对，她过来找我，我们上去说会儿话。” 服务员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主要是她长得漂亮，人也好说话，所以他才乐意跟她多说两句，要是一般人，他才不会搭理呢！ 看对方又低下头玩自己的。 阿香先前提起的心松懈下来。 两个人上楼。 顾明月推开门，打开了屋里的灯。 “这就是你住的地方？” 阿香打量着不大的房间。 她还是第一次到招待所里面来。 顾明月：“嗯，你先坐一会儿，我给你找药。” 他们来羊城这段时间，天天在外面跑，经常走得脚酸，脚起泡，因此她专门托陈林买了些舒经活络的药备着。 顾明月很快找到药。 转过身，看到阿香还站着。 顾明月：“你在床上坐着，把裤腿撩起来，我给你擦。” 第182章 啊?什么?还能这样? “不用了，我身上脏。” 阿香面露尴尬：“而且，擦药我自己来就行了。” 顾明月：“你伤在前面还是后面？” “……后面。” 阿香犹豫了下道。 “后面你自己怎么擦？还是我来吧！” 顾明月继续道：“至于床没事儿的，大不了等会儿我让服务员再帮忙换一床被子，快点吧，我手都举酸了。” 听她这么说，阿香有些不好意思的卷起裤腿。 没有裤子的遮挡，能清晰的看到她后膝盖处，大腿连着小腿那一片，紫红紫红的，还渗着血。 衬着她的皮肤，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他们下手也太狠了！” 顾明月皱紧了好看的秀眉。 阿香没说话。 她下手，也没轻到哪里去。 顾明月：“痛吗？” 阿香：“还好。” 顾明月：“这么重的伤，你还说还好？” 阿香：“是还好。” 可能是从小到大，受过伤的太多了，这种情况的伤，对她来说真不算大伤。 顾明月也想到了这一点。 指挥道：“你先趴在床上吧，不然我不好擦。” 阿香只好听话的趴下。 顾明月洗干净手，倒了些药油在手上，对着她手上的地方揉搓，好让淤血散开。 揉搓伤口带来的疼痛，没有让阿香叫出声，只是皱了皱眉。 顾明月：“骨头有没有事儿？” 阿香：“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没有伤到骨头还好。 顾明月继续给她擦着药：“要是痛的话，你就跟我说。” “嗯。” 阿香趴在她的床上。 闻着床单上一股淡淡的香味，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怎么会跟一个陌生人，来到她的房间，还趴在她的床上，让她给自己擦药呢？ 这些事情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偏偏她还这么做了。 可能是房间里太安静了，也可能是她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就忍不住开了口。 阿香：“你那个朋友……” 顾明月：“哪个朋友？” 阿香：“就是说，很像我的那个……” 顾明月：“哦，她已经去世了。” “啊？” 阿香愣了愣，连忙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没关系。” 顾明月抬起头。 上辈子的阿香确实是去世了。 这辈子的她，是全新的她，为了避免她追问太多，自己露出太多的破绽，也不算什么诅咒吧？ “你说，你叫顾明月是吗？” 阿香又随便找了一个话题问道。 顾明月：“对。” 阿香：“你是哪里人？” 顾明月：“南城。” 南城？ 怎么又是这个地方的？ 顾明月看她没吭声：“怎么了吗？” “没什么。” 阿香也没有多想。 每个地方的人都很多，有一两个来自相同地方的人，也很正常。 “你真名也叫阿香吗？” 顾明月假装随口问了句。 “对。” 阿香没有透露太多。 顾明月知道她对陌生人警惕，也没有过多追问这个问题。 顾明月：“好了！” “谢谢。” 阿香连忙坐起来。 “不客气。” 顾明月洗着手，继续道：“今晚你就别回去了，就在这儿睡吧。” 阿香：“不太好吧？我……” 顾明月：“没事儿，我可以睡地上。” 阿香：“还是我睡地上吧！” “好啊！” 顾明月一口答应。 阿香这才反应过来，相当于自己刚刚也答应了，瞬间有些懊悔，自己嘴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答这么快！ 可既然答应了，那就不能轻易反悔，阿香只能留下来了。 打地铺也很简单，拿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就行了，阿香选择了先前她躺过的，弄脏的那一床。 顾明月正在动手铺被子的时候。 “叩叩叩——” 一阵敲门声响起。 顾明月和阿香对视一眼。 “谁啊？” 顾明月先开口。 “是我，明月，你睡了吗？” 门外传来了许景明的声音。 顾明月：“睡了。” 许景明：“……” 本来准备了不少话的许景明没想到她回答的这么干脆。 想到今天已经是最后一晚，明天他们就要回去，就不能这么朝夕相处了。 他又不死心的问了一句：“要是没睡的吗？我们可以聊聊吗？” 顾明月：“我已经睡了。” “……好吧。” 望着眼前的门，许景明有点失望。 “他……” 顾明月刚想开口。 “嘘——” 阿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他还在门外，没走。” 顾明月皱了皱好看的眉。 好了好一会儿，阿香才开口：“好了，这下走了。” 顾明月：“谢谢。” “谢什么。” 要谢，也应该自己谢她才对，阿香看向她，忍不住好奇：“那个男的，是你的追求者吗？” 顾明月：“不是，是我表妹夫。” “表妹夫？” 阿香眼里透着疑惑。 表妹夫大晚上的来找表姐？ 顾明月：“他以前是我的未婚夫。” “什么？” 阿香以为自己听错了。 未婚夫成了表妹夫？！ 顾明月没有隐瞒的继续解释：“我当初本来是要嫁给他的，但是结婚当天，我表妹不乐意，死活都要嫁给他，所以我们就换了亲。” “啊？” 阿香再次被震惊。 还，还能这样吗？ 顾明月：“当然了，我本身也不想嫁给他这种人，就将计就计，同意了。” “哦……” 阿香觉得自己这会儿脑子有点乱：“那你是已经结婚了吗？” 顾明月：“结了。” 阿香：“你对象知道这事儿吗？” 顾明月：“知道。” 阿香：“……” 好像也应该知道。 她的结婚对象，不就是原本该娶她表妹的男人吗？ 啊，真的好复杂，好难以理解！ “你呢？” 顾明月反问。 阿香：“我什么？” 顾明月：“你有喜欢的对象了吗？” 阿香：“没有。” 顾明月：“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阿香：“没有工作。” 顾明月：“你以后想做什么？” “不知道。” 阿香说着低下了头。 顾明月在她对面坐下：“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仔细想想，有什么是你一直想做，却没有做到或者实现的。” “没有。” 阿香仔细想了想。 她只有不想做的，却没有什么想做的。 第183章 不要做会让将来后悔的事 “这样啊！” 顾明月干脆换了种方式：“如果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想做什么？” “我……” 阿香思考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道：“我想做个侠客。” “侠客？” 顾明月有点意外。 阿香：“对，以前我看过一本书，书里的主角会行侠仗义，锄强扶弱，我觉得还有点意思。” 顾明月沉默了。 她知道阿香的内心很简单纯粹。 偏偏她所希望的，和她要做的事情，却截然相反，就像是命运作弄一般。 “你怎么不说话？” 阿香观察着她的神情。 顾明月：“我在想，你想做侠客，也不是不行。” 阿香：“肯定不行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我上哪儿去做什么侠客。” 顾明月：“那公安呢？” “公安？” 阿香睁大眼睛。 顾明月：“对，公安的意义，不就跟侠客差不多？” “不不不，不行。” 阿香摇着脑袋拒绝。 公安跟他们可是死对头。 她怎么可能跑去做公安？ 要是她奶奶知道了，她估计家门都进不了！ 顾明月：“那当兵呢？当兵也是保家卫国，以你的身体素质，去部队应该也不难。” “不行的。” 阿香继续摇头。 “其实是行的。” 顾明月盯着阿香的眼睛：“有时候人做事呢，不用考虑太多，跟着本心就可以了。” 她顿了下，继续道：“但千万不能强迫自己，一直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然你以后肯定会后悔。” 阿香愣住了。 一直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就是在说自己吗？ 从小到大，她做的事情，几乎没有几件是她喜欢的，全都是奶奶的安排，为了不让她失望，为了死去的父母，为了赚更多的钱，为了养活更多的兄弟…… 可有些的事情是不对的。 她也不想做害人的事情，可又没有办法拒绝…… 晚上。 阿香躺在地板上。 这还是她第一次睡地板，感觉还挺新奇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明月先前的话，她手臂枕着脑袋，一直没有睡着，而是盯着天花板。 直到她听到床上传来的动静。 阿香：“你还没睡吗？” “没有。” 顾明月的声音响起。 阿香：“睡不着吗？” “有点。” 顾明月实话实说。 短暂的对话过后，屋里又陷入了沉默。 阿香是纯粹不知道说什么。 顾明月是觉得遇到阿香的时间有点晚。 要不是明天就要回去了，要是她能在羊城多待一段时间，或许她能更快的带阿香脱离那个泥潭。 可她也仔细想了想。 现在的阿香，想法和以后的她，是一样的吗？ 人在每个阶段都是不同的，人在成长，思想也在改变。 阿香目前显然有她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主意，不是她顾明月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想法这种东西。 如果对方不愿意，她总不能总不能强迫她接受。 这样只会把两人刚建立起来的关系推的更远…… “你有孩子吗？” 半晌，还是阿香先开了口。 “没有。” 顾明月从思绪里抽离。 阿香：“哦，怪不得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结了婚的人。” 顾明月：“结婚的人和没结婚的人，有什么区别吗？” “有的，结了婚的女人，她们看起来……” 阿香想了想，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之有点不一样。” 顾明月：“可能是家庭琐事多，带孩子操心，看起来会有些疲惫？” “差不多吧！” 具体阿香也说不太上来。 顾明月翻了个身，干脆借着话题道：“我以前也想过要孩子，一开始想着给他做什么样的衣服，穿什么样的鞋子，上哪里的学校，找哪个优秀的老师，将来考哪个好大学……总之，想了很多。” 阿香：“父母都希望孩子过的好，很正常。” “也不能说正常。” 顾明月坐起来，继续道：“我忽略了一点，孩子他是个独立的个人，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也可以决定他明天想穿什么，想学什么，考什么样的学校，而不是我一味的给他安排好。” 阿香：“你说的也有道理。” “所以，如果我以后有小孩，我作为父母，我首先是希望我的孩子是开心快乐的，将来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顾明月看向地上的阿香：“或许这也是每个父母的期望吧？” “每个父母的期望？” 黑暗中，阿香对上她的视线。 顾明月：“是啊，哪有父母不希望孩子过的开心呢？被安排，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孩子也开心不起来。” 听到这里，阿香不由得想。 如果自己父母还在，他们会期望自己走到这一步，接手家里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 她不知道。 她父母走的太早了。 她现在脑海里，几乎已经想不起来父母的模样了。 但是她想，顾明月说的，应该是真的吧？ 隐约记得，小时候的父母，也是挺疼爱自己的。 或许，如果她父母还在，情况会和现在不同，她小时候也不会吃那么多苦了…… 顾明月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她自己想清楚。 说的太多，有时候反而容易引起反感。 两人就这么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早上，阿香睁开眼。 注意到周围陌生的摆设，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 自己居然能睡着，还睡的这么死，她是完全没想到的。 顾明月：“你醒了？” “嗯！” 阿香翻身爬起来。 顾明月：“要一起出去吃早饭吗？” “不了。” 阿香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昨晚，谢谢你。” 顾明月：“不客气，你的腿好点了吗？要不要再擦点药酒？” 阿香：“不用了，我自己自己处理下就可以了。” 顾明月：“也行。” 阿香：“那我就先走了。” “好。” 阿香走到门口。 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阿香……” “你还会在这边呆多久？” 顾明月和阿香的声音同时响起。 第184章 我以高香问神明 “我今天的火车票。” 顾明月指了指整理好的东西。 “今天就回去了吗？” 阿香这才注意到她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 顾明月：“嗯，出来有好几天了。” “哦，好吧。” 阿香也说不清自己心里陡然升起的失望是怎么回事，只是问道：“那你什么时候，会再来羊城？” 顾明月：“不知道。” 她没有打算像上辈子一样做服装买卖，所以来羊城的机会就不会那么多。 阿香没有说话。 心里想着，或许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吧？ 顾明月：“阿香，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过什么，但是我还是想说，人生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也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改变。” 阿香：“我真的可以吗？” “当然了，你还年轻，还可以回头。” 顾明月认真道：“千万不要等不能回头的时候，再来后悔，那就太晚了。” “我知道了，你一路顺风。” 阿香垂下眼睑，冲她挥了挥手：“再见。” “嗯，再见。” 顾明月冲她笑了笑。 目送阿香离开，她也不知道她们以后会不会再见。 她想，或许阿香已经有了她的抉择。 真让她这个时候扇阿香两巴掌，把她扇醒，那是不可能的。 “明月。” 姜文博推门出来。 顾明月：“大哥。” 姜文博：“你刚刚是在跟谁说话？” 顾明月：“没有，你可能听错了。” “哦。” 姜文博扫了眼空旷无人的四周。 刚刚他好像听到了阿香的名字，但一想她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也不可能和明月认识，就没有再多想。 顾明月：“大哥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姜文博：“这几天已经睡多了，就有点睡不着。” 之前在卫生所的时候，他天天睡。 仿佛要把之前被关在屋子的觉都要补回来。 现在出院了，睡了一晚的招待所，反而醒的早了，可能也是因为要回去了。 “你们都起来了？” 这时，姜宏平也出来了。 “爸，你还好吧？” 姜文博看他脸色不太好。 “没事儿。” 姜宏平摆了摆手。 姜文博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随口问了句：“景明呢？” 姜宏平：“他在屋里洗漱，应该快了。” 说话间，收拾好的许景明也出来了。 吃完早饭，收拾好了东西，买了点干粮，几人就准备坐火车回去了。 在羊城待了这么多天，又和老丈人睡在一起这么久，许景明早就觉得憋屈得不行，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了！ 姜家父子心态完全不同。 上车前，他们特意回头看了眼，心里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过来，接文姗回家。 但愿他们能早点接到陈林的好消息。 顾明月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 今天她没有让陈林专程跑一趟来送他们。 她想找的人已经找到了，该见的人也已经见了，没有什么太大的遗憾。 如果非要说一点的话，那就是和阿香相处的时间太短了，她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些，对现在的阿香有没有帮助。 实在不行，过段时间，她再来一趟羊城就是了。 顾明月轻车熟路的上了火车，坐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次他们几个人的位置都靠在一起，没有外人，一路上还算顺利。 你还年轻，还可以回头…… 千万不要等不能回头的时候，再来后悔，那就太晚了…… 顾明月的话，一直回响在阿香耳边。 她回到家，望着堂屋中间悬挂的牌匾，望着神龛台上供奉的灵位，望着案桌上精巧的香炉。 那一刻，她脑子里想了很多。 有小时候自己大冬天被逼着站桩练武，有被奶奶念叨给牌匾灵位磕头，也有奶奶说将来一切都要让她来接手…… 想着想着，她不由的又想到了昨晚。 她被那个叫顾明月的女人救了，自己被她带到了住的地方，她给自己擦了药，让自己留宿了一晚。 还跟自己说了很多。 她说： 有时候人做事呢，不用考虑太多，跟着本心就可以了。 她说： 如果我以后有小孩，我希望我的孩子是开心快乐的，将来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还说： 人生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也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你想，你就可以改变。 自己真的可以吗？ 阿香不知道。 奶奶不在家，家里没有其他人，没有人可以给她答案。 更别提，从小到大，她没日没夜的学习练武，几乎没有在外面玩过，也没有什么可以交心倾诉的朋友。 她只能学着小时候的样子。 从柜子里抽出三根香点燃，插进香炉里，祈问神灵先祖。 她就站在那里，看着冒着青烟的香，看着它们一点一点的被燃烧，看着香灰断裂，掉在香炉里。 直到，三根香彻底烧完。 那一刻，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可能是看到了神灵先祖给的答案，转身跑出了家门，气喘吁吁的来到了招待所。 阿香：“那个……” “介绍信，证明。” 服务员头也不抬的开口。 阿香：“我不住宿。” “不住宿你来干什么？” 服务员这才抬头看向她。 阿香：“我是来找人的。” “这里不是你找人的地方……” 服务员眉头一皱，神情有些不耐烦。 阿香打断他：“我想找之前住在你们这儿的顾明月，她走了吗？” “哦，她啊！” 服务员态度好了点，话却显得有些冰冷：“已经走了。” “走了啊。” 阿香顿时有些失望。 她都说了，她今天的火车，这会儿肯定已经走了。 早知道，早知道早上起来的时候，她就不应该急急忙忙的回去…… 服务员：“你是不是叫阿香？” 阿香问：“你怎么知道？” 服务员：“她留了封信在我这儿，说是如果有个叫阿香的女孩找过来，就把这个东西给你。” “谢谢。” 阿香接过信封。 火车上的顾明月不知道，自己留的那封信会不会到阿香手里，她会不会哪天想起自己的时候，回来找自己。 她望着窗外的倒影。 她想，要是有缘，她们应该还会再见的。 第185章 一定要找到玉佩的主人! 要是没有缘的话，大不了她主动再去找她，强行把缘续上就行。 总之，她不想阿香像上辈子一样痛苦难受了。 火车进入隧道。 车厢里突然漆黑一片。 听着大家传出的惊讶声。 顾明月的心情，和去羊城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火车和铁轨之间“哐镗哐镗”的声音不停，等出了隧道，眼前的一切又变得明亮起来了。 顾明月觉得，她想沈宴了。 这么长时间没见，也不知道他这会儿在做什么？有没有想自己？要是看到自己突然回来了，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顾明月有点期待他到时候的反应了。 香江。 一处古色古香的住宅里。 一张黄花梨木的案板上，摆放着一只龙凤纹香炉。 此时，香炉中的檀香正缓缓燃烧，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如云雾般在空中弥漫开来。 “老板。” 一个中年男人毕恭毕敬的在屏风前站着。 “有事儿？” 被称为老板的男人坐在屏风后面。 透过屏风，依稀可以看到他坐在同色的黄花梨木的椅子上，手里漫不经心的盘着一只串。 中年男人：“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今天下面的人收到了一块水头不错的玉佩，想拿来给您掌掌眼。” “玉佩有什么好看的？” 屏风后的男人轻飘飘来了句。 “这……” 中年男人头面露难色。 屏风后的男人收起手串：“算了，反正没事儿，拿来给我瞧瞧吧！” 他的话音刚落。 立马就有一个身材姣好的，穿着旗袍，侍女打扮的女人举着托盘，呈到了幕后老板面前。 红丝绒的地盘上放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 白玉上面鬼斧神工的雕刻着亭台楼阁，仙林云雾，栩栩如生。 在看到东西的那一刻，他脸色微微一变。 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又反复观察，看了好几遍，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哪儿来的？” 他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原本那张似乎万年不变的脸上，陡然带上了几分急切。 “啊？” 中年男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玉佩哪儿来的？” “手，手下的人收的……” “在哪儿收的？” “就是在，在九龙油麻地……” “人呢？” “什，什么人？” “这个玉佩的主人。” “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赶紧去给我找！我要亲眼看到这玉佩的主人，越快越好，知道吗？” “知道了，我这就去！” 中年男人连忙退了出去。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老板发这么大的火。 平时老板看起来多温润如玉的一个人，哪怕私下手段确实残酷。 但什么时候这么喜形于色，怎么会看到一块玉佩，反应就，就这么大？ 他们是不是招惹了，不该惹的人？ 中年男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根本不敢细想。 坐了快两天两夜。 火车终于到南城。 顾明月一下车，就看到了沈宴。 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制服，光是站在人群里，就跟鹤立鸡群的耀眼。 沈宴一眼也看到了她。 立马快步朝她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顾明月觉得有点惊喜又有点意外：“我都没跟你说我们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沈宴：“我给陈林打了电话。” 顾明月：“……” 她怎么把陈林忘了。 本来还说给他们一个惊喜的。 沈宴：“怎么瘦了这么多？” “瘦了吗？” 顾明月摸了摸自己的脸。 “瘦了。” 沈宴拉着她的手，眼里带着心疼。 身边几人完全被忽视，插不上话。 尤其是许景明，都没敢去看他们腻歪的场景，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 可能是两人外貌过于太耀眼，也可能是他们的行为太大胆，眼看周围注意到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还是姜宏平轻咳了一声。 开口了：“明月也是这些天陪着我们一起找人，辛苦了。” “姨父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吧？” 沈宴这才把目光看向他们，却没松开顾明月的手。 姜宏平：“幸亏你有帮忙，还算顺利。” 沈宴：“大哥回来了？” 姜文博：“嗯，回来了。” 沈宴：“回来就好，嫂子一直很担心你。” “你嫂子她还好吧？” 姜文博问出了担忧已久的问题。 “不太好。” 沈宴实话实说。 姜文博：“唉，都是我的错，我对不住她们娘俩。” 在卫生所的时候，知道自己媳妇儿生了，还给自己生了个女儿，他当时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孩子顺利出生了，母女平安。 难过的是，这个重要的场合，他都不在，还害得立秋坐月子都坐不安生，以泪洗面的。 姜宏平：“先回去再说吧！” 姜文博：“行，我们先回去。” 沈宴开着车，送他们回去。 一路上，几人都没有怎么说话。 沈宴没有问姜文姗，许景明全程没有开过口。 姜文博虽然早就注意到了沈宴的变化，也没什么心思追问，他望着窗外熟悉的街道，归家的心更加迫切。 好在，他们很快就到了。 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车声。 他们一下车，就看到了在门口等待的张桂华和杨立秋。 “文博！” “文博！” 婆媳俩看到人，眼里都带着欣喜。 “妈！立秋！” 姜文博立马迎上去。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张桂华死死的握着儿子的手，眼眶泛红。 杨立秋同样眼含热泪，望着担忧许久的自家男人，到嘴边的话一度哽咽：“你，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在羊城是不是吃了很多的苦？” 姜文博安慰道：“没有，你们别担心，我身体好着呢！” “好什么啊好，都这样了……” 杨立秋的眼泪一下就掉出来了。 张桂华也抹着泪：“可不是，一下瘦了这么多，人再好能好到哪儿去！” “没事儿的。” 姜文博笑着，转移话题：“孩子呢？孩子在哪儿？我还没见过孩子的。” “在屋里睡觉，我去抱出来。” 杨立秋快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姜文博：“不用不用，我进去看，省得把她吵醒了。” 两口子说着就往屋里走。 张桂华见状，也没有跟去打扰他们。 第186章 被他假模假样给骗了 “你们怎么也瘦了这么多？” 张桂华看向后面的姜宏平顾明月和许景明。 “之前太胖了，正好减减。” 顾明月半开玩笑的接了一句。 张桂华：“胖什么！回头都到家里来，我好好给你们补补！一个个的，瘦的都快不成人形了！” “好。” 顾明月笑了笑。 “文姗呢？” 张桂华朝外望了望。 一时间，没人说话。 张桂华又问了一句：“怎么没有看到文姗？” 还是没有人接话。 之前怕张桂华和杨立秋担心，姜宏平在电话里也就没说的那么清楚，只是随意的报了下平安，让她们稍微安下心。 可这会儿到家了，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 “文姗怎么没有跟你们一块回来？” 张桂华眼里带着几分慌乱，猜测道：“是不是她中途下车，买什么东西去了？这丫头，从小就是这样，好强娇气又吃不了苦……” 屋里。 看完孩子的姜文博出来，叫了一声：“妈。” “怎么了这是？” 张桂华脸上更慌了：“你们怎么都这副表情？” 姜文博：“文姗她……” 张桂华：“她怎么了？她是不是不敢回来，怕我生气，怕我骂她，所以赌气呢？” “不是，文姗她……” 姜文博停顿了一下，还是小声的说出了实情：“文姗她没跟我们一起回来。” “什么？” 张桂华身子一晃，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文姗没找回来。” 姜文博低着头，有些艰难的道。 这无疑是给了张桂华沉重的一击，她像是完全接受不了一样，身子一软。 “姨妈。” 还是顾明月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了她。 张桂华这会儿惨白着一张脸，握紧了顾明月的手：“文博说的不是真的对不对？明月，你告诉我，文姗她怎么可能会没找回来？她和文博不是一起过去的吗？也应该两个人一起回来啊！这，怎么会，我……” 顾明月：“姨妈你别急，这事儿有点复杂，等回头我慢慢再跟你说。” “不不不，你现在就跟我说。” 张桂华哪儿还能等到什么回头？ “这……” 顾明月看向姜宏平。 像是在等他拿主意。 张桂华：“你别看他，你就老实跟我说，我知道你这孩子从小就心善，我现在最相信的就是你了。” 他们一开始就没有说清楚，指不定是想隐瞒自己多少。 “哎，该说就说吧！” 这个情况，姜宏平也只能摆了摆手。 这事儿也瞒不住，不说清楚，还免得她以后反而多想。 一家人关上门坐下来。 顾明月隐瞒了姜文姗很有可能被卖去香江的可能。 只是说，姜文姗确实暂时没有找到，但公安和陈林都还在继续找人，如果等到了，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姜宏平和许景明也明白她的意思。 一来姜文姗被卖去香江这事儿只是种猜测，二来姜宏平也还抱着侥幸的心理，三来，也可以给张桂华留个期望。 沈宴不用说，事情他早就知道的。 张桂华和杨立秋听完事情的经过，久久不能回神，完全想不到，他们在香江这段时间里，经历了这么多。 每次都是险中又险。 杨立秋后怕的握住姜文博的手。 完全无法想象，他要是没有凭借自己最后一口气逃出来，她和孩子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他了。 张桂华则是浑身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虽然先前她已经有些心理准备，可在听到姜文姗的结果，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怎么会就找不到呢？ 怎么就被骗呢！ 那些人，那些会对文姗做什么？ 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别的不说，她，文姗她怎么受得了啊！ 张桂华简直不敢细想。 一想觉得天都要塌了！ “姨妈……” 顾明月担忧的握着她的手。 “我没事儿。” 张桂华强撑着身体，艰难的问道：“真一点文姗的消息线索也没有吗？” “暂时没有。” 顾明月摇了摇头。 姜宏平劝慰道：“你也别太着急了……” “我能不急吗？那可是我女儿！现在还在羊城，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像是压抑已久的火气爆发出来，张桂华站起来指着他：“说来说去，这事儿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答应她去做那什么买卖，能发生后面这么多事儿吗！” “……” 姜宏平没说话。 也难得的，这次没有端大男子主义。 “钱没了，差点把文博也牵扯进去就算了，现在文姗人都找不回来了！” 张桂华边说边哭，在看到许景明的那一刻，她哭得更狠了：“我们，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后，以后怎么跟许家交代啊！” 提到这个，在场的人都看向了一直没吭声，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有些郁郁寡欢的许景明。 “妈，我，我会尽量等文姗回来的……” 许景明抬起头，红着眼眶：“我不相信文姗就这么抛下我们了，没准过两天，羊城那边就会有人来通知我们，文姗找到了！” “你说的对。” 张桂华双手合十，边走边小声不停地祈祷：“但愿，但愿过两天就会有好消息，老天保佑，老天一定要保佑我女儿文姗啊……” 真担心人，不是主动去找，而是尽量等消息，等人主动回来？ 更别提他在羊城的所作所为了，哪有几分真想找回姜文姗的样子？ 顾明月在心里冷笑一声，也就她姨妈，这种传统的女人，会信许景明的这番鬼话。 被他假模假样的掉了几滴眼泪给骗了。 也不知道姜文姗现在在哪儿？她要是知道自己费尽心思要嫁的人是这种货色，也不知道是种什么心情？会不会后悔？ 说起来，姜文姗要是真这么没了，还有点可惜。 许家没了姜文姗，许景明没了姜文姗，日子不得好起来了吗？ “景明这次跟我们一起也辛苦了。” 姜宏平看向他：“你父母估计也在家等你很久了，你先回去吧，好歹让你父母安个心。” “好，那我就先走了。” 许景明二话不说就站了起来。 张桂华握着他的手，哭着道：“景明，你是个好孩子，是我，是我对不住你……” 第187章 再说一遍你想我了 在她看来，女儿这个情况，女婿能亲自跟着去找人，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还能坚定的说等她回来，已经是算得上是有情有义的好男人了！ 许景明：“妈，你别这样，你没有什么对不住我的。” 张桂华：“文姗跟你结婚没多久，还没给你们许家生个一儿半女的，就出了这种事……” 她有愧啊！ “行了，出事谁也不想的。” 姜宏平面露不耐打断了她的话。 张桂华这才收回手，默默的抹着泪。 简单的叮嘱了几句，许景明就拎着自己的行李回去了。 走之前，他还不忘看了一眼，站在沈宴身边的顾明月。 孩子嘛，没有也好。 他可不想和姜文姗那种女人生！ 他现在，只要姜家的愧疚，就足够了。 沈宴皱了皱眉。 本来想到他们一起在羊城相处了这么多天，他心里就烦，特别是偶尔听到陈林说，他时不时还往明月身边凑，就更烦了。 这会儿当着自己的面，居然还敢乱看。 真当自己是死人呢！ 想到自己跟媳妇儿这么久没有见面了，也没好好说话。 沈宴：“姨父，姨妈，没别的事儿，我们也先回去了。” “好好好。” 姜宏平连连点头。 张桂华也反应过来了，拉着顾明月的手，泣不成声：“明月，我，我……” “我都知道，姨妈。” 顾明月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你也别太伤心，没准真像许景明说的那样，哪天就有文姗的好消息了，我想她也不希望哪天回来了，看到你们这样。” “你说的对。” 张桂华擦了擦眼泪。 顾明月：“姨父，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说。” 姜宏平愣了下，随即点了点头。 顾明月给沈宴使了个眼色，在沈宴的期盼中，没多久，她和姜宏平就出来了。 没人知道她和姜宏平说了什么。 只有姜宏平知道，她的话，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他承认，文珊的事情他有责任， 可是事情根本原本不在他这儿。 女儿下落生死不明，罪魁祸首想就这么彻底撇开，没有这么好的事儿！ “你和姨父说了什么？” 出来后，沈宴问了一句。 顾明月：“秘密。” 沈宴：“咱俩之间还有秘密？” 顾明月：“有问题吗？” “没问题。” 回去他就让她知道，秘密两个字怎么写！ 这样想着，沈宴默默加大了油门，吉普车开的飞快，直往家里跑。 顾明月没有察觉。 她只是不想许景明的日子太好过。 只要姜宏平脑子清醒，多半会再三思考自己的话。 到时候，她等着看就行了！ 很快，两人就到家了。 一推开家门，家里空荡荡的。 顾明月：“时安时宜呢？” “你怎么一回家就问他们，也不问问我。” 沈宴拉着她的手，就想往自己的怀里带。 顾明月推了他一下：“别胡闹，咱们不是一块回来的吗？” 沈宴：“他们在隔壁蔡婶子家里。” 顾明月：“那我去把他们接回来……” “不急。” 沈宴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媳妇儿，我好想你。” 她不在的这些天，他回来看到黑漆漆的家，心里都觉得空落落的，晚上做梦都是她突然推门回来了，自己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嗯，我知道。” 顾明月靠在他的怀里。 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就这样？” 沈宴显然不满。 顾明月：“不然呢？” 肉麻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沈宴：“你起码应该说一句，我也想你。” “那……” 在沈宴期待的目光下，顾明月不好意思的脸难开口：“我，我也想你。” 沈宴：“真的？” “真的。” 顾明月点头。 沈宴压下上扬的嘴角：“那你为什么后面几天不给我打电话，回来也不提前跟我说？” 顾明月：“我这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 “我还以为是你外面有人了。” 说话间，沈宴不自觉带上几分幽怨。 顾明月：“我能有谁？” “我怎么知道。” 说着，沈宴的手探入她的衣摆，在她耳边低声道：“再说一遍想我了。” 顾明月脸一红，抓住他作乱的手：“你别这样，我还没洗澡，这两天在火车上身上又脏又臭的……” 沈宴：“没关系。” 顾明月：“我有关系。” 沈宴到底还是没有再继续。 知道她爱干净，出门前他特意给她烧好了洗澡水，等她回来就可以洗头洗澡换衣服了。 等他把水倒好，拎到了洗澡间，水温也兑到合适了。 “你怎么还不出去？” 顾明月拿着干净的衣服。 沈宴：“你不是累了吗？我帮你洗。” 顾明月：“不用，我自己能行……” 话还没说完。 沈宴已经转身把门关上。 幸好厕所当初修的够大，两个成年人站在里面，一点都不拥挤。 “你这是做什么？” 顾明月心跟着关门声一颤。 沈宴：“帮你洗澡。” 顾明月：“我说了，我不用你帮。” 沈宴：“我想帮。” 顾明月：“……” 最后，沈宴还是坚持留下来了。 俗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 这句话，在今天，在此时此刻，被迫趴在墙上的顾明月对这个俗语，有了清晰的认知。 她看着原本拎进来的那桶水。 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摧残，水花溅在地面到处都是。 怪不得他特意把时安时宜送出去。 也不赞同接回来，原来是早有打算。 “明月……” “嗯。” “明月……” “嗯。” “明月，明月，明月……” 沈宴一遍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后面顾明月实在没有力气应了，要不是有他托举着，人早就滑倒了。 考虑到她刚回来，沈宴还是没敢太放肆。 重新拎了一桶水进来给她清洗，洗完之后温柔的亲了亲她的肩胛骨，一点一点的替她擦干了身上的水珠，最后抱着她进屋了。 顾明月躺在床上。 觉得整个人舒服极了。 在火车上硬坐了这么久，刚刚又累了一场，还有什么比躺在被窝里，更让人舒适的事情。 沈宴：“头发还没擦。” “不擦了。” 昏昏欲睡的顾明月。 第188章 勾搭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不擦怎么行？” 湿头发睡觉容易头痛。 沈宴轻松抱着人换了个姿势，拿出毛巾，蹲在床尾替她擦拭着头发。 他一边擦，一边望着床上闭着眼睛的人，顾明月的侧脸很漂亮，很好看，白皙光洁的脸颊上还透着淡淡的粉，鼻头微红，微肿的红唇对比之下，显得格外的艳丽。 沈宴喉头一紧。 脑海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也变得更加晦暗。 等擦干了头发。 沈宴丢掉手里的毛巾，弯腰去抱床上的人。 “你做什么？” 半梦半醒的顾明月被他的动作惊醒了。 沈宴：“头发擦干了，你这样睡着不好。” “哦。” 听他这么说，顾明月再次闭上眼睛，任由他去了。 只是她没想到，沈宴这一抱，就没有再松手。 顾明月很快也被他弄的睡意全无，整个人就像一条即将搁浅的鱼，呼吸都无法掌控在自己的手里，只能任由岸边的海浪时不时拍打着，席卷着。 最终任潮汐将自己淹没。 直到天快黑了，蔡婶子看到停在外面的车，知道沈宴回来了，敲响了门。 可惜，她拍了好几次，都没人应。 就在蔡婶子怀疑人到底在不在家的时候。 过了好一会儿，沈宴才从屋里出来，打开了门。 沈宴：“婶子。” 蔡婶子：“啥时候回来的？” 沈宴：“刚回来不久。” “你这是……” 蔡婶子指了指他的脖子。 沈宴把衣领往上拉了拉，遮住了上面的咬痕：“刚刚不小心被蚊子咬的，挠了两下。” 也怪自己狠了点。 明月实在是受不了了，才咬了他一下。 “哦。” 蔡婶子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有多想：“那正好，你晚上也别做饭了，上我家对付一口吧，我饭都做好了。” 沈宴：“也行，婶子你等一会儿，我再去叫个人。” “叫谁啊？” 蔡婶子立马意识到不对，连忙拉着沈宴的胳膊：“你屋里是不是还有别的人？” “是……” 沈宴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蔡婶子打断了：“沈宴，不是我这个当婶子的说你，明月不在家，你可不能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 沈宴：“我没有……” 蔡婶子：“没有最好，我不管你屋里现在是谁，你赶紧让她走，我就当作是没发生过，不然……” “婶子你想什么呢？” 沈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蔡婶子板着一张脸：“我想错了？婶子是过来人，我知道有些男的媳妇儿不在家，就有了别的心思，勾搭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这样做是不对的，尤其是你，可不能犯这种错误，知道吗？” “知道了。” 不等蔡婶子再开口，沈宴赶紧道：“屋里不是别人，是明月。” “啊？” 蔡婶子显然愣了下：“明月？明月不是去羊城了吗？” 沈宴：“刚回来。” “嗨，那是婶子误会了。” 蔡婶子面露尴尬，赶紧又道：“你赶紧去叫明月，一起上我家吃点去。” 心里却忍不住想年轻人精神就是好，大老远的一回来就能折腾，自己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沈宴：“她这会儿睡下了。” “睡了啊？” 她就说，大老远的回来肯定累。 沈宴这小子看起来年轻力壮的，怕是也没少折腾人。 蔡婶子想了想，干脆道：“那这样，你上我家吃去，等会儿给明月带一碗回来，等她睡醒了再吃。” 沈宴：“行，我跟她说一声。” “好，那我就在家等你啊！” 说着，蔡婶子转身就走了。 沈宴关上门，来到了里屋。 “明月……” 他刚叫了一声。 顾明月立马将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嘴里含糊的道：“不行，我不行了，不来了……” 再来她的腰真的要断了。 这会儿腿也酸的厉害。 “……不是这个。” 沈宴解释道：“我去隔壁婶子家吃饭，你去吗？” “我不去，我太累了，我想睡觉。” 她这个样子，根本也不能出去见人。 “好，你先睡，我等会儿就回来。” 沈宴弯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等沈宴吃完饭。 带着时安时宜回来的时候，顾明月已经睡熟了。 原本兴奋不已的时安时宜在看到熟睡中的顾明月时，兄妹俩对视了一眼。 时宜：“哥，嫂子她……” “嘘，小声点。” 时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我知道了。” 时宜放低了声音：“嫂子肯定是累了。” 时安：“对，咱们先出去吧！” 时宜：“好，明天我再来找嫂子说话。” 第二天上午。 已经十点多钟了，在时安时宜偷偷反复进来看了好几遍之后，顾明月才幽幽转醒。 时安：“嫂子。” 时宜：“嫂子你醒了！” “嗯。” 顾明月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觉得这一觉睡得真香。 可当她刚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的时候，她脸色微微一变，都怪沈宴，怎么这会儿腰还酸着！ 时宜：“嫂子你饿不饿？” 时安：“嫂子昨天晚上没吃，今天早上也没吃，肯定饿了。” “还好，你们大哥呢？” 顾明月咬牙，翻身下床。 时安：“大哥出去了。” 时宜：“大哥一大早就出去买了早饭，现在还在锅里温着呢！我去给你端。” 还算他有点良心。 在火车上没有吃好，昨晚也没吃，顾明月这会儿确实饿了。 考虑到两个孩子还没灶台高，她还是摇了摇头：“不用，等下我自己去就行，你们吃了吗？” “吃了。” 时安时宜点头。 刷牙洗漱的时候，时安时宜全程一直跟在她身边，望着她。 “怎么了？” 顾明月好奇的问。 时安：“没，没怎么。” 时宜：“就是好久没看到嫂子你了。” “想我了是吗？” 顾明月明白过来了。 “嗯。” 时安有点不好意思。 时宜点着头：“我可想嫂子你了！” “乖，我给你们带了礼物，等会儿拿给你们看。” 顾明月倒掉杯子里的水，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 小孩子大概天生就有一种能力，能让人觉得温暖，可爱极了，就像小天使一样。 第189章 动不动就犯困 “什么是礼物？” 时宜偏着小脑袋。 顾明月：“就是给你们买的东西，等会儿你们看了就知道了。” “好耶！” 时宜高兴的不行。 当然最高兴的，还是嫂子终于回来了。 他们再也不用整天面对板着一张脸的大哥了！ 早饭从锅里端出来，还是温热的，顾明月一看，都是平时自己爱吃的那几样。 每样都是单独留出来的，还不错。 “你们要不要再吃点？” 顾明月问旁边的两个小家伙。 “不了。” “我们已经吃过了。” 时安时宜都摇了摇头。 要是放在以前，他们多少会有点馋，现在嘛…… 顾明月看向两个小家伙。 之前可能天天见，还没怎么注意。 隔了好几天回来，再看时安时宜，好像是长高了一点，皮肤白了一点，脸颊上也有肉了。 和刚到家时瘦骨嶙峋，脏兮兮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亲妈再见到他们，没准都不一定能认出来吧？ 还有点成就感是怎么回事？ 吃完早饭。 顾明月把自己的行李拿出来。 出去的时候，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和简单几样洗漱用品，回来的时候却是塞了满满一包。 时安时宜好奇期待的不行。 顾明月刚一打开包，两人就发出了“哇”的一声。 她忍不住笑了笑。 什么都还没看清呢！ 只能说两个小家伙情绪价值给的挺足的。 “这个是给你的。” 顾明月先掏出一样东西。 时安：“这是什么？” 顾明月：“铁皮火车小玩具，喜欢吗？” “喜欢！” 时安眼睛都看直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火车，坐过火车的，原来大人说的火车长这个样子啊！ “哥，可以给我玩玩吗？” 时宜羡慕的贴过去，问道。 “别急，你也有。” 不等时安开口，顾明月又从包里掏出来一只毛绒玩具递过去：“喏。” “哇！” 时宜第一次见这种玩具，惊喜的张大了嘴巴，像是有点不敢相信：“真的是给我的吗？” 顾明月：“对呀。” 她没有买太大的，怕不好带。 但是这个大小对时宜来说正合适。 “这个好好看，我好喜欢嫂子！” 时宜接过抱在怀里，一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样子，生怕自己不小心给弄脏了。 “喜欢我还是喜欢玩具？” 顾明月故意逗她，问了句。 “都喜欢！” 时宜凑过来，贴在她身边，眼睛亮亮的：“嫂子，我真的好喜欢！” “喜欢就好。” 顾明月捏了捏她的小脸。 “什么东西好喜欢？” 沈宴迈着大长腿从外面走进来。 时安：“大哥！” 时宜：“大哥你快看嫂子给我买的玩具！” 时安：“我也有！” “玩具？” 沈宴看到他们迫不及待的炫耀着手里的东西，看向顾明月。 “在羊城买的。” 顾明月解释道。 时安时宜没玩过什么玩具。 之前看到她的拨浪鼓都很稀奇。 这次刚好碰到了，就给他们一人选了一个。 “挺好。” 沈宴点了点头。 眼里的意思很明显，我有吗？ 顾明月假装没看到，收起行李包。 时安时宜兴奋的各自拿着玩具出去玩了。 只留下沈宴一个人站在原地，莫名有种被冷落的感觉。 沈宴：“明月。” “干嘛？” 顾明月没好气。 沈宴：“你不高兴？” 顾明月：“高兴，我高兴的很。” 听出她在说反话，沈宴的眼里带着疑惑。 顾明月把包放在一边：“接下来几天，我和时安时宜睡，你去另外一间房。” 沈宴：“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顾明月瞪了他一眼。 沈宴：“昨晚弄疼你了？” 顾明月：“你别说话！” 一想到昨晚的事儿，她耳根子都不自觉开始发烫，大白天的，他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这些？ “我不说话，怎么知道问题在哪里？” 看她这样子，沈宴心里大概也清楚原因了。 “我不想跟你说了。” 顾明月转过身，背对他。 沈宴干脆顺势从背后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小声道：“都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注意，尽量以你的感受为主，行不行？” 他承认，他昨天是放纵了点。 媳妇儿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能分开睡？ “尽量？” 顾明月转过头。 “错了，是一定。” 沈宴一脸认真的道：“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你让我动我才动。” “你说什么呢！” 顾明月忍不住拍了他一下。 沈宴以前看起来多严肃，多正经，多生人勿近的一个人，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开玩笑，别生气。” 沈宴将她的小拳头捏在手里。 其实顾明月也不是很生气。 就是今天身子确实不太舒服，让她一看到沈宴就莫名的有几分烦躁，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宴：“昨天你辛苦了，今天你好好休息，家里其他事情都交给我。” “你今天不上班吗？” 顾明月自动忽略他前半句。 沈宴：“休息。” 媳妇儿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也要好好陪一陪。 “那行，你正好把家里打扫一下。” 顾明月刚刚就发现了，家里灰尘不少。 “行。” 沈宴一口答应。 她的在的这几天，他也在忙，家里就没怎么顾上，两个孩子不是自己在家，就是在隔壁蔡婶子家里。 好在，家里的事情也不多。 沈宴挽起袖子，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还挺勤快。 收拾的也挺利索。 全程不让其他人插手帮忙。 望着沈宴忙碌的身影，顾明月忽然觉得，沈宴这个人真不错，他既不大男子主义，也会尊重理解自己。 顾得外面，也能打扫得了家里。 自己这辈子好像，真的好像嫁了个不错的男人？ “好了。” 沈宴收起扫把。 “包里还有几件衣服，你等下一起洗吧！” 刚说完，顾明月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沈宴：“困了？” “……有点。” 顾明月有点不好意思。 看别人忙活，还把自己看困了可还行？ “出门这段时间是不是都没休息好？” 沈宴看她精神有点萎靡的样子，眼里带着心疼。 第190章 连工作都给他搞没了! “可能是有点。” 在羊城每天是挺累的。 回来的火车上，她也一直没睡好。 沈宴：“再去睡会儿。” 顾明月：“大白天的，晚上再睡吧！” 说着，她又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冒出来了。 沈宴：“困了就睡。” 行吧！ 感觉实在有点支持不住的顾明月还是进屋躺下了。 沈宴见她几乎是沾枕头就睡，就知道她是真累真困。 早知道昨天自己就不应该那么放纵，她在羊城那些天，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他心里带着几分懊悔，摸了摸她的小脸，想着瘦了这么多，回头弄点什么好吃的给她补补。 沈宴看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打开了行李袋。 翻衣服的时候，注意到里面有件衣服摸起来又柔软又硬硬的。 他拿起来一看，里面居然是一件皮衣，一看这个尺码，就知顾明月是给自己准备的。 他心情不错的套上，在屋里走了两圈。 后面发现床上的人一直不醒，干脆走到了院子。 “大哥。” “大哥你这样不热吗？” 时安时宜有点疑惑的看向他。 沈宴：“怎么样？这衣服好看吗？” 时安：“好看。” 时宜：“就是看起来好热……” “你嫂子给我买的。” 沈宴自动忽略时宜的话。 “嫂子也给我买了！” 时安炫耀似的拿出自己的火车小玩具。 时宜也不甘示弱似的，举起了手里的玩偶：“还有我，嫂子说是送给我们的礼物！” 她也是有礼物的人了！ 沈宴：“……” 算了，他们还小，根本不懂。 他看了下外面的日头，还是打消了出去走一圈的想法。 沈宴回屋把皮衣小心翼翼的挂起来，等天一凉，就可以穿出门了。 熟睡中的顾明月不知道这一幕。 她原本是想着，沈宴现在的工作比较特殊，偶尔需要执勤守夜，尤其是天冷的时候，皮衣会更加的保暖舒适。 也是凑巧了，买到了这么一件。 哪能想到他大热天的就想穿出去？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沈宴算得上是春风得意。 眼下许景明的处境，就是截然相反了。 “你说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问道。 张组长安抚道：“你也别想太多，就是暂时停职休息而已。” “为什么？” 许景明立马站起来，激动道：“我在厂里工作几年了，哪次工作我没做好，没有做到位？前段时间突然把我手里的工作停了，我还没找厂里要个说法，现在说让我停职就停职，凭什么？” 张组长压了压手：“我知道，你也不要太激动。” 许景明撑在桌上：“我能不激动吗？厂里为什么这么针对我！” 张组长：“也不是针对你，你先坐下来，我好好跟你说……” 许景明：“还说什么？我这就去找主任，找厂长，找书记！” 张组长：“你找他们也没有用，要么你现在冷静一点，坐下来好好听我说，要么你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去！” 他板着一张脸。 许景明站在原地：“组长……” “你先坐！” 张组长指了指凳子。 有时候，官大一级压死人。 没办法，许景明只好捏紧了拳头坐下来。 心里想着，肯定是姜宏平，是他背后搞得鬼！ 上次无缘无故把自己手头上的工作交接给了别人，让自己坐冷板凳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后面为了改善这个局面，他不得已上门服软，后面还跟着他们一起去了羊城，辛辛苦苦的找人。 想着自己都做到这个份上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姜宏平起码也要对自己好点，不说提拔自己，起码把自己工作恢复。 没想到他才回来几天？ 今天刚休息完，身上缓解的差不多了，回来上班，就得到了这个通知！ 姜宏平真的好狠！ 自己好歹是他的女婿，为了姜文姗背负了这么多，都忍气吞声愿意等她回来了，他居然还想一脚把自己踢得远远的！ 连工作都给他搞没了！ “让你停职这个事儿，我也觉得有点遗憾。” 张组长稍微放柔了些语气：“但主要是因为咱们厂里马上就要进行改革，还有咱们办公室实在是用不了那么多人。” 改革？ 用不了那么多人？ 全他妈的，都是借口！ 许景明没说话，私下的手握的更紧了。 张组长看他的神情，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只能继续道：“你最近家里不是有事儿吗？之前又请了那么久的假，这次刚好，你也能安心处理家里的事情了。” 许景明家里有事儿请假还是他批的。 只是具体什么事情，他不知道，许景明也没说。 “这是一回事儿吗？” 许景明盯着他，反问道。 张组长：“哎呀，都差不多……” “差不多？” 许景明冷笑一声：“那要是让你回家休息，你乐意吗？” 张组长顿时也来气了：“这我也没办法，都是上头领导安排的，你有意见，你自己找领导去。” 许景明：“哪个领导？” “你想找哪个领导就找哪个领导。” 张组长一副这事儿我不想管了的样子！ 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说破天，也这样了！本来还想好好跟他说说的，也没什么必要了！ “你……” 许景明咬牙。 知道跟他说再多也没用。 转过出去的时候，脸色阴沉难看的厉害。 姜宏平！ 他第一个要找的，肯定是姜宏平！ 他又没犯什么错！ 就连请假，也是为了去找他的女儿！ 除了他，厂里没人会这么针对自己！ 停职休息！ 跟下岗有什么区别！ 许景明怒气冲冲的来到了姜宏平的办公室。 “景明，你来的正好。” 姜宏平看到他，冲他招了招手：“快进来坐。” “您这办公室，我能坐吗？” 许景明站在那里，自嘲了一句。 姜宏平：“在厂里就不说了，关上门，咱们好歹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坐的？” “一家人？” 许景明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你从头到尾有把我当一家人看待吗？” 姜宏平盯着他：“看你这样子，想必你是接到通知了。” 第191章 骗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 “是。” 许景明干脆也直接挑明了，质问道：“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什么，说让我停职就停职，这种事情放到哪儿都说不过去吧？” 姜宏平：“这事儿不是你的错……” 许景明：“当然不是我的错！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你说让我停职就停职！”