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剑舞》 第1章 序章 狐狸 青玉山本就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可算的上是人间美景,这里山势不高,却峦线优美,绿树环绕。 山腰处有一湖,湖面水平如镜,湖中央盛开着一片荷花。清风荡微潾,明月照湖心。 此时已是夜幕之时,月光明亮,照的湖面微光粼粼,唯有远处的树林里,幽暗无光。 而仅是片刻后,乌云便遮住了月亮,天空一声雷鸣,似要下雨,空气逐渐闷热。 湖边岸上,一少年静坐湖边,手持钓竿,眼睛直直地望着湖面,期待着能钓上一条大鱼。 他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所以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生怕惊扰了湖中的鱼。 为了钓上一条鱼,他已经在这里静坐了一个多时辰了。 直到听到那一声雷鸣,他心里才有了丝喜悦,因为将要下雨的时候,鱼会出来透气,钓上鱼的概率也会多上一些。 片刻后,鱼饵动了下,少年动动鱼竿,紧下钩,发现竟是一条大鱼,大喜。 当下不再犹豫,急忙收钩,果然是一条极为鲜美的大草鱼。 这时候他已经急不可耐了,连忙把这条大草鱼刮鳞抽肠,清洗干净后带到一旁的草棚里,拿剑穿透鱼身,架起火堆,开始烤鱼。 不一会儿,一股诱人的香气向四周散开。再有一会儿,就可以享受着美味的晚餐了。 他的肚子已经开始按捺不住,发出咕咕叫声。 与此同时,天上也下起了雨,暴雨。哗啦啦的雨声覆盖了一切,幸好他搭建的这个草棚还算结实,没有受到影响。 这时候,鱼也烤好了,少年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香气四溢,味道绝佳。 不过因为太烫了,他也只能先放一旁,然后去接点雨水解渴。 然而,暴雨中突然有个身影窜了出来,进到草棚里。 来人是一名身穿黄衣的妙龄少女,只见她肤白如雪,美貌动人,可谓绝色。 而她现在已经被暴雨淋湿了身子,黄色裙子紧紧裹着她妙曼的身躯,头发上也有雨水顺着刘海滴落,一双红唇更显得垂涎欲滴。 少女道:“公子,借个地方躲下雨可以吧。” 少年道:“随便你好了。” 少女道:“多谢公子了,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少年道:“我叫千流音。” 少女笑道:“我叫青雪,公子真是个好人呢。” “只是借你躲一下雨而已,你们怎么都觉得的我是好人呢?” 青雪吟吟笑了起来:“公子可真会开玩笑。” 说着闻到一旁烤鱼发出来的香味,凑近过去,“好香呀,公子能给我吃一口吗?” “不能。”千流音语气斩钉截铁。 青雪略显尴尬,只能退回原来的地方。 寒风突至,犹如利箭般刺透了她单薄的衣裳,她不禁打了个寒战,随后一个喷嚏打破了这寂静的夜。 她的目光偷偷瞟向千流音,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这里……好冷啊。” 千流音微微皱眉,不解地看着她,心中却是疑惑。 他起身,走到火堆旁,又往其中添了些柴火,火焰顿时跳跃起来,带来了些许温暖。 青雪眉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她目光游移,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而此刻的千流音,也感到了饥饿的侵袭。他取下剑上烤得金黄的鱼,香气四溢,让他不禁咽了口口水。 他准备尽情享受这难得的美味。 突然间,天际裂开一道耀眼的闪电,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滚滚而来,仿佛要撕裂这宁静的夜空。 青雪在这突如其来的惊雷声中,惊恐地尖叫一声,犹如受惊的小鹿,猛地扑进了千流音的怀中。 “我好怕呀,好怕……”她的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恐惧和依赖。 然而,她这一扑,却无意间将千流音手中刚刚烤好的鱼儿撞飞了出去。 那鱼儿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狠狠地摔在了雨幕中,瞬间便被狂风暴雨无情地卷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千流音见状,心中一阵惊愕,那可是他今晚唯一的晚餐啊! 他下意识地想要冲出雨幕,去把那烤鱼寻回,却被青雪紧紧地抱住,她的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牢牢地锁住了他的腰身。 “公子,你一定要保护我呀,我好怕呀……” 青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撒娇,但在那颤抖的音调中,却透露着无尽的恐惧。 千流音无奈地看着那渐渐远去的烤鱼,心痛无比。 千流音眉宇间虽藏着怒火,却强自压抑,嘴角挤出一丝微笑:“你怕什么,打雷吗?” “嗯,我好害怕呀。”青雪小声道,“人家从小就害怕打雷,太可怕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道惊雷划破夜空,她忍不住发出几声娇弱的撒娇,紧紧依偎在千流音的身上。 千流音微笑道:“你又怕冷又怕打雷,要不我送你到火架上烤烤,我想应该会好的。” 欸?青雪愣了愣,思索了下,继续撒娇道:“公子,我真的好冷呀,你抱紧我。”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他身上游离,把整个身体都贴了过去。 千流音脸上已经是按捺不住的火气,笑道:“看来你真的需要烤一下火了。” 此刻,青雪那原本如美玉般温润的纤手,瞬间幻化成锋利的爪子,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同时,她那清澈的瞳孔也诡异地转变成了深沉的青色,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幽暗与神秘。 紧接着,她的口中竟然伸出了一对尖锐的獠牙,闪烁着嗜血的光芒,无情地朝向了千流音的脖颈。 “哎呀——”千流音只觉脖子一阵剧痛传来,如同被烈火灼烧,又似被寒冰刺穿。他惊恐万分,用力挥动手臂,试图将青雪甩飞。 终于,在千流音拼尽全力的挣扎下,青雪被狠狠地甩了出去,撞在了远处的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此刻,火光摇曳,映照着青雪的真实形态。她的皮肤被一层青白交织的绒毛覆盖,仿佛是大自然赋予她的独特装束。 一对尖尖的狐狸耳朵,灵动而狡黠,俏皮地探出,仿佛能聆听世间所有的秘密。 而她那锋利的獠牙上,鲜血淋漓,犹如刚刚从猎场归来,充满了野性与不羁。 原来,这清雅脱俗的女子,竟是一只深藏不露的狐狸精。 千流音凝视着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手指轻轻触碰那被咬伤的肌肤,鲜红的血液在指尖跳跃,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 他微微眯起双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笑容中透着一丝寒意,仿佛能将周围的空气都冻结。 “哦?原来,你竟是一只狐狸精。”千流音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中取出,带着刺骨的寒意。 他的双眉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随即又发出了一阵低沉而诡异的笑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令人不寒而栗。 就连狐狸精也被他的话和表情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千流音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带着几分戏谑:“你这胆子可真是大,连我都敢咬。” 狐狸精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冲动,她猛地跃起,化作一道银色的光影,直扑千流音而去。 她的目标,是那诱人的鲜血。 然而,千流音却仿佛早有预料,他随手抄起一根木棍,看似随意的一击,却如雷霆万钧,直接将狐狸精打飞了出去。 狐狸精在空中翻滚了几圈,才勉强稳住身形。她只觉得全身疼痛欲裂,仿佛被巨石砸中一般。 她抬头望向千流音,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她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并非她所能轻易招惹的。 不敢再停留片刻,狐狸精忍着剧痛,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茫茫的雨幕之中。 而那大雨,依旧滂沱而下,仿佛要将这世间的一切污秽都冲刷干净。 千流音并没有追出去,而是淡淡道:“跑吧跑吧,我看你能跑多远,看我不把你这野味剥了皮做成大衣。” —— 不知不觉,雨停了下来,而此时,天也已经亮了。 从天边显露的一丝曙光,使得原本昏暗的大地逐渐能看清楚轮廓。经过这一夜的大雨,地面也早就是泥泞不堪了。 那妖娆的狐狸精在大雨中疾奔,终于觅得一处巨石庇护,她紧贴着冰冷的石面,喘息声急促而凌乱。 经过一夜的疯狂逃亡,她理应已将那个人甩在了身后。 然而,内心的不安却如同幽暗的阴影,挥之不去。 她微微侧首,似乎能听见风中低语,那是恐惧的呓语,让她每一寸毛发都仿佛被寒风刺骨,挺立如针。 狐狸精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千流音的气息并未远去,如同一个幽灵,在黑暗中默默潜伏,等待着致命的一击。 她不敢有丝毫的犹豫,再次涌起一股力量,转身窜入茂密的树林之中,仿佛一道银色的闪电,划破夜色的沉寂,继续着她的逃亡之路。 跑到了一个路口,但是那股寒气还是没有消失。 而路口正有两个小孩在玩耍,狐狸精化身人形,走到两个小孩子面前,笑着道: “小孩,待会要是有个人问你们有没有看见一只狐狸从这里跑过,你们就说看到它往右边这条路跑了。” 一个小孩子问道:“姐姐,姐姐,为什么呀?” 狐狸精笑道:“那个人是坏人,他在做坏事,你们听姐姐的就行了。” “好的,姐姐,我们记住了……”两个小孩子回道。 狐狸又开始逃跑,跑了一段距离后,她停下了脚步,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旁。 她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吟唱一首古老的咒语。 随着咒语的结束,她的身体开始发生奇异的变化。 她的毛发逐渐褪去,露出了光滑如玉的肌肤;她的身形逐渐缩小,最后变得与那块岩石一般大小。 最后,她完全融入了岩石之中,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过了一会儿,千流音也来到了这个路口,看到这两个小孩子,便上前问道:“你们两个有没有看到一只狐狸往这里跑吗?” 两个小孩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一个小孩道:“看到了,我们看到它往右边这条路跑了。” 另一个小孩则伸手指着右边的路。 千流音静静地凝视着那两个孩子片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缓缓伸出手,从腰间抽出一根木棍,轻轻一挥,便朝着那两个嬉笑的孩子挥去,口中同时低喝:“小小年纪就撒谎是吧,看我不打你。” 那两个小孩子被打了几下,上蹿下跳,突然变成两只松鼠跳上树跑了。原来他们也不是人。 “看你们还小放你们一马。”千流音道,他微微仰头,鼻子在空气中轻轻嗅动,似乎在捕捉着某种气息。 片刻后,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转身往左边的方向走去。 走了不久,千流音在一块巨石旁停下脚步。 他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眉头微皱,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这里,有狐狸的骚味……应该就在附近了。” 化身为石头的狐狸精此刻内心乱如麻团,她未曾预料到,面前这人的嗅觉竟如此敏锐,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 她明白,如果继续这样僵持下去,她的真实身份迟早会被揭露无遗。 然而,千流音只是在那巨石前静默片刻,便转身离去,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狐狸精悄悄松了口气,以为已经巧妙地骗过了这位神秘的男子。 然而,就在她转身欲逃之际,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瞬间将她从石化状态打回原形,显露出了她原本的人身。 千流音悠然地站在她的身后,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目光如炬地审视着她。 他轻描淡写地说道:“你这狡猾的狐狸精,一身的妖媚之气,还想瞒得过我的眼睛?更何况,你那一身的骚味,早已出卖了你。” 狐狸精愤怒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就是咬了你一口吗?你为何如此穷追不舍,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恨,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倾泻而出。 “就咬了一口……”千流音眉头皱紧,脸上带着恐怖的微笑道, “等我把你做成貂皮大衣你就知道自己错哪里了。”说完抡着木棍就走了过去。 狐狸精见势不对,连忙逃窜。 千流音不急不躁地紧随其后。他穿梭于曲折的山路,直至来到一个深邃的峡谷。 峡谷之内,一片翠绿的草地铺展开来,仿佛是大地的绒毯,然而这绒毯的尽头,却是峻峭的悬崖,直插云霄。 狐狸精心中暗自叫苦,身处这绝境,三面皆是冷硬的石壁,背后则是步步紧逼的千流音。 它只能硬着头皮,向前狂奔,然而,命运似乎并不眷顾它,最终,它被逼至了石壁的尽头,无处可逃。 此刻,千流音已至谷口,望着那无处可逃的狐狸精,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缓缓走近,声音里充满了戏谑:“你这狡猾的野味,我看你还能往哪里跑?” 第2章 狐狸的骚味 此刻,退路已然被截断,狐狸只得孤注一掷,仰起头颅,扫视那高耸的石壁。 它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发现了逃脱的契机——那石壁虽高,却不过几十米,且布满了凸起的石块,宛如天然的阶梯,为它的攀爬提供了绝佳的支点。 于是,它微微下蹲,积蓄力量,准备一跃而上。 千流音眼疾手快,捕捉到狐狸精的意图后,瞬间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出。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在狐狸精攀上悬崖之前,将其牢牢擒住。 然而,就在他即将触及那狡猾生灵之际,异变突生。 只听得一声闷响,伴随着周围空气的剧烈波动,千流音的身影竟在谷底中央突兀地消失。 这一切仿佛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幻术,让人猝不及防。 在这片深邃的峡谷之中,竟隐藏着一汪静谧的湖泊。 湖面之上,水草与各种植物交织成一片翠绿的帷幕,几乎将湖面的全部面积都遮掩得严严实实,若非细心观察,恐怕难以察觉这峡谷之中竟有如此一片水域。 狐狸精在短暂的愣神之后,瞬间反应了过来。它明白,这或许是它逃脱的唯一机会。 于是,它毫不犹豫地疾驰而去,穿越了那片被绿色覆盖的湖面,向着峡谷的出口疾奔而去。 就在这样一片被绿色掩映的湖面之上,一只狐狸轻盈地掠过,它的身体轻盈得仿佛不受重力的束缚,速度之快,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天际。 然而,当狐狸精回头望去时,却发现那原本应该紧追不舍的千流音并没有出现在它的身后。 狐狸精的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但随即便被对生命的渴望所淹没。 原来这个人不会水性,狐狸心想,真是走运。 在慌乱中,千流音匆忙间捕捉到了一块漂浮的朽木,如同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线生机,他紧紧抱住,才勉强维持住身体,不至于被湖水所吞噬。 正当他奋力划动,企图借着那朽木的浮力,向着岸边艰难移动时,脚下却猛地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仿佛被什么凶猛的生物紧紧咬住。 那疼痛如同烈火灼烧,瞬间蔓延至全身,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更令他惊恐的是,那未知的生物力量惊人,试图将他从朽木上拖拽下去,拽入那深不见底的水域。 千流音使不上力气,眼见着就要被拖到水下而一命呜呼。 此刻,岸边的狐狸已然褪去了妖魅的外皮,显露出其真实的人形。 她目睹着千流音在水中挣扎的凄楚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忍。 她原本就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只是想汲取些许血液,从未有过害人性命的念头。 恰逢此刻,一根竹竿静静地躺在她的脚边,仿佛是上天赐予的救赎之物。 她思索片刻,随后毅然拿起这根竹竿,将其伸向了那在水中苦苦挣扎的千流音。 千流音抓住了那根竹竿,仿佛抓住了生命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他紧紧地抱住它,仿佛要将自己的全部力量都倾注在这根救命稻草上。 有了着力点,他奋力一蹬,将紧紧咬住自己小腿的不明生物踢开,终于挣脱了危险的束缚。 狐狸对着千流音喊道:“千流音,我把你拉上来,你得答应我不能再追杀我!” 千流音看着她,随后道:“这不可能。” 狐狸微微颔首,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随后,她果断地伸出那只紧握竹竿的手,不带一丝犹豫,用力地将竹竿的一端推向那毫无防备的千流音,犹如秋风扫落叶般,瞬间将他推入了波光粼粼的水面。 “我答应你就是了。”千流音呛了好几口水,连忙改口。 狐狸问:“你说话算数?” “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谎过。”千流音道,紧紧抓住竹竿,心有余悸。 狐狸微微眯起那双深邃的眼眸,它的心中涌起了一抹难以名状的思绪。 在经过短暂的沉思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选择相信他,便将他拉上岸边。 然而千流音刚一上岸,便火上心头:“你这野味竟然威胁我……”说着上前了几步。 “哎哎哎——”狐狸连忙后退了一步,惊恐起来,“你说过不会再杀我的。” 千流音冷哼一声,淡淡道:“你放心好了,我说了不杀你就不杀你。” 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咬的地方,有一大块肉被咬了下来,鲜血直流。 他撕下一片布衣包扎了下伤口,转身看向那片湖,道:“这湖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狐狸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道:“我记起来了,这湖下面好像是一只修炼了一百年的蚌精,就快成精了。” “原来又是一只妖精。” “欸……” “我没说你。”千流音转回身,轻轻叹了口气,那气息似乎都染上了几分忧愁,“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老是碰到这种事情。” “你还不算倒霉呢,毕竟还有我救了你。” 千流音看着狐狸,沉吟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嘴角忽然勾勒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狐狸被这一笑惊得后退了一步,那双明亮的眼睛中满是疑惑与警惕:“你这个人笑起来真的很可怕呀,你在想什么?” 千流音道:“我刚才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不会再追杀你了。” “难不成你想反悔吗?” 千流音道:“那倒不至于,我不会杀你,但是我没有说过不能把你的毛拔下来做貂皮大衣。” 狐狸气的冒火:“你真是卑鄙,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 “如果不是你我还不会掉下水呢。” 狐狸气道:“那你想怎样,我是狐狸,可做不了貂皮大衣。” 千流音笑道:“那就做狐皮大衣了,你想让我放过你的话,那你就帮我两个忙。” “什么忙?”“什么忙!”狐狸没好气道。 千流音道:“你还记得昨天晚上那个草棚吗?我把剑忘记在那里了,你去帮我拿过来就可以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千流音道:“我还有事情,而且你跑的比我快。” 狐狸沉思了片刻,随后,那双眼眸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怀疑,如同深秋里飘忽不定的雾气。 它缓缓地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审慎与试探:“可是我怎么才能相信你呢?” 千流音道:“我没让你相信我,你可以不答应,我现在就把你的毛全拔了。” 狐狸问:“那你要我帮你拿剑干什么?你难道是想找蚌精报仇吗?” “有何不可?” “你还真是很心胸狭小的人呀。”狐狸道,但想了想这个人确实是心胸狭小,不然也不会追了自己一个晚上了。 “你又不会水性,你怎么报仇?”狐狸问。。 千流音淡淡道:“你想知道就帮我把剑拿过来。” “真的只有这样吗?这样你就会放过我。”狐狸将信将疑看着他。 千流音淡淡道:“我说了我从不对人说谎 ,不然我就不会跟你玩这个文字游戏了。” “那好,我去帮你把剑拿过来,但是你绝对不准再伤害我。”狐狸说完,便化为狐形,飞快地走了。 “你别想着跑,如果你跑的话我会抓到你的,你知道我想抓你的话你跑不掉的。”千流音对着狐狸离开的方向喊道。 —— 尽管狐狸以迅捷着称,但此处的距离却如同天边与地角,遥远得令人咋舌。它来回奔波,昼夜兼程,终于耗尽了一日的时光。 当狐狸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时,夕阳已悄然西下,天边只剩下一抹残红。 与此同时,千流音却静静地坐在湖畔,他手中握着的,不是普通的鱼竿,而是之前用过的那根竹竿。 不过此刻,它的尾端已不再是空无一物,而是绑着一只鲜活的野鸡。 千流音轻轻地将竹竿伸入湖面,野鸡在水面上轻轻荡漾,如同一叶扁舟,静静地等待着它的目标——那只蚌精。 千流音的眼神在狐狸归来的那一刻,瞬间变得锐利而警觉,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水面涌动,似乎上钩了。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充满了期待与紧张。 终于,水面猛地爆开,一只蚌精破水而出,犹如一道银色的闪电。它张开狰狞的口器,瞬间便将那只诱饵——野鸡,一口吞下。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千流音已如猎豹般迅速出手。他紧握的石头,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划破空气,直击蚌精。 那力道之大,仿佛连空间都为之震颤。蚌精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措手不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便重新跌入水中。 水面上,波纹荡漾,但很快就被一片鲜红所覆盖。那是蚌精的血液,在清澈的湖水中缓缓散开,染红了整个湖面。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剩下那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千流音长长地松了口气,道:“终于把它打死了。” 狐狸问他:“你在这里蹲了一天了吗?” 千流音语气淡然:“那倒不是,我也得吃东西,不然我就要被饿死了。” 狐狸把剑交给他,看向水面,没有一丝涟漪,又问:“那只蚌精真的死了吗?” “你觉得水面上的是染料吗?”千流音缓缓道,“好了,你现在去把它的尸体给我捞上来。” 狐狸一愣,不解问道:“它都死了,你还要它的尸体干嘛?” “那就不用你管了,你赶紧去把它的尸体给我捞上来就是了,这是我的第二个要求,把它的尸体捞上来后我就不管你了。”千流音道。 “你为什么不去?” “我不会水性。” 狐狸看着被血染红的水面,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千流音微笑着道:“反正我今天肯定是要找个东西出气的,如果不是那只蚌精,那就是你了。” 狐狸沉思了下,觉得这个人可能真的会把自己把自己做成狐皮大衣,但是她又觉得此人不可信,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一咬牙,决定再相信此人一次,便跳进水里潜下去。 然而水下面的视线极差,几乎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她沿着刚才蚌精掉下去的位置找了好一会儿都找不到。这让她怀疑那只蚌精是不是真的死了。 就在她思虑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波动忽然在她身边荡漾开来,仿佛有什么生物正悄然接近。她猛地抬头,定睛一看,竟是那只蚌精! 它果然没有死,便连忙浮上水面。 千流音早已拿着竹竿对着她道:“快点抓住竹竿。” 然而,话语间透露出的平静,与他接下来的动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不断地用那竹竿轻敲着狐狸的头,每一次敲击都似乎在阻止她向水面上浮。 这时蚌精已经追上,狠狠一口咬在了她尾巴上,疼的她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此时千流音才让她抓住竹竿,将她跟蚌精一起拉出了水面。 千流音动作迅捷,剑光一闪,便见那把长剑如流星般划破长空,径直向蚌精的身体刺去。 它的轨迹如疾风中的箭矢,无情且犀利,瞬间便深深插入了蚌精那坚硬的甲壳之中。 蚌精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那声音如同被撕裂的夜幕,充满了绝望与痛苦。 随着这声哀嚎的落下,蚌精终于松开了那紧紧咬合的口器,它的身躯失去了平衡,如一块巨石般重重地跌入了深邃的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渐渐消失在黑暗的水面之下。 狐狸紧紧地抓着竹竿,仍是心惊胆颤。 原来千流音之前根本没有杀掉蚌精,水面上的血是那只野鸡的血,而自己才是真正的诱饵。 他一直都在记着白天被自己用竹竿把他按进水里的仇,此人竟是如此的记仇,真是当世罕见! 狐狸气的都冒烟了:“你这个骗子,那只蚌精根本没有死,你一直在记着我的仇而已。” 千流音淡淡道:“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好了,现在蚌精已经死了,你快点去把它的尸体给我捞上来。” “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 千流音沉默了下,又用竹竿狠狠地敲她头,把她打进水里。 无奈之下,狐狸连忙答应道:“我去我去……” —— 片刻,蚌精的尸体被捞了上来。 千流音拔出插在它身体的剑,看到的是一只约有三尺长的大蚌,此刻已经是没有了生气。 “原来竟是这样一个东西。”秦沢音淡淡道。 狐狸道:“它只是快要成精了而已,还没有真的成精呢。” 千流音淡然:“好了,以后我们两清了,我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一听这话,狐狸气的直冒火:“你这个骗子,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无耻的人。” “我只是说过不骗人而已,你又不是人。”千流音冷笑道。 这时,他突然似乎发现了什么,将蚌精的两片壳掰开,露出了里面腥臭的肉体。 他伸手进去掏了掏,竟掏出了一颗闪闪发亮的大珍珠,有鸡蛋那么大的珍珠,在月光下极为闪耀。 “好漂亮的珍珠!”狐狸也情不自禁地凑了上来,她眼里满是这颗珍珠的影子。 千流音看了看她,疑惑起来:“妖怪也会喜欢珍珠这种东西的吗?” 狐狸哼一声道:“你们男人就是什么都不懂,像这么漂亮的东西,没有哪个少女可以拒绝的了。” 千流音嗤笑:“像你这样的野味也能算是少女吗?” 在如水的月光下,狐狸正静静地坐在湖畔,它小心翼翼地打理着被湖水轻轻打湿的发丝,那毛发在月色中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显得既神秘又美丽。 这份美,仿佛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让人在不经意间为之动容。 狐狸抬起头,漫不经心道:“你别老是野味野味的叫,人家也是有名字,我叫青雪。” “我还以为那只是你用来害人时用的名字?” 青雪语气不满道:“我哪里害人了,我要是害人的话,白天就不会救你了。我只是吸点血而已,又不是真的杀人。” 她说着的时候目光一直盯着珍珠看,似乎真的十分喜欢这珍珠。 千流音看她如此喜欢这颗珍珠,便道:“看你这么喜欢这颗珍珠,就给你好了。” “真的?”青雪喜出望外。 “我要这东西也没有什么用。” 青雪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珍珠,这个是蚌精的内丹,吃了它至少可以增强二十年的修为,那样我也不用再吸人血了。” “那对我来说也是没有用的,我不需要这东西。如果对你有帮助,就给你好了。” 千流音说着,将珍珠递给了她。 青雪将珍珠捧在手心里,爱不释手。 月光如轻纱披在她的身上,她的头发还在滴水,雪白肌肤,双眸似秋水,朱唇嫣红,也是十分动人。 青雪看着手里的珍珠许久,将其收到怀里,看着一旁的千流音,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脸色泛红,低着头扭捏着道: “你对我这么好,送我这么珍贵的东西,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我呸!”千流音一听她的话,脸色骤变,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 他脚下不慎,竟踩到了那大蚌的残骸,身子一晃,险些滑倒在地。 他稳住身形,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嘲讽道,“你想的倒是挺美的,你这野味一身的骚味,还是去吃草吧!” 青雪十分不解:“那你为什么送我这么珍贵的东西?” 千流音道:“我是看你说我小气,我才送给你的,我不是小气的人。” “这样看来,你也还算是个好人了。”青雪笑了下,如春风拂面。 千流音缓缓道:“好人是不会记仇的,你自己保重吧,虽然我不杀你了,但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再见吧。” 说完后,便将剑放回剑鞘,随后离开了。 “谁想再看到你呀,小气的家伙。”青雪说完,朝他走的方向吐了吐舌头。 第3章 黑衣人 一间小客栈里,坐满了大大小小的人,基本上都是聚集在一起,听一个双鬓斑白的老者在讲故事。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而老者说的正是一个多月前在雁北峰发生的事情。 天坠门联合华山派,秋水山庄等共128个正道门派,进攻幽明教总教,双方激战10天,战况惨烈,损失惨重。 幽明教四大长老死了三个,八大护法有六个被诛,更有上千名教众战死。 而正派这边情况更为惨烈,128个门派里,两千多人死于战场,数十名高手被杀,就连天坠门下任掌门,号称天下第一剑客的李弈秋也死于这场战役。 据说当时沿着石梯到幽明教总坛路上,全是尸体,从雁北峰山上流到山下的血形成了一条河,数千只秃鹫围着尸体吃了十天十夜没有吃完,恶臭十几里外都能闻到。 老者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当时战场的惨烈状况,仿佛他亲身经历了一般。 而围在他身边的十几个人,每个人都不敢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听漏了什么细节。 而在另一旁靠窗的桌边,坐着一男一女。男的年纪也就二十岁左右,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女的明眸皓齿,出尘脱俗,可谓是花容月貌。 两人都没有凑过去听老者讲,而是十分平静地喝着茶,并不在意。 老者说到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可惜了,这场大战最后是正派这边输了。” 听到这里,男子放下茶杯,微笑道:“老先生您说的也不完全对呀。” 老者闻言一惊,看向他这边道:“这位公子何出此言呀?” 男子道:“老先生刚才说这场战役里正派这边输了,其实不然。虽然正派128个门派死的人数比较多,但是战场的胜果从来不是以死多死少来说的。 128个门派虽然死了两千多人,是魔教的一倍有余,但是正派这边的人数是数倍于魔教的。 魔教虽然只死了一千多人,但是他们生还的人数不到两百人,教中高手也几乎被正派全歼,总坛被毁,只能带着这一百多人四处逃命,苟延残喘,请问,这样如何算魔教赢了呢?” 老者听完他的话,略一沉吟,道:“公子说得对,是老朽失言了。” 男子继续道:“再者,老先生刚才说,天坠门的李弈秋大侠死在了这场战役里,但是据我所知,李弈秋大侠只是失踪了而已,并没有在战场上发现他的尸体。” 老者沉吟道:“公子的意思是,李弈秋大侠还活着?” 男子微笑道:“李弈秋大侠乃是天下第一剑客,修为深厚,我相信他肯定是吉人自有天相。” 老者笑道:“公子所言极是,老朽失言,老朽失言……” 男子笑道:“先生不必愧疚,刚才先生所说的,除了这两点外,也都是十分准确的。” 老者疑惑起来:“听公子的语气,似乎到过雁北峰那里?敢问公子大名呢?” “在下确实到过雁北峰那里,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哪里敢称大名呢?姓顾,名言之。” “原来是顾公子,老朽失礼了。”老者笑道,“看顾公子的这身打扮,想必也是武林高手。” “岂敢,在下无名小辈,怎敢妄称高手……” 正说着间,从门外走进来一名少年,只见他衣着陈旧,头发有些凌乱,脸色疲倦,身后背着一把剑,不过这把剑被用灰布裹着。 小二看到有客人进来,连忙上去迎接:“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呢……” 然后刚说完就被他身上散发的一股臭味给熏到了,连忙捂住鼻子。 少年淡淡问:“很臭吗?” 小二尴尬笑道:“客官您是打鱼的吧,要不我先给烧锅水洗个澡。” 少年语气淡然:“我不是打鱼的,但是如果你掉进湖里,然后又晒了一天的太阳,最后走了一晚上的路,三天没有洗澡,你身上的味道也会跟我一样的。” 少年正是千流音,他昨晚上从深谷里出来后,十分疲倦,但是野外的蚊子太多了,根本无法入睡。 于是他便想找间客栈休息,哪知道走了一夜,才走到这个镇子里,眼下他是又累又饿。 小二道:“我赶紧给您烧锅热水。” “等下。”千流音叫住他,“你先去给我准备一桌饭菜,还有,去帮我到药铺里买些金疮药。”说着,拿出五两银子给他。 小二接过银子,点了点,笑道:“客官,您的银子不够。” 千流音微微蹙眼:“住店费二两,饭菜二两,一瓶金疮药一两,怎么不够了?” 小二道:“客官,买金疮药的钱不够,金疮药要三两银子。” “三两?”千流音怔了下,顿显惊讶,“你家的金疮药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敷了是能够成仙还是能够长命百岁呢?我还没听说过有这么贵的金疮药的。” 小二面露苦色,看了看周围,又沉吟了下,道:“客官您……不是本地人吧。” 千流音奇怪问:“难道我是本地人就不用三两了吗?” 小二小声道:“客官,我们镇子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要我们去帮买东西的话,是要收跑腿费的。” “跑……跑腿费?”千流音又怔了下,眉间微颦,笑道,“二两银子的跑腿费,你还不如直接抢钱算了,你们这里还收小二吗?要不我来当吧。” 小二苦笑道:“客官实在对不住了,这里就是这个规矩。” 千流音道:“那好,你把一两银子还给我,我自己去买金疮药。” 小二道:“客官,这一两银子小的没办法还给您,因为这里的规矩是收到钱以后概不退帐的,实在抱歉。” 千流音的神色间已经隐隐看到了火气,他微笑起来:“原来真的是抢劫呀。” 小二道:“客官您还要住店吗,我帮您开个房间。” 千流音微笑道:“住,怎么不住?我告诉你,今天我就住在这里不走了,我不管你们什么破规矩,快点把钱还给我。” 小二的脸色瞬间变了,语气变得冰冷:“客官的意思是您要找茬是吧?那恕小店概不接待呢。” 说着,朝旁边给了个眼色,随后后厨中走出来两个大汉。 千流音脸上仍是带着微笑,但笑的却十分可怕,笑道:“现在要找茬的是你,不是我。” 局势瞬间剑拔弩张起来,所有人都看向了这边,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 千流音已经把手伸向身后的剑,而那两个大汉也走了过来。 这时,顾言之走了过来,微笑道:“两位都勿伤和气,正好在下这里有些多出来的银两,就替这位公子付了吧。” 说罢,便从身上拿出三两银子给小二,“这是三两,你替这位公子买点好一些的金疮药。” 小二顿时变脸,喜笑颜开,接过银子,笑了起来:“既然顾大侠您都这样说了,小的只有照办了。”说罢,便去开房了。 千流音目光冷淡,却是未看他们一眼,径直朝楼上走去。 “别人替你付了钱,却连一声感谢都没有吗?”原本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子道。 千流音停了下来,淡淡道:“有些人人傻钱多喜欢送钱我也没有办法,我还能阻止别人犯傻吗?” 顾言之笑道:“我看这位公子气质非凡,并非常人,可能也只是暂时囊中羞涩罢了。” 千流音脸色十分嫌弃:“我只是不喜欢这种被人勒索威胁的感觉而已。” 女子冷淡道:“为了二两银子争吵,或者只是市侩而已呢?” 千流音火上眉宇,但强忍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又也许只是有人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呢?”说完后,便转身上楼去了。 女子对顾言之道:“师兄你真的不该替这种无理的人付钱,不是什么人都值得帮的?” 顾言之笑道:“能帮人就帮一下,何必计较这么多呢?” —— 而千流音上楼进了客房,顿觉十分疲倦,刚靠近床边,一股强烈的睡意就涌了上来,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了,倒头就睡。 日暮时分悄然降临,为这个世界披上了一层温柔的余晖。 千流音仿佛从一场深沉的梦境中苏醒,他这一觉,犹如跨越了时间的河流,整整沉睡了一日。 此刻的他,全身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仿佛被温暖的阳光轻轻包裹。 然而,长时间的沉睡也让他体内的饥饿感如潮水般涌来,腹中仿佛有一个空洞在不断地扩大,呼唤着食物的滋养。 于是,他轻声吩咐了店中的小二,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 自己则缓步走向浴池,准备洗去一身的疲惫,以更好的状态去迎接即将到来的美食盛宴。 在热水的冲刷下,千流音仿佛感受到了生命的流动,疲惫与困倦在这一刻被冲刷得无影无踪。 他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舒适,期待着即将到来的美味佳肴。 然而这时候,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旧衣服上的信,便将信拿了过来。 这封信是十天前一个男人交给他的,那个男人浑身是血,身受数道刀伤,临死之前将信交给他,让他带到天坠门,交给掌门玉衡子,并承诺会给他五百两银子。 只是这封信在昨天追那只野味的时候跟他一起掉进湖里,被湖水弄湿了,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内容还能看清楚吗? 千流音看着这封信,犹豫着要不要拆开来看看,不过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拆开。 想来天坠门也是正道第一门派,区区五百两银子,应该不会赖账,而且那个男人都已经死了,也没有必要在死之前框他吧。 只是这趟差事有点累,一路上不仅风餐露宿的,还被狐狸咬,被大蚌咬,实在倒霉。 这里离天坠门不知还有多远,只赚了五百两怕是亏死了。 想到这里,千流音将湿毛巾盖在自己脸上,放松了起来。 突然间,窗户被人打开,一个黑衣人飞速冲进来,拿起桌上的信后就离开。 千流音也是反应迅速,听到声响后,毫不迟疑,一把扯下覆盖在脸上的毛巾,用力投掷而出。 毛巾在空中疾飞,如同离弦的利箭,直取黑衣人。 黑衣人也是有点吃惊,伸手一挥将毛巾打飞。 分秒之间,千流音就已经将衣服穿好,看着黑衣人冷笑道:“什么年头,居然还有有人连一封信都抢。” 黑衣人目光冷峻地看着他,忽然向他攻来,招式毒辣,速度奇快。 千流音近身与其缠斗起来,一回合间两人就已经交手了数招。 眼见无法取胜,黑衣人一个转身跟他拉开了了距离,在身前聚起了真气。 只见到他身前有一团青色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照亮,空气中的尘埃漂浮,奇热无比。 黑衣人将光团打向千流音,而千流音也是舀起浴桶里的水,和这道真气相撞。 只听到一声巨响,真气散开。强大的冲击将房间的东西都冲翻落地,就连浴桶也爆裂,水弥漫了整个房间。 听到打斗的声音,就在隔壁的顾言之和那名女子也连忙冲进来查看。 黑衣人见势不对,一个跟斗翻出窗外逃走。 “想跑?”千流音飞身追了过去。 此时顾言之和那名名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思索了下,也跟了上去。 第4章 信件 夜黑风高,暮色弥漫,暗淡无光。乌云遮住了月亮,使得视野极差,百米内可见度极低。。 千流音追了黑衣人十几里,一直追到了野外,终于将他截停了下来。 此时早已出了镇子许久,身处于荒无人烟的野外,四面被树木围立,寂然无声,一片落寞之色。 千流音道:“终于追上你了,你跑的可真快。” 黑衣人冷冷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 千流音道:“你们怎么个个都是这样,是你抢了我的东西,还要叫我不要多管闲事。” 黑衣人冷冷道:“这封信不关你的事,你不要为了这封信送了性命。” 千流音笑道:“那我就更想不明白了,莫非这封信是很重要的东西吗,这么值得你去抢?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更要拿回来了。” 黑衣人目光如冰,凝视着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沉默中冻结。 突然,他身形一动,仿佛幻影般飘忽,瞬间便出现在千流音的身后。 他掌心中的青光闪烁,犹如暗夜中的鬼火,带着凌厉的杀气,朝千流音的后背狠狠劈去。 然而,千流音的反应却是出奇地快。他身形一矮,犹如流水般顺滑地避开了黑衣人这致命的一击,同时右脚顺势向后踢出,犹如一条隐匿在暗流中的鱼,瞬间击中空气的某个点。 黑衣人却是丝毫不乱,仿佛早已预料到千流音的举动,他身形轻盈地一偏,便躲过了这一脚。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交错,拉开了一段距离,仿佛两股势均力敌的激流,在寂静的夜晚中激烈地碰撞。 那黑衣人突然跃入空中,仿佛挣脱了地心引力的束缚,他的口中念念有词,每一个音节都如同古老的咒语,在空气中激起层层涟漪。 瞬息之间,天空之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同神明的怒号,震得人心神俱裂。 浓厚的乌云迅速聚集,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遮蔽了半壁天空,它们低沉地压下,似乎要吞噬这方世界。 而那位黑衣人,此刻正被一圈耀眼的光环紧紧环绕,仿佛是天神下凡,周身散发着神圣而威严的气息。 狂风在他周围肆虐,卷起漫天的沙石尘埃,形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屏障,让人无法窥视其真容。 “三重天雷引!”千流音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震惊,看来这黑衣人绝非等闲之辈。 随着黑衣人神秘咒语的结束,天际间乌云翻涌,雷霆万钧,仿佛天空都为之颤抖。 半边的乌云仿佛失去了束缚,轰然倾倒,无数道银色的闪电在其中狂舞,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电流的嘶鸣。 被狂风吹起的枯枝败叶,在雷鸣的狂吼中,瞬间被无情地吞噬,化为漫天的灰烬。 紧接着,黑衣人再次低声吟唱,那些肆虐在乌云中的闪电仿佛受到了召唤,纷纷划破天际,如银色的利箭般射向千流音。 千流音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他巧妙地滑步连连,每一次移动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那凌厉的闪电。 然而,那些被躲避的闪电并未就此消散,它们狠狠地砸向地面,瞬间将土地撕裂,留下一片焦黑和灰烬。 若是被这些闪电正面击中,即便是千流音,恐怕也难以幸免于难,会被化为灰烬。。 “你以为只有你能操纵雷电?”千流音冷然开口。 话语间,他已拔出那柄与众不同的剑。此剑剑身奇异,色泽灰白,却隐隐散发出一种深邃而幽暗的光芒,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他轻轻念动咒语,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与天地共鸣。 随着咒语的响起,那剑身瞬间焕发出耀眼的锋芒,数米之外,都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剑身周围的空气中,无数白色的粒子开始闪烁,它们如同繁星点点,又似精灵舞动。 紧接着,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了——那剑身竟然从天空引来了三道青色的闪电,它们犹如灵蛇般蜿蜒,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指苍穹。 黑衣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他心中暗道,此人究竟是谁?竟能施展出如此强大的法术。 他再也不敢有丝毫轻敌之心,全神贯注地应对着眼前的危机。 刹那之间,数道闪电划破夜空,犹如天神的触手,在空中激烈地交织、缠绕,随后猛然膨胀,迸发出刺眼至极的光芒。 那光,犹如炽烈的烈日,无情地撕开了夜幕,将整个野外镀上了一层白昼的银辉。 闪电交织的中心,一个狂暴的电流旋涡逐渐形成,犹如一只巨兽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飞沙走砾。 然而,这旋涡的中心温度极高,一切被卷入其中的物质都在瞬间被熔炼成了尘埃,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恐怖的旋涡之中。 然而,这强大的旋涡并未能持续太久。仅仅数秒之后,它便像是承受不住那强大的力量,轰然崩溃。 旋涡化作了数道狂暴的电弧,犹如一条条愤怒的火龙,向四周疯狂地冲击而去。 那强大的冲击力将空中的黑衣人如断线的风筝般直接打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三重屏障在他的身体周围瞬间破碎,化为了漫天的碎屑,随风飘散。 千流音身影如风般迅捷,手中长剑如龙出海,直刺向那惊慌失措的黑衣人。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匆忙转身欲逃,但一切已晚,剑锋已至。 然而,千流音的目的并非要取这黑衣人性命。 在黑衣人转身的瞬间,千流音手腕轻抖,剑尖如蜻蜓点水般一挑,准确地勾起了他怀中紧握的那封信件。 黑衣人见状大惊,匆忙回身,试图夺回信件,但一切行动都已在千流音的预料之中。 他手腕一转,信件便稳稳落入他的掌心。 此刻,顾言之与他的师妹才姗姗来迟,他们的脚步匆匆,似乎带着几分焦急。 那黑衣人,察觉到局势的扭转,瞬间化为一道黑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千流音并未急于追赶,他轻轻将手中紧握的信件收入怀中。 顾言之的目光紧盯着黑衣人逃逸的方向,他的眉头微蹙,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随后,他转身向千流音问道:“我们方才在数百米外,便察觉到此处电闪雷鸣,真气四溢,心知有异,就急忙赶来。此处究竟发生了何事?那黑衣人又是什么人? 千流音看到是他们两个,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想知道就自己追过去问他好了。” 女子冷冷道:“你刚才跟他打斗,你怎么会不知道。” 千流音有一丝无奈:“我真的不知道,他来抢我的东西,我就追过来了。” 女子目光奇怪地看着他:“你穿的如此落魄,有什么东西值得抢呢?” 千流音听她如此说,心中有微火上头,微笑道:“怎么,我就不能有东西被抢了吗?你们是有钱,他怎么不去抢你们呢?” 女子嗔怒冷笑:“怕是你自己平时仇人太多,因此被人寻仇了,乱说别人抢你东西了吧。” 顾言之沉吟道:“我觉得那个黑衣人不是一般强盗,从他的身影来看他的修为应该很高。而且他蒙面行事,行为鬼祟,我觉得他有可能是魔教中人。” 女子脸色也有点变了:“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可能,但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千流音道:“你们自己慢慢想吧,我回客栈了。”说完,便将剑收回鞘。 顾言之此时注意到了他手里的剑,眼神顿时变得奇怪:“请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千流音停了下来。 顾言之看着他的剑,似在思索,过了十几秒,微微咬唇,道:“阁下能否把剑给我看下?” “你想看就看吧。”千流音道,将剑扔了过去。 顾言之接过剑,拔开剑,一股逼人的寒气瞬间向四面散开。 他看着剑身迟迟没有说话,脸色十分凝重。 女子靠近过来,看了看那把剑,脸色也变了:“师兄,这把剑是……” 顾言之将剑放回剑鞘,语气缓慢:“这是……李师叔的剑……” 说着,他走到千流音面前,“还没问过公子的名字呢,请问尊姓大名?” “千流音。” “千公子……”顾言之沉吟了下,看着他问道,“请问……这把剑,千公子是从哪里得到的呢?” “有个人送给我的。” “请问是什么人呢?”顾言之急忙问。 “一个男人。” “胡说!”女子上前,冷冷道,“这把剑恐怕是你偷来的,怕被人知道,所以才说是送给你的……” 千流音语气无奈道:“我说了你们又不信,那你们又何必问我?” 女子刚想发作,被顾言之拦住了。 顾言之问道:“请问送你剑的那个人,是不是一个中年男人,左脸上有一道细长的疤痕?” 千流音笑起来:“你认识他吗?” 顾言之沉默了下,缓缓道:“此人是我们的师叔,李弈秋大侠。” 千流音若有所思:“原来他就是李弈秋,他也没有跟我说过他的名字。” 顾言之忙问:“请问他现在在哪里呢?” “死了。”千流音淡淡道。 “什么!”惊愕如潮水般汹涌而至,顾言之与那女子皆是面色惨白,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重锤击中,身体僵硬在原地,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滞。 李师叔?他怎么可能会死?那个曾经以一剑笑傲天下,独步江湖的绝世剑客,竟然陨落了? 他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高悬在武林之巅,无人能及。如此传说般的人物,怎么可能死了?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让他们无法相信,无法接受。 他们愣在原地,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只剩下空洞的眼神和无法闭合的嘴巴,默默地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许久,女子怒道:“我不相信,李师叔怎么可能会死呢?定是这贼人偷了李师叔的剑来骗我们!” 听到她这么说,千流音瞬间火上心头,微笑道:“你一口一个贼人的,又认定我是偷来的剑,跟你们说,如果不是因为我是个心胸宽广的人,早就揍你们了。这把破剑我又不稀罕,我偷它干什么?是你们的李师叔求着我收下这把剑的,否则送给我我还不要呢!” 女子恼怒道:“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割了你舌头!” 千流音被她气的发笑:“来呀来呀,你自己要动手的,那就别怪我了。” 此时,沉默许久的顾言之才缓缓道:“李师叔如此爱惜他的剑,怎可能轻易让人偷去了,自然也不会轻易送人。我想李师叔此时可能已经……” 说到这里,他也不忍继续说下去,叹了口气,“亦或者深受重伤了……” 女子怒道:“那定是他趁李师叔受伤之时夺剑,或者就是他暗算的李师叔!” 顾言之道:“凭李师叔的实力,即便受了重伤,想从他手里夺走剑也是十分困难的,而且李师叔平时也是十分谨慎的,不会轻易遭人暗算。” 千流音这时已经忍无可忍了:“我就在旁边呢,你们说话给我注意一点,如果不是我心胸宽广,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们的!” 顾言之沉吟了下道:“我看千公子也非这种人,此事对我们来说事关重大,千公子你能否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给我们听呢。” 千流音脸色极为不悦,但片刻后,长长地吐了口气,微笑道:“我看在你今天替我出了三两银子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十天前,我在钓鱼,你们的那个李师叔一瘸一拐地出现在了我面前,倒了下去。我给他喝了点水,他就醒了过来。” 女子急忙问:“那李师叔怎么样了?” “我不是一开始就跟你们说了吗,他死了。”千流音道, “他身受十几处刀伤,血都快流干了,就是神仙也难救。他看我给他喝了口水,就觉得我是个好人,然后就把剑送给我了。” 听到此处,顾言之和女子都露出了黯然神伤的表情。 顾言之问:“那么里师叔他临死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话?或者是交给你什么东西?” 千流音淡淡道:“他没说什么,就是交给了我一封信,让我带去天坠门掌门。” “信?什么信!”顾言之急忙问。 “就是这封信,刚才那黑衣人抢的就是这封信。”说着,千流音将信拿了出来。 顾言之与那名女子目光交汇,彼此间仿佛有某种默契流转。 随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诚恳:“实不相瞒,我二人皆出自天坠门,我是顾言之,而这位,则是我的师妹,林雨希。” 千流音的声音依旧淡然如水,他轻轻道:“既然你们是天坠门的弟子,那便省去了我不少麻烦。这封信,你们就代为转交吧,我也不想再去那天坠门中走一遭。你们将它呈给你们的掌门,也算是我完成了任务。” 话语间,千流音从袖中取出一封封信,就要递到了顾言之的手中。 顾言之言辞恳切:“多谢,这份恩情我们自当铭记。” 秦沢音却是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这份恩情你们就不用铭记,把五百两拿来就行了。” “五百两?”顾言之微微一愣,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有些措手不及。 千流音却是神色自若,仿佛早已料到他的反应,他轻声道:“你们的师叔亲口对承诺的,说是只要我把信交到天坠门,就会有五百两的报酬。既然信交到你们的手里也是一样,那么五百两拿来吧。” 顾言之的脸色微微一僵,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尴尬: “唉,这……在下实话实说,我们身上确实未带足够的银两。能否先将信件交予我们,待我们抵达天坠门后,那五百两银子定当如数奉上。” 千流音轻轻一笑,将那封信又收回了怀中:“那还不如我自己去天坠门把信交给你们掌门呢,我怎么知道你们拿了信之后就不认账呢?” 林雨希怒道:“岂有此理,我们天坠门的人又岂是这样的人,而且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说不定这封信是你自己捏造想骗钱的,想像你这样市侩之人,什么事做不出来?我们都没有看到李师叔的尸首,你说的话完全不可信。” 千流音道:“你傻吗?天坠门这么远,我怎么可能背着尸体去送信。而且,是你们师叔求着我让我把信交给你们掌门的,五百两不算多。 为了这五百两我这一路上没少吃苦头,甚至被人抢劫,就算是押镖,这也是我应得的报酬,有何不可?” 停了下,他继续说:“更何况,你们说你们是天坠门弟子我就一定要信吗?也可能你们跟那个黑衣人是一伙的,现在就算你们给我五百两,我也不能把信给你们。我这个人既然应承别人了,就要说到做到。” 林雨希冷笑道:“你觉得我们是骗你的,你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天坠门。” 千流音微笑:“你想得倒美,如果你们真的跟黑衣人是一伙的,那我这一路跟你们走,岂不是危险的很,我要自己去天坠门。” 顾言之沉默了下,微笑道:“千公子所言也对,既然是李师叔让你交给掌门的,那就有劳千公子了,只是李师叔的尸首现在在哪呢?能否告知我们?” “他的尸体在度麻山下的庐家村,附近有片枫树林,就葬在里面。” 顾言之道:“多谢千公子替我们埋葬李师叔,这个恩情日后必定重谢。” 千流音道:“你们现在去的话,可能要五六天的路程才能赶到,你们不知道度麻山在哪里自己沿途问好了。” “多谢,就烦请千公子将信送到掌门那里。”顾言之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块令牌,“这是我们天坠门的信物, 千公子有了这块令牌,便可以见到掌门了。如果路上遇到困难,拿着这块令牌也可以找天坠门的弟子或者是其他的门派求助,一般的门派都会给我们面子的。” 千流音接过令牌,发觉这块令牌是用不知名物质制造的,坚硬无比,倒也是个好东西,如果沿途真的遇到危险,可能会派上用场。 而且看他的说法,若是没有这块令牌,只怕也见不到天坠门掌门,思索了下,便将其收下。 顾言之拱手道:“那就有劳了。” 说着看向林雨希,“师妹,这次我们奉掌门之命来寻找李师叔,就算李师叔真的死了,我们也要将他的骨灰带回天坠门。” 林雨希点点头,随后两人便离去,消失在了黑暗中。 千流音看了看周围,自己身处荒郊野外,还是尽早回客栈比较好。 而且他出来之时还没有吃过东西,加上昨天也没有吃过东西,早已经饥饿难忍,便连忙回客栈了。 第5章 再遇狐狸 当千流音回到客栈时,时间已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他刚跨过门槛,便发现那正倚在柜台旁打盹的小二。 他轻轻拍了拍桌面,唤醒了他:“小二,我的那桌饭菜呢?快点端上来。” 被惊醒的小二,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但那笑意却显得那么勉强,皮笑肉不笑。 他略带不满地回应:“客官,真不好意思,您的那桌饭菜已经倒了。” 听到此话,千流音明显愣住:“倒掉了,我什么时候叫你倒掉了?” 小二道:“客官,本店有个规矩,如果准备好了饭菜一个时辰内没有人用的话,就会倒掉,不然一直占着桌子,别的客人就没有位置了。” “但这里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小二笑道:“但是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所以已经倒掉了,实在抱歉客官。” 千流音知道他是因为白天的事情,所以在针对自己,但此时他实在是太饿了,没有心情去计较这些。 千流音挤出一丝微笑:“那你赶紧给我赶紧再去准备一桌饭菜,不就是二两银子吗,我给你三两。” 小二笑道:“客官,现在实在没有办法给您再准备了,这不是钱的问题,小店已经没有菜了,最早也要等到明天早上,要不您忍耐一下。” “那你给我去买菜呀。”千流音已经是火冒三丈了,眯着眼睛微笑。 小二笑道:“这个时候卖菜的都关门了,不过客官您要实在是饿的慌,我去别的客栈看看有没有剩余的饭菜给您,但是按照规矩,而且因为是大晚上,要十两银子的跑腿钱。” “十两?”千流音差点保持不住自己的微笑。 “是的,十两,这个是跑腿钱,加上饭菜钱,总共是十二两。” 沉默了一会儿,千流音微笑道:“我问你,你们这里最迟什么时候打烊?” “二更的时候,客官您问这个干什么?” 千流音靠近他的脸,盯着他,语气极其冰冷,就像要把他吃了一样: “我现在要出去,二更的时候我会回来,要是你们关门了,那就是你们怠慢客人,到时候我把你们的店砸了,听清楚了吗?” 小二被他冰冷的脸色吓到了,愣了下:“我……我知道了……” “还有,我随时可能回来,要是被我看到你在睡觉,那也是你怠慢了我,我就把你们的大门给砸了。”千流音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 —— 此刻似乎已经很晚了,这个镇上的客栈总共就两家客栈,千流音只能去另外客栈吃饭了,他不相信那家客栈也没有饭菜了。 他这时候已经是饿的头晕眼花了,喃喃自语起来,“十二两,怎么不去抢呢?” “这该死的小二,要是我回去看到他在睡觉,我一定砸了他的店……” “要不是我心胸宽广,早就砸他店了!” …… 他边自言自语着边走路,然而赶到另外一家客栈的时候,却发现那家客栈早已关门,不禁心中暗恼,暗道倒霉,这破店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刻他也没有办法,实在是饿的不行了,只能出去镇外撞撞运气了。 他回来的时候,看到镇外有张池塘,只能寄希望于池塘里面的鱼还没有睡觉了。 离开镇子,千流音步入了一片静谧的田野。 他四处张望,目光最后锁定在一根粗壮的竹竿上,熟练地挥刀削砍,将其修剪成一根简易的鱼竿。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针线,巧妙地将其编织成结实的鱼线,再将一枚绣花针巧妙地掰弯,形成一枚锋利的鱼钩。 一切准备就绪,他准备去附近的池塘钓鱼。 夜色如水,原本遮挡月光的乌云已悄然散去,银色的月光倾洒下来,为大地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在这皎洁的月光下,一切景物都显得如此清晰,仿佛连鱼儿的游动都能尽收眼底。 千流音静静地坐在池塘边,目光紧锁着水面,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他知道,今晚的晚饭能否如愿以偿,全寄托在这根简易的鱼竿上。若是没有收获,只怕要被饿死了。 在漫长的等待之后,那宁静的水面突然泛起了一圈细微的涟漪,鱼饵轻轻一动,犹如一首悠扬的夜曲中突然奏响的激昂旋律。 千流音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迅速而熟练地操控着鱼竿,仿佛每一个动作都经过千锤百炼,精准而有力。 随着鱼线的收紧,一条三四寸长的草鱼跃出水面,月光下,它的鳞片闪烁着银色的光芒。 尽管这鱼并不大,但对千流音来说,它却是此时最宝贵的收获。 他迅速地清理着鱼的鳞片和内脏,捡来柴火,在池塘边生起了一堆火,开始烤鱼。 不一会儿,便传来的烤鱼的味道,虽然火候稍过,带有些许焦味,但饿急眼了也就顾不得这些了,这个时候只要是能吃的对他来说就是山珍海味了。 千流音心急如焚,手中的烤鱼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顾不得那烫手的温度,急切地想要品尝这美味。 然而,命运似乎与他开了个玩笑。 就在他即将咬下的瞬间,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未知之处窜出,犹如狂风骤雨般撞击在他手中。 这突如其来的力量让烤鱼如同断线风筝,径直飞向池塘,最终“扑通”一声,沉入那深不见底的池水中。 千流音惊愕地张开嘴,双眼瞪得如铜铃般大,满脸的不敢置信。 他愣在原地,好几秒钟后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缓缓转头,目光锁定在那团青白色的物体上,那是一只突如其来的小动物,此刻正无辜地望着他,仿佛在说:“我只是路过,不小心撞到了你。” 他直接把这团东西拎了起来,在皎洁的月光照耀下,总算看清了这团东西的真面目,竟然是一只狐狸,而且是很面熟的狐狸。 将他烤鱼撞飞的,竟是那只狐狸青雪! “又是你这只野味……” 千流音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怒意,他的脸色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阴沉得令人胆寒。 然而,在他那扭曲的嘴角边,却挂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仿佛是一种对愤怒的嘲弄。 他的肩膀因无法抑制的怒气而颤抖,伴随着咯咯咯的冷笑声,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回声 青雪匆忙而惊恐地喊道:“千流音,救救我,有个秃驴一直追杀我。”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哀求,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 “哦?”听到她的话,千流音思索了下,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好呀,你躲在这堆野草里,我帮你对付他。” “谢谢你了。”青雪说完后,连忙钻进草堆中。 过了短暂的静默,一道身影悄然映入眼帘。那是一位身披袈裟的老和尚,他步履沉稳,胡须已然如雪,洁白无瑕,随风轻轻飘动,仿佛诉说着无尽的智慧与禅意。 千流音往火堆里加柴火,并未理会他。 这时老和尚走到他身旁:“施主,好雅兴,在此烤火赏月。” 千流音淡淡道:“你好像不是来烤火的。” 老和尚说了声阿弥陀佛,然后问道:“施主可曾看见过一只狐狸从这里路过吗?” 千流音看了他一眼,继续往火堆里添柴,没有做声。 老和尚继续道:“这只狐狸是个妖精,听说害了许多人,老衲想收了它,以免它再害人。” 千流音还是没有说话,老和尚道:“若是施主看到这只狐狸精,可得小心了,莫要给它迷惑了。” 这时,将柴火添完后,千流音才站起来,笑道:“大师说的狐狸精——可是这只!”突然伸手进草堆里,把青雪拎了出来。 此举惹得青雪破口大骂:“千流音,你这个骗子,是我看错你了,你竟然出卖我!” 千流音冷漠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青雪连忙对老和尚哀求:“我没有害人,我只是吸了他们一点血,没有害他们的性命,而且那是以前的事情了,我早就不干这种事了。” “胡说八道!”千流音道,“她前两天还吸了我的血,差点杀了我。” 青雪恼怒地看着千流音:“我哪里差点杀了你了,是你一直在追杀我,你这个心胸狭窄的小人,说话不算话,明明说了不再害我了。” 千流音微笑道:“大师,这个狐狸精狡猾的很,想来在我之前,她已经害了许多人了。” 老和尚叹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既是如此,就让我收了她,以免她再害人。”说着手上闪动一阵金光,凭空出现了一根禅杖。 “不要,不要,我真的没有害人,你放过我吧。”青雪苦苦哀求饶了自己。 和尚未理会她的话,直接一个禅杖打了下去。青雪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 然而千流音突然收回手,使得禅杖打空。而青雪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命,她的心脏在这一瞬间仿佛被巨手紧紧捏住,几乎要从胸腔中跃出。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眼中满是惊恐与庆幸。 老和尚疑惑问道:“施主这是为何呢?” 千流音反问:“大师,你有没有吃的?” 老和尚他困惑地注视着眼前的青年,不解他何以会有此言。 他轻轻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庄重与坚定:“口腹之欲,历来是老衲最为忌讳之事。我奉行‘食不过午,过晚不食’的戒律,从不让这凡尘的贪欲侵蚀我的心智。因此,我亦从不携带这等引发口腹之欲的物事。” 千流音道:“那这只狐狸就不劳大师动手了,还是我来吧。” “施主此言何意呢?” 千流音道:“我现在很饿,又没有东西吃,正好把这只野味烤了吃,一举两得。” 老和尚微微皱了下眉,沉吟地摇了摇头:“施主可不要被这只狐狸精给迷惑了,以免遭它毒手。” 青雪急忙为自己辩解:“什么毒手,我真的没有害过人,你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词。” 千流音道:“大师,若你担心我受了她的蛊惑,那大可不必。我今日便让你亲眼见证,我是如何将这野物的皮一层层地剥离,再将它身上的肉一片片地割下,最后将她的肠子一寸寸地扯出,让她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求生无门,求死无路。”说着拿起剑,就要将她的皮剥下。 老和尚见状,心中大惊。他从未想过千流音会说出如此残忍的话语,更未想过他会真的动手。 他连连摆手,脸上满是惊恐与不忍,“不可,不可啊!施主,这实在太过残忍了。即便这生灵有罪,老衲将它收了就是,何必让她受此苦难呢?” 千流音道:“你这秃驴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刚刚还要杀了它,怎么现在就替她求情了。” 老和尚沉默了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老衲刚才想了想,觉得万物皆有灵性,它修炼多年才修的人形,如果它真的改过了,放它一命,也未曾不可。” 青雪忙道:“我改过了,我真的改过了,我真的不再害人了。” 千流音冷冷道:“现在你倒想放过它了,可我却要它的命。”说着举剑还是要杀了她。 老和尚一步轻盈地跨至他身前,手中的禅杖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稳稳地挡住了那即将落下的利剑。 他声音平和而坚定,犹如晨钟暮鼓,回荡在空气中:“施主,不可轻易杀生,饶它一命吧。” 话语间,老和尚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他手中的剑上,那一刹那,他的眼神变得异常。 那眼神中,似乎有着深深的震撼,又似乎掺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疑惑。怪的眼神,千流音道:“你怎么了?” 老和尚问道:“施主,此剑是谁给你的。” “一个男人。”千流音淡淡地回答。 沉吟了下,老和尚突然收回了禅杖,脸色平静,笑道:“原来如此,既是这样,看来是我多虑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千流音不明白他的话。 老和尚缓缓笑道:“此剑的主人老衲认识,若是他肯将此剑给你,那施主必定是善良之人,断不会枉杀生命的。” “哈?”千流音不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皱眉道,“你真的不觉得我会杀了她?” 老和尚笑道:“施主果然是善良之人,既是如此,它又已肯改过,老衲也不担心什么了。老衲还有事情,就先走一步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真是莫名其妙的秃驴……”千流音摇摇头,小声地说了句。 直到看到那老和尚的身影彻底消失,确定了他已经走后,青雪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对千流音笑道:“真是多谢你了。” “谢我什么?”千流音摸不着头脑奇怪起来。。 青雪笑道:“你用这种方法来帮我脱身,我误会你了,你果然是个好人。”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千流音看着她。 青雪嘴角微扬,那笑容中透着一丝狡黠与机智。 她轻声道:“你故意在老和尚面前大放厥词,说要将我剥皮抽肠,实则是想以此激起他心中的慈悲之念。你深谙人性,知道那慈悲为怀的老和尚定会因觉得此举过于残忍,而对我网开一面,从而让我得以逃脱。” 千流音冷冷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难道不是吗?”青雪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看向他,却发觉他的脸色异常冰冷,顿时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你……你难道真的要杀了我?”青雪怔怔道。 千流音淡淡道:“不是杀了你,而是要吃了你,把你做成狐皮大衣。” 青雪声音颤抖起来:“我……我什么地方惹到你了,上次的事情你不是说过一笔勾销了吗?” 千流音淡淡道:“没什么, 就是我饿了,要吃东西。” 青雪气道:“就因为饿了,所以你要吃了我吗?” 千流音气的冒火:“你知道我有多饿吗,我好不容易才钓上来一条鱼,结果被你撞了一下,又掉回水里了,你说,我不吃你吃什么呀?”说着就举剑要结果她。 青雪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她的双手在空中无力地挣扎,却如同被束缚的蝴蝶,无法挣脱千流音那如铁钳般的手。 当她看到那利剑闪着寒光,向着自己而来时,她的心跳瞬间停止,紧闭了双眼。 然而,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青雪等待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她鼓起勇气,颤巍巍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是想象中的血泊,而是自己依然完好无损的身体。但是她的尾巴此刻却被一根细线紧紧束缚。 青雪擦了擦眼泪,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千流音直接扔进了池塘了。 千流音一只手拿着钓竿,喊道:“你这野味赶紧给我抓鱼,要是一个时辰内抓不到鱼的话,我就真的把你宰了烤着吃。” 青雪怔了怔,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又委屈又气:“这块死木头,就知道吓我欺负我……”但还是潜进水里去抓鱼了。 此时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在这寂静的野外,只有蝉鸣声与蛙叫。 月色如水,清亮透彻,洒在静谧的夜色中,给大地带来了宁静的美感。 第6章 月下狐味 在静谧的池塘边,四周昏暗无光,唯有这燃烧火堆发出的火光,照亮了这小块地方。 此刻,青雪已经变回人形,安静坐着,细细打理着弄湿了的头发。 而千流音则是大口地吃着烤鱼,满足腹中饥感。 他从未感觉烤鱼竟是如此的美味,也许是他太过于饥饿,但这烤鱼的味道想必他以后都不会忘记。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吃饱,千流音这才满足地躺在了草堆上。 青雪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还真是容易满足呢。” “如果你很久没吃东西了,你也会像我一样的。” 青雪哼道:“才不会,女孩子随时都很注意自己的仪表的。” 千流音冷笑一声:“你被那老和尚追杀的时候,我看你好像顾不得自己的仪表了。” 青雪脸红了起来:“那是生死攸关之时,自然是活着最重要了。” 这时,她已经将乱掉的头发梳理好,刚要起身,便发出了疼痛的叫声。仔细一看,她背后的衣服已经被血染红了。 “你好像受伤了。” 青雪有些恼火道:“都是那个老和尚,他用禅杖捅伤了我,不然我也不需要向你求救了,我自己都可以逃跑了。” 千流音道:“我看你撞我的时候力气大的很,不像受伤的样子。” 青雪嗔怒道:“本来已经好了一半了,但是刚才又被你扔下水,这才复发了。” “要不是你撞掉我的烤鱼,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青雪的脸颊上掠过一丝愠怒,似要说什么,然而,就在她欲开口之际,后背突然袭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犹如一把锐利的匕首直刺心扉。 那疼痛如此猛烈,让她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千流音叹了口气,起身道:“算你运气好,正好我这里有剩下的金疮药,给你用下好了。”说完走到她身后。 青雪疑惑起来:“你要干什么?” “废话,帮你敷药。”说着,就要撕开她的衣服。 这一举动吓得青雪连忙起身,连连后退,双手护住胸前,警惕地看着他。 千流音怔了怔,自己也疑惑起来:“你这是在干什么?” 青雪脸红了起来:“这个,男女授受不亲……” “哈?——”千流音实在搞不懂这只野味,“你不是狐狸精的吗?这个对你来说有什么影响吗?” 青雪的双颊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她轻声道:“我是狐狸精,但我又不是那种勾三搭四的狐狸精……” “可你之前刚认识我,就往我怀里扑了!” 青雪微微垂下头,火光在她面颊上跳跃,映照得她的脸色如桃花般娇艳。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羞涩,唇瓣轻咬,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不一样,那时是为了吸血,而且只是短暂的相拥,但现在让你敷药的话,我会被你看光的。” 千流音摇摇头,把药放到她身前:“算了,我搞不懂你们妖怪的想法,你自己敷药好了。” “可是……可是我自己又敷不了,这个伤口在后面。”青雪眼里有些着急。 “那你想怎么样?” 青雪想了想,沉吟道:“如果我不用这个药会怎样?” 千流音淡淡道:“轻则留疤,重则流血而亡。” 听到他这么说,青雪的目光如被迷雾笼罩,彷徨而犹豫不决,她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她看向千流音,见千流音在看着远处发呆,似乎在想什么,便问:“你在看什么呢?” “我看你还是快点拿主意。”千流音收回目光。。 青雪踌躇了下,望着他道:“其实,给你看下后背也没有什么,但是,万一……万一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轨的想法,我又打不过你……” “你这只野味能不能动下脑子,我要是对你有不轨的想法,现在你还能在这跟我说话?” 青雪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似乎挺对的,便道:“那你可不可以把眼睛闭上?” “可以。” “真的?” “假的。”千流音道,“我闭上眼睛怎么敷药。”(此处引用甘十九妹的台词) 青雪为难起来:“那怎么办呀?” 千流音道:“这样吧,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去别人好了。”说完,千流音便起身要离开。 “唉唉唉,等下……”青雪连忙道,想了想,笑了起来,“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我变成狐狸形态你帮我敷药就行了。” “这个办法倒挺不错。” “那当然,狐狸的智慧可不是你们人能比的。” “你这智慧还真是长歪了。”千流音小声说了句。 “你说什么……” “我说你快点变成狐狸让我敷药。” —— 时间过去了许久,千流音用破布暂时替她包扎了伤口后,起身道: “好了,你暂时保持着狐狸的形态吧,你要是变成人会把布带撑开的。” 青雪笑道:“这药效果还挺好的,我都不觉得疼了。” “那就好了。”说罢,千流音便转身离开。 青雪连忙道:“你去哪里呀?” “当然是回客栈,我又不是野生动物,我要回去休息。” “你走了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伤口我不是替你包扎了吗?” 青雪跳到他面前道:“要是那老和尚回心转意了又想收我了,我怎么办?” “他已经不想杀你了,而且他杀不杀你跟我没有关系。”千流音道。 青雪想了想,笑道:“我要跟着你。” “别!”千流音连连摆手,“你千万别跟着我,你跟着我我就倒霉,我们各走各路。”说完,就绕过她走了。 然而青雪还是跟着他身后,千流音直接停了下来,冷冷道:“我告诉你,你再跟着我,我就把你做成狐皮大衣。”说完后走了。 青雪小声道:“死木头,就知道吓唬我欺负我……” —— 夜已入深,万籁俱静,在这寂静的镇子里,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传来几声悠远的犬吠和打更人规律的敲锣声,打破这份深沉的静谧。 回到客栈,本以为那小二会打瞌睡,千流音便可以找借口砸了他的大门,哪知那小二正在替人开房间。 灯光映照下,那人的身影逐渐清晰,竟是他意料之外,竟是青雪 千流音站在门口处,竟是有些惊讶,这野味,竟然跟到这里了!心中有团怒火,看来她真的是想被做成狐皮大衣了。 当下便沉着脸走了过去,然而青雪看到他的样子,轻笑一声,嘴角上扬,带着几分调皮与戏谑:“我先来的,你后来的,可不是我跟着你呀。” 千流音沉着脸问:“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来睡觉了,谁跟你这块木头一样,找个地方腐烂就可以。”青雪一本正经道, “女孩子呀,可是很纤弱的,要是被蚊子咬了,那就不好了。”说着,用手指轻轻挑动发丝,瞄了一眼他。 本以为他会十分生气,然而千流音也只是淡淡道:“哦,那你好好休息吧。”说罢,便上楼去了。 青雪连忙对小二道:“小二哥,这个人住哪间房呀,你帮我在他隔壁也开一间房。” —— 一转眼间,已经到了早上。 千流音缓缓从楼上走下,步伐间带着几分慵懒,打了个哈欠,仿佛在释放昨夜的疲惫。 他的目光随意地扫过楼下,却意外地发现青雪已经坐在那里,静静地品着茶,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 这个小镇,人口稀疏,寂静而宁和。美女更是凤毛麟角,稀有如珍宝。 镇上的男人们,大多都被青雪的美貌所吸引,纷纷聚集在店外,或明或暗地打量着她。 千流音见此淡淡道:“狐狸就是狐狸,一身的骚味。” 说完,他走到柜台前,缓缓道:“退房,还有给我准备盘牛肉,一壶茶。” 小二似有意为难他,笑道:“客官实在对不住了,店里已经没有牛肉了。” “胡说八道,我刚才下来时还看到后厨有小半头牛肉呢。” “客官,那些牛肉都有人定了。”小二仍是微笑。。 千流音强忍火气:“那就来只烧鸡,还有一壶茶。” “鸡还没有送来,要等一会儿。” “那你这有什么?” “咸菜豆腐,客官您要吗?”小二问。 千流音再也忍不了了,刚要发作,青雪走了过来,看着小二妩媚一笑:“小二哥,我肚子饿了,能给我来盘牛肉吗?” “好嘞,我这就去。”小二说道,直接从后厨端来一盘牛肉,放在青雪的桌上。 青雪得意地看了千流音一眼,哼哼几声转过身回到桌子上。 千流音沉声道:“你这不是有牛肉吗?” 小二不慌不忙道:“客官,这是早就做好的牛肉,别人又不要的,我想客官你应该不会想吃别人不要的东西,就没有给你。” “好。”千流音面露微笑,“那给我来十盘青菜豆腐,外加十壶酒,三十个馒头。” 小二问:“客官您点这么多,吃得下吗?” “我待会有朋友要来,你照做就是,不然我砸了你的店。”千流音说完,就找了张桌子坐下。 这时,青雪把那盘端到了他面前,在他身边坐下,眼睛看着别处,玩弄着头发似漫不经心:“有些人呢,人缘真是差。” “说我呢?”千流音道。 “难道我说的是木头吗?”青雪转头悠悠看着他,“木头难道也会跟人打交道?” 千流音轻笑一声:“我觉得有些人还不如我呢?” “为什么?” “有些人要靠搔首弄姿,卖骚卖色才能吃到点东西。” 听到他的话,青雪气的不打一处来:“你才卖骚呢,我只是对他们笑了下而已,是他们会错意的。” 千流音喝口茶,缓缓道:“确实不是卖骚,是狐骚。” “狐骚总比没人情味好。”青雪冷哼一声。 …… 第7章 不平之事 酒足饭饱后,千流音道:“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青雪问他。 “我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跟着我?” 青雪唉的叹了口气,语气幽幽:“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被人追杀,所以要跟着你。” 千流音道:“你还在担心那个老和尚会杀你吗?” 青雪沉吟了下,望着他:“其实,昨晚上没有跟你说清楚,追杀我的,有两个人,一个和尚,还有一个是道士。” “你到底惹了多少人了?”千流音无奈叹了口气。 “其实那个和尚跟道士是一伙的,我也没惹他们,他们就是觉得我是妖怪,就想收了我。那我肯定要跑,而且我感觉到了,那道士就在附近。”青雪一副警惕地看着四周的样子。 千流音无奈地摇摇头,叹气:“你倒还真是不怕我把你做成狐皮大衣。” 青雪笑道:“你别灰心,等我脱离了危险,我就不缠着你了。” 千流音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时,刚才他要的豆腐青菜跟馒头才端了上来,小二似乎怕他会赖账,一直在一旁地盯着他。 而千流音并未在意他的目光,正在光明正大地将三十个馒头打包进包袱里。 青雪疑惑道:“你不说待会有朋友来吗?” 千流音淡淡道:“等下就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粗脸大汉走了进来,千流音对青雪道:“他就是我的朋友,你帮我叫他过来。” “是吗?”青雪将信将疑,招呼了下那大汉。 大汉看到是青雪叫他过去,顿时脸色大喜,连忙走过去道:“姑娘,你叫俺呢?” “你们不是认识吗?” “当然认识?”千流音笑了起来,“大哥,坐下来吃饭吧。” 大汉一脸疑惑,但见有人叫他吃饭,自然也是不客气,便在青雪旁边坐下,一边喝酒一边跟青雪套近乎。 青雪见他粗俗无礼,言语又十分粗鄙猥琐,不自觉跟他拉开了距离。 这时千流音拿起打包好的馒头就径直离开了,青雪见此,随即迅速跟上了她的步伐 千流音用手轻轻碰了下大门,似乎动了什么手脚,然后站在门外等候。 青雪还在疑惑他在干什么,此时小二连忙走到大汉身旁问道:“客官,这桌菜是您结账吗?” “结什么账?是那两个人请俺吃的! ”大汉赤脸怒道。。 “那两个人不是您的朋友吗?” “俺不认识他们。” 小二这才发觉上当,看到千流音还在门外,连忙追上去大喊:“客官,您的饭菜还没有结账呢!” 千流音手一挥,轻描淡写地抛出二两银子,那银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稳稳地落在门槛旁。 小二见状,眼疾手快地蹲下,迅速地将那银子捡起,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然而,就在此刻,客栈的大门却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猛然间“嘭——”的一声巨响,轰然倒下。 小二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那沉重的木门重重压住,痛得他龇牙咧嘴,发出凄厉的哀嚎。 从他扭曲的表情和颤抖的肢体来看,这伤恐怕不轻,只怕是要在床上躺上好几天了。 千流音却仿佛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视而不见,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被压在门下的小二,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只留下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和痛苦呻吟的小二,在空旷的客栈前形成了一幅凄凉的画面。… 青雪连忙跟上,笑道:“有些人放着大侠不当,偏偏要当个小气鬼。” 千流音淡淡笑了下:“有些妖怪还不如我呢?” “为什么?” “放着好好的狐狸精不做,偏偏要做个狗精?” “什么意思?”青雪不明白他的话。 “以前是个狐狸,现在是条癞皮狗。” 青雪这才知道他是在骂自己,哼一声道:“我要是条狗,第一个咬死你。” —— 两人并肩前行,步履不停,踏出了小镇的边界,无法衡量距离。 四周,芳草青青,犹如一幅绿意盎然的画卷,铺展在脚下,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茵之上。 树木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它们矗立两旁,阳光透过叶间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片绿意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宁静。 走了许久,青雪的步伐开始显得有些沉重,她微微喘息,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态:“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我没跟你说过吗?” “没有。” 千流音道:“我要去天坠门。” “你去那个地方干什么?”青雪听到这个名字,身体明显颤抖了下。 毕竟那个地方是正道第一门派,有无数的修道者,像她这样的小妖肯定是不想去的。 “那个地方不是很多道士和尚的吗?”青雪问。 千流音停了下来:“没错,而且那个地方一只妖怪都没有,你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青雪摇了摇头。 千流音看着她冷冷道:“因为那里的妖怪全都被剥皮抽筋,做成大衣了!”他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故意提高的声音,直接把青雪吓了一跳。 青雪捂着心脏后退了两步,随后反应过来,气道:“你这块烂木头,又在吓我。” 千流音道:“你以为我在吓你吗,我说的是真的。”说罢,便又向前走。 青雪跟上:“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要去。” “为什么?” “因为我现在也在被道士追杀,还不如跟你一起走,这样也有个照应。”青雪嘻嘻笑道。 千流音看了看四周:“这破地方现在连个鬼影都没有,哪里来的道士?” “也许是你太迟钝了。” 沉默了下,千流音道:“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 “你喜欢上我了。”千流音道,“所以你才编出一个道士来,想跟在我身边。” “我呸!”青雪道,“我见过无数的美貌男子,哪个不比你好看,我会喜欢你?” “那你别跟着我呀。”千流音停了下来,无奈道。 青雪语气悠悠道:“我不跟着你,谁保护我呀?” 千流音想了会,缓缓道:“这样吧,你从这里往回走,一直走,以你的速度,三天之内就可以赶到。有个叫望月崖的地方,那里是个世外之地,那个道士绝对找不到那个地方的。” 青雪疑惑地问:“那是个什么地方?” “那是我住的地方。”千流音在路旁摘了几根草,做成一个蚂蚱。 又朝着这个蚂蚱注入了幽蓝色的真气,念了几声咒语,那蚂蚱立即活了过来。 千流音将蚂蚱放在她手里:“你跟着它就可以找到望月崖了。” “真的有这么厉害?”青雪看着这蚂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随后又拒绝了他,“不行。” “为什么? “因为那个道士在追杀我,要是我半路遇到他,我岂不是死翘翘了。” 千流音重重地叹了口气,想了想,将顾言之给他的天坠门令牌拿出来:“这个是天坠门的令牌,一般的人看到它都会给几分面子,你拿着这个令牌,那道士不敢杀你的。” 青雪接过令牌,看了几眼,只觉得这令牌的材质奇特,果真是个好东西。 但随后便将令牌还给了他道:“你说是就是呀,万一你要是骗我呢?你这个人诡计多端,骗了我好几次了,我不能相信你的话。” “不相信我你还要跟着我!”千流音肺都气炸了,不想理她,径直走了。 青雪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只觉得心中一阵畅快,跟了上去。 —— 他们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一个中午了,骄阳似火,烈日当空,热浪迎面扑来,即便是青雪也累的够呛。 青雪擦着汗水道:“我说木头,还要走多久呀?” 千流音道:“嫌累你可以不用跟着我呀。” 青雪道:“不是,我说就算你就算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顶着这么大的太阳走一天呀。” 千流音叹了口气:“你想休息也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青雪喜道,“除了赶我走都可以。” “给我闭嘴。” 青雪嗔怒地看着他,不过还真的没有再说话。 又走了约半个时辰,到了一个村子里面。村门口的牌坊上写着三个字,“刘家村”。 这个村子虽小,却在这刻聚集了众多的人流,宛如涓涓细流汇聚成汹涌的江河,人们纷纷朝着一个方向涌动,仿佛有什么珍稀的宝藏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争抢。 千流音在人群中穿梭,寻找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 终于,他找到了一户淳朴的农家,借得一碗清冽的井水。 两人捧着碗,轻轻一啜,那甘甜清凉的感觉立刻在口腔中蔓延开来,驱散了心中的燥热与疲惫。 青雪目光随着人群的方向流转,心中不禁生出好奇。 她转向旁边正在整理农具的明天道,轻声问道:“大叔,您看这村里的人都急匆匆地往那边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千流音淡淡道:“有什么好奇怪的,也许是有什么集市或者庙会吧,村民们都喜欢凑热闹。” 农户道:“两位看衣着是别的地方来的吧,自然是不知道了。我们村的刘老汉要嫁女儿了,大家伙都去那里讨个喜糖吃。” 青雪笑道:“有人成亲吗,那可真是恭喜了。” “成亲是真,但是……”农夫说着叹了口气,“恭喜就不不必了。” 听他如此的语气,似乎其中有什么隐情。青雪小心翼翼问:“莫非是有什么苦衷吗?” 农户向四周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后,凑近过来:“看你们两位不是本地人,我就跟你们说说吧。” 随后他便娓娓叙道,“这刘老汉跟我其实是一起长大的朋友,他有个闺女叫小艾,也是我的干闺女。平时很勤劳,长的也算好看,还没许配人家。本来我们这个刘家村就不大,大家伙一起快快活活地过日子,哪知一个月前,竟发生了骇人听闻的事情……” “什么事情?”青雪饶有兴趣问他。 农户回她:“隔壁的六竹村有个无赖少年叫石朝麒,一直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前几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学了点法术,回来之后就在村里为非作歹,欺男霸女,大家伙都是敢怒不敢言。 他自称石天师,强迫大家给他造了座天师庙,还向每户人家都收取一两银子的香火钱,就连我们刘家村的人也要给。” 青雪气道:“这个人就是真可恶,你们就不反抗吗?” 农户叹道:“反抗不了呀,他会法术。最近,他又上门来提亲,强迫刘老汉将闺女嫁给他,不然他就要召唤大水淹了我们村呢。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把小艾嫁给他了,今天他把彩礼都送过来了。” 青雪气道:“这么可恶的人就应该一刀杀了他。” 停了下,又问,“你们两个村的人,一起上都能把他踩死,为什么要害怕呀?” 农户连连摆手道:“你不知道,他会召唤野兽,还会控制天气。六竹村有几个小伙子看不过眼,拿着锄头就去找他拼命,没想到被他召唤出来的老虎咬伤了。他还施法让太阳变得很毒辣,晒死了村里十几亩的庄稼,谁敢惹他呀,不要命了!” 青雪伸出食指抵着下巴,表情若有所思:“这么说来,这个人还是有点本事的。” 农户叹道:“唉,我们也没有办法,要是他把庄稼全淹了,整个村的人都要喝西北风了。” 说着,拿起锄头,“我还要去地里干活,两位想喝水随便。”说罢便走了。 青雪想了一会儿,看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千流音,问:“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 青雪道:“你不是大侠吗,不想个办法救救他们。” 千流音冷笑一声:“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大侠。” 青雪道:“那你总该想个办法吧,你这么厉害,还怕他不成?” 千流音淡淡道:“如果刚才的农户说的是真的,那我可打不过他。而且这件事太麻烦了,可能要耽误好几天,我可不想耽误行程。” “你要去哪里?”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要去天坠门。” “你真的要去那里?”青雪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她一直以为千流音是为了让她走才骗她说是去天坠门的。 “我没骗你。”千流音道,“我真的要去那里。” 青雪思忖着:“那就算你要去天坠门,这件事情也耽搁不了几天。” 千流音道:“你一个妖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几天前你还想要吸我血呢?” 青雪不满他的话:“妖怪也有好的妖怪,人也有坏人。” 千流音冷淡道:“既然你这么有善心,你自己想办法吧,正好你留在这里,也省的跟着我烦我。” 青雪嫌弃地望着他道:“原来人不仅有好人坏人,还有木头人。” “妖不仅有好妖坏妖,还有傻妖。”千流音说完后,找了个阴凉的地方躺下休息, “太阳太大了,我要休息会,你要是想帮他们,自己想办法,等太阳小点我就走。” 第8章 夜中贼人 赶了一个上午的路,千流音身体也有些疲倦。午风吹来,他疲惫地眨了几下眼睛,眼皮沉重。 他的头点了几下,然后就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耷拉几下,随后缓慢垂下,开始了短促瞌睡。 然而这一睡,竟是睡了一个下午,待他眼睛睁开,已是西风残照,暮色潇潇,再有片刻便夜幕低垂了。 想不到竟睡了这么久,他刚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胸口被什么东西压着。 低头一看,竟是一只狐狸躺在他身上,酣然入梦。 一股无名的火气涌了上来,千流音伸手就是一拳打在了它的头上,瞬间将青雪从幽梦中拉回现实。 “好痛好痛——”青雪捂着被打地方,变回人形,疼的泪眼汪汪道,“你干什么呀?” 千流音微笑道:“你不是在想办法帮那个女孩吗?怎么睡着了?” 青雪气愤道:“那人家也是会累的,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走了一个上午,只准你一个人睡觉呀。” 千流音看着她,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我说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你也不想想,你在这里变回狐狸,要是别人看到还不吓死别人。” “我也没有办法,我累的时候就很容易变回原身了。” 千流音竟是无言以对,起身离开。 “你去哪?” 千流音平静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是赶路了,难不成还留在这里过夜吗?反正也睡够了,正好晚上凉爽,今晚就星夜启程好了。” “你真的不帮他们了吗?” “你想帮他们可以留下来。”千流音淡淡道,心想这狐狸脑子有问题吧,就算要帮忙也该去六竹村,在这有什么用? 青雪沉默思索了下,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 片刻,便已入夜。暮色降临,犹如一张黑色帷幕,将白昼的炎热慢慢吞噬。 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唯有两人踏着黑夜前行。 然而不多时,天空突然渐变阴沉,灰色的云层翻滚,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雨。仅是俯仰之间,便有豆大的雨珠落了下来,打在两人的身上。 真是倒霉。千流音暗道,这时看到不远处有灯光闪烁,便连忙过去。 他们赶过去后,才觉是座村子,细问之下,竟是六竹村。 这里倒是比刘家村大了许多,看规模怕是有上千户人家。 而且与刘家村相比,这里显得更为富饶一些,无论是房子或是道路都大了许多,道路更是用石板铺展,周围有客栈店铺,俨然算是一座小镇子。 道路两边挂满红灯,似有喜事。 两人在客栈落脚避雨,雨水越来越大,且夜空开始鸣雷闪电,大有暴雨不歇之势。无奈只能暂时住下,等明早再赶路了。 离入睡还早,他们叫了一桌饭菜,准备享用。 这个客栈倒是不大,这时候或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几乎坐满了人。 这里的人都是本地人,互相都十分熟络,平常虽常有外人来,但一般这时候是没有别的地方的人来的,更何况还有一位绝色佳人,因此目光都一时聚集了过去。 酒足饭饱后,小二前来结账。 千流音刚要拿银子,青雪道:“我来吧,看你也没有什么银子。” 而后伸手进衣袖里掏了一会儿,竟是掏出了颗鸡蛋大的珍珠,璀璨夺目,光芒四射,惹得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纷纷猜测两人的身份。 “拿错了。”青雪有些尴尬,连忙将珍珠收回了,从另外一个衣袖里拿出来一些碎银结账。 千流音目光沉滞,思索了下,终于想起来:“这个……不是那个大蚌的内丹吗?” “是呀,就是你给我的那颗大珍珠。” 千流音问她:“你还没有把它吃了?” 青雪道:“那时候我本来想吃了它的,但是后来想想觉得就这样吃了太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珍珠还不如留着。” 千流音一阵哑然,语气无奈道:“你吃了它就不用再吸血了,漂亮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真是不懂女孩子的心思。”青雪小声嘟囔了句。 “你说什么?” 青雪笑道:“你知道吗?这颗内丹还有一个功效。” “什么功效?” “可以让人起死回生。”青雪眼里露出一丝光彩,“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能救活,无论是刀伤还是中毒,虽然吃了它可以增加一些修为,但是就这样吃了太可惜。我还是等到将来有一天要是我快死了,那样子就能救我自己了。” 说着,她又将珍珠拿了出来,仔细地观摩,眼里尽是不舍与珍爱。 “浪费,不要给我。”千流音伸手就要将其抢过来。 “哎哎——”青雪连忙拉开距离,“你都送给我了,不会这么小气想收回去吧。” 千流音嗤笑道:“骗骗你的,赶紧收回去吧,你看下周围的目光,我怕你再拿出来看会被人当场抢了。” 青雪环视一圈周围,这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看,便连忙收回了珍珠。 —— 夜已经接近三更了,此时的雨还在下着,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倾盆而下,而是变得淅淅沥沥起来,雨水打在屋檐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虽然这雨暂时不会停歇,但也让人感到十分舒适和清爽。 此刻,在客栈的一角落里,几个男人正在密谋商量着什么。 一个看起来较为瘦小的男子道:“我看的清清楚楚,那个女的拿出来的珍珠,有碗口那么大,闪闪发光,十米外都能看到它的光彩。” “真的有这么大?”另外一个男的不相信他的话。 “真的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瘦小男子道,“而且那个女的长的跟天仙一样,看的我都惊呆了。且不说那脸如花似月,就说那手,那身材,杨柳细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听他这么一说,其他人都不禁咽了咽口水,眼神变得迷离起来,身上的无名欲火开始躁动,仿佛被点燃一般。 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这种欲望的火焰渐渐蔓延到全身。 这时,一个独眼,满脸络腮的男人发话:“好,那就今晚动手,我们把那个珍珠献给老大,那个女的留给我们自己享用。” 瘦小男子却有些担忧:“但是女的身边有个男的,背着一把剑,我怕他不是什么善茬。” 独眼男人道:“怕什么,我们不是有九香迷魂散吗。” 说着拿出来两包药粉,“别说他们是人了,就算是妖怪大象犀牛,只要闻上一口,包他睡个三天三夜起不来。” 话语完,便让他们靠近在一起,随后继续吩咐:“这里有两包,瘦猴,你跟狗子去迷那个男的,我跟其他人去迷晕那个女的,得手后,你们把那个男的杀了,然后我们在破庙会合。” “好,等我去拿刀。”瘦小男人拿了一包药粉装进一根竹竿里,将竹竿藏在身上,随后便离开了。 —— 雨还在下,但已变成蒙蒙细雨,像一根根银针,插进了大地。 瘦小男人跟另外一个男的,小心翼翼地靠近千流音的房间,拿出竹竿,在窗户纸上捅了个小洞,看向里面,见到一片漆黑,便料定千流音在睡觉。他们将竹竿伸进小洞中,往里面吹进迷烟。 过了一刻钟,另外的男人刚想推门进去,瘦小男人拦住他小声道:“迟点,这个男的如果是个练家子,可能要久一点才能迷晕。”说罢,又吹了几口迷烟进去。 又过了一刻钟,两人才用小刀轻轻撬开门把,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而千流音此时并没有睡觉,他一开始听到从楼梯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便觉得有蹊跷,于是便熄灯假装睡觉,果然引他们上当。 他想看看这两人有什么目的,便不作声,假装被迷晕。 那两人用火折子看到千流音已经被迷晕,就点燃了油灯。 另外一个男人拿出刀就要结果了他,瘦小男人阻止他道:“等下,这个人跟那个女人我今天看着就不像一般人,我们把他绑起来,问问他还有没有什么珠宝,到时候再结果了他也不迟。” 男人道:“也对,不可能只有女的有珠宝,这个男的肯定也有,你看他穿的这么落魄,肯定是有意隐藏自己的钱财。” 说罢,两人便拿绳子将千流音绑了起来,端来一盆冷水将他浇醒。 千流音假装被浇醒,抬头向四周张望,惊慌起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被绑住了?”看到那两人,装作惊讶:“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你们要干嘛?” 瘦小男人冷冷道:“兄弟我们是绿林好汉,只求财不害命,这几天手头很紧,希望你识相点,把身上的钱财都交出来,不然的话,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千流音慌张道:“什么钱?我没有钱,你们快放了我!” 瘦小男人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冷冷道:“你别装了,我今天都看到了,你还是快点交出来吧,不然的话我立刻让你去见阎王爷。” 千流音求饶:“我真的没有钱,你们相信我。” 这时,另外一个男的已经将他的包袱搜了个底朝天,但也只是发现了几十两银子,道:“瘦猴,这里面只有一点碎银而已。” “你看,我真的没有钱。”千流音哀求他。 瘦小男人道:“还在装蒜,你把珠宝藏哪里了?今天我明明看到那个女的把一颗大珍珠拿出来,你们是一起的,不可能只有她有珠宝你什么也没有。” “这个野味,真是会惹麻烦。”千流音语气十分无奈。 “什么野味?我们要的是珠宝!”男人怒道,“你再不老实点,我就把你咔嚓了。” 千流音淡淡道:“不就是珠宝吗,在床底下,你们自己去拿吧。” 那男人听完大喜,连忙跑去床边翻找,但找了许久,却是一无所获,感觉被耍,怒火冲天:“这里什么都没有。” 瘦小男人怒目圆睁,满脸通红地吼道:“臭小子,你竟敢跟我作对?你这是在自寻死路!”他咬牙切齿地盯着眼前的年轻人,眼中闪烁着怒火。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千流音却突然飞起一脚,速度快如闪电。 瘦小男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整个人被踹得倒飞出去。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摔在了一张桌子上。 那可怜的桌子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冲击力,瞬间破裂成无数碎片。 瘦小男人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身体被碎木片划伤多处,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 另外的男人见此,持刀砍了过来。 但千流音直接挣脱了绳子,反手就将他的刀夺走,又是一脚把他踢飞撞在墙上。 那男子口吐鲜血,再也站不起来。 瘦小男人见势不对,急忙起身想要逃走,然而哪里逃得掉。 千流音捡起掉在地上的茶杯,直接扔去,打中他的脚。 瘦小男人身体立即倒下,捂着脚连连叫疼。 千流音走过去,微笑道:“好汉,还要珠宝吗?” “不敢不敢!”瘦小男人疼的眼泪打转,连连求饶。 千流音微笑起来:“你胆子还真的是大,连我都敢抢,虽然我心胸宽广,但是也不能就这样轻易地放过你们。你想要珍珠是吧,我给你。” 说着走到床边,拔出宝剑,“看你们以后还敢害人吗?” 但就在这时,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身形猛地一顿,停了下来。珍珠? 过了两秒钟,他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对,脸色变得阴沉起来:“不好,野味那边!” 他连忙飞身冲向青雪的房间,然而当他打开房门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房间内一片狼藉,而青雪却不见踪影。 千流音气的怫然作色,回到房间,冷冷道:“我问你,跟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呢?你们把她绑哪里去了?” 瘦小男子连忙道:“是刘老大绑了她,我们分头行动,我们来绑你,现在刘老大已经带她走了……” “我问你她现在在哪里?”千流音语气十分冰冷。 “村子西边三里,有座破山神庙,我们约定在那里会合。” “快带我去。”千流音道,“我告诉你,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你们就等着变成大衣吧!” —— 第9章 夜晚山神庙 夜幕,月光洒落在大地上,照亮了一条通往六竹村西边三里处的山间小道。 小道的尽头,有一座破旧的山神庙,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山林融为一体。 此时,三个身影悄然出现在山神庙前。他们身材高大,肌肉结实,身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麻袋,脚步轻盈却带着一丝紧张。 其中一人,独眼大汉,小心翼翼地推开庙门,领着另外两人走进庙里。 进入庙宇后,独眼大汉轻轻放下麻袋,然后解开麻袋口,露出了里面的女人——青雪。 她闭着双眼,面色苍白如纸,但依旧难掩那倾国倾城的美貌。 三人瞪大眼睛,贪婪地盯着青雪,眼中闪烁着欲望的光芒。他们缓缓将麻袋褪下,露出青雪那白皙如雪、光滑细腻的肌肤,如同羊脂白玉般令人心动。 她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心神荡漾。 看着眼前这位昏睡中的美人儿,三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冲动和渴望。 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青雪的娇躯,喉咙里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笑了起来:“瘦猴说的可真是不错,真是个大美人呀,兄弟们可有的享福了。” 独眼大汉也是惊叹不已:“真是漂亮,老子从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另外一个男人已经忍不住,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就扑了过去,却被独眼大汉拉住:“你个狗崽子,急什么?瘦猴他们还没回来呢?” 身材魁梧的男人也按捺不住了道:“三哥,这个没必要等瘦猴他们回来吧,早来晚来都是一个样,又不会少了他的份。” “就是就是。”另外的男人就要扑上去,却被独眼大汉一巴掌给打退了,只能幸幸退下。 独眼大汉怒道:“我们是兄弟,何况这次的活是瘦猴牵的头,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哪个敢坏了规矩!” 他们面面相觑,原本想要反驳的言语,在独眼大汉的威严下,也只得咽回肚中。 然而,时间如同凝固的琥珀,缓慢地流逝。周围的寂静,似乎预示着某种未知的危险。 魁梧的男人开始有些坐不住了,他眉头紧锁,沉声道:“这瘦猴,究竟在搞什么鬼?这么久了,还不见他的踪影。莫非是出了什么岔子?” 另一男子也附和道:“是啊,他若是贪图了那男人的钱财,就此跑路,那我们岂不是白白在这里等候?”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和疑虑。 魁梧男子道:“那个男的跟这个女的是一伙的,身上肯定也有不少钱财。” 男子问:“难不成我们要一直等下去吗?” 独眼男人看着青雪,剩下的一只眼睛里也流露出贪婪的眼光:“他奶奶的,老子也忍不住了,不管了,我们先用吧,他瘦猴要是敢拿钱跑路,看老子不打断他的腿。” 说罢,三人便一拥而上,撕开了青雪的衣服。 突然,庙外传来了野兽的叫声,滔天大吼,震耳欲聋,在这小小的山神庙里回荡,经久不绝。 三人瞬间被突如其来的恐惧所笼罩,如同被冰封般僵硬在原地。 那位身材魁梧的男子,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疑惑:“这偏远之地,怎会有猛虎出没?简直匪夷所思。” 然而,那野兽的咆哮声却如此真实,震撼人心。 它狂吼数声,仿佛要将这寂静的夜空撕裂,连那房梁上的砖瓦都在其声浪中微微颤抖,似乎随时都会脱落。 就在众人惊魂未定之际,门外缓缓走来一人,伴随着一只雄壮的老虎。 那人身着道袍,却头戴和尚常用的毗卢帽,身高六尺,虽五官平凡,但自有一股不凡之气。他步履从容,仿佛丝毫不为身旁猛虎所动。 而那只老虎,更是威风凛凛,身躯硕大无比,整个身躯长达十多尺,几乎有半人之高。 它的眼睛闪烁着寒光,犹如两颗璀璨的星辰,透露出无尽的威严与力量。它的存在,让人不寒而栗。 三人看到这老虎,拿起地上的刀,吓得连连后退。 独眼大汉稳住自己慌乱的心情,吞了口口水问:“阁下是谁,有个事情?” 穿道服的男人淡淡道:“本座姓石,名朝麒。” “你就是那个石天师?”魁梧男人有些惊讶。 “正是。”石朝麒冷冷道,“你们见到本座,还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当这三人的目光交汇于一处,他们毫不犹豫地挥舞起手中的刀刃,准备发动攻击。 然而,就在刀锋即将触及目标之际,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猛地响起,仿佛雷霆炸裂,震撼着整个空间。 这声虎啸如此威猛,以至于他们手中的刀被震得脱手而落,纷纷捂着耳朵踉跄后退,只觉得头脑嗡鸣,仿佛被无形的巨浪冲击。 连那坚固的房梁也在这声虎啸的余波中微微颤抖,上面的灰尘被震得簌簌落下,如同细雪纷飞。 而在这震撼之中,原本昏迷的青雪被惊醒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衣衫凌乱,不由得大惊失色。 当她的目光扫过身旁那三个陌生的男人时,心中的惊恐更是如同潮水般汹涌。她连忙捂住胸前,退到角落,眼中充满了戒备与恐惧。 “你们是谁?为什么我会在这里?”青雪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石朝麒缓缓道:“这位姑娘,我在村口看到这三人背着一个麻袋鬼鬼祟祟,便一路跟踪至此,未想他们竟对你欲行不轨,因此制止了他们。” 青雪的目光如冷剑般刺向那三个男子,心中的怒火如狂风骤雨般无法抑制。 她微微闭目,凝聚着内心的力量,手指轻轻一挥,一股青光自掌心迸发而出,瞬间化为两条飘逸的丝带,犹如灵蛇般在空中舞动。 石朝麒看着这一幕,眼神中先是充满了震惊和畏惧,但他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脸上重新恢复了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试图掩饰内心的恐惧,但那双微微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 青雪的丝带在空中翻飞,每一次抽打都精准而狠辣,那三个男子在她的攻击下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四处逃窜,狼狈不堪。 他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响彻了整个山神庙,回荡在山谷之间。 最终,青雪似乎打累了,她的动作逐渐放缓,丝带也慢慢收回了掌心,那三个男子趁机逃出了山神庙。 稍刻,青雪看向石朝麒,脸色冰冷:“你跟他们也是一伙的?” 石朝麒吓的冷汗直流,却仍是保持微笑:“非也,我若是跟他们一伙的,刚才就不会救你了,还是我的坐骑老虎把你叫醒了。” 青雪看向他身旁的老虎,想想刚才自己确实是听到了什么叫声才醒了过来,这么说此人倒也没有说假话。 她沉吟了下,道:“这么说,是你救了我?” 石朝麒缓缓道:“也可以这么说。”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青雪问他。 石朝麒缓缓道:“本座乃是石朝麒,石天师。” 听到这个名字,青雪感觉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然而又看了看他旁边的老虎,猛地想起。 这个人就是那老汉说的无耻恶霸,于是立即警惕起来,冷冷道:“你不就是那个强抢民女的恶霸吗?” 石朝麒脸色一沉:“胡说八道,本座岂是这样的人!如果本座是这样人,又怎么会救你?” 青雪思索片刻,听他这么说,确实有点道理,如果他真的是那种恶霸,也不会救自己。 但是那老汉说的话也不像是假的,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青雪问他:“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又为什么要逼迫刘老汉的女儿嫁给你呢?为什么你要强迫六竹村的人给你修庙,还要给你捐香火钱呢?” 石朝麒听闻,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道:“这其中是有些缘由跟误会的,你若想知道,我可以跟你慢慢道来。” 青雪百思不解:“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朝麒背对着她,目光凝视着山神庙外那苍茫的山林,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述说着一段深埋心底的往事。 “小艾与我,本就是命中注定的情缘。四年前,我怀揣着满腔的热情,踏入了刘家的大门,想要正式向她提亲。 然而刘老头他眼中只有钱财和地位的光芒,硬是斩断了我们之间的红线,让我们两情相悦的人儿,生生被拆散。” 他轻叹一声,那叹息声仿佛带着无尽的哀伤与无奈,在空旷的山神庙中回荡。 “然而,我并未就此放弃。我坚信,真爱能够跨越一切阻碍。我一次又一次地恳求刘老汉,希望他能够改变心意。 最终,他给出了一个条件,要求我出去学习法术,若能学有所成,他便答应将小艾许配给我。” 石朝麒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继续说道:“于是,我踏上了学习法术的道路。如今我已经学有成就了,我回来正大光明地娶小艾,有什么不对?又何来逼迫民女呢?” 青雪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其中竟有如此曲折,那强迫村民修庙的事情,还有香火钱你又怎么解释呢?” 石朝麒道:“其实这其中确实也有我的问题,我回来后,收了几个弟子,哪知道这几个弟子为了讨好我,便让村民给我修了座天师庙。 至于香火钱,也并非我强迫他们,这些日子以来,附近风调雨顺,全靠我的庇护,若非如此,这里早就民不聊生了。我收点香火钱,无可厚非。” “这样看来,你倒也不是什么大恶之人。”青雪的语气缓和了下来。 石朝麒道:“本座最痛恨的就是为非作歹之人,刚才看到你被那三人挟持,又怎么袖手旁观呢?” 青雪笑道:“原来你也是个好人。” 石朝麒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还没有请教过姑娘的大名呢?” “我叫青雪。” “原来是青雪姑娘。”石朝麒道,“青雪姑娘看起来不像是本地人,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呢?” 青雪正要开口回应,突然间,庙外传来一阵异样的声响,如同夜色中潜藏的野兽悄然苏醒。 她心中一惊,本能地以为是那三人去而复返,于是迅速提高了警惕,目光如炬地投向了庙外。 紧接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仿佛有重物狠狠地砸在了山神庙那早已残破不堪的大门上。 一股无形的力量汹涌而出,犹如狂风骤雨般将大门猛地击飞,直朝石朝麒的方向撞去。 石朝麒听到那突如其来的响声,猛地回头,只见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如流星般飞来,他仿佛被这一幕惊得呆住了,站在原地,一时间竟忘了闪避。 “小心!”青雪见状,心中一紧,连忙抽出了手中的青丝带,丝带如灵蛇般在空中舞动,瞬间横穿而过,将那即将撞到石朝麒的庙门击得粉碎。 这扇早已腐朽不堪的庙门,在青丝带的力量下,瞬间爆裂开来,化作无数的碎片四散飞溅,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沙石,在空中肆虐。 青雪与石朝麒两人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得微微后退,但他们的目光却始终紧盯着庙外,警惕着接下来的变故。 青雪小心地注意着四周的情景,生怕有什么东西再飞过来。 而过了半刻钟,灰尘才逐渐散去,在庙门外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被绳子绑着,还有一人手持长剑,面色冰冷,身上有股令人畏惧的寒气。 青雪看清此人的面目后,喜道:“木头,是你。” 千流音此刻的目光却盯在石朝麒身上,忽然一个跨步,迅速移动到了他身旁,手中剑寒光大闪,朝他脑袋上削去。 眼见着就要把他的脑袋给削了下来,但石朝麒仍是一动不动地站着。 “住手!”青雪飞身挡在他面前,那剑在距离她脸上不到半寸的地方停了下,剑身上还倒映着她的脸庞,杀气腾腾,寒气逼人。 “他是好人,他刚才救了我。”青雪连忙道。 千流音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人,目光深邃,少刻,便将剑收回鞘。 青雪道:“刚才有三个强盗想侮辱我,幸好他及时出现,把我从中救了出来。” “是吗?”千流音眼神带着怀疑,将信将疑地看着石朝麒。 随后走到庙门处,抓住瘦猴的衣领,拎起来,直接扔到石朝麒的面前,冷冷地问:“你给我看清楚了,他是不是你们的人?” 瘦猴看了几眼石朝麒,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他不是……” “不是?”千流音走到他面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眼神里的寒气还是没有消去,淡淡道, “不是的话,这大半夜的,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雪道:“他是看到我被那几个强盗捉走了,然后就跟着过来这里了。” 千流音道:“我是问他,又不是问你,你这只野味干嘛老是替他回答?” 青雪不满道:“谁叫你平白无故就动手了,还好坏不分。” 这时,石朝麒像是才回过神了,脸色平静,缓缓道:“确实如这位姑娘所说的,本座看到有三个贼人将这位姑娘绑进庙里,便出手相救了。” “本座?”千流音围着他转了一圈,沉吟了下,“可是我看你好像没有什么本事呀,你是怎么救人的?” 青雪哼道:“我看你是眼睛瞎了,石大侠这一身的本领你居然看不出来,而且刚才你把门扔过来的时候,人家动都不动的,根本就不怕你。还有你要砍他的时候,你看石大侠多么镇定自若,完全没有一丝慌张,本事比你这块木头高多了!” 千流音不屑一笑:“我看他是被吓傻了才对。” “你脑袋才傻了,笨木头,烂木头,木头脑袋……”青雪一连骂了他好几个词。 石朝麒淡淡道:“本座从不轻易出手,这位少侠没见过,自然也是情理之中。” 千流音蹲下来看,伸手摸着旁边的老虎,淡然道:“我觉得这只老虎挺厉害的。”但刚摸了两下,老虎便怒吼一声,张嘴就要咬他的手,吓得他连忙缩回去。 青雪见此笑的嘴都合不拢:“你看,连老虎都嫌弃你了。” 千流音眉间微火,微笑道:“有机会我一定把你做成虎皮大衣。” 说罢站起来,看向四周,地上十分狼藉,便问,“绑你那几个人都跑了吗?” “被我和石大侠打跑了。”青雪得意起来,“跟你没有关系。” 千流音眉头微颦,似有些恼火,但是仍然保持着微笑:“那不关我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罢,拉起绳子的一头,把瘦猴带走了。 “唉,等我一下呀。”青雪连忙跟了上去。 这时,石朝麒原本紧紧攥着衣服的手才缓缓松开,他的掌心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仔细一看,后背也已经湿透,重重地松了口气,轻声道:“好险,差点就被杀了。” —— 第10章 不眠之夜 几人便一起回六竹村。 路上,青雪笑吟吟地问千流音:“你是不是因为我遇到了危险,所以就急忙往这边赶了?” 听到她的话,千流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想到自己大半夜觉都不睡出来找这只野味,却被说了一通,心中着实有些气恼。 他当下微笑道:“是呀,我是专程出来的,不过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大珍珠的。这颗大珍珠少说也值几千两银子,要是被他们偷了,岂不是亏大了。” “又不是你的内丹,你送给我了。” “我想收回去不行吗?” 青雪听闻,想到自己差点被几个强盗凌辱了,这块死木头却一点安慰的话都不说,着实有些气恼,刚想狠狠地骂他几句。 但是看到千流音板着一张脸,似乎极为不高兴的样子,想了想他的话,他当初随便就把内丹送给自己了,说明他也不是那种十分贪财的人,又怎会为了一颗珍珠冒着危险大半夜出来呢,明显是口是心非罢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涌上来一丝甜丝丝的感觉,喜悦不绝于脸,当下高兴地小声哼了起来。 见到她不寻常的样子,千流音不解问:“你这野味好像很高兴,是不是认识了一个比我厉害的人,所以很高兴?” 在他的话语间,隐约透出一股酸溜溜的气息,如同陈醋初启,飘散在空气中。 青雪感受到这微妙的变化,心头不禁泛起阵阵甜蜜,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她调皮地想要捉弄他一番,于是巧笑嫣然,轻轻道:“那是自然,有了石大侠这般的守护,我自然不怕那道士与和尚的纠缠。至于你嘛……似乎就显得有些多余了呢。” 说完,她还刻意发出了一声轻哼,那声音里带着几分俏皮与挑衅。 千流音听后,心中的怒火如同被点燃的干柴,熊熊燃烧。 他眉头紧锁,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但面上却仍强装镇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如果没用,那当初又是谁像只癞皮狗一样,紧紧跟在我身后,怎么甩都甩不掉呢?”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青雪怡然自得地笑了起来。 千流音强装笑意道:“你说的对,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我反悔了,快点把大珍珠还给我!” “大珍珠就在我这,可是就是不给你……”青雪笑了下,想拿出内丹逗他一逗,然而在袖子里掏了许久,却没有找到大珍珠。 “我的内丹呢?”青雪急的停了下来,站在原地发愣。 千流音幸灾乐祸道:“哟,想必是有人被大珍珠嫌弃了,所以大珍珠自己长腿跑了。” 青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到瘦猴面前,拎起他问:“我问你,我的内丹是不是被你们拿了?” “什么内丹?”瘦猴一脸疑惑。 “就是那颗大珍珠。” 瘦猴连忙道:“我不知道,我跟刘老大是分开行动的,他负责去抓你,我负责去搞定那位大侠。” 青雪气道:“那快点带我去找他!” 这时,千流音伸手一拉绳子,将瘦猴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怡然自得道:“唉,这是我抓的人,凭什么要给你带路?” 青雪急道:“可是那颗内丹真的很重要的呀。” 千流音笑了笑:“那我可管不着,我要回去睡觉了。对了,你可以去找你的那个石大侠,他这么厉害,一定能找到那帮人。”说完,便拉着瘦猴走了。 青雪气的直跺脚,但想了想,便连忙回头去找石朝麒。 石朝麒的步伐,宛如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始终无法与身前的两人同步,始终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 他的眼神里,似乎藏着某种难以言明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看到青雪走了过来,他便问:“青雪姑娘,有什么事情吗?” 青雪急道:“我的内丹不见了,一定是那三个人拿走了,我们快点去找回我的内丹吧。” 石朝麒闻言,心中一紧,脸上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他犹豫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青雪姑娘,此事……” 他的话语突然停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打断,脸色也变得异常紧张。 “你怎么了?”青雪看他神态异样,有些奇怪。 石朝麒左顾右盼,忽然感觉到雨似乎大了起来,眼珠一转,心里顿时生了个主意:“青雪姑娘,对方好像是黑云寨的人,现在大晚上的,我们就这样去恐怕有危险,而且现在雨好像变大了,这样吧,我们等天亮雨停了之后再去找回你的内丹吧。” “可是那颗内丹对我真的很重要呀,你这么厉害,还怕他们不成?”青雪急的眼泪都快打滚了。 石朝麒也急得又语塞起来,想了一会儿,咳了几声,缓缓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其实不瞒你说,刚才在你醒过来之前,我已经跟那三个人大战了十几个会合,被他们暗算受了伤,现在我需要回去疗伤,才能替你找回内丹。” “原来是这样。”青雪恍然大悟,“真是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伤了。” 石朝麒摆手:“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的责任。” 青雪叹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回去好了。” —— —— 雨水由小到大,由细到粗,速度逐渐加快,声音也由滴答滴答,最后演变为了瀑布般的倾盆大雨。电闪雷鸣,狂风呼啸,敲打着一切。 青雪呆呆地看着窗外,心里还在想着蚌精的内丹,脸色幽幽,不住地叹气道:“唉,怎么老是说下就下雨了。” 千流音一本正经道;“也许你那个石大侠没有控制好法术,本来是想下小雨的结果变成了暴雨。” 青雪转头看了他一眼,嗤之以鼻:“哼,有些人呢,就是心胸狭窄。” “说我呢?” “说别人尊下不觉得惭愧吗?” “请问尊下凭什么觉得我心胸狭窄?” 青雪道:“尊下不心胸狭窄的话,就不会因为我夸了几句石大侠,心里就不高兴了。” 千流音问:“那尊下怎么就看出我不高兴了?” 青雪轻笑一声:“你不让那个男的带我去找他们老大就是证明,而且,这是女人的直觉。” “隔壁还有个男的,现在昏死了,我可以让他带你去找那帮人。”千流音淡然道。 青雪冷哼一声:“那个男的怕是站都站不起来了,你才故意这么说的。” 千流音只觉得无奈,叹道:“一只野味而已,有什么直觉。”说完,起身离开。 “唉,你去哪?” “厕所。” —— —— 暴雨如注,狂风助纣为虐,使得这场雨更加肆虐。雨水击打着地面,溅起层层水花,仿佛在宣泄着某种不屈的力量。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味道,使人仿佛置身于洪荒之中。 千流音打伞从厕所回来,心想这客栈的茅房真是远,竟然要走这么久。而且这下雨天的,实在不方便。 他刚准备回客房内,但又想了想,那瘦猴被关在马棚里,这么大的雨,那边地势又低,要是把他淹死了就不好了。然后往马棚那边过去。 然而到了马棚后,千流音看到那瘦猴竟躺在草堆上睡觉,而且睡的很香的样子,鼾声如雷。 千流音想到自己现在睡不着,他一个阶下囚竟然睡的这么香,心里有些恼火,直接把他拎起来扔到水里。 那瘦猴瞬间醒了过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是千流音,还以为他要来杀自己了,连忙跪地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以后要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千流音微笑道:“你放心,我这个人心胸宽广,不会杀你,但是我有问题问你。” “大侠请说,小的一定如实回答。”瘦猴松了口气。 千流音道:“我问你,你们有多少人?在哪里?” 瘦猴连忙回答:“小的是黑云寨的人,大概有二三十人,黑云寨在离着几十里地远的黑风山。” “黑云寨?”千流音道,“那就是说,你们是一伙强盗了?你们的头是谁?厉害吗?” 瘦猴挠头想了下,缓缓道:“我们的头以前是幽明教的人,会很多法术,据说以前在幽明教的时候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 千流音又问:“你们头叫什么名字?你们是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做强盗的?” 瘦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头叫什么名字。其实我们也是几年前才因为家乡大旱,被迫来到这地方落草为寇,那时候只有几个人而已,刘老大才是我们的老大。 一年多以前我们头才来到这里的,他法术高强,让我们认他做老大,自封为青云道人,又招了几十个人,建立了黑云寨,四处打家劫舍。” “原来如此。”千流音沉吟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见他没有说话,瘦猴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侠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千流音从发愣的状态中醒过来,缓缓道:“我再问你个问题,你觉得我,跟你们的那个老大相比,谁更厉害呀?” “当然是您更厉害了!”瘦猴求生欲爆棚,开始了拍马屁, “您的功力修为,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厉害的,我们老大哪能跟你比?说实话,我们老大要是见到大侠您,恐怕直接就投降了。” “那……我跟那个石天师比起来,怎样?”千流音看着他问。 “那也是您厉害了,那个石天师听说只是会点呼风唤雨,召唤野兽的本事而已,连您的一根手指头也比不上。”瘦猴笑道。 千流音脸上明显露出了开心的微笑,但也只是一瞬间,脸色又恢复了平淡,随后道:“我最后再问你个问题,你们今天晚上差点杀了我,但是我虽然捉住了你们,却没有杀掉你们,甚至连报复的举动都没有,还给你的另外的一个兄弟疗伤,我是不是很心胸宽广呀?” 瘦猴笑道:“大侠您的心胸不是一般的宽广,简直就是海阔天空,小的定当铭记您的大恩大德,日后重新做人,做牛做马报答您。” 千流音似乎听的很开心的样子,不过还是抑制住了自己的心情,咳嗽几声:“看你这么诚心悔改的样子,明天你带我去黑风寨,我就放你一马。日后你要是不好好做人,我会回来杀了你的。” 说罢,便撑伞走了。 “您的大恩大德,小的一定铭记在心……” 瘦猴跪地连连磕头,直到看到千流音走远了,才松了口气,疑惑地自言自语了一声,“这个人怎么这么奇怪……” 第11章 雨夜激斗 雨滴如细密的网,倔强地笼罩整个世界,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 在这茫茫雨幕中,千流音手持一把油纸伞,独自踏上了返回客栈的路。 就在此时,一只燕子,许是疲于飞翔,或是为了躲避这无情的雨水,竟意外地落在了他的肩头。 千流音低头,目光温柔地落在这只小生命上。它的羽毛被雨水打湿,微微颤抖,眼中透出一丝惊恐与无助。 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怜爱,手指轻轻抬起,欲要抚摸这小小的身躯。 然而,就在这温馨的一刻,一道寒光突然划破雨幕,一根银针如闪电般飞来,精准地穿透了燕子的身体,将其牢牢地钉在了树干之上。 千流音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愣住,待他回过神来,又一根银针破空而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雨滴的湿润。 千流音迅速转身,眼中闪过一丝警觉。他伸出手掌,稳稳地接住了这根银针。 银针在掌中微微颤抖,带着穿透雨滴后的湿润,还有一股刺骨的冰寒。 他望着这枚银针,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一根银针划破空气,紧接着,又有数根银针紧随其后,宛如银色的流星,纷纷而至。 在这狂风暴雨之中,暗器与雨滴交织成一片,让人难以分辨,整个天空都弥漫着浓厚的肃杀之气。 千流音迅速反应,他手中的伞瞬间被取下,如同一面盾牌般挡在身前。 他双手灵活地转动伞柄,伞面随之疾速旋转,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气墙水幕。 那些飞来的暗器,有的被吸入这旋转的伞面之中,有的则被那强大的气流挡飞了出去,无一能靠近他分毫。 终于,千流音凭借着超凡的身手躲过了这一轮的暗器攻击。 他微微喘息,目光却锐利如鹰,穿透雨幕,看向了远处。 只见一棵参天大树上,隐约藏着一个身影,正是刚才发动暗器之人。 千流音没有丝毫犹豫,他迅速将刚才接住的一根银针反手打出,那银针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直地朝树上那人飞去。 银针的速度极快,转眼间便穿透了树叶的遮挡,直奔那人而去。 黑衣人身手敏捷,躲开银针,直接翻墙逃走,消失在了黑夜雨水中。 千流音道:“好哇,暗箭伤人,还想跑!”说罢,将雨伞扔在了一旁,也飞身追了上去。 —— 夜,仍是无尽的黑暗。雨,还在继续下,透骨的寒冷。 在黑夜中,千流音追了数里后,但见那黑衣人停了下来,又是几根银针发来。 千流音伸手轻轻一抓,将所有银针收尽手里。 黑衣人不再逃跑,而是冷冷地看着他,目光极其冷漠,比这寒夜还要凉上几分。 千流音见到这目光,便知道他是上次在镇子里偷袭自己的那个黑衣人,便道:“又是你,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黑衣人没有跟他废话,直接攻来。 只见他们两个瞬间纠缠在了一起,身形交织,动作快如闪电,让人目不暇接。他们或腾空飞跃,或疾驰后退,各种咒法频频催动,真气四溢。 黑夜中,各色光芒闪烁不停,一时间,打的难解难分。 但千流音却暗暗吃了一惊,此人似乎比上次要厉害了一倍不止,但当下也顾不得这些了。 在短短的片刻之间,他们又交手了数十招,但谁也无法胜过对方半招。 眼见打的焦灼,那黑衣人并未再过多缠斗,找了个空挡,一道真气打来,趁千流音躲避之时,飞身逃离了。 千流音追了上去,但那黑衣人的速度却没有之前那么快,甚至有放慢脚步之感,就在他感到奇怪之时,黑衣人已停了下来,千流音也停下。 然而他的脚刚向前跨了一步,便感觉到不对,在他的四周,隐隐有某种奇怪的幽光。 只是刹那,以他为中心,百米内周围金光闪烁,地上出现数道金光,形成了一个奇怪图案。 原来竟是一个阵法,黑衣人刚才才举动便是要将他引入这阵法中来! 那金色图案浮空而起,然后快速地转动起来,明显已经在启动了。 千流音想趁着阵法还未完全成型之前逃离,但那黑衣人又岂会让他如愿,连发数根银针,将他的困住暂时不能行动。 千流音将银针尽数躲过后,此阵法也已完全启动。 黑夜中,该阵法所散发的光芒,照亮了周围数百米,将所有的东西都看的一清一楚,也包括了眼前的黑衣人。 此人的身形比上次的黑衣人身形要魁梧一些,原来竟不是上次的人! 在黑衣人的低沉咒语中,法阵内的金光如潮水般翻涌,瞬间凝结成数柄凌厉无匹的光剑,剑尖直指千流音。 千流音心中一凛,知道形势不妙。那数柄光剑已然化作流光,朝他疾射而来。 他身形一展,犹如灵鹤翩跹,试图躲避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但光剑却如影随形,紧追不舍,无论他如何腾挪转移,始终无法将其摆脱。 千流音深知,若再这般逃避,恐怕终将被光剑所困,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于是,他心一横,决定正面迎击。他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所有的真气,双手掌心处,真气凝聚成两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光剑与屏障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那光剑在接触到屏障的瞬间,便如同烟花般炸裂开来,金光四溢,照亮了整片空间。 但那光剑却是无穷无尽一般,且在黑衣人的催动下,越来越多,他无论怎么抵挡都无法彻底解决掉。 而且他刚才稍不注意,让一道光剑刮到了手臂上,立即多了一道鲜红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再这般继续下去,万剑之威必将穿透他的心扉,他深知,必须要赶紧寻得破阵之策才行。 恰在此时,冰冷的雨水如针般刺入他的手臂,激起他心中的一丝灵光。 他猛地振翅高飞,身后紧随的是那无边无际的光剑之海,宛如银河倾泻。 他升至数十米的高空,犹如一只独舞的雄鹰,而后猛然转身,以雷霆万钧之势俯冲向苍茫大地。 在距离地面仅有半米之遥的瞬间,他再次一个灵活的转身,巧妙地避开了那追身而来的光剑,它们纷纷落空,扎入泥土之中,瞬间消散无踪。 这一刹那的喘息,仿佛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他伸出右手,掌心朝天,似乎在向某个未知的力量发出召唤。 —— 此时,在客栈内,放在床上的用灰布包裹着的剑突然溢出寒光,剑身剧烈地抖动起来,继而“嗖——”一声打破窗户,犹如一道流星飞了出来,化为一束光,在夜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弧线。 —— 而千流音这边,剑阵在黑衣人的掌控之下再度勃发生机,数不尽的光剑如同星河落九天,凌厉无匹,齐齐朝着他飞驰而去。 哪怕千流音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冲破这层层剑阵也是极难,那些光剑也如影随形,紧追不舍。 千流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巧妙地将光剑引向了黑衣人的方向,而后身形骤然一个急转,直上云霄。他意图让那光剑如同离弦之箭,直刺黑衣人。 然而,那光剑在即将触及黑衣人衣角的一刹那,却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所吞噬,瞬间消散,化为无形。 但千流音却从未停手,又用这个方法消耗了几轮光剑,争取了一点时间。 这时,天边突然出现一束光,就像一颗流星,打破这黑夜的宁静,直冲这而来。 千流音伸出手,将那束光接住,便是他的剑! “寒光!”黑衣人眼里露出一丝惊讶的目光,显然也是认得此剑。 随后,黑衣人催动剑阵,生成了更多的光剑,密密麻麻,要将他穿成刺猬。 在浩渺无垠的天空中,千流音的身姿如鹤立鸡群,他手中紧握的长剑,犹如流星划破夜空,猛地被他挥向高空。 剑尖朝上,直指苍穹,剑身在空中绽放出刺骨的寒光,最终在距离他头顶十几米的高空处停顿,犹如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稳稳地悬浮在那里。 随着剑身的旋转,剑尖上的寒光愈发凌厉,仿佛要将周围的空气都切割开来。这股寒光迅速扩散,带动了周围的空气,使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 旋涡急速旋转,力量强大到连雨水都被其吸入,成为它的一部分。 此刻,那些由真气幻化而成的光剑,也受到了旋涡的吸引,纷纷朝其飞去。 它们围绕着旋涡,飞速地旋转着,与剑尖上的寒光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幅壮观的画面。 在千流音的引导下,这股力量愈发强大。光剑们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围绕着旋涡起舞,每一次的旋转都带来更强的气流和更耀眼的光芒。 随后在千流音的引领下,那数道光剑借着力纷纷朝向黑衣人砸下去。 光剑如流星般疾驰,在黑衣人的面前如烟花般绽放后瞬间消散,然而仍有大量的光剑如蜂群般环绕其周身,每一次撞击都如同爆竹般炸响,激起层层水波,水花四溅,将视线淹没在朦胧的水雾中。 黑衣人却不慌不忙,指尖轻轻一动,新的光剑再度汇聚成形,数量之多仿佛夜空中最繁密的星辰。 而千流音则冷静应对,他以寒光为引,将那些光剑牵引至一处,形成一个个旋转的漩涡,再一一反击回去。 几番交锋下来,即便是黑衣人那沉稳的身影,也开始出现了一丝晃动。 终于,一道凌厉的光剑划破了他的防线,轻轻掠过他的手臂,留下一道殷红的伤口。 黑衣人深知,这剑阵虽强,但已无法再对他构成威胁,便停止了施法,原来的巨大的光圈图案消失不见。 他微微皱眉,心中却有了更深的打算。 黑衣人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却有了丝赞叹惊讶之色。 千流音也是居高临下,目光看着他,收回了寒光剑。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做过多的话,电光火石之间,他们的身形再次交织在了一起,缠斗起来。 但此时千流音有剑在手,轻易就占了上风。 黑衣人眼见不敌,也不知从何处唤来了一把剑,此剑剑身犹如镜面一般熠熠生辉,散发出惊人的寒气。 而那黑衣人的速度更是奇快,令人完全无法看清楚他的动作,俨然是一名用剑的高手。 只听到剑身交锋的声音,还有剑身交织碰撞产生的火花与两人注入的真气,一金一蓝,好不耀眼! 两人的速度都极快,就连雨水也赶不上,他们的实力都不分伯仲,谁也奈何不了谁。 战斗很快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两剑相斗,每一次都是真气的碰撞,溅射到大地上,打出数个坑,而后积满了雨水。 时间过去了不知道多久,他们的战斗依旧在持续。 …… 终于,直到雨水停了下来,滴滴答答,而天边出现了一丝亮光,曙光很快洒满了大地,刺破了黑夜的寂静。 两人竟是打了一夜,相视而望,都开始剧烈地喘气。 此刻,黑衣人手腕一抖,那柄长剑便如离弦之箭,疾速脱手而出。 他倾尽全身之力,将一股磅礴的真气灌入剑中,顿时,剑身之上光华四溢,光芒璀璨夺目,几欲刺破天际。 剑气缭绕,汇聚成一把巨大的虚幻剑影,紧紧地环绕着真实的剑身,犹如一条巨龙盘绕,威势逼人。 黑衣人双目紧闭,仅凭意念,便让那柄长剑在空中缓缓旋转,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朝千流音飞去。 那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击,实则蕴含着无尽的杀机和力量,一旦触碰,即便是坚如磐石,也将在顷刻间化为齑粉。 千流音目光如炬,早已看穿了这攻击背后的恐怖威力。他深知,此刻已无处可躲,唯有硬接这一击,方有一线生机。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的真气,将这股力量注入到手中的寒光剑中。 剑身之上,蓝光闪烁,寒气逼人,与黑衣人那炽热的剑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股力量在空中交织、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所撕裂,形成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缝。 对撞迸发出无与伦比,震天撼地的炫丽光芒,如万钧雷霆之势,朝四面八方冲散。 巨大的冲击波卷起了地上的积水泥土,将周围数十米的地面刮了了干净。 远处的树木遭受这一冲击,树干摇晃不止,枝叶纷纷飘落。 而冲击完毕,万物静止,两人的剑依旧死死地抵在一起,毫不分开,发出龙鸣虎啸声。 两把剑周身的真气丝毫不减弱,而千流音和黑衣人仍然不停地往剑身注入真气。 此时,他们两人之间若是谁后退一步,便立刻会被巨大真气吞噬而变成尘埃。 他们僵持了许久,千流音的额头上已经淌满了汗珠,而黑衣人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起来,显然也是不好受。 又过了片刻,他们还在坚持。 而此时,忽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根银针,射向千流音。 千流音始料未及,直接被银针刺中。那银针力量之大,直接穿透了他的身体,钉在了远处的树木上。 千流音猛地吐了口鲜血,体内真气涣散,支持不住一只脚跪了下来,寒光剑也随之倒地。 黑衣人抓住机会,控制飞剑带着巨大真气迎面击来。 千流音眼见着就要被打中,狠一咬牙,再次催动真气形成一道屏障,与飞剑相撞。 但他那已是强弩之末,在一阵巨大的爆炸声中,整个人被击飞了十几米,倒在地上,口中鲜血猛吐。虽未死,也是半死不活了。 此时,在树林里又走出来一个黑衣人,千流音看到那个黑衣人冰冷的眼神,便知道他才是真正那天在镇子里袭击自己的黑衣人。 当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暗道不好,看他们出手毒辣,断不会放过自己,恐怕今天得命丧于此了。 第12章 夺命信使 晨曦微露,万物初醒,林间树木的枝叶经过了一夜的暴雨侵袭,早已低垂下沉,残留的雨水顺着叶间脉络流淌到地上,又汇聚到了一个个积水坑中。 此刻,即便是看到了太阳,千流音的心里也是阴沉的很。 眼前的这两个黑衣人,正冷冷地望着他,而他现在就连动弹都是极为费力。 被银针穿透的伤口还在流血,并且在发黑,但他此刻也顾不得这些了。 他舔了舔惨白干裂的嘴唇,笑道:“我知道我难逃一劫,我也知道你们想要那封信,可是那封信不在我身上,你们也是休想得到它……” 他说着的时候仔细地看着那两个黑衣人的目光,见他们仍然没有变化,就又道:“那封信我已经交给别人了,就算我死了,她也会走小道把信交到天坠门的。” 此话一出,果真令其中一名黑衣人眼神有了变化。 但身材较魁梧一点的黑衣人眼神却仍是十分平淡,淡淡道:“不必紧张,他哪里有时间把信交给别人,就算有,也是给那只狐狸精,到时候杀了她就是了。” 另一名黑衣人顿时醒悟:“说的是,差点上了这小子的当。” 千流音没想到那个黑衣人不仅修为高深,头脑也这么灵活,竟一下子猜到了他在撒谎,暗道今天真是栽了。 黑衣人道:“这小子这么狡猾,留着迟早是个祸害,看我杀了他。” 说罢,又是发出几根银针,朝他头上射去,看样子是要取他性命。 千流音此刻动弹不得,眼看银针就要打了过来,却又无可奈何。 然而此时却突然从空中飞下来一个人,拿出拂尘两下就将银针收走。 不仅是令千流音吃了一惊,更连那两个黑衣人眼神都是极为惊讶。 来人身穿一身道服,须发斑白,手拿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脸色有些冷淡。 而林中,也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一个老和尚拔出了插在树干上的银针,叹道,“如此毒辣的东西,用它来害人,实在是伤天害理。” 那树林离着两百多米远,但千流音却能清清楚楚得听到他的话,可见他的修为高深莫测。 而这个和尚,千流音是认识的,便是那天晚上想要收了青雪的老和尚。 老和尚缓缓地走到道士身旁,拿出银针:“木兄,你看此物上沾满了剧毒,用此物做武器的人,心肠实在是毒辣 。” 道士也拿出拂尘上的银针,看了几眼后,冷冷道:“落雁沙,真是狠毒。” 老和尚看向那两个黑衣人:“两位施主,这位少年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要用如此狠毒的东西来加害于他呢?” 黑衣人目光深邃而锐利,审视着眼前的两人。他微微沉吟,仿佛是在权衡着某种难以言明的决断。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冷冽而决绝:“走!”“走!”说罢,扔了颗霹雳弹在地上。 “轰!”一声巨响,霹雳弹在地面炸裂,瞬间卷起漫天的泥土,仿佛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了一片混沌之中。 待那爆炸的余波平息,尘土逐渐散去,原本站立在那里的两个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仿佛被那霹雳弹的力量吞噬了一般,消失在了这无边的晨曦之中。 道士跟老和尚都没有追去,而是转身看向千流音。 老和尚笑道:“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千流音已经十分虚弱,嘴唇开始变黑,微笑道:“大师,几天不见了……” 老和尚见状,急忙开口道:“施主,切莫再说话,老衲这就助你疏导真气。” 他疾步上前,轻轻扶住千流音,使其安坐于地。紧接着,老和尚的掌心闪现出一抹宁静而祥和的佛光,犹如初升的朝阳,温暖而柔和。 他将那佛光贴在千流音的背部,一股股纯净的真气如涓涓细流般缓缓注入千流音的体内。 千流音只觉一股暖流自背后涌入,瞬间弥漫至四肢百骸,原本那种难以名状的恶心感在这暖流的冲刷下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与宁静。 与此同时,那名道士也悄然上前,他取出随身携带的疗伤药物,手法娴熟地为千流音的伤口止血。 药粉撒在伤口上,丝丝清凉,仿佛带着春天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经过一番治疗,千流音只觉得身体轻盈了许多,他轻咳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口黑血。那黑血落地,仿佛带走了他体内所有的污浊与痛苦。 此刻的千流音,只觉得恶心感已完全消失,身体内的力量也似乎得到了恢复。 老和尚收回掌心,站起来道:“施主,老衲已经替你输送真气,封住了你体内的七经八脉,毒药暂时无法进入你的五脏六腑。但是你这几天不能使用真气,否则毒液会顺着你真气流遍你的全身,到时候只有佛祖能救你了。” 千流音站起来道:“多谢大师,还有道长的救命之恩了。” 老和尚笑了笑:“哪里的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施主是个心地善良之人,老衲又怎能见死不救呢?” 这时,那名道士走到寒光剑旁,将剑拾起来,看了好一会儿,两眼放光:“果真是寒光!” 随后走到千流音面前,冷冷道,“李弈秋真的死了吗?” 千流音看他的这个样子,应该也是认识李弈秋的,便道:“他确实是死了,是我亲手埋葬他的……” 听到此言,道士眼里的神色暗淡了下来,沉默了一下,叹息起来:“唉,没想到他真的死了。” 老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李大侠若非仙逝,又岂会将爱剑赠与这位施主呢?” “唉,竟是如此结局。”道士又叹了口气,把剑扔向千流音,问道,“我问你,他是怎么死的?” 千流音接过寒光剑:“他身上有很多伤口,有刀伤,也有剑伤,但我觉得,他是中毒死的。” “中毒死的?”和尚和道士都吃了一惊,满脸的不可置信。 千流音道:“我埋葬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血是是黑色,因此我猜他是中毒死的。” 老和尚叹道:“没想到李大侠一世英名,竟是遭人下毒害死的。” 道士冷冷道:“凭他的本事,如果没有人下毒,又有谁能杀的了他呢?” 停了下,又问,“我问你,他死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千流音便将李弈秋死之前的话对他们说了一遍,包括将送信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那道士倒也是个急性子,连忙就要千流音将信拿出来。 千流音觉得这两个人应该不是跟黑衣人一伙的,不然也不会救自己了,而且应该跟李弈秋有很深的交情,便将信拿了出来。 道士轻轻地接过信笺,小心翼翼地拆开。三人紧挨着,目光聚焦在那泛黄的纸页上,一字一句地看着。 信件的内容如同惊雷般在老和尚和道士心中炸开,它揭示了正派之中竟有内奸潜伏,而那内奸更是隐匿在天坠门之内,正是这个内奸的背叛,导致了一个多月前雁北峰战役中,正派一方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然而,信件中并未直接点明内奸的身份,只是留下了一个微妙的线索——那个内奸的胸前,有三颗醒目的痣。 这个线索虽然微妙,却足以引起二人的深思和警觉。 看完此信,木道人脸色都变了,极为冰冷:“原来如此,我说怪不得,那次围剿幽明教的行动如此迅速隐蔽,结果还是损失这么惨重,原来是有内奸。” 老和尚道:“施主,李大侠可是让你亲手将信送到玉衡子手中的吗?” “他死之前是这么说的。”千流音道。 老和尚道:“既是如此,就劳烦你将信送到天坠门掌门手里了,这封信的内容极为重要。我们虽然想护送你一程,但是却还有要事,漠北有许多百姓等着我们去救,因此无法跟你一起走了。” “大师跟道长救了我一命,我已经很感激了,也不敢再劳烦两位大师了。” 和尚沉吟了会,又思索片刻,从怀中拿出一瓶东西给他。 “施主,此乃九转护心丸,珍贵非凡,共藏九粒。我曾告诫你,近日内务必收敛真气,以避锋芒。然而,此刻有了这丸药,它如一道护身符,可短暂守护你的心脉。毒性虽会随你的真气游走于五脏六腑,却无法将你致命。每一颗丸药皆能为你延长三天的生命。 但需注意,这落雁沙之毒,世间唯有天坠门的掌门玉衡子,以其深厚的混元功方能化解。从此地前往天坠门,不过五六日的行程。你只需在此期间,紧赶慢赶,务必抵达天坠门,寻求玉衡子的帮助,或能得救。” 话毕,他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深沉的忧虑,仿佛已预见未来的种种艰难与挑战。 千流音接过药瓶:“那我岂不是只有27天可以活了。” 和尚沉声道:“你只需谨记,真气内敛,便能保你一时安宁。然而,此行前路漫漫险阻重重,怕是不易。刚才那两名黑衣人,显然是对你有所图谋,且他们必不会就此罢休。若让你不运用真气,岂不是让你等死” 他顿了一顿,语气中透出一丝凝重:“施主,这药丸你需得小心服用,每隔三日,需得再服一粒,否则毒性将侵入心脉,届时,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 他的话语如同秋日的落叶,虽轻却重,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刻在千流音的心头。 道士也拿出了一瓶药酒给他:“小兄弟,这个你也拿着,若是运用了真气后,二十七天内你没有办法赶到到天坠门的话,你就把它全喝了,可以帮你续命一天,但是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喝。” “这又是为什么?”千流音接过药酒。 “这瓶酒是我燕山派的独门药酒,每日喝一小口可以强身健体增强修为,但是若是一口气喝光,便是剧毒的药,到时候两种毒药在你体内,恐怕大罗神仙也难救。” 千流音喃喃自语:“那也不还是死吗,多活一天有什么区别呢?” 和尚道:“阿弥陀佛,施主,这一路上你千万要小心,且这封信的内容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否则便是一场大灾祸。” 千流音叹道:“我现在被人追杀,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和尚笑道:“施主吉人自有天相,刚才我给施主输送真气的时候,发现施主虽然真气涣散,但是剩余的真气极为轻盈精妙,且体内蕴含巨大能量。以施主的修为,世间少有敌手,即便是刚才的黑衣人,若非施主中了毒,恐怕也并不能在你的身上讨到什么便宜。” 千流音苦笑:“大师我想你是太高看我了。” 和尚笑道:“老衲绝对不会看错,倒是还没有请教过施主的尊姓大名呢?” “我叫千流音。” “千姓?”和尚和道士对视了一眼,随后笑了起来,都不再说话。 “大师笑什么?” 和尚笑道:“施主的姓氏极为罕见,让我们想起了一位故人罢了。” 千流音道:“大师认识的故人可真不少,我也还没有请教大师法名呢。” 和尚笑笑道:“老衲还没有跟施主介绍过呢,老衲法名勿忘,这位木兄是燕山派掌门木道人。” “原来是勿忘大师和木道长。” 勿忘和尚道:“那信的事情就有劳千施主交到天坠门掌门手里了,救人要紧,我和木兄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他跟木道人化为两道光,消失在了原地。 千流音看着手中的这瓶药跟药酒,暗道没想到只是替人送封信,为了五百两差点把自己的命都丢了,这个买卖实在是亏的很。 但性命要紧,还是赶紧回客栈睡一觉,连夜出发去天坠门吧,现在他无法使用真气,还得雇一匹快马才行。 想到这里,便连忙回客栈了。 第13章 密谋1 在距离六竹村的三十里远的黑风山上。山上树木郁郁葱葱,根深叶茂,这些树木生长得如此茂盛,它们的绿色覆盖着整个山头。 而向里面深入,可看到在山头中间,有一座用木头搭建的寨子,高两丈多,占地约十几亩,在大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黑云寨”。 此处便是黑云寨了。 此刻,在里面的大堂内,一张铺着虎皮的椅子上,半躺坐着一个身穿青色道袍的人,他白发朱颜,双眼半眯着,但依稀可从那眼缝中看到一股寒气。 此人便是瘦猴口中的青云道人。 他淡淡道:“把刘老三他们叫来。” 不到片刻,昨晚上被青雪打的狼狈而逃的独眼男人跟另外两个男人就全身包着白布来到大堂内,扑通跪了下来。 青云道人看到他们惨兮兮的样子,也是略微诧异:“你们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独眼男人卖惨哭诉道:“老大,我们昨天晚上遇到了一个很难缠的人,差点被她打死了,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 青云道人语气变得冷淡:“你们几个没有我的同意擅自出寨不说,还被人打成这个样子,真是丢尽了我的脸了。瘦猴跟狗子呢,他们怎么没有回来?” 独眼男人左顾右盼了几下,又踌躇了一会儿,这才看着青云道人,战战兢兢道:“可能……可能被抓了吧……” “岂有此理!”青云道人猛地坐起,冷冷道,“你们几个,违反了寨子的规矩,还损失了两个兄弟,该当何罪?” 独眼男人一听,吓得连忙爬着到青云道人身前,恳求道:“老大饶命,老大饶命,实在是昨晚事情太过突然了,老大你又睡觉了,我们不敢打扰,这才没有禀报老大你就私自行动。是瘦猴跟我们说,六竹村那里来个绝世的美女,还带着很多的珠宝,据说,有一颗珍珠,跟碗一样大,我们一心想要帮老大你把美女跟珍珠抢过来,这才私自行动的。” “是呀是呀……” “我们全是为了老大才私自出去的。”另外两个男人也连忙附和。 “绝世美女?”青云道人冷笑一声,“你们就是被这个美女打成这样的吗?” “是……”独眼男人道,而后又连连摆手,犹豫起来,想到若是被老大知道连一个女的也打不过,多半是要凉凉,便改口,“也……也不全是……” 青云道人冷冷道:“到底是不是?” 独眼男人想了想,道:“有一半是,那个美女虽然长的跟天仙一样,但是邪门的很,好像会一点妖术。但是我们把她迷晕了,本来就要得手了,突然……突然杀出来一个石天师,还有一只老虎,我们打不过他们,就只能逃跑了……” “石天师?”青云道人思索了下,似乎想起来什么,“我倒是听说了十几天前来这么一个人物,听说还会些法术,但是我最近在闭关,没有时间管他,他竟然敢跟我们黑云寨作对,等我出关后,好好会会他。” 说着,眼睛冷冷地看向独眼男人,“我问你,那个绝色美女,有多美?” 独眼男人道:“真的是美极了,跟仙女一样,杨柳细腰,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只要看一眼就移不开眼睛。” 青云道人将信将疑道:“真的有这么美吗?” 独眼知道青云道人多半不会杀他了,便朝下面的两人使了个眼色。 那两人也连忙附和:“真的真的,漂亮极了,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比上次老大你抓的那个女的还要漂亮一百倍!” 听此,青云道人也有些心动了,笑了起来:“此等美女,自然是要归我所有了,有这等美女陪我一起修炼,那岂不是人间美事。” 独眼男人笑道:“这种美女,本来就是老大您的东西,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美人配英雄嘛。” 青云道人冷冷道:“你也别拍我马屁了,你们这次出去什么收获都没有吗?你们知道寨里的规矩,是你们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动手呀。” 独眼男人一听,连忙道:“老大,我们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有抢到,那颗大珍珠……我们抢到了……” 说着就将珍珠从怀里掏出,递了过去。 “既然抢到大珍珠了,为什么不一早就说,莫非想独吞吗?”青云道人冷喝一声,从他手里拿过大珍珠。 “不敢不敢……”独眼男人低着头,不敢看他。 青云道人将珍珠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随后眼神变得有些奇怪:“这哪里是什么大珍珠,这是一颗内丹……” 听闻此言,三个男人连忙趴下喊饶命。 青云道人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别担心,虽然这不是珍珠,但它却比珍珠好一百倍。” 独眼男人松了口气,抬起头笑道:“那老大,我们也算是将功赎过了吧。” 青云道人缓缓道:“算你们立了一功,这颗内丹对我来说极为重要,我要去修炼了,你们下去领赏吧。”说罢,从椅子上起来,朝内堂里面走去。 “多谢老大,多谢老大……”独眼跟其他两个男的连声磕头。 —— 青云道人步入内堂,脚步轻盈而坚定。他来到一堵古朴的墙前,手指轻轻触碰其中一块看似平凡的砖块。 随着他的触碰,地下传来一阵深沉的回响,紧接着,地面上一块青石板缓缓挪动,宛如古老的封印被揭开,一个井口般大小的洞口赫然显现。 青云道人毫不犹豫地踏入其中,身影渐渐消失在洞口之内。 随着他的离去,青石板再次缓缓合上,恢复了墙面的平整,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 这下面是个密室,长宽皆达十余米,每一寸地面都铺满了平滑的青石板,密室四周,微弱的油灯光芒摇曳,为这幽深的空间带来了一丝丝温暖与光明。 在密室的正中央,一张巨大的屏风静静矗立,上面绘制着神秘的图案,透出丝丝古朴与神秘。 屏风两旁,轻盈的黄色轻纱随风轻舞,将密室巧妙地分隔为两半,密室内弥漫着一股混合着香水与脂粉的气息,弥漫充斥着每个角落。 青云道人轻轻拨开笼罩的轻纱,只见一张大床被同样轻柔的纱幔所遮蔽。 尽管如此,透过薄如蝉翼的纱幔,仍可见到床内隐约的人影,以及偶尔闪现的洁白肌肤,那曼妙的身姿令人无法忽视。 青云道人再次掀起纱幔,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半裸的女子,她的面容极为秀美,眼眸宛如新月,鼻梁高挺,樱桃小嘴,露出半边白皙如雪的香肩和细长笔直的大腿,若隐若现的胸前风光更是令人遐想无限。 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那女子撒娇妩媚道:“道长,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美人。”青云道人笑了起来,连忙扑了上去…… 一阵翻云覆雨后,女子趴在他胸上,撒娇起来:“人家好无聊呀,整天一个人待在这里,闷死了。” 青云道人笑道:“美人,别生气,我给你看样东西。”说罢,将内丹拿了出来。 那女子一看到这颗大珍珠,便眼睛都直了,闪闪发亮,就要伸手去夺,却被青云道人躲开了。 女子娇嗔一声:“道长你好坏呀,这个珍珠难道不是给我的吗?” 青云道人道:“美人,这可不是一颗珍珠,这是一颗内丹。” “内丹?那是什么东西?” “内丹是妖怪才有的,他们修炼成妖后,身体里会产生一颗珠子,就像这个。他们的全部的法力都来自这颗内丹,如果没有这颗内丹的话,他们就会变回原形,甚至是死去。”青云道人道,“普通人得到这种内丹可以延年益寿,像我们这种修仙之人得到,就可以增加十几年的修为。” 女子问:“那道长你得到了这颗内丹,岂不是天下无敌了。” 青云道人笑道:“天下无敌倒不至于,但是它能助我练成嗜血大法,只要我练成嗜血大法,天下间能打败我的人不超过十个。” “那恭喜道长,贺喜道长了。” 青云道人眼里也露出一丝喜色:“美人,记得我说过,我需要你的帮助吗?有了你的帮助,我就可以很快地练成嗜血大法了。” 女子笑道:“只要能帮到道长,小惠做什么都愿意。” 青云道人露出了难得的温柔笑意,他轻声道:“美人,你如春风般贴心,我必会铭记在心……” 话音未落,他的嘴角便悄然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突然,他张开了嘴,那原本应是仙风道骨的脸庞上,竟露出了森然可怖的獠牙,犹如恶魔从深渊中苏醒。 女子见状,眼中惊恐之色瞬间弥漫,她试图转身逃离,但动作却已迟滞,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束缚。 青云道人动作迅疾如风,一口咬住了女子的脖子。 鲜血如同被狂风卷起的红色花瓣,从女子的伤口处涌出,沿着她的身体,一路向上,最终汇入青云道人那张开的口中。 女子在绝望中挣扎,但她的力量在青云道人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她的身体逐渐干瘪,皮肤失去了光泽,变得如同枯木一般。短短片刻,她已从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干尸。 青云道人满足地舔了舔嘴角,眼中闪过一丝残忍而满足的光芒。 他仿佛将女子的生命精华完全吞噬,整个人显得更加神秘而深不可测。 他的眸色沦为血红色,猛然抓起那具已然失去生命的女子尸体,仿佛拎起一片落叶般轻松,随即步下床榻,走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手指轻触,墙壁中一块看似普通的砖头微微一颤,随后缓缓向内侧滑去,露出一道隐秘的缝隙。 随着砖头的移动,石壁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缓缓开启,露出一个黑暗而阴森的密室。 室内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腐臭气息,而更为骇人的是,那密密麻麻的骸骨堆积如山,阴森恐怖。 青云道人面无表情地将那具干尸扔进了这堆骸骨之中,仿佛是在为这堆白骨增添新的成员。 他轻轻地关上了石门,随后,他转身回到床榻之上,抬手抹去嘴角残留的血迹,那殷红的色泽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尤为刺眼。 他闭上双眼,开始运功调息。只见他的头顶冒出阵阵白烟,而他的周身则被一阵黑雾和血光所笼罩,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周围的空气温度也在这一刻急剧上升,仿佛连空气都被他的内力所点燃。 过了许久,青云道人的气息才逐渐平稳下来。他睁开眼睛,那双血红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缓缓从衣襟深处取出内丹,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这颗内丹,只要将其服下,再借由吸食数人的鲜血,他那嗜血大法便可大成,届时,将无人可以奈何的了他。 这般想象,使他心头狂喜如潮,笑声随之不由自主地爆发出来,回荡在空旷的密室之中。 然而,就在他即将将内丹送入口中的刹那,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迅捷得令人难以捕捉。 他尚未从狂喜中回过神来,黑影已经如闪电般出手,一股磅礴的真气瞬间笼罩他的全身,将他身上的七经八脉以及每一个穴位都牢牢封住。 他惊愕地瞪大双眼,身体却已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那黑影掌控。 黑影从他身后走出来,是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 “你是谁?”青木道人冷冷道。 黑衣人缓缓道:“一个能杀你的人。” “你要杀我?”青云道人脸色有些慌张,但仍是强装镇定。 此刻他并不知道黑衣人的目的是什么,但若是要杀他,也不必这么多废话,只能暂做镇定。 黑衣人语气平淡:“不一定,我也可以帮你。” “你怎么帮我?”青云道人对此人的来意顿感疑惑。 黑衣人取出一个古朴的瓶子,随着他轻轻晃动,几粒色泽奇异的药丸滚落而出,他迅速地将它们塞入青云道人的口中。 随后,一股强大的真气如狂风般席卷而来,迫使青云道人不得不将那药丸吞下。 青云道人瞪大双眼,满脸惊恐,他试图开口,却感到喉咙干涩,只能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黑衣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他默默地走到青云道人身后,从怀中取出几根银光闪烁的银针。 他手法娴熟,将银针分别扎入青云道人的头顶和身上几个关键的穴位。 随后,黑衣人深吸一口气,一股更为磅礴的真气从他掌心涌出,缓缓注入青云道人的体内。 青云道人感到那药丸在自己的体内迅速融化,化作一股暖流,与黑衣人输入的真气相互交融。 那种感觉,仿佛久旱逢甘霖,让他的身体从内到外都感到说不出的舒畅。 他体内的真气迅速增长,仿佛一条巨龙在体内翻腾,力量充盈着四肢百骸。 片刻,黑衣人停下来,而青云道人的体内真气也已经充沛无比,修为大增。 一运气,直接冲破了被封锁的七经八脉跟穴道,插在自己身上的银针也被弹飞了出去。 他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感觉都不是自己的身体了,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有这么强大过。 黑衣人道:“现在你不需要那颗内丹,再吸食几个人的血,也可以练成你的嗜血大法了。” 青云道人皱眉看着他:“你的目的是这颗内丹吗?” 黑衣人冷淡道:“我不需要这个内丹,这颗内丹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青云道人更加不解。 黑衣人道:“我虽然不需要这颗内丹,但我需要你用这颗内丹去引出一个人,然后把那个人杀掉。” “谁?” “一个叫千流音的人,还有他身边的人,全部杀掉。”黑衣人道, “如果在他身上找到一封信,你把它交给我。” 青云道人冷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黑衣人淡淡道:“我能让你的修为上一个台阶,自然也能让你变成一具尸体。” 青云道人眉宇间流露出几分犹豫,他心中暗自叹息,自己尚未完全掌握那嗜血大法的精髓,要是栽在这里,岂不冤枉? 然而,面对眼前这位黑衣人给出的条件,他又不得不慎重考虑。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那个千流音是什么人?” 黑衣人声音低沉而坚定:“他很厉害,深不可测,但是他现在已经受了重伤,估计不会轻易出现。你用这颗内丹,把他身边的叫青雪的女人引出来,抓住她,这样就可以逼迫他出来了” 青云道人道:“既然他受了重伤,你为何不自己解决了他?” “我不方便出手。”黑衣人道,“你照我说的话去做就好了,不然,我就让你变成一具白骨。” 言罢,他的身影如鬼魅般一闪,瞬间消失在了密室深处,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黑烟在空中盘旋 青云道人陷入了沉思,心想这黑衣人修为真是深不可测,既然能帮我提升了一个境界,自然是不会说谎,我若不按他说的去做,只怕是要大祸临头。 许久,他走出密室,对外面的人道:“你去帮我叫四个兄弟到密室来,我有要事商量……” 第14章 密谋2 初晨的太阳逐渐变得火热,地上的积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挥发。 树林的树叶上,缓慢地流下来许多分不清是露珠或是残留的雨水。 此处的树林里,一端被远处的大山遮挡住,无法得到阳光的直射,仍是处在一片昏暗之中。这里吹来的风,摇摆着树木的枝叶,竟是有些阴凉。 而在阴凉的黑暗中,只见两个黑衣人站在一个十分隐蔽的角落里。 一个黑衣人摘下了蒙面的黑布,露出本来面目,乃是一名身形中等的男子。 他的头发有些斑白,虽看着年纪还不到五十岁,但脸上已是皱纹横生,皮肤粗糙,眼睛尽是沧桑。 而另一个身材较为魁梧的黑衣人则没有摘下黑布,仍是以蒙面示人。这两人在此联络,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东西。 黑衣人道:“此处我已不能再待下去,我怕身份会被那两个人识破,剩下的事情由你来解决。” 男子脸色微微一惊,沉思片刻,缓缓道:“我怕我不能胜任,千流音的修为深不可测,我跟他交过手,我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黑衣人道:“你不必担心,他现在受了重伤,又中了剧毒,就算勿忘跟木叶能救他,他这时候功力也必定下降了。而且,我给你留了后招。” 男人目光颤动了下,但随即又平淡下来,似乎并不怎么看好。他脸色有些沉吟:“你说的可是那个青云道人?” “正是。”黑衣人道,“我已经给他注入了大量的真气,又帮他打通了七经八脉,加上他练的那个嗜血大法,我想,应该不成问题。” 男人摇了下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你知道那个青云道人以前是幽明教的人,此人叛逃出教,心狠手辣,但是背信弃义,我不觉得他可以相信。” 黑衣人走到一棵树下,抓住垂下来的树枝,眼里露出凶狠的目光,狠狠地将树枝掰断。 哼一声冷漠道:“他要是敢不听话,就杀了他。” 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担心,缓缓道:“他这嗜血大法虽是不入流的法术,但若被他练成,恐怕我一时之间也很难杀他。” 黑衣人冷笑一声:“他真以为我会帮他,却不知道我在给他服用的丹药里加了剧毒。这种剧毒可以让他短暂时间里极大提高自己的修为功力,但是事后会全身经脉断裂而亡,我本来就不打算留下证据。” 男人听完后,总算是安心了些。 黑衣人又道:“我现在就要回去天坠门了,不然他们会起疑心的,你在这里一定要解决掉千流音,不能让他把信送到玉衡子那里,不然我就危险了。” 男子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庄主,我定不会让他活着离开。” 黑衣人目光沉滞了下,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盒子,还有一卷卷轴。把他交给了男人:“这两样法宝怎么用你知道的,你就用它来布置‘秋水长天大阵’,若是有机会的话,无论是青云道人还是千流音,等他们两败俱伤,全部杀掉。” 男人将两样法宝收入怀里,脸色十分惊讶。没想到竟会为了千流音而使用这样的阵法。 这个阵法若是被知道的人看到,他们的身份很有可能就会暴露。 黑衣人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那封信绝对不能交到玉衡子的手里,否则我多年的苦心经营很有可能就要泡汤了。”说完,身形化为一道金光,消失在了原地。 —— 此刻,千流音花了约一个时辰的时间才拖着受伤疲倦的身体回到了六竹村。 虽不远,奈何他的身体实在是支撑不住。他看到街上已经是人满为患了,呈现一副熙熙攘攘的热闹之境,各式各样的店铺摊子摆满了两旁,街道上车水马龙,这虽是村但已和镇子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许多人的目光都盯着他看,让他觉得很不自在,他才发现经过了一夜的打斗,自己身上早就沾满了泥土,蓬首垢面,极为狼狈,活脱脱像个乞丐。 而六竹村的人大多富庶,乞丐都极为少见,便觉得他是刘家村的人,而这里的人平时跟刘家村的人是有些间隙的。 这些人没见过乞丐吗?千流音暗暗道,真是狼狈,连忙回了客栈。 他匆匆洗了个澡,刚想上床睡觉,但想到自己的现在的处境,要是黑衣人这时候找来,他岂不是必死无疑,且此处已经被黑衣人知道了,便想离开找个僻静一点的地方休息,然后等伤好一点了再离开这里。 他刚出了客栈,就迎面撞到了青雪。 青雪行程匆忙,也不知道在找些什么。看到千流音一脸的憔悴的样子,心中暗暗疑惑,便问:“你这木头一夜不见,去哪里了,怎么弄成这样子?” 千流音这时疲倦不堪,加上受了伤,本不想理她,直接走了。 但青雪拽住了他的衣服,十分地不满:“你这木头越来越没有礼貌了,我在问你话呢?” 千流音勉强皱着眉头,微笑道:“我去哪干你何事?不要再跟着我了。” 青雪见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甚至是冷淡,便以为他还在对自己昨晚的话心存芥蒂,心想这人怎么还是这么小气。便道:“你这人怎么还是这么心胸狭窄,人家不过是好心问问你而已。” 又道,“被你抓来的那个男人不见了,你知道他逃走了吗?我们现在正在找他。” 千流音此刻并不关心这些,只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地方休息睡觉,等伤势好一点了离开这里,冷淡道:“不见了就不见了,有什么关系。” 青雪愣了一下,随后想到了什么一样,气道:“好哇,原来那人果然是你放走的。” 千流音也是被她这莫名其妙的话搞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青雪冷冷道:“你因为对我昨天晚上说的话耿耿于怀,所以不想让我找到黑云寨夺回内丹,偷偷地把人给放跑了。” 她今天早上本想去找那个瘦猴问话的,哪知道到了马棚以后就看到人不见了,原本锁着瘦猴的铁链也被人打开。 她去找人问话,小二说昨晚有看到千流音去找过了瘦猴,心里就有点疑惑,而加上千流音莫名其妙消失了一个晚上,不知道去了哪里,自己跟他说瘦猴不见了他又一点都不关心,当下就认为是他将瘦猴给放走了。 千流音听到她的话是气不打一处来,想到她竟是如此地不信任自己,冷冷道:“他是我捉住的,即使是放了他也与你无关。” 青雪气道:“你真是个心胸狭窄的人。” 听到她说自己心胸狭窄,千流音更是恼火,不再理会她,直接离开。 “你要去哪?”青雪连忙问。 “赶路去。”说罢,千流音便离开了客栈。 此时,石朝麒从客栈内走了出来,身边还跟着几个轻佻无赖一般的男人,前呼后拥着。他走过来问道:“兄台要去哪里?” “离开这个地方。”千流音语气冷淡。 石朝麒笑道:“那兄台一时半会之间恐怕是离不开这里了,据我的徒弟们讲,因为暴雨冲垮了前面的桥,没有几天的时间恐怕是修不好的。” 千流音反问:“你又怎知我要去哪里?” 石朝麒笑道:“青雪姑娘跟我说了,兄台想去天坠门,非要过河不可,若是绕路,怕是多十天半月的路程,与其这样,倒不如等桥修好再走不迟。” 千流音没想到这只野味竟然连自己的行程目的都跟这个人说了,心中着实是气恼,当下不理会他们,离开了客栈。 石朝麒疑惑道:“他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呀。” 青雪冷淡道:“不要理他,他本就是个小器之人。”又问,“有没有找到那个逃走的男人。” 石朝麒道:“我已经让我的徒弟们去找了,这里实在不方便,青雪姑娘可到我的天师庙里等待消息。” 青雪微微颔首,略一思索,便觉石朝麒所言有理。于是,她点了点头,随他一同返回了天师庙 千流音在村子里走了一番,找到一家比较角落的人家,给了一两银子,寻了个房间就睡下。 但是他心中却是越想越生气,自己受了伤,那野味竟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而且一直以为他因为小器而放走了瘦猴,他平时就很在意别人说自己的小器。 然而生气过后,他又有些懊恼,懊恼的是自己似乎有些变了,以前他本不是很在意他人的看法,不怎么会生气,最近却老是恼火。 莫不是因为这只野味,心中隐隐产生了一丝如此的想法。 但随后他便摇摇头,暗道应该不是,想来是自己以前一直是一个人在望月崖生活,不怎么与人接触到,自是出来以后,遇到了各种危险跟各种各样的人,一时间有些适应不过来罢了。 想到此处,给了自己个合适的理由,便昏昏沉沉睡去。 而青雪在天师庙里待了一个上午,仍是没有那瘦猴的消息,便有些按捺不住了,想要自己出去找。 但石朝麒让她有些耐心,毕竟这么大的地方,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让人给她上了杯茶,继续等候消息。 青雪虽是不愿,却也无法,只得继续的等候。 那名徒弟在给她上茶时,看到青雪的容颜后,只觉得她面貌极为清秀,且清秀之中带着一丝妩媚,双眼似星辰,看一眼便会被钩去魂魄一般。 他自小在这六竹村长大,哪能见过如此绝色,便不由得一直盯着看。 青雪被他看的十分不自在,她以前虽是以魅惑男人,吸其血液进行修炼,但遇到千流音跟那个和尚后,她答应不再魅惑男人吸血,自己也不愿意再做此种勾当。 然而她又不能阻止别人看自己,便找了个借口,匆忙离去了。 那名徒弟仍然无法从刚才的见面中回过神来,有些发呆,直到石朝麒狠狠得咳嗽了一声,看到他冰冷的脸色,这才回过神,知道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人了。 他觉得师傅将此等女子带回天师庙,自然是看上了这女子,连忙离开了。 青雪离开天师庙后,想去找千流音,然而此时她却并不知道千流音在哪里,找了一圈后,只能回客栈。 她隐隐觉得石朝麒有些奇怪,他昨晚说自己受了伤,然而从今天的行动来看,丝毫没有看出来他有受伤的迹象,而且说是派人去找那瘦猴,却又看到他大部分的徒弟就在天师庙里,岂非怪事? 何况黑云寨早已存在了有几年了,时常来附近打劫,就算没有那个瘦猴,想找到黑云寨想必也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是石朝麒却坚持要瘦猴来带路,属实有些奇怪。 忙活了一个早上,青雪自己也有些疲倦,又无事可做,昨晚又不怎么睡,一躺到床上,也有些累了,便昏昏睡去。 第15章 秋海棠 时间悄然流逝,青雪仿佛沉浸在一个无垠的梦境之中,连时间的流逝都感知不到。 直到,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如惊雷般打破了这份沉寂,将她从昏睡中唤醒。 她揉了揉略显沉重的眼皮,试图驱散那层朦胧的睡意。 门扉轻启,店小二手持一封书信,递到了她的面前,说是由一个衣衫破旧的少年送来的。 青雪心中升起一丝疑惑,究竟是谁会给她送来书信? 她轻轻拆开封口,展开信纸,竟是千流音的字迹。信中提及,他已经离开了六竹,选择了另一条道路前行。 读到这里,青雪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她急忙询问那少年此刻身在何处。小二告诉她,那少年是在今天中午时分离开的。 青雪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愫,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然而那份不安却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无法平息。 青雪看到窗外的太阳果真已经斜阳残照了,也就是说时间过去了一个下午,千流音此举的目的就是为了甩开她才让小二在这个时候才把信给她。 她心里此刻是又气又恨,觉得千流音实在过于无情,在得知千流音离去的方向后,她毫不犹豫地踏上了追逐之路。 前往天坠门的路上桥已经被暴雨冲垮,想要走唯有绕路,但是需要多走十多天的路程,若是能够快一点,也许能够追的上,她加快了速度。 然而,追了整整两个时辰,她已走过了数十里的荒野。 四周一片荒凉,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只有风声、雨声和自己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不知到了何处,身处野外,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青雪想着千流音若是有意地甩开她,只怕是早已不知到了何处,想追也追不上。便心灰意冷,停了下来。 这时已经入夜,月明星稀,月色如一抹柔美的轻纱,宁静而又神秘,洒落在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夜色虽是宁静,但她的心里却黯然神伤,不知作何感想,只觉得心里有些空荡。 她数十年如一日的修炼,终成人形,却始终是独自一人,她所遇到的那些人,不是贪图她的美色,便是想要收了她。 遇到千流音以后,本以为他是个正直善良之人,哪知这样的人,却也是如此的无情,说走就走,甚至连声招呼都不打。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觉得很悲伤,若是又要回到以前独自一人的日子,只怕是无法忍受,当下泪眼朦胧,抑制不住哭了出来。 而此时在不远处,有六个男人躲在了黑暗里,其中一人独眼,满脸络腮,身材魁梧的男人奇怪道:“这美人在哭什么呢?” 原来这几人便是之前绑了青雪的黑云寨的人,他们接到青云道人的指示,让他们盯紧了青雪。 而他们在村外看到青雪独自一人匆忙离开,便跟了上来。 此刻,他们看到青雪一人,周围没有其他的人,觉得可能是个机会。 一个男人问:“三哥,要不要动手?” 独眼男人被青雪揍过一顿,心里还是有点忌惮的:“等下,先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一个人,而且这女人有点邪门的,再等一下。” 等了一会儿,他看到青雪还是一个人在哭,料定没有了其他人,便下令:“上……” 几人便从黑暗处出来,走到了青雪的面前。 青雪听到脚步声,本以为是千流音,心中大喜,但抬头看到的竟是独眼他们,当下便失望起来。 然而此刻她心中悲伤,正找不到地方发泄了,见他们自己送上门了,冷冷道:“是你们,你们偷了我的内丹,我正愁找不到你们呢。” 独眼男人笑道:“昨晚上给你逃走了,今天我们带足了人手,看你往哪里跑。” “找打!”青雪冷冷道,直接变出了两根青丝带,朝几人打了过去。 独眼男人昨晚被这青丝带打的浑身是伤,看到青丝带飞来,心生恐惧,连忙后退,让旁边的人先上,自己则躲在后面。 那几人如狼似虎地扑了上来,但他们的力量在青雪面前如同稚嫩的孩童,瞬间就被她打得七零八落,痛苦地蜷缩在地,哀嚎连连。 独眼目睹此景,心中大惊,他深知青雪的厉害,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急忙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那镜子边缘刻有奇异的符文,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他猛地一抛,镜子便如飞鸟般直上云霄,瞬间放出耀眼至极的白光,如同白昼降临,将青雪笼罩其中。 青雪被那白光照射,只觉得头脑一阵刺痛,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眼前一片模糊,身体的力量也在迅速流失。 她努力想要稳住身形,但最终还是力不从心,跌倒在地。 短短几秒之后,她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青光,那光芒之中,竟隐隐显露出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她的真身,在光芒的映照下,逐渐显露无疑。。 “我的乖乖,原来是只狐狸精呀,怪不得这么漂亮。”独眼惊讶道,幸好昨晚逃走了,不然可能自己就要大祸临头了。 说罢,他走了过去,拿出迷魂散,想要将青雪迷晕后带回去。 然而,在这宁静的天空之上,一声震怒的呵斥如雷霆般滚滚而来,撕裂了寂静:“大胆狂徒,竟敢在此地撒野!” 紧接着,一道耀眼如白昼的光束划破天际,宛如流星坠落,自云端疾驰而下。 光束逐渐散去,露出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身影,他身法轻盈,御剑而来,优雅地悬浮在独眼与青雪之间。 少年的目光锐利如鹰,紧盯着眼前的独眼等人,声音冷冽如冰:“你们是什么人,竟敢为非作歹。!” 他手中的宝剑,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仿佛随时都能劈开这世间的黑暗。 独眼等人见状,面色大变。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年轻却拥有如此高深修为的少年,更未见过有人能御剑飞行,从天而降。 他们心中清楚,眼前的少年绝非等闲之辈,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于是,他们连忙收起凶恶的嘴脸,转身欲逃。 然而,少年岂会放过他们?他身形一动,便如闪电般追了上去,手中宝剑一挥,一道剑气如虹,直逼独眼等人而去。 他们见状,更是惊慌失措,拼命逃窜,不敢有丝毫的停留。 少年也不再追去,只是回头看向青雪,看到她的尾巴,皱眉道:“原来竟是只狐狸精。”随后出手打碎了罩在她头上的镜子。 青雪得救后,变回了人身,脑袋也逐渐清醒了过来,抬头看向救了自己的这个少年。 只见他拥有一头黑发,柔软而自然,如同一幅水墨画中的流云。俊秀的脸庞,白皙而精致,如同瓷器一般。那双宽阔而饱满的嘴唇,给人留下深深的印象。 少年笑道:“姑娘,你没事吧?” 青雪起身道:“我没事,多谢公子相救了。” 青雪刚才在镜子白光的照射下,险些露了真身,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看到,看此人的装扮,像是修道之人,若是被看到,只怕又是一场风波。 但是看着少年的神色言语之间,觉得他可能没有发觉自己的真身。 而少年之所以没有揭穿她的身份,也是看到了青雪那洁白无瑕的脸庞,如天上星光坠落,不落凡尘,清秀绝美中带着一丝妖娆,真乃人间绝色。 他自小修道, 各种妖怪都见过,但是像如此漂亮的妖怪还是第一次看到,况且他对于人或是妖怪,都是一视同仁,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便随他而去。 少年问:“姑娘大晚上的一个人在这种荒郊野外,甚是危险,不知道姑娘来这里干嘛呢?” 青雪黯然道:“我有个朋友从这里走了,我想追上去,奈何追不上。” “朋友?”少年想了想,笑道,“我一路便是从这里赶来,这一路上却是没有见到有任何人,姑娘说的可是人吗?” 青雪听到他的话,不禁吃了一惊,怎么会看不到人呢? 然而心里想了一会儿,便瞬间想明白了,肯定是千流音故意给她留的信说是往这边走了,便是为了要引她去追,而他自己还在村里,是为了甩掉自己。 想来也是,如果他真的是要走,而且要撇下自己,又怎会特意留了封信给自己呢?明显就是故弄玄虚,只怪自己看到信以后,过于慌张,这才上了当。 想到这里,青雪笑了出来,好你个千流音,竟然敢算计我! 少年看她想什么东西入了神,问:“姑娘,在笑些什么?” 青雪回过神来,笑道:“没什么,此番多谢公子相救了,敢问公子大名?” 少年笑道:“在下是秋海棠,燕山派弟子。” 果然是修道的,青雪暗道,幸好没有被他识破原身,否则不堪设想。 少年又问:“刚才那几个贼人,姑娘可认识吗?” 青雪道:“那几个贼人是附近一个叫黑云寨的强盗窝里的,他们昨晚就想对我图谋不轨,又偷了我的内丹……不,珍珠……”连忙改口,看了下秋海棠的脸色。 秋海棠自是听到了内丹两字,但是装作没有听到,黑云寨?他来此的目的正为此,便笑道:“那可真是有缘了,听说六竹村有伙强盗,为首的强盗头子是魔教以前的人,我是奉师命前来剿灭他们。” 青雪见到帮手变多了,心里自是高兴,笑了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有了公子的帮助,定能剿灭他们。不过听说那伙强盗人很多,又会法术,公子只有一个人应付的来吗?” 秋海棠笑道:“我还有个师妹也要来,不过她这个人麻烦的很,我就是为了甩开她先行一步的,她应该明天就会到了。” 青雪笑道:“那更好,其实村里还有个石天师石大侠,他的修为也是很不错,加上你们两个,我相信黑云寨那帮人不是对手。我现在带你回去认识一下好了。” 秋海棠问:“姑娘不是要去追个朋友吗?” 青雪笑道:“不用追了,我知道他在哪里了。” 而后,两人便结伴回去了。 —— 街道人流挤挤,拥挤的人群中,小贩们在高声吆喝着,吸引着路人前来买他们的东西。 千流音买了几个馒头 打算回去吃,之前打包的馒头在昨晚里,被瘦猴跟他的同伙在翻包袱的时候全部扔掉了,想想都有些可惜。他现在身上的银子只剩十几两了,实在不敢再大吃大喝了。 他本来想回小房子里休息,但是想到客栈自己还有几件衣服没有拿走,便想回去拿了衣服先。 然而他刚走进客栈的大门,就看到青雪背靠在另一边的门上,摆弄着自己的头发,低着头道:“有些人呢,总以为自己很聪明,却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千流音看到她,就知道自己用信骗她离开这里的事情败露了,咳嗽了两声:“总有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做跟屁虫。” 青雪抬头哼的看着他道:“我说,爱骗人的木头哥哥,你是不是以为一封信就可以把我给骗走了?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说着走到他身前,得意地笑了下,“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我早就知道你想用信把我给骗走,然后自己却还在这里,等桥修好后,就从桥那里离开了。” “怎么样?是不是有点吃惊呀?”她围着千流音走了一圈,细细地打量着他,得意地笑了起来,“我想跟的人,就算是你这样无情的人,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千流音重重地叹了口气,竟是无言以对。她哪里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她好。 此刻自己身受重伤,那两个黑衣人又躲在暗处随时会出来,到时候只会连累了她,自己若是把真相说出来,凭她的性格,断然不会离开的。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哪知被她识破了。 这时,秋海棠从客栈的楼梯上走了下来,看到两人,便问:“青雪姑娘,这位就是那位石天师大侠吗?” “不是。”青雪拨动着自己的头发,得意得瞄了千流音一眼,轻轻笑道,“他只是一个自以为很聪明,但脑子就跟块木头一样的人。” 千流音淡淡地叹了口气:“唉,狐狸就是狐狸,野味就是野味,总喜欢到处去留下自己的骚味。” 青雪听到他的话,有些生气,冷哼一声:“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只会被野狗咬死!!被老虎吃掉!” 千流音又叹了口气,秋海棠道:“在下秋海棠,未请教?” “我是千流音。” 青雪笑道:“木头哥哥,还是我来介绍一下吧,你别吃醋哦。这位是燕山派的弟子,法术高强的很,还会御剑飞行,刚才就是他救了我,秋公子不仅修为高深,而且,人长的又帅,心肠又好,简直是万中挑一的人才。” 千流音知道她有意说这话气自己,也不生气,道:“那你就跟着这位万中挑一的大侠好了,你来烦我干嘛。” 秋海棠笑道:“青雪姑娘真是风趣,虽然我确实是厉害了一点,但也不至于是万中挑一。” 千流音心想这人真是一点都不谦虚,不过跟自己倒是有一两分的相像。 然而突然间,被银针穿透的伤口因为走了许多的路,似乎开始裂开,疼的他不由得皱起的下眉头。 但是这细微的动作,被秋海棠觉察到了。秋海棠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看他的脸色还有动作,已然觉察出了他身上有伤:“千兄,你身上似乎有伤呀。” “欸,欸——”青雪愣了下,看向千流音,“你……你受伤了吗?” 第16章 雁秋翎 在客栈的静谧房间内,金色的光芒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璀璨而神秘。 那光芒源自秋海棠的掌心,犹如涓涓细流,缓缓注入千流音的身体,带来一股股温暖而强大的力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直到那金色的光芒渐渐消散,秋海棠才结束了这场真气输送。 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仿佛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战役。 他缓缓地从床边站起,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终于,真气已经输送完毕,真是累人啊。” 青雪焦急地走到千流音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眼中满是关切:“木头,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的声音温柔而急切,充满了对千流音的担忧和关心。 千流音只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先前的伤口在涂了秋海棠给的膏药后,疼痛感竟然差不多消失了。 而且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那道伤口在愈合。 他起身舒展了下筋骨:“我感觉,好像好很多了。” 秋海棠笑道:“我给你用的是我们燕山派的独门膏药,配合上我刚才给你输送的真气,你的伤口只要再有两天就会痊愈了,但是切记,要多休息,不要随意走动。” 千流音笑道:“那真是多谢你了。” 其实他已经用过了一次这种药膏了,是木道人给涂的那种,然而他因为一直在走来走去的,所以导致伤口又复发。 之前听勿忘和尚介绍时,木道人似乎是燕山派的掌门,只是他们既是师徒,为什么不一起过来呢? 听到千流音已无大碍,青雪总算是松了口气,笑道:“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也会受伤呀,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难不成是黑云寨那帮人?” 千流音道:“怎么,你看到我受伤好像很开心呀。” 青雪嘀咕起来:“人家只是想关心你,傻木头,就不会对我说点好话吗?” 秋海棠道:“对了千兄,我刚才替你输送真气的时候,发现你体内还有其他的真气,而且你的真气,十分奇特呢。” “今天早上其实已经有人替我输过真气了,一个叫勿忘的和尚。” “又是和尚……”青雪嘀咕了下,似乎对和尚有点意见。 千流音笑道:“还是当初那个想收了你的和尚,你说巧不巧?” 一听到是那个人,青雪顿时心里发毛,感觉当初被他打伤的后背还在隐隐作痛,不由得颤抖了下身子。 秋海棠倒是笑道:“原来是勿忘大师,怪不得这股真气这么奇特。” 停了一下,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像是试探性地看着千流音,“但是那股真气却是用来封住千兄的奇经八脉,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千兄你应该是中了剧毒,否则不会用到这个办法。” 听到秋海棠的话,青雪愣住了,手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吃惊的嘴巴,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呆若木鸡。 随后,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千流音问道:“中毒?为什么,为什么又变成中毒了?” 秋海棠道:“这个毒我想是无解的,所以才被迫用真气封住七经八脉,防止剧毒进入五脏六腑。” 千流音叹了口气,缓缓道:“你猜的一点都不错,那个和尚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如果我要解毒的话,只能去天坠门找玉衡子用他的混元功来将我体内的毒液驱除出体内。” “那赶紧走呀!”青雪起身道,便要离开。 千流音无奈叹息:“走去哪里呢?现在桥已经被洪水冲垮了,而且就凭我现在的这个身体,怎么走?” 青雪一想,确实如此,眼里的目光黯淡了下来,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但为什么木头会受伤又中毒了呢? 她想了下,突然想到千流音昨晚出去上厕所后到今天早上都是不见踪影的,莫非? 青雪问:“木头,你难道是昨晚被什么人打伤了吗?” 秋海棠道:“我也想知道千兄你是被谁打伤的,还有这个毒是谁下的?” 千流音见瞒不住,就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关于信的事情只字不提,若是被他们知道,只怕会连累到他们,而且那和尚也说了,信的事情不要告诉别人。 便只是说了自己去上厕所,然后遭到黑衣人袭击了。。 青雪听完后已经是十分的恼火了:“肯定是黑云寨那帮人做的。” 她并不知道送信的事情,而且昨晚就是被黑云寨的人偷袭,因此自然而然地将黑衣人认为是黑云寨的人了。 千流音也倒也不反驳,毕竟也只有这样才能说的通,也能避免他们陷入到这件事情里面。 秋海棠沉吟道:“我只听说黑云寨的青云道人算得上是个厉害的角色,但刚才听你说有两个黑衣人,想不到竟还有高手。” 千流音淡淡道:“那个青云道人以前是幽明教的人,一个多月以前不是有个雁北峰大战吗?若是也有幽明教的人前来投奔他,我想也不足为奇。” 秋海棠道:“你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听你说的,那两个黑衣人的行事手段确实很像魔教的作风。” 想到这里,他也有些担忧了起来,若是黑云寨有其他的魔教高手加入,只怕这一趟的差事不会很顺利。 本来他奉师命前来剿灭黑云寨,只派了他跟师妹雁秋翎过来,第一是根据他们得到的情报,应该是只有青云道人这一个魔教高手,而且他现在在修炼嗜血大法,想趁他还没有修炼完成前就将他除掉,二是这一趟差事也是为了锻炼他跟师妹。 现在看来,只怕是难了。 据他所得到的消息,那个青云道人以前是魔教的一个护法长老,名为吸血老妖,后来幽明教内部自己发生内讧,此老妖就离开了幽明教,来到这黑云寨当起了寨主。 魔教的那次内讧十分严重,有数位高手死于内讧中。 后来正派这边也是趁此机会,想联合诸大门派进行围剿,只是因为正派之间意见不合,一拖再拖,直到一个多月以前,才正式对魔教进行围剿。 如果黑云寨真的有其他的魔教高手加入了,凭他跟师妹两个人可能不是对手,需要回去搬救兵,但现在的情况,只能等明天师妹来了再说了。 此刻,青雪的身体如同被轻柔的春风牵引,悄然靠近了千流音。 她低垂着眼帘,脸颊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绯红,如同初升的朝霞,透着一丝羞涩与纯真。她的双手紧张地捏着衣角,似乎想要从中汲取些许勇气。 终于,她鼓起勇气,偷偷地瞄了千流音一眼,那眼神中既有歉意,又充满了感激。 她轻声细语,带着几分羞怯地说道:“对不起,我好像错怪你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是怕我被连累了,所以才设计让我走的,你对我真好。” 千流音看到她这个样子,一直以来两人都是斗嘴吵架的,没想到她也有这一面,有些不适应,差点鸡皮疙瘩都起来。 千流音抖了抖肩膀道:“你不知道吗,自作聪明的女人,会让人鸡皮疙瘩都抖一地的。” 青雪顿时气的咬牙切齿,咒骂道:“榆木脑袋,死人头,去死,被野狗咬死吧……”气冲冲地离开了。 —— —— 随着夜色渐渐淡去,天亮了。阳光悄悄地穿透云层,将新的一天洒满大地。万物似乎都在这一刻苏醒,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气息和晨露的清香。 晨光微微照亮了地平线,天色渐渐由黑暗转向明亮。 千流音在客栈的大堂里点了一只烧鸡还有一壶茶。 他拿起烧鸡就大口啃了起来,也顾不得旁人的目光。昨天因为受伤,食欲不振,只是吃了点粥跟馒头。 但自从昨晚秋海棠给他敷药输完真气,经过一夜的休息,感觉伤口已经好了大半,此刻胃口正佳,自然是要满足一下食欲了。 这时,客栈大门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长的甚是美丽。眼如露珠,晶莹剔透,令人不忍目视,气质则如同空谷幽兰,高雅而含蓄吸引了客栈内众人的目光。 但她的脸色却异常的冰冷,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不敢靠近的寒气。 她走到千流音的身旁时,却停了一下,微微皱眉,似乎对他的吃相极为恶心,冷冷地说了句“真是难看。” 千流音本想回敬她两句,但此时嘴里正吃着烧鸡,而且腹中甚饿,便不理会她。 然而那女子却并未离开,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身旁的剑看,而后,竟要将剑拿起来。 千流音一只手放在剑鞘上:“你要看别人的剑,至少也要问一声吧。” 女子皱眉道:“这是你的剑?” “除了我,这个桌子还有别人吗?”千流音反问她。 那女子却未理会他,而是强硬地从他手里把剑夺了过来。 千流音身体本未恢复,又无法使用真气,那女子使用的力气极大,竟直接被她掀翻倒在了地上。 而从楼上下来的青雪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连忙过来将千流音扶起来,急切问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千流音想不到还有如此不讲理粗鲁的人,可能只有之前那个镇子客栈里的小二可与之相比了。 那女子拔出剑仔细地看了几眼,脸色有些微动,冷冷道:“这把剑怎么可能是你的剑?你定是从哪里偷来的?” 青雪气道:“你为什么平白无故地就推倒别人?他跟你有什么仇?” 女子冷冷地看着他:“我没有推他,是他太弱了,自己跌倒了而已。” 此时,秋海棠也从楼上下来,看到女子,脸色却是十分高兴,笑道:“师妹,你来了。” 原来此人就是秋海棠的师妹雁秋翎,据昨晚秋海棠所说,他的师妹要比他晚一点才过来,没有想到是以这种方式见面。 —— 客栈房间里,青雪不满道:“我不是说了吗?你需要什么可以叫我帮你代劳的,为什么要自己下去呢?你看吧,遇到了蛮不讲理的人。” 此话的言外之意,蛮不讲理 之人自然是直指雁秋翎了。 雁秋翎倒是满不在乎,似乎早已习惯了被人如此说话。而且她本人的风格便是如此,喜欢直来直去,对人也是极为冷淡,极为不好相处,因此也常给秋海棠跟其他的师兄弟带来许多麻烦。 千流音道:“我想上厕所,你能代我去吗?” “你……”青雪竟是说不出话来,本来她是关心千流音,而且也是在帮他说话,哪知道这人这么不领情,气的她气呼呼地转过了头,发誓再也不理此人了。 秋海棠笑道:“对不起了,我替我师妹道歉了。” 雁秋翎仍在看着寒光剑,冷冷道:“师兄,不必道歉,本来就是他偷了别人的剑。” 青雪对此人简直没有一丝好感:“你又没有证据,怎么能说他偷了别人的剑呢?” 雁秋翎将剑放下,看着她冷冷地道:“因为这把剑我认识,而且我知道它的主人是谁,这把剑的主人叫李弈秋。” 秋海棠听闻此话,脸色大变,直接拿起剑来仔细端详。 过了许久,他脸色凝重:“确实是寒光剑,三年前我曾奉师命去天坠门,有幸得到李师叔的教诲教我剑法,我见过这把剑,而且一直都忘不了。” 说着,目光看向了千流音,“千兄,你可否告知你是怎么得到这把剑的?” 千流音叹了口气,怎么所有人都认为这把剑是他偷的呢?便道:“这把剑,是李弈秋送给我的。” “胡说!”雁秋翎冷冷道,“像你这样一个病秧子,李师叔怎么会把剑送给你呢?况且李师叔他极为爱惜自己的剑,断然不会有将剑送给他人的道理!” 青雪忙道:“木头他现在受了伤,又中了毒,肯定是没有什么力气的了。” 雁秋翎看着千流音,见他脸色苍白,身体虚脱,动作迟钝,确实是受伤的样子,但即使是这样,李师叔也不会将剑送给他人。 在她是记忆里,李师叔是极为爱惜自己的宝剑的,甚至待它胜过待自己。 千流音知道不将事情说出来,他们定不会罢休,便将李弈秋之事又说了一遍,还没到五天,他就把事情重复了三遍。 而他也并没有将李弈秋临死前让他将信送到玉衡子手里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说了赠剑之事。 第17章 嗜血大法 两人听完千流音的话后,都是极为悲伤,而雁秋翎则更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不相信,那么厉害的李师叔,竟然也会死去。 对她来说,李弈秋不仅仅是天下第一剑客,更是神一般的存在,数年来,战无不胜,没有人能从他的手里过百招。 如此厉害的一个人,竟然会在失踪后,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死去。 秋海棠见她如此悲伤,安慰她道:“千兄体内有勿忘大师给他的真气,我相信他并没有对我们说谎,而且,李师叔已经找到了传人,算是完成了他一直以来的愿望了。” “就他!”雁秋翎冷冷地瞪着他,“这样的人也配做李师叔的传人,就他也配用这把剑!” 青雪替千流音说道:“木头是因为受伤了所以现在看起来有点虚弱而已,他很厉害的。” 雁秋翎冷冷地看了千流音一眼,没有说什么。 “等一下等一下……”千流音头脑有些凌乱,想了会,微笑道,“你们说的那个传人,指的是……我吗?” 秋海棠道:“李师叔亲口说过,若是他找到合适的传人,就将寒光剑传于他,所以,千兄你就是李师叔的传人。” 不对不对,千流音极力地回想着李弈秋死之前跟他说的话,想了好几遍也不记得李弈秋有说过要选他做传人,只是说将剑赠与他,还有请他把信送到天坠门掌门玉衡子的手里,酬劳是五百两。 李弈秋绝对是没有跟他说过其他的话,他是记得很清楚的,所以,传人的事情,估计是他们理解错了。他并没有想要做李弈秋的传人。 看到他发愣,青雪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疑惑起来:“木头,你在想什么?” 千流音回过神,微笑道:“我想你们应该是记错了吧,我不记得有李弈……李大侠死之前说过要选我做传人的话,他只是说看我善良,要把剑送给我,就这样而已,没有其他的意思。” 秋海棠微微蹙眉:“但是,这把剑就在你的手里,我想李师叔的意思应该就是你来做他的传人。” 千流音微笑道:“我把剑给你们,这把剑我并不需要。” 雁秋翎直接将寒光剑拿了过来,冷笑一声:“算你还有自知之明,像你这样的人,用这把剑,简直就是玷污了它。” 听到她这么说,千流音原本也不想跟她吵起来,怕会被别人看做是心胸狭窄,但她却一连说了好几个像你这样的人,因此心中也是十分的恼火,气的都笑了起来:“你是觉得我很差吗?我看起来真的那么弱吗?” 雁秋翎冷笑道:“若你能从我手里过五十招,我便认你做这把剑的主人。” “你明知道我现在受了伤,而且用不了真气。” 雁秋翎轻蔑道:“那就等你伤好了以后再来比试几招。” “那你可能要等十几天了。” 看到两人之间火药味渐浓,秋海棠连忙劝言:“算了算了,你们都少说几句吧,师妹,你看千兄现在的这个样子,怎么可能跟你比试呢。” 又对千流音道,“实在抱歉,我这个师妹性子就是这样,说都说不听,平常就连我们几个师兄弟都经常受她的气,你别在意。” 千流音听秋海棠的话里,似乎也有些对自己不怎么看重的语气,但想到他昨晚为自己输送真气疗伤,又给自己上了药膏,便也不计较这些。 而秋海棠的话里其实也非刻意看不起千流音的意思,只是他和雁秋翎自小在燕山派长大,天赋异禀,在同辈中可谓是佼佼者,受尽师傅长辈们的宠爱,平时也是难遇对手,说话自然是有些口无遮拦。 青雪看到两人都没有再吵下去,笑了起来:“这样才对嘛,我们都是一个阵营的,为什么要吵来吵去呢。” 真是无知的野味,千流音心里暗暗说了一句。 而这时小二上来敲门,说石天师在客栈的楼下,找青雪姑娘,据说是有了黑云寨的踪迹。 而青雪也正想让石朝麒跟秋海棠他们互相认识一下,毕竟是同一边的,这样去围剿黑云寨也就有了更多的帮手。 几人便下楼去,石朝麒看到又多了两个新面孔,脸上吃了一惊,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几人在青雪的介绍下,都互相认识了一下。 在得知两人都是燕山派的弟子后,石朝麒的脸色却有些难看,就连说话也是有些支支吾吾的,似乎生怕被他们看出来什么。 而秋海棠在听完青雪的介绍后,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这个叫石朝麒的据说是这里的天师,而且传闻能呼风唤雨,召唤飞禽走兽,反正传的是神乎其神。 但是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后,却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不像是修道之人,心中暗暗疑惑。莫不是自己看走眼了,或者是此人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 雁秋翎倒是对此人一如既往的看不起,满眼尽是不屑,甚至连话都没有跟他多说一句。 石朝麒被秋海棠看的脸色发冷,那双眼睛就像老鹰的眼睛一样,仿佛能看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 而实际上,他并不是什么石天师,只是个走江湖的杂技团里耍杂技的而已,因此也会了一些控制野兽的本事。 也非他刻意隐瞒,只是一开始他回到六竹村里的时候,因为跟一些同村的无赖吹牛逞强说自己学会了法术,然后给他们表演了一些召唤野兽的本事。 没想到那些无赖们信以为真,硬是要他将他们收为徒弟,然后又打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索取香火费,等他反应过来以后,自己已经是下不来台了,若是说出真相,只怕要被乱棍打死。 如今,遇到了千流音他们,对于青雪他还可以勉强蒙骗过关,但是现在又来了两个燕山派的弟子,只怕是很快就要被识破秘密了,所以显得很慌乱,手足无措。 之前下雨那天晚上,他在牵着自己的老虎想去找一些圈养的鸡鸭去喂它,却没想到无意中听到了独眼跟瘦猴他们密谋绑架什么人,还说有很大的珍珠。 他便也起了贪念,想要把珍珠据为己有,于是一路跟着独眼他们到了西边的山神庙,没想到没抢到珍珠,却无意救了青雪。 他看青雪如此美艳动人,心里也是十分动心的,所以便想以天师加救命恩人的身份来接近她。 因此他才对于青雪剿灭黑云寨的请求无法拒绝,但是黑云寨那伙强盗是他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所以谎称自己受伤了,又偷偷将瘦猴放走,以免青雪要他带路去黑云寨。 昨天他看到青雪离开后,心中十分不舍,于是今天便想以找到了黑云寨的踪迹为由约青雪一起出去,哪知现在来了两个燕山派的弟子,当真是骑虎难下了。 但如今也唯有硬着头皮继续把谎撒下去了,就带着青雪几人出了村子,打算在附近转上几圈然后回去。千流音因为受伤并没有跟过去。 —— —— 村外西边的某座山上,绿树成荫,古树参天,遮天蔽日,成片的绿色,望不尽尽头。 石朝麒已经带着他们三人兜兜转转了好几圈,走了好几个时辰,但还是没有看到有任何黑云寨的影子,即便是青雪也有些不耐烦了,更别说是秋海棠跟雁秋翎了。 雁秋翎脸色冰冷阴沉,此时若是有人跟她搭话,恐怕会直接吃她一剑。 许久,青雪挤出了勉强的笑容,问道:“石大侠,你说有黑云寨的踪迹,怎么走了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呢?” 石朝麒脸色有些慌乱,但仍是装作镇定:“不急不急,快到了。” 其实他心里已经是慌乱如麻了,现在当真是进退两难了,眼看着就要下不了台了。 又是走了一圈,还是没有任何人的踪迹,几人找了个地方休息。 此刻,雁秋翎的脸色发冷,杀气四溢,死死地看着石朝麒,恨不得一剑将他结果了。 而就在石朝麒正愁着不知道如何下台的时候,秋海棠突然脸色一变,举起一只手,仔细地在听着什么,而后,皱眉道:“有人!” 几人立即警觉起来,仔细一听,果然有脚步声,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片刻,有几个男人背着几个麻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这边走了过来。仔细一看,他们竟是独眼跟瘦猴那几人。 这几人每人身上都背着一个麻袋,走到了一个深坑里,将麻袋扔进去。 瘦猴道:“三哥,这老大最近好奇怪呀,天天都要我们做这种事情,我有点害怕……” 独眼道:“你小声点说话,要是被老大知道,可没有我们好果子吃。” 瘦猴叹了口气:“昨天老大又叫了几个兄弟去,但是那几个兄弟都不见了,我真的怀疑老大把他们杀了。就老大炼的那个邪门的法术,我看迟早连我们都要遭殃……” 独眼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后小声道:“众位兄弟,我最近想了很久,这老大现在喜怒无常,迟早有一天我们怕是要被他杀了,不如找个时间,卷一些财宝,然后逃到别的地方去。” 瘦猴也附和了几声,那几人随后小声地开始密谋了起来。 秋海棠和雁秋翎对视一眼,两人一个飞身,跳到了几人的身前。 独眼几人看到又是这个少年,还多了一个持剑的少女,吓得连声大喊:“跑呀!” 几人连四散开来,但秋海棠直接将独眼制服,把剑架在他脖子上。 独眼吓得连忙跪下来,求饶道:“饶命,大侠,饶命……” 雁秋翎冷冷道:“我问你,这麻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尸……尸体……”独眼冷汗直流。 海棠与雁秋翎再度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的眉宇间都紧锁着难以言喻的忧虑。 恰在此时,石朝麒与青雪也步出了阴影,他们两人不紧不慢地走向那个被青草灌木所掩盖的深坑。 这深坑如同一个隐藏的秘密,若非刻意寻找,恐怕很难被察觉。 他们二人合力拨开了那些繁茂的草木,一股刺鼻的恶臭立即弥漫开来,仿佛带着某种不祥的预兆。 几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纷纷用手掩住了口鼻。 深坑之中,密密麻麻地堆放着数十个麻袋,它们如同无名的尸体一般静静躺卧,偶尔还能听到里面苍蝇的嗡嗡声,仿佛在为这诡异的一幕伴奏。 眼前的景象令人不寒而栗,每一个麻袋都仿佛承载着一个未知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又似乎与眼前的一切紧密相连。 秋海棠令独眼将刚才扔下麻袋扛上来,打开后看,竟是一具老虎的尸体,只是这老虎十分干瘪,几乎只剩一具骨架。 秋海棠检查了老虎后,发现这只老虎并非死于寻常的原因,而是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吸走了生命之血。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老虎的身上并无任何明显的伤口,仿佛那生命之血是凭空消失一般。 秋海棠问:“这个老虎的尸体,是谁让你们背来的。” “是我们老大,他让我们找个地方扔掉。”独眼回答。 随后,秋海棠又让他从深坑里扛上来几个麻袋,打开后看也是各种猛兽的尸体,但这些尸体看起来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已经彻底变成了干尸。 但与老虎不同,这些尸体的脖子上有明显的伤口。 秋海棠看着这些尸体,眉头紧皱,忧心忡忡,叹道:“可能,大事不好了……” 第18章 嗜血人魔 几人将独眼带回客栈,便开始商议对策。 房间里,秋海棠的脸色已没有了刚来之时的潇洒洒脱,因为他从那只老虎的尸体上,已经看出来了,那老妖的嗜血大法已经快成了。若是真的成了,只怕是加上他跟雁秋翎两人也未必是对手。 雁秋翎道:“师兄,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只怕是难以杀掉这只老妖。” 她言外之意,便是这里只有她跟秋海棠是可以值得信任的,其他人在她眼里不足为提。 青雪也是听出来了她言外之意,极为不满:“我们也是可以帮你们的,除了木头受伤,我也是会一点法术的,而且还有石大侠,加上我们两人,胜算应该多很多吧。” 雁秋翎面露骄矜之色,只是冷淡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并未说话。 此举却更是将青雪气的直冒火,她不明白此人为何总是喜欢泼人冷水,而且如此的看不起人,明明都是一个阵营的,却非要惹人生气。 千流音倒觉得她这次的话还是蛮对的,他现在算是半个残废的人了,而且青雪则是相当于比普通人强一些,派不上什么用处。那个石朝麒更是不用说了,自从千流音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不觉得他有什么本事。 秋海棠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搬救兵稳妥一点为好,便道:“师妹,我们还是通知门派里的师兄弟吧。” 雁秋翎有些惊讶诧异,按照秋海棠平日里的风格,一般都不会去求助别人,喜欢自己去想办法解决事情,可见此次事情十分棘手。 她道:“师兄,平日你是不会轻易去求助师门的,怎么这次这么轻易就要求援了?” 秋海棠笑了下:“毕竟那个老妖算是很有实力的了,而且黑云寨可能还有其他的魔教高手,我虽然平日自诩厉害,但也不至于狂妄到那个地步,我们去跟师门那边报个信也好。”说完,就走到窗外,吹了吹口哨。 大约半刻钟的光景,一只雄健的黑色老鹰在窗外优雅地盘旋数圈,最终轻盈地落在了窗边。 与此同时,秋海棠已将一封书信仔细卷起,用一根细绳巧妙地绑在老鹰的腿上。 他微微一笑,轻声吩咐:“归去吧。”说罢,他轻轻捧起老鹰,将其抛向蔚蓝的天际。 老鹰在空中振翅高飞,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叫,仿佛是在回应主人的召唤,随后便消失在云端的尽头。 青雪目睹这一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真没想到,你们燕山派竟然还精通驭鹰之术。” 秋海棠淡淡一笑,解释道:“这鹰乃是燕山派世代驯养的信使,它一夜间能飞越千里之遥。平日里,我们便是借助它向门派中的师兄弟们传递信息。当我们身处远方时,它便成为我们与外界联系的信鸽。” 青雪喜道:“那么不是很快你们的师兄弟们就会过来了。” 秋海棠摇了摇头:“也不尽然,这鹰明天就可以将信送到燕山派,但是这里离燕山派可谓是路途遥远,也有上千里,只怕要好几日才能赶到这里。” 青雪奇怪道:“你们不是都会御剑飞行的吗?那怎么会这么慢?” 秋海棠道:“即便是御剑飞行,也没有那么快,而且御剑飞行以真气御剑,很耗费真气的,若是一路御剑过来,只怕也是要耗尽真气的。” “原来如此。”青雪这才明白。 雁秋翎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乡下人一样,她既然说自己也会一点法术,又怎会连这都不懂呢? 青雪看向千流音笑问:“木头,你是不是也会御剑飞行呀?” 千流音也是很嫌弃地看着她:“遇到我那天,你跑了一个晚上,你觉得我是怎么追上你的?只是我不怎么喜欢御剑而已。” 青雪被这两人都用嫌弃的目光看着,也是极为郁闷,但是突然之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连忙下楼去将独眼带上来。 众人都不解她的做法,青雪笑道:“还记得那颗内丹吗?它是快要成精了的蚌精的内丹,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只要把它给木头吃了,就能治好他的伤了。” 秋海棠沉吟道:“如果真有这样的内丹,确实可以治好千兄的伤。” 青雪还以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主意不禁沾沾自喜起来。这颗内丹之前就是被这独眼抢走的,便连忙向他追问内丹。 然而她不知这颗内丹早已给了青云道人,得到独眼的回答后,原本得意洋洋的脸色又变得十分失望。 千流音笑道:“你想的也太理所当然了,就算是他拿了你的内丹,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觉得他会随身携带吗?” 青雪恼怒地看了千流音一眼,想着自己是在为他着想,却老是被他奚落,这个人怎么总是这样,就不能对自己好一点吗。 秋海棠笑道:“无妨,正好我也有事情要问这个男的。” 青雪见秋海棠为自己说话找台阶,心中暗喜,不禁对他有了一丝好感。 秋海棠走到独眼面前,问道:“你们寨里,最近有没有其他人来过?像是很厉害的那种人。” 独眼道:“最近寨子里是又招了十几个兄弟?但是厉不厉害我看不出来。” 秋海棠沉吟了下,继续问:“那有没有那种,跟你们头走的很近的人?” “这……我也不清楚。”独眼道,“老大总是在闭关,因此我们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走得近的人。” 这样是问不出什么结果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有魔教的高手加入了黑云寨。随后秋海棠又问了他几个问题,但都是没有什么结果,便将他带下去关押。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只能等师兄弟们到来之后再做打算了,他心里暗道。 —— —— 时间一连过了好几日,然而燕山派的救兵仍然还没有消息。 半夜时分,孤独的月光洒在窗户上,斑驳如同梦,黑暗的深夜中。一片寂静,远处的蟋蟀和近处的树叶在微微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突然,寂静无人的巷子里,传来了惨叫声,将这夜晚的寂静打破。 等千流音几人赶到后,却只看到了两具女尸。这两个死者都是正值芳年的女子,脸色凄惨,脖子上有两个獠牙的伤口。 他们将尸体搬回了天师庙里,秋海棠在仔细检查了这两具尸体后,觉得十分蹊跷,这两具尸体上的致命伤口,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咬了,牙印跟人的牙齿大小差不多,他可以断定是那老妖做的,但是为何这两具尸体身上的血并没有被吸走多少,而是死于被咬后的毒伤。 嗜血大法本身修炼就自带剧毒,会置人于死地。按照那老妖的性格,应该会直接吸干血才对。 千流音轻步上前,细致入微地审视着那两具静卧于地的尸骸,眉宇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似乎想到了什么。 青雪见状,不禁花容失色,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身形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最终寻得了一丝安心,躲在了千流音背影之后,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她们是被僵尸咬死的吗?” 秋海棠缓缓道:“不是,但也差不多,她们是被青云道人那个吸血老妖杀死的。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老妖不把他们的血吸干了呢?而且我看今天那具老虎的尸体,他应该是已经快要练成了嗜血大法的最高层,所以可以隔空吸血。” 隔空吸血?一想到这里,青雪浑身都发毛,感觉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秋海棠的话语在静谧中更显幽深,他缓缓续道:“如果被他练成了最高层,那么百米内,他就可以直接将人的血给吸食干净,甚是恐怖。” 雁秋翎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霜,语气依旧清冷如霜“也许是他还还没有练成吧,或者是这个不是他做的。” 秋海棠的目光凝固于那具静默无语的尸体之上,思绪万千,唇边却未吐露分毫。 正当氛围愈发沉重之际,千流音的声音突兀而坚定地响起,打破了这片刻的沉寂:“我想,就是那个青云道人做的,而且,他已经快要练成了。” 秋海棠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转向千流音,好奇之色溢于言表:“千兄为什么这么肯定呢?” 千流音走到女尸身旁,蹲下来,伸出手指在女尸的伤口上蘸了点血,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随后站起来道:“他已经练成了隔空吸血,但是还没有练成嗜血大法的最高层,因为他还需要最后的一种材料,我想应该是在阴月阴时出生女子的血。 我曾听人说过,这种邪功属于至阴至暗,一般修炼起来需要有女子辅助。女子属阴,而阴月阴时的女子的鲜血更是最佳材料,我想他应该是在找这种女子的血。” 秋海棠沉思道:“千兄所言极为有道理,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的?” “一个老家伙教我的罢了,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原来如此。”秋海棠道,心中对千流音此人又多了一分疑惑。 之前秋海棠给他输送真气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此人虽然真气涣散,但是剩余的真气十分奇特,他本以为这是别人的真气,但现在一想应该不是。此人应该也非泛泛之辈,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雁秋翎淡淡道:“那又如何?等我们燕山派的人来到,就算他练成了嗜血大法,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她的话音刚落,秋海棠的脸色瞬间变得微妙而奇异,仿佛笼罩了一层薄薄的迷雾。 雁秋翎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这细微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轻声问道:“怎么,出了什么问题了?” 秋海棠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下定决心。 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其实我本想跟你们说的,但是又怕你们会担心,今天早上我已经接到了师兄弟们的回信了。” “怎么说?” 秋海棠沉声道:“他们已经出发了,但是在来的路上,遇到了魔教天道众的人,便展开了一场打斗,两边都有损伤,我们燕山派也有许多人受了伤,一时半会是赶不到这里的,可能还要拖延好几日。” 雁秋翎的脸色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稍显微动,但随即便恢复了冷漠,她淡淡地道:“既是如此,那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先叫这里的人不要随意出去落单,晚上关紧大门了。” 她的目光转向一旁的石朝麒,继续说道,“你是这里的天师,这件事最好由你来做好了。” 而早在一旁的石朝麒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话,脸色惨白,他没想到的是现在居然还有了僵尸吸血鬼,当真是恐怖。 他这个天师本就是虚有其名,若是真的要上去打斗,只怕是会丧命,他早已吓得三魂不见了六魄。当下想找个机会带着卷来的银两逃之夭夭。 望见他面庞上浮现的一抹怔忡,青雪提醒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连连道:“我这就去办。” 迅速吩咐身旁的弟子们分头行动,务必通知到村中的每一户人家,夜幕降临后紧闭门户,无事不得外出,以免无端卷入未知的危险之 千流音在一旁,目光深邃地掠过众人脸上那抹不易察觉的沉重,心中暗自思量。 片刻后,他轻声却坚定地开:“我觉得你们不应该再等你们的师兄弟来了,应该主动去出击,现在那个老道的魔功还没有练成,这时候是最好的时机,要是被他练成了,到时候即使你的师兄弟们赶到,只怕也已经有数十人会丧命。” 秋海棠道:“这个我也想过,如果仅仅只是那个老妖的话,我们倒是不怕,他现在还没有练成嗜血大法,我跟师妹两个人联手,倒也不怕他。只是他身边还有其他的魔教高手,我们是敌不过他们的。” 千流音轻抚着身上的伤痕,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回忆那日的情景。 他轻叹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沉重:“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我就跟你们说吧。其实那天打伤我的不是黑云寨的人,而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秋海棠的目光陷入了沉思,问道,“到底是谁?” 青雪也追问:“到底是谁呀?” 千流音道:“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他们应该不是黑云寨的人,因为在我来之前,他就已经袭击过我一次了,至于什么目的,我觉得可能是因为这把寒光剑吧。”他还是没有将信的事情说出来,毕竟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为好。 秋海棠沉吟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明天我跟师妹就去找那个老妖,不……应该是老魔了,我们去找他,凭我们两个人的实力,对付他应该还是可以的。” 停了下,他看着青雪,目光里多了一丝柔和,“青雪姑娘你就留下来保护千兄,而石天师你也留下来保护村民吧。” 这话说的正合石朝麒的心意,便连连答应了下来,准备找个机会开溜。 几人商议好后,便回客栈。 —— 路上,青雪的面庞似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她紧蹙着眉宇,那神态犹如一朵含苞待放却遭遇寒霜的梅花,显得闷闷不乐 一直回到了客栈,她还是沉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秋海棠和千流音都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千流音轻轻瞥了青雪一眼,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深邃的洞见,仿佛已经洞悉了青雪心中那难以言说的烦恼。 然而,他并没有理会她,只是转身步入了自己的房门 秋海棠则是找了个机会,单独问道:“青雪姑娘,看起好像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青雪郁闷道:“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我一直帮那个木头说话,他总是不理我,还老是欺负我吓我。” 秋海棠笑道:“我想他应该是不知道怎么跟人和好相处吧,我觉得他跟我师妹,有点像,但是,他肯定是很在意青雪姑娘你的。” 青雪脸色有些郁闷:“这个我也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叫他木头了,但是……但是……” 她的话语在此处停顿,缓缓低下头,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那微微颤动的目光,如同秋风中摇曳的烛光,脆弱而又不舍。 她轻轻咬着下唇,似乎是在抑制着内心的情绪,“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呢,被黑衣人袭击了,或是受伤了,甚至他要去天坠门的目的是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秋海棠目光微微颤动了下,沉吟着小声:“原来你是这么在乎他呀。” “你说什么?” 秋海棠笑道:“我是说,青雪姑娘你是真的很在意他呢。” 青雪的脸颊微微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她轻声细语道:“那是因为他救过我……” 想了想,似乎不知道怎么说。 她沉思片刻,似乎陷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纠葛中,沉默了片刻后,她继续道。 “其实也不是,跟他在一起,就觉得很开心,虽然总是被他欺负,而且老是吓唬我,又小器,但是他这个人还是很好的,心地善良,对我没有那种奇怪的想法,也没有偏见,而且还挺关心的我的……” 此刻,秋海棠悄然走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仿佛只隔了几缕秋风的距离。 他们的目光交汇,仿佛两颗星辰在夜空中不期而遇,闪烁着微妙的光芒。 青雪被这样的目光所摄,一时间仿佛被定住了身形,心跳在胸腔中回荡。她望着秋海棠深邃的眼眸,一时间竟是失了神,站在原地。 秋海棠的声音低沉而真挚,他望着青雪的眼睛,缓缓道:“青雪姑娘,我也救过你,而且我也很关心你,我不会欺负你,对你没有偏见,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呢?” 青雪微微一怔,心头涌起一丝惊讶,没想到他竟会如此直白地吐露心声。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那英挺的眉毛犹如剑锋般锐利,深邃的双眸仿佛藏着无尽的星辰,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轮廓,而唇角的微笑更是如春风拂面,唇红齿白,恍若天外来客,又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 这一刻,青雪仿佛被那迷人的容颜所吸引,目光几乎无法移开。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世界,与这少年的距离似乎变得遥不可及。 然而,理智终究战胜了情感。 过了许久,青雪才从那种恍惚的状态中回过神来,她连忙移开视线,微微后退了几步,试图用笑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秋公子,你这是在说笑吧?” 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确定和忐忑,仿佛也在期待着什么。 秋海棠笑道:“我不是在开玩笑的哦,青雪姑娘,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说完,便离开了。 而青雪站在原地有些发呆,回想着他的话,还有刚才的面容,摸了摸自己的脸竟是红的十分发烫,心也一直在猛烈的跳动。 我这是怎么了?她对自己道,回到了房间里。 而房间里,千流音正靠着窗户,看着天上的月亮,眼神迷离,淡淡说了句:“真是只傻狐狸。” —— —— 第19章 嗜血人魔2 月华隐退,乌云遮天,诡异的气息萦绕在空气中。在黑风山悬崖边上,冷风中掺杂着夜晚的嚎叫声,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而此时,一个似人非人的的影子站在悬崖边上,享受着冷风呼啸。 他手里抓着一个人,朝着她脖子咬下去,尽情地吸食着美味的鲜血。 待乌云散去,月光重新照射在大地上,借着月光,总算看清楚了这影子的真实面貌,竟是青云道人。 而他此时身穿黑色衣服,脸色白的不像人的脸,但他的双眼却是猩红恐怖,瞳孔扩大,手上的指甲如猛兽利爪,身上环绕这一股诡异的黑雾,黑雾中,还有滋滋作响的电流。 他将松开口,露出了还沾着鲜血的獠牙,随后将已经没了气息女子扔下悬崖,看着远方,冷冷道:“不是,不是阴时阴月的……” 而后,他的目光望向了远方,那是六竹村的方向。 “我就不信,一个阴时阴月的女子都没有。”他带着寒气道。 —— —— 次日正午,太阳犹如一个巨大的火球,用它无比炽热的光芒照耀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炽热的味道,热烈又生动。 阳光如熔金般倾泻在古朴的村落街道上,将每一块青石板都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辉,却似乎难以驱散空气中弥漫的那股不安与惶恐。 人群如潮水般涌动,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焦急与恐惧,他们争相涌入街边的店铺,手中紧攥着铜板,仿佛那是抵御未知黑暗的最后防线。昨晚的那两具女尸,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和村民们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有传言说是吸血鬼跟僵尸出来害人,而吸血鬼跟僵尸都是晚上才出来的,因此所有人都在这个时候囤东西,此时正是烈日当空,正午时分,料想那吸血鬼僵尸不敢出来。 仅是不到半个时辰,街上所有店铺里的东西几乎都被抢购一空,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是垃圾和污渍。 夏风炎热,落叶铺满了蜿蜒的小径,秋海棠与雁秋翎一左一右,紧押着面色灰败的独眼,踏上了前往黑云寨的路。 沿途所见,皆是人心惶惶之景,家家户户紧闭门户,偶尔传来的低泣与叹息,如同秋风中飘散的落叶,带着无尽的哀愁与恐惧。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几分无奈与悲悯,随后不约而同地轻叹一声,心中暗自思量:在这生死未卜的乱世,谁又能真正做到无畏无惧呢? “这就是你们这些人害的,真是罪恶滔天。”秋海棠的声音冷冽如霜。 独眼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与乞求交织的光芒:“大侠,我也是被迫的,而且也打算改过自新了,你们就放我一马吧。” 秋海棠闻言,眉宇间闪过复杂的情绪:“如果你真的能改过自新,等剿灭了黑云寨后,我会考虑放你一马的。”随后,便押着他离开了。 客栈房间的窗户里,青雪看着他们离开后,转过头问正在擦拭寒光剑的千流音道:“木头,你说他们真的能打得过黑云寨那帮强盗吗?而且那个青云道人听你们说的这么厉害,我都怕了。” 千流音将剑放回剑鞘,笑了起来:“你确实应该害怕,像你这样的狐狸精,身上的血也是很美味的,而且吸了你的血,可以提升修为。” 青雪脸色不满:“你又在吓我,他不是要吸阴月阴时的女子的血吗,关我什么事?” 千流音微笑道:“怎么,你一直吸别人的血,现在很怕被别人吸血吗?” 青雪轻闭双眸,让思绪悄然滑过那段关于吸血的记忆,随即画面一转,昨夜那两位女子凄凉的身影在心头悄然浮现,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轻颤,让她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她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那是以前的我,现在我又不吸血了。” 千流音闻言,动作微滞,目光随之投向窗外:“他们两个联起手来,我想应该可以打得过那个老妖怪的,前提是那老妖怪没有练成嗜血大法的最高层。” 青雪问道:“那他要是已经练成了呢。” 千流音淡淡道:“没有那么容易的,阴月阴时的女子,还得是阴日,哪有那么容易找到,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有人说,还有一种方法可以练成。”千流音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那就是用至阴至毒的血,也可以代替阴月阴时女子的血。” 青雪眸中闪过一抹好奇之光,轻声问道:“什么是至阴至毒的血。” “百年蜈蚣精,还有快要成精的蜘蛛精,蛇精的血,就是至阴至毒的血,但是要凑齐这些血,还不如去找阴月阴时的女子呢?至阴至毒的血,也是有副作用的,但是是什么副作用我也不知道。” 青雪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望向千流音,轻声问道:“木头,要是你没有受伤,你能打得过那个老怪物吗?” 千流音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却未置一词,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那份从容自若,更添了几分神秘与深邃。 —— —— 三人穿林越岭,约莫一个多时辰后,黑风山的轮廓渐渐清晰,山势险峻,云雾缭绕间,一座寨子赫然映入眼帘,其上高悬“黑云寨”三个大字,笔走龙蛇,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势。 秋海棠与雁秋翎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与警惕。他们迅速调整策略,决定伪装成慕名而来的新丁,企图借独眼之手,混入黑云寨之中,待时机成熟,再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那个青云道人是没有见过他们的,如此胜算也高一些。 踏入那幽深的寨门,仿佛穿越了一道时空的裂隙,寨内竟是一片死寂,空无一人,辽阔的空间里回响着脚步的轻响,更显孤寂与诡异。 雁秋翎的声音在静谧中显得格外清冷,她冷冷吐出一句:“莫非又是在耍花样?” 独眼闻言,脸上写满了无辜与苦楚,他连忙辩解道:“天地良心,我哪敢在您面前耍花招?这确确实实是黑云寨无疑,只是……我也不解,为何此刻寨中竟空无一人。” 秋海棠则轻步慢行,悄无声息地深入寨子腹地,目光如炬,细细审视着周遭的一切。 他心中暗忖,独眼的言辞间并无明显破绽,这寨子的规模与气势,非经年累月难以铸就,从那些斑驳的痕迹中,不难窥见它往日的辉煌。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这寨子虽大,却空无一人。眼前的景象,既神秘又令人疑惑。 几人悄然步入那空旷无人的大堂之中,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轻微的脚步声与呼吸声交织。 大堂显得异常辽阔,几缕稀疏的光线透过缝隙,斑驳地照在几件孤零零的摆设上,更添了几分孤寂与冷清,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般。 他们继续深入,踏入了更为隐秘的内堂。 这里,连光线也变得更加吝啬,仅凭着微弱的烛光勉强照亮前行的道路。秋海棠的声音适时响起:“你们老大平时都在什么地方闭关的?” 独眼龙被押解在前,步伐虽显沉重,却也干脆地指向一侧的石壁,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便是那里。”他边说边上前几步,手指灵巧地触动了一处隐蔽的机关,只听一阵轻微的机械转动声后,石壁缓缓向旁移开,露出了一条通往地下的漆黑通道。 秋海棠与雁秋翎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押着独眼走了下去。看到是一个密室,有一张大床,但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了。 如果连这里也不在的话,又会在哪里呢? 在秋海棠心绪纷扰之际,一抹不寻常的微光悄然吸引了他的视线——角落的墙壁上,一块砖石格格不入,光洁无尘。 他不由自主地趋步向前,带着一丝探索未知的忐忑,缓缓按压而下。 瞬间,一阵沉闷而古老的回响在静谧中炸开,仿佛是古老机关被唤醒的低语,石壁缓缓裂开,显露出一个隐秘的门户。 与此同时,一股混杂着岁月腐朽与死亡沉寂的恶臭悄然弥漫,三人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以手掩鼻,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穿透那层薄薄的空气屏障,向内窥探。 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的心脏不禁为之一滞。密室之内,竟是尸骨成堆,密密麻麻,宛如一片死寂的海洋。而在这白骨森森之中,几具干尸尤为醒目,它们虽已风干,却仍保持着生前的姿态,诉说着生前的惨烈与不甘。 独眼瞥见那几具风干已久的尸骸,身形猛地一滞,瞳孔骤缩,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攥住心魂:“我认得那几具干尸,那是黑虎,还有小胜子他们的衣服……” 言罢,他颓然跌坐于地,双眼圆睁,眸中交织着震惊与绝望,“没想到……没想到他们竟然死了,老大居然,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 雁秋翎冷冷道:“真是惨无人道,看这尸骨密密麻麻的,不知道这魔头害了多少人了?” 秋海棠的瞳孔微微一缩,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这竟是魔教所为,其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指,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但是,该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那他们去哪了? 他缓缓垂下眼帘,思绪如织,却突然灵光一闪。” 不好!”秋海棠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抹急切与决绝,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忽视的紧迫感,“我们得立刻返回!”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经如同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消失在视线尽头。 雁秋翎也是紧随其后,脑海中快速闪现出相同的念头。 她紧握着剑柄,押着独眼紧随其后。此刻,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那老魔和强盗团伙并不在山寨之中,那么他们唯一可能去的地方,便是那六竹村。 —— —— 六竹村内,微风轻拂,带着几分温柔的暖意。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青石板路上,给这宁静的村落添上了一抹生机与活力。 青雪立于窗前,不自觉地伸了个懒腰,浑身的筋骨仿佛都在这柔和的光线中舒展开来。 她转身,目光温柔地落在屋内正悠闲品茶的千流音身上,轻声笑道:“木头,我要去拿点吃的,你要吃什么?” “随便,来只烧鸡跟一壶茶就好了。”千流音拿出寒光剑,继续擦拭。 青雪闻言,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道:“这也叫随便吗?” 但随即,她的眼眸中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与宠溺,并未多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转身下楼,步伐轻盈地踏入了客栈空旷的大堂之中。 大堂内静悄悄的,空无一人,连平日里忙碌穿梭的小二也未见踪影,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悄然弥漫。 青雪正欲出声询问,忽觉身后风声微动,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靠近,一块湿布猛地捂住了她的口鼻,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将她整个人往后拽去。 黑影将她迷晕后,对一旁的人吩咐:“去,把她带回寨子里。”随后上楼去了。 千流音正细心地以绸布轻拂过寒光剑身,剑光如秋水般冷冽,映照着他专注而深邃的眼眸。 蓦地,窗外喧嚣骤起,街巷间马蹄轰鸣,混杂着惊恐的哭喊与刺耳的尖叫,如同暗夜中突起的狂风骤雨,预示着不祥之兆。 他眉宇间掠过一抹凝重,手中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停顿,正欲起身探个究竟,却闻楼梯间传来异样的脚步声,沉重而急促,与平日里客栈的喧嚣截然不同,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须臾之间,房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缓缓推开,一位黑衣人影赫然立于门槛之外,周身被阴影紧紧包裹,唯有那双血红的眼眸,闪烁着不祥的光芒,直勾勾地锁定在千流音身上。 黑衣人静默片刻,仿佛是在审视,又似在确认,最终,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划破室内的宁静:“我想,你就是千流音吧。” 千流音道:“我想,你就是那个青云老妖吧。” “你认识我?”青云道人面露疑惑。 “不认识。”千流音摇了摇头,也问,“你认识我?” 青云道人道:“我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 “没想到我还有点名声呢。” 青云道人语气冷淡:“但是你今天就要死了。” “你觉得你能杀的了我?” 青云道人道:“我听说你很厉害,但是你现在受了伤,而且你的伤还没好。” “你怎么知道我的伤还没好?” “要是你的伤好了,那你就不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了。”青云道人道。 千流音道:“你没有把握能杀我,不然你也不会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了。” 两人对峙,犹如山岳静默,却暗流涌动,每一缕空气中都凝结着沉重的杀意,仿佛轻轻一触便能引爆这场蓄势待发的风暴。 青云道人眸光深邃,虽知对方负伤在身,但那伤势之谜如同迷雾笼罩,难以窥其深浅。对方步履间未见丝毫踉跄,反显出一种超然物外的从容,让人不禁怀疑那伤是否只是虚妄之谈。 那个黑衣人如此畏惧此人,想必此人的实力十分强悍,自己也没有把握战胜他。 而千流音则是摸向身上那老和尚给的药丸,此刻他无法运用真气,即便是强行运用,也会剧毒攻心,虽然吃了药丸后就是死亡倒计时,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顾得了这些了。 两人看着对方,都没有动手。 这时,外界的喧嚣骤然沉寂,随后,一阵激昂的欢呼如潮水般涌来,响彻云霄。 千流音心念一动,移步至窗前,向外眺望,只见一群强盗骑着马匹,神色慌张,如同惊弓之鸟,四散奔逃,尘土飞扬中透露出几分狼狈。 青云道人目光深邃,捕捉到这一幕,心中暗自思量:外界似乎隐藏着不弱的势力,贸然行事恐非明智之举。更何况自己嗜血大法还剩最后一步,要是栽了在这里,岂不是冤枉? 于是,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千流音,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说完,化为一道光从窗户逃走了。 千流音松了口气,若是刚才那老妖直接动手的话,他还真的没有机会去吃老和尚给的药丸,也算是捡回一条命了。 须臾之间,秋海棠与雁秋翎联袂步入,目光关切地投向千流音,轻声询问:“千兄,你没事吧。” 千流音微微一笑,眸中闪烁着几分释然:“刚才那老妖来了,不过被吓走了。” 想来刚才那帮强盗仓皇逃走,多半是因为这两人回来了,被他们打跑了吧,不过他们回来的也算及时。 然而,心念一转,千流音忽觉有一丝不妥悄然浮现,似有什么重要之事被遗忘于记忆的角落。 秋海棠环顾四周,眉间微蹙,问得温言而急切:“青雪姑娘呢,她怎么没有跟你在一起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千流音心中猛然一紧,暗道不妙!他猛然忆起,野味还没有回来呢?便急忙问:“你们没有看到她吗?” “没有。”秋海棠轻摇首,语中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 千流音的心猛地一揪,旋即身形一动,犹如离弦之箭般射向楼梯,步伐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急切。 秋海棠见状,亦是神色一凛,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迅速穿梭于楼梯间。 他们仔细搜寻了每一个角落,然而,那抹熟悉的身影却怎么都找不到。 最终,千流音的脚步停在了大堂中央,那里,曾是青雪被掳之地。他蹲下身子,目光如炬地审视着地面。 他的手指轻轻拈起一根散落的毛发,凑近鼻子轻嗅,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涌入鼻腔。 沉吟许久,千流音缓缓道:“野味她……应该是被绑走了。” 第20章 计擒老魔 黑云寨的密室里,有些昏暗的灯光,将床上的人身影映射的有些模糊,轻纱覆盖,但仍是遮不住那绝美的脸庞,以及如雪一般的肌肤,虽沉睡,却如水。 青云道人走近到她的身边,仔细地端详起了她的容貌,此佳人只应天上有,人间不曾见。 他青云道人活了数十载,美人见过不少,但如此佳人却不曾见过,不由得连连赞叹,连声称妙! 少许,他朝床上的人吹了一口烟,青雪便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感觉头脑还是有点昏昏沉沉的,看不清楚四周。 过了几秒钟,终于有些清晰,看到自己身处一张大床上,周围灯光昏暗,正疑惑自己是在哪里,却突然看到了一张是鬼非人的脸凑近了过来,顿时吓得尖生大叫,退到了床角,喊道:“你是人是鬼?” 青云道人笑道:“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我乃青云大仙。” 此刻他将练成嗜血大法,心性极为膨胀,将原来的道人二字改为了大仙。 青雪惊恐道:“你……你就是那个老妖怪!” 青云道人冷笑:“你叫我妖怪,你自己却也不是只狐狸精吗?” 青雪愣了下,见此人似乎也没有想要伤害,或是吸自己的血的意思,便壮起胆子问:“你捉我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我是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天下间美人虽多,佳人却少,英雄配佳人,岂非天作良缘。” 青雪听出他的意思,呸一声冷冷道:“你休想,我才不会跟你在一起的。” 青云道人笑道:“这只怕是由不得你了。”说罢,便上床去。 青雪见此急的眼泪都要出来,连忙靠着床角大喊:“你要是敢过来,我就立刻自杀在你面前!” 此话倒真是让他停了下来,青云道人下床,面露疑惑:“我不明白,你自己也是个妖怪,而且还是只狐狸精,我觉得你应该很明白我才对。你跟我在一起,我们两个一起修行,待我练成神功后,也能助你修为大增,到时候我们两个逍遥人间,岂不快活。” “谁跟你一样!”青雪气道,“我虽然妖怪,但从不残害生灵,而你却嗜血狂暴,冷血无情,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丧尽天良!” 青云道人淡淡道:“天生万物,就是让我们自己互相争斗,强者为王,弱者为食,这本就是亘古不变之天理。” 青雪冷冷道:“无论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你这么抗拒我,怕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 “干你何事?” 青云道人笑道:“我知道那个人是千流音,但是我会把他杀掉的。” 青雪目光一颤,随后冷淡道:“你杀不了他。” 青云道人道:“我能不能杀他,你后面会知道的。”说罢,便要离开。 “等下!”青雪喊住他道。 “美人,你回心转意了吗?”青云道人停下来,转过身笑了起来。 青雪沉吟了下,问道:“我问你,我那颗内丹是不是在你那里?” 青云道人拿出内丹:“你说的是这个吗?” 青雪冷冷道:“还给我!” 青云道人笑道:“我知道你想要这颗内丹干嘛,你想用它来给千流音疗伤是吧。说实话,现在这颗内丹对我来说没有什么用处,你若答应跟我一起双修,我便把它给你,若你想要用它救人,只怕你走不出这里。” 说完,便直接离开了密室。 青雪看着四周的环境,心中甚是无助,只靠在床角那里缩着。 —— —— 客栈里,三人对望而坐,在秋海棠和千流音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似尴尬,似沉默冰冷。 唯独雁秋翎面无表情,脸色冰冷。 沉默了下 ,秋海棠道:“还是由我跟师妹两个人去救青雪吧。” 青雪?叫的真是亲热,他们什时候这么熟悉了呢?千流音心里有股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像是什么东西堵在了心里一样,想够又够不着,这只野味跟什么人都这么容易相处的吗? 他道:“我也去好了。” 秋海棠道:“我觉得千兄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怎么,觉得我是个累赘吗?”千流音心里有些无名的怒火,微笑道。 秋海棠也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跟师妹两个人就可以了,看千兄刚才说,那老妖还没有练成嗜血大法,而黑云寨里没有其他人,村里也没有看到有其他魔教高手,因此我们才说不需要这么多人。况且千兄你的伤势未好,要是再受了伤,岂不是得不偿失。况且我已经有了计策,可潜入黑云寨,杀掉那老魔。” 千流音仔细地想了想他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现在他的这个状况去了只会碍手碍脚,而且那老和尚给的药丸都不知道有没有用,也有可能是框自己,逼着他去天坠门使的把戏。 想了许久,千流音便答应他的话:“那我就留下来。” 雁秋翎拿布擦拭自己的剑,目光看着剑身,淡淡道:“有些人就是自不量力,喜欢找不自在,非要别人说出来才知道自己不行。” 这女人的嘴真是毒,千流音想,但现在并没有心情去跟她计较这些,若是他们真的能够救出那野味,自己还得感谢他们呢,虽然心里确实有些很不爽她。 秋海棠站起来道:“那事不宜迟,我们就去救青雪了。” 他稍作停顿,随后又缓缓补充“有件事情需要拜托千兄,我今天早上接到了门派的飞鹰传书,我们大师兄自己先行一步赶往这里了,估计明天早上就会到了,到时候还需要千兄接应一下。” “我知道了。”千流音淡淡道,想不到自己也会有沦为客栈小二的一天。 之前在那个镇子里他很生气,跟那个小二说要顶替他的工作,没想到自己现在真的要做小二了。 而后秋海棠便离开了,雁秋翎收起宝剑,也跟了上去。两人押着独眼前往黑云寨。 —— 出了客栈,雁秋翎看着秋海棠没好气道:“你倒是真的心急,现在是大晚上,要挑老魔最厉害的时候去救人。” 秋海棠笑了下:“毕竟救人如救火。” 雁秋翎沉吟道:“你留他在这里真是为了接应大师兄?” 秋海棠笑道:“那你认为是为了什么?” 雁秋翎冷笑一声:“你的心思我还不不知道吗,你八成是喜欢上了她身边那个姑娘了,所以想趁此机会不让千流音插手,自己去救出她,好赢得美人心。” 秋海棠微微一笑,只是摇摇头,并未说话。 —— —— 三人很快就到了黑风山,夜晚的阴森氛围笼罩着整个山谷,岩石和树木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到了黑云寨附近,在月光的照射下,寨子里面浮现出诡异而阴森的气息,似乎有某种诡异不祥的力量在暗暗涌动。 而这三人,现在是由独眼领头,秋海棠已经乔装改扮,押着被绳子绑着的雁秋翎前往寨里。 秋海棠所说的计策,原来是以此种方式进入黑云寨,然后趁机将雁秋翎献上,靠近老魔,趁他不备下手,就算不能杀了他,也能重创他。 很快,他们出现在了寨子下面,看门的大声喊:“什么人?” “我!”独眼大声喊道,“快开门!” 守门的举起火把,看向下面,见到是独眼,笑道:“原来是三哥,你怎么回来了?” 独眼喊道:“你奶奶的,什么意思!希望老子死吗?” 守门人连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三哥,听说你被人抓住了,怎么逃出来的?你身边的那两个人是谁?” “这个小兄弟是我新招加入寨子里的,那个女人就是捉了我的人,我趁她上厕所的时候趁机把她迷晕了,献给老大。” “原来是这样。”守门道,“那我现在就去通报老大……” “你狗娘养的,什么时候老子回寨子需要通报了,你赶紧给我开门,不然等我进去老子宰了你!”独眼气冲冲对他大喊。。 守门面露难色:“这个……现在老大说有敌人,要寨子戒严,什么人出入都要禀报他。” 独眼气道:“你赶紧给老子开门,老大那边我去解释,要是你再不开门,待会老子一定拔了你的皮!” 守门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打开了寨门。三人也都顺利进去。 —— 此时,在大堂上,那青云道人正坐在虎皮椅上,闭目养神。 一个手下小跑着进来,跪下道:“大当家的,三哥回来了,还绑了一个女的,说是要献给老大。” “刘老三回来了,还带回来一个女的?”青云道人睁开眼睛,神色有些狐疑,但还是道,“叫他们进来。” 三人进到大堂里面,秋海棠用草帽遮住脸,而雁秋翎则是满脸冰冷的神色,看到青云道人的样子后,更是露出了恶心嫌弃的目光。 青云道人见到雁秋翎,眼里放出了光,看到此等绝色,也是十分动心。 这美人皮肤白皙如玉,细腻如脂,双唇娇嫩欲滴,眉梢微微上扬,真是绝品,便是较之里面的那个佳人,也不输几分。 他笑了起来:“刘老三,听说你被捉住了,是怎么逃出来的,这美人又是从哪里捉来的?” 独眼笑道:“老大,这女的就是捉住我的人,不过我趁她不备,用迷香把她迷晕后绑住了,带来给老大。我问过她,据说她是阴月阴时出生,十分稀罕。” 一听这话,青云道人更是双眼放光,连忙走下去,仔细地看着雁秋翎,围着她打量了一圈,随后停下来,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 “美人,你告诉我,你真的是阴时阴月出生的吗?” 雁秋翎极为冷漠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青云道人眼中闪烁着贪婪而阴冷的光芒,他凝视着面前那位娇艳如花的女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像你这样的美人,若是用来练功是在过于浪费了,但是为了我的神功,也就只能牺牲你了。” 说罢,他张开狰狞的獠牙,便要咬下去。 就在此刻,原本被束缚的雁秋翎,突然间挣脱了绳索的束缚,她身形如电,从背后抽出长剑,剑光一闪,便直接刺入了青云道人的胸膛。 与此同时,秋海棠也瞅准时机,拔剑出鞘,锋利的剑尖同样毫不留情地刺入了青云道人的身体。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青云道人始料未及,他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满是惊恐与不可思议,痛苦地哀嚎起来。 “成功了!”秋海棠大喜。 第21章 黑云寨激斗 大堂内陷入了一片混乱,而独眼也趁乱溜走了。 就在秋海棠两人以为计策成功了之时,青云道人突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反手一掌将两人打飞了出去。 他身上并没有受伤,而是用真气护住了身体,笑道:“这种雕虫小技,以为我会上当吗?我没有跟寨子里的人说过我需要阴时阴月的女子,刘老三又怎么会知道?而且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找阴时阴月的女子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她竟然自己冒出来了。” 秋海棠和雁秋翎两人都被打飞,不同程度受了伤。 秋海棠更是没有想到这老魔竟然如此的狡猾,也怪他救人心切,这才想出了这条计策,早知道还不如直接杀进来的好。 雁秋翎冷冷地看着青云道人,直接就持剑杀去。 “师妹小心!”秋海棠本想劝她不要鲁莽行事,但已是来不及,只能跟上去。 三人瞬间就缠斗在了一起。本来若是他们两人联手,对战这老魔是有一点优势的,但是刚才受了一击,这点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只见这三人的身形都极为快速,犹如魅影,大堂里三团光交叉,碰撞,好不激烈。 只是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这几人就已经交手了数十招,但都是平分秋色,谁都奈何不了谁。 过了片刻,又是数招,仍是激烈的缠斗。 秋海棠和雁秋翎将真气汇聚到一起,朝青云道人打去。那青云也不含糊,掌心举起一团红色的真气,也朝两人打去。 三道真气在碰撞到了一起,却转了个弯,直接向上面打去。只听一声巨响,将大堂的屋顶打了个大洞。 秋海棠和雁秋翎对视一眼,从大洞上飞了出去,青云道人也跟上,三人站在屋顶上,看着对方,目光凌厉,杀气凛然。 秋海棠道:“我们用飞雁剑阵!” “好。”雁秋翎道,随即飞到了他的上面,两人一上一下,一金一白,催动真气。 两把宝剑剑身闪耀,顷刻间,化出了数把光剑,一齐飞向青云道人。数把光剑,剑气如虹,凌厉无比,势不可挡! 青云道人连连飞身躲了几轮后,掌心凝聚起红色真气,朝两人打去。 红色真气在空中化为了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张开大口,将所有的光剑吞噬,又向他们飞来,要将他们也一口气吞掉。 秋海棠和雁秋翎连忙双剑合璧,汇集力量,长剑如虹,贯穿长空,将骷髅头击碎。 但青云道人手中黑雾缠绕,电流滋滋作响,伸手隔空一抓,犹如老鹰利爪。 秋海棠和雁秋翎顿觉体内血热翻涌,胸口恶心无比,一个不祥的力量似乎要将他们身体里的真气和血液都夺走。 “嗜血大法!”秋海棠吃了一惊,连忙收缩真气,念动护心法咒,身前出现了一个莲花图案,阻止了真气被夺走。 雁秋翎也连忙从空中下来,念动护心咒,两人被迫进行了防御。 而青云道人则是双手都催动嗜血大法,整个身体笼罩在了黑气中,双手往回抓。秋海棠他们被一股无名的力量牵引着,拉向了对面。 “这老魔,好生厉害!”秋海棠道,两人都将剑插在屋顶上,抗拒着这股力量,但还是无法阻挡,那力量十分强大,两人硬是被拖着走,两把剑在屋顶一路刮过去,发出刺耳的声音。 青云道人狂笑道:“就凭你们这两个小娃子,也敢来杀我,今天我就让你们领教一下前辈的厉害!”说着,又催动真气,秋海棠两人都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飞了过去。 眼见着就要被拉过去,秋海棠脚一踢在插在屋顶上的剑,剑尖改变方向,借着那股力量飞了过去。 青云道人略微吃惊,但随即抓住了飞来的剑,而秋海棠则是飞身过去,握住剑柄,用力刺过去。 雁秋翎也是抓住这个机会,持剑刺了过去,也被青云道人抓住剑身。 两人都运用真气,使劲推动着双剑,想要将剑刺穿老魔的身体。 青云道人被这两人逼得连连后退,退到了屋顶边上,双手已经被剑锋割出血,两把剑的剑尖都抵着他的胸口。他只能用脚登着屋顶,用尽体内的真气,来挡住这两人! 一时间,三人两边,互相僵持着,谁也无法再进一分。双方如有一点松懈,都会被对方反推重伤。 僵持了许久,两边都已经是竭尽全力了。表面上看三人并无大动作,但实际上他们比拼的是体内的真气,若有松动,便会被对方巨大的真气打伤。 而青云道人则更是不能退让半分,否则就会被这两把剑刺穿身体。他此时冷汗直流,脸色发青。 而秋海棠和雁秋翎也是不好受,头上已经汗水淋漓了,这老魔真气浑厚,若是长久下去,虽是他们有两个人,但终究是不敌这老魔的,当下便孤注一掷,将身上的所有真气都汇聚到剑上,想要一举杀死他。 青云道人心中叫苦不迭,若是打长久战,他是不怕的,毕竟自己的修为比他们都要高,长久下去必定是自己胜,但是这两人的真气合在一起,倒也是压制了他。 而这时,天空传来一声呵斥,“老妖,休伤我两个师兄弟!” 一道亮光从天空飞落在了青云道人的身边,一掌真气近距离打在了他的身上。 这一掌力量倒是不大,但是青云道人猝不及防,也是极为难受,真气涣散。 秋海棠和雁秋翎抓住机会,将长剑狠狠刺穿了他的身体 青云道人脸色一变,口吐鲜血,用力一掌打出,将两人打退,长剑从他身体拔出,他自己也再无力站稳,掉到了地上。 秋海棠和雁秋翎跟了下去,见到老魔已经口吐鲜血,脸色惨白,再也无力起身,便松了口气。 而刚才飞来的人影也落到了地面上,竟是一个十岁的小男孩,但见他稚气未脱,眉间却有一丝英气,双眼如火,面带微笑。 他走到秋海棠两人身边,笑道:“秋师兄,雁师姐,还记我吗?” 秋海棠笑道:“我怎么会忘记这个天坠门人小鬼大的小屁孩呢?”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男孩道:“我和几位师兄弟一起出来游玩,没想到碰到了魔教,大打出手,后来你们燕山派的弟子赶到,帮我们打跑了他们。又听你们的大师兄说你们在黑风山有危险,我便偷偷跟着你们大师兄赶了过来。” 秋海棠问道:“那我们大师兄呢?” 小男孩笑了下:“他路上喝了许多的酒,睡着了。” 秋海棠叹道:“他还是一样,真是个酒鬼 。”又道,“总之,谢谢你救命了,不然的话我们可能危险了,后面再慢慢跟你叙旧,我先去解决了老魔先。” 说罢,走到了青云道人身前,将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老魔,我问你,青雪在哪?” 青云道人十分虚弱,用手指了指内堂:“在……密……密室里……” 秋海棠对雁秋翎道:“你先看着这老魔,我去救青雪。”随后便连忙赶去密室那边。 小男孩嘲笑道:“这个就是那个吸血老妖呀,长的可真丑!” 雁秋翎冷冷道:“毕竟是魔教的人,丑人多作恶。” 而此时,在远处一个黑暗隐蔽的地方,身穿黑衣的人看着此情景,淡淡道:“我猜的不错,这人果然不可靠。” 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竹筒,将其打开,里面是一团黑红色的液体。 他缓缓道:“还是我来帮你一把吧。” —— —— —— 黎明初晓,微露柔光,天边露出一丝火红的亮光,已经是将到早晨了。 客栈内,千流音看向天空,他双眼有些红肿,竟是一夜未睡,但又怎么睡得着呢? 只怕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担心这只野味而睡不了,明明他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不知什么时候起,这只狐狸在他心里的分量竟到了这个地步。 他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了那天在池塘边,两人再次相遇时候的情景。 那时候青雪浑身湿透,就连头发也是湿漉漉的,他在吃烤鱼,而她则在细细地打理着自己的头发。 那晚月光如水,轻柔如纱,照在她绝美的脸庞上,如同一幅画般静谧。 夜幕墨色如画,映肌肤胜雪,佳人近在咫尺,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可能那时就已经在自己的心里荡起了一丝涟漪了,只是他没有察觉到了吧。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种感觉,他和青雪这次的分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呢?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看向窗外。 而此时,外面忽然走来一队人,抬着一个轿子,那轿子红色如火,挂了两盏红灯笼,而抬轿的人也是身穿红色衣服,前头站着一队人,拿着唢呐,但是没有吹响。 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也是身穿红衣,打扮的花枝招展,这阵势像是要娶亲一样。 千流音心里奇怪道,现在这种情况,也有人娶亲吗?而且偏偏挑的是清晨的时候,细听之下,轿子里似乎隐隐传来了女子的哭声。 他越想越觉得奇怪,便下去打算看个究竟。 正巧这队人似乎也累了,就在客栈里停了下来休息。 千流音扮做伙计给轿子里的人送饭,他刚靠近轿子,就听到了里面女子的哭声,暗想果然没有听错,便掀开帘子进去。 新娘看到有人进来,吃了一惊,刚要叫喊,千流音连忙捂住她的嘴道:“姑娘,我是来帮你的,我听到轿子里有人在哭,因此想进来看看是怎么回事?”松开了手。 那新娘一听他话,小声的抽泣起来。 千流音问:“发生什么事了,出嫁成亲,本是喜事,为何要哭呢?” 新娘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了下来,用手擦着眼角的泪水,道:“成亲是喜事,但这门亲事却不是我想的,我是被迫的。” 千流音问道:“什么人逼迫你成亲呢?” “石朝麒石天师。”新娘哽噎起来。 千流音似乎曾在哪里听说过此事,想了一会儿,又问:“姑娘可是叫小艾,父亲是叫刘老三。” 新娘奇怪道:“公子怎么得知的,我确实是叫小艾,我的爹是刘老三。” 果然如此,这个人便是之前在刘家庄遇到那个庄稼汉所说刘老三的女儿。但是因为石朝麒救了青雪,又辩称说一切是误会,他便也相信了,如今看来,是自己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但为了确切一点,他问道:“姑娘,听说你跟那个石天师是以前就相爱在一起了,但是你的父亲反对才没有在一起,有没有这件事情呢?” 小艾听此,摇摇头道:“不是这样的,几年前,我到六竹村里来买东西,恰巧遇到了他,那时候他还是个无赖,对我百般纠缠,甚至到我家里下聘要娶我。我爹自然是不答应了,但是他天天过来骚扰,弄的我爹都没有办法下地干活。 于是为了摆脱他,便对他说,若是想要娶我,就要有本事,让他去天坠门学法术,学成了之后再来。哪知道他真的离家去天坠门学法术了,十几天前回来,硬是要娶我,迫于他现在的威严,我爹不得不答应,但我却是从未喜欢过他的。” “原来是这样。”千流音气的都笑了出来,自己跟青雪都被他骗的团团转,还真信了他的鬼话。 千流音道:“姑娘,你赶紧从轿子里离开,我来救你。” 小艾道:“公子想救我,但我听说那石朝麒已经学会了一些法术,只怕会连累到公子。” 千流音笑道:“你直接走就可以了,然后回家去,这顶轿子,让我来坐就是了,我自有办法。” 第22章 嗜血人魔3 此刻,在天师庙内,石朝麒已经将这十几日以来卷来的钱财都已经打包好了,正好现在燕山派那两个弟子去围剿黑云寨,他们现在可能正打的激烈,自是无暇来管他。 只要待会送亲的人一到,他立马和小艾成亲拜堂,然后逃之夭夭。 正想着,送亲的队伍已经到了,他急忙走到门口去迎接。 现在是大清晨,加上因为死人的影响,没有任何人敢出来,而且他特意让送亲的人不要吹喇叭唢呐,就是会被人知道,到时候想走都难。 那轿子放到了门口,石朝麒就连忙让送亲的人离开,甚至都不让他们进门,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搅,阻碍到他。 只是他面带笑容,掀开了轿子的帘子,却没有看到小艾,反而是有一把剑从里面伸了出来,架在他脖子上。 剑锋寒光闪动,寒气逼人,吓得他脸色发青,连连后退。 千流音从轿子里面出来,笑道:“石天师,是不是有些惊讶,我这个新娘你可满意吗?” 石朝麒吓的脸色惨白:“千……千大侠,你这在干嘛呀……” 千流音笑道:“你这个恶棍,我差点上了你的当,我平生讨厌被人骗了……”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桌上那不起眼的包袱,心中微动,缓缓踱步至前,轻启包袱,只见内里金光闪闪,竟是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耀眼夺目 “怎么,你想逃跑了吗?你不是这里的天师吗,怎么这么没骨气。”千流音继续道。 石朝麒一听他的话,扑通跪了下来,连连求饶:“我也是被迫的,不跑就没命了呀。” 千流音问:“这怎么说?” 石朝麒哭道:“我收了村民的香火钱,他们一直逼我去剿灭黑云寨的人,还有我的徒弟们,也一直要我去降妖除魔,我要是去了,别说穿帮了,连命都没了。” “什么穿帮了。”千流音眉头微蹙。 石朝麒沉默了下,随后便将他是个无赖,一点法术都不会的事情说了出来。还说这个天师不是他想做的,只是被逼无奈,骑虎难下,只能一直骗下去,但他本意不想骗人的,连连求饶,希望千流音能放过他。 千流音被气的都要笑了起来,他本以为此人虽然是招摇撞骗,言过其实,但也会一点法术,哪知道此人什么都不会,竟是个十足的无赖骗子。当下就想将他绑了,交给村民处置。 石朝麒吓的连连讨饶,说道若是被村民知道,他定会被打死。 千流音想了想,此人似乎也罪不至死,若是真的把他交给村民,可能真的会被打死,就让他把钱财留下,逃命去。 石朝麒连声谢过后,便要逃走,但是被千流音叫住了。 千流音问道:“你会不会去黑云寨?”他心想秋海棠跟雁秋翎都去了一晚上没有回来,可能遇到了什么危险,想着要不要去看下。 石朝麒踌躇道:“会是会,但是那个地方去了就是死路一条,大侠千万不要去那个地方。” 千流音皱眉起来:“那地方真的有这么恐怖吗?” 石朝麒连忙道:“真的!那个青云道人是个妖怪,还养了一条大蛇做怪物。” 大蛇?千流音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便连忙询问是怎么回事? 