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当过兵的人》 第1章 子木欠知青的钱 星期天早上九点多钟,巴山钢铁厂宣传科副科长李子木和妻子李子菊刚走到钢铁厂东大门,一个上穿一件灰白色的短袖衬衫,下穿一条天蓝色的裙子,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皮凉鞋和肉色丝袜的齐耳短发的中年妇女,一手提着菜篮子一手提着一只红公鸡,急匆匆的往大门里走来。 “吔!这个人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啊?”李子木一惊,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李子木总觉得这个人很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但他就是一下想不起来。 中年妇女与李子木擦肩而过时朝他轻轻的笑了笑,那样子好像是老朋友一样。中年妇女笑的时候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更使李子木惊叹,这人以前的确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中年妇女匆匆而过后,李子木竟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边看边想,这个人是谁呢? 李子菊不清楚李子木回头看什么,不解的回头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轻轻的拉了李子木一下:“木哥,你看什么看?” 李子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轻的说:“三妹,刚才过去那个女的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 “嗨!木哥,你是不是整天坐办公室坐傻了啊?我们到钢铁厂已经五六年了,你当宣传科副科长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你以前又经常跟着领导下车间到各分厂去检查工作,肯定见到过不少的人。” “三妹,你说的也对,可我总觉得这个人很久以前就见到过,不是最近几年才见到过的。因为她那口牙齿给我的印象最深了,所以我就记住了,但我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到过的。” 李子菊笑着伸手摸了摸李子木的额头,又拭了拭自己的额头,轻轻的说:“木哥,你没有发烧啊!你怎么说起胡话来了?这世界上的人多了去,你怎么就记得那个人呢?” 李子木笑着一把抓住李子菊的手就往市内走,边走边想,三妹说的是对的,自己以前在保卫科当干事要和很多人打交道,那个女的肯定就是那时候见到过的。李子木这样一想也就释然了,也就不再把这事放在心上,不过他心里始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李子木也说不清楚。 李子木和李子菊的老家在巴山市铁山区破石乡李家坪村。李家坪村大多数人都姓李,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期,李姓人已经发展到一千七八百人了,几乎占据整个李家坪村。 李家坪由于在大山深处,条件限制,人们的日子过得艰难。李子木的父亲李德明认为要改变命运只有跳出大山,要想跳出大山只有靠读书才行。李德明就鼓励自己的孩子们:“你们要想以后的生活好,只有好好的读书,考上大学走出大山才能过上好日子。你们只要能读书,家里哪怕再穷,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送你们读书。” 李德明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家里每年春秋两季孩子们上学的时候,是李德明最艰难的时候。那时候,他的大儿子李子木在读初中,二儿子和三儿子在读小学,后来大女儿和小儿子也上学了,家里五个孩子读书,开学的学费钱就使他够呛。但李德明深知读书的重要性,哪怕再困难也不能让孩子们辍学,必须要坚持让孩子们读书。 李德明家里没有什么东西可卖的,就到破石供销社去“背力”,从破石街上用背篓背东西到八庙区供销社,又从八庙区供销社背东西回破石。一去一来,每天能挣两块多钱,五个子女的学费就是靠李德明用背篓背出来的。 李子木兄妹五人看到父亲“背力”的艰辛,都发奋读书。就连最小的幺妹也知道父亲不容易,从不给父母亲添乱。 李子木上高中后,幺妹也上学读书了,家里就有六个人读书,李德明的负担更重了。李子木看到父亲夏天冒着酷暑,冬天顶着风雪背着沉重的货物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行走的样子过意不去,就对李德明说:“爸爸,我不读书了,我回来参加劳动。” 李德明不解的看着李子木:“你怎么想起不读书呢?” “爸爸,我看到你为我们挣学费背力那个样子我心里很难受,我不读书你的负担就轻一些。” “娃儿,你这份孝心我很知足,不过你不读书我是不支持的。你别看我现在很辛苦,等你们书读出来了我就享福了。娃儿,这叫先苦后甜。你别想那么多,自己好好的读书,我等着你把书读出来享福呢!” 从此,李子木更加发奋读书了,一心想着考上大学走出大山。可高中毕业他却没有考上大学,只好回家参加生产队的劳动。 李子木哭过也骂过,认为自己从此就在农村劳动一辈子了,哪想到改变命运的机会终于来了。征兵工作开始了,李子木得到消息后第一个报名。 李子木由于家庭生活困难,身体就不是那么好。李德明虽然支持李子木去当兵,但又担心他体检不过关。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李子木得到命运之神的眷顾,体检时“过五关斩六将”,经过多次体检层层筛选,终于成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 李子木到部队第二年就被推荐上了军校,几年后从军校毕业成了一名军官。以往,李家坪走出去的人顶多当个副班长就已经了不起了,而李子木竟然是通过军校培训后的排长,成了李家坪历史上第一个军官。 李子木当了军官后就想在城市里找一个有工作的对象,想把自己的家安在城市里,以后就把父母亲接出来,这样就远离了李家坪那个是非之地。李子木给在巴山钢铁厂工作的姨父刘家杰写信,希望姨父帮忙找一个合适的对象。 李子木的姨父刘家杰当时是巴山钢铁厂的人事科长,他很重视也很支持李子木的想法,就把整个钢铁厂与李子木年龄相当的女青年逐一进行了排查,最后选定一个叫陈红瑜的女孩子。刘家杰认为不管是人才还是知识,以及性格脾气,陈红瑜都是李子木的不二人选。 刘家杰觉得陈红瑜虽然是大城市的城市户口,比李子木高一个档次,但李子木现在是部队军官是国家干部,两人地位差不多,相反李子木的地位还要高一些。 陈红瑜不应该有什么意见的。再说自己对陈红瑜有恩,又是人事科长,自己亲自做媒应该成功的。但刘家杰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陈红瑜竟然没有答应。 李子木想在城里找对象的愿望落空后,觉得自己是大山沟里出来的人,现在虽然是军官了,但与城市里的人相比还是有差距的,他就放弃了在城市安家的想法。后来机缘巧合,李子木结识了一个自己非常了解的,老家李家坪另外一个生产队的李子菊。后来证明李子木和李子菊结婚是非常正确的,他后面的幸福生活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有那么凑巧。二十多年后,李子木竟然与陈红瑜不期而遇,更让李子木没有想到的是这个陈红瑜竟然曾经有恩于他,而且他还欠陈红瑜一元钱。 李子木读高中时由于家里经济困难,父亲“背力”很辛苦,为了减轻父亲的负担,他就利用星期天上山挖药材,或者卖一些蔬菜和水果之类的东西换一点生活费。 高中二年级端午节前的一个星期天,正好是新民街道的逢场天,李子木背了一背篓桃子到新民街上去卖。 端午节前的新民街上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把偌大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李子木把背篓摆在街沿上,桃子虽然又大又红,但看的人多买的人少,赶场的人虽然很喜欢桃子,但真正有钱买得起桃子的人并不多。快到中午散场了,李子木的桃子也没有卖出去几斤。 李子木在家里走之前称了一下,只有二十斤多一点,一上午快过去了才卖出三斤。他看着还是满满一背篓的桃子心里直嘀咕,难道我要把桃子又背回去吗?背回去事小,可自己下个礼拜的生活费就没有着落了。赶场的人越来越少了,喧闹声也渐渐平息下来,李子木感到非常绝望,如果再没有人买的话自己就只有背回家去让弟弟妹妹吃了。 李子木一边想一边准备收拾,这时两个穿着与众不同的女孩子笑吟吟的从他身边走过。这两个女孩子一个是长辫子,辫子已经到了腿弯弯了,另一个女孩子则是齐耳短发。李子木从两人的衣着和说话声音断定,她们是重庆来的知青。 长辫子知青在经过李子木的身边时侧脸看了李子木的背篓一眼,惊喜的说:“呀!桃子!” 长辫子知青说着把短发知青拉了拉:“小慧,我们买点桃子回去吃!” 长辫子知青说着拿起一个桃子在手里掂了掂,边掂边说:“你这桃子多少钱一斤?” “五分钱一斤!”李子木边说边用手比了比。 “三分钱一斤卖不卖?”长辫子知青望着李子木说。 李子木这才看清了知青的模样。她明眸皓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又白又整齐的牙齿非常好看,洁白的肌肤好像轻轻一弹都会破一样,凹凸有致的身材和长及腿弯弯的辫子,在一身整洁好看的衣服衬托下显得特别美丽。这是李子木第一次近距离的观看女孩子,虽然学校里也有女同学,但他没有这么近的观看过。 李子木看着长辫子知青说:“我不要五分了,你也不要给三分了,你就给我四分吧!” 长辫子知青笑着说:“三分钱一斤我全买了!” “姐姐,我从家里背来要走二十多里路,很辛苦的,你就给我四分钱吧!” 不知道是李子木叫了声姐姐起了作用,还是长辫子知青动了恻隐之心,她笑着说:“好!四分就四分!” 两个知青分别拿出自己的小布包将桃子全买走了。 李子木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长辫子知青的事,她怎么那么漂亮呢?特别是那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在李子木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过了一段时间,李子木又去卖李子,没想到又遇到那个长辫子女知青,她开始没有看出来是李子木,当她和李子木讲价的时候才发现是他。 李子木要的是五分钱一斤,长辫子知青还的是三分钱一斤。她说:“三分钱一斤我全买了。” “姐姐,你就给我四分钱吧!我从家里背来真的不容易啊!” 长辫子知青听李子木叫了一声姐姐后抬起头来才认真看着他:“呀!兄弟,是你呀!好!四分钱就四分钱!” 长辫子知青把李子木的李子全买去了。她没有东西装,就将李子木的背篓一块拿走。临别时对李子木说:“兄弟,你下一个赶场天还来吗?” 李子木掰着指头算了算,下一个赶场天不是星期天,要下下一个赶场天才是星期天,他就笑着说:“姐姐,下一个赶场天我还在学校上课不能来,要下下一个赶场天我才能来。” 长辫子知青很吃惊的看着李子木:“你还在学校读书?” 李子木轻轻的点了点头:“是的!” “是高中还是初中?”长辫子知青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骄傲的说:“高中!” “唉!”长辫子知青羡慕的说:“你好安逸噢!还在读高中。那你下下一个赶场天来,我把背篓还给你。” 长辫子知青走了几步回头望着李子木说:“兄弟,不见不散啊!” “好的!不见不散!” 终于等到又一个赶场天,李子木背了一些剩下的李子去卖。他的李子快要卖完了也没有见到长辫子知青,他想她可能有事不来赶场了。 李子木的李子还有四五斤的时候,终于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到了长辫子知青,她背着李子木的背篓正向这边挤过来。这时,有人想把李子木剩下的李子全买走。他笑着说:“对不起!这些李子已经被人买了。” 其实,这是李子木给长辫子知青留下的。 长辫子知青来到李子木跟前笑着说:“兄弟,今天有事来晚了,让你久等了。”她说着把背篓递给李子木。 “姐姐,对不起!我只剩这点李子了。”李子木说着就往长辫子知青的布包包里装。 “兄弟,你还是先称称,我好给你钱啊!” “姐姐,这是剩下的,我不要钱!” “那怎么行?你在八庙读书是要用钱的。”她说着就要掏钱,李子木一把按住她的手说:“姐姐,真的不要钱!” 长辫子知青见李子木的态度很坚决就不再坚持给钱了,站在李子木身边和他说话。那样子就像姐姐在关心弟弟,也像情人在诉说心曲。 李子木只顾着和长辫子知青说话,没有注意到她什么时候在自己背篓里放了一块钱,当她走了后,李子木背着背篓要回家时才发现她留下的钱。 “哎呀!这一块钱要买二十多斤李子啊!”李子木觉得自己不能占知青的便宜就要把这一块钱还给她,他就去追长辫子知青。可李子木找遍整个新民街上的各个角落都没有见到长辫子知青。这一块钱就一直压着李子木,他总想着还给长辫子知青。可是李子木后来没有再去赶新民了,他就一直没有还长辫子知青的钱。 李子木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欠长辫子知青的钱。后来,李子木虽然当兵走了,但他一直记着那一块钱的事,心想以后一定要想办法把钱还了。可茫茫人海,李子木上哪里去找那个长辫子知青呢? 世上真是无巧不成书。二十多年后,李子木竟然见到了那个长辫子知青,而且两人竟然还在一个大单位工作。李子木要把那一块钱还给她了。 第2章 子木要还一元钱 李子木到部队六年后,已经是部队的副指导员了才第一次探亲回家。 李子木从北方部队回来住在巴山市委招待所,当天晚上就到巴山钢铁厂去拜望了姨父和姨妈。 姨父刘家杰说:“我本来很支持你把家安在城里的想法的,可这些有单位有工作的女孩子不想两地分居,就不愿意找还在部队的,所以,我给你物色了几个都没有成功。” “姨父,谢谢你!我理解她们的苦衷,的确两地分居是很恼火的。我就还是找一个农村的,这样她既安心也不会嫌弃我家是农村的了。” 刘家杰觉得李子木说的很有道理,笑着说:“子木,你这样想很对!你在农村找不但可以找一个巴心巴肠的人,而且还能找一个很漂亮很能干的人。” 李子木其实就是这样想的。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李子木在八庙车站下车后,就背着行李沿着长滩河往破石公社李家坪的家里走。 那时,八庙区到破石公社街上还没有通公路,只有一条小路。八庙街上离破石公社李家坪李子木的家,还有将近四十里路。 李子木有六年没有走过这条路了,虽然过去了六年的时间,但路边还是以前的那副模样。 由于是夏天,本来就很燥热,太阳又快要当顶了,更是非常毒辣的时候。李子木背着行李在山路上慢慢的行走,汗水早已把衣服打湿透了。他每走一段就停下来在油桐树下歇息一会后再继续赶路。 李子木走了一个钟头后来到擂鼓坑电站,他看到河边停的有木船,就想坐木船到下游。李子木刚上船放下行李,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一步跳进了船舱,惊奇的看了看李子木轻轻的说:“你是子木哥?” “哦!你认得我?你是……”李子木愣愣的看着女孩子。 “哎呀!木哥,真的是你呀!我是你的三妹菊菊啊!”三妹菊菊说着走到李子木身边,笑吟吟的看着李子木。 “哎呀!三妹,你都长这么大了!你不说我还认不出来呢!”李子木轻轻的笑着说:“三妹,你这是从哪里……” “木哥,今天是星期六,我提前半天走的,我这是回家去。” “哦!三妹,你应该高中要毕业了。” “唉!木哥,我高中要毕业了。” “三妹,你高中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啊?” “唉!”三妹叹息一声说:“木哥,我很想读大学的,可现在又不实行考试,而是要回家劳动两年后由生产队和大队推荐。哥,你是晓得的这一推荐我就没有希望了。” 李子木清楚李家坪的情况,三妹李子菊要想靠推荐上大学是绝对没有希望的。李子木想安慰安慰李子菊的,可他又没有什么话可说呢?李子木无助的轻轻的说:“三妹,不要着急!会有办法……” 李子菊一下打断李子木:“木哥,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李子木和李子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二十分钟后木船在下游陡坑子电站靠了岸,李子木正要背自己的行李时,李子菊一把抢先背在身上,一步跳下了木船在前面走了。 李子木在后面看着李子菊干练的脚步,一个奇怪的想法在脑子里产生了。李子木想到这里就快步跟上李子菊,走了一段路后,李子木说:“三妹,你背累了,让我背吧!” “木哥,不累!”李子菊说后回头看着李子木说:“木哥,三妹想给你背一辈子你愿不愿意?” 李子菊说后火辣辣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没想到李子菊竟然这么主动,她想的事就是自己想的事,没想到她竟然先说出来了。李子木惊奇的看着李子菊:“三妹,你可要想好啊!一是我大你五六岁,二是我们是一个姓,你们家里会不会同意呢?” 李子菊轻轻的笑了笑:“木哥,你同不同意呢?” “三妹,我非常同意啊!可我同意又有什么用呢?” “木哥,只要你这个大军官不嫌弃我这个妹妹又丑又笨,我愿意一辈子跟着你。至于你说的你的岁数大,哥,你只要不嫌弃我岁数小不懂事就行了。还有你说的我们是一个姓的问题,哥,几百年前我们才是近亲,现在我们已经隔的很远了。再说,我们李家坪早就有了一个姓订婚的事了,他们不但是一个姓,而且还是一个是长辈一个是晚辈,他们都可以订婚结婚我们又为什么不可以呢?” 李子木不解的说:“三妹,你说的是哪个辈分不合订婚了?” “木哥,李德全的儿子和李子厚的女儿订婚了,这是我们李家坪的第一个大新闻。” 李子木笑了笑:“三妹,他们两家的故事多,我没有当兵的时候就知道一些,只不过他们公开成儿女亲家的事我是第一次听说。那他们都可以订婚,我们就更没有问题了。不过,你爸爸妈妈会不会有什么想法呢?” “木哥,这你放心好了!我爸爸妈妈不会有什么想法的,他们只会高兴的。” 李子菊和李子木订婚的事正如她说的那样,她的父母亲非常高兴。 李子木和李子菊正式订婚后,李子木就求姨父刘家杰给已经高中毕业的李子菊在巴山钢铁厂子弟校找了一个代课老师的差事。第三年,李子木和李子菊正式结婚了,婚后不久,李子菊就随军到了部队。 十多年后,李子木从部队转业回来在巴山钢铁厂几经拼搏奋斗当上了宣传科的副科长,并且主持宣传科的工作。 那天,李子木在大门口碰到那个中年妇女后就一直在想,自己是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个人的?特别是她那口整齐洁白的牙齿,李子木印象深刻。 这天,李子木正在办公楼下面指挥弟兄们张贴宣传资料时,那个齐耳短发的中年妇女靠近宣传科的老干事周牧童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李子木仔细的在远处观察了一下,突然一下想起来了:“哎呀!她不就是那个买过我的李子,暗中给了我一块钱的长辫子重庆知青吗?怪不得那么眼熟,原来才是她呀!我一定要把那一块钱还给她,而且还要加上利息。” 李子木正要前去问那个中年妇女的时候,已经退休在家的姨父刘家杰正好路过。李子木连忙把姨父刘家杰请到一边指着那个中年妇女悄悄的说:“姨父,那个人是不是在新民公社当过知青?” 刘家杰点了点头说:“对!她叫陈红瑜,是在新民公社当过知青,当年就是我把她招到钢铁厂来的。” 刘家杰狐疑的看着李子木:“子木,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姨父,我还欠她一块钱呢!” “什么?子木,你还欠她一块钱?是什么时候的事?”刘家杰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就把自己当年卖李子的事给刘家杰说了。刘家杰笑着说:“子木, 你和她的确还有一段渊源啊!当年,你给我说了你想在城里找一个女朋友时,我觉得她和你比较般配,就想把她介绍给你,可她不想两地分居,这样你们就错过了。” “啊!竟然有这样的事?”李子木想,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在还她钱的时候就好好的问问她。 不久,陈红瑜到钢铁厂机关来办事,她站在李子木的办公室门口笑盈盈的说:“李科长,我们单位想要点学习资料……” 李子木不等陈红瑜说完就一下打断她:“陈姐,你进来说!” 陈红瑜轻轻的笑着走进李子木的办公室坐在沙发上,边坐边笑着说:“咦!科长,我们没有接触过,你怎么晓得我姓陈呢?”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陈姐,我不但晓得你姓陈,而且还晓得你当过知青,并且是在新民公社当知青。陈姐,你说我说的对吗?” “科长,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在新民公社当知青的。”陈红瑜说后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李子木再一次看到她那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了。 李子木断定自己没有看错人,就笑着说:“陈姐,你当知青那时候还是一对长辫子,辫子都到腿弯弯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呀!”陈红瑜惊诧莫名的看着李子木:“科长,你怎么把我的情况了解的那么清楚?你们是不是……”陈红瑜说着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陈姐,是不是什么?”李子木紧紧的盯着陈红瑜。 陈红瑜脸微微一红轻轻的说:“科长,你们是不是要调我到机关来?” 陈红瑜说后一副渴求的眼神望着李子木。 “你想到机关来?”李子木紧紧的盯着陈红瑜。 “唉!科长,谁不想到机关来呢?”陈红瑜说后就把自己在焦化厂里的情况说了说。李子木想起她曾经给自己一块钱的事,就决定在适当的时候帮她一下,还还她那一块钱的情。 李子木想到这里轻轻的说:“陈姐,你当知青的时候还是受了不少的委屈,也吃了不少的苦。” “科长,你真的把我过去的事都了解了?”陈红瑜诧异的看着李子木。 “陈姐,你当知青的时候是不是喜欢买水果?” “对呀!科长,你是晓得的,我们从城里到了农村生活的确不习惯,就喜欢吃水果。”陈红瑜说后不自然的笑了起来:“科长,你不会笑话我们这些女知青好吃吧?” “我怎么会笑话你呢?我也喜欢吃水果。陈姐,你当年买水果的时候,是不是给一个卖李子的小伙子的背篓里放过一块钱?”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陈红瑜。 陈红瑜认真的想了想,轻轻的摇了摇头说:“科长,这么多年了我真的记不得了。” “是啊!你做了好事肯定记不得了,但是别人是会记住的。陈姐,从这件事就可以看出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科长,您过奖了!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陈姐,你记不起给钱的事,那你记不记得你借那个卖李子小伙子的背篓的事?” “这我当然记得了!我欠别人的我永远记得!” “那你还他背篓的时候是不是暗中在背篓里放了一块钱?” 陈红瑜想了想说:“科长,你这样说我想起来了,是有那么回事。”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陈姐,这我就不理解了,你只是借用他的背篓,你怎么还他背篓的时候还悄悄的在背篓里放了一块钱呢?” “科长,我不是悄悄给的!我因为借了他的背篓,要两场过后才能还他。我知道农村人的背篓很管用,当时不能及时还他,所以,我在还他的时候就趁他不注意在背篓里放了一块钱。”陈红瑜说到这里愣愣的看着李子木:“科长,这些事你是怎么晓得的?” “陈姐,我现在是宣传科的负责人,你做了好人好事我们肯定要宣传的。为了把事情弄准确,我得了解一下详细情况,所以,我就知道了你的这些事情。” “科长,这算什么事啊?再说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没有必要拿出来说啊!” “唉!你说不重要,可那个小伙子却认为非常重要,他找到我们并且托我给你转交一百块钱,算是他还你当年那一块钱的利息。”李子木说着掏出一百块钱递给陈红瑜。 陈红瑜连连摆手:“科长,这钱我不能要!再说当时只是一块钱,如今却给我一百块钱太多了!” “陈姐,当时虽然只是一块钱,但那时候一块钱是起很大的作用的,这一块钱解决了他两个星期的生活费。同时按照利息算这二十多年后就应该还你一百块钱了。” “科长,你别忙给钱!我有话问你。”陈红瑜紧紧的盯着李子木:“科长,你的家是哪里的?”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怎么?你要政审我?” 陈红瑜轻轻的笑了笑:“科长,不是我要政审你,我是觉得这里有......”陈红瑜不往下说了。 李子木微微笑了一下,心说,陈红瑜有怀疑了。 陈红瑜的确有怀疑了,她已经看出李子木来了,觉得眼前这个科长就是当年那个卖李子的小伙子。陈红瑜想到这里就要问问李子木是哪里的人,这样她就能断定李子木是不是当年那个卖李子的小伙子。陈红瑜见李子木只是看着自己笑,没有回答自己就更加断定李子木就是当年那个小伙子。 陈红瑜笑着说:“科长,你该给我说实话了吧!” “陈姐,我给你说的就是实话!” “科长,当年的事情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的是不会知道的。科长,你说实话那个卖李子的小伙子是不是你?”陈红瑜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的脸,仿佛答案就在他的脸上一样。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陈姐,你把这钱收下后我就跟你说!” 陈红瑜明白了,眼前这个李科长就是当年那个卖水果的小伙子。她紧紧的盯着李子木,想从他脸上找出当年的记忆。 第3章 陈红瑜后悔当初 李木子被陈红瑜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李子木轻轻的说:“陈姐,你这样看我干什么?” 陈红瑜泪眼婆娑的说:“科长,不要给钱了!我没想到二十多年后我们还能见面,并且我们还在一个单位里,这真是上天故意的安排啊!” “陈姐,这就是缘分啊!”李子木望着陈红瑜说:“陈姐,我再给你说一件稀奇的事。” 陈红瑜愣愣的看着李子木:“科长,还有什么稀奇的事?”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陈姐,人事科以前的刘科长刘家杰是不是曾经给你介绍过对象?” 陈红瑜歪着头想了想说:“他好像曾经是说过,说的是一个当兵的。难道……”陈红瑜瞪着眼睛惊诧的说:“科长,难道他说的就是你?” 李子木似笑非笑的看着陈红瑜。 陈红瑜抹了一把眼泪走到李子木的身边想拥抱他。 李子木连忙摆了摆手说:“陈姐,别这样!要是有人进来了我俩可就说不清了!麻烦也就大了。” 陈红瑜只好坐回椅子上幽幽的说:“唉!要是当初晓得是你的话,就不会……” 李子木不等陈红瑜说完就打断她:“陈姐,唐朝大诗人杜甫老先生曾经说过,嫁女与征夫,不如弃路旁。陈姐,你当初不想和当兵的走到一起是对的,嫁给当兵的人就要两地分居,就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红瑜就急迫的说:“科长,我当初不是那个意思。我以为刘科长给我介绍的是个普通的军人……” “陈姐,你现在这样说,是给自己找理由。其实当时刘科长就给你说了我是军校毕业的是部队的排长。你主要还是不想找家乡是农村的人。” “科长,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陈姐,你不是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当年我在新民街上第一次见到你的长辫子的时候,我就想这个姐姐好美好漂亮啊!要是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那该多好啊!”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你喜欢我呢?”陈红瑜说后笑嘻嘻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笑着说:“陈姐,你真的是把我们农村人当成瓜娃子傻子啊?我就是再想和你这样的大美女在一起,我也得衡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啊!你是大城市来的美丽的女知青是天上的天鹅,我是什么?我是地上的癞蛤蟆,难道癞蛤蟆还真想吃天鹅肉?那真的是是痴心妄想!” “科长,说老实话,我第一次见到你卖桃子的时候就觉得你与众不同……” “陈姐,你拉倒吧!我穿的破破烂烂的,脚上连鞋都没有穿,还与众不同呢?” “科长,我说的是真心话。特别是我把你的背篓背回家后,我就在想你要是生在大城市那该多好啊!” “陈姐,这都是你现在为了哄我开心编的故事说给我听的,其实你们大城市的人压根就看不起我们农村人的。” “科长,你说错了!我的丈夫就是农村人。” “哦!你真的找的农村人,不是你们大城市里的人?”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陈红瑜。 陈红瑜轻轻的笑了笑:“你可以问问别人啦!也可以问问你们宣传科里的周牧童啊!科长,我给你说我的丈夫不但是农村人,而且他也是一个当过兵的人。” “哦!看来你和当兵的还真是有缘啊!” 李子木和陈红瑜就这样吹牛说话,陈红瑜不急着走,李子木又不好意思赶她走,只好和她吹牛聊天,直到要下班的时候,陈红瑜才拿着资料离开李子木的办公室。 李子木本以为他和陈红瑜的事到此为止,不再有什么瓜葛了。哪想到第二天下午,陈红瑜又来到他的办公室。 这天,李子木正在宣传科大办公室组织弟兄们学习。陈红瑜先推开李子木的办公室没有看到他,却听到李子木的声音在对面大办公室里,她就把门推开一道缝伸进脑袋往里面看。宣传科的全体成员都看到了陈红瑜,大家清楚她是来找李子木的,都惊诧的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弟兄们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李子木扫了弟兄们一眼,走到门口轻轻的说:“陈红瑜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科长,我是来……汇报工作的!” “那好!你先在办公室坐一会,我一会儿结束了再说。”李子木把门关上后看到弟兄们在窃窃私语,他明白弟兄们在议论自己和陈红瑜的事。李子木走到周牧童身边问道:“老周,陈红瑜是哪个单位的?她是干什么的?” 周牧童轻轻的笑了笑:“你这个科长当的不合格,你连她是个什么人都不清楚你就和她接触?” 李子木笑了笑:“你老周这话说的有意思了,我又不是谈朋友找对象,我了解她那些情况干什么?” 周牧童瞪着眼睛说:“那你问我她是哪个单位的干什么?” “我看她经常到机关来,我总得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吗?” 周牧童笑了笑说:“所以,我说你这个科长当的不合格你还不承认,你当过保卫干事,当过秘书,又当了这么长的宣传科长,你连下面的人都不清楚你还说你这个科长当的合格?” 周牧童的话引起弟兄们哄堂大笑。 李子木笑着说:“你们这些弟兄们平时说要支持我的工作,一个二个信誓旦旦的保证没有问题,可这个时候就说风凉话了,你们就是这样在支持我的工作?纯粹是想看我的洋相,还说是我的问题。” 宣传科理论教育干事刘思敏笑着说:“科长,他们不给你说,我给你说!” 李子木笑着说:“还是这个妹妹好!你们这些哥们弟兄都是些假朋友。” 刘思敏一本正经的说:“科长,陈红瑜同志是周牧童同志的梦中情人,你想想看她经常来找你汇报工作,周牧童同志能高兴吗?” 刘思敏的话刚说完,弟兄们个个笑弯了腰。周牧童笑后指着刘思敏说:“你小刘纯粹是打胡乱说,她怎么会是我的梦中情人呢?” 李子木笑着说:“思敏同志,你不要怕!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思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望着周牧童说:“周老师,你和陈红瑜同志是不是一块下乡的知青?” “我们是一块下乡的知青不假,但你不能说她是我的梦中情人啊!” “科长,周牧童同志和陈红瑜同志的关系我们处里的人都知道,他俩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啊!科长,周老师和陈红瑜同志都是新民公社的知青,他俩是同时参工到钢铁厂来的。周老师后来又去上大学了,陈红瑜老师还经常到大学去看他。”刘思敏说后望向周牧童:“周老师,陈红瑜老师到大学里来看你是不是事实?” 周牧童嘿嘿嘿的笑了笑说:“这是事实,她的确是到大学里来看过我。” 李子木笑着说:“周哥,看来刘思敏说陈红瑜是你的梦中情人的确是真的嘛!你怎么说刘思敏是打胡乱说呢?你给弟兄们解释一下,一个女孩子千里迢迢到大学里去看一个男孩子,如果不是特别的关系她能不辞辛劳到学校里来看你吗?” 周牧童嘴张了张想说什么,李子木挥了挥手说:“周哥,你就不要解释了!你越解释越说不清楚。好了!我们下来再说周哥的事,现在我们继续我们的正事。下一步钢铁厂要按照省冶金公司的统一部署,要开展一系列的学习教育活动,我们的内部报纸和闭路电视要配合这次的教育活动搞好宣传报道工作。因此,家里出了留守的同志外,能下去的同志都要下去,在做好宣传报道的同时,也要搞好教育工作。尤其是你们几个负责教育工作的同志,要列好专题辅导题目,做好准备工作,一旦正式开始了我们就分头行动起来,大家有没有什么不同意见?” 众人一片沉默。李子木环视一眼后说:“弟兄们没有其他意见,那会议到此结束!” 李子木宣布会议结束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留下来和弟兄们说东说西的讨论着其他的事,把陈红瑜在自己办公室等他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刘思敏提醒道:“科长,你办公室里还有人在等你啊!” 李子木这才想起陈红瑜转身就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又一下折转回来走到周牧童的身边,望着周牧童说:“周哥,你给我详细说说陈红瑜的事怎么样?” 周牧童斜眼看着李子木:“你真的不了解陈红瑜的情况?” 李子木诚恳的说:“周哥,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我不爱打听了解别人的事,我怎么知道她的事呢?” “你呀!像你这样的领导少。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我给你说,子木同志,刘思敏说的是事实,我和陈红瑜都是山城知青,是同时插队落户到新民公社的。但我和她没有下乡的时候,我们并不是一个学校,对她以前的情况不了解。她当知青后,说实话她的确表现不错,是我们那一批知青中最突出的一个。她经常在公社大会上露脸,我们都以为她会是第一个离开农村的,可第一个上大学走的不是表现最好的。我们认为是公社把她留下来是要培养她的,结果不是。第二批第三批都没有她,后来才知道她被人卡了。直到钢铁厂来招工她才和我们一起走了出来。后来我知道她为什么没有走出来的原因后就很同情她,这样我俩就走的比较近……” 刘思敏见李子木和周牧童说的非常起劲,忘记了自己办公室里还有人,走到李子木身边再次提醒他:“科长,你办公室有人,你可别忘了啊!” 李子木这才歉意的说:“周哥,我们以后再慢慢的说。” 李子木回到自己办公室,笑着说:“陈姐,实在不好意思,杂事太多耽搁了,请你原谅!” 李子木说着就去给陈红瑜倒水。 陈红瑜连忙说:“科长,不用!我自己带上的。” 陈红瑜说着把自己的玻璃杯举着给李子木看。 陈红瑜觉得自己与李子木已经是“老朋友”了就随便了很多,她站起来把李子木的办公室门关上后没有再坐到沙发上,而是坐到李子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两人相隔不过一米远,彼此都能看清脸上的细纹和小黑痣。 李子木想,陈红瑜来找自己肯定有事,就认真的问道:“陈姐,你有什么事吗?” 陈红瑜先轻轻的叹息一声后,幽幽的说:“科长,我昨天晚上失眠了。” “哦!”李子木一惊愣愣的看着陈红瑜,心说你跟我说失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失眠要找我帮你解决? 李子木这样想着轻轻的微笑了一下:“陈姐,你晚上没有睡好觉失眠了,是不是姐夫哥没有好好的陪伴你啊!” “唉!科长,还不是你昨天说的话使我失眠了。我给你说,我做饭的时候都在想你说的事,锅里油燃起来了我都不知道。”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陈红瑜:“吔!我说的话竟然使你失眠了,看来是我的罪过啊!” 李子木说后想开陈红瑜玩笑,就笑着说:“陈姐,你失眠了该不会是想兄弟我了吧?” 陈红瑜幽幽的认真的说:“科长,我的确是想你了!要是你在我身边那就好了,可惜不是!” “吔!陈姐,你真的想我了?”李子木心想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啊?我们这才见面两次竟然说想我的话来了。李子木想再逗逗陈红瑜就笑着说:“陈姐,你既然那么想我,都想到失眠了,不如你干脆离婚跟着我吧!” “我离了婚那你离不离婚呢?”陈红瑜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李子木轻轻笑了笑:“我就不离婚了嘛!” “哦!你叫我离婚了你才不离婚,你是想叫我……那我不干!”陈红瑜说后瞪着眼睛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怪笑了一下轻轻的说:“那样做不是很好嘛!” “不好!我要当就当一个明媒正娶的正室,绝不做一个偏房!”陈红瑜说后一本正经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不想再开陈红瑜的玩笑了就认真的说:“陈姐,你是大城市的人,我是大巴山里的人,我们不是一个方向的人,不说我们的生活层次不一样,就是思想观念我们也不一样。你当年不愿意两地分居的想法是对的,两地分居女的是非常辛苦的,我能理解你的难处。你不要因为当年拒绝了我,就认为我有什么想法,我还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陈姐,你用不着失眠睡不着觉,我要是早知道你是这样的话,我就不给你说那些事了。” “科长,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是说我当年怎么就不问清楚就拒绝了呢?你可能认为我是真的不想两地分居,认为我们重庆知青是很随便的人。科长,不怕你笑话我,我结婚的时候,丈夫发现我是非常纯洁的是非常激动的。科长,我如果真的和你在一起了,我会守住底线的。” 李子木笑了笑:“陈姐,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不过我俩都是四十的人了,我俩不可能回头重来。” “科长,我也不是想和你重来,我是来跟你说说,我当时既不是故意拒绝你,同时我也不知道是说的你啊!” “陈姐,我知道了!谢谢你!”李子木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想让陈红瑜明白他要请她走了。 陈红瑜一下站起来伸出手和李子木握了握,李子木就向门口走去准备给她开门。陈红瑜却回过来背对着门想抱住李子木,李子木连忙指了指窗外轻轻的说:“对面楼上有人!” 陈红瑜这才不情愿的走了。 从这以后,陈红瑜隔三差五就到李子木的办公室来一下。巴山钢铁厂宣传科的老同志多,有同志看出了名堂,可他们并没有给李子木明说,李子木竟然一如既往的与陈红瑜交往,他根本没有想到外面已经有许多的谣言了,要不是妻子李子菊给他说了,他什么也不知道。 最让李子木没有想到的是,对自己一往情深,爱他胜过爱自己生命的妻子三妹李子菊竟然破天荒的向他发火了。 第4章 周牧童关心子木 山城知青陈红瑜在新民公社插队期间表现非常不错,生产队的社员群众对她的评价很高,她是新民公社知青的先进典型。 陈红瑜下乡第二年,大队领导推荐她上大学,新民公社其他知青都认为陈红瑜肯定上大学走了,哪想到后来却是另外一个表现一般的知青上大学了。 当时,人们认为陈红瑜表现那么好没有去上大学,肯定是她家里的成份或者她的社会关系有问题,要不然她怎么会没有上大学呢? 一些会分析的人认为,陈红瑜那么拼命表现,肯定是想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家庭成分不好的人也是能够当先进的。后来大队领导又多次推荐陈红瑜,可每次公社都没有批准,与她同时下乡的知青走了很多,有人的表现根本没有她好却走了,她却还留在乡下。陈红瑜清楚自己留在乡下的原因,她也不去找有关领导,仍然一如既往的老老实实的劳动锻炼。 陈红瑜插队那个地方是李子木的姨父刘家杰的老家。刘家杰每次回家都听到家里人对陈红瑜这个知青赞不绝口,他就问家里的人:“既然你们都说那个知青表现不错,那为什么招工推荐上大学都没有她呢?” 刘家杰的家里人说:“每次生产队和大队都推荐了,可最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陈红瑜就是没有走了,我们就怀疑是不是陈红瑜家庭成分有问题?或者她的社会关系不清白?” 刘家杰是从部队下来的团级干部,从部队转业下来后任巴山钢铁厂人事科长,为人比较正直,他听到陈红瑜的遭遇后就想帮帮她。 刘家杰来到大队部询问大队领导:“我听说知青陈红瑜表现不错,可为什么招工推荐上大学都没有她,是怎么回事?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下?” 刘家杰是老家大队最大的官,大队领导又都是他的晚辈,他们就诚惶诚恐的把情况告诉他:“四叔,我们大队每次都推荐了陈红瑜,但是报到公社后就没有下文了。” “哦!”刘家杰不解的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四叔,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不清楚,有人猜测是陈红瑜的家庭成分和社会关系有问题,也有人怀疑是公社有人没有占到陈红瑜的便宜就故意卡着她。” “哦!”刘家杰明白了,他本想当即到新民公社找相关领导问一问情况的,但又觉得那样做不妥。 刘家杰回到钢铁厂后,在向上级申报招工计划时特意注明,在农村招一批表现优秀的知识青年,以此支持“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 钢铁厂招工计划下来后,刘家杰专程到新民公社坐镇,他要看看新民公社是怎么在对待陈红瑜的。大队领导将陈红瑜的材料上报后,新民公社主管知青工作的副书记陆文章却把陈红瑜的名字划掉了。 刘家杰拿着公社给的名单一看没有陈红瑜就问陆文章:“这名单里怎么没有陈红瑜呢?” 陆文章理直气壮的说:“刘科长,陈红瑜在农村表现不怎么好……” 刘家杰不等陆文章说完就一下打断他:“到底是陈红瑜表现不好,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刘家杰说后紧紧的盯着陆文章,两眼像射出的怒火直直的射向陆文章。 陆文章心虚的说:“刘科长,陈红瑜她那个大队的推荐材料就是这样说的。” “那好!这样你们公社把所有人的推荐表,推荐材料一并交给我们招工小组,我们小组从中来选人,我们选好以后再和公社一块讨论,你看这样行不行?” “这……”陆文章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 “这有什么为难的?你们公社把所有人的材料交给我们的同志就行了,这些材料都是现存的又不需要你们费力?” 刘家杰说后转身对身边的人说:“小王,你马上到公社办公室去把所有的材料拿来,我们就在会议室审查!” 陆文章没想到刘家杰雷厉风行说干就干,他本想拖个一天半天要大队重新上报陈红瑜的推荐材料的,没想到被刘家杰打乱了,只好将推荐材料交给招工小组。 刘家杰专门抽出陈红瑜的推荐表审查,完全不是陆文章说的那样。刘家杰不理解了,一个重庆来的知青年轻娃娃,一个公社领导为什么对她过不去呢?为什么三番五次的阻挠她呢? 刘家杰想把具体情况了解清楚,就对招工小组的同志们说:“你们就在公社等着,我去了解一下情况。” 刘家杰当天来到陈红瑜的知青点。虽然是知青点,原来有三个知青,现在只剩下陈红瑜一个知青了。 刘家杰看到陈红瑜与自己的女儿年龄差不多大,心里别有一番滋味。他望着陈红瑜说:“小陈,我听说你多次被生产队和大队推荐上大学,你为什么没有走了?你可不可以给我说说呢?” 陈红瑜眼泪汪汪的看着刘家杰说:“叔叔,我也不知道怎么称呼您,我就叫你叔叔吧!叔叔,我没有走了是我的命不好……” “哦!小陈,你比我大女儿还要小两岁,你给叔叔说实话,你没有走了是不是你家庭成分和社会关系有问题吗?” “叔叔,我爸爸妈妈是山城兵工厂的普通工人,家庭成分没有问题。我的姑姑和舅舅姨妈都是普通工人,也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家庭成分历史和社会关系都是清白的。” “那既然都是清白的,生产队和大队又每次都推荐了你,你为什么没有走了你知不知道原因呢?” “叔叔!”陈红瑜说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竟然轻轻的抽泣起来。 刘家杰一惊,陈红瑜肯定遇到了无法言说的难处。刘家杰看到这个和自己女儿一般大的孩子更加想帮帮她了,就鼓励她:“小陈,别难过!你有什么委屈就给刘叔叔说,看看刘叔叔能不能帮你一把!” 陈红瑜抹了一把眼泪说:“刘叔叔,我主要是没有答应公社管我们知青工作那个副书记陆文章,他就把我卡住了。” “陆文章给你提了什么要求吗?” “刘叔叔,陆文章不是人,她要我陪他睡觉,我如果答应了他,我就第一个上大学走了。”陈红瑜说着就把四年前新民公社推荐第一个上大学的情况给刘家杰说了。 刘家杰听后把桌子使劲一拍:“小陈,你做的很对!不能拿自己的尊严去换屈辱。你放心!你的事我管定了,老子这次不把陆文章这样的坏蛋拿下来,我那二十多年兵就白当了。” 第二天,刘家杰回到新民公社对公社书记王有政说:“王书记,我们这次来招工,发现你们公社领导班子中有不正常的事,这本来是你们公社的事我不想理的,但你们公社的事牵涉到我们的招工工作,因此我必须要过问了,我想听听你这个书记的意见。” 新民公社书记王有政本来对公社领导班子中一些人的做法就有不同意见,但他不好处理。现在刘家杰要过问了他真是求之不得,连忙对刘家杰说:“刘科长,您是领导,您要过问我们公社的事是再好不过了,我完全支持您!” “好!你既然支持我过问,那我就回市里去一趟。”刘家杰当天回到市里,对市公安局长自己的老战友吴新政说了新民公社陆文章的情况。吴新政当即表示:“老刘,你我都是上过抗美援朝战场的人,我们不能让那些胡作非为的人败坏我们政府的名声,我一定派人调查处理。” 陆文章不知道公安局已经在调查他了,仍然我行我素。 巴山市公安局长吴新政很重视刘家杰处长反映的情况,当即派人对陆文章欺侮知青,占女知青便宜的事进行调查。 刘家杰回到新民公社后,把招工小组挑选的人员名单向公社领导作了通报,在确定人员的会议上,陆文章对陈红瑜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陆文章说:“刘科长,你们单位到我们公社招工,我们公社应该把最优秀的同志送到你们单位去,可有些同志不合适,还应该继续在农村锻炼锻炼才好。” 刘家杰知道陆文章说的是谁,但他却装着不知道的问道:“陆副书记,你能不能说具体点,到底是哪个同志不合适?” “刘科长,比如像陈红瑜和王明芳,她们吃苦耐劳的精神还是很欠缺的,她们就应该继续留在农村好好的劳动锻炼一下。” “哦!”刘家杰扫了一眼会场说:“同志们,据我们了解,陈红瑜同志是你们新民公社第一个推荐上大学的,大家对陈红瑜同志的评价是很好的,可最后陈红瑜为什么没有走了,据我们调查并不是陈红瑜同志的表现不好,而是另有原因。” 刘家杰说到这里,嗓音一下提高了几度,大声的说:“同志们,大城市的知识青年千里迢迢来到我们这大巴山区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我们各级领导应该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这些知青,可我们有些领导干部是不是这样做的,自己扪心自问。有些领导竟然以卑鄙无耻下流肮脏的心态去占女知青的便宜,这样的人不但不配当领导更不配做人。有人不要以为没有人知道,有些女孩子为了不被某些人卡,就忍辱偷生用屈辱换来了一张上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和一张招工表。有的女孩子宁愿不要这些东西,也要保持自己的尊严和名节。同志哥,该清醒了!不要一错再错了!” 刘家杰的话说完以后,陆文章如坐针毡,本来会议室就热,早已经汗流浃背的陆文章,此时更是汗如雨下。陆文章不敢说什么了,陈红瑜也终于走了出来。 几天后,巴山市公安局经过调查,把陆文章欺负女知青的事情搞清楚后逮捕了他,并被判处徒刑十二年。 陆文章刑满释放后,陈红瑜偶然在巴山城街上见到陆文章故意上前问道:“陆书记,你现在过的好吗?” 陆文章羞愧难当,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后来,陆文章死在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死的没有人说的清楚。 陈红瑜参工后工作勤恳,为人踏实,又爱写文章就被单位安排为新闻报道员。 刘家杰时刻在关注着陈红瑜,恰在这时李子木给刘家杰写信找对象的事,他认为陈红瑜各方面不错,觉得她与李子木比较般配就想把她介绍给李子木。 这天,刘家杰专门打电话把陈红瑜叫到办公室先问了她的工作,然后笑着说:“小陈,你已经二十四五了,个人问题该提上日程了。” 陈红瑜脸微微一红说:“刘叔叔,我还没有考虑好。” “哦!小陈,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好啊!刘叔叔,那就谢谢您了!” “小陈,我有个亲戚在部队军校毕业,现在是一个排级干部……” 刘家杰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红瑜就迫不及待的说:“刘叔叔,你让我考虑考虑。” 刘家杰一下明白了陈红瑜的意思也就不再往下说了。后来刘家杰从旁了解到陈红瑜不想找一个两地分居的人,她认为两地分居对家庭不好。 陈红瑜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李子木这个曾经靠卖水果挣学费的小兄弟不但成了军官,而且还当上了钢铁厂宣传科的负责人。 陈红瑜每次到宣传科递交稿件的时候,总要到李子木的办公室坐坐和他说说话。李子木从陈红瑜的话里感觉到她对当年拒绝之事还是很后悔的。李子木对这件事无所谓,毕竟自己的三妹李子菊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比陈红瑜差。 但李子木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和陈红瑜曾经有过那层关系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陈红瑜经常到他办公室来,甚至在一些场合对他特别关心和关注,宣传科的弟兄们时不时的开他玩笑:“头儿,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啊!” 李子木清楚弟兄们是在善意的提醒自己,他根据陈红瑜在自己面前的表现,心想,难道陈红瑜想和自己重续前缘? 李子木觉得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就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了,他要和陈红瑜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留下任何口实和话柄。但陈红瑜却不是这样想的,仍然时不时的来找李子木。 夏日,一天下午,李子木正在办公室埋头赶写一篇文章,突然有人敲办公室的门。李子木正聚精会神写东西的时候,有人来敲门打断他的思路,心里是很不高兴的。但他觉得自己大大小小是钢铁厂里的一个领导,不能高高在上把人拒之于门外。李子木就强压着心里不高兴的火气起身去开门。 李子木把门打开,只见陈红瑜穿着一件洁白的连衣裙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陈红瑜虽然是李子木的“老朋友”了,但她在李子木写东西的时候来办公室,李子木心里还是不怎么高兴的。但李子木不能表露出来,就把办公室门打开一道缝。他的意思很明显,陈红瑜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不要进来了。李子木望着陈红瑜不冷不热的问道:“陈姐,你有什么事吗?” 陈红瑜看出李子木的冷淡,轻轻的笑了笑:“科长,我来向你汇报一下工作。” “哦!”李子木惊诧的看着陈红瑜,心说,你来向我汇报工作?你这不是越位了吗?按照组织流程要向我汇报工作应该是你们单位的领导啊!你既不是书记也不是经理连办公室主任都不是,只是一个基层的新闻报道员,你竟然越过单位的领导直接来向我汇报工作,这有些不符合规矩啊! 李子木心想,陈红瑜既然说来汇报工作,说不定是受单位领导的委托来的。李子木想到这里就把办公室门打开侧身站在一边说:“陈姐,请进来吧!” 陈红瑜进来后,李子木愣了一下,这门关不关上呢?如果把门关上了楼道对面办公室里那些弟兄们肯定会有议论的,但空调是开着的,门不关上的话空调就不起作用了。李子木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门关上笑着说:“陈姐,你坐!我给你倒杯水。” 巴山钢铁厂同事之间大家互称“老师”,李子木应该把陈红瑜叫陈老师,但他俩因为有以前卖水果那层关系,李子木在一般场合把陈红瑜叫陈姐,除非是很正式的场合,李子木才叫陈红瑜同志或者陈老师。 陈红瑜因为和李子木有那层关系,在李子木面前也比较随意,不仅在私下场合显得很亲密,有时在公开场合也显得与众不同,甚至做出一些亲昵的动作。 巴山钢铁厂宣传科里十几个弟兄中有几个老同志,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他们见陈红瑜对李子木的亲昵动作甚感意外,就想知道李子木和陈红瑜到底有什么特殊关系,其他一些年轻弟兄则抱着看花边新闻的心态,密切注视着李子木和陈红瑜的表现,都想看一场免费的活报剧。 宣传科资深老同志周牧童与李子木的关系最铁,早在李子木刚从部队下来的时候他俩就有联系了。 九十年代初,李子木从部队转业下来,当年的转业干部中只有李子木的职务最高,有关部门想给他安排一个恰当的职务,结果高不成低不就被分到巴山钢铁厂当了一名保卫干事。 李子木工作之余就写写东西,通过保卫科长交到巴山钢铁厂的厂报《钢铁洪流》报的总编辑周牧童手里, 周牧童看到李子木的文章后大加赞赏,并约与他相见,从此,周牧童和李子木就成了好朋友。 后来,钢铁厂领导发现李子木能写东西,就把他调到厂部办公室当秘书。李子木在工作之余不但写新闻稿件,而且也写一些小说和散文,与周牧童更是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心朋友。 四年后,李子木被任命为钢铁厂宣传科的副科长,因为没有科长他就成了实际负责人。从此,李子木和周牧童成了一个部门的同事。周牧童时刻在关注着李子木,多次对他说:“子木兄弟,你现在是我们部门领导,我希望你更进一步。” 周牧童对李子木的期望很高对他的要求也严。他看到陈红瑜有事无事来找李子木,担心李子木一失足成千古恨。他不但时常提醒,而且也在监视着李子木。 这天,陈红瑜进了李子木的办公室后,对面办公室的门虽然是关着的,但弟兄们却是竖起耳朵在听李子木办公室的动静。 陈红瑜这天穿着白色连衣裙真的好看,厚厚的胸墙快把衣服撑破了,一双肉色的袜子在黑皮凉鞋的衬托下显得妩媚动人。她打断了李子木写文章的思路,李子木心里虽然有气,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陈红瑜。 陈红瑜见李子木桌上铺着稿子就走到他身边说:“科长,在写什么大作呢?” 陈红瑜的身子已经靠着李子木的椅子了。李子木担心有人进来就轻轻的说:“陈姐,别这样!被人发现了就完了!” 陈红瑜连忙坐到对面椅子上,她刚坐好周牧童就进来了。周牧童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和陈红瑜。 李子木心想,难道周牧童看出什么问题了? 第5章 子木家里起风暴 傍晚七点多钟,巴山钢铁厂宣传科副科长李子木走出办公大楼。那些吃了晚饭的人已经在小区院坝里散步了,三三两两有说有笑。有的在诉说着钢铁厂的新闻,有的则陪着小孩子捉迷藏,大多数人则在椅子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说着什么。院坝里一副悠然自得其乐融融的样子。 李子木看到那些人一下想起三妹李子菊,她一定在家里等着急了。李子木的妻子李子菊不管李子木在外面多久,哪怕自己再饿,她煮好饭后一定要等自己的木哥回来后一块吃,李子木没有回家来三妹李子菊是绝不会一个人先吃的。所以,李子木每次有什么外事活动的话总要提前告诉三妹,不然的话她会在家里等的。 李子木想起三妹李子菊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李子木住在七楼,他一鼓作气快步走到家门口,站在门前喘了一口气后才把门打开:“三妹,我回来了!你在……” 吔!家里怎么黑灯瞎火的?这个家伙三妹在干什么? 李子木以为三妹在卧室里,可他找遍了三个卧室都没有看到李子菊:“吔!三妹上哪里去了呢?” 哦!她可能回火车站家里去看爹妈去了,她可能等不及就先吃了饭走了。李子木想到这里走进厨房揭开锅盖。吔!锅里什么都没有?怎么还是冷锅冷灶的?难道三妹还没有下班?不对呀!以往她要加班的话,她会提前电话告诉我的,今天怎么没有听到三妹说要加班呢? 李子木秃然的坐在沙发上,这个三妹在搞什么鬼?要加班也不说一声,我打电话到她单位去问问,看看她是不是在加班? 李子木立即抓起电话就拨了出去,可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李子木愣了一下,三妹没有加班?她肯定是回火车站家里去了。 李子木立马拨打火车站老岳父家里的电话,电话是老岳母接的。 “妈,你们吃饭没有?你们吃了。哦!三妹她什么时候回来?她没有回来?她说过今天下班后回来看你们啊!哦!她可能有事还没有到。好的!妈,你给三妹说时间晚了就不要回来了。好!” 李子木放下电话有些不安了,三妹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啊!她一定遇到什么事情了,要不然她怎么没有按时回家呢? “哦!”李子木一下想起来,三妹肯定赶超市去了。李子菊有时下班后就直接到超市去买东西,买了东西再回来。但她一般都会在七点钟之前,赶在木哥下班的时候回家给他煮晚饭,从来没有在七点之后才回家的。可今天却没有按时回家,她到底在干什么呢? 哦!李子木明白了,三妹一定是碰到超市打特价搞活动了,她要抢特价东西就没有按时回家。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煮碗面条吃了去接她。 李子木走进厨房却傻眼了,他根本不知道东西放在什么地方的,不知道怎么弄。 李子木自从三妹李子菊随军后,家里的一切都是她在打点在管理。李子木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从来没有进过厨房。今天突然进厨房,李子木真的是找不到东南西北,不知道东西放在什么地方的? “算了!我干脆泡一包方便面吧!”李子木虽然做家务不行,但泡方便面还是拿手的。他因为经常出差赶火车,吃不惯火车上的饭就吃方便面。 今天,三妹没有在家,李子木是第一次在家里泡方便面。他泡好方便面后就打开电视想看看新闻,可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电视台已经在播放电视连续剧了。 李子木不喜欢看那些谈情说爱的连续剧,可是中央一台正在热播电视连续剧《渴望》,他却看上了瘾。开始几集他没有看,是三妹告诉他的:“木哥,你快来看,这部电视剧不错。” 李子木在三妹的邀约下才来看了。刚开始他只是陪着三妹看,后来竟然被剧情吸引住了竟然看上了瘾,从此天天看。 今天,李子木一边等泡面一边看电视,第一集结束后他才想起吃泡面,刚端起碗还没有吃几口,三妹就开门了。 李子木连忙笑着说:“三妹,你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三妹也不说话,把自己的小包使劲往桌子上一放,一把夺过李子木手里的碗往厨房走去。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三妹肯定是不要我吃方便面了。 “哐当!”厨房传来放碗的声音。李子木一惊,不好!三妹一定有事,她是从来不会使劲放碗的。 李子木连忙往厨房走,站在厨房门口,怯怯的说:“三妹,怎么啦?碰到什么事了?” 三妹李子菊既不看李子木也不说话,气呼呼的把他使劲一推,走进卧室把门使劲一关,门框发出重重的响声。 吔!家里要起暴风骤雨了。李子木秃然的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想,我到底哪里出了错呢?结婚快二十年了,三妹第一次冲我发火,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李子木想了很久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他两眼虽然盯着电视可却没有看进去。他在想,三妹今天是怎么啦?竟然冲我发那么大的火,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而且还是非常严重的大事,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事,依照她的为人,依着她的性格和脾气她是不会发这么大的火的。 李子木细细的想了想,自己从部队转业下来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啊! 李子木想不明白。不行!我得问清楚!李子木关了电视后轻轻的把卧室门推开一道缝,他想看看三妹在干什么? 三妹李子菊正趴在书桌上写东西。李子木强忍住笑,看来她不是真生气,如果真生气的话她就不会写东西了。 李子木故意轻轻的咳了一声后才往里走。 李子菊听到李子木的声音后,连忙用书本盖住她写的东西。 李子木并没有去看李子菊写的什么,而是靠着门望着她说:“三妹,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情使你生这么大的气发这么大的火?” 李子菊正要侧身看李子木,刚转了半个身子又一下转回去。 李子木见李子菊那个样子本想说,你别装了!我知道你是装的。但他没有那样说,而是故意很真诚的说:“哦!三妹,你不想跟我说对吧?你如果不想跟我说那我就跟女儿打电话,叫女儿回来解决。” 这是李子木的绝招,只要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他搬出女儿来三妹李子菊一定会缴械投降的。李子木的话刚说完,李子菊就大声吼道:“老木,你混蛋!”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我还以为我的三妹变哑巴呢!” “你才是哑巴!”李子菊说后气恼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笑着说:“三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三妹李子菊侧脸看着李子木轻轻的说:“木哥,你跟我说实话,你和焦化分厂的陈红瑜是怎么回事?” “哦!”李子木轻轻的但却是夸张的笑了笑:“看来周牧童说的很对呀!没想到这股阴风竟然这么快就吹到我三妹的耳朵里来了,那整个巴山钢铁厂肯定是家喻户晓了。” 李子木说着走到李子木的身边轻轻的拍了她一下:“三妹,先不说别人怎么说的,从你的角度看,你认为这件事会是怎么回事?或者说你说说你的想法和看法是什么?” 三妹李子菊想笑却忍着没有笑出来,故意装着很严肃的说:“木哥,有句话叫做无风不起浪,还有一句话是屋里不生火房上不冒烟。你如果没有这些事情,别人怎么会传说呢?” 李子菊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她想从李子木的脸上找出答案。 “哦!”李子木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看来你已经听到不少的传言了。那我问问你,你都听到什么人在说我的事?” 李子菊的脸色好看了一些,她望着李子木说:“木哥,说的人可多了,其他人说的我不相信,可你们宣传科的人说出来我就不得不相信了。” “哦!”李子木惊诧的看着李子菊:“我们宣传科的人说的?宣传科什么人给你说的?” “你们宣传科是不是有个黄贵族?”李子菊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有啊!他是管职工思想教育工作的。怎么啦?是他给你说的?”李子木真想大笑起来,但他想知道李子菊后面的态度,就装着很认真的样子看着李子菊。 “不是黄贵族给我说的,是黄贵族的家属许先芝跟我说的。” “哦!”李子木轻轻的点了点头,看来黄贵族是有意识的在编排我了。李子木没料到黄贵族竟然把办公室的玩笑话当成正事回家说了,这说明他就不是当成一般玩笑话在说,而是很正式的当成正事在说。 李子木想到这里瞪着眼睛看着三妹李子菊说:“许先芝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李子菊突然一下笑了起来:“吔!你这个老玩童也有虚场合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平时大大咧咧的,好像什么都无所谓,没想到你也有虚火的时候。” 李子菊说着起身就往外走。李子木一把拉住她很认真的说:“你别走!把话说清楚!” “木哥,别忙!等我把饭吃了再找你算账!”李子木说后笑着走进了厨房。 李子木看着三妹李子菊的背影一下明白了,这个三妹竟然学会了回家来诈我试探我了。好啊!那我也来试探一下你。 李子木想到这里一下抓起桌上三妹李子菊留下的纸和笔,准备跟她开一个大玩笑,看看她能不能承受住。李子木看到李子菊写的东西时一下愣住了。 李子木看着李子菊写的东西,非常庆幸自己找了这么一个好伴侣。 李子菊在纸上写了这样的话: 木哥,外面现在的诱惑很多,要想完全做到不打湿鞋是不可能的,我能理解你有时候有逢场作戏的难处和苦衷,但我只给你提几个要求: 一是不要把病带回来了。现在这个病很可怕,为了我们一家人的幸福,你不要把病带回来。 二是不要付出真情,逢场作戏是被迫的。外面的人是冲着你手中的权力来的,不是真心爱你的,就是那个知青陈红瑜她会真的爱你吗? 三是不要造成影响。我们在这个单位里虽然不是数一数二的好家庭,但也是让人羡慕的家庭。如果因为那些事情把我们家的名声搞坏了不值得。 木哥,希望你三思! 爱你的三妹,菊菊。 李子木看着三妹李子菊写的东西,心里既激动又有些悲哀。激动的是三妹很懂事,她的这几句话比大吵大闹大骂管用。李子木不断的反思自己,自己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三妹的事? 李子木感到悲哀的事,相濡以沫二十载的夫妻竟然这么不相信自己,竟然要用这种方式来给自己说来提醒自己,看来她对自己还不是真的放心。 李子木提笔正要在下面写上他的心里话时,三妹李子菊端着一碗鸡蛋面来了:“木哥,饿坏了吧!” 李子木本想逗逗李子菊的,但又觉得她已经承受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就忍着了。李子木双手去接面碗,边接边说:“谢谢!” “咦咦!咦!现在客气起来了?” “唉!我不客气不行啊!”李子木一边说一边端着碗往饭桌上走。 李子菊噗嗤一下笑起来:“做贼心虚了吧?” “不虚不行啊!”李子木说着故意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慢点!不要噎住了!”李子菊担心的制止道。 “唉!一下噎住更好!免得受些无妄之灾!” 李子菊愣愣的看了李子木一眼,转身到厨房里端着碗出来坐在李子木的对面边吃边说:“木哥,好吃吗?味道怎么样?” “唉!都这么多年了,味道还能怎么样?”李子木说着喝下最后一口汤,痴痴的看着李子菊。 李子菊见李子木把汤都喝完了,惊诧的看着他:“哥,是不是给你挑少了你不够?” 李子木故意打了一下饱嗝:“够了!” 李子木看到李子菊吃的差不多了,就问道:“三妹,黄贵族的家属许先芝,你是怎么认识的?” 李子菊把筷子在碗里使劲一搅想看看碗里还有没有面条,她一边搅一边说:“不说了!不说了!” “不说了?”李子木瞪着眼睛看着李子菊:“老子明天上班就找黄贵族说个明白!” 李子菊着急道:“木哥,算了吧!你不要去找黄贵族了,人家许先芝也是一番好心……” 李子木不等李子菊说完就一下打断她:“她是好心?她是好心就挑拨是非?她是好心就让你不按时回家?她是好心就让你回来向我发火?世界上有这样的好心吗?” 李子木故意显得非常激动的样子,使劲的喘着粗气。 李子菊以为木哥真的生气了,连忙过来抱着他的头说:“哥,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那样对你!” 李子木故意推开李子菊,双手撑着头闭上眼睛不看她。 李子菊愣愣的看了李子木一眼后又一把抱住他:“哥,真的是我的错!我只想试探一下你,没想到……” “三妹,你这不是在试探我,而是在折磨我!” “哥,真的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李子菊说着抹起了眼泪。 李子木担心把李子菊吓出毛病来,瞪着眼睛望着她:“三妹,你那点鬼把戏我难道就看不出来?” 李子菊一下明白了李子木的意思,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说:“好啊!你个木哥,你竟然故意装着吓唬我?” 李子菊说着就要来挠李子木的痒痒,李子木最怕李子菊挠他的痒痒了,连忙求饶道:“好妹妹,别!别!我怕你!其实我这也是跟你学的!” 李子菊一把抱住李子木:“木哥,我相信你的为人。只不过这个单位里的人际关系太复杂了,我们稍有……” 李子木不等李子菊说完就接着说:“三妹,这个单位的人际关系不是一般的复杂,好多人都是亲戚关系,真的是盘根错节。我俩在这个单位里既没有亲也没有戚,没有人帮助我们,全靠我们自己。我们的一举一动别人都在看着,有很多人对我们是不服气的,宣传科的黄贵族就不服气,他早就看上了这个科长位置,可老科长退休后,厂里却让我当了这个副科长来主持工作,他是很不服气的。不说我的资历和在部队里的职务比他高,就以玩笔杆子的本事来说我也比他强,这不是我骄傲自夸这是事实。可他就是不服气,他认为他到这个单位来的时间比我早,他的岳父岳母又是这个单位里的人,他们一家人与书记的关系不错,认为老科长退休后这个位置就是他的,哪想到书记第一个推荐了我,他能高兴吗?他不高兴他们一家人不高兴,他们的三亲六戚会高兴吗?钢铁厂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我在看着我,我敢有半点差错吗?三妹,我一个大山里的放牛娃能走到这个位置上已经很不错了,我不想因为这点事就把自己好不容易才有的地位打掉。就说那个知青陈红瑜吧!她虽然是大城市的人,但她有你好吗?有你漂亮吗? ” “哥,我知道你的为人,我那样做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想跟你开玩笑看你能不能经受住我的吓。哥,别生气了!我等会向你赔礼道歉。” 李子菊说着向李子木眨了眨眼。李子木家里的风暴就这样平息下来了。 第6章 子木夫妻话过去 李子菊想试探一下丈夫李子木这个木哥的,没想到自己反而被木哥试出来了。李子菊一个劲的给李子木道歉说好话:“木哥,妹妹以后再也不逗你,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 “傻妹妹,哥哥这是故意逗你的!”李子木说后一把扛起李子菊就往卧室走。 李子菊躺在床上一把搂着李子木:“木哥,你是怎么认识陈红瑜的?” “妹妹,我和陈红瑜相识是在我读高中的时候,有一次赶场卖桃子的时候我就认识她了。”李子木就把自己和陈红瑜相识的经过给李子菊详细说了。 李子菊笑着说:“木哥,你以为我当真相信了外面的传言吗?我虽然没有和陈红瑜正面接触过,但我已经看到过这个人。木哥,说老实话,陈红瑜虽然是大城市的人,文化比淑芬姐高一些外,其他方面她还真的没有办法和淑芬姐相比。淑芬姐那么漂亮那么能干,还算是你的同桌也算是你的半个初恋情人,她主动献身于你,你都没有答应她,你难道会答应陈红瑜?” “三妹,你怎么就不说她没有你漂亮呢?你干嘛拿淑芬姐说呢?” “木哥,我比陈红瑜漂亮吗?” 李子木一把搂着李子菊贴着她的耳朵说:“三妹,说真心话你不但比陈红瑜漂亮,也比淑芬姐漂亮。” “真的吗?木哥,你是骗我的吧!” “三妹,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话。” 李子菊轻轻的笑了笑:“我还以为你……” 李子菊说到这里不往下说了。李子木吻了她一下后,笑着说:“三妹,你的意思认为淑芬姐比你漂亮?” 李子菊轻轻的点了点头。 “三妹,说真话,淑芬姐的确很漂亮,是我们李家坪的美女之一,不过她和你相比她还是要差一点。” “木哥,淑芬姐在哪些地方比我差?”李子菊说后愣愣的望着李子木。 “三妹,你真的想听吗?” “木哥,我真的想听!” “三妹,你的个子比淑芬姐高一些不说,你走路的精神气质要比淑芬姐好看,你的肤色要比淑芬姐白一些,你的脸型也比淑芬姐好看一些,就是你的眼睛也比她的大一些,还有你的牙齿也比她的整齐好看一些,就是这身材你也比她的身材好看一些。” 李子菊咯咯咯的笑着说:“淑芬姐的身材你未必看到过?” 李子木想逗一逗李子菊就故意说:“我当然看到过的啊!” 李子菊一愣:“你什么时候看到过的?” 李子木装着回忆的样子想了想说:“我读高中的时候就看到了。” “什么?你读高中的时候就看到了?”李子菊说着一下笑了起来:“木哥,你骗人都不会骗了,淑芬姐根本没有读高中,你怎么说你读高中的时候就看到过呢?” 李子木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我的三妹现在不好骗了。你也不想想,淑芬姐家里的人那么凶,我敢随便看她的身材吗?” “木哥,不过当年我们李家坪的人都说你和淑芬姐是青梅竹马是天生的一对,好多人都希望你们能在一起,可最后你们却没有在一起。木哥,多年前我就想问问你了,你和淑芬姐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 “傻瓜,我如果和她在一起了,这个时候还有你这样搂着我吗?”李子木说着扯了扯李子菊的脸。 李子菊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木哥,你和淑芬姐的事,当年可是我们李家坪的一大新闻啊!” 李子木调侃的说:“吔!没想到我李子木在二三十年前就在李家坪出名了?这真是我的一大幸事啊!” 李子菊深情的望着李子木:“木哥,你说老实话,你当年是不是对淑芬姐有想法?” “三妹,要说没有一点想法是不可能的,但有多么深的想法是没有的。” “哦!你这话就把我绕糊涂了,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什么多么深的想法是没有,这是什么意思?” 李子木笑了笑说:“三妹,我的意思是说,如果说我不喜欢淑芬姐那是假话,但要说我很喜欢她也说不上。不是淑芬姐的人不行,是她们那个家和她们那个大家庭不是我喜欢的。你是清楚她们那个大家庭的人的,淑芬姐的幺爸李德满是大队主任,掌管着我们李家坪大队一千多人的生死大权,他是我们李家坪的土皇帝,我敢得罪他敢惹他吗?再说淑芬姐的父母亲那也是我们李家坪的一霸,哪个敢招惹他们?三妹,不是我和你成了夫妻才说淑芬姐的坏话,淑芬姐不说人没有办法与你相比,就是做事也没有办法与你相比。你是敢做敢为,在路上见到我就要跟着我一辈子,淑芬姐有这样的魄力吗?还有她的父母亲看着好像很聪明很能干的样子,其实不然并不是聪明人,她的父母亲根本没有办法与你的父母亲相比。” “哦!木哥,淑芬姐的父母亲在我们李家坪是两个非常能干的人,我的父母亲根本没有办法与他们相比,你怎么说他们并不是聪明的人呢?”李子菊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三妹,他们家有几个儿子几个女儿?” 李子菊想了想说:“他们家三个女儿两个儿子。” “你们家几个儿子几个女儿?” “木哥,这还用说嘛!我们家五个女儿一个儿子啊!” “三妹,那你们家是不是要比他们家多一个子女?” 李子菊肯定的点了点头。 “三妹,那我问你,你们家五姊妹是什么文化程度?” “木哥,我们家除了大姐是初中毕业外,二姐和我是高中毕业,四妹五妹和弟弟都是大学生。我和二姐如果那时候允许高考的话,二姐和我肯定能考上大学的。” “那你看看淑芬姐她们兄妹五个又是什么文化程度呢?” 李子菊想了想说:“她们家大哥是小学六年级文化,大姐二姐是小学四年级文化,二哥是初中毕业生,淑芬姐初中没有读毕业。她们家的文化程度都不高啊!” “三妹,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子菊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三妹,从送孩子读书这块来说,淑芬姐的爸爸妈妈就没有你和我的爸爸妈妈有眼光了,你的父母亲前面是几个女儿,可你的父母亲并没有因为是女儿就不送你们读书,尽管家里很穷很困难,一直送你们读书。而淑芬姐家里因为她的大哥当兵回来有工作,家里的条件比我们这些家要好很多,家里经济并不是很困难,可他们五兄妹最高文化才一个初中毕业生。是她们兄妹笨不能读书吗?不是的,是她们的父母亲舍不得花钱送她们读书,同时还有一种重男轻女的思想,不想送女孩子读书。所以,淑芬姐初中只读了一年就没有读了。三妹,从这些方面来说,淑芬姐的父母亲并不是聪明的人。现在看看,在李家坪有几家人有你们家和我们家好呢?” “对呀!你这样说他们的父母亲还真的是没有办法与我们的父母亲相比呢!他们家的条件的确比我们家的条件好,可他们家就是不送子女多读书,这也是他们现在日子很苦的原因之一吧!” “三妹,他们那一大家人那几弟兄,看着是很聪明的,其实是很愚昧无知的,首先没有眼光,不懂得读书的重要性,只看到眼前能挣几个工分就不送子女上学读书了。其次是霸道蛮横无理,认为自己力大汉子粗拳头硬,就可以横行无忌,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但却忘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更没有搞清楚有人就有一切的古训。现在他们是不是见到我们回家很难过的样子?” “木哥,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你和淑芬姐并没有什么事……” “三妹,我和淑芬姐是一年生的,她只不过比我大几个月。我俩又是院子挨院子,从小一块长大一块放牛割草,又一块上学读书。大家都认为我俩长得乖巧,就想我俩长大成人后能走到一起,这都是那些好心人的想法。淑芬姐有没有这样的想法我不知道,但是我真的没有那种想法,我也不敢有那样的想法。我一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有多大的分量。二是清楚淑芬姐的父母亲和她的叔爸是看不起我的,我怎么敢有那样的想法呢?三妹,我们从部队转业回来,淑芬姐来看我们,你好像觉得我会与她有事一样……” “木哥,我以前认为你和淑芬姐从小在一起就暗许芳心了,我又觉得她比我漂亮,所以就有些担心……” “你呀你!这么多年了,我是个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 “哥,我晓得你的为人,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既然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那你回来为什么还那个样子对我呢?” 李子菊轻轻的笑了笑:“木哥,你不是喜欢经常开玩笑吗?有时候你害得我信以为真,那我就不能开一回玩笑逗逗你吗?” 李子木扯了李子菊身上的耳朵一下笑着说:“你这个三妹竟然那么沉得住气装的那么像,还真把我吓到了,不过我还是看出你是装的。” “哦!你是从哪些地方看出来我是装的?”李子菊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你呀你!你以为你演的很逼真?开始那个架势还真有点像,当我看到你在写东西的时候,我就清楚你是在开玩笑了。”李子木拍了拍李子菊:“三妹,你说说看,黄贵族的夫人许先芝是怎么跟你说的?” “嗨!许先芝这个人是你刚当秘书的时候我就认识了。”李子菊说着就给李子木讲了她和许先芝认识的经过。 李子木从部队转业下来被安排到巴山钢铁厂保卫科当干事,钢铁厂的领导发现他可以写东西就调他到厂部给书记当秘书。 李子木的妻子李子菊在物资公司的供销门市上班。一次,许先芝到供销门市买电器,她要买几个开关。李子菊和另外一个同志热情接待了她,把所有的开关给她介绍了一下。 许先芝想把所有的开关摆放在一块比较一下,另外一个同志不同意她这样做,她就大声训斥起来,说一些非常难听的话。 李子菊为了息事宁人就劝她:“老师,对不起!这两个牌子的东西从外观上看都差不多,我们不容易分清楚,所以一般不混在一起……” 李子菊的话还没有说完,许先芝就大声说道:“混在一起怎么啦?你们不晓得选出来呀?你们的工作就是干这项活的,你们也只能干这样的活。” “老师,实在对不起!是我们的错,请你原谅!”李子菊央求道。 许先芝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继续大声训斥。坐在里面办公室的门市经理实在听不下去了就出来大声说:“许先芝,你别以为你的父母亲是钢铁厂的老职工,你的丈夫在宣传科就了不起了。人家李姐的先生还是厂里书记的秘书呢!人家怎么就不像你这样耀武扬威的?” 许先芝的脸一下变了连声说:“李姐,我不是说的你,我是说的……” 李子菊连忙打断许先芝说:“许老师,请你原谅!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 从这以后,许先芝对李子菊的态度完全变了样,有时候在街上相遇,许先芝竟然会专门从街的对面走过来与李子菊打招呼。 曾经有段时间,钢铁厂内部传说宣传科的科长退休后,许先芝的丈夫黄贵族要接替科长位置,许先芝见到李子菊后有意无意的向李子菊透露,黄贵族要当宣传科长了。并对李子菊说:“李姐,我家老黄当了科长后,你给你家老李说,就不要当那个秘书了,就到宣传科去当干事,那样他工作起来不但轻松,而且还能挣很多稿费。” 李子菊听到许先芝的这些话后,总是轻轻的笑一笑。许先芝说的次数多了,李子菊就对她说:“谢谢许老师的关心和关照,如果以后黄科长用的着我家李子木的话,他一定会感谢黄科长的。” 那时许先芝认为自己就是宣传科长的夫人了,哪想到老科长退休后,李子木却当了宣传科的副科长,代理科长主持宣传科的工作。 黄贵族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认为老科长退休后,新科长就应该由宣传科的人继任,不应该由外面的人来当这个科长。开始,他认为李子木比他晚几年转业下来肯定不如他,没想到李子木不但写东西比他强,军龄和职务也比他高,他才勉强服软不再公开闹了,但内心始终不平,总想搬开李子木取而代之。 陈红瑜经常来找李子木,黄贵族认为李子木肯定和陈红瑜有关系,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取而代之的时间就不会太长了。 黄贵族回家添油加醋把陈红瑜和李子木的事给说许先芝了后,许先芝认为自己给李子菊说了后,李子菊一定会大闹一场的,那样的话不但陈红瑜家里会冒烟,李子木这个科长位置也就不保了,只要李子木下台了,宣传科长位置就非黄贵族莫属。 许先芝打定主意要找李子菊说一说,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碰到李子菊。她想到李子菊上班的地方去说,她清楚李子菊是不会说她什么的,但李子菊的经理可不会惯着她。许先芝这样一想就不敢上班时间去找李子菊,只好等下班后在路上堵住李子菊。 许先芝一连几天都没有等到李子菊,这天好不容易和李子菊碰面了,她岂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许先芝给李子菊说了后,回家后和黄贵族趴在窗台上不时的观察着李子木家里的动静,直到睡觉的时候也没有看到李子木家里有什么事情。 许先芝和黄贵族见李子木家里没有动静,仍不死心一连几天想找李子菊,可始终没有见到,这天终于又与李子菊碰面了。 许先芝靠近李子菊轻轻的神秘兮兮的说:“李姐,最近钢铁厂有许多事你晓不晓得?” 李子菊有了前面的经验了,就抱着戏弄调侃的心态说:“许老师,钢铁厂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我孤陋寡闻怎么就没有听到呢?许老师,你跟我说说都是些什么事?” “李姐,你真的没有听说过?”许先芝说着想把李子菊拉到一边去。 李子菊轻轻的笑了笑:“别怕!许老师就在这里说!” “李姐,这事还与你家李科长有关。” “哦!与他有关?”李子菊故意惊诧的看着许先芝:“许老师,是不是有关李子木要下台的事?” “李姐,你都听说了?” “嗨!这不是早就有人在传说了吗?有人说他能力不行,是靠与书记和厂长的关系好才当的这个科长。还有的说他作风不好,与有夫之妇眉来眼去的,这已经是整个钢铁厂都知道的事,没有什么隐瞒的。” 许先芝幸灾乐祸的笑了笑:“李姐,我真的佩服你还沉得住气,外面有女人对他眉来眼去的你竟然不吭一声,还像没有事一样,要是我就做不到。” 李子菊故意叹息一声:“唉!许老师,这有什么办法呢?男人嘛!他要在外面去晃,总不能二十四小时把他跟着。再说他外面有了就不会回家来找我的麻烦,那多轻松自在啊!” 许先芝笑了笑:“李姐,想不到你把那些事情看的那么开。” “许老师,他如果外面有人的话说明他还有魅力,也说明我当年的眼光不错,我看上的人别人也看上了。” “李姐,你就不怕他跟别人跑了吗?” “嗨!许老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要跟别人跑就跑吧!”李子菊说到这里就要往家走,走了两步回头笑着说:“许老师,谢谢你跟我提供的消息,我今天晚上好好的收拾他!” 许先芝以为这次终于把李子菊的火点起来了,回家跟黄贵族一说,两人就在家里密切注视着李子木家,直到晚上十点多钟李子木家里仍然风平浪静,两人才悻悻的不再关注了。 李子菊回家跟李子木说了许先芝说的话后,李子木陷入深深的沉思中。陈红瑜当年给了我一块钱使我两个星期不再为生活费发愁,我应该衷心感谢她。可我给她钱她却坚决不收,我怎么才能还她的情呢?同时,陈红瑜因为我俩曾经那层关系,她在我面前显得过于亲昵,旁人肯定会有看法的。 李子木想,我不能再给陈红瑜机会了,自己虽然是清白的,没有想占她便宜的想法,但旁人是容易引起误会的。如果形成舆论事实了,我就百口莫辩了。三妹虽然相信我,但领导相不相信我呢? 李子木想了想,我还是要听听周牧童这个老同志的意见,看看他对这件事情是什么看法。 第二天早班会后,李子木对周牧童说:“周哥,你手里有没有什么需要立即办的事?如果没有的话你到我这边来一下。” 周牧童愣愣的看了李子木一眼,又看了办公室里其他弟兄们一眼,端着水杯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一进屋不等李子木开口就先说话了:“子木,我发现你好像有心事啊!”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吔!你周哥现在也会看相了,竟然看出我有心事了。你说说看,我都有什么心事?” “你呀!肯定是男女之事。” “这么说我已经入了别人的套了?”李子木愣愣的看着周牧童。 周牧童笑了笑:“你李子木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嘴上说的时候硬梆梆的,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可真要兑现的时候你就打退堂鼓了,这是我对你这么多年的看法。” “吔!周哥,你就是这么在看我呀?那我就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给你看。” “你李子木不要说那些话了,你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被搞的焦头烂额六神无主了。”周牧童笑着说:“你把我叫过来,是不是因为那个人经常来看你的事?” 吔!这个周牧童平时蔫儿吧唧的竟然说到我的心病上了,看来自己以后一定要更加谨慎才行。李子木望着周牧童不好意思的笑了,自己的事情还要不要跟周牧童说呢?需不需要他帮自己拿主意呢? 第7章 子木问计周牧童 李子木自从给陈红瑜说了当年在新民街上卖水果的事后,陈红瑜到钢铁厂机关来的时候明显多起来,并且每次来都要到李子木的办公室坐一坐和他说说话。 以前,陈红瑜也时常到宣传科来,但她都是和具体办事员接触,只要把事情办好了就立即走人,很少在办公室里多坐一会儿。 现在,陈红瑜不但来的次数多了,而且每次来都要到科长李子木的办公室去坐一坐,而且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宣传科的同志感到非常诧异,这是怎么回事呢?陈红瑜以前可不是这样的,难道科长和陈红瑜有什么事? 宣传科是巴山钢铁厂机关比较大的一个科室,人员比较多。科里既有《钢铁洪流》报纸的采编人员,又有《巴山钢铁》有线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还有精神文明建设、职工理论教育和职工文化知识教育的干事。这些搞新闻宣传教育的人员长期在外面跑,都是些见多识广的“老油条”。这些“老油条”本来就擅长捕捉新闻,见陈红瑜经常来找科长李子木,又见她对李子木做出十分亲昵的动作,就开始关注观察李子木了。李子木的一言一行都在弟兄们的监视下,尤其是周牧童这个对李子木有帮助有恩的老同志,更是时刻关注着李子木,他在李子木面前说话也就很随便没有什么顾虑。这天,周牧童说出那样的话后,李子木并不觉得奇怪。 李子木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周牧童说:“周哥,你我相处五六年了,你对我应该是比较了解的,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是清楚的。你就给我说实话,你对陈红瑜经常来找我,你是怎么看的?” 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周牧童的脸,好像他要的答案就在周牧童的脸上一样。 周牧童平时喜欢跟李子木开玩笑,很少严肃的说话。他见李子木紧紧的盯着自己,觉得这是一件大事也就非常正式的说:“子木,你现在虽然是我们宣传科的头了,从这一年多时间来看,你这个人我发现你并不是那种官迷,不是那种削尖脑袋往上爬的人,从这点来说我很喜欢你这种人,也就愿意和你打交道,也愿意给你说真心话。 不过,子木,你这种把当官看得很淡很开的人又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不注意自己的言行了,就像我们这些人了随心所欲,这其实对你并不好。你虽然和我们打成一片了,但某些人也就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抓住你的这些枝节问题大做文章的,甚至搞得你下不了台,把你搞得灰溜溜的。你还是要……” 李子木惊诧莫名的看着周牧童,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周哥,我是当过兵的人,当兵的人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你这样绕来绕去的。周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兄弟洗耳恭听愿意领教。” 周牧童直直的盯着李子木:“子木,你跟我说说看,你和陈红瑜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对你特别好?你对她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周哥,你和陈红瑜是不是同时当的知青?是不是同时参的工?” 周牧童点头回答:“我和她是同时插队当的知青,也的确是同时参的工。可我给你说我俩的关系是清白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李子木笑了笑:“你和陈红瑜的关系是清白的,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我和她的关系就不是清白的,我和她就有见不得人的事了?” 周牧童咧嘴笑了笑:“你和我就不同了,你是领导干部,领导干部就要要求严一点,你不能像我们这些普通群众一样,有些事情我们可以做,你当领导的就不可以做,有许多眼睛在盯着你的。” “周哥,你这话说的非常对!领导干部不能和普通群众一样,尤其是党员领导干部,更应该严格要求自己,认真执行组织的各项规章制度,在群众中起到模范带头作用。领导干部的一言一行得到群众的监督这是好事,但也不能捕风捉影道听途说,甚至造谣生事无中生有的乱说一气啊!这样不但败坏了组织的名声,也损坏了领导干部的形象,更是伤害了一个领导干部。周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说的完全对!但是你们领导干部首先得自己要注意自己的言行才行啊!你们不能给一般人留下口实留下话柄啊!” “这么说我已经给你们留下了口实留下了话柄了?” 周牧童笑了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这样说啊!” “周哥,你就不要辩解了,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就是这样的。周哥,你和弟兄们是不是都认为我和陈红瑜有关系了?” “子木领导,你们有没有关系,只有你自己清楚了!” “吔!周哥,连你这个老朋友都认为我不干净了,看来我真的说不清楚了。” “子木,现在不是你说不说的清楚的事,而是整个钢铁厂机关各科室都在议论这件事,我作为一个朋友、兄弟,我不希望你倒在这件事情上。你到钢铁厂来已经六七年了,你当我们的科长也是一年多了,可我们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的夫人,不知道你的夫人是谁,她长的什么样?所以,弟兄们看到陈红瑜来找你,又看到她对你那么亲热那么关心,大家就很好奇了,总觉得你们这里面有什么名堂。你说,弟兄们的怀疑是不是很正常?” “我觉得不正常!”李子木紧紧的盯着周牧童。 “你当然是不正常啊!老科长在的时候,陈红瑜也时常到宣传科来,但她很少直接去找老科长的。可你最近一段时间陈红瑜几乎天天都要到机关来,并且是直接找你而不是找我们,她在你的办公室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你们的这些情况难道就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周哥,那按照你这个思路来说,人家来找我谈工作时间长了你们就有话说,那她在你们那里同样是几个小时,那你们难道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吗?” 周牧童笑了笑:“我们是一般工作人员是普通群众,而你就不同了。你是领导干部,领导干部怎么能和我们一般群众一样呢?” “周哥,你这就是美国人的做法了,十足的双重标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长时间在一起没有问题,别人长时间在一起就不行,世界上只有美国佬才做的出来,想不到你周哥如今也把美国人的双重标准学来了。” 周牧童笑了笑说:“又加上你是一个小白脸,我们肯定会有怀疑的。同时我们也不知道你家属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当然更加怀疑了。” “周哥,你的意思是我家属漂亮的话我就不会在外面胡作非为了?” 周牧童想了想说:“那应该是那样的!” 李子木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边笑边说:“周哥,你好虚伪啊!” 周牧童瞪着眼睛看着李子木:“我怎么虚伪了?” “你还不虚伪?你家里那朵牡丹花那么漂亮,可你为什么还和陈红瑜眉来眼去的?” 周牧童一下从座椅弹起来红着脸说:“我什么时候和陈红瑜眉来眼去的?” 李子木伸手示意周牧童坐下:“你急什么急?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和陈红瑜曾经有过一段交往,现在她来找我其实就是故意做给你看的,你当我不知道?” 周牧童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很久没有说话。 “周哥,你别这样看我!我已经把你们的情况了解清楚了,我一直在等你什么时候告诉我,可你却……”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周牧童就一下打断他:“子木,你平时爱说我周牧童老奸巨猾,其实这个词用在你身上是最合适最贴切的。想不到你平时一副喜笑颜开,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什么事都没有放在心上一样,你却在背地里调查起我的事情来。” “周哥,不是我要调查你的事情,是我想知道陈红瑜为什么要到宣传科来?你给兄弟我说实话,你和陈红瑜是不是有过一段时间交往?” “唉!”周牧童叹息一声说:“这话说来就长了。” 当年,周牧童和陈红瑜一块在新民公社插队落户当知青,陈红瑜由于表现优秀,每次都在大会上发言,是全公社知青的典型。第二年,新民公社有一个上大学的名额,所有的知青都认为这个名额非陈红瑜莫属了,可后来上大学走的却是另外一个表现一般的女知青,当时所有人百思不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后来重庆有一个大型工厂来招工,一共走了三个人,可里面却没有陈红瑜。周牧童是一个爱打抱不平的人,他就到公社去问主管知青工作的副书记陆文章:“陆书记,陈红瑜是我们知青中的先进代表,上大学没有推荐她,这招工又没有她,这是什么原因?” 陆文章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小周,陈红瑜是我们公社知青先进典型,公社正在培养她,怎么能让她走呢?” 周牧童信以为真,直到后来他才从陈红瑜口中得知根本不是公社要培养陈红瑜,而是陆文章没有占到便宜就不放她走。周牧童想去找陆文章说清楚的,陈红瑜一把拉住他:“你不要去找他了!你知道你这么多年没有走了的原因吗?就是你曾经替我说话去找了陆文章,是他故意把你卡着不让你走的。你如果再去找他,说不定他会想出什么歪招使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你就不要替我出头了。” 周牧童佩服陈红瑜的坚毅,宁愿在农村劳动一辈子也不会拿自己的尊严和贞操去换屈辱。从此他俩就走的很近,两人互相鼓励。后来一块被刘家杰科长招到巴山钢铁厂来了,两人就成了恋人。 刘家杰科长想把陈红瑜介绍给李子木的时候,陈红瑜没有答应刘家杰就因为她已经和周牧童好上了。那时候,周牧童经过钢铁厂推荐正在重庆上大学,陈红瑜每个星期天借着回重庆家里看望父母的机会,到大学里去看周牧童,两人约定周牧童大学毕业就结婚。 哪想到,一次夜晚陈红瑜从街上回来被几个混混截住,几个混混要占陈红瑜的便宜,就在陈红瑜无助的时候,一个小伙子冲了过来救了陈红瑜,但小伙子却被混混打伤生命垂危,经过医生全力抢救,半个月后才脱离了危险。陈红瑜在小伙子住院期间天天去陪护。小伙子出院后,陈红瑜为了报答小伙子的救命之恩,就义无反顾的嫁给了小伙子。 周牧童得知陈红瑜嫁给小伙子后痛苦了一阵,后来也就释然了。 但陈红瑜始终觉得对不起周牧童总想报答他,就经常到宣传科来。 李子木当了宣传科长后,陈红瑜只知道有科长这个人,她并没有与李子木接触过,她有什么事情直接找周牧童等人就行了。自从那次陈红瑜找了李子木,李子木把当年买水果的事说了后,特别是李子木给陈红瑜说了刘家杰科长做介绍的事以后,陈红瑜对李子木就是另外一种心态了。 陈红瑜经常来找李子木,周牧童和宣传科里的同志很不理解,就想知道其中的原因。 周牧童给李子木说了他和陈红瑜的事后,笑着说:“我已经把我的事都说了,你是不是也把你的事说一说呢?”” 李子木并不正面回答周牧童,而是笑着说:“周哥,你看我喜不喜欢在外面吃饭?” 周牧童很认真的说:“你不喜欢在外面吃饭,这是我们大家都知道的事啊!” “那周哥,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我进过娱乐场所呢?” 周牧童想了想说:“吔!我还真没看到过你到那些地方去过呢!” “周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在外面吃饭,不喜欢到娱乐场所去吗?” 周牧童摇了摇头。 李子木笑着说:“周哥,因为外面的饭没有我家三妹煮的饭好吃,歌舞厅的美女并没有我家三妹好看,所以,我不在外面去吃饭,更不进娱乐场所。” 周牧童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刚才说什么三妹,这是什么意思?” 李子木笑着说:“周哥,我妻子姓李,按照辈分来说她是我的一个堂妹,她在家排第三,所以我就叫她三妹。” “啊!”周牧童惊愕的看着李子木:“你们是近亲结婚?” 李子木笑了笑:“我们不是近亲,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可能在二三百年前就分开了。” “哦!这么说你家三妹一定是很漂亮的一个人了?”周牧童痴痴的望着李子木:“我明白了,所以,你和陈红瑜就……” 李子木一下打断周牧童:“你先不要下结论,我家那位叫李子菊,在钢铁厂物资公司供销门市上班,你去了解了再来和我说其他的事。另外,星期天,我请科里全体同志到我家里吃饭。” 周牧童狐疑的看着李子木:“子木领导,你这是演的哪一出戏啊?” 李子木笑了笑:“周哥,等你去看了我家三妹,等你们到我家里吃了饭后,我们两兄弟再说后面的事,好吗?” “好!我明天早上就到物资公司供销门市去,我倒要看看你的三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周牧童走了后,李子木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很久都没有动一下。直到办公楼的人都下班了,楼道里听不到脚步声了他才走出办公室回家。 李子木本想把自己的所思所想都说给周牧童的,但周牧童始终认为李子木对陈红瑜有想法,他只好让周牧童去见了三妹,到自己家里吃了饭后,那时候才能打消周牧童对自己的怀疑。 第8章 子木反感陈红瑜 李子木自从在保卫科写东西与周牧童建立起了关系后,两人逐渐成了朋友。特别是李子木后来当了钢铁厂党委书记的秘书后,他俩的办公室都在三楼,两人见面的机会就更多了。工作之余,不是周牧童到李子木这边坐坐,就是李子木到周牧童那边走走。 李子木当了宣传科的负责人后,就和周牧童成了一个部门的同事。周牧童更加关注李子木了,多次对李子木说:“子木兄弟,你现在是我们宣传科的领导,我希望你更进一步。” 周牧童对李子木的期望很高,对他的要求也严。周牧童看到陈红瑜有事无事来找李子木,非常担心李子木一失足成千古恨,不但时常提醒李子木,而且也在时刻监视着李子木。 陈红瑜每次进了李子木的办公室后,对面办公室的门虽然是关着的,但周牧童和弟兄们总是竖起耳朵听李子木办公室的动静。 这天下午,陈红瑜身着白色连衣裙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李子木当时虽然在赶一篇材料,陈红瑜突然到来虽然打乱了他的思路,心里有些不高兴,但他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李子木看着陈红瑜厚厚的胸墙快把衣服撑破了,一双肉色的袜子在黑皮凉鞋的衬托下显得妩媚动人。他在心里想,周牧童没有和陈红瑜走到一起的确有些可惜。李子木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陈红瑜不知道李子木在笑什么,她以为是自己这身打扮不合时宜,才引起李子木发笑的。她一边低头看自己的衣服一边说:“科长,你笑什么?” “唉!我在笑你没有和他在一起好可惜啊!”李子木的话刚说完,周牧童就推门进来了。 周牧童惊诧的看着李子木说:“子木领导,你笑什么?” 李子木笑着说:“周哥,你来的正好,要不然我就和陈红瑜同志……”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周牧童就一下接过去说:“子木领导,要我说你和陈红瑜还真有夫妻相啊!” “是吗?”李子木和陈红瑜不约而同的惊诧莫名的互相看着。 李子木笑望着周牧童说:“周哥,你可知道陈红瑜同志曾经也是我的初恋情人啊!” 周牧童眼睛瞪的大大的,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子木,你俩还真有故事啊!” “周哥,就只允许你和陈红瑜同志有故事,就不允许我和她有故事?” “吔!你李子木的板眼还长啊!竟然真的和陈红瑜有一腿啊!” “周哥,我和陈红瑜没有你说的那一腿,但我俩的确是有故事的。你是大作家,我把我和陈红瑜的事给你说了你可以写一本书。” “吔!子木,我真没看出来你李子木还有浪漫故事,你说给我听听!” “唉!周哥,陈红瑜同志和你一样是大城市里的人,你们大城市里的人怎么看得上我这农村人呢?周哥,只不过我是单相思罢了。” “子木领导,你们如果真有浪漫故事的话,因为农村和城市的原因没有走到一起真的很可惜。不是我说,你们两个还真有夫妻相啊!” “周哥,陈红瑜曾经是你的人,你怎么说她和我有夫妻相呢?可见你这个人对爱情不坚贞,把自己的女人不当数。” 李子木的话刚说完,陈红瑜和周牧童都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李子木却不笑,反而一本正经的说:“周哥,你有事吗?” 李子木说着望向陈红瑜,他希望陈红瑜听到这句话后会走的。 陈红瑜明白了李子木的意思,正要起身,周牧童却说:“我没有什么事,只是想过来看看你们。” “你呀!