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姜宏平微微皱眉，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没想到我们才离开厂里几天，厂里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他刚知道？ 许景明有点疑惑。 难道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 一时间，许景明有点拿捏不准姜宏平的态度了。 姜宏平：“咱们是一家人，我也不瞒你，现在厂里经营不善，欠了不少钱，上头也填补不了这个空缺，想要我们自负盈亏，吴厂长也是没有办法了，才做出这个决定。” 许景明：“咱们厂子的效益这么好，怎么会欠钱？” 姜宏平：“那也是表面上看着好，实际上厂里这么多人，每个月别的不说，光是工人工资开支就是一笔不少的数目，更别提别的方方面面了，处处都是烂账啊！” 许景明不信。 国营厂这么大的厂！ 再一个，这些和他有什么关系？ 少了他一个人的工资又能做什么？ 姜宏平：“我知道你不信，一开始我也不信，后面账本摆到我面前了，我才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许景明：“让我停职，就能填补这个空缺了吗？” “我也是这么说，可是上头不听啊！” 姜宏平一副无奈的样子：“而且这里面涉及到的事情太多了，厂里要想尽办法削弱开支，你只是个开始，后面还会有很多人会跟你一样。” 厂里真出问题了？ 许景明依旧怀疑，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而且，每个部门准备停职的人，是前两天由整个部门投票选出来的，不是普遍大家认为能力不行，就是……” 说到这里，姜宏平稍微停顿了一下，看向他：“景明啊，你的能力我是清楚的，但你在办公室里，平时是不是和同事的关系处的一般？” “没有！” 许景明下意识的否认。 在被大家排挤之前，他和所有人的关系还不错！ 许景明忽然想到了张组长那张脸，前两天投票选出来的，那个时候自己刚好不在，其他人不想得罪别人，都选了自己呗！ 他们也太过分了！ 还有张组长，他肯定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刚刚还在那里惺惺作态！ 姜宏平疑惑：“没有怎么会这样？” “是张组长在背后坑我！” 许景明有点慌了：“那我现在怎么办？” 姜宏平：“现在这个情况真不好说，你先回去，我跟吴厂长那边再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你尽快回来。” 许景明：“可是……” “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再通知你，你放心，这事儿我管定了，大不了我这个副主任不当了！” 姜宏平像是越说越气，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吴厂长明知道你是我的女婿，还要这样对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从办公室出来。 许景明回想起刚刚姜宏平说的那些话，还有那个样子，难道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吴厂长之前不是还挺看中他的吗？ 每次上头开会，都是让姜宏平去的。 怎么说变就变了？ 还有厂里的这股风，未免变得也太快了！ 许景明完全搞不懂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他才多久没上班，厂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不知不觉中，他对姜宏平的话已经信了大半。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想去找吴厂长问个明白，却被秘书告知吴厂长不在。 许景明望着半掩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吴厂长肯定是在的，秘书说不在，是他根本不想见自己吧？ 吴厂长肯定知道自己的事儿！ 知道却不愿意见自己…… 难道自己是被姜宏平连累了？ 许景明越想，越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尤其是姜宏平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就知道，当初他千不该万不该娶了姜文姗这个女人！ 当时发现接错了人，就应该把她送回去！ 他妈说的对，好的女人旺三代，像姜文姗这样的女人，就是天生的祸星，到谁家就会把谁家搅得不得安宁！ 许景明不由又想到了顾明月。 明月多好啊，漂亮，温柔，贤惠，那才是真正应该嫁给自己，属于自己的女人！ 沉迷于幻想中的许景明不知道。 他前脚一走，后脚姜宏平就一改刚才的模样，坐下来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咱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 未曾露面的吴厂长从另一个方向走出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上头既然想让我们自负盈亏，那咱们就只能从源头上削弱成本，就是最后事情会闹成什么样，咱们可就不管了。” 姜宏平给坐在对面的吴厂长也倒上了一杯。 反正严书记那边他也没搭上，他一回来就听吴厂长愁眉苦脸的说了这个事儿，他灵光一闪，干脆将计就计。 一箭双雕。 吴厂长：“可许景明不是你女婿吗？” 姜宏平：“厂子里这么多工人，在厂子的效益和利益面前，我女婿又算得了什么？哪怕是我本人，我也义不容辞。” “宏平，我就知道，只有你一个人是全心全意为咱们厂子着想的。” 吴厂长被他正义凛然的话所感动，眼里带着感激，钦佩：“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厂长您言重了。” 姜宏平连忙举杯相迎：“以后咱们在厂里，表面上可就是“敌人”了。” 吴厂长：“放心我懂的。” 姜宏平放下手里的茶杯。 无论是吴厂长的反应，还是处理掉许景明这个麻烦，都让他心情不错。 他知道许景明这小子压根不是真心想找文姗，当初在羊城的时候也没有尽心尽力，甚至对明月还有几分心思。 他以为他装的很好。 真当自己看不出来呢？ 他能骗过桂华，却骗不过自己。 第192章 转头就将她扔给别的男人 明月说的对。 像许景明这种人，不给他点教训，不知道谁才是当家作主的人，将来文姗回来了，肯定也是要吃亏的，会被他们家里人看不起。 当然了。 姜宏平现在发现，有些事情，也不能做的太绝了。 不管怎么说，许景明还是文姗名义上的爱人，自己还得为文姗以后考虑。 只要文姗回来了，许景明真的能做到之前说的那样，随时回厂里，也不是什么问题。 他连预支的那半年工资都没有追究，不是吗？ 他唯一担忧希望的是，文姗能尽快找到，赶紧回来…… 香江。 经过覃风几天的追问，排查。 他终于找到了在地下赌场的姜文姗。 也就是他收到的那块玉佩的原主人。 此时，她正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整个人显得有些空洞无神，露出的腿脚上面还有暧昧不清的红痕，不难想象，她刚刚经历过些什么。 “醒醒，醒醒……” 值班经理上前拍了拍她。 “别，别碰我……” 姜文姗像是受惊了一样。 下意识的瑟缩着身体，抱紧了自己。 经理脸上面露尴尬，想说什么，还是忍了忍。 覃风：“她怎么了？” 经理：“可能是吃了点药，反应有点迟钝，您别介意，人还是没问题的，等药效过了就好了。” 覃风知道，这是他们控制人的手段。 来的路上，也听经理简单说了下这个女人的来历，一个内陆来的，跟老板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会拥有让老板反应这么大的玉佩？她是老板想要找的人吗？ “人我就先带走了。” 覃风压下心头的疑惑。 经理：“好好好，您随意。” 覃风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神。 立马有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架着姜文姗的胳膊，把人提起来了。 “啊，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有些迷迷糊糊的姜文姗发疯大叫。 别的她不知道，一下这么多人，她根本受不了的。 经理听不下去了，在她耳边提醒：“别叫，你这是过好日子去了，安分点！” 好日子？ 在这个鬼地方能有什么好日子！ 可在看到经理暗含警告的眼神时，她缩了缩肩膀，还是识趣的没有再继续大吵大叫。 毕竟，她刚来的第一天。 就被这个男人狠狠的教训过，她害怕。 那个时候，她睁开眼就看到了这个男人，有一说一，他长得不算太差，在他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她想到根本不行的许景明，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令人没想到的是！ 刚结束，他转头就把自己扔给了别的男人！ 自此，她这几天几乎是生活在噩梦里。 她知道，这些人又是给她用药，又是这么折磨她，就是为了彻底击垮她的内心，好让自己彻头彻尾沦为他们赚钱的工具。 她不想，可又没有办法抵抗，她更不敢死，只能浑浑噩噩的活着…… 姜文姗没办法。 任由他们架着自己上楼。 走到一半时，她听到外面传来很多人的声音，像是，像是在赌博？ 她不太清楚。 身边人的人也根本不给机会让她细想。 很快，他们就走完了楼梯，从屋里出来。 姜文姗也终于见到了许久未曾见过的阳光。 太久没接触太阳，她被刺得闭上了眼。 还没有等她适应阳光，就被人塞到了车里。 车？ 她好久没坐过车了。 记忆里，坐车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这个男人，他居然有车，还有手下…… 药效还没有退的姜文姗倒在后座上，眼睛却止不住的乱转。 难道，难道自己真的被谁看中了？ 像那个服务员说的一样，要过上好日子了吗？ 姜文姗心里忍不住升起了一点期待。 她就说，她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 老天既然让她重生一回，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就知道！ 等她出去！ 等她回去！ 那些人她统统不会放过！ 包括当初抛弃自己的亲哥哥，姜文博！ 姜文姗咬眼底带着仇恨，紧牙关，艰难的挪动了一下身体，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 “那个……” 她尽量用自认为最好听无辜的嗓音询问：“我能问问，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吗？” “……” 没人说话。 也没有人回答她。 车厢里一片寂静。 这种情况，姜文姗只好把心里的疑惑憋下。 她不知道她在哪儿，也不知道周围有什么，她这个视角，完全看不到外面，只能看到他们的裤腿，鞋。 她上辈子也没来过香江。 只知道这边很豪华，很有钱。 具体什么样，还从来没见过。 还是在听别人说的，她才知道自己是在香江，被卖到这边来了。 她尽力的仰起头。 想透过车窗看看外面。 但下一秒，车窗上的帘子就被拉了下来。 “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 覃风的声音从副驾驶的位置传过来。 “好好……” 姜文姗缩回脑袋。 很快，他们就到了地方。 姜文姗走不了路，依旧被人架着，带到了屋里。 她注意到，这里的房子，装饰，摆设和她所认知里的完全不一样，古色古香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样子。 也是，有司机，有手下，还有车的人，怎么会没钱呢？ “老板，人带来了。” 覃风的话打断了她的思路。 “她？” 一个男声响起。 覃风：“对，就是她。” 说话间，姜文姗注意到了屏风后面的人。 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旁边这个人还不算什么，屏风后面的人，才是真正的大老板。 想到这里，她呼吸不免有些急促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屏风后面的男人问道。 “我……” 姜文姗有点紧张。 覃风：“老板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知道吗？” “知道了。” 活了两辈子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的姜文姗搓了搓手心里的汗：“我，我叫姜文姗。” “姓姜？” 覃老板手里把玩着玉佩，话语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让人猜不到他一时在想什么。 “对。” 姜文姗咽了咽口水。 “你是哪里人？” 覃老板随后又问道。 姜文姗：“南，南城。” 第193章 它的主人不姓姜 “南城。” 覃老板把这个词咀嚼了一遍，才继续问道：“这块玉佩，是你的吗？”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屏风旁边伸出来，一块玉佩垂吊在他的掌心之下，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是我的！” 姜文姗激动的睁大眼睛：“这是我的玉佩！” 覃老板：“哪儿来的？” 姜文姗：“我爸给我的！我从小一直都戴在身上！” 覃老板：“你爸叫什么名字？” 姜文姗：“姜宏平。” 姜宏平？ 覃老板仔细想了想，脑海里对这个名字实在没什么印象。 姜文姗：“你，您，您是不是认识我爸？” 她问的小心翼翼。 然而下一秒，覃老板就击碎了她刚升起的一丝希望。 “不认识。” 覃老板将玉佩收了回来，捏在手上，感受着独属于上等玉的手感：“你说这块玉佩从小就戴在你身上？“ 姜文姗：“没错。” 覃老板：“可我怎么记得，它的主人，不应该姓姜？” 姜文姗愣住了。 随即立马反应过来，这个人或许要找的不是自己，而是顾明月！ 因为这块玉佩，当初是她爸从顾明月那儿拿过来的，她爸当时还再三叮嘱过，千万不要轻易拿出来，更别让顾明月发现！ 她很喜欢这块玉佩。 也知道它很值钱，很有可能是顾家的传家宝。 所以她一直戴在身上，藏的很好，顾明月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怎么不说话？” 屏风后的覃老板撑着脑袋。 一旁的覃风也逼问道：“你这玉佩到底是哪儿来的？” “我，我……” 姜文姗慌乱着，脑子飞快转动。 这个什么老板，他好像很在意这块玉佩！ 她不想回去了，不想再回到那个吃人的地方！玉佩在自己身上，那，那就是自己的！ 现在就是她唯一逃离那里的机会，她得牢牢抓住了！ “我刚刚说谎了！” 下定决心的姜文姗立马改口。 覃老板：“哦？” 姜文姗：“其实我姓顾，刚刚，刚刚我怕你们是坏人，就没敢说。” “顾？” 秦老板语气依旧漫不经心。 实际上，屏风后的他听到这个姓氏，已经握紧了手里的玉佩。 姜文姗：“对，我姓顾，我叫顾明月。” 南城。 顾明月回来缓了两天，睡了两天，终于感觉没那么累了，也没那么困了。 只是蔡婶子刚看到她，也和沈宴一样，连连说她瘦了，应该要好好补补。 蔡婶子：“……你出远门这些天肯定受苦了，不仅瘦了，气色看起来都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是吗？” 顾明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感觉回来照镜子的时候，她觉得还好吧？ 蔡婶子：“可不，我眼神一向很好！” “没事儿的婶子。” 顾明月没怎么在意。 “这还叫没事儿啊？” 蔡婶子凑过来继续道：“婶子跟你说，咱们女人啊，身体还是挺重要的，太瘦了别的不说，压不住福！” “行，我这就买肉去。” 顾明月没忍住，笑了。 蔡婶子：“诶，这才对嘛！” 顾明月：“婶子等会儿跟叔，还有几个弟弟，今晚都上家里来吃饭吧？” 她听沈宴说了。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时安时宜几乎都在他们家，有时候沈宴也在他们家吃。 “不了不了。” 蔡婶子连连摆手。 她家那几个小子什么德性，她还不知道吗？ 俗话说得好，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他们的饭量去别人家，她都丢不起这个人！ 顾明月看她拒绝的这么坚决，就没有再勉强。 想着回头做好了，给他们送一份过去也是一样的。 顾明月带着时安时宜来到副食品店。 刚好看到一块偏瘦，其他人看不上，她却觉得正好的五花肉，她伸手去拿，没想到有个人同时也看上了这块。 两人四目相对。 “顾老师？” 姚素芬显然有点意外。 “姚阿姨。” 顾明月斟酌了一下称呼。 姚素芬：“真巧，居然在这里碰到你了。” 顾明月：“是挺有缘的，这肉就让给你吧，我再看看别的。” 姚素芬：“不用不用，你拿着吧！我再看看别的。” 周围人看到两个人为一块这么瘦的五花肉让来让去，还有点纳闷。 “开明不喜欢吃太肥的。” 姚素芬见状，解释了一句。 顾明月：“我家也是，喜欢吃瘦一点。” “那咱们的口味挺一致的。” 姚素芬笑着，这才注意到她身边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孩，愣了愣：“你结婚了？” 顾明月：“结了。” 姚素芬：“这么小就结婚了？” “也不小了。” 顾明月谦虚的道。 姚素芬：“这两个孩子，是龙凤胎吧？” “是。” 顾明月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 “真有福气啊！” 姚素芬感慨了一句。 之前看她这么年轻漂亮，还差点误会她和开明，谁知道人家早就结婚了，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真是！ “两位同志，这肉你们还要不要？” 站在里面，卖肉的大叔忍不住开口问道。 “要要要。” 顾明月和姚素芬最后一人挑了一块。 买完肉，两人并排走在一起，边挑边走。 顾明月：“开明最近怎么样？” 姚素芬：“就那样吧，跟我念叨好几次了，说想去你家，请教你一些问题。” 顾明月：“可以呀，让他来就行。” “那感情好，回去我就告诉他。” 说到这里，姚素芬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不知道你爱人是做什么的，开明上你家，方便吗？” “方便的。” 能这么问，说明他们没有在背后调查过自己，顾明月想了想，也没什么隐瞒：“我爱人在公安局工作。” 姚素芬：“那挺好的。” 公安局的工作不算差。 这么漂亮，有本事的女孩子，确实得配一个有能力有本事的男人才行。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 顾明月看到货架上新上了几款糕点饼干，问了下价格，决定称点回去，转头发现旁边还有卖冰棍的，干脆买了四根。 姚素芬：“这怎么好意思？” “一根冰棍而已。” 顾明月塞到了她手里。 第194章 你是不是对顾老师有意思? 姚素芬：“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 几人其乐融融的刚吃着冰棍。 顾明月和姚素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安时宜的心思全在好吃又冰冰甜甜的冰棍上。 “小婶。” 这时，严建柏大步走过来，朝顾明月喊道：“小顾老师。” “好久不见。” 顾明月捏着剩下的小木棍。 严建柏：“确实有段时间没见了，我看你怎么好像瘦了？” “天气太热了。” 顾明月随便找了个理由。 “天热确实胃口不好。” 姚素芬说完，看向严建柏：“你怎么来了？” “刚好路过，看到你们在这儿，就过来了。” 严建柏没说自己是无意间看到了顾明月，立马倒了回来，才看到的小婶，自觉的伸手：“东西给我吧！” “行。” 姚素芬也没讲究这个。 今天有缘，遇到了小顾老师，两人边聊边买，买了不少东西，她正觉得手累呢！ “顾老师你……” 严建柏看向她手上的东西。 顾明月：“我不用，我自己拎就行。” 严建柏收回了刚伸出的手。 贸然的帮她拎东西，好像也不太合适，这个时候，他也注意了一左一右站在顾明月旁边，还在舔冰棍的时安时宜。 随口问了句：“这是你亲戚家的孩子吗？” “不是。” 不等顾明月开口，姚素芬拍了他一下，解释道：“这是小顾老师的孩子。” “什么？！” 严建柏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又像是难以接受：“怎，怎么可能？！” 顾明月连忙道：“误会了，时安时宜不是我的孩子，但跟我的孩子也差不多。” 时安时宜虽然说年纪不大，但他们已经有记忆了，平时表现的，也比同龄的孩子聪明许多。 他们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 可能也在期盼爸爸妈妈哪天能回来。 哪怕她对他们再好，也不能顶替他们心目中，爸爸妈妈的位置，所以对外说自己是他们的父母，并不合适。 “我就说怎么可能。” 严建柏立马松了一大口气。 “不是你的孩子啊？” 姚素芬脸上也有点尴尬。 “怪我先前没说清楚。” 顾明月笑了笑：“我是他们嫂子。” 姚素芬：“原来是这样。” “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没什么别的事儿，我们就先走了。” 顾明月说完又补充了一句：“要是严开明有什么英语上的问题，让他直接到我家来找我就行。” 严建柏：“好，那，那再见。” “再见。” 顾明月冲他点了点头。 “叔叔阿姨再见。” 时安时宜也很懂礼貌。 姚素芬笑着纠正道：“不该叫阿姨，该叫婆婆咯。” “叔叔婆婆再见。” 时安时宜纠正后开口。 严建柏：“再见。” “再见再见。” 看着他们离去，姚素芬还不忘感慨一句：“这两个小孩子看起来可真乖！” “是啊！” 严建柏感慨了句。 好不容易见到了，话也没说上两句，就走了。 “走吧，咱们也回去了。” 姚素芬回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 严建柏收回视线。 两人走了几步，见周围没其他人了，姚素芬突然问了一句：“你对小顾老师，是不是有点意思啊？” “没有。” 严建柏摇头。 姚素芬盯着他：“跟婶婶还不说实话？” “真没有。” 严建柏再次否认。 “没有就好。” 姚素芬看不出他脸上的异样：“虽然我也觉得小顾老师挺优秀的，人也长得漂亮，你们年龄也相仿，可是人家已经结婚了，确实就是没有缘分了。” 前半句听得还挺好。 后半句却是直接让严建柏心里一沉。 严建柏：“她结婚了？” 姚素芬：“是啊，刚刚我问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以为那两个孩子是她的？” 严建柏：“什么时候的事儿？” 姚素芬：“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她对象是一名公安，两个人感情应该挺好的。” 这下，严建柏的心彻底沉了。 “建柏，你没事儿吧？” 姚素芬直觉他不太对劲。 “没事儿。” 严建柏收敛起神情。 姚素芬：“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太好。” 严建柏：“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咱们快点回去吧！” “好。” 姚素芬点头。 大侄子的脸上，确实看不出什么情绪。 可她也知道，大侄子跟儿子不同，不是什么心思都会写在脸上的人。 他到底对小顾老师有意思没有，她不知道。 刚开始她还想撮合开明和小顾老师，想让小顾老师把开明拉出来，别到头来，反而让建柏陷进去了。 他叔叔对他可是抱有很大期望。 “嫂子我帮你拎。” 时安主动提议道。 “不用……” 顾明月的话还没说完。 时宜也跟着道：“我也可以拎一些的。” 顾明月想了想，没有再拒绝，给了相对比较轻的两袋给他们。 时安时宜也很有参与感的好好拎着。 一大两小的组合，一路上赚足了不少的回头率。 “龙凤胎看起来真乖啊！” “这么小的孩子就会帮家里分担了。” “瞧瞧人家一家三口长得多好，我家要是也有这么一对龙凤胎就好了！” 龙凤胎代表着好运。 在路人的夸赞下，时安时宜的小胸脯挺的高高的。 顾明月忍不住想，她要是真有一对龙凤胎就好了。 不过沈宴说的对，时安时宜和他们亲生的，也没有什么区别。 三人没走多远，就注意到一堆小孩子和大人围着什么，时安时宜也被吸引了视线，踮着脚想往里看。 直到有几个小孩从人群里出来。 人手拿着一个糖人，更是把他们给羡慕坏了。 可是他们也知道，他们现在在大哥嫂子家，过的已经很好了，不能什么都要。 “想吃吗？” 顾明月看出他们的想法。 时宜：“想！” 时安：“不想。” 没想到得到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顾明月：“想就想，不想就不想，跟嫂子有什么不好说的？” “那……” 时安犹豫了一下：“那可以给妹妹买一个吗？” 顾明月：“你不要吗？” 时安：“我是哥哥，我不要。” 第195章 不想做了，想试试别的 “那，那我也不要。” 时宜见状，立马跟着道。 “真不要？” 顾明月看向他们。 “我……” 时安看向时宜。 像是在说，你真不要吗？ 时宜也犹豫了，她看看别人手上的小糖人，再看看自家哥哥，嫂子，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糖人，大概是每个小孩子都无法抵挡的诱惑。 顾明月也看出了她的纠结。 知道两个孩子听话懂事，有时候也太懂事了。 她带着他们带来摊位前，让他们一人挑了一个糖人。 “嫂子……” 时安拿着糖人有点不好意思。 他刚刚都说了，他不要的，结果嫂子还是给他买了。 顾明月：“没关系，就当作你们帮我拎东西的奖励。” “那我可以拎更多！” 时安立马抬头说道。 时宜：“我也可以的！” “等你们先吃完再说吧。” 顾明月看高兴得不行的样子。 他们手小小的，一手拿着糖人，一手拎着东西，根本没有空拎别的。 尤其是他们小心翼翼的舔着糖人，在尝到吹糖人的甜，露出小松鼠一般满足可爱的表情时，也不知道他妈妈哪天回想起来他们，会不会后悔当初没要这两个孩子？ 顾明月不知道。 时安时宜已经完全沉浸在糖人的喜悦中。 等他们边走边舔，一路收获路人小孩子羡慕渴望的眼神，糖人还没吃完，就已经到家了。 回到家，顾明月就开始准备做饭。 这次的五花肉，她不想做红烧肉了，想试试别的。 她思考了一下，把五花肉洗干净，抹上各种佐料，准备放在一边腌制上两个小时，就去裁刚买回来的布料了。 她这次出门这么多天，回来又休息了两天，赵芳茹和何小娜不知道又卖了多少预订单，她先把需要的布料裁出来，到时候方便自己做。 她一边裁，一边忍不住想。 今天遇到姚素芬和严建柏，看他们的样子，严家目前应该还挺稳当的，还没出现什么大问题。 只要严家稳住了，局势上不会像上辈子一样变化，动乱。 那么很快，她也不用像现在这样这么辛苦，下一步计划，也可以慢慢推进了。 但愿，这辈子一切顺利点。 顾明月抬腕看了下时间。 先前五花肉腌的差不多了。 她手脚麻利，锅里倒一点点油，把整条五花肉煎至两面金黄，再把腌肉的汤汁倒进锅里，加入适量的清水。 等焖煮到汤汁浓稠，差不多就可以起锅了。 期间，顾明月尝了一下味道，甜咸适中，正合适。 “哇，好香啊！” “嫂子今天咱们吃什么？” 时安时宜望着灶台。 揭盖那一瞬间，香味飘出来，他们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自从嫂子出远门之后，他们就没有闻到这么香的香味了！ “咱们吃叉烧。” 顾明月继续盖上锅盖。 “叉烧？” “叉烧是什么？” 时安时宜第一次听说这个。 顾明月：“是羊城那边的一道菜，等会儿你们尝了就知道了。” 哇！ 羊城那边的菜！ 那一定很好吃！ 两个小家伙默默的对视了一眼。 一个菜肯定是不够的，等这边叉烧焖煮着，顾明月又做了一个凉拌手撕鸡和一个玉米冬瓜汤。 天气热，人没有什么胃口，就想吃一些清爽解腻的菜。 刚开始她想做白切鸡的，考虑了一下，还是换成了凉拌手撕鸡。 凉拌手撕鸡的做法也很简单。 收拾干净的鸡肉下锅煮，煮熟以后过凉水撕成条，再把提前调好的料汁倒进去，抓拌均匀就可以了。 为了让手撕鸡的口感更好，更丰富。 顾明月还在里面加入了黄瓜丝，胡萝卜丝，豆皮，还有海带。 所有东西放进去，拌出来酸酸辣辣的，特别大一碗。 顾明月抓了一半装进另一个碗里，又切了些刚出锅的叉烧，准备给隔壁蔡婶子家送去。 “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沈宴刚到家门口就闻到香味了。 顾明月：“你回来的正好，这个就你给婶子家送去吧！” “行。” 沈宴二话不说就接过。 等他送完菜回来，正好开饭。 一家人坐在一起，顾明月让他们先尝尝刚出锅的叉烧。 叉烧是蜜汁口的，他们这个地方没有这种菜系，一入口，别说时安时宜了，就连沈宴都被惊艳到了。 沈宴：“这个菜叫什么？” “我知道……” 时宜刚咽下嘴里的菜准备回答。 却被时安抢先一步说了：“叫叉烧！” 沈宴：“叉烧？” 顾明月：“对，羊城那边的菜。” 沈宴：“真不错，听说羊城好吃的东西不少，以后要是有机会，咱们一起去羊城看看。” 顾明月：“你工作能走得开吗？” “总有得空的时候。” 沈宴又夹了一筷子叉烧：“对了，你去羊城的时候，严开明到家来找过一次你。” 顾明月：“他来过？” 沈宴：“嗯，你不在家，我就让他回去了。” 顾明月也没有多想。 更想不到沈宴会拿枪抵着人家。 她道：“我今天刚好遇到了他妈妈，他妈妈也跟我说了，他是有些英文上面的问题想来问我。” 沈宴：“他来就是了。” “我也这么说。” 顾明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了，芳茹和何小娜最近来找过我吗？” “没有。” 沈宴停顿了一下。 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最近好像心情不错的曹亮。 没有？ 这么多天都没来？她们在忙什么？ 顾明月觉得有点奇怪，想到她们可能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也就没有深想。 中午的饭菜被一扫而光。 就连碗里的汁儿，都被他们用来拌饭，沈宴觉得好久没有吃得这么满足了。 时安时宜也是摸着自己圆溜溜的小肚子，有嫂子在家的日子，可真幸福啊！ 顾明月：“吃撑了？” “主要是太好吃了！” 时安有些不好意思。 顾明月：“等下出去玩会儿，多跑跑，等消化了就好了。” 小孩子吃太多了，也容易积食。 时宜：“好的嫂子！” 顾明月站起来，准备收碗。 “剩下的我来。” 沈宴先一步揽过了洗碗。 第196章 有一些不自知的喜欢 “嫂子你做饭辛苦了。” “剩下的我们来就可以了！” 时安时宜也主动帮忙擦桌子，收拾。 顾明月也没有拒绝的坐下了，正好，她感觉站久了，腰有点酸，她捏着拳头轻轻捶了捶。 “身体不舒服？” 沈宴注意到她的举动。 顾明月：“可能是之前太累了。” 沈宴想到她刚回来人瘦了不少，前面两天精神也不太好，还一直犯困，皱了皱眉头。 沈宴：“咱们去常伯那儿看看。” 顾明月：“不用，休息两天就好了。” “下午我带你去卫生所。” 沈宴快速收拾完剩下的碗筷。 顾明月：“真不用，就是有点腰酸而已。” 沈宴：“那你这几天还是多歇歇，晚上的饭也别做了，等我回来做。” 顾明月：“你做的饭能吃吗？” “怎么，嫌弃我做的饭？” 沈宴擦了擦手，朝她走过来。 顾明月：“不敢。” “不敢不是没有是吧？” 沈宴伸手替她揉了揉腰肢，她的腰肢很细，他轻松就能掌控，揉捏：“怎么样？好些了吗？” 顾明月：“好像好点了。” 他的手心温热，力道拿捏的也很合适。 按了一会儿，顾明月的腰酸感觉缓解了不少。 沈宴：“等我晚上回来再给你按按。” 晚上给自己按。 是正经按法吗？ 顾明月表示有点怀疑。 沈宴没发现她的想法：“我回来的时候顺路买了个西瓜，在水里冰着，呆会儿你们就可以吃，我先上班去了。” 他中午也是抽时间回来的。 公安局那边要处理的事情还很多。 顾明月：“去吧！” 沈宴拿上帽子。 刚走了几步，又停下来。 以为他是什么东西拿漏的时候，沈宴折回来，在她唇上亲了一口。 从外面进来的时安时宜刚好看到这一幕，立马害羞似的捂上眼睛。 顾明月：“你……” “我先走了。” 沈宴心情不错的出了门。 顾明月看向两个小家伙，还没说话。 时安：“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时宜：“对，小孩子不该看的，我们不看！” 顾明月：“……” 当着孩子的面，他怎么敢的啊！把孩子都教坏了！ 顾明月知道严开明可能要来，但是她没想到严开明来的这么快。 当天下午，他就过来了。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严建柏。 严建柏在看到顾明月的那一刻，眼里快速闪过一丝什么，又很快的收敛起来了。 严建柏：“顾老师。” 顾明月：“快进来坐吧！” “这是给两个孩子买的。” 严开明把姚素芬准备的东西放到一边。 顾明月：“你也太客气了……” “我妈买的，我妈说她可喜欢你们家这两个小孩了。” 严开明看向他妈口中两个可爱的龙凤胎，上次他还没注意，今天再看，确实有点可爱：“他们叫什么名字？” 顾明月：“时安时宜。” 严开明：“名字还挺好听的。” “确实。” 顾明月笑了笑，对时安时宜道：“叫叔叔。” “叔叔。” 时安时宜乖乖叫人。 “诶。” 严开明乐呵呵的应着。 严建柏表现的比较淡然，脸上看不出来什么。 顾明月招呼着两人坐下。 把刚切好的西瓜端上来。 顾明月：“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其实我之前也来过一次。” 严开明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但是顾老师你当时不在家，我，我就回去了。” 顾明月：“这事儿我听我爱人说了。” 爱人。 听到她说这个词。 严开明说的，严建柏没太听进去，倒是顾明月说的这句爱人，深深的扎进了他的心里。 他说不上来是个什么心情。 只能有些慌乱的拿了块西瓜，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在今天上午无意间知道她已经结婚的事情，他来之前就认真反复思量过了。 细算下来，他和顾老师接触不多，互相也不太熟，不然他也不会连她结婚了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他承认，他对她确实是有几分欣赏。 按理来说她结没结婚，跟他并没有太大关系，可是偏偏在得知她结婚之后，他心里有些闷闷的，堵的难受。 他不明白是为什么。 也许婶子说的对，他对顾老师确实是有一些不自知的喜欢。 他想验证一下这个猜想。 所以特意跟开明一起来了。 到现在，有些东西，他好像几乎是可以确定了。 “他不在家吗？” 严开明到处看了一眼。 显然这个他指的是沈宴。 顾明月：“上班去了，还没回来。” 严开明松了口气，同时又有点失望。 顾老师的爱人一看就很有实力的样子，手里还有枪，他长这么大，还没摸过枪的！ 顾明月：“你是有什么问题不懂？” “哦，就是是这个……” 严开明拿出早就准备的本子。 严建柏看着给严开明解释翻译的顾明月。 她半张脸沐浴在外面照进来的阳光下，鬓边细碎的发丝如同黑色丝带随风拂动，一双明亮深邃的眼眸里带着聪慧和认真，让他看得不免有些出神。 她给人第一感觉，是漂亮和淡然。 可淡然背后，又带着特有的自信与坚定，那双眼星辰般的眼眸里更像是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只需要一眼，就能深深抓住人的眼球。 就好像那天，在家属大院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原来…… 自己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那个时候，就深刻的记下了她的样子。 “……哥，大哥？” 严开明发现他似乎在走神。 “怎么了？” 严建柏回过神。 严开明：“你的西瓜汁，快流到我身上了。” 严建柏这才注意到，手上的西瓜被他捏的有点紧，红色的汁液顺着他的手如同血泪一样流下，就要滴在严开明腿上。 “不好意思。” 严建柏有些尴尬擦了擦。 严开明：“哥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顾明月也觉得他今天有点不对。 “没，没有。” 严建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个，有洗手间吗？我想去洗洗手。” “叔叔，我带你去！” 时安举手，自告奋勇。 严建柏连忙起身，逃似的跟着他出去了。 第197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小孩真乖。” 严开明看了眼时安的背影，再看了看一旁吃西瓜的时宜，两个孩子虽然长得差不多，但他还是觉得时宜更可爱一点。 “顾老师。” 严开明转头问道：“你之前去哪儿了？” 顾明月：“去了羊城一趟。” 严开明：“羊城？那么远？” 顾明月：“比起你以后出国，羊城已经算是很近了。” “也是。” 严开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顾老师，我……” “有事儿跟我过？” 顾明月看了他一眼。 严开明：“我好久没看到志云了。” 顾明月：“他最近没来找你吗？” 严开明：“没有。” 顾明月：“可能是在忙吧？” “他能忙什么？” 严开明愁眉苦脸着：“以前他隔三差五都会偷偷来找我，或者塞信给我，最近好长一段时间没来了，信也没有，我都担心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顾明月没说话。 她之前给严建柏透过底。 严建柏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肯定去找过刘志云了，至于他做了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本来我还想给些英语学习资料给他，让他好好学的，但家里平时看我太紧了，我又不能随便出门。” 严开明说完，抬起头问道：“顾老师，我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情？” 顾明月：“你说。” 严开明：“能不能帮我把这些资料送去给志云？” 顾明月明白了。 他带着这些书籍过来，并不是真的想问题，而是想让自己帮他的忙。 严开明：“顾老师？” “可以。” 顾明月点头答应了。 “谢谢你，顾老师，我……” 刚好这个时候，严建柏也洗完手回来了，严开明见状立马改口：“这几个问题，我都明白了，谢谢顾老师。” “明白就好。” 顾明月默契的打着配合。 顺势把严开明之前推过来的资料书，放在自己手边。 “都讲完了吗？” 显然洗了把脸的严建柏问。 “差不多了。” 顾明月随口问道：“你们大概准备什么时候出国考试，日期定下了吗？” 严建柏：“可能就这个月月底。” 顾明月了然。 怪不得严开明这么着急的来找自己，原来是马上要出国了。 严建柏：“顾老师，你觉得开明现在有几成把握？” 顾明月：“我觉得以他目前的情况，心态稳定，不出大错的话，希望还是很大的。” “我明白了。” 心态稳定，不出大错的话。 严建柏听懂了她话里的关键词。 顾明月转头对严开明道：“国外不仅教育理念，还是整体发展，目前来说确实比国内有优势，你考上了争取好好学，学好了回来支援建设祖国。” 严开明：“嗯，我会努力的！” 这事儿他也想过了，想通了。 顾老师说的对，国外或许就是他和志云唯一的机会，能正大光明的携手，走在一起的机会！ “家里来客了？” 沈宴在门口就听到了外人的声音。 不出意外的，一进屋就看到了家里两个男人。 其中一个年纪小点的，他之前见过，知道他是严开明。 另外一个嘛…… 沈宴看向严建柏。 严建柏转头，也看向了他。 这就是顾老师的爱人？ 长得…… 确实是挺有气势的。 就是气势这么足的男人，真的适合顾老师，了解顾老师，知道顾老师想要的是什么吗？ 沈宴当然也看出了他眼里的敌意。 作为男人是最了解男人的。之前他就担心过这点，没想到，还真没白担心，都找到家里来了。 “这是我爱人，沈宴。” 顾明月看情况有点不对，连忙介绍。 严建柏听到她这句，压下心里的情绪。 沈宴，这个名字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小叔之前说，从上头空降的那个副局长，是不是也是叫这个名字？ 想到小婶说他也是在公安局工作，不会刚好是同一个人吧？ 严开明：“我叫严开明，我们之前见过的。” “嗯。” 沈宴语气不明的应了声。 严开明继续介绍道：“这是我大哥，严建柏。” 他就是严建柏？ 之前在家属大院和明月说话那个？ 严伟的侄子，还有意将培养他成为接班人的严建柏？ 严建柏：“你好。” 沈宴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他走向顾明月，站在她身边，端出一副主人家的样子：“早知道有客人来，我应该带点菜回来的。” 严开明：“不用不用，我是来找顾老师问题的，题现在问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去了。” 沈宴：“行，那就慢走不送。” “不用送，不用送……” 说着说着，严开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怎么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严建柏听出来了，他确实是在明晃晃的赶人。 他转头道：“打扰了顾老师，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 “那我送送你们……” 顾明月的话还没说完。 沈宴抢在她前面说道：“你最近身体不太好，我来送吧！” “真不用送，我都来两次了，知道该往哪边走了。” 严开明也看出来情况不对了：“顾老师我们先走了，再见。” 说完，他拽着严建柏就溜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觉得顾老师的爱人今天有点吓人，比上次掏枪的时候，给人的感觉还要可怕一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你之前是什么时候来的？” 等他们出来之后，严建柏问。 “就，就上次……” 严开明含糊不清的回答。 严建柏想到那天他趁空档跑出去。 还以为她去哪儿了，原来是来找顾老师了。 他没有再多问，也没有注意到严开明手上变薄了许多的书，满脑子都是刚刚他和沈宴四目相对，杀气腾腾的样子。 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这样的人，真能配上顾老师吗？ “你对他们有意见？” 顾明月问一旁的沈宴。 “没有。” 沈宴回答的干脆。 顾明月却觉得奇怪。 没有意见他今天怎么说话这样？还开口赶人？ 两人结婚也有段日子了，她对沈宴的脾性也算有些了解。 第198章 晚上我再给你好好按 “我只是心情不好。” 沈宴边解释边看她的反应。 顾明月：“工作上不太顺利？” 沈宴：“不是。” “那是为什么？” 顾明月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沈宴发现她好像真不知道因为什么。 那个叫严建柏的，对她态度意思那么明显，她没看出来吗？ 沈宴：“明月。” “嗯？” 顾明月抬起头。 “你……” 沈宴很想问。 她以后不会看上别的男人吧？ 但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心里又酸又涩，还憋屈的厉害。 前面有许景明，这会儿又冒出个严建柏，以后会不会再来个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 “怎么了？” 顾明月不解的追问。 “有时候真想把你藏起来。” 沈宴上前，搂着她的腰往怀里带，语气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不甘。 “胡说什么呢！” 顾明月推了他一下。 沈宴反而把人搂的更紧了。 她或许都不知道，她确实太耀眼了。 就和她的名字一样，哪怕再厚的云层，也遮不了她的光华…… “孩子还在外面。” 顾明月忍不住提醒他。 沈宴：“没事，他们看习惯就好了。” 顾明月：“哪有你这样当大哥的？” 沈宴：“他们要是有意见，就让他们单独去睡次厢房。” 之前就说让他们单独睡了，结果没几天明月去羊城了，好不容易等她回来了，时安时宜太久没见她，最近黏的，还一直在跟他们睡。 从她回来的那天到现在，他都只能趁时安时宜睡着了，才能过去搂着人。 “他们那么小，能对你有什么意见。” 顾明月嗔了他一眼：“你也不怕把小孩子教坏了，赶紧放开我。” 沈宴：“不放，我还没给你按腰呢！” 顾明月：“不是说晚上吗？” 沈宴：“行，晚上我再给你好好按。” 顾明月：“……” 她就多余说这话。 “这是他们留下来的？” 沈宴注意到桌上的东西。 “严开明让我帮忙转交的资料。” 顾明月想到还没问严开明刘志云的地址。 拿起那两本书，随便翻了翻，就看到了里面夹着的纸条和信封。 纸条上面写的是一个地址。 不用说，多半是刘志云家了。 至于信封嘛，肯定也是写给刘志云的。 拆别人的信，看别人信上的内容，这种事情顾明月做不出来，她把信封夹回去，合上书。 看来严开明是早有准备。 沈宴：“他为什么让你帮忙转交？” 顾明月：“他，他的情况有点复杂。” 有些事情是别人的隐私，她也不好说太多。 沈宴也没有再多问。 在他看来，严开明显然没有严建柏有威胁。 “这又是什么？” 沈宴看到桌上的篮子。 顾明月：“这也是严开明拎来的，说是他妈妈给两个孩子买的。” 说着，她准备拎到一边，发现怎么这么重？ 顾明月打开一看。 篮子里是一瓶白酒，一盒茶叶，一包精品糖，还有一袋点心，算是标准的四礼了 东西也不是便宜货。 在这个年头，确实算是一份大礼了。 起初她还以为，真的是给时安时宜买的一些吃的，想过他们家出手可能不便宜，但也没想到，能贵重到这种程度。 顾明月和沈宴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知道，这是十有八九是姚素芬为了感谢她教严开明英文送的谢礼，说什么买个孩子的，只是个由头而已。 既然送都送来了，总不能再送回去，只好收下了。 “回来了？” 姚素芬见严建柏和严开明一前一后的进屋，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不会的题都问了吗？” 严开明：“问了，都了解了。” 姚素芬：“那就好，你马上就要出国了，可不能在考试上出什么岔子。” 严开明：“嗯，我知道，我先上去看书了。” “去吧！” 儿子变努力了。 学习也认真了。 姚素芬还是觉得很欣慰的，觉得当初说请老师，还阴差阳错得请到了顾老师，确实不错。 尤其是看他们空手回来。 证明送出去的东西，对方也收下了。 她刚有点高兴，一转身，发现严建柏有些心事重重的坐在沙发上。 姚素芬：“建柏你……” “我没事儿。” 严建柏捏了捏鼻梁。 姚素芬皱着眉。 他这脸色，看起来不像是真没事儿的样子…… 恰好，这个时候严伟也回来了。 姚素芬上前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忍不住道：“怎么一个两个的，脸色都这么难看？” “还不是国营厂那些老油条！” 说到这个事儿，严伟就来气。 严建柏：“国营厂那边怎么了？” “最近不是上头推进改革，国营厂这种一直全靠国家补贴的大厂子，每年都要向上头要不少钱，为了改变这种状况，我们特意开会商议决定，让国营厂开始自负盈亏。” 严伟一屁股坐下，还算耐心的解释道：“这样一来能调动厂里人的积极性，二来也为我们当地财政减少些负担，本来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儿，结果他们偏偏不买帐，还撺掇人闹起来了！” 严建柏：“这事儿做起来怕是不容易。” 主要是思维模式固化。 原本好好安逸简单的日子，突然有了变化，谁都不乐意，尤其是那些手里有点权利的人。 “我知道这事儿不容易，计划实施前，再三开会沟通交流。” 严伟说着说着，火气又上来了：“国营厂那群老顽固，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他们在背后搞得鬼，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实际上阳奉阴违，在背地里给我搞这套！” 严建柏：“这事儿可能还要另想办法。”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严伟眉头紧锁：“他们这个时候固步自封，等到后面文件下来，彻底落实，上头不再给资金，最后只有倒闭一条路，趁早寻求转机都不懂，一群蠢货！” 他这么费心费力的，他们居然反而想把一切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 “小叔你也别太生气了。” 严建柏看来，这事儿还需要从长计议。 “是啊！喝杯水，消消气。” 姚素芬连忙倒了一杯茶过来：“我记得顾老师的什么亲戚，不就是国营厂的吗？” 第199章 不自觉的被他蛊惑 “顾老师和她姨夫，关系并不好。” 严建柏想到之前顾明月说的话，解释道。 姚素芬：“这样啊！” 她还想让顾老师帮忙做做她姨夫的工作，看来也是不太现实。 “你们说的那个顾老师，就是教开明英文那个？” 端着茶杯的严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头问了句。 姚素芬：“是她。” 严伟：“她姨夫，我记得是国营厂的副主任，叫姜，姜宏平？” 姚素芬：“那职位也不高。” 严伟：“职位确实不高。” 但，先前几次开会他都看到过他的身影。 他想到姜宏平样子，再想到建柏之前跟他提过的人品…… 之前他是说吴厂长忙，代替吴厂长来开会，实际上，他在国营厂没准真有点话语权。 “姨夫你想从他入手？” 严建柏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 严伟放下茶杯：“你找个时间，上门去拜访一下他，顺便探探他的底。” “好。” 严建柏点头。 姚素芬都不知道，他们怎么忽然就说到这上面去了。 一个国营厂的副主任，也没多大的权力，参与不了这样的事情吧？ 但她也没多嘴。 她知道，他们叔侄俩能这么做，肯定有他们的思量。 有时候她会想，自己儿子有时候这么笨，该不会是随了自己吧？ 呸呸呸。 她儿子可不笨！ 不对，她也很聪明的。 “对了。” 严建柏想起一件事儿。 严伟：“怎么了？” 严建柏：“公安局新上任的那位副局长，小叔你还记得他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叫沈宴？” 严伟仔细回想了下。 先前也见过一两次。 背景履历他也看过，是他们本地人，战功赫赫，是从部队退下来的不可多得的优秀人才。 能坐到副局长这个位置。 完全也是凭借自己的实力和本事。 严建柏：“他是顾老师的爱人。” “什么？！” 姚素芬惊讶道：“顾老师不是说，她爱人在公安局上班……” 说到这里，她停顿下来。 副局长可不就是在公安局上班吗？ 严伟也没想到，意外请了个老师，姨夫是国营厂的副主任就算了，就连爱人，还是刚上任的副局长。 他虽然没有见过那位顾老师，但对这个人物，不免更加好奇了。 晚上。 沈宴说到做到。 确实好好的给顾明月按了腰。 只不过按着按着，手好像就有了自己的思想，会顺着树往上爬。 “你……” 顾明月刚想转身。 就被沈宴欺身压下。 两人面对面。 顾明月这才发现，他的头发半干未干，身上随意穿着一件背心，露出结实有力的臂膀撑在她身边，背心也遮不住的精壮身材，薄薄的布料下，那种蓬勃爆发，线条分明的肌肉仿佛都在透着邀请。 尤其是这会儿。 黑夜中，他的脸近在咫尺，目光深邃，眼里满是难以言喻的暗光。 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 太欲了！ “明月。” 沈宴在她耳边轻唤了一声。 “嗯。” 顾明月像是不自觉的被他蛊惑。 脸颊也不自觉的开始升温发热。 她是见过沈宴的身材的。 也亲手摸过他身上的肌肉。 也知道他到底有多大的力气…… “在想什么？” 沈宴撩开她一缕碎发。 “在想……” 顾明月说不出来。 还是闭嘴不说好了。 今夜无雨。 难得时安时宜也被他赶去了隔壁。 沈宴似乎变得很有耐性，把一切动作都拖慢了，又像是在仔细研究什么稀世珍宝，翻来覆去的仔细探索。 顾明月水眸微动。 眼前的世界变得影影绰绰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脑子浑浑噩噩的缘故，她感觉大地似乎在逐渐膨胀，延绵万里的高山变得摇摇欲坠，海里的洪水淹没了一切，就连天上的星月好像都颠倒了。 随即—— “砰”的一声。 天空发出大爆炸。 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第二天。 顾明月又是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按照严开明留下来的字条，她找到了刘志云的家。 到了地方她才发现，原来刘志云住的地方，离赵芳茹家并不是很远。 只是以前她没来过这边。 顾明月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停下，发现这一片住了不少人，许多房屋看起来还破破烂烂的。 她还没进去，找到具体的房号。 就有几个小孩冲出来，差点撞到她，还好她避得快。 “小姑娘看起来挺面生的。” “确实没见过，是不是来找人的？” 几个坐在大树下歇凉，摇着扇子的大妈大爷注意到顾明月。 “小姑娘，找人啊？” 当即有个大爷开口先问了。 这年头，大多数人还是很淳朴热心。 顾明月顺势问道：“对，我想请问刘志云家是住在这儿吗？” “你找刘志云？” 大爷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是他什么人？” 顾明月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是他同学，想过来给他送点学习资料。” “哦……” 大家眼里的八卦看热闹的心思消退了大半：“他家搬走了。” “搬走了？” 顾明月愣了下。 大妈：“前段时间就搬了。” 顾明月：“搬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大爷：“不知道，好像说是回什么老家了，具体我们也不太清楚。” 顾明月：“我知道了，谢谢你。” “谢啥啊！” 大爷笑呵呵的应着：“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的，有对象没有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顾明月：“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啊！” 大爷的语气明显有些失望。 告别大爷。 顾明月从巷子里走出来。 没想到刘志云居然搬走了。 不知道是他们被严家发现了，还是被背后的人处理了，亦或者是严建柏对他们做了什么？ 顾明月觉得这件事情，好像变的复杂起来了。 偏偏这个时候，还不能让严开明知道这些…… 这就有点不好处理了。 她捏着手里的英文资料。 就在顾明月感到为难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离她大概几米开外的距离，赵芳茹正和一个男的有说有笑，仔细一看，那个男的不就是之前来过家里帮忙修厕所，曹家两兄弟里的曹亮吗？ 第200章 差点没法活着见到你了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她正准备计划这两天招呼他们到家聚聚，顺便给赵芳茹找个合适的对象，没想到他们已经认识，还互相聊上了！ 而且看他们这架势，这熟络程度，恐怕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明月？” “嫂，嫂子？” 赵芳茹和曹亮看到她，也有些意外。 “好巧啊！” 顾明月暗自打量着两人。 “嫂子你怎么在这儿？” 曹亮有些不太自在的挠了挠头。 顾明月：“我刚好路过。” 不然她都不知道，他俩发展成这样了。 赵芳茹：“不是说你去羊城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没有告诉我？” 顾明月：“你怎么知道我去羊城了？” 她记得当初她走得急，也没来得及跟她说。 赵芳茹：“曹亮告诉我的。” 曹亮赶紧道：“是老大说的，那段时间老大总是加班到很晚，后面我们才知道，原来是嫂子你出远门了。” 顾明月：“哦，看来你们俩现在关系挺不错啊！” “还，还行。” 曹亮结巴的应了句。 “是吗？” 顾明月眼神在两人之间扫视。 赵芳茹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 曹亮：“那个，嫂子，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情还没处理，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脚底跟抹油似的，快速溜了。 要是让嫂子知道自己的心思，回头她再跟老大说了，自己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这就走了？” 顾明月挑了挑眉。 赵芳茹帮着解释：“他可能是真有事儿要忙吧！” 这就已经开始护上了？ 顾明月：“跟我说实话，你看上他了？” “也，也没有吧？” 赵芳茹红着脸低下头。 这段时间，她和曹亮偶尔会碰到，就会在一起聊上几句。 刚好，有次被她爸看到了。 她爸先前也是见过一次曹亮的。 回家之后，她爸就让她跟曹亮多接触接触，顺便打听打听他家里的情况。 她觉得这样不太好。 可一想到她不嫁给李勇，也要嫁给别人，曹亮还是沈宴的兄弟，算是知根知底，多接触一下，没准也不是什么坏事。 况且，曹亮这个人她接触下来，确实也还不错。 赵芳茹：“明月，你说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顾明月：“没什么不好的，婚姻又不是儿戏，多方面的了解一下对方的家庭人品，对你将来的生活也是一种保障。” 这些事情本来应该是父母做的。 他们是过来人，更有经验，也更了解。 只是赵芳茹的父母眼里没有她这个女儿，能看到的，能想到的都只有利益。 赵芳茹：“真的吗？” 顾明月：“真的。” 本来心里还有点愧疚不安的，这会儿听明月这么说，她放心了不少。 赵芳茹：“那，那你觉得他怎么样？” 顾明月：“我对曹亮的了解不多，但经过几次接触，觉得他这个人还行。” “那就他了！” 赵芳茹立马道。 顾明月：“这么草率？” “反正迟早的事儿，我家里催的也急。” 