石朝麒道:“其实在十天前,那时千大侠你跟青雪姑娘还没有来,村民让我带人去剿灭黑云寨,我没有办法,就带了几个徒弟,准备在黑风山附近转上几圈然后回来。但是我们无意中看到了有个洞,里面很黑。我徒弟说可能是个黑熊洞,而我又会一些控制野兽的本事,就想在他们面前露一手,回去也好交差。” 千流音问:“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走进去,发现这个洞口表面看起来不大,但里面确实宽敞无比,而且乌漆嘛黑的,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我们一直往里面走了很久,觉得不对劲,就往回走,但是……” 话语间,他的眼睛颤抖了下,对于那天的事情仿佛还心有余悸,“黑暗里突然出现了一双青色的大眼睛,就像两个大灯笼一样,还发出了诡异的声音,恐怖至极,我吓得呆住了。 我那几个徒弟连忙逃跑,但一下子就被追上了,然后被吃进肚子里,我害怕极了,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那大蛇吃完我的徒弟后,就回到了洞穴深处,我想趁机逃跑,哪知道外面走进来一个穿着道袍的男人,他举着一个火把,走了进来。” 说着他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我就又躲了起来,那道士好像跟那条大蛇很熟一样,端着一盆血给那大蛇喝,借着那道士的火把,我才看清楚了大蛇的样子。 有数丈长,粗的跟村口那大槐树一样,身上长满了鳞片,吓死我了。我躲了好久,趁那大蛇睡着了,那道人又走了,这才离开的。” 千流音脸色阴沉,似乎在想什么东西。 石朝麒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大侠,我可以走了吗?” 千流音沉声道:“你可以走,但是你要带我去黑云寨。” 石朝麒连忙道:“不行呀,去那里会死的。” 千流音淡淡道:“你如果不带我去黑云寨,我现在就杀了你。” —— —— 两人骑着马,前往黑云寨。石朝麒对于那个地方甚是恐惧,但是被千流音把剑架在脖子上,却也只能带他去了。 经过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黑云寨,然而,迎接他们的并非预想中的戒备森严,反而是异常的沉寂,大门敞开着,仿佛一座空城,静待着不速之客的探访。 整个寨子静悄悄的,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石朝麒的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目光中满是退缩之意,却碍于身后那股不容抗拒的压力,只得硬着头皮,颤抖着手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大门。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连时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所惊扰,缓缓停滞。 随着大门的缓缓开启,一股更为浓重的寒意扑面而来,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了实质,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推开门扉的那一刻,仿佛时间凝固,一股不可名状的寒意骤然侵袭心田,令两人皆是一怔,旋即陷入了难以置信的呆滞之中。 映入眼帘的,是一幕人间炼狱般的景象——遍地皆是尸骸,横陈交错,无一遗漏地诉说着过往的惨烈。 每一具尸体都保持着临死前的惊骇之态,面容扭曲,眼眸圆睁,仿佛生前目睹了世间最骇人的景象,那份绝望与恐惧,即便在死后,也依旧凝固在冰冷的皮肤上,令人心生悲悯,又毛骨悚然。 他们小心翼翼地穿梭于这死寂的地方,每一步都踏在无尽的哀歌之上,却再也寻不见一丝生命的迹象。 整个寨子,宛如被死神的阴影永久笼罩,静谧得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回荡在这片被绝望浸透的空间里。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与压抑,仿佛连风都畏惧于此,不敢轻易穿行。每一寸土地,每一块砖石,都透露着一种超越自然的荒凉与恐怖,让人不由自主地战栗,心灵深处涌起一股难以抗拒的恐慌与不安。 石朝麒的声音微微颤抖,透出难以掩饰的恐惧:“千大侠,这里太恐怖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千流音沉默不语,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掠过四周,最终定格在一面斑驳的墙壁上。 他缓缓踱步上前,手指轻轻摩挲过一块看似平凡的石砖,轻轻一按,伴随着一阵沉闷的机关声,密室之门悄然开启,一股陈旧的空气扑面而来。 他沉吟片刻,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后一把拉起石朝麒,两人一前一后,踏入了这未知的密室之中。 密室内,没有预想中的血腥与恐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寂静,空旷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声响。光线昏暗,仅有几缕微弱的光芒从高处狭小的缝隙中透入,勉强照亮四周。 他们缓缓行至床边细看床上也没有人,心中有些失望。 这时,他突然听到了床底下有响动,便低下头去看,只见有个男人趴在那里,瑟瑟发抖。 千流音将那男人拽了出来,才发现他竟是那个独眼男人。 “大侠饶命,求您高抬贵手……”独眼男子的声音细若蚊蚋,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绝望与哀求。 千流音眼神冷冽道:“我问你,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独眼脸色一变,浑身都抖了起来,瞳孔扩大,似乎经历了极为恐怖的事情,吓得都说不出话来。 千流音冷冷道:“再不说我就杀了你。” “我说我说。”独眼道,“我们老大疯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独眼道:“昨晚,燕山派的两位大侠押着我到了寨子,本来想偷袭我们老大的,但是没有得逞,后来他们就打了起来,他们打了很久,谁都打不赢谁,直到有个小孩出现,偷袭打了我们老大一掌,两位大侠就把我们老大刺伤了。不过……后面又有个黑衣人出现了。” “黑衣人?”千流音感觉到事情似乎不太对了。 独眼继续道:“那黑衣人给我们老大喝了什么东西,然后就消失了。但是我们老大却活了过来,而且还变成了一个怪物。” “什么怪物?” 独眼道:“变成了十几尺高,一个嘴里长着獠牙,头发变白,还长了一双蝙蝠的翅膀,全身长满了黑色的毛发,很恐怖。老大变成怪物后疯了,他把寨子里的所有兄弟都杀了,我看见事情不对,就躲进了这密室了,这才躲过了一劫。” 千流音问道:“那秋海棠和雁秋翎他们呢?” 独眼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进来密室之前,看到两位大侠带着青雪姑娘,还有那个小孩跑了,跑去哪里了我也不知道。” 千流音又问:“正是昨晚发生的事情吗?” “是是……” 千流音暗道是昨晚的事情,但是也没有看到他们回来村里,他们会去哪里呢? 想了片刻,脸色冰冷,对石朝麒道:“你带我去你之前去的那个很黑的洞穴了。” “那个地方,我不去不去!”石朝麒连忙摆手。 千流音冷冷道:“你要么带我去那里,到了那里后,你自己逃命,要么我现在杀了你们两个,你自己选好了。” 石朝麒无奈,只能答应。 而千流音则是拿出了之前老和尚给的那瓶药,打开来,眼神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23章 激战双魔 阴暗的洞内,深处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黑暗,吞噬着所有的声音和光线,让人感到绝望和恐惧。 幽暗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有无形的不安环绕在四周,使人胆战心惊。 已经变成了人魔的青云道人宛如一只巨大的蝙蝠,倒悬于洞顶,双翼虽无形,却以诡异的姿态宣告着其身份的蜕变,周身环绕着不祥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其下,一条巨蟒蜿蜒盘踞,蛇信吞吐间,闪烁着幽绿的光芒,与上方那倒置的身影共同编织出一幅令人胆寒的画面。 不远处,四人静默如雕像,呼吸轻得几乎不可闻,生怕一丝声响便会触动这静谧中的死亡之弦。 他们谨慎地分散,秋海棠与青雪并肩而立,目光中既有惊恐也有坚定,彼此间无需多言,默契已深。而雁秋翎则带着那个小男孩,紧贴在一块巨石之后,距离那已成魔物的青云道人不过咫尺之遥。 回想起昨夜,山寨之中火光冲天,惨叫连连,青云道人的蜕变如同噩梦般降临。他们自知不是敌手,只能暂时退避。 然而此等魔头若是没了踪迹,只怕放虎归山,不知又有多少人会丧命他手。便飞鹰传书,通知大师兄跟燕山派弟子尽快赶到,一起歼了这人魔。 秋海棠本欲让青雪回去,毕竟这里太危险,然而青雪却执意不肯回去,一定要拿回人魔身上蚌精的内丹才肯回去。见劝不动她,无奈也只能让她暂时跟着。 那人魔屠了山寨后,便直奔这里,随后便悬挂休息一直到现在。 而几人已经维持这个姿势不动有一个晚上了,都是四肢僵硬,腿脚麻木,感觉就像千万只小蚂蚁在腿部乱爬,酥酥麻麻,让人难以忍受。 眼见着这人魔还会一直休息,一直在这里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秋海棠便用密语传音之法,通知雁秋翎和小男孩先出去外面,想来这山洞只有一个洞口,那人魔也不会从别的地方离开。 他拉着青雪的手小心翼翼地朝洞口走去,小男孩也是蹑手蹑脚地走出去,但是几人到了十几步,发现雁秋翎却没有跟上来。 秋海棠便用密语传声询问情况,原来是雁秋翎站的太久了,腿脚麻木,一时间竟是无法移动脚步。 她用力捏着麻木的地方,过了一会儿,总算好了下,刚想离去,却发现脚上爬了一只硕大无比的大蜘蛛,她自小就怕这玩意,顿时吓得脸色发青,大叫了起来。 秋海棠听到叫声,暗道不好。 那刺耳的声响,如同暗夜中的惊雷,猛然间撕裂了沉睡的帷幕,唤醒了沉睡中的人魔。他缓缓睁开那双仿佛能吞噬灵魂的猩红血眸,瞬间锁定了正惊慌失措、奋力拍打腿上蜘蛛的雁秋翎。 雁秋翎的动作因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显得笨拙,她刚察觉到周遭的异样,那人魔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划破长空,直奔她而来。 惊恐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将她牢牢束缚,一时间,她竟如同被定身咒击中,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恐怖的身影逼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秋海棠宛若流星划破夜空疾驰而来,然而,人魔的速度更为惊人,如同暗影中的猎豹,瞬息间已至雁秋翎身前,那狰狞的利爪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吞噬。 此刻,洞穴深处骤现一抹幽邃的蓝光,犹如深海之瞳,穿透了昏暗,一柄寒光凛冽的剑刃,裹挟着刺骨寒意,划破虚空,疾驰而来。 它精准无误,在那人魔即将触及雁秋翎的千钧一发之际,犹如天降神兵,狠狠刺入人魔胸膛,随即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其凌空抛掷,轰然撞向洞壁,最终如标枪般,将那可怖的身影牢牢钉嵌于石壁之上,动弹不得。 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一道人影悠然自洞口边缘显现,宛如晨曦初破暗夜,给予雁秋翎绝处逢生的希望。她眼眸中闪过一丝狂喜,几乎脱口而出:“大师兄!” 然而,当那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中逐渐清晰,她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转为深深的疑惑,轻声道:“不,这不对……” 秋海棠亦是满心狐疑,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读到了不解。但碍于距离遥远,加之光影斑驳,那人的面容依旧模糊难辨,如同被薄雾轻纱轻轻遮掩,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莫测。 那人拿出火折子点燃,缓缓地走了进来,走到雁秋翎身前,戏谑地笑道:“怎么,被像我这样的人救了,连一声谢谢都没有吗?” “是你。”雁秋翎惊道。 “千兄……” 青雪又惊又喜道:“木头,是你呀。” 小男孩却是一脸疑惑问:“这个人是谁呀?” 千流音一伸手,将寒光剑召回了自己手里,淡淡道:“也罢,本来我就不是什么施恩求报的人,虽然你连一声谢谢都没有,但我还是会救你,毕竟像我这样心胸宽广的人,这世上已经不多见了。” 秋海棠看着千流音是一脸惊讶疑惑,他不是受伤中毒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但更让他感到惊讶不解的是,千流音竟是一剑就刺穿了已经变成人魔的青云道人,此等实力,实在让他不敢相信! 而且他竟然可以随意召唤操纵寒光剑,可见寒光已经将他认作了是主人。千流音,到底是何许人也? 雁秋翎也是万分惊讶,没想到她以为在她手里过不了五十招的病秧子,竟是这么厉害。 人魔被千流音刺中一剑后,忽然隐身在了黑暗中,悄无声息。 秋海棠语带忧虑:道:“千兄,敌暗我明,我们先退出去再说。” 千流音淡笑:“也罢,你们先出去吧,我怕有人碍手碍脚的。” 雁秋翎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此言暗指自己,心中十分气恼:“是我走眼了漏看了你这高手,但是我们也非泛泛之辈,又岂会输你?” 千流音微笑道:“唉,我也是一片好意,希望有些人能有自知之明罢了,既然你执意要留在这里,那我也不阻拦你,毕竟多个人多分力量。” 雁秋翎气的咬牙切齿,此人分明是在记恨昨晚晚上自己说他没有自知之明,当真是小气的很。 千流音喊道:“野味,你赶紧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青雪目睹他伤势竟似奇迹般好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也不计较他的话,悄然退出了那幽深之地。 她心里不知为何,对于这块烂木头十分信任,感觉只要在他身边,就有充足的安全感,而自己留着在这里也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便和小男孩离开了洞穴。 黑暗中几乎看不到任何的东西,而适才的纷扰,犹如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大蛇沉睡的怒意,它缓缓苏醒,与另一未知之兽一同潜伏于暗处。 两股隐晦而强大的气息,在黑暗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让人心生寒意,却又无法窥其全貌。 千流音冷笑:“你以为躲在黑暗里,我就看不到你们吗?” 言罢,他缓缓抬手,掌心间汇聚起一抹幽邃的蓝芒,那光,宛如深海之下最神秘的宝石,散发着诱人的同时又令人心悸的力量。 那团幽蓝色的真气的逐渐变为了白色,随后将那团白光扔到了空中,又倏然散开,化作无数道光束,将这幽暗的洞穴彻底照亮,连最隐蔽的角落也无所遁形 秋海棠暗暗叹道,此人真是奇人,竟然连这种法术都会。 而在白光的照射下,洞穴内的每一寸阴影都无所遁形,两头潜藏的怪物轮廓清晰,宛如夜色中猛然揭开的恐怖画卷。 人魔诡异地悬挂于洞顶,身影扭曲,宛如来自幽冥的使者;而那头巨蛇,则蜷缩在昏暗的角落,眼眸闪烁着幽绿的光芒,锁定着众人,每一寸肌肤都透露着不容小觑的威胁 千流音清冷而决绝道:“那老魔交给我,你们去对付那条小蛇。” 言罢,他身形一展,直冲上空,直取那魔头而去,留下一道绚丽的残影。 巨蛇见状,岂会坐视不理?未等秋海棠与雁秋翎有所动作,它已如离弦之箭般疾冲而来,庞大的身躯在狭窄的空间内灵活异常,血盆大口猛然张开,仿佛能吞噬一切。。 秋海棠与雁秋翎身形敏捷,如同林间穿梭的灵鹿,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巨蛇那足以令人胆寒的致命一击。 随即,二人默契十足,真气流转间,手中宝剑化作两道璀璨的剑芒,交织成网,向着巨蛇铺天盖地而去。剑光闪烁,每一次挥砍都携带着破风之声,誓要将这庞然大物斩于剑下。 而那巨蛇的鳞甲仿佛是天生的护盾,任凭剑锋如何锐利,刺砍之下,仅是激起阵阵火花,未能伤及巨蛇分毫。 巨蛇突然暴起,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雁秋翎扑来,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在这生死一线间,雁秋翎展现出惊人的反应力,身形轻盈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足以致命的缠绕。若非她身法卓绝,只怕此刻已成了巨蛇腹中的晚餐。 目睹刀剑之利竟无法撼动这巨兽分毫,秋海棠眼神一凛,体内真气沸腾,化作熊熊烈焰,自掌心喷薄而出,直击巨蛇。那火焰炽热无比,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势,瞬间吞噬了巨蛇的一部分身躯。 巨蛇在火焰的炙烤下,发出阵阵凄厉的嘶吼,庞大的身躯扭曲挣扎,显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慌与痛苦,终是放弃了继续进攻,狼狈地四处逃窜,企图逃离这火海炼狱。 雁秋翎见状,亦是不甘示弱,她体内同样涌动起炽热的真气,双手一挥,又是一片火海腾空而起,与秋海棠的火焰交相辉映,将整个洞穴映照得如同白昼。 两股火焰交织在一起,温度骤升至极致,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仿佛连空间都在这一刻扭曲。巨蛇在这双重火焰的夹击下,更是苦不堪言,最终只能哀嚎着,在火海中仓皇乱窜。 另一侧,千流音与人魔之间的缠斗已绵延许久,那魔物身法诡谲,迅如鬼魅,加之这洞穴空旷幽深,为其提供了无尽的闪避空间。 千流音吃了那老和尚给的药可以运用真气,但是终究还是有伤在身,难以尽情施展,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人魔无休止的侵扰。 忽地,人魔身形一闪,如同暗夜中的蝙蝠,悄无声息地掠至千流音背后,一道猩红如血的光芒骤然激射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逼千流音要害。 千钧一发之际,千流音凭借过人的反应与敏锐的直觉,身形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然而那血光的边缘还是擦过了他的衣袂,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灼痛,如同烈火舔舐肌肤。 而那束血光,在击中洞壁的一刹那,竟爆发出惊人的高温与破坏力,石壁之上瞬间被灼烧出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四周石屑纷飞,火光四溅。 千流音也不敢再轻敌,毕竟这时候他的体内的真气还没有完全恢复呢。 他见那人魔行动如鬼魅,且毫无踪迹可寻,眼见着自己只能被动挨打,但是目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如此下去,怕是自己要真气耗尽了。 —— 巨蛇虽被烈火焚烧的剧痛,但也只是表皮有了些烧焦而已,并未伤到其内部。 而秋海棠和雁秋翎一直施展烈火术,且不说真气耗费的极快,不到一刻钟就已经有些喘气了,洞内的温度更是达到了一个难以忍受的地步,他们自己也是又热又累,便只能停了下来。 巨蛇得以喘息,见他们两人都有些疲倦,刚才被烧得生疼,便发狂起来,疯狂朝两人咬去。 二人见状,身形轻盈一展,宛如云中飞燕,瞬间拔高,于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那足以令山川震颤的咬合。 巨蟒的獠牙狠狠啃噬在坚硬的岩石上,伴随着一阵令人心悸的轰鸣,竟是生生将石头咬碎了! 看到此情景,他们心中都是有些后怕的,要是被咬到,只怕当场断成了两截。 而他们的真气耗费的极快,不能再拖下去了。秋海棠对雁秋翎道:“师妹,飞雁剑诀!” 雁秋翎一点头,随即两人都施展了浑天法术,在空中,无数光剑如同下雨一般,纷纷打在了巨蛇的身上。虽不能击穿它的鳞甲,却也压的它无法起身。 秋海棠抓住这机会,趁机施展了密宗法术,千斤坠! 这是燕山派的一项法术,可以凝聚真气,提升自己的力量,拥有千斤不倒之力!只见他身上光环围绕,化为真气,注入身体,脚下生成莲花图案,从天而降,犹如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的砸在了巨蛇身上。 巨蛇的身体猛地下坠,直接被压出了一道深坑,疼的直吼叫,整个洞穴内都被这吼叫声震得摇摇欲坠,许多的石子从洞顶掉下。 人魔见此,疯了一样朝秋海棠飞来,雁秋翎连忙持剑去拦住它,但仅是两回合,就给打飞了出去。 秋海棠连忙施法接住了她,两人起身合斗人魔。 巨蛇被压的剧痛,当下发狂,但却是朝千流音扑了过来。 千流音连忙躲避,那巨蛇身体撞到一块巨石,那巨石应声碎开,吓得千流音四处躲避,但那巨蛇紧追不舍,非要把他撕成碎片不可。 千流音一边跑一边大喊:“小蛇,又不是我打的你,你干嘛老是追着我呀?” 但巨蛇听不懂他的话,仍是死死地追着他不放。 千流音一个飞身跳上空中,巨蛇刹车不及,狠狠地撞在了石壁上,整个山洞都被撞得颤动不已。 千流音在空中施展天雷诀,从寒光剑中引出了数道青色的雷电,剑尖--指,数道闪电落下,打在了巨蛇身上,又化为了无数的电流,在它身上缠绕。 巨蛇痛苦嘶叫起来,却动弹不得。千流音又打出一道真气在洞顶上,随着一声巨响,一块巨石落下,压在了巨蛇的身上,把它砸晕了。 千流音看向秋海棠那边,见他跟雁秋翎两人联手,却还是不敌人魔。 他身上有好几道伤口,估计是被人魔抓的,而雁秋翎虽是无碍,但脸色惨白,一直在躲闪,甚是狼狈,明显已经支持不住了。 千流音轻吟一声,手腕微转,寒光剑如同游龙出海,裹挟着一抹幽邃的蓝芒,划破空气,直指那人魔心脉。 剑尖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为之凝结,带着不容小觑的凛冽寒意。 人魔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忌惮,身形鬼魅般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这短暂的交锋,不仅为秋海棠与雁秋翎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也让整个战场的气氛为之一缓。 千流音身形轻盈一跃,足尖轻点,瞬间攀升至半空,宛如九天之外的谪仙,俯瞰着这片被战斗气息笼罩的洞穴。 随着他体内真气的缓缓回流,那股属于强者的气息愈发浓厚,与老魔之间的较量,逐渐演变成了一场势均力敌的华丽对决。 洞穴之内,光影交错,两人的身影在高速移动中化作一道道模糊的残影,快得令人目不暇接。每一次剑锋与魔气的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光芒四射,如同星辰陨落,绚烂而又危险。 真气的波动在狭小的空间内激荡,掀起一阵阵无形的狂风,将四周的尘埃与碎石卷得漫天飞舞,营造出一种末日般的壮阔景象。 秋海棠看到两人竟能打的如此激烈,实在匪夷所思。 他和雁秋翎两人可算得上是燕山派的高手,联起手来却仍打不过这老魔,但千流音竟是能和它打的有来有回,真是天外有山,人外有人,自觉不及千流音,自愧不如。 雁秋翎更是看到目瞪口呆,她本以为千流音实力最多也就跟他们一个层次,哪知道此人竟是这么厉害! 第24章 激战双魔2 仅是片刻,千流音和人魔已经交手了数招,终还是千流音占了上风,一个劈空斩,寒光剑周身剑芒大作,化为了一把十米长的巨剑,用移山倒海之势,狠狠将人魔劈落于空中,掉到地上,瞬间砸了一个大坑,炸起漫天烟尘。 随后口中念动咒语,金光乍现,一个十字真言砸了下去,将人魔死死得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千流音从空中落下,用剑一挑,将在他怀中的蚌精内丹挑飞,顺手接过来。 本以为就此可以结束,哪知原本昏过去的巨蛇再度醒了过来,尾巴一扫,狠狠将千流音扫飞,撞在了一边的墙上。内丹也从他手上滚落,掉到了秋海棠面前。 秋海棠捡起了内丹,此时他和雁秋翎已经休息好了,两人双双拿剑朝巨蛇攻去。 虽是无法破防,但往剑身注入真气,也仍是将巨蛇打的四处逃窜。 千流音被巨蛇尾巴那一扫撞在了墙上,脑袋嗡嗡作响,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了过来。 而人魔在此时也挣脱了十字真言,煽动翅膀,飞身到空中,他从嘴里吐出大量的黑雾,顷刻间布满了整个洞穴,遮挡所有的视线。 而那黑雾似乎也有毒,三人吸了一口后,顿时头晕眼花,几乎站不住了。 三人连忙坐下念起护心咒,自身周围洋溢出金光,形成了一个护罩,阻挡着黑雾的侵袭。 人魔突然从黑雾中冲出来,掳走了雁秋翎,只听到一声惨叫,就消失了在黑雾中。 秋海棠刚想起身去追,但是刚一起身,就被黑雾笼罩,瞬间头晕目眩,只能继续坐下念护心咒。 千流音见此直接撕下一块布料包住口鼻,寻声追去,飞到了人魔身边,使用天雷诀,用数道闪电打在了人魔身上。 那人魔痛苦吼叫一声,松开了雁秋翎,千流音连忙接住她,落到地上。 然而已是迟了,雁秋翎脖子上已经被咬了一口,被吸了大量的血,且伤口发黑,中了剧毒,奄奄一息。 千流音连忙在周围生成一个护罩,暂时将两人护住,随后往她的身体里面输入真气。 这时,黑雾中亮起了两个大灯笼似的眼睛,巨蛇已经张开了巨口,一口咬向两人。 千流音暗暗叫苦,一只手替雁秋翎输送真气,一只手打出了一个十字真言。 那巨蛇被真言打倒,击退了数米,暂时无法动弹。 那人魔又从黑雾中出现,朝两人袭来。千流音直接继续一边输送真气,一边单手不停地打出各种光束,阻止人魔靠近他们。 但此举却是极为耗费真气,不过片刻,他就已经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了。 那巨蛇挣脱掉十字真言,再次朝他们两人袭来。 千流音暗道怕要葬身此地了,幸好这时秋海棠清醒了过来,也设好了护心咒的护罩,直接飞来,将巨蛇挡住,引起了巨蛇的怒火,他们在黑雾中拉扯了起来。 片刻之后,千流音终是耗尽极大的真气,勉强从死神手中夺回了雁秋翎那摇曳欲灭的生机。他面色苍白如纸,额头青筋隐现,极为辛苦,但也可以腾出手来跟那人魔决斗。 他缓缓抬起寒光剑,剑尖直指苍穹,剑身之上流转着淡淡的蓝光,仿佛汇聚了夜空中最纯净的星辰之力。 随着他双手轻轻一挥,那蓝光骤然炽盛,温柔而又坚决地注入了剑身之中。 霎时间,寒光剑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开始在他胸前缓缓旋转,随后猛然加速,化作一道银色的闪电,直冲上空。 剑影纷飞,剑光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切割开来,发出阵阵尖锐的啸声。这股力量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旋风,以寒光剑为核心,疯狂地旋转着,将洞内笼罩的阴郁与黑雾一扫而空,露出了那一直隐匿于黑暗深处的人魔真身。 千流音指尖轻挑,寒光剑仿若灵蛇出洞,带着凛冽的寒气与决绝之意,划破长空,直逼那人魔而去。 与此同时,他掌心微张,一朵璀璨的莲花图腾凭空绽放,光华流转间,蕴含着天地间最纯粹的雷霆之力。 随着他一声低吟,莲花图腾仿佛活了过来,从中喷薄而出数道耀眼雷电,划破昏暗,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那人魔。 那人魔身形一滞,凄厉的哀嚎响彻洞穴,周身瞬间被狂暴的电流所缠绕,如同困兽之斗,动弹不得。 寒光剑紧随雷电之后,划破空气的嘶鸣中带着无尽的寒意,精准无误地穿透了那人魔的身躯,将其牢牢钉在了冰冷的石墙上。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只剩下剑尖微颤,以及那逐渐消散的生命之火。 然而,这一击虽决绝,却也耗尽了千流音体内残余的真气。他身形一晃,终是支撑不住,缓缓坐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额头细汗密布,喘息间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疲惫与艰辛。 他轻叹一声,直呼辛苦。 而另一边,秋海棠跟巨蛇苦苦缠斗,眼见不敌,千流音再次打出了十字真言,将巨蛇禁锢住。 秋海棠也抓住了机会,狠狠一剑插进巨蛇的眼睛。 那巨蛇哀嚎一声,痛不欲生,直接挣脱掉真言,一溜烟跑到了角落,钻进地下消失不见。 秋海棠来不及歇息,急忙跑到雁秋翎身旁,问道:“她没事吧。” 千流音脸色惨白,嘴唇也是苍白,缓缓道:“她被吸了许多的血,又中了毒,不过我给她输送了真气,捡回了一条命。” 秋海棠松了口气道:“太好了,幸好没事。” —— 此刻,洞窟之外,喧嚣的打斗声戛然而止,宛如骤雨初歇,留下一片诡异的宁静。青雪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正欲举步踏入洞窟内,却被一旁的小男孩轻轻拽住了衣袖。 小男孩笑道:“姐姐,不要进去的好。” 青雪道:“但是里面没有声音了,我想应该已经打完了。” 男孩道:“就算没有声音了,也不一定是打完了,等他们出来就好。要是还在打着,我们贸然进去,只会拖累他们。” 青雪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不再进去。 —— 洞内,千流音他们本以为尘埃落定,不料,空气骤然紧绷,一根细若游丝的银针,悄无声息地自暗处破空而出,精准无误地嵌入了那人魔的额间。银针微光一闪,仿佛携带着不祥之兆,让千流音的心头莫名笼上了一层阴霾。 人魔的身躯猛然一震,仿佛沉睡的巨兽被惊雷唤醒,寒光剑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震得脱手而出,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 紧接着,一幕令人瞠目结舌的蜕变上演:那双血红的眼眸,渐渐褪去了血色,转而深邃如夜,幽暗不见底;覆盖周身的浓密毛发,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拂去,裸露出更为庞大而奇异的身躯,每一寸肌肤都透露着异样的力量与威严。 此刻的人魔,不再是先前那般狂暴无智的模样,他冷冷地审视着千流音二人,那双眸子中似乎蕴含着复杂的情绪与深邃的智慧,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连千流音这等见惯风雨之人,也不禁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脊背升起,伸手将寒光剑招了回来。 那人魔看了他们一会儿,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伸手一抓,突然有股无形的力量将他们拉了过去,同时身体里血液翻涌,感觉就要喷了出去。 而他们念动护心咒,却丝毫没有任何作用,身体不受控制一样,被拉扯着。 人魔一边恐怖地笑着,一边更加用力将他们的血跟真气夺过来。 千流音和秋海棠都觉得身体里的真气正在被源源不断地吸走,头脑晕眩,再有片刻,只怕身体里的血也会被吸走,变成一具干尸。 雁秋翎此时正在昏迷,却被这强大的吸力给弄醒了,她无法控制自己受伤的身体,被拖着过去,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千流音见此,又看了看那人魔,怒道:“你想要真气是吧,我给你!”又对秋海棠道,“把真气输给我!” 秋海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可能是目前唯一的生机,便将真气输给了他。千流音则是念动六字大明法咒,“唵叀18铴叀20卅叀叭叀7洇叀吽,” 刹那间,体内仿佛有江河倒灌,真气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狂啸着冲出体外,凝聚成一道璀璨夺目的巨大十字真言,犹如天穹裂痕中倾泻的神圣之光,势不可挡地朝那人魔镇压而去。 人魔见状,面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与不甘,他猛地一挥手,周身缭绕的黑雾与血光疯狂涌动,仿佛地狱之门大开,汇聚成一头狰狞可怖的巨型骷髅头,其眼眶中跳跃着幽绿的火焰,张牙舞爪地迎向了那道十字真言。 两者在半空中轰然相撞,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真言的光辉与骷髅的幽冥之力交织缠绕,既相互排斥又莫名融合,绽放出令人心悸的光芒,宛如宇宙初开时的混沌之火,在无尽的黑暗中骤然绽放,照亮了四周,也点燃了毁灭的前奏。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天地共鸣,巨大的火球在虚空中炸裂开来,释放出毁天灭地的能量。 冲击波如怒海狂涛,肆意席卷,所过之处,空间扭曲,万物皆被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吞噬,化为虚无,整个场景被一层浓厚的混沌所笼罩,只余下那震撼人心的余音,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秋海棠直接被震飞出洞外,而千流音护住雁秋翎的身体,被震飞到了角落里,狠狠撞在石壁上,差点晕了过去。 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猛然间席卷了整个幽深的山洞,仿佛天地之怒,瞬间撼动了山岳的根基。 山体在轰鸣声中摇摇欲坠,最终不堪重负,轰然崩塌,无数巨石挣脱了束缚,如同怒海狂潮中的巨浪,翻滚着、冲撞着,向四周肆虐开来。 空气中充斥着厚重的尘埃,遮天蔽日,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灰蒙蒙的纱幕所笼罩。 秋海棠刚想要进去救那两人,但是一块巨石落下,将洞口埋住,他只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青雪和小男孩也连忙赶了过来,却只能站在洞口,怔怔地看着。 顷刻之间,整个山洞被无数巨石彻底掩埋,尘埃落地,再无声音…… …… 青雪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巨石,又转身不停地四周望着,道:“木头呢?他在哪里?”但是,却没有看到有其他的人影。 秋海棠仍是没有办法从中缓过神,怔怔道:“师妹她……跟千兄,被……埋在里面了……” 青雪双眼颤动,瞳孔扩大,直接瘫坐在了地上,不敢相信,呆呆地看着巨石,喃喃道:“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小男孩走到她身边,安慰道:“青雪姐姐,节哀顺变吧。” 许久,秋海棠终于回过神,脸色黯然,低下了头。 —— —— 而千流音却是没有死,他在山洞彻底到倒塌前拖着雁秋翎钻进了巨蛇逃跑时留下的洞口里,因此逃脱了被掩埋的命运。 他点燃火折子,照亮下面,看到竟是许多条蜿蜒曲折,深不可见的密道,像是迷宫一样。 而且看周围的石壁十分平整,是人工凿成的,这里,似乎有着什么秘密。 雁秋翎此时早已醒了过来,但是十分虚弱,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地府。”千流音笑道。 雁秋翎冷淡道:“跟你死在一起,我真是不甘心。” 千流音有些不高兴:“好歹我也救过你一命,你就不能说话温柔点。” 雁秋翎扶着石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刚要走动,一个站不稳,差点倒了下去。 千流音连忙扶住她道:“你还是不要自己动好了,我怕待会你真的要到地府去了。” 雁秋翎冷冷道:“那只老魔死了吗?” 千流音轻笑:“谁知道呢,反正我是在洞穴倒塌之前把你拖了进来,算起来,我应该是救了你两次了。” 雁秋翎冷冷道:“我会还你这份恩情的。” 千流音笑道:“我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不需要你来还这份恩情,只要你出去后能够说声谢谢就行了了。” 雁秋翎冷笑:“你还真是乐观呀,也不想想怎么出去。” 千流音笑道:“难道像你一样板着一张脸就可以出去了吗,反正上面已经被石头埋住了,肯定是没有办法出去的,只能往里面走走看了。” “这里面有出口?” “谁知道呢?这里又不是我挖的,不过既然这里是人挖的,那么运气好的话,也许能找到出口吧。”千流音道,扶着她缓慢地朝迷宫里面走去。 —— 第25章 过往之事 客栈内,青雪目光呆滞,坐在窗户旁看着外面,眼神空洞,竟似没了魂魄一般。 虽然他和千流音相识不过数日,却早已将其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她没有家人,如果有的话,想必也是这种感觉。 秋海棠神色间也是黯然,他和师妹一起来这黑风山,本欲匡扶天道,除妖灭魔,没想师妹竟然会香消玉殒在此地,他还有何面目回去见师傅。 自小师傅便对这个师妹百般宠爱,视同掌上明珠,临行前也曾千叮百嘱他一定要看好师妹,若是师傅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但事已至此,再伤心也是徒增烦恼,唯有打起精神来,他走到青雪身旁,拿出来蚌精的内丹:“青雪,这是千兄在山洞内拼了命从那老魔手里抢过来的,他肯定也是想要就交给你的。” 青雪淡淡地看了一眼,却也没有接过来,淡淡道:“这个本来就是木头给我的,我想用来给他治伤,现在他都不在这里,我拿着它也没有什么意义。” 秋海棠见此,也只能暂时将内丹收起来,咽了口口水,问道:“那青雪,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我要在这里,等木头回来。”青雪脸色低沉,双手抱着脸道,显然她还是认为千流音并没有死。 秋海棠看她没有要接受事实的样子,叹了口气:“那我陪你一起吧,也好等我的师兄弟过来。” 说着看向一旁的小男孩,问,“小林子,你打算怎么办呢?要跟我们在一起吗?” 小林子叹道:“我还能去哪里呢,我也待在这里陪你们好了。” 正说话间,房间的门被打开,只见石朝麒走了进来。 他沉默了下,似乎在想什么,又瞄了瞄几人的神色,见他们脸色都是十分伤心,青雪更是埋头不作声,但是似乎能隐隐听出了她在抽泣。 秋海棠看他四处张望,疑惑道:“你有什么事吗?” 石朝麒双手合十,叹息道:“善哉,人各有天命,千大侠跟雁女侠的事情,本座也是听说了,请几位还是不要太过于伤心了,毕竟以后路还很长,节哀顺变吧。” 虽是这么说,心中暗暗高兴了起来,他听说千流音和雁秋翎跟那老魔头同归于尽,被埋在了洞里,便上来看看是否属实。 如今看他们三人的神色,确实如此,若是千流音跟老魔都死了,那么就无人知道他是个不学无术的无赖了。 而且黑云寨也覆灭了,这是他亲眼看到的,以后他就不会再被逼去剿匪,他这个天师的位置,自是可以坐的安枕无忧。 想到这里,他差点高兴的笑了出来,但还是强行忍住了,以免露出马脚,装作悲伤: “几位对我六竹村有天大的恩情,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直言。至于千大侠跟雁女侠,本座也会为他们立碑立言,安魂超度的……” 青雪抬起头来冷冷地看着他:“尸体都没看到,你怎么断定木头他们就死了呢?” 石朝麒一愣,觉得她是悲伤过度,不愿接受事实,自己撞了枪口,尴尬一笑道:“青雪姑娘,是本座疏忽了,你说的有理,本座自会组织村民,将洞口的石头都搬开,找到千大侠他们,本座先告退了。”说完,悻悻离去。 然而,他心里却根本不想去搬开洞穴的巨石,虽说千流音他们被埋在洞穴里,可以说是万死一生,但他还是不愿冒这个风险,若是秋海棠他们真的想要搬开巨石,自己无论如何也要阻止。 而青雪也并非是悲伤过度不愿接受事实,她是真的觉得千流音没有死,她也不知道为何,心里隐隐有这种感觉。 —— —— 迷宫内,千流音扶着雁秋翎走许久,仍是看不到尽头,如此瞎走就算真的有出口,也是找不到的,便停下来。 此时火折子也烧尽熄灭,两人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两人无法再走下去,便坐下休息。 雁秋翎看着前往无尽的黑暗,伸手可触摸坚实的墙壁上吸附着苍茫的苔藓,只觉得阴森恐怖,黑暗里仿佛随时会出现怪物,而且那巨蛇逃到这里的,随时可能会出来。 千流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肩膀似乎有些颤抖,笑道:“莫非你怕黑不成?” 雁秋翎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虽然黑暗里看不到,但是千流音却也感受到了那股寒气,心想她还真是开不起玩笑呀,还是野味好一点,怎么吓唬她都行。 想了想,便用剩余不多的真气聚起一团白色的光球,照亮了这黑暗的密道。 雁秋翎得见光明,心里也轻松了一些,她看向千流音问:“你在上面的那个洞穴里也施展过这个法术,这是什么法术?” 千流音笑道:“想学吗?我可以教你。” 雁秋翎听闻眼神里明显闪过了一丝动心,但却是冷漠道:“这种雕虫小技,我不屑于学。”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教你了,其实这法术叫明光术,是我自创的,学起来很简单,就是一般人都可以学会。” 雁秋翎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但是她此时确实有很多问题想要问这个人,此人修为高深莫测,但在正派里却从未听说过。而魔教中也没有听过此号人物,不过也有可能是魔教里的人用的假名,但是看他这么年轻,到底是什么身份? 千流音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笑道:“你好像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 雁秋翎沉吟片刻,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千流音笑了笑:“你怕我是魔教的人吗?” 雁秋翎淡淡道:“你是魔教的人的话,现在就可以杀了我,所以你不是,但是像你这么厉害,又如此年轻的人,我却从未听说过。” “你想知道的是我是何门何派?师傅是谁?住在哪里是吧?”千流音轻笑一声。 雁秋翎冷冷地望着他,却不说话,意思是默认了。 千流音笑道:“你想知道的话,就跟我说声谢谢,我救了你两次,让你说声谢谢不过分吧。” 雁秋翎转过了头,冷冷道:“像你这般心胸狭窄的人,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千流音心中不悦:“救了你两次了,竟然还觉得我是心胸狭窄的人,也罢,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话语间轻笑一声,“这个我连那个野味都没有跟她说过。” 雁秋翎冷哼一声,并未说话。 千流音道:“我没有门派,也没有师傅。” “胡说!”雁秋翎以为他在逗自己,有些恼怒,“你没有门派还说的过去,你若是没有师傅,又怎会有这么高的修为。” 千流音微微一笑:“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实话。我也没有家人,我是被一只狐狸抚养长大的。” 雁秋翎眉间微皱,似乎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千流音目光里露出了一丝悠远的神色,继续道:“我从有记忆的时候起,就是那只狐狸养大的,那只狐狸会说话,我叫它嬷嬷。我也不知道嬷嬷为什么没有吃了我,但是我一直都是跟它在一起,它吃生肉我也吃生肉,它喝泉水我也泉水,它还吃一种果子,那种果子叫青灵果。” “青灵果?”雁秋翎有些惊讶,“这种果子我只听我师父说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据说十分稀罕,已经灭绝了。吃了一颗果子,就可以增强极大的修为,怪不得你的真气这么浑厚。” 千流音笑道:“但我那时候却是不知道这种果子有这么好的功效,只是嬷嬷每天都逼我吃一颗,它自己也吃。直到后面我才知道为什么嬷嬷没有吃了我,她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有一只小狐狸,但是刚下没多久就被附近的猎人杀了,所以她看到我被丢在野外哭,想起了那只小狐狸,就收养了我。” 雁秋翎道:“那看来这只狐狸还是有些善良的,它既然会说话,又每天都吃青灵果,应该很快就可以修炼成人形了吧。” “你说的不错。”千流音眼里目光暗淡了下来,缓缓道,“嬷嬷确实是一只很善良的狐狸,比大多数人都要善良,她自己的小狐狸被猎人杀了,却没有想要去报复,还收留了作为人的我。她在收养我之前,已经修炼了几百年了,也快要修炼成人形了,但是……” 说着不由得咬了咬唇,目光悲伤,“她被人杀了,被一个修为很高深的人杀了。那个人看到嬷嬷快要成人,而且往我这边叼来一条鱼,他以为嬷嬷要吃了我,就出手把她杀了,那时候我才八岁。” “后面,怎么样了?”雁秋翎看着他问。 “后面那个人知道自己杀错了,觉得很后悔。而我则是很愤怒,就每天去找他报仇,但是我又打不过他,每天都被他揍了一顿。不过那个人没有杀我,也没有走。 他留在那里,把那个地方取名叫做望月崖,只是每天在悬崖上练功。我就这样被他打了一个月,后来我觉得这样下去的话我是永远也打不过他的,我就躲在后面看他练功。” “所以你的修为就是这样练成的?” 千流音道:“我学着他练功,练了好几个月,虽然可以跟他过两招,但是还是打不过他。我后面一直学着他练功,又练了两年,但是每当我觉得能打得过他的时候,他却又比之前厉害了一点点了,我觉得他在玩我。后面他跟我说,如果我想打败他,就让我拜他为师。” 雁秋翎道:“你没有拜他为师吗?” “没有。”千流音道,“我恨他,肯定不会拜他为师的。他又说,如果我想打败他,就必须要跟他学法术,他不求我拜他为师,但是希望我跟他学六年,在此期间,我们之间暂时算是朋友。 我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就跟着他学法术了,他不仅教我法术,还教我写字,教我许多的道理,教我怎么做人,他跟我说,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望月崖上的。” 听此,雁秋翎的脸色也有些变化,叹道:“我想,他应该是觉得很愧疚,所以想以这种方式来教你教你法术,教你做人的。” 千流音苦涩一笑:“我当然是知道了,我后来也知道他是个很好的人。” “再后来呢?”雁秋翎也有些好奇后面的事情了,问道。 “后来他死了。” “死了?”雁秋翎愣了愣,“为什么会死了?” “我杀了他。”千流音淡淡道,神色黯然,“我后面知道了他是个好人后,就没有再想杀他了。但是六年到了,他执意要跟我比试,我也想试试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打赢他,于是我就跟他比试。 我们打了很久,打了两天两夜,最后我打赢了他。我收住了剑,但是他却自己往剑上撞了过去,我就失手杀了他。” 他脸色有些懊悔,“要是我没有跟他比试,也许他就不会死。他死之前跟我说,他一生杀过很多人,很多妖怪,所以杀错了很多生灵。他想要赎罪,所以把所有的东西都传给了我,他想让在死之前让我叫他一声师傅,我也想叫他师傅。 但是……我还没有叫出口,他就死了。我把他葬在嬷嬷旁边,然后在望月崖呆了一年,就下山了……”语毕,已经目光颤动,有些感伤。 雁秋翎看他这样,心里也是有些不忍,没想到这个人平时从不露悲伤,竟也有这等往事,不禁叹了口气。 千流音却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 雁秋翎问:“你难道不伤心吗?” 千流音道:“刚开始时是很伤心,但是我在望月崖里想了一年,我在想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悲剧?后来我想明白了,因为缺少理解,人跟人之间,妖跟妖之间,人跟妖之间,就是缺少理解,所以才会老是在打。所以我后面从望月崖出来的时候,我就决定了,遇到任何生灵不会轻易下杀手,无论是人还是妖,当然吓吓他们也没有关系。” 雁秋翎淡淡道:“你倒真是乐观,但大部分的妖都是为非作歹,伤天害理,偶尔遇到心地善良的妖精,也是不足为奇。” 千流音笑道:“那你遇到的人,大部分是好的还是坏的?” 雁秋翎冷哼一声:“你说的那个人,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的名字。” “说了……”千流音语气淡然,“他说他叫千寻……” “千寻?”雁秋翎感觉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却又想不起来。 此时,远处的密道中,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奇怪声音,像是什么东西爬了过来。 第26章 地下宫殿 两人都站起来,警觉地看着前方密道。只见黑暗中,出现了一个灯笼大的眼睛,散发着幽光,缓缓向他们靠近来,在地上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在距离两人不到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千流音也看清楚了,正是那条巨蛇。 它此刻只剩一只眼睛,反而却显得更加恐怖,那只眼睛发着幽光,死死地盯着他们,仿佛随时就会扑上来将他们吃掉。 雁秋翎后退了一步,问道:“这巨蛇还没有死吗?” 千流音道:“它要是死了你觉得你看到的是什么?” 雁秋翎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又问:“你打得过它?” “我觉得不能?” “你不是很厉害吗?” 千流音道:“我再怎么厉害也不是神仙,来这里之前我的伤就还没有完全好,你被那老蝙蝠咬了,还是我给你输了大量的真气,还要一边应付那个老蝙蝠,最后用了所有的真气跟他决战,你觉得我体内还剩下多少真气呢?” 雁秋翎面色冷峻道:“那这么说来,我们必死无疑了。” “那倒不一定。” “这怎么说?” 千流音看着巨蛇道:“我觉得它很怕我们,不然早就过来一口把我们吞掉了,它毕竟只是一条蛇,又怎么会看出来我们没有真气了呢?” 雁秋翎看那巨蛇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也不过来,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千流音这时拿出了寒光剑,往剑身里注入了一些真气,使其发出电流,竟是缓缓地朝巨蛇走了过去。 “你疯了吗?”雁秋翎惊道。 千流音轻笑:“它现在既不上前,又不后退,明显是在犹豫,要是再久一点,它看我们不动手,肯定看出来我们的情况,不如吓吓它。”说着又走近了几步,举剑对着它。 那巨蛇果然后退了几米,见此千流音又往剑身注入了许多的真气,顿时寒光大涨,还有数道电流从剑锋流出,滋滋作响。 巨蛇还记着之前被千流音雷电打到缠身的痛苦,见到那数道电流,竟是吓得慌忙逃窜。而千流音则是忙道:“我们快追!” “追什么?吓跑了它还不够吗?”雁秋翎奇怪道。 千流音道:“这小蛇肯定是很熟悉这里的,跟着它说不定能找到出口。” 雁秋翎觉得他说的也有理,然而她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沉吟了下咬牙道:“你去追吧。” “为什么?再不追就追不上了。”千流音急道。 雁秋翎咬唇道:“我现在这个身体没有办法跑,你自己去吧。” “那你怎么办?” “一个人死总比两个……”雁秋翎的话语戛然而止,未尽之言悬于唇边,忽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自腰间升起,瞬间将她轻盈的身躯托起,化作一道疾风,向着那渐行渐远的巨蟒之影疾驰。 “你在干什么,你放下我!”雁秋翎又急又气,语气中交织着惊愕与不悦,未曾料到千流音竟会以如此方式行事,直接将她横抱于怀,不顾一切地追逐着那即将消失在视线尽头的庞然大物 雁秋翎道:“你抱着我跑不快的。” “我不会抛下你的,你能不能闭嘴,这样一边跑一边说话很累的。”千流音道。 听到他这么说,雁秋翎只能作罢。 不知道跑了多久,那巨蛇却没看到踪影。而雁秋翎此时听到了千流音开始喘气的声音。 再过不久,那声音变为了气喘吁吁,身体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平稳。 然而,他并未因此却步,脚步依旧坚定,速度不减反增,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驱使着他不断前行。 黑暗中,一滴液体悄然落在雁秋翎的手臂上,初时以为是错觉,毕竟这幽暗之地怎会有水滴落下?但随后,那液体汇聚成流,滴落的频率愈发急促,原来是汗水。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又似乎能看到,很累,满头大汗,几乎喘不过气来却在咬牙坚持着…… 这个人,平时看着有些懒散,他是这么拼命的人吗?雁秋翎心想,心里原本对他的一丝偏见也就此消失。 一直跑了很久,终于坚持不住了,千流音停下来,将雁秋翎放下,扶着长满青苔的石壁大口喘气。 雁秋翎冷冷道:“如果你不带着我,应该能追的那巨蛇。” 许久,千流音终于缓过气来,又重重地呼吸一口,道:“那可未必。”说着使用明光术,照亮了前方。 只见前方有个大门,里面似乎与这里不太一样。 两人缓缓地走了进去,千流音将手中的白光浮空,光芒照亮了眼前,也让雁秋翎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里面竟是一座宏伟的石室,说是宫殿也不为过。无论长宽都有一百多丈,高也有十几丈(一丈等于零点三米),四根大柱子撑起了顶部,上面是雕刻着一只巨型的蝙蝠,栩栩如生,好像随时都复活一样。 中间是一张祭台的东西,四周是三面沟槽,面对大门的是台阶,有两丈多高。 更让她觉得惊讶的是,那四根大柱子好像是用银子做的,上面雕刻着四只奇怪的生物,祭台的台阶是用金子做的,虽然沾满了灰尘,但是仍然可以看到反射的白光。 两人在四周走了一圈,发现这里虽然大,但是空荡荡的,而且周围的石壁上也是刻着许多怪物的图案,但那些怪物看起来都是十分生动,令人啧啧称奇。 地上尽是灰尘,蜘蛛网,这里看起来似乎有许多年没有人进入了。 然而他们却发现祭坛的台阶看起来却是没有什么灰尘,而且祭坛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两人正要上去看看是什么东西,突然间巨蛇犹如幽冥使者,猛然窜入,其势迅猛,宛如狂风骤雨,直奔二人而来。巨蛇周身鳞片闪烁着不祥之光,张牙舞爪间,尽显狂暴之态,于大殿内肆意冲撞。 两人连忙分开,那巨蛇追着雁秋翎过来,雁秋翎本就是受伤,哪里跑得了,眼见那巨蛇张开巨口。 转眼间,巨蛇已近在咫尺,那血盆大口缓缓张开,足以容纳一人之躯,锋利的獠牙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鲜红如血的舌头在口腔中肆意舞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死亡之吻。‘ ’雁秋翎心中一紧,绝望之下,只能紧闭双眸,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奇迹似乎悄然降临。 巨蛇那足以撕裂钢铁的獠牙,竟在距离雁秋翎肌肤不足一寸之处猛然停滞,仿佛被无形之力牢牢束缚,再也无法向前分毫。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与紧张,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雁秋翎缓缓掀开眼帘,眼前一幕令她心头一震。只见千流音身姿矫健,双手紧扣于那巨蛇的尾端,双眸中闪烁着不屈与坚决。 他猛然发力,一股沛然真气自体内喷薄而出,竟硬生生地将那巨蛇如断线的风筝般甩出,重重撞击在石壁上,激起一片尘埃。 那巨蛇被这么一撞,却也没有再过来,只是在远处冷冷地盯着他们看。 而千流音这一甩也是用尽了所有的真气,坐在原地大口喘气。 巨蛇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缓缓从大门里退了出去,但两人还是感觉到巨蛇还没有离开,只是在某处的盯着他们看。 雁秋翎疑惑道:“那巨蛇为什么会突然冲过来?然后又跑了?” 千流音站起来,总算缓了口气:“谁知道呢?”说着目光不经意看到了祭坛上的东西。 这大殿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祭坛,而他们刚要靠近祭坛,那大蛇就冲了过来,莫非与这祭坛有什么关系。 他望着祭坛,目露疑光:“你说,那个台子上面,会是什么东西?” 雁秋翎秀眉微颦:“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靠近那祭坛,巨蛇才发狂过来攻击我们的。” 千流音道:“我觉得有很大的可能,一般来说,像这种地方如果有怪物,那么那怪物一般都是用来守护什么东西的,而这里除了那个祭坛,就什么都没有了。” 沉吟了下,“不管怎样,我们暂时还是不要靠近那个祭坛,不然那蛇再冲出来一次,我可受不了。” “你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是这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谁建造的?” “你问我吗?”千流音笑道。 “除了这地方还有别人吗?”雁秋翎冷冷道。 千流音笑道:“我以前一直都待在望月崖,出来才一年多,你是名门正派,应该知道的比我多的才对。” 雁秋翎对他这个像是嘲讽但又不像的话感到有些许的不满,皱了下眉头,又看着上面的巨型蝙蝠雕塑。 沉吟片刻,她缓缓道:“我觉得这里应该是魔教的某个分舵之类的,至少不会是正派的建造的地方。” “为什么?” 雁秋翎道:“一般正派不会建造这种地下宫殿的,而且,也不会雕刻蝙蝠这种邪物来做象征,所以这里绝对不是正道门派建造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 听到他夸自己,雁秋翎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像祭坛这种东西,我从来都只听说魔教那边会设,而且周边的石壁上,刻满了各种怪物的图案,这十分像魔教的作风。” 千流音笑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 雁秋翎眉飞色舞道:“我知道的,又岂是这些,我修为虽不如你,但是阅历可是比你丰富得多。” 千流音觉得这个人真是蹬鼻子上脸,但也没有跟她杠,问道:“那你觉得,我们能不能出去?” 雁秋翎沉思了下,缓缓道:“我觉得可以出去,像这种大殿,肯定不是以山洞里的地洞作为出口,肯定还有一个大门作为出口。” 千流音轻轻一笑,没有说话,竟是直接往祭坛那边走去。 雁秋翎惊道:“你在干什么?” 千流音道:“你都说了有大门了,这里四通八达,跟迷宫一样,我们要是没有这里的熟人带路怎么找到出口?” 雁秋翎怔了下,明白他的企图:“你说的是那条巨蛇,你想把它引出来,但是你现在打得过它吗?” 千流音脸色平淡:“刚才打不过,但是待会就不一定了。而且我也挺想看看这祭坛上是什么东西?” 雁秋翎不懂他的意思,但是看到他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倒出来了一粒,他看着这粒药脸色凝重,又没有动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这是什么?” 千流音淡淡道:“催命药。”说完,将药丸吞进肚子里,然后朝祭坛上走过去。 第27章 水晶棺材 千流音缓缓地向祭坛走去,在他踏上那阶梯的第一步,那巨蛇果然出来,并且直冲他而来。 千流音冷眼看了下它,直接御剑飞上空中,祭出六重天雷引。随后在他的下方,生成了一个莲花图案。 仅是刹那间,在宫殿的顶部形成了大片的乌云,风起云涌,如同巨大的墨团在上面翻滚,带着一丝神秘与深邃,伴随着电闪雷鸣,雷电交加,雷声如狮吼,震动四野,电光闪烁,如同天神的眼睛,照亮了漆黑的宫殿。 施法完成,数道闪电如璀璨的银蛇舞动,伴着雷声的咆哮,闪电仿佛天神之剑,划破黑暗。 如此强大的力量,就连雁秋翎都被边缘的狂风吹得踉踉跄跄,连忙找了个角落躲起来。 那巨蛇却是不知好歹,仍不要命一般地冲过来,执意不让千流音靠近祭坛上的东西。它的使命,便是要保护祭坛上的东西。 千流音浮立空中,脸色冰冷,身上的衣服跟发线都被吹的飘逸如画,整个人散发着金光,如同审判人间的天神降临,手中寒光剑一指,无数的雷电劈向巨蛇。 这数道雷电带着雷霆万钧之力,狠狠抽在了巨蛇的身上。 顿时,那巨蛇整个身体僵硬了起来,扭曲的身体不断的在地上翻滚,浑身都是缠绕的蓝色电流,滋滋作响。 遭受雷击的巨蛇,它的皮肉呈现出一种惨烈的景象。皮肤上的鳞片,一块块,一片片,落在地上,散发出难闻的焦糊味,身上冒着黑烟,承受巨大的疼痛,魁梧的身躯在闪电的映射下,显得更加惨烈而生动。 巨蛇遭受了极大的伤害,半死不活,仍是拖着被烧焦的身体爬了过来,只是速度极为缓慢。 千流音也不想杀它,毕竟还要靠它带他们离开这里,便朝剑身注入了真气,化作巨剑,从落下,一剑砍在它尾巴上,将它的尾巴斩断。 巨蛇哀嚎一声,晕死了过去。 看到战斗已经结束了,雁秋翎缓缓从角落里出来。她仍是感到不可思议,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她已经觉得千流音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却没有想到竟是这么的厉害。 她跟秋海棠两人联手才能勉强压制的巨蛇,竟是被他如此简单就解决了。 不过,更让她好奇的是,千流音吃的是什么药,竟然可以这么快就恢复真气,且他说的“催命药”,又是什么意思? 雁秋翎缓缓道:“你刚才使用的法术,是天雷引,我猜的不错吧。” “你的见识果真不同凡响。”千流音笑道。 雁秋翎道:“天雷引有三重,六重,九重,最高是十二重,你用的是六重天雷引。” 千流音道:“如果不是我的真气只恢复了三层,我可以施展九重天雷引给你看。” 听到他的话,雁秋翎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沉吟了下,道:“那你在上面洞穴打斗时,真气恢复了几成?” “四层,或是四层多一点吧。”千流音笑道。 雁秋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若是没看到刚才的景象之前,她肯定会以为千流音在说谎,但是现在,她觉得此人说的并非虚言。 千流音,此等修为,当真是令人惊讶,说是绝望也不为过。而且他还是如此的年轻,这人到底是什么怪物呀? 千流音叹了口气道:“我本来也是想赌一下,虽然赌对了,但是这药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而且感觉真气流失的特别快,现在体内的真气只剩两层了。” 雁秋翎沉吟道:“你刚才吃的是什么药?” 千流音道:“我不是中了毒吗,那老和尚跟我说,不能运用真气,否则毒液进入五脏六腑跟心脉,就神仙也难救。然后他又给了我一瓶药,跟我说吃了就可以运用真气,这药可以暂时护住心脉,我来之前已经吃了一粒,然后感觉真气一下子恢复了四层,我想这药可能还有恢复真气的作用,刚才就试了下,不过好像不能多吃,会加快真气的流失。” “你中的是什么毒?”雁秋翎问。 “落雁沙。” 雁秋翎愣了下:“这种毒听说没有解药的。” 千流音淡淡笑道:“那老和尚也是这么说的,但是,他说天坠门掌门玉衡子可以将我的毒排出体内,然后给了我一瓶药,总共有九粒,我吃一粒药,可以护住三天的心脉,但是每隔三天就要吃一粒。” 三天,九粒药,雁秋翎思索了下,脸色一变:“那你岂不是要在二十七天的时间里赶到天坠门?” 千流音微笑道:“应该是二十四天,我已经吃了两粒了,所以我才说这药是催命药。其实二十四天内赶到天坠门也是绰绰有余了……”说着微微叹了口气,“但是现在的情况,能不能出去还是个未知数呢。” 雁秋翎脸色也是有些黯然,叹道:“怪不得你之前看起来受了伤,又中了毒,能这么快就恢复过来……” 千流音笑道:“要不我也给你一颗吃吃看,你现在也是中了毒,说不定对你也有帮助。” 雁秋翎冷冷道:“我虽然中毒,但是现在没有事,这药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 千流音知道她是不想用掉自己的救命药,本来也只是开个玩笑,看她这么认真,又不禁想逗她一下,笑道:“你只是看起来没有事而已,那是因为有我的真气暂时帮你护住了心脉,等过两天,我输给你的真气耗尽,你照样会死。” 雁秋翎冷冷道:“死就死,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替天行道,除妖灭魔,终有一天会死。” 千流音想了想,笑道:“可能你也不用死。” “你这话什么意思?”雁秋翎目露疑惑。 千流音笑道:“你中的是那老魔的邪功的毒,那种毒含有蝙蝠,蜘蛛等邪物的血,你说不定不会死,但是毒发后,会变成一个怪物,长的跟蝙蝠一样,变成一个丑陋无比的怪物。” 此话一出,果真是将雁秋翎吓住了。 只见她脸色发白,眼神空洞,六神无主,呆呆地站着,身体不住地颤抖,就连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 “要是……要是,我……我真的变成了那样的……怪物,你……你一定要把我杀了,把我烧掉,不要让人看到我……” 说着低下头,目光紧紧盯着雁秋翎手里的寒光剑,目光犹豫,好像是想要真的结束掉自己的性命。 千流音看她这么认真的样子,自己也是吓了一跳,连忙道:“喂,我骗你的,我只是在吓唬你而已,你千万别动傻念头。” 雁秋翎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的简直都要冲上去一剑杀了他。 千流音暗道这女人连性命都不在乎,却这么在意自己的容貌,当真是不可思议,不过倒也难怪,毕竟是女人,有哪个女人不是爱惜自己的容貌胜过自己的性命呢? 看到她如此生气,千流音也只得道歉:“对不起呀,我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是我的错,不该吓唬你的。” 雁秋翎冷哼一声,将头转过了一边。 此时,回归正事,千流音道:“这小蛇已经被我搞定了,现在我们可以去看看祭坛上有什么东西好了,小蛇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东西,我还真是好奇的很。” 雁秋翎不说话,似乎仍是在生他的气。 千流音笑道:“你要是不来看下,到时候说不定从门口又窜出来什么怪物,离我太远的话,我可保护不了你。”说着,往祭坛走去。 雁秋翎想了想,在这个时候怄气也不是时机,而且显得自己太小孩子气了,便暂时原谅了他,也跟着走去。 两人走上了祭坛,到了上面,才发现中间摆着一副棺材。 那棺材是用水晶做的,而且表面并无什么灰尘,似乎有人经常来擦拭。只是棺材里面会是什么东西呢,让人心生好奇。 两人围着棺材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雁秋翎刚要伸手将棺材打开,千流音阻止她笑道:“你这样贸然打开,不怕里面会跳出来一个怪物吗?” 一听此话,雁秋翎连忙缩回了手,不过想了想,冷淡道:“我觉得里面应该不是什么怪物。” “为什么?” 雁秋翎道:“如果是个怪物,就不会用水晶棺材装了,而且你看这水晶棺材如此干净,像是每天都有人来擦拭一样,所以我肯定里面不是怪物,而且是个女子。” 千流音笑道:“你说的还蛮有道理,希望你说的是对的。”说着,伸手要将棺材打开。 雁秋翎屏住呼吸,她也是十分好奇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那条巨蛇会拼了命也要保护它。 随着沉重的棺盖被以一种近乎仪式般的庄重缓缓揭开,一幕令人窒息的美景悄然展现在众人眼前。 棺中静卧的,竟是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其姿容之绝,仿佛穿越了岁月的长河,依旧绽放着不灭的光华。 她的脸庞,宛如初雪覆盖下的寒梅,清丽脱俗,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每一道线条都勾勒得恰到好处,透出一股不可言喻的高贵与神秘。肌肤细腻如温玉,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仿佛时间对她格外宽容,未曾留下丝毫痕迹。 她身着一袭黑绸长袍,衣袂间隐约透着深邃的光泽,头戴一顶紫金镶嵌的凤冠,璀璨夺目,彰显着生前无上的尊贵与荣耀。胸前衣襟上,一只栩栩如生的蓝色凤凰振翅欲飞,绣工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似乎随时都会振翅高鸣,翱翔于九天之上。 而她纤细的手指间,则轻扣着一枚同样色泽的蓝宝石戒指,闪烁着幽邃而迷人的光芒。 环绕在女子周围的,是堆积如山的珠宝,每一颗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仿佛是她生前无尽荣耀与财富的见证。 而在这一片璀璨之中,一把长剑静静横陈,剑身细长而优雅,寒光闪烁,透露出不凡的气息,既是守护也是她身份的另一种象征。 千 流音的目光掠过这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就,他一眼就看出来棺材里的女子已经死去多时了,但是尸首却没有任何腐烂的痕迹,反像是刚死的,不禁陷入了沉思。 雁秋翎见他看这女子入了神,想道果然天下男人都是一个样,当下冷冷道:“真不愧是男人,看到漂亮的女子就会一直色眯眯地看着。” 千流音不禁皱了下眉头,想到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又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色鬼,便道:“你想哪去了,我只是觉得奇怪而已,这棺材里的女人应该已经死去很久了,但是看起来却像是刚死的一样,你难道不奇怪吗?” 雁秋翎一听,看了下棺中的女子,果真是这样,知道是自己误会了他,眼里露出了一丝抱歉的目光。 千流音看了看她,打趣笑道:“放心,她虽然漂亮,肯定没有你漂亮就是了。”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雁秋翎嗔怒道,但感觉脸色有些发烫。 千流音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这时,雁秋翎注意到女子嘴里似乎含着什么东西,奇怪道:“这是什么?”便要伸手下去。 “不要碰夫人!”大门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喊,一个人身怪物从洞口飞进来,扇动着一双蝙蝠的翅膀,冷冷地看着他们。 “吸血老魔!”千流音两人都有些吃惊。 第28章 棺中人 来人正是青云道人,他此刻已经变回了正常人的模样,只是仍长着一双蝙蝠翅膀,脸色极其冰冷,双眼血红,怒视两人。 千流音仔细地打量着他,发现他身上有股诡异的气息,似乎比之前更强了,对雁秋翎道:“这家伙似乎真的成魔了,变得更厉害了。” 雁秋翎道:“你能打得过他吗?” 千流音小声道:“我现在只有两层功力,能在他手里撑过十招就算我赢了。” 虽然他说的很小声,但青云道人的耳朵动了动,已经听到他的话。 此刻已成魔的他,无论是听力还是视力,都十分敏锐。冷冷道:“立刻给我离开那里,否则我撕碎你们。” 千流音一听这话,又看他紧张的神色,似乎极为在意棺材里的尸体,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将剑伸进了棺材里面。 青云道人急的几欲飞上来,要把他撕成碎片道:“你给我住手!” 千流音笑道:“你真的很在意这个尸体?” “什么尸体?”青云道人怒道,“夫人她还活着,我现在已经练成了嗜血大法,等我夺回安魂石,我便能救活夫人。” 千流音笑道:“好吧,是我失言了,不过你要是再敢前进一步,我就把这位夫人的头给砍下来,到时候,你就算有那个什么安魂石,我想你也救不活她吧。” 青云道人后退了一步,沉吟道:“你想要什么?” 千流音看了看雁秋翎,笑道:“我这位朋友被你咬伤了,中了你的毒,你把解药交出来,我就不杀你这位夫人。” 雁秋翎见他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还是为自己讨要解药,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有一丝感动。 青云道人冷冷道:“嗜血大法没有解药。” 千流音冷冷道:“那你就等着给再她找一副棺材好了。”说着就要将她的头砍下来。 “慢着!”青云道人忽然道,“我没有解药,但是我可以帮她把毒液排出体外。” “怎么排?” “你让她过来,我用嗜血大法,把毒血吸出来就可以了。” 千流音冷笑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你。” 青云道人冷冷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可是我告诉你,她中了我的嗜血大法,虽然被你用真气封住了,但是我的毒是无孔不入的,你的真气只能封的了一时,再过两个时辰,她就会全身血管爆裂而死。” 听此一言,两人的眼里都是一惊,但还是不相信他的话。 青云道人道:“我没有骗你们,不相信的话,就看看她的手臂,是不是变黑了。” 闻言,雁秋翎连忙拉开袖子,果真看到手臂上已经变成了黑色,脸色大惊,但还是冷冷道:“我不认为他会救我,就算他能救我,我也不会让她去救。” 千流音沉默不言,似乎在考虑。 青云道人道:“千流音,你真的要让你身边这位貌美如花的美人死在这里吗?” 千流音皱眉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好吧,我答应你。” 雁秋翎冷冷道:“我不会让他救我的。” 千流音无奈道:“你真的想死在这里吗?” 雁秋翎却是十分倔强:“反正我是不会让一个魔教的人来救我的。” 千流音叹息:“要是你死了,那我怎么办?” “你有这么关心我吗?”雁秋翎凝视他。 千流音冷淡道:“不然呢,留我一个人在这跟着老妖怪在一起,那你还不如杀了我。” 雁秋翎沉吟了下,咬唇道:“好,我去。”说罢,缓缓走下祭坛。 她走到了青云道人身边,然而那老妖却是狡黠一笑,突然飞下来擒住了她,用手抓住了她的脖子。 千流音冷冷道:“你还真是个不守诺言的混蛋呀,你不怕我一剑把这尸体的头砍下来吗?” 青云道人冷笑:“我不信你敢,你要是敢下手,我就吸干了她的血。” 雁秋翎冷冷道:“老魔,你杀了我好了!” 青云道人伸出舌头舔了下她的脸,笑道:“美人,我怎么舍得杀你呢?而且我要是杀了你,那我还拿什么威胁他呀。” 雁秋翎被他舌头舔了下,脸上黏糊糊的,感觉受了奇耻大辱,此刻,当真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但她被钳制着,却是想自杀也没有法子。 千流音问道:“不过我还真的是不明白,这个棺材里的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你这么关心?她是你妻子吗?” 青云道人冷笑道:“我怎么可能配的上夫人呢?夫人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比的,她是不食人间烟火,不沾染世间尘埃,连我永远都是只能远远看着,怎敢有非分之想?我造了这副水晶棺材,就是为了不让夫人沾染到灰尘。” 千流音道:“虽然你说的乱七八糟的,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她,不过你还没有说她是谁呢?” 雁秋翎冷冷道:“不用他说,我已经猜到了她是谁了?她应该就是前魔教教主烛龙的妻子,冷心雨。” 青云道人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雁秋翎继续道:“十年前,李师叔将烛龙打败,将要杀死他之时,冷心雨替他挡了一剑,死在李师叔的剑下,随后烛龙也自杀殉情。此妖女据说长的极为美丽,无数人甘愿为她赴汤蹈火,就连李师叔也曾为了她而跟师门决裂,但是后来她嫁给了烛龙,李师叔便斩断情根,重归正道。” 青云道人冷笑一声:“你知道的倒还是挺多的。” 雁秋翎道:“我还知道,她死后,跟烛龙葬在了一起,但是在下葬后的第二天,她的坟墓被掘,尸体被盗,当时以为是被她迷惑住男人的妻子儿女为了泄愤才掘坟盗墓的,毕竟她也是一代妖女,让无数人妻离子散。不过,现在看来,我猜,当初偷尸体的人应该是你吧。” 青云道人笑道:“你说的不错,夫人是被李弈秋杀了,但是我却有办法将夫人复活,我花了十年时间练成的嗜血大法,只要再夺回安魂石,就能复活夫人了。这十年来,我苦苦煎熬,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再见到夫人。” 雁秋翎道冷冷道:“这个人好色无耻,倒也是挺痴心的。” “我是好色,但是我也有情感。”青云道人道,“我的情感都给了夫人了,我现在活着,就是为了复活夫人。” “此等妖女,复活了也是危害人间,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妻离子散。” 青云道人冷冷道:“你要是再敢诋毁夫人,我就吸干你的血……” 这时,千流音打住他:“打住打住,你们说的都很精彩,可是我现在没有心思再听下去而来,我想知道,现在怎么解决呢?再僵持下去,我都要睡着了。” 想了下,继续道:“这样吧,你放了她,我也放了这棺材里的人,我们打一场,我赢了你就带我们离开这里,你赢了我们就任你处置好吧。” 青云道人想了一会儿,觉得再这么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而且他刚才听到千流音说自己现在真气不到两层,不像是在说谎,想要赢他也是易如反掌,便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而后,青云道人便放走了雁秋翎,千流音也同时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两人对视着走到了空旷的地方,雁秋翎则是在角落里,看着这两人,还有即将开始的大战。 然而,千流音说自己的真气只剩下两成不到,根本打不过那老魔,莫非,他又想用那个药了不成? 两人对视,原本平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冰冷了起来,时间仿佛凝结了,连空气中的尘埃都异常清晰。剑拔弩张,谁也没有先出手,都只是在看着对方,这场生死大战,一触即发。 过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千流音忍不住道:“你不打我就打了。”说完,寒光剑剑芒大闪,直接一道剑气砍了过去。 青云道人飞上空中,轻易地就躲了过去。那剑气打在地上,打出来一道几寸深的剑痕,也让青云道人暗暗一惊,没想到此人只剩两层真气,竟还是如此厉害,若是等他恢复了所有的真气,自己只怕是毫无还手之力。 当下他便再次吐出黑雾,迅速笼罩了半个大殿。 “又来!”千流音道,直接一道真气将黑雾在未成型便打散了。 但青云道人却借着黑雾,使出了嗜血大法,隔空一抓。千流音的身体便不受控制,飞了过去,同时真气也被不停地吸走。 千流音身形一展,手中长剑犹如龙腾般疾射而出,直指青云道人。道人身影轻盈,侧身一闪,剑光便落空,深深嵌入了后方的石壁之中,嗡鸣之声回荡。 转瞬之间,千流音已逼近青云道人,其右手之上,神秘的十字真言缓缓浮现,如同古老符文被唤醒,闪烁着不容直视的光辉。 他毫不犹豫地将这蕴含无上力量的真言,轻轻按在了青云道人的面庞之上。 那一刻,真言仿佛活了过来,化作炽热的火焰,在他脸上肆意蔓延,白烟腾腾而起,伴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灼热之气,将周遭的空气都扭曲了。 青云道人只觉脸庞如同置于熔炉之中,剧痛难当,凄厉的惨叫声划破了山洞的宁静,他踉跄后退,直至背靠冰冷的石壁,再无退路。 待到那十字真言逐渐消散,露出的,已是一张面目全非、伤痕累累的脸庞,仿佛世间最残酷的刑罚也不过如此。 青云道人面色骤变,羞愤交加之下,周身真气沸腾,竟诡异地扭曲成形,化作一尊遮天蔽日的巨大骷髅,黑洞洞的眼眶中仿佛有幽冥之火跃动,巨口狰狞,携着死亡的气息,猛然向千流音噬咬而来,誓要将他吞噬殆尽。 千流音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轻吟一声,指尖微动,那柄寒光凛冽的宝剑应声而回,环绕于他周身,剑尖轻点地面,瞬间腾空而起,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冲那庞大的骷髅而去。 随着他剑意的攀升,寒光剑的剑锋之上,金色光焰熊熊燃起,犹如晨曦初照,破晓时分的第一缕阳光。 转瞬间,这光焰凝聚成形,化作一条威严不可侵犯的金色巨龙,龙吟之声穿云裂石,回荡在这空旷而幽深的大殿之中,每一声都震颤着空间,宣告着不可一世的威严。 金龙与骷髅头在空中激烈交锋,金色的龙息与黑色的死气交织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与轰鸣。只见那金龙势不可挡,以雷霆万钧之势,硬生生地将骷髅头冲散成漫天碎骨,其势未减,反而更加迅猛地朝青云道人扑去,誓要将这场恩怨做个了断。 青云道人脸色苍白如纸,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他仓促间身形暴退,企图逃离这毁灭性的冲击,然而,那金色巨龙仿佛洞察了他的意图,剑尖一颤,轨迹突变,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追击而来,直逼其要害。 青云道人脸色大惊,飞身想要躲避,但却被一剑刺中,竟是被一招秒杀了。 千流音收回剑,金龙消失,而青云道人的伤口在疯狂流血,他冷冷地看着千流音,此人竟是如此厉害! 不对,不对!他又想了想,此人绝对不止两层的真气,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是真气充沛,自己竟是上了他的当。 千流音道:“你输了。” 青云道人冷冷道:“还没有结束呢。”说完,身体突然变成了许多蝙蝠,飞到空中,又聚在一起,变回人身。 他口念了咒语,施展嗜血大法,打在头顶的巨大蝙蝠雕塑上。那蝙蝠雕塑突然眼冒幽光,震动了几下,竟是复活了过来,朝千流音攻了过来。 千流音也是没有想到嗜血大法竟还有这种功效,但见那蝙蝠巨大无比,与之相较,自己像是蝼蚁一样。 它每扇动一次翅膀,就会刮起一阵大风,那风浪就连躲在角落里的雁秋翎也不得不找个地方扶着。 蝙蝠朝千流音那边猛扇翅膀,巨大的风浪直接将他吹到了墙边,被狂风压制着,无法动弹。 青云道人又控制蝙蝠从嘴里吐出了一阵黑气,朝他喷去。 千流音料想那黑气也是有剧毒的,若是被碰到,只怕难活。便狠一咬牙,用力将寒光剑掷飞了出去,化为一条金龙,带着磅礴力量,龙吟之声,将黑气冲散,击中蝙蝠。 然而却没能对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直接晃铛一声掉到地上。但那一击也是极为强悍,直接让蝙蝠的身体倾斜,差点倒了下去。 千流音敏锐地捕捉到了那稍纵即逝的间隙,唇齿轻启,六字大明咒悠然响起,如同古寺晨钟,清澈而深邃。 随着咒语的回荡,她身前虚空仿佛被神圣之光撕裂,一个璀璨夺目的金色“万”字图案缓缓凝聚成形,金光熠熠,映照着四周,平添了几分庄严与神秘。 这“万”字图案,不仅是佛法的象征,更是力量的源泉。 刹那间,从图案中心迸发出一道耀眼至极的金色光柱,其粗逾十数丈,犹如天柱降临,携带着净化一切污秽与邪恶的无上威能,轰然击向那肆虐的蝙蝠。 光柱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为之震颤,蝙蝠那原本狰狞可怖的身影,在这股浩瀚无垠的能量洪流面前,显得如此渺小与脆弱。 它挣扎、嘶鸣,却终究无法逃脱这宿命般的审判。 随着金色光柱的彻底贯穿,蝙蝠的形体在光芒中迅速瓦解,最终化为一缕青烟,消散于无形,只余下点点灰烬。 而后,千流音则是气喘吁吁,十分劳累,这一击的耗费了他极大真气,最要命的是,不知道是不是那老和尚给的药的影响,他体内的真气正在疯狂流失。 青云道人也看到了他体力不支的样子,觉得是个好机会,再次施展嗜血大法,而且是倾尽全力,他觉得这是最好的机会了,便全力去进攻。 千流音的身体再次被牵引过去,真气被源源不断地吸走,而且他的鼻子和眼睛,竟开始有血液流出,眼神发黑,看起来十分恐怖。 “千流音!”雁秋翎在一旁吓得叫了出来。 第29章 被困地下 眼见着千流音身上的血要被吸走,雁秋翎无法坐视不管,拼尽全力从身上凝聚起了一团真气,向青云道人打了过去。 将这道真气打过去后,她自己也是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再也无力站起来,靠着墙边歇息。 青云道人看着那真气朝自己飞来,冷冷道:“找死!” 一掌红光反打了过去,直接将那真气打散,又打在了雁秋翎的身上,顿时将她打的口吐鲜血,再也站不起来。 千流音见此,狠一咬牙,用尽所有的力气,从身上拿出了药瓶,倒出两粒药,将药瓶扔在地上,努力地把药放进嘴里。 这一幕被青云道人看在眼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能突然恢复了大量真气的原因。想着自然是不能让他得逞,便朝他喷出一股黑气,瞬间笼罩住了他。 千流音只觉得一股恶心,吐了一大口鲜血,差点把药也吐了出来,但他还是用力,将药咽进肚子里。 那黑气已经将他全身都给埋进去,里面也没有了什么气息,青云道人脸上笑了下,觉得终究还是自己技高一筹。 然而,片刻后,黑气中突然散发出一阵金光,他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对,紧接着,又是无数道的幽蓝色光芒从黑气中射出,瞬间将黑气冲散。 而此时,千流音漂浮在空中,浑身洋溢着金色跟蓝色的光焰,强烈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宫殿,如同黑夜中的星光,璀璨而明亮,柔和而令人无法忽视。 青云道人只觉得有种不好的感觉,千流音的身上,又有许多的雷电缠绕。他擦了擦眼角流出的血,脸色冷峻,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人。 青云道人一咬牙,在身前凝聚起了耀眼的红光跟黑气,一齐打了过去。那黑气化为无数的骷髅跟鬼魂,像是刚从地府出来的无数冤鬼,发出恐怖地笑声,铺天盖地的覆盖了一切,朝千流音涌了过去。 千流音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那无数的骷髅头伴随着黑雾,刹那间将他淹埋了。 但是细看之下,那些黑气却在靠近千流音身体前就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挡住,无法前进半分。 这时,千流音又爆发真气,一下子便将所有的黑气全部冲散,他仍是漂浮空中,冷眼相对。 青云道人见自己的攻击没有奏效,恼羞成怒,也不服输。 他举起双手,在空中聚起了黑红色,带着黑气,还有滋滋闪电的光球。 那光球越来越大,最后竟有三四丈直径那么大,直接就扔了过去。 千流音召回寒光剑,念起法咒,随后脚下生莲花,眼冒金光,一剑刺去,化为一条巨龙。 那巨龙眼睛里也冒着火焰,一声龙吟,震天撼地,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卷起地上无数尘埃,一齐飞了过去。 金龙跟能量球相撞,刹那间,伴随着响天动地的爆炸声,能量球爆开,形成的冲击席卷了周围的一切,整个宫殿都被撼动,扬起无数灰尘,遮天蔽日,震撼环宇! 只见漫天的灰尘里,金龙直冲而来,直接穿透了青云道人的身体。 青云道人口中鲜血猛吐,身体直直坠落地面。 千流音则是飞到了雁秋翎的身边,扶起她,往她的身体里注入真气。 雁秋翎觉得身体好了许多,但还是无法自己站立,只能虚弱地道:“谢……谢谢你了……” 千流音笑道:“我虽然想听你说谢谢,但可不是现在,你还是别说话吧。”紧接着,又输了许多的真气到她身体里。 而青云道人虽已身受重伤,却还没有死,他看着千流音和雁秋翎,眼里满是恨意。 他又看了看大门,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突然发出一道真气,打在了大门的上面。 随着一声巨响,一道石门落下,将大门封死。 千流音和雁秋翎都吃了一惊,连忙走到门前,用力想把这道石门打开。然而,无论他们怎么用力,即便是运用真气,这石门竟都是纹丝不动。 青云道人口吐鲜血,咯咯大笑道:“没用的,这道门是天外玄铁造的,有数万斤重,任你修为再高,也打不烂,搬不开。” 雁秋翎冷冷道:“那你自己岂不是也要被困在这里。” 青云道人笑道:“我打不过你们,也就没有办法救活夫人了,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跟夫人长眠于此。至于你们,也会跟我困在这里,然后死去。” 两人并未理会他的话,而是不停地在四周查看,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出口。 青云道人道:“别找了,这里只有大门一个出口,四面都是地底岩石,你们出不去的。” 两人找了一圈,果真是没有出口,气的雁秋翎怒道:“真是卑鄙无耻的魔教妖人!” 青云道人笑道:“有你们跟我陪葬,我也是不寂寞了。” —— —— 在六竹村里,青雪挨家挨户地敲门,想要找人去搬开洞穴里的石头,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答应,即便是将银子出到了五十两一个,也还是没有任何人愿意做。 而且,每个人看到她都是看到瘟神一样,话都没说几句,就直接把门给关上了,就连客栈里的老板都是冷眼对待,直接让他们一天内搬出客栈。 青雪叹道:“我都出到五十两银子一个了,怎么还是没有人愿意帮我们呢?” 秋海棠安慰道:“无妨,等明天我的师兄弟们过来了,就会有办法了。” 这时,小林子从远处跑了过来,笑道:“青雪姐姐,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青雪连忙问道。 小林子道:“我去了一趟刘家村,找了十几户人家,有十几个人愿意帮我们搬石块。” 青雪喜道:“那好,我们赶紧去救木头他们吧。” 小林子道:“可是他们今天都下地干了一天的活了,不可能现在就去救人的。” 青雪急道:“那怎么办呀,木头已经被埋在洞里一天了。” 秋海棠道:“你别急,现在肯定是没有办法的,只有等到明天,我相信如果师妹跟千兄大难不死,一定能挺过来的,而且,等明天我的师兄弟们过来,力量会多很多的。” 青雪虽是心急,却也没有办法,此刻,她只能祈祷千流音他们能够坚持住了。 —— 此时,在天师庙内,石朝麒鬼鬼祟祟地走进了一个很隐蔽的房间里,打开门进去。他手里拿着一只烧鸡,还有一壶酒,一些干粮,像是要带给什么人。 他刚一进去,就被一只手从后面拍了下,把他吓了一跳,回过身:“你怎么鬼鬼祟祟的……” 拍他的人,正是黑云寨的独眼男人。独眼不满道:“嫌我鬼鬼祟祟呀,那好,我这就出去……” “唉,你别呀。”石朝麒道,“村里很多人都认识你,你这时候出去,不是找死吗?而且燕山派的那个弟子还没有走呢。” 独眼目光极其不耐烦:“那你要把我关在这里多久,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尽快把我弄出去,我就把你的事情都揭发了,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学无术的无赖骗子,我看你怎么下台!” 石朝麒安慰他:“我知道你很无聊,可是你也不想想,你现在的身份是个山贼,很多人都认识你,黑云寨已经没了,你出去有什么用?你等我一段时间,等我把燕山派的人都赶走,我跟村民说,你早已改邪归正,是我派去在黑云寨的卧底,剿灭黑云寨你也有很大的功劳。到时候,我就收你做弟子,我们一起在这六竹村里呼风唤雨,岂不更好?” 独眼想了想,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这确实是比做山贼要好得多了,便道:“好,我再给你几天时间,到时候,你要是不把我弄出去,我一定要你好看!” “我知道,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揭发我,对你也没有好处,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办好。”石朝麒道。 此时,门外传来了他徒弟的声音,“师傅,外面有村民找你。” 石朝麒怒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任何人都不准到这房间附近来。” 那徒弟道:“弟子知错了,但是那村民说有很急的事情,一定要现在见师傅。” 石朝麒道:“知道了,我现在就出去,你下去吧。”又对独眼道,“我先去处理一些事情了。” 随后,他便离开,来到了大堂。 一个三十多岁的村民看到他,连忙道:“天师,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值得你这么慌慌张张。”石朝麒淡淡道。 村民道:“你让我们所有人都不准答应那几个外地人的话,我们都照做了。但是我刚刚偷偷听到,他们去刘家村找了十几个人,明天就要去那妖怪的洞里搬开石头。那刘家村的人一直以来都跟我们六竹村的有仇,这次他们答应肯定也是冲着我们来的。” 石朝麒如有所思:“没想到,刘家村那帮土包子居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停了下,小声对那村民道,“你现在去把村长给我叫来,我有要事要找他。” —— —— 第30章 再战人魔 地下宫殿内,千流音和雁秋翎两人还在四处寻找出口,但心里却已经是失望了起来。他们已经找了两遍这大殿,却还是一无所获,便知道那老魔并没有骗他们。 青云道人笑道:“我没有骗你们吧,这里没有其他的出口了。” 两人自知再这样找下去,也是徒劳无功,便只能坐下来休息。 然而此时,雁秋翎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恶心,头晕目眩,连忙扶着墙壁,缓缓地坐下来。她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全部变成了黑色,不由得愣住了。 “你怎么了?”千流音急忙道,看到她的手臂变成黑色,也能猜到个大概,连忙走到她身后坐下,替她输送真气。 青云道人笑道:“她的毒发作了,我可没有骗你,照刚才的时间来算,加上她强运真气,她还有半个时辰就要全身暴血而亡,死状极其惨烈。你就算替她输送再多的真气,也是没有用的。” 千流音并没有听他的废话,而是自顾自的输送真气。 雁秋翎脸色惨白:“他说的没错,没用的,我能感觉到,我就快要死了。” 她确实没有说谎,无论千流音怎么给她输送真气,她胸口的恶心和头晕仍没有消退,反而是有种血液翻涌的感觉,只怕再过不久,她就会经脉尽断而死。 千流音仍是继续输送真气,没有说话。 这时,原本昏迷的巨蛇醒了过来,看到千流音,直接张开巨口朝他爬过来。 千流音也注意到了巨蛇,烦躁道:“真是烦人。”从掌心发出一道紫色的雷电,将其劈中,又将那巨蛇给打晕了。 雁秋翎苦笑一声:“没用的,你还不如留着点真气给自己呢。” 千流音的呼吸声已经急促了起来,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却仍是冷淡地道:“你能不能别说话,我一边给你输送真气,一边说话……很很累的……” 雁秋翎看他这个样子,忽然想起了在密道里,他也是一边气喘吁吁地抱着自己跑,一边说这样的话。 这个人,真的是执着的很,好像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就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这样的人,自己,倒也是不讨厌。 “我问你……”雁秋翎看着他,缓缓道。 但是话还没有说完,突然有一道真气朝她打了过来,而且是从她身前飞来,她看着那真气,根本无法躲避。 本以为受此一击,她也会就此殒命,也算解脱了。哪知道千流音突然转身抱住了她,替她挡住了这道真气,自己受了一击,脸色惨白。 原来竟是青云道人在远处下黑手,他知道如果打向千流音,必定会被弹开,但是如果打的是雁秋翎,那么雁秋翎便无法躲开。 即便是大家都要困死在这里,他也要先杀死千流音他们,当真是卑鄙的人。 “为什么?我都已经快死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雁秋翎神色迷茫,无法理解。 千流音忍痛道:“说什么话呢,你不是还没死吗?” “你这又是何苦呢?”雁秋翎哀叹,眼睛已满是悲伤。 千流音勉强笑道:“我跟你说过,我不喜欢擅杀生灵,自然也是不会看着有人死在我面前了……” 原来,你是这样的想法。 雁秋翎目光颤动,又想起了在密道里的情景,他即便是看着巨蛇逃离,宁愿追不上巨蛇,放弃有可能逃生的机会,也不愿意留自己一个人在那里。 这样的人,怪不得李师叔会把寒光剑交给他的。她也明白了,为什么青雪会这么在意这个人,情愿留在可能随时会丧命的洞穴里,也要找回内丹来救他。 一个会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生命的人,别人也会心甘情愿地为他做任何事。青雪,肯定是看出来了他是这样的人。 这时,青云道人又已经凝聚了许多的真气,一边不停地朝千流音打过去,一边狂笑道:“千流音,我看你怎么躲?哈哈哈……” 千流音此时若是躲开,必定会打到雁秋翎,而他带着雁秋翎,根本无法躲避,便只有用身体来挡住那不停打来的真气。 转眼之间,他的后面已经是伤痕累累,所幸的是,青云道人自身也是受了重伤,凝聚出来的真气不足以致命,但不停打来的真气,也让他无法支撑,受了重伤,口中不断有鲜血吐出。 他的脸色,已经跟死人一样惨白了。 雁秋翎见他这个样子,已是不忍地闭上了眼睛,两道泪痕自眼角流下,滴落到地下,抽泣道:“求求你,放开我吧……” 千流音却挤出了一丝笑容,费力地道:“还没……还没结束呢……”说着,趁着青云道人歇息的时机,用尽所有的真气,凝聚在了手掌上。 此时,青云道人又聚起了许多的真气,狂笑道:“去死吧……”朝他们打了过去。 千流音将真气化为了一道屏障,反手挡在自己身后。 那飞来的许多真气遇到屏障,纷纷弹开,有几道打在了祭坛上面宫殿的顶部,引发一阵爆炸,上面的石块顿时摇摇晃晃,将要掉下来。 青云道人见此,眼睛瞪得老大,紧紧地看着上面的石块,便要飞奔过去,嘴里疯了一样喊道:“不要……不要呀……” 但却也是来不及,上面的石块纷纷掉落,正好砸进水晶棺材的里面。 等他赶到祭坛上面的时候,只看到里面的人,他心心相念,用了十年时间想要复活的人,在一阵烟雾中,化为了尘埃。 “不要啊!”青云道人伸手想要抓住飘散的尘埃,却也只是徒劳。 他跪在了地上,心就像是被挖了出来一样,悲痛欲绝,五内俱焚,将抓住的一把灰尘,抱在怀里痛哭。 雁秋翎冷冷道:“活该,自作孽不可活。” “千流音!”青云道人站起来,转过身,瞋目切齿地看着他,心中的恨意无限膨胀,恨不得要将此人千刀万剐,生吞活剥了。 千流音也站了起来,两个身受重伤的人,将要再次展开一场决战。 青云道人目光看向远处的巨蛇,突然施展了嗜血大法,将巨蛇的血液吸了过来。 而千流音也连忙走到之前扔掉药瓶的地方,将药瓶再次捡了起来,倒出一粒药吞下。 另一边,青云道人已经吸完了血,他的身体开始产生变化,眼睛变得血红,头发变白,身上渐渐长满了鳞片,嘴里獠牙伸出了外面,身上被一股诡异的黑气环绕。 他此刻,又已变成了没有思想的人魔。 千流音体内的真气也恢复了三成,召回寒光剑。雁秋翎则是扶着墙壁,躲在角落里看着他们,心脏快速地跳动,也不知道千流音能否打得过这人魔。 人魔直接飞了过来,速度奇快,同时嘴里射出了一道血光,千流音飞身躲避过去,虽是将避开了那血光,却被飞来的人魔抓住了脖子,狠狠一甩,撞到了石壁上。顿时,嘴角又流出了一丝血。 千流音再次使出苍龙诀,御剑化为了金龙,带着凌厉之势飞向人魔。哪知却被那人魔直接一手就甩开了,将剑弹飞到了远处。 千流音迅速飞身到空中,躲开了那人魔的致命一扑,又拉开距离,召回寒光剑。口中念动法咒,脚下地面生成了一个金色图案,宫殿顶部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他是要再次施展六重天雷引。 只见乌云密布,雷声轰鸣,千流音控制着数道紫色的闪电,一齐劈了过去,打在了人魔的身上。 人魔立即痛苦地哀嚎了起来,但似乎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伤,反而是更加激怒了他。他冲破了闪电的封锁,直接冲到了千流音的身前,一拳狠狠地打了下去。 千流音正在控制法阵,根本无法躲避,直接被一拳打飞到了柱子上,口吐鲜血,那柱子也被撞得晃动了起来。 那人魔像是不死不休的怪物,又朝他冲了过来。千流音此时已无法拉开距离,只能跟他拉扯缠斗,看看能不能伺机找个破绽。 他们就这样拉扯缠斗了许久,而雁秋翎此时正紧张地看着,不敢移开一丝目光,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衣服。 而她自己却不知道,自己的脖子也就已经开始变黑了。 又是几个回合下来,千流音发觉自己无论是真气,还是用剑砍刺,都无法伤到这个人魔,而自己的真气也正在快速的流失中,如此下去,必将真气耗尽被杀。 他一咬牙,决定使出那个老头传给他的剑法,四象天剑诀! 这是他还在望月崖时,千寻老头传给他的,这个剑诀虽然厉害,但是对身体的损伤极为大,而此刻,若是不尽快解决战斗,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他当下催动法咒,并将真气注入剑中,寒光剑顿时闪烁着三种光焰,白,红,金,然后分裂出来四把不同颜色的光剑,加上发出蓝光的寒光剑,四把剑同时攻向了人魔。 四把剑像是都有人操控一样,从不同的方向进攻,但是最后刺或者劈砍的时候,四把剑的方向又一致起来,威力更大,这便是四象天剑诀,两人对决,实则四人围攻。 一时间,这宫殿里闪烁四种光芒,炫丽无比,华丽多姿。那人魔被打的节节败退,招架不住。 而雁秋翎看着千流音的剑法,沉思了下,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原来,竟是他,我记起来了,千寻是,前天下第一剑客!” 第31章 移石救人 千流音正和那人魔战的酣畅淋漓,并且已经将他给压制在了角落里,准备再次发动“万”真言,彻底消灭这个人魔。 四把剑一齐刺中了人魔的胸口,成功破防他身上的鳞甲,千流音直接将他钉在墙上,拉开距离,便要施展“万”字真言。 然而就在这时,他却忽然看到雁秋翎已经脸色发黑,晕倒了在一边,便只得住手。而后连忙过去扶起她,往她身体里输入真气。 但是输了许多的真气,仍是没有好转,千流音情急之下,又想到了那老和尚给的药丸,现在只剩下了三粒了,而且不知道有没有效。 他想了下,还是取出一粒药丸,给雁秋翎服下,并输送真气辅助。 过了好一会儿,雁秋翎的脸色终于开始有所好转,身上的黑色,逐渐褪去,恢复了她原本的面貌。 看来那老和尚给的药,还是蛮有效的,他心想。 雁秋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看到千流音正给自己输送真气,问道:“那老魔呢?他死了吗?” 千流音道:“暂时把他制住了,你先别说话,我给你吃了药,你自己运动真气试试看。” 药?什么药?雁秋翎一愣,但随即一想,便知道是他的救命药丸,他竟然把如此珍贵的药丸也给了自己,想到他救了自己这么多次,当真是对自己仁至义尽了,心里又增了许多感动。 雁秋翎尝试运用真气,配合千流音输给自己的真气,自己的真气也开始逐渐恢复,大约有两三层。 而这时,人魔已经将剑挣脱,朝两人飞了过来。 千流音还在给雁秋翎输送真气,看到它飞来,单手打出一个十字真言,与飞来的人魔相撞,迸发出了一阵刺眼的金光,将那人魔击退了数米。 而他自己也是被狠狠冲飞撞到了墙上,口吐鲜血。 眼见那人魔再次袭来,雁秋翎起身去阻挡,但仅仅只是两个回合,便被打飞了出去。 千流音召回寒光剑,再次施展四象天剑诀,召唤出三把光剑,与人魔展开对战。但他已经输了太多的真气给了雁秋翎,自己又受了伤,四象天剑诀的威力大打折扣,无法压制住那人魔,自己落于下风,被打的连连后退。 眼见千流音要被人魔打败,重新起身的雁秋翎也加入了战斗。 两人的配合倒是十分默契,虽然那人魔目前的实力要高于他们,但是两人不停地对人魔进行拉扯,一人进攻一边,不停地分散他的注意力,使得他两边不能相顾。 一时间,双方都是打成了平手。 那人魔极为恼怒,更加发火起来,动作也更加快速。而雁秋翎此刻手中并没有剑,她燕山派的法术,多数是以剑法为主进行修炼,此刻没有剑,全凭真气在抵挡,用不了多久,恐怕也是会落败。 千流音看出了她的窘境,思索了下,突然想到了什么,笑道:“你等下。”说完,就飞向了祭坛上面。 雁秋翎不知他要干什么,但肯定是好事,便不停地躲闪,以身位一人拉扯起了人魔。 千流音飞到水晶棺材旁,拿出了里面那把十分精致漂亮的剑,扔向了雁秋翎道:“接着!”随后飞过去,加入战斗。 雁秋翎一个飞身接住了剑,但见这把剑精致无比,剑身雪白,似乎还有星光的折射,而且握着也是十分的舒服,称手无比,用起来甚至比之前的自己的剑还要流畅。 她拿到剑之后,实力大增,与千流音两人配合天衣无缝,将人魔压制的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 见占到了上风,千流音笑道:“你用你的飞雁剑诀,我用我的剑阵,我们配合一下看看。” 雁秋翎心中有些奇怪,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飞上空中,使出了飞雁剑诀。刹那间,手中宝剑光芒大涨,生成了数把光剑。 而千流音则不知道使出了什么剑阵,不过看到他的脚下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莲花图案。 他松开寒光剑,剑尖朝上,剑柄朝下,漂浮在身前,围绕着他跟寒光剑,生出来了十把光剑,并且跟方向与寒光剑一致漂浮,缓慢围着他旋转。 两人一齐发剑过去,雁秋翎的飞雁剑诀有无数把光剑一齐飞了过去,而千流音的剑阵,则是一把接着一把“嗖嗖嗖——”地连续飞了出去,最后连寒光剑也飞了出去。 数把光剑同时打在了人魔身上,将他打的连连后退,而千流音的剑阵比雁秋翎的剑诀威力要大上许多。 飞雁剑诀打在人魔身上,仅是将他击退了而已,千流音的剑阵,却是每一把光剑都穿透了人魔,最后寒光剑再次穿过他的身体,把他钉在墙上。 千流音趁此机会,对雁秋翎道:“把真气输给我。” 雁秋翎照办,连忙将剩余的真气输送到他身上。 千流音口里念动六字大明咒真诀,加上天雷引的真诀,先是有一道巨大的紫色闪电从空中落下,劈在了人魔的头上。那人魔顿时痛苦不堪,嘶叫起来。 而后,在千流音身前所形成的巨大“万”字真言,发出无与伦比的金光,缓慢地朝人魔飞了过去。 那人魔看着真言朝自己飞来,眼里极为惊恐,身体挣扎,想要逃离,但却是没有办法,只能眼看着那巨大真言打在自己身上,随后,在一阵金光闪耀中,化为了灰烬。 他们两人看到人魔终于死了,重重地松了口气。 雁秋翎冷冷道:“这老魔罪恶滔天,终于把它给消灭了。” 千流音也笑了下,却又是叹了口气。 千雁秋翎疑惑道:“你在叹气什么?” 千流音直接坐了下来,苦笑道:“杀了他有什么用?我们又出不去。” 听到他的话,雁秋翎眼里原本有丝喜悦的神色也随之暗淡了下来,叹道:“就算我们杀了这魔头,也还是出不去,看来我们注定还是要死在这里的。” 如果那老魔说的不错的话,这里没有任何出口。结果最终,他们还是要死在这里。而雁秋翎心里虽不愿意承认,但是她觉得那老魔并没有骗他们,这里,并没有其他的出口。 —— —— 黑风山,巨石掩埋的洞穴门口。 此刻天刚刚亮,青雪等人终于找来了十几二十个刘家村的壮汉,来到了这洞穴门口前,想要将里面的巨石都搬开。 然而看到这巨石,那十几二十个壮汉心里都犯了愁,这么大的巨石,即便是搬开一块,怕也是需要极大的功夫,而且不一定能搬得动。 看到他们犹豫的脸色,迟迟没有动手,青雪连忙问道:“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动手?” 一个壮汉道:“青雪姑娘,这么大的巨石,我们搬不动的。” 青雪急道:“肯定可以的,我们这么多人,一定可以的,这样吧,我把银子加到五十一两一个。” 壮汉道:“这不是银子的问题,是……是真的办不了呀。” 青雪看着他们一个个都犹豫的样子,想到千流音现在可能还被埋在下面,九死一生,便一咬牙,直接自己动起手来,想要移开那巨石。 然而那巨石少说也有万斤重,凭她一人之力,即便是用上了法力,却也是纹丝不动。但她却还是没有放弃,还在咬牙坚持用力去推。 渐渐的,她的头上已经是满脸汗珠,一双素手也是伤痕累累。 小林子不忍心道:“青雪姐姐……” 秋海棠一咬牙,自己也是上去帮忙,他用尽自己的力气跟真气,想要将巨石移开。 小林子见此,也忙上去帮忙。 三人竭尽全力,加上秋海棠运用真气来搬运,那巨石总算是松动了下,抖落了些尘土。 看他们三人如此拼尽全力,那些壮汉似乎也有感动。 一个壮汉对其他人道:“大伙们,秋大侠跟青姑娘为我们除去了黑云寨的强盗还有吸血的妖怪,还给我了我们每人五十两银子的酬劳,此刻,他的师妹雁女侠跟千大侠还被困在里面生死未知,我们做人要有良心,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说完,他就上去帮忙了。 其他人见此,也是被他的话打动了,纷纷上去帮忙了。 经过一个上午的努力,费尽所有的力气,众人才终于将堵在门口的这块巨石给移开了。 此时,所有人脸上都是汗水淋漓,几乎累瘫了,坐在地上。 然而,这只是一块巨石而已,洞穴里面还有无数的巨石,如果要全部搬开,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然而,即便在这样的困境之下,青雪的内心却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她相信,千流音他们一定能等到自己去救他们。 然而,世事难料,麻烦总是接踵而至。 众人方才得以稍作喘息,便见六竹村的村长领着上百号村民,手持棍棒,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将他们紧紧包围。 那些村民的眼神中充满了敌意与警惕,他们阻止着众人继续搬动洞穴内的巨石,意图阻断他们救援。 面对来势汹汹百十号人,众人也是害怕,靠拢在了一起。 秋海棠问道:“各位,这么多人来这里有何贵干呢?” 一个村民道:“不准搬洞里的石头!” 其他的人也纷纷附和大喊:“不准搬石头!不准搬石头!” “不准搬……” …… 秋海棠皱起了眉头,暗道为什么这些人会知道自己的动向呢,是谁告诉他们? 青雪看着叫喊的众人,气的也喊道:“我们搬石头,与你们何干?” 村长示意众人停下喊叫,随后缓缓道:“这件事情关系到我们六竹村全村人的性命,所以我们必须阻止你们。” 青雪气道:“我们只是想要救人而已,又不是要害你们。” 村长道:“青雪姑娘,这洞里埋着的,又不仅仅是千大侠跟雁女侠,我们对两位大侠的意外也很是悲痛,但是,这洞里埋着的还有那吸血妖怪呀!更何况,千大侠跟雁女侠已经是九死一生了,要是挖开了洞穴,把那妖怪放出来怎么办?我们全村人的性命岂不是又要葬送?” 说着他看向了刘家村那十几二十个壮汉,对他们道:“你们刘家村跟我们六竹村也算是隔壁,要是放出了那吸血的妖怪,到时候遭殃的,不仅仅是我们六竹村,恐怕你们刘家村也难以幸免。” 此话一出,果真是让那十几二十个壮汉都面面相觑,脸色犹豫,心里动摇了起来。 但也怪不得他们,六竹村村长说的确实是有道理,生死之间,何况还是整个村子的生死,自然是要慎重考虑了。 秋海棠道:“如果那妖怪出来,我会消灭它的。” 村长笑道:“我知道秋大侠是燕山派的弟子,法术高强,但是据我所知,那妖怪十分厉害,就算是你,加上千大侠,还有雁女侠,也只是打了个平手将那妖怪埋在洞里。要是妖怪出来,怕是凭秋大侠一人,难以敌手。” 那村长说的是实话,但秋海棠却不明白,昨天的打斗,现场似乎没有其他的人,他们又是怎么得知的呢? 青雪冷冷道:“要是我们硬是要搬开洞里的石头呢?” 村长道:“那就别怪我们动粗了,我们不会对你们怎样,毕竟你们也是六竹村的救命恩人,我们是不会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但是如果你们执意要搬开洞穴里的石头,放走妖怪,我们就把你们绑起来,送出六竹村,并且派人看守这洞穴,不会再让你们回来。” “你……”青雪简直是气死了,冷冷道,“那你们试试看好了。” 气氛降到了冰点,顿时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村长的脸色变得十分冰冷,举起了右手。众人这时又喊叫了起来:“把他们绑起来!” “绑起来送出村去……” “我们不欢迎你们!” …… 众人一边喊着,一边朝他们靠近,三人只能背靠背围在了一起。 眼见着就要动起手来,人群里突然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慢着!” 只见石朝麒从人群里缓缓地走了出来,对众人道,“诸位给我一个面子,先别动手。” 众人看到是石朝麒说话,便停了下来。 石朝麒对村长道:“村长,请容我跟他们说几句,他们是我的朋友。” 村长点了点头,石朝麒便走到青雪三人面前,道:“善哉善哉……” 青雪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连忙道:“石大侠,你赶紧跟他们说一下,木头他们还被埋在洞穴下面,你让他们离开,让我们救出木头他们。” 而秋海棠却是暗暗奇怪这人为什么会赶在这时机出现,卡的刚刚好。 石朝麒面露难色:“这个……恐怕……” 青雪哀求道:“求求你了,救救木头吧……” 石朝麒看到她哀求的神色,叹了口气:“也罢,为了青雪姑娘你,我就跟村长说一下吧。” 青雪感激的眼泪又要流出来了,道:“谢谢你了……” 石朝麒对村长道:“村长,千大侠跟雁女侠给埋在这层层岩石下面,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可否给我一个面子,去救下他们。” 村长冷冷道:“不行,就算是石天师,这个面子我们也不给,这关系到全村人的性命。” 石朝麒转身道青雪道:“青雪姑娘,你看,我也没有办法。” 青雪哀求道:“求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木头他们。” 石朝麒面露为难之色,突然又想到而来什么一样:“青雪姑娘,你过来一下,我有些话需要跟你单独说。” 青雪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为了能够救出千流音,也跟着他过去。 秋海棠感觉有些不对劲,想要跟着过去,却被六竹村的村民围住了。 石朝麒将青雪带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道:“青雪姑娘,我可以让六竹村的村民解散,让你们继续搬石块,救出千兄他们。” “真的?”青雪喜出望外。 石朝麒点头道:“是的,待会我跟村长说,只要秋大侠跟我一起联手的话,就算那吸血老妖出来了,也能对付,但是也是有条件的。” 青雪奇怪道:“什么条件。” 石朝麒道:“我现在的伤还没有好,需要疗伤,恐怕要青雪姑娘你配合我疗伤才行。” “疗伤?怎么疗伤?”青雪奇怪起来,但随即笑了起来,“我知道,是蚌精内丹是吧,我给你就是了。” 石朝麒摇头道:“我受到的伤十分严重,只有内丹是不够的。” “那你需要我怎么配合你疗伤。”青雪疑惑道。 石朝麒附耳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话,顿时青雪的脸红了起来看,连连后退道:“不行不行,这怎么行?” 石朝麒脸色阴沉道:“但是只有这个办法能帮我疗伤,也只有跟青雪姑娘你双修,我的伤才能好,别人都帮不了我。” 青雪犹豫着没有说话,眼睛却看了看秋海棠那边。 石朝麒道:“千兄和雁女侠现在还在里面被埋着,青雪姑娘你可要想清楚了。” 青雪听他这么说,脸色踌躇了起来,目光看向洞口,最后停留在了秋海棠身上。她沉默了许久,脸色黯淡,咬唇淡淡道:“好,我答应你!” 而另一边,秋海棠看到青雪看向自己这里,目光悲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暗自着急了起来。 石朝麒见她答应,喜道:“好吧,我们现在就去疗伤吧。” “这么快!”青雪惊道,“但是那边……” 石朝麒道:“救人如救火,我早点养好伤,要是那妖怪出来,也好对付,那边的话我待会让我的徒弟跟村长们说一下,他必定会答应。”说着,拉起她的手就要离开。 这时,远处林中突然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声音:“姑娘,你千万不要答应他的要求!” 第32章 心事重重 说话人乃是一名少女,她缓缓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押着独眼走了过来。 石朝麒一看到独眼被押着,便知道事情不好,连忙想要逃跑。但还没有跑多远,就被一个穿着有些邋遢,手上拿着一壶酒的邋遢男子拦住。 那男子醉醺醺笑道:“石天师,何必这么快走呢。” 石朝麒脸色苍白道:“贫道……贫道有要事要先行离开了……” 说完就朝其他方向逃跑,却被男子抛出一根绳子,稳稳套住。 随后那绳子就像长了手一样,自动将石朝麒绑的严严实实。 男子拉住了绳子另一头,笑道:“石天师,跟我走吧,你有个老朋友要见你。” 另一边,看到一群人靠近了青雪,秋海棠也顾不得其他了,冲开众人,往青雪那边赶去。 而六竹村的人也是面面相觑,因为来的那帮人,并不是他们村的里的人,心中正是奇怪,便也过去了。 青雪看着眼前的少女,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少女笑道:“我叫小艾,姑娘你不认识我,应该认识他。”说着,让人将独眼押了上来。 青雪看见独眼,沉声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秋海棠和六竹村的众人赶了过来,两帮人刚见面,一股火药味就弥漫了上来。 原来小艾身边的人,正是刘家村的人,这刘家村跟六竹村一直以来都是不和,都以为对方是敌人,势同水火。 此时,落魄男人押着石朝麒过来。而秋海棠看到落魄男子,惊讶道:“大师兄,你什么时候来了?” 原来那醉酒男子就是燕山派的大弟子山风,他笑道:“好久不见了,秋师弟。” 青雪看着这些人,实在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而秋海棠却猜出了个大概。 昨天他在洞穴里面跟那老魔决斗时,确实是没有其他人的,但他出去外面后,其实也看到了独眼就在暗处看着他们。 独眼看到洞穴塌了以后就跑掉了,只是当时秋海棠只关心洞穴里面师妹跟千流音的情况,并没有去理会他,想必昨天的事情,就是他告诉了石朝麒,然后石朝麒又告诉了六竹村的人吧。 青雪仍是搞不清楚状况,奇怪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到底是谁呀?为什么要绑着石大侠呀?” 山风笑道:“这位石天师是不是好人,待会就知道,不过这个独眼你们认识的吧。就让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出来吧。” 小艾冷冷地对独眼道:“你还是快点把事情的经过说出来吧,不然这里的人可都饶不了你。” 独眼看着疑惑的众人,又看了看山风,咽了咽口水,于是便将所有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他昨天在黑风寨里遇到石朝麒跟千流音后,被千流音押着前往洞穴去。 在这期间,他知道了石朝麒原来是个不学无术的无赖而已,根本一点法术都不会。 千流音让石朝麒把他们带到了洞穴后,就放了石朝麒,而自己是个强盗,黑云寨已经没了,他没有地方可以去,就躲在灌木丛里偷偷看着。 后来,洞穴就倒塌了,他也从秋海棠和青雪的嘴里知道了千流音跟他们老大还有雁秋翎都被埋在了洞穴里面。 而他似乎被秋海棠发现了,就逃到了六竹村,并告诉了石朝麒山洞里的事情,又以揭露他身份来威胁他帮自己找个安身之所。 石朝麒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就答应了他,让他在天师庙先藏起来,等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后,再让他出来。 而独眼看到石朝麒在外面呼风唤雨,耀武扬威,自己却像个过街老鼠一样,心中很是不平。 于是他就在半夜三更出来,逃到了刘家村,看到小艾长的漂亮,就心生歹念,想要强暴她,却被路过的山风抓住。 早上有刘家村的村民认出他是黑云寨的强盗,便要将他打死。 他十分害怕,就将所有的事情经过都告诉了小艾跟山风等人。 而小艾从他嘴里得知石朝麒要带六竹村的人来阻止青雪等人,就带着刘家村里的人押着独眼过来了。 听完独眼的话,所有人都是满腔怒火,咬牙切齿,要将这两人碎尸万段。 而六竹村的村民则更是气的要直接将石朝麒生吞活剥,他们平日里就迫于这无赖恶棍淫威下,给压榨的惨不忍睹,没想到他竟然只是个骗子,如何不让他们生气,当场就想把他给活剐了。 六竹村的人纷纷围住了石朝麒,万目睚眦,就要把他活活打死。 小艾冷冷道:“活该!” 石朝麒看着众人围住了自己,吓的差点都尿了出来,连忙向青雪哀求道:“青雪姑娘,你救救我吧,我也曾经救过你,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洗心革面的!”说着连连磕头。 青雪眼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不相信,毕竟此人确实是救过自己,问道:“他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小艾连忙道:“姑娘,你可别被他给骗了,这人平日里就无恶不作,只是大家迫于他的淫威,都不敢说出来而已。他还强迫我嫁给他,要不是昨日千公子救了我,我就遭他的毒手了。” 听完小艾的话,青雪这才明白了眼前的人竟真是个无恶不作的骗子,自己居然被他骗的如此之惨,甚至他刚才还想骗自己跟他双修!气的当场就想一剑结果了他。 这时,六竹村的村长一声呵斥,阻止了怒火中烧的众人:“这个人虽然是个无赖骗子,但也不能私自用刑,要交给村里的所有人来处置。” 说完,就让人将石朝麒和独眼押了回去。 村长又对青雪道:“实在抱歉了,青雪姑娘,我们也是被他蒙骗,希望你不要介意。” 青雪笑道:“我不会介意的,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去搬开洞穴里的石头救人了吧。” 然而村长却为难道:“虽然那石朝麒是个骗子,但是他的话我觉得确有道理,要是真的把洞穴里的石头都搬开,放出了那妖怪,我怕……” 秋海棠笑道:“村长,你尽管放心好了,有我这位大师兄在,那个妖怪,不足为虑。” 村长看向山风道:“这位大侠,可有信心能解决那个吸血的妖怪吗?” 山风喝了口酒,醉醺醺笑道:“我只是个酒鬼而已……”说着面露一丝悲伤,叹了口气,“如果我不是个酒鬼,师妹也就不会被埋在下面……醉酒误事呀……” 听闻此言,秋海棠也是面露悲伤。 这时,空中传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老伯别怕,要是大师兄打不过,还有我们!” 只见天空中,飞来十几个身影,各个白衣飘扬,仙气盎然,御剑飞行而来,犹如说书中的情景,实为震撼! 看到此等情景,众人都是一阵惊讶,无不惊呆! 而青雪也是极为激动,若是十几日以前,她看到这么多修道的人,只怕吓都吓个半死。但此刻,这些人前来,是来助自己一臂之力,心中实在是高兴。 而她却因为过于高兴了,抑制不住自己的法力,竟是将尾巴露了出来。 所幸的是众人的目光都被飞来的十几个英俊青秀,御空而来的燕山派和天坠门弟子吸引住了目光,并未注意到她的尾巴。 一旁的秋海棠见此,连忙施展真气,将她的狐狸尾巴给按了下去。 青雪这才意识到不对,看了看秋海棠,秋海棠却是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微微一笑。 青雪这才明白原来秋海棠早就发觉了她是只狐狸的身份,但却一直没有揭穿自己,甚至还帮自己作掩护,心里对这个少年也有了许多好感。 —— 转眼间,已经到了晚上。 客栈内,青雪看着夜空中如银盘般明亮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中,洒下清亮的光辉,让人感受到宁静与神秘。 但她心里却没有这种宁静,他们挖了一天了,即使是加上燕山派弟子和天坠门弟子,再加上六竹村和刘家村来帮忙的村村民,忙活了一天,也才搬开了洞口处一丈多一点的石块。 来帮忙的人虽然多,但是那洞口却不大,一次能进去的人也只有十几个而已。而且,那些坍塌掉落的几乎都是些巨石,平均一下也有几千斤重。 那石洞里面没塌之前,原来又是极为宽敞,这样下去,不知道何时才能救出千流音他们。 想到这里,她不禁叹了口气。 这时,秋海棠打开房间的门走了进来,看到她一脸愁容的样子,安慰道:“青雪,别太伤心了,今天只是个开始,明天的进度肯定会快很多的。” 青雪幽幽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秋海棠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了。 青雪转过身看着他道:“今天,真是多谢你了。” “谢我什么?”秋海棠笑道。 “谢谢你今天帮我隐瞒了身份。”青雪道,“你早就知道了我是妖精的事情了吗?” 秋海棠微笑道:“其实,我一开始遇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 青雪疑惑道:“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我是个妖怪,你又是除妖灭魔的正派,我们应该不是同一类的。” 秋海棠笑道:“你虽然是妖怪,但我与你相处的这几天,我不觉得你是什么坏妖,反而,你的心肠比大部分的人都要好,像你这样的妖怪,我是完全不讨厌的。” 说着,又走近她身边,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十分柔和,“那天晚上,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跟千兄一样,我对你,也是没有偏见的……” 青雪看着眼前此人的眼睛,里面仿佛藏着星辰大海一样,深邃而温柔,心里不禁一阵慌乱,连忙移开了视线,走开到别处,道:“你……你是在开玩笑的吧……” 秋海棠微笑道:“我对很多人都开玩笑,可是我对你……从来都不开玩笑。” 他说着的时候目光十分坚定,“我对你说过所有的话,都是真的,是我心里想的。” “你……你不是还有雁姑娘……”青雪低下头道。 秋海棠道:“你是担心这个吗?我跟她之间完全没有什么,她只是我的师妹而已。” 青雪抬头看着他,柔和道:“如果,雁姑娘现在站在这里,你还会这样说吗?” 秋海棠道:“我不是因为师妹生死未卜才对你这样说的,我不是那种人。但是我对她,真的从来都没有过那种感情的。你相信我,我说过,我不会骗你的。” 青雪低下头道:“但是木头他现在生死不明,我不想去想这些,而且那天晚上,我也没有答应你。” “但是你也没有拒绝我。”秋海棠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道,“我不是趁人之危,但是,无论千兄是否还活着,你都应该要给自己的感情一个交代,我会等你的。” 说着,拿起她的手,看着上面的伤痕,有些黯然起来,“我真的是有些羡慕千兄,可以让你为他做这么多的事情。” 说着,他从身上掏出蚌精的内丹,“昨天,你已经拒绝过了,现在就当做是我送给你的吧。” 说罢,内丹放到了青雪的手心里,然后,缓缓地离开了。 青雪看着自己手里的内丹,还有丝温热,回想着秋海棠刚才的话,久久不能忘怀。心里,此时竟有了一丝别样的感觉,使得她的心一直在猛烈的跳动,无法抑制。 —— 秋海棠刚出房门,就看到了山风。 山风拿着酒对他笑道:“秋师弟,喝一杯如何?” 两人来到外面,又跳上屋顶,看着天上的明月,一连喝了好几杯的酒。他们看起来都是心事重重,但是心里装的却又是别的事情。 山风看着月亮,叹道:“要是我能早来一步,师妹就不会被埋在下面了,都是我的错。” 秋海棠喝了一口酒,道:“我也有错,师傅让我看好师妹,但我却没有做到,我真是个不称职的师兄。” 又道,“既然你知道自己有错了,那么以后少喝点酒如何?” 山风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两人又对着月亮,喝了好几杯。 山风有些醉醺醺的,但眼睛里却有丝悲伤,笑道:“师弟,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对哪个女孩子说过这样的话,怎么,真的动心了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秋海棠面露苦涩,笑道:“你又怎知我是什么样的人?” “这个女孩很特别吗?” 秋海棠看着天上,缓缓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说的对,我确实没有对其他女孩说过这样的话,也许是她太特别了。” “怎么个特别呢?” 秋海棠眼里露出一丝黯然,缓缓道:“能够为别人付出一切,这种女孩,不是很特别吗?” 山风笑道:“确实很特别的,那师弟,你可要抓住机会了。” 秋海棠微微一笑,两人没有再说话,而是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第33章 死亡将至 “阿——嚏——” 千流音突然打了个喷嚏,心里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袭来,不由得抖了抖肩膀。 雁秋翎问道:“这里很冷吗?” 千流音道:“我不觉得冷,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打喷嚏,感觉有人在说我的坏话一样。”沉吟了下,问她,“我们待在这里多久了?” 雁秋翎冷冷道:“不知道,可能有一天一夜了吧。” 千流音此时突然想起了青雪,莫名笑了下,缓缓道:“不知道那只野味有没有想我呢?她会不会以为我已经死了?” 雁秋翎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冷冷道:“看来你还真的是很在意那位青雪姑娘呀,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有心思去想她。” 千流音笑道:“那能做什么呢?你难道不想你那位秋师兄吗?” “想他干嘛?”雁秋翎冷冷道。 千流音问道:“你们难道不是一对吗?” 听到他的话,雁秋翎皱了下眉头,原本她是靠着石壁坐着休息,突然站起来道:“我跟他只是师兄妹的关系,没有其他的关系。” 千流音倒是愣了下,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大的反应。 雁秋翎看他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自己,连忙解释道:“我跟他真的只是师兄妹而已,我对他没有那种感情的,你相信我。” “我……我相信你……”千流音也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激动,而且跟她平时的样子可谓是大相径庭。 “你知道就好。”雁秋翎道,松了口气,但是看到千流音看向自己的脸色有些奇怪,也发觉自己有些激动了,脸微红了下,连忙坐下。 千流音问道:“你那位秋师兄可谓是人中龙凤了,我倒是挺奇怪的,你为什么不喜欢他?” 雁秋翎冷冷道:“我为什么要喜欢他,我还没有听说过有人强迫别人喜欢别的男人的。” 千流音微微一笑,道:“也是,不过,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了?” 雁秋翎刚想回答,但看了看他的样子,一时语塞了起来。看到千流音转头看向自己,连忙将脸转过了一边,冷冷道:“没有……” 千流音看着空中,用明光术凝聚的光球,眼里的目光有些闪烁,悠悠道:“是吗,我还以为,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应该会有很多男人喜欢的才对。” 漂亮?听到他夸自己,雁秋翎心里莫名升起了一丝甜滋滋的感觉,但还是冷冷地道:“别人喜欢我,难道我就一定要喜欢他吗?” 说着,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游离,装作不在意地继续问,“那……那你呢?你有没有喜欢的人?你喜欢那位……青雪姑娘吗?” 千流音平静地笑了下,淡然道:“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我从小就在望月崖长大,出来才一年多。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经历,那只野味我一开始是真的很讨厌她,一直烦我,跟着我就倒霉。但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离开了她,又很想她,但是我也不知道这种是不是喜欢,可能也是很在意吧。” 他说完这番话后,心里也是觉得舒畅了许多,问:“那你呢,有没有就算是不喜欢,但是很在意的人?” “没有!”雁秋翎冷冷地道。 听到她突然间很冰冷的语气,千流音回头看向她,发现她背对着自己,似乎在生自己的气。 千流音也是一脸懵懂,想着这女人是在发什么脾气,自己好像也没有惹到她。女人心,海底针呀,感叹了下。 这时,千流音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朝祭坛上走过去。 雁秋翎听到脚步声,起身看到他往祭坛上走去,心里疑惑,便也跟了上去。 两人走到祭坛上面的水晶棺材旁,望向里面。此时棺材里的尸体早已灰飞烟灭了,但还是有许多的珠宝,闪闪发光,璀璨耀眼。 千流音伸手进去,挑了几颗珠宝拿上来,笑道:“你看这几颗珍珠怎么样?” 雁秋翎看了几眼,奇怪道:“挺好看的,怎么了?” “那送给你好了。” “送给我?为什么?”雁秋翎疑惑道,但还是他手里把珍珠拿了过来。 千流音淡淡笑道:“你们女孩子不都是喜欢这种亮晶晶的东西吗?那就送给你吧,看你刚才好像在生我的气。” 雁秋翎看着闪闪发亮的珍珠,暗道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挺小气的,没想到还挺会哄女孩子开心的。 想着,有些开心,便尝试把珍珠放在身上的各个部位,看放在哪里合适一点。 千流音看她这么开心的样子,微笑道:“看来那野味说的不错,女人果然喜欢这种东西。” 雁秋翎听到他的话,脸色忽的变的冰冷起来,将珍珠扔回了水晶棺材里,冷冷道:“这种东西,我不喜欢。” 千流音看到她冷冰冰的样子,叹气摇了摇头,明明刚才还是满心欢喜地拿来比划,突然就翻脸,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倒也难怪,他从望月崖出来才一年多,哪里懂得女人的心呢。 既然你不喜欢,那我就拿走,有机会给那野味好了,这样子那野味应该就不会说自己小气了吧。 他心想,又伸手进去想拿回刚才的几颗珍珠,然而这时他却突然看到了里面竟然有一颗十分奇怪的珠子,蓝绿色的珠子,还散发着一股幽光。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珠子,不过那珠子看起来倒是十分的漂亮,便拿起来仔细地端详。 雁秋翎的目光也被这珠子吸引了过去,看了好一会儿,缓缓道:“这应该不是一颗珍珠,这种珠子的样子,我好像在哪听说过。” 千流音微笑道:“这东西倒是跟蚌精的内丹有点像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我想野味要是看到它,恐怕会喜欢的觉都睡不着。” 雁秋翎心中燃起了一股无名之火,沉下脸,冷笑道:“看来,你对那位青雪姑娘,还真是好的很。也难怪,毕竟在你的心中,世上所有的女人都比不上你的青雪姑娘。”说完后,便转身走下祭坛。 她是不是有点吃醋了?千流音就算是再怎么不经人事,此刻也闻出了那一丝的醋味,想了一会儿,暗道这女人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我虽然救过她几次,但是应该也不至于喜欢上我。 想了一会儿,千流音觉得再想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毕竟他们还被困在这宫殿里,而且他还是觉得雁秋翎应该不会喜欢他,毕竟之前这女人不知道有多讨厌他。 想到这里,他也从祭坛上下去,走到雁秋翎身旁,笑道:“如果你喜欢这珠子,送给你也可以,毕竟我们现在都出不去,我拿着它也没什么用。” 雁秋翎冷冷道:“你还是留着出去以后给你的青雪姑娘好了,我要它也没有什么用。” 闻到这浓浓的醋味,千流音终于反应了过来,暗道原来她果真喜欢自己,又想起了她几天前嚣张跋扈的样子,便想逗一下她道:“确实,这么漂亮的珠子,应该给更加漂亮的人才对,给你太浪费了。” 雁秋翎顿时气的直冒烟,气呼呼地看着他,十分生气。突然,她的嘴角下垂,眼中闪耀着泪光,竟是流泪了,将头转过了一边。 千流音也是怔了下,自己也是想逗她一下而已,竟没有想到把她弄哭了,心想还是野味好一点,怎么欺负都不会哭。 但是又不能不安慰一下她,便笑道:“抱歉,我是乱说的,想气你一下而已。” 然而,雁秋翎也没有理他,并没有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千流音以为她还在生气,又道:“这颗珠子其实很配你,你喜欢,我就送给你。” 雁秋翎还是没有说话,甚至是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千流音觉得有些奇怪,又叫了她几声,但还是没有回应,发觉有些不对劲,连忙走到一旁,竟看到她已经昏迷了过去,而且脖子上已经全部变黑了。暗道不好,连忙将她扶起来,给她输入真气。 过了好一会儿,雁秋翎醒了过来,样子十分虚弱,那黑气也逐渐褪到了胸前的部位,但却没有消失,显然输入的真气虽然有作用,但是无法保住她的性命。 雁秋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血液翻涌,毒液开始入侵五脏六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便道:“没用的,我感觉到了,你输再多的真气也没有用的……” 千流音汗水直流,仍是往她的身体里输入真气。 雁秋翎看着他大汗淋漓的样子,也是十分心痛,但知道他是个倔强的人,是不会听自己的话,便闭上了眼睛。 过了许久,千流音体内的真气也耗竭,再无力动弹,只能大口地喘气。他的眼睛里仍是不死心,但又能何?他现在已经一丝真气都没有了。 而失去了真气的维持,那黑气又开始往雁秋翎的脖子上弥漫。 雁秋翎看到他停了下来,便知道他已经没了真气,也知道再过片刻,自己就会死去。 她转过身,缓缓移动到了千流音的身边,看着他。千流音也看着她,两人对视着。 雁秋翎脸色闪过了一丝犹豫,似乎在踌躇犹豫着,过了一会儿,眼神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幽幽地望着他,咬唇道:“你能不能……能不能抱住我?”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滞了下来,只有两人的时间在流动。 千流音看着那一双幽幽的,如同星光一样的眼睛,那眼睛里,满是温柔,他从未见过雁秋翎有这种柔和的目光,也许很多年以后,他也会怀念这种目光也说不定。 雁秋翎就这样望着他,面带微笑,瞳孔中,倒映着眼前这少年的面庞。 眼神中,又带着一丝幽光,清澈如水,没有任何的杂质,就这样,幽幽地看着他。 千流音将她抱住,搂在怀中,低下头,闭上了眼睛。他无法拒绝眼前的人,眼前这个温柔,又脆弱的人。 雁秋翎幽幽道:“如果是死在你的怀里,我也没有遗憾了。” 千流音抱住她,哽咽道:“你这个人,要求真多呀。” 雁秋翎满意地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忆着什么,缓缓道:“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被男人抱过,更别提像现在这样了。之前在密道里,你抱着我去追那巨蛇的时候,是我平生第一次被男人抱……” “对不起……”千流音闭着眼,眼角流出两道痕迹。 雁秋翎睁开眼,看到他的样子,微笑道:“你干嘛哭呀?我又没有怪你,而且,我甚至很怀念那个时刻。” 千流音没有说话。 雁秋翎继续道:“我一直都在想,要是早点能跟你相遇的话,你在意的人,会不会变成我呢?” 说着脸色有些苦涩,又看了看他,咽了咽口水,语气幽然,哀求道,“我知道青雪姑娘在你的心里很重要,但是我……我想请求你,在我死之前,能不能不要想她,就想我一个人好了……” 千流音没有说话,睁开眼睛,微笑了起来,将她抱得更紧,把脸放到了她的头发上,紧紧抱着她。 雁秋翎微笑道:“我知道你心里的答案了,谢谢你,我希望,在我死后,你能把我葬在水晶棺材里面,好吗?” “你还真是爱美呢。” 雁秋翎把头埋着在他怀里,道:“哪个女孩子……不爱美呢……”说着,声音渐渐小了起来,越来越小,直至没了声音。 千流音紧紧地抱着她,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第34章 嗜血 昏昏沉沉中,仿佛大脑已经失去了一段时间的意识,却又再次醒了过来,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雁秋翎站起身来,本以为自己到了地府了,但往四周一看,却还是在这地下的宫殿里,而且自己就躺在了水晶棺材中。 这是怎么回事?雁秋翎心中甚是疑惑,从水晶棺材里站起身来,却看到了千流音正在祭坛的下面用真气来烤着什么东西来吃。 看到起来,千流音却是没有一丝的惊讶,对她笑道:“小美人,要不要下来吃点烧烤呀?” 雁秋翎缓缓走下去,见到千流音正在用寒光剑来烤肉,却不知道是什么肉,奇怪道:“为什么我会躺在水晶棺材里面?” 千流音笑道:“不是你让我在你死后把你放进水晶棺材里面吗?” 雁秋翎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想问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千流音笑道:“难道你还觉得你活着吗?” 我死了吗?雁秋翎自己也开始怀疑了起来,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吗?如果自己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在这里?为什么千流音也在这里? 她有些迷糊起来,但是又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没有死! 她直接夺过了千流音手里的剑,冷冷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还活着?” 千流音看了看她,无奈地笑笑,拿出了一瓶药,摆在她面前,道:“你猜一下你为什么没有死?” 雁秋翎沉吟思索道:“你给我吃了你的药,把我救活了?” 千流音缓缓道:“其实昨天我已经给你吃过一粒药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药效只有一天,而我吃的话,药效就有三天。这药对你中的毒可能不太有用。” 雁秋翎想了想,昨天自己确实是毒发晕过一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死,原来就是这个药的原因。 然而她想了会,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千流音昨天就给自己吃了药,也就说他一早就知道这药也可以缓解她体内的毒。 那么,自己之前说的话?雁秋翎顿时愣住了,感觉脸变得滚烫起来。 千流音似乎看出来了她心里的想法,微笑道:“我都记得很清楚哦,你说我是第一个抱你的男人,还说死在我的怀里没有遗憾了,唉,我都没有想到,原来你竟然是这么的喜欢我。” 雁秋翎想到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感觉脸火烫火烫的,红到了耳根子,恨不得找个地方钻下去,更恨不得一剑杀了自己,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说出这种让人羞愧的话! “给我忘掉那些话!”她脸红道。 千流音笑道:“这么深情告白的话,怎么可能忘得掉呀。” “你……你早就知道那药可以救我,却迟迟没有拿出来,你根本就是在记以前的仇,在作弄我,玩弄我,想笑话我对吧!”雁秋翎脸色通红,咬牙切齿地看着他道。 千流音感觉有些过火了,刚想解释,雁秋翎已经极为恼怒道:“我杀了你!”说着就持剑朝他砍去。 千流音看她玩真的,连忙起身四处躲避,但雁秋翎却不依不饶地追着他砍。 两人沿着宫殿跑了一圈,雁秋翎也追的直喘气,千流音看她的样子,连忙停下来,抓住了她的手腕,道:“够了吧。” 雁秋翎冷冷道:“你玩弄我,我要杀了你!” “我没玩弄你!”千流音看着她认真道。 雁秋翎也愣了下,呆呆地看着他。 千流音继续道:“那时候我是真的很怕你死了,心里很着急,所以没有想到那药可以救你。我没有想要捉弄你的意思,我就算再小气再记仇,也不会拿你的生命开玩笑的。” 看着他认真的眼神,雁秋翎知道他没有说谎,就将剑放下来,低下头,脸有些红,嗫嚅道:“那你……那你会不会忘了那些丢人的话。” 千流音微笑道:“你如果想让我忘掉的话,那我就忘掉,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谢……谢谢你……”雁秋翎小声道。 千流音摇摇头微笑道:“能听到你说一声谢谢,真不容易。” 两人又找了个角落休息,但是气氛有些微妙,雁秋翎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他说话,就这样沉默了一刻钟的时间。 这时,千流音将用真气烤好的肉递给她,道:“你已经一天多没有吃东西了,来吃点东西吧。” 雁秋翎接过肉,吃了两口,发觉还挺好吃的,问道:“这是什么肉呀?这里怎么会有肉呢?” 千流音指了指一旁,而雁秋翎看到他指的是昨天砍下来的巨蛇的尾巴,顿时觉得一阵恶心,将肉给吐了出来。 千流音不满道:“你还真是浪费呀,你知道我没有多少真气的,烤好这些肉很难的。” 雁秋翎将蛇肉放下,冷冷道:“我不吃这东西。” 千流音淡淡道:“不吃就不吃,反正饿又不是我,到时候你恐怕毒还没发作,就变成饿死鬼了。” 雁秋翎皱了下眉头,觉得他的话又有些道理,现在这里,能找到一些吃的,就已经是万幸,自己这条命已经被救了好多次了,要是真的饿死了,那样太不值得了。犹豫了下,便将肉拿起来吃。 在她吃饱后,千流音又拿来一个金杯子,应该是从水晶棺材里拿来的,那杯子上却是装了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十分腥臭,便问道:“这是什么?” “那蛇的血。”千流音道,“比起食物,要是没有水分补充的话,人是撑不过三天的。” “不要!”雁秋翎拒绝道,吃蛇肉她还可以接受,但是喝蛇血她是万万做不到的,而且还是生喝,就算是死她也不喝这东西。 千流音看了看她,突然趁她不注意,绕到她背后,一只手控制住了她,另一只手则是强行将蛇血灌进她嘴里。 “不……”她虽然强力抵抗,却还是被千流音硬是将蛇血给她灌了下去,随后千流音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你竟敢……”她刚要发怒,就见千流音淡淡道:“这血是我强行灌进你嘴里的,与你无关,你真的要生气的话,就杀了我吧。” 雁秋翎听到他的话,虽然生气,却也只能哼一声转过了头,毕竟又不可能真的杀了他。 千流音看她这个样子,笑道:“这蛇血还可以恢复真气,我刚才喝了两碗,感觉真气恢复了不少。只有活着,我们才能离开这里。” 听到他的话,雁秋翎转回身子,疑惑起来:“听你的话,你好像有办法出去?但是我们已经找了好几遍这里了,连每一块砖都看过了,根本没有出口。” 千流音却笑道:“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我后来想了很久,我觉得像青云老妖那样卑鄙的人,如果真的是没有出口的话,那他就肯定会骗我们说有出口,让我们费劲力气去找。他说没有出口,就一定有出口。而且,昨天他还拼了命来袭击我们,如果不是有出口,他就不会这样做,他是想杀了我们后离开这里。” 听到他这么说,雁秋翎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但是他们都找遍了整个地宫,确实没有出口。 千流音看她的神情,笑道:“你放心,一定会有出口的。” 看到她仍是疑惑的神情,千流音却是淡淡一笑,朝祭坛上走了过去。雁秋翎以为他说的出口就在上面,便跟着上去,哪知走到上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出口,千流音反而将棺材板翻过来给她看。 上面刻满了文字,似乎某种法术的心法秘诀,却不知道是什么法术。 “嗜血大法。”千流音语气淡然。 雁秋翎吃了一惊,没想到这里刻的就是嗜血大法,想来应该就是那老魔刻在上面,但这与能不能出去有何关系呢? 千流音道:“那药对你来说只有一天的功效,即使出去了,恐怕你也活不了。” “你还是说这个能救我?”雁秋翎疑惑问道。 千流音指着上面的一句话道:“你看看上面中间的一句话,写着什么?” 雁秋翎看着念道:“第六层,以血为引,以血为药,成就金身,若是不解,则是不生……” 千流音道:“我想了很久了,后来我想明白了,嗜血大法的解药,就是血,修炼嗜血大法的人的血,就是解药。”说着叹了口气,“若是昨天不是把他打的灰飞烟灭,能够留下他的尸体就好了,现在也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雁秋翎听完后,却是冷冷一笑:“你难道是想修炼这个邪功,然后救我吗?” “有何不可?”千流音反问她。 雁秋翎道:“那老魔修炼了十年了,才终于练成,现在十二个时辰以后,我就会毒发身亡,你觉得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练成吗?” “不是十二个时辰,而是十个时辰。”千流音道,“你知道你昏迷了多长时间吗?” 看到她不明所以的神情,千流音继续道:“你昏迷了两个时辰了,所以现在时间剩下不到十个时辰,你就会毒发身亡。” “那又怎样?” 千流音道:“我是在将你放到这水晶棺材里的时候发现这嗜血大法的,然后我在这两个时辰里尝试练了一下,现在已经练到了第三层了。” 此话一出,直接让雁秋翎目瞪口呆,万万不敢相信,但是千流音却不像在说谎,而且他也没有必要说谎来骗自己。 如此说来,他真的已经练成到了第三层,仅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如果按照这个速度,自己的毒确实有可能解的了。 想到这里,雁秋翎心里有丝高兴,但一想,这个乃是邪功魔功,要是千流音练了这魔功,岂不是又要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魔呢? 不禁攥紧了衣角,如果是这样,她宁愿自己毒发身亡,也不愿让千流音继续修炼下去。 千流音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笑道:“你如果怕我变成另一个魔头,那你大可不必担心,这邪功虽是会让人走火入魔,但是如果按照正常的方式去修炼的话,走火入魔的可能是非常低的,那老妖之所以会走火入魔,就是因为用了阴毒之血,才会丧失心智的。” “你有把握?”雁秋翎问道。 千流音笑道:“我没有把握就不会去做了,而且这嗜血大法一共有十二层,我只需要要练到第六层,我的血便可以解毒。那老魔用十年才能练到最高层,我从小食用青灵果,自身的修为早已突破化境,不需要他这么长的时间,不过……” “不过什么?” 千流音道:“不过我要再练下去的话,就需要你帮助了。” “什么帮助?” 千流音淡淡道:“我需要吸食一点你的血,才可以继续练下去。” 雁秋翎低头想了会,冷冷道:“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想要吸我的血,随便你好了。” 千流音笑道:“那好,这样我就可以继续练下去了,不过你的血我不会白吸,我会还回给你的。” 第35章 永夜之石 祭坛上,千流音闭眼正坐,双手放在双腿上,开始修炼嗜血大法的第四层。 只见他的身上被一股红光黑气缠绕着,身上的光芒闪烁不定,周身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雁秋翎在台阶上看着他,不敢靠的太近,一是怕影响到他的修炼,其次也是因为觉得他此刻有些诡异,不敢靠的太近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诡异的感觉,就跟那吸血老妖一样。 过了半个时辰,千流音突然睁开了眼睛,这时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瞳孔里更是散发着血光,脸色极其冰冷,看向了雁秋翎。 雁秋翎被他的这个模样吓了一跳,心脏猛烈地跳动,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千流音却是诡异地笑了下,突然一个飞身跳到了她面前,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抓住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被牙齿穿透的剧烈刺痛感她在脖子上蔓延,但也是几秒钟而已,千流音便又飞身回到了祭坛上,正坐暝息,闭眼修炼,他身上又散发出那种诡异的气息。 雁秋翎摸了摸脖子上被咬的地方,残留的血沾在了手指上,心里隐隐有些后怕,千流音果真是只吸了一点血而已。 然而,她却觉得很恐怖,刚才千流音睁开眼的时候,露出那一丝诡异的笑容,感觉变了一个人,变得跟那老魔一样,令人心生畏惧。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千流音终于睁开眼,身上的黑气红光消失,眼睛也变回了正常人的样子,只是那股诡异的感觉没有消失。 他从祭坛上走下来,脸色变冷,直接绕过了雁秋翎,走到下面,开始用真气烤蛇肉来吃。 雁秋翎知道他应该是修炼完成了第四层,便也走了下去,但是刚才被咬的恐惧感还没有消除,自己也不是很敢靠近他,只是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静静站着,看着他。 很快,千流音就将蛇肉烤好了,淡淡道:“你离我这么远,是怕我再吸你的血吗?” 听闻此言,雁秋翎咬了咬唇,缓缓地走了过去,在他身旁坐下。 千流音将一块烤好的蛇肉递给她,笑道:“给你……” 雁秋翎接过肉,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道:“你的……第四层已经练完了吗?” 千流音道:“已经练完了,好累,我需要休息一会儿才能继续炼第五层。” “那你感觉怎样?”雁秋翎问道。 千流音呼吸一口气,脸色有些平淡,但是眼神有点茫然,道:“修炼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真气在恢复,那种感觉很美妙,但是……” 他的语气变得很冷淡,“很累,很口渴,很想……吸人血……” 雁秋翎怔了怔,这魔功果然邪门,竟然连千流音都会有这种想要吸血的欲望,同时心里也开始踌躇了起来,她有些害怕若是千流音继续练下去,恐怕也会控制不住自己,变成一个魔头。 千流音眼睛看着远处,像是发呆一样,缓缓道:“说实话,刚才我的牙齿碰到你的脖子的时候,心里真的有种欲望,想要将你吸食干净,但我还是忍住了。” 沉默了一会儿,雁秋翎咬唇道:“还是……不要再继续练下去了。” “你怕被我吸干血吗?”千流音笑问。 “我怕你会变成一个魔头。”雁秋翎看着他,柔和地道,“我不想你变成一个魔头。” 千流音转开视线,沉吟了一会儿,苦笑一声:“倒真是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但是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要是不继续下去,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说着,站起身,柔和地看着她继续道,“你放心,我会控制住自己的,你不要跟过来。”说完,又飞身到祭坛上面,开始修炼第五层。 雁秋翎听他这么说,便在台阶下等候着。 千流音身上又开始冒着红光跟黑气,而且头顶上还冒着白烟,诡异的气息越来越强烈。 此次的修炼,比之前的第四层要久很多,持续了三个时辰还是没有动静。眼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脸上突然变得十分痛苦,身体在颤抖起来,像是在忍受着某种剧痛一样,发出了惨叫。 雁秋翎听到他的声音,心中甚是着急,害怕他会走火入魔,连忙喊道:“千流音,你怎么了?” 千流音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仍是极为痛苦,浑身冒烟,脸色通红,又过片刻,突然口吐鲜血,身体软了下来。 雁秋翎听到他吐血的声音,也顾不得什么了,连忙上去问道:“千流音,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 然而此时千流音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睛血红,突然伸手将她抱住,同时像是丧失了理智一样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雁秋翎看着她疯狂的眼神,又惊又恐,疯狂地挣扎反抗,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 千流音遭受这一拳,恢复了理智,松开手将其放开,眼睛也变回正常,又回到原来的地方闭眼修炼。 但跟之前不同的是,他身上的红光黑气已经消失,转而是散发着一股柔和金光,身下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佛家“万”字真言,同时,还一直地念着金刚经法咒。 雁秋翎惊魂未定,连忙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逃跑,但又想到刚才千流音那极为痛苦的样子,沉默犹豫了片刻,折返了回去。 她虽然看到千流音身上的黑气红光消失,但脸色还是极为痛苦,叫了他几声,还是没有回应。 雁秋翎又疑惑又着急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眼睛看到了旁边的水晶棺材盖,想了下,走过去看上面嗜血大法的内容。 只见第五层上写着“修炼至此,阳气欲重,阴气欲少,欲火焚身,燥热难耐,需滋阴补阳,双炼双修,方可解体内之火,否则五脏六腑,经脉俱断……” 看到这里,雁秋翎才明白了刚才为什么千流音会这么痛苦,朝自己扑来,原来他是在忍耐这体内的燥热之火。 这邪功不愧是邪功,当真是令人恐怖,怪不得那老魔要掳走那么多少女,竟然需要如此方式进行修炼! 她看着上面刻着的滋阴补阳,双修之词,脸色极为厌恶。 然而,后面的这两句,“否则五脏六腑,经脉具断”,意思是如果放任下去,就会经脉具断而亡,也就是说,千流音会经脉尽断而死…… 她望了下脸色极为痛苦的千流音,想起了自己这几日以来,多次被他舍命相救,这份恩情,又岂是她能报答的? 然而,这女子的清白之身,又是何等的珍贵,甚至比性命还要珍贵,又岂能随意给人? 雁秋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但是目光又看向了千流音,想起之前自己快要死时,他留下的那两行清泪,更想起了自己被老魔偷袭时,他舍身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替自己挡住了那数道真气,他却身受重伤,命悬一线。那个宁愿自己死,也要救别人的眼神,在心里无法抹去。 雁秋翎缓缓走到了千流音的面前,闭上眼睛,玉手滑动,便将轻纱般的外衣褪去,露出了洁白,婉如清扬的香肩,雪白如华的肌肤,以及被粉色内衣包裹着若隐若现的酥胸。 她眼里流出两行清泪,闭着眼睛,缓缓道:“千流音,希望你日后不会负我……” 然而等了一会儿,却听千流音道:“你把衣服脱了干嘛?” 雁秋翎睁开眼睛,竟是看到千流音面带奇怪地站在自己的面前,看起来没有任何的事情,不由得愣住了。 千流音想了下,便想明白了原因,笑着捡起祭坛上的衣服,递给她道:“你的衣服。” 雁秋翎这才反应过来,脸色通红,连忙拿回衣服,穿回身上,把身体转过了一边。此时她的脸又红又烫,根本不看向千流音。 千流音道:“你是不是也看了那棺材里的嗜血大法?” 雁秋翎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千流音道:“我都跟你说过了,让你不要靠近过来了。” 雁秋翎等了好一会儿,脸色才恢复了正常,却还是不敢看他,问道:“你是用什么方法练成那邪功第五层?” 千流音道:“我用金刚经压制住了体内的邪气,因此不需要那种方法才能练成。” “原来如此,又不早说。”雁秋翎用极为细微的声音说了句,像是在生气嗫嚅一样。 千流音见此,想逗她一下笑道:“不过也算因祸得福,看到了很好的东西,你的身材确实很不错,可以说是美女……” 雁秋翎顿时脸又红了起来,转过身,“啪——”的一声,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千流音脸上多了一道掌印,火辣辣的疼,看到她气呼呼十分恼火的样子,虽然知道这个人开不起玩笑,却没有想到会这么生气,便想找补一下,又笑道:“其实你也不用伤心,我虽然看到你的身体,但是一点那种想法都没有,你放心好了……” 雁秋翎又“啪”的给了他一巴掌,现在的脸色却是极为冰冷,甚至可以说是寒冷,然后转身离开了。 千流音看着她离去,两边的脸都是十分疼,暗道这女人怕不是真的有病吧。 片刻,他们在角落里休息,但雁秋翎像是还在生气一样,跟他保持了一段的距离。 千流音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又过了一会儿,千流音还是起身走到她面前,但雁秋翎却转过了头,不去看他。千流音苦笑道:“我刚才有些事情不记得了,我应该没有对你怎样吧?” “没有。”雁秋翎冷冷道,“我哪能入你的法眼。” 千流音这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原来竟是为了这个原因。 他想了想,将那颗蓝青色珠子拿出来,放在她的手里,笑道:“我记忆中,好像差点对你做了不好的事情,这颗珠子给你,就当做是道歉好了。” 雁秋翎没有说话,也没有拿起珠子。 千流音笑了笑,在她旁边坐下,缓缓道:“你知道这个珠子的来历吗?” “一颗普通的珠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雁秋翎冷冷道。 千流音道:“这颗珠子叫永夜石,我曾听千寻老头说过,这颗珠子其实是一块可以将死去的人尸体保存的石头,只要把它放在尸体的嘴里,那尸体就会不腐不坏,像是刚死的一样。” 听到他这么说,雁秋翎也想起来了,自己以前确实是曾经听说过有这么一种石头,原来那冷心雨十年了尸体还没腐坏,就是这个原因。 当下也有些好奇,便拿在手里仔细的端详。 千流音看她的这个样子,笑了笑,起身道:“好了,我也该去修炼了,时间不多了。” 雁秋翎冷冷道:“你还要继续练那邪功吗?” 千流音道:“已经练到第五层了,难道要在最后时刻放弃吗?” 雁秋翎冷冷道:“你就不怕走火入魔吗?” 千流音微笑:“走火入魔?告诉你个秘密吧,其实我很久以前就走火入魔过一次了。” 便往祭坛上走去,在阶梯那里停了下来,转身目光认真地看着她,“这次,千万不要再过来了!”说完,就朝祭坛上走去。 雁秋翎看着手里的永夜石,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36章 逃离地下 时间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了,祭坛上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十分安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雁秋翎虽是很想知道千流音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经过了刚才的事情,千流音又叮嘱过她,也不敢再贸然上去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祭台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嘶叫,那声音就是千流音的,但是却是十分奇怪,有点像野兽的叫声,暗想他会不会走火入魔了,但还是不敢靠近祭坛。 时间又过去了许久,千流音的嘶叫声更加惨烈,伴随着在祭坛中心爆发出的一阵刺眼的强光,千流音的叫声停了下来,陷入了一片寂静。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烧焦的味道,刺激着人的嗅觉。 而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气味中,还夹杂着一丝诡异而冰冷的香气,仿佛是从地狱深处飘来的诱惑,引诱着人一步步走向深渊。 雁秋翎见此,迫切地想知道祭坛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又想起千流音不让她靠近祭坛,便从原地飞上空中,打算在远处看看发生了什么。 然而,在她飞身空中后,看向祭坛那边,却是一个人没有,千流音不在上面,又朝四周看了一遍,也是没有看到人影。 她心里蓦然有着不好的预感,这时,从她的背后,一股寒气传来,就像是从地府深处涌上来的令人颤抖的阴风,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暗道不好,连忙想要离开,却已经被千流音从身后抓住了身体,无法动弹。 此刻千流音双眼赤红如火,瞳孔中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焰,嘴里长出獠牙,一口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下去,尽情地吮吸着着这如甘泉的血液。 雁秋翎只觉得身体里面的血液被源源不断地吸走,整个身体没了力气,挣扎着回头,虚弱道:“千……千流音……” 千流音仍是不断地吸食她的鲜血,眼里的目光满足而享受。 雁秋翎觉得头晕目眩,眼皮沉重,随时要晕过去,但还是用尽全力伸出了手,放在他的头上,随后便失去了知觉,手也掉了下来。 千流音突然停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前方,神色间逐渐扭曲,痛苦,随后嘶叫,似乎在忍受着无法忍受的痛楚,双手抱住头在狂叫起来。 雁秋翎的身体也直直地坠落地面,千流音见此,连忙飞身下去,在她即将掉到地面的时候,接住了她,同时自己眼里的红光也已经消失不见,嘴里的獠牙缩了回去。 —— —— 不知道过了多久,雁秋翎逐渐醒了过来,感到身体里有股暖气在源源不断地进入,十分的舒适,但身体还是十分的虚弱,脸色惨白,就连嘴唇都已经没有了血色。 另一旁,千流音正在给她输入真气,在她好转之时,从身旁拿起金杯子,里面是红色的鲜血,千流音自己的血。随后轻轻地将她抱在怀中,把杯里的血往她嘴里倒进去。 雁秋翎此时还在半昏迷的状态,又渴又冷,嘴唇一触及到了液体,便也顾不得那腥味,连忙抓住杯子,一股脑喝了下去,而后,又再次陷入了昏迷之中。 许久,她终于醒了过来,觉得身体暖暖的,被一股温暖包围,十分舒适,待完全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被躺在千流音的怀中,心中顿时慌乱了起来,连忙起身。 千流音正在微微打盹,被她吵醒了,微笑道:“你醒了。” 雁秋翎脸色微红,问道:“我昏迷了多久了?” 千流音道:“你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吧。” “这么久?”雁秋翎愣了下,有些不敢相信,但自己并没有毒发身亡,她连忙查看原先在自己手臂上的黑气,此刻,已经消失了大半了。 也就是说,千流音已经练成了嗜血大法第六层了,她看向千流音。 看到她询问自己的目光,千流音笑道:“我已经练成了第六层了,并且已经给你喝过了我的血,所以将你身上的毒解了大半,我想再有两次,应该就可以彻底清除你身上的毒了。” 雁秋翎松了口气,又想原来刚才自己昏迷中喝的那液体,是他的血,她伸手抹了下嘴唇,似乎还有残留的血液。 千流音这时又笑道:“你跟我过来。”说着,往祭坛下面的角落走去。 雁秋翎疑惑地跟了过去,在祭坛下,柱子旁,千流音停了下来,趴下来,附耳到地上,似乎想要听到什么声音。 雁秋翎也学着他的样子,附耳下去,但是却什么没有听到。 过了一会儿,两人都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千流音笑着问道:“你听到了什么吗?” “我什么都没有听到。”雁秋翎摇了摇头。 千流音笑道:“我听到了,水流声。” “水流声?”雁秋翎甚是疑惑,她刚才明明听了许久,但是什么都听不到,为何千流音会说听到了水流声呢?就算是听到了水流声,又代表着什么呢? 千流音看她不解的样子,笑道:“我修炼了嗜血大法,听力早已超过普通人,因此即便是很细小的声音,我都可以听的到。这下面传来了水流声,所以我猜下面是一条河,如果我们能打通这地面,就可以顺着河流离开这里了。” 雁秋翎顿时喜笑颜开,若真是这样,可以离开这里,心里自然是无比高兴了。然而她看了看这地面,她根本就听不到水流声,那么少说这下面也有七八尺厚的岩石,凭他们又怎么可能打得通呢? 脸上的神色也暗淡了下来:“不行,这地下这么厚,我们又没有工具,怎么打得通呢?” 千流音笑道:“可以打得通,以前在望月崖的时候,千寻老头经常用剑去打石头,来练一个剑招,叫做龙旋斩,他教过我,我看着地面的岩石厚度,是可以打穿的。” 雁秋翎沉吟道:“但即使如此,也需要足够的真气,才能将这地面打穿,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只怕是很难。” 千流音拿出了药瓶,看着它缓缓道:“有了它,我就可以暂时恢复真气了。” 雁秋翎望着瓶子,问道:“这里面还有多少粒药?” “最后一粒。”千流音道,将最后的药倒了出来,便把药瓶给扔了。 雁秋翎惊讶道:“怎么会只剩下最后一粒药呢?” 千流音笑了笑,道:“给你用了两粒,我自己用了六粒,所以只剩下这最后一粒了。”说着,就要吞下去。 雁秋翎连忙拉住他的手,担忧地看着他,又低下头,咬唇道:“这是最后一粒药了,要是吃了这粒药,那你就必须要在三天的时间里赶到天坠门了。” 千流音笑道:“我知道,但是不吃的话,我们待在这里,不也是死路一条吗?”说完,将药吞进了肚子里。 只见他的身体散发出一股柔和的蓝光,身上的疲倦感消失,他自己也感觉到了身上的真气在逐渐的恢复。 片刻,千流音拿起了寒光剑,道:“五成,足够了。” —— 在漆黑的洞穴里,点燃着昏暗的煤油灯,数十人不眠不休,终于将洞穴内大半巨石都给搬走了,露出了空旷旷的地面。 青雪看着眼前的空地,他们已经连续搬了三天的石头了,并且将大部分的石头都给移开了,没有看到千流音和雁秋翎的尸体,也就说,他们还活着的可能性很高。 这使得她心里十分高兴,只要再有一天多,就可以将全部的石头都给移开。 但是,也有可能千流音他们是被里面的石头埋着的,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又异常的紧张,扑通扑通地直跳。 看出了她紧张的神色,秋海棠走到她身旁,握住了她的手,轻轻笑道:“青雪,我相信千兄跟师妹都是吉人自有天相的。” 青雪也道:“我也相信,木头他们还活着。” —— —— 千流音飞到了空中,将所有的真气将注入剑身,而雁秋翎也退到了角落里。 剑身之上流转着淡淡的银色光华,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剑气。 他微微闭上双眼,从空中落下,剑尖轻触地面,仿佛在与这片大地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 突然,千流音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暴射,手中的长剑也在此刻爆发出耀眼的剑芒。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将全身的真气凝聚于剑尖之上,一股强大的剑气瞬间爆发而出,向着地面猛然刺去。 “轰!”一声巨响震彻天地,只见千流音手中的长剑如同破空之箭,带着无可匹敌的剑气,瞬间打穿了地面。 剑气所过之处,地面如同被巨锤砸中一般,瞬间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裂缝周围,尘土飞扬,石块四溅,仿佛一场小型的地震正在发生。 裂缝之中,剑气余波仍在激荡,发出“嗡嗡”的震响,在这宫殿内回荡,久久不能停息。 千流音打出了一道强大的真气在裂缝中,又是一阵巨响。 片刻之后,那裂缝扩大,形成了一个大洞,而在尘埃落定之后,从洞口中,传出来了清澈的水流声。 雁秋翎连忙跑了过来,看向洞口下面,果然有一条河,虽看不见是河水,但听那声音,也可断定是条大河,想着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心中大喜,道:“终于可以离开这里。” 然而千流音额头上有许多的汗水,脸色十分为难,没有说话。 千流音看到他如此奇怪的样子,疑惑道:“能离开这里,你为什么一点高兴的样子都没有?” 千流音看了看她,面露为难之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想说出来。 雁秋翎更是奇怪,以为他受了重伤,忙问道:“你是不是受了重伤了?” 千流音看着她,沉吟许久,苦笑道:“我……我要是说出来,你别笑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雁秋翎愈加迷惑。 千流音咬了咬唇,犹豫了几秒钟,低下头道:“其实……我不会水性?” “什么?”雁秋翎本来还以为他是受了重伤,或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却没有想到是这个理由,顿时噗嗤的笑了出来,道,“原来你不会水性。” 千流音恼怒地看着她,雁秋翎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道:“好吧,我不笑你,不过,像你这么厉害的大侠,没想到居然不会水性。” 千流音淡淡道:“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地方,我只是讨厌水而已。” 雁秋翎微笑了下,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走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千流音惊恐道:“你想干什么?” “难道你还想留在这里吗?”雁秋翎说完后,拉着他直接跳进了水里。 第37章 死里逃生 “哗啦——”一声,两人钻出了水面,顿时一阵刺眼的阳光照射到他们的眼睛里。 许多日未见太阳的他们一下子看到这么强烈的光,眼睛有些刺痛,连忙伸出一只手遮住眼睛。 没想到终于出来了,雁秋翎心想,十分兴奋,发现千流音正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腰,以为他要占自己的便宜,怒斥道:“你干什么?快放手!” 千流音苦笑道:“你以为我想呀,我又不会水性,不抱着你,万一溺水了怎么办?” 雁秋翎气道:“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把的头按到水里。” 此话倒真是让千流音有些畏惧,便松开了她的腰,但还是紧紧拉住她的手。 随后雁秋翎便将他拖上了岸边,两人从宫殿的地下河流里一路随波逐流,漂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离开了那里。 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在哪里,只是看周围的自然景色,倒也清秀。 他们后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阳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低语。 两人劫后余生,心中都有许多感慨,雁秋翎则是从未没有经历过如此危险的事情,看着明媚的阳光,心里也是十分的舒适。 她轻轻侧首,目光温柔地落在了千流音身上,只见他此刻正手忙脚乱地在自己衣物间搜寻,神色间透露出几分焦急与不安,仿佛遗失了极为重要的珍宝。 雁秋翎不禁好奇,轻声细语地问道:“你在找什么?” 千流音道:“天坠门的令牌,好像不见了。” 雁秋翎闻言,心中更是疑惑丛生:“你怎么会有天坠门的令牌?” “那是天坠门的弟子顾言之给我的。”千流音道,“有了那块令牌,我就可以见到他们的掌门玉衡子了。” 说着又将身体翻找了一遍,仍是没有找到,想来应该是遗落在了宫殿了,或者是在水里了吧。 雁秋翎道:“那你不必担心,有我陪你去,你仍然可以见到玉衡子,让他为你解毒……” 但千流音正在从鞋子里面拿出了一封信,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问道:“你说什么?” 雁秋翎的目光轻轻掠过千流音掌中那封略显斑驳的信笺,眉宇间不由自主地浮起一抹疑惑之色:“这是什么信?” 千流音笑道:“我也不知道,有人托我送到天坠门的,可能是一封报安的信吧。” 言罢,他轻旋信纸,让那微薄的阳光穿透薄纸,斑驳地映在他的眼眸中,心中却暗自思量:这信,又经一番水泽洗礼,不知道上面的内容还能看清吗? 雁秋翎感觉到他好像有事情在瞒着自己,虽然很好奇,但此刻她最关心的却不是这个,他们必须要在三日内赶到天坠门,否则千流音体内的落雁沙剧毒就会攻入心脉,毒发身亡。 于是,她轻轻叹了口气,将那份对信件的好奇暂且搁置,转而坚定地望着千流音:“好了,我们走吧。” “去哪?”千流音问。 雁秋翎冷冷道:“自然是去天坠门了。” 千流音笑道:“你该不会是要跟我一起去天坠门吧?” “你只剩下三天的时间,如果没有我引路的话,你很难在三天的时间里到达天坠门。” “你说的也是,不过你不用跟师门报个平安吗?” 雁秋翎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急切:“时间太紧了,等到了天坠门再说好了。” 千流音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眸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我都没有想到你这么喜欢我。” 雁秋翎脸颊微烫,羞涩与嗔怪交织,轻声道:“你胡说什么,你救了我好几次,我岂能放着你不管?作为燕山派弟子,岂是忘恩负义之辈。” 千流音望着她,眼中笑意更甚,却并未再行反驳,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对这份纯真的坚持颇为欣赏。 他心中暗自思量要在三天内赶到天坠门,若是没有一个识路的人引领,恐怕也是很难。 两人相视一瞬,心中方位既定,随即施展御剑之术,身形如流星划破长空,朝天坠门的方向赶去。 —— —— 在那幽深莫测的黑风山腹地,一座洞穴因岁月的侵蚀与未知的力量而坍塌,碎石遍地,却掩藏不住挖掘者的决心。随着一声沉重的轰鸣,一块巨大的岩石被众人合力移开,宛如揭开了一段尘封的历史。 霎时间,一缕微弱的光线自那新现的缝隙中透出,伴随着一声惊喜的呼喊:“这里有个洞口!” 闻讯而至的人群迅速围拢,青雪与秋海棠亦在其中,他们的目光中闪烁着焦急与期待。 秋海棠轻启薄唇,语带几分确定:“这个洞口是那日巨蛇逃跑的地方。” 青雪轻叹一声,目光在堆积如山的碎石间徘徊,问道:“搬了这么多石头都没有看到他们踪迹,他们会不会是在巨石倒塌的时候,钻进这里面了?” 秋海棠眉宇间掠过一抹深思,他沉吟片刻,声音沉稳而坚定:“有可能,我们下去看看。”” 言罢,他率先行动,身形轻盈一跃,与青雪及山风并肩,共同跃入了那幽邃的洞口。小林子与几位燕山派弟子则留于洞口,负责警戒与接应。 跃下那未知的边缘,三人骤然置身于一片幽邃的迷宫之中,四周被厚重的黑暗所吞噬,唯有曲折蜿蜒的密道在昏暗中隐约勾勒出路径的轮廓,如同古老传说中通往秘境的秘径,分岔交错,引人遐想却又难辨方向。 他们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脚步,谨慎地沿着最前端的微弱光线摸索前行。 时间在这片沉寂的空间里似乎变得缓慢而悠长,直到青雪的脚步轻轻一顿,一抹不易察觉的亮光在她脚边悄然显现。她弯腰拾起。秋海棠用火把看了下,道:“这是个火折子。” 青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心中的阴霾瞬间被希望的光芒驱散:“这肯定是木头他们留下的。”想到没有走错地方,心中高兴了起来。 又走了一会儿,三人发现地上有脚印,便循着脚印走了半个时辰,直至一扇古老石门赫然眼前。 这石门材质奇异,泛着冷冽的幽光,坚硬得超乎想象,即便是三人合力,也无法在其上留下丝毫动摇的痕迹。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秋海棠的敏锐目光捕捉到了门旁一块不起眼的凸石,他沉思了下,指尖轻触,一股微妙的力量仿佛被激活。 紧接着,一阵低沉而悠长的轰鸣自地底传来,震得四周空气都为之颤抖。随着这声轰鸣,石门竟缓缓抬升,露出了里面的宫殿,三人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既惊又喜的光芒,连忙进去。 宫殿之内,火把的光芒摇曳生姿,将每一处角落逐一照亮,却也揭露了这里的凄凉与破败。四壁之上,壁画斑驳,一片狼藉,还有许多的剑痕,划痕,甚至还有巨蛇的尸体,像是经历了许多惨烈的打斗一样。 他们心中笃定,千流音他们必然来过这里。 随后,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被一座巍峨的祭坛牵引,那祭坛仿佛拥有无尽的吸引力,引领着他们一步步靠近。 踏上祭坛,眼前的景象令人叹为观止——一尊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横陈其间,棺内琳琅满目,珍珠翡翠、宝石美玉交相辉映,璀璨夺目。 然而,这奢华之中却透着一丝诡异,因为棺内并无尸骨安眠,唯有空虚与冷寂相伴。 秋海棠的目光锐利如鹰,瞬间捕捉到了棺盖之上刻画的奇异纹路,那是传说中的嗜血大法,其邪恶之气仿佛能穿透岁月,直击人心。 他轻叹一声,语气中既有愤慨也有决绝:“原来那老妖就是在这里习得这邪功的,断不能让这邪功再流传出去。”当下便一掌将这棺材盖给打碎了。 三人继续在这幽深莫测的宫殿内穿梭许久,,却迟迟未能寻得千流音与雁秋翎的踪迹。 正当他们心中满是不解与忧虑之际,地面上一处不寻常的凹陷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走近一看,那竟是一个幽深的洞口,宛如大地张开的巨口。洞口之下,隐约可见一条潺潺流动的河流,水声清脆悦耳。 就在这时,青雪的脚步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什么硬物,她低头一看,随即弯腰拾起。 火光摇曳间,一枚古朴的令牌在她掌心闪烁,其上“天坠门”三个大字苍劲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息。 秋海棠见状,眉宇间不禁泛起疑惑之色:“天坠门的令牌为什么会在这里?” 青雪闻言,眼眸中闪过一抹恍然之色,她轻声道:“我认得这令牌,这是木头的令牌,他之前还想给我的。” “原来如此。”\"秋海棠轻叹,“千兄跟师妹他们果然来过这里,我想,他们一定是从这个洞口 跳下,寻着河流离开这里了。” 青雪听闻,心急如焚,身形微动,便欲追随那未知的轨迹,一跃而下,却被秋海棠以柔和却坚定的力量轻轻拦住。 秋海棠沉思道:“我们不知道千兄他们到底走了多久了,就算是跳下去,恐怕也很难找到他们。而且这河流的水汹涌湍急,贸然跳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那怎么办?”青雪急道,“好不容易有了木头他们的踪迹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秋海棠宽慰道:“你先别急,千兄跟师妹他们既然都走到这里了,必然是没有事情的。千兄他们如果平安脱险,肯定会回客栈找我们,如果我们跳下去追寻,反而有可能会跟他们错过了,还不如先回客栈等,我让几个水性好的师弟沿着河流去找,这样是最稳妥的。” 山风也道:“秋师弟说的很有道理,贸然跳下去,这下面黑暗汹涌,不知道有什么危险,我跟秋师弟的水性都算不得太好,到时候万一人没找到,反而陷入了危险,就更难找到他们了。” 青雪觉得他们两人说的都极为有道理,只是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终于有了千流音他们的踪迹,但是此刻却要放弃,实在是难以接受。 秋海棠看出她不甘的神情,柔言安慰她:“青雪,你放心好了,千兄机智过人,又修为高深,他绝对不会出事的。” 但愿如此吧,青雪叹了口气。 —— —— 另一边,千流音跟雁秋翎两人御剑飞行了好几个时辰,眼见着太阳越来越大,照的他们全身都被汗水湿透,自己身上的真气又未恢复,看到了一个小镇子后,便飞下去准备吃些东西休息一会儿,等太阳没那么毒辣后再赶路。 这座镇子倒是十分热闹,且有年代感。狭窄的街道两旁,古色古香的店铺依次排开,门板上的铜环随着店主热情的招呼声轻轻摇曳。 布匹店前,五彩斑斓的丝绸如流水般倾泻而下,引来过往行人驻足观赏。不远处,茶楼的旗幡在微风中摇曳,茶香四溢,吸引着文人墨客和过往客商。 他们寻了一间客栈坐下吃饭,这家客栈也是几乎坐满了人,且有许多的拿着剑跟其他各种武器,穿着像是修道或者是习武的人,人来人往,像是要赶往何处。 千流音叫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后,便狼吞虎咽了起来,几日在那地下里,要么就是没有东西吃,要么就是吃蛇肉喝蛇血,几乎没有吃饱过。此次难得有这么好吃的东西,自然是要大快朵颐了。 他张大嘴巴,食物如同被狂风席卷般涌入,咀嚼的声音急促而杂乱,让人不忍直视。 雁秋翎虽腹中饥鸣,却仍不失其女子之矜贵,平素里对自己的仪态呵护备至,即便是餐食之时,亦不愿让外人窥见那细嚼慢咽的温婉模样。 她因此看到千流音的吃相,极为嫌弃,回想起初遇之时,他便是这般,全然不顾周遭眼光,肆意挥洒着那份不拘小节的洒脱,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 千流音的吃相,犹如一股异流,在众人之中激荡起层层涟漪,引来四周一片窃窃私语与惊异目光。 众人皆感诧异,如此一位看似风尘仆仆、不拘形骸之人,身旁竟能伴有一位风华绝代的女子,两者相衬之下,更显其间的奇妙与不解。 雁秋翎被旁人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低语道:“你就不能注意一下自己的吃相吗?” 千流音嗤鼻笑道:“饱汉不知饥汉饿,你让他们饿上几天,吃相肯定比我还难看。” 雁秋翎轻蹙秀眉,目光中满是不悦与无奈,她淡淡地瞥了千流音一眼,随后不着痕迹地向旁挪动了几步,以保持一份微妙的距离感。 餐后,满足之余,雁秋翎转而向一旁侍立的小二询问打听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江湖中人和修道的人聚在此地呢? 而后他们从小二的口中得知,此地是古木镇,平时是没有这么多人的,前方再走几里地就是汾水城了。这里的人都是前往汾水城,在此路过而已。 原来这汾水城里的大派朝英观为了庆祝一个半月以前剿灭雁北峰幽明教,因此在此地举行庆功大会,邀请天下各门派来参加。 这朝英观也是雁北峰战役里主要的门派之一,参加了那次大战。而为何在一个半月以后才举行这个庆功大会,也是因为在次战役中许多的正派弟子受了伤,需要养伤,加上邀请众门派参加此次大会也需要时间才能赶到这里,因此才决定这几日内举行。 有传闻朝英观的观主吴天岳还要趁此机会召开比武招亲大会,将他的女儿吴青青嫁出去。据说吴青青也是貌美如花,胜者不仅能娶的美人归,更能得到雁北峰战役里缴获的幽明教至宝“幽冥内丹”作为赏物,因此更惹得天下群侠,纷纷聚集汾水城。 听完小二的话后,雁秋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原本冰冷脸色微露喜悦之色:“原来如此,有了。” “什么有了?”千流音眸中闪过疑惑,不解其意。 雁秋翎道:“这汾水城里的朝英观观主医术极为高明,素有鬼医之称,若有他帮你医治,即使无法医治好你,也可以让你多活几日,我们便可以赶到天坠门了。朝英观的观主跟我师父木道人是好友,我去跟他说,他定会出手医治你。” 千流音将信将疑道:“他的医术真的有这么高明吗?我怕到时候医不好我,反而耽误了我的时间。” 雁秋翎道:“剩下的这两日多,即使我们连夜赶路,要赶到天坠门,也是很难,还不如去求助朝英观观主,我想肯定有转机的。”说完,就要拉着他走。 第38章 汾水城 两人刚要离开客栈,却见外面走进来五个人,一时堵住了门口,也将众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去。 这五人中有四人身穿白衣,头戴面纱,虽看不清面貌,但从这四人的身段中仍可以看出来是几名女子。 而剩下的一人却是个极为美貌的女子,她身着一袭紫罗兰色的裙,裙摆轻盈飘逸裙子的质地细腻如丝,泛着淡淡的微光。 裙摆之上,绣着精致的花鸟图案,每一笔都充满了生命的活力,随着她的动作,仿佛也在轻轻摇曳。 女子的头上佩戴着一顶紫色的发饰,发饰中央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宝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与她的眼眸交相辉映。 发饰两侧垂挂着几条细链,链上挂着小巧的铃铛,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发出悦耳的声响,如同天籁之音。 她的气质更是独特,既有少女的柔美清秀,又不失成熟的妩媚,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一时间,店内出现了如此美貌的女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却不知道这女子是何人。 雁秋翎和她之间双目交接了一下,两人本都是绝美女子,但还是那紫衣女子更胜几分。 紫衣女子走过她身旁时,眼睛突然看向了她手里的剑,这把剑是从地下宫殿里带出来的,十分精致巧妙。 “这把剑好漂亮呀。”紫衣女子忽然说道,并伸手捉住了剑鞘。 雁秋翎也没有想到她会有此动作,怔了下后,冷冷道:“把你的手拿开。” 紫衣女子吟吟轻笑道:“这把剑是姑娘你的吗?” 雁秋翎冷冷道:“难不成还是你的吗?” 紫衣女子轻笑一声:“能否借我一看呢?” 雁秋翎冷冷道:“你的手已经放在上面了,这是请问的意思吗?” 千流音幸灾乐祸道:“这话我好像在哪听过,好像也是在一家客栈里。” 雁秋翎冷冷地望了他一眼,眼里微露恼怒之色。 紫衣女子笑道:“这把剑我想原来应该不是姑娘的剑才对。” 千流音笑道:“这话我好像也听过。” 紫衣女子看向千流音,笑问:“公子跟这位姑娘是一起的吗?” “算是吧。” 雁秋翎冷冷道:“放手!”便用力想把剑挣脱,但那紫衣女子似乎也不是善茬,任她如何用力,都无法将剑挣脱掉。 紫衣女子笑道:“看来姑娘的脾气不太好。” 雁秋翎有些恼羞成怒,当下就跟她动起手来,直接拔出剑攻了过去。 然而那紫衣女子也不是泛泛之辈,只见她手腕一翻,便巧妙地抓住了雁秋翎的剑腕。 紧接着,她用力一带,便将雁秋翎的长剑稳稳地反扣在了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动 雁秋翎哪里受过这等委屈,只是她现在的身体受伤还未恢复,真气也恢复了两成多一点,根本不是紫衣女子的对手,又气又恼火,看向千流音道:“看戏很好玩吗?” 千流音笑道:“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靠近你,要跟我拉开一点距离呢。” 此刻,紫衣女子正全神贯注地审视着手中的长剑,她的眼神深邃且略显异样,仿佛这柄剑里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秘密。 她微微一扬眉,手腕间突然涌出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仿佛一股暗流在涌动。 雁秋翎原本紧紧握着的剑柄,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瞬间变得滑脱。 她惊愕之余,试图稳住身形,但已经来不及了。长剑脱手而出,“哐当”一声落地。 紫衣女子动作迅捷如电,她趁势一探手,便将长剑稳稳地握在了掌心。 紧接着,她轻轻一推,一股柔和而坚定的力量便传到了雁秋翎的身上。 雁秋翎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涌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直至被推到了一旁。 雁秋翎被推的身体摇摇晃晃,差点撞在了门上,甚是气愤,便要再上去夺回剑。 紫衣女子看了她一眼,眼中隐隐一丝杀气,掌中凝聚起真气,就要打过去,却被千流音抓住了她的手腕,反手又将她手里的剑夺了过来。 千流音笑道:“这把剑你也看够了吧。” 紫衣女子眼里的神色略显惊讶,刚刚仅是一瞬间,竟然可以在将她手中的真气打散的同时,还从她手里的夺回了剑,这等实力,绝非泛泛之辈,暗道此人到底是谁呢? 她身旁的四名白衣女子见此,连忙抽出剑,就要上去,却被紫衣女子拦住了。 紫衣女子笑道:“公子果真是厉害,倒是我没有注意到,还有这么厉害的一个人物。” 雁秋翎冷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在问别人的姓名之时,不是应该要先报自己的名字吗?”紫衣女子道,突然一掌攻来,想将剑夺回去。 “偷袭很好玩吗?”千流音也伸出手和她对了一掌。 两道真气碰撞,将他们两人都击退了数米,但紫衣女子却是连连后退,差点站不稳,幸得四名白衣女子扶住,才不至于跌倒。 “嗜血大法……”她小声地说了句,脸上飘过一丝奇怪的神情。 随后她又是笑靥如花,:“这位公子可真是厉害,没想到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的修为。” 千流音笑道:“你也不差呀。” 紫衣女子笑道:“恕我无礼,冒犯了两位,不打扰了。” 随后和那四名白衣女子走上客栈二楼。 千流音看着她离去,暗暗奇怪道这女的真不简单,居然看出来自己练了嗜血大法。而刚才自己跟她对的那一掌,也耗费了自己仅存的真气,若是真动起手来,自己恐怕也撑不住多久。 雁秋翎见到千流音一直盯着紫衣女子离去的方向,以为他是看上了那女子的美貌,心中有些气恼,不无嘲讽道:“你还真是多情的男人。” 千流音回头看了看她,暗道这女人也太麻烦了,心中叹了口气,将剑扔给她道:“拿好你的剑,我们走吧。” 雁秋翎气恼地蹬了蹬脚,心里实在是气不过,但她此时肯定是打不过那紫衣女子的,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也不想再过多地纠缠下去,便也离开了。 —— 两人走了不久,便到了汾水城外面,高耸的城墙庄严地矗立着,古老的砖石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城门大开,人潮如织,来自五湖四海的人穿梭其中。 街道两旁是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古建筑,飞檐斗拱,雕梁画栋。这里的街道四通八达,一眼望不到尽头。 店铺琳琅满目,摆满了各种特色商品,吆喝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 街边的小吃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引得人们驻足品味。 这里的人山人海,车水马龙,但是却又感觉不到拥挤,不愧是大城镇,不是他之前在的那种小镇子可以比拟的。 而雁北峰战役的庆功大会昨天就已经开始了,持续三天三夜,主要的地点就是朝英观,还有汾水城内最大的酒楼——岳峰酒楼里举行。 据说来参加此次庆功大会的人有数千人,所有的正派都派人来参加,还有众多的游侠剑客,酒楼跟朝英观都是人满为患。 这观主吴天岳也是豪爽,直接将酒楼包了下来,接待此次参加大会的所有人。 千流音和雁秋翎先是去了一趟朝英观,却被告知观主吴天岳并不在观里,而是去了岳峰酒楼,他们便又前往岳峰酒楼。 然而等他们来到酒楼的门前,小二却不让他们进去,并说此酒楼已经被包下,必须要有邀请函才能进去。 雁秋翎虽直言自己是燕山派弟子,然而小二却还是不肯将其放进去,且小二看到千流音穿着破旧不堪,便以为他是来蹭吃蹭喝的。 就在两人寻思着该怎样进去时,雁秋翎看到了一名燕山派弟子走过,连忙喊道:“师兄,是我!” 那名燕山派的弟子也听到了她的声音,走过来道:“师妹,你不是去黑云寨了吗?怎会在这里?” 雁秋翎道:“此事说起来有点复杂,让我们先进去再说。” 那小二见她果真是燕山派弟子,也不再多做阻拦,就将他们两个放了进去。 第39章 庆功大会1 在那名燕山派弟子的帮助下,两人得以进入到客栈里面。 这客栈不愧是汾水城最大的客栈,光占地看样子都可以容纳上千人,有三层内楼,俱是满人。 一楼宽敞大堂内,白昼如金,阳光透过客栈的雕花窗棂,洒在宽敞的大堂内,将每一寸空间都镀上了一层金黄的光辉。 四周都挂了许多的红灯笼和彩布,大堂内人声鼎沸,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名门正派的掌门们坐在大堂的前排,他们神态庄重,不怒自威。 他们的身后,是各自门派的弟子,他们或站或坐,但每个人都显得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侠客们则散落在大堂的各个角落,或是在二楼三楼,他们有的正在低声交谈,有的则举杯相庆。 大堂的中央,一座巨大的庆功台矗立在那里。台上摆放着各种珍馐佳肴,美酒佳酿,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面绣有“剿魔成功”四个大字的锦旗,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象征着雁北峰战役的成功。 雁秋翎和那名燕山派的弟子坐在了前面较为靠近庆功台的位置,他们的掌门木道人这次倒是没有来,但也派来了燕山派的一位长老前来。 而靠近他们旁边的,则是一众穿着白衣或者淡蓝色衣服佩戴长剑的门派,想来能坐在比燕山派还要靠近庆功台的人,他们应该就是天坠门了。 而在他们最前面的,乃是一名中年男子,他身形魁梧而坚实,面容刚毅,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可言说的威严。 那双深邃的眼睛,宛如寒潭中的秋水,清澈而深邃,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的鼻梁高挺,嘴唇紧闭,仿佛一座沉默的山峰,不言不语间便流露出一种沉稳而强大的力量,想来也是天坠门的高手,却不知他是不是玉衡子。 而千流音不是燕山派的弟子,穿着又十分破旧,若是跟雁秋翎一起坐在那里,只怕也是太过奇怪,因此他就靠后找了个地方坐下。 此刻,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缓缓走上庆功台,他的身材中等偏瘦,却显得挺拔而有力,素色的长袍轻轻披在肩上,身上散发出一股沉稳而儒雅的气,眼角虽已有些许皱纹,却更增添了他的成熟与魅力。 他应该就是此次大会的主人朝英观观主吴天岳了。 吴天岳用洪亮而富有穿透力声音道:“今日,我们在此欢庆剿灭魔教的胜利,让我们共同举杯,为此次战役里死去的诸位兄弟们,为正义干杯,!”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大堂内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人们纷纷举杯相庆,祝福声、欢笑声此起彼伏,仿佛要将整个客栈都掀翻。 随后,吴天岳就开始了长篇大论的讲话,千流音听的都挺烦的,而且这也不关他的事情,就拿起桌上摆放的糕点吃起来。 吴天岳在台上说了有半个时辰,但千流音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直到他将桌子上的糕点都几乎吃完,仍未结束。 而此时桌子上也只剩下一块糕点,千流音伸手就要拿来,然而在他碰到糕点的时候,也有另外一只手同时跟他抓住了这块糕点。 千流音和那人同时愣了下,然后看向对方。 只见那人也是年纪与他差不多的少年,身着一袭素白长袍,宛如山间初升的清辉,清新而又不失庄重,面容俊朗,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书卷气与儒雅的气息。 虽然他长的十分清秀儒雅,但吃相却是十分不成规矩,他嘴里还咬着半块点心,手却和千流音抓着同一块糕点,而且他还是从邻桌直接站起伸手过来的。 两人虽看着对方,却都没有要放手的意思。 千流音道:“你的嘴里还有半块点心,却还要到我这桌来抢吃的,太不厚道了吧。” 那人将点心吞进肚子里,笑道:“现在还有吗?” 两人看着对方片刻,随后默契地将点心分为了两半,一人一半。 而那少年也顺势在千流音的身边坐了下来。整个客栈的人都在听吴天岳讲话,唯独这两人在吃东西。 千流音看了看他的衣着和长剑,看样子像是那边天坠门的弟子,却不知为何会坐在这里,如此角落的地方。 那人似乎看出了千流音心里的想法,笑道:“这位兄台不也是不想听长篇大论所以才在这个角落里躲着的吗?” 千流音不禁笑了下,此人倒也是十分有趣,跟自己十分相像,说的话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如果是坐在前面的话,只怕是不想听长篇大论也得听了。 那人看着千流音笑道:“在下张书剑,还没有请教兄台的大名的。” 千流音道:“我叫千流音。” 张书剑笑道:“原来是流音兄,我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你就觉得跟你很有缘,今日这趟也不算白来了。” 千流音想道这个人除了说话文绉绉的还有自来熟这点,倒也是十分让人不讨厌。 张书剑道:“其实流音兄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跟那个燕山派的弟子似乎一起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不去跟她坐在一起呢?” 千流音道:“我不是燕山派的人,我跟她算是认识而已,自然不能坐那么前面。” “原来如此。”张书剑道。 千流音道:“你是天坠门弟子,又为什么要坐到这个角落里来,不怕你们被你们掌门责罚吗?” 张书剑愣了愣,随后笑道:“流音兄不会以为那个凶巴巴的男的是我们的掌门吧。” “不是吗?”千流音问。 其实他是故意这样说,也是想知道那个中年男人是不是他们的掌门,如果是的话,就不用白跑一趟天坠门了。 张书剑道:“那人不是我们的掌门,是我们师叔林正羽,他掌管整个天坠门所有的刑罚,为人又很严厉,我们经常被他责罚。” “他的修为很高吗?” “非常高,深不可测,估计只有掌门跟李师叔可以打得过他了。”张书剑道。 千流音看了看那男人的背影,似乎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又问道:“那他会不会混元功呀?” “什么?”张书剑听到他话,愣了几秒钟,随后噗嗤笑了出来。 “流音兄你在说笑吧,这混元功只有我们掌门才有资格去练的,而且这几代的掌门里,只有我们这代掌门人才学成了混元功。” “竟是这样……”千流音叹了口气,看来自己非得要到天坠门去才可以了。 张书剑见他叹气,问道:“流音兄为何叹气?” 千流音淡淡道:“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而已。” 这时他的目光又看向了在燕山派另一旁的两人,同其他的门派有数十人来参加这次的大会,但他们却只来了两人,看起来有些不合时宜。 那两人,一人是清秀的少年,另一人则是一名头发斑白,年纪看起来不大,但是脸上皱纹横生,千流音看他的背影,好像也有些熟悉,却不记得是谁。 千流音看着他们问道:“那两人是谁?” 张书剑道:“你说的是在燕山派旁边那两个人吗?他们是秋水山庄的人,小的那个是少庄主莫愁,老的是仆人,这秋水山庄最近这些年,也是不怎么在江湖中走动的。” 千流音越看那两人,觉得有些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正在思索的时候,旁边传来了雁秋翎的声音,“你在这里,倒是挺自在的。” 第40章 庆功大会2 雁秋翎在说完后,竟是直接在他的身旁坐下来。 千流音道:“你不跟你的师兄弟们待在一块,来我这边干嘛?还怕我跑了不成吗?” 雁秋翎冷冷道:“你也太抬举自己了,我只是在那里坐的厌了而已。” 说着目光瞟到了张书剑身上,眉头微皱,“张书剑?” 张书剑笑道:“雁师妹,好记性,还记得我。” 雁秋翎冷冷道:“你如果来了,林雨希她不来吗?” 张书剑道:“林师妹跟顾师兄奉掌门的命令,去找李师叔的踪迹去了,目前没有消息。” 雁秋翎心里暗道好像确实听千流音说过,不过李弈秋已经死了,天坠门的其他人好像并不知道,千流音应该也还没有跟他说过李弈秋的事情,当下犹豫着要不要将事情说出来。 而且李弈秋的剑此刻就在千流音的身上,她思索了片刻,决定等下庆功大会结束后,再将事情说出来。 此时,吴天岳已经将要讲完话,他今天甚是高兴,毕竟这个庆功大会由他主持的,而且邀请的名门大派全都来了,自己的面子还算挺大的,便笑了起来。 “诸位此次能都应吴某的请求来参加此次庆功大会,实在是给足了吴某的面子,在下不胜感激。” 这时从客栈的三楼传来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吴观主,你说了这么多,这个庆功大会,怎么还没有说到重点呢?”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都抬起头往上看是谁在说话。 吴天岳道:“是哪位英雄在说话?能否出来一见呢?” “是我在说话。”那清脆声音道,一个身着一袭深紫色的流云裙的女子现身三楼栏杆旁,轻笑道。 只见她裙摆轻扬,似紫云缭绕,随着她微微的动作,仿佛在空气中描绘出一幅流动的画卷。 她的容貌,如同夜色中盛开的紫罗兰,眼眸深邃如夜空,闪烁着点点星光,令人一见难忘。 鼻梁高挺,唇色如樱,微微上扬的嘴角,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妩媚。 突然,她足尖轻点,身形如燕,轻盈地从三楼飞落而下。 紫色的裙摆在夜空中翻飞,如同紫色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她的身姿曼妙,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诗意,让人不禁想起那句“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客栈内原本嘈杂的声音在这一刻突然静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位紫衣女子吸引。 他们或惊或叹,或疑或喜,但都无一例外地被她的美貌和风采所震撼。 “是她!”雁秋翎眉间神色有了丝变化,嘴唇紧抿。 “雁师妹认识这个女子吗?”张书剑问道。 千流音微笑道:“不仅认识,还被揍了一顿。” 雁秋翎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不理会他们,随后将目光放到那那女子身上。 原来这女子就是之前在古木镇客栈里抢她的剑那紫衣女子。 紫衣女子轻轻地落在地面上,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微微颔首,看着吴天岳微微一笑道:“吴观主,有何指教?” 吴天岳也被这女子的美貌惊呆了,愣了下后,回过神道:“姑娘尊姓大名,为何说我没有说到重点呢?” 紫衣女子笑道:“小女子姓韩,名为雨萱,吴观主刚才说了一通,却没有说到重点,我等前来,不是听吴观主说这些的。” 吴天岳疑惑道:“此次庆功大会,是庆祝了一个月前在雁北峰剿灭魔教之事,我刚才所言,也都是围绕此事,哪里不是重点呢?姑娘想听的,又是什么呢?” 韩雨萱面向大堂外面,看向众人,笑道:“诸位前来,我想跟我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吧,我们来这里,主要想知道的是,吴观主说了要举行一个比武招亲大会,赢得人可以获得从幽明教那里缴获的至宝,幽冥内丹,我说的是吧?” 此话出来,满座哗然,一时间变得有些嘈杂,众人都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 吴天岳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众人似乎都在讨论这件事,并没有人出来反驳,也算是默认了韩雨萱的话。 韩雨萱转回身,看着吴天岳笑道:“吴观主,我想大家想知道的,就是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想听您亲自跟大家宣布。” 吴天岳脸色十分尴尬,他本以为这些名门大派还有游侠豪杰,是真的给他的面子才来参加这个庆功大会的,却没想到所有人都是盯着从魔教那里缴获的幽冥内丹来的。 韩雨萱继续道:“吴观主,你也别太伤心,毕竟大家都来参加您举办的庆功大会,也算是给足了你的名字了,现在你能不能当众宣布一下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这个颗幽明内丹是幽明教的至宝,如果得到它,据说就可以得到百年的修为加成,我想,大家肯定都是很想要得到的。” 此时吴天岳的脸色已经是异常的难看了,本来庆功大会举行的好好的,却没想到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人,而且这韩雨萱处处拆自己的台,丝毫不给面子,当下冷笑一声。 “听韩姑娘的语气,似乎也想得到这内丹。” 韩雨萱笑道:“有何不可?” 吴天岳沉吟了下,向前走了几步,对众人道:“诸位,稍安勿躁,我本想在大会结束后后再宣布的,这位韩姑娘说的不错,我确实是想举行一个比武大会,胜者可以得到这颗内丹。” 客栈内顿时人声鼎沸,嘈杂不堪,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嘈杂声如同街市。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一百年的修为,谁不想要呢?若是真的能得到这颗内丹,便可以瞬间跻身绝顶高手之列,又有谁不心动呢? 吴天岳示意众人停下来后,转身对韩雨萱说:“我确实是想把内丹拿出来作为胜者的赏物,只是恐怕姑娘却是没有办法得到它。” “为什么?”韩雨萱道。 吴天岳道:“我要举行的是比武招亲大会,这颗内丹是作为小女的嫁妆,姑娘一个女子,难道也想娶亲吗?姑娘就算是貌美如仙,恐怕也不能娶亲吧。” 这话一出,满座众人都笑了起来。 韩雨萱也不恼怒,反而笑道:“我想问吴观主,这颗内丹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自然是雁北峰战役里,缴获而来的。”吴天岳道。 韩雨萱笑道:“那我再问观主,那次战役里面,有没有女人参加呢?” 吴天岳道:“自然是有,天山派的林女侠,清水宫的定音师太等都为那次战役立下汗马功劳。” 韩雨萱笑道:“好,吴观主果然记得很清楚,那么我最后问吴观主,这内丹是剿灭幽明教所得的,那次战役里,也不只是只有你们男人在赴汤蹈火,流血流泪的。既然如此,你却将这颗内丹作为女儿的嫁妆,岂非太不公平了。” 听完她的话,众人又开始议论了起来。 吴天岳没想到此人年纪看起来不大,却有一副伶牙利嘴,处处与自己为难,心中着实恼怒,冷笑道:“既然韩姑娘这样说了,我自然是没有其他的话可说,我就给韩姑娘你一个例外,允许你参加这次才比武大会,只要你能赢到最后,那个内丹就归你。” 韩雨萱笑道:“吴观主果然爽快,那么请问比武大会什么时候举行?” “后天。” ‘“在哪里举行?” “朝英观后山。” “既然如此,我一定到。”韩雨萱说完后,便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 随后,吴天岳朝众人拱手道:“感谢诸位给吴某的面子,来参加这次庆功大会,明日还有一天,我已包下汾水城里所有的客栈,明天各位可以尽情的吃喝。如果有哪位愿意留下来参加后天的比武招亲大会,吴某也是会热情款待的。” 台下纷纷欢呼了起来,吴天岳见此,也说了声“告退了”,便要离开,留下众人在高呼喝彩。 就在他要离开的时候,雁秋翎连忙上去道:“吴师叔,请稍等一下。” 第41章 庆功大会3 雁秋翎连忙走了过去。 吴天岳听到她叫住自己,也停了下来,问道:“雁师侄,有什么事呢?” 燕山派长老见此,也走过来问道:“翎儿,你刚才走了后,一直不见你,你去哪里了?还有,适才没有机会问你,你不是跟棠儿一起去黑风山剿灭那黑云寨了吗?事情怎样了?怎么不见你跟棠儿在一起呢?” 雁秋翎沉吟了下,道:“师叔,这些事情说来有些复杂,迟点我会向您一一禀报的。” 说着,看向了吴天岳,“吴师叔,您的医术高明,素有‘鬼医’之称,我有个朋友身受剧毒,能麻烦您帮看下吗?” 吴天岳道:“既然是雁师侄你的朋友,那自然是可以,只是不知道你的朋友是谁?身中何毒呢?” 长老奇怪道:“什么朋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雁秋翎道:“他救过我的命,而且剿灭黑云寨也是立了大功,他此刻身受剧毒,就在这里。” 说完她看向千流音那边,却见他正跟张书剑聊得十分开心,反倒是忘了他们来这里目的,心里有些气恼,就直接过去把他拉了过来。 雁秋翎道:“吴师叔,这位就是我的朋友。” 吴天岳和那名长老都细细地打量起了千流音,见他衣着陈旧,身形破落,脸色苍白,像个病秧子,倒也不像中毒,却不知道他中的是何毒? 吴天岳沉吟道:“他中的是什么毒?” 雁秋翎道:“他中的是落雁沙。” “落雁沙?”听闻此言,那长老跟吴天岳都露出了极为惊讶的表情,相互看了一眼后。 吴天岳道:“这落雁沙可是剧毒,无药可解。” 雁秋翎道:“正是因为如此,才来求助吴师叔的。” 而张书剑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走过来,吃惊道:“流音兄,你中了落雁沙毒吗?” 千流音无奈道:“算是吧,一言难尽,总之我确实是挺倒霉的。” 雁秋翎问道:“李师叔,怎么样?” 吴天岳道:“先回观里面再说吧。” —— 朝英观内,在房间里,吴天岳在给千流音仔细地诊断了后,缓缓站起身,脸色十分凝重。 雁秋翎连忙问道:“吴师叔,怎么样?可有的医治?” 吴天岳摇了摇头,叹气道:“这毒已经是侵入了五脏六腑了,若是他中毒时可以用真气护住经脉,后续不再运用真气的话,我倒是可以救,但是现在,我没有办法。”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雁秋翎急切问道。 吴天岳道:“目前的话,只有天坠门掌门玉衡子的混元功可以把他体内的毒逼出来,但是天坠门距离这里路途遥远,只剩下这两天多的时间,恐怕难以到达。” 千流音看着雁秋翎直摇头。 “真是被你害惨了,我就说过不要过来了,要是我们出来后直接一直赶往天坠门,我也许还有的救。” 然而他心中却暗道那老和尚果然在框自己,老和尚跟老道士肯定知道这里最开始是可以替自己解毒的,但是却没有说出来,非要自己到天坠门去,明摆着是要逼自己把信送过去。 幸好自己还有一瓶药酒,还可以多撑一天。 想到这里,他便起身,想要离开。 雁秋翎连忙道:“你要去哪里?” 千流音道:“肯定是去天坠门呀,难不成还要一直在这里等死吗?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到,但是总比等死好吧。” 雁秋翎想了想,觉得也是,便想和他一起离开。 然而,刚才在房间里但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张书剑,手里拿着千流音放在一旁的剑正仔细看着。 他一看见这把剑就觉得十分熟悉,打开一看,果真是寒光剑,暗道李师叔的剑怎么会在千流音的手里,又看到他们要走,便连忙喊住。 “流音兄,走之前在下还有事情要问下你。” 千流音忙道:“我赶时间,你有什么事情赶紧问。” 张书剑问道:“这把剑是我李师叔的寒光剑,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呢?” 千流音差点忘记他是天坠门的人了,认识李弈秋的剑自然也是不奇怪,只是他现在赶时间,也没有心情再跟他解释一遍。 吴天岳跟那燕山派长老在听到张书剑的话后,也凑身过来,看了下,两人都点了点头。 吴天岳道:“果然是寒光剑。”说着双双将目光看向千流音。 千流音微笑道:“你要是喜欢这把剑,我就送给你好了。” 张书剑摇头道:“在下不是想要这把剑,而是想知道这把剑你是怎么得到的?李师叔已经失去消息一个多月了,我们天坠门都急切地想知道李师叔现在在哪?” 千流音道:“我也不知道,这把剑是我捡的的。”说完就要离开。 而门外有两个天坠门的弟子在外面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直接推开房门走进来,堵住了千流音的去路。 张书剑道:“李师叔极为爱惜自己的宝剑,不可能随意丢弃的,还请千兄实话说来,这事关系到我天坠门的安危。” 千流音无奈,只能再将事情说了一遍出来,说道此剑是李弈秋送给他的,又把事情说了一遍。 然而,闯进来的一名天坠门的弟子道:“胡说,李师叔怎么会把剑送给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秧子。” “病……病秧子?” 千流音本不想跟他们过多的纠缠,但是一听这话,瞬间火上心头,微笑地看着雁秋翎,示意她也说几句话。 雁秋翎想起几天前自己也是叫他的,有些尴尬,替他道:“他说的没错,这把剑确实是李师叔送给他的。” 那名弟子却仍然不信:“他说了李师叔死之前只有他一个人在场,你也不在场,他的话又怎么能信呢?” 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将天坠门的执法长老林正羽也吸引了过来。 林正羽推开房门,脸色冷峻,目光直接看到了张书剑手里的寒光剑,走过去一把将剑夺过来,看了几眼后冷冷道:“师弟的剑,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名天坠门的弟子道:“师叔,这小贼偷了李师叔的剑。” 千流音气道:“你才偷了我的剑,你全家都是小偷,莫名其妙,说了你们又不信。” 林正羽冷冷地看向千流音,目光冷峻,眼神像是老鹰一样,有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冷淡道:“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流音此时心里无奈极了,总不能让他再把事情说一遍吧。 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说了四遍了,而且他现在实在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这里的事情越来越复杂,再这样下去怕是要耽误不久。 他想了想,微笑道:“正好,你们也是天坠门的人,我也要去天坠门,你们跟我一起走,我慢慢跟你们说,或者等到天坠门我再跟你们所有人解释一遍。” 雁秋翎也道:“林师叔,他确实没有说谎,现在他中了剧毒,要赶往天坠门,有什么问题,可以到了天坠门再慢慢说,只是现在事态紧急,时间耽误不得。” 张书剑想了想,缓缓道:“我觉得雁师妹的话有道理,我也相信流音兄的话,况且他现在中了剧毒,只有掌门能救他,就算他想跑也跑不了。” 林正羽思索了下,冷冷道:“不行,我现在就要知道结果。” 千流音道:“你还真的是不讲理,我要走,谁能拦住。” “不说清楚就别想走。”林正羽冷冷道,说着就要动起手来。 雁秋翎和张书剑看到这情况,心里都着急了起来,这林正羽是有名的暴脾气,恐怕真的会动手。 而千流音身中中毒,真气涣散,自然不是他的对手,若是真的动起手来,恐怕要吃大亏。 眼见两人间的火药味渐浓,一旁的吴天岳连忙道:“两位都稍安勿躁,有话好说。” “说什么?中毒的又不是你。”千流音冷冷道。 吴天岳道:“这位小兄弟中的毒,其实还有办法可以救。” 第42章 庆功大会4 几人都很惊讶,方才吴天岳明明说此毒在这无解,要到天坠门那里才能解毒,这会却又说有办法了,而且话只说一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千流音问:“你真的能解我的毒吗?” 吴天岳笑道:“我虽不能解你的毒,却也知道如何能让你多活几天,好赶去天坠门找玉掌门来解毒。” “什么办法?”雁秋翎急切问道。 吴天岳道:“一个多月以前在雁北峰战役里,我从魔教那里缴获的幽冥内丹,其实就有缓解毒性的作用,如果有那颗内丹,就可以缓解他体内落雁沙的毒性。” 雁秋翎大喜:“那就请吴师叔赶紧拿出来,救下他吧。” 吴天岳却摇了摇头,叹道:“只是我今天已经当着众多同道豪杰的面,将这颗内丹作为了小女的嫁妆,如今话已出口,又不能反悔,唉……” 雁秋翎原本有些喜悦的眼神又黯淡了下去。 千流音则是道:“我感觉你在耍我,你这说跟没说一样,我现在的情况,怎么参加你那个大会,简直是在浪费我的时间。”说着就要走,却还是被林正羽拦住了。 林正羽冷冷道:“想走可以,把我师弟的下落说出来才可以。” 千流音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想知道你就问其他人呀,我已经说过一遍,我不想再说一遍了,要是你们来个人跟我就要说一遍,你们天坠门这么多人,我要说到明年吗?” 林正羽冷冷道:“你的嫌疑太大了,在没有搞清楚真相之前,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千流音气道:“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想知道可以跟我一起走呀。” 林正羽却不管他这套,冷冷道:“不说清楚,别想走。” 两人间的火药味又浓了起来,这时,雁秋翎像是下定决心了一样,突然对吴天岳道:“吴师叔,这个大会,我也要参加。” 吴天岳愣住了,就连千流音也是十分吃惊,没想到到她竟会想参加这比武招亲大会。 吴天岳为难道:“这个,怕是有点为难,雁师侄,你是个女人,如何参加这个比武招亲大会,就算我同意了,只怕也会丢你们燕山派的脸。” 雁秋翎咬唇:“吴师叔,你不用担心,这个算是以我个人的名义参加的,不会丢师门的脸。” 吴天岳看向一旁的燕山派长老,得到他肯定的点头后,叹道:“那好,我就再给你开个特例,允许你参加这次的比武大会。” 千流音不相信地看着她:“你要参加这次的比武大会,你真的可以赢得了吗?你的情况比我好不了多少。” 雁秋翎冷冷道:“这你不需要担心,我自有办法,而且我的毒已经解了,我有办法可以恢复我的真气。你救过我的命,这次就当做是我还你的情好了。” 即使她这样说,但千流音还是不太相信她,她所说的可以恢复真气,又不知道是真是假。 雁秋翎看他似乎不太相信自己,便道:“以你现在的情况,是不太可能在两天的时间里赶到天坠门的,不如留在这里。” 张书剑道:“如果雁师妹参加,那我也参加好了,多个人总算多个机会,千兄,你尽可以放心。” 千流音心想这个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这可是比武招亲大会,赢了虽然可以得到内丹,但是也要娶吴天岳的女儿。 目前谁都没有见过他女儿长什么样,虽然传闻也是貌美如花,但只怕未必。 若真是貌美如花,怎么一次面都没有露过? 而且那幽明内丹这么珍贵,却要用来做嫁妆,岂非是太奇怪了。 不过看到张书剑这么热情,他也不好拒绝,而且两日内以他现在的情况,需要喝完那道士给的药酒才能到达天坠门。 自己已经被那和尚坑过一次,那药酒也不知道有没有那么灵,能让他续命一天,而且那道士说药酒也是剧毒。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是留在这里,等他们夺得幽明内丹好一点,雁秋翎一脸自信的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在说谎。 至于那张书剑,他是天坠门的弟子,看修为也是不错的。 如此说来,拿到内丹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想到这里,千流音笑道:“那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就信你们一回。” 张书剑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流音兄,将李师叔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出来,刚才流音兄你只是简单地说李师叔将剑送给你,但有许多的细节还未说清楚,也还没有将李师叔的下落告诉我们。” 千流音看在他替自己参加比武招亲大会的份上,就当着众人的面,再一次地将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将每一个细节都说了一遍。 只是那送信的事情他答应过了老和尚不能说给其他人听,因此便隐瞒了下来。 —— 许久,在听完了千流音的叙述后,所有人的脸色都沉默了下来,久久没有声音。 千流音道:“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该说我都已经跟你说了,一个细节都没有漏掉。” 张书剑有些不敢相信道:“李师叔,李师叔死了……怎么会这样?” 而吴天岳和燕山派的长老则是叹了口气,吴天岳道:“没想到上次和李兄一别,竟是再也无法再见面了。” 林正羽冷冷道:“你说我师弟已经死了,可有证据?” 千流音道:“这把剑不算是证据吗?” 林正羽道:“仅凭一把剑,不能完全相信你的话。” 千流音道:“你们天坠门还有两个弟子,叫顾言之和林雨希,我之前跟他们说过一遍了,还把下葬的地点告诉了他们,你若是不信,可以等他们把你师弟的尸体带回来,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了。” 雁秋翎道:“林师叔,我可以担保此人绝对没有说谎,我虽然没有亲自在场,但这个人心地善良,为人正义,绝对不会在这件事上说谎的。” 张书剑也道:“虽然我跟流音兄是初识,但我跟他交谈过,我也觉得雁师妹说的对。” 吴天岳道:“道兄,此人身中剧毒,我想是不会说谎的。” 林正羽虽然脸色冷淡,但是看到这几人都为千流音说话,也只能作罢,便甩身和那两名天坠门弟子离开了房间。 千流音看着他离去后,奇怪道:“为什么,我感觉他好像是在针对我一样。” 张书剑笑道:“流音兄你别介意,林师叔他就是这个样子,虽然表面冷淡脾气又粗暴,但是他的心地还是很好的,他跟我李师叔是经历多次生死的同门师兄弟,感情深厚,也是太担心李师叔了,一时间接受不了而已。” 千流音道:“要是我有这么一个师叔,这天坠门我恐怕是待不下去的。” 张书剑笑道:“如果流音兄你想加入天坠门的话,我是很乐意的,而且你得到李师叔的佩剑,可以说是他的亲传弟子了。” 千流音苦笑道:“还是别了,我可不想做你们天坠门的弟子……” —— 第43章 朝英观 朝英观内,千流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已深,但他的心思却如同被风吹动的柳絮,轻飘飘地难以落定。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虫鸣和远处树木的沙沙声,他轻叹一声,掀开被子,赤足踏上冰凉的地板。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洒落,给昏暗的房间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 千流音被那柔和的月色吸引,不由自主地走向窗边。 他轻轻推开窗户,抬头望去,只见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悬天际,洒下银白色的光辉,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宁静与祥和之中,这场景竟是让他回想起了望月崖的情景,心中不由得一阵感慨。 为了五百两银子送封信,哪里料到才出来不到半个月天,竟是一路坎坷,处处遇险,当真是亏到姥姥家了。 在窗户旁站了一会儿,他感到腹中饥饿,便离开房间,想出去找点吃的,但才走了不久,就看到雁秋翎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封信,卷好绑到一只老鹰的脚下。 看到他,雁秋翎倒是没有吃惊,问道:“你大晚上的出来干什么?” “肚子饿了,想找点吃的。”千流音道,“你在给谁传信?” 雁秋翎淡淡道:“六竹村,师兄他们还不知道我的消息,既然现在安全了,就跟他们说一声,告诉一下自己的位置。” “原来如此。”千流音道,不过也确实该报个信了,毕竟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和雁秋翎是生是死。 雁秋翎看着他问:“你呢,有没有什么话想要带给青雪姑娘?” 千流音淡淡道:“没有吧,我也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什么?” 雁秋翎目光里突然露出了一丝奇怪的神色,缓缓道:“那天晚上……”,又停了下来。 “什么?”千流音不明白她想说什么。 雁秋翎犹豫了下,看着他咬唇道:“在六竹村里,我们发现有两个女子被那老妖吸血杀害后,从天师庙回到客栈里……我师兄他,跟青雪姑娘在客栈里单独说的话……” 千流音脸色平淡,缓缓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雁秋翎咬唇道:“我当时在角落里不小心听到了,我也在门缝里看到了你,你也听到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千流音脸色仍是十分平淡,但是眼神似乎变得有些复杂,却没有说话。 雁秋翎道:“我那个师兄平时为人比较轻浮,经常说话挑逗一些女孩子,所以我觉得没什么奇怪。但是,我后来想了想,他从来没有对别的女孩子会这样子说话,我想他应该是真的对青雪姑娘……” 停了下,瞄了下他,看到千流音还是面无表情,低下头。 “青雪姑娘当时虽然没有答应我师兄,但是也没有拒绝,你心里就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千流音淡淡道:“我能有什么想法,我跟那野味不过是萍水相逢,认识不过数日,她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雁秋翎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什么。 千流音继续道:“说起来,你今天说有办法恢复你的真气,你还没有说过是什么办法。” 雁秋翎淡淡道:“我们燕山派有种独门秘药,可以帮人恢复真气,就是这样。” 千流音道:“既然有这种药,你为什么不给我用下?” 雁秋翎淡淡道:“这种药是我们燕山派独有的,没有师傅的命令,我是不敢给外人用的。” 千流音看了她好一会儿,转身淡淡道:“那好吧,就这样吧。”说完,就离开了。 雁秋翎看着他离去,许久,直到两人都看不到了对方的身影,而后同时说了句,“骗谁呢?” —— —— 千流音走了一圈,终于寻到了这朝英观的厨房。 这虽是一个道观,但却大的离谱,光是房间就有四五百个,一个接一个的房间,就跟迷宫一样。 仅是一个厨房,竟然又四五个房间那么大,实在离谱。 不过这里的伙食倒是挺好,烧鸭烧鸡,牛肉鱼肉猪肉,还有各种肉跟素菜,应有尽有,就连客栈都比不上,不愧是汾水城最大的门派,果真是豪气的很。 他们虽然自称道士,但是荤腥却一点都不忌口,还可以娶妻生子,也是离谱。 千流音在厨房里吃了一通之后,又顺手拿了只烧鸡回房间,打算等半夜饿的时候再吃。 他这个人平日里身上并无太多钱,在客栈吃东西都是小心翼翼,如今可以免费大吃特吃,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了。 他正要回房间,然而找了一通,却没有想到这里实在是太大了,再加上所有的房间差不多都长的一样,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房间在哪。 心中犯难,但是吃饱后困意上来,也不想再找下去了,找了棵树,就跳上去坐在树杈上靠着树干闭眼睡觉了。 然而,他正要酣睡时,突然听到了有奇怪的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十分轻盈,每一步都收尽自己的力气,蹑手蹑脚,离他似乎有几百米远。 而且,那脚步声身后,似乎还有另外人的脚步声。 千流音自从修炼了嗜血大法以后,无论是听力还是视力,都有极大的提升,因此对于这种位于几百米外的细微声音也能听到,且十分清楚。 他心中暗道这个脚步声会是谁呢?这两人的脚步都是收放自如,修为绝非常人。 如果是朝英观的人,大可不必如此,那应该是外人进来,且可能有其他的目的。 想到这里,他又听了下那脚步声,是往后院那边去的,思索了下,便一跃上了屋顶,也循着那脚步声跟过去。 一直到了后院比较深的地方,这里的房间是朝英观内眷女眷住的地方,而他也从屋顶上看到了两个黑衣人。 一前一后,两人相距甚远,前面的黑衣人似乎并不知道后面有人,看起来不像是一伙儿。 千流音此刻看到黑衣人就头疼。而那两个黑衣人里,有个人是千流音觉得比较熟悉的,在前面的黑衣人,身材中等,看起来极为想当初袭击自己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 而在后面的黑人则是身材比常人要瘦一些,有些苗条,不像是男人。 千流音此时还搞不清楚是什么情况,决定看看是怎么回事。 在前面的黑衣人一连在好几个房间里捅破窗户纸,从洞口里面去看房间,像是在找什么人呢? 在后面的黑衣人则是在看着他,躲在阴影处。 而前面的黑衣人则是找了十几个房间,终于找到了要找的地方,推开门就要进去。 千流音心想这里住的都是女眷,难道袭击自己的那个黑衣人还是采花大盗不成,就捡起一块小石头,打在了距离后面黑衣人不远的位置上,发出了声音。 正要进入房间的黑衣人听到了声音,一惊,连忙回头,发现了跟在身后的黑衣人,直接就朝他攻过来。 在后面的黑衣人也发现了打来石头的位置,愤恨地看了一眼千流音的地方,但此时那黑衣人已经朝他攻来,自己也只能先应付,当场两人就打了起来。 千流音故意将石头打在后面黑衣人不远的地方,让前面的黑衣人注意到,也是想确认一下这两人是不是一伙的。 如今看来,他们确实不是一伙的,就在上面看着,看看事情接下来会怎么发展。 第44章 比武招亲1 这两个黑衣人近身缠斗起来,夜幕下,那两个人如同鬼魅般在幽暗的巷弄间交锋。 两人脚下的石板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由于害怕动静太大引来其他人,他们都没有动用真气,只是凭借着拳脚的技巧和速度进行较量。 每一次的挥拳、每一次的踢腿,都精准而迅猛,仿佛在试探对方的实力和反应。 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长,时而交错、时而分离。其中一个黑衣人显得游刃有余,拳脚之间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 而另一个苗条的黑衣人则显得有些吃力,虽然努力应对,但每一次的闪避都显得那么勉强。 千流音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静静地观察着这场较量。 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黑暗,看清每一个细节。 当他看到那个应对吃力的黑衣人即将落于下风,即将落败时,暗道机会来了,总算让我逮到机会报仇了吧。 他没有犹豫,身形一闪便出现在了两个黑衣人的中间。 他抬手一挥,一股劲风呼啸而出,直击那个占据优势的黑衣人,也就是先前袭击自己的黑衣人。 那人显然没有料到会有第三者介入,猝不及防之下被击中胸口,闷哼一声倒飞出去。 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胸口传来的剧痛让他无法动弹。 他抬头看向千流音,眼中充满了惊讶和不甘。 而另一个黑衣人则趁机后退几步,喘息着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千流音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衣人笑道:“上次你竟敢偷袭我,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那黑衣人终于站了起来,怨恨地看着千流音,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装置,那是一枚霹雳弹。 他用力甩向地面,只见一道亮光闪过,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霹雳弹的爆炸产生了一片浓密的烟雾,瞬间将黑衣人笼罩其中。 烟雾中,黑衣人的身影逐渐模糊,最后完全消失在视线中。他利用烟雾作为掩护,成功地逃离了现场。 千流音又怕像上次那样着了他们的道,也没有追过去,转过身看向身后的黑衣人。这时听到了爆炸声,朝英观的人也纷纷出来查看情况。 剩下的黑衣人听到许多人的脚步声,极为愤恨地看了千流音一眼,飞身上了屋顶,借着夜色也逃离了现场。 随后,朝英观的人来到了现场,吴天岳和张书剑等人也在不久后赶到,住着女眷的房间灯光也亮了起来,似乎被吵醒了。 张书剑问道:“流音兄,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有爆炸声?” 千流音笑道:“我出来找吃的,找不到回去的路,无意间走到了这里来,发现有两个黑衣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好像有什么密谋。他们知道被发现后,就扔下炸弹接着烟雾离开了。” “黑衣人?”吴天岳脸色一变,连忙进到房间里面。 张书剑奇怪问道:“什么黑衣人,竟然敢闯入朝英观里来?”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里不是女眷住的地方吗?会不会是采花大盗呀。” 张书剑沉吟道:“有可能。” 这时,吴天岳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原本着急的脸色也恢复平静。 张书剑问:“吴师叔,青青师妹有没有事?” 吴天岳微笑道:“劳师侄担心了,青青她没有事。” 张书剑道:“据流音兄所言,那两个黑衣人可能是采花大盗,我怕……” 吴天岳笑道:“师侄不必担心,我想那两个黑衣人的目的不是青青,而是这个……” 话语间,拿出来一个小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张书剑奇怪道:“这里面是什么?” “幽明内丹。”吴天岳道,“我想用它做小女的嫁妆,因此就放在小女的房间里,所以才会被贼人惦记上了吧。” 张书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吴天岳道:“好了,没有什么事情了,两位师侄就赶紧回去歇息吧。” 张书剑担忧:“但是要是那两个贼人又回来的话,我怕……” 吴天岳道:“无妨无妨,我派两个弟子在这里守护就行了,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是女眷住的地方,不方便多留。” 张书剑看他这么说,也只能和千流音一起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赶来的雁秋翎,便将事情说了一遍。 雁秋翎倒是没有惊讶的表情,随后三人便各自回房歇息了。 然而千流音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并非是对于那两个黑衣人,而是吴天岳的态度,他刚才急忙地进到自己女儿的房间了,但只是一会儿就又出来了,脸色显得很平静。 这半夜有两个黑衣人闯进自己女儿的地方,他倒是不担心,还一个劲的像是要把他和张书剑赶走,那个房间里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想了下,觉得睡不着,想看看那房间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就又起身离开,沿着屋顶一路轻声小心心翼翼地来到了吴青青房间的屋顶上。 刚要掀开一块瓦片,就听到前面也传来了脚步声,抬头一看,竟然是张书剑。 两人看到对方,都愣了下,随后不言而喻地笑了笑,看来两人都是因为对吴天岳刚才有些异常的举动感到奇怪,因此想要看看这房间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他们都不作声,拿开一块瓦片,这时候房间里面的灯还没有熄灭,他们就朝房顶看向里面,看到了里面的人。 愣了许久,他们又抬头对视一眼,双双离开了屋顶。 直到一处无人的地方,他们停了下来,又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随后心照不宣地各自回自己的房间里。 而到这时候,千流音才知道为什么吴天岳急着让他们离开的原因,又为什么用幽冥内丹作为女儿的嫁妆? 原来这其中的原因,竟然是他的女儿并非传闻中的貌美如花,而且说不上是平平常常,可以说是奇丑无比! 她的五官并不符合传统意义上的美丽标准。她的眼睛较小,眼角下垂,鼻梁扁平,鼻翼微张,嘴唇厚重,嘴角下垂,脸上长满了麻子。 身材肥胖,略显臃肿,尤其是腰部和臀部,给人一种沉重和笨拙的感觉。 最重要的是,她的脸上有一颗大痣,就长在鼻子上,看了就让人不寒而栗。 怪不得吴天岳要趁庆功大会的时候召开比武招亲大会,原来他是怕自己女儿嫁不出去,才打了这个名堂,甚至还用了幽冥内丹来做奖赏,吸引天下人来参加,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了。 幸好千流音受了伤,他自己也不打算参加这个比武招亲大会,要是真的赢了,娶了这么一个老婆回来,岂不是上了大当? 一想起那个吴青青小姐,他鸡皮疙瘩都要抖落一地,便想回屋睡觉,不再管这个了。 只希望雁秋翎真的可以恢复真气,夺得胜利,取到内丹,不至于害到其他人了。 回到了房间,他推开房门,忽然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但是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后背就被人扎了一针,顿时身体僵硬麻木。 他心猛地一紧,他本能地想要后退,但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定住,动弹不得。 而后,一股冷风掠过,一个黑衣人如鬼魅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45章 比武招亲2 糟了,要死了。 千流音暗道,看着黑衣人走到了他面前,在他以为自己即将命丧于此的时候,黑衣人却停下了脚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而千流音也看清楚了,眼前的黑衣人就是刚才在后院里,身材瘦小苗条的那个黑衣人。 随后,那黑衣人伸出手掌,轻轻按在了他的胸口上,他的手掌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像石头一样,咯的他生疼。 千流音道:“怎么每个穿黑衣服的,都要偷袭我呢?我是跟你们有仇吗?” 此时,一股温暖而奇异的力量从掌心传来,千流音感到自己体内的真气开始缓缓流动起来。 原本消耗殆尽的真气,此刻竟然在黑衣人的帮助下,神奇地恢复了四成之多! 他的脸色也逐渐变得红润起来,仿佛重获新生。 就在千流音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黑衣人突然收回了手掌,转身向窗外飘去。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仿佛一阵轻烟般消散在空气中。 千流音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甚是不解。这个黑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救自己?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恢复真气? 难不成是因为刚才自己出手救了他,所以他来报恩了?不过他又怎知自己真气涣散呢? 千流音想了很久都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只要知道这人跟袭击自己的那两个黑衣人不是一伙的就足矣。 不过,这黑衣人并没有帮他解开经脉,自己还是动弹不得。 难不成今晚自己就要保持这个姿势一整晚吗? —— —— 清晨的六竹村,客栈中透着一丝宁静的祥和。 秋海棠站在窗边,初升的太阳将金色的光芒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那柔和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暖意。 此刻他正在看雁秋翎的飞鹰传书,并得知雁秋翎和千流音都已经脱险,此刻正平安地待在汾水城的朝英观里。 秋海棠得知此消息,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转身将这一消息告诉了正在一旁的青雪。 青雪闻言,手中正在擦拭的蚌精内丹都险些滑落。她瞪大了眼睛,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千流音果然安然无恙,这让她既惊讶又欣喜,她心里一直以来的感觉都是真的,千流音果真的脱险了。 “我要立刻去汾水城!”青雪急切地说道,她真的是想要立刻就飞过去。 秋海棠也赞同她的想法,两人迅速将这一决定告诉了大师兄山风等人。 山风看完信后后,眉头微皱,似乎有所担忧,虽然雁秋翎说他们已经脱险了,那为何不回这里,而是去了汾水城? 其中怕是有什么原因?不过一切都需要到了汾水城才能知道。 但他还要回燕山派,也无法跟去,便对他们道:“既然有了师妹的消息,我便带着燕山派的弟子们先回师门禀报此事,你们二人多加小心,一路顺风。” 交代完事情后,他们分成了两路,秋海棠和青雪去汾水城跟千流音他们会合,而山风则带燕山派弟子回去。 黑云寨的事情,也就总算告一段落了。 而在前往汾水城的路上,青雪此刻的心情却有些复杂而微妙的。 在知道了千流音安然无事后,她心里肯定是很无比高兴的,对即将见到的千流音充满期待和喜悦,毕竟千流音对她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但同时,她也意识到这次见面可能会带来一些改变,特别是她与秋海棠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因此变得疏离。 她跟秋海棠这几日的相处,也知道了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并且对自己很关心,关怀,也积累了许多的好感。 但这份好感却让她很迷茫,可能是友情,也可能是更深的喜欢。 秋海棠的建议让她开始思考自己的真实感受,但这也让她感到迷茫和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些感情,更不确定自己见到千流音时的心情会是怎样。 而且还有一丝的失落跟担忧,如果真的跟千流音和雁秋翎会合了,那么她这几日来跟秋海棠之间的联系也算是结束了。 因为秋海棠和雁秋翎是奉师命来黑云寨剿匪的,如今师命已经完成,那么自然也要回去复命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跟秋海棠却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这个少年,也许已经在她的心里有了一定的位置,不比千流音要少多少。 —— 两人御剑飞行前往汾水城,青雪不会御剑术,因此只能在身后踩剑扶着他的后背。 即使是这样,秋海棠向后不经意的眼角瞄了下,还是看穿了青雪的心事,微笑道:“你好像有什么心情?” “我……没什么……”青雪低着头道。 秋海棠柔和地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不要在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你当我没说过就好了,不要想其他的,再过两个时辰,就可以见到千兄了,你要是这个表情,恐怕要被他看出来了。” 青雪低着头,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是五味杂陈了。 为什么秋海棠总是可以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事?为什么千流音总是体会不到她的想法? 这两个人,有些地方很像,但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她想起那天晚上秋海棠曾对她说过的话,要是秋海棠先遇到的自己,那么事情会不会完全不一样呢?她会不会也不用这么纠结? —— —— 转眼到了次日,千流音刚醒来就听到了外面人声鼎沸,鞭炮声四起,十分嘈杂。 他便出去一看,发现朝英观里已经全是人了,并且张灯结彩,到处都是红布红灯笼,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他向其他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吴天岳将比武招亲大会提前到今天来了,心想这吴天岳还真的是怕这个女儿嫁不出去,怕天下群豪都跑了,着急的直接提前了比武招亲。 千流音一觉醒来,肚子又饿了,就想先厨房吃点东西,眼下自己的真气已经恢复了四成多。 其实他也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也参加这个比武招亲大会,毕竟天下群豪都参加了,就凭张书剑跟雁秋翎两个人恐怕是难以夺得胜者。 而要是没有幽冥内丹,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但即使是自己赢了,也要娶那个吴青青做妻子,也是极为不划算。 他一时间陷入了两难,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然而他走着走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既不用自己参加,也能大幅提高张书剑跟雁秋翎夺胜的希望,就连忙动身前去办。 —— 比武招亲大会设置在朝英观的后山上,那里是平时观内弟子们练功的地方,极为宽敞,可容纳数千人。 而朝英观也是财大气粗,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里,就搭建了好了四张长宽各二十丈(约六十多米)方形擂台,每张擂台上可容纳数百人。 比武招亲大会目前共有一千两百多人参加,分为四批,然后分别在四个擂台上决出最后剩下的四个人,总共十六个人,进入正式的比武招亲。 这十六个人分别抽签一一对战,胜者进入下一轮,总共四轮,最后赢的人就是这次比武招亲大会的胜利者,可以抱得美人归还有获得幽冥内丹。 上午算是初试,然后下午进行一轮比试,剩下的三轮分别在明天早上,中午,还有下午,决出最终胜利者。 朝英观内,比武招亲的大会即将拉开帷幕,整个后山仿佛被一股热烈的气氛所笼罩。 广场上人声鼎沸,一千多名来自四面八方的江湖豪杰、武林新秀,身着各色服饰,或持剑而立,或负手而观,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对荣誉与爱情的渴望。 上山路上,红绸飘扬,彩灯高挂,处处彰显着喜庆与庄重。比武台设在山顶中央,台上铺着厚厚的红毯,四周摆放着各式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比武台周围,围观的群众密密麻麻,他们或站在台阶上,或挤在人群中,有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有的屏息凝神,期待着即将到来的精彩对决。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味道:有江湖人士身上特有的酒香与汗味,有商贩们摆出的烤串、糖葫芦的香气,还有观内焚烧的香火气息飘到这里,这些味道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 在即将要开始比试的时候,千流音才缓缓才出现,他手里还拿着一只鸡腿,似乎刚刚才吃完早饭。 他走到雁秋翎身旁,伸手摸了下她的手腕,发觉她的真气充沛,道:“看来你的真气确实恢复了许多了,没有骗我。” 雁秋翎抽回手,冷冷道:“我说了要帮你夺得内丹,自然是不会骗你了。” 千流音笑了下,没有再说什么。 雁秋翎道:“你现在才来,去做什么了?” 千流音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第46章 比武招亲3 这时,原本要参加比武招亲大会的人群突然嘈杂了起来,议论声越来越大,仿佛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所有人的脸上露出了不同程度的紧张和疑惑,有的低头沉思,有的四处张望,试图从他人的表情中找寻答案。 声音越来越大,变成了菜市街一样。吴天岳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而后,便有大批的人找来,要退出比武招亲。 随后,有越来越多的人退出比武招亲,甚至有许多的人直接就下山了。 才过了片刻,原本要参加比武招亲的人由原来的一千两百多人,剩下不到四百人。 所有人都被这一变故搞得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吴天岳更是疑惑,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突然退出比武招亲,心想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但是这个时候稳住众人才是最要紧的,就连忙让人拦住并劝说要那些要退出的人。 不过那些人却是铁了心要退出比武招亲,怎么劝都改变不了心意。 雁秋翎看着众人纷纷要退赛,心中疑惑之时,看到千流音平静的神情,便知道是他搞的鬼,问道:“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千流音神秘一笑:“也许是大家突然之间不想娶亲了呢?” 雁秋翎冷冷道:“肯定是你做的好事,你到底做了什么?” 千流音微笑道:“你怎么跟审问犯人一样?人少了,你赢的几率不就更大一些了吗。” 雁秋翎冷冷道:“我是堂堂燕山派的弟子,才不屑于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你再不说,我就告诉吴师叔了。” “别呀……” 千流音连忙拦住了她,看了看四周,凑近过去,附耳到她身上,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千流音刚才在要参加比武招亲的人群里散布了一条消息,说吴青青是个丑陋无比的女人,吴天岳才用幽冥内丹来做诱饵,举行比武招亲大会,来为自己的女儿找到一个郎君。 众豪杰听到后,纷纷觉得上当受骗,就都退出了比武招亲。 雁秋翎听完后,十分嫌弃地看着他:“这种诡计,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做的出来了。” 千流音笑道:“我没耍什么诡计,我说的只是实话而已。” 他心想自己的计谋虽然不道德,但是吴天岳更不道德,明明自己的女儿长的跟头猪一样,还非要散布消息说长的貌美如花,诱骗众人来参加比武招亲。 他用幽冥内丹来做陪嫁,也是怕最后赢的人看到吴青青长的这么丑,一怒之下要悔婚,到时候他就可以用幽冥内丹来留住那人。 千流音看了一眼剩下还要参加比武招亲的人,大概还有四百人。这四百人想必都是冲着那幽冥内丹去的。 他脸上笑了下,觉得时机可以了,就走到吴天岳面前,道:“吴观主,我现在想要参加比武招亲,不知道可以吗?” 千流音此举让其他人都是吃了一惊,实在出乎意料。雁秋翎更是惊讶,十分不解为何他也要来参加这个比武招亲大会,难不成是不信任自己吗?还是说有别的原因? 而张书剑也是极为诧异,因为昨晚他跟千流音一起看过了吴青青的面貌,自己其实也是想打退堂鼓了。 但是想到曾在众人面前打过包票说要参加比武招亲,所以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却没想到千流音自己还要参加,不知道他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吴天岳眼见众人都要退出,拦都拦不住,这时有人来参加,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就连忙答应了。 而这时,昨天针对千流音的那个天坠门弟子,看到千流音参加后,自己也上前来要求参加。 那名天坠门弟子看千流音一身破落却又病恹恹的样子,却能得到李弈秋的寒光剑,并不相信是李弈秋把剑送给他的,心中十分不快,便想当众打败他,特别是要让他在雁秋翎面前出出丑。 而千流音确实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他肯定是不会娶吴青青的,只是自己现在的真气已经恢复了四成,也不能在旁边白看着,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别人。 他要尽可能地扫清对手,然后在遇到雁秋翎或者张书剑的时候,再落败,这样雁秋翎两人拿到最后的胜利可能性也多许多。 即便是很早遇到了张书剑或者雁秋翎,他也可以假装落败,让他们保留体力和真气,下一轮的时候就好打许多了。 在几人不解的目光中,千流音也踏上了擂台,十分幸运的是,他和张书剑跟雁秋翎三人都分在了不同的擂台。 而他也跟紫衣女子韩雨萱则是分在了同一张擂台,不同于其他人疑惑的眼神,韩雨萱只是轻微一笑,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参加这个比武招亲。 随着一声锣响,比武招亲正式开始。 四张擂台上的人同时开始动起手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在擂台外围观的人都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地看着擂台的打斗。 毕竟天下群豪聚集在一起比试,这场面可是相当少见。 而因为只是第一次比试,人数众多,场面混乱,为了安全,初试是不允许使用任何兵器的,违者将取消资格。 每张擂台有一百多人混战在一起,拳影如流星般划过夜空,真气闪烁,如同闪电交织。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泥土的气息,还有隐隐的血腥味。 呼喊声、碰撞声、倒地声交织成一首混乱而激昂的乐章。 人群在台上翻滚、冲撞,仿佛一片汹涌的海洋,波涛汹涌,难以平息。 在宽广的比武场上,四张巨大的擂台矗立中央,每一张都如同小山一般,坚实而沉重。 此刻,擂台上正上演着激烈的肉搏战,原本的一百多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有大半被打出擂台外面淘汰掉。 千流音与韩雨萱的擂台上,真气激荡,两人身形如电,在人群中穿梭。 千流音虽然主练剑法,但拳脚身法也不差,一拳都带有雷霆之势,每一次腿扫都如同狂风过境。 而韩雨萱则身着紫衣,犹如花丛中走出的精灵,她的身法轻灵,招式间透露出几分诡异,让人捉摸不透。 他们周围,不断有人被震飞,被击倒,但两人始终屹立不倒,气势如虹。 另一张擂台上,张书剑手持长剑,然而在这不能使用武器的规则下,他只能将长剑背在身后,以拳脚应对。 他的招式刚猛无比,每一击都如同山崩地裂,让人不敢直视。 在他的周围,对手们纷纷败退,但张书剑心中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也并不打算赢到最后。 但是初试就输了,演技也太差了,就想演到下几轮,等遇到千流音或者雁秋翎的时候,再输掉,也对得起千流音。 他和千流音两人的想法倒是不谋而合。 与此同时,雁秋翎也在另一张擂台上奋力拼搏。她身形娇小,但动作却异常敏捷,她的招式看似柔弱,却暗藏杀机。 她如同一只灵巧的燕子,在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能精准地击中对手的要害。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张擂台上的人数越来越少,战斗也愈发激烈。在肉搏与真气的交织下,擂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 终于,当最后一声锣声响起时,每张擂台上都只剩下了四人。 分别是千流音,韩雨萱,张书剑和雁秋翎等十六人。 此刻的比武场上,掌声雷动,喝彩声此起彼伏。 第47章 比武招亲4 比武招亲的初试算是结束了,剩下的十六人里,除了千流音,韩雨萱,张书剑和雁秋翎外,还有十二人分别为,天坠门弟子顾言德,秋水山庄少庄主莫愁,天刀门弟子胡一刀,游侠沈剑三等,具是十分有名气的人物。 千流音扫了一眼其他人,感觉后面的决斗不会很轻松,那顾言德是一心想要千流音出丑才参加比武招亲,他是顾言之的弟弟,能挺过初试,修为武力自然是不差。 还有秋水山庄少庄主莫愁,千流音跟他还有韩雨萱是在同一张擂台的,此人的修为武功路数十分奇特,从未见过,却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至于韩雨萱,在一众男人中,却丝毫不逊色,无论是修为还是招式,都无懈可击,而且感觉她还在隐藏实力。 千流音对此人也是极为注意,倒不是因为她神秘莫测的修为,而是她的身形身法,跟昨晚助自己恢复真气的那个黑衣人十分相像。 千流音还仔细地观察过她的招式,和昨晚那两个黑衣人打斗时,招式上也有三四分相同,天下恐怕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所以千流音有七成的把握她就是昨晚的黑衣人。 只是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助自己恢复真气,昨天看她在岳峰酒楼里当众给吴天岳难堪,也能看出来她十分想要夺得那颗幽冥内丹,但是她助自己恢复真气,岂不是增加了一个强劲的对手吗?这十分矛盾,也说不通。 韩雨萱似乎也注意到了千流音的目光,对他妩媚一笑,然后悄然离开了。 千流音还在想着她到底是不是那黑衣人时,雁秋翎走到他面前,冷冷道:“人都已经走了,你再看也看不回来的。” 千流音回过身,看着雁秋翎微笑:“看你的状态,好像真的恢复许多真气了,你那个独门秘药,真的这么有用吗?” 雁秋翎冷冷道:“若是没有用,我又怎么敢参加这个比武呢?倒是你,你是怎么恢复真气的?” 千流音起身打了个哈欠,笑道:“你有秘药,我也有秘药,谁规定只有你们燕山派有恢复真气的秘密药物呢?” 说完,就离开了,边走边道,“饿了去吃点东西,再睡一觉吧,下午看起来有一场硬仗的。” 雁秋翎冷漠地看着他离开,也没有再说什么。 —— —— 转眼到了下午,千流音还在树上酣睡之时,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朝自己走来,他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折下一根树枝朝那人扔过去。 自从他老是被偷袭后,自身的警惕心已经增强了许多,就算是在睡觉,如果有人靠近,他还是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当然也归功于嗜血大法。 来人将树枝接下,笑道:“流音兄,好身手。”说话的人正是张书剑。 千流音从树上跳下来,道:“你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张书剑道:“第一轮比试快要开始了,你睡的倒是挺酣畅的。” 千流音伸了个懒腰,叹气道:“昨晚没有睡好,总得找个时间补点睡眠。” 他说的却是实话,昨晚那黑衣人虽然帮他恢复了真气,但是却没有替他解开经脉,他就保持着一个姿势一晚上,怎么可能睡得着? 张书剑笑道:“今早我虽然不是跟你一个擂台的,但我也看到了你的身手,还有你的真气修为,绝非常人,雁师妹本来说你剿灭黑云寨的时候立了大功,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真的是这样。” 千流音道:“你特意来找我,我想不只是为了恭维我吧?” 张书剑道:“我看流音兄你天赋极佳,如果加入我们天坠门,绝对大有前程。” “说实话,我并不想加入天坠门,你也别劝我。”千流音拒绝道。 他这趟出来只是给天坠门送个信,几次遇险,差点把自己的命都丢掉了,现在还弄的自己半死不活的,要是真的和天坠门扯上关系,只怕后续也是麻烦不断。 他现在只想赶紧将信送到玉衡子的手里,然后解毒,回到望月崖。 张书剑笑道:“流音你还是别拒绝的太早,我觉得你一定会加入我们天坠门的。” 千流音觉得此人当真是自来熟,都开始直接叫自己的名字了,不过看他心肠也不错,在看到了吴青青的面貌后,居然还是决定参加这个比武招亲,为自己去夺那幽冥内丹,心中对他也是不无好感。 千流音反问道:“你怎么就一定觉得呢?” 张书剑笑道:“我会算卦,我已经替你算过一卦了,流音你跟天坠门有缘。” 千流音笑道:“那希望你的卦很准了,一般我决定了的事情,我是不会改变的。” 张书剑笑道:“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千流音听他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 张书剑道:“你要是在十天内没有加入天坠门,我就输你五百两银子。要是你在十天里加入了天坠门的话,我只需要你给我一百两银子,如何?” 千流音想了想,觉得这个赌约自己怎么都不会输,如果他不想加入天坠门,难道他们还能把自己绑着留下来不成?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大派,应该不会这样做。 若是应承了,到时候将信送到,自己拿五百两,还能再得五百两,何乐不为,当下就笑道:“那好,我跟你赌。” “一言为定?” “绝不反悔。”千流音道,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觉得比试的时辰应该也快到了,便笑了起来。 “我要先去吃点东西,希望不会抽签遇到你,待会见。”说完便离开了。 张书剑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笑道:“流音,我一定会把你拉进天坠门的……” —— —— 比武招亲第一轮比试即将开始,虽然此时的太阳正毒辣,气温骤升,但剩下来的十六个人都是高手,没人愿意错过这么精彩的比试。 因此虽然后山炎热,来的人仍是不比早上少,甚至要多上许多,许多人打伞也要将比武大会看到底。 很快抽签就结束,千流音第一轮就对上了那个天坠门弟子顾言德,两人也算是冤家路窄了,谁都看对方不顺眼。 特别是顾言德,他一直以来就觉得千流音此人并没有什么本事,即便是闯过了初试也纯属运气好,他一定要打败千流音证明给其他人看,特别是雁秋翎。 昨日雁秋翎说千流音在剿灭黑云寨时立了大功,他就不信,他定要雁秋翎看清楚,谁才是真正的高手。 而剩下的人里,雁秋翎对阵的是天刀门弟子胡一刀,张书剑对阵的是飞鹰帮帮主李天龙,韩雨萱对昆仑派弟子叶一青,游侠沈剑三对秋水山庄莫愁,铁剑门冯元对青海派石海文,天剑派弟子安兴荣对青竹帮弟子白获,游侠黄旭对漠北孤鹰江海天。 抽签已定,但是由于擂台只有四个,因此只能分上下两场,前场是由雁秋翎对胡一刀,韩雨萱对叶一青,安兴荣对白获,黄旭对江海天。 千流音和张书剑他们则是被安排在了后场,而此次的比武可以使用武器,但不得伤人,被打出擂台者,无力再战者,自己认输者,都算输。 比武将要开始,在踏上擂台前,雁秋翎看了看天刀门胡一刀,也是有些忌惮。 天刀门不算的什么名门大派,但其的实力也不算小,特别是天刀门的饮雪刀法,霸气凛人,凶狠无比,以前叫做饮血刀法,就是因为过于狠毒凶残,才改名为饮雪刀法。 而胡一刀是天刀门的大弟子,不论修为,还有招式武功,平时就不比她低多少。 此人更是凶狠残暴,曾一夜之间,将敌对门派屠戮殆尽,手段狠毒,平常人都不敢靠近他。 雁秋翎自己身上的真气只恢复了五成左右,如果真的打起来,怕是要落败。 她想了一会儿,下定决心,从身上拿出一瓶药酒,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一。随后便脸色阴沉,走上了擂台。 而她的举动,却也被千流音看的一清二楚。 千流音看到那药酒,沉思了下,心里想道这不是那木道人给自己到最后关头才用的药酒吗?喝了可以增强修为,却没想到也可以恢复真气。 只是那木道人说过不能一口气喝完,否则便是剧毒,雁秋翎刚才一口气喝了三分之一,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这么拼命吗?”千流音自言自语小声道。 第48章 比武招亲5 雁秋翎踏上擂台,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对手胡一刀,身材魁梧,一身黑衣,脸上横着一道醒目的刀疤,更显得他凶悍异常。 他手中那把天刀,厚重而锋利,刀身散发着淡淡的红光,仿佛饮血无数,充满了杀伐之气。 胡一刀笑道:“小娘子,你不在家里好好服侍相公,怎么也来参加比武招亲呀?是不是相公满足不了你呀,要不你也别参加比武招亲了,直接跟了我吧,等我娶了吴小姐,就让你做小妾,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惹得台下众人哈哈大笑起来,更有一些无赖男子朝她吹口哨,调戏她,满嘴污秽之词。 雁秋翎哪里受过这等屈辱,气的直接拔剑就朝胡一刀攻去。 胡一刀也不含糊,拿着天刀就跟她打了起来。 两人交手之间,剑气与刀气交织,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每一次碰撞,都仿佛能撕裂空间,让人心惊胆颤。 胡一刀刀法霸道,每一刀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逼雁秋翎要害。 而雁秋翎则剑走轻灵,身法飘忽不定,在刀光中穿梭自如,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突然,胡一刀一刀劈下,势大力沉,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劈成两半。 雁秋翎身形一闪,躲过这致命一击,同时长剑一挑,直刺胡一刀咽喉。 胡一刀反应极快,身形一扭,躲过这一剑,但肩头已被剑气划伤,鲜血顿时染红了衣衫。 胡一刀怒吼一声,攻势更加猛烈。他手中天刀挥舞得如狂风暴雨一般,让人眼花缭乱。 但雁秋翎却丝毫不乱,她身形飘忽,剑招如流水般连绵不绝,时而轻灵如风,时而重如山岳,将胡一刀的攻势一一化解。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发动攻击,雁秋翎突然身形如风,瞬间欺近胡一刀身前,掌中真气翻涌,化作一道青色的龙影,咆哮着向胡一刀扑去。 胡一刀不慌不忙,长刀一挥,刀气纵横,将青色龙影劈得四散纷飞。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两人身影交错,真气迸发,各种光彩在擂台上交织成一幅绚丽的画卷。 雁秋翎身形飘忽不定,时而化作青烟,时而化作幻影,攻击手段层出不穷。 胡一刀则稳扎稳打,刀法凌厉,每一刀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使得擂台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震颤。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雁秋翎逐渐显露出疲态。 胡一刀的内力真气深厚无比,仿佛无穷无尽,而雁秋翎虽然招式精妙,但真气却逐渐消耗殆尽。 在一次猛烈的交锋后,雁秋翎被胡一刀的长刀震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 胡一刀见状,趁势追击。他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雁秋翎身后,长刀如闪电般劈下。 雁秋翎虽然勉强躲过了这一刀,但已被逼至擂台边缘,再无退路。 胡一刀冷笑一声,长刀再次挥出,一道凌厉的刀气直奔雁秋翎而去。 雁秋翎心知不妙,拼尽全力凝聚剩余的真气,试图抵挡这一击。 然而,胡一刀的刀气太过强大,雁秋翎的真气瞬间被击溃。 她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差点掉出了擂台。 稳住了身体后,雁秋翎自知僵持下去,自己必无胜算,唯有倾尽全力,使出致命一击。 当下她便飞到空中,体内真气汹涌而出,注入手中宝剑,化为一道道凌厉的光剑。 这些光剑密密麻麻,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又似秋日里纷飞的雁群,带着凌厉的剑气,直逼胡一刀而去。 “飞雁剑诀!” 台下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看着这密密麻麻的光剑,都不禁咽了口口水。 即便是在擂台下,也能感受到那光剑的寒气。 胡一刀见状,面色凝重,他紧握长刀,体内真气疯狂涌动,刀身之上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他一声怒吼,长刀挥出,一道巨大的刀气冲天而起,与那些光剑相撞。 顿时,擂台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剑气与刀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绚烂的光幕。 光幕之中,剑气与刀气不断碰撞、消融,迸发出耀眼的光彩。 时而如同烟花绽放,绚烂夺目;时而如同雷电交加,声势浩大。 周围观战的众人被这场面震撼得目瞪口呆,仿佛置身于一个神话般的世界。 然而,雁秋翎并未就此罢手。她身形再度闪动,双手如弹琴般连点,每一指都点出一道更为凌厉的光剑。 这些光剑在空中翻飞、交织,形成一道道剑气风暴,向着胡一刀席卷而去。 胡一刀面色凝重,他深知自己已陷入困境,必须全力以赴才能抵挡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真气催动到极致,长刀之上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他身形暴起,长刀挥出,一道更为巨大的刀气冲天而起,与那些剑气风暴相撞。 这一次的碰撞更加激烈,擂台上仿佛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剑气与刀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能量漩涡,将两人都卷入其中。 在这漩涡之中,两人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剑气与刀气不断碰撞、消融。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胡一刀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他的长刀虽然依旧凌厉,但剑气风暴的攻击太过密集、猛烈,让他难以抵挡。 最终,在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中,他的长刀被一道剑气风暴击飞,他自己也被震得倒飞出去。 但战斗还未结束,胡一刀站起来后,将天刀召回了手里,他平生从未受如此伤害,当下,暴怒一声,朝雁秋翎攻去。 台下千流音和张书剑看着这场战斗,也是神色凝重,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虽然表面上是雁秋翎占据了上风,但若是再这样耗下去,雁秋翎的落败是迟早的事,而且即便是她真的赢了,只怕身体也会支持不住。 张书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而千流音也不准备看下去了,起身想要去方便一下,准备一下接下来自己的对决。 然而在他起身的时候,眼光不经意间瞄了一眼围观的群众,似乎看到了一双十分熟悉的眼睛,那冷漠的眼神,跟袭击他的黑衣人那眼神一模一样。 那人隐藏在人群中,似乎也注意到了千流音,两人对视一眼后,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不会错的,绝对是那黑衣人!千流音暗道,昨晚被他跑掉了,现在自己的真气已经恢复了四成多,自是不怕他,就是他偷袭的自己,要是能抓住他也许就有解药了,当下就穿过人群追了过去。 “流音,你去哪?我们的比试快要开始了……”张书剑看他匆忙离开便喊道,但千流音的身影瞬间也消失了,奇怪地摇了摇头。 —— 第49章 比武招亲 6 而这边,千流音追踪那黑衣人的踪迹直接下了山,来到了朝英观里,他虽然看不到黑衣人身影,但是凭借异于常人的听觉,仍然可以听到那脚步声。 又追了半个时辰,顺着脚步声追到了一个树林里,但此时声音却再也没有了。 千流音静心下来,看看能不能再听到一点声音,然而这树林里除了鸟叫声,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他心里有些失望,难得现在自己的真气恢复了这么多,要是能抓到那黑衣人拿到解药那该多好,就不用再参加这个比武招亲,也不用去天坠门了。 就在他叹了口气时,身后远处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十分轻盈,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大喜。 那人速度极快,脚步一下子就到了自己的身后,千流音不再犹豫,直接一掌真气朝自己身后打去,打算直接将那人打晕。 然而等他转过身,才发现来人不是黑衣人,而是身穿紫衣的女子,韩雨萱! 大惊之下,连忙调转真气,打在了旁边的树干上。 那树在一声爆炸声里,拦腰被截断。 千流音失望道:“怎么会是你?” 韩雨萱似乎也愣了下,回过神后,有些后怕,皱眉道:“你真的是连看都不看就直接打过来,要是打到我,不死也要被你打成残废了。” 千流音嫌弃地看着她:“你来这里干什么?莫名其妙地走到我身后。” 韩雨萱也是满脸不开心地道:“我看到你鬼鬼祟祟地朝这边跑过来,就好奇跟过来,不行吗?” 千流音问:“你不是还在擂台比武吗,怎么会来这里?” 韩雨萱道:“我的战斗早就结束了,话说你跟那顾言德的对决不是快要开始了吗?还来这里,你就不怕错过了比试吗?” 被她这么一说,千流音这才想起来,惊道:“我忘了!” 他为了追黑衣人竟然追了这么远,不知不觉都出了汾水城了,现在回去不知道还来不来及,便转身离开。 …… 在他离开后,四个身穿白衣,头戴面纱的女子从阴影里走出来。 一名女子道:“圣女,这个人修为高深,若是让他回去参加比武招亲,恐怕我们难以取胜。” 韩雨萱笑道:“我就是要让他参加,不然的话,谁替我扫清障碍。” 白衣女子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昨晚您才替他疗伤恢复真气,但是此人的修为实在高深,我怕到时候会出意外。” 韩雨萱道:“我既然能替他疗伤,自然也留有后招,这你不必担心,安魂石必然是我们的。” “是属下多虑了。”白衣女子道。 韩雨萱问道:“师傅她是不是要来了?” 白衣女子回道:“是的,宫主这几天就到了。” 韩雨萱沉吟了下,笑道:“那好,我也好久没有见师傅了,现在我手里有一颗安魂石,再把另外一颗安魂石拿到手,到时候一起献给师傅好了。” 白衣女子道:“宫主若是能得到两个安魂石,必然会高兴的很。” 韩雨萱笑了起来:“真希望可以快点见到师傅,不过……”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目光沉滞了下来。 “不过什么?” 韩雨萱沉吟道:“我昨晚发现,好像也有其他人在收集安魂石,却不知道是谁?而且那个千流音,我跟他交过手,发现他也会嗜血大法,但是我们圣教里,没有听说过有他这么一个人物,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白衣女子眼里飘过一丝奇怪的目光:“说不定,他是老妖的徒弟。” 韩雨萱冷笑一声:“那老妖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厉害的徒弟,你说那老妖是他的徒弟,我还相信。” 白衣女子道:“此人的修为确实厉害,正道里,我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人物,只怕是要等宫主来了,才能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了。” 韩雨萱冷冷道:“如果他是圣教的人,那还好说,如果不是,等拿到安魂石后,我也不会留着这个人,他始终是个祸害。” —— —— 比武招亲擂台上,前场的四场比试都已经结束了,分别是韩雨萱,雁秋翎,安兴荣和江海天胜出。 雁秋翎虽然胜了胡一刀,但却是极为侥幸,她最后利用了胡一刀的愤怒,将他引到擂台边,最后拖住他两人一起掉出了擂台外面。 不过最后雁秋翎的脚踩着胡一刀的天刀,另一只手则搭在擂台边缘上,以极其危险侥幸的微弱优势赢了他。 雁秋翎虽然最终赢了,但这场对决已经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真气,自己元气大大伤,明天的战斗,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此时,后场对决的人除了千流音,其他人都已经上了擂台,只等待一声锣响,后场的比试就会开始。然而,千流音还是没有踪迹。 张书剑和雁秋翎都在人群中四处查看,却未见千流音,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而张书剑刚才看千流音匆匆离开,心里也是疑惑,不知道他要去干嘛? 雁秋翎自然知道千流音不是临阵逃跑的人,只是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找了一圈众人,也没有找到他。 时间过去半刻钟,顾言德讥笑道:“那个叫千流音的,怕不是害怕被我打败出丑,所以偷偷溜走了吧。” 又对吴天岳道,“吴师叔,如果像他这样一直不出现,应该怎么办?” 吴天岳沉吟道:“如果再过半刻钟,他还没有出现的话,就算你赢了。” 此时,擂台外的众人也等的不耐烦了,纷纷吵闹埋怨起来,催促比试快点开始。 毕竟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在这里等着,比试却久久比开始,众人心里肯定是极为不耐烦的,有怨气也很正常。 半刻后,眼见着千流音还没有出现,顾言德心里对千流音更是不屑,嗤笑道:“原来果真是个胆小鬼。” 眼见着众人的怨气越来越大,知道众怒难息,吴天岳就让人敲锣开始比武。 负责敲锣的家丁刚要举起棒槌朝铜锣敲下去,却被一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石子打在棒槌上,力气十分大,一下子就将棒槌打落到了地上。 人群中传来一个声音,“谁说我是胆小鬼了?” 说话的人自然是千流音了,他一路飞奔过来,总算在即将开始的时候赶到了现场,挤开围观的人群,走上了擂台。 张书剑和雁秋翎看到千流音终于回来了,也是松了口气。 顾言德淡淡道:“你的架子可真大,不过,你已经迟到了,你输了。” 千流音笑道:“锣声还没有响起,我怎么算输了?而且我想你是为了打败我才来参加这次比武招亲的吧,要是没跟我打一场就结束了,你参加这次的比武招亲还有什么意义?” 顾言德沉吟了下,冷冷道:“那好,就让我看看你有几斤几两吧。” 说着,目光看了一眼雁秋翎,“我会让人知道你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罢了。” “乐意奉陪。”千流音笑道,说着也看向雁秋翎,“借一下你的剑可以吧。” 雁秋翎将剑扔上去,淡淡道:“这把剑本来就是你给我的,你拿去好了。” 千流音将剑接过来,他的寒光剑已经被天坠门的人拿走了,没有其他的剑。 千流音看着手里的剑,端详了几眼,笑道:“真是漂亮的剑……” 顾言德冷冷地看着他,目露寒光,没有说什么,也将自己的剑拔了出来。 随着一声锣响,后场的比试正式开始。 第50章 擂台角逐 炽阳如练,擂台之上,千流音与顾言德两人对峙,剑光闪烁,宛如星辰璀璨。 千流音一身落魄,手持长剑,剑身流转着碧波般的光泽,仿佛汇聚了千条溪流之音,随风而舞,发出悦耳的水流声。 他的剑意灵动如水,流转不定,剑气化作一片绿色的波涛,席卷而来,汹涌澎湃。 顾言德则身着玄袍,腰佩长剑,剑锋如霜,透出凌厉的寒光。 他双目如炬,剑意深沉如海,真气涌动间,剑气化作一道道银色的龙卷,直扑千流音而去,仿佛要将这擂台撕裂。 两人剑气交织,擂台之上五光十色,如同仙境中的幻境。 剑气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天地都在震颤。 剑气纵横,将空气都切割得支离破碎,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剑气裂痕。 千流音身形飘忽,如同水中的游鱼,灵活自如。 他长剑一挥,碧波剑气如同江河决堤,汹涌澎湃,将顾言德的银色龙卷一一击溃。 而顾言德则丝毫不乱,真气涌动间,银色龙卷再次凝聚,如同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两人你来我往,剑法如神,真气激荡,将擂台变成了他们的战场。 每一次剑气碰撞,都仿佛有天地之力在交锋,让人心潮澎湃。 两人缠斗了许久,最终,在一道耀眼的剑气爆炸中,两人同时收剑后退,气喘吁吁。虽然激烈异常,但两人都未能分出胜负。 擂台之上,剑气渐渐消散,只留下一片狼藉。 顾言德没想到此人果真有点本事,看来是他看错了,不过,即便是这样,他觉得自己也绝对不会落败的。 他乃是天坠杰出的弟子,自视甚高,平常在天坠门能胜过他的人也没有几个,对于眼前的落魄少年,即便是有点实力,却也甚是不屑。他刚才还未出全力呢,只是想要试探一下千流音而已。 他看了下台下的雁秋翎,咬了咬牙,决定拿出实力来打败千流音。 他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气势如虹,仿佛一头沉睡的巨龙正待觉醒。 雁秋翎静静地站在擂台一侧,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两人身上,似乎能够洞穿这场对决的每一个细节。 千流音看他瞧了一眼雁秋翎后眼神和气势都不一样了,细想了下,就明白了了其中的缘由。 原来这小子喜欢雁秋翎,怪不得处处针对自己,当下心中有了个极好的主意! “千流音,接我一招乘龙斩!” 顾言德的声音在空中回荡,他高举长剑,剑身之上隐隐有龙鳞浮现,一股磅礴的剑意从剑尖喷薄而出,仿佛要将整个擂台都撕裂开来。 剑气纵横,化作一道长虹贯空,隐隐可见一条巨龙在剑气中盘旋飞舞。 那巨龙张开巨口,发出一声震天的龙吟,声音之中充满了威严与力量。 随着顾言德的一声大喝,巨龙化为一把巨大的剑影,向着千流音劈去。 千流音面色凝重,他身形飘忽,不断在擂台上闪转腾挪,试图躲避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那剑影实在太过庞大,仿佛要将整个擂台都笼罩在其中。千流音只能凭借过人的身法和剑术,勉强在剑影的缝隙中寻找生机。 每一次剑影的掠过,都让千流音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他不断挥剑反击,但每一次都被那剑影轻易地化解。 顾言德的乘龙斩威力无穷,仿佛要将一切都化为齑粉。 千流音被压制在擂台的一角,他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大口地喘气,上气不接下气,看样子极为狼狈。 而顾言德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甚是得意,则越战越勇,他的剑影越来越密集,每一次攻击都让千流音看起来更加吃力。 …… 而另外一张擂台上,张书剑对阵的是飞鹰帮帮主李天龙。 张书剑使用的武器是长剑幻音,这把剑剑身修长,泛着寒光,宛如一条银蛇蜿蜒在时空之间,在与其他兵器交接时所发出的声音悠远清脆,因此取名为幻音。 而李天龙使用的是鹰爪,由两条铁链连接,可近攻远射,威力十足。 而作为飞鹰帮帮主,李天龙本人的实力也不可小觑,据说他曾一夜之间用手中鹰爪连败十几位高手,实为恐怖。 两人已经在擂台上角斗了许久,张书剑手中紧握幻音剑,剑身流光溢彩,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奥秘。他 目光如炬,剑指苍穹,一股凌厉的剑气自剑尖喷薄而出,直冲云霄。 李天龙铁锁鹰爪闪烁着寒光,身形矫健,犹如一只盘旋在空中的雄鹰。 他深吸一口气,真气在体内奔涌,双手紧握铁锁鹰爪,猛然向张书剑攻去。 剑气与真气在空中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五光十色的光芒在擂台上交织成一幅绚丽的画卷。 场外众人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瞬间。 张书剑身形灵动,幻音剑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他时而如龙出海,剑气纵横;时而如凤舞九天,剑光璀璨。 