周哥,你真以为我和陈红瑜在做你心里想的那事啊?我给你说,你如果没有事的话,你就在这里坐下听陈红瑜同志汇报工作,你如果有事的话你就去忙你的事。” 周牧童连忙笑着说:“哦!你们谈工作,我就不打扰了!” 周牧童说后走了出去,他刚出门,陈红瑜就娇嗔道:“科长,你怎么在他面前那样说呢?” “本来嘛!你和他曾经是那么好的一对人,我想插上一脚都没有插进来。”李子木说着故意使劲出了一声长气:“唉!这就是命啊!” 陈红瑜很难过的说:“科长,你别生气!我那时候真不知道是你,要是早知道是你的话,我绝不会……” “算了吧!你是大城市的,我是穷山沟里的土包子,我俩不是一个起跑线的人,你怎么看得上我呢?” 陈红瑜着急的说:“要不我们现在开始?” 陈红瑜说后痴痴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故意夸张的笑了笑:“拉倒吧!我那天给你说了你把婚离了你又不干,我俩又怎么开始呢?” “你那天只是要我离婚你却不离婚,那怎么行?” 李子木嘿嘿嘿的笑了笑:“那我们就没有办法重新开始了!” 李子木真想对陈红瑜说,你别看你是大城市来的玫瑰花,虽然鲜艳夺目,但你没有我家叫不出名不知道是什么花的三妹实在。 李子木一边想一边愣愣的看着陈红瑜,很久没有说话。 陈红瑜把手在李子木的眼前晃了晃:“科长,发什么呆啊?你不想离婚是不是我没有你家里那位漂亮?” “哪里哪里!你是玫瑰花,我家里那位是一朵不起眼的没有名字的地沟花,地沟里的小花怎么能与你这朵玫瑰花相比呢?” 陈红瑜惊诧的看着李子木:“科长,什么地沟花?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有这种花?” 李子木一副骄傲的样子说:“我说的地沟花你肯定没有见到过,因为地沟花不出名,只是地沟里的一朵小花。” 陈红瑜“噗嗤”一下大笑起来:“科长,你真的风趣幽默,你竟然说你老婆是地沟花,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形容她老婆是地沟里的小花,……” 李子木不等陈红瑜说完就打断她:“你是不是觉得地沟花土气不好看?” “是有点土气!世上那么多的鲜花你不叫,你怎么偏偏用地沟里的小花来形容你的老婆呢?” “陈红瑜同志,我本想要你这朵非常鲜艳的玫瑰花的,可我还没有闻到你这朵鲜花的芳香就被你扎了一下,我只有找一朵任何人都看不起的,趴在地沟里生长的并不鲜艳的一朵小小的花啊!陈红瑜同志,地沟花虽然没有你这朵玫瑰花鲜艳夺目,但她却朴实无华,她不会嫌弃我两地分居。所以我很喜欢我家里的地沟花,所以我不能和她离婚。” 陈红瑜张着嘴惊愕的看着李子木,过了一阵轻轻的说:“科长,你夫人是哪个?她在什么地方上班?” 李子木心想,我家三妹不光是人才,还是文化知识并不比你这朵玫瑰花差。李子木就笑着说:“我的地沟花叫李子菊,她在……”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红瑜就惊愕的打断他:“你夫人是李子菊?李子菊是你的夫人?” “怎么啦?你认识李子菊?” “科长,是不是物资公司那个李子菊?” “对呀!就是那个李子菊!”李子木说后一副傲娇的眼神看着陈红瑜,心说,我的三妹不比你差吧! “唉!”陈红瑜叹息一声:“怪不得你不愿离婚,如果我是个男人,有李子菊这样的伴侣我也不想离婚。” “哦!”李子木没想到陈红瑜会这样说,看来她和三妹打过交道了,而且已经输给三妹这朵地沟里的小花了。 李子木想到这里调侃的说:“陈姐,那我们不能公开做夫妻,我们就做地下夫妻如何?” “你还是要我当偏房啊?” “那你不当偏房当什么?”李子木说后故意惊愕的看着陈红瑜。 “唉!我见过李子菊,她不但长的漂亮,而且非常能干,是一个好女人,我比不过她。”陈红瑜幽幽的说后从小包里拿出一串葡萄:“看来我的梦是白做了!” 陈红瑜说着把葡萄递给李子木:“科长,这串红葡萄就是我的心!” 陈红瑜说后眼泪汪汪的看着李子木。李子木接过葡萄轻轻的说:“陈姐,别这样!不要被我的弟兄们看到了,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你我就不好说了。” 陈红瑜从李子木的话里感觉到他的态度了,似嗔似怒的看着李子木:“科长,你不喜欢我?”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陈姐,不是我不喜欢你,如果被人发现了我俩可就说不清楚了。” “那正好啊!”陈红瑜的声音虽然很低,但李子木还是听清楚了。他一惊,这个女人不简单,不能和她太近了,不然的话我会成为千夫所指的坏人。 李子木想到这里对陈红瑜说:“陈姐,感谢你对我的厚爱,但我俩就止步于此吧!你的孩子也大了,我的女儿也不小了,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不能再进一步了。我也看到过组织科的材料,你是你们单位列入的后备干部,应该说你是有前途的人,我们不能因小失大。其他方面的事都好说,这些事情不但自己抬不起头来,就是子女也觉得丢人现眼。我俩既然曾经有过那么一层关系,我俩就成为一对好朋友好姐弟吧!” “唉!”陈红瑜叹息一声说:“你吃葡萄吧!这是我精心挑选的也认真洗了的。” 陈红瑜说着摘下一颗葡萄要往李子木嘴里送,李子木连忙摆了摆手:“你吃吧!我怕酸。” 陈红瑜轻轻的笑了笑:“不酸!我听你家地沟花说你最喜欢吃葡萄了,所以我就给你带来了。” “谢谢姐姐!”李子木说着摘下一颗葡萄正要往嘴里送,一下想起自己是刷了牙的,连忙笑着说:“我饭后刷了牙的不能吃东西了。我吃了东西必须刷牙,不然的话不舒服不习惯。” 陈红瑜轻轻的撇了撇嘴:“你还真讲究啊!” “姐,我不是讲究是为了保护好牙齿。我多年来就是这样了,三顿饭后必须刷牙,刷了牙后就不再吃东西了。”李子木这样说的目的其实是不想现在吃陈红瑜送的葡萄,他要等陈红瑜走了后用水再洗一次才吃。 陈红瑜见李子木没有立即吃葡萄,好像有些失落,她看了李子木一眼后拿出笔记本,边翻边说:“科长,我们公司领导决定搞一次精神文明教育活动,公司领导想请宣传科的同志给我们讲一次课,你看行不行?” “这是好事怎么不行?行!宣传科支持你们,我安排一个人去给你们讲课。”李子木说后来到对面办公室。十几个弟兄都以惊诧的眼神看着他,李子木明白弟兄们的意思,就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没有越过那道三八线。” 李子木的话音刚落,弟兄们一下哄堂大笑起来。何勤俭笑着说:“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阿二不曾偷。” 主管职工教育工作的刘思敏这个女同志竟然笑着说:“科长,好像有点不打自招啊!”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好啊!现在先让你们说,等你们轮到我说的时候,你们就不许反驳了。” 李子木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何勤俭和刘思敏:“焦化分厂要搞一次精神文明建设教育活动,他们请我们宣传科的同志去讲课,你们二位谁去?” 李子木本来可以直接点将安排的,但他故意这样做,为的是堵一堵他俩的嘴。李子木说了后两人都不出声了,都低着头做自己的事。 李子木走到刘思敏的办公桌前轻轻的敲了敲,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打自招的同志,你怎么不说话呢?” 刘思敏看着李子木向里面办公桌的何勤俭努了努嘴,她的意思让李子木去找何勤俭。 李子木故意装作很严肃的说:“哦!这个时候你不打自招了,竟然要你师傅去了。” 其他弟兄听李子木这样一说,又哈哈哈的笑起来。 刘思敏一下急了:“科长,这精神文明建设工作本来就是师傅老何的嘛!” “同志哥,人家说的是精神文明教育不是建设。你是管职工教育的,这难道不是你的事?” 李子木边说边走到何勤俭的办公桌前笑着说:“老何,怎么样?你带的徒弟不是隔壁那个挖金的人,现在是不是该你这个师傅出场了?” 何勤俭有些无奈的说:“你是头儿,你说了算!” “好!那就是你了!你过来一下。” 何勤俭跟着李子木来到办公室,李子木对陈红瑜说:“陈老师,我们宣传科何勤俭老师配合你们的工作,你们商量具体内容,我出去方便一下。” 李子木说后又来到大办公室笑着对兄弟们说:“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宣传科的同志每个人都到基层单位去讲讲课,这样既锻炼了我们,也为我们的宣传教育工作增添了内容。” 李子木的话刚说完,周牧童就说:“你这个主意不错,就应该这样做。” “那好!你们每个人列出教育题纲,我们明天科里开会集体讨论。” 这时候何勤俭回来了,李子木问道:“你们商量好了?” “商量好了!下周星期二下午进行。” “好!”李子木指了指自己的办公室轻轻的说:“她走了吗?” 何勤俭轻轻的摇了摇头:“没有!” “嘿!”李子木叹息一声就走出了大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轻轻的把门带上,并没有立即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站在门口想怎么才能把陈红瑜赶走呢? 第9章 牧童调查李子木 周牧童是巴山钢铁厂的一个知名人物,他身上有一股文人骚客的“酸味”,按照有些人的话说,周牧童是看不起人的,他没有几个朋友,总是天马行空独来独往。 周牧童不是看不起人,而是他不喜欢和自己不是一条线上的人,或者说不是一个层次的多说话。久而久之,他就成了孤家寡人,好像没有几个朋友。其实他的朋友都是一些有档次的人。 李子木早在当保卫干事的时候就细细的观察过周牧童,他想印证一下周牧童是不是看不起人。 李子木通过观察发现,周牧童虽然是大重庆知青,他的性格脾气却没有山城人那种火爆性格,而是一种温文尔雅一副学究气派。周牧童说话的时候嘴里从不带“脏”字。按照四川人的话说就是不带“把子”。比如有人开口说话就是“他x的!”闭口就是“操xx”。周牧童每当听到有人这样说的时候眉头就会紧锁,这样的人他不会第二次与其交往了。久而久之,在钢铁厂交往的人少了,别人就说他看不起人。 周牧童这个性格特征的确害了他自己。如果他不是这个性格脾气,依照他的水平当这个宣传科长绰绰有余。就因为他有一种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的性格,就被人说成目中无人看不起人,他不但没有当成宣传科长,就连加入组织都成问题,多次申请都石沉大海。开始他还能积极向组织靠拢,但经过几年几次折腾后他就不再靠近了。 李子木看出周牧童的这些性格特征后,在他面前从不用军人的性格特征与他说话,周牧童就觉得李子木这个当过兵的人与其他当过兵的人不同。周牧童多次对李子木说:“你怎么文质彬彬的,不像是当过兵的人?” 李子木喜欢动笔写东西,经常和周牧童一块探讨写文章的方式方法和感想,久而久之,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李子木当了宣传科副科长,代理科长成了宣传科的实际负责人后,他对周牧童说:“周哥,你还是要向党组织靠拢……” 周牧童不等李子木说完就打断他:“你别说了!我是非常感谢党的,要不是党就没有我的今天。可我被有些人整服了,所以不想和那些人为伍,你就不要劝我了。” 从这以后,李子木不再劝说周牧童加入组织的事,但李子木有什么事往往先和周牧童沟通商量一下,听听他的建议和意见。李子木这样做的好处,不仅使自己的工作更加得心应手,而且也博得了科里弟兄们的一致称赞。李子木常对自己说:“自己就算是聪明绝顶,也不可能是诸葛亮,就是诸葛亮也顶不过三个臭皮匠。何况自己并不是聪明绝顶的人,自己与周牧童等人比起来差的很远,何不多听听他们的意见和建议。集思广义,这对自己不是很好吗? 李子木从来没有一个人说了算的时候,他总是和科里的弟兄们一块商量,这样一来,他的工作不但轻松了,而且工作成绩也很突出。宣传科在各级报刊的上稿率大幅提升,多次得到省冶金公司的表彰。本来他的副科长要两年后才能取掉副字的,就因为工作成绩突出,不到两年的时间,科长前面那个副字就去掉了。 这天,李子木找周牧童的目的就是想听听他的意见和建议,想请他谈谈陈红瑜经常到办公室来的利和弊。 周牧童落座后很认真的说:“子木,你突然找我来肯定有事,快说是什么事?” “周哥,陈红瑜经常到办公室来找我,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没有?”李子木单刀直入的说。 周牧童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怎么?有什么反应吗?” “你没有听到别人说吗?”李子木不解的看着周牧童:“你们在办公室里不是经常议论我和陈红瑜的事吗?” “嗨!”周牧童笑了笑:“大家开玩笑的话你也当真?如果按照你这样说的话,那你们不也开我和她的玩笑了?我未必和她也有事?子木,这些事不要去想也不要去计较。如果真有人说的话,我去解释我去说。”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周哥,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如果有人把这当成正事给领导汇报了,我还能有好的果子吃吗?” “子木,如果有领导真把这开玩笑的事当成真事的话我去说。” “周哥,如果真要你去说的时候,可能后果就已经很严重了。” 周牧童愣愣的看着李子木:“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周哥,现在倒没有到那种地步,不过我看快了!” 周牧童瞪着眼睛看着李子木:“你这是故弄玄虚还是真有苗头?” “已经有苗头了!”李子木就把黄贵族的妻子许先芝找李子菊的事给周牧童说了。 “吔!还真有这样的人啊!”周牧童很认真很严肃的说:“子木,要说防人的话,我们宣传科里第一个要防的人就是他。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搞小动作打小报告是他的拿手把系。我没有加入党组织就有他的功劳。你已经到宣传科这么长的时间了,你看他和哪个人的关系好?不过,有些话你不好亲自说,我出来替你说。”周牧童说到这里轻轻的笑了笑:“子木,不过我发现陈红瑜对你确实是有一些特别的意思,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李子木笑了笑说:“那你跟我说说,你和陈红瑜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唉!这就说来话长了。”周牧童给李子木讲了他和陈红瑜之间的事。 李子木听了周牧童的介绍后,内心深处非常庆幸当年陈红瑜拒绝了自己,这说明上天在眷顾自己,如果自己真和陈红瑜在一起的话,就没有和三妹李子菊在一起幸福了。 陈红瑜和周牧童不是一个学校的,他俩是下乡的时候才认识。陈红瑜在学校的时候,不但是学校的校花,而且还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她的成绩不仅是班里的一二名,而且也是年级里的前几名。 陈红瑜从小的志向是能够上大学,可是初中毕业后她就下乡了。 当年,陈红瑜和班里五十个同学与另外一个学校的五十个同学一块来到巴山市,一百个人有三十个人分到新民公社当知青,陈红瑜和苟小慧、刘志梅三人分到新民公社长滩大队二队。二队是大队的知青点,陈红瑜是知青点的负责人,被人戏称为“点长”。三人有什么事就由陈红瑜出面找队里和大队领导解决。 陈红瑜在队里和大队很受人喜欢,由于她不怕吃亏,第一年就跟着社员学养猪,并且养成功了,年底过年前杀了一百斤猪肉,这在知青中是绝无仅有的事。公社就把陈红瑜树立为先进典型,大会小会都有陈红瑜露脸发言的机会。 第二年,新民公社有一个推荐上大学的名额,生产队和大队都推荐了陈红瑜,可最后走的却是刘志梅。生产队和大队领导都不理解,刘志梅的表现不如陈红瑜好,并且生产队和大队都没有推荐刘志梅,最后却是刘志梅走了。当时,人们不知道陈红瑜没有走了的真实原因,反而认可了公社副书记陆文章说的:“陈红瑜表现那么突出,公社要好好的再培养她,将来要她担任领导职务。” 后来有招工名额,陈红瑜还是没有走了,而是苟小慧走了。苟小慧临走的前一晚上对陈红瑜说:“红瑜,为了后半生的幸福,有时候不要太看重有些事情了。” “小慧,你是不是……”陈红瑜看到苟小慧在流泪就没有说下去,她仿佛一下都明白了。她想起第一次推荐上大学的时候,她向主管知青工作的副书记陆文章交自荐材料时,陆文章说:“小陈啊!你如果不忙的话帮我把衣服洗洗?” 陆文章这是有意识的试探陈红瑜。 陈红瑜觉得陆副书记工作忙没有时间洗衣服,就端着洗衣盆往公社街边的堰塘走。 陆文章看到知青中的第一美女竟然二话不说就给自己洗衣服了,轻轻的狞笑起来。 陈红瑜洗好衣服回来,陆文章竟然一把抱住陈红瑜,十七岁多的陈红瑜吓呆了不知道如何是好。陆文章认为陈红瑜同意了就想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陈红瑜一下清醒过来,连忙挣脱陆文章跑了出来。 陈红瑜这一跑就把上大学的机会跑掉了。陈红瑜回到知青点后,把自己的遭遇给苟小慧和刘志梅说了,两个伙伴什么话也没有说。 第二天,刘志梅对陈红瑜和苟小慧说:“我身体不舒服,我到公社医院去看看。” 刘志梅来到新民公社街上走进陆文章的寝室,在陆文章面前主动解衣。 半个月后,刘志梅拿到了大学录取通知书。陈红瑜和苟小慧不解的看着刘志梅,刘志梅对二人说:“我的舅舅在巴山地区工作,是他帮的忙。” 陈红瑜和苟小慧什么都没有说。 后来,苟小慧参工走的时候说出了那番话,陈红瑜才彻底相信了两人是怎么走的。 陈红瑜虽然那么优秀却始终没有走了,在另一个知青点的周牧童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他专门到陈红瑜这里来了一次,陈红瑜把自己的遭遇和苟小慧、刘志梅走了的情况都给周牧童说了,周牧童不但同情陈红瑜,而且也更加敬重她。 巴山钢铁厂招工时,陆文章想阻止陈红瑜的事成了人尽皆知的新闻。好在有刘家杰的帮助,陈红瑜终于走了出来。 李子木向姨父刘家杰提出找对象的要求后,刘家杰认为李子木和陈红瑜比较般配,就想李子木和陈红瑜在一起。 刘家杰给陈红瑜提出来后,陈红瑜认为刘家杰是以恩人的身份在给她介绍对象,她想起陆文章,自己不能拿原则作交易,不等刘家杰说完就委婉的回绝了刘家杰。 十多年后,陈红瑜得知刘家杰介绍的是李子木后非常后悔,她的内心真有离婚后和李子木在一起的想法。 李子木和陈红瑜共同的朋友周牧童看到陈红瑜时不时的来找李子木,又做出亲昵的动作,就认为李子木真有和陈红瑜突破底线的可能。 李子木对周牧童说了三妹在什么地方上班,并且邀约宣传科的弟兄们星期天到家里来吃饭,他的目的就是想让弟兄们见识见识自己的三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从而堵住他们的嘴。 李子木到巴山钢铁厂已经六七年了,很多人都不知道他的家属是谁,不知道他家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周牧童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他和李子木虽然关系比较好,但他一次也没有见到过李子木的三妹。李子木给周牧童说了家属三妹李子菊的情况后,他在心里认为李子菊肯定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如果不是的话,李子木怎么不让李子菊经常抛头露面呢? 周牧童这样想就觉得李子木和陈红瑜走的很近是理所当然的。李子木给他说了三妹的真名和上班的地方后,他当即表示:“我明天一早就去看看你的三妹。” 李子木在心里想,你的玫瑰花我是见到过的,我家三妹除了不是城市户口外,其他方面三妹绝不输于你的玫瑰花。 周牧童虽然有一种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的特性,但他对大领导老书记还是很崇拜的。他多次在李子木面前说:“书记这个人的确是老军人的作风,很正直。” 因此,周牧童就敢在老书记面前说真话。因为他爱说真话,老书记就要求李子木通过宣传部门把周牧童推荐到巴山市里当政协委员。 李子木要周牧童去见见自己的三妹后,周牧童认为李子木给老书记当了几年秘书,老书记肯定会对李子木和他的家人比较了解,就想听听老书记的评价。 周牧童从李子木的办公室出来后直接到老书记办公室,他在老书记面前很随便,直截了当的说:“书记大人,李子木给你当了几年秘书,你对他家里的情况了不了解?” 老书记惊诧的看着周牧童:“你这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怎么突然一下关心起人来了,而且竟然还是你们的科长。你说说看,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我发现李子木到单位来已经六七年了,我就没有见到过他的家属。我想他曾经是你的秘书,你应该对他的家庭情况有所了解,所以就来问你了。” “哦!周编!”这是老书记对周牧童独有的称呼。老书记很认真的说:“小李的家属和孩子我是多次见过的,别看他家属的文化程度不高,也才一个高中文化,而且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人,但她的知识和说话水平,以及勤奋踏实那是没有几个人能赶得上的。我给你说,像她那样贤惠的女子少有,我只能给你说她是一个非常贤惠的人。你想想看小李也是一个很实在的人,他家属又那么贤惠,他们的女儿会很差吗?他们的女儿听说和你的儿子是一个年级的,并且在一个学校,他的女儿是年级前十名,这就可以说明问题了吧!” 老书记说到这里突然话风一转:“你周编是一个不打听别人私事的人,今天怎么关心起你们科长的事来了呢?” 周牧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这样的,我们发现陈红瑜经常来找李子木,弟兄们就怀疑他是不是……” 老书记不等周牧童说完就打断他:“你周编明明和陈红瑜有事,你怎么说是子木的事呢?再说,子木这么多年我是非常了解他的,你把他的家属见了你就会为你的行动后悔的。” 周牧童本想申辩自己和陈红瑜的事的,但他见老书记站起来了就知趣的告别了书记。 老书记当即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笑着说:“子木,周编来找我了解你的情况了。” 老书记就把他和周牧童对话的事告诉给李子木。李子木也把有人对他的怀疑,特别是与老书记本人关系比较好的黄贵族的事也向老书记汇报了。 老书记很认真的对李子木说:“小李,黄贵族一家人与我们家的关系是走的比较近,因为许先芝的父亲是我的战友,我俩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黄贵族是有想上一步两步的想法,但他是那个料子吗?我清楚黄贵族和许先芝自恃清高,认为自己很有本事,但不是他们自己认为的那样,群众有眼睛,领导也有眼睛,不是他们自己想的那样。你在工作中要大胆管理,不要认为他和我有这层关系你就不管了。至于他们到处说你的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是相信你的。同时我也告诉你,任何一个地方小人是少不了的,你要改变小人不容易,那我们就改变自己,让自己去适应小人。” 老书记这番话使李子木心里的底气更足了,也更加坚定了星期天让弟兄们到家里去见识见识三妹的本事。同时也想让陈红瑜尽早与三妹相见,让她知难而退不要再到办公室来。但这只是李子木的一厢情愿。 第10章 子木在家里请客 当天晚上,李子木本想给三妹李子菊说周牧童要去看她了解她的,但李子木也想证明一下三妹到底在别人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会怎么应对别人,也就只字不提周牧童去见她的事。而是说:“三妹,星期天你辛苦一下,我把宣传科的弟兄们请到家里来吃一顿饭。” 李子菊不解的看着李子木:“木哥,你怎么想到请宣传科的人呢?” “三妹,我原来当秘书的时候就和弟兄们很熟,按照他们说的我当了官了要请他们一顿,我不喜欢在外面去吃,所以就在家里请他们。”这其实是李子木编的理由,他不想给三妹说真话。 李子菊很担心的说:“木哥,就是不知道我做的饭他们喜不喜欢啊?” “三妹,这你就不要管了。你就按照平时你是怎么做的,星期天也就怎么做,我们也只是表示一下心意而已,没有那么多的讲究。” “那……只要你不说我怠慢了你的弟兄们,我就不怕了。”三妹说着把李子木使劲抱了一下。 李子木紧紧的回抱着李子菊:“三妹,这就辛苦你了!” “哥,你怎么说那样的话呢?”三妹说着把李子木抱得更紧了。 第二天是星期六,那时候还没有双休日。三妹李子菊早饭后急急忙忙的收拾好了就和女儿一块走了。三妹大多数时候都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她到了后把开水烧好,清洁卫生打扫好了其他同志才到。 这天,周牧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起的早,他给家里的玫瑰花和儿子把饭弄好以后,不等他们起床就自己先吃了。以往,周牧童要等玫瑰花和儿子走了,把家里收拾好了才去上班。因此,办公室里他是最后一个来的人。为此,黄贵族对他迟到很有意见,多次在李子木面前说周牧童:“他哪里有一个机关工作人员的样子?总是迟到早退。” 李子木清楚周牧童的为人,只要有工作任务了,他不但不会迟到,而且加班加点都会按时保质保量的完成。因此,李子木对周牧童迟到的事从来不过问。 黄贵族向李子木反映周牧童迟到的事,他就对黄贵族说:“周牧童晚上要编辑稿件,加班的时候多,下班走的晚,就不要追究他迟到了。” 为此,李子木在宣传科会议上多次强调:“只要你们把自己分管的工作任务完成好了,不出什么纰漏,我们不强调迟到早退,家里有事需要请假打声招呼说一下就行了。” 由于有这样宽松的环境,弟兄们不但认可了李子木的这种工作方法,而且工作积极性和工作质量都有很大的提高。尤其是在各大媒体的上稿率明显提升,多次被上级评为先进宣传科。 周牧童这天破天荒的第一次走的早,害得他的夫人玫瑰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就从办公室给李子木打来电话:“李科长,周牧童这段时间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李子木不清楚玫瑰花指的是什么就很认真的说:“嫂子,周哥没有什么事,你放心好了!” “那他今天为什么那么早就走了呢?” 李子木一下想起周牧童要去看三妹的事,就笑着说:“嫂子,没有其他的事,是我们宣传科有个急事需要周哥早点来处理一下。嫂子,你放心!周哥是一个非常顾家非常正直的人,他不会有什么事的。” “哦!”玫瑰花这才放了心。 周牧童来到三妹李子菊上班的地方,李子菊正在聚精会神的打扫卫生。他站在十多二十米开外,认真的观察着打扫卫生的人。这里其他的人周牧童都认识,唯独这个人他不认识。周牧童想,这个人一定就是李子木的三妹李子菊了。 周牧童用报纸遮住脸,他不想让李子菊发现他,就装着在看报纸。 周牧童在远处观察了一阵后,心里赞叹道:“怪不得李子木过得那么潇洒,原来才是有这么能干的妻子啊!” 周牧童想近距离的试探一下李子菊,想看看她说话怎么样? 周牧童就走近门店大声说:“你们店里有没有电视连接线卖?” 李子菊连忙丢下拖把,笑着说:“哎呀!老师,我们这里没有那些东西卖。” “你们怎么不卖那些东西呢?”周牧童说后紧紧的瞪着李子菊。 李子菊竟然从里面端来一个凳子放在周牧童的面前,笑着说:“老师,你坐吧!我看你已经站了很久了。” 李子菊说着把凳子用毛巾擦了擦,笑着说:“老师,您要的东西要专卖店才有,我们店不卖那些东西。” 周牧童还想说点其他的,但他已经感受到李子菊的态度和说话的语气了,连忙说:“谢谢你!” 周牧童边说边往外走。 李子菊却在后面说:“老师,实在对不起你!让你久等了!” 李子菊这句话使周牧童非常感动,他从这句话中感受到了李子菊一定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这时候,天上突然下起了大雨,周牧童抬头看了看天,又回头看了一眼李子菊。 李子菊连忙从里面走出来:“老师,这雨很大,你就不要走了,到里面来躲一躲。” “这……”周牧童有些为难了,到底是留下来好还是冒雨走好,他拿不定主意。 李子菊认为周牧童是着急上班,连忙拿出自己的雨伞:“老师,你如果实在忙的话你就拿我的雨伞吧!” “这怎么好?我拿走了你怎么办?还有我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能还给你呢?” “嗨!我又不走哪里,用不上雨伞。再说你不空来还我就不还啊!这也没有多大回事。” 周牧童想了想,我把雨伞还给李子木。想到这里,他接过雨伞说了声“谢谢”就冒雨走了。 李子木刚走进办公室周牧童就笑嘻嘻的来了。他不等李子木开口就说:“你是不是给你的三妹说了我要去观察她的事?” 李子木笑了笑:“周哥,我跟你说,我也想试探一下我家三妹在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性格脾气的人,我就什么也没有给她说。” 周牧童高兴的一下坐在李子木的对面笑看着他说:“子木,从你家三妹的所作所为来看,你之所以能当科长,你的眼光就是与我们不同,你选的女人就与我们选的女人不一样。子木,你跟我说说看,你是不是从小就和你三妹有板眼了?” 李子木愣愣的看着周牧童,过了一阵才轻轻的说:“周哥,你这是在挖苦我还是在讽刺我?” “别别!别!子木,我是真心实意的表扬你!”周牧童急忙分辩道。 李子木心想,周牧童要表扬一个人很难得,他今天的表情和说的话应该是真的,那我得认真听听他要说些什么了? 李子木想到这里,心里一股炫耀的念头冒了出来:“周哥,这选女人不能光看她长的漂亮,还是要看她能不能吃苦,勤不勤俭。” “那你是怎么和你这个三妹在一起的?难不成你们小时候就在一起了?”周牧童说后怪笑起来。 李子木笑着说:“周哥,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大三妹六七岁,我们不是一个生产队的,我们是队挨队。她们家和我们家相隔有几百米远,小时候我只知道有她这个人,具体长什么样我是不知道的。” “哦!”周牧童愣愣的看着李子木:“那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呢?” 李子木笑了笑:“这就有点戏剧性了。周哥,我当兵提干后其实还是想找一个城市户口的,可人家嫌弃我是农村的,又是一个当兵的,就不愿意和我交往。没办法只好回到农村去找了。我是当兵六年后才第一次回家探亲的,当然回家探亲的主要目的还是找对象。我在八庙街上下车后背着行李往家走,我刚上船一个年轻女孩子跟着我跳上了船,我没有认出她,她却认出我,这个人就是三妹。她介绍了她是哪个后我才想起来有这么一个人。当我们下船的时候,她一下抢过我的背包背起就走,我看到她那个干练的样子就想,我何不和她订婚呢?没想到三妹也有这样的想法,她在半路上对我说,她愿意一辈子给我背东西。就这样我俩回家给父母亲说了,就找一个中间人当媒人,我俩就正式订婚了。周哥,你说我俩是不是有戏剧性。” “李科长!你和你的三妹能走到一起,既有上天安排的成分,更有你自己独到的眼光。”周牧童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的和李子木说过话。他俩相交这么多年,周牧童说话比较随便,没有那么多的虚词,从不拐弯抹角,总是直来直去。但这天周牧童像变了一个人样,说话不但客气起来了,而且用词也很讲究。更使李子木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第一次私下叫李子木科长了。过去哪怕是在正式场合,周牧童都是直呼李子木的名字,这天竟然破天荒的叫了李子木一声李科长。 李子木突然听到周牧童这声李科长还真的不习惯,有些不好意思。他想这周牧童一定有重要事要求自己的,不然的话他怎么这么客气的叫自己李科长呢? 周牧童望着李子木很认真的说:“李科长,我彻底服了你了!” 李子木惊愕的看着周牧童:“周哥,我有什么事让你服了?” “子木,说句心里话,从你找对象来看你的思维就与众不同。你不仅仅是追求外表美,更多的是她的内在美。我也懂得了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的三妹了。兄弟,从你找对象这件事情上我算是彻底服你了。” 李子木笑着说:“周哥,你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子木,我刚才去见了你的三妹了,这就是她给我的雨伞。兄弟,怪不得你过的那么潇洒,生活得那么有滋有味,原来家里才是真的有一个贤内助啊!兄弟,哥哥既佩服你也羡慕你。” “周哥,你觉得我那个三妹到底怎么样?”李子木心里像喝了蜜一样舒坦。 “子木,我觉得你的三妹朴实,从她的穿着上看,她虽然不是军人,但是军人家属,她身上也体现了军人的那种气质。她的衣着打扮很朴实,有一种自然的美。二是这人勤俭,做事认真细致。她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我细细的观察了她打扫卫生,擦地板擦桌子,甚至是擦玻璃都是很认真的,真的是一丝不苟。如果是有些人绝对会这样想,管他的,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就会偷工减料。可你的三妹并不是这样的,而是做的很认真很细致。这就说明这个人表里如一。第三,我觉得她对人真诚态度好。如果是其他的人那么早有人来买东西,影响了她打扫卫生,就会说一句我们这里没有卖的,就这一句话就把人打发走了。而你的三妹却不是这样的,而是说了没有后竟然建议我到其他地方去买。从这里也就看出你的三妹对人真诚友好,这也说明她心底善良。第四,从她说话来看,她说话的语气,对人的态度是一个很有教养的人,是一个很有知识的人……” 李子木笑着打断周牧童:“周哥,你把她说的那么好,她真的有那么好吗?” “你李子木不要生在福中不知福啊!我给你说,你的三妹如果也像有些人那样画个妆,再刻意的打扮一下,她不输钢铁厂的厂花的。兄弟,我真的服了你的朴实无华的三妹了。” 李子木被周牧童的话逗笑了,同时也带起了他骄傲自满的心境。李子木笑着说:“周哥,我当年找对象的时候是费了一番周折的,这么多年的事实证明,我选择三妹是对的。周哥,不是我自夸,也不是我骄傲,在家庭生活中我敢说,周哥,你绝对没有我幸福。” 周牧童惊诧的看着李子木,轻轻的点了点头。 “周哥,不是我自吹,我在我所知道的同学中,所晓得的战友里面,在家庭生活上我是最幸福的一个。其他方面我不敢夸海口,在这点上我绝不谦虚。周哥,明天星期天你到我家里来吃饭,你尝尝我家三妹的手艺。你可能会从明天起就理解了我为什么不喜欢到外面去吃饭的原因了,你也可能会理解我为什么对陈红瑜没有什么兴趣了。” 周牧童笑着说:“子木,百闻不如一见,我已经感觉到了,明天我再好好的感受一下你的骄傲。” “那好!明天过了我俩再好好的聊一聊。” 周牧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就向弟兄们说起早上见到李子菊的事情。李子木的办公室门没有关严,他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周牧童的夸赞。李子木在心里说,周哥,这点我肯定要比你骄傲的,你家那朵玫瑰花我领教过了,有些话我真的不好评价。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宣传科十三个弟兄在周牧童的带领下来到李子木家里,李子木给弟兄们说的是十点半来。但周牧童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为了验证李子木骄傲自满的家庭生活,是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他就提前把弟兄们带来了。 周牧童和弟兄们来的时候,李子木正在看电视,三妹一个人在里屋忙碌,女儿则在复习功课。 周牧童知道李子木不喜欢打牌就从家里带来了麻将,弟兄们一边打牌一边监视李子木,看看他是不是去帮三妹干活了。 十一点半要开饭了,周牧童向弟兄们使了一下眼神,刘思敏轻轻的点了点头就走进厨房:“李姐,我来帮……” 刘思敏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就“啊”的叫了起来:“李姐,你弄这么多呀?” 李子菊笑着说:“刘老师,你们不要见笑啊!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啊?” 刘思敏拿起一块酥肉边吃边说:“这酥肉真好吃!” 刘思敏边吃边对周牧童说:“周老师,你绝对会输的!” 李子木从刘思敏的话里感受到周牧童一定在背后说了什么,要不然刘思敏不会那样说的。 李子木要找周牧童问个明白。 第11章 三妹敬酒周牧童 周牧童虽然与李子菊打过交道了,但他始终持怀疑态度,他不相信李子木回家没有给李子菊说他要去观察的事。 周牧童想搞一次突然袭击,趁李子木不备的时候到他家里去看看,到底像不像他吹嘘的那样,他在家里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的是神仙般的逍遥日子。 周牧童在邀约弟兄们的时候说:“弟兄们,李子木的三妹李子菊我已经见过了,的确不错。但她在家里是不是像李子木吹嘘的那样,我们到他家里去看看就知道了。李子木要我们十点半去,我们偏要九点多钟就去,看看他在家里到底是不是他说的那样非常逍遥自在?” 宣传科的弟兄们都非常好奇,都想知道李子木在家里的情况。他们听了周牧童的煽动后,不到九点半就来了。 周牧童以为李子木一定会在厨房和李子菊一块忙碌,就不会来陪他们玩的,哪想到李子木却全程陪着他们玩。 吔!难道真的是李子菊一个人在厨房里面忙吗?李子菊一个人能整出什么名堂来?周牧童想看看真实情况,可他又不好意思到厨房去,就对刘思敏说:“思敏,你又不打牌,你就到厨房去帮忙打杂吧!” 周牧童说着向刘思敏眨了眨眼,刘思敏一下明白了周牧童的意思,假装喝水就溜到厨房去了。 “哇”刘思敏非常震惊,厨房里已经摆满了菜肴,而且都是李子菊自己做的。刘思敏看到这些别具一格的菜肴由衷的说:“李姐,你真能干!” “刘老师,你过奖了!不知道这些合不合你们的口味啊!” “李姐,这些肯定符合我们的口味。”刘思敏说着抓起一块酥肉边吃边说:“周老师,你输定了!”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他明白了刘思敏话里的意思,就笑着对周牧童说:“周哥,你今天可要好好的喝酒才行啊!” 李子木说后走进厨房悄悄的对李子菊说:“三妹,周牧童这个老兄爱装怪,你今天要想办法叫他多喝点酒,非让他出点洋相不可!” “哥,哪一个是周老师?” 李子木把厨房门打开一道缝,指着书房说:“那个穿花体恤衫,戴眼镜那个就是周老师。” “哦!他就是周老师啊?那天他到我们门市来买东西的。” 李子木本想说周牧童到门市来的目的,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他轻轻的拍了拍李子菊:“你记住,等会好好的想办法让他多喝几杯酒,堵一堵他的嘴。” 李子菊明白了李子木的意思,会心的笑了笑:“哥,我明白!” 李子木清楚三妹虽然和自己一样不喝酒,但三妹在劝酒这方面是有办法的。李子木的一些战友,曾经就被李子菊劝趴下过。周牧童又是一个爱喝酒爱听奉承话的人,他今天肯定要被李子菊劝下不少的酒。 李子木连忙摆桌子上菜。周牧童和弟兄们已经围拢来了。周牧童看着桌上的菜肴数了数,一共十六个菜,虽然有几个菜是在外面买的,但大多数菜是李子菊自己做的。什么粉蒸肉、烧白、夹沙肉、酥肉、炸鱼等是李子菊亲自做的。 弟兄们不等李子木招呼就开始吃了。刘思敏一边吃一边说:“头,怪不得你不喜欢在外面吃饭,原来是李姐给你煮的饭这么好吃啊!” 李子木笑了笑:“你们明白我不喜欢到外面吃饭的原因了?” 李子木扫了一眼:“吔!怎么空了一个位置?” 李子木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连忙问周牧童:“周哥,怎么少了一个人啊?” 周牧童夹着一片“烧白”边吃边说:“我通知他的,他不来就算了,他这个人自视清高始终与我们这些人格格不入。” “周哥,黄贵族是不是因为我没有亲自请他,他就不来?”李子木不解的看着周牧童。 “子木,你这个科长也太没有架子了,他黄贵族根本就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你又何必那么低三下四的呢?”周牧童吃下一块酥肉后继续说:“他自己不来那是他的事。一是他没有这个口福,我敢断定他家里是做不出这些美味的。二是他这个人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不愿意与一般人为伍,不屑与我们在一起。所以,我劝你这个科长就得有个科长的样子,不要在他面前低三下四的,好像他是科长似的。你该说就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何必把他当回事呢?”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周哥,不说那些了,来!我敬你们一杯酒。明说,我不喝酒,家里也就没有备什么好酒,只有这种时兴的江口醇。周哥,实在是对不起你们了!把你们请到家里来没有什么招待的,也就是这些家常便饭,还请你们原谅!来!我非常高兴欢迎你们赏脸到我家里来,我们就干了这杯酒!” 李子木说后一仰脖子就把酒喝了下去。弟兄们都非常惊奇,李子木平时是滴酒不沾的,今天竟然喝了一杯。有弟兄说:“头平时不喝酒肯定是装的啊!” 李子木一边倒酒一边哆嗦着说:“兄弟们,我……你们是……晓得的,是……不喝酒……的,但……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就……” 李子木的话还没说完,三妹李子菊端着汤从厨房出来,看到李子木脸红脖子粗说话嘴里直哆嗦,着急的说:“哎呀!木哥,你喝酒了?” 李子菊说着走过去一把扶着李子木埋怨道:“哥,你怎么不听医生的话呢?想喝酒也不能不要命啊!” 李子菊说着望向弟兄们:“木哥非常想喝酒,可他是过敏体质,喝了酒要过敏。轻的时候浑身起疙瘩,重的时候就哮喘,还容易导致休克,所以他从来不敢喝酒。” 周牧童和弟兄们都围过来看,李子木却推开李子菊:“三妹,今天……弟兄们……来了,我……非常高兴,哪怕我……喝死了也高兴。来!周……周哥,我们……继续喝酒,兄弟我……今天舍命陪……君子。” 周牧童一把拦着李子木:“子木兄弟,你喝水我们喝酒。” “那多……不好!这……不显得……我没……有诚……意吗?” 周牧童搂着李子木说:“我们兄弟一场,不在酒中!” “好!既然周……哥不……不嫌弃,不……不介意兄弟……我,那我……就用白开水代……代酒敬……弟兄们了。”李子木说着故意咳了几声,李子菊非常恰当的补上一句:“糟了!木哥可能有反应了!” 李子木一边往周牧童等几个兄弟杯子里倒酒一边说:“估计一高兴……问题就不大。周哥,弟兄们,我……我就用水代酒敬……敬大家第二杯,真诚的感谢……你们在工作上对……对……我的支持!干!” 周牧童带头干了,其他弟兄们二话不说都干了,就连刘思敏、吴小红和小柳三个女同志也干了。 李子木夹上一块海带炖猪蹄边吃边说:“弟兄们,这菜不好吃,大家坚持一下啊!” “好吃!好吃!”弟兄们都说好吃。 “那按照我们川东人待客的规矩,我们喝第三杯。”李子木说着端起了酒杯。 周牧童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子木,我怎么不晓得川东人还有这个规矩?” 李子木望着大家:“兄弟们,你们说说川东人有没有这个规矩?” 何勤俭笑着说:“这个所谓的规矩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就看怎么说了!” 刘思敏笑着说:“周老师,酒过三巡不就是这样来的吗?” “对!”李子木笑着对周牧童说:“周哥,你说这酒你该不该喝呢?” 周牧童把酒杯一端,非常豪气的说:“喝!” 第三杯酒就这样下去了。 三妹李子菊走到李子木的身边笑着说:“木哥,你还是要给我介绍一下这些老师啊!” 李子木指着周牧童说:“他是周哥……” “哦!是周哥啊!我经常听木哥说起你,那天……哎呀!周老师,那天来买东西的就是周老师您啊?哎呀!周哥,实在对不起你!害得你空跑了一趟。周哥,妹妹给你赔不是,敬你这位大哥哥一杯。” 周牧童没有理由说二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子木拍了李子菊一下:“三妹,周哥对我的帮助很大啊!你就代我向周哥敬一杯酒。” “对!周哥,木哥经常说你对他的帮助很大,妹妹真诚的谢谢大哥!大哥一定要干了这杯酒!” 周牧童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一仰脖子喝了下去。 李子木故意大声的说:“三妹,我们刚转业下来是周哥发现了我,我写的文章就是周哥帮忙修改发表的,如果不是周哥的话,我可能还是一个保卫干事。我是在周哥的帮助下,才从保卫干事调去当秘书的。” “对!周大哥,您是我们的大恩人,这杯酒那是更应该喝的。” 周牧童连续被三妹李子菊劝进去了三杯酒。 李子菊还要继续敬酒,李子木向三妹眨了一下眼,示意她缓一缓让周牧童吃点菜。 其他弟兄们边喝边吃菜,不时的夸赞:“这个菜好!这个菜不错。” 三妹李子菊觉得差不多了,对周牧童说:“周大哥,木哥在家里是为长为大的哥哥,我们上面没有哥哥,你就是我们的大哥了,妹妹敬哥哥一杯。” 周牧童有些迟疑,李子木笑着说:“对!弟弟妹妹敬哥哥一杯那是应该的!” 周牧童无法拒绝只得喝下这杯酒。 李子菊笑着说:“既然周哥不嫌弃我这个当妹妹的,那周哥我这个妹妹有事想求哥哥一下,你能答应吗?” 李子木不知道三妹要说什么,愣愣的看着她。 弟兄们不知道李子菊会说出什么样的话,都惊诧的看着她。 三妹李子菊给周牧童倒好酒,笑嘻嘻的说:“周大哥,我听木哥说,你从来没有把他当外人,而是当成兄弟在带,妹妹真心感谢你,可妹妹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有请哥哥喝这一杯寡酒。” 周牧童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喝下去了。 “周哥,妹妹要求你的是,希望你以后时常提醒木哥一下,他这人只要一高兴就容易忘乎所以。周大哥,如果能答应妹妹的请求的话,那就干了这杯酒。” 周牧童笑了笑,一饮而尽。这三杯酒下去后,周牧童似乎觉察到什么,连忙说:“子木,你和你的三妹是不是不想我吃这些美味了?” “周大哥,我们是诚心诚意的想请你,也是实心实意的感谢你!妹妹的菜做的不好,你就权当以前的忆苦思甜,当野菜吃吧!周哥和各位老师,我做的饭菜不合你们的口味,还请你们原谅!我只好敬大家一杯酒了。” 周牧童和弟兄们都喝下去了。 李子木见三妹还要敬周牧童的酒,他清楚只要三妹说出来,周牧童是没有办法拒绝不喝的,他连忙示意三妹等一会。 周牧童前前后后喝了十来杯酒,杯子虽然不大,就算五钱,两杯一两,十杯也有半斤酒了。因为瓶子里的酒已经完了,李子木已经拿出第二瓶了。 周牧童的酒量有七八两,但那已经是极限了。李子木不希望他喝的酩酊大醉,所以就示意三妹不要再敬他酒了。可周牧童不知道是喝高了还是故意的,竟然说:“三妹,子木为什么把你叫地沟花?” 三妹李子菊轻轻的笑了笑说:“周老师,既然你这样问我,那你先把这杯酒喝了我就告诉你。” “好!”周牧童真的是性情中人,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周老师,我这地沟里的小花敬您周大哥一杯酒,这您该赏我一个面子吧?” “三妹,这个面子哥一定要给!”周牧童没有说其他什么话,毫不迟疑的喝下去了。 “周哥,你是大重庆的人,你不知道大山里的地沟会长一朵朵小花。那些小花是人最看不起的,是地沟沟里不知名的花,既不鲜艳也不美丽的花。木哥就是这样形容妹妹不但长的丑,而且也是上不了台面不招人喜欢的一朵小花,这就是他把我叫地沟花的初衷。既然您是大哥,我是妹妹,那大哥就得要关心保护妹妹,我当妹妹的敬大哥一杯酒。” 周牧童的手已经开始哆嗦了,李子木真想劝他不要喝了,但周牧童是宁输脑袋不输耳朵的人,哆嗦着说:“你……是……个好妹……妹,我……喝!” 周牧童喝了后,三妹还要倒酒,李子木担心周牧童超量就把他的杯子拿走,一个劲的往他碗里夹菜。 其他弟兄们看出李子菊劝酒的功夫,只是吃菜不多说其他的话。 一个半钟头后,午餐结束了,周牧童在弟兄们的扶持下走了。 三妹李子菊一边收拾一边说:“周牧童还想说大话,我今天还有几道酒没有敬他呢!” “你还有什么酒没有敬他?”李子木愣愣的看着三妹。 李子菊轻轻的笑了笑:“我请他关照你的酒没有敬,他那天来买东西,我们没有他要的东西,我敬他的酒他喝不喝?还有我把女儿搬出来一块敬酒他喝不喝?” 李子木笑了笑:“你这样敬酒非把他喝趴下不可。” “谁叫他的话多呢?”李子菊说后笑的非常开心:“木哥,从他们的表情看,他们今天还是满意的。” “今天他们应该高兴!”李子木这次把宣传科的弟兄们请到家里吃饭,对他的好处是,外面有些不重要的应酬,弟兄们就会替他挡住了,这样他就减少了在外面吃饭的次数。同时,弟兄们看到三妹李子菊贤惠能干,对李子木和陈红瑜的事也就彻底放心了。但不好的是有人说李子木搞小团体拉山头,而且还说他这样做是有目的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欲盖弥彰,用表面东西掩盖他的真实目的。 李子木不清楚这些人这样说自己是什么目的? 第12章 书记查问请客事 李子木在家里请客,宣传科的黄贵族却没有来吃饭,这真超出了李子木的预料。 李子木心想,不说我和你黄贵族两人是一个部门的同事,就说我俩以前都是当过兵的,都是从部队转业下来的干部,就凭这一点你黄贵族也应该到我李子木家里来呀!何况我李子木现在还是你的领导,我这个领导请你吃饭你竟然不来,难道就因为我李子木没有亲自请你,你就不来? 李子木细细的想了想,自己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黄贵族,哪怕他的工作做的不是那么好,自己也从来没有说过他半个字,那他为什么不来呢?看来的确是自己没有亲自请他,他觉得我李子木心不诚不重视他,所以他就没有来。这只是李子木的一种猜想,其实黄贵族不来是另外有想法的。 以前,巴山钢铁厂宣传科老科长陈志斌在的时候,陈志斌如果有什么事就通过黄贵族传达安排,黄贵族就对弟兄们传达转述陈志斌的意见:“大家注意啦!科长要我告诉大家,最近的工作干些什么,希望大家努力干好工作。” 黄贵族每次传达转述科长陈志斌的意见时,俨然以副科长的身份在安排指挥大家。 李子木不清楚老科长陈志斌是这样在做,如果他清楚老科长是这样在安排指挥的话,他也完全可以让黄贵族继续那样去做的。 李子木自从当了科长后,有什么事情就和科里弟兄们商量着办,从不自己先做决定强制弟兄们去执行。遇到一些重大事情,李子木总是找周牧童商量拿出初步意见后再交给大家讨论,或者他俩商量好了后再由周牧童去具体落实办理。 李子木如果要外出,临走之前往往把科里的工作交给周牧童具体负责。这不是李子木对周牧童有什么特殊的偏爱,而是周牧童能够担起大任。黄贵族却不是这样的料子,科里弟兄没有一个人服他不说,关键是他不但耍官威发号施令,颐指气使高高在上,而且还上不了台面,表达不出来。 有一次,李子木外出开会去了,周牧童也有事没有参加钢铁厂的早上交班会,周牧童就告诉黄贵族,请他代表宣传科去参加厂里的交班会。哪想到在会上厂领导问宣传科一些事情,黄贵族竟然一问三不知,领导非常生气。 事后,领导批评李子木:“你外出有事没有在家,要派人参加早上的交班会,你也得派一个起作用的人来参加会议,怎么派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参加会议呢?” 从这以后,李子木就在宣传科里做了应急安排:“我外出不在家的时候,周牧童同志代表宣传科参加厂里的有关会议,我和周牧童都不在家的时候就由何勤俭同志代表宣传科参加会议。我们三个人都不在家的时候,刘思敏同志代表宣传科参加会议。” 李子木这样安排后,其他同志都赞成,唯独黄贵族同志心里不高兴,他认为这是李子木在排挤他。这不是李子木排挤他,他的确是不堪大用。 李子木没有当科长前,因为是秘书要作记录,几乎每天的交班会都参加了。李子木在会上多次领教过黄贵族的本事,他的确不堪重用。所以,李子木当了科长后,他有什么事情不能参加早班会就由周牧童参加,从来没有安排过黄贵族参加厂里任何会议。 李子木没想到就因为自己这样的安排,使黄贵族对他有了意见,又加上请弟兄们到家里来吃饭,又没有专门请他,他就不来了。 第二天,李子木想找黄贵族好好的谈一谈,可黄贵族明显在躲他,既然是这样李子木就装作若无其事的,还像以前一样该安排工作就安排工作,该说就说,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当天下午,陈红瑜笑兮兮的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一进来就说:“科长,你昨天请客怎么不叫我呢?” “吔!”李子木一惊,陈红瑜的消息真灵通啊!这是谁这么快就告诉给陈红瑜呢? 李子木想,既然陈红瑜已经知道自己请客的事了,那就直接把话说到底。李子木笑着说:“陈姐,我本想请你这个资深美女大姐的,但我一想到你是大城市的人,你怎么吃得下我们农村人的饭呢?” “科长,你……”陈红瑜愠怒的看着李子木:“科长,你是不是始终对我耿耿于怀啊?” “陈姐,我有什么事情要对你耿耿于怀?”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陈红瑜:“陈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红瑜紧紧的盯着李子木:“科长,当年我真的不知道刘科长介绍的是你,如果我要是知道是你的话我绝不会……” “陈姐,过去了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说实话,我真的没有计较你当年拒绝了我。你既不知道是我,可我也不晓得他介绍的是你,我们俩就这样阴差阳错的错过了,我们谁也不能怪,只能说是我们命中注定没有这个缘分。陈姐,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那我们就做一个好朋友,除了那些方面的事以外,我们成为真正的朋友好吗?” 陈红瑜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科长,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那该多好啊!” 李子木笑了笑:“陈姐,我还不知道姐夫是哪个呢?你可不可以给我介绍一下?” “唉!”陈红瑜似有难言之隐,沉默了一会儿正要开口说的时候,周牧童一下推门进来,他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和陈红瑜说:“你们在谈事?” 李子木看了一眼陈红瑜:“周哥,你有事先说。” “子木,昨天请我们吃饭的事领导已经知道了。” 李子木笑了笑:“我请你们到我家吃个饭又怎么啦?这难道违反了什么纪律不成?” 周牧童一下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一口说:“这事可能没有那么简单啊!” “哦!老周,我请你们吃饭的事陈红瑜同志都知道了,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告诉陈红瑜同志的?” 周牧童嘿嘿嘿的笑了笑:“是我给她说的,不过……” “你不要不过不过的了!你周牧童同志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藏话。所以领导知道我请你们吃饭的事八成就是你说出去的。” “子木同志,这你就冤枉我了,领导那里我是从来没有说的,而是另外的人说的,而且说这个话的人还是别有用心的人,领导的口气是要调查一下你为什么请客?” “老周,你是知道我为什么请你们到我家吃饭的,你为什么不给领导解释一下呢?”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周牧童。 “我解释了,可领导好像不相信。子木,可能是我害了你,不应该要你请这顿客。” 李子木笑着指了指陈红瑜说:“周哥,不是你害了我,而是你们两个害了我!” 周牧童和陈红瑜都惊恐的看着李子木,两人想说什么,但李子木办公桌上的电话一下响起来了。李子木连忙示意两人不要说话,立即抓起电话:“好的!我马上过来!” 李子木放下电话望着周牧童和陈红瑜:“领导找我去谈话了,你们两个给我做的好事!” 李子木说后走出了办公室,他不知道领导找他谈什么事情? 李子木来到新任钢铁厂书记熊世白的办公室。熊世白是前天才从组织科长升任钢铁厂书记的。熊世白见到李子木后笑嘻嘻的说:“子木,你请客怎么不叫我呢?”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嗨!你是领导,你怎么会吃我家里那种饭呢?要请你也得到外面去请你才行啊!” “那你哪天可要请我啊!” 李子木笑着说:“只要你当领导的肯赏光我一定请你,就怕我请你的时候你会……” “子木,不说那些了!你看看这个东西,看了后我俩好好的讨论讨论!” 李子木狐疑的接过一个信封,打开一看竟然是举报他搞小团体和女职工有不清不楚的事情。李子木看完后苦笑了一下,把信还给熊书记。 “怎么样?有何感想?”熊书记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书记,这个单位的情况你比我熟悉,你应该清楚这里面的情况,你觉得是什么地方在冒泡呢?” 熊世白书记虽然是知青,但他是六十年代末期巴山钢铁厂扩建时就参工的,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对钢铁厂的情况比较了解。 熊书记轻轻的笑了笑说:“子木,你怎么想到请你们科里的同志到你家里去吃饭呢?” “书记,这就要从举报中的第二个问题说起了。” “哦!”熊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书记,钢铁厂下面的焦化分厂有个陈红瑜,你是清楚这个人的。二十多年前,陈红瑜在当知青的时候买过我的水果,有一次她买了我的水果后就借用了我的背篓,后来她还我的背篓时,在背篓里悄悄的放了一元钱。我当时不知道,等我发现后要还她的时候却找不到她人了,就这样我一直欠她的钱,但我心中始终记住了要还她的钱。前段时间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个人就是陈红瑜,她就是当年给了我一元钱的那个知青。有一天,陈红瑜到宣传科来办事,我就趁机问了她,这时候她也认出我来了。我俩因为有那层关系,她好像对我要亲近一些,有时候显得很关心我的样子,就连我们宣传科的弟兄们都看出来了,他们怀疑我和她是不是有别的隐情。我想直接给弟兄们说,陈红瑜虽然是大城市的人各方面不错,但我家三妹李子菊也不是什么丑八怪,从某些方面来说三妹并不比陈红瑜差。我想光凭嘴说不起作用,就请弟兄们到我家吃饭,让他们看看我的三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看看三妹是不是上不了台面的人。又加上弟兄们经常嚷嚷着要我请客,出于这两个目的我就请弟兄们到我家吃饭了。” “哦!”熊世白点了点头:“你们科里的同志都到你家去了吗?” “没有!黄贵族同志就没有参加。” “他没有参加?他为什么没有参加?”熊书记说着拿起举报信看了起来,边看边说:“你清不清楚他为什么没有来?” 李子木笑了笑:“书记,你原来就是领导班子成员,你们是不是准备让黄贵族当这个宣传科长的?” “让黄贵族当宣传科长?”熊书记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准备让他当宣传科长的事,老书记在位的时候也没有听他说过老科长陈志斌退休后由黄贵族接任的事,是谁说的黄贵族当宣传科长?” “你们领导班子成员既然没有讨论过他当科长的事,那我还在当秘书的时候,他的家属许先芝就多次暗示过我家属,说黄贵族是以后的宣传科长,并叫我到时候不要当秘书了,而是到宣传科去写东西,还能挣很多稿费。书记,如果不是领导给他说了下届宣传科长是他的的话,他的家属怎么会在我家属面前那样说呢?” “子木,反正我没有说过这话,我相信老书记也不可能说那样的话。他们家虽然和老书记的关系不错,但老书记这人还是非常正直的,他不可能说那样的话。你当这个科长的事,是老书记最先提出来的,是我们组织科经过认真考核后上会讨论通过的,当时你还是秘书,讨论你的任职时你还回避了的。如果老书记真的给他说了宣传科长是他接任的话,那老书记就不可能推荐你了,我想这可能就是他自己在那里奢想吧!” “书记,黄贵族同志由于有那样的想法,认为是我抢了他的位置,所以我到宣传科去了后,他是有抵触情绪的,始终提不起精神,与我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味道。所以,这次他就没有到我家吃饭。” “子木,看来这封举报信有着落了,你打算怎么对待他?”熊书记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书记,我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继续一如既往的对待他。他有思想情绪,我理解他,我能照顾他就尽量照顾他,不提说其他任何事,更不会对他有别的想法和做法。” “好!你这样做是对的,我在适当的时候找他谈一谈。” “书记,你可千万不要找他谈。你如果找他谈的话,他肯定认为是我向你告了他的状,那样会更不好了。” “哦!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俩都装着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就看他后面怎么做?” 李子木和熊世白书记都没有想到,黄贵族竟然主动去找熊书记了,他向熊书记提出调出宣传科,并且要熊书记给他安排一个支部书记或者科长之类的职务,否则他就会把钢铁厂的内幕抖出来。 黄贵族敢在熊世白书记面前直接公开提出要官当,不仅是狂妄自大,而是因为他与熊书记的关系特殊,他才敢那样要求。 李子木从部队转业下来已经六七年了,黄贵族与熊世白书记是什么关系,他然不知道,这是李子木最为悲催的事。 第13章 先芝找子木说事 星期二早上,巴山钢铁厂早交班会结束,李子木刚回到自己办公室,刘思敏就推门进来笑嘻嘻的说:“科长,黄老师刚才打来电话说,他身体不舒服要到医院去看看,要我向你给他请两天假。” 李子木一惊,黄贵族既然能给刘思敏打电话为什么不直接给自己打电话呢?李子木心中不由自主的有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刘思敏看出了李子木的疑惑,笑着说:“头儿,黄老师给我说,他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没有在办公室,他就给我打电话了。” “哦!他明明知道我在参加交班会,他打来我怎么接得到呢?思敏,他没有说是什么情况吗?需不需要我们去看看他?” 刘思敏笑着说:“他没有说具体什么情况,不过我从他说话的语气来看应该问题不大,可能是……”刘思敏说后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李子木坐在椅子上,示意刘思敏坐下,刘思敏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下了。 李子木望着刘思敏诚恳的说:“思敏,说真心话,我真不该当这个科长,当了这个科长得罪了不少的人啊!” 刘思敏惊愕的看着李子木:“科长,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呢?难道你……” “思敏,你想想看,在宣传科你们都是专家级的人物,我一个外行来领导你们,你们有几个人心里服气?” 刘思敏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李子木示意她不要忙说等他说完了再说。 “思敏,要说这个宣传科长最适合的人选应该是周牧童……” “科长,周老师不是组织同志啊!这宣传科长是组织的机构必须是组织同志才行。”刘思敏惊诧的看着李子木,那意思好像是你不知道周牧童不是组织同志吗? “唉!”李子木重重的叹息一声:“可惜周牧童这个同志空有一身本事啊!就因为有人伤了他的心,他就把一切都看淡了。他如果是组织同志的话这个科长他是最适合的人选了。宣传科现在这种情况,周牧童又不能当这个科长,那你刘思敏和王刚强、何勤俭都是非常合适的人选啊!组织上怎么让我这个外行来领导你们这些内行呢?这不是故意……” 刘思敏不等李子木说完就急迫的一边摆手一边说:“科长,你别说了!我只要能干好我现在的工作就已经不错了,我这人嘻嘻哈哈惯了,根本不适合当领导。” “你什么不合适?你再不合适也比我这个外行合适吧?思敏,如果是你们当了这个科长的话,科里的工作不但好搞,而且也就没有这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也未必!科长,你不要灰心,我们都支持你的工作。说老实话,你是秘书出身的,你的文字功底不比人差。还有你对人真诚友好,不摆什么官架子,有事情就和我们大家一块商量着办,这是我们大家最满意的。” 李子木笑着说:“算了吧!思敏,你们如果都满意的话怎么会有今天这一出戏呢?他都已经懒得理我了?” “嗨!科长,不是我在你面前说他的坏话,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总认为自己是多么的有本事,根本没有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他有种不屑与我们为伍的样子。他自认为老科长退休后,这宣传科长就是他的了。不是我说他的坏话,你们都是当过兵的人,都是从部队转业下来的军官,他怎么与你们这些军转干部就不同呢?说句不好听的话,他是要本事没有本事,要能力没有能力,但装起那个样子好像是多么的有水平一样……”刘思敏突然停下来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不往下说了。 李子木看着刘思敏:“思敏,怎么不说呢?” “科长,我是不是说多了?” “嗨!你这个小妹妹,你现在也开始在我面前耍花枪了?思敏,我是五十年代的人,你是七十年代的人,我把你当成妹妹一样在看待,在你面前我从来没有……” 刘思敏一下打断李子木:“科长,我晓得你对我很好!我就是工作做错了你也没有批评我,我懂你的心……” “思敏,你这是什么话?你懂我什么心?你难道认为我是李向阳进城有目的的吗?”李子木紧紧的盯着刘思敏。 刘思敏轻轻的笑了笑:“科长,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你对我特殊照顾,你是一番好心,我是这个意思。” 李子木笑着说:“你这个妹妹说话一定要说清楚啊!不然的话别人会说我李子木是耗子别手枪,起了打猫的心。” 刘思敏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科长,你的言子还多嘛!一会儿是李向阳进城,一会儿又是耗子别手枪,你真风趣啊!说句不好听的你如果不嫌弃我年轻不懂事的话,我还真愿意跟着你走。不过,我可没有你家李姐能干啊!” “好啊!我以前还认为你刘诗敏是一个老实人不爱开玩笑,想不到你竟然开起大玩笑来了。思敏,你还是要把紧你的嘴,不能再开这样的玩笑再说这样的笑话了。你再这样乱说,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我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刘思敏笑着嗔了李子木一眼:“你怕什么吗?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一个大爷们却怕的不得了?” “傻丫头,我求你了,你别再开这种玩笑了!小妹妹,你说说他请假的事。” “嗨!他要请假就请假呗!反正他也没有什么……” 这时候,周牧童推门进来一边往沙发上坐一边说:“什么反正?思敏,你们在说什么事?” 刘思敏快人快语,笑着说:“周老师,黄贵族请假了!” 周牧童认真的说:“他请假是因为那天的事。子木,你可能后面还有预料不到的事找你。” “周哥,我已经遇到了,难道还有什么更大更重要的事要找到我?” 周牧童一边掏烟一边说:“根据我和此人多年的交道判断,此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而且还会有更大的招数在后面。” “哦!”李子木认真的想了想,还会有什么更大的招数呢? 周牧童的判断是对的,当天下午,李子木没有预料不到的事情就找来了。 当天下午两点钟,李子木参加钢铁厂的一个会议去了没有在办公室。三点多钟会议结束,李子木推开办公室的门,发现沙发上竟然坐了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 吔!难道我走错办公室了?李子木一惊,连忙后退一步抬头看了门框上的门牌,这是我的办公室啊! 那个女人望着李子木笑吟吟的站起来:“李科长,你好!” 漂亮女人说着向李子木伸出手来,李子木轻轻的握了一下她的手,轻轻的说:“你是……” “李科长,我是黄贵族的家属……” “哦!”李子木恍然大悟的说:“你是许老师啊!幸会幸会!早知道老黄家里有一位漂亮能干的贤内助,可惜没有机缘相见,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老黄真有福气啊!” 李子木边说边想,此人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为了使许先芝高兴不再那么有敌意,李子木就故意那样夸她。李子木虽然没有见过许先芝,但他早就听人说过黄贵族的家属许先芝最喜欢听奉承话,尤其喜欢听夸她的话。 李子木的话果然起了作用,许先芝笑着一下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笑吟吟的望着李子木说:“他们说你科长很严肃,其实你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啊!” “哦!许老师,有人这样在说我?”李子木惊诧的看着许先芝:“许老师,那是那些人不了解我,有些人总认为我们当过兵的人是什么都不懂,是一群傻大兵故意装着很严肃的样子。许老师,是不是有人这样在评价我们当兵的?” 李子木故意说当过兵的人,是因为黄贵族也是当过兵的,这样就能引起许先芝的共鸣。 许先芝笑着说:“对对对!他们就是这样在说当兵的。” 李子木看着许先芝笑了笑:“许老师,你是从不登三宝殿的,今天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唉!”许先芝叹息一声说:“李科长,我家老黄他病了。” “哦!”李子木点了点头:“早上小刘已经给我说了。许老师,老黄病的如何?他是在医院里还是在家里?我们好去看他。” 许先芝幽幽的说:“他在家里。” “哦!老黄病的重不重?情况到底如何?” “唉!”许先芝叹息一声:“他这个人啊!我们虽然是夫妻,这么多年我就从来没有琢磨透过,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哦!”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许老师,老黄比我小五六岁的样子,应该说你们结婚也是十多年了,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还没有把他琢磨透呢?难道你们夫妻二人还同床异梦?” 许先芝不自然的笑了笑:“李科长,说真话,我当初不知道是怎么瞎了眼,竟然嫁给他这样一个说呆不呆,说傻不傻的二球货。”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许先芝,这个女人怎么这样说自己的男人呢?看来我得提防着她,不然的话我会落入她的圈套。李子木想到这里望着许先芝笑着说:“许老师,我们当兵的下来是有些不习惯。以前在部队上那是一二一走正步,按部就班搞习惯了,转业到地方来了后是很不习惯的,尤其是像钢铁厂这种知识技术密集型的单位,是靠技术吃饭的,我们当兵的来到这样的单位是需要一个很长的适应过程。老黄在部队久了,适应了部队的工作和节凑,转业下来后不习惯心里肯定不舒服,你要多理解他多开导他。” 许先芝惊愕中带有愤怒的眼神看着李子木:“他转业下来都有十年了,你看他都干了些什么事情?那些比他后转业回来的一个二个不是当了官就是成了单位里的骨干得到重用,他却什么都不是,就连单位请客都不要他参加,你说他混得有多差?” 李子木轻轻的点了点头明白了,许先芝不是来说黄贵族生病的事,而是来兴师问罪的。李子木笑着鼓励道:“许老师,慢慢的说,不要着急!把你心里想说的都说出来,这样你才痛快一些。” 许先芝一副认真的或者说是信心满满的样子说:“本来,宣传科的老科长退休之前,就给我们家老黄说了,他退下来后,宣传科长就叫老黄当的,可我们因为没有礼物给书记送,老黄的科长就黄了。我就说他这个姓不好,他还说他这个姓是国姓,黄字和皇帝沾边,别人都叫他皇帝。狗屁!大家东一个老黄西一个老黄的叫他,眼看要当官了结果就被大家叫黄了,你说他是不是老黄了?”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抓起桌上的电话:“老周,给小刘说一下,给我这边送一杯水来,我这边有客人。” 李子木办公室里有热水壶,他完全可以给许先芝倒水的。但他为了让周牧童和弟兄们知道许先芝来找他了,就故意给周牧童打电话。李子木清楚周牧童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周牧童听到李子木这边有客人的话,一定会趁着送水的机会过来看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李子木想,周牧童过来后可以当一个证明人,他就不怕许先芝过后乱说一气了。同时,李子木有些不好说出口的话,周牧童会替他说出的。 周牧童端着一个纸杯推开门一看,不高兴的说:“嗨!我以为是哪个呢!才是你许先芝啊!” 周牧童说着生气的把纸杯往李子木的办公桌上一放,转身就要离去。李子木连忙大声说:“周哥,你别走!我有些事要请教你!” 周牧童愣了李子木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下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支烟吸起来。 李子木把纸杯往许先芝面前轻轻一推:“许老师,你先喝口水,把水喝了慢慢的说!” 许先芝真的是口干舌燥, 端起纸杯就咕咕咕的喝起来,一杯水喝下去了大半。 李子木以为许先芝把水喝了要继续说的,可她却不说了。 李子木望着许先芝亲切的说:“许老师,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有些事情我以前不知道,周老师他清楚他可以给你解释解释。” 李子木连续催了几次,许先芝只是摇摇头,轻轻的说:“我说完了,没有说的了!” 李子木望着许先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心说,你不说那我就要说了。但李子木不知道自己说了以后许先芝会有些什么反应? 许先芝的父母亲都是巴山钢铁厂的老职工,她的父亲是从战场下来的老战士,参加了巴山钢铁厂的筹建工作,是巴山钢铁厂的元老,当过后勤科的科长,前几年去世了。 许先芝的母亲是一个钢铁工程师,在巴山钢铁厂里是一个技术权威。许先芝上面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许先芝和哥哥弟弟是巴山钢铁厂的职工,妹妹却是巴山市里一所学校的老师。哥哥和弟弟都是炉前工,她则是焦化分厂的出纳员。出纳员虽然不是什么当官的,但却是一个管钱的,也是一个实权人物,许多人报账有求于她。因此,她在钢铁厂里还是一个比较骄横的人物。 李子木虽然从部队下来已经六七年了,当宣传科长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可他却对这些情况不甚了解,更没有详细的调查一下许先芝的背景,他就按照自己的思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说去做,哪想到整出大问题了。 第14章 先芝红瑜吵大架 李子木认为许先芝喝了水以后会继续说下去的,结果她却不说了。李子木连续催了许先芝几次,许先芝都说:“科长,我说完了,没有说的了。” 李子木不相信许先芝说完了,从她刚才的架势看,应该有许多话要说的,可能因为周牧童在旁边,她说的话与周牧童所知道的不同,她就不敢继续说了。 李子木想,还是要让许先芝把话说完,这样自己才能知道她的真实想法。于是,李子木再次真诚的说:“许老师,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你不说出来长期憋在心里是很难受的,那样对身体也不好。再说你不说出来我怎么好给你解释呢?现在周老师也在这里,你说的事我如果不清楚,或者说我没有办法给你解释,那就请周老师帮忙解释,这多好啊!许老师,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把你所有的一切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许先芝低着头轻轻的说:“科长,我真的没有说的了!” 李子木笑着说:“许老师,你如果真没有说的了那我就说了,如果我说的不对你可以批评指正。” 李子木说着转向周牧童:“周老师,这天我要你通知弟兄们到我家吃饭的事,你给黄贵族同志说了没有?” 周牧童吐了一下烟圈斜眼看了许先芝一眼说:“子木,我是在办公室当着众人的面说的。我是这样说的,弟兄们,我们的科长上任已经一年多了,我们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家属像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她是干什么的?星期天科长请我们全体同志到他家里去吃饭,我们就去看看他的家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家意见如何?我说了后大家都鼓掌的。黄贵族当时就在办公室,他不可能没有听到。” 周牧童说后鄙夷的看了许先芝一眼。李子木觉得周牧童那一眼很有意思,好像在说你许先芝是不是没事找事? “哦!”李子木笑着说:“是这样的啊!许老师,那我要向你检讨了,也要向黄贵族同志检讨了,怪我考虑事情不周不细,没有亲自给黄贵族同志说一下,这是我的失职,更是我不懂礼节礼貌,我对不起老黄同志。许老师,还请你和老黄同志原谅我。” 周牧童见李子木一个劲的检讨很生气的说:“你李子木也太没有档次了,你要我告诉大家我都告诉了,他自己不去能怪别人吗?” 许先芝不服气的说:“周老师,李科长请客就应该一个一个的通知,这样才显得真诚。他只是通过你说一下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李子木笑着说:“周哥,许老师说的非常好,批评的很对。我的确应该一个一个的亲自通知,可我只是给你说了,由你去通知,的确是许老师说的那样,我显得很不真诚也太没有礼貌了,我应该向黄贵族同志道歉向他检讨。许老师,请你转告老黄,我李子木向他真诚的赔礼道歉,我对不起他,没有亲自通知他,请他一定原谅我!” “你……”周牧童非常生气的看着李子木,李子木对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生气着急。 李子木笑着对许先芝说:“许老师,这件事就请你和老黄多多的原谅我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许老师,你看要不要得?” 许先芝不置可否的望着李子木。 “那许老师你这是原谅我了?你如果没有意见的话,那我们就说第二个问题。”李子木说着转向周牧童:“周老师,你清不清楚,或者说你听到过老科长宣布过没有,宣传科下任科长是黄贵族同志?” “无稽之谈!我既不清楚也没有听到过老科长说过下任科长是黄贵族的事,这是有人自己在做梦吧!”周牧童一副调侃的表情说:“子木,我也做过梦,不但做过当科长的梦,我还做过当大书记的梦呢?梦就是梦,梦变成现实还是有差距的。” 许先芝气呼呼的说:“我家老黄当科长的事是老科长安排的,老科长如果不是要老黄接班的话,那他为什么宣传科有事的时候就让老黄负责呢?这就是老科长在培养锻炼老黄,可惜我们不像有些人会巴结领导会给领导送礼,他就轻容易当了科长。” 李子木清楚许先芝这是含沙射影的说自己,他只是苦笑了一下,什么话也没有说。 周牧童却一下站起来大声的说:“许先芝,你这话就说的很没有道理了。老科长有时候是有些事通过黄贵族给我们说,这就说是老科长在培养他,就是要他接科长的班?那老科长有时也通过我在向弟兄们传达一些事情,那我是不是也是老科长在培养我,那下任科长也就该我当了?还有你说某些人是送了礼才当科长的,你不要把所有的人都说成是靠巴结领导才当官的,你这句话会得罪很多人的,你晓不晓得?许先芝,不是我说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真的是神配,竟然是一个德性。想当科长是好事,但也得有当科长的资本,不是……” 许先芝一下打断周牧童大声的说:“黄贵族怎么就没有资本了?别人是军队转业干部,黄贵族也是军队转业干部,别人是组织同志,黄贵族也是组织同志。并且黄贵族已经在宣传科里干了这么多年了,已经熟悉宣传科的工作了,他就怎么不能当宣传科长呢?从外面来的人都可以当科长,黄贵族已经熟悉了宣传科的工作了,他为什么就不能当科长呢?” 周牧童看了李子木一眼,他的意思是李子木会忍不住要发火的。但李子木却朝他笑了笑,然后望着许先芝说:“许老师,你说的有道理!的确不应该从外面调人进来当这个科长,应该从宣传科里提拔。” 周牧童本以为李子木要反击许先芝的,没想到李子木却像那样说,他觉得李子木太没有脾气了,就把手里的烟蒂使劲往地上一扔用脚踩了踩,边踩边说:“鬼的个道理!你李子木也跟着打胡乱说。许先芝,不是我说你们,你们两个就缺乏自知之明。你家黄贵族是军队转业干部不假,是组织同志也没有错。但是他在宣传科干了这么多年,他到底做了什么工作?他下去讲了几次课?他在报刊上发了几篇文章?不是我说你的黄贵族,他能和李子木比吗?不说李子木比你黄贵族的军龄长职务高,按照部队的规定,你家黄贵族应该把李子木叫首长,你家黄贵族差了李子木好几个档次。就是从部队下来后李子木也比你的黄贵族高一个档次吧!李子木是书记的秘书,经常写东西写材料,你家黄贵族什么时候写过材料?他每年分管的工作写总结都是弟兄们在帮他写,他能和李子木比吗?李子木报纸上时不时有他的文章发表,你家黄贵族有吗?许先芝,我给你说,也是李子木的脾气性格好,要是另外的人你在他面前这样说说试试看?” 李子木向周牧童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笑着问许先芝:“许老师,老黄转业的时候是什么职务?” 许先芝看着李子木很高傲的说:“排长!” “排长?”李子木惊愕的看着许先芝。 “对!他是排长转业的!”许先芝很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他是排长那多年轻,他为什么那么早那么年轻就转业了?”李子木不解的看着许先芝。 许先芝理直气壮的说:“他本来是要提副连长的,结果被别人搞了鬼没有提起来,他一气之下就转业了。” 许先芝说着就把黄贵族的事给李子木和周牧童详细的说了。 李子木听了许先芝的介绍后,心里直犯嘀咕,这样的人部队是怎么提干的? 黄贵族小伙子长的还是比较耐看,当兵后给团长当通讯员,团长带部队参战归来后,就把黄贵族送到军校去学习,两年后回到部队任排长。 黄贵族自认为自己是原来的团长,后来的副师长的通讯员,就觉得了不起,处处高人一等,可工作并没有什么特色。当了两年排长后觉得自己该升级了,就去找副师长。 副师长看在曾经的通讯员的份上,就对他说:“以后有机会会考虑你的。” 恰在这时,黄贵族所在连队的连长升为副营长,副连长升为连长,这样一来副连长的位置就空缺出来了,黄贵族认为这个副连长非他莫属。哪想到却是另外一个排长升为副连长了。黄贵族认为不公,一气之下就闹着转业了。 黄贵族转业回来因为有老丈人这层关系,被安排在巴山钢铁厂机关宣传科当干事。开始,老书记觉得是老战友的女婿,又是部队转业下来的又那么年轻就想培养他。哪想到黄贵族除了长的好看一些外,其他什么都不行。他既不能写也不能说,自己分管的工作总结还得靠其他同志帮忙写。老书记觉得他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就不再培养他了。可黄贵族却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总认为老科长退休后,这个科长就应该是他的。 李子木还是秘书的时候,曾经帮黄贵族写过工作计划。那时,李子木就看出黄贵族空有一副皮囊,没有多少真才实学。但因为在党群工作系统里,只有黄贵族和李子木两人是当过兵的,黄贵族有事无事就到李子木的办公室去坐坐说说闲话。李子木从黄贵族的说话中就断定,他除了长得好看以外,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特别是他老丈人死了后,他对李子木说:“老丈人死了,别的不悲伤不怄气,就是他一个月那三千多块钱没有了太可惜了,这才是最悲伤的。” 当时,黄贵族说出这样的话后,李子木就在心里想,他老丈人是上过战场的营级干部是怎么选的女婿,竟然选了这么一个草包? 李子木根本没有想到他后来竟然成了黄贵族的直接领导。李子木本以为自己和黄贵族有过当兵的经历,他肯定会支持自己的工作的。哪想到黄贵族不但不配合不支持工作,反而处处掣肘。李子木更没有想到因为请客吃饭的事,黄贵族不但不参加,竟然唆使妻子许先芝到办公室来兴师问罪。 李子木本想好好的劝劝开导开导许先芝的,但许先芝说的那些话,他一下就看出许先芝不是一个良善之人,也不是一个聪明的有自知之明的人,这样的人是没有办法跟她交流的。李子木想自己就是真心实意苦口婆心的劝说,哪怕说破了嘴皮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是对牛弹琴。 许先芝介绍了黄贵族转业的事情后发出感慨:“李科长,周老师,现在要想升官不送礼是不可能的,我家老黄就因为没有送礼他才没有当科长。如果我父亲不那么早就走了的话,凭他和老书记的关系,老黄也不可能落到这种地步,这就是我们没有人啊……” 许先芝并没有说真话,她其实还有关系的,只不过李子木不清楚罢了。 正在这时,陈红瑜这个不知十五的人却不合时宜的推门进来了。陈红瑜如果看见房间里有许先芝和周牧童就退出去,也可能就没有后面的事,可她竟然和李子木打了招呼后与周牧童一块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说着话。 许先芝看了一眼陈红瑜,又意味深长的瞥了李子木一眼,大声的说:“这世道也太不公了!有人和女人不清不楚都能当科长,我家老黄那么正直的人却受到排挤。” 陈红瑜听到许先芝说的话后装作没有听到,不说什么话多好。可她竟然笑嘻嘻的对许先芝说:“许妹,哪个和女人不清不楚当了官啊?” 许先芝把嘴一撇,不屑的说:“哪个不清不楚就是哪个,自己做的事自己明白!” 李子木听许先芝这样说顿觉不妙,连忙给陈红瑜眨眼睛示意她不要说了。可陈红瑜竟然没有明白李子木的意思,望着许先芝说:“许妹,你这才有点笑人啊!子木……” “嘿!还子木呢!”陈红瑜的话还没有说完,许先芝就揶揄着说:“我笑人?那些自己有男人的女人还去纠缠别人的男人那才笑人!” 陈红瑜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许先芝,你把话说清楚!哪个有男人的女人还去纠缠别人的男人了?” 陈红瑜边说边往许先芝身边走,许先芝也一下站起来,两人互相指着大声吵起来。 周牧童一下站起来拦着陈红瑜,李子木连忙拦着许先芝。李子木和周牧童尽力相劝,就是制止不住。 两人大声的互相攻击起来。对面办公室的弟兄们来了,其他办公室的人也来了,书记熊世白听到声音后也来了。 李子木连忙把陈红瑜推出办公室,边推边说:“陈红瑜同志,你知道你今天的后果吗?” 陈红瑜惊愕的看着李子木:“她说话太伤人了!” “她的话再伤人你也不能和她吵啊?你知道你会闯多大的祸吗?” “我……我……”陈红瑜的声音明显小了。 李子木把陈红瑜推进对面的大办公室:“你先在这里消消气,等会我找你谈谈。” 李子木说后回到办公室,周牧童正在向熊世白书记介绍情况,许先芝却坐在椅子上不停的抹眼泪。 熊书记示意李子木出去,李子木转身走出办公室望着走廊上的人尴尬的笑了笑。 刘思敏一把拉着李子木往办公室走。李子木朝刘思敏笑了笑:“你这个妹妹又来拉我,你是不是想再给我增添一条罪状啊?” 刘思敏不解的停下来看着李子木:“什么罪状?” “我和女同志拉拉扯扯,不清不楚,这不是罪状是什么?”李子木调侃的说。 “哈哈!我才不怕呢!”刘思敏说着故意挽着李子木的胳膊在办公室里走,边走边说:“我就是要勾搭我们的科长!” 李子木使劲把刘思敏的手一推,边推边说:“你这个砍脑壳死的刘诗敏,你真的想看我死的难堪吗?” 走廊上的众人听李子木这样一说,都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刘思敏和他开玩笑的事后来竟然被人捅到上级监察委员会去了。 第15章 书记怒斥李子木 李子木坐在宣传科大办公室周牧童的位置上,弟兄们望着他轻轻的笑了笑,李子木明白这是弟兄们在安慰自己。 李子木没有看到陈红瑜,就惊诧的问道:“老何,陈红瑜呢?” “她刚走了!”何勤俭说后一边给李子木倒水一边说:“什么玩意啊!真的是蛇鼠一窝,龙配龙凤配凤,老鼠生的儿子就会打洞。” 李子木笑了笑,望着何勤俭:“你们都听到了?” 何勤俭一副鄙夷的眼神说:“那声音像牛叫唤一样我们怎么听不到?不过我说,你老李也应该改一改你的脾气性格了,不能老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你虽然是一副好心,但也要分人,对待有些人你还是要拿出你们当兵的人那种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来。你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没少给你出难题,我们看着都替你着急,你却还是那个样子对待他。这下好了,他的夫人都敢来和你叫板了。” “老何,你不要光说我,你们几个有谁不是处处迁就他,事事让着他的?” “老李,我们这是不想理他。你看到没有,他在办公室的时候有几个人与他打招呼说话?他在的时候我们这个办公室是不是死气沉沉的?他不在的时候是不是要活跃很多?依我说,头,你干脆想办法把他赶出去得了,免得我们办公室的弟兄们心情不舒畅。”何勤俭说后故意朝李子木点了点头,他的意思是说我这个建议好不好? 李子木明白了何勤俭的意思,轻轻的咧了咧嘴:“老何,这次事情过后我估计不用我们说什么,某人可能自己就会要求调走了。” 刘思敏诧异的看着李子木:“不会吧!科长,他调出去能干什么呢?哪个单位哪个部门会要他呢?” “唉!”李子木故意叹息一声:“他是都要当科长的人了,怎么会没有人要呢?” “他当科长?他想当科长?”弟兄们说后都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怎么?你们没有听说过他当科长的事?”李子木不解的看着大家。 何勤俭鄙夷的说:“他如果能当科长的话,我们这些人就可以当厂长当书记了!” “吔!老何,他不是说老科长在的时候,已经说了他是下任科长的接班人吗?” “老科长说他是下任科长的接班人?老科长什么时候说的?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呢?”何勤俭说后望着其他的人:“弟兄们,你们听到说过没有?反正我没有听到过。” “哎!这些话可能是老科长私下给他说的……”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何勤俭就一下打断他:“老李,你原来也和老科长陈志斌接触过的,老科长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他不可能私下给某人许这样的愿的。再说就算是老科长说了他退休后这个同志来接班,一个科长的任命不是老科长说了算的,那是要经过厂领导班子集体讨论决定才行的。所以,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是他自己想的……唉!我想起来了,老科长可能是在这种情况下说的。”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何勤俭:“老科长什么情况下说的?” 其他弟兄们也不解的看着何勤俭。何勤俭自嘲似的笑了笑说:“老科长肯定是在他面前这样说过,小黄,我退休后,你来当这个科长怎么样?我们在坐的都遇到过这种情况。我想那位同志就把老科长这句玩笑话当真了,就认为老科长说过以后他就能当宣传科长了,真的是可笑至极。” 刘思敏笑着说:“对呀!老科长曾经也在我面前开玩笑说,小刘,我退休后你来当这个科长。你李科长不也开过我这样的玩笑吗?想不到他竟然把这些玩笑话当真了,而且还深信不疑。” 闭路电视有线台播音员小柳笑着说:“老科长就是爱开这样的玩笑,有次在我们录音的时候,他也给我开玩笑说,小柳,你的工作不错,我以后退休了你来当这个科长。我们都知道这是玩笑话,没想到他们竟然当真了,真的是好笑。” “你们这样说我明白了,那我什么时候问问老科长,看看他是不是说过这样的话,我好找黄贵族同志……”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红瑜就推门进来了。她望着弟兄们笑了笑,径直朝李子木走过去,弟兄们看着陈红瑜窃窃的笑起来。 李子木对陈红瑜今天卷入这场纷争心里有气,望着她说:“陈红瑜同志,你今天这把火可点的不是时候啊!” 陈红瑜歉意的说:“科长,我没想到她竟然暗指我和你……” 李子木大声的打断陈红瑜:“她是在暗指你和我的事吗?她已经公开说出来了。你没有来之前,她已经对准我了,说我作风不正,我都没有发火,就想等她说完再慢慢的回击她。你倒好,你听见她说的话就接嘴,这下我和你在钢铁厂可就出名了。我给你说,陈红瑜同志,搞不好你家里那位会来找我的。你那位如果也是一个蛮横不讲理的人,我就被你陈红瑜害惨了,你知不知道?” 陈红瑜眼泪汪汪的看着李子木:“李科长,实在对不起!没想到我会给你增添这么大的麻烦。” 何勤俭笑着说:“陈老师,你现在道歉赔礼都没有用,关键要看你家里那个人听到今天的事情会怎么想了。如果你那位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可能不会说什么,最多你们两口子躺在床上说一说,如果他真的犹如老李说的那样,也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说不定他真有可能来找老李的麻烦,搞不好他还要和你离婚。” 李子木觉得何勤俭的话虽然有吓唬陈红瑜的成分,不过还是说的很恰如其分。李子木想到这里,故意瞪着眼望着陈红瑜说:“想不到我被你陈红瑜同志拖进了漩涡里,就是不知道我后面还能不能从漩涡里爬出来了, 我如果爬不出来你陈红瑜就是我的罪人就是我的克星。” 何勤俭连忙说:“老李,你也不要虚怕,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我们都可以替你作证。” 李子木连忙双手抱拳向弟兄们作了作揖:“谢谢兄弟们!只怕到那时候你们的证明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李子木根本没有想到,后面的事情真的被他不幸言中了,陈红瑜的丈夫竟然真的来找他了。 这天,李子木走出办公室后,办公室里只有熊书记、周牧童和许先芝三人,熊世白书记本想问问许先芝为什么吵架的,但他觉得许先芝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人,就问周牧童:“老周,你是不是一直在这里?” “我是一直在这里。” “那你给我说说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牧童把情况说了后,熊世白书记看了看许先芝说:“小许,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许先芝以为熊世白书记很赞成支持她,一副骄傲的样子走了出去。 许先芝跟着熊世白书记进了办公室后,秘书小罗连忙给许先芝送上一杯热水,并拿着笔记本准备作记录。 秘书小罗以前和许先芝打过交道,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在前一分钟说的话,后一分钟都可以不承认。小罗知道许先芝的这个特点,不等熊书记吩咐就拿着记录本来了。 熊书记赞许的点了点头,望着许先芝说:“小许,你现在可以跟我说说,你为什么到李科长的办公室去找他?” 许先芝眼泪汪汪的看着熊书记:“书记,李子木这个科长欺负人!” “哦!李子木欺负人?他欺负谁啦?”熊书记说后紧紧的盯着许先芝。 “他欺负我了!”许先芝非常肯定的说。 “那你说说看他是怎么欺负你的?”熊书记说后望着小罗:“小罗,你要把许先芝同志说的话都记好,不能有漏了的!” 熊书记这样说的目的就是告诉许先芝,你说的话都是有记录的。 许先芝抹了一把眼泪说:“书记,李子木挟私报复我,欺负我家黄贵族。” “李子木挟私报复你?你和他没有什么接触啊!他怎么挟私报复你呢?他又怎么在欺负你家黄贵族呢?” “书记,你可能不知道,李子木曾经和我订婚我没有同意,他就报复我和黄贵族。” “什么?”熊世白书记轻轻的笑了笑:“你和李子木曾经订过婚?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听说。小许,你好好的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先芝抬起头来眼巴巴的望着熊书记:“书记,多年前,李子木通过他姨父刘家杰给我父亲说过,我父亲没有答应他,哪想到他转业回来后,知道我和黄贵族在一起了他就报复我。” 熊书记笑了笑:“小许,李子木是怎么在报复你家黄贵族的?你给我详细说说,我处分他。” 许先芝听到熊书记要处分李子木,连忙高兴起来:“书记,李子木星期天请客,宣传科的人都通知去了,就不通知我家黄贵族。书记,李子木这不是欺负人吗?” “哦!李子木请客不通知黄贵族,这的确是欺负人。”熊书记边说边抓起电话:“子木科长,你过来一下!” 李子木放下电话后几步来到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书记,您找我?” 熊世白很严肃的说:“你先坐下,我问你,你星期天是不是请你们宣传科的同志吃饭了?” “我是请了!”李子木不清楚熊世白问这个问题干什么,就问道:“书记,是不是……” 熊世白不等李子木说完就打断他说:“你们宣传科的人是不是都参加了?” 李子木看了一眼许先芝,轻轻的笑了笑:“不是的!黄贵族同志就没有来?” “你知不知道黄贵族同志为什么没有来?”熊世白说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子木。 “熊书记,我前面不知道他没有来的原因,刚才许先芝同志说是我没有专门请他,他就不愿意来。所以,我想可能就是因为我没有亲自给黄贵族同志说,他就没有来。” 熊世白望着许先芝:“小许,黄贵族回家给你说过李子木请客的事没有?” 许先芝不假思索的说:“他说过请客的事。” 熊世白轻轻的笑了笑:“哦!黄贵族既然回家说过李子木请客的事,这么说他已经知道李子木请客的事了,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他为什么不去参加呢?” “李科长并没有亲自给黄贵族说请客的事,我家老黄怎么好意思去呢?” 熊世白望着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你为什么不亲自给黄贵族同志说一声呢?” “书记,科里的人我都没有一个一个的通知,我只是给周牧童同志说了,由他帮我通知科里的同志。 ” 熊世白轻轻的点了点头:“子木,你为什么想到请客?” “书记,我没有到宣传科去的时候就与宣传科的同志们很熟,我们经常在一块有吃饭喝茶的事。我到宣传科后,弟兄们就要我请他们一顿,我不想在外面去吃饭,就在家里请他们,事情就是这样的。书记,我没想到为这么件事就把黄贵族同志得罪了,这是我的错,所以,我当着书记您的面向许先芝同志赔礼道歉,并请许先芝同志转告黄贵族同志,我对不起他,请他原谅!” “哼!”许先芝使劲哼了一声,一副鄙夷不屑的眼神看了李子木一眼后就把脸转向一边。 熊世白望着许先芝说:“小许,李科长已经检讨了这是他的错,这个问题你就不要再追究了。” 熊世白说后望着李子木突然威严的说:“李子木,你有没有挟私报复黄贵族和许先芝的事?”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熊世白:“书记,我挟私报复他们?我为什么要挟私报复他们呢?” 熊世白瞪着眼睛望着李子木:“李子木,你可要想好啊!如果查出来你真的有挟私报复的事,那可是要严肃处理的!” 李子木认真想了想,自己在什么地方报复过黄贵族呢?李子木觉得自己对黄贵族已经不错了,自己怎么会有报复他的事呢? 李子木想到这里坚定的说:“熊书记,我没有什么地方报复过整过黄贵族同志,如果组织上查出来我有的话,我甘愿接受组织上的任何处分!” 熊世白把桌子使劲一拍:“你李子木平时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可你的内心却是非常的肮脏,你竟然装得那么老实,我俩共事这么多年,你竟然连我都骗了,你这个人没想到心里是那么阴暗……” 李子木觉得熊世白这话说的太离谱了,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他:“熊书记,你这是在说我吗?” 熊世白冷笑了一声:“好像我是在说别人啊!” 李子木的气一下上来了,大声的说:“熊书记,你先不要往下说,你说说看到底我做了什么事情引起你生气发火?” 熊世白说了后,李子木真是哭笑不得。 第16章 子木觉得有麻烦 熊世白同志任巴山钢铁厂组织人事科长的时候,李子木是钢铁厂老书记的秘书,因为工作原因,他俩接触的时候多,两人还是比较投缘。 前几天,熊世白同志直接从组织人事科长升为巴山钢铁厂的书记,他俩的关系还是非常好的。可今天,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没想到,熊世白书记突然对自己发那么大的火,而且按照熊世白的话说,自己不但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小人,而且还是一个欺骗组织欺骗领导的伪君子。 李子木想不明白熊世白为什么会这样说自己,就一下站起来大声的说:“熊书记,你要批评我要骂我,你也应该把事情说明了再批评再骂我也不迟啊!你现在这一通火发了后,我真的是云里雾里找不到北,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是我哪里没有做好?” 熊世白一下冷静下来,歉意的笑了笑:“子木,你和刘家杰老科长是什么关系?” “哦!”李子木一惊,心想熊世白怎么扯到刘家杰身上呢?既然熊世白问我们的关系,那我就应该毫无隐瞒的告诉他:“熊书记,刘家杰是我的姨父,巴山钢铁厂很多人都知道我和刘家杰的关系,许先芝她们家的人最清楚。” 熊世白眼睛一愣,望着李子木说:“许先芝她们家最清楚你们的关系?这么说许先芝并没有说假话了?”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熊世白:“书记,什么许先芝没有说假话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熊世白瞪着眼睛说:“李子木,我问你,你在部队的时候,曾经有没有想过在钢铁厂找对象的想法?” “有哇!”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熊书记,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是从农村出来的人,我怎么会没有想找一个有工作的城市户口的人呢?” 熊世白点了点头:“你这样说就对了!那我问你,你当初是不是想通过刘家杰刘科长在钢铁厂里找对象?” 李子木笑了笑:“书记,我的确给刘家杰写过信,给他提说过在城里找对象的事,我的父母亲也给他说过同样的话。但我们只是说的在城市里找对象,并没有说非要在钢铁厂里找。” 熊世白紧紧的盯着李子木:“刘科长后来给你找没有找呢?他是怎么给你找的?” “熊书记,刘家杰具体给我找没有找,他怎么找的我真的不清楚,他也没有给我说过。我给他写了信以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给我回信说,城市里的女孩子不想找当兵的,不想两地分居,并告诉我说没有找到合适的。从这以后,我和他通信就再没有提说过请他给我找对象的事了。” 熊世白望着许先芝说:“小许,你是怎么知道李子木当年找对象的事的?” “哦!”李子木明白了,许先芝肯定给熊世白说过自己找对象的事,要不然熊世白怎么突然问起自己找对象的事呢?难道当年刘家杰在钢铁厂大张旗鼓的说给自己找对象的事?不可能!依刘家杰的处事方式,他是非常谨慎小心的一个人,他不可能那样做的。那许先芝又怎么知道刘家杰给我找对象的事?难不成刘家杰曾经想把许先芝说给自己?可他从来没有说过呀?李子木一边想一边看着许先芝,他想听听许先芝怎么说的。 许先芝泪眼婆娑的望着熊世白:“书记,刘科长原来和我们家住在对门的,刘科长给我父亲说过,他有个亲戚在当兵想和我订婚,因为我们两家的关系不是那么好,我父亲就不想和刘科长有什么交往就拒绝了他,没有同意和李子木订婚的事。” “啊!竟然有这样的事?”李子木惊诧的看着许先芝,刘家杰想把许先芝介绍给我?可他只给自己说过陈红瑜的事,并没有说过介绍许先芝的事啊!如果刘家杰没有介绍过许先芝,那许先芝怎么这样说呢?许先芝的年龄明明比我小十多岁,我俩根本不配,他怎么想把许先芝介绍给我呢?李子木根本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刘家杰做事那么稳当的人,不可能不把两人的条件掂量一下就开始去做媒的。李子木想到这里,朝熊世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转向许先芝:“小许老师,你不介意的话,你说说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许先芝看了李子木一眼,轻轻的说:“我今年三十二岁了。” “哦!你三十二岁了。”李子木轻轻的摇了摇头,更加坚信刘家杰不可能会介绍许先芝的。他望着许先芝笑了笑:“许老师,你知道我今年多少岁了?” 许先芝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摇了摇头不高兴的说:“我怎么晓得你多大岁数了!” “我今年……”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熊世白就说:“子木,你今年应该是四十二岁了。” 李子木笑着点了点头:“书记,我今年的确是四十二岁了。小许,我大你十岁整,我俩年龄相差这么大,刘家杰有可能把你介绍给我吗?他明知道我的年龄比你大那么多,你家里的条件又那么好,他会把你介绍给我?许老师,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对呀!”熊世白望着许先芝说:“小许,李科长的年龄大你那么多,刘家杰不可能会把你介绍给他的,你是不是听错了啊?” “熊书记,这是我父亲给我说的。”许先芝急迫的说:“我父亲不可能给我说假话的。” 李子木望着许先芝说:“刘家杰也不可能给我说假话啊!他从来没有给我说过我和你的事。” 李子木说后转向熊世白:“书记,许先芝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没有办法问,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刘家杰,听听他是怎么说的,是不是许先芝说的这回事。” “好!”