说到这里，赵芳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不知道，前些天李勇又来找我麻烦了，当时要不是刚好曹亮没有走远，我，我都不知道情况会怎么样。” 提到这件事情，她明显还有些后怕。 “怎么回事儿？” 顾明月眉头一皱。 赵芳茹：“那天我出门有点事儿，走着走着发现不对，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似的……” 本来有了上次李勇当街找自己麻烦的经历。 她心里可能有了点阴影，对这种事情本能的就有点恐惧，怀疑。 刚开始，她还以为是她感觉错了，一边默默的在心里劝自己别多想，一边默默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结果，下一秒。 她被人捂着口鼻，拖到了无人的巷子里。 她来不及反抗，就被李勇推到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他掏出了一把刀。 那刀那么长。 刀尖还闪着寒光。 她当时真的是吓坏了。 “……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跟了老子不够，还整天想着去勾搭别的男人，怎么，看他长得比我好，工作比我强，想攀高枝儿是不是？” “不，不是的……” 赵芳茹惊恐的摇着头。 李勇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我告诉你！没门！你既然跟我订了亲，就是我的人！也别想甩开我，我是不可能让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得逞的！” “你，你别杀我……” 赵芳茹害怕的往后缩。 “现在知道怕了？后悔了？晚了！” 李勇蹲在她面前，用刀面拍了拍她的脸，眼里闪着淫邪的光：“其实你长得还算不错，要是你安分一点，乖乖的嫁给我，能落到今天这样吗？” 嫁给他？ 他这样的，嫁给他跟生不如死有什么区别？ 退无可退，背抵着墙，赵芳茹尽量让自己抖的不那么厉害。 “不过等你死了，我也一样能爽，处理了你，我再去解决了那个男的，你们都别想给我好过！” 说着，李勇举起刀就要刺下。 赵芳茹害怕又绝望的闭上眼睛。 当时她脑子真的是一片空白。 还好这个时候，曹亮赶到了，一脚踢开了李勇，救下了自己。 “没事儿吧？” 曹亮一脸担忧的问。 赵芳茹说不出话，哭也哭不出来，只能紧紧的拽着他的衣服。 “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了，你别害怕。” 曹亮柔声安抚着，看她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后面李勇趴在地上，想捡起刀偷袭他们，还好被曹亮提前发觉，直接折了他的双手，把他送回了公安局。 就这样，李勇被抓起来了。 “……事后他还说都是他不好，他应该早点找到证据，把李勇抓了，这样我就不会遭这次罪了。” 说到最后，赵芳茹又变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当时没受伤吧？” 顾明月听完，关切的问。 “没有。” 赵芳茹摇了摇头。 “没有就好。” 顾明月松了口气：“幸好当时曹亮来的及时。” 赵芳茹跟着感叹：“是啊，要不是他，我这会儿恐怕都没办法活着见到你了。” 听到这里，顾明月心里有点不太好受。 第201章 心慌，事情脱离轨迹 是她不对。 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就有点忽略了赵芳茹，差点让她又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明月，你怎么了？” 赵芳茹发现她脸色不对。 顾明月：“对不起，芳茹。” 赵芳茹：“好端端的，你突然道歉干什么？” 顾明月：“我觉得对不起你，我应该早点帮你把李勇这个事情处理好的。” 她没有办法想象。 要是没有曹亮出现。 她从羊城回来，得到赵芳茹出事的消息，会难受成什么样。 赵芳茹：“这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先不说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就说李勇这个事儿，事先谁也没办法预料到。” 她可以预料到的。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李勇不是什么好人。 上次从沈宴那里知道，李勇当街欺负了赵芳茹，她知道赵芳茹没受伤，就没当太当一回事。 可更凶险的事情又发生了一次。 她…… 她是想保护好赵芳茹的。 想改变赵芳茹上辈子的不幸。 可她插手之后，是不是反而把赵芳茹的不幸提前了。 “明月，你怎么了？” 赵芳茹有些担忧的问道。 顾明月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 她总觉得，心里有点乱糟糟的，也有点慌。 好像事情脱离了她原有的计划轨迹，让她觉得，有些难以掌控了。 “明月，你不要乱想，这不是你的错。” 看她不说话，赵芳茹继续道：“要不是你，我没准就嫁给李勇了，这会儿在李家还不知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对。 起码芳茹还好好的站在她面前。 或许她真的不应该想那么多…… 顾明月：“他家里人没来找你麻烦吧？” 赵芳茹：“找过，李勇的亲戚，爸妈，都来找过我，想让我原谅他们，也是曹亮挡在前面，说他们要是再来找我麻烦，会加重李勇的刑罚，他们才没敢继续闹。” 顾明月：“没看出来，曹亮还挺有担当的。” 赵芳茹：“我也觉得他挺好的，无论是说话，做事，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她不自觉的有些害羞。 没说的是，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 周围邻居，亲戚朋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导致她现在的名声也不是很好。 但还好，曹亮好像并不在意。 这也是她觉得选他也不错的原因之一。 顾明月看出来了，她嘴上说着看家庭，实际上是曹亮这个人，早就不知不觉的走进了她的心里。 只是她自己没有察觉而已。 回想起刚刚，他们并排走在一起的样子，还是挺般配的。 更何况英雄救美啊！ 两人成了，也是好事一桩。 顾明月：“后面李勇是怎么处理的？” 赵芳茹：“关进去了，曹亮说具体结果还要等过段时间才知道。” 顾明月点头。 没想到李勇这么疯。 怪不得上辈子赵芳茹嫁给他没多久，人就没了。 “所以明月，我一直都很想谢谢你。” 赵芳茹拉着她的手：“幸好前面你告诉了我李勇的情况，我才没有跳进那个火坑里，真的谢谢你。” 顾明月：“跟我客气什么。” 赵芳茹：“好，我不跟你客气，那也你不许说什么对不起我之类的话了。” “嗯。” 顾明月无奈笑了。 赵芳茹：“不瞒你说，我觉得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遇到了你，读书的时候你就开始帮我，后面当我被家里逼着嫁人，也是你带着我挣钱，现在还是因为你，我……”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不自觉的有些泛红。 “都过去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顾明月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再说了，你现在不是也遇到了更好的曹亮吗？” “你还打趣我。” 赵芳茹变得哭笑不得。 顾明月：“我认真的，你们现在走到哪一步了？” 赵芳茹：“什么哪一步，我们实际上，也没什么的，现在就跟朋友差不多。” 朋友？ 顾明月显然不相信。 朋友可解释不了他们之间的不清白。 赵芳茹：“别光说我了，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顾明月：“本来想找个人的，结果没有找到，说是搬走了。” “找谁呀？” 赵芳茹有点好奇。 “你应该不认识。” 说完，顾明月突然想到赵芳茹之前一直卖内衣，应该接触了不少人，还是多问了一句：“前面那条街，有家姓刘的，你认识吗？” 赵芳茹：“那条街有好几个姓刘的，你说哪个？” 顾明月：“叫刘志云，大概十六七岁吧？之前在读高中，后面好像辍学了。” 赵芳茹：“哦，你说刘婶子她儿子！” 顾明月：“你认识？” 赵芳茹：“算是认识，之前刘婶子经过朋友介绍，在我这儿买过两次内衣，她是寡妇，一个人带着儿子长大，好像是前几年搬过来的。” 寡妇？ 买内衣？ 顾明月来不及细想这个问题。 连忙问道：“你知道他们现在搬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赵芳茹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前段时间，刘婶子家里好像出了什么事情，有次我遇到她，跟她打招呼，她看起来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后面好像就说搬家了。” “这样啊！” 顾明月思忖道。 赵芳茹：“你怎么会认识她儿子？找他有什么事儿吗？” 顾明月：“不认识，只是朋友的朋友，让帮忙问问，也不是什么大事。” “哦。” 赵芳茹也没再多问：“对了，我最近又攒了不少预定单，正在想什么时候拿给你呢！走，上我家去坐坐。” 顾明月：“会不会不方便？” “怎么会。” 赵芳茹一把挽过她的胳膊：“我爸妈要是看到你来了，肯定高兴的不行。” 赵芳茹带着她来到了家里。 刚进门就听到赵雷的声音。 “姐，快给我倒杯水。” 赵芳茹正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 顾明月却没有松开她的手，反而把她朝自己这边稍微拽了拽。 “你自己倒。” 反应过来的赵芳茹。 “你怎么这样？” 正在玩什么纸牌的赵雷头也不抬：“让你给我倒杯水你都不愿意，妈说的对，像你这种脾气，以后嫁了人，到了婆家有你受的！” 第202章 能不能把我儿子弄进去? “你今年几岁啊？” 顾明月在赵芳茹前面问道。 “你，你是谁啊？” 在看到顾明月的那一刻，赵雷眼睛顿时一亮，怎么长得这么漂亮！ “这我朋友。” 赵芳茹解释道。 “你好，我叫赵雷，今年十七岁。” 赵雷也不看她，直勾勾的盯着顾明月。 “十七岁啊？我还以为你今年只有七岁，连倒水这种小事儿都不会做。” 顾明月不顾他逐渐垮下来的脸色，继续道：“哦我说错了，很多七岁的小孩都可以自己倒水，收拾自己，甚至都会洗衣做饭了。” 赵雷听出来了。 她是在说自己连七岁的小孩子都不如呢！ 本来因为那张漂亮的脸升起来的好感，立马散了一大半。 他不满的冲赵芳茹道：“你带回来的都是些什么朋友，回头我要跟妈说，你尽带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回来！” 赵芳茹：“你……” 顾明月：“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动不动就来告状那一套。” “你说谁是小孩子？” 赵雷不乐意的站起来。 顾明月：“说你啊！” 赵雷：“你凭什么说我……” “吵什么呢？” 这时，王二妞回来了。 “妈你回来的正好！” 赵雷指着她们就开始添油加醋的告状：“姐不在家好好干活，一天到晚就知道跑出去玩，现在还把人都带回来了！” 赵芳茹：“赵雷你少在这里胡说！” “干什么跟你弟弟这么大呼小叫？” 王二妞不满的瞪了赵芳茹一眼，随即看向她旁边的顾明月，觉得有点眼熟：“她是……” 顾明月：“阿姨你好，我是顾明月。” “哦，原来你就是顾明月啊！” 王二妞立马变了一张脸：“怪不得之前赵芳茹总是提到你，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怪不得能嫁的那么好！” “呵呵。” 顾明月皮笑肉不笑。 王二妞对赵芳茹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端凳子给客人坐啊！人好不容易到家里来了，你也不知道招待一下。” 赵芳茹：“……” 她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 果然事情和她想的一样，她妈想巴结明月。 “妈，她……” 赵雷本想再告状的。结果王二妞转头又吩咐道：“你去给你明月姐倒杯水，这么热的天，肯定早就渴了。” “凭什么？” 赵雷眼睛一瞪。 居然让自己给她倒水？ 王二妞：“什么凭什么，你明月姐的爱人可是公安局的领导，你要是把她哄开心了，以后还不是随便让你在公安局找个工作啊！” 顾明月：“……” 想的挺美，也挺有算计的。 就是当着自己的面说，也不知道是她太蠢，还是底气太足，觉得理所当然？ “真的假的？” 赵雷连忙问道。 “当然是假的！” 赵芳茹想也不想的道：“公安局哪是那么好进去的，要不是考的，要不就是上头分配……” “那是别人没关系！” 王二妞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小马扎，用衣袖擦了擦，笑呵呵的递给顾明月：“咱们有关系的，肯定不一样对吧？” “有关系，确实好办事。” 顾明月模棱两可的回答。 “看到没有！” 王二妞脸上的笑容加深，眼尾都起了不少的褶子，把赵雷拽到她面前：“明月你看我家赵雷怎么样？长得不错，随他爸，个子也挺壮实的。” 赵芳茹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本来她以为，她妈巴结明月，是为了自己的亲事，没想到，她居然还妄想明月把赵雷弄进公安局！ 赵雷是什么人啊！ 他要是真进了公安局，别说好好做事了，不连累沈宴他们就不错了！ “壮实是壮实。” 顾明月给赵芳茹一个稍安毋躁的眼神。 这年头能像赵雷这么矮这么胖这么丑的人可不多。 王二妞略带几分得意的道：“是吧？我家赵雷也可有本事了，小时候老师都说他人聪明，学东西也很快，要是进了公安局，肯定能立不少大功！” “他什么学历啊？” 顾明月随口问了一句。 王二妞：“小，小学。” 顾明月：“不是人很聪明，学东西也快吗？怎么就上了个小学？” 王二妞：“你不知道，我家赵雷就是太聪明了，学东西太快了，老师都教不了他，所以，所以后面就回家自学了！” 还太聪明了，老师教不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家赵雷是个神童呢！ 她以前就听赵芳茹抱怨过，学校老师嫌赵雷太笨，又不好好学，在学校又没什么朋友，小学都没有上完，后面就死活不愿意再去学校了。 “你水倒好了没有？” 王二妞见状开始转移话题。 “没有。” 站在那里压根没动的赵雷摇头。 王二妞：“那我去倒，你赶紧跟你明月姐多聊聊，要是能到公安局上班，可不比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工作强多了！” “我真的能进公安局？” 赵雷面露期待的问顾明月。 顾明月：“你们要是真的想的话，也不是不行。”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以后犯罪的概率还是挺大的。 “你看！我就说可以的！” 王二妞高兴的合不拢嘴：“你明月姐的爱人可是公安局的大领导，你想进去，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 “太好了！” 赵雷高兴的不行。 要是他能进公安，回头谁还敢看不起他！到时候他看谁不顺眼，就抓谁，把他们统统都抓到公安局去！ “妈……” 赵芳茹实在是忍不住了。 “干嘛？“ 王二妞没好气的道：“你说你也是，明月来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知道提前跟我们说一声。” “我……” 不等赵芳茹说完。 王二妞转头对顾明月道：“都怪那丫头不懂事，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让你来了就喝点白水，真是不好意思啊！” 顾明月没说话。 也没去接那杯水。 这是想让她帮忙，又抠的不行，一点好东西都不舍得拿出来呢！ 赵芳茹她妈以前她没怎么接触过，没想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真是…… 她一时都找不出词来形容了。 王二妞还端着水杯追问：“明月你看，啥时候我儿子可以去公安局？” 第203章 背地里这么多心眼子 赵芳茹：“妈！明月又没有在公安局上班，她说了也不算啊！” 王二妞：“没事儿，她回去跟她那口子说一声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说完，她还不忘问顾明月一句：“是吧？” 看着王二妞和赵雷一脸期待。 顾明月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道：“我还以为你们更急芳茹的亲事。” 王二妞：“亲事，亲事也急，两个都急。” 顾明月：“那就要看你们更急哪个了，事情总要一步一步的来。” “赵雷进公安局更急！” 王二妞想也不想的脱口道。 女儿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她儿子要是能进公安局了，那她就有个当公安的儿子了，以后也不用接他老子的班了。 别的不说，说出去也神气不是？ “这事儿啊，急不来。” 看出她心思的顾明月摇摇头。 王二妞：“你多费费心，尽快把我家赵雷弄进去呗。” “我可没有那么大本事。” 顾明月站起来：“没别的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我送你。” 赵芳茹立马道。 “诶——” 王二妞都没搞懂。 怎么说的好好的，突然说走就要走了？ “妈，她什么意思啊？” 赵雷急了，他不会当不了公安了吧？ 王二妞也急着皱眉：“我怎么知道她什么意思！” 两人一出来。 赵芳茹就迫不及待的道：“明月，你可千万别答应我妈……” 顾明月：“你看我像是会做那种好人好事的人吗？” 赵芳茹：“那就好，我刚刚还以为你要答应他们呢！赵雷他连普通工作都干不好，根本就不适合做什么公安。” 顾明月：“我知道，我这不是考虑到你吗？” “我？” 赵芳茹愣住。 顾明月：“对啊，你现在和李勇退了亲，又还没和曹亮结婚，我不在背后撑着你点，万一这个期间他们又整出什么事情来怎么办？” “明月，你，我……” 赵芳茹感动得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什么你啊我的。” 顾明月叮嘱道：“你记得，这段时间你自己小心点，和曹亮那边能定就尽快定下来。” 主要是她父母太极品了。 简直可以说是又蠢又坏。 这样的情况，她多在家待一天，都怕有什么变数。 “嗯，我知道了。” 赵芳茹郑重的点了点头：对了，这个单子给你。” “怎么这么多？” 顾明月接过来一看。 赵芳茹：“这里面还有何小娜的一部分，她的也一起交给我了。” 有次两人在顾明月家碰到，就认识了。 顾明月：“她最近还好吧？” 赵芳茹：“不知道，我没有问太多，她也没说。” 顾明月：“行，回头我争取尽快把这批赶出来。” 赵芳茹：“我明天过来帮忙。” 顾明月：“那就最好不过了。” 有人帮忙，速度就会快上很多。 两人又聊了两句，就各自分开了。 “怎么样，她刚刚跟你说什么？” 看到赵芳茹回来，王二妞赶紧问道。 赵芳茹：“没说什么。” 赵雷问：“那我进公安局的事儿呢？她答应了没有？” “你们……” 赵芳茹本想直接替顾明月拒绝了。 可是想到先前明月说的话，想到她是为了自己，又忍了回去：“你们让她怎么答应？先不说人家第一次到我们家来，一口水没喝，一口饭也没吃，这种事情是能随便答应的吗？” “那咋了，你跟她关系不是挺好吗？她还送你那么贵的小皮鞋，又要给你介绍对象的，她顺便帮帮你弟弟怎么了？” 王二妞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赵雷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就她一句话的事儿！” “……” 赵芳茹发现跟他们说不通，干脆就闭嘴了。 晚上。 等赵援朝回来。 听说这事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赵援朝：“你怎么这么蠢！” 王二妞：“我咋了？我想给雷雷找个好工作，我还错了？” 赵援朝：“这点没错，但是想让人家帮你，哪是一两句话的事情？你不得招待人家？不得送礼打点？人家能白给你帮忙吗？” “哪，哪这么麻烦！” 王二妞浑然不在意道。 赵援朝：“那为什么说的好好的，人家突然就改口了，走人了？” “这……” 王二妞一时回答不上来。 赵雷在一旁眼珠子提溜转，不敢说话。 赵援朝：“以后这事儿你少掺和，别把人给我得罪了。” 王二妞：“我不还是想着雷雷有了正式工作，将来结婚大家也能高看我们一眼，谁知道她表面上跟赵芳茹说是朋友，背地里这么多心眼子……” “这事儿急不得。” 赵援朝想了想：“最好等芳茹和那个叫曹亮的结婚了再说。” 王二妞：“为啥？” 赵援朝：“他们俩结婚了，这事儿才更好说！再一个，赵雷真要进公安了，有亲姐夫在里面，有个照应不是更好？” 王二妞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 这样他儿子进去了，也不用吃什么苦了！ 赵雷在一旁高兴的不行，他真的可以进公安了！太好了！ 赵芳茹全程没说话。 赵援朝也是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情。 其实这事儿他早在心里想过了，这也是为什么，他让芳茹和那个曹亮走近一点，多接触的缘故。 没想到这个傻婆娘，今天就直接跟那个顾明月说了。 不过顾明月没有直接拒绝，那就说明这事儿希望挺大的！ 他们老赵家，也有出息了。 以后没准就要改换门庭了！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时间线回到了顾明月从赵芳茹家离开。 她这辈子，只有两个好朋友。 一个是赵芳茹。 如果说上辈子，赵芳茹的死，让她觉得有点愧疚，觉得因为自己结婚，从而一定程度上忽略了她，没有及时注意到她的反常。 那么另一个朋友阿香。 她就只有深深的惋惜。 上辈子那种情况，她做不了什么。 阿香自己也破不开那个困境，只能在尘世痛苦的挣扎，做着自己厌恶的，反感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她最后的结局，但顾明月知道，肯定算不上好。 第204章 明月不会和他有一腿吧? 所以，这辈子重生了。 顾明月除了想要改变，过好自己的人生，她也想尽可能的，帮助她这两位朋友。 虽然过程坎坷了一点。 好在赵芳茹摆脱了李勇，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 现在就剩阿香……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有时候，她也会忍不住想，她擅自改变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对不对？ 可是，看着她们上辈子充满了遗憾，一个早早的离开了人世，一个被困在世间，苦苦挣扎。 包括她自己也是。 表面看起来风光无限，实际上背地里的生活一团糟，从根就烂了。 她怎么会不想改变呢？ 顾明月深呼吸一口气。 上天既然让她重生，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那么她她绝对不能浪费。 她要改变这一切！ 不光为自己，也为她们！ 顾明月捏着手上的资料书。 思忖了一下，还是来到了家属院，找到了严建柏。 她把严开明让自己转交资料给刘志云，以及刘志云搬家的事情跟他简单说了一遍。 一方面想严开明能安心出国。 另一方面又不希望严开明被刘志云的事情影响。 但她毕竟只是个外人，这件事情还是由他们自家人来处理更好。 “我知道了。” 严建柏接过资料书：“谢谢你，顾老师。” 顾明月：“不客气，就是刘志云那边，是不是你们……” “不是。” 严建柏否认。 他只是跟刘志云聊了聊。 他也知道，刘志云确实也是有点喜欢开明的，他只是劝他多为开明想一想，为他们以后想一想。 他甚至还给他带了一本英汉词典。 不是他？ 那就是刘志云背后的人了？ 这个时候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刘志云他妈，一个寡妇买内衣，顾明月怎么看都有点不太对劲。 原因有两点。 一是因为严开明提过他们家里条件不好。 两件内衣赶得上城里一家人一个月的花销了。 二是对于这年头的普通女性来说，内衣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并不是很有必要。 更别说刘志云他妈妈还是个寡妇。 说难听一点，她穿着给谁看呢？ “这事儿我会调查清楚的。” 严建柏显然也考虑到了一些。 顾明月：“希望不会影响到严开明。” 严建柏：“你放心，我会尽量瞒着他的。” 关键时刻，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顾明月：“行，那我就先走了。” “好。”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严建柏忍不住追上去，叫了一句：“顾老师。” “还有事儿吗？” 顾明月停下脚步，回过头。 严建柏：“开明那边，如果他来找你的话，我希望你能帮忙保密一下。” 顾明月：“我知道的，还有别的事儿吗？” “没，没有了。” 严建柏想说的话在嘴边又说不出来，只能苦涩的咽下：“路上小心。” 顾明月：“嗯，我会注意的，再见。” “回见。” 严建柏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跟她说什么再见。 两个人明明认识也不久，相处时间的也不多，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意识到自己对顾老师的感情后，会这么…… 这么难受。 严开明：“大哥。” “你怎么出来了？” 严建柏有点意外的问。 严开明：“刚刚是不是顾老师来过了？” “你看错了。” 严建柏否认道。 并把资料书往后藏了点。 严开明：“我刚刚都看到了顾老师不仅来过了，她还交给了你什么东西，是不是？” 他死死的盯着他。 仿佛是在看他的反应。 严建柏皱了皱眉头。 没想到这么巧，刚好被他看到了。 严开明：“你说话啊！” 严建柏：“开明……” “这是什么？” 严开明一把抢过他手上的资料书：“我就知道！你们果然有事情在瞒着我！你们都知道，就故意瞒着我一个人是吧？” 怪不得志云这段时间都没有来。 怪不得他让顾老师送的资料书没送出去，还被她送回来，交给了大哥，要不是他刚好看到了，他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严开明：“你告诉我，你们对志云是不是做了什么？”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严建柏拽着他的胳膊，压低了声音：“我们先回家再说。” “我不，就在这里说！” 严开明一把甩开他的手。 “你别在这个时候任性。” 严建柏的眼里带着一丝警告。 严开明隐忍着，握紧了手上的资料书，被他拽回了家。 “你们到底对志云做了什么？顾老师为什么把我的东西交给你？还有你们想把我送去国外，说以后把志云也送出国，是不是在骗我？” 一进屋，严开明就迫不及待的追问。 许景明这两天真的很丧。 好端端的，没了工作，家里父母的抱怨声不断。 他爸妈还一个劲的让他买些东西去看看老丈人，让自己在他面前多说些好话，争取让他尽快回到厂里。 可他知道，这事儿哪那么容易？ 自从自己被停职后，厂里不少人陆陆续续的也跟他一样，甚至不少人开始联合起来到厂里闹。 他这才彻底相信，姜宏平先前说的是真的。 他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又怎么能把自己弄回厂里？ 有时候，他也想不通，自己怎么突然走到了这一步？ 家里媳妇儿没了，工作也没有了，就算有个当厂领导的老丈人，关键时刻也不管用。 左邻右舍，亲戚朋友在知道他的情况后，也从原先的羡慕，变得有些幸灾乐祸。 这让他既郁闷又烦躁。 实在不想在家里待了，就顺便出来走走。 没想到，刚好就看到了严建柏追出来，跟顾明月说话的样子。 明月怎么在这儿？ 这个男的又是谁？ 两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一时间，许景明脑海里浮现出无数种可能。 尤其是当他看到严建柏依依不舍盯着顾明月的背影时，同样作为男人，心里一下就有了猜测。 这个男的喜欢明月！ 明月，明月该不会和他有一腿吧？ 他的视线立马移到了顾明月身上。 第205章 你恶心得我都想吐了! 顾明月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她还在思考刘志云的事情。 她总觉得刘志云背后，肯定还有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只是这些事情，不是她该去调查操心的。 但愿这辈子严开明出国的事情，能顺利一点吧！ 她也不想再在饭后茶语，听到整个南城人对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明月。” 许景明叫了一声。 “你怎么在这儿？” 顾明月抬眸，看向他。 许景明意有所指的道：“你是不是想说，我不应该在这儿打扰你的好事？” 顾明月眉头微蹙。 心想他不是有病吧？ 许景明：“怎么，我说中了对不对？”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明月绕开他，就要走。 许景明：“你还装，我刚刚都看到了。” 顾明月停下脚步，没想到他看到了自己和严建柏说话。 他不认识严建柏，也不知道严家的关系，应该也影响不了什么吧？ 许景明注意到她的神色反应。 心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许景明：“我知道，你嫁给沈宴日子的不好，他那个人一看也不是什么过日子的好男人，你心里对他有想法，有意见很正常。” 顾明月：“谁跟你说，我日子过的不好，对他有意见的？” “这还用说吗？我早就看出来了！” 许景明一副我都懂的表情：“你不知道我和沈宴从小就认识，他根本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 顾明月：“哦？” 这点她倒是不太清楚。 许景明居然小时候就认识沈宴？ 许景明：“你因为对他有怨气，找别的男人，我也能理解，你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顾明月冷着一张脸，警告道。 “你不用瞒我，我刚刚都看见了。” 许景明走近她，继续道：“我刚刚也说过了，我不会告诉沈宴的，包括你跟陈林，你看我不也没有告诉他吗？” “你是脑子有毛病，还是见不得我好？” 顾明月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恼羞成怒，而是沉着冷静的反驳：“动不动就想往我身上泼脏水，这样污蔑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许景明：“你误会了，明月，我只是想说，你跟我在一起吧？” 顾明月：“耍流氓是吧？信不信我立马喊人！” “你别这样，我不是在好好跟你说吗？” 许景明说着就想去拉她的手：“咱俩要不是因为姜文姗，本来也会在一起的，更何况，我们以前那么多美好回忆，你都忘了吗？” “你少来恶心我了！” 顾明月像避什么脏东西一样，避开他。 许景明满脸不解：“为什么？你都可以跟他们在一起，为什么不能跟我在一起，难道我哪一点比他们差了吗？” “啪——” 忍无可忍的顾明月给了他一巴掌。 “你居然打我？” 许景明捂着自己被打的脸。 “谁让你满嘴喷粪的？” 顾明月厌恶盯着他，继续道：“先不说你当街发神精，就说你媳妇儿，我表妹姜文姗还活着，还没死呢！你这样做，你对得起她吗？” “我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她结婚后，什么都不做，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还动不动就威胁我！就连我的工资都被她预支了大半年走了，后面更是害得我在羊城受那么多苦，回来连工作都没了！都怪她这个害人精……” 一句对不起，好像触碰到了许景明，让他发泄的似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顾明月知道这是他的真实想法。 当初他刚娶姜文姗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无论是回门，还是在姜宏平面前，表现的都还算不错。 结果发现姜文姗给他带来不了什么利益，也成为不了伺候他全家的那个，他就把责任都推到了她身上。 多恶心，多自私的男人！ 顾明月不由想到上辈子的自己。 曾经也在背后被他这样抱怨过吧？ “……我对她算好了，是她自己不满足，非要做什么买卖，最后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又被几个男人轮过，真是活该！” 眼前许景明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 这一刻，仿佛和上辈子自己不小心撞破了他的好事之后，他掐着自己的脖子的画面，如出一辙。 两者重叠，让顾明月浑身止不住的发颤。 许景明：“你别怕明月，我不会这么对你的，你和姜文姗不一样，你知道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你闭嘴吧！” 顾明月听不下去了。 要不是现在是法治社会。 要不是她想安安心心的过日子，不想沾惹上太多是非麻烦，从重生回来的那一刻，她就恨不得直接杀了他！ 尤其是现在！ 她想杀人的心，简直到达了顶峰！ 可她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家里一团糟算什么！妹妹亲事被毁算什么！没了工作又算什么！她以后有多的是手段，让他生不如死！ 顾明月暗自咬牙，不想和许景明纠缠，再次转身就要离开。 “明月，明月……” 许景明想要拉住她。 顾明月：“别碰我！” 许景明：“行，我现在不碰你，我们结婚吧？你跟沈宴离婚，我们结婚，你放心，我肯定会对你好的！” 顾明月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还不等她开口，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袭来，差点就让她吐出来了。 “呕——” “你怎么了？” 许景明眼里带着疑惑。 “你别过来。” 顾明月强压着心里的反胃，瞪着他：“也不要再说什么让我恶心的话了！” 恶心？ 他有这么恶心吗？ 他有她恶心吗？ 她见一个爱一个！ 之前和自己好好的，说嫁给沈宴就嫁给沈宴，一点都不伤心留恋，后面和陈林拉拉扯扯，现在又和另外一个男人纠缠不清！ 他都没有说她恶心！ 她凭什么说自己恶心？ 她还以为她是曾经那个纯洁无瑕，未经人事的顾明月吗？ 许景明握紧了拳头，死死的盯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闪过阴暗，愤怒，还有一些无法言语的神情。 第206章 逐渐起了杀心 回到家。 顾明月喝了两杯水，才把那种恶心的感觉彻底压下。 “嫂子你没事儿吧？” 时宜小小的脸上带着担忧。 “没事儿。” 顾明月坐下，舒了一口气。 “那我给你扇扇。” 时宜拿起扇子就给她扇风。 “谢谢。” 顾明月笑了笑。 “不用谢。” 时宜有点不好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今天的嫂子有点不一样，好像，好像不太高兴？她也形容不出来。 顾明月坐在椅子上。 也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时宜的小风扇得太柔和，让她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梦里，好像回到了上辈子。 那天她刚从外面回来，以为许景明不在家，准备上楼洗个澡换个衣服。 结果刚一上去，她就听到屋里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许景明和人在谈事情，纳闷他怎么把客人带到楼上来了。 下一秒，暧昧声音响起。 那一刻，她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她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推开门，透过门缝，清清楚楚的看到里面那张属于自己的大床上，光着身子互相纠缠的两个人。 两个男人。 被压在身下喘息的，正是许景明。 她僵在原地，手不受控制的发抖，胃里翻江倒海，只感觉到一阵又一阵的恶心。 她从来没想过会经历这一幕。 更想不到，许景明居然有这种癖好…… “谁？” 床上的许景明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顾明月脑子乱糟糟的，下意识落荒而逃。 而许景明却没打算放过她，一路追着她，来到了阳台。 “你都看到了？” 许景明死死的盯着她。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退无可退的顾明月站在阳台上。 她自认为，这些年除了没给许家生个孩子，别的上面，一点都不亏欠他们！ 许景明：“我怎么对你了？我对你难道还不够好吗？整个南城谁不知道，我许景明对你顾明月是一心一意！” 顾明月：“这话说出来，你不觉得讽刺吗？” 许景明：“有什么讽刺的？我又没做什么！我也没找别的女人不是……” “可是你找了别的男人！” 顾明月打断他，控诉道：“你还跟别的男人在床上厮混，你甚至……” “闭嘴！” 许景明恼羞成怒。 “怎么，敢做还不敢认了？” 顾明月死死的掐着自己颤抖的手：“你也怕外面的人知道，你有断袖之癖吧？怪不得你不愿意跟我离婚，也不那么在乎生不生孩子，原来你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男人！” 许景明一张脸那叫一个阴沉难看。 顾明月也没有注意到他逐渐握紧的手，以及眼底起的杀心。 顾明月：“许景明，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恶心？” 许景明的眼神突然一变，一步一步逼近她：“我哪里恶心了？我怎么恶心了？你不能给我生孩子，不让我找别的女人，我找男人还不行吗？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逼我的！” “我……” 顾明月到嘴边的话还没说出来。 纤细的脖子猛地被许景明掐住。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恶心？我是你男人！俗话说的好，男人是天！妻以夫纲！这个家是由我说了算你知不知道？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放，放开我……” 顾明月脸色涨红，用力的拍打着他的胳膊。 许景明却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继续说着：“你不就是觉得你有几分本事，觉得这个家底是你挣起来的，也是靠你父母留下来的财产？外面还有人说，我全是因为你，才会坐上南城首富这个位置，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他半点没有松手的意思。 边说手还下意识的，捏的更紧了。 顾明月看着他眼底的疯魔，只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拍打他胳膊的手，也逐渐没了力气。 她知道，这一刻的许景明，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她来不及伤感，也来不及想夫妻一场，他为什么做到这一步。 她只能尽量让自己保持理智，用脚踹着身后的栏杆，希望换来一线生机。 许景明：“我知道，你打心眼里看不起我，觉得我没什么用，想跟我离婚，想把这件事情说出去，让整个南城人都来看我笑话是不是？我告诉你没门！” 随着他最后一个字的落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有些摇摇欲坠的栏杆倾倒，顾明月这个人都随着栏杆掉了下去…… “啊——” 顾明月猛地被惊醒。 睁开眼的那一刻，她大口大口喘着气。 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先捂脖子，还是先摸身上摔断的骨头。 许景明疯狂阴鹜的眼神还历历在目。 她掉下去的那一刻，她仿佛在许景明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快速闪过的震惊，以及解脱。 “怎么，做噩梦了？” 沈宴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脸色苍白的顾明月机械的转过头，看向眼前沈宴眼里满是担忧的神情，她直接扑在他的怀里。 “吓到了是不是？” 沈宴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嗯。” 顾明月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沈宴抱着她，安抚道：“没事的，噩梦而已，有我在呢！别怕。” “嗯。” 顾明月把头埋在他的怀里。 沈宴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下次犯困不要在椅子上睡了，对颈椎不好，我抱你去床上睡。” “我不睡了。” 顾明月摇了摇头。 沈宴：“行，不睡了就陪时安时宜玩一会儿，我来做饭。” 时安：“嫂子，你可以玩我的小火车！” 时宜：“也可以玩我的娃娃，不行我们还可以一起翻花绳。” 他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小小的脸上这会儿也带着几分担忧。 “好。” 顾明月直起身子，勉强挤出一个笑。 知道小火车和娃娃是他们最喜欢的玩具，平时都不怎么舍得拿出来，这会儿怕是为了哄自己高兴。 沈宴：“你们去拿花绳过来。” “好！” “我这就去。” 时安时宜哒哒的跑去拿了。 沈宴这才低头问顾明月：“今天出门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第207章 她真的没有办法不恨! “没有。” 顾明月掐了掐掌心。 “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 沈宴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眼睛闪了闪。 “嗯。” 顾明月轻声应道。 沈宴：“严开明的那个东西，你交给那个人了吗？” “他们搬走了，我没找到人。” 顾明月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东西我就拿回去，还给严建柏了。” 严建柏？ 这事儿跟严建柏有关吗？ 沈宴来不及多问，时安时宜已经把花绳拿过来了。 时安：“嫂子我们一起翻。” 时宜：“对，我们三个比赛！” 眼看他们三个玩起来了。 沈宴觉得她看起来没什么问题，才准备去做饭。 他一回来就发现在椅子上睡着的人，她惊醒的那一刻，不像是做了什么噩梦，反而更像是回忆起了让她惊恐害怕的事情。 尤其是她醒来之后，那脆弱无助又迷茫的眼神，让他觉得既心疼又有些无能为力的难过。 也不知道她以前经历过些什么。 有时候他总觉得看不透她，又担心她随时会离自己而去。 沈宴脸上带着几分沉重。 晚上一家人简单吃了点，就上床休息了。 “怎么还不睡？” 沈宴听着她的呼吸。 “睡不着。” 顾明月翻了个身。 沈宴：“有心事儿？” “可能有点吧！” 顾明月垂下眼睑。 有些事情，她总以为都过去了，可偏偏做梦都在提醒她，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过去的。 她从楼上跌落，摔死。 她被埋在花园里，连墓碑都没有。 她后面又被转移到另一个地方，许景明还专门找了大师来镇压她，想让她永生永世都被困在那里，无法转世…… 一桩桩，一件件，她真的没有办法不恨！ 她觉得她能隐忍到现在，都是后面不知道哪儿传来的佛经，听了那么多佛经的缘故。 可眼下，佛经也压不住她了。 “明月。” 沈宴过来，躺在她旁边。 “嗯？” 顾明月抬起头。 沈宴：“你知道以前的我，是怎样的吗？” “不知道。” 顾明月看向他的脸。 黑暗像是给他蒙上了一层阴影，让他本就锋利的五官显得更加立体，眼神也变得更加深邃。 沈宴：“我九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因为思念过度，在第二年也撒手人寰，我的叔叔伯伯还有各种亲戚，都想来照顾我，你知道为什么吗？” “知道。” 顾明月顿了一下回答。 打着照顾遗孤的名义，实际上想得到他们家的家产，这种例子屡见不鲜。 “我当时不想离开家，不想离开我爸妈，我觉得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不想去任何一个亲戚家里，他们就轮番来劝我。” 沈宴说着，拉着她的手。 她的手又小又软，完全可以整个捏在手里把玩。 “他们以为我还小，听不懂，甚至当着我的面，就开始商量怎么瓜分我父母留下来的东西。” “后面还是蔡叔跟蔡婶出面，又叫来了当时族里比较有威望的一个爷爷，才让我自立门户，一个人生活。” 这还是顾明月第一次听沈宴说以前他的事情。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和沈宴小时候经历差不多，父母都去世的比较早。 怪不得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们家的亲戚，结婚的时候，来的也只有他的那些战友。 只是…… 顾明月：“你那么小，一个人在家能行吗？” 沈宴道：“能，一开始我不会做饭，平时就上隔壁蔡叔家里吃，他们从小就把我当半个儿子。” “后来我大一点了，那些亲戚又来了，我觉得嫌他们很烦，也不想听他们打着为我好的安排说教，一气之下，就填了报名参军的志愿书，直接当兵去了。” 顾明月：“那个时候你多大？” “大概十四五岁吧！” 沈宴回想了一下，继续道：“只是在部队的日子，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训练不好还有惩罚，我都咬牙忍了下来。” “等训练的差不多了，我以为熬出头了，结果我们转头就上了战场，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杀人的那个感觉，那个时候，我的手都是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可我来不及继续害怕，敌人又冲上来了，我只能掏出刺刀，拼命的杀，杀，杀，我知道，我要是不杀了他们，死得就是我。” “就这样，当敌人杀光了，我身上全是血，整个人都麻木了，战友来叫我，我都差点把他当成敌人给杀了……” 说到这里，沈宴停顿了一下。 顾明月握紧了他的手，知道这种感觉肯定不好受。 沈宴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温暖，反握了回去，带着回忆的声音，还在房间里响起。 “这场战役结束后，回去我被约谈了好几次，辅导员三番两次的开导我，怕我走不出来，好在，我还是撑过来了。” “我就这样一直呆在部队里，这些年里，我经历了新的战友加入，曾经搭档的战友牺牲，还有受伤残疾的战友退伍……” 顾明月知道他在部队立了不少功。 无论是身上的伤疤，还是之前那个月的津贴补助，还是转业后的工作安排，都可以说明。 普通人的成功，背后都付出了巨大的努力。 更别提军人了，军人的身份是荣耀，但同时也是血与泪的浇灌。 顾明月：“你后面怎么会想到退伍？” “退伍也是因为一场意外。” 沈宴的眼睛闪了闪，继续道：“最后执行一场任务的时候，因为一个跟我有过节的人，传达了错误信息，导致我们整个连不少的战友牺牲，有的甚至就在我身边倒下……” “我知道了，后面就不用说了。” 顾明月听出他语气里的细微情绪。 “没事儿。” 沈宴缓和了一下，继续道：“我当时也因为这场战役受了伤，后面把事情报上去的时候，那个人并没有因此受到惩罚，部队反而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了。” 顾明月明白了。 这种事情换谁心里都不好受。 沈宴：“我也因此心灰意冷，提了退伍申请。” 第208章 顾老师跟你们是一伙的吗? 沈宴没说的是。 他当时的退伍申请也被人做了手脚，在转业安排上，当时也是随便给他安排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工作，想把他给打发了。 要不是他背后有首长支持，他现在还真的就是一个没工作没能力的普通人。 顾明月想到了什么。 撑起身子询问道：“那时安时宜的父亲，是不是也是……” 沈宴：“是，他也是在这场战役里牺牲的，当时也是为了保护我。” 顾明月：“对不起。” 她不应该提起这个事情。 “你不用跟我道歉。” 沈宴把人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相反，我觉得很庆幸，庆幸老天对我不薄，让我娶到了你。” 顾明月趴在他怀里。 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 心里也有点庆幸，这辈子阴差阳错的，遇到了他。 沈宴：“所以，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我们现在过的好，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反击。” “嗯，我知道了。” 顾明月知道他是以自己的经历在安慰自己，问道：“害你们的那个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沈宴：“撤职了。” 就只是撤职吗？ 顾明月皱了皱眉。 她也知道，有些事情就是这么不公平。 害死了那么多人，只是一句撤职就轻飘飘的揭过了。 就像自己上辈子死了，许景明一直没有再娶，大家都在夸他是个深情的好男人一样。 实际上，骨子里早就都烂透了。 沈宴一时没说话。 脑海里闪过那个人的脸，这辈子还长，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沈宴：“明月，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的？” 顾明月心头一跳。 面上还是淡定的回应道：“没有。” 沈宴：“小时候呢？” 顾明月：“你知道我家的情况，以前我是人人喊打的资本家大小姐，我爷爷，爸妈相继出事后，我就被送到姨妈家里避风头，一住就是这么多年。” 她说的很简单。 沈宴知道她肯定有事情隐瞒，只是还不愿意对自己敞开心扉。 顾明月：“说起来，幸好你退伍了，你要是不退伍，以我的身份怕是嫁给不了你。” “那说明是我们的缘分到了。” 沈宴压下心头的复杂的情绪。 顾明月笑了笑。 可能真的是缘分吧！ 谁能想到，当初她将计就计的想法，能遇到一个真心相待的人呢？ “国营厂那边的事你知道吗？” 沈宴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什么事儿？” 顾明月好奇的问。 沈宴：“上头想要改革，严伟觉得国营厂负担太重，就想让他们提前自负盈亏，结果国营厂第一个就拿底层员工开刀，削减开支，导致不少被开除停职的人不满，围在厂门口讨要说法。” 顾明月：“严伟挺有魄力的。” 他的计划也很有前瞻性。 可惜上辈子他倒台的太早了。 这辈子由于她和姜文姗的重生，事情已经开始走向了另一条路了。 沈宴：“确实，就是做法太激进了一点。” “也不一定是他激进。” 顾明月思量道：“没准是有人故意这样做，削减开支的方式那么多，就算开除员工也可以慢慢来，像他们这样一刀切，必然会引来抱怨，抵抗，反扑。” 那是谁想看到这种场面呢？ 答案，也不是很难猜就是了。 沈宴：“你说的有道理。” 要说这事儿里面，没有姜宏平的手笔，她都不信。 顾明月忽然想到许景明今天提到他没了工作：“许景明是不是也因为这个事情被开除的？” 沈宴：“这个我不知道。” 他只是今天听去现场镇压的曹瑞说了这个事儿，也不知道许景明被厂里开除了。 看来多半是了。 顾明月心里想着，没想到姜宏平的手段还挺快的。 “你今天遇到他了？” 沈宴装作随口问了一句。 “嗯。” 顾明月一副不愿意多提的样子。 不是严建柏，是许景明？ 沈宴眼里闪过一丝暗光。 与此同时。 严建柏略显疲倦的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为了不让小叔小婶担心，吃了饭他才把人叫进书房，仔细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你说的都是真的？” 严开明眼神里还带着几分怀疑。 严建柏：“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严开明：“那志云呢？他到底去哪儿了？” 严建柏：“顾老师说她问了一下邻居，邻居们说他们是回老家了，别的我不太清楚。” 严开明：“顾老师跟你们也是一伙的吗？” 他都没想到，他那么相信的顾老师，居然转头和他大哥走的那么近，还把自己交给她的东西，直接给了他大哥。 “什么叫一伙的？” 严建柏皱紧了眉头，不想让他误会她，解释道：“她本来是想来找你，刚好遇到我了，就顺便把东西转交给我了。” 严开明松了口气。 他先前还以为顾老师也和他们一样，打心底不希望自己和志云在一起，或者背叛了自己。 还好，顾老师不是那样的人。 严开明：“我想去志云老家去看看。” 严建柏：“你知道他老家是哪儿的吗？” 严开明愣了一下，显然不知道。 严建柏：“你安心学习，这事儿回头我去打听。” “可是我不放心……” 严开明的话还没说完。 就被严建柏打断，他盯着他：“你是不放心刘志云，还是不放心我？” 严开明一时没有说话。 老实说，肯定是两者都有的。 严建柏也看出来了。 说心里一点都不失望，那是不可能的。 他这个做大哥的，不说做的有多称职，有多好，但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可是竭尽全力在帮忙。 当初小叔小婶那么生气，那么反对，也是他好不容易劝下来，说服的。 如今…… 严建柏自嘲的笑了一声：“你放心，我说话算话，你和刘志云的事情，只要你能考上国外的学校，安安心心的学，我会尽可能把他也送出国的。” 严开明：“谢谢你，大哥，我……” 严建柏：“你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准备了这么久，到头来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第209章 救救我，快来救救我 严开明有点不好意思。 可是一想到刘志云，那是他的爱情，他们也约定好了的，无论世人怎么看他们，他们都要坚定不移的在一起。 只要他们以后能顺顺利利，光明正大的牵手走在阳光下。 现在吃点苦，也不算什么。 就是不知道志云现在在哪里？ 过的怎么样？怎么突然回老家，也不跟自己说一声？是不是临时出了什么事儿？他真的很担心。 等严开明心不在焉的出去。 严建柏捏了捏鼻梁，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都感觉有点应付不过来了。 这一晚上，严建柏都没怎么睡。 一闭上眼睛，他脑子里不是严开明和刘志云，就是小叔小婶担忧的样子，要不就是顾老师的一颦一笑…… 以及，顾老师爱人威胁似的眼神。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结束这种折磨，小憩了一会儿。 抽了个时间。 他找到了姜宏平。 从姜宏平的家里出来之后，严建柏觉得顾老师之前对他说的话，果然不是无缘无故的提醒。 她这个姨夫，权利心太重了。 欲望都明晃晃的写在了脸上。 不过，偏偏也就是这种人，只要舍得给饵，想要钓起来也还算简单。 国营厂那边的事情交给他来处理，也顺便看看他的本事，到底怎么样。 送走严建柏。 姜宏平那叫一个红光满面。 他没想到，严书记的人能亲自来找自己！ 谁能想到，不久之前严书记还对自己爱搭不理，一副完全撇清关系的模样，现在就让人来跟自己商量，说起好话来了。 这让姜宏平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严书记这层关系，可算是让他攀上了！ 将来国营厂厂长的位置，十拿九稳，迟早是自己的！ “刚刚来的那个是谁啊？” 张桂华从屋里出来，问道。 “你别管，先去做饭！” 姜宏平随意的摆了摆手。 张桂华：“家里就我们两个人，随便煮点面条算了。” 姜宏平看得出她没什么精神。 这段时间一直这样，文姗那边还没有消息，文博回来了，一家人就搬回去了，也没跟他们住在一起。 家里就他们两个人。 有时候显得冷冷清清的。 这让原本兴奋不已的姜宏平瞬间冷了一半。 姜宏平：“要不明天叫他们回家里吃个饭？” “算了。” 头发多了一些白发的张桂华叹了口气：“文博最近厂里忙，立秋还要带孩子，也不方便。” 姜宏平：“那明月呢？要不让明月回来，陪你说说话，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她吗？” “不用了。” 张桂华摇了摇头。 明月先前跟着跑上跑下的，也累了。 再说了，她喜欢明月，那是因为她是自己唯一的亲侄女，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 可她现在更想的，还是自己的女儿！ 也不知道文珊现在到底在哪里？以她的性子，一个人在外面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她每天吃不好，睡不好。 有时候甚至会想，她这辈子，到底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文姗了？ 想到这里，张桂华又不自觉的又抹了抹眼角的泪，心里那叫一个堵得慌。 “别多想了，这不是还在找吗？” 姜宏平看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从小他对文姗就比较宠，可以说对她比对文博还好，如今女儿一直下落不明，他心里同样不好受。 