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声清越的剑鸣,仿佛天地都在为之震颤。 李天龙则是全力以赴,铁锁鹰爪犹如两道闪电,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轨迹。 他时而跃起攻击,时而俯身闪避,每一次出手都充满了力量和技巧。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张书剑逐渐占据了上风。 他的剑法越来越凌厉,剑气越来越强横。每一次攻击,都逼得李天龙不得不连连后退。 这时,他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只要再过几招,就可以轻易地击败李天龙。 然而他心里却想,若是自己表现的太强势了,轻易就把李天龙打败了,到时候再面对千流音或者雁秋翎的时候,自己假装落败,恐怕众人不信。 于是他就收缩实力,假装和李天龙打的有来有回,十分费力。 而千流音这边,在炽热的阳光下,擂台如同一块巨大的琥珀,镶嵌在比武场的中央。 在场面上,千流音仍是被顾言德压制的死死的,丝毫没有还手之力,只能狼狈地躲闪。 顾言德则是剑势凌厉,步步紧逼。他心中得意至极,认为自己的实力远胜于千流音。 他瞥了一眼擂台边观战的雁秋翎,眼中闪过一丝炽热的光芒。他想要在雁秋翎面前大展身手,出尽风头。 “千流音,你今日注定要败在我的剑下!”顾言德大喝一声,长剑如龙出海,直取千流音的要害。 千流音身形一闪,勉强躲过这一击,但脚步却更加踉跄,似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顾言德趁此机会,直接闪到他身后,直接一掌真气打在了他背后。 千流音受此一掌,直接被打飞到了另外一侧的擂台,倒在了地上,以剑支撑身体,脸色惨白,似乎极为辛苦,随时就要倒下。 场外众人见此,纷纷喝彩起来。 而顾言德听到了众人为自己喝彩,更是得意起来,走到他面前,笑道:“千流音,若是你现在跪地求饶,叫我一声爷爷,我就让你体面地离开擂台。不然的话,我就让你爬着出擂台。” 雁秋翎看着千流音极为辛苦的样子,心中甚是奇怪,按照他今早所展现的实力来看,怎么可能会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呢?想到莫不是他身上的毒复发了吗?暗自替他着急了起来。 这个时候,张书剑也极为“艰难”地战胜了李天龙,从擂台上下来,观看千流音和顾言德的对决,而他自己也是想要看看千流音的实力究竟几何。 顾言德看到雁秋翎正在看着自己,膨胀到了极点,笑道:“怎么样?你若是不叫我爷爷,我就要出手了。” 千流音站了起来,笑道:“我们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顾言德奇怪道。 千流音笑道:“我让你三招,三招后,我如果不能一招把你打出这个擂台,我就跪下来叫你爷爷,如果我一招把你打出了擂台外,你就叫我爹就行了,而且不用下跪,但是要当着雁秋翎的面叫我爹。” 顾言德听完他的话,简直气到了极点,怒火冲天,认为他是在侮辱自己,恨不得立刻就让他跪地求饶。 顾言德认为自己的实力远超过他,千流音不过是想在输之前逞口舌之便,给自己挣点面子而已,何况现在他正在被雁秋翎看着,自然是不能退缩,冷笑一声。 “好,我答应你,我要是输了,不仅叫你爷爷,从此以后见你一次就叫你一次爷爷。” 千流音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我们以后也知道能见几次,你叫我一次爹就行了。” “少说废话,接剑!”顾言德大喝一声,聚齐真气,朝他攻来。 第51章 比武招亲7 在苍茫的擂台之上,顾言德的眼神冷冽如冰,手中的长剑仿佛蕴含了无尽的天地之力。 随着他一声长啸,剑尖指向天际,顿时风云变色,擂台周围的空气中弥漫起一股肃杀之气。 星河落九天。张书剑在擂台下暗道,这是他们天坠门极其厉害的一个剑招,威力无穷,顾言德使用此招也证明了他此时确实很生气。 只见顾言德身形一动,便似流星划过天空,剑光闪烁间,仿佛有万千星辰坠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向千流音袭去。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发出刺耳的破空之声。 然而,千流音却丝毫不乱,他身形飘忽,如风中柳絮,巧妙地避开了这漫天星河的攻击。 顾言德见自己的招式竟然被如此轻易地就躲掉了,心中一惊,但也不慌乱,趁千流音还没有站稳身体,又使出了“乾坤一剑”。 这一剑,可以说是他的成名绝技,在天坠门内,除了顾言之能硬接以外,年轻弟子一辈中鲜有人可垱下。 虽然第一击落空,但这一剑他已经打算要让千流音狼狈地跪地求饶了。 他汇聚了全身的真气,剑尖所指之处,仿佛连天地都为之变色。 剑气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刺千流音而去。这一剑的威力,足以开山裂石,震撼天地。 然而,千流音却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在剑气中翩翩起舞,不仅避开了这一致命一击,还直接闪到了他的身后,微笑地看着他。 张书剑暗暗道,流音的身法真是极为巧妙轻盈,每一步都是刚好能躲开,像是在逗顾言德一样,丝毫不乱。 两招下来,却都被千流音躲了。整个场面宏大而气势磅礴,仿佛连天地都为之动容。 顾言德虽然连续使用了两个绝招,但都没有能够伤到千流音分毫,这不禁让他心中暗自惊讶。 千流音笑道:“你已经用了两招了,还有一招。” —— 此时,在围观的众人里,突然挤进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少年眉清目秀,一表人才,少女则是美若天仙,娇艳中带着一丝妩媚。 他们正是秋海棠和青雪,两人一路赶到了朝英观后,发现观中没有什么人,一打听,这才知道所有人都去了后山。 于是他们又赶到了这里,一眼就看到了千流音正在和顾言德在打斗。 青雪高兴道:“木头他果然还活着!” 秋海棠也松了口气,心里的重担彻底放下。 但是他们看到千流音在和顾言德在擂台上比试,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青雪则是急切地拿着内丹,想用它来治疗千流音体内的毒。 不过,当她看到千流音活蹦乱跳,脚步轻盈,丝毫不像中毒受伤的样子,心中很是奇怪,难道千流音已经把毒解了吗? 但是此时千流音正在擂台上比武,她也不好直接上去问,决定在擂台下看看是什么情况,等结束了再说。 终于又见到了千流音,她心里自然是无比高兴,总算亲眼看到他相安无事了。 然而,虽然高兴,但不知为何,却没有那种自己想象里的期待感,反而是觉得有些平淡,像是理所当然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张书剑这时也发现了秋海棠,挥手示意道:“海棠!” 秋海棠看到张书剑朝自己挥手,也是微笑示意,两人看样子早已熟识。秋海棠便领着青雪到了他那边。 雁秋翎也在这里,她和秋海棠对视一眼,只是点头示意。 两师兄妹劫后再见,也是十分平淡,没有任何激动的神色,也可能是他们几人的注意力都在擂台上了吧。 此时擂台上,千流音站在顾言德身前,笑道:“你这最后一招,一定要用你的全力,不然还是对我造不成伤害的。” 顾言德冷冷道:“你急什么?” 他喘息了片刻后,已经恢复了真气,此时他也终于知道了千流音之前都是在逗他玩,心中更是恼火,这种被看不起的感觉当真是比被侮辱还难受。 他紧咬牙关,狠狠地瞪着千流音,这最后一击,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打倒,不然他的脸面何存?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如江河决堤,汹涌澎湃。 他手中的长剑,在真气的灌注下,化作一道璀璨夺目的光剑,犹如从九天之上坠落的星辰,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向千流音劈去。 这一剑,名为“劈空斩”,是天坠门的上乘秘籍之一。 剑气纵横,如同风雷激荡,破空之声震耳欲聋。剑光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形成一道长长的真空裂痕。 千流音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随即恢复平静。 他身形一动,似乎想要躲避这致命一击,然而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动弹不得。 剑光如虹,瞬间劈中他的身体,将他击倒在地。 台下青雪几人看到千流音倒下,俱是一惊,青雪更是急得就要飞身上去了,但被雁秋翎拦住了。 雁秋翎道:“你不用担心,他哪里有这么容易就倒下。” 而顾言德看到千流音倒在地上,心中大喜。他收起长剑,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以为已经赢得了这场比试。 然而,就在他准备宣布胜利之时,却见千流音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身上虽然衣衫破碎,但眼神依旧清澈如水,毫无畏惧之意。 他看了一眼顾言德,笑道:“你这一招总算还是有点威力,不枉我对你这么期待。” 顾言德一惊,又气又恨,这已经是他的绝招了,却没有想到此人硬接自己的最厉害的一招居然安然无事,当真是不可思议。 千流音笑道:“你已经出了三招了,该我了。” 说罢,凝聚真气进入剑身,口念咒语,顿时剑锋寒芒大涨,从剑身分出三把不同颜色的光剑,虽看起来平平无常,但其中威力,却是非同小可。 “四象天剑诀。”雁秋翎和张书剑,秋海棠同时道,显然他们已经认出来了千流音的剑法。 就连在主台上的吴天岳目光也是十分吃惊,他自然是认得这个招式是什么,而且知道这个剑诀是谁创的,前天下第一剑客千寻的成名绝技。 在一旁的林正羽脸色微微吃惊,看着千流音,暗道是我大意了,原来千流音的来头是他。 擂台上,顾言德冷冷笑道:“雕虫小技,谁不会!” 说完,也将真气注入剑身里,光芒大涨,直接再次攻来。 千流音则是迎剑刺去,,三把光剑的剑尖和主剑合为一点,和他剑锋相对。 两股真气碰撞在了一起,在一阵刺眼的光芒中,产生的巨大冲击将顾言德直接击飞。 顾言德只觉得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卷起,丝毫动弹不得,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飞出了场外,倒在地上。 千流音收回剑,那三把光剑也消失,他走到擂台边缘上,笑道:“你好像输了……” 顾言德看着他,眼里满是恨意和不甘,狠狠地捶了一下地面。 第52章 误解 “木头,你好厉害呀!”青雪看到他赢了,虽不知道是在比试什么,但心里也着实是高兴。 听到她的声音,千流音目光看向张书剑那边,这才注意到了青雪和秋海棠也在场,心里吃了一惊,不过看到青雪,心里还是蛮高兴的,便从擂台上跳下来,走过去。 青雪连忙过去问道:“木头,看你活蹦乱跳的,你的毒好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千流音看到她,心里也是十分愉悦,笑道:“毕竟我跟你不一样,人总是会自救,只有野味才会一直缠着人。” 青雪道:“你这个人为什么总是嘴上不留情,我好心好意来送内丹给你疗伤。” 千流音道:“我是没有想到你能跟过来。” “明明是你自己写信叫我们过来的。” “我可不记得我有写过信。”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话来,旁若无人一般。虽然见面总是在斗嘴,但那种有点熟悉的感觉,还是回来了,青雪暗想,幽幽地看着千流音。 千流音皱眉道:“你这样看着我总是会让我心里发毛呀。” 青雪嘿嘿地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这时,已经回过神来的顾言德缓缓走到了千流音的身边,脸色通红,扭扭捏捏,极为不情愿地喊了一声,“爹……” 千流音笑道:“好儿子,再练几年,你也许能赶上爹的一半水平。” 顾言德一听,更是气炸了,恶狠狠地瞪着他道:“你使诈,给我等着,我绝对会报仇的!” 说完看了一眼雁秋翎,更觉得十分羞愧,连忙头也不回地走了。 青雪疑惑道:“这个人为什么喊你爹呀?你什么时候有个儿子了。” 千流音淡淡笑道:“我是不想认这个儿子,可是他非要认我做爹,我也没有办法。” 雁秋翎不屑道:“也只有像你这般小气的人,才会下这种套了。” 千流音笑道:“又不是我非要捉弄他,是他自己非要参加这个比武招亲大会,自取其辱的。” 比武招亲?怎么回事?青雪顿时皱眉疑惑起来。 这时吴天岳笑吟吟地走了过来,笑道:“原来是我眼拙,千公子原来是千寻大侠的儿子,实在眼拙。” 张书剑也问道:“流音,你用的这四象天剑诀,是千寻大侠的成名绝技之一,你也姓千,你跟千寻大侠有什么关系吗?” 秋海棠道:“我也没有想到千兄竟然会有如此身份……” 千流音被他们一人一句说的头都大了,连忙喊停:“等等等等等,我被你们搞晕了,我说一下,我跟千寻老头没有任何关系,我不是他的儿子,也不是他的徒弟,你们不要误会了。” 吴天岳奇怪道:“既然千公子你与千大侠没有关系,又怎么会他的四象天剑诀呢?” 千流音实在不想解释,他觉得自己自从碰到了李弈秋后,不是在解释就是在解释的路上,于是便道:“我真的跟他没有关系,我是学了他一点剑法,可是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吴天岳见他如此拒绝回答,便也不再多问,只是心里十分高兴。 千流音此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高深的修为,他日成就不可限量,若是能招他做女婿,朝英观必能发扬光大。 而参加这次比武招亲的人里,应该无人是他的对手,他又急需要幽明内丹给自己缓解毒性,吴天岳心里其实已经默认了千流音是他的女婿。 至于千流音的身份,日后慢慢盘查就是了,连雁秋翎都力保的人,自然不会是大奸大恶之人。 吴天岳想到这里,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笑道:“贤婿,我相信参加这次比武招亲的人里,应该无人是你的对手,老夫先走了。”说完,就一脸微笑着离开了。 虽然他离开了,但那一声贤婿,着实把众人都搞懵了。 千流音心想你这老头倒是想的美,我疯了才会娶你女儿。 但青雪可不这么想,她并不知道其中缘由,怔怔地疑惑问道:“贤婿是什么意思?比武招亲又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千流音刚想解释,突然青雪“啪——”的一声,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又是惊呆了众人。 千流音直接愣住,随后恼火起来,莫名其妙就被打了一巴掌,想道你这狐狸有什么毛病! 但看过去,却见到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泪光,紧抿着嘴唇,似乎有无尽的委屈在心中酝酿。 她的脸色苍白,一副无助的神情,仿佛一只被猎人捕捉的小鹿,惊恐又无助。 看到她的神情,千流音本想骂她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喉咙里,说不出话来。 “你这死木头,人家不知道有多担心你,怕你中毒死,怕你被石头埋住,连觉都不睡着,连夜去搬石头,一路上担心受怕,没想到你竟然在这里逍遥快活,还参加什么比武招亲,做了别人的女婿,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青雪一口气把心里委屈的话带着哭腔说了出来,然后恨恨地看了他一眼,提起裙子,头也不回跑着离开了。 秋海棠看着千流音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去追青雪了。 千流音将目光看向一旁,脸色阴沉,没有说话。 雁秋翎淡淡道:“你再不追,就追不上了。” 千流音摸了摸火辣的脸,自己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巴掌,这女人却完全不听自己的解释,心里本就是十分郁闷。 看到秋海棠追了上去后,又想起那天晚上在客栈里秋海棠对青雪说的话,心中更是又气又恼,冷冷道:“已经有人去追她了,我还去干什么?” 雁秋翎道:“我那师兄可是很善解人意的,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千流音道:“我担心什么?那野味跟我又不是什么很好的关系,而且就算我追上去了,她也不会听我解释的。” 雁秋翎看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有些人真是虚伪。” “说我呢?” “说别人对得起阁下吗?” “阁下凭什么觉得我虚伪呢?”千流音道。(在此引用甘十九妹的台词) 雁秋翎道:“阁下要是不虚伪,就不会说出这么违心的话了。” 千流音冷笑一声,道:“我觉得阁下也挺虚伪的。” “何以见得?” 千流音道:“你说你有可以恢复真气的独门药物,却自己偷偷用,岂不是虚伪加无耻吗。” 雁秋翎愣了下,将头转过一旁,冷冷道:“我说过那是燕山派的独门药物,不允许给外人使用的。” “你说的独门药物是这个吗?”千流音从怀中拿出一瓶药酒,淡淡道,“你这个独门药物,我也有。” 雁秋翎愣住了,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这种药酒。 千流音道:“很奇怪为什么我也有这种药酒吗?我告诉你,这是你们的师傅木道人给我的,他跟我说,每日喝一口,可以增强修为,但是一口气喝光的话,却是致命的毒药。” 雁秋翎沉默了下,淡淡道:“那又何如?” 千流音道:“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喝了,我知道你很想还我的救命之恩,但如果你也中了毒,最后搞得我又要欠你的人情,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说罢,径直离开了。 第53章 误解2 秋海棠寻着青雪的身影一路追去,但青雪化作了狐狸形体,速度极快,一直飞奔着出了汾水城外面。 秋海棠十分费力才勉强跟在了她身后,眼见着青雪进了一处树林,他也跟了进去。 然而刚进到树林里面不远,突然有一阵白雾不知从何处飘来,一下子就将他笼罩在其中,让他迷失了方向。 秋海棠看着这莫名其妙飘来的白雾,心想肯定是有人在搞鬼,暗道不好,便想冲破这白雾去找青雪。 然而这白雾弥漫在周围数百米,半米内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怕他自己也是要迷失在了树林里。 而青雪一路飞奔,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变回人形。 她双眼泛红,眼角泪水擒动,脸上梨花带雨,甚至委屈,一边捶着身旁的树一边狠狠地骂了起来。 “死木头死木头……”就仿佛这棵树就是千流音一样,想要将他捶烂。 她一想到自己这些天来茶饭不思,担心那块木头担心的觉都睡不着,好不容易得到他的消息,就不顾一切地赶来和他见面。 哪知这块木头竟然参加了什么比武招亲大会,为了争个女人跟别人打起来,还做了别人的女婿,心里丝毫没有她,她怎么能不恨呢? 青雪越想越恨,恨不得从未认识过千流音!她心里还以为这个人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原来也是个贪财好色之徒,当初真是自己瞎了眼,才会死皮赖脸地跟在他身边。 想到这里,她拿出之前千流音送给自己的蚌精内丹,直接扔到了地上,打算再也不见他了,自己一个人回青玉山去。 然而这时,突然有一只手从树后伸出来,将内丹捡起。 这手如凝脂般细滑,冷若冰霜,却又不失婉约柔美,每一个指关节都透出一种凛冽的美。 一个紫衣女子从树干后面走了出来,笑道:“这么好的东西丢了,也未免太可惜了。” 青雪立即警惕起来,冷冷道:“你是谁?” 紫衣女子笑道:“我叫韩雨萱。” 青雪看着眼前绝美的女子,眼眸深邃如夜,仿佛能吸引人的魂魄,轻轻一笑,妩媚风情尽显,犹如盛开在夜晚的牡丹,娇艳而神秘。 即便自己也是女性,也不由得看愣了下。 韩雨萱将内丹放回她的手里,道:“这么好的东西,不要再随意乱扔了。” 青雪看着手里的内丹,又想起了千流音的事情,心中十分不畅快,道:“这是我的事情,与你何干?” 韩雨萱笑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为了一个男人自暴自弃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伤心?”青雪奇怪道。 韩雨萱笑道:“自古以来,女孩子伤心之事,不外乎为情所困,我也只是偶尔看到了罢了。” 青雪问:“那你是看到了我的事情了?” 韩雨萱笑道:“男人都是好色,三心二意之徒,你又何必为了他们伤心呢?” 青雪看她对自己似乎也没有恶意,又问:“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你有什么目的?” 韩雨萱吟吟笑道:“我没有什么目的,只是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讨人喜欢,让人觉得可怜……” 说着走上前去,握住了她的双手,“好妹妹,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讨人喜欢?青雪看她这么不拘形迹,说的话又过于直接,让人觉得不好意思,脸上微红,抽回手,低头道:“我……我叫青雪。” 韩雨萱笑道:“原来是青雪妹妹,你别害怕,我对你确实是没有什么恶意的。” 而韩雨萱也并没有对她说谎,她在后山里看到青雪打了千流音一巴掌后,就伤心跑着离开了。 韩雨萱觉得这个人可能千流音有什么关系,可以利用一下,就跟了过来。直到看到青雪对着树干一阵乱捶,这才知道她是为情所困。 千流音此人修为高深莫测,本来想如果能控制住青雪,也能钳制千流音,将其收为己用。 但是看到青雪一副梨花带雨的脸庞,甚是可怜,心中也起了不忍之心,就想换个方式。 青雪问道:“你也被臭男人伤过吗?” 韩雨萱嘴唇微开,刚要说什么,就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笑道:“你看我说的不错吧,天涯何处无芳草,有人来找你了,我先走了。” 说完后,她后退几步,身旁弥漫起了一阵白雾,消失在了雾中。 待白雾消失,韩雨萱也不见了踪影。 青雪只觉得头脑有些昏昏的,感觉刚才的事就像自己出现幻觉一样。 秋海棠连忙跑到青雪的面前,看着韩雨萱消失的地方,问道:“你没事吧?刚才那人是谁?” 青雪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她也没有跟我说她的名字,她跟我说了几句话后,就走了。” 秋海棠看着还残留的白雾,想道那女子就是布下白雾阻挡自己的人,但是她有什么目的呢? 那白雾没有毒,也只是暂时拦住自己而已,难道那女子就是为了要跟青雪说几句话吗?此女子又到底是谁? 青雪看他出神的样子,道:“海棠,我们走吧。” “去哪?”秋海棠问道。 青雪淡淡道:“我想回青玉山了,我不想再留在这里了?” 秋海棠皱眉道:“那千兄那……” 青雪冷冷道:“我不想再提他了,他想做别人的女婿,就让他去做好了,也不关我的事情了。” 秋海棠明白她这是在说气话,摇摇头道:“我想,你还是应该回去,起码要先听千兄解释一下,他可能有苦衷的。” 青雪气道;“你别替他说好话了,他能有什么苦衷?难道是别人逼他参加什么比武招亲的吗?你看他刚才在擂台上跟别人为了抢一个女人决斗,不知道笑的有开心,活蹦乱跳的,身上的伤和毒全好了,我们却还在为他担心受怕的,他自己却连封信都不写给我……” 她越说越气,狠狠地捶了一下身旁的大树。 秋海棠沉吟了下,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毕竟青雪说的确实有道理,自己也找不出什么理由。 只是看她这么伤心,也知道了千流音在她心里的地位,不由得叹了口气:“对不起……” “对不起?”青雪看着他,奇怪道,“为什么是你说对不起?又不关你的事。” 秋海棠沉默着没有说话,这时青雪看到他沉默的表情,心里越来越生气,越想越郁闷,委屈。 想起自己为了那木头受的苦,再也忍不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心里一酸,扑到他怀里,狠狠地捶着他的肩膀,一边哭一边道:“死木头,烂木头,我再也不会去想你了……” 秋海棠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由她发泄。 过了许久,终于累了,青雪才在他怀里停了下来,气喘吁吁。 秋海棠微笑道:“发泄完了吗?” 青雪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突然有一丝感动。不知为何,在自己伤心的时候,难过的时候,为什么总是他陪在自己的身边? 没有任何怨言,体贴入微,这双眼眸深邃而明亮眼睛,总是看出来自己的每一个细微的想法。 青雪心里再次泛起了一丝涟漪,低下头,幽幽道:“要是我能早点遇到你多好?要是你不是燕山派的弟子,那该有多好?” 而此时在远处的树林里,千流音看到两人相拥在一起,又听到了青雪那句: “要是我能早点遇到你多好?要是你不是燕山派的弟子,那该有多好?” 顿时气的头顶冒烟,自己本想过来跟她解释一下的,却没想到一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听到了这么恶心的话,让他恨得牙痒痒的。 什么担心自己?什么连觉都睡不着饭吃都不下,我看是美男在身边,开心的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吧! 狐狸果然是狐狸,野味就是野味! 千流音冷笑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就走了。 而另一边,在秋海棠和青雪两人还在含情脉脉的时候,一条绿色藤蔓悄悄地向他们两人爬了过去…… 第54章 林中遇险 在秋海棠还在安慰青雪的时候,那藤蔓突然窜过来,将他们缠住。 两人大惊之下,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又有许多的藤蔓飞出,想捆住他们。 秋海棠连忙抽出长剑,将缠住他们的藤蔓斩断,但却又有更多的藤蔓从四面八方飞过来。 秋海棠看着四周飞来的藤蔓,手持长剑,剑身流转着淡淡的光华,似乎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青雪也催动法力,化为青丝带,丝带随风飘舞,将眼前飞来的藤蔓刺穿或是拦腰截断。 两人并肩而立,面对着无数如蛇般扭曲的藤蔓,这些藤蔓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所驱使,疯狂地向着他们席卷而来。 秋海棠催动真气,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仿佛能冻结世间的一切。 面对藤蔓的侵袭,秋海棠身形灵动,剑舞如龙,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凛冽的剑气,将藤蔓斩得七零八落。 而青雪也不敢大意,青丝带能够随着她的心意变幻出无数种形态。 在藤蔓的围攻下,青丝带飘舞,仿佛一条灵动的青龙,在藤蔓丛中穿梭,将那些试图靠近的藤蔓一一缠绕、束缚,最终化为灰烬。 两人的配合默契无间,秋海棠的剑气与青雪的丝带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御。 然而,藤蔓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它们仿佛无穷无尽,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 秋海棠和青雪虽然强大,但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就在此时,秋海棠突然大喝一声,手中剑光暴涨,化为一道银色的剑芒,向着藤蔓的源头斩去。 青雪见状,也立即催动法力,将青丝带丝带化作一道巨大的屏障,将秋海棠护在其中。 轰然一声巨响,剑芒与藤蔓的源头相撞,爆发出强烈的能量波动。 周围的藤蔓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纷纷断裂,化为碎片四散纷飞。而秋海棠和青雪也在这股能量的冲击下后退了几步。 就在两人松了口气时,一股阴冷的气息突然袭来。 而后身旁地面剧烈震动,犹如山崩地裂,地动山摇,两人都几乎站不稳。 只看不远处到一棵巨大的槐树迅速变大,从地面延伸出无数的藤蔓,树叶纷纷掉落,树干散发着一股幽暗的光芒,两只眼睛一样东西发着暗红色幽光。 片刻,那东西从地面出来,露出了它的真面目。 它的身躯庞大而扭曲,主干粗壮得足以媲美古老的橡树,表面覆盖着厚厚的苔藓和藤蔓,仿佛是大地的绿色绒毯披挂其上,树皮斑驳。 它的面容隐藏在茂密的枝叶之中,只露出两只深邃而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犹如两颗璀璨的绿宝石,竟是一棵千年树妖。 只见树妖从暗处出来,粗壮的藤蔓如蛇一般缠绕而来,直取二人性命。 秋海棠与青雪反应迅速,立即挥剑斩向藤蔓。一时间,剑气与真气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秋海棠的长剑锋利无比,每一次挥斩都能砍断数根藤蔓。然而树妖的藤蔓却似无穷无尽,源源不断地从地底涌出。 青雪则舞动青丝带,将藤蔓紧紧缠绕,试图减缓其攻势,奈何树妖的力量强大,青丝带虽能暂时束缚藤蔓,却难以将其彻底摧毁。 经过一轮激烈的战斗,秋海棠与青雪已经消耗了大量的真气。 树妖趁此机会,猛然发动一次猛烈的攻击。粗壮的藤蔓如巨浪般涌来,将两人瞬间淹没,不见踪迹。 随后,那树妖就带着两人,缓缓地钻入了地下,消失了踪迹。 树林中恢复了宁静,只剩下被砍断的藤蔓和飘散的真气。 —— —— 夜幕低垂,天空如同一块深邃的绸缎,点缀着点点繁星。 月亮悄然升起,她温柔地洒下银白色的光辉,将大地笼罩在一片宁静与祥和之中。 月色如水,清澈而明亮,它穿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微风轻拂,树影婆娑,仿佛是大自然在月光下跳动的舞蹈。 千流音坐在房顶上,看着月亮,脸色阴沉,旁边放着一只烧鸡,还有一壶酒。他每吃一口鸡肉,便喝一口酒,看着月亮,看起来倒是十分自在。 这时,张书剑从下面一跃跳了上来,走到他身旁笑道:“流音,你好自在呀。” 千流音看了他一眼:“你又是来劝我加入天坠门的吗?” 张书剑在他身旁坐下,笑道:“我能劝得动你吗?” “你跟我的烧鸡说吧。” 张书剑叹了口气:“看来你有烦恼呀。” 千流音淡淡道:“是个人就有烦恼。” 张书剑笑道:“你在烦恼什么?” “我在烦恼我的毒什么时候能解?”千流音淡淡道,“明天我要是拿不到那个幽冥内丹,我就要死了。” 张书剑道:“我觉得你一定能拿得到的,但是我觉你的烦恼不是这个?” 千流音看了看他,淡淡道:“你们天坠门的人,怎么都爱管闲事。” 张书剑却问:“等到了天坠门,掌门给你解了毒以后,流音你打算去哪里呢?” “不知道。”千流音道,“反正是离你们天坠门远一点,自从我碰到你们那个李弈秋师叔后,我就一直在倒霉,不是中毒就是被偷袭。就连收了他送给我的剑,也是麻烦不断,我真的是怕了,等解完毒后我就回家。” “流音你家在哪?” 千流音看了看他,摇摇头叹气:“我不能告诉你,我怕你到时候来烦我。” 张书剑突然道:“我看的出来,你好像很在意那个叫青雪的女孩子。” “你这话题也转的太快了吧。”千流音皱起了眉头。 “我今天在场,你知道我肯定要问的。” “怎么,你也看上了暗野味了吗?你们这些正派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 张书剑嘻嘻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 千流音喝了口气,淡淡道:“她又不是我的,你爱抢不抢。” 张书剑沉默了下,道:“其实,我也有喜欢的人。” “谁?” “我不能告诉你。”张书剑摇头。 千流音狐疑地看着他道:“你这是在吊我的胃口吗?” 张书剑轻笑一声,随后戏谑一般道:“我喜欢她,但我知道她永远不会喜欢我的。” 千流音笑着问:“那我突然很有兴趣想知道她是谁。” 张书剑看着他:“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也要告诉我,你到底住在哪里?” 千流音顿时犹豫了起来,他确实是挺想知道张书剑喜欢的人是谁的,这个人平常看起来大大咧咧的,没想到也有这么一面。 但是如果告诉了他自己的住址,那么以后少不了要被他烦,也不划算。 张书剑笑道:“你想的怎样?” “有点难考虑。”千流音摸着头,反复思考,怎么都觉得不划算,但是张书剑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知道他一定会答应的一样。 要是被人卡着话,又只说一半,确实是很难受,心里就像有只蚂蚁在爬一样。 千流音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住在望月崖。” “望月崖?”张书剑思考了下,摇头道,“没听说过。” “没听说过很正常,那个地方是个没人的地方,本来没有名字,是千寻老头起的名字。”千流音道。 张书剑若有所悟,点头道:“原来如此,原来是千寻大侠住的地方。” 千流音纠正他道:“那是我住的地方,不是千寻老头的,是他自己要强行住在那里的。” 张书剑笑道:“那千寻大侠现在是不是还在那里呢?” “他死了?”千流音淡淡道。 张书剑略微吃惊,随后摇了下头,叹气道:“英雄总是命短呀,没想到前天下第一剑客跟天下第一剑客竟都已经殒命了。”说着他站了起来,想要离开。 千流音一把拉住了他,问道:“你耍我是吧,你还没有跟我说你到底喜欢谁呢?” “她是个女人,不过她现在不在这里。”张书剑笑道,直接跳下去。 千流音暗道被他框了,这些名门正派,都喜欢骗人。 那个什么李弈秋,还有勿忘和尚,自己就是被他们因为一封信给耍的惨不忍睹。 不过刚才自己也只说了住的地方叫望月崖,没有说怎么去,张书剑也不知道望月崖在哪里,想来以后也不会被他烦了。 张书剑在下面道:“流音,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要单恋一枝花。” 千流音没有理会他,喝了口酒,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也是有些想念望月崖的生活了。 第55章 万妖林 次日上午,阳光洒满了朝英观的后山,比武招亲大会的第二日如期而至。空气中弥漫着激动与期待的气息,仿佛连风都为之振奋。 来看比武招亲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并不比昨天少,甚至要更多。 他们的脚步声和喧闹声交织着。 山路两旁,摊位鳞次栉比,卖着各式各样的小吃和手工艺品,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昨天经过第一轮的比试,十六个人里只剩下了八人。 分别是韩雨萱,千流音,雁秋翎,张书剑,秋水山庄莫愁,天剑派弟子安兴荣,漠北孤鹰江海天,青海派石海文。八人里再抽签,胜者进行下一轮。 很快抽签结束,千流音对阵青海派石海文,张书剑对阵秋水山庄莫愁,漠北孤鹰江海天对阵天剑派弟子安兴荣,雁秋翎对阵韩雨萱。 八大高手对战,自然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但是更多的人是围在了雁秋翎和韩雨萱这张擂台上。 毕竟这是比武招亲大会,有女子参加本就是十分稀奇,而且还是两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如今她们之间对上了,自然是吸引了无数人的好奇心,都想要一睹风采。 八人同时站在四张擂台上,互相看着对方。能进入到这一轮里,自然都不会是什么泛泛之辈,若是掉以轻心,恐怕直接会被打出场外。 雁秋翎看着眼前的紫衣女子,她们先前在古木镇的客栈里就有过节,如今刚好对到了一起,自然是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只是在客栈里,雁秋翎打不过她,但也是那时真气没有恢复,她现在的真气恢复了有七八成,鹿死谁手,恐怕也不一定。 而韩雨萱则是面带微笑,丝毫没有紧张之感,看着雁秋翎笑道:“说实话我没有想到你也会参加这次的比武招亲,而且还能赢下一轮,你是想要拿到幽冥内丹,还是想要找我报仇呢?” 雁秋翎冷冷道:“都有,但是你管不着。” 韩雨萱笑道:“你还挺记仇的,不过你的伤好了吗,我记得你好像受伤了。” “对付你足够了。”雁秋翎冷冷道。 而在张书剑这边,其实张书剑是有点打算在这一轮里就诈败退出的,但是眼前的人是秋水山庄的少庄主莫愁,他倒是很想知道秋水山庄的实力如何。 近些年来,秋水山庄可以说是几乎退出了江湖,不参与任何事情。 对于秋水山庄的实力,无论在正道还是邪道上,都有许多人很好奇,他就是其中一个。 一直不参与江湖事情的秋水山庄,居然也会参加这次的比武招亲,还是少庄主,这个切磋的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张书剑又怎会放过。 眼前的人年纪跟他相仿,但是脸色有点白,但是不知道实力如何。 四张擂台上都是空气紧张,火药味渐浓,倒是千流音那边,显得十分轻松。 他上了擂台以后,都没看过几眼对手,目光反而一直在台下晃悠,像是在找什么人。 而他的对手青海派石海文看他心不在焉,神不守舍的样子,眼睛都没有看过自己几眼,以为他是看不起自己,心中着实愤怒,冷笑一声: “姓千的,我看过你跟顾言德的比试,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我也不是吃素的,你要是小看我,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千流音此刻心中正烦恼,实在听不进去这人的话,心里就像被麻绳扭了一样,浑身不自在。 他老是想起昨天在树林里,看到那野味跟秋海棠抱在一起的情景,怎么都忘不掉。 石海文看他居然不理睬自己,心里更是恼火,决心让他尝尝自己的厉害。 随着一声锣响,比武正式开始。 石海文大喝一声,持剑朝千流音攻去。 …… 在另一张擂台上,韩雨萱和雁秋翎也打了起来。 两人对攻缠斗,剑气纵横交错,形成一道道绚丽的剑光。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天地都在为之颤抖。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撕裂开来,形成一道道细小的空间裂缝。 雁秋翎手持秋水长剑,剑身流转着淡淡的金光光,每一次挥剑,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剑气纵横,如同巨龙在空中翻飞。 韩雨萱则手握一柄白玉长剑,剑身洁白如玉,透出一股清冷的仙气。 她的剑法轻盈而飘逸,每一次出剑都如同细雨般轻柔,但剑气却凌厉无匹,如同暴雨般猛烈。 两人打得难解难分,剑气不断碰撞,仿佛两股洪流在空中交汇。 每一次碰撞都激起千层浪花,每一道剑气都如同利箭般穿透空气。 整个擂台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战场,剑气纵横,真气激荡。 周围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上的两位绝世女子,仿佛看到了两个真正的仙子在战斗,此等场景极为罕见。 而张书剑和秋水山庄少庄主莫愁之间的交锋则是平淡了许多。 两人相对而立,仿佛两尊静默的雕塑,他们的眼眸深邃,仿佛能洞穿对方的想法。 两人相视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神秘的气氛。 突然,莫愁身形一动,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瞬间向张书剑攻去。 他的剑法轻盈而飘忽,如同山涧中的溪流,看似柔弱,实则暗藏杀机。 张书剑微微一笑,身形未动,长剑却已化作一道青虹,迎向莫愁的攻击。两人的剑法在空中交织,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仿佛是在演奏一曲激昂的乐章。 然而,这乐章却带着一丝诡异,因为他们的剑法虽然激烈,但力度却都控制得恰到好处,仿佛都在试探着对方的虚实。 张书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因为他发现莫愁的剑法虽然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其中蕴含的玄妙却远非他能想象。 他的剑法似乎与某种力量相连,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蕴含着某种强大的力量,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秋水山庄,果然名不虚传。”张书剑暗暗道。 —— —— 此时,在一片幽深的树林里,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在这片幽深的树林里,光线在树叶的缝隙间跳跃,仿佛被树林中的阴影所吞噬,显得微弱而无力。 虽然阳光带来了些许温暖,但在这片树林里,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阴森恐怖。 周围的树木高大而扭曲,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沧桑和磨难,它们的枝干如同枯槁的手臂,扭曲着伸向天空,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悲哀和绝望。 树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自然在低声细语,又或是树林中隐藏的某种恐怖力量在悄然觉醒。 青雪缓缓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身上和四肢都缠满了许多的藤蔓,动弹不得。 转头一看,秋海棠在自己的身边,也是如此,被无数的藤蔓缠绕。 “海棠,海棠……”青雪一连叫了好几声,秋海棠这才睁开眼,转头看了看四周。 “青雪”。 他用力挣扎了几下,发现这藤蔓结实无比,而且自己身上的真气似乎被锁住了。 两人又试着用力挣脱藤蔓,但无论他们怎么用力,却都是徒劳,那藤蔓反而越缠越紧,若是再用力,恐怕会被勒死。 见此,秋海棠叹了口气,看着四周幽深的树林,道:“看来我们是被抓到这里来了。” 青雪只记得有棵巨大的槐树从地里钻出来,发出无数的藤蔓,将他们给包裹住,然后她就失去了意识。 那槐树应该是个千年树妖,却不知为何要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你们终于醒了。”一个苍老,雄厚的声音传来。 接着,在黑暗中,一个比常人高大许多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在斑驳阳光的照射下,也算看清了他的面貌。 这是一具奇异的生命体,一只树妖。 不同于普通的树木,这位树妖拥有着比常人更为高大的身躯,它的人形轮廓在茂密的树叶间若隐若现,仿佛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一尊雕像。 它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深沉的木质色泽,仿佛被岁月和风雨侵蚀过的古树。树干般的四肢粗壮而有力,仿佛是支撑着整片森林的支柱,显得坚实而稳固。 树妖的脸上,双眼闪烁着翠绿的光芒,像是两颗璀璨的翡翠,透出一股深邃而神秘的韵味。它的鼻梁高挺,嘴唇紧闭,给人一种威严而不可侵犯的感觉。 它的头发则是茂密的树叶,随风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你是谁?”青雪问道。 “我……”树妖缓缓道,“我是这片万妖林的主人,万妖之王,树妖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在黑暗中亮起了无数双眼睛,散发着绿色,红色,蓝色的恐怖幽光,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万……万妖林。”青雪呆住了。 第56章 比武招亲8 看着在黑暗中密密麻麻的无数双眼睛,两人都倒吸了口凉气,不敢相信这里居然有这么多的妖怪! 但是这树妖王将他们带到这里来,却不杀了他们,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树妖王走到青雪面前,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你是狐妖,你也是妖怪,为什么跟人混在一起?” 青雪道:“他是个好人,我也是个好妖怪,我们在一起,也没有妨碍到任何人。” 树妖王冷冷道:“自古人妖不两立,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你身为妖怪却和人待在一起,我无法原谅你。” 青雪冷冷道:“这规矩又不是你定的,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吗?” 树妖王看着她,目露凶光,操纵藤蔓收紧。 青雪立即被藤蔓勒的几乎喘不过气,脸色变青,被勒住的雪白肌肤已经渗出血来,十分难受,不由得痛苦地叫了出来。 “够了……你带我们来这里,到底……有什么阴谋?” 秋海棠喊住他,此时他自己也是脸色惨白,嘴唇毫无血色。 这些藤蔓在不停地吸取着他体内的真气,导致他的力气也逐渐消失,身体虚弱。 树妖王看向他,眼神冰冷,却未说话。而缠住青雪的藤蔓也松开了许多,青雪得以喘息。 秋海棠道:“你把我们抓来这里,又不杀我们,到底是想干什么?” 树妖王淡淡道:“我不是不杀你们,只是现在不杀而已,等我从那个女人手里拿回的我的魂石,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秋海棠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他说的女人是谁?而且魂石又是怎么一回事? 沉吟了下,缓缓道:“你说的女人是谁?” 树妖王冷冷道:“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女人,偷了我的魂石,我看到你们在一起了,你们是一伙的。” 秋海棠和青雪互相对视了一眼,便知道他说的是刚才青雪在树林里碰到的人。 那个紫衣女人他们根本不认识,如今却背了锅,实在冤枉。 青雪道:“你说的那个紫衣女人我根本不认识她,是她自己过来找我搭话的,我们也不知道你的那个什么魂石在哪。” 树妖王淡淡道:“你不用狡辩了,她看起来很关心你,如果她不把我的魂石还回来,你们都得死。”说完,身体隐入了黑暗之中。 青雪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们竟然为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背了黑锅,当真是倒霉到底了。她看向秋海棠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把你也牵连进来了。” 秋海棠微笑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件事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是我们被牵连了,我就想那个紫色衣服的女人不是什么好人。” “但是,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带到这里来,生死未卜。”青雪面露愧疚,自责道。 秋海棠安慰她道:“你不必自责,也不用担心,我们不一定会死在这里的。” 青雪听他的语气里,似乎有什么后招,刚想问,就看到他朝自己示意不要出声,道:“你安心休息就是了。” 青雪看了看周围,那许多的眼睛还在盯着他们,便不再说话。 这时,秋海棠却苦笑了下,然后露出了有些戏谑的神情,道:“没想到,我也会被困在这个地方,真是天意弄人。” 青雪道:“我也没有被人像这样绑过,动都动不了,实在是难受死了。” 秋海棠看着她的眼眸,微笑道:“其实,如果真的是死在这里,能和你一起死在这里,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青雪听到他的话,心里升起了一股暖流,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 —— —— 朝英观后山,擂台上,千流音直接一道强大的真气打出,将石海文打出了擂台外后,自己则是从擂台上走了下来,面无表情,找了个地方坐下。 吴天岳看到千流音竟然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就将石海文击败打出擂台,心里着实惊讶不已。 他早就知道此人修为高深,却没想到竟如此的恐怖,石海文在青海派里也算的上是天赋异禀之人了,修为在同辈中,也是佼佼者。即便是和昨日的天坠门弟子顾言德相比,也不逊色几分。 就算是自己,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击败石海文,可见千流音的实力当真是深不可测。 吴天岳看着千流音,心里暗暗高兴,看来此次的比武招亲,夺胜者非他莫属了。 然而看他脸色阴沉,似乎有什么心事一样,在台上出手也是丝毫不留情,感觉像是在生气,但不知道在气什么?吴天岳看着他,有点疑惑,心想可能是年轻人,脾气暴躁点也无可厚非。 另外的三张擂台,此时正打的火热,看样子,一时半会之间是无法分出胜负的。 在擂台之上,雁秋翎与韩雨萱二人,剑指苍穹,斗的是难解难分。 雁秋翎长剑如秋水般澄澈,剑身轻颤,仿佛带着丝丝寒气。 她身姿矫健,每一次挥剑都如同山涧清泉般流畅,又似秋风扫落叶般凌厉。剑尖所指之处,空气都似乎被撕裂,发出细微的嘶鸣声。 而韩雨萱的剑法柔美而又不失凌厉,剑尖舞动间,仿佛有雪花飘落,又似海浪翻滚。她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虚妄。 两人的剑法交织在一起,剑气纵横,仿佛要将整个擂台都撕裂开来。 每一次剑与剑的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如同有雷霆在耳边炸响。 那碰撞之处,真气四溢,形成一道道绚丽的光华,如同烟花般绽放在空中,光彩四溢,令人目不暇接。 而另一张擂台上,张书剑和秋水山庄少庄主莫愁之间的打斗也已经由原来的互相试探,开始互相激斗了。 张书剑的长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道银弧,剑气如龙,带起阵阵呼啸之声。 莫愁则手持剑,剑身如水波荡漾,每一击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卷入这无尽的漩涡之中。 两人的剑招相互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真气在空中交织,形成一道道绚丽的光华,如同烟花般绽放。 每一次的交锋,都仿佛要将这空气撕裂,让尘埃都为之颤抖。 他们缠斗了许久,张书剑也被彻底地激起了斗志,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地战斗了,不愧是秋水山庄的少庄主,实力果然不同凡响! 他已经渐渐忘了自己要假装落败的事情,此刻只想着打完这场决斗先。 然而,就在张书剑准备施展出全力一击时,他突然发现莫愁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那双原本深邃如潭的眼眸,此刻却透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力,将剑收起来。 张书剑心中一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看莫愁的脸色,逐渐变的极为痛苦,竟是支持不住,连忙用剑撑住,大口地喘气。 “你没事吧。”张书剑连忙过去扶起他。 莫愁深呼一口气,将自己的呼吸平稳了下来,随后笑道:“我没事。” 张书剑担忧道:“看你的样子,可不像是没事。” 莫愁微笑道:“我只不过是病情复发了而已。” 张书剑惊道:“原来你是带病上阵的吗?” 莫愁道:“不瞒张兄,我自小身体就不好,时常犯病。这次好不容易身体好一点了,就想上来比试一下,却没想到还是支持不住了。” 张书剑叹气:“你若是身体不好,还是好好养伤吧。” 莫愁微笑道:“不碍事,今日能见识到天坠门游龙神剑,我也不枉此行了。”说罢,便跳下了擂台。 张书剑还在惊愣之中,莫愁已在台下笑道:“张兄,今日有幸和你比试,实在未尽兴,他日有缘,必将再次切磋。这吴青青小姐,就归你了。” 话完,他就离开了现场,竟是没有一丝的虚弱之势。 张书剑看到他活蹦乱跳的样子,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直呼上当。 原来这莫愁也知道了吴青青的面貌丑陋,不愿再趟这浑水,才假意发病退败。 张书剑自己原来也想在这场战斗里假装落败,却没有想到被莫愁抢先了一步,当真是比他还要狡猾。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叹气一声,走下擂台,来到了千流音身边。 这时候千流音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雁秋翎和韩雨萱的战斗,她们两人,似乎打的挺激烈的。 背景设定(未定) 背景介绍与设定: 地点:故事地点设定在类古代世界,环境与现实环境相似。 种族与势力构成:该世界构成主要人类,妖怪, 鬼,神(可能出现)为主要构成。人类为主要存在,分为正道和邪派,正道以天坠门(正道第一大派),燕山派(第二大派),秋水山庄(第三大派,亦正亦邪 )等,总共128个门派。邪派以幽明教为首(分裂为幽明教,天道众,冷月宫,三方之间互相争斗)等。此外,还有妖精,鬼怪,亦有正邪(出场较少) 战斗方式为传统到刀剑武器,还有使用法宝,阵法等进行战斗。 武器:刀,剑等传统武器,剑为主要,此外还有法宝,如招魂幡,安魂石等。主要兵器:永夜剑(本书第一武器,天坠门封印,后期主角使用),镇尸古剑(主角常用武器),寒光剑(天下第一剑客李弈秋所属,死后赠与主角),幻音剑(张书剑),星芒剑(雁秋翎) 雨音剑(韩雨萱),幻月剑(冷月宫宫主冷心月)拂尘(天坠门掌门玉衡子),禅杖(勿念大师) 其他设定: 秋水长天大阵:秋水山庄秘传阵法之之一,布阵需要有至少数十年修为的修为,且该阵法会吸食施法者的功力修为。 特征:该阵法会将百米内的地面,化为深潭寒水,入阵者无着力点。水下冰冷刺骨,波涛汹涌,暗藏杀机。阵法边缘被水雾笼罩,若是入阵者想要强行离开,便会该水域也会随之扩展,使得入阵者无法到达边缘。而阵法上空,则是有幻化的长天星空,若是想从上方突破,便会遭受每秒数十次的雷击。 该布局按照五行八卦布置,以斗转星移为施行。 噬魂大法:共12层,最高一层为噬灵术。 修炼材料:噬魂心经,四颗安魂石,引魂之刃(镇尸古剑),招魂幡 噬魂心经:修炼噬魂大法的秘籍,这是一本极其阴毒的书,据说是从冥府勾魂使者所用的生死簿演化而来 四颗安魂石:1安魂石:安魂定魄,超度亡灵 2夺魂石:夺魂取魄, 一念生死 3摄魂石:摄魂勾心,行尸走肉 4炼魂石:炼魂化骨,超脱凡人 招魂幡:冥府流落至时间的邪恶法宝,用来招引魂魄 镇尸古剑(饮魂之刃):据说是冥府镇压数万怨灵的古剑,后用来镇压万年僵尸 **噬魂大法** 噬魂大法,乃是一部神秘而恐怖的魔道功法,共分为六层,每一层都蕴含着无尽的黑暗与邪恶,足以令世间生灵胆寒。这部功法以吞噬生灵之魂为修炼之道,逐层深入,直至达到终极境界——噬灵术。 **第一层:魂影初现** 在修炼噬魂大法的第一层时,修炼者会感受到四周游离的魂影开始逐渐聚拢,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巨手在黑暗中捕捉着这些微弱的灵魂。修炼者的眼中会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这是他们与魂影产生初步感应的标志。随着修炼的深入,修炼者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灵魂之力逐渐增强,同时也开始渴望更强大的灵魂力量。 **第二层:魂噬苍穹** 当修炼者踏入第二层时,他们已经能够主动吞噬周围的魂影,将其中的力量据为己有。此时修炼者的身体周围会围绕着淡淡的黑雾,这是他们吞噬灵魂的象征。在这一层中,修炼者的灵魂之力会得到极大的提升,但也会逐渐失去人性,变得冷酷无情。 **第三层:幽魂之怒** 进入第三层的修炼者已经能够掌控更多的灵魂力量,他们可以将这些力量凝聚成强大的攻击手段,对敌人造成致命的打击。此时修炼者的眼中会燃烧着熊熊的幽火,这是他们内心愤怒和欲望的象征。在这一层中,修炼者的攻击手段变得极为残忍和恐怖,足以令敌人闻风丧胆。 **第四层:魂裂虚空** 当修炼者达到第四层时,他们已经能够撕裂虚空,召唤出更加强大的灵魂生物为自己所用。这些灵魂生物在修炼者的操控下会发挥出惊人的力量,对敌人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在这一层中,修炼者的实力已经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足以令世间强者都感到畏惧。 **第五层:灭世魂劫** 进入第五层的修炼者已经能够引发灭世般的魂劫,将整个世间的灵魂都卷入其中。在这场浩劫中,无数生灵的灵魂将被吞噬殆尽,而修炼者的灵魂之力则会得到前所未有的提升。然而这场劫难也会给世间带来深重的创伤和灾难,因此修炼者在施展这一层时必须慎之又慎。 **第六层:噬灵术** 噬灵术是噬魂大法的终极秘诀,也是无人可当的终极力量。在这一层中修炼者将不再受到任何限制和束缚,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吞噬任何生灵的灵魂,无论是强大还是弱小都无法逃脱他们的掌控。噬灵术的力量足以毁灭整个世间甚至整个宇宙,因此它也被视为魔道中的禁忌之术。 序章:前言 世上确实总有神仙妖魔,自洪荒远古记载,便有各种妖魔鬼怪出没于世间。 神界和魔界以及尘世中的人间本不相通,而在未开化的盘古时期,大地失去了平衡,无边无际的大洪水冲破了神 、人、魔三界相隔的“失却之门”。 神、人 、魔三界得以相通。洪水在人间泛滥成灾 ,邪魔得到了强大的幽暗之灵, 很快就成为大地上的统治者。天神们不能容许妖魔施虐人间。众神降临,开展了一场诛灭群魔的千年大战。 到了黄帝时期,妖魔鬼怪便更加猖獗,肆虐大地。 人文始祖黄帝在打败蚩尤后,用轩辕剑将世间妖魔尽诛之,虽也有少数妖魔逃走,但也不足为患。 自此,世间正式进入有纪年间,由人类开始统治。 —— 几千年以前,天生异象,一颗巨大陨星自天外飞来,坠落于大地之东,天化山外。而后,陨星坠地,巨大的冲击弥漫起漫天烟尘,百里之内,不见天日,百日之内,不见星光,是为永夜。 永夜之时,世间阴气盛行,正气难存。无数妖魔借此机会遁出地外,各种鬼怪修为大增。一时间,妖魔几乎再次统治了世间,人类岌岌可危。 而后妖魔与人类缠斗不休,秩序崩坏,世间进入混乱。 人类中有一天降奇才青木空,独自深入永夜之地,寻得陨星坠落之地。发现陨星中心乃是一种从未见过之物。其的硬度极高,密度极大,小小一块便有千斤重。随后青木空便将该物提炼,铸就一把旷世绝剑。据说该剑出世之时,天地震动,万物悲鸣,无数飞禽走兽命丧当场。剑气所到之处,能扬起数道尘埃,百米之内,寒气逼人,实为世间第一神剑。 青木空用此剑斩万妖,诛千魔,驱散永夜,并将当时的魔教“幽明神教”重创。自此, 妖魔鬼怪便不敢再轻易踏足人类之地。青木空为了震慑妖魔,便在陨星坠落之地建立一门派,因此地天坠陨星,便名为天坠门,并将绝世神剑命名为“永夜”。 到天一真人时期,天坠门领导正道众门派发动一场“诛魔之役”,一举诛灭魔教幽明教,并铲除了大部分妖魔鬼怪,一跃居为正道领袖,除妖灭魔,维护天道,世间恢复了平静。虽仍有部分妖魔残留人间,但已不足为患。世间重归人类统治,仅剩的下的幽明教残部也被打散,苟延残喘。 天一真人自此战役后,发觉“永夜”虽是神兵利器,然而其杀气邪气过重,担心自己死后这把剑会落入邪恶之手,于是便将其封印了起来,并立下门规,所有天坠门弟子永世不得开启此剑,违者诛灭。 后数十年,幽明教虽有死灰复燃之势,但都被正道所打压,其教内也是矛盾重重,内乱丛生,而后从幽明教中又分裂出了天道众和冷月宫。其中,幽明教仍以魔教正统自居,而天道众和冷月宫虽自立门派,却也仍然自认为幽冥教的正统,因此三方之间时有征战。 正道众门派几次联合,欲将其彻底剿灭。然而面对外敌时,这三方又极其团结,因此始终未能将其剿灭,反而让他们越来越壮大。 又过了数年,天下形势隐隐有大变之势,正道衰弱,魔道逐渐猖獗。自此,正邪之间,再次展开了较量。 天坠门设定 天坠门: 简述:坐落于雄伟的天化山山脚,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既得山川之灵秀,又享天地之精华。 天坠门之所以被誉为天下第一大派,除了其壮丽的自然环境和浓厚的仙气氛围外,更在于其深厚的武学底蕴和卓越的弟子传承。门中高手如云,他们不仅精通各种武技和法术,更有着高尚的品德和远大的志向。他们秉承着天坠门的宗旨,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不断在武道上探索前行,为门派赢得了无数的荣誉和尊重 渊源: 几千年以前,天生异象,一颗巨大陨星自天外飞来,坠落于大地之东,天化山外。而后,陨星坠地,巨大的冲击弥漫起漫天烟尘,百里之内,不见天日,百日之内,不见星光,是为永夜。 永夜之时,世间阴气盛行,正气难存。无数妖魔借此机会遁出地外,各种鬼怪修为大增。一时间,妖魔几乎再次统治了世间,人类岌岌可危。 而后妖魔与人类缠斗不休,秩序崩坏,世间进入混乱。 人类中有一天降奇才青木空,独自深入永夜之地,寻得陨星坠落之地。发现陨星中心乃是一种从未见过之物。其的硬度极高,密度极大,小小一块便有千斤重。随后青木空便将该物提炼,铸就一把旷世绝剑。据说该剑出世之时,天地震动,万物悲鸣,无数飞禽走兽命丧当场。剑气所到之处,能扬起数道尘埃,百米之内,寒气逼人,实为世间第一神剑。 青木空用此剑斩万妖,诛千魔,驱散永夜,并将当时的魔教“幽明神教”重创。自此, 妖魔鬼怪便不敢再轻易踏足人类之地。青木空为了震慑妖魔,便在陨星坠落之地建立一门派,因此地天坠陨星,便名为天坠门,并将绝世神剑命名为“永夜”。 简述: 天坠门,作为一方古老而神秘的宗门,其内部结构精妙,分为五脉,各脉既相互独立又紧密相连,共同维系着宗门的繁荣与传承。 1. **幽兰院**(女弟子专属脉,简称北脉,兰心师太所属) - **位置**:隐于宗门北方,一片被幽兰花香环绕的秘境之中,与外界隔绝,清幽雅致。 - **特色**:此脉专为女性弟子设立,修炼心法与武技皆融入女性特有的柔韧与细腻,擅长轻功剑术。 2. **青玄院**(简称东脉,掌门玉衡子所属) - **位置**:坐落于宗门东侧,日出之地,阳光最早照耀的峰顶。 - **特色**:此脉弟子沐浴在第一缕晨光之中,修炼功法注重光明与希望的力量,擅长法术与剑法,剑法如日中天,光明磊落,是宗门对外交流的先锋。 3. **天门院**(简称中脉,紫霄真人所属) - **位置**:位于宗门之南,靠近一片炽热的火山群,风势猛烈。 - **特色**:此脉弟子在烈火与狂风中锤炼身心,修炼法术与剑术,攻势如火燎原,迅捷如风,擅长远程攻击与群体作战,是宗门中的战斗主力。 4. **西溟院**(简称西脉,林正羽所属) - **位置**:坐落于宗门西侧,临近一片幽深莫测的寒潭,月光皎洁。 - **特色**:此脉弟子在寒月之下修行,掌握高超剑术与心法,注重体格训练 5. **常春院**(简称南脉,柳昊天所属) - **位置**:位于宗门最北端,接近星辰最亮之处,夜空如洗,星光璀璨。 - **特色**:此脉弟子研习星辰之力,修炼星辰术法与阵法,能够借星辰之光指引方向,预测吉凶,擅长剑法与心法 人物设定(未定) 主角和部分人物设定: 主角:千流音 性别:男 外貌:十八岁少年,身高174,长发束发,黑发,长相清秀,穿着陈旧,喜欢背着一把用灰布包裹着的长剑 性格:十分记仇,小器(很介意别人说他心胸狭窄,因此经常说对别人说自己心胸宽广),有些爱财?善良,不枉杀生灵,对待所有生灵一视同仁,包括妖怪和鬼,为他人着想,大部分时间表现的很冷淡,沉稳,但是青雪遇到危险时会很冲动。后面性格大变后变得冷漠无情,但仍存有一丝善心。 背景:背景神秘,武功高强,修为高深,因为“千”姓很少见,据说是前天下第一剑客的千寻之子。 女主:青雪 性别:女狐狸精 外貌:身高168,长发,黑发,明眸皓齿,仙姿玉貌,婀娜多姿,穿着黄青色的裙子。变成狐狸形态时是一只青白色皮毛的雪狐 性格:善良,虽然以前吸人血,但是从未害过人。有些呆傻,总是被千流音吓唬。对于认定的人或者事情会坚持到底,愿意为了爱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 背景:一只在青玉山上修炼成形的狐狸精,因为咬了一口千流音被他追杀了一夜。后面在被勿忘和尚追杀时被千流音救了一次,因此为了不被追杀一直跟在千流音身边(如果她不跟在千流音身边后面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总是被千流音称为“野味”(虽然不喜欢被这样叫,但还是接受了这个称呼?) 姓名:秋海棠 性别:男 外貌:身高178 黑发 长发束发 万中无一的美少男,眼睛像星星,如果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性格:喜欢花里胡哨,有些轻佻,善良, 背景:燕山派杰出弟子,修为仅次于大师兄山风,为人轻佻,用情不专,但是遇到青雪后喜欢上青雪,并开始用情专一,愿意为青雪付出一切,甚至是生命 姓名:雁秋翎 性别:女 外貌:身高165 黑发,长发,喜欢穿白衣,明眸皓齿,有沉鱼之美,比青雪和韩雨萱也不逊色几分 性格:冷漠,不会与人相处,说话总是带刺,冰冷 背景:燕山派弟子,天赋极高,不会跟人相处,因此在燕山派里经常惹麻烦,在地宫后,似乎对千流音有意 姓名:张书剑 性别:男 外貌:身高178 黑发,长发束发 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穿着白色衣服 性格:温文尔雅,善良,认为对的事情也会全力去做,但有时候会守门规和道德约束 背景:天坠门弟子,天赋极佳,修为极高,似乎喜欢林雨希 姓名:韩雨萱 性别:女 外貌:身高170 黑发,长发,美若天仙,花容月貌,楚楚动人,身着紫色长裙,在本书现存人物里为第一美女 性格:冷淡,有些腹黑,善良,很记仇 背景:冷月宫圣女,冷心月的弟子。修为高强,但是总是发挥不出自己的实力 姓名:顾言之 性别:男 外貌:身高185,黑发,长发束发,长相帅气,身穿青色衣服 性格:厚重,善良 背景:天坠门大弟子,修为是天坠门年青一代中最高 姓名:林雨希 性别:女 外貌:身高169 黑发,面容姣好,是个不可多见的佳人 性格:冷漠,除了对待自己喜欢的人,似乎喜欢顾言之 背景:天坠门弟子,林正羽之女,修为较强,喜欢顾言之 姓名:冷心月 性别:女 外貌:身高170 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穿白色衣服 性格:极为冷淡,冰冷,心狠手辣 背景:冷月宫宫主,年龄不详,据说已有100多岁,修为深不可测,意欲统一幽明教,统一正邪两派 姓名:林雪儿 性别:女 外貌:那位清秀白衣少女,身着轻盈如雪、织纹细腻的纱衣,肌肤胜雪,眉眼如画,细长的睫毛下藏着清澈如泉的眼眸,乌黑的秀发 性格:温和,有些冷淡 背景:天坠门掌门玉衡子亲传弟子,修为不详,医术高明,喜欢萧邪 姓名:萧邪 性别:男 外貌:身高175 清秀美少 肌肤如,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盈盈 性格:极其自负,骄傲,亦正亦邪 背景:天坠门掌门玉衡子亲传弟子,被誉为数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天赋异禀之人。喜欢林雪儿,曾误会林雪儿喜欢张书剑,将其打伤 未出场人物: 姓名:李奕秋 性别:男 外貌:身高185 粗犷又带着一一丝清秀的中年男子,身穿蓝色衣服 背景:玉衡子的师弟,天一真人的亲传弟子,下一任掌门,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客”,修为高深莫测,世间罕见敌手,曾与前“天下第一剑客”千寻决战,胜负未知,但此战后千寻便隐出江湖 人物:李奕秋,这位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客”的男子,他的故事充满了传奇与悲情。他的一生,如同他手中的剑,既锋利又复杂,既有着对武道的极致追求,也承载着深重的情感枷锁。 他,一个清秀中带着几分粗犷的中年剑客,面容中透露出岁月沉淀的沉稳与沧桑。年轻时,他才华横溢,剑法超群,是正道武林中的一颗璀璨新星。 然而,命运的转折往往始于一次不经意的邂逅——他遇见了冷心雨,那位来自魔教、被世人视为妖女的神秘女子。 冷心雨,她有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她的美,带着一种冷艳与不羁,深深吸引了李奕秋的心。在那个被禁忌与偏见充斥的时代,两人的相遇仿佛是命运的一场恶作剧,却又那么真实而炽烈。 李奕秋为了她,不惜违背师门,放弃了自己在正道武林中的一切地位与荣誉,这份深情厚意,足以令天地动容。 然而,好景不长,他们的爱情最终未能逃脱宿命的安排,冷心雨最终却是与烛龙成婚。 而李奕秋在与幽明教教主烛龙的决战中,一场本应是正义与邪恶较量的战斗,却因为一个意外的失误,成为了李奕秋心中永远的痛。 在混乱与激战中,他误杀了自己最深爱的女子冷心雨,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剑光与呐喊都化作了无尽的悔恨与哀伤。 从此以后,李奕秋的世界失去了色彩。他虽然依然行走江湖,剑法更胜往昔,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客”,但内心的空虚与痛苦却无人能解。 他常常独自一人,在月光下回忆往昔,那些与冷心雨共度的时光,如同锋利的剑刃,一次次切割着他的心房。 人物描写 姓名:韩雨萱 性别:女 外貌:身高170 黑发,长发,美若天仙,花容月貌,倾国倾城,身着紫色长裙 性格:冷淡,有些腹黑,善良,很记仇 背景:冷月宫圣女,冷心雨之女,冷心月的弟子,修为高强,但是总是发挥不出自己的实力 人物:紫衣少女,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深紫色长裙,那紫色仿佛夜空中最深沉的星辰,既神秘又高贵,轻轻摇曳间,仿佛能吸引世间万物的目光。裙摆边缘以细腻的银线绣着繁复而精致的图案,既是云卷云舒的飘逸,又蕴含着山川河流的壮丽,每一步行走都似乎在诉说着古老而遥远的故事。 发丝如瀑,乌黑亮丽,被巧妙地编织成几股细辫,再以精致的紫玉发饰轻轻点缀,既不失少女的灵动,又增添了几分温婉与雅致。额前几缕碎发随风轻舞,为她平添了几分不经意的风情。 少女的面容,无疑是上天最为偏心的杰作,继承了第一美女冷心雨的所有风华绝代。她的眼眸深邃似海,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又似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烁着智慧与温柔的光芒。鼻梁挺直,线条流畅,红唇不点而朱,微微一笑,便足以让万物失色,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温柔的涟漪。 她的身姿轻盈曼妙,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又不失少女的活泼与俏皮。行走间,紫衣随风飘扬,如同行走在花海中的精灵,每一步都散发着不可抗拒的魅力。 在她的身上,似乎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那是来自血脉的尊贵,也是自幼培养的教养与涵养,让她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耀眼,让人无法移开视线。即便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仿佛是整个世界的中心,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羡慕。 女主:青雪 性别:女狐狸精 外貌:身高168,长发,黑发,明眸皓齿,仙姿玉貌,婀娜多姿,穿着黄青色的裙子。变成狐狸形态时是一只青白色皮毛的雪狐 性格:善良,虽然以前吸人血,但是从未害过人。有些呆傻,总是被千流音吓唬。对于认定的人或者事情会坚持到底,愿意为了爱的人放弃自己的生命(后面在千流音和她同时身中剧毒,身受重伤时将不舍得用的蚌精内丹给了千流音,自己则变回狐狸) 背景:一只在青玉山上修炼成形的狐狸精,因为咬了一口千流音被他追杀了一夜。后面在被勿忘和尚追杀时被千流音救了一次,因此为了不被追杀一直跟在千流音身边,总是被千流音称为“野味”(虽然不喜欢被这样叫,但还是接受了这个称呼?) 人物:在那柔和的月光下,站立着一位身着淡黄色长裙的少女,裙摆轻盈地随风摇曳,仿佛初绽的梨花,不染尘埃,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仙气。她的身姿曼妙,如同山间最灵动的溪流,每一步都散发着清新脱俗的气息。这少女,正是那修炼千年,终化为人形的雪狐狸——青雪。 青雪的毛发,在化为人形之前,是罕见的青白色,如同冬日初雪覆盖下的青松,既有着雪的纯净,又蕴含着生命的坚韧与不屈。这份独特的色彩,在她化为人形后,似乎化作了肌肤下隐隐流动的光泽,让她的肌肤看起来更加晶莹剔透,仿佛轻轻一触便能感受到来自极北之地的清凉与纯净。 她的面容,更是倾城之姿,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盈盈,眸中闪烁着智慧与温柔并存的光芒。鼻梁挺直而细腻,唇色淡雅,如同初绽的樱花,轻轻一抿便能勾起人心底最温柔的涟漪。她的美,不仅仅是外在的惊艳,更是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温婉与善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探寻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尽管青雪曾以吸食人血作为修炼的一部分,但她的心中却始终保持着一份难能可贵的善良。在她的世界里,生命是平等的,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灵,都值得被尊重与爱护。因此,即便是在最艰难的时刻,她也从未真正伤害过任何人。 每当夜幕降临,青雪便会独自坐在山巅之上,望着满天繁星,她的眼神中既有对过往的怀念,也有对未来的期许。她知道,自己虽为异类,却也能以自己的方式,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丝温暖与光明。 姓名:雁秋翎 性别:女 外貌:身高165 黑发,长发,喜欢穿白衣,明眸皓齿,有沉鱼之美,比青雪和韩雨萱也不逊色几分 性格:冷漠,不会与人相处,说话总是带刺,冰冷 背景:燕山派弟子,天赋极高,不会跟人相处,因此在燕山派里经常惹麻烦,在地宫后,似乎对千流音有意 雁秋翎,仿佛是冬日里最不容忽视的一抹寒梅,冷冽而绝美。 她的容颜,如同初雪覆盖下的山巅,清冷中透着不容侵犯的高洁。眼眸深邃,宛如寒夜中的星辰,闪烁着智慧与冷漠交织的光芒,每一次凝视都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让人不敢直视,生怕被这股无形的寒气所侵。 一袭素白长衫,随风轻扬,衣袂飘飘间,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她的发丝乌黑如夜,简单地束于脑后,几缕碎发随风轻舞,更添几分不羁与孤傲。腰间佩着一把古朴长剑,剑鞘上刻有精细的云龙图案,不言自喻地彰显着其燕山派杰出弟子的身份与不凡剑术。 性格上,雁秋翎孤傲如霜,行事独立,不轻易与人交心。她的话语简洁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寒冰中的利刃,直击要害,让人无法反驳。然而,在这份孤傲之下,却隐藏着一丝寂寞。若是有人能为她付出生命,她同样也可以为那人舍弃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掌门木道人对她,既有师徒间的严厉栽培,更有长辈对晚辈的深深喜爱。在木道人眼中,雁秋翎不仅是燕山派的骄傲,更是他心中寄予厚望的传人。这份偏爱,让其他弟子对她既羡慕又敬畏,有时甚至是几分不易察觉的嫉妒。但无论如何,雁秋翎都以她独特的魅力和卓越的能力,在燕山派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成为了众人心中既怕又爱的存在。 她,就像那冬日里独自绽放的寒梅,虽孤傲清冷,却以其独有的方式,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第57章 比武招亲9 雁秋翎和韩雨萱在擂台上已经激战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打的火热,还未有一方有败相,不过也仅是表面上看来而已。 而在台下的千流音和张书剑已经看出来了雁秋翎体内的真气正逐渐耗尽,再打下去,失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而且最主要的是,两人打的虽然平分秋色,但是雁秋翎是用尽了全力的,韩雨萱目前看起来却是没有使出全力。 又过了半个时辰,另一张擂台上漠北孤鹰江海天已经将天剑派弟子安兴荣击败,但雁秋翎这里还是十分焦灼。 过了片刻,真气耗费巨大的雁秋翎,此时也明显不是韩雨萱的对手了。 她在躲避了一道剑气后,身形不稳,直接被韩雨萱发出的另一道剑气差点打中,滑身而过,手臂上的衣服被剑气割开一道口子,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韩雨萱也没有追击,反而是笑道:“我还以为你能坚持的更久一点。” 雁秋翎咬唇道:“我能陪你打一整天。”说罢,又是持剑攻去。 两人交手数招,但雁秋翎依旧被压制的很惨,她的每一剑,每一道真气都不像先前那样强劲,看起来竟是有些软绵无力。 而韩雨萱相比之前,无论是气势还是力量,都没有丝毫的减弱。 雁秋翎在打出一道剑气后,跟她拉开了距离,直接飞到空中,使出了飞雁剑诀,化出数把的光剑,飞向韩雨萱。 攻势凌厉,剑气逼人,有气贯长虹之势。 但张书剑看到后却暗道不好,原来他已看出了雁秋翎是强弩之末,咬牙死撑而已。 这个剑诀要耗费的真气极大,便是将飞雁剑诀发了出来,恐怕也是不能伤到韩雨萱,反而会使自己落败。 果然那数道光剑飞过去后,直接被韩雨萱以极轻巧的身形躲避掉了,反而她自己是支持不住了,脸色惨白,紧咬嘴唇,身体在空中摇摇晃晃,随时要掉下来一般。 韩雨萱轻笑一声,直接打出一道真气,和雁秋翎发出的光剑相撞。在轻微的爆炸声中,那真气将数道光剑击散,直接打在了她的身上。 雁秋翎顿时无法再支持身体,从空中落下,掉落到了擂台里。 此刻,她连站起来都是极为吃力,身体借助着剑,勉强支撑站立。 “雁师妹……”张书剑担忧地看着她。 千流音冷冷地板着一张脸,看着台上的局势也没有说话。 就连擂台下观看的众人也觉得她再无力战斗了,纷纷离去。 韩雨萱看着还在苦苦支撑的雁秋翎,笑道:“你还要继续打下去吗?我看你连站都站不稳了,实话跟你说,我刚才使用的功力还不到七成,一直都是在跟你玩而已。” 雁秋翎冷冷地看着她,虽然她知道自己绝不是韩雨萱的对手,她却没有想到眼前的人实力竟是如此厉害,即便是自己满状态,恐怕也打不过她。 但是,她看了看台下的千流音,看到那人脸色冰冷,又回过头,看着韩雨萱。 如果自己在这里就认输了,那么参加这个比武招亲还有什么意义?既然答应过千流音要替他夺得幽冥内丹,就不能食言。而且没有那颗内丹的话,他就会死。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了一瓶还剩三分之二的药酒。目光看着这瓶药酒,眼神虽然坚定,但是手却颤抖了起来。 “这是什么?毒药吗?”韩雨萱奇怪道。 张书剑也奇怪道:“那是什么?” 这女的该不会又要喝这东西吧?千流音暗道,她难道不知道这药酒不能多喝吗? 雁秋翎深吸一口气,打开药酒瓶,直接将剩下的药酒一半喝了下去,然后将酒瓶扔出了场外。 她看了一眼千流音,暗道:千流音,我已经尽我最大的努力了,如果还是赢不了她,你也别怪我。 千流音冷冷地看着她,并未说话。 韩雨萱皱眉道:“就算你打不过我,也不用服毒自杀吧。” 雁秋翎没有说话,而是低头运动真气,流通全身。 这时韩雨萱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感觉到雁秋翎的真气在逐渐恢复,心里警戒了下,暗道那是什么东西?喝了居然可以这么快就恢复真气。 片刻,雁秋翎体内的真气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她的脸色红润,拿起剑,冷冷道:“好了,我们继续吧。” 韩雨萱笑道:“有点意思。” 在明亮的阳光下,擂台中央,韩雨萱与雁秋翎再次交锋。 她们的剑影交织,如同两条银色的游龙在夜空中舞动。韩雨萱的剑法轻灵而迅捷,每一次挥剑都如同春风拂面,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凌厉。 而雁秋翎,虽然只恢复了七八成的真气,但她的剑法依旧沉稳如山,每一击都带有厚重的力道。 两人你来我往,剑尖相碰,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回荡在空旷的擂台之上。每一次交锋,她们的眼神都充满了坚定与决绝,仿佛要将对方彻底击败。 两人的剑法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 她们的身影在阳光下交错,剑光闪烁,仿佛将整个擂台都点亮了。 擂台下人的目光都紧紧地盯着他们,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打斗再次陷入了僵局。他们的剑法都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技巧,都相差无几。 每一次交锋,都如同两颗璀璨的星辰相撞,发出耀眼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韩雨萱突然变了招式。她的剑法变得更加凌厉,如同暴雨般向雁秋翎倾泻而下。 雁秋翎虽然吃了一惊,但她很快便调整了自己的状态,用更加沉稳的剑法应对韩雨萱的攻击。 两人的打斗再次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她们的剑法如同两条蛟龙在空中盘旋,每一次交锋都让人屏息凝气。 在拉开了距离后,雁秋翎飞上空中,再次使出了飞雁剑诀,无数的光剑密密麻麻,飞向了韩雨萱。 这次的剑诀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威力巨大,浩浩荡荡,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砸了下来。 韩雨萱也看出了其中的危险,直接在身前聚起一道屏障,将无数的光剑挡住。每一把光剑打在那屏障上,都引发了了剧烈爆炸,如同不停绽放的烟花,绚丽无比。 在经过几轮的光剑洗地后,韩雨萱身前的屏障被打碎,她只能再次躲避,但由于光剑过于密集,她还是躲闪不及,被一道光剑划破了手臂的衣服,也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雁秋翎冷冷道:“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吗?” 韩雨萱听闻,心里也是被激起了怒火,冷笑一声,打算使出全力。 她深吸一口气,身形骤然间变得模糊起来,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下一刻,她身形一闪,长剑化作一道蓝光,向雁秋翎疾驰而去。 这一剑,是韩雨萱的一个杀招,“冰封万里”。 剑光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了一般,擂台上弥漫起一股刺骨的寒意。雁秋翎顿时面色凝重,她知道这一剑非同小可,必须全力以赴。 她身形一动,长剑化作一道青芒,迎向韩雨萱的“冰封万里”。 青芒与蓝光在空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两股真气在空中交织、碰撞、爆炸,形成一股巨大的气浪,将擂台周围的空气都吹得猎猎作响。 擂台下的众人被这惊人的场面所震撼,纷纷后退几步,生怕被这股气浪所伤。而在这股气浪的中心,韩雨萱与雁秋翎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被这股力量所吞噬。 然而,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雁秋翎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她的青芒开始变得黯淡无光,而韩雨萱的蓝光则越来越盛。 终于,在一次猛烈的碰撞之后,雁秋翎的长剑被震飞了出去,她的身体也踉跄后退了几步,差点站不稳。 韩雨萱却是没有任何事,只是呼吸相比之前变得急促了些,道:“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了吗?虽然让我有点失望,不过总还是让我认真了一点。” 雁秋翎冷冷地看着她,刚想运动真气,哪知胸口突然一阵剧痛,身体突然无力,一股恶心感涌上头脑,支撑不住,单脚跪在了地上。 ”雁师妹!“张书剑看到她这个样子,担忧了起来。 “果然,还是喝太多了吗?”千流音看着她,眼里也流露出了一丝担忧。 此刻,雁秋翎体内的真气已经全部流失,身体几乎没有了力气,脸色惨白,再也无力站起来。 胸口剧痛,头晕目眩,只怕是要晕倒。她心里很明白,这是那药酒的反噬。 韩雨萱笑道:“看来,这场战斗,也该到此为止了。”说罢,朝她走了过去。 第58章 比武招亲10 韩雨萱慢悠悠地走到了雁秋翎的面前,她已经很清楚地知道雁秋翎没有任何还手的力气了,笑道:“再见了。”说完,一道真气打过去。 然而,就在此时,远处被打飞的剑突然光芒大涨,竟是直接飞到了雁秋翎的身前,替她挡住了这道真气,并且产生的冲击直接将韩雨萱给击退了。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没想到这剑居然还有灵性,懂得护主。 雁秋翎看着眼前的剑,再也支持不住,晕倒了过去。 而韩雨萱看着这把剑,眼里却是极为愤恨,恨恨道:“为什么,星芒会将她认作主人!” 显然她是认识这把剑的,韩雨萱眼里流出极大的恨意,聚起一道真气,朝已经晕倒了雁秋翎打去,丝毫不留情。 眼见这真气就要打中她,此时雁秋翎已经晕倒了,身体极为虚弱,受此一击,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住。 千钧一发之际,千流音飞身到了擂台上,直接一剑将那真气打散,冷冷道:“她已经没有战斗的能力了,你还要下这么狠的手,我想她跟你应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吧?” 韩雨萱冷哼一声,将脸转过一边,没有说话。 千流音将雁秋翎抱起,走到吴天岳面前。 吴天岳替雁秋翎诊断后,松了口气道:“雁师侄她目前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过于虚弱,身体透支了,休息几日便可以了。”随后让人将雁秋翎带回朝英观休息。 千流音看着雁秋翎被带走后,叹了口气,缓缓道:“要这么拼命吗?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战斗。” 说完后他走上擂台,将星芒剑拾起来,准备离开。 “慢着!”韩雨萱喊住了他。 千流音回过身,一脸嫌弃地看着她道:“你有什么事吗?” 韩雨萱笑道:“我们来赌一把吧。” “赌什么?” 韩雨萱笑道:“要是我跟你碰到一起,如果我能打赢你,你就把星芒剑给我,如何?” “星芒?”千流音看着手里的剑,原来它叫星芒,想了想,道:“我不干。” “为什么?” 千流音道:“这赌注横竖看都是我吃亏,我为什么要把剑给你?” 韩雨萱笑道:“你先别拒绝,我还没说完呢,要是你赢了,我就帮你恢复你的全部真气,还帮你解毒。” 千流音不相信地看着她,狐疑问道:“你真的能帮我解毒?” 韩雨萱笑道:“不然你以为你的真气是怎么恢复的?” “果然是你!”千流音大惊道,“我就觉得,前天晚上的黑衣人是你。” 韩雨萱淡淡道:“你的反应也太慢了,你答不答应?” 千流音暗道她既然能帮自己恢复真气,想来也是有些手段的,应该不会骗自己。而且这事关乎自己的性命,就算上一次当也无可厚非。 这只是一把剑而已,虽然现在已经给雁秋翎了,但如果是雁秋翎没有晕倒,她也会同意这个赌注的吧。 最重要的是,自己没有理由会输给她。 想到这里,千流音道:“好,我答应你。” 韩雨萱笑道:“那就好极了,希望我能抽签抽到你。”说完,便离开了擂台,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目光。 从擂台上下来后,张书剑也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问道:“你真的相信她能帮你解毒吗?” 千流音道:“说实话我并不相信,但是有希望总比等死好。” 张书剑担忧道:“这女人诡计多端,只怕没那么简单。” 千流音道:“反正我也不吃亏,只是一把破剑而已,她要是真的要,就给她好了。”说完后就回朝英观准备吃点东西休息。 —— —— 时间很快就到了,转眼已经过了两个时辰,第三轮的抽签开始。现在只剩下了千流音,韩雨萱,张书剑,还有江海天。 这四人将在抽签比武后,将决出两人,来参加最后的一轮,最后赢的人,就是这次比武招亲大会的胜者,可以娶朝英观观主吴天岳的女儿,并且,获得幽冥内丹。 抽签结束,千流音对阵的是张书剑,而韩雨萱则是对漠北孤鹰江海天。 四人已经站在了擂台上,对于这个抽签的结果,几人也没有太大的意外,毕竟也就那么几个可能。 张书剑对千流音笑道:“流音,终于可以跟你打一场了,说实话,我倒是挺想知道你的实力到底如何?” 虽然他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输给千流音,自己是万万不能获胜的。 千流音也笑道:“我也挺想知道你的实力的,我们也来打个赌如何?” “什么赌?” “要是你输了,就告诉我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千流音笑道,“如果我输了,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我的秘密,怎么样?” 张书剑沉思了下,道:“感觉好像都是我吃亏,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耍我。” 千流音道:“你考虑一下,我这个秘密是关于你们天坠门的,价值连城。” 关于我们天坠门的?此话倒是勾起了张书剑的兴趣,千流音到底有什么关于天坠门的秘密? 这让他好奇心大增,迫切地想要知道。没想到千流音也会有这种吊人胃口的小心思。 张书剑道:“好,我答应你。” 千流音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心里却想道,要是我输给了你,那内丹自己大概率也拿不到了,明天就是三日之期,自己恐怕就会毒发身亡,就算喝了那木道人给的药酒多活一天,也是徒劳。 李弈秋和勿忘和尚交给自己的事,也总得有个人去办吧。 张书剑虽然看起来有一丝神秘,却不是和黑衣人一伙的,他还是天坠门的弟子,把信给他也算得其所哉了。 张书剑看到他莫名其妙的微笑后,暗道自己会不会是被他框了。 另一张擂台上,气氛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十分紧张。 江海天看过韩雨萱和雁秋翎的比武,深知眼前的女子实力非同小可,自己若不用尽全力,恐怕绝不是对手。 而韩雨萱仍是丝毫没有任何的紧张感,脸带微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对于这场比武,似乎早就胜券在握。 随着一声锣响,第三轮的比武开始。 张书剑笑道:“流音,想知道我喜欢的人,就使出你的全力吧。”说完,剑芒大涨,朝他攻去。 千流音道:“求之不得。”也上前持剑迎击。 另一边,江海天一上来就用了全力,他所使用的是刀,落日刀法。 落日刀法,一种充满了力与美的独特刀法,它以落日余晖般的壮丽与辉煌为象征,寓意着刀法之中蕴含的磅礴气势与无尽威能。 落日刀法的招式简洁而凌厉,每一刀都仿佛带着落日的余晖,璀璨而耀眼。刀光所到之处,无不留下深深的痕迹,如同夕阳余晖洒落在大地上,留下一片金黄。 这套刀法注重力量的凝聚与爆发,一刀挥出,仿佛能撼动天地。 那长刀之上,刻有繁复的符文,刀身泛着淡淡的金光,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 江海天深吸一口气,真气在体内汹涌澎湃,犹如江河决堤,势不可挡。 他猛然跃起,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手中落日刀如流星划破长空,直刺向站在对面的韩雨萱。 韩雨萱面对江海天凌厉的攻击,却显得从容不迫。她轻轻挥动手中的长剑,剑身之上闪烁着清冷的寒光,与落日刀的金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剑与刀在空中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为之震颤。 真气与剑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璀璨的光幕,将擂台笼罩其中。 光幕之中,剑气纵横,真气汹涌,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犹如烟花绽放,绚丽多彩,将擂台照亮。 第59章 逃脱 万妖林内,古老的密林,自古以来便是妖怪的乐园。 树木参天,枝叶繁茂,阳光都难以穿透那层层叠叠的枝叶,使得林中常年笼罩在一片幽暗而神秘的气氛之中。 但此刻进入了正午,阳光突然变得强烈起来。万妖林中的光线开始发生变化,原本昏暗的森林被金色的阳光洒满,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这强烈的阳光仿佛拥有神奇的力量,使得那些原本活跃在森林中的妖怪们逐渐变得安静起来。 “青雪……青雪……” 在昏昏沉沉中的青雪,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便睁开了眼,看到是秋海棠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小声地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海棠……”青雪愣了愣。 秋海棠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看向四周。 青雪转头看了一遍周围,阴森的万妖林此时被炽热的阳光笼罩,变得十分宁静,原本盯着他们的无数眼睛已经消失。 她正疑惑时,秋海棠微笑了下,示意她不要说话。随后他用力从藤蔓里伸出来了一只手,口中念动法咒。 这时他的手掌隐隐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光圈,缓慢地在手心里转动,仿佛是在雕刻着最后的希望。 秘术的力量在他指尖流转,化作一道道细微的光芒,如同银色的丝线,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秋海棠的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那是最后的真气在身体深处燃烧,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短暂而璀璨。 随后,那细微的光芒从他的手心爬到了青雪身上。 那些藤蔓仿佛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威胁,开始疯狂地扭动,试图挣脱这无形的束缚。 但秋海棠的秘术已然发动,那些藤蔓在光芒的照耀下逐渐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 青雪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清晰,她的眼中满是惊讶,竟是不知道秋海棠还有这般法术,能让自己逃脱这藤蔓的缠绕。 然而,就在青雪挣脱束缚的那一刻,秋海棠的身体却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脸色惨白,仿佛所有的血色都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他的胸口起伏微弱,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异常艰难。而他自己身上的藤蔓并没有解除,仍紧紧地缠住他。 秋海棠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脸色惨白,极为虚弱。但他仍然努力地看着青雪,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微笑。 那笑容中充满了欣慰和满足,仿佛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使命。 青雪急忙跑到秋海棠的身边,想要把他身上的藤蔓拉掉,但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扯动藤蔓,反而是越来越紧,让秋海棠不禁皱眉发出了一声低吟。 青雪只能住手,急道:“为什么你身上的藤蔓还在呀?” 秋海棠虚弱道:“我的真气只够施展一次这个法术……” 青雪紧紧地握住秋海棠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道:“你真傻……”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被情感浸润,那份感动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无法自已。 仿佛被一股暖流紧紧包裹,眼中闪烁着泪光,那是内心深处的感情在无声地流淌。 秋海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我倒不觉得我傻,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我已经没有真气和力气了,就算能脱身,也逃不走。但是你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你可以化为狐狸形态,逃离这里……” “那……那你怎么办?”青雪泪眼婆娑道。 秋海棠道:“你逃离这里后,去朝英观那里搬救兵,那里天下群豪都在,天坠门还有我们燕山派的弟子也在,你带他们过来救我就行了。” 青雪抽泣道:“但是树妖王发现我逃走了,不知道会怎么对付你?” 秋海棠微笑道:“你逃走后,那老妖只有我一个筹码了,他不会杀我的……” “但是……” 秋海棠道:“没有时间了,你再不走,正午一过,那些妖怪就要醒过来了,到时候我们都走不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青雪看着他,犹豫不决,这个少年为了自己甘愿舍弃生命留在这里,她又怎么舍得离开呢? 但是,如果不离开,也是一起死,她沉吟了下,眼里的目光变得坚毅,咬唇道:“好,我一定会带人来救你的,你等我……” 话语完,变回狐狸形态,看了他一眼后,化为一道光,飞速地逃离出去。 海棠,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来救你的。青雪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回来。 而在她走后,秋海棠嘴角露出了一丝的微笑,随后昏迷了过去。 —— —— 正午的阳光如烈火般炙烤着大地,擂台之上,张书剑与千流音二人,如两尊不败的战神,屹立在这炽热的舞台中央。 他们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这炙热的阳光也无法撼动他们内心的坚韧。 张书剑手持长剑,剑身流转着淡淡的幽光,仿佛蕴含着深海的神秘力量。 他身形矫健,每一次剑招都如流星划过夜空,带着凌厉的剑气直逼千流音。 而千流音手中长剑散发着幽幽蓝光,他的剑法更加诡异多变,时而如狂风骤雨,时而如细水长流,让人捉摸不透。 “锵!”两把长剑再次交锋,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仿佛连空气都被这剑气撕裂。张书剑的剑法刚猛无匹,一招“破云斩”带着雷霆之势向千流音劈去。 而千流音则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了这雷霆一击,反手一剑刺去,剑尖直指张书剑。 张书剑面色一凝,身形瞬间化作一道残影,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两人的身影在擂台上交织在一起,剑光闪烁,剑气纵横。 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连天地都在为之震颤。 周围的观众早已被这激烈的战斗所吸引,他们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擂台上的两人。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刺激的气息,仿佛连风都为之凝固。 战斗正酣,张书剑突然一声长啸,身形暴起,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白光,直刺千流音的胸膛。 这一剑势如破竹,仿佛连空气都被其撕裂。千流音面色凝重,他深知这一剑的威力,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身形急速后退,同时手中长剑一挥,一道蓝光迎向那白色的剑芒。 “轰!”两股剑气在空中相撞,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波动。擂台之上瞬间被一片耀眼的光芒所笼罩,仿佛连太阳的光辉都被这剑气所掩盖。 周围的观众被这股强大的能量所震撼,纷纷后退数步,生怕被波及。 光芒散去,擂台上再次显露出两人的身影。张书剑与千流音都显得有些狼狈,但他们眼中的战意却更加炽热。 张书剑笑道:“流音,我用了七成的实力,你呢?” “你猜。”千流音笑道。 两人对视一眼,再次挥舞起手中的长剑,向着对方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第60章 比武招亲11 而另一张擂台上,战斗看起来却已是一边倒,江海天被韩雨萱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根本无法靠近韩雨萱,只能挥刀猛劈,刀气如虹,直奔韩雨萱而去。 然而,韩雨萱却丝毫不乱,她身形一闪,便轻松躲过了这一击。 韩雨萱似乎也玩腻了,脸上微露不耐烦的神色,长剑舞动,一道璀璨的剑气直冲云霄。 这剑气之中,蕴含着无尽的玄妙,仿佛能够撕裂虚空。 江海天见状,面色大变,他急忙挥刀抵挡,然而剑气之威,岂是他能抵挡的?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剑气与刀气在空中碰撞,爆发出一团耀眼的光芒。 这光芒之中,真气四溢,仿佛将整个擂台都笼罩在内。 四周的围观的人都被这惊人的气势所震撼,纷纷屏住了呼吸。 光芒散去后,只见韩雨萱的身形依旧稳立,而江海天却已经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了擂台之外。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赢下这场决斗后,韩雨萱头也不回地走下场,来到了千流音那边擂台边上,对于这两人的比武,她倒也有兴趣看看,毕竟一个是天坠门的得意弟子,还有一个是神秘莫测的少年。 场上,烈日当空,阳光如金色的瀑布般倾泻在擂台之上,擂台中央,千流音和张书剑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决斗,剑气纵横,风声呼啸。 两人你来我往,剑光闪烁,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碰撞声。 剑气纵横,擂台之上仿佛掀起了一场风暴,四周的空气都在震颤。 经过一阵激烈的交锋,张书剑的剑法愈发凌厉,而千流音则开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他的剑气逐渐减弱,每一次挥剑都显得愈发艰难。 终于,在一次对攻中,千流音的剑气被张书剑一击而破,他身形一晃,险些从擂台上跌落,退到擂台边缘。 韩雨萱看到极其无聊,道:“你要是再不拿出实力来的话,恐怕真的会输掉,到时候我们的赌注,就没有办法生效了。” 张书剑也笑道:“流音,你还是快点拿出你的真正实力来吧,你难道也忘了我们的赌注吗?” 千流音微微一笑,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他也不打算再隐藏自己的实力。 当下便运起真气,他手中的长剑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随后,从剑身之上,竟然分出了三把不同颜色的光剑——赤如烈火,青如碧水,白如霜雪。 这三把光剑犹如三个独立的剑仙,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向张书剑攻去。 “四象天剑诀!”张书剑一惊,也不敢轻敌,他知道这一招的威力非同小可。 他迅速调整呼吸,将体内的真气凝聚于掌心,准备迎接这看似无法抵挡的攻击。 只见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残影,在擂台上急速穿梭。每一次闪避,都恰好避开了光剑的锋芒,但即使如此,那凌厉的剑气依然让他感到肌肤生疼。 终于,在经过一轮激烈的交锋后,张书剑找到了一个机会。 他身形暴起,双手合十,一股强大的真气从他掌心喷薄而出,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柱,直接迎向了那三把光剑。 “轰!”一声巨响,震得整个擂台都微微颤抖。那三把光剑与金色光柱碰撞在一起,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一时间,擂台上剑气纵横,风雷激荡,仿佛连空气都为之颤抖。 千流音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张书剑竟然能够挡住自己这一招。 但他并未放弃,反而加大了真气的输出,试图将张书剑一举击溃。 然而,张书剑也也不是吃素的,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维持着金色光柱的稳定。他知道,只要自己稍一松懈,就会被千流音的剑气所伤。 就这样,两人在擂台上僵持了起来。 这时,千流音突然改变招式,他手中的长剑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中,一条巨大的青龙缓缓浮现,龙鳞闪烁着金光,龙眼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青龙在空中盘旋飞舞,龙吟之声震耳欲聋,仿佛能撼动天地。 他心念一动,那条巨大的青龙便如同离弦之箭般朝张书剑扑去。青龙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 张书剑见状,急忙挥剑抵挡。然而,那青龙的力量太过强大,他的长剑瞬间被震飞。 紧接着,青龙撞在了他的身上,将他打得飞出了场外。 场面一时间变得极为宏伟。那条巨大的青龙在空中飞舞着,龙吟之声回荡在整个场地。 张书剑从地上站起来,笑道:“流音,看来还是你赢了。” 然而千流音却有些诧异,因为他看过张书剑跟莫愁的比武,这人的实力远不止于此,刚才那一招,张书剑绝对有实力接下来,自己却这么轻易就将他打败了。 千流音越想越觉得不对,突然就想明白了,道:“不对,你根本就没有用全力。” 张书剑嘻嘻笑道:“流音,你还是留些体力和真气,应对下一场吧。”说完,就到场边休息了。 千流音暗道这小子话说的好听,无非是怕赢了自己,会对上韩雨萱。 如果输给了韩雨萱他又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赢了的话就要娶那吴青青,他肯定不会娶吴青青,所以才故意落败。 他还真是狡猾呀,千流音叹道,自己没想到会上当,本来想帮雁秋翎和张书剑扫除障碍,却没有想到把自己赔了进去。 不过事关自己的性命,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到时候拿了幽冥内丹,去天坠门解了毒,找个机会直接溜回望月崖。 千流音从场外下来后,吴天岳直接朝他走了过来,笑道:“千公子果然非凡,竟然能连败数位高手,真是年轻有为呀。” 说着让人端上来一碗参汤,“这是我让人熬的参汤,千公子还是赶紧喝了,对你有好处,也能恢复体力。” 千流音苦笑了下,奉承了几声,他自然知道吴天岳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现在场面上只剩下了他跟韩雨萱,之前吴天岳在气恼之下破例让韩雨萱参加比武招亲,以为她是个女子,可能连第一轮都坚持不到,没想到她却站到了最后一轮。 要是韩雨萱获胜了,不仅要赔出幽明内丹,他的女儿也嫁不出去,人财两失,还白白丢了个大脸。所以他只能把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千流音身上了。 千流音喝完参汤后,就去场外休息,吴天岳甚至怕他劳累过热,叫人端来冰水给他喝,叫家仆给他扇风,俨然已经将他当做了乘龙快婿。 千流音觉得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坏处,他现在唯一的活命就是那颗幽明内丹,肯定是要夺得最后的胜利的,便来者不拒。 张书剑走到千流音的身旁,打趣笑道:“看来,吴师叔已经是铁了心要把流音你当做女婿了。” 千流音道:“我现在很热,你这风凉话说的可真是及时,你还没有跟我说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呢?” 张书剑沉吟了,笑道:“她姓林……” 千流音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但张书剑却像是卖了个关子,没有再说下去,反而道:“你如果真的想知道的话,来天坠门,自然会知道。” 千流音有点累,也没有跟他计较下去,不过姓林,又不在这里,那就是在天坠门。 天坠门的人他没认识几个,姓林的女人,只有一个林雨希,莫非张书剑喜欢的人是林雨希吗? —— —— 最后的决斗还有半个时辰就开始了,千流音已经休息了两个多的时辰,恢复了大部分的体力。 此刻已经是接近傍晚了,夕阳缓缓下沉,它的轮廓变得模糊,远处的山峦在夕阳的映照下,轮廓更加分明,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山脚下的树木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炎热的气息也消散了许多。 千流音起身打算活动下筋骨,为待会的对决做些准备。然而此时,从远处有一团什么东西飞速地朝他这里过来,看那轮廓,确实十分熟悉。 千流音眉头一皱,道:“野味……” 第61章 误解3 那团毛茸茸的东西一下子窜到了千流音的面前,是一只毛发青白色的狐狸,果然是那野味。 千流音看到她,心里原本郁闷的心情终于豁然开朗,笑道:“野味,你怎么来了……” 可见他虽然表面说不想再看到青雪,但实际上还是舍不得她的。 青雪终于跌跌撞撞地逃到了这里,也不顾旁人的目光,直接当着张书剑的面,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变回了人形。 只是她的模样,狼狈而憔悴,发丝凌乱,被汗水与尘土粘成一片片,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 她的衣衫早已破旧不堪,布满了划痕和污渍,有些地方甚至被荆棘划破,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肌肤,双手更是惨不忍睹,指甲里嵌满了泥土和细小的石子,掌心的皮肤被磨得通红,甚至渗出了丝丝血迹。 千流音看她这般模样,奇怪道:“你这是去捡垃圾了吗?怎么搞的这么狼狈?” 青雪也顾不得解释,气喘吁吁道:“救……救人……” “救什么人?”千流音更是奇怪。 “海棠,他被……困在万妖林里……”青雪急道,“他现在很虚弱,必须要去救他!” 张书剑听到秋海棠有危险,也有些着急,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雪急道:“总之说起来太麻烦了,现在海棠被树妖王抓住,被困在万妖林里,危在旦夕,如果我们不赶紧过去救他,他就有生命危险。” 万妖林?张书剑思索了下,似乎听过这个地方。 在距离汾水城西边百里外,有一片被黑暗笼罩的禁地,叫做万妖林,光是它的名字就足以让人脊背发凉,心生恐惧,一般人在数里外根本不敢靠近这个地方。 里面居住着无数的妖怪,修行了百年乃至千年,凶狠异常,若是有人闯入,便会尸骨无存。 但平常这些妖怪都是在万妖林里生活,跟人类也没有什么交集。 张书剑思考了下,脸色凝重道:“我先去跟吴师叔商量一下,你们等我。”说完,就去找吴天岳了。 千流音问道:“那个万妖林离这里有多远?” 青雪道:“大概有一百多里吧,我是变成狐狸飞奔过来的,如果御剑的话,我想今晚就可以赶到那里。” 这么远?千流音皱起了眉头,如果自己赶去那里的话,那么跟韩雨萱对决肯定是没有办法进行的。 而自己今天又必须要拿到幽冥内丹,否则就会毒发。 就算让吴天岳把比武招亲延期明天举行,先把幽冥内丹给自己用,韩雨萱恐怕也绝不会答应。 如此的话,恐怕自己是不能去救人了。 青雪奇怪问道:“木头,你的寒光剑呢?” 千流音道:“那把剑现在不在我的手里……而且……” 顿了下,他的眼中闪烁着犹豫不决的光芒,望着青雪眼睛,咬了咬牙。 “青雪,我……可能,不能去救人了。” “为什么?”青雪愣住了,满脸疑惑。 千流音道:“这比武招亲大会就要开始了,我要赢得幽冥内丹,它对我很重要……” “够了!”青雪愤怒地打断了千流音的话,她以为千流音是在找借口,心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她没想到,自己曾经信任的人,竟然会在关键时刻抛弃朋友,只顾自己的利益。 “你这贪财好色之徒,是我看错你了!”她的声音颤抖而尖锐,每一个字都像是被锐利的刀片割出,带着刺骨的疼痛。 “你怎能让我如此失望!”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空气中回荡,如同被遗弃的孤魂在荒野中哀嚎。 千流音道:“你就不能让我解释一下吗?”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早该知道你是什么人!”青雪冷冷道,眼中闪烁着泪光。 她的心此刻如同被寒冬的霜雪覆盖,那份对千流音的期待和信任,此刻已化作一片片破碎的琉璃,映照着她的失望和伤心。 她曾经以为,千流音跟别的男人不一样,可以给她的生命里带来不同。 现在,她只觉得自己看错了人,错付了情。 她的心中充满了悔恨和自责,她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看清这个人的真面目。 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来,带着对千流音失望透顶的语气,淡然:“好,你不去救人,我去救,反正我已经决定了,就算是死,我也要跟海棠死在一块。” 千流音原本想要解释的话语,想要开口,却又像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所牵绊,始终无法顺利地从喉头溢出。 他闭上眼睛,自知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他此刻的心情,如同被狂风暴雨席卷过的原野,一片狼藉。 他的心中充满了悲痛、伤心和愤恨,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难以名状的痛苦。 他想起了昨天青雪跟秋海棠两人在树林里相拥,想起了他们的话,既然不信任自己,那为何还要来找他? 他这时候真的有种疲倦的感觉,厌倦了这种纠结,无穷无尽的烦恼,厌倦了去解释。 沉默过后,他脸色变的平静,淡淡道:“反正这里这么多人,也不缺我一个。” 青雪目光颤动,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咬唇道:“千流音,你就真的这么无情吗?” 千流音看到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心里一颤,把脸转过了一边,淡淡道:“我是无情的人,你早就知道了,可惜你一早遇到的是我,不是你的海棠,不然也不用走这么多的弯路了。” 青雪听到他的话,便知道昨天在树林里他偷听了自己跟秋海棠的对话。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但最为显眼的,是那种深深的失望。 她心里对这个人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变为了绝望。 青雪冷笑道:“确实,我早该知道,你不仅是无情的人,还是个小气的人。”说着,将蚌精的内丹拿出来,走到他面前,放到他手里。 “这个还给你,从今以后,我就不欠你什么了?” 然后她转身离去,没有回头,没有留恋。 她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仿佛是她对千流音最后的一丝留恋和不舍。 千流音看着自己手里珍珠一样的内丹,脸色平淡,但他的眼神里,却透着一丝悲哀,深深地叹了口气,对自己道:“千流音,何必自作多情呢?” 然后,朝擂台上走去。 第62章 最终比试 青雪找到张书剑,两人正低声细语,似乎在商讨着什么紧要之事。 见到青雪的到来,张书剑眉头微挑,目光中闪过一丝询问:“青雪姑娘,关于海棠的消息,你确定无疑?他真的被那万妖林中的妖物抓住了吗?” 青雪点了点头,声音坚定:“此事千真万确,我亲耳所闻。那树妖自称为树妖王,并不像是在说假话。” 听闻此言,两人的面色均是一沉。特别是吴天岳,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穿透人心。 万妖林,这个距离汾水城不过百里之遥的禁地,他自然深知其中的险恶与恐怖。 青雪忙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救海棠呀?” 吴天岳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 青雪急忙问:“你们到底怎么了?海棠他现在危在旦夕呀,我们如果不快点去救他,他随时都有可能死的!” 张书剑深吸一口气,目光凝重地望向青雪姑娘,缓缓道:“青雪姑娘,不是我们不想去,只是现在凭我们的力量,去万妖林,实在是有去无回。 那里的妖怪数之不尽,修炼多年,凶狠异常。而且万妖林地域辽阔,林深树密,贸然进去,定会迷路。” 青雪急道:“但是你们不是有很多的名门正派吗?天坠门呢?还有燕山派,这么多人,还怕那些妖怪不成吗?” 吴天岳叹道:“若是你能早点过来就好了,燕山派等许多的门派,在昨天晚上庆功大会结束后就走了,而天坠门的人今早也离开了。即使是现在派人过去求援,也要一天多才能赶回来。” “那怎么办?”青雪回想起了秋海棠那被藤蔓紧紧束缚的凄凉身影,已是奄奄一息,恐怕是等不了这么久了。 想到这里,她心中翻动着无尽的忧虑,她的思绪如同被秋风搅动的湖水,波澜起伏,既伤心,又担忧。 “难道,就没有其他人了吗?”青雪问道。 张书剑道:“我们也问过现在还在这里的其他人,但是这万妖林,实在不是一般人可以进去的,所以……没有人愿意跟我们去。” 吴天岳道:“青雪姑娘,你别着急,我相信秋师侄吉人自有天相,定能撑到天坠门众人赶来支援的。” 张书剑柔声劝慰,然而青雪的内心却像是被冰霜冻结,一个字都未能入耳。 她木然地转身,步履沉重地离开,心中只有秋海棠那苍白而无力的身影在徘徊。 她回想起他,那个宁愿自己深陷绝境,也要拼尽全力将她从黑暗中带出的人,面对生死,他从未有过一丝怨言,只是用那温柔的微笑,如春风拂面般给予她安慰。 此刻的青雪,心中再无杂念,所有的思绪都被秋海棠的影像占据。 她轻叹一声,原本以为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能找到一丝帮助,却不料四处碰壁,无人愿意伸出援手。 无助与落寞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与凄凉。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下山了,看着已经渐渐昏暗的天色,她看着最后一丝的阳光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想到秋海棠还在等着她,一咬牙,下定决心,就算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帮她,她也要自己去救人! 消息已经带到了,就算自己救不了人,也要跟海棠一起! 到时候,如果天坠门的人赶不到,那就一起死。她心里如此想着,便想再去万妖林。 然而,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青雪姑娘,等一下。” 来人身形潇洒,正是张书剑。 他步步沉稳,仿佛踏云而行,直至青雪的身前,才停下脚步,问道:“青雪姑娘,你要去哪里?” 青雪微微低头,那如清泉般的眸子轻轻一闪,却并未直视张书剑,只是轻轻咬了咬唇瓣,并没有说话。 张书剑笑道:“我猜的不错的话,你是要一个人去万妖林吧,我陪你一起去吧。” “欸?”青雪闻言,双眸猛地抬起,眸中闪过一丝惊讶,奇怪道, “但是,你不是说,那里很危险的吗?去了就回不来了。” 张书剑有些落寞地笑了下,道:“确实是这样,但是连你一个妖怪都能如此有情有义,我跟海棠也算是多年好友了,又怎么可能看着他陷入危险不管呢?而且……” 他突然露出了一个不可捉摸的笑容,“我也没说,一定要跟那些妖怪打起来呀。” 青雪看他样子,似乎有办法,忙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张书剑道:“万妖林里面全是妖怪,真要打的话,我们肯定是打不过的,但是,我们的目的是去救人,也不是一定要跟他们打架。” “你的意思是,偷偷进去,然后救出人后离开?” 张书剑笑道:“没错,我说了,万妖林里面全是妖怪,青雪姑娘你也是妖怪,只要你换个妆容,我想他们很难认出你来,至于我的话,我就在外面吸引那些妖怪的注意力。等我把大部分的妖怪都引出来,你行动也方便许多。” 青雪担忧道:“但是,那样的话,你不就很危险了吗?” 张书剑笑道:“你看我虽然打架不是很厉害,但我逃跑的功夫,可是一绝,只要我想跑,那些妖怪绝对碰不到我。” 青雪看他这么信誓旦旦,觉得这也 不失为有个好主意,便同意了。 张书剑从身上拿出一道灵符,交给她:“这是我们天坠门特有的灵符,你把它贴在缠绕在海棠身上的藤蔓上,那些藤蔓就会失去妖力,到时候你就可以把他救出来了。” 青雪接过灵符,两人便出发前往万妖林。 然而在他们走后,一个黑衣人在黑暗里看着他们离去,眼里露出一丝诡异的目光,还有一丝寒气:“万妖林,千流音,我就不信你不去救他们,只要你离开朝英观,就是你的死期。” —— —— 擂台上,千流音和韩雨萱互站一边,看着对方。 千流音现在的心情不太好,因此脸色十分冰冷。 但韩雨萱却是满脸笑意,心情极佳,似乎只要再过一两个时辰,就能拿到这次比武的胜利,夺得幽冥内丹。 韩雨萱笑道:“有人的好像心情不太好,是不是情场失意呢?” 千流音道:“你真的是很喜欢专挑别人的痛处下手,真够恶劣的。” 韩雨萱笑了起来:“有些痛是自找的,有些人,就是不长记性。” 千流音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愣住,随即叹道:“你的嘴真是毒,不过我一直有件事不明白。” “什么事?” “你为什么要帮助我恢复真气呢?”千流音道,“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 韩雨萱笑道:“要不你猜一下。” 千流音摇头道:“我猜不出来。” 这时擂台外的锣响已经响了起来,但是两人却没有动手,反而在聊天,实在看呆了在下面围观的众人。 按道理来说,这是比武招亲的最后一轮,谁胜了就能得到幽明内丹,打斗应该是异常激烈。 但千流音和韩雨萱之间却一丝火药味都没有,就连吴天岳也是看不懂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千流音想了很久,终于道:“我明白了。” “什么?” “你喜欢上我了。”千流音道,“所以你才帮我恢复真气。” 韩雨萱噗呲笑了出来:“你说这话可真的是一点都不脸红。” “那你为什么帮我?” 韩雨萱笑道:“我觉得你挺聪明的,你应该能猜到。” 千流音摇了摇头。 韩雨萱道:“我给你个提示,我这一路打到最后一轮,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你知道为什么吗?” 千流音此时再愚钝,也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我懂了,你是在利用我帮你扫清一些难缠的对手。” 韩雨萱笑道:“你也不算太笨。” 千流音摇了摇头,叹道:“我觉得你有一件事算漏了。” “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我才是你最难缠的对手。” “我不怕。”韩雨萱摇了摇头笑道。 “为什么?”千流音问道。 “因为我有后招。” “什么后招?” “我不能告诉你。”韩雨萱道,“我还知道你为什么要主动找我聊天。” “为什么?” 韩雨萱道:“因为你不想我再说起青雪的话题,所以你要避开话题。” 两人一直在聊天,没有动手,台下的人纷纷不满,高声吆喝,让他们快点开始。 千流音摇摇头,叹道:“其实,你说不错,不过我有更好的办法让你闭嘴。” “什么办法?”韩雨萱饶有兴趣问道。 “揍你一顿。”千流音说完后,就持剑攻了过去。 第63章 再闯万妖林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御剑飞行,张书剑和青雪终于到达了万妖林的附近。 夜晚的万妖林,,悄然展开在寂静的月色之下。 林间的树木仿佛化作了无数妖异的守护者,它们的枝条扭曲着,如同妖魔的手臂,在黑暗中挥舞。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诡异的光影,仿佛随时会有不可名状的生物从阴影中窜出。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挤压着每一寸空间。 一阵冷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无数妖怪在低语,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偶尔,远处会传来一两声野兽的嚎叫,尖锐而恐怖,回荡在整个森林中,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悄悄靠近过去,按照原定计划,青雪这时候也换了打扮,准备潜进去救出秋海棠,而张书剑则在外面,负责将妖怪引出来。 不过青雪倒是很好奇,张书剑会用什么方式来引开那些妖怪? 而张书剑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微微一笑,直接走进林中。 他双手合十,真气在他周身流转,形成一股强大的气场。 随着张书剑一声低喝,他猛地张开双手,一股炽热的真气自他掌心喷薄而出,瞬间点燃了周围的树木。 火势迅速蔓延,熊熊烈火在黑夜中肆虐,将万妖林映得如同白昼。 张书剑笑道:“还有什么动静能比放火还要大呢?” 片刻,火焰在树梢跳跃,林间深处,传来了无数野兽的哀嚎嘶叫,无数的脚步声朝这里奔袭过来。 张书剑知道那些妖怪已经被吸引过来了,便让青雪赶紧趁此机会去救人,他自己则是拔出长剑,在林火之中站立,等待着妖怪们的到来。 青雪也不再耽误,连忙钻进了万妖林的深处。 —— —— 擂台上,千流音正在和韩雨萱进行战斗。 夜色如浓墨般沉重,天空中仅有的一轮弯月,仿佛也被这紧张的气氛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擂台上,光影交错,剑气纵横,千流音与韩雨萱的身影在月色下交错,如同两道流星划破夜空。 两人已经打了快有一个多的时辰了,但是千流音却实在是受不了,也不是他打不过这个女人,只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煎熬的战斗! 这韩雨萱一边跟他缠斗,还一边不停地说着青雪和秋海棠的话来刺激他,搞得他实在没有心思打下去。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韩雨萱的嘴唇仿佛不受控制般喋喋不休,话语如同瀑布般倾泻而出,恐怕已逾千句。 他无法再忍受这种精神上的折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韩雨萱笑问:“怎么,你要认输了吗?” 千流音无奈道:“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很多话的人呢,没想到,这个世上竟还有比我话更多的人。” 韩雨萱笑道:“你是因为觉得我话多,还是因为我的每一句话都刺痛到了你心里。” 千流音叹了口气:“如果你能闭嘴,我想我多活几年。” 韩雨萱吟吟笑道:“看来我没有说错,你的反应这么大,你心里还是很在意那位青雪姑娘的。” “你是来打架的,还是来管闲事的?” 韩雨萱道:“你也不用灰心,天涯何处无芳草,总会有合适你的,不过就算今天晚上青雪真的把秋海棠救了出来,他们未必会在一起,所以你不用这么着急。” “什么?”千流音木楞了下,眉头如同山峦般紧紧聚集,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沟壑。 “她……一个人去救秋海棠了吗?” 韩雨萱笑道:“其实也不算一个人,张书剑也跟过去了。” 怪不得没看到张书剑的人,千流音暗道,没想到他们只有两个人竟然也敢去万妖林! 本来还以为能等过了今天,等他拿到幽冥内丹再说,却没有想到这野味说到做到,还这么心急,这不是去送死吗? 韩雨萱看他在沉思,笑道:“你在想什么?” “想打败你。”千流音冷冷道,快速地攻过去。 —— —— 万妖林,一片弥漫着妖异氛围的密林,古木参天,枝叶交错,阳光透过密集的树冠,洒下斑驳的光影。 此时在这片神秘的森林深处,张书剑的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其中,他的每一步都似乎蕴含着玄妙的步法,引得周围的妖怪们纷纷露出贪婪的目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莫名的紧张感,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张书剑。 他的身后,一群形态各异的妖怪紧追不舍,有的长着狰狞的面孔,有的披着华丽的皮毛,还有的散发着幽幽的磷火。 然而,张书剑却丝毫不乱,他借助地形,时而跃上高枝,时而潜入暗流,与这些妖怪们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周旋。 与此同时,在万妖林的深邃一隅,青雪正独自穿梭于层层密林之间,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专注于寻找那名为秋海棠的倩影。 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手中青光闪烁,为她的前行开辟出一条道路。 经过无数次的探寻觅,青雪终于来到了那片被藤蔓缠绕的空地。 她心中一喜,知道这便是白天秋海棠被困之地。 她轻轻拨开藤蔓,只见在空地的中央,秋海棠静静地躺着,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青雪见秋海棠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她心中一紧,立刻从怀中取出张书剑给她的灵符。 这灵符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 青雪将灵符贴在藤蔓上,灵符便化作一道金光,瞬间将缠绕在秋海棠身上的藤蔓烧得灰飞烟灭。 看着秋海棠渐渐恢复平静的脸庞,青雪松了一口气。她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背起秋海棠,然后一步步地离开了这片充满妖异的万妖林。 她的步伐虽然沉重,但目光却坚定如铁,因为她知道,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秋海棠受到任何伤害。 但是,在黑暗中,却有一双诡异的眼睛看着他们,自从她和张书剑进入到万妖林里后,他们的行踪,就一直被这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 万妖林中,月光透过层层密叶,斑驳地洒在青雪的身上。 她紧咬着牙关,背上的秋海棠虽然昏迷,但那份沉重却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她的心头。 她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密林之间,每一步都踏得异常坚定。 就在前方远处,张书剑的身影在昏暗的光月下显得异常醒目。 他手持长剑,剑光与妖气交织,与无数妖怪周旋。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声低吼,妖怪们仿佛被他的剑气所震慑,但又不甘就此退去。 青雪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加快了脚步。 终于,她来到了张书剑的身边,将秋海棠轻轻放下。张书剑见状,微微点头,示意她退后。 紧接着,张书剑深吸一口气,一股磅礴的真气自他掌心喷薄而出,犹如一条巨龙破空而出,直击对面。 霎时间,那真气与空气激烈碰撞,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 烟尘滚滚,遮天蔽日,仿佛要将整个林间都吞没。 他们利用这难得的掩护,迅速穿梭在弥漫的烟雾之中,巧妙地甩开了那些紧追不舍的妖怪。 此刻,他们两人如同默契的搭档,在万妖林中游刃有余地穿梭,准备逃离这危险之地。 然而,就在他们突围离开之际,黑暗中突然射出一道刺眼的真气。 这道真气犹如流星划破夜空,落到他们不远处,瞬间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火光照亮了整片密林,照亮了他们的踪迹,也吸引了无数妖怪的注意。它们咆哮着,向青雪和张书剑冲来。 这时,黑暗中再次射出一根细小的银针。那银针仿佛有灵性一般,准确地刺入了沉睡中的树妖王的身躯。 树妖王猛地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它咆哮一声,整个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紧接着,数以万计的藤蔓从地面和树枝中伸出,它们如同一条条巨大的触手,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集的蛛网。 这张蛛网迅速向青雪、张书剑和秋海棠笼罩而来。 青雪和张书剑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决然。他们知道,现在必须拼尽全力,才能从这万妖林中逃脱。 张书剑挥剑斩断了数根藤蔓,但更多的藤蔓却如同潮水般涌来。 青雪把秋海棠放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灵巧地在藤蔓间穿梭,试图找到破绽。 然而,树妖王的藤蔓仿佛无穷无尽,每一次攻击都只是让蛛网更加密集。 —— —— 第64章 抉择与困苦 夜色如墨,笼罩在擂台之上。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擂台之上,为这场决斗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肃杀。 千流音的眼神中隐隐有一丝焦虑,手中长剑舞动,剑光闪烁,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照亮了整个擂台。 他的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带着破空之声,仿佛要将韩雨萱逼入绝境。 然而,韩雨萱却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身姿轻盈地躲避着千流音的攻击。 她的眼神深邃而明亮,仿佛能看穿千流音的心事。 她手中的长剑如同一条游龙,时而盘旋,时而直刺,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巧妙地避开千流音的剑锋…… 他们已经这样子战斗了许久,但与其说是战斗,倒不如说是在玩躲猫猫。 千流音进攻,韩雨萱则是躲避,两人纠缠着,却没有实质性的交手。 韩雨萱倒是并不着急,仿佛在刻意地延长打斗的时间一样。 这场战斗,宛如一场毫无意义荒诞的闹剧,就连那些原本满怀期待前来围观的人,此刻也感到索然无味,纷纷摇头叹息,转身离去。 夜色渐深,人群逐渐散去,只留下一片寂寥的空地和寥寥几个仍在坚持的旁观者。 在主台上的吴天岳看到这个情景,也是搞不明白,那韩雨萱看起来是极为想要幽明内丹的,但她这样子,只怕打到明天这场战斗也结束不了。 千流音深吸一口气,将内力凝聚于剑尖,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他准备出剑的瞬间,韩雨萱却突然笑了起来。 “千流音,你似乎很着急啊。”韩雨萱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戏谑。 千流音眉头一皱,却没有回答。他再次挥剑攻去,但韩雨萱依旧游刃有余地躲避着。她的身法轻盈而灵活,仿佛是在跳舞一般。 “我知道你为什么着急。”韩雨萱突然说道,“你想尽快打败我,好去救青雪是吧。” “你的话真多!”千流音冷冷道,加快了攻速。 但韩雨萱轻轻一跃,飞到了空中,也不跟他打,就是不停地躲着,像是在逗他玩一样。 千流音也打的累了,收手停下,无奈叹气:“你不是很想要那颗幽明内丹吗?你这样子,打到明天早上也分不出胜负。” 韩雨萱笑道:“内丹迟早是我的,但是我现在看你这么着急的样子,反而是更有趣一点。” 千流音冷冷道:“你这恶趣味可真是让人讨厌。” 韩雨萱突然神秘地笑了下:“千流音,你知道我是怎么得知张书剑和青雪两人独自去万妖林了吗?” 千流音目光深沉地凝视着她,未发一言。 而此刻的韩雨萱,却嘴角轻扬,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她继续缓缓道:我在一旁散步的时候,听到他们正在谈论着怎么去救人?然后,我还看到,不远处有个黑衣人一直在盯着他们的行踪,那个黑衣人的身影我认识,就是前天晚上在朝英观里跟我交手的那个黑衣人。” 是他!千流音心里一紧,脸色阴沉,一种莫名的寒意从心底升腾,仿佛被无形的阴影笼罩 韩雨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轻轻一笑,如同春风拂面:“你脸色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好,怎么,那个黑衣人你认识他吗?” “你太吵了。”千流音冷冷道,没有再理会她,直接念动六字大明咒,汇聚真气。 只见他双手结印,指尖流转着金色的光芒,仿佛将天地间的精华都凝聚在了一处。 随着他口中低吟的咒语,那金色的光芒逐渐汇聚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十字真言,悬浮在他的身前。 这真言散发着耀眼的光辉,仿佛能够穿透黑夜,照亮整个天地。 突然,那金色十字真言开始剧烈震动,紧接着,一条巨大的金龙从真言中呼啸而出。它的身躯矫健有力,金色的鳞甲下闪闪发光,宛如黄金铸就。 金龙张开巨口,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龙吟,那声音如同雷霆般滚滚而来,震撼着整个天地。 金龙在空中翻腾飞舞,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天空中的韩雨萱扑去。 韩雨萱冷笑道:“看来你真的是着急了。” 她挥动手中的长剑,与金龙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剑气与龙息在空中交织碰撞,爆发出耀眼的火花和强烈的真气波动。 整个天空都被这场战斗的光芒照亮,黑夜仿佛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璀璨的光明。 周围的树木、山石、建筑都在真气的冲击下颤抖不已,仿佛随时都会崩溃。 在激斗中,韩雨萱似乎也感觉到压力,脸色有些凝重,也不再大意。手里的剑身顺着纹路,有许多的光丝流淌。 她凝聚真气,口里也念动咒语,剑身流转着淡淡的青光,犹如星河中的一颗璀璨星辰。 一股强大的真气从她的体内迸发出来,瞬间将手里的剑光芒大涨。那光芒璀璨夺目,仿佛能照亮整个夜空。 剑身上的纹路在真气的催动下,渐渐变得清晰可见。 那是一道道繁复而精致的纹路,犹如一幅幅古老的画卷,在剑身上缓缓展开。随着真气的不断注入,这些纹路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流淌出无数的青光藤蔓。 这些藤蔓纤细而坚韧,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在夜空中舞动着优美的身姿。 青光藤蔓犹如活物一般,迅速缠绕住了金龙的身体。 那些藤蔓在真气的催动下,紧紧收缩着,将金龙束缚得动弹不得。金龙挣扎着,发出痛苦的嘶吼声,但无济于事。 在一声更加高亢的龙吟声中,青光藤蔓的力量达到了顶点。 它们猛然收缩,将金龙的身体压得粉碎。那金龙在一声凄厉的哀鸣后,化为了一道璀璨的光芒消散在了夜空中。 整个天地都仿佛为之一静,只有那漫天的星光还在静静地闪烁着。 千流音也不停手,直接使出了四象天剑诀,飞上空中,跟韩雨萱缠斗起来。 韩雨萱经过刚才一击,似乎也耗费了不少的真气,脸色有点苍白,但仍是一边笑着跟他说话,一边躲闪着他的攻击。 两人又变回了最开始躲猫猫的形式,你追我躲,你进我退。 千流音真是恨不得立刻就结束战斗,但是韩雨萱有意逗他玩一样,就是不跟他正面对决,而且身形极为灵活,想碰到她十分困难。 韩雨萱一边躲一边笑道:“青雪和张书剑可能已经陷入了危险,但是你却为了自己能活命,在这里优哉游哉的,你不觉得惭愧吗?” “你的嘴就不能闭上一会儿吗?”千流音看起来气极了,展开了更为凌厉的攻势。 韩雨萱知道自己已经惹火了他,火上添油笑了起来:“其实你也不用担心,说不定那黑衣人对青雪他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帮助他们。” 千流音一听,再也受不了了,停了下来。 韩雨萱道:“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 千流音叹道:“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不该参加这个什么比武招亲,我应该直接去天坠门,或者一开始待在望月崖不出来就好了。” 韩雨萱笑道:“你也不用太自责,毕竟谁不想活着呢?能为别人牺牲自己的性命,只有圣人才能做到。” “我不是圣人。”千流音道。 “你看着也不像。” 千流音道:“我搞不懂,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么一直拖下去,真的打到天亮也分不出胜负。” 韩雨萱笑道:“我又无所谓,反正幽冥内丹肯定是我的,时间长一点,短一点,我倒是不在意。” 千流音冷冷道:“你就真的这么自信吗?” 韩雨萱面带微笑:“你说的对,我确实很自信,因为我有把握不会输给你。” “但你也赢不了我。”千流音道。 韩雨萱笑道:“我不会输给你就行了,我可以打到明天,但是你好像坚持不到明天,而且你现在很着急,你越着急,就越打不赢我。” 千流音冷冷道:“你不怕我用尽全力吗?” 韩雨萱笑道:“你已经用尽全力了,但你全力现在只有两三成。” 千流音无法反驳,因为她说的确实是对的,她好像已经看出了自己现在的状况了。 韩雨萱的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诡异:“你现在在这里活的好好的,但是万一青雪死了,你还能心安理得吗?” 千流音闻言,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一记无形的重拳击中了心脏,瞬间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他无言以对。 韩雨萱看到她的神情,继续道:“就算青雪不是你杀的,但是她最后是因为你死的,因为你救不了她,你这辈子,会不会因此而后悔终生呢?青雪要是死了,你说她会不会恨你?你又会不会恨你自己呢?” 千流音目光一颤,像是被说到了心里的痛楚一样,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目光,握着剑柄的手,在颤抖着,双肩微微耸动。 神情变得异常凝重,那双曾经闪烁着灵动的眼眸,此刻却像是被浓雾笼罩,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韩雨萱的话就像一把剑一样,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心里,但是韩雨萱的话却是一点都没有错,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如果青雪真的因他而死,他恐怕会终生后悔,原谅不了自己。但是,此时此刻,他现在又能怎么办呢? 第65章 决心前往万妖林 千流音陷入了沉默,他的脸色如同严冬的湖面,冰封而坚硬,透出一股令人难以接近的冷漠。 双眸深邃,仿佛无尽的宇宙,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声响和色彩,只留下一片寂静和深邃。 他的手指微微颤动,在无声的空气中勾勒出一道道无形的轨迹,仿佛正在用这种方式,梳理着纷乱的思绪和难以抉择的决断。 擂台下剩下的人看到他们又停了下来,而且许久没有再动,顿时声音如同沸腾的水,变得十分嘈杂,此起彼伏,喧嚣不已,催促他们快点打起来。 然而许久,千流音仍是一言不发。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的身影显得异常孤独。 手指无意识地在衣角上摩挲,那是他内心挣扎的写照,每一次摩擦都像是她心中天平的摇摆。 终于,他眼眸中,原本交织着迷茫、挣扎的目光,此刻却逐渐凝聚成一股决然的力量。 在众人在注视下,他竟将星芒剑直接扔到了韩雨萱的身前,然后在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跳下了擂台。 他的这个举动,不仅让擂台外的众人不明所以,嘘声连连,就连吴天岳也是满脸的疑惑,不敢相信。 他这样做,不就是认输了吗?顿时惊讶的愣住了。 韩雨萱眼神里也有了一丝奇怪,淡淡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千流音道:“你不是想要这把剑吗,给你好了,省的你一直吵我。” “你真的不怕死吗?”韩雨萱瞳孔颤动了下,似乎极为不解他的做法。 千流音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走到吴天岳的面前。 吴天岳脸色惨白,声音颤抖道:“千……千公子,你这是在干嘛?比武……还没有结束呢。” 吴天岳此刻心里叫苦连天,唯一寄予希望的人,居然是在最后认输了! 千流音道:“天坠门和燕山派那些人,什么时候回来?” 吴天岳知道他想问什么,道:“我一个多时辰以前就派人去通知他们了,但是他们已经走了有一天了,只怕他们知道消息也要等到明天早上,再赶过来,也要一天的时间。” 千流音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悄然地迈开步伐,向前走了十余步,直至抵达一片开阔的空地。 凝视着深邃的夜空,随后举起了右手。 众人都极为不解他的做法,不明白他是要做什么?但是看他的样子,像是在等什么东西? 而韩雨萱在台上也眉头微颦,她知道千流音在等什么,在等一把剑。 —— 此时,百里外的一处村庄里。 天坠门的众人正在此歇息,他们现在是要回天坠门去。 但众人走了一天的路,也是累了,路过这个村庄,就在这里休息一晚。 在一个房间里,顾言德手里正拿着寒光剑,用抹布细细地擦拭着剑身,看着剑锋寒芒四溢,暗道真是一把绝世好剑,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客李弈秋的佩剑,若是这把剑能给自己,此生无憾。 在他心里暗暗赞叹的时候,寒光剑的剑身突然闪烁了一下光芒,吓了他一跳,手指微微一松,拿不稳剑。 寒光直接掉到了地上,发出了“晃铛——”一声。 此时寒光剑又闪烁了了几下光芒,仿佛感受到了某种召唤,剑身开始微微颤动,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寒光剑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光芒越来越强烈,就在这时,寒光剑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化作一道耀眼的光束,直接冲破了窗户的束缚。 如同流星般划破夜空,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轨迹,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夜空之中。 顾言德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愣在原地许久,才回过神来,心里想到了三个字,“千流音”。 —— 另一边,在擂台外的众人看着千流音举着右手许久,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就像一尊雕像一样,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也不动。 又过了片刻,众人都以为他是疯了,纷纷摇头,准备离去。 然而,不知是谁,突然看到了在夜空里有一束光,正朝这里急速飞来,连忙大喊道:“那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看向了那束飞来的光,如同流星一样,在浩瀚的夜空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光如闪电般落下,飞到了千流音的手里。竟是一把剑,寒光剑! 千流音走到吴天岳面前,道:“吴观主,我想天坠门的弟子很快就能赶过来了。” 说完,他将寒光剑一挥,剑身稳稳地漂浮在空中,随后跳上去,御剑离去。 众人还在发愣,而吴天岳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凝重,缓缓道:“万妖林……” 此时,擂台上的韩雨萱看着千流音离去,脸色平静,但目光里却有一丝奇怪,随后目光看向了在自己身前的星芒剑,咬了咬唇,似乎在想什么。 —— —— 在万妖林深处,夜色如浓稠的墨汁,张书剑与青雪的身影在群妖的包围中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摇摇欲坠。 他们的剑光与群妖的利爪尖牙交织,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天的咆哮和嘶吼。 战斗已持续许久,两人的衣衫早已被汗水与血迹浸透。 张书剑的剑法虽然精妙绝伦,但面对层出不穷的妖怪,他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青雪则凭借她高超的轻功和身法,在群妖中穿梭,但即便如此,她的臂膀和腿上也留下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终于,在一个刹那,张书剑捕捉到了树妖王的一个微小破绽。他眼中精光一闪,长剑如龙出海,直取树妖王的要害。 青雪见状,也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攻击,她的掌中真气涌动,化作一条如利箭的青丝带,与剑光一同攻向树妖王。 树妖王发出一声惊天的怒吼,但它的身形却在这雷霆万钧的攻击下被震得连连后退。 趁着这个机会,张书剑一把抱起昏迷的秋海棠,与青雪一同冲出了群妖的包围。 他们在树林中狂奔,身后是树妖王和群妖的怒吼与追赶。 两人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刀刃之上。但他们知道,此刻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终于,在树林的深处,他们找到了一处相对隐蔽的空地。 张书剑将秋海棠轻轻放下,两人背靠背地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痛苦,但眼中却异常坚定。 “我们……得想办法恢复真气。”青雪的声音有些颤抖。 张书剑点了点头,他取出怀中的丹药,递给青雪一颗:“先服下这个,能稍微缓解一下伤势。” 两人服下丹药后,便开始了艰难的恢复过程。 他们闭上双眼,努力调动体内的真气,试图让它们重新凝聚。但他们的真气已经消耗殆尽,这个过程异常艰难。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万妖林中的风声、虫鸣和远处群妖的咆哮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诡异的乐曲。 终于,在经过漫长的等待之后,两人的真气开始逐渐恢复了一些。 青雪问道道:“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张书剑看着四周无尽的黑暗,周围尽是高大的树木,此刻他们已经迷失在了这万妖林中。 他想了一会儿,沉吟道:“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先不停躲着,不让它们找到。夜里这些妖怪太厉害了,看看能不能等到天亮,如果能躲到天亮,就能出去。” 青雪目光黯然道:“也只能这样了。” 但是,张书剑心里却是有一个极大的疑惑,刚才他们明明就要逃出万妖林,他却看到了有一道真气在他们附近爆炸。 而那道真气,却不像是妖怪发出来的,他总感觉,这万妖林里,有的不仅仅是妖怪。 不过此刻的情况危急,他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些,就背起了秋海棠,三人不停地找地方躲避群妖的围捕。 在万妖林的深处,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66章 高空激战 从汾水城以西一百里,便是万妖林,占地不详,目测至少有数千亩,从空中一眼望去,除了葱葱郁郁的树木,不见其他。 林中妖怪滋生,林间树木高大,鲜有光线可以进入,因此万妖林内昏暗无比。 妖怪凶残,午夜时分,时常有鬼哭狼嚎从里面传出来。 据说里面有至宝,因此常有人进去,但无一人归还。渐渐的,无人再敢进入万妖林林中。 以万妖林为中心,五十里内,荒无人烟,汾水城以西二十里外,也无人家。 但万妖林的妖怪却从未主动出来袭击过人,妖怪与人类之间虽然互相仇恨,但井水不犯河水,也算相安无事。 此时,一束光正在以极快的速度从汾水城飞向了万妖林,穿过云层,直飞而去。 而那束光正是千流音,他此刻御剑飞行,朝着万妖林的方向赶去。 他的脸色沉重,冰冷,丝毫没有任何的表情,眼睛里却是极其的无奈和悲伤。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原本平静的脸色有了一丝的涟漪,他看着这轮明月,听着耳边风声呼啸,躁动,复杂的心情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这轮洁白的圆月,在他眼里无限放大,无限靠近,一如望月崖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但是,距离午夜,应该还有几个时辰。 他也忘记了自己最后服用勿忘和尚给的药丸是什么时候了,不过总还是有点时间的。 也许,再过几个时辰,自己体内的毒就会进入心脉,毒发身亡。 不过也有可能是那老和尚在骗自己,他心想,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是生是死,这会儿也由不得自己了。 他此刻多么想跟那野味解释清楚,自己并非无情之人。 那些误解像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入他的心。 但是无论怎样,他也没有办法看着那野味去送死。 野味啊野味,你总是说我是木头,没有感情,你自己不也是块木头吗?千流音在心里叹道,看着皎月,露出无奈,悲伤的苦笑。 希望你以后跟秋海棠在一起的时候,偶尔可以想起我吧。 千流音加快了速度,不想再去想什么了,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 —— —— 夜色下的万妖林,一片混乱。青雪和张书剑正竭尽全力背着昏迷的秋海棠,穿梭在密集的树丛间,躲避着身后不断逼近的群妖。 然而,他们的行踪终究没能逃过树妖王敏锐的感知。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划破了夜空,树妖王庞大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它的藤蔓如长蛇般扭曲,在空中狂舞。 群妖紧随其后,将三人团团围住。 青雪和张书剑立刻拔出武器,与树妖王和群妖展开了激战。 青雪的青丝带在空中翻飞,犹如一条灵动的青龙,时而缠绕,时而劈斩,将围攻的群妖击退。 张书剑则紧握长剑,剑法凌厉,每一剑都带着凛冽的剑气,直逼树妖王的要害。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秋海棠也被激烈的战斗声惊醒。 他挣扎着坐起身来,看到青雪和张书剑正在与敌人激战,他便挣扎着站起来,想要加入战斗。 两人看到他醒过来,心中都是万分高兴。 特别是青雪,看到他醒过来,兴奋的直接叫了出来,全然忘了自己还在战斗中,差点就被树妖王的藤蔓缠住,幸亏张书剑眼疾手快,飞身过来将那藤蔓斩断。 张书剑动作迅速,立刻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递到了秋海棠的手中:“快服下这颗丹药,它能助你恢复一些真气。” 秋海棠接过丹药,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丹药入喉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真气在慢慢恢复,虽然还很微弱,但已经足够让他感到欣喜了。 秋海棠拔出长剑,加入到战斗中。他的剑法比张书剑更加精妙灵巧,凌厉,将靠近过来的小妖一一收拾掉。 而有了他的加入,青雪和张书剑两人便可以专心对付树妖王,不必再分神去管那些小妖了。 三人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形成了一个防御圈,无论是树妖王还是群妖,都无法靠近。 虽然赢不了,但一时之间也不会落败。只要能坚持到天亮,形势就会好转。 —— —— 千流音飞了许久,心想可能已经离开了汾水城七八十里地了吧,再过不久,就可以到达万妖林了。 他似乎已经可看到远处大地,有一片黑影了。 然而,正当他御剑匆忙,继续前行之际,一股凛冽的杀意如寒潮般骤然袭来,冰冷刺骨,直透骨髓。 这股寒意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悬浮在空中,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牢牢锁定。 这杀意,他再熟悉不过,那是曾经将他重创至此的人所独有的气息。 它如利刃般尖锐,似鬼魅般难以捉摸,带着毁灭一切的冷酷和无情。 在他的前方,一道身影静静地伫立,那是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人。 他全身被黑衣包裹,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能冻结一切。 他冷冷地注视着前方,目光中充满了杀意和冷酷,仿佛要将一切敢于接近的生灵都吞噬殆尽。 黑衣人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阻挡着前行的道路。 他的存在,就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让人心生畏惧,不敢轻易接近。 该来的总会来,千流音叹道,两人在夜空上方对峙着,巨大的皎洁的圆月在两人的中间,发出的银色光芒,将两人的身形都照亮了。 在他们下方,是厚厚的云层,透过云层,可以看到下面荒芜的景色。 千流音道:“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呀。” 两人对峙,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突然,千流音身形一动,寒光剑划出一道银色的轨迹,直刺黑衣人。 黑衣人身形一闪,轻松躲过这一击,同时反手一掌拍出,一股黑色真气汹涌而出,与千流音的剑气相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 剑气与真气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光芒四射,照亮了整个夜空,仿佛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将黑暗撕裂。 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凌厉,每一次碰撞都激发出惊人的力量,让整个云层都为之震颤。 千流音的剑法如流水般灵动,剑尖所指之处,寒气逼人,仿佛能将一切冻结。 而黑衣人的掌法则如鬼魅般诡异,每一掌都蕴含着致命的杀机。 两人在云层之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空战,场面宏大而壮观。 随着战斗的升级,两人的真气愈发强横,每一次碰撞都激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那轮皓月似乎也被这激烈的战斗所吸引,散发出更加明亮的光芒,为这片战场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壮美。 正当两位高手激战正酣之际,突然间,自下方疾射而来的一根银针,犹如暗夜的流星,划破天际,直逼千流音而去。 那银针速度快得惊人,似乎能洞穿一切阻挡。 然而,千流音却并未显得惊慌失措。他身形轻盈一转,仿佛与风共舞,反手便稳稳地抓住了那枚银针。 他嘴角微微一扬,冷声道:“又是这种卑鄙的偷袭,不过,幸好我早有防备。” 透过那层层厚重的云层,一个黑衣人的身影逐渐显现。 他身形矫健,如同鬼魅般飞掠而来,加入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战局。 此刻的千流音,以一敌二,形势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他只能凭借着高深的武功,以及过人的反应速度,不断地躲闪、防御。 每一次的交锋,都如同火花四溅,令人目不暇接。 然而,面对两名高手的联手围攻,千流音渐渐显露出疲态。 那两个黑人紧追不舍,不停地发射银针,或者打出真气掌力,每一击都极为狠毒险恶,要置他于死地。 千流音心里叫苦不迭,在躲过了其中一个黑衣人发出的银针后,飞上更高的空中,口中念动咒诀,手中剑诀轻挥,便引动了天地间的磅礴力量。 随着千流音的一声清啸,他体内磅礴的真气如决堤之水般涌出,迅速在周围空气中凝结成云。 云层翻涌,似乎在响应着他的召唤,形成了一道道狂暴的云卷风,在空中肆虐。 千流音的头顶上方,一个巨大的蓝色光圈图案缓缓浮现,仿佛是天际的门户被打开,无尽的雷霆之力从中倾泻而出。 无数的巨大闪电从光圈中射出,如同银色的巨龙在空中穿梭,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直扑那两个黑衣人。 黑衣人见状,面色大变,纷纷祭出各自的法宝进行抵挡。 然而,在这磅礴的天雷之力面前,他们的法宝仿佛变得脆弱不堪,瞬间便被击得粉碎。 其中一个黑衣人更是被一道闪电直接击中,眼露痛苦之色,撤出雷阵范围外。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另一名黑衣人却趁机发动了攻击。 他身形一闪,便出现在千流音的身后,一掌拍出,带起一股阴冷的气息。 千流音虽然及时察觉到了这一攻击,但由于之前消耗了太多的真气,此刻已是力不从心。 他只能勉强侧身躲避,却还是被这一掌打中了肩膀。 “砰!”的一声巨响,千流音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从空中坠落,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一般,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第67章 逆剑而行 黑衣人从空中落下来,缓缓走到千流音面前,目露凶光,手掌聚起一团真气,准备结果千流音。 千流音此刻脸色苍白如纸,眼中的光芒已然黯淡,衣衫被鲜血染红,犹如盛开的红梅在雪地上绽放,刺目而凄美。 那些鲜血,源自他嘴角不断涌出的殷红液体,它们沿着他的下颌滑落,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 他的真气已经耗尽,如同干涸的河床,再也找不到一丝流动的气息。 他试图挣扎着站起来,但那双曾经充满力量的手,此刻却如同枯枝般无力,无法支撑起他那沉重的身躯。 千流音苦笑道:“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是吧?” “你的感情葬送了你的性命。”黑衣人冷冷道。 千流音抹了抹嘴角的血,问道:“在我死前,我能不能看看你的真面目?起码……我得知道是谁杀了我。” 黑衣人冷冷道:“死人是不需要知道任何东西的。”说完,直接将手里的真气打了过去。 千流音看着那夺命真气朝自己脸上打来,却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冷冷地看着。 正当那凌厉的真气即将无情地击中他,空气仿佛凝固在那一刻,突然间,天际划过一道寒光,宛如流星陨落。 那是一柄剑,凭空而降,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精准地击中了那袭来的真气,瞬间将其弹开,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剑身稳稳地插在他身前,犹如一位守护神,将他护在身后,那剑光在月色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辉。 “星芒……”千流音看着这把剑道。 一个紫色的身影从天上落下,站在了千流音的面前,将星芒拔了起来。 “韩雨萱。”千流音有一丝惊讶。 韩雨萱回过神来,看着他戏谑一笑:“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千流音叹道:“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有什么好奇怪的。” 黑衣人看到韩雨萱,眼里的目光突然变的很奇怪:“冷月宫。” 韩雨萱回过身,看着黑衣人道:“你认识我?” 黑衣人冷笑道:“今天就算冷心月来了,你们也得死。”说完,直接祭出一把血刀,朝两人攻来。 韩雨萱一掌将千流音推开到百米外,随后上前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两人瞬间交上了手,剑光与刀影在月光下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卷。 韩雨萱的剑法精妙绝伦,每一剑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然而黑衣人却丝毫不惧,他的刀法狠辣而凌厉,招招都直逼韩雨萱的要害。 战斗愈发激烈,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翻飞,每一次碰撞都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激烈的战斗所点燃,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然而,黑衣人似乎更加占据上风。他的刀法越来越凌厉,攻势越来越猛烈,每一次攻击都让韩雨萱感到巨大的压力。 她虽然奋力抵抗,但渐渐地,她的动作开始变得迟缓,剑招也变得有些凌乱。 黑衣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笑意。他猛地一刀劈下,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向韩雨萱袭来。 韩雨萱心中一惊,急忙挥剑抵挡。然而,这一刀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她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震得飞了出去。 她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然而,她并没有放弃。她挣扎着爬起来,紧握着长剑,准备迎接黑衣人的下一轮攻击。 黑衣人看着倒在地上的韩雨萱,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之色。 他缓缓地走近韩雨萱,长刀再次举起,准备给予她致命一击。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然从韩雨萱的剑上爆发出来,将黑衣人逼得连连后退。 韩雨萱心头一凛,深知眼前对手的实力远超自己,她不敢有丝毫犹豫,身形如同灵动的蝶影,迅速飘移到千流音的身后。 她的手掌轻而有力地贴上了千流音的背部,一股磅礴的真气如泉水般涌动,源源不断地注入千流音的体内。 千流音得到真气补充,体内一股暖流流遍全身。看到黑衣人施展鬼魅身法,如幻影一般到了他们的面前,血刀光芒大涨,化为一把巨刃,带着无尽的锋芒一刀砍向他们。 他立即运动真气,手掌浮现一个十相自在真言图案,一掌打过去。 那真言瞬间变成一只火红色的麒麟,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黑衣人。 韩雨萱也抓住机会配合,手中的星芒剑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她轻喝一声,剑尖处便凝聚出一道巨大的剑芒。 这道剑芒犹如银河倒挂,带着凌厉的剑气直刺向黑衣人。 在撞击的瞬间,火麒麟爆发出了强烈的火焰,将黑衣人的刀芒吞噬殆尽。 而那道剑芒,则是直接划破黑暗,穿过燃烧的熊熊烈火,在黑衣人的惊讶目光里,穿透了他的身体。 千流音又是一道真气打出去,将他狠狠击飞了数米远。 但是将打出这道真气后,他就又猛的吐了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那黑衣人也是口吐鲜血,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捂住被剑芒 穿透的地方,冷冷地看着他们。 韩雨萱再次向千流音体内注入了一道精纯的真气。在这股真气的滋养下,千流音终于能够勉强支撑起身子,缓缓站起。 然而,他的脸色却如同白纸一般,毫无半点血色,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机,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仿佛一阵风吹过,便能将他吹倒。 黑衣人捂着胸口冷冷道:“千流音,就算你赢了,你也活不过今天晚上,而且你身边的朋友,都会因为你而死。”说完,化为一道光,消失在了原地。 看到黑衣人走后,两人都松了口气,韩雨萱走到千流音的身后,给他持续地输入真气。 许久,千流音的脸色终于好了许多,开始自己运气疗伤。 韩雨萱收回手,额头上有了许多汗珠,脸色苍白,体内的真气似乎也耗费了许多。 她道:“看来你的仇人不少呀。” 千流音道:“说实话,我压根就不知道他是谁?” “那看来你的仇人多到你都不知道是谁了。”韩雨萱戏谑他道。 千流音将真气运行一周,身体好了许多,道:“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会来救我。” 韩雨萱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没有想到。” 千流音道:“既然你都救了我了,那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你死心吧,我解不了你的毒。”韩雨萱淡淡道。 千流音原本在闭眼疗伤,听到她的话一下子睁开了眼,暗道这女人果然是骗自己的! 但是她现在救了自己一命,也不多计较,问她:“你能不能去万妖林救下那只狐狸精他们?” 韩雨萱顿时流露出了极为嫌弃的表情,连连摇头道:“这你就别想了,我刚才被那黑衣人伤了,还给你输了不少的真气,现在去万妖林,岂不是找死?而且,那老树妖现在正在四处找呢,我躲都来不及。” 千流音很早就听说过万妖林,也听说了那里的妖怪跟人类平常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这次那里的妖怪居然从万妖林里出来抓走了秋海棠和青雪,他心里就觉得奇怪,现在看来,应该是跟这女人有关了。 “那你能不能帮我恢复几成的真气,就像之前那样。”千流音道,“四五成就够了。” 韩雨萱嫌弃道:“你要求还真的多呀,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要是不想帮我就不会救我了。”千流音道。 韩雨萱木楞了下,随即笑道:“我就是想帮你,也无能为力。” “为什么?” “现在炼魂石不在这里。”韩雨萱道,“没有炼魂石,我没有办法帮你恢复真气。” “炼魂石又是什么东西?” 韩雨萱看了看他,笑道:“告诉你也无妨,炼魂石就是我从万妖林老树妖那里偷来的,那个本来就是我们圣教里的东西,我拿回来也很正常。” 圣教?千流音沉思了下,又想起刚才黑衣人对她说的话,便明白了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应该是冷月宫的人,冷月宫是前幽明神教分裂来的现在三个门派,也就是雁秋翎嘴里常常说的魔教。 除了冷月宫,还有天道众,幽明教,不过幽明教已经在雁北峰战役里剿灭了。 千流音道:“所以,你也想拿回朝英观里的那颗幽明内丹了?” 韩雨萱笑道:“什么内丹,那不过是另外一颗魂石而已,它的真正名字是叫安魂石。” 安魂石,千流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仔细地回想了会儿,才记起原来是在黑风山那地下宫殿里,吸血老魔说过,只要有安魂石跟嗜血大法,就可以复活水晶棺材里的人。 这样看来,这些魂石都有意想不到功效。 韩雨萱道:“我好像跟你说的太多了。” 千流音道:“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但是你那颗幽冥内丹……安魂石,能不能借我用下?” 韩雨萱笑道:“安魂石不在我这里。” 千流音蹙起眉头,疑惑道:“我不是已经认输了吗?你是比武招亲最后的胜者,安魂石不给你给谁?” 韩雨萱叹息了下道:“是这样的没错,但是很可惜,那颗安魂石据吴天岳所说,已经不见了。” “你不觉得他在骗你吗?” 韩雨萱笑道:“我当然知道他在骗我,可是就算我很想要,也不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抢吧。” 千流音暗道倒霉,看来真是天要亡自己,当下也不说话,专心运气。 夜色如墨,悄然洒落,银白的月光如涓涓细流,穿透了层层夜幕,轻轻地抚摸着大地。 韩雨萱站在月光下,宛如一位仙子降临凡间。 月光洒在她如玉的脸庞上,那肌肤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白皙细腻,仿佛能够反射出淡淡的光华。 月光在她的眉宇间流转,给她增添了几分神秘和优雅,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然而千流音看着她,却觉得有点熟悉仿佛在哪里看过,仔细回想之后,竟发现她跟水晶棺材那人有点像,特别是脸型轮廓,简直一模一样。 韩雨萱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笑道:“怎么,你喜欢上我了?” 千流音淡淡笑道:“自以为是的女人,总是不讨男人喜欢的。” 说完,站了起来,拿起寒光剑,准备离开。 韩雨萱皱眉道:“你还要去万妖林吗?” 千流音淡淡道:“我不去的话,就没人救野味他们了,你听到那狗屎黑衣人的话了,你自己也说过,我如果不去的话,就会后悔终生。” 韩雨萱冷冷道:“我记得我也说过,你不是圣人。” 千流音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目光,拿出蚌精的内丹,可惜他的五脏六腑已经被落雁沙的毒性侵入了,这东西已经救不了他。 “至少,我想证明我不是没有感情的人。” 他眼里闪过一丝坚毅的目光,随后将剑浮空,踩上去御剑离开了。 韩雨萱看着在夜空中逐渐模糊的身影,眼神逐渐迷茫了起来,淡淡道:“就算你有感情又怎么样?死人又不需要感情。” 第68章 大战将始,心无旁骛 漆黑夜空,即便是皎洁的月光也照射不进这茂密的古木森林里。 万妖林内狂风呼啸,仿佛天地间的怒号都在此汇聚。 张书剑手持长剑,剑身泛着冷冽的寒光,每一次挥剑都带有雷霆之势,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青雪则如幽灵般穿梭在群妖和树妖王的无尽藤蔓之间,她的青丝带如同水中游龙,灵动而致命,缠绕、切割,尽显轻盈与狠辣。 秋海棠,他虽体态羸弱,但眼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每一次出剑都带着决绝与坚韧。 然而,在这群妖的围攻之下,他的身影愈发显得单薄,每一次抵挡都让他的气息更加微弱。 树妖王,万妖林的主人,它的身体由无数藤蔓、树枝和树叶构成,仿佛整个森林都是它的身体。 它的真气如同狂风般肆虐,每一次攻击都带有毁天灭地之势。 群妖在它的带领下,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声势浩大,仿佛要将这三人淹没。 战斗愈发激烈,剑气纵横,青丝带翻飞,群妖咆哮。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张书剑和青雪也逐渐感到力不从心。 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数量众多的妖怪,还有那实力强大的树妖王。 每一次抵挡,都让他们感到极为吃力,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 看样子想要坚持到天亮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本来以为还可以抵挡住一阵子,却实在没有想到,这里竟是如此的凶险。 那树妖王有着千年的道行,它的力量已经超越了普通妖怪的范畴,即便是张书剑、青雪和秋海棠三人联手,也难以将其压制,他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而他们的真气和体力也几乎耗尽,落败是迟早的事情,看样子命也会丢在这里。 而秋海棠,他的状况更是堪忧。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在群妖的攻击下已经摇摇欲坠,每一次被击中都让他感到生命在流逝。 他的剑,虽然仍在挥舞,但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凌厉。 在这危在旦夕的时刻,万妖林的夜空仿佛也感受到了这场战斗的惨烈。 月色被乌云遮挡,星光黯淡无光,整个森林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与恐惧之中。 而在这黑暗中,那三人的身影愈发显得孤单而坚韧。他们面对着无数妖怪的围攻,却仍旧没有放弃的打算。 战斗在持续,剑气、妖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道绚丽的光华。 然而,在这光华之下,却是生死相搏的残酷。三人的身影在黑暗中闪烁,他们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在与死神赛跑。 此刻,三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整个万妖林,仿佛变成了一片修罗场,充满了死亡和绝望的气息。 夜色越来越深,万妖林内的战斗也越发激烈。然而,即便几人再厉害,也难以抵挡数量庞大的敌人。 另一边,长时间的战斗已让秋海棠体力不支。就在一个疏忽的瞬间,树妖王那庞大的身躯猛然抖动,无数树叶化作利箭,疾射而来。 秋海棠躲闪不及,被其中一支树叶利箭深深刺入身体,他身形一颤,手中的长剑脱手而落,整个人仰面倒下,昏迷不醒。 青雪见状,心中大骇,她疾步冲向秋海棠,眼中满是担忧与恐惧。 然而,树妖王岂会放过这难得的机会?只见它粗壮的藤蔓猛然伸长,犹如一条巨蟒般朝秋海棠袭去。 “不要!”青雪惊呼一声,她毅然决然地扑倒在秋海棠身上,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那致命的一击。 藤蔓狠狠地抽打在青雪的身上,直接将她打吐血,她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此刻的万妖林内,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张书剑见状,心中一紧,他挥剑斩断身边围攻的妖怪,奋力冲向青雪和秋海棠。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要将这整个万妖林都斩成两半。 但他前进的道路上,却被无数的妖怪挡住了,无论杀了多少,都有源源不断的妖怪涌上来,根本无法支援过去。 树妖王看到青雪身为妖怪,却为人类挡下这伤害,心中大怒,也不再留情,直接伸出一根利箭一样的藤蔓,要将他们都毙命于此。 青雪紧紧地护住了秋海棠,看着那锋利的藤蔓刺过来,眼里却没有一丝犹豫后悔,冷冷看着藤蔓朝他们刺来。 在生死交织的刹那,天空如同被撕裂的幕布,猛然间,一道耀眼的闪电横空出世,划破天际,犹如天神的愤怒,直劈而下。 这道闪电,带着毁灭一切的威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那些张牙舞爪的藤蔓之上。 顷刻间,火焰狂舞,藤蔓在闪电的洗礼下瞬间化为灰烬,随风飘散,只留下淡淡的焦味弥漫在空气中。 那原本气势汹汹的树妖王,此刻却如同被抽去了灵魂的巨兽,发出了一声凄厉而痛苦的哀嚎。 它的身体剧烈颤抖,仿佛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那些剩余的藤蔓,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痛楚,纷纷退缩,不再嚣张。 而树妖王本身,也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后退了数米,它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不甘。 此刻,天际再度降临数道狂暴的闪电,如同天神震怒的笔触,在黑暗中划出耀眼的轨迹。 这些闪电毫不留情地落下,将围攻的妖怪们瞬间化为灰烬,仿佛连它们的哀嚎都来不及发出。 落下的闪电在青雪和张书剑的周围肆虐,劈开空气,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那强烈的光芒和炽热的温度,使得无数原本贪婪地想要吞噬他们的妖怪纷纷畏惧地后退,不敢再轻易靠近。 就连原本围攻张书剑的妖怪群,也在这突如其来的天威之下,吓得连连退缩,原本密集的阵型瞬间变得松散,仿佛一群被惊吓的乌鸦,慌乱中纷纷寻找遮蔽的角落。 天空中响起了雷鸣之声,三人抬头望去,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光束从天而降,落到了青雪的身旁。 “流音!”张书惊道,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连忙跑了过去。 千流音的目光在触及青雪紧紧拥抱秋海棠的瞬间,微微一颤,仿佛被寒风吹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而青雪,当她的目光与千流音交汇时,她的脸上却如同冰封的湖面,没有半分波澜,甚至带着一丝冷冽,她冷冷地凝视着他,那眼神中仿佛没有他,只有无尽的陌生与疏离。 千流音的心头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疼痛而沉重。 然而,他仍旧选择了转过头去张书剑说道:“你们赶紧走吧,这里我来垫后。” 张书剑道:“这些妖怪太多了,而且那千年树妖厉害的很,流音你一人行吗?” 千流音道:“我自有办法。”说着沉吟了下,咬了咬唇,问,“现在……大概是什么时候了?” 张书剑怔了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想了下道:“大概,过了午夜了吧……” “是吗……”千流音语气冷淡地说了声,像是在对自己说一样,看了下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眼睛。 那这么说来,自己也没有什么时间了?他又看了眼青雪,眼里的目光十分复杂,但是青雪现在的注意力全在已经昏迷了的秋海棠身上。 他感到心里有点苦涩,轻轻叹息了下,对张书剑道:“书剑,你过来一下。” 张书剑疑惑地走了过去,千流音在他耳边小声道:“在朝英观我住的那个房间里,进门第三块地砖,你回去后翻开它,里面有封信,你把它带走,不要跟任何人说,也不要打开看,回天坠门后交给你们的掌门玉衡子……” 张书剑又是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个?而且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要交给掌门的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书剑刚想问,就看到千流音示意自己不要问,然后他就看到了千流音眼里那落寞的眼神,一时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从未看到过千流音露出这个眼神。 “你帮我拿着这个。”千流音淡淡道,将内丹拿出来。 “这是什么?”张书剑问道,接过来一看,像是颗珍珠。 千流音没有回答他的话,缓缓道:“你们都受了伤,秋海棠也昏迷不醒,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赶紧走吧。再不走,这些怪物,会把你们撕成碎片的。” 张书剑看向周围,那些妖怪并未离去,只是在黑暗里躲着,盯着他们看。 而树妖王的气息,也十分强烈,张书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它就在附近。 沉思了下,张书剑背起秋海棠,道:“流音,你一定要小心点。”说完就要离开。 “野味……”千流音转过身,看着青雪,嘴唇微张,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话到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青雪也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 千流音看着眼前冷漠看着自己的双眸,嘴唇动了下,缓缓道:“我不是小气的人,我也不是无情的人。” 青雪看了他一眼,随后和张书剑三人一起逃离了。 有些妖怪似乎想追过去,被千流音一道真气打中,直接命丧当场。 千流音看着这黑暗里无数幽暗的眼睛,还有在黑暗里,微弱的喘气声,感受着强烈的压迫感,缓缓从怀里拿出了一瓶药酒,淡淡地对自己道:“就算你有情有义,又有谁知道呢?” 眼里露出一丝落寞的色彩,将瓶里的药酒一饮而尽,扔到了一旁。 第69章 血战万妖林 黑暗中的无数妖怪,无数双眼睛,都在紧紧地盯着千流音看,仿佛只要一声令下,就会像无数野兽一样扑上来,将他撕成碎片。 特别是黑暗中,那个千年树妖的气息,越来越强烈,他已经感觉到了有无数的藤蔓,在四周延伸,正在缓慢地形成一张网,想要将他围住。 千流音此时体内一股火热的气息涌遍全身,他体内的真气正在回来,不仅如此,甚至还比以前更要充沛!看来这燕山派的独门药酒,果真是奇药。 只不过,他也感觉到了,那股暖流已经进入了他的心脉。 他手上的寒光剑闪烁着微弱的,却是极其寒冷的剑芒,他身上散发着一股火热的气息和幽蓝色的微光。 在黑暗中,他的眼睛也发出了一阵寒光,看了看周围,淡淡道:“我不喜欢杀生,而且是在这种时候,你们如果退下,还可以继续在这里生活。” 但那些妖怪听到他的话后,却并不为他的话所动,那无数发光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了更为贪婪的目光,发出了强烈的喘气声,蠢蠢欲动。 一个修为高深的人的血,似乎更值得他们去吸食。 千流音也不再说什么,他的身体越来越热,就像要爆开一样,他现在有种想要释放的感觉! 也许是受到那药酒激发了体内的嗜血大法的影响,他此刻,竟然有种想要嗜血的冲动,喉咙十分干渴,渴望着被鲜血滋润。 他向上看,透过树叶间的缝隙,依稀可以看到那轮圆月,再看向前方时,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今夜,看起来是个不眠之夜。他暗道。 夜幕如厚重的绸缎缓缓垂下,将这片古老而神秘的森林笼罩在一片幽暗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肃杀之气,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只剩下紧张的沉默。 一阵阴风凭空而起,犹如鬼魅的叹息,穿梭在树木之间,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 树叶在风中颤抖,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在诉说着即将上演的激战。 一片片枯叶,在风的吹拂下,缓缓飘落,宛如死神的使者,悄然降临。 随着树妖王的一声令下,无数的妖怪如海水般涌了过来。 千流音诡异一笑,双眼血红,仿佛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寒光剑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直射天上,冲进云层之中! 云层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得翻滚不已,原本平静的天空变得波涛汹涌。光芒在云层中穿梭,照亮了整个夜空! 紧接着,天空中雷声滚滚,无数道闪电如同银色的巨龙,从云层中劈下,直击地面。 那些被闪电击中的妖怪,瞬间化作了焦土,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 与此同时,千流音身上的真气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形成了一道道无形的剑气,所到之处,无论是妖怪还是树木,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化为齑粉。 整个万妖林仿佛都在这股力量的震荡下颤抖着,仿佛末日即将降临。 随着战斗的继续,千流音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他的双眼也越来越红。 他的每一次攻击都仿佛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而那些妖怪们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纷纷溃败。 无数妖怪甚至连剑都没碰到就被斩杀成两半,鲜血四溅,整个万妖林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树妖王见状,怒吼一声,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震,无数藤蔓如同活蛇般向千流音扑去。 然而,这些看似凶猛的攻击在寒光剑面前却如同纸糊一般脆弱。 千流音身形一闪,便轻松地躲过了这些攻击,同时,他手中的寒光剑也挥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直接将树妖王的无数的藤蔓斩断。 树妖王痛呼一声,但随即更加狂暴地发动攻击。它挥舞着剩余的藤蔓和树叶树枝,形成了一道道绿色的风暴,向千流音席卷而去。 然而,这些攻击在千流音的眼中却如同儿戏一般。他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风暴之中,每一次挥剑便是一次斩杀。 千流音在无数的藤蔓中,手掌红光闪动,打出了一个血红色的十字真言,将树妖王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 随后他飞到空中,手中的寒光剑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 紧接着,天地之间狂风呼啸,乌云翻滚,仿佛整个天空都被撕裂开来。 电闪雷鸣之间,十二重天雷引被召唤而出!那雷霆之威,犹如天神的怒火,瞬间席卷了整个万妖林。 数十里外,人们都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一幕。 无数的闪电犹如银蛇般在空中狂舞,它们劈向那庞大的树妖王,每一次击中都伴随着震天的雷鸣和耀眼的火花。 树妖王那原本狰狞的面目在雷霆的洗礼下变得扭曲不堪,它的身体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摇摇欲坠,最终倒在了地上。 此刻的树妖王,巨大的身体被电流紧紧缠绕,仿佛被一条条银色的锁链束缚住。 它痛苦地哀嚎着,声音凄厉而绝望。那曾经令无数生灵胆寒的妖力,在十二重天雷引的威压下变得不堪一击。 它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每一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 而此时的千流音,眼睛被一种疯狂的血红所覆盖。他的身体散发出一种邪恶而强大的气息,仿佛被一股黑暗的力量所吞噬。 地上,树妖王痛苦地挣扎着。他庞大的身躯上布满了伤痕,绿色的血液在地上蔓延成一条条溪流。 千流音双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尖锐的牙齿闪烁着寒光。 他猛地扑向树妖王,一口咬住他的脖子,疯狂地吸食着他的血液。 树妖王发出凄厉的惨叫声,他的身体在千流音的吸食下迅速干瘪下去。 他的生命力在迅速流失,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绝望和不甘,但已经无力回天。 周围的树木在颤抖着,仿佛在为树妖王的悲惨命运而哀鸣。 森林中的其他生物也感受到了这股恐怖的气息,纷纷躲藏起来,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而那些幸存的妖怪们见状,纷纷四散而逃。然而,千流音却并没有放过它们。 他身形一闪,便追上了其中一只逃跑的妖怪,一剑挥出,将其斩成了两半。接着,他又转身向另一只妖怪追去…… 整个万妖林都在这场战斗中化为了人间炼狱。无数妖怪倒在了血泊之中,剩下的妖怪们则在恐惧中四处逃窜。 寒光剑在他的手中散发出诡异的红光,这些红光仿佛具有生命一般,在剑身上游走着,不时地吞噬着周围的生命。 在千流音的操控下,变得更加疯狂。它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斩杀妖怪的同时,不断地吸取着他们的鲜血。 红光越来越盛,仿佛要将整个万妖林都染红。 整个万妖林都变成了死寂之地。而那些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妖怪们,则都化作了千流音剑下的亡魂。 而在这片战场的中心,千流音手持寒光剑,如同一个战神般屹立不倒。 他的双眼血红如魔,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在他的嗜血之中。 千流音眼里的血光退去,恢复正常,但他脸色苍白如纸,双唇此刻已失去了血色,身体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力气,摇摇欲坠。 这时,在远处突然一根银针射来,直接穿透了他。 他目光一颤,瞳孔扩大,随即一口鲜血喷出,寒光剑脱手掉到了地上。 紧接着,又是十几根银针飞来,纷纷穿透了他的身体。 千流音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身体倒了下去。 第70章 永夜逆剑行 直至看见千流音的身躯如断翅之鸟般倒地,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黑衣人方才缓慢地现身。 他的胸膛上还留着被千流音的雷电击中后的灼伤痕迹,此时却又发出了一道凌厉的真气。 这道真气犹如利箭一般射中了千流音,瞬间将他击飞至远方。 然而,此刻的千流音却依旧毫无动静,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生机。 确定了他已经死后,黑衣人眼里防备的目光才松懈下来,拔出一把匕首,打算将他的头颅割下来。 然而就在黑衣人即将靠近千流音的时候,千流音的身体却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双眼血红,露出了尖锐的獠牙和血口,朝着黑衣人伸手凭空一抓。 一股无名的力量如同漩涡一般,将黑衣人给吸了过去,千流音紧紧地抓住他的脖子,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黑衣人惊恐万分,他怎么也想不到,千流音竟然会有如此恐怖的变化。他拼命挣扎,但千流音的力量似乎无穷无尽,让他无法挣脱。 与此同时,他发现自己的真气还有血液正在被源源不断地吸走,仿佛被一个无底洞吞噬着。 黑衣人心中大骇,连忙使出浑身解数,将全身的真气都集中到双掌之中,然后猛然轰出,打在了千流音的身上。 这一击蕴含着他所有的力量,产生的巨大爆炸冲击将两人硬生生地分开了数米之远。 黑衣人摸了摸被咬的地方,惊讶道:“嗜血大法……” 千流音的身影在远处静静地伫立着,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他紧闭着双眼,身上散发着一种诡异而恐怖的气息,这种气息如同冰冷的蛇信子,无声无息地缠绕在人的心头,让人无法呼吸。 黑衣人根本不敢再靠近过去,刚刚那几秒钟的时间,自己的真气就被吸走了大半,此刻心里仍有余悸。 沉思了下,又发出几根银针,穿进千流音的身体里。 然而,当那根银针穿过千流音的身体时,竟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千流音仍然紧闭双眼,静静地站立着,仿佛一个失去了生命活力的活死人。 他的身体似乎与外界完全隔绝,不受任何干扰和伤害。 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紧咬牙关,语气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千流音,我不管你此刻的顽强是回光返照还是另有玄机,今日,你的命运已注定——死无葬身之地。” 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指尖轻弹,小盒子便如被赋予了生命般,轻盈地飘向半空。 盒子在空中微微颤动,随后缓缓开启,仿佛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 紧接着,一股汹涌澎湃的海水从小盒子中喷薄而出,瞬间席卷了周围的一切。 那海水深邃而冰冷,如同来自九幽的寒潭之水,以千流音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的土地迅速被淹没,化作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而在千流音的头顶,乌云迅速聚集,层层叠叠,遮住了原本明亮的天空。 无数的闪电在乌云中穿梭,如同一条条银色的巨龙,咆哮着、肆虐着,纷纷劈向那潭水中的千流音。 千流音的身形在寒潭中若隐若现,他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和寒冷所吞噬。 然而,在这漆黑如墨的深海幽谷,一度沉溺于魔性的千流音,竟在此刻奇异地清醒过来,宛如暗夜中的一束微光,短暂却耀眼。 对于素来惧怕水波的他而言,此刻的心境却出奇地宁静。 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在青玉山的瞬间,自己跌落湖中,是青雪,那只野味,用纤细的竹竿将他轻轻捞起…… 这是不是回光返照呢?他心想。 然而,那回忆中的画面如此清晰,宛如昨日之事。 千流音在深渊之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又看到了那湖水的波光,青雪的容颜,还有那根救命的竹竿,所有的恐惧和纷扰在这一刻都消散无踪。 终于,闭上了眼睛…… —— ——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朦胧的晨曦透过半掩的窗扉,悄然洒进房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秋海棠花香,仿佛是大自然为这个宁静的早晨涂抹的一抹温柔色彩。 青雪静静地坐在秋海棠的床边,她的目光柔和而专注,仿佛要把这一刻的宁静与安详深深镌刻在心底。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秋海棠那略显苍白的手背上,传递着温暖与力量。 秋海棠躺在床上,面容平静而安详,仿佛正在做一个悠长的梦。他的睫毛在微弱的晨光中轻轻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在微风中轻舞。 青雪的视线不时地落在他那俊朗的脸庞上,眼中满是担忧与关切。 房间里的气氛安静而祥和,只有偶尔传来的微风拂过窗帘的声音,和远处鸟儿清脆的鸣叫声。 这时,房间的门被张书剑轻轻推开了,他看到秋海棠此时仍在昏迷中,站在门口示意让青雪出来一下。 青雪看他似乎有什么要事要跟自己说,便离开房间关上房门。 两人来到后院,此时天刚亮,并没有其他人,只有偶尔的鸟叫声,显得十分宁静。 青雪疑惑问道:“你有什么事情吗?” 张书剑面露担忧:“已经过去了一个晚上了,流音还没有回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了,现在我的真气已经恢复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万妖林看看?” 一听到这个名字,青雪原本平和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语气变得十分冷淡:“他那么厉害,还需要我们去担心他吗?” 张书剑看她似乎对千流音有什么误会,解释道:“青雪姑娘,你是不是误会流音了?” “不是我误会他,只是我看错了他,像他这样无情的人,有什么值得误会的?”青雪的脸色看起来毫不在意。 张书剑皱了皱眉,心想她果然是误会了流音,刚想要解释,雁秋翎便从后院门口走了进来。 她看了青雪一眼,脸色极其冷漠:“我们什时候走?你要是想等你的师兄弟来,那我就自己出去去万妖林了。” 青雪淡淡道:“你们去好了,我不会去的。” 雁秋翎语气也是十分冷淡:“我本来也没有想要你去,你就留下来照顾我师兄好了。” 青雪听她的语气里似乎对自己有什么不满,便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妖怪,所以讨厌我?对我有什么意见?” 雁秋翎眉头微皱,似乎想要生气,但还是忍住了,冷笑道:“你是人是妖与我无关,我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为了你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我替他感到不值而已。” “你说的是海棠还是那个人?”青雪问。 “那个被你误会的人。”雁秋翎冷冷地看着她。 青雪知道她说的是千流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有些生气起来:“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是个多自私的人……”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雁秋翎平静而坚定的声音打断了。 雁秋翎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极力克制的冷静,她冷冷地注视着青雪,仿佛要看穿她的内心:“我确实不知道。” 她的话语简洁而有力:“我晕倒了,所以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我并不知道。但我对他的了解,远比你深入。” 青雪被她的气势吓住了,沉默了下来。 张书剑看她们之间似乎有火药味,连忙劝解道:“好了好了,有事等我们回来后再说吧,时间要紧。”看向青雪,“青雪姑娘,你就留下来照顾海棠吧。” 雁秋翎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冷冷对她道:“我没时间跟你说什么,千流音如果是无情的人,就不会去救你们了。无情的人不是他,而是你。” 话语罢,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张书剑尴尬地笑了下,连忙跟上去。 此刻,青雪的心绪如同被打翻的调料罐,五味交织,难以名状。昨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千流音的身影跃然眼前。 然而,雁秋翎的话语和张书剑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却又像是一把锐利的刀,无情地刺入她的心房。 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了千流音?这个念头如同狂风中的火种,在她心中迅速蔓延,烧得她坐立不安。这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她浮躁起来。 她必须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略一思索,也连忙跟了上去。 第71章 千年泪,万古恨 当雁秋翎一行人终于跋涉至万妖林时,眼前的景象犹如一幅破碎的画卷,令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原本生机盎然的妖林,此刻已沦为一片荒芜的战场。 满目疮痍,妖怪的尸体横七竖八地散落,断肢残臂随处可见,浓稠的血液仿佛在地面上绘出一幅惊心动魄的地图。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与恐惧,整片万妖林被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除了远处乌鸦那刺耳的哀鸣,再无任何生灵的声响。 这些妖怪的脸上,皆是凝固的惊恐与绝望,仿佛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目睹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那一张张狰狞扭曲的脸庞,仿佛诉说着他们生前的无尽恐惧,让人不由得心生寒意。 这里,已不再是妖怪的乐园,而是一处人间炼狱,充满了死亡与绝望的气息。 雁秋翎等人站在这片废墟之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沉重与悲凉。 三人不敢相信此刻看到的景象,特别是青雪和张书剑,他们昨晚还在这里跟群妖激斗,没想到一夜之间,这里所有的妖怪竟然都被残杀了。 他们沿着不同的方向寻找,然而,经过长时间的搜寻,他们依然没有发现千流音的踪迹,没有见到那曾经熟悉的身影。 这一发现,使雁秋翎心中的沉重稍微缓解,至少她可以确定,千流音并未成为这片死寂之地中的一具冰冷尸体。 然而,就在她微微放松之际,目光却无意间捕捉到了一抹异样的光泽。 那是一只药瓶,静静地躺在地面上,反射着微弱的光。 雁秋翎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阴影般笼罩心头。 她小心翼翼地拾起那只药瓶,是燕山派独门药酒的瓶子,她心里猝然一紧。 张书剑步履沉重地迈向那树妖王的残骸,昨日威武的躯体此刻已化作一具干枯无血的骸骨,犹如被时间遗忘的古老雕塑。 他凝视着这具干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恍惚。 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如此轻易地击败这强大的树妖王,甚至将这片土地上的众多妖怪悉数铲除?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流音的身影,昨晚唯一留下的人。 然而,仔细观察四周,他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这些妖怪们的尸体,无一例外地都透露着一种残忍与狠毒,仿佛是被某种极度的恶意所撕裂。 而那树妖王,更是被一种难以名状的邪恶力量吸干了血液,连一丝生机都未曾留下。这样的手段,绝非流音所能为。 但是,还会是谁做的呢?他的脑海里突然想起昨晚自己和青雪三人快要逃走时,突然打来的那道真气,这万妖林里,昨晚果然还有其他的人。 他现在只能祈祷在这尸体里面,不要有千流音的尸体就好了。 所幸的是,他找了一遍附近,除了妖怪的尸体,再也没有发现其他,只是千流音不在这里,也没有回朝英观,又会在哪里呢? 三人找了一圈后,就回到原来的位置会合。 张书剑轻笑着摇了摇头,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我并未看到流音的遗体,想来,他应是尚未遭遇不幸。” 青雪则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她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早就说过,他不需要你们担心,是你们自己太过杞人忧天了。” 然而,雁秋翎却未曾出声,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脸色沉重得如同被乌云笼罩的天空。她的眼神中,似乎藏着无尽的哀伤,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某种不幸。 张书剑见状,不由得心生疑惑,他转向雁秋翎,轻声问道:“雁师妹,你为什么不说话?没有流音的遗体,不正说明他还在人世吗?” 雁秋翎并未回答他的话,反而是拿出了一个小瓶子,目光沉滞望向别处,语气中有一丝颤抖:“我想,他此刻就算不在这里,也大概是毒发身亡了……” “毒发身亡是怎么回事?他体内的毒不是已经好了吗?”青雪茫然了下,不明所以。 雁秋翎看她的这个样子,眼眸中怒火如燎原般熊熊燃烧,她冰冷地凝视着青雪。 “我本赖得跟你解释,可是我实在气不过,你什么事都没有搞清楚,就胡乱下定义,还乱来去救人!如果不是你,他兴许就不会死!你才是无情无情的人!” 雁秋翎的反应之激烈,让青雪的心瞬间沉入了冰窖。 她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张书剑。 张书剑的双眼微微颤动,似乎在努力寻找话语,想要缓和这沉重的氛围。然而,他发现自己此刻的喉咙仿佛被 形的力量扼住,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只能悲伤地摇摇头,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无法言说的苦楚,随后默默地低下了头,陷入了沉默。 雁秋翎语气黯然,不无悲哀:“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千流音,他哪里是因为贪图美色才去参加比武招亲!他体内的落雁沙剧毒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只有参加比武招亲拿到 幽冥内丹,才可以缓解他体内的毒性,然而你却在不明白真相的情况下,甚至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乱发一通脾气!如果不是你强行来救人,等到比武结束后,他就可以过来救人了……” 雁秋翎的声音中透出一丝难掩的哀愁与无奈,她轻叹一声,带着淡淡的悲戚。 青雪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晴天霹雳击中,整个人呆立原地,双眼空洞,如同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她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震惊与不解,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刻塌陷。 在她的脑海中,昨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千流音似乎想要向她解释些什么,但那时的她,因愤怒和失望交织,竟未能听进半句。 “但是……但是,他昨夜前来时,分明是一副安然无恙的模样。他应该已经得到了那内丹,而且我也将蚌精的内丹交给了他,他应该已经痊愈。” 青雪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不解。 她努力让自己的思绪平静下来,试图理清这其中的逻辑。 然而,越是深入思考,她越是感到迷茫和无助。 雁秋翎凄凉道:“他中的是落雁沙剧毒,已经侵入了五脏六腑,只有天坠门掌门玉衡子可以解毒,就连幽明内丹也只能缓解他体内的毒性而已,昨天是他最后的期限了。” 她的目光里透着无尽的哀伤,“昨晚他在和韩雨萱决斗之时,却因为你贸然前来救人,他知道你有危险,放弃了这场决斗,放弃了唯一可以活着的希望,赶来救你……” 说着,她紧紧地攥着手里的瓶子。 “他决定来的时候,知道自己无论能不能回去,对他来说都是必死的结局了,所以他喝下了燕山派的独门药酒……” 雁秋翎的脸色变得无比悲哀,眼里更是噙满了泪水,索性闭上了眼睛,“这药酒既是可以迅速恢复真气的良药,也是剧毒的药物。因为它在透支身体的潜能,即便是一个修为高深的人,如果一口气喝完,精疲力竭而死。” 张书剑叹了口气,脸色也是十分悲哀,想到昨晚流音跟自己说的那反常的话,还有最后那一丝落寞凄凉的眼神,想来是在跟自己交代后事,他根本就已经不打算活着回去了。 雁秋翎悲伤道:“你现在知道他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已经痊愈了吗?就算是人将死之时,也会有回光返照的。” 青雪的心在这一刻如同被撕裂,她听完雁秋翎的话,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再也支撑不住自己那摇摇欲坠的身体,缓缓地瘫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那话语如同晴天里的一道霹雳,毫无预兆地劈下,将她的世界瞬间击得粉碎。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锋利的针,毫不留情地刺入她脆弱的心里,将她的悲痛、绝望、无助瞬间放大。 她的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茫然。 她的身体颤抖着,仿佛被无尽的寒冷所包围,她的心灵也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 那些话语却如同噩梦般,就像附骨之疽,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无法抹去。 她的眼泪抑制不住,流到了地上,与地面上的污血混在一起。 她想起昨晚千流音在她们离开的时候,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那少年平日里十分好强的嘴,却说了“野味,我不是小器的人,我也不是无情的人。” 想起千流音眼里落寞的眼神,想起自己曾对他说过多么过分的话,想起千流音要跟自己解释,她却丝毫听不进去…… 那时候,木头心里该是多么伤心呀?他的心必定如被寒冬的霜雪覆盖,冷冽而凄凉。 当他的话语回荡在空寂的空气中,他的内心是否也在随之颤抖,像风中的枯叶般摇摇欲坠? 昨夜,他回眸的那一刻,眼中流露出的是怎样一种寂寥与无助,那眼神,仿佛已经穿透了岁月的尘埃,透露出深深的绝望。 然而,直至最后,自己仍未能向他吐露半句心声,因为自己的胡来任性,那份沉默如同厚重的墙壁,将他们隔绝在两个世界。 自己到最后也未曾察觉他内心的波澜,未曾体会到他那一刻的孤独与无助。 悔恨如波涛汹涌,撞击着青雪的心房,愧疚如同千斤重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四周是死寂的沉默,唯有她内心的绝望在回荡。 青雪渴望有一把锋利的剑,能够狠狠地刺入自己的心脏,结束这无尽的痛苦。 那个少年,他曾以生命为注,向她证明他的心中并非无情。 然而,她却如同盲人一般,一次次地忽视了他的真心,一次次地误解他的意图,没有察觉到他心中那份深深的落寞与无助。 此刻的青雪,犹如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空洞而绝望。 她的内心充满了无法言喻的自责与悔恨,她的愚蠢和冷漠像两把锋利的刀,无情地刺入她的心房。 泪水如决堤的泉水,汹涌而下,无声地诉说着她的痛苦。 她不顾一切地扑倒在地,疯狂地翻找着每一具冰冷的尸体,那双曾经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疯狂与绝望。 她发了疯似呼喊着千流音的名字,想要去找到那个少年。 她的双手被尖锐的石块划破,鲜血染红了她的指尖,但她毫不在意。 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千流音,找到那个她曾经忽视、冷漠对待的少年。 雁秋翎看到她如此模样,心里也是有一丝不忍,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第72章 一线生机 夜幕的序幕已悄然拉开,夕阳的最后一抹温柔轻抚着万妖林的边缘,仿佛是大自然对这片神秘之地的告别之吻。 再过不久,那深邃的黑暗便会如同巨兽的羽翼,悄然覆盖整片森林。 然而,在这最后的余晖中,青雪的身影依旧在万妖林中穿梭,她的眼眸中充满了焦急与不安。 她像是一头绝望的野兽,在无尽的黑暗中疯狂地寻找着那熟悉的身影——千流音。 尸体、残肢、破碎的衣物……她已经数不清自己翻看了多少遍这些令人心碎的痕迹。 但千流音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青雪的心,如同被冰冷的刀割开一般疼痛。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无法接受千流音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去。 她坚信,只要自己不放弃,就一定能够找到千流音,一定能够再次听到他那熟悉的声音和呼唤。 于是,她继续在万妖林中穿梭,寻找着那一线希望。 夜幕即将降临,但她心中的火焰却愈发炽热。她要将这片黑暗点燃,照亮前行的道路,直到找到千流音为止。 雁秋翎和张书剑虽不忍看到青雪这般模样,但是他们知道这时候说什么话都无法阻止青雪,只能陪着她一起找。 雁秋翎此时已经心灰意冷了,因为她知道千流音身上的剧毒在这时候早已复发,无论是找没找到他的尸体,结果都是一样。 她觉得可能是千流音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的尸体,就找个了了个别的地方,等待死亡。 然而张书剑却发现了一些端倪,在激烈战斗的地方,他在一些树木的树干上发现了插着许多银针,还有地面上似乎十分泥泞,但这里昨晚到现在是没有下过雨的,为何会有这么多的水渍。 而且,他在泥泞的地面里,发现了几组脚印,其中有一双脚印并不像是男人,反倒是像个女子。 而那个地方,他们并未踏足过。 也就是说,这里昨晚并不是只有千流音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在场,或者是后来到过这里。 但张书剑并没有将这些发现说出来,因为此时青雪已经接近了疯狂,如果跟她说,她恐怕会一直留在万妖林里寻找千流音,而张书剑已经可以确定千流音此时并不在万妖林了。 三人又在这里留到了半夜,终于青雪支撑不住,晕倒了过去,张书剑和雁秋翎只能将她带回了朝英观。 —— —— 此刻,已近深夜,外面除了打更的声音传来,再无其他,整座朝英观似乎也安静了下来。 房间里,张书剑凝目沉思,像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一样。 片刻,雁秋翎推开门走了进来,张书剑原本在已陷入某种思绪的沉思被打断,看向雁秋翎问道:“青雪姑娘怎样了?” 雁秋翎淡淡道:“她只是太累了,身体支持不住晕倒了而已,让她睡一觉就好了。” 张书剑目光里微露犹豫之色,又问:“你认为流音已经死了吗?” 雁秋翎淡淡道:“他中的是落雁沙剧毒,剧毒攻心,再加上一口气喝完了我们燕山派的药酒,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张书剑的眼眸在短暂的沉默后,闪烁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深沉:“你说的对,但是为什么我们还没有找到流音的遗体呢?” 雁秋翎轻叹一声,声音里满是哀伤:“或许,他是为了让我们免去目睹他悲惨离世的痛苦,选择了一个寂静之地,独自离世。” 然而,张书剑却微微摇头,他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坚定的光芒:“我觉得此事尚有蹊跷,或许,还有一线转机。” 雁秋翎闻言,眉头紧锁:“你的意思是……” 张书剑未再言语,站了起来,走到房门外,看了看确定四周无人后,将房门关上。 随后走近到她身旁,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拿出了一包东西,打开后是几根银针,还沾着血迹。 雁秋翎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张书剑道:“这是我今天在万妖林里找到的,它们插进了树干里面,我可以肯定,发出这些银针的人修为十分高深,而且每一根银针上面都沾着剧毒。” 雁秋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愕,她低声呢喃:“究竟是何等狠辣之人,竟会选择这纤细的银针作为暗器,还在这暗器之上涂满了致命的剧毒……” 话语间,她的思绪似乎被某种记忆牵引,双眸突然紧锁,似乎捕捉到了某种隐秘的线索,“难道……这毒……” 张书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沉思,他脸色沉重,语气坚定:“你猜的不错,就是落雁沙。” 雁秋翎听后,沉默了片刻。若是这银针上的毒当真是落雁沙,那么千流音之前提及的黑衣人,昨晚必定在万妖林中留下了他的踪迹。而那银针上的血迹…… 她心中涌起一股寒意,那血迹,又究竟是谁的呢? 张书剑道:“我猜想,之前流音中的落雁沙剧毒,跟这发出银针的人有莫大关系,甚至就是就是这银针的主人是让流音中毒。” 雁秋翎攥紧了衣角,眼里闪动着某种微光,但随即暗淡了下来:“就算你说的是对的,那也只能说明千流音昨晚不仅遭受群妖围攻,还被暗算了,又有什么用?” 张书剑将银针放包好,目光深邃:“我在昨晚发生打斗的地方那里,发现有一片地十分泥泞,但是昨晚到现在明明没有下过任何雨水,为什么那里会这么泥泞呢?还有许多积水” 雁秋翎蹙眉,不解地问:“那又如何?” 张书剑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锐芒:“我虽然想不明白,但是我却在那泥泞的地里,发现了三组脚印,所以我敢肯定,昨晚在我们离开后,除了流音,至少还有两人先后到过那里,或者就是潜伏在万妖林里。” 雁秋翎沉默不语,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张书剑继续道:“这其中一组脚印,我想应该就是流音的,另外两组我不知道是谁,但其中有一组脚印比常人小,我觉得是个女人的脚印。” 雁秋翎道:“就算这样,也不能说明什么。” 张书剑却笑了下,缓缓道:“能出现在万妖林里的人,还是个女人?我们今天没有发现有任何人类的尸体,也就是说那个女人十分厉害,至少是已经逃出了万妖林。你想想,最近这汾水城里,你见过哪个女人是有这么厉害呢?” 雁秋翎的眼眸在短暂的沉默后,似被一缕记忆之光点亮,她蓦地忆起了一人,神情微变,脱口而出:“韩雨萱……” 第73章 谜团重重 张书剑唇边浮起一抹淡笑。 “除了韩雨萱跟雁师妹你,我来这里这么久,也没有见过哪个女的有这么高深的修为。而且我跟朝英观的家丁打听过了,昨晚流音在放弃最后的对决后,韩雨萱曾经跟吴师叔索要幽明内丹,但是吴师叔并没有给她,随后她就走了。” 雁秋翎沉思道:“韩雨萱为了幽冥内丹在岳峰酒楼里闹了一通,搞得吴师叔差点下不来台,又以女子的身份参加比武招亲,足可见她非常想要这颗幽冥内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张书剑道:“你说的对,这正是我疑惑的地方。据家丁描述,韩雨萱被吴师叔给拒绝了后,并没有大闹现场,什么事也没有做,而是直接离开了现场,样子匆忙,像是有急事一样。” 雁秋翎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她接口道:“你是说,她赶着去万妖林?” 张书剑分析:“如果是她去了万妖林那一切就说的通了。” 雁秋翎微微蹙眉,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你就确定她是去找千流音,而不是去杀他的吗?” “如果她是去杀流音的,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流音被她杀了,她跟这银针的主人是一伙的,那他们为什么要带走流音的尸体?难道是跟流音有什么深仇大恨吗?从流音跟韩雨萱之前的聊天来看,我觉得他们并不熟悉,至少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那第二种可能是什么?” “第二种可能就是流音没有死,被她带走了,她跟银针的主人不是一伙的。” 雁秋翎思索片刻,缓缓道:“你说的是有一点道理,但也有许多的逻辑说不通,还有些牵强。” 张书剑笑道:“我这么猜测是有理由的,昨日流音曾跟我说过,韩雨萱就是帮助他恢复真气的人!而且韩雨萱也曾在擂台上说过,有能力解他体内的落雁沙毒,虽然不知道能解毒是真是假,但是既然她肯帮流音恢复真气,至少不是敌人。如果是敌人,又何必让自己的敌人变得难缠呢?” 雁秋翎细一想,发现他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只是她不明白韩雨萱到底是什么人?看她的样子跟千流音相识也不过几天,又为何要救千流音呢?这其中疑惑,实在让人想不明白。 张书剑洞察了雁秋翎的疑惑,他缓缓开口:“韩雨萱的来历,确实像是个谜团。然而,如果她真的是救了流音,那么她应当不是什么邪恶的人。。” 雁秋翎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她轻启朱唇,问道:“这些话,你要不要告诉青雪?” 张书剑轻轻地摇了摇头,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坚定:“我想,我们还是暂时不要告诉青雪吧。若她知晓了真相,恐怕会不顾一切地去找寻流音,那时的她,恐怕会陷入无尽的焦虑与不安之中。暂且让她以为流音已经……不在了,我们暗中查探,待她情绪稳定些,再向她说明。” 雁秋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她清楚青雪的性格,一旦得知消息,定会不顾一切地行动。 她轻叹一声:“你说得对,现在告诉她,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棘手。” 沉默片刻,张书剑站起身,目光中闪过一丝悲伤:“听说海棠已经醒来,我去看看他。” 言罢,他转身离去。 张书剑走出方面外面,看到四周一片寂静,脸色有些沉重,又有一丝奇怪。 他摸了摸胸口的信,脸色有些沉重,其实他还有些话没有跟雁秋翎说。 千流音昨晚在他临走之时,交代他去自己房间取出这封信,交给掌门玉衡子,并嘱咐他不要跟任何人说,也不要打开看。 他并非不信任雁秋翎,只是昨晚千流音在跟他说这封信的时候,眼里的目光十分凝重,而且是交个掌门的信,他不好打开看,也不敢打开看。 千流音昨晚交代给他的话,现在看来是是遗言交代后事了。 既然是遗言,自然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所以这封信也绝对不简单。但千流音又怎会有要给掌门人的信呢?这于理不合。 不过张书剑毕竟是天坠门里脑子算是十分不错的了,千流音说过李弈秋师叔临死前把自己的宝剑给了他,但是李师叔又怎么可能在临死前什么都不说呢? 这很有可能就是李师叔要给掌门人的信,而且信里的内容极其重要。 他还隐隐约约地觉得,流音中落雁沙剧毒,肯定跟这封信有关系。 所以,他在取得千流音的房里取得这封信后,至今没有跟任何人说过,也不敢打开看。 只是,这封信里到底是什么内容呢?竟然会引发这么大的风波。 —— —— 夜色愈浓,连那昔日悠扬回荡的打更声也悄然隐去,仿佛被夜的深邃吞噬。 在这汾水城中,千门万户的灯火纷纷熄灭,一切陷入了沉睡般的宁静。 偶尔,微风自城外悄然潜入,带着远方的凉意,轻轻拂过这座沉寂的城池,为这原本闷热的夏夜,带来了一缕难得的清爽。 此刻,朝英观内,一间深藏不露的静室中,灯光如同摇曳的烛火,散发着微弱而又不稳定的光芒。 昏黄的色调为整个空间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幕,而那闪烁不定的火光,似乎随时都可能在窗外寒风的吹拂下熄灭。 房间内的每一处都弥漫着一种神秘而寂静的氛围,仿佛时间在此刻停滞。 吴天岳将墙壁上的一块石砖拿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颗圆形的,幽暗又有些青色的珠子。 珠子里面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纹路,细看之下,那纹路似乎也在散发着某种幽光,摄人心魄。 他将珠子放回盒子里,将盒子放进怀中,随后准备离开。 正当吴天岳轻推房门,那扇古老的木门缓缓向两侧敞开,一个身影已然静候在门后,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凝视着他。 吴天岳的目光触及那人的瞬间,他的脸色变得十分惊讶,似乎没有想到他会在这里。 但这突如其来的惊愕很快被他的沉稳所掩盖,他微微扬起嘴角,脸色恢复了平静。 “是你?”他轻声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置信,“你怎么会……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那人依旧沉默,仿佛一座雕塑,静立在门边。 然而,在吴天岳话音未落之际,他突然间动了,手中闪烁的寒光划破空气,那是一把锋利的剑,直刺向吴天岳的胸口。 长剑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恐怖,伴随着鲜血的喷涌,吴天岳的胸口瞬间被染红。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的面庞,却再也无法读出任何情绪。而那人的眼神中,只有一片冷漠与决绝。 吴天岳的面容上骤然凝结起一片惊愕之色,仿佛时间都在那一刻凝固。他的目光难以置信,此人竟会暗算他!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发出声音,但那人却毫不留情地再次挥剑,深深地刺入他的身体。 接着,又是几剑,每一剑都如同冰冷的寒风,穿透他的肌肤,割裂他的希望。 最后,那锋利的剑刃,划过了他的颈项,割裂了他生命的脉络。 瞬间,鲜血如同被打开的闸门,疯狂地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裳,也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吴天岳的身体随后沉重地倒在地上。 他的目光仍旧紧紧盯着那人,发出了死不瞑目的微弱呻吟。 那人面无表情,蹲下从他怀中掏出一个盒子,打开后看看了下,确定东西还在,便收进怀里,把盒子扔到地上。 随后那人用黑布将脸蒙上,又将剑扔到地上,身体一跃 ,跳上屋顶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第74章 再起风波 次日,黎明的曙光尚未驱散夜的余韵,秋海棠已悄然推开了青雪房间的门扉。 阳光虽已偷偷从窗棂间探进,却似乎被室内的某种沉重氛围所束缚,无法驱散那弥漫的昏暗。 青雪独自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双臂紧紧环绕着头部,将那张曾经明媚的脸庞深埋其中,只留下一抹颤抖的背影在微弱的晨光中显得尤为孤单与憔悴。 秋海棠的眼眸在接触到这一幕时,心中的悸动如涟漪般扩散开来。 他犹豫了片刻,但那份对青雪的关切与担忧最终驱使她迈开了脚步,缓缓走向那个孤单的身影。 \"青雪...\" 秋海棠的声音,如同秋夜中的微风,十分温柔。 然而,青雪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她的身体仍旧静止,如同被冰封的湖面,没有半点波澜。 但她的肩膀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秋日的落叶,轻轻颤抖,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秋海棠的心随着她的肩膀一同颤抖,他再次呼唤,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与担忧:\"青雪,你能听见我吗?\" 但回应他的,只有那寂静的夜,和那远处传来的几声虫鸣。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如同落叶,轻轻飘落在地上,发出微弱的声响。 他知道,此刻的青雪,心中的痛楚黑暗的夜晚,寒冷而漫长。 他只能静静地陪在她身边,等待着她的回应。 这时,张书剑在门外朝他挥了下手,示意他出来。 两人来到外面,张书剑便道:“刚刚我们天坠门的众人已经赶回来了,你们燕山派也来了许多人,打算再去万妖林附近找一下,看看有没有流音的踪迹。” 说着微微侧头,目光透过半开的房门,向屋内投去一抹关切,“青雪怎样了?” 秋海棠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哀愁,声音低沉:“看来,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张书剑道:“那好,就先别告诉她,让她休息一下好了,山风师兄在前厅等着你,你过去看一下吧。” 秋海棠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便来到前厅。 山风等一众燕山派的弟子正在前厅坐着,看到秋海棠出来,山风问道:“海棠,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秋海棠微笑道:“多亏书剑给的丹药,已经好了大半了。” 山风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没想到黑云寨的事情才过几天,就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接到师妹的飞鹰传书,就立刻赶过来了,没想到又是迟了。” 张书剑闻言,轻轻摇头道:“这自然是不能怪你们,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山风道:“张师弟,去万妖林还要靠你和师妹带路,我早听说万妖林的妖怪凶残无比,待会我们去搜寻千兄弟的下落,趁此机会,也将那些妖怪都收了好了。” 张书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名状的苦涩,他微微叹息道:“那自然是没问题,只是,我也不知道万妖林那里还剩多少妖怪了。” 山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皱了皱眉询问:“这是什么意思呢?” 张书剑只是轻声道:“待会到了万妖林你就知道了。” 山风沉吟了下,缓缓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话音未落,众人便纷纷准备动身,然而就在这时,后院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如同尖锐的利箭,刺破了晨曦的宁静。 众人的脸色瞬间大变,连忙转身,朝后院疾步而去。 众人疾步踏入后院,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在一间古朴的石室门前,他们惊愕地发现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宛如一幅残忍的画卷在地面展开。 在这血泊之中,一人静静地躺着,正是他们熟悉的吴天岳。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显然已经失去了生机。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吴天岳身旁的那把长剑上。 剑身沾满了鲜血,闪烁着寒光,这无疑就是导致吴天岳死亡的凶器。 此时,旁边一位正在扫地的家丁,脸色惊恐至极,双腿颤抖,仿佛已经失去了站立的力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在这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中,张书剑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地上的一个盒子上。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其捡起,仔细端详。这个盒子虽然普通,但张书剑却觉得它似曾相识。 不久后,朝英观的众弟子赶到,见到吴天岳倒在血泊中,纷纷跪下痛哭起来。 众人都是摇头叹气,没想到一事未平一事又起,堂堂的朝英观观主吴天岳竟然会死在自家的后院里,实在匪夷所思! 在将吴天岳的尸体安顿好后,众人来到前厅议事。 此刻去万妖林的事情只能暂缓了,到底是谁有如此胆子,竟然在汾水城里,将这城中最大的门派朝英观观主杀害在后院中?眼前的线索只有这个小盒子和那把长剑。 张书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这个小盒子看了许久,终于回想起来了,这盒子是用来装幽冥内丹的。 那日晚上,他和千流音曾一同见过吴天岳从吴青青的房间里拿出这个小盒子,也就是说,杀害吴天岳的凶手,目标是幽冥内丹了? 山风见张书剑的目光紧锁在那个古朴的盒子上,不禁好奇地询问:“张师弟,你莫非发现了什么端倪?” 张书剑的眉头深锁,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缓缓道:“这个盒子是用来放幽冥内丹的,但现在内丹已经不见了。” 此时,人群中传来一个弟子的声音,他快步上前,仔细打量了那把剑,随即肯定地说:“这把剑,我认识。这是韩雨萱的剑,前天她在与雁师妹切磋时,正是用的这把剑。” 这时又有一名弟子怒道:“前天晚上,千流音认输了后,韩雨萱找到师傅索要幽明内丹,但师傅觉得她并没有真正的赢得比武的胜利,因此没有给她。定是她看师傅不给内丹,恼羞成怒,便杀了师傅,夺走内丹!” 随着那弟子的话语落下,迷雾仿佛被一阵风吹散,真相的轮廓似乎逐渐清晰。 韩雨萱为了幽明内丹在庆功大会上搅闹,以女子身份参加比武招亲,可见她极为想要幽冥内丹。 如今她赢得了最后的胜利,却没拿到内丹,心里肯定是十分不满,因此杀人夺走内丹也说的通。 如今,那把杀害吴天岳的利刃,正静静地躺在那里,剑身上还残留着未曾干涸的血迹。而它的主人,正是韩雨萱!种种证据已经表明了韩雨萱就是凶手。 只是,她真的是凶手吗?张书剑有些疑惑,因为看韩雨萱的样子,她跟雁秋翎比武的时候甚至都不肯用全力,心气甚高,她会做出这种杀人夺丹的事情吗? 最主要的是,吴天岳的修为可不低,即便韩雨萱真的有能力杀死吴天岳,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因为昨晚吴天岳还是好好的,看死亡的时间并不久,那韩雨萱怕是没有能力一击杀害吴天岳。 这即便是他的师叔李弈秋在世,也不可能做到对吴天岳一击毙命,且看吴天岳的神情,似乎极为愤怒,如果是正常的打斗,也不会露出这样的愤怒的表情。 凶手会不会是趁吴天岳不注意的时候将他杀害了呢? 张书剑思索了下,也不可能,吴师叔的警惕性极高,除非是熟人,在吴师叔不注意的时候,直接将他一击毙命,这个理由是最合适的。 但明显韩雨萱不是吴师叔的熟人。 前厅内,众朝英观的弟子们如同被激怒的雄狮,纷纷抽出腰间长剑,剑光闪烁间,映照着他们愤怒而坚定的脸庞。 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这怒火化为实质,将韩雨萱吞噬殆尽。他们誓言要将韩雨萱碎尸万段,以祭奠师傅的在天之灵! 但韩雨萱的身份极为神秘,众人都不知道她的来历,也不知道此刻韩雨萱在哪,谈何报仇呢? 张书剑看众人正在愤怒之中,虽然知道吴师叔被杀疑点重重,但这时候提出来不合时宜,不打算将自己的疑惑说出。 这时,山风轻轻拾起那把杀害吴天岳生命的剑,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每一寸剑身都仔细审视。 随着他的视线逐渐深入,仿佛触及了某种难以言喻的秘密,他的脸色骤然一变,眉头紧锁,冷冷道:“冷月宫……” 众人脸色皆是一惊,凑过来看,那剑的剑身上,果真有一个半月的刻痕,虽然不清晰,但是仍然可以辨认。 而半月,就是冷月宫的标志。 张书剑的脸色也变了,暗道莫非真的是韩雨萱杀害的吴师叔的吗?这冷月宫,可是三大魔教之一呀。 第75章 冷月宫 幽暗的山洞里,外面并无光线射进,仅仅只有两盏油灯的火光,在黑暗中散发出微弱而朦胧的光芒,显的异常昏暗。 这里并不大,但是十分的隐蔽。而那洞口,更是巧妙地隐匿在茂密的杂草和灌木丛之后,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其披上的伪装,使其显得更为隐蔽和神秘。 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坐在岩石上盘膝而坐,运动疗伤。 他闭着眼睛,身上环绕着一股金色的幽光,身上若隐若现许多金丝,像游蛇一样在他身体里爬行,最后钻进他胸口处受伤的地方。 许久,山洞门口杂草被拨开,另一个黑衣人走了进去,在他身旁站立。 正在运动疗伤的黑衣人睁开眼睛,冷漠的眼神里有了一丝光彩,淡淡地道:“事情怎么样了?” 那后来的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将蒙住自己脸的黑布摘下,露出自己苍老的面孔。缓缓从怀里掏出一颗幽青色的珠子,放到了他面前。 黑衣人看到这颗珠子,眼里的神色也变了,将珠子拿起来,看着里面的纹路,露出了兴奋的目光:“终于,拿到了,有了这颗安魂石,我的噬魂大法可以突破第二层了。” 那人道:“吴天岳已经被我杀死了,我把韩雨萱的剑放在那里,他们必然认为是冷月宫做的,怀疑不到别人的头上。” 黑衣人冷冷道:“那冷月宫两次坏我事情,这次也该让她们吃点苦头了,正好一举两得。” 那人眼眸中闪过一丝深思,声音带着几分沉稳:“只是,我在千流音的房间里找了许久,没有找到那封信,我怀疑千流音一直把信带在身上。” 黑衣人道:“绝不可能,千流音身受剧毒,他前往万妖林时已经是抱了必死的心,那封信他绝不会带在身上,定是在藏在哪里,或者是交给其他人了。”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光彩:“您是说,那只狐狸精和张书剑?” 黑衣人道:“那晚千流音接触到的人只有他们两个,而雁秋翎已经昏迷了,你重点查下狐狸精和张书剑,有必要的话直接杀掉也可以,总之不能让他们把信带到天坠门。” 那人冷峻地吐出一个字“是”,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 然而,紧接着,他的眼眸深处却悄然浮现出一缕淡淡的忧虑。 “只是,千流音那里,我们应该怎么办?那韩雨萱在万妖林里将他救走,冷月宫那个老怪物神秘莫测,说不定可以解了千流音体内的毒,此人修为高深,必定是个祸害。” 黑衣人冷笑道:“任那老怪物再厉害,这千流音体内的落雁沙剧毒,现在只有混元功可以解。而且就算老怪物真的可以解毒,只要千流音冷月宫扯上关系,那玉衡子和正道门派就不会相信他,到时候,让正派将他围剿了就是。” “这确实是个办法。” 黑衣人道:“我要继续疗伤了,这期间,你就盯紧了张书剑和狐狸精,如果李弈秋的信真在他们身上,一定要把他们灭口了。” “是。”那人说了声,随后,他转身,步伐沉稳地退出了那幽深的山洞。 —— —— 在那深邃而阴冷的石室之中,四周的大理石墙壁如同镜面般光滑,上面悬挂着几盏摇曳的油灯,它们散发出的光芒微弱而朦胧,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周围的黑暗吞噬。 然而,在这似乎被黑暗主宰的空间里,却有一股莫名的光源,它神秘而强大,将石室映照得明亮如昼。 目光所及,四周矗立着巨大的冰块,它们高达两三丈,犹如冰晶铸就的巨塔,巍峨而壮观。 这些冰块表面冒着缕缕白气,宛如鬼魅的呼吸,散发出刺骨的寒意,让整个石室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温度低得令人难以忍受。 在石室中间,有一张方形池子,里面的水却是冒着水蒸气,看起来温度极高,与这石室的寒冷格格不入。 水面上洒满了许多颜色黝黑的花瓣,漂浮在上面。 在幽深的水池中央,一名少年静坐,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与身上那黯淡而黝黑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他紧闭双眼,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那安详的睡颜,却透着一丝令人心痛的脆弱。 不久,两抹白衣的倩影轻轻推开了石室的大门,她们步伐轻盈,如同踏在云端。 她们手中各托着一个盘子,其中一个盘子中堆满了洁白如雪的花瓣,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而另一个则空空如也。 两名白衣女子缓缓走近水池,她们的目光在少年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后一名女子轻柔地将手中的花瓣撒向水面,另外一名女子则是将水中已经变黑的花瓣捞起,放到了空盘子里。 当那洁白如雪的花瓣轻触水面的一刹那,原本纯净无瑕的色泽,开始悄然褪去它的光华。 水面下的倒影,似乎汲取了花瓣的生命力,使得那原本晶莹剔透的白色,在悄然间被一层淡淡的阴影所笼罩,逐渐变得黯淡而深邃。 突然,那少年骤然间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咳嗽声如同狂风骤雨般突然,令周围的一切都为之颤动。 随着咳嗽的结束,他口中喷涌出一口浓稠如墨的黑血,那黑色血液瞬间融入清澈的水池,仿佛漆黑的墨水滴入白纸,瞬间渲染开来。 紧接着,少年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抖动,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仿佛正在经历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一名白衣女子见状,立刻神色凝重地吩咐道:“快去禀报宫主,他快要醒了。” 随后,另外一名女子便如同被风卷起的落叶,匆匆离去。 这时,少年的口中还在不停地吐血,由原来黑色的血逐渐变为红色的鲜血,身体是抖动也越来越强烈,似乎随时会丧命。 须臾之间,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款步而入,她头戴轻纱,神秘而迷人。 尽管面纱遮掩了她的容颜,但那若隐若现的绝世之姿,仍旧令人心动神摇。 她悄然走到水池旁,凝望着静谧的水面,随后,掌心之中凝聚起一缕柔和的真气,将这缕真气注入少年的体内。 那原本因痛苦而颤抖的少年,在她的真气滋润下,身体逐渐恢复了平静。 她再次从袖中取出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喂入少年的口中。 药丸入喉,少年苍白的脸色开始慢慢恢复红润。 这时,少年醒过来,他的眼皮仿佛承载了千斤的重量,缓缓地抬了起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前所未见的奇异景象。 他的眼神中满是迷茫和不解,他轻声呢喃:“这里是哪里?” 他试图挣扎着起身,但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如同闪电般贯穿他的全身,让他不禁痛哼一声,随即又无力地坐回了原地 面纱女子冷冷道:“千流音,你最好不用乱动,不然你体内的剧毒,会要了你的命。” 千流音听到她的声音,虚弱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 面纱女子冷冷道:“这里是冷月宫,我是冷月宫的宫主。” 千流音透过那层轻薄如蝉翼的面纱,仿佛捕捉到了一抹模糊的容颜。 那面容,似乎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面纱后的女子,声音冷若冰霜,对身旁的两名白衣女子吩咐:“你们留下照顾她,有事向我禀报。” 两名白衣女子齐声应是,她们的面容清丽,但在这冰冷的声音下,却显得恭敬而拘谨。 随着面纱女子的转身,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石室的幽暗之中,只留下一片寂静和淡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 千流音缓缓抬起疲惫的眼眸,望向身旁两名静立的女子问:“我是被谁带到这里来的?” 一名白衣女子道:“是圣女将你救回来的。” “圣女?”千流音心中微微一惊,但自己似乎不认识这号人物,又问:“你们的圣女现在在哪里?” 白衣女子微微颔首,轻声道:“迟点你就可以见到了,圣女待会就会过来。” 千流音也不再多问,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只能闭上眼睛休息。 第76章 冷月宫2 千流音轻轻闭上了他的双眼,宛如沉浸于宁静的湖面,思绪开始悠然漂浮。 不久后,他陷入了朦胧的梦境,仿佛置身于一片迷离的迷雾之中,时间在这里变得模糊不清。两名白衣女子,悄然离去,未留下丝毫痕迹。 又过了一段时间,两名新的白衣女子轻盈地步入,她们的到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她们走到水池边,细心地替换了那些已经变为黑色的花瓣。 这样的场景,周而复始地持续上演着。 直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你都昏迷了一天一夜了,居然还能睡的的着?” 千流音睁开眼,便看到韩雨萱站在自己面前,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韩雨萱对身旁两名侍女道:“你们退下吧。” 两名白衣侍女应声“是圣女。”,随后离开了石室。 这女人果然就是冷月宫的圣女,千流音心想。 眼前她面容含笑,那双明眸直勾勾地凝视着自己,犹如月光洒落在湖面,清冷而又明亮,令他有些不太适应。 “你一个女孩子这么看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难道一点都不害羞吗?” 韩雨萱闻言,却是不以为意,她微微一笑,反问:“难道一个女孩子看着一个赤身的男孩子,就一定要害羞吗?” 千流音叹了口气:“你总是能说出让我眼前一黑的话来。” 韩雨萱也叹了口气,语气幽幽道:“你觉得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盯着一个赤身的男人看呢?” 千流音哑然,又叹了口气:“我劝你还是不要随便对男人说这话?” “为什么?” “因为会勾起男人的一些不必要的想法。” 韩雨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如果我就是要勾出你的那些不必要的想法呢?” “那你就遭殃了。”千流音语气淡然道。 韩雨萱微微蹙眉,沉思片刻,那眉宇间的疑惑渐渐被一抹玩味的笑意所替代。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缓缓开口:“没想到你看起来挺正人君子的,心底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顿了顿,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戏谑,继续道,“其实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将你的身体看了个遍了,你的身材……还算可以,就是肌肉太少了,我喜欢强健一点的人。” 千流音松了口气,如释重负般笑了起来:“那我就放心了。” 韩雨萱微微一笑:“不过你是真的很喜欢那只狐狸精呀,你昏迷的时候老是在叫她的名字。” 千流音淡淡道:“如果你能别那么多话,我临死之前也会叫你的名字的。” 韩雨萱笑了起来:“和你说话倒是挺有趣的,但是你现在未必会死,也未必能活?” 千流音摇了摇头道:“你说话能不能简单一点,不要老是让我去猜。” 韩雨萱优雅地挽起衣袖,她的手指如白瓷般细腻,轻轻探入那泛着涟漪的水池中,一片早已失去鲜艳色彩、沉寂于水底的发黑花瓣被她指尖夹起。 她的眼神轻描淡写地掠过那片花瓣,仿佛在审视一件微不足道的物件。 “你现在身体里的毒已经进入了心脉,神仙也难救,这些花瓣也只能帮你吸收一些毒素而已,救不了你的命。” “那我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幸好我们不是神仙。”韩雨萱嘴角勾勒出一弧微笑,“我们是圣教中人,我们不信奉神仙。” “你能救我?” “我不能救你。”韩雨萱道,“不过我师父可以救你。” “你师父是谁?” “冷月宫宫主。” 千流音在脑海中浮现出那位神秘面纱女人的身影,他轻抚着下巴,陷入短暂的沉思,随后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几分笃定。 “我猜她不会平白无故救我。” 韩雨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意,她微微颔首,似乎也在思索着什么,然后轻声道:“自然是不会白救你,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加入冷月宫。” 千流音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 韩雨萱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是那些所谓正派的人,你心肠还不错,你考虑一下。” 千流音问她:“你们冷月宫也招收男人吗?” 韩雨萱笑了起来:“本来是不收的,但是可以给你开个特例,毕竟如果能让你加入到冷月宫的话,对我们的计划大有帮助。” “你们有什么计划?” 韩雨萱笑道:“你若是加入,那我就告诉你。” “如果我不加入呢?”千流音问她。 韩雨萱苦涩一笑:“那就谁也救不了你了,不过我想你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吧。” “这话怎么说?” 韩雨萱轻轻叹气道:“你知道为了把你从阎王那里拉回来,我们费了多大的心思吗?师傅她几乎耗费了一半的真气,我也耗费了大半的真气。 还有你现在泡的这水池,里面有一千八百多种珍贵的药材,两百多种稀世罕见,千金难买的药物,这些药物每天都要换一遍。最主要的还是这些花瓣……” 她又用双指夹起一片花瓣。 “这种花叫霜泪花,世上只有冷月宫有,十年一开花,极其珍贵,花多少钱都买不到。而且培育的时候需要用鲜血来灌溉,用这些花瓣来练功,可以极大地增强修为,为了缓解你体内的毒性,已经用掉了我们一半的霜泪花。” 千流音沉吟道:“看来你们对我还是挺好的。” 韩雨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似春日桃花般娇艳:“所以我想你应该不是这么不识好歹吧。” 千流音沉默了下,问:“那要是我不加入你们冷月宫,你会不会杀了我?” 韩雨萱微微一笑,却话锋一转:“我不会杀你,但我师傅会杀了你。”她的声音渐渐变得冰冷,仿佛冬日的寒风,刺骨而凛冽。 话毕,她转身,裙摆轻扬,留下一抹妩媚的背影,消失在石室之外。而那背影,却似在无声地诉说着:选择在你。 —— —— 一座宏伟的宫内内,仿佛是一幅深邃而唯美的画卷。 步入其中,宏伟的穹顶高耸入云,雕刻着精美的月华图腾,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清冷而神秘的光泽。 殿内的石柱粗壮有力,如同古老的守护者,静静地伫立着,守护着这方净土。 四周的墙壁,如同月光般皎洁无瑕,上面绘制着优雅而神秘的图案,仿佛是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又像是深海中悠游的鱼儿,唯美而梦幻。 这些图案在微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栩栩如生。 大殿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玉雕宝座,宝座上镶嵌着各种宝石,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彰显着威严与尊贵。 宝座周围,是层层叠叠的轻纱幔帐,轻轻飘动,宛如仙子的裙摆,增添了几分飘逸与灵动。 这里,便是冷月宫的大殿。 在这庄重肃穆的大殿内,静谧得如同冰封的湖面,连空气都似乎失去了流动的活力。 唯有那微风,如轻柔的指尖,偶尔撩起轻纱的边角,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与远处水滴落地的滴答声交织,打破了这片沉寂。 不久,一阵轻柔而坚定的脚步声,似踏在古老的青石板上,回荡在这空旷而静谧的空间内,缓缓向大殿深处靠近。 面纱女子那双深邃如潭的眼睛,在听到脚步声后,缓缓睁开,仿佛破晓的晨光初现。 她的声音,如同山涧的清泉,语气淡然:“萱儿,你来了。” 韩雨萱道:“千流音的情况已经稳定,看来已经脱离了危险。” 面纱女子微微颔首,那双深邃的眼睛似乎能洞察一切,她淡淡道:“此人,有没有提及想要加入冷月宫的意愿?” 萱微微一顿,似乎在思考如何措辞,随后她只是说千流音有在考虑。 面纱女子没有再多问,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仿佛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大殿内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那偶尔传来的微风和水滴声,为这寂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生动。 面纱女子眼神瞬间变得十分冷淡,透出一股杀气,冷冷道:“那就杀了他吧。” 韩雨萱闻言,心头一跳,急忙回应道:“他虽然在考虑,但萱儿定可以劝他加入。” 面纱女子眼神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她冷冷地注视着韩雨萱,仿佛要看穿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声音中带着几分质疑:“你将此人带回来,为何这么替他说话呢?” 韩雨萱心头一凛,连忙解释:“萱儿只是觉得此人修为高强,若是能让他加入冷月宫,必能助我们统一圣教,而且我们已经在千流音身上花了很大的心思,不想浪费罢了。” 面纱女子凝视了她片刻,只是道:“好了,你下去吧。” 韩雨萱暗暗松了口气,离开大殿。 第77章 各自去路 时间已过去了七日,在朝英观的肃穆气氛中,众人齐聚一堂,为五吴天岳举行了一场庄重的葬礼。 随着他的遗体被缓缓安葬,众人的心情也愈发沉重。 原本,他们是接到吴天岳的紧急书信,才匆匆赶回,准备联手围剿万妖林,以维护汾水城的安宁。 然而,未曾料到,刚来到就发生了如此的变故。 燕山派和天坠门的弟子们,怀着沉重的心情踏入万妖林,却发现那里的景象已是一片凄凉。 昔日里肆虐的妖怪们,此刻竟已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死状惨烈,令人触目惊心。 虽然众人认为杀害吴天岳的凶手就是魔教冷月宫的韩雨萱,但冷月宫行事向来隐蔽,也无人知道她们的确切位置,即便是想要报仇,也无从下手。 而众门派弟子已在此停留数日,许多门派早已离去,目前只剩下天坠门和燕山派的十几名弟子还留着。 不过众人此时也都打算离开了,毕竟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师门早已让他们尽快回去。 青雪还是消沉地待在房间,既不说话,也不出来,即便是秋海棠将饭菜端进去,也未能跟她说过一句话。 而端进去的饭菜,却是丝毫未动,即便她是妖怪,一连七日不吃不喝,恐怕也顶不住。 秋海棠看见她这个样子,极为心疼,但也无法帮助到她,这一关只能由她自己扛过去。 —— 在后院里,张书剑和雁秋翎等人商议接下来的去路,山风想带秋海棠和雁秋翎一起回师门,不过看起来他们两人似乎都没有要回去的想法。 雁秋翎打算继续寻找千流音的踪迹,秋海棠虽没有直接表明心意,但看他的样子似乎要留下来陪伴青雪了。 而张书剑则是打算跟随天坠门的弟子,一起返回天化山。 此刻他身怀千流音交给他的信,千流音让他将信件带给掌门玉衡子,他也已经感觉到了这封信的重要性。 如果千流音是因为这封信才重重受伤,那么追杀千流音的人,也有可能怀疑到他的头上,他现在越来越觉得之前在万妖林里打出真气暴露他们行踪的人,就是发出银针追杀千流音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继续留在朝英观或者是单独行动,都是极为危险的事情。 张书剑头脑很清醒,知道如果跟着天坠门的师兄弟一起回去,那隐藏在黑暗里的人就不敢轻易下手。 众人商定后,便打算出发离开。 此刻,一直将自己封闭在房中的青雪,仿佛从深深的悲伤与失落中挣扎出来,她面容苍白,身形瘦弱,但眼中却燃烧着倔强的光芒。 她缓步走到雁秋翎面前,声音虽微弱却坚定:“我也要一起去,我要去找木头。” 雁秋翎瞥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漠:“你现在这个状态,恐怕无法与我一同前行。” 青雪深吸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决然:“我会照顾好自己,木头他一定还活着,我不能让他看到我这样颓废不振。我必须找到他,我要让他知道,我一直在等他。” 雁秋翎沉吟了下,语气淡然道:“随你好了。” 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秋海棠身上。 秋海棠面色柔和,微笑道:“我打算跟大师兄他们一起回师门,出来这么久了,我也很想念众位师兄弟们。” 他的话让众人都感到惊愕,木愣住了。几人都以为他会继续留在青雪身边,但没想到他要回师门,这实在是反常。 而青雪也知道他的决定是为了不让自己感到为难,秋海棠以前曾让青雪在千流音和他之间选择一个,而青雪已经决定了去找千流音。如果他继续留在青雪身边,只会青雪更加难受罢了。 虽然秋海棠的选择让人出乎意料,但是看他说话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看来也是决定了。 一番商议完后,众人便离开了朝英观,各自离去了。 —— —— 雁秋翎和青雪离开朝英观后,却也没有离开汾水城,而是在吃了顿饭后,雁秋翎就领着青雪在汾水城大大小小的药店里转悠。 她的举动让青雪不明所以,还以为她受了伤,要找什么药材。 雁秋翎看她十分疑惑,便淡淡道:“千流音在经历了万妖林的战斗后,就算他还活着,肯定也是深受重伤,需要药来疗伤。我们在城里的药店找一遍,看看最近有没有人买治疗刀伤剑伤等外伤的药,兴许可以找到他的踪迹。” 青雪听完她的话,总算豁然开朗,笑道:“原来如此,我懂了。” 雁秋翎看她不久前还是郁郁寡欢一样子,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开朗,也是有些搞不懂,问她:“你明明刚才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开朗了。” 青雪笑吟吟道:“因为我知道,就算我闷闷不乐也没有什么用,我相信木头他还活着,我一定能找到他的。” 雁秋翎目光里有一丝惊愕:“你就这么自信吗?我倒觉得他活着的可能性十分小。” 青雪笑道:“我相信,因为木头他很厉害嘛,就像在黑风山的时候那样,他肯定还活着的。” 话语间,眼里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坚定,“木头他肯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 雁秋翎看她这个样子,也想起了在地下宫殿里的情景。 千流音在危难的时候总是可以化险为夷,他对于坚持的事情绝不会放弃,这样的人,能够脱险也是情理之中。 想到这里,便也多了几分信心。 随后的时间里她们便在汾水城里的药铺四处打听,希望可以得到一些线索。 —— —— 在幽深的山洞之内,微弱的光线如细丝般从洞口透入,为这静谧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 那身形魁梧的黑衣人,正全神贯注地运用着手中的安魂石为自己疗伤。 他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幽光,仿佛与空中漂浮的安魂石内的复杂纹路形成了某种玄妙的呼应。 突然,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洞口,他迅速走进,打破了洞内的宁静。 他面对着正在修炼的黑衣人,轻声道:“那狐狸和张书剑已经分开了,现在狐狸和雁秋翎在一起,好像在找千流音,而张书剑则是和师兄弟们一起返回师门。” 在那昏暗的山洞深处,原本静坐疗伤的黑衣人突然动了动,他双眼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星辰被点燃,瞬间将四周的寂静打破。 一股磅礴的真气从他体内喷薄而出,如同狂风骤雨,猛烈地冲击着山洞四壁,使整个空间都仿佛摇摇欲坠。 他伸出一只大手,准确无误地握住了那枚漂浮的安魂石,仿佛握住了命运的钥匙。 “噬魂大法第二层,终于被我练成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仿佛蕴含着无尽的魔力。 那黑衣人站在一旁,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魁梧的黑衣人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他沉声道:“看来那封信现在在张书剑的手中,不然他不会如此匆忙地返回师门,还跟着同门的师兄弟一起回去” 沉吟了下,双眼放冷光,“找机会,杀了张书剑。” 第78章 线索中断 雁秋翎与青雪穿梭在汾水城的街头巷尾,连续两日,她们几乎踏遍了城中每一间药铺的门槛。 那些治疗外伤的金疮药、生肌散等药材,她们一一询问,却未得到满意的答案。 这几日,前来售卖此类药材的人络绎不绝,粗略估算,恐怕有百人之多。 汾水城,这片土地自古以来便是江湖侠客的聚集地,人潮涌动,纷争不息。 尤其是在最近,庆功大会和比武招亲的盛事吸引了无数英雄豪杰前来,使得这座城池更加热闹非凡。 然而,随着人流的增多,摩擦与冲突也随之而来,城中的争斗愈发频繁,受伤之人自然也不在少数,进而来买外伤药的人也比以往多了不少。 这来买外伤药的百人,若是一一前去追踪询问,恐怕没有两三个月根本找不到线索。 况且比武招亲已经结束了,目前留在汾水城的侠客们大多都是有伤,可能这几天就要离开了。 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无法从这百人里找到有用的线索。 眼看唯一的途径就要断了,青雪眼里满是失望。 这样下去,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找到千流音?而且她不明白,若是千流音还活着,为什么不出来呢?难道是因为对自己失望了,所以不愿意再见到自己。 想到这里,青雪的眼中透出黯然的神色,若是这样,她又该如何是好呢? 即便千流音真的没有死,她找到千流音,她又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呢? 但雁秋翎却是在细细地想着这着百人里,有一人她觉得十分可疑。 据城中药铺的掌柜们说,这人是个女子,但总是戴着一个斗笠面纱,不以真面目示人。 她总是在晚上的时候才出来买药,而且买的都是极其名贵的药材,城中所有的药材她都买了。 并且让掌柜将每日进货的一些珍贵药材预定给她。 这女子身穿一袭素色长袍,却出手阔绰,一掷便是百两黄金,显然是刻意隐瞒自身真实身份。 而其不以真容示人,行为举止神神秘秘,又与冷月宫的一贯作风如出一辙。 雁秋翎不禁心生疑惑,目光扫向窗外,心中暗自揣测:“此刻时间正好,那名女子通常会在此时出门购买药材……” 思及此处,她顺手拿起佩剑,决定亲自前去一探究竟。 青雪看她要出门的样子,连忙问道:“你要去哪里?” 雁秋翎道:“自然是有事出门了。” 青雪看她神情有异样,猜她有事情瞒着自己,连忙追问:“你是不是有木头的消息了?” 雁秋翎沉默了片刻后,看到青雪已经消沉中走了出来,便将张书剑的推测和关于冷月宫女子买药的事情告诉她。 青雪听到雁秋翎的话,原本低沉的心情瞬间变得明朗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真的吗?那木头……他还活着?” 青雪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带着无法抑制的喜悦。她一直相信千流音并没有死去,而现在听到这个消息,更是让她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太好了!我就知道,那木头怎么会那么容易死呢!”青雪兴奋地说道,她的声音充满了期待和急切。 她的眼泪情不自禁地落下,如此说来,很快就能见到那木头了。 …… 两人随后离开,经过一阵时间的赶路,来到了那斗笠女子常来买药的店铺,在一处角落里躲藏着,准备看情况伺机行事。 不久后,果不其然,那斗笠女子来到这药铺外面,直接便进去了。 斗笠女子走进药铺后,并没有与店家交流,而是直接走到了柜台前,将手中的一张纸条递给了掌柜。 掌柜接过纸条后,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然后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接着,他转身走进了药柜后面的房间里。 青雪和雁秋翎对视一眼,都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她们也装作是要买药的样子,走进了药铺。 这女子身段苗条,穿着一身灰色素衣,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斗笠,斗笠四周垂下一层薄薄的黑纱,将她的整张脸都笼罩其中,让人难以看清她的面容。 这女子在拿完需要的药材后,不愿多留片刻,直接扔下一锭金子后就走了,甚至都不要找零。 出手这么阔绰,天下少有,怕也只有冷月宫的人这么大方了。 那女子离开药铺后,似乎怕被跟踪,脚步匆匆地走在街上,不时回头张望。 她在城中的小巷子里绕来绕去,一会儿钻进这个胡同,一会儿又从那个岔口出来,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从汾水城的后城门离开 雁秋翎和青雪一直在后面悄悄地跟着她,不敢靠得太近,以免被发现。 她们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看着那女子走出城门,向郊外走去。 出城后,那女子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雁秋翎和青雪只能加速追赶。 然而,那女子的速度越来越快,竟然如同鬼魅一般,眨眼间就消失在了树林里。 雁秋翎心中一惊,还以为她们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连忙带着青雪追了上去。但当她们赶到时,却发现那女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素衣女子确实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踪她,但她并没有发现雁秋翎她们。 她一边小跑着,一边向后撒了一手丝巾。 她刚跳进林子不久,突然间,却被几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钻出来,将她紧紧围住。 素衣女子看到身前的这几名黑衣人,眉头一皱,一名黑衣人投向她的长刀挥来,她及时回避,身体已轻微晃动,而紧邻着的树干应声而折。 素衣女子一变而三,借着黑衣人的错愕,她尝试着翻身而起,抡起手中玉笛,虚空之间,三支银色箭矢射向黑衣人,却也被他们迎刃而解。 素衣女子再次后退,手中玉笛飞转,幻化成一条虚幻之龙。 龙尾一甩,狠狠地击中其中一名黑衣人的面门,噼里啪啦声击中,将他打飞了。 但此时其他的黑衣人纷纷打出手里的暗器,一时间如漫天飞羽,根本无法躲避。 素衣女子惨叫一声,便倒在了地上。 那几名黑衣人见她已死,纷纷撤离战场。 雁秋翎和青雪听到惨叫声,连忙赶过去。 但赶到事发地时,只看到几个黑影在黑暗中逃窜,素衣女子也已经倒在了地上。 她连忙拿开素衣女子的斗笠,发现她已无呼吸。身上被十几个暗器打中,死状惨烈,令人不忍直视。 青雪看着觉得很恐怖,叹道:“这些人下手真是狠毒,招招致命。” 雁秋翎查探了一番她的衣物,最后看到了断成两截的玉笛,拿起来仔细看,玉笛上隐隐有半月的标志。 她猜的不错,这女子果然是冷月宫的人,只是是谁下手如此狠毒呢?莫非是正派的人来寻仇? 但一想又不是,正道中人若是要寻仇,也不会用如此毒辣的手段,那又是谁呢? 但此刻线索已断,也再无其他的办法。 雁秋翎将这断成两截的玉笛拿走,和青雪回了客栈。 —— —— 第79章 走火入魔 冰冷的石室里,千流音的身体在这药水池的浸泡下,被银针穿透的伤口已经愈合,真气也在逐渐恢复,只是心口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锥心疼痛。 这水池里的药物虽然可以治愈他的伤,缓解他体内的毒性,却始终无法彻底清除落雁沙剧毒。 而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药水池中待了多长时间,这里虽然明亮,但光源不知是何处发出。 这里密不透风,阳光根本无法进来,因此他对于白昼夜晚全无概念,只觉得仿佛过了千万年一般,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极为煎熬。 这个石室里也不常有人进来,除了每过一段时间就有两个白衣侍女进来换药和送食物外,就再无其他人进来了。 而那两个侍女,也是带着面纱,在匆忙换完药后就走了,无论千流音说什么她们都像是听不到一样,闭口不言。 千流音有好几次想要离开这个石室,但他一离开药水池,身体就会剧烈的疼痛,也就不敢再有这个想法了。 然而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两名白衣侍女却没有再进来了。 以往按照千流音的估计,大概每过两个时辰左右,她们便会过来换药送食物,但如今已经过了许久,粗算也有七八个时辰了,也没有人进来。 药水池已经变黑,而他的腹中也饥饿难耐。他一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空荡荡的石室,回荡着他的声音。 他又连着喊了十几声,也是如此,似乎人已经灭绝了。 千流音沉吟思考了片刻,最终决定从药水池里起身,所幸的是他体内的毒性已经被极大的缓解了,那种锥心的疼痛感已经极大缓和。 他自然是要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不然毒还没有复发,自己就要被饿死了。 由于一直都是坐在水池中,他的双腿久不站立,早就松软无力了,刚一站起来就差点瘫倒在地,无奈只能扶着水池边缘缓缓上岸,然后又扶着石壁,缓慢地移动着。 走到石室的门口,轻轻一推,那石门极为轻巧就被推开了。 千流音略一犹豫,还是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条宽一丈多,高两丈的密道,周围铺满了大理石,不知从何处发出的光源将这密道照的通亮,一眼望不到尽头。 千流音扶着石壁走了许久,四肢也逐渐恢复了力气,可以任意站立走动。 他又走了一会儿,遇到一个岔路口,便随意选了一条,继续前行。 他一边走一边喊着有没有人?但只有空荡的回音,再无其他,寂静无比,仿佛处在坟墓中一样。 然而此时,千流音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的味道,直觉告诉他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便加快了脚步。 他走了片刻,便发现密道里倒着两具白衣女尸,满地都是血,连忙过去查看。 那两具女尸早已没了气息,脖子上有一道致命的伤口,是被人一刀割喉致死的。 而地上散落着许多的药材和食物,她们应该就是给自己换药和送食物的侍女了,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谁这么残忍,将她们给杀害了? 千流音有走了许久,又在地上发现了许多的尸体,有许多的白衣侍女的尸体,也有许多的蒙面黑衣人的尸体,密道里鲜血四溅,似乎发生了惨烈的打斗。 黑衣人手持利刃,尸体和白衣侍女的尸体纠缠在一起,应该就是杀害侍女的人了。 千流音此刻看到黑衣人心里就发毛,连忙离开此地。 又走了片刻,他突然感到了一股寒意袭来,那股寒意如蛇一般从脚底迅速爬上身来,冰冷刺骨,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下一盆冰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寒意似乎是在前方传来的,思索了下,便往前继续走。 没过几步,就到了尽头,前方是一个密室的石门,厚重的石门上已经结了霜。 千流音走到石门前,此时寒意越来越强烈,直窜上身体,犹如千年寒冰一样,冷得他直发抖。 他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双手也紧紧握成拳头,试图抵御这股寒冷。 他伸出双手用力去推那扇石门,然而这门却像一座山一样沉重,纹丝未动。他皱起眉头,思索着该如何打开它? 突然,他想起自己体内已经恢复了许多真气,于是他试着运转真气,将其汇聚到手上,然后再次用力推门。 这次,石门终于开始缓缓移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他心中一喜,继续加大力量,石门被慢慢地推开了。 当他终于推开石门时,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定睛一看,发现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冰室。冰室里的温度极低,墙壁和地面都覆盖着厚厚的冰层,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他的嘴唇变得苍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一阵刺痛感,仿佛有无数根冰针在肺部穿梭。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肌肉紧绷,甚至连脚步也变得沉重起来,仿佛要被冻结在原地。 千流音强忍着刺骨的寒意继续往里走,很快就走到了冰室尽头,他发现这个冰室极其庞大,而且到处弥漫着冰冷彻骨的寒气。 千流音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冰室中央那个闭目盘膝的白衣女子身上。 那女子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已经与周围的冰块融为一体。 她的身体、头发甚至衣服上都结满了厚厚的寒霜,让人无法看清她的真实容貌。 然而,就在千流音试图靠近时,一股强大的寒意如汹涌的浪潮般向他扑来,瞬间将他逼退几步。 千流音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意识到让整个石室乃至石门都凝结成冰的寒气源头竟然就是这名女子。她的存在宛如一座冰山,源源不断地释放出无尽的寒意。 千流音仔细端详起这名女子,突然感到一丝熟悉。当他再次看向女子的脸庞时,尽管已被冰霜完全覆盖,但依然可以看出她是一名绝世美女。 此时,千流音猛然想起,这名女子的模样与冷月宫宫主戴着面纱时简直一模一样,此人便是冷月宫宫主! 她如雕塑般被厚重的冰霜所覆盖,仿佛时间在她身上凝固。 千流音凝视着这冰封的身影,仔细观察,发现那冰封之下,竟有一股隐晦的黑气在缓缓游走,如同深渊中的暗流。 原来她竟已走火入魔,才将自己冰封起来。 千流音心中一紧,想到冷月宫主曾救过自己,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便催动体内的烈焰真气,那炽热的能量瞬间迸发,将周围的冰霜层层融化。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将幽蓝色的真气缓缓注入宫主的体内。 那真气如同涓涓细流,在宫主的身体中穿梭,流入她的奇经八脉,与那股黑气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一时间,宫主的身体仿佛成了战场,真气与黑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经过漫长的较量,冷月宫主身上的黑气逐渐败退,逐渐消散在空气中。而冷月宫主意识也逐渐苏醒。 她微微颤动着眼皮,睁开那沉重的双眼,发觉有人在给自己输送真气,回头一看,竟是千流音,眼里有了一丝惊讶。 千流音淡淡道:“你最好还是不要乱动,不然会再次走火入魔。” 第80章 冷月宫遇袭 冷月宫主调动体内残余的真气,她周身环绕着一股凛冽的寒意,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寒冷的气息所冻结。 她身上的冰蓝色真气如同溪水般流淌,与千流音身上那幽蓝的真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瞬间将体内的魔气涤荡得无影无踪。 而她自己的真气,也在这一过程中逐渐得到了恢复。 正当两人沉浸在这短暂的宁静中时,石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破风声! 紧接着,十几个黑衣人如鬼魅般闯入,他们手持锋利的利刃,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直接朝两人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冷月宫主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她轻轻一挥手,一道寒冰真气瞬间凝聚成一道冰墙,将两名冲在最前方的黑衣人牢牢封住。 他们仿佛被冰雕一般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与此同时,千流音也迅速起身,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在黑衣人之间,与他们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那些黑衣人的身手还算不错,加上千流音此时体内真气恢复不多,一时间打的有些纠缠。 在激烈的打斗过程中,千流音体内的真气逐渐恢复了两三成。 他当机立断,催动法咒,数道闪电从手心之中喷涌而出,宛如银色巨蟒般将所有的黑衣人紧紧缠绕起来。 黑衣人们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随即便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就在此时,冷月宫主突然吐出一口鲜血,猩红的血液瞬间染透了她身上洁白如雪的衣裳。 千流音连忙赶过去给她输送真气,但她却道:“不必管我,我能够自行应付,你快去救救萱儿!” 话音刚落,冷月宫主强撑着身子,一掌拍向一旁的石壁。 随着她的掌力,石壁缓缓转动,露出了一道门扉 千流音稍稍思考了一下,又看了看冷月宫主的模样,心知外面可能发生了重大变故。 于是,他下定决心,先去帮助韩雨萱,然后身形一闪,迅速飞出了门外。 千流音刚刚走出外面,强烈的阳光就扑面而来,刺得他睁不开眼。 长时间没有接触过阳光的他,一时间感到非常刺眼,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遮住了眼睛。 