熊世白说着把办公桌上的电话推给李子木:“你就在我这里打。” 李子木接过电话按下免提键:“姨父,我在熊书记的办公室里给你打电话,我问你一件事呢?” “你说!什么事?”刘家杰大声的说。 “姨父,我在部队的时候给你写过信,说过请你帮我找对象的事,你还记不记得?” “我记得啊!怎么啦?子木,你突然问这个事干什么?” 李子木担心刘家杰说出陈红瑜的事,就直接说:“姨父,你原来是不是想把许先芝介绍给我?” “什么?我想把许先芝介绍给你?子木,你多大的岁数,许先芝多大的岁数?我怎么可能把她介绍给你呢?” “姨父,可许先芝说你曾经给她爸爸说过,把她介绍给你的一个侄儿,许先芝就认为你是说的我,你是不是给许先芝的爸爸说过这回事?” “嗨!子木,哪里有这回事?那是老许他听岔了。我和老许是门对门,虽然我们两家关系不是那么融洽,但我们大的方面还是过得去的,我俩还是爱在一块聊聊天,摆摆龙门阵。我给你说,子木,我刘家这边有个侄儿也在当兵,他的年龄比你小很多,他和许先芝的年龄差不多大,他有次休假回来到我这里来,在楼道里碰到许先芝了,他就给我说了他的想法,我不看好许先芝,她虽然人长的不错,但是……” 李子木担心刘家杰说出对许先芝不好的话,连忙打断他:“姨父,你当时不是介绍的我吧!” “我怎么会介绍你呢?你的岁数比许先芝大那么多,你们两个的年龄就不般配,我怎么会把你介绍给她呢?” “那好!姨父,只要你不是介绍的是我就行了。姨父,我现在把电话挂了!”李子木不等刘家杰说完就把电话挂断。 熊世白和许先芝把李子木和刘家杰的通话听得一清二楚,就不用李子木再说什么了。 熊世白朝李子木歉意的笑了笑,心里为开始对李子木发火感到过意不去,连忙轻声的说:“子木,我刚才有点……” 李子木不等熊世白说完就打断他:“熊书记,我理解你的心情!” 熊世白轻轻的笑了笑,望着沙发上的许先芝说:“小许,你事情都没有搞清楚你就乱说一通,害得我……” 熊世白见许先芝在不停的揩眼泪就没有往下说了。 李子木以为事情到此为止了,哪想到许先芝后面说出的话,一下把他的火气点起来了。 李子木和刘家杰通了电话后,彻底澄清了他和许先芝订婚的事。李子木认为熊世白找自己来就是为这件事,现在既然已经澄清了,那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就起身对熊世白说:“书记,既然已经澄清了那我就……” 李子木的话还没说完,许先芝却说:“书记,因为我和刘科长的侄儿没有订婚,刘科长肯定把这事给李科长说了,李科长就处处报复整治我家黄贵族。” 李子木愣愣的看着许先芝,心说你真的是无中生有打胡乱说啊!李子木不想听许先芝的胡言乱语就准备走。 熊世白看出李子木想走的意思,向他指了一下椅子手示意他坐下。 “唉!”李子木叹息一声后,又一下坐在熊世白对面的椅子上说:“书记,我还是走吧!这样许先芝才能把真话说出来。我如果在这里的话,她有些话就不好跟你说了。” “子木,没事!你听一下许先芝同志说说她的苦处也好嘛!” 李子木看着熊世白真想说你一个特大型企业的书记,竟然被一个普通职工牵着鼻子走,也太没有厅局级领导干部的样子了。这是李子木的心里话,他不能说出来。 李子木出了一下长气,侧脸愣愣的看着许先芝,心说,我今天就看你说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 熊世白望着沙发上的许先芝说:“小许,你刚才为什么和陈红瑜同志吵起来了?” “书记,陈红瑜和李科长合伙欺负人!” 李子木气恼的看着许先芝,熊世白担心李子木发火,就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熊世白轻声的说:“小许,陈红瑜和李科长怎么合伙欺负你了?” “书记,你们用人不公!李科长明明和陈红瑜有事,你们还用他这样的人,这也……” 李子木不等许先芝说完,噌的一下站起来大声的说:“许先芝,你这样说,你的嘴真该遭打,你是……”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许先芝就把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两颗,露出大半个肉球,把脖子一扬大声的说:“你来打呀!哪个不来打不是人!” 许先芝说着就要往李子木身边窜,熊世白使劲把桌子一拍,桌上的茶杯盖和沾水笔都跳下来了,沾水墨水也抖出了不少。 熊世白扫了一眼桌子,大声的气愤的说:“许先芝,你也太不像话了!你竟敢在我的办公室里这样做,要不是我在场的话,你不就可以说人家李子木欺负你了?” 熊世白说着转向秘书小罗:“小罗,把她这些都给她记录下来,然后转告她们单位,要她们单位好好的处理一下!” 这是李子木第一次看到熊世白发这么大的火。熊世白可能用劲太大了,手掌可能拍痛了,李子木见他时不时的在看自己的手。 许先芝本以为熊世白要支持她的,哪想到熊世白竟然发这么大的火,吓得她一边扣领口的扣子一边流着泪说:“书记,对不起!我气糊涂了!” 秘书小罗抬起头朝李子木咧了咧嘴,李子木轻轻的点了点头后继续观看着许先芝的表演。 熊世白看了自己手掌一眼,压低声音说:“许先芝,你也是当妈的人了,你怎么这么不自重呢?如果不是我和小罗在场的话,你不就硬说李子木非礼你了?你好好的想一想,你这样做对不对?从你今天的表现来看,你不能说是别人的错。首先你上班时间到机关来闹事你就是错的,第二你捕风捉影道听途说,胡说人家李子木与女职工有事,就凭这点他就可以告你诽谤罪。第三,人家李子木请客其他人都去了,你家黄贵族却不去,还说他没有亲自请就不去,这说的过去吗?你们不要经常说老科长说的他退休后,你家黄贵族就来当这个科长,你们也太高看自己了,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我原来是组织科长,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老科长陈志斌退休后黄贵族当科长的话呢?我们组织科从来都没有把黄贵族列为后备干部,他怎么能当科长呢?你们还是要想一想,不要经常在外面说,这些话别人听到后会笑话你们的。” 许先芝泪眼婆娑的望着熊世白说:“这是老科长以前亲口给黄贵族说的,难道还会有错吗?” “唉!”熊世白叹息一声说:“我还要怎么给你说你才明白呢?我以前是钢铁厂领导班子的常委委员,又是组织人事科长,在具体负责干部的提拔任用工作,我怎么就没有听到过陈志斌科长说过这些话呢?如果陈科长真的要黄贵族同志接他的班的话,他最起码要和我说一声啊!他说了后我们组织科就会对黄贵族进行考核啊!这是提拔干部的组织程序。同时,这么多年了,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哪个领导提名黄贵族当科长的事。你们现在一口一个老科长说的,我听你这样说都感到脸发烫,你们就不觉得脸发烧吗?许先芝,你回去后好好的想一想,不要再说人家李科长在报复欺负你们了。据我观察,人家李科长对你家黄贵族已经很照顾了,你们不要不知足,更不要不知道好歹,他对黄贵族已经够放松了,你们还要怎么再放松一些?你回去和黄贵族商量一下,好好的向李科长赔礼道歉。你也要好好的检讨一下,不要动不动就到机关来闹事,更不要撒泼打滚,做些丢人现眼的事出来。……许先芝,你还有什么话说没有?没有的话你就回去吧!” 许先芝站起来抹了一把眼泪,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走了。 李子木看着许先芝的背影想,黄贵族的病好了后,自己一定要找他好好的谈一谈,把有些意见疏通一下。 许先芝走了,李子木也告别熊世白回自己的办公室。 李子木推开办公室的门,周牧童和陈红瑜竟然在等他。 周牧童笑着说:“谈得怎么样?没有把你……” “唉!真的是一言难尽啊!”李子木说后望着陈红瑜:“陈姐,你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下了。今天发生的事等不到明天整个巴山钢铁厂的人就知道了,……” 陈红瑜不屑的说:“知道了就知道了,你和我又没有做什么?” 李子木瞪着眼睛说:“陈红瑜同志,事情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一个许先芝就把我搞的很狼狈了,如果再来一个许先芝那不把我搞的臭名远扬吗?” “还有一个许先芝?”陈红瑜说着望向周牧童,周牧童不解的看着我:“哪里还有一个许先芝?” “唉!”李子木叹息一声:“陈红瑜家里不就还有一个许先芝吗?” “陈红瑜家里还有一个许先芝?”周牧童狐疑的看着李子木,突然拍了自己脑门一下:“对对对!陈红瑜家里是有一个许先芝。” 陈红瑜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和周牧童:“你们两个说的什么呀?我家里怎么有个许先芝?” 李子木盯着陈红瑜说:“陈红瑜同志,你家里那个许先芝如果闹起来的话,可就比这个许先芝厉害多了啊!” “哦!”陈红瑜一下明白了,轻轻的说:“他该不会听见风就是雨啊!” 周牧童温柔的看了陈红瑜一眼,说:“你家里那个许先芝也很难说啊!” “周哥,你领教过那个许先芝的厉害?”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周牧童。 “唉!”周牧童叹息一声说:“别说他了!先说说你在书记办公室的事吧!” 李子木把在熊世白办公室的事给二人说了后,周牧童望着李子木说:“这么说熊世白同志还是一个很正直的人,他没有徇私舞弊。”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周牧童:“周哥,听你这话,好像里面还有其他的事?” 周牧童笑了笑:“你不知道熊世白书记与黄贵族和许先芝的关系?” “他们两个与熊书记有什么关系?”李子木狐疑的看着周牧童。 周牧童看了一眼陈红瑜笑着说:“我说李子木是一个呆子,他肯定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你还不相信?你看我没有说错吧!” 陈红瑜轻轻的笑了笑,说:“李科长,熊书记是许先芝的亲舅舅,你不知道?” “什么?熊书记是许先芝的亲舅舅?” “对头!这么多年了,你连这些事情都没有搞清楚,说你这个科长当的窝囊你还不承认?”周牧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觉得后背发凉,轻轻的说:“想不到他们竟然是那层关系啊!那我以后得小心了。” 李子木觉得自己以后的麻烦大了。 第17章 书记坦诚说真话 周牧童和陈红瑜在李子木的办公室里议论许先芝来找李子木的事,突然听到李子木和熊世白书记的大声音后,就替李子木着起急来。 周牧童着急的对陈红瑜说:“嗨!这个李子木平时看起来蔫儿吧唧的,好像没有什么脾气似的,但是一旦发起火来,也是一个什么都不顾的人。” 陈红瑜心情沉重的说:“难道他不知道许先芝和熊书记的关系?” 周牧童摇了摇头:“他肯定不知道。他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乖宝宝,他从来不打听别人的私事。” 陈红瑜不相信的说:“不对啊!他到钢铁厂来都有六七年了,他又和熊书记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他能不知道熊书记和许先芝家的关系?” 周牧童轻轻的笑了笑:“我敢打赌,他绝对不知道许先芝和熊书记的关系。” 陈红瑜惊诧的看着周牧童:“不可能啊!” 周牧童摇了摇头说:“如果他知道许先芝一家人和熊书记的关系后,仍然这样和熊书记吼大声音的话,那他就太不应该了。” “唉!”陈红瑜叹息一声说:“牧童,这就是当过兵的人,一般情况下不发火,但是发起火来也是什么都不顾的,那样子也是挺吓人的。” “唉!”周牧童叹息一声说:“子木后面肯定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那也未必!”陈红瑜说后走到门口,往书记办公室方向看了看,她一边看一边在心里想,这都是自己给李子木造成的。陈红瑜非常自责,自己不应该给李子木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陈红瑜连续看了几次都没看到李子木出来,就对周牧童说:“牧童,你进去看看?他该不会与书记……” 周牧童把手里的烟蒂使劲在烟灰缸里一按,边按边说:“你是个疯子神宝,书记明明和他在谈话,我怎么能随便进去呢?我未必也像你那样,明明看到我们几个人在屋里说事你却偏要进来。你进来就进来嘛!只有竖着耳朵听就行了吗?你倒好,不但随便进来听我们说事还要插嘴。你如果不插嘴的话,说不一定就没有这后面的事了。” 陈红瑜本来已经非常自责了,听周牧童这一通埋怨后更加自责。她在门口看了一阵后,又回到沙发上坐下,痴痴的望着周牧童:“牧童,你和李科长是朋友,你们的关系也很好,你想想办法帮他一把吧!” “帮他一把?我怎么帮他?陈红瑜,不是我说你,你不要经常到子木这里来找他了,你俩虽然多年以前就认识,是熟人是朋友,但子木现在是领导干部,你经常在他面前晃荡,别人就会说闲话的,许先芝那些话的确就是说的你。你想想看,许先芝都敢这样说你了,那钢铁厂里是不是已经风声四起了?” 陈红瑜真诚的说:“可我和李科长并没有什么事啊?” “我晓得你们没有什么事,但其他人会不会像我这样认为呢?尤其是我们科里有黄贵族这样的人,他是巴不得李子木有事,希望李子木早点下台。你想想看,许先芝和黄贵族与现在的书记熊世白又有特殊关系,如果他们在熊世白面前再胡说一通,李子木怎么应付得了?你呀你,以后不要没有事就往宣传科跑了。” “牧童,我到宣传科来不仅仅是到李科长这里来的,我还不是在你……”陈红瑜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子木就推门进来了。 陈红瑜和周牧童看到李子木进来了,非常惊诧的看着他。李子木朝二人笑了笑,端起水杯咕咕咕的喝了几大口后说:“两个哥哥姐姐,是不是很担心我啊!” “子木,我和陈红瑜的确很担心你……” 李子木不等周牧童说完就打断他:“谢谢周哥!你们夫妻二人够朋友!” 陈红瑜愠怒的瞪了李子木一眼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肠开玩笑?” 陈红瑜说后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李子木的办公桌边,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轻轻的说:“科长,实在对不起你!是我给你惹了麻烦!” 陈红瑜那个动作那副表情,如果不是周牧童在旁边的话,她一定会上来拥抱李子木安慰他一下的。 李子木轻轻的摆了摆手:“陈姐,这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的命中该有这么一个劫难,不是你也会有的。” “可我……”陈红瑜正要往下说,周牧童非常霸气的把手一挥说:“陈红瑜,事情既然是你引起的,你还是要拿出实际行动来替子木消除影响。” 李子木愣愣的看着周牧童,心说周牧童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牧童见李子木疑惑的看着他,望了一眼陈红瑜后说:“刚才我和陈红瑜就在说你的这件事。子木,说老实话,你如果不请我们到你家里去吃饭的话,可能就没有这些风波了。还有就是陈红瑜如果不是经常到你这里来晃的话,这个风波可能也不会很大。” “周哥、陈姐,谢谢你们!不管是作为哥哥姐姐也罢,还是作为朋友也好,你们能够推心置腹的说出这些话来,说明你们的确是把我李子木当兄弟当朋友在看。周哥,你刚才说的话我不完全赞同。我请你们吃饭,陈红瑜到宣传科来,这只不过是导火索罢了。不是我请客,陈姐不到宣传科来,那些对我不满意的人只不过没有这么快爆发了,有可能在后面才爆发。所以,你们两个就不要自责了。我对许先芝说的话,以及那封举报我的信,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我唯一想不明白的是,熊书记为什么对我发那么大的火?” 周牧童和陈红瑜互相看了一眼,两人嘴角轻轻的撇了撇,好像有一种先见之明早已预料到的样子。 “你们这是……?”李子木扫了二人一眼。 “子木,刚才你和熊书记的声音都那么大,熊书记是因为什么事向你发火了?”周牧童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嗨!说出来你们两个会笑掉大牙的。许先芝说,我的亲戚曾经给她父亲说,我想和她订婚,她没有同意,我就报复整他黄贵族。” 周牧童惊诧莫名的看着李子木:“你曾经是不是和许先芝订过婚的?” 李子木看了一眼陈红瑜:“有这种可能吗?许先芝好大的岁数,我是好大的岁数?我大许先芝十多岁,我能和她订婚吗?” 陈红瑜愣了周牧童一眼:“李科长和许先芝订婚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周牧童看着陈红瑜不解的说:“既然不可能,那许先芝为什么那样说呢?” “嗨!是我那个亲戚想把许先芝给他另外一个侄儿说,那个小伙子也在当兵,他的年龄和许先芝相当,许先芝就认为是说的我。” “哦!”周牧童点了点头:“子木,你的亲戚是哪个?” 陈红瑜不等李子木开口就抢先说:“原来的人事科长刘家杰。” “啊!你和刘家杰科长是亲戚啊?你这个李子木也稳得起啊!从来没有听到你说过一声啊!”周牧童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不以为意的说:“这有什么好说的?” “子木,你知不知道许先芝与熊书记是什么关系?”周牧童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周哥,许先芝和熊书记有关系?”李子木一下想起熊书记突然对自己大发雷霆,原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啊! 周牧童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这个李子木真的是一个木人,你到巴山钢铁厂来已经六七年了吧!你当宣传科长也是一年多快两年了,你竟然连钢铁厂的人际关系都没有搞清楚,你这个科长也是当的窝囊,很不称职啊!” 李子木看了看周牧童又看了看陈红瑜,不解的说:“周哥,许先芝和熊书记到底是什么关系?” “熊书记是许先芝的亲舅舅,你知不知道?”陈红瑜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啊!熊书记是许先芝的亲舅舅?怪不得他刚才向我发那么大的火,原来才是水中桥啊!”李子木说后惊诧的看着周牧童:“周哥,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 “你呀!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不把这些人际关系搞清楚呢?”周牧童用埋怨的眼神看着李子木,接着就把许先芝和熊世白书记的关系给李子木详细的说了。 许先芝的父亲是从战场下来的老战士,参加了巴山钢铁厂的筹建工作是钢铁厂的元老,后来又当了巴山钢铁厂的后勤科长,几年前去世了。 许先芝的母亲是钢铁厂的工程师,是一个技术权威。许先芝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她和哥哥弟弟三人在钢铁厂上班,妹妹则是市里一所学校的老师。 许先芝的幺舅熊世白是六十年代第一批从山城重庆来大巴山落户的知青,钢铁厂扩建的时候,熊世白的姐夫许先芝的父亲就把他招进来了,后来组织上送他到重庆大学培训了两年。 熊世白从学校毕业后在钢铁厂人事科当干事,在刘家杰科长的言传身教下,一步一步的成长为巴山钢铁厂人事科的副科长,科长刘家杰退休后,熊世白就接任科长。去年底老书记退休后,熊世白直接从组织人事科长升为巴山钢铁厂的书记。 周牧童说了这些情况后,李子木才明白许先芝为什么会直接来找自己,而且敢在熊书记面前那么放肆的说话,熊书记为什么气愤的吼自己,原来他们之间有这层关系。 周牧童和陈红瑜见李子木呆呆的坐着,认为他一定非常后悔非常后怕了。 陈红瑜连忙检讨起来:“李科长,这都怪我……” “陈姐,你也不要再自责了。我想熊书记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就对我使绊子。如果熊书记真的是因为这事对我使绊子穿小鞋的话,那说明他这个书记就不够格。” 周牧童关切的说:“子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按道理来说,一个钢铁厂的书记是不应该徇私舞弊的,但也有个别情况,这个别情况就不好说了。” “科长!……”陈红瑜正要说什么话,办公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李子木连忙示意两人不要说话。 李子木放下电话对周牧童和陈红瑜轻轻的说:“熊书记又叫我过去!” “唉!凶多吉少了!”周牧童说着跟着李子木走出了办公室。李子木回头看了一眼陈红瑜,陈红瑜轻轻的说:“我该走了!” 李子木拉好办公室的门就快速的往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走去,他不知道熊世白书记找他干什么? 李子木还没有推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门,熊世白书记就从里面打开门,站在门口笑吟吟说:“子木科长,快进来!” 李子木进屋后,熊世白一下把门栓死了。李子木想,难道熊书记要关着门和自己说一些不为人知的话? 熊世白书记关好门后笑着对李子木说:“子木科长,快坐!刚才我的态度不好,你不要生气啊!” 李子木一惊,熊世白这是什么意思? 李子木连忙笑着说:“书记,我理解你的苦衷!” “子木,许先芝是我的外甥女,我想你是晓得的。说句掏心窝的话,我的姐姐姐夫,对他们这个大女婿是很看重的,可他的确是一个空有一副皮囊的人。许先芝和黄贵族订婚的时候,我真的是不同意的。黄贵族只是长的帅气,其他方面真的没有办法恭维他。可我的姐姐姐夫还有许先芝总认为他长的帅,在他们战友中是最帅的就认为很有面子。他们就忽视了他的其他方面,黄贵族一个排长转业回来,姐姐姐夫才看出他的确不是一个可以堪当重用的人,他们也曾经动过离婚的念头,是我劝阻了他们才没有离婚。” 李子木装着不知道的说:“书记,我真不知道你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啊?我也不清楚黄贵族是排长转业的?如果按照正常情况部队一般是不会安排排长转业的,除非……”李子木不想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了。 熊世白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子木,你还是不相信我?” 李子木笑了笑:“书记,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觉得有些话不好说。” “子木,我虽然大你几岁,现在又是你的领导,可我从你转业下来我就看你与很多人不同。你来的时候,我是详细的看了你的档案的,知道你是一个比较有才华的人,当时市军转办把你的情况说了后,我是非常同情你的,我当时就给领导建议安排你当保卫科长的,可有领导说市里都没有给他安排职务,我们怎么给他安排呢?我说这个同志的确是一个有才华的人,我们就应该给他安排一个职务。奈何我一个人事科长没有办法,最后只好把你安排到保卫科当干事了。” 李子木真诚的说:“谢谢书记!我知道你当时的确是费心了。” 李子木一下想起自己刚转业的情景。熊世白同志当时是组织人事科长,李子木和他接触的时候,他的确是很热情很真诚友好的对待李子木的,后来两人竟然成了比较投缘的朋友。但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熊世白同志竟然是许先芝的亲舅舅。熊世白虽然不计较,也不会为了黄贵族这个外甥女婿就和自己过不去。自己虽然算是熊世白同志的一个部下,一个比较好的同事和朋友,毕竟没有他们是亲戚关系,他们那层关系不但近而且紧,自己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才好。 但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第二天就出现了一件使他为难的事。 第18章 子木替书记分忧 熊世白书记的话使李子木一下回想起当初转业的事,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李子木想起来心情还是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当年巴山市有八十多名军转干部,九月初所有的军转干部都陆续报到上班了,李子木却没有接到通知,他觉得奇怪就到市军转办去查询。军转办的同志对李子木说:“老李,按照政策规定是应该给你安排一个职务的,可眼下各单位都已经满员了,没有什么职位给你安排。所以,就一直拖到现在,我们还在和相关单位联系,还是觉得要给你安排一个职务才好。” 李子木笑了笑说:“我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放牛娃,我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只要有一个单位就行,什么职务不职务无所谓。” “那老李你是这个态度,我们就把你安排到巴山钢铁厂去,你的意见如何?” “钢铁厂就钢铁厂,我已经给组织上添了不少的麻烦了,我服从组织安排就到钢铁厂去。” 巴山钢铁厂组织人事科长熊世白同志看了李子木的档案后,觉得李子木同志不错,就想把他安排为钢铁厂的保卫科长。但由于其他一些原因,李子木没有当保卫科长,而是当了保卫科的保卫干事。 李子木当了保卫干事后,工作认真负责,很受科里同志们的称赞。他由于喜欢写东西,工作之余就将自己所看到的事情写成文章放在办公室,保卫科的弟兄们不时拿着他的文章传看。 一天傍晚下班时,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巴山钢铁厂宣传科的干事、钢铁厂厂报《钢铁洪流》报的总编辑周牧童为躲雨就钻进门卫室。他看到一名值班员正在看东西,就好奇的拿起来看。周牧童觉得文章写的不错就问值班员:“这文章是谁写的?” 值班员笑着说:“是我们保卫科新来的老李写的。”值班员说着就把李子木的情况介绍了一下。 第二天早上,周牧童就向钢铁厂宣传科的科长陈志斌汇报了李子木的情况,陈志斌科长通过考察觉得李子木是一个可用之才,准备将他调到宣传科当宣传干事。陈科长就向老书记作了汇报。老书记想,既然是一个能写东西的同志,又是从部队下来的,何不将他调来当秘书呢? 老书记当即安排办公室主任对李子木进行了考察,发现李子木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同志,就将他调到办公室当秘书。组织人事科长熊世白同志在李子木的安排上有恩于李子木,李子木记住了熊世白科长的好。 四年后,宣传科长陈志斌退休后,组织人事科熊世白科长在考察宣传科长的接班人时,向老书记建议让李子木接任宣传科长。从这件事情上看,熊世白科长并没有利用职权推荐他的外甥女婿黄贵族当宣传科的科长。 李子木虽然在老书记身边工作了几年,但他并没有过多的去了解钢铁厂的人际关系。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熊世白同志是许先芝的亲舅舅。 周牧童和陈红瑜给李子木说了许先芝与熊世白书记的关系后,李子木才清楚熊世白书记与许先芝一家人的关系非同一般。李子木想,熊书记开始给自己发那么大的火,可能因为许先芝说了订婚的事,因为自己没有同意和许先芝订婚而生气。 熊世白书记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人,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如果发现自己错了他会勇于承认的。当他知道许先芝说的订婚事情来龙去脉真相后,非常诚恳的向李子木道歉。 李子木觉得熊书记既然能主动给自己说出他和许先芝一家人的关系,那说明他并没有对自己有另外的想法。李子木想到这里,对熊世白说:“书记,许先芝今天到办公室来找我,她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书记,我也有反思的地方,那就是像这样的事我不能只给某一个人说,而是应该对全体同志说,这样就不容易产生误会。” 熊世白把手一摆:“子木,这件事你并没有错。这也不是什么大是大非的事情,没有必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说,你给一个同志说了,由他去转告一下这未必不可以。关键是黄贵族这个人,他的确是扶不起来的阿斗,这才是主要原因。这么多年我也在观察他,他在宣传科里的确没有干过什么事,他真的是既不能文也不能武,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想做。子木,我就给你说句自私自利的话,宣传科设了一个理论教育干事岗位,又设立了一个职工思想教育干事岗位,其实这完全是一个岗位一个人就可以干的。这就是我当组织科长的时候,利用职权有意这样设立的,如果不设立这样一个岗位,黄贵族又往哪里放?我不这样照顾他,我那姐姐姐夫就会来找我的麻烦。子木,我也是人啊!我也有七情六欲也有亲情啊!为了家庭兄弟姐妹之间能够和睦相处,我不得不这样做。所以,我就多设立了一个岗位,这样他才有个拿工资的地方。我也多次给他谈过,希望他能努力学习努力工作,争取做出一点成绩来,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的。我曾经想让他到保卫科去,可他又不想到保卫科去值夜班,我只好把他留在宣传科。可他在宣传科里又和其他同志搞不好关系,经常整些矛盾问题出来。以前我是组织科长,可以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但现在我是钢铁厂的书记,宣传科又是我管的部门,我真的拿他没有办法。” 李子木觉得熊世白的态度真诚,不是那种只考虑自己事情的领导,就对他说:“书记,你也不要着急,更不要担心我会对黄贵族同志怎么样的,我一定会与他搞好关系的。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他能照顾就照顾。我……” 熊世白一下打断李子木:“子木,我不是要你对他格外照顾,我说的是我的处境和心里话。我现在是书记了,我在要求别人的时候,却不能要求自己的亲属,干部职工都在看着我。所以,我还是希望你要严格要求他,他实在不行的话就把他调出宣传科。” “书记,现在这种情况下把他调出宣传科非常不好,下面职工会有看法的。” 熊世白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怎么不好?会有什么看法?” “书记,许先芝到机关来的事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传说,不明真相的人会说我李子木容不了人,把不合自己心意的赶走了。这还是小问题,大问题是钢铁厂不是要进行机构改革调整吗?我们这个时候从机关下去人,下面职工会说机关已经下人抢占位置了,我们下面的人怎么办呢?这样做容易引起下面的骚动。所以,我的意见是暂时不要让他下去。”李子木这样说的目的是在为黄贵族考虑,黄贵族现在思想不通,等过几天思想通了就不会要求调走了,这样他就继续留在机关里。更重要的是熊世白书记就少了一件麻烦事。 “子木,谢谢你!我明白你的好心,只不过所有的麻烦事都集中到你那里来了。”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书记,这都是我的错误造成的……” “子木,这不是你的错,是他自己不适合在宣传科工作。” “书记,话虽这样说,但其他不明真相的人就不会这样想了。我的想法是继续让他留在宣传科,等他冷静下来想清楚了就不会要求调走了。如果实在要调出去的话,也等过一段时间再说。还有就是他既然是机关下去的,机关同志下去必须要安排一个职务才好,哪怕给他一个班长,股长什么的也行,不能让机关下去的同志当一般的办事员。” 熊世白轻轻的笑了笑说:“子木,你是清楚的,他能当一个什么样的长?他能干得下来吗?” “书记,他在部队都能当几年的排长,他应该干得下来。” 熊世白同志想了想说:“我们先不说他了,就让他再干一段时间看看吧!” 李子木和熊世白书记商量,决定不再实施黄贵族离开宣传科的事了,就让他继续留在宣传科,等他的心态平和下来了,他就安心了。但熊世白和李子木都没想到,黄贵族同志竟然主动要求调出宣传科,更没有想到他竟然真的要求熊世白给他安排一个职务。 第二天早上交班会结束在返回办公室的路上,熊世白对李子木说:“子木,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李子木走进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两人都没有坐下,熊世白就从办公桌上拿出一个信封给李子木:“子木,你先看看这个,看了我俩再商量商量。” 李子木狐疑的接过信封,心想,难道又是举报我的举报信?李子木扫了一眼信封上的字体,一下就想到是黄贵族写的。这黄贵族又举报我什么问题呢? 前几天,李子木在熊世白书记办公室看了那封举报信后,觉得字体有点熟悉,他就将宣传科每个弟兄的手写材料和说话的语气进行了比对,证明那封举报信就是黄贵族写的。今天,李子木看到这熟悉的字体一下想到又是黄贵族的什么杰作。 李子木看完后,将原物还给熊世白。 熊世白望着李子木说:“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熊书记,这怪我的工作没有做好,容不下人,他就……” “子木,我不是要你来检讨的,我是想听听你是怎么在看这件事的?” “熊书记,如果直接任命他为基层单位的一个支部书记也不是不可以,就是……”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熊世白生气的说:“我们如果直接把他任命为一个基层单位的支部书记,可能今天给他宣布了任职命令,明天举报我的举报信就到了省公司领导的办公桌上了。再说他是一个当支部书记的料子吗?不要说当一个支部书记了,就是当一个班长、股长,或者什么办公室的主任他都不合适。子木,我给你说,他昨天晚上来找我的,我劝说了一晚上他都没有听进去,后来他竟然对我扬言,我如果不给他安排一个什么职务的话,他就把巴山钢铁厂里的有些事情抖出去,他竟然这样来威胁我。我的气也上来了,就大声吼他,老子是干净的,老子不怕你乱吼乱叫!子木,你说这个东西气人不气人?像他这样的东西哪个还敢用他?” 李子木见熊世白书记的脸色不好看就劝道:“书记,既然黄贵族同志一心想调出去,他肯定和下面哪个单位联系好了……” “他是说了几个单位,那几个单位当着他的面都说热烈欢迎他去,可事情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呢?” “书记,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出面不妥,我出面和有关单位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 “子木,你也不要费那番心了,我看就把他安排到保卫科去。”熊世白书记说着就要给人事科打电话。 李子木急忙说:“书记,你先不要忙打电话。” 熊世白拿着话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书记,我们钢铁厂不是马上要进行机构改革调整吗?所有的人不是都要实行竞聘上岗吗?干脆让他再坚持一段时间,等机构改革的时候,看他能不能竞聘到一个好的岗位,那样你才好在你家里说话呀!” 熊世白想了想把话机放下摇了摇头说:“他能竞聘到一个好的岗位?恐怕他根本就没有人要了。” “书记,就算是真的没有人要他了,那时候再找人安排也不迟啊!” “可他这段时间怎么办?”熊世白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书记,他不是有病吗?就让他好好的养病吧!” “不行!他如果长期不上班的话,到机构改革的时候就更没有人要他了,哪个单位会要一个有病的呢?” “我想……”李子木的话才开始,黄贵族就推门走了进来,李子木连忙上前问他:“老黄,身体怎么样了?” 黄贵族尴尬的笑了笑:“还可以!” 李子木觉得黄贵族是来找熊世白书记的,就向熊世白告辞:“书记,我那边有事我先走了。” 熊世白迟疑了一下,轻轻的说:“你走吧!” 李子木如释重负的走出熊世白的办公室,周牧童正好从楼梯口走过来,连忙大步走到他身边轻轻的说:“事情还没有完?” 李子木苦笑了一下:“估计一时半会完不了。” 周牧童跟着李子木走进办公室,随手把门一关,望着李子木说:“他和他们想干什么?” 李子木明白周牧童口中的他和他们是指的谁,示意周牧童坐下,望着他说:“那个人找熊书记了,他想调出宣传科了。” “哦!这倒是一个新鲜事。这是好事啊!你应该支持。” “唉!”李子木叹息一声说:“周哥,我很难的。” “你怎么难?”周牧童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你想想看,人家在宣传科这么多年干的好好的,可我这个科长却容不下人,竟然把人家逼出去了。你想想看,巴山钢铁厂的人会怎么看我,会对我是什么样的评价?” “嗨!你李子木也想的太多了吧!这是他自己要走的,你并没有赶他走,我们大家都可以给你作证。” “周哥,你们作证能起多大的作用?就算你们替我解释,整个钢铁厂这么多人你们解释得过来吗?说句实话,人们对我的评价好与不好还不是我主要考虑的,关键是这个同志是书记的亲戚,却在我这里出去了,别人会说李子木这人歪、凶、霸道,连书记的亲戚都赶走了,从这以后别人会高看我一眼的,这是我考虑的一方面。其次是这个同志走出去了哪个单位会接受他?你是清楚他的为人也了解他的本事的,下面哪个单位会要他?如果没有人要他,他就会去找熊书记,熊书记肯定很为难的。他不好明着出面,只有我出面替熊书记去安排,这不是一件很为难的事吗?” 周牧童愣愣的看着李子木:“那你的意思是把他继续留在宣传科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可他却铁心要走,我真的没有办法。唉!不说这些了,我们开个会,把近段时间的工作说一说。” 李子木说后拿着笔记本走进了对门的大办公室,他要宣布一下近段时间的工作。 第19章 子木有了应对法 巴山钢铁厂宣传科大办公室里的弟兄们看到科长李子木走进来,一下停止了热火朝天的讨论声,都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李子木清了一下嗓子说:“同志们,今天开一个短会把近段时间的主要工作说一下。第一件就是向大家通报一下,巴山钢铁厂的机构改革工作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宣传科下步不存在了……”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弟兄们就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周牧童笑着说:“既然宣传科不存在了,那你还为那些事情着急?” 李子木笑着说:“机构改革工作还没有开始,不知道还有多长时间才正式进行,在这段时间里……” 周牧童笑着说:“你这个科长也考虑的太长远了。” 李子木笑了笑,没有回答周牧童,而是继续说:“同志们,先通报一件事。据我所了解的机构改革情况看,你们不要担心下岗问题。宣传科虽然没有了,但要成立一个思想政治工作部,思想政治工作部将原来所有工作机构全部纳入到一块,也就是将办公室、组织科、宣传科、局团委等部门全部捏到一起,组成思想政治工作部,这样就要减少人数。这是我目前了解的情况。第二件事情就是马上就是建厂三十五周年纪念日,为了鼓舞干部职工的士气,为了配合钢铁厂机构改革工作的开展,厂里决定搞一个文化艺术节活动。艺术节活动有文艺汇演,有建厂三十五周年成果展,有老同志老师傅的座谈会,这些工作都需要我们宣传科的同志去做去完成。我只是在会上提出大的方向,具体事情就由你们去做。因此,我先抛出一个方案:一是成立一个对外宣传联络组,这个组由周牧童同志负责,具体内容就由老周提出来我们大家讨论。二是文艺汇演工作组,这个小组由何勤俭同志负责。三是建厂三十五周年成果展览组由刘思敏同志负责。四是老同志老师傅座谈会组织接待组由李成林同志负责。你们四个小组列出具体操作方案,我们下次会议讨论。……”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办公室的电话一直响个不停,他连忙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电话是熊世白书记打来的,他要李子木立即到他那里去一下。李子木只好对弟兄们说:“会议到此结束,你们就分头准备吧!” 李子木来到熊世白的办公室,熊世白的脸色阴沉很难看。李子木见他这个样子,就清楚他和黄贵族的谈话非常不好,李子木清楚自己这个时候不能多言多语,不然的话会招来一顿痛骂。 李子木站在熊世白办公桌的对面轻轻的说:“书记,你……” “你坐吧!” 李子木规规矩矩的坐在熊世白对面的椅子上,大气不敢出一下的看着他。 熊世白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可能水太烫把他烫着了,他连忙歪头使劲吐在旁边的废纸篓里。他吐完后抬起头看着李子木说:“老子要不是他的舅舅的话,老子非要处分他。” 李子木本想问问熊世白怎么啦?但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愣愣的看着熊世白。 “我真不明白我姐姐姐夫怎么找了这么一个女婿,真的是他妈个草包笨蛋!”熊世白平和了一下对李子木说起黄贵族再次找他的经过。 黄贵族来到熊熊世白的办公室后,既没有叫他一声书记,也没有叫他一声舅舅,而是瞪着眼睛说:“我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熊世白见黄贵族这个样子,心里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威严的说:“你什么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嗨!你真的是当官当大了,六亲不认了?我调动的事情你怎么解决?” 熊世白把桌子一拍,大声的说:“老子什么官当大了?老子什么六亲不认了?” 黄贵族不但没有收敛一下,反而把沙发一拍说:“哦!你现在是钢铁厂的书记了,是厅局级领导干部了,就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了。我也没有要求你别样,就是要你帮忙把我调出宣传科到下面单位去。就这点小事你一个大书记都不办一下,你这不是六亲不认是什么?” 熊世白愣愣的看着黄贵族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一阵,语气缓和的说:“你娃娃还是可以说话的吗?那你为什么正需要你说的时候你却说不出来呢?” “你给了我这样的机会吗?”黄贵族骄傲的看着熊世白。 熊世白轻轻的笑了笑:“这机会不是我给的,是要你自己创造才行。” “我自己创造?”黄贵族紧紧的盯着熊世白:“你们给过我的机会和平台了吗?我机会和平台都没有我又怎么创造呢?我想,你们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干得很好的。” “你说,你要个什么机会?什么平台?”熊世白说后紧紧的盯着黄贵族。 “你让我到下面去当一个支部书记,或者当一个股长、主任什么的,我一定干的很好。”黄贵族说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看着熊世白。 熊世白觉得简直就是对牛弹琴,觉得自己再说多少话都不起什么作用,与其与他费口舌不如把他打发走,熊世白想到这里轻轻的说:“好吧!我想想看,把你安排到哪里合适。” 黄贵族见熊世白答应了,连忙站起来向他敬了一个军礼后就走出了办公室。 熊世白书记给李子木说了这些后,李子木觉得黄贵族真的是不可理喻。李子木真想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要不然他怎么会这样伸手要官当呢? “唉!”熊世白叹息一声说:“子木,你别看我这个党委书记很风光,其实我也很难啊!” “书记,我理解你的难处。你看这样好不好?有些话你不好出面去说,我去说怎么样?” 熊世白轻轻的摇了摇头:“子木,那样既不行也不好,还是等机构改革的时候再说吧!这也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好吧!”李子木想,也只能这样了。但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当天下午,许先芝竟然又来到他的办公室了。 当天下午三点钟,李子木正在审看弟兄们的工作方案,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李子木一惊,宣传科的弟兄们不会这样敲门,其他科室的同志们也不会这样敲门,这是谁呢?难道又是陈红瑜? 李子木一边埋头看材料一边说:“请进!” 办公室门打开后走进一个人:“李科长,你在忙啊?” 李子木听到声音后连忙抬起头来,哎呀!是许先芝。李子木惊愕的看着许先芝说:“许老师,你……” 许先芝朝李子木笑了笑,反手将办公室门关上。李子木想起她在熊书记办公室解开衣扣的动作,一下站起来边往门口走边说:“许老师,你请坐!” 李子木走到门口将办公室门打开,并且拿出门背后的扫帚抵着门,故意说:“刚才周牧童在屋里抽烟的,这屋里一股烟味。” 许先芝朝李子木笑了笑,很自然的坐在李子木办公桌对面椅子上。 李子木靠在椅子上看着许先芝说:“许老师,老黄的身体怎么样了?” “李科长,他还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来上班。” “没事!你就叫老黄好好的休养休养,不要担心工作,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只要身体好了一切都好了。”李子木嘴上虽然这样在说,心里却在骂自己,自己现在也虚伪了,说的话也这么肉麻了。 “谢谢李科长的关心!” 李子木心想,许先芝今天怎么这么客气了?难道真的是改变了?她来找我干什么呢? 许先芝看出李子木的疑惑,笑着说:“李科长,那天实在是对不起你!请你原谅!” 李子木笑了笑说:“这没什么!我和老黄都是当过兵的人,我们当兵的人喜欢直来直去,有什么事有什么想不通的,就快人快语的说出来,说了后就丢在一边也就不再想了。” 李子木边说边想,许先芝难道真的是来给自己道歉的? “谢谢李科长!李科长,我今天来是想请你吃顿饭,表示一下我和黄贵族的心意。” “什么?你请我吃饭?”李子木愣愣的看着许先芝,心说真的是州河涨大水了,许先芝竟然请我去吃饭? 李子木多次听弟兄们说过,黄贵族是一个很小气的人,他就是几粒茶叶都不会与弟兄们分享的人,他们竟然请我去吃饭? 李子木想,这不是普通的吃饭,这一定是鸿门宴。李子木笑着说:“谢谢许老师!我和老黄是军人出身,话说清楚就行了,吃饭就不用了。” “李科长,谢谢您对黄贵族的关心和照顾,我们一定要请你吃顿饭,表示一下我们的歉意。我做饭的手艺不行,我们就到外面去吃。” 许先芝的态度显得非常诚恳,竟然用了一个“您”字。李子木不知道她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就笑着说:“谢谢许老师,我不喜欢到外面吃饭……”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许先芝就抢着说:“我听说过你不喜欢在外面去吃饭,可在家里吃的话我做饭的手艺真的不行,实在不行的话就到我家里吃吧!” “谢谢许老师!真的用不着。” “李科长,你不来吃饭那就是你不原谅我了。”许先芝说着像要流泪的样子。 “这……这……”这真的使李子木为难了。 许先芝笑着说:“李科长,谢谢你赏光!明天晚上六点钟到我家里吃饭。” 许先芝说后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说:“李科长,明天晚上一定啊!” 李子木望着许先芝离开后愣坐在椅子上,认真的思考起来。许先芝和黄贵族突然请自己去吃饭是什么意思呢?难道真的是为了感谢自己?难道真的是想通了?不对!今天早上黄贵族都还在找熊书记,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想明白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名堂。 李子木没有心思继续审看材料了,端着水杯一边喝水一边想,许先芝和黄贵族是不是设的什么计呢?如果他们真的设的什么计谋的话,自己一下钻进去了,那自己不但有苦难言有理说不清,而且自己还会被搞得身败名裂。李子木这样一想就不准备去了。可许先芝话都说到那份上了,自己不去不行。 李子木真的为难了。他一边想一边痴痴的望着窗外,办公室里什么时候进来了人他都不知道。 李子木由于太专注想许先芝请自己吃饭的事,根本没有注意到陈红瑜什么时候进来了。陈红瑜见李子木痴痴的望着窗外,站在他的对面笑吟吟的说:“科长,在看什么呢?” “哎呀!你吓了我一跳!”李子木回头见是陈红瑜,瞪着眼睛看着她。 “你这样看我干什么?”陈红瑜说后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你呀!你老是往我这里跑干什么?你没有听到许先芝话里的意思吗?” 陈红瑜把嘴一撇:“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没有做亏心事,怕什么呢?” “同志,你虽然不怕,可我是一个所谓的领导,我还得要顾及一下影响。我跟你说,要不了多长时间你和我的事会搞得满城风雨的,整个巴山钢铁厂的人都会知道的。你说我俩是干净的,可有几个人会相信呢?同志哥,人言可畏,一个人两个人说是谣言,三个人四个人说那就不是谣言了,那就是事实了。到那时候我们谁说的清?到那时候我们就是黄泥巴揩屁股,是屎也是屎,不是屎也是屎,我怎么说的清楚?我俩就只有背上这个污名了。” “科长,我到机关来并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送交稿子的,今天是来递交艺术节活动节目的,我就顺便来看看你。你是领导,我来看看你又怎么啦?有人想说什么就让他去说吧!只要我们自己清楚明白就行了。我如果到机关来不看你而是躲着你的话,反而给别人留下口实,别人会说你们看他们两个现在不敢在一起了,那就说明以前的事是真的了。” 陈红瑜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大,李子木担心影响到其他科室的人就起身关好办公室的门。 陈红瑜见李子木把门关上了,笑着说:“你把门关上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了?” 李子木笑着说:“这是在办公室里,我就是要和你共度良宵也没有办法啊!” 陈红瑜爽朗的笑起来:“你呀!我就是送上门来你都不会理我的。” “那你送上门来试试看!我还没有与大城市里的女人有过事呢!” “你敢吗?”陈红瑜痴痴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笑了笑:“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你敢我就敢!” 陈红瑜笑了笑:“算了吧!你是周牧童说的有贼心没贼胆的人。说真的,你刚才看着窗外发呆在想什么?” “我还不是在想你啊!”李子木笑着说:“我俩真的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正在想你的时候你就来了。” “你拉倒吧!刚才都要赶我走了,现在却说想我,那都是些哄鬼的话。” “唉!”李子木叹息一声,轻轻的说:“陈姐,我遇到麻烦了。” 陈红瑜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什么麻烦?是不是那件事对你造成影响了?” “不是的!是有人要请我去吃饭。” 陈红瑜轻轻的笑了笑:“有人请你吃饭?这是好事啊!你发什么愁呢?” “如果是你陈红瑜同志请我吃饭,我会高兴的接受,可这个人请我去吃饭,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我担心这顿饭是鸿门宴,所以我就有些发愁。” 陈红瑜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是谁请你吃饭?如果不是可靠的人那你不去不就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问题是她请我去吃饭,是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的。” “哦!这个人是谁呀?”陈红瑜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这个人就是许先芝!” “什么?许先芝请你去吃饭?”陈红瑜眼睛瞪得大大的:“她是一个非常抠门的人,她怎么想到请你吃饭呢?” “我也听人说过她是一个非常抠门的人,她突然请我去吃饭,我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名堂。” 陈红瑜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她会搞什么名堂呢?” “我是这样在想,根据她那天在书记办公室里解开领口的做法看,她一定设计了一个套子……” “什么套子?”周牧童说着一下推门进来:“子木,你刚才说谁设计了套子?” 李子木示意周牧童坐下,就把许先芝请自己吃饭的事给他说了:“周哥,许先芝请我明天到她家里去吃饭,我正要找你商量你就来了,你说说看我是去好还是不去好?” “你是怎么想的?”周牧童一边点烟一边说。 李子木望着两人说:“说心里话,我担心她这是鸿门宴,就……” 周牧童不解的看着李子木:“你怎么担心她是鸿门宴?” “我想,你们都清楚许先芝和黄贵族是非常抠门的人,你们这么多年在一起,你们什么时候喝到过他一口水的?她前几天还找我说聊斋,怎么今天突然一下就转变了态度给我道歉不说,还要请我去吃饭。我结合许先芝在书记办公室的表现,她一定会在饭局中设计了圈套。” “什么圈套?”周牧童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我想,她开始是请我到外面饭店吃饭,我就担心她我正在吃的时候,她故意解开扣子,或者做出其它的动作,然后有人冲进来暴打我一顿,说我图谋不轨,甚至还拍照,你们说我能说的清楚吗?” 周牧童吐了一下烟圈:“这样的事不是不可能。” “现在,她见我不喜欢到外面饭店去吃,就邀请我到她家里去吃,我就为这事拿不定主意。” 周牧童斩钉截铁的说:“去!你到她家里去吃饭那就没有问题了!” 李子木摇了摇头说:“家里面我更不能去了。” “他家里你为什么更不能去?”周牧童和陈红瑜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她家里是虎穴还是狼窝我更不知道。我如果去了,她说我到她家里去非礼她怎么办?周哥、陈姐,我还能说的清楚吗?我想,他们本来对我当这个科长就不满,又加上这次风波是她们推起来的,从目前的情况看,他们并没有达到想要的目的,我这时候如果贸然到她家里去,可能饭没有吃下去,就被他们的人独打一顿不说,从此,我就会退出这个历史舞台了。” 周牧童赞许的说:“子木,你说的有道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不过你要想一个好的理由拒绝才行。” 李子木突然想起来:“我不如明天请假回老家去。” 周牧童和陈红瑜都笑了起来。周牧童笑着说:“你李子木的板眼真不少啊!” 李子木想好了应对的办法一下轻松起来,可陈红瑜后面说的话又使他的心情一下跌入谷底。 第20章 子木回家躲吃饭 李子木百思不解,许先芝为什么要请自己去吃饭?难道仅仅是因为那天的事情向自己道歉表示一下诚意? 许先芝和黄贵族夫妻两人是巴山钢铁厂出了名的抠门的人,他俩除了自己的至亲好友以外,从来没有与其他人交往过,更不要说请人吃饭了。这样的两个人竟然没有预兆突然请宣传科长李子木去吃饭,这不能不引起李子木的警惕和怀疑。 李子木经过认真分析仔细思考,觉得许先芝突然请自己去吃饭,一定有什么目的和用意。到底是什么目的是什么用意,李子木始终想不明白。李子木不想和黄贵族夫妻两人产生过多的瓜葛,就决定不去吃饭。他为了躲避吃饭带来的麻烦,决定请假回老家去,回老家既看了父母亲,又躲开了许先芝请自己吃饭不去带来的麻烦和尴尬。 李子木把自己的想法给周牧童和陈红瑜说了后,两人非常赞同他这个办法。李子木为了不使自己的行踪暴露,就对周牧童说:“周哥,我要回家的事你不要透露半点,明天的早班会你就替我去参加……”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周牧童就打断他:“那我去参加早班会,别人不就知道你没有来上班了吗?这样还保什么密呢?”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周哥,那时候我已经快到老家了就不需要保什么密了。但是我为什么突然回家你不能说出真实原因,只能说我家里有急事要我回去处理一下。” 周牧童很豪爽的说:“好!你放心!我一定替你保密的,绝不会让人知道的!” 李子木终于有了躲开这个麻烦的办法,心情一下舒展了就笑着问陈红瑜:“陈姐,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有事?” 陈红瑜有些沮丧的看了一眼周牧童后,低着眼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低的对李子木说:“科长,我昨天晚上把我和许先芝吵架的事给我家里那个人说了,他……” “说了就说了。陈姐,这事他早晚是会知道的,你先给他说了反而有主动权,那就不担心他听到别人那些捕风捉影道听途说的假话后有想法了。” “可是……可是……”陈红瑜嗫嚅了半天没有说出来。 周牧童着急的说:“你可是可是什么呀?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 李子木见陈红瑜紧张不安的样子,顿觉不妙,连忙问她:“陈姐,是不是你家姐夫有什么想法?” 陈红瑜点了点头,轻轻的说:“是!他始终对我不放心。” 李子木一下坐回椅子上愣愣的看着周牧童和陈红瑜,轻轻的说:“我的麻烦事怎么这么多?这件事还没有处理好,那件事情又冒出来了。” 陈红瑜非常愧疚的看着李子木,轻轻的说:“科长,太对不起你了,都是我……” 陈红瑜自从与许先芝吵架后,心里始终惴惴不安,她清楚自己丈夫的性格脾气,搞得不好会闹出更大的乱子。 陈红瑜的丈夫叫江西南,是市工商局的一个驾驶员。他在部队汽车团开了六年的车,退伍回来后在叔叔的帮助下安排到市工商局当了司机。 二十多年前的一天晚上,江西南吃了晚饭后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在经过桑树巷的时候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哭救声,他就顺着声音走去,看到几个混混正在里面的角落里欺侮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军人的血性一下激起了江西南的怒火,他大吼一声:“干什么?” 江西南说着就掀开几个混混,用自己高大威猛的身子挡住女孩。 几个混混被江西南的气势镇住了,有一两个胆小的就有跑,为首的头目发现只有江西南一个人,就恶狠狠的说:“兄弟们,他只有一个人,老子这么多兄弟难道还怕他不成?” 混混们一拥而上。开始江西南还能以一敌三,打的混混们哭爹喊娘,但双拳难敌四手,七八个混混轮番上阵,江西南渐渐的招架不住了。混混们都带有凶器,江西南赤手空拳怎能抵挡得住呢? 江西南被混混们捅了几刀后终于倒下了,混混看到江西南倒下后顿作鸟兽散。陈红瑜想扶江西南起来却扶不动,连忙跑出巷子叫来行人把他送到医院抢救。经过医生的救治,七天后他才脱离了危险。一个多月后,江西南才返回单位。 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陈红瑜几乎天天都要去陪伴江西南,两人从不熟悉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 那时候,陈红瑜虽然与周牧童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但两人始终没有捅开那层窗户纸。陈红瑜虽然对周牧童心有不舍,但这个舍身相救自己的小伙子长的又不赖,由于他是军人出身,说话直来直去,办事果断坚毅,这些都是周牧童无法比的,她就把自己的心慢慢的从周牧童身上转移到江西南身上了。一年以后,陈红瑜和江西南走进了婚姻殿堂。还在大学里学习的周牧童得知陈红瑜已经结婚了,专门请假回来找到陈红瑜:“你怎么就结婚了呢?” 陈红瑜流着泪说出了自己的遭遇,并把周牧童带回自己家里让他和江西南相见。周牧童见到比自己还要帅气的江西南,心里也就释然了。 但后来,江西南从旁人那里了解到周牧童是陈红瑜曾经的恋人后,觉得自己的文化没有周牧童高,心里就有些自卑。人一旦有了自卑的心理,说话做事也就不是那么理性,思维也就不那么正常。江西南对陈红瑜开始怀疑了,特别是陈红瑜要到外地出差这样的事,更使江西南如坐针毡一样难受,直到他知道陈红瑜不是与周牧童一块出差的他才放下心来。 江西南除了有疑心病外还是很不错的一个人。他在救陈红瑜之前只是一个临时工。他舍身救人后就被工商局转为正式职工。他由于为人仗义,工作认真,就被任命为工商局小车班的班长,年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 陈红瑜这天和许先芝吵架后,心里非常矛盾,她想给江西南说,但又担心他有另外的想法,一直拖了几天也压了她几天,直到这天晚上她才给江西南说了。 江西南听了陈红瑜的诉说后,只轻轻的说:“我哪天去见见那个科长!” 陈科瑜不知道江西南的真实想法,她担心江西南见到李子木以后话不投机,会对李子木做出不利的事情来。 李子木听了陈红瑜的介绍后,觉得江西南不是一个油盐不进不讲理的人,就笑着说:“陈姐,你不要担心,我俩都是当过兵的人,应该有共同语言,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周牧童嘿嘿嘿的笑了笑说:“我们宣传科不是也有一个当过兵的人,你们两个有没有共同语言呢?” “对呀!科长,你还是要小心些才好。”陈红瑜非常担心的看着李子木。 “嗨!难道我们当过兵的人都像他那样?”李子木想开玩笑的想法上来了,就笑着说:“如果老江真的像那个同志那样的话,我可以作出牺牲……” 周牧童和陈红瑜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两人不约而同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你们都不明白?如果老江对我做出不可理喻的事,你陈红瑜就和他离婚,然后和老周来个第二次握手,这难道不好吗?” 周牧童和陈红瑜都轻轻的笑了起来,陈红瑜娇嗔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些玩笑?” “我是看到你们替我担心的样子就想你们轻松一下嘛!好了!你们不要替我担心了,我相信我和老江会成为好朋友的。”李子木说后关上门就和两人走出了办公楼。 李子木表面上虽然没事,但内心还是有点担心,他不知道江西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子木回到家里,三妹李子菊已经把饭菜摆在桌上了,他抬头望了墙上的挂钟还不到七点。 “吔!三妹,你今天下班怎么有点早啊!这么早就把饭菜摆在桌上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吗?”李子木惊诧的看着三妹李子菊。 李子菊嘿嘿嘿的笑了笑说:“木哥,我今天下班后就急急忙忙的往家跑,所以就把饭煮的早一些。” “哦!你肯定有事吗?”李子木说后一把抱住李子菊,紧紧的盯着她:“三妹,你不会说假话,肯定有什么事?” 李子菊笑了笑:“哥,你怎么知道我有事的?” “嗨!这么多年了,我难道还不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突然有了变化肯定有事,快说!是什么事?” “木哥,今天下午老家的成子兄弟到我上班那里来了,他给我说,爸爸妈妈带信来叫你最近回家去一趟。” “哦!叫我回家去一趟?他没有说有什么事吗?”李子木惊愕的看着李子菊。 “哥,他没有说具体是什么事,但我从他的话里感觉到可能是父母亲与李德全家的事。” “嗨!这个李德全还以为是他掌权时期啊!他还是李家坪的头头啊?他肯定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家的事,要不然的话父母亲是不会要我回去的。也好!我正好准备明天回去的……” “你明天就回去?哥,发生了什么事吗?”李子菊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对!我明天回去!是有点事。” 李子菊紧张不安的看着李子木:“木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子木点了点头:“是有点事,但不是什么大事。你别那么紧张,是别人请我吃饭的事。我不想去吃她的饭,就趁明天回去。” “别人请你吃饭?哪个请你吃饭?”李子菊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哥,别人请你吃饭你怎么不去呢?” “三妹,你绝对想不到请我去吃饭的人。” 李子菊放下碗筷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木哥,是不是周牧童请你去吃饭?” “周牧童请我去吃饭?是他请我去吃饭我用得着躲起来吗?” “那,未必是大领导请你去吃饭,你不想去就躲开了?” “嗨!大领导请我去吃饭,我能躲吗?” “哥,那是谁请你吃饭呢?难道是陈红瑜请你去吃饭?” 李子木笑了笑说:“三妹,你怎么想到是陈红瑜请我吃饭呢?” “我想……别人都在传说你和陈红瑜的关系非同一般,我想,她请你吃饭你不想我多心,又不想给别人留下什么口实,你就用回家的方法躲开了,你说是不是?” 李子木认真的说:“三妹,你说说看,陈红瑜请我去吃饭,我是去好还是不去好?” 李子菊想了想说:“木哥,我觉得她请你吃饭你还是该去。” “为什么呢?你说说理由。”李子木放下碗筷紧紧的盯着李子菊。 “第一,你们毕竟是很早以前就认识了算是老朋友了,老朋友请你去吃饭你却不去那样不好。第二,现在外面有你和她有事的传言,你如果不去别人就会说你心虚不敢和她接触了,你去了说明你是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些传谣的人会打脸的。第三,陈红瑜可能也是被这些谣言整怕了,她想用请你吃饭的方式来堵住那些人的嘴,你如果不去那对她的伤害是很大的。所以,我认为你应该去,而且是正大光明的去。” “三妹,万一我去了别人会说,你们看那两个人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陈红瑜都把他请到家里去吃饭了,如果这样一传不是更糟吗?” 李子菊想了想:“哥,有可能会有这种说法的,不过你坦坦荡荡的去了,他的男人肯定在家,这些传言肯定不会有市场的。” “三妹,这么说那我还是要去吃饭了?”李子木故意瞪着眼睛看着李子菊。 “对!哥,你应该去!我坚决支持你去!” 李子木笑了笑:“三妹,可惜不是她请我吃饭,而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你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李子菊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什么人?”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三妹,你无论如何也是猜不到的,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个人会请我去吃饭?” “那这个人是谁呢?”李子菊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三妹,这个人是许先芝!你想不到她会请我吃饭吧?” “啊!许先芝请你吃饭?”李子菊惊叫起来:“别人都说她是一个抠门的人,她怎么想到请你吃饭呢?” “三妹,你说,这个人请我吃饭我去不去呢?” “不去!”李子菊停顿了一下:“哥,可你不去又不好啊!” “为什么不好呢?”李子木紧紧的盯着李子菊。 “木哥,许先芝的男人是你们宣传科的,她们请你吃饭你却不去,她们会说你这个科长高傲不愿和她们打成一片,这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影响。 ” “三妹,如果她们这是设的鸿门宴呢?” “鸿门宴?”李子菊紧张的看着李子木:“木哥,难道这中间有什么事吗?” “三妹,的确有事。”李子木就把许先芝找自己的事,以及她和陈红瑜吵架的事都给李子菊说了。 李子菊听李子木说了后愣愣的看着他:“木哥,你是怎么想的,给我说说看?” “三妹,我对许先芝突然请我吃饭始终想不明白,熊书记是她的亲舅舅……” “什么?熊书记是许先芝的亲舅舅?”李子菊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对!熊书记是她们的亲舅舅,我也是才知道的。” “哦!怪不得许先芝那么强势啊!原来亲舅舅就是书记。那既然是这样,她请你去吃饭你就得去,你不去的话,他的舅舅会……” “我不去的话就得罪了熊书记是不是?” 李子菊点了点头。 “三妹,正因为熊书记是她的亲舅舅我才不去!” 李子菊不解的说:“哥,为什么呀?” 李子木抬头望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一个多钟头,他该去接女儿了。 李子木对李子菊说:“三妹,你赶紧收拾,我们一块去接女儿,我在路上给你说。” 李子菊狐疑的看了李子木一眼就去收拾了,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木哥到底是去好还是不去好呢? 第21章 子木回家遇初恋 李子木帮着李子菊把桌上的碗筷拿进厨房,本想帮李子菊打打下手的,这样就会更快一些。李子菊却娇嗔道:“各自过去啊!碍手碍脚的,哪个要你来做呢?”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从后面抱住李子菊,在她耳边蹭了蹭轻轻的说:“三妹,辛苦你了!” 李子菊侧脸轻轻的吻了李子木一下,娇媚的说:“哥,应该的!你怎么那么客气呢?” 李子木回吻了李子菊一下就走出了厨房。不到十分钟,李子木和李子菊就走在接女儿的路上。女儿李霜在巴山市一中上学,马上要高考了。学校每天晚上九点半放学。平时大多数时候都是李子木一个人去接,今天晚上因为有事,李子木就把三妹李子菊邀约一块去接女儿。 晚上的巴山城,华灯绽放,霓虹灯不停的闪烁,车水马龙,行人如织。商店里的广告吆喝声,川流不息的汽车声和行人的说话声交相辉映此起彼伏,就像有人在指挥一样,弹奏出一曲时而高亢激扬,时而舒缓平和的交响曲。 李子木和李子菊听着这曲交响乐走进了夜晚的巴山城。李子菊刚走出小区就迫不及待的对李子木说:“木哥,我觉得你还是该到许先芝家里去吃饭,不然的话她们家会说闲话的。” 李子木侧脸看了李子菊一眼:“三妹,你知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请我吃饭?” 李子菊摇了摇头:“哥,我不晓得她们为什么请你去吃饭。不过,我想她们可能就是为前面的事情道歉才请你的。” “三妹,既然你不晓得那她们为什么请我去吃饭,那你为什么还要我去吃饭呢?万一这里面有什么名堂怎么办?三妹,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好那么简单。你想想看,我们从部队回来已经六七年了,熊书记是许先芝的亲舅舅我们都不知道,可见还有多少人是什么关系我们更不清楚了,在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去吃人家的饭呢?何况她这次请吃饭的目的是什么我都不清楚,我怎么能随便赴约呢?” “哥,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是我觉得她如果诚心诚意请你吃饭你却不去,这样会使她们很难堪的,我觉得那样做很不好,别人还会……” 李子木不等李子菊说完就一下打断她:“别人还会说我不懂得礼尚往来,不懂得礼节礼貌是不是?甚至会说我高傲看不起人,别人请我去吃饭都不去是不是?” 李子菊轻轻的笑了笑:“有这种可能!” “三妹,我也考虑过这方面的事,但是我对许先芝的做法很害怕,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我不敢去。”李子木说着就将许先芝在熊书记办公室解开领口扣子的事说了。 李子菊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哥,她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开领口露出自己的身体?这人的胆子也太大了。” “三妹,她这不是胆子大,而是一种泼妇的表现。三妹,你想想看,当时在书记办公室里,既有她的舅舅熊书记在,还有秘书小罗在,她都敢解开衣服领口对我,如果没有其他人在场,她是不是敢脱了衣服上来抱着我?她要是那样做我怎么去应付?我想起许先芝的做法,我就不能去吃她们的饭。按照许先芝那种敢作敢为的做法,如果我们正在吃饭的时候,她突然脱下衣服,我只是说她是脱而不是扯。如果她一把扯下衣服往我身上一坐,把我紧紧的一抱,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这时候突然从外面进来几个人,又是拍照又是录像,又对我进行武力攻击,对我又是打又是骂。三妹,这个时候我怎么说怎么解释?我就是一百张嘴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怎么会这样呢?黄贵族不是还在旁边吗?他未必就容许他妻子那样做?”李子菊停下脚步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三妹啊三妹,你真的是太天真了!你把所有的人都想得那么好,可事实上有些人是不是那么好呢?我想,许先芝突然请我去吃饭,我与许先芝既不是上下级关系,也不是一个部门的同事,以前也没有交往根本不熟悉,她却突然请我去吃饭,这本身就值得怀疑。如果说是黄贵族来请我,不但说的过去,而且合情合理,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推辞。可许先芝一个女人来请我去吃饭,这本身就值得怀疑,他们这就是设计好了的一个圈套,想我钻进圈套。黄贵族故意不出面就是为后面留下了伏笔,就是在等着我去钻。我的分析是,许先芝等我去了后才对我说她家里只有我和她两个人,黄贵族没有在家。三妹,你说这时候我是走还是留?这时候我走和留都不好。我如果走了许先芝会说我这人是小心眼。我如果不走而是留下和许先芝一块吃饭,这后果会怎么样?三妹,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许先芝在我面前做出一系列乱七八糟的超出正常人想象力的动作来,我怎么应付?更要命的也是最毒辣的事,许先芝正在做那些动作的时候黄贵族却突然冒出来了,他看到我和许先芝在一起,他会义正辞严的说:好啊!你李子木也太不把老子当人看了,老子诚心诚意把你请到家里来吃饭给你赔礼道歉,你竟然趁做出如此下作之事,你还是人吗?这时候许先芝再来上一句,是他把我的衣服强脱了的,我的衣服都被他撕扯烂了。她甚至哭哭啼啼的说出我是如何在对她,我怎么说怎么解释?他们既然是设计好了的,肯定不只是他们两个人,肯定还有人早就藏好了的,这时候都一起出来,照相的照相,打我的打我。三妹,我就是一千张嘴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那样的话我还能当这个科长吗?我们还有出头的日子吗?” “木哥,你这样说来的确有这种可能,可你不去又怎么对许先芝说呢?” “所以,我就什么都不说,明天一早就回家去,她如果到家里来找我的话,你就说家里突然有急事临时决定回家的。不过据我分析,许先芝是不会到家里来找我的,如果她到家里来找我的话,那她就是诚心诚意请我去吃饭了,是真的向我道歉了。我想这种可能性不大,黄贵族没有这样的心胸。” 李子菊点了点头:“要得!哥,你就放心的回家去吧!她如果真的到家里来找你的话,我就按照你说的回答她。哥,你的分析有道理。她如果是诚心诚意的请你吃饭,真心的向你道歉的话,她就会到我们家里来,并且会邀请我一块去吃饭。她如果真的那样做,那说明她的确是真心要道歉,如果她不来找你,那就证明她设的就是鸿门宴,既然是鸿门宴你就绝对不能去。” 李子木和李子菊一边说一边走,说到激动地方时,两人就停下脚步。两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学校门口,他俩站在校门口的左边,一边轻轻的说着话一边等着女儿下课。 巴山市第一中学,不但是巴山市建校历史最悠久的学校,而且也是最好的学校之一。晚自习要十点左右才结束,望子心切的家长们不管是天晴还是下雨,不管是寒冬还是酷暑,都早早的聚集在学校门口翘首以盼,等着自己的孩子从里面走出来。 李子木和李子菊一边闲谈着一边等女儿。两人等了十来分钟,女儿就从学校里走出来了。女儿小妖怪李霜很奇怪:“妈妈,你怎么也来接我呢?” 李子木连忙告诉小妖怪:“傻女儿,我明天回家看爷爷奶奶,我走了后晚上放学就是妈妈来接你了。” “爸爸,我已经长大了,高中都要毕业了,不用你们来接我了。” “女儿,还是来接好,我们正好出来走走锻炼锻炼身体嘛!”李子菊一边说一边牵着女儿李霜在前面走。 三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回到家都快十一点了,李子木连忙拿起电话向熊世白书记请假。 第二天早上五点半钟李子木就起床了,简单收拾一下就往长途汽车站赶。李子木以为自己是比较早的人,哪想到上车以后,车里已经有六七个人了。 李子木在汽车中部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后,漫无目的看着车站里脚步匆匆的行人。有的人这里看看那里瞅瞅,在众多的汽车里寻找自己要坐的汽车。有人背着小包扛着大包汗巴巴的往里走,也有人焦灼的这里喊叫两声又到那里去呼叫起来。车站里人声鼎沸,脚步匆匆,显得非常繁忙。 这时,李子木看到远处一个齐耳短发的中年妇女,一手拿着车票一手提着蛇皮袋子,不时的问着过路的行人,在行人的指点下向这边走来。李子木想,她可能不认识字。 中年妇女走进李子木所坐的车后站在门口大声的说:“这车是不是到金石的?” “是到金石的!”前面的人回答了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听到后看了车厢里面一眼,边看边说:“吔!都快坐满了啊!” 李子木往后看了看,后面两排还没有人坐。李子木以为中年妇女要到后面去坐,哪想到她竟然坐到自己左手边的位置上。中年妇女把手里的蛇皮袋往脚下一放侧着脸对李子木说:“大兄弟,不好意思啊!我这个袋子可能把你的脚挡着了?” “没事!”李子木觉得这个女人有点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的,可就是一下想不起来。 女人勾腰把蛇皮袋子往外面挪了挪,她在挪袋子的时候右手上那个大大的黑痣一下映入李子木的眼帘。李子木一惊,哎呀!是她!是那个曾经与自己相爱,在自己当兵走了两个月后把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了别人,后来又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初恋娃娃亲吴明秀。真的是冤家路窄啊!没想到相隔二十多年后竟然在车上碰到了。 李子木和吴明秀有二十四五年没有相见了。吴明秀虽然没有少女时的模样,却也多了几分成熟。李子木已经四十二岁了,吴明秀比他大三岁多,应该四十五岁多了,半老徐娘的吴明秀坐在李子木的身边,往事一幕幕的在他脑海里闪现。李子木想自己如果不当兵的话,如果当兵后不给她写信的话,如果她能为自己守住阵地的话,如果她没有那些事的话,她就是与自己同床共枕之人了。可惜发生了太多的如果,如今却成了陌生的路人。李子木想到这里发出重重的叹息声:“唉!这就是命啊!” 吴明秀听到李子木的叹息声,侧脸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望着车前面。李子木想,看来吴明秀没有认出自己,既然没有认出来年我就逗逗她。李子木想到这里望着窗外故意大声的说:“唉!多好的一个人啊!” 吴明秀侧脸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又望了望窗外大声的说:“眼镜兄弟,什么多好的人啊?” 李子木并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轻轻的笑着说:“大姐,你是到金石吗?” “对!我是到金石。眼镜兄弟,你呢?” “我到破石!”李子木说后故意瞪着眼睛看着她。 “你到破石?破石不是有班车啊!你怎么坐这趟车呢?”吴明秀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破石的车要下午才走,我家里有事就上午走。” “哦!”吴明秀说着用右手捋了捋头发。 李子木又看到吴明秀手上的黑痣。他想起他俩在一起的时候,喜欢摸着她的黑痣玩,就笑着说:“大姐,你这个痣真好看啊!我曾经有个很好的朋友手上也有这样的黑痣。” “哦!”吴明秀惊诧的看着李子木:“眼镜兄弟,你朋友也有这样的痣?” 吴明秀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李子木以前不戴眼镜,现在戴了眼镜,吴明秀是认不出李子木的,何况这么多年没有见面。 “对!我那个朋友也是右手上有这么大的一块痣,好像也是在这个地方。”李子木说着抓起吴明秀的手故意认真的看起来。 “哦!这世上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吴明秀不相信的看着李子木。 “真的!我那个朋友也是一个女的,她大我三岁多。我们每次见面后,我都像这样抓着她的手轻轻的摸着她的痣。”李子木边说边像以前一样抚摸着吴明秀的手。 吴明秀把手一下收回去惊愕的看着李子木,过了一阵,轻轻的说:“眼镜,你是哪里的人?” “我是破石牛泪嘴的人。”李子木一边说一边从挎包里摸出一瓶饮料,他并没有打开喝而是拿在手上。 “你是牛泪嘴的人?”吴明秀侧脸紧紧的盯着李子木,好像答案就在他的脸上一样。 “你晓得牛泪嘴?”李子木说着用饮料瓶轻轻的碰了吴明秀的身体一下,示意要把饮料给她。 吴明秀连忙摆了摆手:“我不要!眼镜,你自己喝吧!” “二姐,你喝吧!”李子木说着把饮料瓶拧开递给吴明秀,边递边轻轻的说:“二姐,你喝水吧!” 吴明秀在姐妹中排第二,李子木和她在一起玩耍的时候,情到浓密时他就会叫吴明秀一声二姐,这是他俩当年的暗语。 吴明秀听到这声二姐百感交集。她接过饮料眼泪汪汪的看着李子木轻轻的说:“你是不是姓李?” 李子木不置可否的说:“你把饮料喝了我就给你说。” 吴明秀狐疑的看了李子木一眼,把饮料从右手交到左手,右手捋了一下头发后轻轻的喝了一口饮料,侧脸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一把抓住吴明秀的右手轻轻的说:“你认识老木吗?” 吴明秀的眼泪一下滚了下来,轻轻的说了一句:“老木!”然后趴在前面座位的后背上轻轻的抽泣起来。 李子木连忙抽出一张纸巾碰了碰吴明秀的身体:“明秀!” 吴明秀抬头看了李子木一眼,接过纸巾一边擦眼泪一边轻轻的说:“你回家看爸爸妈妈吗?” “嗯!”李子木轻轻的点了点头。 吴明秀眼泪汪汪的看着李子木:“他们身体都还好吗?” “他们都还可以。你的爸爸妈妈呢?” “唉!”吴明秀叹息一声说:“他们走了都有二十多年了。” “啊!他们走那么早啊?”李子木惊诧的看着吴明秀。 “唉!”吴明秀很自责的说:“我爸爸就是那年走的,我妈过了几年走的。” “哦!”李子木清楚吴明秀说的那年就是他俩闹矛盾的时候。李子木和吴明秀十一二岁的时候订的娃娃亲。李子木当兵走后,吴明秀做了对不起李子木的事。李子木本想问问吴明秀自己当兵走了后发生的事,想听听她亲口告诉自己为什么会有那些事情的,可汽车已经到了分路口,他要下车了。 李子木连忙从挎包里掏出最后一瓶饮料水递给吴明秀。吴明秀摆手拒绝,李子木强行塞给了她就往车门口走去。 “老木!”吴明秀再也忍不住了,叫了一声后眼泪就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 李子木回头看了吴明秀一眼,轻轻的摆了摆手,跳下了汽车站在路边望着车上。 吴明秀坐在李子木刚才的位置上,把头伸出窗外一边抹眼泪一边不停的向李子木挥手。 李子木望着吴明秀慢慢的挥着手,看着汽车走远了才回头赶路。 李子木边走边想,如果当初不当兵的话,吴明秀会不会和自己走到底呢?如果当兵后不给她写信,她就不去求人给她读信给自己回信,她会不会坚守阵地呢? “唉!”李子木重重的叹息一声,可惜这一切都是假设。如果不是吴明秀背叛了自己,自己就不可能与三妹有瓜葛了,也就没有现在的幸福生活,更没有为了躲避吃饭急匆匆的回老家的事情发生。 李子木想到吃饭的事,就想起了许先芝,她今天下午没有见到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呢?她该不会到办公室去大闹吧?如果是那样的话那洋相可就大了。 第22章 老家德全人品差 上午十一点多钟,李子木回到自己家的院坝,六十多岁的父母亲刚从地里回来。 老父亲李德明看到李子木后惊喜的说:“老大,昨天才给你带信,你今天就回来了?” 李子木笑着说:“我担心你们在家着急,就急忙回来了。” 李子木不能给父母亲说实话,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父母亲会打破砂锅问到底。说了实话后老人又会担心着急,不如不说。 李子木放下挂包后问父亲:“爸爸,你们带信叫我回来是什么事?” “嗨!老大,李德全太欺人了,他又在欺负我们家了,又故意把我们家的水管破坏了,使我们没有办法用水。” “哦!他还欺负我们啊?这个人还没有吸取教训?” “他呀!他是本性难移!这一辈子是改不了的。” “这个李德全怎么就不吸取教训改一改呢?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难道还是他当权的时候,竟然还像以前那样做?”李子木说后问道:“爸爸,你们要我回来怎么做?是不是要我和他们打一架?” 李德明把眼一瞪:“我们怎么是要你回来和他打架呢?我们是想你回来找他们理论理论,告诉他们,人的忍让是有限度的,他不要始终是那种做法。” “哦!”李子木笑着说:“只要不是打架就好办。” “老大,其实我自己都能和他理论的,但我把你叫回来就是想告诉李德全,我虽然村里没有人,但我外面还是有人的。我不但乡里有人,县里有人,市里也有人,我要他李德全明白不要欺人太甚了。” 李子木见父亲李德明很生气的样子就劝道:“爸爸,不要生气也不要着急,没有多大回事,我找李德全好好的谈一谈就行了。你和他早上不见晚上见,抬头不见低头见,没有必要把关系搞的那么僵。” “不是我要把关系搞那么僵,是他要那样做。你去看看情况就知道了。”李德明说着把李子木带到现场,李子木看了现场后,觉得李德全确实过分了,家里的生活用水管道怎么能随意破坏呢?并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李子木想去找李德全说一说这件事的,但没有亲自抓住他家人的破坏现行,只是事后怀疑。自己贸然去说他家人不但不承认,反而会说自己诬赖他们。李子木想了想,算了!修复管道也费不了多少钱。 李子木安慰了父亲李德明一阵,用工具把水管修好后就不去找李德全了。 李德全是李家坪比较有名的裁缝师傅。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李家坪裁缝师傅比较稀缺,人们为了巴结李德全这个裁缝师傅,好吃的好喝的都给他准备着,极个别的女人为了讨好他主动献出自己的身体。在李家坪十三个生产队中,每个生产队都有李德全相好的女人,有的生产队还不止一个两个。李德全众多相好的女人中,侄媳妇祝梅云是比较特殊的一个。 祝梅云是李德全的侄媳妇,她的丈夫叫李子厚。李子厚的爷爷是李德全的亲幺爸,按说他俩的血缘还是非常近的。 李子厚和祝梅云婚后生了一个女儿就再也不生了,夫妻俩跑遍了巴山城的大医院不起一点作用,就到南充和重庆的大医院去,花了不少的钱仍然没有什么作用,夫妻俩为此伤心不已。 祝梅云是李家坪四队李家媳妇中比较漂亮的一个,长的高高大大白白净净,肤白貌美。祝梅云仗着自己漂亮,说话就非常狂妄自大,不但盛气凌人恃强凌弱,而且还爱挖苦人骂人,人们稍不注意惹到了她,她就要骂人家祖宗八代。祝梅云是有名的“惹不起”。人们背地里说她除了长的漂亮外空有一张好皮囊,其它方面就没有拿得出手的本事了。因此,李氏家族里没有几个人喜欢祝梅云。 但裁缝师傅李德全却非常喜欢这个侄媳妇祝梅云。一次,在李子厚家里做衣服的时候,李德全竟然和祝梅云这个侄媳妇做了上不了台面的事。从这以后,李德全喜欢祝梅云的漂亮,祝梅云贪图李德全帅气,两人只要有机会就会畅快一番。 俗话说,久走夜路总要撞见鬼。祝梅云和李德全的事终于被发现了。 祝梅云自从和李德全好上后注重起打扮了,而且每当李德全看守生产队的山林时,祝梅云就会不舒服就会生病。李子厚对她说:“梅云,你总是过一段时间不舒服,要几天时间才好,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还是到医院去检查检查,看看是什么地方出了毛病。” “嘿!”祝梅云却说:“我这是老毛病了,到医院去花钱不说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来,我就在家休息休息,只要忍一忍过几天就好了。” 果然十天后,李德全不再看守山林了,祝梅云的“老毛病”也就自然好了,又能下地劳动了。 开始,李子厚并没有注意这些,后来无意中发现只要李德全看守山林,祝梅云就会犯“老毛病”,一旦十天过去,李德全不看守山林了,祝梅云的“老毛病”也就好了。 李子厚觉得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呢? 李子厚想找出其中的原因。 几个月后,又轮到李德全看守山林了。吃早饭时,祝梅云显得非常痛苦的对李子厚说:“子厚,我今天肚子又不舒服了,老毛病又犯了,今天我就不到生产队去劳动了。” 李子厚关切的说:“那你不舒服就在家里好好的休息吧!” 饭后,李子厚把女儿送去上学后,装模作样的扛着锄头走出了大门。李子厚刚出大门还没有走出院坝,祝梅云就迫不及待的将大门拴住,急迫的把后门打开,等着李德全的到来。 李子厚走下院坝后立即绕到自己家房子后面,他想钻进屋里去看看祝梅云到底要干什么? 李子厚刚走到后门口觉得自己进屋去没有办法藏身,就绕到自己卧室外面从墙缝中往里面观看。真是上天故意给他留下了一道墙缝,竟然能从缝隙里把屋内的一切看的一清二楚。李子厚贴着墙缝大气也不敢出一下,静静的紧张的等着李德全的到来。 祝梅云留好后门后就把自己的身子擦洗一遍,身无寸缕的躺在床上等着。李德全终于来了。 李子厚在墙缝中看到后一下瘫坐在地上,原来祝梅云的“老毛病”才在这里啊!他当即要进屋去抓现行。 李子厚来到后门处,正准备推开虚掩着的后门时,突然一愣,我这样进去不就彻底撕破脸皮了吗?不行!篱笆墙还是要自己扎好,野狗才没有办法钻进里面去,自己要好好的教训教训祝梅云一下。 李子厚将后门死死的拴住,不让李德全从后门出去,这样使他明白,有人已经知道他和祝梅云的事了。 李德全和祝梅云温存一番后,带着笑靥来到后门,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李德全一惊:“不好!有人将后门拴住了!” 祝梅云听到李德全说后门被拴住了,不顾自己还没有穿衣服,连忙赤脚跑去打开前门对李德全说:“快走!” 李德全慌慌张张的从大门跑了,祝梅云见他跑出院坝后就放了心,连忙关好大门高兴的往里屋走,哪想到李子厚却站在卧室门口恨恨的瞪着她。 “妈呀!”祝梅云惊叫一声后,赤裸着身子一下跪在地上。李子厚气愤的踢了两脚后大声吼道:“这就是你的老毛病?这就是你的不舒服?快说!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祝梅云趴在地上只是哭,却不说话。 “那好!你不说是吧!那我们就都不活了,干脆都死了算了。”李子厚说着拿起砍柴刀就向祝梅云砍去。 “妈呀!”祝梅云大叫一声一下倒在了地上。 祝梅云见李子厚拿着砍柴刀,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了,不等李子厚的柴刀飞来就一下倒在地上装死。 “吔!你还会装啊!”李子厚没想到祝梅云会来这一套,就用脚照她的屁股狠狠的踢了两脚。祝梅云还想继续装死,但李子厚用劲太大受不了,连忙爬起来坐在地上,一边摆手一边说:“子厚,你别打我了,我这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啊!” “什么?你和李德全做这些事竟然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李子厚说着又踢了两脚。 “妈呀!”祝梅云一把抱住李子厚的双脚:“子厚,你别打我了!我真的是为了我们这个家呀!” 李子厚见祝梅云泪眼婆娑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就不想再打她了,用手扯了一下祝梅云的头发大声的说:“起来!把衣服穿好后好好的跟我说,说不清楚我就把你杀了,我宁愿挨枪子被枪毙了,也……” 祝梅云看了一眼李子厚,连忙进里屋去穿衣服。过了一阵,祝梅云怯怯的来到李子厚的身边,轻轻的说:“子厚,对不起啊!我是……” 李子厚愣了祝梅云一眼:“你和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我……”祝梅云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李子厚瞪着眼睛看着祝梅云。 祝梅云怯怯的说:“有……有好几年了。” 李子厚瞪着眼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我对你不好吗?” “子厚,不是的!”祝梅云见李子厚态度缓和了没有要打她的样子,就一下挨着李子厚坐下,挽着他的胳膊说:“子厚,我们不是想多要几个娃娃吗?我们到大医院去了那么多次,始终没有动静,医生又说我这身体没有问题,虽然没有问题但就是不生,我想是不是你的身体有问题?我又不好给你说。那年夏天我们家里做衣服的时候,我就给李德全说了我们的情况,他说他有办法让我生娃娃,就从那次开始我们就在一起了。” “梅云,这么多年了,你没有怀上娃娃你就应该收手了,可你们竟然长期这样下去,你对得起我吗?” “子厚,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啦?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李子厚举起手又想打祝梅云,但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唉!”李子厚叹息一声说:“你哪天把他约来,我找他好好的谈谈。” 祝梅云惊愕的看着李子厚,很久才轻轻的说:“子厚,我对不起你!你别和他打架了!” “我不是和他打架,我是要找他商量解决的办法。” “子厚,请你原谅我!我再也不和他在一起了,你就不要和他打架吧!他是裁缝会做衣服,我们不能得罪他呀!” “我真的不是要和他打架,我是想……”李子厚愣愣的看着祝梅云不往下说了。 祝梅云惊诧的看着李子厚:“子厚,你是不是想和他家里那个吴明秀……” 对呀!李子厚一惊,祝梅云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话一下提醒了李子厚。李子厚想,你李德全都可以和祝梅云在一起,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和吴明秀在一起呢? 李子厚不想给祝梅云说真话,瞪了她一眼说:“你乱说些什么?我是说我要和他商量,他那么多儿子,把他的儿子给我们给一个。” “什么?你是想要李德全的儿子?”祝梅云惊愕不解的看着李子厚。 “对呀!我就是想要他一个儿子。” “那怎么行?他的儿子和我们是一辈的,怎么可能给我们当儿子呢? 李子厚轻轻的笑了笑:“我是要他的儿子给我们当女婿,为我们养老送终。”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不过,我们辈分不合他们会同意吗?”祝梅云愣愣的看着李子厚。 “所以,我要你去把他约来,我和他商量一下。他如果同意的话,我是什么话都不说的,他如果不同意的话,我就要找他算账。不过,我根据他的为人看,他是绝对会同意和我们做儿女亲家的。” “他怎么会同意呢?他是裁缝师傅,家里的条件又不错。”祝梅云不解的看着李子厚。 “你想想看,他家那么多的娃娃长大后要修多少间房子才够住?他虽然是裁缝师傅会挣钱,但是要修五六间房子还是很难的。可我们只有一个女儿,而且竟然有四五间房子,他的儿子跟着我们不但有了落脚点,而且还不用修房子,他是不费一点力就解决了一个儿子的问题,他怎么会不同意呢? 祝梅云想了想:“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可是……可是……” “你不要可是可是的了,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祝梅云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说:“子厚,我如果又去找他的话,他可能不敢来,我硬要他来,他来了后肯定想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不能去找他。” 李子厚鄙夷的看着祝梅云:“他要和你在一起就在一起吧!你们又不是第一次了。” 祝梅云愣愣的看着李子厚,他这是什么意思呢?是希望自己和李德全长期在一起?还是有什么目的? 李子厚见祝梅云那个样子,使劲拍了她一下:“你不要东想西想的了,我也看开了。我和你结婚后重活脏活累活没有要你做,就是家里担水的事情,你自己说你担了几次?我就是再累只要是在家里我都没有让你去担水,我对你那么好你还不是照样和他好。你们都有这么多年了,我还在乎你们一次两次吗?我要你去把他找来,就是商量他儿子给我们当女婿的事,要他的儿子倒插门到我们家来。他如果不想和我见面,你就给他直接说,要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祝梅云想了想,轻轻的说:“那我跟他说说看……不过我跟他去说,你过后不要埋怨我啊!” “嗨!我都已经说明白了,我不会埋怨你的。”李子厚已经对祝梅云和李德全的事完全不在意了,他一心只想促成李德全的儿子李子政给自己当女婿,同时心里也有另外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不能让祝梅云知晓。 李子厚要实现内心的想法就必须和李德全成儿女亲家。李子厚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那时候你李德全就没有办法说自己了,这订婚成儿女亲家只是他的第一个行动。 第23章 李德全要当裁缝 祝梅云从李子厚的表情看出,他不是要收拾李德全的样子,真的是想和李德全成儿女亲家,她就放心大胆的去找李德全。 李德全自从后门被拴住以后,就没有来找过祝梅云了。李德全不但不来找祝梅云,相反见到祝梅云后反而远远的躲起来,他不敢和祝梅云见面了。一连一个月的时间,李德全只要见到祝梅云向自己走来就赶忙躲开不与她照面。 祝梅云按照李子厚说的多次想找李德全说一说的,可就是见不到他。祝梅云清楚李德全躲避自己的原因是被吓到了。 李德全的确被吓到了。那天,李德全清楚自己从后门进来的时候是把门留好了的。他每次来的时候都会把门留好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李德全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一旦情况不妙就可以顺利的逃跑出去。他想,只要跑出李子厚的家门就不怕了。 这天,李德全竟然在里面打不开门。自己进来的时候明明留好了的怎么会拴住呢?这门不是自己拴住的一定是其他人拴住的,可这个人是谁呢? 李德全想,拴门的人是李子厚的父母亲还是李子厚本人,或者是李子厚的兄弟们?如果是李子厚的兄弟们那就不得了,李子厚的四个兄弟个个身强力壮,力大汉子粗,且性格脾气都是非常暴躁的人,三句话不对就会动手动脚。自己就是和其中一个人单打独斗都无法战胜,如果三兄弟一起来的话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德全非常庆幸前门没有被拴住,要是前门也被拴住那就糟了,自己不但成了瓮中之鳖身败名裂,还会被李子厚的四个兄弟暴打一顿。 李德全想到这些不寒而栗,再也不敢来找祝梅云了。相反祝梅云去见他,反而处处躲着祝梅云。李德全不敢再和祝梅云相见了。 这天下午在地里干活的时候,祝梅云好不容易有了和李德全单独相处的机会,她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近处有人就低低的对李德全说:“你明天上午到我家里来一下。” 李德全惊恐的看着祝梅云:“你疯了吗?我还敢再来吗?你们是不是……”李德全本想说,你们是不是设计好了等我来了就抓我?李德全只是这样想并没有说出口。 祝梅云知道李德全非常害怕,妩媚的瞪了李德全一眼娇嗔道:“你放心来吧!不会有事的,我有话要对你说。” 李德全见祝梅云娇媚的样子,完全相信她说的是真话,连忙点了点头轻轻的说:“明天上午我一定来!” 李德全说后迅速走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他不想让人看到他和祝梅云在一起。 第二天,李子厚有事要去赶八庙场,天还没有亮就出发了。 早饭后,祝梅云急迫的催促女儿李红碧去上学。李子厚父女俩走了后,家里只有祝梅云一个人,她在心里急切的盼着李德全快点来,几次走到后门外故意大声的吆喝着呼唤鸡鸭,她这是给李德全发信号,告诉他家里没有人你快点来吧! 李德全虽然有祝梅云的保证不会有事,但他还是非常谨慎小心,担心再出现门被人拴住的现象。李德全来到李子厚家后门外,先躲藏在茂密的竹林里一边倾听李子厚家里的动静,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李德全尽管多次来过这里,对这里已经非常熟悉了,但他还是不放心,还是仔细的观察了一遍四周的情况,确认没有一点异常情况后他才走进祝梅云家里。 李德全刚进屋,祝梅云就一把抱住他轻轻的埋怨道:“你怎么才来?我都等着急了!” 李德全轻轻的笑了笑,吻了祝梅云一下后,抱着她就往里屋床上走。 李德全和祝梅云完事后,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梅云,你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吗?” 祝梅云轻轻的笑了笑:“我这不是给你说话了吗?” 李德全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是说这话。”李德全说着用手在祝梅云身上捏了捏。 祝梅云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过后一把抱住李德全说:“我们的事子厚已经知道了,上次后门被拴住了就是他干的。” 李德全一把推开祝梅云,惊恐的说:“那你还叫我来?你这不是要我不想活吗?” 祝梅云娇嗔道:“人家想你了嘛!再说这是子厚叫我找你的,你怕什么吗?” “什么?是子厚叫你来找我的?”李德全一把抱住祝梅云不相信的说:“他真的要你来找我?” 祝梅云点了点头:“是的!是他叫我来找你的。你想想看,如果不是他同意我来找你,我敢叫你来吗?” 李德全狐疑的看着祝梅云:“子厚为什么要你来找我呢?他该不会有什么圈套啊?” “你放心好了!没有什么圈套。那次被他发现后,他对我说,要你的儿子给我们当女婿……” “什么?”李德全不等祝梅云说完就一下打断她:“要我的儿子给你们当女婿?” “对呀!你不愿意吗?”祝梅云惊诧的看着李德全:“难道因为我们辈分不合你就不愿意?” “愿意!愿意!我怎么不愿意呢?梅云,你说,你们看上了我哪一个儿子?”李德全非常激动的搂着祝梅云。 李德全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几次想给祝梅云说的,但他始终没有说出来。李德全担心李子厚嫌弃自己的儿子没有他们的女儿长的好。现在祝梅云竟然说是李子厚说的,那真是求之不得的事。 祝梅云见李德全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一下想起李子厚说的话,李德全真的是巴不得和我们成儿女亲家的。祝梅云想到这里连忙对李德全说:“就是你那个大儿子李子政吧!我们喜欢你的大儿子。” “好!那就这样定下来,等两个娃娃到了结婚年龄就把他们的事办了。”李德全说着一把搂紧祝梅云贴着她的耳朵说:“这下我俩就方便了。” 李德全听祝梅云说了和自己儿子订婚的事后,就不着急也不担心被人发现了,放心大胆的留下来。他一边看着祝梅云穿衣服一边说:“那我们要成为儿女亲家的话,我们就要找一个可靠的媒人来当这个介绍人。” 祝梅云望着李德全说:“你觉得哪个来当这个媒人好?” 李德全想了想:“你们的大嫂何志芬最好。” 祝梅云轻轻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一丝醋意。 李德全不解的看着祝梅云:“你笑什么?” “你呀!你是忘不了我大嫂的……也好!她来做媒人应该放心的。”祝梅云说着一把抱着李德全贴着他耳朵轻轻的说:“你是不是还经常到大嫂那里去?” 李德全嘿嘿嘿的笑了笑,在祝梅云身上捏了捏,算是对祝梅云的回答。 “那你亲自去跟大嫂说,要她早点来说。”祝梅云把嘴轻轻的撇了撇,心里对李德全经常到大嫂何志芬那里去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李德全看出了祝梅云的表情变化,轻轻的拍了拍她:“我会尽快去说的。你就不要吃醋了,我对你还是要好些的。” “我才不吃醋呢!你想和那个好就和哪个好,那是你的自由我管不了!” 李德全轻轻的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就从后门走了。 第二天下午收工后,李德全借着送做好的衣服为名来到何志芬家,对何志芬说:“志芬,我想请你帮个忙!” 何志芬惊诧的看着李德全:“幺爸,你要我帮什么忙?” “志芬,我想和你们的兄弟李子厚成儿女亲家,想要你当这个媒人,你愿不愿意?” 何志芬清楚李德全和自己的兄弟媳妇祝梅云的关系,当即高兴的说:“要得!这个媒人我当定了!” 第二天晚上,何志芬来到堂兄弟李子厚家里,对李子厚和祝梅云说:“李德全愿意让他的大儿子入赘到你们家,你们愿不愿意?” 李子厚看了祝梅云一眼正要开口,祝梅云就抢着说:“大嫂,我们愿意!” 李子厚把自己的想法和需要做的一些事告诉何志芬:“大嫂,就辛苦你了!你告诉他们,选一个好日子正式订婚。要搞隆重些,让李家坪的人都知道。” 两家人经过商量,八月十五中秋节那天,李德全在家里办了十桌,把五个哥哥家里所有的人请来,李子厚的弟弟们也到场了。李子政和李红碧就正式订婚了。