张桂华：“得找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人啊！” “回头我再打电话问问羊城那边。” 自知这事儿自己占很大责任的姜宏平只能耐着性子：“你先去做饭，等吃了饭再说。” 张桂华点了点头，进了厨房。 “救救我……” “啊，快来救救我……” “大哥，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要抛下我，留我一个人在这个鬼地方被人欺负，为什么……” “大哥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啊——” 睡梦中的姜文博猛的惊醒。 就连另一侧睡梦中的姜瑶都被他的声音吓得一激灵。 杨立秋赶紧拍了拍孩子。 把孩子安抚好，睡着了，她才侧头问道。 “怎么了？” 杨立秋遮住孩子的眼睛，拉开灯，注意到满头大汗的姜文博：“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 姜文博咽了咽口水。 杨立秋安慰道：“没事了，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也已经回来了，大不了咱们以后再也不去羊城了。” “不是这个原因。” 姜文博抹了抹头上的汗。 杨立秋：“那是什么？” 姜文博：“我，我梦到文姗了。” “文姗？她怎么了？” 杨立秋又拍了拍孩子。 姜文博：“我，我梦到她，她被好几个男人围着，拉扯着，她在里面朝我伸出一只手，一直在叫我，让我救救她，救救她，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救不了她，怎么也碰不到她……” 杨立秋：“可能是你太担心文姗了，才会做这样的梦，事情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文姗她现在没准还好好的……” “不！她现在不可能好好的！” 姜文博想也不想的打断了她的话。 “为什么？” 杨立秋觉得奇怪。 “因为……” 姜文博一时难以启齿。 他作为大哥，他亲手放弃了自己的亲妹妹。 自己逃回来了，却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了那边，生死不明，这让他怎么说？他能怎么说？ 姜文博懊恼的抓了抓头发。 杨立秋抓着他的手，看着他：“文博，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吗？”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他这几天好像有心事。 严格上来说，从他回来之后，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刚开始她还以为，他是不习惯，或者受羊城的经历，被羊城那些事情影响了，过几天就好了。 结果，情况好像并不是这样。 现在竟然开始频繁的做起噩梦来了。 姜文博：“你不知道，我……” “你跟我说，我不就知道了吗？” 杨立秋一脸认真的道：“你放心，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还有我跟孩子呢！” 第210章 我姜文姗也要过上好日子了! 姜文博看了眼姜瑶。 再看了看眼前的杨立秋。 “我……” 在杨立秋鼓励的眼神下，姜文博有些痛苦的捂着脸：“是我对不起文姗，都怪我，是我对不起她……” “你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杨立秋不解的继续道：“要不是因为她任性，非要做什么买卖，你们也不会去羊城，更不会经历这些。” 她虽然对姜文姗的经历有些惋惜同情。 实际上，她还是觉得，更多的还是姜文姗咎由自取。 “不，不是的，当初我，我本来可以救下她的，但是我没有，我选择了一个人逃跑，你知道吗？” 姜文博放下手，有点不敢去看杨立秋的表情：“我，我不是一个好人，更不是一个好大哥，我愧对文姗，也愧对父母，也一直不敢跟你们说这件事情……” “不是这样的！” 大概知道怎么回事儿的杨立秋握着他的手，纠正道：“你是个好大哥，你是个好人，也是个好丈夫。” 姜文博：“可我……” 杨立秋：“你先仔细跟我说说当初的情况。” 姜文博只好把当时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杨立秋听完，更加坚定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我跟你说，这不是你的错，你甚至一点错都没有！” 杨立秋看着他的眼睛道：“那个情况下，你不走，你们两个人都走不了，那就是无谓的牺牲。” 姜文博：“可是……” 杨立秋：“没有可是，你一直把她当亲妹妹，可是她有把你当亲哥哥吗？她把你推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没把你当亲人看了，你根本没有必要这么自责！” 姜文博：“她毕竟是我的亲妹妹……” “那又怎么样，从小到大你为他收的烂摊子还少吗？” 杨立秋继续劝解着：“咱们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哪怕是亲人，也不可能一直无条件付出，不是吗？” 姜文博没说话。 像是在思考她刚刚说的，又像是在理智和情感在相互打架，一时之间谁也没分出胜负来。 杨立秋：“文博，我知道你心里愧疚，觉得你作为大哥没有照顾好她，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大不了咱们多挣点钱，有机会再去羊城找找文姗，以后我也跟瑶瑶说，她还有个姑姑在羊城，以后要是遇到了，一定要把她接回来，好不好？” “好。” 姜文博点头，抱着她：“立秋，要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说什么傻话。” 没有我，你还有其他媳妇儿。 只是后半句杨立秋没有说出来。 在乡下的时候，她就知道姜文博是好人，听说家庭条件也不差，知青点里的女知青喜欢他的，多着呢！ 她当初也是看中了他的人品，才选择了他。 事实证明，她当初确实没有选错，可偏偏他家有个偏心的爹，还有个拖后腿的妹妹。 现在好了，妹妹没了。 当爹的也不能再偏心了。 等过个两年，大家把姜文姗忘了，一切只会越来越好！ 姜文姗最近几天过的还不错。 只是在承认自己“顾明月”的身份后，她没有想象中被热情的接待，但好歹她还是留下来了。 没有再被送回之前得地方。 那个老板让人给她安排了一间房，让她洗澡，换上干净的新衣服，休养着身体。 姜文姗觉得这种生活还不错。 虽然不能到处走，只能待在自己房间里，相比之前在地下暗无天日的日子，还是好太多了！ 她都想过了，就算让她伺候那个老板，她也认了。 伺候一个人，总比一个又一个的接客要好。 就是不知道那个老板年纪多大，长得怎么样？那天听声音，感觉年纪不会太大的样子。 再一个，人家有钱啊！ 瞧瞧这大房子，这家具，这摆设，更别提还有那么多手下，仆人，比上辈子顾明月的日子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她无比庆幸先前自己的机智。 冒名成为了顾明月，被留了下来。 但她也有想不通的地方，比如在香江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会认识顾明月？ 顾明月的家里人当初不是都死绝了吗？这个老板总不可能是她亲戚吧？不应该啊！ 仇人？ 应该，应该也不可能吧？ 如果是仇人的话，自己不可能还住在这儿，吃好喝好。 想不通，姜文姗就不想了。 一连几天过去了，她一直呆在房间里，再好的房间，也有点看腻了，她也没有再见到那个老板一次。 就在她有些紧张，也打听不到消息，拿捏不准的时候—— 负责给她送饭的下人敲门进来。 “顾小姐，我们老板有请。” “现，现在吗？” 姜文姗立马站起来。 “对，现在。” “好，那你等我一会儿，我收拾一下。” 姜文姗拿起梳子，就想打扮一下再出去见人。 对方瞥了一眼她身上：“不用收拾了，就这样吧！” “……那行。” 姜文姗只好放下拿着梳子的手。 趁对方转身之际，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有些忐忑不安的跟着她出了门。 上次被带过来的时候，她没有好好看。 现在才发现这里真的很大，就像电视里演的那种豪宅，周围时不时还能看到修剪花草树木的下人。 看来她之前说的还保守了！ 这里明显比上辈子顾明月家更大更豪华！ 也是。 这里可不是贫苦的内地，而是香江。 南城首富又怎么样？根本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姜文姗不自觉的抬了抬下巴，这辈子，她姜文姗，哦不，是她顾明月，也是要过上好日子的人了！ 越过一个台阶。 姜文姗趁机开口：“那个，我能问问……” “不能。” 对方一口回绝。 姜文姗只好悻悻的咽下了要说的话。 之前她三番两次的想打听一点消息，都被她冷冰冰的拒绝了，没想到现在还是这样，真是没劲！ 要是自己以后真成了这里半个主人，第一个就是要好好教训她！ “就是这里了。” 对方停下，转过身。 姜文姗快速收敛起脸上的表情：“哦，好的，那我直接进去吗？” 第211章 不能露馅，我就是顾明月 “进来吧！” 里面传来一道声音。 姜文姗终于看到了那个幕后老板。 这次，他没有坐在屏风后面，而是坐在木质茶几边上。 他莫约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眉眼冷峻，鼻梁高挺，唇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如玉，如同书里说的谦谦公子，看得她一时竟然挪不开眼。 “来了？” 覃老板掀起眼帘。 “老板……” 姜文姗快速回神。 只觉得这人真好看！ 尤其是他给人的那种感觉，比沈宴和许景明都好看！都温柔！ 覃老板：“坐吧！” “哦，好。” 姜文姗红着脸坐下。 覃老板边给她倒茶，边问道：“这几天在这里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 “挺好的，很习惯。” 没想到他会亲自给自己倒茶。 姜文姗连忙端起茶杯，发现太烫了，又赶紧放下来，搓了搓手。 覃老板仿佛没看见一样，继续温柔的道：“习惯就好，要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随时跟我说。” “嗯，好。” 姜文姗忙不迭的点头。 心想着这老板人也太好了！ 覃老板：“今天叫你来，其实是有个问题想问你，也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姜文姗：“方便，方便。” “你真是顾明月吗？” 覃老板轻飘飘的看向她。 他的眼睛仿佛蕴含万千星辰，让人沉溺其中，尤其是他的眼尾下面，还有一颗若隐若现的小痣。 那一刻，姜文姗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 “怎么不说话？” 他好像耐心不错，又问了一句。 “是，我是顾明月！” 姜文姗掐了自己一把。 覃老板没有说话，依旧盯着她。 姜文姗心跳加速，脸颊绯红，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露出自己认为最好的一面。 顾明月几岁开始就在自己家了。 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顾明月的事情。 就算他认识，知道小时候的顾明月，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人长大了，长开了也很正常！ 再说了，她和顾明月是表姐妹。 两人身上，总有那么一点相似的地方。 姜文姗在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让自己千万不要太紧张，更不能露馅！ 这两天她在房间里早就想过了。 现在顾明月隔的那么远，她也不能来拆穿自己的身份，所以，顾明月这个身份，她坐定了！ “嗯，好像是有点像。” 半晌，覃老板突然来了这么句。 姜文姗顿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人看起来温润如玉，很好说话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样盯久了，会让她莫名的想到沈宴。 她差点就担心自己被识破了。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覃老板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就这？ 也不多问问自己？ 或者叙叙旧什么的？ 而且，她什么都还没问，也不知道他叫什么，是顾明月的什么人呢？ “请吧！” 眼看姜文姗坐着不动，先前领她过来的那人来到她旁边。 姜文姗看了正在品茶的覃老板，没办法，只能跟她走了。 算了，来日方长，以后肯定还有机会的！起码现在自己是真的“顾明月”了！他也相信自己了！ 想到这里，姜文姗的心又安定了不少。 “老板为什么不多问几句？” 等她们一走，覃风从门外进来。 “问那么多做什么？” 覃老板转动着手里的茶杯。 覃风走到他面前：“难道老板已经看出来，她到底是不是您要找的故人？” 覃老板眼里闪过一丝冷厉。 看向窗外，树枝上停了一只鸟，一时没有说话。 覃风见状，也识趣的没有追问。 不管是不是，老板心里都有他自己的打算和考量。 这几天他也出去打听过了。 这女人是从羊城那边的一个团伙卖过来的，由于长得还行，被地下赌博那帮人看上了，一方面想利用她赚钱，一方面又想用她来留人。 偏偏那群人，没什么脑子。 人家好歹是个美女，也不知道包装一下，就那么做了一个暗娼…… 鸟短暂的停留过后，飞走了。 覃老板收回视线，打开抽屉，拿出里面那块玉佩，仔细端详着。 覃风知道，老板肯定又是在想以前的事情了，也不知道老板以前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你说，做人好，还是做鸟好？” 覃老板突然开口，又像是随口问了一句。 覃风想了想回答：“我觉得还是做人比较好，起码我拥有的更多，能思考的也更多。” “你不觉得拥有和思考有时候是一种累赘吗？” 覃老板再次看向窗外，已经没有鸟儿停留的树枝：“我觉得，做一只自由自在的鸟，更好，更自在。” 覃风：“可我们也不能自己选择想做人，还是做鸟儿。” “你说的也对。” 覃老板收起手里的玉佩。 覃风：“老板，我推你去休息吧？” “不用，我想再多坐一会儿。” 覃老板转身，露出他坐着的轮椅。 做人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有好处的，比如他想拿捏一只品行不佳的鸟儿，也不是什么问题。 鸟儿想控制住人类，那就难了。 南城。 顾明月在家调试收音机。 收音机是沈宴之前捣鼓的那个，上次在时安时宜的帮助下，阴差阳错的成功了。 后面沈宴调试好，得空的时候给那堆零件装上了外壳，现在看起来倒是有点正经收音机的样子了。 “……我市持续高温，请各位谨防中暑，专家预测，接下来一段时间，东南地区会有大暴雨降临……” “叩叩叩——” 突然想起的敲门声。 打断了正在听收音机的三人。 “我去开门！” “我去！” 时安时宜积极响应。 “行了，还是我去吧！” 顾明月站起来，两个小家伙还没有门把高，开门还要踩着凳子，也挺费劲的。 她打开大门，就看到了外面由于天气太热，一路走来，脸上冒着细汗的赵芳茹。 顾明月：“来了？快进屋坐。” 赵芳茹：“嗯，不好意思啊，昨天家里有点事儿耽搁了，今天一有空我就过来了。” “你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顾明月停下脚步，多问了句。 第212章 没结婚的少打听那些事 “还不是我弟！” 说到这事儿赵芳茹来有点来气：“前天你来我家之后，他就好像真能当上公安了，神气的不行，逢人就到处说，就连他说亲的那家都知道了，昨天人家一大家子上门来，把我弟好一顿夸，我就只能在家给做饭招待他们。” 顾明月：“你爸妈什么态度？” “我妈那样，你那天也看到了。” 赵芳茹一屁股坐下：“至于我爸，我爸的意思是，这事儿等我结婚了再说，到时候我弟进公安局更方便，也有人照顾。” 顾明月：“你爸想的还挺长远的。” 怪不得这两口子，能养出赵雷那样的人。 “明月，我有点不想跟曹亮好了。” 赵芳茹看向她，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顾明月：“为什么？” 赵芳茹：“我觉得我家这样，以后肯定会连累他，还有你们的。” 顾明月：“你怕连累曹亮，所以不想和他好了，难道你也想跟我断干净，以后不跟我做朋友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赵芳茹连忙摆手解释：“曹亮他肯定不能跟你比啊！” “算你还有点良心。” 顾明月倒了一杯水给她。 赵芳茹尝了一口，眼睛一亮：“这是什么水？冰冰甜甜的。” 顾明月：“我自己在家琢磨的汽水。” 天气热了，就想喝点冰冰凉凉的，现在买东西也不方便，她就干脆在家自己做了。 赵芳茹：“真好喝！这个你都可以拿出去卖钱了！” “卖钱就算了。” 天气这么热，她都不想出去跑，顾明月扇着风：“你继续说你家的事儿。” “哦，主要是昨天吃饭的时候，他们说到赵雷进公安局，好像是板上钉钉了一样。” 一口气喝了半杯，赵芳茹放下杯子：“后面饭桌上还一直跟我说，让我以后多帮衬赵雷，这样我以后在婆家被人欺负，才有人替我撑腰，听着这些话，我就觉得好烦。” 顾明月：“烦是对的，因为他们想欺压你，你觉得烦，生气，都是你下意识的在反抗。” 赵芳茹：“是吗？” 顾明月：“嗯，你现在别想那么多，等你结婚了，脱离了那个家就好了。” 赵芳茹：“可是我感觉，就算我结婚了，他们也不会轻易的放过我……” 顾明月：“难道你不结婚，一直在家里给他们当牛做马，他们就能放过你了吗？错过了曹亮这个好对象，你要是万一再遇到一个李勇那样的怎么办？” 提到李勇。 赵芳茹莫名的打了个寒颤。 “现在缘分来了，就不要错过。” 顾明月放缓了语气，继续道：“至于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现在想那么多也没有用，到时候肯定有解决的办法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 赵芳茹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老实说，她也不想错过曹亮…… “嫂子……” “嫂子，你们快看！” 时安时宜‘哒哒哒’的跑进来。 一个手上，一个衣服兜着的，全都是红彤彤的野果子。 赵芳茹：“野地瓜？” 顾明月：“哪儿来的？” 时安：“蔡奶奶给的。” 时宜：“蔡奶奶给了好多，说让我们拿回来跟嫂子一起吃！” 她说刚刚时安时宜怎么没跟着进来，原来是跑到隔壁蔡婶子家去了。 顾明月：“我去拿个盆给你们装着，洗了再吃。” “不用！” “我们自己去洗就行了！” 说完，时安时宜就跑出去了。 顾明月只好任他们去了，最近家里有点什么活，他们都是抢着干。 赵芳茹忍不住感叹了句：“时安时宜真乖，我以后要是也能生这么一对龙凤胎就好了。” “还没嫁人，就想着生孩子了？” 顾明月意味不明的瞥了她一眼。 “我就随口说说。” 赵芳茹有点不好意思。 顾明月：“你要是想，早点生孩子也没问题，我看曹亮那身板，让你怀个双胞胎也不难。” “你又取笑我！” 赵芳茹红着脸瞪她。 顾明月：“这怎么能是取笑呢？我是在跟你认真分析。” 赵芳茹：“那你家沈宴呢？他看起来比曹亮还壮实吧？怎么没让你一下怀对龙凤胎？” 顾明月：“……” 做买卖，还真挺锻炼人的。 芳茹这反应真比以前快了不少。 赵芳茹：“诶，你跟我说说，你和沈宴平时在家是怎么……” “打住！” 顾明月立马道。 “怎么了？” 赵芳茹满脸不解。 顾明月有些尴尬道：“你一个还没结婚的少女，少打听这些，以后等你结婚了，自然就知道了。” 赵芳茹：“我好奇问问也不行啊？” “不行！” 顾明月说的那叫一个坚定。 赵芳茹：“行吧，本来还想问问你们在家是怎么相处的，没想到这都不能说。” 顾明月：“……” 没想到是自己想多了。 搞半天，原来她是想问这个？ “嫂子，我们洗好了。” 时安时宜端着盆过来。 “那我尝一个。” 赵芳茹拿起一个刚放进嘴里，脸瞬间皱成一团：“啊，好酸！” “酸吗？” 顾明月试探的咬了一口：“我觉得还好啊。” 时安：“我也觉得还好。” 时宜：“有一点酸，更多的是甜。” 刚刚洗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偷尝过啦！ “可能是我运气不好，我再挑一个红一点的。” 赵芳茹选了个看起来最红的，在几人的目光下：“呜，还是酸，但比刚刚的好一点。” “是你口味有问题吧？” 顾明月随便拿了一个，依旧感觉不酸。 “有可能吧！” 后面吃的有酸有甜。 这让赵芳茹觉得，很可能是自己运气不好，就不想再吃了。 顾明月倒是觉得，野果子吃起来还挺有味儿的，一连吃了好几个才停下来。 两人边吃边聊边做内衣。 这一批内衣一共有二十多件，一天还不一定能做得完。 还好前面顾明月把布料都裁好了，昨天也做了不少，今天收尾就可以了。 只是做着做着，顾明月就开始哈欠连天了。 赵芳茹：“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可能是睡的有点晚。” 顾明月擦了擦眼角冒出来的生理泪水。 都怪沈宴昨晚折腾了很久，睡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了。 第213章 唉，真是男大不中留啊! 赵芳茹：“那你再去睡一会儿，我来做就行。” 要不是她家没有缝纫机，她在家做这些也不方便，明月去羊城的时候，她就把这批货赶出来了。 她想过了，要是自己结婚了，也要先买一台缝纫机！ 到时候明月也不用这么累，她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买卖，不用偷偷摸摸避人了！ 顾明月：“算了，我忍忍。” 赵芳茹：“别忍，万一针扎手上怎么办？你还是先去睡会儿，等下我叫你。” “好吧！” 顾明月实在坚持不住，只好先去睡了。 赵芳茹心疼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顾明月，明月肯定是因为昨天自己没来，太辛苦累到了！ 她收回视线，开始认真干活。 下班后的沈宴带着曹家两兄弟回家，发现院子里没人。 曹瑞：“老大，嫂子不在家吗？” 曹亮：“自从上次吃了嫂子做的饭菜，我一直念念不忘，还以为今天能尝到再尝到嫂子的手艺呢！” “时安。” 沈宴注意到角落里玩沙的兄妹俩。 “大哥。” “大哥你回来了？” 时安时宜朝他跑过来。 沈宴：“你嫂子呢？” 时安：“嫂子在屋里忙。” 沈宴立马想到她那什么买卖。 虽然她一直藏着掖着，但他还是知道她在做什么，也知道她自己平时也会穿。 昨晚兴致来了，他想好好看看，没想到她害羞，怎么都不愿意开灯，还好他视力很好，就算没开灯，很多东西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想到这里，他喉结微动。 沈宴转头对曹家兄弟道：“你们在外面坐一会儿，我先进去看看。” “好。” 曹亮应完就看向时安时宜：“时安时宜，好久不见，还记得我们吗？” 时安：“记得。” 时宜：“修厕所的两位叔叔。” 曹瑞纠正道：“应该叫哥哥，不然乱辈了。” “哥哥？” 时安时宜对视了一眼。 “诶，这还差不多！” 曹亮揉了揉他们的小脑袋。 赵芳茹听到外面的声音。 尤其是曹亮的，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透过窗户小心翼翼的看出去，没想到还真是曹亮他们！ 他怎么来了？ 自己这会儿要不要出去？ 出去的话，会不会显得很尴尬？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沈宴掀开帘子，就看到了站在窗户边的赵芳茹。 沈宴：“明月呢？” “她累了，睡着了。” 赵芳茹立马指了指床上。 沈宴看向床上熟睡中的人。 有点懊悔，昨晚还是不应该折腾得太晚了。 每次事后他都有点后悔，偏偏当下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那个，事情做的差不多了，我就先回去了。” 赵芳茹快速把缝纫机旁边做好的内衣收起来。 只怪沈宴压迫感太强了，明月又睡着了，她实在是不敢单独和他相处。 结果等她一出去。 迎面就撞上了曹亮。 曹亮：“芳茹？你怎么在这儿？” 赵芳茹：“我来找明月的。” “哦……” 曹亮刚想说点什么。 就看到沈宴也从那个屋里出来，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你们……” 沈宴一个眼神扫射过来：“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收回去。” 曹亮：“……好。” 老大的眼神也太吓人了。 他这不是话还没说完吗？ 曹瑞：“老大，嫂子呢？” 沈宴：“她累了，在里面睡着了。” 曹瑞：“嫂子最近是不是太辛苦了？” “……有点。” 沈宴看了他们一眼：“既然你嫂子身体不舒服，你们就先回去，改天再来。” 曹瑞：“……” 不是说嫂子叫他们过来吃饭吗？ 先不说吃饭，嫂子人还没见到呢！就要撵他们走了？ “芳茹……” 曹亮跟着赵芳茹来到院子。 赵芳茹：“你今天怎么来这儿了？” 曹亮道：“下午跟老大一起出了任务，下班后就一起过来了。” “哦。” 赵芳茹点头。 曹亮：“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本来昨天他也去找她了，当时赵芳茹没怎么搭理自己，回去后他还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赵芳茹：“不是，我，昨天家里有事儿，有点忙，所以……” 是她一下没转过来弯，怕连累了曹亮，刚刚听了明月的话，她也想过来了 她不能一直被困在家里。 她这辈子还长，还想跟着明月，挣好多好多钱呢！ 曹亮：“没事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别多心。” 只要她没生气，自己也没有哪里做错，就没问题！ “嗯。” 赵芳茹低下头。 觉得他真的和其他男人不一样。 说话做事很有分寸，也很贴心。 “唉，真是男大不中留啊！” 望着外面的人，曹瑞感叹了句。 瞧瞧自家兄弟那不值钱的样子！ 沈宴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 先前他就觉得曹亮有点问题。 没想到，原来是有了喜欢的人。 赵芳茹是明月的朋友，明月把她看得挺重的，曹亮虽然有时候有点油嘴滑舌，没有曹瑞稳重，但人各方面还是不错。 两人看起来，倒挺般配的。 沈宴收回视线：“你要是羡慕，就赶紧找一个。” “我上哪儿去找啊？” 曹瑞一脸苦相，突然想到了什么：“要不让嫂子给我介绍一个吧？没道理我这个当哥的，还落在弟弟后面了！” 沈宴：“这事儿你自己问你嫂子去。” 曹瑞：“可，嫂子在睡觉，这不是不方便吗？” 沈宴：“等方便的时候再说。” 曹瑞：“那得什么时候了？” 他本来就不是经常能见到嫂子。 眼看外面两个人打的火热，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好不容易来一趟，嫂子又在休息，还要被老大撵…… 这人和人的差距也太大了！ 屋里，顾明月幽幽转醒。 她刚刚好像又做了一个梦，具体梦到了什么，却不太记得了。 她坐起来，还是有些疲倦的伸了个懒腰，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多钟了，她连忙爬起来。 一出来，就看到了站在堂屋的人。 顾明月：“曹瑞？” “嫂子你醒了？” 曹瑞一脸惊喜的看着她。 第214章 看起来更可爱，更娇媚了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沈宴注意到她脸上的睡印。 “刚好醒了。” 顾明月有点难为情的继续问曹瑞：“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曹瑞：“刚刚过来的，老大说叫我们来家里吃饭，我跟曹亮就过来了。” 顾明月：“曹亮也来了？” 曹瑞：“来了，正在外面跟人说话呢！” 顾明月转头望出去。 就看到了院子里低着头，有点害羞的赵芳茹，以及她旁边一直在说话的曹亮。 只要眼睛没问题，都能看到他俩之间的粉红小泡泡。 “昨天不是你说把人叫家里来？” 沈宴走近她，替她顺了顺翘起的头发。 “嗯，我想起来了。” 顾明月随意的挠了挠脸。 刚刚是她才睡醒，脑子还有点懵，一下看到屋里多了个人，没反应过来。 看着她的小动作，沈宴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媳妇儿刚起来有点呆，看起来更可爱，更娇媚了是怎么回事儿？ 曹瑞在一旁睁大了眼睛。 没想到老大还有这么温柔细心的一面，以前怎么都没发现？ 果然，人还是得娶媳妇儿啊！ “明月，你醒了？” 恰巧这个时候，赵芳茹也看到了她：“我正打算跟你说声，我准备回去了。” 顾明月：“回去干什么？就在这里吃饭，吃完饭，再让曹亮送你回去吧！” “我觉得可以！” 曹亮第一个表态。 赵芳茹：“不好吧？” 顾明月：“有什么不好的，又没什么外人。” “是啊！” 曹亮赶紧跟着附和。 看了眼顾明月，再看了眼一脸期待的曹亮，赵芳茹最后还是留下来了。 晚上的饭，是几个人一起做的。 都考虑到顾明月身体不适，几乎都没有让她怎么动手，纷纷都让她到一边休息。 被排挤到一边的顾明月：“……” 时宜端了个小凳子过来：“嫂子，你坐着休息一会儿吧！” 哪怕他们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还不太懂，也知道顾明月从羊城回来之后，就累着了，需要多休息。 “谢谢时宜。” 顾明月捏了捏她的小脸。 “不用谢嫂子。” 时宜微微红着小脸。 顾明月坐下后，心里却觉得有点纳闷。 之前犯困犯累，可能是刚从羊城回来累着了。 可眼下她都从羊城回来这么多天了，歇也该歇的差不多了，就算昨晚是稍微累了点，睡晚了一点，也不至于累到困到睁不开眼的程度吧？ 难道自己真的生病了？ 还是身体哪里出了问题？ 顾明月神情有几分凝重，想着回头还是去卫生所看看，更放心一点。 “在想什么？” 沈宴注意到她的情绪。 “没什么。” 顾明月摇头，不想让他担心。 想着回头自己悄悄去就行了。 沈宴：“是不是刚刚没睡好？” 顾明月：“可能是有点。” “今晚早点睡，晚上我不闹你了。” 最后一句，沈宴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顾明月脸一红，连忙看了眼赵芳茹他们那边，发现他们没有听到，才松了口气，嗔了沈宴一眼。 沈宴：“都是我的错。” “别说了，赶紧去做饭吧！” 顾明月红着脸，赶紧催促道。 人多力量大，哪怕曹瑞和曹亮不怎么会做饭，也帮着做了不少力所能及的事情。 很快，饭菜就好了。 几人围着饭桌，时安时宜被挤在中间。 两荤三素一凉菜还是摆了满满一桌，顾明月又特意拿出冰在井里的自制汽水给他们倒上。 大夏天，一口冰汽水的幸福感，别提了。 曹瑞：“这个喝着舒服。” 曹亮：“味道也好，在哪儿买的？” 赵芳茹与有荣焉的解释道：“外面买不到，这是明月自己做的。” 曹亮：“嫂子还会做汽水呢？” “做汽水不难。” 顾明月笑了笑：“你们要是喜欢，就多喝点。” 就是她今天做的不多，要是多的话，还能让他们带一些回去。 曹亮：“行！” 曹瑞：“没想到汽水还能在家里做。” 沈宴也尝了一口杯子里冒着气泡的甜水，感觉和外面卖的那种差不多，他媳妇儿确实挺厉害的。 时安：“嫂子真的好厉害的。” 时宜：“没错！嫂子是天下第一厉害的嫂子！” 顾明月被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只能对时安时宜道：“有句话说的好，学好物理化，走遍天下也不怕，你们今后好好学习，肯定比我还厉害。” “嗯！” 时安点了点头。 时宜也一脸认真道：“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学习的！” “真乖。” 赵芳茹感叹了一句。 心里想着还是明月厉害，她高中学的很多知识早就忘了，更别说自己在家做什么汽水了。 “确实。” 曹亮收回在时安时宜身上的视线，看向赵芳茹：“这个菜是你做的吧？” 赵芳茹：“对，做的不太好……” “怎么会，一看就很好吃。”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曹亮立马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嗯！味道真的很好！比我妈做的好吃多了！” 真的假的？ 赵芳茹没好意思问。 一旁的曹瑞有一点无语。 他承认赵芳茹做的饭菜是好吃。 但也没有好吃到这么夸张的地步吧？还把自己亲妈拉下水了，典型的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啊！ 曹瑞酸的不行：“你们干脆趁早结婚算了。” 要肉麻就在家里肉麻，不要在他面前刺激他。 “我觉得可以。” 顾明月第一个赞同。 本来叫曹家兄弟来家里，就是为了这事儿。 结婚这种事情，总不好让女方来提，只是没想到今天恰巧芳茹也在。 “我，我也想。” 曹亮偷摸瞥了赵芳茹一眼，红着脸略显激动：“我就是怕芳茹家里不同意……” 曹瑞：“你不去试试你怎么知道？你真要上门提亲，她爸妈还能把你打出来不成？” “这……” 曹亮一时拿不准主意。 又偷偷去看赵芳茹的反应。 赵芳茹低着头，根本不好意思说话。 这个时候让她说什么呀？说同意，那也太不矜持了，说不同意，万一他们真听进去了怎么办？ 沈宴：“你年纪也老大不小了，结婚这种人生大事，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第215章 一颗心噗通噗通的狂跳 “可是……” 曹亮红着脸挠头。 曹瑞打断他的话：“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实在不行，还有老大和嫂子为你撑腰呢！” “我知道了！” 曹亮直了直腰。 既然有老大的支持，那么他就放心大胆地冲了！ 顾明月放下筷子。 脸上也带着几分严肃认真：“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件事情我和沈宴都是支持的，但是，有些事情我可得说在前头。” “嫂子你说。” 曹亮也变得认真起来。 顾明月：“芳茹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们以后结婚了，我希望你能好好对她，绝不能欺负她。” “明月……” 赵芳茹感动的不行。 她爸妈都没有像她这样，为自己撑腰，考虑过自己。 曹亮：“放心吧嫂子，我是真心喜欢芳茹的，结婚以后肯定也会对她，保证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说完，他还不忘看向赵芳茹。 本来就有些感动的赵芳茹听到这里连忙低下头，压着扑通扑通的心跳，脸红的跟什么似的。 桌子上的气氛一片祥和。 “什么叫喜欢？” 时宜悄悄问自家哥哥。 “我不知道。” 时安迷茫的摇了摇头。 时宜：“那结婚是不是就像大哥和嫂子这样的？” “应该是吧？” 时安不太确定的回答。 时宜一双大眼睛转来转去。 也不知道机灵的在想些什么。 曹瑞：“嫂子，你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好朋友啊？” “怎么？” 顾明月问道。 曹瑞：“你也给我介绍一个呗，我今年也不小了，我妈还等着早点抱孙子呢！” “你们家里没人给你介绍相亲吗？” 顾明月有点疑惑，像他们这种，退伍军人，现在又在公安局有正式工作，长得又不差的，应该不少人给他们介绍对象吧？ 曹瑞：“我这不是更相信嫂子你的眼光吗？” 懂了。 就是家里介绍的都没看上。 顾明月：“行，以后要是有合适的，我帮你多留意留意。” “谢谢嫂子。” 曹瑞瞬间高兴了。 等他找到对象，就不用整天看曹亮嘚瑟了！ 也不用担心被家里人说，他一个当哥哥的，还落到弟弟后面去了。 吃完饭。 天差不多要暗下来了。 曹瑞和曹亮先送赵芳茹回家。 可能是有曹瑞在，也可能是今晚饭桌上的话让两个害羞的害羞，激动的激动，一路上几人都没怎么说话。 “那个，弟妹啊！” 还是曹瑞先一步打破了尴尬。 “啊？” 赵芳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是是在叫我吗？” “对，我想问问，你家里有哪些人？” 说完，曹瑞连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就是问问，这不回头就要上你家提亲了，我们起码得知道一点礼数。” 赵芳茹：“我，我家就我爸妈，还有一个弟弟。” 曹瑞：“你爸妈都在工作吗？你弟弟今年多大了？” 赵芳茹：“我爸有工作，我妈就偶尔做点零工，我弟今年十七，目前还在，还在找工作。” 曹亮：“哦，一家人简简单单，也挺好的。” “还行……” 赵芳茹不知道该说什么。 曹亮：“不知道你父母在你结婚这件事情上，有没有什么要求啊？要是有，我这个当哥的，也好回去跟家里长辈说说。” “我，我不知道。” 赵芳茹低着头，有些不安的抠着手指头。 之前她爸妈要彩礼要的挺高的，当初会选择李勇，也是因为他家彩礼给的高。 现在…… 她爸觉得曹亮不错。 但会不会要彩礼，要多少彩礼，她真不知道。 与此同时，她也有点担心，担心她爸妈彩礼要的太高，曹亮家里接受不了…… “没事儿，我就随便问问。” 曹瑞像是看出来了什么，立马道。 “嗯。” 赵芳茹点了点头：“那个，我家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好吧！” 本来还想跟人说几句的曹亮只好挥了挥手：“芳茹，明天见。” “嗯。” 赵芳茹没回应他。 头也不回的走了。 曹亮：“哥你说你，突然问她这些干嘛？” 曹瑞：“你都打算和人家结婚了，你不得多打听打听对方家里的情况？总不能你以后上门，两眼一摸黑吧？” “也是。” 曹亮拍掉咬了自己一口的蚊子：“还是哥你想的周到。” 曹瑞：“知道就好，先回去跟你爸妈商量吧！” 曹亮：“不用商量，我爸妈一向看我，不太干预我这些事情。” 曹瑞：“总不能提亲都不跟他们说吧？” 曹亮：“说！这个肯定要说的！” 曹瑞：“那就是了，回去跟他们好好说说，看看流程上怎么招待安排。” “好。” 曹亮笑着应道。 看他高兴的那样子。 曹瑞没说的是，赵芳茹家里怕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第一次遇到赵芳茹的时候，他也在，赵芳茹家里条件先不说，她父母对她好像也不太好。 家里还有个弟弟。 明显父母平时更倾向儿子。 说不定会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希望这事儿能好好商量下来，让曹亮顺顺利利的娶到心仪的人。 与此同时。 顾明月也在跟沈宴商量这点。 沈宴：“你是怕赵芳茹家里，要求曹亮给高彩礼？” “对。” 顾明月准备舀点水出来泡泡脚，看能不能缓解一下疲劳：“哪怕是没有高彩礼，他们肯定也在别的地方，想要多讨一点好处，比如想给他们儿子谋个公安局的工作。” “公安局的工作他也敢想。” 沈宴接过她手里的水瓢，意思是让他来。 顾明月退到一边：“他们那家人，有什么不敢想的？就是可怜芳茹，摊上了这么大一家子人。” 刚刚芳茹和曹亮在，她没当面说这个事儿。 一来是怕曹亮会因此看轻芳茹，二来呢，她想跟沈宴商量解决一下这个事情。 “你的想法是什么？” 锅里的热水舀的差不多了。 沈宴又添了些冷水在盆里。 顾明月：“我希望他们能尽快顺利结婚，如果赵家要高彩礼，曹家那边不愿意出的话，大不了我这边来出。” 第216章 洗脚，抱上床 沈宴：“如果他们要工作呢？” 顾明月：“先不答应也不拒绝。” 目前传统的习俗观念，还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赵芳茹嫁到曹家，成为曹家媳妇儿了，平时又不住在家里，赵家人手伸不了那么长，也管不了。 “这样也不是不行。” 沈宴也明白她的意思了。 顾明月：“那就暂时这么办，曹家那边你帮着圆一下？” “行。” 沈宴一口答应。 顾明月：“至于钱，你……” 沈宴：“怎么了？” 顾明月：“你也不问问，万一我想贴补很多钱给芳茹呢？” 沈宴：“她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言外之意，朋友之间贴点就贴点。 芳茹的钱就存在她这儿。 就算用，也是用她们做买卖自己的钱。 顾明月事先还想了些理由和措辞，希望沈宴不要误会，现在看来也用不上了。 是自己想岔了。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以前也会帮助一些贫困战友家庭。 “水好了。” 沈宴把盆放在她脚边。 顾明月脱下鞋子：“对了，曹家父母好相处吗？” 沈宴：“我没怎么接触过，但他们都是知识分子，为人应该还是讲理的。” “那就好。” 顾明月怕赵芳茹嫁过去受欺负。 自古婆媳关系，也是一道大难题。 “水温烫吗？” 沈宴注意到她脚放下去又拿上来了。 顾明月：“有一点。” “那我再兑点冷水。” 沈宴又加了一点冷水在里面。 顾明月试了下，水温差不多了，刚好可以下脚。 只要赵芳茹和曹亮顺利，芳茹的事情就解决的差不多了，她现在更担心的，还是羊城那边的阿香。 也不知道阿香怎么样了？ 自己明明留了地址和电话，这么多天以来，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是不是相处时间太短了，她可能不那么信任自己，又或者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耽误了她？ “水快凉了。” 沈宴注意到她有些走神，以为她还在担心赵芳茹和曹亮：“他俩的事儿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嗯，我知道。” 顾明月重新把脚放进水里。 沈宴见状，干脆蹲下来，帮她洗脚。 “我自己来……” 顾明月本能就想拒绝。 结果沈宴握着她的脚：“别动，早点洗完，好早点休息。” 顾明月只好不动了。 从小到大，除了小时候她爸妈，还没人给她这样洗过脚呢！ 沈宴拖着她的脚掌，清水浇过她嫩白的脚背，水珠又快速的从她脚背上滑落。 她的脚不大，他一手就能掌控。 在灯光下，泛着莹白如玉的光泽。 顺着粉色的脚趾往上，是她的线条流畅的脚背，她的脚踝纤细，那双掩盖在布料下的双腿也是他曾经亲眼见过的，抗过的，笔直修长。 肤如凝脂。 “嘶……” 顾明月下意识缩了缩。 “怎么了？” 沈宴掀起眼眸。 “有点痒。” 顾明月不好意思道。 “那我轻一点。” 沈宴轻轻的搓着她的脚踝。 顾明月浑身不自在的想收回脚：“不用了，我不洗了。” 沈宴：“不洗干净怎么行？” “我的脚很干净的。” 她今天洗过澡，又泡了脚，能脏到哪里去？ 顾明月说着，刚想把脚收回来，就被沈宴摁住了。 “真的不洗了？” 他抬头直勾勾的问道。 “不洗了。” 顾明月坚定的表示。 让别人帮自己洗脚，本来就怪怪的，特别是他这样，蹲在自己面前，细细搓洗着自己的脚，让她更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行。” 沈宴放下她的脚。 拿过一旁的毛巾替她擦干。 站起身，轻松将人抱了起来。 “你……” 顾明月身体腾空。 连忙搂着他的脖子，生怕自己不小心掉下去了。 沈宴：“我抱你去床上。” 顾明月：“不用，我自己可以走过去就行了。” 沈宴忽略她的意见。 还是把她抱到了床上。 就在顾明月以为他要做些什么的时候，沈宴什么也没有做，只留下了一句‘我去倒洗脚水’就出去了。 顾明月坐在床上，望着他高大的背影。 有时候她虽然看不透沈宴的想法，但也知道，很多时候他都比较尊重自己，依着自己，甚至可以说宠着自己。 连洗脚这种事情都愿意为自己做。 要是放在别家，只有女人给男人洗脚的份。 唯一他不会听自己的，大概就是在床上的时候了…… 顾明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摸了摸自己逐渐发烫的脸，赶紧躺下，让自己不要再继续多想。 等沈宴收拾完残局回来的时候，顾明月已经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了。 他躺在她身边，伸手将人搂在怀里。 顾明月嘀咕了两句，也不知道说的什么，就任由他去了。 沈宴有些好笑又有些宠溺的看着她的睡颜，心里被某种情绪填得满满当当的。 这样的日子真好。 时安时宜要是半夜不做噩梦过来找嫂子，那就更好了。 许家。 在家躺了半天的许景明抓了抓头发，准备出门。 “哥，你又去哪儿？” 许清雅见状立马叫住他。 “不关你的事。” 许景明穿着鞋，头也不抬。 许清雅：“怎么不关我的事儿了？妈说了，让我平时在家多看着你点。”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穿好鞋的许景明站起身。 许清雅：“我知道你不是小孩子，可你现在不是没了工作吗？不好好找工作，还整天往外跑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儿？” 许景明听到没工作就觉得烦。 许清雅：“怎么不关我的事儿？之前你还说要帮我找个更好的对象，现在呢？你工作没了，姜文姗也跑了，你都不知道周围邻居怎么说我们……” “你有完没完？” 许景明不耐烦的打断她。 许清雅：“我又没说错，本来……” “走开点。” 不想继续听下去的许景明一把推开她，出了门。 外面都这么说，他朝自己生什么气？ 差点摔倒的许清雅靠在墙上，站直身体，跺了跺脚。 她说的都还算好的，现在还有人说什么他们家犯太岁，流年不利，这几年都不好过！ 第217章 媳妇儿跟野男人跑了 可不是不好过么？ 本来多少人羡慕的双职工家庭，自己也是个有知识有长相条件也很好的姑娘！ 结果先是自己被谣言退婚，后面姜文姗做什么买卖跑去羊城人失踪了，到现在人都没找回来，人家都传她哥的媳妇儿跑了，再加上前不久她哥又没了工作…… 可不就是流年不利吗？ 没准她妈说的对，都是姜文姗克的！ 她一嫁进他们家，事情就接二连三的发生，自己的亲事也是被她搞没的！ 现在人失踪了，就是活该！ 也不知道偷偷摸摸的求菩萨拜佛有没有用？能不能让她尽快找到一个好男人，好人家啊！ “……就是他？” “没错，就是他，媳妇儿跟人跑了，还跟我们说是去外地做什么买卖了，谁信啊！” “我看他长得不差，媳妇儿怎么就跑了呢？” “两口子的事儿谁知道？不过听说他那什么媳妇儿，是国营厂主任的女儿，可能是觉得他家条件不好，日子没啥盼头吧？” “啥啊！明明是他没了工作，以后只能接他爸的班，一家老小就靠他一个，人家受不了才跑的！” “我怎么听说是他妹妹脑子有毛病，他家里对人家不好才跑的……” 许景明一出来，就收获了不少人异样的眼光。 听着时不时传来的议论声和传得越来越离谱的谣言，他一张脸阴沉难看的厉害。 许景明刚想上前跟他们理论一番，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过去。 他知道这些人是说不通的，就算说了，转头就给你编个别的由头出来，总之就是见不得你好。 他就说让他妈不要在外面说姜文姗的事情，就当她出远门了，等过段时间再说。 可他妈不听，非要当初叭叭吵吵，这下好了，传着传着，传成自己媳妇儿跑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真有了什么毛病，以后他还怎么找对象？ 许景明手紧了又紧。 要不是他对姜宏平那边还有点顾忌，希望他能尽量把自己弄回厂里，他还不如直接说姜文姗死在外面算了！ 她那样的，跟死在外面了也没什么区别。 还免得给他丢人现眼！ 许景明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等他来到国营厂门口，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这些人都是这一次被厂里停职的人组织而成的，他们已经在厂门口闹了好几天了，就想厂里能给他们一个说法。 “你可算来了。” 胡小峰看到他，立马快步上前：“我都打算上你家去找你了。” 他也是这次被停职里的人。 最开始，提出来厂里闹事，找到许景明的人，也是他。 “有事儿？” 许景明停下脚步。 胡小峰赶紧道：“大事儿！今天厂里给反应了，意思是，让领头的进去跟他们谈谈！” “谈判？” 还要领头的？ 许景明看了眼不远处的人群，第一反应该不会是杀鸡儆猴吧？ 胡小峰：“是啊！说是谈谈，估计和谈判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去不就行了？” 许景明收回视线看向他。 胡小峰：“我哪儿行啊，我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不会说话，更别提什么谈判了。” “可当初不是你把我拉进来的？” 一开始许景明是不想跟他们掺合的。 可是后面为了越想越不甘心，就干脆加入了他们，在背后指导着，让他们把这事儿闹的越来越大。 “我这不是能力不行吗？” 胡小峰一脸为难的继续道：“还是你去吧！你的本事我们都知道，大家伙也都赞同，支持你当代表，为大家出头！” 听着他的夸奖，许景明心情还不错。 结果胡小峰下一句，就让他有点不爽了。 胡小峰：“正好，副主任又是你老丈人，你也能说上话。” 许景明：“这事儿跟我老丈人有什么关系？他要真有用，我也不会停职了。” 有关系总比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要好，不管怎么说，好歹能有个说得上一两句话的吧？ 但胡小峰也不是纯傻。 知道许景明不爱提姜宏平，他们以前也在背后偷摸笑话过他，副主任的女婿又怎么样？该下岗还不是一样下岗！ 可这个时候，有点关系还是很有用的…… “……出来了！出来了！” 那边人群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吴厂长出来了，大家伙快围住他！” “对！赶紧抓住他，一定要让他给大家伙一个交代，凭什么无缘无故的就让咱们下岗！没有这个道理！” “他们在干什么？” 许景明注意到骚动的人群。 “不知道……” 胡小峰赶紧往那边跑过去。 许景明也加快了脚步：“不是说要谈判吗？真把吴厂长伤了，后面还谈不谈了？” “大家伙别急，都先别急，有话好好说……” 像是厂长秘书吼了一句。 但很快就被其他人的声音压下去了。 “说什么啊说！” “就是，有什么可说的，咱们守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才见着了人！” “我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好好的工作没了，以后一家人还不知道怎么过呢！我不服！吴厂长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没错！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胡小峰还没挤进去呢！ 就被人一胳膊肘给挤出来，许景明脸都绿了，这些人真是，没看到自己过来了吗？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大家别动，别急，有话好好说……” 人群中间，厂长秘书尽量护着吴厂长。 “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 “这么大个厂子，就压榨我们这些底层的工人，跟资本家有什么区别？” “没错！狗资本家，还我工作！还我们工作！我们需要工作养家糊口，养儿养老……” 大家边闹边一拥而上。 许景明和人群中间的吴厂长一样，根本来不及开口，也没有开口的机会。 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吴厂长吃痛，只能用胳膊肘挡着自己的脸，尽量护着自己，秘书也没想到这群人这么凶残，居然敢直接动手打领导！ 他着急道：“别打！别打了！有话好好说不行啊！安保科的人呢！” 第218章 都没有轮到我们出场 可这些人憋了这么久的气。 又听了许景明的一些挑拨，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根本顾不上那么多。 厂里安保科的人也早就有计划的被十几个人拦在外面，同样挤都挤不进来。 “……公安来了！” 关键时刻，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 一开始大家还半信半疑。 结果转身，就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公安走来。 这年头，大家对公安还是比较畏惧的，尤其是看到为首那个，冷着一张脸，手里持着枪，周身仿佛散发着某种肃杀之气的男人，纷纷给他们让了一条路出来。 “怎么回事儿？” 沈宴一个眼神扫射过去。 大家立马各自往后退了一步。 现在的情况，瞬间一览无余。 曹瑞板着一张脸：“之前不是特意交代过了，不许伤人，不许聚众闹事吗？” 先前厂里也报过一次公安，当时没发生什么事儿，他们教育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没想到今天过来，他们还愈演愈烈了。 这时，沈宴注意到护头蹲在地上的人，一把将人群里，明显被公报私仇，打了一顿的吴厂长拉了出来。 “这，公安同志，不是我们想动手，只是厂里的做法太过分，太气人了！” “是啊，我们也是迫不得已，今天好不容易遇到吴厂长，就想他给我们一个说法而已！” 有几个胆子大的开口就为自己辩解。 还不等沈宴他们开口。 同样受了伤的秘书忍不住了：“要说法你们为什么不能好好说？一上来就拉着吴厂长，又是骂人又是打人的，你看给我们吴厂长打成什么样了！” 吴厂长伤得更重，脸上也挂了彩。 他只觉得自己眼前模糊一片，也不知道是被谁打了一拳太阳穴，这会儿身上的伤口更是一碰就疼的厉害。 “迫不得已不是你们动手伤人的理由。” 沈宴注意到他的情况，质问道：“是谁对吴厂长动的手？” “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时之间都没有人站出来。 有的人甚至往后面退了一点，生怕牵连到了自己。 曹瑞：“都不敢承认是吧？” 曹亮：“刚刚还吵的那么凶，这会儿怎么敢做都不敢当了？” 闹事的人有垂下头的，有眼神飘忽的，有不安内疚的，还有想临阵逃脱的，沈宴都一一看在眼里。 转头问：“吴厂长怎么说？” “多谢公安同志，我……” 吴厂长揉着眼睛，怪不得他刚刚觉得声音耳熟，这会儿才看清沈宴的脸：“你，沈……” 沈宴：“吴厂长，今天这个事情你追不追究，如果追究，我把这些人都带回去，一个一个的审，务必把打你的人都找出来。” 听他这么说。 大家顿时有点害怕了。 真进了公安局，还能好好出来吗？ 虽然不知道沈宴怎么当上公安。 吴厂长也知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他看了眼扶着自己，有些担忧的秘书，再看了看在场的几十号人，还是犹豫的摇了摇头。 “算了。” “怎么能算了呢？” 秘书很不理解的反问。 “这事儿也不全是他们的错。” 吴厂长忍着痛，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他也没想到，听了姜宏平的建议，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这两天他也一直在想，让这么多人下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可他今天又没找到姜宏平，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没有商量的人，他打算出来看看，跟他们好好说说，商量商量。 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揪住，打了一顿。 沈宴：“既然吴厂长不追究，那今天这事儿就暂时这么算了。” 还不等闹事的人松一口气。 沈宴的声音再次响起：“但是！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们围在这里，继续聚众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公安同志，我们也不想这样闹的！” “是啊！难道我们就这样白白被厂里开除吗？” “这样不公平！我们哪个不是一家老小？没了工作咋整？难道要让一家老小饿死吗？” 人群里依旧有声音传来。 其中有一两个一看年纪都很大了。 “先前不是说了，让你们派代表出来商量解决，结果你们半天都没商量好人，吴厂长好心好意出来看看情况，你们，你们……” 秘书气得都说不下去了。 曹瑞曹亮看向沈宴，像是在等他拿主意。 沈宴知道，这事儿肯定要解决的，不能一直这么闹下去。 他沉思了一下：“还是按照吴厂长之前的想法，你们推举几个人，跟厂里商量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处理。” “如果商量不好呢？” 年纪偏大的那个人问道。 沈宴：“商量不好再来公安局找我，公安局作为第三方，来给你们调解。” “行！” 那人转头问其他人：“兄弟们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行！” “我也觉得可以！” “这算是有公安局为咱们撑腰了吧？” “行是行，要不要再问问许景明他们？怎么没看到他和小峰……” 在场的人大多数表示赞同，也有人带着犹豫，还有人揣着自己的私心。 众多嘈杂声中，沈宴敏锐的听到了有人提到了许景明，还有一个叫什么小峰的，眸光微闪。 “既然商量好了，大家伙就先散了吧！” 曹亮，曹瑞，蒋大虎等人驱散着人群。 闹事的人边互相讨论，边各自散开了。 吴厂长在也沈宴的提醒下，被秘书扶回去上药了。 “这，这就说好了？” 人群外面的胡小峰瞪大了眼睛：“都没有轮到我们出场。” 许景明：“没事儿，等会儿谈判的时候，我们去就行了。” “也是。” 胡小峰松了口气，看向沈宴：“不过有一说一，那公安好有气势啊！” 许景明不屑道：“什么气势，不过就是穿了一身皮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认识他？” 胡小峰反问道。 许景明：“之前我们厂里维修机器的一个小工，你不记得了？” “是吗？我怎么没印象？” 胡小峰想了想，纳闷的道。 第219章 她背着你有别的相好 这时，有几个人朝他们走过来：“胡小峰，许景明，厂里又叫人进去谈判了，怎么办？” “我……” 许景明正打算开口。 准备离去的沈宴像是注意到了他们这边，一双笔直的大长腿朝他们走过来，压迫感十足。 “公，公安同志。” 胡小峰一下就站直了。 沈宴：“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胡小峰。” 胡小峰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你呢？” 沈宴问许景明。 