等他回过神来再看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宛如花园般的地方,占地面积达数亩之广,一眼望去无边无际,四周到处都是盛开着无数的鲜花,周围还耸立着众多的阁楼,而身后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 原来,冷月宫竟然将密室建造在了山内。 而在花园的地面上,散落着许多尸体,大多是身着白色衣裳的女子。 他顺着血迹延伸的方向,一路飞奔到了一座极为宏伟壮观的楼阁之中,而里面此时正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千流音心中一紧,连忙走进去,只见一众白衣女子正在和一群黑衣人在里面展开激烈地厮杀。 他二话不说,直接出手,瞬间将几名黑衣人打倒在地。 然而,其中一个白衣女子却大声喊道:“不用管我们,我们可以应对,你快去救圣女!” 千流音问道:“韩雨萱在哪里?” 白衣女子毫不犹豫地用手指向通道深处:“圣女在里面跟老妖厮杀。” 千流音钻进了通道里面,这里也有好几具白衣女子的尸体,沿着通道一路赶去,终于听到前方有打斗的声音,便飞身赶去。 他猛地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韩雨萱正与两名敌人激战正酣的场景。 那两人的实力之强,绝非寻常之辈,他们如猛虎下山,将韩雨萱牢牢地压制在了一个昏暗的角落。 韩雨萱的脸上写满了疲倦,她的动作虽然依旧矫健,但眼中的光芒已经有些黯淡。 显然,她已经与这两名敌人周旋了许久,体力与真气都已接近极限,隐隐有了败退的迹象。 就在此时,千流音如鬼魅般从后方闪现,两道凌厉的真气瞬间破空而出,直逼那两名敌人。那两人感受到身后的威胁,脸色骤变,连忙放弃了对韩雨萱的围攻,转身防御。 千流音则趁机飞身而上,稳稳地挡在了韩雨萱的面前。 千流音看向韩雨萱,戏谑一笑:“没想到,你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韩雨萱冷哼道:“小气鬼。”(注:韩雨萱之前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因此觉得千流音是记仇) 此时,围攻韩雨萱的两人看到是个病恹恹的少年,心中有丝奇怪,问道:“瓜娃子,什么时候冷月宫也收男人了?” 千流音看向这两人,他们倒是没有穿黑衣蒙面,两人的年纪看起来似乎都有六十多岁了,一男一女。 男的头发斑白,眼睛瞎了一只,脸上沟壑横生,身穿灰色道袍,却一点仙气都没有,反而是狰狞恐怖。手持双刀,寒气逼人。 女的看起来也有五十多岁,皱纹满脸,头发灰白,一嘴黄牙已经有好几颗崩了,十分丑陋,但还是头戴一朵大红花,插着碧绿发簪,穿的像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跟她的年龄容貌对比简直滑稽的令人发笑。 她手拿铁锁鹰钩,配合她这一身装扮,竟也有一丝诡异。 老道士问道:“瓜娃子,你叫什么名字?” 千流音刚要说话,韩雨萱却抢先一步笑道:“这我知道,他叫小气鬼,还有个外号,叫做讨人嫌。” 千流音看着着她道:“我也知道你的名字,大名叫丑八怪,小名叫小妖怪,统称魔教妖人。” 韩雨萱轻笑一声:“但是堂堂的正派大侠,却来救我这个魔教小妖女,岂不滑稽?” “也许是因为魔教小妖女先救了正派的大侠,所以做人要知恩图报呢。”千流音道,“而且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正派大侠。” 韩雨萱轻轻啧几声,摇了摇头,看向别处道:“我还以为,你忘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了?” “那你也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救过你两次了。” “那要不要我给你跪下?”千流音道,“不过我要是跪下了,就没人救你了。” 韩雨萱轻轻玩弄着自己的发丝,缓慢了摇了下头:“那倒不用,毕竟我跟某个小气鬼不一样,我是个施恩不图报的人……” 他们在旁若无人地自顾自说话,全然将自己身处险境的事给忘了一般,脸色轻松,甚至有些怡然自得。 在一旁的那两人感觉自己似乎被忽视了,独眼老道士惊奇道:“欸,老婆子,他们好像没看到我们呀!” 老女人冷冷道:“那就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让他们好好看看我们!” 千流音看向他们,笑问:“原来你们还在呀,不过不知道你们是谁呢?” “这我也知道。”韩雨萱抢答,笑了起来,“他们就是天道众里面最丑的,最难看的两个两个老妖怪,特别是那个女妖怪,明明长的比猪还难看,却非要装成十八岁的少女,一点也害臊。” 老女人一听,气的直冒烟,咬牙切齿地看着她,恨不得上去把她的撕成碎片。 千流音笑了笑:“你也别太生气,这女人的嘴比毒蛇还毒,我其实早就领教过了。” 老道士对千流音道:“小兄弟,如果你不是冷月宫的人,我劝你最还是赶紧离开。” 千流音笑道:“我这个人虽然不是大侠,但也不会知恩不报,好巧不巧,这个人救过我两次。” 老道士的脸色骤然一沉,仿佛被严冬的霜雪覆盖,冷冽刺骨。 他冷冷地吐出几个字:“那你就是在自寻死路!”话音未落,他已手握双刀,如闪电般向千流音扑去。 与此同时,那老女人也不甘示弱,她手中的鹰钩闪烁着寒光,与韩雨萱招式相互碰撞,激起一阵阵尖锐的金属交鸣声。 然而,在这狭小的房间内,四人皆觉得难以施展全力。 于是,千流音与韩雨萱默契地相视一眼,身形一闪,如同两只展翅的飞燕,便从那扇窗户轻盈地跃出。 老道士与老女人紧随其后,他们的身形在空中划过两道凌厉的弧线,瞬间便与二人在外面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刀光剑影,鹰钩闪烁,每一次交锋都仿佛能撕裂这寂静的空气。 第81章 花园激战 日头高悬,花园中百花争艳,香气扑鼻。然而,这片宁静之地此刻却弥漫着肃杀的气氛。 四人虽然表面是混战,但实际上却是二二对战。 千流音与独眼老道士的对决,如同两股旋风在花园中疯狂碰撞。千流音身法轻灵,每一次闪避都似轻风拂柳,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威势。 他手中无剑,仅以真气凝聚成剑气,与独眼老道士的玄铁法杖激烈交锋。 每一次剑气的挥出,都伴随着空气的撕裂声,仿佛要将这花园中的一切都割裂开来。 独眼老道士面目狰狞,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的双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诡异的轨迹,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强大的真气波动,仿佛要将整个花园都笼罩在他的掌控之下。 与此同时,韩雨萱与老妖婆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老妖婆手中的铁锁鹰钩闪烁着森冷的光芒,每一次攻击都带着狠毒与决绝。她似乎对韩雨萱有着深仇大恨,出手毫不留情,招招致命。 韩雨萱手持长剑,身姿矫健,剑法如流水般自然流畅。她不断躲避着老妖婆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然而,她之前已经厮杀许久,体力耗尽,老妖婆的攻击太过密集,让她几乎无法喘息。 突然,老妖婆一声厉喝,铁锁鹰钩带着一股强烈的真气波动向韩雨萱攻去。 韩雨萱脸色一变,拼尽全力挥剑抵挡。然而,这一击太过强大,她只觉得一股巨力传来,整个人被震得倒飞出去。 而另一旁的千流音也陷入了苦战,他的真气和体力本就恢复不多,独眼老道士的实力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不断催动体内的真气,试图打破僵局。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千流音自知不能纠缠下去,找了个空档,飞上空中,伸出右手。 那老道士以为他要是什么绝招,连忙回退数米。 但千流音微微一笑,片刻,一束光掠过花圃里无数花的头顶,掀起一阵风浪,卷起无数的花瓣飘散在空中。 随后那束光稳稳地落到了他手上,竟是寒光剑。 “寒光!”老道士目光一惊,吓得连连后退,似乎这把剑曾给他带来过极为痛苦的回忆。而实际上,他瞎掉的那只眼睛,就是被李弈秋一剑刺瞎的。 寒光剑一出,整个花园的温度都似乎降低了几分。 千流音手持寒光剑,与独眼老道士再次激战起来。这一次,他占据了上风,将独眼老道士逼得连连后退。 另一边,韩雨萱也被那老妖婆的鹰钩打的连连后退,被迫防守。 千流音见此,飞身过去一剑将那老妖婆的鹰钩击飞。 但老妖婆控制铁链,将鹰钩收了回来,随后,和老道士两人一起围攻他们。 四人混战,剑气与刀光交织,铁锁与鹰钩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韩雨萱与千流音配合默契,剑势互补,共同抵御着老道士与老妖婆的猛攻。 老道士手持双刀,身形灵动,刀法如狂风骤雨般猛烈,每一击都试图撕裂对手的防线,那老妖婆则面目狰狞,铁锁鹰钩在她手中化作一条条黑色的锁链,缠绕、撕扯,试图将对手困于其中。 四方真气四溢,仿佛有无数条巨龙在空中盘旋,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 剑气与刀光交织成一片璀璨的光幕。四人混战之中,不时有剑气与刀光相撞,爆发出耀眼的火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 战斗焦灼,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千流音与韩雨萱时而联手攻击,时而分开作战,他们们配合默契,将剑法发挥到了极致。老道士与老妖婆则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不断寻找着对手的破绽,试图一举将对手击败。 这时千流音突然道:“你还记得那天晚上,黑衣人是怎么被我们打伤的吗?” 韩雨萱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笑了起来:“我当然记得,痛揍落水狗嘛。” 说着间,闪到千流音的身后,将部分真气输送给他。 千流音得到真气注入,仿佛打开了无尽的源泉。他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起古老的真言,双手结印,操纵着那柄寒光闪烁的长剑。 瞬间,剑身之上光芒暴涨.剑身开始变幻,仿佛有灵蛇在游动,渐渐凝聚成一条狰狞的青龙。 它呼啸着,裹挟着无尽的寒气,朝着远处的老道士与老妖婆疾驰而去。 那两人见状,面色大变,深知这一击非同小可。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立即运起全身的真气,准备迎接这来势汹汹的攻击。 老妖婆将自身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老道士的体内,而道士则凭借着这股力量,在身前凝聚出一个巨大的防护罩。 那防护罩犹如实质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将两人护在其中。 而千流音的寒光剑,此刻已经化作的青龙,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撞在了那防护罩上。 两者相撞的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青龙与防护罩之间的真气不断激荡、碰撞,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波纹。 而千流音与老道士、老妖婆三人,则各自拼尽全身的真气,想要在这场较量中占据上风。 在这紧要关头,韩雨萱如同破晓的曙光,突然挥舞起手中的剑,一道犀利无匹的剑芒犹如流星划破空气,疾速地穿透了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护罩。 那光芒犹如炽热的闪电,带着毁灭一切的威势,直接贯穿了老妖婆与老道士的身躯。 那两人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狠狠击飞,重重地摔落在地。他们的嘴角溢出了殷红的鲜血,勉强地支撑着身体,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千流音此刻收回了手中的寒光剑,那剑尖上的寒光似乎还在跳跃着,闪烁着令人心悸的锋芒。 他对着韩雨萱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一丝赞赏:“看来你的记性还不算差。” 韩雨萱也回以一笑,那笑容却是十分嘲讽:“我最擅长的就是打狗了,特别丧家之犬,我又怎会忘记呢?” 两人正以为已经结束了战斗时,突然又从空中飞下来四个身影。 四人从空中飞下,身着各色战袍,神情凶狠。 一个戴着面具,手持长剑,剑光闪闪,威风凛凛;另一个头发斑白,手握着一把奇怪的长枪,双眼犀利异常;三十多岁的美艳少妇手持长鞭,眼神冷峻;最后一个矮小丑陋,手上拿着带着锯齿的刀,目光阴冷。 他们的衣着华丽,但气场凛然,浑身散发着强大的修为。这四人看起来似乎并非凡人,一股慑人的气息弥漫在周围。 矮子对老道士和老妖婆笑了起来:“牛鼻子,老婆子,你们怎么打这两个小孩子都这么狼狈呀?太丢我们的脸了。” 老道士冷冷道:“你们小心,这两个人不是一般人,特别是那个男的,修为深不可测。” 矮子笑道:“两个小孩子而已,能有多厉害?” 韩雨萱笑了起来:“,我打人不行,打狗挺在行的。” 矮子听她的话,也不生气,笑呵呵道:“小姑娘,你别怕,待会我下手轻一点,把你绑了回去,好好疼你。” 美艳女子道:“那个少年就留给我,我倒是挺喜欢的。” 韩雨萱嘲讽地笑道:“一条发情的母狗,还有一条发情的公狗,你们正好天生一对,就不要老是想着吃天鹅肉了,乖乖回去吃粪吧。” 美艳女子冷笑:“好一张伶牙利嘴,看我不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千流音笑道:“我很赞成你的话,她的嘴真是毒,希望你把她的舌头割下来泡酒。” 这时,那戴面具的人目光冷峻,一直盯着韩雨萱,似乎看到什么不可以思议的东西,眼神也有些变了。 韩雨萱见他这么看自己,笑了笑:“怎么,就算你长得丑,也不用带个面具,你想看的我的话就看好了,不必偷偷摸摸的,很多人一看到我就都喜欢上我了,多你一个也不多。不过我猜你也是个丑八怪,我可不会喜欢你的。” 面具人对身旁的老者道:“你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吗?” 老者冷冷道:“像极了……” 这时面具人的目光又注意到了千流音手上的寒光剑,目光一颤:“寒光,怎么会在这里?” 千流音笑道:“这把剑都是挺有名的,怎么每个人都认识它?” 面具人冷冷道:“就算寒光在你手上,你也不是李弈秋。” 千流音轻笑道:“那你可以来试试看,是李弈秋比较厉害,还是我厉害一点呢?” 面具人听到他的话,目光明显犹豫了起来,心想此人拥有寒光剑,极有可能是李弈秋的传人,实力自然不能小看。 而千流音则是在虚张声势,其实他体内的真气刚才用最后一击的时候已经消耗殆尽了,却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多的人。 而且这几人看起来,实力非同小可。 千流音小声问韩雨萱:“你还有多少真气?” “不到三成。”韩雨萱仍是带着笑意。 “那你的嘴还那么毒?” 韩雨萱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冷艳女子道:“管他们是是谁,先宰了再说。”说完,就直接挥动长鞭攻了过来。 第82章 冷月宫主 那长鞭,犹如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轨迹,直扑韩雨萱而去。其势之猛,仿佛能吞噬一切。 然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千流音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将韩雨萱扑倒避开了这鞭子。 那致命的一鞭狠狠地砸在地面上。 瞬间,地面爆裂开来,一个巨大的坑洞映入眼帘,尘土飞扬,昭示着这长鞭所蕴含的惊人威力。 女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再次挥动手中的长鞭。 然而,这一次,鞭影还未完全展开,天空中便突然降下一道刺骨的寒光。 那寒光如同千年寒冰,瞬间将长鞭冻结,使其牢牢地黏附在地面上。 无论女子如何用力,那长鞭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动弹不得。 空中站着一个凛然的身影,雪白的衣服,戴着面纱,正是冷月宫主。 其他人看到冷月宫主,脸色大变,直接化身一道光想要逃离。 冷月宫主的眼神如寒星般冷冽,她轻轻一挥,数道深邃如冬的寒冰真气便凌厉而出,毫无预兆地击中了那老妖婆和道士。 两人如同被北风吹过的秋叶,无力抵抗,瞬间被冰霜所覆,化为晶莹剔透的冰雕,然后无声地坠落在地。 然而,其余的四人却如同狡兔般,在寒气的余波中寻得一线生机,迅速逃离了现场。 千流音目睹此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来又是逃过一劫了。 而韩雨萱的脸色则变得微怒,她凝视着千流音:“你还要趴在我身上到什么时候?” 流音微微一笑,仿佛并未被韩雨萱的怒意所动,他轻轻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这次我又救了你一次,你之前救了我两次,我也救了你两次,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算是扯平了。” 韩雨萱也站起身,她冷冷地瞥了千流音一眼,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冷笑:“你想倒美,我的恩情哪有这么容易还清的?” 此时,冷月宫的弟子经过厮杀,也赶到了这里。 冷月宫主让她们将这两尊冰雕带到地牢后,对千流音和韩雨萱道:“你们随我来。” 说罢,便朝山洞密室里走去。 千流音虽然她的话感到一丝困惑,但见韩雨萱催促得紧,便也紧随其后,进入了山内的大殿。 大殿之中,冷月宫主端坐在石椅上,目光如冰,凝视着走来的两人,声音清冷地问道:“你们没有受伤吧?” 韩雨萱轻轻一笑道:“就凭那几条野狗怎么伤的了我?” 冷月宫主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千流音,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随后冷冷道:“天道众的人,竟敢在我闭关修炼之际,前来袭击,害得我险些走火入魔,此仇我定会找他们算账。” 说到此处,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起来,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又似是在对千流音二人叮嘱,“你们以后小心行事小心一点,天道众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千流音听她的话语,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异样。 他细细品味,发现她的语气已然透露出一种归属感,仿佛已将他视作冷月宫的一员。 他急忙摆手,连连否认:“宫主,我目前并没有想要加入冷月宫的想法。。” 冷月宫主闻言,眼中寒光一闪,即便是那薄薄的面纱也遮掩不住她骤然而至的冰冷与杀意。 整个宫殿的气氛仿佛瞬间降至冰点,令人不寒而栗。 韩雨萱见状,心知不妙,连忙靠近千流音小声道:“你别说话,你会把自己说没的。” 然而,千流音却坚持道:“我不想加入冷月宫,也不想加入任何门派。” 冷月宫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他身前,目露凶光,手心弥漫一股寒气,似乎想要出手。 韩雨萱连忙道:“师傅,你才闭关出来不久,又受了伤,还是先去休息吧。” 千流音语气坚定:“我不会成为你们的工具的。” 冷月宫主冷冷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千流音道:“你想杀我又何必自己动手,我现在的情况,还需要你出手吗?” 冷月宫主的身形显得愈发冷冽,那自面纱后透出的杀气如同冰锥,锐利而无情,仿佛随时会化作凌厉的剑锋刺向对手。 然而,面对这样的压迫,千流音却显得异常平静,他的目光透过那层薄纱,试图窥探那面纱背后的真容,似乎想要与这冷冽的杀气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 这杀气并未持续太久。就在片刻之间,冷月宫主眼中的凌厉之色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然的冷漠。 她转过身去,声音低沉而平静:“我不杀你,你自己也活不过明天。现在,只有我的冰月玄功和玉衡子的混元功可以替你解毒,明天你的毒就会发作,你赶不到天坠门。” “我的命就是你们救的,还给你们也算两清了。”千流音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韩雨萱叹气道:“你真的是傻得可以,怪不得那狐狸精叫你木头。” 冷月宫主转过身看着他:“你救过我,我们已经两清了,但是你要是想死的话,那你就离开这里,别死在这里。” 千流音提剑就要离开,然而冷月宫主看到他手里的剑,突然喊住了他,“慢着!” 千流音以为她要改变主意了,便停下来。 这时冷月宫主身影一闪,直接将他手里的剑拿到手里,看着这把寒光剑,虽然看不见她的脸色,但她那炽热的目光仿佛就要冲破那面纱,还有无尽的恨意。 “寒光剑……果然是寒光剑!”她突然叫了起来,声音尖锐,带着冷笑,就连肩膀都抖动了起来。 千流音看她的样子如此奇怪,暗道难道她跟李弈秋也是老熟人吗? 正在想着,冷月宫主突然射来一道凌厉的目光,极其冰冷:“我问你,李弈秋呢?” “他死了。”千流音淡淡道。 “他真的死了?”冷月宫主不相信一样,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千流音语气淡然:“我也是将死之人,何必骗你,是我亲手将他埋葬的。” 冷月宫主闻言,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她的身体在无形的压力下开始轻微地颤抖,仿佛正承受着深刻的灵魂折磨。 突然间,她像是卸下了所有的负担,放声大笑,那笑声凄厉而高亢,如狂风中的破碎琴弦,激烈撞击着大殿的每一寸石壁。 大笑声在大殿中回荡,似乎将压抑已久的愤怒、悲伤与绝望统统释放,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深沉的痛苦和不甘。 那声音中带着几许凄凉,又有几许悲哀,几分愉悦,但更多的是恨意! 如同幽深寒潭中的怨灵,冷冽而阴沉,让听者都不由自主地紧缩心房,令人恐惧,感到不寒而栗 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油灯在角落里摇曳,投射出的光芒在笑声中扭曲,随着宫主的每一次笑声震颤,仿佛要被这股狂热的力量所吞噬。 尘埃在这肆意的气流中起舞,空气中弥漫着古老而沉重的气息,那是无数往事在此刻的激烈交织。 “他死了!他终于死了!”冷月宫主拿着寒光剑,眼神似乎已经进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就是这把剑,就是把剑,你终于死了……” 带着狂笑声,冷月宫主拿着寒光剑离开了大殿。 第83章 再获线索 直到冷月宫主离开了大殿后,那恐怖的笑声似乎残留着,环绕回荡在这偌大的空荡荡的房间里,令人心生畏惧。 过了好一会儿,千流音才从中回过神来,想起冷月宫主那癫狂的样子,心里一阵发毛,鸡皮疙瘩都起来。 心想她不会是又走火入魔了吧,还是说李弈秋跟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听到李弈秋的死讯,竟会让她如此疯狂! 而韩雨萱也是才从刚才的事情里反应了过来,她也是头一次看到冷月宫主这般模样,平时师傅都是极为冷淡,冷漠,却没有想到在听到李弈秋的死讯后会是这般模样,令她感到不寒而栗。 千流音问她:“你师父跟李弈秋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韩雨萱摇摇头,叹息道:“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师傅这个样子。不过看师傅的样子,平时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想应该是深仇大恨吧。” 千流音淡淡应了一声,虽然他也很好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自己都活不过明天了,还管这些凡尘俗事干嘛? 想到这里,便要离开。 “你要去哪?”韩雨萱问他。 千流音想了下,缓缓道:“先去吃个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你都快死了你还有心情吃饭吗?” “你七八个时辰不吃饭试试看?”千流音道,“就算死,也不能做饿死鬼。” 韩雨萱叹了口气:“你真的是宁愿死也不愿加入我们冷月宫吗,还是说,你秉承着你们那些正派的理念,觉得我们是魔教,是大奸大恶之徒吗?” 千流音嗤笑一声道:“我要是那种顽固的人,就不会救你了,你都说我不是什么大侠了。” “那你干嘛这么抗拒加入冷月宫?”韩雨萱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千流音沉思了下,重重地叹了口气:“理由我也说过了,我不想成为你们的工具,我不想卷入你们的纷争当中去,与其让我搅进这种俗事,我倒真宁愿死。” 韩雨萱思索了下,眼珠一转,突然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般,拉着他到一个角落里,笑道:“我倒是有办法让你活下去。” “你难道还能威胁你师父用冰月玄功替我解毒吗?”千流音道。 “你可以去天坠门找玉衡子解毒。” 千流音听了她的话,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看着她:“你脑子没发烧吧,除非我会瞬移,否则你就算让我一直飞我都不可能在明天飞到天化山找玉衡子。” “你听我把话说完呀。”韩雨萱笑了起来,“我有办法能让你坚持到天坠门。” “什么办法 ?” 韩雨萱小心翼翼道:“那还记得我之前替你疗伤恢复真气的炼魂石吗?它有着跟安魂石一样的功效,可以保你一路到天坠门不死。” “你有那颗炼魂石?” “炼魂石不在我这里。”韩雨萱道,“但是我知道它在哪里,等晚上的时候,我们就去把它偷出来。” 千流音微微颔首,陷入短暂的沉思之中,这倒是个好主意,如果真的有这颗魂石,那自己也可以赶得到天坠门了。 “要是被你师傅发现了,你不就遭殃了吗?”千流音问她。 韩雨萱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师傅她很疼我,最多骂我一顿罢了。” 千流音眼神中仍旧闪烁着深深的思索,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片刻后,他再次看向韩雨萱,眼里中透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目光。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千流音道。 韩雨萱噗嗤笑了出来:“你倒真是敢想。” “那你为什么要冒着被你师傅责骂的风险来帮我呢?”千流音摇了摇头。 韩雨萱笑道:“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才,要是死掉了及太可惜了,我在你身上已经花了很大的本钱了,怎么能做亏本的生意?” “你就这么自信能劝我加入冷月宫吗?” “就算劝不了你加入,也能让你欠我人情。”韩雨萱道,“这个人情,你以后就慢慢还吧。” “那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千流音叹了口气。 韩雨萱瞄了他一眼,笑道:“你也不用太灰心,虽然我喜欢的是像秋海棠那种美少年的人,但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毕竟跟你说话还是蛮开心的。” “看来大部分的女人都是喜欢长的漂亮的男孩子。” “那自然是。”韩雨萱看了他一眼,戏谑笑了下,“不仅是女孩子喜欢,女狐狸精也喜欢。” 千流音木楞了下,摇摇头,心想这女的嘴果真的是毒。 —— —— 夜色如幕,月明星稀,点缀着无尽的黑暗。 此时在汾水城的客栈内,雁秋翎正在修复将从素衣女子那里捡来断成两截的玉笛。 她看着这玉笛,仔细地观察其中的细节,她相信这个玉笛应该不是兵器,因为这个玉笛十分清脆,只要稍许用力,便会折断。 许久,雁秋翎终于将那支古老的玉笛修复如初后,她轻轻地将它横于唇边,尝试着吹奏了几声。 那笛声悠扬而出,却与一般笛子发出的声音截然不同,它更为尖锐,仿佛蕴含着某种特殊的韵律,似乎在空气中传递着某种神秘的信号。 这一发现让她意外之余,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的猜测。 于是,她心随意动,随意地吹奏起一曲古调。 笛声在空气中荡漾,如同水波般层层散开,不一会儿,便有一只洁白的鸽子从远方飞来,轻轻地停在了窗户旁。 那只鸽子见到室内的生人,并未流露出丝毫的惊慌,反而显得异常亲近。 它振翅飞翔,最终稳稳地停在了雁秋翎伸出的手掌上。 那瞬间,她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雁秋翎大喜过望,连忙叫来了青雪。 两人目光交汇,皆被这只意外降临的鸽子所吸引,十分兴奋。 原本他们手中的线索已经被断,然而此刻,这突如其来的鸽子却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为她们指引了一条新的线索,可以让她们顺利找到冷月宫。 这只鸽子显然是冷月宫用于传递信息的信鸽,它的羽翼上似乎还残留着冷月宫的独特印记。 雁秋翎与青雪对视一眼,心中已有计策。 她们迅速换上了一身白衣素服,衣袂飘飘,并戴上了白色的面纱轻掩面容,如果找到了冷月宫,打算先潜进去看看情况。 接着,她们取出纸笔,随意地写下了一封信,将信绑在鸽子的腿上,然后轻轻地将它放飞。 鸽子在空中盘旋了几圈,似乎在确认方向。然后,它振翅高飞,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雁秋翎和青雪则是跟着鸽子的方向,一路追去。 第84章 冷心月 夜色悄然降临,像一幅细腻的水墨画慢慢铺展开来。 此刻,在一座富丽堂皇的阁楼内,两个身影小心翼翼地通过了走廊,两人如同两道轻风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阁楼的阴影中。 阁楼的结构错综复杂,仿佛一座迷宫,此刻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唯有他们轻微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在寂静中回荡。 就在他们即将接近炼魂石所在之处时,一扇半开的窗户吸引了两人的的注意。 他们悄然靠近,目光透过窗缝向内窥视。 只见冷月宫主独自坐在一个僻静的房间里,她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冷月宫主手中握着两把剑,一把是寒光闪烁的寒光剑,另一把则是星光熠熠的星芒剑。 两把神兵利器,如今却在她手中如同玩物一般。她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似乎沉浸在对这两把剑的沉思之中。 她的脸色带着几分忧伤,仿佛有着无尽的心事。她的目光在两把剑之间游移,似乎在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剑身,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遗忘的往事。 韩雨萱和千流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他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冷月宫主。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此刻,冷月宫主并未戴着面纱,千流音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脸。 那绝美的容颜,犹如冷月般皎洁,便是较之于韩雨萱也丝毫不逊色,然而在她那如雪的肌肤与秋水般的眸子间,却多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冷漠,仿佛冰雪覆盖下的幽谷,深邃而寒冷。 千流音凝望着她的容颜,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可以肯定自己觉得见过冷月宫主,只是想不起来。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冷月宫主手中的星芒剑上时,他猛地想起,在黑风山那幽深的地下宫殿中,水晶棺材内,躺着一位与冷月宫主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若不仔细端详,几乎会以为她们是同一人。 那份惊人的相似,让他此刻不禁心头一震,暗想这两人绝对有什么关系。 千流音问韩雨萱:“你师傅是不是有个姐妹?” 韩雨萱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师傅有个妹妹?” 原来如此,千流音心想,怪不得冷月宫主和那水晶棺材里的人竟如此的相似,原来她们竟是姐妹。 他记得雁秋翎曾说过,那棺材里的女子叫冷心雨,便又问:“你师父还是不是姓冷?” 韩雨萱又一脸惊奇地看着他,这乃是冷月宫的机密之事,千流音为何会知道? 冷月宫是她师傅的师傅,寒月仙子冷天音所创,因此命名为冷月宫,但冷月宫主的姓名却从未有人知晓,千流音又是怎么得知的? 千流音看她的神情,知道自己没有输错。不过这事情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找到炼魂石。 千流音轻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韩雨萱微微颔首,似乎在深思熟虑,随后她轻声细语地引导:“随我来。” 她领着千流音小心翼翼地沿着窗沿下的阴影悄悄离开。 然而此时,千流音的身体却突然像被冰冷的刀刃划过,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这细微的声响,却如同寂静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瞬间打破了夜的沉寂。 冷月宫主瞬间捕捉到了这细微的波动,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口中冷冷地吐出一个字:“谁!” 紧接着,一道冰冷的真气如同冬日的寒风,凌厉地朝他们袭来。 韩雨萱反应迅速,她一把抓住千流音,如同疾风般闪避开来,堪堪避过了寒冰真气。 当冷月宫主出现在门外,目光落在他们两人身上时,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竟然是你……” 但一想,已经明白了他们的目的。 “师……师傅……”韩雨萱尴尬地笑了下。 冷月宫主并未责罚他们,只是淡淡道:“你们进来吧。”随后走进房间。 两人都是有些惊讶,没想到冷月宫主竟然没有再出手,而且一点都生气,实在匪夷所思,看来她今天的心情不错。 两人进到了房里,而千流音此时也想明白了冷月宫主今天反常的举动,据雁秋翎所说,冷心雨,也就是冷月宫主的妹妹在十年前被李弈秋误杀了。 虽是误杀,但想必冷月宫主也极为怨恨李弈秋,因此在听到他已死之后,做出了极为反常的举动。 冷月宫主从身上拿出了一颗奇怪的石头,正是炼魂石。 她淡淡道:“你们想要的是这个吧。” 韩雨萱尴尬一笑:“没想到被师傅你一猜就中了。” 冷月宫主看向千流音,冷冷道:“千流音,你如果想要活命,那就只能加入冷月宫。” 千流音叹道:“看来,我是非死不可了。” “你真的宁愿死也不加入冷月宫?”冷月宫主冷冷地看着他。 “要我掺和你们的事,还不如杀了我。” 韩雨萱替他说话:“千流音救过我,也救过冷月宫,不如救他一命吧。” “我们也救过他,他的命就是我们救的。”冷月宫主淡淡道。 千流音自知已没了希望,伸出的手,寒光剑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召唤,破空而出,准确无误地落入了他的掌心。 冷月宫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化为深深的凝重,她缓缓开口:“想不到,寒光剑已经将你认主了。” 千流音淡淡道:“你似乎对李弈秋抱有极深的怨恨。” 冷月宫主闻言,眼中恨意如火焰般熊熊燃烧,她紧咬牙关,一字一顿道:“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她的声音在房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愤怒与仇恨。 “他都已经死了,你又何必呢?” 冷月宫主怨恨地望着他道:“你很快也会跟他一起了。” 千流音虽然听雁秋翎说无数男人为冷心雨家破人亡,却没想到她竟有这么大的魔力,居然让冷月宫主为了她的死这么怨恨李弈秋。 虽是姐妹,但是感觉冷月宫主对她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姐妹之情了。 千流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恨他,但是无论是冷星雨还是李弈秋,他们都已经死了,你再怎样也不可能让冷星雨复活的。” 冷月宫主眼里有丝惊讶,看样子千流音似乎知道了冷星雨和她之间的关系,心里顿时有了丝杀意。 她冷笑道:“你不知道人就算死了,也还可以复活吗?” “用安魂石吗?”千流音看着她。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冷月宫主有些惊讶,此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千流音淡淡道:“不过我觉得你就算有安魂石,也无法复活冷星雨的,她的肉身已经灰飞烟灭了。” 此言一出,宛如晴空骤降的一道雷霆,直接将冷月宫主那如冰似霜的心湖炸得粉碎。 她站在那里,久久无法从震惊中回神。她的身躯仿佛被抽离了灵魂,双眼之中,是难以置信的空洞与惊疑。 就连一旁的韩雨萱,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击中,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目光呆滞,仿佛被夺去了三魂七魄。 她的内心,如同被狂风席卷过的荒原,一片狼藉。 对于冷月宫主的反应,千流音虽已有所预料,但韩雨萱的惊愕却让他感到不解。他微微蹙眉,疑惑之情溢于言表。 然而,在这短暂的寂静之后,冷月宫主突然动了。她身形一闪,便来到了千流音的面前,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脖子,那冰冷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穿透。 她的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传来的一般,冷冽而残酷:“你见过心雨的尸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千流音被突如其来的力量紧紧扼住咽喉,他的脸色如同被烈火灼烧过的晚霞般通红,艰难地挣扎着,仿佛连呼吸都成了一件奢侈的事情。 他的声音破碎而微弱:“你……你先放开我……我……我无法呼吸……又如何能……细细向你……解释……” 一旁的韩雨萱见状,连忙向冷月宫主求情:“师傅,请您先放开他,他这样如何能够说话?” 冷月宫主微微蹙眉,如寒潭般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量。最终,她轻轻松开了手。 千流音仿佛得到了解脱,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肺中。 过了许久,他的呼吸终于恢复了平稳,他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正常。 他定了定神,开始将自己在地下宫殿里所经历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讲述了出来。 第85章 悲伤过往 冷月宫主在听完千流音那沉痛而坚定的叙述后,她原本如冰的眼眸瞬间燃烧起熊熊怒火,仿佛要将整个夜空都点燃。 她的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注其中。 “果然是他!真的是那个老东西带走了心雨的尸首!” 她的声音,原本就低沉而冷冽,此刻更是如同严冬的寒风,刺骨而凛冽。 “我早该杀了他!”冷月宫主气的直接一张真气打出,直接将房间的墙壁打了个窟窿! 她说的他,自然是指黑云寨那吸血老妖了。 而在她身旁,韩雨萱也是一脸的伤心。她的眼中噙着泪水,晶莹剔透,仿佛要将所有的悲伤都倾泻而出。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仿佛无法承受这份沉重的情感。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轻轻地低语着:“为什么会这样……” 冷月宫主忽的转过头冷冷地看着千流音:“你说的要是有一个字是假的,我会将你碎尸万段!” 千流音冷笑道:“我将死之人,骗你干嘛?” 冷月宫主闭上了那双犹如冰晶般透彻的双眸,深深吸了一口空气,竭尽全力地平复着内心的波涛汹涌。 然而她的身体仿佛被寒风侵蚀的落叶,不由自主地颤动着,每一寸肌肤都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紧张与不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那无声的沉默在四周蔓延。 经过漫长的时间,她的身体才如同冰封的湖面,逐渐恢复了平静。 她的脸色也重新变得冷淡如霜,仿佛一切情绪都被她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 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刀般锐利,直视着千流音,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我可以把炼魂石借给你。” 闻言,千流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连一旁的韩雨萱也是面露惊色,因为她深知冷月宫主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就如同铁石心肠般坚定,从未有过改变。 然而,这次她竟然破天荒地改变了主意。 而千流音知道她绝对不会白借给自己的,肯定是有条件,便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冷月宫主冷冷道:“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果然如此,千流音没有猜错,摇摇头道:“我说了,我不想成为你的工具。” 冷月宫主淡淡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也不迟,我要你杀的人是幽明教现任教主,上官云。” 上官云?千流音眉间微皱,属实不明白,这幽明教跟冷月宫难道不是同属他们所谓的圣教吗? 虽然现在是两个不同的门派,但也是用一个教分裂出来的,为何要自相残杀? 而且这幽明教在雁北峰战役里已经被正道门派围剿,现在已经几乎全灭了?还是说,这是冷月宫主跟上官云的私人恩怨呢? 千流音问道:“你跟他有深仇大恨吗?” 冷月宫主轻启朱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冰峰上的寒风,冷冽而无情。 她淡淡道:“我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几次,并无恩怨。但是,如果不是他……” 她的话语一顿,眼中闪烁起炽热的恨意,仿佛要将一切焚烧殆尽。 “如果不是他从中掺和,心雨就不会离开我,也不会嫁给了烛龙,也就不会落的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了。” 千流音虽不明其中缘由,但也能感受到这背后曲折的往事。 然而,对他来说,这些不过是十年前的旧闻,那时的他,还在望月崖中潜心修炼,与这一切毫无瓜葛。 冷月宫主望着他道:“怎么样,这个人是你们口中所谓的魔教,杀了他对你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千流音沉思了下,却还是摇头:“我说了,我不想掺和你们的事情,而且我不想成为你的工具。” 韩雨萱闻言,心中一急,连忙劝他道:“你在想什么?也不是要你加入冷月宫,这个人对我来说有深仇大恨,你就当做是报恩,替我杀了他。” 千流音想了想,还是摇头,沉默不语。 “你当真是不想活了才这么说的。”韩雨萱叹息了下。 此时,冷月宫主突然斜视他一眼,将手里的炼魂石丢给了他。 在千流音疑惑的目光中,她语气淡淡道:“千流音,这颗魂石我借给你用,但是我会让你知道,有些事就算你不掺和,你也会被卷进去的。” 千流音接过魂石,目光冷淡:“你就这么坚信吗?一般我决定的事情,我是不会改变的。” 冷月宫主冷笑一声:“若你是个普通人,那你可以置身事外,过自己的日子。可你并不是,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逍遥世间吗?” 千流音闻言心中一颤,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从望月崖出来后,他确实是被卷进许多的事情里,即便是他不想掺和。 然而,他早就决定,若是能解除体内的毒性,他便回望月崖,自然是不会再有其他的麻烦。 千流音道:“那好,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但我解毒之后,便离开这纷争之地。” 言罢,他转身,步履轻盈地走出房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冷月宫主目送他离去,眼中闪过一丝深邃与冷淡。 她低声自语,声音中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千流音,就凭你手里的寒光剑,你也绝不可能置身事外的,你总有一天会加入冷月宫的。 —— 千流音离开房间后,便打算乘着夜色,离开冷月宫,直接赶赴天坠门。 这时候他也没有了其他的包袱,那封信也交给了张书剑,他直接御剑飞行,不用三日,便可以抵达天化山天坠门。 在他准备离开之时,韩雨萱追了上来,叫停了他。 “你已经拿到了炼魂石,有的是时间赶去天坠门,干嘛这么着急着走?” 我不走,万一那老女人改变主意了拿回这颗魂石怎么办?千流音心想,但也不能当面说出来,只是笑道:“我一个男人留在这里,怕是不太妙。” 韩雨萱一眼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嗤笑一声:“你如果担心我师傅她会改变心意,那你大可不必,她说出的话,是不会反悔的。” “谁知道呢?她之前还说不会将安魂石给我的,不也是借给我了。”千流音道。 说着笑了起来,“怎么,你是要来留我吗?你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你倒是真敢想。”她轻笑了声,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调侃。 随后,她轻轻从腰间抽出那把星芒剑,“这把剑,你替我还给雁秋翎吧。” 千流音心头突然涌起一阵不解与困惑,不解道:“我记得你之前很想要这把剑的,而且这把剑我想应该对于你们来说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你为什么要还给雁秋翎呢?” 韩雨萱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她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尤为清晰而平淡。 “你说的对,这把剑对我们来说确实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她是我娘亲的佩剑……” 千流音闻言愣住了,他确实没有想到这把剑跟韩雨萱有这些渊源。 韩雨萱说这剑是她娘亲的佩剑,而这剑是在棺材里发现的,也就是说…… “你的娘亲是冷星雨?”千流音试探着问。 韩雨萱点点头,有丝不易察觉的哀伤:“我娘亲是冷心雨,我爹是前幽明教教主烛龙,我师父叫冷心月,是我娘的姐姐……” 千流音一开始就觉得韩雨萱有些眼熟,现在看来,和冷心雨也有几分相像,刚才听到冷心雨灰飞烟灭的消失,她那悲伤的神情,也足以证明她们之间的关系匪浅。 只是,却想到她竟是冷心雨的女儿。 “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要把剑给雁秋翎?”千流音眉宇间满是不解。 韩雨萱轻笑一声道:“星芒剑早已认主,就算我留在身边,也只是徒增伤感罢了。”语气有一丝哀伤。 千流音也不好再说什么,接过剑,只说了一声:“你的恩情我会偿还。”随后便离开了。 韩雨萱望着他离开,却是摇摇头道:“你以为你欠我,其实是我欠你的。” 第86章 潜入冷月宫 夜色渐隐,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雁秋翎与青雪,紧随着那的信鸽,穿越了寂静无人的山林小径,历经了半夜的急行,终于,在一片朦胧的晨光中,看到那信鸽进了一处弥漫着烟雾的山里。 她们对视一眼,目光交汇,便跟着信鸽进了山里面。 然而,她们刚穿过迷雾,便发现原来这山里是别有洞天!这迷雾只不过是一层障眼法罢了。 这山腹之内,竟藏着一片不为人知的桃源秘境。 小径蜿蜒,引领着她们穿过一片细语轻吟的小树林,直至半山腰处,一座座精巧楼阁错落有致地镶嵌其间,四周数十亩花圃竞相绽放,彩蝶纷飞,花香袭人。 在那峭壁边缘,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自高处悠然滑落,汇聚成一汪碧波荡漾的湖泊。 此时的湖泊里,正有许多白衣面纱女子在清洗衣物。 若非亲眼所见,不知道还有这等美景。 雁秋翎和青雪知道没有找错地方,这里果然就是冷月宫,心中大喜。 而她们来之前就已经换上了冷月宫弟子服饰,头戴轻纱面纱,遮掩了原本的面容,便藉此机会,潜进去打探一番。 雁秋翎看到有侍女正在从一座富丽的楼宇中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盆药水,料想里面有人受伤,便决定先从此处楼宇查起。 她们潜进了这楼宇里,正想进一步探查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你们来的正好,过来服侍我沐浴吧。”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丽宫装,气质脱俗身穿紫衣的女子——韩雨萱,正站在楼阁的入口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温柔与笑意。 她并未察觉到眼前这两位“弟子”的异样,只是自然而然地吩咐道。 雁秋翎心里暗道不好,没想到竟是碰到了她,所幸的是韩雨萱也并没有发觉她们的真面貌。 雁秋翎和青雪心中虽有万般无奈,却也只得迅速调整心态,应声上前,她们知道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两人跟着韩雨萱进去,但没走几步。韩雨萱便停了下来,眉宇间微颦,道:“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不去拿霜泪花瓣,叫我怎么沐浴?” 雁秋翎和青雪不知道什么是霜泪花,她们便出去花圃里随意采了许多的花瓣。 两人步于花径之间,青雪的声音细若游丝,却清晰地传入雁秋翎的耳畔:“我认识她,就是她在树林找我说话,害的我跟海棠被抓到万妖林的。” 雁秋翎沉吟道:“如此说来,她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青雪点头道:“她好像拿了树妖王什么魂石,那树妖王以为我们跟她是一伙的,想要抓我们要挟她。” 魂石?雁秋翎陷入了沉思。 随后她们穿过了曲折幽深的楼宇长廊,最终抵达了一处隐秘而雅致的所在。 这里一片开阔,月光如洗,照耀着一片精心雕琢的露天温泉,热气袅袅上升,与四周的凉意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是尘世中的一片仙境。 温泉之畔,韩雨萱悠然自得地坐在一块温润的玉石上,身着轻纱,眸光流转间,既有一丝嫣然妩媚,又不失女子的温婉。 她轻声吩咐:“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替我更衣。” 雁秋翎只得先行上前,手法娴熟而细腻地解开韩雨萱身上的轻纱,随后,青雪接过衣物,轻轻放置在一旁。 雁秋翎转身,将采来的花瓣,撒入温泉之中,瞬间,整个温泉池被一层淡淡的花香所包围。 随着衣物一件件滑落,韩雨萱缓缓步入温泉之中,她的身姿在晨曦的映照下更显曼妙,肌肤如凝脂般细腻,长发如瀑,轻轻漂浮在水面上,美得令人窒息。 青雪用丝巾替她轻轻擦拭身体,看着这白如雪的肌肤,心跳竟有些加快,心中不禁涌起一丝难以名状的情绪。 即便是同为女子,也不得不承认韩雨萱的容颜与气质,确实是世间罕见。 韩雨萱闭上眼睛,悠然自得地沉浸在温暖的怀抱中,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这份宁静与放松里。 雁秋翎与青雪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最终,她们对视一眼,同时开始出手。 几乎在同一瞬间,两人身形一动,如同两道轻风般迅捷出手,想要将她快速制服。 但韩雨萱却像是早就知道了她们的行动一样,非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身形一闪,如同水中游鱼,轻盈地避开了两人的夹击。 只见她一个优雅的转身,从池边捞起一件早轻纱,迅速披在了身上。 轻纱轻薄透明,虽不能完全遮掩她的曼妙身姿,却也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与飘逸。 战斗瞬间爆发,韩雨萱身着一袭轻纱,与雁秋翎、青雪二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打斗中,轻纱偶尔随风轻扬,不经意间露出她雪白的肌肤,如同初绽的雪莲,纯洁而又诱人。 她的动作虽因轻纱所限而略显不便,但凭借着高超的身法和深厚的真气,依旧游刃有余地与两人周旋。 晨光下,她的身影忽隐忽现,每一次出手都精准而有力,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愈发激烈。 终于,在十几个回合之后,她瞅准时机,一道凌厉的真气同时击中了雁秋翎与青雪的要害,两人顿时失去了抵抗之力,倒在了地上。 韩雨萱笑道:“你以为我真的一点察觉都没有吗?这水池里只是普通的花瓣,根本就不是霜泪花。” 说完,走到两人身旁,摘下她们的面纱,见到是她们两人,韩雨萱脸上也没有惊讶之色,似乎早就预料到她们会来了。 雁秋翎冷冷道:“落到你这魔教妖女的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你好了。” 韩雨萱也没有要伤害她们的意思,笑吟吟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们?你们有什么值得我杀的?” 青雪忙道:“木头是不是在你这里,他怎么样了?” 韩雨萱目光微愣,轻轻一笑:“你们果然是为他而来的,若我告诉你们,他已经死了呢?” 两人的面容在刹那间骤变,竟是呆住,露出不敢相信的目光。 青雪脸色惨白,摇头道:“不可能的,木头他不会死的。” 韩雨萱笑道:“他中了落雁沙剧毒,自然是必死无疑了,” 青雪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紧接着,那双明月般的眼睛,此刻却盈满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决堤。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喃喃自语,声音颤抖:“不……这不可能……” 雁秋翎则是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但眼角似乎也有泪光闪动。 韩雨萱看到她们的反应,觉得甚是有趣,便想玩一会儿。 她轻声笑道:“好了,那么现在该怎么处置你们呢?” “你杀了我吧。”青雪哭泣起来,心中悲伤不已,已经没有了想活下去的欲望。 韩雨萱笑道:“好妹妹,我怎么舍得杀你呢,姐姐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姐姐想让你当我的好妹妹。” 青雪仍是在哭泣,没有说话。 韩雨萱把目光看向了雁秋翎,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至于你嘛,我虽然不杀你,但是我要在你的脸上划上几刀,再撒上毒药,让你的脸溃烂,变成一个丑八怪。” 此言一出,雁秋翎直接脸都白了,紧紧咬着嘴唇,虽然还是闭着眼睛,但她的肩膀却在颤抖着。 韩雨萱知道对于她这样的女孩子,即便死都不怕,却怕自己会被毁容,可以说是抓到了她的恐惧了。 韩雨萱见此,心里更是觉得有趣,继续笑道:“我还要把你的眼珠挖出来,把你石头割掉,手脚全打断,让你变成一个丑八怪的乞丐,流落到大街上,让所有人都看到你的丑样!” 雁秋翎此时缓缓睁开眼,但眼里已经是一片混沌,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吓得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身体在剧烈的抖动,就连说出的话也是在颤抖的。 “你……你这,魔教妖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韩雨萱笑了笑,却站了起来,转身对远处道:“你在旁边看了这么久了,也该出来了吧。” 第87章 再获行踪 只见在远处的一块巨石后面,缓缓走出来一个身影,雁秋翎和青雪看到后都是吃了一惊。 “海棠……” “师兄?” 两人都不约而同道。 那身影正是秋海棠。 韩雨萱妩媚一笑:“你不跟她们一起出来,还在一旁看了这么久,难道你们不是一起的吗?” 顿了下,“还是说你想做个护花使者,在后面偷偷保护她们呢?” 秋海棠冷冷道:“你这魔教妖女,心肠实在狠毒。” 韩雨萱却笑了起来:“你在一旁看我洗澡这么久,难道就是什么正人君子吗?” 秋海棠脸一红,眼神里有丝慌乱。 韩雨萱轻笑一声,抓住机会,从温池里抽出一把剑,直接朝他攻去。 秋海棠迅速反应过来,身形一展,长剑出鞘,剑光如龙,与韩雨萱的攻势交织在一起,打斗霎时间焦灼起来。 然而,这场战斗却因韩雨萱的特殊装扮而添了几分微妙。 她身着的轻纱,在激烈的打斗中不断翻飞,时而遮掩,时而露出她那如凝脂般雪白的肌肤,在微光的映照下更显诱人。 这突如其来的景象,让秋海棠心中不禁泛起涟漪,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羞涩,不敢直视韩雨萱。他努力保持镇定,与之缠斗。 韩雨萱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微笑,身法变得更加飘忽不定,时而贴近秋海棠,故意让轻纱拂过他的脸庞,引得他连连闪避;时而又远攻近守,利用轻功的优势,让秋海棠疲于应对。 随着时间的推移,秋海棠渐渐落入了下风。 他虽剑法精妙,但心中杂念丛生,难以发挥出全部实力。 而韩雨萱则愈战愈勇,她利用秋海棠的慌乱,不断寻找破绽。 终于在一次精妙的攻势中,一剑封喉,却未真刺,只是以剑尖轻点秋海棠的肩头,令他动弹不得。 “你知道你为什么输了吗?”韩雨萱轻声说道。 雁秋翎在一旁,脸色铁青,怒意难掩,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不可置信:“你这妖女竟然使出这手段,真是不知廉耻!” 韩雨萱并未理会她,而是步履轻盈地走至秋海棠身旁,宛若春风中摇曳的柳丝,不经意间绕着他走一圈。 她身着轻纱在微风细语中轻舞,仿佛晨曦中薄雾轻拂,如雪般纯净的肌肤,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春光微泄。 韩雨萱故意与他贴的很近,笑容里藏着几分狡黠与温柔,轻启朱唇,语带戏谑:“因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所以输给了我。” 秋海棠闻言,直接闭上了眼睛。 然而,即便闭上眼,还是能闻到她身上的那股独特芬芳,如同春日里最细腻的花香,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与诱惑。 韩雨萱嫣然一笑:“你为什么不敢睁眼看我呢?难道我长的很丑吗?” 秋海棠冷冷道:“有些人长的像天仙,但是却心如蛇蝎,我怕看到那恶毒的心,只能闭上眼睛。” 韩雨萱忽的叹了口气,哀伤道:“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看我,但我又何时做过歹毒之事呢?我只不过是想吓吓你那个师妹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害她。” 秋海棠冷冷道:“难道不是你杀了朝英观观主,抢走幽明内丹的吗?” 韩雨萱一愣,随即道:“那自然不是我干的,我虽然很想要幽明内丹,但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秋海棠冷笑:“杀害吴师叔的剑,正是你用在比武招亲上用的剑,此刻,证据就在朝英观里,你还想狡辩?” 韩雨萱也冷笑道:“你亲眼看到我杀人吗?仅凭一把剑就能断定人是我杀的?我的剑在去万妖林的时候,遗弃在那里了,有人用我剑来栽赃给我,这个冤枉我可不受。” 雁秋翎冷冷道:“汾水城里,就你是魔教妖人,除了你还有谁有这个动机?” 韩雨萱冷笑:“如果真是我杀他,那我又岂会蠢到将剑留在那里?我虽是你们口中的魔教妖人,但我做事也是正大光明,你们的性命现在都在我的手里,我又何必对你们说谎。” 此话一出,雁秋翎一愣,无话可说。 确实如她所说,现在她们的性命都在韩雨萱的手里,她没有必要说谎。 韩雨萱叹了口气,脉脉地看着秋海棠:“说实话,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像你这样的美男,定是归我所有,没想到你是这样看我的。” 雁秋翎忙道:“师兄,你别被这妖女迷惑了。” 韩雨萱幽幽地望着他道:“我知道你喜欢青雪妹妹,难道我的容貌,还比不上我的妹妹吗?” 秋海棠睁开眼睛,语气淡然:“我喜欢的是她的心地善良,而你是魔教妖女,杀人如麻,我又怎会看上你?” 说罢,突然出手,打出一道真气封住她的经脉。 此情况令在场的人都出乎意外,原来秋海棠并未被她制住,只是假装被控制而已,实则是等待时机,伺机出手。 雁秋翎喜道:“原来你没有被她制住?” 秋海棠微微一笑:“我又岂会这么容易就被她制住,那我的这十几年的修为不就白炼了吗。”说完,坐过去替她们解开了经脉。 韩雨萱也不慌张,轻笑一声:“没想到,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也会用这种手段?” 秋海棠笑道:“对付你们这种人,难道还需要正大光明吗?” 韩雨萱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这时,青雪连忙走了过来,问道:“你刚才说你去过万妖林,那么木头他一定是被你带走了,他现在到底是死是活?到底在哪?” 韩雨萱笑道:“好妹妹,姐姐知道你很喜欢千流音,但是他已经死了。” 青雪闻言,又是呆住。 但雁秋翎却走了过来,冷冷道:“你别听她的话,这个魔教妖女诡计多端,千流音可能被他们关起来。” “信不信由你?”韩雨萱悠悠笑道。 雁秋翎走了过去,直接把剑抵在她脸上:“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在你的脸上划一道伤口,不会我没有你那么恶毒,我不会在伤口上撒毒药,但是我想,你要是有刀疤,也会很难看的。” 韩雨萱看她冰冷的脸色,眼神凝重,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便叹了口气:“好吧,我说。” “木头到底在哪?”青雪连忙问。 韩雨萱刚要回答,走廊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圣女,发生了什么事了?”原来是在外面是侍女听到动静,便赶过来。 韩雨萱看着雁秋翎冰冷的脸色,还有离自己脸不到半寸的剑锋,朝走廊喊道:“没事,我在练功,你们别过来,不然伤到你们。” 在走廊的侍女听到后,说了声“是”便离开了。 韩雨萱看了看他们三人,淡淡道:“他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青雪忙问。 韩雨萱冷笑道:“还能是哪里,这天底下能给他解毒的地方还有哪里,自然是天坠门了。” 三人脸色一惊,雁秋翎冷冷道:“你如果说谎,那我不会放过你的。” 韩雨萱语气淡然:“你爱信不信,我把他从万妖林那里救出来后,他身受两种剧毒,我用尽心思,也只能替他缓解毒性而已,他要想解毒,还要到天坠门去。” 三人看她的神情语气,都不像在说谎,而且这落雁沙剧毒,目前也确实只有混元功可以解毒。 几人便不再犹豫,立即离开。 这时韩雨萱叫住了他们:“等一下,你们还没有解开我的经脉呢。” 三人目光交汇了下,秋海棠走到她身前,刚想替她解开经脉。韩雨萱却笑吟吟地看着他:“你终于肯看我了。” 秋海棠冷冷道:“我看与不看有什么分别,一具臭皮囊而已。”说罢,便替她解开了经脉。 三人刚要走,又被韩雨萱叫住了。 韩雨萱活动了下手脚,指着另一边道:“你们还是从这里走吧,要是从花园里离开,被我师傅看到,你们都活不了。” 秋海棠看着青雪和雁秋翎,雁秋翎点了点头,随后三人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第88章 惨遭追杀 在一片夏秋交替,仍带着一丝炎热的风轻抚过的林子里,落叶如同时间的碎片,缓缓铺就了一条金黄与暗红交织的小径。 秋海棠、雁秋翎与青雪,三人自冷月宫出离后,不约而同地踏入了这片林子,仿佛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与即将凋零的草木之气,交织成一种复杂的情绪,让人既感清新又觉凄清。 秋海棠和青雪之间之间,沉默如厚重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是一种超越言语的尴尬,是彼此间未说出口的秘密与情愫,在这林子里更显沉重。 终于,是秋海棠打破了这份沉寂。他轻轻踏前一步,目光坚定而温柔地掠过青雪与雁秋翎的脸庞。 “对不起,我骗了你们,偷偷地跟着你们。”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几许柔和。 青雪闻言,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你为什么要道歉呢?要不是你,我们就落入韩雨萱的手里了。” 为什么秋海棠总是要道歉呢?明明他是没有任何的错。 她本不想再接受这份温柔了,不想再心安理得地享受对方的付出了,然而…… 她的心中,如同翻涌的潮水,对自己情感的无奈与挣扎。 秋海棠微笑道:“我觉得韩雨萱没有骗我们,书剑临走之前也将他的疑惑告诉了我,吴师叔的死,可能真另有其人,我打算去追查真相。” 顿了下,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这次……我真的要走了,不会再跟着你们了……” 雁秋翎淡淡道:“也好,你自己小心的,如果凶手真的另有其人,那么此人的修为绝对深不可测,你不要太莽撞了。” “我早已沉稳了许多,这你不必担心。”秋海棠笑道,“若是你们找到了千兄的下落,就飞鹰传书给我,我也很担心千兄此时的情况。” 雁秋翎点了点头,随后看了一眼青雪,见她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雁秋翎知道两人此时有话要说,便识趣地离开来了。 两人之间沉默无言,但离别在即,虽是不愿意承认,经历了这许多的灾难,一起面对过生死考验,战胜了重重困难,两人之间早已有了许多的情愫。 青雪此刻,喉咙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言语的泉水在她心中涌动,却难以冲破那层薄而坚韧的膜。 她内心翻涌着千言万语,却选择了沉默,深知一旦开口,那份深藏的情感便会如决堤之水,一发不可收拾。 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不会再反悔,她不想再给秋海棠虚假的希望,那样对他是极为不公平的。 而秋海棠心里也已知晓了青雪的选择,并没有让她为难,只是微笑地说了句,“你小心点。” 然后离开,此刻他的心里,也是如潮水般沉重,若是再多说一句,只怕也会控制不住自己。 “再见了——”他轻声说句,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海棠……”青雪终于开口,声音细若游丝,却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她缓缓抬头,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泪光。 秋海棠停了下来。 “对不起。”她轻咬唇,终还是挤出了这三个字。 泪水终于滑落,滴落在落叶铺就的小径上,瞬间被大地吸收。 秋海棠微笑了,随后离开了。 雁秋翎缓缓走了过来,望着秋海棠离去那落寞的身影,心里有丝奇怪的感觉,她和秋海棠作为师兄妹生活了这么久,从未见过秋海棠会有这么落寞的身影。 看来,他真是爱青雪爱的深沉。 —— —— 夜幕低垂,星辰稀疏地点缀着苍穹,一片幽静之中却暗藏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张书剑身着一袭流云般轻盈的青衫,手持一柄寒光凛冽的长剑,立于虚空之中,周身环绕着淡淡的剑意,宛如谪仙临世。 他身后,是天坠门的十几名弟子,同样脚踏飞剑,神色严峻,各自施展着门派绝技,企图在这无垠的天幕下,为生存而奋力一搏。 黑衣人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逼近,他们身着夜行衣,面容隐匿于兜帽之下,只露出冰冷的双眼,透射出无尽的杀意。 数十道黑影,如同被黑暗吞噬的鬼魅,紧紧咬住天坠门众人的尾巴,不时发出令人心悸的冷笑,显然,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追杀。 天空中,剑光与暗器交织,灵力碰撞产生的轰鸣震彻云霄,每一击都蕴含着足以撼动山河的威力。 天坠门的弟子们虽然英勇,但在黑衣人压倒性的数量优势下,逐渐显得力不从心,死伤不断。鲜血染红了天际,也染红了每个人的眼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绝望。 张书剑和众位天坠门的弟子自离开汾水城后,就遭到了这十几名黑衣人的追杀。他们已经逃了两日,但这帮黑衣人还是不死不休地追杀。 起初张书剑以为他们是魔教中人,但一想平日里这魔教妖人又怎么敢正大光明地直接白天出现追杀他们呢? 魔教中只有天道众的人平日里时已蒙面黑衣行事,但天道众的人一般都是黑夜出现,行事诡异,绝不会如此正大光明就出现! 这些黑衣人出手狠毒,不顾伤亡地追杀拦截他们,实在令人费解。 张书剑心里想道,恐怕是与怀中,千流音交代自己交到掌门手里的信有关。 他苦笑了下,心里叹道流音你可真是给我搞了个大麻烦。 若是这样下去,只怕他和众位师兄弟都会丧命于此。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张书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在这空战,视野宽广,根本无法逃走,也会连累到众位师兄弟。 于是他在混战中寻找到了一个微妙的间隙,身形一闪,如同脱兔般脱离了战团,向着下方郁郁葱葱的树林疾驰而去。 黑衣人的注意力瞬间被他吸引,他们几乎本能地放弃了其他目标,转而全力追击张书剑。 树林中,光影斑驳,枝叶茂密,为张书剑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他穿梭其间,身形灵活多变,时而跃上枝头,时而潜入灌木,利用地形的复杂性与黑衣人周旋。 尽管黑衣人紧追不舍,但张书剑凭借着过人的智慧,一次次化险为夷,逐渐拉开了与追兵的距离。 最终,在一个月光稀薄、树影婆娑的角落,他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那片依旧喧嚣的天空,心想那些黑人的目标果然是自己。 他深知那些黑衣人不会放过自己,便加快速度,离开这里。 第89章 脱险 夜色如墨,月隐星沉,林间小径被一层薄薄的雾气轻轻覆盖,显得格外幽深莫测。 张书剑衣衫褴褛,气喘吁吁,穿梭在这片古老的树林之中,身后是紧追不舍的十几名黑衣人,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月光下忽隐忽现,如同幽冥中的幽灵,誓要将他置于死地。 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急促的呼吸,张书剑的双腿虽已如灌铅般沉重,但求生的本能驱使他不断向前奔逃。 树影婆娑间,他巧妙地利用地形,时而跃上枝头,时而穿梭于灌木丛,试图摆脱这死亡的追逐。 然而,黑衣人仿佛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步步紧逼,逐渐缩小了包围圈。 终于,在一片开阔地前,张书剑被团团围住,四周的黑衣人手持寒光闪烁的利刃,将他逼至绝境。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紧张,一场生死较量在所难免。 张书剑知道已经逃不了了,随着一声低沉的咆哮,猛然爆发,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银色闪电,划破夜空,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剑光如织,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火花四溅。 张书剑和十几名黑衣人在这夜晚空地上已经厮杀了许久,战况极其惨烈,刀光剑影闪烁不停,鲜血四溅。 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战斗持续了许久,这场生死搏斗在黑夜中愈演愈烈。他们的体力逐渐消耗殆尽,但仍不肯罢休。 张书剑虽然已经被追杀了两天了,但是不屈的意志,硬生生地杀出了一条血路,两名黑衣人应声倒地,但他自己也身负重伤,鲜血染红了衣襟,体力渐渐不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清风拂过,带来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只见一个黑影如同从夜色中走出的仙人,翩然而至。他手持一柄古朴长剑,剑尖轻点地面,目光冷冽,扫视着四周的黑衣人。 “海棠”张书剑的声音虽不高亢,却带着十分惊喜的表情。 黑衣人面面相觑,但并未因此退却,反而更加警惕地围了上来。 秋海棠微微一笑,笑容中却无半点温度,他身形一展,已如鬼魅般冲入战圈,与张书剑并肩作战。 两人的剑法相辅相成,时而合击,时而分进合击,逼平了战局。 剑影交错间,只听“叮当”之声不绝于耳,每一次兵器的碰撞都伴随着真气激荡,卷起片片落叶,林间仿佛刮起了一场无形的风暴。 正当双方激战至白热化之际,一阵轻风拂过,林间忽地多了两道身影。 张书剑见到来人,更是惊喜:“大师兄,雨希!” 两人的出现,瞬间打破了战场的平衡。 顾言之拔剑如龙,一股温润如玉的气息弥漫开来,随即化作无数道凌厉的风刃,向黑衣人席卷而去;林雨希则身形灵动,软剑如灵蛇出洞,每一击都精准无误,直取敌人要害。 四人联手,威力倍增,黑衣人顿时感到压力倍增,阵脚大乱。 见势不妙,一个黑衣人低喝一声,发出撤退的信号,身形暴退,化作一道道黑影,迅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与茂密树林之中。 张书剑、秋海棠、顾言之与林雨希四人相视一笑,默契无需多言。 顾言之连忙过去拿出一颗内丹给张书剑服下,笑道:“书剑,好久不见了。” 张书剑服过内丹,只觉得一股暖气流遍全身,十分舒适。笑道:“虽然平常见你,但没有一次像今日这般开心。” 顾言之笑道:“我在远处见到上空有打斗,便过去看,竟是我们天坠门的弟子和魔教人厮杀。林师弟说你一人落到下方,引开了黑衣人,我便赶了过来,看到你跟海棠师弟跟黑衣人打的难解难分。” 说着,走到秋海棠面前,“海棠师弟,听说你跟雁师妹一起去黑风山剿匪去了,怎么不见你跟雁师妹在一起呢?” 秋海棠苦涩一笑,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一路追查杀害吴师叔的凶手,看到有许多黑衣人在追什么人,心里疑惑,便也赶了来。” “吴师叔?”顾言之目光一愣,问,“是朝英观的观主吴天岳师叔吗?” 秋海棠轻轻点了点头。 顾言之和林雨希见此都是身躯一震,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顾言之问道:“吴师叔修为高强,是被谁杀害的?” 秋海棠道:“据说是冷月宫的韩雨萱做的,不过我觉得有蹊跷,因此就暗中追查。” 顾言之叹了口气:“没想到先是李师叔,现在又是吴师叔,当真是令人悲伤。” 张书剑这时注意到了林雨希手里提着一个木盒,心生疑惑:“雨希,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怎么如此像骨灰盒?” 林雨希脸色黯然,缓缓低下头,并未说话。 而张书剑这时也想起来,他二人是奉掌门之命前去寻找李师叔的踪迹。 之前曾听千流音说他们已经去找了李叔叔的尸体了,如今看他们的样子是要回程,莫非,这盒子里的是…… 顾言之见他已经猜到一二,眼神暗淡地点了点头:“没错,这里面的是,李师叔的骨灰。” 此话一出,让张书剑和秋海棠都是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下,虽然他们早就从千流音嘴里得知李师叔已死的消息,但如今亲眼看到李师叔的骨灰,仍是十分震惊,悲伤。 顾言之叹道:“我们无法把李师叔的尸体带回天坠门,因此只能李师叔烧了,带他的骨灰回去,也算让李师叔落叶归根了。” 张书剑也叹了口气:“我起初从流音的口中得知李师叔的死讯,本来还有点不信,心里还隐隐有一丝希望,但现在……唉,李师叔一代大侠,竟会英年早逝。” 顾言之眼露惊讶之色:“你们也见过千流音吗?” 张书剑和秋海棠都点了点头,秋海棠道:“我们便是从他那里得知李师叔的死讯的。” 顾言之又连忙问:“那千流音现在在哪?他是否已经将信送到掌门那里?” “信?什么信?”秋海棠一脸疑惑,他并不知道信件的事情。 而张书剑却是极为惊讶,没想到顾言之他们也知道信的事情,想必是千流音告诉他们的。 既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那再隐藏也没有意义了,便将信拿了出来:“那封信在我这里,流音他把信交给了我,让我带给掌门。” 顾言之微微一愣,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发展,便问:“那千流音在哪里呢?他为什么会将信交给你呢?” 不过他看张书剑有些悲伤的脸色,便也猜到了大概,心想可能是千流音遭到什么事故了吧。 而秋海棠此时也想明白了,原来这千流音一开始便没有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他去天坠门的目的应该是为了这封信。只不过这封信到底写的是什么内容,让他们如此紧张。 秋海棠道:“流音他没有死,现在正在赶往天坠门。” “流音没有死?”张书剑一听,双眼发亮,连忙问,“海棠,你说的可是真的?” 秋海棠点头道:“这是我今早从韩雨萱那里亲耳听到的,她为流音缓解了落雁沙的毒性,流音现在正在赶往天坠门。” “太好了。”张书剑笑道,“我猜的果然没有错,真是韩雨萱救了流音。” 此时顾言之和林雨希却听到一脸糊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书剑见他们脸上皆是困惑之色,便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离开这里,这里十分危险,路上我在慢慢跟你们讲。” 言罢,他的目光落在了秋海棠身上,“海棠,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天坠门吧。” “这……”秋海棠面露犹豫为难之色,秀眉微蹙,“我已有了打算,想去追查杀害吴师叔的凶手。” 张书剑道:“杀害吴师叔的凶手必然是个极其厉害的高手,你一个人只怕有危险,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回天坠门吧,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看到他踌躇的目光,张书剑继续道:“我觉得刚才那些黑衣人的目的是为了这封信,此信看起来十分重要,那些黑衣人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需要你的帮助才行。” 听他这么说,秋海棠也下定决心,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跟你们一起回天坠门。” 张书剑笑了笑,几人一商议选择了一条鲜有人知的隐秘小径,悄然无声地离开了这片树林,踏上了返回天坠门之路。 第90章 难缠之事 在古柳镇的一隅,过午的阳光地洒在一家古朴而雅致的客栈上,木质的门楣上挂着一块略显斑驳的匾额,上书“天悦客栈”四字,透着岁月的沉香。 客栈内,人声鼎沸,却又不失温馨与宁静。 此时,一位清秀少年步入客栈,他身着陈旧衣衫,发髻高束,虽然落魄,但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 他轻唤一声:“小二,来些好酒好菜。” 小二闻声而至,满脸堆笑,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摆满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 少年问道:“小二哥,我问你,这里离天坠门还有多远?” 小儿笑道:“客官吃完饭,从这里向北出发,不到两个时辰, 就可以赶到天化山了,天坠门就在天化山的脚下,一眼就可以看到。” “多谢了。”少年轻声说了下,眼里满是轻松之意。 “不用客气,客官慢慢享用。”小二说完后,便离开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了。 少年悠然自得地坐下,正欲举箸之时,忽地从袖中取出一柄宝剑,轻轻放置于桌上。 那剑身修长,寒光闪烁,似乎能映照出人内心深处的悸动。 这一幕,恰好落入了一位刚好路过的十岁衣衫破烂,满脸污渍泥土的小孩眼中。 小孩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目光,趁少年不注意,悄悄靠近,手指轻轻一勾,那宝剑便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悄无声息地落入了他怀中。 小孩得手后,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转身便如脱兔般穿过熙熙攘攘的客栈大厅,直奔向热闹的街道。 少年也不心急,仍是悠哉悠哉的吃着自己的饭菜,仿佛没有看到一样。 街道上,小孩怀揣着宝剑,心中既兴奋又紧张,不时回头张望,生怕那少年追来。 他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拐进了一条狭窄而幽深的小巷,终于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起伏不定。 正当他准备仔细端详这柄得来不易的宝剑,想着能卖个好价钱之时,那位少年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巷口,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 小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宝剑似乎也变得沉重起来。 少年走过去笑道:“小小年纪你就不学好,看来要好好管教一下了。” 小孩将剑抱在怀里,惊恐道:“你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你一个小偷喊什么人?” “你才是小偷,这是我的剑!”小孩紧紧地抱着剑。 少年摇头叹息:“我还真的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无耻的人,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把剑是你的?” 小孩理直气壮道:“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把剑是你的,这把剑现在在我的手里,就是我的剑!” 哦?\"少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悠然抬手,那把剑感应到召唤,发出一阵剑芒,直接从小孩的怀中飞出,稳稳地落到了他手上。 小孩只觉一股莫名的力量猛然自胸膛间涌动而出,那原本紧贴胸怀的冰凉之物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此情景,他瞪大了眼睛了,直接呆住,像块木头一样愣住不动。 少年走到他身边,笑了笑:“怎样,现在剑还在你的手里吗?”随后,便离开了。 小孩回过神来,转身问道:“你是谁?” “我叫千流音。”少年头也不回地走了。 —— —— 千流音穿过一片树林,正往天坠门的方向赶去。而他身后,紧紧地跟着一个满脸泥土,衣着破烂的小孩。 那小孩已经跟了他个半个时辰了,千流音走他就走,千流音停他也停,千流音跑他也跟着跑。 千流音实在是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已经被他跟的心烦意乱了,本想甩开他,不过这里荒山野岭的,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又怕他被野兽吃掉。 无奈,千流音只能停下来,转身朝他走了过去。 小孩也并不害怕,站在原地不动。 千流音无奈问道:“你跟着我干嘛?就算你一直跟着我,我也不会把剑给你的。” 小孩摇摇头道:“我不要你的剑。” 千流音仔细地端详了他一眼 ,见他身影显得格外瘦削而单薄,仿佛一阵稍大的风就能轻易将他吹散。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如同久未打理的杂草堆,其间夹杂着泥土与草屑,穿着一件破旧的衣裳,颜色已难以辨认,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补丁和磨损的痕迹。 千流音思索了下,从怀里拿出十两银子放到他手里,缓缓道:“这个给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小孩没有接过他的银子,摇了摇头。 千流音气道:“我这辈子还从来没有给过别人的银子,我现在只有十五两银子,你难道还想全部拿掉吗?” 小孩摇头道:“我不要银子。”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千流音无奈的地叹了口气。 小孩紧紧地盯着他:“我要你教我法术。” “嗯?” 千流音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要你教我法术。”小孩目光坚定道。 千流音愣了下,微笑起来:“我哪里会什么法术?” “你别骗我了,你一定会法术,而且会很高深的法术。” 千流音轻盈地倒退数步,身形宛如流水般自然,旋即一个旋身,体内真气涌动,化作一抹迅疾的残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串淡淡的清风与未散的尘埃。 教你法术?我哪有时间管你,千流音心想,你喜欢待在这里喂老虎就待着吧。 然而,这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猛然间从背后撕裂了空气的宁静,那声音,分明是那个孩子的。 千流音心想自己该不会真的是乌鸦嘴吧,沉吟了下,只能折返回去。 然而等回到原来的地方,却发现那小孩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笑道:“看来你还算是个好人。” 千流音顿时像是被人打了鼻子一拳一样,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小毛孩骗了,心中冒起一团无名怒火,却微笑道:“你还真是个小混蛋呀。” “你输了,赶紧教我法术吧。”小孩笑道。 “我什么输了?” “你被我骗到了,所以你输了,要教我法术。” 千流音摇摇头,这什么鬼逻辑,懒得理他,直接御剑飞走。 “哎哎哎,你别别走呀……”小孩急的连忙去追,但千流音在天上御剑,他哪里追得上,跑了几步就直接跌倒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千流音的身影消失。 千流音现在心里只想着赶紧到天坠门去,自己为了去天坠门,一路上吃了不少的苦头,几次遇险,性命差点不保,还有一个多的时辰就可以到了,心急如焚,哪有心情再管他。 然而这时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凄惨的叫声,带着无尽的惊恐与绝望,穿透了森林的层层密叶,直达云霄。 千流音冷笑一声,同一个伎俩还想用两次,当我傻子吗? 但那叫声极为凄惨,又让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见一只大雕抓着一个人的身影,穿过树顶,往西边飞去。 真是麻烦!千流音暗道,连忙御剑调转方向,朝大雕追去。 第91章 难缠的家伙 在一片呼啸风中,那大雕双翼展开,如同两片巨大的金色风帆,挟持着一个惊恐万状的小孩,在云端中疾驰,留下一道道划破天际的影迹。 千流音在身后紧追不舍,但那大雕的速度极快,千流音已经追逐了两时辰。 终于,在夕阳即将沉入地平线之际,千流音逐渐拉近了与大雕的距离。 他深吸一口气,凝聚全身真气于指尖,一道璀璨夺目的剑气猛然射出,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大雕的左翼。 大雕吃痛,发出阵阵凄厉的啼鸣,庞大的身躯在空中一阵踉跄,不得不松开了爪中的小孩。 小孩瞬间失去了依托,如同一片落叶般从高空坠落,脸色苍白,眼神中满是绝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千流音身形一闪,御剑如飞,几乎是在同时,他已稳稳地将小孩抱入怀中。 那小孩看着千流音,心里却未有一丝的惊慌,反而两眼放光,瞳孔里倒映千流音的脸庞,满脸具是崇拜之意。 此刻,他心想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拜此人为师,学到法术。 然而,他们的降落并未如预想中那般平稳。 由于速度过快,加之突然的改变方向,千流音与小孩一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带入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之中。 四周树木参天,枝叶繁茂,光线变得昏暗而斑驳,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树叶的清新气息。 落地之后,千流音查看怀中小孩的情况,见他没有受伤,松了口气。 小孩却直接从他怀里出来,后退两步,给他跪下磕头。 千流音看着他莫名其妙的举动,十分不解,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小孩一边磕头一边道:“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千流音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图,叹气道:“你就算把头磕破了,我也不会收你做徒弟的。” 小孩却笑道:“师傅,我一定会不会让你失望的。” 千流音看他蛮不讲理,也不想理会他,直接起身离开。 他看了看自己的周围,叹了口气,暗道本来只要再有一个半的时辰就可以到天坠门了,如今看来又要走好几个时辰,只能连夜赶路了。 他继续朝天坠门的方向赶去,而那小孩则是一直跟在他身后。 千流音淡淡道:“你就算跟着我,我也不会收你做徒弟的。” 小男孩轻轻一笑,却没有说话。 他心里很明白,虽然千流音嘴上说不收他做徒弟,却也没有甩开他,只要自己死缠烂打,就算是烦他总有一天也可以烦到他答应。 他那点小心思千流音自然是明白了,只是千流音这个时候又不能甩掉他,这里荒山野岭,又已经入夜,把他丢在这里,他肯定活不过几天。被野兽吃掉还算好的,要是迷路活生生饿死,那才难受。 他们走了一个时辰,也没有走出这树林,两人此时又饿又累,来到了一片豁然开朗的空地上。 空地中央,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潺潺流过,宛如一条银色的绸带,温柔地将这片广袤的树林一分为二。 他们停下来休息,月光如洗,倾泻而下,将整片树林笼罩在一片柔和而明亮的银纱之中。 而那条蜿蜒曲折的小溪,在月光的照耀下,溪水清澈见底,月光在水面上跳跃、闪烁,宛如无数颗细小的钻石在轻轻舞动,闪烁着耀眼而迷人的光芒。 水流潺潺,带着月光的倒影缓缓流淌,仿佛一条流动的银河。 千流音走到小溪旁,伸手舀了几口溪水解渴,那小孩也学着他的样子,舀水解渴,还用溪水洗脸。 只是他在上游,千流音眉宇微皱:“你在上游洗脸,泥巴全流到我这里了,我怎么喝水?” 小孩“哦——”一声,起身走到下游继续洗脸。 在月光的照耀下,千流音看他已经洗完了脸,倒是有几分清秀,不像一般的乞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风,师傅你叫小风就行了。”小孩笑了起来。 千流音连忙打住他:“我说了,你别叫我师傅,我不是你的师傅,你再叫我师傅,我就跟你翻脸了。” 徐风想了想,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千流音。” “那我以后就叫你千哥哥可以吗?” 听起来有些别扭,千流音心想,但总比他叫自己师傅要好,便道:“随便你好了。” 随后找了棵大树休息。 “千哥哥……”徐风笑着走到他身旁坐下,“千哥哥你要去哪里呀?” “关你什么事?”千流音淡淡道,“你问这么多干嘛?” 徐风笑道:“那我不问了,千哥哥你去哪我就去哪?” 那自己岂不是要被烦死?千流音暗道,终于忍不住了,问他:“你为什么要学法术呀?” 徐风眼里掠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但转瞬即逝,笑道:“当然是想跟你一样,变成一个大侠了。” 千流音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并未再多言,缓缓合上眼帘,沉入自己的世界。 夜色已深,前路似被黑暗温柔地拥抱着,看来今夜只能暂作停留,等明日再启程。 他打了个慵懒的哈欠,身体随着意识的逐渐模糊而放松,准备睡觉。 徐风见状,也学着千流音的模样,缓缓合上眼帘。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唯有星辰在遥远的天幕上轻轻眨眼,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一抹幽邃。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能持续太久,一阵突如其来的“咕咕——咕咕——”声,犹如不速之客,穿透了夜的寂静,显得格外突兀与尴尬。 千流音睁开眼,他自己已经吃过了,自然是不会饿,而这声音是从旁边传来的。 千流音本不想理会,但那咕咕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吵得他完全无法睡觉,只能睁眼转身看向旁边。 而此时徐风也已经是饿的难耐了,虽然他一直用手紧紧捂着勒着肚子,但还是挡不住腹中声音传来。 他的面色苍白中带着几分隐忍,额间细汗微现,显是已到了难以忍受的边缘 千流音忍不住问:“你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一天……”徐风回答,但是看到千流音紧紧盯着自己的目光,不由得垂下了脸,声音有些无力。 “两天多……” 千流音站起来,心中一阵烦躁,看来今晚就算想睡也睡不着了。 他看了看四周,一片寂静,也说猎物了,就算一只鸟都没有,而且这小溪清澈见底,也不像有鱼的样子。 “对不起千哥哥,给你添麻烦了……”徐风低垂着头颅,声音细若蚊蚋,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千流音看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今晚,无奈叹了口气。 他唤出寒光剑,浮在空中,寒光剑发出刺眼的剑芒。 千流音跳了上去,对徐风道:“快点上来。” 徐风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急忙踉跄上前。 但他却因长时间没有进食进食,体力不支,手脚发软,几番尝试,都没能攀上那看似近在咫尺的剑身。 千流音摇摇头,直接将他抱了起来,放在身前。 徐风被千流音碰到身前,顿时脸一红,有些发烫。 千流音奇怪道:“你怎么脸这么红?” “没……没什么……”徐风小声地嗫嚅了一句。 千流音道:“站稳了。” 随后,便催动真气。 只见那寒光剑剑芒骤然间璀璨夺目,化作一抹耀眼至极的光芒,承载着两人的身影,划破寂静的夜幕,疾驰而去! 犹如天际划落的流星,留下一道道绚烂的尾迹。 徐风听着耳边狂风呼啸,抬头望向那轮皎洁的明月,银辉洒满全身,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激动。 他忍不住侧首,对身旁的千流音问道:“千哥哥,我们去哪呀?” “天坠门。” 第92章 天坠门1 客栈内,面对一桌子的饭菜,徐风如同风卷残云一般,仅仅只是用了片刻的时间,就将其全部吃光,一粒米都没有剩下,也对的起他名字里的风字了。 千流音倒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么难看的吃相,以前雁秋翎说他吃饭像乞丐,但此人却像是饿死鬼投胎,怕是前辈子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千流音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一天可以对别人的吃相指指点点,有些感慨,不由得叹了口气。 徐风已经将最后一粒米放进了嘴里,笑问:“千哥哥,你在叹什么气呀?” 千流音问道:“你是不是经常这样子,没有饭吃?” 徐风不在意,反笑道:“我是个乞丐,乞丐三天饿两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千流音想了想,确实也有道理,又问:“那你没有家人吗?”然而他一想,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了,如果有家人,也不至于流落街头当乞丐了。 徐风轻轻摇头,目光里飘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语气轻松道:“我家里人死了,两个月前死的。” “这么说你才当乞丐不久了?”千流音又问,对他也有了点兴趣,“你家里人是怎么死?” 徐风眼里十分淡然,轻轻摇了下头:“得瘟疫死的,我那个村子里的所有人都得瘟疫死了,就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千流音没有想到他竟也有这般悲伤的事,所有人都死了,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还活着,自然是很痛苦的事情。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就因为只剩下一个人,无法忍受这漫长的寂寞,才从望月崖里出来。 虽然他跟冷月宫主说自己将毒解了后,就回望月崖,只是自己已经习惯了熙熙攘攘的生活,即便是回到望月崖,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徐风问道:“那千哥哥,你的家人呢?” 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语气淡然:“我跟你一样,我也没有家人了。” 徐风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而温暖的笑意,轻声道:“千哥哥,你还有家人哦。” 家人?千流音愣了下,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感觉莫名其妙,便道:“你在胡说什么?” 徐风看着他脉脉道:“我就是你的家人,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妹……弟弟来看待,只要你收我做徒弟,我一定会将你当成我的家人来对待的。” 千流音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倒也真是狡猾,懂得利用各种机会来讨自己欢心,但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收他做徒弟的。 “我要一个乞丐做家人干什么吗,我自己都养不活自己,还要多养一个人,当我傻吗?”千流音说完,缓缓起身。 “你要去哪?”徐风问。 “睡觉。” “那我怎么办?” 千流音道:“我已经替你付了一桌饭菜的钱了,你自己找个马棚睡觉吧。”说罢,直接上楼进房间睡觉了。 徐风在原地静立片刻,眸光微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随后,他步伐轻盈地踏上了楼梯,走到千流音的房门外,竟直接躺下睡觉了。 真是狡猾的小鬼,千流音透过门缝窥见了门外那抹身影,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笑,随即化作一声轻叹,缓缓闭上了眼。 然而过了半刻钟,千流音睁开眼,下床走出外面,打开房门看到徐风正在酣睡。 他轻轻摇了摇头,将徐风抱起,走回房里,轻轻放到床上。 随后在他身旁放下十两银子,拿起剑,蹑手蹑脚地走出去关上房门 一个男孩子怎么会这么轻呢?看来他平时真是饿的不浅,千流音心想,离开了客栈 —— —— 晨光初破晓,天际渐渐染上了一抹温柔的蓝紫,万籁俱寂之中,第一缕阳光如同细丝般穿透薄雾,轻轻拂过沉睡的大地。 山路两旁,古木参天,枝叶间偶尔漏下的阳光,斑驳陆离地洒在小径上,为这幽静的旅程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暖意。 此刻,千流音站在天化山的山脚下,看着眼前的的“天坠门”三字,终是叹了口气:“终于到了。” 只见山脚下,一座气势恢宏的门派赫然矗立,其大门之宏伟,直欲与天比高,仿佛是天地间一道不可逾越的界限。 大门之上,镌刻着三个古朴苍劲、气势磅礴的大字——“天坠门”。 天坠门依山而建,错落有致,从山脚一直延伸至山腰,门楼高耸入云,雕梁画栋,每一砖一瓦都透露着古朴与庄重,又蕴含着无尽的仙气与神秘。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天坠门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与周围缭绕的云雾交相辉映,美得令人心醉。 云雾时而聚拢,时而散开,如同仙人的轻纱,轻轻覆盖在这座神圣的殿堂之上,更添几分超凡脱俗之感。 千流音站在山脚下,仰望这壮观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想他为了来到这里,可谓是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这么一看那天坠门三个字,竟是无限的感慨。 他缓缓踏上了通往天坠门大门的阶梯,虽然不过几十个台阶,但他却像是走了许久。 终于,到达了这天坠门的大门,千流音心里一丝丝的感动,刚要跨步进去。 此时突然又两个身穿素服手持长剑的男子出现,拦着了他:“什么人?竟敢擅闯天坠门!” 千流音此时心中愉快,笑道:“快去,通报你们的掌门,我要见他。” 两名弟子视线汇聚了下,眼前这位人物,衣衫褴褛,周身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落魄气息,竟开口便是要求面见掌门!料想他定是疯子。 千流音笑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带我去见你们的掌门。” 一名天坠门弟子冷冷道:“哪里来的疯子,竟然还想见掌门,快滚一边去。” 欸? 千流音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轻诧,疯子?什么疯子? 千流音微笑问:“你说的疯子是指我吗?” 那名弟子冷笑道:“除了你还有谁?快点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千流音听完他的话,气的直冒火,他被人叫过乞丐,被人叫过病秧子,却从来没有被人叫过疯子,当真是气死! “我有……”他刚想说有顾言之给的令牌,但一想,那令牌早就不见了,顿时哑然。 那弟子冷冷道:“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千流音气的咬牙切齿,自己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却没想到连门都进不去,那自己来这里还有什么意义?何况他身上的落雁沙毒未解,又岂能轻易离开? 他当下拔剑,想要硬闯进去。 那两名弟子看他似乎想要动手的意思,当即戒备起来,握住剑柄,随时要拔剑。 但千流音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他来这里是求人解毒的,若是不小心打伤了天坠门的弟子,只怕他们也不会给自己解毒。 他深呼吸一口气,打算暂时离开,想个办法再进去。 然而正在他苦恼之时,却看到顾言德和十几个天坠门的弟子正从外面回来,他们神色疲倦,衣服破烂,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千流音顿时心生一计,有办法进去了。 第93章 天坠门2 千流音的声音如清泉穿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朝向顾言德的方向,清脆而有力地呼唤:“顾言德,是我,千流音!” 但顾言德不知道太累了,还是根本不想理会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从他的身旁擦肩而过,并没有搭理他。 千流音见他不理睬自己,顿时火上心头,朝他大喊:“顾言之,我儿,见了你爹还不问候,你忘了比武招亲上是怎么答应我的吗?儿子……”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似乎都为之一凝。众人纷纷侧目,或惊讶,或好奇,目光交织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脸疑惑。 顾言德气急败坏,飞一般地跑了过来,用手捂住他的嘴,将他拉到一旁:“你小点声,我师兄弟都在这里!” 千流音拉开他的手,笑道:“怎么,现在愿意理睬爹爹了。” 顾言德气道:“你明明说了,只叫你一次就行了,我在朝英观已经喊过你一次了,你为何出尔反尔?” 千流音笑了起来:“你要是不想让你的师兄弟们知道,就带我进去见你们的掌门,我自然是不会将此事说出来的。” 顾言德一听,顿时面露为难:“掌门的面,平时我也见不着,我怎么带你去见掌门人?” “这事关我的性命,你至少得带我进到天坠门里面去,否则我就在大门外嚷嚷三天三夜,让你们天坠门所有人都知道你有了新的爹。””千流音说罢,作势欲行,一副真要付诸实践的模样。 顾言德见状,连忙伸出手臂,将他轻轻拦下,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妥协:“算我怕你了,我这就带你进去,但是见掌门没有那么容易,你得给我一点时间。” 千流音听到他答应,心里也是愉快:“那就行。” “但是我带你去见掌门人后,比武招亲那件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顾言之凝视他道。 “好说好说。”千流音笑道,“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那件事就当是没有发生过。” 随后,在顾言德的带领下,千流音也终于进到了天坠门里面。 —— 天坠门背靠万仞绝壁,前临云海翻腾,自成一派仙灵之地。 门内景象,非人间所能尽述,只见楼宇错落有致,层层叠叠,宛如琼楼玉宇,直插云霄。每一座楼宇皆以千年古木为梁,以星辰之石为基,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尽显恢宏壮丽之气。 占地之广,难以计量,仿佛整个山谷都被这天坠门所占据,四周山峦环抱,如同众星拱月,更添几分神秘与庄严。 行走其间,但见曲径通幽,石桥流水,奇花异草遍地生香,彩蝶飞舞,鸟鸣声声,一派生机勃勃、和谐共生的景象,令人心旷神怡,忘却尘嚣。 最令人叹为观止的,莫过于那缭绕在门中每一栋楼宇顶部的云烟。 它们轻盈缥缈,时聚时散,如同仙子轻纱,随风轻舞。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宏伟的建筑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更添几分仙气与梦幻。 云烟之中,偶尔还能见到仙鹤翱翔,灵兽出没。 千流音看着这内部的景象,着实惊呆,他本以为汾水城里朝英观已经算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名门之地了,却未想,世上还有如此人间胜景,朝英观与之相比,不足一提。 千流音被这人间仙境吸引,看着恢弘的楼宇和许多的奇珍异兽,竟是目光无法移开,有些发愣。 顾言德看他一副乡下人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心中滋生不屑,嗤笑道:“别四处张望,这里可不是你随便能看的,待会若是被发现那你就要被赶出去了。” 千流音听出他话里的嘲讽,反讽道:“儿子都能住在这里,爹爹看看又有何妨?” 顾言德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样,表情瞬间不自在起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与恼怒交织,让他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他领着千流音到了一处房间里面,缓缓道:“你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我会想办法让你见到掌门的。” 随后他又拿来一套天坠门弟子的衣服,交予他:“你先换上这套衣服,不然实在过于显眼,还有切记不要乱跑,这里很大,我怕你会迷路。” 千流音接过衣服,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发现这衣服倒也十分漂亮,似乎用丝绸做的,上面是还绣有银丝,心想这天坠门真是豪气,怪不得李弈秋让他送信,一出口就是五百两。 他叹道:“这衣服倒是挺漂亮的,你们天坠门还真是有钱。” 顾言德又嘱咐了他一遍不要乱走,随后便离开了。 —— —— 千流音在房中呆了两日,然而顾言德却丝毫没有要带他去见玉衡子的意思,连饭菜都是让别人来送的,甚至第三天,连送饭的人都没有。 千流音等了一个上午,见没有人过来送饭,料想那顾言德是把自己给忘了,果然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要带自己去见玉衡子想法。 既然如此,是他先毁约的,千流音也管不得其他了,先去寻摸点吃的,然后再自己去找玉衡子。反正他都进来了,还怕找不到人吗? 拿定主意,他便离开了房间。 只是这天坠门实在是奇大无比,简直就跟迷宫一样,到处都是房子,还有树木,一眼望不到尽头。 千流音找了一圈,非但没有找到厨房在哪,就连自己也迷路了,不知道身在何处。 他这时倒是有点后悔没有听顾言德的话了,没想到自己真的会在这里迷路了。 他又沿着一条道路走了半个时辰,也不知道到了何处,只见周围的楼宇房子少了许多,绿树成荫,倒是有许多的开阔的空地,上面种着许多的蔬菜,还有各种瓜类水果。 在一片菜地上,有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正在给一片瓜田浇水。 千流音见此,连忙过去问道:“老大爷,这里是哪里呀?” 那老人白发全白,面目慈祥,看到他,脸色有些吃惊:“你一个天坠门的弟子,怎会到这里来?” “难道这里不是天坠门的地方吗?”千流音奇怪问道。 老人摇了摇头,笑道:“小伙子,这里已经出了天坠门了,在天化山的另一边,这里是给天坠门种菜的菜地。” 千流音没想到自己竟然走出了天坠门,心想得赶紧回去才行,便问那老人:“那我想问一下,你知道天坠门掌门玉衡子在哪吗?” 老人笑道:“你找他有何事?” “自然是有事,而且是性命相关的大事。” 老人沉吟思索了下,摇摇头道:“听说玉衡子最近在闭关,你恐怕没那么容易见到他。” “他在哪闭关呀?”千流音问。 老人笑道:“我只是一个种菜的,又怎会知道这等事情?你即是天坠门的弟子,又怎会不知呢?” 千流音心想也是,看来还是得找到顾言德让他带自己去才行。 此时正值中午,烈日如炬,将大地烘烤得滚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仿佛连呼吸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加上千流音走了许久的路,汗水直流,口渴难耐,看到地上有个黄瓜,便问:“老先生,我现在渴的要死,能不能给我一根黄瓜呀?” 老人笑道:“这些蔬菜本来就是给天坠门送去的,自然是可以。” 千流音笑道:“那可真是多谢了。” “不客气,十两银子。”老人微笑道。 “十两!” 第94章 天坠门3 千流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看那老人微笑着,又道:“十两已经很便宜了,小伙子。” “你怎么不去抢呢?” 千流音气的火冒三丈,他来这世上,当真是没有见过有如此黑心的人,一根黄瓜就敢要十两银子,便是之前跟顾言之相遇那客栈的小二,也没有这么黑心。 老人笑吟吟道:“这些蔬菜虽说本来就是要给天坠门的,但也是要收钱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 千流音摇摇头,叹道:“你明明可以抢,却还要找个借口卖给我,一根黄瓜就要十两银子,那一斤肉不岂不是要一百两了?” 老人笑了笑:“小伙子,一根黄瓜不值钱,但是如果一根黄瓜对于一个又渴又累的,而且是在大中午烈日下的人来说,就很值钱了。” “你倒还真是会做生意。” 千流音心想这人还真是会敲竹杠。 老人笑道:“我从来没有做过赔本的买卖。” 千流音本来就只剩十五两银子,十两给了徐风,还有五两放在房里没有带出来。 即便是他现在真的有十两银子,他也不会拿来买一根黄瓜的,这种事有哪个冤大头能做得出? 只是自己现在真的快要渴死了,而且越看那黄瓜就越觉得口渴,他还真的从来没有这么想吃一根黄瓜过。 千流音沉思了下,笑道:“老人家,我现在身上没有那么多钱,要不先赊账?” 老人摇了摇头:“我从不赊账,没钱那就没有办法了。” 千流音重重地叹了口气,只能转身往回走了。 那老人似乎也看出他极为口渴,从地里摘了一根苦瓜, 叫住他道:“小伙子,你等一下。” 千流音不明白他要做什么,停了下来。 老人走到他身旁,叹了口气道:“我看你实在口渴,就送给你一根苦瓜吧。”将苦瓜递给他。 千流音接过苦瓜,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疑惑道:“这东西能解渴吗?” 老人道:“天气炎热,苦瓜最好解暑,你可别不当宝。” 千流音将信将疑地看着手里的苦瓜,尝试咬了一口,顿时满口的苦涩,无法忍受,直接吐了出来。 “你在耍我吧。” 他眉头已经拧成了一团,平生从未吃过这么苦,这么难吃的东西。 老人却吟吟笑了起来:“小伙子,这东西虽然苦,但能解你渴,而且第一口是苦的,后面就没那么苦了。” “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千流音冷笑一声。 老人仍是面带微笑地看着他,缓缓道:“你再试试看,我包你会觉得很甜。” 千流音目光看着刚刚被咬掉一截的苦瓜,那缺口流着汁液,但阳光下晶莹剔透,似乎真的有那么一丝甘甜的感觉。 他吞了口口水,看着老人微笑的表情,心里就像有只蚂蚁在爬一样。 他踌躇了片刻,决定再信他一次,便轻轻地咬了一口,果真已经不似刚才那么苦了,口腔中竟泛起了一抹意想不到的清凉,甚至还有一丝甘甜。 老人看到他的表情,笑道:“小伙子,我没有骗你吧。” 谢你了。”千流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道,“有机会我会还你一根苦瓜的。 说罢,他便拿着这根苦瓜往回走。 老人看着他离开,轻轻笑了下,摇了摇头。 —— —— 千流音已经在天坠门里走了一个时辰了,又渴又累,不仅如此,嘴里还苦涩无比,此刻他心里什么都不想,只想要找点水喝。 那老头竟是在框他,原本那苦瓜他后面吃了半根,觉得十分清凉解渴,哪知道不到半刻钟,嘴里就变得苦涩无比,加上口干舌燥,每咽一口口水那种苦涩感就让他大脑几乎无法运转。 这份突如其来的痛苦,让他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煎熬,实在难受无比。 他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他头晕眼花之时,竟是听到了一阵水流声,他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但仔细一听,竟真的是水流声。 他连忙循着流水声,走到了一条河流边上,那河流是从天化山上面流下的,水质洁白,河流清澈见底。 千流音无暇旁顾,身形轻俯,如同久旱逢甘霖般,贪婪而细致地汲取着那份沁入心脾的清凉与甘甜。 瞬间,口中的苦涩仿佛被温柔的风轻轻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与畅快。 在尽情地解渴后,他又听到了一阵戏水打闹的声音,似乎是从下游传来的,心中大喜,以为是找到了救星,可以带他离开这迷宫一样的地方,连忙过去查看。 然而等他赶到那戏水声附近,才发现竟是一群女子在穿着清凉衣裳在戏水玩闹,看样子也是炎热酷暑逼得难耐。 这天坠门也收女弟子吗?千流音暗想,但为了避嫌,还是连忙离开。 然而在他匆忙离开的时候,却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枝,发出轻微的声响,也不知道那几名女子有没有听到,千流音便迅速离开了。 又走了片刻,他腹中喝了大量的水,从早上到现在也没有吃过任何东西,早已饥饿难耐,发出了咕咕声响。 他看了一眼四周,正好看到有一条金毛黄狗在啃着一根黄瓜。 这狗也吃黄瓜吗?千流音心中疑惑,这天坠门的狗还真是不同凡响。 不过他这时候已经饿的难耐了,越看那狗啃黄瓜越觉得十分香,也顾不得其他了,捡起一颗石头扔了过去。 那狗只是看了看他,丝毫不理会,仍是继续啃着自己的黄瓜。 千流音直接飞身上去,伸手抓住了黄瓜的一端,想从它嘴里把黄瓜抢过来。 那狗也是急性子,丝毫不让,紧紧咬住黄瓜向后拉扯。 千流音又捡起了一颗石子,打在狗的身上。那狗受痛,只能松开嘴退到了一旁。 就你一条狗还想跟我斗,千流音冷笑,露出了一丝笑容。 但他看了看那黄瓜,心里却犹豫了起来,自己竟然沦落到跟狗抢吃的,怎么会落魄成这个样子? 不过他此时也实在是饥饿,轻轻叹了口气后,用衣服擦了擦黄瓜的一端,便津津有味地啃了起来。 虽然与狗夺食,实为不雅,但若凭心而论,这黄瓜真的是他此生里吃过的最香的黄瓜。 那黄狗还在一旁紧紧地盯着他,不愿意离去,眼里的目光极为奇怪,似乎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跟他抢食!估计黄狗心里也是匪夷所思。 正在千流音吃的十分开心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跟狗抢吃的。” 第95章 林间激斗 千流音闻言,转身一看,竟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那男孩稚气未脱,面带微笑,眉间有一丝英气,看起来倒是十分顺眼。 男孩道:“你堂堂的天坠门弟子,怎会沦落到跟狗抢吃的?” 千流音道:“我要是再饿一点,就把这狗宰了吃狗肉,岂不更香?” 男孩仔细地看着他,面露疑惑:“你是哪一脉的弟子,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好巧,我也没有见过你。” “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但我为什么感觉你有点眼熟?”男孩看着他,似乎真的在哪里见过他一样。 千流音笑了起来:“也许是我长的太好看了,很多人都觉得见过我。” 男孩嗤笑一声道:“你这人说话还蛮有意思的,你叫什么名字?” “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不是应该先报上的自己的名字吗?” 男孩脸色忽然变得奇怪,摇头道:“奇怪,你是天坠门弟子,怎么会不认识我呢?” “这天下人这么多,难道我每一个人都认识吗?”千流音淡淡道。 男孩想了想,笑了起来:“算了,我叫林飞,你叫我小林子就行了。” “我叫……”千流音刚要回答,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走了过来,看着千流音,目露寒气,“你是男弟子,怎么会来到北山这里?” 千流音认出了她是刚才在河里戏水的那几名女子之一,心想这里难道是什么禁地吗?便道:“我无聊出来散步,就不小心走到这里来了。” “散步怎么会走到这里来?”女子狐疑地盯着他转了一圈,“既然你是天坠门的弟子,又怎会不知道这里是不允许男弟子到这来呢?” “那他不也是男的吗?”千流音指着林飞问。 林飞轻轻一笑道:“我是小孩子,所以来这里也没什么。” 那女子在他身旁停了下来,奇怪道:“你是哪一脉弟子?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千流音对于天坠门根本就不熟悉,若是回答,必然会露馅。 他沉吟了下,淡淡道:“我是哪一脉的弟子与你何干?你这么喜欢打听,怎么不去跟别人打听一下我是什么人再来问呢?” “好狂妄的口气!”女子怒道,“你身为男弟子,却闯进北山这边来,已经是犯了门规了,少说也得关十天禁闭,竟然还敢这么说话!” 千流音暗道这天坠门居然还有这种门规,实在不可思议,这里看起来又不是什么禁地,为什么男弟子不能到这里来呢? 他沉吟了下,缓缓问:“那我犯了门规,能不能见到掌门呢?” 女子冷冷道:“像你这样的人犯的门规,还需要掌门出面吗?我只要跟林师叔说一声,就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原来是见不到玉衡子的,千流音思索了下,微笑道:“实在抱歉,我也是无意闯进来的,我这就离开。”说完,便要离开。 “慢着!”女子叫住了他,语气冰冷,“你偷看我们师姐妹洗澡,还想跑不成?” “谁偷看你们洗澡了?再说了,你们只是在玩水而已,哪里是在洗澡了?”千流音听到她的话,下意识就回答。 然而,他却看到了那女子的脸色逐渐变的寒冷,震怒:“好哇,刚才在河边的那个人果然是你!” 千流音顿知被她骗了,感觉事情会变得麻烦起来,便连忙离开。 那女子哪能让他离开,呵斥道:“看我不把你抓到林师叔那里问罪!”说完直接飞过来出手,想要将他制服。 千流音知道不能被抓住,否则他的身份被暴露,最轻恐怕也要被赶出天坠门。反手打出一道真气,将女子击退,然后逃跑。 那女子被打退,更是气恼,直接朝四周大喊:“师妹们,淫贼找到了,快点出来!” 紧接着,从四面八方,仿佛是从虚无中凭空出现一般,七八名身着彩衣、身姿曼妙的女子,如同林间精灵般瞬间跃出,将千流音团团围住。 密林之中,阳光斑驳陆离,透过密集的树冠,洒下点点光斑,为这幽静的林间小径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金纱。 而林飞看着千流音,眼里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他感觉自己似乎曾见过千流音,但却记不起来了。 只见女子们身形一动,化作道道残影,向着千流音发起了攻击。 千流音见状暗道倒霉,不得不运起体内真气,身形灵活闪避,同时以指代剑,轻点虚空,发出阵阵清脆的破空声,将那些女子的攻势一一化解。 千流音并未想要伤害她们,因此没有出全力,只是打算将她们打退然后离开。 然而,女子们见攻势被轻易化解,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恼怒。 她们相视一眼,同时低吟咒语,只见她们手中凭空出现一柄柄璀璨夺目的长剑,剑光如龙,气势汹汹,直取千流音的要害。 这一刻,林间仿佛被剑气所笼罩,寒气凛人,让人心生畏惧。 千流音见状,知道她们动杀心了,也不再留情。 他开始催动真气,白衫无风自动,在躲避的同时开始召唤长剑。 在片刻后,一道光芒从远处飞来,落到他手中,然而却不是寒光剑,而是星芒。 “我不是在召唤你……”千流音暗暗苦笑道,但也无妨,只是一把剑而已。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掠出,长剑挥动间,带起一阵阵凌厉的剑风,与那些女子的长剑碰撞在一起,发出阵阵金铁交鸣之声,震得四周树叶簌簌而落。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剑光闪烁,真气四溢,整个林间仿佛变成了一片战场。 千流音身法飘逸,剑法精妙绝伦,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地化解了女子们的攻势,同时又不伤她们分毫。 而女子们虽然人数众多,但面对千流音,也渐渐显得力不从心,纷纷被逼得连连后退。 然而,就在战斗即将分出胜负之际,先前那女子突然高声喊道:“师妹们,布阵!” 其余女子闻言,立刻变换阵型,围绕千流音形成了一个奇异的阵法。只见她们手中的长剑同时亮起耀眼的光芒,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光网,将千流音困于其中。 千流音轻轻摇了下头,身形暴起,化作一道青色剑光,直冲光网而去。 只见剑光如龙,势不可挡,瞬间击穿了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光网,将女子们的阵法一举破去。 女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显然没有料到千流音的实力竟如此强大。 千流音见她们已经被击退,连忙飞身离开。 但这时,又有一个身影从空中飞出,直接一掌真气朝他打来。 千流音猝不及防,只能运动真气,与她对拼。 第96章 失手被擒 两人双掌相对,掌心之间顿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真气,这股真气犹如两股洪流在空中猛烈撞击,形成一道巨大的冲击波。 随着一声巨响,两人同时被震退了数米远,各自落地后滑行了一段距离才稳住身形。 千流音看向眼前的人,是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女子,面容冷峻,发髻高挽,身着一袭古朴的道袍,流露出一种超脱尘世的飘逸之感。 中年女子冷冷道:“什么人,竟敢在北山放肆!” 那些女子连忙跑到她的身边,先前的那女子带着一丝嗔怒语气道:“师傅,此人是个淫贼!偷看我和众位师妹们洗澡。” 中年女子上下打量了一遍千流音,语气冰冷道:“你是哪脉的弟子,竟敢做出这等无耻之事来!” 千流音知她不好惹,也不想跟她纠缠下去,微笑道:“师太,这件事是个误会,我没有看她们洗澡,只是口渴了,在河边喝点水而已。” “师太?你叫我师太?”中年女子眼神有些奇怪,随即脸色一变,“你不是天坠门弟子!你是什么人?” 千流音知道瞒不住了,刚想解释,哪知她突然持剑攻了过来。 千流音心中暗叹,这女人的性情果真是烈如火焰,不容分说便剑锋相向。 他无奈之余,也只得提剑应战,两人身影交错间,剑光如织,划破静谧的空气。 剑尖初触,那女子眼里骤现异彩,仿佛被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所牵引,失声惊讶:“星芒?!” “冷心雨那妖女跟你是什么关系?”她冷声质问。 千流音剑锋一转,巧妙化去她的攻势,边战边解释道:“我跟她没有关系,我不认识她!” 然而,那中年女子显然不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胡说,我看你也是魔教妖人!” 说罢,她剑法骤变,攻势更加猛烈,每一剑都直逼要害,誓要将眼前之人逼入绝境。 两人缠斗间,中年女子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欺近千流音,剑尖轻点,带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剑气涟漪。 千流音反应迅捷,身形瞬间后撤数尺,同时手中长剑挥出,剑光如匹练般划破长空,与中年女子的剑气正面相撞,爆发出“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周围山石微颤,树叶纷飞。 两人你来我往,剑招越来越快,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耀眼的剑芒与轰鸣,仿佛要将这方天地撕裂。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逐渐进入白热化阶段。 在一次激烈的交锋后,他借着中年女子剑势稍缓的空隙,猛然间深吸一口气,全身真气狂涌而出,汇聚于长剑之上。 只见剑身骤然亮起璀璨的光芒,如同烈日当空,照亮了整片树林。 随后,长剑猛然挥出,剑芒瞬间暴涨,化作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咆哮着向中年女子扑去。 那青龙周身环绕着青色真气,龙鳞清晰可见,气势磅礴,仿佛能吞噬一切。 中年女子见状大惊,急忙挥剑抵挡,但那青龙之力太过强悍,只听“咔嚓”一声,她的长剑竟被震得脱手而飞,人也被巨大的力量震退数步。 “师傅……”几位女子见此,纷纷过去扶住她。 千流音叹道:“我说了你又不信,还非要跟我打。” 这时,一道魁梧的身影如同山岳般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中年女子身旁。 此人正是林正羽。 千流音看到他,顿时心中大喜,笑道:“是你呀,还记得我吗?我们不久前在朝英观里见过,你帮我解释一下,我不是魔教的人。” 但林正羽却丝毫不理会他的话,如流星般冲向千流音,重剑挥舞,带起一股股狂风,向着千流音猛烈劈砍而来。 “怎么连你也要打我?”千流音十分惊讶,连忙躲闪抵挡。 他本以为林正羽就算不帮自己解释,至少也可以替自己说些话,哪知此人竟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攻了过来!这天坠门的人都是这种暴脾气吗? 中年女子见状,也迅速调整状态,重新捡起长剑,与林正羽形成左右夹击之势。 面对这两位实力强大的对手,千流音顿时感到压力倍增。 三人的身影在刺眼的阳光下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剑光与真气不断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轰鸣。 围观的众人都是被这激烈的战斗给惊呆了,她们从未想过世上居然有人可以同时和她们师傅跟林师叔打的如此激烈,而且还是一个貌不惊人的少年!此人到底是谁? 然而此时林飞也终于认出了千流音是谁了,他们在黑风山怪物的洞穴里曾见过一面,他还记得当时千流音和雁秋翎都被山洞坍塌的巨石掩埋了。 他想阻止那三人之间的战斗,但此时状况实在激烈,根本不容他插嘴。 千流音在两人的联手之下,显得力不从心。他身形如电,不断在剑影中穿梭,试图寻找破绽,但每一次攻击都被对方巧妙化解,反而被逼得步步后退。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愈发激烈,真气碰撞产生的轰鸣声响彻云霄,震得山林间鸟兽惊散。 千流音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脸上也布满了汗水与尘土。 这时,林正羽突然暴喝一声,体内真气汹涌澎湃,化作一道璀璨的剑芒,直逼千流音而来。 千流音见状,急忙挥剑抵挡,但那股力量太过强大,他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传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口吐鲜血。 千流音看着林正羽,这一下感觉他已经是下了杀手,幸好自己有炼魂石护体,身体也基本恢复了,否则被他这一击,只怕不死也要残废。 他想不明白林正羽为何会对自己下如此重手,即便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两人之间也并无深仇大恨。 只是他受这一击,已无再战的能力。 此时,在听到剧烈的打斗声后,天坠门的众位弟子也赶了过来,将千流音围住。 林正羽冷冷道:“把他带到大殿去。” 言罢,便有几名弟子将千流音架起来,押着他走了。 第97章 殿前审问 天坠门坐落于雄伟的天化山山脚,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既得山川之灵秀,又享天地之精华。 天坠门之所以被誉为天下第一大派,除了其壮丽的自然环境和浓厚的仙气氛围外,更在于其深厚的武学底蕴和卓越的弟子传承。 门中高手如云,他们不仅精通各种武技和法术,更有着高尚的品德和远大的志向。 他们秉承着天坠门的宗旨,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不断在修道上探索前行,为门派赢得了无数的荣誉和尊重。 (详见第四卷背景设定) 此时,天坠门的大殿内。 阳光透过精雕细琢的窗棂,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宏伟的空间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金色纱幔。 大殿中央,巨大的青石地板光洁如镜,反射着四周烛火摇曳的微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让人心神宁静,又隐隐透着几分庄重与紧迫。 此刻,大殿内气氛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即将做出重大决策的气息。 北脉幽兰院的兰心师太,身着一袭素雅道袍,发髻高挽,面容慈祥中不失威严,端坐于左侧首位,手中轻捻念珠,眼神深邃,似在沉思。 中脉天门院的紫霄真人,则是一身紫袍银冠,仙风道骨,眉宇间透露出超凡脱俗的气息,他闭目养神,但周身环绕的淡淡灵气,显露出其深厚的修为。 西脉西溟院的林正羽,身着青衫,手持一柄古朴长剑,剑尖轻触地面,眼神坚毅,如山岳般稳重。 南脉常春院的柳昊天,则是风度翩翩,一袭白衣胜雪,笑容温文尔雅,但眼神中偶尔闪过的锐利。他轻轻摇着手中折扇,似乎在思考着即将提出的见解。 大殿两侧,天坠门中的众位弟子们分列而立,他们或身着各色道袍,或背负长剑,或手持法器,个个英姿勃发。 他们静默不语,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 最上方,掌门玉衡子的位置空荡荡的,除了玉衡子,天坠门的重要人物都已经来齐。 而在大殿的中央,千流音被五花大绑在地上,他已然受了伤。此刻脸色有些发白,看着分坐两旁的众人,暗道自己只是闯进了北山里,难道是犯了滔天大罪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眼见众人都已经来齐,兰心师太看了一眼千流音,朝其他三位长老道:“现在,掌门师兄还在闭关,此事非同小可,因此请三位师兄前来一同商量如何处理?” 千流音苦笑道:“我不就是不小心闯进了你们的北山吗?难道犯的是滔天大罪吗?要搞这么大的排场?” 兰心师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淡淡道:“此人秘密潜进我们天坠门,修为极高,不知道他有何目的?并且他手里拿着星芒剑,我怕他是魔教中人,因此不敢擅作主张。” 千流音叹了口气:“我不是魔教中人,真的是无意闯进来的。” 顿了下,看向林正羽,“他认识我,我们在朝英观那里见过,而且顾言德也可以为我作证,我真不是你们口中魔教的人。” 林正羽冷冷道:“我虽然见过他,但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此人修为高深莫测,而且我见他之时,他拿着李师弟的寒光剑,据说是师弟临死前赠与他的。” 听闻此言,三人都吃了一惊,脸色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千流音忙道:“那把剑是你们的师弟送给我的,千真万确,我没有骗你们。” 兰心师太看着他冷冷问:“你既然说你不是魔教中人,那你为何会有冷心雨的剑,你怎么解释?此剑是魔教至宝,十年前随着冷心雨死后,便被魔教雪藏,你若不是魔教里极其重要的人物,又怎会得此剑?” 千流音叹了口气:“我是在黑风山里,掉进一个地下宫殿,然后不小心拿到了这把剑,你们如果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燕山派的雁秋翎,她当时跟我在一起。” 闻听此言,众人不禁相视一眼,心中暗自思量。若真能得燕山派雁秋翎之证词,那自然是可以洗脱他的嫌疑。只是他们也不可能现在去找雁秋翎,众人观其言辞恳切,不似作伪。 兰心师太沉吟了下,又问:“那你为何潜进我们天坠门,你有何目的?” 千流音回答:“我来是为了解毒,是顾言德把我带进来的,这身衣服也是他给的,你们可以问他。” 四人的目光汇集在了一起,林正羽轻蹙眉宇,片刻的沉吟后,轻挥衣袖,示意身旁之人去传唤顾言德。 不多时,顾言德自门外步入,步伐稳健而谦恭,他一一向在场四人行以深鞠之礼,声音温和而坚定:“见过四位师尊。” 林正羽的目光如炬,直视着顾言德,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言德,我问你,千流音是不是你带进来的?” 顾言德闻言,目光轻轻转向一旁的千流音,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回视林正羽,点头道:“是弟子带进来的。” “你为什么要带他进来,你难道不知道私自带人回天坠门是违反门规的吗?”林正羽的话语中,寒意渐浓。 顾言德微微颔首,片刻的沉默后,缓缓道:“此人……此人说是中了剧毒,要见掌门,所以……弟子就将他带进来了。” “混账!”林正羽闻言,猛然拍案而起,怒目圆睁,震得四周空气都为之一颤,“你简直就是把我平常跟你们说的话全忘了,什么人都敢随意带进来,还要见掌门!若是你带进来一个魔教中人,那岂不是带了个祸患进来!” “弟子知错了。”顾言之匆匆垂下眼帘,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诚恳。 他的目光在低垂的眼帘后微微闪烁,透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挣扎与思量。片刻之后,他再次开口,“不过此人曾对我有恩,弟子觉得他不是魔教妖人。” 千流音见他居然为自己说话,心里也有一丝感动,觉得此人虽然有些骄恣,但心肠还是蛮好的。 林正羽冷冷道:“是不是魔教妖人,岂是你说了算的!” 千流音冷笑:“难道是你说的算吗?” 林正羽冷冷道:“即便你不是魔教妖人,但你擅闯天坠门,也是大罪。” “难道你还能杀了我?”千流音淡淡道。 这时,柳昊天开口微笑道:“师兄,稍安勿躁,我觉得以一把剑就断定他是魔教中人,也未免太武断了。” 说着看向了兰心师太,“师妹,你觉得呢?” 兰心师太道:“我就是无法判断,才请师兄们过来商议的。” 林正羽坐下,冷冷道:“就算他不是魔教妖人,他又能是什么好人?” 千流音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意,声音微提,带着几分不甘与困惑。 “为什么你老是在针对我,我是不是什么地方惹到你了?” 林正羽冷冷道:“你修为高深,但身份成谜,我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你这么一号人物,自然是对你多加防范。” 千流音凝视着对方,心中暗自思量,他这哪里是出于防范,分明是刻意的刁难,即便李弈秋的寒光剑给了自己,他也不用这么小气吧。 柳昊天微笑道:“但是在事情查清楚之前,我们也不能随意冤枉别人,这哪里是我们正派的作风。” 千流音心中暗自赞叹这人说话倒是蛮中正的,而且看起来也蛮好说话。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几位师尊,我可以证明这个人是好人。” 第98章 殿前成魔 林飞的身影悄然自门槛外步入,步伐沉稳而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庄重,随后在顾言德身旁跪下。 “几位师尊,之前在黑风山诛灭那吸血老妖的时候,他也是立了大功,不仅救了我,还救了燕山派的秋师兄和雁师姐,所以弟子敢担保此人绝非魔教妖人。” 千流音闻言,也终于想起了,之前在黑风山洞穴内,这小孩跟秋海棠等人在一起,但那时战况激烈,他们也只是见过一面,因此印象不深。 兰心师太沉吟问道:“你说的,可是事实?” 林飞沉声而语,字字铿锵:“弟子所言,字字肺腑,绝无丝毫虚妄之辞。” 他虽年岁尚轻,然言谈举止间流露出一股超乎年龄的沉稳与庄严,面色凝重而又不失从容,举手投足间,隐隐透露出名门大派独有的风范与气度,令人不禁侧目。 兰心师太和林正羽四人都侧目,视线汇聚在了一起,微微点头。 若是林飞都这样说,那么千流音的身份虽然未知,也可以断定他不是魔教中人了。 千流音看他们的神态间,已然有相信自己的样子,便微笑道:“你们的两位弟子都为我作证,那么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兰心师太语气相较之前缓和了许多:“千流音,你说中毒要找掌门,你中的是什么毒? “落雁沙。” 兰心师太的面色骤变,凝视着千流音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那分明是中毒已深的迹象,而落雁沙剧毒, 也确实只有掌门的混元功可以解。 “师兄……”兰心师太看了柳昊天一眼。 柳昊天身形微动,已从椅中站起,步履沉稳地行至千流音身旁。 他轻轻执起千流音的手,指尖轻触其脉门,闭目凝神,细细探察。 片刻后,他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确实是中了落雁沙的剧毒,且剧毒已经侵入心脉,情况危险。” “我确实没有骗你们。”千流音笑道。 话虽如此,柳昊天的眉宇间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似乎对眼前的情况感到既惊讶又疑惑。 “只是,按照他的情况,理应早就毒发身亡,却为何会看起来相安无事,且体内真气充盈呢?” 千流音本想将炼魂石之事说出来,但转念一想,这炼魂石是幽明教的圣物,而且自己又是从冷月宫那里拿到炼魂石的,若是说出来,只怕事情会变得十分麻烦。 他想了会,便说是勿忘和尚给的药,可以暂时缓解他体内的毒性。 众人闻言,无不心生信服,毕竟勿忘大师之名,早已如雷贯耳,其医术之精湛,堪称化腐朽为神奇,有灵丹妙药也不足为奇。 勿忘大师亲自为其诊治,此举无异于为那人的身份添上了一层清白的光辉,让人坚信,他绝非魔教妖邪之流。 千流音问道:“那现在可以替我解开束缚了吗?” 柳昊天笑道:“多有冒犯。”随后便将他身上束缚的绳子解开。 千流音舒展了下筋骨,只觉得全身舒畅,自己的误解已经被解开,那么应该也可以见到玉衡子了吧。 柳昊天又笑道:“小兄弟,掌门尚未出关,暂时无法替你医治,我先替你缓解一下毒性,待掌门出关以后,再替你解毒好了。” “那多谢了。”千流音道。 柳昊天走到他身后,手指仿佛被月光轻抚,渐渐泛起柔和却不容忽视的银光。 他神色凝重,缓缓将这股蕴含着纯净的真气,轻柔而坚定地注入千流音的体内。 随着真气的缓缓流入,千流音原本因毒性侵蚀而苍白的脸庞渐渐恢复了一丝血色,紧锁的眉头也微微舒展,似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温暖。 然而,好景不长,这股外来的真气如同不慎触碰了禁忌的钥匙,瞬间在千流音体内激起了轩然大波。 他体内的“嗜血大法”真气,本就是一种极端而霸道的力量,此刻感受到了外来威胁,立刻启动了其独有的防御机制。 两者在千流音的经脉中激烈碰撞,犹如狂风骤雨中的惊涛骇浪,掀起一阵阵难以忍受的剧痛。 千流音的脸色瞬间变得扭曲,痛苦之色难以掩饰,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嘴角也因极力忍耐而微微颤抖。 那股真气与“嗜血大法”的交锋,仿佛在他体内引爆了一场无声的爆炸,让他的气息变得紊乱而狂暴。 突然,千流音的身体爆发出耀眼的红光,伴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他双眼瞬间变得血红如血,透露出无尽的疯狂与嗜血之意。 獠牙在他口中缓缓生长,尖锐而狰狞,周身更是缠绕起浓郁的黑雾,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宛如从地狱归来的血魔,令人望而生畏。 这一幕突变,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千流音的变化,心中充满了震惊与恐惧。 原本试图救助的柳昊天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弹开,踉跄几步才稳住身形,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嗜血大法!”兰心师太惊讶道。 四人面对已成血魔的千流音,没有丝毫犹豫,彼此间一个眼神交汇,便心意相通,同时出手,四股强大的真气同时发出。 四股绚烂至极的真气,犹如苍穹之下最耀眼的织锦,于虚空中交织缠绵,而后猛然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以万钧雷霆之威,轰然向千流音席卷而去。 那气势,仿佛能撕裂长空,将世间万物尽皆碾碎于无形。 触及千流音身躯的瞬间,这股力量如同天堑压顶,将他牢牢禁锢于无形之枷锁中,动弹不得。 周遭的空气仿佛被这股磅礴的力量所震慑,凝固成了实质,连时间的流转都为之迟滞。 大殿之内,光华四射,地面微微震颤,连那些历经岁月沧桑的石柱都似乎在低吟,诉说着这一刻的惊心动魄。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即将成功压制住千流音之际,从他那被黑雾包裹的身躯中,猛然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真气。 这股真气狂暴而邪恶,带着浓重的血腥与毁灭的气息,瞬间冲破了四人的合击。 只见大殿内狂风骤起,尘土飞扬,四人虽已竭尽全力,却仍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有的甚至被直接震飞,撞在四周的柱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大殿内一片狼藉,光影斑驳,烛火熄灭了大半,仅剩的几缕光芒也在摇曳中显得异常脆弱。 第99章 根基被毁 大殿之内,气氛凝重至极,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张张坚毅而紧张的脸庞。 中央,千流音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诡异,他周身环绕着炽烈的红色真气,如同地狱之火,将他原本清俊的面容扭曲得狰狞可怖,双眸赤红,透露出无尽的魔性与疯狂。 数十位天坠门弟子,皆是门派中的精英,手持长剑,剑尖轻颤,闪烁着寒光。 随着一声低喝,众人身形暴起,长剑交织,瞬间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剑网,剑势凌厉,直指千流音。 然而,面对千流音,这看似无懈可击的剑阵却如同纸糊,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狂暴力量冲击得支离破碎,弟子们纷纷被震飞,摔倒在地,口吐鲜血,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正羽、紫霄真人、柳昊天与兰心师太,抓住机会,四人迅速分散至大殿四角,各自占据一方,体内真气涌动,天地间的灵气仿佛响应着他们的召唤,汇聚而来。 随着一串古老而深沉的咒语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空气仿佛凝固,天罡绝域阵悄然间编织成型,宛如天地间最神秘的织锦,缓缓铺展。 这层淡淡的光辉,虽不耀眼,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将整个大殿包裹于一片神秘而庄严的氛围之中。 此阵,乃天坠门世代守护的至高秘法,其威能,足以撼动山川,逆转乾坤,是世间少有的禁忌之力。 随着阵法的缓缓启动,林正羽等人的剑意仿佛被无形之手牵引,与天地间的元气产生了共鸣,每一缕剑芒都蕴含着开天辟地的磅礴伟力。 他们的剑,不再是简单的兵刃,而是化作了沟通天地的桥梁,每一挥动,都似能搅动风云,撼动星辰。 四剑齐出,剑光如龙,蜿蜒交织,最终于虚空之中融合为一,化作了一条璀璨夺目的剑河。 这剑河,光芒万丈,奔腾不息,带着毁灭与重生的双重气息,以不可阻挡之势,直冲那名为千流音的目标而去。 沿途所过,空间似乎都被其锋利所撕裂,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彰显着其无与伦比的威力。 千流音在这浩瀚无穷的剑意面前,终于显露出了一丝慌乱,他拼命挣扎,试图抵挡这股来自四面八方的毁灭之力。 但终究,魔性难敌正道,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千流音被这股力量重重击倒在地,红色真气如潮水般褪去,露出他疲惫不堪、却又恢复了几分清醒的面容。 四人见状,不敢有丝毫松懈,同时打出各自最为凌厉的一击,四道真气如同四色长虹,精准无误地击中千流音的身体,将他彻底打伤昏迷。 大殿内,尘埃落定,一切归于平静,只留下千流音躺在地上,呼吸微弱,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林正羽怒喝一声,手中长剑如龙腾般疾出,便要将千流音斩于剑下。 林飞见状,心下一紧,急步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与坚决:“林师叔,请手下留情。” 就在剑锋即将触及千流音衣襟的千钧一发之际,柳昊天身形一闪,宛若清风拂柳,手中长剑轻巧一格,精准无误地挡住了林正羽那势不可挡的一击。 他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眼神中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师兄,手下留情。”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林正羽呵斥道,“快快让开,让我结果了这魔教妖人。” 柳昊天闻言,笑容不减,但语气更加沉稳有力:“师兄,事情真相未明朗,岂能随意杀人?” “此人修炼嗜血大法,已然成魔,还有什么好说的!” 林飞走过来道:“师叔,此人确确实实救过我们,而且他还诛杀了吸血老妖,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嗜血大法,但他绝对是好人,请师叔手下留情!” 柳昊天亦附和道:“虽然他修炼了嗜血大法,但我也发现了他体内还有许多股真气,皆为纯净之气,另外还有勿忘大师的纯阳佛法为他护住心脉,此人的身份绝不简单。” 闻言,兰心师太和紫霄真人也是面面相觑,沉吟片刻,兰心师太缓缓道:“还是暂留他一条性命吧,若是误杀好人,我们天坠门日后如何在正派间立足?” 林正羽收回剑,淡淡道:“那你们说,如何办?” 柳昊天道:“此事看起来错综复杂,还需要等掌门师兄出关以后再做决定。” 林正羽看着已经昏倒千流音,语气冷淡:“但是他已经练成了嗜血大法,加之此人的修为深不可测,若是被他醒过来恢复真气,我们如何能制止他?” 紫霄真人道:“虽然他体内有纯净真气护体,但是已然成魔,况且他修炼的本就是魔教邪功,即便饶他一条性命,也不能让这邪功继续害人。” 林正羽沉吟片刻,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冽,他缓缓吐纳,仿佛是在凝聚着某种决绝的选择。 随后,声音低沉而坚定:“那就废了他的嗜血大法。” 此言甫出,柳昊天与兰心师太皆是心头一震,眸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 诚然,紫霄真人所言非虚,字字珠玑,直击要害,但细想之下,如果真要废了千流音的嗜血大法,却也无异于将他数年苦修、心血凝成的修为根基一并摧毁。 对于修行之人而言,这等惩罚,其残酷程度,倒不如直接将他给杀了。 柳昊天脸色有些泛白,缓缓道:“师兄,你要是废了他的修为,只怕他醒了后,生不如死。” 紫霄真人缓缓道:“我倒是赞成师弟的看法,这嗜血大法早在多年前就绝迹了,我们万万不能让这魔功留在世上。” 柳昊天轻叹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悲悯:“这等处罚,你还不如将他杀了。” 紫霄真人闻言,目光深邃,缓缓言道:“他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不错了。况且他体内若继续留着嗜血大法,迟早也会被反噬而亡,若废了他的修为,反而能保住他一条性命,况且他年纪轻轻,日后还可以重新修炼。” 柳昊天轻轻摇头,看向兰心师太。 兰心师太沉默许久,终于开口道:“我赞成师兄的做法,像他如此厉害之人,若是让他留着嗜血大法在天坠门,对我们也是个隐患。我们也不能将其放走,后患无穷,这应当是最好的办法了。” 柳昊天微愣,心中五味杂陈,叹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这样了。”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四人动作一致,各自闭目凝神,手掌缓缓抬起,掌心之上,淡淡的荧光汇聚。 四道真气如同四条蛟龙,在四人的操控下,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千流音的头顶、心脏、丹田、足踝四大要穴。 真气入体的一刹那,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千流音的血脉中肆虐,冲击着他每一寸经脉,每一块骨骼,带来前所未有的剧痛。 千流音原本昏迷的面容因这突如其来的痛苦而扭曲,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绝望,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然而,这声嘶吼很快便被新的痛苦淹没,他再次陷入了昏迷。 第100章 修为丧失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羞涩地探进窗棂,轻轻地拂过千流音的眼睑,他缓缓地从沉睡中苏醒。 不同于往日的神清气爽,这一刻,他的身体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重压所笼罩,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疲惫与不适。 窗外,鸟鸣声声,清脆悦耳,却在他听来,多了几分喧嚣与不安。 千流音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酸痛感自四肢百骸蔓延开来,仿佛昨夜并非安然入眠,而是经历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用这清晨的清新空气驱散体内的混沌,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胸腔中仿佛有团火在燃烧,让他不禁皱紧了眉头。 勉强支撑着身体坐起,千流音发现自己的身体比想象中还要虚弱。他伸手触摸额头,并未感受到发烧的灼热,但那份由内而外的无力感,却让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他尝试着从床上下来,双脚刚触及冰凉的地面,一阵眩晕猛然袭来,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他不得不紧紧抓住床沿,才勉强稳住了身形,避免了一场尴尬的跌倒。 “这是怎么回事?”千流音心中暗惊,感觉身体似乎没有什么力气。 他缓了缓身体,试图调动体内真气,以缓解这份不适时,却发现那曾经如江河般奔腾不息的真气,此刻竟如荒漠中的清泉,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闭目凝神,再次尝试,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那份曾经与他息息相关的力量,仿佛一夜之间被抽离,留给他的是无尽的空虚与茫然。 千流音的心中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双手,那曾经能够操控天地元气的力量,此刻却变得虚弱无力。 身体的不稳让他不由自主地踉跄了几步,最终还是不支地跌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起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恐惧、绝望、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这……这是怎么回事?”千流音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他试图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希望能找到一丝线索,但脑海中却是一片混乱,只有修为尽失的残酷现实清晰地刺痛着他的神经。 这时,林飞推开房门走了进来,看到千流音坐在地上,脸色一惊,连忙过去将他扶起:“千兄弟,你现在身体虚弱,还是不要乱动的好。” “为什么我的真气都不见了?”千流音坐在床上,脑袋一片混乱。 林飞咬了咬嘴唇,脸色苦涩,缓缓地低下了头。 千流音看着他,见他神色遮掩,似乎知道什么,连忙抓住他的衣袖:“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飞微微一顿,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终是缓缓抬头,目光深邃地望向千流音,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沉重。 “千兄弟,你的修为,已经被我四位师尊,废掉了——” 此言一出,千流音的身形仿佛被无形的惊雷击中,瞬间凝固,脸上的表情凝固成一片愕然,心如乱麻,难以平复。 片刻的寂静后,一股炽烈的怒焰自他心底腾空而起,熊熊燃烧,几乎要将周遭的空气都点燃。 见状,林飞连忙上前一步,声音温和而坚定,试图安抚那即将失控的情绪:“不过师叔他们也是为了你好,怕你被体内的嗜血大法反噬,才迫不得已这样做的。” 千流音的心中,如被狂风骤雨席卷,外界的一切喧嚣皆被隔绝,唯余满腔的愤懑与不甘,轰鸣不息。 完全听不到他的话,但那无声的控诉却比任何言语都要强烈——这些人,这帮人凭什么废掉自己的修为! 自己不是天坠门的弟子,又是受了他们天坠门的李弈秋的嘱托才帮他们送信的! 却没想到,才来几天,就被他们废了自己多年来的修为!这帮人真是恩将仇报! 千流音怒火滔滔,恨不得将这帮人都撕碎掉!当下不管什么,直接拖着受伤的躯体,气冲冲地前去找那几个老东西算账! 林飞害怕他会出事,更害怕他会惹恼几位师叔,特别是林师叔,要是千流音这般去找他,只怕连命都保不住,当下连忙跟了上去。 千流音带着满腔怒火,刚出门没几步,就撞上了前来的柳昊天,他身体极度虚弱,差点被撞倒在地上。 幸好柳昊天眼疾手快,手如闪电,稳稳抓住了千流音的手臂。 林飞看到柳昊天,连忙叫道:“师傅……” 千流音的目光如同寒冰,瞬间锁定了柳昊天,认出他正是昨日那四人中的一个,心中怒火更盛,言语间冷冽如刀:“你们这帮虚伪的人,凭什么废了我的修为!” 柳昊天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微笑道:“你身中落雁沙剧毒,又修炼嗜血大法,若不把你的修为废掉,你就会被嗜血大法反噬而亡。” 千流音语气冰冷道:“你们只是怕我醒来,打不过我,只能趁我晕着之时废了我的根基,才胡说一通!” 柳昊天轻叹一声,缓缓道:“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你虽然根基被毁,但你尚且年轻,又天赋异禀,只要勤加修炼,也能大有作为。” 千流音冷笑:“你怎么不废了自己的根基,然后再来对我说同样的话呢?” 柳昊天闻言,眼神中闪过一抹温柔与坚定,他轻声细语,试图抚平那抹刺骨的寒意:“我已经跟师兄他们说过了,让你加入天坠门拜入我的门下,我会倾尽全力教你心法跟剑术。” 千流音冷冷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柳昊天缓缓自衣襟中取出一瓶晶莹剔透的药剂,递予千流音,语含深意:“这是天坠门秘药,可以助你恢复身体。” 千流音从他手里接过药,随后将药瓶打开,把里面的药一粒一粒地倒在地上,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加入你们天坠门的,玉衡子在哪?带我去见他。” 柳昊天轻轻摇头,无奈道:“掌门师兄正在闭关,没有办法见你,等过几日他出关后,自然会来帮你解毒。” “你不告诉我,我自己去找他。”千流音冷冷道,随后离开。 第101章 终于再次相会? 千流音在如迷宫般的天坠门里行走,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虚无之上,重伤的身躯如同背负着千斤重担,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 他的眼神中虽布满疲惫与绝望,但心中那个念头,如同刻印般清晰——找到玉衡子治好自己,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望月崖。 他一刻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什么什么天坠门!什么正道第一门派!全都是一帮虚伪的小人! 悔不当初自己要答应那李弈秋的话,送什么破信到天坠门!这种无耻的门派,就该被灭掉!当初留在冷月宫都比留在这破地方要好! 沿途,斑驳的石壁、错综的通道,在他眼中都化作了模糊的背景,唯有那份对生的渴望,如同北极星般指引着他前行。 他踉踉跄跄,双手紧紧抓着身旁能够触及的一切,以防自己倒下,但即便如此,那不断涌出的鲜血依旧染红了他的衣襟。 不知过了多久,他竟再次踏入了那片昨日短暂停留的菜地。这里的空气相较于其他地方显得清新许多,绿意盎然之中似乎还藏着几分生机与希望。 然而,对于此刻的千流音而言,这份宁静美好却成了他即将崩溃前的最后一道风景。 他努力地想要再多走几步,多看一眼,但身体的极限终究还是到了。 膝盖一软,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向前栽去,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模糊,直至完全陷入黑暗。 —— —— 待千流音睁眼醒过来,发觉自己躺在一间草棚的破旧床上,刺眼的眼光从破烂的草壁裂缝中射了进来,极为刺眼。 不远处,一个苍老的身影在外面煮着什么东西,用扇子轻轻地扇火,只是因为逆光,看不到那人的面容。 过了片刻,那身影端着一碗汤走了进来,千流音也看清楚了他的面貌,便是昨天给自己苦瓜的那老人。 老人将汤端到他面前,微笑道:“小伙子,你醒了。” “唉——”千流音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人道:“我早上发现你倒在我的菜地里,就把你背了进来,看你的样子,昨天还是生龙活虎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得病恹恹了?” 千流音轻叹一声,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不甘:“遇到了一帮无耻的小人,打伤了我。” 老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目光中满是岁月沉淀的慈爱:“小伙子,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老是叹气。” 千流音问他:“老伯,你经常给天坠门送菜,你觉得里面的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呢?” 老人微微沉吟,似乎在回忆那些日常的点滴,最终缓缓吐出几个字:“说不好,可能有点混蛋吧。” 千流音闻言,不禁哑然,随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仅是混蛋,还是乌龟王八蛋。” 老人也笑了起来,缓缓道:“你碗野菜汤喝了对你身体有益,趁热喝了吧。” “我可没钱给你。” “我又不着急着要钱,等你有了再还。”老人笑道。 千流音问:“那这碗汤要多少钱?” “不贵,五两银子。” “确实不算贵,比起昨天的十两一根黄瓜,可以说是很便宜了。”千流音端起碗,将里面的野菜汤一饮而尽。 顿时腹中一股暖流扩散开来,整个身体都变得无比舒适。而且这碗野菜汤的味道极好,也不知道加了什么,五两银子他竟然觉得很划算。 千流音问:“能送我一根苦瓜吗?” “怎么改口味了,喜欢吃苦的东西了?”老人微笑地看着他。 说罢,他缓缓起身,步入那绿意盎然的菜园之中,细心挑选出一根最为饱满鲜嫩的苦瓜,轻轻递予千流音。 千流音咬了一口,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如潮水般涌来,瞬间攀上了他的味蕾,令他眉头紧锁,仿佛连心间都染上了几分阴霾。 但他还是忍着苦涩的味道将整根苦瓜啃完了。 此刻,这苦味当真是让他生不如死。 老人给了他一碗水,他一口气喝光后,嘴里的苦涩感才淡了许多。 千流音问:“老伯,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呢?” 老人微笑道:“别人都叫我老俞头,你叫我老俞就行了。” “老俞……”千流音刚想叫一遍,但总觉得十分拗口不适应,想了下,叹道,“算了我还是叫你老伯吧,我叫千流音。” 老俞微笑问:“小伙子,你还没有找到玉衡子吗?” 千流音摇头叹道:“那老东西也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这天坠门这么大,我怎么找他?” “老东西?”老俞闻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见过他,确实挺老的。” 千流音冷笑道:“天坠门那几个长老我都见过了,有这么几个师弟,想必他这个掌门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俞笑道:“你说的对,那老东西确实不是什么好人,我经常给他们送菜,一车子的蔬菜,到手的银子不到十两,真是亏死了。” 感情你是要从我身上全赚回来,千流音暗道,当真是黑心到了极点。 但即便是这样,千流音都觉得这老俞头要比那帮老东西无疑要磊落许多。老俞头行事光明正大,一切交易皆明码实价,不像天坠那几个老东西趁自己晕倒就废了他的修为根基。 “老俞,银子迟点我会拿来给你的,你是个好人。”千流音说罢,便起身离开。 老俞笑道:“小伙子,你要早点拿钱来,我这利息很贵的,一天六分息。” 当我没说过,千流音心想,这老俞头看来比天坠门那几个老东西还要黑心。 —— —— 此刻,两道身影悠然穿梭于葱郁的林海之间,宛如两道轻盈的风,悄无声息地抵达了天化山的巍峨脚下。 夕阳余晖中,“天坠门”三个古朴大字赫然映入眼帘,仿佛是自天际坠落的星辰,指引着归途,令二人心中的紧绷悄然松缓。 雁秋翎侧首,眸光落在身旁的青雪身上:“青雪,这里就是天坠门了,我们过去吧。” 青雪凝视着那扇仿佛能洞穿岁月的山门,其上雕梁画栋,尽显恢弘大气,一股莫名的亲切感油然而生。 这里是天下间许多修为高深的修道者聚集地,若是以往,她连听到天坠门这三个字都会吓得发抖。如今,她心里想要快点进去,进去找到那个人。 她仿佛能穿透这厚重的门扉,感受到那熟悉而又遥远的气息——千流音的气息,在心头轻轻荡漾开来。 “木头,我来了。”青雪心中默念,这句话如同低语的风,虽轻却坚定,满载着她跨越千山万水的执着与深情。 第102章 残酷的事实 “二位,请止步。”其中一名守门弟子,声音沉稳而有力,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雁秋翎上前一步,拱手作揖,态度诚恳:“我是燕山派弟子雁秋翎,有事要进去。” 守门弟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文尔雅的笑意,目光转向雁秋翎身旁之人,温言道:“雁师妹自是无碍,只是这位姑娘,看来并非本门中人,不知...?” 雁秋翎闻言,目光柔和地转向身旁,解释道:“她是我的朋友,我们有要事要进去。” 守门弟子闻言,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谨慎。 那名弟子道:“实在抱歉,最近有人潜入天坠门,引发了动乱,因此林师叔特别嘱咐过,非可信之人,不能进入天坠门。” 雁秋翎秀眉微蹙,眸中闪过一丝不解:“即便她是我的朋友也不行吗?” 两名弟子皆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这个是林师叔千叮万嘱的,顾师兄就因为带了外人进来,现在正在受罚呢,我们实在不敢私放外人进来。” 雁秋翎听此,也只能作罢,对青雪道:“我先进去看一下,若是有消息,我会出来通知你。” 青雪轻轻点头:“那好,我就在这里等着。” 随后雁秋翎便由一名弟子领着进去,这让她心疑天坠门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以往她来的时候,并没有这么森严的规矩。 那弟子问道:“雁师妹来访,所为何事呢?” 雁秋翎道:“我来找一个人,他叫千流音,他有没有到过这里?” 那弟子闻言,步伐倏忽间凝滞,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脸色在瞬息间变得复杂难辨,既有讶异,又似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情绪,整个人定格在了原地。 雁秋翎看他的异样,暗想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又问:“他难道没有来这里吗?” 那弟子面露苦色,轻轻摇摇头道:“顾师兄就是因为带他进到这里,现在正在受罚面壁呢。” 雁秋翎隐约察觉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连忙问:“那千流音现在在哪?” 那弟子闻言,神色凝重,轻叹一声:“你随我来。” 随即转身,引领着雁秋翎穿过了曲折的回廊,绕过了一丛丛静默的修竹,直至内院深处的一隅。 那里矗立着一座孤零零的精致居所,与周遭的喧嚣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 “林师叔不准我们任何人靠近那房间,因此我只能带你到这里来。” 雁秋翎闻言,秀眉微蹙,心中疑云更重:“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那弟子道:“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雁师妹你并不是我们天坠门的弟子,因此我才能将你带到这里来,你若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自己去问了。” 说罢,便缓缓转身离开。 雁秋翎心中满载疑惑,如同秋风中纷飞的落叶,轻轻踏至那扇古朴的房门前,指尖轻触,门扉悄然无声地开启。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千流音并不在里面,,映入眼帘的,是林飞那略显疲惫的脸庞,正伏案而眠,眉宇间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孩童般的纯真与无措。 听到推门声,林飞睁开眼,看到雁秋翎,也是满脸惊愕:“雁师姐,怎么是你……” 雁秋翎看了一圈周围,并没有看到千流音,问道:“小林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千流音在不在这里?” 林飞苦笑道:“他先前是在的,不过后来走了。” “走去哪里?” 林飞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他不让我跟着。” 雁秋翎沉吟了下,轻蹙秀眉,眸中闪过一抹忧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林飞闻言,脸色微变,他缓缓低下头去,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至极的笑:“此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总之千兄弟现在可能很伤心。” 雁秋翎实在忍不住了,看样子似乎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心中的不安更甚,忙问:“到底是什么事?” 林飞刚要解释,这时千流音已经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壶酒,看到雁秋翎,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甚至有些冷淡。 秋翎闻声而动,轻盈转身,眸光所及之处,竟是那久违的身影——千流音。 她的面色瞬间掠过一抹愕然,旋即被难以言喻的喜悦所取代,心湖中的巨石终得落地,沉甸甸的忧虑化作缕缕轻烟。 “你果真到这里了。”雁秋翎的声音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有重逢的欣喜,又夹杂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然而,千流音却似未闻其言,径直走向一旁,缓缓落座,动作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重。 他轻轻旋开酒壶的塞子,清冽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伴随着他仰头畅饮的动作,那背影显得格外孤寂与憔悴。 雁秋翎望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眼前的千流音,与她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那份曾经的洒脱不羁似乎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 她暗自揣测难道是千流音发现自己的毒无解,因此才意志消沉吗啊? 林飞见此,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会徒增尴尬,便悄然离开房间。 雁秋翎轻启朱唇,语声里带着几分犹豫与关切,她目光流转,似在探寻着对方深邃的眼底:“到底发生什么了?难道是落雁沙毒已经无法治疗了吗?” 千流音苦笑一声,又像是自嘲,喝了一口酒,笑道:“落雁沙自然是可以解,只是我不懂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雁秋翎被他的话搞得不明所以,眼中满是不解之色,问道:“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这么消沉呢?” 千流音的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旋即淡淡地掠过:“我不该来这里的,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都是一些宵小之辈。” 雁秋翎心中满是不解,但见他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沉吟了下,便缓缓道:“青雪现在还在外面等着你。” “那又怎样?”千流音反问。 “你不去见她吗?” “我为什么要见她?”千流音冷笑。 “你要是不去见她,她会一直在那里等着你的。”雁秋翎忍不住道。 千流音冷淡地看着她道:“那就让她等好了。” 雁秋翎虽然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看他语气如此冰冷,话语间处处充斥着无情,也有些气恼:“你知道她为你找你,付出了多少心思吗?你知道她有多担心你吗?而你竟然说出这么无情的话来!你对得起她吗?” 千流音眼神颤动了下,似乎也有些被打动,但他还是将脸转过了一旁,冷冷道:“我没让她担心我,也没有让她找我,我们之间根本就什么关系都没有。” 雁秋翎看他的样子,分明是在欺骗自己,火上心头,直接要拉着他离开:“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但你样子实在令人作呕,你太无情了。” 然而她看似不经意地一拉,让千流音身形猛然一晃,步履踉跄,几乎站不稳。 而她也愣住了,她刚才在千流音的身体里,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真气。 “你的真气呢?”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问。 第103章 突发变故 千流音稳住了踉跄的步伐,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缓缓道:“怎么,这很出乎意料吗?为什么我的真气不见了?我告诉你,因为你们的天坠门的师叔们把我打晕后,废了我的修为,毁了我的根基……” 最后一句话,他几乎是一字一字地咬牙切齿说了出来。 雁秋翎听闻,如同遭受晴天霹雳般震惊,难以置信的表情凝固在脸上,久久无法恢复。 随后,千流音轻轻地将头偏向一侧,那姿态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与疏离,仿佛是在刻意避免让雁秋翎窥见他眼中可能泄露的更多情绪: “抱歉,我忘了你是燕山派的弟子,你不是天坠门的人。” 她凝视着千流音,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发现他的模样没有丝毫撒谎的迹象,不禁再次愣住,疑惑不解地问:“为......为什么?” 千流音语气淡然地道:“为什么?只因我救了你一命,为了救你,我被迫修炼了嗜血大法。他们以为我是幽明教的人,便毫不留情地毁掉我的全部修为和根基,甚至还大发慈悲地留下了我这条小命。”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雁秋翎急道。 她深知一个人的根基要是被毁了,就相当于是一个废人了,想要从头开始修炼,谈何容易,她不相信天坠门的人会是一点理都不讲。 千流音淡淡道:“我都被打晕了,解释什么?” “这么说,你是因为我才……才被毁修为的……”雁秋翎沉下脸,紧咬嘴唇,心中升起一股无限的悔恨与愧疚。 千流音看她愧疚的样子,心中不忍,叹道:“和你有什么关系?是我不该来这地方,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言罢,他深长地叹了一口沉重的气,那气息中仿佛承载了千斤重石,“然而我想走又走不了,我现在体内的落雁沙毒还没有解,能去哪里?” 雁秋翎闻言,心中一紧,急切地追问:“怎么,他们不替你解毒吗?” 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里混杂着无奈与自嘲:“玉衡子在闭关,我来这里这么久了,都没有见过他……” 言至于此,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周遭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语调虽淡,却字字戳心。 “好了,我想一个人静一下,你先走吧。”他道。 雁秋翎看着他消沉的样子,沉吟了下,上前拉住他的手,急切道:“青雪还在外面等你,你也很想见她,你们把话好好说清楚吧。” 千流音却缓缓地将她的手拿开,垂下了脸,淡淡道:“我不会去见她的。” “为什么?难道你是怕她看到你这个样子吗?”雁秋翎道,“我想,她绝不会介意的。” “不是……” 千流音声音细若游丝,却饱含深情。 他缓缓抬头,眸光中既有温柔似水的光泽,又隐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哀愁。 千流音沉吟片刻,仿佛是在心中细细衡量着每一个字句的重量,每一个字都似是从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流淌而出。 “不是这个原因,因为我……我不相信她……” 这句话犹如一道巨石,压在雁秋翎的心底。 青雪对千流音的感情,她是一路都看到的,她绝对相信青雪心里喜欢的人,就是千流音。而她也知道,千流音心里是放不下青雪的。 所以,她才在面对千流音的时候,深刻地隐藏着自己的心意。 但是,千流音说不相信青雪,让她无法理解,也不明白,更无法释怀。 —— —— 一直到离开了天坠门,雁秋翎的脑海里,都是千流音的那句话,那句决绝的话,还有眼里那一丝经久不去的哀愁。 一下子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别说是千流音了,即便事情不是发生在她的身上,她也觉得心里无比的压抑,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过来呢? 出了天坠门的大门,青雪看到她,一下子扑了过来,急切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见到木头,他现在怎样了?” “他……他很好……”雁秋翎看了一眼青雪,却又移开目光,她不知道该怎样对青雪说千流音遭遇的事情,更不懂怎样跟青雪说,千流音不相信她,所以不愿意再见她。 青雪的心中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抹温柔的笑容悄然绽放于唇边,轻声细语间满是释然与欣慰:“太好了,木头他总算是相安无事了。” 言罢,她的脸庞被一抹难以掩饰的喜悦所浸染,眼眸中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仿佛整个世界都因这消息而变得明媚起来。 “那他现在在哪,我怎样才能去见他?还是说,他会出来见我?”青雪眉飞色舞道,喜悦之情不言于表,恨不得立马过去见他。 雁秋翎咬了咬唇,想将千流音的话说出来,但也只是吐了一个“他”字,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垂下脸。 青雪捕捉到她这一细微的异样,心头微动,片刻的愣怔后,便已洞悉了她没有说下去的话。 原本洋溢着欢快与生动的脸庞,在这一瞬仿佛被秋风拂过,渐渐失去了色彩,变得沉静而深邃,眼神黯淡无光。 “也是,毕竟我之前那样子误会他,还对他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他不想见我也是很正常的。”语气也逐渐低沉,黯然。 雁秋翎沉吟了下,语带深思:“我想,他应该是暂时想冷静一下,他过几天就会想见你的。” “我知道……”青雪嘴角勉强勾起一抹温柔而坚韧的笑,那笑容仿佛晨曦中摇曳的野花,虽带露珠,却依旧努力绽放着希望的光彩。 “其实我早就预料了,我不会放弃的,我会在这里等着他,等木头他愿意见我。”然而,即便她如此说,言语间的坚强难掩眼底一闪而过的泪光。 她迅速以指尖轻拂过眼角,笑道:“我不会灰心的,我一定要见到木头。” 雁秋翎看她如此坚强,心里也是十分欣慰。 她刚想说几句话安慰,还未开口,林间忽现异动,一道身影踉跄而出,最终无力地倒在了落叶铺就的小径上。 雁秋翎的心猛地一紧,疾步上前,视线触及那熟悉而又狼狈的身影时,不禁怔愣片刻,随即惊呼出声:“林雨希!”。 林雨希此刻的模样,与往日判若两人,衣衫凌乱,满身风尘,疲惫与憔悴如同夜色般笼罩着她,那双曾经闪烁着坚定光芒的眼眸此刻紧闭,唯有微弱的呼吸证明着她尚存于世。 她努力睁开眼帘,望向雁秋翎,声音细若游丝,却满含焦急:“快……快去救……师兄他们……”言罢,便晕了过去。 第104章 如影随形 夜幕低垂,银辉如练,幽深的树林被一层淡淡的薄雾轻轻笼罩,仿佛是大自然最神秘的面纱。在这片被月光遗忘的角落。 在残月的余晖下,张书剑、顾言之与秋海棠三人,仿佛是从漫长黑夜中挣扎而出的旅人,浑身透露着难以言喻的疲惫。 他们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映照在布满裂痕与血迹的大地上,显得格外孤独而坚韧。 张书剑此刻衣衫褴褛,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眼中闪烁着不灭的坚毅,却也难掩那深深的倦意。 他的步伐虽稳,却显得异常沉重,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胸膛的剧烈起伏,那是连续作战,体力几近枯竭的证明。 顾言之的面容上布满了尘土与血痕,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气质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坚韧所取代。 两天的激战,让他的双手布满了伤痕,却依然紧握着长剑。 而秋海棠此时也受了重伤,在两人的搀扶下,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因失血过多而显得异常干燥。 他的衣衫被鲜血染红了大片,伤口虽已粗略包扎,但鲜血仍不时渗出,滴落在沿途,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三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着,一步步向前挪动。 他们本想抄隐蔽的道路躲避追踪,逃离那些仿佛自幽冥中走出的黑衣人,却未想这些黑衣人跟鬼一样难缠,步步惊心,处处被追杀。 黑衣人如影般追杀,知道长久下去,必定死无全尸,他们便杀出了一条血路,让林雨希逃离,前往天坠门去搬救兵。 而秋海棠也在多次厮杀里受了重伤,在摆脱黑衣人后,他们在这迷宫一般的森林里躲避这黑衣人。 但仅仅只是片刻的宁静,四周,黑衣人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包围而来,他们身法诡异,实力强悍,每一双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仿佛来自九幽的使者,带着不可一世的杀气。 此时已离天坠门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但这些黑人却仍然不肯放过他们。 几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彼此间已有了默契,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们身形暴起,如同三道闪电,瞬间冲入敌阵。剑光与剑气交织,碰撞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树林仿佛都在颤抖。 张书剑与顾言之亦是配合无间,他们的剑法一刚一柔,相辅相成,既能形成强大的攻势,又能相互掩护,化解黑衣人的凌厉攻势。 剑光闪烁间,黑衣人纷纷倒下,但更多的黑衣人如同潮水般涌来,似乎永远也杀不尽。 战斗持续了许久,月光下的树林已是一片狼藉,树叶纷飞,枝干断裂。 三人的呼吸沉重,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体内真气的剧烈波动,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秋海棠嘴角却紧抿成一条线,尽管身体已至极限,他仍咬紧牙关,手中的剑舞得密不透风。 就在这场生死较量即将达到白热化之际,一阵清脆的铃声划破夜空,伴随着一股清冷而熟悉的气息,只见雁秋翎骤然降临于战场之上。 她身姿轻盈,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敌人倒下的身影,为张书剑与顾言之二人减轻了不少压力。 然而,战斗远未结束。正当众人苦苦支撑时,远处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青雪和数十名天坠门的弟子如神兵天降,瞬间扭转了战局。 他们手持各式兵刃,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黑衣人见状,阵脚大乱。一部分见势不妙,企图趁乱逃脱,而另一部分则深知无路可退,纷纷自尽。 一时间,树林中回荡着兵器交击的轰鸣与黑衣人绝望的哀嚎,场面既悲壮又震撼。 最终,随着最后一名黑衣人的倒下,几天的厮杀终于落下了帷幕。 张书剑、顾言之皆是满身伤痕,气喘吁吁,而秋海棠,在见到青雪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随后,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缓缓倒下,被及时赶来的青雪稳稳接住。 \"海棠……海棠,你醒醒!\"青雪的眼眸中汇聚了无尽的焦急与忧虑,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颤抖,在静谧的空气中回响 “青雪……”秋海棠轻轻道了声,随后昏厥过去。 一名天坠门弟子连忙赶来拿出丹药给他服下,随后道:“先回天坠门再说。” —— ——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唯有星辰与月光交织成一幅静谧的画卷。 千流音独坐于天坠门最高屋顶之上,四周被一层淡淡的薄雾轻抚,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场不愿醒来的梦中。 他手中紧握着一只精致的酒壶,不时轻抿一口,那清冽的酒液滑过喉咙,却难以驱散心中那份莫名的烦躁与不安。 突然,一阵嘈杂打破了夜的宁静,自天坠门大门处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如同远方潮水般渐渐逼近。 千流音眉头微蹙,放下酒壶,起身缓缓走向边缘。 虽然他的修为根基被毁,但他修炼嗜血大法而异于常人的视力听力却没有消失。他的目光穿过夜色,投向了那片喧嚣的源头。 只见十几名天坠门弟子,在月光的映照下,身影显得格外疲惫而狼狈。 众人中,张书剑与顾言之此刻也是面容憔悴,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坚韧,身上有数道伤口,染红了衣衫。 他的眼神缓缓向后偏移,只见两名弟子用担架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人。 担架上秋海棠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显然已陷入昏迷之中。 青雪紧随担架之侧,她的手紧紧相扣于秋海棠微凉的手指间,面容绷得如同绷紧的弦,双唇紧抿成一道坚毅的弧线,却难掩眼中翻涌的焦急与深藏的忧虑。 她的目光,穿透了周遭的纷扰,温柔而专注地落在秋海棠身上,那其中既有急切的担忧,又蕴含着细腻入微的柔情。 千流音的眼眸中,这一幕景象悄然映射,目光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栗,紧抿的双唇透露出内心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那份深情又像一份决绝,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耀眼,也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夜风拂过,带走了些许凉意,却也似乎带走了千流音心中的一部分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屋顶,重新拿起酒壶,但这一次,他并未再饮,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远方。 “有些东西呢,如果只是在一旁看着不动,那么看着看着,那东西就会被被别人拿走了。”韩雨萱的身影忽的从他身旁落下,面带笑容。 第105章 无声告白 “有些人,总喜欢看热闹,看着看着,也会把自己看没的。”千流音淡淡道。 “怎么说?” “你倒真是敢来这里?” 韩雨萱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轻声道:“我来这地方比你还早,已经来过七八次了,但是他们都没有发现我。” 千流音一脸不敢相信:“这破地方你竟然能来七八次,你是脑袋被门挤了还是脑袋里面进水了?” 韩雨萱眼波流转,嘴角微扬,俏皮地反驳道:“这地方号称人间仙境,我来找点乐子不行吗?” 千流音淡淡道:“你一个魔教妖女来这天下第一正道门派找乐子,我看比跟阎王聊天来获取生存感好不了多少。” 韩雨萱闻言,顿时笑的嘴都合不拢。 千流音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转身望向那笑得花枝乱颤的韩雨:“还是说,这里有比秋海棠还要漂亮的美少年吗?” 韩雨萱故作神秘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永夜’剑呢?” “没有。” 韩雨萱道:“这可是一把绝世神兵,开天利器,天坠门的镇山之宝……” 千流音看着她问:“怎么,你还想打天坠门至宝的主意?” 韩雨萱摇摇头:“我哪敢呀?据说永夜剑被封印在天化山里面,我根本没有办法进去。” 千流音淡然道:“我劝你还是少来这里,一不小心,性命不保,到时候谁都救不了你。” 韩雨萱上前伸手轻轻拍了拍千流音的肩膀,笑道:“怎么,你觉得你的修为根基废了,怕争不过秋海棠吗?” 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却藏不住眼底的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看向夜空:“我现在,只想回望月崖去。” 韩雨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凑近他耳边低语道:“要是你还决定犹犹豫豫地在一旁看着不动,那我可就出手了,这只小狐狸我可是喜欢的很。” 千流音一脸嫌弃地看着她:“没想到,你这人还有这爱好。” 韩雨萱笑着站了起来道:“别误会,我只是想要一个妹妹罢了。” 她的话语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与劝诫,继续道:“我劝你还是早点说明自己的心意,不然就像我以前说的那样,我怕你会后悔终生。” 言毕,她的身影仿佛融入了夜色,化作一缕轻盈的光芒,倏忽间在屋顶之上消散无踪,只留下一抹淡淡的、令人回味的气息。 千流音叹了口气,缓缓将手里的酒倒在屋顶上,眼里有一丝复杂的目光。 —— —— 夜色温柔,银辉轻洒,千流音漫步于石板路上,心中无甚目的,只是随着晚风的轻抚,脚步不自觉地穿梭于这寂静的道路上。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从一处转角转出时,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被月光宠爱的僻静小院。 院中,几株老梅树静立,枝头挂着稀疏的几朵白花,与满地银白交相辉映,显得格外清幽。月光如水,静静地流淌在每一寸空间,给这方小天地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衣。 千流音心中思绪万千,脑海里总是在回想起刚才韩雨萱的话。 这时,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淡黄色衣裙的女子缓缓步入院中,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柔美而清冷,竟是青雪。 两人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交汇,空气中瞬间弥漫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氛围。 青雪显然也是未曾料到会在此刻此地遇见千流音,脸上掠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一抹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中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尴尬与羞涩。 她轻轻捋了捋耳边垂落的发丝,轻声说道:“真是……巧……” 千流音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一直让他思绪纷飞的人,只是他现在不知道如何面对青雪。他已跟雁秋翎说了,他不想再见青雪,而青雪语气中那不自然的语调,应该也知道他的话。 他先前对雁秋翎说的话,多少是有几分恼怒成羞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与青雪并无太大关系,一切都是自己的决定,但他还是迁怒了青雪。 此刻,他的心房被一股难以名状的愧疚悄然侵袭,言语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只余下心跳的回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青雪看他的样子,原本相遇有些高兴的目光,瞬间暗淡下来,以为他并不想再见到自己,嘴角勉强勾勒出一抹苦涩而坚强的微笑。 “我先走了……”青雪转身离开。 “野味,等一下。”千流音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手。 青雪愕然回首,月光如细纱般温柔地覆盖在她的脸庞,却也映照出了她眼中悄然汇聚的泪光,晶莹剔透,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却又带着几分凄楚与不舍。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千流音的心,让他不由自主地收紧了手中的力道,仿佛想要借此传递他内心的复杂情感。 “木头……”青雪怔怔地看着他。 千流音深吸一口气, 也不愿再考虑什么了,他现在什么不想管了,看着青雪眼神坚毅道:“野味,我相信你,我希望你也相信我,我不想再管其他了,我们离开这里,现在就走,我带你回望月崖,或者青玉山也可以,我们离开这里吧。” 青雪呆呆地看着他,被他这突然的告白愕然,心里随即涌起一阵暖意,喜悦。然而,她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坚毅的目光里,隐藏的一丝迷茫的目光。 她瞬间明白,千流音是在逃避着什么,他并不是相信自己,而是为了逃避才说出这话的。 青雪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忧伤如细雨般悄无声息地洒落,她的眼眸中泛起了晶莹的泪光,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 她轻柔而坚决地抽离了被千流音紧握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哀愁:“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千流音连忙道。 青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看着他:“不,你只是在逃避。” 千流音愣住,呆在原地。 青雪的双眸中闪烁着微光,那光芒里藏着无尽的温柔与坚定,她嘴角勉强勾勒出一抹细微的笑意,声音轻柔得如同夜空中最温柔的风。 “木头,我会等你的,我会等到你相信我的时候……”说罢,缓缓地转身,幽幽地看了他一眼,随后离开了。 千流音沉默不语,静静站立,他低垂着脸,月光洒在他后背,看不清楚他的脸色。 “流音……唉……”远处,张书剑目睹了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不禁叹息了下。 张书剑缓缓走了过来,拍了下千流音的肩膀笑道:“流音,我们终于在天坠门见面了。” 千流音眼里的目光十分复杂,苦涩地笑了下,没有说话。 “喝酒吗?”张书剑狡黠地笑了下,“这天坠门最好的酒,我知道在哪里?” 第106章 掌门亲传弟子 两人在坐在走廊里喝酒,张书剑的脸上挂着一抹复杂的神色,那苦涩之中夹杂着深深的愧疚,他低声道:“对不起,我听雁师妹说了,师傅和师叔们,废了你的根基。” 千流音轻轻叹了一口气:“跟你有什么关系呢?是我自己要来这里的,而且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张书剑闻言,沉默片刻,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笑道:“流音,你知道吗?你在我见过的所有人里,是最强的。” “怎么,你要恭维我吗?” “不是。”张书剑看着他,眼神凝重,“我的意思是,你真的很厉害,比所有人都要厉害,就算是现在,我也觉得你很厉害。” “你要我重头开始?”千流音疑惑道。 张书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闪烁着温润的光芒:“我以前在没有遇到你的时候,我心中李师叔便是那不可逾越的高峰,但是遇到了你,我觉得你将来,绝对会比李师叔还要厉害。” 千流音语气淡然:“那是以前,现在的我,不过是一个比普通人强上一点的普通人罢了。” 张书剑轻轻摇头,目光坚定而温柔地落在千流音身上。 “流音,你知道我为什么觉得你很强吗?因为你有着比我更为强大的决心,更为强大的动力,所以我觉得,你肯定会比以前还要强。” 千流音的目光中满是不解,他凝视着张书剑,仿佛试图从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寻觅答案。 张书剑见状,语调温和却坚定地续道:“你如果没有决心的话,就算可以有机会修复你的根基,也没有用。” “难不成,你有什么什么办法?”千流音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张书剑的眼里露出一丝微妙的目光,轻轻一笑:“流音,你知道一个月以后,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一个月以后……” 张书的话语戛然而止,眸中却似星河璀璨,跃动着不凡的光芒,“是我们天坠门十年一次的,群峰比武大会。” 千流音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解,语调中带着几分淡然与不解:“那又如何?跟我有什么关系?” 张书剑笑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们天坠门每十年就会举行一次群峰比武,是为了挑选最杰出的弟子,去参加四个月后,十年一次的天顶山大会。” 他微微一顿,目光中闪烁着向往与期许。 “天顶山大会在天顶山举行,云集了正道门派里最杰出的年轻一代弟子,如果能在天顶山大会比武中夺得桂冠,成为最终胜者,便意味着其所属门派将在正道江湖中,树立起不可撼动的声望。我们天坠门之所以能成为正派领袖,也是因为几乎每次的天顶山大会,都是天坠门夺得最终的胜利。” “因此历代掌门对于天顶山大会,极为重视,在天顶山大会三个月前,就会举行群峰比武大会,以此来决出最杰出的弟子,来参加三个月后的天顶山大会。” “而群峰比武大会的胜者,是有资格修炼归元秘籍的。” 千流音眸光轻转,语调中带着几分好奇:“什么是归元秘籍?” 张书剑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炽热,仿佛那秘籍的轮廓已在他心中缓缓铺展:“归元秘籍其实就是混元功的心法。” 千流音笑道:“那如果得了归元秘籍,岂不是可以修炼混元功了。” 张书剑轻笑:“那怎么可能?归元秘籍虽是混元功的心法,但也只是基础心法而已,而且混元功的心法有两部,一部是混元心经,还有一部就是归元秘籍。混元功只有掌门可以修炼,但是……” 他的话语在此刻故意一顿,眼神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归元秘籍可以极大地增强修炼者的修为,并且,可以汲取自然元气,甚至是修复根基,恢复修为。” 千流音听此,静默片刻,面容渐渐沉凝,仿佛山雨欲来前的云翳,遮蔽了往日的云淡风轻。 许久,他才缓缓启唇,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你是要我参加群峰比武大会,拿到归元秘籍。” “这要看你自己了,不过这个群峰大会,是只有天坠门的弟子可以参加,如果你想拿到归元秘籍,那你就要加入天坠门。” 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自嘲与无奈。 他未曾料到,自己好像不经意间步入了张书剑的引诱,而对方此刻竟还悠然自得地提议他加入这天坠门,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千流音问他:“你觉得我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打败你们天坠门里最杰出的弟子?” “我觉得你可以,只是要看你自己有没有信心。”张书剑眼里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千流音说道。 “怎么样?你要不要加入天坠门?如果你要加入的话,我可以让我师父破格收你做弟子。” “你师父是谁?” “柳昊天。”张书剑道。 柳昊天,千流音心里回忆了下,似乎就是那个给自己送丹药的人,他的心肠看起来还算蛮不错的。陷入了沉思中。 “怎么样?你决定了吗?”张书剑又问了他一遍。 沉吟片刻,千流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轻笑一声:“我不会拜你的师傅为师的。” 话语间,语气变得迟缓,眼里有一丝决然和淡然,语气逐渐坚定,“你的师傅曾不是我对手,我要拜,就要拜你们的掌门玉衡子。” 张书剑面上闪过一丝讶异,旋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我们掌门可不会随意收徒,即便是现在,掌门的亲传弟子也只有三个人而已。” “那三人是谁?”千流音问。 张书剑目光微敛,缓缓道:“大师兄顾言之,还有林雪儿师妹,跟萧邪师弟,他们都是天赋极高之人,大师兄就不用说了,雪儿师妹跟萧邪师弟,更是出类拔萃,万中无一。” 千流音眸中闪过一抹不解之色道:“我倒是挺奇怪的,你为什么不是玉衡子的徒弟?我觉得你不比顾言之差才对。” 张书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谦逊的笑容:“流音你真是抬举我,我哪里比得上大师兄,只是我要告诉你,想要成为掌门的亲传弟子可不简单,需要经历重重考验,才有资格成为掌门的弟子。” “有什么考验?”千流音问道。 张书剑的眼眸中掠过一抹淡然的笑意,缓缓开口: “需要通过三个考验,第一个考验就是去采集天化山山顶的雪莲花,那里极寒无比,且雪莲花长在山顶悬崖边,终日被白雾覆盖,有无数的秃鹫守在那里。那里受山脉磁矿影响,即便是修为高深的人,也无法在那里御剑飞行,因此这个考验不仅极为困难,更是危险重重,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悬崖,或者成为秃鹫的盘中餐。” “第二个考验是什么?”千流音继续问。 张书剑眼里有一丝迟疑,缓缓道:“第二个考验,就是接受五脉中最杰出的五个弟子的挑战,若是能够在一个时辰内不倒的话,便算胜出。” 千流音沉吟道:“这个听起来还可以。” 张书剑轻笑:“流音,你想的太简单了,不是逐一挑战,而是五个人一起上来,你要打五个。” 千流音脸色有些变化,若是他修为没有被废之前,兴许不成问题,但如今他根基已被毁,就算再努力,他也仅能勉强应对一人,且胜算渺茫。但是第二关的考验却是要同时对付五个人,岂非必败无疑? 张书剑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那笑容中似乎藏着几分深意。 他轻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流音?” 千流音沉吟了下,继续问:“那第三个考验呢?” “第三个考验……” 张书剑的话语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凝重,仿佛提及了某个禁忌之名,语气变得深沉而庄重。 “第三个考验,就是要闯过剑冢……” 第107章 决绝 “剑冢历来是天坠门的禁地,就在天化山内部,里面有我们天坠门无数的前辈长老的宝剑葬于此地,因此得名剑冢。里面还封印着我们开山祖师青木空铸就的绝世神兵,永夜剑。” 永夜?千流音一愣,忽的想起刚才韩雨萱对自己说的话,她几次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天坠门,似乎就是为了这把剑,只是不知道这把剑有什么名堂? 但是听韩雨萱的语气,还有张书剑的紧张神色,应该是比寒光还要厉害的绝世神兵吧。 张书剑继续道:“永夜剑是我们天坠门的镇山之宝,在数代掌门人之前,凭借此剑,斩妖除魔,维护天道。到了天一祖师爷,也就是掌门的师傅那一代。祖师领导正道众门派发动一场‘诛魔之役’,一举诛灭当时的魔教幽明教,并用永夜诛杀了幽明教的教主幽天邪。 此后魔教一蹶不振,分裂为现在的幽明教,天道众和冷月宫,天坠门也奠定了正派领袖的地位。后来天一祖师爷觉得永夜剑杀生太多,戾气过重,就将它封印在剑冢里,并立下严规,任何天坠门弟子都不得开封此剑。” 千流音眸光微敛,神色间浮现出一抹恍然大悟的意味,心中暗自惊叹:原来这把永夜竟是这么厉害,怪不得韩雨萱冒着性命也要来这里偷剑。 沉吟了下,他问:“这剑冢里面有什么危险吗?” 张书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意却未及眼底,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剑冢倒是没有什么危险 ,只是永夜剑封印在剑冢里面,而守护永夜剑的,乃是灵兽火麒麟,它虽是灵兽,却好吃人,而且厉害无比,即便是掌门也不敢轻易进去。” 千流音皱眉道:“连你们掌门都不敢轻易进去,那普通弟子岂不是要遭殃了,这哪里是什么考验,分明就是送命。” 张书剑笑道:“前面两个考验若是杰出的弟子,都有机会通过,唯独第三个考验,实在是生死渺茫,即便是火麒麟不吃了你,这里面四通八达,你要进去拿一把剑冢里面的剑出来,只怕也是要迷路,饿死在里面。” 千流音叹道:“没想到做个掌门弟子,也要付出性命的代价。” 张书剑道:“这倒不是,掌门也收弟子,只是亲传弟子跟掌门弟子不一样,下一代掌门便是从亲传弟子中挑选的,李弈秋师叔和掌门人都是前代掌门人的亲传弟子,若是李师叔还在的话,这下代掌门之位,便是他的了。” 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轻声道::“那我若是成为了你们掌门的亲传弟子,岂不是也有机会成为天坠门的掌门吗?” 张书剑笑道:“若是如此,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 他的话语微顿,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忧虑与深思,“现在掌门的三个亲传弟子里面……” 千流音察言观色,见他言语间流露出的迟疑,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好奇与不解,轻声问道“亲传弟子有什么问题?” 张书剑轻声叹息了下,缓缓道:“能成为掌门亲传弟子,实力自然是不用说,大师兄和雪儿师妹都是极为好的人,但是萧邪师弟他……” 话语再次停顿了下,眼里飘过一丝沉滞,轻轻摇头,“我不懂怎么说,他可能是整个天坠门里天赋最高的人,四年前才加入天坠门,仅用了一年时间就成为了掌门亲传弟子,修为深不可测。但是他性格有些孤傲,甚至是邪气。流音你若是真的有一天成为了掌门亲传弟子,那你是经常要面对他的。” “他性格有多差?能比你那个林正羽师叔还差吗?”千流音轻笑一声。 张书剑苦笑道:“也许不是他性格问题,只是他的作风并不像我们正派弟子的风格,跟他名字一样,他有些邪,孤僻,经常会打伤同门师兄弟,就连我……也曾被他打伤过。” 闻言,千流音暗道,看来此人倒是不好相处,自己能不能成为亲传弟子是一回事,要是真的跟此人相处,怕是免不了争锋相斗。 千流音道:“他现在是不是就在天坠门里面。” 张书剑摇了下头道:“他与雪儿师妹一起去了北海,那里有个妖怪叫北海巨魔,与当地的北海帮一起去围剿这个妖怪,不过他们已经去了两个月了,应该会在群峰比武大会之前赶回来。” 言罢,他转而望向千流音,眼中闪烁着诚挚的光芒,嘴角勾勒出一抹温煦的笑意:“流音,你尽早考虑一下是否还要成为亲传弟子?说实话,我倒是很想和你做师兄弟,我们一起喝酒吃肉,岂不快哉?” 千流音并未回答,只是缓缓吐纳,气息悠长而宁静,视线看向远方。 沉默片刻,他眼里带着一丝不经意的目光,却是有些决绝,淡然道:“这三个考验,我一定会参加的。” “是吗?”张书剑轻声道了声,眼神和语气都似乎有些惋惜,随即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祝你好运了。”说罢,又叹了声,便要起身离开。 “等下。”千流音i突然叫住了他。 张书剑笑道:“你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千流音却轻微一笑:“你这几天,似乎过得很狼狈。” 张书剑闻言,神色微滞,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这还不多亏了你那封信。” “我早猜到了。”千流音轻声回应,笑容中夹杂着一丝无奈,眼神倏地变得深邃而严肃,“那封信你还带在身上吗?” 张书剑面色凝重,缓缓点头:“自然是带在身上,你说要将这封信交给掌门,我来天坠门的路途,遭到无数黑衣人的追杀,想必这封信极为重要,因此还没有交给任何人,只等掌门闭关出来后再交给他。” 千流音沉吟了下,凝视他问:“你看过那封信了吗?” “我不敢看。” “你想不想知道信里面写的是什么?”千流音又问。 张书剑沉吟片刻,摇摇头,眼神沉重。 随后他嘴唇微动,轻声问道:“这封信是不是李师叔要你交给掌门的?” 千流音点了下头,并未说话。 张书剑暗想果然是李师叔交给掌门的信,只是不知道这信里写的什么,那些黑衣人拼了命要截杀他,就是为了这封信,可想而知这封信有多重要。 他虽然好奇,却不敢去看,怕惹来杀身之祸,即便是现在在天坠门里,但他仍然感觉到并不安全。 但即使如此,经历了几次生死,若是真的有一天为了这封信死了,却不知道信里面的内容,属实是死不瞑目。 因此,他看着千流音,并未说话。 千流音看他的神情,只是轻笑一声,叹息了下:“那我来告诉你好了。” 他缓缓阖上眼帘,以耳代目,周遭的一切声响在他敏锐的感知中缓缓铺陈开来,宛如细腻的画卷逐一展开。 确认四野之内,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后,他又沉吟片刻,似乎还有一丝犹豫,要不要告诉张书剑。 最终,他还是开口道:“这封信的内容就是,你们天坠门有内奸。” 第108章 不再困惑,做出选择 张书剑闻言,瞳孔骤然一缩,仿佛夜空中的星辰被乌云瞬间遮蔽,脸色在瞬息间变得复杂难辨。 他的眉头紧锁,眉心间仿佛能夹住一枚细针,透露出内心深处的不安与惊愕。 然而,这份震撼并未立即化作言语或明显的肢体动作,反而被他以惊人的自制力紧紧锁在了心底。 千流音看着他在自己意料之内的反应,也只是轻轻笑了下,继续道:“便是因为那个内奸,导致你们的雁北峰之战里损失惨重,他也是直接杀害李弈秋的人。那个内奸潜伏在天坠门已经许久了。信上只说了那个内奸的一些特征,但是不知道是谁,他可能是你们天坠门里的任何一个人。不过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你们天坠门的……” 说着,看了看他的神情,抿了嘴唇,“那几位长老,或者是你的师傅……” 张书剑听闻他的话,更是震惊,连话也说不出来,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像是生气,愤怒,又像是不敢相信,他紧紧地握住拳头,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但沉默许久,最后,他还是松开了拳头,因为他知道,千流音说的话是完全正确的。 如果不是天坠门极有权力,或者极为厉害之人,又怎能影响到整个雁北峰战役呢?如果不是那样,李师叔又怎么死呢? 即便他不想相信,他也不得不相信,如果真的有内奸的话,那么内奸就极有可能是他的三位师叔,甚至,是他的师傅柳昊天。 千流音缓缓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你们的掌门不是内奸,因此李弈秋才让我把信交给他,那信里交代了内奸身上的某些特征,但内奸却并不知道信里面的内容,等你们掌门闭关出来,将信交给他,当众一验,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张书剑沉默了许久,但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不知道要说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宁愿没听到千流音的话。 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这回事,只怕这天坠门,反而成为了他最危险的地方。 张书剑随后又是叹气:“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呢?” 千流音笑道:“因为我看你一脸想知道却又不敢知道的样子,索性就告诉你了,将你拉下水,也不算一件坏事。” 张书剑轻叹一声,那声息悠长而沉重,仿佛承载了无数未尽之言。 千流音拍了拍他的肩膀,也叹息了下道:“现在我的修为根基已经被毁了,那封信给我的话,必然会被抢走,只有你可以保护好这封信,直到你们掌门出关。” 张书剑的面容上悄然浮现一抹难以名状的苦涩,仿佛夜色中一抹不经意的暗影,预示着即将散去的欢愉时光。 心中暗自喟叹,千流音这人当真是记仇的很。 他轻轻一顿,目光深邃,自衣襟间取出一物,缓缓放到千流音的手里,也轻叹一声,道:“这封信由我保管,但是这个东西,我已经替你保管许久了,现在还给你好了。” 千流音缓缓摊开掌心,一枚璀璨夺目的内丹赫然映入眼帘,它宛如深海中最纯净的珍珠,在月华的轻抚下,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美得令人心悸。 那一刻,他的心猛地一颤,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紧紧攥住,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目光颤动,终是说不出话来。 —— —— 青雪独坐于古朴的屋顶之上,望着天际,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石板路上,韩雨萱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让青雪心头一紧,手中的玉笛跌落到地上。 “怎么是你?”青雪惊道,没想到韩雨萱竟然敢如此正大光明地出现在天坠门里。 韩雨萱捡起地上的玉笛,笑道:“这不是我冷月宫的东西吗?”随后一跃上了屋顶,朝她走去。 青雪以为她要对自己下手,惊慌之下连连后退:“你要干什么?这里可不是冷月宫,你要是敢胡来,我就喊人了。” 韩雨萱轻笑一声,语气柔和:“我的好妹妹,姐姐对你又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你聊会天罢了。” “谁是你的妹妹!”青雪气道,想起自己和秋海棠就是因为她才被树妖王抓到万妖林里,导致了后面的事情,误解了千流音。 若不是她,自己和千流音又怎么有这么多的隔阂? 因此对于韩雨萱,青雪可谓是全无好感,甚至有些厌恶。 韩雨萱倒是丝毫不在意她厌恶的目光,直接在她身旁坐下,笑吟吟道:“青雪妹妹,姐姐知道你为什么烦恼,我有办法能消除你的烦恼。” 青雪跟她拉开距离,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烦恼了。” 韩雨萱看了看她,只是叹息地摇了摇头,缓缓道:“就算没有我,你跟千流音之间,不也是纠结不清吗?” 青雪闻言,心头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低垂了眼帘,眸中光芒瞬间黯淡,仿佛被韩雨萱一语道破了深藏的心事。 她的沉默,是对那份直白的剖析无言的认可。 韩雨萱望着她这番反应,轻叹一声:“其实你也不能怪我,是你太过于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了,你在千流音和秋海棠中间摇摆不断,才导致你现在的的处境。” 青雪闻言,瞳孔倏地放大,双手不自觉地紧握衣角,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朱唇紧抿,仿佛要将所有情绪都封存在这无声的倔强之中。 然而,片刻之后,她缓缓松开了紧握的双手,那双曾经闪烁着希望之光的眼眸,此刻却彻底失去了光彩,只剩下一片空洞与释然。 韩雨萱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剖开了她心中的迷雾,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软弱与彷徨。 这一切,确实如韩雨萱所言,是她一手造成。 她喜欢千流音,却又沉溺于秋海棠的温柔,最终不仅是伤害了秋海棠,更让千流音失去对自己的信任。 想到这里,她心中便无尽的愧疚起来,她让两个喜欢自己的人都受了伤害,自责不已。 韩雨萱见她如此伤心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安慰道:“青雪妹妹,其实也不能全怪你,若换做是我的话,我也是不懂怎么选择的。毕竟他们两个都算的上是好男人,在没有搞清楚自己的心意之前,贸然选择,只怕到头来,双方都会悔恨终身。” “你说你有办法替我解除烦恼,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青雪黯然道。 韩雨萱思索片刻,吟吟笑道:“是我的话,我就两个都要,不过如果非要选择一个,那我会选择秋海棠,毕竟我就是喜欢这种又漂亮又温柔的美少年嘛。” 青雪双手抱膝,低下头沮丧道:“那是你而已,我又不是你。” 韩雨萱凝视着她,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轻声安慰:“那现在答案不是出来了吗?你喜欢的人就是那块烂木头,又何必再想什么?” 青雪蓦然呆住,轻轻一句话,便将她的思绪打开。 既然自己喜欢木头,木头又喜欢自己,那她又为什么要考虑这么多呢?只要两人在一起,即便是再大的误解,也终有一天可以解开,又何必顾虑这些呢? 她恍然大悟,自己竟为那些无谓的顾虑束缚了太久。 想到这里,她豁然开朗,心中不胜欣喜。 韩雨萱看她笑了起来,轻笑一声:“好妹妹,看吧,这不是烦恼没了吗?” 第109章 两人的选择 在韩雨萱开导下,青雪的心中仿佛被一缕温暖而明亮的光芒照亮,长久以来的犹豫与彷徨逐渐消散。 她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决定直面自己的情感,向千流音表达自己的心意。 夜色已深,天坠门内灯火阑珊,却掩不住青雪急切而坚定的步伐。 她穿梭于错综复杂的路径之中,每过一处都仔细搜寻,不愿错过任何可能找到千流音的机会。 时间悄然流逝,直到天边泛起第一缕晨曦,青雪终于在一片幽静的院子中,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千流音正静静地立于一株古木之下,仿佛也在等待着什么。 晨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柔和而神秘的光辉. 青雪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她缓缓走近,每一步都凝聚着她的决心与期待。 当她站定在千流音面前,准备开口之际,却见千流音先她一步,轻步上前,手中托着一枚璀璨夺目的蚌精内丹,那内丹圆润光滑,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宛如深海中最珍贵的宝石。 千流音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深情,他将内丹轻轻放在青雪的手心。 那一刻,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木头,我决定了……”青雪心中一阵欣喜,刚要开口,却看到了千流音眼里那柔和却平淡的一丝目光。 这种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不由得愣住了。 千流音淡淡微笑道:“野味,我也决定了,我要留在这里。” 青雪闻言,身形不由自主地微颤,眸光瞬间凝固,仿佛未能即刻捕捉到他话语中那微妙的转折。 决定留下?难道,决定留在这里的意思,是指要留在天坠门吗? 但不久前他才对她说,要带她回青玉山,回望月崖去,而她也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和他一起离开这里。 只是,为何他突然间会改变了心意? 此刻的变故,如同晴空突现的阴云,让青雪心中满是不解与困惑。 她的眼中泛起了迷茫的雾气,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为什么?你才不久前跟我说要带我走的,我想跟你一起走,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千流音语气柔和道:“野味,你不用再等我了,我也决定,不会再等任何人了。” “我还是不懂?”青雪摇头,苦涩笑道,“难道,你真的不相信我吗?我已经决定了,要跟你在一起,我们回青玉山,或者去望月崖都可以的。” 千流音沉吟了下,目光暗淡,缓缓开口:“先前我是这样想到,但现在我已经改变了主意了。” “为什么?”青雪极其不理解。 千流音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挣扎,还是决定开口,望着她道:“实话告诉你,我已经被毁了根基,废了修为了,而且我身上的落雁沙毒还没有解,所以我要留下来,我准备加入天坠门,重新开始修行。” 青雪站在那里,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静止了。 她的耳畔还回响着千流音那平静却沉重的话语,那双原本闪烁着光芒的眼眸,此刻却失去了焦距,只余下难以置信与震惊交织的复杂情绪。 “修为根基……都毁了?”这简单的几个字,在她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她无法将这样残酷的事实与那个曾经意气风发、修为深厚的千流音联系在一起。 记忆中的他,是那样的耀眼,仿佛是天边最亮的星辰,无论面对何种困难都能从容不迫,如今却…… 她呆立在那里,时间仿佛在她周围缓缓流淌,而她却像被隔绝在了一个无声的世界里,只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轰鸣和灵魂深处的震颤。 悲伤如同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她的理智与坚强。 她从未想过,命运会对他如此残忍。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却迟迟没有落下,仿佛连泪水都感到不甘与无奈。 千流音柔和地微笑道:“你不用为我感到伤心,可能这就是我的一劫吧,我已想明白,也决定了留在这里。” 他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转而凝视着对方,轻声道,“野味,你拿着内丹,赶紧回青玉山去,好好修行,这里对于你来说,实在过于危险,即便是对于我,也是危险重重。” 稍顿,微笑起来,“等我恢复了,我自然会去找你,我相信我们总有一天还会再见的。” 说罢,轻轻吐出“再见吧。”三字,随后眼里有一丝哀伤,转身缓缓离开了。 —— —— 青雪的脚步沉重而迟缓,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心里的裂痕上。 她的眼神空洞,嘴角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就这样黯然地穿过了天坠门那陌生的门槛。 正当她沉浸在自我世界的边缘,一抹温柔却坚定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视线边缘。 是韩雨萱,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言语,仅是朝她笑了下。 韩雨萱缓缓上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吟吟笑道:“青雪妹妹,看起来,千流音似乎并不想跟你离开呀。” 青雪轻抿着唇瓣,心中泛起层层哀伤的涟漪,扬起无限的悲哀。 她现在才知道,千流音的心里,一直都是多么的痛苦,但她此刻却是无能为力。 韩雨萱凝视着她那复杂的神色,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随后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也难怪,男人都是极为好强的,他现在修为被毁,自然是不愿意就此离开。你让他跟你走,他肯定不甘心,觉得你是在可怜他,唉……” 言罢,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仿佛能穿透空气,触及人心最柔软的部分 青雪闻言,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却又迅速被疑惑所取代。 “你……你知道千流音的事?那你为什么……”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几分不解。 韩雨萱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未言说的秘密。 “是的,我早就知道了。我一直在寻找能帮助他的方法,而冷月宫,或许就是他的转机。” 她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我知道你对他情深义重,所以原本想让你去劝他,让他看到希望,加入我们冷月宫。我手上掌握着一种古老的秘法,叫玄元月诀,或许能修复他受损的根基。” 青雪闻言,激动得几乎要握住韩雨萱的手,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真的吗?那是什么秘法?只要能救他,我愿意做任何事!” 韩雨萱轻轻拍了拍青雪的手背,以示安慰,随后缓缓道:“那是一种源自远古的‘月华重生术’,可以极大增强人的修为,是我们冷月宫的禁术。” 话语间,她轻轻叹了口气,眼里流出惋惜的目光,“只可惜,看来千流音已经决定了要留在天坠门了,而他如果不加入冷月宫的话,我师傅是断然不会出手救他。” 闻言,青雪的眸光亦随之黯淡,千流音对她的语气和眼神已是十分坚决,他如果要留在天坠门,只怕也不会改变心意。 韩雨萱忽然看着她吟吟笑道:“好妹妹,其实还有办法?” “什么办法?”青雪疑惑问道。 韩雨萱道:“青雪妹妹,你可以加入我们冷月宫,等你学会了这门秘术,自然可以助千流音修复根基了。” 第110章 别离 青雪闻言,秀眉微蹙,目光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她望向韩雨萱,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可是,木头他……他若知道我加入了冷月宫,会怎么想我?” 韩雨萱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痛惜:“青雪妹妹,我知道你的顾虑,你们都以为冷月宫是魔教,十恶不赦,可你仔细想想,你有没有听到过冷月宫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吗?” 言罢,她的话语戛然而止,眸中掠过一抹凉薄的冷笑,仿佛冬日里不经意间凝结的冰凌,透着刺骨的寒意。 “这天坠门自诩名门正派,却不分青红皂白将千流音的修为根基毁掉,而我虽为他们口中的魔教妖女,但我何时有害过人?” 她的目光渐渐柔和,看向青雪,“我几次救过千流音,何时想害你们?即便几天前在冷月宫的时候,我也放过了你们,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青雪闻此言,心湖乍起千重浪,思绪万千,如乱云纷飞,难以平息。 即便韩雨萱说的有道理,但若是要加入冷月宫,而千流音已经决定加入天坠门了,那他们不就成为敌人了吗?她又怎么可能忍心和千流音为敌呢? 然而,想起了千流音落寞的目光,她的心里却又十分痛苦,她依然犹豫不决,苦苦挣扎。 韩雨萱见状,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柔和笑道:“青雪妹妹,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帮千流音而已,你加入冷月宫后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情的,你只需要修炼玄元月诀就可以了。等你练成这个秘法,姐姐就会让你离开冷月宫的。” 经过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青雪终于下定了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而明亮:“好,我答应你,加入冷月宫,但是等练成了玄元月诀后,我就会离开。” 韩雨萱闻言,脸上绽放出欣慰的笑容,她紧紧拥抱了青雪一下:“好妹妹,姐姐一直都想有一个妹妹,你能加入冷月宫,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 —— 午后阳光,一缕刺眼的光线悄悄爬过窗棂,照在秋海棠沉睡的脸庞,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房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清新花香,仿佛连时间都在这宁静的午后放慢了脚步。 秋海棠缓缓睁开眼,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起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发现身上覆盖着一件柔软的披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正当他环顾四周,想要寻找这温暖的来源时,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房间的另一端——那里,雁秋翎静静地站立着,看着外面,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见此,心里也是有一丝复杂的感情,像是忧愁,又像是失望,不由地轻轻叹息了下。 “怎么,不是青雪,让你这么失望吗?”雁秋翎听到他的叹息,转过脸讽笑道。 秋海棠缓缓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心思,我还不明白吗?”雁秋翎轻笑一声,走过去,“虽然青雪不在你身边,但是她留了封信给你。” 她缓缓将信递到秋海棠面前,声音轻柔而坚定:“她在你昏迷的时候来看过你,让我把信转交给你。” 秋海棠接过信,指尖轻轻摩挲过信封上的字迹,心中五味杂陈。 他缓缓拆开信封,抽出信纸,一行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海棠,吾已决意离开天坠门,重返青玉山。此间种种,皆成过往云烟,望君勿念。愿君前程似锦,他日若能再会,愿你我皆能笑对风雨。” 读完信,秋海棠的心头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他抬头望向雁秋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怎么,她走了吗?”雁秋翎问道。 秋海棠闻言,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仿佛是在自我安慰:“她说要回青玉山了,不过也好,毕竟这里是天坠门,她如果一直呆在这里,怕也有危险。” 然而,即便如此,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黯淡,如同夜空中最遥远的星辰,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雁秋翎沉吟了下,缓缓道:“那你好好休息吧,她还有一封信要我交给别人。”说罢,便要离开。 “等下。”秋海棠突然叫住了她,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对那封信的去向颇为在意,“还有一封信要交给什么人?” 雁秋翎并没有说话,但秋海棠从她的眼里已经猜出,“难道是流音吗?” “还能有谁?”雁秋翎淡淡回应。 秋海棠眉宇间凝结着不解,轻声呢喃:“难道,流音他不是跟青雪一起走的吗?” 他原以为,青雪和千流音已经一起走了,所以心里还是有些哀伤,但如今看来却不是。 雁秋翎沉默片刻,眸光深邃,缓缓道:“这几天发生了许多事情,你并不知道,总之我听张书剑说,千流音打算留下来了,具体是怎么回事,后面再跟你说,我先走了。” 言罢,便离开了房间,渐渐消失在门外的余晖之中。 也就是说,青雪并不是跟千流音一起走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得出来,青雪喜欢的是千流音,因此也并不打算抓着不放,但是,为什么他们没有在一起呢? 秋海棠想不通,如果是千流音不打算和青雪在一起的话,那么他也不会再放手了。 不过听雁秋翎的话,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也很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 —— 夕阳如一位温柔的画师,将天边染成了橘红色,余晖洒落在那片略显荒芜却也别有风致的菜地上,给每一片枯黄的叶子和偶尔顽强生长的绿意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菜地虽不丰饶,却也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几畦蔬菜。 不远处,一座简陋而结实的草棚静静矗立,草棚的屋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与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交织成一首宁静的田园诗。 草棚前,一个身影正弯腰劳作,汗水沿着他坚毅的下巴滑落,滴落在松软的土地上,瞬间被吸收。 雁秋翎穿过这片被夕阳染金的菜地,心中既有找到人的喜悦,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当她终于站在千流音身后,那份突如其来的出现让千流音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淡然无波。 千流音身着一件略显旧却干净整洁的布衣,衣袖高高卷起,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汗水浸湿的衣衫紧贴着他健硕的身躯。 他的面容清秀,眉宇间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与深邃。 雁秋翎淡淡道:“你真是让我一顿好找,没想到,你竟然会在这里种菜。” 第111章 重头开始 千流音笑道:“我也是没有想到,你能找到这里来。” 雁秋翎凝视着他,眉宇间轻蹙,一抹不解悄然爬上她的面庞:“我听张书剑说,你要加入天坠门,还想通过三个考验成为掌门亲传弟子,怎么会在这里种菜呢?” 千流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在干嘛?” 雁秋翎秀眉微锁,疑惑更甚:“玉掌门还有七日就要出关,你不会不知道吧?” 千流音笑了起来:“我自然是知道。” “那你还在这里种菜?”雁秋翎眼里露出一丝担忧。 千流音看到她的神情,笑道:“你是担心我通不过这三个考验吗?” “我担心你会死在这三个考验里。”雁秋翎的神色愈发凝重,她轻咬下唇,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如果是以前的你,我自然不会担心什么,但你现在已经是个普通人了,你应该知道那三个考验,会要了你的命。” 千流音停下手中的锄头,眼神里有丝复杂,平静一笑:“你不用担心,我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既然我想成为掌门亲传弟子,那我一定会做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雁秋翎见此,叹了口气:“正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所以我不会阻止你,但你这样子,如何能成为亲传弟子?只怕第一个考验你就会死。” 千流音轻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不羁与随意,悠然道:“七天能干什么?还不如在这里种种菜。”” 言罢,他轻巧地从肥沃的土地中拔出一根翠绿欲滴的黄瓜,递向雁秋翎,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要不要来根黄瓜?这黄瓜可是世上最贵的黄瓜,一根就要十两银子。” 雁秋翎再也忍不住了,她面色一沉,直接打落了他手里的黄瓜,拔出剑,扔到他面前,冷冷道:“把剑捡起来!” 千流音望着眼前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试探性地问道:“你……该不会是想帮我修行吧?” 雁秋翎冷冷道:“时间不多,我会尽量地教你燕山派的内功心诀,助你恢复真气。” 千流音闻言,噗呲笑了出来:“为什么你觉得我会需要你的帮助,我虽然根基修为被废,但又不是脑子坏了,我以前在望月崖学的东西,可是一点都没忘,我自己便可以修行。” 雁秋翎不解道:“那你为什么在这里种菜?” 千流音神秘一笑,缓缓道:“谁跟你说,我在种菜了?我现在就是在修行,顺便劳役抵债罢了。” 雁秋翎闻言,眼中满是不解之色,她心中暗自嘀咕,修行一向以古籍经纶为伴,怎么还有与菜畦为伍的说法?真是闻所未闻,岂非怪事。 千流音却道:“我以前在望月崖跟千寻老头一起住的时候,就是一边种菜一边修行的,可能我们的修行跟你不一样,但我学的是以落花真气为基础,衍化出种种精妙剑法与心诀,落花真气本就是自然真气,像你们那样循规蹈矩地修炼,反而练不成。” 雁秋翎倒是第一次听说还可以这样子修行,不过千流音本就是和一般的人不一样,若是一般的修行,恐怕也到达不了他先前的高度。 她也不再深究,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交予他道:“这是青雪的信,她让我转交给你。” 千流音并未伸手接过那封书信,面容上波澜不惊,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中,交织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似是淡淡的哀愁与莫名的释然交织成一幅细腻的水墨画。 他轻启薄唇,语调平静而略带笑意:“不用看了,我知道信里面写的是什么,她应该是回青玉山了,毕竟就是我让她回去的,毕竟……” 言至此处,他的话语微微一顿,空气中似乎都弥漫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这里并不适合她……” 雁秋翎闻言,缓缓道:“她如此在意你,我想你还是看下为好。”将信放在地上。 千流音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仿佛是将心底的思绪随风轻扬,随即又沉下心来,手中的锄头在田间划出一道道沉稳而有力的弧线。 汗水自他额间悄然滑落,宛如细雨般无声地融入这片被夕阳染得金黄的大地,滋养着每一寸渴望生长的土壤。 —— —— 夜幕低垂,万籁俱寂,只有星辰在深邃的天幕上闪烁,像是遥远世界传来的温柔目光。 菜地间,月光如细纱般轻轻铺洒,给这片生机勃勃的土地披上了一层银辉。 在这片宁静而又略带凉意的夜晚,千流音独自坐在简陋却温馨的草棚边缘,身旁是一堆跳跃的火光。 那是他精心搭建的火堆,正欢快地舔舐着几根穿好的鱼儿,发出“滋滋”的响声,伴随着诱人的香气四溢开来,弥漫在整个菜地上空。 火光映照下,千流音的脸庞显得坚毅而又不失温柔,他的眼神时而凝视着火堆中翻滚的鱼儿,时而眺望远方,似乎在这宁静的夜晚中寻找着什么,又或是让思绪随风飘远。。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老俞头踏着月色,循着那难以抗拒的烤鱼香缓缓走来。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惊喜与期待,岁月的痕迹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皱纹,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孩童般的好奇与渴望。 “哈哈,小千啊,你这手艺了得,这烤鱼香得都能把人从梦里勾出来!”老俞头边说边在千流音身旁坐下,看着烤的金黄的鱼,直流口水。 千流音轻扬唇角,将一尾香气四溢的烤鱼递至老俞头面前,笑语盈盈道:“十两。” “十两!”老俞头双眸骤圆,满脸愕然,不敢相信,“你这烤鱼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你怎么不去抢?” 千流音一边吃着烤鱼,一边悠悠笑道:“烤鱼不值十两,可是对于一个现在肚子很饿,又是大晚上的人来说,就不止十两银子了。而且你要知道,我花了好大功夫才钓上那么两条鱼,我自己都不够吃,还要分一条给你。” “但你这十两一条太黑心了。”老俞叹道。 千流音笑道:“不要就算了,我自己吃,反正这么香的烤鱼,不吃一口,简直白活世上。”说着,就要将烤鱼拿回来。 老俞头见状,眼疾手快地将烤鱼护于身后,眉头微蹙,沉吟片刻后,终是叹了口气,无奈笑道:“好吧,十两就十两,你真是比我还黑心。” “我黑心?你一根黄瓜就要我十两,一碗野菜汤就要我五两,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第112章 七日时限 一连几日,阳光与微风交织着平凡的日子,张书剑的心中却泛起层层涟漪,只因千流音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丝毫音讯。 直到某日正午,阳光正好,张书剑偶然间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是雁秋翎,她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饭盒,步伐轻盈却带着几分神秘。 这并非首次,张书剑心中暗自留意,发现近几日雁秋翎总会在相同的时间,提着饭盒出门,而那饭盒中散发出的香气,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出于好奇与对千流音的关切,张书剑决定悄悄跟上雁秋翎,试图揭开这背后的谜团。 他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生怕被对方察觉。 穿过七曲八折的大路,越过几条幽静的小道,走了一个多时辰,最终,雁秋翎停在了一片看似平凡的菜地前。 这片菜地绿意盎然,蔬菜们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而雁秋翎轻车熟路地穿过田埂,来到了一处破烂的草棚前。 这里不是给天坠门种菜的地方吗?雁秋翎为什么要提着一个饭盒到这里?实在匪夷所思。 正当张书剑疑惑之际,他听到了细微的交谈声,那声音,正是千流音! 原来,千流音这几日一直躲在这片菜地之中,怪不得不见他的踪迹,谁又能想到他会在这菜地里呢? 雁秋翎将饭盒递给他,冷冷道:“给你的。” 千流音接过饭盒,缓缓揭开盒盖,一股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色泽金黄、油光可鉴的烧鸡,旁侧静放着一壶清冽的佳酿,以及几碟精致的小菜,色彩斑斓,煞是诱人。 然而,千流音的眉头却轻轻蹙起眉头:“这里全是蔬菜,你怎么还带了一盘青菜过来?” 雁秋翎冷冷道:“有吃的就不错了,这么远的地方给你带饭,居然连一声感谢都没有。” 千流音笑道:“那真是多谢你了,在这里只能吃青菜烤鱼,连只野味都没有,我都快馋死了。” 说着,将饭菜都放在地上,尝了一口青菜,“这菜感觉跟之前的味道不一样,难道是你做的?” 雁秋翎脸颊悄然染上一抹绯红,语气却依旧清冷如霜,略带几分嗔怪道:“怎么可能,这是天坠门的饭菜,我怎会给你做饭!” 然而,看千流音的吃的得津津有味,轻轻瞄了他一眼,“怎么样?味道还可以吧。” 千流音道:“不错,比我前几天吃的都好。” “是吗?”雁秋翎雁秋翎闻言,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浅笑,随即又迅速恢复往日的淡然。 瞧见这一幕,张书剑暗道原来雁师妹是给流音送饭,怪不得他们这几日都不见踪迹,竟是在这里! 不过流音他不去修行练武,在这菜地做什么?令人费解。 正在疑惑时,听到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却有些苍老,“雁姑娘,你又来送饭了,有没有老夫的份呀?” 老俞头笑吟吟地走了过来,看着一地的美味佳肴,馋的直流口水。 刚要坐下吃饭,千流音拦住他,笑道:“老俞头,这里可没有你的份,想吃可以,给钱。” 老俞头道:“别那么小气嘛,我这里的蔬菜都随便你吃了,吃你点肉又有何妨?” 千流音嗤笑道:“想的倒美,我每天帮你种菜打理菜地,吃你点蔬菜又不过分。” 老俞头叹道:“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不要老是那么记仇,而且这菜也不是你做的,是雁姑娘带来的,我吃点没有关系。” 言罢,他悠然自得地执起筷子,精准地夹起一筷翠绿欲滴的菜肴,送入口中,闭目细品,脸上洋溢着满足与赞叹。 “雁姑娘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小伙子,你可真是有福气。” 雁秋翎脸一红,冷冷道:“你别乱说话,这菜不是我做的。” 老俞头却笑道:“我懂得,我懂得……” 老俞头说着之时,目光看了一眼张书剑那边,眼神似笑非笑,似有深意。 张书剑的目光触及那人的面容之时,心中骤起惊涛骇浪,唇瓣不由自主地微张,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竟是忘了周围的隐蔽,身形不由自主站了出来,仿佛遭遇了难以置信的奇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光芒。 千流音与雁秋翎闻声侧目,目光望去,看到张书剑出现,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诧异。 “书剑,你怎么也来了?”千流音轻笑出声。 张书剑步伐略显踉跄地向他们靠近,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内心的巨大震撼。 他的视线始终未曾离开那位被称作老俞头的人,话语间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结巴,“掌……掌…………” 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透露出他内心深处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激动。 但老俞头却朝他做了个嘘声的手势,面带微笑,示意他不要声张。 张书剑极力地平稳着自己震惊的心情,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片刻,心情平复了一些,看着千流音笑道:“流音,你一连七天不见踪迹,我还以为你去哪了,原来你在这里。” 千流音笑道:“这里空气清新,环境优美,在这里不比待在天坠门里面要好得多。” “说的也是。”张书剑心里有些慌乱,苦涩一笑,“雁师妹你也真是的,既然是来看流音,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雁秋翎淡淡道:“他不让说而已,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 张书剑终于将自己的心情平稳了下来,看向老俞头微笑道:“这……这位是?” 千流音道:“他是给你们天坠门种菜的,可能你也没见过。” “确……确实是这样。”张书剑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雁秋翎见他神态异样,有些奇怪,问道:“怎么感觉你有些奇怪,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张书剑连忙道:“没……没有……” 老俞头对张书剑微笑道:“年轻人,有空多出来走走,不要老是待在房间里面,多走走对身体有益。” “是……是……”张书剑低着头,语气有一丝恭敬。 雁秋翎越看越觉得他有些不对劲,但说不出来是什么。 张书剑笑道:“流音,明天就是掌门……出关的日子了,你修行的怎样了?” 千流音轻轻一笑道:“何必管这些,我们来吃饭,大不了就不做那亲传弟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着将他拉下来,一起吃饭。 但张书剑却行为拘谨,似乎在顾虑着什么,脸色十分奇怪,说话也语无伦次。 —— —— 直至夜色降临,张书剑和雁秋翎两人才离开菜地,缓缓朝天坠门方向回去。 张书剑沉默了许久,面色间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犹疑,仿佛心中正翻涌着千般思绪。 良久,他才缓缓转向雁秋翎,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慎重:“雁师妹,你觉得流音参加考验,有几成胜算?” 雁秋翎摇摇头,淡淡道:“不清楚,本来他修行的方式就和我们不太一样,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书剑却露出柔和的微笑,仿佛知晓了什么,缓缓道:“我现在却觉得他能通过考验的可能性十分大。” 言罢,他微微垂下眼帘,轻轻摇了摇头,那动作中透露出几分释怀的感觉,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我本来还在奇怪为什么流音来天坠门这么久了,他身上的落雁沙剧毒没有复发,原来如此……” 他说话的声音极小,轻若微风拂过耳畔,细微得几乎融入了周遭的宁静之中。 雁秋翎不禁蹙眉,疑惑地追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张书剑笑道。 言罢,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随性问,“话说,雁师妹没有见过掌门吗?” 雁秋翎淡淡道:“自然是见过,不过是很小的时候了,我又不经常来你们天坠门,因此忘了。” 张书剑笑声轻扬:“也是,毕竟连我都没有见过掌门几次面,雁师妹你又怎么会记得呢?” 雁秋翎秀眉微挑,眼中闪过一丝不解道:“你今天整个下午怎么都奇奇怪怪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书剑长长地松了口气,轻松地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开心罢了。” 第113章 李奕秋传人 天坠门,屹立于云雾缭绕的天化山之旁,自古以来便是武道与仙法并蓄的圣地。 今日,天坠门内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庄重与期待,只因掌门人玉衡子,在经历了三个月的闭关苦修后,终于要在玄真洞内破关而出。 玄真洞,隐藏于天化山腹地,四周古木参天,灵气浓郁,仿佛天地间最纯净的元气都汇聚于此。 洞口被一层淡淡的霞光笼罩,显得既神秘又庄严。 随着炎日渐高,洞口的霞光愈发耀眼,预示着玉衡子出关的时刻即将来临。 四脉长老林正羽,紫霄真人,柳昊天,兰心师太,皆是天坠门中德高望重的存在,他们身着各色法袍,面容凝重而庄重,各自带领麾下弟子,分列于玄真洞外两侧,宛如四根擎天巨柱,支撑着天坠门的威严与秩序。 十几名长老,个个气息沉稳,目光如炬,站在数十名一代弟子前面。 一代弟子,作为宗门的中流砥柱,他们修为深厚,风采各异,数十人站立如松,气势磅礴,展现出天坠门年轻一代的不凡实力。 而数百名二代弟子,则是宗门的新鲜血液,整齐划一地排列,虽显稚嫩,却也透露出不容忽视的潜力与决心。 除此之外,还有一千多名天坠门的普通弟子,他们或站或立,或远或近,将整个玄真洞外围得水泄不通。 众人皆屏息以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 终于,随着一声悠长而清脆的钟鸣,自玄真洞内缓缓响起,穿透了云霄,回荡在整个天化山之间。 这钟声,仿佛是天地的共鸣,宣告着玉衡子闭关的圆满结束。 众多一代弟子的眼眸,紧紧锁定了玄真洞那紧闭的门户,闪烁着渴望与急切的光芒。 掌门曾言,待他出关之日,便是再续师门传承,甄选新一批亲传弟子。 此言一出,犹如石破天惊,让原本就竞争激烈的长老弟子中,更是涌动起了一股难以遏制的热潮。 要知道,时至今日,掌门膝下亲传弟子不过寥寥三人,掌门亲传弟子每三年挑选一次,虽然每次参加考验的人有数十人,但能够通过三个考验的人,却几乎没有。 实在是这三个考验过于艰难,又过于危险,许多弟子或是畏惧艰险困难退出,又或是中途殒命。 而自玉衡子执掌天坠门以来,已有十几次挑选亲传弟子。但直至今日,能通过的考验的,只有顾言之,林雪儿以及萧邪这三人。 他们可谓是数十年来最杰出,天赋最高的年轻弟子,其实力非同小可。 特别是萧邪,刚进入天坠门一年,便通过考验成为了掌门亲传弟子。 他意气风发,不到十天的时间,便将天坠门内所有的一代弟子都击败了一遍,甚至有许多师傅长老们都不是他的对手,被誉为几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只是此人心高气傲,性格偏激,为人邪气。虽天赋奇高,但是常与人争斗,不时有弟子被其所伤,因此在众多弟子中人缘并不好。 许多人都畏惧他的实力,每当看到他,便离他远远的。更有传言说众多弟子因为过于害怕他,便联名让掌门将其派去北海除妖,还天坠门内片刻的安宁。 …… 此时,第十三声悠远的钟声响起,玄真洞那沉重而古老的石门,仿佛被岁月之手轻轻推开,发出低沉而悠长的吱嘎声,缓缓向两侧滑去。 众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之线牵引,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那缓缓开启的石门之后,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 此次玉衡子出关,也代表着他的混元功已经修炼到了最高层,四海之内,难寻敌手! 然而,就在石门开启的那一刻,一个落魄少年的身影,缓缓地从远处走了过来。 在众人惊讶而惊愕的目光里,少年穿过两旁的弟子,向着玄真洞的门口走去。 张书剑惊愕之余,更是呆若木鸡,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虽然知道千流音也要参加掌门亲传弟子的挑选,但那也要等掌门出关后!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心急,掌门还没有出来就要走进去,而且走的是正中间掌门才能走的大道。 他的样子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来参加考验,反而像是来砸场子的! 正当众人暗自揣度之际,千流音已行至距玄真洞府门扉不过咫尺之遥,一道身影猛然横亘其前。 正是林正羽,他面色铁青,厉声喝问:“千流音,你来这里做什么?” 千流音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众人,笑道:“今天不是你们掌门玉衡子挑选弟子的日子吗?我来这里有什么不对?” 兰心师太怒斥道:“岂有此理,掌门师兄出关之日,岂容你撒野!” 千流音冷笑道:“我来拜师有何不可?” 柳昊天沉思了下,缓缓道:“千流音,若你要拜师加入天坠门,我们自当欢迎,只是今日是掌门出关之时,望你不要捣乱。日后你要拜哪位长老为师,我都可以在此应承你。” 千流音的视线扫过他们,又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众人,最后落到了玄真洞里面,淡淡道:“我不会拜你们任何一位长老为师,我只拜里面的玉衡子。” 林正羽冷冷道:“你不是天坠门的弟子,又怎能拜掌门师兄为师?” “我为何不能拜他为师?”千流音冷冷道。 柳昊天向他解释:“你若是想要成为掌门的亲传弟子,前提你得是天坠门的弟子,再成为五脉长老其中一位长老的亲传弟子,然后才有资格参加考验,成为掌门亲传弟子。” 兰心师太冷冷道:“你现在根本就不是天坠门弟子,没有资格去拜掌门师兄为师,想要参加考验,等三年后吧!” 千流音环视了一圈众人,轻笑一声,语气冷淡:“谁说我不是天坠门弟子,我告诉你们,我早就是天坠门弟子了。” 此言一出,犹如石破天惊,殿内众人皆面露愕然之色,兰心师太与柳昊天更是相视愕然,心中疑云密布:千流音何时成为了天坠门之弟子? 但观其神色,并无欺骗,然而细数在座诸位长老,却无一人能忆起曾收其为徒。 空气仿佛凝固,一时之间,只余呼吸之声隐约可闻。 兰心师太目光如寒冰,语带威严:“千流音,你在搞什么名堂?” 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步伐轻盈向前,右手缓缓抬起,仿佛在与无形的力量对话。 刹那间,天际边一抹流光划破长空,璀璨夺目,犹如神只之旨意,直击地面,化作一柄长剑,稳稳插立于地。 剑身寒光凛冽,透出一股不凡之气! 众人皆惊,面面相觑! 兰心师太、柳昊天与紫霞真人脸上皆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之色,三字轻语几乎同时自他们唇边溢出:“寒光……” 千流音缓缓抽剑出鞘,寒光凛冽,映照着他冷峻而坚定的面庞。 他环视四周,声音虽淡,却字字如冰,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庄重,向众人宣告: “我便是在汾水城万妖林中,以一己之力斩尽群妖,诛杀妖王,天下第一剑客李弈秋的亲传弟子——千流音!” 第114章 三道考验 此话一出,满座寂然! 就连张书剑也惊呆了,他差点忘了这回事,李师叔将寒光剑给了千流音,而以前李师叔又曾说过,只有他的传人才能驾驭寒光剑。 如今看来,千流音也是承认了李师叔亲传弟子的身份了。 只是令张书剑没有想到的是,千流音的修为恢复的如此快,竟可以召唤寒光剑。看来他的种菜修行,确实是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过,其中可能也有那位“老人”的帮助吧。 林正羽冷冷道:“千流音,就算你有寒光剑,也未必见得你就是师弟的传人。” 千流音反问他:“你们师弟曾说过,他只将寒光剑传给弟子,如今寒光剑已认我为主,你们师弟也已经死了,难不成,你们连你们师弟的遗愿都不听了吗?” 此话一出,直接将林正羽的嘴堵死,只是说了个“你”字后,便再也说不出其他话来,气的狠狠一挥袖,退到了一旁。 柳昊天叹道:“千流音,即便你是师弟的弟子,但今天是掌门的出关之日,你又何必在此提出冒犯掌门呢?” 千流音冷笑道:“你也知道今天是你师兄出关,不是你闭关,你能代表玉衡子吗?” 兰心师太恼怒道:“好你个千流音,就算李师兄真的收你为徒,像你这样目无尊长的人,又岂配做我天坠门的弟子。” 千流音嗤笑一声:“我又不是拜你们为师,我先是李弈秋的徒弟,后要拜玉衡子为师,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想做我师叔,可我不认你做我师叔。” 兰心师太闻言面色骤变,鼻翼微翕,双目圆睁,怒火在她胸中翻腾,犹如烈焰熊熊,几欲喷薄而出,当真是愤怒至极。 然而千流音却觉得十分愉快,对于废掉自己修为根基的这四人,他心中尽无好感。 他言辞犀利,字字如针,直戳对方痛处,一番怒怼之下,只觉胸中块垒尽消,浑身舒坦,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解脱与自由的芬芳。 此时,在昏暗而幽深莫测的玄真洞里,一个略微深沉、苍老的声音悄然响起,虽看不见其面容,但那声音悠悠荡荡地弥漫在洞内的每一个角落,传到众人耳中,温和而浑厚,正是玉衡子的声音。 “好一张伶牙利嘴,师弟他真的是没有收错徒弟。”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玄真洞里面,千流音朝里面笑道:“那你觉得怎样?” 玉衡子笑了几声,缓缓道:“既然你是师弟的亲传弟子,那我也给你一个机会,若你能通过考验,我不仅收你做徒弟,还传你混元心法。” 此话一出,直接让四脉长老脸色为之大变! 林正羽急忙道:“师兄,这怎么可以?” 玉衡子笑道:“只是混元心法而已,他身中落雁沙毒,若能习得混元心法,正好也可以解掉他体内的毒性。” 众人闻言,也只能作罢。 但千流音心里却暗忖,玉衡子一直在闭关,又是从何处得知自己的中了落雁沙毒的呢? 玉衡子对众人道:“我将再闭关四日,自明日起,所有的五脉长老亲传弟子,都可以参加三道考验,成为掌门亲传弟子。四日后我出关,将传授掌门亲传弟子混元心经。一个月后举行群峰比武大会,胜者还可以得到归元秘籍……” 随着他的话语悠然落尽,玄真洞那古老而庄严的石门轰然闭合,回响在山谷间,仿佛是天地间的一声悠长叹息。 尘埃落定,周遭的喧嚣渐渐淡去,不到片刻,众人也都散去。 兰心师太与林正羽并肩而行,经过千流音身侧时,二人不约而同地投去一抹复杂难辨的目光,那眼神中既有不甘也有责备。 最终化作一声轻叹,衣袂轻扬,如同两朵飘然远去的云,消失在视线尽头。 张书剑在众人都散去后,走到千流音的身旁,笑道:“流音,你可真是讨得掌门喜欢呀。” 千流音轻笑道:“我怎么感觉不到?” 张书剑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道:“你日后会感觉到的。” —— —— 回到后院的房间,已经是夕阳垂暮了,残阳缓缓沉入地平线之下。 千流音轻推后院那扇古朴的木门,吱呀声中,仿佛连时间都被温柔地唤醒。 踏入屋内,一缕略带戏谑的声线悄然缠绕于耳畔,“某人今天可真是大出风头了,竟然在天坠门掌门出关之日,大放厥词。” 千流音轻笑一声道:“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雁秋翎走了过来,一脸疑惑:“我真是搞不懂,你怎么会在玉掌门出关之时,当众去说那样的话,你就不怕结仇吗?” 千流音淡淡道:“他们废了我的根基,我没大闹玄真洞已经很给玉衡子的面子了,换了是其他人,天坠门早就鸡犬不宁了。” 雁秋翎叹道:“你故意在玉衡子面前说那样的话,难道仅是为了让四脉长老们难堪吗?” 千流音微微一笑:“也不全是,我若是不那样说,他们根本不会让我参加考验,在他们眼里,我就是魔教妖人,自然是十分讨厌我 。” 雁秋翎叹了口气:“但你当众给他们难堪,即便是你成为了天坠门弟子,只怕以后的日子也难过了。” 千流音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等我解完毒,拿到归元秘籍,我就离开这里,这帮老家伙到时候想找我都找不到。” “你就真的这么有信心吗?”雁秋翎问他。 “反正我不是悲观的人。” 正谈论间,张书剑身影一闪,带着几分急促与神秘,踏入了门槛,怀中紧紧揽着一堆沉甸甸的物什,轻轻置于桌上。 雁秋翎的目光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东西所吸引,她好奇地探手,轻轻拨弄着那些散落的物件。 只见其中大半是古朴的卷轴,其上缠绕着岁月的痕迹,似乎每一卷都藏着天化山的深邃秘密; 余下则是些精致的地图,边缘泛黄,线条错综复杂,宛如迷宫般。 张书剑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解释道:“这是我托大师兄拿来的,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天化山的地图,还有剑冢的地图,至于这些瓶瓶罐罐。” 他轻轻拿起一只小瓷瓶,眼中闪烁着期待,“则是些珍稀丹药,服下后能助人稳固根基,甚至提升修为。” 千流音拿起一张地图看了下,见上面画的曲曲折折,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摇头道:“这些东西你都能搞来,想必花了挺多的心思。” 张书剑笑道:“这些都是大师兄给的,他也很关心流音你,因此我一说,他就拿来了。” 千流音轻轻接过那几张繁复的地图,目光掠过其上错综复杂的线条与标记,只觉一阵眩晕袭来。 他连忙将地图置于一旁,轻叹道:“虽然我很感激他,但是你要我一个晚上看熟这些东西,我可做不到。” 张书剑道:“这里大部分是剑冢的地图,你只需要看熟这部分就行了,剑冢的考验在第三天,你还有两天的时间。” 千流音闻言,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怕就算给我七天,我也看不懂。” 张书剑语气凝重地看着他:“剑冢里面四通八达,简直比迷宫还要复杂,你一定要看懂这些地图,否则极有可能迷路。” 雁秋翎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花点时间把它看熟,对你也没坏处。” 千流音看着这迷宫一样的地图,实在不觉得自己可以看的懂,苦涩道:“我尽力吧。” 第115章 第一道考验 夜色渐深,深邃而宁静,万籁俱寂之中,唯有千流音所在的房间内透出一抹柔和的灯光,与窗外的幽暗形成鲜明对比。 桌上,一盏油灯摇曳,发出昏黄而坚定的光芒,映照着他专注的脸庞。 千流音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展开的地图,眉头紧锁,目光在繁复的图示间穿梭,试图将这一切深深刻入脑海。 然而,长时间的凝视让双眼逐渐感到疲惫,眼皮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 一个不经意的哈欠打破了室内的静谧,带着几分无奈与疲惫。 “张书剑,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千流音叹了口气。 就在这份倦意即将吞噬他的意识之时,一抹青白相间的信纸悄然映入眼帘,那是青雪留给他的信,静静地躺在桌角,仿佛也在等待着被注视。 千流音的眼神瞬间凝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地图,手指在信上徘徊,每一次触碰都像是触碰到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犹豫再三,他缓缓拆开了信封,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他的眼神随着阅读的深入而逐渐变得柔和,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微笑,但随即又被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读罢,千流音轻轻将信折好,珍而重之地放回信封,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贴身的衣袋里。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让那份复杂的情绪在心中慢慢沉淀。 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迷茫,自言自语道:“真是只傻狐狸,就算你要一直等我,我也未必能等到那个时候……” 随后,他悠长地叹了口气,仿佛是将心中的千头万绪都随着那缕气息轻轻释放,将手中的地图缓缓折叠,不再理会周遭的一切纷扰。 随后他拿出一把小刀,雕刻着一只木壶,脸色专注认真,外界的纷扰仿佛都被这份专注所隔绝。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平静的面容上,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了一抹温柔。 —— —— 第二日的清晨,天化山脚下被一层淡淡的薄雾轻柔地覆盖。 晨光初破晓,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山间小径上,为这古老而神秘的山脉披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五六十名五脉弟子,身着各色服饰,英姿勃发,汇聚在山脚之下。 此次的挑选掌门亲传,几乎所有的五脉长老弟子都参加了,由于昨日掌门玉衡子当众宣布,若成为亲传弟子,便会传授混元心经。 此言一出,犹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要知道,混元心经可是混元功的两部心法之一,若是能得传授混元心经,便是天大的福气。 加上一个月后的群峰比武大会,胜者可以得到归元秘籍,两部混元功的心法,是修炼混元功的关键。 而混元功可是只有掌门才能修炼的,这其中的寓意,不言而喻。 因此相比前几次,即便是三道考验危险重重,随时可能丧命,众人也都坚定了决心。 …… 随着一声清脆的钟鸣,标志着第一道考验的正式开始。 弟子们纷纷踏上蜿蜒曲折的山路,向着天化山那云雾缭绕的山顶进发,他们的目标是山顶悬崖边那朵传说中的雪莲花。 这次考验有一天的时间限制,要求五脉弟子们必须在一天之内完成任务并返回。 具体来说,如果有人能够在落日之前成功地摘下雪莲花,并将其带回交给西脉西溟院的长老林正羽,那么他就算通过了这次考验。 反之,如果没有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采摘到雪莲花并带回,那么就被视为未通过考验。 然而,在这紧张而庄严的氛围中,有两人显得格外焦急——张书剑与雁秋翎。 他们并肩而立,不时望向通往山顶的蜿蜒小径,眼中满是担忧。 千流音,昨日在掌门出关之时,豪言要成为掌门亲传弟子,今日却迟迟未见其身影,让两人不禁心生忧虑。 时间如同细沙穿过指尖,悄然流逝了一个多时辰。 晨光已完全驱散了夜色的痕迹,山间的鸟鸣愈发清脆悦耳,而千流音的身影却依然未见。 张书剑紧握着拳头,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雁秋翎则是双手轻绞着衣角,目光不时在人群与山间小路上来回搜寻,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身影。 就在两人几乎要放弃等待,一阵略显凌乱却又不失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只见千流音带着几分未散的困意,眼皮微垂,缓缓步入众人视线之中。 他的衣衫略显凌乱,发梢还挂着几滴晨露,显然是一路匆匆赶来,未曾有片刻停歇。 “抱歉,我来迟了。”千流音歉意地一笑。 张书剑叹道:“流音,你已经迟到了一个时辰多了,你怎会如此大意呢?” 千流音暗附还不是你昨晚让我去看熟那地图,我看到了半夜,地图倒是没看熟悉,反倒是只睡了两三个时辰,早上睡过头才迟到了。 千流音看他如此焦急,语带疑惑道:“不是还有一天的时间吗?又何必这么着急呢?” 张书剑闻言,神色凝重,缓缓道:“你有所不知,那天化山巅之路,蜿蜒曲折,宛如天阶,往返之间,便要耗费好几个时辰。而且那雪莲花隐匿之处,巧妙至极,几乎与皑皑白雪融为一体,寻觅起来,犹如大海捞针,耗时费力。 最重要的是,每当夜幕低垂,山顶便飘起纷纷扬扬的大雪,视野迷茫,更难下山,危险重重,因此才规定必须要在日落前回来。” 雁秋翎将一瓶泛着淡淡药香的酒液递至千流音手中,眸光中不带丝毫温度,只淡淡言道:“你已经落后一个时辰了,快点上去吧。天化山磁场诡异,御剑术无法施展,你自己小心。” 千流音接过那瓶酒,目光在其上流转,瞬间便认出了这是燕山派独有的秘制药酒,笑道:“这不是你们的独门药酒吗?也舍得给我喝了吗?” 雁秋翎闻言,神色未变,只淡淡续道:“这上面极为寒冷,若是你无法在日落前赶回来,那你就喝一口药酒,可以保你不至于被冻死。但不要一口气喝完,其中后果你自己知道。” 千流音叹息了下,自己自然是知道了,这药酒若是一口气喝完,便是剧毒的药。其隐秘与危险,他比任何人都更为清楚。 他将药酒放进怀中,随后便沿着曲折的小径,独自朝山顶方向走去。 第116章 攀登之路 千流音踏着露珠微润的岩石,通往天化山山顶的崎岖之路已经走了快两个时辰了。 随着日头逐渐升高,山路愈发显得艰险,原本尚可辨认的小径渐渐消失在密林与乱石之中,仿佛大自然特意设下的迷宫,不仅极为艰辛,还随时可能会有迷路的风险。 幸好千流音看过天化山的地图,因此对于大概的方向还是十分熟悉,不至于迷路。 两个时辰的时间,在无数次攀援、跳跃与迂回中悄然流逝,而千流音所走过的路程,却只是那遥不可及的山顶之下的大半。 并非路途本身冗长无尽,实则是因其几乎不存在“路”这一概念。 行至半途,眼前豁然开朗,却又迅速被一片令人心悸的悬崖峭壁所替代。 那些悬崖,如刀削斧劈,直插云霄,云雾缭绕间,更添几分神秘与不可侵犯。 众多弟子,望着这几乎无法逾越的天堑,面露难色,最终选择了放弃,纷纷掉头返回,只留下几道不甘而又无奈的身影,在蜿蜒的山路上渐行渐远。 不过倒也难怪,这里受山脉磁体影响,无法御剑飞行。 即便强行催动真气,由于峰顶太高,也无法到达,反而可能在半空中突然失控掉下,一命呜呼,因此面对悬崖只能一步步地攀爬。 而攀爬也是极其危险,若是体力不支,或是不小心踩空,也有可能会掉下粉身碎骨。 但最主要的让人动摇放弃的原因,却也不是过于危险,而是时间不够。 从半山腰往上百米后,便是需要攀爬的悬崖,徒手攀爬自然是不比走路,即便花费半个时辰,可能也才往上爬了不到百米,而那山顶一眼望不到尽头,少说也有七八百米。 这时候已经接近中午了,越往上爬,就越耗费力气,爬的也就越慢。 即便爬了上去,也是后午了,想要在落日消失之前找到雪莲花,再采摘下山,这几乎是不可能。 并且随着高度的增加,周围的气温开始急剧下降,一股股刺骨的寒风如刀割般袭来,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即便是身怀绝技的修行者,也不禁感到一阵阵寒意侵骨。 众多的弟子一合算,觉得没有必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完成这不可能完成的考验,便都纷纷滋生退意。 转眼间,停在悬崖处想继续参加考验的弟子,也由原来的几十人,剩下不到五人。 千流音望着看不到尽头的悬崖,被云烟白雾缠绕,根本就不知道山顶在哪里。 怪不得玉衡子挑选了十几次的亲传弟子,却只有三人可以通过考验。 第一关都这么艰难了,后面两关就更不用说了。 这时,千流音看到仅剩的几人里,还有两个认识的,一个是顾言德,还有一个就是那日他在北山喝水时找他麻烦的女人。 想不到他们也想成为亲传弟子,千流音暗自思忖。 目光掠过,只见他们立于峭壁之下,仰望那似乎遥不可及的天际,面色复杂,徘徊于坚持与退缩之间。 千流音缓缓步至顾言德身旁,轻声道:“你要是想要继续参加考验的话,最好还是不要再犹豫了,不然时间就不够了。” 顾言德闻言,侧目而视,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难不成还想通过考验吗?” “普通人……”千流音冷笑了下,淡淡道,“那就让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天坠门五脉长老弟子看看,我这普通人,是怎么通过考验的?” 言罢,他身形一展,毅然决然地踏上了那条通往未知的艰难之路。 顾言德见他真的开始向上攀爬,心中暗暗吃惊。 稍作迟疑,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紧随其后,也开始攀爬。 此时剩下的几人里,也只剩下了那女子,她在踌躇片刻后,最终也开始往上攀爬。 在那险峻的悬崖峭壁之上,寒风如刀,切割着每一寸裸露的肌肤,即便是久经风霜的千流,也不禁紧锁眉头,目光望向那似乎永远无法触及的顶峰,叹息了下。 他身旁,顾言德正紧紧跟随,而那女子,犹如林间轻燕,以惊人的速度蹿跃而上,不过片刻,便已遥遥领先,将二人远远甩在身后。 当她即将登临高处之际,回眸一瞥,眸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仿佛是对这场无声较量的短暂宣告 然而,千流音却深知,她这样不顾体力极限,只为争分夺秒地攀登,实则已经进入了危险的边缘。 在这峭壁如削、云雾缭绕之地,体力就是生存的基石。一旦耗尽,便如同孤舟置身于怒海狂涛,随时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随着一个多时辰的艰难攀爬,天空似乎也变得阴沉起来,气温骤降,一股股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人不禁打颤。 果不其然,那女子的速度虽快,但高空的严寒与体力的逐渐消耗,终于在她一次试图跃上更高岩石时显露出了疲态。 她的手指因寒冷而微微颤抖,未能牢牢抓住那块看似稳固的岩石,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向下坠去。 “钟灵师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言德几乎是本能地反应,他猛地转身,不顾自身安危,伸出双手,从背后紧紧抱住了女子的腰,用尽全身力气将她往回拉。 女子眸中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惧,心跳如鼓,咚咚作响,吓得脚都发软了,仍心有余悸。 她感激地望向顾言德,心里生起一股暖流。 然而,还未等她说话,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顾言德失去了平衡,他脚下的石头因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而松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随即脱落。 两人一同向下坠落,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千流眼疾手快,他迅速调整姿势,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抓住了顾言德的手,将他们从死亡边上拉了回来。 两人都是捡了一条命,脸色苍白如纸,眸中满是不可置信与劫后余生的颤抖。 恐惧与庆幸交织,让他们的心灵久久难以平复。 此刻,顾言德依旧紧紧拥着钟灵,两人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交织。 钟灵的脸庞悄然染上了一抹绯红,嗫嚅道:“谢……谢谢你……” 顾言德闻言,心头一暖,却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我可没力气了,你们别在这时候卿卿我我的。”千流的咬牙道,他手臂上的肌肉紧绷,青筋暴起,仿佛要将全身的力量都注入到这一握之中。 顾言德回过神来,也咬紧牙关,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回应着千流的努力。 在他们的共同努力下,终于稳住了下落的势头,缓缓向上攀爬,最终安全地回到了悬崖之上。 第117章 山顶老人 千流音、顾言德与钟灵三人,历经了两个多时辰的努力与坚韧不拔,穿过袅袅云烟,冒着烈日爆嗮,终于踏上了天化山顶的土地。 他们的呼吸沉重而急促,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云端,却又沉重得如同背负千斤。 山顶之上,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象展现在他们眼前。 雪花自灰蒙蒙的天空中悠然飘落,轻轻覆盖在每一寸裸露的岩石上,将这片原本险峻之地装扮得银装素裹,宁静而庄严,地面也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 寒风如刃,骤然间割裂了温暖的幻觉,将三人裹挟进了一个冰封的世界。 天空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温柔,仅余下铅灰的沉郁,他们似乎穿越了时间的裂缝,冷热交织的错觉在心头激荡,令人措手不及。 三人仿佛是在一瞬间经历了冰火两重天,他们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牙齿也忍不住打颤,发出“咯咯”声。 