从那天开始,李子厚对李德全不再叫叔爸了,而是以亲家相称。李子政以前把李子厚和祝梅云叫哥哥嫂嫂,也从那天开始改口叫爸爸妈妈了。 李德全非常高兴,从这以后,每过几天就以看望亲家和儿媳妇的名义到李子厚家来。有时候李子厚在家,有时候李子厚没有在家。他总要到李子厚家里来坐一坐,吃顿饭喝口水。李子厚清楚李德全经常来的目的,但他从不说祝梅云一句,因为他已经有了新人的关怀了,这个人就是李德全的妻子吴明秀。 李子木没有当兵之前就听说过李德全和祝梅云,李子厚和吴明秀之间的事。但他没想到后来两家人竟然成了儿女亲家,而且还是辈分不合的亲家。所以,当李子菊提出一辈子跟着他的时候,开始他还担心父母亲不同意同姓人订婚的事,当他得知李德全竟然和李子厚成了儿女亲家,李子木就放心大胆的和李子菊好了。 李子木每当想起自己和李子菊走到一起这件事,就从心底里感谢李德全,要不是他开了同姓人订婚的先河,自己和三妹李子菊要走到一起还是要费些周折的。 李子木转业回来后,李德全隔三差五进城办事都到他家里来,李子木和李子菊以感激的心情热情的招待了他。但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李德全在他们面前是一个人,在自己父母面前又是另外一个人。李子木几次想找李德全好好的谈一谈,都是一大家人,何必为了一点小事就搞的那么僵呢?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下去了。 李子木和李德全是一个老祖宗的后人,但李德全一大家人却不认老祖宗了,吵架的时候,根本不顾及老祖宗,把老祖宗骂的一无是处。 李德全的父亲李道禄有四兄弟,李道禄为老二,他的哥哥叫李道福,两个兄弟分别是李道寿和李道喜。 李道禄生了六个儿子,而他的哥哥只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兄弟都只有一个儿子。在有儿子就有了一切的年代,李道禄在李家坪可谓威风八面。哪怕是在旧社会,李家坪的保甲长对李道禄一家人也要礼让三分不能太出格了,否则是走不了干路的。 李德全是李道禄最小的儿子,六个儿子的名字连起来就是“礼仪仁智信全”。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期,李道禄才送李德全去学校读书。那时人们把小学四年级称为“初小”,小学六年级称为“高小”。几年后,李德全“高小”毕业了。 当时,“高小”文化程度已经是了不起的事情了。李德全是李家坪三合院的“大知识分子”是最高文凭的人,人们都对他投以赞许羡慕的目光。 农村合作社成立时,李家坪村支部书记王成金觉得李德全不但文化高,而且又长的好看就有心培养他。 王成金对村长李道宇说:“老李,我们要对那些书读得多的年轻人加大培养力度,今后村里需要人的时候就好拿出来用,不知道你的意见如何?” 李道宇想了想说:“成金,把你的想法说出来。” 王成金笑了笑说:“老李,像我们王家三合院的王成明,刘家湾的刘仁君,核桃树坪的杨铭记,三合院的李德全,还有其他地方的一些年轻人,把这些年轻人放在工作中去锻炼一下,使他们慢慢的成长起来,你看我这个想法如何?” “成金,你这个想法好,我完全支持你,我们是应该多培养一些年轻人,为我们今后的工作打下基础。” “老李,你同意的话,我就去安排了。” “成金,你就安排吧!我完全支持你的工作。” 农村合作社成立后,李家坪三合院成了李家坪村四社,李德全就从四社到下面的二社去当粮食监守保管员,吃住在二社社长李道杰的家里。 李道杰见李德全一表人才又有文化认为他前途无量就很喜欢他,把家里好吃的都给的李德全吃。 李道杰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十六七岁的李德全竟然和社里的一个小媳妇打的火热。 那时候,新中国成立不久,人们对男女之事看的很重,是不允许在这些事情上出差错的。李德全不但在这方面比较突出,而且竟然和一个长辈有了不清不楚的事,那可是违背伦常受人谴责的事。 李道杰得知李德全竟然是这样一个人非常生气,把他痛骂一顿后就赶走了。 李道禄见李德全回来后失望透顶。六个儿子只有这个小儿子是文化人,他非常希望这个小儿子能够当官,这样才能出人头地。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家伙,才几个月的时间就下来了。 李德全也想在“官场”上大展一下身手的,哪想到才几个月的时间就黯然收场了。 李德全不想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他要做一个“青史留名”光宗耀祖响当当的英雄人物,怎样才能实现“青史留名”呢?怎样才能光宗耀祖成为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呢? 李道禄看出李德全的心思没有在农村劳动生产上,他也不希望这个有文化的儿子在农村劳动一辈子,就想让他学个手艺,经过分析认为李家坪一带没有裁缝师傅,就想让李德全学裁缝。 可是李家坪附近根本没有裁缝师傅,只有八庙街上有一个裁缝师傅,可那个裁缝师傅一般是不收徒弟的。 李德全想自己直接去找那个裁缝师傅的,但李道禄认为李德全年轻说话不一定恰当,就亲自去给师傅说。 人们常说,好事多磨。李德全学裁缝就印证了那句话。李道禄到八庙街上去见裁缝师傅一连去了三次都没有见到。他想,难道上天不要我家德全学裁缝师傅吗?竟然比刘备当年三顾茅庐还要难。 李道禄想,自己再过一场来,如果再见不到这个裁缝师傅的话就不再来了。 李道禄为了李德全这个小儿子,不顾自己快七十岁的人了一连跑了三次。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第24章 德全拜师黄裁缝 李道禄前后到八庙街上去了三次,每次都没有见到裁缝师傅黄百卿,每次来黄百卿师傅都没有在家,只有他的两个徒弟在裁缝店铺里守着。 李道禄想,自己再去一次,如果再见不到黄百卿师傅的话就让德全放弃学裁缝手艺,另外想办法学其他的手艺了。 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李道禄第四次终于见到了裁缝师傅黄百卿。 黄百卿笑着对李道禄说:“李老汉,你儿子想跟我学做衣服,你知不知道我收徒弟是有规矩的?” 李道禄迷茫的摇了摇头说:“黄师傅,这我还真不知道。” “那好!我就告诉你。如果是聪明灵性的人,我不但收他做徒弟,而且还不收师傅钱。如果不是这样的人,是一个三脚踢不出两个响屁的人我是绝不会收的,你觉得你的娃娃怎么样?” 李道禄笑着说:“黄师傅,我也不敢在你这里夸什么海口说什么大话,说我的娃娃是多么聪明能干,我回去叫我家小伙子来了你看了再说。黄师傅,如果符合你的要求你就教他,如果不合适你就叫他自己回家就是了,我们绝对不会埋怨你黄师傅半个字的。” “好!”黄师傅笑着说:“李老汉,那就这样说定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有给你这老汉的面子啊!” “好!我们一言为定!”李道禄笑着回家了。 第二天上午,李德全来到黄师傅的裁缝店里,黄师傅见李德全一表人才又很机灵,当即对李德全说:“德全,我同意收你为徒了,你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就来吧!” 李德全高兴的不得了,一路小跑着回家告诉父母亲和哥哥嫂嫂的。 第二天上午,李德全背着铺盖卷和三十斤大米二十个鸡蛋,三块腊肉来向黄裁缝报到了。从此,李德全就跟着黄裁缝开始了裁缝生涯。 经过半年时间的接触,黄裁缝觉得李德全聪明勤快脑子灵活,不但有心培养他成为一个出色的裁缝师傅,而且还想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这天晚上,黄裁缝对李德全说:“德全,你还年轻你今后的路子还很长,你跟着我学的裁缝手艺是老式的手工在缝衣服。现在有一种机器做衣服,那玩意比我们手工要来的快。” 李德全愣愣的看着黄裁缝,不清楚师傅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黄裁缝喝了一口茶说:“德全,我想把你送到巴山城去,你……” 黄裁缝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德全就一下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说:“师傅,我的手艺还没有学会,你怎么就赶我走呢?你让我再学一段时间吧!” “德全,我哪里是赶你走啊?我是要你到巴山城里跟着我老表何裁缝学习机器做衣服的,你愿不愿意去学吗?” “师傅,我愿意!”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好事,李德全怎么不愿意呢? “那好!明天你就跟我一路进城去,我把你亲自交给我的老表何裁缝。德全,你要好好的跟着表叔学手艺啊!你师妹英子在家里等着你学好后回来……”黄百卿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八庙街上的裁缝师傅黄百卿和巴山城的何裁缝是亲老表关系,何裁缝已经用上缝纫机了,黄裁缝想把李德全招为女婿,就让他到城里去学用缝纫机做衣服,等他学会了回到八庙街上和自己一块做衣服,那样就更加发财了。 黄裁缝把李德全的情况和自己的想法给何裁缝一说,何裁缝当即同意了。从这以后,李德全就在巴山城里跟着何裁缝学习用缝纫机做衣服。 半年时间,李德全就学会了。李德全从巴山城回来后在家里休息了两天才到八庙街上去见师傅黄百卿和黄明英。 黄百卿非常高兴,这下我黄某人就可以独霸整个八庙区了,我会手工做衣服,我的女婿会机器做衣服,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出名的裁缝师傅,如今又有女婿加入,我真的是如虎添翼啊! 中午,黄百卿的老伴置办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拿出自己平时很少喝的高粱酒款待聪明能干的女婿李德全。 黄百卿和李德全一边喝酒一边说:“德全,你现在已经把缝纫机学会了,你是既会手工做衣服又会机器做衣服,你有什么打算啊?” 李德全诚恳的说:“师傅,我年轻,还没有什么打算,我一切听师傅您的安排。” 黄百卿看着李德全老实诚恳的样子,高兴的点了点头:“那好!我就替你安排了。德全,你今年十九岁了吧?” 李德全点了点头:“师傅,我十九岁了!” “你师妹也才十七岁。我本想你们今年就把事情办了的,但现在《婚姻法》规定男的二十周岁,女的十八周岁才能批准结婚。其他事情我找关系都好办理,唯独这件事情是不能违反的。我的想法等到明年你们的岁数都到了就把婚结了,这是你们的终身大事是马虎不得的。” 李德全看了师妹黄明英一眼:“师傅,我听您老人家的安排。” 黄百卿满意的点了点头:“德全,你既然学会了机器做衣服,就去买一台缝纫机回来......” 李德全不等黄百卿说完一下打断他说:“师傅,缝纫机要好几百块钱,我没有钱啊!” 黄百卿笑了笑说:“德全,我不是要你拿钱去买,是我拿钱去买。我的想法是,我把缝纫机买回来后,我们是整个八庙区最大的裁缝铺了,我们既有手工做衣服,又有机器做衣服,那我们不就把所有的生意都揽过来了?” 李德全嘿嘿嘿的直笑。 第二天,黄百卿就带着李德全进城对老表何裁缝说:“老表,德全已经在你这里出师了,我想找你帮忙买台缝纫机……” 何裁缝不等黄百卿说完就打断他:“老表,你又不会机器做衣服,你买缝纫机干什么?那玩意要四五百块钱。” 黄百卿一愣:“老表,你是怕我抢你的生意吗?你在巴山城里,我在八庙乡下,我抢不了你的生意。”黄百卿说后朝何裁缝笑了笑。 何裁缝看了一眼正和师兄弟在一块说笑的李德全,把黄百卿拉进里屋悄悄的说:“表哥,你要买缝纫机是不是给德全买的?” “对呀!德全不是我快要过门的女婿吗?他在你这里学会了缝纫机,我就想买缝纫机……” 何裁缝打断黄百卿说“表哥,德全小伙子不但人长的帅也很聪明,学手艺也很快,可是我总觉得这个娃娃有些不可靠。” 黄百卿狐疑的看着何裁缝:“老表,你看出什么名堂来了吗?他怎么不可靠?” 黄百卿心想,是不是老表嫉妒我找了一个好女婿就故意这样说啊! 何裁缝望着黄百卿笑了笑说:“表哥,具体情况我也说不出来,但我总觉得以他现在这个年龄说出的话,觉得不应该是他这个年龄的人说的,总觉得他太聪明了。老表,不是兄弟我打你的破锣,聪明很了的娃娃往往是靠不住的。你想想看,你花这么大的本钱买台缝纫机回去,你又不会,只有他使用。等他翅膀硬了要飞了,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德全该不会那么忘恩负义啊!再说他就是你我的徒弟,又是我快要过门的女婿,他还会往哪里飞呢?”黄百卿说后使劲的摇了摇头:“这么聪明的小伙子,不可能不要良心吧!” “表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才好。” 黄百卿想了想说:“老表,我把缝纫机买回去后放在我八庙街上的铺子里,德全吃住在我家里,我有空就把缝纫机学会,他如果真的要飞我也不怕。” “那好吧!”何裁缝说后就带着黄百卿和李德全到巴山市供销社托关系买了一台“飞人牌”缝纫机。第二天两人背着缝纫机走了一百多里山路,天黑以后才回到八庙街上。 黄裁缝有了缝纫机真的是如虎添翼,他的生意是越来越好。八庙区七个公社,喜欢缝纫机做衣服的人,不怕辛苦翻山越岭走几十里山路都把布料拿到八庙街上来,一时之间,黄裁缝铺子里人声鼎沸,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李德全坐在缝纫机前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 黄百卿负责裁剪,李德全负责加工,其他人就打下手。有的人因为路程远,不想跑第二次,就在铺子里等着。由于做衣服的人多,有的人要第二天才能拿到,只好在裁缝铺里歇息一晚上。这样,黄百卿就得管吃管住。 这晚上,李德全对黄百卿说:“师傅,长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我们换一种方式你看如何?” “换一种方式?”黄百卿惊诧的看着李德全:“德全,你说说看,换一种什么方式?” “师傅,我们家天天都有四五个人,有时候是六七个人等着拿衣服的。每天都要多煮几个人的饭,一顿两顿倒无所谓,但是长期这样下去,师娘和英子难得煮饭不说,关键是家里的粮食就紧张了。” 黄百卿点了点头,赞许的说:“你说的很对!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师傅,那我们干脆这样做。八庙区的各个公社逢场天好像是从一号到六号依次逢场,哪个公社逢场,那天我们就到那个公社去摆摊设铺,当天能做好的就当天做好,当天不能做好的就告诉他们,下一个赶场天来取,这样他们少跑路,我们家里也少煮饭。” “对呀!这个办法好。”黄百卿赞许的看着李德全,心想,这聪明娃娃就是不同。 李德全见师傅同意了他的办法,笑着说:“师傅,这个办法虽然好,但是我们就得辛苦了,我们每天都要背着缝纫机走路是很累人的。我年轻倒无所谓,可师傅你年龄大了,不能天天这样跑啊!” 黄百卿爱怜的看了李德全一眼,这个女婿不错,他晓得关心体贴我。黄百卿笑了笑:“这样,我们先试试看,实在不行就另外想办法。” 黄百卿本来第二天就到附近的北山公社去的,可早上刚开门就来了十来个做衣服的,根本没有办法走出去,一连几天都是这样。黄百卿觉得到各公社去摆摊的想法实现不了就放弃了,他觉得现在主要是缝纫机少了,如果多一台机器就好了。 黄百卿决定再买一台缝纫机,两台机器做衣服就快了。但他没有想到多一台缝纫机却多出了变故,这是黄百卿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黄百卿说干就干,第二天就进城去又买了一台缝纫机,这台缝纫机就由女儿黄明英负责。两台缝纫机的确提高了效率,渐渐的就没有人等着拿衣服了。 这晚上,李德全对黄百卿说:“师傅,我们现在的生意没有以前好了,可能是有些人对我们缝纫机做衣服还不是很了解。我就听人说过,说缝纫机做的衣服没有手工做的衣服结实耐穿。我想打消人们的顾虑,我们就到各地去让大家看看,到底是不是缝纫机做的衣服就不结实?” 黄百卿狐疑的看着李德全:“德全,你的想法是什么,你说出来我听听?” “师傅,我们现在不是有两台缝纫机吗?我们在家里放一台机器,另外一台机器就背着到各个公社去,让人们看看,是不是缝纫机做的衣服不行?” 黄百卿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当即说:“要得!德全,你就和英子背着一台缝纫机出去,我就和你哥哥和师兄弟们就在家里,这样我们的生意就更好做了。” 第二天,李德全和黄明英背着一台缝纫机到破石去了。李德全和黄明英在破石街上展示了缝纫机做衣服后,人们改变了对缝纫机的看法。 当天下午,李德全和黄明英准备背着缝纫机回李家坪家里,李德全觉得背着缝纫机走几十里山路费力,就想把缝纫机寄放在破石街上。李德全想了想,破石街上只有吴老大吴光祖这个与自己父亲关系不错的远房表叔可靠,他就想把缝纫机放在表叔家里。 李德全当即来到吴光祖家里:“表叔,我想把缝纫机放在你这里要不要得?” “这有什么要不要得的?你放就是了。”吴光祖痛快答应了。 开始几天,李德全和黄明英早出晚归,虽然很辛苦很累,但两个相恋的人一路说说笑笑倒也不觉得什么,可是时间长了,尤其是刮风下雨就很恼火。两人干脆就在吴光祖家里住下来,吃住在吴光祖家里,每天给他们家交伙食费。 这天早上,黄明英因为有事回八庙去了,她这一走,不但改变了她的人生,也改变了李德全的人生。 黄百卿这个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的老裁缝师傅,最后竟然失算了。本想有一个得意的女婿,哪想到到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25章 德全愧对黄明英 李德全早在破石中心校读“高小”的时候,就时常到吴光祖家里来,他和吴光祖家里的人都很熟悉。 那时,吴光祖看到李德全长的白白净净聪明乖巧很喜欢他,认为这个娃娃将来一定很有出息。吴光祖没想到几年后,李德全竟然会用缝纫机做衣服成了有名的裁缝师傅,吴光祖更是非常喜欢他了。 吴光祖每天看到这么帅气能干的小伙子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心里就有了另外的想法,打起了生意人的小算盘。奈何李德全已经和黄明英订婚了,吴光祖只能看着干着急,但他却心有不甘,总想找个什么机会把李德全从黄明英身边夺过来。 这天,黄明英一大早回八庙办事去了,吴光祖看到着黄明英的背影一下有了主意。他激动的来到后面厨房,对正在煮早饭的老伴吴柏氏悄悄的说:“老婆子,你觉得我那个表侄儿李德全怎么样?” 吴柏氏不清楚吴光祖是什么意思,就实话实说:“要说德全这娃娃真的不错。不光人长的好看,而且年纪轻轻的就会做衣服,你看他当场天真的是忙不过来,这娃娃真有出息。” “这么说你喜欢这个娃娃了?”吴光祖似笑非笑的看着老伴吴柏氏。 “这么聪明能干的娃娃哪个不喜欢?”吴柏氏不解的看着吴光祖:“你突然问这些干什么?” 吴光祖轻轻的笑了笑说:“那你喜欢这个娃娃,叫他给你当女婿如何?” “什么?”吴柏氏惊诧的看着吴光祖:“你个老背实的,德全明明和黄家女订婚了,他怎么能当我们的女婿呢?” 吴光祖故作神秘的四下看了看悄悄的说:“他和黄家女订婚是不假,不过你如果真的想他当我们的女婿的话我倒有办法。” 吴柏氏愣愣的看着吴光祖:“他爸,像德全这样聪明能干,长的又好的娃娃哪个不喜欢?可他明明已经订婚了,你有什么办法叫他跟我们当女婿呢?” “老婆子,只要你想他当你的女婿,我是一定有办法的。不过,这个办法后面的事就要靠你去做了。” “你有什么办法?这个办法怎么还要我去做?”吴柏氏不解的看着吴光祖。 吴光祖贴着吴柏氏的耳朵悄悄的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吴柏氏惊愕的看着吴光祖:“什么?你是叫我们明秀先和他在一起?亏你想得出来?你这是……” 吴光祖一把捂住吴柏氏的嘴:“你小点声不行吗?你吼那么大的声音干什么?我给你说,你想他给你当女婿只有这样做,这是我想了很久的办法。” “那,我们女儿不愿意像那样去做呢?” “所以,我才说后面的事情要靠你去做,成不成就全靠你了。”吴光祖说后紧紧的盯着吴柏氏。 “你先不要把话说的那么肯定,这事光我们同意了还不行,你得要德全同意才行啊!” “老婆子,我给你说,我们的小女儿是不是要比那个黄女子强一些?” 吴柏氏很自豪的说:“这你也不看看她是哪个生的?我们的女儿是要比黄女子强一些。” “老婆子,不是强一些,而是强很多。你没看到只要明秀从德全面前过,他就会眼随着明秀走。所以,我敢断定他是喜欢我们明秀的。” “就算他喜欢我们明秀,可他已经订婚了,而且还是他师傅的女儿,他师傅对他有恩,他不可能退婚的,你就不要想了。” “嗨!我跟你说,你只要按照我给你说的去做,我保证他当我们的女婿!”吴光祖蛮有把握的看着吴柏氏。 “你就那么肯定?那我去试试看!成与不成你就不要怪我啊!” 吴光祖催促道:“你抓紧呢!你现在就去给女儿说,马上照我说的去做,最迟明天早上一定要见分晓!” 吴柏氏不解的看着吴光祖:“那么急啊?” “你不急怎么行?要赶在黄女子从八庙回来之前这事就要定下来。如果明天一早黄女子回来了,这事还没有定下来的话,那要他当你的女婿就悬了。” “那我现在就去跟明秀说?” “你去吧!这里我来看着。”吴光祖为了让李德全当自己的女婿,竟然破天荒的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了。 破石街上的居民人口吴光祖有七个女儿一个儿子,吴明秀是他的小女儿。 吴明秀是破石街上的一枝花,街上的许多公子哥都追过她,但她的心气比较高始终没有答应。 李德全和黄明英到破石街上把裁缝铺设在吴光祖家里后,吴明英有事没事就到裁缝铺去玩。 那时,偌大的破石街上只有李德全这一个用缝纫机做衣服的裁缝铺,其他两家裁缝铺仍然是手工做衣服。缝纫机做衣服不但快,而且质量也非常好。因此,李德全的生意异常火爆。一时间,李德全的名声传遍了破石公社的各个角落。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人一旦出名了,各种好事就会接踵而至,一些好心人开始给李德全介绍起了对象。后来人们清楚李德全是和自己的师妹黄明英订了婚的,做媒的人才没有来。 吴光祖看到李德全有发财的手艺,小伙子又长得好,就想把他从黄明英身边拉过来,但始终没有好的机会和办法。这天,吴光祖见黄明英离开了李德全,认为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把自己的想法给老伴吴柏氏说了。 吴柏氏来到小女儿吴明秀的房间,吴明秀还躺床上睡懒觉。她轻轻的推了推吴明秀,吴明秀揉了揉眼睛不高兴的说:“妈,你干什么吗?你让我睡一会儿不行吗?” “秀秀,你别睡了!妈给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吴明秀一下爬起来惊诧的看着吴柏氏:“妈,你说说看!” “秀秀,妈跟你说的是好事。” “好事?什么好事?妈,你快说呀!” “秀秀,你觉得德全哥这个人怎么样?”吴柏氏说后紧紧的盯着吴明秀。 “德全哥不错啊!妈,你问这干什么?” “你说说看,他哪些地方不错?” “妈,德全哥人长得好,也很聪明能干,现在衣服又做的好……” “秀秀,你喜不喜欢他?” 吴明秀轻轻的笑了笑说:“妈,我再喜欢他又能怎么样?他已经和他的师妹黄明英订婚了。” “秀秀,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你如果真的喜欢他的话,我和你爸爸就叫他当你的夫婿。” “什么?”吴明秀瞪着眼睛看着吴柏氏:“妈,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很喜欢德全哥,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了。” “那你喜欢他,你就去试探他一下就晓得他喜不喜欢你了。” “我怎么去试探他呢?”吴明秀狐疑的看着吴柏氏。 吴柏氏贴着吴明秀的耳朵轻轻的说出办法,吴明秀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很不好意思起来。 吴柏氏轻轻的拍了吴明秀一下:“傻女子,这成与不成就靠你自己了。” “妈!”吴明秀怯怯的说:“你让我好好的想想。” “傻女子,你可要早点拿主意啊!你爸爸说要在明天上午黄明英回来之前就把事情定下来,不然的话,你就和他走不到一起了。”吴柏氏说后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折回来:“你想好了就告诉我。” 吴明秀的内心翻起了巨浪,她心里是非常喜欢李德全的。但李德全早已经和师妹黄明英订了婚,她只能把自己的喜欢藏在心底。现在父母亲竟然要自己从黄明英身边把他夺过来,那自己就当仁不让了。 吴明秀想到这里就往李德全睡觉的地方走,她以为李德全还在睡觉,结果李德全已经在裁缝铺忙碌了。 吴明秀连忙梳洗打扮后来到李德全的身边,笑着说:“德全哥,你的徒弟走了,你一个人……” “秀妹,她不是我的徒弟,她应该算是我的半个老师啊!”李德全说后轻轻的笑了起来。 “德全哥,你收我为徒吧!我跟你学做衣服要不要得?”吴明秀说后妩媚的看着李德全。 “秀妹,我都还是一个徒弟怎么敢收你当徒弟呢?” “那我不管!我就是要当你的徒弟嘛!”吴明秀说着就要去抱李德全。 李德全一边推吴明秀一边说:“秀妹,别胡闹!我正在忙呢!” “我没胡闹!你答应我当你的徒弟吧!” 李德全不想和吴明秀过多的纠缠就笑着说:“好好好!你想当徒弟啊!那你就要听师傅的话。” “我当然听你这个师傅的话了,你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 “那好!你站到那边去跟我说。” 吴明秀老老实实的站到一边去,正要开口说话,吴柏氏就来叫她和李德全去吃饭。 吴明秀和李德全在一起的一举一动,吴光祖和吴柏氏看的一清二楚,两人会意的笑了起来。 早饭后,吴明秀再也不外出游逛了,而是陪着李德全又说又笑的给他打下手。 吴光祖虽然在楼上阳台喝茶,但他却时刻在听着楼下的动静。他从李德全和吴明秀的对话里感觉到李德全是喜欢吴明秀的。他为了加一把“火”,就对吴柏氏说:“老婆子,能不能成功就看今天中午了。” 吴柏氏惊诧的看着吴光祖:“你这话是……” “你中午炒两个好菜,我和德全要喝酒。” 吴柏氏狐疑的看着吴光祖:“你中午喝什么酒啊?” 吴光祖摆了摆手说:“你别问那么多,你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吴柏氏不解的看了吴光祖一眼就去忙碌了。 中午,一桌丰盛的菜肴摆在桌上。李德全连忙问吴光祖:“表叔,这是有什么事吗?” 吴光祖笑了笑:“德全,今天是我的生日啊!” 吴明秀笑着说:“爸爸,你的生日不是……” 吴柏氏把吴明秀一拍:“你爸爸他不晓得他自己的生日吗?” 吴柏氏说着向吴明秀眨了眨眼,吴明秀就不往下说了。席间,吴光祖劝李德全喝了几杯酒,李德全已经明显有了醉意。 吴光祖觉得“火候”到了,向吴柏氏呶了呶嘴,吴柏氏连忙对吴明秀说:“秀秀,你德全哥已经醉了,你扶他到铺里去。” 吴明秀脸一红,看了父亲吴光祖一眼。吴光祖轻轻的说:“幺女,听你妈说的话啊!把你德全哥扶过去。” 李德全虽然有点醉态,但他还是很清醒的,连忙摆手说:“表叔,表婶,我自己能走,你们慢慢吃,我去休息了。” 李德全说着就往自己睡觉的地方走,吴明秀看了父母亲一眼不知道自己怎么做。 吴光祖把手轻轻的一挥:“幺女,把你德全哥扶着。” 吴明秀立即上去扶着李德全。当两人走进李德全睡觉的地方后,吴柏氏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向吴明秀呶了呶嘴后一把将门拉上了。 李德全自从和师妹黄明英到破石来摆摊后,由于不方便就没有和黄明英接触过。今天喝了酒,看到吴明秀站在自己的床前,心里异常的躁动起来。他不清楚吴明秀是有备而来,只是趁吴明秀不注意的时候假装是无意的揩揩她的油。 吴明秀想起母亲吴柏氏说的话,连忙说:“德全哥,我帮你把衣服脱了你才好睡觉。” 吴明秀伸手刚接触到李德全的身体,李德全一下抱住了吴明秀,吴明秀什么话也没有说,顺从的倒在李德全的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李德全睡醒了,我该去做衣服了。他连忙爬起来穿衣服,一下看到身边的美女轻轻的推了一把:“英子,你怎么睡在这里?” 吴明秀眼神迷离的说:“德全哥,是我!” “啊!”李德全吓得惊叫起来:“秀妹,怎么是你啊?” 这时,李德全才发现自己身无寸缕,连忙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完了!完了!秀妹,对不起你啊!都是我喝酒喝多了……” 吴明秀一把抱着李德全指着床上的血迹说:“德全哥,我把最珍贵的东西都给了你了,你可要对得起我呀!” “秀妹,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吧!”李德全一边说一边给吴明秀披衣服。 这时,吴柏氏一边呼叫着“秀秀!”一边在屋里寻找起来。 李德全担心吴明秀答应一把捂住她的嘴。吴明秀一把拉开李德全的手:“妈,我在这里!” 吴柏氏推开门惊叫起来:“啊!你这个死女子,你怎么在这里?” 吴柏氏说着举手就要打吴明秀。吴明秀不清楚吴柏氏是故意这样做的,以为母亲真要打她,连忙大声说:“妈!这是你要我……” 吴柏氏赶忙一把捂住吴明秀的嘴:“你个狗东西还吼这么大的声音好听吗?” 吴柏氏一边说一边给吴明英穿衣服,吴明秀委屈的眼泪直往下流。 吴柏氏扶着吴明秀来到吴光祖面前,吴明秀噗通的一下跪在地上,流着泪说:“爸爸,我……” 吴明秀的话还没有说完,吴光祖一把扶起吴明秀坐在自己身边:“幺女,别怕!爸爸给你做主讨回公道!” 吴光祖说着大声的说:“李德全,你出来!” 李德全啰啰嗦嗦的来到吴光祖的面前一下跪在地上流着泪说:“表叔,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吴光祖威严的看着李德全:“原谅你?你再也不敢了?这事情你要我怎么原谅你?秀秀一个大姑娘一生的清白就这样被你毁了,你叫我怎么原谅你?” “我……我……”平时能说会道的李德全此时却说不出话来了。 “德全,不是表叔不能原谅你,可你这事太大了,我只好把你送到公社去,让公社来处理你吧!”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男女之事是抓得很紧的。李德全清楚利害关系,一把抱着吴光祖的双脚哭着说:“表叔,不要送我到公社去啊!” “不送你到公社去?你怕去挑煤炭坐牢啊?你不想挑煤炭坐牢那怎么办?”吴光祖故意思考起来。 “表叔,你不要向公社汇报,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德全,这话可是你说的啊!我说什么你都答应?” 李德全望着吴光祖使劲点了点头。 “那好!你起来吧!你坐好!我跟你说。秀秀已经是你的人了,她这种情况别看她长得漂亮,是没有人愿意和她订婚的,她只有跟着你了!” “秀妹跟着我?”李德全惊恐的看着吴光祖。 “怎么?你不愿意?”吴光祖威严的看着李德全。 “表叔,不是我不愿意,是我已经和黄明英订婚了啊!” “哦!看来你是不想和秀秀在一起,那我只好把你送到公社去了!”吴光祖说着站起来就往外走。 李德全连忙一把抱着吴光祖“表叔,你别去了,我愿意!我和黄明英把婚退了和秀妹订婚。” “这还差不多!德全,你坐下!不是表叔非要这样做,这是秀秀一个姑娘家和你都到这地步没有办法了。德全,既然你已经说了,你和黄女子退婚和秀秀订婚,那今天你就不做衣服了,秀秀和你表婶跟着你回李家坪去给你的父母亲说明,今天就是你们结婚的日子,我现在就到公社去把你们的结婚证办下来,你和秀秀就是正式的合法夫妻了。至于什么嫁妆这些,我前面几个女儿是怎么办的,我这个女儿一样不少,后面选一个好日子就送到李家坪去。” “表叔,我听你的!” 吴光祖笑着说:“你都和秀秀结婚了,你还叫我表叔?” 李德全脸微微一红,轻轻的叫了一声:“爸爸!”又转过身叫了吴柏氏一声“妈妈!” 吴光祖和吴柏氏笑着答应了。他俩笑的那样舒心。 吴光祖就这样夺过来一个能干的女婿,感到非常满意,可他给吴明秀后面的生活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幸福。 当时,李德全就想回李家坪给父母亲和哥哥嫂嫂诉说自己的事情的,吴明秀却说:“德全哥,我们明天一早再回去吧!” 李德全见吴明秀娇羞的样子就同意。那夜,李德全搂着吴明秀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自己竟然和破石街上最漂亮的女人成了夫妻。李德全把师妹黄明英忘的一干二净了。 第二天一早,李德全就带着吴明秀母女俩回李家坪了。 李道禄老汉本来就不是一个讲信用要良心的人,见自己的小儿子带回来的是破石街上最漂亮的女孩子高兴的不得了。有人说李德全忘恩负义把师傅的女儿抛弃了。李道禄笑着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德全已经把手艺学会了,有没有老师都是那么回事,只要我这个儿媳妇比那个人强就行了。” 李道禄一家人认可了吴明秀。吴光祖也没有食言,选了一个好日子把嫁妆送到李德全家里。李道禄更是骄傲自豪的说:“别人接儿媳妇要彩礼要花很多钱,我接儿媳妇不但一分钱没有花,还是把嫁妆送来的,自己真是白捡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儿媳妇。” 李道禄一家人高兴的无法形容,可黄明英却高兴不起来了。 第26章 子木开导父母亲 上午十点多钟,太阳高照,阳光明媚。由于不是逢场天,偌大的破石街上显得冷清孤寂。逢场天要半个多小时才能穿过街道,这天,黄明英不到十分钟就来到吴光祖家。 黄明英顾不上休息一下,汗流浃背的来到裁缝铺,她以为李德全会一边做衣服一边等自己,哪想到裁缝铺的大门却紧闭着,没有一点动静。黄明英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德全怎么把铺子关了呢?” 黄明英急忙将身上的挂包放下,一边往李德全睡觉的地方走一边大声的呼叫:“德全!德全!” 吴光祖从楼上走下来阴沉着脸说:“黄女子,你别叫了!德全回家去了!” “什么?德全他回家去了?吴叔叔,这是怎么回事?德全怎么突然回家去了呢?”黄明英惊诧的看着吴光祖。 “唉!”吴光祖叹息一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装着很痛苦的样子说:“黄女子,我们家门不幸啊!” “吴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家门不幸?” “黄女子,说来都不好意思啊!德全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也做了对不起我们家的事!” 黄明英张着嘴惊愕的看着吴光祖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一阵,轻轻的说:“吴叔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说说!” “黄女子,我跟你说了你一定要挺住啊!” 黄明英已经感觉到是什么事情了,两眼注满了泪水,眼泪快要滚下来了,连忙抬起头望着屋顶不使眼泪掉下来,轻轻的却是坚定的说:“吴叔叔,你说吧!我挺得住!” 吴光祖就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他以为黄明英会又哭又闹的,黄明英却什么也没有说。她出了一声长气后就慢慢的收拾起东西来。黄明英本想把缝纫机拆下来带走的,轻轻抚摸了一下就走了。 下午两点多钟,黄明英冒着烈日回到八庙街上家里。黄百卿见黄明英早上去,这个时候又回来了,连忙问道:“幺女,出什么事了?” 黄明英什么话也没有说,一下躺在床上睡觉。 黄百卿走南闯北见得多,他从黄明英的表情上看出问题了。坐在黄明英的床前,叹息一声说:“幺女,都怪你爸爸我看走了眼,你表叔曾经给我说过,李德全这个人靠不住,我却说你表叔,没想到你表叔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 “爸爸,你别说了!也怪我自己只是觉得他长的好看,没想到他竟然是那样一个人。爸爸,他这样做也好,使我早点看清了他的真面目。要不然等我后面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真的是我一辈子的痛苦。” 黄明英说着就把自己回家后李德全和吴明秀的事说了。黄百卿见黄明英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担心她憋出病来,搂着她说:“女儿,你想哭就哭出来吧!不要把自己……” 黄明英抬头望着黄百卿说:“爸爸,你别担心!你的女儿没有那么脆弱,我不会为了这样一个不值得自己喜欢的人流泪的。我要好好的坚强的往后走,我倒要看看他李德全后面的日子会怎么样?我就不相信上天只是照顾他就不会照顾我!” 黄明英说后要下床,黄百卿阻止道:“女儿,你今天走了一个来回六七十里路已经很累了,你就好好的休息休息。” 黄明英顺从的一下躺了下去。黄百卿看着黄明英心里既痛又悔,在心里骂自己,这都是自己造成的啊! 当初,李德全来学徒的时候,黄百卿觉得李德全长的帅气,白白净净高高大大的既会说话又很聪明,就有心把他招为自己的女婿,他把自己的想法给黄明英一说,黄明英直摇头:“爸爸,这个人虽然长的好看,但他油嘴滑舌是一个不可靠的人。” “唉!德全只是话多了一些,可他说的话都是对的。”黄百卿多次向黄明英和她母亲说李德全的好,又加上李德全每次回家后都要跟黄明英带一些乡下的好吃的,黄明英就慢慢的接纳了他,有事无事就和李德全在一块做衣服,两人又说又笑很是投缘的样子。 黄百卿觉得火候到了就跟老表何裁缝说了,何裁缝给李德全挑明后,李德全就和黄明英正式订了婚。 李德全从巴山城学习缝纫机技术归来后,黄百卿就想把李德全和黄明英的婚事办了。黄明英的二哥黄明志是八庙区的副书记,主管民政事务工作。黄百卿把自己的想法给黄明志说了,黄明志劝阻道:“爸爸,办结婚证的事就归我管,妹妹明明没有满十八岁不符合规定,你怎么要让她们提前结婚呢?这不是故意给我分管的工作出难题吗?” 黄明志这样一说黄百卿就放弃了,只等两人的年龄达到了要求就给两人办喜事,哪想到李德全却背叛了自己的女儿。黄百卿想起这都是自己造成的,恨不得马上去宰了李德全。 黄百卿看着黄明英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样子就问道:“幺女,我找人去把李德全收拾一顿,替你出出气?” “爸爸,算了!我们也不收拾他也不去过问他,更不要去把我们出钱买的缝纫机收回来就让他用。我就不相信他用起来会安心的,他的心会好受的。” 黄明英这个软刀子的确厉害,李德全直到死都生活在痛苦后悔之中。李德全这些痛苦后悔的事,是他亲自给李子木说的。 黄百卿是八庙街上有名的裁缝师傅,虽然是一个老江湖,把李德全当成亲儿子一样在对待,不但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本事传授给他,还让他到巴山城里跟着老表学习缝纫机做衣服的技术,学成后还掏钱给他买了缝纫机,可最后却是人财两空。 黄裁缝只看上了李德全长的好是一个帅哥,却忽视了他的其他方面。他的老表何裁缝曾提醒过,他不但没有听进去,反而认为是老表嫉妒他找了一个好女婿。 黄百卿后来觉得自己千不该万不该让李德全回到老家破石去做衣服,从而使他脱离了自己的视线,他就没有办法收回李德全这匹野马了。 李德全和黄明英正式订婚后,黄百卿也曾听到过李德全的一些传言,但他总觉得那是别有用心的人在嫉妒自己也就没有深究,这是黄百卿最后悔的事。 黄百卿想把自己的小女儿黄明英许配给李德全,他把自己的想法给二儿子黄明志说了,黄明志说:“爸爸,你先不忙说,我通过破石公社的人了解一下李德全的情况。” 黄明志为此专门向在破石公社任职的同学王廷教打电话,王廷教当即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给黄明志。王廷教为了了解的更加准确详细,专门到李家坪大队去了一趟,通过大队领导和四队的队长李德中,对李德全的所作所为做了一次全面的了解。 王廷教把详细情况告诉给黄明志后,黄明志对黄百卿说:“爸爸,你收李德全为徒弟我不说什么?你要他和幺妹走到一起我是坚决反对的,他才十几岁就与别人有说不清的事,后面他不更加把握不住自己了?” 黄百卿认为黄明志了解的情况不准确,可能是李家坪的人嫉妒李德全故意那样说的。黄百卿想起这些事情来就后悔的不得了,自己在江湖上跑了四五十年,竟然栽在李德全这个十几岁的娃娃手上。他本想找李德全理论理论的,但像那样做了别人会看他的笑话的。他想起黄明英说的话,自己什么不说什么不做,让李德全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愧疚中。 李德全和吴明英结婚后,开始那段时间的确是幸福的,身边整天有这个大美女陪着有说有笑,让很多人羡慕的不得了。可吴明秀却是一个绣花枕头好看不中用。既不会做家务,又不会做衣服。哪怕是叫她用针缝缝扣眼这样的小事她也不会做,整天只知道在街上闲逛。 李德全觉得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就把裁缝铺的缝纫机搬回李家坪家里,逢场天只是在破石街上接活,回家做好以后下一个赶场天交货。 吴明秀开始是不想回李家坪的,想长期在破石街上。李德全就以父母亲年龄大了为由强迫她跟着一块回李家坪,吴明秀无奈才跟着李德全回到李家坪。李德全觉得吴明秀除了有一副好身材好脸蛋外,其他什么都不行,这时候才觉得后悔了,自己不该丢掉黄明英。后来,李德全无意之中得知是老丈人吴光祖设计促成他和吴明秀在一起的,对老丈人和吴明秀就没有以前那么好了。特别是看到吴明秀什么都不会后也就更加后悔了。李德全在痛苦中鼓起勇气给师傅黄百卿写了一封道歉信,把自己怎么上当的事情说了,想求得师傅的原谅。黄百卿看了信后,叹息一声什么也没有说。 李德全虽然在家里摆了裁缝铺,但他的生意还是异常火爆,家里接的货很多,有的人布料交给他以后,要十天半月才能拿到衣服。有人为了尽快穿新衣服就把布料凑齐后,把李德全请到家里来做,这样穿新衣服的时间虽然提前了,可也给李德创造了更多接触女人的机会。 初夏的一天,李德全在自己五哥五嫂家做衣服,五嫂刘洪菊在家里陪着他,叔嫂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闲话。 由于天气比较炎热,刘洪菊的衣服穿的少,胸前的山峰快把衣服撑破了。李德全看着五嫂曼妙身姿心里难受极了,在给五嫂刘洪菊量身体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触碰到她的身体。刘洪菊本来就喜欢李德全这个小叔子,竟然一把抱住他…… 从这以后,叔嫂两人只要有机会就会在一起,这是李家坪大多数人都知道的秘密。 李德全以前不想当干部,自从和吴明秀结婚后,在老丈人吴老大吴光祖的开导下,明白了当官的好处就想当官了。但由于他的名声不好群众不信他,大队和公社领导也不认可他,他想当官的想法始终没有实现。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一场夺权的大风暴来了,李德全组织一帮人夺了李家坪大队的权,终于当上了官。 李德全当了官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和李子木一家人过不去,多次找李子木家里的麻烦。 李子木当兵走后,家里虽然是军属,但李德全并没有对他们家有什么关照,相反变本加厉的欺负他们家里,就连对军属的补助李德全也不给。 李子木家里虽然受到李德全的欺压,但弟弟妹妹们读书成绩都非常好,最后兄妹六人都走出了大山。 李子木的二弟李子林参加工作后,兄弟媳妇在农村的田地与李德全家里的田地相邻,弟媳妇一个人在家大着身子种水稻,刚给自己稻田里灌满水,第二天早上去看,稻田里的水就被李德全家里的人放干了。弟媳妇欲哭无泪,只好哭着到公社去向李子林诉苦。李子林回家看了情况后,发现李德全的确过分了,他就在田埂上写下:“上思量自己,下思量他人。” 李德全看到李子林留下的字后,才改变了做法。 李子木休假回来,父亲李德明就把家里与李德全的情况说了,并把有些地界和树木是怎么处理的也给他说了。李子木劝父亲说:“你的儿女都已经外出了,只有一两个媳妇在家,李德全家里要争地界争土地就让他们去争吧!反正家里的土地也没有种完。” 李德明说:“我不是非要和他们家争这些东西,主要是他做事不招人喜欢,非常霸道,我心里不舒服。” “他要霸道就让他霸道吧!我们不招惹他,相反让着他。只要你们健康快乐就好。” 李德明在李子木的劝说下忍下了那口气,一直没有出现什么争论,哪想到十年过去了,竟然又闹矛盾了。 李子木想不明白,自从自己和三妹转业回来后,李德全每过几天要进城来办事,每次来都要到李子木家歇一晚上,两人相处不错的,怎么一回家就对自己家那么不好呢? 这次李子木回家看了现场后,认为李德全的家人是有意识的将自己家的自来水管破坏了。李子木想,李德全要进城到自己家里来,那时自己再问问他是什么原因? 李子木想到这里就劝父亲李德明:“他们可能不是有意损坏的,可能是没有注意或者不小心损坏的,我们自己修好就行了,你们就不要与他们计较。” 李德明气愤的说:“他们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是很多次了。” “爸爸,算了!不找他了,我给修好就行了!他们家要搞破坏就让他搞,你当时没有在现场抓到现行,你过后怀疑是他做的,你找他理论他肯定是不会承认的,既然他不承认何必又去找他呢?” 李德明对李子木说:“他砍我们家的竹林也无所谓,但你不能伤害我们家的水管啊!” 李子木笑着对李德明说:“他们要伤就伤,他们家砍竹林的时候你们没有在现场,现在你说是他砍的他绝对不会承认的,与其找他理论会吵架,就当是自己坏了的,我们修好就可以了,不要去找他们说什么?” 晚上,李子木对父母亲说:“从现在这个发展趋势看,我们几兄弟是不会再回来种田的,你们的几个孙子目前读书成绩都非常好,看这个情形也是不会回来种田的,他们家要侵占田地,那些小地方就让他们,不要与他们计较。” 二十多年后,李德全的小儿子李子新掌权了,他的做法与李德全当年的做法相比过之而无不及,就连他的亲叔爸都诅咒他:“你的下场不比你的爸爸好!” 从李德全一家人的所作所为以及后面的结果看,上天是公平的。人在做天在看,是非常有道理的。李德全是李家坪的“英雄豪杰”,可他却英年早逝。李子木的父母亲不是“英雄豪杰”,处处受李德全的欺侮,不但活了九十多岁,而且晚年生活还非常幸福。 李子木通过这些事更懂得,“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来早与来迟”的道理。 当天晚上,李子木把父母亲安抚好了,第二天一早就返回城里,李子木人虽然在家里,可他心里却始终牵挂着许先芝请吃饭的事,他不知道许先芝请吃饭自己没有去,许先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现?会不会到家里去闹去吵,李子木心里没有底,非常担心许先芝闹起来。 第27章 先芝请客引怀疑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李子木刚走进巴山钢铁厂东大门,正拿着一叠报纸的刘思敏看到他笑嘻嘻的说:“科长,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李子木一惊,看来许先芝一定有突出的表现,连忙轻轻的问刘思敏:“思敏,风景这边独好吗?” “好!好得很啊!”刘思敏说着四下看了看,靠近李子木轻轻的说:“头儿,山雨欲来风满楼,不是很好啊!” 李子木还想问问刘思敏,见迎面来人了就快速的往家里走。李子木回到家里胡乱的洗了一下就准备往办公室走,刚走出门又一下返回去抓起电话:“老何,我是子木,老周在不在?你让老周接一下电话呢!……周哥,我是子木,我回来了,你到我办公室去接电话!” 李子木放下电话停了一下,估计周牧童已经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就拿起来:“周哥,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坏。”周牧童说后就将知道的情况详细通报给李子木。 昨天,早交班会结束后,周牧童回到办公室对弟兄们说:“弟兄们,我们科长家里有急事回去了,大家一定要注意今天有人肯定要来找他的。” 宣传科办公室的弟兄们都是些“人精”,他们从周牧童的话里得到了素材,就自由发挥议论起来。有人说:“是不是陈红瑜要来找科长?” “什么?陈红瑜来找科长有什么稀奇的?肯定是陈红瑜家里的人来找科长了。” “这下我们科里就热闹了,肯定有好戏看的了!” “你们好像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啊!科长平时对我们不薄啊!怎么能这样呢?”周牧童还想说下去,何勤俭轻轻的问他:“老周,科长突然回家是不是在躲某件事啊?” 周牧童看着何勤俭只是轻轻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 刘思敏见周牧童没有回答何勤俭的问话,故作神秘的把办公室门拴上说:“周老师,如果不是陈红瑜来找科长的话,那就是昨天下午那个人要来找科长了。如果不是那个人的话,……”刘思敏说着指了指黄贵族的位置:“那就是这个同志来找科长了,你说是不是?” 周牧童记住了李子木说的要保密的话,就不想告诉弟兄们真实情况。他轻轻的笑了笑:“你们就不要乱猜了,科长说的要保密,我不能说!” “嗨!”刘思敏走到周牧童身边把他水杯拿着去接水,边接水边说:“周老师,我把门都关好了的,就我们这几个人你还不放心?你还要保密?” 刘思敏说着把周牧童的水杯放在他的面前,笑嘻嘻的说:“我的师傅,你还向徒弟保密吗?” 周牧童笑了笑:“我怕了你们,我给你们说吧!昨天下午有人来请子木到她家去吃饭,子木觉得很突然,这两个人是非常抠门的人,怎么突然要请客呢?子木担心这是鸿门宴,又没有办法直接拒绝,就说家里有事就回去了。我想,今天下午某人肯定要来找子木的,我们大家都注意一下。另外,我也觉得这家人突然在这个时候请子木去吃饭,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名堂,是不是子木说的鸿门宴?我们大家都留心注意一下,甚至了解一下,帮子木把这件事情破了。” 弟兄们听周牧童说了后都警惕起来,只要听到走廊上有什么动静就会出去看一看。 下午四点多钟,许先芝打扮的非常时髦异常兴奋的来到机关四楼,她站在李子木的办公室门口先轻轻的敲了敲没有动静,就使劲拍打办公室门。对面大办公室的弟兄们听到敲门声后,就明白是找李子木的人来了。 周牧童把门打开伸出脑袋对许先芝说:“许先芝,你不要敲门了,李科长没有在办公室。” 许先芝惊诧的看着周牧童说:“李科长没有在办公室,那他上哪里去了?” “李科长昨晚上接到家信,家里有急事,今天一早就回家去了。” “什么?他回家去了?”许先芝惊诧的看着周牧童,大声的说:“他这不是在戏耍我吗?” “许先芝,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谁个家里没有突发事情呢?李子木家里只有两个老年人,家里有事他肯定要回去看看啊!你怎么能说他在戏耍你呢?” “他家里有事也太凑巧了吧?”许先芝狐疑的看着周牧童:“我不相信!” 许先芝说着就往熊世白书记办公室走。 周牧童看到许先芝进了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后,关上门对弟兄们说:“子木怀疑是鸿门宴看来有道理。勤俭,你有人和许先芝近,你从旁边了解一下,许先芝请客是不是真的?” 周牧童望着弟兄们说:“我说,弟兄们,我们这个科长李子木对人不错,就拿我们上班迟到早退这件事情来说,他就处理得非常人性化。他要求除了有正规的活动大家不能迟到早退外,平时只要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就不计较迟到早退的事。他这样放松我们,我们大家反而还自觉些,工作任务还完成得好些,这说明他的领导方法好。其次是我们晚上加班,他虽然没有陪着我们,但他掏钱给我们买晚饭,给我们买烤鸭烧鸡和啤酒,这样的领导没有几个。我们虽然加班很累,有时候熬夜到晚上一二点钟,但他这个科长却记住我们的,给我们送夜宵来。我说这些事的目的,不是为了表扬他的好,但我想他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们大家也应该好好的帮助他一下。” 周牧童的话刚说完,弟兄们就议论起来,有人出主意,有人提建议。大家七嘴八舌的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 何勤俭连忙拿起电话连声说:“好!好的!” 何勤俭放下电话对周牧童说:“熊书记叫你去一下。” 周牧童把烟往烟缸一摁:“八成就是为这件事!” 弟兄们看着周牧童走了也不再议论了,都埋头做自己的事。但他们在心里想,熊书记找周牧童去干什么呢? 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钟下班的时间了,弟兄们却没有走,都在等着周牧童回来,他们想知道熊书记找周牧童所为何事?难道是熊书记找周牧童谈许先芝请客的事。 当时,许先芝敲了一阵门后不见李子木开门,本想到对面大办公室去闹一下的,结果因为周牧童站在办公室门口没有让她进去,她就气呼呼的来到熊书记的办公室。 许先芝走进熊书记的办公室泪眼婆娑的说:“熊书记,你可要为我作主,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熊书记把手里的文件夹往旁边一放:“你又怎么啦?我给你做什么主?主持什么公道?” 许先芝抹了一把眼泪说:“你说的叫我好好的给李科长赔礼道歉,我昨天就来给他说了,今天晚上到我们家里去吃饭,算是给他赔礼道歉,他竟然回家去了,他这是有意识的躲我们,不想接受我们的道歉。他要走也不给我们说一声,他这不是明显的欺侮我们吗?” 熊书记一愣:“你们要请李科长吃饭?许先芝,你们怎么想到请李科长去吃饭呢?” 熊书记心想,我这个当舅舅的这么多年都没有吃过你们家里的饭,你们怎么突然请李子木到家里去吃饭呢? “你不是要我给李科长赔礼道歉吗?我想请他吃一顿饭就算是给他赔礼道歉了,可他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害得我白准备了白忙活了。他如果早点给我们说了,我们也就不准备了,这不是明显的欺侮我们吗?” “许先芝,话可不能这样说,李科长家里有急事,他是昨晚上十点多钟给我请假的。” “你真相信他家里有急事吗?”许先芝不满的看着熊书记。 “我怎么不相信他家里有急事呢?你凭什么怀疑他呢?” “书记,你想想看,他为什么早不有事晚不有事,偏偏在我请他吃饭的时候有事,这不是……” 熊书记一下打断许先芝:“你这样说就有些不讲理了,他怎么知道家里突然有事呢?是他的父母亲带信来说的,他是晚上才知道的,你怎么随便乱怀疑人呢?” “不是我乱怀疑人。我昨天去请他的时候他就不想来,所以我就怀疑他是故意在躲我们。” “你不知道李科长是很讲究的,他是很少在外面吃饭的。……” “他说了他不喜欢在外面吃饭,我就给他说在家里吃饭。他当时答应了的,怎么就变卦了呢?” “许先芝,我不是给你说了嘛!他家里突然有事回去了。我看你们就不要请他吃饭了,李科长不喜欢……” “这饭我们是一定要请他的!”许先芝一副坚定的表情看着熊书记。 熊书记看着许先芝的样子,心想,难道她请李子木吃饭有什么用意吗? 熊书记想到这里轻轻的笑了笑:“先芝,你们实在要请李科长的话,你们就不要在家里请他了,干脆在外面馆子去。不是我说你,你在家里煮的饭他肯定吃不下去的。” 许先芝想了想:“那我回去和贵族商量一下。” “你在外面请李科长吃饭,我也参加。” “这……”许先芝显得有些为难的样子。 “怎么?我当舅舅的吃你的饭不行吗?你们既然是给李科长赔礼道歉,有些话你们不好说,我替你们说不好吗?” “这……”许先芝拿不定主意了。 “你是不是担心黄贵族说你,我亲自给他说,你们定好哪一天什么地方告诉我一下。” “好吧!”许先芝说后悻悻的走出了熊书记的办公室。 熊书记觉得奇怪,许先芝要道歉也用不着请吃饭啊!两个抠门的人竟然舍得花钱请李子木吃饭,看来是真的改变了,他们如果真的改变了那就是好事,自己后面的工作也就好做了。 熊书记想到这里觉得有必要问问周牧童,李子木回家的事是不是有什么用意。于是,连忙给周牧童打电话通知他过去。熊书记觉得如果李子木真的如许先芝说的是故意躲着的话,那就不应该了。 熊书记对李子木突然回家也有些怀疑了。李子木听了周牧童的介绍,心想自己怎么跟熊书记说呢?如果实话实说,熊书记肯定会多心的。不!就说父母亲要我回去处理水管被人破坏了的事吧!其他的就不多说了。 李子木担心周牧童说漏嘴,就把家里水管被人破坏了的事说了后也不到办公室去了,就在家里等三妹回来,他想听听三妹有没有什么新闻。 周牧童接到熊书记的通知后不敢怠慢立即来到熊书记的办公室,他还没有开口,熊书记就问他:“李子木突然回家你清不清楚是什么事情?” “哦!我以为你召我过来是什么大事呢,原来才是李子木回家的事。我不清楚他家里有什么大事,我是昨天晚上接到他的电话的……” “什么?你周牧童家里有电话了?”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一般人家里要装部有线电话是很不容易的。不仅是三千多块钱的初装费一般人舍不得,就是申请名额也是非常难的。 李子木是在当秘书的时候,因为工作需要安装了钢铁厂内部电话,他也是交了一千元的初装费的。 周牧童没有住在钢铁厂内部,而是住在外面的,他家里当时没有装电话,结果说漏嘴了引起熊书记的怀疑。 周牧童马上纠正道:“不是我接到电话,是他李子木接到家里的电话说家里有事要他回去,我和他晚上接学生的时候在学校门口他告诉我的,他家里具体什么事他没有说。” “哦?我还以为你周牧童家里已经安装了电话呢!”熊书记停顿了一下说:“许先芝请李子木吃饭的事你晓不晓得?” “昨天下午,许先芝到李子木办公室来过,她是不是请李子木吃饭我就不晓得了。不过从刚才许先芝说的话看,她说她昨天就给李子木说好了,这样看来,许先芝昨天是来请李子木吃饭的事了。” “牧童,你对许先芝请李子木吃饭这事怎么看?” 周牧童轻轻的笑了笑:“请吃饭是好事啊!这是很正常的事,李子木不是请过我们吗?她请李子木吃饭也是对的啊!怎么?你一个大书记也过问起吃饭的事来了?” “不是我这个书记吃多了没事干要过问这些事,我是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 “哦!”周牧童笑了笑:“你这当书记的就是有些不同啊!大家相互之间请吃顿饭你都觉得不对劲,你这书记是不是太上纲上线了?” “牧童,我哪里是什么上纲上线?我是对许先芝突然请李子木吃饭不理解。” “这有什么不理解的?李子木请我们去吃饭,黄贵族没有去,他可能觉得对不起李子木,就以请他去吃饭来答谢他,这是很正常的事啊!” “牧童,黄贵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可能比我还清楚,他是那么大方舍得的人吗?不怕你笑话我,我是他的亲舅舅,这么多年别说请我吃饭,就是水都没有请我喝一口。他们两个都是非常抠门的人,怎么突然一下想起请李子木去吃饭呢?我对他们的行动有所怀疑。” “哦!熊书记,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不一般啊!” “牧童,我对黄贵族那个阴阳怪气的样子真的是看不惯,他是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人,我担心他在这中间憋什么怪招。李子木又是一个实诚的人,我担心他着了黄贵族的道,到那时候整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我这个书记还能没有事吗?” “熊书记,你这样说我还真的替李子木担心呢!” “所以,我把你叫过来就是要你帮我分析一下,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动机?” 周牧童笑了笑说:“要说黄贵族没有动机和想法那是不可能的。他对宣传科长这个位置觊觎很久了,我都听说过,老科长退休后这个科长就是他的了,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嗨!我什么时候听到这样的传说的?他当科长是不可能的事。牧童,你别看他们和我是亲戚关系,我真的不看好她们,我这样说你可能不相信。我跟你说真心话,我也是人也是凡夫俗子也有七情六欲。我的亲姐姐一家人在这个单位里我也想帮他们一下,但是你得是那样的材料,不是那样的人我怎么帮呢?许先芝的哥哥和弟弟,只能是当普通的职工,他俩既无文化知识又没有上进心,我是没有办法帮的。还好这两兄弟脚踏实地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没有让我费心。可许先芝就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灯,她的那些污七八糟的事你是清楚的我就不说了。她找一个黄贵族面子看起是不错,可他是一个当官的料子吗?他不是一个当官的材料却非要当官这行吗?说真话,我当组织科长的时候就从来没有考虑过给他安排一个什么职务的问题,我只希望他在宣传科把工作搞好了我就觉得烧高香了。” 周牧童觉得熊书记坦诚的说出了心里话也就不顾忌什么了,就把许先芝请李子木突然吃饭的事说了:“熊书记,你都这么坦诚的把心里话说给我听了,那我也就说说我的看法。以前的事我们不说了,只说许先芝请李子木吃饭这事。李子木有没有什么想法我不清楚,他还没有对我说。但我作为旁观者还是觉得蹊跷。他们两个那么抠门的人,连你这个亲舅舅都没有请过的人,怎么突然请李子木去吃饭?我总觉得她们是有目的的。” 熊书记沉思一下说:“我也觉得他们不单纯。我担心他们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来,那样不但使自己的名声扫地更是要害了李子木。” “那可能不至于吧!”周牧童愣愣的看着熊书记。 “嗨!你别以为许先芝是我的外甥女,她却是一个不顾忌什么脸面的人。我清楚她的德性,我要你过来的目的就是要你时常注意一下李子木提醒他一下,有些话我不好说你去说。李子木这个同志不管是对人对事,我觉得很不错,但他也很重情也太老实了,我不想他被人算计了。” “熊书记,我也很欣赏李子木这个人,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注意的。” 但熊世白书记和周牧童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许先芝和黄贵族的确使用了下三滥的手法,想把李子木搞的身败名裂。 第28章 先芝内心不平衡 中午,李子木的妻子三妹李子菊下班回来见李子木没有去上班,很诧异的说:“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十点多钟回来的。” “那你怎么没有去上班呢?”李子菊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哥,是不是老家的事让你揪心了?” “不完全是!我想趁这个机会休息一下,下午才去上班。” “哦!木哥,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一定感兴趣的。”李子菊说后诡异的笑了笑。 “什么消息?你就那么肯定认为我感兴趣?” “哥,是许先芝的新闻,你说你感不感兴趣?” “三妹,这你就错了,她的事我才不感兴趣呢!” 李子菊嘿嘿嘿的笑了笑说:“哥,没想到许先芝这个人真不简单啊!你怀疑他们设鸿门宴是对的!” “哦!你有了新发现?三妹,你说说看!”李子木愣愣的看着李子菊。 李子菊笑着说:“哥,你不是说她的事情你不感兴趣吗?怎么想听了?”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三妹,你说说看,她到底有什么事情?” “她呀!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就是一个风云人物了……”李子菊说着就把听到的有关许先芝的事给李子木说了。 许先芝由于父亲是巴山钢铁厂的后勤科长,母亲是钢铁厂的高级工程师,家里有钱,在大学里经常穿的花枝招展引起同学们的注意。她先是同一个市级领导的儿子谈恋爱,想利用这层关系大学毕业后进入大城市工作。一次偶然的机会又认识了另外一个同学,这个同学的父母亲是省级领导干部,她就想甩掉市级领导的儿子,结果引起两个同学差点决斗,为此受到学校的处分。 许先芝从学校毕业回来安排在巴山钢铁厂物资仓库做财务出纳员,她竟然与财务科长好上了,财务科长的家属知道后要和她拼命,她就求舅舅熊世白帮忙调到另外一个单位去,熊世白安抚了财务科长的夫人,并将许先芝调到焦化分厂,这样才把风波平息下去了。 许先芝因为有了这些事情,尽管长的漂亮,但钢铁厂内部的小伙子们都不愿与她订婚,后来在一个远房亲戚的帮助下,许先芝与在部队当排长的黄贵族结婚了。婚后一年多时间,许先芝的父母亲担心她在家里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就暗示黄贵族:“舅舅是单位里的人事科长,早点转业回来好安排工作。” 黄贵族觉得自己在部队不得志,不如早点转业下来有人事科长舅舅的关照,自己一定能够大展宏图的,就从部队转业回来了。 开始,熊世白科长认为黄贵族是从部队转业下来的干部应该很不错的,就把他安排在宣传科当干事,只要他稍微表现一下,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熊世白科长一定会为他安排一个好位置的。可黄贵族就是一摊烂泥,就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李子菊给李子木说了这些后,李子木心里多了一份戒备,他根据与黄贵族的接触,根据黄贵族平时的言行,觉得这个人不喜欢走正道,喜欢做一些与众不同的事情。 巴山钢铁厂机关各部门的工作人员上下班的时候,除有特别的情况走小门进出外,其他时间都走大门进出。可黄贵族不管上下班有没有人,宁愿多走几步也要从小门进出。李子木始终没有搞清楚黄贵族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李子木曾经把自己这些观察给宣传科其他弟兄说过,大家开始都不相信他会走小门,后来发现他任何时候都是从小门进出的,大家没有办法解释他的行为,就说他是性格孤僻不愿与大家为伍。 李子木想起黄贵族平时的表现,想起弟兄们对他的评价,想起他们突然请自己吃饭,想起周牧童告诉他的许先芝昨天没有见到他的所作所为,他就更加坚信许先芝请自己去吃饭的确就是鸿门宴。 李子木从许先芝到办公室来找自己的做法判断,黄贵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定要达到目的才会停下来。 李子木想,你们既然是有目的请我入瓮想狠狠的整我一下,我不如干脆直接明确拒绝。李子木把自己的想法给李子菊一说,李子菊连忙阻止他:“哥,你不能拒绝她们,你如果直接拒绝的话,你们的关系会很僵的。” “可我如果不直接拒绝的话,后面的事情难以预料啊!鬼知道他们是安的什么心?” “哥,那你怎么直接拒绝呢?” 李子木想了想说:“我就说这段时间我的身体不适,不能吃辣椒和带酱油、味精之类的食物,我不就可以拒绝了吗?” 李子菊笑了笑:“就怕他们不信啊!” “嘿!他们信不信是一回事,但我有了这个理由就不去钻她们设计的套套了。” 当天下午,李子木的想法就得到了验证,黄贵族和许先芝的确不是真心请李子木吃饭的,而是要狠狠的搞李子木一下,他们想把李子木搞臭。 下午两点钟,李子木走进办公楼,并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到熊书记的办公室。 “熊书记,我回来了!” 熊书记望着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你回来了?你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李子木本以为向熊书记汇报了就可以走的,没想到熊书记还有话要说,李子木只好坐在熊书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你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吗?”熊书记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那样子好像是看他脸红不红会不会说假话。 “嗨!农村人鸡毛蒜皮的事多,为一点小事就会争吵很久,甚至会记一辈子的仇。书记,不怕你笑话,我们家和一个叔爸为一小块地,几棵树就结下了矛盾。我那个叔爸又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他又不是公开报复,尽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这次他们家又把我们家的自来水管给破坏了,父母亲又没有办法修理好,只好叫我回去处理。” 熊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的兄弟多,他们离老家又近,你父母亲怎么不叫他们回家处理,怎么叫你回家处理呢?” 李子木笑了笑:“不瞒书记说,我是我们那个家族里第一个军官,第一个官当的最大的人,父母亲要我回去处理的目的就是希望我去教训教训我的那个叔爸一下。” “你教训了没有?”熊书记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书记,这些事情我怎么去教训呢?家里只是怀疑是那个叔爸家里的人搞的破坏,没有真凭实据我又怎么去理论呢?我只把水管修好后就回来了。” “哦!”熊书记好像明白了一样,轻轻的笑了笑说:“子木,我俩开诚布公的说一说,你是不是借着回家有事处理就不参加许先芝请你吃饭的事?” 李子木一惊,这才是熊书记的主题。李子木心想,许先芝昨天已经给熊书记汇报了,自己也找过周牧童了解了一下情况,自己也就不再掖着藏着了就直接给书记说了吧! 李子木望着熊书记笑了笑说:“书记,说真心话,许先芝请我吃饭我真的对此有想法。” “哦!你有什么想法?”熊书记紧紧的盯着李子木,他那表情好像李子木在骗他一样。 “熊书记,从我到钢铁厂来这六七年的时间看,以及这一年多和黄贵族的接触看。书记,你不要多心生气,许先芝和黄贵族两个人不是那种大方舍得的人。我举一个例子,在办公室里,如果哪个同志今天找黄贵族要了一点茶叶,第二天必须要还他的。从这点小事上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非常吝啬的人。我为了避免办公室这种尴尬的事情再次出现,就用办公室里的旧报纸卖钱专门买了茶叶放在那里让大家使用。可黄贵族同志原来用自己的茶叶时是非常节约的,每次只放一点点。可用公家的茶叶时,他竟然不怕苦而是放很多,弟兄们就有意见,没有办法我只好将茶叶分到每个人的头上,这样办公室才没有意见。书记,我说这些事情的目的就是想证明黄贵族是很节约的一个同志,他是从来不乱用一分钱的,他怎么突然花钱请我吃饭呢?如果说是因为那天在办公室与我有了龌蹉要道歉的话,我们已经当着你的面说清楚了,没有必要再请我吃饭了。所以,我对她们请我吃饭的动机和目的持怀疑态度。前天下午,许先芝来请我的时候,我虽然推脱了几次,但许先芝却执意要请我吃饭,这时候我是去也不好,不去也不好,真的使我很为难。哪想到晚上我去接孩子放学时碰到老家的人,他说父母亲要我回去一下,家里有事需要我回去处理。我想这不正好借机回家就不到许先芝家里去吃饭了。所以,我从学校回来才给你打电话的。” “这么说你一开始就怀疑许先芝请你吃饭是有问题的,你一开始就不想去了?” “书记,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你是清楚我的,我不喜欢到外面去吃饭,又加上许先芝是在这种情况下请我去吃饭,我真的不想去麻烦他们。” “子木,你有这样那样的想法是可以理解的,但你也不能把所有的人都想的那么坏。说不定这次他们的确是真心实意请你,真诚的向你道歉,你不去的确很伤人家的心。许先芝昨天到我办公室来我看她就很难过。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有过多的想法,我也不是批评你说你不去吃饭的事,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真实情况,你也很坦诚的说出了你的内心话这很好。许先芝他们可能还要请你吃饭……” “啊!她们还要请我呀?”李子木惊愕的看着熊书记。 熊书记笑了笑:“你不要担心,我给许先芝说了,他们要请你就到外面请你不要在家里。并给她说了,下次请你吃饭我作陪,这你应该放心了。” 李子木笑了笑,告别熊书记走了出来。在楼道里碰到何勤俭同志,他靠近李子木轻轻的说:“老李,你没有去是对的,的确是鸿门宴……” “啊!”李子木惊愕的看着何勤俭,随着他走进大办公室。 弟兄们热情的向李子木问候后,李子木打了招呼后就向何勤俭递了一个眼神,然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何勤俭跟着李子木进来后,李子木正要关门,周牧童也跟着走了进来。李子木不等周牧童落座就问何勤俭:“老何,你凭什么说是鸿门宴?” 何勤俭把他知道的事说了后李子木惊出一身冷汗,黄贵族许先芝这两口子真的歹毒啊!竟然想出那么恶毒的办法整我呀!李子木感到非常后怕。 何勤俭是巴山钢铁厂宣传科的新闻宣传干事,负责管理照相机和摄像器材。 前天晚上八点多钟,市文明办一个与何勤俭非常要好的哥们王朝南到他家里对他说:“何哥,把你们宣传科的照相机和摄像机借我用一下。” 何勤俭狐疑的看着王朝南:“老王,你借这些东西干什么?难道有什么喜事吗?” “嘿!什么喜事啊?是见不得人的事。” “哦!见不得人的事?”何勤俭紧紧的盯着王朝南:“老王,我俩相识这么多年,已经是相当好的朋友了,你是当过兵的人,我虽然没有当过兵,但我这人也有你们军人的脾气性格,喜欢直来直去。老王,你说说看,你借照相机和摄像机到底是干什么?” “何哥,我就给你明说,你们宣传科的黄贵族是我的战友,他要我帮他做一件事。” 何勤俭惊诧的看着王朝南:“他要你帮他做一件事?做什么事?” 王朝南不自然的笑了笑说:“黄贵族的意思是要整一个什么人,这个人与他不对付,多次整了他。他就想把那人请到家里吃饭,趁那人吃饭的时候,要我把那人的一举一动照下来摄下来,然后交到有关部门去把那人搞下台。” 何勤俭想起周牧童说的话,一定不能让李子木上当。他本想立即说明的,但为了了解一下黄贵族过去的情况就问王朝南:“老王,我怎么不知道你和我们黄贵族同志是战友呢?黄贵族同志过去在部队里肯定很能干啊!” 王朝南笑了笑说:“我俩接触的时候没有给你说过我和黄贵族是战友的事,你肯定是不知道的。要说黄贵族在部队里的情况,这就要说他的名字取得好,他是沾了名字的光。”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何勤俭不解的看着王朝南。 “何哥,你想想看,贵族两个字是多么响亮的名字啊!我们三百多个新兵到部队后他的名字最响亮,最先被领导记住。你想哪个不爱贵族呢?团长看到贵族这个名字后觉得有意思就到新兵连来,专门看看黄贵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实话,黄贵族小伙子真的是长的不赖,高高大大又白白净净的,任何人见了他都喜欢。这么一个帅小伙团长就喜欢上了,就把他调去当通讯员。黄贵族也适合当通讯员,通讯员不费什么脑子,只要搞好服务工作就行了。所以,他在团长身边就看不出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团长觉得小伙子一表人才就在两年后把他送到军校去学习了两年,回到部队当了排长。何哥,我们这些战友虽然也当了军官,可我们是从枪林弹雨中爬出来的。” “黄贵族不是也参战了吗?” “何哥,他是参战了,可他是在团长身边,与我们这些一线用生命和鲜血与敌人相拼的人比起来,他根本就不算什么事了。他由于没有在一线待过,不懂得基层战士的苦与乐,与战士们格格不入。他又是团长的通讯员就显得高人一等,他的工作搞的一塌糊涂。但他还是一个官迷,一心想着往上爬,几次没有爬上去,就去找以前的团长后来的副师长,副师长不明就里,认为自己这个通讯员不错,怎么基层的同志不待见他呢?以为是下面的人在故意整他就派人下来调查,通过调查,副师长才知道此人是一个花瓶好看不中用。黄贵族这时候因为想当副连长没有当了就闹着转业,他本以为副师长要提拔他的,没想到副师长竟然同意他转业了,他是部队里第一个排级干部转业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找了一个漂亮的老婆不说,而且还安排在你们这么好的一个单位的宣传科里当干事。他多次给我们战友说过,他是后来的宣传科长,没想到被人整了,就使他没有当了宣传科长。” 何勤俭笑了笑:“老王,凭你和黄贵族的接触看,他能当我们的宣传科长吗?” “何哥,说真心话,他如果当了你们的宣传科长的话,那说明你们这个单位也太没有人了。” “对呀!既然是这样的人,那你还要帮他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 “何哥,因为我们是战友,我推辞了好几次,他非要我这样做,因为我在部队当过干事,摸过照相机和摄像机,他非要我帮他一次。我只好来找你借这些东西了。我拿去也只是做做样子,并不是非要那样做。” “黄贵族给你说过什么时间用?” “他说的明天晚上用。” 何勤俭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老王,我就给你明说吧!你要的东西是我在用也是我在管,但我不能借给你。我为什么不借给你呢?你想想看,如果你们在现场吵闹起来,是不是要经过公安局派出所?派出所的人来了是不是要把你这些东西一并带走?同志哥,到那时候我的这些东西就不是你的了,那就更不是我的了。我们单位知道后我的饭碗能保住吗?你王朝南同志也跟着到派出所去了一趟,你这个市文明办的同志私下做这些下三滥的事情,你还能在文明办待吗?” 王朝南点了点头:“对呀!何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后果呢?这件事我不能那样做了。” 何勤俭笑了笑说:“老王,我再给你说,黄贵族要整的这个人就是我们的科长李子木。” “啊!他要整李科长啊?李科长我们接触过,那是多好的一个人啊!黄贵族怎么要整他呢?” 何勤俭就把李子木请客后的所有事给王朝南说了,王朝南听后直摇头:“这个人不可交。” 何勤俭给李子木说了这事后,李子木很久没有说话。 周牧童以为李子木被吓到了,就安慰他:“子木,你也别怕!我们……” “周哥、老何,不是我怕!我是觉得这事还没有完。” 两人狐疑的看着李子木。李子木自嘲似的说:“书记刚才说,许先芝还要请我吃饭,书记还要陪着我去,这事情是不是更复杂了?” 周牧童很认真的说:“那既然书记陪着你,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周哥,这里面肯定还有东西的,到时候你们可要帮我一下忙啊!我……”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许先芝就翩然而至。李子木清楚她来的目的。他在心里想,看来许先芝和黄贵族真要置我于死地了! 李子木觉得自己要更加小心谨慎为好,不能上当,更不能钻进黄贵族设计好的套套里面去。但李子木防不胜防。 第29章 李子木防不胜防 李子木正和周牧童、何勤俭两人在办公室里谈话,许先芝却没有敲门,竟然直接推门进来了。她看着李子木皮笑肉不笑的说:“李科长,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子木和周牧童、何勤俭都惊诧的看着许先芝。李子木心想,她这个气势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自己不能惹着她。李子木想到这里连忙笑着说:“许老师,我回来了!我是中午回来的。许老师,请坐!” 周牧童与何勤俭见许先芝进来后那个样子,以为她会扑向李子木,两人连忙一下站起来,如果许先芝有什么不良行为他俩就会出手护着李子木。许先芝并没有冲向李子木,而是坐到周牧童身边的沙发上。 何勤俭和周牧童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子木一眼,他俩的意思是李子木会不会叫他俩留下来?如果李子木让他俩留下来的话他俩就留下来。可李子木并没有说他俩留下来的话,而是轻轻的向他俩招了招手。李子木招手的目的就是要他俩留下来,两人却理解错了,以为李子木是要他俩走。两人看了李子木一眼后就悻悻的往外走。何勤俭出门的时候故意不把门关上,而是留下一道缝。李子木清楚弟兄们会在对面办公室时刻关注着自己这边的动静的。 李子木连忙起身给许先芝倒水,边倒水边说:“许老师,实在对不起!前晚上突然接到家里带来的信,说家里的水管坏了,两个老人在家没有水吃。昨天一早,我就赶回去了就没有来请你原谅!” 李子木说话的时候,许先芝的嘴唇动了几次,看样子她想说什么。李子木说完后以为许先芝要说的,结果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许先芝的眼神很怪,是鄙视是仇恨还是欣赏,李子木说不出来。 李子木见许先芝这个样子看着自己,心想难道今天有什么“战斗”要发生吗?她该不会主动攻击自己啊? 李子木为了消除许先芝的敌意,望着许先芝说:“许老师,老黄的身体怎么样了?这几天啰嗦事多就没有时间去看看他。” “唉!”许先芝叹息一声说:“他始终睡不着觉,总觉得浑身难受不舒服。” “那你们找一个老中医看看?”李子木一边说一边想,他心里想的事情太多了,他怎么能睡得着觉?怎么不难受? “看了!医生说他是内分泌失调,要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 “许老师,那就让老黄好好的休养休养,不要考虑其他的事情。” “唉!难啊!不考虑其他的事情是不行的。李科长,昨天我们在家都准备好了你却没有来,害得我们今天一整天都在吃剩菜……” “许老师,实在对不起!请你和老黄一定要原谅我,我的确是家里有事。” 许先芝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子木:“李科长,那明天晚上你有空没有?” 李子木本想骗许先芝说有事的,但这件事早晚必须要面对,越往后拖越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不如早一点把这事解决了。李子木想到这里就笑着说:“明天晚上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什么安排,应该是空的。”李子木说着明知故问的问道:“许老师,明天晚上有事吗?” “李科长,明天晚上我们请你到老地方去吃饭,你一定要去啊!” 李子木故意装作思考的样子,过了一阵才回答许先芝:“好的!我一定去!那太谢谢你和老黄了,让你们破费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李科长,明天晚上六点半钟在老地方等你!”许先芝说完就走了出去。 李子木站在门口望着许先芝,他要看看许先芝进不进熊书记的办公室。许先芝在路过熊书记的办公室门口时迟疑了一下,手伸出去准备推门却又缩了回来,停顿了一下就走了。 李子木一愣,看来许先芝没有告诉熊书记有请我吃饭的事,我得要更加小心了。李子木连忙走进对面大办公室对何勤俭、刘思敏和小柳说:“你们三个人马上代表我和宣传科的弟兄们去看看黄贵族同志一下。” 李子木边说边掏钱:“你们买点糕点去看看他,就说我本来要去看他的,熊书记有事把我召去了就你们三个人去看他。” 何勤俭三人狐疑的看着李子木。刘思敏不解的说:“头儿,他都那样对待你了你还去看他?而且还自己掏钱买东西去?” “思敏,你们别这样看着我!许先芝说黄贵族的情况很严重,你们三个先去看看情况到底如何?是不是很严重?” 何勤俭见李子木手里拿着五十元钱,连忙说:“老李,你就不要自己私人掏钱了,办公室卖废报纸还剩的有钱就用那个钱吧!” 李子木摆了摆手:“不行!老何,那个钱是弟兄们买茶叶喝的,就用我的钱吧!人家要请我去吃饭,我总得要掏点钱出来才行啊!” “好吧!那也用不了这么多啊!”何勤俭一边接钱一边说。 “老何,具体买什么东西你们看着办吧!” 何勤俭三人走了不久又回来了,他们在黄贵族家门口敲了很久的门都没有人开门,黄贵族没有在家里。 何勤俭三人出门后,李子木给周牧童使了一下眼神,周牧童就跟着李子木来到对面办公室。 一进屋,周牧童就说:“许先芝真的又来请你去吃饭了?” “嗯!”李子木点了点头说:“周哥,你和老何明天晚上要帮我一个忙。” 周牧童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帮忙?帮你什么忙?” “许先芝请我明天晚上到老地方去吃饭,那地方虽然不是最高档的地方,但也不是最便宜的地方,她们既然下这么大的血本肯定有什么重大目的。他们不给我搞点事出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因此,我想请你们两个明天晚上也到老地方去消费,你们最好在我的隔壁房间里,时刻关注着我这边的异常动静,如果有什么不测事件你们两个就出面解决,这样做最起码你们也是一个见证人。” “我明白了。”周牧童说后把烟蒂往烟灰缸一摁:“子木,你这个劫难看来是躲不过去的。明天晚上,我原计划把市里新闻机构的几个记者请出来聚一下的,是要你这个领导参加的……” “啊!”李子木一下打断周牧童:“你老兄有安排呀!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你早点告诉我了,我不就可以推掉她吗?” 周牧童望着李子木歉意的笑了笑:“我怎么知道她这么快又来请你了吗?她那边不好推辞那你就去参加吧!我原来计划的是小范围,就我们宣传科几个人参加,现在既然你这边有这样一种情况,那我们宣传科的人都去,就在老地方。你先到许先芝那里去,中途你就出来,这样他们就没有办法对你下手了。” “周哥,你这个办法不错好是好,但也会带来另外的后果。” 周牧童狐疑的看着李子木:“什么后果?” “周哥,你想过没有?如果宣传科的十几个弟兄都去拿阵仗是不是有点大了?花费的费用怎么出?这个费用不好出是不是?其次,某人看到我们在那地方海吃海喝,又没有他的份他会怎么想?这是不是又给我增加了一条罪状?同时,我们的人多了他们就有所防备,也就看不出他们的目的和真实用意了。所以,我认为还是小范围内好,就你们几个经常与新闻机构打交道的人就够了。” 周牧童想了想说:“好!那就这样办!我们在外面大厅里,这样才好观察到你们。” 李子木笑着说:“周哥,你们一定要替我把……”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红瑜就一下推门进来,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和周牧童:“你们在谈事?” “陈姐,有事吗?” 陈红瑜紧张神秘的看着李子木和周牧童说:“科长,有人要害你啊!” 李子木站起来一边搬椅子一边说:“陈姐,别急!你坐下慢慢的说。” 陈红瑜把知道的事情说了后,李子木倒吸一口凉气,这黄贵族和许先芝难道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真的要把自己整下台才甘心吗? 陈红瑜紧张神秘的样子使李子木不由得也紧张起来,他一边给陈红瑜倒水一边说:“陈姐,别急!你先喝口水再说。” 陈红瑜喝了一口水后说:“今天下午,我听我们单位财务科的小李说,许先芝说最近她们在做一件大事,这个大事出了后会惊动整个巴山钢铁厂的。” “哦!许先芝要做一件大事?”李子木紧紧的盯着陈红瑜:“许先芝真的是这样说的?” “小李给我说的,她说是许先芝亲口说的,应该不会有假。”陈红瑜非常肯定的说。 李子木结合许先芝一连串的做法,觉得非常有可能。 许先芝是巴山钢铁厂焦化分厂财务科的出纳,财务科里五个人,她只和材料决算员小李关系好一些,两人平时爱在一起逛街。许先芝偶尔也会把小李带到家里吃饭。 人们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许先芝和小李的性格脾气都非常相似,这样两个人就成了朋友。许先芝有什么话就对小李说,小李有什么心思也对许先芝讲。 许先芝很早就对小李说:“我家你黄哥以后是钢铁厂的宣传科长,等他正式上任了就把你调到钢铁厂机关去,免得在这里受他们的气。” 小李高兴的说:“那就谢谢黄哥和许姐了!” “我们是好姐妹,这有什么好谢的!” 小李听进了许先芝说的话,天天盼着黄贵族当钢铁厂的宣传科长,她盼望黄贵族当宣传科长的心比许先芝还要迫切。 但老科长陈志斌退休后,黄贵族并没有当宣传科长,小李大失所望,不解的问许先芝:“许姐,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黄哥接任宣传科长吗?怎么是李子木这个人呢?” 许先芝气呼呼的说:“本来是我家老黄的,因为我们没有给领导送礼,这宣传科长就被李子木拿去了。” “这李子木也太可恨了,竟然把黄哥的科长夺去了!”小李一边恨恨的说一边打听谁是李子木。 陈红瑜是焦化分厂的物资稽核员,她的工作与小李有交集。小李比陈红瑜小十多岁,陈红瑜就把小李当成晚辈在看待,不像其他人动不动就对小李挖苦讽刺,而是非常有耐心的教导规劝小李,有时不但包容小李的无知,而且非常细心的指出她不足的地方。小李觉得陈红瑜是个好人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或者自己心里的苦闷事都向陈红瑜倾诉。 许先芝给小李说了李子木夺走了黄贵族的宣传科长的位置后,小李在陈红瑜面前有意无意的流露出对李子木的不满。 那时,陈红瑜还不知道自己和李子木曾经的关系,只知道李子木是书记的秘书。她听到小李对李子木的不满后对小李说:“小李,你认识李子木吗?” 小李摇了摇头:“我不认识李子木!” “那你不认识李子木,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你就随便说他的坏话?” 小李使劲的摇了摇头说:“陈姨,我不认识李子木,也不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小李,我给你说,人家李子木是书记的秘书是一个才子。你想想看,如果不是有本事的话他能给书记当秘书吗?李子木哪里像你说的那样是一个没有本事靠送礼当的科长?他在当秘书的时候就在报刊上发表文章了,这样的人难道会是一个蠢材?” “啊!是这样啊!我怎么不知道呢?我只是听许姐说李子木没有什么本事,是靠送礼才当的宣传科长。” “小李,你不知道的事情就不要乱说,你乱说了不但伤了别人,而且也让人把你看扁了。” 后来,李子木有一次到焦化分厂作形势报告,小李第一次见到李子木,她对陈红瑜说:“他就是李子木啊?他不是像别人说的那样没有本事啊!” 陈红瑜对小李说:“我没有骗你吧!人家李子木是不是没有本事靠送礼上去的人?他在当秘书的时候就已经不简单了。” “哦!”从这以后,小李对李子木另眼相看了。 但许先芝经常在小李面前说李子木的坏话,小李虽然不完全相信许先芝的话,但也没有反驳她。但小李由于和陈红瑜走的近了,并且不再像以前那样事事都听许先芝的,许先芝认为是陈红瑜在挑拨离间她和小李的关系,就对陈红瑜不满了。 陈红瑜后来知道李子木和她以前的事后,到李子木这里来的次数多了,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就说她和李子木的关系非同一般。许先芝听到后如获至宝,就在小李面前说:“你知道陈红瑜为什么说李子木好吗?” 小李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陈红瑜是李子木的情人,她当然会说李子木好了。” “什么?她是李子木的情人?”小李惊愕的看着许先芝。 许先芝把嘴撇了撇说:“你不相信啊?你不相信你就注意看,陈红瑜是不是经常往钢铁厂机关跑?” 小李按照许先芝说的留意起陈红瑜的行踪,的确看到陈红瑜时不时隔三差五往钢铁厂机关走。 这天,傍晚下班后,小李看到陈红瑜就拦住她说:“陈姨,你说实话你经常到钢铁厂机关去,你是去干什么?” 陈红瑜笑了笑说:“小李,我不是我们分厂的新闻报道员吗?我有完成新闻报道的任务,我得过几天到宣科去交稿子,还有我是稽核员,我不但要和你这里对账,我还要到钢铁厂物资公司去对账。所以,我到钢铁厂的时候就多。分厂领导都是知道的,怎么啦?小李,看你这样子好像有事啊!” “陈姨,你不是去见李子木了?” “我有时候要见李子木啊!他是宣传科长,我去交稿子的时候怎么会不见他呢?小李,听你这意思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啊?小李,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把你听到的说给我听听。” “陈姨,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啊!有人说你是李子木的情妇,所以你才说他好……” 陈红瑜轻轻的笑了笑说:“小李,我知道是谁说的了!” 小李惊诧的看着陈红瑜:“陈姨,你知道是谁说的?” “这还用我猜吗?肯定是许先芝说的,而且就是最近这两天说的。” “陈姨,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不知道吧!那天我到宣传科去,许先芝正在李科长的办公室……” “她到李科长办公室干什么?她也去交稿子?” “她哪里是去交稿子啊!她是去找李科长的麻烦了。”陈红瑜就把详细情况给小李说了。 …… 前天,许先芝对小李说:“老子要做一件让钢铁厂的人刮目相看的大事。” 小李就问道:“许姐,你要做一件什么大事啊?” 许先芝就把自己如何请客吃饭,如何暴打一顿吃饭的人,如何把这事捅出去都给小李说了。但许先芝没有给小李说具体是哪个。 小李想了两天也没有想明白许先芝为什么要这样做?就把许先芝说的话给陈红瑜说了。陈红瑜怀疑许先芝肯定是针对李子木的,就急忙来告诉李子木。 李子木没想到许先芝和黄贵族竟然是这样设计的,而且早就设计好了只等自己去钻。李子木觉得自己要更加小心谨慎了,不然的话就会钻进他们设计好的套套里面去了。 第30章 贵族用计害子木 李子木听了陈红瑜说的话后,对许先芝请自己吃饭的不良动机更加怀疑了,也更加警惕了。李子木在心里思忖了一下,觉得自己有必要做好应对办法,不能被动的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李子木想到这里就对周牧童说:“周哥,我看这件事情继续下去的话,我终究会被他们套进去的。我不如干脆来一个直接拒绝就说我不去吃饭,有什么话要说就在办公室里说,不要搞的那么复杂。” 周牧童望着李子木说:“你这个办法不是不好,而是这样做了之后你们就彻底摊牌了,他不可能再留在宣传科工作不说,而且你们两个就永远是不可调和的仇人了。” “周哥,你说的很对,从他们计划请我吃饭开始,我俩就已经是不能够调和的关系了。他们已经是想置我于死地了,我还怎么与他们调和呢?与其我伸出脖子让他们砍,不如我把脖子缩回来不让他砍,甚至主动出击,这样做肯定要痛快舒服吧!” “子木,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周牧童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巨大的响雷打断了他的话,他望了望窗外惊诧的说:“吔!这雷声音好大啊!” 响雷过后,倾盆大雨如柱。一阵风一阵雨一阵雷,一阵紧一阵。这时,李子木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才四五点钟天就像完全黑了一样。 李子木一边关窗子一边对周牧童说:“周哥,据天气预报说,今明两天有大暴雨,可能有特殊情况发生。你们几个要做好抗洪救灾报道的准备工作,一旦需要你们出场的时候要能拉得出去啊!” 周牧童望着窗外的大雨说:“你说的是对的,我得马上去准备!” 周牧童走了后,陈红瑜站起身来准备要走,李子木望了窗外一眼说:“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走?” “我……我不走别人又要说闲话的。”陈红瑜说后委屈的眼巴巴的望着李子木。 “嗨!你不是说过身正不怕影子斜吗?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怕什么呢?再说这是在办公室里,我们又能做什么呢?”李子木说着朝陈红瑜笑了笑:“既然别人都说我俩有事,那我们不如就有一回事怎么样?” 陈红瑜笑了笑:“你敢吗?” “这有什么不敢的?只要你敢我就敢。”李子木故意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陈红瑜轻轻的笑了笑,笑过后叹息一声说:“唉!你别开玩笑了。现在都把你搞得焦头烂额的,你还敢有其他的想法吗?科长,说真心话,看到你们这么复杂的关系,我觉得当官真的没有意思,不如当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自在。”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你不是说,你还想到宣传处来工作吗?” 陈红瑜幽幽的说:“你们这么复杂的关系我就不来了。” “你是真的不来还是……”李子木紧紧的盯着陈红瑜。 陈红瑜不自然的笑了笑:“如果说一点不想来那是假话,但一想到这么复杂的关系心里就非常害怕。” “嗨!你一个普通的工作人员,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了,你怕什么呢?” “科长,你说的倒轻巧?我现在只是下面的一个普通职工,只是偶尔写点东西来交就有不好的传言,我如果真的来了那不说的更多了?” 李子木愣愣的看着陈红瑜:“你就虚怕了?说真话,你写的东西还是很不错的,如果把你放在宣传科里,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你后面会写出更好的文章出来。陈姐,我还真有把你调到宣传科来的想法。” “真的?科长,说真话,我也喜欢写东西,虽然写的不好。我想到宣传科来就是想向那些老师们学习,使我能有所提高。科长,你可能认为我是不安心现在的工作才想到宣传科来的。其实我真不是不安心现在的工作,我现在的工作也很好。但我就是想……” 李子木一下打断陈红瑜:“陈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想到大机关来工作我也支持你。但关键是你要有过硬的东西才行,那样我才好帮你说话。下一步单位要进行机构改革调整,实行竞聘上岗,你如果有心要来就得参加公开的竞聘。你如果真的想来机关工作就得做好这些准备。我给你一个建议,你看外面的雨这么大,肯定有洪水发生。你在第一线可以抓到许多素材,写几篇有分量的文章出来,为你下步参加竞聘工作做准备,那时候你就有资本有硬条件了。” “科长,谢谢你!不过我要到机关来可能有麻烦,家里会……” “难道老江真的是那种小心眼?”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陈红瑜。 “唉!”陈红瑜叹息一声说:“不说了!现在雨好像小了些,我该回去了。”陈红瑜说着就往外走。 李子木看着陈红瑜的背影心想,她的家庭生活不一定幸福,要不然她怎么会那个样子呢? 几天后,李子木的判断就得到了印证。 陈红瑜刚走不久,周牧童就推门进来,惊诧的问李子木:“陈红瑜走了?” “她走了!你找她有事?” “嗨!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把她留下呢?” 李子木笑着说:“周哥,你们是初恋情人关系,你都不把她留下来,我怎么好留她呢?” 周牧童笑了笑说:“子木,陈红瑜这篇文章写的不错,我准备往上一级报刊推荐,你的意见如何?” “嗨!你周牧童现在也犯糊涂了,这发文章推荐文章都是你的工作职责是你分内之事,你怎么还来给我说呢?” 周牧童不好意思的嘿嘿嘿的笑了笑说:“因为这个情况不同嘛!我得请示一下你这个领导才行。” 李子木诧异的看着周牧童:“什么不同?” “你不是刚才说了她是我的初恋情人吗?我想我如果推荐上去了,有人会说我对她有特殊的照顾。为了避这个嫌,我得先给你说一下听听你的意见。” “嗨!你呀!你现在怎么也虚火了?周哥,先从工作上说,如果陈红瑜的文章的确写的不错,你就放心大胆的推。她的文章在报刊上发表了,我们的上稿率不但上去了,而且也多完成了一项任务,这哪里不好呢?从私下说,我看得出来你和陈红瑜还是有感情的。可惜你们阴差阳错没有走到一起,这是一种遗憾。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你们既然曾经有那么一段情,你就帮助她一下支持她一下,这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周牧童笑了笑:“我现在也担心我像你现在这种情况啊!子木,我家里那朵花就没有你家里的地沟花大度开朗啊!她如果知道我对陈红瑜有关照的话,她会把房子点燃的。” “哦!没想到你周牧童竟然找了个母夜叉啊!” “兄弟,这就是命啊!”周牧童无奈的摇了摇头。 “周哥,这么说你的家庭生活可能没有我的生活好了。” “唉!我与你比起来真的是差远了……唉!不说那些了!你看不看陈红瑜这篇文章?” “我不看了!你发出去吧!” “如果后面有什么反应的话,我就说是你要我发出去的?” “这没有问题!周哥,我是当过兵的人,当兵的人从来就是说一不二。你发出去如果有问题的话,我一个人承担责任,绝不把责任往你身上推。” 周牧童轻轻的笑了笑就出去了。李子木正准备外出电话一下响起来,他连忙抓起电话一听,是办公室打来的电话,钢铁厂马上召开防洪工作会议。 李子木放下电话就往会议室走。李子木刚进会议室,主管生产工作的副厂长申光言就对他说:“老李,你们宣传科的同志要好好的宣传报道一下我们一线员工的抗洪救灾精神。这特大暴雨过后肯定会有一系列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正是你们宣传科立功的时候……” 申光言副厂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厂长曾东就笑着说:“子木科长,孙厂长是很会抓思想政治工作的,你们宣传科就是要在大灾害中建功立业啊!” 李子木清楚厂长曾东对申光言这个副厂长是不怎么感兴趣的,他话里有话,是在告诉申光言副厂长,党委书记都没有说话你一个管生产的副厂长说那么多干什么? 李子木明白申光言副厂长此时此刻说这些话的目的,他是想告诉在座的人员,他申光言不但是抓生产的能手,而且也是抓思想政治宣传教育工作的好手。申光言这是在表现自己。 曾东厂长非常反感申光言。申光言处处表现出他是巴山钢铁厂的主人姿态,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有时候把其他一些副职领导都不放在眼里,好像他就是钢铁厂现在的一把手。 钢铁厂书记熊世白看着申光言的表演什么也不说,好像没有听到申光言说的话一样,面无表情的看着其他人。 申光言还想说什么,曾东厂长把手一挥说:“我们现在开会!大家已经看到了,现在这场大雨到底有多大了。据市气象台通报是百年未有的特大暴雨。从这一个多小时的情况看,后果会很严重的。我们不能等大雨过后才开始行动,我们现在就做好准备。因此,我先抛出一个抗洪救灾的方案来供大家讨论。” 厂长曾东说出他的方案后,其他同志个别地方作了补充,就通过了曾东厂长提出的方案。会议很短,十多分钟就结束了。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后,立即进行了布置和传达,弟兄们按照自己的工作职责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大雨过后就立即下去。 就在大家一心做好抗洪救灾工作准备时,黄贵族却不合时宜的做出一件大跌眼镜的事来,搞得李子木两头忙。 许先芝到办公室请李子木吃饭,李子木答应后她非常高兴。她在心里想,这次李子木肯定跑不掉了,到时候我要叫你李子木跪下来求我的。 李子木自从请宣传科的弟兄们到家里吃饭这件事情发生后,黄贵族就在心里对他恨之入骨了。 当时,周牧童在办公室向弟兄们说了星期天到李子木家里吃饭的事情后,其他弟兄们都有说有笑显得非常高兴,唯独黄贵族显得格格不入非常漠然的样子,既不与其他人交流也没有什么表情。眼睛看着已经看了一年都没有看完的一本书,既没有翻页也没有移动一下,双手撑着两腮一动不动的看着书上,足足十多分钟都没有动一下。 每天下午五点刚过,黄贵族就收好书不和办公室其他人打一声招呼就一个人默默的走出办公室。黄贵族并没有回家,而是往焦化分厂走,他要去接许先芝。这是别人对黄贵族往市内走的猜测,其实他根本没有去接许先芝,他到市内去是另有事情的。 黄贵族的家在巴山市巴东区城郊,父母亲虽然是农民,但由于地处城郊地带,与三教九流打交道多了,耳闻目染,学会了奸计狡诈,甚至也学会了坑蒙拐骗。黄贵族三兄弟从小在父母亲的熏陶下无师自通,也学会了父母亲的本领。尤其是他的两个哥哥,比父母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个哥哥在当地口碑不好,人们只要一提说黄贵龙黄贵虎两兄弟就直摇头。 黄贵族的两个哥哥能说会道口才了得。可黄贵族却显得木讷呆滞,口才没有两个哥哥好。但他要比两个哥哥长得帅气。 黄贵族当兵后被团长选为通讯员,把黄贵族的父母亲和两个哥哥高兴的不得了,到处吹嘘黄贵族是如何的了得。黄贵族后来上了军校又当了排长,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黄贵族当了排长后回家探亲,穿上四个兜的军干服在巴东城一走,引得认识的人啧啧称奇。以前对黄家不屑一顾的人竟然主动来提亲了。可黄贵族的父亲不想自己这个能干的小儿子在巴东城里找,而是在巴山市里找。并且要找人才非常漂亮的,工作单位非常好的。 黄贵族的一个远房表叔与许先芝的父亲是战友,得知许先芝的父亲正为她的终身大事发愁,就把许先芝介绍给黄贵族。许先芝看上了黄贵族的帅气,黄贵族看上了许先芝的漂亮,两人就这样走到一起了。婚后一年多时间,黄贵族就从部队转业回来了,许先芝的父母亲和哥哥弟弟妹妹认为黄贵族是部队下来的年轻干部,一定会大展宏图的,哪想到黄贵族却是一个绣花枕头只是好看并没有什么真本事,许家人大失所望。又加上黄贵族家是农村的,许家人在言语上甚至行动上多多少少的流露出些许嫌弃的表情和语气。黄贵族本来就是一个思维方式比较狭窄的人,说话做事与正常人有所不同,被许家人嫌弃后就更加不一般了。 黄贵族在单位里没有多少事情做,他的那个岗位的确是许先芝的舅舅,人事科长熊世白同志特意安排的,是可有可无的。黄贵族上不上班都无所谓,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做。 但黄贵族还是比较遵守纪律,每天按时上班下班。他在办公室里和其他人也没有过多的交流,他也不喜欢看报纸,就自己拿出一本书看。有同志注意观察过,他翻开书本可以看一整天都不会翻一页,一本书看一年都没有看完。 黄贵族还特别小心谨慎。办公室其他同志的办公桌从来不上锁,而他的办公桌是长期锁着的。 黄贵族后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了许先芝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后,每天下午就提前一个小时或者两个小时下班了,对办公室的同志说是去接许先芝,实际上是到街上去闲逛。 一次偶然的机会,黄贵族路过一个理发馆,一个漂亮的女孩从理发馆走出来拦着他说:“帅哥,洗头吗?” 黄贵族本来不洗头的,但那天竟然鬼使神差的说:“洗头!” 女孩笑着把黄贵族带进去了,直到三个小时后,黄贵族才喜笑颜开的走出来。从这以后,黄贵族几乎天天都要到这个理发馆来。时间长了,黄贵族知道女孩叫吴昌英,吴昌英知道了他叫黄贵族。 黄贵族在单位里显得口吃言笨,但在吴昌英面前却能说会道口若悬河。吴昌英觉得自己走大运了,竟然遇到一个在巴山钢铁厂宣传科当干事,将来的宣传科长的人,那是非常了不得的事。吴昌英就一心一意的跟着黄贵族。 黄贵族从来没有享受到妻子的关爱,但在吴昌英这里全都有了。黄贵族就想与许先芝离婚后与吴昌英结婚。