许景明：“装什么，你又不是不认识我……” “问你你就好好回答，听不懂话是吧？” 蒋大虎眼睛一瞪，仿佛有种随时会冲上去教训人的架势。 “……许景明。” 许景明不情不愿的回答。 沈宴：“你们也是来闹事儿的？” “不不不，我们不是……” 胡小峰连忙摆手就要否认。 “这事儿是你们在背后指导的吧？” 沈宴这句话，看似是疑问句，其实是肯定句。 国营厂这事儿不是一两天了，结合先前和今天的情况一看，明显是有组织有计划的。 不然，那几个人怎么还专门跑过来问他们怎么办？ 胡小峰心一抖。 没想到直接被看穿了。 “沈宴你少在这里污蔑人！” 许景明否认，煽动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沈宴：“是不是污蔑，我抓两个人问问，就清楚了。” 胡小峰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许景明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你当了公安，手底下有两个人，就很了不起了？” 蒋大虎：“你怎么说话的？” 现在老大手底下才几个人？ 今天才带几个人出门？比他们原来在部队的时候，少多了！ “确实比你了不起。” 沈宴正了正帽子，对上许景明嫉妒的眼神：“别以为你在背后做这些事情，就不会有人知道。” 许景明：“你别想随便往我身上扣帽子！” 沈宴：“别激动，我只是想警告你，煽动和挑破罪，你要是想去公安局坐坐，体验体验，我也可以成全你。” “你……” 许景明咬紧了牙。 胡小峰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 他怎么敢！胆子怎么这么大，居然跟公安叫板啊！ 他眼珠子一转，害怕的缩在一边，想趁人不注意就偷偷溜，结果刚一转身，就被人拽住了衣领。 “去哪儿呢？” 蒋大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胡小峰立马求饶道：“误会，同志，都是误会……” “老大！” 曹瑞快步朝沈宴走过来，在他耳边耳语几句。 他们说了什么，许景明没有听清，只是感觉沈宴的眼神有意无意的在往自己这边瞟。 最后，沈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许景明猜测，他多半是想把这个帽子死死的扣在自己头上了，这简直就是典型的公报私仇！ 太过分了！ 许景明握紧了拳头。 不等沈宴开口，先一步道：“沈宴，其实有时候我挺同情你的。” 沈宴：“你同情我？” 这话他是不是说反了？ “是啊！” 许景明故作轻松的道：“你应该还不知道吧？我和明月在羊城的时候，经历过什么？” 沈宴眼神一变。 曹瑞和蒋大虎是知道嫂子的名字的。 胡小峰不知道顾明月是谁，已经被蒋大虎带到一边去了。 许景明：“你果然不知道，想不想让我告诉你？” “用不着。” 沈宴冷冷道。 许景明逼问：“是用不着，还是你不敢听？” 沈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你不相信我就算了。” 许景明一副同情，又带着些许施舍的表情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明月并没有那么喜欢你，甚至她背着你，在外面还有别的相好……” 他话还没说完。 沈宴的拳头已经挥了过去。 许景明被他这一拳打懵了，身子都差点站不稳，撑在树干上，一张嘴，嘴里满是血腥味。 没听到他们的对话。 只看到这一幕的胡小峰眼睛一闭。 你说说你，跟人家争什么，争来争去，受伤的还是自己，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老大……” 曹瑞在叫了一声。 与其说是叫他，不如说有点提醒他的意味，现在周围到处都是人，他们的身份也今时不同往日。 许景明朝一旁吐出一口血水。 抬起头：“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我还知道更多……”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你最好闭上你那喷粪的嘴，不然我们几个有的是办法，让你永远闭上嘴你信不信？” 曹瑞压低了声音打断他的话。 说一点都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许景明强撑着：“你们可是公安！这样做是知法犯法的！你信不信我可以去举报你们！” “你去试试。” 曹瑞扯了扯嘴角：“我穿上这身衣服是公安，但你也不能保证我一直穿着不脱吧？” 凶的怕横的。 许景明顿时不敢说什么了。 曹瑞:“老大……” 沈宴：“我心里有数。” 他生气的点根本不在于别的。 而是许景明对顾明月的空口污蔑，以及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那天明月回来，心情不好了。 遇上这样的人渣，换谁都没有好心情！ 本来是想放他一马的，现在看来，有必要带回去，好好问问了。 “把人带走。” 沈宴轻描淡写的来了句：“这两个一起，都带回去好好审审，他们是怎么煽动挑拨让这些人来国营厂闹事的。” 曹瑞立马反应过来。 直接拿下还没反应过来的许景明。 这人敢污蔑他嫂子，真是寿星公上吊，找死呢！ 先前来报信的那几个看到这一幕，早就缩到了一边，生怕自己也被连累。 现在许景明和胡小峰都被公安抓了，下一个不会就轮到他们了吧？不会这么倒霉吧？ 好在，公安最后只带走了许景明和胡小峰两人。 也不知道是没发现他们，还是没把他们看在眼里，放了他们一马。 姜宏平一到办公室，就看到了正在处理伤口的吴厂长，以及马秘书。 “这是怎么了？” “主任你终于来了！” 马秘书边给吴厂长消毒，边说道：“刚刚外面那群闹事的人疯了，我和厂长一出去就被围攻了，要不是公安来得及时，厂长这会儿不知道会怎么样。” 第220章 打一巴掌，再喂一颗甜枣 “这么严重？” 姜宏平略显惊讶。 马秘书：“是啊！” “厂长你人没事儿吧？” 姜宏平关切的看向吴厂长。 “没什么大事儿。” 吴厂长摆了摆手。 姜宏平：“不行还是去卫生所看看，我看你身上的伤不轻的样子。” “都是皮外伤……” 吴厂长忍着擦药时的痛。 姜宏平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这都青一块紫一块的，下手这么狠，简直太过分了，那些人呢？” 马秘书：“在外面，正商量着叫人过来，看这事儿怎么处理。” “你和厂长今天都辛苦了。” 姜宏平注意到马秘书脸上也有伤，叹了一口气：“你们先休息休息，这事儿交给我去处理好了。” “行，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吴厂长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但是……” 姜宏平：“厂长你说。” 吴厂长：“我觉得这事儿咱们之前办的不对，一下让这么多人下岗，虽然是节省了不少的开支，也让上面看到了我们的态度，但对那些工人，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嗯，厂长你说的也有道理。” 姜宏平点了点头：“我明白厂长你的意思了，我会尽量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吴厂长：“那就好，你先去吧！” 姜宏平走出办公室。 这事儿对他来说，确实不难。 反正一开始他就说的停职，又没说开除，就是给自己留了后路，大不了让人重新回来就行。 只是，他现在的想法和之前的想法可大不相同了。 之前他是将计就计，站在厂里，为整个厂子考虑。 现在他更多的是为了自己，他背后有严书记，根据严书记的要求，只要他能把这件事情解决好，让国营厂顺利改革，让严书记看到自己的能力，他想要的东西，还远吗？ 姜宏平背着手。 自信满满的走进另一个办公室。 这会儿，胡小峰和许景明都被带走了，闹事的那群人只能临时推了三个人过来，在看到姜宏平的那一刻，他们立马站了起来。 “姜副主任。” “坐坐坐。” 姜宏平压了压手：“吴厂长现在在处理伤口，这件事情暂时由我负责跟你们协商。” “哦好。” 几人老实巴交的点了点头。 姜宏平：“你们这边目前的诉求是什么？” “我们没有别的什么诉求，就是希望能重新回到厂子里上班……” 其中一人，就是先前年纪大的那位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拍了一下。 说是协商，其实就是谈判，谈判肯定就是要谈，可不能这么简单就完了，不然他们不是白瞎闹了这么几天？ 多少肯定得让厂子赔点啊！ 年纪大的人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毕竟他现在代表的，不是他一个人。 姜宏平也看出来了。 面上还是尽显和蔼：“没事儿，你们有什么说什么，我尽量给你们传达。” “那我们就实话实说了，我们也没做错什么，厂里说开除就开除，是不是做的有点太过分了？” “这事儿算是我们当初思虑不周。” “所以啊，我们现在要求就是，让我们大家伙都能回来继续上班，厂子再给我们每人一笔赔偿。” “对！我们就是这个想法！” “你们的想法我知道了。” 姜宏平神色不变的继续道：“但有一点你们说错了，厂里并没有开除你们，从一开始就是说的因为改革调整，暂时停职，也不知道怎么传着传着，传成开除下岗了。” “这……” 三人面面相觑。 姜宏平：“还有，你知道你们这段时间召集了这么多人堵在厂门口，整天过来闹事儿讨公道，给厂里造成了多少的损失吗？” “我……” 这下几个人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们也不想这样的，只是……” 年纪较大的中年男人一脸为难的开口。 姜宏平：“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在厂里很多年，跟厂子一起成长，也为厂里付出了很多，不想轻易离开国营厂这个大家庭。” “主任你说的对。” “我就是这样的想法！” 几人连连点头，附和道。 姜宏平：“你们想重新回来上班也不是不行，我尽量跟厂里的领导一起沟通商量，看这事儿具体怎么处理。” “真的吗？” 中年男人一脸激动。 姜宏平：“嗯，你们先回去等消息，一定不要再闹了，不然我夹在中间也很难做。” “您放心，我们保证不闹了！” “只要厂里能让我们回来上班，我们做什么都行！” 解决好他们，姜宏平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先打一巴掌，再喂一颗甜枣，更加有利于他收买人心，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吴厂长听了姜宏平回来的描述，知道他们以后不会再闹，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吴厂长：“让他们回来上班没问题，就是削减开支这一块，还有上头那边……” 姜宏平：“厂长不用担心，这些我都认真想过了，上头那边的意见我们暂时左右不了，咱们目前得把厂子稳定了，这段时间经过那些人闹来闹去，厂子里面也人心惶惶的，这样下去不仅对咱们国营厂的口碑不好，还不利于生产。” “没错！我之前就这么觉得了。” 吴厂长略显激动的拍了拍大腿。 姜宏平：“所以咱们先安内，再忧外，把事情一件一件的解决好。” “你说的对，厂里幸好有你在！” 吴厂长赞同的点头，眼里满是欣慰。 一旁的马秘书跟着点头，姜副主任确实是个做实事的，只是看着他脸上胸有成竹的笑。 马秘书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但又说不太上来。 南城卫生所。 “……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今天接我出院的吗？怎么现在才来？” 一看到人，花小满就止不住的抱怨。 于鸿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赔着笑：“临时有点事儿，耽搁了一会儿。” 花小满：“什么事儿啊？比我出院还重要？” 于鸿文：“一点小事儿，我这不是立马赶过来了吗？” 第221章 我爸可能撑不下去了 花小满：“哼，你都不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多久，你早说你不来，我就不等了！” 于鸿文：“我的错，等会儿请你吃好吃的去。” “这还差不多……” 花小满勉强满意了。 于鸿文上前推着轮椅。 刚走到卫生所门口，他注意到兜里东西不小心掉了，弯腰就去捡。 结果刚一松手，毫不知情的花小满坐在轮椅上，顺着斜坡就开始往下滑。 等于鸿文捡起东西站起来。 花小满带着轮椅已经滑出去一大截了。 “小满！” 于鸿文惊恐的大喊。 “又怎么了？” 花小满一回头，才发现于鸿文离自己远远的，立刻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啊……” 她放声尖叫。 眼看就要翻车摔倒了。 还好，这个时候一只手出现，稳稳的扶住了轮椅。 “小满，你没事儿吧小满？” 于鸿文立马追了上来，担忧的问道。 花小满整个人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吓死我了！刚刚你在干什么啊你，今天又是迟到，又是疏忽的，你不会想把我再弄残一次吧？” 于鸿文：“怎么会，都是意外……” 意外？自己脚受伤的时候，他也说是意外！ “哼。” 花小满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才转头道：“刚刚谢谢你啊！” 于鸿文也连忙道谢：“对对对，刚刚真是太感谢你出手相助了，同志。” “不客气。” 听着对方清冷的声音。 花小满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张漂亮，又略显熟悉的脸，顿时瞪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觉得最近老是这样犯困也不行。 顾明月把昨天做得差不多的内衣收完尾，送去给赵芳茹，就打算来卫生所看看，没想到刚到卫生所，就撞上这一幕。 这两个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那次她和沈宴去看电影，遇到的沈宴青梅竹马。 当时，她还小小的醋了下。 现在回想起来，也多亏了她，让自己当时认清了内心的想法，从那晚开始，和沈宴的关系也变得更亲近，更紧密了。 “怎么搞成这样了？” 顾明月看向她缠着纱布的脚。 “不小心从楼梯上面摔下来了……” 说到这里，花小满忽然意识到，自己跟她解释这么多干什么？要不是因为自己突然受了伤，她早就去找沈宴了！ 顾明月：“伤筋动骨一百天，注意好好休养。” “我知道……” 花小满神色不太自然。 她知道她可能是好意，刚刚也救了自己，一想到她是沈宴的媳妇儿，她又觉得讨厌。 心里别提多怪，多别扭了。 “你，你来卫生所干什么？” 花小满努力抬头看向她，问道。 有一说一，她长得倒是挺好看的，尤其是自己刚抬头的那一瞬间，差点都被她的长相晃了神。 顾明月：“不舒服，随便看看。” 花小满：“哪儿不舒服啊？我有亲戚在里面工作，要不要找他帮帮忙？” “不用了，谢谢，我先进去了。” 顾明月礼貌的拒绝，转身离开。 “不用就算了，谁稀罕啊！” 花小满小声地抱怨了一句。 “她谁啊？” 于鸿文问道。 花小满：“沈宴对象。” “沈宴？” 于鸿文想起来了：“哦，就是上次咱们在电影院遇到的那个，你喜欢的那个男人的媳妇儿。” “怎么说话的？” 花小满立马瞪了他一眼。 于鸿文：“我说的是事实嘛！而且我觉得她人挺不错的，长得也漂亮，跟那个什么沈宴挺般配的。” 花小满：“喂！你跟谁一头的？是谁的朋友？” 于鸿文：“当然是你了！” 花小满：“那你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夸我的敌人！” 于鸿文：“你们是敌人吗？” 刚刚那样子怎么看都不像吧？ 花小满：“怎么不是？她抢了沈宴，就是我的敌人！” 于鸿文：“人家都结婚了，你还真的对他念念不忘啊？” “不用你管！” 花小满自己推着轮椅就要走。 “我不管谁管你。” 于鸿文认命的叹了口气。 上前替她推着轮椅往前走。 顾明月对身后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在她看来，花小满说是自己的情敌，实际上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 一来沈宴对她没什么心思。 二来她和沈宴已经结婚了。 再一个，如果一个男人能随意被别的女人轻易抢走的话，那就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并不适合自己。 她对沈宴还是有信心的。 顾明月张望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这种情况应该找哪个医生看，正打算问问，转头又碰到了一个熟人。 “明月？” 对方也看到了她。 顾明月：“小娜，你怎么在这儿？” 何小娜：“我爸在这儿住院呢！” 哦对，何小娜之前说过，她差点忘了。 顾明月：“你爸怎么样了？身体还好吗？” “不太好。” 何小娜咬着下嘴唇。 “出什么事儿了？” 顾明月发现她眼睛红红的。 “我……” 何小娜说话的语气变得有些哽咽：“医生说，我爸的伤口恶化了，很有可能撑不下去了。” “怎么会这样？” 顾明月有些意外。 何小娜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我，我也不知道，医生说什么天气太热了，还有什么病菌，感染什么什么的，明明我已经在尽力挣钱给他治病了，没想到事情还是变成了这样……” “你别太难过了。” 顾明月掏出手帕递给她。 现在的医疗条件有限，天气炎热导致伤口恢复不好，溃烂，感染，病情加重，都是常有的事。 何小娜接过手帕捂着脸：“呜呜呜，我都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我就一个爸了，要是他也没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刚刚在病房里不敢哭，她不敢表露出来。 这会儿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情绪一下就不受控制了。 卫生院里其他人朝她们看过来。 一旁的护士也是欲言又止，想要提醒她们小声点，又认识何小娜，知道她的情况，有点不忍心说。 顾明月注意到这些，扶着何小娜来到了外面。 外面没有什么人，花小满他们也走了，何小娜哭的更大声，更伤心了。 第222章 命运总是不公 顾明月欲言又止。 没有再劝，也不知道该劝点什么，她知道这会儿说什么别难过了也没用，现在的何小娜更需要的是发泄，是陪伴。 她就在一旁默默地站着。 等了好一会儿，何小娜的的哭泣声才逐渐变小。 何小娜抽泣着道：“对，对不起，把你的手帕弄脏了。” “没关系。” 顾明月摇了摇头。 何小娜：“等我回头把手帕洗了，再还给你。” “不急，还不还都行。” 顾明月帮她拨了拨泪水打湿的头发：“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稍微好点了。” 何小娜揉了揉鼻子。 就是明月的动作语气太温柔了，她又有点想哭了。 顾明月：“医生确定说你爸爸撑不了多久了吗？” 何小娜：“嗯，说是好的话，可能还有个十天半个月，不好的话，随时有可能会走。” 顾明月脸色有点凝重。 本来她还想着，情况如果不是很严重，要不要上省里的大医院看看，现在这样说的话，估计是没什么希望了。 平白给人希望再失望，估计打击更大。 “本来我们在乡下生活的好好的，我爸想着来城里卖点山货换点钱，结果不小心就被人撞了。” “那家人也没有多余的钱赔，只能抵了个临时工的工作给我，我以为我经常上班，努力赚钱，就能治好我爸，没想到……” 说着说着，何小娜又忍不住哭了。 顾明月才知道，她的工作原来是这么来的。 从头到尾只听何小娜提到自己的父亲，没有提到过母亲，她猜测何小娜的母亲可能很早就去世了。 现在相依为命的父亲也要离开自己了，怎么会让人不难过呢？ “我理解你的心情。” 顾明月握着她的手：“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相继去世了。” “你……” 何小娜有点意外。 从见顾明月的第一眼开始，她就以为她家境不错，是父母从小宠大的孩子，没想到她的情况，比自己还糟糕。 顾明月：“我当时也觉得天都要塌了，可是能怎么办？有些事情我无能为力，只能按照父母的遗愿，尽可能地好好活着，让他们不要太担心我。” “明月……” 何小娜眼里闪着泪。 “没事儿，我想，你爸爸也是一样的想法，希望你将来能过的好。” 顾明月拍了拍她的手：“人生总是充满遗憾，起码你爸爸现在还在，趁这段时间，你好好陪陪他，让他安心的走吧！” “嗯！” 何小娜重重的点头。 捂着嘴，再次哭得泣不成声。 顾明月：“叔叔住哪个病房，我买点东西去看看他。” 何小娜摇着头。 难过的说不出话。 顾明月：“咱们不是朋友吗？作为朋友，我去看看叔叔也不行？” 何小娜拒绝不了，只能如实说了。 顾明月买了一些吃的，好消化的，来到了病房。 一进屋，她就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随即就看到了坐在病床上，干瘦的中年男人。 “爸，我回来了。” 擦掉眼泪的何小娜进来。 “小娜，这是……” 何父转过头，看向顾明月。 何小娜介绍道：“这是我朋友，顾明月。” 顾明月放下手里的东西：“叔叔你好，听小娜说你在这里住院，我来看看你。” “你好你好。” 一看就是忠厚老实的何父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翻身就要下床，还不忘对何小娜道：“你有朋友来怎么不早说？还让人买什么东西，多不好。” 顾明月：“叔叔你别动，躺着休息就行。” “爸，你就好好躺着，明月也不是什么外人。” 何小娜连忙上前摁住何父：“至于东西，我说了让她别买的，她不听我的……” “你这孩子。” 何父有些愧疚的躺回去，对顾明月道：“不好意思啊，她这孩子不太懂事，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 顾明月：“怎么会，小娜人很好，又聪明又懂事的，一看就是家里长辈从小教得好。” “哪有，她从小都是野惯了的。” 何父嘴上虽然这么说，自家孩子被夸了，总是高兴的，他招呼道：“地方小，别嫌弃，快坐快坐，小娜快给人倒水。” 顾明月：“叔叔你不用客气，我跟小娜都很熟了，自己来就行了。” “好好好。” 何父连连点头。 他之前就担心自己去了，留下女儿一个人孤苦无依的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知道女儿有朋友，朋友人很好，对她也很好，那他就放心多了…… 大概聊了半个多小时。 告别了何父，婉拒了何小娜的相送。 顾明月从病房出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命运总是有些不公。 这年头，重男轻女的父母不在少数，就像赵芳茹家那样的，可偏偏他们的父母活的好好的。 相反，像何小娜这种，从小家庭情况就不怎么样，母亲早早去世，父亲一个人抚养她长大，难得的没有再娶，也没有重男轻女，却事事难料。 走出卫生所。 顾明月望向湛蓝的天空。 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她没有见到父母亲最后一面，也不知道他们去世前，具体是什么情况，当时心里又想着什么。 年少时，她只能反反复复的看那封他们留给自己的信。 只不过后来，那封信不小心被姜文姗看到，撕了还是烧了，具体她不知道，总之，是毁了。 再也找不回来了。 所以有些时候，她讨厌姜文姗也不是没有缘由的。 不知道姜文姗现在怎么样？千万不要枉费自己辛辛苦苦，把她送到羊城才好！ 走出了一段路，顾明月才想起来，自己居然正事儿给忘了！ 算了，今天有点晚了，下次有机会再过来吧！嗜睡犯困应该也不是什么大毛病。 这样想着，顾明月回到家。 没想到第一个看到的是自家门前，坐着轮椅的花小满。 沈宴果然还是住在这儿！ 看到顾明月，花小满就知道自己没来错地方。 “你怎么来了？” 顾明月有点意外。 花小满反问：“我不能来吗？” 第223章 萌宝三岁半 “……” 顾明月看了下周围：“就你一个人，跟你一块的那个男的呢？他没来吗？” 花小满：“他有事儿，先走了。” 顾明月就这么看着她。 花小满也被迫和她对视着。 心里有点打鼓，实在拿捏不准，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该不会想赶自己走吧？ 结果，下一秒—— “进来坐吧！” 顾明月上前推开门。 花小满有点意外：“你就这么直接让我进屋了？” “进不进？” 顾明月反问。 “进！” 花小满立马自己推着轮椅，由于地面上全是小石子，她实在推不动，只能转头求助：“那个，你能不能帮帮我？” 顾明月：“……” 没办法，考虑到对方是伤患，顾明月只能转过身，把她推进了院子里。 “这里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花小满话还没感叹完，就看到了两个满脸好奇盯着自己的小孩：“你，他们，这……” 顾明月：“怎么了？” “你……” 花小满震惊的转过头：“你和沈宴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有问题吗？” 顾明月没有过多解释。 “我……” 花小满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沈宴才退伍多久啊！闷不吭声的结婚了就算了，怎么连孩子都整得这么大了！这让她还怎么追沈宴啊！ “喝水吗？” 秉承着待客之道的顾明月。 花小满：“不用了。” 她现在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喝水！ 不喝那就只给自己倒了。 顾明月刚喝了两口，跟着跑进来的时宜问道：“嫂子，外面那个人是谁呀？” “她……” 顾明月想了想：“她，是你大哥的朋友。” 大哥的朋友？ 后面的时安歪着脑袋：“她坐的那个是什么？看起来有点好玩的样子。” 顾明月：“那是轮椅，受伤生病走不了路的人才会坐的。” 哦，原来不是好玩的啊！ “那个……” 花小满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顾明月端着搪瓷缸子出来。 花小满随便找了个借口：“我就是想问问，你去卫生所，检查出来什么毛病没有？” 什么卫生所？ 恰巧回来的沈宴听到这一句：“你今天去卫生所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去看了个朋友。” 顾明月摇头，解释道。 沈宴：“什么朋友？” 顾明月：“何小娜，之前来过我们家的，她爸爸在卫生所住院，人不太好。” “这样。” 不是她有事儿，沈宴就放心了。 顺手接过她手里的搪瓷缸子，对着她先前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水。 一旁完全被忽略的花小满：“……” “沈宴！” 她不满的喊了声。 “你怎么来了？” 沈宴仿佛这才看到她。 花小满有点不好意思：“我，我是专门来看看你的。” 沈宴：“我有什么好看的？” “……” 花小满咬了咬下嘴唇：“咱们这么多年没见了，看看也不行吗？” “你脚怎么了？” 沈宴随口问了一句。 花小满立马由阴转晴：“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很快就好了！” “你们先聊，我进去做饭了。” 顾明月收起搪瓷缸子，就往屋里走。 “我帮你。” 沈宴立马跟上。 “诶——” 再次被晾下，坐在院子里的花小满心生不满，这两口子怎么回事儿！ 好歹自己是客人吧？ 有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还有，自己可是来跟她抢沈宴的，她怎么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 “那个，姐姐你要帮忙吗？” 时宜注意到她坐在轮椅上蠕动，想滑动又不太滑得动的样子。 她现在知道跟嫂子差不多年纪的都叫哥哥姐姐，不然辈分就乱了。 还有，嫂子刚刚说了，她是生病了走不了路才坐这个东西的，多可怜啊！ “不用。” 进屋有门槛。 他们这么小，也推不进去自己。 花小满干脆摆烂不动了，翘着一只受伤裹着纱布的脚：“你们叫什么名字？” 时安：“时安。” 时宜：“时宜。” “名字还挺好听的。” 花小满嘀咕了一句：“你们今年多大了？” 时安：“三岁。” 时宜：“三岁半。” 花小满：“你俩是一个妈生的吗？怎么还有差半岁的？” 时安：“过了生日就是三岁半。” 时宜：“哥哥说的对，是我记错了。” 上次他们过了生日，还吃了嫂子做的蛋糕！ 花小满也就是随便说说，这两个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妈生的龙凤胎。 可爱是挺可爱的，就是年纪还小，看不太出来到底是像沈宴多一点，还是顾明月多一点？ 屋里。 沈宴还在跟跟顾明月解释。 “她不是我叫来的。” “嗯。” “我跟她不熟，就小时候见过，那个时候她比时安时宜大不了几岁。” “嗯。” “我们很多年没见了，要不是那天偶然在电影院遇到，我都不记得她了。” “嗯。” 顾明月一连嗯了三声。 沈宴实在拿捏不准她的态度，又怕她生气，从后面抱住她。 顾明月：“注意点影象，外面还有客人在呢！” “不管她。” 沈宴抱着她不松手：“你别生气。” 顾明月：“我没生气。” 沈宴：“真的？” 顾明月：“嗯。” 沈宴：“你为什么不生气？” “……” 瞧瞧他说的都是什么话！ 顾明月推了推他：“过去点，我要折菜。” “我跟你一起。” 沈宴一边帮忙，一边去看她，似乎不理解她为什么不生气？ 他一想到今天许景明说的话，就气得不行，所以人还没审，就早早的回来了。 顾明月：“别看我了，你小青梅来了，你也好歹好好招呼招呼人家。” “她不是我的什么青梅。” 他也不太懂什么青梅竹马的，沈宴贴近她，在她耳边道：“我的心思你知道的，一直以来只有你。” 顾明月觉得耳朵痒痒的，偏了偏脑袋。 忽然有点想问姜文姗呢？上辈子他们好歹夫妻一场，但转念一想觉得没有什么必要，毕竟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沈宴：“你呢？” “我什么？” 顾明月装作听不懂。 这么肉麻的话她可说不出来！ 第224章 欢喜冤家青梅竹马 沈宴知道她害羞，尤其是两人亲密的时候，她经常羞得跟什么似的，也就没有再继续追问这个。 “我今天把许景明抓了。” 沈宴掐掉手里空心菜的头。 “为什么？” 顾明月有点好奇。 沈宴：“因为他煽动人到国营厂闹事。” 顾明月：“还挺不安分的，让他进去体验体验牢饭，也挺好。” 沈宴全程注意着她的反应。 问道：“你不生气？” 顾明月：“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 沈宴这下彻底放心了。 原本仅有的那点担心，都没有了。 “小满？” 于鸿文探头进来。 就看到了她在院子里跟两个小孩玩翻花绳。 花小满：“你来了？” “你……” 于鸿文觉得这一幕有点说不出什么心情，这两个孩子应该是那个沈宴的吧？她跟孩子玩，该不会是想搞好关系，当人家的后妈吧？ “先进来坐会儿吧！” 花小满头也不回的说道。 于鸿文：“你那个沈宴还没回来吗？” “回来了，在屋里做饭。” 花小满边说边挑了一下花绳。 “他做饭？” 于鸿文有点惊讶。 花小满：“是啊！” 他刚刚是这么说的。 大老爷们的，还做饭呢？ 于鸿文半信半疑地走进来。 刚好，顾明月让沈宴去井里拿冻着的肉，一出来，就碰到了走到一半的于鸿文。 于鸿文：“你，你好，我是花小满的朋友，我叫于鸿文。” “嗯。” 沈宴点了点头，越过他直接去了屋后。 于鸿文悻悻的收回视线，上次太晚人看的不够清楚还不觉得有什么，这回再见，他看起来可真凶啊！ 于鸿文：“小满，咱们回去吧？” 花小满：“回去干什么？我还没吃饭呢！” 于鸿文：“你真要在他们家吃饭？” 花小满：“是啊，他们进去做饭，不就是要留我吃饭吗？” 于鸿文：“……” 这意思听起来，人家也没主动开口请你啊！ “小满，我觉得这样不好。” 于鸿文来到花小满的旁边，道。 “有什么不好的？” 花小满满不在意，手上的花绳突然散开：“诶等等，刚刚是我翻错了不算，重新来！” 时安：“没有重来。” 时宜：“一人只有一次机会。” 花小满：“哎呀，我刚刚手滑嘛，就让我一次行不行？” 算了！ 她都生病了，是个病人，时安时宜对视了一眼。 于鸿文在两个小孩子脸上看出了几分无奈，允许了花小满再来一次的要求。 这让他一时间有点分不清，他们到底谁才是小孩子？花小满跟两个小孩子玩就算了，还跟孩子赖皮？ “你也来了？” 顾明月听到声音出来看到他。 于鸿文有点尴尬道：“是，不好意思，打扰了。” 顾明月：“没事儿，一起留下来吃饭吧！” “……好。” 于鸿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答应下来了。 直到他端着碗坐下，看到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本能的咽了咽口水。 这还是第一次在陌生人家里吃饭，严格上来说，这夫妻俩他只见过一两次，确实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嗯，好吃！” 花小满已经率先动筷了。 “喝点这个汤。” 顾明月端了一碗放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汤？” 花小满鼓着腮帮子问。 顾明月：“大棒骨汤，你不是脚还没好吗？正好补补。” 花小满愣住了。 没想到她特意给自己熬了骨头汤！ 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来跟她抢男人的吗？ 顾明月：“不喜欢喝？” “我……” 花小满还愣着。 一旁的于鸿文连忙替她接过碗：“不不不，她就是太感动了，谢谢。” “谢谢。” 花小满小声道。 顾明月：“不客气。” 刚好家里还剩了半根骨头她就炖了，不然该放坏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花小满这个人在她看来，并不是那么讨厌，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也多喝点。” 沈宴给她添了一碗。 “嗯好。” 顾明月顺手接过。 于鸿文看他们夫妻和睦，加上两个孩子，一家其乐融融，花小满是无论如何也插不进去的，放心了不少。 转头再看看一心干饭的花小满，嗯，感觉更加放心了。 吃完饭，于鸿文立马跟人告辞，推着恋恋不舍的花小满回去了。 花小满：“天又没黑，你这么急着走干什么？” 于鸿文：“总不能一直呆在人家家里吧？这样不好。” 花小满：“有什么不好的？他们不也没有开口撵我们吗？” 于鸿文：“……” 你还等着人家撵你才走吗？ 花小满：“明天你再推我过来吧！” “为什么？” 于鸿文很是不解，忍不住爆发了：“人家一家人过的好好的，你不会真的想要横插一脚吧？而且你没看出来，人家两口子感情很好吗？那个沈宴压根就不喜欢你，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我知道。” 花小满低着头搅着手指。 “你知道还这样做？” 于鸿文像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花小满反驳：“我做什么了？我又没有拆散他们，我就是单纯的喜欢他不行啊！” 于鸿文：“那你也得考虑人家爱人的感受吧？” 花小满：“我考虑过啊，我过来跟她多说说话，聊聊天不行吗？” “……” 于鸿文感觉跟她说不通了，干脆道：“明天要来你自己来，我是不会送你来的。” 花小满：“我这样自己怎么来？” “我不管！” 于鸿文加快推轮椅的速度，不听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这两个人还挺有意思的。” 顾明月站在门口，看于鸿文推得飞快。 沈宴：“我觉得他们更像你说的什么青梅竹马。” “也许吧！” 顾明月收回视线。 欢喜冤家不也挺有意思的？ “嫂子，这个给你。” 时安拿出一张纸币递给她。 顾明月：“哪儿来的？” 时安：“那个姐姐给的。” “我也有，我也有！” 时宜迫不及待的也跟着拿出来：“给嫂子，以后买东西！” 跟着出去逛了几次，他们知道这是钱，可以买好吃的好玩的。 第225章 不好了!哥被抓走了! 顾明月没有收：“既然是给你们的，你们就留着吧！” 没想到花小满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还知道给小孩见面礼呢！ “你哥怎么还没回来？” 眼看天快黑了，周红霞望着外面。 “不知道啊！” 许清雅摸着早就饿了的肚子：“妈我们什么时候吃饭？” “吃吃吃，你饿死鬼投胎啊，就知道吃！” 周红霞没好气的指着她：“你在家也不知道看着你哥一点，他这么晚没回来，你也不知道担心一下，出去找找人。” 许清雅：“他自己非要出去的，他又没跟我说去哪儿，我上哪儿去找……” 周红霞：“他出门的时候你就不知道多问问吗？你说我生你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整天就知道吃家里的用家里的，一点小事儿都办不好！” 许清雅有点委屈。 又不知道怎么反驳。 许建兵：“行了，你们都出去找找，没准景明也在回来的路上了。” “还不赶紧去！” 周红霞瞪了许清雅一眼。 许清雅只好不太情愿的出门去找人。 “不好了，不好了……” 不一会儿，许清雅就急急忙忙地跑回来。 周红霞被吓了一大跳：“你一惊一乍的干啥？什么不好了不好了！家里有点福气都被你咋咋呼呼没了！” “爸妈，不，真不好了……” 许清雅撑着膝盖喘着气：“哥，哥被公安抓走了！” “啥玩意儿？” 周红霞以为自己听错了。 许清雅：“我听说哥因为不满国营厂把他开除，私下煽动挑拨人去国营厂闹事儿，被公安抓了！” 她刚刚出去，刚好遇到了一个熟人，跟自己说了这个事儿，她就连忙跑过来了。 “什么？！” 周红霞身子一晃。 许建兵也慌了：“现在呢？你哥现在怎么样了？” 许清雅：“不知道，人应该还在公安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出来……” “天啊，我的儿啊！” 周红霞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嚎：“这可怎么办啊！我们老许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啊！杀千刀的，干啥非盯着我家景明，把人抓走了，还要不要我们活了……” 许清雅：“爸，这可怎么办？” 许建兵：“你们别吵，让我想想办法。” “我们现在能想啥办法？去公安局要人，还是托关系……” 周红霞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对了！姜宏平！他老丈人不是国营厂的副主任吗？没准有关系，让他想办法把景明弄出来！” 许建兵：“走，咱们这就上他家找他去！” 一家人二话不说，赶紧来到了姜宏平家。 之前相看的时候，周红霞来过一次，但没进屋，这次才发现他们家这么大，住的这么好。 姜宏平两口子此时也正在吃饭。 桌上有菜有肉的，比自己家过的不知道好多少倍。 周红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儿子都进公安局了，他们怎么还有心情吃得下！ “你们怎么来了？” 姜宏平望着他们一家人。 周红霞：“亲家，这回你可得帮帮我们啊！” “出什么事儿了？” 张桂华有些好奇的问。 他们两家平时没什么走动，之前也就许景明偶尔会过来，两家说是亲家，实际上也不太熟。 许建兵：“景明被公安抓走了。” “他犯什么事儿了？” 姜宏平放下筷子，问道。 周红霞：“他没犯什么事儿啊！他那个人你们也知道，从小就本本分分的，又听话又孝顺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犯事儿！” 姜宏平：“公安总不能一点由头都没有的把他抓走了吧？” 周红霞：“这谁知道啊！那群人做事的都不长眼的，肯定是觉得我家景明好欺负……” “你们要是不说清楚，我也帮不了你们。” 姜宏平实在懒得跟这种说不清的妇女废口舌。 “这，这……” 周红霞有点慌了，左右看了看，干脆推了一把许清雅：“你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来说！” 许清雅：“就，就是有人说我哥在背后挑拨人上国营厂闹事，然后就被公安抓了。” 原来他们来厂里闹事，背后还有许景明的功劳。 不知道该说许景明聪明，知道为自己争取；还是蠢过头了，直接被公安发现带走了。 姜宏平不由想到沈宴。 他现在可是公安局副局长，捞一个许景明算什么？ 许建兵：“亲家，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你能不能帮个忙，把景明弄出来？” 周红霞：“是啊，那里面的日子多苦，景明在里面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罪，拜托你们，赶紧把人弄出来吧！不管怎么说，他好歹是你们家的女婿啊！” 女婿怎么了？ 张桂华皱着眉，听不下去了。 先不说她女儿现在人都没有找回来，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关心，过问。 这会儿许景明出事了，就知道急急忙忙的上门，让他们帮忙了？他们又不欠许家的！ 姜宏平：“你们先别急，公安那边回头我去打听打听……” 周红霞：“那不是你们亲生儿子你是不急，那可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我们老许家唯一的独苗苗啊！我怎么能不急……” 她话还没说完。 就被许建兵打断了：“不好意思亲家，她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太着急了。” “是，是啊！” 周红霞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哭着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我可怜的景明啊……” “要哭回去哭，别在我家哭！” 姜宏平早在前面脸一拉就下来了。 周红霞只好立马收起眼泪。 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把人得罪了，人家没有一口拒绝，说明他没准在公安局真的有关系，回头还得靠他们！ 许建兵：“让你见笑了亲家，实在是……” “你们先回去。” 姜宏平脸色依然不是很好：“如果有消息，回头我会通知你们的。” 许建兵：“行，那这事儿就麻烦亲家，我们就先走了。” 说来说去，一句准话也没有，周红霞不愿意走。 还是许建兵拉了她两下，给了她使了眼色，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第226章 他这么对咱们真是丧良心 “这都是什么人啊！” 张桂华眉头皱得死死的。 求人一点求人的态度也没有。 “先吃饭。” 姜宏平拿起筷子。 “景明真的被抓了？” 张桂华还是有点不放心。 “不知道。” 姜宏平摇头：“看他们家人这样，多半是真的。” 张桂华：“要是可以，还是尽快把他弄出来吧！”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家的女婿，以后文姗找回来了，还得指望他呢！ “嗯，我心里有数。” 姜宏平不慌不忙的夹着花生米，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瞧瞧他们家那样，什么人啊！” 从姜家出来，周红霞也止不住的抱怨。 许建兵：“你小声点，咱们还指着他们帮忙呢！” “你看他们那样子，有想半点帮我们的意思吗？不招待咱们就算了，饭也不留咱们吃，说了两句就赶人，没准压根没把这事儿放心上！” 周红霞依旧喋喋不休：“还有他家的那个女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货色！不知道真的跟野男人跑了，还是死在外面了！我们这边可没有再娶，一口一个亲家的，做的够意思了吧？他们就这么对咱们，真是丧良心！” 许建兵没有说话。 心里同样也很是不满。 烦躁道：“不行咱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周红霞：“那你赶紧想啊！景明可是咱们唯一的儿子，许家的命根子，他要是真有个什么事儿，我也不活了……” “妈，你别哭了。” 许清雅小声的劝道。 没看到这会儿大街上的人都在看他们，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怎么了呢！ 周红霞：“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那是你哥，你亲哥哥！他现在进公安局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急！为什么进去的不是你啊！” 被戳着脑袋的许清雅缩了缩脖子。 委屈的想，犯事的又不是她，她才不想进去！ 许建兵：“好了，先回家再说，别在大街上嚎了。” 一家人心情沉重往回走。 走到一半，许清雅突然来了句：“爸，我突然想到，有个人没准可以帮忙。” 许建兵：“谁？” 许清雅：“顾明月。” “她？” 周红霞撇了撇嘴：“她姨夫都那副德行，她一个女人能帮上什么忙？” 许清雅：“她嫁给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现在就在公安局上班，还是个什么领导。” 许建兵：“什么？！” 周红霞：“你怎么不早说！” 许清雅：“我之前也没想起……” 因为自己被顾明月当众羞辱，后面还因为她和姜文姗导致自己退婚，她后来气不过，专门去打听过顾明月，知道她嫁给了一个退伍的。 那男的具体叫什么她不知道。 有次在大街上遇到过他们两个。 那男的一身公安制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一辆车！ 这年头什么人会有车？ 那肯定是领导啊！ 她当时就躲起来了，后面也没敢去找顾明月的麻烦。 周红霞：“那还等什么，咱们赶紧去找顾明月，她好歹以前跟你哥订过婚，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她把你哥弄出来！” “你先别急……” 许建兵皱着眉头拉着她。 “我急！” 一个两个都让她别急，她急死了都！周红霞甩开他的手：“进去的可是我亲儿子！” 许建兵：“你知道她现在嫁到哪儿？住在哪儿吗？上哪儿找人吗？” “这……” 周红霞看向许清雅。 许清雅摇头：“我不知道。” 周红霞拍了她一下：“你这死丫头，怎么不打听清楚点！” 她也不知道她哥会被抓进去啊？ 许清雅揉了揉胳膊，看到公安，她躲都来不及，哪有心情去打听人家到底住哪里。 不过…… 许清雅在父母的逼迫下，她还真想到了一点。 上次炸爆米花当众被羞辱，许清雅记忆犹新，猜测顾明月离他们住的地方也不远，于是多问了几个当天在的人，还真被她打听到了！ 第二天一家人就来到顾明月家。 周红霞：“我怎么看这地方有点眼熟？” 许建兵：“咱们以前也住过这边，你忘了？” 周红霞：“哦对，我想起来了，这家以前姓什么来着……” “顾明月。” 走在最前面的许清雅门拍响了门：“顾明月，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家，赶紧给我开门！” “你怎么来了？” 正在午睡的顾明月被吵醒出来。 许清雅：“我们今天来找你有点事儿。” 顾明月看向她。 再看了看她身后的许建兵和周红霞。 上辈子的公婆，小姑子，没想到这辈子，以这种方式见面了。 “没空。” 顾明月‘砰’的一声，反手就把门关上，真当自己是谁呢，上来就对自己颐指气使的。 被关在门外的许清雅愣住了。 周红霞和许建兵也没想到，顾明月看到他们是这种反应。 怎么说，他们也是长辈吧？她一个差点嫁进自己家的小辈，怎么敢的！ 反应过来的许清雅把大门拍的直响：“顾明月，你干什么！赶紧开门，听到没有！” “没有。” 顾明月依靠在门后，懒懒散散的打了个哈欠：“我不想看到你那张脸，对你们的事也不感兴趣。” “你……” 许清雅要被气死了。 周红霞：“明月，你先开门。” 许建兵：“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好说。” “我跟你们有什么好说的？” 顾明月对跟出来的时安时宜摇了摇头：“没事儿，别怕。” 许清雅：“你怎么能这样！我哥都进公安局了！” “你哥进公安局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明月觉得有些可笑，他们专门跑过来，原来就是因为这？ 周红霞：“怎么没关系！景明之前好歹跟你订过婚，我们也差点成为一家人，他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肯定要帮帮他啊！” 顾明月：“我为什么要帮他？” “我刚刚都说了……” 周红霞的话还没说完。 顾明月打开门，开口道：“你刚刚也说了，差点成为一家人，最后不是没成吗？” 周红霞：“可……” 顾明月：“许景明攀高枝选了我表妹，你们就算找人，也应该找我表妹去，找我干什么？” 第227章 满嘴喷粪，尽出来恶心人 找她表妹？ 找姜文姗有什么用？ 她现在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还有姜文姗那个爹，昨晚那态度，她都不想说了！ 周红霞：“你说话得讲良心啊！当初不是你攀高枝儿，才硬要和你表妹换亲，嫁到这家的吗？” 顾明月：“如果你要这么说的话，那你凭什么觉得攀高枝儿过后的我，会帮你们？” “你……” 周红霞一时语塞。 许建兵：“明月，你伯母不是这个意思……” 顾明月：“我可没有这样的伯母。” 也别想用长辈的身份压自己一头。 她姓顾，家里可没有姓许的亲戚。 “这……” 许建兵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管怎么说，你当初差点嫁给景明是事实，我们也很遗憾当初你们俩没成，但你们好歹还有感情在，你就帮帮景明吧！” 顾明月：“你说错了，我跟许景明那种人可没有什么感情。” 周红霞：“你这丫头，心怎么这么狠呢！我们这么大热天的跑过来让你帮个忙，你死活都不答应！” “我为什么要答应？” 顾明月看她气的快要跳脚，反而更加气定神闲：“你们来找我帮忙，我就得答应了？你以为你们是谁？再说了，你们有个求人帮忙的样子吗？知道你们是来求我帮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来兴师问罪的。” 许建兵：“不是那个意思明月，我们就是来的比较急，只要你能把景明弄出来，咱们一切都好说。” 哦，意思是想自己把许景明弄出来再感谢自己？ 顾明月一时都不知道应该说他们太抠，还是太会算计了。 周红霞：“说来说去原来是想要好处，你放心，只要你把景明弄出来，我们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首先，我不稀罕你们家的东西。” 顾明月都懒得跟她掰扯这个了：“其次，先不说许景明犯了什么罪，你以为公安局是我家开的，我想把他弄出来就弄出来？” 周红霞：“你男人不是在公安局里当什么领导吗？你就跟他说说，不就是张张嘴的事儿！” 连这个都打听清楚了？ 以许景明好面子的性格，多半不会跟家里说。 他们能知道，该不会是从姜宏平那里听说的吧？ 周红霞：“你别光站着不吱声啊！赶紧去找你男人说说，把我家景明放出来！” “不去。” 顾明月直接拒绝。 “为什么？” 周红霞满脸不解。 顾明月：“不想去就不去。” 她叫自己去，自己就得去吗？ “你你你……” 周红霞真的感觉要被气死了。 许建兵也看不下去了：“明月，你就帮个忙，就看在你表妹姜文姗的份上，帮帮景明行不行？虽然你和景明没有在一起，算下来咱们还是一家人，景明也是你表妹夫啊！” 许清雅也在一边附和：“对啊，我哥以前还对你那么好，结婚了还对你念念不忘的，你怎么能这么冷血，这么对他！” “我说了很多次，我跟你哥没关系，我对他一点想法和感情也没有，听懂了吗？” 顾明月不耐烦的继续道：“再一个，你们不会以为我跟姜文姗的关系有多好吧？她是死是活我都不在意，更别说她的男人了。” 她没在这个时候对许景明落井下石，就算她心地善良，功德无量了。 还想让自己看在他那些恶心的举动，看在姜文姗的面上去捞他，真是做梦！ 眼看好说歹说都说不通。 气得周红霞指着她骂：“你，你简直就是见死不救！丧天良！心肝都是黑的烂的你！” 顾明月一点都不在意。 就像她一点也不在意之前姜文姗换亲，在他们面前说是自己悔婚一样。 像许家这种极其自以为是的人，压根不在意这些，也听不进去。 就算知道当初是姜文姗非要换亲，他们只会觉得是自己儿子厉害，有本事。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过解释。 更别提，上辈子自己嫁过去，他们是怎么搓磨自己的，她可是一点没忘！ 顾明月平静的反应。 像是更加刺激了周红霞的某根神经：“有娘生没娘养的小婊子，我今天就要替你爸妈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完，冲过来就要打她。 “满嘴喷粪的老虔婆！” 顾明月反应快，反手先给她一耳光：“就算我有问题，也有法律来制裁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算哪根葱，轮得到你来教育我！” “你，你居然敢打我？” 周红霞捂着脸，像是被打懵了。 别的话也听不进去了，发疯似的朝她冲过来，想要打回来。 “坏人！” “不许欺负我嫂子！” 一直在顾明月身边的时安时宜冲上去，挡在顾明月身前。 周红霞：“哪儿来的两个小贱种，给我滚开点！” “时安时宜过来。” 顾明月有点感动他们的举动，又怕他们被伤到了，赶紧把人拉了回来。 “干什么，干什么呢！” 蔡婶子听到动静出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他奶奶的，居然连孩子都欺负，当我们家没人了是吧？” 许建兵：“不关你的事儿，你一边去！” “咋不关我的事儿了，你想要动手打人，就关我的事儿！” 蔡婶子把袖子一撸，挡在顾明月和孩子面前：“青天白日的，你冲到别人家里闹事打人，你还有理了！信不信我马上报公安，把你们都抓进去！” “我打她，你看清楚，是她打我！” 周红霞指着自己火辣辣的大饼脸。 顾明月可是用尽了力气，别说周红霞了，这会儿她手还有点麻麻的：“你先骂人，想先动手的，我这顶多就是自卫，到公安局我也说得清。” 蔡婶子：“她真对你们动手了？” “蔡奶奶，她是坏人！” “她想打嫂子，还想打我们！” 顾明月正想开口，时安时宜抢先一步告状。 “狗娘养的！” 蔡婶子眼睛一瞪，吐了口唾沫：“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我们家明月动手的！” “你才是狗娘养的……” 周红霞的话还没说完。 蔡婶子蔡婶子一个巴掌呼过去：“我说你嘴怎么这么臭，出门前也不知道好好刷刷，尽出来恶心人！” 第228章 一边一个巴掌印 她的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顾明月想帮忙，都没有帮上。 这下周红霞左右脸对称了，别看她俩年纪差不多，蔡婶子可一直干着地里的农活，力气不知道比她大多少。 “你你你们……” 接连挨了两巴掌的周红霞一时反应不过来，转头冲许建兵和许清雅道：“你们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没看到我被人打了吗？” “我……” 许家父子正想上前。 顾明月一个眼神扫视过去：“你们敢上来动手试试。” “来，让他们来呗。” 蔡婶子像是来了点兴致，把袖子撸的更高：“叫人嘛，谁不会啊！大勇，大伟，大强，你们赶紧给我出来！” 生儿子的好处，在这里一下就体现出来了。 哪怕蔡婶子平时再多抱怨，她也知道自家三个儿子就是她的底气。 附近谁不知道她家三个小子，平时有点什么事儿，谁也不敢跟她不讲理的胡搅蛮缠！ “妈，怎么个事儿？” “这几个人哪儿来的？” “就他们欺负明月嫂子是吧？” 蔡大伟，蔡大勇，蔡大强三兄弟往那儿一站。 形势急转直下，许家一家三口瞬间变成弱势的一方，屁都不敢再放一个，只能灰溜溜的跑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周红霞肿着脸，边走边骂：“顾明月那个死丫头，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货，下烂货，居然敢这么对我们，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幸好当初景明没有娶她……” “可姜文姗还比不上顾明月。” 一旁的许清雅默默地来了一句。 “……” 周红霞心头一梗。 随即继续骂骂咧咧道：“这一家人，没一个好东西，可怜我景明，怎么摊上这么两个女人，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啊，怎么不劈死她们算了！” “咔嚓——” 话音刚落，一道炸雷陡然响起。 吓得周红霞一个激灵：“老老老天爷，您睁睁眼，看仔细点，可别劈错了人，要劈也要劈那个姓姜的，还有姓顾的……” “咔嚓——” 又是一道惊雷。 周红霞顿时脸都白了，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我，我们现在去哪儿？” 许清雅也有点被这阵仗吓到了。 她妈就骂了两句，也不至于吧？ “我，我也不知道啊……” 周红霞往自家男人那边靠了靠。 许建兵赶紧离她远点，拉开了距离：“先去公安局看看，顺便问问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于是，一家人战战兢兢的来到公安局。 一路上，炸雷不断，周红霞生怕劈到了自己。 “干什么的？” 刚进公安局，就被拦住了。 走在最前面的许建兵：“你好同志，我，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谁啊？” 那个公安抬起头。 周红霞立马道：“我们找我儿子，许景明。” 公安低下头：“我们这儿没有这个人，你们找错了，赶紧走吧！” “怎么可能没有，不是昨天有人把他抓进来的……” 红肿着脸，一左一右带着两个手掌印周红霞急了。 “犯人啊，那你早说啊！” 公安脸色一变，放下手里的笔。 周红霞：“不是，我儿子他没犯什么错，是你们搞错了把他抓进来的……” “你不用跟我说这些。” 公安脸色不悦的打断了她。 被抓进来了，能有什么好人？这种话他听得多了，直接了当的问：“你只要跟我说，他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时候被抓进来，犯的什么事儿就行了。” 