顾言德与钟灵,两人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不可思议。汗水与雪花交织在一起,模糊了他们的视线,他们相互搀扶着,仿佛连站立的力气都已耗尽。 “没想到,只是攀登一座山,竟会如此艰难。”顾言德喘息着,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 他抬头望向远方,只见白茫茫一片,天地仿佛在这一刻融为一体,明明下面烈日当空,这里却是寒冬下雪,同一片天空,却又不同的景象,当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他目光扫了一遍周围,看到千流音正在整理衣裳,脸上并无太大的疲倦之色,暗自疑惑都是一起爬的山,为何他看起来却并不累呢?难道此人的体力真的远远超过了他和钟灵吗? 这时,钟灵走了过来,看到顾言德刚才为救自己手上被悬崖的岩石擦出了许多的伤口,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泛起阵阵涟漪,满含疼惜与感激:“顾师兄,谢谢你刚才救了我,害的你差点也跟着我一起掉下悬崖。” 顾言德微微一笑道:“我们本就是同门师兄妹,何必道谢,再说了,身为天坠门弟子,看到身旁的人有危险,又岂能坐视不管呢?” 钟灵心里涌出许多的感动,感激地望着他,竟不知说些什么。 此时,千流音拿出了雁秋翎给的药酒,喝了一口,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十分舒适,身体也渐渐发热,再无寒冷之感。 顾言德见此,奇怪道:“你喝的是什么东西?” 千流音笑道:“燕山派的独门药酒,我之前也喝过,不过感觉这次喝的最开心。” 顾言德闻言,便知道这是雁秋翎给他的,心中不由泛起一阵微妙的酸涩:“没想到雁师妹她竟然会把独门药酒也给了你,看来她真的很在意你。” 千流音轻笑一声:“也许是她不想让我死罢了。” 顾言德沉吟片刻后,问他:“我看你爬这悬崖,并不怎么累的样子,你是有什么秘诀吗?还是你的体力真的有这么好?” 千流音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往事如烟的感慨。 眼里露出一丝悠远的目光,叹息一声,笑道:“我自小生活在一片悬崖上,每天就喜欢爬上爬下,因此对于爬悬崖这种事,也并不陌生。” 顾言德思附:怪不得他刚才一点犹豫都没有就直接开始攀爬了,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 千流音休息了片刻,随后便起身寻找雪莲花。 而顾言德和钟灵却还未歇息够,望着天边那轮尚未完全隐去的烈日,缓缓道:“你不用这么着急,还有两个多时辰。” 千流音却淡淡道:“两个多时辰勉强可以下山,你以为下山比上山要简单吗?上山爬悬崖只需要一直看着上面,费点力气就可以了,但是下山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摸索着下去,比上山还要费力费时。” 顾言德和钟灵一琢磨,似乎很有道理,便也立马起身去寻找雪莲花。 在银装素裹的天化山山顶,大雪纷飞,宛如天地间织就一幅无垠的白绸。 千流音、顾言德与钟灵三人,脚踏没膝的积雪,已在这山顶中寻觅了半个多时辰,却并未看到有雪莲花。 顾言德眉头紧锁,心中暗自纳闷,据顾言之所述,雪莲花虽然很难找到,但天化山是雪莲花盛开之地,也不至于一朵都找不到。 钟灵轻拍去肩头的雪花,目光中既有期待也含着几分忧虑,她轻声说道:“或许是我们错过了花期,又或是这雪太大,将花儿都藏了起来。” 正当众人心灰意冷之时,千流音的目光突然被一处陡峭悬崖边缘的一抹纯白所吸引。 他心中一喜,小心翼翼地靠近,只见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花正傲然绽放于岩石缝隙之中,不畏严寒,不染尘埃,仿佛与这天地融合在了一起。 他缓缓爬下至悬崖边缘,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而谨慎。 雪花不断飘落,模糊了视线,但他的眼中只有那朵雪莲花。 终于,他成功抵达,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雪莲花从冰冷的岩石中轻轻摘下。 他心中大喜,暗道终于拿到了,随后便小心翼翼地爬了上来。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就在他刚爬回山顶不久,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卷起了漫天雪花。 同时,一条看似普通却又异常坚韧的铁锁从旁侧伸出,瞬间缠住了他手中的雪莲花,猛地一拽,雪莲花竟被夺走了! 千流音大惊失色,连忙转身查看,只见一位身着粗布衣裳、面容苍老的老太婆正站在不远处,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而雪莲花已被她紧握在手中。 那老太婆身旁还站着一个看似痴痴呆呆、年龄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他目光空洞,嘴角挂着莫名的微笑,仿佛对周围的一切浑然不觉。 “老家伙,你为什么抢我的花?”千流音强压下心头的愤怒与不解,微笑着问。 老太婆微微一笑,眼神中却透出一丝玩味:“哦?你的花,你怕是误会什么了?这山上所有的雪莲花,都是我的。” 第118章 银锁仙姬 此时,听到动静的顾言德和钟灵也赶了过来,看到这里居然还有一个老婆子和年轻男人,都不由得吃了一惊。这里四周都是悬崖峭壁,也无法御剑上来,这两人是怎么上来的? 更令他们感到蹊跷的是,二人皆身着厚重的羊毛棉衣,与这清冷孤绝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他们早已适应了此地的严寒,而非初来乍到 千流音冷冷道:“老太婆,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再不把雪莲花还给我,我就翻脸了。” 老太婆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尽管翻脸,老婆子我呀,最不怕的就是别人跟我翻脸了。” 顾言德见状,心中暗自思量,面上却是一片诚恳:“这位前辈,晚辈极需要这雪莲花,不知道能否还给我们?” 老太婆的目光在顾言德身上轻轻一扫,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冷笑道:“看你的穿着,是天坠门的人吧。” 顾言德微愣了下,没想到此人认得天坠门,当真不是一般人。 钟灵冷冷道:“既然你认得我们是天坠门的弟子,那就赶紧把雪莲花还给我们,这里是天坠门的地界,你竟敢擅闯天化山!” 老太婆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带着几分戏谑,缓缓言道:“天坠门又怎么了?你个黄毛丫头,就是玉衡子也不敢这么对我说话。” 钟灵气道:“你竟敢直呼我们掌门的名字,真是放肆!” 言罢,她身形一展,扑向那老太婆,欲以拳脚相搏,却不知此举正中对方下怀。 只见老太婆手腕轻抖,一条泛着寒光的铁链如同灵蛇出洞,瞬息间便缠绕上了钟灵的攻势。 铁链末端携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力量,轻轻一拂,便将钟灵震得踉跄后退,险些摔倒。 钟灵稳住身形,心中惊骇不已。她深知自己此刻手中无剑,威力大打折扣,面对这老太婆的诡异铁链,更是处处受制。。 那老太婆收回铁链,淡淡道:“小丫头,刚才放你一马,要是你再对我不客气,我就不留情了。” 顾言德微一沉吟,目光在那手握沉重铁链的老者身上细细流转,又不经意地掠过其旁痴呆的青年男子,心中暗自揣度,终是鼓足勇气,以一抹恭敬而试探的口吻问道:“前辈可是……大名鼎鼎的银锁仙姬吴伯英吴老前辈吗?” 老太婆冷冷道:“算你小子好眼力,居然认得我。” 顾言德脸色顿时沉重了下来,若是此人真的是银锁仙姬吴伯英,那这雪莲花,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拿不到手的。 此人的修为极高,便是他师傅林正羽怕也不是对手,连掌门都得让她一分。 这银锁仙姬也是响当当的人物,亦正亦邪,心狠手辣,无论正邪都得让她几分。 两年前,传闻有奇药可以医治她自小便痴呆的儿子阮国着,她为了寻药,突然就消失了踪迹,没想到却在天化山峰顶这里。 顾言德沉吟道:“前辈可否看在我们掌门的面上,将这朵雪莲花让给我们,这雪莲花对晚辈万分重要。” 吴伯英淡淡道:“你们需要雪莲花,我也需要,我要用它来给我儿子治病,而且我已经说过了,现在这里的所有雪莲花都是我的。” 顾言德恭敬道:“晚辈们也只是借用一下雪莲花而已,过几日,定将亲手送回。” 此时,千流音悄然靠近,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似是对顾言德态度的转变感到不解与失望。 他轻轻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卑了,在朝英观的时候,你看我不顺眼就上来挑战我,我还是比较喜欢之前的你。” 顾言德面色微赧,尴尬之情溢于言表:“那时年轻气盛,没见过什么世面。” 千流音轻叹一声,眸中闪过一抹无奈,转而对吴伯英言道:“我不管你是银锁仙姬还是铁钩王八,这雪莲花你要是不还给我,我今天跟你没完。” 吴伯英冷笑一声:“年轻人,好大的口气,知道我的名字还敢这么说话的人,你是第一个。” “口气不大,只是脾气大,而且不喜欢别人抢我的东西。”千流音道,冷冷地看着她。 氛围悄然间紧绷,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 就在这微妙之际,她的痴呆儿子阮国着却像是突然醒了过来一样,伸手指着钟灵,嘴角绽放出一抹无邪而灿烂的笑容,欢叫道:“娘,有漂亮姐姐,我要……” 吴伯英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宠溺,柔和地安慰他:“别急别急,待会娘就把她抓来给你。” “不要,我自己去,我要跟漂亮姐姐一起玩。”阮国着痴痴笑着,直接就朝钟灵扑了过去。 钟灵一惊,连忙躲闪,但阮国着的动作之快,超乎想象,仿佛瞬间跨越了空间的距离,眨眼之间已至她身前,伸手就要抱她。 钟灵连忙打出一道真气想将他击退,但那真气打在他身上,却是不痛不痒。 惊慌之下,钟灵只能伸手去阻拦他,却直接被他抱住。而且此人的力气极大无比,任凭钟灵如何挣扎,使出浑身解数,都未能从这钢铁般的怀抱中逃脱分毫。 “放开我!放开我!”钟离惊慌地叫喊。 吴伯英轻声道:“着儿,不要太用力,不要伤到她。” 顾言德见状,亦是心急如焚,他身形一闪,瞬间来到近前,双掌连挥,数道蕴含着深厚内力的真气如离弦之箭般射向那人的后心。 然而,这些在外人眼中足以开山裂石的强大真气,落在那人身上,竟同样如同泥牛入海,未引起任何反应,丝毫未能伤他分毫。 于是便只能上前去用力拉开他的手,但他的力气却比牛还大,两人倾尽全力,也是无法挣脱。 吴伯英喊道:“着儿,轻些轻些,不要太用力,不要伤到那女孩。” 千流音叹道真是麻烦,随即俯身拾起一枚边缘锋利的石子,手腕微扬,劲道十足地向阮国着的方向掷去。 见状,吴伯英心中一凛,连忙提高嗓音,满是关切地喊道:“着儿,小心!” 第119章 剑舞雷龙 阮国着听到声音,疑惑地转过头,却直接被千流音扔出的石块打中额头,痛叫一声,双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紧拥的钟灵,连声呼痛,模样既狼狈又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委屈。 吴伯英见状,心中一紧,急忙跨步上前,温柔而急切地托起阮国着的额头,眼中满是疼惜:“着儿,疼不疼?让娘看看。” “娘,我好痛!”阮国着顺势依偎进吴伯英的怀抱,撒着娇。 吴伯英的目光转而冷冽,扫向不远处的千流音一行人:“好,娘这就替你报仇。” 顾言德和钟灵见此,连忙后退几步,警戒起来。 此刻,阮国着的嘴角勾勒出一抹顽皮的笑意:“娘,我骗你的,我还没有跟漂亮姐姐玩够呢。” 吴伯英愣了下,随即宠溺笑道:“傻孩子,怎么连娘也骗了呢?” 阮国着痴痴笑道:“娘,我还要跟漂亮姐姐玩。” “玩归玩,小心一点。” “好,我记住了,娘。”阮国着说完后,突然朝三人攻来。 随着一声低沉的咆哮,阮国着身形暴起,如同下山猛虎,一拳挥出,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带着呼啸的风声直逼三人而来。 千流音、顾言德、钟灵三人不敢大意,纷纷运起全身功力,迎了上去。 顿时,四股真气在空中碰撞,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雪花被这股力量卷得四散纷飞,整个山顶仿佛都在颤抖。 阮国着,虽看似痴痴呆呆,眼神中却偶尔闪过一丝清明,他的身躯异常魁梧,肌肉虬结,宛如铜浇铁铸,每一步踏出,都震得周围雪地簌簌作响,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他的力量,是纯粹的,原始的,仿佛能撼动山川,无人能敌。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双方你来我往,看似势均力敌却又暗流涌动。 然而,即便三人联手也仅仅是勉强抵挡住了阮国着那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他们的衣衫被汗水浸湿,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阮国着虽外表如同稚童,实则拥有惊世骇俗力量的存在,他的心智虽似孩童般纯真,但其力量却令人望而生畏。 时间往下,千流音三人虽联手御敌,却显得异常艰难。 他们的招式精妙绝伦,却难以触及阮国着分毫,反而被其轻松化解,甚至反制。 阮国着的身形如同鬼魅,忽左忽右,忽上忽下,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力量之大,更是超乎想象,即便是三人一起也难以抵挡其一击之力。 钟灵与顾言德亦是全力以赴,他们的真气在空中交织成网,试图困住阮国着,然而那看似坚不可摧的网却如同纸糊一般,被阮国着轻易撕扯得粉碎。 一切努力在阮国着面前似乎都显得那么无力。 他们根本碰不到此人,此人身法诡异,其速度超越了世间最快的电光火石,留下一道道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 然而阮国着却抱有孩童般的戏谑之心。他时而故意放慢脚步,仿佛邀请,又似挑衅,静立于大雪之下,周身环绕着一抹不羁与洒脱。 当千流音他们以雷霆万钧之势扑向他时,他却又以一种近乎戏法的轻盈,轻轻一侧身,让所有的攻势皆成空响,只留下寒风中回荡的衣袂轻响。 “来抓我呀!”他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容,眼神中闪烁着狡黠与戏谑,仿佛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捉迷藏游戏,将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吴伯英在旁边也是乐的合不拢嘴。 千流音简直要被气的要吐血,若不是自己的修为丧失,又怎会怕他,如今被人当狗溜着打,真是耻辱至极! 最终,在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三人皆被阮国着那力大如牛的一击所震飞,重重地摔落在雪地之上。 吴伯英连忙喊道:“着儿,住手,别太用力,你会把他们打死的。” 而阮国着,则如同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般,在雪地上欢快地跳跃着,似乎对这场战斗的结果毫无察觉。 目睹着这母子竟如此戏谑于己,千流音属实是忍无可忍了,对顾言德和钟灵喊道:“把你们的真气给我!” 钟灵闻言,面上闪过一丝愕然,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感到不解。 而顾言德则是神色凝重,缓缓道:“照他说的去做。” 随即,二人身形一闪,宛若两道流光,瞬间贴近千流音身旁。他们的掌心缓缓抬起,体内真气涌动,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千流音的身体里面。 千流音得到真气补充,只觉得体内充盈无比,许久都没有过这种舒适的感觉,轻笑一声:“你喜欢玩吗?大哥哥来陪你玩。” 阮国着一听,脸色大喜:“我要玩我要玩!”朝他们扑了过来。 千流音口中念诵的古老法咒,如同打开了通往神秘力量的门户,脚下莲花绽放,周身环绕一股雷电之力。 剑舞雷龙诀。法咒一经催动,整个空间似乎都为之震颤,原本平静的空气被撕裂,雷鸣之声不绝于耳。 千流音周身环绕的闪电,如同活物般游走,最终凝聚成数条狰狞的雷龙,它们咆哮着、翻腾着,将千流音包裹其中,形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着儿,快回来!”吴伯英已然看出不对劲,连忙呼唤。 她的惊呼声虽响彻云霄,却无法阻止这场战斗的发生。 天际间,数条雷龙猛然显形,它们以闪电之速,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电网,将阮国着紧紧束缚于其中。 每一次他奋力的挣扎,都仿佛是在挑衅着自然之怒,引来更加狂暴的电流肆虐,将他周身包裹得密不透风,光芒四射,宛如一颗即将爆裂的星辰。 终于,在一阵震耳欲聋、撼动天地的轰鸣之后,阮国着的身影被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猛然抛向高空,如同一只被狂风席卷的孤雁,划过一道弧线。 他的身影在雪幕中渐行渐远,最终重重地跌落在遥远的雪域之上,激起一片纷飞的雪花。 第120章 雪山鏖战 “着儿,着儿……”吴伯英身形如电,疾冲至阮国着身旁,双手轻柔地将他搀扶而起,眸中满溢着焦急与深切的关怀。 她轻启唇齿,一缕温润的真气悄然注入阮国着虚弱的体内。 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阮国着终于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帘,眸中闪烁着迷离与痛楚,他低吟着:“娘……我疼……” “不疼了,孩子,娘在这里,一切都会好的。” 吴伯英声音温柔,她迅速从怀中取出一瓶晶莹剔透的药液,小心翼翼地喂入阮国着口中。 与此同时,另一侧,千流音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而坚韧。 他刚刚拼尽全力施展出强力一击,此刻却是真气耗尽,脸色惨白如纸,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就连站立都显得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 顾言德和钟灵给千流音输了大量真气,两人也是脸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 此时,安顿好阮国着,吴伯英脸色冰冷地走到三人面前,身上散发着一股寒冷的杀气,比这冰天雪地还要严寒。 顾言德见此,连忙道:“前辈,我们也是无心之举,万望海涵。” 吴伯英冷冷道:“我本来还想放你们一马,可是你们竟敢伤害着儿,今天就是玉衡子来了,我也不给他面子。” 钟灵轻啐一声,语调中带着寒意:“老妖婆,明明就是你儿子先动手的,还怪得了别人吗?” 千流音笑了起来:“老妖婆骂的好,我看就是一只老乌龟!” 吴伯英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转瞬间锁定在千流音身上,眼神中交织着惊讶与诧异:“你年纪轻轻就会如此高深的法术,你到底是什么人?” 千流音笑道:“我就是天下第一剑客李奕秋的亲传弟子,千流音。老妖婆,要是以前的我,早就把你揍的跪地求饶了。” “李奕秋……”吴伯英呢喃了下,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凝视着他许久,眼神中交织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复杂而深邃,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顾言德心想莫非她跟李师叔有什么过节?以吴伯英的实力,他们三人联手亦难是对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吴伯英的面部表情几经变换,最终归于一片淡然如水,她缓缓开口:“你们,走吧……”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愣怔片刻,随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轻松与惊讶。他们未曾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原本紧绷的氛围瞬间瓦解 吴伯英随后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但这时,千流音却忽然道:“老妖婆,把我的雪莲花还给我,不然你别想走。” 吴伯英的身形倏地凝固,如同被寒风骤停的落叶,缓缓转过身来,那张脸孔再次覆上了一层严冬的冰霜,冷冽之气逼人。 顾言德见状,连忙扯了扯千流音的衣袖,压低声音急道:“千兄弟,现在时间已经不够了,即便拿回雪莲花,也不能在太阳下山之前将它带回给师傅。” 千流音淡然道:“我自有办法,这你就不用管了,你们先走吧” 吴伯英直勾勾地盯着千流音,语声冷硬如铁:“我让你们走你们就赶紧离开,不然我改变主意,你们谁都走不了。” 千流音冷笑:“老妖婆,你不把雪莲花还给我,休想我会离开!” 随着周遭氛围的悄然紧绷,顾言德的声音急切而沉重:“千兄弟,就算我们不离开,也打不过她的。” 此刻,顾言德和钟灵已经将大部分的真气都给了千流音,若是再打,可以说是毫无胜算。 “自寻死路!”吴伯英的话语冷冽如冰,唇边勾起一抹不屑。 随即手腕轻抖,铁锁链呼啸而出,裹挟着排山倒海般的凛冽之气。 那力量之强,仿佛能撕裂空气,令千流音三人尚未触及那冰冷的锁链,便已被其无形的威压震得身形踉跄,如同被失控的马车猛然冲撞,重重地跌落在皑皑白雪之上。 周身剧痛,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周遭的一切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所撼动,寂静之中唯有雪花簌簌。 吴伯英冷笑地望了他们一眼,随后离去。 此刻,千流音身形摇晃,却犹如不倒的松柏,勉强撑起倔强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冷笑:“老妖婆,把我的花还给我。” 顾言德见状,大惊失色,急呼道:“千兄弟,你疯了吗?” 吴伯英审视着这倔强少年,语气中不带丝毫温度:“小子,你真的不想活了吗?” “你最好能把我打死。”千流音冷笑一声,颤颤巍巍地拿出了怀中燕山派的独门药酒。 此刻,他像是没有退路一样,紧紧地望着这瓶药酒。 这雪莲花他是志在必得,自然不会让人抢走。但是以他现在这个身体,若是硬碰,属实是找死。 但事到如今,也再无其他的办法,唯有赌一下看看了。 在万妖林之时,他喝了这种药酒,短时间内极大增强了修为,虽然他现在算半个残废,却也未必会没有用。 这药酒一口气喝完虽是剧毒,不过他有安魂石护体,自然是要赌一下。 想到这里,他拔开瓶塞,将药酒一饮而尽。 吴伯英眼露疑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也不敢大意。 药酒如涓涓细流般滑入千流音喉中,继而化作一股温热的力量,自喉间蔓延至胸腹,仿佛有千百条溪流汇聚成河,在他体内奔腾不息。 他紧闭的双目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仿佛源自身体深处被唤醒的潜能之光。 随着药酒效力的全面释放,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迅速游走于四肢百骸,所过之处,原先被废掉经脉仿佛被温柔地唤醒,重新焕发生机。 千流音只觉体内真气澎湃,如同江河决堤,不可遏制地汹涌而出,却又在他精妙的控制下,化作一股股细流,滋养着每一寸血肉与筋骨。 这份突如其来的力量,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周身似乎都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在一旁静察的吴伯英,见此情景,心中不禁翻江倒海。 千流音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气息,不仅蕴含着深厚的真气,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压迫感,让她这个在江湖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也不由得心生敬畏。 吴伯英眉头紧锁,目光深邃地打量着千流音,心中暗自揣测: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在瞬息之间,借由药酒之力,让自身真气暴涨至此等地步,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他的身份,他的来历,以及他身上深不可测的修为,都让吴伯英感到一股莫名的危机感。 就连钟灵和顾言德也惊呆了,千流音的修为根基不是被废掉了吗? 又为何,他还会有如此强大的气息?难不成,那瓶燕山派的独门药酒,真的有如此厉害吗?能让他回复修为? 千流音对吴伯英淡淡笑道:“老妖婆,现在让我们看看谁的脸翻的比较厉害?” 第121章 雪山鏖战2 吴伯英冷笑一声,淡淡道:“老婆子我这辈子厉害的人见过不少,虽然像你这般年轻的还是第一次看到,但我劝你还是掂量一下自己有几分几两?以免见了阎王,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千流音微笑道:“老妖婆,我早就死过几次了,但阎王嫌我太烦,就又让我回来了。” 吴伯英的眉头深深刻出一道沟壑,双眸中寒光闪烁,冷冽地吐出二字:“找死!” 话音未落,她身形未动,一道乌黑的铁锁链却如同幽冥之蛇,携着刺骨的寒意与不可一世的威势,呼啸着向千流音猛扑而去,誓要将对方一击毙命。 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击,千流音却丝毫不惧,只见他手掌轻扬,一抹璀璨的蓝色电光瞬间在他掌心凝聚,如同深海中的精灵跃然而出,精准无误地迎上了那势不可挡的铁锁链。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在空中炸开,蓝电与铁锁链的碰撞激起了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空气中弥漫着焦灼与电芒交织的气息。 那铁锁链竟被这突如其来的蓝色闪电生生震退,失去了先前的凌厉,无力地跌落在地,发出沉重的回响。 吴伯英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她未曾料到,眼前这个人竟拥有如此惊人的实力与反应速度,一股羞愤与不甘瞬间涌上心头,激发了她体内更为磅礴的真气波动。 只见她周身气势暴涨,衣衫无风自动,仿佛整个空间都随着他的呼吸而颤动。 吴伯英怒吼一声,身形暴起,再次向千流音发起了更为猛烈的攻势,二人之间展开了更为激烈的战斗。 随着战局的深入,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被这股强大的真气撕裂,雪花在激烈的碰撞中化作无数细小的冰晶,漫天飞舞,将整个雪山装扮得既绚丽又危险。 每一次拳风与锁链的交锋,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天地都在颤抖,连远处观望的顾言德与钟灵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被这前所未有的场景深深震撼。 起初,两人的较量难分伯仲,千流音的轻妙身法与掌法灵动多变,而吴伯英的铁锁链则如灵蛇出洞,攻势凌厉,两者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兵器的劣势逐渐显现,千流音虽竭力周旋,但面对吴伯英那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攻势,渐感力不从心。 就在这时,吴伯英眼神一凛,体内真气涌动至极致,铁锁链在她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道黑色的闪电,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向千流音笼罩而去。 这是她的绝技——“锁魂天罗”,一旦被困,鲜有逃脱者。 面对这致命一击,千流音身形暴退,却仍是被那无孔不入的锁链逼得连连后退,脸色苍白如纸。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他体内仿佛有某种力量被彻底激发,双眸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全身真气疯狂涌动,竟在瞬间凝聚成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流,环绕在他周身,形成了一道护体罡气。 “破!”随着一声震天响,千流音身形暴起,双手化作两道残影,直接迎上了那看似无解的锁链网。 刹那间,真气与铁锁链的碰撞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激烈程度,整个雪山仿佛都要被这股力量撕裂,雪崩的预兆愈发明显。 此时,千流音终于找到了吴伯英攻势中的一丝破绽,一掌击出,正中锁链网的核心。 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那看似无坚不摧的锁链网竟被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吴伯英也被这股反震之力震得连连后退,脸色微变。 阮国着看到她被击退,连忙飞身过去扶住了她,急切问道:“娘,你没事吧?” 吴伯英脸色有些白,对阮国着道:“着儿,娘没事,你别过来,快离开这里!” 阮国着闻言,眼中怒火中烧,转首怒视着千流音,那眼神中既有孩童般的纯真不解,又夹杂着成年人才有的愤怒。 “你是个坏人,你伤害我娘,我要打你。”言罢,他身形一展,犹如一头被激怒的小兽,不顾一切地向千流音扑去。 千流音知道这人虽然心智不全,却天生一股不凡的战斗本能,加之其力能撼山,体魄堪比精铁铸就,绝非凡物!也不敢大意,和他缠斗起来。 “着儿!”吴伯英急得大喊一声,也冲了过去,两人一起围攻千流音。 在那皑皑白雪覆盖的巍峨山顶,寒风凛冽,仿佛连时间都被冻结。 吴伯英手持沉重铁锁链,每一挥动都伴随着呼啸的风声,与阮国着那看似笨拙实则威力惊人的招式相互配合,如同天罗地网,将千流音逼至绝境。 面对这几乎无解的攻势,千流音双眸骤亮,体内真气沸腾,他深知再纠缠下去,就算自己不败也会被耗尽真气。 于是,他身形暴起,如同离弦之箭直冲云霄,周身环绕着淡淡的蓝光,那是他即将施展禁忌之术的预兆。 “天雷引!”随着千流音一声低喝,天际风云突变,原本平静的云层瞬间翻滚沸腾,黑云压城,电闪雷鸣,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响应他的召唤。 千流音立于虚空,以自身为引,诱出九重天雷,雷电真言在他浮现! 刹那间,他的身体仿佛成为了天地间最耀眼的引雷针,四周的空气因雷电的汇聚而扭曲变形。 随即九重天雷被引动,每一道都粗如巨蟒,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自云层深处轰然劈下,直取吴伯英与阮国着。 那雷电之威,足以让山川震颤,江河倒流,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震撼人心的轰鸣。 吴伯英与阮国着见状,亦是面色凝重,他们深知这雷电的恐怖,连忙运转全身真气,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护罩,企图抵挡这灭顶之灾。 然而,九重天雷岂是凡物所能抵挡?只见护罩在雷电的轰击下,如同脆弱的瓷器般寸寸碎裂,两人的身影在雷光中若隐若现,显得极为狼狈。 最终,一道最为粗壮的雷电穿透了所有阻碍,正中吴伯英与阮国着的护罩核心,将他们二人震得口吐鲜血,倒飞而出,跌落在雪地上,再无力气站起。 而千流音,也因耗尽全身真气,缓缓从空中落下,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晕死过去,生死垂危。 在那命悬一线的危急关头,缠绕于他身的炼魂石仿佛感应到了主人即将消逝的微弱气息。 悄然间,其内蕴藏的幽邃光芒悄然涌动,化作缕缕细若游丝的灵芒,轻盈而坚决地穿透肌肤的桎梏,深深融入了他的血脉之中 第122章 通过考验 \"千兄弟!\"顾言德见状,疾步上前,与钟灵并肩而立,将体内残余的微薄真气,注入千流音体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余下真气流转的微妙声响,在静谧中回响。 良久,千流音那苍白如纸的面庞渐渐恢复了血色,缓缓睁开眼,眸中闪烁着冷冽之气。 与此同时,另一侧,吴伯英也终是挣扎着站起身,步伐虽显蹒跚,却缓缓行至阮国着身旁,双手轻按其背。 一股温暖而浑厚的真气自掌心涌出,缓缓渗透进阮国着的体内,为他恢复元气。 待两股力量各自完成它们的使命,两人几乎同时站起,彼此对视一眼,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 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笑意:“老妖婆,我还能再打,你如何呢?” 吴伯英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与无奈交织的光芒。 她缓缓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真是英雄出少年,不愧是李奕秋的传人,老身佩服,这朵雪莲花,就还给你吧。” 话毕,便从身上拿出雪莲花,掷了过去。 千流音轻盈一展臂,稳稳接住那朵飘落的雪莲花,轻声道:“说实话,你也不差,只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吴伯英目光中闪过一抹不解之色,她缓缓开口:“不过老身有一事不明白,为何你的真气忽弱忽强,那瓶子里又是什么神奇药物?竟然可以让你比变得如此厉害?” 千流音闻言,目光微敛,淡然道:“我的修为根基本就已经被废了,那瓶东西是燕山派的独门药酒,可以短时间内激发我的潜能。” 吴伯英闻言,不禁愣怔片刻,随后轻轻摇头,感慨万分:“果真是世道变了,老身才隐退不到两年,天坠门里竟出了你这样一个人物。” 说罢叹了口气,和阮国着消失在了茫茫白雪中。 而千流音心里其实也是有一丝疑惑的,刚喝了那药酒后,他便感觉自己的真气便回来了,这是为何?他也没有听说过这药酒还有此等功效,等回去后定要好好问下雁秋翎。 顾言德与钟灵望着那朵终于落入掌心的雪莲花,心中涌动起难以言喻的喜悦。 然而,这份喜悦尚未全然绽放,顾言德的面色却悄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他凝视着天边那抹渐趋黯淡的金辉,心知日已偏西,离夕阳沉沦于云海之畔,仅有半炷香的时光。 他叹道:“可惜我们现在剩下的时间,无法在太阳落山之前,将雪莲花带回去。” 千流音却笑道:“我自有办法。”说着从身上拿出了一只木壶。 顾言德与钟灵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只见千流音步伐轻盈地迈向悬崖之畔,那里,一群秃鹫正盘旋翱翔。 他轻轻拔开壶盖,开始用木壶吹奏,顿时,一阵悠扬而奇异的乐声自壶中流淌而出,如同天籁之音,穿透了山顶的寂静。 随着乐声的起伏,那些原本桀骜不驯的秃鹫竟渐渐停止了盘旋,纷纷以奇异的姿态降落,围绕在千流音周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 —— —— 夕阳将天边染成了温柔的橘红色,余晖洒在天华山的峻岭之上,给这古老的山脉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山脚下,雁秋翎与张书剑并肩而立,两人的身影被拉长,显得格外寂寥。 他们的目光不时地望向蜿蜒的山路,眼中闪烁着焦虑的光芒,时间的沙漏似乎已悄然见底,却依旧不见千流音的身影。 周围的风,似乎也带着几分凉意,轻轻吹拂过他们的衣角,似乎在诉说着等待的漫长。 雁秋翎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难掩失望之色,她转头看向张书剑,他们的眼神交汇,两人心中都已了明。 就在这份沉重即将笼罩一切之际,天际忽地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嚣,那是来自山腰云层深处的声音,宛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穿透云霄。 定睛一看,只见一群秃鹫振翅高飞,它们或低鸣或高亢,穿过层层云雾 更令人惊奇的是,这些凶猛的猛禽并非独自翱翔,它们的背上,稳稳地驮着千流音、顾言德与钟灵三人,御风而行。 随着秃鹫群的逐渐接近,那股由远及近的震撼感愈发强烈。 当它们终于稳稳降落在山脚下,放下背上的三人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千流音手中的那朵雪莲花上。 那花洁白无瑕,在夕阳的余晖下更显圣洁。 千流音走到林正羽的面前,将手中的雪莲花交到他手里,淡淡笑道:“老家伙,这样就算通过第一关考验了吧。” 林正羽接过话,脸色仍是十分冰冷,淡淡道:“你通过第一关的考验了,但是只有一朵花,因此只能有一个人过关。” 顾言德走过来,脸色微歉道:“对不起师傅,徒儿辜负了您的期望,此花是千兄弟拼了命夺的,我和钟灵师妹愿意退出这次的考验。” 林正羽的眼眸轻掠过三人,未置一词,旋即转身,缓缓离去。 张书剑缓步上前,笑道:“流音,这天化山无法御剑,你却能御鹰,当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千流音闻言,眸光闪烁:“我自小在望月崖长大,极少与人接触,便常常与山间动物相处,时间一长,就学会了和它们沟通。” 雁秋翎此时也缓缓靠近,她的声音清冷而深邃:“怪不得看你胸有成竹,原来是早有准备。” 千流音笑道:“之前听说天化山无法御剑,有许多的秃鹫,我便想到了这个办法,本来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雁秋翎冷淡道:“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明日的第二关,只怕你是过不了。” 千流音眸光微敛,片刻的沉吟后,问她:“我想问下,你们燕山派独门药酒,还有没有?” 雁秋翎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面色微变,目光冰冷,紧紧锁定在千流音身上:“难不成,你把那药酒全喝了?” 千流音微微一笑,并未回答。 雁秋翎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她本意是让千流音在山上若是失去体力,便喝一口,可以恢复一些极力气,哪知道他竟然全喝光了! 雁秋翎心中着实气恼:“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那药酒若是一口气喝完,就是致命的毒药,你竟然还敢喝光?” 然而,怒气之中,一抹疑惑悄然爬上她的眉梢,她不由自主地轻蹙眉头,仿佛突然间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几乎是出于本能,她迅速握住了千流音的手,指尖轻触,细细探寻着那微弱的脉象。 然而千流音的脉象竟异常平稳,没有丝毫中毒的征兆,这情景诡异至极,令她心中波澜四起,百思不得其解。 千流音此时已修为根基被毁,此药酒毒性又极为强烈,即便是她自己若是喝了三分之一,也会收到剧烈的反噬,痛不欲生。 但为何千流音会相安无事,到底是何缘由? 千流音摸了下身上的炼魂石,心中有一丝宽慰,这石头已经救了他几次了,但他暂时也不打算将炼魂石的事情说出来,只是笑道:“也许是我吉人自有天相吧。” 言罢,他转身,步伐悠然,渐渐融入了夜色之中。。 雁秋翎摇摇头,目光沉思,此事绝非如此简单,千流音定有事情在瞒着她。 第123章 神秘少年 天色彻底暗淡下来,入夜,夏秋交替之际,空气中竟隐隐有一丝肃杀之感。万物悲凉,如秋风扫落叶,吹起一阵寒意。 此刻,在青玄院大殿前,众弟子或立或坐,围拢成一个个小圈子,眼眸中闪烁着兴奋与好奇的光芒,低声细语汇成一片热闹的海洋。 他们的话题,无一不聚焦于那位名叫千流音的人。 作为通过第一关考验的人,千流音早在昨日掌门出关之时,就在玄真洞门前大放厥词,自称为李奕秋亲传弟子,要参加掌门亲传弟子的三个考验,早已在天坠门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此刻他竟真的通过了考验,也是唯一的通过考验的人,自然是成为了众人议论的对象。 而能通过第一关考验的人,最近的一个,还是三年前的萧邪,也同样是那一次唯一通过考验的人, 一时间,似乎似乎整个天坠门的人都在讨论起了千流音,除了他能通过第一关考验外,更多的是此人的神秘来历。 有人曾亲眼见到他在大殿内,被四脉长老废去修为根基,还被林正羽称为魔教妖人。而他却又突然在掌门出关之日,以李奕秋亲传弟子的身份亮相,用残废之躯通过了考验。 其中种种,如何能不让人感到好奇呢? 正当周遭人声鼎沸,议论如织之时,两道身影悄然穿梭于人群缝隙之中,步伐不急不缓,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淡然与超脱。 其中一位少年,似被微风中众人的声音触动,脚步不由自主地凝滞,在喧嚣中划出一道不寻常的静谧。 前行的女子,察觉到身后之人的异样,秀眉轻轻一蹙,声音冷清道:“你停下来干什么?师傅在等着我们。” 少年对女子的提醒置若罔闻,他缓缓踱步至正热烈交谈的众弟子旁,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探寻与淡漠交织的光芒,他以一种近乎冷漠的口吻问道:“谁通过了考验?” 闻言,原本热闹非凡的场面瞬间凝固,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众弟子纷纷侧目,相互对视间,脸色不约而同地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如纸。 有几位更是吓得身形微颤,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眼中满是恐惧与不安。 看众人的脸色目光,似乎十分畏惧这名少年。 少年的目光掠过众人,似乎并未将他们的犹豫与躲闪放在心上,又问了一遍:“你们说,是谁通过了考验?” 一名弟子嘴角勉强勾起一抹苦笑,眼神闪烁,言语间带着几分不自然:“我们说的是...…是一个叫千流音的人,……通……通过了掌门亲传弟子第一关考验……” “千流音?” 少年闻言,眉宇间微蹙,仿佛是在记忆的深海中搜寻着这个名字的踪迹。 片刻后,他轻轻摇了摇头:“没听说过,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人物?” 那弟子道:“萧师弟你不知道是……是正常的,因为这个人是最近才来天坠门的,还……还自称是李师叔的弟子……” 少年闻言,双眼放光,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期待:“李师叔的弟子,有点意思……” 这时,在一旁的少女脸上渐显不耐烦之色,冷冷道:“你再不走,我就先回去了。” 少年嘴角露出一丝邪笑,似乎觉得十分有趣,随后跟那少女一起离开了。 二人离去后,周围的气氛仿佛瞬间轻松了许多,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得以片刻的放松。 其中一名弟子,脸色虽已恢复常态,但眼中仍残留着几分心有余悸之色,他轻抚胸口,低声自语道:“没想到萧邪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吓死我了。” 又有一弟子道:“总之我们以后看到他,还是绕着走好一点,万一惹他不高兴了,被揍一顿还算好的,要是被他打伤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的,就有我们好受的。”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原来这少年跟少女便是张书剑口中所说的,另外两名掌门亲传弟子萧邪和林雪儿,他们此刻刚从北海回来。 —— —— 夜幕低垂,秋风带着几分凉意悄然渗透衣袂,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一抹深邃的蓝。 千流音悠然倚于窗棂之侧,指尖轻绕,把玩着一颗散发着幽光的炼魂石,这神秘之石,数次在危难之际护他周全,当真是救过他几次了。 他的思绪不经意间飘回了白日天化山巅的那一幕,脑海中浮现出自己饮下燕山派药酒的瞬间。 那酒液入喉,仿佛有股温润而磅礴的力量在体内悄然涌动,将他原本以为已残破不堪的修为,悄然间重新编织成一张坚韧的网。 这股突如其来的真气充盈感,让他不禁心生疑惑——难道,自己的修为并未尽毁? 疑惑之中,千流音轻轻一扬手,炼魂石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随即他又迅速探手,准确无误地将其捕获,动作间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潇洒。 他将炼魂石轻轻摩挲几下,复又贴身珍藏,心中暗自思量。 他从未听说,那药酒可以修复他的根基修为,他也不觉得此药酒还有这个功效,若是真的有如此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雁秋翎恐怕早就跟他说了。 然而,他今天在跟吴伯英打斗之时,又确确实实感觉到了自己已经被废掉的真气回来了。 而他也确实是被那四脉的长老废掉根基,即便是现在,他也感觉不到自己身上有充盈的真气。 那今天的那股真气,又是从何而来的呢?燕山派的药酒虽可以激发潜能,又怎么可能凭空生出如此强大的真气! 思忖之际,他又拿出了安魂石,莫非,这一切又与这块石头有关? 这炼魂石是幽明教至宝。自身便充斥着极其神秘的光环,青云道人和冷月宫主都费尽心机想凑集安魂石,用以复活冷心雨,即便可以修复根基,那也不足为奇。 若是这样,当真太好不过了,自己也不用再去夺那什么归元秘籍,千流音心想定要找个机会,找韩雨萱好好问清楚。 正当他思绪飘渺之时,雁秋翎悄然推开了门扉。 千流音迅速收敛心神,指尖轻动,将炼魂石悄然归置于衣襟之内,随即展颜一笑,语调中带着几分随意与慵懒:“呵,你这不速之客,来得恰到好处,我正想睡觉呢。” 雁秋翎未多言,只是从袖中取出一精致瓷瓶,轻轻置于案上,其神色依旧清冷如霜,只听得她淡淡道:“这是张书剑托我给你的,天坠门的丹药,你服用后,可以助你恢复身体。” 千流音不解道:“他为什么不自己过来呢?” 雁秋翎的目光轻轻掠过他,却反问他:“你明天要同时对付五脉中的杰出弟子。胜算几何?” “不足一成。” 雁秋翎秀眉微蹙,陷入了片刻的沉思,随后缓缓道:“我从钟灵和顾言德那里听说了今日你们在天化山顶和吴伯英激战之事,照他们的描述,你的真气已经恢复了七八成,明日的挑战,理应有五六成的胜算才对?” 千流音摇了下头:“我并未恢复真气,只是你给我的那药酒,让我短暂激发了我的潜能罢了。” 雁秋翎目光忽的很奇怪:“这药酒别人喝完一次就会中毒而死,而你已经喝了两次了,现在却还在这里谈笑风生,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千流音淡然笑道:“也许是我自小食用青灵果,体质与常人不一样,你再给我一瓶药酒,我明日的挑战不就更有胜算了吗?” 雁秋翎闻言,心中有些气恼:“我早跟你说了这是剧毒,你真是把我的话都忘了,我不会再给你药酒了!” 说罢,转身离去,然而,行至门槛边沿,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回身看着他。 “忘了告诉你,明日的五脉弟子中,张书剑也会出战,他跟我说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你自己有个准备吧。” 她说完后身影消失在了门后。 第124章 第二道考验 次日清晨,天坠门后山被一层淡淡的薄雾轻柔地覆盖。 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洒在那张古老而庄严的大擂台上,仿佛预示着今日非同寻常的比试。 擂台四周,早已是人声鼎沸,天坠门的弟子们身着各色服饰,围绕着这方天地,议论纷纷,脸上洋溢着既紧张又兴奋的神色。 五脉弟子中的佼佼者——南脉常春院弟子张书剑、中脉天门院弟子唐利峰、北脉幽兰院弟子钟灵、西脉西溟院弟子云昊、东脉青玄院弟子秦正。 他们五人手持利剑,或挺拔如松,或飘逸若仙,立于擂台之上,各自散发着不凡的气息。 而对面的看台上,四脉长老端坐其上,他们或闭目养神,或凝视擂台,面容严肃。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衫,手持寒光剑的少年缓缓步入场中。 随着千流音的接近,众人自动为他让开了一条通道,如同潮水般向两侧退去,对他充满了好奇。 他步伐轻盈,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无形的台阶上,使得周围的人感受到了某种压力。 终于,千流音踏上了擂台,望着眼前的这五人,显得从容不迫。 张书剑笑道:“流音,你又来晚了。” “总算没有来迟吧。”千流音也回以一笑。 “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张书剑狡黠地笑了下。 千流音轻轻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会手下留情的。” 几人话不多说,四周,众人或立或坐,皆已汇聚一堂,静待这场试炼的开启。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而深邃的钟声划破天际,仿佛自远古而来,唤醒了沉睡的山川与草木。 一名弟子登上高台,点燃了香烛。 若是千流音在这香燃尽之前仍待在台上不倒下,他便是通过了第二关的考验。 随着三声钟响,五人便如同五道闪电,同时向立于擂台中央的千流音发起猛攻。 千流音面对如此强大的围攻,一时之间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剑影虽密,却难掩其步步维艰之态,仿佛随时都会被这狂风暴雨般的攻势所吞噬。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书剑的剑法却悄然生变。 每当千流音即将陷入绝境之时,张书剑总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用他那精妙绝伦的剑法,轻轻化解来自四面八方的危机。 而另一边,钟灵亦是行动不凡。她身姿轻盈,剑法灵动,时而化作一阵清风,掠过战场,不经意间便为千流音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她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冷静,每一次的掩护,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默契,仿佛这一切都是她和张书剑事先排练好的剧本。 擂台上,剑光闪烁,剑气纵横,五人之间的战斗已不仅仅是技艺的较量,更是演技的碰撞。 唐利峰的剑法愈发凌厉,秦正的剑则深邃难测,云昊则如青天之上的一缕玄气,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但在这激烈的交锋中,张书剑与钟灵的举动,却如同两股清流,看起来格格不入。 千流音自然是知道他们在帮自己打掩护了,心想这两人倒也真舍得帮自己,虽然下面的围观的众人可能看不出来,可又岂能瞒得过对面高台那四人的法眼? 而且时间一长,必然露馅。 果不其然,在云昊一剑攻向千流音的身后之时,张书剑也攻向千流音后面,但他却剑锋一转,悄然与云昊的剑碰撞,将云昊的攻势化解了。 云昊再也忍不住了,气道:“张师弟,你这是在干嘛?你怎么老是在挡着我?” “啊?抱歉抱歉……””张书剑摸着后脑勺,笑道,“是我大意了……” 云昊眉宇间显出愠怒,不再理会他,又朝千流音攻去。 张书剑见状,连忙去帮千流音化解攻势。 此番有些拙劣的演技,若是普通人可能还能瞒得过去,但台下都是修行多年的天坠门弟子,又岂能骗得过? 一时之间,台下风云变幻,窃窃私语如同春日里绽放的野花,四处蔓延,各类揣度与不实之言交织成网,笼罩在这片比武的天地间。 原本应是肃穆庄严的比试,却因这股莫名的暗流,被阵阵嘘声与不满的浪潮所侵袭,喧嚣之声愈演愈烈。 对面高台之上,四脉长老的面容各异,神色微妙难辨。 林正羽的目光如寒刃出鞘,冷冷地掠过柳昊天的身影,语带讥讽:“这便是你常春院精心培育的弟子?如此行径,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柳昊天闻言,面不改色,其声如古潭之水,波澜不惊:“书剑此举,确是我始料未及,等比试过后,我必然会重重责罚他。” 话虽如此,他的语气却没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林正羽怒道:“堂堂的掌门亲传弟子考验,竟然弄成这个样子,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吗?” 柳昊天淡淡笑道:“师兄何必发如此大的怒火,既然比试已经开始了,又怎能停下来呢?” 林正羽目光转向兰心师太,冷冷道:“师妹,师弟的徒弟会这么做我倒是不意外,怎么钟灵也会做出这样的事?” 兰心师太已经气的脸色发青了,双手紧握椅沿:“这个孽徒,看我不回去收了她!” 林正羽看向紫霄真人:“师兄,你觉得现在怎么办?” 紫霄真人并未在意,只是淡然道:“静观其变好了。” 此刻,擂台之上,战局陡然间从五对一的悬殊,蜕变为了错综复杂的六人混战,两两对阵,剑光交错,宛如繁星落凡尘。 张书剑和钟灵见众人都已经识破他们的计策,干脆都不演了,直接转身,与各自阵营的伙伴并肩作战。 云昊的目光如炬,紧锁张书剑的身影,心中怒火中烧,冷笑道:“张师弟,你真的不怕回去被责罚吗?” 张书剑微笑道:“云昊,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一直想跟你切磋切磋,你那剑法实在不高明,却还敢妄称云端飞剑,实在让人笑掉大牙。” 他此言,实则是精心布局的一枚棋子,双重意图深藏不露。 其一,意在撩拨云昊心中的怒火,诱使他忘却旁骛,与自己正面交锋,从而解千流音于无形之困; 其二,则是巧妙地为众人编织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让这场较量披上了一层私人恩怨的外衣,掩盖了更深层的动机。 此话倒真的是激怒了云昊,云昊的脸色瞬间阴沉,怒火中烧,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字字如冰:“张书剑,我对你已经多次手下留情了,看你如此不识好歹,我今天要教训教训你。” 言罢,他身形一闪,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寒光,直逼张书剑而来,剑尖所指,皆是凛冽寒意。 此举正合张书剑的心意,可以把他掩护千流音的举动变为他和云昊之间的私怨。 两人瞬间缠斗了起来,剑光交错间,两人的身影在众人眼前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另一侧,唐利峰眉头微蹙,目光中满是不解,轻声问道:“钟师妹,为何你也要帮他?” 钟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不似张书剑那般机敏善变,她的眼眸微微失神。 片刻后,她仿佛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轻咬朱唇:“唐师兄,此人昨日救过我,我必须要还他恩情。” 唐利峰叹了口气:“既是如此,那就无法了。” 随即,两人身形一动,虽是对立而战,但招招之间皆留有余地,剑光流转间,更多是切磋与试探,而非生死相搏。 千流音与秦正二人间的交锋,犹如双龙戏珠,缠斗间电光火石。 一时间,围观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演变成这种情况,高台上的四脉长老,此刻也无法稳坐,就连柳昊天脸色也有些难看,就算他想包庇张书剑,恐怕也无能为力了。 第125章 萧邪 台上风云骤变,原本的朋友变为敌人,敌人却变为朋友。此景之异,世间罕见,令人瞠目结舌。 这种情况在天坠门历年以来,从未发生过,别说是观看的众人了,院内长老看到此等情景,也是惊愕无比,纷纷愣在原地。 林正羽一行,面色铁青,宛如寒霜覆盖,张书剑和钟灵真是连演都不演了,竟敢如此正大光明帮助千流音,当真是丝毫不顾及天坠门的脸面,气的身体都发抖起来。 时间渐渐过去,原本的二二对战格局,随着战斗的深入,悄然间化作了混乱而激烈的六人混战。 而又过不久,六人混战再次演变为了二二对战。 张书剑此刻却顾不了这么多,他铁了心想要帮助千流音通过考验,什么门规脸面,也不去想了。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帮千流音熬过剩下的半个多时辰。 有了张书剑和钟灵的帮助,千流音虽然是修为残缺,凭借自己的精妙剑法,却也有一战之力,拖过剩余的时间应该不成问题。 然而正在激烈的缠斗中,千流音却突然眉头紧锁,面色苍白,胸口剧痛,身体一阵无力。 台下雁秋翎捕捉到他的异样,便知道是他昨日一口气饮下的药酒开始反噬了,心中暗暗替他担心起来。 此刻那药酒如同潜伏的毒蛇,在他体内疯狂肆虐,反噬之力让他身形微颤,剑法间已显露出几分力不从心。 张书剑身形矫健,却也被云昊的诡谲身法缠得难以脱身,每一次交锋都火花四溅,难分高下。 钟灵则以灵动的身法和精准的暗器,与唐利峰周旋,但对方深厚的真气与沉稳的防御,让她也难以占得便宜。 另一边,云昊与唐利峰配合默契,攻势凌厉,但他们的注意力更多被张书剑与钟灵所吸引,忽略了正陷入危机的千流音。 秦正见千流音状态不佳,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心中暗道:“此乃天赐良机!” 正当秦正凝聚全身灵力,准备以一剑绝杀之姿冲向千流音之时,天地间仿佛响起了一声清冽的龙吟。 只见千流音手上的寒光剑,感应到了主人的危机,寒光大闪,化作一道耀眼的光芒,直冲秦正而去。 那光芒中蕴含着无尽的寒意与守护之意,瞬间将秦正逼退数步,脸色大变。 “寒光!”云昊与唐利峰见状,也不由得惊呼出声。 台下众人惊呼此起彼伏,如同惊涛骇浪般涌动,他们或瞪大双眸,或瞠目结舌,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撼得动弹不得。 就连四脉长老也是惊愕不已,未想这寒光剑已然将千流音认主,看来他果真是李奕秋的传人。 然而,在这满场哗然之中,却有一少年独立于喧嚣之外,目光奇怪,紧紧地盯着寒光剑,神色间有一丝邪气。 “有意思。” 他轻笑一声。 寒光剑将秦正击退后,便失去光彩,“咣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千流音此刻脸色越来越痛苦,已隐隐有支持不住的迹象。 张书剑眼疾手快,于众人尚沉浸在惊愕的余韵中,已疾步上前喂他吃下丹药。 千流音吃过丹药,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那份几乎将他吞噬的疼痛也悄然退却了几分。 秦正看千流音神色已有缓解,自知等他恢复自己便没有机会,趁此机会,持剑便要再攻过去。 然而从台下突然打来一道凌厉的真气,犹如天外来剑,瞬间划破空气,精准无误地将秦正击飞,重重摔落在场外,尘土飞扬,惊起一片哗然。 众人面面相觑,皆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愣在原地,心中疑云四起。 就在这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一名少年缓缓步入众人视线,走到了台上。 “谁打我!”秦正被打下台,心中一阵怒火,刚想发泄,但一看到台上的少年,满腔的怒火与不甘,竟在这一刻莫名地消弭了大半,不敢再做声。 “萧邪……”张书剑看着少年,眼里的目光有些奇怪。 千流音闻言,也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少年,看年纪跟自己差不多,他的眼眸深邃,眼角的微微上扬,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与挑衅。 此人长的清秀,却果真如张书剑所说,有几分邪气。 千流音目光又掠过了一遍众人,看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奇怪,看来萧邪还真的是个非同寻常的人。 林正羽从高台上站起,怒喝道:“萧邪,现在是在比武,你上去做什么?” 萧邪转过身,反而对他冷笑道:“林师叔,你看他们的这样子,有几分像是在比武?第二关的考验,难道便是如此吗?” 此话一出,直接让林正羽哑口无言,也让众人哑然。 萧邪转身看向千流音,嗤笑一声,冷淡道:“你就是千流音,李奕秋的传人?” 千流音轻笑道:“是又如何呢?” 萧邪叹了口气,缓缓道:“我要跟你比试一场,我想看看你作为李奕秋的传人,到底有几斤几两?” 千流音目光一滞,反问他:“我为什么要跟你打?” 萧邪笑了下,语带戏谑道:“若是你要凭别人的帮助才能通过第二关的考验,那你这掌门亲传弟子,也太廉价了。” 张书剑心中一紧,压低声音:“流音,你别上当。” 千流音眉头微皱,似乎正于心中细细掂量着这番话的深意。 张书剑见状,急忙补充道:“只有五脉弟子才能参加这个比武,你没有资格上来。” 萧邪嗤笑道:“我本来就是掌门亲传弟子,也是青玄院的弟子,我如何没有资格参加?” 言罢,他身形轻旋,看向那高台上的四脉长老,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 “四位师叔,秦正实力根本不足以代表青玄院,我来顶替他的位置,代他出战,你们意下如何?” 林正羽与兰心师太等人一番密议之后,终是点头应允了萧邪的提议。 原本,他们未曾料及事态会如此发展,他们碍于规则,无法阻止张书剑和钟灵两人。 但是想要成为掌门亲传弟子,就必须要有过硬的实力,如若不然,也难以服众。 而林正羽本来便觉得这个考验已经成了一个笑话,他也不愿再让这荒谬的戏码继续上演,既然萧邪要站出来,也就随了他去。 萧邪看向千流音问道:“师叔他们已经同意了,你觉得如何呢?即便你钻漏洞赢了这一关,你也过不了第三关” 千流音看了一眼台下众人的神色,见他们神色各异,皆似心有戚戚焉,似乎都同意萧邪的说法。 毕竟若是依靠张书剑和钟灵的帮助而过了第二个考验,想必肯定有许多人不服气。 他略微沉吟,淡然笑道:“好,答应你。” “流音,你疯了吗?”张书剑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明明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就能通过第二关了,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而且他现在这个情况,是绝对无法胜过萧邪的,能撑过两招都不好说。 萧邪笑道:“好,你果然有胆识。”看了一眼张书剑他们,“你们四个要是还想继续打,就去台下打,这地方太小了,我怕会不小心伤到你们。” 张书剑无奈,与身旁的钟灵等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后,一行人缓缓退至台下。 偌大的台子,只剩下了萧邪和千流音两人。 萧邪望着他,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缓缓道:“我真的很好奇,你这个李奕秋传人,是不是徒有虚名?” 千流音微笑道:“好巧,我也是想知道,你这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坠门天赋最高的弟子,实力如何?” 第126章 擂台角斗 “凌霄台”,位于天坠门后山,用天外飞石所铸,坚硬无比,是天坠门历来举行盛大比武之地。 此刻,此地聚集了一千多名天坠门弟子,只为见证一场的对决——千流音,寒光剑之主,李奕秋传人,对战天坠门中的百年奇才萧邪。 千流音立于台之一隅,脸色平淡,而对面的萧邪,则是赤手空拳,笑容中带着几分玩味,几分不屑,仿佛这场决斗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游戏。 千流音知道眼前之人不好对付,若是拼真气,自己绝不是对手,唯有先发制人。 他身形一动,犹如寒风过境,手中寒光剑化作一道蓝色闪电,直取萧邪。 这一剑,凝聚了他身上所有的真气,剑尖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冻结,留下了淡淡的冰晶轨迹。 然而,面对这势不可挡的一击,萧邪却只是轻轻一笑,身形微动,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原地。 再出现时,已是在千流音身后,那看似无懈可击的剑招,竟被他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轻易化解。 “这便是你的实力吗?”萧邪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 话语间,一股强大的真气自他体内涌出,瞬间将周围的空间都染成了墨色。 紧接着,只见萧邪双掌一挥,一股红色的能量风暴猛然爆发,向千流音席卷而去。那风暴中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即便是修为深厚的修真者,也不敢轻易直撄其锋。 千流音见状,脸色骤变,他迅速调动体内残存的真气,试图以寒光剑抵挡这致命一击。 但遗憾的是,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太过悬殊。那黑色风暴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寒光剑的防御,重重地击在了千流音的身上。 “砰!”一声巨响,千流音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了凌霄台的边缘,寒光剑也脱手而出,激起一片尘土。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但体内那几乎耗尽的真气却让他连动弹都变得异常艰难。 “流音……”张书剑见此,不由得露出了担忧的目光,而观战的雁秋翎也紧紧攥着星芒剑,神色复杂。 台下众人也是被萧邪恐怖的实力震撼到,虽然此人一直都是天坠门里顶尖的存在,不过他去了一趟北海回来,似乎变得更强了。 千流音一咬牙,勉强站了起来,他虽知道萧邪修为高深,却未料到他竟如此之强。 本来以为即便是没有深厚的真气,但是凭自己剑招也能撑过几个回合,却没想到竟是一招都接不住,看来还是大意了。 萧邪沉默了下,轻笑一声,说道:“我听说你通过了第一关的考验,你的实力应该不至于吧?” 这时,人群中中走出来一名白衣少女身姿轻盈,宛如晨曦中初绽的百合,语气中透着不满道:“你别欺负人家,我听说他的修为根基已经被几位师叔毁了,自然是打不过你。” 萧邪眼里飘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在你体内感觉不到什么真气。” 千流音淡然道:“怎么,你想退出了吗?” 萧邪伸出三根手指,语气轻佻:“三招,我让你打我三招,若你能伤到我,我便退出,这个考验算你通过。” 千流音微笑道:“你明明知道我现在的情况,你才这么说。” 萧邪目光疑惑:“那你想怎样?” 千流音缓缓将寒光剑捡起来,凝视他道:“我让你打我一招,如果把我打出场外,我就算你赢。” 此话一出,不仅萧邪愣住了,就连台外众人,张书剑,雁秋翎和白衣少女都是为之一惊,都以为他是摔到头了,才说这种气话。 他刚才已经攻击了萧邪一招,被轻松躲过,而他却连萧邪一招都接不了,还差点被打到吐血,这不是气话是什么? 萧邪皱眉道:“你觉得你能接的了我一招?” “我刚刚不是已经接了你一招了吗?”千流音反问他。 萧邪轻笑一声:“你可知,在刚才的一招里,我只出了不到半成的实力。” 千流音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那你可得出全力了,不然你可打不赢我。” 场面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萧邪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气,似乎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冻结了。 “你在……看不起我吗?”萧邪冷冷道。 千流音微笑:“谁知道呢?” 张书剑此刻心急如焚,听千流音的语气,分明是在挑衅萧邪。千流音不了解萧邪,但张书剑可是很了解他,若是把他激怒,他一掌不把千流音打死也得打残废。 白衣女子眼中却有一丝奇怪,因为她从千流音所使用的剑招来看,千流音在修为没被废之前,应该也算个高手,不可能看不出来萧邪的实力远在他之上,却为何要故意说出这种话激怒对方呢? 雁秋翎神色有些复杂,她似乎已经看出了千流音可能有什么计策,他虽然记仇,却也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来,他心里肯定在酝酿着什么。 千流音站到石台边缘,微笑道:“我就站在这里,看看你有没有能力把我打出去?” 萧邪眸中寒光闪烁,周身环绕着仿佛能冻结万物的凛冽寒气,他因千流音那挑衅的话语,心中怒火中烧,已不打算留情。 “这是你自找的。”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沸腾,犹如江河倒灌,汇聚于他掌心之间,化作一股晶莹剔透、却蕴含毁天灭地之力的寒冰真气。 随着萧邪一声怒喝,真气划破长空,带着刺骨的寒意与不可一世的威势,直逼千流音而去。 那一刻,天地为之色变,风云涌动,仿佛连天地法则都为之颤抖。 围观的人群中,四脉长老面色凝重,天坠门弟子更是惊呼连连。 张书剑与雁秋翎并肩而立,两人的目光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担忧如同乌云般笼罩在他们的心头。 而那白衣女子,她的目光并未随着众人的惊呼而波动,反而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光芒,似是在审视,又似在沉思。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面对这足以毁天灭地的一击,千流音非但不避不闪,反而闭目凝神,周身环绕着一股淡淡的绿光。 这光芒在接触到萧邪那恐怖的真气时,竟如同海绵吸水般,将那股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悄无声息地吸纳进去,随后进入到了千流音的身体里面。 “这……这怎么可能?!”围观的众人无不瞠目结舌,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张书剑和雁秋翎也是目瞪口呆,他们只看到了千流音身上似乎有一股暗绿色的幽光,随后攻击千流音的那股真气便消失了,莫非有奇迹发生了? 白衣女子眼里的奇怪目光消失,轻笑一声,暗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这么信心。 “安魂石……”柳昊天轻轻道了一声,脸色复杂。 林正羽和兰心师太闻言,脸上俱是一惊,再次看场上,刚才那绿光,果真是安魂石的奇特幽光。 第127章 反败为胜 萧邪竟是愣住,不敢相信。 他的惊愕源自于他对自身实力的认可被打破。 他发出的真气,原本应该是一种强大的能量输出,足以毁灭挡在身前的任何东西。 然而,当他发现这股真气竟然被千流音吸收时,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相比之下,千流音则显得异常冷静和自信,似乎早已预料到了此等情况。 而事实上,他也只是赌运气罢了,之前在朝英观里,韩雨萱便是通过炼魂石给他输送真气,这等输送真气的方式比直接输送真气效果要好许多。 那时候起,他便猜测炼魂石可以通过某种方式来吸取别人的真气,化为己用,如今看来,他是猜对了。 此刻,他感觉自己体内已经有了一股真气,虽然不多,但也足够了。 千流音微笑道:“你一招没打败我,该我了。”说罢,开始凝聚起真气。 他身形一动,如同流云般飘逸,寒光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剑尖轻点。 顿时,九个古朴而神秘的金色大字——“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自他体内轰然浮现,金光璀璨,耀眼夺目。 九字金光真言,乃是上古传承的至高法术,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随着真言的吟唱,那九个金色大字竟化作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青龙盘旋于空,龙吟阵阵,携带着无尽的威严与力量。 萧邪身形微动,体内真气如同被唤醒的洪流,汹涌澎湃。 他闭目凝神,片刻之间,周遭空气仿佛都为之震颤,一股磅礴的力量自他体内喷薄而出,汇聚于身外,渐渐凝聚成形。 只见一头由纯粹真气凝结而成的猛虎,在他周身缓缓成型,其形威猛无俦,身形庞大,几乎遮蔽了半个石台。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那猛虎仿佛活了过来,仰天长啸,声浪滚滚,直冲云霄。 两股至强之力在空中猛烈碰撞,青龙与猛虎交缠撕咬,每一次交锋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空间仿佛都在这一刻扭曲。 冲击波四散开来,观战的众人无不骇然失色,纷纷运起护体真气,连连后退,以避其锋芒。 然而,这场战斗远未结束。 千流音与萧邪,两位绝世高手,皆是意志如铁,谁也不肯轻易言败。 他们不断往各自的攻击中注入更为磅礴的真气,意图一举击溃对方。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千流音体内“借来”的真气逐渐枯竭,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开始摇摇欲坠。 终于,在一次猛烈的撞击之后,他再也无法支撑,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坠落,重重摔在擂台之上,口吐鲜血,气息奄奄。 眼见千流音败势已定,萧邪的猛虎再次凝聚,带着势不可挡的威势,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奇迹再次发生了。 千流音体内突然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真气,这股真气之强,竟似能逆转乾坤,将萧邪凝聚的猛虎瞬间震散! 同时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将萧邪整个人震飞出擂台之外,摔落在远处的地面上,一时间竟也无法起身。 而千流音,在释放出这股力量后,也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之中。 “流音!” 张书剑和雁秋翎见此,心中猛然一紧,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忙冲上了台上。 张书剑拿出内丹给他服下,雁秋翎则是给他输送真气。 另一边,萧邪终于站起身来,但他脸色有些发白,刚刚他被千流音身上的那股强大的真气击退,那股真气却不是他的,暗暗吃惊,这人难道并没有被毁掉修为根基吗? 白衣少女此时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微笑道:“你平时自诩天下无敌,怎么也有被人打的这么狼狈的一天?” 萧邪冷笑一声,并未反驳她,只是看向了台上的千流音:“这个人,修为并未完全被毁,我大意了。” 白衣少女轻笑一声,摇摇头,叹道:“亏你平时脑子这么好使,怎么这会儿这么笨了?” “你什么意思?”萧邪皱眉道。 白衣少女看向千流音,目光透着一丝复杂,淡然道:“你没看到你攻击他时,他身上散发的那股幽光吗?如果我猜的不错,那应该就是师傅跟我们说过的,四颗安魂石其中一颗。” “安魂石?”萧邪的眼眸微眯,一抹讶异闪过,旋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还有如此强大的真气,看来这颗安魂石,已经不仅救了他一次了。” 说罢,拍拍身上的尘土,准备离开。 “你去哪?”白衣少女问他。 萧邪淡淡道:“自然是回青玄院了,我都已经被打出场外了,他虽然昏迷,但他赢了。” 说着,目光又看向千流音,有一丝寒冷,“不过,今天这个耻辱,我一定会还给他的。” 话音落下,他转身之际,衣袂随风轻扬,留下一抹孤傲的背影。 此刻,雁秋翎在给千流音输送真气之时,竟然感觉到他体内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抗拒着她的真气,无论她如何输送,那真气就是无法进入他经脉之中。 眼见着千流音的脸色越来越差,随时会丧命,她心中暗自着急,也顾不得其他了,打算直接冲破他的经脉,将真气灌进去。 但此时突然有人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抬头一看,竟是那个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道:“我来吧。” 看到雁秋翎疑惑的目光,张书剑解释道:“这位是雪儿师妹,她平常不怎么走动,雁师妹你可能不认识她。她是掌门的亲传弟子,医术高明。” 听到张书剑这么说,雁秋翎便让开了位置。 林雪儿在千流音的身后坐下,先是封住了他的七经八脉,然后将真气汇聚于一根手指,从头顶将真气输送到千流音的身体里。 片刻后,千流音的脸色便由原来的苍白逐渐红润,在剧烈咳嗽几声后,睁开沉重的双眼皮,缓缓醒了过来,目光中闪烁着初醒的迷茫与坚韧。。 “是我赢了还是那家伙赢了。”千流音声音细若游丝,看起来十分虚弱。 张书剑见状,苦笑一声,宽慰道:“流音,是你赢了——” “是吗……”千流音轻声说了句,便又晕了过去。 雁秋翎见此,面露担忧之色,林雪儿淡然道:“他只是累坏了,让他睡一觉就好了。” 说完,她收回手,缓缓起身。 随着千流音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两人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松了口气。 林雪儿道:“他身体透支很严重,明天的第三关考验,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让他参加,以他现在的情况,是过不了火麒麟那关。” 张书剑闻言,面露苦涩,叹了口气:“他都已经拼了命闯过两个考验,要他不参加第三关,他怎么可能答应。” 林雪儿道:“那就要看你们了,我只能给他一个建议,他现在的情况下去闯剑冢,肯定是有去无回。” 言罢,她转身,步伐轻盈带着几分轻松,缓缓离去,留给雁秋翎与张书剑两道交织着复杂情绪的目光。 雁秋翎与张书剑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多言,那份复杂难以言喻。 第128章 错过考验 千流缓缓睁开眼,四周的一切似乎都被一层朦胧的雾霭所笼罩,他的意识如同刚从深邃的海底浮出,带着几分不真实与沉重。 阳光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他的脸上,温暖而刺眼,提醒着他时间的流逝。 他试图坐起身,却发现身体异常疲惫,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辛的旅程。 脑海中闪过片段式的记忆,却难以拼凑出完整的画面,直到他注意到张书剑那张忧虑重重的脸庞,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强撑着身体,向张书剑投去询问的目光,声音沙哑地问道:“怎么了?我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张书剑的神色更加复杂,他轻轻叹了口气,将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你已经睡了三天三夜,我本想叫醒你,但你的气息太过微弱,我怕……”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愿继续这令人沮丧的话题。 千流闻言,心头猛地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悄然涌上心头。 他睡了三天三夜?也就是,第三关的考验,他并没有参加? 他猛地站起身,却因长时间的卧床而踉跄了一下,张书剑连忙上前扶住他。 千流音一路踉踉跄跄地来到西溟院中,便林正羽站在庭院之中,背对着他,一身长袍随风轻扬,显得格外孤高清冷。 千流音问道:“第三关考验什么时候开始。” 林正羽转过身,冷漠地看着他:“第三关考验,早已过去了,你没有参加,便是没有通过。” 千流音走到他面前,冷淡道:“我昏迷了,所以没有去参加。”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千流音气道:“你这死老头,处处针对我,真的是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吗?” 林正羽冷淡地望着他道:“规矩既定,便不可更改。你既已错过,便失去了参与第三次考验的资格。”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重锤,击打着千流的心房。 千流音心中本已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怒意,欲待发作,却在对上那双深邃而冷漠的眼眸时,所有的冲动仿佛都被无形的寒冰冻结。 他深知,此人的心性坚如磐石,绝不会为他的情绪所动,更不会轻易给予他一丝反驳的余地。 不甘与无奈交织在心头,就差一点,还差最后一关他就可以成为掌门亲传弟子,狠狠地打这些老东西的脸! 可惜最后一步,却是功亏一篑,他最后也只能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千流坐在床边,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 张书剑默默地跟了进来,坐在他的身旁,轻声安慰道:“流音,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千流音轻叹一声:“哪里有什么转机,林正羽那个老家伙是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哪里可能给我机会。” 张书剑黯然了下,随即苦笑道:“其实你也不一定非要成为掌门亲传弟子,即便是普通弟子,也仍然可以参加一个月后群峰比武大会。” 千流音眼里的目光渺茫了起来,淡淡道:“一个月的时间做不了什么的,我本想成为掌门亲传弟子,一是可以更好的修行,二是要狠狠地打那几个老家伙的脸,让他们知道,即便他们废了我的修为根基,我也仍然可以站起来。” 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是无望了。” 张书剑闻言,面上亦浮现一抹苦笑:“流音,以你的潜质,想要一个月后夺的群峰比武大会的胜利,也绝非不可能,就连萧邪都被你打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千流音轻叹一声,眸中闪烁着几分不解与恍惚:“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败他的?” 他看了看四周,“雁秋翎呢?她这几天像跟屁虫一样黏着我,这时候怎么不见她了?” “她……” 张书剑的声音低沉而略带迟疑,喉结微动,似是什么话要说。 片刻的沉默,最终只化作一抹苦涩的笑意,“雁师妹她打算回燕山派了,现在正在收拾行李呢。” 千流音语气淡然:“倒也是,她离开燕山派这么久都还没有回去过,秋海棠已经走了,她早就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然而说着,他却目光一闪,像是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 “但是为什么……她要,在这个时候走了,这不像的性格……” 千流音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张书剑身上,见他神色复杂,言辞间透露出几分异样,这时脑海中又突然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 他依稀记得,自己躺在床上半昏迷的时候,有人喂自己喝了什么东西,然后他便失去了知觉。 而且,为什么自己睡过头了,张书剑和雁秋翎却没有一人来叫醒自己呢? 想到这里,千流音猛然起身,看着张书剑:“你们给我吃了迷药了,所以我才睡了三天三夜。” 张书剑听闻,低下头,并没有作声。 千流音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睡了这么久,原来是你们害的我错过了第三关考验。” 张书剑咬唇沉默了片刻,才挤出一丝苦笑:“不是,只是一些助睡的药物罢了。” 停顿了下,看着他解释,“流音你的身体太虚弱了,如果继续参加第三关的考验,定然是有去无回的,因此我和雁师妹才决定用这个方法……” 千流音气道:“怪不得她不来看我,原来是做了亏心事不敢来见我,亏我还把你们当做朋友,你们却害我!” 言罢,他转身气冲冲地离开。 “流音,你听我跟你解释。”张书剑欲拦住他道。 千流音冷冷道:“你们在我昏迷的时候做了这种事,还有什么解释的?你们就跟你们那几个师叔一样,真是无耻。”直接摔门离去。 张书剑立于屋内,目光追随着那扇紧闭的门扉,直至视线中再无他的踪迹。 他苦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心中五味杂陈,终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第129章 剑冢 在柔和的阳光中,千流音静静地坐在距离那片郁郁葱葱菜地不远的溪流旁,溪水清澈见底,潺潺流动,仿佛在低语着大自然的秘密。 四周被轻纱般的薄雾环绕,远处山峦叠嶂,层林尽染,一片宁静而祥和的景象。 他头戴一顶略显旧色的草帽,草帽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脸色平淡如水,不惹尘埃,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 手中的鱼竿轻轻搭在膝上,随着水面的微波轻轻摇曳,每一次鱼线的颤动都牵动着他的心弦。 终于,一阵细微而坚定的拉扯感传来,千流音迅速提竿,一条银光闪闪的小鱼跃出水面,在阳光下闪耀着生命的光辉。 然而,他并未露出喜色,反而轻轻叹了口气,那双哀伤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份温柔与怜悯。 他小心翼翼地将鱼从钩上取下,轻轻放回溪水中,看着它摆动着尾巴,迅速消失在清澈的水流之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老俞头踏着轻快的步伐走来,肩上扛着一根自制的鱼竿,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 他虽已年过半百,但精神矍铄,步履稳健,显然是常年在田间地头劳作练就的好身板。 老俞头在千流音身旁找了个位置坐下,两人没有多言,只是默契地开始了各自的垂钓。 时光悠悠流转,千流音再次轻提钓竿,一抹银光跃出水面,又是一条小巧的鱼儿在晨光中闪烁。 却见他手指微松,那鱼儿便悠然滑入碧波之中,仿佛从未被打扰。 反观老俞头,坐于溪畔,半日已过,竿影未动,水面平静得连一丝涟漪都吝于给予回应。 未几,千流音的鱼篓旁再次添上一抹生机,又是一条鱼儿不甘地跃动,却再次被其送回那溪流。 只是这一次,他的眉宇间不经意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轻叹。 老俞头见状,不禁摇头苦笑,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嘲与不解:“老夫苦守半日,钓了半天,连鱼味都没闻到,但你却钓到了两条,还放生了,你真是暴殄天物。” “六条……”千流音面无表情,冷淡地道,“我钓到了六条,三条大鱼,三条小鱼,不过放了。” 老俞头叹息一声:“那你叹什么气?我都没有叹气。” 千流音面无表情沉默了一会儿,问他:“老俞头,你在这里住这么久了,没有一两个朋友吗?” 老俞头想了下,笑道:“有是有,但是不在这里,而且也不常联系。” “那也能叫朋友?” 老俞头笑道:“怎么不算朋友,就算是不在一起,不怎么见面,只要他把我当朋友,我把他当朋友,那我们就是朋友。” 千流音沉思片刻,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又问:“要是你的朋友趁你睡着了,把你的银子都拿走了,你会不会生他的气?” 老俞头嘴角勾起一抹温煦的笑意,轻声道:“自然是会,可如果他是有急用,那我虽然生气,却也不会怪他。” 千流音闻言,只是叹息一声,并未再说话。 时光在这片静谧中缓缓流淌,直至老俞头打破这份沉寂。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关切与不解:“你不是要当那个掌门亲传弟子吗?怎么这么消沉?难道是没通过考验?” “差不多吧。”千流音淡淡道,“总之我现在的心情,就跟你被人偷了银子一样。” 老俞头笑道:“我被偷银子,可不会像你这么消沉。” “你要是被偷了银子,怕是比我还消沉。” 老俞头沉吟片刻,嘴角忽地勾起一抹笑意:“你说的对,我可能会很消沉,可我不会消沉太久,因为再怎么消沉银子也回不来了。” “你倒是挺乐观的。” “我觉得你也挺乐观的。” 千流音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与遗憾。 他缓缓收起手中的钓竿,动作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谁知道呢?反正我现在乐观不起来,差一点就可以成为掌门亲传弟子,然后就可以骑在那四个老东西的头上去骂他们了。” 老俞头问他:“如果能骑在那四个老东西的头上,你就会开心吗?” 千流音轻轻地将钓竿缠绕于指间,动作中带着几分不经意的洒脱,淡然微笑道:“谁知道呢?反正比现在开心。” 老俞头笑道:“小伙子,有时候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至少我的福不会在这里,来到这里,我就没遇到过好事。”千流音道,缓缓离开了。 这时,老俞头的钓竿猛然一沉,打破了空气的宁静。 他眼疾手快,迅速收线,只见一条银光闪闪的大鱼跃出水面,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老俞头不禁开怀大笑,那笑声爽朗而真挚:“不枉老夫等了这么久,终于钓到大鱼了……” —— ——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只有星辰在遥远的天幕上稀疏地点缀着,为这幽深的夜添上一抹神秘。 千流音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万千,如同这夜色一般纷乱无章。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紧锁的眉头上,更添几分忧虑之色。 就在这时,房间内的气氛突然变得不同寻常,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弥漫。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桌上那柄剑所吸引——寒光剑剑身原本散发的淡淡寒光,此刻竟如潮水般汹涌,开始剧烈抖动,光芒大盛,似乎正急切地渴望着什么。 “嗖”的一声轻响,寒光剑竟自行出鞘,化作一道流光,穿透了窗棂,直冲向夜空。 千流音心中一惊,连忙翻身下床,追随着那抹耀眼的光芒,踏出了房门,踏入了夜色之中。 月光下,他的身影迅速穿梭于林间小径,寒光剑引领着他,穿越了重重迷雾,最终来到了天化山的脚下。 山峦在夜色中更显巍峨,而那把剑,竟在一处隐秘之地停下了脚步,化作一道璀璨的光芒,笔直地没入了山体之中。 千流音站在那光芒消失的地方,目光紧盯着前方,只见一座石门缓缓显现,其上刻着古朴苍劲的“剑冢”二字,透露出一种岁月沉淀的庄严与神秘。 “原来这里就是剑冢……”他轻声细语,目光缓缓探入那幽邃的黑暗之中,只见四壁空旷,寒光剑的踪迹已渺然无存,仿佛被夜色与历史的尘埃一同吞噬。 为何寒光剑会突然飞出,进入到这剑冢里面呢?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他暗自思量,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那剑,像是在引领着他过来一样,莫非,这剑冢中有什么秘密吗? 正当思绪万千之际,胸口蓦地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剧痛,仿佛有烈焰在胸膛内肆虐,又似寒冰刺骨,令人窒息。 与此同时,紧贴肌肤的炼魂石,竟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碧绿光芒,耀眼夺目,仿佛活物一般,在胸膛前跃动不息。每一道光芒都透露出对剑冢深处某种古老而强大力量的渴望与回应。 千流音的心湖仿佛被一阵莫名的涟漪轻轻搅动,一股不可抗拒的探寻欲自灵魂深处苏醒,与寒光剑遥相呼应,那是深藏于血脉中的渴望与冲动。 他凝视着那幽邃莫测的洞口,黑暗之中似乎隐藏着无尽的秘密与诱惑,让人既感畏惧又心生向往。 他看着黝暗的洞口,片刻的沉吟后,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既然都已经闯过了两关了,那第三关。我总得看一下吧。” 言罢,他身形一展,再不作丝毫犹豫,毅然踏入了那剑冢深处。 第130章 剑冢黑影 千流音刚从洞口内步入不久,四周便被浓厚的黑暗所吞噬,连光线也似乎畏惧这片土地,不敢轻易洒落。 只剩下手中微弱的火把,勉强照亮前方几步之遥。 千流音凝神静气,耳听八方,试图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捕捉到一丝丝细微的动静。 然而,就在这份宁静即将被彻底吞噬之际,一股凌厉至极的气息突然从黑暗中暴起,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却致命至极。 “嗖!”一道黑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逼近,几乎是在呼吸之间,便已至千流音身前,一拳携带着破空之声,直逼其面门。 千流音心中大惊,但反应极快,身形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火把掉到地上。 “又是偷袭!”千流音沉声道。 但回应他的,是更加密集的攻势。 那黑影仿佛能洞察先机,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处地封锁了千流音的退路,迫使他不得不以肉身硬抗。 千流音在如此密集且精准的攻势下,也逐渐显得力不从心,身上更是添了几道细微的伤痕,鲜血在黑暗中悄然绽放,如同暗夜中的点点星光。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股熟悉而又遥远的香气悄然钻入千流音的鼻尖,清新淡雅。 “韩雨萱!”他几乎是脱口而出。 随着这一声呼唤,对方的攻势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抚平。 千流音迅速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火焰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 火光之下,一张清丽脱俗的脸庞映入眼帘,果真是韩雨萱。 韩雨萱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还以为你认不出我来了?。” 千流音轻叹,语调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你下手倒真是狠,明明听到我的声音了,却还无动于衷。” 韩雨萱吟吟笑道:“我想看看你根基被废了之后,是不是真的一无是处了。” “你明明下的是死手。” 韩雨萱轻笑,那笑声清脆悦耳:“不然怎么能试出你现在的身手呢?” 言罢,她突然上前一步,轻轻拉起千流音的手腕,神秘一笑,“我带你去个地方。” 于是,两人身形一动,在这幽深的洞府内蜿蜒前行。 他们时而掠过曲折的回廊,时而穿越幽暗的密道,那些通道错综复杂,宛如天然形成的迷宫隧道。 经过一番曲折迂回,当最后一缕光线穿透密道的尽头,展现在他们眼前的,竟是一片仿佛未曾有人踏足的奇景。 这里,光线昏黄而斑驳,自顶部裂缝中透进的几缕天光,与洞内无数镶嵌着微光的奇异矿石交相辉映,为这冰冷的金属世界披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光辉。 四周的石壁,被岁月与剑气雕琢得坑坑洼洼。 最为震撼人心的,莫过于那密密麻麻、直指苍穹的万剑之阵。 这些剑,或长或短,或粗或细,形态各异,却无一不散发着凛冽的剑意与不屈的傲骨。它们或直插石缝 剑尖隐于黑暗中,宛如蓄势待发的猛兽;或斜倚岩壁,剑身反射着微弱的光芒,耳边似乎能隐约听到剑鸣之声。 千流音看着这景象,皱眉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韩雨萱看了他一眼,笑道:“这里就是剑冢。” 剑冢? 千流音的目光缓缓掠过眼前这浩瀚的剑海,每一柄剑都如同沉睡的龙,剑身裹挟着凛冽的寒气。 轻轻震颤间,似乎有低吟浅唱穿越时空而来,诉说着它们历经沧桑而不朽的故事。 剑光交错间,闪耀着过往辉煌与荣耀的碎片,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于这股古老而深沉的气息之中。 他仿佛能穿透这重重剑影,窥见那些剑客们生前的英姿飒爽,他们或傲立于风,或剑指苍穹,每一幕都如此鲜活,却又遥不可及。 这不仅仅是剑的归宿,更是无数剑客的安息之所,让千流音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难以平复。 “这里……便是剑冢吗?”千流音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撼。 韩雨萱笑道:“这里就是剑冢,天坠门历代剑客葬剑之地。” 千流音闻言,目光更加深邃,他沉吟片刻,缓缓道:“你来这里,莫不是就是为了寻找那把永夜之剑?” 韩雨萱落寞地笑了下,看着剑冢,目光复杂:“这把剑,又岂是这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正话间,一缕奇异而微妙的声响悄然潜入耳畔,仿佛是远古兽类在沉睡边缘的低吟。 虽细微不可闻,却足以牵动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寒意。 千流音眉头微蹙,正欲开口询问,却见韩雨萱以指尖轻点唇边,作出了一个轻柔的噤声手势,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引领着他悄然退出了那座神秘的剑冢。 两人一前一后,踏入了一处空旷而幽静的石室之中。 室内光线柔和,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只余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与心跳回响。 千流音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轻声问道:“那个声音,难道就是火麒麟吗?” 韩雨萱嘴角微笑,轻轻颔首道:“那就是火麒麟,我第一次到剑冢里面的时候,正好碰到它,差点把我吓死,不过幸亏它没有发现我。” “你来这里七八次,难道就没有见到过永夜剑吗?” “那可是天坠门的镇山之宝,哪有这么容易见到。” 千流音笑道:“你这冷月宫圣女修为不错,当小偷的天赋倒是挺差的。” 韩雨萱轻笑一声:“我堂堂圣女,还需要做这种小偷小摸之事吗?我只是好奇这把永夜剑到底是什么样子罢了。” 千流音笑道:“你这话可以对天坠门的人去说,看他们是否会相信呢?” 韩雨萱刚要说话,突然被一阵细微而又不寻常的声响打断——远处,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千流音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他轻轻抬手,示意韩雨萱噤声。 韩雨萱见状,立刻收住了话语。 那脚步声似乎刻意放轻,却仍能在空旷中留下踪迹,且正朝着剑冢深处缓缓移动。 随着那阵细碎的脚步声缓缓消散于深处,千流音方才轻声开口,语气中夹杂着几分不解与警觉:“奇怪,这里是天坠门的禁地,这么晚除了你这个魔教妖女跟我这个天坠门叛逆弟子,还有谁会到这里来?” 韩雨萱看起来却丝毫不惊讶,她的眼神在微光下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这永夜剑乃是绝世神兵,你以为盯上它的人会少吗?” “听你语气好像认识他?” 韩雨萱轻轻摇了摇头,发间的珠翠在气流中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悠然答道:“自然是不认识,不过我之前几次来的时候,也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不速之客。” “还有谁?” “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 千流音的心湖骤然泛起层层涟漪,提及“黑衣人”三字,如同暗夜中悄然探出的幽影,不经意间触动了他深埋的戒备与不安。 可能是对于黑衣人他心里有阴影,此刻一提到黑衣人,便会下意识地认为是袭击自己的那两个黑衣人。 韩雨萱见状,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神秘,几分俏皮,仿佛知晓他心中所忧,却又故意卖了个关子。 “今天是十五,月圆之夜……”她的话语轻柔而微笑。 “那又如何?”千流音问。 韩雨萱轻轻一笑:“据说在此夜里,火麒麟便会沉睡,因此是寻找永夜剑的最好时机” 第131章 剑冢缠斗 “你知道的可真清楚。” 韩雨萱笑道:“毕竟我都来了好几次了,但那黑衣人来的次数可能比我还多。” 千流音沉吟了下,心中有了计较,身形微动,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他的步伐轻盈而敏捷,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落叶与碎石的缝隙间,不发出半点声响。 韩雨萱见状,也小心翼翼地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在微光下留下了两道几不可见的影子。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脚步声又出现,愈发清晰,直至他们来到一片被古老剑气环绕的区域,那里正是剑冢的核心地带。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正鬼祟地穿梭于剑影之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千流音的心猛地一紧,因为他认出了那熟悉的身影——正是数日前,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夜袭中,重伤自己的两名黑衣人之一。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次夜袭的惨烈再次涌上心头,但千流音迅速压下情绪,保持冷静。 他悄然靠近,与黑衣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目光如炬,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黑衣人似乎并未察觉到他们的接近,依旧在专注地搜寻着什么,那份执着与急切,让千流音不禁猜测起对方的真实身份。 此刻,千流音心中已有了计策,他暗暗蓄力,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予对方致命一击,同时也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变数。 韩雨萱压低声音道:“我说你该不会想偷袭他吧?” 千流音眸光微闪,压低嗓音,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决绝:“有何不可?这家伙偷袭我也不止一两次了,这么好的机会我可不能放过。” “但是你现在修为丧失,如果不成功的话,就算是加上我,我们两个也可能打不过他的。” 千流音小声问:“你怕了吗?” “你难道不怕?”韩雨萱反问他。 千流音闻言,眉头轻蹙,似是在权衡利弊。 片刻的沉默后,终于,他轻轻叹了口气,觉得韩雨萱的话有道理,那黑衣人擅长的就是偷袭,想要偷袭他可能也不那么容易,便放弃了打算。 韩雨萱小声道:“快点走吧,待会被发现就走不了了。”说罢,拉着他的手就要离开。 千流音叹了口气,打算悄然离去。 然而此时,一抹不同寻常的光芒却猛然吸引了他的目光——那是他的寒光剑,静静地伫立于剑冢之中。 此刻竟似有了灵性,剑身流转着凛冽而耀眼的光辉,与他遥遥相应,仿佛在低语召唤。 这一幕突兀而震撼,让两人心头皆是一凛。 而与此同时,那细微的异动终是惊动了潜伏于暗处的黑衣人。 他感知到寒光剑的异常,心中顿生疑云,周身真气暗暗涌动,如同夜色中的猎豹,双眼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试图捕捉任何一丝可能的威胁。 韩雨萱更是紧咬下唇,不敢再出一丝声响,只以指尖轻点洞口方向,伸手指了指洞口,示意两人悄悄离开。 随后两人借着幽暗,悄然离去。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息,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生怕踏错一步,便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韩雨萱与千流音,在这一刻心照不宣地加快了步伐,默契地向着洞口移动,只愿能尽快摆脱这危机四伏的境地。 但寒光剑此刻却仿佛被无形之力唤醒,剑身骤然间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划破黑暗,径直奔向千流音所在。 千流音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哭笑不得。 这把破剑何时变得这么主动?他分明未发一语召唤,它却自行破空而至,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 然而,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中,他也无暇他顾,只能匆匆接过这突如其来的“礼物”。 正当他心中思绪万千之际,背后一股森寒至极的杀气猛然袭来,如同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直透骨髓。 千流音心中一凛,连忙转身,只见黑衣人身影鬼魅般闪现,一记蕴含着无尽杀意与力量的真气,如同怒海狂涛,向他汹涌而至。 千钧一发之际,千流音下意识地挥动手中寒光剑,企图以剑身抵挡这致命一击。 然而,那真气之强,超乎想象,寒光剑虽为神兵,却也在这股力量下颤抖不已,最终被震得脱手而出。 千流音自己也被巨大的冲击力掀飞,重重撞在了坚硬的石壁上,一阵剧痛自背脊蔓延至全身,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黑衣人并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猛然间,又是一股凌厉至极的真气如暗流涌动,裹挟着森森寒意,直逼而来。 就在这危急之际,韩雨萱身形轻展,宛若凌波微步,指尖轻点。一股温润而坚韧的真气自她体内迸发,如同春日暖阳,恰到好处地迎上了那冰冷刺骨的攻势。 两股真气在空中激烈碰撞,发出轻微的轰鸣,仿佛夜空中的星辰骤然碰撞,绽放出短暂而耀眼的光芒。 幽深莫测的石洞剑冢之中,光影斑驳,寒气逼人。 千流音站起身,和韩雨萱并肩而立,面对着那周身缭绕着诡异黑雾的黑衣人,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黑衣人冷笑一声,身影如同鬼魅般穿梭,每一次出手都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直逼千流音与韩雨萱而来。 千流音虽修为大损,但剑招依旧精妙绝伦,寒光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道银色匹练,与黑衣人激烈交锋。 然而,实力的悬殊让两人逐渐落入下风,衣衫被剑气撕裂,脸颊上也添了几道血痕。 就在这时,韩雨萱目光扫过四周密密麻麻的古剑,心中一动。 她身形一闪,来到一处看似平凡无奇的剑架前,未加思索,随手一拔,只见一柄古朴无华的长剑应声而出,剑身隐隐有流光溢彩,似乎蕴含着不凡的力量。 她紧握此剑,与千流音背靠背,两人间的默契无需多言,剑招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时之间竟将黑衣人的攻势勉强挡住。 但好景不长,黑衣人攻势愈猛,两人终是力不从心,步步后退,眼看败局已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韩雨萱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闭目凝神,体内真气如江河奔腾,猛然间,一股温暖而磅礴的力量自她掌心涌入千流音体内。 千流音只觉全身一震,仿佛有股神秘力量在体内觉醒。 他低吼一声,双手紧握寒光剑,口中念动真言,剑尖之上,金光大盛,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腾空而起,咆哮着向黑衣人冲去。 金龙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撕裂,黑衣人大惊失色,未料到此情况,仓促间施展遁术,却仍被金龙击中,身形踉跄。 然而,这惊天一击也引发了连锁反应,剑冢深处,一阵轰鸣,沉睡的火麒麟被惊醒,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炽热的火焰自其口中喷出,将整个剑冢映照得如同白昼。 黑衣人见状,脸色铁青,知道再逗留下无益。 他恨恨地望了千流音与韩雨萱一眼,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影,疾掠而出。 在掠过那古朴石洞门槛的瞬间,他指尖轻弹,悄无声息地触发了隐蔽的机关。 霎时间,剑冢厚重的石门轰然巨响,重重合上,如同铁幕般隔绝了一切窥视与追击的企图,也将千流音与韩雨萱二人困在了剑冢之内。 两人还未来得及庆幸,地面猛然震动,一股不可名状的威严自地底深处升起。 只见一头庞然大物——火麒麟,从裂开的地缝中咆哮而出,浑身沐浴在熊熊烈焰之中,双目如炬,怒焰滔天,仿佛能焚尽世间万物。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剑冢内的空气瞬间变得炽热难耐,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千流音望着这头气势汹汹的火麒麟,苦笑道:“好吧,我后悔进来了。” 第132章 远古异兽 韩雨萱凝视着那尊庞然若山岳的火麒麟,眸中不禁泛起一抹难掩的惧色,她轻咬朱唇,略带责备地低语:“你竟连自己的随身破剑都无法约束,真是让人唏嘘。” 千流音苦笑道:“你自己还不是,要不是你非得把我带到这里来,我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你自己进来的,能怪我吗?”韩雨萱反驳得理直气壮,却也不免心中暗自懊恼。 “别说了,想想怎么解决吧。”千流音收敛了笑容,目光凝重地望向那火麒麟,只见它口中烈焰喷吐,步步紧逼,气势逼人。 两人默契地身形一闪,紧贴于冰冷石壁之上,仿佛要与这坚石融为一体,以避其锋芒。 千流音侧首望向韩雨萱问她:“你来这里七八次了,难道除了那道石门,就没有其他的出口了吗?” 韩雨萱冷笑:“要是有的话,我还用得着跟你站在这里?” 话语间,火麒麟全身被熊熊烈焰包裹,如同自地狱归来的战神,每一声怒吼都震得山洞颤抖,仿佛要将一切生灵吞噬。 每一次呼吸都似乎能点燃空气,让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 火麒麟的利爪划破空气,带着足以熔化金石的高温,直逼两人而来。 千流音与韩雨萱瞬间反应,身形暴退,利用山洞内的复杂地形灵活躲避着火麒麟的猛烈攻势。 他们的动作迅捷而默契,如同两道闪电在狭窄的空间内穿梭,每一次躲闪都险之又险,几乎是在火麒麟的火焰边缘游走。 然而,火麒麟的速度与力量远超他们想象,每一次攻击都险之又险地擦身而过,留下焦黑的痕迹和刺鼻的烟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千流音喘息间,目光中闪过决绝之色,躲过火麒麟的攻击之后,便开始反攻。 他紧握寒光剑,剑身虽冷冽如霜,却难掩他眼中不屈的火焰。 他的修为虽废,但那份曾经的剑意犹存,每一次闪避都精准至极,仿佛与周遭的剑灵共鸣,展现出超乎常人的灵动。 韩雨萱立于一侧,她的剑舞得密不透风,剑光如织,试图为千流音争取一丝喘息之机。 火麒麟的咆哮震得山洞回响,它那庞大的身躯如同燃烧的陨石,每一次冲击都携带着足以焚山煮海的恐怖热量。 火焰缭绕间,仿佛连空气都在燃烧,令人窒息。 两人面对这不可一世的巨兽,默契在生死间悄然建立。 千流音突然暴喝一声,体内残余的真气与意志共鸣,寒光剑上竟奇迹般地浮现出一抹微弱的蓝光,那是他剑心未死的证明。 他借力打力,一剑挥出,寒气与剑气交织,形成一道细小的冰蓝色剑芒,直取火麒麟的咽喉要害。 韩雨萱见状,亦是全力以赴,她的剑法更加凌厉,每一击都夹带着风雷之声,与千流音的攻击相辅相成,形成了一道短暂却耀眼的攻防网。 然而,火麒麟皮糙肉厚,加之其火焰护体,两人的攻击虽看似凶猛,实则只是在其庞大的身躯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焦痕,随即被其怒吼中喷出的烈焰吞噬。 洞内真气激荡,剑光与火焰交织成一幅末日景象。 千流音与韩雨萱的身影在火光中忽隐忽现,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石交击的巨响,以及两人急促的喘息声。 他们深知,仅凭现有的力量,想要战胜这传说中的火麒麟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韩雨萱虽然也很强,但面对这等异兽,也是独木难支。 就在这时,韩雨萱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她毫不犹豫地调动体内剩余的真气,化作一股强大力量,通过掌心缓缓注入千流音体内。 那一刻,千流音只觉一股暖流涌入四肢百骸,仿佛沉睡的力量被唤醒,久违的灵力在体内蠢蠢欲动。。 他不再犹豫,双手紧握寒光剑,剑尖轻点地面,整个人仿佛与剑融为一体,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 “如来十字真诀。” 千流音低吟,声音虽轻,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波动自他指尖扩散,化作一道璀璨的十字光芒,瞬间笼罩住了狂暴的火麒麟。 火麒麟庞大的身躯在空中一顿,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后便被十字真言的力量所禁锢,火焰逐渐黯淡,庞大的身躯缓缓落地,四周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光芒中蕴含着无上的封印之力,竟在瞬间将火麒麟庞大的身躯紧紧束缚。 然而仅是不到片刻,在千流音与韩雨萱心中刚泛起一丝解脱的涟漪,松了一口气之时,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于那刹那的宁静。 火麒麟那庞大的身躯猛然一震,犹如挣脱了无形的枷锁,十字真言的光芒瞬间黯淡,仿佛被无尽的怒火吞噬。 它仰天长啸,声震四野,烈焰自其巨口喷薄而出,不是简单的火焰,而是蕴含着毁灭之力的凤凰涅盘之火,绚烂而致命。 这突如其来的烈焰,快若闪电,韩雨萱的瞳孔骤缩,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防御动作,便被那火焰无情地吞噬,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巨力狠狠甩向坚硬的石壁。 撞击的瞬间,石壁轰然开裂,碎石飞溅,而韩雨萱的身影则无力地滑落,嘴角溢出刺目的鲜红,染红了她的衣襟,也映红了千流音那双充满惊骇的眼眸。 千流音心中涌起一股愤怒,他怒吼一声,不顾一切地冲向火麒麟,双手凝聚起所有能调动的真气,企图阻止这场灾难。 然而,那烈焰仿佛拥有意识,在空中灵活转折,不仅轻易化解了他的攻势,更将他反震而出,重重摔落在地,尘土飞扬中,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与无力。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韩雨萱却展现出了惊人的意志与决心。 她咬紧牙关,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调动起体内残存的所有真气,这些真气在她的引导下,化作一股股细流,透过两人之间微妙的联系,汇聚于千流音胸前的炼魂石之上。 她的眼神坚定而温柔,仿佛在这一刻,她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都交付给眼前的这个男人。 炼魂石仿佛被激活,绽放出耀眼的幽绿光芒,将那些真气一一吸纳,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反哺给千流音。 随着真气的涌入,千流音的身体仿佛被重新点燃,他体内的真气沸腾起来,如同江河决堤,汹涌澎湃。 他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力量更是暴涨,原本疲惫不堪的身躯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与活力。 他猛地站起,双眸如炬,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寒光剑在他手里绽放无与伦比的耀眼光芒! 第133章 被困剑冢 随着韩雨萱真气的不断融入,千流音只觉体内原本枯竭的真气如同枯木逢春,迅速复苏并膨胀开来。 他的气息越来越强,周身环绕着淡淡的荧光,仿佛有万道光芒自体内透出,将他映照得如同天神降世,威严而不可侵犯。 他缓缓睁开眼,双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心,手中紧握的寒光剑更是寒光凛冽,剑身隐隐有龙吟之声回荡。 “九重天雷引,青龙决……” 千流音心中默念法咒,随着他声音的落下,一股股磅礴的真气自他脚下升起,化作繁复而神秘的符文,在石室中盘旋舞动,最终汇聚成一幅震撼人心的图景。 九重天雷引,乃是当世至高法术,能引动天地之力,降下灭世之雷;而青龙诀,则能召唤青龙之魂,以真气凝形,威力无穷。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一条由纯粹真气凝聚而成的青龙自千流音背后腾空而起,它身躯庞大,鳞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双眸如炬,直视前方。 与此同时,石室上方的天空仿佛被撕裂,大片翻卷的雷云骤然涌现,黑压压的云层中,银色的闪电如同蛟龙般穿梭,预示着毁灭与重生的力量即将降临。 千流音身形一展,已跃至半空,他以身为引,将九重天雷引与青龙诀的力量完美融合。 只见雷云之中,无数道闪电如同听从号令的士兵,纷纷汇聚成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与那条真气青龙一同呼啸而下,直扑不远处那正肆虐的火麒麟而去。 火麒麟,身披烈焰,双眸赤红,乃是世间罕见的异兽,其威能足以焚山煮海。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双重攻势,它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凝重之色。 当闪电与青龙碰撞上火麒麟的烈焰时,两者瞬间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冲击,整个山体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剧烈摇晃,碎石纷飞。 剑冢内那些沉睡千年的古剑更是被这股力量冲得四散飞舞,发出阵阵清鸣,似乎在诉说着千年前的辉煌与沧桑。 最终,在千流音不惜一切代价的全力一击下,火麒麟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咆哮,庞大的身躯被硬生生打退,火光黯淡,最终只能狼狈地缩回地下,留下一片狼藉的山洞和满地的烟尘。 而千流音,则立于半空,衣衫猎猎作响,随后缓缓落到地上。 这一击已经几乎将他所有的真气耗尽,总算勉强是将火麒麟给击退了。 顾不得喘息,他连忙赶到韩雨萱的身边,只见佳人面色苍白如纸,双眸中闪烁着不屈与虚弱。 他心中一紧,迅速从怀中取出炼魂石,其上流转着淡淡的、抚慰人心的温润光泽。 他深吸一口气,凝聚起体内残余的最后一点真气,缓缓注入炼魂石中。 霎时间,炼魂石仿佛被唤醒,绽放出耀眼而神秘的幽光,宛如夜空中最温柔的星辰,照亮了这片狼藉之地。 紧接着,无数细若游丝的灵力,自炼魂石中缓缓溢出,如同细雨般温柔地渗透进韩雨萱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滋养着她枯竭的生命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直到那抹病态的苍白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红润,在韩雨萱的脸上悄然绽放。 千流音轻轻收回手掌,语带调侃却又不失温情笑道:“我刚才算是救了我一命,而我现在也救了你一命,我们算是扯平了吧。” 韩雨萱深吸一口气,缓缓调动着体内真气,流转间,那因激战而略显疲惫的身躯渐渐恢复了几分生机。 她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你倒真是会挑时机来说话,若没有我,我们都得死。” 言罢,她身形微动,目光如炬,开始在四周的石壁间仔细搜寻,渴望能寻得一线生机,或是那未知的出口。 千流音见状,淡然笑道:“火麒麟已经被击退了,你何必这么着急。” 韩雨萱并未侧目,只是手上的动作更加急切,她心中暗自盘算:你自然是不着急,刚刚那动静这么大,肯定已经把天坠门那帮人引来了,到时候我就惨了。 千流音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眸轻轻一转,便已捕捉到了韩雨萱心头顾虑,戏谑道:“原来你也有这么慌张的时候。” 韩雨萱环顾四周,那细致入微的搜寻却也没有找到逃生之路,最终,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悄然爬上了她的面颊。 她轻叹一声,转而凝视着千流音,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警告也有几分不甘:“你以为你就能躲得了吗?这里是天坠门的禁地,你擅自闯进来,你也没有好果子吃。” 千流音笑道:“我最多只是罚禁闭,可你不一样,你是冷月宫圣女,只怕是要丧命于此。” 韩雨萱轻叹一声,身形颓然滑落,倚坐于冰凉的地面上,眸中满是失落之色,轻声细语间透出一丝无奈:“你这么悠闲,真是讨人嫌。” 千流音坐到她身旁,语带笑意:“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是大半夜,那动静虽大,却也未必会惊动天坠门的人。” “你倒是乐观,但是即便是他们未被惊动,这里平时是无人来的,若是找不到出口,我们只怕也是要饿死在这里。” 千流音淡然道:“天无绝人之路,我是不信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韩雨萱轻抬眼眸,目光中闪烁着不解与好奇,轻声细语道:“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是第一次被关在这种地方。” “我确实不是第一次被关在这种地方,应该说有好几次了。” 他言语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眸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牢笼,投向了遥远的过往。 “最近一次,是跟雁秋翎被关在黑风山的地下宫殿里,那老魔把宫殿万斤石门关上了,想跟我们同归于尽。” “那后来呢?”韩雨萱被勾起了一丝兴趣。 千流音笑道:“后来自然是逃脱了,不然我怎么在这跟你说话?那宫殿下方有条地下河,我找到薄弱的地板,将它打穿,顺着河流逃了出去。” “那你觉得这里下面有河流吗?”韩雨萱的眼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千流音淡淡道:“不仅没有河流,连一滴水都没有。” 韩雨萱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她轻叹一声,那份失落与哀伤,在空气中缓缓弥漫,化作无声的叹息,久久不散。 千流音看她的样子,轻笑一声:“后来便是在那宫殿里,发现了你娘亲的遗体,被青云道人用水晶棺材保护,可惜,最后她的遗体灰飞烟灭了。”叹了口气。 韩雨萱闻其言,眸中哀伤之色愈浓,仿佛夜色下悄然绽放的墨莲,凄美而深邃。 然而,就在这时,千流音轻轻起身:“好了,话说完了,我也去找下出口吧。” 韩雨萱惊讶道:“你难道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千流音淡淡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像这种这么重要的地方,肯定不是只能从外面把石门打开,所以一定会有机关。” 第134章 混元心经 千流音站在幽深而静谧的剑冢之中,四周被岁月雕琢的石壁如同古老的守护者,沉默地环抱着这片被遗忘之地。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这密闭的空间,每一面石壁都显得那么坚固而冷漠,仿佛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辉煌与沉寂。 光线稀薄,只能勉强照亮这片剑的海洋,却也让这份孤寂显得更加深沉。 在确认了四周确实没有出路之后,千流音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四周散落的剑上。 那些剑,有的剑尖折断,有的剑身扭曲,显然是刚才那场的冲击留下的痕迹。 它们或躺或立,如同战场上遗落的英魂,失去了往日的锋芒与荣耀。 然而,在这混乱之中,却有一把剑显得格外不同。 它孤零零地插在地上,剑身虽已斑驳,布满了岁月的锈迹,但即便如此,它依然屹立不倒,仿佛有着某种不屈的意志在支撑着它。 千流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疑惑与好奇,缓缓走向那把剑,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剑冢里,格外清晰。 他站在那剑前,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了剑柄,一股莫名的力量似乎通过掌心传递而来,让他不由得精神一振。 随着一声轻微的响动,剑被他缓缓地拔了起来。随着剑身的升起,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一震,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千流音凝视着这把剑,只见剑身上的锈迹斑斑,却无其他特别。 韩雨萱也走过来,笑道:“难道你以为这把剑就是永夜剑?” 千流音道:“那自然不是,我哪有这么蠢?不过这把剑,倒是挺特别的。” “因为它生锈了,所以很特别?” 千流音缓缓开口,语调中带着几分深意:“剑冢里所有的剑都是神兵利器,经岁月侵蚀,却仍然锋利无比,唯独这把剑,还生锈了,不是有些可疑吗?” 言罢,他轻轻一挥,那柄锈迹斑斑之剑便悠悠然,于空中划出一道不甚流畅的轨迹,伴随着沉闷的嗡鸣,仿佛是岁月的低语。 紧接着,“咔嚓”一声清脆而又沉重的断裂之音响起,锈剑从剑柄和剑身处一分为二,其中半截悠然坠地,激起一地尘埃,也惊起了旁观的韩雨萱一串清脆悦耳的笑声。 韩雨萱笑得花枝乱颤:“这就是你以为与众不同的剑吗?” 但千流音并未理会她的嘲笑,目光锐利,一下子便发现了剑柄竟是一个空壳,里面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 他动作敏捷,指尖轻动,小心翼翼地探入那狭小的空间,仿佛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随着一阵轻微的声响,一张薄如蝉翼的羊皮卷轴缓缓展现在众人眼前,其上泛着淡淡的微光,引人遐想。 韩雨萱见状,心中好奇更甚,不由自主地凑近了些,与千流音并肩而立,共同凝视着这突如其来的发现。 羊皮卷缓缓铺展,其上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古老的文字,每一个字符都蕴含着深邃的力量。 “混元心经……”四字赫然在目,字迹苍劲有力,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庄重。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般在两人心头炸响,瞬间击碎了周遭的宁静。 天坠门的至高心法,竟会以如此隐秘的方式,藏匿于这偏远剑冢的一柄锈迹斑斑之剑中,这怎能不令人震惊? 千流音看着这心经,陷入了沉思。 但韩雨萱却极为高兴,拍拍他的肩膀:“这可是修炼混元功的心法之一,你若是练了,不说能恢复修为,但也能极大增强你的真气。” 然而千流音看着这混元心经,却觉得不简单,他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天坠门的至高心法怎么会藏在这里?还偏偏被他们发现了?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韩雨萱看他面目凝重,问道:“怎么,你觉得有诈吗?” 千流音沉默片刻,看着这混元心经缓缓道:“我听书剑说,混元心经共有九层,但这羊皮纸上只记载了三层,偏偏就让我们发现了,这也未免太巧了?” 韩雨萱闻言,秀眉轻蹙:“难道你觉得这是个陷阱吗?” 千流音摇了摇头:“陷阱倒不至于,有谁料到我们会来这里呢?就算是刚才的黑衣人,他也没有时间做这个陷阱来害我们。” 韩雨萱笑道:“那你怕什么?就当作是天赐之物,收下就好了,正好也可以恢复你的真气。” 千流音看着这羊皮,心中着实感觉不对劲,上面记载的混元心经应该是真的,只是这一切也未免太巧合了。 先是寒光剑莫名躁动,飞到了这剑冢里。然后就是这锈迹斑斑惹人注意的破剑,里面居然还有混元心经! 仿佛,刻意有人把他引到这里来,让他看到找到混元心经。 若真是这样,那引他来这里的人绝不是那黑衣人,却又会是谁呢? 韩雨萱以一抹明媚的笑容为引,语调中带着几分鼓动:“你倒是赶紧练呀,要是你练成了,能恢复不少的真气,说不定可以打开那石门。” 千流音沉吟片刻,觉得有道理,现在先不想其他,若是真的练成混元心经第三层,不仅可以解了自己体内的落雁沙,兴许还可以推开石门离开这里。 这里的石门没有黑风山地下宫殿的石门那么重,只要能恢复几成真气,也许能推动。 下定决心后,他闭目凝神片刻,随后缓缓展开那张古老的羊皮卷,其上密密麻麻记载着晦涩难懂的文字与复杂的修炼图谱,仿佛是通往另一片天地的钥匙。 千流音深吸一口气,摒弃杂念,让自己的心灵与这片宁静的空气融为一体,开始了他的修炼。 —— 时光如同细沙穿过指尖,悄无声息地滑落了两个多时辰。 在千流音修炼期间,韩雨萱多次无聊,数次漫步于剑影斑驳的角落,似乎还想要找那永夜剑。 她指尖轻抚过一柄柄沉睡的古剑,却终是未能触及那份传说中的锋芒,始终无法找到永夜剑。 几番寻觅未果后,她轻轻叹了口气,心中那份执念渐渐淡去,转而将视线落在了正闭目沉思的千流音身上。 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悄然靠近,来到千流音身旁,以一种近乎于呢喃的细语,在她的呼吸间,轻轻吹拂进他敏感的耳畔,试图以这份挑逗打破他内心的宁静。 然而,千流音宛如一尊静谧的古玉,面容淡然无波,对她的逗弄置若罔闻。他周身环绕着一抹温润如水的光泽。 韩雨萱见自己的小把戏未能奏效,也不觉气馁,反而更加玩心大起。 她轻轻捻起一缕自己的秀发,以其柔软的发梢,在千流音的耳边轻轻划过,带来一阵阵细腻的酥痒,企图打破他他内心的宁静。 但此时千流音突然睁眼醒了过来,冷淡地望着她。 韩雨萱被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后退一步:“你这么快就练完了?” 千流音站起来,并没有理会她,轻轻握拳,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嘴角不禁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 这混元心经果真是至高心法,仅是练成第三层,便已将他体内落雁沙毒清除大半,就连真气也恢复了两成多。 第135章 再次被擒 韩雨萱凝视着他,眸中闪烁着几分难以置信,语带疑云:“你这么快就练完了吗?” 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缓缓道:“我的七经八脉自小便被打通,虽然修为被废,但修炼起来也并不那么难。何况混元心经虽是绝世心法,但我所学过的无上心法,并不比它差。” 韩雨萱闻言,秀眉微蹙,似是在心中细细品味他的话语。 片刻后,她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来试试看能不能推开剑冢的石门?” 千流音走近石门,将真气汇聚于双掌之间,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自他掌心涌出,缓缓却坚定地推向了那古老而沉重的剑冢石门。 随着他一声低沉的喝声,石门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拨开,发出沉闷而悠长的声响,缓缓向两侧移开,露出了一条通的幽深通道。 韩雨萱站在一旁,与千流音对视一眼,两人心中皆是大喜,飞速离开了这剑冢。 蜿蜒曲折的密道如同迷宫,他们一路穿梭,终于来到了密道的尽头,一束温暖的光线自洞口洒下,前方便是出口。 正当他们走到洞口附近,将要离开之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心头一紧——洞口处,一群身着天坠门服饰的弟子严阵以待,为首的竟是林正羽与兰心师太,他们的面容凝重,显然已有所察觉。 两人见此迅速转身,躲进了一处角落中。由于他们在暗,林正羽他们在明,所以并没有被发现。 千流音暗自思忖:看来是和火麒麟战斗时发出的巨大动静将他们吸引了过来。不过林正羽他们还没有进来,可能因为这里是禁地,所以也有所顾忌。 韩雨萱压低声音问道:“现在怎么办?” 千流音沉思了下,笑道有了,随后附耳在她耳边轻轻细语。 —— 夜色如墨,轻纱般笼罩着幽深的山谷,一缕冷风悄然穿梭于林间,携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肃杀之气。 洞口之外,一名年轻弟子面带焦灼,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其中的急切:“师叔,我们要等什么时候才能进去?” 林正羽面若寒霜,他冷冷地吐字,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是禁地,没有掌门之命,谁敢进去?” “那如何办?” 林正羽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禁地之内,只有这里一个出口,他们一日不出来,我们便派人在这守着,不信他们不出来?” 言罢,四周的空气似乎都为之一凝,众弟子皆是屏息凝神,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那幽暗洞口的每一丝动静。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洞口的暗影中缓缓响起,如同夜色中低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接近。 众人的心弦瞬间紧绷到了极致,一股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月光的稀薄照耀下,缓缓步出黑暗,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众人心头的鼓点上,咚咚作响。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逐渐清晰的身影之上。到底是谁竟然如此大胆,敢夜闯天坠门禁地? 而那身影,似乎对这一切浑然未觉,依旧不急不缓地前行,直至完全暴露在月光之下,才缓缓揭开了他的神秘面纱。 当那隐匿于暗隅的人影缓缓步入光亮之中,众人不禁心头一凛,面面相觑,皆是惊愕之色。 林正羽的眉头紧锁,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寒意:“千流音,你怎会在这里……” 千流音笑道:“看到是我,让你这么不开心吗?” 林正羽怒意更甚,声如寒冰:“千流音,你竟敢擅闯禁地,真是胆大妄为!” 千流音轻轻一笑道:“我只是来参加第三道考验罢了,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 林正羽脸色铁青,语气决绝道:“你早已错过时间,竟然还敢大言不惭!给我把他拿下,送与大殿,门规处置!” 话音刚落,几名弟子便齐刷刷现身,想要制住千流音。 但千流音微微一笑,要的正是这个! 他轻描淡写地一挥衣袖,一股凌厉至极的真气如龙腾跃,瞬间击溃了弟子们的攻势,将他们一一震退,步伐踉跄。 紧接着,他又是一道璀璨的真气划破空气,稳稳地落在地面,犹如沉睡的火山猛然爆发。 尘土与碎石伴随着轰鸣冲天而起,形成一片混沌的灰幕,将周遭的一切笼罩其中,视线所及之处,唯余茫茫尘埃。 这一幕突如其来,令在场的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林正羽与兰心师太对视一眼,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们明明已毁了千流音的修为根基,他怎么还会有如此强劲的真气。 在一片混沌之中,尘埃如厚重的帷幕,将视线尽数吞噬。 借此良机,韩雨萱身形一展,犹如灵猫穿梭于尘埃缝隙,悄无声息地自洞口溜出,趁着混乱的掩护,遁入夜色深处逃之夭夭。 林正羽与兰心师太二人,眼神交汇间已明心意。 他们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如江河奔腾,猛然间爆发,化作两道无形的力量,硬生生将肆虐的尘土驯服,让周围的世界再次显露其轮廓。 随后,二人身形一展,化作两道流光,疾冲向前,目标直指那立于风暴中心的千流音。 千流音见状,眸中闪过一抹冷笑,他不再保留,体内深藏的真气如火山喷发,倾泻而出,化作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直逼林正羽与兰心师太。 霎时间,三股磅礴的真气在空中交汇,仿佛天地为之色变,空气因这剧烈的碰撞而震颤,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耀眼的光芒与肆虐的气浪交织在一起, 然而,千流音此刻的修为仅堪堪恢复至往昔的两成,面对那汹涌而来的强敌,无异于蚍蜉撼树,显得力不从心。 那两道凌厉的真气,无视了周遭爆炸的混乱,精准无误地穿透了他的防御,狠狠击中其身躯,将他如同落叶般击倒在地。 未待尘埃落定,数名眼疾手快的弟子已迅疾如电,围拢而上,以不容抗拒之势将千流音牢牢束缚。 林正羽冷冷道:“将他押往大殿,听候发落。” 第136章 信封 千流音被天坠门的弟子们紧紧押解着,步入那宏伟而庄严的大殿之中。 此刻天已破晓,晨曦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地面上,却似乎无法穿透这殿内弥漫的凝重与冷冽。 他的步伐稳健,每一步都透露出一种超乎寻常的从容,仿佛周遭的压迫与审视对他而言,不过是微风拂面。 大殿之内,四根巨柱支撑着穹顶,每一根都镌刻着古老的符文,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为这肃穆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 在这样一个令人窒息的氛围中,四脉长老中的柳昊天和紫霄真人终于缓缓步入,他们的出现如同两座不可逾越的高山,气势逼人。 林正羽与兰心师太早已端坐于上首,两人的面容同样冷峻,目光如利剑般穿透人群,直直射向千流音。 然而,在这四位宗门长老的凝视之下,千流音非但没有丝毫慌乱之色,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 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即便身处这森严冰冷的大殿,被无数道充满敌意的目光包围,他也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自信。 “千流音,你可知罪?”林正羽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冰冷而有力,打破这份异常的平静。 千流音微微抬头,目光与林正羽对视,声音平静而有力:“我做事但求无愧于心,你们做事是怎样的,就问你们自己吧?”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四脉长老与在场众人皆未料到,在这等绝境之下,千流音竟能如此从容不迫,牙尖嘴利。 而千流音本人,则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仿佛这世间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林正羽缓缓步下阶梯,神色冷峻,语调中不带丝毫温度:“千流音,你私闯禁地,已是犯了门规,按照门规,我要将你逐出天坠门。” 千流音闻言,淡然笑了下,眼神中却无丝毫留恋:“我本来就不想当你们天坠门的弟子,况且我的毒已经解了大半了,没必要再在这里陪你们玩了。” 柳昊天闻言,脸色微变,复杂难辨,他轻移步伐至千流音身旁,细细探脉片刻,眉头紧锁,满是不解:“真是奇哉怪也,他体内落雁沙之毒,竟真有消散之兆,而且他体内……为什么会有这么充足的真气?” 此言一出,空气中似乎都弥漫起了一层微妙的氛围,每个人的心中都涌动着不同的思绪与猜测。 林正羽目光如寒冰,冷冷道:“千流音,你进去剑冢到底做了什么?” 千流音冷笑:“与你何干?你说我犯了门规,好,不用你逐出,我现在就离开这里。” 言罢,他身形微动,意欲抽身而去,留下一抹决绝的背影。 “未明真相,岂能任你轻易脱身!”林正羽怒意更甚,身形一闪,犹如猎豹捕食般迅猛,一把扣住了千流音欲抽离的手臂,力道之大,似要洞察他心中的秘密。 然而,千流音岂是等闲之辈,只见他手腕轻轻一旋,内力暗涌,轻易便从林正羽的桎梏中脱身,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欲破空而去。 但天不遂人愿,天坠门的弟子们仿佛早有准备,如铜墙铁壁般将她的去路封锁得严严实实。 林正羽冷冷道:“千流音,你潜入天坠门,到底有何企图?” 千流音冷笑:“我最大的企图,就是离开这里,我真是千不该万不该来这里,更不该替答应李奕秋替他送信给你们。” “信?什么信?” 林正羽与柳昊天等人闻言,面色骤变,彼此交换着震惊的目光,仿佛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就连一向冷淡的兰心师太,也不由得从高台疾步走下:“千流音,你说师弟的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千流音看到他们丝毫不知情的样子,不禁皱紧了眉头,心中暗自疑惑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玉衡子还没有出关吗? 玉衡子之前在玄真洞中说四日后出关,而时间早已过去,难道张书剑还没有把信交给玉衡子吗?或者玉衡子并没有把信的事情告诉他们?这么重要的事情,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 他沉吟片刻,随即指尖微动,一股凌厉无匹的真气如龙腾跃,猛然爆发,瞬间将周遭蜂拥而至的弟子们震得四散纷飞。 随后他身形一展,疾掠而出,意图逃离这纷扰之地。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正羽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话未说清,休想离开!”他的喝声回荡在空旷的广场上,震慑人心。 紧接着,四脉长老身形如电,几乎同时掠出,他们的衣袂翻飞,如同四朵盛开的莲花,迅速将千流音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阵势。 他们的眼神中既有疑惑也有坚决,显然,今日之事,定要有个水落石出。 千流音立于中央,环视四周,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这四个老家伙修为高深,自己虽已恢复了许多,但在此刻,却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深知,今日若想全身而退,恐怕并非易事,现在潜伏在天坠门的内奸并不知道信是在他还是在张书剑的身上,只要离开这里,便会让内奸以为信在自己身上,张书剑就会安全许多。 这封信现在是万万不能出现,玉衡子看起来还未出关,他又修为尽毁,而袭击他那黑衣人修为深不可测,今日还在这天坠门中。 而且那黑衣人绝不止一个,若是真将信的内容公布,那内奸被逼急翻脸,恐怕天坠门又是一片血海。 思索至此,千流音知道自己已无退路,只有硬闯过去,方能安全。 面对着四脉长老的森严围堵,四人联袂,仿佛天罗地网,无懈可击。 千流音眸光如炬,体内真气涌动,试图以一人之力,撼动这不可一世的封锁。 然而,仙门绝技层出不穷,刚一交锋,那绚烂夺目的真气碰撞便如同星辰陨落,震得四周空间微微颤抖,却也暴露了他力有不逮的困境。 须臾之间,千流音便被那四位长老联手制住,身形动弹不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至极的紧张氛围。 正当情势危急时刻,天际忽现一抹剑光,划破长空,张书剑踏着飞剑而至,衣袂飘飘。 他立于众人之前,手持一封泛黄古旧的信件,目光温和却坚定,对四脉长老朗声道:“师傅、师叔们请手下留情,放开流音,李师叔的亲笔信在此。” 第137章 天坠门掌门 四脉长老的面色倏地一变,显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愕。 柳昊天见状,迅速而地从张书剑的手中接过那封信函,仿佛接过的是一份沉重的使命。 众人目光聚焦于信封之上,那字迹苍劲有力,却又透露出几分不祥的气息,使得林正羽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颤抖:“不错,这确实是师弟的手笔,我们……快些打开吧。” 然而,正当柳昊天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封信的封口之时,兰心师太身形一闪,如同春风拂柳般轻盈地出现在他身旁,眼神锐利地捕捉到了信封边缘那触目惊心的血渍。 她连忙轻按柳昊天的手,柔中带刚地说道:“且慢,此信上明言‘掌门师兄亲启’,乃是专呈掌门的密函……” 林正羽冷冷道:“事到如今,还顾得这些,这是师弟的遗信,上面兴许有什么重要的内容?” 兰心师太沉吟道:“此信的内容看起来极为重要,不然李师弟他也不会用血来写了,还特意是写给掌门人的……” 此言甫落,四人面面相觑,神色瞬间变得凝重如铅,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那斑驳血字之上,仿佛能透过纸张,窥见背后隐藏的千钧一发。 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却无人敢轻易伸手触碰那封承载着未知与重量的信件。 千流音环视四周,见众人皆陷入沉思,问张书剑:“玉衡子还没有出关吗?” 张书剑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缓缓言道:“掌门还在玄真洞内,并无消息。” 千流音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掠过,最终定格在柳昊天紧攥的信笺之上。 他心中一动,随即身形轻盈一跃,如同穿花蝴蝶般瞬间掠至柳昊天身旁,手腕微翻,那封承载着秘密的信件便轻巧地落入了他的手中。 此举一出,众人皆是面色骤变,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林正羽更是怒目圆睁,厉声喝道:“千流音,你想做什么?” 千流音轻笑道:“这封信是李奕秋让我交给玉衡子的,不是交给你们,既然你们掌门还没有出关,那这信自然还是由我来保管了。” \"休得猖狂!\"林正羽暴喝如雷,身形一闪,犹如苍鹰搏兔,迅猛无匹地扑向千流音。 他的掌风带起阵阵气浪,誓要一举制敌。 然而,当他的指尖轻触千流音那如玉般温润的臂膀时,异变突生。 一股奇异而强大的真气仿佛拥有生命般,瞬间缠绕上他的手臂,进而他感觉自己的真气竟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化解,就连身上的真气也在快速流失,顿时大惊失色:“混元功?” 此言一出,四周众人无不色变,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感受到自身真气的迅速流失,林正羽强压下心头慌乱,咬牙聚气,猛然一掌拍出,浑厚的真气在他掌心凝聚成实质,狠狠击向两人接触的地方。 一声轰鸣,气浪翻滚,两人被这股强大的力量猛然弹开,各自踉跄后退。 林正羽连连倒退数步,每一步都似踩在棉花之上,难以站稳。 他勉强稳住身形,冷冷地看着千流音:“你怎会混元功?” 千流音轻笑道:“你倒是好眼力,不过我就算会混元功,跟你也没关系。” 言罢,他身形一展,宛若流云般轻盈掠起,意欲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然而,正当他穿梭于半空时,一股莫名而强大的力量悄然缠绕,将他牢牢锁定,任他如何挣扎,皆如蚍蜉撼树,不得寸进。 随后,一股无形的牵引力悄然发作,温柔却不容抗拒地将他缓缓拉回地面,尘埃落定。 此刻的千流音,满心疑惑,正奇怪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见一个身影自还未完全消退的夜色中缓缓走出,如同幽谷中的清泉,悄然流入这静谧的画面。 待那身影完全显露于晨光之下,千流音瞳孔骤缩,一丝惊讶与难以置信掠过心头,脱口而出:“老俞头……” 且他这身装扮,简直判若两人。 老俞头此刻,一身青衫飘逸,发丝被精心束起,以简约的发髻点缀,显得既文雅又不失威严。 他站在那里,仿佛自古画中走出的隐士,与往昔那质朴无华的形象大相径庭,让人难以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众人霎时静默,目光低垂,恭敬道:“见过掌门……” “掌门!”千流音的目光紧紧锁在老俞头身上,那双眸子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要将眼前的景象看个透彻。 这位平日里爱财如命,吝啬到骨子里的老头,竟是那威名赫赫、高高在上的天坠门掌门——玉衡子! 他不由自主地望向张书剑,眼神中充满了求证,仿佛在无声地询问: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现实? 张书剑则以一个沉稳而凝重的点头作为回应。 “你……你就是玉衡子?!”千流音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震撼,失声惊呼。 他围着老俞头,或者说是玉衡子,缓缓踱步,目光在对方身上来回扫视,仿佛要在这看似平凡无奇的身躯上寻找出一丝与掌门身份相符的蛛丝马迹。 然而,除了那一头斑白的发丝和眼角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岁月痕迹,他看到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种菜老人。 玉衡子面目慈祥,对千流音笑道:“小伙子,我就是玉衡子,既是师弟要你交给我的信,那你就交给我吧。” 言罢,他缓缓伸出手掌。 千流音眉宇间掠过一抹疑惑,但环顾四周,众人神色凝重,那份不言而喻的确认感让他不得不信,眼前这个种菜老头,确实便是玉衡子无疑。 他心中暗自苦笑,重重地叹了口气:“真是被你们耍的团团转。”将信递给他。 玉衡子轻取过那封未启的信笺,却并未看它一眼,转而向四位脉系长老温言道:“四位师弟师妹,随我去香堂吧。” 他转过身,目光柔和地落在千流音身上,“千流音,你也一起过来吧。” 言毕,他步伐从容,缓缓步入晨曦的微光之中。 四脉长老相视一眼,随即紧跟其后。 千流音立于原地,眉宇间微蹙,心中思绪万千,踌躇不前。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张书剑忙道:“流音,你身上的毒还未完全解除,掌门要你过去,应该是要帮你解毒了。” 千流音闻言,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也跟了上去。 第138章 真相与真相 千流音紧随玉衡子轻盈的步伐,穿过曲折幽深的走廊,来到香堂。 两侧烛光摇曳,映照着古朴的壁画,仿佛每一寸墙壁都沾满了岁月的尘埃。 玉衡子缓缓展开信纸,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起初尚显平静,但渐渐地,眉宇间凝聚起一抹凝重。 读完信后,他的脸色微微一变,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随后他轻叹一声,语气沉重而缓慢:“原来如此,怪不得师弟他会殒命雁北峰……” 此言一出,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四脉长老,皆是宗门中德高望重的存在,闻言之下,无不面色大变,纷纷上前,几乎同时伸出手去。 信纸在众长老间传递,每一张脸孔都因震惊而扭曲,眼神中既有对真相的难以置信,也有对内奸的切齿痛恨。 “天坠门,竟也沦落到这一步……”柳昊天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痛心与失望。 “此等奸佞之徒,若不除之,何以安我宗门,何以告慰师弟在天之灵!”林正羽紧握双拳,怒不可遏。 兰心师太和紫霄真人脸上的表情极其复杂,不敢相信,眼神中既有愤怒,也有哀伤,更多的是不理解。 若是按照信中李奕秋所说,那名内奸已经潜伏在了天坠门多年,恐怕早已是位高权重,高坐庙堂了。 如此说来,恐怕那内奸极有可能是他们其中一位。 在香堂之内,烛火摇曳,光影斑驳,映照出每个人脸上复杂的神情。 千流音的目光在众人间流转,捕捉难以言喻的微妙情绪,随后他的视线如利箭般直射林正羽,眸中寒光闪烁,冷冷道:“既然信都已经公开了,那内奸也应该现行了吧。” 林正羽感受到这股直逼而来的审视,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他未曾料到,自己竟会被如此无端指责。 他强压怒意,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与愤慨:“千流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是内奸不成?” 千流音轻笑一声:“你自朝英观见到我,便处处针对我,甚至是对我下死手,废了我的根基。你若不是内奸,又为何要如此针对我?” 千流音的话语如同寒冰利刃,瞬间凝固了空气,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与压迫。 众人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林正羽身上,那份坚定与不容置疑,让林正羽的脸色由白转青,显得极为愤怒。 随后,林正羽颤抖着手解开衣襟,露出胸膛,那上面光洁无瑕,并无信中所指的“三颗痣”之标记,这无疑是清白的证明。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却让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心中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们未料到林正羽会以如此决绝的方式自证清白。 “千流音,你可还有话说!”林正羽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 沉默片刻,在紧张而凝重的氛围之中,柳昊天和紫霄真人两人一咬牙,此刻却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坦诚与决心。 几乎在同一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地解开了胸前衣襟,露出了胸膛,其身上并无任何可疑的三颗痣。 然而,这样的举动却让一旁的兰心师太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尴尬。 作为一位德高望重的女性前辈,她自幼便受到严格的礼教束缚,深知女子之身不可轻易示人。 此刻,要求她如同两位男子一般袒露胸膛,无疑是对她尊严与身份的极大挑战。 兰心师太的面色瞬间变得通红,眼中满是尴尬之色,若是要她当众脱去衣裳,还不如杀了她! 但是若不这样做,她一时之间又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当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柳昊天见此,宽慰她道:“师妹不必忧心,无人会怀疑你。” 兰心师太一咬唇,冷淡道:“我这就去找钟灵,让她来证明我的清白之身。”说罢,便要离去找钟灵验身。 但此时,玉衡子却轻叹一声,将手中信缓缓放到蜡烛上烧毁。 不多时,那封承载着秘密的纸张便化作了缕缕青烟,随风飘散。 在场众人目睹此景,无不惊愕失色,林正羽更是急切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解与焦急:“师兄,你这是在干嘛?” 玉衡子缓缓道:“一封信就让你们如此心生波澜,若是将信的内容公开,只怕整个天坠门都会陷入动乱,人人自危,倒不如这封信就当没见过。” 闻言,众人皆是面色凝重,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深知,玉衡子所言非虚,这封信若真的泄露,不仅会让天坠门名誉扫地,引发一场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也会让天坠门内动荡不已,让世代传承的基业摇摇欲坠。 千流音见此,心情有些复杂,这封信害的自己九死一生,此刻看着它被烧成灰烬,不由得叹息一声。 随后,他看向林正羽,问道:“既然你不是内奸,又为何要处处针对我?甚至是毁了我的修为?” 林正羽眸光如寒冰,淡淡地瞥了千流音一眼:“我何时针对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你毁了我的根基修为?”千流音不相信他的话,冷笑一声,“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 这时,玉衡子悠然开口,其声温润如玉,微笑道:“千流音,你不必怪师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授意的。” 此言一出,犹如平地惊雷,不仅让千流音愣在当场,满脸不可置信,就连一旁的柳昊天、紫霄真人及兰心师太也皆是神色各异,相互对视间,眼中满是对这突如其来真相的震惊与不解。 玉衡子微笑解释道:“你中了落雁沙剧毒,且毒性流遍你的全身,侵入你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已经融合进了你的真气之中。若是不将你的真气尽数废去,即便我把你体内的毒性驱除,你也仍然活不了多久。” 千流音闻言,眉宇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与迟疑,似是对这番话并不信服。 林正羽见状,语气虽依旧保持着那份惯有的淡漠,却多了几分真诚与释然:“我并没有针对你,在朝英观里是因为听到了师弟的死讯,一时迁怒你而已,后面在天坠门的种种,都是师兄的意思,只是为了考验你。” “考验我?考验我什么?”千流音不明所以。 玉衡子微笑道:“说实话,我从初次与你相遇,便想将你收做亲传弟子。以你资质,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我更想看看你有没有那份毅力和决心,在绝境中能否披荆斩棘,不畏困苦,如今看来,师弟他确实没有看错人。” 千流音眉头一皱,冷笑道:“这么说,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玉衡子道:“我如此做,一是为了救你,二也是为了考验你,磨练你,你虽然修为高深,但涉世不深,又不曾遇到过绝境,无法再突破更高的境界。你只有经历过绝望,才能更加上一层楼。” 千流音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冗长的瞬间,最终只化作嘴边一抹淡然的“无聊”,随后转身,步伐轻盈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渐渐消失在晨光之中。 林正羽冷冷道:“千流音,你不打算做掌门亲传弟子了吗?” 千流音脚步未停,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与淡然:“你说的,我没有通过第三关考验,还要把我逐出天坠门,我已经不是天坠门弟子了。” 玉衡子却微笑道:“你已经通过第三关考验了,就在今晚。” 千流音闻言,身形一顿,眉宇轻蹙,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与不解。 他缓缓转身,目光如利剑般直射向玉衡子。 玉衡子继续道:“不然你觉得你是怎么学到三层混元心经的?” “果然是你,是你用寒光剑把我引到剑冢里面去的。”千流音道。 第139章 不愿留下 玉衡子温言道:“你是师弟的亲传弟子,我对你也是寄予厚望,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来。” 千流音闻言,静默片刻,目光在五人身上缓缓游移,最终轻轻摇头。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我不相信你们任何一人……” 柳昊天缓缓开口,语气中既有理解也有坚持:“千流音,此事我和其他三位师兄弟并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掌门师兄若是这么做,必有他的道理。” 千流音凝视着他们,眼中疑惑与戒备交织,仿佛正竭力在信任与怀疑的天平上寻找平衡。 他的摇头,虽轻却坚决,如同风中摇曳却终不肯倒下的竹影。 随后,他转过身去,留给众人一个孤寂而坚定的背影,缓缓离去, 此刻,林正羽的声音如同寒夜中的霜刃,不带丝毫温度:“千流音,你要考虑清楚,你体内的落雁沙毒还未全解,迟早有一日,也会复发,到时候,没人能够救你。” 千流音闻言,步伐一顿,缓缓转身,眸光清冷如月,直视着他,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在威胁我吗?” 林正羽的面色依旧凝重,冷冷道:“不是威胁你,是在救你。” 千流音静静地望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无波无澜。 最终,他轻轻摇了摇头,未置一词,转身之际,衣袂轻扬,如同决绝的风,渐行渐远。 林正羽眉宇间紧锁的忧愁更甚,正欲开口,却被一旁的玉衡子以手轻按,制止了他的冲动。 玉衡子轻叹一声,眸中满是惋惜与无奈:“凡事要看缘分,若无缘分,强行留他也无济于事。” 林正羽的语调沉重,缓缓道:“我并非是要留他,但是此人心性高傲,非正非邪,若不归正途,我怕他会受人蛊惑,而堕入魔道。” 言及此处,他的话语间不禁夹杂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忧郁,“千流音跟师弟的性格简直太像了,以前师弟曾为了冷心雨这个妖女险些堕入魔道,我怕他会重蹈覆辙。” 玉衡子淡然道:“既正亦邪,非正非邪,他既是师弟的传人,我相信师弟也不会看错人,若非本心善良之人,又怎能驾驭寒光剑呢?” 林正羽轻叹一口气:“只希望如此吧。” —— 夜幕低垂,三更已过,万籁俱寂,唯有星辰点点,与这世间的深沉共鸣。 一座孤零零的茅草屋,隐匿于夜色的怀抱中,显得格外苍凉。 屋内,一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芒,似随时可能被周遭的寒风吞噬,却在四面透风的墙壁上顽强地坚守,为这破败的空间添上一抹不屈的暖意。 就在这份静谧即将凝固之际,茅屋的木门悄然无声地开启,仿佛连风也畏惧打扰这份宁静。 随着门轴的吱嘎轻响,一个身形魁梧的身影,如同自夜色中走出的巨人,悄无声息地步入屋内。 那中年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迅速站起身,紧张的情绪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 然而,那魁梧身影却以一种不容忽视的沉稳,轻轻抬手,示意男子不必惊慌,声音低沉而冷静,仿佛能穿透夜色中的每一丝寒意:“你且宽心,我一切安好,未有丝毫闪失。” 男子闻言,紧绷的身躯渐渐放松,缓缓坐回原位,目光中既有释然也有不解,低声问道:“难道,他们真的未曾察觉到你的身份?” 昏黄的灯光下,那身影的面容被镀上了一层朦胧而神秘的色彩,仿佛夜色中最深的秘密,透露出不易察觉的寒意。 他轻启薄唇,声音低沉而充满警觉:“没想到那李奕秋竟然知道我胸口上有三颗痣,若不是我练成噬魂大法第四层,可以移身换体,当真是危险至极。玉衡子已经练成了混元功,动起手来,我目前还不是他的对手。” 男子沉吟片刻,眸光深邃,缓缓问道:“既如此局势,我等下一步棋,应如何落子?” 那抹身影在暗影中静默,片刻后,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冷光:“第二颗安魂石现在在千流音的身上,无论如何也要拿到手。” 他复又问道,“听说噬魂心经的残本在苗疆那边出现了,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男子轻摇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不清楚,但是根据得回来的情报,此事极有可能。” 那幽暗中的身影,语调冷冽如冰,缓缓吐露:“那好,你现在就出发去苗疆那边,千流音就由我来解决。” 男子闻言,眸光微动,一抹决绝闪过,低沉地回应:“我知道了。” 身影继续道:“最近燕山派那个叫秋海棠的弟子似乎一直在追查吴天岳的事情,以防夜长梦多,你找个机会把他杀了,正好最近冷月宫的活动频繁,也好把祸水引过去,最好让燕山派和冷月宫两败俱伤。” 男子沉默片刻,似是在心中权衡利弊,最终,他轻轻颔首:“明白。” 那道幽影吩咐道:“将这两桩事务并行处理,务必确保不遗一丝一缕之线索,让世间无从寻觅其踪。” 言罢,他身形恍若夜风中的一缕轻烟,倏忽间便从简陋的茅舍内消逝,只留下一室静谧与未散的神秘气息。 —— —— 夜深,万籁俱寂,银辉如练的月光轻轻洒落在古朴的屋顶上,给这静谧的夜晚披上了一层柔和而神秘的纱幔。 千流音独自伫立于这屋顶之巅,仿佛与世隔绝,成为了这浩瀚星空中一抹不容忽视的风景。 他身着一袭随风轻扬的破旧衣衫,衣袂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与周遭的宁静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 月光下,他的脸庞显得格外深邃,那双平日里闪烁着智慧与决断的眼眸,此刻却半敛着,仿佛被某种深重的思绪所占据,失去了往日的锋芒。 千流音静静地望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它高悬天际,清冷而孤傲,散发着柔和而坚定的光芒,照亮了这片夜空,也似乎穿透了他的心房。 他的沉默,不是无言,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时,他身后传来了张书剑的声音“流音,你竟然在这里,真让我一顿好找。” 第140章 再生波澜 千流音看到他,脸上却无半点表情,冷淡道:“怎么,是你师傅还是师叔?又或者是你们掌门人让你来劝我留下的呢?” 张书剑的面色微显不自在,嘴角勾勒出一抹略显生硬的笑容,轻声道:“流音,是我自己来的,我只是想跟你聊会天罢了,就像之前在朝英观的时候那样。” 千流音凝视着他,眸光中涌动着异样的波澜,仿佛第一次看到他一般审视着,那份疑虑如同薄雾笼罩,让人难以捉摸,眼里充满着怀疑。 千流音道:“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们任何人,你说你靠近我只是想跟我聊天?但我不觉得是这样。” 张书剑闻言,眼眸轻轻颤动,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欲语还休,最终只吐出了“流音……”二字,余音未尽,却似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再难续言。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两人的距离虽近,心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千流音淡淡道:“你们虽然自诩为名门正派,还是天下第一正派,背地里做事却丝毫不光明,一点正派的作风都没有。从我踏入天坠门的第一步起,就已经进入了你们的圈套,你们步步为营,就是想逼我加入天坠门,不是吗?” 张书剑闻言,面色骤变,焦急之色溢于言表,他连忙解释道:“流音,你信我,对于你的事情,我丝毫不知情,我是完全拿你当朋友的。” 千流音凝视他片刻,却是摇摇头:“你若是不知情,又怎会在昨天晚上,轻而易举地就将李奕秋的信拿出来?你早就知道老俞头就是掌门了,但你一直在瞒着我,你让我如何相信你?我甚至怀疑你之前跟我说的话,什么归元秘籍,也许根本就是你们联合起来设计套我?” 张书剑道:“我确实不知情,而且掌门这么做,也完全是为了你好。” 千流音冷冷道:“神是你们,鬼也是你们,下套废我修为毁我根基的还是你们!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们?你口口声声不知情,那我问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老俞头就是玉衡子?” 此言一出,犹如寒冰封喉,张书剑满腔欲语之言,尽数凝结于喉间,半个音节也难以逸出,面庞之上,一抹黯淡悄然蔓延。 他深知千流音的话并没有错,他知道老俞头就是玉衡子,也并没有告诉千流音。但其中,自然是有缘故的,他也并不相信掌门会害他。 千流音冷冷道:“总之我现在不知道你们有几分好几分坏,我是不会加入天坠门的。”说罢,转身决然离去。 流音——\" 张书剑的声音轻轻扬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紧抿着唇,仿佛每吐出一个字都需耗尽全身的力气,“你身上的落雁沙毒还未完全解掉,你若是离开,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千流音脚步停顿了下,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而是决然地离开了,只留下一道清冷而坚决的背影。 千流音的脚步尚未远离,仿佛命运之线轻轻一扯,便让他与一段不期而遇的邂逅紧紧相连。 转瞬间,一抹熟悉的身影悠然映入眼帘,是雁秋翎,她静静地伫立于不远处,目光温柔而深邃,仿佛能穿透时光的长河,直视他的心扉。 千流音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眉宇间轻轻蹙起一抹疑惑。 雁秋翎走了过来,冷淡道:“怎么,你连我都不信任吗?” 千流音沉吟了下,问她:“你不是回燕山派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 雁秋翎轻咬下唇,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轻声道:“我去哪里无关大事,但你离开天坠门,难道是想要回青玉山,或者是望月崖吗?” 千流音淡淡道:“就算我回望月崖或者青玉山,又有什么不妥吗?” 雁秋翎凝视着他,目光深邃而关切:“即便你心急回去,那你完全可以等玉掌门将你体内的毒解了以后再走,为何要这么着急?” 千流音一听她的话,更是来气,冷冷道:“设套毁我根基的人就是玉衡子,我又怎能相信他会救我?” 雁秋翎略一沉吟,眼里飘着决绝的目光:“玉掌门为人正直,他若是这么做,必定有他的道理,我不相信他会害你。” 千流音闻言,仅以一瞥回应,未置一词,旋即转身,步伐中带着几分不可捉摸的决绝,渐行渐远。 “你要去找青雪吗?”雁秋翎问他。 千流音脚步一顿,淡淡道:“是又怎样?” 他此刻心里也不想其他,只想回青玉山。至于他身体里的落雁沙毒,他已经解了大半,短时间内不会再复发,他不相信除了玉衡子外真的无人可解。 雁秋翎的唇畔轻轻颤动,片刻的沉默仿佛凝聚了四周的空气,使得氛围变得异常沉重。 她凝视着千流音,眼中闪烁着复杂难言的情绪,终是缓缓开口:“即便你回到青玉山,你也见不到青雪。” 千流音闻言,眉头紧锁:“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野味她……难道出什么事了?” 雁秋翎犹豫片刻,咬唇道:“我昨日本想回燕山派,但据我同门的师兄说,他几日前奉命监视冷月宫,曾看到青雪和冷月宫的人在附近,而且,她跟韩雨萱似乎待在一块……” 千流音心头一紧,眉头不自觉地蹙起,一股莫名的焦虑悄然涌上心头。难不成那野味被韩雨萱挟持了吗?但韩雨萱似乎又不是这种人。 雁秋翎看他着急的神情,语气温和却透着几分笃定:“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师兄说,青雪并不像是被挟持的,反而像是自愿和冷月宫的人待在一起的……” “怎么可能不担心……”千流音闻言,轻轻摇头,叹息之声悠长而沉重。 如果那野味是被挟持了他反而没那么担心,但他最怕的是那只傻狐狸被人骗进冷月宫。 那野味一点心思都没有,万一被人卖了还要帮人家数钱。 千流音思绪至此,不由轻叹一声,步伐略显沉重地转身欲行。 雁秋翎问他:“你是不是要去冷月宫?” 千流音脚步微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难不成回青玉山吗?” 雁秋翎沉吟道:“既是如此,那我和你一起去。” 千流音淡淡道:“你是燕山派的人,去冷月宫不是狼入虎口吗?” “难道你就不怕吗?”雁秋翎目光奇怪,看着他。 千流音淡淡道:“他们要杀我的话,早就动手了,现在我要去把那野味带出来,要是她加入了冷月宫,那就麻烦了。” 他平常不露神色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担忧。 第141章 再次相会 夜色渐浓,月光如细碎的银纱,轻轻铺洒在蜿蜒曲折的小径上,引领着一行人缓缓前行。 队伍前端,一名面纱女子身着一袭淡雅的青衫,步伐不急不缓,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引领着身后的十几名冷月宫女弟子,还有一名身着淡黄色衣裙的少女。 这些女弟子,皆是一身素白或淡蓝的长裙,裙摆随着她们轻盈的步伐轻轻摇曳,如同湖面上泛起的层层涟漪。 她们都戴着面纱,月光下,每个人的身影都拉出一道长长的、淡淡的影子,与夜色融为一体,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幽静。 走了不久,前方就出现一家客栈。月光稀薄地洒在一家古朴客栈的青瓦屋顶上,给这宁静的夜晚平添了几分寂静。 随着她们逐渐靠近那间客栈,空气中似乎都弥漫开了一种淡淡的檀香与饭菜的香气,交织成一种独特的温馨氛围。 客栈的门扉半掩,透出温暖的灯光,仿佛是在这夜晚中,特意为远道而来的旅人准备的一盏明灯。 领头女子轻抬玉手,轻轻推开了客栈的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在这宁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她率先步入客栈,目光扫过简陋却干净的厅堂,随后微微颔首,示意身后的女弟子们跟随而入。 女弟子们依次进入,步伐整齐划一,却又不失女子的柔美,宛如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却又带着几分闺阁女子的温婉。 客栈的老板闻声迎了出来,满脸堆笑,热情地招呼着这一群不凡的来客。 女子语气平淡地与老板交谈,询问着房间的情况,那声音柔和而清晰,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不久,一切安排妥当,女子对众人道:“今夜我们就在此歇息吧,” 言罢,她轻移莲步,缓缓行至着淡黄色衣裙的女子身旁,眸中柔光闪烁,声音更是柔和了几分,“青雪姑娘,再有两日的路程,我们就可以赶回紫竹苑了。” 青雪轻轻点了下头,缓缓道:“我明白了……” 女子再次步入前台,对着忙碌的小二轻声吩咐:“给这位姑娘单独开一间上房。” 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光闪闪的银子,轻轻置于柜台之上。 “既然是这样,我给姑娘们每个人都开一间上房,让姑娘们睡的安稳, 最好……再也醒不过来。” 前台的小二,原本笑容可掬的面容突然扭曲,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名状的邪笑,仿佛暗夜中潜伏的毒蛇。 不待众人反应,他身形一闪,已从柜台后窜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直取众人而来。 这一变故如同惊雷炸响,冷月宫的弟子们训练有素,瞬间拔剑出鞘,剑光如织,与那小二缠斗在一起。 但就在这时,客栈的门窗轰然洞开,数十名黑衣人如鬼魅般涌入,他们身着夜行衣,脸戴面具,手持各式冰刃暗器,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幽幽蓝光,寒气逼人。 “天道众!”女子惊呼,脸色异变。 一时间,客栈内刀光剑影,冰刃飞舞,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紧张。 青雪见状,也加入了战斗。她身形矫健,召唤出两条青丝带,以一己之力抵挡着几名黑衣人的围攻,而冷月宫弟子们也不甘示弱,或攻或守,配合默契,奋力抵抗着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然而,黑衣人数量众多,且训练有素,冷月宫的弟子们逐渐显露出疲态。 在一阵激烈的交锋后,她们不得不选择撤退,领头女子当机立断,带着青雪和几个还能战斗的弟子,借着夜色掩护,冲出了客栈,一头扎进了幽暗的树林之中。 树林中,月光被密集的树冠遮挡,只洒下斑驳的光影,更添了几分阴森与诡异 青雪她们穿梭其间,利用地形优势与黑衣人周旋,但那些黑衣人似乎对这片树林也颇为熟悉,紧追不舍,冰刃与暗器不时从暗处飞来,让人防不胜防。 冷月高悬天际,洒下银辉,却难以穿透林间密布的阴影。 此时战况越来越惨烈,冷月宫的几名女弟子手持长剑和黑衣人边战斗边撤退。 青雪的青丝带仿佛蕴含着不为人知的灵力,时而化作凌厉的鞭影,与周遭的黑衣人缠斗不休。 面具黑衣人在夜色中如同幽灵般穿梭,手中暗器频出,寒光闪闪,令人不寒而栗。 战斗已持续多时,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与绝望,两名女弟子不幸中招,倒在了冰冷的土地上,再无声息。 青雪与其余三名弟子背靠背站立,喘息间透出极度疲倦之感,她们的脸上,难掩伤痛。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际突现异象,一束璀璨的光芒划破夜空,如同白昼初现,照亮了这片黑暗之地。 光芒之中,一人御剑而来,身姿挺拔,衣袂飘飘,宛如自九天之上降临的战神。 只见他剑指苍穹,剑光如龙,瞬息间便撞飞了数名逼近的黑衣人。 紧接着,几道雷霆自他剑尖迸发,精准无误地击中黑衣人,电光火石之间,敌人纷纷倒下,化为焦土。 青雪的目光在触及那身影的刹那,仿佛是久旱逢甘霖,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嘴角不由自主地扬起一抹难以置信的喜悦,轻呼出声:“木头!” 那二字,满载着惊喜与不可思议,仿佛穿越了漫长的等待与思念,终于在这一刻得以释放。 来者,正是那魂牵梦绕之人——千流音。 自雁秋翎处得青雪行踪的线索,他的心便再也无法平静。 更令他心生忧虑的是,除却燕山派的明面监视外,似乎还有一股未知的力量,在暗处悄然窥视着冷月宫的一举一动。 这股阴霾笼罩心头,驱使他刻不容缓地驾驭长剑,穿越夜空,只为那一丝可能的相聚。 幸运的是,青雪所在之地,于他而言并不遥远。 夜幕之下,林木间隐隐透出的真气激荡,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火花,引领着他穿越重重阻碍。 没想到在林中战斗的人果真是青雪,便直接加入了战斗中。 只见林中,人影交错,战斗激烈异常,每一次真气的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悲壮而又决绝的气息。 千流音的加入,无疑为冷月宫女弟子们带来了希望之光。 他剑法超群,每一击都蕴含着十足的力量,与青雪等人并肩作战,默契十足。 林间回荡着兵器交击的轰鸣,以及真气碰撞时产生的轰鸣,整个战场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气势恢宏,震撼人心。 经过一番惨烈至极的较量,黑衣人终于抵挡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强大攻势,开始节节败退,最终在一片混乱中四散而逃,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战斗虽胜,但现场却一片狼藉,冷月宫女弟子们或坐或卧,皆是伤痕累累。 即便是千流音也是并不好受,他身体虽基本恢复,但真气却只恢复了一两成。 跟这些黑衣人战斗,虽然是获胜,也是极为勉强。 第142章 彼此触碰的心意 青雪的目光穿越过重重夜色,终于在光影交接处捕捉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千流音。 不顾连日奔波带来的满身疲惫,她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化作一抹温柔的笑意,轻盈地奔向他的身旁,仿佛所有的疲惫都随风而散。 “木头,你不是要留在天坠门吗?怎么会到这里来了呢?” 千流音静静地凝视着她,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既有久别重逢的欣慰,又藏着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未言一语,只是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掠过她脸颊上不经意间沾染的一抹血渍。 随后,他的眼神忽而黯淡,仿佛被某种情绪轻轻笼罩。 但转瞬间,那抹黯淡又被难以掩饰的喜悦所取代,声音温暖而柔和:“野味,我们走吧。” 说罢,他自然而然地牵起青雪的手,两人并肩而行,在朦胧的月色下,渐渐融入了夜色之中。 青雪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所包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怔怔地望着前方被千流音牵引的手,自然而然地就跟他走了。 但此时,剩下的三名冷月宫弟子看到千流音要带走青雪,她们虽显疲态,却毅然挺剑,筑成一道不可逾越的壁垒,拦在了千流音与青雪之间。 领首的女子冷冷道:“我不管你是谁,总之你可以走,但是你不能带她走。” 千流音见此,冷笑一声,缓缓道:“若是我要带她走,你们要怎样?”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女子眼神一凛,语气中不带丝毫温度。 千流音淡淡道:“你们觉得能拦得住我吗?” 三名女子,眸光微颤,彼此间交换了一个复杂而默契的眼神。 她们的身躯承载着不同程度的伤痕,疲态尽显,却依旧倔强地凝视着千流音,那份坚持中夹杂着不易察觉的脆弱。 随后,领头的女子看向青雪,虽然带着面纱,却仍然可以感受到面纱内的黯然目光。 千流音道:“你们让开,韩雨萱救过我,我不想伤害你们。” 此言一出,三名女子再次交换了一个决绝的眼神,仿佛达成了某种无声的共识。 刹那间,空气中弥漫起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感,只见她们不约而同地抬手,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颈间划去。 这一幕突如其来,让千流音与青雪皆是心头一震,惊愕之情溢于言表。 千钧一发之际,千流音身形暴起,如同鬼魅般穿梭于三名女子之间,以惊人的速度截住了那三道致命的剑锋,剑尖轻点,既阻止了悲剧的发生,又未伤及分毫。 青雪疾步趋至那女子身侧,眼中满是不解与焦急,急切地询问道:“彩儿姐姐,你们这是在干嘛呀?” 彩儿闻言,眸光温柔地掠过青雪的脸庞,随即缓缓转向一旁静默不语的千流音,那目光中却夹杂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凉意。 她轻声细语,却难掩话语间的决绝:“圣女要我们将你平安无事带回紫竹苑,我们没完成圣女的交代,即便回去,也逃不过一死,倒不如在此了断了。” 千流音眼中满是不解与困惑:“你们可以直接离开呀,离开冷月宫,就不用再过这种打打杀杀,担惊受怕的日子了。” 彩儿轻轻摇头:“你不明白,我们生是冷月宫的人,死是冷月宫的鬼,是绝对不会背叛冷月宫的。” 言罢,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了青雪身上,将手轻轻覆上青雪的手背,给予无声的慰藉,“青雪妹妹,你跟他离开是正确的选择,继续留在冷月宫里,危险重重,倒不如就此离开更好……” 青雪闻言,眸光微颤,如同秋日湖面泛起的涟漪,复杂难言的情绪在眼底交织。 她低垂着头,沉默良久,似乎在挣扎,终于,她缓缓抬头,目光坚定地望向千流音,咬唇道:“木头,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千流音极其不理解,那女子的话,分明就是在利用青雪的同情和善良,诱使她留下来。 他跨前一步,语气中夹杂着不容置疑的坚决:“野味,你别听她的话,她这是在以退为进,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我身上的落雁沙剧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我们回青玉山去,再也不用过这种打打杀杀的日子了。” 彩儿柔和道:“青雪妹妹,他说的不错,你也看到今晚有多危险了,我也不想再连累你了。” “我知道。”青雪轻轻垂首,声音柔和而坚定,“所以我才不能在这时候离开你们,我知道你们是好人……” 彩儿眼眸中泛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似是被这份深情所触动,轻唤道:“青雪妹妹……” “你留在冷月宫,你会死的。”千流音气道。 青雪缓缓步至千流音身前,纤细的手指轻轻覆上他的掌心。 那一刻,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开一抹苦涩却又甘甜的情愫。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又满足的微笑,那笑容中藏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缕温柔的风,轻轻拂过心湖:“木头,今天能看到你,知道你安然无恙的消息,是我这几天以来,听到的最让我高兴的事情了……” “雪……”千流音凝视着她,眸光轻颤,仿佛有千言万语欲诉还休,最终只化作了一声低吟,缠绕在唇齿间,难以成形。 青雪闻言,心头微漾,一抹温柔至极的笑意悄然绽放于唇边,眼中闪烁着晶莹,那是喜悦与感动的泪光交织。 她轻轻地将千流音的手掌贴于自己脸颊,那份温暖,如同冬日里初融的雪花,温柔而细腻,让她沉醉不已。 “木头,你还是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呢,我真高兴……” “真是只傻狐狸……”千流音轻轻叹息了下。 青雪却笑道:“你不也是块烂木头嘛……” 千流音宠溺地笑了下,伸出双手去捏了捏她的脸,将青雪紧紧拥入怀中。 那一刻,空气中弥漫开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与安宁。 青雪依偎在他的胸膛,双手紧紧环抱着他,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温暖与幸福永远镌刻在心,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与声音,唯有他们两人的心跳,在彼此的胸膛间共鸣,如同跨越了千山万水,历经了千万年的等待,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彼此的归宿。 两人的心意终于在此刻相通。 第143章 幽兰谷 在经历短暂时光的簇拥后,千流音和青雪两人终于分开。 千流音对三名冷月宫的弟子问道:“韩雨萱在哪?” 三名女子闻言,彼此间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眸中闪烁着戒备与审视的光芒:“你找圣女想做什么?” 千流音微笑道:“你们别担心,我只是有东西要还给她罢了,而且她救过我,我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 三名女子静立不语,眸光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不言而喻的怀疑与戒备。 千流音继续道:“她前天被火麒麟重伤,我猜她现在可能躲在某个地方疗伤。但是你们冷月宫的敌人这么多,既有正派的敌人,也有幽明教的对手,我觉得她可能并不是那么安全。” 彩儿闻言,眼神更加犀利,话语中透着刺骨的寒意:“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到底打什么鬼主意?” “木头他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青雪上前替他说话。 千流音伸手拦了下她,冷淡道:“我手上有炼魂石,可以医治她身上的伤,若是迟了,等她被被燕山派或者天道众的人找到,到时候我可救不了她。” 见她二人面露狐疑,千流音不以为意,指尖轻弹,一块散发着淡淡幽光的炼魂石便悠然浮现在几人眼前。 他淡淡道,“这就是炼魂石,我把它交给你们,你们替我还给韩雨萱吧,这本来就是她借给我的。” 言罢,他手腕轻翻,炼魂石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稳稳落入彩儿掌心。 彩儿凝视着手中的炼魂石,眸光闪烁,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犹豫之色在她脸上缓缓交织。 片刻之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轻轻点头:“我可以带你去见圣女,但你不能带武器。” “好说,我本来也不想再要这把破剑了。”千流音淡言,将寒光剑扔到了地上。 彩儿的眼神再次闪烁起一丝迟疑,与身侧的两名女子悄然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随后转向千流音,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谨慎:“圣女在离几十里的幽兰谷里疗伤,若你真的能医治圣女,我便带你过去。” 千流音微笑道:“我自然能替她疗伤,我会好好替她疗伤。” 言罢,他不禁发出一串清脆的,“咯咯”笑声,宛若银铃轻响,却莫名地让周围的气氛染上了一层莫名的寒意。 青雪的心头猛地一紧,那段与千流音初遇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夜,也是这般笑容,随后却是追杀了自己一个晚上,至今想来仍心有余悸。 —— —— 夜深,星辰稀疏地点缀着天际,万籁俱寂之中,只余下五人急促而坚定的脚步声,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回响。 经过半夜的连续赶路,月已西斜,但前方却渐渐透出一抹不同寻常的幽光,预示着目的地——幽兰谷的临近。 千流音经过半夜的赶路,步伐虽显疲惫,但眼神却愈发明亮,等待会见到了韩雨萱。 呵——他心里冷笑一声,转头看向身旁的三位冷月宫弟子,只见她们神情专注,步伐稳健,显然对这片谷地并不陌生。 “前面就是幽兰谷了。”彩儿立于谷外,轻声细语,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与神秘,“里面不是我们能进去之地,圣女正在谷里疗伤。” 千流音和青雪正要进去,彩儿轻盈上前,以手轻拦。 她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又夹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恳求之光:“青雪妹妹,你若是跟他一起进去,圣女见了你,便知道我们没有护送你回紫竹苑,到时我们恐怕……” 青雪闻言,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目光温柔地转向千流音,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木头,你进去吧……” 然而,千流音的目光掠过那三人,眼中泛起一丝担忧,似乎并不相信她们。 青雪轻声细语笑道:“雨萱和彩儿姐对我很好的,你不用担心……” 千流音思索了下,心中虽仍有千般思绪翻涌,却也知此刻非迟疑之时。 他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淡然,随后,踏入了幽兰谷中。 —— 他轻踏过幽兰谷的蜿蜒小径,每一步都仿佛踏入了仙境的边缘。 谷中,兰花竞相绽放,香气袭人,与四周静谧的林木交织成一幅绝美的画卷,令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被这奇特的景象深深吸引。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花瓣上,闪烁着柔和而神秘的光泽,让人心旷神怡。 随着他深入探索,穿过一重重精心布置的花圃,眼前豁然开朗,只见远处轻纱似的白雾缭绕,其中隐约透出一丝温暖的气息,引诱着他向前。 千流音缓缓靠近,那轻烟渐渐清晰,直至他站在一处温泉旁,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愣住。 温泉热气蒸腾,宛如仙境中的瑶池,而在这朦胧的雾气中,一位身姿曼妙、宛若仙子的女子正悠然自得地泡在其中。 尽管大部分肌肤被温暖的蒸汽轻柔地遮掩,但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雪白肌肤,如同初雪般纯净无瑕,又似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却又怕惊扰了这份宁静与美好。 千流音眉头轻轻一皱,连忙转过身去,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 “真是倒霉。”他轻叹一声。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自温泉中传来,打破了周围的宁静,也似乎穿透了千流音心中的壁垒。 “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那声音温婉中带着几分戏谑,显然是韩雨萱。 她似乎早已察觉到千流音的到来,轻轻一笑,笑声中带着几分妩媚。 千流音闻言,缓缓转过身,目光尽量避开那令人心动的身影,微笑而又不失尴尬地回答道:“你的眼睛倒是挺灵光的。” 韩雨萱笑道:“也许不是我的眼睛灵光,而是我一猜就猜出了是你呢?” 千流音问:“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猜出是我的?” 韩雨萱道:“你的脚步声很重,不是一个女人,再有我听到了你转身的声音。一般男人看到我,都会移不开目光,而你却看都不看我一眼。” 千流音冷笑:“你对自己倒还挺有自信的?” 韩雨萱笑了起来:“不是我有自信,而是我太了解你了,你心里跟秋海棠一样,只有我那青雪妹妹,自然不会多看我一眼了。” 说着,她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其实我对自己的身材还是蛮有自信的,给你看看也无所谓,毕竟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也看过你的身体。” 千流音冷笑道:“我来这里可不是想看你身体的,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韩雨萱饶有兴趣问道。 千流音冷冷道:“你为什么要收那野味进冷月宫?” “就为这个?” “难道你觉得还有其他原因?” 韩雨萱沉吟了下,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我告诉你吧,其实这是我师傅的意思……” 第144章 扑朔迷离 “那个老女人……” 千流音眉宇间轻蹙,目光交织着几分火气,心中思忖冷心月为什么要把野味收进冷月宫里面?难道是为了牵制他?还是说有其他的原因? 此刻,温泉边,韩雨萱已悠然起身,轻纱般的衣裳贴合着她曼妙的身姿,水珠沿着细腻的肌肤滑落,留下一道道诱人的痕迹,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沉醉的幽香,仿佛连风都为之驻足。 她款步至千流音面前,笑容温婉如春日暖阳,轻声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忧心忡忡。或许,我师父对青雪有着特别的喜爱,毕竟,就连我这般也很喜欢这只小狐狸。” 千流音语气冷淡:“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话?” 韩雨萱悠然落座于一旁的石礅之上,双手轻抚过冰凉的石面,宛如不经意间绽放的春花,嫣然一笑:“我又没有让你来这里,你好好地做你的掌门亲传弟子不好吗?还是说,你又不想做那个亲传弟子了?” 千流音闻言,眉宇间不经意地掠过一抹阴霾,他深知这女子的言辞中藏着锋芒,似乎对他内心的波动了如指掌,连他欲离天坠门的念头都未能逃过她的洞察。 “你的耳目倒是比春风还要快上几分。”他的话语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自嘲。 韩雨萱的笑容更加明媚了几分:“我不仅知道你是昨天晚上离开的天坠门,我还知道今天晚上张书剑来找过你。” 千流音的心头不禁微微一震,然而他迅速调整心绪,面上依旧维持着那份淡然无波的平静。 他从离开天坠门到现在,也不过一日多的时间,这女人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若是说天坠门有冷月宫的人那倒也正常,但是张书剑来找过他的事,韩雨萱又是怎么知道了? 他离开天坠门后,找了个算是隐蔽的地方住了一天,自诩一般人也轻易找不到,韩雨萱却知道的比他还清楚,真是不可思议。 千流音轻笑道:“既然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来这里是要带走野味,其他我不管。” 韩雨萱淡然笑了笑:“你想带走我的青雪妹妹,可我觉得她不一定愿意跟你走。” “难道她就愿意留在这里?” 韩雨萱笑道:“我可从来没有强迫过她,是她自己愿意留下来的。” 千流音淡淡道:“我并不想跟你说这些,我要带她回青玉山,远离你们这些正派邪派的纷争。” 韩雨萱凝视着他,目光穿越了时间的长廊,最终化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你可真是自私。” “那也比你这无良的人要好。” 韩雨萱的笑容渐渐转冷:“你不过是发现自己被人骗了之后,心中失望至极,才想到小狐狸,若在平时,你根本连正眼都不看她一下。” 千流音身形微滞,眼光轻颤,片刻的沉吟间,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色彩,唯有心中那份决意如磐石般坚定不移。 “我说了,我不想和你说其他,野味我今天是非要带她走不可。” 诚然,韩雨萱的话里有那么几分触动了他的心弦,他发现自己被玉衡子和林正羽骗了之后,心中确是十分失望,但他也不是因为这样才要带那野味离开冷月宫的。 即便他继续留在天坠门里,也绝不会让青雪加入冷月宫,他深知冷月宫如同龙潭虎穴,一旦踏足,便难以脱身。 那野味要是留在冷月宫,迟早有一天会害了自己,因此,千流音绝对不会让野味继续留下来。 韩雨萱的目光淡然如水,轻轻掠过千流音的脸庞,仿佛携带着初冬的寒意,却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情。 “你可知小狐狸为什么愿意留在冷月宫吗?” “为什么?”千流音皱起了眉头。 韩雨萱轻笑道:“她是为了你。” “为了我?” 千流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更深一层的迷茫,“为了我什么?” 韩雨萱缓缓起身,步伐轻盈地绕着他踱步,每一步都似踏在宁静之中。 她悠悠开口:“小狐狸知道你心里对她失望,不再相信她,因此她甘愿为了你加入冷月宫,修习月华重生术,想为你恢复修为根基。而你心里却根本不相信她,如今只是为了抚平自己心里的失望,才来强行带走她。” 言罢,韩雨萱缓步至千流音面前,眸光如炬,直抵他灵魂深处,“所以我说你是自私,我说的对不对?” 千流音闻言,恍若遭受了无形的重击,身形微颤,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 韩雨萱的话无疑是给了他当头一棒,让他无法反驳。 韩雨萱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你根本就还不如秋海棠呢,起码秋海棠不会像你这么自私,他喜欢小狐狸,就会为了小狐狸放弃一切,你呢?不过是平白无故地占着小狐狸的心意,想的时候就放在手心捧着,不想的时候就一脚踢开。” 千流音嘴唇紧抿成线,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后渐渐归于平静,脸色也恢复了往昔的淡然:“你说的对,但这是我与她的事情,你又何必操心?” 韩雨萱笑道:“我把小狐狸当我的妹妹,姐姐关心妹妹,有何不可?” “把自己的妹妹拉去火坑,也算的上关心吗?” 韩雨萱轻笑:“如果她遇到危险,那我也会去拼命救她的。” 千流音语调淡漠如霜:“言辞虽美,行动却迟,今晚她遇到危险怎么不见你去救她?而是躲在这里疗伤,你这个姐姐还真称职。”说罢便要离开。 然而此刻,外面突然传来了激烈打斗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 千流音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凝固,心头猛地一紧,不祥的阴云迅速蔓延开来。 他紧咬牙关,飞身朝谷外赶去。 谷口之外,苍穹之上,厚重的云层仿佛是大自然厚重的帷幕,将皎洁的月光尽数吞噬。 四周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唯有几缕远处不明来源的寒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如同幽冥世界中游弋的幽灵之眼,增添了几分诡异与肃杀。 但此刻,青雪与三名冷月宫弟子的身影,竟如同晨雾般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死寂与空旷。 千流音立于原地,四周的风似乎也带着几分寒意,穿透了他的衣襟,直抵心间。 空气中弥漫着刺骨的冷意,连呼吸都仿佛能冻结成霜,而那层覆盖着地面的冰霜,更是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 千流音环顾四周,试图捕捉任何一丝线索,但除了那残留的寒气与冰霜之外,再无其他痕迹可寻。 他眉头紧锁,口中低语三个字:“冷心月……” 第145章 交易? 此刻,幽兰谷的入口静谧无声,韩雨萱的身影迟迟才现,仿佛与这幽深的谷地融为了一体。 对此变故,她仅是以一抹淡然而神秘的微笑回应,语调中带着几分玩味:“看来,今晚的月色虽美,却未能成全你的心愿呢。” 千流音的双眼瞬间被怒火点燃,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寒芒。 他手臂一挥,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一束璀璨的光芒划破夜空,最终稳稳落在他的掌心——那是寒光剑,剑身泛着幽蓝冷光,映照出他复杂的面容。 他猛然转身,寒光剑在他手中旋转一圈,剑尖直指韩雨萱,空气中弥漫起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你把雪带到哪里去了?” 在那凛冽如刀的寒气中,韩雨萱非但未显丝毫畏惧之色,反以愈发灿烂的笑容,轻盈地打破了四周的凝重:“怎么,你要杀我吗?” 言罢,她非但不避,反是直向那闪烁着寒光的剑尖迈进,直至那锋利的边缘轻触她细腻的颈项,宛如冬日初雪轻吻枝头。 千流音目睹此景,心中五味杂陈,终是长长一叹,手腕微转,寒光剑伴随着一抹叹息之声,缓缓沉下。 千流音眼中流露出的,不仅是无奈,更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你为什么非要带走那野味,她只是一只单纯的傻狐狸,你要是真的关心她,就放过她吧。” 韩雨萱轻笑一声:“也许该放过她的是你才对,你又怎知她一定愿意跟你走?” 千流音眉宇间不禁锁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仿佛被触及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见状,韩雨萱语气一转,温言轻笑:“其实,你也不用担心,我师傅她很喜欢这只小狐狸,肯定是不会伤害她的。” 千流音闭上眼睛,沉思了许久,再睁开时,脸色已恢复了平静,缓缓道:“带我去……” “什么?” “带我去找你师傅。”千流音道,“那个老妖女带走野味,肯定没有那么简单,你们若是想用野味来钳制我,那你们得逞了,带我去见她。” 韩雨萱嗤笑道:“你倒真的是看得起自己。” 千流音淡淡道:“那你可说错了,我这个人平时最看不起的人就是我自己。” 韩雨萱笑了起来:“那你可真是虚伪,不过,好巧我师傅也要见你,就带你去见一下她老人家好了。” “那你最好快点,我可没什么耐心。”千流音语气冷淡。 —— —— 在那简陋却透着几分古朴雅致的茅屋内,光线透过稀疏的茅草屋顶,斑驳地洒在地上,为这幽静的空间添上了一抹温暖而又不羁的色调。 千流音被韩雨萱轻轻引领至此后,韩雨萱便离开了。 他静静地坐在一张由粗犷原木制成的椅子上,目光不时掠过门扉,心中有些焦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每一秒的流逝都极为漫长。 终于,一阵细微而清晰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那脚步声虽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感,如同冬日里寒风掠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随着门扉的缓缓开启,一道身影缓缓步入,正是冷心月。 她依旧保持着那份独有的神秘与冷艳,面纱轻覆。但她的目光,即便隔着薄纱,也仿佛能释放出无尽的寒意,直透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寒意。 屋内因她的到来,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冷心月站定后,那双寒眸轻轻扫过千流音,那目光中的寒气仿佛实质化了一般,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随即又恢复了镇定。 千流音并不想跟她有过多的交集,开门见山道:“你把野味带到哪里去了?” 冷心月语气中透着一股清冷:“她很好,你不必担心,我自然不会伤害她。” 千流音忍不住道:“我不明白,像你这般人物,为何也会做这种事情?” 冷心月嘴角勾起一抹淡若清风的冷笑:“你以为我做了什么事逼迫她加入我们冷月宫吗?” “她已经加入冷月宫了吗?”千流音心头猛地一震。 冷心月淡淡道:“她几日前便已是我冷月宫的弟子了。” “为什么?”千流音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解,轻轻摇头,“她只是一只狐狸精,你又何苦拖她下水呢?” 冷心月淡淡道:“我从来不逼迫任何人,她为了修习月华重生术所以加入冷月宫,即便是这样,我也觉得她是个可造之材,有何不可?” 千流音道:“那你让她退出冷月宫吧,野味她心思单纯,不适合你们这种整日勾心斗角,打打杀杀的生活。” 冷心月凝视着他,眸光中交织着复杂难辨的情绪,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她已加入我冷月宫,便是冷月宫的人,想要离开,哪有这么容易?” 千流音脸色一紧,轻咬嘴唇,沉吟片刻,目光坚定地对上冷心月的视线:“这么说来,我们一定要打一场才行了。” 冷心月轻笑,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轻蔑:“凭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资格和我动手。” “如果我一定要跟你动手呢?”千流音看着她,眼里露出寒意。 冷心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那你是在找死。” 千流音冷笑道:“那可未必,我已经练成了混元心经第三层,真气也恢复了许多,如果我真的要跟你死磕,只怕你也没那么容易就能赢我。” 冷心月凝视着他,眼眸微眯,其中情绪交织,复杂难辨。 随后,她轻启朱唇,语调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之前我让你加入冷月宫,你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加入。如今你又为了这只狐狸精,想跟我拼命,看来你是真的很在意她。” 千流音冷笑:“有些东西,不是你这个老妖怪能想的通的。” 冷心月闻言,沉默良久。 最终,她神色平静,语气淡然道:“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个机会,我可以放小狐狸离开冷月宫。” “条件呢?”千流音看着她问。 冷心月淡淡道:“条件就是,我要你加入天坠门,在一个月后参加群峰比武,替我夺得归元秘籍。” 第146章 九幽真经 归元秘籍! 千流音的心湖乍起涟漪,一股震惊与不解涌上心头。 他眉头微蹙,沉吟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你要它干什么?” 冷心月声音清冷如霜月:“这你不需要理会,我现在已经给你机会了,答不答应,你考虑清楚。” 千流音闻言,眼中疑惑更甚。他想不明白,为何堂堂冷月宫的宫主竟然会想要归元秘籍?即便这归元秘籍是至高心法,但冷心月应该不至于会看上这正道门派的心法吧? 然而,听她的语气,又似乎真的极为想要归元秘籍。 归元秘籍是天坠门的至高心法,即便是想要盗取,恐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的途径便是通过一个月后的群峰比武大会,以天坠门弟子的身份夺胜获得。 如此说来,或许这一开始恐怕也是一个套,冷心月给他安魂石让他去天坠门解毒,也是精心设计的局。 并不是他多疑,而是他已经上过一次套了,让他在心中筑起了一道难以轻易卸下防备的高墙。每一次前行,都不得不带着几分审慎与警觉,生怕再次踏入那未知的陷阱。 冷心月看他脸色沉滞,淡淡道:“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能替我夺的归元秘籍,我便放了小狐狸,让你们一起离开。” 千流音凝视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缓缓问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设计好了,让我来到天坠门,替你夺的归元秘籍?” 冷心月眸光清冷如水,未置可否,仅以一抹淡然的口吻:“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这个交易你是做还是不做呢?” 千流音脸色复杂,他被玉衡子和林正羽设计毁去根基后,心中根本就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地方,连名字都足以勾起心底的抗拒与逃避。 然而,如果是为了野味的话,他却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他冷淡道:“我答应你,替你拿到归元秘籍,事成之后,你必须放了野味,让我们离开。” 冷心月淡淡道:“我说话自然是说到做到,一个月后,你拿着归元秘籍来来跟我换人。” 言罢,她身姿轻盈地转身,步伐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傲,留下一句淡淡的吩咐。 “小狐狸就暂时留在冷月宫里,还有一个女人,你把她带走吧。” “还有一个女人?”千流音不明白她说的是谁。 冷心月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淡:“燕山派那个弟子,我暂时不想取她性命,带她走吧。” 语毕,她已迈步踏出茅屋,身影渐渐融入了夜色之中。 千流音心头微动,一抹难以言喻的情绪掠过心,她说的人是雁秋翎无疑了。千流音本不想让她也牵扯进来,但看来她还是不放心自己,终究还是跟了来。 “何苦这般执着?”千流音轻声自语,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自嘲与无奈。 恰在此时,韩雨萱步入屋内,笑靥如花,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与深意:“世间情愫,本就如丝如缕,缠绵悱恻,佳人既有意相随,又何来何苦之说呢?” 千流音闻言,目光淡淡扫过韩雨萱,那眸中既有审视,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他轻摇螓首,轻叹道:“我现在不知道你说的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看来你这魔教妖女的称呼,也不是白叫的。” 韩雨萱嘴角轻扬,盈盈笑道:“你不知道越漂亮的女人说的话越是不能相信的吗?” 千流音的眼神依旧淡然如水,轻轻吐字:“有些不漂亮的女人的话,看来也不能信。” 韩雨萱嗔怒地看了他一眼:“你怎知我骗你呢?” 千流音道:“你嘴里要是有一句真话,那我烧高香了。” 韩雨萱幽幽地叹了口气,目光脉脉道:“怎么连你也这样看待我?我还以为,你是理解我的?” 千流音神色依旧冷峻:“以前不理解,现在有些理解了?” “怎么说?”韩雨萱看着他问。 “说了怕你不高兴。”千流音道。 言罢,他正欲转身,步伐却不由自主地放缓。 韩雨萱见状,眸光微转,忽然笑道:“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们想要拿到归元秘籍呢?” 千流音身形一顿,冷淡道:“我不相信你会告诉我。” 韩雨萱笑道:“其实告诉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千流音静默不语,眸光深邃,静静地等待着韩雨萱的下文。 屋内,昏黄的烛光摇曳,为这简陋的茅屋添上了一抹温柔而神秘的色彩。 韩雨萱在光影交错中缓缓踱步,每一步都似踏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韵律,她轻声细语,字字珠玑:“其实归元秘籍本来就是我们圣教的无上心法,我们要拿回来,也合情合理。” 千流音闻言,轻轻摇头,叹息一声:“你嘴里就不能有一句真话吗?” 韩雨萱嗔怒道:“你以为我在骗你?” “难道是我在骗你?” 韩雨萱微蹙秀眉,神色间流露出几分沉思。 她的面容渐渐凝重,仿佛正斟酌着字句,目光深邃地凝视着他,缓缓启唇。 “我没有骗你,归元秘籍,还有混元心经,本来就是我们圣教的无上心法。在天一真人以前,幽明教还未分裂的时候,我们圣教有一部秘典,叫做九幽真经。这部秘典是我们圣教教祖幽天邪从南疆无意中获得的。圣祖练成了九幽真经后,便纵横天下,无人能敌,幽明教自此从圣祖手里发扬光大。” 千流音冷笑道:“这故事我听过,后来幽天邪被天一真人用永夜剑杀死,幽明教被重创。自此以后,幽明教便四分五裂,一蹶不振。这九幽真经若真的这么厉害,幽天邪又练成了,又怎会被天一真人杀死呢?” 韩雨萱轻启芳唇,一缕悠长的叹息自唇边逸出,仿佛承载了无尽的无奈与感慨:“其实也不能怪圣祖,是那永夜剑太过于厉害了,而且九幽真经又只是残本而已。” “残本?” 千流音眉宇间凝聚起一抹深思,追问道,“那按照你的说法,九幽真经的原本是什么?” 韩雨萱轻轻摇头,眸光中闪烁着几分迷离:“只听古老传说,九幽真经源自冥界遗失的生死簿,被南疆一位深谙幽冥之秘的巫师,将其精髓融入禁忌之术,创出了这部绝世的功法。然而,流传于世者,不过是那浩瀚禁术的残本罢了,所以圣祖即便修为通天,也难以抗衡手握永夜的天一真人。” 千流音沉吟片刻,缓缓问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这跟混元心经又有什么关系?” 韩雨萱道:“圣祖被天一真人杀死后,天一就将九幽真经焚毁了。九幽真经虽大部分化为灰烬,不过还是有残留,就是我师傅练的冰月玄功,而天一自己也将部分的九幽真经加已修改,演变成了混元功的两部心法,混元心经和归元秘籍。” 言至此处,她目光转向千流音,继续说道,“就连你曾修炼过的嗜血大法,也不过是九幽真经的两页残本罢了。” 千流音眸光微凝,凝视着韩雨萱,她的言辞间流露出的诚恳与条理,不像说谎。 又想起前天晚上,林正羽触及自己之际,其真气竟悄无声息间被自身的混元心经所消融。混元功是正派无上心法,又怎么会有这种邪恶之力呢? 如此看来,这混元心经,真的有可能是韩雨萱口中的九幽真经残本演化而来的。 第147章 再回天坠门 千流音的身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他凝视着虚空,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思绪之中。 韩雨萱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与真诚交织的复杂情感道:“怎么,你还觉得我在骗你吗?” 千流音轻轻摇头,语气中不带丝毫温度:“你现在骗不骗我,我也不关心了,你们幽明教和天坠门之间的恩恩怨怨,我也并不想理会,我只希望你看在我救过你几次的面上,放过野味吧。” 韩雨萱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透出一丝悲哀与无奈:“其实我从未想过要害她,我是真的很喜欢小狐狸,只是她当初一听有法可以修复你的根基,便加入了冷月宫,但我却一直拿她当我的妹妹来看待的。” 千流音淡淡道:“所以你就拿自己的妹妹来威胁我吗?” 韩雨萱唇边漾起略带狡黠的笑意,轻声道:“我可从来没有要挟过你,这一切是我师傅的意思,我又不能违抗师傅她老人家的意思。” “那你能不能让我再见见你妹妹?” 韩雨萱摇头,悠悠道:“我可不敢让你见她,我怕我师傅她老人家生气。” “你倒是推得干净。”千流音轻声一叹,正欲转身离去,却被韩雨萱轻柔的话语唤住。 “且慢。”她目光含笑,轻轻向外一扬,似有所指,“难道,你忘了你那位红颜知己了?” “她在哪?” 韩雨萱道:“她还在昏迷中,我怕你背不动她,所以给你准备了辆马车。” 言罢,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是不是很贴心呀?” 千流音闻言,静默片刻,缓缓道:“既然你这么贴心,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把她带回燕山派。” 韩雨萱微微一愣,却是摇摇头,笑道:“那位小姐我可不敢带她去燕山派,以她的性子,要是中途醒了过来,还不拿剑砍了我。” 千流音冷笑:“你也会怕她吗?” 韩雨萱笑道:“我自然是不怕她,可我又不能伤了她,不然,你要是生气了我就遭殃了。” 千流音神色微敛,沉默片刻后,声音低沉而有力:“那你再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闭嘴,别再喊我了。”说罢,千流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韩雨萱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轻柔的叹息,喃喃自语:“唉,这世间真是好人难做呀……” —— —— 烈日如炬,无情地悬于苍穹之巅,将每一寸土地都熨烫得滚烫,万物似乎都在这炽热的拥抱下静默不语。 唯有偶尔的微风,携着微弱的凉意,企图在这无边的热浪中开辟一线生机。 就在这片静谧得近乎窒息、光线刺眼得令人不敢直视的午后,一辆破旧的马车,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长廊,慢悠悠地摇曳在通往天坠门的蜿蜒小道上。 车轮碾压过路面的石子,发出有节奏的沙沙声,与周遭偶尔传来的鸟鸣交织成一首清晨的序曲。 雁秋翎本在沉睡,却被这连绵不绝的颠簸缓缓唤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四周的昏暗与熟悉的摇晃感让她瞬间意识到,自己正在坐在某种载具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心中生出了几分疑惑与不安,仿佛是梦中被意外拉回现实的旅人。 带着这份困惑,她轻轻地掀开了遮挡车窗的席子,一股清新的微风夹杂着草木的香气扑面而来,让她为之一振。 透过那小小的缝隙,外界的景致渐渐映入眼帘:朦胧的远山在阳光中若隐若现,近处的树木则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露珠,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然而,这如画般的风景并未能完全吸引她的注意,她的目光很快就被前方驾驶座上那道熟悉的身影所吸引。 那个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神秘淡漠的少年,此刻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马车。 他的面容在晨曦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冷,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仿佛这宁静与他无关,他的眼中只有前方的道路和手中的缰绳。 雁秋翎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与困惑。 她未曾料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醒来,更未料到竟会这样和千流音再见。 “你醒了……”千流音的话语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漠。 他的目光穿越虚空,仿佛定格在遥不可及的远方。 “嗯……嗯……”雁秋翎的回应细若蚊蚋,眼眸中闪烁着未解的迷惘,她轻启朱唇,“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千流音缓缓转身,目光与雁秋翎交汇,却未带丝毫波澜:“我不知道你想去哪里?我也不知道燕山派在哪里?所以只能往这条路走了。” “这条路是去哪里的?” 千流音面无表情道:“天坠门……” 雁秋翎闻言,心头猛地一颤,仿佛秋风中的落叶,被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得失去了平衡。 千流音才从天坠门离开不到两日,竟然又会回去?按照他的个性,是绝对不会再回天坠门的,为何会如此?实在令人费解。 思绪纷飞间,昨夜夜色中的记忆悄然浮现。 她跟着千流音一路到了幽兰谷外面后,便看到千流音一人进去了幽兰谷,而青雪则是留在外面。 后面一个神秘的面纱女子到来,要将青雪带走,而青雪似乎并不愿意跟她走,那面纱女子就出手打晕了青雪。 她目睹此景,心中一凛,不假思索地挺身而出。但她在那神秘面纱女子手里却逃不过几招,就被打晕了。 待她再次睁开眼时,周遭已是一片陌生的宁静,自己竟身处一辆装饰古朴的马车之内,而驾车之人,正是千流音。 他正稳稳地驾驭着马车,向着天坠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片刻的静谧如同轻纱般覆盖在两人之间,雁秋翎终是打破了这份沉寂:“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千流音语气中有一丝无奈与苦笑,“世事难料罢了……” 先不管千流音为何要回天坠门,那神秘面纱女子又是谁?雁秋翎是看到千流音和青雪一起到了幽兰谷的,此刻青雪却不在这里。 她凝视着千流音,眸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犹豫与关切交织。 终于,她轻咬下唇,仿佛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缓缓开口:“青雪……她在哪里?” 闻言,千流音的身躯不由自主地轻轻一颤,随后,周遭陷入了一片短暂的静谧之中。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淡然与微妙的停顿:“她……已经回青玉山……” 青雪已经回去了吗?雁秋翎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片刻的愣怔后,她理智逐渐回归,她细细咀嚼着千流音的话语,却总觉得其中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隐情。若青雪当真决定回归青玉山,他为何不跟着一起回去?而是要回天坠门? 想起那面纱女子,雁秋翎心里也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能有那样高深修为的人,还是一个女子,她只听说过一个,那就是冷月宫宫主。 如果青雪落到冷月宫的手里,想要逃离只怕比登天还难,而且看千流音落寞的身影和语气,其中似乎有许多的隐情。 她嘴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心中的疑问如潮水般涌动,却不知从何问起。 毕竟,若是千流音都是这样的语气,就算她知道了,恐怕也无济于事。 这时,马车穿过一片树林,露出了前方的空地,还有一片光景。 千流音轻轻拉紧缰绳,让马车缓缓停下,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前方,那复杂的眼神中带着忧虑,最终只化作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到了……” 第149章 天下第一剑客 阳光如熔金般倾泻而下,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每一缕光线都携带着不容忽视的热烈与干燥,将周遭的空气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热网。 天坠门巍峨耸立,古朴的门楼在烈日的映照下更显庄重,斑驳的朱红漆面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而门上雕刻的飞禽走兽,在光影交错间似乎也有了生命,静静地注视着这两位来者的到来。 门轴转动时发出的低沉声响,如同历史的呢喃。 千流音踏着沉稳的步伐,跟雁秋翎并肩而行,穿过天坠门那似乎能吞噬一切声响的幽深长廊,他心中不禁泛起层层动荡。 门内异乎寻常的静谧,一股莫名的压抑感悄然爬上心头。 随着他一步步接近大殿,空气中弥漫的淡淡哀愁愈发浓重,直至他站在大殿的门槛前,眼前的一幕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大殿内,原本辉煌的装饰被一袭袭素白所取代,高悬的白绫随风轻舞,仿佛是天空遗落的白布。 千流音的眉头深深皱起,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与不解,但他没有多言,只是缓缓踏入了这片被压抑笼罩的空间。 两旁,数百名天坠门弟子身着整齐划一的白衣,肃然而立,他们的面容凝重,眼中闪烁着悲伤色彩。 就在这时,他们的出现仿佛打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那些目光中,有惊讶、有询问,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张书剑见到千流音,眼中既有欢喜,也有许多不知名的情绪,不由得轻唤了声,“流音。” 玉衡子林正羽等门派中的重要人物,头上缠绕着象征哀悼的白布,他们的眼神中更是多了几分深意。 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千流音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然后穿过两侧静立的弟子,一步步走向大殿深处的灵堂。 终于,他们站在了灵堂之前,目光落在了那块简洁而庄重的牌位上——“李奕秋之牌位”。 雁秋翎的目光轻轻拂过那灵牌之上,六个镌刻的字眼,如同锋利的剑刃,无声地割裂了她心中的宁静,唤醒了深埋的哀愁。 这哀,不比初闻李奕秋陨落之讯时的惊涛骇浪稍减半分,反而在时间的沉淀下,愈发醇厚,难以释怀。 想当初,何其风光无限的天下第一剑客李奕秋,那位如神一般存在的李师叔,此刻却只有一坛骨灰,安放在灵堂之上。 期间的时间的甚至不到三个月,但却仿佛过了三年之久,怎能不令人悲伤而感慨? 正当她沉浸于往昔的回忆,无法自拔之际,一阵突如其来的冷淡之声,悄然穿透了这凝固的哀伤,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正羽冷淡道:“千流音,你来此做什么?” 千流音道:“他也算是我的师傅,我来祭奠一下他,有什么不对?” 林正羽眼神淡然,言语间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规矩:“你已经离开了天坠门了,不再是师弟的弟子,自然是没有资格进来这里。” 千流音闻言,眸光微转,深邃中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情绪,仿佛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挣扎。 片刻之后,他紧咬下唇,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坚决:“既然如此,那我……现在想回来,难道不可以吗?”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静默,空气仿佛凝固。众人面面相觑,皆是难掩惊讶之色。 而张书剑的脸庞上,惊喜之色尤为明显,他心中暗自揣测,莫非千流音终是领悟到了掌门那番良苦用心的深意,迷途知返了。 林正羽沉默片刻,语调中透着凉意:“你已经退出了天坠门,不是天坠门弟子,而且这天坠门岂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吗?” 千流音仿若未闻,他的目光掠过林正羽,最终落在了玉衡子身上,缓缓道:“老俞头,我能进来吗?” 玉衡子慈善的面容上露出微笑,缓缓道:“你如果愿意进来,天坠门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掌门师兄……” 不仅是林正羽,就连兰心师太和柳昊天也是吃了一惊。 玉衡子的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坚定,那语气中的决绝,宛如磐石,不容丝毫动摇,显然,他的决定已是深思熟虑,非旁人所能轻易更改。 兰心师太叹息一声,众多弟子也是如此心情,他们想不明白,为何掌门会对千流音情有独钟呢?千流音以往虽然厉害,但现在却也是个根基被毁之人,为何掌门会如此器重他? 千流音淡淡道:“那好,从现在开始,我便是李奕秋的徒弟,掌门亲传弟子,我来给我师傅上炷香,你们不会拦着我吧?”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眼中闪烁着诸多不解与疑虑,却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皆缄默不语,大殿内一时静谧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吟。 随后,千流音轻步上前,手中执一炷香,步伐沉稳而庄重,缓缓行至灵牌之前。 他微微颔首,眼神中闪过一丝敬意,将香轻轻插入香炉之中,青烟袅袅升起。 随后,他缓缓跪下,以额触地,连磕三个响头,每一次都掷地有声。 完成这一系列仪式后,他站起身,未发一语,转身离开了大殿。 大殿内,只剩下众弟子窃窃私语。 兰心师太轻叹一声,眉宇间凝聚着不解之色,缓缓问道:“师兄,你为何一定要收这人做亲传弟子呢?此人性格偏激,随心所欲,不服从门规管教,留着他也只是会坏了我门规罢了。” 玉衡子却微笑,眼神里透着清明,缓缓道:“千流音是师弟亲选的弟子,也是师弟此生唯一收过的弟子,我相信,师弟是不会看错人的。” 兰心师太闻言,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知师兄决定非轻易可改,遂不再多言,只余一声轻叹,化作心间未了的涟漪。 正当此时,远处悠扬的三声钟鸣突兀响起,清澈而深远,将众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了灵堂之上。 灵牌上的“李奕秋之牌位”,简单的六个字,却仿佛蕴含着山川之沉稳,星辰之深邃,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魔力。 每当目光触及这牌位,即便是最不羁的心灵,也不由自主地收敛起锋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尊敬与敬畏交织的情绪,在胸腔中缓缓升腾。 李奕秋,当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客。 第149章 慵懒的时光 阳光斑驳地洒在后院的每一个角落,给这静谧的空间披上了一层温暖的金纱。 千流音脸色略显疲惫,正斜倚在老槐树下,一只宽大的斗笠轻轻盖在他的脸上,只露出几缕不羁的青丝和微微颤动的睫毛。 他眯着眼睛,呼吸均匀而悠长,似乎正沉浸在一个无忧无虑的梦境之中,连周围偶尔传来的鸟鸣和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未能打扰到他的小憩。 就在这时,张书剑的身影悄然出现在院落的另一端,他手里紧紧抓着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步伐中带着几分急促与无奈。 张书剑,一位面容清秀,眼神中总是透露出几分书卷气的少年,此刻的表情却显得格外复杂。 他先是抬头望了望天空,那抹即将不再刺眼的烈日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时间的紧迫,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正打盹的千流音身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却又迅速被一抹苦笑所取代。 “流音呀流音,你这又是何苦呢?”张书剑心中暗自苦笑,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他轻手轻脚地走近,生怕惊扰了千流音的美梦,但手中的包裹却似乎有着自己的重量,提醒着他此行的目的不容耽搁。 他站在了千流音的身旁,沉吟片刻,终是决定叫醒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千流音的肩膀,声音温和而略带急切:“流音……” 随着这一声轻唤,千流音微微动了动,斗笠下的脸庞露出了几分迷茫与困倦。 他缓缓睁开眼,目光逐渐聚焦在张书剑身上,打了个哈欠:“你不是常春院那边的吗?怎么会来这里?” 张书剑轻叹一声,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无奈:“还有十天就开始群峰比武了,你还真是悠哉呢。” 千流音淡然笑道:“练得累了,总得休息一下。” 言罢,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张书剑手中紧握的包裹,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与不解,“这是什么东西?” 张书剑将包裹放在他身上,神秘笑道:“自然是好东西,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千流音闻言,心中虽有疑虑,却也按捺不住好奇,缓缓揭开包裹的系带。 随着布帛的轻启,映入眼帘的并非他所预想的金银财宝,而是一片琳琅满目的杂物: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一枚温润的玉坠,虽非稀世之宝,却也价值不菲,只是离他所期盼的银海汪洋尚有距离。 还有衣物数件,或新或旧,跟一本古籍,封面斑驳。 千流音轻轻拾起那枚玉坠,在手中细细把玩,其色泽温润,触感细腻,确是包裹中最为显眼之物,然而估价之下,也不过几两银子的身价,不禁让他轻叹一声:“我还以为会有许多银子呢?” 张书剑叹道:“你除了银子,心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千流音轻声道:“银子可是好东西,平常的吃喝拉撒哪样能离开的了银子。” 话语间,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眼光一动,“我好像记得,当初在朝英观里,你曾经跟我打过赌,要是我十天内没有加入天坠门的话,你就输给我五百两银子。” 张书剑闻言,神色微滞,记忆深处那抹模糊的影子渐渐清晰起来。但他眸光一闪,旋即笑道:“我们确实打过这个赌,可是你已经加入了天坠门了。” 千流音道:“但时间早已过去了十天,所以是你输了,五百两银子,你堂堂的游龙神剑,该不会想要赖账吧?” 张书剑温煦笑了下,轻声道:“谈钱伤感情,何必执着呢,再说了,你现在是天坠门的弟子,怎么能这么市侩呢?” 千流音淡然一笑,不过他也并没有想要真的追债,而且看来似乎就连李弈秋承诺的五百两也没有地方去讨要了,在这天坠门里,即便有钱也是花不出去的,更遑论讨要。 千流音问道:“这包裹是谁要你送来的?” 张书剑沉吟片刻,语气中透着几分庄重:“这是李师叔的遗物,掌门要我拿来送给你。” 千流音闻言,眉头轻蹙,嫌弃道:“死人的东西,那岂不是很不吉利?”随手将包裹扔到地上。 张书剑轻叹一声,弯腰拾起包裹:“这是李师叔的生前之物,掌门要我交给你的,自然是好东西。” 言毕,他轻轻打开包裹,一本古朴的书籍映入眼帘,封面上的字迹古朴苍劲,令他不由自主地也皱起了眉头,心中暗自惊异。 千流音见状,不禁也好奇起来,轻语道:“怎么,难道这本书里还夹着银票不成?” 张书剑轻轻摇头,眼中闪过难以言喻的情绪,沉吟片刻方道:“这本是……” 停顿了下,“李师叔的剑法,没想到,竟会在这里……” 千流音伸手接过那略显古朴的剑法简谱,目光聚焦于其上那“六灵剑气”四字,问道:“这本剑谱很厉害吗?” 张书剑轻笑一声:“这是李师叔自创的剑法,也是他的成名绝技,依靠这本六灵剑气,加上混元功的浑厚真气,李师叔自成名以来,从未一败。” “原来这剑谱竟是这么厉害的东西。”千流音道,随手翻了几页查看。 张书语气中满含感慨:“李师叔若是没有殒命雁北峰的话,他就是下一任的掌门,所以他才能修习混元功,混元功是掌门才能练的……” 言罢,他的目光温柔而深邃地落在千流音身上,眼中闪烁着不言而喻的期许,“流音你得到了掌门传授混元心经,掌门又将六灵剑气交给你,可见他对你是寄予厚望的。” 千流音轻笑一声,不予置评,继续翻看这本剑谱。 那册古朴的剑谱缓缓展现在眼前,六灵剑气,字里行间透露着超凡脱俗的玄妙,却也暗含着对使用者强大真气的苛求。不过这剑法倒真的是一本可称得上是绝世的剑法。 随着一页页翻阅,千流音的眼神逐渐深邃,仿佛已沉浸于那剑影交错、气韵生动的意境之中,忘却了周遭的一切。 张书剑在一旁静静观察,眼中闪烁着满意与期待的光芒,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正当这静谧而充满希望的氛围弥漫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顾言德面带几分焦急与意外,匆匆步入,目光在见到张书剑时微微一顿,随即转向千流音:“千师弟,天坠门外面有个小孩带着一帮人围着门口,好像是找你的。” 千流音自那剑谱中缓缓抽离神思:“小孩?什么小孩?” 顾言德道:“是一个衣着华丽,样貌清秀的大概十岁的小孩子,指明说要见你。” 千流音闻言,心中暗自思量,遍寻记忆,却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这样一个小孩子。 顾言德又道:“他带着一帮人,在大门外面闹了好久了,你还是出去看下吧。” 千流音无奈地叹息一声,他原本只是想稍稍打个盹儿,没想到一直被人打扰了。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好好休息了,于是他起身跟着顾言德离开了。 第150章 徐风 千流音与张书剑随着顾言德缓缓步出天坠门的大门,阳光恰好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门外,一场意外的争执吸引了三人的注意。 只见一位面容清秀,衣着略显随意却难掩其灵动之气的小孩正与林飞激烈地对峙,两人的年龄相仿,眼神中都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小小的争执在他们眼中已是关乎尊严的大事。 小孩身边聚集了一群奇奇怪怪的人,显然是为了支持他而来,个个神情激愤,准备随时加入这场吵架。 而林飞那边,则有数名天坠门的弟子围立,他们虽未直接参与争吵,但气势上也不甘示弱,显然是在为同门师兄弟撑腰。 千流音的目光在小孩身上停留片刻,脑海中某个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 他努力回想,终于,小孩见到他,脸上大喜,小跑着过来,那一声清脆悦耳的“千哥哥”如同春风拂过心田,唤醒了千流音的记忆。 “徐风!”千流音终于想起来了,这小孩便是之前被大雕抓走的徐风,自己当初偷偷从客栈离开,没想到他竟然找到里这里。 不过此时的徐风身上穿着绫罗绸缎,一身富贵之气,跟之前的小乞丐判若两人。 徐风见到千流音,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喜悦和亲近。 他紧紧拉着千流音的手,仿佛找到了最坚实的后盾,“千哥哥,你终于来了!他们欺负我,说我……” “你是徐风?”千流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又重复了一遍。 徐风明媚笑道:“当然是我了,不然还能是谁?” 千流音问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了?” 徐风收敛了笑意,眼神变得深邃:“那天晚上,你跟我说要去天坠门,于是我便一路打听,终于来找这里了。” 此时,张书剑缓步上前,笑着插话道:“流音,你真的认识这个小少爷吗?” 千流音摇头道:“算是一面之缘吧。” 顾言德语气温和道:“既然千师弟你真的认识他,那也算是一场误会吧。” 言罢,他示意天坠门的弟子们有序散去,场面顿时缓和了不少。 林飞见状,亦是收敛了先前的锐利锋芒。 徐风见状,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意,冲着林飞做了个夸张的鬼脸,随即转身对千流音笑道:“千哥哥,要不是你来了,我就被他们欺负死了。”言语间,满是无辜的意味。 “他们欺负你了?” 徐风眨巴着大眼睛,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他们不让我进去找你。” 林飞在一旁听着,心中不禁又生出一股无名之火,但碍于场合,只得强压怒火,冷声道:“谁欺负你了?天坠门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让你随便进来?” 徐风轻扬嘴角:“我来找千哥哥,关你什么事?” 林飞气道:“就算你认识千兄弟,也不能随便进去,你这人怎么一点礼数都不懂,还叫了一帮奇奇怪怪的人在门外大喊大闹,你一点家教都没有吗?” 徐风闻言,笑容更甚,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我早就没有亲人了,千哥哥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谁像你这牛鼻子小道士,明明是个男人,吵起架来还让别人来帮忙。” “你……”林飞气的冒烟,眼瞅着双方即将再次陷入无休止的争执漩涡,张书剑眼疾手快,一个健步跨上前,温和地介入道:“好了,既然都是认识的,那就不要再吵了。” 言罢,他目光柔和地转向徐风,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小兄弟,既然你已经见到了流音了,就让你的那帮人离开吧,这里是天坠门,要是太吵了引来长老师傅们,对流音也不好。” 徐风心中一凛,随即点头应允,他向那些仍在场外呐喊助威的人投去一抹示意的眼神。那些人见状,知趣地渐渐散去。 随后,一行人缓缓步入了天坠门的门户之内。 千流音不解道:“不过才不到一月不见,你怎么突然穿的这么富丽堂皇了,跟个小少爷一样?” 徐风嘻嘻笑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千哥哥你的功劳。” “我的功劳?”千流音闻言,眉头微蹙,更加不解。 徐风继续说道:“千哥哥,你不记得了吗?你离开的时候,不是给了我十两银子吗?” 千流音问道:“我是在你身旁放了十两银子,难道你就用这十两银子买了这身衣裳吗?” 徐风轻轻摇头,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然,笑中藏着几分苦涩与释然:“那天早上,我看到你丢下我离开后,我很伤心,也很生气,然后我就拿着你给的十两银子去了赌场……” “然后你就赌赢了很多钱吗?” 徐风轻笑,那笑里藏着几分得意与神秘,他轻轻拉起千流音的手,引领他靠近,直到两人的距离足够近。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千流音的耳畔,低语道:“不是很多钱,是一百万两银子。” “一百万两!”千流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用十两银子赢了一百万两!” 此言一出,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连素来沉稳的张书剑与林飞都不由自主地瞪大了双眼,身形僵直,仿若被无形的力量定格在了原地。 徐风轻笑道:“我在大大小小的赌场都赌了一遍,每次都是把所有的银子都压上,一连赌了一天一夜,一次都没有输过!后来我赢得太多了,赌场的人就不让我继续进去了了。” “十两银子?一百万两……”千流音的目光逐渐失焦,喃喃重复,那话语间既有震惊,又有不敢相信。 徐风笑道:“其实我在赌场也就赢了三十多万两银子,不过我用那这笔银子买了我住的那间客栈,但是后来我早上起来上茅厕的时候,发现地里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黑漆漆的。我让人来看,发现客栈里竟然有一座铁矿,我一倒手,就赚了一百万两银子。” 千流音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十两银子,竟然生出了一百万两银子。这是什么泼天富贵呀!平常人进赌场哪次不是输的精光,他居然一连赌了一天一夜都没有输,实在奇迹!而且居然还让他找到了一座矿,运气真是逆天了。 千流音想到自己这些天实在倒霉,就没有一件事顺心过,但这小子却获得这逆天运气,莫不是自己的运气都被他吸走了吗? 徐风柔和笑道:“千哥哥,我的运气都是你给的,要不是你给的十两银子,我现在还是个沿街乞讨的小乞丐罢了,所以这一百万两银子里有五十万两是千哥哥你的。” “还有我的份吗?”千流音一愣,心里生出一丝感动,没想到这小子心肠还可以,自己当初没有白救他。 然而此时,林飞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他轻嗤一声,言语中带着刺骨的寒意:“哼,满身的世俗铜臭,简直令人闻之欲呕,俗不可耐。” 徐风闻言,眼底闪过怒意,反讽道:“像你这种自小衣食无忧的人,自然是不懂得我们这些人的困苦,要是让你离开这里,只怕你都挺不过一个月,还敢在这里大言不惭。” 林飞气的冒火,冷冷道:“我们天坠门弟子自小开始就刻苦修炼,没有一天不是以苦难来磨练自己,难道就比你轻松吗?” 徐风冷笑道:“可你还是衣食无忧,你根本没有尝过两天不吃饭的滋味,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饿,你才是娇生惯养的小少爷。” 林飞听闻,一时语塞,胸中怒火如野火燎原,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反驳,只能愤愤不平地瞪着徐风。 随后两人又开始激烈的吵了起来。 这时,一道略显不耐的声音突兀地插入这场纷争:“你们在吵什么?” 只见顾言之和林雨希走了过来。 第151章 切磋 顾言之缓步而来,面含温煦笑意,轻声道:“千师弟,掌门正在找我们,我们一起过去吧。” 林雨希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与不满:“身为掌门亲传弟子,整日不见踪影,到处闲逛,你倒还真是闲呢。” 千流音微笑道:“你又不是掌门亲传弟子,怎么知道做亲传弟子一定要整日刻苦修行呢?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到处闲逛,难道你跟着我吗?” 林雨希的眉宇间凝聚起怒火,刚要发作,张书剑连忙打圆场道:“其实流音他也只是不过是稍事休憩,片刻即归。” 言语间,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林雨希身上,那眼底深处,一抹淡淡的忧伤悄然掠过,却又迅速被温暖的笑容所掩盖,“大师兄,你不是跟雨希去刘家庄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顾言之温和道:“我们去了一趟那里,并没有发现村民说的妖怪,就回来了。” “哦……原来如此。”张书剑的笑容里多了几分释然,眼神似有意无意地掠过林雨希,那细微的动作中藏着几分不自然,随后他迅速将话题引向别处,以避免气氛的微妙尴尬。 千流音察言观色,细腻地捕捉着张书剑脸上那一抹平日里难觅的微妙神色,心中暗自讶异,又想起之前在朝英观的时候,他曾说过自己喜欢的人是姓林的,仔细一琢磨,便明白了,原来张书剑喜欢的人是林雨希。 想到这里,千流音心中涌起一股促狭之意,想要捉弄一下他,便对张书剑略带挑逗笑道:“对了,书剑,之前在朝英观里,我听你说你好像喜欢一个女孩子,是姓什么来着,是不是姓林?” 张书剑闻言,面色骤变,他慌忙打断千流音的话语:“啊啊啊啊……流音你听错了,是……李,姓李……” 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心中暗自思量,这家伙的心思果然全在林雨希身上。 随即,他故意慢悠悠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不会吧,我记得,是姓林,而且你亲口说过,那人有了喜欢的人……” “是你听错了,你记错了。”张书剑急得额头微汗,连忙将千流音拉至一旁,眼中满是恳求的光芒,示意他不要说出来。 流音望着他神色间的波澜起伏,心中一软,便不再追究,只在心底轻叹,暗自思量你常常劝我要面对自己的心意,自己面对喜欢的人时却遮遮掩掩,扭扭捏捏的,真是让人觉得不自在。 张书剑轻声笑道:“流音,既然掌门找你,你就赶紧去吧。” 千流音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也陪我一起去吧。” “掌门找你,我去干什么?” 顾言之温和笑道:“掌门其实找我们过去,只是想要指点一下我们而已,你也过来吧,雨希也会过去的。” “这……怕是不太好吧。”书剑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苦涩,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滑向林雨希。 那一刻,她的眼神仿佛穿越了喧嚣,直抵他心底最柔软处。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慌乱之中,慌忙调转视线 千流音见状,轻轻叹了口气,,拉起引领着他向一旁走去:“既然是这样,那你过来也没什么。” 徐风笑道:“千哥哥,我也去。”话音未落,他已身形一展,紧跟而上。 —— ——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青玄院的这处清净之地,四周古木参天,翠竹轻摇,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雅韵与宁静。 千流音一行人踏着轻盈的步伐,穿过曲折的回廊,终于来到了这片被自然之息温柔拥抱的空地。 当他们步入这片静谧之域时,一抹不寻常的气息悄然弥漫开来。 只见前方不远处,萧邪与林雪儿已悠然等候,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下拉长,显得格外醒目。 萧邪身着一袭墨色长袍,衣袂随风轻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十足的邪笑,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千流音。 而林雪儿则是一袭素白长裙,宛若林间精灵,她轻倚着身旁的古树,似乎已等的不耐烦了。 正当气氛略显微妙之际,一阵轻缓的脚步声自院内深处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的老者缓缓步出房门,正是玉衡子。 他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手持一柄古朴的浮尘,步伐稳健,每一步都透露出超凡脱俗的气质。 “你们都来了。”玉衡子微笑,声音温和而有力,“十天后就是群峰比武了,再有三个多月,便是天顶山大会,我让你们过来,主要是想看看你们现在的修为是在怎样一个境界?” “你想怎么看?”千流音淡淡问道。 玉衡子微笑道:“我想让你们之间互相切磋一下,对手之选,尽由你们心意,我要看看你们的修为增进了多少?” 言毕,萧邪的目光如利剑般倏然转向千流音,那眼中闪烁的,不仅是挑衅的光芒,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邪异笑意,仿佛已将千流音视为对手。 与此同时,顾言之则走向张书剑,脸上带着温暖而谦逊的笑容,轻声说道:“书剑,那我们来互相切磋一下吧。” 张书剑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苦笑:“那就,请大师兄指教了。” 顾言之点头应允:“好久没有跟书剑你切磋了,我也是有些期待的。” 林雪儿缓步至林雨希面前,淡然笑道:“看来,只剩我们了。” 林雨希冷哼一声,并未说话。 徐风在一旁,目睹此景,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热切,他转向千流音,语气中满是期许:“千哥哥,你一定要赢呀。” 林飞轻轻摇了摇头道:“虽然千兄弟很厉害,但是现在他的修为被废,只怕打不过萧邪。” 咦?”徐风闻言,神色骤变,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击中,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愕然,“修为被废是什么意思?难道千哥哥的法术没了吗?” 林飞轻轻叹了口气道:“差不多吧。” 徐风呆住,如果被无形的雷劈中,眼睛满不相信。之前那么厉害的千哥哥,令人仰望的千哥哥,仅仅一个月的光景,竟会遭遇如此巨变,这简直比晴天霹雳还要震撼人心 萧邪缓步至千流音面前:“上次我在台上我手下留情输给了你,这次我可不会再留情了。” 千流音微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萧邪听闻,气的直冒火,目光寒冷地盯着他,而千流音也是淡然微笑对视。 两人之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张力,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四周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唯有他们之间的气氛,如同紧绷的弦,随时可能因一触而爆发。 第152章 切磋2 宽敞的空地,四周古木参天,奇花异草竞相绽放,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这片土地上,有一丝庄严之色。 千流音手持寒光,立于空地东侧,剑尖轻触地面,眼神中透露出几丝淡然与懒散。 萧邪则是一身黑袍,面容冷峻,背负双刀,周身环绕着暗黑色的气息,仿佛自幽冥而来。 千流音倒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天坠门里居然还有人使刀的,而且还是这个号称中百年难遇的绝世奇才。 萧邪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又略带玩味的笑,仿佛洞察了千流音心中的惊异,悠然问道:“怎么,你是第一次看到我用刀的吗?” 千流音道:“确实是第一次,本来我们也没有见过几次。” 萧邪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他缓缓举起手中寒光凛冽的刀,笑道:“那你可得注意了,我这把刀,有个怪癖,偏爱饮强者之血。” 千流音闻言,他轻轻抚过寒光剑身,剑光如水,轻笑一声:“看来,你的刀跟我的剑一样呢。” 与此同时,空地西侧,顾言之与张书剑各自站定,顾言之温文尔雅,手持长剑,面带微笑,看似风轻云淡,实则修为深不可测; 张书剑则是一身劲装,手持重剑,剑身透出一股不凡之气。 顾言之露出温润如玉的笑意,轻声道:“书剑,我素来以为你偏爱轻灵之剑,未曾想,你对那沉稳厚重的重剑亦是驾驭得游刃有余,你该不会是在让我吧。” 张书剑笑道:“大师兄你可真会说笑,你若是不让我我能从你手里走过二十招,已是天大的运气了。” 顾言之轻摇头,微微一笑:“你我师兄弟还谈这些做什么,若是不用尽全力,又怎能试出对方实力呢?” “我也是正有此意。”张书剑轻笑回应。 而在空地的正中央,林雨希与林雪儿并肩而立,她们虽为女子,却巾帼不让须眉。 林雨希手持长剑,剑光如水,温婉中带着不容小觑的坚韧;林雪儿则是以鞭为器,鞭影如龙,灵动迅捷。 两人几乎没有说过什么话,相对千流音和萧邪之间的火药味十足,张书剑和顾言之之间的温和气氛,她们之间寒如冰霜。 林雪儿嘴角轻扬,带着挑逗的笑意,轻声道:“师姐,你见到我怎么都一直没有好脸色呢?该不会是还在恼怒我之前胜过你,害你成为不了掌门亲传弟子吧?” 林雨希淡淡回应:“当初技不如人,我无话可说,我并非记恨你,但是今日能跟你再次交手,我也想看看我这几年的苦练,是否比得上你。” 林雪儿眼睛像月牙一样闪着光芒,笑道:“那好,我也想看看师姐你这几年的修为变得怎样了?” 随着一声清啸划破长空,六人的身形几乎同时暴起,三场战斗瞬间爆发,将整个空地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千流音与萧邪之间,剑光与刀影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网,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剑气如龙,刀风似虎,两人在空中翻腾跳跃,招式变幻莫测,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千流音的剑法飘逸灵动,每一剑都蕴含着极为精妙的招式;而萧邪的双刀既刚猛无比,又轻巧 无比,每一击都力求致命,两人之间的战斗,既是一场较量,也是一次意志的交锋。 顾言之与张书剑的较量则显得更为沉稳,两人皆是真气深厚的高手,战斗中没有过多的花哨招式,更多的是真气与智慧的碰撞。 顾言之的长剑时而化作锋利的刀刃,时而成为抵御攻击的盾牌,进退有据,游刃有余;张书剑则依靠其重剑的威势,每一击都势大力沉,试图以绝对的力量压倒对手。 两人之间的战斗,如同山岳对峙,虽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至于林雨希与林雪儿,她们之间的战斗则充满了冷冽之感。 林雨希的剑法细腻入微,每一剑都精准地击向林雪儿的破绽;而林雪儿则以鞭法应对,鞭影如蛇,灵活多变,时而缠绕,时而突击,让林雨希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 三场战斗,各有千秋,场面之宏伟,焦灼之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剑气与真气的碰撞,不仅震得四周空气嗡嗡作响,更让整个秘境都为之震颤。 徐风立于一侧,目睹着眼前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惊愕之情溢于言表,双唇微启,却似被这场面的壮阔所震慑,难以合拢。 他生平首次亲历如此激烈的交锋,每一幕都如同惊涛骇浪,冲击着他心灵的堤岸,令他心神俱震。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千流音与萧邪之间,那每一次剑芒与刀锋的激烈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直击心灵深处,让他不由自主地低呼出声,心中为千流音的安危揪紧了每一根神经。 林飞斜睨着徐风那副震撼难掩的模样,嘴角勾起轻蔑的笑意,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哼,真是个没见过大世面的乡巴佬。”言语间,带着几分对徐风稚嫩反应的嘲弄。 而玉衡子,则以一种更为深邃的目光审视着场中六人交织的战局,他的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既有欣慰,又似乎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此刻,场上的对决也逐渐棱次分明起来,起初,千流音以寒光剑的灵动与精准,与萧邪的双刀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剑光如织,刀影重重,两人身形交错,快若闪电,每一次碰撞都激起层层气浪,震得四周云雾翻腾,山岳为之颤抖。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萧邪的双刀攻势愈发猛烈,每一击都蕴含着排山倒海之力,让千流音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即便修炼了混元心经,但跟有着浑厚真气的萧邪相比,仍是无法相抗衡。 只见千流音身形微晃,寒光剑虽仍不失其锋利与精准,但剑招之间已显露出几分迟滞与勉强,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一旁的徐风目睹这一幕,即便丝毫不懂得打斗的他,却也能敏锐地捕捉到战场上的微妙变化,感知到千流音此刻正身处不利的境地,心中暗自着急起来。 “千哥哥,你一定要坚持住!”徐风在心中默默祈祷,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千流音的身影,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萧邪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你看起来恢复的不错,但是若是要跟我相比,我若出全力,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千流音虽然打不过他,却笑答得风轻云淡:“怎么,你现在还没有出全力吗?” “那就让你看下我的跟你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吧。”萧邪冷笑。 话音未落,神色骤变,一抹邪异之笑浮上唇边,周身真气沸腾,犹如江海翻涌,澎湃无比。 他双掌轻旋,真气凝聚,化作两道璀璨流光,一者龙腾九天,威严不可侵犯;一者凤舞九天,绚丽中带着无尽的威严与尊贵,二者交织,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向着千流音呼啸而去。 第153章 切磋3 这一瞬,天地仿佛为之色变,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面对这几乎无法躲避的绝境,千流音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沸腾,他闭目凝神,片刻后猛然睁开,眼中精光爆射。 他手中紧握的寒光剑,在这一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剑身内蕴藏的真气汹涌澎湃,随着他体内混元真气的精妙引导,剑尖轻点虚空,引领着整柄剑缓缓旋转起舞。 剑光流转间,竟隐隐有真言低吟,那是剑与道合,天地共鸣的韵律。 剑舞之间,周遭的尘土与细沙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汇聚成一股股旋涡,最终凝聚成一头威风凛凛的麒麟之形。 这麒麟身披斑斓五彩的霞光,每一片鳞甲都闪耀着耀眼的光芒,脚踏轻盈的祥云,步伐间透露出无上的尊贵与威严。 其气势之磅礴,直欲破云裂石,与不远处萧邪所展现的龙凤呈祥之势,形成了势均力敌、交相辉映的壮观景象。 随着一声低喝,麒麟腾空而起,与龙凤正面相撞。 那一刻,天地仿佛静止,唯有那三兽交织的璀璨光芒,将整个世界照亮。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真气与灵力的碰撞引发了无与伦比的爆炸,光芒四射,余波四溢,连虚空都为之颤抖。 远处的林雨希和林雪儿正在缠斗,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震得摇摇欲坠,眼中满是震惊。 而另一边,原本激战正酣的张书剑与顾言之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被这震撼的一幕深深吸引。 爆炸过后,烟尘渐渐散去,只见千流音依旧屹立不倒,衣衫虽略显凌乱,但脸上却洋溢着微笑。 他手中的麒麟已化为寒光剑,静静悬于身侧,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反观萧邪,虽未倒下,但脸色苍白,显然也是受了不小的冲击,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与惊惧。 徐风目睹此景,心头涌起难以言喻的喜悦,情不自禁地一个箭步上前,双臂紧紧环抱住林飞,力度之大,让林飞根本挣不脱。 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笑声中带着几分得意:“我就说嘛,千哥哥怎么可能会输呢?” 林飞被抱勒得脸色绯红,眼眸圆睁,他奋力地拍打着徐风的手臂,声音中带着几分喘息与急切:“你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了。” 萧邪看着千流音,心中满是不解,他明明已经修为被废,刚刚也是强弩之末,即便是有混元心经的真气,也绝不可能恢复的这么快?果然此人的修为还未完全被毁。 然而千流音却看着他,轻轻一笑:“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的刚刚还是被你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能一击将你打成这样了?” 萧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隐藏了实力,要我轻心,然后出其不意将我打倒,不就是这样吗?” 千流音轻笑出声,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你虽然号称百年不遇的奇才,但你的经验还是太嫩了点,让人觉得可惜呢。” 话语间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看来你还是无法打过我。” 萧邪被他挑衅一般的话语激怒了,狡黠笑道:“只怕未必。” 言罢,他周身猛然间涌动起一股奇异的红光,如同暗夜中骤然绽放的烈焰,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不祥之色,“我本来以为,战斗很快就会结束了,那样子就太无聊了,现在总算有趣一点了。” 随着他话语落下,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气场自他体内蓬勃而出,仿佛沉睡的巨龙觉醒了,连带着四周的景致都为之色变。 树叶在无形之力的牵引下轻轻摇曳,虽无风,却胜似狂风过境,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林雪儿目睹此景,秀眉微蹙,语气中多了几分凝重:“难道……他要出全力了吗?” 林雨希眼中闪过一抹不解,轻声呢喃道:“他刚才还没有出全力吗?” 林雪儿轻轻摇头道:“我跟他相处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使出全力过,即便是面对北海巨魔,他也是如此……” 她的话语渐渐低沉,转为细语呢喃,“如此看来,你这次是真的动了怒了……” 她的视线紧紧锁在萧邪身上,那份专注近乎痴迷。在他的身上,她仿佛第一次窥见了不一样的风景——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决绝,与他平日里淡然自若的模样大相径庭。 三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萧邪居然也会这么生气。她曾亲眼目睹,萧邪以一人之力力挫门派中的所有弟子,几乎都是轻描淡写,甚至是几位长老都不是他的对手。 如此厉害的一个人,今日却被千流音逼得要使出全力。 沉吟之际,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那名为千流音的身影,眸中闪烁着几分奇异与探寻。 千流音,此人到底是何人?为何掌门对他青睐有加,连那向来以霸道着称的萧邪,也在他手中两度折戟?这人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远处的张书剑目睹这一幕,眼中不禁染上了一层忧虑的阴霾。他深知萧邪此人的可怕之处,那段往事如同梦魇般萦绕心头。 当初他仅仅只是送了一朵雪莲花给林雪儿,就被他打的吐血,在床上卧病两月有余。 而萧邪打伤他那时,眼中就是这般神色,身上也是散发如此红光。而千流音此刻虽然真气恢复了许多,但面对萧邪,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张书剑焦急的目光转向掌门,期望能寻得一丝转机,却见掌门面容平静如水,没有丝毫介入之意。 徐风望着众人紧锁的眉宇间流露出的沉重,笑语盈盈道:“他有什么可怕的,千哥哥才不会输给他的。” 然而,林飞的脸上却覆上了一层不同寻常的凝重之色,他目光深邃,沉思道:“你想的太简单了,刚刚千兄弟那一击虽然厉害,却也有侥幸的成分,而且萧邪从一开始就没有用全力,现在把他惹火,只怕千兄弟凶多吉少。” 徐风却不理会他的话,仍是无端地生出一股自信:“你这么说,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千哥哥的实力,待会见到千哥哥的真正实力,保管你大吃一惊。” 他的语气中满载着一股自信,对于千流音,他是无条件的信任与崇拜。 林飞闻言,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萧邪身形一震,周身真气如江河奔腾,汇聚成一抹耀眼的红光,宛如晨曦中初绽的烈焰,将他的面庞映照得炽热而决绝。 那红光包裹的光球中,潜藏着令人心悸的力量,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时的狂暴与纯粹,即便是远远观望,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威能,正蓄势待发,即将颠覆眼前的一切认知。 第154章 六灵剑气 此刻,空气被一抹不祥的暗红悄然染指,风起云涌之间,战斗再次触发。 萧邪仿佛从九幽之下走出的死神。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随着他意念一动,那红色光球便如离弦之箭,划破长空,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直奔千流音而去。 千流音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他心中虽惊不乱,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深知这一击非同小可。 他立刻调动全身真气,汇聚于寒光剑之上。这把神兵利器,剑身泛着淡淡的寒光,似乎能冻结世间一切。 “真言·青龙诀!” 随着千流音一声低喝,他周身真气沸腾,真言咒语化作无形之力,与寒光剑交相辉映。 瞬间,一条由真气凝聚而成的青龙腾空而起,龙吟震天,气势磅礴,仿佛能撕裂虚空。 青龙带着不屈的意志,迎着那红色光柱,悍然冲去。 然而,那红色光柱之中蕴含的力量超乎想象,它不仅仅是纯粹的能量爆发,更蕴含着一股份腐蚀之力,足以侵蚀万物。 当青龙与之相遇,竟如纸糊般被轻易撕扯,电流滋滋作响,青龙身形逐渐模糊,最终消散于无形。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色变。 千流音见状,脸色骤变,咬紧牙关,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全身真气凝聚于一点,试图抵挡这强悍的一击。 然而,红色光柱势不可挡,无情地穿透了他的防御,直击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巨大的力量击中,瞬间倒飞而出,重重摔落在地,尘土飞扬,遮蔽了他的身影。 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他微弱的喘息。 这场对决,似乎已分胜负,众人无不为萧邪的强悍霸道力量折服,惊叹不已。 徐风目睹此景,身形一滞,心弦骤紧,随即不顾一切地欲冲上前去,欲探千流音安危,却被林飞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 林飞轻轻摇头,引领着徐风的目光穿越飞扬的尘埃,引向那方。 尘埃渐散,千流音的身影缓缓显现,虽面色略显苍白,步伐略显踉跄,却奇迹般地屹立不倒。 他身上的炼魂石,此刻正散发着一抹虽微弱却坚韧的幽光,那光芒虽已不似先前那般耀眼,却足以证明它已默默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 萧邪见此,也并未惊讶,只是淡笑道:“我还以为,你会上次那样,用那颗传说的炼魂石来吸收我的真气呢。” 千流音稳住呼吸,轻笑道:“难道我一定要靠那招才能打败你吗?” 但他刚才心中确实一闪而过以炼魂石反噬萧邪真气的念头,然临敌之际,那真气之霸道远超预料,安魂石的光芒在其前黯然失色,却也堪堪铸就了一道屏障,替他卸去了绝大部分的锋芒,否则否则他可能真的要躺床好几个月了。 萧邪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之色,笑道:“有趣,那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厉害的招数。” 战斗伊始,两人便如同两道闪电般碰撞在一起,寒光剑与双刀交织出密集的金属交鸣声,震耳欲聋。 萧邪的身体周围似乎环绕着一层无形的罡气,即便是千流音那足以冰封山川的寒光剑,也难以轻易穿透。 每当剑锋触及那层罡气,不仅未能伤其分毫,反而激起层层涟漪,将千流音微微震退,仿佛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排斥着他。 随着战斗的深入,四周的空气开始沸腾,真气与剑气交织成网,将这片天地笼罩其中。 千流音倒是从未面对过这样的对手,不说其有多厉害,只是那一层护体罡气,他便无法击穿。 而萧邪本人,修为也是深不可测,脸上也未曾显露出丝毫吃力的神色,似乎还没有用尽全力。 萧邪双刀舞动间,带起一阵阵狂风,将四周的草木都吹得东倒西歪。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似乎对千流音的攻势并不放在心上。 然而,就在他稍一分神的瞬间,千流音的寒光剑已如灵蛇出洞,直取他胸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邪身形暴退,双刀交叉于胸前,硬生生地挡住了这一击。 但即便如此,他也被那股强大的剑气震得后退数步,脸色微变。显然,千流音的这一剑,已经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远处的张书剑等人,早已被这惊心动魄的战斗深深吸引,忘记了自己也还是在打斗之中,他们屏息凝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萧邪双眸如血,周身环绕着浓郁的真气,他再次凝聚起全身真气,于掌心之间缓缓诞生出一个耀眼夺目的红色光球。 这光球比之先前,更添了几分毁灭性的力量,仿佛能吞噬万物,其内蕴含的火焰之力,足以焚尽山河,令天地为之色变。 随着一声震天响的咆哮,萧邪猛地将那巨大无比的红色光球推向了对面严阵以待的千流音。 光球在飞行的轨迹上,突然变幻,化作一道古老而神秘的真言符文,那符文闪烁着毁天灭地的光芒,所过之处,空间为之扭曲,仿佛连时间都被其强大的力量所停滞。 面对这足以撼动乾坤的一击,千流音面色凝重,却无丝毫退缩之意。 他紧咬牙关,体内混元真气涌动如潮,双手迅速结印,低沉而复杂的咒语自他口中吟唱而出,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无上法力。 随着咒语的完成,他掌中的寒光剑猛然间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奇异光彩。 六种截然不同的颜色自剑身迸发,化作六道颜色各异的剑气,犹如彩虹般绚烂,却又带着致命的威胁,自他身后冲天而起,直指苍穹。 张书剑的瞳孔骤然扩张,脸色在刹那间变得复杂难辨,满布着难以置信的震撼之色。 “六灵剑气!”他几乎是喃喃自语,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可遏制的惊愕,仿佛亲眼目睹了世间最为不可思议之景,简直跟见鬼一样。 他心中暗自惊涛骇浪,千流音竟在何时何地悄然间学会了李师叔六灵剑气?难道仅仅是在那不足一个时辰之前,那匆匆几瞥之下,便已将这门深奥剑法学会了?这简直超乎了常理,让人难以置信。 他心中暗暗赞叹,流音,你到底是人是鬼呀! 此时,千流音剑随心动,那六道剑气仿佛响应了他的召唤,瞬间划破长空,带着凛冽的剑气,向萧邪的红光真言迎了上去。 剑光与真言在空中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光芒四射,照亮了整个战场,将周围的空气都撕扯得支离破碎。 只见萧邪的护体罡气在那六道剑气的凌厉攻势下竟被一一穿透,如同薄纸般不堪一击,最终他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击中,身形狼狈地倒飞而出,重重摔落在地,激起一片尘埃。 而另一边,千流音虽然成功抵御了萧邪的致命一击,但自己也未能全身而退,那真言符文将他同样击飞,将他猛然抛向远方。 他的身形最终重重撞在一棵古老而粗壮的树干上,树干发出低沉而震撼的轰鸣,枝叶间簌簌作响,无数翠绿的叶片仿佛被惊扰的精灵,纷纷扬扬,洒落一地。 玉衡子立于一旁,目光深邃而复杂,随后淡然地笑了下。 第155章 外出 此时,萧邪猛然起身,声音冷冽如冬日初霜:“你倒是给了我不小的惊喜。” 千流音也悠然站起,笑道:“你也不错呀。” “那就再来吧。”萧邪话音未落,空气中似乎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他身形一晃,宛如暗夜中的幽灵,瞬间化为一抹难以捉摸的黑影。 他手中的双刀仿佛活了过来,交织旋转,化作两道锐不可挡的黑色旋涡,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犹如两道自九天而降的黑色闪电,划破长空,势不可挡地向着千流音席卷而去。 面对这凌厉一击,千流音面不改色,心中却已涌起滔天战意。 他轻喝一声,体内真气涌动,长剑寒光瞬间光芒大盛,仿佛与天地共鸣。只见他剑尖轻点,随即身形暴起,再次使出六灵剑气。 六道不同颜色的剑气自剑尖激射而出,赤如烈焰、青似翠竹、黄若金沙、白若寒冰、紫若雷电、黑若幽冥,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不同的自然之力,交织成一张绚丽的剑网,迎上了萧邪的双刀旋刃。 “轰!”两股强大的力量在空中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伴随着耀眼的光芒,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剑气与刀芒交织,形成了一道道绚丽的光影,将周围的空间切割得支离破碎。 张书剑等人站在不远处,面带忧色,目光紧紧锁定着战场中央的两人。 明明只是一场切磋,他们却仿佛是以命相搏,谁也不肯让谁。 两人是性情中人,骨子里透着那么一股子倔强与执着,仿佛在这一刻,胜负已不再是简单的技艺比拼,而是一定要将对方打倒才行。 然而,就在这生死攸关之际,一道温和而强大的气息突然降临,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 “住手。”玉衡子轻一挥衣袖,一道混元真气便自他掌心甩出,瞬间将千流音与萧邪的攻势化解于无形之中。 在柔和而神秘的真气轻纱般笼罩之下,千流音与萧邪二人仿佛置身于另一片宁静的天地。 那缕缕温煦的气流悄然穿梭,不仅隔绝了外界的纷扰,更奇迹般地滋养着他们各自受创的身躯,让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徐风见状,几乎是一跃而至千流音身侧,急切问道:“千哥哥,你没事吧。” 千流音只是轻轻摇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越过徐风,投向了不远处的萧邪。 此时,林雪儿踏着轻盈的步伐,缓缓踱至萧邪身旁,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深意:“看来,即便你出了全力,也有无法打败的对手呢。” 萧邪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沉默以对。 张书剑一行人随后而至,语带无奈与责备:“流音,你真的是太冲动了,只是一场切磋而已,何必拼命呢?” 千流音轻笑道:“也不是我要拼命,只是打着打着,就停不下来了。” 张书剑闻言,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终是没有再多言,似是在心中默默叹息。 此刻,玉衡子自台阶上缓步而下,面带微笑道:“你们现在的情况,我都了解了,如此看来,派你们去青石村我也不必再担忧什么了。” 