但一想到许先芝一家人的势力后就不敢离婚了,就和吴昌英暗中长期保持着关系。每天下午黄贵族都要和吴昌英见面,而且两人的儿子都上学读书了,许先芝一家人却不知道。他们压根不会想到黄贵族这种三脚踢不出两个屁的人会在外面有家? 这次,李子木请客没有亲自给黄贵族说,黄贵族就认为李子木不尊重他,回到家里把李子木请客的事情给许先芝一说,许先芝本来就是一个不爱动脑筋想问题的人,不但支持黄贵族不到李子木家吃饭,反而添油加醋的说了李子木不少的坏话,两人就此商量设计如何害李子木。 黄贵族对许先芝说:“先芝,如果把李子木搞下台以后,从目前的情况看,舅舅是厂里的书记,他一定会让我当这个科长的。” 许先芝觉得黄贵族说的有道理。以前不是舅舅当书记,现在是舅舅的书记,只要李子木下台了,黄贵族就一定能当科长。于是对黄贵族说:“贵族,怎么才能把李子木搞下台呢?” 黄贵族掰着手指说:“李子木不抽烟,不喝酒,也不打牌,听说他也不进歌舞厅,要搞他不容易。”黄贵族想了想说:“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把李子木搞倒。” “什么办法?”许先芝惊诧的看着黄贵族。 黄贵族看着许先芝轻轻的笑,并不跟许先芝说。许先芝催了几次后,黄贵族才说出来,许先芝愣愣的看着黄贵族很久都没有说话。 第31章 黄贵族事情败露 黄贵族想起自己的计划忍不住笑起来,他想自己这个计划实现了不但能当巴山钢铁厂宣传科长,而且还能和许先芝离婚与吴昌英结婚,到那时侯我黄贵族就是人生赢家了。 黄贵族想要实现这个计划,关键是看许先芝能不能那样做了。如果许先芝照自己说的去做,自己的计划就完全能够实现。黄贵族想着自己的计划,忘记了回答许先芝的话,许先芝连续催了几次后黄贵族才认真的说:“先芝,你想不想我当那个宣传科长呢?” “嘿!”许先芝愣了黄贵族一眼说:“我怎么不想你当科长呢?俗话说,男人有志,女人才有势。自己的男人是一个当官的,女人在外面说话都要硬气很多,你说我想不想你当科长吗?” “那你想我当科长的话,你得听我的安排,你的照我说的去做。”黄贵族说后紧紧的盯着许先芝。 许先芝非常坚定的说:“你说!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按照你说的去做。” “先芝,我现在要当科长的话比其他人的条件好,其他人要把大领导征服了才行。可我们就不需要去做大领导的工作了,你的舅舅就是大领导,他肯定会支持我们的,现在关键是这个位置被李子木占着了,要把李子木搬开才行。可李子木这个人不吃不喝又不贪,没有什么东西会把他搞得倒。我想了想,只有用女人才能把他搞倒。” 许先芝惊愕的看着黄贵族说:“你不是说李子木不喜欢女人吗?你怎么……” 黄贵族诡异的笑了笑说:“李子木不是不喜欢女人,而是不像其他那些人什么歌舞厅的女人,什么洗脚房的小姐,只要是女人就喜欢。李子木不是那样的人,他是喜欢有家庭很正规的漂亮的女人。” 许先芝笑了笑说:“你这话就矛盾了。既然是有家庭又是正规的女人怎么会与李子木相好呢?” “先芝,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也就是李子木的狡猾之处,表面看他是一个正人君子不吃不喝又不贪,其实他也是一个喜欢女人的人,只不过他做的高明做的狡猾不容易被人发现罢了。” “贵族,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就不要绕来绕去的,你直接给我明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就行了。” 黄贵族紧紧的盯着许先芝:“先芝,你们焦化分厂那个陈红瑜怎么样?” “陈红瑜人不错啊!她是我们分厂的才女,不但人漂亮而且会写文章。贵族,你问她干什么?” “我问她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她就是李子木的情妇!” “什么?陈红瑜是李子木的情妇?”许先芝惊诧的看着黄贵族。 黄贵族得意的笑了笑说:“想不到吧!那么高傲又有本事又漂亮的陈红瑜竟然是李子木的情妇。” “这真的是让人想不到啊!”许先芝恍然大悟的说:“贵族,你的意思是不是我们把李子木和陈红瑜的事情说出去,这样李子木这个科长就当不成了,你说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黄贵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只是一个方面,现在没有十足的真凭实据,一时半会是把李子木扳不倒,要想尽快把他扳倒还得拿出另外一招。” “你还有另外一招?”许先芝惊愕的看着黄贵族。 “你真以为你的男人是个笨猪子啊?我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我如果表现出来了,我并不输他们的。” 许先芝嘿嘿嘿的笑了笑说:“那你说说你的另一招是什么?” “我的另一招就是让李子木与女人睡觉……” 黄贵族的话还没有说完,许先芝就笑趴了腰,她一边笑一边说:“李子木和女人睡觉?你不是说他和陈红瑜有事吗?还有他家里那个地沟花也不错……” 黄贵族一下打断许先芝说:“我是说的叫李子木和另外的女人睡觉,趁他正和女人睡觉的时候,我们就把他的一举一动录下来然后交到纪委去。你说李子木还能当这个科长吗?” 许先芝非常兴奋的说:“对呀!李子木和陈红瑜正在睡觉的时候……” 黄贵族一下打断许先芝说:“我不是说的李子木和陈红瑜睡觉。” “你不是说的他和陈红瑜睡觉?”许先芝惊诧的看着黄贵族:“那你是说的李子木和哪个睡觉? “对!我不是说的李子木和陈红瑜睡觉,我是说的他和另外的女人睡觉。” “另外的女人?另外谁呢?”许先芝认真想起来,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她自己。 许先芝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合适的人就问黄贵族:“你说的是哪个啊?” 黄贵族指着许先芝说:“这个女人就是你。” “我?”许先芝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亏你想得出来!你要我去勾引李子木?” 黄贵族点了点头:“对!我就是要你去勾引李子木,只有你去找他,他才会……” 许先芝不等黄贵族说完,气恼的打断他:“贵族,我许先芝是有原则的,并不是所有的人我都能看上的。我能和你走到一起是因为你小伙子长的帅气。他李子木虽然是领导,但他就没有你长得帅。你要我去勾引他,我对他没有兴趣。” 许先芝这话说了后,黄贵族心里高兴极了。他在心里说,你李子木虽然是领导又怎么样?你的文章写的再好又如何?我家许先芝看上的还是我,我也有比你强的时候。 黄贵族高兴的搂着许先芝说:“先芝,我知道你心里有我,也知道你去找李子木会委屈了你,但为了我们这个家,为了我能早一点当上宣传科长,你就委屈一下吧!算我求你了。” 许先芝说的那些话并不是真心话,她主要是为了在黄贵族面前表示她是如何的爱黄贵族的。许先芝为了不使黄贵族对她过去的事情有所怀疑,就故意那样说。 黄贵族非要许先芝去勾引李子木,他俩最好能有实质性的关系,那样不但可以把李子木搞倒搞臭,而且也有了与许先芝离婚的硬条件。 黄贵族和许先芝两人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目的。黄贵族一番话说了后,许先芝陷入了沉思中。她内心深处还真希望和李子木有实质性的事情发生。许先芝想,李子木如果与她有了实质性的事情后,那说明李子木是喜欢她的,既然李子木喜欢她,如果黄贵族不知道的话,她就和李子木长期保持下去。如果黄贵族知道了她和李子木的事情后要离婚的话,她就坚决和黄贵族离婚,然后嫁给李子木,自己的男人不也是一个当官的吗? 这是许先芝的内心想法,她不能让黄贵族知道。因此,她对黄贵族说:“我是你的妻子,我怎么去找李子木呢?” “先芝,为了我们这个家,你只有这样做了,一旦把李子木搞倒了我当上科长后,我们不是什么都有了吗?” 许先芝觉得黄贵族说的非常有道理,连忙说:“那……那你要我怎么做呢?” 黄贵族见许先芝终于同意了,高兴的一把抱住她说:“你最好是和他上床睡觉。你把他约到家里来,等你们正睡觉的时候,我就带着人冲进来把他狠狠的打一顿。那时候他李子木还敢说什么呢?他只有跪下来向我磕头求饶了。我再找人把他的丑态录下来往纪委一交,他还能当宣传科长吗?他下台后宣传科里虽然有十多个人,但只有我合适当科长了。” “万一……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不和我睡觉呢?”许先芝愣愣的看着黄贵族。 “不会吧!你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在他面前一躺,难道他不动心?除非他有病才会对你不动心!” “我是说的万一……” 黄贵族想了想说:“你说的也有可能。说心里话,先芝,我还舍不得你和他在一起。如果他真的对你不动心的话……那我们就只能这样做了。” “怎么做?”许先芝紧紧的盯着黄贵族。 “我们请李子木吃饭!” 许先芝惊诧不已:“我们请李子木吃饭?” “对!我们请他吃饭!” 许先芝鄙夷的说:“算了吧!我宁愿和他做其他的事也不请他吃饭!” “嗨!我们请他吃饭是假要抓他是真!”黄贵族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抓的动作。 许先芝不明白黄贵族说的事:“你这说……”许先芝不解的看着黄贵族。 黄贵族笑了笑说:“你不是说你要他跟你睡觉他不一定来吗?那我们就请他来吃饭,这吃饭他就没有理由不来了。我们把他请到外面去吃饭,就说给他赔礼道歉,他就更没有办法拒绝了。他吃饭的时候,我中途出去一下,你就把你的衣服解开,一下坐在他的身上紧紧的搂抱着他。这时候我就带着摄像的照相的进来,你再说是他李子木强迫的。嘿嘿!他李子木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黄贵族说后得意的笑了起来。许先芝也跟着一起笑。笑过后幽幽的说:“贵族,我听说李子木不喜欢在外面吃饭,我们怎么能把他请出来呢?” “这就靠你了。你只要把他请出来了,后面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做。”黄贵族说后就把请战友王朝南照相摄像的事说了。 许先芝得意的说:“我故意抱住他,并用手把他脸上抓几道血印子,我还要咬他的脸,这些都是我反抗他的证据。” 许先芝和黄贵族商量好了后,只等着李子木这条鱼上钩了。 许先芝认为这是万无一失的好办法,高兴的把这些给小李说了,最后对小李说:“小李,你就等着看李子木的好戏吧!” 小李一边等着看戏一边把许先芝说的告诉给陈红瑜。陈红瑜担心李子木上当吃亏连忙来告诉他。 许先芝天天等着李子木往他们设计的套套里面钻,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是黄贵族与她离婚的办法之一。 这天,许先芝再次约了李子木吃饭后,回到办公室把李子木同意吃饭的事告诉给小李:“小李,明天晚上你就知道李子木的科长到头了。” 许先芝说这些话的时候,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黄贵族正和情人吴昌英在一起,他俩正高兴的计划着与许先芝离婚的事情。 当天,许先芝走后,李子木立即安排何勤俭、刘诗敏和小柳去看黄贵族。三人提着礼物来到黄贵族家门口怎么敲门也不开,就将买的礼物挂在他家的门上。 何勤俭回来给李子木说了没有见到黄贵族后,就给焦化分厂财务科的许先芝打电话:“许老师,刚才李科长派我和刘诗敏、小柳三人代表他和宣传科的全体同志去看望黄老师,可我们敲了很久的门,黄老师都没有开门。我们只好将带的东西挂在你们家的门上了。许老师,你记得把东西拿进去啊!” 许先芝听说有礼物高兴的不得了,她一边不停的说谢谢一边说:“老黄到医院去疗养去了,他没有在家。” 这是许先芝临时编的,其实她也不清楚黄贵族到哪里去了? 许先芝怀疑黄贵族可能在一个按摩店里按摩,因为很久以前黄贵族说过。 许先芝觉得没有什么事就拉着小李一块去逛街,她的心里是想到黄贵族说的那个按摩店去看看。 两人在街上东走走西看看,始终没有找到那家按摩店。恰在这时不期而至的大暴雨来了,两人没有地方躲雨就往旁边一家人的门口一站。真是无巧不成书,世上的事往往那么凑巧,许先芝和小李躲雨的这家人竟然是黄贵族和情妇吴昌英的家。 黄贵族和吴昌英的儿子已经七八岁了,吴昌英竟然不认识许先芝。她见许先芝和小李站在门口躲雨,连忙热情的招呼两人:“哎呀!外面雨大,你们进屋来坐。” 许先芝和小李一边说着谢谢一边进了屋。如果此时大雨停住,许先芝和小李走了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可世上的事情往往就那么有戏剧性。大雨不但没有停反而越下越大,许先芝和小李根本没有办法走,只好坐在吴昌英家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摆龙门阵。 小李坐了一会要上厕所,吴昌英给小李指了厕所后,许先芝竟然要去陪着小李,结果在穿过客厅时看到墙上的镜框里的照片,许先芝这一看彻底看出了黄贵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彻底改变了她自己的命运。 小李上厕所时,许先芝看到墙上的镜框很别致,这镜框和自己家里的镜框非常相似。许先芝走到镜框前细细的观看起来,怎么镜框中的男人和自己的男人黄贵族长的一模一样呢?难道世上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人? 许先芝使劲揉了揉眼睛,难道自己看错了?不对呀!那穿军装的男人就是自己的男人黄贵族啊!黄贵族的照片怎么在这里来了? 哦!许先芝终于明白了。这次,许先芝终于冷静下来,不像以往遇到事情不顾一切的吵闹起来,这次,许先芝竟然沉住了气,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说的样子。许先芝来到吴昌英面前轻轻的说:“你家先生以前是当兵的?” “对!我家老黄以前是当兵的。”吴昌英非常骄傲的说。 “哦!你家老黄还在当兵吗?”许先芝说后紧紧的盯着吴昌英。 “没有!他早就转业回来了,他现在在巴山钢铁厂宣传科当干事。” 许先芝彻底证实了这个老黄就是他家里的老黄。她不想引起吴昌英的怀疑,轻轻的说:“你家老黄还能干啊!” “嗨!我家老黄本来要当科长的,结果……”吴昌英一下警惕起来不说了。 许先芝看着墙上的镜框,真想一下取下来摔个粉碎。但她担心自己打不过吴昌英。许先芝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一边看一边想,自己要怎么拆穿这个把戏呢? 这时,小李从厕所出来见许先芝的脸色不好关切的问道:“许姐,你怎么啦?” 许先芝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小李不要说什么。她准备让小李看看墙上的镜框,然后听听小李说些什么。许先芝刚要说话,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披着雨衣跑进来了。吴昌英一边给男孩脱雨衣一边说:“你爸爸呢?爸爸他走了吗?” 吴昌英的话刚说完,黄贵族就打着雨伞走了进来,他一边抖雨伞上的水一边说:“这么大的雨我怎么走?” “那雨大你就不走吧!”吴昌英用渴望的眼神望着黄贵族。 小男孩一把抱住黄贵族:“爸爸,你就不走吧!你好好的陪陪我!” 许先芝从里面走出来大声的说:“黄贵族,你就不走吧!”许先芝说着就向黄贵族扑去。 黄贵族一惊,一边躲闪一边惊叫道:“先芝!你……” 许先芝一把抓住黄贵族又撕又咬,又打又扯,黄贵族只有躲闪招架。 吴昌英见许先芝抓住黄贵族又骂又打,想上去帮忙但又不敢。他们的儿子见许先芝在打黄贵族,哭着说:“不要打我的爸爸!” 小男孩哭着上去帮黄贵族的忙,许先芝使劲一脚把男孩踹倒了,这下吴昌英不干了。你打我可以,但你不能打我的儿子。 “妈的!哪里来的野婆娘,竟然跑到我家里来撒野?”吴昌英大声骂后也加入了战斗,三人扭打在一起。 “你们别打了!”小李劝阻了几次没有劝阻开,就冒雨回到单位给许先芝的小弟弟许先杰说:“你大姐和你姐夫打起来了,你快去帮你姐姐,不然的话你姐姐要吃亏的!” 小李把情况一说,许先芝的小弟弟许先杰气得不得了,顾不上给哥哥许援朝打电话,一边冒雨跑一边说:“小李,你快给我哥哥打电话!” 许先杰冒雨赶到吴昌英家,只见姐姐许先芝头发散乱,衣服破烂,脸上血渍斑斑的坐在地上哭,边哭边数落黄贵族。 许先杰见许先芝那副模样,就明白自己姐姐吃大亏了,他什么话也不说抓住黄贵族就是几巴掌。 黄贵族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就和小舅子许先杰打起来,直到派出所的同志赶到,这场战斗才停下来。 第32章 子木救了黄贵族 许先芝和黄贵族结婚十多年,按照她自己的话说两人一直非常恩爱,没有不和谐的事情发生。如果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那都是许先芝在找黄贵族的茬,不会是黄贵族找许先芝的毛病。许先芝和她的父母亲、哥哥嫂嫂以及弟弟妹妹,乃至弟媳妇和妹夫都认为黄贵族老实巴交,木讷呆滞,不可能会有什么事,就是有事也只能是许先芝有事。许先芝一家人认为,黄贵族如果能有那份血性的话,那他一定会在宣传科里说的上话了。 许先芝一家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老实巴交的黄贵族竟然在外面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来,并且小孩都已经七八岁了。许先芝想起自己被黄贵族戏耍了就哭,可她却哭不出来,只有不停的抹眼泪。这时候,许先芝想起父亲了,要是父亲在的话他一定会替自己做主的。 许先芝想起父亲哭得更加伤心了,几乎要哭昏过去。她的弟弟许先杰看到她被打成那个样子,又见她哭得那么伤心,就认为她是因为黄贵族的背叛而难过,就大声的说:“黄贵族这样的人你有什么难过的?祸害早就该除脱了!” 许先杰本来就看不惯黄贵族这个姐夫,多次在许先芝面前说:“要本事没本事,要地位没地位,不说我们沾他的光,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 许先杰看到姐姐许先芝那副痛苦的样子,就大声的对黄贵族说:“黄贵族,你如果不是和我姐姐结婚,你能到巴山钢铁厂来吗?你能有今天的幸福生活吗?你看看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竟然做出对不起我姐姐的事来。” 许先杰想起黄贵族平时的所作所为,好像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也不管什么姐夫不姐夫了,抡起拳头就要去打黄贵族 开始,黄贵族还躲闪着,心想许先杰打两下就会停下来的,哪想到许先杰竟然往死里打。 黄贵族怒目圆睁,大声吼道:“许先杰!你是不是要打?” “黄贵族,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还有理啊?”许先杰说着照黄贵族脸上砸去,黄贵族头一歪躲过后顺手一拉,许先杰扑通的一声就趴在地上“哎约!哎哟!”直叫唤,爬了几次才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地上大声的痛骂黄贵族。 外面的雨虽然很大,但附近的居民还是听到动静,竟然不顾雨打湿自己的衣服,都挤在门口看着屋里的稀奇。 许先芝看到许先杰痛苦的样子,心想不但自己被黄贵族和吴昌英打了,自己的弟弟也被打成这个样子了,自己不能这样轻易放过他。许先芝一边哭着拉一边数落黄贵族:“走!我们去找领导说清楚,你这……” 许先芝的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哥哥许援朝到了。许援朝见妹妹许先芝和弟弟许先杰那个样子,很想上去给黄贵族来两下子的。但他知道自己不是黄贵族的对手,就不去动黄贵族就想去打吴昌英。 黄贵族怎么允许许援朝去打吴昌英呢?他往吴昌英面前一站,双手叉腰大声的说:“许援朝,你只要敢动吴昌英一下,我就不认你是许先芝的哥哥了!” “黄贵族,你好像多么理直气壮啊?”许先杰说着走到许援朝的身边,他想和哥哥许援朝一块收拾黄贵族。许先杰指着黄贵族的鼻子说:“黄贵族,你已经做出这样的事了你还好意思说……” 许先杰说着趁黄贵族不备照他后脑壳重重的一拳。黄贵族没防备许先杰会偷袭他,后脑壳突然挨了一拳后,顿时一下懵了,像一个呆傻的人痴痴的看着许先杰。 许先杰并没有停手,而是趁黄贵族迷糊的时候使劲推了一把,黄贵族仰面倒地,头磕在后面的板凳上被磕出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 许先杰见状就要往外跑,吴昌英一把拉住他:“你把人打死了,你还想跑?” 吴昌英抓住许先杰不让他走,两人就在门口争吵起来。看热闹的人担心出人命连忙报警,警察到后将所有的人都带进派出所。 许先芝在派出所说出了自己的舅舅是巴山钢铁厂的党委书记熊世白,派出所就给熊世白书记打电话通报了情况。熊世白觉得这事自己不好出面解决,就要李子木去处理。 熊世白对李子木说:“子木,老子没想到黄贵族竟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他真的不是他妈个东西!” 李子木不清楚熊世白书记说的是什么?难道黄贵族要害自己的事熊书记知道了? 李子木不明就里的看着熊世白,熊世白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给李子木说清楚是什么事。他压住火气说:“子木科长,刚才东城派出所打电话来说,黄贵族和许先芝在派出所里,派出所的同志要我去一下。” “哦!”李子木心里一阵窃喜,难道黄贵族和许先芝设计整我的事被派出所发现了,派出所就把他们抓起来了? 李子木心里真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但熊世白书记和许先芝一家人是亲戚关系,自己不能太明显了。李子木忍住激动的心情说:“书记,他们两个人在派出所干什么?” 派出所已经给熊世白书记说了一下两人的情况,他竟然对李子木说:“他俩具体是什么事情派出所没有明说,我也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本来派出所是要我去的,但他们两个和我的关系比较特殊,我去了反而不好处理。同时,这场暴雨又这么大,我的事情又多,我不好亲自去,你就代表我去一下。” 李子木是熊世白书记的下级,黄贵族又是宣传科的工作人员,李子木替熊世白书记出面是再好不过的。 李子木连忙回到办公室给弟兄们说了一下工作方面的情况,交代了注意事项后就往派出所赶。 李子木坐在车里望着窗外的大雨想,黄贵族和许先芝要设计整我害我,可能动作搞大了就被派出所发现后两人就被抓去了。熊世白既是钢铁厂的书记又是他们的亲舅舅,他不亲自去是对的。如果按照规定来处理的话,熊世白心里想帮他们一下的话,他却没有办法说出来。李子木去了就不同了,他可以随便说。 李子木觉得,从熊书记刚才的话来看,他是不想对两人进行处理的,但他因为是钢铁厂的书记,职务在身没有办法说出口。而我这个被黄贵族和许先芝要害要整的人,如果要求从轻发落,对黄贵族和许先芝是非常有好处的,不但能减轻处罚,而且即使过后有人要说七说八的,他也好推卸责任,这是李子木干的与他无关。李子木明白了,这就是熊世白书记要他到派出所的原因。 李子木想起二人对自己所做的事心里就有气,他真希望能把他俩关起来。即使不能关起来,自己也要在众人面前把黄贵族和许先芝好好的说一顿,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但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黄贵族和许先芝在派出所的事不是关于整他的事,而是黄贵族竟然在外面有家,且孩子都已经七八岁了。 李子木没想到黄贵族不吭不哈的,竟然做出这么奇葩的事。李子木更无法理解的是,这么多年,许先芝一家人竟然没有发现一点问题,这说明黄贵族太会装了。 李子木来到巴山市东城派出所,黄贵族垂头丧气的不敢看他,听到李子木的声音后就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许先芝也没了往日高傲看不起人的样子,脸上挂着泪痕,时不时的抽一下。许援朝和许先杰两兄弟似怒非怒,似怨非怨的一会看着黄贵族,一会又看着黄贵族的那个女人吴昌英。 当时,李子木并不知道黄贵族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他以为是黄贵族这段时间没有上班,就到不该去的地方去了,结果被派出所巡察抓到了,那个女人就是那个地方的人。派出所把黄贵族抓到后,要处罚黄贵族了,就通知他家属许先芝去领人,许先芝得知黄贵族是这样的事被抓就和他打起来,许先芝的哥哥和弟弟担心许先芝吃亏就来帮忙的。 李子木想,黄贵族和许先芝既然有这样的事,那他俩设计害自己的事就不是事了。李子木在心里说,这下我的警报解除了,你们不但不会请我吃饭,而且还要被我好好的教训一番。 李子木看了众人一眼后就走进所长办公室,所长刘金强和李子木早就认识。李子木笑着说:“刘所长,你们这是破的什么案啊?” 刘金强所长说:“李科长,想不到你宣传科的人竟然外面有家啊!” “什么?宣传科的人家外有家?”李子木不相信的摇了摇头:“刘所长,该不会搞错吧?我们宣传科的人会家外有家?” “李科长,这你没有想到吧!”刘所长把详细情况给李子木介绍后说:“李科长,按照治安管理处罚规定,你宣传科的人要关几天才行。我们通知你们领导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刘所长,按照你们的要求来说,这些治安案件好像不应该让我们单位领导介入啊!你们这次……” 刘所长笑了笑说:“本来按照规定,我们只是对打架的事情进行处理的,但这几个人抬出熊书记来了,我想他们既然是熊书记的人,那就通知熊书记吧!” “哦!熊书记知道事情的真相?”李子木紧紧的盯着刘金强所长。 “我们已经给熊书记说清楚了。” 李子木笑着说:“我明白了,这事情让熊书记为难了。所以,他就让我来。刘所长,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我们的想法是,许先芝说她身上痛,就不关她让她到医院去检查治伤。许先杰动手打人了,本来也是要关他几天让他反省反省的,但他说伤的很重,也就让他回去治伤吧。许援朝没有打架就不说他。吴昌英破坏别人家庭又动手打了人,本应关她几天的,但她家里有个七八岁的娃娃,为了娃娃也就不关她了。剩下的就是你宣传科的干事黄贵族了,这个贵族那就得按照条例来关他至少七天。李科长,你看我们这样处理如何?” 李子木真的开心极了。你黄贵族和许先芝绞尽脑汁设计整我,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种情况。李子木想到这里笑着说:“刘所长,非常感谢派出所的同志们,你们这么相信我们,这是要感谢你们的第一个原因。第二,至于这几个人的处理问题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你们处理的非常好也非常人性化,我们非常感谢你们。第三,所长说到宣传科这个同志,说句真心话,我真的想你们把他关长点,让他好好的受受教育,可你们这样一关他,他的后半生就彻底完了。” 刘所长笑了笑:“李科长,我们已经很宽松了,你难道还要我们……” “不不!不!刘所长,我不是不同意你们的处理意见,我是非常支持的,我给你们说实话吧!黄贵族这段时间还在设计害我……” “啊!他还在搞你的小动作?”刘金强所长非常震惊的看着李子木:“这人怎么是那样的人呢?那你还要我们放他?” “刘所长,你们可不可以审问他一下,看看他们到底要怎么害我?”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刘所长。 刘所长看了李子木一眼后说:“你不要编故事……” “刘所长,我怎么编故事来给你们添麻烦呢?如果不是今天这事的话,我就要向你们举报了,要你们帮我把事情搞清楚了。” “那既然是这样,你们!……”刘所长指着两个民警同志说:“你们两个把黄贵族和许先芝问一问,我估计不费吹灰之力两人就会招的。李科长,你如果感兴趣的话就在旁边听一听。” 两个民警同志立即行动,他们先询问许先芝:“许先芝,你和黄贵族最近是不是在计划一件大事情?我们已经得到举报了,我们希望你能老实交代,争取别人的谅解,得到宽大处理!” 许先芝立即说:“这都是黄贵族的主意。” 许先芝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交代了。民警同志又询问黄贵族,黄贵族也老实交代了。 刘所长望着李子木说:“李科长,你还要保这样的人吗?” “唉!”李子木叹息一声说:“刘所长,要说心里话我真不想保他,但如果关他七天的话,他可能饭碗不保了。” “那最少也要三天,使他接受点教育,这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刘所长说着来到黄贵族等人的面前,宣布了处罚决定。他对黄贵族和许先芝说:“你们两个是最没有良心的人,你们要设计害李科长,可人家李科长一直替你们求情,担心你们的饭碗不保,要求我们放你们一马。现在这个处理结果就是李科长一再要求后的结果,你黄贵族要知道感恩,你懂吗?” 刘所长宣布完后,该回家的回家了。黄贵族看到吴昌英走就想跟着走,一个民警同志大声的说:“这三天时间里,你们把他的饭送来!” 黄贵族眼巴巴的望着李子木,他希望李子木能再给他求求情。 李子木望着黄贵族说:“你黄贵族这段时间身体不好,反正没有上班在家里休息,你就在派出所好好的休息好好的反省吧!” “什么?黄贵族这段时间没有上班在家里休息?”刘所长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刘所长,黄贵族这段时间因为身体不好,有病就在家休息,班都没有上。” “那……小王,把他放了!”刘所长把手一挥说:“黄贵族,我不知道李科长说的是真是假,我也把你放了。你要记住,从李科长对你这态度来看,你应该一辈子感谢他。” 李子木笑着说:“刘所长,他不整我就好了,就别说感谢我了!” 黄贵族感激的看了李子木一眼就走了。 李子木看时间已是晚上八点钟了,就邀约刘所长等人去吃晚饭。席间,李子木把黄贵族的事给刘所长等人说了后,刘所长等人都说李子木是好心人。 李子木以为这事处理的非常好,可他却受到了厂长的批评,书记熊世白同志也不满意。 第33章 李子木受到批评 当天晚上十点多钟,李子木冒着大雨回到钢铁厂,刚走进小区就望见办公楼四楼的会议室灯火通明。李子木一惊,领导班子难道还在开会? 李子木望了一眼旁边楼上的家,就往办公楼跑去。李子木刚进会议室,与会人员就陆续往外走了。 李子木惊奇的问道:“会议结束了?” “会议结束了!”熊世白书记说着从李子木身边走过,并用眼神示意李子木跟他走。 李子木来到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把手中的雨伞往旁边洗手间一放,边放边说:“书记,事情是这样处理的。” 李子木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怎么处理的都向熊书记作了汇报。李子木汇报后想,熊书记肯定会说我处理的非常好。哪想到熊书记却说:“你怎么能这样处理呢?你的好心也要分人啊!” “书记,我当时想如果黄贵族真的关进去了,虽然使他得到了教育和惩罚,但是对我们单位来说,这未必是一件好事啊!” 熊世白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此话怎讲?” “书记,上级不是对我们单位有一项考核吗?要求我们干部无违纪,职工无犯罪。我想如果黄贵族和许先芝真的被关几天,公安机关是会出正式通知的,我们拿到通知书向不向上级机关汇报呢?如果汇报了上级考核的时候单位是要受影响的,扣一分就是几十万元啊!这牵涉到职工的利益啊!如果瞒着不上报,后面被上级知道了那问题更严重了。我当时把这个因素考虑进去了,就不希望派出所严肃处理。第二,我考虑到如果两人被派出所关过,下步单位机构改革,两人因为这个污点可能就没有单位要了,这样一来他们只有下岗了。还有,如果按照职工奖惩条例规定,他们在里面连续关几天,没有来上班那就算旷工,连续三天旷工就要被开除。书记,说真心话,我还是不希望他们被开除,都是三十几四十边上的人了,他们被开除后又上哪里去找工作呢?我就是考虑的这些才不希望他们被关起来。” 熊世白愣愣的看了李子木一阵后轻轻的说:“如果早知道你会这样做的话,我不如自己去?我要你去的目的就是有些话你才能说出口。我是希望对他们严肃处理的,可你却……”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书记,我懂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心情,你想过没有?如果派出所真的把两人关起来了,你的姐姐找到你,你怎么给她解释呢?” 熊世白想了想说:“你最少也应该关一个人呀?你怎么把两个人都放出来了?” 李子木想,这才是熊书记的真心话,他就是想把黄贵族关起来,然后逼迫他和许先芝离婚。李子木想到这里,真诚的说:“熊书记,说句掏心窝的话,我想把黄贵族关起来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迫切些。我甚至想把他关个七八年或者十来年,那样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 熊世白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子木,你和黄贵族难道真的有那么大的矛盾吗?” “书记,以前的所有事情我都不说了,就是说了也没有他现在做的事情可恶可恨,现在他做的事情想起来恨不得杀了他都不解我的心头之恨。” 熊世白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就那么不能容忍他?你这个科长的格局是不是也太小了一点?” “书记,我如果真的是小心眼的话,我就不会求公安机关对他那么宽大了。”李子木说到这里笑着说:“书记,你一会说我不应该对他宽大处理,一会又说我心眼小不应该计较他。书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好像搞不明白了。” 熊世白笑了笑说:“子木,说真话,我真的不喜欢黄贵族,你看他阴不阴阳不阳的,一见他我就有气。我们都以为他老实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哪想到他竟然做出其他人都不敢做的事。我想起他的这些事也是你说的话,真的想宰了他。” “书记,你知道不知道他们非要请我去吃饭是目的?” “他们请你吃饭还有什么目的?”熊世白书记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书记,黄贵族请我吃饭是假想整我是真。我想起他们设下的圈套心里就来气,真想把他们送进监狱去关起来。” “你李子木是不是过分了,人家好心好意请你吃饭你不去就算了,你竟然说人家是圈套,这未免也太……”熊世白说到这里不说了,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书记,我并没有冤枉他们,他们是借着请我吃饭的机会,许先芝用她的清白和名誉来整我。”李子木说着把黄贵族和许先芝在派出所的口供内容转诉给熊世白书记。 熊世白大声骂道:“这两个真不是东西!竟然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害人整人。” “书记,我不是在你这里来表功,他们想置我于死地我都没有计较他们,仍然想对他们网开一面。……” “子木,我对你把他们保出来,不使他们被关起来不赞同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得到应有的教育。” “唉!书记,就让他们自己去想吧!我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 李子木本以为这事到此为止了,哪想到厂长曾东也对李子木的处理非常不满意。 夜,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了,大雨还没有停止的迹象,钢铁厂机关各部门办公室还灯火通明,李子木和熊世白书记一直交谈着。 李子木走到熊世白办公室的窗台前,望了一眼黑黢黢的天空回头对熊世白说:“书记,你还是回家去睡一会儿吧!如果不睡觉等天亮了需要做事的时候就没有精神了。” “唉!我这也是被黄贵族的事气糊了,这件事情有人肯定要做文章的。” 李子木清楚熊世白说的有人是谁,他也明白黄贵族这件事情后面不好处理。李子木本想说,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 熊世白叹息一声后接着说:“子木,我原来是不赞成许先芝离婚的,早知道黄贵族是这样的人的话,那时候还是该同意他们离婚,现在这种情况不同意他们离婚都不行了。” “书记,许先芝是不是想离婚,还是有其他的想法,你还是等她亲自给你说了才行。” “子木,他们离不离婚我真的不想过问了。我主要考虑的是有人要拿这件事做文章找我的不是,我要怎么应对才行。” 李子木这时才彻底清楚熊世白书记要他去处理的真实动机和原因,熊世白书记一开始就料到这件事情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和影响。李子木觉得应该帮熊世白书记一把,把所有的责任都揽过来他才有退路。 李子木望着熊世白说:“书记,这件事情如果真有对你带来不好的影响的话,你完全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往我身上推,有些话你不好说就由我来说。” “子木,你也没有办法来承担。许先芝离不离婚都会牵涉到我,这是其一。其二,黄贵族涉嫌重婚,这事情怎么处理?处理轻了群众不服,处理重了有人又会说我利用职权泄私报复。我难的是在这上面,其他的事我根本不用考虑。” 李子木觉得熊世白书记说的不无道理,对黄贵族怎么处理都会有话说,处罚轻了不行,处罚重了也不行,熊世白的确两难。 李子木真的没有办法劝熊世白了,就对他说:“书记,你回家休息一下总会有办法的。” 熊世白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哦!都两点多钟了,是该回家休息一下了。” 李子木和熊世白书记先后走出了办公室,他并没有回家而是来到宣传科的大办公室。其他同志都回家去了,只有周牧童、何勤俭、王刚强三人没有回家。三人就在办公室地面铺着席子躺着,他们见李子木进来了,非常诧异。 “你们怎么没有回家?”李子木非常高兴,这说明弟兄们已经做到随时可以拉得出去的准备了。 周牧童坐起来点上一支烟边吸边说:“你下午就出去了,遇到什么事了?” 李子木想了想,看来弟兄们还不知道我到派出所的事,他轻轻的说:“我到派出所去了!” “什么?你到派出所去了?”周牧童惊恐的看着李子木。何勤俭和王刚强一下坐起来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笑着说:“兄弟们,你们想不到我到派出所去干什么了?” 周牧童惊诧的问道:“难道你有什么过不下去的事?” 李子木笑了笑,指着黄贵族的办公桌说:“是他的事过不下去了?” 三人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是不是你把他告了?” 李子木一下躺在地上的席子上说:“不是我把他告了,是他自己把自己整套起了,他们不会再请我吃饭了。” “哦!”周牧童把手里的烟蒂一扔说:“子木,到底什么事情你就痛快点给我们说了吧!” “周哥,你们想不到吧!黄贵族平时蔫儿吧唧的,走路像是提不起精神,可他做的事情,你们三个人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他外面有一个家,而且小孩已经七八岁了。” “什么?黄贵族外面还有一个家?这也太出人意料了。”周牧童不相信的摇了摇头:“真看不出来,你们当过兵的人不干就不干,要干就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黄贵族这可是钢铁厂的头号新闻。” 李子木就把黄贵族的事情给三人说了,三人啧啧称奇。 王刚强很认真的说:“我们下步就以这件事情为由,开展一次家庭和婚恋教育。” 何勤俭笑着说:“你算了吧!这事情不说恐怕还好些,如果大张旗鼓的去说,有些人会从中获得经验受到启发,会做出更加奇葩的事情出来。” “子木,这下你就不用担心他会设计害你了吧?”周牧童关切的说。 “唉!周哥,我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收场啊!周哥,不说了!天快要亮了,抓紧时间睡一觉,天亮了就有我们忙的时候。” 天刚微微亮,李子木四人就醒了。 大雨终于停了。何勤俭推开窗子,雨后的新鲜空气一下灌进来真的舒服极了。李子木走到窗口望了一眼后对三人说:“我们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到大门口去吃饭。” 李子木刚把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话就响起来了。他以为是三妹地沟花李子菊打来的,结果却是厂长曾东打来的。 李子木放下电话对周牧童三人说:“你们快去吃饭!我到曾厂长那里去一下。” 李子木边走边想,曾厂长这么早叫我去干什么?难道是抗洪救灾的事情? 李子木边走边想,难道厂长一整晚上也没有睡觉?这该死的大暴雨害得多少人一晚上都不得安宁啊! 李子木站在二楼厂长办公室门口正要敲门时,厂长办公室主任陈国运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从走廊那头走来。 李子木立即停下步敲门帮陈主任端上一碗面条,并轻轻的问他:“厂长昨晚上没有回家?” “这么大的雨他能回去吗?”陈主任说着打开厂长办公室的门,曾东厂长一脸倦容躺在沙发上。 李子木朝曾东厂长微微笑了一下:“曾厂长,沙发上睡久了身上痛。” “唉!那些人不是羡慕我当厂长的好耍轻松吗?”曾东厂长说着一下坐起来:“子木,这雨停了,不知道我们自备变电站和那些线路的情况怎么样了?你们宣传科的人是不是做好准备要去看看了?” “厂长,你放心!我们宣传科的人昨晚上也没有回家睡觉,都在办公室待命。” “你们这样做就很好!你吃饭没有?”曾东厂长一边接过陈主任手里的面碗一边问李子木。 李子木笑了笑:“我还没有吃!” 曾东厂长望着陈主任:“老陈,把那碗面条给子木吃,我只吃这一碗就够了!” 李子木连忙一边摆手一边说:“不!曾厂长,那碗陈主任吃吧!我等会出去吃。” “你就吃吧!我是在家里吃了才来的。”陈主任一边说一边把面条往李子木手里塞。 “那你端两碗面条……”李子木狐疑的看着陈主任。 “哦!曾厂长昨晚上晚饭没有吃好,我担心他饿很了,就端的两碗面条来。” “哦!”李子木边吃面条边想,难道曾东厂长就是叫我来吃面条的? 李子木的面条吃的差不多了,曾东厂长点起一支烟吸了一口,像是不经意的说:“子木科长,昨天下午开会你没有参加,你上哪里去了?” “厂长,我到派出所去了。” 曾东厂长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到派出所去了?你到派出所干什么?” “厂长,我正要给你汇报这件事。”李子木就把黄贵族的事情向曾东厂长做了详细汇报。 曾东听后很久没有说话,过了一阵看着李子木严肃的说:“子木科长,你的心肠虽然很好,但你这样做的确不妥,而且很不妥。”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曾东:“曾厂长,我……”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曾东把手一摆,示意他不要说。 “子木,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李子木迷惑不解的看着曾东厂长,心想你和熊世白书记好像有点不对付,你就这样说吗? “子木,如果不是你去处理的,是其他人去处理的话,这事可能会好说一些。可是你去处理的,而且又是这样的处理结果,群众会冲着你来的,你想过后果吗?” “厂长,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只是……” “子木,你在我面前可以申辩可以解释,但你面对的是巴山钢铁厂那么多的人,你怎么申辩怎么解释?” “厂长,有些事情不需要我解释……” “子木,你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有人说你这是为了巴结书记讨好书记,你也能解释吗?” “厂长,那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处理才好呢?”李子木想,我被动的解释肯定说不清楚的,不如把问题抛给你。 曾东厂长看了一眼旁边的陈主任。陈主任走到李子木身边说:“老弟,这事情就应该让派出所处理就行了,我们不发表意见不好吗?” 李子木笑了笑:“这就是派出所的处理结果,我并没有要求派出所非要怎么处理。” “那你怎么到派出所去了?”陈主任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嗨!是书记通知我的。我其实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说真话,我还以为是黄贵族针对我的事情被派出所发现了把他抓起来了,哪想到是黄贵族自己犯了事。” “子木,我清楚你是好心,但这件事情肯定会引起反响的。派出所没有给具体处理意见,我们单位也不好处理,这些矛盾都会集中到你的身上的。”曾东厂长说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子木一眼。 “嗨!厂长,说心里话,我真的是巴不得对他们严肃处理。黄贵族和许先芝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办法整我……” “他们要整你?他们能整你什么?”曾东厂长说后看着陈主任轻轻的笑了笑,那意思是李子木在编故事骗他。 李子木就把黄贵族许先芝请自己吃饭的事情说了。曾东厂长和陈主任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曾东厂长严肃的说:“子木,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向我汇报呢?” 曾东厂长说着抓起电话:“老马,你到我这里来一下!” 李子木清楚曾东厂长是给监委马书记打电话,他心里一惊,曾厂长是要监委介入黄贵族和许先芝请自己吃饭的事情中了。虽然监委介入调查对自己有好处,但这件事情就搞大了,会被搞得满城风雨人人皆知的。 第34章 监委调查黄贵族 李子木愣愣的不解的看着厂长曾东,心想厂长突然要监委马书记来干什么呢? 几分钟后,钢铁厂监委马上天书记来到曾东厂长的办公室。 曾东厂长笑着说:“老马,你是不是觉得你每天没有事情做很清闲啊?” 马书记笑了笑说:“你厂长同志不是说过吗?我们监委的同志整天没有事情做才好啊!那才证明我们厂里风平浪静没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怎么啊?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耍的太好了?” 曾东厂长笑了笑:“那好!你们也太清闲了,我现在就给你们安排一件事,你们抓紧时间办理。” “什么事?”马书记惊诧的看了曾东厂长一眼,又看了李子木和陈国运主任一眼。 “黄贵族和许先芝两人要用美人计陷害李子木科长,你们把他俩的动机和目的调查清楚后提交厂长办公会讨论。” 啊!监委马书记来才是为这事啊!李子木连忙一边摆手一边说:“厂长,这样不妥啊!这样整的话事情就整的太大了。” 曾东厂长笑了笑说:“什么不妥?你本来是书记管理的干部,你遇到这么大的麻烦,当领导的竟然不替你解围不帮你一下还任其发展,这是在关心爱护我们的干部吗?这是领导的失职!子木,你不要担心有什么其他的事,后面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就由我来处理!” 李子木着急的说:“厂长,谢谢您的好意!但是这样的话我就被放在火上烤了,而且是要被烤糊的。” 曾东厂长、监委马书记和陈国运主任都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曾东厂长轻轻的笑了一下说:“子木科长,这怎么就把你放在火上烤呢?又怎么把你烤糊了呢?” “厂长,这件事到目前为止只有我们宣传科的弟兄们和熊书记知道,你现在让监委马书记出面,有领导肯定会多心生气的,会认为是我向你告了状……”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曾东厂长一下打断他:“子木,这怎么能说是你向我告状呢?这是你向我汇报反映情况。既然你向我汇报了,我当然要调查处理啊?我不能听之任之,那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厂长,你虽然在关心爱护我,可我会……” 监委马书记一下打断李子木:“子木,曾厂长说的很对。你这件事情大与小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领导既然知道了就应该去调查了解一下,才能了解真实情况。曾厂长这不但是关心爱护干部,而且是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不是你所说的那样。” “对头!子木,我就是马书记说的那种意思。好了!虽然抗洪救灾工作很重要,但你这件事情也要抓紧,你就把有关情况给马书记汇报一下吧!” 李子木跟着马书记来到他的办公室,一进屋马书记就对李子木说:“子木,我理解你的难处,你在两个主要领导中间不好处理,我何尝不是在夹缝中过日子?因为你这件事牵涉到熊书记的亲属,我们去调查必须要询问他的亲属,熊书记肯定会有想法的。而你会被熊书记认为你不信任他,他会说这样的小事情你竟然向行政领导汇报,你这是不相信钢铁厂书记了。所以,你很为难。要我说,曾厂长的做法是对的,他作为一个领导既然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应该要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 “马书记,你就不要安慰我开导我了,后面的事情肯定会使我两头受气的。” 马书记笑了笑:“子木,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但愿如此!”李子木说后就把黄贵族许先芝请他吃饭的前因后果向马书记作了汇报,马书记当即就要通知许先芝和黄贵族来协助调查。 李子木笑着说:“马书记,你最近一两天是找不到这两个人的,他们昨天才打了大架,这一两天内是不会好的。” “那怎么办呢?”马书记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马书记,你如果想先了解一下情况,就到派出所去把询问笔录复印过来看看情况就知道了,后面再找他们本人了解一下。” 马书记觉得李子木这个建议可行,当即就到派出所去了解情况。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弟兄们早已经来了,他们见到李子木后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李子木正给弟兄们说的时候,他办公室的电话响个不停,连忙回到办公室接电话,电话是熊世白书记打来的,要李子木立即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李子木从熊世白书记的语气中感觉到他很生气,这气一定是对自己的。李子木心一紧,肯定是有关黄贵族和许先芝的事情。 唉!李子木叹息一声,在心里说当一个下级真的难啊! 李子木放下电话就往熊世白书记办公室走,十几二十米远的距离,李子木觉得是那么的遥远,平坦的楼道走廊就像是翻越高山一样艰难。李子木不知道熊世白书记会怎样对自己发火,会怎样训斥自己,显得特别郁闷,脚像是灌了铅一样非常沉重挪不开步子。 李子木在走廊上停顿了一下,觉得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要打要杀要刮要骂,悉听尊便。大不了撤职不要我当这个宣传科长了,如果真的不当这个科长的话,自己反而还轻松自在些。李子木这样一想不但轻松了,而且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脚下的步子反而更加轻快了。 李子木来到熊世白书记办公室门口,发现门是虚掩住的就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进去了:“书记,你吃早饭没有?” 熊世白没有抬眼看李子木,一边在办公桌抽屉里找东西一边说:“老子气都吃饱了还吃饭!” 李子木见熊世白书记这个样子,既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坐下,而是两手扶着座椅站在原地看着熊世白书记。 熊世白书记翻找了一阵后说:“许先芝昨天晚上到我家里去闹了,这个东西简直不像话,竟然和她舅妈吵起来了。” 李子木一惊,难道熊世白书记是为了说这事?李子木不清楚熊世白书记会不会先说许先芝的事,然后再说他的事。 李子木想到这里就顺着熊世白书记的话说:“这许先芝也太不懂事了,她怎么到你家里去闹去吵呢?” “子木,你别看我姐姐是以前的大学生,她的为人处事与她的大学生的身份不相符,她就是一个不听劝不讲道理的人。” 李子木不想评价熊世白书记的姐姐,就转移话题说:“书记,这许先芝到你家里去闹总有个目的啊?” “她有什么目的?以前黄贵族从部队转业下来后,他们发现黄贵族没有多少真才实学就想和他离婚。我当时觉得黄贵族不管怎么说是从军队下来的干部,小伙子虽然没有多少本事,但他并没有什么坏的习性。黄贵族也和你一样不抽烟不打牌,你不喝酒喝茶,他除了喝点酒喝茶外,并没有其他的不良行为。我想,许先芝已经怀孕了,这个时候与黄贵族离婚,黄贵族可以在外面找一个年轻的更漂亮的女人,可许先芝却不行了,她要再找一个像黄贵族这么不错的人就很难了,就因为这样我就阻止了她们离婚。哪想到黄贵族这个东西竟然做出如此不可理喻的事情来,我的大姐和许先芝竟然跑到我的家里,说是我当初阻止她离婚才造成现在这种情况的,要我赔她的损失。子木,你听听这都是人说的话吗?” “许先芝这样做的确不应该了。书记,黄贵族外面有家的事情发生后,我在想他走到今天这步,是不是与许先芝家里有关系啊?” 熊世白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过了一阵才轻轻的说:“子木,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李子木想,熊世白书记肯定没有认识到自己和姐姐一家人存在的问题,如果他们认识到自己存在的问题的话,他就不会这样反问自己了。李子木想到这里一下坐在椅子上说:“熊书记,我们就事论事,我说的不对的地方请你原谅。书记,黄贵族和我都是农村出生的人,按说他家在郊区城乡结合部条件比我家好,但他和我一样,我们骨子里还是一个农民。书记,不怕你们城里人笑话,我们农村人找了一个城市人不但是高攀了,而且也是非常骄傲的事,这虽然是好事,但城里人与生俱来的高傲,使农村人在这样的家庭里就显得自卑,一言一行非常谨慎,深怕一点不对就被城里人嘲笑甚至是臭骂。书记,黄贵族在许家的日子可能就是我说的那样。他本来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农村人低人一等,找了一个城里的大美女不说,家庭条件和工作地位都不错,虽然觉得很幸福很骄傲,但心里还是很自卑的,又加上许家有过离婚的念头,那肯定在行动上或者言语上就不是那么温柔体贴了。黄贵族作为一个男人在家里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又加上他在单位里又是碌碌无为,更没有得到妻子的体贴和理解,就更不要说得到妻子的照顾了。这时候,如果外面的人稍微给他一点温暖他的心就走了。我从昨天黄贵族在派出所说的话中,以及他要请我吃饭的最终目的看,他的主要目的不仅仅是想扳倒我,而是想和许先芝离婚,但他想离婚又没有什么理由,就用许先芝来勾引我,一旦许先芝与我有了实质性的关系,他离婚的理由就充分了。” “子木,你说的这些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姐姐姐夫以及许先芝对黄贵族应该不错啊!” “书记,你虽然是她们的亲舅舅,但你毕竟是亲戚,并没有长期住在一起,他们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你不一定很清楚。” “唉!现在许先芝是坚决要离婚,而且要我严肃处理黄贵族,这样才能解许先芝的心头之恨。” “熊书记,这件事情你真的不好处理,你处理轻了其他人有看法不说,许先芝肯定不同意。你如果处理重了,许先芝虽然满意了,但其他人会说你书记是公报私仇,这对你的影响更不好。书记,你如果相信我的话,你就不要介入这件事,就当是其他职工的事,让纪委和行政领导出面解决。这样一来,不管是什么结果对你来说都不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你反而还要轻松些。” 熊世白书记紧紧地盯着李子木,很久都没有说话。李子木见熊世白书记那个样子,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自己会不会遭到熊世白书记的痛斥呢? 过了一阵,熊世白书记瞪着眼睛问李子木:“你是不是把这事给厂长说了?” “书记,就刚才吃早饭的时候,曾厂长问我昨天下午到哪里去了,我就说我到派出所去了,然后就把情况给曾厂长汇报了。” 熊世白书记生气的说:“你呀!你这样就把我整被动了。” “嗨!书记,许先芝反正要和黄贵族离婚了,结果如何对许先芝基本没有什么影响。至于说对你的影响问题,我还是认为你不要介入更不要过问,任凭监委调查处理。这件事情对你一点影响也没有的话是不可能的,但要说对你有多大的影响也说不上,最多不过说你一个书记对自己的亲属管理不严,其他还能说你什么呢?如果你介入的话,那话就多了。” 熊世白书记想了想说:“也只能这样做了。” 李子木终于化解了熊世白书记对他发火的诱因,心里非常高兴。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弟兄们都往往他的办公室挤,都想听听有关黄贵族的事。 李子木笑着说:“弟兄们,走!干脆开会,把有些事情给你们传达一下。” 弟兄们笑着回到办公室,李子木坐在黄贵族的位置上笑着说:“弟兄们,抗洪救灾工作开展后,我们宣传科的弟兄们要下去,我们虽然不是去抗洪救灾,但要报道宣传抗洪救灾的工作,要深入一线深入现场,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切记不要为了捕捉一个好的镜头就不顾自身安全,那是不可取的。没有到第一线的同志,留在家里要把前面的工作抓好,一旦抗洪救灾工作过去后,我们前面准备的工作就会展开了。所以,留在家里的同志工作并不轻松。第三件事就是大家非常关心的事,我昨晚上已经给老周他们说了,事情的经过就是那么回事。刚才熊书记叫我过去也是这事。这个同志平时大家都觉得他焉耳吧唧不吭不哈的,哪想到他竟然整出这么大的动静这么大的事出来,把熊书记都整难倒了。” 周牧童笑着说:“把熊书记整难倒了,但是你李子木却彻底放松了!” 弟兄们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李子木笑着说:“这说明上苍还是在眷顾我,知道我很难就让他自己暴露出来。不过这事过后,我们宣传科就不会再有黄贵族了。” “老李!”何勤俭从座位上站起来说:“按照黄贵族现在的做法是构成了重婚罪,重婚罪是要判刑的。” “老何,这就要看许先芝告不告了,如果许先芝告他的话,他的重婚罪就跑不了的。……”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桌上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周牧童抓起电话不停的说:“好的!好的!” 周牧童放下电话对李子木说:“厂办通知,曾东厂长要到一线去,要我们马上跟着去。” “那你们还不快去!”李子木催促道。 “厂办说只有一台车,只能去一个人。” “那你们谁个去?”李子木说后望了望何勤俭和王刚强。李子木的意思是,你们随便哪个去都可以。 周牧童看了李子木一眼说:“算了!我去吧!” 周牧童说着抓起器材背上挂包就走了,其他弟兄则围住李子木继续说黄贵族的事。 弟兄们七嘴八舌的说着黄贵族的逸闻趣事,大家始终想不明白,老老实巴交的黄贵族竟然是第一个在外面有家的人,而且居然七八年后一场大雨才暴露出来。 李子木由于对以前的事情不了解,没有发言只听弟兄们说。大家正说的起劲的时候,监委干事林君君推开门说:“李科长,马书记找你谈点事。” 李子木清楚马书记肯定是为了摸清黄贵族的事才找自己去谈话的。李子木笑着对弟兄们说:“这下安逸了!纪委都找我谈话了。” 众人哈哈一笑。何勤俭开玩笑说:“某人平时不吭不哈的都整出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你这个李子木也是一个不多言多语的人,你别也整出一件更大的事出来,那就笑死人了。” 李子木边走边笑着说:“好啊!你们几个竟然希望我也出事啊!” 刘思敏一把挽着李子木的胳膊说:“头儿,你别怕!你如果真的有事的话,我就跟着你!” “刘思敏,你个死丫头!你是不是嫌我麻烦少,你就再给我添一点?”李子木说着扬手要打刘思敏,弟兄们见刘思敏竟然毫无顾忌的开李子木的玩笑差点笑岔了气。 李子木来到监委马书记的办公室,他以为马书记找他就是关于黄贵族的事,结果才是举报李子木自己的事,而且两封举报信都是从上级转来的,上级监察委员会要求限期回复。 李子木看到举报信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是哪个地方冒出来的呢?自己又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人的? 第35章 监委询问李子木 李子木根本没想到监委马书记找他是因为他自己的事,所以,他就比较随便,还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李子木笑嘻嘻的走进马上天书记的办公室,笑着说:“马书记,你找我?” 马书记很威严的“嗯”了一声,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空椅子说:“你坐吧!” 李子木见马书记这副表情,心里一惊,难道黄贵族和许先芝说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话?要不然马书记怎么这个样子对自己? 李子木细细的想了想,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啊!李子木想到这里很坦然的望着马书记和他办公桌上的东西。李子木觉得马书记不爱整洁,办公桌上显得非常凌乱。文件、资料和报纸乱七八糟的堆在桌上,像个杂货铺又像垃圾场。李子木心里想,马书记平时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很讲究很整洁的人,可他的办公桌上为什么这样呢?难道他手下的干事们不帮他打扫一下? 李子木的眼光一下扫到马书记的面前,他面前摆着两个信封,信封上还有红色的章印。吔!这肯定是从上级机关转来的,说不定就是举报信。 马书记把信封拿起来看了看又放下,望着李子木说:“子木,我们都是组织同志,我俩能不能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呢?” 吔!马书记这是对自己有话要说呀!李子木一惊,看样子是对自己非常不利的事情。李子木想了想,自己并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这可能又是马书记这个老曰夫子拿着鸡毛当令箭,把小事当成大事来整了。李子木想到这里,望着马书记笑了笑说:“马书记,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我是当过兵的上过战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马书记,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那好!子木,我问你,你家庭生活怎么样?”马书记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那样子好像说我看你怎么回答我。 李子木笑了笑说:“马书记,你是问我夫妻感情的事还是我家庭生活的事?” “都有!我想听听你说实话。” “马书记,你这是找我谈话呢还是有什么事情要我问我?你如果是代表组织找我谈话那我必须回答你。你如果不是代表组织和我谈话,而是为了某件事情需要了解一下我的情况,我也可以回答你也可以不回答你。请问马书记,你是属于那种情况?”李子木说这话的目的就是想探听马书记为什么要找自己谈话。 马书记听李子木这样说,认为李子木的态度不好是不老实的表现,就想从气势上压倒李子木。马书记瞪着眼睛威严的说:“李子木同志,我既可以代表监察委员会找你谈话,也可以代表监委找你了解情况。所以,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李子木清楚马书记是一个认死理的人,自己说多了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和误会,甚至越说越长,越长越难和他说清楚,不如不说只听他说。李子木想到这里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马书记,你说你想知道什么?” “子木,我想问一下你的家庭生活好不好,正常不正常?”马书记说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子木。 吔!这个书呆子马书记竟然问我这些事情,那我就要逗逗他了。李子木笑着说:“马书记,我的家庭生活如果不正常的话你是不是允许我离婚,然后你再给我介绍一个?” “李子木同志,我希望你严肃一点!现在不是平时,是我正式找你谈话的时候,正式谈话的时候你必须严肃点!” 李子木见马书记那个样子真想笑,但他却故意很认真的说:“马书记,不是我不严肃,是你这个问题问得我想笑,你问得我没有办法严肃。你想想看,那有公开问我夫妻俩的事的?夫妻俩的事好不好我能告诉外人吗?” “你这个李子木纯粹是胡搅蛮缠,我是想知道你们夫妻关系好不好?” “马书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嘛?你老是问我夫妻感情方面的事,我说好你相不相信?我说不好你可能就相信了。马书记,到底是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 “好!那我就明确告诉你,这里有两封举报你的信,都是从上级监察部门转来的,都说你的作风有问题。所以我就问你家庭生活情况。可你却是这个态度,你太令我失望了!” 李子木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根本不虚怕,就笑着说:“马书记,你要早点说有举报我作风有问题的举报信不就没有这么多弯弯绕了吗?马书记,我们都在一层楼里办公,我们每天要见无数次面,你认为我作风上有没有问题?” “这我怎么知道?你不可能是在办公室里做那些事情。我俩再熟悉也不可能对你完全了解,我怎么能说你就没有这些方面的事了。” “那按照马书记的话说,这些方面我是有问题了?” “李子木,我跟你说,有句话叫做无风不起浪,你如果没有这方面的事别人怎么会说你有这些方面的事呢?” 李子木愣愣的看着马书记,很久没有说话。 马书记瞪着眼说:“你这样看我干什么?” 李子木一下想起有人开马书记玩笑的事,忍住笑一本正经的说:“马书记,你老人家说的很对!无风不起浪,还有屋里不生火房上不冒烟。如果没有那样的事,别人怎么会造谣生事说有呢?” “对!你知道就好!” “马书记,我记得那天有人说你在儿媳妇面前有不雅行为,你难道说你就没有不良企图?” “李子木,你混蛋!那是人家开玩笑说的你就当真了?”马书记的脸一下急红了。 “你这马书记还真怪啊!别人说你的事你就说是开玩笑的,而别人说我的事就是真的了,就不是开玩笑的了?” “李子木同志,这是举报信上写的,这就不是开玩笑了。” “马书记,你可不可以把举报信给我看看?” “这……”马书记为难了。 李子木清楚这个曰夫子会曰到家的,他是不会把举报信给自己看的。 李子木想看看举报信,马书记这个老学究老曰夫子是不敢把举报信给李子木看的。李子木笑着说:“马书记,你要坚持原则我非常支持你。你不敢把举报信给我看,那你就把举报信的内容读给我听一听总可以吧!” 马书记这个老曰夫子竟然真的读起来,他才读一半李子木就忍不住笑起来:“马书记,你别读了!” 马书记一愣说:“你承认是事实了?” 李子木收住笑很认真的说:“我承认是事实了!” 马书记非常认真的对记录的林君君同志说:“小林,你要好好的记准确啊!” 李子木心里想,马书记呀马书记,你真的是一个曰夫子啊!我这是在逗你玩你还不知道? 李子木真的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故意一本正经的说:“马书记,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我今年五十八岁了!怎么啦?你问我岁数干什么?”马书记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瞪着眼睛说:“那你知道我今年多少岁了?” 马书记想了想说:“你今年好像是……”马书记像是突然明白了一样紧紧的盯着李子木说:“子木,你说岁数干什么?” 李子木并不正面回答他,而是说:“马书记,你敢不敢按照举报信中说的把那几个女的找来问?” “这有什么不敢的?我把你问了就去找她们问。”马书记非常有底气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觉得没有必要再逗马书记这个老曰夫子了。李子木从当秘书起就和马书记接触,知道马书记这个人不坏心眼也好,但就是脑筋转弯不行有些认死理。有人故意逗他说一些错误的话,其他人都清楚是在逗他的,但他却一本正经的教育批评别人,别人一本正经的立正点头承认错误,规规矩矩的样子本来就惹人发笑了,马书记却仍然煞有介事的给人讲一通大道理,逗得旁边的人哈哈大笑。 李子木想起马书记这个老曰夫子的特点就不想再逗他了,如果继续逗他的话,说不定他要拍桌子。李子木想到这里认真的说:“马书记,你说你去找那几个女同志来询问,我给你说她们如果脾气好的可能给你说几句,如果脾气不好的就不会管你是五十八岁的老同志了,说不定还要扇你几耳光,你信不信有这种可能?马书记,你刚才读的那几个人,你知不知道刘思敏和小柳是我们宣传科的,陈红瑜是基层单位的?宣传科的刘思敏和小柳整天与我在一起工作,有人就说我和她们有关系,不说是故意玷污人家的名节,就是别有用心的侮辱人家。马书记,你想想看,照这样说的话,凡事办公室有女同志的人是不是都有问题?”李子木说着故意看了一眼埋头记录的林君君,又意味深长的看了马书记一眼。 马书记明白了李子木的意思,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李子木却没有给他留机会说,而是继续说:“马书记,黄贵族平时就说过我和陈红瑜有问题,从举报信的语气看,马书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封举报信就是黄贵族写的。” 马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说:“你就那么肯定?” 李子木轻轻的咧了咧嘴说:“马书记,不瞒你说,我已经扫了一眼信封上的字了,那就是黄贵族的字迹。我要你把举报信给我看的目的就是想看看字迹,我好断定是谁写的。可你要坚持原则不给我看,但我从信封上的字迹和信中的语气就非常肯定的说是黄贵族写的举报信。你马书记我说的话你不相信,我们不如把黄贵族写的东西拿来比较一下,你看看是不是黄贵族的字迹?” “这……”马书记又犹豫不定了。 “这有什么吗?你这个老同志就是这样优柔寡断,这又不是什么原则问题,你只是比较一下字体,这又影响你什么了?”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马书记。 马书记想了想说:“好吧!你把黄贵族写的东西拿来让我比较一下。” 李子木笑着说:“这就对了嘛!”李子木一边说一边抓起桌上的电话就给办公室拨。 “思敏,是我子木!你把黄贵族写的材料拿一份到监委马书记这里来一下呢!” 李子木放下电话对马书记说:“马书记,等会刘思敏来了,你把这信封给她看看,问问她这信封是谁写的,你不就心里有底了吗?” 马书记笑了笑说:“要得!” 刘思敏拿着几张纸走进来望着李子木说:“头儿,你被监委关起来了,你怎么还要他的东西呢?” 马书记一本正经的说:“刘思敏同志,你乱说些什么?谁被关起来了?” “我们科长不是被你们监委关起来了吗?”刘思敏平时就爱开玩笑,马书记这个老曰夫子被刘思敏逮着机会了,她不好好的逗逗马书记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刘思敏一本正经的话却把马书记惹火了。 马书记把桌子使劲一拍,大声的说:“刘思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李子木和刘思敏以及记录的林君君都没想到马书记会拍桌子。李子木想,这马书记平时轻言细语的,今天怎么竟然拍桌子了? 李子木知道刘思敏是一个服软不服硬的人,马书记拍了她的桌子,她一定会把马书记戏弄够的。李子木本想制止一下刘思敏的,又觉得刘思敏逗逗马书记也好,他就不劝阻刘思敏。 刘思敏看了李子木一眼,见他没有阻止自己,她就更加有恃无恐了。刘思敏使劲把马书记的办公桌一拍,大声的说:“你监委乱关人,你还拍桌子!……” 马书记没想到刘思敏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竟敢在自己面前拍桌子,气得大声的说:“你?……” 刘思敏把脖子一伸说:“你?你什么你?” 刘思敏把手甩了甩,边甩边说:“妈耶!……把我的手给拍痛了!”刘思敏一边说一边吹手。 李子木看到刘思敏那个样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刘思敏见李子木在笑,左手捧着右手送到李子木的面前故意娇声娇气的说:“头儿!不!哥,给妹妹吹吹?” “思敏,你个看脑壳死的,你把我害惨了!已经有人举报我和你有事了,你竟然在监委马书记面前叫我给你吹手,这马书记不就坐实了我和你有事嘛!” “啊!竟然有这样的好事?哥,你赶快把你家的地沟花,你那个三妹了,我虽然没有地沟花能干,但我比地沟花年轻。”刘思敏说着就来挽李子木的胳膊。 “李子木,你还说这举报信说的是假的,你看看你们两个的关系是不是非同一般了?” “什么非同一般?我们已经做了夫妻之事了,你说怎么办吗?”刘思敏边说边要亲吻李子木。 李子木一把推开刘思敏:“你个砍脑壳死的,你想当这个科长也不能这样对我呀?马书记是一个老曰夫子,他会当真的。” 李子木说的老曰夫子被马书记听到了,他惊愕的看着李子木:“李子木,你说我什么?” 李子木正要道歉,刘思敏却抢先说:“说你是一个老曰夫子!” 李子木没想到刘思敏这样一说,马书记好像明白了,他一下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和刘思敏,很久没有说话。李子木心想该不会把这个老曰夫子急出病来了,要是那样的话自己的罪莫大焉。 第36章 思敏戏逗马书记 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书记马上天听到刘思敏说他老曰夫子后受到极大的震动,自言自语地说:“我怎么就是老曰夫子呢?” 马上天书记没想到他在同志们心目中的形象就是一个老曰夫子。 李子木担心马书记受到刺激引起身体不适,连忙走到他身边问道:“马书记,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子木,我没有不舒服,刘思敏刚才叫我老曰夫子,你们是不是都是这样在看我?” 刘思敏不等李子木说话一把抓住马书记的手一边给他揉合谷穴位一边说:“马书记,你这个老头子就是有点曰,而且不是一般的曰。你老人家就是书读多了,……” 刘思敏还要继续说下去,李子木担心她把马书记说激动了,就笑着打断她说:“思敏,你也不要给马书记戴高帽子了,你看看马书记桌上的信封,你认不认识那是谁的字?” 李子木的话刚说完,马书记就一把拿起信封,他的意思是不想给刘思敏看。刘思敏可以说是李子木的“铁心豆瓣”,李子木说出的话布置的任务,她会义不容辞的去完成。 刘思敏听李子木说了看那个信封,又见马书记不让看的样子,她的好奇心更重了。这时候的刘思敏是绝对不会顾及马书记的职务比李子木高了,也不管马书记是不是领导了,一把从马书记手里夺过信封边看边说:“你这个老头子也太吝啬了,看看又有什么吗?又看不少里面的东西?” “你?……”马书记没想到刘思敏竟然从他手里把举报信封抢过去了,瞪着眼睛看了刘思敏又看了李子木一眼,他的意思要李子木说说刘思敏。可李子木只是轻轻的笑,并没有说什么刘思敏的意思。 刘思敏浏览了一眼信封后说:“这就是老黄写的嘛!这还有什么说的?马老头,我看你直接把黄贵族找来问不就知道了吗?” 李子木笑着说:“马书记,你不是要调查黄贵族的事吗?你就照刘思敏说的,直接问黄贵族是不是他向上级写的举报信不就得了?你还费这么大的劲干什么?” 马书记狐疑的看着李子木和刘思敏,又把举报信拿起看了看,轻轻的说:“你们就那么断定这举报信就是黄贵族写的?” “马老头,你把内容给我看看我就知道是谁写的了!”刘思敏说着伸手去拿举报信。 马书记连忙往抽屉里放:“你怎么随便看举报信呢?” “那又不是举报我的,是举报头儿的我有什么不能看?”刘思敏说着就去掀马书记的抽屉。 “这里面有举报你的内容你……”马书记觉得自己说漏嘴了连忙停住。 “什么?有举报我的内容?”刘思敏是个急性子,有举报她的内容岂能轻易放弃? “马老头,既然有举报我的内容那你更应该让我看看了,如果属实的话我一定向你坦白交代,如果不属实我定要告他一个诬陷罪。”刘思敏说着就去拉马书记的抽屉,马书记怎么会同意刘思敏拉他的抽屉呢? 李子木从内心来说是支持刘思敏的,刘思敏只是想看看写的什么内容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马书记给她看一下不就得了。 马书记这个人本身真不坏,他没有整人害人的心思,就是太迂腐了,执行规章制度死搬硬套不灵活。监委的工作人员有事需要请假,必须按照要求写请假条,口头请假不算。尽管大家都说马书记是一个好人,但每次民主测评领导干部的时候,他的得分最低。他始终不明白自己廉洁自律一切按照规矩办,为什么每次得分那么低?其他人都知道他是太迂腐才没有得到群众的认可,钢铁厂几任书记都曾经找他谈过话,明白无误的指出他的这些问题,他当时保证:“我一定改,一定注意。”可他就是改不了。 李子木担心刘思敏的急脾气出来后,整得她和马书记都下不了台,也担心把马书记的心脏病急出来了,连忙制止道:“思敏,马书记不要你看你就不看吧!不要把马书记的心脏病急出来了。” 李子木的话刚说完,熊世白书记就推门进来了:“你们在干什么?走廊上都听到你们的声音!” 马书记见熊书记进来了像是见到了帮手救星一样,连忙对熊书记说:“熊书记,这个刘思敏太不像话了,你得好好的……” 马书记的话还没有说完,刘思敏就一下打断他说:“熊书记,这个马老头,不!这个马书记太左了……” 熊书记瞪着眼睛打断刘思敏:“什么太左了?” 刘思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熊书记,马书记说有举报我的信,我想看看举报信的内容,马书记非不让我看,你说他是不是太左了?” “有刘思敏的举报信吗?”熊书记说后紧紧的盯着马书记。 “熊书记,这信是举报李子木的,其中的内容涉及到刘思敏。” “哦!”熊书记开始是站着的,这时候干脆坐到旁边的沙发上望着马书记说:“你是说有举报李子木的信,信中涉及到刘思敏,是不是这个意思?”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马书记说后看了李子木一眼,他的意思是熊书记都支持我了,你李子木就不要和我对着干了。 “子木,你觉得刘思敏可不可以看举报信?”熊书记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书记,这举报信是举报我的,按说我都是可以看的,我看了以后才知道举报的是什么吗?这举报信涉及到刘思敏,刘思敏看一下也应该没有多大问题的。” 李子木的话刚说完,马书记就大声的说:“子木,上级要求举报信不能给本人看的。” 李子木笑了笑说:“看来刘思敏想看举报信是看不到了。” 马书记以为上级说了就能镇住李子木,李子木还没有说话,熊书记却说:“马书记,你严格执行规定是对的,但也不能太死板了,他们看看举报信的内容又有什么呢?” “熊书记,我不是不想给他们看,我是担心他们看了后会对举报人打击报复的。”马书记说后很自信的看着李子木。 熊书记望着马书记说:“你那举报信署没有署名?” 马书记翻了翻举报信说:“没有署名!” “那没有署名他们怎么知道是哪个写的?他们都不知道是哪个写的又怎么打击报复呢?”熊书记说后不解的看着马书记。 “熊书记,可他们已经知道是谁写的举报信了!” 熊书记轻轻的笑了笑说:“你又没有给他们看过举报信,你又说举报信没有署名字,那他们怎么知道是谁写的?” 马书记很激动很认真的说:“他们从信封上的字迹猜到是谁写的举报信了。” “哦!是这么回事啊!马书记,他们既然能从信封上的字迹猜到举报人,你就让他们看看不就行了,还费这么大的周章?”熊书记说着站起来:“好了!现在抗洪救灾任务很重,你们就不要为这些事纠缠了。” 熊书记说完走出了办公室。 李子木以为刘思敏会走的,哪想到她非要看看举报信。她走到马书记身边说:“马老头,这下你该给我看一看了吧?” 马书记不情愿的从抽屉里拿出举报信,一封给李子木一封给刘思敏。 李子木看的这封信从字体上和平时说话的语气看,完全是黄贵族写的。 刘思敏看的那封举报信是另外的人写的,主要说李子木和陈红瑜有事,希望组织上对李子木严肃处理。 刘思敏看了后朝李子木诡异的笑了笑,把那封举报信给李子木后就拿起李子木看的那封信,她只扫了一眼就说:“这封信绝对是黄贵族写的。” 李子木一边看举报信一边想,刘思敏看了那封举报信后一定会跳起来的。 李子木这封举报信还没有看完,刘思敏已经看完了。她不但没有跳起来,而且还认真的细致的把信装进信封里,很规矩的交给马书记。 李子木看完后也把举报信递给了马书记。 刘思敏笑着对李子木说:“头儿,你还能干嘛!竟然有这么多的女人喜欢你,看来我想一个人喜欢你都不行了。” “思敏,你个砍脑壳死的,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马书记本来就怀疑我们了你还这样说,你是不想活了吗?”李子木真没想到刘思敏这个时候还开这样的玩笑,他说着就要打刘思敏。 刘思敏把头一扬说:“你怕什么吗?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还怕什么呢?” “小妹妹,你要把我害惨的!”李子木说着跺了跺脚。 “那不正好吗?我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你了?”刘思敏说着抓起马书记桌上的电话,李子木和马书记以及林君君都诧异的看着刘思敏,她这是要干什么? 刘思敏拿起话机后按了一下免提键大声的笑着说:“涛哥,我给你报告一件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你是炒股赚了钱还是又怀孕了?” 涛哥王洪涛是刘思敏的丈夫,他俩都是大学毕业分来的,李子木没有到宣传科来的时候就和王洪涛关系比较好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刘思敏就喜欢开李子木的玩笑,他们夫妻在一起也经常乱开玩笑。 李子木没想到今天在纪委马书记的 办公室里,刘思敏竟然给丈夫王洪涛打电话,两人竟然在电话里开起玩笑来。 李子木听到王洪涛的回话后直想笑,哪想到刘思敏的回答使他一下弹起来。 刘思敏笑着说:“涛哥,我真的又怀孕了,可惜不是你的是李科长的。……” 李子木不等刘思敏说完就大声说:“刘思敏,你太坏了!你想涛哥把我宰了吗?” 王洪涛却在电话中笑着说:“木哥,你不要怕!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呢我怎么宰了你呢?你让我力都没有费就要当父亲了,我高兴都高兴不及……” 李子木笑着大声说:“涛儿!你们两口子是不是合伙欺负我啊!你想刘思敏来当这个科长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呀!” “木哥!我不介意你和思敏在一起……” 刘思敏一下接过去说:“涛哥,那就这样说定了,我就跟着木哥走了,你就另外找一个吧!现在监委马书记正在审问我和木哥的事……” 王洪涛在电话里说:“马书记那个老曰夫子是不是吃多了没有事做啊?怎么过问这些事呢?” 李子木担心王洪涛说出更加出格的话,连忙提醒他:“涛儿,你别乱说,这是在马书记办公室打电话……” “木哥,马书记就是一个老曰夫子嘛!别人开玩笑的话他都当真?不过也好,他老人家如果没有事情做也很难受的,他要过问这些开玩笑的事那就有他忙的。” “涛哥,现在是有人把我和木哥的事举报到上级监委去了,上级转下来的,马书记正在审问我和木哥啊!”刘思敏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李子木。 “那你就好好的逗逗马老头,那个老头逗着好玩的。我不说了,我还有事。”王洪涛说后就挂断了电话。 刘思敏把免提键一按说:“马老头,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思敏,不是我不相信你,是这上面把你和子木的事说的有板有眼的,又是上级转来的,我不得不询问你们啊!”马书记显得有苦难言的样子。 “马老头,不是我说你这个老头,你人真的是一个大好人,可你就是太曰了,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只想着认真不知道着灵活,结果是费力不讨好,你真的是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就以这个举报信为例,你应该先私下了解一下,看看是不是有那么回事,然后再找当事人谈话,那样多好啊!可你……”刘思敏竟然指责起马书记来。 李子木担心马书记面子上过不去,一下打断刘思敏:“思敏,别说了!马书记想直接找我了解情况比找其他人好。” 刘思敏看着李子木笑了笑说:“马书记,你审不审问我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你要审问我随时都可以。” 刘思敏说后头也不回的走了。李子木想,刘思敏把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马书记应该有所触动的,哪想到马书记还要继续进行。 马书记看着刘思敏的背影说:“这个刘思敏真是一个小辣椒啊!”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他想马书记可能到此为止了,哪想到马书记却眯着眼睛说:“子木,这么说你和刘思敏是清白的了?” 李子木摇了摇头说:“马书记啊马书记,你说呢?” 马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不说话,过了一阵说:“这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们是清白的,可这一封信却说你和陈红瑜有交情。你说你与陈红瑜没有事的话,那她为什么经常到你这里来呢?” “马书记,我的部门叫什么部门?”李子木决定来个以攻为守,向马书记提问。 马书记轻蔑的笑了笑说:“你是宣传科这谁不知道?” “那宣传科是干什么的?具体工作都有哪些?”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马书记。 “这……你们的工作太多了,可这与陈红瑜来找你有关吗?” 李子木笑了笑:“马书记,宣传科是不是有一项工作是新闻宣传报道。陈红瑜是基层的新闻报道员,她每过几天就到宣传科来交稿子。她和周牧童接触的时候多,每次来交稿子,你说她见不见我这个科长呢?” “这……”马书记好像没有办法回答。 “马书记,你想把这两封举报信举报的内容搞清楚非常简单,你先问问黄贵族,你就直接说这举报信是黄贵族写的,你问他为什么要这样诬陷李子木和其他的女同志,我想他会交代清楚的。他交代了你就明白这两封举报信是怎么回事了。” 马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好像答案就在李子木的脸上。 过了一阵,马书记轻轻的说:“子木,你就那么肯定黄贵族会承认是他写的?” “马书记,我敢肯定这举报信就是他写的,而且那一封举报信也与黄贵族有关。”李子木说着就把自己请客吃饭黄贵族没有参加,黄贵族和许先芝找熊书记闹事,以及黄贵族许先芝请他本人吃饭的事情向马书记详细的作了介绍。 马书记听得目瞪口呆,很久才说:“黄贵族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李子木笑着说:“马书记,你不是认为黄贵族老实吗?他不但用下三滥的手法整我,而且七八年前就与外面的女人在一起并且还生了一个儿子。这些你和我都没有想到,但这的确是事实。马书记,你好好的审审黄贵族,你可能还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马书记惊诧的看着李子木,过了一会儿轻轻的说:“子木,你走吧!你让我好好的想想。” 李子木回到大办公室,没有到抗洪救灾第一线去的兄弟们一下围过来向他问这问那。 刘思敏笑着说:“头儿,你如果不拦着我的话,我要把那个老曰夫子说个够的。” “思敏,你留点口德吧!你把老曰夫子已经洗涮的差不多了。我真担心他受不了急出病来。”李子木笑着说:“思敏,你们几个以后开玩笑还是要注意一下场合,不要不分场合乱开玩笑。我们内部几个弟兄们是知道大家在开玩笑,可外面其他人就不像这样认为了。虽然事后我们都能解释清楚,但太麻烦了。” 刘思敏笑着说:“哪个叫你这个领导这么有亲和力呢?头儿,有一封举报信肯定是黄贵族写的,那另一封是谁写的呢?” 李子木看了刘思敏一眼说:“那一封举报信我猜八成是陈红瑜的老公写的。” 刘思敏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怎么那么肯定是她老公写的?” “思敏,你们想想看,我和陈红瑜接触的事只有办公室的人知道……” “头儿,那应该是我们办公室的人写的才对呀!”刘思敏说后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对!你说的很对!但这事是我们办公室的人说出去后,陈红瑜的老公知道了写的。兄弟们,我敢断定这举报信只是投石问路,他本人会亲自来找我的。” “哦!”弟兄们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也只是随口一说,哪想到一语成谶,陈红瑜的老公竟然真的找来了。 第37章 不速之客找子木 监委马书记虽然让李子木走了,可他心里的疑团始终没有解开,他根本不相信李子木是清白的。马书记认为李子木既然是清白的,那为什么会有人举报他呢?只要有人举报那就证明李子木有问题。马书记心里始终有这个疑问。 中午前,钢铁厂监委到派出所去了解黄贵族情况的同志终于回来了,马书记连回家吃午饭都顾不上,急急忙忙的翻看那些复印回来的资料。两个小时后,马书记终于看完了所有的资料,心中的疑团也终于解开了。 下午三点多钟,马书记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一进屋就笑着说:“子木,实在是对不起你!我没想到黄贵族竟然是那样一个人,我差点上当冤枉了一个好人啊!这教训深刻呀!” 李子木望着马书记笑了笑说:“马书记,你有什么新发现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请坐下来说。” “子木,上午我的思维真的出错了,我不该那样怀疑你们,我应该向你和小刘检讨。”马书记说着坐在李子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非常真诚的看着李子木。 “马书记,你也没有必要说什么检讨的话,你也是为了工作。”李子木一边说一边想,马书记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错了能够勇于承认错误,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向下级道歉而感到脸上无光感到难堪。 李子木给马书记倒上一杯水笑着说:“马书记,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你就不要再说什么了……” “这怎么要得呢?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不能因为自己是领导错了就不好意思道歉,那不是一个共产党员应有的品质。”马书记那个认真劲使李子木真的想笑,这个老同志就是太认真了。 李子木本来想开马书记的玩笑,见马书记非常真诚的样子就不想开他的玩笑,很认真的说:“马书记,谢谢你!我接受你的道歉,这你就心安了吧!” “谢谢子木理解我!子木,黄贵族这人你是怎么发现他不是一个可以交往的人的?你能不能告诉我?”马书记说后痴痴的看着李子木。 “马书记,看一个人不能……”李子木一愣,我是不是有点不自量力狂妄自大啊?马书记过的桥比我走的路多,吃的盐也比我吃的米多,不说他是领导,就说年龄他也是长辈了,我怎么在这样一个老同志面前说教呢? 李子木想到这里一下停下来,望着马书记歉意的笑了笑说:“马书记,对不起!我在你老人家面前有点狂了,请你老人家原谅!” 李子木说着双手抱拳向马书记作揖,边作揖边说:“马书记,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竟然在你老人家面前说出那样的话,也太……”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马书记一把抱住他说:“子木,你别那样说!说真心话,你别看我这么大的岁数了,可好多事情我真的不懂,有些事情可以说是非常无知。同志们有时笑话我,我真不知道他们笑话我什么?子木,你就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发现黄贵族不对的地方的?” 李子木觉得马书记说的是真话,就笑着说:“马书记,你老人家也不要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把自己说的什么都不是。你老人家最大的优点就是对人真诚,不管别人对你怎么样,你始终都是那个态度。还有你从来不玩虚的,表里如一,始终都是那个样子那种态度,这是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的。” “子木,你就别表扬我了……” 李子木扶着马书记又坐在椅子上:“马书记,这不是我的表扬,是所有人公认的。如果按照你所说的把你自己说的一无是处的话,那上级怎么安排你当我们这么大一个单位的纪委书记呢?这就说明你马书记是一个相当优秀,而且非常不错的人。所以,你老人家也不要过谦了,我们就算吹牛摆龙门阵,互相交流一下是完全可以的。” “对对!对!我就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可我由于表达不出来就把意思说反了。老弟,说真话,我来找你的目的就是想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就是想学一学。” “马书记,黄贵族给我们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老实不多言多语,在这层楼上我们什么时候听到他大声说过话的?就凭这些我们是不是就认为他是一个好同志?” 马书记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对呀!他给我的印象就是这样一个好同志啊!” “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马书记,如果注意他的一些细节就会发现他是表里不一的人。” “子木,你是从哪些细节上看出来的?”马书记渴望似的看着李子木。 “马书记,我们都认为黄贵族是一个不多言不多语的老实人,但我们什么时候看到他在办公室里打扫过卫生的?没有看到过。那又什么时候看到他和弟兄们开诚布公的交谈过的?也没有看到过。他是当过兵的人,什么时候看到他用军人的气质在走路?还是没有看到过。还有他看人的眼神始终不是正面在看,总是偷偷摸摸斜着眼睛在看。马书记,就凭他的这几点我就认为他这个人比较阴让人捉摸不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反观刘思敏这样的人,她不满意就是不满意,她能在你面前直接给你拍桌子直接和你吵,这样的人是不是直接知道她的内心?” “对呀!子木,你们那个刘思敏虽然给我拍了桌子,还说我是曰夫子,我还真的喜欢他这样的人呢!” “马书记,其他的不多说了,你哪天把黄贵族询问了我俩再来讨论如何?”李子木不想给马书记说的太多,他不清楚马书记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有意识的来套他的话。 “对!我今天有种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我和黄贵族打交道的时候就按照你说的好好的观察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看出来。”马书记说后高兴的走了。 李子木望着马书记的背影想,像马书记这样不琢磨人也对,把任何人都往好的方面想,这也是一种境界。自己不但减少了烦恼,而且身体还很愉悦。 李子木当巴山钢铁厂宣传科长已经两年了,宣传科和监委虽然都在一层楼办公,但监委马书记是第一次到他的办公室来。李子木从当秘书开始就多次到监委马书记的办公室去,曾经协助监委做过事。今天,马书记突然到李子木的办公室来,宣传科的弟兄们不但惊诧,而且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刘思敏见马书记走了后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故作神秘的说:“头儿,我发现这中间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李子木不解的看着刘思敏。 刘思敏诡异的笑了笑:“他是不是来说我今天拍桌子的事的?” 李子木一下想起这个鬼丫头最喜欢开玩笑,那我今天也开她一个玩笑好好的吓吓她。李子木想到这里很严肃的说:“思敏,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闯了多大的祸吗?” 刘思敏一下紧张起来:“科长,马书记真的是为我的事来找你的?” 李子木见刘思敏那个样子心里真想笑,但他使劲忍住了很认真的说:“你呀!明明我在劝你,你却不听,这下好了。马书记说你不尊重领导,不懂得礼节礼貌,竟然给领导拍桌子。他还说你目中无人,认为自己是大学生年轻有为,就看不起别人……” “我……我……”伶牙俐齿的刘思敏此时竟然语无伦次。李子木担心自己笑出声来,连忙装着要咳的样子一把捂住嘴。 “科长,那这样说来马书记会不会给我处分啊?” “这我说不准!马书记说他已经给熊书记汇报了,希望熊书记替他做主。思敏,你说你这次闯的祸大不大?他已经捅到熊书记那里去了,我就是想帮你都没有办法了。”李子木说后故意显得很无奈的样子看着刘思敏。 “那……我……” “思敏,我看你要想不被熊书记批评甚至处分,你首先要让马书记原谅你,只要马书记原谅了你,熊书记就不会过问的。” “科长,那我怎么才能求得马书记的原谅呢?”刘思敏眼巴巴的看着李子木。 “其他办法没有,只有一个办法,那你赶紧写一份检讨,而且态度要诚恳认识要深刻,这样才能得到马书记的原谅。” “那我现在就去写?”刘思敏说着就要走。 李子木想让刘思敏把检讨写好了才说出真相的,但他担心刘思敏被吓着了。刘思敏正要走出门口时,李子木笑着说:“烈女子也有虚怕的时候啊!”李子木说后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刘思敏回头惊诧的看着李子木:“科长,你笑什么?” “我笑有些人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没想到就这么一点小事竟然被吓到了。”李子木说后故意不看刘思敏,而是看着窗子外面。 刘思敏不知道李子木看着窗外干什么,好奇的走到窗前看,边看边说:“头儿,你看的什么?” “我看下面那个人被吓破了胆。” “下面哪里有人啊?”刘思敏一下回过头来似笑非笑的说:“好啊!你才是吓唬我的啊!我就怀疑怎么这点破事还汇报到书记那里去了!”刘思敏边说边要来挠李子木的痒痒:“你这个不正经的头儿,竟然这样吓唬我!” 李子木最怕挠痒痒了,连忙求饶道:“小妹妹,别!”李子木一边躲避一边说:“那个叫你平时爱开我的玩笑呢?你个傻妹妹开玩笑不分场合不说,还故意做一些亲昵动作,你倒无所谓,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就会大做文章了。你都看到了,别人已经把我们举报了。” 刘思敏婉尔一笑:“你还是一个当过兵的人呢!你怎么那么胆小?我一个女人都不怕你怕什么呢?只要我们行的端走的正,嘴长在别人脸上,他愿意说就让他去说。” “你个砍脑壳的,如果你家涛儿胡思乱想呢?他会对我怎么样呢?”李子木紧紧的盯着刘思敏。 “嗨!哥,我家涛哥不是那种没心没肺小鸡肚肠的人。我和他是把你当成亲哥哥在看,我和涛哥从来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过。哥,如果涛哥对我和你有怀疑的话,那算我刘思敏没有眼光看错了人。” 李子木真诚的说:“小妹,你和涛儿虽然很相爱,是情投意合的一对。但我毕竟不是你的亲哥哥,你在外人面前做出那些亲昵的动作别人会误解的。妹妹,算哥哥求你了,你不要再……”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刘思敏就抢着说:“哦!你不想要我当你的妹妹啊!那你不要我当你的妹妹,我就做你的女朋友,这总可以了吧?”刘思敏说后故意痴情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着急道:“刘思敏,你个砍脑壳死的,你不把我整倒誓不罢休啊?” 小柳这个平时从不和李子木开玩笑的小女孩,竟然推门进来笑着说:“科长,刘姐可是对你一片痴情啊!她多次给我说,可惜与你生不逢时。说什么君生我未生,我生君以老。科长,你想刘姐……” 刘思敏打断小柳故意媚声媚气的对李子木说:“哥,我现在不嫌你老了。” 刘思敏说着就要去抱李子木,李子木连忙往大办公室走,弟兄们见李子木那个狼狈样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小柳却笑着一把拦住李子木对刘思敏说:“刘姐,快!科长跑不了了!” 李子木没想到小柳竟然拦住自己,装着生气的说:“小柳,你个疯丫头,你知不知道人家把你也拉上的。我给你说,刘思敏家的王洪涛是一个不计较什么的,你家里那个罗小伙子如果计较的话,我会死的很难堪的。” 小柳怔怔的看着李子木,又看着刘思敏轻轻的说:“刘姐,科长说的是真的吗?” 刘思敏点了点头:“是真的!我看了的,说我和你都与科长有一腿。” 小柳气愤的把桌上的报纸拿起使劲一甩:“这肯定是黄贵族这个狗才写的,他平时就阴阳怪气的,只有他才做得出来这些事。”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小柳,怎么样?虚怕了吗?你家小罗就没有思敏的涛哥大气活跃了。如果小罗……” “科长,我家小罗虽然没有涛哥那么爱开玩笑,但他也不是那种闷葫芦,他是不会胡思乱想的。” 李子木一下坐在周牧童的位置上,扫了弟兄们一眼后对刘思敏和小柳说:“你们两个小妹妹,说真话我们宣传科有你们气氛相当活跃,大家非常喜欢你们。你们可以和其他人开玩笑打打闹闹,但不要和我开玩笑,不是因为我是科长。说真话我来当这个宣传科长很多人是不服气的,总想着找我的漏点,你们两个又不分场合偏要开我的玩笑,这不就给别有用心的人提供了子弹吗?” “你是领导就不喜欢我们和你说说笑笑的?”刘思敏说着去关门,却见李子木的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人,她连忙问道:“你找谁?” 那人说:“我找李子木!” 李子木听到声音后连忙往门口走,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大帅哥,个子应该在一米七五以上。李子木心想这人是谁呢?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啊? 李子木走过去问道:“你是……” 那人轻轻的说:“我是市工商局的。” “市工商局的?”李子木一惊,这人肯定是陈红瑜的老公江西南。李子木连忙回头看了看刘思敏和弟兄们一眼,弟兄们明白了李子木眼里的意思,都轻轻的点了点头。 李子木心想,江西南这个不速之客这时候来找自己干什么呢?自己和他并没有交往啊?哦!肯定是关于陈红瑜的事情,看来自己又遇到麻烦事了。 第38章 黄贵族造谣生事 李子木把办公室门打开后对那人说:“同志,请进!” 李子木一边让那人进屋一边笑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老江,是陈姐的先生江西南吧!” 那人尴尬的笑了笑说:“你怎么知道我是江西南?” “江哥,你请坐!”李子木说着就给江西南倒水,边倒水边想,此人今天来可能不简单,我要先发制人不给他机会。李子木把水递给江西南后说:“江哥,你当过兵?” 江西南接过水杯后喝了一大口。李子木暗暗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人也不试一试水烫不烫就喝一大口,那不把自己烫坏了? 李子木从江西南的这个动作中看出,此人遇事不会多思考脑袋简单容易对付。这时,李子木才细细的观察起来,江西南的确长的很帅,白白净净,五官精致,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堪称美男子,怪不得陈红瑜宁愿丢弃周牧童要和他在一起。 江西南喝了一口水后并没有被烫着的样子,他把水咽下后惊诧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当过兵?” 江西南当兵的事是陈红瑜给李子木说的,李子木笑了笑说:“老江,从你走路的姿势就看出来了,你是一个标准的军人姿势,我就断定你当过兵。” 江西南嘿嘿的笑了笑说:“他们都说我的军姿很好!” “江哥,你是哪一年当的兵?” “我是七一年当的兵。”江西南说话的时候显得自己是老兵的样子。 李子木诧异的看着江西南说:“你是七一年的兵?这么说你比我晚两年当兵啊!” 江西南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也当过兵?” “对!我也当过兵。”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老江,不好意思我在你面前是一个老兵了,我是六九年当的兵。” 