周红霞：“他……” 许建兵：“他叫许景明，是昨天被抓进来的，说是什么煽动国营厂闹事什么的。” “哦，国营厂闹事的那两个啊！” 公安像是有印象，看了眼他们一家子。 周红霞：“公安同志，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我儿子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平时……” 公安重新拿起笔。 有些不耐烦的再次打断她：“我说了，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他是什么人，犯了什么事儿，最后怎么判，是审判之后的事儿，你跟我说也没用。” 审判？ 听到这个词，周红霞腿都软了。 还好，许清雅在旁边扶住了她。 公安：“他现在的情况不接受探视，你们回去吧！” 周红霞：“凭什么！我儿子……” 公安把笔重重的往桌上一磕。 许建兵连忙找补道：“您别理她，她的意思是，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能不能做些什么？” 公安：“回去等着就行，审了有结果了，自然会通知你们的。” “可……” 周红霞不死心，还想说点什么，被许建兵拽走了。 出来之后，周红霞心都凉了一大截。 都是些什么人啊！抓了她儿子就算了，还要审，审了之后，不会给她儿子扣个什么大帽子吧？ 她可怜的儿子啊！ 周红霞一边哭，一边骂。 都怪顾明月那个贱丫头！要是她肯帮忙，她儿子能受这么大罪吗？ 公安局里。 之前周红霞他们遇到的那个公安，来到关押人的牢房。 此时，沈宴和曹瑞正在里面审犯人。 “副局。” 他来到沈宴旁边。 沈宴：“有事儿？” “嗯……” 他在沈宴旁边耳语了一番。 沈宴听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嘴角带着淤青的许景明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明明他之前还是厂里的一个维修工，转头进了公安局就算了，还当上了什么副局长！ 凭什么！ “还是不肯开口？” 等人走了，沈宴开口。 许景明：“我说了，他们闹事，跟我没有关系，我没有参与那些事情。” “那你当时在那儿干什么？” 曹瑞拿着本子，做着笔录。 许景明：“看热闹不行吗？” 沈宴：“行，只是可惜隔壁胡小峰不是这么说的。” 许景明脸色一僵。 胡小峰他之前接触的不多。 凭这段时间的了解，他确实没什么脑子，可以说用莽夫来形容。 公安一逼问，他就招供也不是没有可能，最关键的是，他们当时的情况紧急，也没来得及提前通个气。 “说话！” 曹瑞拍了拍桌子。 许景明想也不想的道：“他肯定是在污蔑我！想要拖我下水，我跟他又不熟！” 第229章 在里面就给我老实点 曹瑞：“既然不熟，他为什么要说谎，又为什么要拖你下水？他的动机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 许景明干脆往后一仰：“这些应该是你们去调查，不然我们养着你们这群人民公仆干什么？” 曹瑞：“你……” “不肯说实话是吧？” 沈宴目光沉沉的盯着他。 许景明一副坚决不配合的样子：“我该说的我都说了，别的我真不知道。” “行。” 沈宴收拾东西站起来：“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就只能等我们彻底调查清楚了。” “什么意思？” 许景明直觉不太对。 “字面上的意思。” 曹瑞意味不明的笑了声。 “你们还想关着我？” 许景明顿时反应过来了。 曹瑞：“那肯定了，我们作为人民公仆，就是负责把事情调查清楚，不能错怪一个好人，更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你就慢慢等着吧！” “不是，你……” 许景明脸色瞬间一白。 慢慢等是多久？等他们彻底调查清楚又是多久？他们不会故意以这个借口，一直关着自己吧？ 他刚想站起来说两句。 旁边的公安一把将人摁了回去：“老实点！” “沈宴！” 许景明冲外面大喊了一句。 沈宴充耳不闻，只是对曹瑞道：“那个胡小峰就交给你审了。” 曹瑞：“放心吧老大，交给我就行。” 一两个小刺头而已，得让他们好好长长教训才行。 顾明月再三谢过蔡婶子的出手相护。 她两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挡在自己前面，护着自己的长辈，说是一点感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谢啥啊，又不是什么外人。” 蔡婶子摆了摆手，就听到天空响起的炸雷：“哎哟，好像要下雨了，我得赶紧回去把衣服收了。” “嫂子，我们就先回去了。” 蔡家三兄弟紧随其后的跟上。 “好。” 顾明月点头。 默默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 她带着两个孩子回屋，天空一连闪过好几个炸雷，刮着大风，想到先前收音机里说有暴雨，连忙带着时安时宜把院子里的东西都收了起来。 结果刚收完，太阳又冒出来。 顾明月一时拿捏不准这个天气，准备跟蔡婶子说说，去她地里摘点菜，晚上做个手擀面来吃。 “这有啥不行的，你直接去！” 蔡婶子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了。 顾明月：“行，就是不知道哪块是婶子家的地？” 附近的地都是他们自己开荒种的，万一摘错了，摘了别家的就不好了。 “就那个……” 蔡婶子指了指，发现有点指不明白：“算了，我带你去吧！” 顾明月：“麻烦你了婶子。” “不麻烦。” 蔡婶子拎起个篮子，望了一眼天色：“正好，我也去摘点，免得后面下雨了，踩一脚的稀泥，也不知道这雨下不下得下来。” 顾明月：“先前收音机里说是有大暴雨，应该还是准的。” 蔡婶子：“妈呀，大暴雨？” 顾明月：“对……” 蔡婶子：“那我得拿个大点的篮子把地里的菜都摘了，不然回头下大暴雨全嚯嚯了可不得了，啥也吃不成了。” 说完，她干脆拿上了镰刀，篮子也变成了背篓，两人往地里走。 蔡婶子：“你跟婶子说说，先前来闹事的那几个，是怎么回事儿？” 顾明月：“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他儿子被抓进公安局了，他们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沈宴在公安局，就想让我把人弄出来，我没同意。” “是你家亲戚吗？” 蔡婶子一镰刀砍去杂草。 顾明月跟在后面：“勉强算得上是亲戚，是我表妹的婆家。” “都隔得这么远了，还算哪门子亲戚，这家人可真是不要逼脸！” 蔡婶子骂完，又觉得自己当着人家娇娇俏俏，又有文化的小媳妇儿说这种话有点不太合适。 她清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道：“小的干坏事儿被抓了，大的求人也没个求人的态度，还想动手，这一家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可不是。” 顾明月憋着笑：“先不说沈宴现在是公职人员，公安的事儿不是我们插手得了的，咱们作为家属，又怎么能知法犯法。” “你做的对！就是应该这样！沈宴娶了你这么个好媳妇儿，算是娶对了！” 蔡婶子继续道：“他们要是回头还来找你麻烦，你就喊了一声，我家那几个小子也不是白吃干饭的！” 顾明月：“谢谢婶子。” “哎哟，你今天都说了多少个谢谢了。” 蔡婶子放下背篓，招呼道：“快，到地儿了，咱们赶紧把这些菜都摘了。” 两人摘了不少的菜。 考虑到大暴雨即将来袭，蔡婶子甚至把一些比较嫩的瓜果都摘了。 顾明月本来只想摘点青菜煮面的，结果变成了提了大半篮子菜回家。 刚到家门口。 雨就下来了。 大颗大颗的砸在身上，还有点疼。 顾明月赶紧进屋，放下篮子，拍了拍身上的雨水。 很快，雨越下越大，哗啦啦的不停，就连院子里都积了一洼又一洼的水，空气一下也变得清新凉快了不少。 蔡婶子一看这情形，幸好把菜都弄回来了！ 顾明月则是端了个小凳子，听着雨声，坐在门口理菜，时安时宜也过来蹲在旁边帮着忙。 “好大的雨啊！” 被雨滴溅到的时安擦了擦脸。 时宜有点好奇的看着外面：“院子里那些小坑会不会变成池塘，里面会不会长出鱼啊？” 时安：“不会。” 时宜：“为什么？” 时安：“因为雨停了，水就干了，鱼根本活不了。” 时宜：“那要是雨一直下呢？” 时安：“雨怎么会一直下，肯定会停的。” “哦……” 时宜有点失望。 顾明月听着他们童言童语，有时候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时宜：“嫂子，你说现在水坑里有鱼吗？” 顾明月：“你想出去玩水，还是想吃鱼了？” 时宜震惊的瞪大眼睛。 好奇的问道：“嫂子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猜的呀。” 顾明月故作神秘道。 第230章 要不要一起洗澡? 小孩子嘛，只要你熟悉了，就会知道他们的想法无非就是那几个，好猜的很。 时宜：“嫂子好厉害！” 时安：“真的好厉害！” 小孩子就是这么好哄。 顾明月笑了笑：“下次遇到卖鱼的，就给你们买，但是下雨天不能出去玩，容易感冒。” “哦，好！” 时宜乖巧的点了点头。 她还记得，有次嫂子给他们熬了鱼汤，奶白奶白的鱼汤，香香甜甜的，可好喝了！ 顾明月择好菜，揉好面，沈宴还没回来。 她擦了擦手，就看到时安时宜在门口玩水，屋里也湿了一大片，刚想说几句，发现是外面的水要漫过门槛，流到屋里来了。 “别玩了。” 顾明月喊了一声。 时安时宜快速收手站到一边。 顾明月探头，看了下外面院子，确实和时宜说的差不多，快要成池塘了，这样下去，没准里面真的能养鱼。 可情况不应该这样啊！ 这么大的雨水怎么都堆积在家里，没有排出去？ 顾明月觉得不对，干脆拿出一顶雨帽，挽起裤脚，准备去看看是不是哪儿堵住了，疏通一下。 不然不用今晚，家里就要被淹了。 “嫂子，你要去哪儿？” 时宜看她的动作，连忙问道。 顾明月回头：“我出去看看，你们就在家好好待着，不许再玩水了，衣服头发不不许打湿，知道吗？” 时宜：“知道了。” 时安：“我会看好妹妹的。” 顾明月这才戴上帽子。 一出门，雨帽好像形同虚设一样，她身上很快就被打湿了。 她还不知道沈家的排水渠在哪里，只能跟着经验来判断，刚淌了两遍水，一只大手出现，牢牢的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回来了？” 顾明月看向来人。 “这是做什么？” 沈宴看她身上都湿透了。 “你说什么？” 顾明月扬起脑袋。 雨太大，根本听不清他说的话。 雨水也顺着她的额头就开始往下流。 沈宴皱了皱眉头，干脆一把直接搂着她的腰，将她拎回了屋。 感觉自己就像个物件轻易被移动的顾明月：“……” “外面下大雨，你出去干什么？” 沈宴替她揭掉帽子，又拿出干毛巾擦她脸上的水。 顾明月任由他擦拭着：“我这不是看水快要漫到家里来了，想着是不是哪儿堵住了，才导致院子里的水排不出去，所以才出去看看。” 沈宴：“下次遇到这种事情，等我回来弄就行。” “好。” 顾明月看他湿得更透的身上，放在门口的斗笠也一直在淌水：“你先给自己擦擦吧！” “我身体好，没事儿。” 沈宴全然不太在意自己，解释道：“院子里的水就是排水渠被枯枝树叶的堵住了，我回来的时候，已经顺手弄了。” “那就好。” 顾明月注意到外面的水位确实在逐渐下去：“我去烧水，你先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 “不急。” 沈宴拉着她的手。 顾明月：“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不会。” 沈宴蹲下来放下她的裤脚。 顾明月：“还是先换身干净的衣服……” 沈宴：“你先去换，我去烧水。” 她的裤腿几乎已经被打湿透了。 顾明月：“你身上比我湿多了……” 沈宴：“我身体好，没事儿，去吧！” 在沈宴的催促下，顾明月还是进屋，拿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沈宴跟在后面进来：“我听说，许景明的家里人来找你麻烦了，你们没事儿吧？” 顾明月：“没事儿。” 沈宴：“他们还差点对你动手了？“ 顾明月：“想动手来着，还好蔡婶子出来的及时，她家那三个小子往咱家门口一站，他们就灰溜溜的回去了。” 沈宴：“嗯，我跟婶子说了，这段时间注意点，如果你出门再遇到他们，别搭理，交给我来处理就行。” 他一回来，蔡婶子看到他，就拉着他说了这事儿。 最主要的是，他怕自己不在，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容易吃亏。 “好。” 顾明月拿着衣服，不知道该换还是不该换：“对了，许景明那边怎么样？大概要关多久？” 沈宴：“他现在不认，具体关多久，还得看他的态度。” “这样啊！” 顾明月恍然的点了点头。 关久一点，给他一个教训也好，到时候许家人估计会更急，到时候看他们还怎么闹。 “怎么还不换？” 沈宴见她还没动作。 “我……” 顾明月欲言又止。 沈宴：“要我帮你脱？”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顾明月义正言辞的拒绝：“你能不能先出去？” 沈宴：“我不能看？” “不能。” 顾明月瞪着他：“你先出去，等我换好了再进来。” 行吧！ 考虑到自己身上还是湿漉漉的，沈宴还是出去了。 顾明月换了干净衣服出来。 沈宴已经在烧水了，时安时宜站在他旁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让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顾明月：“怎么了？” “没怎么。” 沈宴站起来试了一下锅里的水温：“差不多了，我给你拎一桶去淋浴房。” 顾明月：“还是你先去吧！” 她的衣服都已经换了，他身上还是那身湿漉漉的，夏天薄薄的衣料贴在身上，不经意间连他的肌肉纹理都能看到。 该说不说，看着还挺不错的。 顾明月脸颊微微发烫：“刚好，你换洗的衣服我也拿过来了。” “也行。” 沈宴在接过衣服的那一瞬间，在她耳边来了轻声句：“要不要一起？” “你赶紧去吧！” 顾明月推了她一把。 真要一起洗像什么样子。 沈宴也没勉强，水烧好以后，就先去洗澡了。 晚上手擀面还是没吃成，顾明月觉得擀面有点太费劲了，干脆改做了水扯面。 水扯面做法简单，将揉好的面团分成一个一个小剂子放在冷水里醒醒，锅里烧水，等水开把面剂子扯长下锅煮熟过凉水，就差不多了。 这个过程看起来也很好玩的样子。 时安时宜目不转睛的盯着，就差说他们也想上手试试了。 第231章 求求你，帮帮忙吧 考虑到他们还太小，顾明月没有让他们试，三两下扯完了面。 切成小块的肉先下锅煸炒，加入各种配菜，倒入提前调好的料汁，再将过完凉水的面片一起放进去，翻炒焖煮一会儿就可以出锅了。 出锅后的水扯面裹满汤汁，还有各种配菜，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别说沈宴了，时安时宜都各自吃了一大碗，真的感觉太好吃了！ 顾明月只吃了小半碗。 不知道为什么，吃着吃着，她就觉得有点腻，还有点撑。 “不吃了？” 沈宴看她放下筷子。 “不想吃了。” 顾明月压着心里的那股反胃。 沈宴：“吃这么点怎么行？” “没什么胃口。” 顾明月也不明白。 明明做之前和做的时候，她都觉得还挺好，也挺想吃的，真吃到嘴里，吃了没几口，就不对了。 “那你想吃点什么？我等会儿出去买。” 沈宴把她剩下的倒在自己的碗里，一点也不嫌弃。 顾明月：“算了，都这个点了，还上哪儿买。” 沈宴：“出去看看，没准有，你先说你想吃什么？” “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就是感觉没什么味儿。” 顾明月突然想到了什么：“要不我明天去蔡婶子家里要点她的泡菜，回来炒个鸡杂之类的，怎么样？” 有点想吃点酸酸辣辣的开胃了。 沈宴：“可以，还要什么我明天一块带回来。” “别的就没什么了，今天婶子给了不少菜，够咱们家吃好几天了。” 顾明月注意到还在埋头苦吃的时安时宜：“对了，时宜想吃鱼，要是哪天遇到了，顺便带两条鱼回来，给隔壁婶子家也送一条。” 先不说蔡婶子帮他们了不少。 平时家里不少的蔬菜都是她给的。 “好。” 沈宴点头，一一记下了。 吃完饭，收拾完。 天也因为下雨早早的就黑透了。 顾明月躺在床上，感觉好久都没有这么凉快过了，盖着被子，听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感觉还挺舒适的。 尤其是下雨天，是最好睡觉的时候。 趁顾明月的瞌睡还没来，沈宴抱住了她。 外面的倾盆大雨彻底掩盖了屋里的声音，所有的小秘密都藏匿在这间不大的房间里，酣畅淋漓。 大雨接连下了两三天。 原本炎热的天气被这场雨冲刷，气温骤降，一下就有了入秋的感觉，早晚都得穿长袖长裤了。 今天上午，难得的雨小了，要停不停的。 顾明月准备收拾下院子里被雨冲刷的有些乱七八糟的地面，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了门外的许家人。 “坏人！” “不许进来！” 时安时宜挡在顾明月前面。 那天大哥回来就问过他们了。 他们答应过大哥，要保护好嫂子的！ “你们怎么又来了？” 顾明月把两个孩子拉在身后。 “别别误会，我们是专门来道歉的，明月。” 许建兵拎出他的东西，脸上带着讨好的笑：“上次是我们不对，她就是太担心景明，太着急了，希望你能谅解一下。” 说完，他还不忘赶紧给周红霞使了个眼色。 周红霞也连忙道：“是，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顾明月一时有点摸不着他们的态度。 转头就要关上门：“行，道歉我收下，东西我不要，你们走吧！” “诶等等，等等……” 许建兵立马上前挡着门。 “你还想干什么？” 顾明月眼神变得警惕。 “我们不想干什么，也没别的意思。” 许建兵怕她误会，解释道：“明月，实不相瞒，我们今天来，还有点别的事儿想求你帮忙。” 顾明月：“你们找错人了，我一个普通人，帮不了你们。” “可以的，你肯定可以的！” 这几天许建兵都打听清楚了。 顾明月嫁的那个男的，是沈宴，很早以前他们被搬走之前也算是邻居，虽然不熟，也算是认识，现在嘛，他可不得了。 当兵退伍回来，成公安局的副局长了！ 也是这丫头命好，这才结婚多久啊，人家就从国营厂的小工摇身一变，变成副局了！ 副局是什么概念？ 那可是相当于一个厂子里的二把手！ 他要是出面，还不是轻轻松松吗？ 景明已经在公安局里关了这么多天了，里面日子过得好不好他们也不知道，再不弄出来，他们就怕以后再也弄不出来了。 他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许清雅：“顾明月，你就帮帮我们，帮帮我哥吧，行不行？” 周红霞：“是啊，之前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计较，先帮帮忙，把景明救出来。” 难得看着母女俩低声下气，说这种软话。 顾明月以前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场面，现在真的发生了，她的心情反而很平静，并没有想象中的得意，畅快。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他们大概率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来求自己。 真要帮了他们，等许景明一出来，他们未必会感谢自己，很有可能会直接翻脸不认人。 这家人，从骨子里就坏透了。 根本不值得任何的同情和帮助。 顾明月：“许景明的事我帮不了。” 许清雅：“你怎么帮不了，你男人都那么大的官了！” 她跺了跺脚，自己原本的婚事被闹没了，还没有个着落。 偏偏她一直嫉妒讨厌的顾明月嫁的这么好，现在一家人还要过来求她，这些话说出来的时候，许清雅心里都是酸的！ 顾明月：“帮不了就是帮不了。” 周红霞：“明月，你就当我求求你了，行不行？你就救救景明吧，实在不行，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她膝盖一软，就要装作跪下。 “这套对我来说没用。” 顾明月错开了身子，生怕沾惹上了晦气。 这下，周红霞僵在那里，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了。 许建兵：“明月，你就体谅一下我们做父母的吧！” 周红霞：“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家就景明这么一个儿子，他真要出了什么事儿，你让我们怎么办啊，我一想到他在里面吃不好睡不好，我心里就难受，巴不得跟着一起去了……” 第232章 半条命差点交代在这里 “能不能别在我家哭丧？” 顾明月厌烦的皱着眉头打断她。 周红霞：“我……” 顾明月：“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一点福气都没你哭没了！” 周红霞：“……” 她不哭还能怎么办？ 顾明月：“再说了，许景明又不是犯了什么杀人偿命的事，永远出不来了，你们至于这么要死要活的吗？” 上辈子他错手杀了自己。 不也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吗？ 他们当时知道自己死了，是怎么说来着？哦，终于死了，死了就死了呗！一个不下蛋的母鸡早该死了！我儿子条件这么好，大把的黄花闺女随他挑！ 这会儿许景明就进公安局待了几天，就受不了了？搞得跟哭丧似的！ “可……” 周红霞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还是许建兵反应快一点：“话也不能这么说明月，你现在结婚了，也有家人，我看你身边还有小孩，你应该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情，景明在里面一天，他妈就吃不好睡不好，一家人跟着难受啊！” 她是不理解。 也不想理解。 他们关自己什么事儿？ 难受的又不是自己！这点难受又算什么！ 顾明月突然想到了沈宴说，许景明是个硬骨头，死都不认罪，眸光一闪。 顾明月：“说来说去，说这么多，你们与其来求我帮忙，还不如去劝劝许景明。” 周红霞：“他在里面我们怎么劝……” 他们去了好几次，公安大门都没有进去。 “怎么说？” 许建兵察觉她话里有话。 顾明月：“我听说，他是参与煽动国营厂的工人聚众闹事，被抓了个现行，偏偏进去之后，他死都不承认做了这事儿……” 许建兵：“这，他要是确实没有干过，这种事情也不好认的啊！” “他到底做没做，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顾明月继续道：“可跟他一起被抓的人，早就把事情的原委交代的一清二楚，偏偏他一直咬着不承认，事情不就僵在这里了吗？” 许建兵：“你的意思是……” “我不太了解这些，只是听说而已。” 眼看许建兵还想说点什么，顾明月提前打断了他：“好了，我家里还有事儿要忙，你们赶紧走吧！” “那这个……” 许建兵拿着东西。 顾明月：“我说了，东西我不要，你们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她不收，正好随了周红霞的意。 要不是许建兵提议，非要买东西，打死她也舍不得买这么贵的东西过来！付钱的时候，她心都在滴血！ 正好，等会儿拿回去退了。 多省点钱，等儿子出来后，给他好好补补。 但让走她肯定是不愿意，别的她没听懂，她就知道顾明月还没答应救她儿子出来呢！ 周红霞：“你……” “你们居然还有脸来！” 蔡婶子听到动静，随手从院子里拿出一把铁锹，冲过来：“是不是上次挨打的还不够，没长够教训是吧？” 许建兵：“误会，都是误会……” 蔡婶子：“有什么可误会的！几个臭鳖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尽逮着人家一个小姑娘欺负，真是不要脸！” 说着，她一铁锹挥过来。 许建兵眼里闪过一丝惊恐，要是被这玩意儿拍中，今天怕是半条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许建兵：“赶紧跑！” 周红霞：“可是……” 可是她还没答应救自己儿子呢！ 许建兵来不及解释，急急忙忙的先跑了。 许清雅见状，赶紧跟上，周红霞又避开一铁锹，左右看了看，没办法，也只能跟着跑了。 “跑的还挺快！” 蔡婶子收起铁锹，转头问道：“他们今天来，你怎么也不喊一声，我就在家。” “他们这次是来道歉的，所以我就没有惊动婶子你。” 顾明月回过神，心里也被蔡婶子刚刚挥舞着铁锹的样子所折服。 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也备一把铁锹放在院子里，除了日常使用，还能当当武器。 “真道歉还是假道歉都不知道。” 蔡婶子不屑的来了句，就刚刚那男人抱着东西，跑的飞快的样子，哪有一点真道歉的诚意？ 她继续道：“你下次也凶点，别给这些人好脸子。” “我知道了婶子。” 顾明月点头，听话。 “蔡奶奶真厉害！” “一下就把坏人赶跑了！” 时安时宜也是满脸崇拜的样子。 “那当然了！” 蔡婶子挺了挺背，一脸自豪的道：“我爸爸以前可是打过鬼子的，我家流的就是专打坏人的血。” “哇，好厉害！” 时安时宜拍着小手。 顾明月恍然：“怪不得婶子身手这么好，原来是虎父无犬子。” “还行还行。” 蔡婶子也听不太懂她夸奖的话，只知道是夸奖就对了，嘿嘿一笑：“对了，上次你让沈宴送来的鱼我还没吃，家里几个小子让我问问你，怎么做好吃一点？” 顾明月让蔡婶子进屋。 跟她说了好几个做鱼的方法。 那边，许建兵仔细琢磨着顾明月刚刚的话。 想着是不是因为景明一直不认罪，所以才一直没有被放出来？ “你往哪边走？” 周红霞看他方向不对。 许建兵：“公安局。” 周红霞：“去哪儿干啥？先去把东西退了！” “退什么退。” 许建兵一口拒绝。 周红霞急了：“这么贵的东西……” 许建兵：“你还想不想儿子出来了？想人出来就听我的！” 最后，东西还是没退成。 东西和儿子比起来，周红霞还是选择后者。 许建兵一行人来到公安局，左顾右盼，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起来好说话的公安，他硬把手里的东西塞给对方，终于见到了许景明。 “爸！你怎么来了？” 许景明看到他还有点惊讶。 “景明，你在里面受苦了。” 许建兵一看就发现他瘦了不少。 “爸……” 许景明激动的爬起来，来到窗边：“爸，你赶紧救我出去，我不想待在这里面了，爸，你快救我！” “我我……” 许建兵不知道该怎么救，只是再次想到了顾明月的话：“儿子，咱们犯了错，该认就认，别认死理，认了就能出去了！” 第233章 天人交战，认还是不认? “我不能认！” 许景明眼窝凹陷，情绪激动：“我又没做错什么！我是被他们故意陷害的！” 许建兵：“不认难道你想在里面关一辈子吗？” 许景明：“不会的，我这个又不是什么大罪，他们关不了我一辈子的……” 许建兵：“可你都在里面多少天了？我听说跟你一起进来的那个，人家早就出去了！” 先前顾明月说的话，他还半信半疑。 刚刚在外面跟公安打听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原来是真的。 “什么？！” 许景明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 凭什么自己还在里面，胡小峰就出去了？明明这事儿，还是他来拉自己入伙的！凭什么！ “景明啊，你就听我的……” 许建兵的剩下的话还没说完。 带他进来的公安提醒道：“行了，时间差不多了。” 许建兵：“这么快？同志，我……” 公安说：“人也让你见到了，说的也该说了，差不多就得了，赶紧的，等会儿要是被人发现了，可别连累了我！” 新来的副局可是个不好惹的。 要不是看他给的东西确实还行，他才不想冒这个险呢！ 没办法，许建兵只能跟着他出去了。 走之前，他还不忘回头一直叮嘱：“景明啊，你就听爸的，该认就认，争取早点出来，我和我妈都在家等你呢！” 认？ 许景明握着铁栏杆，他就是不想认！ 他要是想认，早就认了！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能有这样的污点！ 可眼下…… 他被关了好几天了。 没有人再提审他，沈宴也没有再来过，要不是每天有人送猪食一样的饭菜进来，公安好像忘了他这个人一样。 也不知道到底要把他关多久，他在这里面暗无天日的，都快要疯了！ 偏偏这个时候，始作俑者的胡小峰还比自己先出去了！ 他居然出去了！ 此时，许景明的脑子里就好像在天人交战。 一边在说，快认吧！认了就可以出去了！他不能一直待在这里面！ 另一边在说，都坚持这么久了！千万不能认！认了人生就有了污点！还得被沈宴拿捏住把柄！到时候什么结果，还不是他说了算，千万不能认…… “啊——” 许景明痛苦地发出一声吼叫。 许景明这个人怎么说呢？ 他好面子，自尊心很强，自负又自卑。 自私自利这点更不用说了，能力本事都不怎么样，野心却不小。 如果他真的认了，相当于背上了一个案底，将来对他的一切都有影响，也会接受别人对他的指指点点，他怎么能忍受呢？ 顾明月太清楚了解他了。 可偏偏，他现在根本没有办法选择。 一想到许景明现在在公安局的牢里受苦受难，天人交战，她的心情就很好。 哪怕一连几天都没有看到太阳。 起码空气里，还是无比清新，沁人心脾的。 下午，天空又开始继续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捅了个窟窿，这雨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背着一个大大的军绿色斜挎包的小哥边抱怨，边歪歪扭扭的骑着自行车。 要不是一连下了这么多天雨，导致路上烂的不行，很多地方的信件都送不了，在邮局积压了一堆，他也不用这么艰难。 忽然，一个打滑。 前车轮胎一歪，整个人都差点随着车子摔倒，还好他反应快，跳下来稳稳扶住了，避免了一场灾难。 小哥喘着气，稳了稳头上的雨帽，干脆下来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他顾不上停好自行车，就拍响了门。 大声喊道：“有人在家吗？送信的！有人在吗？” “送信的？” 顾明月带着疑惑打开了门。 小哥抬了抬帽沿，一张漂亮精致的脸映入眼帘：“你，你是叫顾明月吗？” 顾明月：“我是，是有我的信吗？” “对对，这是你的信。” 小哥赶紧从包里拿了出来。 顾明月：“谢谢。” “不客气。” 小哥挠了挠脸：“对了，你还有个电话，不知道怎么接到我们邮局来了，号码我贴在信封上了，你要是有空自己去回一下。” 顾明月：“好的，谢谢你同志。” “应该的。” 小哥有点不好意思。 也是恰巧，他整理信件的时候接到了电话，相同的名字让他有了印象，就顺便记下来了。 “嫂子，是谁啊？” “是不是那几个坏人又来了？” 时安时宜光着脚从屋里跑出来。 顾明月：“不是，你们怎么鞋子都不穿？” “下雨。” “我怕鞋子弄脏了。” 时安时宜搓着两个白嫩嫩的小脚丫。 顾明月：“鞋子弄脏了，总比着凉好，赶紧先进去吧！” 拽着两个小家伙进屋。 顾明月让他们把淋湿的头发擦了擦，又让他们洗了脚，穿上鞋子，擦干手才拿起刚刚收到的信。 她还有点好奇，谁会给自己写信。 她先拿掉粘在信封上的分机号，看到信封上面的邮政编码，地址，隐隐猜到写信的人是谁了，赶紧打开了信封。 “明月，你好。”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是阿香……” 事情还要从顾明月回了南城之后说起。 阿香拿到了她的电话，地址，有点犹豫该不该给她电话。 可是…… 打电话该说什么？ 她现在应该在火车上，还没到家吧？ 思来想去，阿香还是没有打电话，也没有写信，只是默默的养着伤，偶尔思考着顾明月之前说的话。 对于自己受伤，她没有去报仇。 奶奶还没回来，她得守着堂口，避免公安的查过来，还要防备胡为那种人上门报复。 好在，她得到消息。 知道香江那边一切顺利。 这次的猪仔，还有带过去的东西，一起卖了不少钱，大家都很高兴。 阿香听着，却觉得兴致缺缺。 她有时候会忍不住想，他们做的真的是正当买卖吗？祖宗神灵知道他们在做这些，真的会保佑他们吗？自己要是哪天死了，去到祖宗神灵面前，他们会怎么样对自己？ 第234章 这是不是一个机会? 阿香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 尤其是奶奶一行人从香江回来了，说是又发现了什么新商机，好买卖，她不想听，不想问，也不想参与。 可是她拒绝没有用。 奶奶还是强迫她坐下来听，训诫着让她好好学习，将来才能当个令大家信服的当家人。 她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坐在那里。 好不容易等到了结束，以为可以解脱了。 “阿香，你过来。” 冼阿婆冲她招了招手。 “奶奶。” 阿香只好朝她走过来。 冼阿婆：“我们出去这些天，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没有。” 阿香直接否认。 冼阿婆目光沉沉：“跟我还不说实话？” 阿香心里一沉。 不知道是自己放跑姜文博的事情被发现了，还是她和顾明月的事情被奶奶知道了…… “真的没有。” 她依旧嘴硬的回答。 冼阿婆：“你别想瞒我，我都知道了！” 阿香抿着唇，没有说话。 心里却止不住的开始打鼓。 冼阿婆：“你说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说！” “我……” 阿香刚想解释两句。 就听冼阿婆怒骂道：“他胡为简直是欺人太甚！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还伤了你！真当我们没人了！” 原来奶奶说的是这个！ 阿香顿时松了一口气，乖乖的站在一旁，知道她误会了，也没有过多解释。 冼阿婆：“你放心，这事儿我已经让青头去给你出头了。” “不用了，奶奶……” 阿香听到青头叔的名号就想拒绝。 冼阿婆：“怎么不用？他都伤到你了，这跟明晃晃打我们脸有什么区别？不把场子找回来，人家还以为我们冼家孤儿寡母，真是好欺负的！” 阿香知道奶奶的意思。 自己被打了，不光是自己的事，还关乎着整个堂口的声誉和威望，奶奶让青头叔出面，自己阻止不了。 冼阿婆：“你啊，性子也不要太软了，做人做事都得心狠一点，才能干大事儿！知不知道？” “知道了。” 阿香低下头。 冼阿婆：“光知道还不够，得狠起来！我现在年纪大了，将来堂里的一切，迟早都是要交给你的！你不狠，你怎么站得住脚？他们怎么会怕你！” “奶奶，我……” 阿香很想说自己不想管。 冼阿婆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般，打断了她：“你不用说了，这事儿我已经决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彻底参与进来！” 阿香知道，奶奶一旦下定决心的事情无法改变。 她爸妈去的早，没有留下儿子，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奶奶为了撑起这个家，撑起这个堂，从小就对她严格训练，把她当成唯一的接班人。 她从小就知道，对于奶奶的期待，也憋了一口气。 长大后她才发现，事情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奶奶在意自己吗？ 在意自己的想法吗？ 或许，是在意的吧？ 但她更在意的，还是堂口，还是这份产业…… “阿香！” 阿豪突然叫住了她。 “你怎么来了？” 走到门口的阿香看向他。 阿豪从身后端出一个盘子：“我妈刚做的鸡仔饼，拿来给你试下。” 阿香：“谢谢。” “干什么这么客气。” 阿豪发现她的脸色不对：“你心情不好啊？是不是阿婆又说你了？” “没有。” 阿香拿了块鸡仔饼咬了一口。 鸡仔饼明明很好吃，阿豪妈做的鸡仔饼更是一绝，她以前最喜欢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吃在嘴里，却没什么味道了。 “阿香。” 阿豪像是看出她心情不好，改口道：“前面广场发招兵宣传，好多靓仔，要不要去看看？” “招兵？” 阿香来了点兴趣。 阿豪：“是啊，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了广场。 说是广场，其实就是一块空地，大家没事儿的时候，会坐在这里吹水。 现在这个时候，这里聚集了不少的人，正中间摆了几张桌子，周围拉着几条横幅，宣讲的当兵，为国争光的好处。 阿豪：“看，人是不是挺多的。” “是挺多的。” 阿香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们手里的简章上面：“部队是不是只招男兵，不招女兵啊？” 阿豪：“怎么会，部队肯定男女都招咯，好像要求还挺严格的，身体各方面得达标才行，太瘦，太矮了都不要。” “确实男女都招。”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大叔注意到他们，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我看你俩长得挺精神的，考不考虑进部队，为国争光啊？” “我们就不考虑了。” 阿豪吊儿郎当的拒绝。 “为什么？” 中年大叔反问。 很多地方的人都愿意把自家孩子往部队里送，有的托关系都要送，偏偏不是这里不行，就是那里不达标，他居然还拒绝了？ 阿豪：“把机会留给其他人，也挺好的。” “你小子还挺会说话的。” 中年大叔笑了笑，转头看向阿香：“姑娘仔，你呢？” “我？” 阿香指着自己。 中年大叔：“是啊！我看你站姿板正，身高也够，身体素质也不错，应该是个好苗子，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后面就有测量身高体重，还有跳高跳远的。 阿香看得心动，也很想上去试试，自己的实力。 “她更不会去了！” 阿豪直言不讳的替她开口。 “那真是可惜了。” 中年男人从身后拿出两张单子：“这样吧，我给你们两张报名表，万一你们想通了想参加，这几天都可以交上来。” “不用不用……” 阿豪摆着手继续拒绝。 他们就是来看热闹的，要这玩意儿干什么？ 阿香却伸手接了。 在阿豪疑惑的目光下，她小声解释道：“先拿着吧，人家这么大年纪了，当着人的面拒绝也不好。” 阿豪：“行吧！” 拿回家引火也行。 中年男人只是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晚上，阿香坐在自己的房间，看着手里的那张入伍申请表。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填一下试试的时候，忽然想到，这是不是就是一个机会？ 第235章 出事了小姐! 不然怎么会那么巧？ 顾明月前面跟自己说，可以去当兵，后面当兵入伍的申请单就到了自己手上？ 是不是祖先神灵都在引导她，暗示她？ 想到这里，阿香干脆又跑到了堂屋，打开灯。 她跪在蒲团上，对着灵牌神像，掷了一次圣杯，圣杯的结果，让她心头一跳！ 果然是这样！ 一切都是先祖神灵的安排！ 她转身回屋，在申请表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之后，她按下心头的躁动，平复了好一会儿，确定纸上没有错误之后，又赶紧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准备了很久的干净信纸，写下了那句，明月，你好。 当顾明月收到这封信的时候。 阿香已经顺利了进入了部队。 冼家再是地头蛇，也干预不了，手更伸不到部队里面去。 阿香自由了！ 看完了信，顾明月由衷的为阿香感到高兴。 她终于跳脱了上辈子的囚笼，走上了一条全新且属于自己的道路，真的是太好了！ 并且，信里阿香也说了，等她在部队安定下来，以后可能会不定时会给自己继续写信。 她没有别的朋友。 就把这辈子只有一面之缘的自己，当成了唯一可以倾诉的朋友。 而自己呢？ 终于实现了上辈子的承诺，改变了阿香，让她遵从了自己的选择。 “嫂子？” “嫂子你怎么了？” 站在一边的时安时宜不解的开口。 “没事儿。” 顾明月抹了抹水花。 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最近有点感性，眼泪有时候就有点忍不住。 “嫂子不哭。” 时宜拿了块手帕过来。 “嗯，不哭了。” 顾明月扬起一个笑。 这是好事！她应该高兴才对！ 她把信纸收起来，塞回信封里，放好之后，又去看那个分机号。 看起来，不像是羊城那边打过来的，阿香给自己写了信，应该就不会打电话了。 这个区号…… 顾明月想了又想，应该是北城的吧？ 她不太确定。 除了阿香，北城能给她打电话的就只有江叔那边了，难道江叔出了什么事儿？ 顾明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趁外面雨小了，叮嘱好时安时宜在家，拿了把伞就出门了。 她一路来到邮局。 按照上面的分机号拨了回去。 听到电话那边接线员的声音，说明了地点人物，又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等来了江大海。 “喂？” 江大海的声音响起。 “江叔，是我。” 顾明月立马表明身份。 “小姐……” 江大海意识到称呼不对，连忙改口：“咳，明月，你终于来电话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顾明月直截了当的问。 江大海：“是！出大事了！” 顾明月：“不急，你慢慢说。” 江大海：“这几天不是一直下大雨吗？老爷的坟被冲垮了一些，我想着趁有空去山上重新垒一下，结果遇到了几个人，他们说他是顾氏子孙，还说要给老爷迁坟！” “谁要给爷爷迁坟？” 顾明月握紧了手里的电话线。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叫什么，有老的有年轻的，就说他们也姓顾，是顾家人，一会儿说老爷埋在这儿不好，一会儿又说坟垮了要刨开迁走，这坟好好的，怎么能说迁就迁！” 在江大海看来，就算要迁，那也是小姐回来迁，怎么也轮不到那群人来决定啊！ “他们人多势众的，我说不过他们，也拦不住他们，只能赶紧给你打电话，打过去是什么邮局的接的，我不知道怎么弄，就问他们能不能联系一下你。” 自称姓顾的？ 顾家除了自己已经没人了。 顾明月能想到的，只有很早之前就脱离了顾家的几个旁支，他们怎么会突然想动爷爷的坟？ 难道是知道了什么？ “明月，你说这可怎么办啊！那老爷的坟，是万万不能动的，那是对死者的大不敬啊！” 江大海着急的声音继续响起。 在他们看来，死者为大，已经入土为安的，能不动，那是坚决不能动的！ “江叔你别急。” 顾明月安抚道：“这样，我明天一早就赶回来，等我回来再说。” 江大海：“好好好，小姐你赶紧回来吧！不然我一个人真拦不住他们！” 顾明月也知道。 如果是顾家旁支想动坟，江大海确实拦不住，他本来也不是顾家人，也没什么名正言顺的由头去拦人家。 这事儿只能靠自己出面解决。 挂了电话，顾明月的脸色不太好看，她没想到这辈子，顾家那几个旁支也跳出来蹦跶了！ 听江叔的意思，他们找了各种理由，就是为了动坟。 按理来说，除了自己没人知道爷爷的坟有什么问题，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都不知道的话。 不可能费尽心思的想要动这个…… 回家的这一路上，顾明月都在想这个事情，是哪里走漏了消息？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沈宴带着曹家两兄弟路过。 远远的就注意到了她的身影。 曹瑞：“那不是嫂子吗？” 曹亮：“好像还真是……” “嫂子！嫂子！” 曹亮一连喊了好几声，顾明月都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是不是我声音太小了？ 曹瑞：“可能是，平时让你多跑两圈你不跑。” 曹亮：“……” 这跟跑圈有什么关系？ 变着法儿的说自己弱呢！ 沈宴却觉得，顾明月看起来好像有什么心事，等曹瑞曹亮看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快步朝她走过去了。 曹亮曹瑞见状赶紧跟上。 沈宴：“明月。” “嗯？” 顾明月回头看到他们：“你们怎么在这儿？” 沈宴：“出来办点事，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这个方向，不是回家，也不是去副食商店的。 顾明月：“我去火车站，准备去买张明天一早回北城的火车票。” “出什么事儿了？” 沈宴下意识的问道。 顾明月：“江叔给我打电话，说有人想动我爷爷坟。” “什么？！” “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 曹亮和曹瑞一脸惊讶的道。 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沈宴皱了皱眉：“我这两天抽不出空……” 第236章 搂着腰肢亲了亲 顾明月：“没事儿，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她知道最近沈宴忙，原本也没打算让他跟自己一块回去。 沈宴：“动坟的是什么人？” 顾明月：“应该是顾家的旁支。” 说到他们，她不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那些旁支生怕跟自己家沾上丁点关系，一个个撇的一干二净的。 这种人，不是为了自身利益，是绝对想不起来她爷爷的。 应该是？ 那就是还不确定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既然想要动坟，恐怕人和理由都找好了，她这个时候回去，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沈宴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可偏偏，他现在这个身份，这个职位实在是走不开。 曹瑞看出他的难处：“要不这样，我请假两天，跟嫂子一块回去？” 曹亮积极跟着表态：“我也可以请假跟嫂子一块回去，保护好嫂子。” “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曹瑞有些无奈的瞥了他一眼。 曹亮：“这怎么是添乱呢？” 曹瑞：“你的婚事，还商不商量了？婚还结不结了？” 曹亮：“商量！肯定要商量！结肯定也是要结的！” 他好不容易做通了他爸妈的思想工作，就差上门提亲了，再找个好日子赢取芳茹进门了！ 曹瑞：“那不就得了……”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听着他们斗嘴，顾明月觉得有点好笑。 曹亮能把芳茹放在第一位，也让她觉得挺欣慰的。 “你自己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让曹瑞陪你回去，好歹也有个照应。” 不等她开口，沈宴继续道：“这样，你先回去，我让曹瑞去买票，具体事情等我回家了，咱们再商量。” 顾明月：“好。” 有他在，仿佛一下安心不少。 顾明月回到家。 等沈宴下班回来，她还是觉得自己去一趟就行了，北城她很熟悉，也不算太远，那边还有江叔，免得让曹瑞跟自己跑一趟。 可沈宴还是坚持：“票都买好了，还是让曹瑞跟你一起先去，我放心一点。” “也行。” 顾明月没有过多纠结。 沈宴：“到了那边，有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我知道了。” 说来说去，顾明月知道他是担心她的安危，心里说一点感动都没有，那肯定是假的。 沈宴：“不能像在羊城一样，想起了才给我打，还有一定要多注意安全。” “嗯，放心吧！” 顾明月回来之后也想通了：“你不用太担心，那毕竟是我亲爷爷，他们说是旁支，也隔了几房了，只要我还在，我不同意，他们就动不了我爷爷的坟。” 沈宴：“理是这个理，就是怕他们万一不讲道理。” 这段时间在公安局见了不少的是是非非，大大小小的案子办下来，他也算是深有体会。 人性的复杂和恶有时候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顾明月：“现在是法治社会，又不像以前了。实在不行还有曹瑞呢！” 沈宴点了点头，曹瑞成熟稳重，有他在自己是要放心一点。 “嫂子又要出门吗？” “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时安时宜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 “这次很快，可能一两天就回来了。” 顾明月摸了摸他们的小脑袋：“我不在这几天，你们要好好吃饭，听大哥的话，不许随便玩水，知道吗？” “知道了。” 时安时宜乖乖点头。 顾明月：“平时没事，可以去蔡奶奶家里玩，不要跑太远，陌生人来了，也不能随便开门……” 她又叮嘱了几句，才把两个小家伙哄去睡了。 等人一走。 沈宴问道：“我呢？” “什么？” 顾明月一下没反应过来。 沈宴：“你就没有什么叮嘱我的？” 顾明月：“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有什么好叮嘱的？” 沈宴没说话。 坐在床上，就这么盯着她。 顾明月心随意动，上前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轻声道：“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就行。” “嗯。” 沈宴喉结微动。 搂着她的腰肢亲了又亲。 考虑到她明天要出门，自己万一收不住，她下不了床就不好了，他忍了又忍，最后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第二天一早。 时安时宜还没醒，沈宴就骑车把人送到了火车站。 他们到的时候，曹瑞已经收拾好东西，在火车站等他们了。 曹瑞：“老大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嫂子的。” “辛苦你了。” 沈宴拍了拍他的肩膀。 曹瑞笑了笑：“这有什么辛苦的，曹亮还很羡慕我能休假出去玩呢！” 沈宴：“等局里不那么忙了，再找时间给你们休假。” 曹瑞：“我知道。” 说白了老大也是刚上任不久。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这几个从一开始就跟着老大进来的人，肯定是要跟着做出点成绩，先在局里站稳脚跟才行。 沈宴看向顾明月。 有些话不用多说，除了昨晚想说的都说了，此刻都在彼此的眼神里。 曹瑞自觉的往旁边挪了点，看向别的地方，给他们留出说话的空间。 要是放在以前，打死他都想不到，在部队里战无不胜，有勇有谋，一向是大家心目中典范的老大，会变成现在深情款款，依依不舍的情况。 也不知道爱情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老大是这样，曹亮好像也有变成这样的趋势，真是让人搞不懂。 火车鸣笛声响起。 沈宴目送曹瑞和顾明月离开。 他其实很不喜欢这种，之前明月去羊城是这样，这次回北城又是这样，他想像刚结婚的时候，陪着她一起出去。 偏偏因为工作的原因，他最近两次都走不开。 沈宴忽然觉得，进了公安局好像还没有在国营厂自在。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进了公安之后，他身上就肩负了更多的责任，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卸任的。 而且…… 大概是出于某种直觉，他总觉得这次明月回北城，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目送火车逐渐远去。 沈宴收回略显深沉的视线，大步往回走，决定尽快把手头上的事情处理完。 第237章 还以为是换了个姑爷 南城和北城距离不算太远。 他们出发的早，下午五六点的时候就到了。 顾明月相当于是回娘家，熟门熟路的带着曹瑞往火车站外面走。 北城此刻也在下雨。 屋檐下站了一排排躲雨的人。 幸好顾明月提前带了伞，不至于被困在火车站，两人一出来，她就看到了站在外面门口的江大海。 “江叔。” 顾明月上前。 “小姐，你来了？” 江大海看到她有些不知所措。 “江叔是不是等很久了？” 顾明月注意到他穿着蓑衣，带着雨帽，脚上一双草鞋半干半湿的：“下雨天，你腿脚不方便，不用专程来接我们的。” “我我反正在家没什么事儿，也没等多久。” 江大海挠了挠头，注意到一旁的曹瑞，眼里带着几分疑惑：“他是……” 顾明月：“这是沈宴的兄弟，叫曹瑞。” “哦！” 江大海恍然。 他就说小姐怎么这回怎么带了个陌生男人，还以为是突然换了个姑爷，原来是小叔子。 不一个姓，应该表兄弟之类的吧！江大海也没多想。 “江叔你好。” 曹瑞朝他伸出手。 “你好你好。” 江大海把右手拿着的伞放到左手，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掌心才握过去，解释道：“这几天一直下雨，我怕你们来的时候还在下，就特意借了把伞。” 只是他们现在都举着伞，看来是用不上了。 顾明月：“麻烦你了江叔，我们知道在下雨，所以就提前带了。” “不麻烦，你们带了更好。” 江大海扬起一个笑容：“走吧，先回家，家里都收拾好了！” “好。” 顾明月点头。 江大海有些一瘸一拐的走在前面。 他年纪也不小了，顾明月看他腿脚不便，大老远的来接他们，还特意借了伞，又等了这么久，心里一时有点不是滋味儿。 小时候她对江叔的印象不是很深。 上次来，就觉得江叔这人确实不错，现在更加觉得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好人。 出门得急，也没带点什么东西特产来，算了，回头还是给点钱吧！江叔家里这个情况，或许更需要的还是钱。 “嫂子，这位江叔为什么叫你叫小姐？” 走在后面的曹瑞好奇又小声的问了一嘴。 “因为……” 顾明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道：“我们家以前的情况有点复杂。” 曹瑞像是猜到了什么。 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路过国营饭店的时候，一股饭菜香味飘出来，顾明月正好有点饿了，再看向身形有些佝偻的江大海。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次来看到的江大海，好像比之前老了一些。 “江叔。” 顾明月开口。 “诶。” 江大海回头。 顾明月：“我饿了，咱们吃了饭再回去吧？” “行。” 江大海看向国营饭店，有点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想开口，又不知道说点什么。 按理来说他们大老远的过来，自己确实应该请客的，可无奈囊中羞涩，国营饭店他实在是有点消费不起，更何况…… “江叔，走吧！” 顾明月收起伞过去。 江大海跟在后面。 进了国营饭店，里面的人并不算多，可能是下雨天的缘故，脱了雨帽，依旧穿着蓑衣的江大海有些局促的站在那里。 曹瑞：“嫂子你们先去找地方坐，我去点菜。” “行。” 顾明月看了一圈。 考虑到江大海穿着蓑衣不太方便，她选了一个靠外面的位置，好在这儿雨小了，问题也不是很大。 这里点菜，得要多少钱啊？ 江大海坐立不安的搓着腿。 心里想着自己身上仅剩的那点钱够不够。 说起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下过馆子了，以前年轻的时候跟着老爷的时候，还能吃吃喝喝。 这些年他又没个正式稳定的工作，家里婆娘死得早，他一个人拉扯大两个孩子，日子一直过的紧巴巴的。 顾明月看出的他的局促与不安。 试探的问道：“江叔，最近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儿吧？” “没，没有。” 江大海略显慌张的摇头。 顾明月：“如果家里有什么事儿，一定要跟我说。” “嗯，没什么事儿！” 江大海继续道：“除了那几个闹着要给老爷迁坟的人，别的都挺好的！” “说到他们……” 顾明月正想多问问。 点完菜的曹瑞回来了：“菜已经点好了，也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随便点了两个。” 顾明月：“没事儿，我们吃什么都行。” 江大海：“对对对，吃什么都行，咱也不讲究。” 可能是因为人少。 很快，轮号就叫到他们了。 曹瑞把点好的两荤一素端上来。 “江叔，吃饭吧！” 顾明月拿了双筷子递过去。 “诶，吃吃吃，你们吃。” 江大海接过筷子，有点不好意思的从兜里掏出半个馒头：“我不用饭，中午剩了半个在身上，还没吃完。” 中午剩的馒头？ 该不会中午就过来等他们了吧？ 顾明月干脆道：“江叔，这里米饭是不另外收钱的，吃不吃，吃多少都是一个价。” “真的啊？” 江大海瞪大眼睛。 顾明月：“真的。” 听她这么说，江大海才敢放心吃。 国营饭店的米比他们自家吃的米好多了，蒸出来的米饭也是粒粒分明，油光铮亮，光是吃在嘴里，都能感觉到一股甜味。 曹瑞：“这米真不错。” 顾明月：“这应该是我们当地产的江米。” 也算是家乡味吧！米饭配着菜，味道确实很不错。 江大海：“没错，确实是我们当地产的，不便宜嘞！” 也就国营饭店舍得用这么好的米，他们平时都舍不得买这种的。 “比我们那边的米好吃。” 曹瑞发现他只吃着碗里的白米饭，几乎不夹菜，招呼道：“江叔，吃菜。” “在吃在吃……” 江大海嘴上说着，还是没动筷。 顾明月看不下去了，夹了不少的肉在他碗里。 江大海：“不用，我吃不了这么多，我……” 顾明月：“吃吧，这么多菜，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 曹瑞：“是啊江叔，吃不完咱们也是浪费了，浪费粮食多不好啊！” 第238章 刚来就给一个下马威 都这么说了，江大海只能吃了。 平时家里舍不得割肉，更没有这么足的油水，这一顿饭可以说是吃得饱饱的。 顾明月：“我们再打包两个菜给小梅和江大哥带回去吧？” “不用不用。” 江大海连忙摆手道：“他们这两天不在家里。” 顾明月：“不在家？” 江大海：“对，他们，他们上班忙，住在外面去了。” 兄妹俩都搬出去了？ 就剩江叔一个人在家？ 顾明月觉得有点奇怪，对于这个问题没有多问，只是道：“江叔，我刚刚一直没有来得及问你，自称顾家来闹事要求动爷爷坟的人……” “先回家再说，回家再说吧！” 江大海连忙拿起自己放在墙边的雨帽。 他走在前面，显得匆匆忙忙。 让顾明月觉得更加不对劲了。 两人跟着江大海来到了江家。 一推开门里面坐着七八个人，这让本就不大的江家，显得一眼望去满满当当一屋子全是人。 顾明月瞬间明白为什么今天的江叔和上次看到的神情反应不一样，还说什么江小梅和江洪不在家里，原来是这样。 顾家人正在江家等着自己上门呢！ “小姐，对不住……” 江大海一脸愧疚的站在一边。 顾明月：“这事儿也不怪你。” 他们这么多人，明显是有备而来，江叔一个人估计也是实在是没办法了。 “你就是顾明月？” “这么多年过去了，小丫头片子长大了不少。” “嗯，长得也有几分像顾庭之那小子，看起来是顾家的种没错了！” 在顾明月进来的那一刻。 屋子里的人，目光一下都放在了她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把她打量了一番，还带着一股长辈般说教的语气。 这让顾明月本能的感觉厌恶和反感。 曹瑞也下意识的站到了她的前面，以防有什么意外。 只不过这会儿谁也没把曹瑞这个外姓人放在眼里，他们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顾明月的身上。 “诶，明月小丫头，知道我们是谁吗？” 人堆里，留着八字胡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道。 “不知道。” 顾明月冷声道。 对方眉头一皱：“你这丫头，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这些年你在你姨父家，他们就是这么教你的？” 顾明月：“你哪位？” “我？从辈份上来说，是你二叔！” 八字胡，也就是顾佑平站起来，指了指旁边那两个年纪大点的：“这两位，和你爷爷是一辈的，该怎么称呼，不用我教你了吧？” 顾明月：“不认识。” “你……” 顾佑平一时语塞。 他旁边的拄着拐杖的老人忍不住了：“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儿？前面你说不认识，你二叔已经告诉你了，你连最起码的基本礼貌都不会吗？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首先，我的礼貌素养怎么样，你们管不着。” 顾明月完全不吃下马威和道德绑架这一套，直言道： “其次，我不认识你们，我知道我爷爷只有两个兄弟，但我大爷爷二爷爷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到了我爸这一辈，我爷爷也只有我爸这么一个儿子，你们一上来就自称叔叔爷爷，请问你们是哪位去世的叔爷？” “……” 众人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他们活得好好的，问他们是哪位去世的叔爷，不就是在咒他们死吗？ “死丫头你怎么这么恶毒呢？” 一个中年妇女跳出来咒骂道。 顾明月：“你又是谁？张口就说我恶毒，请问我刚才骂你了吗？我看你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积点口德？” “你……” 中年妇女刚想说点什么。 被拄着拐杖的顾伟国拦住了，介绍道：“这是你三婶，那是你二叔，还有一些兄弟姐妹，都是一家人，你放尊重点。” 顾明月：“我记得我大爷爷二爷爷并没有什么子嗣，你们搞错了吧？” 顾伟国：“不是你大爷爷二爷爷那两房的，我们是你曾祖父那边的叔爷。” “哦，都快出五服的叔爷啊，那你们早说啊！” 感觉有些站累了的顾明月干脆自己拿了个凳子坐下：“我从小又没见过你们，你们一上来自我介绍一番不就行了，偏偏非要扯这么多。” 顾伟国脸色不太好看。 她强调快出五服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小丫头也太没大没小了！不问自己就算了，哪有当长辈的轮番过来在她面前自我介绍的！ “明月姐姐。” 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自来熟一样坐在她旁边，亲昵的挽着她的胳膊：“你还记得我吗？我叫顾青青，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过呢！” 顾明月：“不记得。” “怎么会不记得呢！我对你可是印象深刻呢！” 顾青青故意咬重了印象深刻几个字，眼里闪过一丝恶毒。 上次她就在火车上遇到过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认错了，仔细看越看越像。 所以下火车的时候，趁人多不注意，还故意推了她一把，没想到她没滚下去被火车碾死！ 现在更是跑回来了！ 真太让人讨厌了！ 一想到自己小时候吃糠咽菜，被家里人带到顾家本家，求点接济粮好度过难关，而她顾明月穿着光鲜亮丽的小洋裙在院子里众星拱月，活的像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从那一刻起，她就特别讨厌她！ 表面上她还得听家里的话，和她搞好关系，巴结她，对她阿谀奉承，可顾明月偏偏不吃这套，一直都不待见自己！ 让她又恨又嫉妒。 好在，后面顾家被人举报被抄家了。 顾明月没了爷爷，没有爸妈，成了人人喊打的资本家大小姐，她高兴死了，当晚激动的连觉都睡不着！ “是吗？那你记性可真好。” 顾明月毫不留情的推开她的手。 毒蛇就是毒蛇，在她面前装什么小白兔，真当她眼瞎，看不出来呢？ 曹瑞也看出来了。 老大担心的果然没有错。 这一家子看起来，没一个省油的灯！ 顾青青脸色一僵。 干脆站起来，看向一旁的曹瑞：“这位，想必就是姐夫吧？” 第239章 你们凭什么替我做主? “不……” 曹瑞的否认的话还没说完。 顾青青的茶言茶语就响起了：“姐夫真是好福气啊！娶了我姐姐这么漂亮的大美人！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姐姐出身可不一般，是我们北城出了名的大小姐！” 大小姐在这年头并不是什么好词。 尤其是前几年，人人喊打的时候。 顾青青言语看似夸赞，实际上明里暗里都在说她出身不好，只有一副空皮囊，而曹瑞不过是图她那张脸的低俗男人而已。 “哦是吗？” 曹瑞神色淡淡。 顾青青觉得奇怪：“姐夫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我当然不在意了。” 曹瑞上下扫了她一眼：“毕竟，我又不是你姐夫，我也没有像你这样嘴上一口一个姐姐，却当着人的面说人坏话的小姨子。” “你！” 顾青青红脸难堪。 曹瑞吊儿郎当的坐下：“嫂子，早知道大老远的跑过来见这么一群远亲，我就不来了，真没意思！” 这会儿顾家这些人才反应过来，这男的不是顾明月的男人，是她男人的兄弟！ “你已经结婚了，按理来说就不应该掺和顾家的事了！” “说的对，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既然结了婚，就是别人家的人了，顾家的事，我们几房商量着解决就行了！” “就是这个理！我之前就这么说！” 顾佑平结婚论一开口，立马得到了身边不少人的附和。 “你们这话说的好奇怪。” 顾明月疑惑的继续道：“你们几房的事情，肯定是你们几房商量着解决了，跟我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先不说咱们都隔得这么远了，这些年也从来没有走动过，你们就不用特意来通知我了，我也不会来送人情的！” “什么人情不人情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我们现在说的就是你爷爷的事情！” “你爷爷的坟现在不是要塌了？我们几房商量好了，给你爷爷另迁一处风水好的地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们干脆也挑明了。 “我请问你们商量什么？” 顾明月对上他们，毫不客气的道：“那我是爷爷，我爷爷的事情，自然有我这个直系孙女操心，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顾佑华：“怎么没关系！都是一家人……” 顾明月：“你见过十几年都不走动的一家人吗？我记得曾祖父那辈，在几十年前就早就分家了。” 顾佑华：“分家了那又能说明什么！都姓顾，始终都是一家人！” 顾明月：“那你愿意把你们家的家产分我一半吗？” “好端端的，怎么说到家产了？” 顾佑华的脸色明显僵了一瞬，才道。 顾明月：“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既然是一家人，你们家的家产自然有我的一份儿吧？“ “你一个外嫁的女儿，又不是男的，争什么家产！” 中年妇女，也就是三婶，单翠果跳出来指着她道。 顾明月：“我看你们这些叔叔婶婶，嘴上口口声声说着是一家人，实际上也没把我当一家人看待嘛！” 她的语气里几分讥讽。 在场的人一时没人吭声。 说白了，自己手上的钱，谁愿意拿出来？他们还巴不得从她兜里掏点呢！不然这么费心费力的来闹这事儿干什么！ “现在说的是你爷爷坟的事情，别扯东扯西的！” “说起来你也是个不孝的，你爷爷的坟都塌了，你还在说这些！” “怪不得人家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不出去的水呢！丫头片子就是没良心，不顶用……” “说完了吗？” 顾明月也不恼，只是轻飘飘的扫过他们：“说完了你们就可以走了，我们家的事，用不着外人来多嘴，更用不着你们来操心。” “你什么意思？” “谁是外人了？”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当着长辈的面就开始撵人了是吧？” 几人一听，立马就不乐意了。 顾明月：“不然呢？我认为我的话说的已经够明显了，以前都不知道你们居然这么热心肠，爱操心别人家的事……” “行了，都给我少说两句！” 年纪最大的顾伟国开口呵斥道。 表面上看似是在制止他们，实际上是打断顾明月，依旧是在针对她而已，顾明月也清楚。 顾伟国盯着她：“你爷爷坟的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了，坟塌了不是一件小事儿，迁坟我们这些长辈也仔细商量过了，就替你做主了！” “你们凭什么替我做主？谁答应你们给我做主了？” 顾明月和他对视，眼神气势上毫不退让：“你自称我爷爷辈的，那你应该更清楚我姓顾，不管我结婚与否，我的姓氏是始终不变的，我身体里流的是顾家的血，是顾家本家一房唯一的继承人，也是当家人！” 她说的掷地有声，有理有据。 让江大海和曹瑞都有点惊讶。 尤其是曹瑞，他觉得他先前小看了这家人的无赖，也小看了一点这个嫂子。 顾伟国一时沉默了。 他们都清楚，她说的对。 顾家他们这一支是本家，如今只剩下了她这么一根独苗。 她说她是当家人也没错，当初家里的东西，肯定也是由她继承了。 眼看形势僵住，她一时也说不通。 一直没有开口的另一个老头顾伟光当起了和事佬。 “明月啊，你三爷爷也是一片苦心，给你爷爷迁坟不是什么坏事，也不用你出钱，我们几家再给你爷爷找一处风水宝地，好让他在地下保佑我们顾家繁荣昌盛，多好的一件事情啊！” 他说的三爷爷，就是顾伟国了。 顾伟光应该就是排行老四，几个人里面，就他们辈分年纪最大。 顾明月对他们没什么印象，加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只能慢慢顺出了他们的身份。 “原来你们费劲心思想给我爷爷迁坟，就是为了让我爷爷保佑你们啊？” 顾明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一点，那是我爷爷，只会保佑我！你们想祖先保佑你们升官发财，应该去迁你们爷爷去，迁我爷爷有什么用？” 第240章 顾明月真是太恶毒了! “要是迁我爷爷有用，就不用这么……” 顾佑平脱口而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拍了一巴掌，示意他闭嘴。 顾明月也看出来了，这些人肯定是有目的地想要动她爷爷的坟，但又不想让她知道原因。 顾伟光：“说什么你爷爷我爷爷的，都是一家人！” 顾佑平：“我们是看你远在南城，这边的事情一时半会儿顾及不到！” 顾伟国：“我们迁坟也是为了你，为了你爷爷在下面过得舒心，你知不知道你爷爷前段时间给我托梦，说他在山上过的太苦了！” 顾明月觉得好笑。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嘴上打着为自己好的旗号，念叨着他们是一家人就算了，连托梦这种鬼话说话都扯出来了！ 她提醒道：“封建迷信是要拉出去被批评教育的，各位。” 其他人欲言又止。 前些年有多厉害，他们不是不知道。 顾明月也有点累了，不想跟他们多费口舌，再次直接表明态度。 “再说了，我爷爷去世多年，擅自动土才是对他的大不敬，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迁坟的！”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 “我早就说过，跟她一个丫头片子说这么多根本没用！” “动坟得事情不用她参与，我们姓顾的又不是没人了，自己上手就行了……” 听她这话，年轻的那几个又闹起来了。 “你们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还是听不懂人话了？” 顾明月提高了音量，压制住他们的声音，继续道：“我再说一遍，我作为顾氏本家的当家人，且这一代唯一的子孙，不同意你们这些快出五服的叔爷擅自动我爷爷坟，明白吗？”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呢！” “这么多亲戚长辈在，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一点教养礼数都不懂，你爸妈从小都是怎么教育你的……” “我就是没教养，我爸妈死的早，你们作为‘一家人’不知道吗？” 顾明月再次打断他们，也完全不留什么情面了：“想当初你们隔三差五就来我家要好处，求接济，要拉扯，结果我家一出事，你们立马撇得干干净净，这会儿是怎么有脸回来，还想动我爷爷的坟？你们父母就是这么教育你们礼义廉耻，背信弃义的吗？” “你……” 几人被她气的不行。 直骂她不孝，没教养。 顾青青站出来，装模作样的道：“姐姐你说这话也太伤人心了，老话说的好，一笔写不出来两个顾字，更别说在场很多人都是你的长辈……” “你谁啊？” 顾明月反问道。 顾青青顿时脸色难看的厉害。 小时候她看不起自己就算了，凭什么她现在还看不起自己！ 顾明月：“说到长辈，长辈也要有长辈的样子，孝顺都要讲究个父慈才子孝呢！你们一上来就逼着我想给我爷爷迁坟，我很难不怀疑，你们到底是什么心思？” “我们能有什么心思？” “你这丫头，怎么还空口污蔑人呢！” 顾佑平和单翠果最先跳出来反驳。 “是不是污蔑，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顾明月把他们的神情反应都看在眼里：“我不管你们打的什么盘算，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也不管你们到底是不是什么隔房的叔爷，我还是那句，哪怕是我大爷爷二爷爷的亲孙子来了，没有我允许，我爷爷的坟谁也不能动！” “好！好你个丫头片子，你可别后悔！” 顾伟国袖子一甩，阴沉着一张脸，拄着拐杖就对身后的人道：“我们走！” 剩下的人想说什么，还是没说。 一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偏偏这会儿又想不出别的什么法子，显得很不甘心！ 他们哪能想到，顾明月这个死丫头态度这么坚决，软的硬的都不吃，实在是不好对付！ 等他们前脚一走。 顾明月一股强烈的恶心感袭来，快速跑到一边，弯腰干呕。 “小姐！” “嫂子，你没事儿吧？” 江大海和曹瑞立马跟上。 “没事儿。” 顾明月摆了摆手，压着胃里的恶心：“有水吗？” 江大海：“有有有，我这就去倒。” 很快，他就倒了一碗温水过来。 顾明月喝了点，顿时缓解了不少。 “小姐，都是我的错，我……” 江大海脸上带着几分愧疚和不安。 “不关你的事。” 顾明月擦了擦嘴角：“他们是打定主意想要来迁坟的，如果没有你通知我，可能他们悄悄迁了坟我都不知道。” 江大海嘴唇动了动。 最后低下头来了句：“要是当初我把老爷的坟垒好一点就好了……” “江叔你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你做的再好他们也会找其他借口来做这个事情。” 顾明月放下手里的杯子：“现在外面的雨也不是很大，离天黑还有一会儿，我想去爷爷的坟上看看。” 江大海：“我跟你们一块去！” 顾明月：“江叔你腿脚不便，就在家休息……” 江大海：“我一个人在家里也坐不住，跟你们一块去，我还放心一点。” 他都这么说了。 顾明月就没有再拒绝，拿起先前放在门口的伞。 “嫂子，你身体还好吧？” 出门的时候，曹瑞看她脸色有点白。 顾明月：“没什么问题，可能就是坐车坐久了，刚刚又吃了饭，胃有点不舒服，走走消化一下就好了。” 曹瑞点了点头。 心里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干脆走在她后面一点，万一有什么事情可以及时出手，他可是答应老大得照顾好嫂子的。 先一步离开的顾家旁支此刻就没那么轻松了。 他们来的时候没带伞，这会儿也没有多余的雨伞帽子蓑衣之类的，一出来就淋了一路的雨。 后面实在受不了了，只能躲到别人家的屋檐下，先避避。 “这雨怎么突然下这么大？” “可不是，出来一会儿身上全都打湿了！” “顾明月那个死丫头，真是太恶毒了，这么大的雨还要把我们往外赶！” 单翠果的话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所有人默认把责任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第241章 顾家的大半家财 “她死活不松口，你们说这事儿怎么办啊！” “我还是那句话，别管她，咱们自己动手就行了！” “说的简单，她好歹才是当家人，那也是她亲爷爷，于情于理她不点头，我们确实不太好动。” 更何况，现在不比以前了。 很多事情都是公安，法律说了算。 顾青青：“各位叔叔爷爷你们是不是考虑的太多了？” 单翠果：“大人说话，你一个丫头片子少插嘴！” 顾青青：“三婶，我姓顾，也是顾家人，说说也不行吗？” 单翠果：“你说啥啊说，这里这么多长辈在，用得着你开口吗？” “我……” 顾青青不服气。 她三婶不也是女的，严格说起来，还是个外姓呢！ “你想说就说。” 顾伟国突然来了句。 “还是三爷爷好。” 顾青青得意的朝单翠果抬了抬下巴：“我觉得咱们与其想着怎么说服顾明月，还不如顺势把她除掉算了。” 她的话说的简单，就好像只是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却让在场的人心头猛然一跳。 “这样不好吧？” “杀人可是犯法的，更何况她还有个兄弟在一路呢！” “假如，我说假如，咱们要是动作干净利索一点，悄悄动手，神不知鬼不觉地，谁会知道啊！” 顾佑平的最后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包括领头的顾伟国也忍不住想，要是没有顾明月，他们也不至于这样，后面还能少很多麻烦！ “你这丫头心可真狠。” 单翠果看顾青青的眼神都有点变了。 顾青青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都是三婶教的好。” 单翠果：“……” 她什么时候教她了？ 顾明月一行人来到了山上。 由于接连下雨，路上全是泥巴。 鞋子被泥浆裹挟，路变得难走不说，还显得笨重。 顾明月甩了甩脚底的泥巴。 好在，爷爷的坟是被冲掉了一角，并不严重，江叔也新填了一些沙石，坟根本没有什么大问题。 当初挖这个坟的时候，就废了些功夫。 哪怕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爷爷的坟根本不会那么轻易坍塌，在看到现场之后，还是放心了些。 曹瑞：“这坟不是挺好的？” 江大海：“我也觉得还行，垮的地方我都补了，根本没有坍塌到要迁坟的地步！” “所以那些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更是昭然若揭。” 顾明月弯下腰，顺势拔掉坟前刚冒出来的几株杂草。 由于下雨，这次就没有带香蜡纸。 她望着眼前的坟，感觉人这一生不过百年，她爷爷生前做了那么多好事，死了还要被自家人惦记，惊动尸骨不得安宁，那她才是真的不孝。 “小姐……” 江大海想说点什么。 顾明月转过头：“江叔，我想跟爷爷单独呆一会儿。” 江大海：“好。” 曹瑞道：“嫂子要是有事，随时叫我们。” “嗯。” 这山上也没别的人，大多都是自家人的坟，不会有什么事情。 等他们走远了，顾明月才来到坟的后面，从重新垒的新石头那里搬开上面的细碎砂石，直到摸到里面的坚硬的水泥砖，心里就有数了。 东西还在。 爷爷特意留下来的东西还在就好。 确认了，顾明月又一点一点的把碎石填回去。 那几年的时候，她爷爷就预料到了将来的形势不会太好，于是和父母商量合计之后，把半个身家都藏在了棺材里。 他们当地有提前为老人准备寿棺的习俗。 当时爷爷年纪也大了，所以打副棺材放在家里也不起眼。 后面情形确实也和爷爷的预期差不多，那个局势情况下家里的生意快速衰败，被人打骂，监视，扔菜叶子，丢臭鸡蛋都是家常便饭。 导致她也不能再随便出门，只能整天被关在家里。 后来，爷爷去世了。 棺材里的东西随着他一起下葬。 她还记得，爷爷去世之前特意跟他们交代过，这是他们顾家东山再起的本钱，一定要保护好！ 她也明白，爷爷当时的意思是，是希望她父母有朝一日实现这一切。 毕竟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太小了。 只是她爷爷也没想到，父母会跟着去的那么快，动荡一下就是十来年。 现在就只剩下自己了。 回填完了的顾明月蹲在那里没有动。 爷爷的期望，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牢牢的记着。 哪怕过去那么多年里，姜宏平一直试探，也没有吐露半点。 上辈子她也是靠这些家底，才能慢慢做大，把许景明一路捧上了首富的位置，一时风光无限。 不然就靠倒卖服装，根本赚不到那么多钱。 所以，这里得东西她不可能让别人拿走，更不可能会让别人惊动了她爷爷的坟！ 上次她来都没有动这个，一是刚和沈宴结婚，担心他不是良人；二是时候没到，惹出来的动静太大也不好。 现在嘛…… 没想到顾家那些旁支先一步打上了这个的主意。 顾明月不知道他们是知道了里面有顾家大半的家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才非要动这个不可。 她觉得，可能别的原因更大一点。 先不说这件事情除了去世的父母，世界上只有自己知道，就说财帛动人心，他们要是知道里面有顾家大半家产，估计半夜就偷偷摸摸的来挖了。 只要没抓个现行，他们张嘴否认，谁又会知道？ 就顾家旁支那些人，百分百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没这么做，问题可能就出现在别的情况上。 顾明月站起身，顾家旁支的事情还是得彻底解决了，不然她一直都不安心。 确定坟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了。 顾明月才深一脚浅一脚的离开。 刚走到一半，就看到了曹瑞和江大海在说话，两人发现她，停下了继续交谈。 “小姐。” “嫂子，你还好吧？” 江大海和曹瑞同时转头。 “没事。” 顾明月拍了拍手上的泥：“就是拔了一些爷爷坟上的草，抱怨了一通，心情好多了。” 她心情不好也正常。 小姑娘脸皮薄，偷偷掉点眼泪不想让人看见，江大海和曹瑞都能理解，压根没有多想。 第242章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顾明月：“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本来下雨天就暗得比平时早，这会儿天空已经雾蒙蒙的了。 下山之前，顾明月又去看了下她父母的坟。 那里的地势稍微矮一点，倒是没有被这次的暴雨影响，安安稳稳的伫立在那里，上次来插的幡都还在。 她才彻底放心的下了山。 婉拒了送江大海让他们到自家住的邀请。 顾明月和曹瑞还是选择了住招待所，在岔路口就和江大海分开走了。 “嫂子，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目送江大海离开，曹瑞犹豫的开口道。 顾明月：“你说。” 曹瑞说：“我觉得，这个江叔，可能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 后面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更合适。 老实说，刚开始见面的时候，他觉得这个江叔老实巴交的，像个好人。 可后面的言行举止，加上等嫂子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旁敲侧击询问一些有的没的，江叔言辞闪烁，神情略显紧张。 让他觉得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什么问题。 “我知道。” 顾明月继续往前走。 她也看出来了，这次的江叔和上次的江叔明显有点不太一样。 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还是神情反应，给她的感觉就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一样。 从他说江小梅和江洪都不在家，吃完饭就催促他们快点回去，到一进屋家里全是顾家人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知道就好。 曹瑞稍微松了口气。 换作一般人，他还真不好说这个事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在挑拨别人之间的关系呢！ 曹瑞：“嫂子，那你打算怎么办？” 顾明月：“先走一步再看一步吧！” 这事儿就没那么容易解决。 没弄清缘由之前，顾家那些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至于江叔，他为顾家守了这么多年的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要做得不太过分，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曹瑞看她神情略显疲惫，也就没有再多问。 两人来到招待所，拿出证明，开了两间房。 累了一天，顾明月几乎是洗漱完，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做，可偏偏身体沉重的厉害，眼睛也困的睁不开。 最后只能被拉入睡眠了。 办公室里。 沈宴看了眼时间，再看了眼到现在都没有响起的电话，心里琢磨着，按理来说他们应该早就到了。 怎么现在都没打电话过来？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他拿起电话，仔细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上次他们住的那间招待所的电话。 因为他们当时根本也没有用电话。 沈宴无奈只好又放下了。 就在放下的那一瞬间，电话铃声突然响起，都没来得及响第二声，就被他接起来了。 沈宴：“喂？” 曹瑞：“老大，是我。” “是你啊！” 沈宴语气里明显透着几分失望：“你嫂子呢？” 曹瑞：“嫂子可能是今天太辛苦，太累了，休息了。” 他本来也打算休息了，临睡前想到了老大的叮嘱，还是爬起来打了个电话。 “这样。” 沈宴原本心里那点不满瞬间一扫而空，并都转成了担忧：“你嫂子还好吧？” 曹瑞：“还好，就是这件事情可能有些棘手。” 沈宴：“你仔细跟我说说。” 曹瑞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今天刚到江家，遇到顾家旁支那群人，他特意没怎么开口说话。 一来是嫂子自己能应付；二来他也想让对方对自己不那么警惕，更加方便后面的行事。 沈宴：“先搞清楚，他们为什么非要迁爷爷的坟。” 曹瑞：“我也是这么想的，明天准备去打听打听……” 顾明月还不知道这一切。 此刻她正在呼呼大睡，做着梦。 梦里，她站在爷爷的坟前，里面突然窜出一金一银两条蛇，朝她游过来。 说来也怪，她平时很怕这些软体动物，可这回可能可能是在梦里，她并没有害怕，反而任由两条蛇围绕在自己身边，像是在跟自己嬉戏玩闹一样。 顾明月睁开眼睛。 还在回想自己这个奇怪的梦。 该不会是她爷爷的坟里，真的有蛇吧？ 万一一挖开，里面真的窜出两条蛇，那也挺吓人的！ 顾明月抛开这种荒诞的念头。 赖了一会儿床才爬起来，外面天光已经大亮了。 她看了下时间，早上八点四十多分，雨已经停了，天空碧蓝如洗，远处似乎还能看到一点太阳的光辉。 “今天难得是个好天气！” “可不是，一连下了这么多天的雨，终于出太阳了！” “这回的暴雨可害人不浅哟！我听说乡下好多粮食都遭殃了！今年的日子难了，后面可咋整啊！” 顾明月洗漱完一下来，就听到楼下有人在讨论这个事情。 这个时候的大暴雨确实非常影响今年的粮食收成，昨天去看坟的时候，她就注意到田里有不少的稻谷一片片的倒下。 眼看不久后就要到收成了季节了。 那些看天吃饭的乡下老百姓，今年的日子确实不知道多难！ 顾明月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惜她一个普通人对这些天灾根本无能为力。 “嫂子。” 楼下坐着的曹瑞看到她。 顾明月：“什么时候起来的？” “我刚起来不久。” 曹瑞站起来：“嫂子你吃早饭吗？我去给你买。” 顾明月：“不用，我打个电话，等下咱们一起去国营饭店吧！” 她就说有什么事情忘了，这会儿看到前台的电话终于想起来了！ “给大哥打吗？这会儿他可能没在办公室。” 出门在外，曹瑞自觉的老大的称呼换成了大哥。 “那回来再打也行。” 顾明月有点不好意思：“我们先去吃饭。” “行。” 曹瑞点头。 两人来到国营饭店。 点了两碗当地的特色早餐吃着，一时无话。 经过这两天的相处，顾明月也发现了，没有曹亮在的时候，曹瑞好像并没有那么多话。 也可能是和自己还不熟的缘故。 第243章 你爷爷的坟我们迁定了 沈宴这几个战友她都见过。 无论是曹瑞，曹亮，蒋大虎，还是羊城的陈林，个性都还挺鲜明的。 说起陈林，也不知道自己上次给他寄的特产收到了没有？在羊城那段日子，辛苦他跟着自己跑上跑下的。 现在曹瑞也是…… 顾明月不由的想到了沈宴，他担心自己出事，才一次两次的安排战友保护自己。 曹瑞：“嫂子。” “啊？” 顾明月抬起头。 曹瑞：“我看你在走神，是不是想大哥了？” “不，不是。” 顾明月否认，赶紧转移话题：“我就是在想，那天你们好像在说曹亮和芳茹的事情。” 当时急急忙忙的，也没细问。 曹瑞：“嗯，一开始曹亮回去说的时候我伯娘还有点不放心，后面听说人是你和大哥介绍的，立马就点头了，估计马上就要上门提亲了。” “是吗？” 顾明月笑了笑，道：“芳茹人真的挺不错的，就是被家里拖累了点。” “看出来了，未来弟妹确实不错，嫂子的眼光我肯定是相信的。” 曹瑞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还等着嫂子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一个呢！” 之前还没有太大的感触。 现在单独接触下来，顾明月发现曹瑞说话做事确实比较圆滑。 顾明月：“感情的事情，有时候就是缘分，我……” “哟，姐姐，大早上的就开始谈感情了？” 顾青青突然出现，站在他们面前，故意对着他们道：“你们这样做，姐夫知道吗？” 这两句话在这年头无疑非常劲爆。 立马让周围的人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曹瑞脸一沉。 正准备开口反驳。 顾明月已经放下筷子：“你早上出门是不是忘了吃药？” 顾青青：“我好端端的吃什么药？” 顾明月：“你不是有精神病吗？不吃药就这么随便跑出来，你也不怕吓到大家？” 精神病啊！ 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没看出来啊！ 大家看她的眼神立马变了。 “你瞎说什么呢！” 顾青青想也不想的大声否认：“谁有精神病，你少在这里张嘴乱说！” 她越生气，顾明月显得越平静。 只是轻飘飘的道：“行了，你不能总是这样易怒暴躁，稍微安分一点吧，别影响到大家吃饭了。” 嗯，看着确实有点像精神病！ 大家显然更加相信顾明月的话。 看顾青青的眼里都带着些警惕。 曹瑞觉得有点好笑，他嫂子这反应能力可以啊！ “姐姐，我真是小看你了。” 顾青青咬牙，不得已在他们那桌顺势坐下，死死的盯着她：“这样污蔑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顾明月：“谁让你蠢话张口就来？你不是有病是什么？” “你……” 顾青青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顾明月：“还有，你这逢人就叫姐姐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那我该叫你什么？总不能叫你资本家大小姐吧？” 后面那句话，顾青青明显是报复性的，提高了音量。 再次引得周围人看过来。 顾明月：“不是我说你，整天少看些有的没的，现在哪还有什么资本家大小姐？你也别想着自己哪一天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她话里有话，别有深意。 像是被戳中了顾青青内心深处的私密，让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 “资本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哎哟，看看你们没听见啊，她这里有问题，不懂这些也正常……” “这哪里正常！这种思维绝对不正常！资产阶级可是我们无产阶级的敌人！一定要好好教育她，把她的思想给矫正过来！” “没错！这位大哥说的有道理！” 一个带头，立马有几个激进的人盯着顾青青。 她居然这么害自己！ 顾青青有点害怕，恶狠狠的瞪着顾明月一眼。 解释道：“你们别听她瞎说，她才是资本家的大小姐，咱们当地那个顾家的资本家大小姐！” “那你姓什么？” 顾明月顺势反问。 “我姓顾……” 脱口而出的话想收回来已经晚了。 “顾？是不是以前很有钱的那个顾家？” “他娘的！她还真是资本家的大小姐！” “不是说顾家的人都死光了吗？当年抄家的时候我都在现场，居然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你们也别这样，顾家人也不坏，当年也做了不少的好事……” 最后这句话被淹没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犹如一块小石头掉进水里，毫无波澜。 说到当年的事情，顾明月拿筷子的手也紧了紧。 眼看围观讨论的人越来越多，顾青青一张嘴解释不过来，也解释不通，想也不想的就打算起身溜了。 顾明月却先一步眼疾手快的把她拽住。 “你干什么？” 顾青青回头瞪着她。 顾明月：“你不是叫我姐姐吗？我这个姐姐当然是不放心你乱跑了。” 顾青青：“你想让我看笑话？你别忘了你也姓顾，你才是真正的顾家大小姐……” 还没说完。 顾明月就给曹瑞一个眼神。 曹瑞二话不说，轻松钳制住了试图挣扎甩开她的顾青青。 看他们走了，原本那些人也只能重新坐下，又开始津津乐道说起顾家当年的往事。 有骂他们的，有嗤之以鼻的，还有吹嘘过自己扔菜叶子的…… 总之，人生的丑恶嘴脸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顾明月没有看到，也不想看。 两人带着顾青青来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 “……放开我！快放开我！” 顾青青一路上都在拼尽全力挣扎着。 曹瑞观察了一眼周围，这才松开了。 顾青青揉着手腕。 看了一眼后面，第一反应就是跑，结果那里是一条死路，根本走不通。 前面是顾明月和她那个小叔子，光顾明月一个人还好，这个小叔子她肯定不是对手！ 力气也太大了。 顾青青：“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顾明月：“我也不想干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你们处心积虑的想要迁我爷爷的坟，是为什么？” “原来是为这个。” 顾青青抬了抬下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你的，而且你爷爷的坟，我们迁定了！” 第244章 你不再是顾家大小姐了 顾明月：“是吗？你就这么笃定？” 顾青青：“那当然了！你以为你还是以前人人簇拥的顾家大小姐呢？” “噗嗤——” 顾明月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 顾青青不解的瞪着她。 顾明月：“我以前从来不知道，原来你这么羡慕小时候的我，你当时应该羡慕嫉妒的要疯了吧？不然让你硬生生的记了这么多年。” 顾青青：“你胡说！我才不羡慕你！你有什么值得我羡慕的？你爷爷死了，你爸妈也死了，你不过是一个什么都没有，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已！” “那你呢？” 顾明月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她，像是看一个物件儿一样：“对于亲人的离世，我是很难过很遗憾，但你好像并没有比我好过多少？” 顾青青被她盯得，下意识想要遮住衣服上的补疤。 顾明月：“甚至，看起来似乎比当初来我家乞讨的时候，还要难过一些？” 顾青青死死的捏着补巴处。 对，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眼神！ 她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用这种眼神看自己的顾明月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顾家也倒了，她居然还敢看不起自己！ 顾明月：“当初你们迫不及待和我们撇清关系，大概也没想到后面会过的这么苦吧？”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还不是被你们连累的！” 顾青青冲她大吼，撇清关系哪里是那么好撇清的？ 都是一个姓，周围邻居都知道他们和顾家的关系，不少人明里暗里都会骂他们是狗资本家！ 多少人在背后对他们指指点点，多少人不待见他们！ 情况最严重的那几年，他们甚至连门都不敢出，人多的地方不敢去，好的工作也不要他们！ 他们只能生活的小心翼翼！ 顾明月：“你说错了，这是对你们背信弃义的惩罚。” 顾青青：“关我们什么事！真正的资本家是你们！干坏事的也是你们！享受的也是你们！凭什么我们要跟着受牵连！” 顾明月：“你就没有花顾家的钱吗？你小时候没有享受过顾这个姓带来的好处吗？” 顾青青脸色一僵。 很小的时候，她也是被称呼过小姐的。 所以她才会格外讨厌顾明月这个真正的顾家大小姐。 顾明月：“真这么讨厌顾这个姓，你们可以改啊！一边想要享受顾这个姓带来的好处，又不想什么都承担，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不跟你说这些！” 顾青青硬着脖子：“总之，你爷爷的坟我们迁定了，你们等着吧！” 说完，她越过人就要走。 曹瑞胳膊朝她面前一伸。 顾明月：“我让你走了吗？” 顾青青：“你不会还想拦着我，在这里打我一顿吧？” 顾明月没有否认。 似乎在想，打她一顿，也不是不行。 顾青青有点害怕了：“我告诉你，打人可是犯法的！你不能动我！” 顾明月：“那你就老实一点，说清楚你们为什么非要迁我爷爷的坟。” “我才不会告诉你！” 顾青青想也不想的拒绝。 “行。” 顾明月后退两步：“曹瑞，接下来就麻烦你了。” 曹瑞：“放心吧嫂子，这种事情交给我，我最有经验了，保证外人看不出来什么！” 他的手指骨捏得噼里啪啦作响。 顾青青一边盯着他们，一边连连往后退。 顾青青：“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这样子做犯法的！我要告你们！” 顾明月和曹瑞都没说话。 现场只有曹瑞一步步逼近。 顾青青彻底慌了：“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快来救救我唔……” “吵死了！” 曹瑞弯腰捡起了半块砖头在手里抛了抛：“说还是不说？” “我说，我说！” 顾青青被抵到墙角，退无可退，只能道：“是三爷爷，三爷爷找了个算命的，算命的说要改变我们顾家旁支目前这种运势，只有动你爷爷坟，让他不要再压我们一头……” 顾明月快被气笑了。 只是因为觉得运势不行，就想要动她爷爷的坟，来为自己改运？ 虽然昨天就知道他们封建，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人可以封建到这种程度。 顾青青：“我都说了，现在能放我走了吧？” 顾明月：“放你走没问题，你回去告诉你三爷爷一声，想改运，动坟是没有用的，少痴心妄想了！” “怎么没用？” 顾青青反驳道：“当初我们顾家发家，也不是得了神算的指点，才有后面的成就吗？现在你们这房人都快死绝了，还想压我们一头，想吸干我们整个顾家的气运是不是？” 她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顾明月再次无语住了。 她看了顾青青一会儿。 就在顾青青害怕的以为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她只是说了一句：“放她走吧！” 有她开口，曹瑞没有阻拦，顾青青赶紧跑了。 曹瑞丢掉手里的砖头。 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带着几分不解：“嫂子，她，真的没问题吗？” 顾明月：“显而易见他们都脑子有问题，不用跟她多费口舌。” 人固有观念形成，就很难改变，也说不通，一群整天只知道做白日梦，不去努力就妄想成功，只知道怨天尤人的人罢了！ 确实。 看得出来顾家旁支日子过的不怎么好。 可能这也是他们急于想改变这一切的原因。 但是！这难道就是靠算命的和迁个坟就能解决的事情吗？光是听起来就觉得很离谱好吗？ 要是放在前两年，怕早就被抓起来批评教育了！ 不过…… 曹瑞：“嫂子，你们家当年，真是有高人指点才发家的吗？” 人都有好奇心嘛！ 再说了，之前他对嫂子的身份还不太清楚，经过他这两天看到的，以及今天早上特意打听的，还是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顾家说一句书香门第，是北城数一数二的家族都不为过。 “家谱里是有这件事情。” 顾明月冷笑了一声继续道：“可族谱里也记载了不少先祖们努力，上进，拼搏，苦读等等经历，他们却是一点也看不到。” 第245章 成功难道全靠算命? 就算有所谓的神算半仙。 光说不做，难道天上会掉钱下来吗？ 功名利禄，不学不考，就能金榜题名吗？ 先祖能成功，难道仅仅只靠别人一两句预言？ 他们顾家传承这么多年，那么多家规祖训他们记不住，记住的只有神算的那几句话？ 真是可笑！ 曹瑞点了点头。 一两代的人成功，还可以说是运气，侥幸，能连续这么多代，还能经历动乱发展保留下来，说明每代人都有不俗的领导能力和魄力。 不然就战乱的那些年。 顾家早就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顾明月：“走吧！” 既然知道他们迁坟的真正原因，就好办了。 下午，一群人冲进顾家。 二话不说，就把先前领头的顾伟光，顾佑平，还有单翠果抓了。 年纪最大的顾伟国逃过了一劫，因为在争执中他被推了一下，闪到了腰，倒地不起了。 “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是什么人啊！” “怎么说动手就动手，把我爷爷抓走就算了，还把二叔三婶他们也给带走了，这可怎么办啊！” 院子里剩下的顾家人急了。 “我刚刚没敢离的太近，听他们说好像是因为我们搞封建迷信，所以要把人带回去问话。” 其中一个人心有余悸的说道。 虽然现在不像前几年严打的时候，可封建迷信这种行为依旧是不允许的。 “我们什么时候搞这些了！除了……” 说到这里，大家忽然对视了一眼。 之前三爷爷遇到了一个算命的，好说歹说为他们家算了一卦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三爷爷听了算命的话。 还想迁本家上一代家主的坟。 好让他们旁支将来也能发展起来，有个出头之日。 只是这事儿还没成功，顾明月就赶回来了，昨天过去商量，没想到还吃了个大亏，憋了一肚子气回来。 “是顾明月！肯定是她干的！她不想让我们迁坟，也不想让我们好过！一定是她！” 刚回来看情况不对立马躲了起来，直到人被抓走了，才敢冒出来的顾青青大声道。 “青青说的有道理！” “跟咱们有仇的，也只有她了！” “但是她怎么知道咱们是因为这个才要迁坟的？” “这个不重要。” 顾青青眼睛闪了闪，不敢说是自己说出去的：“重要的是事情一定是她干的！” “说的没错！” “咱们这就去找她！她凭什么这么对我们？” “她心咋这么黑啊！好歹都是一个姓，她把亲戚长辈都弄进去，她也不怕天打雷劈啊！” 说着，几个人就要往外走。 “慢着！” 顾伟国颤颤巍巍的从屋里出来。 “三爷爷！” “三爷爷你怎么起来了？” “你刚刚才闪了腰，应该躺着多休息的……” “都这个情况了，我能躺得住吗？” 顾伟国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撑着腰。 要不是他装了这么一下，没准刚刚带走的人里，就有自己了！ “都怪顾明月，三爷爷你放心，我们这就去找她！” “回来！” 顾伟国叫住他们：“你去找她有什么用？” “是她举报的咱们，把四爷爷他们抓走了，咱们肯定要去找她……” “找她她就会承认，把你四爷爷他们放出来了吗？” “这……” 几人犹豫了。 “咱们好歹是一个姓的，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要把四爷爷他们放出来！” “她要是真顾及一个姓，就不会这么做了！” 昨天顾伟国就看出来了，顾明月不是个好说话的。 他原先以为，一个丫头，而且还是一个在别人家寄人篱下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丫头，又结婚了，能有什么本事？ 他们这么多人，还搞不定一个丫头片子吗？ 让江大海催她回来，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 没想到，昨天那么多人她都不怕，今天更是直接转头把他们举报了！ 真不愧是本家的。 狠起来六亲不认了！ 顾青青：“就顾明月那种人，她才不会管那么多，她巴不得一直压着我们这些旁支，好让她以后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 她眼里闪过一丝恶毒。 昨天她还没仔细注意到，今天她听了顾明月的那些话，才发现她这些年居然过的比他们还好！ 那个算命的果然没有说错！ 本家的坟不动，他们这些旁支就永远会被顾明月压得死死的，没有翻身的机会！ “那怎么办？” “她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这也太过分了！凭什么这么对我们！” 几人又迷茫又气愤。 顾青青继续添油加醋：“她从小就这样的人，以前她爷爷还没去世的时候，更加嚣张跋扈，根本不把我们这些旁支的人看得眼里。” 顾伟国：“行了，这事儿我来处理。” 有人问：“三爷爷你腰伤了还没好，怎么处理啊？” 顾伟国：“我去找她，跟她好好聊聊，看看她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你四爷爷他们一马。” 又有人开口了：“她都做的这么过分了，还要咱们去求她？” 顾青青：“这有什么办法？谁让她是本家大小姐，而我们只是旁支，她今天还……” 说到这里，顾伟国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其他人也看向她，似乎是让她继续往下说。 顾青青连忙轻咳了一声：“咳，我说错了，是昨天就能看出来她目无尊长，全程仗着自己是本家大小姐，连三爷爷四爷爷都不放在眼里。” “呸，她顾明月真不是个东西！” “本家大小姐有什么了不起的，现在早就不兴以前那套了！” “没错！都是新时代了，谁还认什么本家大小姐，我们先前跟她好好说，那都是给她面子，她还给脸不要脸了！” 大家的情绪轻松被挑起。 顾伟国又看了眼里带着几分得意畅快的顾青青。 “青青。” 顾伟国叫了声。 顾青青：“三爷爷。” 顾伟国：“你跟我进来一下。” “哦。” 顾青青乖乖跟着进屋。 三爷爷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旁支中的大家长，平时他们对三爷爷也是又敬又怕。 第246章 你以为你是谁啊 顾伟国拄着拐杖坐下。 像是随口问了一句：“我准备去找顾明月商量你四爷爷他们的事情，你知道顾明月住在哪儿吗？” “不是江家，就是招待所吧？” 突然今天她远远就看到顾明月和她小叔子在国营饭店吃早饭，那里离江家还有一部分距离，顾青青心里有了猜测：“应该是住在招待所。” “为什么？” 顾伟国盯着问。 顾青青随便找了个理由：“因为，因为这样才符合她大小姐的身份。” “你说的有点道理。” 顾伟国点了点头，江家不大，顾明月和他小叔子住江家也不合适：“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 顾青青指着自己，有点高兴，但又怕自己去了在顾明月面前露馅：“我跟着去不好吧？” 顾伟国：“有什么不好的，在我看来，年轻的这一辈里，你是最聪明的那个！” “真的吗？” 顾青青喜形于色。 作为一个女孩子，她从小就不怎么被家里重视。 小时候也是因为她长得还算不错，嘴巴甜会说话，就经常被送到本家，去讨好顾明月他们。 后面局势变了，本家倒了。 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了。 顾伟国：“当然了，你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好。” 顾青青赶紧点头。 “三爷爷，让我跟你一块去吧！” “我也跟着一起去，省的她又欺负您怎么办？” “对，我们都去，当面找她要个说法，让她务必把四爷爷他们放出来，不然要她好看！” 外面几个人听到这里，纷纷开口。 “咱们是去商量，不是去闹事吵架的。” 顾伟国停下脚步道：“人多了反而不好，有青青陪我去一趟就行了，你们就在家里。” 顾青青抬了抬下巴：“对，有我跟着三爷爷一起去就行了！”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么定了。” 顾伟国打断他们想说的话，开始往外走，神气十足的顾青青见状，赶紧上前扶着他。 “青青啊！” 路上，顾伟国突然开口。 顾青青：“是不是累了，三爷爷？” 顾伟国：“不是，我是在想，如果等会儿顾明月不同意，我们该怎么办？” 顾青青：“不同意咱们就逼她同意！” “这也不是逼就能逼出来的。” 顾伟国叹了口气：“算了，等会儿见到人了再说吧！” 顾青青：“好。” 她心里也不太确定，顾明月到底会不会同意。 就今天她逼问自己，心狠手辣的样子，还真不好说！ 但愿她不会当着三爷爷的面告自己的状，不然自己一定要给她点颜色瞧瞧，让她上午那么对自己！ 两人来到了招待所。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进招待所。 里面刷着大白墙，水泥地上铺了砖，一旁还放着桌子凳子，给人的感觉又干净又好看。 “你们干什么的？” 服务员看他们左右张望的样子。 顾伟国：“那个，同志你好，我跟你打听一个人，叫顾明月……” “不知道。” 服务员随口应了句。 顾青青：“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就是住在这里的！” “住在我们这儿的人多了去了。” 服务员说着，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 顾青青：“所以我就问问……” 服务员：“你问我就要告诉你啊？是不是还想让我上去一个一个给你敲门问？你以为你谁啊？” “你……” 顾青青被她的态度气死了。 偏偏又没什么办法反驳：“那我们自己上去找行了吧？” “不行！” 服务员一口拒绝。 “为什么？我们自己上去找还不行了？” 顾青青拉着顾伟国道：“三爷爷，咱们别理她，自己上去找就是了！” “干什么呢？我答应让你上去了吗？” 服务员从柜台里出来拦住他们：“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想上去就上去，你想来找人就来找人啊？” 顾青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服务员：“你人这话说的真搞笑，现在是我想怎么样，还是你们想怎么样？你也不看看，这是让你们乱来的地方吗？没事儿赶紧出去！” 顾青青：“你……” “同志，你行行好，帮帮忙行不行？” 顾伟国按住顾青青的手，继续道：“我就是来找我孙女的，有点急事。” 服务员：“你找谁关我什么事？我又不认识你孙女！赶紧出去，别影响我们工作！” 顾青青：“我们怎么就影响你们工作了？你神气什么？你……” “不出去是吧？那我就叫人了！” 服务员叉着腰，一点也是不惯着她。 没办法，最后顾青青和顾伟国还是被轰出去了。 服务员看他们出去，还不屑的切了一声，暗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土包子，居然想上他们这里来闹事！ 顾青青真的快要被气死了。 他们全程被看不起就算了，她最后还敢骂他们是土包子！ “什么人啊！” 顾青青愤恨的朝大门吐了口口水：“我呸！” 顾伟国脸色同样也不太好看，他都一把年纪了，还没有这样被人撵过。 顾青青：“三爷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顾伟国：“先在这儿等等吧！” 里面不让上去找，就看在门口等不等得到人。 只是两人等了半天。 站得腿都有点酸了，也没有看到顾明月的身影。 “她是不是没住在这儿？” 到后面，顾伟国都开始怀疑了。 “不清楚。” 顾青青有点不安。 毕竟是她说顾明月住招待所的。 按理来说，她也应该是住招待所，不会住别的地方吧？ 又累又饿又渴的顾伟国看了眼招待所里面，叹了口气，只能跟顾青青说，先回去了。 “嫂子，他们走了。” 二楼的曹瑞看了一眼下面。 “赶走了正好。” 他们在楼下起争执的时候，顾明月就听到了。 只是她没想到，她还没出现，服务员先一步把他们灰溜溜的赶出去了。 这年头，不管是供销社，还是招待所的服务员，只要是正经单位工作的，就没几个态度很好的。 第247章 不如咱们先要了她的命! 他们那样被赶出去，也不意外。 他们现在过来，多半是为了被抓的那几个人吧？ 一想到顾家人前面还在跟自己耀武扬威的，现在抓进去了几个，这些人就知道开始急了。 这还只是个开始呢！ 顾明月在心里轻哼了一声。 谁敢打她家人的主意，就要做好准备！ 曹瑞也知道他们找过来的原因。 心里有点好奇，她是怎么举报的，这么快他们就上门把人抓走了？当时嫂子说出去一趟，他没跟着去。 不过顾明月没说，他也就没有多问。 有些事情，顾明月也不想跟曹瑞说太多。 虽然曹瑞是沈宴的兄弟，但她家情况特殊。 再一个，他们顾家在北城这么多年，虽然她爷爷，父母已经去世了，她出面找点关系打点一下并不算太难。 她知道，顾家旁支这群人，不给他们一点大教训，不让他们知道痛，不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厉害，他们是不会轻易收手的！ 就从顾青青今天上午那番话就能听出来。 他们把这些年所遭受的一切，都安在了本家头上，认为是什么气运导致的。 一个个也不知道真的是脑子有问题，还是拎不清，愚昧无知。 那两个年纪大的，什么三爷爷四爷爷，也不知道平时是怎么跟他们灌输思想的。 本来她之前还想过，挑两个诚实可靠的人到自己身边培养，现在觉得完全没有必要！ 在顾明月看来，顾家这些旁支，可以说是彻底废了！ 回去的路上，顾伟国的神情略显凝重。 “三爷爷，你怎么了？” 顾青青小心翼翼的问了声。 “没事儿。” 顾伟国沉吟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青青啊，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顾青青：“我，我也不知道，要不咱们上江家再找找？顾明月不在招待所，那肯定就在江家！” “我说的不是这个。” 顾伟国幽幽的叹了口气：“我是在想你四爷爷年纪大了，要是在里面受了苦，也不知道能撑多久，还有你二叔三婶他们那个脾气你也知道，这样下去，怕也要遭不少的罪！” “那怎么办啊？” 顾青青听着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顾伟国：“我现在也想不到什么办法了，顾明月那边找不到人，松不了口，可怜你四爷爷他们了，哎，都怪我没用啊！护不了大家。” 顾青青：“三爷爷，这都不是你的错。” 顾伟国：“你既然叫我一声三爷爷，按理来说我就应该护好你们，护好你们大家，让大家伙过上好日子，结果偏偏这个节骨眼上，你四爷爷他们却被抓进去了！” 他说的那叫一个愧疚和痛心疾首。 顾青青：“那，那我去找顾明月，她肯定没走，我肯定会找到她的！” 顾伟国：“她是在故意躲我们，想让我们知难而退，就算我们找到人，她不松口也没有办法让你四爷爷他们出来。” 顾青青：“她真是太恶毒了，难道非要逼死我们吗？” 顾伟国：“是啊，难道就非要逼死我们不可吗？这么多年了，我们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难道还要搭进去几条命吗？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 “是啊！” 顾青青跟着点头。 她握紧了手，心头忽然一狠：“与其她要咱们的命，不如咱们先要了她的命！” “这……” 顾伟国像是被惊到了。 顾青青：“我是认真的三爷爷，我昨天就说过了，咱们不如悄悄把顾明月解决了，到时候不仅四爷爷他们能顺利回来，后面迁坟的问题没有了，以后大家的日子也会慢慢好起来了！” 顾伟国：“方法是不错，可是杀人是犯法的……” 顾青青：“悄悄动手不就行了？你不说我不说，只有咱们自家人知道！” “不不不，这样还是不好。” 顾伟国像是想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这一代的本家家主，按道理来说，我们见到她都得恭恭敬敬的，不能以下犯上。” “都什么年代了，顾家都倒了，哪还有什么本家旁支的，更别说家主了！” 顾青青听不得这些捧顾明月的话，反驳道：“再说了，她顾明月那样，能做家主吗？配做家主吗？