众人闻言,神色皆是一凛,目光中闪过一抹诧异。 顾言之询问道:“掌门您叫我们来此,难道不是为了查看我们的实力吗?” 玉衡子淡然一笑,轻声道:“这只是其一而已,我想要了解你们现在的情况,也是为了看看你们有没有足够的能力去青石村解决一桩麻烦罢了。” 众人面面相觑,相互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心中暗自揣测。 玉衡子缓缓续道:“我出关以后,便收到了门中弟子的回报,言及雁北峰一战后,那自幽明教叛逃的四大护教长老之一灵镜道人近日在青石村出现,我想派你们去将其制服,也算是历练一下你们。” 顾言之沉吟片刻,缓缓吐露:“我听说在雁北峰战役里,幽明教的四个护教长老已经死了三个了,剩下逃走的人便是他吗?” 张书剑问道:“那掌门,此番行动,是要派我们之中的谁去呢?” 玉衡子面容慈祥,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复杂:“此人修为深不可测,而且似乎修为比雁北峰之时,已有了极大的增强。所以我打算让你们所有人都去,你们要小心行事。” 千流音却是冷淡道:“我不去。” 张书剑惊讶道:“流音,若是掌门的安排,定是有深意的。” 千流音淡淡道:“我怎么知道去那的话要花多长的时间才能解决这桩麻烦事,离群峰比武还有十天,我不想错过比武。” 张书剑闻言,也是陷入了沉思。确实还有十天就是群峰比武了,若是真的耽误了时间,恐怕也不划算。 玉衡子微笑道:“你们不必担忧,青石村离天坠门不过百里地,你们御剑,半日的行程即可抵达。此次历练你们,也是为了十日后的群峰比武做打算,若是你们无法胜任此次任务,那么在三个月后的天顶山大会,也是无法胜出的。” 众人闻言,皆觉其言有理,纷纷颔首以示赞同,唯独千流音的眼神中闪烁着几分迟疑,显然是不想去的。 他和冷心月做了交易,要在十日后的群峰比武中胜出,拿到归元秘籍来交换野味,虽说青石村的任务听起来并不算困难,但他也并不想去冒险。 玉衡子凝视着他,语重心长道:“千流音,作为天坠门的弟子,锄强扶弱,除妖灭魔,本来就是职责所在,若是你没有这种觉悟的话,那么即便你加入了天坠门,也无法改变什么。” 千流音目光冷淡地看着他,却难掩其中闪烁的犹豫。他此刻心里矛盾,但是听玉衡子的语气,却是非要他去青石村不可。 他静默良久,终是轻轻一叹,缓缓道:“既然如此,那我去吧。” 张书剑笑道:“其实这青石村我也有印象,以前外出之时,曾在那里留宿过,那里的酒和烧鸡都是一绝,流音你若是去了,定然不会后悔的。” 千流音淡淡道:“希望如此吧。” 顾言之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只怕你们是吃不到烧鸡了,我和雨希回来的时候,听说那里不久前遭了瘟疫,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啊?”张书剑闻言,脸色倏地一凝,继而化作一抹深深的忧虑,长叹一口气,“怎会这样呢?” 而立于一旁的徐风,自对话初始入耳之际,面容便骤变,复杂难言。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双唇紧抿,仿佛极力压抑着内心翻涌的情绪,眼中闪过一抹不为人察的挣扎与忧虑。 引得林飞不禁投去一抹探寻与疑惑的目光,心中暗自揣测,难道他也去过青石村吗? 第156章 徐风的秘密 玉衡子见状,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吩咐道:“你们今晚休息一夜,明早就出发,不日后,燕山派的弟子也会与你们会合,你们要携手并肩,一起除魔卫道。” 张书剑眼中闪过一丝喜色,笑容可掬地接话道:“燕山派的弟子也要来吗?那不知道雁师妹跟秋师弟会不会也一起过来,话说雁师妹已经回燕山派好几日了,若是要她再赶过来,只怕也是劳累奔波” 言罢,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千流音,“流音,燕山派一向都有许多珍材异药,也许有可以助你恢复根基的灵丹妙药也说不定。” 千流音闻言,只是淡淡道:“我倒是不希望她再来,被她缠上,简直难以脱身。” 张书剑轻轻摇头,轻轻一叹,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顾言之询问道:“掌门,这青石村离天坠门如此近,为何灵境道人竟然敢在此地出现,实在诡异。” 玉衡子缓缓道:“此人心性极大,行事风格都与常人不同,因此不足为怪。此次任务,若非万不得已,你们也不要伤他性命,将他带回天坠门处置即可。” 顾言之不禁面露惊异之色,问道:“他是幽明教的人,还是护教长老,为何不能伤他呢?” 衡子的眼眸中泛起幽光,神色间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些黯然:“其实这灵境道人也不算的大奸大恶之人,他虽是幽明教的人,却也曾是我年轻时的故友,一时不慎,坠入魔道罢了。他本性还算善良,你们见到他,若有机会,也可以将他劝回正道,让他回头是岸,也算了了我的一桩心愿。” 顾言之闻言,目光微凝,片刻的沉默后,回应道:“是。” 玉衡子目光深邃地转向萧邪,缓缓道:“萧邪,你素来性情如火,在行事间不乏冲动之举,北海一行更是风波不断,误伤无辜。此次出门,定要以言之的话为准,不可随意出手,伤人性命。” 萧邪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轻描淡写地回应:“我不伤他性命就是了。” 林雪儿嫣然笑道:“师傅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他的。” 萧邪轻哼一声,虽未多言,但那眼神中似乎藏着几分对林雪儿承诺的不以为意。 玉衡子见状,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却也知萧邪性格难改,只能寄望于他能在历练中逐渐成熟。 于是,他缓缓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今夜便歇息好,明日一早便出发吧。” “是。”众人回应。 —— —— 夜色深沉,悠远而宁静,万籁俱寂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划破这无边的寂静。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千流音的窗棂上,为他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辉。 他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呼吸均匀而悠长,似乎已完全沉浸在了梦乡之中,忘却了白日的纷扰与疲惫。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悄然接近,伴随着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吱嘎声,一道娇小的身影悄然踏入屋内。 来人正是徐风,他身着一袭简洁的夜行衣,面容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坚毅。他缓缓走向床边,目光中既有决绝也有不舍,最终定格在千流音那沉睡的脸庞上。 徐风轻轻伸出手,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摇醒了千流音。 他的动作尽量轻柔,但即便如此,对于正处于深度睡眠中的人来说,这份突如其来的打扰仍是难以忽视的。 千流音皱了皱眉,缓缓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丝被打扰的烦躁与不解。 “千哥哥,是我。”徐风的声音低沉而温和,试图平复千流音被吵醒的情绪,“我有话想对你说。” 千流音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望着眼前一脸认真的徐风,强忍着心中的火气:“你这么晚了不睡想做什么?” 徐风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鼓足勇气,“千哥哥,我明日也要去青石村。” 千流音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与不解,他要去那个破地方干什么? “你去那里做什么?那里很危险,不是儿戏之地。”千流音道。 徐风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目光更加坚定了几分,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我知道那里危险,但我必须去。”他的声音虽小,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千流音见状,心中更加困惑,他敏锐地察觉到徐风眼中隐藏的秘密,“你到底有什么事?”他再次追问,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 徐风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但只是简单地重复:“我必须去……”他的话语虽短,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流音心中的层层涟漪。 千流音思忖他肯定有事瞒着自己,凝视他道:“你有事瞒着我?” 徐风微微低头,避开了千流音的目光,似乎在挣扎是否要将真相和盘托出。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千哥哥,你相信我,我能保护自己的。”徐风抬头,目光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自信。 千流音眉头微皱,片刻的沉默间,仅以一个悠长的哈欠作为回应,语调中带着几分慵懒与无奈:“你跟我说也没用,我又决定不了。” “那我要问谁?”徐风问道。 千流音随意地摆了摆手:“你去问顾言之吧,这事他做主。” “我知道了。”徐风喜道,言罢,他满怀期待地转身,想去找顾言之。 但他刚一打开门,却意外看到林飞正鬼鬼祟祟地趴在门边,试图窃取一丝风声,不料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身形一晃,险些失了平衡,幸得及时稳住,才免于一场尴尬的跌倒。 徐风见状,脸色微变,惊讶之余又带着几分警惕:“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林飞脸色有点慌张,支支吾吾了片刻后,嘴角勉强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我……我在散步……” 徐风闻言,细细打量着他,那份温和的笑容下,隐隐透露出几分审视的意味。 片刻的沉默后,他突然语气一转:“不对,你是在跟踪我……” “才没有,我是在散步。”林飞急忙狡辩。 徐风道:“你肯定是在跟踪我,怪不得我刚才感觉身后一直有人,原来是你,你为什么要跟踪我?”语气有些生气。 林飞见瞒不过去,不屑地笑了下,冷哼道:“这里是天坠门,我看你鬼鬼祟祟的,肯定有不好的企图,我身为天坠门的弟子,保护门派的安危也是我的职责所在。” 徐风目光如寒冰,深邃地凝视了林飞片刻,随后轻吐二字:“骗子。”言罢,他欲抽身离去,不想跟林飞过多纠缠。 然而,林飞身形一闪,竟拦住了他的去路,问道:“你要去找大师兄是吧?” “关你什么事?”徐风没好气道。 林飞脸上带着笑容,悠悠道:“你想去青石村,可是大师兄肯定不会答应你的。” “那也不关你的事情。”徐风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林飞笑道:“当然关我的事了,我可以让大师兄同意带你一起去。” 闻言,徐风又惊又喜,连忙道:“真的,你真的可以让他同意带我一起去吗?” 林飞悠然自得,轻摇首道:“自然是可以,我从来不骗人,只不过,你要将你为什么要去青石村的理由告诉我,否则我不会让大师兄带你一起去的。” 第157章 伤心往事 林飞的话让他一愣,却不得不在内心深处掀起一场激烈的挣扎。 徐风低着头,双手不自觉地交缠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目光时而落在远处模糊的夜色中,时而又收回,凝视着脚下的地板,仿佛那上面藏着过往的记忆与抉择。 沉默,在这两人之间蔓延,空气里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犹豫与不安都一并吸入胸膛,然后缓缓开口:“其实,我家里就在青石村里面。” 林飞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涟漪,未曾料到原来事情是这样,怪不得他想要回去呢?但是这又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为甚他这么不愿意说出来呢? 此刻,千流音也走了过来,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我记起来了,之前你好像跟我说过你村子里的人都遭瘟疫死光了,没想到你家就在那里。” 林飞问:“那你为何不说出来呢?” 徐风的眼里流出一丝黯然:“几个月前,青石村突遭瘟疫侵袭,村民们一个个倒下,很多人都死了了。整个村子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影之下,就连我爹娘没有幸免……” 说到这里,徐风努力平复着情绪,“后来村里人为了不让瘟疫进一步地蔓延,就打算将所有感染瘟疫的人都抓起来关着,甚至一些都还没有死的人也用石灰埋了……” 此时,他的眼中泛起了泪光,但他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爹娘在我手中塞了几两碎银,那是他们最后的积蓄,他们告诉我,快走,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回头。我虽然不想离开他们,但是最后还是趁着夜色跑了,我知道留在那里是死路一条。后来,我花光了银子,就在街上当起了乞丐了。” “这几个月来,我流浪四方,每到一处都打听青石村的消息,但传来的总是噩耗。直到今天,听你们大师兄又说起了青石村的事,我觉得我一定要回去看看,我要去看看我爹娘怎样了?我好想他们……”说到这里,徐风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眶终于承受不住重负,泪水悄然滑落。 林飞静静地听着,他的眼神从最初的疑惑逐渐转变为同情与理解。他没有想到,这个牙尖嘴利的同龄人却有着如此悲伤的往事。 他自己虽然也是无爹无娘,但自小在天坠门长大,师傅和师兄们都拿他当亲人一般对待,因此他也没有尝过离别的痛苦,和徐风相比,自己当真是幸运极了。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徐风的肩膀,无需多言,那份无声的支持已足以温暖徐风那颗冰冷而孤独的心。 千流音闻其言,心头也不禁笼上了一层阴霾,世间百态,离合悲欢,皆为常态,而此番天灾,非人力所能轻易扭转,唯有轻叹一声,以表无奈。 他温柔地言道:“既然你逃出来几个月了,还是相安无事,那也可以证明你没有患上瘟疫。” 徐风眼眶泛红,小手轻轻扯着千流音的衣袖,哽咽道:“千哥哥,我好想我爹娘呀,我一定要回去看看他们。” 千流音叹道:“我知道你想回去,但你想跟着我们一起的话,我也做不了主。” 徐风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犹如春日里细雨轻拂过梨花,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柔弱与哀愁,令人心生怜悯。 他这般泪眼盈盈,虽是男儿身,却也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动人风情,让林飞不禁怔愣片刻,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愫。 待林飞回过神来,笑道:“放心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好了,我一定能劝大师兄带你一起走的。” “谢谢你,我误会你了,你是个好人。”徐风破涕为笑,感激地凝视着他。。 徐风这一举动,无意间又触动了林飞心弦。 他再次愣住,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份纯真与坚强所吸引,仿佛连周遭的空气都因此变得柔和起来,回过神后脸色已经有一丝发烫,暗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此刻,千流音将他们两个拎了起来,放在门外,淡淡道:“好了,你们的事情算是解决了,我的事情还没解决,别打扰我睡觉了。”直接关上了门。 —— —— 次日,晨曦初破,天边泛起了温柔的蓝紫,天坠门外,已是一片整装待发的景象。千流音、张书剑、顾言之、林雨希等六人,身姿挺拔,衣袂轻扬准备出发去青石村。 正当众人准备迈出步伐,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笑语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林飞与徐风并肩而来,脸上带着几分歉意与顽皮的笑意:“我来晚了,起床迟了。” 顾言之闻言,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最终轻轻落在徐风身上,那眼神中既有不易察觉的复杂,又迅速被一抹温和所取代,他轻声道:“无妨,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便启程吧,。” 这话倒是让千流音暗自诧异,没想到林飞还真是有点手段,可以劝得动顾言之带徐风一起走。 徐风轻盈地步至千流音身侧,以指尖轻轻勾了勾他的衣袖,吟吟笑道:“千哥哥,我们又可以一起飞了。” 千流音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只见他们面容平和,似乎对于徐风即将加入青石村之行的决定早已心照不宣。 顾言之适时地转向千流音,温和地道:“千师弟,此行路上,徐风便劳你多加照拂了。 千流音淡淡道:“他不怕中途掉下来,就让他跟着好了。” 徐风笑声清脆如铃:“千哥哥你放心好了,我会抱紧你的。” “还是别了。”千流音带着几丝无奈苦笑道,“我怕你待会掉下去还要拖着我一起。” 徐风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笑得更欢:“千哥哥,你放心我不会松开你的。” 几人商定,便御风乘剑,向着青石村的方向悠然掠去。他们身后拖曳着几道璀璨夺目的光轨,宛若天际不经意间滑落的流星,既神秘又绚烂,随后消失在天际边。 第158章 柳晓生 千流音一行人,脚踏流光溢彩的剑影,穿越了层层云海,历经许久的御剑飞行,终于在那轮烈日高悬前,缓缓降落在了青石村。 本应是炊烟袅袅、孩童嬉戏的祥和景象,却意外地被一层难以言喻的诡异氛围所笼罩,如同冬日寒风穿透了盛夏的酷热,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阳光虽烈,却似乎无法穿透这无形的阴霾,照耀进青石村的每一个角落。 村庄的布局依旧古朴,青石铺就的小径两旁,是错落有致的木屋与篱笆院,只是这些建筑间少了往日的生气,每一扇门后都仿佛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村民们或坐或立,却都保持着同一种奇异的姿态——面无表情,眼神空洞,仿佛被抽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千流音心中暗自警惕,他深知这绝非寻常之景,虽说这里遭遇了瘟疫,却也不止于此吧。 徐风作为青石村土生土长的人,此刻的心情尤为复杂。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跳下飞剑,脚步匆匆地朝记忆中的家宅奔去。每一步都踏得那么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的心坎上。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份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直至他站在了那扇熟悉的门前,门扉轻启,发出刺耳的吱嘎声,院内杂草丛生,野花肆意蔓延。 房屋的外墙剥落,露出了斑驳的木纹,仿佛是时间的刻刀在这里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徐风缓缓步入屋内,每一步都伴随着尘土的飞扬,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久无人居的霉湿气息。 “爹娘,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屋内回响,带着几分颤抖与期盼,但回应他的只有死寂。 他逐一查看每一个房间,从厨房到卧室,再到柴房,每一个角落都透露着荒凉与废弃。那些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如今只剩下冰冷的空气和无尽的沉默。 徐风的心,如同被重锤击中,一阵剧痛袭来。他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却又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他跪倒在地,双手紧握成拳,眼眶泛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在这一刻,他仿佛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而沉重。 千流音见状,轻轻上前,将手搭在徐风的肩上,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徐风扑到他的怀里痛哭了起来,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恐惧与不安都随着这无声的哭泣一同释放。 良久,那颤抖的身躯才渐渐平息,只余下几声低泣,在静谧的空间里回响,带着无尽的哀伤与寻觅。 此时,顾言之等人也从外面进来,他们环顾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人心惶惶,举止怪异,仿佛这方天地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此地的人都是六神无主,仿佛失了智。 他听说了这里遭遇瘟疫,死了许多人,但这里的空洞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林飞见状,轻拍徐风的肩膀,安慰他道:“你先别着急,也许只是你的爹娘搬去了别的地方了,我们问下附近的人,也许能知道他们在哪里。” 徐风轻轻颔首,随即一行人便各自散开,向周遭的村民探询线索。 然而,这村庄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沉寂,村民们的脸庞上皆是一片茫然,宛如灵魂被无形的力量轻轻抽离,留下的只是一具具空洞的躯壳。 无论他们如何温和地提问,那些村民或是呆滞不语,或是含糊其辞,眼神中毫无生气,全然不似尘世中人应有的模样。 正当众人满腹狐疑,相顾无言之际,一阵清朗的声音悠然响起,“他们刚吃了药,你们还是不要再问他们了,现在他们神志不清,也不会回答你们的。”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中年男子自茅屋中缓步而出。他面容俊逸,眉宇间透着一股书卷气,身着儒雅的衣裳,与这粗犷的乡野环境形成鲜明对比,却又莫名地和谐相融。 众人众人闻言,连忙走过去。 顾言之疑惑问道:“先生说他们吃了药所以神志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微微一笑,缓缓道:“他们吃的是一种可以医治瘟疫的药,但是吃了这种药,神志会长时间陷入迷茫的状态,所以他们看起来才痴痴呆呆的。” 言罢,他的目光轻轻掠过在场众人,“你们倒真是胆大,知道这里染了瘟疫,也敢到这里来。” 顾言之沉吟片刻,缓缓道:“实不相瞒,我们是天坠门的弟子,奉师命前来此地救人,并不是很清楚这里的情况。” 男人听闻他们是天坠的弟子,却也没有吃惊,只是淡淡笑道:“即便你们修为高深,恐怕也不能抵挡瘟疫吧。” 顾言之静默片刻,目光转向一旁正细心查探村民病情的林雪儿,轻声道:“这位是我的师妹林雪儿,她医术高明,也是来这里治疗瘟疫的,先生能否将这里的情况告之我等?” 男人苦笑道:“这里还能有什么情况呢?你都看到了,这村子里的人都搬走了,留下来的人都是一些染了瘟疫,或者是老弱病残的人罢了。” 徐风见状,心急如焚,急步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急迫:“我想问下,你有没有见过我的爹娘?” 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身后的屋子,“他们住在这里,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男人淡然笑道:“我也是来这里不久,这屋子里的人去哪里了我又怎么知道呢?可能搬走了吧,也可能死了。” “死了?” 徐风闻言,瞳孔骤缩,脸色霎时苍白如纸,震惊之情溢于言表,喉咙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人道:“我也只是说有可能而已,不过如果是得了瘟疫死的人,都是埋在后山上的。”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山。 徐风心中一横,眼中闪过决绝之色,不再犹豫,身形一展,便如同离弦之箭般,疾冲向那座山的方向。 林飞见状,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却也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生怕他有何闪失。 与此同时,林雪儿已完成对村民们的逐一检查,她缓缓踱步而来,脸上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轻轻摇了摇头,她轻声说道:“村民确实都染了瘟疫,但是他们吃了苦莲救生丸,因此体内的瘟疫都被缓解了,也不会传播出去。” 男人听闻,目光露出一丝赞赏,缓缓道:“你的医术倒是不错,认得出来他们吃的是苦莲救生丸。” 顾言之凝视着眼前这位男子,片刻的沉吟后,他温文尔雅地开口问道:“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 男人淡然一笑:“我的名字不足挂齿,你叫我柳晓生便可以了。” 此言一出,顾言之等人皆是神色一震,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芒。 柳晓生,这个名字在江湖中如雷贯耳,乃是公认的天下第一神医,其医术之高深莫测,救死扶伤无数,连林雪儿那等医术卓绝之人,所学医术亦大多源自他遗留下的珍贵医典,实则是她医术之路上的隐世之师。 只是柳晓生虽然天下闻名,却在十几年以前,就突然退出了江湖,不知所踪,没想到今日居然会在这里出现,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第159章 沉默的伤痛 顾言之恭敬道:“原来是前辈,晚辈不知道前辈在这里,实在失礼。” 柳晓生轻叹一声,语带几分无奈与苦涩:“这时候还谈什么失礼不失礼,既然你们也来这里,就来帮我的忙吧。” “前辈请说,晚辈必当竭尽全力。”顾言之道。 柳晓生苦笑更甚,轻轻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们竭尽全力,只是快到中午了,这里的村民都饿了,我一个人周转不过来,你们也来帮我分粥吧。” 言罢,他自袖中取出一枚古朴的铜壶,其上雕纹斑驳,岁月痕迹尽显,似乎也承载着不少过往的故事。 随着锣声响起,穿透了村子的宁静,如同古老仪式的号角,唤醒了沉睡在各自思绪中的村民们。 他们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引,眼神中闪烁着迷离与茫然,却又不约而同地站起身,脚步蹒跚地朝着那间简陋的茅屋缓缓前行, 柳晓生道:“粥我已经煮好了,你们过来帮我分粥就行了。”说罢,便朝茅屋那边走去。 顾言之和林雪儿相视一眼,也跟着进去。 另一边,张书剑与林雨希正于村中另一隅细心探查情况,听到一声锣响后,却见许多的村民都缓缓起身,朝着一个方向走出,心中暗自奇怪。 张书剑眉头微蹙,奇怪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村民们都起来了?而且看起来要去哪里的样子呢?” 林雨希冷淡道:“跟着他们一起去,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吗?” —— —— 烈日如火,无情地炙烤着大地,而后山那幽深的轮廓,在这刺眼的光芒下非但没有被照亮,反而被勾勒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阴翳,宛如岁月深处被大自然不经意间掀开的一道古老而沧桑的伤痕,透露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沉寂。 徐风踏着沉重的步伐,穿过了密林,终于来到了这片乱葬岗。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郁与凄凉,四周是密密麻麻、错落无章的坟茔,有的已被岁月侵蚀得只剩残垣断壁,有的则因风雨侵蚀而显得格外突兀。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哀鸣,更添了几分凄凉之感。徐风的心,随着脚步的深入,一点点沉了下去,仿佛被千斤重石压着,难以喘息。 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眼中闪烁着既焦急又恐惧的光芒。这片土地仿佛他的梦魇一般,他急切地过来,却又害怕着过来,害怕会看到自己恐惧的东西。 徐风深吸一口气,顾不得疲惫,毅然决然地踏入了这片混乱之地。 他开始在坟茔间穿梭,每经过一座坟墓,都会弯下腰去,仔细查看墓碑上的字迹,尽管大多数都已模糊不清,甚至根本没有墓碑。 他的手轻轻抚过冰冷的石碑,仿佛能触碰到过往的温度,每一次的触摸都伴随着一丝丝的希望与绝望交织。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甚至阳光也变得柔和了起来,徐风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关于爹娘的线索,他的心中渐渐升起一股无力感,却又有一丝欣喜。他既渴望找到爹娘的线索,却又不想在这里看到他们,心中极其矛盾,焦急。 就在这复杂情感交织的瞬间,徐风的视线不经意间被一抹突兀的灰白所吸引——一块斑驳破旧的墓碑,静静地躺在时间的尘埃之中。 他缓缓蹲下身,指尖轻柔地拂去墓碑上的泥土,当墓碑上的字迹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那一刻,徐风的心脏猛地一颤,瞳孔在不经意间急剧扩张,仿佛有某种力量瞬间击中了他的灵魂深处。 他紧紧抱住那块墓碑,所有的情感在这一刻汇聚成河,无力地抱着墓碑痛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林飞默默地走了上来,他深知徐风内心的痛苦与挣扎,却也无能为力。 他轻轻拍了拍徐风的肩膀:“我知道你很伤心的,但是,我……我……”说着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抚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徐风站起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于忍不住抱住林飞,放声大哭起来。 林飞紧紧抱住徐风,任由他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襟。他明白,这个时候,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唯有陪伴与理解,才能让徐风感受到一丝温暖与安慰。 远处的千流音望着他们两人的身影,目光黯然,也轻轻叹息了一声,缓缓转身离开。 —— —— 夜幕低垂,将房间温柔地拥入一片幽邃之中,昏黄的灯光摇曳生姿,却似无力穿透空气中弥漫的沉重与哀愁。 光影斑驳间,映照出每个人心头难以言喻的黯然。 徐风,那个十岁孩童,自那杂草丛生、墓碑林立的乱葬岗归来后,便像被无形之锁困于椅中,泪水成了他唯一的倾诉。 整个下午的时间在他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中缓缓流逝,直至此刻,众人围坐四周,望着这小小身影,心中满溢着复杂的情感——同情、无奈,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知道,面对至亲墓碑的那一刻,所承受的不仅仅是视觉上的冲击,更是心灵深处无法言说的剧痛。这样的情感,非亲身经历难以感同身受,旁人又怎能理解呢? 过了许久,林飞缓缓踱步至徐风身旁,轻声细语宽慰道:“徐风,你别伤心了,就算你的父母不在了,我们也是你的家人,你还有我,还有你的千哥哥呢。” 话音未落,徐风原本压抑的低泣忽地转为更加汹涌的泪水,仿佛蓄积已久的情感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林飞见状,心中一阵酸楚,手足无措,只能不停地安慰。 这也难怪,一个小孩遭遇了这种事情,最不能提及的就是他的父母家人了,否则一听就会触及伤感,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情。 但林飞也是个小孩子,即便他和正常的同龄人相比成熟了许多,却也没有懂得这个。 眼看着徐风哭的更伤心啊,他一下子慌了神,焦急与心疼交织,又是安慰,又是扮鬼脸,手足无措,不知为何,他就是看不得徐风哭泣的样子。徐风一哭,他的心也跟着想哭了起来。 此情此景,让张书剑也禁不住轻叹一声,那份沉重与无奈,悄然爬上了他的眉梢。但此时,他却突然发现众人之中,千流音和萧邪不见了踪影,眉头紧皱。 林雨希见此,问道:“发生什么了吗?” 张书剑摇摇头,不解道:“奇怪,为什么流音跟萧邪都不见了呢?” 林雨希淡淡道:“有什么奇怪的,兴许是他们昨天没有打够,又找了个地方打起来了吧。” 张书剑虽知道她说的是讽刺调侃之话,但心里也是有那么一丝的担忧,流音虽然不是那样的人,但萧邪真的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便将自己心中的不安告诉了顾言之。 顾言之沉吟了下,缓缓道:“那我们去找他他们一下吧。” 此时,林雪儿却笑道:“不用担心,我知道萧邪在哪?” 第160章 灵镜道人 林雪儿轻盈地引领着众人步出,行至一株古木之下,她的指尖悠然指向树梢。 众人循指望去,只见树梢之上,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上面,仔细一看,竟然是萧邪。 林雪儿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眼波流转间,已从袖中悄然抽出一条精致的软鞭,手腕轻轻一抖,鞭影如灵蛇出洞,划破空气,精准无误地击中了萧邪所在的方位。 随着一声轻响,萧邪猝不及防之下,身形一晃,从高高的枝头翩然落下,惊起一地落叶。 他猛然触地,脸色瞬间染上了一抹怒意,正欲发作,却在抬头间对上了林雪儿手执长鞭,嘴角含笑。那笑容里,既有得逞的欢愉,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萧邪心中的怒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温柔地抚平,最终只化作一声淡淡的冷嗤:“你倒真是一点都不犹豫的。” 林雪儿笑道:“谁让你睡的这么死了,大家都在帮忙干活,你却在偷懒。” 萧邪轻蔑道:“我来这里是除妖灭魔的,给别人的烧火做饭这种事,还是交给别人吧。”言罢,他身形一转,衣袂轻扬,已是决然离去 但是在他离开后,林雪儿却悄然汇聚众人,眼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笑道:“你们别听他的话,其实他是动不了才待在树上的。” 此言一出,周遭三人皆是面露惊色,心中暗忖:难道萧邪是受伤了吗?但是以他的实力,能伤他的又有谁呢? 林雪儿见状,眼中笑意更甚,她故意压低声音,语气中添了几分神秘:“我悄悄告诉你们好了,其实他是晕剑,所以没有什么力气。” 晕剑?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她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林雪儿笑道:“就是说他只要御剑飞行,就会觉得头晕目眩,今天他御剑了这么久,早就上吐下泻了,所以找了个地方歇息,不想让我们看到他。” 闻言,三人之间顿时静默,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瞬,随后,一阵会心的轻笑悄然绽放。就连平日里总是以清冷示人的林雨希,此刻也不禁眼角微弯,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张书剑更是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平日里这么霸道的萧邪,竟然也会有这种毛病,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林雪儿也是笑的合不拢嘴:“你们别说是我跟你们说的,不然我会被他骂的。上次去北海,本来可以早点回来的,就是因为他会晕剑,所以我们才雇了辆马车,慢悠悠地回来了。” 顾言之柔和的脸色也是有了笑意:“没想到,萧师弟,竟也有这么一面。” 张书剑笑道:“看来,即便是上天给了他百年难遇的天赋,却也给了他一些小毛病,人无完人,这句话倒也真是实在。” 四人互视一眼,交换了个目光,又是笑了起来。 然而,笑声渐渐淡去后,张书剑忽觉心中似有遗漏,却又想不起来。 直至片刻的沉吟之后,他恍然若悟,目光四下一扫,略带疑惑地轻声道:“不过,萧邪在这里,那流音去哪里了?” —— —— 夜深,万籁俱寂,只余下星辰点点与一轮皓月当空,洒下银辉,将整个世界温柔地包裹。在这幽静无垠的树林间,千流音静静地伫立,仿佛是这夜色中最不愿被打扰的孤影。 他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却也难掩眉宇间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哀愁。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却又在这一刻选择了沉默,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前方。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周围的寂静,柳晓生缓缓地从远处的林荫小道走来。他的步伐不急不缓,似乎也在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平和。 月光下,他的身影同样被拉得长长的,与千流音的身影遥相呼应,却又各自独立,形成了一幅和谐的画面。 随着距离的拉近,柳晓生那张温和的脸庞逐渐清晰起来,他的眼中带着几分淡然,缓缓的走近到千流音的身旁。 千流音只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道:“没想到,这种僻静的地方,也会有别人来。” 柳晓生轻声道:“也许正是因为这么僻静的地方,所以才有人来呢?” 千流音道:“你好像有心事。” 柳晓生反问他:“你难道没有心事吗?” 话语间,他眼中闪过一抹不易捕捉的苦涩“没有心事的人,又怎会在半夜的时候,到这种地方来呢?” 千流音轻叹一声,眼里露出了迷茫,不解。他确实有心事,不仅仅是因为临近群峰比武了,能不能将野味从冷月宫带出来还是两说。只是要他为冷月宫夺取归元秘籍,做这种卧底一样的事情,也是违背了他的初衷。 然而,他又不得不这样做。冷心月说得对,即便他不想掺和世间的恩恩怨怨,但那些麻烦事却一件又一件地自己找上门来。 柳晓生道:“千流音,也许你该找个地方躲起来,这样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 流音冷笑:“我倒是想躲起来,但是现在没有我能躲的地方。” “也许有一个地方呢?”柳晓生看着他道。 “什么地方?”千流音神情淡然若水。 柳晓生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声音里多了几分引诱的意味,缓缓铺陈:“你听说过云月泽吗?” 千流音眉宇间轻蹙,一抹不易察觉的疑惑掠过他的面庞。他静默片刻,终是未予对方言语上的接应,仅以一抹淡然的语调回应:“我真是想不明白,怎么好像所有人都认识我一样,我难道很出名吗?” 柳晓生轻笑道:“我虽然不怎么在江湖走动,但消息也算灵敏,在万妖林杀树妖王,灭群妖的人,不想出名也不行。而且,我跟许多人都有联络,你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一二的,我也知道你现在在烦恼什么?” “我在烦恼什么?”千流音问他。 柳晓生道:“你在为了能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而烦恼。” 千流音脸色淡然,没有说话,也没有否认。 柳晓生问道:“你的难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不用想,我一猜就知道。”千流音语气平淡“除了那个老女人告诉你,我也想不出来我跟谁说过。” 柳晓生轻笑问:“那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千流音淡淡道:“在这种时间来这种地方,还跟冷月宫的老妖怪有联系,我猜你就是那个灵镜道人吧。” 第161章 灵镜道人2 柳晓生目光淡然,也没有否认,只是微笑道:“不愧是李弈秋的传人,他倒真是没有看错人,有你这么一个徒弟,他就算死了也该瞑目了。” 千流音却冷笑:“有我这么一个徒弟,他自然是瞑目了,我倒想知道,你会不会瞑目呢?” “你要杀我?”柳晓生看着他微笑问。 千流音冷淡道:“我猜你还不知道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杀你。” “我自然是知道,我还知道是玉衡子让你们来的。”柳晓生脸色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千流音皱了下眉头,冷冷道:“那你不跑,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你在想什么?” 柳晓生的眼睛仿佛深邃的潭水,平静地映照着对方的身影:“我觉得你不会杀我,你是李弈秋的传人,他平生就是个不喜欢杀生的人,非不得已他不会取人性命,因此我觉得你也一样。” “那你可看错了,你大概不知道我的时间很紧。”千流音语气冷淡,一伸手,一束寒光穿过漆黑的林间,直直落到他手上,寒光剑散发出一股逼人的寒芒。 随后他剑锋一转,对着柳晓生的脸:“我告诉你,我跟他可不一样。” 柳晓生面对着寒气逼人的剑尖,却丝毫没有畏惧,反而露出一丝复杂的目光:“寒光剑,真是神兵利器……”眼里的目光迷茫起来。 “你真的不怕死?”千流音眯着眼睛问他。 柳晓生淡然微笑道:“我欠玉衡子一条命,就将这条命还给他好了。”言毕,他缓缓阖上了眼帘,仿佛一切纷扰都随之沉入心底的宁静之中 然而千流音看着他淡然的神色,手中剑身有了一丝颤抖,月光照在剑锋上,竟有一丝柔和的光彩。 他凝视柳晓生良久,最终只化作一声悠长而复杂的叹息,轻轻落入这静谧的夜色之中。将剑收起,缓缓道:“你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话语完,转身之际,他的身影逐渐融入幽暗的林间,最终消失无踪。 柳晓生睁开双眼,目光看了一眼千流音离开的方向,月影温柔地铺洒在他的瞳仁之中,语气淡然:“难道你不杀我,我就不会死了吗?” 他的话中又似乎有一丝悲哀,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已经离开了的千流音说。 但随后,他又轻轻吐出了三个字,“李弈秋……” —— —— 第二日,阳光斑斓,洒落在破烂的屋顶上,更有少许的光彩,透过墙壁和瓦片的间隙中照射进来,使得屋内昏暗中又带着一丝明亮。 张书剑早早地起了床,打开吱吱作响的房门,发出刺耳的声音,还不忘打了个哈欠。 但这时林飞却从一旁出来,轻轻拉着他的衣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伸手指向屋内,压低声音:“徐风还在睡觉,你别吵醒了他。” 张书剑闻言,微愣了下,随后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他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人了?” 林飞将他拉出了屋子外面后,才缓缓道:“徐风哭了个大半夜,好不容易才睡着,你要是吵醒他了,他起来怕是又要哭。” 张书剑无奈地摇摇头,看向屋内,眼里的目光也黯然了下,叹息道:“确实难为他了,小小年纪,就承受了这么大的变故。” 话语间,看向四周,寂静无人,问道,“大师兄他们呢?” 林飞道:“大师兄他们早起来熬粥给村民了,雪儿姐也和柳前辈去山上采药了,就剩你起床起的最晚了。” 张书剑听他这么说,脸上也是不乐意,缓缓道:“我要不是去找流音了,哪里会到半夜才回来睡觉的。”说着目光掠过一遍周围,又问,“流音他回来了没有?” 林飞摇摇头:“千兄弟他不知道去哪里了,昨天晚上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张书剑眉宇间紧皱,暗自思忖流音到底去了哪里,竟会一晚上不见踪影,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吗?听掌门言那灵镜道人就在这附近,流音现在真气虽然恢复了不少,但若真的碰到那灵镜道人,只怕未必是对手。 想到这里,他心里也不免焦虑了起来,刚想要再去找千流音,但此时,千流音突然从不远处的一间房子内走了出来,脸色疲倦,睡眼朦胧,打了个哈欠 。 张书剑一愣,连忙过去道:“流音,原来你在这里?” “不然我还能去哪里?”千流音慵懒道。 张书剑问道:“你昨晚一夜不见踪影,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千流音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丢下一句“大惊小怪 ”后,便离开了。 林飞走到张书剑身旁,缓缓道:“走吧,我们也去帮忙吧。” —— 此时,厨房内已是一片温馨而忙碌的景象。 张书剑和林飞轻手轻脚地踏入厨房,顾言之正站在大铁锅旁,锅中的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显然已熬至恰到好处,米粒软糯,汤色晶莹。 顾言之闻声转头,目光温柔道:“书剑,你也起来了,正好,来帮忙分粥给村民们吧。”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平和,让张书剑不禁感到一丝惭愧,随即化为一抹歉意的微笑,迅速加入到分粥的行列中。 林飞也没闲着,他默契地接过张书剑递来的碗,一一盛满,再小心翼翼地端到一旁准备好的桌子上。 此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柳晓生和林雪儿背着箩筐走进了厨房,箩筐里装满了许多的用来治疗瘟疫的草药。 顾言之见状,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笑道:“前辈,你们回来的正好,粥刚刚熬好,要不要尝一碗?” 然而,柳晓生只是微微一笑,婉拒了他的好意,转身与林雪儿一同将草药分类,准备接下来的熬制工作。 张书剑扫了一眼屋子,发现少了两个人,问道:“雨希和萧邪去哪里,怎么不见他们?” 顾言之道:“师妹她去接人了?” “接人?谁?”张书剑目光疑惑。 随着他的话语落地,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随即响起,林雨希的身影轻盈地穿过门槛,而她身后,紧随的三人更是让张书剑的眼神瞬间凝固,随即绽放出难以掩饰的惊喜。 他声音中满是喜悦:“海棠,山师兄,还有雁师妹,真是你们来了。” 原来林雨希便是去接燕山派的这三人了。 众人见面,笑语盈盈间,一场寒暄悄然铺展。 然而,在这纷扰的热闹之中,雁秋翎的眼神却仿佛穿越了喧嚣的屏障,径直锁定在了正悠然品粥的千流音身上。那目光中,有几分颤动,仅是几天不见,却有种如隔数年的恍然之感。 千流音看到是他们,却也没有吃惊,仍是平静地在喝粥。 然而,在不经意间,他与秋海棠的目光轻轻交汇,却有了一种微妙的尴尬感。 此刻,柳晓生也从内堂出来,顾言之见状,连忙上前向他们介绍道:“这位是十几年前退出江湖的柳晓生前辈,此次青石村的瘟疫,也全靠前辈在此,才阻止了瘟疫的蔓延。” 雁秋翎和秋海棠闻言,皆是脸色一惊,看着眼前的男人,顿露恭敬之意。 但山风看着柳晓生,虽然也是极其意外,但目光里,反而透着一丝复杂。 柳晓生的目光在触及雁秋翎的瞬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牵引,定格在了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上,眼神中掠过一抹恍若隔世的迷茫。 他的嘴唇动了动,轻轻得吐出了微弱的两字,“玉荷……” 第162章 隐秘背后 “前辈,你在说什么?”雁秋翎目光微怔,不明所以,见他如此看着自己,心中甚是奇怪。 “没什么,只是早上采药累了。”柳晓生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先去熬药了。”说罢,脚步似乎有些沉重,缓慢地离开了。 路过山风的身旁之时,山风目光斜视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一丝淡然,又有厌恶。 而千流音身处旁边,也瞧出了柳晓生的不对劲,以及山风看向柳晓生时那极其冷漠的眼神。他眉宇微皱,料想他们之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他疑惑之时,雁秋翎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从身上拿出了一瓶药酒,放到他面前,却是面色冷淡,一语未发。 千流音呆然了下,问道:“给我的?” “还能给谁呢?”雁秋翎语气淡然,“这是燕山派的药酒,但是已经将药效削弱了,你每日喝一口,虽不能让你回到以前的状态,但也可以助你增进修为。” 张书剑走过来笑道:“流音,我之前不是说过,若是雁师妹也来的话,肯定会带来什么药物助你恢复真气的。” 雁秋翎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红,将脸转过一旁,冷淡道:“别误会,是我师傅要我交给你的……” 千流音看着她的神情,也是轻轻笑了下,缓缓道:“那好,替我谢谢你师傅木道人了。”将药酒收进怀中。 此时,山风也走了过来,望着千流音,目光中既有赞赏也有期望,语气柔和:“你就是千流音吗,我们终于见面了。” 千流音面露疑惑:“我们认识吗?” 山风微微一笑:“你不认识我也正常,但我早已从海棠跟师妹那里听说过你了,我也知道了你的遭遇,虽然人生多苦难,却也未必不是坏事。” 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轻声道:“苦难又不是发生在你的身上,你自然觉得不是坏事了。”言罢,步伐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疏离,起身缓缓离去。 张书剑忙问道:“流音,你要去哪里?” 千流音的脚步微微一顿,似是不经意地答道:“上厕所。” —— 走出那压抑的空间,千流音依墙而立,深深地吸了一口外界清新的空气,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他并不想待在里面,只要和秋海棠在一起,他心里就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秋海棠也许是个好人,但他此时对此人并无好感。 也许是韩雨萱的话刺激到了他,那晚韩雨萱说秋海棠可以为了青雪舍弃一切,而他则是一个自私的人。 虽然千流音当时表现的不在意,但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疙瘩,无法解开。 此时,屋子里面已经隐隐传来了几人讨论的声音,他们都是奉师命前来,在商量着要怎么找到灵镜道人,并将他带回去。 然而,令千流音意想不到的是,无论是玉衡子还是木道人,都跟各自的弟子交代,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害灵镜道人。 这柳晓生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一个幽明教的护教长老,竟然让正道第一第二门派掌门人都做了这种嘱咐,此人既是魔教长老,又是名动天下的神医,亦正亦邪,他的身上到底有着什么秘密呢? 正在千流音疑惑思考之时,却见萧邪从远处缓缓地朝自己走了过来。他的步伐不急不缓,却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心湖的涟漪之上。 两人目光交汇的瞬间,无需言语,彼此的意图已如明镜般清晰。随后,他们不约而同默契地转身离去。 这里,是一片远离村落的广袤天地,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风的低语与远处溪流的潺潺。溪水清澈,悠悠绕膝而过。 隔溪而立,两人静静凝视,看着对方,已然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来各自的想法。 其实萧邪出来根本就不是为了那个什么灵镜道人。他只是想有个好的时机,不受约束,可以跟千流音好好地打一场。 此刻千流音的心里郁闷,也正想找个发泄的地方,两人不谋而合,都已经在身上运用真气了。 没有一句废话,两人同时出手。 千流音身形一闪,如同游龙出海,拳风呼啸,带着凌厉的水汽,直取萧邪面门。 萧邪不闪不避,同样以拳相迎,拳风之中夹杂着狂暴的火焰之力,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空中碰撞,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为之颤抖。 战斗逐渐升温,两人越战越勇,拳脚交加的同时,更是将各自的真气运用到了极致。 随着战斗的深入,终于,在一次激烈的交锋后,萧邪猛然暴喝,双手结印,顿时,河床上散落的石子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纷纷腾空而起,围绕着他旋转。 最终在他强大的真气催动下,凝聚成一条栩栩如生的石龙,龙身缠绕着熊熊烈火,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向着千流音猛扑而去。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千流音神色不变,他闭目凝神,仿佛与整个溪流达成了一种莫名的共鸣。 随后,他猛然睁开双眼,双手虚空一抓,只见溪流中的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纷纷汇聚而来,在他周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随着他一声低喝,漩涡中心光芒大盛,一条晶莹剔透的水龙腾空而出,与那火石龙遥遥相对,两者皆是天地间最纯粹的力量所化,气势磅礴,震撼人心。 “水龙诀!”千流音低喝一声,水龙应声而动,带着清冽的水汽与无尽的威势,与火石龙轰然相撞。 那一刻,天地变色,风云涌动,火光与水汽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壮观至极的画面。 两股力量相互抵消,产生的余波让四周的山石为之颤抖,就连那原本清澈的溪流也暂时失去了往日的宁静,颤微抖动。 —— —— 夜幕,萧邪拖着满身的深痕,还有疲倦不堪的身体,走进了屋内,随后便倒在了地上。 一旁熬药的林雪儿见状,赶忙过来,看着他满身的伤痕,心中尽是心疼,叹道:“你又是这样,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吗?” 然而,责备之语不过是心疼的外衣,她的话语未落,手中已拿起那瓶特制的药膏替他疗伤。 萧邪冷笑一声,并未说话,只是闭上了眼睛。 幽静的树林里,月光透过林间树叶缝隙,缓缓地洒在了少年的脸上,疲倦的脸色,随后缓缓闭上眼睛沉睡。 此时,一抹轻盈的身影缓步而来,悄无声息地遮蔽了原本照耀在少年脸上的月光,留下一片深邃的阴影,将他轻轻包裹。 千流音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脸色平淡,没有一丝的涟漪。 第163章 云月泽 那抹身影笑吟吟地看着他:“难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打架吗?” 千流音淡淡道:“怎么你来这里是为了监视我吗?” 那身影摇摇头,笑道:“我只是路过这里罢了,然后看到有个人像个傻子一样跟别人打架,然后躲到这里睡觉。” 千流音眉宇轻颦,叹气道:“为什么哪里都有你?你是不是在我身上使了什么诡计了,我去哪里都躲不掉你?你不待在冷月宫,老是跑出来干什么?” 那身影正是韩雨萱,她于千流音身旁缓缓蹲下,脸庞在柔和的月色映照下,笑靥如花,轻声细语:“你甚至都不肯起来看我一眼,难道还生我的气吗?” 千流音静卧未动,双眸紧闭,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两人的面庞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千流音能清晰地描摹出她细腻的眉形,却在这一刻,转过脸,将身体挪到了一旁冷淡道:“我哪敢恨您呢?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说一声不就行了吗?” 韩雨萱嘀咕起来:“我还以为你只是生我气,没想到你居然还恨上我了。” 千流音闭着眼睛,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自顾自地休息。 这时,韩雨萱突然狡黠道:“你说,要是青雪妹妹在附近,你会不会立刻就起来呢?” 千流音闻言,猛地睁开眼,看着他道:“野味来了吗?她在哪里?” 韩雨萱笑道:“我说的是如果。” 千流音眼里的目光瞬间暗淡了下来,不再理会她。 韩雨萱轻笑一声,于他身旁也躺下,语调悠然:“你倒真是喜欢小狐狸呀。” 千流音依旧闭目养神,仿佛周遭的言语皆化作了风中的轻吟,未入他心。 韩雨萱的目光在他紧闭的眼睑上稍作停留,随即复杂之色一闪而过,转而以一抹更加明媚的笑容回应:“好吧,我告诉你,其实我来这里是找人的……” 千流音缓缓睁开眼帘,心中暗自思量这女人果然是有目的,刚要说什么,却见韩雨萱话锋一转,带着几分玩味:“不过不是来找你的,与其说是来找人,倒不如说是找什么东西的……” 眼见千流音的目光疑惑,雨萱的眼眸忽地一亮,仿佛被某种灵光触动,她轻盈起身,眼里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算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吧。”言罢,她不由分说地拉起千流音的手,往林中深处跑去。 千流音被韩雨萱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强硬地拉着穿梭于夜色之中,足足行进了半个时辰。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片前所未有的寂静之地,四周被茂密的深林紧紧环绕,林间的风似乎也放慢了脚步,轻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低语,却更显得这片空间的宁静与深邃。 在这片被遗忘的角落,一汪深潭赫然映入眼帘,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是天地间最纯净的眼眸,凝视着过往的星辰与流云。 月光毫不吝啬地洒落其上,潭水瞬间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波光粼粼,闪烁着幽幽的光芒,光与影的交织,仿佛有种跨越了时空限制的感觉。 千流音看着这潭水,心里竟有种莫名的触动,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韩雨萱目光温柔地看着他,随后缓缓道:“云月泽……” 云月泽?千流音忽的一愣,想起昨晚柳晓生和他说的话里,似乎有提及过这个地名,却不知这里有什么名堂。若是韩雨萱都知道的地方,估计也不是平常之地。 千流音语带不解道:“这地方,有什么名堂吗?” 韩雨萱闻言,目光缓缓垂落,仿佛被那幽深如镜的潭水深深吸引,眸光中流转着淡淡的幽光。 随后,嘴角勾起一抹温婉而神秘的微笑:“你没听说过吗,云月泽是通向往世和来世的道口,若是有人将手放进这潭水里,便可以看到一个人的往事及未来……” 千流音不以为然道:“你这把戏骗骗小孩子就行了,我可不会上你的当。” 韩雨萱幽幽地望着他,柔声道:“那如果这是真的呢?把手伸进去就能看到过去和未来,也就说,你可以看到你和小狐狸的未来,你难道不想看下吗?” 此话一出,千流音的目光一愣,果真陷入了深深的思忖之中。 这时,韩雨萱目光狡黠:“与其想这么多,倒不如去试试看。” 话音未落,她已轻盈地靠近,趁着千流音分神的瞬间,一把捉住他的手,不容抗拒地牵引至那汪清泉之上,将其浸入潭水中。 千流音一惊,欲要抽身却为时已晚,他的手已经被韩雨萱拉进了潭水中,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恐惧,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然而,接触到的除了潭水冰冷的寒意,却再无其他。 待他睁开眼,看到韩雨萱正笑脸吟吟地看着他,顿知自己被骗了,语气中满是不屑:“呵我就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地方?还能看到过去未来,根本就不可能嘛。” 韩雨萱看着他,笑道:“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什么这么害怕呢?你明明就是信了,心里怕的要死。” “我……”千流音本想即刻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韩雨萱幽幽地看着他:“你刚才,是在恐惧什么呢?” 千流音一愣,目光颤动,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言语的咽喉。即便他不愿意承认,但指尖触及潭水的刹那,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悄然蔓延。 也许真如韩雨萱所说的,他恐惧看到自己的未来,害怕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 但这恐惧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他自己却也说不上来,只是心中仿佛有一堵墙,将他和心中的恐惧隔绝开来。若是进入潭水中,那道墙就会被水淹没。 看到他陷入了沉默,韩雨萱眼里的目光复杂,淡然笑道:“其实,我也没有骗你,云月泽据说要在残月之夜时,将手伸进水中,才能看到一个人的过去未来。” 千流音脸色一紧,沉吟了下,咬唇:“残月之夜,不就是明天晚上吗?” “嗯……”韩雨萱轻轻地点了下头,目光柔和地望向云月泽,“其实,害怕的人又怎会只有你一人呢?” 千流音静默片刻,问道:“你来这里到底是要找什么东西?” 韩雨萱的眼眸微垂,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片刻后,她语气平和而淡然,缓缓开口:“第三颗安魂石……” 第164章 身世之谜 第三颗安魂石?千流音的双眸渐次凝重,不解地呢喃:“安魂石,到底有多少颗?” 韩雨萱轻笑一声,缓缓道:“我之前没有跟你说过,其实安魂石总共有四颗,各自承载着不同的力量。你身上的那颗是炼魂石,可炼魂化骨。那颗幽冥内丹则是安魂石,安魂定魄,至于余下两颗……” 她的话语在此刻微微一顿,眼中闪过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一颗是夺魂石,夺魂取魄,还有一颗……就是摄魂石,摄魂勾心。” 千流音心中波澜四起,目光锐利地直视韩雨萱:“你收集安魂石,到底有什么目的?” 韩雨萱的眸光沉入那幽深莫测的潭水之中,有一丝黯然:“你不要老是把我想的那么坏,我其实没有什么目的,最开始收集安魂石,是为了救活我的娘亲,不过现在已经不可能了。但也有其他的人在收集安魂石,我们总不能让他们拿到安魂石吧。” “还有谁在收集安魂石?”千流音脸色凝重问道。 “天道众他们,还有……”韩雨萱停顿了下,轻轻摇头,“我也不清楚,总之我们收到的情报,有一股秘密的势力,也在暗中收集安魂石。” 千流音又问:“如果收集了四颗安魂石,有什么用吗?” 韩雨萱眼里闪烁了下光彩,轻声细语道:“据说,四颗安魂石是南疆巫师用无数的魂魄炼制的石头,拥有它,便可以召唤亡灵,甚至是让人死而复生,或者……夺人魂魄……” 千流音叹道:“看起来又是打打杀杀的事情,我真的是厌倦了,你们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韩雨萱吟吟地望着他笑:“你极力想避免卷入正邪的纷争当中,但你觉得自己真的能躲得开吗?” 千流音冷笑:“所谓的正邪,在我眼里也没什么区别,你师父冷心月和玉衡子,一个正派领袖,一个魔教宫主,行事作风,又何其相似。” 韩雨萱笑道:“你看的倒是挺透彻的。” 千流音冷笑,并未反驳她,只是问道:“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 “柳晓生,到底是不是你们幽明教的灵镜道人?” 韩雨萱笑道:“我若说是,你会怎么做呢?” “带他回天坠门去。”千流音的声音淡若轻烟,“我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带他回天坠门,我没那么多的时间耗在这里。” 韩雨萱眼里的目光突然复杂起来,轻笑道:“只怕不用你带他回去,你也可以完成玉衡子交代给你的事情。” “你这是什么意思?”千流音目光不解。 韩雨萱神秘道:“你明晚就知道了。” 千流音淡淡道:“神神叨叨的,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韩雨萱轻笑道:“这次我可没有骗你,很快你就知道了,而且,可能跟你那位红粉知己有关呢?” “谁?野味?” 韩雨萱轻轻摇头:“不是小狐狸,是另外的人。” 千流音嗤笑道:“那我就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了,我哪有什么红颜知己,你简直是在逗我……” 话未说完,他神色忽变,仿佛捕捉到了什么微妙的线索,目光一紧,“你指的是……雁秋翎?” 韩雨萱并未回答,只是轻轻一笑,月光如水,轻轻洒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影在波光粼粼的潭水中摇曳生姿,轻轻点了下头。 —— —— 此时,在青石村的一间房子外面,山风手里拿着一壶酒,眼里交织着迷离与深邃,似乎已经有了醉意。 他边喝酒边苦笑,仿佛预示着某种宿命的轻叹,随风飘扬。 片刻,秋海棠走了出来,见他又在喝酒,上去道:“大师兄,你若是能少喝点酒,我想你能多活一百岁。” 山风却笑道:“若是不能喝酒,活到两百岁又有什么用呢?” 秋海棠看着他,已然看出来了他心里有事,缓缓道:“大师兄,你今天一整天都有些不对劲。” “我哪里不对劲了?” “你喝太多酒了。” 山风轻笑一声:“难道,我平时没有喝酒吗?” 秋海棠默然不语,只是凝视着他。 两人的目光交汇,静默片刻后,山风缓缓地将手中的酒壶置于石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随即,叹息一声,眼里的目光复杂起来 “海棠,”他终是开口,“你知道为什么师傅同意师妹也一起过来了吗?” “不是因为……流音吗?”秋海棠问道。 山风目光迷离,轻轻摇头:“我已经明白了,师傅他看起来,已经决定了让师妹找回自己的身世了。” 秋海棠一愣,不解道:“秋翎她不是师傅抱回来的孤儿吗?” 山风的目光看向屋内,房间里微弱的烛光,窗棂间漏出的光晕,似乎也在低语着过往的秘密。 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和徘徊,最终却叹了口气:“那只是为了安抚师妹的话罢了,你也知道师妹的性格,若是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恐怕会不顾一切去寻找真相。” 听闻,秋海棠更加迷茫,他不明白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他自小便知道,雁秋翎跟他一样是师傅抱回来的孤儿,并未有其他的想法。但是听山风的语气,其中似乎有隐情,而且是无法告人的隐情。 他沉默了片刻,终是忍不住问道:“大师兄,你说的秋翎的身世,到底是怎么回事?” 山风的眼神微微闪烁,似乎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考量,他并未径直回应,而是轻声问道:“你还记得师傅临下山前跟你交代了什么事吗?” 秋海棠道:“自然是记得,师傅让我们来抓一个叫灵镜道人的魔教妖人,并且嘱咐我们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害此人。但这跟秋翎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山风淡淡道:“但师傅没有跟我说那魔教妖人是谁,否则我也不会带师妹来这里。” 看着秋海棠那写满不解的脸色,山风语气依旧清冷:“ 我们不用找那个灵境道人了,他就在这里。” “在这里?”秋海棠一怔,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愕。 山风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凛冽寒意:“他就是柳晓生,号称天下第一神医的人。” 第165章 尘封往事 月光如练,温柔地洒在潭水上面,微波粼粼。 韩雨萱道:“柳晓生既是天下第一神医,也是幽明教的四大护教长老之一,灵镜道人,但他加入幽明教也不过十几年罢了。” 千流音问道:“我听说他以前也是正派里响当当的人物,为何他会加入幽明教呢?” “还能有什么呢?”韩雨萱露出淡若云烟的微笑,眸光深邃而悠远,“能让一个人改变自己的初心,除了恨,就只有爱了。” “他为了谁加入幽明教?”千流音目光紧紧锁在韩雨萱身上。 韩雨萱未置一词,只是容颜之上悄然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似乎有万般不愿道出口的意愿。 千流音见状,心中已大致明了,不由自主地轻叹一声:“看来,他是为了你娘亲才加入幽明教的。” 韩雨萱并未否认,只是淡然一笑:“世上男男女女,为爱纠缠不清,甚至舍弃自己的初心,违背自己意愿的人,又怎在少数?” 千流音淡淡道:“我听说冷心雨迷惑众生,无数人为之倾倒,曾是不相信,如今看来,也有了几分可信。” 韩雨萱冷笑:“人的爱恨情仇又怎能归咎于一个人的身上,若他们能守住自己底线,怎会有这么多的事情?我娘亲可未曾逼迫过他们其中任何一人,他们是自愿心甘情愿的。” 千流音并不想反驳她,诚然她说的话有道理,但她也说了,既然不能将过错归咎于一人的身上,那冷心雨自然也无法推卸其中责任。 只是,这已经是过往云烟了,他并不在意,他此刻心里还有一个疑惑未解,问道:“但是你说的这些,和雁秋翎有什么关系?” 韩雨萱语气冷清道:“我师父一直以来便极为讨厌那些正派的人士,又怎会放了雁秋翎呢?只是为了给柳晓生一个人情,让他帮我们做一件事罢了。” “他答应帮你们做什么事?”千流音问道,“为什么柳晓生又会为了雁秋翎答应你们呢?” 韩雨萱看着他,轻笑一声:“他答应为我们做什么事与你无关,但他为什么愿意为了雁秋翎而答应我们,你应该能猜出来。” 千流音闻言,身形微微一滞,旋即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他此刻也猜出了个大概,他未曾听雁秋翎说过自己的身世,但从张书剑的口中,也得知了雁秋翎是木道人抱回来的孤儿。 不过,今晚听韩雨萱的话,其中的往事他虽不曾得知,但却不难想象。 他目光复杂,心中有一丝莫名的情感,似乎还是不太相信,看着韩雨萱的双眸,想从中求证:“难道……雁秋翎,她是柳晓生的女儿吗?” 韩雨萱轻轻点了下头,淡然一笑,随后,她以温婉而悠长的语调,缓缓织就了一段尘封的往事: 十八年前,柳晓生作为天下第一神医和一名名为玉荷的女子相守终生,两人诞下一名女婴后,便退出了江湖的纷争,隐居山林。 然而时景不长,两人的平静生活随着一名貌绝天下的女子到来而改变。 冷心雨带着深受重伤的烛龙前来求助柳晓生,柳晓生第一眼看到这个被世人成为妖女的冷心雨后,虽然身为正派,且有家室,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她。 他甘愿为冷心雨做任何事,不仅救了魔教教主烛龙,甚至毅然绝情地背离了往昔的宁静生活,舍弃了温柔贤惠的妻子玉荷,以及尚在襁褓中、尚未及半岁的女儿, 柳晓生为了守在冷心雨的身旁,自甘堕落,加入了幽明教,成为了四大护教长老之一。 而他的妻子则是在悲愤中含恨而终,将尚在襁褓中的女儿放在在燕山派的大门前后逝去。 随后他的女儿被燕山派掌门木道人带回燕山派,取名为雁秋翎。 —— 听完这段往事,千流音目光复杂,不知作何感想,心中思绪飘荡许久,终是化为了一缕轻叹,随风飘散。 看样子雁秋翎似乎并不不知道她的身世,否则白天时面对柳晓生,也不可能如此平淡。 想起当初在黑风山的地下宫殿里,她曾说冷心雨魅惑众生,害得许多的人家破人亡,却没有想到,其中也包括了她自己。 千流音无法想象出若是雁秋翎知道了背后的往事,心中会是怎样的心情。这女孩表面冷淡,但内心细腻,又极为脆弱,也不知能否承受住背后的真相。 韩雨萱淡然笑道:“柳晓生虽是天下第一神医,但不过也是个抛弃妻女的无耻之徒,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若是将他们内心的伪装扯下,只怕是比我们这些魔教妖人更加可恨。” 千流音冷淡道:“即便柳晓生不是好人,但我觉得你娘亲也未必是什么善茬,这么多的人因为她而家破人亡,我不相信她没有一点的责任。” 韩雨萱并未否认,只是沉下目光,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楚在她眼中悄然蔓延:“娘亲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她并没有你们说的那么不堪,她也只是想要和自己相爱的人厮守终生罢了。但命运弄人,她又何曾能有过片刻属于自己的快乐时光。” 她的话语微微一顿,眼中光芒似乎也随之黯淡了几分,“娘亲她一生都在我爹和李弈秋之间徘徊,她的心在李弈秋的身上,却又不想对不起我爹,终日抑郁。我唯一见过她开心到时候,便是她死在李弈秋的剑下之时,露出的那一丝释然的笑容……” 千流音默然不语,心海泛起层层微澜,一抹淡淡的哀愁悄然蔓延。这世间,男女之情,爱恨交织,当真是令人唏嘘。 而韩雨萱虽表面总是笑对人间,但她自小便亲眼看到自己的爹娘死在面前,若是说她没有触动,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这笑容之下,又藏着几分的悲哀呢?她和雁秋翎看起来截然不同,但两人的过往内心,又何其相似。 千流音淡淡道:“过往之事,人都已逝去,再谈也没有意义,我想知道,为什么柳晓生会到这里来?” 韩雨萱笑意中带着一丝黯然,缓缓道:“每个人将死之时,自然是想要解开自己的疑惑,而这里可以解开他的疑惑?” 千流音闻言身形微滞,沉默片刻,看着她问道:“你的意思是,柳晓生快要死了。” 韩雨萱并未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道:“他半生中前十年和玉荷在一起,后十年跟在我娘亲的身边,这两个女人都是他曾爱过的人。但自从玉荷和我娘亲死后,他心里就一直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还是错的,他想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因此来了这里。” 千流音的目光轻轻落在潭水之上,波光微颤,映照出他心中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也许是柳晓生的事又让他的心迷茫了起来,让他怀疑起了自己的选择。 韩雨萱的眸光也看云月泽的潭水,目光悠远,缓缓地道:“只有回到过去,柳晓生才能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因此他来到了这里,想要借着云月泽的潭水,看到自己的内心。” 第166章 风暴前夕 次日清晨,天边初露晨曦,温柔地洒落在简陋却温馨的小屋上。 顾言之与雁秋翎等人已围坐在灶台前,锅中的粥咕嘟作响,散发着诱人的米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宁静而和谐的氛围,仿佛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 然而,在这份宁静中,有一个不同寻常的身影加入了熬粥的行列——柳晓生。 总是早早出门采药的他,今日却选择留在村里中,主动承担起帮忙熬粥和分粥。 这一举动,不仅让顾言之等人感到意外,也让在一旁忙碌的秋海棠和山风投去了复杂而微妙的目光。 尤其是秋海棠,他的眼神中除了疑惑,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仿佛对柳晓生的这一改变有所保留。 正当众人各怀心思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小插曲打破了这份微妙的平衡。 雁秋翎在专注地搅拌着锅中的粥时,不慎被溅起的热粥烫到了手指,她本能地收回手,疼得轻轻皱眉。 这一幕,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柳晓生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过来,他迅速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到雁秋翎身旁,眼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没有过多的言语,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小瓶药膏,轻轻托起雁秋翎的手,细心地将药膏涂抹在伤口上。他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对待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雁秋翎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她连忙想要抽回手,同时恭敬地拒绝道:“前辈,真的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但柳晓生并未理会她的推辞,依然坚持为她处理完伤口,直到确认无碍后才放心地松开了手。 雁秋翎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她抬头望向柳晓生,眼中闪烁着感激与不解。 而柳晓生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温柔与释然,仿佛在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出于真心,无需多言。 但秋海棠看见此场景,心中却是五味陈志,他每每看向此人的眼光,都带着一种刺骨的寒意,似乎在他的眼里,此人的每个动作都带着虚伪与无耻。 而山风的目光则是平淡了许多,但对于此人,他心中却是一点好感都无,甚至是厌恶。若是让人知道曾名动江湖的天下第一神医原来是个抛弃妻女的无耻之徒,还是幽明教的护教长老,只怕是会掀起一阵响烈的轰动。 然而,他却不能将真相说出来,如果雁秋翎知道真相,自己的父亲不仅抛弃了她和母亲,还加入了魔教,也不知道她能否挺得住。 他从小便看着这小师妹长大,将雁秋翎视为了自己的亲妹妹,所以对于柳晓生有着同样的仇恨,他并不想让雁秋翎知道自己的身世,那样对于她来说实在过于残酷。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秋海棠,昨晚他在将真相告之秋海棠后,嘱咐他千万不要将真相说出来,如今看起来秋海棠还算是听进去了他的话,只是后面该怎么走,他也还没有想好。 几人之间有种微妙的氛围,从小便能察言观色的张书剑虽然不知道背后的事,却也察觉出了空气的那一丝尴尬,以及在柳晓生和秋海棠,山风之间的奇怪气氛。 他暗暗思忖,难道是这几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吗?但他即便是绞尽脑汁,也不可能猜出背后的真相。 正在他暗自疑惑之时,厨房的门突然被打开,只见千流音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脸色冷漠,目光直接穿过众人,锁定了雁秋翎。 张书剑见此微微一愣,笑道:“流音,你昨晚又去哪里了?有一个晚上没有看到你。” 千流音并没有理会他,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轻轻掠过,最后又落到了雁秋翎的身上,看着雁秋翎有些疑惑的脸色,冷冷道:“跟我走!”言罢,不容分说地拉起了雁秋翎的手,在众人惊愕的目光里,离开了房子。 柳晓生目睹此景,心中已了然千流音洞悉了某些隐秘,那双眼睛不由自主地蒙上了一层黯淡的雾霭。 而雁秋翎被千流音用极大的力气拽着手腕,硬生生地带离了屋子。 她心中疑云密布,奋力一挣,终于从那冰冷的桎梏中解脱,停下脚步,回望千流音,眉宇间满是不解与困惑:“你这是在干什么?” 千流音冷淡道:“你相信我吗?” 雁秋翎闻言,一时怔忡,往日的淡然与冷静消失不见。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些不知所措,怔怔道:“我相信你,又怎样?” 千流音脸色凝重,缓缓道:“那好,既然你相信我,那你就赶紧离开这里,回去燕山派。” 雁秋翎被他的话搞得更加不明所以,思绪也乱了起来,不解道:“我不懂你想干什么?为什么我要回燕山派?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千流音认真道:“你相信我,就不要再问了,我让你回去你就回去,以后有时间我会跟你解释的。” 雁秋翎眸光微敛,心中暗自揣摩,已从他的语气和神色中猜出了他似乎有事情在瞒着自己,也是倔强,冷淡道:“即便我相信你,也不见得我一定要听你的话,你要是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不会走的。而且我奉师命前来捉捕灵镜道人,又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千流音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似是无奈,又似是妥协前的挣扎,他静默良久,终是轻轻叹息了下。 雁秋翎见此,更加确定发生了什么事,看着他问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会让你这么着急?” 千流音看她,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忍,他的内心在挣扎犹豫,犹豫着要不要将她的身世说出来。若是说出来,那也对她太残酷了,而且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但若是不告诉她,又觉得对她过于不公平,况且木道人让她前来这里,明显是已经决定了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毕竟不可能瞒着她一辈子。 只是,要让千流音将事情说出来,他也开不了口,于是只能在挣扎踌躇中叹息一声。 雁秋翎看他的神态,断定了他绝对是有事瞒着自己,而且是关于自己的事情。沉吟了下,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千流音,我相信你,但你不相信我,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难道连我都不能告诉吗?” 千流音心中波澜四起,他闭目沉思,仿佛在与内心深处的某个声音进行着激烈的交锋。 良久,他终于睁开眼,眸中闪烁着决绝与释然,终是打算将她的身世说出来。他不打算瞒着雁秋翎,如果雁秋翎信任他,那他也应该相信雁秋翎。 他轻轻调整了内心的波澜,让思绪归于平静,随后,以温和而坚定的口吻开口:“我不想瞒着你,但这是关于你的身……” 语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挣扎,然而,这份未完的吐露,却在突然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真气猛然打断。 他身形一凛,反应迅捷地侧身闪避,那几乎贴面而过的凌厉之气,让他的话语戛然而止,空气中只留下一丝未了的余音。 此时,山风从屋内走了出来,看着千流音轻声道:“千师弟,你不觉得,有些话应该想清楚以后再说吗?” 第167章 莫名的战斗 千流音望着山风那带着冷意的笑容,眉头一皱,便已明白了,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雁秋翎的身世,当下冷冷道:“我要说什么,与你何干?” 山风的脸上不再有笑意,他看了一眼雁秋翎,目光深邃,随后对千流音冷淡道:“这是我们燕山派的事情,千师弟你就不要插手了。” 千流音冷笑:“那我要是想要插手呢?” 山风沉默,突然身影一闪,瞬间出现在了千流音和雁秋翎的中间,一股强大的真气从他身上迸发,将两人分开数十米远。 千流音被他的真气震得直后退,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才站稳了脚步。 他看向山风冷淡的脸色,心中也有火气。这人一直就知道雁秋翎的身世,却从来没有想要告诉她,当真是自以为是。 这些正派的人,个个都是如此自大,以为能替别人决定了一切,却丝毫没有顾及过他人的想法。 千流音也不废话,直接召唤寒光剑,寒光剑如同一束光飞到了他手上,剑身闪烁着寒光。 而山风也唤出了自己的长剑,剑身寒芒大涨,仿佛在回应着什么。他冷淡道:“千师弟,你还是快回天坠门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好了。” 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随即,一股温润而磅礴的真气自他体内悠然升起,如同晨曦初照,温柔地攀附上剑锋,剑身随之泛起淡淡的辉光,与他面庞上那抹柔和的光辉交相辉映。 山风并不想和他动手,他此刻还未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些事,但千流音的出现,也是让他意料不及,他断然不能让千流音将真相说出来。 否则雁秋翎是绝对接受不了事实的,即便是雁秋翎真的可以放下,那个男人也没有资格成为她的父亲。 两人身上都迸发了强烈的真气,雁秋翎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却见他们的身形同时一闪,已是激烈地交锋了起来。 此刻,外面激烈的打斗声也将屋内的人吸引了出来,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千流音会和山风打起来呢? 但秋海棠却已明白了,他心湖深处,波澜四起,极为矛盾。若论情感,他肯定是支持千流音,雁秋翎被瞒了十几年了,理应知道自己的身世。 但他的理智又觉得大师兄的做法并没有错,如果雁秋翎知道真相,肯定是无法承受住这个巨大的打击。因此他看着两人之间的战斗,心中也是无法决绝。 而张书剑等人作为天坠门的弟子,肯定是不能上去帮忙的,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贸然出手恐怕会使事情变得更糟,而且这里两人的打斗实在激烈,根本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 顾言之沉吟着问雁秋翎:“雁师妹,到底发生了什么?” 雁秋翎目光闪烁,她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那两人为什么会打起来?但她已经隐隐察觉到了,肯定是于千流音刚刚要跟自己的说的事有关,而且大师兄肯定也是知道的。 眼前的空地上,两股不可一世的剑意交织缠绕,如同龙凤呈祥,又似雷霆万钧,引得四周空间微微震颤。 随着一声清啸,千流音身形暴起,如同流星划过长空,寒光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蓝色轨迹,直逼山风而来。剑气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留下一道道细碎的冰晶。 然而,山风却是不慌不忙,他轻轻一笑,长剑轻舞,仿佛与风共舞,轻松地将千流音的磅礴剑气引导至一旁,随即借势反击。 只见他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不仅穿透了千流音的剑气,更是余势未减,将千流音震得踉跄后退数米,脸色微微泛白。 但即便如此,山风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杀意,也并未想要伤害他。 千流音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不屈的光芒。他虽知道山风是燕山派的大弟子,若论修为,恐怕顾言之和萧邪等人也是比不上,但他却不死心。 他猛然间咬紧牙关,一股不屈的意志激荡心田,牵引着体内潜藏的真气如江河奔腾,汹涌而出。 剑尖轻点,仿佛触动了天地间最微妙的机关,霎时间,六道绚烂至极的剑气自他背后腾空而起,划破长空,直指云霄,每一道都蕴含着天地六灵之精髓,色彩斑斓,蔚为壮观。 “六灵剑气!”张书剑不禁呼出声。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山风的面色虽微变,却迅速恢复镇定,他手中的长剑仿佛有了生命,轻轻吟唱,剑尖轻旋,瞬间化作无数道虚幻的剑影,直奔千流音而去。 数道剑影在呼啸声中,将六道剑气突破,飞向了千流音。 千流音目光一惊,刚要抵挡,然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一道突兀的身影突然闯入战场,随后一挥手,一张由真气凝聚而成的无形之网便猛然扩张,将山风那数道影剑硬生生地拦截下来。 山风脸色微变,显然对眼前突然加进来的人感到吃惊。 千流音也是一愣,缓缓道:“萧邪……” “这个人只能由我来打败。”萧邪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冷淡地对着山风道。 随后,他看向千流音,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千流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 千流音站起来,冷淡道:“与你何干,你还是别插手,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情。” 萧邪邪笑道:“我可不想管你的事,只是,我也很喜欢和强者对战罢了。” 两人目光交汇,都露出了一丝默契的笑容,随后一齐发力,攻向山风。 张书剑见到此场景,更是脑袋都大了,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对付幽明教的灵镜道人,却未想,灵镜道人未找到,反倒是自己人打了起来。 而且他们都是正道第一第二的门派,若是稍有不慎,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此时在场上,山风面对两位顶尖高手的联手夹击,亦是显得独木难支,身形频频摇晃,步步退却。 昔日的威风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双重压力所压制,一度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 此时,秋海棠也直接飞身进了战场之中,剑光一闪,轻易地将纠缠不休的三人切割开来。 他站在山风的身旁,脸上掠过一丝犹豫,却又恢复平静,望着千流音他们,四人瞬间形成了对峙之势。 萧邪看着他们,脸上笑意更甚,缓缓道:“千流音,你要打哪个?” 千流音冷淡道:“弱的那个就留给你了。” “还是留给你吧。”萧邪话音落下,身影便一闪,朝山风攻去。 千流音则是和秋海棠对上了目光,两人之间有一种微妙的氛围。 秋海棠显然并不想和他动手,但千流音却并未在意这些,手持寒光,化为幻影,和他交手起来。 刹那间,战场的氛围紧绷至极致,四人间的交锋如同狂风骤雨,极为混乱。 而林雪儿此时也觉得有趣,嬉笑道:“天下第一和第二的门派打起来,就算传出去也是精彩了。” 话锋一转,“不过,这么精彩的战斗,怎么缺的了我呢?”手持长鞭欲要加入战场。 雁秋翎目光一斜,她虽然还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作为燕山派的弟子,她肯定也不能坐视不管,身影一闪,挡在了林雪儿的面前,冷冷道:“你的对手是我。” “正有此意。”林雪儿笑道,与她交战起来。 张书剑见此,绝望地道:“完了,怎么所有人都这么冲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第168章 真相前夕 在那苍茫古村之中,一场前所未有的混战正酣。 天际之下,六名强者各展神通,剑影交错,鞭风呼啸,将周遭的虚空都撕扯得支离破碎。 这场混战极为激烈,山风强于萧邪,而秋海棠对千流音手下留情,林雪儿和雁秋翎打的难解难分,因而局势并未有一边倒的局势。打的异常胶灼,难分难解。 张书剑叹道:“完了,回去我们要怎么跟掌门交代呀。” 此时,顾言之沉吟了下,知道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催动自己体内的真气,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金色光芒,随后飞身上前,发出一阵浑厚的真气波动,打断了这场激烈的交锋。 张书剑见此,目光惊愕,不敢置信道:“混元真气。” 而那淡淡的金色光芒,正是混元真气的标志,象征着天地间最为纯净与强大的能量。 他轻吟一声,身形瞬间化为一道流光,穿梭于众人之间,那强大的混元真气如同惊涛骇浪,猛然爆发,将所有人震得连连后退,手中的兵器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一时间,战场之上静默无声,所有人都震惊地望着顾言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们从未想过,这位平日里温和如水的大师兄,竟隐藏着如此恐怖的实力。 顾言之缓缓收势,脸上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诸位,我们来这里是为了对付魔教长老灵镜道人的,若是我们先自乱阵脚,那岂不成了笑话。” 众人闻言,皆是脸色微变,缄默了下来。 但千流音却似未闻其言,他的目光淡淡扫过众人,脸色冷淡,随后收回寒光剑,转身径自离去。 顾言之唤住他道:“千师弟,你要走吗?” 千流音脚步一顿,清冷道:“我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既然你们都有自己的主张,那就随你们去吧。”随后离去。 雁秋翎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眼中波光微动,她紧抿着唇,并未说话。 而顾言之则是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他体内的这混元真气,乃是掌门临行前传给他的。 似乎早已料到了似有事要发生,玉衡子在前一晚将他叫入玄真洞中,不仅传他混元真气,更是将混元心经授于他。 他体内的七经八脉早已打通,加上掌门的相助,因此只用了一晚上,便将混元心经第五层学会了,而混元心经对于这种真气混乱的场面又是有着奇效,仿佛天克一般,因此他才能将六人都制止了。 张书剑的面容上渐渐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忧虑,他轻声细语:“流音这一走,我真担心他会离开天坠门。” 此言非空穴来风,张书剑的心底,总有一抹挥之不去的阴影,让他莫名觉得千流音并不是真的愿意待在天坠门的,他似乎有苦衷。 此刻,徐风突兀地自屋内疾冲而出,发丝凌乱不堪,步伐间透着几分踉跄与恍惚,仿佛是刚从睡梦中被吵醒了过来。 他神色匆匆,直奔众人所在,急声问道:“是不是千哥哥回来了?” 林飞摇摇头,缓缓道:“千兄弟是回来了,但是又走了。” 徐风闻言,眼里原本的一丝光彩彻底暗淡了下去,见状,林飞连忙上前几步,以温柔而坚定的声音宽慰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千兄弟肯定还会回来的。” 但徐风的目光却是再无光彩,这两天带给他的打击太大了,然而唯一能给他安全感的人,却又时常不在。 想到可能是千流音也要抛弃他离去,心中更是悲伤,眼中泪光闪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林飞看他又要哭,吓得手足无措,用尽了浑身解数,温柔而坚定地安抚着,他实在是怕徐风会哭。 而此时,顾言之也轻叹了声:“不管其他了,村民已经过来了,我们快去分粥吧。” —— —— 时光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流逝得异常艰难而冗长。 周遭虽看似归于平静,无波无澜,但千流音的一席话,如同投入湖心的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让每个人心中都泛起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微妙情绪,令人坐立难安。 顾言之虽然仍是面带微笑,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雁秋翎心中却不能当做无事,她分明知道山风和千流音是因为她而打了起来。 他们虽然意见不同,但似乎为的是同一件事,但无论雁秋翎如何去问,山风却始终未跟她说明,反而是以各种理由搪塞过去。 就连秋海棠也是如此,神色间踌躇不决,似有心事。 而更令她奇怪的是,自从千流音和山风起了争执后,柳晓生便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种种现象,让她心中蒙上了一层疑惑的阴云,势要将真相搞清楚。 —— 夜幕悄然降临,天际渐渐染上了一抹幽邃的蓝紫,仿佛是大自然最深沉的笔触。 一轮残月,孤零零地悬挂在天边,其光芒虽被厚重的乌云轻轻遮掩,却依旧顽强地穿透云层,洒下斑驳陆离的银辉,为这幽暗的世界添上一抹不屈的温柔。 山风的面容凝重如铁,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那轮被束缚的明月,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预感,而他已经做好了决定准备离开。 此举虽然违抗师命,但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的决定,他绝不能让雁秋翎得知自己的身世。 转身,他面向正在擦拭宝剑的秋海棠缓缓道:“海棠,你通知一下师妹,我们今晚就离开这里。” 秋海棠闻言,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抬头,似乎没有想到山风这么快就下定了决心,问道:“这么急吗?” 山风淡淡道:“若是再留在这里,我怕迟早师妹会知道真相,倒不如趁早离开,我也不想再看到那人了。” 然而,秋海棠却目光沉吟,犹豫了下,缓缓道:“但是秋翎她,我现在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山风眉头一皱,问道:“她不在屋里吗?” 秋海棠眼神复杂,轻轻摇头:“她和张师弟,还有林雪儿,徐风他们离开了,好像是去找柳晓生了。” 山风愣了下,叹道:“海棠,你真是糊涂呀,你怎能让他们去找那个人呀。此人早已堕入魔道,他跟我们之间,早已是敌人了,你怎么可以让他们再见面呢?” 秋海棠沉默了下,缓缓道:“今日你跟千流音打起来之时,柳晓生便不见了踪迹,其他人并不知道他和秋翎的关系,我又不能告诉他们,想不出理由来阻止他们。” 山风语气中更有一丝无奈:“我本已做了打算,就算是违抗师傅的意愿,也要将师妹带回去,但如今看来,终究还是慢了。” 秋海棠疑惑道:“师兄,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了?” 山风摇摇头,目光复杂:“其实我自从来这里后,心里就一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虽然说不上来,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师兄,你的意思是……” 山风凝视他,语气中有一丝担忧:“海棠,你有没有听说过云月泽的故事?” 第169章 再遭追杀 残月如钩,银辉淡薄,洒落在云月泽上,给这幽静之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轻纱。 四周万籁俱寂,唯有夜风轻拂,带动着树叶沙沙作响,仿佛是自然界最悠远的低语。 千流音孤身立于这清冷的景致之中,他的目光深邃,凝视着眼前那汪幽深的潭水,波光粼粼,映照着天空中残缺的月影,更添几分寂寥与哀愁。 韩雨萱的话语,如同幽灵般在他脑海中盘旋,每一句都化作锋利的刀刃,切割着他本就脆弱的心房。 那些关于无法言说的情感,像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窒息。 千流音闭上眼,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试图将这份沉重压下,但心中的挣扎却愈发激烈。 他看着这幽静的泉水,沉默许久,终于是下定了决心,缓缓走进过去,朝潭水伸手进去,准备让指尖轻触那似乎能洗净一切尘埃的潭水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突然响起,穿透了夜的寂静。 “当你想通过云月泽看透人心的时候,你最好想清楚,你看到的,可能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 这句话,既像是对他的警告,又似是某种深刻的共鸣,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 随着声音的落下,柳晓生的身影从暗处缓缓走出,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面容在光影交错间显得既神秘又坚毅。 千流音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向柳晓生,半晌才轻叹一声:“怎么你也会来这里?” 柳晓生淡然笑道:“我来这里半月有余,就是了今夜这刻,我又怎么可能错过呢?” 残月的余晖照射到云月泽的潭水上,水面微波粼粼,水下却似乎折射着一种柔和的幽光。 此刻,千流音身上到了炼魂石,似乎感受到了某种共鸣,也发出了一样的幽光。 千流音望着泉水,轻声细语道:“安魂石,就在这下面吗?” 柳晓生眼中仿佛有星辰微光闪烁,语带温柔和神秘:“云月泽的潭水据说是来自冥府奈何之水,因此可以看到一个人的往世和来世……” 千流音问道:“你相信这种传闻吗?” 柳晓生轻笑一声,轻轻摇头:“我自然是不信,其实,只是因为云月泽里面有一颗魂石,摄魂勾心,能让你看到自己心底最深处的地方罢了。但是人的内心深处,往往是恐惧和幻想,而人又极为喜欢幻想或者恐惧未来过去 ,因此常被人误以为是能看到往世和来世……” 千流音看着他问:“你难道也有恐惧的东西吗?” “是人就会有恐惧。”柳晓生道,反问他,“你难道没有恐惧的东西吗?” 千流音的眼眸轻轻颤动,竟是无法回答他的问题,若是说没有,别说不说柳晓生不信,他自己也不相信。他所恐惧的东西太多了,然而他面对这些恐惧,却又极感无力。 柳晓生看着他,柔和一笑,他缓缓步入潭边,身姿轻盈,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时间的柔波上。 蹲下身,他毫不犹豫地将手探入那潭水之中,刹那间,一缕缕幽光自水下缓缓升起,如同夜的精灵,轻轻缠绕上他的身躯,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而柔和的光辉。 千流音看着他,目露疑惑。 然而此时,时间却像是凝滞了一般,周遭的一切静谧得只能听见心跳的回响。柳晓生身形凝固,眼帘紧闭,仿佛灵魂已悠然飘离尘世,似乎进入到了某种梦境一样。 许久,他的眼眸猛地睁开,闪烁着复杂难言的光芒。一滴晶莹的泪珠,悄然滑落脸颊,带着几分苦涩,又藏着丝丝甘甜。 他的声音,在静寂中颤抖着响起,又像喜又像忧,他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旁若无人般喜极而泣。 “原来是她,原来是她……”他喃喃自语,嘴里不停地念叨这几个字。 千流音微微皱眉,不明他所说的他是指玉荷还是冷心雨,但是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释然,也得到了自己心中所想的答案。 千流音问道:“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柳晓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那笑,温柔而深邃,仿佛瞬间卸下了千斤重担。 然而,就在这宁静而微妙的瞬间,变故突生,一抹银光如闪电般划破空气,携带着不容小觑的力道,竟直接穿透了他的身躯,最终深深钉入不远处的树干之中,震颤着四周的静谧。 千流音与柳晓生的目光几乎同时凝固,两人的瞳孔在惊愕中急剧扩张,难以置信的情绪在心头翻涌。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银针,千流音再熟悉不过,正是那枚银针,曾将他推向生死边缘、让他饱受剧毒折磨、根基尽毁的罪魁祸首。 他猛地一咬牙关,寒光剑应声而出,剑光如霜,精准无误地将再次袭来的数根银针一一击落,剑尖轻颤间,透着不容小觑的决绝。 正当周遭空气似乎因这突如其来的交锋而凝固时,黑暗中仿佛有暗流涌动,数十道黑影鬼魅般窜出,手持利刃,寒光闪闪,直取其性命。 千流音身形一转,瞬间化为战场上的风暴中心,与这群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倾尽全力,不带丝毫犹豫与留情,仿佛要将过往的恩怨情仇,都化作此刻剑尖上的凌厉与坚决。 剑光如织,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在那些夜色掩映下的身影,黑衣如墨,修为深不可测,他们行动间透露出训练有素的默契,以众凌寡,将千流音层层围困,攻势凌厉,每一击都携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而柳晓生,此刻已伤痕累累,剧毒侵蚀着他的身躯,面庞苍白如纸,没有了还手的能力。 他看着招招下死手的黑衣人,心中略一沉吟,随即做出决断。 他将寒光剑猛地插入坚硬的地面。剑尖震颤间,一股浑厚的灵力自剑身爆发,如同怒龙觉醒,掀起层层气浪,将逼近的数名黑衣人猛然击退。 伴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整个世界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混沌所吞噬。 趁此机会,千流音携着柳晓生一同遁入了夜的深渊,消失在视线之外。 两人循着夜色在林中逃亡,但身后黑衣人的追杀不止,千流音又背着重伤的柳晓生,行动更是不便,只怕再有片刻就会被追上。 此时,柳晓生勉强抬起手指,指向一个被月光勉强照亮的幽暗角落,示意千流音朝那个方向逃去。 千流音虽疑惑,却也顾不得这些了,毅然决然地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疾驰而去。然而仅是片刻,他们已赫然立于一座巍峨山体之前,前路似乎被自然之手无情截断。 柳晓生指尖轻扬,指向了山壁上一块不起眼的凸起岩石,千流音心领神会,没有丝毫犹豫,手掌重重按落其上。 霎时间,仿佛沉睡的古神被唤醒,一道厚重的石门伴随着轰鸣声缓缓开启,露出了一条通往未知的密道。 两人身形一闪,如同两道电光般窜入这突如其来的生机之中,背后风声骤紧,黑衣人的银针如同死神的低语,划破空气疾追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千流音反手一推,那石门轰然闭合,将外界的一切危险与窥探隔绝于外,只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寂静。 第170章 修复根基 这是一个类似于密室一般的山洞,出口只有那道石门,将追杀的黑衣人暂时隔绝在外,换的他们片刻的安全。 千流音想不明白,这黑衣人分明是和之前追杀他的黑衣人是一伙儿,但那信早已交到了玉衡子的手中,为何那些黑衣人还会来追杀他呢?这岂非怪事,若是因为记恨他而派出这么多的人,这种折本的事情,不像那些黑衣人会做的。 他思考片刻,得出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黑衣人的目标其实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人。 他看向此刻已经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柳晓生,心中一沉。 晓生此刻已步入生命之烛的微弱边缘,身躯被重创与剧毒双重折磨,面容苍白如纸,唇瓣乌紫,双眼混沌无力。 然而即使面对此刻的临死困境,他却未有慌乱,然而是异常的平静。若是能在死之前寻得自己想要的答案,即便死了也无憾了。 千流音微一沉吟,缓缓取出炼魂石,其色幽邃,仿佛蕴含着平息万籁的神秘力量。 他效仿之前韩雨萱替他医治的方式,将自身真气汇聚于掌心,通过安魂石这一媒介,温柔而坚定地注入柳晓生的体内。 真气如涓涓细流,悄然渗透,缓缓流淌至柳晓生四肢百骸。随着这股力量的渗透,柳晓生原本苍白的面庞渐渐泛起了淡淡的血色。 随后,千流音才收回手。他已经封住了柳晓生的七经八脉,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毒发。 柳晓生的意识渐渐回笼,眼神清明。 千流音沉吟问道:“那些黑衣人,难道是追杀你的吗?” 柳晓生轻轻颔首,动作中带着几分无奈与疲惫:“这个月来,我东藏西躲,却始终逃不掉,本以为来此靠近天坠门的地方,能换的片刻的安宁,却未想还是无法逃脱。” 千流音又问:“他们为什么要追杀你?” 柳晓生目光复杂,缓缓道:“我虽是知道原因,但若告诉你,也会为你招来杀身之祸。” 千流音冷淡笑道:“杀身之祸,我早已经历了数遍,又岂会害怕?但如果我不知道事情,恐怕死也不会瞑目。” 柳晓生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那笑容中包含了太多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没有再直接回应,而是轻轻抬手,修长的手指遥遥指向远方的一个角落,那里静静地放置着一个古朴的药箱:“那里有个药箱,你替我拿过来。” 千流音目光疑惑,但见他语气决绝,便轻步上前,从角落取下一个古朴的药箱,其上斑驳的痕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这山洞内,除了药箱,还有许多的生活物品,显然是有人在这里生活了许久。 柳晓生接过药箱,从中抽出一副银针,手法娴熟地于自身穴位轻点,每一针落下,都似有无形的力量在他体内悄然涌动,逐渐唤醒了那沉睡的真气。 随着最后一针落定,他闭目凝神片刻,待气息平稳后,缓缓站起,步伐虽略显踉跄,却透着不容小觑的坚韧。 他踱至千流音身后,未发一言,只是轻轻一手搭上了他的肩头,那动作看似随意,实则蕴含了难以言喻的力道。 霎时间,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自他掌心涌出,温柔而又不可抗拒地将千流音按坐在地。 千流音只觉周身一沉,随即便稳稳坐于冰冷的石面上 柳晓生在他身后坐下,脸色坚毅,随后指尖幽光涌动,分别往他身上的几个穴道注入真气。 千流音只觉有许多清明的真气进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仿佛云开见月,将他身体里长久的阴霾一扫而尽。 但柳晓生的额头上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的脸色愈加惨白,身体微颤,却仍然咬牙坚持着。 许久,随着他的施法动作结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解脱与释然。千流音的身体也彻底清明,再无束缚之感。 柳晓生长长地舒了口气,缓缓道:“千流音,我答应冷月宫的事情已经做到,你体内落雁沙剧毒我已经彻底清除了。” 千流音闻言,心头微震,想起昨晚韩雨萱曾说过柳晓生为了救雁秋翎答应了冷月宫一件事,却没想到原来是替自己解毒。 千流音回头望着他,静默了下,问道:“雁秋翎,她真的是你女儿吗?” 柳晓生面容上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黯然的目光中,缓缓地点了下头:“她是我跟玉荷的女儿,自当初离开玉荷后,我这十几年来,从未见过她。” 千流音冷淡道:“我听人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你实在无情,你为了冷心雨甘愿堕入魔道,抛弃妻女。这么多年来,你难道就没有一丝的后悔和愧疚吗?” 柳晓生苦笑了下,目光黯然:“人非草木,我岂能没有情感,这十几年来,得知玉荷的死讯后,我便每日沉浸在无尽的痛苦之中,没有一日不是愧疚自责。” 千流音冷冷道:“但你十几年来,却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你虽不是草木,但心比石头还要硬。” 柳晓生沉默地低下了头,缓缓道:“我每日都想去看她,但是我却不能去看望她,是我抛弃了她们母女,害的玉荷郁郁而终,我没有资格成为她的父亲。只要能得知她安然快乐,便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千流音闻言,心中再无法忍住,柳晓生的想法和山风可以说是如出一辙,但他们又什么时候顾及过雁秋翎的感受了,实在是自大。雁秋翎自小以为自己是孤儿,心中又何尝不想找回自己的身世。 当初在地下宫殿里,雁秋翎虽未跟自己说过她的身世,但千流音已然能感觉到她对于自己身世的渴望追求,如果让她带着这份遗憾而过一辈子,那又何其悲哀。 木道人恐怕也是如此觉得,才让山风带雁秋翎来此地,替她找回身世。无论雁秋翎是否能接受,但也应该由她自己来选择,而不是别人擅自替她做主了。 千流音目光冷漠地看着他,冷冷道:“你只顾了自己的心情,却没有想过雁秋翎,当真是自私。” 柳晓生闻言苦涩一笑,沉默地低下头,却也没有否认。 千流音继续道:“你们要是想要她一辈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她的个性,倒不如直接杀了她更好。” 柳晓生目光无奈又悲哀:“即便如此,我又能做什么?即便让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一个为了魔教妖女抛妻弃女的人,她又能接受吗?” 千流音冷冷道:“能不能接受,不是你说了算的。就算她接受不了,也不是你要瞒她一辈子的理由。” 柳晓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静默而凝滞。 此时,千流音看着他,目光闪过一丝疑惑和复杂,问他:“你刚才在云月泽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柳晓生缓缓摇起头:“我……我看到了雁儿……”语气有一丝停顿。 “雁秋翎?”千流音目光一怔。 柳晓生语气释然,微笑道:“原来,这些年来,我心里最在意的人,是我的女儿……” 千流音沉默,然而此时,那沉重的石门轰然间响起了不祥的震颤,伴随着一阵阵急促而有力的撞击声,那些黑衣人已经在攻门。 两人目光一惊,柳晓生见此,目光带着一丝遗憾道:“看来是来不及了。”随后看向千流音,眼里闪过决绝,“你正坐。” 未待千流音反应,柳晓生已决然行动,体内真气澎湃而出,犹如江河汇海,不可阻挡。他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引导着千流音端端正正地坐于原地。 两人的身影在这一刻被一股柔和而神秘的光辉所包裹,那光芒温暖而坚韧,仿佛能隔绝世间一切喧嚣与危险。 柳晓生语气坚毅,却带着一种请求的意味道:“千流音,你出去后替我告诉雁儿,我对不起她们母女,无论她能不能接受,我都希望她能活的快乐。” 千流音冷冷道:“你为何不自己去跟她说,你明知道她肯定不会接受的。” 柳晓生眼里的目光黯然了下来,自嘲笑道:“我没有资格去跟她说,这是我的惩罚。” 千流音刚欲开口,却见柳晓生突然加大了真气的灌注,语气中不带丝毫情感波动:“不要分心了,你牵引体内的真气配合炼魂石,会合我输给你的真气,引入到七经八脉中,再次打通全身的经脉。” 千流音觉得正有源源不断的真气进入身体,问道:“你要做什么?” 柳晓生坚毅道:“我要替你修复根基。” 第171章 云月泽2 此时,雁秋翎一行人正在寻找柳晓生,却在不经意间,踏入了一片前所未见的寂静之地。 这里,时间仿佛静止,万物皆静,连风都失去了声音,只留下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夜鸟啼鸣,更显得这方天地之幽深与宁静。 四周,是被月光轻柔抚摸的树林,薄雾缭绕,如同仙境中的轻纱,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 。 张书剑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困惑:“奇怪,明明刚才还在这里传来打斗的声音,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林飞调侃道:“会不会是你人老了,所以听错了。” 张书剑道:“你才老了,我听的真真切切的,而且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听到的,雁师妹她们也听到了不是吗?” 雁秋翎轻轻点头:“确实是有打斗的声音。” 张书剑笑了起来:“我就说我没有听错吧。” 此时,林雪儿却注意到了周围的环境,似乎确实有打斗的痕迹,但却不见人影。 她细细查看了一番,最后目光落到了一旁幽静的潭水上,不由自主地轻移莲步,向着那潭边靠近:“这里居然有这么漂亮的潭,真是意外。” 众人闻其言,皆心生好奇,纷纷跟随她的脚步,汇聚于潭边。 月光如洗,轻轻洒落在这片水域之上,波光粼粼,宛如无数细碎星辰落入凡间,当真是美丽至极。 林飞不由自主地轻叹:“确实好美呀,没想到这青石村,还有这方天地。”说罢,目光看向徐风,“你自小在这里长大,这里叫什么名字呀?” 徐风轻轻摇头:“不知道,我也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以前便听村里的大人说,这附近有片会吃人的水潭,让我们不要轻易靠近,我想应该就是这里了。” “吃人的水潭。”林飞嗤笑一声,“你居然也信这个,肯定是村里的大人们怕你们来这里玩耍,掉进水潭里溺死才这么说的。” 徐风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又不是只有我们小孩子,就连村里的大人也都不到这里来的,听说这潭水诡异的很。” 林飞闻言目光疑惑,沉思了下,“吃人的水潭,我才不信。”说着,就又靠近了水潭一步,将手伸进去,“我倒要看看它怎么吃了我?” 徐风面露担忧,正要阻止他,却见林飞的手指已悄然探入那潭水之中。霎时,林飞的眼眸骤变,闪烁着前所未有的震撼之色,目光迷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游离于现实与幻境的边缘。 自潭底缓缓升腾而起的幽光,细若游丝,却带着难以言喻的魔力,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林飞的身体,缓缓渗透,与他融为一体。 徐风见此,连忙过去将他从潭水里拉了回来。 此时,林飞才像是回过神来,眼神也变回清明。 徐风急道:“都说这潭水很诡异了,你怎么不听人劝呢。” 然而林飞却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目光复杂,嘴唇紧抿,似乎有心事。 见他如此异样的反应,周遭的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心中皆生疑惑,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而凝重。 张书剑奇怪道:“小林子,你怎么了?” “我……”林飞张口欲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只是目光复杂。 徐风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感觉魂魄被勾了一样。” 林飞沉吟片刻 ,眼睛颤动,终是缓缓开口道:“我……我看到我的爹娘……”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怔,惊愕之情难以言表。他们相互对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仿佛这幽深的水潭中真的藏有不可思议的秘密,连连退后离开。。 林飞的目光看向水潭,眼神复杂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的,但刚才我的手在触碰到这潭水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看到了我的爹娘,虽然很模糊,但我却仿佛身临其境一样。” 几人的目光再次看向这水潭,目光疑惑,结合徐风的话,心中也是有些畏惧。看来这水潭确实如徐风所说的一样,诡异的很。 就在这时,林雪儿轻蹙的眉头渐渐舒展,露出了笑容,缓缓道:“我明白了,我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此言一出,几人皆是面露不解之色,纷纷投以询问的目光。 张书剑问道:“师妹,这里到底是地方。” 林雪儿目光悠远道:“我曾听师傅说过,这世间有一处极其神奇的水潭,名为云月泽,若是有人在残月之时将手伸进潭水中,便可以看到此人的来往今生。” 说着目光看向天上的月亮,“今夜正是残月,时间也对得上,所以我想这里就是云月泽。”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与愉悦的光芒,轻盈地步入水潭之畔,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牵引,缓缓伸出手掌,轻轻探入那清冽的水中。 霎时间,点点幽光自水面跃起,宛如夜空繁星落入凡尘,缠绕于她的周身,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极为满足笑容。 几人再次靠近,却见潭水上,也倒映着许多模糊的画面,有两个模糊的身影,似乎依偎在一起。看那身影,虽然看不到面容,却像是林雪儿和萧邪。 原来这潭水还能将人的未来倒映出来,这倒是让众人暗暗惊叹。 片刻后,林雪儿将手收回来,唇边绽放出一抹幸福满溢的微笑。 张书剑调侃道:“师妹,你是不是看到了萧邪了?” 林雪儿面上掠过一抹惊异,随即化作一抹嗔怪的笑意,轻声回应:“讨厌,难道被你们看到了。”但脸上却没有害羞的意味。 这潭水真是神奇,几人此刻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张书剑沉吟了下,将手伸进水潭里。随后,似乎进入了某种神游的状态,水面上也倒映这两个身影,皆是模糊,其中一个人的衣着看出来了林雨希,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却分辨不出来。 众人见此,又是暗暗吃惊。皆是看向张书剑,暗道原来他喜欢林雨希,但另外一个人却不知道是谁。 片刻后,张书剑也收回了手,眼神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哀伤,勉强笑道:“好奇怪呀,我怎么只看到一片模糊?” 林飞叹了口气:“张师兄,唉……” 空气有一丝沉默的尴尬。 此时,林飞目光又忽的看向徐风,笑道:“徐风,要不你也来看看吧,看看自己以后是什么样子的?” 徐风闻言,忽的一愣,连连摆手拒绝道:“我就不用了。” 但林飞却不放过他,狡黠笑道:“你难道是怕自己的秘密被我们看到了吗?”缓缓逼近。 徐风连连踉跄后退,苦涩笑道:“没有,我哪有什么秘密呢。”说着身体连连后退,然而,林飞的身影却如同鬼魅般,瞬间闪现在他身后,拉着他就要过去。 徐风的抗拒清晰可见,他奋力挣扎,眼神中满是不愿与挣扎。林飞直接从身后推着他过去。两人在挣扎拉扯期间,林飞指尖轻轻掠过了徐风胸前,意外触碰到一抹意想不到的柔软。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林飞的动作僵在了半空,眼中闪过一抹愕然与不解。 徐风趁着他发愣的时机,挣脱掉了他,跟他拉开距离,又气又恨地瞪着他。 “原来,原来你是……”林飞仍是不敢置信,刚才的触碰,让他察觉出了徐风为何如此抗拒的原因,原来这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同龄人,竟是个女孩子。 此刻,徐风的眼神中闪烁着急切的恳求,想让他不要将此事说出来。 林飞回过神来,闭口不言。 而张书剑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对雁秋翎道:“雁师妹,要不你也看看吧,看看自己以后是什么样子的?” “我?”雁秋翎怔了下,似乎有些不情愿。 张书剑笑道:“这个机会可是很难得,若是错过,可能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雁秋翎闻言,眸光微敛,陷入了沉思的旋涡之中。 林雪儿也劝她道:“就算是这潭面,也看不清人的脸的,所以没有什么好担忧的,如果现在不看下,以后可能后悔也来不及了。而且大家都是玩一下,不会有人当真的。” 听她这么说,雁秋翎在深思犹豫了片刻,终是下定了决心,缓缓走近水潭。 第172章 得知身世 雁秋翎看着这幽静的潭水,心中涌起一股奇特的感觉,轻轻吐纳了下,缓慢地将手伸进去。 而此时,山风和秋海棠正好赶到,见此场景,心中一凛,连忙喊道:“师妹,不要!” 雁秋翎闻言,身形微滞,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指尖却是已经触碰到了潭水,随着一股冰凉的触感,一股熟悉的感觉瞬间涌上了心头,仿佛经历了许久的岁月,唤醒了深藏的记忆。 那些纷繁复杂的情感与画面,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填满了她的脑海。记忆中,那些模糊而又温暖的轮廓渐渐清晰,虽历经了无数春秋的更迭,却依旧能触动她心底最柔软的部分。 她看到了一男一女在争执,她看到了一处在深山中的茅屋,她从未见过那屋子,但是竟前所未有的陌生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仿佛它早已与她血脉相连,镌刻进了灵魂的最深处。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看到了一个男人不顾女人的哀求,绝情离去!女子抱着一个婴儿在风中抽泣。在漫长的岁月里,那女子带着满腔遗憾,含恨离世。 而那个婴儿,哭声响彻云霄,孤零零地被遗弃在了一座巍峨大门之前,门楣之上,三个古朴大字“燕山派”赫然在目。 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清晰,但又那么的朦胧,就像在做梦一样。 过往之事,不断地冲击着她的记忆,将她淹没,仿佛沉溺在幽深的潭水之下,无法呼吸…… —— —— 蓦地,她如从梦魇中惊醒,双眸猛地睁开,穿透了那片朦胧的意识迷雾。 四周,一张张关切的脸庞悄然汇聚,忧虑的目光交织成网,温柔而又沉重地包裹着她。 而她不知为何,留下一道道晶莹的轨迹,映衬着她眼中的迷茫与不解。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雁秋翎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目光紧紧锁在山风那欲言又止的脸上,眼中泪光闪烁,模糊了视线中的一切。 山风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事到如今,似乎已经无法再阻止了。他极力想要阻止这个令人怜爱的师妹得知自己的身世,但事与愿违,他只能沉默了下来。 雁秋翎看向同样沉默的秋海棠,又掠过脸色悲伤的众人,心中仿佛被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悄然占据。 她看着山风,咬唇问道:“今天,你和千流音争执的事,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山风仍是无言,闭上眼睛,带着一丝黯然点了点头。 雁秋翎勉强撑起了摇摇欲坠的身躯,双腿却似灌铅般沉重,一个踉跄,几乎失控地向着云月泽那幽深的潭水边缘滑去。她极力地稳着身体,不敢置信。 她的眼睛开始迷茫起来,不知所措,就这样怔怔地立在那里,宛如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像。她的表情凝固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有惊愕、有不解,更多的是一种深刻的无力感。 她自小到大,便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她也曾看着别的小孩有自己的爹娘疼爱而羡慕,也曾想过去追寻自己的身世。但师傅和大师兄总是说她的爹娘已经得病死了,因此将她托付到了燕山派。 她自小没有父母,因此面对别人时,常常以冷漠的伪装来显示自己的坚强,但其实,她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渴望亲情,想要获得关怀和爱。 然而,仅是一瞬间,便将她多年来的幻想破灭了。她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自己的爹是个为了别的女子抛弃自己和母亲的人。一切,就仿佛是在做梦一样,却又那么真实。 她感到无力,感到窒息,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压抑的地方,于是她露出了不再相信任何人的目光,带着一丝决绝奔向了黑暗之中。 “师妹!”山风望着她毅然离开的背影,心中像是被巨石压住一样,无法开口,所有的复杂情绪,最终在一声叹息中化为了幻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无言的沉默,压抑的氛围蔓延,每个人的心上都笼罩了一层阴霾。 沉默许久,张书剑才轻轻叹息了声:“没想到,雁师妹她竟然有这样的身世,当真是让人感慨。” 山风黯然道:“我就是怕她无法接受,因此才没有将真相告诉她,如今看来,终究还是瞒不住。” 张书剑又问道:“那么,那个抛弃雁师妹母女的人,到底是谁?” 山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意,冷冷道:“这人号称神医,正派中谦谦君子,实际上却是个极其卑鄙无耻的人,为了一个妖女,不但抛弃了自己的妻女,还舍弃了自己心中的正义,自甘堕落,坠入魔道。” 众人闻言脸色一惊,但心中已经知道了他所说之人是谁了,都不由得叹了口气。 —— —— 雁秋翎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累的停了下来,靠在一棵树下,大口地喘气,她感觉无法呼吸,感觉恶心,想吐,但她更多的却是感觉到一股无力感,绝望感。 最终,她扶着树干,身体缓缓滑落,瘫坐在地上,轻声抽泣了起来。 这真相带给她太大的震撼了,她完全无法相信,她只想要逃离这里,逃离一切,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躲起来。 但事实上,无论她再怎么悲伤,她脑海里所看到的东西,也无法抹去,最终,只能化为了更多的眼泪。 此时,一抹紫色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出现,轻盈缓步至她身前,带着一抹淡然的微笑将一块手绢递给了她。 雁秋翎抬头看着眼前的疼,湿润的眼睛没有任何生气,冷冷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韩雨萱笑道:“这里又不是你家,我为什么不能出现在这里?” 雁秋翎最不愿让这人看到自己的苦相,迅速以袖掩面,轻轻拭去眼泪,站起身冷冷道:“你一个魔教妖女出现在这里,难道就不怕吗?” 韩雨萱轻声道:“什么魔教妖女,我如果是魔教妖女,那你不也是魔教妖人的女儿吗?” 雁秋翎闻言,眼眸骤缩,仿佛被无形的利刃刺中,一股难以名状的痛苦与愤怒交织,几乎令她窒息。 她紧抿双唇,不让一丝脆弱泄露,随即,一道璀璨星芒划破空气,星芒剑赫然在手,剑尖直指韩雨萱,寒气逼人。 她的声音冷冽而决绝:“我不是他的女儿,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韩雨萱丝毫不惧,反是微笑道:“就算你嘴里否认,但能改变的了事实吗?那就是他的女儿,逃避是没有用的。” 雁秋翎的身躯猛然一颤,犹如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猛然击中,眼中那抹微弱的光芒瞬间熄灭,重归沉寂,就连手中的星芒剑也颤抖起来。 韩雨萱的视线落到星芒上,眼里闪过复杂的目光:“你极力想要否认,但你是跟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就连你手中的剑,也是让他抛弃妻女的女子之剑……” 雁秋翎的身体再次剧烈震动了下,手中无力,星芒晃铛掉落到了地上。 韩雨萱将星芒捡起,沉默了下,黯然道:“你可知,这把剑的来历……” 雁秋翎冷笑:“与我何干?你这么喜欢这把剑,送与你好了。” 韩雨萱的面容染上了一抹难以言喻的哀愁,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把剑,是我娘亲的遗物……” 雁秋翎的眉头轻轻蹙起,凝视她问道:“你娘亲是……” 韩雨萱悲伤地笑了下,她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我娘亲就是冷心雨,我是她和烛龙的女儿。” 雁秋翎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是深深的沉思,她紧咬下唇,沉默不言。 韩雨萱悲哀笑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雁秋翎沉默片刻,冷淡道:“我说了,我不是那个人的女儿,我跟你们毫无关系。” 韩雨萱淡然一笑:“我知道你得知自己的身世很伤心,但是你以为这就是世上最伤心的事情了吗?” “你什么意思?”雁秋翎冷冷道。 韩雨萱面带微笑,但眼神却透出一丝无奈和悲哀:“你被柳晓生抛弃的时候,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但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在此刻轻轻一顿,空气中弥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我是在懂事之后,亲眼看着爹娘死在我面前的……” 雁秋翎心中一紧,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十分悲哀。 正当韩雨萱欲续未尽之言,夜色中忽而响起一阵异样的声响,打破了这份沉重的宁静。 她秀眉微蹙,旋即又恢复了那抹淡然若水的笑容,轻声道:“虽然很想跟你继续聊下去,但是好像有不速之客来了。” 第173章 黑夜厮杀 此刻,碎而诡谲的声响悄然在暗幕中编织,继而,这低语般的响动逐渐汇聚成潮,汹涌澎湃。 就在这片压抑的宁静被彻底撕裂之际,数十道黑影自幽邃中鱼贯而出,他们面覆诡秘面具,身着黑衣,悄无声息地将两位佳人团团围住。 雁秋翎的眸光冷冽如霜道:“你的仇家可真不少。” 韩雨萱笑着反驳她:“你怎知是我的仇家,而不是你的仇家呢?” 雁秋翎轻哼一声,不欲再作无谓的争辩,她知道,此刻的局势已容不得半点懈怠。 那些黑衣人围得密不透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杀意,显然,她们已成了瓮中之鳖,逃脱无望。 “你有什么逃脱的妙计吗?”韩雨萱问她。 雁秋翎目光冷冽,只轻轻吐出一个“杀”字,如同寒冰裂帛,瞬间崩碎了周遭的宁静。 她身形一动,宛若秋风中疾驰的雁影,瞬间扎入了敌人密集的阵中,与那些黑衣人展开了近身而激烈的缠斗。 每一次剑芒挥舞,都伴随着凛冽的寒光,划破夜空,留下一道道银色的轨迹。 韩雨萱见此也是无奈,轻笑道:“你倒真是一点都不犹豫的。”言罢,她轻转手腕,一柄长剑自袖中悠然滑出,剑身泛着温润而冷冽的光泽。 随即,她亦步亦趋,与这些黑衣人厮杀了起来。 夜色如水,在这连月光都穿不透的密林中,战场之上,两名少女身姿挺拔,与这融入黑暗中的黑衣人激烈的交锋。 她们手中的长剑,在黯淡的光影下闪烁着秋水般冷冽的光芒,每一次挥动都似乎在切割着空气,留下道道无形的轨迹。 剑光与暗影交织成一幅幅惊心动魄的画面,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 —— 自那沉寂的氛围中悄然挣脱,山风一行人决心去找雁秋翎而,就在此刻,四周的夜色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搅动,一股森寒的肃杀之气悄然弥漫,如同暗夜中潜伏的猛兽,无声却足以让人心惊肉跳。 众人心中皆是一凛,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而警惕。 张书剑一行人皆是经历了无数厮杀人物,自然感知到了这股不寻常气息。 张书剑的面色沉如寒铁,他目光深邃地转向林飞,凝重道:“小林子,你带着徐风找个地方躲起来。” 林飞见周围人等均是一脸严峻,也知道事情非他所能插手的,连忙拉起徐风的手离开。他们在张书剑等人的掩护之下,从另一侧的黑暗处寻了个隐蔽的地方躲着。 徐风环顾四周,眼中满是不解与疑惑,正欲开口询问,却见林飞轻轻摇了摇头,以眼神示意他保持沉默。 此刻,那股森寒的杀意如暗夜中的毒蛇,悄无声息却步步紧逼,将四人团团围住。张书剑等人纷纷拔出各自的武器,看着在黑暗中缓缓靠近的无数黑影,心中一凛。 张书剑侧首望向身旁的秋海棠:“海棠,你有没有觉得这股杀气有些熟悉。” 秋海棠脸色凝重,轻轻地点了下头:“跟之前追杀我们的那些黑衣人一样的气息。” 张书剑的眼神错综复杂,仿佛交织着遗憾与决绝:“可惜,大师兄,还有萧邪他们现在不在这里。” 话语间,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紧接着,黑暗中仿佛被无形之手撕裂,涌出众多黑衣人影。他们面覆黑纱,唯余双眸如寒冰般冷冽,透出不加掩饰的杀意。手中紧握的冰刃,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张书剑目光一转,与林飞交换了一个深沉的眼神,随即以密语传音:“待会我们打起来,你就带着徐风逃离这里,去寻找大师兄他们。” 林飞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点头,攥紧了徐风的手。 张书剑的目光再度凝重地扫过眼前的无数黑衣人,喉咙有些干涩,不由得咽了口口水,缓缓道:“看起来,他们的人数比上次还要多出好几倍。” 秋海棠静立一旁,沉默不语,唯有手中长剑轻轻震颤,剑吟如龙吟浅唱,在静谧中激荡起一抹决然与不屈,仿佛是大战前夕的颤抖。 夜幕低垂,残月如钩,银辉稀薄地洒落在幽深的林间空地上。 四周,参天古木耸立,枝叶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了几分诡谲与肃杀。 在这片被月光勉强照亮的空地上,张书剑、秋海棠、山风以及林雪儿,正严阵以待,面对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无数黑衣人。 这些黑衣人,个个身形矫健,眼神冷冽,显然都是修为不浅的高手,且行动间默契十足,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杀手组织。 随着一片落叶缓缓落下,黑衣人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四人团团围住。战斗一触即发,剑光剑气与真气相互交织,形成一道道绚丽的光芒,将这片原本幽暗的树林照亮得如同白昼。 张书剑率先发难,他身形一展,如同大鹏展翅,长剑挥出,剑光如龙,瞬间斩断数名黑衣人的兵器。秋海棠紧随其后,衣衫翻飞,剑影重重,每一剑都精准无误地击中敌人的要害。 山风则穿梭于人群之中,剑光闪烁,所过之处,黑衣人纷纷倒下。林雪儿的长鞭更是灵活多变,时而缠绕,时而抽打,让敌人防不胜防。 然而,这些黑衣人实力非凡,且人数众多,四人虽联手对敌,但战况依旧惨烈。 剑光与剑气交织成的网,不断有黑衣人倒下,但更多的黑衣人却如同潮水般涌来,仿佛永远也杀不尽。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战场的边缘掠过,正是林飞。他身形敏捷,趁着双方激战正酣,拉着徐风迅速逃离了战场。 战场上,战况已臻白热化。尽管初时四人并肩作战,以超凡的身手与深厚的修为,硬生生地将那些如影随形的黑衣人暂时压制。 但好景不长,宛如狂风骤雨般的密集攻势瞬间将这份默契击得粉碎,四人被迫分散,各自为营,于刀光剑影中孤军奋战,再也无暇他顾。 黑衣人的攻势愈发猛烈,如同暗夜中的潮水,一浪高过一浪,将四人逐渐推向绝望的深渊。他们的身影在战场上穿梭,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与不屈。 更令人胆寒的是,远处黑衣人操控的银针暗器如同死亡之雨,悄无声息地划破长空,令四人防不胜防,交战之惨烈,直叫人触目惊心。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不灭的火焰,那是对生存的渴望。而四人之中,只有山风还能应对自如,然而,他深知,长久相持,他们四人终将难逃此劫,死在这里。 一念及此,山风的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决绝,他狠狠一咬牙,身形如同猎豹般猛然跃出,直插战场腹地,将自己化作了一枚锋利的诱饵。 手中长剑,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轻轻一挥,便化作漫天剑影,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牢牢锁住了围攻而来的黑衣人,为其他三人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他硬生生地在重重包围中撕开了一道裂口,让张书剑三人迅速离开,自己则留下垫后。 然而,秋海棠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他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坚决地拒绝了离开,毅然决然地站到了山风的身旁,两人背靠着背,面对着汹涌而来的敌人,誓要共赴这场生死较量 山风知道秋海棠的性格固执,只觉情势紧迫,不容迟疑。 他猛地一把握住秋海棠的肩膀,一股浑厚无匹的力量自掌心喷薄而出将他掐晕,然后将秋海棠抛出了混乱的漩涡之外,并让张书剑和林雪儿赶紧离开。 张书剑心中也并不愿意走,天坠门弟子又怎会是贪生怕死之辈?但看着山风那坚定如磐石的目光,他却也知道留下来只会全部死在这里,心中一凛,理智战胜了情感,毅然和林雪儿架着秋海棠逃离了此地。 第174章 重获修为 在那幽深莫测的密林之中,月光稀薄,仅能勉强勾勒出林间斑驳的光影,为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添上一抹诡谲的色彩。 韩雨萱与雁秋翎,背靠背立于林间空地,她们的衣袂随风轻扬,剑尖微颤。四周,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黑压压一片,只听得见铁甲摩擦的刺耳声与低沉的呼吸。 两人虽强,却也难以抵挡这无穷无尽的攻势。剑光与刀影交织,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体力与真气逐渐消耗,身上也添了几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正当双方激战至白热化之际,林中忽地响起一阵奇异的响动,四道身影如同鬼魅般自暗处跃出,瞬间改变了战场的格局。 四人联手释放出的真气如同狂风骤雨,席卷了整个战场。韩雨萱与雁秋翎虽奋力抵抗,但在如此强大的攻势下,也不免感到力不从心。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两人同时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退数步,脚下的土地仿佛都承受不住这股冲击,裂开了道道缝隙。两人脸色苍白,嘴角溢出血丝,显然已受了不轻的伤。 此时,这四人的身影逐渐清晰,一个穿着黑袍的长剑面具男,面容被冰冷的铁面具所覆盖,只露出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头发斑白的长枪中年男人,步伐沉稳,气势如虹,手中长枪“霸王”寒光闪烁。 手持长鞭的美艳少妇,身姿曼妙,有那拿带着锯齿的刀的矮子,身形虽小,却异常灵活,刀法狠辣。他虽矮小,但眼神中透出的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矮子对韩雨萱笑道:“美女,我们又见面了,你有没有想我呀?” 韩雨萱轻啐一口,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厌恶,道:“谁会想你这人模狗样的东西,你还是去跟你身旁的母狗调情去吧。” 雁秋翎冷冷道:“他们好像认识你。” 韩雨萱吟吟笑道:“认识倒谈不上,只不过这几个丑八怪是天道众的几条狗罢了。” 雁秋翎眉头微皱,问道:“天道众的人?你们不是一伙的吗?为什么他们要杀你。” 韩雨萱淡淡道:“你要是把我跟这些狗相提并论,就算是我也会生气的。” 矮子看向雁秋翎,笑道:“又有一个美女呀,今天运气不错呀。”转而,他的目光滑落到韩雨萱身上,“韩雨萱,之前在你身边的那个少年怎么不见了,怎么,是被他抛弃了吗?不如跟着我,我会好好待你的。” 韩雨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嗤笑道:“像你这种狗东西,还是找你身边那条天天发情的母狗去交配吧。” 雁秋翎闻言,原本清冷的面容上,也不禁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虽然讨厌你,但是头一次觉得你说的话是对的。” “什么话?” “狗东西就应该跟狗东西在一起。” 韩雨萱笑道:“毕竟我不撒谎嘛。” 此刻,面具之下,那人的声音如寒冰般刺骨,不带丝毫温度:“还跟她们废话什么,抓住她,我不信冷心月不会束手就擒。”一挥手,四人配合无数的黑衣人一拥而上,想要将两人擒住。 正当二人性命悬于一线之际,夜色最深处,一抹不同寻常的亮色划破黑暗,十几名身着白衣、面覆轻纱的冷月宫女弟子如同幽灵般突现战场,她们手持长剑,身姿轻盈,瞬间将战局撕裂出一道缺口。 冷月宫的弟子们以命相搏,誓死护卫,她们的出现为韩雨萱与雁秋翎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然而,黑衣人数量众多,且训练有素,即便冷月宫的弟子们个个武艺高强,也难以长时间抵挡。 韩雨萱和雁秋翎两人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借助着冷月宫女弟子用生命换来的空隙,如同两道闪电般冲出了包围圈,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随着战斗的持续,冷月宫的弟子们一个个倒下,但她们的眼神中却无丝毫退缩。 最终,最后一名冷月宫弟子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那四人和黑衣人在解决完冷月宫的弟子后,循着踪迹继续去追杀两人。 —— —— 此刻,幽暗的山洞内,光线斑驳陆离,洞顶,细密的水滴偶尔落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与洞外的喧嚣隔绝,自成一方静谧天地。 柳晓生立于这光影交错的中心,炼魂石闪烁,周身环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光辉,那光不刺眼,却温暖而深邃,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力量。 他双眸紧闭,额上细汗密布,嘴唇紧抿,显露出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与消耗。 随着最后一缕灵力的温柔渗透,千流音周身萦绕的稀薄灵光仿佛响应着某种古老的召唤,猛然间绽放出璀璨光芒,犹如晨曦初露,穿透了漫长的暗夜,万物复苏。 在这一瞬,千流音仿佛自沉睡千年的梦境中悠然转醒,双眸骤睁,眸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清澈与坚定。 他周身环绕的真气,如同江河奔腾,又似星辰流转,每一缕都蕴含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与温度,那是他久违的、却又更加磅礴的修为在悄然复苏。 然而,完成这一切的柳晓生,此刻却显得异常虚弱。他的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虽仍有坚定,却也难掩疲惫与透支的痕迹。 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石面上,瞬间被吸收得无影无踪。他的呼吸变得沉重而缓慢,每一次吐纳都似乎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与灵力波动交织的味道,那是柳晓生在修复过程中,不惜耗费大量珍稀药材与自身精血,才终于修复了千流音被毁的根基。 此刻的他,仿佛一座即将燃尽的灯塔,虽光芒依旧,却已接近油尽灯枯的边缘。 千流音注意到他的异样,眼神一凛,随即在他身后坐下,替他输送真气反哺。 然而,柳晓生却露出了一丝苦笑,缓缓道:“没有用的,这是我的命。” “到底是什么回事?你不是可以解落雁沙的毒吗?”千流音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沉重。 柳晓生缓缓道:“落雁沙于我并无大碍,只是在之前的雁北峰战役里,我早已被李弈秋重伤,我拖着半死的身体坚持来到了这里,就是想要在死之前知道我到底在挂念谁?如今,已是油尽灯枯,再无回天之力。” 千流音闻言,心中弥漫起一丝黯然,天下第一神医,竟无法医治自己,何等的讽刺。 柳晓生凝视着他,面容上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沉重,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缓缓道:“千流音,我已经将我数十年的修为都传授于你,以你现在的实力,已经不逊色于李弈秋了。” 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直抵千流音的灵魂深处,“你的修为是我所见之中,最强之人,但幸好你非正非邪,亦正亦邪。然而你的存在,将来必定会有很多人拉拢你,愿你能够保持自己的初衷,不要像我一样,堕入魔道。” 千流音轻轻叹息一声,悠长而细腻,所谓的正邪,于他又有何区别?只是这无休止的纷争,他却也再不想踏足进去了。 柳晓生凝视着他的神情,似已然猜透他心中所想,随后苦涩道:“所谓的正邪……不在于门派之分,取决于……你自己罢了……” 千流音眉宇间不禁浮现一抹复杂的神色,他轻轻摇头,再叹言一声:“冷心月说得对,我即便是想要退隐,看来也无法完全远离这纷扰。” 柳晓生听着他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黯然,当初他和玉荷何尝不是如此。 “你要小心秋水山庄。”他的话语,低沉而凝重,带着一丝吃力,“那些黑衣人……跟秋水山庄有,极大的关联,杀害李弈秋的人,他的背后……有,有一道刀疤,你日后在天坠门中,定要小心留意……此人心狠手辣,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知情的人……” 言罢,他缓缓阖上了眼帘,面容之上,交织着难以言喻的悔意与哀伤。 “替我……替我……”他费力地吐出每一个字,仿佛每句话都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告诉雁儿,抛弃她们母女,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 再无声息。 千流音缓缓地将炼魂石放到他面前,炼魂石内,一抹幽邃的光芒悄然绽放,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他虚弱的身躯,替他续了最后的命。 千流音声音柔和而深邃:“我会转达给雁秋翎的,我也会让你再见她一次的。” 而后,目光转而投向那紧闭的石门,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光芒,掌心间骤然汇聚起一股幽蓝如深海般的真气。 第175章 决战时刻 夜幕,银辉稀薄的残月高悬天际,为幽深的密林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薄纱。 韩雨萱与雁秋翎正于林间小径上急促奔逃,背后是紧追不舍的黑衣人,他们的身影在斑驳的树影间忽隐忽现,如同夜色中的幽灵,带着不容抗拒的杀意。 两人的心跳如鼓,呼吸沉重,疾步如飞,不时回望那步步紧逼的追杀,眼中闪烁着不屈与决绝。 此时,前方隐约显现出三道身影,正缓缓靠近。韩雨萱与雁秋翎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凛,暗道:“莫非又是敌手?” 然而,待那三道身影走近,竟是张书剑与林雪儿,以及一位昏迷不醒、被二人架着的秋海棠。 张书剑见到韩雨萱与雁秋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被重逢的喜悦所取代。他轻唤:“雁师妹……”话音未落,他已察觉到了周围弥漫的紧张气氛。 背后的黑衣人已悄然逼近,而前方,另一股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也已现身,而两边虽然都是穿着黑衣,却又似乎不是一边的,两股势力不期而遇,顿时剑拔弩张。 “没想到这里还有其他人插手。”戴面具的黑衣人首领冷声道,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九幽之下传来。 众多蒙面黑衣人眸光骤寒,透出刺骨的杀意,并未接话,手中银针纷纷出手,银针如细雨般密不透风地倾泻而出,要将眼前的一切生灵抹杀于无形 张书剑一行人反应迅捷,身形暴退,各自寻得参天古木为倚,借着树干规避着那漫天飞舞、闪烁着幽光的银针暗器。 空气中回响着细微而急促的破空声,随着银针的肆虐,不少黑衣人的身影在猝不及防间倒下,成为了这场无声杀戮的牺牲品,余者则慌忙撤退,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此时,天道众的四名高手也赶到,目睹此景,催动体内浑厚的真气。只见四人周身气劲涌动,逐渐汇聚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透明屏障,将那些银针一一拦截,化解于无形之中。 矮子诧异道:“老三,为什么这里还有其他的人呀?” 面具男面露凶光,冷冷道:“我也不清楚,总之全部杀了再说。”言罢,他周身气势骤起,一股浑厚的真气如浪潮般汹涌而出,猛然间将逼近的黑衣人震得踉跄倒退。 随后两股黑衣人势力开始互相厮杀了起来。 张书剑等人见此皆是面露惊愕之色,相互对视间,眼中满是不解,道:“难道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雁秋翎道:“不管这些了,我们先离开此地再说。” 言犹在耳,四人正欲抽身而退,夜色却似不甘寂寞,悄然间,一抹疲惫至极的身影自暗隅中踉跄冲出,犹如孤舟破浪,身后紧随的是一片阴冷的黑影,他们如影随形,誓要将那逃亡者吞噬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一幕,突兀而震撼,瞬间凝固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定睛望去,竟是山风!他竟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地从黑衣人的天罗地网中撕开了一道裂缝,向着这边亡命奔来。 月光下,他的面容苍白如纸,衣襟被鲜血浸透,身体摇晃着,每一步都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但那双眼中,却燃烧着不灭的求生之火。 见状,四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荡,没有丝毫犹豫,他们如同四把锋利的剑,瞬间插入了追击者的阵列之中。 剑光闪烁间,几个黑衣人应声倒下,为山风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随后,几人并肩作战,在夜色与杀机的交织中,编织出一条生路,疾驰而去。 而原本正在厮杀的两股黑衣人见此都纷纷停了下来,面具男的声音冷冽如冰,穿透了厮杀的喧嚣:“我们与阁下无冤无仇,但目的一致,不如先各自寻目标,停下这无端的厮杀。” 一名蒙面黑衣人眼眸微眯,目光一紧,他未发一语,仅以细微的颔首作为回应。 随即,战场上的局势悄然逆转,两拨黑衣人如同潮水般退去,却又在下一刻,汇聚成一股更为汹涌的力量,齐齐向张书剑一行人所在的方向席卷而去。 张书剑等人疲倦不堪,瞬间便又被无数的黑衣人包围住,面对此景,众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凛冽寒意,深知退路已绝,唯有以血为引,方能开辟出一条通往生机的狭窄之路。 他们便唤醒了在昏迷中的秋海棠,六人一齐联手同这黑衣厮杀起来。 六人身形交错,如同六柄出鞘的利剑,在黑衣人的海洋中奋力劈斩。他们的动作虽显疲惫,却愈发凌厉,每一次剑芒挥出,都伴随着敌人倒下的身影和飞溅的鲜血,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与不屈。 面对着潮水般涌来的黑衣人,他们紧紧相依,眼神中既有不屈的火焰,也闪烁着疲惫与绝望。 双方的兵器交锋声、喘息声、以及偶尔传来的惨叫,交织成一首悲壮的交响曲。 黑衣人的数量之多,如同蝗虫过境,而张书剑六人,尽管个个身手不凡,但在这样的劣势下,也逐渐显得力不从心。 他们的衣衫被汗水与血水浸透,脸上满是尘土与伤痕,每一次挥剑、每一次闪避,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突然间,林雪儿那清脆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被一名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用一枚银光闪闪的银针偷袭得手,身形一滞,随即便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倒去。 张书剑等人几乎是本能地扑向林雪儿,试图为她挡下接踵而至的攻击,但黑衣人的攻击如同雨点般密集,丝毫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张书剑手中的长剑如同闪电般划过夜空,却也仅能勉强抵挡住周遭的攻击。 其余五人,各有伤痕,但他们的眼神中同样没有退缩。他们背靠背站立,形成了一个临时的防御阵型,用尽最后的力气,抵抗着黑衣人的猛烈攻势。 张书剑等人咬紧牙关,凭借着顽强的意志,硬生生地将无数黑衣人的攻势抵挡住了。 然而他们知道这只是片刻而已,下一轮的攻势会更加猛烈,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唯一的生路便是寄希望于林飞能在他们倒下之前将顾言之和萧邪带到这里来。 夜色如水,又是无数的黑衣人涌来,张书剑等人心中已被绝望覆盖。 然而此时,天际边骤然爆裂开一记震耳欲聋的轰鸣,宛如古老神只的怒号,震颤着大地每一寸肌肤。 错觉间,似乎连世界本身都为之颤抖,宛如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地脉动荡。 众人的面容在瞬间凝固,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与脚下的所有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未知的远方。 但见一座巍峨的山峦竟似活物般剧烈扭动,山体崩裂之声不绝于耳,尘土与碎石漫天飞舞,如同末日景象提前降临。 就在这混沌与毁灭的边缘,一抹不可思议的璀璨光芒自那摇摇欲坠的山巅迸发而出。 那光芒穿透了厚重的夜幕,化作一束笔直的光柱,直刺苍穹,照亮了整个黑暗的天地。 第176章 回归 随着一记古老而深沉的龙吟低吟浅唱,天际骤然绽放一抹幽邃的光芒,犹如沉睡千年的利剑,猛然挣脱束缚,破山而出,直插云霄。 那缕幽光在月华的轻抚下,现出一个身影,在银辉中拉长,最终蜕变为一束璀璨夺目的光柱,撕裂了夜的寂静,疾驰向密林深处那硝烟弥漫的战场。 光柱如电,瞬息而至,于战场之上悬停,周遭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固,万籁俱寂,唯有战火的余烬在微弱地跳动。 他,宛若自九天之外踏云而来的战神,周身环绕着一层柔和而神秘的蓝光,与下方混乱无序、血肉横飞的战场形成了鲜明而神圣的对比。 众人的目光在触及那身影的瞬间,皆不由自主地掠过一抹惊愕之色,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骤然划破黑暗,引人瞩目。 张书剑的脸庞,虽被斑斑血渍斑驳,却难掩其眼中闪烁的复杂光芒——既有难以置信的震撼,又有仿佛久别重逢的狂喜,轻声唤道:“流音。” 韩雨萱则是微微一笑,,声音细若游丝,轻声呢喃:“终于来了……” “十二重天雷引。”千流音低吟一声,双手紧握寒光剑,剑尖直指苍穹。 随着他体内真气的疯狂涌动,天空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平静的夜空,瞬间被厚重的乌云所覆盖,云层之中,雷电交加,仿佛是天神发怒,欲要降下灭世之罚。 雷鸣之声震耳欲聋,亮如白昼的闪电在云层中肆意穿梭,仿佛一条条银色的巨龙,在寻找着宣泄怒火的出口。 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千流音手中的寒光剑。他双眼迸射出璀璨的电芒,以剑为引,将天地间最狂暴的力量汇聚于一点,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是他!”矮子的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惊愕,已认出了千流音,正是在冷月宫时将和韩雨萱并肩作战的少年,眼见着他已经御雷在空,强大的真气就连周围树木都为之颤抖。 面具男眼里露出一丝惊讶,仅仅半月之隔,这少年竟如同经历了凤凰涅盘,蜕变得如此惊人。他周身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令在场众人无不为之震惊。 “去!”随着千流音一声令下,寒光剑猛然挥出,一道耀眼的光柱自剑尖激射而出,直冲云霄。这道光柱仿佛连接了天地,将云层中的雷电之力尽数牵引而下。 一时间,密林上空电闪雷鸣,无数巨大的闪电如同被驯服的电龙,在光柱的指引下,咆哮着冲向地面,精准无误地击中那些黑衣人。 霎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黑衣人在雷电的轰击下纷纷倒下,他们的身影在电光火石间化为灰烬,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整个密林被雷电的光芒照亮,如同白昼,而在这光芒之下,无数条电芒宛若活灵活现的巨龙,在密林间肆意穿梭,绕过张书剑等人,追击正在仓皇逃窜的黑衣人。 许多的树木却因这天降神罚般的雷暴而显得脆弱不堪。在一道道闪电如同愤怒的鞭挞中,化为灰烬。 随着面具男一声令下,天道众四人催动真气,他们周身环绕着凝聚到极致的光芒,那真气如同实质般汇聚于一点,蕴含着足以撼动山河的恐怖力量。 他们的眼神坚定而冷冽,共同将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化作一道耀眼无匹的光柱,直指半空中那飘逸若仙却又危机四伏的身影——千流音。 千流音眸光骤凝,指尖轻旋间,天际仿佛响应了他的意志,万千雷光疾驰汇聚,编织成一条璀璨夺目的电光巨龙,其势磅礴,欲与那股汹涌而至的真气分庭抗礼。 两股力量,一者源自自然的狂暴,一者则是武者内息的极致展现,它们在密林上空激烈碰撞,瞬间将周遭的幽暗撕裂,绽放出比白昼更为耀眼的光芒。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冲击波如潮水般汹涌而出,不仅将众人震得踉跄后退,更将周遭的林木卷入了一场浩劫之中。 枝叶纷飞,如同绿色暴雨倾泻,每一片都承载着毁灭的力量,被无情地卷向四方。 而那电光巨龙,似乎蕴含了天地间最纯粹的愤怒与不屈,它无视四人联手构筑的坚固真气屏障,带着震耳欲聋的咆哮,势如破竹,直接穿透了那层看似无懈可击的防御,直指四人核心。 四人惊骇之色溢于言表,身形不由自主地连连后撤,仿佛被无形的恐惧之手紧紧攥住。 那电龙轰然落地,瞬间撕裂大地,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巨坑,余威所及,竟将他们四人如同枯叶般纷纷击飞,身躯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凄厉的弧线。 落地之时,四人皆是面色苍白,嘴角溢出丝丝鲜血,目光交汇间,又不约而同地将怨恨的目光投向了千流音,那眼神中交织着不甘与愤恨,仿佛要将这份屈辱永远镌刻于心。 随即,四人身形一晃,化作四道流光,划破夜空,仓皇逃遁。 而那些剩余的黑衣人,见状亦是心惊胆战,受惊的潮水一般,迅速地撤离了这片战场,只留下一地狼藉和空气中久久未散的焦灼气息。 此时,大地恢复了寂静,千流音的身体从空中缓缓落下,脸色有些发白疲倦,显然这十二重天雷引耗费了他不小的真气。 张书剑一行人见状,迅速聚拢,将千流音围住。 张书剑的笑容中洋溢着难以置信和喜悦:“流音,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你,又是你救了我们。” 而韩雨萱,则以一抹温婉如水的微笑回应,她的身影仿佛融入了夜色,悄无声息地淡出众人视线。 千流音淡淡一笑,眼神却穿透了几人,径直落在了雁秋翎身上。他轻轻叹息一声,随即温柔地执起雁秋翎的手,不由分说地引领着她向夜色深处走去。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心中满是不解。 雁秋翎被千流音拉着,脚步虽随他而动,心中却如同翻涌的潮水,疑惑与惊讶交织:“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千流音语调轻柔而坚定:“你就当做是还我一个人情吧,有件事我需要你帮我。”拉着她前往柳晓生所在之地。 雁秋翎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解,旋即心念电转,已然明了。她的眼神瞬间凝固,仿佛被无形的冰霜所封。 未待千流音再行劝说,她已决然挣脱了他的手,身形定格在原地,语气清冷如霜月:“我不会去见他的,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千流音沉吟了下,缓缓道:“我没有要你原谅他,只是希望你可以去见他一面,他现在已经是危在旦夕了,随时会死。” 雁秋翎闻言,双眸倏地凝固,瞳孔深处仿佛有涟漪轻漾,她陷入了深邃的思索之中,情绪复杂难辨。 最终,她缓缓闭上了眼睛,紧咬嘴唇,而她的脚步,却固执地扎根在原地,未曾有丝毫挪动。 千流音见状,心中五味杂陈,终是化作一声悠长而无奈的叹息,轻拂过这寂静的空间。他知道现在只有雁秋翎自己能做出最终的抉择。 众人紧随其后,见此场景,均是脸色黯然,沉默无言。 就在这凝重的静谧之中,一个身影宛如风中残烛,凭借着对生命的顽强执念,缓缓穿梭于林间,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吃力,却又坚定不移。 他紧靠着树干,身形摇曳,看到雁秋翎的身影,面露释然的微笑,轻唤道:“雁儿……” 第177章 相认? 夜幕如墨,星辰隐匿。 雁秋翎,一个背负着复杂情感与身世之谜的女子,她的眼神在月光下闪烁不定,看到柳晓生的一瞬间,雁秋翎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画面,心中涌起无数的情感。既有恨意如火焰般炽热,又有难以言喻的柔情与挣扎。 她内心深处,那份对眼前之人的刻骨痛恨,如同寒冰下的烈焰,炽热而绝望。 她恨,恨柳晓生为了冷心雨,抛弃妻女;她更恨,恨他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成为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教中人。然而,在这恨意之外,却又有一丝莫名的情感在悄悄蔓延。 她更恨自己为何会这么软弱,她心里明明是对眼前的人无比痛恨,甚至是想要一剑杀了他!但是自己的脚步却动不了,心中仿佛有什么在悲鸣。 即便她再恨,却也难以忽视那份血脉相连、割舍不断的关联,她也无法走开。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她又能做什么呢? 眼前这个油尽灯枯之人,在离她不到数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柔和地看着她。 周围,是同样沉默不语的众人,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复杂与沉重。对柳晓生过往行为的厌恶,也对眼前这一幕的无奈与感慨。 在这片被月光笼罩的密林之中,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剩下柳晓生沉重的呼吸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 终于,雁秋翎动了。她的脚步虽慢,却异常坚定。她缓缓走向柳晓生,每一步都像是跨越了心中的重重障碍。 当她站在柳晓生面前,两人对视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柳晓生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深深的愧疚与解脱。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能在生命的尽头见到女儿,心中却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 “雁儿……”柳晓生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而微弱,却包含了太多未说出口的情感。 雁秋翎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站着,眼眶微红,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即将涌出的泪水。 沉寂蔓延,空气中似乎连最细微的风语都清晰可辨,每一缕流动都承载着沉甸甸的情绪。 终于,雁秋翎的声音打破了这凝固的宁静,它轻颤着,如同秋日落叶上最后一滴露珠:“你……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们……”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噎,却再无其他,仿佛是心底最纯粹的声音,不加掩饰地涌现。。 柳晓生唇瓣微启,仿佛有无尽的言语在喉间翻滚,却又在这一刻凝滞。他的眼神里,有千言万语欲诉还休,最终,这一切复杂的情感只化作了一声低沉而黯然的“对不起”。 雁秋翎缓缓阖上眼帘,极力地克制自己心中的情感,即便她想原谅这个人,但寻遍心底,却找不到任何能够支撑这份原谅的微弱理由。 她的身体在轻轻颤抖着,当再次睁开眼眸,里面已是一片汪洋,闪烁着绝望与无助的光芒。 她试图开口,却发现喉咙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紧紧扼住,每一个字都显得如此沉重,最终只能化作无声的叹息,伴随着轻轻摇晃的头部,缓缓传递着她内心深处的拒绝与不舍。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在地面上绽放出转瞬即逝的晶莹,却也映照出她内心不可磨灭的伤痕。 她再次轻摇摇首,指尖拭去滑落的泪珠,带着一丝决绝看着眼前的人,随后转身决然离去。 四周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柳晓生的面庞上缓缓绽放出一抹苦涩至极的笑容,那笑容中蕴含了太多的无奈与自责。 这个场景,他早已预料到,连他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又怎能奢求她的原谅呢? 随着雁秋翎决绝的身影逐渐淡出视线,直至完全消失,柳晓生终是再也支撑不住那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的身躯猛地一颤,仿佛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缓缓地向后倒去,最终无力地躺在了地上,眼中满是对过往的悔恨与迷茫。 其他人见此,纷纷上去查看情况。 柳晓生脸色苍白却透着一抹释然,他的眼神缓缓扫过围观的每一个人,最终定格在一处虚无之中,微笑道:“替我……替我告诉她,我……很后悔以前做的一切……还有,还有这个……” 言罢,他艰难地抬手,手指微微颤抖,用尽生命最后的一丝力气,摸索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玉簪,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温柔,他轻声细语,“这是……玉荷的东西,交……交予雁儿……” 话音未落,他的手无力地垂落,眼眸缓缓合上,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是在梦中找到了久违的安宁。 山风默默接过那枚玉簪,心中五味杂陈,他凝视着柳晓生安详的面容,不禁长叹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众人皆是黯然地低下了头,心中不尽感慨。这世间,有多少人因一念之差,走上一条不归路呢?然而世上却又没有后悔药,每个人犯下的错,终究还是要由自己来承担。 安葬了柳晓生之后,一行人心中虽仍被阴霾笼罩,却也不得不收拾心情,去找雁秋翎。 然而此时,张书剑却发现千流音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消失。 —— —— 月光如水,轻柔地铺洒在云月泽的潭水之上,波光粼粼,宛如银河倾泻,每一缕光芒都携带着不可言喻的温柔与深邃。 千流音静立于水畔,目光穿越那层层细腻的波光,仿佛能洞察世间万象之虚妄,心灵被这无边的宁静缓缓渗透,触动起一抹难以名状的情绪。 那平静的水面,缓缓映照出他的面容,不知何时,自己竟是变得如此憔悴。 此时,一阵清脆如银铃的笑声,自他身后悠然响起,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宁静:“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的。” 千流音转过身,见那紫衣少女正面带微笑,仿佛春风拂面,幽幽地望着自己。 他目光微凝,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喉结轻轻滑动,缓缓问道:“如果我将手伸进这潭水里,我所能看到的东西,是不是就是我心里的想法?” 韩雨萱笑吟吟道:“怎么,你还在害怕吗?” 千流音目光颤动,却又透着一丝的黯然。柳晓生之事,近在眼前,他恐惧,害怕自己也会因为一念之差而选择错的道路,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选择? 然而,更深的恐惧,悄然潜藏。他害怕,害怕那最不愿触及的画面,会如噩梦般骤然浮现,撕裂他心中的宁静,让他直面不愿面对的现实。 “你……你也有害怕的东西吗?”千流音凝视她的眼睛,望着她。 韩雨萱微微一笑,步伐轻盈地移至千流音身侧。她的眼眸,清澈如秋日里的一汪碧水,深邃中泛着温柔的光芒,幽幽地道:“恐惧不是每个人都会有吗?如果因为害怕就停止的话,我陪你一起吧。” 随后,轻轻执起他的手腕,两人的手一同将手探入了云月泽那幽深莫测的潭水之中, 第178章 终末 在他的手触及到云月泽冰冷的潭水之时,仿佛地触动了命运的开关。 刹那间,记忆的洪流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他淹没在往昔的海洋之中。 首先浮现的,是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在望月崖上的每一个日夜。 那时的天空总是那么蓝,云朵洁白无瑕,他与嬷嬷——那只智慧而温柔的狐狸,相依为命,共同生活在那片被月光温柔拥抱的地方。 嬷嬷不仅是他生活上的依靠,更是他心灵上的藉慰,用她那独特的方式教会了他许多关于自然、生命与爱的真谛。 然而,美好总是短暂的。画面一转,便是那个血色弥漫的黄昏,千寻老头,那个曾给予他技艺与庇护,却又最终成为他心中最深伤痛的人,出现在了记忆的画面中。 千寻老头的眼神复杂,既有严厉也有慈爱,但那一刻,他手中的剑却毫不留情地穿透了嬷嬷的身体。 那一刻,千流音的世界崩塌了,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绝望与仇恨的滋味。 随后的日子里,千流音与千寻老头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而复杂的关系。 他既恨这个杀死嬷嬷的凶手,又不得不依赖他学习剑术与心诀,以期有朝一日能亲手报仇。 千寻老头的教导严苛而残酷,但他也毫不吝啬地传授着毕生所学,包括那些能够震撼天地的剑法,以及深藏于心的武学真谛。 在日复一日的修炼中,千流音的剑法日益精进,但他的心却越发沉重,被复仇的火焰灼烧得千疮百孔。 终于,那一天到来了。 在一个月光同样凄冷的夜晚,千流音与千寻老头展开了一场生死对决。 剑光如龙,呼啸间划破夜空,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战斗的过程漫长而惨烈,每一剑都凝聚着两人毕生的心血与情感。最终,在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中,千流音的剑穿透了千寻老头的胸膛,也穿透了那段恩怨纠缠的岁月。 望着倒在地上的千寻老头,千流音的心中只有无尽的空虚与悲凉。 他此时已经没有了想要报仇的欲望,但千寻老头却选择了用自己的命来赎罪。 他的心中只有无尽的空虚与悲凉,与嬷嬷共度的时光、以及那份曾经对师父的尊敬与爱戴。 他宛如孤舟漂泊于浩瀚无垠的宇宙边缘,被世间万物悄然遗忘,孤独而坚定地伫立于命运的交汇点,四周是迷茫与未知织就的迷雾。 记忆的画卷缓缓展开,如同被时光轻抚的古老卷轴,一幕幕过往跃然心间。 他遇见了野味,邂逅了冰冷如水的雁秋翎,以及那些或明或暗、匆匆掠过的身影,仿佛时间的长河,仿佛是无尽的梦境。 随着记忆的浪潮再次汹涌而至,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他看到了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微弱的光芒里,一只青白色的狐狸,静静地躺在角落里。 它闭着眼睛,那原本应该柔软光泽的毛发,此刻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 他心里猝然一紧,刚想走过去,但野味的身影却突然消失了,只剩下一片黑暗。 他恐惧,仿佛窒息一样,这时,眼前突然闪过一抹紫色的身影,那身影何其的憔悴,静静地伫立,目光穿透夜色,幽幽地望着他。 他的瞳孔骤然扩大,嘴唇微启,试图唤出某个名字,但喉咙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束缚而无法发声…… —— —— 待他醒来之时,身躯仍不由自主地轻颤,衣襟紧贴着脊背,濡湿一片。他看向四周,韩雨萱早已离开,只剩下一片深夜的寂静。 他闭上眼睛,缓缓地吐息,逐渐平息了内心的波澜。待那份不安与惊惧消散殆尽,他才缓缓起身。 然而转身,目光触及之地,却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宛如黑夜中的精灵,黑暗中的唯一光芒。 两人就这样,在无垠的夜色中静静对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深夜,一轮残月孤零零地悬挂在漆黑的天幕之上,洒下斑驳而清冷的光辉,给这静谧的夜晚平添了几分孤寂与哀愁。 雁秋翎的身影,在这幽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单薄而脆弱,她疾步走过来,步伐急促而凌乱,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难以言喻的重负。 她的眼神中,既有绝望的挣扎,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那双平日里闪烁着坚韧光芒的眼睛,此刻却盈满了泪水,仿佛随时都会决堤而出。 她的心跳如鼓,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对未知的恐惧与对现状的无力感。 终于,她站定在了千流音的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雁秋翎的眼神中充满了恳求,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求助,仿佛只要千流音点头,她便能从这片无尽的黑暗中解脱出来。 “千流音……”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最深处挤出来的,“带我走,好吗?去哪里都可以,青玉山、望月崖,或者更远的地方……只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一切。” 然而,面对雁秋翎如此迫切的请求,千流音却选择了沉默。 他并非无情,只是此刻已经看到了自己心里的恐惧,他不想看到雁秋翎也卷入这无限的恐惧之中。他的眼神复杂,有心疼、有犹豫,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坚定。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雁秋翎的肩膀,给予她一丝安慰,却又在最后一刻停住了。 “我就算带你离开,但逃避是无法解决问题的,你终有一日会恨我的。”千流音的声音低沉而温柔。 雁秋翎急切道:“我不会恨你的,我绝不会恨你的,你只要带我离开这里就行……” 然而说着,她的双眸却有一行清泪落下,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情感,扑到千流音的怀中痛哭起来。 平日里如此坚强的女子,即便是面对生死之时,也不曾有过任何的退缩畏惧,此刻,却哭的像个孩子一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 千流音轻叹一声,任她在怀中哭泣。 时间仿佛停止,唯有深夜中那断断续续的低泣,与远处隐约可闻的风吟交织在一起。 —— —— 晨曦微露,夜色未退,万籁俱寂之中,唯有山风轻吟,穿林越岭,似乎带着无尽的哀愁与故事。 月已西斜,星辰点点,为这幽深的山谷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 就在这宁静而又凄清的时刻,山风悄然穿越林间小径,终是找到了正独自立于云月泽之畔的雁秋翎。 雁秋翎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寂而坚韧。她的目光,原本凝视着远方朦胧的山影,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似在逃避着什么。 山风见此,心弦微颤,片刻的静默后,他踏着沉稳的步伐,迈向那方静谧,将玉簪缓缓拿出,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 那一刻,两人的世界仿佛静止了。 在雁秋翎的指尖初触那抹异样的温润之时,心中猛地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所有言语。 无需多言,一切已明了,此玉簪的主人,已是魂去归兮。 泪水,在这一刻悄无声息再次地涌上眼眶,却又被她强忍着没有落下。她的心,如同被锋利的刀刃狠狠划过,痛得难以呼吸。 但雁秋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在紧闭的眼睑下无声地流淌,与心中的悲伤一同汇聚成河。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有风依旧在低语,这一刻,所有的恨、所有的怨,似乎都随着夜风飘散。 第179章 各有归处 清晨,天际初绽一抹温柔的蓝,晨曦如同细纱般轻轻拂过沉睡的大地,万物在这柔和的光线中缓缓苏醒。 月光虽已淡薄,却仍不舍地挂在天边,与初升的阳光交织出一片梦幻般的景致。 柳晓生的坟前,青烟袅袅升起,是千流音与张书剑一行人刚刚为他烧完纸钱后留下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哀愁。 千流音目光深邃,望着那渐渐散去的烟雾,心中五味杂陈。 此刻,顾言之的唇边悄然滑过一抹轻叹,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未了的遗憾。 未曾料想,仅仅数时辰的别离,,竟然发生了如此激烈的战斗,若不是林飞急匆匆过来通知他们,他们可能现在还不知情。 而更令人瞠目结舌的是,柳晓生竟有着灵镜道人这一重惊人身份,其背后的故事曲折蜿蜒,如同迷雾中若隐若现的幽径,令人唏嘘不已。 他转身对众人轻声叹道:“既然事态已至此,我们处理完青石村瘟疫的事情后,就出发回天坠门吧。” 张书剑点头应和,眉宇间难掩焦虑,林雪儿中毒昏迷,时间对他们来说,比任何时候都要宝贵。 萧邪站在一旁,神色更是焦急万分,他紧握着拳头,不时望向远方,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飞回去让掌门救治林雪儿。 然而在众人商议之时,徐风却悄然离去,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似乎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悄悄地向云月泽的方向走去。 云月泽,这片传说中能够映照人心、预示未来的神秘之地,对于好奇心旺盛的徐风来说,无疑具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她看了看天上,月华还未完全隐去,心中暗自思量应该还来得及吧。 她脚步轻盈地移至那幽静的水潭之畔,望着那平静无波的水面,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缓缓伸出右手,指尖轻触水面,期待着能像传说中的那样,看到自己的未来或是某种启示。 然而,水面只是轻轻荡漾开一圈圈细微的涟漪,随后便恢复了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 徐风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与失望,她本以为能在这里能看到自己的未来,却没想到结果竟是一片空白。 正当徐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嘿,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林飞不知何时已悄悄跟了上来,他突然从徐风身后跳出,恶作剧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吓得徐风猛地一颤。 林飞看着徐风那惊讶又略带尴尬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了声:“明明昨晚有机会可以看到的,现在才来,不觉得迟了吗?” 徐风辩解道:“我只是好奇,这潭水真的有这么神奇吗?才不是想看自己的未来。” 林飞轻轻摇头道:“明明就是想看自己以后的样子,还不承认……” 徐风被他说中心事,心中有些恼羞成怒,她轻咬下唇,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哼声,随即倔强地别过脸去理他。 林飞见状,心头不禁泛起一阵涟漪,他沉默了片刻,目光在徐风身上流转,似乎在斟酌着言辞,生怕触及了那份敏感与脆弱。 终于,他鼓足勇气,目光温柔而谨慎地落在徐风身上,轻声细语地问道:“呐,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呀?” 徐风闻言,庞上瞬间交织起错综复杂的情绪,缓缓转首,与林飞的目光不期而遇,旋即,她轻轻垂下眼帘:“其实也没什么,我之前一个人在街上流浪的时候,经常被人欺负,我就想换个男装,这样子就不会有人欺负我了。而且……” 她嗫嚅了下,声音细若蚊蚋,“要是千哥哥知道了我是女孩子,我怕他就不收我做徒弟了。” 林飞闻言,笑道:“我觉得千兄弟不是这样的人,你要是肯对他说实话,他也不会在意的。” 徐风脸色骤变,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别跟千哥哥说,我现在只有他一个亲人了……” 林飞看他这么大的反应,微愣了下,随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徐风见状,面颊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犹如春日里最温柔的花朵,她感激道:“谢谢你,你昨晚还替我瞒了身份,之前误会你了……” 林飞凝视着她那笑靥如花的模样,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悄然滋生。 他静默片刻,目光深邃地望向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声试探问:“呐,你真的要留下来吗?” 徐风的眼神在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但很快,她以更加坚定的笑容回应:“这里就是我的家,我不能丢下村民们不管,而且只是留在这里几天而已,等我花钱买的治疗瘟疫的药到了,治好他们的瘟疫,我就会回天坠门了。” 林飞眼里露出一丝忧虑:“但是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我怕你会出什么事,我还是留下来陪着你吧。” 徐风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别忘了,我早就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了,什么事是我解决不了的呢?” “明明不到两个月……”林飞嘀咕了一声,随后他略一沉吟,,突然从身上掏出一个玉笛交给她,“这是我们天坠门的宝物,只要你吹响它,无论多远,我都可以听得到,如果你遇到危险,就吹响它,我一定会来救你的。” 徐风接过玉笛,奇怪道:“真的有这么厉害吗?”随即吹响了起来,但声音极其刺耳大声,震得林飞连忙捂住耳朵,“我是让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再吹的,不是现在吹……” 徐风笑道:“我就喜欢现在吹怎么了?”又吹了起来,林飞连忙过去抢,但徐风则是躲开,两人嬉闹了起来。 而画面一转,千流音独立于坟墓旁,目光地看向远方,若有所思的样子。 张书剑见此,笑道:“流音,你在想什么呢?雁师妹都已经离开好久了,此刻怕是正在赶回燕山派的途中呢。” 千流音淡淡道:“我只是在看徐风去哪里了?我还有事情要交代他呢,他花钱买药买米给这里的村民是好事,但别把我的五十万两银子用了就行了。”说罢,转身离去。 张书剑见此,轻叹一声,摇头自语道:“真是心口不一。”随后跟了上去。 而在他们离开不久,三个身影悄然出现在远处的山崖,其一袭白衣的身影在不经意间驻足,她缓缓转身,转过身看着柳晓生坟墓的方向,目光复杂。 前面的一个人见此,轻轻转身,声音温和而关切:“师妹,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白色身影转回身,脸色淡然,随后离去。 第180章 比武前夕 在处理完了青石村的瘟疫后,众人已安然归返天坠门,仿佛一场梦醒,周遭景致依旧,却添了几分坚韧与沉稳。 数日时光,如同指尖流沙,无声无息间流逝,而天坠门十年一次盛事——群峰比武的序幕,正缓缓拉开,于明日晨曦中璀璨绽放。 天坠门内的弟子们眼见着这个至关重要的日子来临,更是勤加修炼,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在这股不屈不挠的修炼热潮中,青玄院的一隅,却显得格外宁静而深邃。那是一个被岁月轻抚,远离尘嚣的小院。 午后时分,阳光如同细碎的金色绸缎,轻轻洒落在古朴雅致的庭院之中,给这方天地披上了一层温暖而慵懒的光辉。 院中,一株参天古藤蜿蜒而上,编织成一张翠绿的天幕,其下悬挂着一张精致的藤椅,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休憩之人准备的摇篮。 千流音正悠然自得地躺在这藤椅之上,闭目养神,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连呼吸都随着这宁静的午后变得悠长而缓慢。 他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几缕发丝随风轻轻摇曳,带着几分不羁与洒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照在他的面容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柔和与温暖。 四周,偶尔传来几声鸟鸣虫语,更添了几分山林间的清幽与和谐。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而熟悉的脚步声悄然接近,却未打破这份宁静。 徐风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千流音的身后。她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容。 “千哥哥,我回来了!”她压低声音,却难掩心中的喜悦,猛地一拍千流音的肩膀,试图吓他一跳。 然而,她的“恶作剧”似乎并未得逞,因为千流音只是微微睁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仿佛早已洞悉了一切。 千流音微微阖眸,缓缓问道:“你怎么来了?” 徐风笑道:“青石村那边的瘟疫已经退了,我自然是要回来了。,” 千流音闻言,皱了下眉头,问道:“你花了多少银子?” 徐风笑吟不语,只是缓缓地伸出了一个手指头。 “一万两?” 徐风摇摇头。 “十万两?” 徐风再次摇摇头。 而千流音此时心中已有不好的预感,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该不会把所有的钱都花了吧?” 徐风笑着点了点头。 千流音差点气的跳了起来,眼中满是无奈:“你该不会是忘了里面还有我五十万两银子吧?而且这可是一百万两银子,你是怎么花掉的?买药材能用的了这么多吗?” 徐风道:“买药是花不了这么多,但是村民现在都身体不好,我要请人照顾他们,还要买米,给他们修房子,我还给了他们每户发人家一千两银子。” 千流音闻言,双手抱头,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轻轻叹息,那悠长而无奈的声响仿佛穿透了时光的缝隙,回响在静谧的空气中。 未想到,仅是去了一趟青石村,就没了五十万两银子,连声哀叹。 徐风笑道:“千哥哥,你别伤心嘛,钱财是身外之物,做人没有必要这么市侩。” 千流音冷淡道:“你倒是变得跟天坠门这帮呆子一样了。” 正当两人话语间,一道挺拔的身影自院外悠然步入,正是张书剑。他步入院内,目光首先落在了千流音身上,无奈叹道:“流音,你果然在这里偷懒。” 千流音淡淡道:“我累了,休息一会罢了。” 张书剑的目光在触及徐风的瞬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讶异:“徐风,你回来了?” 徐风笑着点了点头。 张书剑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林飞这小子这几天天天嚷着要我带他去青石村,真是把我快烦死了,你来了就好了。” “是吗?”徐风笑脸吟吟,心里有种别样的感觉。 这时,张书剑转而望向一旁的千流音:“流音,掌门正在找到我们,我们快过去吧。” 千流音眉头轻轻一蹙,满脸的不情愿,若是没事玉衡子是不会叫他们的,上次他们过去说是比试切磋,但完了又让他们去青石村治瘟疫,捉捕灵镜道人,这次只怕也没有什么好事。 张书剑似乎看出了他心里所想,轻声道:“这次不仅仅是掌门,还有四脉的几位长老师叔们都来了,应该有什么事情,我赶紧过去吧。”言罢,他不由分说地拉起千流音的手,步伐匆匆地踏上了前往的路途。 徐风见状,亦是心头一凛,连忙紧随其后。 —— —— 此刻,在青玄院外的宽阔空地里,待三人赶到时,发觉其他人早已来齐。掌门玉衡子,还有其他四脉的长老,林正羽,紫霞真人,还有柳昊天和兰心师太。 而不仅仅是他们,顾言之,林雨希,萧邪,还有钟灵,顾言德也在,甚至云昊,唐利峰,秦正三人,这三人是之前千流音在成为掌门亲传弟子第二道考验中的主要对手,也算老相识了。 面对这迟来的三两人,兰心师太的眉头轻轻蹙起,一抹不悦之色悄然爬上她的面庞。 见众人已悉数到场,玉衡子缓缓自阶前踱步而下,其目光温煦,轻轻掠过每一位弟子的脸庞,温言道:“此次叫你们过来,并无什么大事,明日便是群峰比武了,而三个月后,便是天顶山大会。天顶山大会是十年一次的盛典,汇集天下门派的英豪,对于我们天坠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他微微一顿,目光再次扫过众人,继续缓声道,“但天顶山大会每个门派只能派出五人,因此这五人里,大致是要从你们这些人里挑出来的。明日的群峰比武,也是为了天顶山大会而做的准备,望你们珍重,不要浪费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柳昊天也缓缓走下台阶,自袖袍间悠然取出一瓶精致瓷瓶,指尖轻弹,瓶中跃出一粒粒宛若晨露凝华的药丸,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药香,逐一落入众人掌心。 面对众人眼中闪烁的疑惑与好奇,林正羽的声音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谢谢师叔。” 闻言,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挺直腰板,神色间满是感激,异口同声地道出谢语。 此时,柳昊天微笑解释道:“这是用雪莲花制成的丹药,可以让你们的真气得到极大的提升,你们都是天坠门中的杰出弟子,将来免不了要在门派里担任要职,而明日的群峰比武,望你们不要辜负我们几位师叔的期望。” 众人心中皆是一凛,一股热血从心中升起,皆是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渴望,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然而,面对此景,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细微的嗤笑在空气中轻轻荡漾,即便细微如缕,却还是被兰心师太捕捉到。 她秀眉轻蹙,眼神中寒意渐浓,冷冷地开口:“千流音,你在笑什么?” 千流音听闻,非但不加掩饰,缓步走出,对着玉衡子道:“我还以为你们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原来是给我开小灶,你们这种行为,不觉得有些无耻吗?” 众人皆被他的话一惊,脸色大变。 张书剑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流音,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兰心师太眉宇间已隐隐有怒火,冷冷道:“千流音,你也太放肆了,竟敢这么说话。” 千流音冷笑,声音虽不高亢,却字字清晰,穿透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扉:“这群峰比武是天坠门的一代和二代弟子都可以参加,但你们却只给我们这种增强修为的药丸,对于其他弟子来说,不是太不公平了吗?这种行为难道不无耻吗?” 闻言,众人神色微妙,虽然千流音话语冲撞,但是话粗理不粗,确实是有道理。就连柳昊天眼里也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目光。 然而,在天坠门百年的传统里,赐予各脉杰出弟子以雪莲花精制的丹药,此举早已成为惯例,也并不是什么值得深究的事情。 毕竟能成为众弟子中的佼佼者,平日里刻苦修行是少不了的,也算是对他们的奖励。 千流音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话语中,似乎更有找茬的意味。 只见千流音将药丸扔到了地上,微笑道:“老俞头,我不需要这个药丸,至于那个什么天顶山大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明天的群峰比武,我会打败所有挡在我面前的人。”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皆被其言语中的狂妄与自信所震撼。 兰心师太见状,更是面色一沉,厉声喝道:“你竟敢称呼掌门师兄为老俞头,简直目无尊长!” 玉衡子轻声微笑道:“你的信心倒是很足呀。” 千流音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缓缓道:“我不会留情的,你们欠我的,我一定会拿回来,归元秘籍,我要定了。” 第181章 群峰比武 晨曦初破,天边泛起一抹温柔的蓝紫,宛如轻纱覆盖于沉睡的大地之上。 天坠门,这座矗立于云雾缭绕之中的仙山古刹,今日迎来了它十年一度的盛事——群峰比武。晨光中,山门巍峨,金辉闪烁,仿佛连天地都为之动容,共同见证这场盛典。 随着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整个天坠门渐渐苏醒,山间鸟鸣声声,与远处传来的悠扬钟声交织成一首悠扬的乐章。 山门之下,人流如织,来自五湖四海的修真者身着各式门派服饰,或飘逸如仙,或威严庄重,他们或结伴而行,或独自前来,脸上洋溢着期待与兴奋。 而准备参加此次的群峰比武的一代,二代弟子也有五百多人,个眼含锐意,心怀壮志,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意欲大展身手。 往昔,每一位弟子,无论修为深浅,都能踏上擂台。但因为这十年来,天坠门的弟子已突破了千人,场地也不足,因此限定了只有一代和二代弟子可以参加。 但规矩之外,亦有特例。掌门座下的亲传弟子,以及四院之中长老亲传弟子,不受限制。 总比武场设在天坠门最为开阔的“云隐台”上,此地云雾缭绕,宛如仙境,此刻已被布置得庄重而华丽。 四周以五彩灵旗为界,中央则是一块由特殊材料铺就的擂台,其上符文流转,隐隐散发出淡淡灵光,显然是为了保护参赛者免受重伤而设。 擂台四周,设有千余个观望席,早已坐满了人,其中不乏各大门派的长老、掌门,以及慕名而来的剑客游侠。 除了总比武场外,四大分院之中,亦各自矗立着挑战的比武擂台,总共四处。这是作为后面比武的擂台,然而就这几处擂台,也算够挤了。 而群峰比武的规则也着实朴实无华,五百多人抽签,从一号签到后面两百多号签,每个号数有两道签,抽中相同号数的便是对手,胜者可以进入下一轮,败者则是止步于此。 整个群峰比武时长共八天,前两天上午和下午分别举行一轮比试,共四轮比试。而后六天,则是每天举行一轮比试,直至决出最终胜者。每人只有一次机会,无论在哪一轮输掉便是再无机会。 因此,想要赢得群峰比武夺取归元秘籍,必须要在八天总共十轮的比试中全部胜出,没有任何犯错的余地。 然而千流音初看这规则,却觉得极为不合理,且不说这比试的安排时间过于诡异,前两天每天两轮,累都能把人累死,后六天的安排又过于悠哉。就是这512人同时比试,天坠门虽大,却也没有那么多的擂台。 因此只能是临时搭建了许多的擂台,一张擂台上同时进行多场的比试,但即使如此,擂台还是不够,许多的弟子只能随地用白灰画个几丈的圈,便算是擂台了。 堂堂的天坠门十年一次的群峰比武,却弄得跟过家家一样,简直儿戏,因此千流音在看完这规则后,止不住的摇头。 明明可以参照朝英观的比武招亲规则,先进行一轮初试,将所有人安排在大擂台上,分批进行混战,最后剩下的几十人可以再进入下一轮,这样子也更合理。 千流音暗自思忖,制定这规则的人估计是个老顽固,不懂得变通,十年前天坠门还没有这么多人,因此可以逐一进行比试,但现在光是一代二代弟子都已经多不胜数了,又怎能按照老规矩来进行比武呢?真是榆木脑袋。 而且这种规则还有个极大的弊端,那就很难找到自己的对手。千流音抽签抽到的六十三号,但寥茫几百人,光是要找到跟自己相同号数的人便极为困难,千流音一喊,众人便都嘈杂起来,根本无法听到其他声音。 最要命的是,抽签明明可以昨天就进行了,非要在比试前两个时辰才开始,许多弟子光是找人都花了不止两个时辰,制定规则的人怕不是故意要为难众人。 …… 此刻,烈日高升,空气也渐渐燥热了起来,而千流音手持那枚沉甸甸的六十三号签,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目光急切而疲惫,犹如在茫茫人海中寻觅着遗失的碎片 正在他为此苦不堪言时,张书剑走了过来,脸上倒是没有任何着急,笑问道:“流音,你抽中的哪个签号?” 千流音苦笑,将手中的签号缓缓递至张书剑眼前:“六十三号……” 张书剑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庆幸之色,轻声道:“我是六十号,幸好我们不是同一个签号,不然就要一开始就对上了。” “几百签号,哪有这么容易就遇上。”千流音轻叹,举目四望,眼看着比试的时间已经到了,但他却还没有找到另外一个六十三号。 张书剑见状,眉宇间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温和地询问:“流音,你莫非还没有找到跟自己相同签号的对手吗?” 千流音苦笑,摇了摇头:“这几百人,你让我怎么找?制定这抽签规则的人,肯定是脑子有毛病,想出这种法子来整人。” 张书剑却轻轻摇头,笑道:“流音,你怎么这么糊涂呀,这么多人,你不可能一个个去问的呀,不然你就是等比试结束了,都还没有找到对手呢。” 千流音微愣,面上闪过一丝愕然,沉吟了下,轻声问道:“你难道有法子吗?” 张书剑笑道:“这签是死的,人是活的,竹签这么小,谁能看得到呢?你去找块大木牌,在上面写上你的签号,在人群里找一圈,和你相同签号的人看到了自然会找你了。” 千流音心头豁然开朗,惊觉自己竟忽略了如此简单而巧妙的法子。当下连忙找了块大木牌,在上面写了上自己签号,举着木牌在众人中走了一遭,嘴里还大喊:“六十三号,六十三号……” 这方法果然有奇效,不到半刻的时间,一抹清脆如铃的回应自他身后悠扬响起,带着惊喜与羞涩,“我是六十三号……” 千流音回首一望,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年纪略稚于他的少女,她举止温婉,一袭淡雅的黄衣随风轻扬,令他不由自主地微怔。心中暗自思量难道比武不是男女分开的吗?不过细一想,这群峰比武最后胜者只有一人,是男是女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那少女轻盈迈步,靠近前来,笑道:“我是 六十三号……”同时又悄悄地望了他一眼,“你就是千流音……” 千流音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之色:“我们见过?” 女孩笑道:“李师叔和掌门的亲传弟子,还在掌门出关的时候大闹玄真洞,整个天坠门谁不知道呢?” 千流音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未曾料到自己在门中竟已有了这番“声名远播”,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微妙的自得与膨胀。 此时,女孩眼里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既然我们是对手,那么我们还是赶快开始比试吧。” 第182章 群峰比武1 比试的地点选在一片极为偏僻的角落,这里地处北山山脚,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人来往。他们划了一个长宽各五丈的白线,以此为擂台,可以使用武器,只要有一方被打飞出白线外,或者失去战斗力,便算输。 而立于这擂台边缘,负责监管的是一位来自幽兰院的清冷女子,她和黄衫少女师出同门,是兰心师太的弟子,只不过她是三代弟子,而黄衫少女是二代弟子。 然而,千流音心中却泛起一丝微妙的不安,明明可以找一处人更多的地方作为比武的擂台,但这黄衫少女却执意于这幽静之所作为交锋的舞台,实在不对劲,他暗想其中莫不是有诈。 思绪虽快如电闪,却也只得暂且搁置。转眼间,两人已并肩立于那划分界限的白线之内,气氛骤然紧绷 黄衫少女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随即轻声细语:“千流音,请多指教了。”言罢,她身形轻盈一转,手中长剑宛若灵蛇出洞,划破空气,直逼千流音而来。 她每一剑都蕴含着凌厉的剑气,企图以速度和力量压制对手。 然而,千流音却如同游龙戏水,身形灵活至极,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剑锋,甚至以指为剑,轻描淡写间化解了少女的攻势。 只见他身形忽左忽右,仿佛化身为无形之水,穿梭于黄衫少女的剑影之间,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让人捉摸不透其轨迹。 黄衫少女目睹此景,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焦灼,她深吸一口气,周身真气如江河汇聚,凝聚于剑身,誓要以此一击,扭转乾坤。 此时千流音猛然间爆发,身形如同破茧而出的蝴蝶,瞬间拉近与黄衫少女的距离,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力量,一掌拍出,竟将黄衫少女手中的长剑震飞,剑光四散。 他并未再进一步,而是站在原地,双手缓缓展开,仿佛一朵空谷中的兰花静静绽放,释放出一股温和而强大的气场,将黄衫少女轻轻推出白线之外,未伤其分毫,却已胜负分明。 他只是用了三招,便将其打败,然而其实他可以一招把她打飞出白线外,用三招也是不想赢的太快,使她难堪。 黄衫少女落在擂台之外,脸色又红又怒,却未就此罢休,反是倔强地踏回那界定胜负的白线之内。 千流音眼中则满是疑惑之光,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解:“比试已经不是结束了吗?” 黄衫少女却笑道:“还没有结束呢,我虽然被打出了外面,但是我的脚没有碰到地面。”她边说边自足下取下一片叶子,“我踩在叶子上,也不算是输。” 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无耻的人,千流音摇头叹息,目光转向负责监管的女子,缓缓道:“比试的规则是被打出场外就算输了,她已经输了。” 那女子淡淡道:“规则是这样,但是也没有具体说明哪里是场外,不见得白线外就是场外,因此比试还没有结束。” 千流音闻言,气的直冒火,他总算明白了黄衫女子为何要选这僻静之地作为擂台了,原来是那两人早商量好了要耍赖,却没想到这两人竟然这么无耻。 黄衫女子轻笑:“千流音,再来。”随后又是持剑攻来。 千流音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悦与决绝,心中恼火,便也决定不再手下留情,随即猛然一挥袖,一道锋芒毕露的真气如龙腾九天,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直逼黄衫女子而去。 然而,面对这雷霆一击,黄衫女子非但不退反进,身形未动分毫,只是以更加坚定的姿态,迎上了那股足以撼动山岳的真气洪流。 千流音心中骤然一紧,若是被他的真气正面达打到,不死也得重伤。千钧一发之际,他硬生生地将那即将失控的真气硬生生扭转方向。轰鸣声中,粗壮的古木应声而断,木屑纷飞,却未伤及那黄衫女子分毫。 黄衫女子轻笑一声,似乎早已预料到千流音不会真的打她,直接无视了他的攻击,只管攻击。 千流音目睹此景,心中怒火中烧,却也不能真的打伤她,然而即便把她打出了场外,恐怕她们也会耍赖不算,于是便不停得躲闪着她的攻击,寻找办法。 而那黄衫女子,见状非但未有收敛,反而更加张狂,剑光如织,每一击都蕴含着不容小觑的劲道,直逼得千流音险象环生。 就在这激烈交锋的间隙,一个不留神,黄衫女子的剑尖轻轻划过千流音的手臂,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 黄衫女子面容微滞,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显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超出了她的预料。 而千流音身形已是步步紧逼,退无可退之际,胸中怒火如烈焰般腾起,再无丝毫犹豫,他低吟一声,寒光剑应声而出,宛如冬日晨曦中的一抹凛冽寒光,携带着足以撼动天地的剑意,疾驰而去。 剑芒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切割得支离破碎,连周遭的林木也在这股力量的余波下轻轻颤抖,发出细碎的呻吟,仿佛连自然之力也对这惊世一剑感到敬畏。 黄衫女子见状,脸色骤变,误以为对方真要下狠手,心中惊骇之余,身形不由自主地连连闪避,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慌乱。 然而,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瞬间,寒光剑的轨迹却发生了微妙的转折,非但未及她身,反而在她惊愕的目光中,绕至其后,指尖轻点。 随后一缕真气悄然涌入黄衫女子的体内,精准无误地封住了她的七经八脉,让她顿时动弹不得,唯有眼中还残留着未散的惊愕与不解。 场外的女子见此,心中焦急难抑,再也顾不得周遭的一切,匆匆踏入场中,欲一探情况。 千流音立于一旁,神色淡然如水:“她明天的经脉就会自动解开了,现在是我赢了吧?” 女子闻言,目光在黄衫少女身上徘徊片刻,神色间闪过一抹复杂的犹豫。最终,她轻启朱唇,缓缓道:“你赢了。” 千流音轻叹一声:“这又何必呢?早点认输就不用像这样一天都动不了了。”随后轻笑一声,缓缓离去。 千流音赢了这场比试,此时腹中略过一丝饥意,遂萌生了寻觅些许食物以慰劳身躯,再寻一处幽静之地小憩片刻的念头。毕竟,午后还有另一场未知的较量等待着他。 此刻的他,体内根基已稳固如初,更得柳晓生传授数十年修为,实力已今非昔比。在天坠门内,除却那深不可测的玉衡子外,他几乎可自信地立于不败之地。 然而他也并不想太早暴露已经恢复根基的事,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更可能打乱他原本精心布下的局,因此他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山洞内的事情。 他此举也是有原因的,若是太早暴露了自己的实力,可能赢了这群峰比武后,玉衡子也不会让他离开,他并不想参加那什么天顶山大会,只想拿到归元秘籍换回野味,然后逃之夭夭。 如此想着,在返回青玄院的途中,沿途,路过一处幽静之地,身后一抹不容忽视的凛冽之气骤然而至。 他目光一凛,转身反手一掌,一股浑厚而精准的真气自掌心喷薄而出,与那不速之客的攻击在半空中激烈碰撞,最终,那来势汹汹的真气化为无形,消散于风中。 此时,韩雨萱的身影悄然而至,吟吟笑道:“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呢。” 第183章 群峰比武3 千流音看到眼前之人时,霎时间面容枯槁,仿佛老了十几岁,语气极为嫌弃:“怎么又是你?你是幽灵吗?哪哪都有你,你是真的把天坠门当冷月宫了是吧。” 韩雨萱轻声笑道:“倒也不是,我自然是有事才来找你的。” “有事找我?”千流音眼神微动,语带疑惑,试探着问,“你有什么事找我?难不成是野味的事?” 韩雨萱轻轻摇头,笑道:“你脑子里还真的全是小狐狸呀,难不成我就不能有别的事情吗?” “什么事?” 韩雨萱露出轻盈的笑意,自袖中取出一枚散发着幽邃光泽的石子:“你的炼魂石,你的心倒真是大,竟然将这宝物随意放在山洞里。” 千流音见此,却淡然一笑道:“我现在已经不需要这东西,算是还给你好了。” 韩雨萱笑意更甚,目光中闪烁着几分深意:“你只是现在不需要罢了,将来可不一定。”言罢,她指尖轻轻一弹,石头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入千流音掌心。 千流音接过那枚沉甸甸的炼魂石,眼神微凝,似是在沉思,随即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打趣道:“我说你该不会是故意来送我魂石,实则是找个借口来看我而已。” 韩雨萱闻言,面上泛起一抹嗔怪之色,笑语中带着几分俏皮:“天都还没有黑,你倒真是会做白日梦呢。”话锋一转,她的笑容中又添了几分温柔与戏谑,“即便我来看你,也不过是替青雪妹妹来看你的,你可别会错意了。” 千流音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野味她还好吗?” 韩雨萱笑道:“自然是好的不得了,她还不知道你的根基已经恢复了,此刻正在紫竹苑里修习月华重生术呢。” 千流音的眸光中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神色渐渐黯淡,仿佛被某种深邃的思绪悄然吞噬,陷入了沉思的漩涡之中 此时,韩雨萱刚要说话之际,却见负责方才比试监管的女子神色匆匆,疾步而来。 韩雨萱见状,身形一展,轻盈如燕,瞬间隐入一旁的阴影之中。 那女子喘息未定,便已急切开口:“千流音,师姐她现在脸色惨白,浑身颤抖,好奇怪,像快死了的样子,你快去看看吧。” 千流音的心猛地一紧,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女子急道:“我也不清楚,在你刚才封住师姐的七经八脉不久后,她就开始浑身抽搐了,脸色很痛苦,好像喘不过气一样。” 千流音闻言,却心中暗自奇怪,自己只是封了她的经脉,顶多只是让她不能动弹而已,不可能会危及生命。但见女子脸色焦急,他终是心下一软,略一迟疑,温声道:“带我去。” 那女子轻轻颔首,随即引领着千流音,步伐匆匆,穿梭于林间小径。 当他们回到之前比试的地方时,眼前的景象让千流音的心猛地一沉——那黄衫少女正躺在比武场中央,脸色苍白如纸,双眸紧闭,显然是受了重伤,陷入了昏迷之中。 千流音快步上前,蹲下身来,双手轻轻覆上少女的背心,准备将自身浑厚的真气缓缓输入,以助她稳定伤势,恢复元气。 然而,就在他凝神聚气准备施为之际,异变突起! 黄衫少女那双紧闭的眼眸猛然睁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决绝。她手指微动,快如闪电般轻点而出,与此同时,领路的那名女子也悄无声息地靠近。两人合力,一股浑厚而阴冷的真气瞬间涌向千流音,准确无误地封住了他周身大穴,使他瞬间动弹不得,经脉也仿佛被无形之锁牢牢锁住,无法施展分毫。 千流音心中大骇,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发展,当真是让他意外。 那两名女子制服住他后,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决绝地转身离去,留下一地愕然与不解。 千流音这时才发觉自己被骗了,而她们此刻定然是去跟别人通报自己赢了,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就算他百口都莫辩了。 想起这两人之前无赖的举动,他早该想到的,却未想还是自己太心急了些,着了她们的道。如此想来,真是悔之晚矣。千流音不禁苦笑,自己终究还是太过轻敌。 正在他暗自苦恼,时间悄然过去之时,一阵清新脱俗的香气悄然萦绕于侧,韩雨萱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清脆悦耳:“原来堂堂的千流音大侠,也会被两个小女子耍的团团转,当真令人意外。” 千流音露出无奈而苦涩的笑,轻轻摇头:“你既然一直在旁边看着,又为什么不出来?” 韩雨萱轻步上前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这么狂傲,有没有办法脱身罢了。” 千流音轻叹一声,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自嘲:“你怕是只是想看我出丑罢了。”他转而话锋一转,“我要是输了,你们也拿不到归元秘籍。” 闻言,韩雨萱眉宇间轻蹙,方才伸出手指,指尖真气涌动,将他的经脉解开。 千流音身形一展,化作一道轻影,想要追上那两女子。然而,未及数步,他便愕然发现,那两位女子竟也与他一般,定格在原地,动弹不得,显然同样遭遇了经脉被封的困境。 此刻,韩雨萱悠然踱步而出,笑道:“要是靠你的话,只怕我这辈子也拿不到归元秘籍了。”看样子,这似乎是她的杰作。 千流音并未回应韩雨萱的调侃,转而缓步至那两名女子面前,目光深邃,似在审视,又似在回味。 片刻之后,一抹狡黠之色悄然爬上他的脸颊,声音中带着几分玩味:“你们的胆子真是大,竟然连我都骗,呵——” 韩雨萱亦是笑意更甚,莲步轻移,与千流音并肩而立,淡然道:“这两个小妞,胆子倒是挺大的,骗什么人不好,偏要骗你,谁不知道你是个小气鬼呢。” 千流音眉宇间露出一丝不悦之色,但转身对着那两名女子略带深意地笑了下,又问韩雨萱:“我这个人心胸宽广,但就是最讨厌别人骗我了,你还记得上次有个男的骗了我,结果他最后怎样了吗?” 韩雨萱沉思了下,一本正经道:“我记得,你好像是把他手脚都砍断,然后扔到大街上当乞丐了。” 此言一出,两名女子的面色瞬间失去了血色,却紧咬着嘴唇。 韩雨萱见此,觉得甚是有趣,笑道:“要不,我们也把她们的手脚都砍断,扔到大街上好了。” 千流音却是轻轻摇头,狡黠笑道:“那样太便宜她们了,还要把她们眼睛都刺瞎,舌头割掉,然后把她们毁容了之后再扔到大街上。” 那两名女子听到这里,脸上已是毫无血色,恐惧如寒冰般侵蚀着她们的每一寸肌肤,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韩雨萱笑道:“要不这样吧,我们还是把她们扔到山里喂野狼算了。” 千流音思索了下,旋即笑得温婉而深邃:“这样也好,让野狼活生生地把她们身上的肉一块块咬下来,再活生生把她们吃掉,我想,那样子一定会很有趣的。” 韩雨萱掩嘴轻笑道:“听起来不错。”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她们吓得浑身发抖,终于忍不住,双眼一翻,竟是不约而同地昏厥了过去。 第184章 云月泽遗留之憾 在将那两人吓晕了之后,两人便离开了此地,缓步离去。 天坠门内,隐秘小径蜿蜒曲折,他们一路走来,或是因为群峰比武,弟子都去了观战,他们二人的行踪,便在这份宁静中显得尤为隐秘,仿佛与世隔绝。 千流音道:“你来来回回地在这天坠门里蹦跶,就真不怕撞到玉衡子他们,到时候你小命就难保了。” 韩雨萱轻盈笑道:“即便是碰到了他们,他们也不认得我,有什么可怕的呢?” 千流音听闻,觉得倒也有几分道理,解释似乎合情合理。冷月宫平素就不怎么在江湖中出现,因此识得之人极少,而韩雨萱则更是无人知晓,她一个十几岁是少女,又有谁会将她联想到冷月宫的圣女呢? 千流音沉思了下,再度开口:“但我还是想不通,你为何要到这里来,难不成是还想要偷那永夜剑?” 韩雨萱微微一笑,目光深邃,轻声细语道:“以前是,不过,现在可能不是……” 千流音不明白她的话里意思,问道:“你说的太模糊了,说了跟没说一样。” 韩雨萱闻言,眼波流转间,一抹狡黠之色悄然闪过,她轻轻侧首,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低语道:“傻瓜……” 话锋一转,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继续说道,“若我是来劝你加入冷月宫的呢?” 千流音淡淡道:“那你就别白费心思了,你之前在我重伤快死的时候都不能让我加入你们冷月宫,现在凭什么觉得能让我加入?” 韩雨萱笑道:“要是为了小狐狸,你会不会加入呢?” 千流音脚步一顿,目光微沉滞,道:“你又想用野味来要挟我吗?” 韩雨萱轻叹一声:“若是要要挟你,我早就要挟你了……”她缓缓抬眸,与千流音那深邃的眼眸交汇,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真诚,“你考虑一下如何?我又不会害你。” 千流音嫌弃道:“你不会害我,但我被你坑了好几次了,算我怕了。” 韩雨萱眼波微动,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悄然爬上心头,仿佛春日里细雨轻拂过凋零的花瓣,带着几分哀愁与不解。她这微妙的神情变化,却没能逃过千流音敏锐的捕捉。 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好奇与疑惑交织,终是忍不住问道:“我感觉你有些奇怪,难不成你到这里找我,就是为了来劝我加入冷月宫吗?” 韩雨萱的眼眸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却是微笑道:“你疑心还蛮重的,但是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本就是要来天坠门的,不过路过,偶尔来看下你罢了。” 然而,千流音却觉察到她言语间不易察觉的微妙,以及那虽极力掩饰却仍泄露一丝异样的神态。她的笑容,看似与平日无异,但那目光,却令人感到了一丝不同,像是黯然,又像是担忧。 千流音沉默片刻,任由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翻涌,最终化作一句轻柔却意味深长的询问:“你难道是,之前在云月泽的滩水里,看到了什么吗?” 韩雨萱闻言,眼眸轻颤,朱唇微咬,那份瞬间流露的复杂情绪转瞬即逝。随即,她迅速调整心绪,柔声道:“难道你没在云月泽看到了什么吗?” 此言一出,千流音心中不由微微一怔,脑海里,忽的想起那天晚上,云月泽之中,脑海里最后看到的韩雨萱时的情景,那个憔悴,神色黯然的模样,竟然和此刻的她有许多的相似之处。 即便韩雨萱自己所说,云月泽不过是将人的心里恐惧映照出来,并不是事实,但他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感觉,有一丝失落,以及忧虑。虽然是恐惧,是梦,但却又那么真实,仿佛是切切实实地经历过一样,令他不禁深思了起来。 千流音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你在云月泽的时候,是不是……看到我了?” 韩雨萱眼眸中闪过一抹微妙的苦涩,却迅速被一抹柔和的光芒所取代,,幽幽望着他道:“如我说是,你又当如何?” 千流音身形微滞,却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地说出来,心中一沉,但看着眼前紫衣少女幽幽的眼神,心里却是有一丝黯然,不觉地下了头。 韩雨萱见此,突然戏谑笑道:“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天还没有黑,你就开始做起白日梦来了。” 千流音刚要开口,心中话语涌动,却听不远处传来了张书剑的声音,将他即将出口的言语打断。他愣了愣,一时之间,万千思绪凝聚于嘴边,却化作了无言的静默。 韩雨萱轻声笑道:“你还是快点拿到归元秘籍,然后和小狐狸离开这里吧,小狐狸她对你一往情深,你可不要辜负了她。”言罢,她的眼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随即转身,留下一道轻盈而略带落寞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张书剑随后悠然步入,笑道:“流音,你怎么在这里?比试的结果如何了?” 千流音恍若初醒,自韩雨萱的话语中抽离,淡然笑道:“已经结束了,我赢了。” 张书剑笑道:“既然这样,我们去找些吃的吧,下午还有一轮比试呢,不填饱肚子可不行。” 他眼眸中闪烁着狡黠之光,继续说道,“我恰好知道天坠门哪里饭菜最好吃,我带你过去,待会迟了就没有了。”说罢,便领着他离开。 千流音仅是轻轻颔首,眸光深邃,仿佛沉浸在某种深远的思绪之中,周身环绕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淡然与心不在焉。 —— 接下来的两日,群峰比武的战鼓密集而急促,却未能在他心中激起太大的波澜,每一轮都赢得干净利落,几无悬念。毕竟以他现在的实力,即便是除了玉衡子外的其他任何天坠门的长老,他都是不虚,何况是这些一代二代弟子呢。 然而,胜利的喜悦并未如预期般在他心中绽放,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或是因为赢得过于简单了,又或是他心里对于这群峰武根本就毫不关心。 他脑海里却挥之不去的,云月泽下的记忆如同幽深的潭水,波光粼粼间,自己心里看到的景象。云月泽所折射的是人的内心极度恐惧和幻想,那天晚上,他看到无疑是自己的恐惧。 即便不是真实的,野味那蜷缩的身影在眼前仍是令他心里猝然一紧,以及韩雨萱最后那一抹落寞的眼神。 韩雨萱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么?他如此,心中不自觉地想。 第185章 群峰比武4 转眼已到了群峰比武的第三日,此刻,数百位弟子的激烈角逐后,仅余三十二位佼佼者傲立群雄,相比前两日的密集安排 ,接下来的每日比武都只进行一轮,分为上午场和下午场,仍是抽签决定对手,而比武的场地也设在青玄院云隐台和其他四院的擂台上。 这三十二人中,千流音自是不用说,而顾言之、张书剑、萧邪等人,皆是天坠门中佼佼者,也都是没有意外挺到了这一轮。 千流音抽中的签号是八号,上午场,寻了一眼众人,直接锁定在了另一抹同样握着八号签的身影上——秦正。 两人目光交汇,皆是有些不言而喻,他们在之前掌门亲传弟子考验中已经交过了手,只是那时候千流音根基被废,因此算是略输于他,然而现在,早已不可同往日而语。 两人比试的擂台,又正是云隐台,擂台外数米,已经是围满了众人,擂台之外,更为高远之处,宗门长老与各方门派的要员们或立或坐,他们的目光穿透人群,想要一览天坠门弟子的风采。 而张书剑等人,大多数是下午场,也都凑近了过来,想要一看究竟。在青石村那晚,千流音于众人绝望之际,宛若九霄云外的战神降临,以一己之力,携万钧雷霆之威,将汹涌而来的黑衣人潮水般击退,令人震撼。 自那以后,张书剑便暗自揣测千流音的根基已恢复,然而千流音却始终缄口,在那晚过后,丝毫不提此事,令人疑惑。因此要趁此机会,好好一探究竟。 随着一声悠远的钟声响起,千流音和秦正两人都缓缓步上了擂台,四周,千人齐声呐喊,声浪如潮,汹涌澎湃,将这片天地都染上了几分激昂与热烈。 此刻,秦正并不知道千流音的根基已恢复,想当然地以为自己的胜算较大,毕竟在之前的交手中,他还算是占了上风。而时间距离那次交手,也才过去了不到数日,他也不觉得千流音会有多大的长进。 然而他却忘了,千流音那次的交手,甚至将萧邪都击败了,更遑论今日,千流音已臻至圆满之境,周身流转着无匹的力量,两人的实力鸿沟,早已深不可测,非昔日可比。 第三声钟声响起,两人的身影在瞬息间化作了两道流光,骤然分离,拉开了这场对决的序幕。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而又炽热的战意,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凝滞,静待着即将爆发的璀璨火花。 千流音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穿梭于擂台之上,寒光剑划破空气,留下一道道银色的轨迹,每一剑都蕴含着凛冽的寒意,直逼秦正而来。 秦正面色凝重,长剑舞动,剑光如织,与千流音的攻势交织在一起,两人瞬间陷入了激烈的缠斗之中。 剑影交错,真气四溢,整个凌霄台仿佛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笼罩。 擂台外,各路高手屏息凝视,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只见秦正突然大喝一声,身形暴起,长剑之上光芒大盛,一股磅礴的剑意冲天而起,这一剑,凝聚了他全身的真气,威力惊人,直取千流音要害。 然而,面对这足以撼动天地的一击,千流音却只是微微一笑,身形轻轻一侧,便轻描淡写地避开了秦正的攻势。 同时,他手中的寒光剑猛然一颤,剑尖处竟凝聚出一朵细小的冰莲,随着他手腕一转,那朵冰莲便化作无数冰晶,向着秦正激射而去。 秦正大惊失色,连忙挥剑抵挡,但那些冰晶却如同有生命一般,灵活多变,轻易穿透了他的剑网,迫使他不得不连连后退。一时间,擂台上剑芒与冰晶交织成一片,璀璨夺目,却又危机四伏。 然而,就在这场战斗看似白热化之际,千流音的眼眸不经意间掠过擂台边缘,四位脉首老者静观其变的面容映入眼帘,他心中蓦地一动,又忽然想起了柳晓生在山洞里的话,那追杀的他的黑衣人,杀害李弈秋的人,背后有一道伤疤。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仿佛是布局者静待棋局变化,故意诱使秦正攻势如潮,自己却如同风中柳絮,轻盈闪避,留下一串串令人捉摸不透的残影。 秦正见状,怒火中烧,仿若烈焰焚心,全身真气汹涌澎湃,汇聚于剑尖,刹那间,剑光如龙,化作一道虚无缥缈的龙影,伴随着低沉而威严的龙吟,似乎要撕裂这方天地。 而千流音则是巧妙地将这股强大的真气引至擂台边缘,身形仿佛一抹轻烟,瞬息间飘忽而开,避开了直接冲击的锋芒。 与此同时,他暗中注入自身精纯至极的真气,刹那间,龙影仿佛被赋予了灵魂,光芒万丈,从虚幻中挣脱而出,化为一头威严赫赫的巨龙,其势之猛,犹如破晓之光撕裂夜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龙吟之声,向着四脉长老所在的擂台,发起了势不可挡的冲锋。 这一幕,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们无不瞪大了双眼,内心涌起惊涛骇浪。 然而,高台上的林正羽等人,面对这足以撼动天地的攻势,却显得异常从容不迫。他们仿佛是屹立于风浪之巅的磐石,稳稳地凝聚起一道璀璨夺目的屏障,那屏障仿佛是由天地间最坚韧的物质构成,轻而易举地将巨龙那排山倒海般的攻势化为无形。 秦正见此,吓得脸都变白了,他慌忙间双膝一曲,跪倒在地,目光恳切地望向林正羽等人,声音颤抖:“四位四叔,弟子绝非有意,冒犯了几位四叔,还请见谅。” 林正羽神色淡然,目光中并无责备之意,只是缓缓道:“你跪着干什么?比试还没有结束呢,还不起来继续。” 秦正听闻,心中大石稍落,连忙应声道是,身形一展,迅速站起,和千流音再战。 但千流音此刻却没有了什么再打下去的欲望,他本想借此机会,看看能不能吓吓这四个老家伙,让他们露出破绽,哪知自己的攻击竟然被如此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心中顿感无趣,便找个了机会,直接将秦正送出了擂台外,赢下了这场胜利。 第186章 林中秘事 战斗结束后,虽然赢得极其轻松,但千流音不知为何,反而有股不知名的疲倦感,甚至连最喜爱的烧鸡都不吃了,只觉身心疲倦,又或许是这两日的比武太过于密集了,他回到房间里倒头就睡。 而这一睡,竟是如此深沉,穿越了日与夜的界限,直到半夜,才昏昏沉沉地醒过来,头脑之中,依旧残留着淡淡的昏沉与肿胀,仿佛是梦与现实交织的余韵,难以轻易散去。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四下无人,寂静无声,静谧得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响,伴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寂悄然蔓延。 他方才勉强支撑起的身躯,在这一片死寂中缓缓沉落,重新融入了床榻的怀抱,眼神空洞地游离,暗自忖度:自己这般举动,到底是在作什么?空虚感如潮水般涌来,将他紧紧包裹,无处遁形。 意识在朦胧与清醒的边缘徘徊,他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半梦半醒间,一丝不寻常的微风悄然拂过,带动了窗帘边缘的轻舞。 就在这不经意的瞬间,他恍惚间捕捉到一幅画面:窗棂被无形之手轻轻推开一线,月光或是夜色中的某种幽光,勾勒出窗外一个模糊的身影,而那双眼睛,穿透了夜色与距离的屏障,静静地、深邃地注视着他。 那双眸中,蕴含着无尽的哀愁与孤独,仿佛是两个灵魂在无声中进行的深刻对话,无需言语,便能感受到彼此深藏的苦楚与渴望。 这一幕,如同梦境与现实交织的幻影,既真实又虚幻,让他的心灵为之震颤,身躯一震,猛地起来,嘴里不由得呼唤了一声“野味!” 然而细看之下,窗户外面却并无任何人,只有被风吹动的窗户在隐隐作响,他心中又升起了一股落寞之感 ,也不知道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真的看到了。 然而此刻,窗户外面确乎没有任何人,轻叹一声,再次进入了睡梦中。 —— —— 深夜,万籁俱寂,树林深处被一层薄薄的银纱轻轻覆盖,那是月光,淡如水,又似梦中轻拂的微风,带着几分凉意与神秘,悄然渗透进每一个角落。 一名淡黄色衣衫少女独自漫步在这片被夜色拥抱的林中,她的步伐不急不缓,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迷茫。 她的眼神空洞而遥远,仿佛穿透了眼前的黑暗,正凝视着某个遥不可及的彼岸,心中交织着复杂难解的心事。 四周,只有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和远处溪流潺潺的细语,打破了这份沉寂。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幽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梦幻色彩。 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任由思绪随着夜风飘远,心中的哀愁如同林间轻舞的落叶,纷乱而无序。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时,一阵不寻常的动静打破了周围的宁静。少女心中蓦地一惊,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目光迅速扫向声音来源的方向。 只见不远处,两个模糊的身影缓缓走近,一高一矮,一老一少,步伐虽缓,但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少女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与警惕,这么晚了,怎会有人在这荒郊野岭之中? 随着距离的缩短,少女逐渐看清了他们的面容。那是一位年迈的老妪,面容沧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乎年龄的冷漠与深邃,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却又毫不在意。 而她身旁,则是一位中年男子,面容略显呆滞,眼神中闪烁着一种异样的光芒,时而清晰,时而迷离,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反应迟缓。 少女与这对母子擦肩而过时,心中暗自诧异,但并未停下脚步。然而,就在她即将走出几步之遥时,那对母子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望着她。 那目光极其复杂,又透着些许的冷漠,仿佛少女的出现触动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某根弦。 少女被这样的注视弄得有些不自在,她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试图用这种方式回应他们的目光。 但那对母子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他们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少女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与谨慎,缓缓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老妪仍是以她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冷漠目光审视着少女,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却并未说话。 少女见状,心中的疑惑更甚,不明所以,转身想要离去。 然而,就在她即将迈出步伐之际,老妪的声音如同寒夜中的一缕清风,带着不容忽视的凉意:“姑娘大晚上在这种地方,不觉得太危险了吗?” 少女闻言,心中虽有波澜,面上却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她轻轻颔首,声音温婉道:“谢谢你关心,我正要回去。” 老妪笑问道:“萍水相逢,既是缘分,老身想问下,姑娘能否告知你的姓名给我呢?” 少女微愣,眸光微闪,似是在权衡着什么,片刻的静默中,她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我赶时间,想先走了。” 她暗自警惕,这深夜的偶遇,加之周遭莫名的氛围,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尽快抽身。于是,她轻移莲步,欲寻个借口离去,心中却暗自嘀咕,如此深夜,此地竟还有人影,确是蹊跷,还是速速离开为妙。 老妪见状,并未阻拦,只是在她即将转身之际,缓缓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深意:“姑娘既然不肯告诉老身你的名字,那老身想向姑娘借一样东西,不知能否答应?” 少女轻盈的步伐忽地一顿,缓缓转身,轻声细语道:“你要借什么东西?” 老妪微笑道:“说来惭愧,我旁边这个是我的儿子,因天生残疾,痴痴呆呆的,我寻访了几十年,终于听说有一种东西可以治好我儿子的病,那样东西就在姑娘的身上,不知道姑娘肯不肯借给我?” 少女目光在自己周身流转,却未见有何异样之物,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惑与不解。 但她很快便恢复了温婉之色,缓缓道:“如果……真的能治好你儿子的痴呆,那就借给你也无妨。” 老妪笑道:“那甚好,我要向姑娘借的东西,就是……”话锋一转,那笑容中忽地添了几分狡黠,“姑娘那颗纯真无瑕之心。”言毕,她身形一晃,宛若鬼魅,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泛着寒光的锁链,电光火石间便欲将那少女束缚于前。 但少女眸中闪过一丝警觉,身形轻盈如风,早已预判了老妪的动向,轻盈一跃,便如林间小鹿般避开了那突如其来的攻势,立于数尺之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恐:“你要干什么?我的心怎么可能借给你?” 老妪目光幽深,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哀愁与决绝:“我儿痴症缠身,需要雪莲花和人心才能治好,因此老身要向姑娘借你的心一用。” 少女听此,心里怒火中烧:“你要治你儿子的痴呆,难道别人就要把心给你吗?你也太残忍了。” 但老妪却是未置一词,冷笑一声,只手腕轻扬,那银光闪烁的锁链便如毒蛇出洞,携着凛冽真气,直逼少女而来。 少女瞳孔骤缩,满目惊骇,在这生死一线间,她身形骤变,化作一抹洁白如雪的狐影,轻盈一跃,便在那锁链交织的网罗中穿梭而过,最终隐没于茫茫夜色之中。 老妪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被更加浓厚的笑意所取代:“原来是只狐狸精,倒是意外之喜。也罢,若能取你内丹,定能助我儿早日脱离苦海,重获新生。” 第187章 林间恩怨 深夜的树林,被一层薄薄的月光轻纱覆盖,显得格外幽深而神秘。 就在这片静谧之中,一只灵巧的狐狸穿梭于错综复杂的林间小径,尾巴轻扫过枯枝败叶,留下一串串急促而慌乱的足迹。 她的身后,紧追不舍的是一位面容苍老、眼神锐利的老妪,以及一名步伐踉跄、眼神空洞的中年痴呆男子,他们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沉重。 然而,即便是狐狸形态下的敏捷,也未能让少女逃脱太久,很快,她便被这两道身影团团围住,无路可退。 面对步步紧逼的威胁,少女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恐与绝望,随后狐狸的身形渐渐模糊,最终重新凝聚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这时,痴呆的中年男人突然露出了孩子纯真一样的笑容:“漂亮姐姐,娘,我要跟漂亮姐姐玩……” 老妪嘴角勾起一抹慈爱而又神秘的微笑,轻声细语道:“着儿乖,别急,等会儿娘亲就让你玩个痛快。” 少女秀眉紧蹙,怒气难掩,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慨与无奈:“把人当成玩物,用人的心来治病,你们的心当真是狠毒!” 老妪冷笑道:“你又不是人,哪里的资格说这些话。”眼中寒光闪烁,步步逼近,周身散发出不容抗拒的威压。。 少女见状,心知逃脱无望,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双手轻轻一挥,两道青丝带如同灵蛇出洞,划破空气,直逼老妪而去。 然而,老妪的实力远超少女想象,她的动作迅捷而精准,轻而易举地化解了青丝带的攻势,并在几招之内将少女逼至绝境。少女的脸色因努力抵抗而显得苍白,汗水沿着脸颊滑落,但她依旧没有放弃,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顽强的意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抹神秘的紫色身影如同幽灵般突然出现在战场边缘。她身姿轻盈,手持一柄长剑,剑尖上闪烁着耀眼的紫光,仿佛能割裂夜空。随着她的一声清啸,剑光如龙出海,瞬间划破空气,直取老妪。 老妪见状,也不得不暂时放弃对少女的追击,转而迎战这位突如其来的强敌。 在紫衣女子的帮助下,少女终于得以喘息,她望着那抹紫色身影,眸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感激:“雨萱,是你……” 来人正是韩雨萱,而少女也正是青雪。 韩雨萱柔和地笑了起来,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阴霾:“好妹妹,都说了让你不要一个人出来了,你看吧,这里周围都是毒蛇猛兽,还有半截身快要入土的老僵尸,万一被咬了一口,那好几天都得掉鸡皮疙瘩呢。” 老妪听闻,知道她在讽刺自己,心中怒火中烧,气的牙痒痒,手中紧握的银锁链随之发出细微而刺耳的吱嘎声,在这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 然而青雪眼里的目光也暗淡了下来,她欲语还休,唇瓣轻启又合,终是未吐露半字,她自然不能说自己是去看千流音了。 这十几天以来,她对千流音的思念从未减弱过,同暗流涌动,难以平息。 虽然她答应了冷月宫主在炼成月华重生术之前不会和千流音见面的,但她却还是忍不住自己偷偷溜了出来,即便是不见面,但只要能远远地看一眼,她便也心满意足了。 韩雨萱见此,幽幽地叹息了一声,仿佛夜空中的风拂过心间,留下一抹不易察觉的凉意。 此时,看到韩雨萱,那痴傻的男子眼中忽地闪烁起孩童般的纯真光芒,他雀跃地奔向一旁的老妪,紧紧拽着她的衣袖喊道:“这个姐姐好漂亮呀,我要跟她玩!” 老妪眼中满是宠溺与温柔,她轻抚着男子的头道:“着儿乖,就算是天上的星星娘都会摘给你的,你要什么娘都给你。” 言罢,她的目光缓缓转向韩雨萱与青雪,那眼神中,温柔不再,取而代之冰冷的寒芒:“今天晚上,你们两个就留下来陪着我的着儿吧。” 韩雨萱讽刺笑道:“老僵尸,你没听说过慈母多败儿吗?你的小僵尸被这么宠着,要是有一天要吸你这老僵尸的血,我看你怎么办?” 那老妪闻言,非但不显惧色,反是嘴角一撇,露出一抹森冷的笑意:“只要是着儿喜欢,别说是吸我的血了,就算是要吃我的肉,我也会割给他。” 韩雨萱不禁浑身一颤,仿佛有无数细密的寒栗自脊背窜起,直叫人毛骨悚然。这对母子,其情其状,真乃世间罕见之奇葩,所言所行,竟是如此悖离常理,令人闻之欲呕。 然而,那老妪凝视着韩雨萱,眼神却突然变得很奇怪,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嘴里呢喃之声细若游丝:“像,真的是太像了,怎么会这么像呢……” “像什么?”韩雨萱笑道,“你觉得你像只老乌龟吗?其实我也这样觉得。” 老妪对她的玩笑置若罔闻,眼神依旧复杂而深邃,冷冷道:“我问你,你跟冷心月是什么关系,她是你的什么人?” 韩雨萱笑吟吟道:“我与她是什么关系,又关你这老乌龟什么事呢?” 老妪却径自地摇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低语呢喃:“怎么可能这么像呢……”随即脸色一沉,“你若不是她的女儿,肯定也跟她莫大的关系。” 韩雨萱轻笑,笑声清脆悦耳,却暗含锋芒:“你的想法倒是挺多的,可惜你不在棺材里好好躺着,偏偏要出来害人,岂非怪事?” 老妪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你跟冷心雨有关系,她一定跟你说过我的名字。” “我自然知道你名字,大名老僵尸,小名老乌龟,还有个外号叫老妖婆……”韩雨萱笑吟吟道,此番话,连一旁静默的青雪也不禁被逗弄得嘴角微扬,一抹淡淡的笑意在唇边绽放。 而那老妪,面容冷峻如霜,眼神中透露出历经沧桑的寒意,她缓缓开口,声音冷冽:“我便是被冷心雨害的家破人亡的银锁仙姬,吴伯英……” 韩雨萱眉宇间闪过一丝思索,随即眼眸一亮,笑得更加深邃了几分:“我记起来了, 你不就是那个因为过于宠爱自己的儿子冷落了自己男人,后来被抛弃了的铁锁王八嘛。” 吴伯英的双眸中闪烁着浓烈的恨火,她紧咬牙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蚀骨的怨愤:“若不是冷心雨这个妖女,他又怎会抛弃我们母子俩?当初我便想找她报仇,若不是听说她被李弈秋杀了,尸体还被人挖掘盗走,我定要将她挫骨扬灰,以消我心头之恨!” 韩雨萱听到她这么骂自己得娘亲,心中也是恼火,冷冷道:“明明是你这老僵尸不守妇道,还说我娘亲勾引你男人,真是笑死人了。” 老妪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讶异,旋即仿佛捕捉到了猎物般,狡猾之色浮上脸庞,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原来如此,你是那妖女的女儿,呵——天意弄人,你娘亲欠下的债,就由你来还吧。” 眼中寒芒咋现,手中紧握的铁锁链发出阵阵低沉的轰鸣。 第188章 林中黑影 韩雨萱见此,也是冷笑:“谁怕谁呢?看是我还债还是你躺回棺材里了?”言罢,她手中长剑骤然间寒光四射,犹如初冬晨曦中最锋利的冰凌,毫不迟疑地划破空气,直取对方。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唯余两道身影在这片幽暗之中交织起舞,宛若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以剑为笔,以风为墨,在虚空中绘出一幅惊心动魄的战斗画卷。 她们的动作迅捷而默契,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铁交鸣的清脆声响,回荡在这空旷的夜幕之下,伴随着真气激荡产生的轰鸣,响彻整个山谷。树木在她们交锋的余波中颤抖,枝叶纷飞,仿佛连大自然都为之颤抖。 此时韩雨萱剑尖轻点地面,随即身形暴起,剑光如银河倾泻,绚烂夺目。每一道剑芒都蕴含着她深厚的内力,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切割开来,发出尖锐的啸声。 然而,吴伯英却是不慌不忙,铁链在她手中变化莫测,时而化为坚韧的盾牌,抵挡剑芒;时而化作锋利的鞭刃,反击而去。 “铁锁连环!”吴伯英沉声喝道,铁链瞬间化作数十道黑影,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向韩雨萱笼罩而来。这铁链之上,似乎还缠绕着一丝丝肉眼难见的黑色气息,那是她多年修炼的毒功所化,一旦中招,后果不堪设想。 韩雨萱冷哼一声,身形轻盈一跃,避开了铁链的围攻,并趁势反击,她挥剑斩向一棵粗壮的树干,剑光所至,树干应声而断,轰然倒地,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她借势将树干掷向吴伯英,企图打乱对方的节奏。 吴伯英身形一晃,轻松避开飞来的树干,但眼中却闪过一丝讶异,就在这短暂的失神之际,韩雨萱已抓住机会,身形暴起,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自剑尖激射而出,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流星,划破黑暗,直奔吴伯英而来。 “哼,好个狡猾的妖女!”吴伯英冷哼一声,铁链瞬间化作一面巨大的盾牌,挡在了身前。剑气轰击在盾牌之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气浪翻滚,周围的树木纷纷折断,落叶纷飞。 然而,那剑气虽强,却未能穿透吴伯英的防御,反而被其内蕴的毒素反噬,化为一缕青烟消散。 战斗愈发激烈,两人的真气在空中碰撞,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涟漪,四周的树木被这股力量波及,纷纷震颤,落叶纷飞。 然而,就在这紧要关头,吴伯英眼见难以速胜,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转而向一旁的阮国着投去一抹慈爱而狡黠的目光,轻声道:“着儿,你不是要跟漂亮姐姐玩吗?过来呀。” 国着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纯真的喜悦,嘴角咧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憨态可掬地笑道:“要玩,我也要玩!”话音未落,他已迫不及待地加入了战场。 阮国着虽面带痴傻之相,但力大无穷,修为亦是不容小觑。他挥舞着不知从何处捡来的粗大树干,每一次挥击都震得空气嗡鸣,给韩雨萱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韩雨萱不得不分心应对,局势瞬间变得对她不利。 就在这时,一直静观其变的青雪再也按捺不住,她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韩雨萱身旁,手中化出两条青丝带,与韩雨萱并肩作战。青雪的加入,虽然暂时稳住了局势,但面对阮国着那惊人的力量和吴伯英狡猾多变的战术,两人仍是显得颇为吃力。 正当双方陷入僵持之际,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战场。这道黑影速度之快,连在场的几人都未能察觉。只见它猛然一掌拍出,雄浑的真气凝聚成实质,化作一道黑色的掌印,准确无误地击中了韩雨萱的背心。 韩雨萱只觉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涌入体内,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吴伯英瞅准空隙,手中铁链如同毒蛇出洞,毫不留情地抽击在韩雨萱身上。 那一刻,空气仿佛都为之震颤,韩雨萱更是被这股巨力冲击得口吐鲜血,身形摇摇欲坠。 然而,即便是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她咬紧牙关,强忍剧痛,凭着惊人的毅力,真气于掌心间缓缓凝聚成实质,化作一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 她用尽全身力气,握住身旁之人的肩膀,以一种近乎牺牲的姿态,将其猛然推送至远离战场的方向,口中艰难吐出几个字:“去找我师傅……” 话音未落,吴伯英的铁链再度袭来,这一次,它带着更为沉重的力量,无情地击中了韩雨萱,将她击倒在地,意识逐渐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青雪看着口吐鲜血,晕厥的韩雨萱,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惊恐与忧虑,但她的身体却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穿越过重重夜色,落至了遥不可及的远方。 她落到地上,强行稳住因急剧移动而略显踉跄的身形,心中涌起一股想要立刻返回的冲动,然而理智如利刃般切割着这份冲动。 她回想起韩雨萱之前那决绝而坚定的话语,深知此刻返回无异于飞蛾扑火,只会徒增伤亡。唯一的希望就是赶紧回冷月宫搬救兵,她一咬牙,化身为了狐狸,在夜色中朝着冷月宫的方向狂奔。 而另一边,看到韩雨萱已经昏迷,吴伯英怒意未消,铁锁链已高高举起,正欲落下,终结这脆弱的生命,却在此刻,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牢牢抓住了他即将挥下的手臂。 吴伯英目光一凝,随即化作惊喜之色,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二哥,原来是你……” 来人正是袭击韩雨萱的黑影,在月光下,他的苍老的面容却神采奕奕,眼里的目光闪烁,缓缓道:“你且留情,留着她对我有好处。” 吴伯英略作沉吟,最终那紧握铁锁链的手缓缓松开,铁器落地的沉闷声响中,转而问道:“二哥,我刚下山不久,就听到了传闻,幽明教的总坛被攻破了,你又不见踪影,妹子真的是很担心你呢。” 那人脸色冰冷,沉声道:“李弈秋竟敢率一百二十八门派来围攻我总坛,为兄差点死在那雁北峰里,幸好有人相助,救我一命,才不至于使我幽明教尽数覆灭。” 吴伯英疑惑道:“是什么人救了你呢?” 那人伸手示意她莫要追问:“你莫要问,我也不知道。” 他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解脱与狠厉,“不过幸好那李弈秋已经死了,我便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迟早有一日,我要让天坠门还有围攻雁北峰的正派付出惨重的代价。” 言毕,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不省人事的韩雨萱,那眼神中恨意如暗流涌动,却又似乎夹杂着几分不解与不甘。 “那冷月宫身为幽明教的一部分,看着总坛被灭,却无动于衷,甚至还派人追杀我,这次正好拿住了她们的圣女,我要用韩雨萱做棋子,让那老妖怪乖乖臣服。” 第189章 庭中漫步 月光如细纱,轻轻铺洒在千流音的房内,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一抹柔和。他沉睡于榻上,呼吸均匀而悠长,仿佛整个世界都已随着他的梦境缓缓沉入夜的深渊。 然而,就在这片宁静之中,突然间,一声平地惊雷轰然炸响,穿透了夜的寂静,如同巨锤重击在心扉,将千流音猛然从梦乡中拽出。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与惊悸,随即迅速坐起身来,环顾四周,确认那只是梦境之外的一声巨响。但那雷鸣般的声响似乎还回荡在耳边,让他再无半点睡意。 此刻,不知为何,他心中涌起的不安如同潮水般蔓延,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努力想要捕捉那份不安的源头。 但四周只是一片深夜的寂静,并无任何不妥,确乎只是自己的幻觉罢了,他暗自思量,于是尝试着让身体重新沉入那片睡眠。 不过此时,他却再无睡意,仿佛一日一夜的沉睡,已将他的睡意驱散,却也无意间唤醒了潜藏的警觉,心中的那股不安之感却还未消退。他渐渐的,心中有些烦躁。 就在这思绪纷扰之际,一抹紫色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掠过他的脑海,那色彩鲜明而神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韩雨萱……\"这个名字,仿佛不经意间自他唇边滑落,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他缓缓收紧了手中的被褥边缘,仿佛是找到了这令人不安的源头一样,那股不安的感觉,逐渐化为了焦躁。 他心中暗自揣测,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了?然而,转念一想,韩雨萱这么精明的人,又怎么可能出事呢? 莫非,是野味吗?他暗道,蓦地想起之前在窗棂之外,那双锐利而真实的眼眸,清晰得仿佛刻在心版之上,切切实实,不像幻觉。想到这里,他不禁咬紧了嘴唇。 但一想,野味此刻还在冷月宫里呢,又怎会到这里来呢,他轻叹一声。 最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搅得心神不宁的千流音决定起身,离开房间,去外面透透气,或许能驱散这份莫名的不安。 他披上外衣,推开门扉,踏入了被月光轻抚的庭院。 深夜的庭院显得格外空旷而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和近处树叶摩挲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就在这时,一个轻盈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她似乎也在这深夜中漫无目的地闲逛,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郁。 “林雪儿……”他不由得呢喃了声。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毕竟,他们之间并无多少交集,对于彼此的了解也仅限于点头之交。 “真是巧遇,没想到你也会在这里。”林雪儿的声音温柔而略带惊喜,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 千流音轻轻回应,声音里带着几分淡然与随性:“只是睡不着,出来散散心罢了。” 两人的目光再次不经意间交汇,却都露出了一丝和善的笑意,然而,千流音却在她的眼眸中,似乎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愁。 林雪儿语带温柔道:“你看起来恢复的不错。” 千流音眸光微敛,淡然而语道:“你恢复的也挺好,落雁沙的毒好像已经解了。” 林雪儿微微一笑:“落雁沙虽是剧毒,但我中毒较浅,因此得以快速恢复。我听说你之前也是中了落雁沙毒,还被毒性侵入了五脏六腑,但你竟然能活下来,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千流音淡淡道:“生死无常,对我来说都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你倒是挺看淡生死的。” “不是我看淡生死,只是生死都离我太近了。”千流音道。 林雪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然而,在千流音深邃的目光中,却似乎捕捉到了韩雨萱的影子,两人无论是眉宇间的微蹙,还是言语间流转的韵味,都微妙地交织着几分相似。 一阵短暂的沉默,如同细流穿石,缓缓铺陈开来。千流音终是打破了这份宁静,他缓缓问道:“虽然我不该问,不过你好像有心事。” 林雪儿的双眸在刹那间失去了光彩,仿佛被一层薄雾轻轻覆盖,她静默片刻,声音柔和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你随我来……” 言罢,她轻盈转身,引领着他踏上一条穿越庭院的小径,每一步都似踏在静谧之上,最终停驻于一处被树荫温柔拥抱的幽静之地。 两人悄然隐身于葱郁的灌木之后,透过细密的叶缝,眼前豁然开朗——一片空旷之地,夜风徐来,却似乎因某种力量而凝滞。 在那里,一位身影正沉浸在修炼的韵律之中,萧邪之名,在这一刻与眼前的景象完美契合。 他周身环绕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红光,那光芒虽淡,却蕴含着不容忽视的炽热与力量,宛如晨曦初照时天边最绚烂的一抹霞光。 随着他身姿的每一次流转,空气似乎都被这股无形的气场所牵引,四周的草木轻轻摇曳,仿佛连自然之力也为之动容,隐约有着共鸣的震颤。 林雪儿的眼眸中,一抹不易察觉的黯淡悄然蔓延,她凝视着萧邪那沉浸于自我世界中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千流音见此,缓缓问道:“你忧虑的就是这个吗?” 林雪儿细微地点头,一缕悠长的叹息悄然逸出:“自从他从青石村回来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了,没日没夜地修炼,真让我担心。” 千流音问道:“那他又为何要这样?” 雪儿目光微敛,仿佛穿透了岁月的迷雾,闪过一抹淡淡的哀愁与追忆:“以前,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他向来都是看淡万物,对于修炼这种事情,向来都是极为不屑的。” 话语间,她再次轻叹,“我想他,应当是受了刺激。” 千流音淡淡道:“他受什么刺激了,他不是天坠门里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吗?又有谁能给他刺激呢?” 林雪儿沉吟了片刻,忽然凝视他,轻咬唇道:“他受的刺激,便是你。” 第190章 三招之诺 “我?”千流音微微一怔,眉宇间不经意地蹙起一抹疑惑,轻轻摇了摇头,似是不解地低语,“我什么时候刺激他了?虽然我跟他有过几次交手,但也不至于说会刺激到他吧。” 林雪儿只是轻微叹了口气,缓缓启唇:“你的存在,就是对他的刺激,萧邪他虽然是号称百年难遇的奇才,但他的此生里,却未曾遭遇过什么挫折,而你跟他的两次交手,两度使他折戟,因此他才变的跟以往大不相同。” 千流音淡然道:“那不是挺好的吗,一个人变得刻苦起来,难不成还是什么坏事吗?” 林雪儿却摇头,那双眸中凝聚了化不开的忧虑,缓缓道:“本来是没有什么的,但是自从青石村回来后,他看到自己的修为已经被大师兄超过,而你的根基又在逐渐恢复,所以为了超过你们,他现在没日没夜地修炼,整个人已经癫狂了一样,长久下去,我怕他的身体会无法承受这么大的压力而崩溃掉。” 千流音沉吟片刻,缓缓问道:“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要我跟他打一场,然后输给他吗?” 林雪儿凝视着他,眼中闪烁着恳切与期盼的微光,轻声细语道:“若是你在群峰比武上遇到他,你能不能手下留情,让他三招,不要使他过于难堪。” 千流音语气清淡地反问她:“你就对我的实力这么有信心吗?” 林雪儿轻笑一声,语调轻柔却带着一丝坚定:“那天晚上,我是亲眼看到你恢复根基之后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为何你会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里就脱胎换骨,但自你施展的是十二重天雷引来看,你的实力,不比天坠里任何一位长老师叔们要低。” 千流音闻言,心中暗自讶异,他从来没有对人说过自己的根基已经修复了,但林雪儿竟然能猜出来,这丫头的眼光还是锐利。 他静默片刻,眼神渐渐深邃,随后缓缓道:“我答应你就是了,但你不能将我已经恢复根基的事情说出去,我暂时还不想让别人知道。” 林雪儿露出一抹温婉的笑意,轻声道:“好,你心肠还不错,不愧是李师叔的弟子,既然如此,我们击掌为誓。” 千流音眉头轻皱,语带疑虑:“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林雪儿道:“我相信你是个说到做到的人,难不成你不相信我?” 千流音淡然笑道:“我自然是说到做到,击掌就击掌。”言罢,两人掌心相对,于虚空之中轻轻一触,如同两朵流云轻触即分,却已是定下了彼此的承诺。 林雪儿微笑道:“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若是你有困难,我也会尽力去帮你。” 千流音以轻笑回应:“看的出来,你是真的很喜欢萧邪呀,竟然肯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 林雪儿眼神里里露出了复杂的情绪,她微微一笑:“萧邪他本来就是我带进天坠门的,这也算是……我能帮他做的一点事情吧。”声音里不自觉地夹杂了一丝轻叹。 千流音淡淡道:“我并不在意这些,虽然我答应你会让他三招,但是我绝对不会输给他的,归元秘籍,我肯定会拿到手。” 林雪儿轻笑道:“以你的实力,想要拿到归元秘籍自然不是什么难事。”话语间,她眸中掠过一抹不解的波光,“但是我想不明明白,既然你的根基已经恢复了,为什么还要执着于归元秘籍呢?” 千流音淡然道:“这其中自然有我的缘由,归元秘籍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不会将它让给其他人。” 林雪儿闻言,也不再追问,只是笑道:“既然如此,我欠你的这个人情,以后肯定会还给你的。” 千流音虽然并不在意她还不还这个人情,但是看她这么在意这方面的事情,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疑惑,总感觉,事情并不像那么简单,林雪儿跟韩雨萱两人简直太像了,而且感觉都像是极会耍心眼的人。她如此执意要自己让萧邪三招,其中难不成有什么诈吗? 林雪儿看他目光怀疑,却也只是轻笑,打破了他的疑虑:“你不用担心什么,我不会设计套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萧邪,绝不会害你。” 千流音语调略带几分凉意道:“你们天坠门的人,总是口腹蜜剑,我算是被你们害到怕了。” 林雪儿却笑着反问他:“难不成,你不是天坠门的弟子吗?”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此话倒是样千流音哑然,无法反驳,然而看着林雪儿的笑,他心里的感觉却不怎么好。 —— —— 晨光初破晓,天边仅余一抹淡蓝轻抚着沉睡的大地,冷月宫内,紫竹苑的幽静被一抹突如其来的灵动所打破。 林间小径上,一道迅捷如风的身影穿梭其间,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流星,划破寂静,直奔向楼阁深处。 那身影于楼阁前轻盈一顿,光华流转间,幻化为一位身姿曼妙的少女,正是青雪。她的面容上,焦急之色难掩,眼中闪烁着迫切的光芒,仿佛有千钧之重压于心头,令她无暇他顾,径直穿越过那些或惊讶或好奇的目光,步入了楼阁之内。 采儿见状连忙上前,轻声细语地拦下了青雪的去路,关切地问道:“青雪妹妹,你有什么事吗?” 青雪急切问道:“宫主在哪?我有急事要找她。” 采儿闻言,秀丽的眉宇间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犹豫,樱唇轻启,欲言又止。 青雪见状,心中焦急如焚,再也按捺不住,无暇他顾,匆匆步入那深邃的楼宇之内,身影瞬间融入了昏黄的光影之中。 “青雪妹妹……”采儿急切呼唤,声音中带着几分挽留,然而,那抹轻盈的身影已如风般掠过门槛,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采儿沉吟了下,面露犹豫,也紧随其后跟着走了进去。 第191章 被困地牢 青雪的身影如同疾风般掠过长廊,每一步都透露出她内心的急切与不安,然而,当她气喘吁吁地冲进那平日里宫主常静坐修炼的楼阁时,迎接她的却是一片空寂。 空气中只余下淡淡的檀香,与往常无异,却少了那份令人心安的气息。 青雪的心猛地一沉,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焦虑。她环顾四周,却未见一人,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找不到人,她心中又急又虑。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采儿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几分疑惑与关切。她一眼便看出了青雪的不对劲,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青雪妹妹,我刚才就想对你说,宫主并不在这里。” 青雪心急如焚:“那宫主去哪里了?” 采儿缓缓道:“宫主已经在灵石洞里闭关了。” “快点带我去,采儿姐姐。” 然而,采儿轻轻摇了摇头,语调柔和却带着一丝无奈:“即便我带你去也没有什么用,灵石洞的入口只有一个,石门有万斤重,一旦关上了,就只能从里面打开。而里面是听不到外面的任何动静的,因此去了也没有用。” 青雪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紧握住双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随后急切地抓住采儿的肩膀,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采儿姐姐,你知道宫主闭关多久吗?我有急事需要见她!” 采儿被青雪的情绪所感染,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忧虑。她轻轻拍了拍青雪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后沉思片刻道:“宫主闭关之事向来秘而不宣,但依我猜测,短则数日,长则数月,皆有可能。青雪妹妹,你究竟有何急事?或许我能帮上忙。” 青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而后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采儿。 随着话语的流淌,她的眼中再次泛起了泪光,对于韩雨萱的处境安危感到深切担忧。昨晚韩雨萱将她推飞离开林中之时,显然已经受了重伤,若不及早赶去救人,恐怕会遭遇不测。 而这一切的起因,皆是因为她,若不是她偷偷去看望千流音,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韩雨萱也不会遭遇此危险。 采儿听后,眉头紧锁,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震惊,她面色也是瞬间沾满了焦急与忧虑:“听你的话,恐怕圣女现在危在旦夕,但宫主此刻在闭关,留在这里的姐妹也没有几个……” 但她很快便恢复了冷静,沉思片刻后,眼中闪过一抹坚定:“青雪,你莫急,此事可能尚有转机。” 青雪闻听此言,焦急中顿时生出一丝难掩的喜悦,她连忙追问:“采儿姐姐,你有什么办法?” 采儿缓缓道:“我先和这里的姐妹一起去昨晚你们遇袭的林子里,看圣女是否还在那里,你现在赶去天坠门,去找一个人的帮助。” “谁?”青雪心中微愕,不知道天坠门此刻还有谁能帮她。 采儿目光闪烁,略一沉吟,缓缓吐出三个字,“千流音。” “木头!”青雪再次愣住,眼中闪过一抹不解的迷茫,不明白为何要找他。 此刻千流音的根基已经被毁,又怎么能打得过那对母子呢?而且听昨晚的动静,除了那母子,似乎还有其他人暗中偷袭,才使韩雨萱受伤的,也就是说那母子外还有其他的高手在场。 况且,冷月宫主已经跟她说过,不允许她在练成月华重生术之前和千流音见面。 采儿语气柔和却坚决道:“青雪妹妹,现在事态紧急,我也不能和你多说,虽然宫主不允许你和千流音见面,但事有轻重缓急,此刻能救圣女的,只有千流音了。” 青雪闻言,眸光微闪,似是在权衡利弊,片刻后,一抹决绝之色在她眼中凝聚,坚定道:“那好,我这就去找木头。”言罢,她身形轻盈一转,化作一只流光溢彩的灵狐,尾影如电,疾驰前往天坠门。 —— —— 幽深而昏暗的地牢之中,四周被厚重的石壁环绕,仅有几缕昏黄的灯光从高处稀疏的缝隙中艰难地渗透下来,为这绝望的空间添上了一抹更加压抑的色彩。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霉变的味道,混合着铁锈与未知恐惧的气息,让人窒息。 一名紫色身影被牢牢拴住在这地牢之中,她的身体因重伤而虚弱不堪,锁链的冰冷透过衣物,深深嵌入她的肌肤,留下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与她那惨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色形成了鲜明对比。 随着一阵艰难的挣扎,韩雨萱的眼皮微微颤动,仿佛是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才勉强睁开了那双曾经灵动的双眸。 在这昏黄而模糊的视线中,一个身影逐渐清晰——那是一个面容枯槁、双眼深陷、皮肤如同干树皮般褶皱的老太婆,吴伯英。 她站在铁笼之外,双手交叠于胸前,目光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无尽的冷漠与决绝,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吴伯英的眼神中,似乎还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是仇恨?是快意?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扭曲与疯狂?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言不语,但那冰冷的目光却如同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地切割着韩雨萱的身体。 “原来这里就是你这老僵尸的坟墓。”韩雨萱虽然虚弱,但还是勉强地挤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轻声道,“这里暗无天日,阴暗潮湿,作为你的墓地倒也再合适不过了。” 吴伯英冷笑:“你倒真是继承了你娘的伶牙利嘴,到了这个境地,竟然还这么嘴硬,你就不怕我把你杀了吗?” 韩雨萱回以冷笑:“像你这种人,杀我还要跟我多费口舌吗?你留我下来,肯定有别的用意。” 吴伯英嘴角勾起一抹狡猾而残忍的笑意,缓缓言道:“你说对了,我是觉得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把你折磨的生不如死,让你永远困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看看这里是你的坟墓,还是我的坟墓?” 韩雨萱闻言,非但未露惧色,反而笑道:“我倒想听听,你要怎么折磨我?” 吴伯英冷笑更甚,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我要用刀子在你的脸割上一百道伤口,再撒上毒药,要它溃烂,让你变成一个丑八怪,叫你再也无法勾引男人。为了不让你逃跑,我还会砍断你的手脚,在你身上放满蝎子蜈蚣,让你每日遭受万虫啃食的痛苦,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韩雨萱笑道:“你这老妖婆,行事作风,跟我倒有几分相似,不过心肠却比我还要歹毒。” 吴伯英冷声问道:“你不怕吗?” 韩雨萱轻笑一声,淡然道:“你心肠歹毒,但手段不怎么高明,若是我的话,我就会把那个人的眼睛挖掉,舌头也割掉,这样的话,让她终日活在黑暗之中,看不见东西,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用耳朵来听周围的声音,岂不更煎熬。” 吴伯英闻言,面色倏地一沉,仿佛被寒风掠过,唇边紧抿,未置一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清脆却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穿透了室内的凝重:“妹子,你吓不了她的,我这侄女的心肠,可是比你要毒辣的多。” 第192章 上官云 一缕微弱的光线勉强穿透厚重的石壁,映照出一位身影,他身形伟岸,虽已发须斑驳如银霜,却掩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俊逸风姿。 步伐稳健而从容,他缓缓步入这阴冷的空间,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背后,却仿佛隐藏着冬日初晨霜花般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韩雨萱的眼眸在见到他的瞬间轻轻一闪,也不吃惊,只是轻盈笑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上官叔叔,您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偷袭一个弱小女子,还将她囚禁在这里,传出去,不怕贻笑大方吗?” 来人正是幽明教那神秘莫测的教主——上官云,只见他轻声笑道:“不是我卑鄙,只是即便我诚心请你,只怕侄女你也不会乖乖跟我过来。” 韩雨萱冷哼一声,淡淡道:“我早听说,雁北峰战役里,幽明教教主丢下众多教众,狼狈地从圣教禁地逃走,真是令人感到无耻。” 上官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他沉声道:“这笔账,我定会找天坠门那些正道门派去讨回来的,在雁北峰里死去的忠心耿耿的圣教弟子,我日后也定当会为他们报仇雪恨,就不劳侄女你操心了。” 韩雨萱却是凝视着他冷笑:“我爹将幽明教交付于你,但才十年时间,你竟然让幽明教被灭,你可对得起他?对得起历代教主吗?” 上官云闻言,面容更添几分森冷,冷冷地道:“若不是你冷月宫身为幽明教的分支,却袖手旁观,圣教又岂会覆灭呢?” 韩雨萱轻蔑一笑:“冷月宫虽是幽明教分裂而来的,但早已脱离了总教,自成一派,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难不成还要我们来替你擦屁股吗?” 上官云冷声道:“此事不提,但你师父那老妖怪却派人追杀我,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韩雨萱不屑道:“你执掌幽明教十年,不但未能使幽明教壮大,反而日益衰弱,甚至毁在你手里,你就是千古罪人。我师父虽然已经脱离了幽明教,但身上也流着圣教的血,代历代教主执行门规,也未尝不可。” 上官云冷笑更甚,眼中闪过一抹锐利:“好一个执行门规,那老妖怪当真是冷血,那我就用你这冷月宫圣女,来看看你师父是不是真的那么冷血。” 韩雨萱笑道:“你若是想用我来要挟我师父,那你可打错如意算盘了,我师父她老人家可从来不会受人威胁。” 上官云淡淡道:“别人如此,但你可不一样,你身上有冷心雨的血 ,算是冷心雨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东西了,想必她不会无动于衷。” 提及母亲之名,韩雨萱的笑容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摄人的寒意,她声音清冷如霜:“我告诉你好了,你是在痴心妄想。” 上官云笑道:“我就是要用你来夺了这冷月宫,助我光复幽明教,你若顺从我,我便还让你做教中的圣女,如果不然,我就让你和老妖怪一起共赴黄泉。” 韩雨萱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天都还没有黑呢,你怎么就开始做起白日梦来了。” 