江西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你当了几年兵?” 李子木听陈红瑜说过江西南当了七年兵。那时候是五年兵役制,当七年兵是很了不起的事了。江西南问李子木当了几年兵的意思就是想表示,自己在部队干的不错干了七年,已经到了服役的最高年限了。 李子木看出江西南有一种骄傲的味道,轻轻的笑了笑说:“我在部队的时间不多!只在部队混了二十二年,吃了二十二年的大米饭。” 江西南惊愕的看着李子木:“二十二年啊?那你一定是首长了?” 李子木笑了笑:“只是混了几年干饭吃而已。老江,你当了几年兵?” 李子木明知故问就是想打打江西南的气焰,使他不敢在自己面前放肆。 江西南嘿嘿嘿的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首长,我才当了七年。” “七年也是非常不错的老兵啊!”李子木对江西南有底了,就问道:“老江,你是哪一年生的?” “我是五六年生的。” “哦!那你比我小三岁多呀!这么说你十五岁就当兵了?” “嘿嘿!我这人读书不行,十五岁就当兵了。” 李子木笑了笑说:“我俩都是当过兵的人,我是上过战场的。按照部队的规定,你不但年龄比我小,军龄比我短,而且又是一个新兵,我应该是你的哥是你的首长。但你是我姐的丈夫,那我还是应该叫你一声姐夫才对。” “不不!不!你是老兵是首长,你的年龄大,我应该叫你一声哥才对。”江西南一边摆手一边着急的说。 “那我俩就各叫各的,我把陈红瑜叫姐,把你叫老江,你就叫我老李吧!这样我们要亲切自然一些,你说对不对?老江!” 江西南笑着说:“对对!对!” “那我俩从今以后就是哥们兄弟了,我们又都是从部队出来的战友,我俩就真心相对有什么就说什么,实话实说好不好?老江,你觉得呢?” “对对!对!实话实说。”江西南显得有些局促紧张。 李子木看着江西南的样子笑了笑说:“那我问你,老江,你今天突然来找我肯定有什么事,你可不可以给我明说一下呢?” “我……我……”江西南不看李子木了,而是双手捧着水杯,似有难言之隐。 “老江,我们既然是战友是兄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李子木鼓励的眼神看着江西南。 江西南望着李子木说:“老李,我说错了你不要怪我啊!” “老江,我们是兄弟是战友,怎么会怪你呢?你说吧!是什么事情使你显得精神紧张欲言又止的?” “老李,有人说你和陈红瑜……”江西南不说了,而是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哦!”李子木朝江西南笑了笑说:“老江,先不说别人怎么说的,也不忙说是谁给你说的,你想想看,你认为我和陈红瑜有没有你心里想的那种可能?” “我……我……”江西南嗫嚅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老江,不好说还是说不准?”李子木瞪着眼睛紧紧的盯着江西南:“老江,你想过没有,你家陈红瑜在什么地方上班,我又在什么地方上班?我俩平时私下接触过没有?你想想看我和你家陈红瑜有这种可能吗?” “可是……可是,你们宣传科的人给我说,说你们经常在一起,她还对你很亲昵。” 李子木紧紧的盯着江西南:“宣传科的人给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叫黄贵族?” “对对!对!就是黄贵族给我说的。” 李子木轻蔑的笑了笑说:“老江,你和黄贵族是战友吗?” “不!我和他不是一个部队的,他岁数比我小当兵也比我晚几年。” “那你是怎么认识黄贵族的?”李子木紧紧的盯着江西南。 “嘿!那是有一天下午大概五点多钟的时候,我在菜市场门口等陈红瑜,黄贵族和他女的许先芝从菜市场出来,许先芝认识我就和我打招呼了,这样我就和黄贵族相识了。过了几天后,我和黄贵族又相见了……” “哦!”李子木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老江,后来黄贵族就给你说了一条爆炸性新闻,就说我和陈姐有事,是不是?” “是是!是!他就是那样说的。” “哦!这就对了!”李子木觉得自己以前的分析是完全对的,这一切都是黄贵族在搞鬼。李子木望着江西南说:“老江,你和黄贵族打过交道了,你觉得黄贵族这个人怎么样?” 江西南想了想说:“老李,他这个人不好说,他好像没有你这个人痛快。” “他怎么不痛快?” “老李,黄贵族说话好像吞吞吐吐的,总是说半句留半句,后面的意思就让你去猜。” 李子木笑了笑:“所以,他只给你说了前半句没有给你说后半句,你就猜陈姐和我有事?” 江西南把头低下去了,他不敢看李子木。 “老江,你知不知道我们的人是怎么在评价黄贵族?” 江西南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听说没听说过黄贵族出事了?” 江西南惊诧的看着李子木:“黄贵族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 “老江,黄贵族出事的原因与他给你说的事有关。他不但要败坏陈姐的名声,而且想利用我和陈姐有事把我搞下台,他来当这个科长。” “啊!他是这样想的啊?怪不得他一个劲的要我写信举报你。”江西南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老李,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子木轻蔑的笑了笑:“老江,我在部队待了二十多年,黄贵族的那点小把戏我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早就知道黄贵族对我不满了。不过我没想到他竟然在你面前说陈姐和我的坏话,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要不是黄贵族在派出所交代了,我根本不知道他会利用你来整我。” “啊!黄贵族被派出所抓去了?”江西南惊愕的看着李子木。 “老江,你可能想不到吧!黄贵族家外有家,而且外面的女人给他生的儿子都七八岁了。” “什么?黄贵族家外有家?娃娃都七八岁了?还真看不出来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啊!”江西南惊愕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为了激起江西南对黄贵族的愤恨,也想听听他多说一些事,就故意说:“老江,不是我在打陈姐的主意,而是黄贵族想占陈姐的便宜,你知不知道?” 江西南想了想:“对!你说的很对!黄贵族看陈红瑜的眼神就很不同。这个狗才我上他的当了,他竟然要我写信控告你……”江西南很惭愧的低下了头。 李子木笑着说:“老江,你写了没有?” “老李,对不起你!我写了!我是受他的骗才那样做的。” 李子木看了一眼江西南,觉得要好好的吓唬他一下。李子木抓起电话:“马书记,我是子木,请把你那里有关举报我的举报信拿过来一下。没什么,写举报信的同志在我这里,你拿来让他看看是不是他写的?” 李子木放下电话后感觉到江西南的手在发抖,就严肃的说:“老江,你是当过七年兵的老兵,你是知道写诬告信的后果的。” “老李,不!李科长,我也是……”江西南的话还没有说完,马书记就拿着举报信来了。 马书记看了江西南一眼说:“子木,怎么回事?” “马书记,这位同志是陈红瑜的丈夫,他叫江西南,是市工商局的工作人员。有一封举报信就是他写的。他今天本来是要找我兴师问罪的,没想到我把黄贵族的事说了后,他说他是受了黄贵族的骗才写的举报信。” “哦!岂有此理!”马书记说着把桌子一拍:“这两封信哪一封是你写的?”马书记说后威严的看着江西南。 江西南嗫嚅道:“就是这封!” “好啊!你市工商局的人竟然写诬告信诬告我们钢铁厂的一个领导,你知道你的性质有多恶劣吗?李子木同志如果告你一个诬告罪,最低也要判你一年半载吧!就算是李子木网开一面不控告你,我们钢铁厂组织还可以告你,那时候你还能是工商局的工作人员吗?你信不信我马上通知保卫科把你抓起来送到公安局去?”马书记大声的说后就要打电话。 李子木连忙一把按住电话说:“马书记,老江他是上了黄贵族的当,他不了解情况,况且他是我们职工的家属……” “职工家属也不行!他花八分钱贴一张邮票害得我们调查这么久,给你造成了伤害,不能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你不让我打电话,我到我办公室打电话,我还要给工商局的领导打电话,问问他们是我们把人送到公安局处理,还是他们自己处理?” 江西南早已经大汗淋漓,他担心自己坐牢又担心丢掉工作。扑通一下跪在李子木面前:“李科长,你给我求求情吧!” 李子木一把拦住马书记:“马书记,念江西南同志是初犯,他又是受了黄贵族的挑拨就不追究他了。” “你这个李子木就是一副好心肠,他都把你告了你还替他求情?”马书记说着转向江西南:“小伙子,我看在李科长的面子上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但你要好好的向李科长赔礼道歉。” “是是是!”江西南不停的点头。 李子木一把拉起江西南说:“老江,我们兄弟一场你怎么能这样呢?” “李哥,我对不起你呀!”江西南哭了。 马书记朝李子木微笑了一下走了。李子木把门关好后,给江西南倒了一杯水,就和他慢慢的交谈起来,江西南就把所有的事情告诉给李子木。 那天,黄贵族和许先芝逛大街路过菜市场门口,许先芝见江西南站在菜市场门口痴痴的望着菜市场里面,许先芝就估计到江西南在等陈红瑜。 许先芝笑着对江西南说:“江哥,你在这里等陈姐啊!” 江西南笑了笑说:“对!我在等她。” 江西南见黄贵族在许先芝身边就估计到是许先芝的老公,就笑着说:“这位就是……” “江哥,他就是我的当家人,他叫黄贵族。” 江西南一惊,这个名字好特别啊!连忙笑着一边与黄贵族握手一边说:“幸会幸会!兄弟好有福气啊!把钢铁厂的大美女娶回家了。” “你江哥才是有福气的人,竟然把重庆的大美女娶回家了。” 从这以后,江西南和黄贵族就认识了,偶尔相见打打招呼说说话。黄贵族虽然对陈红瑜经常到办公室来找李子木吹牛摆龙门阵有看法,但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自从李子木请宣传科的弟兄们到家里吃过饭后,黄贵族的心里彻底失衡了,他回到家里多次对许先芝说:“你们焦化分厂的陈红瑜怎么经常来找李子木,我看他们的关系不同一般。” 开始,黄贵族这样说许先芝既没有听也没有想,但黄贵族说的次数多了,许先芝就相信了。许先芝本来是个“小广播”爱传播小道消息,既然陈红瑜和李子木有事,那正是她发挥作用的时候,不惜添油加醋说的有鼻子有眼。 黄贵族以为许先芝到处传播后会传到江西南的耳朵里,江西南肯定会找李子木算账的,这样一来李子木的名声就扫地了,那这个宣传科长的位置就是他黄贵族的了。黄贵族天天盼着江西南到办公室来,可江西南却始终没有出现。 黄贵族觉得江西南可能没有听到,他就想亲自给江西南说。 这天,黄贵族好不容易碰到江西南。他和江西南打了招呼后说:“江老兵,你找了那么漂亮的一个美女姐姐,你还是要看好啊!不然的话别人会打她主意的。” 江西南本来对陈红瑜这么一个漂亮的重庆知青嫁给他就不放心,听黄贵族这样一说心里一下警觉起来,连忙问道:“贵族兄弟,你是看到什么了还是听到什么了?” “没有!没有!你可别乱说啊!我是给你开玩笑的。”黄贵族说着就往旁边走。 江西南怎么轻易让黄贵族走呢?他一把拉着黄贵族说:“兄弟,走!我们两个喝茶去!” 江西南说后拉着黄贵族往茶楼走。黄贵族本是一个有便宜不吃早饭的人,江西南请他去喝茶那真是求之不得。黄贵族半推半就的跟着江西南走进了茶楼。 江西南为了套出黄贵族的话,不但点了茶水,而且还要了酒肉点心。两人喝着茶水,就着酒肉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江西南叹息一声说:“贵族兄弟,你倒很幸福啊!你不但找了那么漂亮的一个美女,而且你们夫妻俩都在一个单位那多好啊!” “江哥,你也非常幸福啊!你家陈姐不但是钢铁厂的美女,而且又是重庆大城市的人,那是多少人羡慕的啊!” “兄弟,别说了,美女虽然好,但始终让人不放心啊!” 黄贵族觉得江西南已经入道了心里一阵窃喜,但表面上却装着无所谓的样子说:“江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家陈姐那么漂亮,别人肯定喜欢看她的。我曾经听人说过,美女怕流氓。再坚强的美女如果遇到流氓整天纠缠的话,美女也会被流氓俘获的。当然,你家陈姐可不是那样的人,我们宣传科长虽然很喜欢陈姐……” “什么?你们宣传科长喜欢陈红瑜?”江西南瞪着眼睛紧紧的盯着黄贵族。 黄贵族很认真的说:“江哥,我们科长虽然喜欢陈姐,但陈姐未必会放弃原则和底线与科长走到一起?江哥,这你完全可以放心,他们最多就是在一起说说笑笑也没有其他的事。” 江西南喝了一口酒后问道:“贵族兄弟,你们科长是不是周牧童?” “嘿!周牧童怎么是我们的科长呢?他要是能当科长了我早就是科长了。我们的科长叫李子木” “李子木?”江西南心想只要不是周牧童,陈红瑜就不会有什么事了。江西南始终对陈红瑜与周牧童曾经的事情耿耿于怀,始终放不下,这是江西南的一块心病。 第39章 子木开导江西南 当年,江西南从歹徒手中救下了陈红瑜,自己却被歹徒捅成重伤,在医院里躺了一个礼拜才苏醒过来。那几天,陈红瑜每天都到医院去陪着江西南。 江西南苏醒后,家里人对他说:“你救的女孩子就是陈红瑜,她每天都到医院来陪你。” 江西南过意不去对陈红瑜说:“你不要来了!我有家里人照顾。” 陈红瑜眼含热泪说:“小江,你是救我才被歹徒打伤的,我怎么不来陪你呢?” 江西南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陈红瑜不是早上给他送吃的来,就是晚上下班来陪他。星期天陈红瑜不上班了就整天在医院陪着江西南。 一个多月后,江西南出院回到单位,单位领导对江西南舍己救人的精神大加赞赏,将他由一个临时工转为工商局正式职工。 这天,工商局召开表彰大会,会上不但有江西南的发言,工商局领导还把陈红瑜邀请来要她讲一讲这一个多月服侍照顾江西南的事。两人在大会上的发言受到一千多人的好评。 会后,工商局领导在聚餐时开玩笑说:“小陈小江,要是你们两人一辈子在一起这故事就圆满了。” 当时,陈红瑜与江西南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饭后在回家的路上,江西南鼓起勇气对陈红瑜说:“陈姐,我们领导说的话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陈红瑜幽幽的说:“小江,你是一个好人,你舍身忘死的来救我,我就是一辈子给你当牛做马也报答不了你的救命之恩。可我毕竟大你五六岁,女人本来就比男人老的快,我又大你这么多岁,我们不合适,我们就做姐弟吧!” “不!陈姐,我不怕你的岁数大,我不要做姐弟,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做我的终身伴侣。姐,从你陪我的时候,我就看出你是一个心底善良的人,我不想让你从我身边走过。” 陈红瑜从内心来说也喜欢江西南,可她心里已经有周牧童了,她放不下周牧童。陈红瑜听了江西南的表白后并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轻轻的说:“小江,谢谢你!我不仅仅谢谢你救了我,也谢谢你对我的真诚表白。可我们真的不合适……” “因为我是农村人吗?” “不是!小江,你的岁数比我小那么多。你还小,你再好好的考虑一下,不要因为我照顾服侍了你,你就觉得我好。小江,我们都冷静的考虑考虑好吗?” 陈红瑜以为江西南只是一时热血沸腾,过后就会冷静下来的。哪想到江西南却认准了她,只要有空就会来陪陈红瑜。 当时,如果陈红瑜一开始就说出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的话,事情可能就会是另外一种结局。可陈红瑜既不说自己已经有人了,也不明确拒绝江西南,而且当江西南向亲友们介绍她就是自己的女朋友后,陈红瑜竟然以江西南的女朋友身份示人。 自从遇到歹徒后,陈红瑜几个月都没有到山城大学去看周牧童了。周牧童不知道陈红瑜发生了什么事,以为她出事了,就趁星期天回来看陈红瑜。当他看到陈红瑜和江西南如影随形一切就明白了。周牧童从朋友处得知陈红瑜的遭遇后不但没有责怪她,反而支持陈红瑜和江西南在一起。 江西南虽然喜欢陈红瑜,觉得她非常漂亮,但心里始终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自卑情结,认为自己一个农村人和大城市的美女在一起是有差距的,总觉得陈红瑜能够看上他一定是有原因的。江西南没有从救陈红瑜这方面去考虑,而是想到陈红瑜当过知青,岁数又比自己大那么多,她肯定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原因才和他相处的。江西南对陈红瑜的纯洁持怀疑态度了。 江西南的母亲和四个姐姐虽然非常喜欢陈红瑜,但她们也对陈红瑜的纯洁持怀疑态度。 江西南和陈红瑜结婚的时候,他的姐姐们想出了一个证明陈红瑜是否纯洁的办法。 陈红瑜知道江西南一家人对自己的怀疑态度,欣然接受了姐姐们的证明方法。 新婚之夜,姐姐们对陈红瑜说:“西南是当过兵的人,他非常喜欢白床单,我们就按照他的意愿换成白床单。” 陈红瑜只是轻轻的笑了笑,任由姐姐们将红花床单换成白色床单。 第二天一早,姐姐们就让孩子们给陈红瑜这个舅妈道喜为名将她骗走了,姐姐们溜进去掀开被子看到床单后开心的笑了。从此,一家人把陈红瑜奉为上宾,江西南也对陈红瑜非常好。 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江西南听说周牧童是陈红瑜的初恋情人,两人从当知青开始就好上了。江西南听到这个消息后不淡定了,开始怀疑陈红瑜和周牧童有事。 陈红瑜如果下班晚了江西南就要刨根问底:“你和谁在一起加班?你们加班都在干什么?” 陈红瑜如果有出差的事情,江西南不但要问她和谁一起出差,甚至跟踪偷看陈红瑜的行踪,看看她是不是说的真话。 陈红瑜知道江西南的想法和做法后,坦诚的说:“西南,我以前的确和周牧童相处过,那时候我们只是牵了牵手就连拥抱都没有。” 江西南摇了摇头说:“我不相信!你们就没有实质性的事情?” “江西南,我和周牧童有没有实质性的事情,我俩新婚之夜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的姐姐们做了那些准备她们不是可以证明吗?我那个时候都没有事,现在我是你的女人了我难道还会去做那些事吗?” 江西南后来了解到周牧童和陈红瑜没有在一个单位,他的心才放下了。 江西南虽然相信陈红瑜,但心里始终有疙瘩,对陈红瑜不是那么完全放心。 这天,黄贵族见到江西南后,就想利用江西南的手来扳倒李子木。他要向江西南暗示陈红瑜和李子木有事,可一连几天都没有见到江西南。直到第四天,黄贵族终于见到了江西南,黄贵族说的话使江西南不淡定了,难道陈红瑜和周牧童死灰复燃了? 江西南以为周牧童是钢铁厂宣传科长,结果黄贵族却说李子木才是科长,这样江西南就放心了。 黄贵族说了半天觉得江西南没有入套,就对江西南公开说李子木的坏话:“江哥,你别看李子木是个科长,他这个人就喜欢和女人在一起。我们宣传科的两个女孩子就是他的相好。你家陈姐又那么漂亮又能写文章,她经常到宣传科来和李子木有说有笑的,你还是要多一个心眼。我听李子木说过,他准备把陈姐调到宣传科。钢铁厂里本来对他们的事就有议论了,如果再调到宣传科,钢铁厂的议论就……” “什么?钢铁厂里有议论?”江西南惊诧的看着黄贵族。 黄贵族轻轻的笑了笑说:“江哥,也只是议论而已并没有什么吗?你何必那么在意呢?” 江西南心想,也只是议论而已,任何人都会被别人议论的。江西南觉得陈红瑜只要不是和周牧童在一起,就不会有事的。 黄贵族说了那么多江西南还是没有过激反应,他不甘心,不行!我一定要让江西南采取行动,不然我的准备就白费了。 黄贵族眯着眼说:“江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陈姐那么漂亮,又和李子木的关系那么好,你还是要注意一下才行。江哥,不知道你晓不晓得有句话……” “什么话?”江西南愣愣的看着黄贵族。 黄贵族轻轻的咧了咧嘴说:“古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临各自飞。这说明夫妻之间是有……” 黄贵族不说了,而是愣愣的看着江西南。 江西南不清楚黄贵族话里的意思连忙催促道:“黄老弟,你快说呀!” “江哥,女人漂亮好是好,可还得防着点。就拿我来说吧!许先芝还是很漂亮的,但单位里的领导和有些人就在打她的主意,所以我随时都在注意着她。” 江西南惊愕的看着黄贵族:“你难道不相信不放心你的许先芝?” “江哥,你好糊涂啊!相信她是一回事,放心她也是一回事,但外面的人勾引她又是一回事了。你别说女人了,就是我们男人如果有女人勾引你,你难道就不动心?” 江西南轻轻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江哥,你想我们男人有时候都有动心的时候何况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别人最喜欢勾引了。不是我多嘴,江哥,你家陈姐那么漂亮,她又想往宣传科调,科长又喜欢女人,后面的事你自己去想吧!” “难道陈红瑜她……”江西南狐疑的看着黄贵族。 “江哥,我还是那句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有些事情还是要防着一点好,不要到最后自己是被人怎么卖了的都不知道。” 江西南愣愣的看着黄贵族,过了一阵轻轻的说:“黄老弟,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呢?” “江哥,我们只有把李子木整倒了我们才能心安啊!不瞒你说,江哥,李子木不但喜欢陈姐,他也在打我家许先芝的主意,这样的人我们能容忍他吗?” “那你说说我们具体怎么做?” “告他呀!向上级写信告他。只要把他告倒了,我们才能放心大胆的睡个安稳觉。” “好!那我们就告他!可是我不会写呀?”江西南祈求的眼神看着黄贵族。 “江哥,我已经写了一封信了,你就照我写的誊抄一份就行了。”黄贵族说着掏出纸和笔一边删减文章一边对江西南说:“江哥,你就按照这样抄写一遍就行了。” 江西南第二天趁陈红瑜上班走了后就抄写好了,当即寄了出去。 江西南把整个过程给李子木说了后,非常痛苦的说:“李哥,不!李科长,我真的对不起你呀!” 李子木严肃的说:“老江,你真正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江西南不解的看着李子木,既惊愕又不解。 “老江,你给我说实话,陈红瑜同志对你怎么样?” 江西南想了想说:“她对我真不错。” “她对你的父母亲和你的姐姐们怎么样?” “她对我的父母亲很好。她一个大城市的女孩子回到我老家后不嫌脏竟然给我父母亲洗衣服。逢年过节,父母亲的生日她都要挤时间回去,不但买的有东西而且还给钱。我的几个姐姐来家里看我们的时候,她都把去来的车票钱给她们,还给她们买衣服。我姐姐家的孩子放暑假来家里,六七个孩子在家里待半个多月,她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怨言……” 李子木一下打断江西南:“江西南啊江西南,就凭这些就说明陈红瑜是非常爱你的,对你是忠心耿耿的。你想想看,她如果与外面的人有事的话,她还会对你和你家里的人那么好吗?你真的是不要天良,竟然说她和别人有关系,你太不应该了。要是在部队你是我的下级,我真要处分你。老江,大城市的女人看上我们农村人,人家是做出了多大的勇气和牺牲啊!何况她对你和你家里的人都那么好,你真的不应该怀疑她。” “老李,李哥,我真的错了,我对不起陈红瑜!” “老江,你今天来的目的本来是想找我算账的,你先不要申辩,我也给你说心里话,我的家属虽然是农村人,但她对我的好那真的是没有说的,她人也不比大城市的人差,我又怎么能做对不起她的事呢?你可能认为我是假的专说好听的。老江,我是从农村出来的人,我混到现在这个位置已经很不错了,我不想因为其他的事情丢掉这个位置。为了这个位置,我能做出你心里想的那些事吗?有人说陈红瑜每次到宣传科来都要到我这里坐坐,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嘛!你想想看,她每次来宣传科交稿件,明明看到我这个科长在办公室,她又认识我,如果不来跟我打声招呼说的过去吗?她不跟我打招呼是不是会被人说没有礼貌?可她来跟我打招呼别人就说她和我有事,你听到后既不分析一下也不好好的想想就怀疑她。老江,女人很难啊!女人在工作中要比男人付出的多很多,但一旦女人有了成绩后就说女人是用身体换来的,这对女人是多大的伤害啊!老江,我们是军人出身,我是上过战场的人,知道生命的可贵,也知道名誉的重要,说真心话你要不是陈姐的先生我真的要控告你的诬陷罪,是要把你关起来的。但你是陈姐的人,我欠陈姐的情……” 江西南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怎么欠她的钱?” “老江,我欠陈姐一块钱的情,但这一块钱是几十年前的一块钱。因为这一块钱,陈姐对我是一种姐姐对兄弟的爱,因为这一块钱我就不计较你。我对陈红瑜是一副感激的心,一个弟弟对姐姐的心在对她。”李子木说着就把自己几十年前卖李子,陈红瑜在背篓里放了一块钱,以及他要还钱没有找到人,后来偶然认出陈红瑜的事说了。 江西南听后激动的说:“李哥,你是好男人,我家陈红瑜是个好女人,我以前误解了你也误解了她,我要回去好好的给她赔礼道歉。” “老江,你不但要赔礼道歉,而且以后要好好的对她,我如果知道你对她不好的话,老江,我就以陈红瑜弟弟的名义找你算账。” “李哥,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听信别人说的了,我再也不会怀疑她了,我一定要好好的对她。” “那就好!我们以前没有在一个部队,现在在一个城市,我们就做一对好朋友好兄弟吧!” “要得!”江西南说着站起来给李子木行了一个军礼后就往外走,哪想到李子木刚把门打开就看到陈红瑜从走廊那头走过来,她正要给李子木说话,却见江西南从李子木的办公室出来,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生气的说:“江西南,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李子木见陈红瑜那个架势连忙把江西南推进屋里,笑着说:“陈姐,你别误会!” 陈红瑜一下跨进屋来气呼呼的看着江西南,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的样子,可她却没有说,而是一下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抹眼泪。 陈红瑜心里一定很苦啊!李子木见陈红瑜那个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第40章 先芝离婚找子木 陈红瑜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抹眼泪,江西南木然的看着她轻轻的呼叫着:“瑜瑜,你是怎么啦?我没有做什么事啊!” 陈红瑜抹了一把眼泪说:“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来找李科长闹事了?” “我……我……”江西南嗫嚅着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一边给陈红瑜递水杯一边说:“陈姐,你别着急!更不要生气!老江是来帮助我们了解黄贵族的事的。” “对对!对!我是接到钢铁厂的电话通知来的,我就到李科长这里来了!”江西南说后感激的看了李子木一眼。 李子木微笑着说:“陈姐,你清楚黄贵族的事情,我们在了解情况的时候,发现他曾经给老江说过一些事,所以就把老江请来了。” 陈红瑜狐疑的看着李子木说:“科长,你也跟着他一起骗我吧!我难道不知道你们调查黄贵族的事会不会找他?科长,我和江西南在一起生活了快二十年,我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 陈红瑜说着使劲抹了一把眼泪,看了一眼江西南后望着李子木说:“也好!江西南,你今天既然到李科长这里来了,我们就当着李科长的面把有些事情说开,免得你江西南整天疑神疑鬼的,你的心情不舒服我的心情也不好受。” 江西南连忙自责的说:“瑜瑜,不说了!我已经和李科长说好了,以前是我不对,我应该向你检讨向你道歉。” 陈红瑜惊诧的看着江西南,心想,江西南今天是怎么啦?竟然说要检讨要向我道歉? 陈红瑜看了江西南一阵后转向李子木:“李科长,他……你是不是给他说了什么?” 李子木微笑了一下说:“陈姐,老江是一个不错的人,他还保持着我们军人的作风,爱憎分明,敢做敢说,敢说敢当。陈姐,这是我们军人的特点,说一不二,知错必改。我和老江谈的非常好,把有些不清楚不明白的事情已经说清楚说明白了,他已经放下了。陈姐,你就不要一问到底了。” “科长,江西南今天到你这里来的本意就是要来找你的麻烦的,他肯定听到了什么事,他这个人疑心重对我不放心。”陈红瑜说着转向江西南:“江西南,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来找李科长的麻烦的?” “我……我……瑜瑜,我错了!我不该听信黄贵族的挑拨,不该按照他起草的东西抄写一遍寄出去……” “什么?”江西南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红瑜就一下打断他:“你竟然写了举报信?你呀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 陈红瑜说到这里竟然哭了起来,边哭边数落江西南:“江西南,自从我和你交往后,你们一家人不相信我是纯洁的,你的姐姐们那样羞辱我,我二话没说接受你姐姐们的检验,结婚的时候我是不是一个黄花大闺女,你难道不清楚吗?我当姑娘的时候都是纯洁的,我结婚后有了你这样一个男人,我难道还不满足还要在外面去找别人吗?你对我和周牧童的事情持怀疑态度,我一再给你说你始终不相信,害得我在工作中不敢放开手脚,有些事情我能做,但我为了顾及你的感受就不去做,你还不相信我。现在你听别人说我和李科长有事,你竟然写举报信去告李科长,你不但污蔑了李科长,你也污蔑了我。江西南,你对得起人吗?我对你到底怎么样你心里就没有数吗?你的良心难道是被狗吃了吗?……” 陈红瑜说到这里差点背过气了,李子木连忙劝道:“陈姐,老江已经认识到他的错误了,你就不要难过了。” 陈红瑜看着李子木说:“科长兄弟,我给你说句心里话,要不是当年江西南救了我的命,我才用一生的幸福来偿还他。要不是他救过我,我早就不和他在一起了!”陈红瑜说到这里趴着沙发哭了起来,她担心哭声被人听到强忍着。她那种痛苦是没有人能够理解到的。 李子木看着陈红瑜痛苦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在心里说,你当年如果跟了我或者跟了周牧童,你怎么会这样呢? 李子木看了一眼陈红瑜望着江西南说:“老江,不是我说你,你的确把陈姐的心伤得太重了。这么好的女人为了报答你救过她,她用一生的幸福来偿还你,可你却生在福中不知福竟然怀疑她与别人有事。老江,这样的好女人难找啊!这样的女人你应该爱护她不要使她痛苦,可你……” 江西南一下跪在陈红瑜面前流着泪说:“瑜瑜,我江西南不是人,我太对不起你了!瑜瑜,请你相信我,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陈姐,老江知错就改,你就原谅他吧!”李子木的话刚说完,陈红瑜一把抱住江西南,两人紧紧的抱着很久没有松开。 李子木觉得两人已经冰释前嫌就开玩笑说:“唉唉!唉!这里是我的办公室啊!你们两口子要亲热就回家去亲热,别在我这里啊!” 江西南和陈红瑜破涕而笑,互相看了一眼就给对方揩眼泪。江西南望着李子木真诚的说:“李哥,谢谢你!也请你原谅我的无知和莽撞。” “老江,过去了的事我们就不说了,我真心希望你们幸福快乐!” “李哥,李科长,我向你保证!我江西南从今以后一心一意对待陈红瑜,绝不辜负你的教导和期望。李哥,你如果不嫌弃今晚上我们在一起……” 李子木不等江西南说完就一下打断他:“老江,你的心意我领了。你们的饭我一定要吃的,但不是今天。现在大家都在抗洪救灾,我们过一段时间等抗洪救灾工作结束后我来请你们,我把我家地沟花带上,我们两家人在一起好好的摆摆龙门阵。” 江西南惊诧的看着李子木说:“你刚才说什么地沟花是……” 陈红瑜一下打断江西南:“李科长把他的爱人称作地沟花。” 江西南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着说:“李哥,你真不愧是领导啊!竟然把自己的爱人叫做地沟花。” “老江,你身边是一朵美丽的牡丹花,而我身边却是一朵不知名的地沟花,你一定要爱惜好保护好牡丹花啊!你如果对不起陈姐这朵牡丹花的话,我和地沟花绝不轻饶你。” “李哥,你放心!我再也不让我的牡丹花受伤害和委屈了!”江西南一边保证一边牵着陈红瑜的手走了出去。 李子木望着他俩的背影,心说,江西南的心结看来打开了,这样陈红瑜就会放开手脚大胆工作了。 李子木看到两人走出视线后连忙往洗手间走,他以为自己从此会轻松了,哪想到从洗手间回来,许先芝竟然在办公室等着他。李子木一惊,许先芝这个不速之客又到来干什么?难道她还要请自己吃饭? 许先芝见李子木回来了歉意的笑了笑说:“李科长,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我就进来了。” 李子木轻轻的笑着说:“没关系!许老师,你到我这里来是……”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许先芝就急迫的说:“李科长,我要和黄贵族离婚!” 李子木虽然早就预料到许先芝要离婚,但他还是非常吃惊,怎么这么快就离婚呢?事情都还没有解决啊! 李子木看了许先芝一眼:“许老师,监委马书记找你们谈话没有?” “没有!李科长,监委马书记找我谈……”许先芝一下想什么了没有继续往下说,把头低下后不看李子木了。 李子木不想介入许先芝的事情,很认真的说:“许老师,离婚是你的权利和自由,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和干涉你。不过,我既不是保卫科管婚姻方面的工作的,你又不是我们宣传科的人员,你有什么事情不应该来找我呀!你要找也只能去找你们焦化分厂的领导才对呀!” “李科长,是熊书记叫我来找你的。”许先芝说后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的脑袋嗡的一下大了,熊书记竟然把这个麻烦事推给自己,熊书记应该叫他身边的秘书或者办公室的主任去解决啊!怎么推给我这个宣传科长呢? 李子木觉得既然是熊书记叫许先芝来找自己,那自己就不好推辞了。李子木望着许先芝说:“许老师,你们这件事厂监委还没有找你们谈话,也就是说还没有最后处理,等监委最后处理结果出来了,你再提说离婚的事情好不好?” “李科长,这事情不管后面的处理结果如何,我是坚决要和他离婚的。” “许老师,你的心情我理解,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任何人身上都会很痛苦的。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等监委的结果出来后再说那不更好吗?多的时间都等了,未必还在乎几天时间吗?” “李科长,我一天都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我也一天都不想见到他了。” 李子木紧紧的盯着许先芝:“黄贵族现在是住在你家里的还是在外面?” “他现在是住在钢铁厂招待所里的。” “哦!”李子木想,黄贵族这是不想和许先芝离婚。既然他不想离婚,这事情的处理方式就不同。有人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既然熊书记让许先芝来找我,我想熊书记的意思是要我“劝和促谈”,不使他们离婚。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的方法就要变通一下了,先不忙涉及她和黄贵族离婚的事,从另外一个角度促使他们不离婚。 李子木想到这里望着许先芝说:“许老师,你给我说实话,你们要请我吃饭是不是真心请我吃饭?” 许先芝一下紧张起来,看着窗外不说话了。 李子木笑了笑说:“许老师,不好说得是不是?” 许先芝回过头来看着李子木尴尬的笑了笑。 “许老师,说真心话,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们不是真心请我吃饭的,我就知道你们设计好了圈套要害我的。” 许先芝轻轻的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子木想,既然熊书记要许先芝来找自己,他一定清楚我会把我的话说出来的。李子木想到这里就毫无顾忌的说:“许先芝同志,不是我说你,你和黄贵族真的是神配是天生的一对。” 许先芝惊愕的看着李子木,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许老师,我听说你还好一点,黄贵族那真是吝啬到家了,他什么时候请人喝过一杯水的?别人在他那里抓一小撮茶叶是必须要还的。他是这么吝啬的人,怎么突然一下想起来请我吃饭呢?你们的亲舅舅这么多年都没有在你们家里喝一口水,你们突然一下大方起来请我吃饭,我难道不怀疑吗?你刚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是从你们平时的为人处世中看出来的,你们突然请我吃饭一定是有名堂的,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李子木看出许先芝脸上的颜色有变化,就问她:“许老师,你说说看,这是你的主意还是黄贵族的主意。” “这肯定是黄贵族的主意!” 李子木笑着说:“主意是黄贵族出的,具体实施是你来实施。许老师,说老实话,我以前还是很看重你的,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是喜欢你的。……” 许先芝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许老师,但从你们后来的所作所为,特别是你请我吃饭这件事开始,我真的把你看的一文不值。你先别解释,你听我说,你看我说的对不对?你和黄贵族请我吃饭是假,你们利用吃饭整我是真。你许先芝竟然不顾自己的尊严不顾廉耻,趁我来吃饭的时候做出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事,然后黄贵族就带着人冲进来又是毒打我又是拍照摄像,你又控告我对你图谋不轨,你们这样做不但使我的名誉扫地,你们达到了目的报了仇,还使我百口莫辩,有苦说不出。许先芝,你想过没有?你们把我整倒整臭了,你的名誉会怎么样?我告诉你,许先芝,这是黄贵族设的毒计,不但把我整倒了也把你整臭了,那时候,他就名正言顺的提出与你离婚。许先芝,那时候你才是有苦说不出。” 许先芝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我……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做啊!” “你当然想不到啊!你以为我李子木是见了女人就走不动的人?你心里的想法我如果没有分析错的话,你是两种准备,你和我接触后,我如果对你有意思的话,你就和我暗渡陈仓,一旦黄贵族发现了你和我的事后就提出和你离婚。那时候,你就会要求我离婚和你结婚,我如果不同意你舅舅就会出面压我,这是不是你的想法?如果我不像这样做,你们就对我来硬的把我搞倒搞臭。许先芝,就凭你们这种想法你们的良心是大大的坏了。” “这都是黄贵族出的主意。” “我知道是黄贵族出的主意,可你并没有阻止他,反而还积极支持他配合他。可见你的心是多么的肮脏龌龊,你在我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许先芝,我告诉你,我回老家去就是专门躲你的。我还告诉你,黄贵族找的哪个人来照相摄像我都清楚。许先芝,从这些事情看,你和黄贵族是情投意合比翼齐飞天生的一对绝配,你们两个如果分开了真的很可惜。” 许先芝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她没有刚开始那么抵触了。李子木看着许先芝表情的变化,觉得自己的工作有成效了,许先芝和黄贵族重归于好是有可能的。 第41章 子木劝说许先芝 李子木觉得许先芝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变了,没有刚开始那么强的敌意了,李子木认为让许先芝与黄贵族两人和好还是可能的。李子木想,既然是这样自己也要改变一下了语气,他就笑着说:“许妹妹,我说句玩笑话,假如当年刘家杰科长真的把我介绍给你,你愿不愿意?” 许先芝听李子木把她叫许妹妹了一下激动起来,红着脸说:“李哥,说真话,那时候不知道说的是你,如果知道是你的话我当然愿意啊!” 李子木笑着说:“许妹妹,你完全说的是假话,这是你现在哄我开心说的。首先我的年龄大你将近十一岁,你和你家里的人会同意你找一个老头子吗?其次我和黄贵族相比我没有他长的帅气,你们家里的人是看不上我的,你这一朵美丽的鲜花是不会插在我这堆牛粪上的。你别笑!许妹妹,你们那时候肯定是这样想的。还有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是刘家杰的侄儿,你们更不会喜欢我的。” “李哥,那也说不一定,我们家和刘叔叔家并没有什么大矛盾,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们家不是照样和刘叔叔一家在说话吗?” “这我知道,你们那是口交心不交。许妹妹,既然你们两家还在说话,那你怎么没有和刘家杰的那一个侄儿订婚呢?” 许先芝想了想说:“刘叔叔只是给我父亲说过一次,后来他就没有说了。” 李子木故意说:“我知道原因。” 许先芝惊愕的看着李子木:“是不是因为我们两家有矛盾的事?” 李子木笑了笑说:“不是!是因为那个人和我一样都没有黄贵族帅气。” 许先芝轻轻的笑了笑说:“李哥,你这就是乱说了,我们面都没有见过,我怎么知道他帅不帅呢?” 李子木笑着说:“因为我知道他和我一样,都没有黄贵族帅气啊!” “你看到过那人?”许先芝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许妹妹,我们是亲戚我肯定看到过那个人啊!” 许先芝惊喜的说:“李哥,那你什么时候让我见见他?” 李子木笑着说:“怎么?许妹妹,你想和他来个第二次握手重续前缘?哦!我明白了,你想见到他的目的就是想和黄贵族离婚后与他……”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许先芝急忙一边摆手一边着急的说:“不是的!李哥,我只是想见见他。” “许妹妹,他真的没有黄贵族帅气,你见了会发呕的!” 许先芝笑着说:“李哥,你好坏啊!你竟然那样说你们的亲戚。” “我是实话实说啊!许妹妹,说真的,像黄贵族兄弟这么帅气的小伙子还真的难找。就以我们巴山钢铁厂来说,这几万人中有几个人比黄贵族兄弟帅的?” “唉!”许先芝叹息一声幽幽的说:“再帅又有什么用?他已经是别人的了。” 李子木听许先芝这话心里暗喜,看来她不是真心要和黄贵族离婚。李子木一边拿着水杯给许先芝添水一边说:“许妹妹,你既然把我叫哥,我们就以兄妹的身份说话,你给我说实话,你现在急着想离婚,你是不是外面已经选好了人?” “哪里有什么人啊!” “许妹,你既然外面没有人,那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离婚呢?” “李哥,我主要是想起他这么多年一边和我在一起,一边又和外面的人在一起,而且还生了一个娃娃。李哥,我知道黄贵族重男轻女,他一直想要个儿子。可这生儿生女并不是我说了算的事,他对我生了一个女儿一直耿耿于怀,对女儿始终不冷不热。我一直没有找到原因,现在我才知道他已经有了儿子了。” 许先芝说到这里要哭了,李子木连忙说:“生女儿好,我就是生的女儿。” “可黄贵族不这样想啊!”许先芝说后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的样子。 “许妹,你以后告诉黄贵族,你就说儿女是请不来的客,生儿生女不是自己说了算,不是自己想要什么就是什么,这是上天的安排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我想你这样说了,黄贵族的思想会变的。” “唉!”许先芝叹息一声幽幽的说:“没有这种机会了。” “许妹,如果黄贵族不同意离婚,你还愿不愿意接纳他?”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许先芝,他要看看许先芝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样? “他怎么会不同意离婚呢?他想要儿子现在已经有儿子了,他现在是巴不得离婚和他的儿子在一起。” “许妹,我是说如果黄贵族不愿意离婚,而且他愿意和外面的人一刀两断,你愿不愿意接纳他?” 许先芝想了想说:“如果他真的和外面的人一刀两断的话,我还是愿意接纳他的。” “好!”李子木真想说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但他没有说出来,只是望着许先芝说:“许妹,只要你不提出离婚,我保证黄贵族兄弟一定能回到你的身边!” 许先芝惊诧的看着李子木:“真的?” 李子木点了点头:“真的!只要你听我说的不提出离婚,我一定能把黄贵族给你拉回来。” 许先芝眼泪汪汪的看着李子木,她对李子木寄予厚望了。 李子木不想把自己的分析说给许先芝,免得她那个嘴乱说出去。李子木望着许先芝说:“许妹,你给哥说真话,黄贵族做出那么大的事严重的伤了你的心,只要他和外面的人断了你还接纳他,你能不能给哥说说原因?” 李子木其实知道许先芝不是真心要离婚的,但他就是要许先芝亲口说出来。李子木没想到自己以哥哥的身份苦口婆心的一番劝说后,却给自己十多年后带来了麻烦。 许先芝看着李子木真诚的说:“李哥,女人再漂亮再美丽也只是那几年,过了那几年就会变成虽然不是丑八怪,但也不是什么鲜花了。” 李子木心中一惊,许先芝还是有自知之明啊!她也认识到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的道理。李子木笑着说:“许妹,你也不要太贬损自己了。每个人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的变化,虽然没有年轻时漂亮美丽,但半老徐娘的风姿还是吸引人的。你许妹妹才三十多一点,现在三十四五岁没有结婚的大有人在,你还不到三十三岁,你不说你已经结婚了,别人还以为你是大姑娘呢!” 许先芝笑了笑:“李哥,你就不要这样安慰我了,你如果觉得我不错,那你把我要了?” 许先芝说后用火辣辣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唉!”李子木故意做出舍不得的样子说:“我倒想要你啊!可惜我已经老了。” “李哥,我不嫌你老,只要你愿意我一定跟着你!” 李子木笑了笑说:“许妹,这些玩笑话只可以说,但不要想。” 许先芝幽幽的说:“你看嘛!你这老大哥都不要我,我还能再找一个比黄贵族强的人吗?” “许妹,你说的很对!”李子木点了点头,这才是许先芝的真心话,她的确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李哥,我也想过,我和黄贵族离婚后是能找到一个的,但前父后母,孩子在家里是很难受的。” 李子木觉得火候到了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许妹,你这样想很对,二婚家庭看起来幸福,其实还是有很多事情说不出来的。你既然有与黄贵族和好的想法我坚决支持你,后面的工作我来做。说实话,你开始说要离婚的话我就想劝你冷静以子女为重,现在你自己已经看到离婚后的难处,我就不多说了。” “李哥,万一黄贵族要坚决离婚呢?” “许妹,只要你下定决心不离婚,黄贵族就是想离婚我也会把他给你拉回来。” 许先芝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她的意思是你就那么有把握。 李子木为了让许先芝相信自己说的话,很果断的说:“你放心好了!我还是有这个把握的。” 许先芝站起来望着李子木说:“李哥,你如果没有把他说回来,到时候我就要你来陪我啊!” 李子木笑着说:“到时候,你不嫌我老吗?” “你不老!”许先芝说后好像有什么动作,李子木连忙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示意她走。 许先芝幽怨的看了李子木一眼后轻轻的走了。 李子木连忙来到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他要听听熊书记是什么想法。李子木还没有开口,熊书记竟然先问他:“许先芝找你了?” 李子木笑了笑:“她说是你让她来找我的?” 熊书记望着李子木说:“子木,有些话我不好说你就帮我说吧!” “书记,许先芝要离婚你们的意见是什么?” 熊书记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她给你说了她真的要离婚?” “她说了,但她还是有些犹豫。” “唉!子木,说真话她们家的事我不想再管了,不管结果如何无论好坏,后面有什么麻烦事她们都会怪罪我的。就说许先芝和黄贵族的事,开始我是不同意的,我清楚许先芝的为人,不是我这个当舅舅的说她的坏话,她就是一个守不住底线的人,这样的人和军人结婚后她会顾忌军属的颜面?我就担心她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就不赞成她和军人订婚。还好她和黄贵族结婚后时间不长,黄贵族就转业回来了,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哪里不好呢?可这时候她们觉得黄贵族空有其表没有什么真本事,她们竟然提出离婚。子木,我是钢铁厂的人事科长,许先芝的父亲又是后勤科长,母亲又是钢铁厂的高级工程师,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人家黄贵族又没有什么错误,你怎么能离婚呢?我就阻止了坚决不同意她离婚。从此一家人倒相安无事没有什么麻烦,哪想到黄贵族这个臭小子,这时候竟然做出如此不可理喻的事情出来。这下好了,许先芝和她的母亲我的大姐竟然埋冤我,说是我当初不让她们离婚造成的。子木,你说有这种不讲理的人吗?这几天几乎天天都要到我家里去闹,我真的是烦不胜烦。昨天晚上,许先芝到我家里来了,她来征求我的意见,是离婚好还是不离婚好?子木,我有了前面的教训就不想理她的事了。可她毕竟是我的外甥女,我又不能不管。我思考了一下就对许先芝说,你去找宣传科长李子木吧!今天她又到我办公室来的,我对她说你离婚不离婚你自己拿主意,旁人包括我这个舅舅说的话你也只能做参考,最后下决心拿主意还是靠你自己。她在我这里坐了很久,既不说话也不走,就在我这里干坐着。我想到了你,就对她说你去找李科长吧!李科长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子木,不是我耍什么滑头把她给你支来了,我的确是不想理她的事。” “书记,我理解你的苦衷。我给她谈了离婚的……” “她听进去没有?” “今天她还是听进去了。书记,我现在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是同意她离婚呢还是不同意她离婚?” “唉!子木,说句心里话,许先芝除了样子长得好看一点外,其他方面她真的没有可圈可点的,她已经三十多岁了,又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她离婚后怎么找?所以,我的想法还是不主张她离婚。”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书记,我已经估计到你是不赞成她离婚的,所以我就往不离婚这个方向在劝她,许先芝已经同意了不离婚。” “子木,许先芝不同意离婚那黄贵族呢?黄贵族外面的女人这么多年都在等他,并且还有一个儿子,黄贵族肯定会要离婚的。” “书记,这件事情发生后,黄贵族既没有回许先芝身边,也没有到那个女人那里去,而是住在我们招待所的,这说明黄贵族是不想和许先芝离婚的。” “子木,你这分析是有道理,但万一那边那个女人坚决要黄贵族离婚怎么办?” 李子木笑着说:“书记,我们还有一个杀手锏……” “什么杀手锏?”熊书记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书记,你看如果许先芝要起诉黄贵族犯重婚罪的话,黄贵族……” 熊书记笑着打断李子木:“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黄贵族如果不和许先芝和好的话,许先芝就告他重婚罪,那黄贵族就要进监狱。子木,你这好!” 李子木笑了笑,心想虽然很好,但不知道黄贵族是不是会按照我所想的路走呢?如果黄贵族哪怕自己坐牢也要和许先芝离婚怎么办? 李子木后悔了,自己怎么在许先芝面前把话说的那么满呢? 第42章 子木费力不讨好 李子木见熊书记赞成自己的想法就笑着说:“书记,既然你和我都不支持许先芝离婚,那我们的处理方式方法就不同了。” “子木,你把你的想法说给我听听看。”熊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书记,我想这件事情曾厂长已经安排监委马书记在调查了,这马书记又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他不会转弯的。我想你是不是先跟曾厂长沟通一下,然后把你的想法也给马书记说一说,这样后面的事情我才好去做。” “唉!”熊书记叹息一声说:“子木,本来我和曾厂长的关系是不错的,我俩在工作中互相支持互相配合把工作搞得很好的。就因为一件小事情他对我有了不好的看法,从此以后,我俩的工作就不那么协调了。” “书记,我有个建议供你参考。在钢铁厂整个领导班子里,不管是资历还是年龄你是最大最老的,你和曾厂长有误会也罢还是有矛盾也罢,我觉得你应该开诚布公的与他好好的谈一谈,如果谈了仍然不通不协调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子木,你这个建议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我没有办法说出口。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我们职工的工作服问题,开始我并不知道曾厂长找的这家服装厂是他的亲戚开的,我就认为服装厂不够响亮没有听说过就发表了不同意见,这下就得罪他了,他就认为我是故意给他出难题有意识的搞他一下,你说我还怎么去给他说呢?” 李子木笑了笑说:“书记,我认为你直接给他说,就说你开始不知道是他的亲戚……” “子木,那样说的话就更不好了,他会说我私下在调查他了,那样我俩的矛盾会更深的。” “书记,那你这样对曾厂长建议,以后两个主要领导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打算或者有什么事情,两个主要领导先沟通一下,有了统一的认识后再提交会上讨论,这样在会上就不会出现两个领导意见相左的情况。我觉得你这样建议后,对他是一种暗示,表示你们之间的有些误会是没有很好的沟通造成的,只要很好的沟通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你俩通过交心有些问题也就解决了,就把误会消除了。你俩在交流的时候把你的一些事情说出来,我想他会理解和支持你的。” 熊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过了一阵轻轻的说:“子木,你让我好好的考虑一下。” 其实,李子木清楚这是熊书记放不下来面子,不好意思主动找曾东厂长谈的。但黄贵族和许先芝的事情不能久拖不决,如果按照马书记的处事方法他一定会严肃处理的,那样黄贵族不但要判刑,许先芝也必须离婚。 李子木觉得自己已经给许先芝打了包票,黄贵族一定会回到她的身边,是要她和黄贵族和好如初的,自己不能食言。李子木想到这些事情就对熊书记说:“书记,如果觉得没有办法与曾厂长沟通,这样你觉得好不好?” 熊世白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轻轻的说:“你说说看?” “书记,那你就干脆装着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问,如果有人说起这件事,你就直接推说你没有过问这事,这是监委在调查处理。然后我去找马书记和曾厂长把许先芝的想法跟他们说了,我想他们会理解支持的。这些事情表面上是我在做,你的有些话你不好说就由我来说,你看这样好做好不好?” “子木,你怎么跟他们说呢?”熊书记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李子木想了一下说:“我先给马书记说,你不要把事情整大很了,你整大很了就会破坏几个家庭。我这样说马书记准会问我是谁说的,还会问我为什么要这样说?那时候我就把黄贵族和许先芝的想法说出来,马书记一定会听我的建议的。只要马书记通了,我再去给曾厂长汇报,并且委婉的把你不能说的话给他说了,我想曾厂长虽然对你还有疙瘩,但他不至于非要那么决绝的处理黄贵族。” “那你认为最后给黄贵族什么处分最好呢?”熊世白书记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书记,黄贵族这件事影响还是比较大的,如果按照正常处理的话,他是会被关一段时间的。我想只要不让他被关起来保留公职就已经不错了。首先要开除组织调出机关部门,其次是不能享受干部待遇了。” 熊书记想了想说:“子木,那你就按照这个思路去做吧!” 李子木得到了熊书记的支持后心里有底了。他为了使后面的工作有序进行,第一次破天荒的理了一下工作程序做了工作提纲,在工作日志上写出自己的计划和步骤。准备第二天就按照计划开始实施,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黄贵族这个时候却病了,而且是真的病了,并且病的不轻。 李子木正在写关于如何处理黄贵族问题的方案时,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他连忙抓起电话:“喂!哪里?什么?黄贵族突发疾病?那赶快往医院送啊!救护车已经来了?好的!我马上到医院去。” 李子木放下电话就来到熊书记办公室:“熊书记,黄贵族突发疾病被送到医院去了!” 熊书记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什么?他突发疾病送医院去了?” “对!招待所刚才通知的,我马上到医院去看看,有什么情况我回来再汇报。”李子木说后就急急忙忙的往医院赶。 李子木来到医院经过了解,黄贵族由于心情压抑紧张,又没有吃好休息好就发生了低血糖导致胸部不适昏厥过去了。医生告诉来子木:“目前没有大的问题,但要观察几天。” 李子木在病房见到黄贵族后,真的是物是人非,才几天没见黄贵族就完全变了样。以前英俊潇洒的一个大个子大帅哥,如今蜷曲在病床上面如死灰,胡子拉碴的苍老的像一个老头。 黄贵族见到来子木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几下没有说出来。李子木示意黄贵族不要说话,他感激的点了点头,眼窝里一下注满了泪水。 李子木轻轻的拍着黄贵族的手说:“老黄,安心养病不要想其他的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黄贵族听李子木这样说,眼神一下放出光来,轻轻的叫了一声:“科长!”黄贵族说着右手抬了抬,他想给李子木敬礼,但由于输着液没有办法抬起来。 李子木明白了黄贵族的意思,连忙按住他的手轻轻的说:“我俩都是当过兵也都上过战场的人,生死已经看淡了。有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没有必要记在心里,好好的振着起来,养好身体继续努力工作。” “科长,谢谢你!”黄贵族说后一颗豆大的泪珠滚了下去。 李子木摆了摆手说:“老黄,你现在这个情况身边得有一个人陪伴你照顾你才行,你给我说实话你想哪个来照顾你?” “我……科长,我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老黄,你如果还相信我的话,我就安排许先芝来照顾你。” 李子木的话刚说完,黄贵族就急迫的说:“科长,谢谢你!我相信你,我听你的安排!” “那好!你就先安心的休养,我马上回去通知许先芝。”李子木说后连忙打一辆出租车赶到许先芝家里,他直接对许先芝说:“许妹,黄贵族生病住院了……” “我听说了!” “那你听说了你怎么还不去看看他照顾他呢?” “我……”许先芝好像有千言万语无法说的样子。 “你呀!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刻就犯糊涂呢?” 许先芝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好像不明白一样。 “许妹,你不是要我把他给你拉回来吗?这个时候就需要你主动了。黄贵族现在正是绝望的时候,同时也是犹豫不决的时候,你对他一片真心他会很感动的。所以,你赶快到医院去照顾他,这样他的心就能回来的。”李子木的话刚说完,许先芝的母亲就说:“先芝,李科长说的很对,你不想离婚就赶快到医院去。” “可是我……”许先芝一副祈求的眼神望着李子木,李子木清楚她一下转不过来。李子木轻轻的推了许先芝一下:“走!我陪你到医院去!” 许先芝感激的看了李子木一眼就跟着他走了。 李子木带着许先芝来到医院,黄贵族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带着许先芝来了,感激的泪水直往外流。 李子木望着黄贵族说:“老黄,许先芝不知道你突然生病了,她听到你病了后非常着急,已经找了好几家医院都没有找到你,刚好在大门口碰到我了,我就把她带来了。老黄,我有事就回去了,你有什么要求和想法就给许先芝说,许先芝转告我。” 李子木说后走出病房,许先芝要送他,他摆了摆手不要许先芝送,许先芝坚持要送,她贴着李子木身边轻轻的说:“李科长,谢谢你!” 李子木摆了摆手说:“许妹,快回去照顾病人吧!她现在正需要你。” 许先芝点了点头就回去了,李子木走到楼梯口又折返回去,远远的悄悄的观察着许先芝和黄贵族,只见许先芝握住黄贵族的手,一边给他揩眼泪一边说着什么。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我的工作成功。李子木转身立即回去给熊书记汇报,本想得到熊书记的夸奖的,哪想到却说他多此一举,对他的做法并不高兴。 李子木在返回的路上,想起许先芝握着黄贵族的手,一边说着话一边给黄贵族揩眼泪的情景,心里暗暗高兴起来,熊书记,我已经完成你交代的任务了,许先芝不会和黄贵族离婚了,你完全可以放心了。 李子木高兴的回到办公楼,轻轻的推开熊书记的办公室,面带喜色的说:“熊书记,我从医院回来了。” “哦!”熊书记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好像李子木这个人不存在一样。 李子木见熊书记这个样子心一惊,熊书记这是怎么啦?好像不高兴的样子,难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李子木脑子里急速的回想了一下,我没有做错什么啊?是熊书记叫许先芝来找的我,并不是我自己主动要求的,而且是他流露出来不希望许先芝和黄贵族离婚的,是他要我去看黄贵族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意愿去做的,我并没有什么错啊!那他怎么对我这个态度呢?该不会是他和其他人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啊?也不对呀!在这个钢铁厂里只有厂长才可以和他抗衡,只有厂长才敢和他过不去,除此之外还没有人敢对他有半点不尊重。难道曾厂长从抗洪救灾一线回来了?也不对呀!曾东厂长对熊世白书记有意见有看法也仅仅是在背后私下说说,两人心照不宣而已,并没有公开的真刀真枪的干过,那熊书记这个态度一定是冲我来的。 李子木本想坐下来好好的向熊书记汇报一下的,现在见熊书记这个样子李子木有些虚怕了,此时如果多说什么只会招来一顿臭骂。李子木不想自讨没趣自找不自在,就轻轻的往后退,准备离开熊书记的办公室。 李子木刚退了两步,一股傻劲冒出来了,熊书记该不会生病是哪里不舒服吧?李子木想到这里立即停下来问道:“熊书记,你不舒服吗?” 李子木不问熊世白还好,这一问一下激起了熊世白书记的怒火。他瞪着眼睛对李子木说:“你整的事情我能舒服吗?” 吔!熊书记原来不高兴的确是针对自己的呀!李子木连忙歉意的说:“书记,我哪里没有做好吗?” 熊书记瞪着眼睛大声的说:“你要安排许先芝去医院陪黄贵族,你也应该先跟我通通气说一声啊!” “书记,怎么啦?许先芝去陪黄贵族不对吗?”李子木不解的看着熊书记。 “他们两个现在离不离婚还很难说,你这个时候叫许先芝去陪黄贵族,这后面的事不就整麻烦了吗?”熊世白说着把桌上的东西使劲一摔,气呼呼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心里的火气也一下上来了,你让我去处理,现在你又对着我发火。李子木想起来心里就不是滋味,他双手扶着办公桌旁椅子的后背望着熊世白说:“熊书记,照你这样说,那你的意思是不希望许先芝与黄贵族两个人和好了?既然你不希望她们两个人重归于好那你为什么要许先芝来找我呢?开始你给我说的时候也是希望她们不离婚为好,现在你又变了,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又不提前告诉我一下?退一步说,就算她们两个后面要离婚,黄贵族生病了,他身边也得需要人去照顾一下啊!许先芝这个时候以妻子的身份去照顾一下又有多大的错?” “他们两个人已经到这种地步了,你……你们宣传科就不可以安排一个人去陪陪黄贵族,你怎么非要叫许先芝去?” “熊书记,我叫许先芝去陪黄贵族的目的,不仅仅因为她是黄贵族的妻子,而是为了让他俩在一块好好的心平气和的交流交流,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如果她俩经过交流沟通都没有化解心里的矛盾和疙瘩,那她们离婚就是了。熊书记,说真心话,他俩这事要不是看到你这个领导在中间为难,我想替你分担一下才介入的。我想起他们设计整我害我的事我心里就……” 熊书记大声的打断李子木说:“你放屁!他们什么时候要害你整你了?” 李子木嘿嘿嘿的冷笑几声说:“熊书记,黄贵族和许先芝已经在派出所里交代了是有笔录的。他们一开始请我吃饭就是有目的的,我就知道他们设的鸿门宴……” “你李子木也太把人看扁了吧?人家……” 李子木不客气的打断熊书记的话说:“书记,你只要把黄贵族在派出所的口供看了,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了。” 熊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过了一阵轻轻的说:“他们的口供在派出所,我怎么看得到?” 熊世白书记的语气没有刚才那么硬了。 “监委马书记他们已经在派出所去复印了一份回来,你要看的话我去跟马书记说叫他拿给你看看。”李子木说后不等熊书记说话就走了出来。 李子木来到监委马书记的办公室,他还没有开口,马书记就笑着说:“子木,你怎么和熊书记争吵起来了?” 李子木自嘲似的说:“我是马屁没有拍好,拍到马腿上去了。” 马书记看出李子木不高兴的样子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李子木望着马书记说:“马书记,熊书记要看看你们在派出所复印回来的材料。” 李子木说后也不管马书记是什么想法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捧着水杯不停的喝水,边喝边想,这是什么事啊?自己一副好心竟然被当成驴肝肺,老子不再管不再理他们家的破事了,老子回家睡觉! 李子木正起身准备走,刘思敏笑嘻嘻的走进来,她的几句话说后李子木又改变了主意。 第43章 厂长盘查李子木 刘思敏推开李子木的办公室的门先探进脑袋笑嘻嘻的看着李子木说:“头儿,今天怎么没有忍住呢?” “唉!”李子木叹息一声就往外走。刘思敏见李子木要走,一把推开门进来轻轻的推了李子木一下,温柔中带有命令的口气说:“坐下!给妹妹说说是怎么回事?” “嗨!我今天马屁没有拍好,拍到马腿上去。”李子木说着一下坐到椅子上,心有不甘看着刘思敏。 刘思敏笑着说:“吔吔!吔!你还拍马屁啊?” 刘思敏说后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见刘思敏那个样子就想笑,但他忍住了,故意说:“这下你高兴了吧!我这个科长也当不了几天了,你们几个就可以来坐这个位置了。” 刘思敏像是不认识李子木似的紧紧的盯着他,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一阵,望着李子木轻轻的说:“哥,是不是好事做了不讨好了?” “唉!我看到他在这中间的难处就想帮他一把,哪想到他竟然怪我没有先给他汇报,认为我不该那样做。你说我这是不是顶着碓窝耍狮子费力不讨好啊?” 刘思敏轻轻的笑了笑说:“你这人啊!就是爱帮忙,对任何人都是一副热心肠。头儿,我们那几天就在议论这件事,当时我们几个就认为你帮了忙不一定有好结果,相反会两头不讨好两头受气的。” “唉!小妹,我难啊!”李子木垂头丧气的看着刘思敏。 “有什么难的?如果是我的话就直接拒绝,那像你这样考虑那么多,又要面面俱到?不如直接拒绝谁也拿你没有办法。”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刘思敏:“我怎么拒绝?” “你呀!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爱面面俱到,所有的事情都想做好,其实那是不可能的。就拿他们这事来说,他们本来是要整你的,出了事后领导找到你,如果是我的话就直接说,他们和我有矛盾,我不便于接触这事,不就一推了之吗?可你倒好不但不推脱,反而积极出谋划策,这下好了把自己整难起了吗?头儿,你后面还会更难的,曾厂长还没有开始行动,如果他开始行动了,根据我的判断,曾厂长是不会轻易放过黄贵族的,那时你就更难了,你真的是两边受气两边不讨好。” 李子木笑了笑轻轻的说:“还真没看出啊!你这个平时嘻嘻哈哈,好像没心没肺的假小子,竟然思考了那么多东西。你呀!这充分说明你平时是故意那样装的,你其实是一个有心计的人。” 刘思敏笑了笑说:“哥,你不能那样说我,我是看你好心好意诚心帮忙结果却没有落一个好,我是看你难受才这样说的。” “唉!小妹妹,谢谢你了!我这个人不管以前在部队还是转业到地方来,我始终觉得要对任何人都做到问心无愧,哪怕这个人再对不起我,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只要我能做得到我就尽力去帮助。我绝不会在人家有难的时候落井下石,最多就是不帮你不替你说好话,你自己凭命运凭本事,这就是我的为人准则。” “头儿,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不像你这样了。黄贵族虽然是我们宣传科的人,但他这些事情应该归保卫科和监委去处理,可现在成了宣传科牵头在抓一样。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书记应该用办公室的人,不应该用宣传科的人。你这样做了不但狗咬老鼠劳而无功,还会招致办公室的人的怨恨和不满。” “思敏,这件事情我是这样在想,我想熊书记可能是这样考虑的,黄贵族是我们宣传科的人,许先芝和黄贵族又是因为对我的事而发生的,所以,书记就要我出面协调处理。” “你呀!……”刘思敏才开始说,监委马书记一下推门进来,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和刘思敏,那样子好像有什么新发现。 李子木看到马书记那个眼神心里有些不舒服,好像自己和刘思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李子木想到这里不高兴的说:“马书记,你老人家就不要那个样子看我们?我们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马书记尴尬的笑了笑:“老弟,你误会了,我是担心你们在商量工作上的事情,我进来就打搅你们了。” 李子木觉得马书记的话词不达意,但他也不能再继续说马书记了,就问道:“马书记,你有事吗?” “子木,我把材料都给熊书记送过去了。” “马书记,你们还没有找黄贵族谈话是不是?”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马书记。 “我们还没有找他谈话,我们只找了他的情妇吴昌英。” “马书记,那你们短时间内是没有办法找黄贵族和许先芝了。” “子木,我们不找他们两个都行了,他们在派出所说的就能定性了。现在又有了黄贵族的情妇吴昌英的口供,是完全可以定性处理的。但为了完善材料,也为了办成一个铁案,我们必须要找他们谈话。” 李子木本想问问马书记后面怎么处理黄贵族的,但刘思敏在场他就没有问。 马书记看了刘思敏一眼后对李子木说:“子木,曾厂长回来了,他要听我们两个的汇报。” “曾厂长要听汇报?”李子木惊诧的看着马书记:“我又没有经办案子他听我什么汇报?” “子木,你虽然没有经手这件事,但你清楚这件事,而且你还做了一些有关的工作,而且我已经给曾厂长说了明天上午给他汇报,我就是来给你说这件事的,没想到打断了你们谈工作。”马书记说后双手抱拳向李子木和刘思敏作揖后就走了。 刘思敏吐了一下舌头说:“这个曰夫子就是不同。” “小姐,曰夫子给我提供了重要信息。” “什么信息?”刘思敏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要我和马书记一块去汇报,这说明曾厂长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我,可以说我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他的掌控监督之下。” 刘思敏想了想说:“有可能!” “小妹妹,这不是有可能而且完全是真的。所以我要你们平时注意一下影响,你们总是嘻嘻哈哈无所谓,现在想起来都非常后怕。”李子木嘴里虽然和刘思敏在说话,但他心里却在想曾东厂长要他去汇报工作的事,自己要汇报什么呢? 第二天早交班会后,马书记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对他说:“子木,走!我们到曾厂长那里去!” 李子木和马书记一块来到曾厂长办公室。曾局长笑着说:“子木,这两天辛苦了啊!” 李子木清楚曾厂长话中有话,轻轻的笑了笑说:“要说辛苦还是抗洪救灾一线的领导和同志辛苦。” “你也还是辛苦嘛!跑上跑下的。”曾厂长说后眼神怪怪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诚恳的说:“曾厂长,说句心里话,我这人不想当领导情,当领导……”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曾厂长就一下打断他:“你不想当领导还是……”曾厂长说半句留半句,愣愣的看着李子木,那眼神好像要看穿李子木的五脏六腑一样。 “曾厂长,我觉得我现在没有当秘书的时候好。” “哦!现在是领导了反而不好?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当领导不好的,你说说看怎么不好了?” 李子木笑着说:“曾厂长,你说实话,你是巴山钢铁厂的老大,你觉得你轻松自在不?”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子木,如果从某个角度来说当领导的真是不轻松也不自在。首先要承担责任,分管的这片天地所有的一切都要考虑到,这的确不轻松。既然是领导了那一言一行都得注意,不能像普通群众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了领导就连吃饭喝水都要小心翼翼,不然的话会留下话柄,这样看来当领导的确是不自在。正因为有这么多不轻松不自在才要我们出来干,如果都不想出来干,这工作怎么能完成呢?你是当过兵的人也是上过战场的人,这些道理你比我懂。那么我们回头看看我们自己做的事又怎么样呢?子木科长,你这几天工作如何呢?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下?” 李子木一下明白过来,曾厂长前面说的那些话都是为最后的话做的铺垫,他的主要目的还是针对我的。李子木想到这里笑着说:“曾厂长,我清楚你说的什么,我正要向你汇报。宣传科的工作我就不汇报了,你是清楚的,我就汇报一下不是宣传科的工作的情况。曾厂长,我前面说的我宁愿继续当秘书也不想当这个什么领导的话,就是指的不是我们正式工作的工作。我们宣传科正式工作是按部就班,轻车熟路推着走就行了,可是那些额外的工作却不是这样了,既费时间还费脑力,稍不注意稍不留神不但前功尽弃,而且还费力不讨好。所以,想起这些事我宁愿不当这个领导,这样对我最好。” 曾厂长轻轻的笑了笑说:“子木,你不是干得很好吗?怎么会有这种感叹呢?” “曾厂长,你们是领导,你们分配安排给我的工作,你说我可不可以推辞说不干?曾厂长,不是有句话说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吗?你们当领导的安排的工作我敢不去做吗?你们分配的任务我敢不去完成吗?” 曾厂长笑了笑说:“那你完成得如何呢?” “唉!不尽如人意啊!” 曾厂长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说:“此话怎讲?” “曾厂长,我真没想到我们这个单位的人际关系这么复杂,遇到事情真的不好处理,既要考虑到事情本身的复杂性,又要考虑到这事情牵涉到的各种关系,如果稍微不慎就把自己整套起了,使自己成了老鼠钻风箱,两头受气的受气包。” “子木同志,你不要光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说具体点。”曾厂长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曾厂长,说句心里话,我真的不想介入黄贵族和许先芝的事情,这两个人设计想害我整我……” 马书记点了点头打断李子木说:“曾厂长,我已经看了派出所的审问材料,黄贵族和许先芝的确想整李子木。” 曾厂长瞪着眼睛说:“他们既然都要整你害你了,你还那么积极的跑上跑下的?” “唉!曾厂长,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官大一级压死人。领导安排的工作我敢说半个不字吗?何况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的,黄贵族又是宣传科的人,我又是宣传科的头,我能不去理这件事情吗?曾厂长,我如果不去处理你们领导又会批评我,说你部门出了事你怎么不去处理?曾厂长,想起这些觉得的确很难啊!” 曾厂长笑着说:“那你现在处理得怎么样呢?” 李子木觉得曾厂长这话好像有所指,自己怎么能去处理呢?这些事应该由监委马书记牵头处理才好,况且马书记已经在处理了,曾厂长不是不知道,那曾厂长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 李子木觉得曾厂长那话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如果自己跳进那个坑里,曾厂长会狠狠的克自己一顿的。李子木想到这里笑着说:“曾厂长,这事情不是监委马书记他们在处理吗?你怎么问我处理的怎么样呢?” 李子木心里暗暗高兴,马书记这个实在人无意中帮了自己的大忙,马书记正在查就不需要自己解释了。 李子木的话刚说完,马书记就接着说:“曾厂长,我们正在调查,还没有结果。” 曾厂长朝马书记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说,马书记这个老曰夫子的“曰”劲又犯了,很认真的说:“曾厂长,我汇报完了你再作指示。” 曾厂长看着李子木苦笑了一下,无奈的对马书记说:“你说吧!” 李子木非常感谢马书记,他来的时候认为一定是马书记汇报完以后,曾厂长才会问他一些具体问题的,哪想到一开始曾厂长就要李子木先说,而是让马书记在旁边当听众。李子木和曾厂长有些话又没有明说,两人明白是说的什么。但马书记犹如坠入云里雾里,不明白李子木和曾厂长说的什么。马书记本来以为自己先汇报的,结果却是李子木和曾厂长在说,仿佛他不存在一样,马书记心里很不舒服。现在好不容易轮到他说了,他岂能轻易放弃? 曾厂长觉得马书记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又不能跟马书记明说,只好让马书记说。 马书记就从找李子木谈话说起,他把自己对李子木的怀疑,认真看了派出所的询问记录后,以及他向李子木道歉的事都说了,他不但说的详细而且也很具体,几乎所有的事情都面面具到。马书记在汇报的时候,曾厂长并没有认真的听,而是拿着指甲刀修剪指甲。 马书记看到曾厂长在修剪指甲就停下来不说了,愣愣的看着曾厂长。 曾厂长一边磨指甲一边说:“马书记,你说完了?” “我还没有呢!” “那你没有说就继续说呀!我们都等着的!” 马书记尴尬的笑了笑说:“曾厂长,其他人都调查了解了,情况已经清楚了。从现有的情况来看,是完全可以对黄贵族给予处罚了。为了把这件事情办成铁案,我们还要专门找黄贵族和许先芝好好的谈谈。” “那你们监委的意见是怎么处理黄贵族呢?”曾厂长说着收起指甲刀对马书记说。 “曾厂长,黄贵族的事按照法律规定他已经犯了重婚罪,且后果严重影响极坏,是要严肃处理。” 曾东厂长紧紧的盯着马书记:“怎么严肃法?” “第一,送交法院审理,当然这要许先芝提出控告才行。第二开除黄贵族的组织和公职。第三向全厂通报。”马书记说后望着曾厂长。 曾厂长说:“马书记,你做的很好,你就下去准备吧!” 马书记立即往外走,李子木站起来也准备跟着他走。 曾厂长却说:“子木,你不要着急走呢!” 李子木只好留下来。 曾厂长笑着说:“子木,你的话还没有说完,你走什么?” “曾厂长,我现在是顶着碓窝耍狮子,又费力又不好看。” 曾厂长笑着说:“你那是为了争表现嘛!” 李子木望着曾厂长想笑却又笑不出来。曾厂长却说:“子木,不是我说你,这是你自己……”曾厂长说后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说句心里话,我从心里非常反感黄贵族和许先芝的,奈何我被你们推到这个位置上,我就不得不勉为其难了。曾厂长,说到这里,我非常感谢你和熊书记对我的信任,在工作上对我的指导,在生活上给予我的帮助和关怀。你们是有恩于我的人,没有办法报答你们,唯有努力工作。” 曾厂长笑了笑说:“子木,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就直说吧!” “曾厂长,我如果说错了你不要怪我啊!”李子木说后笑嘻嘻的看着曾厂长。 曾厂长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子木,我发现你好像变了呢!” “厂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李子木惊诧的看着曾东厂长。 “子木,你平时是一个开心果快人快语的,今天怎么啦?说话怎么不痛快了。把你心里想的,甚至是听到的你都说出来。” 李子木望着曾厂长,心想我是说好的还是不说好的? 李子木有些为难了。 第44章 熊世白同志发火 李子木想,这几天曾东厂长虽然在抗洪救灾工作的一线指挥救灾工作,但他肯定会时常关注了解“家里”的情况的,自己的一举一动他肯定知道。李子木觉得自己如果不给曾厂长说真话,他一定会认为自己不相信他,那样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根据曾东厂长的性格,如果对他说了真话他反而会喜欢你。 李子木想到这里就对曾东说:“曾厂长,说心里话我是恨不得把黄贵族送进监狱去才解我的心头之恨,我对他不错,他竟然想以请我吃饭的名义,趁我吃饭的时候整我,这样的人歹毒不歹毒?可是他这样的人如果一旦送进去了,两个家庭就完了。首先黄贵族的父母亲年龄那么大,听说他们在当地是出了名的能人,如果他们的儿子进了监狱,肯定会觉得没有面子的,一气之下可能就没有了。其次是许先芝一家人,这就不用我说了,这家人的三亲六亲会怎么样?曾厂长你比我清楚。曾厂长,我知道你这个人有时候是刀子嘴,话说的非常重要严肃处理,其实你是真正的豆腐心。有多少人犯事了,大家都认为你会严肃处理的,可你却是高高的举起轻轻的放下,最后都是宽大处理的。所以,我看到有领导很为难的样子,我只好替他分解一下……” “子木,你这样做有没有人领你的情呢?”曾厂长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那样子是不是觉得李子木在说假话?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曾厂长,你做了那么多的好事情是不是所有的人都记得你的好?是不是都领了你的情?” 曾东厂长笑了笑:“子木,我做事是不需要哪个领我的情记我的好的,我只认为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曾厂长,你这种做法就是我永远学习的榜样。所以,我就不计较黄贵族整我的事了,我就到医院去看过他,也给许先芝做了工作让她到医院去照顾黄贵族。” “你就只做了这些工作?”曾东厂长不相信的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我的确只是做了这些事,其他的事我既没有办法去做我也不想去做。” “那马书记为什么说你是费力不讨好得罪了人的呢?这话又怎么解释呢?” “嘿!曾厂长,说老实话,我介入黄贵族这件事的确不是我自愿的,是受熊书记的影响才介入的。” “熊书记亲自给你说过这些事吗?” “熊书记并没有给我说过,而是许先芝找到他,他不想理许先芝,他就把许先芝给我支过来了,这样我就被动的介入黄贵族和许先芝的事情中了。曾厂长,我认为熊书记是不支持许先芝离婚的,当我摸清了许先芝的想法后就觉得自己能帮她一把就帮一把。曾厂长,黄贵族尽管做了那么多的出格的事,许先芝还是不想离婚。鉴于此,我到医院去看黄贵族身边没有人照顾他的时候,觉得他既可怜又可恨,心里又同情他。我想既然许先芝不同意离婚,那在黄贵族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许先芝帮他一把拉他一下,他俩重新和好是完全有可能的。我就把许先芝劝说去照顾黄贵族了。” “子木,你这样做的很对呀!那你为什么说你是顶着碓窝耍狮子,又费力又不好看呢?”曾东厂长不明白的看着李子木。 “嘿!曾厂长,开始熊书记也是不赞成许先芝离婚的,我想熊书记不赞成离婚,许先芝也不想离婚,我去看黄贵族的时候,他也流露出不想离婚的意思,既然是这样那不就让他们和好吧!所以,我就把许先芝送到医院去了。可我没想到熊书记却说我擅作主张,没有请示他就把许先芝安排去照顾黄贵族了,而且对我的意见很大,这就是我顶着碓窝耍狮子不受看的原因。” 曾东厂长轻轻地笑了笑说:“这就是你李子木膏药贴反了的原因吧!” “唉!”李子木尴尬的笑了笑:“曾厂长,黄贵族这件事,我认为如果许先芝真的是不想离婚的话,那我们对黄贵族的处理是不是要轻一点?” 曾厂长笑了笑:“你这个子木同志又要做好人了?” 李子木笑着说:“曾厂长,不是我要做好人,是你曾厂长要做好人了。” “那你认为怎么处理黄贵族比较合适?”曾东厂长说后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如果许先芝不想离婚的话,她就不会控告黄贵族的重婚罪,黄贵族要关起来就不容易,但黄贵族不进监狱并不意味着不给他处分。他这件事情影响是非常大的,那他必须开除出组织取消干部待遇,调离机关部门。曾厂长,你觉得可不可以?” 曾东厂长想了想说:“这件事最好由监委拿方案出来吧!” 李子木感觉到曾东心里的疙瘩已经解开了,就对曾东说:“曾厂长,从熊书记的话中我感觉到他对有件事情还是有愧意的,他觉得他不了解情况说了不恰当的话使你生气了。” 曾东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很久没有说话,过了一阵轻轻的说:“你给熊书记说,过去了的事就过去了不要再说了,我没有计较那些事。” 李子木明白了,他望着曾东笑了笑说:“曾厂长,你放心!我会转达的。” “子木,你把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给马书记说一下,他如果有什么不同意见你就说这些话是我说的。” 李子木把这些话给马书记说了后,没想到这个曰夫子竟然不相信,非要找曾厂长对证。 李子木告别曾厂长回到自己办公室好好的理了理,他从曾厂长后面的态度和话语里看出,曾厂长是完全听进了自己说的话,他也赞同自己关于黄贵族的处理意见。 李子木想,只要黄贵族不进监狱,他和许先芝和好如初是有可能的,这样李子木就兑现了对许先芝的承诺。 李子木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及时把曾厂长的意思转告给熊书记,这样熊书记心情会好受点,说不定他会改变对自己的态度。李子木想到这里,就快步来到熊世白的办公。 熊世白见李子木进来了,愣愣的看了他一眼说:“子木,你刚才到哪里去了?我到你办公室去没有看见你,宣传科的同志也不知道你到什么地方去了?” “书记,早交班会一结束,马书记就带着我到曾厂长那里去了。” “哦!曾厂长说了什么没有?” 熊世白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书记,曾厂长说了。”李子木就把曾东厂长说的话,他如何向曾东厂长说的全部向熊世白书记作了汇报。 熊世白听了李子木的汇报后很久没有说话,李子木想,难道熊书记不相信我说的话,或者认为我是说的假话? 过了一阵,熊世白望着李子木说:“子木,曾厂长没有再说其他什么吗?” “书记,我把有些事情委婉的跟曾厂长说了后,曾厂长似乎有所触动,他说,你告诉熊书记,过去了的事情就过去了不要再提说了。我说出对黄贵族处理的一些看法后,曾厂长说,对黄贵族的处理问题由监委提出来。” 熊世白书记一下明白了,高兴的对李子木说:“子木,曾厂长说的对,对黄贵族的处理要由监委提出来。” 熊世白书记说后意味深长的看着李子木,李子木明白了熊书记眼神中的意思。 下午上班后,李子木来到到马书记的办公室。马书记见李子木进来一本正经的说:“子木,曾厂长是不是要我们严肃处理黄贵族啊?” 李子木清楚马书记这个老实人又钻进牛角尖里去了,他本想开马书记的玩笑的,但他又觉得不妥。马书记不但是自己的领导,而且年龄又大自己那么多,这样一个老同志老领导,自己不能老是开他的玩笑。李子木想到这里认真的说:“马书记,你老人家如果不保密的话,你跟我说说监委是什么想法可以吗?” “子木,你是黄贵族的直接领导,我们监委提出处理意见时是要征求你的意见的,所以,对你来说就没有什么密可保了。”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马书记,那监委已经有了处理方案了?” “子木,也不是完全的方案,只是有这个想法。我们监委开会讨论过,黄贵族肯定是要开除组织的,至于公职问题还要继续讨论。” 马书记说后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他的眼神好像在问李子木:“子木,你觉得如何?” 李子木望着马书记说:“马书记,你对我是从来不设防的,也喜欢和我一块说说心里话,那我今天也向你老人家说说心里话,你愿意听吗?” 马书记连忙说:“子木,我是把你当成兄弟在看,也是当成朋友在看。要不是这样的话,监委有事的时候我怎么会找你来帮忙呢?子木,你有什么话有什么事就跟我直说吧!” “那就谢谢马书记你老人家看得起我信任我了,我就把我的想法跟你汇报一下。” “子木,你请讲。” “马书记,你清楚黄贵族本来是要置我于死地的,我是非常愤恨他真想对他来个千刀万剐,只有这样才能解我的心头之恨,想起他的所作所为就想把他送进监狱去关他个十年八年的。但如果真的那样做了的话,几个家庭就彻底完了,几个家庭就会在痛苦中度过。想到这里我又于心不忍,就觉得对他网开一面给他一条生路。” 马书记惊诧的看着李子木说:“子木,他的这些事情是很重的,又怎么能网开一面呢?” “马书记,对黄贵族肯定是要给处分的,而且也是很重的处分。我想监委肯定首先要开除他的组织,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留在组织内的。第二是调出机关,他不能留在机关了。第三是取消他的干部身份,他不能再按照干部身份对待了。马书记,我想监委肯定是这样想的。” “子木,你说的又对又不完全对。你想想看他这些事情是多大的影响啊!难道还要保留他的公职留在钢铁厂吗?” “马书记,你说的非常对!他这件事的确是影响非常大,目前整个钢铁厂都在议论他这件事,如果处分轻了职工群众肯定会有意见的,但是处分重了的话黄贵族今后可就惨了。” 马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子木,你说的这些是你的意见还是熊书记的意见?” “嘿!马书记啊!这不是我俩在这里吹牛说的话吗?这怎么会是熊书记的意见呢?” 马书记摇了摇头说:“你李子木是一个不爱瞎串门的人,你今天突然到我这里来,一定是有什么目的的。不行!我得去问问!”马书记说着就要往外走。 “马书记,你去问谁呀?”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马书记。 “我去问熊书记呀!我要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嘿!马书记啊!你这个时候去问熊书记干什么?” 马书记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我怎么不可以去问熊书记呢?” “马书记,你去问熊书记那是你的权利,我不能阻止你。如果我说黄贵族的事情你们至今都没有调查清楚,你就急急忙忙的去问熊书记,还这么早就提出处理意见,熊书记会怎么想怎么看?你又怎么给熊书记解释呢?” “这有什么吗?我想知道他对我们监委的处理意见有什么看法和想法?我想听听他的指示。”马书记说着就走了出去。 李子木心里暗暗叫苦,这个马书记又要挑起事端的,依照熊书记的性格脾气他又会埋怨我的。李子木望着马书记的背影摇了摇头。 马书记兴冲冲的来到熊书记的办公室,他竟然直接开门见山的说:“熊书记,我们监委想听听你对黄贵族的处理意见。” “什么?”熊世白书记紧紧的盯着马书记:“你们监委想听听我的意见?” “是啊!”马书记理直气壮的看着熊书记。 “老马,你这是什么意思?” “熊书记,我想黄贵族与你沾亲带故,所以,……” “所以,你就来找我了?”马书记的话还没有说完,熊书记就一下打断他:“老马,你们监委以往调查处理事情是不是先给书记汇报?”熊书记说后紧紧的盯着马书记。 马书记笑着说:“那倒不是!我们监委调查清楚后,如果是监委的职权范围之内就由监委处理后报厂领导。如果不是在监委的职权范围之内,就由监委提出处理方案上报厂领导班子由领导班子决定。” “那你觉得黄贵族是不是在你们监委的职权范围内?”熊世白说后紧紧的盯着马书记。 “要说的话,黄贵族不是中层领导干部,他不是钢铁厂领导直接管理的干部,监委是可以直接处理的。” 熊世白大声的说:“那他是你们监委可以直接处理的你为什么要来问我呢?你马上天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难道因为黄贵族与我是亲戚你们监委就高看他一眼,就要网开一面?我明白了,你们监委这样处理了,后面就说是我熊世白要求你们监委这样处理的。马上天,你这一手绝啊!” 马书记连忙分辩道:“熊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听听你对黄贵族的处理有什么意见没有?我是这个意思,可能因为我没有表达清楚。” “你这个马上天同志,你叫我说什么好呢?黄贵族明明与我沾亲带故,对他的事我要回避不能发表意见。你倒好你竟然直接来问我要怎么处理他的意见,你老马是不是想就这件事把我拉下来?” “不不!不!”马书记一边摆手一边说:“熊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听听你的……” “老马,马上天同志,黄贵族的事情怎么调查怎么处理,那是你们监委的事。黄贵族不是钢铁厂管的干部,用不着书记批准,我请你不要在我面前提说黄贵族的事行吗?” 马书记的犟脾气上来了,竟然对熊世白书记说:“那你既然不关心黄贵族的事,那你为什么派李子木来给我说呢?” “什么?”熊世白书记把桌子一拍大声的说:“岂有此理!我什么时候派李子木来跟你说黄贵族的事了?” 马上天书记也把桌子一拍:“我岂有此理还是你岂有此理?李子木刚才在我办公室里说的。” “那好!我们现在就把李子木叫来我们当面对质,看看是不是我派他到你们监委的!”熊世白说后就拿起电话:“李子木,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李子木听熊世白书记这口气顿感大事不妙,这个马书记叫他不要去他偏要去,他去了又没有说好,这下又把自己拉进去了。 李子木来到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只见熊书记和马书记都气呼呼的样子,他更加断定马书记把事情搞砸了。 熊世白见李子木进来了,不等他落坐也不等他说话就大声说:“李子木,我什么时候派你到监委去说黄贵族的事情了?你今天必须说清楚,你说不清楚你这个科长就不要当了!” 李子木走到马书记的面前:“马书记,我什么时候给你说过我是熊书记派来给你说话的?” “子木,你刚才在我办公室里说的那些话不是熊书记说的?”马书记显得有点理屈词穷的样子看着李子木。 “你呀!马书记,我在你办公室给你说的那些话都是我俩吹牛说的话,那是我的想法是我的话,你怎么联想到是熊书记的话呢?”李子木说后怨恨的看着马书记。 “子木,我以为你说的那些话是熊书记说的话呢?”马书记后悔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生气的说:“你呀!我俩吹牛摆龙门阵说的话你就往熊书记身上推,你这不是故意挑起矛盾吗?” “子木,那这是我的错,我错误的理解了你的意思,实在对不起你。子木,你不要多心。熊书记,你不要生气,这是我理解错了,请你原谅!”马书记说后双手抱拳向熊书记和李子木作揖,嘴里连连说:对不起!请你们原谅!” 马书记说后就要往外走,熊世白书记又把他留下了,没想到马书记后面说的话又把熊世白书记的气惹起来了。 第45章 马书记方法简单 马书记被熊世白书记留下后,显得有些心绪不宁的样子,他看看李子木又看看熊世白书记。 熊世白书记望着马书记说:“老马,既然你已经来了,我再给你说一次,黄贵族的事我不介入,我既不想介入也不能介入。你们监委怎么处理是你们监委的事情,你们按照正常程序走。黄贵族不属于钢铁厂直管干部,你们处理后上报钢铁厂备案就行了。你马书记也用不着给这个请示给那个汇报,你们自己独立办案。” 马书记的脸明显挂不住了,熊世白书记虽然没有直接批评他,但间接的说了他。 熊世白书记说完后,马书记委屈的说:“熊书记,我是听子木科长说了后以为是你的意思就来问你了,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熊世白看着自己的办公桌说:“你老马也不是小年轻人,子木科长和你俩说的话你就认为是我说的话?你这几十年……”熊世白可能觉得后面的话说出来马书记受不了,他就没有继续往下说。 “唉!”马书记望着熊世白说:“熊书记,你批评的很对,我虚心接受。我的本意是想听听你对黄贵族的处理意见的,没想到……” 李子木担心马书记又犯“曰夫子”劲,说出一些使熊书记为难的话,就一下打断他说:“马书记,我当时给你说的那些话是我自己想的,是我的认为和想法。我既不是要求你那样做,也没有说是哪个领导给我说的,只是我自己的想法和认为。你怎么把我俩吹牛说的话拿来问熊书记呢?那按照你这个思路的话,我以后就不敢和你在一起吹牛聊天了,如果我在吹牛时说的话你就当成是领导的话,那岂不可笑?” 马书记嘴唇张了张想分辨一下,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熊世白书记却抢先一步问李子木:“子木科长,你给马书记说了什么,使他认为是我的意思?”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熊书记,我和马书记一块吹牛聊天的时候说到黄贵族的事情,我俩都说黄贵族这件事情很坏影响很大要严肃处理才好。我就说了,首先要开除黄贵族的组织,第二取消黄贵族的干部身份,不能再按干部对待了。第三是将黄贵族调出机关,不能再让他在机关了。熊书记马书记,两位领导,这就是我对黄贵族这件事的理解和看法,这纯粹是我的个人想法。我既没有要求组织上就按照我说的办,我也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只是在马书记面前说说而已。现在想起来我不应该那样说,致使马书记误认为我说的就是熊书记说的,这给马书记造成了误解,也给熊书记带来了不好的影响,请两位领导批评。” 马书记见李子木做了检讨,连忙说:“子木,这不能怪你,这是我的错……” 熊世白一下打断马上天的话说:“你们两个就不要在我面前互相检讨了。你李子木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你会把你心里想的东西说出来,那是你们私下说的话不需要检讨。你马书记也不要东想西想的,就按照监委的办事流程,监委办案的规则放心大胆的做吧!不要问这个领导是什么态度是什么意思,又问那个领导是什么想法是什么要求,这样不好。监委自己独立办案就是了,厂领导是坚定支持的。老马,我今天的态度可能不太好,希望你能原谅我,同时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马书记轻轻的笑了笑就走出去了。 李子木没有随着马书记走,而是留下来对熊世白说:“熊书记,从目前情况来看,监委的意思是要将黄贵族送进去关起来。” “你不是说黄贵族这样的事只要许先芝不闹不告,就不会受法律处罚吗?现在怎么又不同呢?”熊世白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他的眼神在问李子木,你是不是说的假话? “熊书记,现在不是许先芝告不告的事了,而是马书记他是一个认死理的人……” “子木,你不能这样说马书记,他是一个实在的老实人。” 李子木歉意的笑了笑说:“马书记总认为黄贵族做了十恶不赦的坏事就应该严肃处理。许先芝不控告黄贵族,监委也会出面控告他的,到那时候真的就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熊世白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说:“子木,你让我想想看。” “书记,这事你真的不好出面,还是我再去从旁给马书记说一说,然后再给曾厂长汇报一下,从曾厂长的态度来看,他应该会支持我的建议的。” 熊世白想了想说:“那你就先试试看!” “我尽力而为吧!”李子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一边喝水一边策划怎样才能把马书记这个曰夫子说通,怎样才能化解这场危机? 李子木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还是先找马书记,处理方案由监委先提出来才好。如果监委马书记没有听进自己要表达的意思,那后面再去找曾厂长。李子木想到这里捧着水杯装着无事乱串门的样子来到马书记的办公室。 马书记正为刚才的事情发愁,愣愣的望着窗外。李子木推开门笑着说:“马书记,你望着窗外看什么?” “嘿!子木,你来的正好,我正想去找你呢!” “你找我?马书记,你老人家要请我的客?”李子木笑着说后一下坐在马书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 “你老弟我请你就是了,这没有多大的问题。不过我早就听说过你不喜欢在外面吃饭,那我怎么请你吃饭呢?” 李子木清楚马书记有时候会把玩笑话当真就连忙说:“我跟你老人家开玩笑的,我怎么敢要你这当领导的人请客呢?” “嘿嘿!嘿!子木,我今天不明白熊书记会对我发那么大的火,你能不能帮我分析一下?” 李子木的脑袋“嗡”的一下大起来,马书记这个老曰夫子的心眼虽然不坏,但他缺乏策略,有时是单向思维。一件事往往站在他那个角度去想,不站在其他位置去思考,这样一来,再好的事情都会被他搞僵的。李子木不想跟马书记说,但他那个曰夫子劲发了后不说不行,他会一直扭着说的。 李子木想了想说:“马书记,我帮你分析一下是可以的,但你千万不能把我说的话说出去,你如果说出去了我就来个死不承认,甚至反过来说是你冤枉我的,那时候你马书记就百口莫辩了。” 马书记笑了笑说:“子木,你放心!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我都不说是你说的,这你就帮我分析一下吧!” 李子木想了想,觉得就是马书记把自己说的话说出去了问题也不大,不会带来多大的问题。李子木想到这里就问马书记:“马老革命,你说实话你有没有自私的时候?” “这……”马书记陷入了沉思中。 李子木笑着说:“我是问你有没有过私心的时候,比如你遇到问题的时候你考虑不考虑自己,或者考虑不考虑一下自己的亲人?” “子木,这我肯定有的啊!我马上天不是神仙也不是圣人,肯定有私心有自私的时候。不过我也得分情况,不能超出大的原则,超出原则多了我还是不能徇私枉法的。” “马书记,你这是说的真话,我们大家都认为你是个好人,也是一个遵章守纪的好组织同志,公正无私的好领导。那我问你,我是说假如,假如黄贵族是你的女婿,你的女婿如今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会怎么处理?” 马书记想了想说:“子木,如果黄贵族真的是我的女婿的话,我真的很难处理。” “马书记,不行啊!虽然是你的女婿,但是按照规章制度必须要处理,你怎么处理?” “子木,那我肯定会在框架内尽量争取从宽处理,能给他一条生路就给一条生路,不能一棍子打死。……子木,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也知道熊书记的难处了。” “马书记,你们原来的想法是不是要把黄贵族关起来?” “子木,我们监委讨论过,为了处理起来干脆利落,我们直接把黄贵族送交法院判决,我们这边开除他的组织和公职,这就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李子木笑了笑:“马书记,你们减少了麻烦,可黄贵族今后就很难了。” “子木,我明白了!”马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说:“子木,我要退休了,我向厂领导和上级推荐,下届监委书记就由你来当如何?” 李子木没想到马书记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清楚马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生气的说:“马书记,马老爷子,我李子木不仅把你当成领导在看,更是把你当成长辈在对待。我虽然有时候与你开玩笑,但我从来没有恶意。我想不到我一副真心对你,你却认为我是要来夺你的权抢你的位置。既然是这样,马书记,我俩以后就不要再说什么了!”李子木说着走出马书记的办公室。 