我们大家伙服她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 顾伟国一脸赞赏的看着她：“青青啊，你不愧是年轻这一代里最聪明的，有些事情我都没你想得这么透彻。” “哪里，三爷爷，都是你们教的好。” 被长辈夸奖的顾青青有点不好意思。 顾伟国：“那你说，这事儿到底怎么处理比较好？” “解决掉顾明月！” 顾青青眼底闪过恶毒的光。 “太冒险了，谁去做这个事？” 顾伟国一脸揪心的道：“要是我再年轻个几十岁，身体还好，肯定愿意为大家解决这个心腹大患，但我现在这个身体情况，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三爷爷，我去吧！” 顾青青一咬牙，主动请缨。 顾伟国看向她：“你？你一个女孩子……” “女孩子怎么了？” 顾青青立马反驳：“女孩子也不比男的差！我跟顾明月更熟，更了解她，悄悄动手肯定没问题！” “太冒险了，青青。” 顾伟国脸上满满的担忧。 顾青青：“没事儿的三爷爷，我可以的！” 顾伟国：“那行吧！只要这事儿成了，你是我们全族人的英雄，我替所有的顾家人谢谢你！” 顾青青：“不用这样三爷爷，我也姓顾。” 顾伟国：“好好好！我就知道我没有看走眼！” 原本有点退缩害怕的顾青青在他的鼓励下，顿时又挺了挺脊背。 只要她解决了顾明月，成了顾家的英雄，到时候她就不再是以前的顾青青了！ 顾伟国心里也高兴。 一个丫头片子，没了就没了！ 她要是能解决掉顾明月这个心腹大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下午没事。 也没有再下雨了。 顾明月买了些香蜡纸，准备到坟前祭拜一下。 现在不像严打的那几年，烧纸什么的还是允许的。 第248章 你信我，我祖上有人 没想到刚到地方，就在山脚下看到了江大海。 顾明月：“江叔，你怎么在这儿？” 江大海：“我怕他们偷偷来挖老爷的坟，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看着点。” 顾明月：“不用，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应该没有时间来偷坟。” “为什么？” 江大海有点好奇。 顾明月：“因为我把他们举报了。” “举报了？” 江大海愣了愣。 “对，人差不多都抓进去了。” 顾明月停下来，看向他继续道：“这样他们总不能还惦记着我爷爷的坟不是？” “是是是……” 不敢和她对视的江大海低下头。 顾明月像是不经意的问道：“对了江叔，你之前说小梅和江洪出去工作了，他们找到工作了吗？在哪儿上班啊？” “他，他们……” 江大海结结巴巴的，没说个所以然出来。 顾明月：“江叔怎么了这是？” “我……” 江大海像是顶不住压力，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和盘托出：“小姐，对不住，是我骗了你，小梅和江洪没有出去工作，是我是我怕顾家那些人来找麻烦，连累到他们，把他们赶回乡下亲戚家去了。” “回乡下亲戚家了啊！” 顾明月恍然的点了点头。 江大海一脸愧疚的抬起头：“小姐，我也不想这样的，是顾家那些人威胁我，他们人多势众的，非要让我给你打电话，把你叫回来……” 原来是顾家旁支那些人把自己叫回来的。 怪不得她一回来面对的就是那么多人，又是打压，施威，说教，卖惨，软硬并施的。 以为挺简单的一个事情。 没想到，自己是个不好惹的。 这会儿也不知道后悔把自己叫回来了没有？ “小姐，对不住，都是我的错……” 江大海说着，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 说实话，这些天他也一直饱受折磨。 晚上经常睡不好，翻来覆去都在想这件事情，觉得对不起顾家，对不起老爷，也对不起小姐。 要是小姐因此出了什么事，他更是不敢想。 “江叔，你别这样，快起来。” 反应过来的顾明月立马上前扶着他。 江大海摇着头：“不，小姐，这事儿是我做错了，是我对不住你们啊！” “江叔你先起来再说。” 曹瑞帮着硬把人扶起来了：“话说清楚就好，嫂子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顾明月：“是啊江叔，你担心小梅和江洪受牵连我能理解，就算没有顾家旁支那些人的威胁，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肯定也是要回来的。” “可……” 江大海脸上依旧透着不安。 顾明月：“这次就算了江叔，以后你要记得，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我回来处理就行。” “好好好。” 江大海连连点着头。 心里这段时间的愧疚和负担好像顿时落了地。 话说清楚了。 这事儿就算是翻篇了。 在顾明月看来，人都有避凶趋吉的本能，担心自己家里人受牵连很正常。 她和江大海的接触不算多，但能看出来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这次也能把事情说出来，说明没真坏到哪里去。 三人上了山。 顾明月中途先给父母烧了纸，才到爷爷那边去。 这次她的香蜡纸买到足够多，打算顺便把周围的先祖一起敬了。 顾明月刚在爷爷坟前点燃了香蜡纸。 “啧啧啧，这个坟看着不太对劲啊！” 一个头发花白，面容看起来却只有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突然出现。 “你是谁啊？” 江大海一脸莫名其妙。 男人没说话，也没有回应他。 而是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眼前的坟，在手上捏了一个小六壬。 摇着头道：“我之前就觉得这个山上不太对，今天到了这儿一看，果然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 曹瑞跟着问了一嘴。 “大问题！” 男人自顾自的看向坟前的顾明月：“小姑娘，这是你家的坟吗？” “你猜。” 顾明月这才回过头。 “哟，小姑娘长得不错啊！你……” 男人又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手指：“让我来算一算啊！我感应到坟里的人和你的气息相连，应该是你的亲人没错了！” “这也能感应到？” 顾明月似笑非笑的问道。 男人自豪的开口：“那当然了，我祖上就是干这行的，李淳风知道吗？那可是我祖师爷！” “那是谁？” 江大海好奇。 “不认识。” 曹瑞摇了摇头。 男人眼睛一瞪：“李淳风可是以前有名的风水大师，这你们都不知道？” 他着重强调了‘大’这个字。 “不知道。” 曹瑞如实回答，转口就问：“什么风水不风水的，都是封建迷信，现在你还搞这一套，不怕被抓进去？” 男人面闪过一丝尴尬和害怕。 脑子转的也很快，立马道：“我，我这不是路过，刚好看到了这里有问题，抱着好心上来提点你们几句吗？” 顾明月：“用不着。” “用得着！” 男人信誓旦旦的说：“你们是不了解这些，老祖宗传承了几千年的东西，那肯定还是有他的道理的！” “所以呢？” 从改革开放开始，就有一些专搞封建迷信赚钱的人，开始重操旧业，上辈子她听说过一些，没想到这辈子亲眼见到了。 顾明月直接开口问道：“你靠这招赚多少钱了？” “什么赚不赚钱的，有时候那就是一个缘分！” 男人说的那叫一个正义凛然，结果下一句：“要是真帮你化解了，你看情况给点就行。” 顾明月：“那你说，我们这个怎么化解？” 男人道：“简单！你听我的，赶紧把这座坟的人迁一迁！不然将来肯定会大大影响你们子孙后人的运势，落得个命运坎坷，短寿促命的后果！” 江大海看向顾明月。 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像还有点本事。” 顾明月看不出什么喜怒。 男人自信的抬了抬头：“那当然了，我先前不就跟你说了，我祖上有人！” 顾明月：“我看是招摇撞骗一个还不够，想骗两份钱是吧？” 第249章 不要脸的奸夫淫妇!! “什，什么？” 男人脸上神色一僵。 “顾伟国知道你两头骗吗？” 顾明月一步一步追问道：“还是说，这次是他让你来的？”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男人挠着头，根本不敢和她对视。 顾明月：“听不懂啊？没关系，我带你一起去找顾伟国就知道了。” “不去！” 男人一口拒绝加否认：“什么顾伟国蒋伟国的，我根本就不认识，我纯粹就是好心提醒你，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扯个别的什么人出来！” 原来是个骗子！ 还是跟顾家旁支一伙的！ 江大海这下看出来了，刚刚白担心了。 顾明月：“你来的时候，顾伟国有没有跟你说，他们家的那些人，都被我送进去了？” “送去哪儿了？” 男人显然愣了一下。 顾明月：“你不是会算吗？你算算他们被送去哪儿了？” 这还用算吗？ 送进去还能送去哪儿啊！ 顾明月：“现在看来，最该送进去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男人摆着手就想溜：“别别别，我就是路过的，你不想听我不说就是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晚了。” 曹瑞手一伸。 没想到男人一个下腰，脚底抹油，飞快就往山下跑。 曹瑞显然很意外。 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就跟泥鳅似的，自己居然一下还没抓住人。 “嫂子我下去追。” 曹瑞脸上带着几分认真。 顾明月：“不用了。” 那人一看就是老油条。 也应该知道后果，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重点还是顾家旁支那些人。 顾明月想把剩下的纸烧完，转头发现香蜡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灭了，觉得有点奇怪，只好又重新用火柴点上。 拜完了，烧完了纸。 顾明月和曹瑞回到招待所，就看到了蹲在门口的顾青青。 “姐姐，你可算回来了。” 顾青青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表演型人格又犯了吧？ 顾青青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根本不打算搭理她。 “姐姐……” 顾青青见状，就想去拉她的手。 却被曹瑞先一步制止了：“你做什么？” 顾青青表现的一脸无辜：“我没做什么啊！我就是想跟我姐姐说说话也不行吗？” 顾明月：“别跟我套近乎。” “姐姐！” 顾青青跺了跺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们好歹是一家人，三爷爷他们把我赶出来了，你就可怜可怜我，收留一下我吧？” 曹瑞：“为什么把你赶出来了？” “因为，因为……” 顾青青眼珠子一转：“他们说姐姐的时候，我帮着姐姐说了两句，他们就把我赶出来了……” 顾明月听笑了。 顾青青：“你笑什么？” 顾明月：“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就她巴不得狠狠踩一脚自己的样子，别说帮自己说话了，不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就不错了！ “我……” 顾青青一时语塞。 顾明月：“我劝你有空，还是趁早去看看脑子，免得以后越来越严重了。” 小时候她就看透顾青青这些小伎俩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在用这招。 真以为自己那点小伎俩别人看不出来呢？还是觉得别人好说话眼瞎？ “你脑子才有毛病！” 顾青青忍不住开口反驳。 顾明月啧啧两声，不再搭理她，继续往招待所里走。 顾青青气死了，咬了咬牙，不甘心的立马跟上了他们。 “诶，你怎么又来了？” 嗑着瓜子的服务员看到她。 顾青青往前面一指：“我，我是来找我姐姐的，就是前面那个……” 顾明月给曹瑞使了个眼色。 两人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上楼了。 服务员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姐姐？你叫人家两声，你看人家搭理你吗？” “我……” 顾青青刚想开口，但是想到刚刚顾明月绝情的样子，这个时候肯定不会应自己的。 服务员：“赶紧给我出去！” 眼看他们都消失在楼上走廊了。 顾青青急了：“我就是想跟我姐姐说两句话，你就让我上去好不好？” “你骗呢？都不敢当面认人，还敢说人家是你姐姐？” 服务员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一番，猜测道：“你这么费尽心思的非要上去，该不会是想偷东西吧？” 顾青青：“不是……” 服务员：“不是就赶紧给我滚，不然我就叫人了！” 顾青青再次被赶出去。 她很不甘心的朝里面瞪了一眼。 都怪顾明月身边那个什么小叔子！ 两个人同进同出的，小叔子还一个劲的护着她，要说他们之间一点猫腻都没有，她才不信呢！ 不要脸的奸夫淫妇！！ 回到房间的顾明月又觉得有点犯恶心。 她赶紧坐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心里纳闷，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时不时就觉得恶心想吐。 身体也容易比以前累。 难道是生病了？ 顾明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好像有点烫，又好像没有，她一时也分辨不出来。 难道是没休息好？ 这几天虽然忙，她每天睡得倒是挺好的。 顾明月想了想，还是觉得明天一早去看看，更放心一点。 可能是心里有事。 第二天一早顾明月就自己醒了，一看时间才七点多。 她犹豫了一下，想着卫生所应该也不远，就没有去隔壁叫曹瑞，自己去一趟就行了。 “同志。” 刚下楼，先前那个服务员就叫住了她。 “有事吗？” 顾明月问道。 服务员：“没事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之前有个女的自称你妹妹，到底是不是你妹妹啊？” 昨天经过同事的提醒，怕真弄错了，还是决定多问一嘴。 顾明月：“我没有妹妹。” 服务员：“哦，我就说那小丫头骗子是故意攀亲戚，没事儿了，你先忙吧！” “好的，麻烦你了。” 顾明月冲她礼貌的笑了笑。 “不麻烦不麻烦。” 服务员连连摆着手。 刚来的时候，她就看出来她身份不一般。 后面开房看到她的证明，上面盖着公安的章，身边跟着的说是亲戚，实际上也是个公安，整天跟个保镖似的在她身后。 第250章 怀孕了可不就是好事吗? 那架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顾明月不知道对方看出了这么多。 她出招待所，没有看到顾青青的身影，看来她也没有那么坚持嘛！ 顾明月来到卫生所。 之前没来过这个地方，找了一圈才找到了个年纪很大的大夫，跟他说了下自己的情况。 老大夫：“你说你最近容易疲累，嗜睡，还时不时的反胃恶心想吐？” “对。” 顾明月点头。 “嗯。” 老大夫摸着她的脉，表情一脸严肃：“换只手。” “好。” 顾明月照做。 看大夫眉头紧皱，心里不免有些不安：“大夫，我这个情况很严重吗？” 老大夫：“是好事。” 顾明月：“好事？” 老大夫：“怀孕了可不就是好事吗？” “什么？” 顾明月震惊。 她来的时候想过很多种可能，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怀孕了！！ 老大夫：“刚结婚不久是吧？” 顾明月：“嗯……” 严格来说也有好几个月了。 老大夫：“这段时间多注意休息，好好养着，不要干重体力活……” 顾明月边听边点头。 直到从卫生所里出来，她整个人还是恍的。 她有点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完全无法想象，里面竟然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想她上辈子为了怀孕，吃了多少的药，受了多少的苦，始终都没有怀上。 这辈子她不仅弄清了缘由，怀孕也再次印证了，有问题的不是她！她是可以怀孕的！ 她怀孕了！ 怀了她和沈宴的孩子！ 顾明月迫不及待的想找个有电话的地方，想给沈宴打个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只是还没找到能打电话的地方。 却先一步遇到了江洪和江小梅兄妹俩。 “顾明月！” 江小梅朝她冲过来，二话不说质问道：“我爸呢？” 顾明月：“江叔没在家吗？” 江小梅：“没有！我们一回来就发现家里乱糟糟的，我爸根本不在！周围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人！” “不应该啊！” 顾明月皱了皱眉。 昨天他们照旧是在岔路口分开的，江叔家离得更近一点，她也说了最近不用照看坟，让他好好休息…… “看来明月也不知道，还是我们自己去找吧！” 一直没开口的江洪对江小梅说道：“没准爸就是去哪里了，刚好不在家而已……” 江小梅：“怎么可能！家里那么乱你没看到吗？要不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至于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爸他人吗？” 江洪张了张嘴。 说不出反驳的话。 顾明月：“你的意思是，有人带走了江叔？” 江小梅：“反正我爸要是好好在家，家里不可能会乱成那样，肯定是出事了！” 她说的一脸笃定。 她们家虽然穷是穷了点，她爸不是家里一点都不收拾的人。 顾明月看她样子不像是在胡说找事。 一般人也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出来开玩笑，更何况江洪也在。 也就是说，江叔真的被人带走了？ 顾明月：“你们先别急，如果江叔是被人带走了，我应该知道是谁做的。” 这个节骨眼上。 她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顾家旁支那些人了。 江小梅：“是不是你们顾家那几个亲戚？” “应该是。” 顾明月沉着一张脸。 江小梅：“我就猜到了是他们！上次一来就跟我爸说些有的没的，还威胁我爸！这次居然还把我爸带走了！” 顾明月：“我这就去找他们。” 江洪：“我们跟你一起去！” 江小梅：“你知道他们家住哪儿吗？” 顾明月：“大概知道。” 脑子里依稀有点印象。 江洪：“那就好。” 江小梅：“好什么好，要不是他们，爸至于受这一遭吗？” “你少说两句。” 江洪脸上带着几分尴尬。 哪有当着人家的面这么说的？ “我就是要说！以后你们姓顾的事能不能不要再牵连我们！” 江小梅不管不顾的继续道：“是，我承认，你们家以前是对我们家有恩，对我爸有恩，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爸为你们家也做了不少，还搭上了一条腿，也差不多了够了吧？” 顾明月没说话。 怪不得江小梅一开始看自己不顺眼。 原来江叔那条走路不太正常的腿，也是因为自家的缘故？ “小梅……” 江洪正想开口。 顾明月：“对不住。” “你……” 江小梅大概也没想到她会道歉。 她以为像她这样的大小姐，根本没有把他们这种人放在眼里。 以前总是听她爸说顾家，念叨顾家那些人，还说什么顾家人的好，她就不爱听。 甚至觉得他们说的没有错，资本家哪有什么好人，她爸就是以前被他们奴役太久了，才会改不过来。 后面在火车上遇到，她刚开始也不知道她是顾明月。 就知道她长得好，一路上被男人护着，娇里娇气让人看着就不喜欢！ 在知道她是顾明月之后，就本能的对她更加讨厌了，自然也没有好脸色。 江洪赶紧道歉：“不好意思，小梅就是太着急了，她不是……” 顾明月摇了摇头：“我知道，江叔这事儿，确实是被我连累的。” “你知道就好。” 江小梅轻哼了一声：“反正这件事情就是因为你，你必须要把我爸好好的找回来，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梅，说什么呢！” 江洪忍不住拉了她一下。 江小梅不服气的反问：“怎么了？我说错了吗？” 江洪：“现在找爸要紧，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江小梅这才闭嘴。 顾明月也没心思和她争论这些。 也没有时间回招待所叫上曹瑞了。 顾明月凭借着脑子里仅剩的那点记忆，顺利的找到了顾家院子。 老实说，顾家旁支住的地方不算太差，是一座两进的宅子，里面住的都是顾家族人。 最主要的是门口有棵百年大树。 要不然她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好找。 “来了？” 顾伟国站在门口。 似乎看到他们一点也不意外。 “人呢？” 顾明月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架势一看，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江叔就是被他们带走的！ 第251章 不是你先威胁我的吗 “你们反应还挺快的。” 顾伟国拄着拐杖站在门口。 本来是想着把江大海弄过来了，再去通知她的，没想到她自己就过来了，正好！ 江小梅：“快把我爸放出来，不然我就直接报公安了！” 江洪：“没错！光天化日的你们居然敢抓人，简直是太猖狂了！” “小声点，别激动。” 顾伟国脸上带着笑意：“再说了，什么抓人不抓人的，你们误会了，我就是请他过来坐坐客，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江小梅：“呸！谁要上你家做客！” 江洪：“快让我爸出来，我们要带他回去！” “别急啊！” 顾伟国看向顾明月：“你看，进屋坐坐，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江小梅看向顾明月。 顾明月：“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我现在给你两个机会，一是立马放人，二是我把你们全都送进去，你选一个吧！” “你威胁我？” 顾伟国的脸一垮。 顾明月：“不是你先用人来威胁我吗？” 他带走江大海不就是为了威胁自己吗？ “我要是两个都不选呢？” 顾伟国握紧拐杖头，死死的盯着她。 “那你就想想，在里面的顾伟光他们。” 顾明月眼里带着几分冷意：“你应该知道，我既然能把他们送进去，他们后面会是什么结果，都是我说了算！” 她生平最讨厌别人的威胁。 再说了，她又不傻。 明摆着的鸿门宴，她怎么可能会进去，以身犯险？ 没有曹瑞在身边，自己又刚刚得知怀孕了，一旦进去他们关上门，那不就是羊入虎口吗？ 江小梅江洪惊讶。 大概是没想到她有这样的一面。 顾伟国同时也在权衡。 对顾明月来说，江大海不过是个顾家的以前的下人，老四他们就不同了，那可是自己的亲兄弟，还有自己的亲侄子。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顾青青跳出来。 指着她大骂道：“顾明月！四爷爷他们好歹也是你长辈，你怎么能这么丧心病狂，这么恶毒心狠……” “他算我哪门子长辈？你们又算什么？不过是带着微薄血缘的远亲而已。” 顾明月冷声道：“既然想算计我，想动我爷爷的坟，你们事先就该掂量掂量，那是你们能动的吗？” 顾青青：“你，你怎么这么冷血！” 顾明月：“冷血总比你们自私自利，恶毒算计要好吧？” “好好好，你好的很！” 顾伟国说的那叫一个咬牙切齿：“年纪轻轻的，你是真不怕报应，不怕天打雷劈啊！” “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无辜。” 顾明月轻笑一声：“如果老天真的会惩罚坏人，先劈的怎么都是你们。” 她不是上辈子的顾明月。 骨子里也不是什么纯良善的好人。 别以为用什么亲情血缘就可以绑架她！ 顾明月：“一句话，人呢？” “不知道。” 顾伟国憋着一口气。 顾明月也不惯着他：“是吗？那我也不能保证顾伟光他们明天会不会下农场了。” 农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过去的几乎是犯事和要被改造的。 顾伟国握着拐杖手的骨节发白，青筋爆出。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她没叫过他们一声，从头到尾都是叫的他们的名字，可见她的心到底有多狠！ 没办法，他只能转头对顾青青道：“去把江大海叫出来。” “三爷爷……” 顾青青明显不甘心。 顾伟国：“快去！” 没办法，先不说后院里那么多小辈在。 顾伟光和老二老三媳妇儿他们他得顾及。 再一个，顾伟国也没想到，顾明月能这么有本事，明明她都离开北城多少年了？居然说把人抓走就抓走了！ 当初或许叫她回来就是一个错误！大错特错了！ 即便再不情愿，顾青青还是进去。 很快，头发乱糟糟的江大海就被带出来了。 “爸！” “爸你没事儿吧？” 江小梅和江洪立马上前。 “没事儿。” 江大海摇了摇头。 江小梅不放心的上下打量：“有没有哪里受伤？他们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打你……” 江大海：“没有没有。” 一大早家里突然闯进来几个人原本是有点把他吓到了，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几个人，就乖乖跟他们过来了。 没想到没待多久，他们就找来了。 “你庆幸你今天没对人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顾明月确定江大海没有受伤，才继续道：“如果下次你还这样动一些有的没的小心思，伤害到任何一个人，我一点都不介意将你们从顾家除名！” “你——” 顾伟国差点没站稳。 还是顾青青眼疾手快的把人扶住：“三爷爷！” “我，我没事。” 顾伟国勉强的摆了摆手。 顾青青不服的反驳：“除名就除名，谁稀罕这个姓，谁想姓顾……” “青青，不许乱说！” 顾伟国神色严肃的呵斥道。 顾青青：“三爷爷，她都这么对咱们了……” “闭嘴！” 顾伟国再次打断她。 顾青青瞪了顾明月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或许有的人对姓氏概念不大。 可对顾伟国这一类人，或者这一代人来说，姓就是他们的根。 没有姓氏，跟浮萍有什么区别？ 被逐出族谱，那更是一件奇耻大辱的事情，以前也是犯了大事大错的人，才会被逐出族谱。 “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有些事情我希望你三思而后行，别到了最后，落得个晚节不保的下场。” 说完，顾明月对江大海他们道：“我们走！” 等顾明月一走。 顾伟国就像泄气的皮球依靠在门上。 “三爷爷。” “三爷爷你没事儿吧？” “顾明月真是太过分了！她凭什么这么说您……” “行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 顾伟国颤颤巍巍的重新站起来。 “为什么？” “那四爷爷他们怎么办？” “是啊，二叔三婶他们还在里面……” “他们，我再想想办法。” 顾伟国耷着眼皮，语气略显沉重。 可能真的是他错了，本家的人，又是家主从小带在身边培养的，哪怕是个丫头，也不是个简单的丫头啊！ 第252章 祖宗十八代算个清楚 “小姐……” 江大海看向顾明月。 “江叔你受连累了。” 顾明月的脸上依旧不太好看。 江大海：“没有，他们也没对我做什么。” 江小梅：“爸，你都不知道，我和哥回家看到家里乱七八糟的样子，人都快吓死了！” 江洪：“是啊，还好你没事。” 没想到顾家旁支的人胆子这么大！ 江大海：“我没事，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 江小梅：“我们还不是不放心你，想着你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他们那么大一家子人，就赶回来了。” 本来她就不愿意躲到乡下去。 也是她爸让大哥非拉着她走了。 在乡下呆了两天，她越想越不放心，就怂恿着大哥跑回来了。 江大海：“没事的，小姐回来了，小姐厉害着呢！” 确实。 她刚刚也发现了。 江小梅看了顾明月一眼，她确实有点本事，尤其是说话的时候，还挺有气势，也挺唬人的。 江洪：“明月，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顾明月：“谢什么，江叔本来就是被我牵连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回江小梅没有吭声。 也没有反驳江洪的话。 江大海：“小姐，这不关你的事，是他们……” 顾明月：“嗯我知道，江叔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他们以后不敢再随便找你们麻烦了。” “好。” 江大海点头。 “那个，你一个人能行吗？” 正准备走的江小梅还是回过头。 她的脸色好像不是很好的样子。 顾明月：“能，这里到招待所也不是很远。” 江洪：“要不我们送送你吧？” 顾明月：“不用，你们先带江叔回去休息吧！我这里回招待所很近的，没几步路。就到了” “那行吧！你，你自己注意点。” 说完，江小梅的神色还有点不太自然。 “嗯。” 目送江大海一家离开。 江洪和江小梅一左一右搀扶着江大海。 顾明月忽然觉得江小梅也没那么坏，起码先前她是真的很担心自己的父亲，孝顺也是实打实的。 等他们走远。 顾明月转身，实在压不住反胃的感觉，扶着路边的树，就开始吐。 由于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饭，这会儿只能吐出一些苦胆水，让她格外的难受。 路过的一个男人注意到了她：“嚯，你这是吃了什么，该不会是中毒了吧？吐的这么厉害？” “不不是……” 顾明月撑着树枝摆手。 “要不我送你去卫生所看看？” “不用，呕……” 顾明月话还没说完，又一阵恶心袭来。 “算了，看你这么难受，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你去一趟吧！你看着给我点报酬就行。” 说着，男人就要去扶她。 顾明月也发现他说话的方式和声音都有点耳熟，先是避开他的手，抬头一看。 “怎么是你？” 这男的不是别人。 正是昨天遇到的那个满头白发，面容看起来却还年轻的中年男人，嘴上搞着玄学那套的骗子。 “哦，是你啊！” 男人显然也认出她来了。 神色淡淡的往后退了两步。 顾明月擦了擦嘴角：“你还敢出现，不怕我报公安把你抓进去？” 男人上下打量着她：“你一个人，还都这样了，你确定能抓住我吗？” 顾明月：“……” 好吧，她目前确实不行。 “不用等公安来，我就跑远了。” 男人自信满满的又补充了一句。 “行，你厉害。” 顾明月收起手帕。 今天实在有些难受，不想跟他扯这些有的没的，拖着身子就准备先回招待所了。 男人见状提醒道：“喂，我劝你还是去卫生所看看吧！” 顾明月：“不用，我上午才去卫生所看过了。” 之前还担心身体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在知道自己怀孕了，她就知道，自己这是孕吐。 是怀孕之后的正常生理反应。 男人不远不近的跟着：“那大夫怎么说？有没有给你拿点药什么的？” “我跟你关系很好吗？” 顾明月觉得他这个人有点莫名其妙。 “不好。” 男人如实道。 顾明月：“那你这么追着问我？” 男人说：“我不是怕你一个人突然在路上身体不适，晕倒了吗？” 顾明月觉得更加奇怪了。 这种感觉该怎么说呢？没想到他还是一个有点良心的骗子？ “干嘛这么看着我？” 男人被她看的有点自我怀疑。 顾明月：“我就是忽然觉得，你人好像也不是很差劲，怎么就做了骗子？” “谁是骗子了！” 男人气的跳脚：“我那个不是骗人的，那真是我祖上传下来的真手艺！” 顾明月：“真手艺好骗钱是吧？” “你不信我？” 男人气的把袖子一撸：“行，你不信我给你算算！” 顾明月：“算什么？” 男人说：“你想算什么都行，只要你说出你的生辰八字，我能把你祖宗十八代算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用不着。” 顾明月继续往前走。 男人也继续跟上她：“你不是不相信我吗？我都给你算了，你还不信？” 顾明月：“我的情况还用算吗？你在顾伟国那里随便打听一下，我祖宗十八代不就清清楚楚了？” 别说她压根就不信这些。 她都死过一次的人了，更清楚的知道，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信自己更加可靠！ 男人急了：“我跟他不是一伙的！我也不知道你祖宗十八代有哪些！算了，你不愿意说生辰八字也行，就说你名字吧！名字总可以吧？” “我说了不用。” 顾明月再次拒绝。 男人不依不饶：“你不是说我和那个顾老头是一伙的吗？你不说回头我找那个顾老头一样能问出来！而且我还能问出来更多！” “……” 顾明月被缠烦了，随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顾明月。” “顾明月是吧？” 男人像是较了真。 看着她的脸飞快的掐着手指，可越掐他的脸色就越发的凝重。 顾明月：“怎么，算不出来了？” 男人问：“你真叫顾明月？天上一轮明月的明月？” “有问题吗？” 顾明月有些不耐。 第253章 不对啊!你是应死之人 “不对啊，你这个……” 男人掐了掐手指，再看了看她的面相：“按理来说你是应死之人，怎么还活的好好的？” “你说什么？” 顾明月脸色一变。 重生这件事情，她一直隐藏的很好。 包括在同样重生的姜文姗面前，没想到这个骗子居然看出来了？ “我算出来你应该是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好好的活着？不，不对，还是不对！” 男人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翻来覆去的掐算着，自言自语好一会儿才抬起头：“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一遍你的生辰八字？我不是想骗你，我是真没看懂你这个……” 顾明月：“我的生辰八字？” 男人道：“对，你就说一下你的生辰八字。” 可能是出于好奇。 也可能是想看看，这个人到底有几斤几两，是不是骗人的，顾明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生辰八字。 “对啊，没错啊，按理来说你应该死了啊！你怎么还活的好好的？你的命格，你原有的命格变了还是被人改了？我看不清了，你到底做了什么……” 男人有些惊恐的看着她， 有什么比一个应该死了的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更恐怖的。 顾明月抿着唇。 按理来说，她确实是已死之人，重生后命格改没改她不知道。 她以为他是个招摇撞骗的骗子，没想到现在听他的这些胡言乱语中，好像还真的有几分本事？ 她不由想到他之前说的话。 顾明月：“你说我爷爷的坟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男人说：“是真的，你爷爷的坟位置不对，本来向上十来米是个好的位置，可偏偏往下了十来米，导致了整个风水都不太好，你做为他的直系青属也更容易收到影响，短命，早亡，绝嗣……” 顾明月越听越心惊。 自己上辈子确实死的早，也没有怀过孕，他们这一房到她这里确实也算是绝嗣了。 难道这一切，真的和爷爷的坟还有牵扯？ 男人继续道：“我劝你最好还是把你爷爷的坟迁一迁，这样不仅对你好，对顾老头子一家也有点帮助。” 顾明月看向他。 以前她真的不相信这些。 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到底是该信，还是不信？ 男人：“你别误会，我不是来当说客的，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李饼从不说假话。” 顾明月：“你叫李饼？” “……” 李饼拍了自己嘴两下。 后悔自己一时嘴快，把名字暴露出去了。 顾明月：“你自称李淳风的后人，怎么取个这样的名字？” 李饼反驳：“这名字怎么了！饼多好啊！从小想吃还没得吃呢！” 原来这个名字里还包含了这么朴实无华的愿望。 看他的穿着打扮，确实也不像是家里很有钱的那种。 顾明月：“你要多少钱？” “什么？” 李饼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明月：“算卦不要钱吗？” 她记得会牵扯到什么因果，都是要给钱的。 “要要要！” 既然有人主动给钱，他怎么可能不要！李饼搓了搓手：“你，您看着给点就行，我这个人要求不高。” 顾明月掏了一张大团结。 李饼眼睛一瞪：“这，这么多，我可没有钱找给你啊！” “不用找了。” 顾明月递过去。 “太好了，我今天也是碰上贵人了！” 李饼兴奋的看了看手里的大团结，才小心翼翼的收起来，最终还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我能问问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他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内心的好奇和探究欲，还有金钱的加持，早就超过了他先前的恐惧和害怕。 “你不是能掐会算吗？自己算算不就知道了。” 顾明月知道他问的是自己为什么能死而复生的事情。 李饼：“嗐，我道行有限，修行不够，你的八字我越看越迷茫，越看越看不透。” 刚开始还能看到一点。 后面就好像被一层大雾所遮盖了一样。 要不是他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点信心，他都怀疑自己一开始的时候，是不是看错了！ “我也不知道。” 顾明月随口说了一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重生。 但看不透最好，私心里她也不想让别人看的太透，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重生这件事情。 关于玄学风水这种事情。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她暂且相信一下，反正这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坏处。 再一个，她都重生了。 能重生，或许这个世界上，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玄学吧？ 顾明月：“还是说说我爷爷的坟吧！除了迁，还有别的什么办法吗？或者往上移十来米行吗？” 李饼：“不行，那里整个风水已经被破坏了，你最好还是选一个别的地方。” 顾明月：“你认为什么地方好？” 李饼：“其实你们那整片山都挺好的，以前应该也受过高人指点，不知道你们后面得罪了什么人，偏偏给你爷爷埋了个死地。” 这个顾明月也不知道。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到底是人为，还是不小心，都已经不可考究。 顾明月：“这样吧，麻烦你在那片山上，再帮我重新找个好的地方。” “没问题！” 李饼一口答应。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更何况人家出手这么大方！ “你……” 李饼还想问点什么。 “嫂子！” “明月。” 曹瑞和沈宴的声音响起。 “你们怎么来了？” 顾明月看到他们有点惊讶。 曹瑞也就算了，怎么沈宴也来了？ 沈宴快速上前：“我刚赶过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曹瑞紧随其后：“我听招待所的人说你出去了，不放心，刚好老大也来了，就一起出来找你，这人是不是又来骚扰你？” 他说的人，当然是李饼。 “骚扰？” 沈宴一听这两个字，眼神立马都变了。 李饼被他盯的心一抖，连连摆手否认：“不不不，不是，你们误会了……” 第254章 我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 “误会？” 沈宴一步步逼近。 “真真的是误会。” 李饼连忙看了顾明月一眼求救。 这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那周身的气势，那眼神，那杀气，感觉被他盯上，随时都能要小命似的！ 这是哪儿来的杀神啊！ 偏偏还是个有大气运的人！ “真的是误会，他不是什么坏人。” 顾明月连忙上前拉住沈宴，也不想让他们知道那么多，对李饼道：“你先回去吧！” “好好好，等我找好地方了，再来找你。” 李饼说完忙不迭的跑了，怪不得顾明月的八字他看不清，没准跟她身边这个男人也有关系！ 沈宴：“找什么地方？” “回去再说吧！” 顾明月揉了揉肩膀：“我有点累了。” “好。” 沈宴扶着她。 考虑到在外面，人多眼杂的，还是没有把人抱起来。 曹瑞识趣的走在一边，不远不近的跟着，免得影响到他们小两口。 几人回到招待所。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顾明月立马坐下缓了口气。 “手头上的事情忙完了，就过来了。” 沈宴给她倒了一杯水，没说自己是加班加点赶完了手头上的事情才赶来的，眼里带着几分担忧：“你身体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 顾明月接过水杯喝了一口。 没什么大事儿，那就还是有点不舒服了？ 尤其是他一来就发现她脸好像小了一圈，脸色也不太好的样子。 沈宴：“我带你去卫生所看看。” 顾明月：“不用，我今天去看过了。” 沈宴：“怎么说？” “也没什么大事。” 顾明月放下杯子，话锋一转：“我饿了。” “我出去给你买饭。” 说完，沈宴就转身出去了。 顾明月知道他特意赶来是担心自己，她摸了摸肚子，但她是真饿了，尤其是吐了苦胆水之后，这会儿饿的心发慌。 她刚把剩下的半杯水喝完。 门被推开，沈宴进来了。 顾明月：“你怎么回来了？” “曹瑞去了。” 沈宴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他刚好出去，顺便。” 真的顺便吗？ 顾明月表示很怀疑，曹瑞这个时候出去能有什么事情？ 沈宴：“累了？” 顾明月：“有点。” 沈宴：“我给你捏捏。” 顾明月：“行啊！” 她坐在床上，两条腿往床上一放。 沈宴还真的给她捏起来了，不轻不重，力道正合适。 有一说一，沈宴按摩是有点技术的，就是有时候不要走歪了就行。 “你最近是不是没睡好？” 顾明月注意到他眼底的青色。 “有点。” 沈宴停顿了一下。 他下班就买票赶过来了，就在火车上小憩了一会儿，匆匆忙忙的也没来得及收拾自己。 沈宴：“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丑？” “不丑。” 顾明月摸上他的下巴，新冒出来的胡茬摸起来硬硬的：“就是略显粗犷。” 沈宴被她弄得睫毛一颤。 顺势握着她的小手：“你喜欢哪种？” 顾明月察觉到他眼里升起的欲色，根本不敢和他对视，也不敢接他的话，只能岔开话题。 “时安时宜在家怎么样？” “挺好的。” 沈宴也没什么按摩的心思了：“你还没说你……” “叩叩叩——” 刚好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 曹瑞买饭回来了，沈宴起身开门去拿的那一刻，曹瑞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给了饭快速的退了出去。 饭到了肯定是先吃饭了。 顾明月大概吃了三分之一，就放下了筷子。 沈宴：“怎么不多吃一点？” 顾明月：“吃不下了。” 吃太多了她也怕反胃。 “一直吃这么少怎么行？” 沈宴眉头一皱：“去卫生所看了这方面没有？大夫怎么说？” 顾明月：“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儿。” 再不说，她怕等会儿来不及说了。 “你说。” 沈宴自觉的端起饭盒吃她剩下的，一路赶过来他也没来得及吃饭。 “我怀孕了。” 顾明月看向他。 “什么？” 那一刻，沈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明月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怀孕了，你要当爸爸了。” “真的？” 沈宴眼里带着不可置信。 顾明月觉得他这反应莫名的有点呆，压了压上翘的嘴角：“嗯，今天上午刚去卫生所检查出来的，老大夫把的脉。” 沈宴视线移向他的肚子。 完全想象不到自己居然有孩子了！ 怪不得她脸色这么差，吃也吃不好，原来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幸好自己过来了。 要不然这么多事，她又怀孕了，要是一不小心有个意外怎么办？ 到时候自己后悔都来不及。 沈宴把饭盒放到一边，也没什么心思吃饭了，想到的都是以前听人说怀孕多辛苦多难受。 沈宴：“他是不是很折腾？” 顾明月：“还好，除了偶尔恶心想吐，身体嗜睡疲劳，别的我还感觉不到。” 沈宴：“这么严重？” 顾明月：“这应该不算太严重的，有的人怀孕闻什么吐什么，比我严重的多了去了。” 她这种情况算好的了。 所以一开始她都没想到自己是怀孕了。 沈宴：“没有什么办法缓解吗？” 顾明月：“可能过了前面那几个月就好了。” 沈宴：“那现在有几个月了？” 顾明月：“……我忘了问。” 也可能大夫说了，她当时因为太惊喜了，走神了没有听到。 沈宴：“没事，咱们回去再让常伯把个脉就知道了。” “嗯。” 顾明月点头。 沈宴：“回头你就在招待所休息，顾家旁支那些人交给我来处理就行。” 顾明月：“没事，他们的事情也解决的差不多了。” 虽然她不能真的说把顾伟光他们说下放到农场就下放到农场，只是言语上威胁一下而已。 但她今天的话顾伟国肯定要掂量掂量。 再一个，今天遇到李饼，听他了的话，对于迁坟这个事情她也不是那么抗拒了。 好不容易怀孕了。 她也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降生。 “早点解决了咱们早点回去。” 他们在北城也耽误了不少天了，沈宴站起来：“你还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第255章 这只是给你一个教训 顾明月：“现在不想吃。” “不吃也不行，你刚刚就吃了那么点。” 沈宴拿起一旁的外套随便套上：“我去附近供销社或者商店再给你买点。” 这里不比家里。 万一饿了想吃什么也没有。 “不用。” 顾明月拉住他：“你这一路过来也累了，先休息一会儿吧！” 沈宴：“我不累。” 本来是有点累的，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不累了。 更何况刚刚还知道她肚子里怀了孩子，他不仅不觉得累，还觉得精神抖擞的！ 顾明月没办法。 拗不过他，只能让他去了。 她躺在床上，一想到自己怀孕了，下意识的摸了下肚子。 当一个上辈子被人骂生不出孩子，是不下蛋的母鸡，到这辈子意外怀上孕，这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的。 哪怕她知道可能上辈子不孕不是自己的问题，但孩子到来，还是让她感到非常欣喜。 “老大你这是去哪儿？” 在外面的曹瑞看到沈宴。 沈宴：“给你嫂子买点吃的。” 曹瑞：“不是刚买了饭回来吗？” 沈宴：“那个她吃不习惯，我再给她买点别的。” 曹瑞：“吃不习惯？” 他买的都是正常饭菜，嫂子又是北城人，怎么会吃不习惯呢？平时他和嫂子吃的也是这些啊！ “你嫂子有身子了，胃口就不太好。” 沈宴看出他眼里的疑惑，压着嘴角，解释了句。 “嫂子，嫂子怀孕了？是谁的？” 话说出来曹瑞才意识到自己问错了，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嫂子这几天还爬上爬下的，没事吧？” “我也是刚知道，应该没什么事。” 沈宴收回视线：“我先去出去了，你就在招待所吧。” “好。” 曹瑞知道他是担心万一有人来闹事，嫂子一个人不安全。 但想到嫂子这几天的情况，他一直以为是她身体不太好，原来是怀孕了！ 这可真是一件大喜事啊！ 他本来想回自己屋的。 后面想了想，干脆搬了个凳子，在外面坐着。 没想到没多久，顾伟国就找上门来了。 “怎么又是你们？” 服务员看到他们就皱眉。 顾伟国：“同志，我们是来找人的……” “行了行了，每次都用这个借口，你说不烦我都听烦了！” 服务员很不耐烦的打断他，开始撵人：“赶紧走，不然我直接报公安了，到时候把你们都抓进去，要你们好看！” 曹瑞听到动静站起来。 顾家旁支这些人真是，怎么还有脸来？ 被推搡的顾伟国一抬头。 刚好看到了站在二楼的曹瑞。 冲他大喊：“同志，我们是来找顾明月的，能不能帮我叫她一声，就说，就说我是来找她商量事情的！” “没空。” 曹瑞直接拒绝。 顾青青反驳：“你就在那儿，又没事，怎么会没空？” “不想叫行不行？” 曹瑞丝毫不留情面：“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明白？” 顾青青：“你——” 顾伟国：“同志你就帮帮忙，叫一声顾明月……” “你们来找顾明月？” 恰好，这个时候沈宴从外面回来。 “你，你是谁？” 顾青青被他盯的有点发怵。 顾伟国看到他，明显也愣了愣。 沈宴：“我是她爱人，有什么事情，你们跟我说。” “爱人？” 他就是顾明月的男人？ 顾青青没想到顾明月的男人居然长这个样！ 而且这男人一看就很有气势，压迫感满满，应该不是什么普通人，顾明月怎么能找个这么好的男人？ 就她一个资本家大小姐，凭什么！ “有问题？” 沈宴反问道。 顾青青：“当然有问题了！你知不知道顾明月的身份？知不知道她和……” “你少说两句。” 顾伟国打断了她的话。 “三爷爷，我就是想告诉他一点事情而已。” 顾青青不顾阻拦，对着沈宴抢先一步脱口而出：“你应该不知道吧？你没来之前，顾明月和另外一个男人不清不楚，拉拉扯扯的。” “别乱说！” 顾伟国察觉面前男人脸色不太好，立马呵斥道。 顾青青不管不顾：“我没有乱说，都是我亲眼看到的，我只是好心提醒他，别让他被人戴了绿帽子还不知道！” “你说的那个男人该不会是我吧？” 曹瑞从楼上走下来，脸上带着几分讥讽。 “你自己承认就好，顾明月也是个不要脸的，当嫂子的和小叔子搞到一起，我看你……” 顾青青话还没说完。 曹瑞反手给了她一耳光，声音那叫一个清脆响亮，力道重的让她差点摔倒在地。 顾青青都没反应过来。 只觉得天旋地转，满嘴血腥。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你，你居然敢打我……” “我这辈子很少打女人，但遇到像你这种造谣生事，随意诋毁别人清白的人，我觉得也该替你家长辈好好教训一下。” 曹瑞板着一张脸。 这女的真是恶毒！ 同样作为女人，她难道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名节意味着什么吗？当着他们的面就敢乱说！ 作为在场唯一的长辈。 顾伟国仿佛也被人扇了一巴掌。 他看形势不对，连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孩子口无遮拦，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 “她是小孩子吗？” 沈宴目光锐利的盯着他。 “这……” 顾伟国一时犯了难。 严格上来说，顾青青比他们小不了几岁，谁知道她突然这个时候当着别人说这种话？ 哪个男的能接受得了？ 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没看到他们显然不是一般人吗？ 还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招惹他们！ 沈宴：“这一巴掌是给你今天口无遮拦的一个教训，如果下次还敢乱说，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他要出手，也不是一个巴掌就完事了。 顾伟国：“是是是，不会有下次了，我保证她以后绝对不敢乱说。” 顾青青捂着脸不敢反驳。 这会儿除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迅速肿胀起来的脸庞，她还能感觉到自己的牙齿好像也被打掉了两颗，也根本开不了口说话。 第256章 求你高抬贵手 曹瑞：“怎么还不走？想让我请你们出去是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顾伟国连忙摆手：“你们别误会，我这次来是找明月真的是有事情商量，能不能让她放了我兄弟和侄子。” 他话虽然是对着曹瑞说的。 眼睛却一直在往沈宴那边瞟。 怎么说呢，他知道这位才是顾明月的爱人，也很有可能是给顾明月撑腰，真正能做主的人。 曹瑞也看向沈宴，似乎在等他发话。 沈宴一开始也是想替顾明月把这些糟心的事情处理了。 可一想，这些毕竟是她的亲人，虽然比陌生人都还不如，但她前面已经做了不少。 她应该有自己的计划和打算，或者更想自己动手解决这些人。 所以沈宴放弃了这个想法。 “我先上去。” 沈宴这话是对曹瑞说的。 他没有搭理顾伟国，拎着东西就上楼了。 等他一走。 在场的人，包括前台看戏的服务员都松了一口气。 “三爷爷……” 顾青青含糊的叫了声。 包不住的血水早就从她的嘴角流出。 顾伟国嫌恶的皱着眉：“赶紧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没办法，顾青青只能捂着嘴脸跑了。 楼上。 沈宴推门进屋。 才发现顾明月已经睡着了。 想了想，还是没有叫醒她，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坐在一边看着她的睡颜。 顾家的事他听曹瑞说了不少，也知道个大概，怪不得她在北城明明还有亲人，小时候却被送到了姨父家里。 除了躲避，这些亲人也根本算不得上是亲人了。 真要留在北城，先不说两个人能不能遇到，她怕是会受更多的苦，遭更多的罪。 顾伟国一直在下面等。 等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人下来，不免有些急了。 顾伟国：“那个，同志，你看看能不能上去帮我问问……” 曹瑞：“问什么？你不是来求我嫂子的吗？怎么，这么一会儿都等不了了？” 顾伟国：“我不是那个意思……” 曹瑞：“你要是不想等，随时可以走，我又没有拦着你。” 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办？只能继续等呗！ 这一等就等到了傍晚。 就在顾伟国快要站不住的时候，楼上的顾明月才悠悠转醒。 “醒了？” 依旧坐在床边的沈宴。 顾明月看到他，明显神情一愣：“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宴：“有一会儿了。” 顾明月：“怎么都不叫醒我？” 沈宴：“看你睡得香，就没有叫你。” 顾明月坐起来。 一看时间，居然已经五点多了！ 她感觉自己没有睡多久，没想到这么晚了！ 沈宴：“饿了没？” 顾明月：“还好。” “吃点东西垫垫，我们再出去吃饭。” 沈宴买了不少，有饼干，有奶糖，还有朱古力：“听店员说，这是国外进口来的，我挑了一点你试试。” “这个不便宜吧？” 朱古力顾明月是知道的。 上辈子她也买过，吃过。 “还行。” 沈宴剥了一个递到她嘴边：“试试。” 顾明月：“嗯，有点苦苦的。” 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 只能说还行，她不是特别喜欢。 沈宴：“苦吗？” 顾明月：“苦。” “我尝尝。” 沈宴扣着她的后脑勺，亲过去，轻而易举地尝到了朱古力的味道，感叹道：“确实有点苦。” “你怎么不尝你手里的？” 顾明月脸一红，明明他手里还有。 “你的更甜。” 沈宴意有所指。 顾明月的脸更红更烫了：“不吃了，赶紧下去叫上曹瑞吃饭吧！” 不然这样下去，她怕出不了门了。 知道她怀孕了，沈宴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随心所欲了，很是克制的收回了视线。 两人一下楼，就看到了曹瑞和顾伟国。 “明月……” 顾伟国立马开口。 顾明月：“你怎么来了？” 曹瑞眉头微微一挑。 好家伙，他说老大怎么上去那么久，嫂子也没有下来！合着这一听，老大压根就没跟嫂子说这件事情啊！ 顾伟国：“我，我是来求你高抬贵手，放老四他们一马吧！” 如果说先前他的态度里还带着点试探，只是不甘心的妥协。 那么在等的这几个小时之间，他已经彻底看清楚了，想清楚了，现在的顾明月压根不是他们能惹的人！ 尤其是顾明月身边的那个男人。 一旁在打瞌睡的服务员看到这一幕，立马精神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面只看到了一半。 这会儿终于能下半场了。 “出去说吧！” 顾明月注意到服务员的眼神，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好好好。” 顾伟国连忙跟着出去了。 怎么还出去说？ 服务员跟着探出脑袋。 八卦没听完，那叫一个抓抓心挠肺，更加好奇了！还有这男的，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明月。” 顾伟国干巴巴的开口：“之前是我的错，不该想着动你爷爷的坟，你能不能把他们放出来，你四爷爷他年纪大了，我真怕他在里面熬不住，有个三长两短，比我还先去了！” 顾明月根本不吃他这一套。 直接道：“你要是早点有这觉悟，事情至于走到这一步吗？” 顾伟国：“是是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能不能看在咱们好歹是一家人的份上，先把他们放出来？” 顾明月：“放出来，然后呢？”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到真正的点上。 “然后……” 顾伟国看了一眼曹瑞和沈宴。 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再次被按下。 顾明月看得清楚。 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一时不知道他这个时候还在跟自己耍心眼，还是这次又沾了沈宴的光。 她知道，大概女性在这个世界上天生就属于劣势，给人的感觉就是好欺负好拿捏，很多时候别人看她们，都会先看她们身边的男性。 哪怕在这件事情上，跟沈宴没多大关系。 这种固有观念，她偏偏一时还无能为力。 顾伟国：“你放心，只要你四爷爷他们顺利出来了，迁坟这件事情就算了，我们以后都不迁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