上官云眼里却露出狡黠的目光:“你以为,我说这话,真的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吗?我知道那老妖怪正在闭关,我会让她屈服的。” 韩雨萱眸光微敛,心中暗自盘算,面上却维持着那份淡然无波,一股莫名的不安悄然滋生。 在她未入冷月宫前,那人在幽明教中身为护教长老,行事之诡谲,手段之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做事谨慎,不会说无端之话,做无用之事,他这么说,肯定是做好了万全之策。 念及此,韩雨萱的心不由得更紧了几分,师傅此时在闭关,自己又被困在这里,如果上官云在冷月宫做了什么手脚,恐怕冷月宫免不了一场风波浩劫。 —— —— 阳光初破晓,古木参天的仙侠宗内,轻纱似的薄雾缭绕于峰峦之间,给这天坠门众多楼宇上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在吃饱喝足后,千流音踏着轻盈的步伐自厨房门槛悠然跨出,脸上带着些许的惬意,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愉悦与满足。 沿着蜿蜒的青石板路,千流音向着宗门大殿缓步前行。沿途,不时可见三两成群的弟子或低语交谈,或闭目养神。 行至擂台边缘,,虽然比试还未开始,但早已满了人。 经过昨日那场激烈而残酷的比试筛选,群峰比武的擂台上仅余十六位佼佼者,包括他在内的张书剑和萧邪,顾言之等人,也都进入到了今日的比试中。 终于,大殿的轮廓在晨光中渐渐清晰起来。那是一座古朴而庄严的建筑,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每一砖一瓦都透露着岁月的痕迹与宗门的辉煌。 千流音踏上石阶,步入大殿之内,只见殿内已是人声鼎沸,十六位晋级的弟子或站或坐,各自准备着接下来的抽签。 大殿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玉案,案上放着一个古朴的玉筒,里面装着决定今日对手顺序的竹签。宗门长老立于玉案旁,目光如炬,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宣布着抽签的规则。 千流音走到玉案前,缓缓伸出手,从玉筒中抽出了一根竹签,上面刻着数字与对手的姓名。他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抽签完毕,众人各自散去,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激烈比试。千流音也转身离开大殿。 此时,张书剑踏着轻盈的步伐,悄然至他身旁,手掌轻轻落在千流音的肩头,带着几分笑意:“流音,你是几号签?” 千流音微微一笑,将那枚简朴的竹签递予张书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滑向了不远处的萧邪。 两人之间,仿佛有根无形的线,在这一刻悄然拉紧,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与遇上了。 萧邪立于一旁,嘴角勾起一抹狡黠而神秘的笑意,眼中有一丝期待。 两人的目光,穿越了人群的熙攘,交汇在了一起,空气中都仿佛有一丝凝重感。 第193章 莫愁 千流音原本料想至少再过两轮,才能和萧邪遇到,却没有想到两人在今天就会决出一个胜者,心里倒是有些意外。 萧邪虽然是被誉为天坠门年轻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人,其实力之强,足以撼动风云。 但如今千流音自身根基已恢复,自然是不虚他,更何况还有柳晓生的数十年功力,无论从哪方面来讲,自己都没有理由会输给他。 只是千流音想起昨晚答应林雪儿的话,那丫头鬼马精灵,要他让萧邪三招,此举背后,定藏着不为人知的计谋。他暗自苦笑,而他昨晚受林雪儿话语挑拨,竟然也是答应了这个要求。 如今想来,确实有不合理的地方,但是他已经答应了,也不能反悔,心中有些苦恼。 走出大殿外,他看着已经稍微刺眼的阳光,沉吟了下,心中暗自思量,觉得苦恼也没有什么意义,反正无聊,倒不如先去看看张书剑的比试。 他和萧邪的决斗是在下午,而张书剑则是上午场,对手是顾言德,这两人千流音在朝英观的时候都有交手过,论实力自然是张书剑要强上许多。 张书剑号称游龙神剑,实力足以跻身门内翘楚之列。若论武艺修为,他完全可以成为掌门亲传弟子,只是他生性不受拘束,浪荡惯了,对于掌门亲传弟子并没有想法。 千流音缓缓步入这片剑光交织的天地,目光锁定于张书剑与顾言德即将交锋的擂台之上。 他寻得一株古树,树影婆娑间,身轻如燕,一跃而上,稳稳立于枝头,在树上看那两人的比试。 此时,对决已经开始了,两人都是用剑高手,张书剑的实力明显要强上许多,在擂台上剑舞游龙,剑气四溢,瞬间便将顾言德逼入了绝境,令其步履维艰,难以招架。 此番毫不隐藏的实力,便是在当初朝英观的擂台上,亦是鲜有敌手,令人望尘莫及。 擂台之下,钟灵的神色紧绷,双眸紧锁战局,双手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襟,那份紧张与关切溢于言表。 打斗虽然精彩,但千流音却没什么兴致,目光在场外观战的众人中游离了一番,却看到了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不禁将视线锁定到了他身上。 秋水山庄的少庄主莫愁,此刻也是坐在高台之上,一袭华服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显得既尊贵又孤傲,目光看着擂台上的战斗,眼神中有一丝紧张。 千流音的眉头轻轻蹙起,想起那晚柳晓生临终前的话,袭击他的黑衣人和秋水山庄有着莫大的关联,而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不是秋水山庄的人,这其中也不得而知。 千流音从望月崖出来也没有多久,对于秋水山庄的了解,也仅是从张书剑的口中得知。秋水山庄是正道里的第三门派,仅次于天坠门和燕山派,只是和一般的门派不同,反似一方隐世桃源,私家庄院之姿,但比平常的庄院要大上许多罢了。 别的门派都是从杰出弟子中挑选继任的掌门人,而秋水山庄是依靠血缘传承,并且极少对外招收弟子,大多是的弟子都是旁系亲戚或者忠于秋水山庄的人后代传承,至于有多少人目前并不清楚。 秋水山庄近年来已经极少在江湖中走动,和冷月宫一般,逐渐淡出了世人的视线,仿佛裹着一层神秘的面纱,只是最近冷月宫的活动开始频繁了起来,而秋水山庄仍然是隐居于世外,几乎不参与江湖争斗。 如此神秘的一个门派,与天坠门的内奸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倒也是让人意外。 如果说秋水山庄是魔教的势力,但是在雁北峰战役里,他们也是出了极大的力气,而且从未听说过秋水山庄和幽明教有什么瓜葛。 只是,据柳晓生所讲,千秋水山庄和那些黑衣人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正在千流音目光沉滞,沉思之时,一阵清脆如银铃的笑声,自树下悠然响起,,“你看起来挺烦恼的。” 千流音向下望去,,只见林雪儿正仰望着他,笑语盈盈。轻轻一跃间,已翩然落座于他身旁的枝桠之上,笑道:“你难不成是怕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千流音语气中不带丝毫波澜,“我只是在想,我是不是中了你的套了。” 林雪儿笑道:“我确实有套,但是你已经答应了,我想你肯定不会反悔。” 千流音道:“既然我不会反悔,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设了什么套给我?” 林雪儿眸光微转,却是神秘一笑:“等下午你们开始比试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千流音轻轻摇头:“即便我让他三招,难道还能改变比武的走向吗?他若是三招内不能将我打败,那他也是要输的。” 林雪儿轻笑,悠然言道:“山人自有妙计,反正下午你们的比试,肯定会很精彩的就对了。” 千流音见此,知道也问不出来什么,便轻叹一声,目光转向擂台,但视线却又不经意间被秋水山庄少庄主莫愁吸引了。 此人面容虽显几分苍白,却难掩其周身散发出的不凡气度,让人不由自主地揣测其背后的实力深不可测,若是秋水山庄跟那些黑衣人有联系,那么这个少庄主应该知道些什么。 如此想着,他又陷入了沉思。 林雪儿见状,目光追随他的视线,落到了莫愁身上,轻声细语地探询:“你对那个人很感兴趣吗?” 千流音缓缓问道:“你对他了解多少?” 林雪儿笑吟吟道:“他是秋水山庄的少庄主莫愁,我也没见过他几面,因此认识不深。” “他的实力如何?跟萧邪相比。”千流音又问。 林雪儿轻蹙秀眉,沉吟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听说书剑曾和他交过手,应该没有萧邪那么厉害。” 千流音淡淡道:“你对萧邪还真是信任呢,你好像觉得他从来不会败一样。” 林雪儿闻言,眼神忽而变得深邃而复杂,仿佛凝视着某个遥远的身影,淡笑道:“萧邪他是我见过的天赋最高的人,他几乎没有遇到过什么像样的对手,如果他肯潜心修炼,即便是李师叔在世,恐怕也不能轻易战胜他。” 千流音语调平和,淡若清风般问道:“你觉得他比我强吗?” 林雪儿未置一词,只是清淡一笑。片刻的宁静之后,她才缓缓开口:“你和萧邪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将来你们的实力,都有可能超过李师叔,只是……”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微微一顿,眸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只是什么?” 林雪儿轻叹一声,目光复杂,缓缓道:“只是我不希望你会成为萧邪的对手……” 第194章 群峰比武5 正当两人话语间,一阵风吹过,带来了不远处轻微的不同寻常的脚步声。 林雪儿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这一细微的变化,她的眼神微微一凝,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来人,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突然转变了态度,身体不自觉地往千流音的方向靠近了些,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仿佛两人之间有着不可言喻的亲密。 正当此刻,萧邪的身影不期而至,这一幕,恰好被他撞见。 他的脚步在瞬间凝滞,眼眸中掠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异,旋即,那抹情绪被汹涌而至的醋海巨浪彻底淹没,化作一片酸涩与不甘。 他紧紧盯着千流音和林雪儿,那双眸子里仿佛有火焰在跳跃,恨得几乎要将牙齿咬碎。 然而,萧邪并未发作,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那笑容中藏着比冰霜更刺骨的恨意,直勾勾地射向千流音,随后转身,缓缓离去。 千流音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莫名其妙,他转头看向林雪儿,眼中满是不解。 林雪儿见状,轻轻地从他身旁挪开,恢复了之前的距离,脸上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即兴的表演。 此时千流音想起之前张书剑曾提及过,他因赠予林雪儿一朵雪莲花,而遭萧邪嫉恨,被其重伤卧床两月之久的事。 这一思绪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他顿时洞悉了林雪儿的微妙用意,眼眸微眯,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你该不会是想要利用我来激发他的怒火吧?” 林雪儿轻盈自树梢跃下,身姿曼妙,,缓缓道:“千流音,你不觉得,有一个强劲的对手,比试会更有意思吗?” 千流音淡淡道:“强劲的对手我见多了,不缺他一个。” 林雪儿并未说话,只是轻盈一笑,转身离去。 这女人真是莫名其妙,千流音心中暗自思忖,从树上跃下。 此时,另一侧战场也已尘埃落定。张书剑与顾言德的对决,自然是张书剑以压倒性的姿态,将顾言德给击败,在钟灵则是满脸温柔地安抚顾言德。 千流音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对,心中涌动的情感复杂而微妙,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糟糕事,实属难得。 说起来,若是顾言德和钟灵真的在一起了,这其中可能还有自己的一份功劳,在千流音暗想,倒也有一丝欣慰,步伐轻松地离开了此地。 —— —— 下午,对决如期而至。 阳光悄然隐匿于层层密布的乌云之后,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降临的风雨,空气因此变得沉闷而压抑,带着一丝不安分的躁动。 千流音自藤椅中悠然起身,伸展着因久坐而略显僵硬的身躯,步伐轻盈地踏上了前往青玄院云隐台的路径。 然而在前往擂台时,一阵不寻常的喧闹声自不远处的一间厢房内悄然溢出,里面传来了奇怪的骚动,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好奇心驱使着他悄然靠近那扇半掩的房门。 透过狭窄的门缝,一幕奇异的场景映入眼帘。却见里面人满为患,众人都围在一个地方,而最前面的一人,正踩在凳子上,居高临下的对着众人一通说哈,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徐风。 千流音心中暗自惊异,这小子在干什么?便附耳细听起来,透过众人的交谈,原来竟是徐风在这房里设了一个赌场,而赌注的核心,正是他与萧邪之间即将上演的对决。 千流音心中暗忖,难怪这两日都不见徐风,原来他竟然在这里搞这种勾当,而周遭聚拢的人群,衣饰各异,却多以天坠门弟子为主。 天坠门内,历来严禁此等赌博之事,看来徐风是成功将这里的风气给带歪了。 而且看徐风春风得意的神情,似乎已经赚了不少,令千流音不禁赞叹他还真的挺有生意头脑,天坠门的弟子每个月是有发银子的,但是这种地方又花不出去,徐风的脑子也算是灵活了,竟然想到这个赚钱的方法。 他心中也有点兴趣,便停留下来继续听,却发现众人似乎都看好了萧邪会赢,毕竟萧邪是天坠门百年难遇的奇才,而千流音虽然小有名气,但其身影在众人眼中却似乎黯淡了几分,因此他们都觉得萧邪更强一些。 千流音轻叹一声,轻轻摇头,转身离去。 步入比武场的那一刻,周遭喧嚣似乎悄然退却,只余下两人沉稳的步伐,在众人瞩目中缓缓穿越人海,直至云隐台前。 台上,清风拂过,衣袂飘飘,而台下,早已是人声鼎沸,黑压压的人群将每一寸空地都填满,连呼吸间都弥漫着紧张与期待。 旁边设的高台,众位长老与其他门派的人也都坐毕。 千流音和萧邪各自矗立于擂台的两端,宛如两座孤峰对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张力。 千流音面容平淡,而萧邪的眼里的目光已经是充满了恨意,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他对眼前之人的刻骨恨意。 拳头紧握,青筋暴起,周身环绕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强大气场,仿佛只要一个契机,便能如狂风骤雨般倾泻而出 看来,林雪儿的举动,果真是将他给激怒了。 千流音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喧嚣的场边,却见林雪儿悄然隐匿于人群之中。她的目光轻轻掠过千流音,面露微笑,随后缓缓地伸出了三个根手指,示意千流音不要忘记自己的话。 千流音心中微动,眉头轻轻蹙起,目光转向萧邪,他眼中已是一片赤红,恨意如同狂潮,将他彻底淹没。 没想到林雪儿的轻微举动,竟能让他如此暴怒。若自己真依言让出三招,反而会将自己置于更加危险的境地,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此刻,天边忽然响起了一声轰鸣之声,雷声响彻云霄,光线骤然收敛,万物皆笼上了一层幽邃的灰。周围狂风呼啸,预示着将要来临的大雨。 恰在此时,三记古韵悠长的钟声悠悠响起,两人的身形瞬间化作了两道划破夜空的闪电,璀璨夺目,交织在了一起。 第195章 群峰比武6 此刻,天际渐渐染上了一层厚重的铅灰,乌云密布,仿佛是大自然酝酿着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擂台之上,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激烈碰撞,引得四周空间微微震颤,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交织的复杂情绪。 千流音手持寒光周身环绕着一股超凡脱俗的淡然之气,即便是面对强敌,也未曾有丝毫慌乱。 而萧邪双手持着一对造型奇特的双刀,刀身上刻满了繁复的符文,随着他情绪的波动,隐隐有红光闪烁,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 此刻的萧邪,被怒火与醋意彻底点燃,双眼赤红,犹如地狱归来的修罗,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气势之强,令人心悸。 随着第一道闪电划破天际,雷鸣轰鸣,预示着一场大雨即将倾盆而下。但这并未影响到擂台上两人的对决,反而为他们的激战平添了几分悲壮与苍凉。 伴随萧邪一声怒喝,他的身形如鬼魅般闪动,双刀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刀网,向千流音席卷而来。每一道刀芒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仿佛要将空间都撕裂开来。 然而,千流音却是不慌不忙,寒光剑轻轻一挥,剑尖轻点,那些看似凶猛无比的刀芒便如同遇到了无形的壁垒,纷纷消散于无形之中。 “好你个千流音,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萧邪心中暗自赞叹,但怒火与不甘却让他更加疯狂。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沸腾,双刀之上红光大盛,笼罩了整个擂台。 只见双刀舞动间,一道道血色刀影如同怒海狂涛,汹涌澎湃,向千流音铺天盖地而来,整个擂台仿佛都被这血色所吞噬。 “血影狂澜。”擂台之外,张书剑的眉宇间不由自主地拧成了结,他自然是识得此招的,当初他便是被萧邪用这招打伤卧床两月的,自是再熟悉不过这一招式的威力。 而萧邪竟然一开始就毫不留情地倾尽全力,这并不像他的作风,张书剑不禁心生疑窦,而且他看起来十分暴怒,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面对如此凶猛的攻势,千流音终于收敛了那份淡然,眼神变得异常凝重。他知道若是再不认真对待,恐怕难以抵挡萧邪这疯狂的一击。 他低吟一声,仿佛远古战歌在胸膛内回响,体内真气如江河奔腾,汹涌澎湃。 寒光剑霎时绽放出耀眼蓝光,那光芒之盛,犹如极地冰原上最璀璨的极光,凝聚成一头咆哮的冰龙,浑身裹挟着刺骨寒意,势不可挡地冲向那片肆虐的血色狂澜。 “冰龙诀——”随着千流音的一声轻吟,冰龙与血色狂澜在空中交汇,犹如白昼与黑夜的激烈碰撞,两者皆蕴含着毁天灭地的能量。冰龙的咆哮与狂澜的嘶吼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场震撼人心的视听盛宴。 擂台之上,空气仿佛凝固,空间扭曲,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承受着这股超乎想象的冲击力。 周围观战的众人无不屏息凝视,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幕深深震撼。 就在这时,天空终于承受不住这股力量的压迫,大雨倾盆而下,雨点如同密集的箭矢,狠狠地砸在擂台上,也砸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但即便如此,也未能阻挡住两人的对决。反而,这场大雨似乎为这场战斗增添了几分悲壮与豪迈。 最终,在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冰龙与血色狂澜同时消散于无形。千流音与萧邪各自退后数步,相视而立,两人的衣衫都被汗水与雨水浸透,但眼中却都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两人在这一击中算是平分秋色了,然而这却让千流音心中暗暗疑惑,仅仅数日之别,萧邪的修为竟似脱胎换骨,其力量之飞跃,较之往昔,犹如云泥之别,增进了数倍有余。 短短几日,就能变得如此强大,不愧世间罕见的旷世奇才。千流音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嘴角不经意间扬起一丝笑意。 他虽非嗜战之人,但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那份棋逢敌手、惺惺相惜之感油然而生,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渴望与这绝世高手来一场淋漓尽致的较量。 “你笑什么?”萧邪冷冷道,“莫非你觉得我很可笑吗?” 千流音看着他冰冷的面容,想起之前林雪儿的故意惹恼他的举动,心想莫不是他生气,实力就会变得更强吗? 沉思之下,他心中暗自盘算,也想看看萧邪的上限在哪里,便想故意惹恼他,缓缓笑道:“我在笑你实在自不量力,我还没有出全力呢,你就难以应对,也难怪雪儿师姐会抛弃你,投入我的怀抱。” 言毕,他故意停顿,目光斜睨,声音里多了几分戏谑与挑衅,“你也看到了吧,今天早上,雪儿师姐跟我多亲昵,你还是趁早死心吧,像你这样的人,是配不上她的。” 此言一出,瞬间点燃了萧邪气胸中沸腾的怒焰,他额间青筋暴起,犹如虬龙盘踞,即便是细雨绵绵,也无法浇熄那双眸中跃动的怒火。 他的双臂肌肉贲张,紧握的双刀在不经意间发出细微却摄人心魄的嗡鸣,周身环绕着一股不可名状的强大气场,如同狂风骤雨前的压抑,甚至连擂台外的众人也都不禁胆寒。 而擂台外围观的众人,多是天坠门的弟子,平日里就对萧邪又惧又怕,眼见萧邪已经怒不可遏了,仿佛害怕这怒火会牵连到自己,身体都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千流音见此,果真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萧邪的天赋异禀,上限还远不及此,内心深处那份对极致战斗的渴望,让他周身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战意。 雨势愈发滂沱,但擂台上的两人都没有丝毫退却的欲望,周围围观的众人,宁愿冒着雨继续将这场绝无仅有的对决看下去,也不愿离去躲雨。 千流音暗道好极了,手中的寒光剑仿佛也感应到了即将来临的激战,剑锋轻颤,刹那间,一抹冷冽而耀眼的光辉自剑身迸发,穿透密布的雨帘,在淅沥雨声中更显夺目非凡。 萧邪的双刀,则如同被烈焰亲吻过一般,绽放出前所未有的赤红之光,那光芒中蕴含着不容忽视的肃杀之气,仿佛是沉睡的野兽即将觉醒,预示着一场血腥盛宴的序章,令人心生畏惧,不敢直视。 就在这紧张至极的氛围中,一滴晶莹的雨珠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寒光剑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是天地间最细腻的乐章,为这场对决再次拉开了序幕。 随即,千流音与萧邪的身形如同两道闪电,在绵绵细雨中疾速穿梭,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耀眼的光芒与激荡的气流,璀璨无比。 第196章 群峰比武7 萧邪双眸赤红,仿佛有火焰在其中跳跃,他怒吼一声,体内真气狂涌,双刀之上瞬间迸发出耀眼至极的红光,那红光之中夹杂着无尽的愤怒与不甘,要将一切阻碍化为虚无。 随着他手臂一挥,两把双刀竟在雨幕中急剧膨胀,化作了两把数米长的巨大红色双刃,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向着千流音怒斩而下。 面对这惊天一击,千流音神色凝重,但并未显露出丝毫惧色。他轻闭双眸,深吸一口气,仿佛与周围的雨水融为一体。随着他心念一动,密集的雨珠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纷纷汇聚而来,在他周身形成了一道晶莹剔透的水之屏障。 这屏障看似柔弱,实则坚韧无比,当那两把巨大的红色双刃轰然撞击其上时,竟只激起了一圈圈涟漪,而未能穿透分毫。 然而,萧邪的实力绝非等闲,他的双刀不仅锋利无匹,更蕴含着他心中的无尽恨意,那两把红色双刃虽被水屏障阻挡,但其上蕴含的强大冲击力依旧让千流音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他脚下的擂台也因这股力量的冲击而微微颤抖,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围观的人群中,惊呼声此起彼伏。众位长老和其他门派掌门皆是面露惊色,他们之中不乏修为高深之人,却也被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所震撼。 萧邪的表现,无疑再次证明了他作为天坠门年轻一代弟子中第一人的实力与地位。 他再次怒吼,双刀舞动,红光更甚,仿佛要将整个天空都染成血色。而千流音也不甘示弱,他身形一闪,寒光剑已化作一道银色流光,与萧邪的双刀交织在一起,剑光与刀影在雨中交错飞舞,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以及四溢的灵力波动。 雨,越下越大,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场战斗助威。 擂台之上,两人已不再是单纯的实力比拼,而是各自信念与意志的较量。他们的每一次交锋,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在这如火如荼的交锋之中,千流音的心境悄然生变,他非但未被战斗的激烈所吞噬,反而在这一片刀光剑影中寻得了久违的酣畅与释放。 自他根基受损,乃至后来奇迹般恢复以来,如此畅快淋漓的对决,实属罕见。 此刻,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只属于战斗的世界,过往的阴霾与困扰,皆被这股激昂的战意冲刷得一干二净,唯余下对胜利的渴望与对战斗极致的追求。 正当他与萧邪的缠斗达到白热化之际,一抹不经意的目光,悄然穿越了战场的喧嚣,落在了擂台之外那个静立的女子身上——林雪儿。 她手持一柄古朴的油纸伞,面容淡然如水,与世无争,却在这纷扰之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两人的目光,在不经意间轻轻触碰但两人的目光交汇一瞬间,林雪儿的目光又变得复杂了起来,她轻轻抬手,三根纤细的手指优雅而坚定地再次展开,要他现在让萧邪三招。 千流音见此,不由得轻叹一声,只能用战斗的愉悦中抽身出来,面对萧邪那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的磅礴真气,他非但不避不闪,反而以一种近乎于禅意的姿态,轻启薄唇,悠悠吐出三字:“第一招……” 话音未落,他已凭借自身坚不可摧的体魄与深不可测的修为,硬生生地将那股足以撼动山岳的巨力纳入怀中,任由自己被这股力量推动着踉跄后退,脸色虽因承受重压而略显苍白,却更添了几分不屈与坚韧。 萧邪目睹此景,眸中掠过一抹不解的迷雾,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千流音却只是淡然一笑,轻声道:“你又何必问这些,就当做是我累了就行了。” 萧邪闻言,目光一沉,那双握着双刃的手,在雨幕中缓缓握紧,只见双刃之上,红光如血,骤然绽放,宛如两条火龙交织盘旋,裹挟着倾盆大雨,化作一场狂暴的火舞风暴,带着末日般的威势,不顾一切地向千流音席卷而去。 雨珠在炽热的火焰中蒸腾,化作袅袅白雾,与那片火红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天地间,唯有这股力量,成为了唯一的主宰。 千流音见此,口中轻轻吐出了细微的三个字“第二招”,周身顿时被一层柔和而神秘的光辉所笼罩,那光芒不急不躁,却似蕴含着万钧之势,将即将倾泻的浩瀚一击温柔而坚定地拦截于外。 真气如潮,环绕四周,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保护着他不受丝毫伤害。 尽管如此,那股力量仍将他身形震得微微后撤,直至擂台边缘,方才借力稳住,虽面容略显苍白,却难掩其坚毅之色,倒也无碍。 纵然是萧邪,此刻也看出来了,千流音在让自己。 他的双手,如同被无形之力攥紧,颤抖不已,一股前所未有的耻辱感如同寒冰,自心底悄然蔓延,冻结了他的骄傲与不羁。 这次千流音不是在耍计谋,而是真的在让自己。 他平生还未受过如此屈辱,更为讽刺的是,即便他倾尽全力,施展出浑身解数,那些凌厉的攻击在千流音面前却仿佛失去了锋芒,未曾给其带来丝毫实质性的伤害。 这份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不甘与愤怒如同野火燎原,在他胸中熊熊燃烧,将理智与冷静焚烧殆尽。 在这一刻,萧邪仿佛置身于无尽的深渊,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与绝望,唯有那份耻辱与愤怒,指引着他走向未知的疯狂与偏执。 “你……你竟敢让我!” 萧邪的双眼仿佛被烈焰点燃,闪烁着难以置信与滔天怒意,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震颤着周遭的空气。 他周身的气息骤然膨胀,如同沉睡的火山猛然爆发,释放出令人心悸的强大威压。 这股力量,不仅让擂台边缘的众人面色苍白,心生畏惧,连那高台上端坐的众多长老与掌门,也不由得暗自惊叹,目光中闪过一丝凝重。 此刻,天地间似乎失去了色彩,唯有暴雨如注,倾盆而下,却也无法掩盖擂台中心那即将爆发的风暴。 萧邪的恨意与怒火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四野,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卷入这无尽的怒火深渊之中,吞噬一切,不留余地。 林雪儿在擂台外,看到事情的局势已经朝自己预料的方向走了,目光转向千流音,不由的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目光,这正是她的本意。 她此前所做的种种,都是为了将萧邪心中的那股怒火彻底点燃,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再次见到,那个实力凌驾于万物之上的萧邪,那个萧邪,才是谁都不可战胜的。 而千流音见此,也是暗暗吃了一惊,萧邪的实力,仿佛在顷刻之间,跨越了难以逾越的鸿沟,又上了一个台阶,他此刻也终于明白了林雪儿的计谋。 看来,自己竟在不经意间,造就了一个不得了的怪物。 他暗自苦笑,方才那一击,虽表面风平浪静,他其实已经受了伤,只是强硬忍着,接下来的战斗,似乎会朝着自己预料不到的方向发展。 第197章 群峰比武8 擂台之上,天穹仿佛裂开了口子,倾盆大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模糊了视线,却更添了几分战斗的惨烈与壮阔。 四周观战的众人,即便身披着雨具,也难以抵挡这自然之力的侵袭,但他们的目光却异常坚定,紧紧锁定在擂台中央那两道身影上。 萧邪全身被雨水打湿,衣衫紧贴在身上,双眼赤红,怒意滔天,仿佛一头被激怒的猛兽,双刀在他手中旋转飞舞,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破风声,空气因他暴涨的真气而震颤,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他心中唯余一念,誓要将对立之人彻底打败。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啸,萧邪体内真气如江河奔腾,汹涌至极致,双刀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猛然间交织碰撞,迸发出一道璀璨夺目的光芒,穿透密集的雨帘,直上云霄,耀眼而决绝。 这一击,是他再次突破修为的凝聚,蕴含着毁天灭地之威,携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向着立于雨中的千流音呼啸而去,仿佛要将一切阻碍与不屈尽数碾碎。 台下众人目睹此景,无不瞠目结舌,惊惧之色溢于言表,心中暗自揣测,此番千流音怕是难以逃脱这致命一击的宿命。 就连那高高在上的各大门派掌门,亦是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震撼与敬畏。 他们深知,这一击所展现的力量,已非寻常所能及,对战的结果,似乎已在冥冥之中有了定论。 张书剑见此,眼中已尽是担忧,轻叹一声,那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焦急。 而顾言之原本只是静观战局,此刻面色却骤变,显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愕然。 萧邪所展现的实力,已超乎想象,即便是他已得混元心经真传,内心也不禁生出一丝忐忑,暗自思量,这一击之下,自己又能否全身而退。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千流音身形一动,宛如游龙出海,其手中寒光剑轻吟,化作一抹划破雨幕的银色闪电。 紧接着,六道色彩斑斓、绚烂夺目的剑气自他身后冲天而起,每一道剑气都蕴含着不同的自然之力,它们冲破了层层雨水,璀璨而耀眼。 六道剑气无视倾盆大雨的阻挠,穿云裂石,于空中翩翩起舞,相互交织缠绕,最终汇聚成一股浩瀚无垠的力量洪流,直指那足以撼动乾坤的致命一击。 两股惊世骇俗的力量,在苍穹之下轰然碰撞,刹那间,天地为之色变,雷鸣与轰鸣交织成一首激昂的战歌,光芒万丈,耀眼夺目,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最终,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萧邪那看似无坚不摧的一击被千流音的六灵剑气所破,他身形踉跄,双刀几乎脱手,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震惊。 而千流音则稳稳立于原地,寒光剑指天,雨水沿着剑身滑落,滴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未及萧邪思绪回神,千流音已轻笑一声,手中寒光剑瞬时复现其辉,剑刃被一抹温柔而神秘的光华轻轻缠绕,宛如夜空中的星辰划破虚空,直逼萧邪而来。 行至半途,那剑光骤然绽放异彩,犹如四季更迭于一剑之间,瞬间分化为四柄色泽迥异、灵动非凡的光剑。 它们或如春日暖阳之明媚,或似夏夜星辰之深邃,又如秋风落叶之萧瑟,更兼冬雪皑皑之凛冽,自四面八方织就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将萧邪紧紧困于其中。 萧邪见状,心中大骇,双手紧握双刃,疯狂挥舞,企图在这漫天剑影中寻得一线生机。 然而,千流音的“四象天剑诀”奥妙无穷,剑影交错间,不仅封死了萧邪的所有退路,更将他的攻势一一化解,层层压制,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张书剑见千流音已安然脱险,心中不禁长舒一口气,随即又被她那超凡脱俗的实力深深震撼,他一直都觉得千流音的实力恐怖,但也没有真正见识过,如今看来,实在令人惊讶不已。 林雪儿立于一旁,目睹此景,秀眉紧蹙,唇瓣紧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她原以为,在自己倾尽全力激发下,萧邪的实力已至巅峰,足以与任何强敌一较高却,不料在千流音面前依旧显得力不从心,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如此看来,千流音的实力当真是深不可测。 擂台上,两人的对决已经渐入末路,最终,在千流音那如丝如缕、却又凌厉无比的操控下,四柄光剑宛若游龙出海,剑尖轻点,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锋芒,直指萧邪心脉。 那一刻,剑光与目光交织,空气中弥漫着肃杀。 随着一声低沉的轰鸣,四剑合一,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柱,势不可挡地刺向萧邪。他双手持刃,奋力抵挡,双刃之上流转着不屈的光芒,企图抵御这一击。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抵抗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的护体罡气被剑气穿透,身体在余波的冲击下,重重摔落在擂台的边缘,胜负似乎已分。 此刻,雨也渐渐小了起来,千流音的面颊上,细密的水珠缓缓滑落,悄无声息地融入尘埃。 然而,萧邪的心志却如烈火般炽热未减,他挣扎着,以一种不屈的姿态蹒跚起身,身影虽显狼狈,眼神中却闪烁着不屈的光芒,面容因决绝而显得格外狰狞,他决不能输给千流音三次。 念及此,他深呼吸一口气,随后,自怀中缓缓取出一瓶古朴的药酒,没有丝毫的迟疑与犹豫,他毅然决然地仰首,将药酒一饮而尽,把瓶子扔出了擂台外。 千流音看到此情景,眉宇间不自觉地轻蹙,视线缓缓落在那古朴的药瓶之上,一抹似曾相识之感悄然涌上心头。 那药瓶的形制与燕山派秘制的独门药酒竟是惊人地相似,也不知道他是从萧邪是从哪里搞来的。 转而望向萧邪,只见对方眼中重燃的斗志,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意味深长的微笑,周身散发出的气势瞬间攀升,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他体内涌动,蓄势待发。 这一刻,即便是千流音,也不由得感受到了一丝不容忽视的压迫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氛围。 他脸色沉重起来,轻轻叹息一声,看来那药酒确实燕山派的独门药酒无疑了,然而他这一口气喝下去,虽然可以激发自己所有的潜能,但后续的反噬,如同致命的毒药一样,只是一场比试,何至于此呢? 林雪儿凝视着萧邪的身影,眼中光芒逐渐黯淡,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终于还是发生了,以萧邪那极端的性格,绝不会容忍再次输给千流音的。 她倾尽全力想要避免此事发生,却还是无能为力。 第198章 突生异变 萧邪立于一方,双刀轻握,刀光如秋水般冷冽,嘴角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容。 随后,他身形一动,如同鬼魅般瞬间逼近,双刀交错,编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刀网,向千流音笼罩而来。 千流音冷哼一声,身形轻盈一跃,寒光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弧线,精准地格挡住每一道刀芒。 双方的速度与力量逐渐攀升至极致,每一次刀剑相交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真气如潮水般四溢,将整个擂台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之中。 千流音面色微变,未料想萧邪喝下药酒后,实力增长的竟如此恐怖,看来那瓶药酒确实是燕山派的药酒了。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涌动,剑招愈发精妙绝伦,每一剑都蕴含着山岳之重,与萧邪的双刀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整个擂台上只见刀剑光影交错,真气激荡,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百招过后,萧邪立于中央,周身环绕着炽热而狂暴的真气,随着一声震天响的怒吼,他体内的真气如同火山喷发般汹涌而出,汇聚成一股无法阻挡的力量。 随着他低喝一声,只见其双手快速结印,掌心间骤然绽放出耀眼的红光,那光芒之强烈,竟使得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 紧接着,一股炽热的烈焰自他体内喷薄而出,瞬间将还未来得及落地的雨滴蒸发殆尽,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焦灼的气息。 在这烈焰的海洋中,一个惊人的景象出现了——萧邪的脚下,古老的符文缓缓升起,闪烁着神秘而强大的光芒,它们仿佛是连接天地之间的桥梁,引导着无尽的力量。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一条由纯粹烈焰构成的巨龙腾空而起,它庞大的身躯盘旋于半空之中,每一片鳞甲都散发着毁灭性的高温,双眸如同两团燃烧的火焰,直视着前方的千流音。 面对这来势汹汹的红莲龙魂,千流音并未退缩,他手持寒光剑,剑身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寒气,与周遭的烈焰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闭目凝神,口中低吟着古老的法咒,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天地间至寒至冷的力量。 随着法咒的完成,原本已经略显放晴的天空再次被厚重的乌云所覆盖,乌云之中,电闪雷鸣,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响应千流音的召唤。 九重天雷引,在这一刻被千流音完美施展。 只见乌云间,无数道银色的闪电如同游龙般翻涌,它们相互交织,最终汇聚成一股无法想象的雷霆之力,直扑烈焰巨龙而去。 刹那间,擂台上空,烈焰与雷电交织成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红莲龙魂的烈焰巨龙与九重天雷引的雷霆之力猛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和耀眼的光芒,整个擂台仿佛都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微微颤抖起来。 千流音与萧邪两人对峙而立,烈焰巨龙和无数的闪电还在交织,周身真气如龙蛇般蜿蜒盘旋,相互缠绕又彼此排斥,僵持住了。汗水沿着他们额角滑落,却丝毫未减他们眼中的战意与决心。 擂台下,却出奇地保持着一种近乎神圣的静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激烈的战斗紧紧牵引,心随着场上的每一次交锋而起伏。 他们或屏息凝视,或低声议论,但无一不被这场对决所震撼。 就在这紧张至极的氛围中,一抹突兀而灵动的雪白悄然掠过人群,悄无声息地接近擂台边缘,引得一些眼尖的人发出低低的惊呼。 随着那抹雪白逐渐靠近,众人才惊觉,那竟是一只毛发间杂着青白光泽的雪狐,它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缓缓站定了身形,身形轻颤,化作了一位妙龄少女。 她的面容上满溢着焦急之色,目光紧紧锁定了擂台上的风云变幻,急切的呼唤:“木头。” 千流音闻此呼唤,视线转了过去,竟看到是那野味,心中又惊又喜,但此刻他和萧邪的僵持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无法分身下来。 而青雪刚才在众人眼中毫不顾忌地变身,引得周遭一片哗然,原来竟是一只妖精,人群中的议论声顿时如同潮水般汹涌。 高台上,四脉长老的面色瞬间凝重如墨,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天坠门重地,竟然还会有妖精闯入,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兰心师太更是怒意难平,面容瞬间被一层寒霜覆盖,身形轻盈一闪,已至青雪面前,冷冽道:“你这狐狸精竟敢闯入天坠门,当真是放肆,看我不收了你。”言罢,她周身真气涌动,要出手收了青雪。 青雪见状,面色骤变,慌乱之中四处闪避,但她终究不过是一介狐妖,修为再深,又岂能轻易逃脱兰心师太之手,片刻就被逼到了角落。 兰心师太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掌心之上,道家真言流转,汇聚成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猛然一掌,直击青雪而来。 擂台上的千流音目睹目睹此景,心中大骇,再也顾不上其他,双手疾速结印,雷诀轰鸣间,一道璀璨夺目的闪电自天际裂空而下,直指兰心师太。 兰心师太感受到这股突如其来的威胁,身形一晃,凭借着深厚的修为与敏锐的反应,硬生生地在电光火石间避开了这致命一击。 而青雪,也因此在这电光交织的瞬间,觅得一线生机,仓皇逃出了那致命的范围。 但千流音却因为分神被萧邪的烈焰巨龙火焰波及伤到,霎时脸色惨白,即便如此,他仍咬紧牙关,硬抗伤痛,从与萧邪交锋中抽身而出,疾驰至兰心师太与青雪的身前。 青雪眼中大喜,不假思索地躲到了千流音身后。 兰心师太眼中怒火焚烧,冷声质问:“千流音,你这是在干什么?” 千流音淡淡道:“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 兰心师太冷冷道:“这妖精竟敢闯进闯进天坠门,我自然是要收了她。” 千流音眸光冷冽,针锋相对道:“可我偏不准你收了她。” 兰心师太闻言,胸中怒火中烧,一却时之间又难以发作,只得强忍怒意,面色铁青。 此时,其余的三脉长老也飞身下来,将他们围住了。 第199章 意外再生 兰心师太冷冷道:“千流音,你身为天坠门的弟子,难不成要包庇这个妖精吗?” 千流音眸光淡然,缓缓扫过面前四人,语气中不带丝毫波澜;“若是我要包庇她,你们要怎样?” 兰心师太眉宇紧锁,语气更添几分严厉:“自古人妖不两立,你这么做,对得起你天坠门弟子的身份吗?” 柳昊天亦上前一步,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千流音,无论你和她有什么关系,但她身为狐狸精,却擅闯天坠门,此事为非同小可,你将她交给我们,我们自会秉公处理。” 千流音闻言,心中不由涌起一股无名之火,冷冷道:“你们一口一个妖精的,听起来真是让人恼火,妖精怎么了?妖精就不是生命吗?是哪个人说的人妖不两立的,你们见妖就杀,遇鬼就捉,全然不分对错,世上这么多恶人你们不去杀,非要跟一个小妖精过不去。野味她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们凭什么收她?” 此言一出,犹如寒风过境,让那四人一时语塞,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而青雪在一旁静听,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升起一股暖流,似乎忘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千流音见他们沉默,遂不再多言,轻握青雪柔荑,温声道:“野味,我们走。”离开了此地。 行不过数步,青雪恍然忆起此行初衷,心中一紧,忙不迭地挣开了千流音的手,眼中闪烁着焦急之色,低呼道:“木头,我来这里是有要紧事找你的,差点忘了。” 千流音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解,疑惑道:“你有什么事找我?” 青雪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近旁,遂踮起脚尖,将唇贴近千流音的耳畔,以仅两人可闻的声音细语道:“雨萱她出事了,被人重伤,现在可能危在旦夕……” 千流音听闻,面色微滞,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情,韩雨萱这样的人也会出事吗? 他沉默片刻,缓缓问道:“她是被谁重伤的?现在在哪里?” 青雪道:“离这里不是很远的树林里,是一对母子,老的那个好像叫……”稍一沉吟,眸中闪过一丝恍然,“好像叫吴伯英……” 吴伯英?千流音眉头紧皱,似乎在哪里听说,脑海中仔细地回想了一番,才记起来原来是在天化山山顶抢他雪莲花的那个老妖婆,没想到她跟她那个傻儿子竟然下山了,还发生了这种事情。 千流音不解道:“吴伯英跟韩雨萱有什么仇吗?为什么要伤她?” 青雪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不过好像是跟雨萱的娘亲有关,具体是什么我也不了解?” 千流音脸色不禁一沉,眼中闪过一抹忧虑,继续追问:“那冷心月那个老妖婆在哪里?她知道韩雨萱的事情吗?” 青雪缓缓道:“宫主她现在在闭关,我没有办法通知她。” 千流音神色更显凝重,事情看起来似乎有些棘手,他和吴伯英交过手,这个老妖婆虽然厉害,但应该没有办法伤到韩雨萱才对,不过如果是那个老妖婆和她儿子联手,韩雨萱可能就不是对手。 千流音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你先带我去找韩雨萱。” 青雪轻轻颔首,两人身影一闪,迅速离去。 而此时,他身后,一道身影突兀地自天而降,声音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寒意:“千流音,比试还没有结束,你要去哪里?” 千流音闻言回头,只见萧邪独立于原地,周身缠绕着一抹不祥的红芒,眼眸深邃如血池,透出丝丝诡谲之气,仿佛夜色中最不安分的幽灵。 他沉吟道:“我有事要离开这里,等回来再跟你打。” 萧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想逃跑吗?我们还没有分出胜负,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千流音并不想跟他过多纠缠,遂缓缓言道:“那好,我认输了,比试算你赢了可以吧。” 此言一出,萧邪眸中怒火更甚,仿佛被触及了某种禁忌,他紧咬牙关,声音低沉而有力:“你是在可怜我吗?我不需要施舍我,今日,我们不仅要分出胜负,更要让彼此心服口服!” 千流音心中暗叹这个人怎么这么难缠!一抹无奈悄然爬上心头,却又不愿再与他多做纠缠,只愿速速抽身离去。此时,青雪在他耳边小声道:“木头,我们快走吧。” 千流音微微颔首,与青雪默契地转身欲离开。然而只见萧邪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横亘于二人之前,冷笑道:“我不会让你离开的。” 千流音心中暗自叫苦,看起来萧邪是不打算让他离开了,但两人若是真的打起来,一时半会之间恐怕是分不出胜负的,听青雪的话,韩雨萱现在可能危在旦夕了,他不想再把时间耗在这里了。 然而在他想着要怎么摆脱萧邪的时候,萧邪那锐利的目光却猝不及防地落到青雪身上:“是因为她吗?” “什么?”千流音眉头紧锁成川,但萧邪身形化作一抹耀眼的红光,快若闪电,瞬间将青雪劫持到了自己的眼前。 见状,千流音的脸色瞬间凝重,寒意自周身散发,他冷冽地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凝结了冰霜:“她跟我们的事没有关系,你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萧邪的目光在千流音那因青雪安危而紧绷的神色间游移,嘴角渐渐勾起一抹狡猾而深邃的笑意,缓缓道:“果然是因为她……” 千流音冷冷道:“你放开她。” 但此刻的萧邪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红光,那光芒中混杂着疯狂与执念,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所牵引,步入了一个扭曲的世界,冷笑道:“千流音,你要是想要她安然无事,就跟我打完这场比试,不然的话,我就要你后悔一辈子。” 同时,他那只扼住青雪咽喉的手,如同铁钳般坚固,让青雪的脸庞瞬间失去了血色,呼吸变得艰难而急促。 千流音心急如焚,胸中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能勉强压下情绪,应允道:“好,我答应你,你放开她。” 萧邪冷笑道:“如果我放开她,你直接走了怎么办?” 千流音急道:“那你想怎么样?” 萧邪的眼神突然变得迷离而复杂,仿佛陷入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挣扎之中,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充满困惑:“是呀,怎么办呢?” 言罢,他的目光猛然转向一旁的青雪,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与疯狂,“如果我把她杀了,你就恨我,然后就会拿出全力来跟我打了。” 千流音见他神志已经开始不清了,生怕他失控之下真的会伤害青雪,连声道:“你要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打的。”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萧邪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迷茫,如同迷失在茫茫雾海中的孤舟,找不到归途。 他的表情复杂难辨,既有痛苦也有不解,整个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扯着。 此时,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林雪儿和张书剑,顾言之等人也连忙赶了过来。 第200章 寻觅线索 几人目睹此景,皆是心头一震,面面相觑间,张书剑疾步上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不解:“萧邪,你这是在做什么?” 萧邪仿佛置身于另一番世界,对他们的呼唤置若罔闻,他的目光如寒冰般锁定在千流音身上:“千流音,我不管其他,这场比试,你要是不跟我打,我绝不会放你们离开的。”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近乎偏执的执着,眼中闪烁的癫狂之光,已全然不是常人的模样,也许是那药酒的反噬看,使得他心智迷失。 林雪儿望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的目光中满是对萧邪的疼惜与忧虑,柔声道:“萧邪,千流音他已经离开了擂台,他输了,你已经赢了……” 萧邪的眼眸中,一抹迷茫如晨雾般悄然浮现,又似被风轻轻吹散的云,转瞬即逝。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我……赢了吗?” 林雪儿轻启朱唇,语调温婉而坚定:“是你赢了,千流音已经输了。” “我赢了……”萧邪的眼中渐渐绽放出久违的喜悦,他缓缓松开紧掐青雪的手,仿佛连心中的枷锁也随之卸下,林雪儿的话语,对他而言,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 然而众人还未松口气,萧邪的神色骤变,眼中的光芒突然变得锐利而疯狂,他猛地一拽,又将青雪牢牢控制在自己身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藏着深深的戒备与不信任:“我懂了,你们是一伙的,你们休想骗我!” 他眸光骤寒,如利剑般射向千流音,“你要是不跟我打,我就掐死她。”言罢,手上力道又增几分,青雪痛哼一声,面露痛楚之色,却强忍不呼。 千流音努力将胸中翻涌的怒意化作寒冰,只是冷冷道:“实话告诉你吧,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就算我跟你打,你也绝对赢不了我。” “你在说谎,我怎么可能打不过你!””萧邪冷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千流音淡然道:“方才交锋,我只出了七成不到的实力,而且若不是林雪儿要我让你,不使你输的太难看,我早就把你打下擂台了。” 萧邪闻言,心中怒焰如狂风暴雨般肆虐,牙齿紧咬,恨恨吐出每一个字:“你胡说,绝不可能,我不相信你能赢我!你只是在激怒我罢了。” 千流音轻描淡写地道:“你若不相信可以问林雪儿,她不会骗你。” 萧邪的目光落在林雪儿身上,语气都变得轻柔了一些:“他说的是真的吗?” 林雪儿的脸色几经变换,犹豫之色在眸中闪烁,紧抿的双唇微微颤抖。终于,轻启朱唇,以几不可闻的声音,轻轻点了点头。 萧邪的身躯猛然一震,恍若遭受雷击,眼神在刹那间失去了焦距,满是不可置信地低语:“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言罢,他的目光倏地变得锐利如刀,狠狠锁定了千流音,那份难以置信化作了滔天的愤怒,他嘶吼出声:“不可能!” 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绝望与不甘,随即他猛地松开怀中的青雪,周身真气狂涌,汇聚成一股毁天灭地之势,一拳裹挟着风暴般的力量,直逼千流音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书剑与顾言之两人,如同两道闪电般划破空气,他们的动作迅捷而默契,几乎在同一瞬间出手,犹如铜墙铁壁般拦在了萧邪与千流音之间,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的攻击。 而千流音于掌心缓缓凝结出一枚璀璨的“万”字金光真言,那金光耀眼夺目,狠狠地糊在他脸上,霎时间将他给砸晕了。 随后,步履轻盈地移至青雪身旁,温声细语道:“野味,你没事吧。” 青雪心中余悸未消,却强自镇定,轻轻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无恙。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仍残留着几分未散的惊惧之色。 千流音目光随即转向林雪儿,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我不知道他喝的是不是燕山派的药酒,但看起来,他现在已经遭受反噬了,你还是趁早带他去治疗吧。” 张书剑眉头微蹙,轻声询问;“流音,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让你连群峰比武都不参加就要离开了。” 千流音轻轻叹息,缓缓道:“此事有些着急,有空我再对你说吧。” 言罢,又对青雪轻声道,“我们走吧。” 青雪轻轻颔首,两人随即离开了天坠门。 —— —— 半时辰的疾行之后,两人终于来到昨晚青雪被袭击的树林里。 此刻,林间万籁俱寂,仿佛连风都屏息以待,不愿惊扰这份死寂。大雨已悄无声息地洗净了树林的痕迹,连同那些暗藏的秘密与线索,一同消逝于无形之中。 千流音的目光在四周细细搜寻,每一寸土地、每一片落叶都不曾放过,却终是徒劳无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道:“看来韩雨萱已经被他们带走了。” 青雪眼中焦虑如同潮水般汹涌,她紧咬着唇,声音微颤:“那怎么办?要是找不到雨萱,那可怎么办?要是雨萱已经被那个老妖婆杀了可怎么好?” 言罢,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终是忍不住滑落,每一滴都承载着深深的自责与愧疚,“都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我偷偷跑出来,雨萱也不会为了救我遇到仇家的,都是的错……” 千流音安慰她道:“你别着急,其实在这里找不到韩雨萱才是好事,毕竟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韩雨萱不在这里,至少说明她很有可能是带走了,并没有被杀,总是还有点希望的。” “但是……雨萱她被那老妖婆带走了,肯定会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青雪的话语中,已夹杂着难以抑制的哽咽。 千流音闻言,心中亦是五味杂陈,只能轻叹一声,无法再说出安慰的话来。 四周,顿时被一种莫名的寂静所笼罩,连风声都似乎屏息,万物静默,唯余两人心中的波澜,在这空旷中回荡,更显凄凉与无助。 正当两人深陷绝望,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千流音胸前蓦然绽放出一抹幽邃的光芒,宛若夜空中最温柔的指引,悄然回应着某种未知的呼唤。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满目的不可思议与震惊。 千流音迅速而又小心翼翼地自衣襟间取出那枚由韩雨萱托付的炼魂石。 只见它此刻正以一种奇异的韵律闪烁着,幽光流转,引领着深邃的思绪。 千流音凝视着这抹光,眉宇间凝聚了长久的沉思,最终,一抹释然的微笑缓缓爬上他的嘴角,缓缓道:“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青雪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不解。 千流音的目光温柔地掠过炼魂石,再转向青雪:“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我的什大小事情,包括行踪,韩雨萱都了如指掌,原来是这样。”眼里闪着光彩。 见青雪依旧一脸困惑,千流音扬起了一丝笑容:“我知道要怎么找到韩雨萱了。” 第201章 古刹 为夜幕低垂,星辰点点,月光如细丝般穿透稀疏的云层,洒在蜿蜒曲折的小径上,为千流音与青雪身上铺上了一层银纱。 他们步伐虽显疲惫,但并没有停下脚步,只因那枚神秘的炼魂石,自密林以来便不断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在指引着他们方向。 炼魂石与韩雨萱之间,似乎已建立起了某种联系,每当他们的走向正确的路径,那蓝芒便如同感应到了某种召唤,愈发璀璨夺目。 随着几个时辰的路程,四周逐渐从喧嚣归于寂静,唯有虫鸣与风声交织成夜的序曲。 最终,在一片被岁月荒废的角落,一座废弃的古刹映入眼帘。古刹的轮廓在月光的勾勒下显得既沧桑又诡谲,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没有任何的人烟。 就在这一刻,炼魂石的光芒骤然变得异常耀眼,如同夜空中突然绽放的烟花,将四周的一切都映照得清晰可辨。那光芒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直指古刹深处,随后又在一阵剧烈的闪烁后,缓缓黯淡,最终归于平静。 千流音凝视着这座荒废多年的古刹,结合炼魂石的异样,推测韩雨萱可能就被吴伯英关在这里。 青雪站在他身旁,目光同样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双手紧握成拳,心中既忐忑又紧张不安。 千流音轻轻侧首,望向青雪,对她道:“野味,你就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青雪却摇摇头,坚决道:“我也要进去,要不是因为我雨萱也不会被抓走,我也要去救她。” 千流音轻叹一声:“我知道你担心她,但你跟着进去要是遇到了危险,我还得分神照顾你,到时候人可能没救到,还要把自己搭在里面,岂不得不偿失?” 青雪闻言,眸光闪烁,显是也犹豫了起来。毕竟千流音的话说很对,她自然是无法反驳,然而她又不想自己留在外面。 千流音见状,语气更添几分温柔:“你留在这里接应我们,万一出事了,也需要有人回去报个信,不然冷月宫那老妖婆什么都不知道,想救我们也找不到地方。” 听闻此言,青雪的眼神中再次闪过一抹复杂的犹豫,她轻咬下唇,,沉吟了下,终是同意,轻轻点头道:“那你小心点。” 千流音微笑道:“我还需要你担心吗,只要我不想死,这世上没人可以奈何的了我。”说罢,便轻身一跃,往古刹里走去。 然而,就在即将没入古刹的幽深之际,千流音的脚步却莫名一顿,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显得格外孤寂而深邃。 他微微侧首,目光穿透了夜色,温柔而又深邃地落在了青雪身上,缓缓问道,“野味,昨天晚上,你……是不是来看过我?” 青雪心头一颤,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低下头,长睫轻颤,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嗯,只是……想看看你是否还好而已……” 千流音见此,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也是对自己长久以来迷雾渐散的释然。他低语轻吟:“原来如此……” 此刻,心中的疙瘩也解开,他终于知道了,青雪的心里正在在意的人是他,而不是秋海棠,又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欣喜的淡淡笑容,带着满足的意味,纵身跃进了古刹里面。 —— 夜幕低垂,银月如钩,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将这座古刹笼罩在一层神秘而苍凉的氛围之中。 千流音脚步轻盈却带着几分谨慎,踏入了这扇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古老门扉。 门轴转动的吱嘎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古刹沉睡已久的低语,唤醒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古刹之内,空间之广阔超乎想象,回廊曲折,庭院深深,每一处都透露着往昔的辉煌与如今的落寞。 然而,这份辉煌早已被岁月的尘埃所掩埋,只余下断壁残垣,月光稀薄,穿不透这厚重的阴霾,使得四周更显幽暗与孤寂,没有一丝人气,唯有风穿过破败的窗棂,发出呜咽之声,如同亡魂的低泣。 千流音的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与不安,但他仍坚定地前行,穿梭于这荒废的迷宫之中。 终于,他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大厅,空旷而庄严,他仔细搜寻,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却未能发现任何人类活动的痕迹,这份寂静与荒凉,让他感到了有些压抑与失望。 难道是炼魂石指错了方向,千流音心里暗自思忖,又或是自己一开始就会错了意,炼魂石根本就没有指引方向,只是自己的推测罢了。 他又将这古刹找了一遍,却仍是没有发现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心中不免失望了起来。 正当他准备放弃,转身离开之际,一阵莫名的风引导着他穿过一道隐蔽的门扉,步入了更为荒凉的后院。 这里,仿佛是古刹最为隐秘的角落,月光几乎无法触及,一切都被黑暗所吞噬。 然而,就在这种地方,千流音却惊愕地发现,几间破败的房间内,竟整齐地摆放着十几具棺材,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与恐怖。 棺材的木质因年代久远而显得黯淡无光,有的表面甚至覆盖着青苔,透露出一种不祥的气息。 一股寒意自脊背升起,他暗暗提高了警惕,目光如炬,仔细审视着周围的每一个细节。这里,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如此荒废的古刹,还有十几具棺材,实在令人遐想纷飞。 千流音沉吟思索了片刻,还是走近了其中的一具棺材,随后缓慢地将棺材的盖给推开。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回响,棺内的景象逐渐显露于世。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具全身长满了青苔的尸体,看样子早已死去多年了,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尸体虽然长满青苔,却仍旧没有腐烂,实在匪夷所思。 他再度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将这十几具棺材一一打开,发现里面皆是死而不朽的尸体,有的还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白色菌丝,在昏暗中更添几分神秘与诡异。 千流音又寻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人的痕迹,便失望地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他踏出那一步的瞬间,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脊背升起,如同被无形的目光紧紧锁定。 回头望去,只见月光如薄纱般洒落,那十几具尸体竟在朦胧的白雾中缓缓升起,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悬浮于半空之中。 它们的眼神空洞而冰冷,穿透了夜色,直勾勾地锁定了千流音的身影 第202章 古刹2 霎时间,那散布于地的十余具枯槁身躯,竟似被无形之力唤醒,嘴角勾勒出一抹阴冷至极的狞笑,手中幻化出锋利的黑爪,带着森森寒意,猛然间如饿鬼扑食,向千流音背后席卷而来。 千流音瞬息间便察觉到了那股不祥之气的逼近。 他身形一展,宛若轻燕掠空,翩然跃至半空之中,避开了那猝不及防的突袭。 紧接着,他手轻轻一挥,一股浑厚而纯净的混元真气自掌心喷薄而出,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柱,轰然击中那群僵尸,将它们震得踉跄后退,发出阵阵刺耳的嘶吼。 然而,这些僵尸非但未有丝毫损伤之态,反而眼中的红光更加炽烈,仿佛被挑衅的野兽,再次腾空而起,不顾一切地向千流音扑来,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死亡气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千流音的神色却异常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他知道这些僵尸虽看似凶猛,实则不过是世间怨念所化,自有其破解之法。 于是,他身形未动,口中开始缓缓念动起古老的法咒,宛如远古神只的低语,,回响在这片天地之间。 随着法咒的吟唱,千流音脚下的土地开始微微震颤,一圈圈金色的符文自他足下蔓延开来,如同晨曦初照,驱散了四周的阴霾。 同时,他的双掌之间也浮现出一抹耀眼的金光,那是真言之力凝聚而成的光芒。 僵尸们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威胁,纷纷发出更加疯狂的咆哮,但它们那看似坚不可摧的身体,在千流音的真言攻击下却开始摇摇欲坠。 金光所过之处,僵尸们的动作变得迟缓,眼中赤红的光芒也逐渐暗淡。 然而,这些僵尸仿佛被某种力量驱使,即便身受重创,也依旧不死心地向千流音发起攻击。 见此情景,千流音的眼神更加坚定,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猛然向天一举,低吟一声“天雷引!” 顿时,原本平静的夜空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无数道闪电自云端倾泻而下,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那些僵尸。每一道闪电都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将僵尸们打得哀嚎连天,痛不欲生。 在雷电的轰击下,它们身上缠绕的黑气仿佛遇到了天敌,迅速溃散,最终只留下满目疮痍的躯壳,归于沉寂,再无半点生机。 千流音自空中缓缓落下,刚欲离开,一抹幽深之音却自背后悄然响起,如同夜风中夹杂的古老秘语,“呵,天雷引,年纪轻轻,竟然能学的如此高深法术,实在令人惊叹。” 千流音回头,目光穿透夜色的帷幕,落在一位自暗影中缓缓步出的老者身上。 他须发间染上了岁月的霜白,面容却如磐石般坚毅,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略带寒意的微笑,手中紧握着一面黑白交织、透着不祥之气的奇异旗帜,仿佛能引动世间万物的阴晴圆缺。 千流音微微皱眉,声音中带着几分戒备与好奇:“你是谁?” 那人微笑道:“我便是这座庄子的主人,你可以称我为我幽冥之主。” 千流音细细审视着眼前的男子。只见他衣衫整洁,不染尘埃,与这四周荒废的古刹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他并不属于这片被时间遗忘的角落。这份格格不入,让千流音心中暗自生疑,断定此人定是在说谎。 思绪飞转间,若说这里有人,那么炼魂石的指引也就没有错,韩雨萱可能就在这里,而此人,极有可能就是抓走韩雨萱之人。 沉吟至此,千流音缓缓开口:“你既然是这里的主人,又自称为幽冥之主,那么这些僵尸肯定也是和你有极大的关系。” 那人道:“你说的不错,这些僵尸是我放在这里,用来守护这地方的。” 千流音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道:“一座破庙而已,有什么值得守护的?” 那人目光寒冷地看着他,也是冷笑:“那你说,一座破庙,大晚上的又为什么会有人来这里呢?”话语间,他已然猜出了千流音来此的用意。 千流音细察其言,已断定此地定有秘密,韩雨萱十有八九是被困在这里,不欲多作无谓言辞,掌心微动,真气悄然凝聚。 他目光冷冽,直视对方,语带寒霜:“也许,我是来捉鬼的呢?” 对方轻笑道:“这里没有鬼,但是死人倒是挺多的。”言罢,他悠然挥动手中旗帜,只见旗面轻颤,一缕缕幽暗的黑气袅袅升起,宛如夜色中最深沉的梦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地上的枯骨死尸。 那些本已沉寂的尸体,在黑气的滋养下,竟缓缓挺立,眼眶空洞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怨念,口中獠牙逐渐显露,闪烁着森然寒光。 周身环绕的黑气如同夜色中的浓雾,让人心生寒意,阴森之气弥漫四周,将这片空间渲染得更加诡谲莫测。 而后,四面八方的黑暗中,蹒跚着涌出更多的僵尸,渐渐将千流音围得水泄不通。 千流音淡淡道:“人死了你都不让他们歇息,看来你真是个黑心的老板。” 那人闻言,不怒反笑,笑声中夹杂着一丝阴冷:“他们生是圣教的人,死是圣教的鬼,而你,今天也只好变成一具尸体了。”他猛然挥动手中旗帜,旗帜猎猎作响,仿佛蕴含了号令万鬼的力量。 刹那间,僵尸群仿佛接到了某种命令,它们嘶吼着,以排山倒海之势向千流音猛扑而来,每一张扭曲的脸庞都透露着无尽的渴望与疯狂,犹如饥饿已久的野兽,誓要将眼前的猎物撕成碎片。 千流音咬紧牙关,身形再度拔空而起,施展天雷引,霎时间,天际风云变色,雷鸣如战鼓齐擂,震耳欲聋。 万千道闪电撕裂厚重的云层,如同天罚之箭,精准无误地贯穿了那些肆虐的僵尸身躯,将它们裹挟在璀璨而致命的电光之中,直至焦黑一片。 然而,就在这看似绝望之际,那神秘人仅轻挥手中旗帜,一股诡异的力量涌动,竟令已至绝境的僵尸们再度缓缓站起,双眸中闪烁着不灭的疯狂,不顾自身残破,仍旧前赴后继地向千流音发起冲锋,誓要将之吞噬。 面对此景,即便是修为深不可测的千流音,心中也不禁泛起苦涩。他深知这已非寻常雷电所能轻易解决的困境。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涌动,一柄寒气逼人的长剑——寒光剑,应声而出,环绕周身,剑光如霜雪,映照出他的脸庞。 战斗转瞬间升级,千流音身法灵动,寒光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道银色匹练,与那些不死不休的僵尸展开了激烈的缠斗。 剑光所至,寒芒闪烁,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僵尸们的哀嚎与碎裂,但即便如此,它们依旧前仆后继,仿佛不知疲倦,亦无惧生死。 那人目光触及千流音掌中那柄寒光凛冽的宝剑,刹那间眼神骤变,仿佛被寒霜冻结,语气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冷冽:“寒光……” 随后露出一丝笑容,“有意思,李弈秋就算死了,还是阴魂不散。” 话音未落,他嘴角的笑意更甚几分,却带着几分不寒而栗的意味,猛然一挥手中旗帜,仿佛打开了幽冥之门。 霎时间,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随后轰然爆裂,数百具僵尸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汹涌而出,它们双眼空洞,步伐僵硬却带着无尽的死亡气息,直逼千流音而来。 第203章 古刹 3 夜幕深垂,万籁俱寂之中,千流音手中寒光剑恍若月下寒冰,闪烁着凛冽而孤寂的光芒,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僵尸破碎的哀嚎,化作漫天残影,散落一地腐朽。 然他却深知,与这些不死之物纠缠下去,只会耗尽自己的真气与体力,最终难逃一劫。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绝,嘴角轻启,低吟起古老而神秘的咒语。 随着咒语的回荡,脚下的土地仿佛被唤醒,一阵奇异的波动自他立足之处荡漾开来。 紧接着,一朵璀璨的火莲花图案真言在他脚下缓缓升起,光芒四射,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他紧握手中寒光凛冽的长剑,剑身之上,似乎有寒冰之气流转,与脚下的火莲花形成鲜明对比,却又莫名地和谐共存。 千流音闭目凝神,将全身灵力汇聚于剑尖,随着他猛然睁开双眼,一声清啸划破夜空,手中的寒光剑化作一道耀眼的剑芒,直指苍穹。 霎时间,天地变色,一股灼热的气流自剑尖喷涌而出,与脚下的火莲花图案交相辉映,形成了一条巨大的火龙。 这火龙,身躯蜿蜒,鳞片闪烁着赤红的光芒,双眼如炬,势不可挡地朝那些僵尸席卷而去。 火龙穿梭在僵尸群中,所过之处,火焰肆虐,将一切阻碍化为灰烬。 僵尸们发出凄厉的嚎叫,试图抵抗这来自地狱的火焰,但在火龙面前,它们的挣扎显得如此无力。 战斗持续了许久,直到最后一只僵尸也被火焰吞噬,化为一缕青烟消散于夜空之中。 古刹再次恢复了平静,千流音站在原地,喘息未定,冷冷地看着眼前挥舞旗帜之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那人缓缓放下了旗子,他也知道这些僵尸的攻击并不能伤害眼前的人,寒光剑的主人,又怎会连这种伎俩都无法战胜呢? 但他却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面对千流音冷淡的目光,微微笑道:“好,真好,不愧是寒光剑的主人,看来你已经尽得李弈秋的真传了。” 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轻笑道:“什么李弈秋的传人,他是他,我是我,你可不要混为一谈。” 那人闻言,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由衷的赞赏之色,声音深沉:“不错,真不错,你这个人我真的很喜欢。” 千流音眉头微蹙,面上露出一丝嫌弃:“虽然我确实很喜欢被人喜欢,可是被一个男人喜欢,我可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那人眼眸中光芒乍现,缓缓道:“那我换个说法好了,我很欣赏你这个人,你肯不肯为我做事呢?” 千流音冷笑,目光扫了一眼四周遍地的残肢断腿,“为你做事?”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如果你是我的老板,那我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恐怕我就算死了还要帮你干活,太不划算了。” 言罢,他语气微转,添了几分玩味,“而且我的工钱很高的,我怕你付不起。” 那人缓缓道:“只要你肯加入我这边为我做事,我不会亏待你,你要什么都可以,我绝不食言。” 千流音淡然笑道:“就算我为你做事,可我都不知道你是谁呢?万一我被你卖了都没地方说理去。” 对方语调平静如水;“你在套我的话。” “你怕了吗?” 那人轻轻嗤笑,笑声中藏着几分不屑与自信,缓缓道:“我有何惧之?告诉你也无妨,我便是幽明教教主上官云。” 千流音闻其言,微微一怔,眉头轻皱,心中暗忖,此人竟是上官云。 片刻沉吟后,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语带戏谑:“你就是那个在雁北峰里被人追杀,搞得整个幽明教都覆灭的人吗?怎么,你现在落魄到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吗?” 上官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讥诮,非但不怒,反而眸光烁烁,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傲骨:“雁北峰战役的失败只是暂时而已,幽明教教众遍布天下,我举手之间,便可以光复圣教,到时候,我必然带着教众,攻上天坠门,杀了玉衡子,号令天下。” 千流音听着他那近乎浮夸的言辞,甚至不屑到懒得去反驳他,只是嗤笑一声。 上官云直视着千流音,语气中多了几分诚挚与诱惑:“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加入我幽明教?若你肯加入,我保你在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千流音淡淡道:“你开的条件倒是挺丰厚的,可惜,我已经答应了帮别人做事了,而且她开的条件,我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上官云眼眸微眯,缓缓道:“谁?” 千流音淡淡道:“那个人我想你应该认识,跟你算是师出同门,一个老妖婆。” 上官云闻言,便已知道他说的是冷心月了,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寒声道:“那个老妖怪,我迟早也会找她报仇的。” 千流音道:“可惜,你可能慢了一点,她已经跟我做了个交换,虽然我当时没有答应,不过现在想想,可能是我欠她的,就帮她完成这个心愿吧。” “她要你做什么事?”上官云问道。 千流音双眼骤寒,仿佛凝结了冬日的霜雪,冷冷吐出:“取你性命,她开的条件就是我的命,所以我欠她一条命,今天就还给她好了。”话语完,他手中寒光剑刃光华流转,随着他的步伐步步紧逼。 然而,面对这凛冽的剑意,上官云非但不惧,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道:“若我开出的条件,你也无法拒绝呢?” “什么……”千流音目光一紧,透露出一丝警惕。 上官云淡淡一笑,并未说话。 而千流音此时却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的那些烧焦的味道中,似乎还混杂着其他的气味。 刚要说话,一股突如其来的眩晕袭来,如同潮水般吞噬了他的意识,四肢瞬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身形一晃,终是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我开的条件,就是你的命……”上官云淡淡道。 第204章 囚牢之下 此刻,古刹之外,一片寂静中蕴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涌。 月光稀薄,如同被轻纱遮盖的银盘,勉强洒下几缕清冷的光辉,给这古老的庙院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四周,寒风细语,携带着秋日特有的凛冽,穿梭于枯枝败叶之间,发出阵阵呜咽。 青雪立于古刹之外,眼中闪烁着坚定与不安交织的光芒。她紧握着双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显露出内心的焦急与挣扎。 刚才,从那紧闭的庄门缝隙中隐约传来的激烈打斗声,如同雷鸣般震撼着她的心弦,随后又骤然沉寂,留下一片死寂,更让她心中的忧虑如同野草般疯长。 她脚步迟缓,心中交织着矛盾与挣扎,徘徊于门槛之外,犹豫不决,是否应踏入那古刹里面。 回忆起与千流音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长,却让她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暖流,却也夹杂着难以言喻的苦涩。 千流音此刻正独自面对未知的危险,而她却只能站在这里,束手无策。 尽管千流音再三叮嘱,让她远离是非之地,但青雪却并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在这样的时刻,她无法再让自己置身事外,她曾经抛弃过千流音一次,这次又怎能丢下他呢? 那份愧疚与自责,如同锋利的刀刃,自万妖林以来,便无时无刻不在切割着她的灵魂。 此时,她再也无法让自己成为旁观者,任谁都无法再将她和千流音分开。 正当她下定决心,准备不顾一切闯入古刹之时,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从背后袭来,紧接着,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让青雪猛然一惊,她迅速转身,目光中既有戒备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然而,当她看清来人时,那份戒备瞬间化为了惊喜与安心——是采儿,以及紧随其后的十几名冷月宫女弟子,她们如同暗夜中的精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 青雪眸中闪过一抹喜悦,轻声道:“采儿姐姐,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采儿轻轻道:“我也是花了一天的时间,将所有的姐妹都分散沿途去找,才终于找到这里来的,看来你比我们还要先到了。” 青雪喜道:“你们能来真是太好了,这地方诡异的很,我刚想进去。” 采儿目光微凝,扫视四周,见只有青雪一人立于原地,不禁心生疑虑,轻声问道:“千流音他是一个人进去了吗?” 青雪微微颔首,缓缓道:“不久前木头一个人进去了,还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我想雨萱肯定被关在这里,不过后来就没动静了,我刚想要进去看看,你们就来了。” 采儿凝视着眼前这座古老而幽深的庙宇,其内仿佛藏着无尽的秘密与阴冷,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寒意。 她轻咬下唇,片刻沉思后,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对青雪说道:“那我们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言罢,为了确保行踪有迹可循,在留下一名冷月宫的弟子回去报信后,便和青雪以及十几名冷月宫弟子,缓缓踏进了这幽深的古刹里。 然而,刚踏入那扇沉重的门扉,一股不祥的焦烟悄然侵袭了众人的感官,众人循着味道缓缓探去,来到了后院之中。 眼前满地的断肢残骸,烧焦的尸体,令她们感到触目惊心,才明白这烧焦的味道竟是烧焦尸体发出的气味。让在场之人无不心头一紧,面色骤变,纷纷以手掩鼻,试图隔绝这份直击灵魂的恶臭与恐惧。 环顾四周,处处可见激烈战斗的遗迹,墙壁斑驳,地面坑洼,尤为引人注目的是,几具残破的棺材半掩于灰烬之中,余火微弱。 千流音,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再无任何踪迹。 青雪的目光在这一刻骤然凝聚,忧虑如同乌云般笼罩在她的心田,难以名状的不安如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她淹没,不禁攥紧了衣角。 刚才这里传来的激烈打斗声,也就是说千流音肯定是在这里遭遇了恶战,然而此刻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怕极有可能也已经被抓走了。 采儿看到她紧张不安的神情,轻移莲步,轻轻握紧了她纤细的手,给予她一丝安慰。 沉吟片刻,采儿缓缓道:“看来这里必然是发生了恶斗,即便是千流音,终究也是没能幸免。” 青雪闻言,眸中光芒骤暗,,一抹难以言喻的紧张与不安悄然爬上她的心头,她颤声轻语道:“这么说……这么说木头他……”言未尽,眼眶已泛红。 采儿柔声安抚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毕竟没有看到他的尸体,我想他定然还活着。”随后便让冷月宫的弟子散开,分开在这古刹里寻找有没有什么密道之类的暗口。 —— —— 昏昏沉沉中,一阵连绵不绝的震颤悄然撕破了昏睡的帷幕,将千流音从昏迷中震醒了过来。 他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清澈如泉、闪烁着狡黠光芒的眼眸,正以一种近乎亲昵的距离,含笑凝视着他。 千流音的心中不由生出一丝莫名的悸动,随即眉头微蹙,冷冷道:“你看够了没?” 那身影才缓缓和他拉开距离,紫色衣裳,秋水眼眸,面带笑意,正是韩雨萱。 她轻笑道:“没想到,你也会被抓到这里来?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和我见面吗?” 千流音置若罔闻,他微微挣扎,欲动分毫,却愕然发现自己被冰冷的铁链紧紧束缚,尝试运用真气冲开,又发现自己四肢无力,体内一丝真气都无法使出。 但他仍不死心,眉头紧皱,继续催动体内的真气。然而诡异的是,他体内的真气此刻却荡然无存,就和当初根基被废之时一样,浑身无力。 一阵忙活下来,累的满头大汗,却还是没有办法挣脱铁链。 韩雨萱见此,悠悠然淡道:“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你中了我们圣教的逆元散,任你修为再高,也不可能再动用真气的。” 千流音疑惑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韩雨萱笑道:“我当然知道的很清楚,因为我是亲眼看着上官云把昏迷的你带到地牢里来,然后喂你吃下逆元散,还给你套上铁链,跟我一起被带上马车离开的。” 千流音听闻,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感觉这么颠簸,原来他们是在马车上。 他环顾四周,只见这马车之内,竟是一个由冷铁铸就的牢笼,空间逼仄,而他们,已然成了这笼中之鸟。 细看之下,韩雨萱身上也被套上了锁链,她的身影显得异常单薄,面色苍白如纸,眉宇间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伤痛,较之往憔悴不少。 千流音沉吟了下,问道:“他要把我们带到哪里去?” 韩雨萱淡然道:“谁知道呢?也许是荒无人烟的野外,也许是另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又或许是……”目光冷淡,“地狱也说不定……” 第205章 囚笼之怒 马车在蜿蜒不定的路途上颠簸晃荡,却不知到往哪里驶去。 而此刻,两人都被关在这狭窄的空间了,空气中似乎有种莫名的沉寂。 韩雨萱靠着铁笼,眼神深邃而淡漠,一言不发。 倒也是让千流音感到意外,平日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又极其毒舌的魔教妖女,此刻竟然如此安静,简直判若两人,真是让人觉得诡异,甚至比古刹里的僵尸还要诡异。 虽说他们现在是陷在危险里,不过这种情况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了,但她这种样子却还是第一次看到。 千流音心头涌上一抹不解,忍不住问道:“难不成,你觉得很绝望吗?” 韩雨萱闻言,轻轻叹了口气,眸光中闪过一抹淡淡的哀愁,缓缓言道:“若是说我心里不绝望,那是在骗你,现在我的心里已经不抱一丝的希望了。” 千流音道:“你又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况且现在还没有到绝境,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这不像你的作风。” 韩雨萱轻轻抬眼,缓缓道:“你说的对,我向来不是悲观的人,但是现在的情况,就算我想乐观一点,我也没有办法给自己一个乐观的理由。” 千流音问道:“这话怎么说?” 韩雨萱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缓缓吐露:“因为抓住我们的人是上官云。” “那又怎样?” 韩雨萱淡淡道:“这个老乌龟做事极其谨慎,他可能修为不是很高,但是他的心机绝对没人比得上,若是落到他的手里,我们是绝对逃不走的。他想拿我跟我师傅做交换,但是以我师傅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受人威胁的,因此我才说,我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若是能死掉最好,最怕的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千流音轻笑道:“听完你的话,让我都觉得前途渺茫了,可我不是你,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我也相信我肯定可以把那只老乌龟的龟壳扒下来。” 韩雨萱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声悠长而无奈的叹息,轻轻摇了摇头。 马车仍在行驶,不料间,一深邃坑洼悄然横亘于路心,车轮骤失平稳,车身猛地一阵剧烈震颤,随即倾斜,仿佛时空在这一刻轻轻颠簸。 韩雨萱猝不及防间,身形轻摇,却不经意间依偎在了千流音的肩头。 千流音本能地扶住她,但他的手在触碰到韩雨萱的手臂时,一股异样的触感悄然蔓延——那并非丝绸般的柔滑,而是掺杂着几分粗糙与违和。 韩雨萱的面色霎时苍白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随即化作一声细微却难以掩饰的轻吟。她慌忙间抽身而退,仿佛是逃避着什么不愿为人知的秘密,蜷缩于马车的一角,眼眸低垂,眼帘后藏着深深的忧虑与不安。 千流音心头忽生疑云,眉头深锁,反观韩雨萱,她神色慌乱,如同惊弓之鸟,蜷缩于角落,双眼黯淡无光,仿佛害怕什么秘密即将被发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千流音面若寒霜,缓缓起身,步步逼近那颤抖的身影。他凝视着韩雨萱蜷缩成一团的柔弱姿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随即,他伸出手,轻轻却坚决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轻柔却不容置疑地拉起了她的袖子。 韩雨萱的面色骤变,惊恐如潮水般涌上眉梢,试图抽回那只被月光微弱照耀的手臂,却未料,这一细微动作已悄然落入千流音深邃的目光里。 在那斑驳光影下,她原本应如凝脂般细腻无瑕的手臂,此刻却布满了斑驳伤痕,或大或小,宛如一幅幅不忍卒睹的画卷,触目惊心。 韩雨萱见此,瞳孔颤动,睫毛轻颤,如同秋日里被风卷落的枯叶,带着几分无助与自责,整个人蜷缩在阴影的角落,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千流音沉默许久,才终于缓缓问道:“老乌龟做的吗?” 韩雨萱的眼眸始终低垂,避开了他的目光,仿佛心里最不愿让他看到的一幕,却还是被千流音看到了。 她沉默了片刻,只是咬唇轻轻点了下头,那双在微弱光线中闪烁的眼睛,已悄然泛起了泪光。 千流音又看了她的另一条手臂,只见其上亦是斑驳伤痕,触目惊心,不难想象她身上其他地方也是如此。 此刻,他的面容虽被一层寒霜覆盖,但内心深处,一股沸腾的怒意却如火山般喷薄欲出,将他的脸庞扭曲得近乎狰狞。另一只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骨节间发出细微却坚定的脆响。 他素来不喜欢杀生,但此时此刻,眼眸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冷冽杀意。 —— —— 在古刹幽深的庭院之中,月光稀薄,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落在青石小径上。 采儿与青雪已经将这古刹寻了一遍,却没有看到千流音或者韩雨萱的身影,正当两人心急如焚之际,一名冷月宫的弟子匆匆赶来,面色凝重地禀告了一个惊人的发现——一处隐秘的地牢。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惊雷一般,让采儿与青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们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匆匆跟随那弟子前往。 地牢的入口隐藏在一片密林之后,若非有专人指引,外人绝难发现。 随着石门缓缓开启,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微弱的烛光,显露出地牢内部的空旷与荒凉。 四周墙壁斑驳,铁链散落一地,显然是久无人迹之地,但空气中却隐约残留着一种不安的气息。 众人仔细搜查,每一寸土地都不放过,却只见空荡荡的牢房,未见千流音和韩雨萱的踪影。 青雪与采儿的眉头紧锁,心中焦急更甚。 就在这时,一名细心的弟子在地牢的一角发现了一支遗落的玉簪,其材质温润,雕刻精细,显然不是凡物。 采儿接过玉簪,指尖轻轻摩挲,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玉簪她再熟悉不过,正是韩雨萱平日里常佩戴之物。 她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沉吟片刻,便意识到这玉簪不是无意落下的,料想定是韩雨萱在危急关头留下的线索。 然而,玉簪本身并无文字或符号,其意义何在?采儿闭目沉思,试图从每一个细节中寻找答案。 此刻,青雪轻步走来,目光落在那簪子上,眉宇间掠过一抹不解之色,疑惑道:“这不是雨萱的玉簪吗?怎么会在这里?” 采儿连忙温柔地询问:“青雪妹妹,圣女平时有对你说过这玉簪的事吗?” 青雪目光沉滞,脑海一番苦思冥想后,却是没有头绪,摇了摇头。 采儿见状,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忧虑,轻启朱唇,幽幽地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青雪的眼神忽地一亮,她恍然忆起:“我记起来了,雨萱说过,这玉簪是她娘亲留给她的东西,因此平时都极为珍惜,从不离身,也绝不会落下的。” 采儿听闻,沉吟了下,她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温婉而坚定的笑意:“我明白了,我知道圣女被带到哪里去了。” 第206章 目的所在 随着一阵急促而略显纷扰的声响渐渐消散,马车终于缓缓而稳地停驻。 千流音自那悠长的冥想中悠然醒来,眼帘轻启,一抹目光不期然间落在了韩雨萱的身上。她正以一种近乎依偎的姿态,安然靠在他的肩头,沉睡得如此恬淡,面容宁静,呼吸轻浅而规律。 千流音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滑过她的颈项的伤口上,心中也是一阵不忍,并未叫醒她。 周遭的世界,随着马车帘幕被人忽的揭开,露出了它原本的面貌,只剩下一座铁笼,仍困着他们。 而四周,也骤然清晰了起来,空旷而孤寂,唯有夜风穿梭其间,带来一丝丝凉意。仍是夜晚,但月色十分明亮,他们此刻被带到了一处僻静的谷中。 四周幽静,不知何时已悄然聚集了众多人影,他们手持火把,火光摇曳,将这幽暗的山谷照的通透。 韩雨萱在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中缓缓苏醒,她的眼眸在初见的惊愕后逐渐聚焦,眼前的景象如同利刃般刺破了记忆的封印。 这里,对她而言,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每一寸土地都镌刻着过往的痕迹,正是埋葬着她爹娘的地方。 此刻,铁笼的锁链伴随着沉重的声响逐一解开,两人被引领至幽深的山谷腹地,直面着上官云那挺拔的身影。 他身着一袭深邃如夜的黑袍,面容冷峻如霜,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最终落在了韩雨萱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侄女,这个地方,你应该再熟悉不过吧。” 韩雨萱冷冷道:“我当然熟悉,但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你是想要给我爹谢罪吗?” 上官云的笑声在风中轻轻摇曳,带着几分戏谑:“那老妖婆到死都不会想到我会将你们带到这里来,这里,就是我要重建幽明教的地方。” 韩雨萱嘴角轻笑,露出一丝狡黠的意味,道:“上官叔叔,人人都说你是圣教里最睿智的人,你真觉得自己很聪明吗?” 上官云以为她在嘲讽自己,却不在意,反而以淡然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千流音,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千流音,你看看四周,你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只要你愿意加入我幽明教,我可以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你要什么就有什么。” 千流音的目光看向周遭,这广袤无垠的山谷之中,火光点点,犹如暗夜中不甘沉寂的星辰,映照出一片深邃而压抑的景致。黑压压的人影密集,数量之众,至少千余。 都说幽明的主力在雁北峰里已经死光了,但现在看来,这老乌龟似乎保存了许多的实力。 然而,千流音却并不在意,淡然问道:“我听说幽明教的人在雁北峰里早已死光了,你是从哪里找出来这么多人的?” 上官云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意:“你以为,面对那一百多个门派,数千人的围攻,我真的一点打算都没有吗?我早在大战开始前,便吩咐忠于我的教中弟子,让他们自行逃走,以保存实力,东山再起。” 话语间,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教中本来就有许多的人不服我,我正好借此机会,借天坠门和正派门教之手,将他们一一诛灭,还可以消耗那些正派的力量,岂不是一举两得。” 韩雨萱淡淡道:“你为了自己的私心,竟不惜引狼入室,借他派之手,对本教同门挥下屠刀。此等行径,狠辣无情,简直无耻之尤!你这等自私自利之人,我爹将幽明教交给你,当真是他瞎了眼,竟然有你这种小人。” 上官云却冷冽地笑道:“在幽明教,我即为天,我才是幽明教的教主,服从我的人,才是幽明教的弟子,不服我的人,便是叛徒。” 韩雨萱面对他那自私又狂妄到极点的话,不屑地冷笑一声,仿佛不值得她半句评价。 上官云继续说道:“只要我还活着,幽明教就不会覆灭,我今日便要在这里重建幽明教,而第一步就是攻入冷月宫,统一幽明教。” 韩雨萱闻言,笑声如银铃般清脆:“虽然天已经黑了,但你这梦也太离谱了,你真的觉得你这一千多人,可以攻下冷月宫吗?” 上官云狡黠笑道:“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实话告诉你,天道众那边,早已有了统一圣教的想法,只是你们冷月宫固执己见,屡屡阻挠,如今,已经不需要那老妖怪同意了,圣教重归一统,乃是天命所归,势不可挡。” 韩雨萱淡然道:“怪不得最近天道众那帮人一直在骚扰我们,原来是你在搞鬼。” 上官云冷笑更甚,声音中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世间之事,顺我者自当昌盛,逆我者,唯有灭亡一途。” 千流音道:“你这么自信将你的计谋告诉了我们,难道就不怕我们离开后,有了防范,让你的计划落空吗?” 上官云淡然一笑,丝毫不以为意。 韩雨萱笑道:“他自然是不怕了,因为我们两个现在在他的手里,只有两条路,要么归顺他,要么就是死,无论哪一条路,他的计划都不会泄露出去。” 上官云轻声笑道:“还是侄女你了解我。”言罢,他悠然迈出一步,手臂缓缓抬起。 霎时间,那千余名幽明教弟子,手中火把齐刷刷地高举,火光跳跃,映照着他们虔诚而狂热的脸庞。伴随着他们口中震耳欲聋的呼喊:\"九幽之下,共舞;幽冥之界,我教独尊!逆天而行,魔焰滔天,九幽神教,一统轮回!\" 这呼喊,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了整个山谷,回荡在峭壁之间,久久不息。 上官云此刻的面容洋溢着满足与沉醉,他缓缓阖上眼帘,仿佛整个世界都化作了一场为他精心筹备的盛宴,统一幽明教之日,似乎已经指日可待了。 许久,待众人安静了下来,但空气中却似乎还隐隐回荡着这狂热的声音,如同幽灵般在四周轻轻游荡,不肯轻易散去。 上官云的目光缓缓移向千流音,笑道:“如何,千流音,你决定好了是加入我幽明教还是和那老妖怪一起葬身黄泉呢?” 千流音并未接他的话,只是目光寒冷,语气冷冽道:“我只问你一句话,韩雨萱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 第207章 谷中激战 此话一出,直接让上官云脸色微变,没想到在这等危险境地,千流音心中所想的竟然是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一抹不悦悄然爬上眉梢,氛围随之凝重。。 韩雨萱闻之,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眼波流转间,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感动又羞涩,终是轻垂眼帘,将万千思绪深藏于心。 上官云轻笑道:“千流音,你如此关心我这侄女,莫不是你喜欢上她了,倒也难怪,我这侄女美如天仙,若是你肯加入我幽明教,我倒不介意成人之美,将她赏赐给你。” 千流音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嗤笑道:“你倒真是大方,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身上的伤,是不是你弄的?”目光中透出阵阵刺骨的寒意。 上官云的脸色瞬间阴云密布,双拳微握,指间隐隐有真气涌动。 此刻,一缕苍老而深沉的声线,自不远处飘来,“这狐狸精身上的伤,是我弄的。”言罢,只见吴伯英自人群中缓缓步出,面若寒霜。 “原来是你这老妖婆。”千流音语气中满是刺骨的寒意,面色冰冷,“上次我在天化山放了你一马,没想到你竟然是幽明教的人,心肠还如此恶毒。” 吴伯英的目光如霜,轻轻掠过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冷漠而复杂的笑,随即那视线如利剑般转向韩雨萱,眼中闪烁着毒蛇般的狠辣与无尽的恨意:“我这么做,还是太便宜她了,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活在这世上也是遭罪。” 千流音心中已经是怒不可遏了,强制压制怒火,仅化作一股刺骨寒意:“她与你有何冤仇,你竟然能下如此狠毒之手!” 吴伯英冷笑道:“我与她无冤无仇,但她是冷心雨的女儿,那她就活该受此罪,冷心雨已经死了,但她欠下的债,自然是由她女儿来偿还。”话语间目光里露出了强烈的恨意,仿佛只要提起冷心雨这个名字,就能勾起她心中的无限恨意与怒火。 千流音冷笑道:“如此看来,你这老妖婆当真是极其恶毒,歹毒,毫无人性,人人皆说冷心雨是妖女,可我觉得你才是个魔女。” 吴伯英闻言,目光瞬间凝如寒霜,语气冰冷刺骨:“千流音,你当真以为我当初在天化山打不过你吗?实话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怕你,何况你现在落到我的手里,我要让你跟这妖女一样,生不如死。” 千流音冷笑,却并未说话。 此刻,上官云冷冷道:“千流音,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是肯不肯加入我幽明教?”他说着,手上已经泛起了红光,仿佛千流音只要说个不字,便会瞬间夺了他的性命。 千流音淡然道:“你开的条件虽然丰厚,听起来也很诱人,可我实在不想给你这个无良老板做事,我怕自己死了都不能安歇。” “好极了!”上官云冷笑,眼眸深处寒意更甚,宛如千年寒冰。他缓缓抬起手,掌心间凝聚的气刃愈发凝实,锋利的边缘在微光下闪烁着死神的低语,气刃呼啸而出,带起一阵凛冽的风声,直指千流音的颈项 此等危急情景,韩雨萱的容颜不禁掠过一抹惊悸之色,她本能地欲以身相护,要替他挡住这一刀。 然而,就在这生死存亡的瞬间,一抹凛冽至极的寒光自远方疾驰而来,转瞬之间,化作一柄锋芒毕露的长剑,精准无误地拦截下了上官云那蕴含滔天怒意的气刃。 正是寒光剑,剑芒逼人! 与此同时,千流音也猛然挣脱了束缚住自己的铁链,体内蛰伏的真气如江河决堤,汹涌澎湃,周身环绕着耀眼的光芒。瞬间握住寒光剑的剑柄,反手一道凌厉的剑气挥出,将上官云逼得连连后退,步伐踉跄。 众人见此场景,脸上皆浮现出难以置信之色,千流音分明已经中了逆元散,为何没有失去真气呢? 然而见此场景,也顾不得其他,吴伯英和上官云两人眼神交汇间,双双齐上,联手围攻千流音。 却见千流音身形一动,如同猎豹般迅捷,寒光剑划出一道璀璨的银色轨迹,直取吴伯英。 吴伯英冷哼一声,铁链舞得密不透风,与寒光剑碰撞出连串火花,金属交击之声在山谷间回荡,震得四周树叶簌簌落下。 而上官云则趁机游走于侧,不时地骚扰攻击,寻找千流音的破绽,企图给予致命一击。 然而,千流音仿佛早已洞察先机,剑法之精妙,已臻化境。时而如龙腾九天,气势磅礴;时而似灵蛇出洞,刁钻狠辣。 他的真气浑厚磅礴,随着剑势流转,威力倍增,令人难以抵挡。 面对吴伯英与上官云的联手夹击,千流音非但游刃有余,更在不经意间展现出惊人的反击能力,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反而隐隐有压制两人的趋势。 寒光剑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出都伴随着凛冽的剑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此等实力,让吴伯英和上官云都不由得一惊,相比在天化山顶之时,千流音的实力仿佛有了数倍的提升。吴伯英自诩与千流音实力相仿,然而此刻和上官云两人合力之下,却仍感压力如山,难以喘息。 此时,随着一声清脆的剑鸣,千流音手中寒光凛冽的古剑骤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剑芒如龙,盘旋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气旋,裹挟着凌厉无比的剑气,势不可挡地穿透了层层密布的铁锁牢笼,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吴伯英。 只见吴伯英身形暴退,如同断线风筝般被甩出数丈,重重摔落在地,尘土飞扬间,一抹鲜红自其嘴角溢出,映衬着周遭的肃杀之气,更添几分惨烈。 紧接着,千流音身形一旋,骤然间将攻势转向了上官云,每一招每一式皆蕴含着不容小觑的锋芒,没有丝毫的留情。 眼见局势不妙,上官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他深知单凭二人之力已难以取胜,于是猛地一挥手,转眼间,数百名幽明教弟子如同潮水般涌出,手持刀枪剑戟,将千流音团团围住,企图以人海战术将其淹没。 第208章 幽谷尸潮 面对着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千名幽明教弟子,他们身着黑袍,面戴鬼魅面具,手持各式兵刃,眼中闪烁着贪婪与杀戮的光芒,仿佛一群被黑暗吞噬的亡灵,誓要将眼前之人吞噬殆尽。 然而,千流音却丝毫不为所动,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他手中的寒光剑已化作一道紫色闪电,划破夜空,直击最近的敌人。 那紫色的光芒中蕴含着极寒之力,所触之处,幽明教弟子纷纷被冻结成冰雕,随后轰然碎裂,化为尘埃。 见此情形,幽明教弟子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向前冲来,他们似乎被某种邪恶的力量所驱使,完全不顾生死。 千流音冷哼一声,体内真气涌动,他闭目凝神,片刻之后,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一条由真气凝聚而成的青龙腾空而起,盘旋于他的头顶之上,龙目如炬,气势磅礴。 随着他一声低喝,以寒光剑为引,青龙猛然俯冲而下,化作一道毁天灭地的紫色风暴,席卷整个山谷。 风暴所过之处,无数幽明教弟子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根本无法抵挡这恐怖的力量,纷纷被震飞出去,重伤倒地,哀嚎声此起彼伏,响彻山谷。 然而,千流音的攻势并未因此停歇。他身形如电,穿梭于敌群之中,寒光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紫色的闪电与刺骨的寒气,所到之处,幽明教弟子无不应声而倒,再无一合之敌。 在这场一边倒的战斗中,千流音仿佛一位战神降临,以一己之力对抗着千军万马。他的眼神坚定而冷漠,没有丝毫的犹豫与畏惧。 随着时间的推移,山谷中的幽明教弟子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零星几个还在负隅顽抗。 在将幽明教弟子解决完后,他指尖微动,寒光剑刃犹如秋水凝霜,刹那间划出一道凛冽银芒,精准无误地斩断了束缚韩雨萱的沉重铁链。铁屑纷飞间,她终得解脱。 然而上官云见此,却丝毫没有动摇,他的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狡黠微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缓缓自衣襟深处取出一面古朴而神秘的旗帜,其上纹络隐现,透着不祥的气息。 他轻启口唇,低沉的咒语自他口中缓缓流淌,如同远古冥界传来的幽怨低吟,穿透夜色,直击人心最深处的恐惧。 随着咒语的回荡,上官云脚下,一股黑色漩涡悄然浮现,其纹理复杂而诡异,仿佛是连接幽冥与现世的桥梁。 这股力量不仅在地上蔓延,更引动了天象的异变——原本皎洁的圆月被突如其来的乌云悄然遮蔽,山谷间顿时被一层厚重的阴郁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他足下的暗影,宛如深渊之口猛然张开,悄无声息却迅猛无比地向四周蔓延,每一寸被其触及之地,皆被染上了一层不祥的墨黑,空气中弥漫开一股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 在这片被黑暗侵蚀的土壤上,倒在地上已死去的的幽明教弟子忽然诡异地睁开眼,竟然又活了过来。 他们周身环绕着与夜色相融的黑雾,双眼赤红如血,却空洞无神,透露出不属于生者的冷漠与死寂,已然蜕变为行走于人间与地狱边缘的僵尸傀儡。 这一幕,既荒诞又骇人,上千具这样的身躯在同一时刻缓缓站起,汇聚成一股不可小觑的暗黑洪流,对周遭的一切构成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千流音的面容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凝重之色。 而且在这黝黑的荒凉之地,一座古老而残破的坟茔,竟也在此时不甘寂寞地颤动起来,坟土簌簌落下,一只枯槁腐烂的手臂挣扎着从地底深处破土而出,紧接着,一具腐尸从坟墓里爬出来。 他和一般的僵尸不同,虽然双眼虽空洞无珠,却仿佛深渊之口,两缕幽邃黑气袅袅升起,周身环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强大气场,让人心生敬畏又莫名胆寒。 韩雨萱目睹此景,刹那间,心湖泛起了惊涛骇浪,双眸震颤,仿佛穿越了时间的枷锁,低吟出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呼唤:“爹……” 这具僵尸,正是昔日幽明教中威震一方的教主烛龙之遗骸,其身份之尊贵,力量之深邃,即便是死后,也依旧令人心悸。 上官云见状,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而又充满算计的笑意,轻描淡写间,手指轻弹,仿佛是开启了幽冥之门。顿时,无数僵尸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它们嘶吼着,咆哮着,誓要将眼前的两人吞噬殆尽。 然而,韩雨萱的神色却是一片决绝与冰冷,怒火在她的胸膛中熊熊燃烧,她不顾一切地冲向上官云,仿佛要用手中的剑,斩断一切束缚,为父报仇。 但上官云轻描淡写地一挥手中令旗,霎时间,黑压压一片僵尸如潮水般涌现,筑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将他的身影护得严严实实。 而韩雨萱此刻中了逆元散,体内真气尽散,仅余一身凡骨肉躯,面对着蜂拥而至的尸潮,她咬紧牙关,仅凭过人的身手与不屈的意志,一次次将扑来的腐臭之躯击退,但终归是寡不敌众,转瞬间便被层层叠叠的僵尸紧紧围住。 千流音目睹此景,身形一晃,自那密集如潮的尸群中轻盈跃起,直冲云霄。 他轻剑一指,两道璀璨的雷光划破夜空,精准无误地轰击在韩雨萱周遭,霎时间,那些狰狞逼近的僵尸被烈焰吞噬,化作漫天灰烬,飘散于风中。 未待尘埃落定,千流音已如流星坠地,瞬息间降临至韩雨萱身前。他真气涌动,凝聚成一束耀眼的光柱,所过之处,十几具僵尸纷纷化为灰烬。 随后,他一把拉起韩雨萱,两人身形紧贴,共乘一剑,御风而行,破空而去。 非是他打不过这些僵尸,只是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人,这些幽明教弟子死后变为僵尸,变得更加凶狠凌厉,加之上官云在一旁虎视眈眈,局势更是错综复杂,还要分神照顾韩雨萱,若是一不小心被抓一口中了尸毒,岂非得不偿失。 然而就在他们要离开这谷中之时,谷底忽现一道凌厉至极的真气,宛若暗夜中划过的闪电,迅猛无比。千流音心弦骤紧,身形一侧,仅以毫厘之差避开了那足以致命的一击,却也因此失去了平衡,与韩雨萱一同不慎跌入寒光剑光所映的幽邃深谷之中。 千流音反应迅疾,反手紧握韩雨萱手腕,体内真气翻涌,化为轻柔的羽翼,缓缓托举二人平稳降落于地面,。 而那股阴森之气的源头,竟是已化为僵尸的烛龙,其双眸空洞,黑气缭绕,宛如幽冥使者,引领着无尽僵尸,如黑色浪潮般汹涌而至,要将二人淹没于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千流音眼见情势危急,毫不犹豫地自袖中取出泛着幽光的炼魂石,轻轻置于韩雨萱的手心,声音沉稳:“你快离开,我挡住他们。”言罢,他身形一展,毅然决然地迎向了汹涌而来的尸潮。 随着一声清啸,寒光剑仿佛响应他内心的呼唤,自虚空之中划破长空,稳稳落入他手中,剑身寒光凛冽,映照出他坚毅不屈的脸庞,瞬间便与那密密麻麻的尸群交织在一起。 第209章 招魂幡 随后,千流音和烛龙迎面对上,于虚空之中悍然对峙,仿佛是天地初开时的两极碰撞。千流音指尖轻捻,万道金光汇聚成“万”字真言,璀璨夺目,犹如晨曦初破晓,疾射而出。 而烛龙,虽已步入幽冥,却以不死之躯再战人间。它张口一吐,黑气如墨,浓郁得能吞噬光明,与金光真言在半空中激烈交锋,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与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连空间都在这一击之下颤抖。 千流音被这一击震得不轻,而烛龙却是丝毫不受影响,那黑气滋养着它腐朽的身躯,那些看似不可逆转的衰败,竟在死寂中孕育着新生,獠牙毕露,更添几分狰狞。 烛龙虽死,却以僵尸之姿重生,双眸赤红,浑身缠绕着死寂与暴戾的气息,向千流音发起了震耳欲聋的嘶吼,疯狂袭来。 千流音一咬牙,也不畏惧,迎面和他再战了起来。 烛龙的身躯虽已腐朽,但力量却似乎比生前更为强大,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地动山摇,仿佛能撕裂空间,吞噬一切生灵。 千流音深知常规手段难以撼动这具不死之躯,体内真气涌动,飞上空中,双手紧握寒光剑,剑尖直指苍穹。 顿时,天际仿佛响应了他的呼唤,乌云迅速聚集,雷鸣电闪,一道道刺目的闪电如同巨龙般自云端呼啸而下,直击烛龙。 然而,这些足以令山川震颤的天雷,落在烛龙身上却只是激起一阵阵黑烟与火花,未能对其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见状,千流音心中一凛,身形一展,如同鬼魅般穿梭于雷电与黑影之间,寒光剑化作道道银色匹练,与烛龙庞大的身躯交织在一起,剑光与爪影交相辉映,每一次碰撞都激起震耳欲聋的声响,震得山谷回音不绝。 然而,在这幽暗山谷中,千流音孤身立于混沌与阴翳交织的战场中央,一面抵御着烛龙那仿佛能吞噬天地的咆哮,一面在茫茫无际的僵尸海洋中奋力搏杀,每一步都似踏在无尽的困苦之上,渐感力不从心,体力与意志皆遭受了前所未有的考验。 面对那层层叠叠、仿佛无休无止的尸潮,他心中虽已泛起阵阵苦涩,但那双眸中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紧咬牙关并未放弃。 正当局势已至焦灼,天际忽现异象,两道璀璨如星辰的剑气划破长空,带着凛冽寒风与强悍威力,精准无误地将两只扑来的僵尸拦腰斩断,尸身分崩离析,化作片片黑雾消散于风中。 随后,一抹淡雅的紫色自空中悠然降临,轻盈若羽,落在千流音身旁,脸上带着一丝嫣然的笑容,正是韩雨萱。 千流音望着那毅然归来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轻叹道:“你倒是真的不怕死,竟然又回来了?” 韩雨萱回眸,淡淡笑道:“我可不想欠你的人情,毕竟我只喜欢让你欠我的人情。” 千流音闻言,并未直接回应,只是那紧抿的唇线微动,仿佛是将要说的话都化作了并肩作战的默契。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尸潮,两人身形交错,背靠着背,犹如古战场上最坚固的防线,每一次剑芒挥洒,都伴随着僵尸的哀嚎与倒下。 千流音边战边问道:“你不是中了逆元散吗,怎么真气恢复的这么快?” 韩雨萱反问他:“你不也中了逆元散吗,你又怎么恢复的真气呢?” 两人目光交汇,默契一笑,并未再说话。他们各自收敛心神,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场与无尽尸潮的较量之中。 韩雨萱身侧的炼魂石,宛如夜海中的星辰,幽幽散发着神秘而深邃的光芒。 然而,就在这紧张气氛之际,烛龙如暗夜中的暴风骤雨,自尸潮深处狂啸而出,其周身环绕的强大气场,仿佛能撕裂空间,连周遭的僵尸都被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震得四散而逃。 它仰天长啸,声震九霄,随之一道毁天灭地的真气如巨龙出海,直扑千流音而来。 千流音身形轻盈,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那致命一击。 他眸光冷冽,唇间轻启,六字大明咒的真言悠扬而庄严地响起,瞬间,他周身被璀璨的金光所笼罩,那光芒穿透重重黑暗,耀眼夺目,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污秽。 随着咒语的回荡,那金光逐渐凝聚成形,化作一尊威严无比的佛家真言,蕴含着无尽的慈悲与力量,缓缓朝烛龙压去。 然而这时韩雨萱却忽然道:“你别伤他!”幽幽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一丝恳求“求你了……” 千流音闻言,眸光微闪,片刻的静默中,他似在权衡,又似在妥协。终于,他缓缓收敛了周身汹涌的真气,那股即将爆发的力量如同被春风化雨般温柔地抚平,真言术法的光芒也随之消散于无形。 他手持寒光凛冽的长剑,体内真气再次翻腾,不过这次,它们以一种更为和谐而强大的力量涌现,六股色彩斑斓的真气自他背后腾空而起,宛如六条灵动的龙蛇,划破夜空,直冲云霄。 正是六灵剑气,每一道都蕴含着天地间的至纯之力。 烛龙见状,那原本就因不死之怨而扭曲的身形猛地一僵,即便是已超脱生死束缚,那份深埋骨髓的恨意仍在这一刻如火山般喷发,它不顾一切地咆哮着,向千流音狂奔而来,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其无尽的愤怒撕裂,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而千流音目光微紧,催动真气,瞬间六道凌厉无匹的剑芒,划破夜空,直指那盘踞于黑暗中的烛龙。 寒风凛冽,剑光所至,五道剑气如同暗夜中的流星,穿透重重夜幕与环绕其身的幽冥雾气,精准无误地击中目标,将其庞大的身躯震得连连倒退,最终轰然倒地,尘土飞扬。 然而千流音还是留了情的,并未催动第六道剑气去攻击他。 在远处指挥一切的上官云见此情景,目光一冷,手中令旗翻飞,脚下暗影如潮水般汹涌,所经之处,大地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拨动,震颤不已。 随着他的动作,地面之下,仿佛有古老的怨念被唤醒,一只只枯槁之手穿破土壤,挣扎而出,伴随着低沉的呜咽,无数被遗忘的亡魂之躯,在这不祥之夜中缓缓凝聚成形。 千流音与韩雨萱相视一瞬,皆是心头剧震。 韩雨萱身形如电,瞬间掠至千流音身侧,面容凝重如霜,缓缓道:“这老乌龟带我们来这里果然不安好心,看来他是早有预谋了。” 千流音眉宇紧锁,追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韩雨萱沉吟片刻后,缓缓吐出几个字:“遗忘谷……历代教主和教中高手的墓地。” 话音未落,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紧接着,地面微微震颤,一股不祥之气悄然弥漫。 刹那间,无数僵尸自暗无天日的地下蹒跚而出,它们身披岁月侵蚀的残破衣物,双眼空洞却透着异样的光芒,周身环绕着强大而扭曲的气息,如同从地狱之门涌出的恶灵,将千流音与韩雨萱团团围住。 韩雨萱的眼眸轻轻掠过上官云手中翻飞的旗帜,那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缓缓道:“只有夺下他手里的旗子,我们才能摆脱这困境。” 千流音此刻也看出来了这一切的源泉,皆是上官云手中的旗子带来,冷冷问道:“那旗子有什么名堂吗?” 韩雨萱目光复杂,缓缓吐露:“那是我们圣教遗失的宝物,叫做招魂幡……” 第210章 寒光折戟 千流音眉头一紧,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之色,轻声呢喃道:“世上还有这等邪物,能叫死人变成僵尸,幽明教有这等法宝,雁北峰战役里竟然还会输给天坠门,也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韩雨萱的声音冷若寒霜,缓缓道出:“招魂幡早在数百年前,便早已遗失,也不知道这老乌龟是从哪里找到的?” 她稍作停顿,眸中情绪纷繁复杂,交织着不解,“但是看他如此熟练操纵死尸的样子,绝不是近来才寻到招魂幡的,他定是早已得到了招魂幡,但却眼睁睁地看着教众弟子被屠戮殆尽,他为了铲除异己,竟不惜让圣教覆灭,当真是心狠手辣。”言罢,她的眼眸中不禁闪过了一丝寒意。 言犹在耳,天边一抹孤坟之地,猝然间轰鸣震颤,宛如沉睡千年的巨兽苏醒,一股磅礴真气势不可挡,自黄土之下汹涌而出,撕裂了寂静的夜幕。 一具森森白骨,在这股力量的牵引下,缓缓挣脱了坟墓的束缚,腾空而起,宛如鬼魅。 其骨骸间,黑气缭绕,仿佛幽冥之力的滋养,竟让那朽骨之上,逐渐覆盖起一层腐败而扭曲的血肉,双眼更是赤红如炬,透露出生前不凡的威严与戾气,让人不寒而栗。 千流音,沉声问道:“那座坟是谁的?” 韩雨萱轻轻摇头,只是目光沉重,缓缓吐出了三个字,“幽天邪……” 千流音闻言,面色瞬息万变,复杂之色交织于眉宇间,最终化为一片决绝。 局势已不容他们多想,面对那仿佛无垠的尸潮,他只留下一句,“幽天邪我来对付,你去和其他的僵尸周旋……” 言落之际,他身形骤展,宛若离弦之箭,划破夜色,直插云霄,与那位昔日傲视群雄、而今白骨森森、渐被侵蚀的幽明教教主——幽天邪,遥相对峙。 千流音率先发难,身形轻盈一跃,寒光凛冽的长剑瞬间撕裂了沉寂的夜空,留下一道绚烂至极的金色剑影,璀璨夺目。 他口中低吟着古老而神秘的法咒,每一个字节都似乎蕴含着天地间的奥秘,随着咒语的回荡,他身后竟缓缓凝聚出一幅巨大的“万”字图腾,金光万丈,耀眼非凡。 这不仅是剑气的凝聚,更是佛家无上真言所化,金光之中蕴含着净化与镇压的无上力量,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污秽,镇压所有邪祟。 幽天邪骨骼上覆盖着斑驳的腐肉,宛如古老墓碑上剥落的苔藓,双眼空洞却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周身环绕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阴冷之气和招魂幡的黑气,仿佛是来自九幽之下的恶魔。 千流音剑尖轻颤,金光真言自他背后汹涌而出,破空而至,直指那逆天归来的魂魄。 金光真言宛若初升日轮的第一缕曙光,穿透了万古长夜的沉寂,照亮了这方天地,驱散黑夜和招魂幡的迷雾。仅是瞬间,便覆盖在了还未完全成型的幽天邪身上。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这看似无坚不摧的金光佛家真言,在触及幽天邪的瞬间,竟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一阵微弱的涟漪,对他那不死之躯造不成丝毫伤害。 幽天邪身形暴起,双掌挥动间,黑气缭绕,仿佛整个山谷的阴寒之气都汇聚于他一身,向千流音猛扑而来。 战斗于瞬息间骤然爆发,剑芒如银河倾泻,与周遭缭绕的黑雾激烈交织,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天崩地裂般的轰鸣,震颤着每一寸空间。 千流音身法灵动,与之周旋缠斗起来,然而幽天邪不愧是昔日傲视群雄的存在,虽已身死,但其残留的骸骨仍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千流音即便倾尽全力,也难以占得上风。 就在这场战斗陷入胶着之际,山谷的另一侧,韩雨萱正与无数复活的僵尸进行着激烈的周旋。 她手持一柄长剑,身形轻盈,在僵尸群中穿梭自如,每一次剑芒挥出,都能精准地斩断僵尸的手臂或头颅,暂时阻止它们的进攻。 然而,僵尸的数量实在太多,且源源不断,仿佛永远也杀不尽。 随着战斗的持续,整个山谷仿佛被一层无形的能量场包裹,剑光与黑气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而此时,千流音已逐渐被逼至绝境,但他眼中的光芒却愈发坚定,飞身而起至半空,随着他口中低沉而古老的法咒响起,空气中开始涌动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蓝光愈发耀眼,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仿佛一尊即将觉醒的神只。 紧接着,一束耀眼的光芒自寒光剑尖激射而出,直冲云霄,瞬间穿透了厚重的云层,将原本沉寂的夜空撕裂开来。 云层仿佛被这股力量所惊,翻涌不息,原本暗淡的星辰也在这光芒的照耀下黯然失色。 紧接着,天际间雷鸣轰响,无数道闪电划破长空,如同天神的愤怒,纷纷汇聚向千流音手中的寒光剑。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千流音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他轻吟一声,双臂猛然一挥,那些汇聚而来的闪电竟被他悉数吸纳,化作一条狰狞狂暴的电龙,缠绕在寒光剑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这条电龙周身缠绕着刺目的电弧,双眼闪烁着毁灭的光芒,带着不可一世的威势,向着下方那已化为僵尸、浑身散发着浓郁黑气的幽天邪冲去。 幽天邪眼里的黑光却变得诡异,脸上的腐肉竟在此时似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猛地张开双臂,地上的僵尸仿佛响应了他的召唤,纷纷爆发出凄厉的嚎叫,一股股浓郁的黑气从它们体内涌出,汇聚成一股黑色的洪流,直冲幽天邪而去。 霎时间,他周身环绕的黑气猛然间汹涌澎湃,仿佛深渊之门被无形之手猛然推开,释放出前所未有的暗潮。这黑气之内,细微的电芒若隐若现,交织成网,噼啪之声不绝于耳。 他那被无尽黑暗吞噬的眼窝,在这一刻竟似被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轻轻触碰,一抹不易察觉的生机,在虚无中缓缓摇曳,仿佛是沉睡已久的灵魂正缓缓苏醒。 随着他的双臂挥展,空气仿佛凝固,随后轰然破碎,一个繁复而诡异的黑色图腾在他胸前缓缓凝聚成形,其上纹路深邃,宛若天地间最复杂的密码,蕴藏着无尽的力量秘密。 从这图腾之中,九道漆黑如墨、强悍绝伦的气息猛然爆发,它们盘旋上升,彼此交织,形成一股不可一世的龙卷风暴,与迎面而来的璀璨电龙相交。 在这黑与白、光与暗的交汇点,电龙与黑气洪流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碰撞。 一时间,山谷内风起云涌,雷电交加,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颤抖。电龙的咆哮与黑气的嘶吼交织在一起,光芒与黑暗相互吞噬,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释放出毁天灭地的能量。 烟尘与碎屑在狂暴的气流中狂舞,遮天蔽日,模糊了视线,却也掩不住那两股绝世真气激烈碰撞的壮丽景象。 就在这混沌未分、光怪陆离之际,一道清脆而决绝的裂响划破长空,千流音手中的寒光剑应声断成了两截。 第211章 幽天邪 随着寒光折戟,那股磅礴的黑气如同挣脱枷锁的猛兽,撕裂了夜的沉寂,直指千流音而来。 千流音身形虽敏,却终究未能完全避开这突如其来的攻势,被黑气正面击中,身形踉跄,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就,无力地自空中坠落,砸向冰冷的地面。 与此同时,韩雨萱的情况亦是岌岌可危,她已被逼至绝境之角,四周密密麻麻的僵尸如同潮水般涌来,每一声低沉的嘶吼都像是死神的低语,让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绝望的涟漪。 上官云目睹此景,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成竹在胸的浅笑,他缓慢地收拢了手中那面蕴含着生死的旗子。他并未真正意图取二人性命,尤其是对那千流音,心中竟是生出了难以言喻的欣赏与喜爱,暗自思量着,定要设法将其纳入麾下,无论需动用何等计策与手段。 至于韩雨萱,她更是他手中的一枚关键棋子,用以制衡那冷心月老怪物,自然更不能轻易让她死在这里。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待他收回招魂幡,想让那些僵尸僵尸退却时,那些本应唯命是从的亡灵竟似挣脱了无形的锁链,对他的指令置若罔闻。 幽天邪那张斑驳陆离、布满岁月侵蚀的脸庞上,缓缓浮现出一抹令人心悸的诡笑,那笑容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渊,仅仅一眼,便让上官云的心神为之一震,愣在了当场。 这股突如其来的诡异氛围,如同寒冰刺骨,让上官云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个本该沉寂于黄土之下数十载的亡魂,此刻却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唤醒,拥有了自主的意识,其状之诡异,令人心生惧意,脊背发凉。 他一咬牙,再次催动那古朴而神秘的招魂幡。只见幡面轻轻摇曳,一股浓郁如墨的黑气自其中汹涌而出,如同暗夜中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了幽天邪的身躯。 这黑气似乎蕴含着某种诡异的力量,竟让幽天邪的步伐在瞬间微微一顿,然而那抹迟疑转瞬即逝,他依旧无视一切阻碍,径直迈向了千流音。 掌心之间,黑色真气迅速凝聚,宛如实质,闪烁着不祥的光泽,显然要将千流音置于死地。 这一幕,让一旁的上官云心急如焚,连声喊道:“住手,不要杀他……” 但幽天邪像是丝毫听不到,直逼千流音而来,掌心凝聚的浑厚真气如暗流涌动,即将倾泻而出,将生死悬于一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幽谷深处,一阵超脱尘世的梵音悠悠响起,蕴含着无上的威严与慈悲:“离婆离婆帝,求诃求诃帝,陀罗尼帝,尼诃啰帝,毗黎你帝,摩诃伽帝,真陵乾帝,娑婆诃……” 这古老而神秘的咒语,如同天籁之音,穿透了层层空间与黑夜。 随着咒语的回荡,一道璀璨夺目的佛家金光真言,自虚空之中凝聚而成,金光闪闪,佛光普照,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邪恶。 与此同时,大地震颤,一个古朴深邃的道家八卦图案自地底缓缓升起,阴阳交织,黑白分明,蕴含着天地至理,与佛光交相辉映。 两道真言同时发力,如同怒海狂澜中的一股逆流,将这位强者生生震退,步伐踉跄。 一个老和尚凭空出现上空,周身环绕着超凡脱俗的气息,口诵七佛灭罪真言,字字珠玑。禅杖之上,金光如龙,腾空而起,化作一张璀璨的光网,精准无误地将幽天邪笼罩其中,这股天克的真言,将幽天邪困住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天际另一侧,一位道家高人踏云而来,身形飘逸,仙风道骨之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与冷峻。 手中拂尘轻轻一挥,仿佛引动了天地间的浩然正气,白光如银河倾泻,瞬间照亮了四周的黑暗,并将正围攻韩雨萱的汹涌尸潮一一击退 而来人,正是勿忘和尚和木道人。 两人瞬息之间,真气如龙,交织汇聚成一道半透明的圆弧护壁,将他们,还有千流音与韩雨萱护于其中。 外界,尸潮汹涌,僵尸们面目狰狞,四肢乱舞,发出阵阵凄厉的嘶吼,企图撕裂这看似脆弱的防护。然而,那护罩却坚不可摧,任凭尸潮如何冲击,也只是激起一圈圈涟漪,未能撼动其分毫。 远处,上官云目睹了这一幕,目光复杂地掠过勿忘和尚与木道人的身影,而这上千的僵尸此时却不受自己控制了,沉思了下,在这片混乱与喧嚣之中,悄然转身,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深处。 勿忘和尚和木道人两人同时,一前一后,将醇厚真气缓缓注入千流音体内。不过须臾,千流音的惨白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缓缓道:“多谢大师和道长相救了。” 勿忘和尚微笑道:“施主,我们再次见面,没想到你又是被重伤,看来冥冥之中,你跟老衲有缘呀。” 千流音苦涩一笑,并未说话,缓缓调动起体内那股沛然莫御的真气,流转于四肢百骸。 片刻之后,真气流遍全身,千流音脸上的苍白逐渐褪去,伤势竟奇迹般地恢复了大半。他缓缓站起身。 四人并肩而立,置身于那层摇摇欲坠的金光护罩之内,目光穿越这薄薄的光壁,投向外界那汹涌澎湃的尸潮。 那些僵尸之中,不乏昔日威震一方的幽明教高手,此刻却如同被黑暗操控的傀儡,疯狂地催动着自己残存的真气,一次次地撞击着护罩。 原本坚不可摧、金光熠熠的护罩,此刻在无数次的冲击下,也开始显露出疲态,金色的光芒中夹杂着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勿忘大师脸色凝重,沉声道:“倘若任由这些孽障逃逸而出,必将引发一场浩劫,令苍生遭难,人间化为无间地狱,哀鸿遍野,何其惨烈。” 木道人冷冷道:“那就不要让他们离开这里,尘归尘,土归土,这等邪物,本就不应存于世间。” 话音刚落,原本被佛门无上真言禁锢的幽天邪,竟挣脱了束缚,伴随着一股汹涌澎湃的黑雾,悠然悬浮于虚空之上。 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天际下渐渐显现,周身环绕的,不再是往日的沉寂,而是愈发浓郁、令人心悸的诡谲之气。 这股气息,如同深渊中涌动的暗流,悄无声息地渗透至每一寸空间,将整个山谷笼罩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沉寂与恐怖之中。 四人面色骤变,神色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勿忘和尚凝视着幽天邪,语气中既有疑惑也有忌惮:“此僵尸非同小可,其异于常类,实力超凡,却不知他到底是何身份?” 韩雨萱亦是紧蹙秀眉,面色沉重,缓缓开口:“幽天邪……” 第212章 青铜古剑 闻及此名,勿忘和尚的面色瞬间凝滞,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穿越了岁月的长河,回到了那段又不堪回首的过往。 彼时,他尚是风华正茂,而“幽天邪”三字,却已如暗夜中的雷鸣,震彻江湖,即便时光荏苒,数十载春秋更迭,那份震撼与忌惮,依旧镌刻心间,难以磨灭。 幽明教之主,昔日以杀伐为笔,书写血史,其威名赫赫,霸绝一方,最终却难逃天坠门天一真人的天谴,灰飞烟灭,成为一段历史,亦或说是噩梦的终结。 然而却未想过了几十年,幽天邪却以此种形态,重现人间。 木道人脸色亦是沉重,两人目光交汇,无需多言,便已下定决心,决不能再让幽天邪重返世上,危害人间。 勿忘和尚目光缓缓转向千流音道:“施主,能否阻止这些妖孽危害人间,全看施主的了。” “我?”千流音眉头轻皱,一抹不解涌上心头,“我能做什么?” 勿忘和尚道:“施主你体内有混元真气,混元真气乃是世上至纯至阳之气,对于冥界妖孽,乃是天克。” 正当此时,幽天邪已借尸潮之力,汇聚起无尽的黑气,使得夜色更加沉重了几分。他轻轻一挥手,一道漆黑如墨的气流如毒蛇般猛然击向护罩,护罩瞬间崩溃瓦解,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于无形。 随着护罩的破碎,万千僵尸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带着死亡的气息,向众人逼近。 时间紧迫,已来不及,勿忘和尚和木道人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轻轻点头,身形化作两道模糊的光影,瞬间掠至千流音背后,掌中微光闪烁,将真气注入到千流音的体内。 一股股温暖而磅礴的真气自他们体内喷薄而出,如同江河汇海,毫不保留地涌入千流音的体内。 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冲击,让千流音的身体微微颤抖,但随即,他闭目凝神,引导着这股庞大的能量在体内游走,汇聚于掌心之间。 “嗡——”一声低沉的轰鸣自千流音体内响起,仿佛是古老钟声的回响,又似天地初开时的混沌之音。 他的掌心,一道璀璨的混元真气猛然爆发,这道真气呈圆弧形向四周扩散,光芒耀眼,所过之处,连空气中都似乎被点燃了一般,发出淡淡的荧光。 这股力量,如同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了夜的帷幕,将逼近的无数尸潮瞬间击退,它们发出阵阵哀嚎,被这股纯净而强大的力量所震慑,纷纷后退,不敢再近前半步。 然而,就在这片刻的宁静之中,一阵更为阴冷的气息骤然逼近。 幽天邪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双眼如深渊般漆黑,腐烂的脸上挂着一抹冷笑,一挥掌,漫天的黑气瞬间凝聚,化作一个复杂而诡异的图腾,悬浮于半空之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随后,那图腾之中猛然射出一道黑色光柱,如同死神的镰刀,划破夜空,直逼三人而来。 这黑色光柱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腐蚀,留下一道道漆黑的痕迹,显示出其恐怖的力量。 千流音、勿忘和尚与木道人没有丝毫退缩。他们三人几乎在同一瞬间,体内潜藏的真气如江河决堤,汹涌而出,在空中编织成一幅复杂而玄妙的图案,彼此交织,相互融合,最终凝聚成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 这股力量形成了一道璀璨的光幕,与那道黑色光柱正面相抗。 两股力量在空中激烈碰撞,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将整个山谷照得如同白昼。 光与暗,正与邪,在这一刻交织、对抗,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空气中,激荡着震耳欲聋的轰鸣。 然而,这股力量,太过浩瀚,太过不羁,它们相遇的刹那,非但没有交融,反而如同天雷勾动地火,瞬间爆发开来。 整个遗忘谷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猛然摇撼,大地震颤不已,发出阵阵沉闷的轰鸣,仿佛连天空也在为之色变。 地面,在这股毁灭性的力量下,竟硬生生裂开了一道深邃的裂痕,数米之深,宛若自然之怒的刻痕,触目惊心。 余波未尽,犹如狂澜般席卷四方,将周遭徘徊的僵尸群无情吞噬,它们或哀嚎,或无声,最终只留下一片死寂与尘埃。 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整个天际被一层厚重的灰幕所笼罩,光线艰难地穿透这层屏障,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 双方皆被那股肆虐的余波狠狠抛向远方,身躯在空中划出几道不规则的弧线,最终踉跄落地,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形。 然而,却见那遮天蔽日的烟尘中,在这裂开的深渊边缘,一抹不可思议的青幽之光,犹如深海中最纯净的宝石,猛然间自地底迸发而出,穿透了厚重的尘埃与黑暗,绽放出耀眼夺目的光芒,将这沉寂的黑夜瞬间点亮。 这遗忘谷的地下,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此刻,在两股惊天动地力量的激烈碰撞之下,那被尘封已久的存在,终于被无地情唤醒,带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缓缓浮现在众人眼前。 几人面面相觑,眼中皆是震惊与不解,但这份惊愕仅持续了片刻,韩雨萱便迅速洞悉了那抹青幽之光的非凡之处,对身旁的千流音疾呼道:“千流音,快去夺它!” 千流音闻言,身形未做丝毫迟疑,瞬间掠入那幽邃莫测的裂缝之中。 尘埃与光影交织间,幽天邪的身影已悄无声息逼近,他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眸,被浓郁的黑雾紧紧缠绕,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随着一声低沉的轰鸣,幽天邪一掌携带着深邃如夜的黑色真气,猛然轰向千流音。 而千流音此刻已触及到那抹青幽色的光芒,那光芒仿佛自远古而来,带着岁月的沧桑与冰寒。指尖传来的触感,凉彻心扉,如同跨越了无数轮回的寒冰,瞬间渗透至他的心田,激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颤栗。 他缓缓拔出,只听到一声轻吟,一柄古老而沧桑的青铜古剑,悄然挣脱束缚,重见天日。 这剑,虽历经岁月风霜,却在其出鞘的瞬间,绽放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异彩,宛如穿越了时空的界限,携带着远古的辉煌与神秘。 幽天邪那阴冷而强大的真气,如同暗夜中的狂风骤雨,猛然间与这青铜古剑散发出的幽光相遇,却仿佛冬日残雪遭遇初春暖阳,瞬息间消融无形,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更令人惊异的是,那幽光触及幽天邪那腐朽不堪的身躯时,竟让他那张扭曲狰狞的脸庞上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痛苦之色,其身形更是如同受惊的孤魂野鬼,急不可耐地向后掠去,似乎连这古老剑芒中蕴含的一丝正气,都是其无法抵御的天敌。 待尘埃落定,千流音手中的青铜古剑依旧光芒不减,其辉煌之姿,犹如天地初开,万物复苏,晨光照射。 第213章 除妖灭魔 此剑轻挥,一抹幽邃而不凡的光芒触及蜂涌而至的尸潮,骤然间,竟令万千僵尸不由自主地颤抖,纷纷侧目而避,不敢让那令它们本能畏惧的光辉侵扰分毫。 这光,似乎承载着天地间最古老而纯粹的镇压之力,万鬼在其下,唯有退却一途。 四人目睹此景,皆是瞠目结舌,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千流音紧握剑柄,感受着那自剑身透出的异样寒意,它不同于往昔所触的任何锋利之物,更像是穿越了岁月长河,沉淀了无尽沧桑的古老磐石。 剑体厚重而坚实,冰冷中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坚韧,即便静默无声,亦能察觉到其内蕴藏的锋芒,非但未被时间消磨,反而在岁月的洗礼下更加锐利,锋芒内敛,蓄势待发。 他心念一动,已敏锐捕捉到青铜古剑中潜藏的、对僵尸独有的压制之力,遂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浑厚的真气缓缓注入剑身之中。 霎时间,这柄沉睡千年的青铜剑仿佛被赋予了新生,犹如荒漠中偶遇甘泉,剑吟轻响,宛转悠扬,剑体之上,幽芒骤盛,冷冽而神秘。 千流音的心中仿佛被一股古老而深邃的力量轻轻触碰,那是一种至阴至纯的脉动,与他体内的混元真气交织,既相互排斥,又隐隐间有着莫名的共鸣。 他的眼眸中跃动着奇异的光芒,随后淡然一笑,低吟的咒语自他唇间流淌而出,清澈而悠扬,在这幽谷之中回荡,成为唯一而纯净的旋律,穿透了四周的寂静。 幽天邪似乎也觉察到了即将到来的危险,他的眼眸瞬间被浓郁的黑气与猩红之色充斥,如同深渊之门被猛然推开,释放出无尽的恶意与疯狂,再次从尸群身上疯狂抽取黑气,凝聚成一只遮天蔽日、恐怖异常的巨大蝙蝠。 那蝙蝠振翅间,带起阵阵阴风,直扑千流音而来,欲要在千流音之前将其毁灭。 而此时,随着一声低沉而悠长的低吟,仿佛是自远古传来的呼唤,千流音的双眸骤然亮起,缓抬起右手,青铜古剑随之轻颤,发出阵阵清鸣,似乎在与主人的意志共鸣。 紧接着,青铜剑竟如同被无形之手托举,缓缓脱离千流音的手掌,向着漆黑如墨的夜空攀升。 随着青铜剑的上升,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波动,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突然,天际之上,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黑幕夜空,竟裂开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宛如天穹被巨力撕开,露出了其后的混沌与未知。 从这道裂口中,万道璀璨夺目的光柱倾泻而下,它们交织、碰撞,最终汇聚成一股无法抗拒的光芒洪流,瞬间照亮了整个山谷,连最隐蔽的角落也无所遁形。 这光芒,纯净而炽烈,与周围浓厚的黑暗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是希望与绝望、光明与黑暗的极致交锋。 在这片璀璨夺目的光华之下,青铜剑仿佛引领着星辰轨迹,天穹裂口发出了一声龙吟,随后一条由纯粹能量凝聚而成的白色光辉巨龙缓缓从裂口中出现,俯视大地。 这条巨龙蜿蜒盘旋,周身环绕着刺眼的白光,无法窥视其身,伴随着雷鸣般的轰响,震撼着山谷的每一寸土地。 就在此刻,那青铜剑与白龙之间仿佛有着宿命的联结,剑光一闪,已化作龙身的一部分,两者完美融合,化为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直冲向那自黑暗中疾驰而来的庞大黑雾蝙蝠。 当巨龙与巨大黑色相撞的那一刻,整个山谷仿佛被撕裂成了两个世界。一边是纯净无瑕的光明,另一边则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两者之间的碰撞,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辉与轰鸣,如同星辰陨落,又似天地重生。 光芒与黑暗交织、对抗,每一次交锋都释放出毁天灭地的能量,将山谷中的岩石、树木乃至空气都撕扯得支离破碎。 此刻,战场边缘,三位旁观者被这突如其来的磅礴力量深深震撼,眼眸不由自主地眯缝起来,以抵挡那足以穿透心扉的璀璨光芒。 勿忘和尚与木道人心中皆是波澜四起,暗自惊叹,没想到许久未见,千流音的修为竟然又上了一个台阶,超乎二人预料。 然而,在这力量的对峙中,勿忘和尚与木道人敏锐的目光穿透了纷乱的光影,捕捉到了幽天邪不经意间显露出的细微破绽。 几乎是在同一刹那,两人心意相通,不约而同地低吟起古老而神秘的法咒,声音虽轻,却蕴含着撼动天地的力量。 勿忘和尚足下轻踏莲花图腾,步步生莲,周身环绕着一股温暖而神圣的光辉,宛如晨曦初照,温柔而不可逼视。 他身形微动,体内佛力涌动,于虚空之中凝聚成一只硕大无朋的金光掌印,那掌印璀璨夺目,蕴含着无上威严,恍若释迦摩尼佛亲临,降下慈悲与力量。 随着一声震天响的“十方般若掌!”怒喝,那金光掌印携带着净化万物的磅礴气势,轰然向幽天邪压去。 与此同时,而木道人也低吟一声“九阳真火诀”,顿时,他手中的拂尘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瞬间化为一道炽烈的火线,穿梭于空气之中,每一丝每一缕都蕴含着至刚至阳的纯净之火,犹如烈日破云而出,直指幽天邪而去。 幽天邪眼见这突如其来的双重夹击,腐烂的脸上似乎闪过一抹绝望与不甘。那金光掌印与九阳真火,如同天罗地网,将他所有的退路封死,任凭他如何挣扎,也终是难逃此劫。 随着一声痛彻心扉的哀嚎,他庞大的身躯被两股力量同时击中,瞬间被金光与烈焰所吞噬。 千流音面容紧绷,牙关紧锁,宛如山岳般屹立不倒,他汇聚全身之力,真气如江河奔腾,汹涌澎湃,将每一寸血脉都点燃至沸腾。 似乎感应到他的意志,光龙瞬间光芒万丈,所过之处,黑暗退避,仿佛连空间都为之颤抖。 在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中,黑色蝙蝠那狰狞可怖的躯体被无情撕裂,化作缕缕黑气,四散逃逸,最终消散于无形。 就在这光芒万丈的刹那,青铜剑化作一道划破天际的璀璨流星,带着无尽的锋芒与寒意,直指幽天邪的身影。 幽天邪的空洞的眼眶夹杂着深深的不甘与绝望,却也无法阻挡这致命的一击。 青铜剑精准无误地穿透了他的胸膛,幽芒闪烁间,他的身躯逐渐失去了光泽,最终化为一捧轻烟。 第214章 偷袭得手 随着最后一缕烟尘缓缓消散于夜风之中,遗忘谷再次被一层深邃的宁静轻轻拥抱,月光如洗,倾泻而下,为这幽暗之地披上了一层银纱,清冷而神秘。 然而,战斗却还未结束,虽然幽天邪已再归黄土,但还有上千的尸群没有解决,若是让这些僵尸逃出了遗忘谷,必将引来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生灵涂炭,在所难免。 四人未曾有丝毫的迟疑与退缩,转瞬间便和这尸潮交手起来,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坚毅而决绝。 千流音手握青铜剑,剑身在这一刻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对周围的僵尸产生了莫名的压制。他的每一次挥剑,都精准而凌厉,剑锋过处,僵尸们如同被无形之力击中,纷纷倒下,化为尘埃。 勿忘和尚手执的禅杖金辉熠熠,仿佛汇聚了万千佛光。他每一杖挥出,伴随着低沉而庄严的佛家真言,将这些僵尸一一超度。 木道人轻摇手中拂尘,那看似平凡无奇的器物,实则蕴含了无上真力。随着他手腕轻轻一抖,拂尘化作一道耀眼的白光,划破黑暗,所过之处,僵尸们的身躯瞬间瓦解,化为一缕缕青烟,消散于无形之中。 而韩雨萱这边的处境则是愈发艰危,她依靠炼魂石恢复了些许的真气,但面对那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的尸群,她的奋力抵抗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每一剑挥出,都耗尽了她仅存的力气,汗水如雨,湿透了衣襟,却依然难以抵挡那无尽的黑暗侵袭。她被这股绝望的力量渐渐压制,几乎要在这无尽的战斗中沉沦。 更添艰难的是,那尸潮之中,还隐匿着历代幽明教的高手亡灵,他们虽已非生前那般强大,但实力仍非同小可,让韩雨萱苦不堪言,每一次交锋都是步步惊心。 幸好千流音在奋杀之余,注意到了她的困境,飞身过来替她解围。两人背靠着背,默契无间,剑光如织,每一击都精准而致命,无论是普通的僵尸还是那些实力不凡的幽明教高手,都无法逾越他们联手的防线。 经过漫长时间的厮杀,四人终于在黎明破晓之前,将这尸群一一绞杀。 此刻,四人也都是精疲力竭,满身疲惫,汗水如细密的珍珠般滑落脸颊,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 就在这宁静即将降临之际,木道人目光一斜,看到还有一只僵尸的身形踉踉跄跄地自黑暗中站起,他身形一动,手中拂尘如银龙出海,携带着凌厉的劲风,就要结果了他。 而韩雨萱见此,身影犹如惊鸿一瞥,骤然间横亘于木道人与那僵尸之间,她的面色瞬息万变,急忙道:“道长,请手下留情,他已无再害人之力,留他一具全尸吧。” 木道人手中轻握的拂尘悄然垂落,面庞上那份惯有的冷峻未曾有丝毫减退,问道:“这僵尸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何要护着他?” 韩雨萱脸色瞬间凝滞,眸光闪烁不定,仿佛内心正经历着激烈的挣扎与情感的交织,却是说不出其他话来,只能咬唇道:“这僵尸生前和我又极深的渊源,烦请道长放它一马。” 这时,勿忘和尚与千流音并肩而至,勿忘和尚语气温和而慈悲道:“阿弥陀佛,既然这位姑娘说这僵尸生前与她有有渊源,僵尸又已经没有了害人之力,得饶人处且饶人,道长就留他全尸好了,待老衲为他诵经超度即可。” 木道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终是缓缓垂下了手中拂尘。然而他看着这僵尸的衣着,却觉得莫名熟悉,仿佛在哪里看到过,而心中又暗自疑惑,这里是幽明教的墓地,韩雨萱竟然和这僵尸有关系,却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 韩雨萱眼波流转,缓缓道:“多谢大师和道长手下留情,此番恩情,小女子定不会忘。” 千流音这时轻笑道:“若不是大师和道长赶来,只怕我们今晚是难逃一劫。” 勿忘和尚微笑道:“施主言过其实了,是我们要感谢施主才对,否则今夜之事,恐怕会酿成大灾。” 千流音轻声问道:“大师何出此言?” 勿忘和尚轻叹一声,缓缓言道:“前些日子,我和道兄听说漠北有许多村庄遭受了瘟疫,便前往漠北去。然而这瘟疫,又实在奇怪,发生在雁北峰战役后不久,且有许多地方,都遭受了同样的瘟疫。”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遭受瘟疫之地,相隔极远,不似传染过去。此情此景,不禁让人揣测,是否有人暗中操弄,意图以瘟疫为刃,祸乱人间” 千流音眉头微皱,光中闪过一抹锐利之色,问道:“大师的意思是,有人在刻意传播瘟疫吗?” 勿忘和尚轻轻点头:“我和道兄一路追查,在青石村里终于发现了端倪,这散布瘟疫之人,便是在雁北峰里逃脱的幽明教教主上官云,但我仍不知道他为何要这做?便再次追查,一直到了此地……” 青石村?千流音微微一愣,那里不是徐风的村子吗?云月泽所在之地,原来这瘟疫,竟是那老乌龟放的。 沉吟片刻,千流音似乎已明白了这一切事情的真相,缓缓道:“我想,我明白上官云为什么要散布瘟疫了,应该是和他手上的那面招魂幡有关。” “招魂幡?”勿忘和尚与木道人闻言,皆是神色大变,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良久,二人轻轻摇头,勿忘和尚双手合,叹道:“阿弥陀佛,真是造孽,此等邪物,竟然又重现人间了。” 千流音道:“大师也认得招魂幡吗?” 勿忘和尚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我虽不曾见过,但也听闻,南疆之中,有一邪物,据说是冥府流落至世间的邪恶法宝,至阴至毒,可招魂夺魄,甚至召唤亡灵,如此看来,今夜之祸,定是那邪物招致的。” 木道人面色愈发冷峻,寒声道:“只可惜那被那上官云跑掉了,否则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勿忘和尚再次轻叹,口中缓缓溢出“阿弥陀佛”的慈悲之音,随即,他闭目凝神,指尖轻动,吟唱起古老而神秘的通明法咒,其声悠扬,穿透了山谷的每一寸空间,替这谷中的亡灵超度。 千流音闻其言,心神渐归宁静之渊,心中似乎变得空前通明宁静。 然而,正当几人松懈之时,远处,一条暗黑色的铁链划破空气,带着刺耳的呼啸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袭向正沉浸于法咒之中的千流音。 眼见危急,韩雨萱的瞳仁骤然紧缩,没有丝毫犹豫,身形一闪,毅然地挡在了千流音的身前,替他承受了这一击。然而那铁链直接穿透了她的身躯,鲜血如红梅般绽放,染红了衣襟。 随后,她便如同一片凋零的落叶,无力地缓缓倒下,陷入了昏迷之中,只留下她那一抹苍白如纸的面庞,与地面上那一滩刺眼的鲜红。 第215章 生死殊途 那一刻,平静的世界骤然撕裂,时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攫住,凝固成了永恒。 千流音的眼眸,在一瞬间凝滞,唯余一抹深深的紫色,倒在血泊之中。那颜色在血色的映衬下,更显凄美而决绝。 他的视线,被这一幕紧紧攫住,无法移转。 一股无法言喻的心痛自他沉寂的心底涌起,使他本能地伸出手臂,将那倒在血泊中的身影紧紧揽入怀中,动作中满是决绝与温柔。 怀中的她,脸色苍白如雪,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于风中。 没有丝毫犹豫,他开始疯狂地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欲替她续命。 与此同时,眼角余光不经意地捕捉到一抹阴鸷身影,偷袭之人正是那个狠毒至极的老妖婆吴伯英,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瞬间在胸中翻涌,眸中寒光闪烁,宛如冬日里锋利的冰刃,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杀意。 他未及多想,掌中真气凝聚,猛然挥出,化作一条咆哮的巨龙,携带着刺骨的寒意与决绝的杀意,精准无误地轰击在吴伯英身上。 吴伯英只觉一股排山倒海之力袭来,身躯猛地一震,随即喷出一口鲜血,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而出,重重摔落在地,再无任何动弹,四周只余下一片死寂。 此刻,千流音心中再无杂念,他缓缓闭上双眼,凝神静气,将体内浑厚的真气如同细流般温柔地注入韩雨萱的体内。 勿忘和尚与木道人见状,身形一展,疾步上前,宛如两道疾风掠过,瞬间来到了韩雨萱的身侧。 勿忘和尚轻步移至韩雨萱前方,双手轻合,一股温润如春的真气自他掌心缓缓流淌而出,温柔地注入韩雨萱体内,与随后而至的千流音遥相呼应。 两人一前一后,双手间流转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辉,如同晨曦初照,温柔地包裹着韩雨萱。 木道人则是不动声色地从袖袍中取出一瓶古朴的药膏,动作轻柔而精准,将药膏细细涂抹在韩雨萱的伤口之上。 经过三人的不懈努力,终于将韩雨萱终于从死亡的深渊边缘缓缓拉回。 然而韩雨萱虽然勉强从鬼门关被救回,但此刻的她,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但终于保住了她的一线生机,三人心中那块悬石方才悄然落地,不约而同地舒了口气。 然而还未来得及高兴,韩雨萱的唇瓣突然间泛起了不祥的乌黑,这一幕让三人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惊愕之色溢于言表。 勿忘和尚的眉头深深蹙起,迅速而细致地再次检视着她的伤势,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渐渐凝聚起一片难以言喻的沉重。 他缓缓启唇,声音低沉而凝重:“她虽然保住了性命,此刻却也中了尸毒,只怕也是活不长。” 千流音心头猛地一颤,急切地追问:“怎会如此?她不曾被僵尸咬到或者抓伤过,又怎会中尸毒?” 勿忘和尚闻言,却也是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困惑与无奈。 千流音的目光触及到韩雨萱的伤口时,刹那间凝固,随即缓缓移向穿透韩雨萱身体的那锁链。 只见那锁链,通体幽暗无光,表面似乎涂抹着一层诡谲难辨的黑液,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便瞬间明白,原来是这恶毒的老妖婆竟是怕他不死,特地在锁链上涂抹了至阴至毒的尸毒,其手段之狠,令人发指,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焰在他胸中汹涌澎湃,几欲喷薄而出。 勿忘和尚再次俯身细察韩雨萱的伤势,他从袖中取出一只古朴的药瓶,轻轻倒出一粒丹药,小心翼翼地送入韩雨萱口中。 待其服下后,他才缓缓起身,合十道:“老衲已经用药暂时封住了她是心脉,这三天内可以保她性命。” 千流音心中一紧,急忙问道:“大师,难道就没有解毒之法吗?” 勿忘和尚缓缓道:“这尸毒和施主你之前中的落雁沙毒类似,都属至阴之毒,唯有纯阳真气可以将其排除体外,依老衲之见,天坠门玉掌门的混元真气可以解毒。” 千流音闻言,面露欣喜,道:“我练了混元心经,体内有混元真气,能否替她解毒呢?” 勿忘和尚轻轻摇头,叹道:“施主你体内虽然有混元真气,能解你体内的落雁沙之毒,却解不了她人之毒。况且她的身体极其虚弱,体内的真气已达临界,这时候再注入真气,恐她微弱之躯无法承受。” 千流音心下一沉,问道:“那是否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勿忘和尚沉默片刻,仿佛是在深思熟虑后,方缓缓开口:“有一法子可救她,这位姑娘生气微弱,可用雪莲花碾成粉末,喂她服下,然后待她身体恢复一些,再用纯阳真气将她体内的尸毒排掉。” 千流音眉头微皱,语带几分思量道:“是天化山山顶上的雪莲花吗?” 勿忘和尚轻轻点点头:“正是,雪莲花可以说是世间奇药,几欲有起死回生之效,可极大缓解这位姑娘的身上的伤势。” 千流音闻言,心中暗自盘算,目光闪烁不定。若是这样,那只能将韩雨萱带到天坠门才可以,然而韩雨萱身为冷月宫的圣女,此刻深受重伤,如果去天坠门无异于羊入虎口,若是被人认出,只怕凶多吉少。 但此刻韩雨萱已经是危在旦夕了,如果冷心月那老妖婆在的话可能还有其他的办法,然而那老妖婆这时却在闭关。 千流音沉吟了下,看着韩雨萱惨白的脸色,心中权衡再三,终是做出了决断,缓缓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带她去天坠门。” 勿忘和尚道:“那施主定要注意,老衲之药只有三天时效,而从此地到天坠门,要一夜的时间,施主时间虽然充裕,但切记不要让她在路上受凉,或者受颠簸,否则伤势复发,到时候就无力回天了。” 千流音眼神中透着一丝坚决道:“她是为我而受伤,我定会治好她。 勿忘和尚沉吟片刻,语调平和而深邃:“其实我回想刚才之情景,虽然未反应过来,然而细想,那锁链的目标似乎并不是施主,而是这位姑娘。” 千流音眼中闪过不解:““既是如此,那老妖婆的攻势为何又似直冲我来?” 勿忘和尚轻轻摇头:“其中缘由不得而知,不过据老衲推测,偷袭之人可能是怕这位姑娘反应迅速会躲开,又见施主沉浸通明法咒中,才会袭击施主。她料定这位姑娘定会舍身去挡这一击。” 千流音闻言,眸光微敛,一抹难以言喻的哀愁悄然浮现,心中暗自喟叹,这老妖婆的心当真是恶毒,与在黑风山的青云道人一般,狡猾而残忍,忍不住轻轻叹气。 勿忘和尚的话语缓缓流淌,带着几分禅意与感慨:“虽是意外,然而这位姑娘却肯为了施主舍身挡这一击,甘愿为施主舍弃自己的性命,此情此景,实属难能可贵,世间罕有,令人动容。” 千流音心中一颤,泛起层层涟漪,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韩雨萱身上,那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情感交织,最终只化作唇边一抹淡淡的、意味深长的轻叹。。 随后,别过二人,千流音轻扶韩雨萱步入马车之内,马车缓缓启动,向着天坠门的方向辘辘行进。 第216章 遗忘谷 黎明,那缕温柔而又不容忽视的光线,悄然穿透了夜的帷幕,为遗忘谷的边缘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空气中还残留着夜露的清新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味,两者交织,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气息。 青雪与采儿并肩而立,身后是冷月宫的一众弟子,她们的步伐在踏入这片被晨光初照的荒芜之地时,不由自主地放慢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凝重与不解。 她们并不掌握御剑凌空的仙术,唯有依凭双足,踏过蜿蜒曲折的山路,风尘仆仆地赶来这方秘境。 采儿手中紧握的那枚精致发簪,属于韩雨萱独有的温婉气息似乎仍在流转。而自古刹里所拾到的这枚发簪,采儿便推断这是韩雨萱留下的线索,暗示她和千流音会被带到这里,曾埋葬她娘亲的幽静之地,遗忘谷。 而采儿的推断,似乎也没有错。 遗忘谷,这个名字本身就仿佛带着一种宿命的哀愁,此刻更是被一层浓厚的阴霾所笼罩。四周,是枯萎的草木与散落的碎石,它们见证了不久前的一场浩劫。 青雪与采儿的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触目惊心的景象:残肢断骸散落一地,有的被烧焦得扭曲变形,有的则保持着战斗时最后的姿态,血液早已干涸,化为暗褐色的痕迹,与大地融为一体,暗喻这里曾发生过的惨烈战斗。 冷月宫的弟子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惧。他们之中,不乏经验丰富的人,但如此大规模的战斗遗迹,还是让她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青雪紧锁眉头,心中暗自揣测,这场战斗的规模之大,绝非寻常所能及,而千流音与韩雨萱的在这样的背景下,他们的行踪与这场战斗之间,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然而搜寻的步履踏遍了遗忘谷的每一寸角落,却未能捕捉到千流音与韩雨萱的一丝踪迹。这幽谷,似乎连风都忘却了吹拂,静谧得令人心悸,连细微的生命之音也隐匿无踪。 众人的面容上疲惫如夜色般悄然蔓延,眼中闪烁的,不再是初时的炽热与希望,而是被漫长一日一夜的搜寻所磨砺出的深深倦意,每个人的心中都藏着不言而喻的沉重。 良久,空气中仅余下轻微的喘息与心跳声,直至采儿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们……暂且先回去吧。”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坚定。 众人闻言,心中皆是轻轻一叹,随后亦是轻轻点了点头。 面对如此惨状,继续深入调查或许只会带来更多的危险与未知,以她们现在的疲倦之姿,已经无力再找下去了,并且,韩雨萱和千流音的踪迹在这里断掉,她们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寻找。 更何况,他们必须尽快将这里的消息带回冷月宫,让更多人知晓并作出应对。 然而,青雪却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目光在满地狼藉中穿梭,最终定格在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一柄断成两截的剑静静地躺着,剑身虽已残缺不全,但其上流转的寒气依旧让人心生寒意,仿佛能穿透时间的壁垒,直击人心。 青雪的心猛地一颤,她几乎可以确认,这正是千流音所使用的剑,那柄闻名天下的寒光剑。 她缓缓走向那柄断剑,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沉重。当她终于蹲下身,轻轻拾起那断剑时,一股复杂难辨的情绪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她的心田。 这不仅仅是对千流音安危的深切忧虑,更是一种深深的无力与迷茫交织。 寒光剑的断裂,无疑预示着千流音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强敌,而他那生死未卜的现状,更是让青雪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她紧握那柄断裂的剑刃,指尖因用力而微微颤抖,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急迫与忧虑。 采儿此时也款步而来,目光触及那两截残剑时瞬间凝固,秀眉轻蹙,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这不是……寒光剑吗?”眼眸中也不禁染上了一抹忧虑的色泽。 青雪轻轻颔首,不安之色更甚,她紧咬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一定……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木头他不会把把剑落在这里的……” 采儿闻言,亦是陷入了沉默,一抹不安涌上眉宇。 片刻的沉默后,她缓缓道:“青雪,我决定要先回冷月宫,现在线索已经断了,而且这么大的事情,我无论如何都要让宫主知道,我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绑走圣女的人,目的恐怕不纯,现在宫主在闭关,圣女又不见踪迹,我真怕冷月宫这时候会出什么事。” 言至此,她的眼神中掠过一抹忧虑和不安,脸色也微微泛白,仿佛预感到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停顿了下,她看向青雪问道,“青雪,你要跟我们回冷月宫吗?” 青雪眸光微动,一抹复杂的情绪悄然掠过心湖。她低头沉思片刻,却终是摇摇头,缓缓道:“我要去找木头,我不想再抛弃他了,木头他一定遇到了什么事,虽然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但我感觉他也在找我。” 采儿沉吟片刻,眼神中闪烁着温柔的坚定,缓缓言道:“既如此,我便派几个姐妹陪你一起继续找圣女和千流音,彼此间也好有个照应。” 言毕,她自袖中取出一支晶莹剔透的玉笛,其色如冷月之光,温润而神秘,轻轻置于对方掌心,“这是冷月宫用来传递消息的信物,若你遇到困难或者危险,可轻轻吹奏,能御动天上的飞禽作为信使,将你的处境和方位告之于我,我便会和姐妹们一起来救你。” 青雪接过玉笛,轻声言谢,随后便和采儿分开,分成两队人,一队继续去找千流音,一队则是赶回冷月宫。 第217章 生死之处 夕阳如细碎的金箔,洒落在蜿蜒的山路上,为这漫长的行程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辉。 千流音坐在马车前端,紧握缰绳,目光专注地扫视着前方崎岖的道路,每一次挥鞭都显得那么精准而有力,却又不失温柔。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平稳、再平稳些,好让车厢内那位沉睡昏迷中的女子能够安然无恙。 由于勿忘和尚临行的嘱咐,不能让丝毫寒意侵扰韩雨萱的身躯,因此也只能乘坐马车缓缓驶去天坠门。 车厢内,韩雨萱静静地躺着,仿佛是置身于一片无风的宁静海洋之中。她的面容虽因受伤而显得苍白,但那份宁静却如同初雪覆盖下的宁静林间,纯洁而安详,呼吸均匀而轻微。 千流音不时地通过车厢的小窗,向内投去一抹不易察觉的关怀的目光,每当想起韩雨萱是为了自己才受此重伤,心中的那份愧疚便油然而生,最终化作唇边一抹无奈而又沉重的轻叹,悄然消散在风中。 随着马车缓缓驶近天坠门那巍峨的门户,夕阳的余晖也似乎变得更加温柔起来,天坠门内,隐约可见忙碌的身影和错落有致的建筑,以及忙碌的身影穿梭其间,伴随着远处隐约可闻的喧嚣与嘈杂。 此刻,群峰之巅的比武盛事,虽依旧如火如荼,其喧嚣与热烈却已难以穿透他心中的宁静,他并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了。 他动作轻柔,将韩雨萱轻轻揽入怀中,随后穿过了天坠门的大门,步入了静谧的后院。此刻的后院,因众人皆被比武盛况所吸引,而变得异常空旷。 将韩雨萱安置于自己房间的软榻之上,为她合上窗帘,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与纷扰。随后,他转身向南脉常春院深处,柳昊天长老的居所行去。 之前,群峰比武开始前,柳昊天曾给过他们雪莲花制成的药丸,想来他那里应该还有雪莲花,便迅速过去。 一路上也几乎没有遇到什么人,终是抵达了那间属于柳昊天的制药密室,室内光线柔和而通透,每一寸空间都浸润在草药独有的清新与古朴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药味。 千流音踏入这密室,目光细细扫过每一个角落,然而,一番搜寻之后,心中却是失落了起来,继而开始焦虑,雪莲花似乎并不在这里。 他轻叹一声,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心中暗自盘算,若是这里没有雪莲花,那就只能前往天化山了。那里,或许藏着最后的希望。 念及此处,他便要离开出发去天化山,毕竟时间只剩下两天多,能尽早回来最好。 正当他欲悄然退出柳昊天制药的密室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急促脚步声,如同夜风中突起的惊雷,让他心中不禁微微一凛,沉思片刻后,迅速环视四周,轻巧一跃,声无息地攀上了房梁,隐匿于阴影之中。 这里平常时也是不允许普通弟子进来的,他虽然是为了雪莲花才来这里,但要是被发现,恐怕又要费口舌去找借口,他时间紧迫,无心在此刻增添任何不必要的波折,毕若是不小心扯出了韩雨萱,又是一场风波。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匆匆而至的并非密室的主人柳昊天,而是林雪儿。 她面色苍白,眼中满是焦急与慌乱,在密室内四处翻找,仿佛是在寻找某种救命之药。 她的动作急促而毫无章法,显然已经心急如焚。 千流音见状,心中略一沉吟,最终决定现身。他轻巧落地,脚步声几乎微不可闻,惊得林雪儿猛然回头,见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不解。 “怎么是你?你不是离开天坠门了吗?”林雪儿目光中透着一丝惊讶。 然而,千流音并未给她太多询问的时间,只是沉声道:“我有事找你。” 林雪儿虽心中疑惑重重,但见千流音脸色沉重,不得不暂时放下好奇,跟随千流音离开密室,朝后院行去。 回到房里,掀开窗帘,映入眼帘的,是韩雨萱那毫无血色的面庞,静静地躺在榻上,宛如一朵凋零于风雨中的白莲。 她的呼吸虽仍保持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平稳,但那过分的苍白与唇边不经意间显露的乌黑,却证实了她此刻的危急情况,生命之火微弱而摇曳,令人不禁心生怜惜。。 “她怎么了?”林雪儿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韩雨萱的身上。 千流音轻轻叹了口气,语调中满是沉重与无奈:“她受了重伤,又中了尸毒,虽然已经用药物封住了她的心脉,但是只有两天多的时间,那尸毒就会侵入她的七经八脉里,到时候她要么是死,要么是变成僵尸。” 他的话语间,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责任感与哀愁,沉吟了下,目光深邃地望向林雪儿,“我听书剑说,你是天坠门里医术最好的人,我想让你看看,她还有没有医治的办法?” 林雪儿闻言,眸光轻轻一顿,随即陷入了沉思之中,步伐轻盈,缓缓移步至韩雨萱身旁。她细致入微地审视着韩雨萱的伤势,那双眸子仿佛能穿透表象,直视到伤势的根源。 然而,不过须臾之间,林雪儿的秀眉紧蹙,面容之上浮现出一抹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她缓缓起身,轻轻摇头:“她确实是中了尸毒,我虽然可以解毒,但却无能为力,她身上的伤势太重了,我没有办法将她体内的尸毒逼出来。” “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千流音问道。 林雪儿沉吟片刻,缓缓开口:“是有法子,便是先用雪莲花替她稳住伤势,然后再排出她身体里的毒,才有可能救她一命。” 千流音身形微滞,幽幽一叹:“看来勿忘和尚没有骗我,果真如此。”停顿了下,目光转向林雪儿问,“那你知道除了天化山山顶,哪里还有有雪莲花吗?” 林雪儿摇头道:“唯一的雪莲花便是你在通过掌门亲传弟子考验之时带回来的那一朵,不过已经被柳师叔用以制作丹药了,只怕再也没有了。” 千流音沉吟道:“如此看来,真的又要再上天化山一趟了。”微微停顿,目光看着韩雨萱,涌起了一个无法言喻的复杂感。 又道,“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在我上天化山顶找雪莲花的时候,麻烦你照顾一下她。” 然而,林雪儿闻言,眼神却变得微妙而深邃,她缓缓开口;“只怕你是不可能在两天的时间里上天化山带回雪莲花了。” 千流音疑惑道:“为什么?” 林雪儿缓缓道:“前些日子,天化山发生山体坍塌,上山之路被无数巨石堵死,而上山的路只有一条,就算想要将这些巨石一一移开,也得花两三日的时间,所以根本就来不及。” 千流音听闻面色骤变,一抹焦灼之色悄然爬上眉梢,心中暗自叹息,怎料命运弄人,偏在这紧要关头横生枝节,莫非真应了那句“天不遂人愿”,难不成真是老天爷都不让韩雨萱活吗?眼神中,忧虑与急切交织成复杂的心绪。 但就在这时,林雪儿却眸光流转,笑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我还知道一条通向山顶的路。” 千流音眉宇间掠过一抹诧异之色,问道:“你不是说,只有一条路可以通向山顶吗?哪里还有其他的路?” 林雪儿道:“从外面通向山顶的路确实只有一条,但是从里面还有一条路,是可以到达山顶的。” 千流音心中一喜,追问:“从哪里可以通向山顶?” “剑冢……”林雪儿道。 第218章 再入剑冢 剑冢? 千流音闻言,眸光微闪,一抹讶异之色悄然掠过心间,沉吟片刻后,问道:“那不是天坠门的禁地吗?真的有地方可以通向山顶吗?” 林雪儿微微一笑,轻声细语道:“自然是有,不过极为隐蔽,那是在以前剑冢还未成为禁地之时,自山顶通向山体里面的一处自然洞口,后来为了方便采集雪莲花,因此将那洞口开采为了一处可以直通山顶的通道。” 她的话语稍顿,继续说道,“不过后来天一祖师爷将永夜封印于剑冢后,为了防止有人从山顶进入剑冢,也将那处洞口封闭了……” 千流音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去,时间要紧,你帮我照顾好她。”言毕,他转身欲行离去。 然而,林雪儿轻盈一闪,素手轻扬,拦在了他的去路上,笑道:“你可知道那通向山顶的密道在哪里吗?” 千流音神色微滞,眉宇轻颦,旋即轻轻摇了摇头。 目睹他眉宇间的困顿,林雪儿轻声道:“我说了那密道极为隐蔽,剑冢里面四通八达,犹如迷宫一样,你想要找到密道,恐怕比登天还难。” 千流音微微沉滞,一抹深思闪过,随即缓缓开口:“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怎么找到那洞口?” 林雪儿轻颔首笑道:“不然你以为我是如何知道的这么详细呢?之前我在参加掌门亲传弟子第三关考验之时,也曾进入过剑冢里面,无意间发现了此通道可以直达山顶。” 千流音问道:“你愿意带我去?” 林雪儿道:“非是我要带你去,只是如果我不带你去,恐怕你是没有办法找到那处密道的。” 千流音心中涌动着感激之情,他郑重其事地颔首道:“那便多谢你了,我定当记得你这个人情。” 林雪儿轻笑:“我本来就欠你一个人情,正好趁此机会,算是还你的人情了。” 千流音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张静卧于床榻之上,面容苍白如纸的韩雨萱身上,眼底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他们这一去一时半会也回不来,若是这期间韩雨萱苏醒,或是遭遇其他事情,却也麻烦,总得要留下个人来照顾她。 林雪儿瞧见他眼里担忧的目光,便已洞悉了他的忧虑,轻声问道:“你是怕我们离开后没有照顾她吗?” 千流音轻叹一声:“她现在受伤昏迷,若是中途醒来,恐怕也需要有人照顾。” 林雪儿见他如此担心眼前躺在床上之人,不禁心生一丝疑惑,问道:“她是谁?你们又遭遇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跟你昨天退出群峰比武离开天坠门有关呢?” 千流音轻轻叹了口气,并未解释,只是道:“她救了我几次了,期间事情说来又一言难尽,总之我现在也不能让人发现她在天坠门里……” 林雪儿隐约觉察到其中隐藏着什么秘密,但见他似乎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也不追问,只是沉吟了下,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找人来照顾她就是了,这个人倒是很心细的,嘴也牢靠,不会让半句风言风语传出。” “你说的是谁?”千流音目露疑惑问道。 林雪儿未曾言语,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的笑意,随后轻移莲步,悄然唤来了那位神秘之人。 待其身影显现于眼前,千流音既觉得惊讶,又似乎在意料之中,林雪儿说的人,乃是张书剑。 张书剑被找来,此时正是一脸疑惑,尤其是在目光与千流音交汇的瞬间,更是吃惊。千流音昨日明明已和青雪离开了天坠门,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而当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床榻之上,那份震惊更是难以自抑,韩雨萱他自然是认识的,冷月宫的人。 不过此刻看到韩雨萱已经身受重伤,在床上昏迷。 面对张书剑的满脸疑惑,千流音也并未过多解释,毕竟时间要紧,若是将事情一一说出来,恐怕极为耗费时间,因此就简单地嘱咐了他几句,便和林雪儿立刻出发去剑冢了。 他暗自思忖,张书剑确实是个靠得住的人吧,当初自己将李弈秋的信托付给他,而他期间数次遭遇黑衣人的追杀仍却是没有放弃,将信带回了天坠门,由此看来他是个极为守信之人。 而且他也不似天坠门那帮老古董那么顽固,即便韩雨萱是冷月宫的人,应该也该不会将此事说出来,将韩雨萱交予他照顾,自己也可以放心。 随后,他与林雪儿二人,借着月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天坠门中最为神秘莫测的禁地,剑冢。 此地,平日里守卫森严,却因群峰比武的盛事,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松懈与喧嚣。 趁着守夜弟子眼皮渐沉,防范之心松懈之时,千流音与林雪儿身形一闪,化作两道迅捷无匹的暗影,悄无声息地穿梭其间,轻而易举就踏入了剑冢的深邃门户。 剑冢之内,幽暗深邃,仿佛时间在这里凝固。 两人各自点燃手中的火折子,微弱的光芒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摇曳生姿,照亮了前方之路。 林雪儿轻车熟路,手持火折,步履轻盈,仿佛对这片迷宫般的剑冢了如指掌。她引领着千流音穿梭于错综复杂的通道之间,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而谨慎。 期间,千流音的心思全在如何找到雪莲花上,因此脸色凝重,未发一言,空气似乎变得有些沉默。 就在这份近乎窒息的静谧中,林雪儿的声音悄然打破了这沉默,她轻声细语道:“你可曾听说过永夜剑的传说?” 千流音此时虽心绪仍系于雪莲之上,却也勉强分出一丝神思,淡淡地回应:“听说过,那不就是你们天坠门的镇山之宝吗?” 林雪儿轻声笑道:“确实如此,不过你知道永夜在哪里吗?” 千流音淡淡道:“不就是藏在这剑冢里面吗?” 林雪儿轻轻摇头,步伐轻盈地向前几步,缓缓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想问的是,你知道永夜的确切位置在哪吗?” 千流音微微一怔,随即陷入了沉思,片刻后,轻轻摇了摇头。 林雪儿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缓缓道:“你不知道,可我知道它在哪里。” 第219章 剑冢深处 千流音语调平和而深邃道:“那又如何,与我何干?” 林雪儿眸光流转,带着几分好奇与不解,轻声询问:“这天下闻名的宝剑,难不成你就一点都不动心吗?” 千流音淡淡道:“它对我诱惑,还不如五百两银子大,如果将它和五百两银子放在我的面前,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五百两银子。” 林雪儿闻言,先是一怔,继而嫣然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玩味与欣赏:“你这个人倒真是有趣,就跟萧邪一样,好像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她轻启朱唇,声音里藏着丝丝绕绕的韵味。 沉吟片刻后,眼眸中闪烁起更加灵动狡猾的光芒,问道,“既然如此,我再问你个问题,昨日你明明是和一个淡黄色衣服的女孩子离开的天坠门,为何此时却会跟这紫衣少女一起回来的呢?” 千流音身形不由自主地微滞,恍若晨露轻点荷叶,瞬间凝结了周遭的声音,竟是此刻才想起来青雪的事情。 昨夜他一人进去古刹,让青雪独自在外面接应,而如今自己已经回到了天坠门,但青雪那边却还是丝毫不知情,那傻狐狸要是看到自己进入古刹后长久不出来,肯定也会进去的。 念及此,心中也不免多了一丝担忧,然而,转念间,他又宽慰自己,古刹里的僵尸早已被他解决了,上官云也不在那里,只要她不回冷月宫,应该就不会出什么事。 冷月宫此时可以说是危机四伏,暗流涌动,据上官云那老乌龟的话,幽明教已经和天道众勾结在了一起,准备趁着冷心月闭关修炼之时对冷月宫做些什么,如此看来,冷月宫应该会有一场大风波。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息了下,但此刻韩雨萱危在旦夕,又不能离开,只能寄希望于尽快找到雪莲花,将韩雨萱的伤势医治好,然后再去找青雪。 林雪儿望着他眼中交织的复杂情绪,以为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了他,语带戏谑笑道:“莫非,你是那种花心之人?” 千流音轻轻摇头,淡淡道:“你想的倒真是多,也爱多管闲事,虽然我并不想跟你解释,可我又怕你误会,韩雨萱救过我几次,所以我欠她很多人情,我和她并无情感上的纠葛,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说罢,他步伐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先行几步走在她面前。 林雪儿眸光闪烁,复杂难辨,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未再多言。 两人蹒跚前行,穿越了数十个幽邃曲折的隧道,许久,直至一座巍峨巨石矗立眼前,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千流音凝视着这块巨石,其表面斑驳,岁月痕迹深重,不禁轻声询问:“这巨石后面就是通向天化山山顶的密道吗?” 林雪儿轻轻点了点头:“不过这巨石起码有万斤重,难以轻易挪开,要是炸掉,动静又太大了,恐怕会引来他人。” 千流音沉吟了下,眉宇间闪过一丝决绝之色,周身气息微动,仿佛有暗流涌动。他缓缓吐纳,体内真气开始汹涌澎湃,掌心渐渐凝聚起一抹幽蓝光泽,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又似深海中静谧的波涛,既神秘又强大。 “你退后……”他的话语简短而有力。 林雪儿见状,悄然退至一侧。 千流音则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眸,将体内浑厚的真气汇聚于掌心,那掌心之上,似有微光流转,与周遭的暗淡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轻轻贴上了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巨石,全身的肌肉在这一刻紧绷到了极致。 随着一声低沉而坚定的低吼,巨石竟似感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力量,开始发出细微却清晰的震颤声,如同沉睡的巨兽被缓缓唤醒。千流音的额头上,汗水如细珠般滚落,但他脸上的表情却愈发坚毅。 终于,在一声更为响亮的轰鸣中,巨石缓缓移动,仿佛是时间在这一刻放慢了脚步,直至它完全偏离了原位,一条幽深莫测的通道赫然展现在眼前。 千流音此刻已是大汗淋漓,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 林雪儿缓步至那幽邃洞口之前,目光穿透层层黑暗,手中的火折子在这阴冷的空气中摇曳,光芒似乎也被四周的寂静所吞噬,显得格外柔和而脆弱。 “走吧,我们进去吧。”她轻声道。 千流音闻言,眉头微蹙,眸中闪过一抹不解:“难道你也要跟我一起上去吗?” 林雪儿笑道:“难不成,你要我将你带到这里后,一个人离开吗?” 千流音眼眸微眯,缓缓道:“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你还是快点回去,若是被人发现你跟我闯进这禁地里来,恐怕会连累到你。” 林雪儿微微一笑,却未吐露半字,只是轻盈转身,步伐坚定地迈向那条通往未知深处的幽暗通道。 千流音见状,眉宇间不禁泛起一抹轻蹙,却也无奈,只得紧随其后,心中暗自翻涌着莫名的情绪。暗自思量,难不成,她带自己来这里是有其他的目的吗? 千流音缓缓道:“我在药房的时候,看到你进来慌慌张张地在找什么东西,难道你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林雪儿淡淡道;“我是有要紧的事情,不过这个时候已经不要紧了。” 千流音心中顿生疑惑:“我不懂你的话里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你好像有事在瞒着我。” 林雪儿步伐一顿,轻盈转身,眸光中闪烁着狡黠与深意,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难不成,你就没有事情瞒着我吗?” 千流音的目光瞬间锐利,两人间仿佛有无形的暗流涌动,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而复杂。 林雪儿的话语如同寒冰利刃,穿透了周遭的静谧:“那名叫做韩雨萱的女子,分明就是魔教的人,你却将她带到天坠门里来,这其中有什么秘密,是你不敢说出来的吗?” 千流音心头猛地一颤,竟是没有想到林雪儿会知道韩雨萱的身份,心中更加疑惑,然而她却没有当场说出来,反而在此时跟自己说出,语气中还有一丝威胁的意味,看来她带自己来这里,果真是另有目的。 千流音强自镇定,面色一沉,冷冷道:“你是怎么知道?你难道是想要用韩雨萱来威胁我吗?” 林雪儿微微一笑,语气柔和起来:“我不是在威胁你,你也不用紧张,我不会将她的身份说出去的,我带你来这里也确实有我自己的打算,我们各取所需,也算井水不犯河水了。” 千流音闻言,心中虽是疑惑,却也寻不到合适的言辞反驳。他暗自思量,林雪儿看起来也不是那种天坠门的老顽固,应该不会将韩雨萱的事情说出来。 然而,他却总觉得此人不可信, 这个人行事作风都和韩雨萱十分相似,但心思更深,城府更厚,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难以名状,却又真实存在。 林雪儿柔和笑道:“若你不相信我,你可以在这里将我杀死,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也不会怪你。”言罢,她缓缓转身,步伐轻盈而坚定,继续向那幽邃无垠的通道深处迈去。 第220章 生死莲花 在那晨曦初破、夜色犹存的微妙时刻,天化山仿佛被一层神秘的面纱轻轻覆盖,山巅之上,寒风凛冽,带着刺骨的凉意,与密道内的幽暗与闷热形成了鲜明对比。 千流音与林雪儿经数个时辰的艰难跋涉,终于从那曲折蜿蜒、幽暗阴森的密道中挣脱而出,重见天日。 天空依旧是一片深邃的蓝紫色,东方已悄然泛起一抹鱼肚白,然而此刻天化山山顶却被暴风雪所笼罩,雪花如同天空中倾泻而下的血液,密集而沉重,将整个世界染成了银装素裹的苍白。 寒风如刀,切割着每一寸暴露在外的肌肤,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千流音的目光穿透纷飞的白雪,坚定不移地扫视着这片银装素裹的山巅。他浑然不顾周身环绕的刺骨寒意与累积的疲惫,心中唯有对那雪莲的渴望,驱使着他在这片无垠的雪域中疾步穿梭,寻觅着那抹异色。 林雪儿紧随其侧,面容上交织着忧虑与决绝,每一步都踏得既急且稳,风雪虽狂,却未能动摇她分毫,与千流音一同在茫茫雪原上艰难前行。 两人的呼吸,在凛冽的空气中凝结成细碎的云雾,转瞬即被肆虐的风雪吞噬,唯余下一串串深浅交织足迹印记。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逐渐升高,但风雪却似乎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在这片被皑皑白雪覆盖的无垠天地间,他们搜寻了两个多时辰,然而这方天地除了茫茫白雪,却再无其他异色。 千流音的心头虽被一股难以言喻的焦急所缠绕,却也深知,在这茫茫雪域之中,人力有时而穷。他轻叹一声,那声息在凛冽的风中似乎也被冻得凝固,带着几分无奈与不甘。 想来他当初在和顾言德钟灵费尽艰辛爬上这雪顶之时,这雪莲花早已被先行的吴伯英采摘一空。即便他们几乎将每一寸雪地都细细搜寻,最终也只勉强觅得一朵而已。 而吴伯英后面又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她和她那痴呆儿子肯下山去,恐怕也是因为这里的雪莲花被她们用完了才离开的。 念及此,千流音的脸色愈发地沉重,若是没有雪莲花,恐怕韩雨萱也将命不久矣,但是到如今,他又能有何办法呢?韩雨萱的命,现在就看老天爷肯不肯救她了。 然而,林雪儿对吴伯英多年隐居于此的秘密浑然未觉,仍是专心致志,目不转睛地在雪地里找着雪莲花。 尽管她衣着单薄,寒风如刀割般穿透衣襟,将她的身躯渐渐凝固于这银装素裹之中,双手更是被冻得绯红,宛如冬日里的火焰,却未曾见她有丝毫退缩之意,仿佛不找到雪莲花就不罢休。 千流音看她如此拼命的样子,不禁暗自疑惑起来,她这么拼自然不可能是为了韩雨萱,而她又如此热心地带自己上雪顶来,难道也是为了这雪莲花吗? 思绪回溯至昨天柳昊天的药房之中,撞到她匆匆进来在药房里面色焦急地找着什么东西,莫非她那时也在找雪莲花? 若真是这样,那她的目的果真是不纯,千流音心中暗自揣摩,却未让这份猜忌过多扰乱心绪。他轻叹一声,将杂念抛诸脑后,转而更加专注地投身于茫茫雪海之中找雪莲花。 然而,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山顶的每一寸土地,都被他们细致入微地翻寻过几遍,却仍是没有找到雪莲花的一丝影子。如此看来,这里的雪莲花果真已经是没了,两人脸上都满是失望之色。 就在两人几乎要放弃希望之时,山顶上的暴雪渐渐小了起来,随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幽香突然穿透了刺骨的寒意,钻入他们的鼻端。 这气味千流音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他不由自主地循香而行,心中暗自涌动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仿佛是天意垂怜,为韩雨萱留下了一线生机。 不过,这并非上天所赐,实则是千流音以前修炼的嗜血大法所遗的馈赠,他修炼嗜血大法后,无论是听力视力还是嗅觉,都异于常人,即便后来根基被废,却也仍然保留着这异于常人的能力,因此才能闻到雪莲花的独特气味。 林雪儿见状,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她并未多问,只是默默跟随其后。 顺着香气的指引,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处极为陡峭的悬崖边缘。 只见在那悬崖之下,一朵洁白无瑕的雪莲花正静静地绽放于冰雪之中,宛如遗世独立的仙子,不染尘埃。 然而,那悬崖之陡峭,几乎呈九十度直角,且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层,稍有不慎便会跌落万丈深渊,粉身碎骨。 那雪莲花距离的悬崖边缘尚有十余米之遥,极为陡峭,更添一重难的是,山脉间的磁力,让御剑飞行这等法术也在此地失效,难以跨越这看似咫尺实则天涯的距离。如果贸然下去,只怕是会白白送命。 林雪儿立于崖边,望着那朵在寒风中摇曳生姿的雪莲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却也只是轻叹了口气。历经千辛万苦才找到的雪莲花,却又无法采摘,岂不是天意弄人吗? 千流音眉宇间也陷入了深沉的思索,他出来的匆忙,却并没有带可以驱使秃鹫的木壶,心中虽有踟蹰,却只是瞬间,便毅然决然地沿着悬崖峭壁,以不可思议的谨慎,一步步向下探去。 目睹此景,林雪儿脸色倏地变得惨白,声音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与焦急:“不要命了吗!” 但千流音却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他的动作愈发谨慎而坚定,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执着,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唯有那雪莲花,是他此刻心中唯一的执念。 第221章 火麒麟 此刻,他小心翼翼地寻找着落脚点,每一步都需精准无误,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林雪儿在一旁看的也是心惊肉跳,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这么不要命的人,难道这人从来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吗?还是说,是因为那个紫色衣服名为韩雨萱的人呢? 终于,在无数次心跳加速与汗水浸透衣衫之后,他靠近了那朵雪莲花,手指轻轻触碰,那份冰凉中带着生命力的触感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 然而,就在他准备摘下这朵雪莲花花之际,天空突然变得阴沉,一群秃鹫自云端盘旋而下,它们尖锐的喙与锋利的爪,在寒风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秃鹫的袭击突如其来,显然,它们不想让千流音拿到雪莲花。 千流音心中一凛,但并未退缩。他迅速调整姿势,一只手紧紧抓着悬崖边凸起的岩石,另一只手则涌动起浑厚的真气,化作一道道凌厉的气劲,向那些凶猛的秃鹫击去。每一次挥掌,都伴随着真气的轰鸣,震得周围空气都为之颤抖。 然而,秃鹫数量众多,攻势连绵不绝,千流音即便修为高强,但此刻却身陷囹圄,紧贴于悬崖峭壁之上,动弹不得,只有一只手可以迎敌,渐感力不从心。 而林雪儿也在悬崖边上手持长鞭,身姿轻盈,不断挥鞭抽打着那些秃鹫,为千流音分担着不小的压力。 但战斗依旧激烈,喧嚣骤然沉寂,万籁俱寂之中,唯余风声如泣。 然而千流音却在一次用力过猛中,不慎松开了手中的岩石,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向着那万丈深渊坠落而去。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心脏狂跳的声音。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柄散发着幽光的青铜剑穿越云层,划破长空,如流星般突然从天而降,剑身流转着神秘的光芒,稳稳地接住了千流音,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青铜剑轻啸一声,仿佛带着不可言喻的力量,瞬间将千流音托举回那险峻的悬崖之巅。 然而,对于方才命悬一线、几欲坠入无尽深渊的惊魂一幕,千流音却似已将其抛诸脑后,他的脚步未做丝毫停留,只是淡然地拾起那柄泛着幽青光泽的青铜剑,转身便迈入了隐秘曲折的密道之中,身影迅速消失在幽暗的尽头。 林雪儿怔怔地立于原地,心绪翻涌,几息之后才恍然回神,急忙提步欲追。 她的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暗自揣度:这山顶之上历来有禁制,御剑之术难以施展,为何那柄青铜剑却能在此间自由穿梭,宛若游龙戏水,实乃匪夷所思之事。 密道之内,光线昏暗,只有偶尔从石缝中透进的几缕阳光,为这幽闭的空间带来一丝生机,空气中则是弥漫着一股泥土与古老的气息。 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手中的火折子成了唯一的光源,照亮着回去之路。 归途之路相较于攀登时的艰难险阻,确乎显得平缓了几分,然而,这条蜿蜒于岁月深处的古老密道,却长满了一层厚厚的苔藓外衣,光滑得近乎镜面,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便如同落叶般,滑入那无尽的幽暗深渊。 林雪儿紧随着千流音的步伐,在昏黄的光影中缓缓前行,她的面容上并未浮现出应有的轻松,反倒是那眼睛,不时地掠过千流音手中紧握的雪莲花,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经过几个时辰的下山,正当两人即将穿越密道,即将踏入山体内部的广阔空间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异变,如同暗夜中突现的惊雷,瞬间打破了周遭的宁静与平。 千流音手中的青铜剑突然间光芒大盛,青色的幽光如同活物般在他掌中跳跃,剑身剧烈颤抖,似乎在响应着某种遥远的召唤。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皆是心头一震,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目光紧紧盯着那柄散发着奇异光芒的剑。 刹那间,自剑冢幽邃之处,一阵轰鸣如雷鸣般骤然炸响,仿佛沉眠于万古深渊的洪荒巨兽,因感知到一丝不寻常的悸动而猛然苏醒,其怒吼穿云裂石,震颤着每一寸空间。 千流音与林雪儿四目相对,那眼眸中交汇的不仅是深深的惊骇,更有不容置疑的决绝,无需多言,便已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火麒麟……”二字几乎同时自他们唇边逸出,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震颤。 他们都是参与过第三关考验的人,深知这火麒麟之威猛,非比寻常,每一息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地生出一股急迫感。 他们迅速交换了一个坚定的眼神,随即身形一动,毫不迟疑地向剑冢之外疾驰而去。 然而,命运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们。随着那声怒吼的落下,地面开始震动,尘土飞扬,紧接着,一只庞大的身影从剑冢的裂缝中汹涌而出,那是传说中的火麒麟,全身覆盖着赤红的鳞片,眼中燃烧着熊熊烈焰,气势汹汹地朝两人扑来。 火麒麟的突兀降临,犹如烈焰之神亲临凡尘,瞬间将周遭紧绷的空气凝结为实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千流音立于原地,双眸如炬,双手紧握那柄古朴沧桑的青铜剑,剑身之上,一抹青芒幽幽流转,宛如夜空中最神秘的星辰,与火麒麟眸中跳跃的炽烈火焰遥相呼应,交织出一幕令人心悸而又壮丽的景象。 这青铜剑,不仅承载着岁月的重量,更似乎蕴含着与火麒麟相生相克的古老秘辛。剑身上的青光与麒麟烈焰,虽为天地间截然不同的力量,却在此刻奇妙地共存,彼此映照之下,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与对立之美。 火麒麟仰天怒啸,其声震彻山体,带着不容违抗的威严与愤怒,庞大的身躯如同燃烧的山岳,势不可挡地向着二人席卷而来。 那一刻,空气仿佛被点燃,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毁灭的气息。 千流音毫不迟疑地将林雪儿轻轻推向一侧,面容在那一刻变得异常凝重,双手紧握剑柄,体内真气如江河汇聚,于剑尖处凝聚成一束璀璨的光芒,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毅然决然地与火麒麟那狂野的火焰相击。 霎时间,整个剑冢仿佛被点燃,烈焰腾空而起,将四周映照得如同白昼,火光中,千流音的身影显得格外坚毅。 他心念一动,青铜古剑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剑身之上,紫色的雷电如灵蛇般蜿蜒而出,划破空气,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精准无误地劈在了火麒麟那烈焰包裹的身躯之上。 每一道雷电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火麒麟在剧痛之下发出阵阵愤怒的咆哮,震耳欲聋,回荡在整个剑冢之中。 然而,这看似毁灭性的打击,却并未能对火麒麟造成预想中的重创。相反,它似乎被彻底激怒,周身的火焰瞬间暴涨,变得更加炽热而狂暴,犹如火山喷发,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 在烈日如焚的灼烤下,千流音的衣衫渐被汗水浸透,紧贴肌肤,他的双眼却坚毅如铁,却未曾有丝毫动摇。然而,这极限的考验,即便是他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几欲被这无边的热浪吞噬。 林雪儿则更显柔弱,娇颜被热气蒸得绯红,呼吸变得急促而短浅,似有生命之危。 千流音见此情景,口中低吟起古老而神秘的咒语,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的枷锁,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寒意。 随着咒语的回荡,他手中的长剑剑身之上,一股清澈而凛冽的寒冰之气缓缓升起,迅速向四周扩散。 他轻轻一挥手,长剑精准地插入脚下的土地,刹那间,以剑为中心,一股强大的寒流猛然爆发,席卷四周。 热浪与寒气激烈交锋,却终究敌不过这寒冰之力的肆虐,只见四周的空间渐渐被一层晶莹剔透的冰晶所覆盖,所有的灼热与焦躁,在这一刻都被冻结成了永恒的宁静。 第222章 梦魇 危机似乎在一瞬之间悄然退散,然而,不过须臾,那火麒麟体内的炽焰仿佛被禁忌之力唤醒,猛然间汹涌澎湃,其势之烈,竟将周遭凝固的冰层瞬息间化为无形水汽。 火焰较之先前更为狂暴,将整个剑冢化作了一座炽热的烘炉,空气仿佛都在颤抖,热浪滚滚,令人窒息。 千流音已历经昼夜不息的奋战,体力与精神的双重极限如同沉重的锁链,紧紧束缚着他的身体。但在这绝望的边缘,只是强凭心中的那股意念在驱使着自己的行动,口中轻吟着古老而神秘的咒语——“冰龙诀”。 刹那间,一条冰晶巨龙腾空而起,其躯庞大无垠,仿佛自极寒深渊中挣脱而出,携带着足以冻结万物的凛冽寒气。 这冰龙晶莹剔透,每一片鳞片都闪耀着幽蓝光芒,与周遭肆虐的火麒麟纯阳烈焰形成了鲜明而震撼的对比。 它以一种不屈的意志,硬生生地构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冰之壁垒,将剑冢内的温度骤降至极点,仿佛连时间都被这份极寒凝固。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冰龙猛然加速,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悍然冲向那火焰中的麒麟。 两者间的碰撞,不仅仅是力量与火焰的交锋,更是冰与火、阴与阳、生与灭的终极对决。这一击,爆发出难以言喻的冲击力,犹如星辰陨落,天地为之色变。 剑冢之内,原本静默的剑刃仿佛感受到了这股毁灭性的力量,纷纷震颤起来,随后被这股巨大的能量波及,如同落叶般四散纷飞。 火麒麟再次不敌,庞大的身躯不甘地隐没于地底深处,留下一片狼藉与未散的烟尘。 千流音立于战场中央,虽胜犹败,面色苍白如纸,额间细密的汗珠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透露出他体内真气几近枯竭、身心俱疲的真相。 他自昨夜经过一夜地厮杀,体内的真气早就不剩多少,又极长时间未休息,身体几乎透支,再也坚持不住,身体一踉跄,差点倒了下去。 林雪儿见状,连忙过去扶住了他,两人互相搀扶,缓慢地离开了剑冢。 黝黑深邃的洞穴内,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声,林雪儿的眼中满是不解,问道:“你为何要如此拼命呢?我不明白,那个韩雨萱,对你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千流音淡淡道:“她救过我几次,这是我欠她的,就连这次她受此重伤,也是因为我而伤,我又怎能冷眼旁观呢?” 然而,林雪儿的步伐倏忽间凝滞,眼眸中情绪交织,深邃而复杂。 沉吟片刻,终是抬眸,目光直抵千流音心底:“不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你绝不是因为她救过你,你才会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救她,你心里,肯定是很在意她的。” 千流音的眼眸轻轻震颤,那抹不易察觉的波动转瞬即逝,随即,他的眼神重归那片深邃的冷漠,语调淡然无波:“你想的的太多了,我和你说过了,我跟她并无其他的关系。” 言罢,他轻轻挣脱了林雪儿的搀扶,独自一人,扶着石壁,步伐沉稳而缓慢地步入幽暗之中。 林雪儿凝视着他离去的背影,沉默如同夜色一般深重,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难言的光芒,最终,她轻声细语,字字认真:“千流音,你若是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只怕有一天,你会因为失去而后悔莫及。” 此言骤落,犹如夜空中最凌厉的闪电,瞬间洞穿了千流音的心防,令他身躯僵直,细微的颤抖在每一寸肌肤下悄然蔓延。 那“失去”二字,如同重锤般无情地敲击在他脆弱的心房之上,不仅震响了空荡的胸膛,更将深埋心底、久未触及的梦魇,硬生生地撕扯至眼前。 他的面容苍白如雪,试图以表面的平静掩盖内心的惊涛骇浪,但那抹强撑的镇定之下,是裂缝悄然蔓延的脆弱。他的脑海中,再次回想了那夜,云月泽潭边,多日以来,一直困着的自己的梦魇。 林雪儿轻盈地步至他身旁,问道:“是因为那个淡黄色衣服的女孩吗?你喜欢的是她吗?所以你不敢对韩雨萱有什么想法?” 千流音未回应她言,眼帘轻合,周遭的静谧仿佛凝固了时光,良久之后,他才缓缓睁开那双平日里总是闪烁着不羁光芒的眼眸,此刻,在幽暗的掩映下,那眸中竟悄然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哀绪与深藏的惧意。 他喉结微动,终是下定决心,缓缓问道:“你……还记云月泽吗?” 林雪儿眸中闪过一丝错愕,不解他缘何突兀提及此事,却仍温婉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我自然记得,在青石村的那晚,我还将手放进潭水里,看到了以后我和萧邪的未来,不过和这有什么关系?” 然而话语间,她仿佛捕捉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线索,目光流转间,多了几分探寻之色,试探性地问道,“莫非,你在云月泽里看到了什么?” 千流音未直接回应,反将问题轻轻抛回:“你真的相信,云月泽能将一个人的过去未来照应出来吗?” 林雪儿摇摇头:“我不清楚,不过信不信又有何妨?就算是假的,也能给人一个心理藉慰,不也是挺好的吗?” 千流音眼中光影交错,复杂难辨,仿佛蕴含着千沟万壑的思绪,缓缓道:“云月泽并不能将一个人的过去未来照应出来,只是能将人心理的内心恐惧和极度幻想放大,因此常常让人误以为能看到一个人的过去未来。” 林雪儿听闻,并未显露出丝毫讶异之色,只是静默片刻,眼帘轻垂,复又抬起,问道:“你是……看到了韩雨萱吗?” 千流音将目光微微一滞,露出了一丝惨淡而恐惧,又掺杂着哀伤的笑容:“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野味,韩雨萱,还有雁秋翎都因为我而死……” 第223章 再遇背叛 林雪儿闻言,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她轻咬下唇,缓缓道:“既然你说的这是人的恐惧而已,也不是真的可以将未来过去照应,那它就未必是真的会发生,你又何必在意这些?” 千流音轻摇了摇头,未置一词,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让那凉意渗透心扉,似是要借此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的思绪再次回想起那晚在云月泽所看到的场景,想起雁秋翎那张失去血色的面容,韩雨萱憔悴的身影,以及那令人心痛的一幕,青雪化作一只孤寂的狐狸,眼中满是无助与绝望。 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而真切,仿佛触手可及,发生在了自己的面前,然而他却丝毫没有办法,那种无力,无助的感觉,是他所从未体验过的,绝非只是自己的恐惧。 自云月泽以来,其实时常被这梦魇所困扰,特别是在群峰比武之时遇到了韩雨萱,那股真实的恐惧感,便再也挥之不去。 他静默伫立,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一抹决绝,将心中的恐惧再次掩埋心底。随后,他轻抚着粗糙的石壁,一步步向着剑冢的出口挪动。 然而在他即将离开剑冢之时,身后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如鬼魅般自背后袭来,精准无误地锁住了他的颈项,一股不可抗拒的晕眩瞬间席卷全身,将他拉入了黑暗的深渊。 转身的刹那,一切已晚,只见林雪儿立于光影交错之处,她的面容清冷如霜,掌中残留的淡淡真气。 她凝视着倒在地上的千流音,沉默片刻,眸中情感交织,复杂难辨。 终于,她轻启朱唇,缓缓道:“千流音,看到梦魇的人又岂是只有你一个人呢?你欠韩雨萱的人情,而我却要欠你的人情……” 言罢,她轻叹一声,缓缓伸出手,从千流音紧握的掌心中抽离出那朵晶莹剔透的雪莲花,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沉睡中的梦境。 指尖轻触花瓣,一丝凉意与哀愁同时涌上心头,她继续说道:“但愿有朝一日,我所欠的人情能还给你。”身影决绝地转身,没有丝毫留恋,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足音,在空旷中回响。 —— —— 在那悠长而昏暗的密道之中,时间仿佛被厚重的石壁所吞噬,只余下微弱的烛光摇曳,映照着千流音渐渐苏醒的脸庞。 四周弥漫着潮湿与霉变的气息,空气中还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危机感。 随着意识的回笼,千流音猛地坐起,心中一凛,他发现自己紧握的右手中空无一物,那朵他拼了命摘来的雪莲花,竟不知何时已不知所踪。 这朵雪莲花对他而言,是比他生命还重要的东西,也是唯一能救韩雨萱之物,让千流音的心中瞬间涌起了难以名状的怒意。 没有丝毫的迟疑与踟蹰,千流音周身仿佛被一层凛冽的寒气与不可遏制的怒火所包裹,他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穿透了剑冢的静谧,直奔后院而去。 回到后院,千流音的步伐不自觉地加快,直至推开门扉的那一刻,他便看到林雪儿坐在床边,手中端着一碗药喂给昏迷不醒的韩雨萱。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达到了顶点。 “你!”千流音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他猛地跨步上前,直接将林雪儿手里的药碗打翻。 林雪儿的容颜骤变,一抹慌乱之色悄然爬上她的面颊,似乎正欲启唇辩解,然而,千流音的动作却如同被冻结的寒流,没有丝毫犹豫与停滞。他的一只手,犹如锻造自铁砧的钳子,直接扼住了林雪儿的颈项,将她猛然拉近。 林雪儿的脸色迅速变得通红,双眼圆睁,满是不敢置信与惊恐,她挣扎着想要挣脱,但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一切努力都显得那么无力。 “雪莲花在哪?”千流音冷冷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凛冽与致命的杀意。 林雪儿被掐得几乎窒息,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听我,解释……”但她的声音微弱,几乎被千流音胸腔中翻涌的怒火所淹没。 千流音的怒火愈加旺盛,心中的理智吞噬殆尽,转瞬之间便将她掐的几欲晕倒。 而恰巧此张书剑端着一盆热水走进了房里,目睹此景,他的脸色瞬间煞白,惊愕之余,口中不由自主地呼喊:“流音,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急步上前,试图阻止这场即将酿成的悲剧,但还未等他的身影靠近千流音分毫,一股无形而强大的气场便如惊涛骇浪般自千流音周身爆发,将他狠狠地震退,踉跄几步后,重重地跌落在地。 此时,林雪儿已经无法呼吸,她挣扎的四肢渐渐失去了力量,最终归于沉寂,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唯有微弱的意识在深渊边缘徘徊。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刹那,一股磅礴至极的真气如怒龙出海,猛然间划破空气,精准无误地轰击在千流音的后心之处,那力量之强,竟让他身形剧颤,脚步踉跄,不得不松开了对林雪儿的桎梏。 林雪儿的身躯如同被秋风中的落叶般轻轻飘落,触地的一刻,奇迹般地,她的眼帘微微颤动,一缕意识穿透黑暗,重新回到了这个世界。 顾言之的身影瞬息间已至林雪儿身旁,他神色凝重,双掌间真气涌动,温柔而坚定地渗透进林雪儿冰冷的身躯。 千流音的怒火非但未熄,反而在胸中熊熊燃烧,化作一股不可遏制的洪流,他指尖轻颤,凝聚起一道璀璨夺目的真言之力,犹如天雷滚滚,势不可挡地朝顾言之与林雪儿二人轰击而去。 顾言之面色骤变,眼中闪过一抹凝重,他深知此刻不容有丝毫懈怠。一边,他将源源不断的真气缓缓注入林雪儿体内,疏通着她的脉络;另一边,他迅速调动体内浑厚的混元真气,那真气在他掌心翻腾,化作一幅流转不息的八卦图,旋转间带着古老而神秘的力量,迎上了千流音那凌厉无匹的真言攻击。 两股力量在空中激烈交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伴随着耀眼的光芒,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耀眼的光辉之中,仿佛整个大地都在这一刻为之颤抖,经历了一场微型的末日浩劫。 桌椅板凳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瞬间化为齑粉,四散纷飞,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埃与一丝丝焦糊的气息。 千流音眼见那股强大的冲击即将波及到韩雨萱的身躯,连忙飞身过去护住韩雨萱的虚弱的身体,自己被冲击震得脸色惨白。 而另一边的顾言之则是因为护住林雪儿,也被震得口吐鲜血。 片刻之后,尘埃在屋内悄然落定,四周重归一片死寂。 张书剑自阴暗的角落中缓缓站起,身形略显踉跄,目光扫过周遭的一片狼藉,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撼与沉痛。 正当千流音蓄势待发,准备再掀波澜之际,张书剑的声音如惊雷般响起,穿透了紧绷的空气:“流音,够了吧,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千流音的动作猛然一顿,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他环顾四周,满目疮痍,闭上眼睛,沉吟了片刻,终是缓缓垂下了聚起的真言。 第224章 再起波澜 待他眼帘重启,理智渐渐驱散心头的混沌。他紧咬牙关,身形凝固于原地,终是恨恨地看了一眼几人,抱起昏迷不醒的韩雨萱,步伐沉重而坚决,缓缓踏出了房间的门槛。 此时,林雪儿已从朦胧中苏醒,眼中闪烁着焦急的光芒。她身形一闪,宛若轻燕掠空,瞬间横亘于千流音面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你不能离开这里,否则她的伤势撑不过这两天……” 千流音望着她,心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却还是强行将其压制,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让开,不然我杀了你……”话语间,一股不容忽视的杀意再次悄然弥漫。 林雪儿身姿未动分毫,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语调柔和却坚定:“你将她留在这里,我能救她。” 千流音听闻,露出了一丝冷笑。 “你信我一次好了……”林雪儿坚定地凝视着他。 千流音再次冷笑一声,信她?正是因为信她,自己才一次又一次地上了她的套。信她自己让了萧邪三招,导致自缚手脚的,一步步深陷泥潭。 信她会带他到天化山雪顶找雪莲花,哪知她的真正目的也是为了夺雪莲花,鬼知道她还设有多少套在等着自己? 回顾自踏入天坠门以来的种种,千流音只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永无止境的棋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却又总是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步入对方预设的轨道。 若非昨日一时听了那勿忘和尚的劝诫,而是毅然决然地返回冷月宫,或许此刻的韩雨萱已安然无恙,还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韩雨萱性命垂危,怎能再在此浪费时间? 他停手并非是放过林雪儿,只是时间要紧,不想再纠缠下去。 面对林雪儿的在阻挠,千流音冷冷地吐出二字:“让开!” 林雪儿轻轻摇头,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恳求的目光:“这个时候你无论带她去哪里都无法救她,求你再信我一次……” 千流音并未言语,只是从身上迸发出一股强烈的真气,将林雪儿狠狠地震开,随后他轻轻环抱起韩雨萱,缓缓离开了房间。 正当千流音步伐迈出后院门槛,未几,一阵由先前变故激荡起的响动,悄然引来了兰心师太及其一众弟子的注意。 在这汇聚群英、比武论剑的庄严盛典之中,任何细微的波澜都可能成为扰乱秩序的风暴前兆,故而每一步都需谨慎至极。 兰心师太眼含几分不解与忧虑,目光紧随那匆匆离去的身影,千流音,他怀中紧抱着一名紫衣女子,那抹深邃的紫,在日光的斑驳下更显神秘莫测。 师太心中暗自揣摩,终是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千流音,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面对师太的询问,千流音却似未闻其声,脚步未曾有丝毫停顿,而是径直离开。 而尾随的众人里,正好有之前群峰比武第一天千流音遇到的黄衫少女。她眸光一闪,瞬间认出了千流音怀中的紫衣女子,正是那日突袭于她之人。 心中惊澜四起,她急声对身旁的兰心师太言道:“师傅,我认得那个紫衣女子,正是她闯进了天坠门,还联合千流音制住了弟子和师妹。” 兰心师太闻言,眉头微蹙,旋即身形轻展,宛若飘鸿,瞬息间已横亘于千流音前行之路,冷冷道:“千流音,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怀中的人是谁?” 千流音目光如冰,轻轻扫过兰心师太,沉声道:“让开,别挡我。” 兰心师太顿时怒不可遏,厉声喝道:“放肆,你竟敢如此对师叔长辈说话!言辞间全无尊卑之分!”话音未落,她身形已动,掌风凌厉,意图强行阻截那狂妄之徒。 然而,千流音仅是轻描淡写地一挥手,一股浑厚无匹的真气如惊涛骇浪般汹涌而出,将兰心师太震得踉跄连连,脸色瞬间铁青,怒意更添几分,旋即身形再展,攻势更甚。 四周,兰心师太座下弟子见状,纷纷怒喝,犹如群蜂护巢,将千流音团团围住,要将他绳之以法。 一时间,剑光闪烁,掌风呼啸,战斗之激烈,仿佛连空气都在震颤。 面对这重重围困,千流音丝毫不惧,强硬地将众人一一击退。 战场的喧嚣,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开来,这股混乱的漩涡,引得四方弟子与各路英雄纷纷侧目,汇聚而来,后院之内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在这纷扰之中,几道熟悉的身影悄然混入,他们是朝英观的弟子,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师兄,快看!那不是……韩雨萱吗?”一名弟子压低声音,却难掩震惊与愤慨。 他们的师傅朝英观观主吴天岳在汾水城遇害,众人一致将凶手认定了是韩雨萱,却苦寻多日无果,如今在此遇到,纷纷是怒火涌上心头,连连拔剑出手,加入了围攻之中。 千流音立于纷扰中心,四周人影攒动,围攻之势愈演愈烈,加之他还要一边抵挡一边护住昏迷的韩雨萱,逐渐力不从心,陷入了困境。 面对这愈发紧迫的绝境,千流音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他深吸一口气,随着体内真气如江河奔腾般涌动,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气势自他体内迸发而出,震得四周空气都为之震颤。 霎时间,六道颜色各异、璀璨夺目的真气自他体内喷薄而出,它们在空中交织、缠绕,最终凝聚成六条栩栩如生的真气剑气之龙。 这些龙形剑气,每一条都散发着各自独特的气息,或炽热如火,或深邃似渊,或清新如泉,它们咆哮着,带着震天动地的龙吟之声,划破长空,直冲云霄。 在这震撼人心的一幕中,千流音如同天神下凡,操控着六条真气剑气之龙,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四周围攻而来的弟子们席卷而去。 那些原本还占据上风的弟子们,在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面前,瞬间变得渺小而无助,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被无情地卷起、抛飞,最终跌落在数米外。 第225章 天坠门:大战将始 在将众人一一击退后,千流音携着韩雨萱,转瞬飞身欲要离开此地。 然而此时,天际忽现异动,四脉长老中余下的三者,宛如天神降临,身形稳健,气势磅礴。 他们双手结印,指尖跳跃着耀眼的金光真言,每一道真言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随着他们低吟的咒语,那金光真言仿佛活了过来,从中迸发出数道粗壮的真气洪流,如同龙腾九天,划破长空,带着震耳欲聋的轰鸣,直奔千流音而来。 千流音的眼眸在这几人的围攻中燃起了不屈的火焰,但此刻韩雨萱还在昏迷中,让他无法抽身去直面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敌意。 只有于身前迅速编织出一道璀璨的光幕,那光幕宛若晨曦中的薄雾,柔和而又坚韧,将那数道蕴含着刺骨寒意的真气一一抵挡在外。 但那真气也是凌厉无比,连番冲击之下,护罩骤然破裂,千流音为了不使真气打在韩雨萱身上,将她护在怀中,以自身之躯来抵这凌厉无比的真气。 柳昊天等人也只是想要制住千流音,并非要夺他性命,并未曾料到事态会急转直下至此,皆是面露惊愕,随即地撤回各自凝聚的真元。 然而,余波未尽,几道失控的真气仍是不偏不倚地击中了千流音的后背,他身形一晃,嘴角溢出一抹刺目的鲜红,脸色惨淡。 此刻,张书剑一行人疾步而至,横亘在千流音与四脉长老严厉目光之间。他们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齐声恳求道“师傅师叔们请手下留情——” 四人也不想伤千流音的性命,因此都收住了手。 朝英观的弟子们,哪顾得上那些个是非曲直,眼中只见韩雨萱就在这里,焉能放过?他们纷纷拔剑上来,剑尖寒光闪烁,直指二人,誓要取她二人性命以泄愤。 张书剑三人见状,亦是毫不迟疑地挺身而出,剑拔弩张间,不让朝英观的众人靠近千流音分毫。 朝英观的弟子们眼见攻势受阻,心中怒火中烧,言辞间更是尖酸刻薄,纷纷指责天坠门不顾道义,竟与冷月宫的妖女为伍! 一时之间,现场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仿佛凝固,令人窒息。 林正羽等人目睹此景,皆是神色凝重,彼此间交换着复杂的眼神。 片刻的沉默后,林正羽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冷冽,他直视张书剑,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饶是张书剑素日里口舌如簧,此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境,却也半晌寻不出搪塞的理由,心中焦急,如在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却无计可施。 林正羽等人的面容在这静默中愈发显得凝重,仿佛乌云压顶,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透露出难以言喻的沉重与不悦。 兰心师太冷冷道:“师兄,据说之前朝英观观主吴师兄被冷月宫的人所杀,那人也是紫色衣服,莫非就是这人吗?” 她的言辞虽以疑问作结,但那双锐利的眼眸中,已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字字句句,皆是确认了韩雨萱就是冷月宫之人。 林正羽静默良久,面容沉凝如铁,终是缓缓启唇,吐出三字:“捉起来。” 一语既出,天坠门与朝英观的弟子们闻风而动,上百道身影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誓要将千流音与韩雨萱二人束手就擒。 张书剑、顾言之与林雪儿见状心急如焚,欲挺身而出护得二人周全,怎料林正羽轻挥衣袖,一股浑厚无匹的真气如同怒龙出海,瞬间将他们三人震退数步,身形踉跄,难以近身。 千流音立于风暴中心,面对着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围攻之势,他的脸庞上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被一层寒冰般的冷漠所覆盖。 他一手紧紧环抱着虚弱的韩雨萱,另一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咯咯作响。 在他的眼中,没有退缩,只有对眼前一切的愤怒之火,熊熊燃烧。 蓦然间,他抬手一挥,只见一柄古朴的青铜剑,划破长空,犹如天际划落的璀璨流星,带着凛冽的剑意与历史的沧桑,穿透了人群的缝隙,准确无误地落入了他掌心之中。 剑身寒光闪烁,与他眼中的烈焰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 在那片被夕阳余晖染得血红的天际下,人影攒动,各式各样的兵刃在阳光下泛着森冷的光,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上百人齐声而至,气势如虹,将千流音团团围住,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壁铜墙,插翅难逃。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青雪与冷月宫的十几位女弟子如同幽灵般自人群中脱颖而出,布成防御阵型,将千流音与昏迷不醒的韩雨萱紧紧护在身后,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 “木头,快走。”青雪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穿透了周遭的喧嚣与紧迫。 但千流音此刻的眼中怒火中烧,那光芒仿佛能洞穿一切阻碍,他猛地站起,轻轻地将韩雨萱的手交付到青雪的手里后道:“看好她。” 身形一展,青铜剑在手中寒光闪烁,飞身而去,划破空气,瞬间跃过密集的人群,直抵四脉长老所在的方位。 四脉长老此刻也是面色一惊,他们显然没有料到冷月宫会突然冒出来,而且就在天坠门,更未料到千流音竟会孤身一人,以一己之力挑战他们四人。 但身为名门正派领袖的天坠门四大长老,又在天下群豪面前,他们自然不会退缩,四人的身形瞬间散开,各自施展绝技,向着千流音围拢而来。 千流音眼中怒火与恨意交织成网,他紧握的青铜古剑,在这一刻被内心的烈焰点燃,剑身流转着幽青的光芒,那是愤怒与不屈的共鸣,剑尖所指,皆是过往云烟中累积的恩怨情仇。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要将这四个高高在上的人一一击败,新仇旧恨,就在此刻一并了结。 第226章 天坠门:激战 “千流音,你竟敢背叛师门,与魔道为伍,今日便是你伏诛之时!”林正羽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雷鸣般在院中回荡。 他身旁的三位长老,亦是神色凝重,各自运转功法,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然而,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恨意,他体内真气涌动,犹如江河奔腾,剑尖轻点,顿时剑光四溢,化作万千剑影,将四周的空气切割得支离破碎。 四人眼见他冥顽不灵,心中再无半点犹豫,不再留情,各自施展绝技,或拳风呼啸,或剑影重重,或法宝纷飞,与千流音斗得难解难分。 几人之间的较量,犹如天雷勾动地火,场面壮观至极。 四人联手,攻势如潮,却难以将千流音彻底压制。 相反,他在这风暴中心,犹如怒海中的孤舟,非但没有倾覆,反而借着汹涌的波涛,愈发显得坚韧不拔,战意如烈火般熊熊燃烧。 千流音的心中,积压已久的怨恨与不甘,在这一刻化作了无尽的动。 自那日被玉衡子和林正羽设套,根基尽毁,到如今再遭林雪儿暗算,失去雪莲花,这一路走来,他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与不公。 这些伤痛,如同锋利的刀刃,一次次切割着他的心,也一次次磨砺着他的意志。 如今,他要将这一切,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更何况,将他害的惨不忍睹的黑衣人,此刻就隐藏在这四人之中,他又怎能不恨呢?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啸,他周身仿佛被无形的烈焰点燃,沉寂已久的真气如江河决堤,狂涌而出,化作一圈璀璨而锋利的圆弧状气浪,瞬间席卷四方。 那四人如同被狂风骤雨中的落叶,踉跄后退,脚步凌乱,连带着整个院落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发出阵阵颤鸣,似乎连空气都在为之震颤。 当千流音不再隐藏实力,所展露的修为,已非昔日可比,那份深邃与强横,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撼。 即便是林正羽四人,心中也是翻江倒海,难以置信。 昔日那个根基被毁、似乎已步入绝境的少年,竟在短短一月间,犹如凤凰涅盘,不仅重获新生,更胜往昔,展现出令人望尘莫及的强悍实力。 与此同时,院子的另一侧,冷月宫的十几个女弟子正与天坠门和朝英观的弟子们激战正酣。 她们虽为女子,却个个英姿飒爽,不畏强敌,即便人数不占优势,但凭借着过人的勇气与默契的配合,硬生生地抵挡住了敌人的猛烈攻势。 在夕阳与月光的交织下,她们的身影显得格外清冷而坚韧,每一次剑锋的碰撞,都伴随着清脆的金属交击声,响彻云霄。 “姐妹们,坚持住!一定不要让他们伤到圣女!”领头的女弟子高声呼喊道。 在她的带领下,冷月宫的弟子们更加奋勇向前,将生死置之度外,把青雪和韩雨萱护在身后。 战斗持续了许久,整个后院仿佛成了人间炼狱,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与不屈。 主战场的核心,千流音孤身而立,以一己之力,将林正羽等四位高手牢牢锁于攻势之下。 此等情景,自天坠门开山立派以来,从未有过之事,而且还是在这群峰比武之时,当着天下英豪的面,当真是耻辱至极。 四人面容上皆是不甘与恼怒,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无需多言,彼此间一个细微的眼神交换,便已心意相通。 而后,四人站定四方,各自闭目凝神,口中低吟着古老的法咒,随着咒语的加快,他们脚下的土地开始微微震动,一道道神秘的符文自地面浮现,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后院笼罩其中。 这正是天罡绝域阵,当初在大殿中将千流音困死的无解之阵! 随着一声低沉的轰鸣,天罡绝域阵彻底成型,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与夕阳的余晖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在阵心的中央,尊巍峨的金光真言图腾悠然自转,其光芒之盛,仿佛自天际倾泻的晨曦,穿透了渐浓的夜幕,将周遭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辉。 这光芒与四周悄然蔓延的黑暗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宛如白昼与暗夜在此刻奇迹般地交织融合,编织出一幅动人心魄的奇景。 随着这股天地异象的涌动,四位身影几乎在同一瞬间动作,他们的动作默契至极,宛如四季更迭般自然流畅。 四柄长剑自他们手中腾空而起,剑尖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划破空气,发出尖锐而悠长的啸声,瞬间化作了四道划破夜空的璀璨流光。 这四道流光非但不散,反而在空中交织缠绕,如同四条奔腾不息的江河汇聚成海,形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剑之洪流。 剑河之中,剑光闪烁,璀璨夺目,每一道剑芒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气势磅礴,宛若天际最耀眼的银河倾泻而下,直扑那名为千流音的强者而去。 面对这势不可挡的一击,千流音并未有丝毫退缩,他双目圆睁,眼中闪烁着决绝与不屈的光芒。 只见他手腕轻颤,仿佛引动了天地间的某种古老韵律,青铜古剑刹那间被一股神秘力量所唤醒,剑身爆发出耀眼而纯粹的光芒。 剑身之上,青龙图腾活灵活现,仿佛真有一条青龙盘踞其上,随着千流音的一声低吼,青铜剑竟化为一条威武的青龙,龙吟震天,带着无尽的风雷之声,怒啸着冲向那片汹涌澎湃、仿佛能吞噬万物的剑河。 两股绝世之力在空中激烈交锋,青龙与剑河碰撞的瞬间,整个后院仿佛被一股超越自然的伟力所撕裂,空间震颤,空气轰鸣,山岳为之动摇,大地似要崩裂,尘土飞扬,遮蔽了半边天际。 在这片混沌交织的战场中央,两股至强之力对峙良久,终是迸发出惊世骇俗的光芒,犹如星辰陨落,又似日月同辉,将周遭的每一寸空间都染上了白昼的假象,万物皆被这璀璨光华所吞噬,失去了原有的色彩。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这股力量凝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四脉长老与紫霄真人等一众高人,虽已合力施展出天罡绝域阵,此阵乃是他们门派至高无上的防御与困锁之法,但面对千流音这超乎常人的实力,也不由得暗自心惊。他们深知,若不能速战速决,恐怕今日之战,胜负难料。 第227章 天坠门:血战 天际之上,束缚于地的枷锁被悄然挣脱,几人身形如鹰击长空,划破苍穹的宁静,将战场由尘封的大地延展至浩瀚无垠的幕空之中。 林正羽与其余三位长老宛如星辰定位,各自矗立于四方,以无懈可击的阵势,将千流音紧紧锁于这苍穹牢笼的中心。 四人默契十足,低吟之声汇聚成一股不可言喻的韵律,刹那间,四股迥异而又相辅相成的灵力如同四条蛟龙腾空而起,它们在半空中交织、缠绕,最终凝聚成一幅震撼人心的图景——八荒雷火阵。 这阵法自天天坠门开宗立派以来,便被视为无上奥义的存在,由祖师青木空所创。 八荒雷火阵以其雷火的双重力量,非但蕴含了天地至刚至烈的雷暴之力,更交织着焚尽万物的炽烈火焰,能够发动极为猛烈的攻击,对敌人造成巨大的伤害。其威力足以焚烧一切敌人,使人在其下无所遁形。 此阵一经唤醒,苍穹之下,风云色变,原本昏黄的天空被厚重的乌云所吞噬,天地间仿佛被一层压抑的暗幕笼罩。雷声自那乌云深处滚滚而来,轰鸣震天,如同远古神只的怒吼,宣告着灭世之威的降临。 在那片混沌未分的天际,火光与雷电共舞,编织出一幕既壮丽又令人心悸的奇观。仿佛是天穹被无形之手撕裂,露出了一道道通往未知深渊的裂缝,从中倾泻而出的,是足以撼动天地的毁灭之力。 乌云之下,火龙并非凡物所绘,它们穿梭于厚重的云幕缝隙间,每一条都仿佛是地狱之火凝聚而成的实体,携带着足以焚尽万物的炽热,于空中肆意翻腾,彼此交织缠绕,将周遭的空气烘烤得扭曲。 而那电蛇以银色为裳,以雷鸣为歌,划破长空的瞬间,如同星辰陨落,又似神灵之怒,每一次闪耀都精准无误地指向了命运的焦点——千流音所在之地。 雷鸣轰隆,震耳欲聋,不仅是自然的咆哮。在这片雷火交织的炼狱中,任何生命都将无所遁形,只能承受这来自自然法则最直接的审判。 在那足以吞噬万物、令天地色变的攻势之下,千流音却屹立如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丝毫不惧。 他缓缓阖上眼帘,心神凝聚于无垠的虚空之中,剑尖轻点,直指浩瀚苍穹,口中低吟起古老而深邃的咒语。 随着咒语的流淌,千流音周身渐渐被一圈圈璀璨夺目的金色光晕所环绕,那光芒温暖而庄严,如同初升日辉,驱散了周遭的阴霾与恐惧。 他足下虚空仿佛响应着某种古老的召唤,泛起层层金色的涟漪,渐渐汇聚成一幅精妙绝伦、气势恢宏的图腾,那是天雷之力的具象化,名为“十二重天雷引”,预示着天地间最纯粹、最狂暴的力量即将觉醒。 正当此刻,千流音猛然睁开双眸,眼中精光暴射,伴随着他的一声震天长啸,天际的云层仿佛被一股不可抗拒的意志所撕裂,裂口处光芒万丈,云层翻滚如怒海狂涛,风暴来临。 霎时间,天际裂开了一道道狰狞的口子,宛如巨龙挣脱束缚,自乌云深渊中狂啸而出,它们身躯粗壮,携带着足以撼动天地的威能,划破幽邃的夜空,誓要将那肆虐无度的八荒雷火阵吞噬于无尽的电芒之中,誓要将世间一切不公与暴虐,化为虚无缥缈的尘埃! 两道毁世之力,犹如苍穹裂痕中迸发的怒龙,于虚无间狂野交锋,编织出一幅末日审判的壮丽画卷。 轰鸣声起,震耳欲聋,宛如古神觉醒时的震吼,穿透了云层,撼动了山川。 后院之内,尘土飞扬,草木震颤,仿佛连大地都在颤抖,畏惧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而周遭的山林,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浩劫所惊扰,万木俯首,百鸟惊飞,一片混乱之中,尽显末日之景的凄凉与壮阔。 光芒四射,耀眼夺目,让人无法直视。 在这混沌之中,千流音的身影却如同游龙戏水,灵活穿梭于雷火之间,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仅一瞬的凝视,便洞察了阵法那细微而致命的破绽。 随即,他手中青铜古剑骤然绽放耀眼白光,化作一抹划破夜空的流星,直指林正羽,誓要一击破局。 然而,就在这雷霆万钧之际,天际忽现异象,一抹同样迅捷的身影自远方天际如流星坠地,瞬息间挡在了千流音与林正羽之间。 此人手持拂尘,衣袂飘飘,面容冷峻如霜,正是那修为深不可测的玉衡子。他的出现,硬生生地截断了千流音那势不可挡的一剑。 随后他拂尘一挥,混元功催动,引得四周风云变色,空间为之震颤。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放慢了脚步,静待奇迹的发生。 体内深藏的混元功,乃是天坠门的无上心法,一经催动,便如江河奔腾,不可遏制,于混战又有着奇效。 只见玉衡子周身环绕起一圈圈柔和而又强大的气劲,那气劲中既有阴阳相济的和谐,又蕴含着毁天灭地的霸道。 正当那十二重天雷引与八荒雷火阵交织而成的毁天灭地之势,如同狂风暴雨般肆虐,即便余波都欲将万物化为齑粉之时,玉衡子体内混元功已至巅峰。 他口中轻吟一声古老的咒语,声音虽轻,却如同天籁之音,穿透了雷霆的轰鸣,直达天地核心。 随着拂尘的再次挥动,一股清冽而又浩瀚的力量自玉衡子体内涌出,瞬间与那天雷地火相接触。那力量既非刚猛,亦非柔和,而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将狂暴的天雷与烈焰一一化解。 只见原本肆虐的雷霆逐渐平息,熊熊燃烧的雷火也渐渐熄灭,天地间再次恢复了宁静与祥和。 玉衡子立于虚空,拂尘轻垂,周身环绕的气劲缓缓消散,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象,唯有他那不染尘埃的身影。 而此时,下方正与众正道门派激战的冷月宫弟子,见此情景也是身形不由自主地僵滞,随即,一缕细若游丝的密语,,悄然落入她们的耳畔。 众女闻言,神色各异,但片刻的沉吟之后,为首的那位女子,面容凝重如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无需多言,仅以一个简单的“走”字,发起了撤退的号令。 随着她的指令,冷月宫的弟子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影子,迅速而有序地撤离了这纷扰的战场,只留下青雪和昏迷的韩雨萱。 而上空之中,玉衡子的身影犹如九天之上的星辰,璀璨夺目,正派弟子们无不仰望苍穹,眼中满是震撼与敬畏,似乎已忘却了自身的战斗。 第228章 反转 兰心师太眼见玉衡子翩然而至,援手于危难之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着实为天坠门挽回了不少的颜面。 几人身影轻盈,自云端悠然降落,尘埃落定,方才那场激荡人心的较量,随着玉衡子的介入,瞬间归于宁静。 千流音身姿挺拔,面对天坠门中五位顶尖高手的环伺,非但未有丝毫退缩,反而更添几分傲骨,他目光如炬,直视玉衡子,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挑衅:“怎么,你也要来抓我们吗?” 玉衡子闻言,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微笑道:“千流音,我若是想制服你,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了,我是前来救你。” 千流音冷冷道:“你们每个人都在设计套我,害我,我不信你们的鬼话,你们如果想收服我,还不如和我打一场,我即便是死也不屈服的。” 玉衡子见他满眼的疑虑,不置一词,仅以一抹淡然而深邃的笑容回应,随后悠然转身,步伐轻盈,朝青雪与韩雨萱的方向踱去。 青雪见状,心中微澜轻起,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本能地搂紧了怀中的韩雨萱,足尖轻点,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欲以这微小的距离筑起一道防线。 然而,当她的目光真正触及那位缓缓靠近的老者时,所有的戒备与不安竟悄然消散。玉衡子的面容,宛如一抹温柔的风,眼中闪烁着柔和光芒,即便是身为天坠门至高无上的掌门,其周身散发的,却是令人心安理得的温暖与平和,让青雪心中生不起半点畏惧或排斥。 “青雪姑娘,”玉衡子的声音,如同山间清泉,清澈而富有磁性,他停在二人身侧,再次以那温暖如春的笑容相迎,“可否将韩姑娘,暂时托付于我照拂? 青雪的面色微滞,心中虽有千般疑虑,却也敏锐地捕捉到玉衡子周身并无一丝敌意针对她二人。然而,当那清冷之音提及要将韩雨萱交付于他时,青雪不由自主地收紧了环抱着韩雨萱的双臂,目光坚定,静默以对,未吐一字。 玉衡子见状,唇边勾勒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试图消弭这空气中的凝重。“你且放宽心,我并无加害于她之意。实则是她此刻命悬一线,我只是想要救她。” 此言一出,周遭顿时哗然一片,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连千流音也不禁眉宇轻蹙,心中暗自揣测,不明他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青雪听他的话也不似说谎,然而,谨慎如她,终究还是将询问的目光温柔地转向了千流音,征求他的意见。 千流音此刻眉宇间轻锁着几分不解与疑虑,看样子玉衡子像是真的要救韩雨萱,但自古正邪不两立,天坠门和冷月宫也是世仇,他又怎么会救她?不过眼看韩雨萱的脸色已经越发惨白,而且当着天坠门众弟子和天下英豪的面,想来他也不会说谎,便对青雪轻轻点了点头。 青雪见此,便轻柔地将昏迷不醒的韩雨萱托付于玉衡子之手。 玉衡子微微颔首,随即轻挥拂尘,一缕清冽的真气自他体内涌动而出,宛如细流汇聚成江海,将韩雨萱缓缓托举至半空之中。 他闭目凝神,指尖轻弹,一股浑厚而纯净的混元真气自他掌心喷薄而出,化作一圈圈柔和的光晕,温柔地包裹着韩雨萱那略显单薄的身躯。 在这光晕的抚慰下,韩雨萱周身仿佛被一层温暖的光辉所笼罩,那原本惨白如纸的面颊渐渐泛起了健康的红晕,渐恢复了生机。 待得时机成熟,玉衡子缓缓收敛了真气,韩雨萱便如同被春风轻抚过的落叶,轻盈而安稳地落回地面,随后又让两名女弟子将其带到青玄院的后院中歇息。 众人目睹此景,面面相觑,心中皆生疑云,皆是不解为何玉衡子要出手救一个魔教的妖女?实在匪夷所思。 兰心师太更是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急迫:“掌门师兄,你为何要救她呢?此人是冷月宫的妖女,你这么做,如何向天下正道门派交代?” 玉衡子微笑道:“冷月宫虽源自幽明教的裂变,却自成一派,避世而居,几乎不曾听说过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我们又有何理由要杀她呢?” 此言甫毕,兰心师太顿觉语塞,唇边仅余一缕无奈的轻叹,缓缓退却于人群之外。 而朝英观一方,弟子们群情激愤,尤以那领头的青年弟子为甚,他眉宇间凝聚着浓浓的不忿,声音掷地有声:“玉掌门,你说冷月宫未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但这妖女却杀了我们掌门,此等血债,你如何解释?你若不将妖女交出来,我朝英观与天坠门之间,怕是将成不解之仇,势如水火,难以共存!”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乍响,瞬间在人群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各路豪杰的附和之声此起彼伏,汇聚成一股不可遏制的洪流,场面霎时失控,难以收场。 四脉长老见此皆面面相觑,眼中皆是难以掩饰的忧虑之色。 玉衡子轻抬衣袖,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姿态,缓缓挥动,示意众人暂且收敛声息,回归平静。 他目光深邃,如同古潭般沉静,缓缓转向那名弟子,声音温和道:“你说她杀了朝英观的吴师弟,可曾亲眼看到?” 那弟子闻言,胸膛起伏,愤怒之情溢于言表,咬牙切齿地道:“我虽不曾看到,但是杀害我掌门的凶器,就是妖女使用的剑,真真切切,岂会有假?” 玉衡子道:“此事我也听说了,但我却并不觉得吴师弟是韩姑娘杀的,以吴师弟的修为,韩姑娘想要杀他,只怕是不可能,而且仅凭一把剑就要断定凶手,是不是太果断了些。” 此言一出,那弟子顿时语塞,面色阴晴不定,片刻沉吟后,竟又觅得一丝狡辩的缝隙,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道:“也是她趁我们掌门不注意,偷袭我们掌门人呢?” 玉衡子道:“吴师弟为人谨慎,若非熟人,难有人能偷袭到他,因此我觉得此事还有蹊跷,而且如果真是韩姑娘杀的吴师弟,又为何要将佩剑放在现场呢,岂不是让人怀疑自己是凶手吗?” 弟子静默片刻,冷冽道:“就算玉掌门你说的有理,但她还是有嫌疑,你若放了她,凭你的实力,我们在场的人不是你的对手,但自此以后,天坠门恐怕也再难以在正派中立足。” 玉衡子微笑道:“贫道也并未说韩姑娘就是清白之人,因此才将她暂且留在门中,以待查明真相。” 那弟子微微眯缝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质疑与不甘:“若是你偏私怎么办?” 玉衡子笑道:“贫道跟韩姑娘素不相识,何来偏私之说,我又岂会拿着天坠门数百年的声誉来偏私呢?我只是不想错杀无辜罢了,我们身为名门正派,自然是要以公论处,我想,朝英观也是正道中的大派,应当会同意我的做法。” 玉衡子的话说的句句在理,那弟子神色间虽有万般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悻悻退下。 玉衡子缓缓踱步至千流音身旁,道:“韩姑娘现在受了重伤,你若是要带她离开,只怕长途颠簸,招致她有性命之忧,你若同意,就将她暂且留下来,我自当想办法医治好她。” 千流音沉吟片刻,心中暗自权衡。目前局势似乎已无他途可循,要是强行将韩雨萱带出去,那些正道门派恐怕会纠缠不休,到时候自己没事,但韩雨萱可能就岌岌可危了。将她留在这里,也可以保护她,而且既然玉衡子说了想办法救她,留下来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念及至此,千流音道:“既然如此,我便再相信你一回。” 玉衡子微微一笑,缓缓道:“如此甚好,那你也留下来,若要救她,我也需要你的帮助。” 千流音冷淡道:“只要你能救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的目光深邃而决绝,仿佛已将自己的一切,都押在了这场未知的救赎之上。 青雪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愕,千流音的话虽然只是因为救人心切才如此说的,但无心插柳,在旁听者耳中,却化作了缠绵悱恻的深情低语。 她心知那并非情愫暗生的流露,然而,这番话却如春风拂过静潭,在她心湖轻轻漾开层层细腻的涟漪,难以平复。 她紧抿着唇,那抹苦涩之色悄然爬上她的脸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愁。她缓缓垂下眼帘,任由那份复杂的情绪在心头悄然蔓延,化作一抹淡淡的落寞,轻轻笼罩了她的身影。 第229章 离愁渐浓 玉衡子微笑道:“我并非要你做什么事,只是暂且要你留下来,在这群峰比武期间,不得离开天坠门。” 千流音淡淡道:“好,只要你能救她,我便答应你留下来。” 言罢,他的眼眸不经意间流转,恰好与青雪清澈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一刻,仿佛是春日里不经意间绽放的花朵,虽美却带着一丝微妙的尴尬。 这时,他才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辞或许过于直白,隐含了某些未曾言明的情愫,但此刻,千言万语皆化作了唇边一抹苦笑,无从说起,更不愿细究。 两人的目光在短暂的交汇后,默契地各自移开,如同夜空中的星,虽遥相呼应,却又保持着那份恰到好处的距离。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妙,却也带着几分释然与理解。 随后,在玉衡子的担保之下,正道的众人终是放下了对韩雨萱的成见与戒备,纷纷转身,各自踏上了归途。 这场风波,在玉衡子的调解下悄然平息,只余下几缕未了的思绪,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等待着未来的某个时刻,再次被轻轻唤醒。 玉衡子望向青雪,轻声道:“青雪姑娘,你也留下来如何?” 青雪此刻的心境仿若被轻云遮蔽,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忧郁,对玉衡子的言语只是含糊地沉默地点了点头。 玉衡子柔和道:“既然如此,你就暂且先在幽兰院里居住几日,待我将韩姑娘医治好,把吴师弟被杀的真相查明清楚,自然会让你们离去。” 青雪目光闪烁,再次点了点头。 玉衡子道:“既是如此,我让幽兰院的弟子先带你去你的房间,在这期间,你只要不离开天坠门,你可以在宗门里随意走动,不会有人伤你。”言罢,他轻抬手,示意一旁候命的女弟子上前,欲将她引往居所。 但千流音这时忽然道:“我送她去好了。” 青雪闻言目光颤动,微微一怔,眼神里有太多说不出来的情感。 千流音静默片刻,眸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他轻轻执起青雪的手,“野味,我们走。”他轻声唤道,未再多言,只是紧紧拉着青雪的手,转身步入夜色之中。 夜幕低垂,星辰点点,仿佛是遥远天际洒落的细钻,镶嵌在这无垠的夜幕之中,月光稀薄,却足以勾勒出大地上的一切轮廓,给这静谧的夜晚披上了一层银纱。 千流音与青雪并肩走在幽静的小道上,各自怀揣着复杂的心绪,心中的那份疲惫与紧张依旧萦绕在他们周身,如同夜色中不易察觉的暗流,悄无声息地侵蚀着每一寸心田。 方才那场激战,已悄然落幕,仿佛只是梦境中一闪而过的光影般从未发生过,徒留一地静谧。 由于激烈的战斗,千流音的房间早已化为了废墟,只能暂且到张书剑所在的常春院居住。 而青雪则是要前往北山幽兰院那里居住,她的心中既有对战斗的余悸,也有对千流音那份难以言喻的关切与某种难以名状的情愫,但两人之间的关系,此刻却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 两人虽未言明,却也都心知肚明,前夜在遗忘谷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悄然改变了两人关系的经纬。 千流音对韩雨萱的关切与行动,早已跨越了友情的界限,那份不顾一切的决绝,是任何友情都无法承载的重量。 夜色中,两人的身影被拉长,又缩短,如同两条平行的线,在命运的轨迹上缓缓前行。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虫鸣,和近处两人脚步声中夹杂的细碎声响,打破了这份沉寂。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够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却又不敢轻易打破这份微妙的平衡。 千流音偶尔侧头望向青雪,月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那双平日里充满坚毅与智慧的眼睛,此刻却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脆弱。 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青雪,也似乎感受到了千流音的目光,但她只是轻轻垂下眼帘,继续前行,没有回头,也没有言语。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感,既有战斗后的疲惫与释然,也有对彼此未来的不确定与迷茫。 他们都知道,这一战之后,很多事情都将发生改变,甚至是他们之间的关系。 终于,当北山幽兰院的轮廓渐渐清晰时,青雪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千流音。 月光下,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又都化作了嘴角的一抹苦笑。青雪轻声说道:“你,保重。”简单的三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情感与不舍。 她幽幽地望了一眼千流音,那目光中仿佛蕴含着太多情感,却又在转瞬间化为一片黯淡的云雾,缓缓转身,步伐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与决绝,渐行渐远。 千流音的喉结不自主地滑动,那双眸中泛起了层层涟漪,情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终是化作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呼唤:“野味……” 这二字,轻轻触碰了青雪即将消逝的身影,步伐闻声而止,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再回头时,眼中已噙满了泪水,潸然落下。 千流音的心被深深触动,再也无法按捺住内心的翻涌,他猛地跨出几步,几乎是在瞬间便来到了青雪的身前,双臂紧紧环绕住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髓之中。 这一刻,所有的犹豫、所有的顾虑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两颗紧紧相依的心,以及那份坚定不移的情感,都化为了决绝:“我们离开这里吧,等韩雨萱的伤势好了之后。” 青雪泪光盈盈,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雨萱怎么办?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忍心抛弃她吗?” 千流音闻言,心中仿佛被一阵无形的风拂过,泛起了层层涟漪。他缓缓合上眼帘,让那纷扰的思绪暂时得以平息。 随后,以一种近乎呢喃的语调说道:“我……我不想再管这些了,我不想再卷着这无休止的纷争里去了,韩雨萱也好,你也好。我欠韩雨萱的,我还不了,但是我不想辜负你。”言语间,透露出淡淡的哀愁与决绝。 青雪听闻千流音的告白,那份深藏的情感再也无法抑制。她轻轻地将脸埋入千流音的胸膛,任由泪水无声地滑落,化作点点晶莹,浸湿了衣襟。 她的抽泣,轻柔而细腻,如同春日里细雨拂过花瓣,带着几分凄美与哀怜。 四周,万籁俱寂,唯有风,穿林打叶,发出阵阵呼啸,似乎也在为这世间的情感纠葛而叹息。 这风,这夜,都仿佛成了他们情感的见证者,无声却深沉。 第230章 暗流涌动,欲夺秘籍 在将青雪送至幽兰院后,千流音轻踏着夜色,步入常春院的房间,心中仍被方才与青雪别离后的余温所萦绕,心中仿佛有某种温暖的情绪在慢慢发酵,泛起层层温暖的涟漪。 他暗自许下承诺,待一切尘埃落定,定要携青雪回青玉山,那里将是他们新生活的起点。 然而,正当他沉浸在这份宁静与美好之时,却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骤然打破。房间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温度急剧下降,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沉重。 千流音不禁打了个寒颤,目光迅速扫视四周,只见地面开始缓缓凝结出细小的冰晶,如同时间在这一刻被冻结,释放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与诡异。 仅一瞬间,他便明白了这寒气的来源,目光看向门户外面,嘴里缓缓吐出三字,“冷心月。” 房门骤然间被一股凛冽的寒风猛然掀开,重重撞击在门框两侧,发出阵阵刺耳的吱嘎声,宛如夜色中低语的幽灵。 这突如其来的寒风,带着不容抗拒的寒意,肆意地拂过千流音的面庞,将他的发丝搅得纷乱不堪,增添了几分萧瑟。 就在这幽暗而略带几分诡异的气氛中,一位身披轻纱、面覆薄纱的女子,宛如自寒霜中走出的仙子,又似是月下独行的幽影,缓缓步入房间。 她的每一步都轻盈而沉稳,所过之处,空气中似乎都凝结起了一层细碎的冰晶,留下一串串无形的足迹,昭示着她非凡的身份与超凡脱俗的气质。 来者,正是那冷月宫中的宫主——冷心月。她的出现,如同冬日里最锋利的刃,悄无声息地割裂了夜的宁静。 千流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紧锁于这突如其来的访客,眉宇间悄然凝聚起一抹忧虑,因为他知道,若是没有事,这老妖婆绝不会来找他,还是在晚上,闯进天坠门的地界。 未等千流音开口,冷心月冷清的声音便已随风而至,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你看起来不仅已经恢复了根基,而且实力更甚从前了。” 千流音神色未动分毫,仅以淡漠之姿回应:“你来这里做什么?” 冷心月轻描淡写地道:“我来自然是有事找你,难不成还是来看望你不成。” 千流音道:“你不是来看望我,你是来看望韩雨萱的吧。” 冷心月眸中寒光一闪即逝,随即归于沉静。她未曾言语反驳,只是从袖中缓缓取出一小巧药瓶,那瓶身晶莹剔透,仿佛蕴含着月光之华,轻轻一扬,药瓶便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稳稳落在千流音掌心之中。 “你就将这药交给玉衡子,他知道如何用这药救萱儿。”她冷淡道。 千流音闻言微微一愣,听她的语气,似乎并不畏惧玉衡子,而且两人之间似乎早已相识的模样,暗道方才玉衡子替冷月宫说话,莫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沉吟片刻,千流音终是开口问道:“你为何不带韩雨萱离开这里,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救她吗?” 冷心月面色微变,一抹异样的情绪在她清冷的面容上悄然掠过,语调淡然道:“萱儿现在待在这里比在冷月宫要安全得多,我自然是不用担心。” 千流音眉宇间轻蹙,已然猜出冷月宫此刻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极有可能跟上官云和天道众有关,便问道:“难道是和上官云那只老乌龟有关吗?” 冷心月淡淡道:“你不必操心我冷月宫之事,你只要做好答应我的事情便可。” 千流音闻言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冷心月冷冷道:“你答应我拿到归元秘籍来交换小狐狸的事情,你该不会忘了吧。” 千流音怔愣当场,眼中满是不解之色。在这风雨飘摇之际,韩雨萱身受重伤,冷月宫亦是暗流涌动,他实难理解,为何冷心月竟能在这般紧要关头,仍旧对那天坠门的至高心法念念不忘。 冷心月这份执着,让他属实不明白,思绪万千,终是化作一声轻叹,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 冷心月见他如此目光,只是冷淡道:“你该不会真的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了吧?” 千流音不解道:“韩雨萱现在受此重伤,你却只关心这本秘籍,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冷心月冷笑道:“你无需多言,若是没有归元秘籍,我是不会放小狐狸离开的。” 但她这话却让千流音犯起了难,以他的实力想要赢得群峰比武自然不是难事,然而此刻他早已退出了比武大会,根本就没有资格再参加,又怎么可能再拿到归元秘籍? 何况他当初退出比武也是因为韩雨萱被掳走危在旦夕,他一心想着去救人才放弃了比武,想着韩雨萱再怎样也是冷心雨的女儿,冷月宫的圣女。自己救了她,即便拿不到归元秘籍也可以跟野味做个交换吧,哪知道这个老妖婆这么无情,眼里只有归元秘籍。 但此刻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拿到天坠门的这本无上心法呢,难不成直接明抢?只怕他还未走出天坠门的大门,就要被天下群豪围剿而死。想偷,他又根本不知道这秘籍藏在哪?冷心月这番话,分明是在为难他。 千流音沉吟了片刻,缓缓道:“除了归元秘籍,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换出野味吗?” 冷心月道:“自然是有,你若是加入冷月宫,我便放了她。” 千流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道这老妖婆果然不安好心,青雪左手进来,自己右手进去,那有何分别?自己是绝不可能加入冷月宫的。 沉思了下,露出一丝冷笑:“即便我加入了冷月宫来换野味的自由,以她的个性,自然也不会离开的,你这如意算盘打的真响,可我这回不会再上你的套了。” 冷心月声音清冷如霜,只淡淡抛下一句:“路我已经指给你了,看你自己怎么选择而已。” 千流音眼眸微眯,唇线紧抿成一道坚毅的弧线,片刻的静默后,他冷笑一声道:“好,你不就是想要归元秘籍吗,我给你就是了。” 第231章 再回擂台 冷心月冷淡道:“若真能如此那再好不过,但倘若你违背了今日的诺言,小狐狸我是不会放她离开冷月宫的。” 千流音道:“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不过如果我拿到了归元秘籍,你还用野味来要挟我的话,我也不会束手就擒的,到时候就算跟你拼个鱼死网破我也绝不会受你钳制。” 冷心月轻轻摇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缓缓道:“你难道还在做你那个不切实际,想要过平淡生活的梦吗?” 千流音语气淡然:“这世间的纷扰,与我有何干系?我不愿掺和你们正邪之间的恩恩怨怨,我想过我自己的日子,难不成还碍着你们什么事了吗?” 冷心月冷笑道:“不切实际的话,自当初你离开冷月宫之时,我便和你说过,你这种想法,简直痴人说梦。” 千流音也冷笑:“即便是镜花水月,也比无梦可寻来得强些。你虽身处高位,看似拥有了一切,但我却在你眼中看不见真正的欢愉。你所谓的强大与成就,于我而言,并无多少羡慕之处,你这几十年来可曾有过片刻的欢愉吗?” 冷心月的身形微微一顿,即便轻纱覆面,那双眸子却仿佛能穿透薄雾,射出锐利如剑的光芒,周身环绕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凛冽寒气,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凝固,人心不由自主地颤抖。 然而,面对这无形的压迫,千流音却是不动声色,以同样冷静而深邃的眼神与之相对,仿佛两股无形的力量在空中暗暗交锋,却未激起丝毫波澜。 就在这气氛紧绷至极之际,房间之外,一阵轻盈若风的脚步声悄然响起,打破了这份死寂。 冷心月冷冷道:“千流音,总有一天你必会加入冷月宫,成为你最讨厌的人。”言罢,她的身影仿佛融入了周遭的寒气之中,化作一缕轻烟,悠悠然消散于无形,唯余一地银霜与刺骨的冷意。 千流音凝视着那渐渐淡去的白雾,只是轻声道,“那也比你这老妖怪活得好。” 正当话音落下,房门吱呀一声轻响,张书剑踏入了这寒气逼人的房间。 他环顾四周,目光掠过那覆盖着每一寸地面的薄冰,以及空气中仿佛能凝结成霜的寒意,不禁打了个寒颤,眉头紧锁,满是不解:“奇怪,怎么会这么冷?” 千流音瞧见是张书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又想起方才的激战时,他和顾言之跪在林正羽面前替自己求情,以肉身之躯硬生生扛下了朝英观弟子潮水般的攻势的情景,心中也是有一丝感激。 而且林雪儿设套骗自己去摘雪莲花之事,想来他可能也并不知情,因而对他的怒火也渐荡然无存,语气都柔和了许多,轻轻言道:“是你,有什么事吗?” 张书剑捕捉到他话语间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柔,知道他的怒意已消失,嘴角勾起一抹温煦的笑意,轻声道;“我来看看你罢了,我怕你受伤,因而带了些药过来。”言罢,自包裹里拿出了一大堆的瓶瓶罐罐,里面全是药酒跟药膏,而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那只金黄诱人的烧鸡,香气四溢。 千流音见他在此种情景里也还没有忘记自己最喜爱之物,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轻轻交汇,无需多言,心照不宣地绽放出一抹会心的笑容,先前的种种,两人之间的芥蒂,此刻仿佛已经烟消云散,再无其他。 酒足饭饱之后,张书剑悄然从袖中取出一壶佳酿,动作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为千流音斟满一杯,嘴角挂着一抹神秘莫测的笑:“流音,你可知道这酒有什么名堂吗?” 千流音语声轻渺,却有些好奇,轻声问道:“不就是一壶酒吗,难不成是琼浆玉露吗?” 张书剑摇摇头道:“这虽然是酒,却比琼浆玉露还要难得可贵,它是雪莲花,千年人参,百年蜈蚣泡制而成的,这酒自天一祖师爷那代开始酿作,到了现在才启坛,可以说是世上绝无仅有,喝一口,便可以极大地增强修为。”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目光转向千流音,笑容里多了几分暖意,“至于流音你,应该也不需要,毕竟以你的修为,此酒于你而言,或许只是风味一尝,难有实质增益。” 千流音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但我对好酒却是有兴趣的很。”言罢,他未加迟疑,一气呵成地将那杯中佳酿送入喉间。 霎时间,一股奇异的暖流自舌尖蔓延至四肢百骸,伴随着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眩晕与身体细微的颤抖。 这酒,果然非同小可,仅一口之量,便能撩拨起人心中最深的醉意,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于那难以言喻的醇厚之中,实属世间罕见之珍品。 感受到这股突如其来的醉意,千流音迅速调动体内真气,如涓涓细流般环绕周身,将那股即将泛滥的酒意缓缓压制,直至它逐渐消散于无形之中,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张书剑得意道:“我说的不错吧,这酒比琼浆玉露还要难得。” 千流音轻轻点点头,表示赞同,虽然已经用真气压制住了这股酒气,但一股难以言喻的倦意仍悄然爬上心头,有些无法自控。 张书剑见状,不禁轻叹一声,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惋惜:“可惜这酒实在珍贵,我费尽心思,也才得到了这么一壶,实属遗憾。” 千流音道:“能喝到一口,我觉得就很不错了,再喝一口,恐怕我就受不了。” 张书剑缓缓道:“流音你真是厉害,我上次喝了一口,便睡了一天一夜,你真是与众不同的人。” 千流音淡淡道:“你就算如此夸奖我,我也没有银子给你的。” 张书剑却摇摇头,叹道:“我是真的觉得你实在厉害,在没有遇到你之前,我曾以为萧邪便是这世上绝无仅有之人,但你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比武招亲,万妖林,群峰比武……” 他的话语间,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而复杂,“加上你今日以一己之力独战四脉长老,掀起了轩然大波,此等事情在天坠门里从未发生过,可谓是震铄古今,就连李师叔也未曾有过这番壮举。”又不由得叹了口气。 千流音听他一番言辞恳切,心中虽无波澜,面上却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你无缘无故说这番话恭维我,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吗?到底有什么事情要找我?” 张书剑闻言,神色微滞,随即爽朗一笑,那笑声中似乎藏着几分无奈与释然:“果真是瞒不过你,我来这里,确实是有事要找你的。” 千流音淡淡道:“什么事?” 张书剑沉吟片刻,目光中闪过一抹认真:“其实是掌门的意思,他让我来和你商量一下,你能否继续参加群峰比武,和萧邪打一场呢?” 第232章 深夜论谈 千流音闻言,初时一愣,旋即心湖泛起层层涟漪,一抹难以掩饰的喜色悄然爬上眉梢,却又被他迅速以淡然的姿态掩盖。 他正愁怎么把归元秘籍拿到手,没想到玉衡子竟邀他续战群峰比武,这突如其来的转机,简直是天无绝人之路,绝境逢生般的感觉,陷入了一番喜悦之中。 张书剑见他沉吟不语,误以为其心生退意,连忙出言宽慰:“其实掌门也只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而已,若你不愿意的话,我便和掌门去说好了。” 千流音岂能让这近在咫尺的机会轻易溜走,他急不可耐地应道:“我当然愿意,我参加就是了。”话语之急,那份急迫之情几乎要溢出唇齿,仿佛下一秒就要跃上擂台,一展身手。 面对张书剑投来的疑惑的目光,千流音轻咳一声,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另一方向:“我参加是可以,不过我不明白,我之前不是已经认输离开了吗?如果我要参加,那几个老头子会不会不答应?” 张书剑笑道:“这你不用担心,掌门自然会处理,其他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沉吟片刻,千流音再次问道:“那萧邪他愿不愿意呢?” 谈及萧邪,张书剑的眼神变得微妙而深邃,他轻轻咽了口唾沫,仿佛是在心中反复权衡着什么,最终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缓缓道:“萧邪的话,我……觉的他应该会答应,而且是乐意之至。” 千流音疑惑道:“为什么?难道他现在还是想要跟我分出胜负吗?” 张书剑迟疑片刻,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缓缓开口:“其实……萧邪他,昨天刚昏迷中醒过来。” 千流音闻言心头猛地一震,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张书剑轻蹙眉头,踌躇片刻,终是长长一叹,语带无奈:“其实,前天你离开之时,萧邪他就晕倒了,他中了毒,而且是中了剧毒,危在旦夕,几近于回天乏术之境。” 千流音缓缓道:“是因为他喝的那瓶药酒吗?” 张书剑轻轻点头:“正是,那药酒是燕山派的独门药酒,而且药效是增强过的,那时萧邪为了赢你,一口气将那药酒喝完,因此中了剧毒,受到反噬,可以说是性命垂危。” 千流音眉头紧皱,那燕山派秘制的药酒,于他而言已非初次品尝,其猛烈药性,他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深刻。即便是他这等修为,亦感难以驾驭,若非体内那枚护命的炼魂石,两次皆是险象环生,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而萧邪为了一雪前耻,或是纯粹的胜负欲驱使,竟不顾一切,将那份经过特殊强化的药酒一饮而尽,此举无异于以命相搏,让人不禁愕然? 但疑惑如雾,缭绕心头,这药酒是燕山派独门药酒,萧邪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千流音沉吟片刻,缓缓问道:“萧邪他是如何得到燕山派的药酒的?” 张书剑身形微滞,眸光中掠过一抹难以抉择的犹豫,他沉默良久,最终,才缓缓吐出几个字,“他是从……雪儿那里得到……” 千流音面容微变,但随即又冷笑起来,心中暗自忖度:果然不出所料,药酒是那女人给的,林雪儿是天坠门里医术最高之人,不可能不知道这药酒的毒性,却将它给了萧邪,当真是狠毒,她即说自己喜欢萧邪,背地里却行此等毒辣之事,真乃世间一大讽刺,令人唏嘘不已。 千流音淡淡道:“如果萧邪刚刚醒来,那明日他怎么跟我决斗呢?” 张书剑轻声细语道:“其实自雪儿跟掌门的医治,萧邪已经脱离了危险了,目前情况还算良好。” 千流音淡淡道:“他既然受了伤,刚醒来不久就要和我打,你不觉得对他太不公平了吗?” 张书剑轻轻摇头,眉宇间流露出一抹忧虑之色,叹息道:“其实虽然萧邪已经醒了过来,但整个人变得有些癫狂,就连昏迷危在旦夕的时候嘴里都是念着流音你的名字,若是不跟你打一场,完成他的愿望消除他的执念,恐怕他一辈子都会如此下去。” 千流音暗暗吃惊,曾料想事态竟会如此急转直下。萧邪因他而陷入疯狂边缘,属实不可思议,不过回想那天他离开之时,萧邪的举止间已隐约透露出几分失控的端倪,想来是那药酒的反噬之力,也不足为怪。 张书剑继续道:“所以掌门为了彻底将他的病医治好,才让你继续参加群峰比武,了却他的心愿。” 千流音心想原来自己还能参加群峰比武竟是这个原因,也算托了萧邪的福。他细细回味,萧邪其人,平日里虽不乏张狂之态,行事间带着几分不羁与霸道,但总的来说还算是个好人吧,起码不会去做那些卑鄙之事,深思了下,也为他感到一丝可惜。 