马书记在李子木身后着急的说:“子木,你误会了!你听我说嘛!” 李子木“哐当”一下关好办公室的门,坐在椅子上一边喝水一边回想,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越界了? 李子木真没想到马书记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来,好像自己是要抢班夺权夺取他的位置似的。 李子木坐在椅子上细细的想了想,是不是这几天因为黄贵族的事自己跑的多了,本来是监委的事,自己却在跑来跑去的处理,马书记就认为自己是在抢监委的工作? 李子木想了想,看来我得收敛一下不能太积极主动了,不然的话就会被人误解我是想夺监委的权。 李子木经过冷静的思考细细的回忆发现自己的确是做多了,这些事情都是监委的事情,自己一个宣传科长却去做了,难怪马书记会说出那样的话。自己做这些事情虽然是想帮熊书记,但别人却不会这样认为的。李子木想到这里,觉得自己还是要策略一些。他觉得自己不再整天考虑黄贵族的事了,应该把重心放在宣传科的日常工作中。李子木这样一想,仿佛轻松了不少。 李子木走进对门大办公室,弟兄们都惊诧的看着他,他从弟兄们的表情中看出,这几天自己的确有些喧宾夺主本末倒置了,干了许多监委干的事情。 李子木望着弟兄们笑了笑:“弟兄们,工作准备得怎么样了?” 大家惊诧的望着李子木没有说什么。刘思敏笑着说:“头儿,你指的是哪些工作?” 李子木一下反应过来,是自己的话没有说清楚,连忙歉意的笑了笑:“我是想说有关艺术节的准备工作……”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刘思敏就一下打断他:“科长,我听有人说这个艺术节的庆祝活动要取消,所以,我们这几天都在忙着做其他的工作,没有考虑艺术节的事。” “思敏,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艺术节要取消的事呢?”李子木惊诧的看着刘思敏。 刘思敏笑着说:“我们只是听说,具体是不是要听你说的为准。” “那好!我去问问领导就知道了。”李子木说着一下坐在黄贵族的位置上,对弟兄们说:“老周应该回来了,老何也……” “科长,老何已经回来了,他正在广播室里编辑节目。”王刚强一边说一边往外走:“科长,要不要把何勤俭和小柳他们叫下来?” 李子木一边摆手一边说:“不用!我只是问问。” 刘思敏给李子木端来一杯水:“头儿,这人还没有出院?” “唉!这两天有事我也没有到医院去看看。同志们,你们是不是去看看他?毕竟我们是一个部门的同事啊!” 李子木的话音刚落,弟兄们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王刚强望着李子木说:“他出院以后可能不会……” “唉!后面的事情不好说!”李子木喝了一口水后端着杯子往外走,他要去问问熊书记,是不是不搞艺术节活动了? 李子木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把纸杯里的水倒进自己的水杯里面,马书记就推门进来了,他歉意的说:“子木老弟,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说的是真心话。” “马书记,你老人家的真心话还是装在心里吧!你知不知道你老人家虽然是一个大好人,没有整人害人的心思,但你有时候就是在无意之中伤害了人你知不知道?所以,我非常害怕你的真心话。” 马书记坐在李子木的对面愣愣的看着他,好像没有明白李子木说的话。 “马书记,你是生气了还是多心了?” “子木,你是说我无意中伤害了人?” “马书记,你老人家自己不觉得?” 马书记摇了摇头:“子木,我真的不知道啊!麻烦你给我说说!” 李子木看着马书记在心里说,这个老曰夫子始终不明白,自己一副好心有时候会害人会伤人的。李子木想到这里笑着说:“马书记,就以你老人家说我当监委书记这句话为例,你想过没有,你这话会对我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和后果?” 马书记摇了摇头:“子木老弟,我真的没有想过,这会对你带来什么影响。” “马书记,钢铁厂里希望上一步的人多不多?” 马书记肯定的说:“多多!多!” “你既然知道多,那你还那样说我?马书记,我俩虽然有接触,但我俩接触不深,你对我不是很了解。我这个人不是那种非要想往上爬的人,我如果想当官就不转业了,我在部队里并不是没有出路,我对当官不是不想,但不是那种非要削尖脑袋往上爬的。在巴山钢铁厂里,你这个监委书记的位置并不是什么香饽饽,但是有多少人在想着盼着你这个位置。你倒好,竟然放出这一炮,你虽然是真心,但我就成了别人攻击的对象了,那我后面的日子会轻松吗?你这是不是好心办坏事?” 马书记愧疚的说:“子木,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我以后一定要注意了。” “马书记,你人真的是好人,你样样事情都是按照规定在办,但有时候就会办错事了。就以黄贵族和许先芝的事情为例,你按照规定办一点没有错,是应该按照规定办的,但是你像那样做了黄贵族彻底完了,许先芝肯定与他离婚了,你说你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哦!”马书记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子木老弟,我明白了,你那天说的处理方法就是这样考虑的,你说的对也做的对。我如果像我说的那样做了,黄贵族会恨我的,许先芝也会恨我的。老弟,你比我年轻,可你比我想的周到些。你的意思是不但要处理黄贵族,而且还要给他留有出路,许先芝也不离婚。这样最好,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呢?” “马书记,你不是没有想到这些,你是想的规定和制度。你给我说接你班的话你只想到让我高兴让我多做事,你就没有想这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李子木说到这里笑了笑:“不过,我得谢谢你马书记对我的信任,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马书记,你的那句话到此为止不要到处说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马书记一再保证后就走了出去。但他并没有守信,而是在机构改革的时候向主要领导推荐了李子木,但主要领导却启用了另外一个同志,两年后,主要领导认为李子木合适,就让李子木当了监委负责人,这是后话。 李子木一点没有往升官方面想,他认为自己现在已经不错了,何必去担更大的风险呢?特别是后来的事情使他看到了人际关系的复杂性,对当官的兴趣更不大了。 李子木没有多想那些事情,他主要想的是如何解决眼前的事情。因为他已经给许先芝打了包票,他不想食言。 第46章 机构调整将开始 李子木觉得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马书记应该明白自己话中的意思。马书记既然明白了自己话中的意思,那他就不会在黄贵族的处理上,再那么死搬硬套坚持原来的处理方案了。这样一来,李子木既兑现了给许先芝的承诺,又达到了熊书记心里想要的结果。李子木觉得自己可以给熊书记汇报了,听听熊书记还有没有其他不同的意见。 李子木正要出门时,马书记又来了。马书记一进屋就笑嘻嘻的说:“子木,你帮我参谋一下我这样处理……” 李子木不等马书记说完就一下打断他:“马书记,谢谢你老人家对我的信任!不是我推脱也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我觉得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商量或者说需要讨论的时候,你还是要与你身边的人或者你们监委的同志商量讨论。你如果私人有事找我,我会义不容辞的帮助你的,可你这是公事。马书记,我既不是监委成员,又不是参与案子办理的工作人员,你来找我讨论这件事其他同志会有看法的,那样对你对我都不好,你老人家觉得我说的对吗?” 马书记愁着脸说:“木子老弟,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是觉得你这人不高傲,没有瞧不起人的表现,而且愿意给我说真心话,我就觉得我俩很投缘,我有什么想法就愿意给你说,有什么事就愿意和你商量,喜欢听你说的真心话。至于你说的工作上的事情,我是这样想的,你虽然不是监委成员,也不是我身边的工作人员,但你是宣传科长,我和你这个宣传科长商量一下工作上的事,应该不会被人说三道四的。再说黄贵族是你宣传科的人,我征求征求一下宣传科负责人的意见,这应该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吧?” 李子木清楚马书记找任何人都是这个态度,他是不达目的绝不会放弃的。这也是马书记这个老曰夫子,老学究不会转圜的原因,也是他被人认为“曰”的一个方面。李子木今天为了尽快摆脱马书记这个曰夫子没完没了的问话,就对马书记说:“马书记,你老人家说说看是什么事,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子木,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你说的话提醒了我,我们不能一棍子把人打死,我们在处理人的时候还是要给人家留出路,使他后面能够生活。所以,我就想对黄贵族作出这样的处理,你看合不合适?”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马书记,这处理人的事是监委的事,你怎么……”李子木说着停了下来,想了想说:“马书记,你说说看,监委到底要怎么处理黄贵族?” 马书记非常认真的说:“像黄贵族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留在组织内的。因此,一是开除组织,二是撤销他的干部职务,三是把他的事情向全厂通报一下,教育干部职工以此为戒,绝不能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他还留在机关部门工作?”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马书记。 “他已经不是组织同志了,怎么还能留在机关工作呢?” “马书记,你在对他宣布处分决定的时候,你得给他找一个工作单位才行啊!” 马书记想了想说:“我现在还没有选好单位,你想想看像他这样的人是没有人敢接受他的,那把他安排到哪里去呢?我想了想把他安排到钢铁厂线路班去巡线如何?” “马书记,他去巡线不妥,他不但不懂技术,而且他也是快上四十岁的人了,巡线工作对他来说还是比较困难的。” “那他到什么岗位去呢?”马书记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马书记想李子木跟他说一个比较合适的岗位。 李子木想了想觉得的确没有很合适的单位,他不想为这事和马书记老是耗在这里就对马书记说:“马书记,你们给黄贵族宣布最后处分决定的时候,你们肯定要找他本人谈话的,那时你们征求一下他的意见,问问他愿意到什么岗位去?如果他自己没有什么要求的话,我建议让他到电杆生产厂去,那里既没有多少技术,也不用去爬山。” “你这个办法好!”马书记说着就往外走。 李子木担心马书记又杀回马枪,连忙关门往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走。 李子木走进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他觉得熊书记的脸色红红的,不像前几天灰头土脸的样子。李子木心想,黄贵族的事情一定有了好的解决办法了。 熊世白见李子木进来了,笑着说:“子木,我正准备找你呢!” 李子木连忙笑着说:“书记,有事吗?” “子木,我已经和曾厂长商量过了,这抗洪救灾工作也快过去了,我们的机构改革工作就提上日程。厂里马上发通知,星期六上午厂机关准备召开动员大会,下午就讨论厂机关各部门的人员设置问题,下周一机关人员竞聘到位。下个礼拜之内所有基层单位的领导干部竞聘到位,基层各单位下周之内必须完成。这样一来,宣传科的工作会出现空档期,所以,我想找你商量一下,宣传科的工作怎么交接的问题。” 李子木没想到机构改革工作提前了,连忙问道:“书记,那这么说我们原来计划的艺术节的事就放弃了?” “子木,艺术节对展示我们巴山钢铁厂建厂几十年来的精神风貌和物质成果是有好处的,我的意见是等机构改革后在适当的时候举行,现在暂时放在一边。” 李子木觉得工作上面前没有其他的大事了,那就说说自己的事。李子木想到这里,诚恳的说:“书记,这机构调整后人员肯定会有大的变动。书记,我想请你帮忙参谋一下,我下步竞聘哪个岗位比较合适?” 李子木的话刚说完,熊世白的头都没有抬一下立即说:“你竞聘哪个岗位?你就竞聘思想工作部主任这个岗位。” 李子木心中有底了,但他还想进一步确认一下:“书记,按照竞聘要求每个人要填写三个岗位,我还填写其他什么岗位呢?” 熊世白看着李子木说:“你三个都填一个岗位,就是这个思想工作部主任。” 李子木想,这么说熊书记是坚决要自己做思想工作部主任了。李子木彻底放心了就不说这事了,而是对熊书记说:“书记,刚才马书记给我说了对黄贵族的处理意见。” “他怎么说?”熊世白抬起头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马书记说,一是开除组织,二是撤销干部职务,三是安排到巡线班当巡线员。我对他说,黄贵族年龄大了当巡线员不合适,建议他们在征求黄贵族的意见时听听黄贵族的意见,看看放到什么地方什么岗位比较合适。” 熊世白想了想说:“那也只能这样了。” 熊世白说着看了李子木一眼说:“子木,马书记向我说过,他快要退休了,他选的接班人是你,可他还没有正式退,我们就不能向上级推荐你。我们将要成立一个监察处,处长由监委副书记担任,本来是想你去担任这个职务的,但我这边也需要你,就另外安排一个同志。我给你说这事的目的,是希望你今后工作中继续认真踏实的干,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谢谢熊书记!书记,如果你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到曾厂长那里去一下,把黄贵族的事给他汇报一下,你看要不要得?” “子木,黄贵族的事就由监委去汇报吧!你就不要去汇报了。” 李子木明白了熊世白的意思,高兴的告别了熊世白回自己的办公室。 李子木推开大办公室的门,大多数弟兄们都在,只有周牧童、何勤俭、王刚强和小柳没有在,他就问刘思敏:“他们几个人在干什么?” “哦!他们几个在广播室里编辑节目。” “思敏,你去告诉他们,叫他们暂时停一下,我们开一个短会。” 刘思敏立即走了出去,没有几分钟的时间,周牧童等人就回来了。李子木坐在黄贵族的位置上说:“同志们,机构改革工作这个星期六上午就开始了,上午是动员大会,下午是机关人员竞聘会。大家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是要有继续留下的思想准备,二是要有走出去的思想准备。……”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弟兄们就议论起来。李子木理解大家的心情,但他不能把话说的太明了,因为后面有许多事情不确定,他说了后面如果无法兑现的话,他就没有办法交代了。 李子木笑着说:“弟兄们,大家也不要太过紧张了,虽然宣传科没有了,但有思想工作部,宣传工作还是要继续推进的,肯定还是需要人的。……”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刘思敏就大声的说:“科长,你办公室的电话在响。” 李子木连忙往外走,刚走到门口电话戛然而止他就往回走,这时大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了,周牧童立即抓起耳机:“他在,我们在开会,好的!” 周牧童放下电话后对李子木说:“熊书记叫你马上去一下。” 李子木连忙宣布:“会议到此结束!” 李子木说后立即来到熊世白办公室,一进屋熊世白就对他说:“子木,机关部门领导的竞聘材料你到时候收一下。” “书记,机关部门的竞聘材料干脆叫人事处一块收……” “下步没有人事处了,人事处的部分工作由劳资处负责,组织工作由思想工作部负责。这次竞聘工作还是要有部门牵头,我想你来负责。” 李子木想了想说:“书记,我现在牵头的话就很敏感了,好多人都看着这个位置的,既然你相信我让我负责,我就说出我的想法。书记,思想工作部不是还要设一个副主任吗?主任虽然负全责,但侧重点放在宣传和职工的教育工作上,副主任则负责组织工作。因此,我建议在现在的组织处或者人事处里选一个比较合适的人当副主任,我们这些竞聘材料都交给他,这样才不会引起议论和猜想。” 熊世白书记想了想说:“那你去通知小田,让小田来负责这项工作怎么样?” “书记,好!田草同志不错。” 熊世白朝李子木挥挥手:“你去办吧!”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立即给人事处的田草同志打电话:“小田,我李子木!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呢!……哦!把你的竞聘材料一并带来。” 李子木要田草的竞聘材料是想看看他到底竞聘哪些单位。李子木清楚田草是不愿甘居人下的,他早就在谋划自己的位置了。 不到三分钟,田草同志就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一进屋就大大咧咧的说:“老李,李领导召见我有什么指示?” 李子木从田草说话的语气中感觉到他已经心想事成了,他想要去的位置一定是某个领导已经答应了,要不然他不会那么自信,那么气定神闲。 李子木笑着说:“田大书记,不好意思,有领导安排我对你说,要你把机关部门的竞聘工作负责起来。” 田草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李子木笑了笑:“小田,把你手里的材料给我看一下可以吗?” 田草迟疑了片刻,好像不情愿的给李子木。李子木扫了一眼,田草的三个竞聘岗位都是填的机关部门正职,有思想工作部主任、有人事劳资处长、还有新设立的监察处处长岗位。 李子木心里咯噔一下,小伙子站得高看得远啊!出手就是正职领导不是副职。开始,李子木还想给田草透露一下他将是思想工作部副主任人选的,现在李子木觉得根据田草的志愿如果透露了与他想的岗位相差很远,他肯定接受不了。李子木想到这里就不想给他透露了,就对田草说:“小田,领导要求你具体负责竞聘工作的组织和实施。” 田草认为领导都要自己负责这些工作了,那自己要么是思想工作部主任,要么就是人事劳资处的处长。田草迟疑了片刻回答说:“好的!我坚决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 李子木笑了笑:“你去忙吧!这是大领导指名道姓的要你负责的工作,你一定不要大领导失望啊!” “好的!我坚决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田草说后吹了一下口哨高兴的走了。 李子木望着田草的背影想,田草是不会甘心当这个副职的。 田草刚走,陈红瑜就走进来了,她朝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科长,黄贵族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李子木故意板着脸说:“陈红瑜同志,保密规则你懂不懂?不该问的绝不能问,不该知道的绝不该知道。” 陈红瑜笑着说:“吔吔吔!你现在也开始打起官腔了啊!” “陈姐,不是我打官腔,是我的确不知道。监委最后怎么处理我也不清楚,你说我怎么回答你?” “可是我们下面已经传开了,黄贵族都要到我们焦化分厂来上班了。” “什么?黄贵族到你们分厂上班了?”李子木想,如果马书记真的这样安排的话,熊书记一定会高兴的。 “科长,你也不要大惊小怪,这只是大家在传说。”陈红瑜说着放低声音说:“刚才从你办公室出去的人是不是田草?” “是他!怎么啦?”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陈红瑜。 “怎么啦?此人以后不简单!”陈红瑜说着就把田草的事给李子木说了。李子木听后觉得自己虽然比田草大十八九岁,但自己与他相比真的是枉活了那么多年,自己根本没有办法与田草相比。 第47章 田草有远大理想 巴山钢铁厂人事科的干事田草与宣传科的干事刘思敏、邓进军是同时从大学里招来的。 当年,巴山钢铁厂宣传科的老科长陈志斌觉得宣传科里没有新人就向钢铁厂书记建议:“书记,我们宣传科的同志不但年龄偏大了,而且有些同志也不是正规大学毕业的,在工作中不但吃力而且也跟不上。为了使工作更好的推进,我建议今年接收大学生时适当的接收几名文科学生来充实一下宣传科,使宣传科的工作更加有活力。” 老书记也看出宣传科已经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就同意了宣传科长陈志斌的建议,并由他亲自带着组织人事部门的相关同志到成都市的各大学里去招人。刘思敏和邓进军是学的新闻宣传专业,陈志斌看了两人的材料后当即就同意接收了。田草学的是法学专业,他本应该进政法机关的,但他却非要进巴山钢铁厂来,他是有目的的。 陈志斌同志本来是要招收宣传方面的人才的,一开始并没有接收田草。可田草不想放弃机会,他一定要征取陈志斌科长的同意,非要进巴山钢铁厂。 上午,田草跟着刘思敏和邓进军等人把自己的材料递给钢铁厂的相关人员后,发现刘思敏和邓进军等人的材料留下了,而自己的材料却被退回来了,他就清楚钢铁厂不接收他了。 田草并没有灰心丧气,而是陪着陈志斌科长说话。几个小时后,陈志斌发现田草能说且会说,对他就有了一丝好感。 田草很会察言观色,他觉得陈志斌科长愿意和他交谈了,就在交谈中流露出想请陈志斌科长吃饭的意思。陈志斌明白田草的意思,笑着说:“小伙子,把你的材料给我看看!” 田草把材料递给陈志斌后,陈志斌翻了翻就放在录取人员名单里面,当天下午就向田草发出了录取通知。 田草和刘思敏、邓进军等人来到巴山钢铁厂后,按照钢铁厂的规定,新人到厂后必须到基层单位去实习锻炼一段时间,如果表现不错,实习期满就会调整到适合的岗位。 田草不想到基层单位去,他就找到办公室主任曹策同志:“曹主任,我是学法律的,在学校是学生会的副主席,我有组织指挥才能,……” 曹策主任是上过战场的老战士,他明白了田草话里的意思,当即打断田草说:“大学生到钢铁厂来了后,必须到基层一线去实习锻炼一段时间,是英雄是好汉要在实践中去发现,不能一来就安排一个职务。” 田草仍然不死心,晚上带着礼物找到曹策主任的家,直接向曹策主任提出安排一个科长的职务。从那时开始,曹策主任就对田草刮目相看。 半年后,田草到钢铁厂人事科当干事,刘思敏和邓进军到宣传科当干事。但田草一直觊觎着领导位置,非常盼望能成为人事科的领导。 田草非要到钢铁厂来的主要目的是想把刘思敏追到手。 在大学里,田草与刘思敏并不在一个系,一次偶然的机会田草看到漂亮美丽的刘思敏后心里就泛起涟漪,多次找机会与刘思敏接触。田草认为自己是校学生会的副主席,刘思敏一定会高看他一眼的,他就在刘思敏面前卖力的表现展示自己,可刘思敏始终对他冷若冰霜。田草不相信自己追不到你刘思敏,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把刘思敏追到手。 田草从此时刻关注着刘思敏,大学毕业分配工作时,田草本来是要进政法单位的,但他见刘思敏进了巴山钢铁厂,他就放弃了进政法单位的想法,跟着刘思敏进钢铁厂。田草心想,自己跟着刘思敏来到钢铁厂后,与刘思敏年龄相当的人不多,那时候刘思敏就没有选择的余地,自己不就成了唯一的选择吗? 田草刚到钢铁厂后,以为自己能和刘思敏天天见面,哪想到实习的时候两人不但没有在一个地方,而且一南一北相距五六百公里,两人根本无法见面。 田草就每天给刘思敏写信,开始,刘思敏还给他回信,后来刘思敏发现田草的目的后就不再回信了。 半年后,田草和刘思敏等人相继调到钢铁厂机关部门工作,两人虽然没有在同一个部门,且不在一个楼层,但两人早中晚还是能见面的。田草为了获得刘思敏的好感就请同学们吃饭。开始田草请一块参工的同学吃饭,后来慢慢的他就只请刘思敏吃饭了。田草的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可刘思敏就是不答应不表态。 田草觉得自己不能只找刘思敏,就去找刘思敏的父母,如果她的父母同意了她就得答应了。 这天是星期天,田草带着礼物不辞辛劳赶了四个多小时的车来到六七百里之外刘思敏的老家,找到刘思敏的父母亲。 刘思敏的父母亲都是中学的高级教师,两个老人听到敲门声后战战兢兢的打开门,只见一个背伸不直的年轻小伙子笑盈盈的站在门口。 两个老人紧张的问道:“小伙子,你找谁?” “叔叔、阿姨,我是小田。我叫田草,是刘思敏的男朋友,专程从巴山市赶来看望您们两个老人家的。” “你是思敏的男朋友?思敏怎么没有给我们说过呢?”老人狐疑的看着田草。 “嗨!这个思敏,怎么不给您们说呢?我们在大学的时候就好了……” “你们在大学的时候就好了?”两个老人以为遇到了骗子,就问道:“刘思敏现在工作的那个单位叫什么,我们一时想不起来?” “刘思敏工作的那个单位叫巴山钢铁厂宣传科。” “哦!”两个老人稍微放心了一些,就把门打开让田草进了屋。 田草以为老人让他进了屋就认为自己已经被老人接受了,就在老人面前夸夸其谈,以为自己口若悬河,老人会欣赏他的,也就更加忘乎所以,结果适得其反,老人根本没有看上他。 田草见老人让他进屋了,心想老人一定认可自己了。田草进屋后把手里提的礼物往旁边桌上一放,边放边说:“叔叔阿姨,我给您们带的巴山特产灯影牛肉和巴山大曲,希望您们喜欢。” 田草说后往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就开始抽烟还故意吐出烟圈。 两个老人见田草这个样子心里很不高兴,这个娃娃怎么这么没有教养?明明知道我们不抽烟的竟然在家里抽烟。 田草吸了一口烟后说:“叔叔阿姨,我和思敏结婚后就把你们两个老人接到巴山城去住。我们现在还是干事,但我们都想进一步,从目前情况看,我的路子还是比较宽的……” 田草的眼光的确看得远,从一开始就抱着当官的想法,他的一切行动都以当官为目的,所以,他在同期来的大学生中是第一个当部门领导的,也是第一个要求去支援藏区工作的大学生。因此,他也是同学中第一个任地厅级干部的人。 当时,刘思敏的父母亲并没有看上田草,总觉得他油嘴滑舌夸夸其谈为人不实在,老人非常反感他,就借故把他打发走了,午饭都没有留他吃。 田草走后,两个老人当即给刘思敏打电话:“思敏,你个傻女子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 刘思敏轻轻一笑说:“爸爸妈妈,我才开始接触,我怎么告诉你们?” “什么?你才开始接触?可他已经到家里来了,他说你们在大学里就已经交往了。” “爸爸妈妈,我和他都不是一个学校的,我们怎么在大学里就开始交往呢?再说他和我天天在上班,我俩天天在一起他怎么可能到家里来了?” “傻女子,你竟然骗我们,他都到我们家里来了。” “爸爸妈妈,不可能的事!你们一定遇到骗子了!” “什么?我们遇到骗子了?他说了你在巴山钢铁厂宣传科上班,他在钢铁厂人事科上班……” “爸爸妈妈,他给你们说过没有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了他是你的同学,他叫田草?” 刘思敏在电话里笑个不停:“爸爸妈妈,我是有个同学叫田草,他的确在钢铁厂人事科上班,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不欣赏他那个人。” 刘思敏就把田草在大学里追她和到钢铁厂的事都告诉给父母亲,父母亲这才明白,原来是田草想获得他们的支持。 田草到刘思敏的老家去了后回来想在她面前去炫耀一番,可刘思敏已经接到父母亲的电话了,不但更加鄙夷田草,而且一直不和他见面。田草就有意无意的到宣传科来,总想和刘思敏说话。刘思敏不是不搭理他就借故离开宣传科到办公室这边来与李子木吹牛聊天。刘思敏觉得李子木这人可靠,就把田草追她的事给李子木说了。 田草遭到刘思敏的拒绝后并不死心,第二次又到刘思敏的老家去了。两个老人已经见过刘思敏的男朋友王洪涛,这次田草去了后直接被老人赶了出来,田草这才死了心不再追刘思敏了,就和钢铁厂一个职工的女儿洪梅结婚了。 洪梅和她的父母亲都是老实巴交的职工,家里有了一个大学生女婿又是在人事处上班的前途一片光明的人,一家人把田草视为上宾。田草和洪梅结婚后,经常向他们诉说自己的远大理想,一家人高兴的不得了。 这次钢铁厂机构改革的风声才刚刚开始,田草就给洪梅说:“这次机构改革,我一定是钢铁厂机关部门的领导,如果不是人事科的科长就是组织部门的负责人。后来钢铁厂要组建监察科,监察科的领导要监委副书记兼任。田草清楚监委书记马上天已经五十八岁多了,他肯定要退下来的,他退下后书记肯定由监委副书记晋升。田草看到了这一步,就把眼光投向了监察科长的位置上。而且为了进行舆论引导,他就通过妻子洪梅的口广为传播:“监察科长是田草。如果田草当不了监察科长就当人事科长,如果不当人事科长就思想工作部主任。总之田草这次一定是钢铁厂机关一个部门的正职领导。” 洪梅与陈红瑜在一个办公室,平时洪梅把陈红瑜叫陈姨,她有什么话都给陈红瑜说。 陈红瑜听了洪梅说的话后感觉到不可思议,机构改革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内定了部门领导,那还公开竞聘什么呢? 陈红瑜心里认为思想工作部的负责人应该是李子木才对,怎么会是田草呢?他直接从干事就任主任这也不符合要求和规定啊? 陈红瑜有种替李子木打抱不平的想法就来问李子木。陈红瑜把洪梅说的话告诉李子木后,李子木笑着说:“陈姐,这次机构改革还没有正式开始,怎么会确定了部门领导呢?就算某人要当部门的负责人,也不可能越级升两级啊!最多是副职主持部门工作,行使代理正职的权利。何况现在机构改革还没有开始,哪里来的内定领导的事。” 陈红瑜明白了李子木说的话,笑着说:“你这样说还差不多,我就说上级不可能这么搞嘛!” “陈姐,这段时间钢铁厂内肯定会有各种各样的传说的,你不要相信更不要传说,那样很不好。机关的确新组建一个思想工作部,把原来的办公室、组织科、宣传科和共青团的工作合在一起。我希望你能来竞聘宣传干事……”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红瑜就一下打断他一边摆手一边说:“科长,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你原来不是希望调到宣传科来吗?现在公开竞聘上岗,这是多好的机会你怎么说不行呢?” “科长,我跟你说我还不是组织同志,我不够条件。”陈科瑜说后幽幽的看着李子木。 “什么?你还不是组织同志啊!”李子木惊诧的看着陈红瑜。 “唉!”陈红瑜叹息一声说:“我这人命运不济,当知青的时候虽然是公社的先进知青,大队也讨论了我加入组织的事情,可公社领导就是不批准,后来我才知道是公社副书记章路明在搞我的鬼。” “公社副书记搞你的鬼?”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陈红瑜。 陈红瑜红着脸说:“章路明那个东西不是人,他要我陪他睡觉,我只要陪他睡觉了不但能加入组织,而且我还会是第一个上大学的人。” “这个章路明可恨!”李子木不解的说:“那你参工后又怎么没有加入组织呢?” “嗨!这就是我那个江西南了,他始终不相信我,说话不注意就被有心人利用了,始终对我持怀疑态度。还有就是个别领导心术不正也想占便宜,既然是这样我就不要求加入组织了。” “哦!”李子木点了点头:“明白了!陈姐,我以后了解一下情况,如果大家对你的为人处事和工作不错的话,我一定帮你……”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桌上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连忙抓起电话:“喂!好的!我马上来!” 李子木放下电话歉意的对陈红瑜说:“陈姐,对不起!我要去参加一个会议就不陪你了。” 陈红瑜立即笑着走了出去。李子木拿上会议记录本就急匆匆的往会议室走,边走边想,这突然通知的会议一定是很重要的会议,是什么会呢? 李子木想不出来这是一个什么会议。 第48章 子木痛批黄贵族 李子木急匆匆的走进会议室扫了一眼,监委书记马上天和几名监委委员以及监委办公室里的同志都静静的坐在位置上,李子木明白了他们在等自己。 李子木一惊,全部都是监委成员参会,那这是监委开会怎么通知我参加呢? 李子木顾不上多想连忙歉意的笑了笑:“马书记,对不起!我来晚了!” 李子木说着就找位置坐下,这时他才看清对面坐的是黄贵族。李子木明白了,这是监委集体找黄贵族谈话。 李子木想问问马书记,你们监委找黄贵族谈话通知我来干什么? 李子木瞟了一眼会议室的座位准备随便坐一个位置,马书记却向他招手:“李科长,到这里来坐!” 李子木只好来到马书记身旁的空位置,这是专门给他留下的。 李子木坐下后轻轻的问马上天:“马书记,你们这是找黄贵族谈话,你们把我通知来合适吗?我又不是监委成员?” 马上天拍了拍李子木的后背轻轻的说:“子木,我们已经把黄贵族的事情搞清楚了,今天就是找他谈话向他宣布处分决定的。我们监委集体找他谈话,你是黄贵族的领导,我们觉得你参加一下有好处,对黄贵族今后的工作也有益处。” “唉!”李子木轻轻的叹息一声,心想自己已经来了不参加也得参加,那就听听他们将要说些什么了? 马上天书记清了一下嗓子说:“黄贵族同志,我们今天开会是向你传达宣布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的决定。这个会既是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宣布有关决定的会议,也是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与你的谈话会,参加今天会议的有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的成员、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和巴山钢铁厂宣传科的科长李子木同志。下面进行会议第一项议程,由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办公室的林君君同志组织学习有关文件章节。” 林君君立即认真朗读起来。林君君读完后,马上天书记说:“鉴于时间关系,我们就不全文学习了,只学习有关章节。” 这时,李子木发现对面的黄贵族不停的喝水,脸上的汗水不住的流淌。李子木想,对照文件规定,黄贵族内心一定有触动的,他一定清楚自己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分的。 马书记接着说:“会议进行第二项议程,下面由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委员陈一发同志宣读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文件。” 陈一发同志声音洪亮,他大声的朗读着,他的每一句话好像一把把利剑直插黄贵族的心窝。李子木看到黄贵族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并且不断的抖动着。 陈一发同志宣读完后,马上天书记问道:“黄贵族同志,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我……”黄贵族眼泪汪汪的看着李子木。李子木心里既好笑又非常生气,平时一副瞧不起人的黄贵族今天竟然是这副熊样。 李子木清楚这时候不管说什么话,黄贵族都可能垮掉。李子木不想落井下石,他要帮助黄贵族一下要拉他一把,李子木就鼓励道:“老黄,黄贵族同志,你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向马书记和监委说出来嘛!” 黄贵族用手抹了一把眼泪说:“马……马书记、李科长,其他各位同志们,我黄贵族对不起组织,对不起领导,我做了极不应该的事情,对组织造成了影响,败坏了组织的声誉。组织上给我的处分是罪有应得,我无话可说。在这里我要对李科长说一声,李科长,我对不起你!我起心要整你害你,可你却在派出所替我求情,你还到医院来看我,你劝说我们夫妻和好,我非常感谢你!……”黄贵族说到这里竟然趴在桌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马书记和大家都看着黄贵族哭,没有一个人去劝他。大家都清楚,这时任何语言都不起作用,这才是黄贵族灵魂深处的真实感受和反应。 大概一分多钟后,黄贵族挑起头流着泪说:“我知道按照规定是非常严重的,谢谢马书记和监委的同志们!你们已经对我是网开一面了。我真诚的感谢马书记和同志们,对我的处分我完全接受没有怨言。只是想对我的工作问题……”黄贵族说着停下来祈求的望着李子木。 李子木鼓励道:“黄贵族同志,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 “李科长,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留在宣传科了,但我对宣传科有感情,我想留在宣传科管理广播室,看守那些器材,不知道我的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 这是李子木根本没有想到的事,马书记和监委的同志也没有想到,黄贵族竟然提出这个要求。李子木瞪着眼睛看着黄贵族,心说,你黄贵族真的是会出难题啊! 马书记轻轻的碰了李子木一下说:“子木,这就需要你拿主意做决定了!” 李子木贴着马上天的耳朵说:“马书记,你先让他在处分决定上把字签了,后面的事我来答复他。” 马上天书记立即坐正身子大声的说:“黄贵族,你如果对处分决定没有异议的话,那你就在决定上把字签了!” 林君君立即拿着处分决定走过去,黄贵族看了一眼后就从林君君手上接过笔,可他的手由于不停的颤抖,笔尖不停的晃动,几次都没有下笔,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字签了。 马上天书记见黄贵族签了字后大声的说:“黄贵族,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与你平时不注重学习有关,你平时根本不注重学习,在家庭中你重男轻女思想严重不说,你还背叛自己的妻子,与外面的女人在一起生活不说,你们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你不但违反了组织的纪律,而且也违反了国家的法律,你已经构成了重婚罪,你知不知道重婚罪是要判刑的。钢铁厂领导对你网开一面,没有追究你的重婚罪,你应该感谢钢铁厂的领导。你黄贵族这个人平时给人一种老实巴交的样子,其实你心里阴暗,而且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手法卑鄙龌龊,不惜用自己妻子的贞洁去害人整人,就凭这点你已经不够格一个组织同志的标准了。你还写诬告信,不但自己写你还捣鼓唆使别人写诬告信,凭你这点你也应该判刑了。但钢铁厂领导念你是上过战场的军人,对你给予从轻处罚,不但没有把你送进监狱,而且还给你保留了公职。我希望你今后好好的反省自己,好好的改正自己,争取做一个好职工。” 黄贵族站起来向马书记鞠躬,一边鞠躬一边说:“谢谢马书记!谢谢同志们!” 马书记侧脸望着李子木说:“李科长,你说说。” 李子木朝马书记点了点头,望着对面的黄贵族心里真不是滋味,足足有几十秒钟他都没有说话。 李子木瞪着眼睛看着黄贵族,黄贵族开始还看着李子木,后来慢慢的低下了头。 李子木的声音不大,比平时宣传科开会时的声音还小,但却非常威严。李子木望着黄贵族说:“黄贵族,我今天的心情非常沉重,也很不是滋味。我和你都是从部队下来的,我俩都是上过战场的人,可以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我们在敌人的枪林弹雨中都经受住了考验,没有做对不起组织的事情,但今天你却走到这一步,你走到今天这种地步我不但痛心而且非常难过,我为你感到不值觉得悲哀。堂堂一个军转干部,而且是上过战场的军转干部,如今竟然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真的是感到悲哀,觉得你可悲可怜又可笑,而且还非常可恨。” 黄贵族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李子木觉得他虽然已经有触动了,但他还没有对自己彻底反省,李子木就提高音量说:“黄贵族,你的事情出来后,我细细的想了想认真的分析了一下,你黄贵族始终没有认识到你自己的不足。从你当兵开始,你新兵训练结束后就给团长当通讯员,你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了,比你的战友们高一个层次了。你的确是了不起,那只是你长的帅气而已,其实你是没有什么真才实学的。你在团长身边两年多时间,你认真学习过吗?和平时期,首长身边的通讯员是没有多少事情可做的,时间是宽裕的,学习的机会是多的,可你呢?我和你虽然没有在一个部队,不知道你的具体情况,但我从你写的字看,你就没有利用好时间练习一下写字,既然你连练字的时间都没有用上,就可想而知你看书学习了。不过你也看不进书,你这么多年你读过几本书?那些政治书籍你觉得枯燥看不进去,那么多的小说名着你又看了几本?” 黄贵族抬头望着李子木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李子木就停下来等他说结果他又没有说。 “黄贵族,我通过你的战友了解,你自认为你是团长的通讯员就觉得了不起,好像样样比战友们强,特别是你跟着团长打仗回来,团长把你送进军校学习,你更是觉得自己了不得。黄贵族,这是首长对你的照顾和关爱,并不是你有多么突出的本事。军校毕业后当了排长,你那个排的工作搞得怎么样?你那个排一次先进都没有拿到过,但你却想着升官。升官要有真本事要有突出成绩,可你没有这些硬东西却偏要升官,没有达到目的就一气之下闹着转业,你以为你是个人才首长要留你,结果你一个二十五六岁的排长就转业了,这是部队少有的事。你转业下来后安排在宣传科,你自己说说看你在宣传科里干了几件事?你写了几篇文章?你到基层单位去讲了几次课?你自己分管工作的工作计划、工作总结都是其他同志在帮你写,你不觉得脸红吗?这些我都能理解你,因为你的确不是写材料的人。可你和宣传科的同志关系怎么样呢?你是这个看不起那个又看不上,总认为自己非常了不起总想着当官。黄贵族,不是我说你,你最大的弱点就是缺乏自知之明。你总认为自己在宣传科里是最能干的人,宣传科其他人都不如你。可你自己好好的回想一下没有?你有哪些方面比其他同志强?你能说能讲吗?你能写文章材料吗?你除了长的帅气以外,你在宣传科里是最差的一个,可你却整天琢磨着怎样才能当这个科长。黄贵族,说句不谦虚的话,我李子木除了没有你长的帅气以外,我没有一样比你差。首先字我比你写的好,我的文章比你写的好。我虽然比你强点,但在宣传科里我不敢和其他同志相比,不敢在他们面前夸口我强。我给你说,宣传科里周牧童写的文章非常细腻有看头,何勤俭的新闻稿件写的好,王刚强的电视片拍的好,刘思敏写东西快,且她的文思敏捷,邓进军的论文写的好,其他同志都有长处值得我学习的,可你呢?黄贵族,我们是从部队下来的,我们的知识面本来就窄,是不能和地方上的同志相比的,他们是专家,我们只是小学二三年级的学生,我们能和他们相比吗?可你这个看不上那个又瞧不起。为了想当官什么下三滥的手法都做得出来,不但写诬告信,还假借请人吃饭的名义整人,你说你的良心是不是坏透了?你先不忙申辩,你的这些做法不但丧失人性而且也是违法的,别人是完全可以控告你的诬陷罪。这次对你的处理,钢铁厂监委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对你仁慈到极点了。你和你情妇的事完全可以告你一个重婚罪。你不要以为许先芝不告你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钢铁厂监委照样可以把你的这些事捅到公安局和法院去,照样能治你的重婚罪。钢铁厂监委并没有这样做,而是非常仁慈的既不把你送进监狱里去关起来,也没有开除你的公职,这是多么大的宽容啊!黄贵族,今后的路还是要靠自己走,许先芝大度的原谅了你,你和她好好的商量一下,和吴昌英彻底断了,好好的和许先芝过日子。至于你说到想到宣传科的广播室当管理员一事,我明确告诉你这是不行的。首先你曾经是宣传科的干事,经常和同志们打交道,原来是同事,现在你是什么你自己清楚,你留下来对你的身心健康没有好处。所以,你不能留下来。其次,机构改革马上开始,有些岗位要变动要精简人员,不可能设立那个岗位。所以,你的这个想法没有办法实现,你只有到基层单位去。具体哪个单位去,可以下来好好的商量。我说这么多,其中心意思是,希望你吸取教训,好好的反思自己,踏实认真的工作。” 李子木以为这次会议后,黄贵族不会再与他相见了,哪想到会后黄贵族竟然又来找他了,而且提出了新的要求,李子木犯难了。 第49章 黄贵族家事棘手 巴山钢铁厂监委与黄贵族的谈话会结束后,李子木对黄贵族说:“黄贵族,办公室里你自己的私人东西尽快带走!” “科长,我回去拿个东西来。” 李子木看着黄贵族走了后就来到熊世白书记办公室,对熊世白说:“书记,黄贵族的处分谈话会结束了,黄贵族对处理没有意见,就是对今后的工作提出了要求。” 熊世白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他提了什么要求?” “黄贵族想留在宣传科……” “什么?”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熊世白就瞪着眼睛大声的说:“他还想留在宣传科?你答应他了?” 李子木真想说你等我说完了后你再说不迟呢!李子木没有说出来,他望着熊世白说:“他不是要留在宣传科当干事,他是想留在宣传科广播室看守广播室。” “那也不行!他无论如何不能留在机关,不然的话会有很多反应的。子木,你有没有什么好一点的单位?”熊世白书记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书记,我原来的想法是把他放到哪个分厂去,现在想来不合适……” 熊世白书记瞪着眼睛看着李子木:“怎么不合适?” “书记,我们的分厂虽然很多,但市区内只有一个分厂,市区分厂已经人满为患了,如果再把黄贵族放到市区分厂去,分厂虽然要接他,但是分厂绝对会把他安排到渣场去巡渣……” 熊世白不等李子木说完就接着说:“巡渣好啊!那项工作又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也不需要写什么文章,他完全可以胜任。”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书记,他虽然胜任这项工作,但我有两个考虑。……” “你有哪两个考虑?”熊世白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望着熊世白真想说,你等我说完了你再说呢!你这个人就是性子急,别人话都没有说完你就插嘴接话,有时候只听了半截就发表意见,结果却是错的,最后自己不但尴尬而且对工作也没有好处。李子木觉得熊世白是书记,自己不能说他不对。李子木只好耐着性子说:“第一个考虑是黄贵族的年龄比较大了,不像年轻人每天走几十公里路不成问题,但黄贵族已经三十六七岁的人了,一天两天可以,如果天天都是这样的话,我觉得他的身体受不了。……” “哪有什么受不了的?巡渣员不是有四十来岁的人吗?别人岁数比他大都能巡渣,他为什么就不能去巡渣?依我看他到巡渣班去还有好处,每天走几十里路,长期坚持下去对他的身体有好处。再说,巡渣工的补助高,他又那么财迷又喜欢挣钱,这对他来说不是很好吗?” “书记,话虽然这样说好像都是好处,但他不一定吃得下来那分苦。另外,巡渣大多数是一个人两个人在一起,他缺乏自制力,我担心他在巡渣的时候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那时候真的是没有办法解决了。” 熊世白书记看着李子木没有说话,过了一阵轻轻的说:“子木,你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书记,我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我只是一种猜测或者说凭我的直觉,对那种阴沉沉的人有一种怀疑。” 熊世白轻轻的笑了笑说:“子木,你也不能乱怀疑。那你认为他去巡渣不合适,你认为他到哪里去呢?” “书记,我想把他安排到物资公司去。” “物资公司?”熊世白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子木,物资公司相对来说是比较好的一个部门,很多人都愿意到那里去,他现在这种情况物资公司会接纳他吗?他去干什么呢?” “书记,我想给马书记说一下,马书记给物资公司做做工作,我再给物资公司的领导说一说,我想物资公司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会接纳他的。至于他到物资公司去干什么,我想黄贵族做事还是比较细心也很负责,就让他去看守仓库当一仓库保管员……” “对对对!他去当保管员合适。子木,你考虑的很周到,这样他既有事情做又不过多的与其他人接触,这样对他的心情和心理都有好处。子木,你是不是这样考虑的?”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书记,我的确是这样考虑的。我清楚黄贵族的面子思想还是很重的,现在不但被开除组织了,而且由干部身份变成了一般职工,他心里肯定难受。如果在人多的地方,他觉得别人在议论他,心情更加难受,时间长了他会得病的。所以,我就想到了这个地方。那里大多数时候只是他一个人,他不会经常听到别人的议论,也不会经常看别人的脸色,这对他的身体健康有好处。” “子木,我也就不说假话客套话了,他虽然是我一个讨厌的外甥女婿,毕竟是我姐姐的女婿,我又是这个单位的书记,我想帮他一把但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有你在帮助我真的很轻松。后面的事就辛苦你去处理了,你不用和我商量。” “书记,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我不仅仅是对待他是这样,对待其他人我都会认真考虑的。” 熊世白书记感激的说:“子木,你刚转业下来我就看出你这人心眼好,对人友善。” “谢谢书记!我去给马书记说一下我的想法。” “好!你去吧!” 李子木以为马书记会同意的想法的,哪想到马书记却不同意。 李子木从书记熊世白的办公室出来,立即来到监委书记马上天的办公室。 李子木刚进屋马书记就对他说:“子木,你在会上说黄贵族的话说的非常对,你对他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子木,你这个人我真的没有看错……” 李子木一下打断马上天说:“马书记,你怎么又给我戴高帽子呢?我是来找你老人家说正事的。” 马上天书记一下收住笑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子木,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马书记,没有发生什么事,我是来向你老人家汇报有关黄贵族的事情的。” “哦!那你快坐!坐下我们慢慢的说。” 李子木坐在马上天书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望着他说:“马书记,黄贵族现在虽然处理了,但后面还要给他找一个拿工资吃饭的地方啊!监委是怎么考虑的,你老人家可不可以给我说说?” 马上天显得为难的说:“子木,我真的还没有想好,还没有合适的地方安排他。” 李子木开玩笑的说:“那他就继续留在宣传科怎么样?” “那怎么行呢!他是一个开除组织的人怎么还能留在机关里呢?” 李子木故意说:“这怎么不行啊!我们宣传科里不是有没有加入组织的同志吗?” “子木,黄贵族与那些同志不一样,他是被开除组织受了处分的人,那是绝对不能留在宣传科的。” “马书记,那你不让他留在宣传科,你得赶紧给他找一个单位呀!” “子木,我们原来计划开除他的公职就预料到这一点的,像他这种受了处分的人哪个单位愿意要他?” “马书记,我就是来给你说的,你出面给有一个单位打电话,就说把黄贵族安排到他们那里去,他们一定会接收的。” 马上天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说的是哪个单位?” “马书记,把黄贵族安排到物资公司去怎么样?” “物资公司?”马上天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亏你想得出来!物资公司好多正常人想去都不行,他一个挨了处分的人怎么能到那么要害的部门去呢?这个部门我们监委首先就通不过。” “马书记,这么说你是要把人一棍子打死了啊?” “我怎么把人打死了?我并没有开除他的公职啊!”马上天书记说后不服气的盯着李子木。 李子木笑了笑:“马书记,你虽然保留了他的公职,但你并没有给人家一个能拿钱吃饭的地方啊?” “子木,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想想看一个受过处分的人竟然安排到那些部门去,别人会怎么说我们监委的?” “马书记,黄贵族虽然受了处分,但他这个处分与其他处分不同,他到那些部门去是完全可以的。其次是要用人之长,黄贵族这人比较细心也比较认真,让他去看守仓库当一个仓库保管员,他会把工作做得很好的。” “子木,仓库保管员是一个很重要的岗位,那么多的物资器材交给一个受过处分的人去保管,你就那么放心吗?” “马书记,黄贵族是犯的男女作风上的错,他不是贪污盗窃方面的错,他难道会与物资器材发生关系?” “子木,你让我想想。” “马书记,你就不要犹豫多想了,我刚从熊书记那里出来……” 马上天惊诧的看着李子木:“熊书记也是这个意思?” 李子木不置可否的说:“你说呢?” 马上天看着李子木说:“那我给物资公司的牛经理打个电话说一说?” “马书记,你要注意说话方式,不能以商量的口气说,直接以上级安排的口气说,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马上天想了想说:“我就说监委经过研究决定黄贵族到物资公司上班,由由物资公司安排工作,这样可不可以?” “可以,你再给他们说,有什么具体问题就要他们直接找宣传科商量。这样就把后面的麻烦事推到我这里来了,你就没有什么事了。” 马上天笑着说:“好!我只负责通知,后面就由你具体和他们商量。” 李子木笑着点了点头。 马上天书记立即抓起电话:“喂!物资公司牛经理吗?我是监委马上天啊!我说我通知你们公司一件事,就是宣传科的黄贵族经过监委研究决定,他到你们物资公司来上班,具体工作和其他一些事情你们直接和宣传科接洽商量。哦!这是监委决定的。好!再见!” 马上天书记放下电话后,两手使劲搓了搓。李子木看出来他还是非常紧张的。 马上天望着李子木认真的说:“子木,这是我几十年来第一次以上级命令的口气说话。” 李子木笑着说:“你是自己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该用的时候就得用。马书记,怎么样?他们没有说其他的话!” “他们想说话,我没有让他们说。子木,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后面的事就是你的了,你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你放心!我不会来找你的!”李子木说后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推开门却发现黄贵族和许先芝竟然坐在沙发上等着他。李子木一惊,难道两个人要翻案? 黄贵族和许先芝见李子木回来了,两人一下站起来,紧张的眼巴巴的望着李子木:“科长!” “你们?你们来了有好久了吧!” 黄贵族连忙说:“我们刚到一会儿。科长,我们是来搬办公室的东西的。” “哦!你们把东西收拾好没有?” “科长,我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可搬,就是几本书,我们已经装好了。”黄贵族说着指了指沙发旁的一个布袋子。黄贵族从衣兜里拿出一把钥匙:“科长,这是办公室的钥匙。”黄贵族说着就放到李子木的办公桌上。 “老黄,你还有没有话跟我说?” “科长,就是我下步的……” “你下步的工作啊?我刚从监委马书记那里回来,监委已经把你安排到物资公司上班了。” “什么?”黄贵族和许先芝都惊诧的看着李子木。黄贵族激动的说:“科长,真的是物资公司吗?” “是真的!” 黄贵族和许先芝互相看了一眼,两人眼泪汪汪的望着李子木:“科长,谢谢你了!你为我们操了不少的心,可我们以前……” “老黄,不要谢我!这是监委安排的!” “科长,我知道你在里面做了不少的工作。我和先芝非常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在中间调和的话,我们的结果就不可能是这样的。我和先芝商量了,我们请你吃一顿饭……”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两人:“你们还要请我吃饭啊?” 黄贵族尴尬的笑了笑:“科长,这次是真心实意的请你吃饭,把你家李姐带上,我们舅舅舅妈也要参加,这你就放心了……” “老黄、许妹,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吃饭的事以后再……”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了,李子木立即停下来拿起电话:“喂!我是李子木!哦!牛经理啊!我已经接到监委通知了,黄贵族到你们公司上班。对对!对!牛经理啊!我觉得你们这样安排比较好。黄贵族这个人工作比较认真也很细致,你们就让他当库房保管员吧!牛经理,你不能让他看守大门,他不管怎么说是从军队转业下来的,他才三十多岁,你就让他看守大门不合适。他虽然现在不是组织同志了,但他毕竟是军官出身,他犯的不是贪污盗窃罪,他当仓库保管员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好!那就说定了,明天早上就让他到你那里来报道。好的!我通知他。” 李子木放下电话后对黄贵族说:“已经说好了,你到物资公司去当一个仓库保管员。仓库保管员工作单纯也很轻松,但责任心大,你不可以疏忽大意,同时也要廉洁,那里好东西很多,你不要随便拿回家去。老黄,你们是听到的,我是向牛经理打了包票的。” “谢谢科长!我一定好好的工作,绝不给你为难!” “那你现在就到人事科去把介绍信开好!” “这……”黄贵族以祈求的眼神看着李子木。李子木明白了他不好意思去了,李子木抓起电话就给人事科打电话:“小田吗?麻烦你给黄贵族开一张人事关系介绍信。哦!监委已经通知你们了,那好!就麻烦你开好后,我叫黄贵族的家属许先芝来拿。好的!谢谢你小田!” 李子木放下电话后对许先芝说:“许妹,你到人事科去把老黄的介绍信拿来。” 李子木的话刚说完,黄贵族扑通的一下跪在他的身边流着泪说:“科长!太谢谢你了!你替我想的真周到!” 李子木一把拉着黄贵族:“老黄,你这是干什么吗?你怎么能随便乱跪呢?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能这样呢?” 黄贵族哭着说:“科长,我对不起你呀!” “老黄,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要再说了!” “科长,你是好人!我后面的事还要麻烦你!” 李子木清楚黄贵族所说何事,他连忙向许先芝挥挥手:“许妹,你快到人事科去!” 许先芝走后,李子木问黄贵族:“你是不是说的你外面那个家的事?” “科长,就是!我想麻烦你帮我处理好!” “老黄,这事你和许先芝是怎么说的?她有什么意见没有?” 黄贵族眼巴巴的望着李子木说:“她说她愿意拿出三万块钱出来,我想有了这三万块钱,吴昌英会同意的。” “好吧!我想……”李子木正要说的时候,许先芝拿着介绍信回来了,李子木立即打住对许先芝说:“许妹,你先回去吧!我找老黄再说点事。” 许先芝狐疑的看着李子木:“科长,我也有话跟你说!” “许妹,那等哪一天我们好好的说行吗?” 许先芝看了黄贵族一眼说:“你要好好的感谢李科长!” 许先芝说后走了出去,李子木望着黄贵族说:“你说吧!” 李子木没想到黄贵族家里竟然有不可思议的事情,李子木觉得事情棘手。 第50章 贵族求助李子木 黄贵族看到许先芝走出李子木的办公室后,急忙一下将门关好,感激的望着李子木,泪眼朦胧的说:“科长,通过这段时间的事我是彻底看出你是一个大好人大善人,这两年我对你不敬你不但不记恨我反而还帮我。科长,我真的对不起你!” 黄贵族说着揩了一下眼睛,李子木心想,黄贵族这次说的是真心话。他不但不再记恨黄贵族了,而且更加同情他,也更想帮助他。李子木有一个特点,他自己却说是致命的缺点,那就是别人对他好的话,他会加倍对别人好。别人对他不好,他心里虽然痛恨,但他不会报复别人甚至整别人,他只不过从此以后不再和那人交往了。但是那人一旦在他面前说了好话认了错,他会不遗余力的去帮助那人。李子木由于有这个特点,有领导和同事就说他这人没有原则性。 黄贵族眼泪汪汪的对李子木说了那些话以后,他以前对李子木的所有的不愉快,李子木全都忘记了。李子木真诚点关切的说:“贵族兄弟,事情不发生已经发生了,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只有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脚踏实地的走好每一步。今后的路子还长,希望你振作起来,不要就此趴下去。我帮你既是看的我俩都是当过兵的人,都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同时我俩在一个部门工作,这是我们的缘分,你我不但是同事而且也是兄弟。你有事了我能帮你一把就帮你一把,不要觉得过意不去。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 黄贵族从沙发上站起来,愣了一下往李子木身边跨了两步准备又要下跪。李子木连忙一把抱住他:“贵族兄弟,你怎么这样呢?我不是给你说了嘛!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你有什么事就说什么事!”李子木说着把黄贵族扶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弟,有什么话你只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帮你!” 黄贵族眼泪汪汪的望着李子木说:“科长,我心里有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这么多年一直折磨着我,使我性格脾气大变。其实我以前不是这样的人,也爱又说又笑的,但就是那件事情使我完全变了,我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黄贵族说着就给李子木说了他心里的事。 黄贵族在部队提干后,他是黄家第一个军官,黄家人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那时很多人就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黄贵族。但黄贵族的父母亲认为他不但人长的帅气,而且又是给团长当过通讯员的军官肯定前途无量,就不在县城里找对象,而是要在市里找一个既有工作又漂亮的女孩子。后来在亲戚的帮助下,黄贵族和许先芝订婚了。 许先芝是巴山钢铁厂的美女,早在上大学的时候,她就和心仪的同学做了结婚后才能做的事情。她本以为自己能够留在大城市的,哪想到因为她的名声“太响”了就被分配回巴山市,被有关部门安排到父母亲所在单位巴山钢铁厂。 许先芝回到钢铁厂旧习未改又添新闻。她由于不检点在钢铁厂的名声很不好,钢铁厂里的小伙子虽然觉得她漂亮美丽,但没有人愿意娶她为妻。后来,许先芝在父亲的老战友的帮助下与黄贵族订婚了,许先芝喜欢黄贵族高大帅气,黄贵族爱上许先芝漂亮美丽,两人相识几天后就做了夫妻之事。 许先芝本来就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她就催促黄贵族早点结婚。当时黄贵族才二十三岁,没有达到部队规定的年龄是不能结婚的。但许先芝催得紧,多次在信中说:“如果不和她结婚她就去找别人!” 黄贵族不想失去那么漂亮的美女许先芝,就拿着信去找已经升为副师长的老团长,副师长看到自己曾经的通讯员那个样子,就给有关方面打招呼同意黄贵族提前结婚。 婚后一年多,黄贵族从部队转业回来偶然间知道了许先芝过去的事,他的心情一下得到谷底。又加上许先芝一家人觉得黄贵族是农村人,又没有多大本事,就在言语中流露出看不起黄贵族的话语,黄贵族的自尊心更受打击。他想过离婚,但想到许先芝一家人在钢铁厂的势力他就不敢离婚了。黄贵族把自己的苦衷给二哥黄贵虎说了,二哥黄贵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就把黄贵族的事情给父母亲说了。黄贵族的父母亲虽然在巴东区城郊是说一不二的“英雄豪杰”,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一个劲的劝黄贵族“忍”,不要惹恼了许家更不要离婚,不然的话很多人会看黄家的笑话的。 这件事就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黄贵族的身上使他喘不过气来。黄贵族由于有这件难以启齿的事,整天深思恍惚,也变得沉默寡言了,工作没兴趣,吃饭饭不香睡觉睡不宁。黄贵族虽然每天都在上班,却没有心思想工作的事。他想看书,但打开书本却看不进去,心里始终想着那件事。后来与吴昌英好上后,他又想着吴昌英的事,他既想离婚和吴昌英在一起,又担心许先芝发现了他和吴昌英的事,这样一来就更加心事重重了,也就更看不进书了。黄贵族有时几个小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几个小时没有翻一下书就是这个原因。 黄贵族觉得苦闷压抑就到街上去转,东看看西瞧瞧,这样心情就稍微好受些。当他和吴昌英好上后,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是真正的情?他也才第一次得到女人的关爱和尊重。 吴昌英怀孕后,黄贵族想到和许先芝离婚与吴昌英结婚,他把自己的想法跟二哥黄贵虎说了后,黄贵虎说:“你如果和许先芝离婚了,你的饭碗就没有了。” 黄贵族着急的跟黄贵虎说:“我不离婚吴昌英怎么办?她已经怀孕了!” “贵族,你这事除了跟我说了以外不要对任何人说,我哪天去看看吴昌英,听听她是想法后你再说后面的话。” 黄贵族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二哥黄贵虎看了吴昌英后又多出另外一件奇葩的事,使他心情更加郁闷和痛苦。 黄贵族的二哥黄贵虎虽然没有黄贵族长得帅气,但也是一个美男子,又加上他嘴皮子利索比黄贵族会说,他就更招女人喜欢。 黄贵族的家在巴东城的郊区,条件肯定比远离城市的山上好很多,他二哥黄贵虎又长的帅,女孩子主动托人说媒要跟着他,但黄贵虎就是不答应。 黄贵虎初中毕业后被城郊公社书记王志模安排为开拖拉机。王志模看上黄贵虎小伙子长得好,就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经过一番运筹安排黄贵虎当了城郊公社的第一个拖拉机司机。 那时,一个拖拉机司机也是非常吃香的,人们不但羡慕黄贵虎而且对他更是另眼相看。 城郊公社的其他领导开始都不了解书记王志模的意思,公社领导班子成员中,有的子女也符合条件书记为什么不安排,却安排了一个一般人的子女? 领导班子成员以及全公社群众都说王志模这个书记好,没有安排公社干部的子女,而是平头百姓的子女。王志模也是这样对班子成员说的,公社领导班子成员对王志模的做法不但赞成支持,而且口服心服。 一年后,王志模觉得时机成熟了就准备找人上门提亲,却发现黄贵虎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他就放弃了自己原来的想法。 黄贵虎自从当了城郊公社的拖拉机司机后,那真是尾巴翘上了天不可一世。有人为了搭一下拖拉机不惜给他送礼,就连公社领导干部也对他低三下四的求他,那些漂亮的女孩子更把黄贵虎当成梦中情人。 黄贵虎却对那些女孩子没有一个动心的,公社领导和其他人都夸他是一个好苗子。他们哪里知道黄贵虎的真实想法,他并不是对女孩子不动心,他是看上了他的堂妹,他幺爸的大女儿黄贵芬。 黄贵虎比黄贵芬大半岁,两人从小在一块玩耍,大了后一块上学。黄贵虎当了拖拉机司机后,黄贵芬只要有时间就搭拖拉机进城,一次在送货途中,两人就在车里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不久黄贵芬怀孕了,她给黄贵虎说了后,黄贵虎当即回家给父母亲说:“爸爸妈妈,我要娶黄贵芬!” “什么?你要娶黄贵芬?她明明是你的堂妹,你们怎么能结婚呢!”黄贵虎的父亲威严的说。 “我们怎么不能结婚?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了!” “啊!”黄贵虎的父母一想,两个娃娃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又加上两个老人喜欢黄贵芬就同意黄贵虎的要求,决定去黄贵芬家提亲。 黄贵芬把自己的想法跟父母亲说了后,父母亲坚决不同意。黄贵虎的父母亲向自己的小兄弟提亲时,不但被骂了一顿,两兄弟还动起了手。 黄贵芬见自己的肚子越来越大了,父母亲又不同意她嫁给黄贵虎,一气之下跳进河里淹死了。 这下黄贵虎更出名了,公社书记王志模知道后觉得黄贵虎不是一个可靠的人,就放弃了把他招为女婿的想法。 黄贵芬死了后,黄贵虎消沉了一段时间。但在堂侄女黄英的帮助下走出了阴影,他虽然又像以前一样活跃了,他却与堂侄女黄英有了故事。两人的父母亲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担心再出现黄贵芬一样的事,两人的父母亲只好同意了。婚后,黄英始终是病病殃殃的,在夫妻生活上无法满足黄贵虎,黄贵虎就在外面与别的女人有了不清不楚的事。黄英知道后装作不知道,夫妻俩倒也相安无事。 后来,黄贵虎不再开拖拉机而是开汽车了。那时,汽车司机是一个非常俏的职业,许多人为了巴结司机那真是奇招怪出。有女人为了搭车方便竟然愿意与司机睡一觉,可见那时候黄贵虎是多么吃香的人。 黄贵族和吴昌英在一起后,他把自己的事给二哥黄贵虎说了,黄贵虎就到吴昌英那里去看她,替黄贵族照顾吴昌英。开始几年,黄贵虎每次开车来给吴昌英送些生活用品,后来,黄贵虎竟然与吴昌英好上了,黄贵族一直不知道。 这天下午,黄贵族到幼儿园接儿子,在回家的路上,五岁的儿子对他说:“爸爸,二爸来了和妈妈睡一起,我一个人睡一起。” 黄贵族顿时脑袋大了,但他什么也没有说。不久黄贵族碰到二哥黄贵虎就问他:“二哥,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兄弟的事?” 黄贵虎先是一惊,继而爽快承认了,并说:“兄弟,你又没有长期在昌英身边,我不帮你看到,她就会和别人在一起的。” 黄贵族本想与吴昌英一刀两断,但他割舍不下儿子,只好继续与吴昌英保持着关系。 吴昌英周旋在黄贵族黄贵虎两兄弟之间,倒也没有什么事。 黄贵族后来性格更加孤僻,心情更加郁闷就是因为这些事。 这次,许先芝发现了黄贵族和吴昌英的事情后,黄贵族就决心与吴昌英断绝关系了。 黄贵族把这些秘密告诉李子木的目的,是希望李子木帮他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好,他不再出面了。 李子木没有立即答应黄贵族。黄贵族认为是李子木不愿意帮他,就又跪下说:“科长,现在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你一定要帮我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好。” 李子木一把拉起黄贵族生气的说:“贵族,我给你说过多次了,不要随便下跪!你这件事情复杂,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我给你说,如果吴昌英提出补偿,要小孩的生活费怎么办?或者吴昌英非要跟着你怎么办?” “科长,我求你帮我处理好后面的事,我现在没有精力和心情去处理了。” 李子木走到黄贵族身边轻轻的拍着他说:“老黄,你先回去吧!你让我想一想,我想好了再回答你,行吗?” 黄贵族一步三回头的望着李子木,李子木一边挥手一边说:“贵族,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一定帮你!” 李子木望着黄贵族的背影,轻轻的说:“话好说,这事可就难办了!” 李子木坐在椅子上很久都没有想出个头绪来。黄贵族虽然要自己保密不对任何人说,但我必须要给熊世白书记说一下听听他的意见。但李子木又担心熊世白书记那个急性子听到这些事情后,是什么样态度是什么想法呢? 李子木真的很难。 第51章 子木问计曾厂长 李子木来到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门前正要推门,一下想起黄贵族对他说的话:“科长,我的事情你不要给任何人说啊!这么多年我只给你说了。” 李子木想,自己如果给熊书记说了他一定会给许先芝说的,那样这个密就保不住密了,也就没有兑现自己对黄贵族的承诺。 李子木想到这里就放弃推门进去给熊书记说了,他觉得先回家给三妹说听听她的意见。 晚上,李子木躺在床上拿着电视遥控板不停的按不停的换台。李子菊笑着说:“木哥,你今天是怎么啦?怎么静不下来呢?” 李子菊说后愣愣地看着李子木说:“木哥,你一定有事!快说说是什么事?” 李子木一下关掉电视搂着李子菊说:“三妹,你说对了,我今天还真的有事。” 李子菊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哥,是什么事?”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三妹,不要那么紧张不是我的事。” “不是你的事?不是你的事是谁的事?”李子菊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是黄贵族的事。” “黄贵族的事?黄贵族的事不是已经处理了吗?你还那么心神不定的干什么呢?” “三妹,是黄贵族另外的事,你是绝对想不到的。”李子木就把黄贵族给他说的事转述给李子菊。 李子菊幽幽的说:“想不到黄贵族和许先芝一家人还有这么多的事啊!真的没有看出来他们一家人是那么回事。” “三妹,我现在为难的是,我要不要给熊书记说呢?如果给熊书记说了,那许先芝就肯定知道了,许先芝知道后依她那个脑袋想问题又非常简单,肯定会搞得满城风雨的。那时候黄贵族一定会说是我说出去的,他一定会埋怨我的。如果不给熊书记说,我背着熊书记去处理事情不但不方便,而且一旦被他知道了,依熊书记的个性他会把我骂得狗血淋头的。我想我不能为了别人的事情而使自己在中间受气,所以,我觉得很难。” “哥,你说的是对的!你给熊书记说了就肯定保不住密,那样黄贵族会说你不守信用。但是你不给熊书记说,你这件事情就不好处理,后面如果被熊书记发现了,他肯定会说你和他不是一条心,他就会对你有意见的,那时候你就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李子菊停了一下说:“你干脆再找黄贵族谈一次,你直接给他说,你的事情必须要给熊书记说,要让熊书记知道,不然的话后面有事不好处理。” “熊书记知道后许先芝肯定知道了。” “哥,你也把这事给黄贵族说了,看他是什么意思?如果黄贵族说不能让熊书记知道,你就给他明说,这事你没有办法处理。这样你就可以趁机退出来,不介入他们家的事,那样你不就轻松了?” 李子木想了想,觉得三妹说的很对,决定第二天找黄贵族好好的谈一谈。 第二天早上,早班会结束后李子木回到办公室,黄贵族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李子木一惊,难道黄贵族知道我要找他谈话?李子木笑着说:“老黄,你来找我……”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黄贵族一副央求的表情看着他:“科长,我对物资公司不熟……” 李子木一下明白了,黄贵族是想自己陪着他到物资公司去。李子木想,好人要做就做到底,自己就陪着他到物资公司去吧!李子木不等黄贵族说完就说:“我陪你到物资公司去!” 黄贵族一下高兴起来连忙说:“谢谢科长!” “不要谢!老黄,你昨天给我说的事,你要我不能对任何人说,要我悄悄的处理了就行了,可我办不到啊!你这事必须要给熊书记说,不然的话我后面不好处理。但是,我给熊书记说了后你家许先芝肯定会知道的,这样一来就没有办法替你保密了。要不然你自己处理怎么样?你的事情就到我这里为止,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想想看?” 黄贵族想了想,好像拿不定主意的样子,眼巴巴的望着李子木。 李子木突然想起了一个办法,就对黄贵族说:“老黄,你现在是下定决心和许先芝走到底,不会有其他想法了?” “科长,我现在肯定是要和许先芝在一起了,吴昌英的心已经完全在我二哥身上了,这段时间她一次都没有来看我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老黄,那你既然坚定了和许先芝在一起,你就应该把你的这些事情和你的想法都告诉她,这样她会坚信你对她是真心了。” “科长,可是我说了后,许先芝会说我是没有人要的时候才和她在一起的,那样的话她会更加看不起我了。” “老黄,这点你放心!我不但要给许先芝指出来她们一家人看不起农村人的思想和行为,而且也要给熊书记说,要熊书记规劝许先芝一家人,现在更应该对你给予关爱和帮助。我想,通过这些工作许先芝和她家里的人会改变对你的态度的。” “那就谢谢科长了!如果她们不是嫌弃我们农村人的话,我就不怕他们笑话了。” “你如果是这样想的话,我想我跟熊书记说了后他会支持我的,那样我帮你就好处理了。” “科长,我相信你是不会害我的,你就按照你想的去做吧!谢谢李科长了!给你添了不少的麻烦!” “没什么!你找机会先把你的事给许先芝说了,后面我再找她谈,这样才显得你尊重她。” 黄贵族高兴的点了点头。 李子木一下站起来:“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还是要给书记说。” “科长,一切听你的!” “那好!走吧!我送你到物资公司去!” 李子木从物资公司回来后,并没有立即给熊书记说,他还要好好的想一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必须帮黄贵族处理好后面的事。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刚把门打开,弟兄们一下从大办公室来到他的办公室,有的弟兄挤不进来就站在门口,甚至站在走廊上。 李子木清楚弟兄们想听他说事,就笑着说:“你们就不要进来了,到你们的大办公室去。” 弟兄们嘻嘻哈哈的笑着回到大办公室,都正襟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巴巴的望着李子木。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你们想听哪方面的事?” “都想听!” “你说什么我们听什么!” “我知道,你们最关心的是这个人的事。”李子木说着坐在黄贵族原来的位置上。弟兄们嘿嘿一笑,算是对他的回答。 李子木笑着说:“弟兄们,这个人已经走了,你们应该没有什么顾虑了吧!” “头儿,你给我们把他的事情详细的给我们说说看!”刘思敏说着转向其他人:“你们说是不是?” 李子木一本正经的说:“我知道你刘思敏为什么想详细知道黄贵族的事情。” 刘思敏和弟兄们都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刘思敏不解的说:“头儿,我只是好奇而已嘛!” “思敏,你不仅仅是好奇,你是想从中了解找出黄贵族的破绽,然后你以后才会有的放矢,不给某人留机会。” 弟兄们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刘思敏笑着说:“如果我家涛哥也像黄贵族那样的话,我就和他离了跟着你看你怎么办?” 弟兄们更是笑个不停。 李子木一边笑一边说:“思敏,你个混蛋!你又开始乱说了!” “头儿,现在我不怕了!黄贵族不在了,我们大家的心情好像舒坦了不少。我们这段时间工作的时候是又说又笑,大家很轻松愉快的。”刘思敏说着问其他人:“你们是不是有这种感觉?” 周牧童把烟蒂往烟灰缸一摁说:“子木,还别说这几天办公室气氛是要活跃些,大家真的是畅所欲言,工作起来不但轻松愉快,而且也很有乐趣。真的是有说有笑的,不像以前死气沉沉的。” “唉!”李子木轻轻的叹息一声:“周哥,弟兄们,黄贵族也是一个很难的人,他后面的日子不会很轻松的。” 弟兄们都愣愣的不解地看着李子木。 “弟兄们,你们想一想,黄贵族其实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你们注意到没有?他虽然与大家不合群,看起来很孤傲的样子,其实他内心是很脆弱很痛苦的。本来是想当第一,本来是想出人头地让人高看他的,如今却成了被人嘲笑甚至是被人唾弃的人,他今后的心情会好吗?他以后的日子会好过吗?” 大家一片沉默,都没有说话。 “弟兄们,从黄贵族的事情上看,我们每一个人最好还是不要犯什么错误,犯了错误首先心情这一关就难受了,那些大贪官没有东窗事发的时候是不是风光无限,为什么事发不久整个人就变了,我想第一个因素就是面子思想引起他精神痛苦,结果就一夜之间白了头。从黄贵族身上看,真的是为人莫犯法,犯法身无主。黄贵族以前是多么帅的一个小伙子啊!这才几天时间他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样。弟兄们,教训深刻啊!以前,他对我格格不入,好像没有正眼看过我。可这几天,他不但对我态度大变,而且多次向我下跪。唉!不说他了!说说你们关心的另外一件大事,就是机构改革调整的事。明天上午就要召开动员大会了,下午是机关部门领导的竞聘会,这个会结束后就是部门工作人员的竞聘会。不知道你们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从内心来说,我非常希望你们所有的弟兄,我们仍然在一起工作,可这些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 “头儿,这么说你已经留下当主任了?”刘思敏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李子木笑了笑:“我倒想留下来啊!可那不是我想就能实现的事情,我们这些弟兄不知道会分散到哪里去,现在是说不清楚的。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们有什么问题需要问我的,我现在就开记者招待会,回答你们这些记者的提问。” 大家哈哈一笑,气氛又活跃起来。 小柳问道:“科长,黄贵族和许先芝没有离婚是不是……” 小柳的话还没说完,王刚强把门打开一条缝听了一下回头对李子木说:“科长,你办公室的电话在响。” 李子木连忙回到办公室抓起电话,电话里传来厂长曾东的声音:“子木,你到我这里来一下!” 李子木放下电话站在大办公室门口对弟兄们说:“厂长叫我去一下!” 李子木说完就往厂长办公室走去,边走边想,厂长叫我去干什么呢? 李子木推开曾东厂长的办公室的门,纪委马书记正好从里面出来,他一下拦住马书记轻轻的说:“马书记,曾厂长叫我来干什么?” 马书记摇了摇头说:“他不高兴我们的处理方法!” “啊!”李子木的头一下大了,看来曾厂长是要克自己的。 李子木忐忑不安地走进曾厂长的办公室,轻轻的微笑着说:“厂长,你找我?” “你坐吧!”曾厂长说着指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李子木坐在靠左边的椅子上,紧张不安的看着曾厂长。 “子木,纪委对黄贵族的处理方案是你提的?”曾厂长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李子木,而是右手撑着脸左手在梳弄头发。 李子木嘿嘿嘿的笑了一下说:“曾厂长,纪委的处理方案怎么是我提的呢?” “那不是你提的,你给马书记说没有说过这方面的事?” 李子木想了想说:“这……我说过!那是有一天我和马书记吹牛的时候,我俩说过这方面的话。” 曾厂长抬起头望着李子木说:“你是怎么说的?” “厂长,具体开始是怎么说的我记不起了,当时好像是说到许先芝离婚的事情,我俩就说许先芝如果离婚的话,她一定会控告黄贵族的重婚罪。她如果不离婚的话就不会控告黄贵族的重婚罪,那样的话黄贵族的饭碗就能保住,否则黄贵族后半生是会很惨的。” “所以,你就给马书记说不要把黄贵族送到监狱去,不要开除他的公职?”曾厂长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那样子好像要把李子木一下吞下去似的。 “曾厂长,我当时只是那样一说,我也并没有要求马书记那样做。监委后来给黄贵族的处理有些就是我说的,有些不是我说的。厂长,我认为那纯属巧合。” 曾东厂长轻轻的笑了笑:“我没有说你李子木说的不对呀!你紧张什么呢?” 李子木惊愕地看着曾东厂长,心想,曾厂长这是演的哪一出戏啊? 曾东厂长笑着说:“子木,别这样看着我!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我认为你处理的非常好。” “曾厂长,是真的吗?你不怪我没有给你请示汇报……” 曾东厂长一下打断李子木说:“子木,我就是要批评你这点,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向我汇报,你就那么不信任我?” “不不!不!曾厂长,你可能误会我了。” “我怎么误会你了?难道是我错了?”曾厂长说后眼睛瞪得大大的,威严的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不是你的错!也不能说你误会我。可我……我一时真的找不到词语来表示来形容了。曾厂长,我是这样想的,这件事不是我在经办,我凭什么来向你汇报呢?第二,是马书记和我俩吹牛说的话,我俩吹牛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你可能会说我都能和马书记吹牛说这些话,为什么不和你这个局长吹牛说这些……” “就是啊!你李子木同志都可以和马书记吹牛说那样的话,你为什么就不和我吹牛说那些话呢?这说明你李子木同志还是不相信我吧!” “曾厂长,的确不是这样的!首先,你是厂长,可以说是日理万机,你每天忙的很,我怎么能来和你吹牛聊天玩耍呢?其次你在二楼我在三楼,我想来和你吹牛聊天不方便啊!假如我正想来和你吹牛,等我从楼上下来你这里却有人,我又怎么能和你吹牛聊天呢?我和马书记就不同了,我俩在一层楼,我可以看到他忙不忙,他也可以看到我空不空,这样我俩吹牛聊天的时候就容易也方便。厂长,这你不能怪我。你以后如果想我来和你吹牛聊天,你就打电话告诉我,我会立即下来的。” 曾东厂长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很久都没有说话。李子木想,他一定怀疑我了。李子木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明了,他要怀疑就怀疑吧! 过了一阵,曾厂长笑着说:“子木同志,我并没有说你做的不对。从这几天的情况来看,你子木同志所作所为,我觉得我没有看错,你是一个实在人,黄贵族那样对待你,你却还在帮他,这充分说明你这人心地善良,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 “曾厂长,你是……你就干脆批评我吧!” “子木,我说的是真话,我就欣赏喜欢你这样的人。” 看来曾东厂长没有生我李子木的气,李子木就笑着说:“厂长,那你不生我的气了?” “子木,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那厂长我想请您帮我参谋一下……”李子木故意不说完,他要看看曾东厂长是什么态度。 曾东厂长惊诧地看着李子木:“什么事?你需要我给你当参谋?” “厂长,这机构调整不是马上开始吗?机关部门负责人要重新竞聘上岗,你认为我竞聘哪个岗位比较合适?” “你竞聘哪个岗位?我想你到厂办主任这个岗位来,可老陈年纪已经大了不能给他换岗,厂办主任只有让他连任了,你那宣传科已经没有了,你就竞聘思想工作部主任吧!” “厂长,思想工作部主任竞聘的人多,我没有优势,我还得选两个备用的单位呀!” “你没有优势?你没有优势他们就有优势?你就竞聘这一个岗位,别的地方就不要去了,我相信你会干好的。” 李子木心中暗暗高兴,看来这个位置非我莫属了。李子木就高兴的把黄贵族后面的事给曾东厂长汇报了,他想听听厂长的指示,哪想到曾厂长一句话使李子木感到为难了。 第52章 子木好事做到底 李子木觉得曾东厂长并没有说自己什么,看来他是支持自己这样做的。李子木为了使曾厂长支持他后面的事就笑着说:“曾厂长,其实黄贵族是非常感谢你的。” 曾东厂长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他感谢我?他凭什么感谢我?” “曾厂长,你真是的!你做了大好事帮了他救了他你自己却不记得?曾厂长,这说明你是在不知不觉中做好事,这是在积阴功也叫做积阴德,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按照我的理解,如果一个人在自己不知不觉中做了好事那是非常好的事情,那就是人们常说的做了好事不求回报不让人感谢,是默默无闻的做好事,像这样做好事的那真是功德无量有莫大的功德,是会有好的福报的。” 曾东厂长轻轻的笑了笑说:“早就听人说过你这个李子木喜欢看那些玄学书籍果然不虚,你这一套玄学理论把我都搞糊涂了。不过你说的积阴功积阴德的事我还是相信的。子木,这么多年我不能说自己百分之百的做得好,但我尽量争取做好,一句话我就是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 “曾厂长,你相不相信有因果报应之说?” “子木,你要给我上课?”曾东厂长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他那眼神仿佛像一束x光射线一样,要射穿李子木的五脏六腑。 “曾厂长,我对这个因果报应是相信的。别的不说,就以黄贵族为例,他和许先芝商量好了要整我,名义上是请我到他们家里去吃饭,实际上是设的圈套整我,可上天在冥冥之中却暗中帮助了我。第一次我家里刚好有事我回家去了,我就躲过去了没有去吃饭。但他们不死心,竟然又第二次请我去吃饭,我已经做好了去吃饭的准备,也准备好了应对措施,哪想到天却突降暴雨,许先芝没有地方去躲雨,竟然鬼使神差到黄贵族的情妇家去躲雨了。许先芝七八年都没有发现黄贵族的问题,这次竟然无意之中发现了,这既是天意也是一种因果报应。曾厂长,你可能会说我是古弄玄虚说的神乎其神。曾厂长,我是这样理解的。如果黄贵族一开始就心底坦荡,心底善良心情舒畅的和我相处,他就不会装病在家休养,就没有宣传科的人到他家里去看他的事发生,也就没有人给许先芝打电话找黄贵族,许先芝就不会不上班到大街上去找他,许先芝不去找他就没有躲雨的事情,没有躲雨的事情黄贵族的事是不是就不会被发现呢?” “子木,你说的有道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人在做天在看。善恶终有报,只是来早与来迟。来的快的在本身,来的慢的在子孙。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全部都报。黄贵族以整你开始,却以他自己倒霉结束。这也是人们常说的害人终害己。子木,我以前在基层当领导的时候,我就给自己立下规矩,不做亏心事,不起贪心,不利用职权整人害人。到了钢铁厂本部后我更是这样做。我给你说,子木,我如果想发财的话机会是很多的,想沾女人的便宜,会有人主动送上门来的。但这些是折我阳寿的事情,我是绝不会做的。” “曾厂长,我不是当着你的面说你的好话拍你的马屁,你的所作所为整个巴山钢铁厂大多数人自有评价。从你刚才的话中我再一次断定,你会大大的上一步的。巴山钢铁厂那么多的领导,以前有几个领导是上了一步再退休的,是没有的。你是会打破这个记录是一定会上一步的。” 曾东厂长笑了笑说:“怪不得厂级领导大多数人都说愿意与你李子木相交相处,你说的话使人舒服。子木,说真话,我不是想再上一步的事,我是想往省城方向靠近一些就知足了。” “曾厂长,你这个愿望肯定能实现,而且你还必须要上一步的。” “但愿如此吧!子木,你不可能只是给我说这些吧!你一定还有事要给我说。你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曾厂长,我的确是有事,但不是我自己的事。” “哦!”曾东厂长惊诧的看着李子木:“那你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 “曾厂长,我要说的还是黄贵族的事。从内心深处的想法李说,我真的是不想帮他,但看到他现在那个可怜劲,心里又过意不去。我前面已经帮了他了,我想干脆好事做到底,那我就继续帮他一把。曾厂长,我对他后面的事拿不定主意,就想听听你这个大领导的。” 李子木就把黄贵族托他办的事给曾东厂长汇报了,但为了替黄贵族家庭保密,有些话他就没有给曾东厂长说。 李子木说完后,曾东厂长习惯性的用左手捋着自己的头发,很久都没有说话。 李子木愣愣的看着曾东厂长,心想难道他不支持自己去帮黄贵族的忙吗? 空气仿佛是凝固的,李子木和曾东厂长谁也没有说话。李子木只是愣愣的看着曾东厂长。 过了一阵,曾东厂长抬起头来望着李子木说:“你是怎么想的?” “曾厂长,我想黄贵族以前是干部,现在却变成这副样子了,虽然他是咎由自取,但他已经非常可怜了。厂长,说到这里来了,你不要生气更不要多心,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大城市里的人从骨子里是瞧不起我们农村人的,黄贵族和许先芝结婚后,许家人是瞧不上他的,在言语上和行动上或多或少流露出对农村人的鄙视和轻薄,黄贵族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厂长,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男人都是不会容忍这种轻视和怠慢的,但黄贵族却忍受下来了。黄贵族说起这些,我真的有种感同身受,所以我就很同情他,就想帮他一把。他虽然对不起我,他对我所做的一切虽然记在心里,但我还是愿意帮他一把。厂长,我不知道我这种想法对不对?” 曾东厂长笑了笑说:“我还真没有看出来,你李子木同志是这样在看我们城市人的。子木,我也给你说真话,你说的那种情况不是没有,肯定是有的。这样的家庭和人不仅仅是对你们农村人,哪怕是城里的人,如果家庭条件没有女的家庭条件好,男的照样在家里是没有地位是受到歧视的。子木,这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男人找对象的时候自己没有选好人。就照你说的以黄贵族为例,他找许先芝的时候肯定是只看到了许先芝的漂亮,而没有注意她的家庭和她本人的素质。子木,这不能怪别人,这只能是怪他自己遇人不淑选错了人。子木同志,我知道你后面想说什么了。黄贵族后面的事情本来该纪委去做的,但纪委马书记是一个实在人,他不容易转圜,如果他去办的话,肯定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他会费了力还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黄贵族原来既然是你宣传科的人,你已经帮他那么多了,你就好人做到底,把后面的事情给他了解了。子木,但是要有一个原则,那就是不能留下后遗症,更不能给单位带来麻烦,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厂长,我明白了!我在处理的时候遇到什么问题,我不好解决的时候我再请示你。”李子木说后就告别了曾东厂长。他在返回办公室的路上,边走边想,曾厂长并没有问我黄贵族后面是什么事,这就减少了自己向他汇报具体情况,这对黄贵族要求的保密是一件很好的事,那自己也完全可以这样向熊书记说,不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黄贵族那些事情就不会扩散出去了。 李子木回到三楼并没有进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来到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 李子木刚进屋熊世白书记就问他:“你刚才到什么地方去了?” 李子木一惊,熊书记找过自己。他连忙笑着说:“书记,你找我?我刚才在曾厂长办公室。” “子木,昨晚上许先芝找过我,她觉得黄贵族现在虽然表示一心一意跟着她,但黄贵族外面毕竟有一个孩子,又是一个男孩子。许先芝担心黄贵族时间长了又死灰复燃。子木,我想由你出面把黄贵族后面的事情处理好,不要留下什么后患。” “书记,我来就是跟你汇报这件事情的。黄贵族找过我,也给我说了真话,他不想和吴昌英继续下去了,他要和吴昌英断绝关系。黄贵族把自己的想法已经给许先芝说了,许先芝说她愿意拿出三万块钱来。书记,从黄贵族给我说这事的表情看,他的确是真心和许先芝和好,不再和吴昌英有联系了。既然是这样,我就帮他们一把,替黄贵族把后面的事情处理好。书记,我在处理过程中,如果遇到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回来向你请示汇报。” “子木,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李子木想了想说:“书记,我想先要问问许先芝,她是不是愿意拿出三万块钱。三万块钱还是比较多的,我想我给吴昌英谈的时候,就以两万块钱为界,替许先芝节约下来一万块钱。” “子木,许先芝跟我说的也是三万块钱,你就以三万块钱为界吧!说真的,吴昌英以后一个人拖着个娃娃不容易。既然许先芝愿意拿出三万块钱就三万块钱吧!但你要给吴昌英说清楚,拿了这三万块钱后就不要再找黄贵族的麻烦了,他俩就彻底分开了断了不能再有任何瓜葛。” “那是必然的!我准备要吴昌英立下字据……” 熊世白书记笑了笑说:“子木,字据就不要了吧!可能吴昌英不一定写,就是写了后面她要反悔还不是反悔?” “书记,虽然是她要反悔还是会反悔,但有个字据比没有字据好。” “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办?明天就是钢铁厂机构调整动员大会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耽搁了这边的大事。”熊世白书记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李子木清楚熊世白书记说的大事就是自己竞聘准备工作的事,他感激的说:“书记,谢谢您!我今天先找许先芝谈,下午就去找吴昌英,争取今天把事情办结束,如果今天不行那就只好下个星期了。我把黄贵族的这些事情了结了,我就准备我的事。” 熊世白书记关切的说:“子木,你办黄贵族的事是次要的,他们的事千万不要影响你自己的事,尤其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 李子木明白熊书记意思,感激的说:“书记,您请放心!我尽量不影响自己的工作的。” “那你抓紧时间去办吧!单位里有些事情我来应付着。” 李子木告别熊世白书记回到办公室,他推开门发现许先芝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他了。李子木开门见山的说:“许妹,你是不是愿意拿出三万块钱出来?” “李科长,我愿意!”许先芝说着摸了摸自己的挎包。 “那好!你把钱拿出来,我现在就去找吴昌英。”李子木说后轻轻的笑了笑:“许妹,你要不要跟着我一块去看看她?” 许先芝把嘴撇了一下,一边从包里拿钱一边说:“我不想见那个贱人!” 许先芝说着把钱递过来,李子木摆了摆手说:“许妹,你不要把钱交给我,我叫个人来接。” 李子木说后打开大办公室的门望着刘思敏说:“思敏,你过来一下!” 刘思敏乐呵呵的跟着李子木走进来,他对刘思敏说:“思敏,许先芝这里有三万块钱,你给她打个收据,完了后跟我一块出去办件事。” 刘思敏狐疑的看了李子木一眼后就数起钱来,刘思敏打好收据交给许先芝。许先芝走后刘思敏悄悄的问李子木:“科长,她给钱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赔你的损失费?” 李子木笑了笑说:“你拿着钱跟我走就知道了。” 刘思敏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好跟着李子木走,边走边嘟囔着:“你这个头儿又搞什么鬼名堂啊?” 李子木只是笑,并没有跟她说。李子木担心自己给刘思敏说了真话后,刘思敏的倔脾气上来了她就有可能不跟着去,李子木又要费一阵解说,他想到这里就干脆不给刘思敏说。 李子木和刘思敏坐在车里后,他才给刘思敏说了去干什么事情,刘思敏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已经没有办法了。她撅着嘴说:“头儿,你把我带上有什么用?要是她打我们两个的话,我们只有挨打的份。” 李子木笑着说:“该不至于那么严重啊!” 李子木虽然这样在说,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他不知道吴昌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她是一个母老虎的话,李子木觉得自己和刘思敏还真的没有办法招架。 第53章 有人举报李子木 李子木和刘思敏按照黄贵族提供的地址,很快就找到吴昌英住的地方。这地方是在一个巷子里面,一般人逛街是不会往这地方走的。李子木想,许先芝竟然走到这条小巷子里来,并且还在这里躲雨,真是天意安排黄贵族的事情暴露。 李子木和刘思敏站在门口往里面看了看没有看到有人,他就轻轻的敲了敲门:“屋里有人吗?” “谁呀?”一个男人声音从里面传来,男人说后从里面走出来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李子木见他的相貌与黄贵族差不多,就估计他是黄贵族的二哥黄贵虎。李子木很想说你是黄贵虎吧!但他却没有说,他朝黄贵虎微微笑了一下说:“吴昌英住这里吗?” 黄贵虎点了点头说:“她是住这里,你们是……”黄贵虎说着打量起李子木和刘思敏。 刘思敏快人快语,抢先说:“我们是巴山钢铁厂的!” 吴昌英听到后立即从里面走出来,惊诧的说:“你们是钢铁厂的?” “对!我们是钢铁厂的……”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刘思敏就指着他对吴昌英说:“这位是我们钢铁厂宣传科的李科长!” 李子木指着刘思敏说:“她是钢铁厂宣传科干事刘思敏同志。” “哦!”吴昌英看了一眼黄贵虎,显得有些慌乱,连忙把旁边沙发上的东西捡拾了一下说:“李科长、刘老师,你们坐!” 这时,李子木才细细的打量起吴昌英。他在心里说,吴昌英虽然比许先芝年轻一些,但是她并没有许先芝漂亮。 李子木看出黄贵虎显得有些不自在,好像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他看了李子木和刘思敏一眼后,示意吴昌英跟着他到里面去,他对吴昌英轻轻的说了什么后就要往外走。李子木想,我正要找他怎么能让他走了呢? 李子木示意刘思敏留下,自己跟着黄贵虎走出来在他身后轻轻的说:“老黄,你别忙走!我有话跟你说!” 黄贵虎回头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你是想说我是怎么知道你姓黄的是不是?兄弟,你们的事情你兄弟黄贵族已经给我说了,我们今天到这里来就是受他之托来的。我本来想专门找你的,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那就正好不需要我往巴东区跑了。老黄,你跟我说实话,你兄弟黄贵族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你知不知道?” 黄贵虎点了点头:“我们都知道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不?” 黄贵虎摇了摇头:“他现在的情况我们还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黄贵族已经被开除组织撤销干部职务了。” 黄贵虎嘴张的大大的惊愕的看着李子木,觉得非常吃惊。 “老黄,你兄弟本来是要被判刑和开除公职的,钢铁厂领导对他网开一面没有那样做,保留了他的公职,给他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同时,他也痛定思痛,决定与吴昌英断绝关系,不再与吴昌英有来往了。所以,我想你留下来我们一起做吴昌英的工作。” 刚才还非常紧张的黄贵虎,此时好像变了一个人样,激动的颤抖嘴唇着说:“科长,我留下来一起做工作。” 黄贵族说着就要往屋里走,李子木一把拉住他:“老黄,你兄弟把所有的事情都给我说了,你后面打算怎么处理呢?” “科长,既然兄弟把所有的事都给你说了,我也就不隐瞒你了,就给你说实话吧!我家属前几天已经去世了,……” 李子木惊诧地看着黄贵虎:“黄贵族可没有跟我说你家属去世的事啊!” “科长,本来想告诉他的,但家里知道他出事了就没有告诉他,他因此不知道。科长,既然兄弟已经下决心不和吴昌英来往了,你告诉他,他的孩子我会当成亲生的一样带。” “老黄,你的意思是和吴昌英组建新的家庭,那孩子的抚养方面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科长,你告诉兄弟,我会好好的带孩子的,不要他的抚养费。” “那好!老黄,你进去与吴昌英商量一下,把你们商量的结果告诉我。” 黄贵虎高兴的进去了,李子木连忙向刘思敏招了招手,她立即出来了。 “思敏,等会你掏钱出来的时候只掏两万出来,你明白吗?” 刘思敏明白了李子木的意思点了点头。他俩走进去刚坐下,黄贵虎和吴昌英就喜笑颜开的从里屋走过来,黄贵虎笑盈盈的说:“李科长,我和昌英没有其他意见。你告诉兄弟,要他放心!我们会带好孩子的。” “那好!小吴,黄贵族现在的日子很不好过,他被开除组织撤销干部职务了,你是想像得到他现在的处境的。他本来是要进监狱开除公职的,但钢铁厂领导对他网开一面没有那样处理。他现在心情不好,你要理解他。我希望你和黄贵虎以后幸福快乐,希望你们带好孩子。他愿意拿出两万块钱作为孩子的生活费。……” “科长,这两万块钱我们不要!”黄贵虎说着看了吴昌英一眼。吴昌英迟疑了一下说:“科长,你给黄贵族说,把这钱给娃娃存在银行,等娃娃以后读书用。” “这个办法好!那我们今天就说定。贵虎兄弟,小吴,你们以后就不要打扰黄贵族的生活了。” “科长,我们保证不打扰他们的生活!”黄贵虎说着看了吴昌英一眼。吴昌英轻轻的说:“我们不会打扰他的!” “那好!我们祝你们幸福快乐!吉祥如意!”李子木说后就和刘思敏走了出来。在路上,李子木才把详细情况告诉给刘思敏,刘思敏听后唏嘘不已,她笑着说:“想不到黄贵族家里还这么有故事啊!” 李子木圆满的处理好黄贵族的事,但他没想到有人竟然说他徇私舞弊,而且还举报到监委去了。更让李子木没想到的是,监委马书记竟然在常委会讨论李子木的任命时拿出来说,使李子木的任命差点搁浅。 