千流音轻叹一声,淡然微笑,缓缓言道:“那好,既然如此,我便答应你们,在明日的群峰比武擂台上,我会和他决出胜负的。” 张书剑闻言,面露感激道:“流音,你果真是个心肠善良之人,掌门和李师叔果真没有看错你。” 但千流音却话锋一转,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道:“但是你可以别高兴的太早,明日的比武上,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坚定与复杂情感,“我不会再对任何人手下留情了……” 话语完,秋风萧瑟,虽值金秋,却似携带着冬的寒意袭来,,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就在这股不期而至的冷风里,千流音的面容显得格外鲜明,透着一丝坚毅和复杂的神情。 张书剑看着眼前之人,,心中泛起层层涟漪,只觉得有一丝茫然,眼前的千流音,似乎很熟悉,然而,又有一抹难以言喻的陌生感悄然滋生。 第233章 临行之请 次日清晨,天边初露曙光,温暖的阳光穿透薄雾,洒在了熙熙攘攘的天坠门上,为即将展开的群峰比武盛典添上了一抹神圣而庄严的光辉。 道上,人声鼎沸,彩旗飘扬,引领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英雄豪杰汇聚于此,共襄盛举。 比武虽尚有一个多时辰方能开始,但擂台周围早已是人头攒动,围得水泄不通。人们或站或坐,眼神中闪烁着对即将上演的精彩对决的渴望与憧憬。十年一度的群峰比武,至此已近尾声,剩下的时间不多,却也是高潮时刻。 即便千流音已经重回擂台,但先前他和萧邪之间的比武还没有分出胜负,而擂台上却已经过了一轮比试了,因此他要在和萧邪分出胜负之后,中午再跟一人决斗,进入四强。然后下午再进行今天的这轮比试,从四强中决出最强的两人,到明天,也就是群峰比武的最后一天,决出最后的胜者。 也便是,他一天之内,就要进行三轮的比试,可以说是极其耗费体力,幸好他昨晚还算休息的十分好,也算是将这两日来的疲倦都驱散了。回想着两日,他未曾有过片刻的休息,唯一的算是歇息的时候,可能就是被林雪儿偷袭打晕在剑冢之时。 此刻,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如同烈火燎原,不可遏制——归元秘籍,他志在必得。怀着此番信念,他缓缓朝比武的擂台,云隐台走去。 然而,在那条通往云隐台的必经小径上,千流音的步伐不由自主地沉重起来,只因前方那抹熟悉的身影,如同不经意间落入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林雪儿,那个让他避之不及的讨厌至极的存在,此刻正静静立于一旁,背倚古木,双脚无意识地在落叶间轻划,那份看似漫不经心的姿态下,藏着难以言喻的等待。 千流音的心头莫名腾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杂乱无章又难以平息。他本欲转身,另辟蹊径,避开这不期而遇的相遇,却怎料林雪儿的目光却准确无误地锁定了他。 她的脸上闪过一抹复杂而犹豫的神色,最终,她仿佛下定了决心,身形轻盈一闪,已至千流音面前,声音柔和而坚定道:“千流音,我有几句话,想与你细说……” 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对林雪儿的纠缠视而不见,轻盈地绕过她,意图继续前行。 然而,林雪儿身形灵动,仿佛风中之蝶,瞬间又翩然横亘于他面前,眸中闪烁着几分哀婉与恳求,轻声细语道:“你能不能听说说两句,我不会耽误你太长的时间。” 千流音内心虽已泛起层层不悦与不耐,但他终究还是强压下这股情绪,深吸一口气,让心绪归于平静。 看来要是不让她说话,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走不了的,语气冷淡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趁我现在还有点耐心。” 林雪儿默然片刻,眸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踌躇,缓缓垂下眼帘,樱唇轻启,几乎是以一种不易察觉的细语,吐出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千流音冷笑一声,缓缓道:“像你这样的人,居然也会知道这三字怎么说?但是你和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你对不起的人现在还在昏迷中,你该去向她道歉的。” 林雪儿脸色愈发苍白,哀然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我这么做,也是为了救人。” 千流音淡淡道:“与我有何干,你想要雪莲花为何不自己上山去找,反而设套让我去帮你摘花,是你太怕死了还是你觉得设计玩我让你很开心呢?” 林雪儿听闻,急切地仰起头辩解:“在你之前,我昨天就想要上天化山找雪莲花了,但是上山的路已经封死了,只有剑冢的密道可以通向山顶。但剑冢是天坠门的禁地,我无法求助别人,那封住密道的巨石我也无法移开,只能借你之手,我并非是想要设计害你,只是没有想到这山顶上的雪莲花竟只剩一朵了,我也是被逼无奈,所以才……” 说到这里,林雪儿的神色渐渐染上了一抹难以言喻的黯淡,轻叹一声,眸中波光流转,尽是复杂难解的情绪。 千流音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她,径直离开。 但林雪儿却在后面喊住了他:“千流音,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千流音闻言,心中更是恼火,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随即缓缓转身,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冷冽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怒意。 他冷笑一声:“答应你一件事?你难道还想要我让萧邪三招吗?你觉得我还会答应你的任何事吗?” 林雪儿轻轻摇头,想要说话却似被无形的锁链束缚,言语挣扎于唇齿之间,最终只化作一串细若游丝的呓语:“不是的,不是的……”她的眼眸中,悲悯与无奈交织成一幅动人心魄的画面,望向千流音时,那眸光中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哀愁。 千流音冷笑道:“那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事要我答应?” 林雪儿身形微颤,却倔强地挺直了脊背,她紧抿的双唇因过度用力而泛起了淡淡的血色,但她却丝毫不在意,片刻后,凝视千流音:“我希望你……可以只出半成的实力来跟萧邪决斗……” 千流音刹那间怔立当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竟然还敢这么正大光明地给自己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是匪夷所思。她是真的把自己当成傻子了吗? 千流音被气的发笑,道:“我觉得你还不如要我让他三招,三十招可能好一点,兴许你求我几次,我心一软就会答应了,你让我只用半成实力来跟萧邪打,你倒是真能说的出口。” 然而,林雪儿目光深邃,紧紧得凝视着千流音,眼神中全无半点玩笑的模样,唯有沉重的哀伤与无尽的无奈。 她以近乎低吟的声音,近乎哀求地吐出:“求求你了……”眼波轻颤,直视着千流音。 千流音看到她如此的目光,心里微动,察觉到似乎有什么隐情,但他还是坚决地道:“我不会留情的,群峰比武,我必定要夺得最后的胜利,无论是谁挡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留情。” 林雪儿闻言,眼里的目光霎时黯淡,骤然间失去了光泽,再无半点言语。 千流音冷淡道:“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说这话,我也不管你是否有什么隐情,这场对决,我定会让萧邪惨败!” 第234章 群峰比武9 正当千流音摆脱了林雪儿,即将踏入比武的会场时,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奇异的弧线,伴随着轻微的破风声,一个闪烁着耀眼光芒的金色物体朝他飞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接,掌心中传来的重量让他微微一愣,低头一看,竟是几锭沉甸甸的金子,在阳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千流音惊愕之余,更添几分不解,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童声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从不远处的角落里响起,紧接着,一个十岁左右、衣衫虽旧却干净整洁的小男孩,徐风,缓缓步入了他的视线。 徐风的脸庞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与友善并存的光芒。他站在几步开外,双手背在身后,仿佛完成了什么恶作剧般的得意。 看到千流音疑惑的神情,徐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瞬间驱散了周围的几分凝重。 “给你的!”徐风大方地指向千流音手中的金子,笑得更加灿烂,“我听他们说,千哥哥你要回云隐台比武,这些金子,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好了!” 千流音却淡淡道:“我这人不喜欢别人送我东西,会让我觉得欠他人情,不需要。”言罢,他指尖轻轻一扬,那枚金光闪烁的金子便稳稳落回徐风手中。 徐风见状,眉头微蹙,一抹不悦之色转瞬即逝。但旋即,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再次将那金子抛向千流音,笑道:“其实也不是送给你的,算会还给你的钱好了。” 千流音问道:“你何时欠我钱了?” 徐风道:“千哥哥你不记得了吗,你曾给过我十两银子,这十两金子,就是我还你的钱。” 千流音闻言微微皱眉,此事倒是确有其事,当时徐风还用这十两银子赢了百万巨财,并答应分自己一半,至今仍令人印象深刻。只是没想到后来去了一趟青石村,自己的五十万两银子就没了,想来也是可惜。 他沉吟片刻,想到这小子在群峰比武里赢了不少钱,收获颇丰,既然徐风要给他银子,那么自己拿了也不亏,就当做是那十两银子的利息好了。 于是他将金子轻轻纳入怀中,缓缓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没有理由不拿了。”随后离开。 恰在此时,徐风突然露出了柔和的目光,对他笑道:“千哥哥,你一定要赢呀,我可是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你身上了。” 千流音前行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微滞,随即缓缓转身,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缓缓道:“你倒是很有生意头脑的。”言毕,他转身,缓缓踏进了比武之地。 此刻,比武的擂台四周,乃至更远处,皆是人声鼎沸,人海如潮。玉衡子及四脉长老,还有众多门派的掌门人,皆是端坐于高台之上,静待接下来的比武。 千流音和萧邪的这场未竟之战,早已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前日他们于此地交锋,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精妙绝伦的对决,至今仍让无数人心潮澎湃,惊叹不已。 林雪儿和顾言之张书剑,林雨希等人,皆静立于擂台边缘的阴影之中,静待比武的开始,而群峰比武剩下的这几人里,便有顾言之,张书剑,他们却不顾自己下午的比武,也要来见证这场决斗。 但林雪儿的目光里却并没有期待之色,反而被一抹难以言喻的忧虑与淡淡的哀愁所笼罩。她的目光似穿透人群,飘向了远方,心中所想,无人能知。 千流音的目光在不经意间掠过周遭,最终轻轻落在了秋水山庄的一行人身上。他们或站或立,神色各异,对于自己的这场比试似乎也很关注。 随后,他步伐沉稳,仿佛每一步都踏着无形的韵律,缓缓迈向那风云际会的擂台。沿途,众人纷纷退却两旁,为他让路,眼中满是好奇与惊讶,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少年,竟然是昨日里大战天坠门四脉长老的人,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千流音在众人的注视下,步伐未乱,神色淡然地踏上了这方擂台。台上,萧邪早已屹立,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挺拔,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带着一如既往的邪气,不羁与轻蔑。 他凝视着千流音,眼神中露出了久违的狂热,仿佛此刻的心愿终于要了结。 千流音的目光再次掠过那高台之上,只见群英荟萃之中,各派长老神色各异,唯独玉衡子长老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笑意,与周遭的寒霜之气格格不入。 其余众人,皆是面若寒霜,目光中交织着复杂情绪,不满与质疑交织成网,紧紧锁定在他身上。 尤为醒目的是兰心师太,她的眼神锐利如刀,那怒火中烧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实质,将千流音吞噬殆尽。 此情此景,实属情理之中,毕竟千流音跟冷月宫的人混在一起,按门规来说已算是叛徒,即便不杀了他也要将他逐出宗门。但玉衡子却执意要将千流音留下来,更破例允许他继续参加群峰比武,怎能让人服气? 兰心师太早已看千流音不顺眼多时,在她眼中,此人性格中孤傲不羁,更有偏执与固执,且和邪魔歪道纠缠不清,她有预感若是继续将千流音留在天坠门内,恐怕迟早有一日天坠门的声誉会败坏在他的手里。然而玉衡子却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对这个亦正亦邪的人偏爱不已,实在令人费解。 正当此刻,千流音的目光悠然掠过台下芸芸众人,最终温柔地定格于一抹熟悉的身影之上——青雪,她静静地伫立于场外,目光穿越人海,与他遥遥相望。 那一刻,周遭的喧嚣仿佛被无形之手轻轻按下暂停键,时间凝固,唯有两人间流转的眼神,无声地诉说着千言万语,比任何言语都要深沉,都要炽热。 青雪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如春的笑意,那笑容如同初雪融化时最温柔的阳光,轻轻拂过千流音的心田,激起层层细腻的涟漪。 两人的心意,在这一刻,跨越了人海,穿透了喧嚣,再次紧紧相连,如同古老的藤蔓,缠绕生长,不可分割。 千流音凝视着青雪,心中暗自许下誓愿,一定要拿到归元秘籍,待韩雨萱伤势好了之后,便和她一起回望月崖,再不管这世间的恩恩怨怨,去过自己想过的平静日子。 青雪似乎也读懂了他的心意,幽幽一笑,眼里的目光如同星辰般闪耀柔和,只淡淡地吐了几个字,“一定要赢。” 随着三声悠扬而庄重的钟声在空中回荡,这场决斗也正式开始。 第235章 群峰比武10 千流音与萧邪,两位天之骄子,静立于擂台两端,仿佛两座即将碰撞的孤峰,彼此间仅余一抹冷冽的目光交织。 萧邪的面容被一抹不易察觉的寒霜覆盖,而那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的弧度,带着几分挑衅:“你终于回来了,这次我定要跟你分出胜负!” 千流音淡淡笑道:“正巧,我也想要跟你分出胜负。” 萧邪的目光更加深邃,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千流音,我定当向所有人证明,我才是天坠门内最强之人!” 千流音听闻他仍是如此在意这种东西,只是轻轻摇头,淡淡一笑,并未置言。 上午的阳光如同细碎的金箔,斑驳地洒落在古老而庄严的擂台之上,为这场万众瞩目的对决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辉。四周,人声鼎沸,议论纷纷,都期待着能亲眼见证一场被誉为十年难得一见的精彩对决。 然而,当战幕真正拉开,一切却似乎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这对决的初始,便展现出了令人难以置信的转折。 数招之内,千流音身姿翩若惊鸿,未借一兵一刃器,仅凭一双赤手,便如同天雷滚滚,势不可挡,将萧邪步步紧逼,逼入绝境。 他的每一次动作,都宛若行云流水,力量与美感并存,仿佛能预知未来,将萧邪精心布置的攻势一一拆解,转而化作反击的锋利刀刃,让对手无处遁形。 萧邪在这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下,显得异常狼狈,昔日的风采尽失。他的步伐踉跄,每一步都似重若千斤,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额头上的汗珠密集如豆,转瞬便浸湿了衣襟。 呼吸之间,尽是急促与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在这一刻变得沉重,压迫得他喘不过气来。 擂台真气四溢,上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扯,形成了一道道绚丽的能量涟漪,让整个场面更显宏伟壮观。 然而,这样的局面却令在场众人皆陷入一片茫然与不解之中,毕竟,在前天的对决中,二人所展现的惊世骇俗之力,深深地震撼了每一个人的心田。 而如今,这对决却一开始便已似乎注定了结局,萧邪周身再无半点昔日那股睥睨天下的霸气与深不可测的修为。他的一举一动,更像是初涉修行之路的人,蹒跚而行,满是不合时宜的笨拙与无力,这一幕,实在令人费解。 千流音的心中也同样充满了疑惑。他知道自己的修为虽然比萧邪要强,却绝不至于此番比拼中显现出如此悬殊的差距,心中暗自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是萧邪因为刚从昏迷中醒来不久的,所以身上的真气还在恢复的缘故吗? 而台下,万籁俱寂,唯余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交织成网。然而,在这片错愕的海洋中,林雪儿与张书剑的神情却显得格外不同,他们的眼中没有旁人那般显着的讶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忧虑与淡淡的哀愁。 尤其是林雪儿,她的面容虽维持着一份超然的宁静,但那深邃的眼眸里,却仿佛藏着千言万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之光,似乎一早就知道了结局。 而千流音心中虽然疑惑,却也在瞬息间冷静了下来,,觉得萧邪是在故弄玄虚,面容随之沉凝,双掌轻合,只见掌心间缓缓汇聚起一抹璀璨的金芒,蕴含着不容小觑的力量。 随着一声轻吟,千流音身形微动,仿佛山岳将倾,那金芒真言向萧邪轰然而去。 在众人屏息以待的目光中,那看似极其普通的一掌却结结实实地落在萧邪的胸膛之上。瞬间,空气仿佛凝固,随后,一声沉闷的响动伴随着萧邪的身形猛然一震,他竟如同断线纸鸢般被击飞,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最终重重摔落在地,激起一阵尘土。 尘埃落定之时,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嘴角甚至溢出了一抹血迹,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这一幕,无不震惊了所有人,瞬间擂台外众人面容骤变,惊愕之色难以掩饰,交头接耳间,议论声如潮水般汹涌。 在这纷扰之中,林雪儿虽置身事外,未曾踏入擂台,却仿佛感同身受,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双唇紧抿,不发一言。 而高台之上,气氛凝重,除却神色淡然的玉衡子长老外,其余诸位长老皆是面露惊异之色,目光紧紧锁定那台上风云突变的瞬间。 萧邪,天坠门中百年难遇的奇才,其天赋之卓绝,素来为人称道。而今,面对千流音那朴实无华的一击,竟显露出前所未有的狼狈,连还手之力都显得如此渺茫,当真是令人震惊不已。 萧邪一直以来是被门派长老寄予厚望之人,如今却出现了这等不可思议的事情,即便是旁人也能猜出其中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兰心师太面带焦虑向玉衡子问道:“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玉衡子仅以一抹淡笑回应,并未说话,目光如同穿透了尘世的迷雾,牢牢锁定在台上那两道身影之上,眼神深邃而复杂。 此时,千流音也不免露出了惊愕之色。他眉头深锁,但仅是片刻,便猜出了大概。 他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剑刃,穿透了周遭的喧嚣与不解,直射向萧邪,那份凝重之中,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你……你的修为莫非已经废了?” 萧邪挣扎着自尘埃中站起,身形略显踉跄,但那双眸子却如同冰封的寒潭,死死锁定在千流音身上,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毅与冷漠。 他紧抿的唇畔透露出丝丝挣扎,似乎内心深处正竭力否认着什么,然而周身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真气波动,却无声地戳破了他的伪装。 他的目光在地面与千流音之间徘徊,那复杂的神色中交织着不甘、疑惑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挫败。 终于,当视线再次与千流音交汇时,他的声音冷冽如刀,字字清晰:“怎么,你要退缩了吗?” 千流音的目光微闪,一抹深思之色掠过其清澈的眼眸。他轻轻蹙眉,随即又缓缓舒展,仿佛是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内心几经挣扎,终归于平静,只淡淡地吐出了一句,“你下去吧。” 萧邪听闻,顿时脸色涨得通红,还以为他是在羞辱自己,冷声道:“千流音,即便如此,我也不会下去的,我定要和你分出胜负,否则就算是死了我都不甘心。” 千流音再次沉吟了片刻后,问道:“胜负这种东西,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萧邪邪笑道:“我不在意输赢,但如果是你,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输给你。” 千流音淡淡道:“但你的情况是绝对无法胜过我的,你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多个一时半刻的时间罢了。” 萧邪道:“那你还不如杀了我,我若不死,就必定会留在场上。” 千流音皱眉道:“你真的不怕死吗?以你我现在的差距,我若不留情,真的会打死你。” 萧邪丝毫不惧,淡然回应:“你尽管试试,看你能不能把我打下去?” 千流音静默片刻,随后轻轻摇头,叹息一声:“若是平时,我会让你几分,但今日我定要赢得胜利,谁拦我我都不会留情。” 说罢,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而锋利,周身真气涌动,汇聚成一股不可忽视的磅礴之势,猛然间,一道凌厉无匹的真气如龙出海,直扑萧邪而去。。 第236章 比武风波 然而,千流音的磅礴真气还未触及萧邪身躯,自真气上的强大余波便如同逆流而上的惊涛骇浪,竟硬生生地将萧邪震得身形踉跄,连连后退,直至被逼至擂台的边缘,最终无力支撑,昏厥在地。 千流音目光冰冷,并不打算留情,毕竟这场对决,也同样关系到他和青雪以后的道路,他并不想在此止步。 但就在这胜负即将揭晓的紧要关头,天际仿佛裂开了一道缝隙,一束绚烂至极的光芒破空而至,精准无误地降临在萧邪的身前,犹如晨曦初破暗夜,轻易地将千流音凝聚的凌厉真气化解于无形。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得瞠目结舌,空气中弥漫着不可思议的气息。千流音更是心头一震,满目疑惑。 来人,一袭雪白衣裳,面容冰冷,竟是林雨希。她的到来,直接打断了战斗的节奏。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心中满是愕然与不解。千流音更是不明所以,暗道她上来做什么,这事跟她八竿子也打不着呀。 林雨希立于众目睽睽之下,冷冷地对千流音道:“千流音,我来和你打。” 千流音不解之色溢于言表:“打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你打?” 林雨希淡淡道:“即便你打赢了萧邪,待会你也要跟我打一场,才能进入今天这轮比试,我们之间只有一个人能进入下一轮,因此我们之间也有一战。” 千流音心中恍然,这才明白原来她是自己下一轮比试的对手,轻笑一声:“就算你赶着要输,也不必争这一时刻,我打赢萧邪,自然会和你分出胜负。” 林雨希却冷淡道:“可我不想等这么久了,反正你们之间的对决已经没有悬念了,再浪费时间也没有意义。” 千流音直摇头道:“我真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既然你这么着急跟我打,那你又为什么要在这时候上来?我刚就要赢了,被你这么一撞,事情反而变得麻烦起来。” 林雨希淡淡道:“你无需多言,和我打就是了。” 千流音的目光在她与昏迷不醒的萧邪之间流转,心中迅速闪过诸多念头,仿佛瞬间洞悉了某些微妙,试探着看着她问:“你刚才难道是怕我把萧邪打成重伤,因此才上来替他挡了这一击?” 林雨希秀眉轻蹙,眸中寒意更甚,冷冷道:“你啰里啰嗦地说些什么,你到底要不要跟打?”言罢,她手中长剑轻旋,剑尖直指对方。 此时,高台之上,林正羽已是按捺不住,霍然起身,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与不解,对着林雨希喝道:“希儿,你在做什么?还不给我退下!” 听闻林正羽的呵斥,以及擂台外众人的议论纷纷,林雨希的面容上掠过一抹难以名状的犹豫,手中紧握的长剑,在晨光下微微颤抖,最终还是缓缓垂落至身侧。然而她未曾挪动脚步,依旧屹立于擂台之上。 千流音语气淡然:“我知道你心急,但这是我和萧邪之间的决斗,你横插一脚,岂不是坏了这比武的规矩的吗?” 此言甫落,周遭的喧嚣骤起,如潮水般汹涌不息。天坠门素以铁律如山、门禁森严闻名,而此刻正值十年一度的群峰比武盛会,万众瞩目之下,竟发生搅乱比武现场之事,无异于晴空霹雳,震撼人心。 一时间,众说纷纭,议论之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片嘈杂的海洋。 兰心师太及一众长老立于这舆论的风口浪尖,面容上不禁流露出几分尴尬与无奈,眉宇间更添了几分不悦之色。她们知道此番变故,很有可能林令天坠门颜面尽失。 林正羽见状,脸色愈发阴沉似水,对着林雨希又怒声呵斥连连。 林雨希的面色随之变得错综复杂,眼眸中闪过一抹自省与不安,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微微后撤,仿佛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冲动之处。 但此刻,擂台之下,一道轻盈的身影骤然腾空而起,落至台上,正是林雪儿。她眸光如冰,直射向千流音,语气中透着寒意:“若说不守规矩之人,不是林师姐,而是你!” 千流音见状,神色未变,只是冷冷道:“我怎么不守规矩了?” 林雪儿道:“你前日分明已经退出了群峰比武,和萧邪之间的决斗也早就结束了,这时候你站出来要继续比武,还趁着萧邪根基尽毁之时趁人之危,你非但不守规矩,而且是无耻至极!” 此言一出,犹如一枚沉重的陨石猛然坠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波澜,瞬间将周遭本就喧嚣的氛围推向了沸腾的顶点。众人纷纷侧目,议论声四起,开始为萧邪的遭遇抱不平。 林雪儿目光流转,带着一抹戏谑的笑意望向千流音:“你觉得我说错了吗?” 千流音简直被气的要吐血,这女人真是牙尖嘴利的很,仅仅只是两句话,就瞬间让自己陷入了极其不利的境地,他虽然想反驳,却如鲠在喉,找不出任何理由来驳斥。 但林雪儿这番自爆的话,却是直接将拿着天坠门的声誉来绑架千流音,千流音气急败坏,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高台上的玉衡子,冷冷道:“规不规矩的,也不是我说了算,你还是问那个让我继续参加和比武的人吧。” 话音未落,全场瞬间静默,随后在场的所有人的视线如潮水般汇聚向玉衡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期待与紧张。众人皆心知肚明,在规矩森严的天坠门里,若是没有玉衡子的同意,谁敢让千流音继续参加比武呢? 就连兰心师太等人也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焦于玉衡子身上,眼中满是不解之色,唯有玉衡子本人的脸色仍是淡然平静,带着一丝波澜不惊的微笑。 兰心师太忍不住问道:“掌门师兄,你为何执意要留着千流音此人呢?他虽然修为高深,但除此之外,他有何长处让你如此偏爱,更何况他还和魔教的人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 话至此处,林正羽的神色微微一凛,缓缓道:“师妹,你这话是在向掌门逼问吗?” 兰心师太闻言,心中蓦地一凛,意识到自己言语间或有不妥,遂即轻敛唇边言语,身形悄然退至一旁。 然而,玉衡子却是风轻云淡,举手之间,抚平周遭所有疑虑的涟漪。 随后,他步履从容地向前踱了几步,目光温和而深邃地掠过在场众人,语声缓缓:“想来应该不止师妹,许多人都对我的做法存疑,既然如此,那我便在此说明清楚好了。” 言罢,他立于众人目光汇聚之处,缓缓言道,“我所做的这一切,皆是因为弈秋的缘故……” 第237章 群峰比武11 提及天下第一剑客之名,四周顿时弥漫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氛围,众人神色各异,微妙之中藏着各自的思量。自那震撼江湖的噩耗,李弈秋大侠陨落的风声不胫而走,至今仍有许多人心存疑虑,并不相信此事。 玉衡子继续开口:“千流音乃是师弟的传人,也是唯一弟子,我虽非执意要将其束缚于门派之内,但此乃师弟临终前之深切遗愿,他作为寒光剑的传人,自然应肩负起继承师门衣钵之重责。我身为师兄,虽有心庇护,却也无权擅自将其逐出师门之外,此乃师门规矩,亦是对师弟的尊重。” “至于群峰比武之事,实非我之本意,乃是萧邪之意,他并不看重群峰比武的胜负,但他却执意要和千流音完成未尽的决斗,鉴于此,我才同意让千流音继续参群峰比武,便是如此一回事。” 字字句句看似皆在情理之中,也为千流音的重归找了个合理的理由,让周遭的喧嚣渐渐沉寂,众人皆敛声屏息,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玉衡子目光温和地掠过林正羽与兰心师太等人,轻声细语道:“师妹,以及诸位,心中是否还有未解疑惑?” 兰心师太等人相视一眼,眼中皆是了然,选择以沉默作答,显然是认同了玉衡子的说法。 继而,玉衡子将视线转向林雪儿,语气温和道:“雪儿,萧邪之心愿,你是最了解不过了,你难道要阻止他吗?” 林雪儿闻言,眸光倏忽间黯淡。玉衡子的话语,她自是明白,若让萧邪因为千流音的留情让手才获得比武的胜利,当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她深知萧邪心中的那份执着与骄傲,也明白萧邪一直以来的想法,因此一开始才没有阻止他们比武的继续。 萧邪修为尽失之后,她便一直费尽心思去想办法让萧邪恢复根基,尝试了各种方法,甚至不惜设套夺去千流音救人的雪莲花。 然而,这一番苦心孤诣,却也仅能让萧邪的真气勉强恢复不足半成,仿佛是大海中的一滴水,难以逆转乾坤。 比武之前,她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只能向千流音提出一个近乎卑微的请求——望他能在对决中,仅以半成功力相试,给萧邪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也是给她心中那份坚持一个交代。 但此刻,战局已明,胜负毫无悬念,萧邪的身影在擂台上摇摇欲坠,终是倒在了尘埃之中,不省人事。玉衡子的话语虽字字珠玑,句句在理,却如寒风般刺骨,让她无法直面。 目光所及,唯有那昏迷中的萧邪,那份深情与责任让她无法退缩,即便内心挣扎万千,也无法再置身事外,虽无法反驳,脸上仍浮现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神色。 擂台下,青雪眼见对千流音不利的声音已消失,心中着实为他高兴,面露喜色,不禁朝他喊道:“木头,一定要赢呀。” 千流音听闻青雪鼓励的话语,加上自己现在也有了合理的继续站在场上的理由,心中也不免露出露出一丝欣喜,他缓缓踏出一步,直面着挡在眼前的林雪儿道:“你还要继续挡着在这里吗?你再不走,我就连你一起打下擂台,你应当知道我很讨厌你,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话语间,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几分,他的神色中透露出不容小觑的寒意。 林雪儿身形轻轻一颤,,目光尽显不甘,她只能恨恨地道:“千流音,枉你修为如此高强,却欺凌一个已经修为尽毁之人,昔日你亦尝过根基尽毁之苦,难道在你心中已无半点涟漪?你怎可如此铁石心肠,如此无情呢?” 此言一出,原本静谧的氛围被一阵细微却清晰的低语所打破,众人面面相觑,议论声虽轻,却难掩其下的复杂情绪。 千流音身形微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似乎被触及了内心深处的某个柔软角落。 然而,作为李弈秋的亲传弟子,他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需要符合身份与道义,即便他心中不屑一顾,但此刻是顶着李弈秋弟子的身份参加的比武,也不能完全忽视这些繁琐的道义。 他沉思了下,反问道:“我倒想问问,他是怎么被毁掉根基?这其中的缘由,能不能告诉我呢?” 林雪儿闻言,身形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目光躲闪,不敢与他对视,只得紧抿着唇,下唇几乎要被咬出血痕。 千流音看她如此的神态模样,已然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目光如刀,直刺人心:“我想,是因为那瓶燕山派药酒的反噬之力吧,但那瓶药酒,又是谁给他的?” 此话语调中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逼仄之气,搭配上那双冷冽如寒星的眼睛,让林雪儿本就苍白的面庞瞬间失去了血色,双眸之中情绪交织,复杂难辨,却硬是咬紧牙关,未让半个字溢出唇边。 林雨希立于一侧,听闻此言,亦是秀眉轻蹙,面上浮现一抹不解与好奇交织的神色,似是对隐藏于话语背后的真相抱有浓厚的兴趣,目光不由自主地与林雪儿交汇,试图探寻真相。 而林雪儿,依旧保持着那份倔强的沉默,仿佛所有的言语都化作了唇边紧咬的坚韧,既不妥协,也不退让,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因这漫长的静默而变得沉重,但众人心中却已暗自揣摩,种种猜测如同暗流涌动。张书剑立于擂台之下,目光深邃,轻轻的一声叹息,如同秋风中飘落的一片枯叶,虽轻,却满载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就在这微妙之际,萧邪那原本沉寂与昏迷的身躯,竟泛起了一抹微弱的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游离而迷茫,不解地扫视着眼前这三人,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千流音见状,,目光倏地一凛,身形化作一道幽灵般的蓝影,轻盈地穿梭过林雪儿与林雨希之间,周身环绕着幽邃而神秘的蓝芒,瞬息间已至萧邪面前。 林雪儿心中一紧,误以为千流音意图不利,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她不顾一切地想要上前阻拦,却无奈脚步难及那迅疾如电的身影。 只见千流音双手轻展,掌心间汇聚起一抹奇异而璀璨的光芒,那光芒中蕴含着不可言喻的力量,随着他一声低吟,周身光芒暴涨,化作一道璀璨的光柱,精准无误地轰向了萧邪。 萧邪自昏迷中转醒,眼前的一切尚显朦胧,未及理清思绪,便骤然目睹一幕惊心动魄之景。千流音身形一展,一掌携着凛冽至极的真气,呼啸而至,直逼他的心脉。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的心脏猛地一缩,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愕。 四周观战的众人,无不屏息以待,以为这将是一场毫无悬念的终结,然而,命运的笔触却在此刻悄然转折。 那本该摧枯拉朽、势不可挡的真气,竟在触及萧邪身体的瞬间,仿佛遇到了无形的屏障,非但未将他震飞擂台,反而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温婉姿态,缓缓渗透进他的体内。 这过程中,空气中弥漫起一抹奇异的光辉,宛如晨曦初破晓,又似深海藏明珠,柔和而不失神秘。在那光芒的核心,一点幽光悄然浮现。 第238章 群峰比武12 霎时间,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惊得面面相觑,心中满是不解与疑惑,就连萧邪也不禁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就在这片愕然的氛围中,千流音周身突然被一圈柔和而耀眼的光辉轻轻环绕,那光芒中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而深邃的力量,映照得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若水的微笑。 他未加言语,只是双手轻轻翻飞,每一次动作都精准而充满韵律,随着他体内真气的涌动,那些源自他灵魂深处的力量,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江河,穿透了空间的桎梏,通过那悬浮于空中的安魂石作为桥梁,绵绵不绝地注入到萧邪的身体之内。 萧邪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猛然间涌入体内,这股力量强横而纯净,不偏不倚地灌入他干涸已久的丹田之中。 他的脸色在震惊与错愕中急剧变幻,从最初的不可思议渐渐转变为难以置信的狂喜。 这股力量不仅在他的丹田中翻涌澎湃,更如同涓涓细流般渗透至全身各处,滋养着每一条经络,每一块骨骼,让他体内的每一个角落都沐浴在这股神秘力量的洗礼之下。 原本沉寂的七经八脉,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它们贪婪地吸收着这股磅礴的真气,每一条脉络都闪烁着生机盎然的光芒。 萧邪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曾经枯竭、几乎停滞的真气,此刻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它们在他的体内奔腾不息,如同江河入海,浩瀚无垠。 随即,他的双眼暴涨光芒,一股浩瀚无垠的真气自他体内喷薄而出,如同江河决堤,势不可挡。 这股力量以他为中心,化作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向四周席卷,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点燃,掀起层层气浪。 连带着擂台边缘飘扬的旗帜也在这股力量的激荡下,摇摇欲坠,东倒西歪,仿佛连天地间的秩序都被短暂地撼动。 众人无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连连后退,即便是那些久经沙场、见多识广的高台长老们,也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深邃与恐怖。 他们的面容瞬间凝重起来,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震惊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期待。 这一刻,众人才明白,原来千流音那看似平静无波的举动,实则是在以一种近乎逆天的方式,将自身浑厚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萧邪体内。 萧邪周身蓦地涌动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气场,仿佛长久以来束缚其身的枷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撕裂,重获自由的不仅是他的身躯,更是那沉睡的潜能与力量。 与此同时,千流音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雅地停滞,他缓缓收回四溢的真气,炼魂石随之失去了先前的璀璨光泽,缓缓沉入他的胸怀之中。 这一瞬,千流音的面色骤变,苍白得近乎透明,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汇聚成珠,沿着他坚毅的下颌滑落,即便是呼吸也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急促。 萧邪怔怔地审视着自身的变化,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体内涌动的真气浩瀚如海,不仅恢复了往昔的雄浑,更在这基础上翻涌澎湃,强度竟是未失修为时的几倍有余。 这份突如其来的力量,让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仿佛沉睡的巨龙终于睁开了双眸,正欲翱翔于九天之上。 千流音淡淡道;“我已经将我一半的真气给了你,在这半个时辰里,你便如未失修为时一般无二,可尽情施展。” 面对林雪儿满含疑惑与不解的的目光,他只是淡然一笑:“你可别误会了,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算是还个人情给李弈秋罢了,若是传出去李弈秋的弟子欺凌修为被废之人,胜之不武,那也太损他天下第一剑客的名声了。” 言罢,气氛一时微妙。萧邪闻之,面色骤变,寒霜凝结,沉声道:“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千流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缓缓道:“如果能让你变得更厉害,你就当我是在可怜你好了,不过我可不想和一个废人打,非但辱没了李弈秋,也是在侮辱我。” 此言一出,如同火星落入干柴,瞬间引燃了萧邪胸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他平生最忌讳的便是他人的轻视与不屑,尤其是来自千流音这等人物的眼光,这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 怒火在他胸膛内狂涌,如同火山喷发前夕的暗流,将他的理智边缘悄然侵蚀。真气在他体内翻腾,如同江河决堤,不可遏制地澎湃而出,周身空气因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波动而震颤。 萧邪的眼神变得异常坚毅,透出一股誓要将眼前之人彻底征服的决绝。反观千流音,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气势,他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的微笑,仿佛置身于风暴之眼,外界的狂风骤雨皆无法侵扰其分毫。 他的淡然,与萧邪的激昂形成了鲜明对比,更添了几分神秘与深邃。 千流音此举,可以说是光明磊落,无懈可击,即便是心思细腻如林雪儿,此刻也寻不到半分反驳的缝隙,唯有默认其高风亮节,无需再多言语。 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对千流音暗暗赞叹,就连一向对他有偏见的兰心师太也不由自主地眸光柔和,流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欣赏之意。 玉衡子虽是脸色平静,但也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千流音此举或许是不想让李弈秋的名声受辱,又或许有其他的意图,然而,在这一切猜测的尘埃尚未落定之际,场上的风云已悄然变幻。 萧邪此刻眼中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熊熊战意,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彻底唤醒。 随着林雪儿与林雨希的身影渐渐淡出战场边缘,空气仿佛凝固,每一丝风动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擂台上的每一寸空间都充满了压抑与期待,战斗的气息如同即将喷薄的火山,蓄势待发。 场外的众人,无不屏息凝神,心跳与呼吸似乎都随着这份紧张而同步。他们深知,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上演。 千流音望向萧邪,眼中闪烁着淡淡的流光,轻声道:“一直听说你是天坠门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今天,我就要看看,到底是你这百年奇才厉害,还是我作为李弈秋的弟子更胜一筹。” 萧邪冷笑道:“有本事你就来呀。” 千流音只是淡然一笑,随后便静默不语,周身的气息却悄然凝聚,仿佛蓄势待发的春水,静待那风起云涌的一刻。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是两颗星辰的碰撞,未待言语尽落,他们身形已动,如同两道光影,在瞬间交织缠绕,空气中只留下一道道残影与急促的破风声。 第239章 群峰比武13 两人并未立即施展法宝或法术,而是以一种近乎原始的姿态,仅凭肉身之力,在擂台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 拳风如龙吟虎啸,划破空气,带着不容小觑的威势;脚下生风,幻影重重,每一次踏步都似踏碎了虚空,留下道道残影。每一次碰撞都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浪,震得擂台周围的观战者纷纷后退,生怕被这股力量波及。 他们的动作迅捷而有力,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修为与对招式的深刻理解,让人目不暇接,赞叹不已。 此时场上,却见千流音身形一动,宛若游龙出海,瞬间化作一道青色幻影,向萧邪疾驰而去。流云步步伐轻盈,变幻莫测,让人难以捉摸其轨迹。 而萧邪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身形同样暴起,如同暗夜中的幽灵,瞬间与千流音的身影交错,两人的速度之快,几乎超越了肉眼的极限。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真气四溢,如同实质般在空中碰撞,激起阵阵的涟漪。 千流音大喝一声,双手结印,顿时,四周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汇聚成一道璀璨的青色剑气,直逼萧邪而来。虽无实剑,却胜似万剑归宗,威力惊人。 萧邪面对这凌厉一击,不闪不避,反而仰天长啸,体内真气沸腾,周身黑气缭绕,仿佛有无数黑影缠身。只见他身形鬼魅般一闪,竟硬生生避开了那道青色剑气,同时,右手化爪为刃,带着浓烈的红光,直取千流音心脉。 两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每一击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擂台上,光芒闪烁,轰鸣之声不绝于耳,各种招式层出不穷,令人目不暇接。 擂台外,惊呼声、赞叹声此起彼伏,无不为这场精彩绝伦的战斗所震撼。 随着战斗的深入,战况也愈加激烈了起来。两人虽体力与内息已显露出些许疲惫的痕迹,但眼中燃烧的斗志却如同不灭的火焰,愈发耀眼。 他们的眼神中,除了对赢下这场对决的的渴望,更多了几分对对手的尊重与惺惺相惜。这是一场真正的强者之战,无关生死,只为追求武学道法之极致。 终于,在又一次震天动地的交锋之后,两人的身影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各自踉跄着向后退去数步,胸膛剧烈起伏,气喘吁吁。 萧邪率先发难,只见他双手结印,口中低吟咒语,霎时间,两道寒光自他背后凭空而出,化作两柄锋利的双刃,其上流转着淡淡的红光。 他手持双刃,身形如电,瞬间向千流音发起了猛烈的攻势,双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璀璨的弧线,直逼千流音要害。 面对萧邪的凌厉攻势,千流音并未显露出丝毫慌乱。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闪过一抹自信的光芒。只见他轻轻一挥衣袖,仿佛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在响应他的召唤,只见一道青芒划破长空,直奔他而来。 那青芒在接近千流音时猛然一凝,化作一柄古朴的青铜剑,剑身之上刻有繁复的符文,透出一股古朴而强大的气息。 千流音握住剑柄,剑尖轻颤,仿佛与他心意相通,瞬间融入了这场战斗之中。 剑与刃的交锋,是力量与速度的极致展现。擂台上,两道身影来回穿梭,剑光与刀影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网,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连空间都在颤抖。 真气大涨,形成五彩斑斓的光影,将整个擂台笼罩其中,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光怪陆离的玄幻世界。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战斗愈发激烈,每一招每一式都凝聚了他们的全部心力与修为。汗水与血水交织在一起,滴落在擂台上,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斗志与决心。 众人的欢呼声、呐喊声此起彼伏,他们被这场精彩绝伦的战斗深深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每一个细节,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 在这场战斗中,千流音与萧邪不仅是在比拼武技与修为,更是在较量着彼此的心智与意志。 萧邪虽然修为尽废,却在绝望的灰烬中涅盘重生,实力如凤凰浴火般暴涨,他的心中,唯余对胜利的无尽渴望,犹如暗夜中的炽烈火焰,不可阻挡。。 而千流音也是融入了这场战斗,他的每一次动作,都仿佛在追寻着战斗中的极致欢愉与灵魂深处的激荡。 青雪立于喧嚣之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了那方擂台之上。台上两人的每一次交锋,都如同利刃般精准地切割着她的心房,让她的心弦随之紧绷又骤松,情绪在紧张与期待间徘徊。 她的眼眸中,既有对战斗激烈程度的震撼,也藏着对胜负未卜的忧虑与期盼。 正当战况达到白热化,万众瞩目之际,一个不经意的角落,一抹淡紫悄然绽放。那是一位面色苍白的女子,她步履蹒跚,依墙而行,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终是扶着墙壁缓缓走近些许的距离。 她的目光穿越了喧嚣,静静地落在了那方激战正烈的舞台之上。她凝视着,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也被其精彩程度所吸引。 此刻,擂台之上,萧邪以意念引领着体内澎湃的真气汹涌而出,瞬间幻化作数百道绚烂至极的鲜红光刃,它们轻盈地悬浮于半空,每一道都蕴含着撕裂苍穹的锋利与不可一世的威压。 这光景之下,周遭的空气仿佛被这股力量牵引,轻轻震颤,发出细微却摄人心魄的嗡鸣,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面对如此威势,千流音亦是神色凝重,不敢有丝毫懈怠。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涌动,脚下的尘埃仿佛响应着他的意志,渐渐汇聚成一幅精妙绝伦的莲花图案,璀璨夺目,光华流转。 他悠然释放掌中青铜古剑,剑尖直指苍穹,剑柄低垂,宛如一尊古老图腾,悠然悬浮于身前。 霎时间,周遭空间仿佛被无形之力唤醒,十道璀璨光剑凭空而生,它们与青铜剑遥相呼应,剑尖所指,皆是同一方向,寒光凛冽,交织成一幅流动的光影画卷,缓缓绕着他旋转,每一柄光剑都散发着独特而绚烂的光辉,交相辉映,耀眼夺目。 两人同时操纵光剑朝对方飞去,萧邪周身,光剑如群星拱月,携带着不可一世的锋芒,铺天盖地般朝对手席卷而去,每一道剑光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织就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光之网。 而千流音的剑阵,不似萧邪那般磅礴,却胜在连绵不绝,一剑接一剑,如同溪流汇聚成河,又似银河倾泻,每一剑的飞出都伴随着“嗖嗖”的破空之声,清脆悦耳。 最终,就连那柄承载着岁月沧桑的青铜剑也不甘寂寞,化作一道流光,追随着其他光剑的轨迹,一同射向战场的核心。 两股力量,在空中激烈碰撞,每一声剑鸣都震颤着空间,每一次交锋都绽放出耀眼至极的光芒。 萧邪的数把光刃,如同狂风暴雨中的闪电,与千流音精心布置的十把光剑,一一对应,精准无误地撞击在一起。 那一刻,光芒万丈,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璀璨的光芒所吞噬,只留下那无与伦比的绚丽与震撼,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第240章 群峰比武14 在这片激战交织的天地间,萧邪的无数赤色光刃犹如烈焰之舌,与千流音那十柄流光溢彩的光剑,仿佛在空中编织出一场绚烂而致命的烟花秀。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光芒的迸溅与消散,仿佛星辰陨落,又瞬息归于虚无。 就在这光与影的交互中,一柄古朴的青铜剑,穿越了那层层爆炸编织的光幕,犹如划破夜空的彗星,携带着一抹深邃的幽光,以不可阻挡之势,直指萧邪心脉。 萧邪见状,双眸微眯,双手轻旋,那两柄红刃瞬间化为两道赤色龙卷,呼啸着迎上了青铜剑的锋芒。 红与青的交织,火与铁的碰撞,在空中凝结成一幅震撼人心的画面。 两股力量相互抗衡,空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唯有青铜剑上传出的阵阵龙吟,穿透了寂静,回荡在这片战场之上。 双方就这样僵持于半空,剑尖相对,光华交织,每一丝力量的波动都牵动着周围空气的震颤。 擂台之外,观战者云集,宗门长老与张书剑等一众高手,面容皆因眼前这一幕而凝重如铅,眸中闪烁着复杂难辨的光芒。 而高台之上,兰心师太等人,他们的视线却仿佛穿越了喧嚣,聚焦在那柄静静悬浮于半空的青铜古剑之上,其上流转着岁月沉淀的幽光,引人遐思。 昨日一战,与千流音交锋之际,他们虽已察觉其手中兵刃更迭,寒光剑已非昔日之剑,取而代之的是一把透着古朴神秘之气的青铜古剑。然而那时战况激烈,虽引人侧目,却未及深究。 如今千流音和萧邪正忘我地在擂台上决斗,他们的目光便不约而同地聚焦于那柄青铜古剑之上。 这剑不似寻常利刃那般锋芒毕露,寒光凛冽,反而显得剑身略显笨拙,仿佛未经世事雕琢的璞玉,难觅凌厉之气。 但此剑剑身流淌着一抹青幽之光,不似凡尘之色,深邃而神秘,仿佛自远古而来,非人间之物。 兰心师太沉吟了片刻,问林正羽道:“师兄,你可曾听闻过千流音所使的这把剑?” 林正羽目光复杂,似有深意,但却轻轻摇了摇头,未吐露半字。 然而,柳昊天却是缓缓道:“我曾在古籍残卷中,看到到一抹关于一柄剑的模糊记载,也不敢断言那便是千流音手中的剑。” 兰心师太眉头轻蹙,问道:“你说的是什么剑?” 柳昊天缓缓道:“镇尸古剑。” —— 擂台之上,尘埃犹自轻舞,未肯轻易落定,仿佛连空气都凝固在了这片刻的宁静与紧张之中。 千流音指尖轻旋,一道微妙的气流牵引,青铜古剑应声而归,剑尖轻点地面,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尽显其超凡脱俗之姿。 萧邪则是霸气侧漏,双眸中火焰跳跃,他低吟一声“红莲剑诀”,声音虽轻,却如雷鸣般震撼人心。 随着这一声令下,他双足如千钧巨石般猛然踏下,擂台表面竟不堪重负,裂开道道狰狞的缝隙,宛如大地之怒,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霎时间,裂缝之中,烈焰奔腾,如同沉睡的火龙被唤醒,肆意咆哮而出。这些火焰非但未曾消散,反而在空中交织缠绕,逐渐凝聚成一朵硕大无朋的火焰莲花,花瓣层层叠叠,每一瓣都蕴含着足以焚尽万物的炽热与美丽。 这红莲图腾悬于半空,不仅照亮了整个擂台,更将周围的一切映衬得黯然失色,仿佛天地间唯余此莲,炽热而神圣,令人心生敬畏。 就在这片被红莲图腾笼罩的奇异景象中,萧邪的双刃经历了一场火焰的涅盘。原本冷冽锋利的刃尖,在烈焰的舔舐下,竟奇迹般地蜕变,化作了一龙一凤的惊世之姿。 龙吟震天,凤鸣九霄,它们在空中交织缠绵,又各自展现着震古烁今的威能。龙腾于九天之上,周身环绕着毁天灭地的雷火,凤舞于云霄之间,羽翼轻展,带起阵阵绚丽的火羽风暴。 这一龙一凤,仿佛自远古而来,携带着天地间的至强之力,以不可阻挡之势,向千流音猛扑过去。 在那雷霆万钧、仿佛能撼动天地的一击之下,千流音却展现的十分淡然,唇边轻启,悠然吐出“落花真气”四字。 随着这声低吟,他的身影仿佛与春风共舞,轻盈地穿梭于无形的力量之间,手中的青铜剑,在这一刻,似乎被赋予了灵魂,剑光流转间,与周遭的自然元素共鸣,引得天地间的灵气纷纷汇聚而来。 这些灵气,在千流音的引导下缓缓汇聚成一朵朵温婉而坚韧的真气之花,它们轻舞于他的四周,编织成一幅幅流动的光影画卷,为他披上了一袭既神秘又强大的守护之衣。这衣衫,虽非实质,却足以让任何窥视的目光为之震撼,感受到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那朵朵真气之花,非但未在龙凤烈焰的滔天威势下瑟缩颤抖,反而以一种超脱凡尘的优雅姿态,毅然决然地迎向了那炽热的火焰。 它们不选择与龙凤正面硬撼,而是如同林间精灵,灵动地穿梭在烈焰织就的火网与风暴编织的狂澜之间,展现出一幅幅令人叹为观止的避火蹈风图。 当这些蕴含着温柔却坚韧力量的真气,轻轻触碰上龙凤的烈焰之时,并未激起预想中的天崩地裂,而是以一种近乎奇迹般的和谐共舞,悄然间穿透了那看似无坚不摧的火焰壁垒,犹如细雨润物无声,却又精准无比地将赤红双刃给击碎,最终直指向萧邪本体。 这一幕,仿佛是大自然中最细腻的情感与最狂野力量的完美融合。 萧邪的脸色在这一刻骤变,随着一声沉闷而决绝的回响,那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如怒潮般席卷而来,将他的身影自擂台之上狠狠抛掷而出,宛如秋叶离枝,最终重重跌落在尘埃弥漫的地面,激起一片纷飞的土雾。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已无力再战。 这一刻,尘埃终于落定,擂台上的胜负已分。 第241章 宁静庭院 在那一刻,人群之中骤然间爆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欢呼,响彻云霄,仿佛连天际都被这份胜利所撼动。 青雪、徐风与张书剑难掩心中的激动,纷纷踏上云隐台,脸上洋溢着由衷的笑容,为千流音祝贺。 这一战,不仅胜了,更是以堂堂正正之姿,赢得了对手的尊敬与旁人的喝彩,无一丝狡黠与侥幸,纯粹而光辉。 顾言之的目光,在不经意间轻轻掠过千流音的身影,心中暗自思量:在这茫茫人海与纷扰的比武中,两人之间的交锋,似乎已成定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于是,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身形悄然间已从喧嚣中抽离。 在另一侧,林雪儿以一种温柔的姿态轻轻地将萧邪搀扶而起。她的面容虽保持着一贯的宁静,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悄然掠过一抹释然之光,仿佛这一切,对她而言,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两人相视一眼,无需多言,那份默契与理解,在无声中悄然传递,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与力量。 萧邪声音虽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走吧。”言罢,他欲转身离开。 “去哪儿?”林雪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萧邪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过往的洒脱放下,也有对以后之路的坚定:“去寻觅一个新的起点,重拾修行之路。千流音被废修为,却能从头再来,我萧邪,又有何不可?”言罢,他转身,步伐轻盈而坚定,渐行渐远,留下一抹不屈的背影。 林雪儿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上扬,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她轻提裙摆,毫不犹豫地跟上他的步伐。 擂台之上,千流音在众人的簇拥与赞叹声中,缓缓步下云隐台。他的面容平静而温和,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只是过眼云烟。 徐风快步上前,笑容满面,眼中闪烁着敬佩与欢喜:“千哥哥,你果然很厉害,我就知道你不会输的。” 张书剑不由赞叹道:“流音,你今日实在令我眼界大开。那最后的落花真气,真是世间罕见的心法,我竟是从未见过,其玄妙之处,真可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令人叹为观止。” 千流音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并未多言,只是温柔地牵起青雪的手,轻声说道:“野味,我们且去别处逛逛吧。”言罢,两人便并肩离开了云隐台。 徐风正欲跟随,却被张书剑轻轻拦下,他低声细语声道:“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一会儿吧。” 徐风闻言,心中豁然开朗,轻轻一笑,点了点头,遂停下了脚步,目送着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千流音与青雪并肩徐行,微风轻拂,带着几分惬意。 青雪嘴角挂着温柔的弧度,笑声清脆如银铃。她侧首望向千流音,眼中闪烁着未尽的兴奋之色:“木头,你刚才在场上的样子,真真是如同行走江湖的大侠一样,尤其是那招十剑齐发的一招,光芒交织间,看的我眼花缭乱。”目光中都带着笑意,仿佛还沉浸在刚才的比武之中。 千流音淡淡笑道:“我会的又何止这几招,若是我全部使出来,怕你看个三天三夜都看不完。” 青雪笑容更甚,轻拍了他一下,故作嗔怪:“你又在吹牛了,明明也就那么几招而已,我在黑云寨的时候都看过了。” 千流音道:“你什么时候看过了,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是在那个山洞里面……” 两人并肩徐行,步伐轻盈,仿佛连时间都被这份宁静所感化,变得柔软而缓慢。周遭的一切,都悄然融入了这温馨而和谐的氛围中。 然而,就在这份宁静即将达到极致之时,千流音的眼眸不经意间掠过一抹紫影,它静静地蜷缩在角落,孤傲而神秘,瞬间牵动了他心中的万千思绪。 一抹复杂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夹杂着一丝不易名状的悸动。 远处,韩雨萱的目光温柔地穿越了空间的距离,与千流音的目光在空中轻轻交织。那一刻,无需言语,万语千言皆已明了。 她轻轻颔首,动作中蕴含着千言万语的温柔与理解,随后,她以手扶墙,步伐虽缓,却坚定地向另一个方向移动,留下一抹淡紫色的背影,在光影交错中渐渐远去。 青雪仍沉浸在方才对决余韵之中,眼眸半阖,嘴角挂着一抹意犹未尽的笑意,声音中带着几分好奇与向往:“木头,你那落花真气有什么名堂呀?看似温婉无匹,实则威力惊人,竟能轻易化解了萧邪那狂暴至极的烈火龙凤,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千流音笑道:“落花真气是千寻老头教给我的,是一种至刚又至柔的真气,你要是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 “真的?”青雪顿时面露喜色,“此言当真?你可别骗我。” 千流音微微一笑:“我当然不会骗你,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是先去做其他的事情吧。” “什么事?” “吃饭。”千流音道,言简意赅,随即悠然转身,步伐轻盈地迈向了厨房的方向。 两人笑语间,步伐愈发轻快,继续踏上属于他们的道路。 —— —— 在那仿佛被岁月温柔以待的后院庭院里,时光仿佛放慢了脚步,与周遭世界的喧嚣格格不入。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陆离地洒落在青石板小径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草香。 在这片宁静的天地中,一位身着紫色长裙的女子,韩雨萱,静静地坐在一张古朴的藤椅上。 那紫色,既不张扬也不沉闷,恰似她此刻的心境,深邃而温柔。 藤椅随着她轻柔的动作缓缓摇晃,发出细碎而有节奏的声响,与这宁静的时间完美融合。 她的双眼轻轻闭合,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温柔的阴影,脸上洋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和与满足。 微风拂过,轻轻撩动她额前的发丝,也似乎在悄悄与她分享着这份宁静的秘密。 “你可真是会鸠占鹊巢,那可是我的位置。”千流音的声音轻巧地拂过耳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与淡然。 第242章 镇尸古剑 韩雨萱于这份宁静的深渊中悠然苏醒,眼帘轻启,映入眼帘的来人令她心中微动。 她以一抹虽显苍白却难掩坚韧的笑容,轻轻回应道:“这世间之大,难道我就不能在这里坐一会儿吗?” 千流音道:“自然是可以,毕竟这也不是我的地方。” 两人目光交汇,淡然一笑,那份默契与理解已在无声中流淌。 韩雨萱戏谑道:“你不去陪小狐狸,怎么会到这里来?” 千流音轻摇首:“我路过这里罢了,待会还要去参加群峰比武。” 韩雨萱微微一笑,轻声道:“目前看来,这群峰比武里,无人是你的对手,你若能取胜,好像也是理所当然。” 千流音道:“你倒是高看我了,这群峰比武里强者如林,谁又能保证永不失手?” 韩雨萱轻笑:“以你的性格,加上你要拿归元秘籍来换小狐狸的自由,我想你肯定不会输的,你要是输了,那小狐狸就要一辈子留在冷月宫和我作伴了。” 千流音眉宇间轻拢一抹忧虑,沉吟片刻,缓缓道:“你虽然在昏迷中,却似乎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韩雨萱淡然一笑道:“我师傅的性格,我自然是比你要清楚,她若是说出的话,那就一定会做到,所以你和她的交易,也只有在你拿到归元秘籍后才能终止。” 千流音神色更显复杂,沉默不语,仿佛心中正翻涌着千头万绪。恰在此时,韩雨萱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他紧握于手的青铜古剑,眸光微凝,语气中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能不能,把你手里的剑给我看下?” “这破剑吗?”千流音面上掠过一抹讶异之色,旋即以一种近乎洒脱的姿态,轻轻将手中那柄古朴的青铜剑向后一扬,剑尖划过一道悠长的弧线,最终悠然落入韩雨萱掌心。 他轻笑一声:“你要看就看吧。” 韩雨萱伸出如玉般的手指,缓缓接过这柄承载了岁月风霜的青铜剑。她的眼眸仿佛能穿透时光的薄雾,从剑柄的精妙雕纹一路游走到剑身的每一处细微裂痕,每一寸都蕴含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以指尖轻轻滑过剑身,那冰冷的触感中夹杂着一种超脱尘世的寒冽,如同极地之风,不经意间让她的身躯微微一颤,却也激起了她心中莫名的悸动。 这柄剑,虽历经沧桑,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味,其色青幽,柔和而不失威严,即便周遭黯淡,亦能独自闪耀,引人驻足,久久不愿移目。 韩雨萱目光仍在剑身上游离,片刻后,似乎已然明白了此剑的来历,才语带深意道:“你可知这把剑的来历?” 千流音道:“不知,不过我看它也不像一把剑,你说它是根铁棍子我都相信。” 韩雨萱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惋惜之色,叹息道:“你这般慧眼未识珠,此剑在你手里也真是浪费。” 千流音见状,面上虽掠过一抹淡淡的不悦,但随即释然,语气平和道:“反正我是看不出这剑的来历,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也无妨。” 韩雨萱眼神中带着一丝凝重,她又一次轻柔而庄重地抚过那柄古剑的剑身,缓缓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剑名为镇尸古剑,又称为饮魂之刃。” 千流音道:“听起来倒是蛮不错的,就是不知道它有何厉害之处?” 韩雨萱轻轻摇头:“镇尸古剑据传是从冥府的深渊中意外遗落的至宝,此剑非同凡响,剑身幽青如夜空,流转着淡淡的冥火之光,每当剑芒出鞘,便能吸摄周遭游离之魂,使其永坠幽冥,不得超生,故而得名‘饮魂’。” 她的话语稍顿,似是在回味那古老而苍凉的过往,随后继续道,“这剑被圣祖幽天邪获得,曾用其和天一真人交锋于九天之上,剑光交错间,天地为之色变,尽管镇尸古剑威能无双,却终是略逊于永夜剑之锋芒。大战过后,镇尸古剑也随着圣祖之死而消失人间。” 千流音道:“那这剑看起来倒是有点来历,既然是你们幽明教的东西,就算还给你好了。” 心中暗自思量,难怪那夜与幽天邪交锋之际,对方对这把剑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忌惮之色。 此剑名曰“镇尸”,想来对世间亡灵、僵尸等幽冥之物,拥有着非同小可的镇压之力。若非此剑在手,那日与木道人、勿忘和尚联手,想要制服那幽天邪,只怕也要费上不少周折,胜负更是难料。 韩雨萱却露出了一丝苦笑,她轻柔地将那柄古剑抛回给千流音,缓缓道:“凡有灵性的法宝,都会自行认主,镇尸以将你认作了主人,我留着它也是毫无意义的。” 千流音稳稳接住那柄散发着淡淡寒光的古剑,目光深邃,片刻后,他轻声询问:“就和你娘亲的剑,星芒一样吗?” 韩雨萱轻轻颔首道:“星芒已经将雁秋翎认主了,因此我留着它也是并无用处,才让你交给雁秋翎。” 千流音轻轻以指尖跳跃于那柄古朴的青铜剑上,细细掂量间,只觉其重量恰如心意,握持之下,仿佛与自身血脉相连,流转间自有一股顺畅之感,与往昔所持的寒光剑相较,别有一番韵味。 剑锋虽不显锐利,透着一股古朴的钝拙,却难掩其内在的坚韧不拔,让人心生信赖,料想此剑定非易折之物,断然不会不会像寒光那样折戟。 韩雨萱在一旁,目光温柔如水,缓缓道:“你不是要去比武吗?怎么还在这里发呆,不怕错过了时间吗?” 千流音猛然间忆起未尽之事,道:“差点忘了,我先走了。”言罢,他匆匆转身,步伐急促,似风中之叶欲要离开。 然而,当那脚步即将跨越庭院的门槛之时,却莫名凝滞,仿佛时间在其周身停滞了下来。 光影斑驳间,他的身影与周遭景致融为一体,静谧得仿佛一幅精致的水墨画。 片刻的沉默,如同深潭之水,表面平静无波,内里却暗流涌动。 终于,他缓缓旋身,唇齿微启,那份复杂的情绪渐渐凝聚成一句轻问:“云月泽那晚,你在潭水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韩雨萱闻言,神色未动分毫,唯脸上出一抹淡然若水的微笑,语调缓慢而柔和道;“你想知道的话,等你赢了群峰比武,我便告诉你。” 千流音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静默片刻后,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缓缓道:“那就,到时候再说吧。”转身离开了庭院。 第243章 群峰比武15 步至云隐台上时,恰逢决斗也将要开始,青雪与张书剑一行人静静伫立于擂台边缘,目光汇聚于千流音身上,眸中闪烁着既热切又激动的光芒。 她与徐风都是矢志不移地支持千流音,周围众人,亦是普遍倾向于看好千流音能赢,这不仅因为他此前所展现的超凡实力,在场之中也难觅敌手,更因他身为李弈秋的亲传弟子,从哪一方面来说都并无输的可能。 千流音与林雨希两人身影挺立于擂台之央,彼此对视,眼中淡若秋水,无丝毫期许之光,亦无畏怯之影,仿佛天地间的一切喧嚣都已远离,只剩二人与即将到来的交锋。 随着远处古钟悠扬,三响连绵,两人之间的战斗便拉开了序幕。 千流音身形瞬动,不带丝毫犹豫,犹如猎豹扑食般疾冲而出,他手中的青铜古剑,在阳光下隐隐泛着冷冽的幽光,仿佛被赋予了灵魂,每一次挥动都裹挟着天地之威,雷霆之力凝聚剑尖,直指林雨希,气势逼人。 他的攻势,既犀利又迅猛,每一击都精准而致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更未因对手是女流之辈而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林雨希面前,仿佛有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般的压力骤然降临,虽然脸色微变,但并未显露出丝毫慌乱。 她脚尖轻点地面,身形轻盈地闪避开来,同时银剑挥动,与青铜剑碰撞出一连串清脆的金属交鸣声。 她以柔克刚,巧妙地化解着千流音的攻势,尽管显得颇为吃力,但那份坚持与毅力却让人动容。 随着时间的推移,擂台上的战斗愈发激烈。千流音的剑法愈发精妙,仿佛已经与手中的青铜剑融为一体,剑随心动,心随意转,将林雨希逼得节节败退,几乎就要将她逼至擂台的边缘。 随着一声低沉的吟唱,千流音体内真气涌动,如同江河汇海,汹涌澎湃。他猛地一喝,将全身真气凝聚于剑尖,霎时间,青铜剑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剑身流转着淡淡的青芒,龙吟之声自剑身深处响起,震撼人心。 那剑光一闪,竟化作一条青龙,盘旋于擂台之上,鳞片闪烁,龙眼如炬,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霸气与凌厉,直扑林雨希而去。 林雨希见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虽也是剑术高手,但面对如此威势,竟一时之间感到力不从心,手中的剑仿佛也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只能勉强支撑起一道脆弱的剑幕,试图抵挡这来自青龙的冲击。 然而,青铜剑所化的青龙岂是凡物所能阻挡?它以一种无可匹敌之势,轻易撕碎了林雨希的剑幕,余势不减,直逼林雨希胸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雨希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咬紧牙关,全身真气疯狂涌动,试图做最后的抵抗。但即便如此,面对千流音这全力一击,她依旧显得如此渺小与无助。 然而,就在这胜负即将揭晓的关键时刻,意外却突然发生了。 千流音在即将给予林雨希决定胜负一击的瞬间,竟是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恶心与不适,他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自心底升起,瞬间席卷全身,让他的力量与意志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他无法控制手腕,轻轻一抖,那璀璨的青龙光影便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缓缓消散于虚无。 就在这短暂的失神间,林雨希敏锐地抓住了机会。她银剑一挥,借着千流音力量减弱的空隙,猛然反击。一道璀璨的剑光划破长空,直取千流音的要害。 在这胜负攸关之际,千流音却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强行稳住了心神。他身形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惊险的一击,同时青铜剑一挥,将林雨希逼退数步。 两人再次对峙而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千流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 而林雨希也没有给千流音太多喘息的时间。她深知这是自己反击的绝佳机会,于是再次挥剑而上,与千流音展开了更加激烈的交锋。 擂台上剑光闪烁、真气激荡,两人的身影在阳光下拉长、交错、再拉长。 在这场激烈缠斗的漩涡之中,千流音缓缓恢复了流失的真气与耗竭的体力。他心念一动,体内潜藏的真气如江河决堤,汹涌澎湃,瞬间席卷全身,每一缕气息都蕴含着不可小觑的力量。 这股力量之强,竟迫使林雨希连连踉跄,身形不稳,几乎要在这股气势的压迫下失去平衡。 千流音眼光一闪,捕捉到这转瞬即逝的战机,毫不犹豫地再次施展出青龙诀。 只见青铜古剑剑光一闪,化作一条威风凛凛的青龙,翱翔于天际,龙吟之声穿云裂石,震撼人心。这青龙不仅形态逼真,更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威,直冲林雨希而去。 在林雨希惊愕的目光中,那青龙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她击得身形暴退,最终无法抵挡这股强大的力量,被甩出了擂台之外,尘埃落定,胜负已分。 擂台周遭,欢呼浪潮再次翻涌,青雪与徐风并肩步入擂台上,为千流音欢庆。 在这片喧嚣中,林雨希缓缓自尘埃中站起,她轻抚过衣襟上的尘土,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千流音,那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却也迅速被理智的清明所取代。 她深知自己与千流音之间横亘着不可逾越的实力鸿沟,这份认知让她内心归于平静,没有过多的纠缠,冷漠地转身离去。 张书剑望着林雨希离去的身影,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也走上擂台,为千流音庆贺。这一战后,千流音也正式踏入了群峰比武的四强。 张书剑笑道:“流音,你当真是令我眼前一亮,没想到你这男儿心肠,竟也藏着如此细腻柔情的一面。谢谢你手下留情,让雨希得以体面收局。” 他言外之意,就是刚才在那决定性的瞬间,千流音本可一剑定乾坤,却选择了以更为温和的方式,与林雨希周旋数回,巧妙地维护了对手的尊严,让这场较量不仅限于胜负,更添了几分人情味。 青雪亦是忍俊不禁,打趣道:“木头啊木头,我还真是小看了你,我也没想到你还有怜香惜玉这一面呢。” 千千流音闻言,嘴角勉强勾起一抹苦笑,那笑中藏着不易察觉的苦涩与无奈。 并非他有意手下留情,只是刚才他真的是突然间就有一股恶心的感觉,瞬间抽离了他周身的力量与真气,才差点被林雨希绝地翻盘。 念及此,他心头不禁泛起层层涟漪,疑惑与凝重交织,眉宇间不自觉地拧成了一个结。 那股令人心悸的恶心感,似乎与手中的镇尸古剑与那散发着幽幽寒光的炼魂石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它们散发出的气息,冰冷而深邃,直透骨髓,让人不寒而栗。 恰在此时,在这片纷扰的喧嚣之中,千流音的目光仿佛穿越了人海的喧嚣,不经意间捕捉到了远处角落里一抹幽静而神秘的紫色倩影。 韩雨萱正以一种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的温柔,向他轻轻扬起嘴角,随即转身,步伐轻盈,宛如晨风中摇曳的紫罗兰,缓缓隐入更深的静谧之中。 千流音静默片刻,对身旁的几人说道:“我先去上个茅厕。”便匆忙离开几人,朝着韩雨萱的方向走去。 第244章 炼魂夺魄 直至步入那幽邃而宁静的后院,千流音才看到韩雨萱安然坐于藤椅之上,双眸轻阖,嘴角挂着一抹恬淡的微笑,随着椅子的轻微摇曳,仿佛与世隔绝,沉浸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千流音心中暗自思量,脚步愈发轻盈,然而,即便是如此细微的动静,也未能逃过韩雨萱敏锐的感知。 她缓缓睁开眼,轻声笑道:“看来我连想要小憩一会儿都不行了。” 千流音沉吟片刻,缓缓问道:“刚才擂台上的对决,你都看到了?” 韩雨萱轻声道:“其实只是看了后面那部分而已,我也并不愿过多地暴露在那些正派人士的目光下。” 千流音语调中带着几分困惑,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雨萱笑问:“你想问的是什么?” 千流音道:“你也看到了,为什么,我会突然间感到恶心,然后失去真气了呢?” 韩雨萱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彩,笑问:“那你觉得是因为什么呢?” 千流音沉默了片刻,缓缓自怀中取出那泛着幽光的炼魂石,眼眸中的情绪愈发复杂难辨:“这块石头,好像,好像是从它身上传出来的冰冷触感让我觉得恶心。” 韩雨萱缓缓笑道:“你倒是终于反应过来了。” 千流音微微眯起双眼,沉吟片刻,轻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雨萱的目光变得有些落寞,眼中那抹光亮渐渐黯淡,嘴角勾起一抹无奈而又苦涩的笑意。她缓缓开口:“我可能没有跟你说过,安魂石是来自冥府之物,就和你手里的那把青铜剑一样,属于至阴至寒,又至邪之物,你一个凡人之躯,又怎能承受的了呢?” 千流音摇头:“我不明白,它不是已经救了我好几次了吗?难道还会害我不成吗?” 韩雨萱缓缓道:“安魂石本就是这天地间一抹奇异的存在,具有两面性,它既能救你,也能害你,它既是邪物,那也不足为怪。” 千流音问道:“那它会如何害我?” 韩雨萱道:“从它那里得到的,也会还回去,就像借债一样,因果不空。” 千流音的目光骤然凝固,沉声问道:“你是说,它会夺回我的修为?” 韩雨萱轻轻摇头,目光凝重地看着他:“他会要你的命。” 千流音心底一震,然而韩雨萱清冷而深邃的声音继续在他耳畔回响:“你所体验的恶心之感不过是开始而已,而后它会悄然无息地侵蚀你的真气,你的生气,最后,便是你的性命。当初你的修为其实并未完全被废,有一部分便是被安魂石护住了,还有你身上的落雁沙剧毒,以及种种,它都会讨回来的。” 千流音闻言,心头不禁泛起阵阵寒意,这魂石看起来像是普通一石头,但听起来却仿佛是冥府里的恶鬼,会找他来索命一样。 他静默片刻,缓缓道:“既然它这么邪门,我把它扔了不就行了吗?” 韩雨萱轻轻摇头,叹息道:“炼魂石与你命运相连,你是摆脱不了它的,你也离不开它,你若是离开了它,那么你也会魂飞魄散。” 千流音眉头紧锁道:“你这话说的,好像它给我下了诅咒了一样。” 韩雨萱淡淡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特意把炼魂石带回来给你呢?我并非在逗你玩,炼魂石乃是四颗安魂石之一,本不属于世间之物,拥有它的人,如同被恶鬼缠身,即便你想甩掉它也是枉然。除非甘愿献上自身魂魄,否则你是无法摆脱掉它的。” “它会悄无声息间侵蚀着你的心志,使你日益依赖,你若离开它,就如同独行于无垠沙漠,最终,灵魂将在这片荒芜中缓缓枯竭,直至消亡。”” 千流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目光细细掠过韩雨萱那认真的面容、沉稳的语调,以及她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的淡淡笑意,心中那份难以置信渐渐被一抹沉重所取代。 他沉吟片刻,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无奈:“倘若此物在手,我留着它是死,扔了它也是死,我岂不是没有活路了吗?” 韩雨萱摇摇头,却是一抹温柔的浅笑:“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还有一条路可走。” 千流音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与戒备:“什么活路?你不会又跟我说是加入你们冷月宫吧?” 韩雨萱道:“当然不是,你的活路就在,小狐狸身上。” 野味!千流音心中骤起波澜,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脊背,他沉吟片刻,眉宇间尽是无法释怀的困惑:“这件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韩雨萱眼里露出复杂的目光,缓缓道:“自然是有关系,你要想活命,就必须要摆脱炼魂石,而摆脱炼魂石的关键,就在小狐狸现在修炼的月华重生术上。” 千流音眉头紧锁,脸色复杂。他原以为,群峰比武之后便能和野味归隐青玉山,不曾想,韩雨萱的一席话,再次将他推向未知的深渊。即便他用归元秘籍来换回野味,恐怕他们也不能安然离开。 原来一开始,这冷心月就算计好了,她给自己安魂石续命,却知道自己还要回去找她才能活命,甚至让野味修炼月华重生术,将野味也拖了进来。 韩雨萱见他脸色凝重,脸上荡起一丝苍白的笑容,缓缓道:“你看起来似乎很震惊。” 千流音静默了片刻,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来,这一切竟都在你们计划里,枉我如何努力拼命,却还是无法逃脱你们地算计。” 他的话语中,那份曾经的不屈与倔强,已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 韩雨萱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而复杂,她直视着千流音,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双唇微启,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觉得我在算计你吗?” 千流音沉吟道:“如若不然,你们怎会将安魂石给我?” 韩雨萱听闻他的话,脸色愈发苍白,那份哀愁与伤心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她轻轻咬住下唇,试图遏制住即将溢出的情绪。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痛心,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然而,最终,她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让一切情感都沉淀在了心底,化作了一声几乎不可闻的轻叹。 那一刻,周遭的空气似乎都悄然染上了几分哀愁,轻抚过每一寸空间,与她苍白憔悴的面容相呼应,营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凄美氛围。 千流音凝视着这一幕,心湖不禁泛起了层层涟漪,记忆的闸门悄然开启,将他带回了那个月色朦胧、云月泽畔的夜晚。 那晚,云月泽的静谧被一抹不寻常的寒意所侵扰,他清晰记得,在冰冷的潭水深处,隐约浮现的紫影,如同遗世独立的幽兰,却又透着无法忽视的脆弱与疲惫。那面容,与眼前之人如此相似,同样的憔悴,却更添了几分让人心疼的凄楚。 千流音的心,在这一刻被紧紧揪起,喉咙轻动,沉默片刻,最终化作一声低沉而温柔的问候,打破了四周的沉寂:“你在云月泽那晚,到底看到了什么?” 第245章 四强抽签 空气中,悄然流淌着一股淡淡的哀愁,如同轻纱般轻轻覆盖在每一寸空间,略显沉重。 然而,在这氛围里,韩雨萱的嘴角却悄然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你为什么这么想知道我看到什么了呢?莫非,你很在意我吗?” 千流音默然,面庞上交织着复杂的情绪,眼睛深处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却又化作一缕难以言喻的光芒,未对她的询问给予直接回应。 韩雨萱微笑道:“我说了,等你赢了群峰比武,我便告诉你。” 千流音皱眉道:“我难道不是已经赢了吗?” 韩雨萱轻轻一笑:“我说的是群峰比武最终的胜利,而不是你跟林雨希这场,如果只是单单这场,对你而言也太过于轻而易举了吧。” 千流音心中暗忖这女人果然跟林雪儿一样,心眼真多,也不知道是她像林雪儿,还是林雪儿像她呢? 他轻轻摇头,唇边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笑,随即缓缓转身离去。 “慢着。”在他转身离去之际,韩雨萱忽然喊住了他。 千流音闻声而止,转身之际,眼中闪过一抹不解的目光。 韩雨萱仿佛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却仍坚持着那份不易察觉的倔强,缓缓自那藤椅的怀抱中挣脱,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直至她站在了他面前。 时间在这一刻悄然凝固,他们的目光交汇,千流音却从那双清澈却深邃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韩雨萱露出柔和的微笑:“这个给你——”话音未落,她已从袖中取出一样简单却充满童趣的物件,一只用杂草精心编织而成的小蚂蚱,轻轻置于他掌心。 面对千流音眼中流露出的不解,韩雨萱的笑容更加柔和了几分,她轻声细语道:“无聊的时候折的,就当作是送你获胜的礼物的。” 千流音微一沉吟,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你就不怕我输了吗?” 韩雨萱笑道:“谅你也不敢输,你要是输了,这个蚂蚱就是我送给你你的离别之物了,小狐狸你就别想再见到了。” 千流音道:“难道你还能拦得住我吗?” 韩雨萱露出神秘的笑容道:“别忘了,我可还有对付你的秘密招数。” 千流音眉宇间掠过一抹讶异,随即又恢复了那淡然自若的模样:“你什么时候有了能对付我的秘密招数了,我倒是不知道。” 韩雨萱轻笑道:“你忘了当初在汾水城里比武招亲大会里,我曾说过我不怕你,因为我还有秘密招数没有使出来。” 千流音心间掠过一抹恍然,这才依稀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韩雨萱神秘道:“只是当时你直接退场走了,我的秘密招数也没有使出来。” 千流音并不知道她说的秘密招数是什么,只当她是在玩笑,轻笑一声,缓缓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当作是真的好了。”言罢,他身姿轻盈一转,步履从容地迈出庭院。 —— —— 时光转瞬,转眼便已到了下午,这场比试,才是今日这轮群峰比武比武地真正开始。日影斑驳间,战鼓未歇,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炽热的气息。 比武进行到这里,由最初开始的几百人,也只剩下了四人,分别是千流音,顾言之,张书剑,还有一名中脉天门院的弟子,名为浩然。 之前,千流音从未听说过此人的名字,但既然能进入到这四强,实力也绝对不容小视。他此刻已连续两场鏖战,更是把一半的真气给了萧邪,对他而言,体力无疑是他最大的硬伤。 而且在此之前,他已经在古刹,遗忘谷中经历了一场漫长而激烈的鏖战,昨日又独战林正羽等人,更是耗尽了他浑身的精力与真气,不是几日便能恢复的。 此刻,他虽站立于微光之中,周身却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但相比之下,但更多的是对于韩雨萱的那番话的忧愁。 韩雨萱没有说谎,因为他中午和林雨希对决之时,已分明地感受到了自炼魂石,还有这把镇尸古剑,似乎也在汲取他的真气和精气,又或许是心理作用在作怪,他也确实感到了一种不由自主的疲倦感。 他缓缓步入宏伟的大殿之中,随着四人依次上前,从古朴的签筒中轻轻拈取出一枚竹签,空气中弥漫起一丝难以言喻的肃穆。 千流音的手指轻轻摩挲过那枚竹签,其上镌刻的“二”字跃然眼前,而几乎同时,张书剑与顾言之手中的签文也揭晓,一号。这意味着,千流音即将面对的对手,是来自天门院,紫霄真人的弟子,浩然。 两人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交汇,没有剑拔弩张的紧张,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情绪。 眼前之人,其貌不扬,周身未显露出丝毫超凡脱俗的气息,反倒是带着几分未经世事的纯真与木讷。 浩然的目光轻轻掠过千流音,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温煦而善意的微笑,千流音也同样回以一笑。 随后,浩然轻轻地将手中的竹签归置于原位,步伐不疾不徐,渐渐融入了殿外那片朦胧的光影之中,悄然离去。。 千流音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却总觉得有些莫名的不对劲,这人看起来平平无奇,也并未听说过他有使过什么不耻的手段,但他能进入都这四强,属实奇怪。而且听旁人的说法,他每一场比武都是赢得极为艰险,几乎是以分毫之差赢下了对手,实力平平,与其说是实力,运气似乎更占大部分。 但能一路闯到这里,仅凭运气就从几百人里脱颖而出,那也太令人不可置信了。然而,既然和他相遇,也总得留个心眼,千流音暗暗道,自己已经上过好几次当了,也不能一直这么毫无防备下去。 正在沉思间,张书剑缓缓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侥幸又惋惜的笑容道:“我是二号,幸好不是和你对上。” 千流音目光淡然如水,轻轻摇了摇头:“没和我对上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我也不是战无不胜,而且我现在已经疲倦至极了,也许和我对上才是好事。” 张书剑笑道:“说实话我也很想和你继续完成在朝英观里的决斗,可我知道我是没有办法赢得了你的。” 千流音目光微敛,片刻的沉寂后,问道:“那你就有把握赢得了顾言之吗?” 张书剑闻言,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而复杂,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缓缓道:“可能赢不了,但总的试试。”话语间,似乎还蕴含着更深的意味。 第246章 群峰比武16 恰在此时,顾言之也走了过来,他面带温和的笑意,轻声细语道:“书剑,千师弟,没想到我们终于也会在擂台上见面了,待会碰到,可千万要手下留情。” 张书剑苦涩道:“大师兄你真是取笑我了,我能挤进这四强里,已经是极大的运气,哪里还谈的上留情?” 顾言之笑道:“书剑你本身就天资卓越,若是肯勤加修炼,他日成就定当惊世骇俗,非我等所能及。” 张书剑苦涩一笑,并未说话。 顾言之目光转向千流音道:“千师弟,你的对手是浩然师弟,也需留神,浩然师弟的实力神秘莫测,万不可掉以轻心。” 听闻他谈及,千流音眉宇间不禁掠过一抹困惑之色,问道:“既然他能进入到这里,我想他自然也是十分厉害,但我从未听说过他,之前的掌门亲传弟子考验里,也没有见过他,他到底到底有什么来头?” 顾言之沉吟片刻,神色间交织着不解与微妙,他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浩然师弟我了解的也不多,平日里也未曾听说过他有何惊人之资,然而听天门院的师弟们说,反倒是有些愚钝,一些普通的心法也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才能勉强学会,他能进到四强,说实话也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千流音眼眸微眯,目光沉滞,心中暗忖,此人能进到这轮比武,不知道他有何过人之处,若说仅凭运气二字,也未免太过轻率。 顾言之微笑道:“书剑,我们的比武就要开始了,先去预武场做准备吧。” 张书剑微微一笑,轻轻点头,随即二人并肩而行,离开了大殿。 四强的比武仍是分上下两场,皆是在云隐台上进行。张书剑和顾言之是上场,他们的对决结束后,才是千流音和浩然的对战。 此刻,比武尚未正式开启,而云隐台周遭,已是人声鼎沸,观者如潮。 这阵势,丝毫不比他和萧邪决斗之时要弱,毕竟顾言之的实力,早已是有目共睹的,和萧邪可以说是平分秋色。张书剑被誉为游龙神剑,实力亦是非同小可,两人之间的对决,自然也能吸引到大部人的注意。 千流音轻盈一跃,寻得一株古木为依靠,悠然自得地于高处俯瞰着下方那场激烈的对决。 另一边,青雪与徐风则是紧紧相依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她们虽无千流音那般超凡脱俗的视野与听觉,却也沉浸在这场难得一见的比武盛宴中。 青雪手中把玩着一堆琳琅满目的零食,小嘴不时咀嚼,眼中闪烁着孩童般的纯真与兴奋,对她而言,这场壮观的比武场面,平日里就极为难得一见。她和徐风就像两姐妹一样, 一投即合,亲密无间,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自黑风山后,千流音鲜少有机会目睹青雪如此纯粹的笑容。此刻,望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千流音的心也不由得柔软起来,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擂台上,张书剑与顾言之各执长剑,站于擂台的对角,两人相互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微笑,并无任何紧张之感。然而,当三声悠远的钟声划破天际,回荡在擂台四周时,空气骤然间变得凝重而压抑。 仅仅是一个眼神的交换,两人身形瞬间化作两道流光,在擂台上交织起舞。剑光如织,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两人的面庞,都在这刀光剑影中,显得格外坚毅。 台下,林雨希静默而立,她那平日里冷若冰霜的眼神中,此刻竟泛起了微澜。她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衣角因紧张而轻轻颤动,目光如炬,紧紧锁定着台上那两道身影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张书剑的剑法灵动飘逸,如同游龙戏水,时而翻腾跳跃,时而潜行穿梭,剑光闪烁间,仿佛有千百条银龙在空中舞动,让人眼花缭乱,难以捉摸。 他的真气随着剑招的施展而不断涌动,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一阵强烈的气浪,震得周围空气嗡嗡作响,彰显出他深厚的修为。 而顾言之的剑法则截然不同,他的剑法凌厉而精准,每一剑都直指要害,不留丝毫余地。他的剑法如同璀璨星辰,每一击都伴随着剑身上宝石的闪耀,仿佛能划破长空,洞穿一切阻碍。他的身形在剑光的掩映下忽隐忽现,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流星,让人无法预测其下一步的动向。 他的真气凝聚成锋利的气刃,与张书剑的剑光激烈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将整个擂台都笼罩在一片剑影与气浪之中。 两人你来我往,剑招层出不穷,场面极为壮观。他们的剑招相互交织,时而碰撞出璀璨的火花,时而激起阵阵狂风,将整个擂台都变成了他们展示招式的擂台。 四周观战之人,无不屏息静气,紧紧锁定了那方寸擂台之上。这场决斗,虽无千流音与萧邪交锋时那般天地为之色变、气势磅礴的壮阔,却自有一番细腻入微、精妙绝伦的韵味。 两人之间的较量,宛如古画中缓缓展开的精致卷轴,每一式剑招,每一缕剑光,都被雕琢得恰到好处,既显紧凑无隙,又蕴藏着令人叹为观止的精彩。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体力与真气都开始有所消耗,但他们的斗志却愈发高昂,眼中的神色反而更加明亮起来。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碰撞之后,两人的身形同时后退数步,各自站稳身形,目光再次交汇在一起。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张书剑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洒脱与敬意笑道:“大师兄,承让了。”言罢,他身形一展,宛若羽化登仙,轻盈跃入云霄之中。 手中长剑,在这一刻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轻轻颤动间,发出阵阵悠远而威严的龙吟,回荡在天地之间,引得风云为之色变。剑身之上,白光流转,如同星河汇聚,将张书剑周身环绕的真气凝聚成璀璨的光华,耀眼夺目。 随着一声清啸,张书剑手腕微动,那长剑便化作一道银色闪电,划破长空,直奔顾言之而去。其速之快,犹如时光穿梭,令人目不暇接。 更奇的是,长剑在接近顾言之的瞬间,竟骤然分化,万千剑影密布空中,每一道都锋锐无匹,闪烁着实质般的光芒,宛若千百条银色游龙自九天而降,气势恢宏,蔚为壮观。 第247章 同门之战 然而,在这漫天剑影交织的狂澜之中,顾言之却宛如置身事外,神色淡然,未见丝毫慌乱之色。 他身形微晃,步伐轻盈而灵动,犹如游龙穿梭于碧波之间,于那密不透风的剑网中悠然自得,游刃有余。 长剑轻吟,宛若龙吟浅唱,剑尖悠然划出一道璀璨弧线,划破空气,留下一抹绚烂。 随即,剑势骤停,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万物皆寂,唯有剑尖那一点寒芒,熠熠生辉,映照出顾言之超凡脱俗的身影。 “碎星剑诀……”擂台下,林雨希目光紧锁,轻声低语,语气中既有惊叹也有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就在这一刻,顾言之体内内力汹涌澎湃,一股前所未有的剑意自他体内迸发而出。只见他手中长剑宛如沉睡千年的龙吟初醒,猛然挥出,剑尖轻点,瞬间绽放出万丈光芒. 剑光如星河倾泻,璀璨夺目,与那些来势汹汹、凌厉无比的游龙剑影相遇,两者间的交锋,如同星辰与陨石的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震撼着每一寸空间,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颤抖不已。 在这激烈的碰撞中,顾言之的碎星剑诀展现出了其无与伦比的威力,那些原本凌厉无比的剑气 ,在碎星剑诀的冲击下,竟如泡沫般一一破碎,消散于无形之中。 围观众人,此刻无不惊叹于顾言之那惊世骇俗的剑法,惊叹于碎星剑诀的威力。 随着最后一道剑影的消散,张书剑的身形也不由自主地从半空中落下,双脚重重踏在擂台之上,脚步踉跄,脸色苍白。显然,这一击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冲击。 而顾言之则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长剑轻悬于身侧,微笑道:“书剑,你似乎比以前要退步了不少了。” 张书剑苦笑道:“大师兄你这话说的真是杀人诛心,你明知道我打不过你,还要说这话来讽刺我。” 顾言之笑容更加柔和:“我哪里是这意思,只是见你近来似乎少有精进,心神似乎有所旁骛,故而想和你多切磋几招而已。” 张书剑闻言,心中五味杂陈,苦笑更甚,却未再多言。 顾言之又道:“书剑,今日就让我们痛痛快快地比试一场,我相信你这游龙神剑,也绝不是浪得虚名。” 张书剑眼中闪过一丝炽热的光芒,仿佛被点燃的战魂瞬间沸腾。他轻笑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看看游龙神剑的真正威力吧。” 话音落下,他的身形忽地变得飘忽不定,如同晨雾中的幽灵,再一眨眼,已悄然立于顾言之背后,长剑如电,直指其背心要害,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顾言之身形未动,但眼中精光暴射,显然已捕捉到那抹致命剑气。他手腕一转,长剑如龙腾跃,与张书剑的剑锋在半空中交织碰撞,发出清脆而激烈的金属交鸣声,回荡在四周,激起层层气浪。 两人身形交错,剑影重重,每一次交锋都蕴含着千钧之力,仿佛要将这片天地一分为二。 树梢上,千流音静静地看着擂台上那两道交织的身影之间,目光复杂,随后他轻叹一声,似乎已经看出了结局。随后,他身形轻盈一跃,自枝头翩然落地。 他待会还要和浩然对战,估摸和顾言之和张书剑可能还要打上好一阵子,心中暗自盘算,先去吃点东西,然后再找个地方小憩一会,毕竟他已经连续打了两场了,身体实在疲倦。 然而,在不经意的瞬间,他的视线悄然掠过了人群中的浩然。浩然立于喧嚣的观者之中,眼神如同磁石般牢牢吸附于台上的激烈交锋,那神色中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紧绷与专注。 千流音的目光在他身上稍作停留,却实在看不来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转念一想,人的实力又怎么可能通过看就能看出来呢? 于是,他轻轻摇首,将这份无谓的揣度抛诸脑后,步伐轻盈地转向了厨房的方向。 —— 在天坠门那古朴而庄严的建筑群中,有一处被阳光温柔拥抱的角落——厨房。这里,平日里是烟火气与人声交织的热闹场所,但今日,却显得格外宁静。 厨房内,炉火依旧跳跃着欢快的火焰,映照出一位少年孤独而惬意的身影。此刻,千流音正坐在一张略显陈旧的木桌旁,拿起一只金黄酥脆的烧鸡,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他的双眼微眯,嘴角挂着一抹满足的微笑,显然对这份晚饭极为满意。 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偶尔传来的锅碗瓢盆轻轻碰撞的声音,以及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来天坠门这么久了,厄运不断,但唯一还算得上是令他心中还有一丝藉慰的,便是这里的烧鸡了。而他平生也不怎么喜欢喝酒,唯独对烧鸡情有独钟。 正当千流音沉浸在美食与宁静的享受中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和谐。几个身着同样服饰的弟子匆匆闯入厨房,步伐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焦急与紧迫,仿佛有要事亟待处理。 千流音听闻动静,下意识地拿着烧鸡,轻轻一跃,便跳到了房梁之上。 那几位弟子,各执食盒,步伐虽急却不失秩序,快步穿梭于厨房之间。。 “快!快!长老们和宾客们怕是都饿了,咱们得赶紧把这些饭菜送上去。”领头的弟子一边催促着,一边麻利地开始收拾桌上的菜肴,装进食盒里面。 “听说大师兄和张书剑打的好激烈,我们快点收拾完过去吧,不然就看不到了。”另一个弟子边帮忙打包饭菜,边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一名弟子问道:“你们觉得大师兄和张书剑谁会赢?” “那还用说,咱们大师兄可是出了名的剑术超群,他怎么可能会输给张书剑呢?”又一个弟子信心满满地接话,言语间满是自豪。 众人相视片刻,皆陷入深思,似乎都觉得他的话有道理,毕竟顾言之可是这次群峰比武的大热门之一。 就在这静谧之中,先前那位弟子的话语再次打破了沉默,带着几分好奇与试探:“嘿,你们说,倘若大师兄和千流音打起来的话,谁会赢呢?”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皆未急于表态,只是轻轻摇头。顾言之的实力自然是不用说,在未习得混元心经之时便已和萧邪相当,但千流音的实力,也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昨日力战四脉长老,今日又连克萧邪和林雨希,其实力之强,似乎更胜一筹。 众人沉吟片刻,若仅凭修为论高下,自然是千流音要强。 但此刻,那位先前坚定不移站在顾言之一侧的弟子,却是满脸的不服气,他驳斥道:“千流音算什么?一个半路出家的人,才来我们天坠门多久?怎么可能和大师兄相提并论?我就从未见大师兄输过,我不信大师兄会输给他。说他能力战四脉的几位师叔,我不觉然,定是谣言罢了!” 一名弟子压低声音道:“听说那千流音和一个叫韩雨萱的魔教妖女纠缠不清,为了她对同门大打出手,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想定是真的,我亲眼看到过那妖女,长的妩媚极了,千流音本就邪性难除,他们二人若真走到一处,也算是狼狈为奸了。”又一名弟子道。 “我听说那韩雨萱手段狠辣,杀了朝英观的吴师叔……” 这几人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却不知千流音在房梁之上,将这一切听得清清楚楚。他轻轻咬了一口烧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心中却是对这场比武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待那几位弟子走后,千流音自房梁之上轻盈跃下,心中暗自嘀咕,这世上的人果真爱嚼那无端是非,偏偏喜喜在背后以讹传讹,乐此不疲。若任由这股风言风语再刮上十日半月,只怕自己还未离开这里,便要被那些窃窃私语缠绕得心烦意乱,不得安宁。 他悠然一叹,不经意间,目光落在了桌上那份尚存余温、未被带走的膳食之上。眼光微转,一抹顽皮狡黠之色悄然爬上嘴角,心中忽生一计,仿佛发现了什么极为有趣之事,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第248章 群峰比武17 此刻,擂台之上,夕阳如一位迟暮的英雄,缓缓沉入地平线之下,天际被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紫罗兰色,预示着夜幕的悄然降临。 四周,观战的人群屏息凝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交织的气息,仿佛连风都为之静止。 张书剑与顾言之,两位当世奇才,自比剑出鞘的那一刻起,便如龙跃于渊,凤舞九天,各自施展着毕生所学,剑光如织,交织成一幅幅令人目不暇接的画卷。 时间在这激烈的交锋中仿佛失去了意义,每一秒都承载着无数次剑尖的碰撞与心灵的较量。 随着日薄西山,两人的体力与真气亦逐渐消耗,但心中的那份执着,却如同被夕阳点燃的火焰,愈发明亮。 张书剑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他深知此刻已到了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顾言之的混元真气在体内缓缓流转,如同不息的源泉,很快便可以恢复过来,而自己则会陷入极其不利的境地。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如江河奔腾,汇聚于丹田,而后猛然爆发,轻吟一声,“九转游龙诀!” 只见张书剑身形一展,如同游龙出海,剑尖轻点地面,瞬间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剑气涟漪,向四周扩散。紧接着,手中的长剑随着他的心意舞动,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龙吟之声,那是由真气凝聚而成的龙吟,响彻云霄,震撼人心。 最为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张书剑体内的真气汹涌澎湃,竟如同磁石一般,将在场众人手中长剑中的残余剑气一一吸引而出,这些剑气汇聚成流,环绕在他周身,最终在他剑尖的指引下,凝聚成一条栩栩如生的剑龙。 这条剑龙通体由剑气凝聚,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将即将沉入黑暗的天空瞬间照亮,其威势之强,令人心生敬畏。 张书剑低喝一声,剑龙随着他的指令,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气势,向着顾言之猛扑过去。 那一刻,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滞,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震撼人心的一幕所吸引,无法移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强大一击,顾言之并未表现出慌乱,闭目凝神,片刻之后,猛然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体内真气同样沸腾起来,一股股璀璨如星河的真气剑气自他体内涌出,汇聚成一片浩瀚的星海,与那条剑龙遥遥相对。 “碎星剑诀。”顾言之低喝,只见那些剑气在他精妙的操控下,如同星辰般璀璨夺目,又似流水般灵活多变,迅速编织成一张巨大的剑气之网,迎上了那势不可挡的剑龙。 两股力量在空中猛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剑气四溢,将周围的空间都撕扯得扭曲变形。 一时间,擂台上光芒万丈,剑气纵横,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色变。观战的人群中,有人惊叹,有人惋惜,无不为这难得一见的比武盛宴而感动。 两强相持,战局胶着,难分伯仲。那巨龙般的剑气,浩瀚无垠,翻腾于虚空,与另一抹耀眼至极的剑芒交织缠绕,每一次碰撞都激起璀璨光华,如同星辰陨落,又似日月争辉。 在张书剑与顾言之的操控下,它们似乎超越了兵器的范畴,拥有了独立的意志与生命,于苍穹之上演绎着一场永不落幕的激战盛宴。 周遭观众,无不被这空前绝后的景象深深震撼,被这股磅礴的力量所触动,惊叹之声此起彼伏,却也不及那剑舞苍穹的万分之一壮丽。 此时,千流音的身影悄然穿梭于人群缝隙,悄无声息地降临至青雪身侧。青雪此刻也被眼前这震撼人心的战斗画卷彻底震撼,双眸圆睁,樱唇微启,惊异之情溢于言表。 千流音的目光转向台上,那方正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他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抹由衷的赞赏。这两人的实力都远远超出了他先前的预估,若真刀真枪地较量一番,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人,都不会比萧邪逊色。 这时,场上在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交锋后,剑龙和碎星剑诀的真气双双化为了虚无。这一击耗费了两人极大的真气和力气,即便是顾言之也是脸色有些苍白,呼吸间不觉沉重了几分。 张书剑目光一倪,已然察觉,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再次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如同江河决堤,汹涌澎湃。 这一刻,张书剑仿佛与天地同呼吸,与万物共命运,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他体内觉醒。他猛然睁开眼,眼中精光四射,强大的气场震得四周空气微微颤抖。 随后,张书剑周身骤起惊变,背后猛然绽放六道绚烂至极的剑芒,每一道都蕴含着天地间最纯粹的色彩。赤红如火,橙黄温暖,金黄璀璨,翠绿欲滴,清新脱俗,恰似深林中最坚韧的翠竹,青蓝深邃,蔚蓝深广。 这六道剑气,宛如六颗流星划破长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却又蕴含着无尽的灵动与韵律,直冲云霄,正是六灵剑气! 此景一出,全场哗然,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奇观震撼得瞠目结舌,惊叹之声此起彼伏。即便是玉衡子等人,也不禁面露惊容,心中暗自骇然。 谁能料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张书剑,竟也掌握着如此惊世骇俗的六灵剑气,其修为与潜力,远超众人想象。 千流音的目光聚焦于台上,张书剑的脸庞在流光中显得格外坚毅,那份沉稳让他不禁愣怔片刻后,嘴角悄然勾勒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原来,那日后院中的匆匆一瞥,不仅仅是他,张书剑也学会了此剑法。 此刻,六道剑气划破夜空,交织盘旋,如同六条灵动的彩龙,将夜空点缀得绚丽多彩,又带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严与肃穆。 “六灵剑气,去!”张书剑低喝一声,双手紧握剑柄,猛然向前一挥。只见六道剑气仿佛响应了他的召唤,带着破空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顾言之。 顾言之见状,脸色大变,他深知这六灵剑气的厉害,连忙运起全身真气,剑尖轻点地面,身形暴退,同时挥剑迎击。 然而,六灵剑气太过迅猛,且各有其妙,携带着各自的灵韵与狂暴,呼啸而至,其势之猛,超乎想象。 他虽倾尽全力,以身化盾,企图将这无匹的剑意一一化解,但终究有几缕剑气,如同穿云裂石,撕裂了他的防御网,精准无误地烙印在他的身躯之上。 “轰!轰!轰!”擂台上,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响接踵而至,霎时间,尘埃四起,遮天蔽日,将战场化为一片混沌。 就在众人皆以为胜负已定,静待尘埃落定之时,在这混沌与绝望交织之际,自那厚重的尘埃帷幕之后,竟有璀璨金光如破晓之光,猛然爆发,穿云裂雾,耀眼夺目。 金光之中,似有龙吟虎啸,万物生长之音,预示着不凡的转机。 千流音目睹此景,清冷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缓缓吐出四字:“混元真气。” 第249章 群峰比武18 待尘土散去,在爆炸的余波中,顾言之犹如屹立于风暴之眼,纹丝不动,那份从容与自信,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他的周身环绕的混元真气,在夜色与爆炸的映衬下,更显耀眼夺目。那金色的护罩,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将所有的伤害都抵挡在外。 张书剑脸上先是闪过一丝错愕,但随即被一股更为强烈的斗志所取代,他狠一咬牙,全身的真气如江河决堤般汹涌而出,凝聚成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划破夜空,直逼顾言之而去。 这道剑气,凌厉无比,毁天灭日,已倾注了他所有的真气。剑光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开来,发出尖锐的啸声,直让人心惊胆战。 然而,面对这看似无可匹敌的一击,顾言之只是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冷静与睿智。他并未急于躲避,而是将体内的混元真气运转至极致,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座金色的山峰,稳若磐石。 就在那剑气即将触及金色护罩的瞬间,顾言之的混元真气猛然爆发,化作一圈圈金色的涟漪,向四周扩散开去。那剑气,在这股磅礴的力量面前,竟如同落叶遇到了狂风,瞬间被击得粉碎,化为点点光芒消散于夜空之中。 而张书剑虽然凭借深厚的内力稳住了身形,但最终还是抵挡不住这股巨大的冲击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去,越过擂台的边缘,重重地落在了擂台前的空地上。 场外的气氛瞬间凝固,随后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响声。众人惊叹、欢呼、甚至是不敢置信的喊声交织在一起。 混元真气,天坠门的至高心法,在这一刻,其威力之强令人叹为观止,仿佛真的已至化境,无敌于天下。 在这混乱之中,张书剑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衣衫虽有些凌乱,但眼神中却闪烁着更加坚定的光芒。他缓缓抬头,目光穿越人群,与擂台上同样站立的顾言之交汇,两人相视一笑,没有丝毫的敌意与不甘,所谓比武,点到为止,正是如此。 张书剑也体会到他和顾言之之间的巨大差距,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面庞上再次绽放出那标志性的爽朗笑容。 他缓缓踱至千流音的身前,憨态可掬地一笑,手指不自觉地绕过后脑勺,挠了挠,带着几分自嘲的意味说:“看来我我果然还不是大师兄的对手,还要勤加修炼才是。不过,这也好,起码让我知道了不足的地方。”言语间,虽看似然云淡风轻,但多少还是有些遗憾的,毕竟十年一次的群峰比武,等到下一次,已不知是何时候了。 千流音轻轻一笑,却也理解,以张书剑的修为面对有这混元真气加持的顾言之,能激战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极为不易了。平心而论,即便是他自身处在此等境地,也不敢说能赢下顾言之,更何况,方才一战,顾言之似乎还未出全力。 青雪温柔地望向张书剑,轻声细语道:“这一战你也已经让我大开眼界了,别灰心,假以时日,你定能打赢他的。” 张书剑闻言,又是轻轻一笑,并未说话。 此刻,顾言之自擂台上缓缓步下,林雨希几乎是瞬间便迎了上去,眼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关怀与柔情,将手中的白娟递了过去。 顾言之接过那手绢,动作间尽显温柔,回以一抹足以温暖人心的微笑,两人相视一笑间,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失色,旁观的众人无不暗自赞叹,直道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羡煞旁人。 张书剑目睹这一幕场景,他眼中的光芒不禁又黯淡了几分,然而,他并未让这份情绪过多地流露于外,反而强自收敛,挤出一抹勉强的微笑。 他轻轻侧头,对身旁的千流音低语道:“流音,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千流音淡淡一笑,那笑容仿佛能穿透周遭的喧嚣,直接映入浩然的眼里。两人的视线在不经意间交汇,这一次,空气中不再流淌着之前的温煦与和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微妙地交织在空气中。 片刻的静默后,浩然回以千流音一抹浅笑,似乎带着几分深意,随即他轻轻转身,步伐中带着一丝决绝,迈向了比武的筹备之地。 千流音见状,也缓缓吐纳,调整着身心的状态,活络筋骨。随后,他轻启步伐,踏向比武的擂台。 就在此时,青雪突然轻盈地闪至他身旁,玉手轻轻搭上了他的手腕,轻呼一声:“欸,木头,你等一下。”言罢,她自袖中取出一件小巧之物,动作轻柔地将其安置于千流音的手腕上。 千流音定睛细看,那竟是一只以杂草编织而成的蚂蚱,而且极为潦草,线条粗犷,看着像蚂蚱又不像蚂蚱。若是仔细地盯着看,反而像是某种不知名的生物,有种诡异的感觉。而且看这潦草的折法,随时都有可能散架的样子。 青雪轻轻抿唇,柔声道:“我随意折的,可能没有我们去刘家村路上你送的那只那么漂亮,但我也是花了好久才折完的……”说到这里,她的双颊更是红得如晚霞般绚烂,眼中闪烁着几分羞涩与期待,“就当做……我送给你的护身符好了。” 千流音凝视着手中这奇异之物,嘴角挂着一抹无可奈何的浅笑,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忆起了刘家村路上随手折的那只蚂蚱,一股温暖的情愫悄然涌动。 然而,言语间他仍带着几分戏谑:“这东西也叫蚂蚱,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什么恐怖的诅咒小人呢。” 青雪秀眉微蹙,脸颊上浮现出一抹不悦之色,轻嗔道:“你这烂木头,不喜欢就还给我。”说着伸手要抢回那蚂蚱。 但千流音眼疾手快,已将蚂蚱放进怀中,同时轻轻扣住了她的手腕,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笑道:“既然是送给我的,不要白不要。” 两人的眼神在不经意间交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刻静止,唯有彼此的倒影在瞳孔中缓缓铺展,清晰而深刻。 周遭的喧嚣与嘈杂,竟奇迹般地淡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情愫和宁静,温柔地包裹着这一刻的微妙与美好。 青雪终是察觉到了这份氛围的异样,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抹绯红悄然爬上了她的脸颊,如同晨曦中初绽的桃花,羞涩而动人。 她低垂眼帘,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比武快要开始了,你还要抓着我到什么时候。” 千流音轻轻松开她的手,目光柔和道:“我走了。”言罢,他缓缓转身离开。 然而,青雪又喊住了他,“等下。” 待千流音闻声转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再次交汇,青雪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目光幽幽地看着他,“木头,一定要赢呀。” 千流音微微一笑,转身踏上了云隐台。 第250章 群峰比武19 此刻,已完全入夜,万籁俱寂,唯有擂台上空,一轮皎洁的明月悄然升起,高悬天际,其银辉如细丝般轻轻洒落,为云隐台披上了一层柔和而神秘的银纱。 四周,火把与灯笼交织成一片璀璨的星海,将这片古老的擂台映照得如同白昼,却更添了几分不真实的梦幻感。 擂台外与高台上,人声鼎沸之后归于沉寂,众人屏息凝神,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那对峙于擂台中央的两人。 青雪的面庞上交织着紧张与期待,她的目光穿透了人群的缝隙,紧紧黏附在台上那即将展开的较量之上。 顾言之与张书剑,两人刚刚经历了激烈决斗,此刻正倚靠着远处的石壁,尽管身体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但他们的眼神未曾从即将上演的对决中移开过半分。 千流音手中紧握一柄古朴的青铜剑,剑身虽无华彩,却隐隐透出一股岁月的沉淀与不凡的气息。他的眼神冷冽而深邃,丝毫不拖泥带水。 对面而立的浩然,则是一身淡蓝色普通弟子的服饰,面容清秀中带着几分憨厚,手中所持长剑,形制奇特,未见其名,却隐隐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对峙,已无先前的缓和,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随着三声钟响,比武正式开始。 千流音身形一展,宛若游龙出海,青铜剑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尖锐的啸声,直取浩然。浩然也不甘示弱,身形灵动,长剑舞动间,化作道道黑色残影,与千流音的攻势交织在一起,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响彻云霄。 比武初始,千流音便凭借其深厚的修为与精湛的剑法,似乎占据了上风,每一剑都逼得浩然连连后退,擂台外不时爆发出阵阵喝彩。 青雪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漾起一抹释然,眼见千流音稳操胜券,那股悬而未决的紧张悄然消散于无形。 此番对决的走向,恍若众人心照不宣的走向,千流音的实力,早已在众人眼底大放异彩,即便是玉衡子也不得不正视其锋芒毕露的威势。 反观浩然,身为天门院中紫霄真人下一位略显平凡的三代弟子,其实力在外人眼中不过尔尔。然而,正是这位不显山露水的青年,竟奇迹般地跻身四强之列,这一壮举无疑震撼了所有人的心田。 但他在之前的每场比武中,却是每每都以一丝微毫获得胜利,众人对他的评价是全凭几分侥幸,对他的实力多持怀疑态度,于是众人都预言千流音将轻松摘取这场比武的胜利,并且是不费吹灰之力。 然而,比武场上风云变幻,事态发展远非众人所能预料。尽管千流音展现出了压倒性的优势,仿佛胜券在握,却仍旧无法真正地终结这场比武。 千流音也渐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浩然的剑法,宛若狂风中的落叶,初看似漫无目的,随风飘散,实则每一片落叶的轨迹都暗合某种不为人知的精妙。 他从未见过此种剑法,凌乱却又凌厉,无序却更胜有序,让他的每一招都似乎打在了棉花上。而浩然的剑法却是每一次看似被动的防御,实则都在巧妙地消耗着千流音的体力与内力,同时也在寻找着反击的时机。 更令千流音惊讶的是,浩然的眼神中始终保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与自信,这种莫名的自信,让他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警惕与不安。 这时他终于明白,眼前之人,绝非是靠着侥幸才进入到这四强里的。 战斗逐渐进入了白热化阶段,两人的身影在擂台上快速移动,剑光如织,每一次交锋都仿佛能撕裂空间,震撼人心。 场外,微风轻拂,带起一阵细微的尘埃,似乎连空气都沉浸在这场战局微妙的张力之中。顾言之与张书剑并肩而立,两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锁定于台上那两道交织的身影,神色各异,但似乎都已看出了这场战斗的微妙之处。 顾言之凝视着台上交织的剑影,目光复杂,声音里带着几分沉吟问道:“书剑,你可曾见过,浩然师弟何时有如此的精妙的剑法呢?” 张书剑轻轻摇头:“其实,我平日里也没有和浩然师弟见过几次面,因此几乎未曾和他说过话,不过……”他的话语在此刻微微一顿,目光变得深邃起来,“我看他的剑法和体内真气,怎么都不像我们天坠门的心法和剑法。”, 顾言之闻言,沉默片刻,仿佛也在心中细细品味这番话,随后又问道:“浩然师弟他是何时进入天坠门里的?” 张书剑缓缓道:“应当没几年,但具体是多长时间我也不记得了。” 顾言之的目光仍旧牢牢锁定于擂台之上,那里,战局似春水般悄然涌动,原本千流音一边倒的压制景象,渐渐被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所撼动,双方局势悄然间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蓦地,张书剑脑海中闪过一缕光亮,他轻声自语,带着几分恍然道:“我记起来了,浩然师弟他好像是和,萧邪一起进入门中的。” —— 擂台上,千流音周身气势骤变,宛如山川河流汇聚于一点,只见他手腕轻转,青铜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随即剑尖轻点地面,一股磅礴的真气自他体内汹涌而出,瞬间弥漫整个擂台。 就在这一刹那,古朴的青铜剑体仿佛响应了远古的呼唤,被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力量悄然撕裂,瞬间绽放出四抹绚烂至极、形态万千的灵光剑影。 这四抹剑影,如烈焰般炽热,似水波般柔和,又厚重沉稳,最后一者则锋利无匹。四象合一,天地为之色变,仿佛整个擂台都被这四股截然不同的力量所笼罩。 随后千流音身形暴起,如同游龙戏水,穿梭于四把光剑之间,四剑齐发,如同四象归位,各展神通,从不同维度向浩然席卷而去。每一剑的挥出都伴随着雷霆万钧之势,却又精妙绝伦,无懈可击。 光剑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发出阵阵尖锐的啸声,令人心悸。 浩然见状,面色凝重,凝聚全身功力,剑尖轻点,化为万千剑影,与这四象光剑相抗衡。 高台之上,诸派长老静立,目睹此景,无一不神色骤变,惊愕之色如涟漪般在面容上缓缓漾开,眸中闪烁的,是难以置信的震撼之光。 然而,这震撼之情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而深邃的怀念,仿佛跨越了时光的长河,触动了他们心中久远的记忆。 千流音所施展的这式剑诀,源自一位传奇——千寻,那位在李弈秋之前,便已名震江湖,被誉为当世第一剑客的无上高手。 玉衡子此刻亦是目光柔和而深远,似乎正透过眼前的剑光,与往昔的某位故人遥相呼应。他轻声细语,语调中透着淡淡的沧桑:“四象天剑诀。” 第251章 群峰比武20 擂台上战云密布,两人的对决犹如炽烈烽火,交织出一幅惊心动魄的画卷。 千流音身形灵动,每一式剑法皆蕴含杀机,如狂风骤雨般向浩然倾泻而来。面对这铺天盖地的攻势,浩然面色虽沉如铁,却并未被汹涌的攻势所压倒,反而在绝境中展现出超凡的韧性,丝毫不惧。 四把长剑,自四个截然不同的方位呼啸而至,如同四条银龙,欲将浩然吞噬于无尽的剑影之中。 然而,浩然身形却如同山岳般沉稳,双脚深植大地,仿佛与这片战场融为一体,任凭外界风雨飘摇,岿然不动。千流音的攻势一次次被这股沉静如山的力量轻轻化解,未能近身半寸。 千流音轻吟间,四柄长剑犹如四龙归巢,剑尖巧妙交叠,汇聚于一点,爆发出耀眼而凝实的锋芒,势不可挡地朝浩然疾驰而去。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浩然身形微动,手中的长剑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轻轻一振,剑尖轻点于无形的空气之中。瞬间,一股冷冽至极的寒意自剑端迸发,犹如冬日初晨的霜冻,迅速向四周蔓延,冻结了周遭的每一丝空气。 霎时间,剑光如流星划破夜空,却非单一的锐利光芒所能比拟。那光芒分化万千,化作无数缕细若蚕丝、晶莹剔透的冰霜剑气,它们在半空中交织缠绵,旋转起舞,如同冬日里最精致的冰晶雪花,却又蕴含着足以令人心悸的凛冽寒气。 这些剑气最终汇聚成形,围绕着浩然盘旋飞舞,幻化成数柄寒光闪闪的冰霜之剑,每一把都晶莹剔透,寒气缭绕,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冰冷气息,仿佛能冻结世间万物,与千流音那炽热如火的四象天剑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随着一声低沉的吟唱,浩然猛然暴喝,那些冰霜寒剑仿佛响应了他的召唤,化作一道道银色的流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千流音的四象光剑撞去。 一时间,擂台上剑影交错,光芒四射,冰霜与火焰的碰撞引发了震耳欲聋的轰鸣,以及一阵阵肉眼可见的涟漪,那是两种截然不同力量相互抗衡所产生的惊人景象。 千流音见状,心中也不禁暗自称奇,但他毕竟是历经无数战斗的人,面对如此诡异的剑法,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激起了他更强的斗志。 他身形暴退,青铜剑舞动得更加迅猛,四象之形在他手中变幻莫测,时而合并为一,化作一股毁天灭地的力量;时而又分散开来,以更加灵活多变的姿态应对那些冰霜寒剑的攻击。 两人的剑招越发激烈,每一次交锋都引得四周观战者阵阵惊呼。剑光与寒气的交织,仿佛将整个擂台变成了一个冰与火的战场,空气中充满了剑意与力量的碰撞,让人心生敬畏。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逐渐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千流音的四象天剑诀愈发威猛,每一剑都蕴含极其强悍无比的力量,试图破开浩然的冰霜防御。而浩然则凭借他那诡异莫测的剑法,不断化解着千流音的攻势,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最终,在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两人的剑招真气同时达到了极致,剑光与寒气交织成一片绚烂的光幕,将整个擂台笼罩其中。 当光芒散去,一切归于平静之时,只见两人各自站于擂台的一角,面色凝重,唯有急喘的呼吸声,丝毫不敢大意。 观战的众人,心中无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他们原以为这会是一场实力悬殊、毫无悬念的对决,却不料竟演变成了如此胶着、难分伯仲的较量。 这场景,比之先前千流音与萧邪那场被誉为巅峰之战的碰撞,亦是不遑多让,甚至在某些细微之处,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张力与未知。 这群峰比武,当真是令人意外连连,先是夺冠的最大热门萧邪出局,而后又是千流音,浩然这两人,横空出世。他们的实力之强,震撼全场,仿佛一夜之间,整个比武格局为之变色。 青雪的面容之上,早已失去了先前的期待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苍白,她的心中本是料定千流音能以摧枯拉朽之势赢得胜利,未曾想战局竟会如此胶着,难解难分。 紧张之下,她不自觉地紧握衣襟,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那份焦虑与担忧,清晰可见。 不仅仅是观战的众人,高台上林正羽等一众长老,亦是面面相觑,眼神中交织着震惊与不解。 兰心师太凝视着紫霄真人,语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讶异与钦佩:“师兄,我倒是没有想到,你门下竟然还有还有如此了得的弟子,竟然能和千流音一较高下,当真是令人惊叹。这名弟子是谁,怎么从未听过?” 紫霄真人目光却复杂,缓缓道:“浩然此人,我平日里也未见过他有如此高的修为,本来以为他能跌跌撞撞地进入到四强已是万分侥幸,却不曾想,他竟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实力,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兰心师太疑惑道:“师兄你也不知道吗,我本以为是你要留一杀器,待群峰比武之时再亮相。若是你都不清楚,那他的实力到底从何而来?” 紫霄真人面色复杂,轻轻摇了摇头。 擂台之上,千流音凝视着浩然,只见其周身环绕着一股凛冽至极的寒气,宛如冬日最深处凝结的冰魄,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唯恐被那无形之霜雪悄然侵蚀。 浩然身上涌动的真气,浑厚而霸道,每一丝每一缕都透露着不容小觑的力量,足以让观者心生敬畏,胆寒三分。 千流音的面色沉如水,心中暗自思量。尽管之前未听说过此人,但比武前夕那份莫名的预感此刻却异常清晰。这场较量,定是他参与群峰比武以来最为棘手的一战。眼前的人,也是自己比武以来,所遇到过的最强的对手。 然而,在这刺骨的寒意中,千流音却意外觉得有一丝的熟悉,似乎在哪里曾见过。 细一回想,自己脑海中蓦地出现,他自然熟悉,因为昨晚还见过,这股寒气,和冷心月身上散发的寒气别无一二。 第252章 群峰比武21 千流音直视眼前人那周身缭绕的凛冽寒气。那寒气之盛,非比寻常,竟隐隐透出一股与冷心月所修炼的冰月玄功相仿的清冷与深邃,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寒意。 然而,这人却身着天坠门的服饰,其身份与这股神秘气息显得格格不入,千流音心中暗自思量,目光闪烁间,却已是断定此人定和冷月宫有关联。 浩然仿佛窥透了他心底的思虑,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那笑容中已不再有之前的质朴憨厚,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深邃与锐意。 他轻握长剑,剑身微颤轻吟,寒光乍现,如同冬日初晨最锋利的霜刃,让千流音心头一震,那熟悉感莫名涌来,仿佛这把剑的每一道光芒都曾在记忆的某个角落悄然闪耀。 随着剑光的愈发耀眼,浩然周身似乎被一层神秘的寒气所笼罩,他的身影在这一刻变得模糊而虚幻,宛如融入了夜色之中。 再一眨眼,他已在夜空之下,宛如星辰降临,手中长剑更是璀璨夺目,光芒四射,犹如天际划过的流星,不仅照亮了周遭的黑暗,也映照出了他的面容,在这光芒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明。 千流音见状,亦是身形一展,轻盈跃入浩瀚夜空,其手中青铜古剑骤然绽放出一抹摄人心魄的幽邃光芒,剑锋微颤,似乎承载着千古岁月的低语,每一缕光芒都蕴含着古老而神秘的韵律,悠扬而深远。 此刻,他的心中唯有决然,无论对手是谁,立于何方,他都绝不会败,只因他有不能输的理由。 青铜剑上的暗绿幽光,如同深渊之眼,不仅照亮了周遭的虚空,更将千流音的眼眸映照得深邃而冷冽。 两大神兵,虽未交锋,却已能感受到彼此间那股难以言喻的张力,剑鸣隐隐,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预示着即将上演的一场惊世对决。 两人同时轻吟,各自在空中施展浑天心法。声音宛如天籁,悠扬间携带着难以言喻的韵律,交织于空气之中,唤醒了沉睡的天地之力。 千流音的体内,一股浩瀚无垠的真气骤然涌动,奔腾而出。这真气在他周身盘旋凝聚,转瞬之间,幻化作十柄绚烂至极的光之剑。 这十柄光剑,每一柄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芒,剑尖直指苍穹,傲然挺立,环绕着千流音缓缓旋转,形成了一道璀璨夺目的光轮。 而浩然同样真气迸发,双手轻挥,只见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冻结,数把晶莹剔透的冰剑凭空而生,同样围绕着他缓缓旋转,与光剑遥相呼应,却又各自散发着截然不同的气息。 随着一声清啸,两人几乎同时催动内力,将各自的光剑与冰剑推向对方。 半空中,光剑与冰剑激烈碰撞,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耀眼的光芒与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是天地间最绚烂的烟火,却又转瞬即逝,化为虚无。 随着时间的推移,光剑与冰剑的数量逐渐减少,但每一次的碰撞却更加激烈,更加震撼人心。 终于,当最后一道光剑与冰剑在空中相遇,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之后,两者同时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而此刻,千流音手中的青铜剑与浩然手中的长剑,也终于在万众瞩目之下,以不可阻挡之势,如龙腾九天般飞出,在空中进行了最终的较量。 \"铿——\"一声金石交鸣,犹如天际裂响,震颤了每一寸空间。 青铜古剑与寒光凛冽的长剑,在虚空中悍然交锋,迸射出万点火星,犹如繁星骤雨,瞬间将昏沉的擂台辉映得如同白昼降临。 剑锋相触的瞬间,空气似乎都被这股力量点燃,激荡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随后,两道剑影分开,各自倒飞而回,稳稳落入主人之手,而擂台上,只留下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剑痕,以及空气中久久不散的龙吟之声。 众人皆沉浸于刚才惊心动魄、光华璀璨的战斗之中,思绪还徘徊在方才那波澜壮阔的交锋余韵,未及细细品味,那两位高手已再次交锋起来。 夜空如洗,星辰隐匿,唯有两道身影在漆黑的天幕下交织缠绵,快若流光,他们的动作迅捷无匹,超越肉眼的极限,每一剑、每一式,皆成幻影,令人目不暇接。 千流音身形宛如龙腾九天,剑尖轻点,竟是引动天际风云,数道雷霆自虚无中轰然降世,化作璀璨电光,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浩然疾驰而去。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浩然双目圆睁,透露出坚毅的光芒。他咬紧牙关,体内寒气涌动,于身前瞬间凝结成一座冰晶之锥,尖锐而冷冽。 随着一声低沉的咆哮,冰锥携带着凛冽寒风,与电光火石正面相撞,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空中碰撞、交织,又是爆发出了耀眼的光芒与震耳欲聋的轰鸣。 千流音再次吟唱,周身瞬间被一股耀眼至极的白光所吞噬,那光芒纯净而强烈,犹如初升之日,直射云霄,划破了天际的宁静。 刹那间,天际仿佛被这股力量所触动,云层汹涌澎湃,如怒海翻腾,无数道闪电在云层间疯狂穿梭,它们或蓝或紫,交织成一张震撼人心的天网。 紧接着,这些蓄积已久的天威,化作倾盆雷瀑,轰然倾泻而下,每一道闪电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直逼下方的浩然,将他笼罩在一片雷光火石之中。 “好一招天雷诀!”浩然目光凝重,却也不由得赞叹一声。 但面对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天雷之威,他并未有丝毫退缩。他紧握长剑,体内真气的涌动,长剑之上开始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逐渐汇聚成点点星辰,环绕在他周身,将他衬托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随后他低喝一声,长剑挥动,那些原本高悬夜空的璀璨星辰,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唤醒,跃动间与剑意共鸣,化作流光溢彩的剑芒,与那些倾泻而下的闪电交织在一起。 而在这紧要关头,千流音体内突生异变,一股莫名的再次恶心感如潮水般涌来,侵蚀着他的意志。 他紧握的古剑,此刻却似贪婪的巨兽,悄无声息地吞噬着他的真气,让他顿感力量如潮水般退去,四肢百骸皆感无力,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 而下方的无数剑气,已经凛然而至。 第253章 群峰比武22 面对那如潮水般汹涌而至,锐利无匹的寒冰剑气,千流音咬紧牙关,再次强行抑制住了体内的恶心不适之感。 他双手翻飞,引动九天之雷,无数道璀璨的天雷应召而来,化作他手中最锋利的武器,与那凌厉剑气交织碰撞,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穿云裂石之声。 最终,那足以冰封万物的剑气,在他的天雷之下,逐一消散于虚无之中,只留下一道道淡淡的寒气余波在空中缓缓荡漾。 然而,这番激战之后,千流音的身体却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失去了往日的轻盈与稳健,自高空骤然坠落,如同落叶归根,重重地砸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眉宇间紧锁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他尝试着将手中的青铜剑掷出,但那柄古朴的剑却仿佛与他血脉相连,任凭他如何用力挣扎,都未能撼动其分毫,紧紧依偎在他的掌心。 看来韩雨萱之话,果真不是来吓唬他的,他此刻的真气和生气,正被那股源自冥府深渊的邪异力量所吞噬。 周遭众人目睹此景,无不面露愕然,不解其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困惑。 青雪更是秀眉紧锁,眼中满是对他安危的深切忧虑。 千流身形微顿,周遭的喧嚣仿佛在这一瞬归于宁静,几息之间,身体便平和下来。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体内沉睡的混元真气应声而动,宛如初升暖阳,将周身萦绕的阴冷与不适一一化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暖而祥和的力量。 他的身躯逐渐被一层柔和的金辉所笼罩,宛如神只降世,散发着柔和之光。 浩然见状,微微一笑,手中长剑轻旋,剑尖轻点虚空,顿时,一股凌冽至极的寒气自剑尖喷薄而出。 这股寒气在空中游走,巧妙地牵引着周遭的水汽,瞬间凝结成万千冰晶,旋转、汇聚,最终化作一条栩栩如生的冰龙。 其势之猛,仿佛真龙降世,带着震天动地的龙吟之声,向千流呼啸而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严与震撼。 千流音此刻真气已复苏,体内混元真气流转,与青龙诀之奥义交相辉映,犹如江河汇海,澎湃的真气自他体内喷薄而出,凝聚成一条璀璨夺目的巨龙,其身半金半青,宛如晨曦初照下的碧潭,又似天际流云与金色阳光交织的梦幻之景。 这条真气之龙,带着不可一世的威严,与浩然所控的冰龙在空中不期而遇,两者皆是天地间至纯至强的力量体现。 冰龙浑身晶莹剔透,寒气逼人,与那条金青交错的龙影形成了鲜明对比,却又莫名地和谐共生。 两龙对峙,瞬间风起云涌,四周的空间仿佛都为之震颤。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它们以不可阻挡之势冲向彼此,龙头相触的那一刻,时空仿佛被撕裂,光华大盛,耀眼夺目。 从龙头至龙尾,每一寸的碰撞都迸发出毁天灭地的能量,却又在瞬间被一种莫名的法则所吞噬,化作了虚无缥缈的存在,只留下余波在空中久久回荡。 两人目光交汇,几乎在同一刹那,再次身形暴起,犹如两道流光,迅猛无比地冲向对方,擂台上空顿时被剑影与凛冽寒气所充斥,转瞬间,这方天地化作了激战的前线。 千流音低沉的喝声回荡于空气之中,浑厚的真气在他体内沸腾翻涌,奔腾不息。他紧握的青铜古剑,剑身之上,紫色光芒骤然爆发,璀璨夺目。 几道细长的紫色电弧自剑尖迸射而出,它们在半空中穿梭交织,最终汇聚成一头咆哮的紫色电龙,那电龙身形狰狞,周身环绕着毁灭性的力量,带着强大的威势,轰然向着浩然的方向席卷而去。 浩然见状,面色凝重,却并未显露出慌乱,他体内寒冰真气疯狂涌动,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 只见他双手持剑,剑尖轻点地面,顿时,一股股冰冷的寒气自剑身涌出,迅速扩散开来,瞬间将整个擂台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寒气之中。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浩然并未选择与那头紫色电龙正面交锋。相反,他借势而起,身形如同鬼魅般穿梭于寒气与电光之间,巧妙地引导着寒冰真气绕过电龙的正面攻击,转而以一种更加迅猛的姿态,直扑千流音而来。 这一变故,让千流音的脸上也露出了短暂的愕然之色。但千流音毕竟是当世高手,反应极快。他身形一展,青铜剑瞬间化作万千剑影,将周身护得滴水不漏。 但浩然却脸色一紧,不顾其他,拼尽全力也要将这股寒冰真气打中千流音。 他一咬牙,眼中露出坚毅之色,以身化剑,硬生生地撕裂了密集的剑影帷幕,如同破冰而出的寒龙,携带着足以冻结万物的寒冰真气,精准无误地击中了千流音。 而同时,千流音的紫电之威,其势浩荡无匹,也狠狠地击中了他。 浩然身形一滞,嘴角缓缓滑落一抹触目惊心的鲜红,千流音虽也遭受了浩然寒冰真气的反击,那冷冽如霜的气息本足以让人血脉冻结,却奇迹般地未能伤及他分毫。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那股寒冰真气在接触他身体的瞬间,非但没有带来预想中的寒冷与痛苦,反而如同春日暖阳,温柔地渗透进他的四肢百骸,将他体内残留的最后一丝不适与疲惫,悉数消融于无形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顿时满是疑惑不解,浩然那汇聚全力的一击,理应将他击溃至重伤,甚至更远。 但为何,反而像是某种救命的灵药一般,将他的原来遭受镇尸古剑和和炼魂石的侵蚀,体内的阴寒之气一一化解,反倒是救了他。 就在千流音怔立当场,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之时,浩然拖着受伤之躯,淡淡一笑,轻声道:“我输了。”随后缓缓走下了擂台。 第254章 迷雾 擂台之上,一时静默如夜,仿佛连风也屏息以待。 随后,这片刻的宁静被潮水般的欢呼猛然撕裂,那是为千流音的夺胜喝彩,众人皆以为是他以雷霆万钧的实力战胜了对手浩然。 然而,当浩然的身影缓缓步下擂台,穿过那喧嚣与荣耀的海洋,他的步伐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与淡然。人群中的喧嚣似乎成了他背影的注脚,而他,却已超脱于胜负之外。 千流音的目光穿越人群的喧嚣,紧紧锁定了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并无一丝胜利的的喜悦,反而被一抹莫名的情绪悄然替代。 他心中的困惑与不解如潮水般涌来,他不明白,为何浩然会这么做?是在何种考量之下,这份不解,如同夜色中的迷雾,缠绕心间,让他无法释怀。 而他给自己灌入的那寒冰真气,却是在医治自己的身躯。这一切,使得千流音更加疑惑。 他虽不明白,但也可以断定,其背后的千丝万缕,定然与冷月宫有着某种联系。 而这一切谜团的钥匙,似乎正静静躺在天坠门后院的角落。 千流音眉宇间凝聚着深思,沉默片刻,顾不得休息,在寻了个借口后,悄然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直接往后院里赶去。他料定韩雨萱肯定知道这些事的真相。 当千流音匆匆穿越过曲折蜿蜒的回廊,脚步在青石板上踏出一串串急促的回响,他的心中却仿佛被一层厚重的迷雾所笼罩。 而当步入后院之际,却发现藤椅上之人却早已不见,只剩下一抹似有若无的幽香,在空气中轻轻摇曳,如同她轻轻来过的证明。 后院,这个宁静的地方,此刻却因韩雨萱的突然失踪而显得格外空旷与不安。 韩雨萱作为天坠门严密监视的对象,按常理来说是无法离开这里的,千流音暗附,但心里不知为何,却有种奇怪之感,仿佛此后,也将很难再见到韩雨萱。 他缓缓从怀中取出那只韩雨萱送他的草蚂蚱,望着手中之物,心中百感交集,沉默片刻,便在这天坠门里继续找着韩雨萱。 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后院的每一个角落。 他环顾四周,每个地方都仔细搜寻,询问别人,但韩雨萱作为天坠门严重监控的对象,此刻却无一人知道她的踪迹。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浩然静静地站立着,身影被月光拉长,显得格外修长而孤傲。 浩然的眼神淡然如水,仿佛世间万物皆不能引起他内心的波澜,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又似乎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千流音脚步微顿,似乎从对方那淡然自若的姿态中读出了一丝等待的意味,于是,他缓缓步上前来。 浩然轻轻转过身,目光与千流音交汇,“你来了。”他的语气平和,面带微笑,“我知道你要找雨萱,你有很多问题,可是雨萱已经不在天坠门了。” 千流音闻言,心底一震,仿佛有万千思绪在心头交织,问道:“那她还能去哪里了?这里守卫森严,她是怎么离开的?” 浩然微微一笑:“雨萱想要走,自然是能离开的,这里虽然正派群豪汇集,却也未必能看得住她。” 千流音细品着他的话语,似乎他和韩雨萱有着某种亲密的关系,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沉吟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你和冷月宫,又有什么关系?” 浩然眼见四周无人,也并不隐瞒,缓缓道:“我不瞒你,我就是冷月宫的人,我和雨萱是师兄妹的关系。” 千流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倒也没有想到他这么痛快就承认了,随即恢复了平静。片刻之后,再度问道:“你潜伏在天坠门里,目的是什么?” 浩然轻笑道:“我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为了这群峰比武罢了。” 千流音缓缓问道:“是为了归元秘籍吗?” 浩然轻轻点头:“我潜伏在这里已经三年了,为的就是这十年一次的比武盛典,夺回归元秘籍,仅此而已。” 千流音眉宇间掠过一抹不解之色,追问:“既然是这样,那你刚才为何要让我?” 浩然轻轻一笑:“我是为了宫主才想要夺回秘籍的,你的目的也是一样,既然都是一样,那谁拿到秘籍也无所谓了,而且你比我更适合拿到秘籍,我本应该离开这里回冷月宫的,但留下来,也是为了替你清除部分对手而已。” 言罢,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寂寥,低低叹息,“可惜我遇到像你这样的高手,还是忍不住多切磋了一会儿,白白耗去了不少真气,明天你和顾言之的决战,恐怕是会更加艰难。” 千流音至此,才明白他为何会认输,为何要替自己医治,原来,这一切早有伏笔,冷心月早于他之前,便在天坠门内布局,埋下了一枚关键的楔子。 千流音道:“韩雨萱也知道这一切吗?” 浩然微笑道:“她也是前几日才知道的,我先前几年都是和她说去北海分舵了,潜入天坠门之事,除了宫主以外,并无其他人知道。” 千流音目光微转,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不禁问道:“你……和韩雨萱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一般。” 浩然的眼神微微闪烁,似乎已经看出了他心中的疑虑,只是淡然笑道:“你别在意,我和雨萱,只是师兄妹关系而已,并无其他。” 千流音心中五味杂陈,嘴角勉强扯出一丝苦笑:“我不是在意这个,我只是想要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毕竟她受了那么重的伤,我起码得知道她的去向。” 浩然面色不由染上一抹难以言喻的孤寂与无奈:“雨萱她,应该是已经回冷月宫了。” 言罢,他轻轻叹息,声音中带着几分的苦涩,“不过以冷月宫现在的情况,她若是要留在这里,也比回去要好许多,只是以她的性子,也不可能留在这里的。” 第255章 深夜 千流音自他的话里,心中已暗自揣测出冷月宫此刻正在遭遇变故,而且应当是和上官云有关系。 他目光微凝,轻声探问:“冷月宫果真出事了吗?” 浩然并未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轻轻吐出一声复杂的叹息,那叹息中夹杂着几分感慨,以及对某些人的轻蔑与无奈:“天道众和幽明教那帮人,大敌在外,却整日想着如何内乱,如何统一幽明教,如此短视之举,难怪会被那数千正道之士一击即溃。” 他的话语虽未直言冷月宫的具体境遇,但字里行间透露的信息,却也已经回答了千流音的问题。 千流音问道:“冷月宫现在真的遇到这么严重的危机吗?” 浩然的声音中染上了一抹凝重,缓缓道:“冷月宫近来风雨飘摇,频繁遭受不明势力的侵袭,众多分舵弟子都未能幸免于难。其实早在几年前,天道众和幽明教便有了吞并冷月宫的意图。只是那时还算隐忍,没有大动干戈。如今,这股暗流愈发汹涌,袭击的次数愈加频繁。特别是上官云,他们密谋已久,可能这几天就会有行动。” 千流音迷惑道:“冷心月那老妖怪修为这么深厚,也怕他们吗?” 浩然道:“宫主近日正闭关修行,那老贼趁着她闭关之时,袭击了宫主,致使她差点走火入魔,现在也是受了重伤,恐怕不是上官云他们的对手。” 言罢,在片刻的沉默后,他继续道:“我明日也应该要回冷月宫了,毕竟值此浩劫,我自然不能置身事外待在这里。” 千流音道:“你潜伏在这里几年了,就这样离开吗?” 浩然看着千流音,微笑道:“归元秘籍对于冷月宫来说也是至关重要,宫主既然将这事交给了你,我想你自然能战胜顾言之,拿到秘籍。” 千流音目光流转,微眯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但是,你甘心这样离开吗?” 浩然凝视着他,也是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随后微笑道:“我确实想要亲手拿到归元秘籍给宫主,毕竟我在这里待了几年就是为了这本秘籍。但是现在我却不能看着冷月宫遭此浩劫,对于我而言,冷月宫之事现在比秘籍要重要的多,所以,我只能将此事拜托给你了。” 千流音闻言,心绪万千,面色在一瞬的凝固后,终是化作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沉郁。他轻轻吐出一口气,那气息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苦涩。 此刻,他才真真切切地领悟到了萧邪先前的心境,那份因对手刻意留手而获得的胜利的滋味,竟是如此的难受,令人坐立难安,就如同万千细微的蚁虫在啃咬一般。 浩然嘴角勾起一抹温煦的笑意,眼神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实不相瞒,我内心实是想和你继续完成这场对决的,希望将来有一日,我们有机会再次交手。” 他的话语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随即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然而,平心而论,我应当不是你的对手,若非此番机缘巧合,占据你连战数天疲倦天时地利,我恐怕早就落败了。” 千流音淡淡道:“你真是看得起我。” 浩然微微一笑,轻盈转身,正欲步入那幽深的夜色之中。 “等下。”千流音叫住了他。 浩然脚步一顿,缓缓转身,目光温柔地落在千流音身上。 千流音犹豫了片刻,最终,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复杂,轻声道“你,要照顾好韩雨萱。” 浩然闻言,心中了然,轻轻颔首,随后再次转身,渐渐融入了夜色之中。 千流音凝视着那片深邃的夜色,眼中渐渐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迷离。随着一声悠长而复杂的叹息,他缓缓转身,欲将满腹心事隐于这无垠的夜色之中。 然而,转身的瞬间,他的视线不偏不倚地与另一双眼睛相遇。 那双眼中,曾如清泉般纯净无瑕,此刻却悄然间泛起了涟漪,一抹不易察觉的焦虑悄然浮现。 青雪自走廊的幽暗中缓缓步出,直至她站定在千流音面前,那份焦急与担忧再也无法掩饰,化作言语轻轻溢出:“冷月宫……真的……遭遇了不测吗?” 千流音心中五味杂陈,望着青雪那双充满关切的眼睛,深知隐瞒已无意义。于是,轻轻一点头,便将答案解释在了这简单的动作之中。 青雪眼中一抹黯淡悄然蔓延,她轻轻垂下眼帘,细语如丝,仿佛在自言自语:“怎会如此??”言罢,她缓缓抬起那双蕴含复杂情绪的眼眸,直视着身旁的千流音,声音中多了几分坚定,“木头,宫主和雨萱遇到危险,我们要帮她们才行。” 千流音欲言又止,喉间仿佛被什么堵住,难以言说自己内心的挣扎与迷茫。自己本欲在群峰比武之后,就和青雪一起离开这里,回青玉山或者望月崖去。但此番连遭变故,让他心中也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青雪急切道:“雨萱她救过我,也救过你,我们不能看着她陷入危险不顾呀。” 千流音心绪复杂,他自然知道不能见死不救,然而,眼前局势错综复杂,归元秘籍尚未得手,冷心月又对这本秘籍势在必得,群峰比武都已经进行到这个地步了,也不能就这样离开了。 沉默片刻,他轻叹一声,缓缓开口:“我不会见死不救的,但现在我也不能立即就离开这里,明天就是群峰比武的决战,等我拿到归元秘籍,我们一起去冷月宫。” 青雪闻言,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轻轻颔首,欣慰笑道:“木头,我就知道不是那种无情的人,宫主和雨萱都是好人,我实在不想她们受到伤害。” 千流音冷淡一笑,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韩雨萱可能是个好人,不过,提及冷心月,他的态度却不由自主地转为冷淡,只是轻描淡写地言道:“韩雨萱我肯定会去救她的,我欠她几个人情,会还给她的。” 青雪笑道:“我知道你对宫主可能有偏见,可是宫主是个很好的人,你以后肯定也会感觉到的。 ” 千流音只是轻轻摇头,却并未再多言一句。 第256章 黑影 在将青雪送回幽兰院后,千流音也缓缓步回常春院的门槛,准备歇灯休息。 回想起今日张书剑和顾言之的对战,闭目沉思间,明日的挑战却如同山岳般压在心头,面对混元真气已经大成的顾言之,他虽有把握战胜,却已无之前那般必胜之信心。 其中的主要缘由,便是他这几日来的连日激战,身体早已疲惫不堪,而更要命的是,每当他想要强行催动体内的真气之时,便会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反噬之力便如暗流涌动,悄然侵蚀着他的经脉。 而这源头,就是怀中的这颗炼魂石,以及手上的那柄青铜剑。 他缓缓自怀中取出那枚泛着幽光的炼魂石,轻置于掌心,细细端详。那石中似有灵魂轻吟,却又瞬息归于沉寂。 片刻的凝视后,他眉宇间掠过一抹决绝,指尖微颤,终是将那石头猛然掷出窗外,任由它划破夜色,消失在茫茫黑暗之中。 然而不到片刻,一股难以名状的奇异感受自他体内悄然升起,如同万籁俱寂之时,忽有狂风骤起,搅动心神。他的身躯仿佛被万千细微的虫豸在肌肤之下疯狂啃噬,带来阵阵难以忍受的酥麻与痛楚。 又像置身烈日炙烤下的沙漠,口干舌燥至极,眼前却奇迹般地浮现出一汪清泉,清澈诱人,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只剩下无尽的焦灼与渴望交织成网,将他紧紧束缚。 他凝聚真气,想要压制那莫名的心悸与难耐的痒意,然而真气每多一分涌动,那份心底的躁动便愈发疯长,难以自抑。 挣扎许久,终是无力抗衡这份异样的侵扰,他缓缓站起身,步伐中带着几分沉重与不甘,步出了静谧的房间,踏入了外界的清冷之中。 月光如洗,银辉洒落,他伸手入怀,再次将那块散发着幽冷光泽的炼魂石轻轻捧起。 指尖触及那冰凉的表面,仿佛一股清泉自心田潺潺流过,瞬间,那股纠缠不休的心痒之感竟奇迹般地减弱,直至完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安宁与释然。 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无奈,韩雨萱的话果真不错,他的命运,似乎已经和这炼魂石,紧紧地拴在在一起了。 但沉思之下,他的思绪却如潮水般汹涌,难以平息,他却不信这个邪,自己难道这辈子不是被人钳制,就是被这东西钳制吗? 他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后院,直向青玄院的方向迈进。 野味的月华重生术不知练得怎样了,但是想来,除了月华重生术,他不信没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摆脱这石头。 —— —— 青玄院的轮廓在月光的轻抚下,显得更加幽静而神秘,一道身影悄然穿梭于林间小径。 随着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门内,一阵细微的响动后,门扉缓缓开启,露出林雪儿那张温婉如玉的脸庞。 见到门外站着的竟是千流音,林雪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你?” 千流音沉吟了下,淡淡道:“我有事找你。” 林雪儿看到千流音的凝重的脸色,想起韩雨萱之事,一股复杂的情绪交织着愧疚与忐忑,在她胸臆间缓缓蔓延。 千流音似有所觉,目光轻掠过她复杂多变的神色,声音冷淡道:“你放心,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 “你先进来吧。”林雪儿侧身让出一条路,示意千流音进屋。 屋内,烛光摇曳,温暖而昏黄,与外界的清冷形成了鲜明对比。 坐下后,千流音并未多言,只是默默伸出手腕,示意林雪儿为他把脉。林雪儿看他的动作,自然也明白,款步上前替他把脉。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林雪儿的眉头渐渐紧锁,脸色也变得异常凝重。她睁开眼,轻声叹息道:“你体内的真气,好像……”她欲言又止,似乎难以启齿。 千流音苦涩一笑,缓缓道:“你有没有办法医治?” 林雪儿沉默片刻,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千流音心中闪过一丝茫然,林雪儿是天坠门里医术最高明的人,如果连她也无法治好炼魂石带来的反噬,想必真的只有月华重生术可以医治了吧。 他脸色却是十分平静,发出了一抹几若游丝的轻叹,随后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袖,起身离开。 “千流音,你等下。”林雪儿忽然喊住了他。 千流音脚步微顿,转身之际,冷淡道:“你还有什么事吗?” 林雪儿略一沉吟,步伐轻盈地步入内室深处,不久便手捧一精致小盒而出。 她缓缓揭开盒盖,一抹奇异的光芒悄然溢出,伴随着一缕不易察觉的淡雅芬芳,弥漫于空气之中。 盒中静躺着的,是一株形态独特、色泽幽深的药草。 千流音疑惑道:“这是什么东西?” 林雪儿道:“这是血藤草,虽然不能医治你,但我想对你总是有一些帮助的,也许可以减缓你体内的真气流失。” 千流音看着这药草,心中却迟疑了起来,目光复杂。 林雪儿察觉到他的犹豫,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声细语道:“你放心,我不会再害你了,这药草我本来是打算用来医治萧邪的,只是这草药不能恢复真气,才将它给了你。” 千流音沉默了片刻,终是决定再相信她一回,明日自己就要和顾言之对决了,希望这草药真的可以抑制他的真气流失。他问道:“这药要怎么用?” 林雪儿道:“用慢火熬制半个时辰即可,不过切记,不要让烟火进入药水中。” 千流音道:“那好,谢谢你了。”言罢,他身形一转,轻盈地离开了房间。 —— —— 月光如洗,踏着月色铺就的小径,千流音缓缓步入常春院的后院深处。手中紧握的那株药草,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阵阵清新而幽雅的香气。 他心中暗忖,这香气如此纯净,想来林雪儿应该不会再骗他吧。 与此同时,林雪儿在千流音离去后不久,整理着桌上的药盒。随后她轻轻吹熄了烛火,准备就寝。 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微风穿堂而过,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紧接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惊得她花容失色,心跳骤然加速。 林雪儿眸光微敛,待彻底辨认出眼前之人时,紧绷的心弦悄然放松,轻声道:“原来是师叔大驾光临,深夜造访,可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黑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缓缓开口:“雪儿,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林雪儿闻言,正欲细问,却见他神色骤变,眼中精光一闪,竟是毫不迟疑地一掌携带着浑厚真气,呼啸而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林雪儿措手不及,她惊愕之余,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轰然撞击在胸口,所有的声音都被这股冲击力生生扼断在喉间。 她踉跄几步,身形摇摇欲坠,终是未能站稳,跌倒在地。 一抹刺目的鲜红自嘴角溢出,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双眸圆睁,满是不可置信与震惊。 周身的气息仿佛在这一击之下被抽空,只留下无尽的死寂与绝望。 第257章 群峰比武23 次日清晨,天际初露曙光,一抹温柔的金辉悄然洒落于群山之巅,山间云雾缭绕,轻纱般穿梭于峰峦之间,云隐台在晨光中更显神秘莫测。 四周,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天未全亮,群峰间已是人头攒动,云隐台旁,人群密集得几乎水泄不通。 各路英雄豪杰、门派弟子乃至远道而来的看客,皆汇聚于此,只为见证这一十年的盛事,群峰比武的决战。 在这喧嚣之中,一个角落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徐风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在场边支起了赌桌,以比武结果为赌注,吸引着众人的目光与兴趣。 他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高声吆喝着:“来来来,各位看官,押宝啦!猜猜看,今日之战,究竟是千流音能夺胜利,还是顾言之笑到最后?一赔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人群顿时被他的话语点燃,纷纷围拢过来,或凝神思考,或豪爽下注,整个场面更添了几分赌场的热烈与刺激。 而在高台之上,气氛却是一片肃穆。天坠门的众位长老,身着华丽长袍,面容威严,他们或站或坐,目光威严,审视着下方的一切。 其他门派的掌门人亦是盛装出席,各自带着门中精英,彼此间或点头致意,或低声交谈。 此刻,千流音携着青雪与张书剑,自远方悠然而至,步履间带着一股淡然,缓缓踏入了那已是人声鼎沸的会场之中。目光掠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暗道今日之盛况,比昨日要更显热闹非凡。 他照林雪儿交代的方法熬了血藤草,林雪儿倒也没有骗他,体内那股莫名流失的真气终于得到了有效缓解。今日面对顾言之,自己不用再顾及其他,归元秘籍看起来唾手可及。 他的目光掠过人群,却在不经意间,在高台之上看到了几抹熟悉的身影,雁秋翎与秋海棠并肩而立,山风亦在其中。 千流音轻扬唇角,朝雁秋翎打了个招呼,却见雁秋翎面若寒霜,眸光中无波无澜,对他的示意置若罔闻。 千流音道:“几日不见,难道她失忆了吗?” 一旁,张书剑见状,轻轻摇头,语气带有一丝无奈:“流音,你之前在青石村的时候都那样拒绝人家了,雁师妹怎么可能还理你呀,她不说话,也只是避免尴尬而已。” 千流音眉头轻蹙,似乎有这么一回事,转念一想,雁秋翎应当不是那么小气的人,那时她无法接受自己身世,正想逃避,自己也不能趁人之危。况且两人之间,本就不该生出那种纠葛,现在想来也不过是自己的一时臆想罢了。 此刻,青雪与秋海棠的目光,在不经意间交汇,那是一种历经风雨后的宁静与超脱,仿佛过往的种种情仇,都随着这一瞬的对视,烟消云散。 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彼此间无需多言,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向了中央的擂台,那里,即将上演一场龙争虎斗。 张书剑催促道:“流音,比武快开始了,你还不上去吗?” 千流音道:“哪有那么快,我只不过多睡了半个时辰,时间还有呢。”但他身形已如同行云流水般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直向那擂台而去。 终于,千流音踏上了云隐台,站在了顾言之的对面。两人对峙而立,周围的一切似乎都为之静止,唯有风声与心跳交织成曲。 顾言之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文尔雅的笑容,轻声细语到:“千师弟,这场属于我们的对决,终于是如约而至了。” 千流音回应道:“你看起来很期待和我交手?” 顾言之道:“能和你切磋,这群峰比武,才算不枉参加。” 千流音笑道:“那你可要小心了,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顾言之微笑道:“你若是留情,那这比武也就没什么意思了。”言罢,远处传来了悠扬而庄重的三声钟鸣,回荡于群峰之间。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拔剑出鞘。 顾言之手中的长剑,名为皓光,宛如夜空中最皎洁的皓月降临凡尘,剑身流转着淡淡的银光,其上镌刻的奇异纹路仿佛蕴含着古老而神秘的力量,每一次剑芒的闪烁都预示着不凡。 而千流音所持之剑,虽未详述其貌,但仅从那剑尖轻颤间透露出的冷冽气息,便足以让人感受到其锋芒毕露,不容小觑。 顾言之目光微凝,神色间掠过一抹不解,轻声询问:“千师弟,这不是书剑的剑吗?你为何不用自己的兵器呢?” 千流音闻言,苦涩一笑,心中却暗自叹息。那青铜剑和炼魂石都会想他的命,炼魂石已无法摆脱,但那镇尸古剑,在它尚未完全吞噬自己意志之前,尽量保持距离,以免遭受那难以预料的反噬之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淡然道:“这把剑就够了,比起钝剑,我还是喜欢锋利一点的剑。” 顾言之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话音落下,两人几乎同时踏空而出,身形轻盈,激战在了一起。 千流音其剑如龙,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雷鸣般的轰响,剑尖所过之处,空间似乎都被撕裂开来,留下一道道细长的空间裂缝,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而顾言之则显得更为内敛与沉稳。他的剑法,不似千流音那般张扬,却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味,厚重而不失灵动。看似柔和,实则暗藏锋芒,能在不经意间瓦解对手的攻势,化险为夷。 随着两人距离的逐渐拉近,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 突然间,千流音身形暴起,如同流星划过夜空,一剑直取顾言之。这一剑,快若闪电,势不可挡,仿佛连时间都被其锋芒所割裂。 然而,顾言之却是不慌不忙,身形微侧,长剑轻轻一挥,便将来势汹汹的剑芒化解于无形之中,同时借力打力,反守为攻,一剑刺向千流音的侧肋。 两人之间的交锋,瞬间变得白热化。剑光如织,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整个擂台笼罩其中。 每一次剑与剑的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连天地都在为之颤抖。 第258章 群峰比武24 此刻,擂台化为一片璀璨的剑影世界。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叹,即便是那些见多识广的门派长老们,也不由得暗自点头,对这两人的剑术修为造诣赞不绝口。 两人你来我往,剑招互换,时而如龙腾九天,时而似凤舞九霄,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浩荡的剑鸣之声,以及四溅的火花,将擂台映照得如同白昼。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剑气,即便是站在外围的观众,也能感受到那股凌厉无比的剑意,让人心悸不已。 随着战斗的深入,两人的剑术愈发精妙,不仅比拼剑招的威力与速度,更是在比拼对剑术的理解与领悟。 千流音的剑法愈发空灵,仿佛已经超脱于物外。而顾言之则是以力破巧,每一剑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誓要将对手的意志彻底击溃。 猛然间,千流音身形一幻,化作无数剑影,围绕着顾言之疾驰旋转,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网。 顾言之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身形不退反进,手中长剑猛然挥出,一道漆黑如墨的剑芒划破长空,直取千流音真身所在。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千流音的身形竟在剑网中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是在顾言之身后,一剑轻描淡写地斩向其后心。 顾言之反应极快,身形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但剑气余波仍让他衣衫破裂,露出了一抹惊色。 千流音未待顾言之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其身后倏然腾跃起六道色彩斑斓的剑气,宛如彩虹破空,直指云霄之巅,随即化作流光,势不可挡地射向顾言之,正是六灵剑气。 剑气之凌厉,仿佛连空气都为之震颤,泛起层层肉眼难见的涟漪。 顾言之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心中暗自评估着这一击的恐怖威力,不敢硬接,于是身形疾退,同时手腕翻转,长剑如龙,舞动间释放出层层剑幕,企图将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剑气一一化解。 然而,即便顾他剑术超群,剑影重重,依旧被这六道剑气逼得连连踉跄,脚步不稳,身形在剑光交错中显得异常狼狈。 千流音此举,显然是志在必得,意图速战速决,不给对手丝毫喘息之机。 但此番,也激起了顾言之心底的熊熊斗志。他目光如炬,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炽热与坚定,自擂台边缘一跃而起,身姿轻盈,宛若龙腾九霄。 剑尖直指浩瀚苍穹,一股磅礴的白色真气自他体内喷薄而出,缭绕周身,将他整个人映衬得如同白昼中的星辰,熠熠生辉。 皓光剑在他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灵力,不仅承载着万物之灵,更似能牵引天地间最遥远的星辰之力。即便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剑光所过之处,却似有万点繁星被悄然唤醒,汇聚成河,璀璨夺目,直击向对面同样不凡的千流音。 这一式,正是“碎星剑诀”。 林雨希目睹此景,心弦骤紧,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心湖中焦急与喜悦交织成微妙的涟漪。 千流音身形一展,犹如风中劲竹,再次引动天地元气,六道璀璨剑芒划破长空,带着凛冽寒意,与之相交。 与昨日张书剑与顾言之那场震撼人心的对决截然不同,今日之战,碎星剑诀与六灵剑气再度相遇,宛若宿命的轮回,却演绎出前所未有的激烈与胶灼。 两股真气,驱动这两股剑气。剑光交错,锋芒毕露,每一道剑芒都蕴含着开山裂石之威,却又在极致的绚烂后归于虚无,仿佛天地间最绚烂的烟火,绽放后只余下淡淡的余韵,让人回味无穷。 然而,战斗的气息非但未减分毫,只见千流音手中长剑猛然一震,剑尖处光芒大盛,旋即,剑身竟不可思议地一分为三,化作三道流光,各自携带着四象之力,环绕在他周身,宛如四尊古神降临,气势磅礴,令人心悸。 随着千流音身形微展,那三道剑光与本体之剑仿佛合为一体,却又各自独立,如同四象轮回,生生不息。 它们并非简单地分散攻击,而是以一种玄妙莫测的轨迹,同时却又错落有致地向顾言之席卷而去。 四剑分处东西南北,每一剑都似有无形之丝牵引,彼此呼应,却又各自为战,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将顾言之牢牢锁定在中心,仿佛四位绝世剑客联手,共演一场惊世骇俗的围杀之舞。 面对千流音的凌厉攻势,顾言之并未惊慌,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 霎时间,顾言之周身仿佛有无数剑影凭空而生,这些剑影虚实难辨,快若闪电,在空中交织成一张错综复杂的剑网,与千流音的四象剑网正面相迎。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金属交击之气,虽是剑气相交,却发出了仿佛实质一般的声音,以及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剑意余韵,让人心生敬畏 擂台之上,风雷交加,水火交融,剑影纷飞,璀璨至极,在这片光与影的交错间,两人的身形已化作剑气的一部分,飘逸而莫测,难以分辨。 而在此战斗中,也让千流音不禁暗自喟叹,顾言之实力之强,远超乎他最初的想象,自己已然使出四象天剑诀,不仅未能取胜,甚至都无法占得一丝上风。 萧邪虽未年轻一代弟子中第一人,可论实力,顾言之才是当之无愧天坠门所有弟子中的最强者。 战斗之余,他胸中那股沸腾的战意也再次被勾引了出来。顾言之并没有使出混元真气,也便是说他还没有使出全力,而自己,虽然也不是在使用使用全部实力来对战,但他还是想要看看,此人的真正实力,到底如何?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随着战斗的深入,两人的剑招愈发精妙,每一次交锋都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对话,彼此间的默契与尊重,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们或攻或守,或进或退,剑光与剑影交织成一幅幅令人目不暇接的画面。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碰撞之后,两人的身形同时后撤,各自立于擂台一端,气喘吁吁,眼中却闪烁着更加炽热的光芒。 第259章 群峰比武25 顾言之淡然笑道:“千师弟,你这四象天剑诀,果真是威力不同凡响,我此生除了李师叔以外,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剑法。” 千流音轻笑道:“那你可要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我的精妙剑法,可远不止于此。” 顾言之道:“正有领教之意。”话音刚落,一道锋芒毕露的剑气已如闪电般划破长空,凌厉之势,仿佛能割裂虚空。 面对这凌厉的攻势,千流音身形轻盈一展,瞬间腾跃至半空,巧妙地避开了那足以撼动山河的剑气。 而那道剑气,在无人阻挡之下,竟在坚硬的擂台地面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尘土飞扬间,彰显着其不凡的威力。 此刻,千流音立于半空,随着他缓缓抬手,周身空气开始剧烈波动,一股股磅礴的真气自他体内汹涌而出,汇聚成无数璀璨的金光,如同晨曦中最耀眼的星辰,瞬间点亮了整个擂台。 随着他的一声低吟,周身缭绕的金辉仿佛被无形之手牵引,缓缓蜕变,化作一柄柄形态万千、璀璨夺目的光剑。 每一柄剑尖都跳跃着锋利无匹的剑芒,它们密密麻麻,交织成一片璀璨的光之海洋,遮蔽了天际,阳光亦为之失色。 这景象,犹如秋日长空下,雁阵南飞,羽翼交错,划破长空,留下一道道震撼人心的轨迹。 秋海棠目睹此景,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轻声呢喃,“这不是,飞雁剑诀么?” 而雁秋翎,此刻目光深邃,凝视着那漫天剑影,心中波涛汹涌,复杂难言的情绪在眼底悄然涌动。更似有一丝深藏不露的情感纠葛,在这光影交错间悄然绽放,又迅速隐匿于心底的最深处。 这些光剑在空中盘旋、交织,最终剑尖齐刷刷地朝下,直指立于擂台另一端的顾言之。 顾言之面对千流音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攻势,双眸微眯,体内真气涌动,仿佛有江河湖海在其体内奔腾不息。 只见他双手快速结印,周身顿时被一层厚重的真气所包裹,逐渐形成一道圆弧形的屏障,稳稳地守护着他,将那些凌厉无匹的光剑一一阻挡在外。 “轰隆!”随着第一波光剑与屏障的碰撞,震耳欲聋的声响瞬间响彻云霄,仿佛连天地都为之震颤。 光剑如雨,连绵不绝,每一击都蕴含着强悍无比的力量,而顾言之的屏障则如同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在数轮光剑的轰击之下,那护罩未碎,反倒是地面不堪重负,裂纹如蛛网般蔓延,最终轰然碎裂,化作漫天石雨,为这场对决平添了几分苍凉与壮阔。 在那光与影交织的护罩之内,顾言之犹如屹立不倒的孤峰,每一次挥剑,都精准无误地将飞雁剑诀幻化出的光剑一一瓦解。 剑光璀璨,光雾缭绕间,天地似被一分为二,朦胧中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玄机。 就在此时,千流音捕捉到了一抹稍纵即逝的破绽,游龙长剑顿若脱缰之龙,划破长空,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威严与力量,化作一抹青色闪电,直冲下方。 龙吟之声,似乎穿透了时空的枷锁,回荡在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的,不仅仅是剑气的锋芒,更有那股震撼心灵的磅礴气势,仿佛连天地都为之色变。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顾言之一咬牙,紧握皓光剑柄,体内灵力汹涌澎湃,瞬间,手中的剑芒化作一束耀眼白光,犹如破晓之光,穿云裂石,直冲云霄。 半空之中,两股绝世剑意交汇,白光与青龙相互缠绕,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仿佛连星辰都为之黯淡。 然而在那浩瀚无垠的力量洪流中,绚烂光华交织成一幅令人目眩神迷的画卷,却突兀地,一阵清脆如冰裂的声响,不合时宜地穿透了这磅礴的交响,自两股力量的微妙交汇点悠然响起。 千流音掌中的游龙神剑,仿佛承受了世间不可承受之重,于刹那间应声而折,断为两截,遗落长空,光芒骤减,徒留一地寂寥。 顾言之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迅速收敛攻势,身形轻盈如风,于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稳稳落在了擂台的另一端。 千流音亦缓缓自空中落下,目光复杂地落在手中那半截残剑之上,轻轻一叹,那叹息中蕴含着无尽的惋惜与无奈。 这游龙剑虽锋利,却并非神兵,始终无法和寒光、镇尸这类的神兵相提并论。 在场边驻足的众人,目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皆是一愣,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惊愕。 青雪更是难掩心中波澜,双手不自觉地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紧张之色如潮水般自她面颊悄然蔓延,映衬着周遭凝重的气氛。 然而,在这紧张至极的瞬间,顾言之非但没有乘胜追击,反倒是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言道:“千师弟,看来书剑的剑还是不太适合你,你还是另寻一把趁手兵刃,我们再继续这场决斗如何?” 千流音的目光缓缓自那散落一地的断剑上移开,转而掠过周遭众人,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迷茫与不甘。 此刻他却哪里还有能与顾言之手中皓月相称的神兵利器,一般的兵器自然是无法承受如此强度的战斗,而回想之下,似乎只有那把青幽色的,带着不祥之气的古剑,镇尸古剑可以一较高下。 他的眉头紧锁,面色瞬间凝重如墨,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波澜。难道,自己真的无法摆脱那把诡异的邪剑吗?不由得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叹息,就连在远处的雁秋翎能听到,引得她脸色微变,一抹焦急悄然爬上了眉梢。 她紧握着手中的星芒剑,那剑尖在晨辉下闪烁着不定的光芒,仿佛承载着她未尽的思绪。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出一步,却又在瞬间凝滞,心中似有千回百转,最终只化作一声轻叹,缓缓收回了欲行的步伐。 青雪凝视着千流音,眉宇间轻轻蹙起一抹忧虑,不由得轻唤了一声,“木头……” 台下,先前在厨房里议论千流音,又坚定地站顾言之这边的弟子,见到这个场景,又听到千流音的叹息之声,以为千流音自知不敌才做此叹息,更验证了他昨天的话,心中和脸上都是止不住的得意,对身旁的师兄弟们得意道:“我就说,千流音怎么可能打的赢大师兄呢?若不是萧邪受伤,我怕他是连在萧邪手下都难以讨得便宜……” 第260章 群峰比武26 正当千流音的心中忧虑,茫然无措之际,一缕柔和之音,悄然穿越喧嚣,穿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视线。“用我的吧。”话音未落,一抹清澈的青光划破长空,轻盈地掠过众人头顶,最终矗立于擂台之上。 那是一柄非同凡响的长剑,剑身流转着青白交织的幽光,仿佛蕴含了山川之灵、冰雪之魂,剑刃之上,一抹淡淡的寒霜轻覆,透着不可言喻的凛冽与高雅。 发剑之人,正是浩然,而后,他淡然一笑,便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人群之外。 此刻,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汇聚于擂台中央,那柄长剑之上。这正是是昨日千流音与浩然交锋时,浩然手中的利器。 剑身流转着幽冷的光泽,犹如深冬初晨,霜雪覆盖下的山巅,透出一股不染尘埃的孤高清绝。 千流音指尖轻触剑柄,轻轻一挑,剑吟微起,宛如龙吟于渊,瞬间唤醒了周遭沉睡的空气。握剑在手,一股透骨寒意自剑身蔓延至掌心,又仿佛穿透肌肤,直击心灵。 细细感受之下,千流音惊觉此剑与寒光剑,在某种玄妙的层面上竟有着惊人的共鸣。两者虽形貌各异,却如同剑意相通,隐隐之中,竟有着某种异曲同工之处。 千流音轻轻挥舞几下,也觉得称手无比,心底不由泛起一抹难以掩饰的欢愉。那感觉恍若寒光未断之时,激扬起他胸中滂湃战意。剑光所至,周遭空气似乎都被这份凌厉所染,凝结成一层淡淡的、肉眼难察的霜雾。 顾言之见此,微笑道:“这便是浩然师弟的宝剑吗?看起来果真不凡,还未交锋,其锋芒便已透骨生寒,令人心生敬畏。” 千流音轻舞长剑之际,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剑身,只见其上似有若无地映现出两个朦胧字迹,于光影交错间隐约可辨。 “青霜,”他低语,声线中带着一丝恍然,“原来这剑叫青霜,用起来跟寒光剑竟然如此相似。” 顾言之露出温和的笑意,道:“浩然师弟竟然肯将自己的宝剑借与你,看来他对千师弟你是十分信任了。” 千流音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缓缓言道:“这我倒不清楚,不过其实我我跟他相识也不到一天。” 顾言之轻声道:“世间英雄,往往心有灵犀,即便半天不到,若是遇到知己之人,莫说宝剑,连性命都肯豁出去也不足为怪。” 千流音面上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苦涩中带着几分无奈。顾言之对浩然的真实身份还一无所知,此次借剑相助,或许真有几分英雄间惺惺相惜的纯粹。然而,自己接剑的初衷,却是为了不让顾言之夺魁,以免归元秘籍落入他手的私心。 这份复杂的情感交织,让千流音心情复杂,但转念一想,也许在这场较量之外,他们之间确也存有那么一丝顾言之所言的,超越胜负的相互欣赏与尊重吧。 此时,擂台之下,人海如潮,众人见台上二人静默相对,迟迟未动分毫,不禁焦躁之情溢于言表,喧嚣之声四起,宛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将这擂台彻底吞噬。 顾言之道:“千师弟,既然你已寻得神兵,那我们之间的决斗,也应当继续了吧。”话语中,已隐隐有期待,按捺不住之意。 千流音道:“正好,求之不得,我也想看看这把剑有什么名堂。” 顾言之淡雅一笑,随即静默,随风轻扬中,两人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化作了两颗耀眼的双星,疾驰而出。 千流音轻提青霜,身形微动,如同林间清风,迅捷地冲向顾言之。顾言之手中皓月剑轻轻一挥,剑尖轻点虚空,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与青霜剑初次交锋。 顿时,两股剑气在空中碰撞,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向四周扩散开来,引得擂台外观众一片惊叹。 战斗逐渐升温,千流音对青霜剑的掌控愈发纯熟,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凛冽的剑风,剑光如织,将擂台上空切割得支离破碎。他仿佛与青霜剑融为一体,剑随心动,心随意转。 而顾言之则以皓月剑为引,施展出一套套精妙绝伦的剑法,剑招之中仿佛蕴含着星辰运行的轨迹,每一剑刺出,都仿佛有星辰陨落,光芒万丈,将千流音的攻势一一化解于无形之中。 两人你来我往,剑光交织,剑气纵横,整个擂台仿佛变成了一片剑的海洋,波涛汹涌,令人目不暇接。 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之际,千流音突然身形一顿,随即身形暴起,一道前所未有的凛冽剑气自青霜剑中喷薄而出,化作一道巨大的剑芒,划破长空,直逼顾言之而去。这道剑芒之强,仿佛要将天地一分为二,其威势之强,令人心惊胆战。 而顾言之嘴角微扬,皓月剑轻轻一举,剑尖之上,仿佛有星辰汇聚,光芒大盛,随后,长剑一挥,那汇聚了星辰之力的剑芒,竟与千流音的剑芒在空中相遇,两者相互缠绕,相互抵消,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于无形之中。 这时,千流音轻声念动古老的咒语,周身的气息开始缓缓凝聚,脚下的土地仿佛响应了他的召唤,一股奇异的力量自地底涌出,汇聚成一幅复杂而精美的图腾,缓缓升起,环绕在他的周身。 这图腾,由无数细腻的符文交织而成,仿佛每一笔都蕴含着古老而强大的灵力,它们在空中盘旋、交织,最终化作一股无形的风,轻轻吹拂过千流音的衣袂,扬起了他的发丝。 随着千流音的真气催动至极致,那复杂的图腾竟依附在了青霜剑的剑身之上,剑光与图腾交相辉映,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这一刻,青霜剑剑身之上,一个更为庞大、复杂的图腾缓缓浮现,金光璀璨,将整个擂台都笼罩在了一片金色的海洋之中。 随着一声清啸,青霜剑幻化的图腾之剑,在空中划过一抹绚烂至极的轨迹,携带着撼动乾坤、崩裂山河的磅礴气势,悠然向顾言之逼近。 顾言之见状,面色凝重,却也不失从容。他身形轻盈一旋,手中长剑轻吟,剑尖微挑,一股浑厚无匹的混元真气自他体内汹涌而出,化作道道璀璨金芒,环绕周身。 这股真气在他体内流转不息,逐渐汇聚于掌心,形成一团柔和而又深邃的光芒,与千流音的金光图腾遥相呼应,却又截然不同,透露出一种古老而质朴的力量。 第261章 群峰比武:尾声 随着一声剧烈的轰鸣,两道力量终于交汇,擂台上空仿佛被撕裂开来,落花真气与混元真气交织在一起,爆发出山崩地裂般的巨响。强烈的光芒如同烈日当空,耀眼得让人无法直视。 在这光芒的洪流中,千流音的青霜剑猛然出击,剑身流转着淡淡的寒光。他手腕一抖,青霜剑便化作一道凌厉的光柱,直冲云霄,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切割开,连天际的云层都被这股力量搅动得翻滚不休。 然而,顾言之并未有退缩,他身形一动,如同游龙出海,轻松避开了光柱的锋芒。同时,他体内的混元真气也达到了巅峰状态,双手紧握皓月剑,剑尖直指苍穹,一股磅礴的力量自剑身爆发而出,与那股金色的光柱正面抗衡。 皓月剑与青霜剑的交锋,没有金属碰撞的刺耳声响,只有两股力量相互较量的低沉轰鸣,四周的空间似乎都为之震颤,扭曲成一幅幅难以言喻的异象, 苍穹之下,金光与银辉交织成一幅流动的天幕,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场对决再次进入了紧张阶段。 千流音光柱自青霜剑剑尖喷薄而出,犹如千条银龙腾空,仿佛要将整个擂台都淹没其中;而顾言之的混元真气也愈发磅礴,深邃不可测,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天地共鸣,展现出超凡脱俗的深厚修为。 两人身形交错,剑影纷飞,招招致命,却又都留有余地。 擂台外的众人早已看的目瞪口呆,哪里见过这等激烈精彩的战斗,纷纷默不作声,目光紧紧地盯着擂台两人的一举一动。 时间悄然流逝,从晨光熹微到日上三竿,再到正午时分的烈日炎炎,擂台上两人的身影始终未曾有丝毫松懈。 汗水浸湿了他们的衣衫,脸庞因长时间的紧张与专注而显得略显苍白,但他们的眼神却愈发坚定,仿佛要将对方的所有招式都烙印在心底,再一一破解,这不仅仅是一场战斗,更是一场体力与意志的双重考验。 随着战斗的持续,两人已不仅仅是剑与剑的交锋,更是心与心的较量。 千流音手持青霜剑,剑光闪烁间,恍若蛟龙破云而出,翱翔九天,其势凌厉,无可匹敌,又如溪流潺潺,灵动异常,让人难以捉摸其轨迹。他体内流转的落花真气,仿佛蕴含了天地之精华,自然之力的奥妙,和谐而强大。 而顾言之的皓月剑圆润而又不失锋芒,每一击都恰到好处,既有着月之温柔,又藏着星辰之威。混元真气的融入,更是让他的剑招威力倍增,不仅提升了攻击的层次,更让他的身形与剑意完美融合,仿佛踏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在这漫长的激战中,两人都已达到了身心合一的境界,外界的喧嚣仿佛都已远去,只剩下剑与剑的碰撞。尽管都已精疲力竭,但他们都没有丝毫停手的念头。 终于,当一缕阳光斜洒在擂台上,两人的攻势同时达到了巅峰。青霜与皓月再次猛烈碰撞,剑光如电,照亮了整个天空。 那一刻,时间停滞,所有的声音都消失无踪,只留下两道身影,在光与影的交错中着。而随着一声清脆的鸣响,两剑同时脱手而出,各自插入了擂台两侧的地面。 两人目光交织,彼此眼中闪烁着一抹淡然笑意。随后,他们抬手,在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之下,青霜剑与皓月剑便稳稳落入各自掌心。 剑身轻吟,寒光与月华交织,映照出二人不凡的气度。 此刻,两人的体内的真气汹涌,几乎要冲破身体的桎梏,达到临界,这不仅仅是两人的战斗,更是落花真气和混元真气两大无上心法的碰撞。 两人皆是轻喝一声,随即全力以赴,将体内蕴藏的所有真气倾泻而出。 混元真气,乃是天地间最为纯正炽烈的至阳之气,蕴含着浩渺无垠的浩然正气,自顾言之体内澎湃而出,化作一束璀璨至极的光芒,将他周身笼罩,宛如烈日凌空,光芒万丈。 在这烈日般的辉耀之下,世间万物似乎都被赋予了净化之力,一切阴霾与邪恶,无不在这光芒的照耀下无所遁形,尽皆消散于无形。 而千流音周身环绕的则是一抹柔和的光辉,幽光淡淡,宛如夜空中的月光,又似晨曦初露时分的第一缕阳光。这光芒之中,似有万千落花轻舞,真气流转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花瓣状的真气缓缓汇聚,又轻轻飘散,交织着一种动人心魄的美,却又让人心生敬畏。 只见他双手轻扬,指尖微动,一股股细腻而强大的真气自他体内涌出,它们在空中交织、旋转,渐渐地,这些真气竟仿佛化作了无形的旋风,旋转间带起了一片片虚幻的花瓣,将整个擂台都笼罩在了一片绚烂而又神秘的氛围中。 随后,这股强大的真气,便向着对面的顾言之席卷而去。 而顾言之的体内也有一股股浑厚磅礴的混元真气喷薄而出,这些真气在空中凝聚、压缩,最终化作了一条璀璨夺目的金龙,龙头高昂,龙身蜿蜒,龙鳞闪烁,仿佛真的从九天之上降临的神灵,带着无尽的威严与力量。 金龙与旋风,在擂台中央相遇,两者之间的碰撞并未如众人所预料的那样激烈,反而显得异常和谐,仿佛是天地间最自然的交融。 花瓣轻旋,与龙鳞边缘微妙交织,每一次触碰都激起一圈圈细腻的声波,如同天籁之音,让人心旷神怡。然而,这和谐的表象之下,落花真气与混元真气交织缠斗,暗流涌动,每一丝气息的碰撞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潜能。 顾言之立于这风暴之眼,面色凝重,却能感受到来自落花真气那不可小觑的压迫感,如同万斤巨石压顶,让人窒息。 他紧抿双唇,体内深处一股坚韧不拔的意志被彻底激发,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量凝聚于一点,所有混元真气如同被无形之手牵引,狂涌向那盘旋于身侧的金龙之中。 金龙感受到这股澎湃的力量,身躯猛然一震,鳞片间闪烁起耀眼至极的金光,仿佛要挣脱一切束缚,直冲云霄。 然而,即便是顾言之倾尽全力,却依旧未能撼动千流音分毫。那无形的真气虽看似柔和,却如同天地间最温柔的枷锁,牢牢束缚住了他所有的攻势。表面轻拂如春日暖阳,实则内蕴山河崩裂之力,非他所能抗衡。 交锋片刻,金龙竟如同晨雾遇阳,瞬间消散无踪,仅余一缕青烟。 而那反击之力,犹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直击顾言之胸膛,将他整个人震得身形踉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全身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差点倒了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竭力想要举剑再战,但体内已经枯竭的真气和疲倦的身体却不再支持,在这短暂的挣扎后,他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顿,剑尖无力地垂落,虽强撑着站立不倒,但那份力竭的姿态却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说明一切。 片刻的沉默中,他缓缓抬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微笑道:“千师弟,你赢了。” 第262章 再发变故 在那一刻,四周仿佛被无形的静谧包裹,随即,一股难以遏制的沸腾自场外汹涌而来,化作震耳欲聋的欢呼,如同春雷乍响,震撼天地。 千流音终于在这群峰比武的巅峰对决中,获得了最终胜利。青雪的眼眸中闪烁着比星辰还要耀眼的光芒,那份压抑已久的喜悦如洪水般瞬间泛滥开来。她不顾一切地拉着徐风,两人疾步穿越人群,跃上了比武的擂台。 “木头,你做到了!”青雪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喜极而泣。 徐风笑颜如花,满眼星辰般闪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千哥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输的。” 千流音与青雪紧紧相拥,那份从心底涌出的喜悦,如同春风难以自抑。他望向走出擂台外的顾言之,心中其实也有一丝的侥幸,如果不是顾言之的混元真气并没有练到更高层,他可能也未必会赢得这么轻松。 混元真气果真是不同凡响,他自诩修为是要更胜顾言之许多,但是顾言之有混元真气的加持,硬是和他激战了一个上午才彻底分出胜负。可想而知,混元功已经大成了的玉衡子,实力究竟有多恐怖。 同时,心中也是不胜欣喜,赢下这一战,也代表他可以拿到归元秘籍,用以交换青雪的自由,离他们回青玉山的路,又近了一步。 此刻,徐风悠然踱步至那位先前坚决支持顾言之的弟子身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轻笑道:“这位仁兄,看来你那备受敬仰的大师兄也不过如此麻,我家千哥哥还没有施展全力,他就已经摇摇欲坠,难以自持了。”言语间,戏谑与嘲讽交织,恰到好处地挑动着空气中的微妙氛围。 那弟子闻言,面色骤变,宛如寒铁铸就,冷冽的目光仅仅在徐风身上停留片刻,随即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徐风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窃喜,犹如绽放的花朵,明媚而得意。他旋即转身,步伐轻快地奔向千流音所在之处,眼中更是闪烁着由衷的喜悦与崇拜。 在人群的热烈欢呼与渐渐消散的余音中,顾言之缓缓步出了众人视线外,脸上带着一丝无奈,自己已然使出了全力,他也自信此刻的自己是有生以来的巅峰实力,却还是不敌千流音。此人的实力之强,恐怕只有掌门可以压制。 正当顾言之沉浸于这份难以言喻的思绪之时,一抹温柔的身影悄然靠近,林雨希轻移莲步,来到了他的身旁。 她递来一方洁白的手帕,轻声细语道:“这一战你已尽力了,没有必要感到伤心。” 顾言之轻轻接过手帕,眼中闪过一抹深思,随即露出苦涩的笑意,语调中带着几分自嘲与无奈:“我确实技不如人,千师弟的修为之深厚,实为我生平所未见。” 林雨希道:“今日的胜负不足一提,将来还有许多的机会,我觉得你的天赋不比萧邪和千流音要差,一定可以超过他们的。” 顾言之虽然知道她此番言语是在宽慰自己,却仍不由自主地让心田泛起了阵阵暖意。 然而,要超过千流音,谈何容易?他若是勤加修炼,自然是有可能达到千流音现在的地步,但是千流音也不会站在原地等他,因此要战胜他何其困难。 念及此,顾言之轻叹一声,却还是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容,微笑道:“天坠门有千师弟这样的人,我们理应高兴才对,我们师兄弟间,又何必计较这些呢?” 林雨希闻言,也露出了一丝淡然的微笑。顾言之作为天坠的大弟子,实力自然不用多言,目前也只逊色于千流音,不过若论及胸襟之宽广,恐怕天下间难以找出和他一样的人。 两人目光交汇,皆是释然,随后一齐离开。 然而,顾言之的步伐尚未走出多远,便突兀地一顿,身形似被无形之力所绊。他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苍白如纸,唇瓣也因突如其来的不适而微微颤抖,一抹异样的红晕悄然浮现。 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林雨希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焦急道:“言之,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但顾言之只觉脑海如被云雾重重笼罩,昏昏沉沉,周遭的话语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的身体在这一刻猛然一颤,随后整个人无力地倒向了地面,激起一圈尘埃。 这一幕如同晴天霹雳,让周围之人无不骇然,尤其是林雨希,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焦急与慌乱,几乎是本能地,她迅速凝聚体内真气,将其注入顾言之的体内。 高台上,原本静谧的氛围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众人纷纷离席,脚步中带着几分急促,从高台上走下来。 柳昊天更是第一时间来到了顾言之身旁,他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搭在顾言之的脉搏上,片刻之后,脸色变得异常凝重,沉声道:“把他抬到我的药房里。”言罢,他让众人小心翼翼地将顾言之抬起,自己则紧跟其后,一行人匆匆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场中,原本沸腾着群峰盛典辉煌余韵的喧嚣,骤然间平息了下来,万籁俱寂。那一刻,每一双眼睛都定格在了那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上,顾言之被匆匆抬离的身影,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千流音也自胜利的喜悦中停下,此刻神色复杂,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头莫名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 正当林正羽一行人欲随人流离开,一抹身影却如闪电般横亘于他们面前,正是千流音。他眉宇紧锁,声音冷淡,却字字清晰:“等下,我的归元秘籍呢?” 兰心师太闻言,眼中大怒,厉声斥道:“放肆,竟敢如此无礼,对师长们出言不逊!” 千流音并不理会她,目光径直锁定了玉衡子,问道:“你们说了,赢了就可以拿到归元秘籍,现在我赢了,归元秘籍在哪?” 第263章 讨寻秘籍 玉衡子淡然一笑,轻声道:“群峰比武的胜者能得到归元秘籍,自然是不会骗你,只是这秘籍也不在我的身上,你又何必这么心急?” 千流音问道:“归元秘籍不在你的身上,又在哪里?” 玉衡子缓缓道:“归元秘籍乃本门无上心法,我不便在此告诉你,也不会如此草率就交予你,但你也不必急在一时,等今晚群峰结束之后,我便会交给你。” 千流音望着他,目光中交织着几分审视与疑虑,显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 林正羽冷冷道:“千流音,天坠门掌门一言九鼎,当着天下英雄的面,你难道还怕我们会骗你不成吗?” 千流音闻言,内心虽波澜起伏,却也知此刻非意气用事之时。他沉吟片刻,目光闪烁,终是缓缓颔首,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奈接受这众目睽睽下的承诺。 他冷声回应道:“我再信你们一回,但是如果拿不到归元秘籍,我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玉衡子唇边勾起一抹淡然的浅笑,随后与林正羽一行人缓缓离去,留下一片渐渐归于宁静的喧嚣。 群英荟萃的比武盛会,至此缓缓拉上了帷幕,人群如潮水般退去,带着各自的喜悦与遗憾,消散在暮色之中。 千流音和青雪在没有拿到归元秘籍之前,也只得暂时留在这里。尽管表面上,一切似乎都按照既定的轨迹行进,千流音更是力压群雄,斩获胜利,但那份深藏于心的忧虑,却如同暗流涌动,难以平息。 在没有拿到归元秘籍之前,他心里终归是不安心。 千流音和青雪两人各自回到房里,将东西收拾好,打算在拿到归元秘籍后便迅速离开此地。 青雪的眼眸深处,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焦虑,她似乎已预见到了,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拿到归元秘籍,即便是真的拿到了,天坠门的人也不会让他们带着秘籍离开这里。 所以两人便做了打算,青雪自一处偏僻的地方等着,千流音则是去拿秘籍,待秘籍到手后,两人便快速地离开天坠门。 这计策虽质朴无华,却也别无他径可寻。他们到时候借着夜色掩护下悄然遁去,待玉衡子等人察觉,只怕早已无从追寻。 —— 转眼间,夜幕悄然降临,千流音领着青雪至一处幽静的围墙拐角,那里月光稀薄,人影难觅,恰似为他们准备的一方避风港。他嘱咐青雪在此等候,自己则去拿归元秘籍,然后再来这里和她会合,一起离开此地。 月光如细丝般温柔地拂过两人的脸庞,为这静谧的夜晚添上一抹银纱。 青雪的面容上,仿佛笼着一层薄雾般的淡淡忧愁,她轻轻启齿,声音细若游丝,只吐出了两个字:“木头……”随后,言语似乎被心头的重石压住,未尽之言,尽在不言中。 千流音深知她心中所忧,只淡然一笑,打消她的担忧,缓缓道:“你不用担心,等我拿到秘籍后,就来这里和你会合,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然而,青雪眼里的忧愁却始终未减,咬唇道:“我总觉得,他们不是真的想要把归元秘籍给你,我怕他们会找种种理由来让你留下。” 千流音淡淡道:“即便我拿不到秘籍,他们也休想把我留在这里,我若想走,他们恐怕也拦不住。” 青雪闻听此言,心头的那抹忧虑总算是消了一些,露出缓和的笑容,轻声细语道:“那既然如此,你一定要小心。” 千流音轻声道:“我又不是去龙潭虎穴,天坠门的这帮人好歹也算是正派,应该不会对我做什么,你不用担心。” 青雪柔和笑道:“我会在这里等你的,等多久我都会等的。” 千流音轻轻颔首,转身欲行。 “等下。”青雪叫住了他。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织,青雪稍一沉吟,改变主意,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坚定地说:“倘若,两个时辰之后,你还没有回来,我就去找你,无论怎样,我都要跟你在一起。” 千流音的心田仿佛被一股暖流温柔地包裹,他淡淡一笑:“你等我的消息好了。”随后,他再次转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片刻,千流音便抵达了天门院,那座矗立于夜色之中的天坠门大殿,宛如一位沉睡的巨人,静候着访客的到来。 夜风轻拂,大殿内透出的微弱烛光,在幽暗的天幕下摇曳生姿,添了几分神秘与庄严,与白日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场景截然不同,仿佛一步之遥,便是两个世界的更迭。 他凝视着那缕自大殿门槛缝隙间逃逸而出的柔和光线,眼中闪过一抹深邃,却又在瞬息间收敛了所有的锋芒与锐气,缓缓抬步,踏入了这座庄严而巍峨的大殿之内, 大殿之内,烛光昏黄,气氛异常凝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之感。四周静谧无声,唯有偶尔传来的衣袂摩挲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玉衡子虽不在这里,然林正羽、兰心师太等宗门长老分坐两侧,面色皆是凝重而深邃,其间更夹杂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微妙情绪,宛如云隐峰巅,风起云涌前的宁静。 林正羽对千流音的到来,仅仅投以一抹淡然的目光,随即又收回,继续专注于眼前的局势。 另有几十名弟子分列两旁,或站或立,们的脸上无一不写着凝重与谨慎,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庄严的氛围。 千流音缓缓穿越众人交织的目光之网。每一步细微的足音,在这近乎凝固的空气中回响。四周,所有目光如炬,紧紧锁定于他,那份重量,让他的心不禁微微一沉,暗自思忖,莫不是自己来错了地方了,还是说他们真的是要赖掉自己的归元秘籍吗? 环视周遭,但见众人面色凝重,眉宇间锁着难以言喻的忧虑,那神情似乎有着更为凝重的事情。 在这群静默的弟子之中,张书剑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轻轻地向千流音投去一抹微妙的眼神,示意他先过来。 千流音接收到这份示意,沉吟了下,缓缓走近到他身旁,准备看看是怎么回事。 第264章 归元秘籍 此刻,一名弟子匆匆地跨过大殿门槛,步伐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急促,径直奔向林正羽身旁,以仅两人可闻的细语,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 林正羽那素来如冰封湖面般冷峻的面容,竟在刹那间泛起了一抹异样,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一侧的柳昊天。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轻轻颔首。 随后,林正羽对在场的人道:“所有人都打起精神,随我走。”言罢,他身形一动,自椅子上起身。 在他的引领下,众弟子见状,纷纷收敛心神,随着他离开。 千流音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众人急于离去的真正原因,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还没有达成,自然不能就此作罢。他身形一晃,便宛若鬼魅般横亘于大门之前,无形中构筑起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截断了众人匆匆离去的脚步。 林正羽见状,面色微变,沉声道:“千流音,你要做什么?” 千流音道:“我不知道你们要去做什么,但我的归元秘籍还没有拿到,你们今天也说了,群峰比武之后,就把秘籍给我,现在比武已经彻底结束了,秘籍在哪?” 林正羽的面色微沉,冷冷道:“归元秘籍以后会给你,我们现在有要紧事,你不要妨碍我们。” 千流音冷笑道:“今天中午你们说晚上给我,现在又说有要事,我怎么知道你有真事还是假事?是不是在刻意避开我?” 林正羽冷声道:“这事明日再说,你先让开,我们自然不会骗你。” 千流音冷笑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你们的嘴个个都会骗人,玉衡子也不在,万一你们要是走了,我去哪找你们?”身形挺立,寸步不让,态度坚决。 见此,林正羽的面色愈发沉凝,宛如冬日寒冰,周遭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固,透出一丝不近人情的冷冽。 张书剑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将千流音拉至一旁,以仅两人可闻的语调劝慰道:“流音,你不要心急,师叔不会骗你的,我们现在确实有要紧事,必须要离开天坠门,你耐心等候一晚上。” 千流音心中再也沉不住气,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在骗我?” 张书剑闻言,轻叹一声,带着一抹难以言喻的沉重:“其实,我们是为了大师兄才如此紧迫,要连夜离开天坠门。” 千流音疑惑道:“顾言之,和他有什么关系?” 张书剑脸色凝重道:“大师兄今日在云隐台旁晕倒,经我师傅的诊断,他并不是因过度疲劳才昏倒,而是因为中毒,而且是一种极其厉害的毒,不比你当初的中的落雁沙剧毒要轻。” 千流音眉头一皱,问道:“什么毒?” 张书剑缓缓道:“蚀骨草,那是冷月宫的一种极其厉害的毒药,无色无形,潜藏于无形之间,却能令中毒者周身真气逐渐枯竭,最终痛不欲生,经脉尽断而亡。这毒药几乎可以说是无药可解,只有冷月宫的冰魄安神丸可以救命。” 闻得“冷月宫”三字,千流音心底一震,略一沉吟,目光望向张书剑,再次开口,声音中多了几分思量:“这么说,你们是要去冷月宫了?” 张书剑点头道:“正是如此,今日掌门不惜耗损自身大量真气,全力救治大师兄,这时正在静室中调养,所以前往冷月宫的任务,便落在了林师叔肩上。大师兄性命悬于一线,刻不容缓,我们必须马不停蹄地赶往冷月宫,在三日内拿到冰魄安神丸才有转机。” 千流音道:“就算顾言之中的是蚀骨草,那也未必见得是冷月宫的人做的。” 张书剑轻叹一声,似是在顾忌着什么,目光在众人间流转,最终只是低语道:“就算……就算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是此刻确实只有冷月宫的冰魄安神丸可以救活大师兄。” 兰心师太冷冷凝视着千流音,道:“你明白了吧,千流音,就算你不跟我们去救人,但你也不要拦着我们,事态紧急,容不得跟你多说。” 千流音目光微转,深邃的目光在眼睑间轻轻一闪,似是在内心深处细细思量。片刻后,他身形一动,再次矗立于门槛之间,成为众人前行的一道无形壁垒。 他缓缓开口:“你们要去救人我不管,但是归元秘籍是你们答应我的,只要你们把归元秘籍给我,你们做什么别说要我管了,就是让我看一眼我都懒得看。” 兰心师太气极,面色因愤怒而微微颤抖,道:“千流音,你当真是无情无义之人,时至此刻,心中所想竟然还是那本秘籍,真乃天坠门之耻,不配为我门中弟子!” 千流音冷笑一声,对她的指责置若罔闻,身形如松,纹丝不动地横亘于大门之前。对他而言,若是在此刻退让,归元秘籍可能就拿不到了,竹篮打水一场空,野味可还在角落里等着他呢。 而且,这帮人是要去冷月宫,找韩雨萱的麻烦,现在韩雨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要是天坠门的人横插一脚,恐怕事情会变得更糟起来。 此时,气氛霎时凝固,宛如风暴前夕的宁静,剑影与弓弦之张力在无声中交织,空气沉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每一缕风都携带着紧绷与不安。 “千流音,让开!”林正羽的话语低沉,却如寒冰般刺骨。 千流音轻笑:“倘若我执意不让呢?” 林正羽的面色愈发阴沉,宛如乌云压顶,他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在掌心汇聚起浑厚的真气,光芒在他指间若隐若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战斗的火花似乎已在一触即发之间。 张书剑心急如焚,他深知这一战一旦开启,后果将不堪设想。他急切地穿梭于人群之间,试图用言语平息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但环顾四周,只见众人眼中闪烁着冷酷的目光,手中剑柄紧握,真气暗涌,显然,这局势已如脱缰野马,不是他一人之力所能驾驭。 千流音的脸色也逐渐沉了下来,那双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暗暗在掌心凝聚起幽蓝色的真气。 就在气氛紧张到几乎凝固之时,大殿深处突然传来了一声平和的轻唤,瞬间拂去了空气中的硝烟与火药味。 “归元秘籍在这里,你想要可以拿去。”玉衡子缓缓自昏暗的烛光中走出来。 第265章 局势再变 玉衡子双手轻托着一只古朴的小木盒,盒面覆着一层薄尘,在殿内昏黄光影的交织下,更显几分神秘与沧桑,引人遐想连篇。 刹那间,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这不起眼的木盒之上,心中涌动的是难以言喻的震撼。因为,这不仅仅是木质的容器,它里面装的,乃是天坠门中另一部至高无上的武学心法。 玉衡子步履稳健地步入大殿中央,他的到来,为这紧张的氛围增添了几分安宁与祥和。 千流音的目光也未能逃脱那木盒的引力,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缓缓迈步,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向着玉衡子与那小木盒所在之处靠近。 玉衡子缓缓言道:“你所寻觅之物,就在这里面。” 千流音缓步至他身前,目光聚焦于那略显岁月痕迹的木盒之上,眼神闪烁,似乎在衡量着什么。片刻的静默后,问道:“这里面,装的就是归元秘籍吗?” 千流音微笑道:“自然是,我答应你的,绝不会反悔。” 千流音凝视着那木盒,眼中情绪复杂多变,仿佛能穿透木质的屏障,窥见那隐藏在深处、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秘籍。 玉衡子轻抚着古朴的木盒,将其缓缓递向千流音。对于千流音而言,这是他应的的东西,也是他此刻最想要的东西。 然而,就在他的手将要碰到木盒之时,空气中突然凝结起一股寒霜般的冷意。 “不能给他!”一个冷冽如冰泉的声音骤然响起,穿透人群,直击每个人的心田。 林雨希犹如一道疾风掠影,自门外翩然而至,身形横亘于两人之间,动作之快,令人目不暇接。她单手一探,那木盒便轻巧地落入她的掌握之中,随后她身形一展,退至一旁。 她道:“掌门,决不能将归元秘籍交给他。” 在场众人见此变故,皆是一惊,惊愕地呆住。 千流音此刻心中也疑惑,沉声道:“我赢了群峰比武,依循规矩,这本秘籍理当归我所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雨希冷笑道:“归元秘籍若是交到你这种卑鄙无耻,作恶多端的人手里,不知道要多少人遭你的毒手!” 此言一出,四周众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 千流音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他声音更冷了几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雨希冷笑道:“千流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所做的一切,自以为能天衣无缝,瞒天过海,却难逃老天的法眼。”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无端指责,千流音心里也是怒火中烧,但还是强忍了下来,冷冷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雨希冷笑道:“你以为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你做过什么吗?”言罢,目光在周遭众人身上缓缓扫过,随后落到玉衡子的身上,“掌门,用蚀骨草下毒在言之身上的人,就是他,千流音!” 此话一出,如同炸锅了一样,寂静的人群霎时间嘈杂起来,喧嚣四起。林正羽几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千流音身上,冷冽而锐利。 千流音被她这莫名其妙的指责搞得晕头转向,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情,道:“我下毒给顾言之?你这话真是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下毒害他?” 林雨希冷冷道:“自然是为了这本归元秘籍,你费尽心思做恶,就是为了拿到我们天坠门的无上心法,难道不是吗?” 千流音只觉得这人说话不可理喻,仿佛世间一切阴谋都能轻易扣于他头上。自己是想要归元秘籍不假,但是根本不需要通过下毒这种手段来拿到秘籍。 以他实力,就算顾言之真的混元心经大成,自己也根本不惧。今天的战斗,他虽然和顾言之打的激烈,但自己其实并未出全力。 千流音道:“你说话可得有真凭实据,凭什么说我下毒害他?” 林雨希冷笑道:“我早知你定不会轻易认账,今天我就要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你的真面目。”言罢,她目光一转,望向门外,“孙师弟,你进来。”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门外缓缓步入一位青年弟子,正是昨日力挺顾言之,言辞间透露出一股激狂的那名弟子。 林雨希直视着千流音,随后转向那弟子:“孙师弟,昨日之事是你亲眼所见,便由你来说,千流音在厨房之中,到底做了什么?” 那弟子闻言,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望向千流音时,脸上满是愤慨之色,沉声道:“就是他,昨日我在厨房里,看到他偷偷将什么东西混入饭菜之中,那些饭菜,是送给大师兄比武后用的。” 闻听此言,众人面色骤变,一抹难以置信的惊色掠过每个人的脸庞,空气中仿佛凝固了片刻的宁静。 林正羽的神色更是瞬间阴郁,目光如寒冰般射向那弟子,声音低沉道:“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弟子身形微颤,眼中泛起一抹哀愁,回忆道:“昨日弟子们前去厨房端饭菜给诸位门派的长老们享用,完成任务后,又匆匆折返,为的是给大师兄准备一份特别的膳食,以表敬意。不料在门口,就看到了千流音鬼祟地往一盘饭菜中洒落着什么,此刻想来,肯定是在暗中施毒,企图加害于大师兄。” ” 众人目光再次汇聚于千流音身上,这一次,那目光中不仅交织着审视,更添了几分刺骨的寒意与深深的戒备。 千流音心里却是叫苦不迭,他昨日确是给那些饭菜里都下了“料”,不过是几颗老鼠屎还有几粒巴豆,本来也只是想要捉弄一下天坠门的人,让他们在众门派面前丢脸而已。哪知道竟然被他回来看到了,真是倒霉至极。 林雨希冷冷道:“千流音,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吗?” 千流音道:“那也不能证明就是我下的毒,他当时看到我往饭菜里偷下毒,为什么不阻止我?为什么又要将把饭菜都送去给顾言之呢?这话根本说不通。” 那弟子面色苍白,缓缓开口:“昨日天我独自一人返回厨房的时候,看到他在下毒。那时候我心中满是愕然,并没有立刻意识到那竟是致命毒药,还以为是他听闻了师兄弟们私下里的抱怨,想要以此作为恶作剧,戏耍一番。再者,我自知修为尚浅,不是他的敌手,因此才没有制止。 事后,弟子将被下药的饭菜都倒了,但是我还是低估了他的狠辣,没想到他在整锅粥里都下了药,昨日的那锅粥,只有大师兄一个人喝过。” 林雨希紧握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冷冷道:“千流音,你可还有话说?” 第266章 再遭陷害 千流音此刻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也说不出。纵然他有千张嘴,恐怕这时候也无法解释的清楚,只能暗自吞咽苦水。 林雨希继续冷冷道:“言之中的蚀骨草剧毒,正是冷月宫的致命毒药,那韩雨萱本就是冷月宫的圣女,你和她纠缠不清,想来这毒药就是从她那里拿到的。” 千流音冷冷道:“你诋毁我不要紧,但是韩雨萱和这事又有什么关系?顾言之虽然中的是蚀骨草的毒,但你亲眼看到韩雨萱身上有这种毒药吗?你难道亲眼看到她把蚀骨草交到我的手里吗?” 林雨希冷笑道:“韩雨萱昨日之后就突然失踪了,如果不是做贼心虚,又为什么要逃走?在她消失之前,只有你一个人见过她,难道,你想撇清关系吗?” 千流音气的恼火,自己却是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但即便是实话实说,她恐怕也不会相信,冷哼一声,嘲讽道:“你说的这一切又没有证据,凭什么叫我承认?” 林雨希冷冷道:“事实具在,你竟然还能如此淡定地否认,看来你早已谋划许久了,我看你根本就是冷月宫的人。” 千流音冷笑道:“你说是就是吗?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他话语间,目光转向了玉衡子,眼神凝重。他知道此刻所有的证明都将自己指入了不利的地步,而能为他发声,且一语中的的,唯有眼前这位天坠门的掌门,玉衡子。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于玉衡子身上,他即将吐露的每一个字,都将成为决定千流音命运的砝码。 玉衡子面容沉静如水,未显丝毫波澜,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仿佛蕴含着千沟万壑,既有深思熟虑的沉稳,又似在权衡着不为人知的微妙。他沉默不语,却让整个场面的气氛更加压抑。 随着氛围骤然间紧绷如弦,张书剑迅速介入,替千流音辩解道:“我觉得流音不会是下毒的人,以流音的实力,断然不需要到下毒才能赢大师兄的地步。” 千流音听闻他替自己说话,心中有一丝欣慰,自己在这天坠门里总算不是孤身一人了。 然而,林雨希此刻的面容,忽然变得复杂而黯淡。她轻轻摇头,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在颤动,道:“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他的实力,加上他平日的为人,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 话至此,她不由自主地咬住下唇,脸色骤然间沉入了更深的暗影之中,悲伤如潮水般涌来,让她不得不闭上眼帘,竭力压制着心中翻涌的情绪。 直至她再次缓缓掀开眼帘,那双眸子里已泛起了点点泪光,晶莹而脆弱,喉咙轻轻蠕动,“但是,若不是他,若不是他杀了雪儿,我也绝不会相信的……”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划破长空,瞬间将周遭的空气凝固,众人皆如遭雷击,身形僵立,动弹不得。 他们的眼中,惊愕与难以置信交织成网,就连素来沉稳内敛的玉衡子,此刻面容也难掩愕然之色,心中波澜四起,久久未能平息。 张书剑在最初的震撼之后,终是勉强寻回了自己的声音,那声音颤抖而微弱,带着无法言喻的痛楚:“你……你是说,雪儿,她已经……”话语未尽,那份难以置信已溢于言表。 林雨希含泪轻轻点头,闭上眼,声音细若游丝,却字字清晰:“就在方才,我去找雪儿给言之医治之时,一进房里,却看到雪儿倒在了地上,身体早已冰凉,而他……” 说到这里,她猛地睁开眼,眼中寒光闪烁,直直射向立于一旁的千流音,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冰冷与愤恨,“他是昨晚唯一去找雪儿的人,雪儿就是在他走后才死的,他就是凶手!” 此言甫落,众人瞬间将千流音给围住了。千流音也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眉头紧锁,林雪儿竟然死了,而且还是在他走后不久就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里蓦地一紧,此刻也被突如其来的连连事情搞得头脑发胀,理不清思路。 林雨希的目光如刃,狠狠剜向他,字字句句皆含恨意:“我在雪儿的房里找到了装血藤草的盒子,而你的房里,却遗留着用血藤草熬煮后的药渣残渣,你为了夺这药草杀人,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吗?” 千流音心乱如麻,他知道事情不简单,顾言之中毒,林雪儿又在他离开后不久就被人杀死。这一切的事情的矛头都已指向他,让他百口莫辩。他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人在刻意陷害自己,但此刻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努力地稳定心神,沉声道:“我昨晚是见过她不假,血藤草也确实是从她那里拿的,不过是她送给我的,我没有杀人,也没有下毒。我何苦为了一株血藤草就杀人呢?而且还是在天坠门里?” 林雨希冷冷道“你和雪儿早有过节,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因为泄愤杀人,还是有其他的目的,但是雪儿的死,和你绝对脱不了干系!” 千流音此刻当真是叫苦连天,自己丝毫没有做过的事情,却被人一桩桩地扣在头上,真是憋屈的很。但他又没有办法反驳,这一切都像是有人精心设下的套,自他进入天坠门起,就步步设套害他,让他有苦难言。 眼见着众人朝自己围拢,林正羽与兰心师太一行人的面容皆是寒霜凝结,尽管内心波澜四起,但却对眼前这局势也无可奈何。 林正羽冷冷道:“千流音,此事尚未查明,你需配合我们调查,若你是无辜的,我们也定会查明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千流音看他们个个眼里寒气,手握冰刃,朝自己缓慢走近。道:“我是无辜的,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没有杀人。” 张书剑立于一侧,望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面上难掩忧虑之色,缓缓道:“流音,你不必担心,我相信师叔们定能还你清白的。” 千流音扫视着周遭蠢蠢欲动的众人,那阵仗分明欲将他困在此地。他自然也不能束手就擒,体内真气悄然涌动,如同暗流蓄势待发。 他知道自己如果在这里束手就擒,而陷害他的人还在天坠门里,到时候他们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自己就是案板上的羔羊,任由他们宰割,生死不由自己。 野味还在外面等着他呢,他本来就是要拿到归元秘籍后离开这里,又怎么可能留在这里听候他们的发落呢?他本来也不在意这帮人的看法,索性就让他们误会去吧,自己只要拿到归元秘籍离开这里就好了。 念及此,他决定先发制人,迅速出手,迅捷如风,意图在林雨希未及反应之际,拿到她手里的归元秘籍后抽身而退,逃离此地。 然而他的手还未触及到林雨希的身前,一股璀璨夺目的金光骤然自她周身迸发,猛然将他击退,混元真气。 第267章 逃离天坠门 玉衡子体内蓦然间绽放出璀璨夺目的金光,那光芒之盛,仿佛天际初升之日骤然降临,瞬间驱散了大殿内的沉沉暮霭,将一切笼罩在一片辉煌的银白之中,犹如白昼提前降临。 千流音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真气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身形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每一步都似踏在虚空之上,难以稳固。 待那金光稍敛,他已是踉跄数步之外,方才勉强站稳,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深深的震撼。心中暗自思量,混元功果真是名不虚传,威力之强足以撼天动地,称得上是当世无双的心法绝学。 瞬息之间,众人再度如潮水般将他紧紧包裹,四周空气仿佛凝固,透不进一丝光亮与喘息之机。 林正羽冷冷道:“千流音,你逃不掉的,还是束手就擒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你若是清白,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 千流音冷笑一声,面对这看似不可逾越的困境,他并未有丝毫惧色。“现在,你还想让我信你们的话吗?”他的话语中透着一股断然与无奈,知道若是真的放弃了抵抗,自己就算不死,恐怕也得一辈子被困在这里,虽然面对这困境,却也只有放手一搏,杀出一条生路了。 随着林正羽一声令下,数名天坠门弟子如同饿狼扑食,纷纷向千流音发起攻击。剑光如织,拳风呼啸,大殿内顿时被一股强烈的战斗气息所笼罩。 千流音身形灵动,凭借高超的身法勉强躲避着每一次致命的打击。然而,在这重重包围之下,即便是他这等超凡脱俗的身法,也渐渐显露出几分力竭之色。 围攻他的,无一不是门派中的精英,本就修为不浅,加上林正羽,兰心师太等人联手,单凭一己之力,要想在这等强敌环伺之下全身而退,无异于痴人说梦,更何况玉衡子都还没有出手。 一番较量之下他已然身处绝境,四周敌影幢幢,形势岌岌可危。 就在这危急之际,天边突然掠过一道亮丽的身影,瞬间落在了战场的中心。竟是雁秋翎,她清叱一声:“千流音,拿命来。”言罢,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直指千流音心脉。 然而,这致命一击却在半途骤变,雁秋翎的剑尖巧妙转折,非但未伤千流音分毫,反而化作一圈圈凌厉的剑影,将那些围攻千流音的弟子一一逼退,实则是替他解了围。 与此同时,另一侧的张书剑身影亦如鬼魅般穿梭其间,巧妙地替千流音解围。 雁秋翎的身影瞬间掠至千流音的身前,以几不可闻的细语轻吐道:“挟持我。” 千流音心中迅速明了其意,手腕一转,悄无声息间已扼住了雁秋翎的咽喉,将她轻巧地揽入怀中,当作了逃脱的筹码。 这一变故突如其来,场中众人皆是一愣,原本密不透风的攻势顿时如同潮水般退去,只余下震惊与错愕交织的眼神。 利用这短暂的空隙,千流音借着雁秋翎为盾,步步为营,向后缓缓退去,抵至大门之前,准备逃离这是非之地。 林正羽见状,再也无法按捺内心的急躁,冷冷道:“绝不要让他逃了。” 众弟子闻令而动,如潮水般再度汇聚,将二人紧紧包围,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道迅疾如风的身影自外界划破长空,猛然间横亘于众人之前,正是山风和秋海棠。 秋海棠神色焦急,连忙上前一步道:“林师叔,且慢!不要伤到我师妹。” 此言一出,众弟子面面相觑,终究还是碍于两人,缓缓收起了攻势,气氛一时陷入了微妙的僵持。 秋海棠转身对千流音道:“千兄,你放了我师妹,我保你安然离开此地。”说罢,向千流音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千流音瞬间已明白他们的意思,配合他们冷笑道:“放了她我哪里还能离开这里,你让他们所有人放下兵器,我离开这里后自然放了她。” 兰心师太面色一沉,呵斥道:“休想,千流音,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你休想离开这里!” 千流音冷笑道:“我若离不开这里,那她的性命也就保不住了。”话语落下,手指轻动,加大了对雁秋翎脖颈的桎梏。力度之下,雁秋翎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一声凄厉的痛呼划破了周遭的紧张氛围。 秋海棠连忙劝阻道:“你不要冲动,我师妹和你们事情没关系。”言罢,他转身带着几分恳求的意味,看向了林正羽及众人身上,“林师叔,晚辈斗胆相求,还望你高抬贵手,放过千兄,师妹她自小受家师喜爱,若她有任何闪失,我作为师兄,实在难向师傅复命。” 林正羽眉头紧锁,显然对燕山派的干涉感到不满,但碍于双方身份与颜面,只能勉强按捺住怒火。“这事关系到我天坠门的声誉和安危,我怎能放他离开?” 秋海棠面有难色,缓缓言道:“此事实则还有蹊跷,不如慢慢盘查,等查清真相之后再说也不迟。” 兰心师太冷冷道:“还有何真相要查,眼前局势不正是验证了他就是凶手吗?如果不然,他为何要挟人逃离?” 千流音冷笑道:“你们果然一开始就把我当做了凶手,我若留下来,还不是任你们宰割,到时候你们一句话就说我是凶手,我能怎么办?想让我束手就擒,痴人说梦!” 秋海棠见此,叹息一声,目光转向玉衡子道:“玉师叔,您和家师是挚友,也应当知道我师妹在我师傅心中的分量,倘若她遭遇不测,您也难以和我师傅交代,烦请看在我师父的面上,放他离开吧。” 四周顿时静谧,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再次汇聚于玉衡子身上。 玉衡子面色微凝,双眸深邃如夜空,仿佛有万千思绪在其中翻涌。 他沉默了片刻,心中似乎已有考量,缓缓开口:“让千流音离开这里。” 闻听此言,四周顿时响起一片愕然的低呼,气氛凝重如铅。 兰心师太眉宇紧蹙,眼中满是不解与痛惜,她缓缓言道:“掌门师兄,雪儿乃是你最为疼爱的弟子,如今她遭此不幸,你怎能忍心不追根究底,为她讨回公道呢?” 玉衡子神色淡然,仿佛已下定决心,他语气平和却坚定:“让他走吧。” 此话如寒冰刺骨,让众人心头皆是一沉,不甘与无奈交织,手中的兵刃虽未完全放下,却也失去了先前的凌厉。 千流音见状,淡然一笑,他轻轻一推,便将雁秋翎推向人群之中,随即他身形一展,一掌蕴含深厚内力的真气轰然击向地面,尘土飞扬,烟雾四起。 借着这迷雾,他身形一闪,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第268章 失踪 眼见千流音的身影遁入夜色逃走,兰心师太的面庞上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懊恼与不甘,她的目光转而落在玉衡子身上,最终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玉衡子面对周遭众人交织的疑惑与不甘情绪,却未作过多言语,步伐缓慢地转过身,步入内殿深处,留下一室静默与深思。 大殿之内,一时间针落可闻。兰心师太收回目光,轻轻转向林正羽,眼中满是迷茫道:“师兄,我们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林正羽眉宇间闪过一丝深思,他略作停顿,缓缓道:“按照原定计划去冷月宫,拿冰魄安神丸,千流音若是真的和这一切有关系,他也定会回冷月宫,到时不怕抓不到他。” 他沉吟片刻,目光转向柳昊天,“师弟,你留下来照顾言之,以防再生事端。”言罢,他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张书剑,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寒意,显然对张书剑方才替千流音解围之举不满。 随后,他带领着一众弟子迅速离开了大殿。 张书剑的面色微变,内心五味杂陈,苦涩一笑,也并未跟上去。 此刻,秋海棠等人缓缓围拢至张书剑身旁,他问道:“书剑,我们才来不久,还未了解情况,你能不能将事情的经过说一遍。” 张书剑闻言,目光微垂,轻叹一声,便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几人听后,面色渐次变得惊愕,继而转为深深的叹息,眉宇间凝聚起难以言喻的沉重。 山风更是长叹一声,声音里满是感慨:“世事无常,谁能料到上次匆匆一别,仅隔数日,竟发生了如此的变故,甚至,雪儿师妹都……”他的话语至此戛然而止,眼神黯然,已是不忍说下去。 雁秋翎的眼眸中波光微颤,她紧抿着唇,仿佛要将所有的疑虑与不安都锁在那抹淡色之中。 片刻之后,她轻轻摇头道:“我不相信千流音会做出这种事情,这一切,太过蹊跷了。” 张书剑道:“我也不相信流音是这样的人,但种种的证明都指向了他,流音他现在真是有口也难辨了。” 这时,柳昊天缓缓走入这凝重的氛围之中,他的面容较之先前已柔和了许多,缓缓道:“以千流音的为人,我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为人正直,不会做背后伤人之事,此事我也觉得蹊跷。” 张书剑略微惊讶道:“师傅,你也觉得流音是无辜的吗?” 柳昊天缓缓笑道:“不只是我,掌门师兄也应当觉得千流音不是凶手,才放他离开这里,去查明真相。如今这天坠门内,暗潮汹涌,危机四伏,他若继续留在此地,不但不利于查出真相,反倒是会有性命之忧。” 张书剑沉吟片刻,缓缓道:“我觉得此事和吴师叔遇害的事情有极大的相似,可能真的有人想要陷害流音和冷月宫。” 柳昊天微笑道:“书剑,你只关心别人,还是也想想自己吧,你刚才替千流音解围,众人已是看到,等师兄回来,你恐怕也没有好果子吃。” 张书剑面容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眼神却异常坚定,轻声道:“若是能让流音离开这里,我受点罚也没什么,就怕真相不明朗,杀害雪儿的凶手还会有其他的行动。” 闻言,周遭几人的神色再次变得沉重而复杂,仿佛一层看不见的阴云悄然笼罩。 片刻的沉寂后,柳昊天沉声道:“你们随我来,我们去看下雪儿的尸首。”随后,几人便离开大殿,往后院行进。 —— —— 千流音自大殿逃离后,便趁着夜色匆忙地赶往先前和青雪约定之地。此刻,他知道天坠门里危险重重,也不敢再留在这里,为今之计,只有和青雪离开这里,先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躲避,然后在背后静观其变,慢慢查出真相。 如今顾言之身中剧毒,林雪儿又死在房间里,这一宗宗,显然有人在刻意地陷害他,虽然目的不详,但定然是不怀好意。 而且,他也断定,陷害他的人,定和那数次追杀他的,潜伏在天坠门里的那内奸有莫大的联系,甚至就是那人! 他已将李弈秋的书信送到了玉衡子的手上,而且说实话他也不想再理会这些糟心事,但那内奸却还是要陷害他,想置他于死地,显然他不死就不会善罢甘休。 这内奸潜伏天坠门这么久了,这次终于行动了起来。他屡遭迫害,那内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千流音暗道一定要找出那内奸算账!平白无故地被人陷害,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一路疾驰至与青雪秘密约定的角落。然而,当千流音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眼前所见却是一片空荡,没有丝毫青雪的身影。他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他环顾四周,除了夜色,别无他物,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种种猜测与忧虑,难道是天坠门的人提前得知了他们的计划,对青雪不利?这个想法如同寒冰般刺骨,让他不寒而栗。 他寻了一遍,却仍是没有看到青雪的任何踪迹,心中波澜起伏,沉思许久,眼中闪过一抹坚决,暗自思量后,毅然决定重返天坠门探明情况。 正当他转身欲行之际,一抹奇异的光辉悄然跃入眼帘,那是一束微弱却异常醒目的光芒,在地面上一闪而过。 千流音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地上的枯枝败叶,一个长状物体逐渐显露真容。一支断成两截,却又被精心修复好的玉笛。 这玉笛,他自然是见过,青雪还曾拿出来给他看过,是冷月宫用来召唤信鸽传递消息的信物。他沉思了下,便将玉笛轻轻吹响。 音波所及,树梢轻颤,随即一只信鸽振翅而来,精准无误地降落在千流音伸出的掌心之上。它颈间佩戴着精致的脚环,脚下绑着一纸密信。 千流音接过信鸽,解开信鸽脚上的细绳,取出那信件。 随着目光在字里行间游走,他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那双深邃的眼中仿佛有风暴在酝酿,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低语道:“老妖婆,你的算盘倒是打得响。” 言罢,他身形一展,如同离弦之箭,瞬间消失在原地。 第269章 死亡真相 柳昊天与张书剑等人穿过几道曲折的回廊,缓缓步入后院那片被某种静谧笼罩的灵堂。 灵堂之内,烛光摇曳,光影交错间,林雪儿的身影静静地躺在那里,被白布覆盖,只露出一张苍白而宁静的脸庞。 几人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映出了同样的情绪,茫然与愕然。在此之前,尽管已经从林雨希那里听到此噩耗,但当真的看到林雪儿的尸体时,所有的心理准备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那一刻,他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心底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楚,最终却只能叹息一声。 张书剑的喉咙滚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归于沉寂。秋海棠和雁秋翎等人亦是如此,,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哀愁。数日前还在一起的人,此刻却魂归冥府,此情此景,叫人如何轻易置信? 柳昊天立于一侧,神色中流露出淡淡的哀悼之色,轻叹再次自唇边逸出,如同夜风中飘散的落叶,带着几分无奈。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灵堂一隅的萧邪。他独自静坐在林雪儿遗体之旁,身影被昏黄的烛光拉长,显得格外孤寂而苍凉。 萧邪的双手紧紧握着林雪儿那双已经失去温度的手,仿佛想要通过这最后的接触,找回一丝往昔的温暖。他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片茫然与呆滞,眼神空洞得仿佛能吞噬一切色彩,只余下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柳昊天缓缓走上前,轻声唤道:“萧邪……”声音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明白,萧邪与林雪儿之间的感情非同一般,这份突如其来的打击对他而言,无疑是致命的。 萧邪似乎并未听到呼唤,又或者是听到了也不愿回应。他只是机械地重复着那个动作,仿佛只要这样,林雪儿就还没有离开,他们之间的故事就还没有结束。 张书剑见状,也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萧邪的肩膀,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萧邪,雪儿已经走了,我们要接受这个事实。但是,她也一定不希望看到我们这样伤心欲绝的样子。” 萧邪的身体微微一颤,终于有了一丝反应。他缓缓转过头,望向张书剑和柳昊天,那双空洞的眼眸中渐渐有了一丝焦距。 他艰难地启唇,声音沙哑而低沉:“是啊,雪儿她……总是那么坚强,那么乐观。我怎么能在这里倒下呢?我要为她报仇,报仇……”话语间,那两个字如同咒语般反复低吟,他的眼神逐渐涣散,仿佛被无形的深渊所吸引,陷入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空洞与迷惘之中。 柳昊天目睹此景,心头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再次轻叹一声,缓缓抬起手,欲揭开覆盖于林雪儿静谧身躯之上的洁白绸缎。 就在此时,萧邪的眼神倏地锐利起来,他迅速而坚决地握住了柳昊天的手腕,声音冷冽道:“你要做什么?” 张书剑解释道:“雪儿死的不明不白,我师傅想看下雪儿的死因,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丝的蛛丝马迹。” 萧邪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那笑声轻而短促,却如同冬日寒风,直透人心底,眼睛深处翻滚着滔天的恨意。 “还用找吗?” 张书剑眉头紧锁,疑惑道:“萧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凶手是谁吗?” 萧邪缓缓站起身,步伐踉跄,每一步都似踏在无形之上,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着疯狂与的绝望的目光。 他的面容扭曲,恨意如潮水般汹涌,几乎要溢出眼眶:“你们告诉千流音,我一定会找他报仇的,我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的话语,字字如冰刃,句句含恨,随着情绪的攀升,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再次滑入那疯狂的深渊,身躯细微地颤抖着,与昔日饮下燕山派那诡异药酒后的癫狂之态,竟是惊人地相似。 周遭之人目睹此景,无不心生寒意,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与紧张。 张书剑连忙道:“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雪儿不一定是流音杀的,这件事还是要等查清楚后才只能下定论。” 萧邪的目光宛若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穿透了空气,直勾勾地锁定在张书剑身上,那其中蕴含的寒意,足以冻结人心,仿佛自九幽之下爬出的幽冥使者,令人不寒而栗。 张书剑被这目光一扫,心头猛地一颤,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脊背升起,不由自主地退后半步,试图逃离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萧邪却是缓缓逼近,伴随着一阵令人心悸的狂笑,那笑声中夹杂着几分疯狂与绝望:“你跟千流音是一伙的,我知道的,你想为他辩解,还想毁灭证据。我不会让你们靠近雪儿的。”话语间,他猛然间横亘于众人之间,面容扭曲,那双眸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 “你们休想动雪儿的尸体,休想,谁动雪儿,我就杀谁……” 张书剑忙道:“萧邪,你听我解释,这件事,真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邪冷笑:“那你以为真相如何?我告诉你,我……”言犹未尽,一道凌厉的剑风悄无声息地自背后袭来,剑柄精准无误地重击在他后脑,瞬间将他击入一片混沌之中,失去了意识。 出手之人,正是雁秋翎,她的动作迅捷而干脆,面上没有丝毫波澜,冷淡道:“别再废话了,还是快开始吧,等他醒了,事情就又变得麻烦起来了。” 几人皆为她的果断而微微一怔,随后,柳昊天轻轻掀开了覆盖在林雪儿身上的洁白布幔,他的目光深邃而锐利,开始在林雪儿的躯体上细细搜寻何可能遗落的线索。 良久,柳昊天的脸色渐渐变得复杂难言,震惊、疑惑与深藏的痛惜交织在一起,缓缓地,他收回了手。 张书剑见状,心中一紧,忙上前一步急切问道:“师傅,怎样了?有看出什么线索吗?” 柳昊天沉吟片刻,终于开口:“雪儿她……并非死于他人之手,而是被身边之人所害。” 第270章 推论 此言一出,四周的空气似乎更加沉重了几分,果真是如此,然而,仅凭这细若游丝的线索,却也无法得知真正的凶手是谁。 柳昊天继续道:“雪儿是被人用一记凌厉无匹的真气直贯胸膛而死,威力极其凶猛,足见那人心狠手辣,雪儿和那人定是熟识,否则不会一点防备都没有。” 张书剑问道:“师傅,您能不能从雪儿的伤口上看出凶手是谁呢?” 柳昊天轻轻摇头,缓缓道:“仅凭这一掌凌厉的真气,我无法看出来是谁动手的,但是,发掌之人,修为极其浑厚,在天坠门里,能有此实力的,除了掌门师兄外……”说到这里,他的话语不由自主地一顿,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最终定格,神色变得异常复杂。 “目前,只有千流音……”他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与不解,仿佛连他自己也难以置信这一推断。 “不,这绝不可能!,千流音绝不会是做这样的事情。”雁秋翎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声音中满是不信与坚决。 柳昊天叹道:“雪儿自小便修行,更深谙医道,即便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能将她一掌就击毙的人,天坠门里我实在想不出第三个。掌门师兄断然不会害雪儿,千流音也并没有强烈的杀人动机,但这也仅是我的推断而已。” 他此言虽没有直接点明千流音是凶手,可这一番查看下来,却反而更是让千流音的嫌疑变得更大了。 雁秋翎仍是不信道:“但……但也不能断定就是天坠门中人所为,世间高手如云,也许是有高手从外面闯进来下毒手也说不定……” 柳昊天轻轻摇头道:“莫说天坠门,普天之下,能有此实力的,除了掌门和千流音以外,便是勿忘大师和木道人,勿忘大师慈悲为怀,也不会下此毒手。至于木道人,他是你们的师傅,燕山派的掌门,也没有理由会对雪儿痛下杀手……” 他话语未尽,但其中意思却很明显,有能力一掌将林雪儿杀人的这几人里,唯一有动机的就是千流音了,而结合之前的他们之间的矛盾,再加上种种证明,似乎已经断定了千流音就是凶手。 几人的脸色逐渐黯然了下来,被一层淡淡的阴霾所笼罩,就连雁秋翎此刻也陷入了沉默的漩涡,她虽然想找其他理由辩解,但这时候,似乎也没有其他的理由了。 然而,张书剑在经过一番思虑后,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脸色却变得复杂凝重。 他眉头紧锁,缓缓道:“也许,还有一人。” “谁?”众人闻言,皆是一震,问道。 张书剑环视四周,沉吟片刻,缓缓道:“潜伏于天坠门的内奸。” 此言一出,犹如惊雷乍响,在众人心中激起了层层波浪。秋海棠等人更是面色骤变,惊愕之色溢于言表。 张书剑知道此事关乎天坠门的声誉,但事到如今,若是不说出来,只怕是风波不断,千流音也断然会被继续冤枉。 随后,他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其中也包括先前千流音托他送李弈秋的信给玉衡子之事,以及信上的内容。秋海棠虽然知道送信的事情,却并没有获悉信上的内容,因此对于内奸之事也并不知情。 在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之后,三人面面相觑,眼中皆是难以置信与深重的叹息交织。天坠门内,竟潜藏着内奸,难怪先前雁北峰一战,正道之士会遭受那般重创,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柳昊天早已知道内奸之事,因此表现的并无太大惊讶,但经过在张书剑的点拨,他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沉思:“如此想来,天坠门里果真还有第三个实力与掌门,千流音相当之人,此事背后当真疑点重重,却不知道那内奸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陷害千流音呢?” 张书剑道:“其中缘由,恐怕也只有找出那内奸之后才能得知了。”言罢,他微微颔首,随后补充道。“并且我觉得,杀害雪儿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在朝英观里杀害吴师叔的人,吴师叔和雪儿都是死于正面没有防备下的毒手,而凶手都是出手极其狠辣,丝毫不留情,一击毙命。” 柳昊天面色凝重道:“你所言极其有理,看来只有找到幕后黑手,才能将一切事情查明。” 雁秋翎在一旁,轻叹一声道:“这人真是心狠手辣,想必多半他和魔教也脱不了干系。” 柳昊天静默片刻,抬眼环视四周,确认无人后,以手势轻柔地召唤几人。待他们悄然聚拢,,他轻声道:“既然如此,我们便想些办法来查出真相,还千流音的清白,也让雪儿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慰,彻底揪出潜伏在天坠门里的内奸。” 张书剑问道:“师傅,你是想到了什么办法吗?” 柳昊天缓缓道:“我也暂时没有想到好的办法,但既然书剑说此人和杀害吴师弟的凶手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那我们就兵分两路,海棠和秋翎你二人即刻启程前往汾水城,去细细查探朝英观观主的死因。” 他目光微转,继续吩咐道,“书剑你和山风留在门内,密切监视这几日内的动静,尤其要留心是否有形迹可疑之人出没,切记留意雪儿附近居住的地方,询问有没有人曾在昨晚看到过什么或者听到什么。” 说到这里,柳昊天微微一顿,语气中多了几分凝重,“再者便是孙士毅,他曾看到千流音往饭菜里加药,他肯定还知道一些细节,可以从他那里入手,仔细盘问。” 几人闻言,都轻轻颔首以示赞同,目前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随后,几人便开始着手离开,前去查明真相。 临别之际,雁秋翎从怀中取出一枚散发着蓝青幽光的珠子,凝视片刻,缓缓将珠子置于林雪儿已无生气的唇间。霎时间,自其内流淌出一股柔和至极、几乎融入夜色般的幽光,轻轻包裹住了林雪儿的遗体。 这光芒虽淡,却蕴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使得林雪儿的面容在光芒的抚慰下渐渐恢复了生前的温润与生动,肤色如初,宛如沉睡中的佳人,丝毫不见死寂之色。 柳昊天目睹此景,略微惊叹道:“这莫非是永夜石吗?” 雁秋翎轻轻点头,缓缓道:“这是先前在黑风山地下那嗜血老魔的老巢里找到的,是千流音将它送给了我。” 柳昊天道:“永夜石据说有可以让人青春永驻,死尸不腐的能力,也是世间的异宝了。” 雁秋翎的目光拂过林雪儿的遗体,缓缓道:“我用永夜石保存好她的尸首,希望有朝一日,这躯体能成为千流音清白的见证吧。”言罢,她轻叹一声,随后转身离去。 第271章 紫竹苑 夜幕低垂,千流音在夜色的掩护下,已不知疲倦地奔袭了一夜。月光如细碎的银纱,时而洒在他的肩头,时而被茂密的林木遮挡,为这前行之路平添了几分孤寂与神秘。 随着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曦穿透薄雾,终于,当阳光穿透密林,照耀在紫竹苑那幽静的入口时,千流音的身影也悄然出现在了这片被树木环抱的山谷前. 然而,当他踏足于这冷月宫隐秘之境的边缘,一股沉重而浓郁的血腥味猛然间席卷而来,瞬间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这股血腥味,既熟悉又令人心悸,仿佛预示着某种不祥的预感。 千流音的面色骤变,凝重之色如同寒霜凝结,他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向那山谷深处探索而去。 随着他深入山谷,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却也愈发触目惊心。 紫竹苑这个曾经被翠竹环绕、鸟语花香的世外之地,如今却变成了一片座惨绝人寰的人间炼狱。遍地是倒下的身影,无一例外地失去了生命的气息。这些,大都是冷月宫的弟子。 千流音的心沉到了谷底,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 地面上刀剑交锋的划痕交错纵横,显示出战斗之激烈。空气中,除了血腥味外,还隐约残留着法术真气碰撞后的余波。一些隐蔽的角落,还残留着微弱的灵力波动,似乎是某种阵法被强行破解后留下的痕迹。 紫竹苑似乎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袭击,而且敌人之强大,远超冷月宫的预料。 千流音沉着脸将紫竹苑翻了一遍,却也没有找到活人。紫竹苑只是冷月宫隐秘的一隅,他目前只知道这个地方,也不知道其他的地方是什么样的情况。韩雨萱她们情况现在如何?还有野味,昨晚被冷心月那个老妖婆掳走后,也不知道被带到了哪里? 他忧心忡忡,不由得叹了口气。 千流音正欲离开之时,空气中突然涌动起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紧接着,一道凌厉的剑气划破宁静,直逼他而来。 千流音身形一展,如同流云般轻盈闪避,那剑气擦身而过,只留下一缕淡淡的剑鸣回响在竹林间。 青霜剑几乎是在同一瞬间出鞘,剑光如练,快若闪电,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直逼那剑气来源之处。然而,当剑尖稳稳地抵在那人的颈侧,千流音却愣住了。原来,那发剑气之人竟是采儿。 此刻的她,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疲惫与惊恐。 是你……”采儿的声音微弱而颤抖,见到千流音,眼中微露惊讶,随即昏厥了过去。 千流音眉头紧锁,迅速将其扶起,随后将自身浑厚的真气缓缓注入采儿的体内。片刻之后,采儿惨白的脸色才逐渐恢复了一丝红润,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采儿抬头,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与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千流音,是你……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我没有死吗?” 千流音忙问道:“采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他们好残忍,好多姐妹都……”采儿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千流音沉声道:“是谁袭击的你们?韩雨萱呢?她怎样了?” “圣女?”采儿眼眸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即那抹光芒黯淡下去,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细若游丝:“圣女?我……我并不知道她的下落,她并未与我们同处一地。我们是被天道众的人袭击的,他们昨晚悄无声息地穿越山谷,直逼紫竹苑而来。他们一到这里便大开杀戒,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姐妹们都死了。” 千流音脸色凝重道:“现在只剩你一个人了吗?” 采儿声音几分疲惫道:“我昨晚和他们厮杀惨烈,但中了他们的偷袭,晕倒过去,他们便以为我死了,直至我方才醒来,便看到你了。” 千流音沉吟片刻,继续问道:“那你知道韩雨萱她们现在在哪里吗?” 采儿面上掠过一抹难以掩饰的黯然,再次摇了摇头。 见状,千流音心中暗自思量,片刻后,缓缓道:“我先带你去疗伤吧。”言罢,他将采儿扶起,引领着她步入一座楼阁深处,寻得一间隐蔽房间,给她输送真气。 随着大量的真气注入,又经过许久,采儿的脸色才恢复了往日的红润,行动自如,只是她身上也受了几处的伤口,却是暂时无法再动真气。 待得真气收回,千流音亦轻吐浊气,闭目调息,让自己的气息归于平和。片刻的宁静后,他睁开眼,问道:“那冷心月在哪里?你见过她吗?” 采儿摇头道:“我也好几日没有见过宫主了,不知道她此刻在哪里?” 千流音神色微敛,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挂着的玉笛,思索片刻后,缓缓自怀中取出这枚冷月宫的传讯信物,问道:“这是你们冷月宫用来传递消息的信物,你能不能用它来联系到韩雨萱或者其他人呢?” 采儿目光在玉笛上流转片刻,轻轻点头道:“我试试看吧。”从他手里接过那枚玉笛,深吸一口气,随后将玉笛轻轻贴近唇边,悠扬而略带急切的笛音瞬间在室内回响。 片刻之间,一缕清风拂过窗棂,引得一只鸽子自天际盘旋,最终穿透了虚掩的门扉,降落在木桌之上。 采儿拿笔写了一封信,将信笺卷成细筒,绑在鸽子的脚上,便将鸽子放飞。 目送鸽子离去后,她道:“我已给其他的姐妹们发了信,若是有其他人或者圣女的消息,鸽子就会飞回来告诉我们。” 千流音道:“除了紫竹苑以外,你们冷月宫还有什么地方遭到袭击了吗?” 采儿脸色沉重,黯然道:“我也不清楚,不过看起来,应该不止这里受到袭击了。紫竹苑是冷月宫比较隐蔽的地方,如果连这里都受到了袭击,那么其他的地方想来也是一样。” 千流音又问:“那这信鸽什么时候能传回消息?” 采儿缓缓道:“最快也要一日多的时间。” 千流音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 第272章 南海渔村 晨光渐渐淡薄,午后的余温中,采儿终于将在紫竹苑里将战死的冷月宫弟子都一一挖坑埋葬。此刻,她额间细汗密布,脸颊泛红,背靠竹影斑驳中的一根古柱,喘息间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哀伤。 千流音也将这紫竹苑里再寻了几遍,并未发现有其他的生还者。 采儿望着往日一起欢颜笑语的姐妹,此刻却都被埋在深土之下,脸色变得黯然,不由得叹了口气。 趁此间隙,千流音问道:“除了紫竹苑以外,你还知道冷月宫其他的据点吗?” 采儿道:“我倒是知道几处,不过距离这里都是极为遥远,即便是最近的一处,也需一日的行程方能抵达。 千流音闻言,心中暗自盘算,面上却不动声色,看来只能等信鸽传回来消息,然后再看情况行动了。 他又问:“昨夜袭击紫竹苑的人你还有什么印象吗?有多少人呢?” 采儿闭目细思,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确定:“我记得很清楚,他们都是身穿黑衣脸带面具的,必定是天道众的人。人数有上百之多,而且都是训练有素,极其擅长偷袭,大多数姐妹都是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偷袭杀死了。” 千流音暗道,这些人的行事作风,和天道众的印象倒也是吻合。那晚在遗忘谷里听上官云提及联合天道众统一幽明教的计划,想来也不只有天道众的人参加,上官云肯定也在某个地方策划行动。自己那晚疏忽大意没有先将他给杀了,真是失策。 在将冷月宫的弟子都掩埋后,千流音自知继续留在这里并无多大用处,采儿已将这里的情况通过信鸽告之了冷月宫其他的人,反而那些天道众也还随时可能会折返。如今采儿无法运用真气,自己又连夜奔波没有休息片刻,留在这里也是危险重重,不如下山去找其他地方先躲着歇息,恢复体力,顺便等待信鸽的消息。 采儿也赞同这提议,两人便离开了紫竹苑,寻找其他地方暂时歇息。 二人御剑而行,片刻之间,便已轻落于邻近的一古朴小镇之中,留下来暂时歇息。这镇子距离紫竹苑不过十几里地的路程,在这里歇息一是方便接收信鸽传回的讯息,二是也可以在这里静观情况,查看是否有其他的人路过,或者是要去紫竹苑。 两人在一间客栈里吃过饭后,便上楼歇息。 千流音才睡了不过几个时辰,便听到一阵隐约的喧嚣自楼下悄然传来,起身离开房间去查看。发现竟然是天坠门的人已赶至这里,林正羽一行人的身影赫然在目,看样子是要往紫竹苑里去。 他迅速转身,身形一闪,隐入了一旁的阴暗角落,暗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这些人。此刻他要去找青雪和韩雨萱她们,自然是没有时间跟他们纠缠,也并不想跟他们过多纠缠。 这时采儿轻步迈出房门,目光不期然与一群天坠门弟子相遇,面庞上不禁掠过一抹讶异之色。 千流音见状,动作敏捷,一把将她拉入屋内,指尖轻触唇边,示意她保持静默,不要泄露了二人的踪迹。 采儿心中疑惑丛生,轻声细语道:“他们不是你的师兄弟吗?你为何要躲着他们?” 千流音苦涩一笑,轻叹道:“此事说来话长……”话音未落,窗外忽现一抹清冷月色下的身影,原是冷月宫的信鸽,正绕着窗棂轻盈盘旋。 采儿见此,无暇顾及千流音的未完的话,轻拿腰间悬挂的玉笛,悠扬而急促的笛音瞬间划破宁静。信鸽似解人意,随着笛声渐弱,缓缓降落在桌沿。 采儿取下信鸽腿上的密信,展卷细读,片刻后,她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神色,既非喜悦亦非忧虑,只是复杂难辨。 千流音忙问道:“怎样了?有消息吗?” 采儿缓缓抬首,轻声道:“圣女在,南海渔村那里?” 千流音一怔,疑惑道:“那是什么地方?离这里远吗?” 采儿面上浮现一抹异色,语气中带着几分困惑:“确切来说,圣女正在赶往那里,但那里并未有冷月宫的据点,为什么要去那里呢?” 千流音追问道:“如果从这里现在出发,御剑飞行的话,多久能到那里?” 采儿沉吟片刻,似是在心中默默盘算了一番,方缓缓答道:“可能,也要一日多的行程,但是我不知道圣女为什么要去那里?” 千流音目光闪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重要之事,片刻后,他再次开口:“信上有没有提及青雪跟韩雨萱在一起呢?或者有没有她的消息?” 采儿摇头道:“没有,信上没有提及青雪妹妹的行踪,她可能并没有和圣女在一起。” 千流音闻言,神色微凝,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思绪所笼罩,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采儿见状,心中暗自揣摩,片刻后,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去和圣女会合呢?南海渔村离这里也算很远,如果要去的话,还是尽快启程好一点。” 千流音眉宇间轻拢一抹忧虑之色,昨晚青雪被冷心月掳走后,他就立马往紫竹苑这里赶来了,按照时间来算,如果野味是被掳来这里的话应当早就到了,而且昨晚紫竹苑发生激战,只有采儿一人活了下来,想来野味应该不是被带到这里的。 此刻天坠门那帮人也到了这里,如果继续留在这里说不定会被发现,到时免不了掀起一场不必要的纷争。他现在也不知道野味被带到了哪里,不如先去南海渔村和韩雨萱会合,那老妖婆肯定也会寻着韩雨萱的气息而去。 采儿瞥见他面容凝重,试探问道:“莫非,青雪妹妹出什么事了吗?” 千流音目光微敛,淡淡道:“没什么,我们先去南海渔村和韩雨萱会合吧。”千流音看她的神色,似乎也不知道青雪被冷心月掳走的事情,想来应当问不出什么。 采儿点点头,随后两人从窗棂间跃出,御剑而起,离开此地,直奔南海渔村。 第273章 渔村黑影 两人历经了漫长而艰辛的一天一夜,终是在次日黄昏的时候,赶到了南海渔村。其实依着千流音的身手早应到了,但采儿的伤势尚未痊愈,无法长时间御剑飞行,便只能飞一会便停下来歇息,恢复体力。 千流音虽然想将采儿找个地方安置歇息,毕竟她的身体也不适合长途奔波,但又无奈自己不知道南海渔村的方位,只能带着采儿边歇边赶路,如此反复,便耗费了极多的时间。 随着日升月落,星辰更迭,他们终于远远地望见了南海渔村的轮廓。那是一个被蔚蓝大海环抱的古朴村落,渔舟唱晚,炊烟袅袅,与周遭的宁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尽管是以捕鱼为生,但村落里人来人往,商贩的叫卖声、孩童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显得热闹和谐,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千流音与采儿缓缓降落在村口,他们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多注意,村民们或忙于生计,或在煮饭闲聊,对这突如其来的访客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好奇。 两人步入村中,沿着青石板路,向渔村的村民们逐一询问关于韩雨萱等人的下落,但得到的回答无一不是摇头与不解。村民们或是未曾听闻这些名字,或是忙于生计无暇他顾,让千流音与采儿心中不禁轻叹一声。 采儿缓缓道:“圣女身受重伤,此时恐怕只有倚坐马车缓缓行进,看来我们应当快她们许多。” 千流音心中暗自点头,毕竟韩雨萱几日前受被铁链穿心,命悬一线,又中了尸毒,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怕也是受不了长时间的奔波。他们一路御剑而来,若是比韩雨萱先到这里也不足为奇。 这时夕阳西下,天色渐暗,两人疲惫与饥饿交织,他决定先找家客栈安顿下来,然后再做打算。村中唯一的客栈名为“海韵居”,坐落在海边。 两人点了一桌子珍馐后,千流音的目光一看到那琳琅满目的佳肴,便全然不顾周遭的氛围,大快朵颐,其状颇有几分江湖儿女的豪迈不羁。这番狼吞虎咽的吃相,也引得旁人或惊或讶,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采儿见状,秀眉微蹙,直摇头道:“你难道一直都是个吃相吗?” 千流音不以为意道:“我吃我的,又不碍他们的事情。” 采儿闻言,轻叹一口气,脸色哀愁。千流音见状,目光落在她未动的筷子上,问道:“你怎么一口都不吃?难道你不喜欢吃鱼?” 采儿黯然道:“此刻不知圣女在哪,是否安全,我难以下咽。” 千流音道:“你倒是很关心她,看来韩雨萱的人缘倒是挺不错。”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周围景致,“你说密信里提及韩雨萱要前往这里来,但我看这地方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她真是要来这里吗?会不会是你们传递的消息有误。” 采儿摇头道:“不可能的,我们传递消息向来是以暗语飞书,除了冷月宫的人绝不会有人识得,因此消息绝对准确。” 千流音道:“那倒是奇怪了,韩雨萱为什么要来这么偏僻的海边?难道她是真的被追杀到走投无路了吗?才想到来这种地方躲着。” 采儿忧心忡忡道:“我担心的正是这个,圣女此刻身受重伤,宫主也不知所踪,那天道众来势汹汹,似要有预谋,冷月宫恐怕要遭大劫。” 千流音面色淡然,并不为其担忧,缓缓道:“我倒是不担心韩雨萱,以她的智谋,虽然可能不足以应对此次危机,但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至于冷月宫能不能挺过这一劫,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采儿闻言,沉吟片刻,凝视他道:“那青雪妹妹呢?她也是冷月宫的人,你难道一点也不担心吗?” 千流音眼中掠过一抹难以言喻的苦涩,虽不易察觉,却足以让人心生涟漪。他轻叹一声,无奈道:“我确实是很担心她,但现在担心也没有用,担心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采儿听他语气中有诸多无奈,试探问道:“青雪妹妹难道真的出什么事了吗?” 千流音苦涩一笑,轻轻摇头,似是在自我宽慰。若说出事,也不至于,她现在在冷心月那老妖婆的身边,应该不会出什么事,那老妖婆应该也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冷心月掳走青雪,本意就是用来要挟千流音,虽说千流音也并不打算对冷月宫遭难之事不管不问,然而冷心月的做法,着实触动了他心里的逆鳞,他暗道等此事过后,定要找那老妖婆算账。 饭后,两人便各自回房,准备歇息。 千流音踏入客房,甚至连外衣都懒得脱下,便躺上床榻歇息。他这十几日以来实在太累了,又几乎没有什么时间休息,不是在赶路就是在各种打斗,身心早已疲惫不堪。 他闭上眼,试图将今日的种种琐事抛诸脑后。不到片刻,均匀的呼吸声便在房间内响起,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夜色如墨,万籁沉入一片幽邃的宁静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屏息以待。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此刻,正当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千流音还在昏睡中,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划破了夜的寂静,瞬间将他吵醒。 他睁开朦胧的睡眼,还未反应过来,采儿的惊叫声便如利刃般穿透墙壁,直达他耳边。他猛地睁开眼,瞳孔骤缩,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 千流音迅速翻身下床,直奔向采儿所在之处。 他猛然推开门,却见采儿的房间内一片狼藉,窗户大开,一条巨大的触手正缓缓从夜空中收回,触手之上绑缚着挣扎不已的采儿。那触手瞬间便拖着采儿离开了房间,消失在街上。 千流音身形暴起,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窗口,紧追那触手而去。 尽管那触手黑影灵动异常,速度惊人,却始终未能彻底摆脱他的追击。他一路追逐那触手的踪迹,直至一片浩瀚无垠的海岸线赫然眼前。 随后,千流音心下一横,身形骤变,化为利箭,直冲过去。然而,就在他即将触碰到采儿的瞬间,那触手猛然一沉,带着采儿深深扎入了冰冷的海水之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千流音望着漆黑而波涛汹涌的海水没入了平静,却只能怔立原地,无可奈何。他并不识水性,只能看着汪洋大海,叹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