李子木和刘思敏顺利的处理好吴昌英的事情,回到钢铁厂后首先向书记熊世白和厂长曾东汇报了处理情况,然后给黄贵族通报了处理结果,并告诉许先芝来把钱拿回去。 许先芝没想到竟然没有花一分钱,既不相信又很疑惑。她望着李子木说:“李科长,吴昌英怎么不要钱呢?” 李子木清楚吴昌英不要钱很大原因是黄贵虎,他不清楚黄贵族跟许先芝说没说过黄贵虎与吴昌英的事,他就没有说那些事。李子木对许先芝说:“许妹,吴昌英知道你们现在的日子也很难,她说她现在不需要钱,等娃娃大了以后读书需要钱的时候,你们再给她。” 李子木为了使许先芝也能够大度一点,就笑着说:“许妹,吴昌英都能这么大度,你也不能小气啊!你要比她更大度些,那个娃娃以后考上大学真的需要钱的时候,你一定要舍得拿钱出来,使那个娃娃记得你的好,同时也使黄贵族对你更加感激。” 许先芝明白了李子木说的意思,感激的说:“谢谢李科长!我一定听你的!” 十多年后,当李子木退居二线还没有正式办理退休手续时,组织上给他安排了一个办公室。李子木每天上午到办公室去看看报纸上上网,许先芝正好在李子木隔壁的房间上班,她每天没有事的时候就到李子木办公室来陪他吹牛,李子木就问了黄贵族家里的相关情况,许先芝对李子木说:“李哥,谢谢你当年帮了我,使我这个家才没有分散,我的女儿大学毕业了,那个娃娃也大学毕业了,两个娃娃都有好的工作。” “哦!”李子木觉得自己当年那样处理是对的。也就是那时候,许先芝竟然想和李子木做一些不该做的事。这事暂且不说。 李子木处理好了黄贵族的事情后,当天下午就抓紧时间赶写自己的竞聘稿。 第二天上午,巴山钢铁厂机关所在地各单位部分干部职工参加了机关机构改革动员大会,厂领导在大会上讲了机构改革的目的意义和要求。干部职工对那些不是很感兴趣,他们翘首以盼的是机关各部门负责人的竞聘发言。动员大会一个钟头就结束了,接下来是机关部门负责人的竞聘发言。钢铁厂书记熊世白主持会议,厂领导班子成员和职工代表当评委,现场打分公布结果,最后钢铁厂常委会审定。 会议要求竞聘者发言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竞聘思想工作部主任的人有五位之多,其中三个人比李子木的资历老,只有田草一个人比李子木的资历浅。按照抽签顺序李子木是第三个发言,前面两个发言的都是长篇大论,十分钟都没有说完,是主持人强制要求结束他们才没有说的。与会者都想听听李子木的发言,有些好心人担心他也会像前面两位发言人啰啰嗦嗦说不到重点,都为他捏把汗。但那些知道李子木的人心里清楚,李子木不是那种啰嗦人,五分钟一定会说完的。 李子木上去发言时,曾东厂长特意看了一下时间,他想验证一下李子木到底如何? 李子木根本没有掏出他写的竞聘发言稿,而是直接说:“领导和同志们,我来竞聘这个岗位有几个优势,第一在部队搞过政工,第二转业下来在政工部门工作,熟悉工作流程,第三当过秘书和宣传科长,有一定的写作功底。我的发言完了,谢谢!” 李子木的发言不到三分钟,他说了谢谢后会场掌声雷动,响了很长的时间。李子木边往下面走边看了曾东厂长和熊世白书记,他俩都对李子木会心的满意的笑了笑。台下竟然传出“这个主任肯定就是他了”的议论声。 中午,李子菊回家对李子木说:“哥,会场上只有你的发言最短最简明扼要最不啰嗦,也最受大家欢迎。大家都说这个主任就是你的了,我把其他那些发言的一看,这个主任肯定是你了。” 李子木因为发言后就回到办公室没有听后面的发言,他就对李子菊说:“三妹,那还不一定,后面还有两个人发言呢!” 李子菊笑着说:“哥,后面两个人发言也没有你的好,一个被熊书记强行制止了,一个虽然没有被制止,但是也是啰里啰嗦的。” “小田田草发言也不行吗?”李子木惊诧的看着李子菊。 李子菊把嘴撇了撇说:“大家以为他一定会干脆利落的,没想到他也是啰啰嗦嗦的,他发言后都没有几个人鼓掌。他们发言结束后,好些认识我的人都对我说,这个主任肯定就是你了,领导最后公布分数你是第一个,小田是第三个,这样看主任非你莫属了。” 李子木想,书记厂长都要我竞聘这个岗位,竞聘发言打分我又是第一,那这个思想工作部主任肯定就是我的了。 但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第二天上午钢铁厂领导班子常委会讨论的时候却出现了异常状况,这个主任是不是李子木还很难说。 第二天上午,巴山钢铁厂领导班子常委会讨论决定机关各部门负责人的任命问题。常委会先讨论研究行政和业务部门的负责人,因为现场已经公布了评分结果,讨论起来就比较顺利,只要监察委员会没有什么不同意见,基本不会出现变化,所以很快就通过了。 讨论到政工部门负责人时,李子木是第一个,熊世白书记介绍完李子木的情况后说:“大家对李子木同志任思想工作部主任有没有不同意见?” 曾东厂长率先说:“我没有不同意见!通过!” 曾东厂长话音刚落,监委书记马上天就大声的说:“厂长、书记,这个可能要好好的考虑考虑,我们是不是还要再研究一下,或者是暂时先放一放!”监委书记马上天说着举起手里的信封。 熊世白书记和曾东厂长以及其他常委都惊诧地看着马上天。熊世白问道:“老马,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书记、厂长,这是举报李子木同志的举报信。” “哦!竟然有举报李子木的举报信?”曾东厂长说着一下从马上天书记手里拿过来一边看一边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举报信,你怎么不早点说?” “这是我今天早上上班时看到的,是从门下塞进去的。” 曾东厂长看了后递给旁边的熊世白书记:“书记,你看看吧!” 熊世白一惊,难道李子木真的有什么大的原则问题?他快速的浏览起来,看完后把举报信往马上天书记面前一扔:“简直是乱弹琴!” 马上天书记以为熊世白书记说的是李子木,立即说:“书记、厂长,李子木的任命问题是不是暂缓讨论?” 熊世白书记气愤的说:“马书记,你觉得这举报信如何?” “我们监委还没有调查,我没有办法回答你。”马上天显得理直气壮的看着熊世白书记。 曾东厂长瞪着眼睛说:“老马,你先从这些内容看,你认为李子木有没有这种可能?” 马上天书记看了看举报信说:“曾厂长,我想既然有人在举报,那总有他的道理。我们要经过调查后才能知道结果,才能断定是不是真的。” “老马,我都可以回答你!”熊世白书记望着马上天书记说:“你把举报信给其他常委看看,听听他们是什么意见。同志们,这举报信第一条就说李子木经常一个人进歌舞厅,这一条就是假的。李子木和我这两年一块外出开会的次数也不少,我的确没有见到过他进歌舞厅的事。我记得去年什么时候我们在万达市开会,万达市有关方面举办了一场内部舞会,万达钢铁厂宣传科长与李子木很熟,他非要李子木参加舞会。会上万达钢铁厂的职工邀请李子木去跳舞,我是亲眼目睹,把他坐的椅子都拉倒了他都没有去跳舞,整的万达那个科长非常尴尬。事后我说李子木,像这种内部舞会你还是该参加,不然整得人家下不了台。李子木对我说,书记,我一是真的不会跳舞,二是我的确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我认为这个举报信是假的,李子木在那种场合都不去跳舞,他怎么会经常一个人进歌舞厅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熊书记,你说的那是以前他可能的确不会跳舞,那现在他还是不是不会跳舞呢?这举报信时间都说的清清楚楚的,不可能是人家编造的吧?”马上天说着把举报信晃了晃。 熊世白书记与曾东厂长嘀咕了几句后说:“老马,那既然是这样,我们为了认真负责就把李子木叫来,如果他确有这些事我们不但不能任命他为思想工作部的主任,而且要严肃处理他。”熊世白书记说后对记录的秘书小吴说:“小吴,你去把李子木叫来。” 小吴来到李子木办公室,李子木正在埋头写一个东西。他对李子木说:李科长,熊书记叫你去一下。” 李子木一惊,连忙问道:“小吴,常委会结束了,熊书记要找我谈话?” 小吴不自然的笑了笑:“那里结束啊!正在讨论你的事情时出现了新的插曲。” “啊!怎么回事?”李子木一边走一边惊诧的看着小吴。 小吴轻轻的说:“马书记拿出了你的举报信。” “什么?马书记拿出了我的举报信?”李子木想肯定是黄贵族和江西南写的举报信,这个马上天不是事情已经清楚了吗?怎么又拿出来说事呢?李子木想,今天要好好的洗刷一下这个马上天,出出自己心头这口恶气。 第54章 常委盘问李子木 李子木边走边想,这是谁又举报我呢?我到底在哪里得罪了人?他又举报我什么呢? 李子木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违纪违规的事情,也没有明显的得罪什么人,难道又是黄贵族搞的事?如果真是黄贵族搞的事那可就太好笑了。 李子木疑惑的走进常委会议室,七个常委领导都诧异的看着他。 熊世白书记望着李子木指了一下他对面的一个空位置说:“子木,你坐下!我们问你几件事。这都是领导班子成员,希望你能老实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李子木一听几件事头一下大了。一件事都不得了,竟然还有几件事。 熊世白书记看出李子木有些紧张,他也不想安慰李子木,就直接说:“子木,我记得你原来是不喜欢跳舞的,你现在学会了吗?” “书记,那个玩意我始终没有兴趣,始终没有学过。” “是不是啊?子木,你当着我们七个常委说一说,你每天晚上九点多钟出去干什么去了?” 李子木心想,原来才是这些事情啊!他笑了笑说:“书记、厂长,各位领导,以前我每天晚上九点多钟出去是到一中接我的女儿,现在女儿上大学后我就没有出去了。” 马上天书记看着李子木威严的说:“李子木,你敢保证你每天晚上都是去接你的女儿吗?” 李子木想,自己被招到这个会议室来一定是马书记这个老曰夫子的杰作,那我就得好好的逗逗他了。李子木想到这里笑着说:“马书记,那也不一定,有时候不是我去接女儿的,而是我家属去接的。有时我出门的时候才八点钟……”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马上天书记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他说:“你八点钟就出去干什么?” 李子木明白马书记后面的意思,心里非常生气,就故意说:“我去找小姐耍呀!你马书记连这都不晓得?” 其他领导都抿着嘴笑,马书记却一本正经的问李子木:“你在什么地方找小姐耍?” “就在大街上啊!……”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熊世白书记就笑着说:“李子木!你严肃点!这是常委会!” “熊书记,不是我不严肃,是马书记这问话使我没有办法严肃。” 马书记终于反应过来李子木这是在逗他玩,语气就没有那么硬了,似笑非笑的说:“子木同志,你说你不是到歌舞厅去,那你家属为什么在大门口骂你呢?” “我家属骂我?而且还在大门口骂我?”李子木惊诧莫名的看着马书记:“马书记,我家地沟花……” 常委们听到李子木说地沟花都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李子木却继续说:“马书记,我家地沟花不要说在大门口骂我,就是在家里,这二十来年她都没有骂过我,她怎么会在大门口骂我呢?马书记,我倒希望我家地沟花骂我一次,那样我就看看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惜她就是不骂我。” 马上天书记连忙看着面前的材料说:“李子木,某天某时,你家属在东大门口……” 李子木笑着一下打断马上天:“马书记,你别说了!我给你说是怎么一回事。” 马上天严肃的说:“那你说说看!” “马书记,那天晚饭后,我家地沟花就去逛夜市先走了,我是九点多一点出发到一中去接我女儿,大概九点四十左右我在一中大门口等女儿放学的时候,我的传呼机显示了我们东大门外曾老师门市的号码,我估计是地沟花回家了,她出门的时候可能忘了带钥匙进不了屋,就在曾老师的门市给我发短信希望我回话。可我当时身无分文没有办法回话,我就没有回话,心想反正女儿也快要放学了,就等女儿放学后一块回去再说。地沟花见我没有回话就连续几次发来短信,她等我人人不回,电话也不回就非常生气。就说这个人跑哪里去了?旁边的人就说,你去找他嘛!他平时爱在什么地方去玩耍你去找他不就行了。地沟花却说,我怎么知道他在哪个鬼地方玩耍呢?旁边的人就说他没有回你的电话肯定是在歌舞厅和小姐在一起。地沟花也就开玩笑说,对!他肯定是和小姐在一起就不回我的电话了,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当我和女儿十点多钟回来后,地沟花在大门口见到我时很生气,问我为什么不回电话。我说我出门没有带钱,我身无分文怎么回你的电话呢?当时人群中有一个叫王玉员的人,他说的话最多,我估计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马书记,这举报信八成就是他写的。” 副厂长何雄笑着说:“王玉员写的字我认识,我看看就知道了。” 马上天书记把举报信递给何雄副厂长,何雄副厂长看了后说:“这就是王玉员写的!” 李子木觉得事情已经澄清了,该到此为止了,哪想到马上天书记又提出一个新问题,李子木听马上天说完后,压抑着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难道我这当过兵的人就没有一点火气吗?今天非要让你马上天明白当过兵的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马上天书记笑着说:“子木,这第一个问题算是乱举报的,我们相信你是清白的就不追究了,那我问你,你女儿上大学是怎么回事?”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马上天书记,又看了看熊世白书记和曾东厂长。熊书记和曾厂长正在轻轻的说什么?李子木隐隐约约听到熊书记说:“这老马纯粹是无事找事,他不想一想那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李子木,这不耽搁我们的时间吗?” 曾东厂长笑了笑:“老大哥,别急!就听听他是怎么在审问子木的。” 李子木从厂长书记的对话中感觉到,他们对马书记的工作方法也是反感的,李子木心里就有了要进一步戏弄马书记的想法。他不解的问马上天:“马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不明白?你再说一遍呢?” “子木,你女儿是怎么上的大学,你是不是利用你手中的权力让你女儿上的大学?”马上天说后威严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故意戏谑的说:“马书记,你说呢?” “我们就是不知道才问你的!”马天本来想拍桌子的,手都已经举起来了,可能觉得在常委会上拍桌子不好就放下来了。 李子木轻蔑的笑了笑说:“马书记,那我告诉你,我女儿去那所大学的校长是我的大舅子,是女儿的亲舅舅,她就是这样上的大学。” 李子木的话说完后,其他常委强忍住没有笑出声。马上天认为李子木说的是真话,一本正经的说:“看不出来啊!你李子木还有这么硬的关系啊!那我们单位以后有学生就找你帮忙。” 李子木笑着说:“好说!好说!尤其是你马书记找我帮忙我一定尽力。” 曾东厂长笑着说:“老马,你问完了没有?” 马上天立即戴上眼镜看了看说:“还有一个问题!” 曾东厂长不耐烦的说:“那你抓紧时间问,问完了我们的会才继续进行!” 马上天书记以为曾东厂长在支持他,显得有些激动的说:“好!我抓紧时间。” 马上天抬起头来说:“李子木,这举报信说你与黄贵族的关系不一般,所以你才建议对黄贵族从轻处罚的,你说说你和黄贵族到底是什么关系?” 熊世白书记把眼睛一瞪想说话,曾东厂长拍了拍他,示意他不要说。 这时候,李子木真的是没有办法忍了,很想大声的吼马上天几句的。曾东厂长微笑着示意李子木不要发火,李子木就笑着说:“马书记,黄贵族的事情你们监委不是调查过吗?你说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们没有问你和他的关系。”马上天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马书记,既然你们监委在调查的时候没有深挖细查,那说明你这个监委书记失职。你们没有调查清楚就对黄贵族进行处理,你难道说你这个监委书记没有失职吗?” “我……我……你……你,李子木,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 “马书记,我知道是你在问我,但这是我的回答,我回答的时候就不能反问你吗?马书记,你刚才说到我女儿上大学的事情。马书记,现在不是你上大学读书的时候靠推荐了,现在是硬考,考上了才能去。……”李子木还要往下说,曾东厂长严肃地说:“子木,你不要说了!” 曾东厂长说着转向马上天书记:“老马,我给你一个建议,你以后接到举报信后,你们先动动脑筋想一想,思考一下举报内容的可信度,然后再从旁调查了解一下,看看是真是假再找当事人谈。本来监委是独立办案,你是在厂领导下监督我们这些行政领导的,可我今天就以巴山钢铁厂厂长的身份说说你,你这个材料出了第一条有调查了解一下的必要之外,后面的两条就是一个普通的人一想也是经不起推敲的,你怎么还当成正事拿到领导班子常委会上来说呢?李子木的女儿上大学那是自己考进去的,那所大学我清楚不是随便就能进去的。这是统一高考的事情,他能做假走后门吗?这你就不用脑子想一想?你说到他与黄贵族的关系问题,你们在调查你难道不清楚吗?就是对黄贵族的处理问题也是你们监委提出来的,又与他李子木有多大的关系呢?老马,你对李子木有意见,你不同意他的任命,你可以直接发表意见和看法,用不着这样做,这样做耽搁大家的时间。这一两个钟头就被你这无聊的事情给搅了,我希望你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先想想再拿出来说。”曾东厂长说后望着李子木:“李子木,你可以走了!”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喝了几口水后就往对面的大办公室走,他没想到在大办公室里遇到王玉员。李子木一惊,真是冤家路窄啊!我岂能放过他。 李子木笑着对王玉员说:“老王,你最近忙不忙?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们宣传科来呢?” 王玉员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轻轻的笑着说:“我是顺便到你们宣传科来的。” 王玉员说着就要往外走,李子木一把拉住他:“王老兵,你不要着急走嘛!我俩还没有说话你就走什么走?” 李子木一边说一边把王玉员按在黄贵族曾经坐的位置上,笑着说:“老王,王老兵,你不是想到机关想到我们宣传科来吗?我们这里正好差一个人,就是你现在这个位置你坐正合适。老王,怎么样?我们已经把这个位置给你留着了,就等着你来坐了。” “这……这个位置我坐不合适!”王玉员说着站起来要走,李子木又一把将他按在椅子上。弟兄们见李子木这样在对待王玉员,就觉得李子木一定有什么事要说王玉员。 刘思敏立即倒一杯水递给王玉员:“王老师,喝水!” 李子木笑着说:“思敏,你搞错了!老王是物质公司办公室主任,你叫他王主任!” 刘思敏连忙笑着歉意的说:“对不起!王主任,我以后一定注意!” 王玉员的脸红得像鸡冠,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 周牧童早就看出李子木是有意识的,连忙给王玉员递上一支烟:“老王,抽烟!” 周牧童一边递烟一边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李子木坐在刘思敏的位置上笑着说:“老王,你今天早上好早啊!你每天都是五点钟起床吗?你还保持着部队的习惯?” 李子木其实根本不知道,他是在诈唬王玉员。 王玉员以为李子木只是随便说说,就笑着说:“我的确是像部队一样,早上五点钟起床。” “老王,我们在部队的时候一般都是六点半起床,你怎么那么早就起来呢?”李子木故意装着不解的看着他。 “我是司务长,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要到炊事班去看看,看看炊事班的饭煮的如何?” “老王,你不仅仅是看炊事班的饭煮的如何,而是看看有没有好吃的,有好吃的你就先吃了是不是?”李子木说后弟兄们哈哈哈的笑起来。 王玉员很骄傲的说:“说真话,司务长不偷吃点好东西是不可能的,既然在管理炊事班,肯定要多吃几块肉,那是少不了的。” “老王,你不可能只是多吃几块肉吧!还要节余一点伙食费是不是?”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王玉员。 王玉员嘿嘿嘿的笑了笑,没有回答李子木。 李子木很认真的说:“所以,你老王就一直养成了早起的习惯。老王,你转业到地方后没有炊事班监督了,那你起那么早干什么呢?” “我就在外面走走啊!”王玉员很自信的看着李子木。 “老王,你一般都到哪里走呢?”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他。 王玉员很自信的看着大家说:“我有时候在大街上走走,有时候到滨河路去转转。” “哦!你今天早上就没有到那些地方去转了,而是到钢铁厂机关来转的。”李子木说后瞪着眼睛看着他。 王玉员把脸一低,轻轻的说:“你怎么看到的?” 李子木其实根本没有看到王玉员,他只不过是分析的。李子木开始还不敢肯定王玉员是不是早上来的。现在他反问李子木,李子木就坚信他是早上来的,李子木就故意说:“老王,你是知道的我也是当过兵的,我也有早起的习惯。我只不过不像你那样在外面去转,我只在阳台上锻炼。所以,我看到你从东大门外走进来的,当时我还想叫你,但我担心声音吵到其他人就没有叫你。” 王玉员紧张的看着李子木:“你住在大门口的?” “对!我就住在大门口那栋楼的七楼,正好看到大门口和办公楼。老王,你说说看,你那么早到办公楼来干什么?办公楼一个人都没有,你是想做什么事?” “我……”王玉员不敢看李子木了。弟兄们都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周牧童轻轻的点了点头,并对何勤俭和王刚强悄悄的说:“子木有话要说了!” 刘思敏连忙到李子木的办公室搬来一把椅子坐在门口,李子木明白她的意思是堵住不让王玉员走。 李子木看了弟兄们一眼后笑着对王玉员说:“老王,不好说得是不是?你可能很少到机关来吧!你不知道机关楼道里已经装了电子监控这个新玩意?” 王玉员惊愕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站起来故意做出要拉王玉员的样子说:“你不相信啊!那到走廊上去看看?”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监控,李子木是故意这样说的。弟兄们心领神会,都点头说:“早就装了监控了。” 王玉员两鬓开始冒汗了,李子木更加断定是他了,就威严的说:“老王,你那么早就给监委马书记办公室门下塞进去的是什么东西啊?” “我……我……”王玉员有些语无伦次了。 李子木站起来往王玉员身边走,弟兄们都紧张的看着李子木,大家以为李子木要动手打王玉员,李子木却拿起王玉员面前的水杯给杯子里面添水。 李子木把水杯放在王玉员的面前笑着说:“老王,先喝水!把水喝了我们慢慢的摆龙门阵。” 李子木心想,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自命不凡怀才不遇的人,使他好好的受到教育。 第55章 子木教训王玉员 王玉员轻轻的喝了一口水后不敢看李子木了,低着头两手不停的搓着。 李子木清楚王玉员是没有办法回答自己的,就笑着说:“老王,我俩平时的关系怎么样?” 王玉员抬起头来看着李子木说:“李科长,我俩关系好啊!” “那我俩关系好,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李子木紧紧的盯着王玉员:“老王,王老兵,你不好说得是不是?你不好说那我就替你说了。” 李子木说着转向小柳:“小柳,把我们宣传科的会议记录本拿来,我和老王说的话你都记下来。” 李子木为了更进一步的吓唬王玉员就对邓进军说:“小邓,小柳一个人记可能记不完全你也记一下。” 宣传科的弟兄们都是李子木的忠实“粉丝”,是他的“铁心豆瓣”,大多数同志听李子木这样说了后,都拿出笔记本准备作记录。 王玉员见这个阵仗心里更加虚怕,他担心李子木拿着这些东西控告自己。 李子木笑着说:“老王,你比我早四年当兵你是一个老兵。我当兵那年你还没有提干,你是当兵后第八年才提的干,比我是提干还晚一年,不怕你年龄大,我还是你的首长。你别那样看着我,你可能会问我,我俩不是一个部队你怎么那么清楚?我今天告诉你,我在六七年之前就把你的情况了解清楚了。你可能问我为什么那么早就把你的情况了解了?这也是你做的事促使我对你进行了深入的了解。” 王玉员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刚从部队转业下来,他被安排在工程公司上班,他的妻子李子菊则在物资公司下属的供销门市上班。王玉员是物资公司办公室的主任。 有一天,王玉员到门市去买东西,他不认识李子菊这个新人,认为肯定是哪个一般的关系户。他想如果关系比较硬的话就不会安排到门市上班了,这就是没有关系的人。王玉员是一个看人下菜的势利眼,既然李子菊没有硬关系那就可以随便欺负了,他不但言语轻佻而且还有一种看不起,盛气凌人的味道。有人看不惯王玉员的做派就对他说:“李姐也是从部队下来的家属。” “哦!”王玉员明白了,李子菊肯定是没有什么背傍后台的,就对李子菊说:“我也是从部队转业下来的,我在物资公司办公室工作,你有什么事就来找我。” 旁边的人连忙给李子菊说:“李姐,这位就是我们物资公司办公室的王主任。” 李子菊赶忙说:“谢谢王主任!” 从这以后,王玉员到门市去的时候多了,他对李子菊是满满的关照话语。当他得知李子菊的丈夫李子木只是工程公司的一个普通员工时,他的嘴脸就变得更加明显了,不但盛气凌人,而且是一副挖苦嘲讽的嘴脸。 李子木当了钢铁厂书记的秘书后,王玉员看到李子木陪着书记到物资公司去检查工作,他才第一次认识李子木这个秘书,但他不清楚秘书李子木是李子菊的丈夫。 一个星期天,李子木和李子菊上街办事,李子菊在前面走,李子木在李子菊身后十多二十米远跟着。王玉员买菜回来看到李子菊后就恶狠狠的训斥道:“李子菊,你怎么不上班呢?” 李子菊连忙说:“王主任,我今天休息!” “你休息?……”王玉员还要说什么,见李子木走来了,连忙讨好似的说:“李秘书,你赶场啊?” 李子木笑着说:“对!赶场!王主任,你买菜啊?” 李子木一边说一边往李子菊身边靠,李子菊一把挽住李子木的胳膊。 “我买菜!……”王玉员惊诧的看着李子菊和李子木:“你们是……” 李子木拍着李子菊的手说:“王主任,她就是我的贱内!” 王玉员红着脸说:“李秘书,弟妹不错。” “谢谢!”李子木说着就和李子菊走过大街,王玉员还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俩。 从这以后,王玉员对李子菊的态度彻底变了。当年底,李子菊被评为物资公司先进工作者。王玉员到李子木的办公室对他说:“李秘书,我觉得你家属李子菊的工作不错,我就推荐她为先进工作者。” 李子木笑着说:“那就多谢王主任了!” 从这以后,王玉员有事无事都要到党委办公室来,总要和李子木说一会话才离开。但王玉员和李子木的交谈中,流露出物资公司的书记没有他有水平,他没有得到组织上的重用的想法。 办公室赵主任和老同志闵老师见王玉员来找李子木的次数多了,就把王玉员的情况给李子木介绍了一下。赵主任说:“王玉员始终认为自己怀才不遇,看不起他们公司的书记。……” 李子木对赵主任说的话非常认同。王玉员来找他吹牛也罢说事也好,李子木仍然像以前一样对待王玉员。由于王玉员多次在李子木面前说物资公司书记是如何的不行,李子木就注意观察物资公司的书记了。 一次,物资公司的书记舒心到办公室交材料,李子木就和舒心同志交谈起来。通过交谈,李子木对舒心有了全新的认识。李子木看了舒心写的东西,他觉得舒心比王玉员要高好几个档次。舒心书记把王玉员的详细情况给李子木作了介绍,李子木对王玉员有了完全的了解。 后来,李子木当了宣传科长,一次在街上偶遇王玉员,王玉员酸酸的说:“你李子木真行啊!你竟然当了宣传科长。” 李子木只是嘿嘿一笑,并没有回答王玉员。 王玉员觉得他与李子木是老熟人了,就把自己写的文章交给李子木,希望李子木能帮助他在报纸上发表。 李子木看了王玉员写的文章,真的不怎么样,是不够格发表的。李子木觉得自己如果不帮王玉员发表一篇文章的话,自己这个老熟人就说不过去了。 李子木拿着王玉员写的文章对报纸总编辑周牧童说:“老兄,帮忙改一改,争取在报纸上给他发一篇吧!” 周牧童勉为其难,基本上是重新写后署上王玉员的名字在报纸上发表了。 王玉员看到自己的署名文章见报了,就拿着报纸到处吹嘘说:“你们看看,我写的文章都见报了。” 从这以后,王玉员写稿的积极性更高了,每个星期都要送三四次稿件到宣传科来。他不直接送给总编辑周牧童和其他编辑的手中,而是直接送给宣传科的科长李子木。 王玉员的文章由于质量太差,周牧童就没有发表。王玉员认为是李子木在整他故意不发他的文章,就对李子木有颇多微词。 李子木的女儿李霜考上大学后,王玉员碰到李子木说:“你真有办法啊!竟然把女儿送到那么好的大学去了。” 李子木清楚王玉员在教育孩子方面是失败的,他两个儿子都是吸毒人员。李子木不想说他这些痛苦的事。但王玉员却对李子木说出那样的话,王玉员的意思是李子木的女儿也是走后门上的大学。 李子木不但没有计较反驳王玉员说的那些话,反而笑着说:“老王,王老兵,只要肯花钱,什么样的大学都能上。” 李子木就因这句话得罪了王玉员,他对李子木非常不满。这次机构改革调整,李子木在竞聘会上的发言得到大家的认可,王玉员就想恶心一下李子木就写了举报信。 王玉员根本没有料到,李子木竟然猜到举报信是他写的。 王玉员早上把举报信塞进监委书记马上天的办公室后,估计当天钢铁厂常委会要讨论干部的任命问题,他就一上午在机关部门中穿来穿去,就想知道后面的结果。 王玉员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李子木竟然把他截住了,而且说起举报信的事,王玉员显得非常尴尬。 李子木从王玉员的表情上断定,举报信就是王玉员写的,既然是这样那就要好好的洗涮他一顿。李子木瞪着眼睛说:“老王,中国有句古话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些道理你老王比我懂用不着我多说。你是一个老党员,你也清楚诬告的后果,虽然你进不了监狱,但你这个主任的位置是肯定要被拿下来的。” 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王玉员,李子木要看看王玉员是什么反应。 王玉员虽然比李子木大五六岁的样子,当兵的时间也比李子木早,但王玉员只当了几年的司务长就转业下来了。到地方后,王玉员开始也只是在办公室打杂,做一些收发文件之类的事情,他的经历没有李子木丰富,他的眼界也没有李子木宽,李子木可以轻易地对付他。 王玉员因为干过司务长,在工作中还是比较细心。他对行政领导非常好,行政领导后来就让他当了物资公司办公室主任。但王玉员最大的弱点就是对领导分亲疏,认为自己这个主任是行政领导给的,就只对行政领导一个人好,对班子其他成员就看人下菜了。尤其是对书记那更是没有放在眼里,反而在领导之间搬弄是非,整得班子不团结。领导班子为此换了几届,开始都可以,后来就又出现矛盾了。上级领导就组织物资公司领导班子召开民主生活会,要班子成员开诚布公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大家畅所欲言才发现是王玉员这个办公室主任在中间传话造成的。行政领导狠狠的批评了他一顿后,他才有所改变。但王玉员始终看不起公司的支部书记,多次在李子木面前说支部书记这不行那不对。公司的工作没有干好全是书记的责任。王玉员说:“如果把他放在书记的岗位上,自己一定比舒心干的非常好。” 王玉员由于所处的地位不同,眼界自然受到限制,他想问题看问题自然会受到影响。李子木想起他是没有经历过大的事情历练就故意吓唬他,没想到一吓唬真起了作用。王玉员听到李子木说要告他诬告罪吓得不轻,浑身不停的发抖汗如雨下。周牧童见王玉员那个样子就问李子木:“科长,他做了什么事?” 李子木并不回答周牧童,而是说:“老王,你自己说,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 “我……”王玉员看了李子木一眼后就把脸转向另外一个方向,他不敢看李子木了。 周牧童笑着给王玉员递上一支烟,他摆了摆手什么话也没有说。 李子木扫了一眼弟兄们笑着说:“弟兄们,今天早上,王玉员同志五点来钟不辞辛劳,从家里出来走一两公里路来到钢铁厂机关,将一封举报信从门下面塞进监委马书记的办公室。马书记开会的时候就拿到会议上去了,刚才我被叫到常委会上去就是关于举报信的事情。王玉员在举报信中举报了我三条,第一条说我每天晚上都到歌舞厅去。弟兄们,你们觉得我是不是会经常一个人到歌舞厅去呢?” 周牧童走到王玉员的面前指着他说:“你王玉员这就是打胡乱说了!你别说他到歌舞厅去,你就是请他去吃饭,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他都不去,何况歌舞厅那些地方他会去?” 何勤俭也鄙夷的说:“你老王喜欢喝两口,喜欢顿顿都是山珍海味,可人家老李却不喜欢那些。你呀!老王,我俩相交这么多年了,不是我说你,你真没有老李好,你没有办法与他相比。……” 李子木一下打断何勤俭说:“老王,我知道部队的司务长喜欢吃东西,你肯定也是喜欢吃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如果是一个有实权的人,你肯定不会很廉洁的。你不要不服气,就凭你经常在我面前说领导的坏话,以及你说我有办法把女儿送到大学去的事情,你是一个嫉妒心强的人,这样的人不可能廉洁自律。还有你说我对黄贵族徇私舞弊的事情,这就证明你不会是一个正人君子。老王,不是我一个新兵鄙视你说你,就凭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就知道你的两个儿子为什么不听你的话要和你对着干了。因为你自己就不正吗?他们能学到好的东西吗?老王,你举报我的第一条和第三条我还可以原谅你,我不认为你是别有用心,而是认为你不了解情况。可你写的第二条那你真的是良心大大的坏了。现在国家实行的是高考,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娃娃送到大学去吧!老王,如果以前我还把你当成一个战友一个同事的话,那我从这件事以后真的把你看的一文不值。你没有举报的东西你也不能写我通过关系把娃娃送到大学去啊?这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事情吗?” 周牧童把手里的烟蒂使劲在烟灰缸里一摁,气愤的说:“你王玉员也真是一个神宝呢!这样的事情你都做得出来?这也不怪人家李子木生气说你呢?” 王玉员抬起头望着周牧童说:“老周,那……不是我写的!” “什么?不是你写的?老王,我们当过兵的人,说话做事要敢说敢做,敢做敢当。我给你说在会上常委领导传看了你的大作,有领导看一眼就说是你写的,那样我才清楚你那么早到机关来是干什么的?我们可以把你写的稿件和那个举报信相对照,一看就清楚了。我如果要告你的诬陷罪,检察院通过技术鉴定就可以知道是不是你写的了。老王,我始终想不明白,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我……我……”王玉员说不出来。 “你呀你!你纯粹是一种嫉妒心在作怪,你是见不得别人比你好。你经常鄙视你们书记,不是我说你,你们书记的字比你的字写的好,文章也比你写的好,讲话也比你强,他讲话条理清晰逻辑性强,这是你没有办法比的。这不是我说的话,原话是你们公司职工说的。我就给你透露一下几年前的事吧!你们前面的书记调走后,有领导就推荐你当书记,可下来考察你的时候,公司职工说你好话的人不多。所以,你就没有起来。老王,王老兵,一个人好不好,不是自己说好就好,那要旁人说好才行。还有你今天在机关逗留这么长时间不走,就是想看后面的结果。老王,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是看不到的。老王,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为了我们当过兵的人的荣誉,为了书写一个真正的大写的人字,我劝你不要有那种小鸡肚肠了,那样对己对人都不好。我也不追究你的诬陷,希望你自己反思一下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吧!” 王玉员悻悻的走了,从这以后他改正了不少。但他始终是一副小人心态,结果退休后才几个月就因抑郁症走了。 李子木从这件事中得到了深刻的教训,他也在反思自己。 第56章 子木担心周牧童 李子木走出常委会后,书记熊世白同志对马上天说:“老马,监委办案按照要求是独立办案,我们是支持的不是干预的。一些案件也好,举报信也罢,应该是你们监委有了一个明显的调查结果后,并且由监委提出处理意见了,才能拿到领导班子常委会上讨论。你们监委现在是不是这样做的呢?” 厂长曾东接着说:“监委不要一接到举报信就认为是真的是事实,在没有搞清问题的情况下就拿到会上来,这是极不可取的。你们监委应该先核查一下举报信的内容,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如果像这样捕风捉影的东西你们监委竟然一下就拿到会上来讨论,这既耽误时间又极不严肃,而且影响也很坏。希望监委以后的工作方法还是要进一步改善。” 两位主要领导讲话后,马上天书记觉得主要领导没有支持他,连忙大声的说:“我之所以在没有调查的情况下在会上说,我是想让会议暂缓谈论。我的想法是既然已经有人举报了,那就应该不忙任命,如果一旦任命了,后面调查发现是有大问题的,那岂不是打了领导班子的脸吗?” 熊世白说:“老马,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你也应该分析一下举报信的内容是不是可靠?举报的内容有没有可能?老马,从你今天的情况看,你最多是把那个举报信看了一遍后就拿到会议上来了,你并没有认真的思索一下,更没有仔细的分析一下。按照一般人的思路分析,除开第一条举报内容要调查一下外,第二条和第三条不用过多的想就知道举报的内容是站不住脚的。现在是实行的高考制度,李子木有那本事把女儿托关系送到大学去吗?说他与黄贵族有关系的事,你们监委调查过了,你难道不清楚李子木与黄贵族有没有关系?” 马上天想说什么,曾东厂长笑着说:“老马,这是常委会讨论干部任命问题的,你那些事情下来我们再好好的探讨,现在就不说了。” 马上天始终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做法不妥,他没有像以往那样承认自己是错的,他心里是不服气的。 马上天认为自己在常委会上发表了不同意见和看法,会议就应该暂停讨论,等监委有了调查结果后再讨论也不迟。虽然今天在会上得到了应证举报信是假的,但那也只是当事人李子木自己的一面之词。 在会议最后表决对李子木的任命时,马上天书记是唯一一个投了反对票的,六比一,少数服从多数,李子木的任命获得通过。这次机构改革机关其他部门负责人的任命都是全票通过,只有李子木不是全票通过。 会后,马上天书记和熊世白书记并没有立即走开,而是留在会议室里,继续就举报李子木的问题进行讨论,他俩讨论结束后,李子木这边和王玉员的对阵也刚好结束。 王玉员走出宣传科大办公室的时候,正好与马上天书记在走廊上相遇。马上天对王玉员虽然不是很熟悉,但他知道王玉员这个人,清楚他是物资公司办公室的主任。马上天对王玉员说:“王玉员同志,你到我这里来一下!” 王玉员清楚马上天书记叫他去干什么,如果是在平时王玉员是不会轻易跟着马上天走的,他一定要说几句俏皮话。可今天他有点作贼心虚,他没有说什么就跟着马上天走了。一进屋,马上天就把办公室门拴上,他不想任何人打扰他和王玉员的谈话。 马上天书记给王玉员倒了一杯水后拿出那封举报信说:“王玉员同志,你老实给我说,这封举报信是不是你写的?” “我……我……”王玉员说不出来。 马上天把眼睛一瞪威严的说:“王玉员同志,一个当过兵的组织同志要敢做敢当,是你写的就说是你写的,不是你写的哪怕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要承认。” 王玉员低低的说:“马书记,这举报信是我写的。” 马上天轻轻的笑了笑:“这就对了嘛!一个组织同志向组织反映问题是对的,这是组织同志的权利和义务,你做的很对,你怎么就不敢承认呢?哪怕是错了的,错了的也要勇于承认,这才是一个组织同志应有的素质。” 王玉员没想到监委马书记是这样在看待自己,心情一下高兴起来就不像开始那么紧张了。 马上天望着王玉员说:“你是怎么想到在这个时候举报李子木的?” “我……”王玉员看着马上天却说不出口。 “王玉员同志,你举报李子木的三件事情是你亲自看到的还是……”马上天说着打开举报信:“你第一条说李子木经常到歌舞厅去,你是看到的还是听到的?” “马书记,我没有看到,我只是那天晚上听到李子木的家属在东大门口说他。我想一个领导干部晚上一个人出去肯定是到那些见不得人的地方去了,我不敢在举报信中说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了,我就写成他到歌舞厅去了。” “哦!我明白了,那你为什么以前不举报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举报呢?” 王玉员把头低着说:“我是昨天看到他在竞聘会上的发言,觉得他当主任的呼声那么高,我就想给他找点麻烦就觉得举报他一下,我就写了举报信。” “你这举报信是什么时候塞进来的?” “马书记,不是有监控吗?你从监控里就可以看到。” “监控?”马上天不解的看着王玉员:“什么监控?” “宣传科的人说楼道里安装了摄像监控……” “哦!你说的是监控系统啊!”马上天一下明白了,他清楚安装监控系统只是在办公会议上提出过并没有实施。马上天本想对王玉员说真话还没有安装的,但他又拿不准到底装没有装监控,他就对王玉员说:“厂里是装了监控的。” 马上天说着轻轻的笑了笑:“王玉员同志,你举报的第二条说他托关系把女儿送到大学去……” 王玉员不等马上天说完就连忙着急的说:“马书记,后面两条都是假的。” 马上天愣愣的看着王玉员:“既然是假的,那你为什么还要写在举报信里呢?” “马书记,我是觉得第一条内容太少了,就添油加醋写了后面两条。” “你呀!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王玉员同志,这么说你这举报信都是假的不是事实了?” 王玉员点了点头说:“都是假的!” “王玉员同志,我还以为你举报的都是事实,我还在会上与书记厂长据理力争,没想到你竟然是捕风捉影道听途说拼凑出来的。”马上天书记说到这里愣愣的看着王玉员:“你和李子木有什么过节吗?” “过节?什么过节?”王玉员想了想说:“我和他没有什么过节啊!” “那你既和他没有过节,你又和他没有在一起共过事,你怎么胡乱的举报他呢?哦!我明白了,你王玉员就是看不惯人。我听人反应过,你对你们公司的书记有意见,对副经理也有看法是不是?” 马上天说后威严的看着王玉员,王玉员低着头不敢看马上天了。 “王玉员同志,虽然一个组织同志向组织反映问题是对的,但你不能无中生有啊!你这样做不但伤害了一个同志,而且对工作造成了影响也败坏了风气。按说像你这样的事情是要严肃处理的。” 王玉员一听要严肃处理,虚汗直冒,连忙求情道:“马书记,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请你不要处分我吧!” “王玉员同志,不处分你也可以,但你必须写出深刻的检讨交到监委来,我们根据你的态度再决定对你给不给处分。” 王玉员哭丧着脸走出了钢铁厂机关办公楼。 马上天看着王玉员的背影非常自责,他觉得自己犯了大错,自己不应该在常委会上那样做,自己不但影响了常委会议,而且也伤害了李子木同志,自己要立即给李子木同志道歉。 马上天当即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可李子木却不在办公室里。 巴山钢铁厂书记熊世白和监委马上天书记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后,立即给李子木打电话:“子木,你到我这里来一下!” 李子木一惊,熊书记说话的语气很严肃,难道我的任命没有通过? 李子木一边走一边想,没有通过就没有通过,如果不当什么领导职务的话就当个宣传干事,那样自己不但自由而且还可以写很多东西。李子木这样一想也就坦然了,就快步向熊书记的办公室走去。 李子木推开熊世白书记虚掩着的办公室门,只见熊书记正站在办公室中间,双手抱在胸前笑嘻嘻的望着门口。 李子木看到熊书记这个样子心里一惊,熊书记办公室里难道还有人?李子木连忙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没有看到有人。 熊世白书记笑着说:“子木,你看什么看?” 李子木尴尬的笑了笑:“熊书记,你找我?” “子木,你坐吧!”熊书记说着坐到他的位置上。 李子木把办公桌这边的两把椅子拉了一下,坐在左边的椅子上。他刚坐下,熊书记就对他说:“子木,你任思想工作部主任,田草任副主任。” 李子木望着熊世白书记真诚的说:“书记,谢谢你!” “子木,你不要谢我!这是钢铁厂领导班子对你的信任。子木,现在的工作不像以前了,以前你只负责宣传口的工作,现在要把办公室、组织处和团委的工作都要管起来,事情肯定多了,你要发挥好统领和协调作用。还要增设一个团委书记,团委书记是思想工作部的副主任。现在还没有具体人选,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出来考察一下。” “书记,我没有合适的人。” “现在的工作任务多了,厂里研究决定要配一台车,你考察一下选一个可靠的驾驶员。” “书记,这选驾驶员有没有什么条件?” “条件肯定有,一是就在市区选,这样不牵涉到调动问题,二是要组织同志,三是要高中文化,四是技术要过硬。你既然是主任了就要亲自去抓。” 李子木连忙点了点头。 熊书记继续说:“目前,办公室、组织处、宣传处和团委的人员已经多了,肯定有同志要离开的。既然是思想工作部,那所有的工作人员必须是组织同志才行,你就按照这个原则去执行。” 李子木听到熊书记这样一说,心里暗暗替周牧童与何勤俭着起急来,按照这个要求,他俩肯定是没有办法进入思想工作部了。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后把周牧童叫过来:“周哥,田草是思想工作部的副主任……” “他是思想工作部的副主任?”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周牧童就惊诧的打断他。 李子木从周牧童的表情看出,他不但不相信,而且对田草当这个副主任极为不满。 李子木笑着问周牧童:“怎么?田草当副主任你好像有不同意见?” “唉!”周牧童叹息一声:“这是你们的事情,谁当谁不当对我来说无所谓。” “老周,你对我也不相信?” 周牧童轻轻的笑了笑:“子木,不是我不相信,我是觉得没有意思。” “怎么啦?周哥,你不要这样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情你就给我明说吧!” “子木,这个人明说我看不起他,哪怕他现在是思想工作部的副主任。” “为什么呢?”李子木不解的看着周牧童。 “子木,客观公正的说,这个人还是有一点本事的,但他最大的特点就是有一种投机钻营的心理,为人不正不地道,他不像你这样坦荡。他给人一种感觉好像他样样都行样样都能干,而且往上爬的思想不但重而且非常突出。你今后要和这样的人一块共事你要当心啊!” 李子木笑着说:“周哥,你又没有和他在一起共过事,你怎么对他有这种看法呢?” “嘿!我早就看出这个人了。他从大学毕业分来不久,他就在追刘思敏,他有事无事到我们办公室来,他好像不得了要不完的样子,口若悬河夸夸其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副全才的嘴脸,我真的见不来看不惯他。子木,这样的人给你当助手你可千万要当心啊!”周牧童说到这里紧紧的盯着李子木:“子木,田草是谁推荐的你知不知道?” “他不是参加竞聘的吗?” “我知道他参加竞聘了,我是说最先是谁推荐的?” 李子木想了想说:“好像是熊书记推荐的。” “这就对了!”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周牧童:“这就对了是什么意思?” 周牧童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李子木真的不知道田草和熊书记的关系?” “什么?田草和熊书记也有关系?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周哥,他们是什么关系?” “你李子木这个科长当的真是透彻啊!竟然连领导的关系你都没有搞清楚真是少见。” “周哥,他们是什么关系你给我说一说!” “田草的老丈人洪金生与熊世白都是我们重庆的知青,他们是一块来大巴山的,又是一块参的工。田草和洪梅就是熊世白作的介绍当的媒人,这下你清楚了?” “哦!原来才是这么回事,怪不得熊书记向我推荐田草。”李子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子木,我要你以后当心一点,你明白了吗?” “谢谢周哥!周哥,思想工作部还差一个团委书记,团委书记要兼任思想工作部副主任,你有没有比较合适的人来当这个团委书记?” 周牧童想了想说:“子木,我看巴北分厂的财务科长曾三娃就比较合适。”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小伙子我见过,小伙子不错。”李子木说着又问周牧童:“思想工作部还要配一个司机,你有没有合适的人?” 周牧童想了想说:“这我就没有注意了。” “周哥,我原来要求你向组织靠拢,你总是不相信,这次……” “子木,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不想与田草这样的人在一起。从田草当官这件事情看,我不参加是对的。” “周哥,你虽然自由了,但遇到现在这种要求岗位人员必须是组织同志的怎么办?你对你自己的事情有什么打算和想法告诉我?” “子木,你别担心我,我有地方去的。”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周牧童:“你有地方去?” 李子木根本没想到周牧童后面的事情竟然掀起一场风波,而且他也卷入风波之中。 第57章 子木替人着想多 周牧童是一个比较能干有才华的人,他写的文章在中央一级报刊上发表过,他编导的电视片获得过省部级以上的奖励。 周牧童对人真诚,从不背后说别人的坏话。他看不惯的人和事,或者他认为是错的,他会当面指出来。就因为他有这个特点就被某些人认为他不会处事,甚至说他骄傲。周牧童既然有了这样的两大缺点,那他想加入党组织那就非常难了。有好心人曾对周牧童说:“别人有缺点有错误你不要随便说人,你说了会得罪人的。” 周牧童觉得对呀!从此以后不再说别人的对与错了。但他天生就是嫉恶如仇的人,看到不对的地方他怎么能忍得住呢?为了不见到那些东西,周牧童就不与那样的人打交道了,甚至上下班时就一个人走,尽量不与他人同行。久而久之,周牧童就形成了天马行空独往独来,这就更不合时宜与要求了,有人就说他是骄傲自满看不起人,自恃清高不和其他人打成一片。像这样的人是坚决不能让他加入组织的。 周牧童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我与人在一起你们说我不会处事,骄傲自满看不起人,我不与人在一起又说我是天马行空独往独来,还是骄傲自满看不起人。我横竖都不对,那我就不加入组织了。从这以后,周牧童不再提出加入组织的事了。 李子木当了宣传科长后对他说:“老周,你还是要积极争取加入组织……”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周牧童就笑着打断他说:“我不够格!我还要再学习学习。” 后来,李子木说的次数多了,周牧童就把他曾经受到的委屈和伤害给李子木说了。 李子木劝周牧童:“以前是有一些人太保守了,把一些小事情上纲上线整成大事情,的确伤害了不少人。现在不同了,你应该相信大多数同志还是能够坚持正确的方向的,不会那样看人。” 周牧童笑着说:“你让我考虑考虑。” 李子木把周牧童的情况向两任书记汇报过,两任书记都说以前的一些人对周牧童的伤害很深,他已经不相信人了。 熊世白书记对李子木说:“周牧童不愿意加入组织就算了。” 李子木听了熊世白书记说的话后就不再动员周牧童加入组织的事。哪想到机构改革成立思想工作部后,所有人员必须是组织同志。周牧童是李子木依靠的中坚力量,他却不是组织同志就必须要离开思想工作部,李子木真的舍不得他离开。 李子木埋冤周牧童说:“你呀!我叫你加入组织你偏不信,现在这是一条硬条件你怎么办呢?” 周牧童轻轻的笑了笑说:“子木兄弟,你不要替我着急!我早就选好单位了。” “哦!”李子木惊诧的看着周牧童:“你选好单位了?是哪个单位?” “我想到多经公司去,那里有适合我的工作。” 多经公司是钢铁厂下属的二级企业,专门负责对外经营业务工作的,是钢铁厂比较有钱的一个部门。 李子木想到周牧童是文人性格,他到那个地方去不是很合适,就忧心的说:“周哥,那个地方对你这种性格的人来说不合适,同时,你是一个文人,你只适合搞文字工作。” 周牧童笑了笑:“子木,你不要担心我,我会适应的。” 李子木想,我没有办法把周牧童留下来,也没有办法把他劝说下来就同意他到多经公司去的想法。周牧童倒有了去处,不要自己再费心了,可何勤俭又怎么办呢?他是不是也有单位了? 李子木想到这里就对周牧童说:“周哥,你倒算是有单位了,可老何,何勤俭又怎么办呢?” 周牧童忧心的说:“何勤俭的确是很恼火的事。” “他有没有什么好去处?” 周牧童摇了摇头:“没有听他说过。” “周哥,你去把他叫来,我们商量一下他后面的事情,因为下午你们就要填写竞聘表了。” 周牧童立即把何勤俭找来,李子木心情沉重的说:“老何,你也看了思想工作部岗位设置情况,你后面是怎么想的?” “老李,我和老周虽然不是组织同志,但思想工作部下面有报纸和闭路电视台,这些工作不需要组织同志也可以的,难道你不需要我和老周吗?” “老何,不是我不需要你们,是这个岗位设置上就是这样要求的。说句心里话,我是不想你们分开的,可我力量有限是帮不了忙的。不过老何刚才的话提醒了我,我向有关领导汇报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变通一下。” 李子木没想到就这么一件事情,竟然使他卷入到复杂的人际关系中。 何勤俭是巴山钢铁厂的职工子女,他的父母亲是钢铁厂以前的领导,像何勤俭这样的干部职工子女应该加入组织的,可他却不是组织成员。开始,李子木并不知道原因,后来通过了解才知道何勤俭家里的一些事情。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后期,何勤俭的父亲何凯和母亲杨珍成了钢铁厂的风云人物。何凯是钢铁厂的副厂长,后来成了厂长。 何凯对巴山钢铁厂的工作是负责的,为钢铁厂的发展是做出成绩和贡献的,干部职工对何凯这些方面是认可的。但何凯对任何事情都严格按照要求做,甚至比要求还严格。 何凯严格要求肯定会伤及很多年轻人。尤其是他规定的年轻职工不准公开谈恋爱,不准穿其他的奇装异服衣服只能穿工作服。如果有人违反了要求,轻的批评教育,重的会严肃处理。何凯的这些做法伤了很多的年轻人,这其中就有熊世白和他的妻子刘玉洁。 熊世白和刘玉洁都是山城人。刘玉洁的父亲是一个单位的领导干部,她是家里最小的妹妹,哥哥姐姐对她宠爱有加,不但给她买好吃的,而且还给她买好衣服。刘玉洁从小就喜欢穿衣打扮。参加工作后,她自己有了钱就更注意打扮了,有时候一天要换三四套衣服,上午换一次,下午换一次。 何凯当了巴山钢铁厂的厂长后,明令禁止职工穿奇装异服,必须穿工作服。刘玉洁就上班时候穿工作服,下班后就穿自己喜欢的衣服。哪想到,杨珍把刘玉洁穿自己喜欢的衣服的事情给何凯说了,何凯不但亲自找刘玉洁谈话批评她,更是不批准她加入组织,使刘玉洁的加入组织问题迟迟得不到批准。 恰在这时,刘玉洁与熊世白谈起了恋爱,这更加使何凯生气,不但亲自批评了熊世白和刘玉洁,而且扬言要给予二人处分。 何凯当时并不是只针对熊世白和刘玉洁二人,而是整个巴山钢铁厂里所有的年轻人。 人们常说,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何凯不可能永远是巴山钢铁厂的厂长。后来他退休了,社会大环境也改变了不少,人们的穿着打扮也更加多样化,真是五彩缤纷的世界。 更使何凯没有想到的是,当年他极力压制批评甚至处分的年轻人,都成了钢铁厂的中坚力量,大多数人都走上了领导岗位。 何凯的儿子何勤俭和女儿何勤奋从学校毕业后都分配到钢铁厂,兄妹两人尽管表现不错,但相当一部分人对他们父母亲当年的做法耿耿于怀,两人承受了别人对父母亲的报复。在这样的氛围中,何勤俭与妹妹何勤奋只有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两人尽管多次申请加入组织,但始终没有得到批准。 这次机构改革后,李子木从内心来说是非常同情何勤俭与周牧童的,他俩在业务上是李子木的左膀右臂,如果没有他俩在李子木的身边,李子木工作起来是非常吃力的。李子木非常想把他俩留下来,奈何硬条件在那里李子木真的是无能为力。 李子木询问了何勤俭后,何勤俭竟然没有像周牧童那样做好走的准备,而是一心想着继续留下来。 思想工作部正式成立的当天下午,李子木和副主任田草就相关人员的去留问题进行了深入的讨论和交流。田草很想从原来的组织人事科带人来,李子木对他说:“现在办公室和宣传科留下来的人都要不完,你怎么还能带人来呢?你需要人就在宣传科里选。” 田草见李子木没有同意他带人的想法,就去找书记熊世白,熊书记也不同意他带人来的想法,这样田草才放弃了带人来的想法,就想选刘思敏做组织干事。 李子木清楚田草选刘思敏的目的,一是想和刘思敏套近乎,甚至想和刘思敏来一个暗渡陈仓。二是想羞辱刘思敏,你当年看不上我不和我在一起,我如今却是你的直接领导。 李子木虽然清楚原因但他不能说破,他对田草说:“你自己去给刘思敏说。” 田草以为刘思敏会听他的,哪想到刘思敏坚决不同意。刘思敏对李子木说:“如果非要我当组织干事的话,我宁愿下基础层去。” 李子木见刘思敏的态度非常坚决,就决定帮她一把。李子木对刘思敏说:“组织干事比宣传干事的前途要大一些你为什么不愿意呢?” 李子木这些话其实是明知故问,他是清楚刘思敏的想法的。 “我不想与田草相处,我见不来他那样的人。” “思敏,那你不当组织干事,那就给书记当秘书,负责原来办公室的工作。” 刘思敏犹豫了一下说:“哥,我听你的!” “好!既然你不愿意当组织干事,那我就给书记说你当他的秘书,这样田草就没有办法了。” 刘思敏愣愣的看着李子木:“那谁当组织干事呢?” “小邓,邓进军不是一个很合适的人吗?” 刘思敏一下笑起来:“头儿,你是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你早就心中有数了是不是?” 李子木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刘思敏,因为他还不知道熊世白书记是什么想法。 李子木没有办法直接回答刘思敏,他的确不清楚熊世白书记是什么态度。李子木笑着说:人家田草是想和你第二次握手的,你却不同意。” 刘思敏认真的说:“哥,他昨晚上就给我说了他的想法,他说他已经是副主任了,他说如果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头儿,他的眼界比你高比你想的远,他的目标不仅仅只是一个巴山钢铁厂,而是看的更远的地方。” “他就没有说想和你来个地下恋情的事吗?” 刘思敏鄙夷的笑了笑:“他就是那个意思,他说以后我们都离婚然后在一起。” “小妹,田草对你可是一往情深啊!到现在都还想着你的!” “哥,说真话,哪怕他的官当的再大,他就是能到省里去,我也不喜欢他那样的人。” 李子木笑着说:“我理解你!说心里话,我和他并没有什么矛盾,但心里就是有一种不想和他接触交往的意思。他给人一种感觉好像他是一个全才,世上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没有他不懂的东西。说实在话,他这个人还是比较聪明的,很会察言观色很会处事,这是我永远也学不到的。比如他可以厚着脸皮到你家去对你父母亲说出那样的话,一般人是不敢想象的事情。还有一个大学生刚到单位来,他就敢向领导要官当。就是这两点我永远也学不会的。” “头儿,就是他的这些我看不惯,所以我不想和他接触,不想和他交往。” 李子木笑着说:“小妹,我们以后都要改一改了,他和我们在一个部门上班,那是时刻都要相见的,哪怕心里再不情愿也要藏起来,不能在语言和行动上有任何表示,你懂我的意思吗?” “头儿,你放心!我不会表示出来的,在公众场合我会很尊重他的。” “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你把邓进军叫来一下,我有话给他说。” 刘思敏走后不久,邓进军就来了,他诚惶诚恐的看着李子木:“领导,你找我?” “小邓,你坐!” 邓进军狐疑的看了李子木一眼,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的坐下了。 邓进军和刘思敏是一块来的大学生,也是同时进的宣传科。邓进军不但是宣传科的理论干事,而且是报纸第四版文艺版的责任编辑。 李子木当秘书的时候,写的稿件如果是新闻类的就由刘思敏负责编辑,如果是文学性质的小说散文之类的就由邓进军负责审阅。 有一次,李子木写了几百字的小小说,邓进军在审稿时只修改了一个字,当李子木拿到报纸看到邓进军改的那个字,他琢磨了很久,那个字改的非常好,使意义提升了不少。从此,邓进军在李子木心里留下了深刻印象,他是李子木的老师,李子木写东西不如邓进军。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李子木始终把邓进军当成是自己的老师在看待。 宣传科老科长陈志斌要退休了,不但黄贵族看准了科长位置,邓进军也看到了这个位置。邓进军认为不管是从能力上或者是从表现上,宣传科长应该非他莫属,但后来却是李子木这个书记秘书当了宣传科长。 当时,邓进军为此找过老书记,责问老书记:“宣传科并不是没有人,为什么要从其他部门调人当科长呢?” 老书记给李子木说这话的时候,李子木对老书记说:“书记,这宣传科长就应该从宣传科里提人,不应该让自己这个外行去。” 老书记严肃的说:“这是领导班子考虑的事情,不是谁想当就当的事。” 李子木到宣传科上任后,一直有一种愧疚的心情,总觉得是自己抢了邓进军的位置,一直对他非常尊重,对他也比较客气。 几年后,老书记退休了,一次,李子木陪老书记逛公园,他就问老书记:“书记,当年你们让我去当宣传科长的时候,明明宣传科的邓进军不管是年龄,还是能力都比我优秀,你们为什么没有让他当科长呢?” 老书记想都没有想一下很认真的说:“子木,当时有几个考虑。一是邓进军太年轻了,同时来的大学生有二三十个人,他如果起来了算是第一个。” “书记,那样难道不好吗?”李子木不理解的看着老书记。 老书记轻轻的笑了笑说:“子木,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邓进军还不够成熟,他没有统领协调能力。宣传科长不能只会写文章,而是要统领那十几个文人,要让十几个文人听话,这才是最重要的。从你去了之后,领导班子一班人还是在看你,认为你把那十几个人指挥得非常好,证明领导班子的决定是正确的。其次,小邓虽然不错,但他没有你显得大气。当时在任命你之前,我找过陈志斌科长和周牧童的,我把你和邓进军以及刘思敏都向他们两个提出来让他们选,他俩认为你还是要比他们合适些,这是任命你的主要原因。其次还有一个原因,本来早就想让你当办公室主任的,你都已经代理了一年多两年了。你也清楚会上两次讨论你的任职问题,可当时的厂长想要你到厂办去,结果我两就为这事争起来了,使你的任职问题迟迟没有得到解决。陈科长退休后,我觉得你能写东西,协调能力也不错,对人始终一团和气。同时我想我也快退休了,不能老是把你放在秘书位置上,就趁机把你安排到宣传科去了。事实证明这种安排是对的。” 老书记的话才使李疑问解开了当年的。李子木当了宣传科长后,下面基层单位有空位置的时候,他几次向书记建议让邓进军去,可领导都说他不合适,还要继续锻炼。 这次机构改革,李子木本以为邓进军会竞聘思想工作部的副主任的,可他却没有竞聘。李子木想帮他一把,使他下次能尽快走出去,就建议他当组织干事。哪想到邓进军却不愿意当组织干事,这是李子木没想到的。 第58章 李子木布局人事 邓进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诚惶诚恐的坐在李子木的对面,紧张的望着李子木。 李子木微微笑了笑说:“小邓,这次机构改革所有的岗位都实行公开竞聘,你怎么没有选择一个岗位竞聘呢?” 邓进军笑了笑说:“科长,我不够格啊!”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邓进军:“小邓,你怎么不够格?” 邓进军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李子木关切的说:“小邓,不管够不够格你都应该去试一试。不管有没有希望,能不能实现,你都应该去试一试,最起码把竞聘当成一种学习锻炼的机会。不过也怪我事前没有给你们几个交代一下说一声,这是我的失职。” 邓进军连忙摆手说:“科长,这不怪你,我的确想了一下,没有适合我的岗位,所以,我就没有参加竞聘。” “小邓,怎么没有适合你的岗位呢?业务技术岗位你不适合,还有那么多的支部书记岗位,你怎么不适合呢?你不要只看着宣传部门这一个位置啊!你们几个大学生应该向你们的同学田草学习,田草看的位置多,他不但看到了现在的位置,而且还看到了一些基层单位的书记位置,甚至有些基层单位的经理位置都看到了。比如多经公司经理、物资公司经理,好几个公司的经理位置都适合你们这些大学生的。这次是公开竞聘,就是要争取当官,不是那种找组织人事部门伸手要官那种,你们几个还是应该试一试,不要担心别人说你们想当官要官当。这是合理合法的要,是值得称赞的要。你们的同学田草就比你们做的好,他就不怕别人说他想当官。” 邓进军惊诧的看着李子木:“老田的确是要比我们能干些啊!所以,他就成功了。” 李子木笑了笑:“小邓,下次竞聘的时候你可不要谦虚啊!这种时候是当仁不让的。” 邓进军望着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 “小邓,你想过没有你在思想工作部里干什么工作好?”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邓进军。 “科长,我就干现在的工作吧!” “为什么呢?”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邓进军。 “科长,我已经熟悉现在的工作了,而且干起来觉得非常得心应手。” 李子木笑了笑:“小邓,现在要压缩人员了,思想工作部里只有一个岗位,你们几个人不可能都干一样的工作,还有人……”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邓进军就急迫的说:“科长,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小邓,你怎么这样想呢?我怎么会是不想要你呢?你是我们的骨干,是我倚重的对象,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那你为什么……”邓进军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小邓,我的意思是给你换个岗位,你觉得怎么样?” “给我换个岗位?”邓进军惊诧的看着李子木:“科长,给我换什么岗位。” “小邓,我的意思是让你当组织干事。” “什么?”邓进军惊愕的看着李子木:“科长,你让我当组织干事?……我不干!” “你为什么不干?”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邓进军。 “科长,一是我不熟悉组织工作,我已经熟悉现在的工作了就不想换。二是我……”邓进军不说了,他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鼓励道:“小邓,你说吧!哪怕说错了也不要紧。” “科长,你和老田是怎么分工的?”邓进军说后眼巴巴的望着李子木。 “小邓,我是这样在想,我负责管全面工作,但我侧着管理宣传工作。田主任就让他管组织工作。” “科长,如果你管组织工作的话,我就愿意当组织干事。” “哦!”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邓进军:“你说说看,你为什么我管组织工作你就愿意当组织干事?” “科长,说句心里话,我以前对你不怎么了解,认为你是从部队下来的军官,资历又那么老又能写东西,肯定会瞧不起我们这些小青年的,但是通过这两年接触下来,你不但是一个好领导也是一个好兄长,对人真诚,从不以领导的姿态对待我们。我们几个人经常在一起说起你,你比原来的陈科长对人都好,我们都愿意在你的领导下工作。所以,我想你如果是管组织工作的话,我就愿意当组织干事。” 李子木笑着说:“小邓,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清楚你才说的话都是托词,最关键的是你和田草是同时来的同学,而今他是领导你是下级,好像有点别扭,你说是不是?” 邓进军望着李子木直笑。 “小邓,当组织干事的责任心要重一点,不像宣传干事想说就说,没有多少原则性,组织干事就不能随便乱说话了,这是对个人的要求。我把你们几个分析了一下,你的性格沉稳,工作认真细致,也不爱多说,很适合当组织干事。其次,当组织干事既锻炼人也磨练人,对你下一步有好处。有些东西组织干事是最先知道的,有句话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懂我后面的意思吗?” 邓进军点了点头。 “小邓,那就这样定了!我去给熊书记汇报,就由你当组织干事。小邓,这事还没有最后定下来,你先不要说出去,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了。” 李子木以为熊世白书记会赞成他的意见的,哪想到熊书记却不赞成李子木的意见。 李子木来到书记熊世白的办公室,熊书记刚和监委书记马上天谈话结束。马上天书记见到李子木后尴尬的笑了笑。 李子木轻轻的叫了一声“马书记”后,就一下坐在熊书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马书记看了李子木一阵,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就走了。 李子木看了马书记的背影一眼后说:“书记,你对思想工作部的人员安排有没有什么要求?” “子木,原则上是你和田草的事,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你可以把你的想法给我说说。” “书记,那你既然这样把权放给我们了,我只是和田主任商量了一个人,其他的人我们还没有商量,我把我的想法给你汇报一下,你看看合不合适?” “木子,你说吧!” “书记,我的想法是,办公室的工作和秘书由一个人担任,这个人我建议由刘思敏同志担任……” “什么?刘思敏负责办公室的工作和秘书工作?那原来的秘书小罗干什么呢?” “怎么啦?书记,刘思敏不合适吗?还是……”我想说还是你不喜欢刘思敏。但我没有说出来。 “田草已经给我说了刘思敏当组织干事。” “书记,我觉得刘思敏当组织干事不合适。” 熊世白书记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她怎么不合适,你说说理由。” “书记,组织干事要一个比较严肃的人最合适。刘思敏虽然各方面都不错,但她工作不是很细致,有时候会不注意自己的嘴嘻嘻哈哈的,会无意之中把有些秘密说出来的。如果她当组织干事的话,她会有意无意的把有些事情说出来。我想组织干事应该找一个工作细致,不喜欢多说的人最好。” 熊世白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子木,你说的有道理,组织干事是应该要一个嘴很紧的同志,那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呢?” “书记,邓进军同志如何?你觉得他怎么样?我认为邓进军不但能写材料,而且他工作认真细致,不多言多语,很适合组织干事工作。” 熊世白书记惊喜的看着李子木说:“对呀!邓进军比刘思敏更合适组织干事工作,可田草为什么没有推荐邓进军呢?”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书记,这里面有个小插曲,你可能想不到。”李子木说后又后悔起来,自己怎么把这些话给熊书记说了呢? 熊世白书记惊诧地看着李子木:“什么小插曲?” 李子木只好把田草曾经追过刘思敏,现在心里还放不下刘思敏的事情给熊世白书记说了。 “哦!”熊世白书记若有所思的说:“怪不得田草极力推荐刘思敏当组织干事,他娃娃原来才是这样想的。不行!田草的想法不能让他得逞。子木,我支持你的决定,就由邓进军任组织干事。” “书记,邓进军当组织干事的事,你可不要说是我的建议啊!”李子木担心的看着熊世白。 熊世白看了李子木一眼:“你放心!我会说是我经过综合考虑后,觉得邓进军当组织干事是比较合适的。” “书记,邓进军当组织干事,那刘思敏就当秘书,负责办公室的工作,小罗任理论教育和精神文明建设干事,你看如何?” 熊世白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为什么这样安排呢?” “书记,我觉得刘思敏写文章是一把好手,她写文章来的快。其次她对办公室的工作认真,我想有时候有急事需要快速的拿出东西来,刘思敏完全可以。小罗虽然写文章也可以,但我觉得他没有刘思敏快,但他可以讲,我认为小罗当理论教育和精神文明建设干事比较合适。” 熊世白望着李子木笑了笑:“好!就按照你的想法安排吧!我完全支持你!” 李子木望着熊世白说:“书记,还有两个人就不好安排了……” 熊世白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是说周牧童与何勤俭两个人的事?” “对!就是这两个人。” “子木,你先让他们去竞聘一下,看看他们会竞聘到什么地方去。如果没有地方竞聘的话,那时候我们再研究。子木,当务之急是选一个人做团委书记和驾驶员的事。” “书记,团委书记有一个人你看看合不合适?他是巴北分厂财务科长曾洪……” 熊世白书记笑着说:“你是说那个曾三娃啊!申光言副厂长也向我说过。申光言说了两个人,一个就是曾三娃,另一个就是洪二妹洪淑。子木,你们去考察一下看看哪一个人合适?” “书记,那我们就将这个岗位拿出来竞聘,看看哪个合适?” 熊世白愣愣地看着李子:“你又搞成公开竞聘?” “书记,我的想法是向全厂发出竞聘通知,要求参加竞聘的人把自荐材料写好交来,我们根据自荐材料择优录取,你看如何?” 熊世白想了想说:“子木,你这个办法不错,不费什么时间不影响工作,你就按照这个办法实施吧!”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后,当即把副主任田草叫到办公室,他对田草说:“田主任,刚才熊书记通知我,刘思敏任秘书,负责办公室的工作,邓进军任组织干事,小罗任理论教育和精神文明建设干事,新闻宣传干事还没有定下来。团委书记的人选问题,书记推荐了两个人,两个人都是巴北分厂的,一个叫曾洪,另一个叫洪淑。书记要我们考察好了后向他报告。你是管组织工作的,这考察工作就由你具体安排实施了。还有一个驾驶员的问题,书记要求我们就在市区各单位里挑选,条件是技术要好,而且要求是组织同志,并且还是高中文化。田主任,我在加一条,选的人不但可靠,而且还是要长相过得去的。这个驾驶员的考核选拔也由你负责,你不会有意见吧?” 田草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揽权的人,见李子木把选拔人的工作都给了他,连忙笑着说:“我没有意见!” “那你没有意见,我们就把这个决定向刘思敏、邓进军和小罗宣布了。宣布后邓进军才好配合你的工作。” “好的!”田草说后站起来就往外走,李子木清楚他是去通知刘思敏、邓进军和小罗。 不到一分钟,小罗先进来了,刘思敏和邓进军跟在田草后面走进李子木的办公室。 李子木对刘思敏、邓进军和小罗小罗说:“经过我和田主任商量,报请熊书记批准,刘思敏同志任书记秘书,负责办公室的日常工作。邓进军同志任组织干事,负责组织部门的日常工作。小罗任理论教育和精神文明建设干事,负责全厂的理论教育和精神文明建设工作。从现在起你们就进入新的岗位开始工作了。” 李子木宣布完决定后,小罗和邓进军跟着田草走了,刘思敏却没有走,她等田草和邓进军小罗走了后轻轻的对李子木说:“头儿,谢谢你了!” “你谢我干什么?这是熊书记安排的……”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铃声就打断了他,他拿起话机一听是熊书记的声音,连忙示意刘思敏不要说话。 “书记,是我!好的!我马上过来!” 李子木放下电话对刘思敏说:“走吧!书记要见见你这个大秘书了!” 刘思敏紧张的说:“现在?” “那不是现在是什么时候?” 李子木带着刘思敏来到熊世白的办公室,熊世白交代了几句后,刘思敏就在外面房间里忙碌起来了。 李子木觉得自己调兵遣将很顺利,以为后面的工作一定会顺利进行的,哪想到后面竟然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第59章 子木批评陈红瑜 刘思敏走了后,李子木正准备走,熊世白书记却说:“木子,你别忙走!”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熊世白书记,心想,不是事情已经说完了吗,怎么还把我留下呢? 熊世白书记看出李子木的疑惑,连忙说:“子木,周牧童给你说过什么没有?” 李子木明白了,熊世白是要问周牧童的事。李子木连忙说:“他说过了,他想到多经公司去。书记,可我问过多经公司的尤经理,他好像对周牧童不是那么很欢迎。” 熊书记笑了笑:“子木,我也正是为这事发愁。周牧童这个人思考问题的方式与众不同,他有时候把人家的反话当成正面话在听。人家当着他抹不开情面肯定会说欢迎他的,他就当了真。唉!不说周牧童那些事了。子木,周牧童的家属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不要周牧童到多经公司去,他的家属对他不放心。”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熊书记:“周牧童可是一心想去啊!” “子木,周牧童的家属与曾厂长是同学,她已经给曾厂长打电话了,曾厂长已经给我说了,无论如何也要把周牧童留下来。这事情你去办理,就让他和王刚强上一个岗位,都是新闻宣传干事。我就不出面了,你去给周牧童说,叫他不要东想西想的,自己好好的工作。” 李子木见周牧童能够留下来,心里非常高兴,连忙说:“书记,干脆把那几个搞新闻的人都留下来,这样对我们以后的工作有好处。” 熊书记瞪着眼睛看着李子木:“你的意思是要把何勤俭也留下来?子木,不是我熊世白不能容人,的确是他的父亲何凯以前伤的人太多了,曾厂长心里对他是恨之入骨。以前的事我们都可以不计较,但他现在已经退休十多二十年了,居然还对厂里的事情评头论足不说,竟然带头组织人向上级写举报信,这是曾东厂长最不能容忍的事。”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熊书记,不相信的说:“他竟然干那样的事?” “子木,你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你肯定不知道,巴山钢铁厂去年修房子的事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人家设计师设计的一套房子里修两个厕所,何凯这个老厂长找到我说,一家一户一个厕所就够了吗?为什么要修两个厕所呢?这是铺张浪费,你们坚决要纠正!子木,你说他这是要干什么呢?明明家里两个厕所好,有时候就是要两个厕所方便些,他竟然说是铺张浪费。他又不是这些房子的住户之一,竟然牵头阻止施工。这还不算,我们没有按照他说的做,他就向省公司写信举报,省公司领导专门把我和曾厂长找去谈话,问了具体情况后就没有理他,他竟然向北京写信,你说他这是要干什么呢?” “书记,那就找他们专门做一下解释,现在修房子大多数都是设计的两个厕所,两个厕所非常好,我是有深刻体会的。” “子木,我亲自给他解释过,曾厂长也解释过,可他就是不听,非说这是一种浪费。”熊世白说后拿出那封有何凯带头签名的请愿书:“子木,你看看吧!这里面都有什么人签名。曾厂长和我商量了,我们下步开展一次办公环境、生活环境和舆论环境这三个环境的整治活动,有些具体工作就由思想工作部牵头做,你要具体策划一下怎么做。” “书记,这三个环境的整治工作,办公环境和生活环境的整治与我们思想工作部的关联不大,都是行政部门的事。这舆论环境的整治是宣传教育工作,这可是我们思想工作部的事情,那就需要我们投入大量的人力,这里面需要照相摄影等工作。因此,我想还是把何勤俭留下……”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熊世白书记一下打断他:“我说了这么多的话,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何勤俭就不要留下了,思想工作部已经超编了,如果超多了职工群众会有意见的。” 李子木不能再说什么了,回到办公室后就把周牧童叫来:“老周,你不能到多经公司去了。” 周牧童惊愕的看着李子木:“为什么?” 李子木想开一开周牧童的玩笑吓唬吓唬他,就很严肃的说:“有几种原因,一是多经公司不欢迎你……”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周牧童就着急的打断他说:“怎么会呢?我不是和他们经理尤贤说好了的吗?他说他们热烈欢迎我去,并说我去了把多经公司的宣传工作抓起来,好好的宣传一下多经公司,对多经公司大有好处的,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周牧童说着想打电话,李子木一把按住电话机说:“你老周也真是的,都快上五十岁的人了,怎么还不明白啊?有些话当着你的面说的不同,背后又说的不同。” 周牧童狐疑的看着李子木说:“怎么会这样呢?” “老周,我给你说吧!你的事我是放在心上的,你给我说了你要到多经公司去,我就问了一下多经公司,他们并不是你说的那样。我想要熊书记给多经公司打招呼,熊书记也很为难。所以,现在你就没有地方去了。” “那……那我不就下岗了?”周牧童说后幽幽的看着我。 “老周,你肯定是下岗了啊!你呀!我原来给你说的话你就是不相信,现在整难了吗?” “这……我家那个油菜花可要洗刷我了。”周牧童说后哭丧着脸看着李子木。 “什么?你家里那朵花明明是玫瑰花牡丹花,你怎么说是油菜花呢?油菜花是我们农村人的,不是你们大城市人的。” “唉!子木,我就没有你幸福了,你家那朵地沟花把你照顾得多好啊!”周牧童说后一副羡慕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见周牧童那个样子就不想再开他的玩笑了,如果再开下去会把他急出病来,那样就不好了。李子木想到这里,笑着说:“周哥,其实你家嫂子对你是不错的,她……”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红瑜就推门进来了,她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和周牧童:“你们在谈事?” 李子木连忙笑着说:“陈姐,你有事吗?” “我有事!”陈红瑜说后一下坐在沙发上,把自己听到的事情说了,李子木的心不淡定了。 陈红瑜坐下后,李子连忙起身给她倒上一杯水说:“陈姐,别急!有什么事慢慢的说。” “科长!”陈红瑜说着笑了起来:“你看我该叫你主任了,可我还是改不过来。” “陈姐,你叫我的名字最好!” “主任,有人说钢铁厂这次机构改革是走过场,是故意做给大家看的。” 李子木想起在熊书记办公室看到的那份请愿书上有陈红瑜的名字,心想,陈红瑜有时候遇到事情是不会过脑子的,是不会认真想一想的。李子木想到这里就严肃的说:“陈姐,你说说你对这次机构改革的看法是什么?” “我?”陈红瑜显然没有想到李子木会反问她,突然一下使她显得有些慌乱,她望着李子木轻轻的说:“我没有什么想法,不过我觉得那些人说的也有一些道理。” “陈姐,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都是哪些人在说?” “我们分厂的吴敏说的最多。” 李子木望着周牧童:“吴敏是谁?” “嘿!你连吴敏都不知道?她是何勤俭的夫人。”周牧童以一种埋冤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怎么知道嘛!” 李子木笑着望向陈红瑜:“吴敏都说了什么?” “她说,这是钢铁厂有些领导为了排挤自己不喜欢的人故意这样做的,表面上说是机构改革,实际上是趁这个机会把不喜欢的,不是他们一条线上的人赶走,用他们喜欢的人。” “陈姐,那你是怎么看待这次机构改革的事情的?” “我觉得吴敏说的有道理,表面上看机构好像是减少了不少,但是又增加了一些新机构,也压缩了一些人,但这些人都到我们基层来了,我们基层的负担不就增加了吗?” 李子木望着周牧童:“老周,你说说看,你是怎么看待陈姐说的问题的?” “我不赞同她说的,既然是机构改革,那肯定是有机构撤销有机构增加。至于人员嘛肯定会有人走有人进,这是正常现象。” 李子木对周牧童的回答非常满意,笑着说:“陈姐,你应该算是焦化分厂的骨干分子,我对你刚才说的话不是很赞同。你和老周曾经差一点成为夫妻,但你的思想好像没有跟上呢?陈姐,你想想看,这机构改革不可能是钢铁厂领导班子心血来潮自己想改就改的,肯定是上级要求的。全国是统一的同一个模式,钢铁厂能别出心裁自己搞一套吗?你陈红瑜同志是一个新闻报道员,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敏感性,就想不到这是上级要求的。陈姐,我俩算是老朋友了,你和老周曾经又有那么回事,我今天就不客气的说你一件事,你是做得极不妥的。” 周牧童和陈红瑜都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陈姐,你可能想不起来你曾经做过什么事情吧!我估计这件事情对你后面的一切都是有影响的。” 周牧童轻轻的问李子木:“什么事?” “陈姐,去年钢铁厂修家属宿舍的时候,你做过什么事情没有?” 陈红瑜愣愣的看着李子木:“科长,我没有做什么事啊?” 李子木紧紧的盯着陈红瑜:“你真的没有做过什么事吗?你好好的想一想,你到底做过什么事没有?” 陈红瑜认真的想了想,轻轻的摇了摇头说:“科长,我真的想不起来,去年修家属楼的时候我到底做了什么?” “陈姐,去年那一批家属楼你有没有房子?” “我没有啊!”陈红瑜惊诧莫名的看着李子木。 “当时你该不该分房?” 陈红瑜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们不该分房!” “那你不该分房,那房怎么修又不关系你的切身利益,你在那里面凑什么热闹呢?”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陈红瑜。 “科长,我没有凑热闹啊!” “你没有凑热闹?你没有凑热闹那你在那个请愿书上签什么字?你把你的名字落上干什么?” “我……”陈红瑜把头低下去了。 周牧童把烟蒂往烟灰缸一摁:“我说你陈红瑜真是一个神宝呢你还不承认,那件事情在钢铁厂搞的轰轰烈烈的,我都清楚是怎么回事,想不到这中间竟然还有一份功劳啊!你陈红瑜也不想想,那房子关你什么事,你要参加请愿活动。” “我……我当时也是觉得一套房子里有一个厕所就够了,没有必要修两个厕所,所以他们拿来叫我签名我就签了。”陈红瑜说后不敢正面看李子木了。 “陈姐,你现在觉得一套房子里一个厕所好还是两个厕所好?” 陈红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科长,当然是两个厕所好!” “陈姐,不是我批评你,你遇到事情怎么就不想想呢?以前别人说我坏话的时候,你都可以叫你们那里的小李想一想,可你自己为什么就不想一想呢?签字请愿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就不多说你了。可是这次机构改革的事情,别人有议论,有看法是非常正常的事情,那是别人的事,我们没有办法去阻止别人,但我们自己得有一个正确的思维,自己得好好的想一想,分析一下是不是别人说的那样?陈姐,我们不能跟着别人走,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就是人云亦云,是不动脑子想一想的表现。这次机构改革是省公司,是国家冶金总公司统一布置的任务,难道一个钢铁厂就能擅自做主搞一套吗?你是一个新闻报道员,难道这点敏感性都没有吗?别人说什么你就不分析一下想一下就跟着别人说。陈姐,我没有听到你说的那个人说的什么,但我可以联想到她那样说是有目的的。” “她有什么目的?”陈红瑜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望着周牧童:“老周,你清不清楚那个人说的目的?” 周牧童轻轻的笑了笑:“我当然清楚啊!” “陈姐,周哥都清楚了,你却不清楚,看来你还得要好好的学习了。” 陈红瑜一副渴求的眼神望着李子木:“科长!你给我说说吧!我真的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目的?” 李子木看着陈红瑜那个样子想,到底跟她说不说呢? 第60章 书记批评李子木 陈红瑜真的不知道吴敏给她说那些话的目的。李子木不想给陈红瑜说的太明了,他担心陈红瑜的嘴不紧会有意无意的说出去。李子木就装着不知道的样子对周牧童说:“周哥,你知道吴敏的情况,你给我们说说呢?” “陈红瑜知道吴敏,不需要我说。”周牧童说后用埋冤的眼神看着陈红瑜。 陈红瑜把嘴轻轻的撇了一下,不服气的说:“我只晓得吴敏是何勤俭的家属,我怎么知道她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你陈红瑜真是一个神宝,吴敏那样说的目的是在替何勤俭打抱不平,是在替何勤俭说话,这你都看不出来?”周牧童说后有些生气的样子,很不高兴的看了陈红瑜一眼。 陈红瑜惊诧的看着周牧童:“牧童,你更把我说糊涂了,吴敏替何勤俭打抱什么不平?” “你陈红瑜是不是木了笨了?这次机构改革调整,我与何勤俭都属于要调整出机关的人,吴敏那样说她不是在替何勤俭和我打抱不平吗?她不是替何勤俭和我这样的人在说话吗?” 陈红瑜更加不解了,她看看周牧童又看看李子木,最后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李子木说:“科长,牧童说的是什么话?何勤俭和他为什么要调整出机关?他俩不是在机关干得好好的吗?怎么要调出机关呢?” 看来陈红瑜的确不知道真实情况,难怪她发出那样的感慨。李子木望着陈红瑜说:“陈姐,周牧童与何勤俭的确在宣传科干的不错,是我的左膀右臂,我非常需要他们两个。我们私下关系也很不错,我真的舍不得他们两个离开我。但是他们两个不符合上岗条件,就必须要离开机关,确切的说是离开党委工作部。” 陈红瑜狐疑的看着李子木:“科长,他们两个怎么不符合上岗条件?” “陈姐,我曾经对你说过要你到宣传科来,你当时说的你有个条件不够,你说的你是什么条件不够?” 陈红瑜想了想说:“我说的我不是组织同志……哦!我明白了,你是说他们两个不是组织同志,就不符合上岗条件?”陈红瑜说着转向周牧童:“牧童,你怎么也不是组织同志呢?” “我条件不够呗!”周牧童说后望着李子木。 “陈姐,周哥没有加入组织的问题也与你的情况相似。” “嗨!牧童,我倒是一个女人背负了不少的污名没有办法加入组织,而你一个大男人难道也背负了污名不成?”陈红瑜说后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周牧童,周牧童被陈红瑜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起来,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看向窗外。 “陈姐,你也不要埋冤周哥,他为什么没有加入组织,他的确与你的情况有些类似。现在你明白了吴敏在你面前说机构改革那些话的原因了吧?陈姐,说到这里我还是要批评你,别人说任何话你还是要想一想分析一下,不要跟着别人走,那样容易……”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陈红瑜就检讨起来:“科长,你说的这两件事情对我来说教训深刻,我以后一定会注意改正的,我保证以后不再犯这样的错误。” 李子木笑着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你陈红瑜同志是个好同志,我要谢谢你今天给我说的事,我将向书记汇报,我们下步要抓一抓这方面的宣传教育工作,要纠正这种不良风气。” 陈红瑜笑着说:“那说明我给你说这些还说对了?” 李子木感激的看着陈红瑜:“当然对了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还有这样的事呢?” “科长,那牧童不符合条件不能留在思想工作部,那他上哪里去呢?” 李子木笑着说:“周哥,你好幸福啊!你的初恋情人还这么关心你!” 周牧童嘿嘿嘿的笑了笑说:“她是假的!她如果是真关心我的话就不会……” “你?”陈红瑜愠怒的看着周牧童。李子木看到陈红瑜的眼眶里已经注满了泪水,连忙笑着说:“陈姐,你也不要替你的初恋情人担心,他已经有了去处。” “真的?”陈红瑜和周牧童都不相信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望着周牧童说:“周哥,你家里的玫瑰花给曾厂长和熊书记打了电话了,她不准你到多经公司去,她担心你钻进钱眼里去了爬不出来,就要求两位领导不让你去。两位领导商量后同意你继续留在思想工作部,继续干你的老本行。” 周牧童和陈红瑜都惊喜的看着李子木,两人又互相对看了一眼后,周牧童望着李子木说:“那何勤俭呢?” “唉!”李子木叹息一声说:“何勤俭就难了。一是思想工作部不能超编太多,已经超编一个了不能再超了,二是何勤俭一家人有什么事情引起领导的反感,没有人愿意帮他,所以他后面很难。” “那何勤俭没有留下,我也不留下。”周牧童说后看了陈红瑜一眼。 陈红瑜瞪了周牧童一眼:“你真糊涂!” 李子木笑了笑:“周哥,我无所谓!你只要敢回家给你家里的玫瑰花说就行了。” “唉!”周牧童幽幽的说:“这点我就没有你子木兄弟潇洒了。”周牧童说后深情的看了陈红瑜一眼,那一眼似有千言万语。 李子木笑着说:“周哥、陈姐,你们两个干脆来个第二次握手重续前沿如何?陈姐在家里不畅快,你周牧童在家里也不舒畅,不如你们两个重新开始,我来当媒人?” 周牧童看了陈红瑜一眼,低沉的说:“唉!那也是空了吹说着玩的了。子木,你现在是思想工作部的领导,何勤俭的事情你还是要帮帮他,替他考虑考虑。他这个人的人际关系比我还差,我估计他不会有多少单位要他的。” “周哥,我也很难。不过我会尽力帮他的。”李子木虽然说了这样的话,但他没想到后面会是那么的麻烦。 周牧童虽然给人一种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的感觉,但他是一个爱帮忙的人,特别是爱打抱不平。只要认为不合适的事情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去说,他往往按照自己的意志和想法去做,结果办了错事和坏事,这是他最大的缺点,这么多年他始终没有改过来。 周牧童觉得自己留下来了,而何勤俭却没有留下来,他感到非常过意不去,认为他与何勤俭是多年的朋友和同事,要留下来就都留下来,要走就一块走。 周牧童望着李子木说:“子木,你把我留在思想工作部不把何勤俭留下,你没有办法向他解释。你还是要想办法把他也留下来,他的业务能力不错,他如果不留下来真的很可惜。” “周哥,我难道不清楚他的业务能力吗?我未必不想把他留下来吗?老周,说句心里话,我是非常想你们都留下来的,可这事情不是我能决定了的事。老周,何勤俭与你不同,你是两个主要领导要你留下来,而他就不同了,他是两个主要领导都不同意他留下来,没有一个领导替他说话,你说我一个小小的主任又有什么办法呢?” “子木,要不我和他进行调换,他留下来我到多经公司去。”周牧童说后痴痴的望着李子木。 李子木真想对周牧童说,人家多经公司并不欢迎你去。李子木想,如果这样说了后,对周牧童的打击和伤害是非常大的。李子木想到这里轻轻的笑了笑说:“周哥,你先把你自己的事管好再说他的事,这是第一。第二,何勤俭的事情不是你决定了的事情,也不是我能解决的事情。第三,你的事情是……”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纪委书记马上天一下推门进来,惊诧的看着他们。 李子木连忙停下来问道:“马书记,你有事吗?” “子木主任,你们在……开会吗?”马上天一边说一边看着周牧童和陈红瑜。 李子木想这个老曰夫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他肯定是有事找我。李子木想到这里连忙起身,一边起身一边说:“没有开会,你是……” 马上天不好意思的轻轻的笑了笑:“子木,你没事的话就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李子木望了一眼周牧童和陈红瑜,轻轻的向他俩摆了摆手,示意他俩到此为止。 李子木跟着马上天走进他的办公室,李子木刚进屋马上天就回身一下把门关上,对着李子木抱拳说:“子木老弟,实在是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 李子木想,马上天肯定是为了在常委会上的事,但他却故意装着不明白的样子说:“马书记,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并没有什么事情对不起我呀?” “子木,在常委会上我不该那样……” “哦!”李子木像突然想起似的说:“你是说在会上你们领导审问我的事啊?马书记,你老人家做的非常对,这是你的权利嘛!你怎么说对不起我呢?马书记,我没有觉得你对不起我,我只是觉得很可笑。” 马上天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子木,怎么可笑?” 李子木想这个“曰夫子”的“曰”劲头又上来了,事情不给他说明白的话,他是一时半会转不过来的。李子木心里对马上天的做法也非常反感,就有心想讽刺他一顿。李子木一下坐在马上天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看着他说:“马书记,现在全国早就实行高考了,所有的人上大学读书必须经过考试才行,可你还认为像你上大学时一样,靠关系推荐去上大学,这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马上天的嘴唇动了几下,他想说什么李子木却不给他机会,而是继续说:“黄贵族的事情是你在调查也是你在处理,他和我有没有关系你难道不清楚吗?可你却偏要在常委会上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马书记,你难道不觉得可笑吗?你明明清楚黄贵族一家人与熊书记是亲戚关系,可你却硬要往我身上扯,你这样做不觉得可笑吗?你一个监委书记在常委会上故意把书记的亲戚往我的身上拉,你用这种办法羞辱书记,你不觉得你的做法可笑吗?” “子木,我……我……”马上天没有办法说。 “我,我,我什么?你一个五十七八岁五十八九岁的人了,遇事也不想一想就拿出来说,你以为你就把我羞辱到?老领导老同志,不是羞辱我,是羞辱你自己。就说我每天晚上出去接孩子的事,你和我在一层楼,也只相隔两个办公室,你就问我一声,你每天晚上出去干什么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难道就不会问我一下?你就直接拿到常委会上去不说,还把我叫到常委会上来审问,你以为你就把我羞辱了,把我的名声搞坏了?马书记,适得其反,反而把你自己的名声搞坏了。那些举报我的问题,如果是一个正常思维的人,是一个爱动脑筋思考问题的人,不到三分钟就会想明白的。你却不是那样,而是要到会上来审问我。马书记,平时我俩觉得关系不错,我俩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对我一口一个子木老弟,显得非常亲热,可你却用那种方式来羞辱我,你不觉得你的心不正吗?” “李子木!”马上天大声吼道,把手举起来想拍桌子。 李子木腾的一下站起来很不礼貌的指着马上天说:“你不要拍桌子!我比你年轻拍的桌子比你的声音大!马书记,你羞辱我的事我不会跟你完的,我要到省公司去找领导说的。” 李子木本来是说着玩的,没想到把马上天吓唬到了,他一下收起刚才那股气势,从对面走过来拍着李子木的肩膀说:“子木,消消气!” 李子木想,既然能用省公司的名义吓着他,那我就再吓唬他一下:“马书记,你这事情不公开给我道歉,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会找省公司的相关领导说清楚的。” 马上天是公认的最服上级领导的一个人,只要有上级领导在场,他的那些坚持原则就没有了。 马上天最担心李子木去找省公司领导,连忙说:“李主任,我可以当着熊书记曾厂长向你赔礼道歉,你就不要把事情往省公司说了。”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找两个领导来评评理,看看是不是我故意与你马书记过不去!”李子木说后就往外走,马上天迟疑了一下就跟着李子木。 李子木走出马上天的办公室,抬头望了一眼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发现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就大步往熊书记的办公室走。李子木边走边想,这次一定要把马书记这个“曰夫子”办下来。但李子木没想到他自己却被熊世白书记批评了一顿。 李子木后来回想起,自己这个教训太深刻了。 第61章 田草不满李子木 李子木来到书记熊世白的办公室,熊世白正拿着话机在和人通电话。 李子木站在熊世白的办公桌前愣愣的看着熊世白,他从熊世白的话中隐隐约约感觉到熊世白是在和厂长曾东通电话。 监委书记马上天进屋后看了一眼熊世白就一下坐在里面的沙发上,一会儿看看熊世白一会儿又看看李子木。 熊世白书记终于放下电话了。他既没有问李子木有什么事,也没有问马上天干什么,瞪着眼睛望着李子木说:“你李子木的声音还不算大吗?也只是我们三楼的人听到了,除此之外就是二楼的曾厂长听到了。你李子木现在很有能耐了,开始大声的吼人了,而且还是吼的你的领导。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情使你吼那么大的声音?” 李子木刚才还一肚子的火气,现在好像没有了。他不好意思的望着熊世白说:“书记,只是一些小事……” “那既然是小事,你李子木还吼那么大的声音?既然是小事那你还到我这里来干什么?亏你李子木还是当过兵的,在部队也是当过领导干部的人,你就是这样在对待自己的上级?就算是马书记的错,哪怕他再大的错,你李子木也不应该大喊大叫对待他啊!何况他的年龄还那么大了,你就不能让他一下?你李子木平时口口声声的说要尊老爱幼,你就是这样在尊敬老同志的?我那天就给你说过这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要再找马书记了。你倒好,你不但去找马书记了,你竟然在马书记那里大喊大叫,你这是一个领导干部的样子吗?” 李子木几次想插话解释的,熊世白都没有让他说,直到他说完了才有李子木说话的机会。 李子木没想到熊世白书记会这样训斥自己,他的心情沮丧到极点,本来想找熊世白这个领导替自己做主伸伸冤的,哪想到反而被训斥了一顿。李子木不服气的对熊世白说:“熊书记,并不是我去找的马书记,是马书记来找的我!” 熊世白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是马书记找的你?” 熊世白说着望向马上天,马上天点了点头:“对头!是我找的他!” 熊世白不解的说:“老马,既然是你找的李子木,那你俩又为什么争吵起来了呢?” 马上天嘴唇动了动没有说出来,熊世白看了他一眼后望着李子木说:“李子木,你说说看到底为什么?” “熊书记,说心里话,马书记找我到他办公室去,我心里既不舒服也有一丝高兴……”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熊世白就一下打断他:“李子木,你这是什么意思?”熊世白说后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书记,我的心情可以说是矛盾的。我不舒服的是马书记突然又来找我,是不是哪里又有我的举报信了,这是我不舒服的原因。我高兴的是,马书记可能想通了要给我说说宽心的话。书记,我并没有指望马书记给我道歉,只是想听他说几句宽心话我也就知足了,这事情也就过去了。可马书记给我说的时候,他不但继续纠缠前面的事,而且还要拍桌子。熊书记,说心里话我李子木不是圣人也是一个凡夫俗子,也是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你马书记已经在常委会上羞辱我一次了,我心里本来就有气。可你以向我道歉为名把我叫到你的办公室,我俩在说事实经过时,你说不服我你就拍桌子以领导的身份来压我。马书记,我肯定是不服的,我肯定是要反驳你的。当然,我在说的时候我的声音肯定是大了,这是我没有礼貌的表现。马书记,刚才熊书记已经批评我了我完全接受。同时,我也向你马书记赔礼道歉,我不应该那样做。”李子木说后站起来向马上天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熊世白轻轻的笑了笑说:“子木,你这就对了嘛!事情本身没有多大回事,何必搞的那么剑拔弩张呢?再说这件事情也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你又何必计较呢?” 李子木连忙分辩道:“熊书记,我并没有计较。我想事情过都过了也就算了,我也没有指望马书记一个领导会给我道歉,是马书记他来找我才把这件事挑起来的。” “子木,马书记再不对他再有错,你也不能对他大喊大叫啊?你这成什么体统?你一个中层领导干部都这样对待上级领导,那普通群众会怎么做怎么看呢?” 熊世白说着转向马上天:“老马,说到这里来了,我也得说你几句。你是我们这个班子中年龄最大资历最老的一个同志。你虽然没有表露出你是一个老同志的架子,但你的行动甚至在言语上,你或多或少还是流露出来了一些老资格的架势和派头的。” “我……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啊!”马上天尴尬的看着熊世白。 熊世白微微笑了笑说:“老马,你自己是感觉不到,但我们是感觉到了的。就以你在常委会上拿出举报信来说,你们监委既没有进行初查,也没有很好的分析一下举报信的内容,你就直接拿到常委会上来说。常委班子里你是最老的,你的话语权是最重的,你又是监委书记,你要说什么我们其他同志是不是只能洗耳恭听?在会上我和曾厂长已经明确表示,你那个举报信是经不起推敲的,可你是不是一直坚持你的意见?我不是说非要你顺从我们的意思,但你那是明显错的。就因为你是监委书记你是老资格了,你就一直坚持不听劝说。你说你的心里是不是有摆老资格的谱?老马,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是怎么想到又找李子木来说这件事的?” 马上天真诚的说:“熊书记,我从内心来说并没有想在你们这些年轻同志面前摆老资格的想法,我只是认为我那样做是对的。熊书记,这是我的错是我的不足,这我应该向你们检讨。但要说我不尊重你们这些年轻同志,那我是绝对不承认的。” 熊世白清楚,如果继续与马上天说下去是越说越说不清楚的,是越说越复杂的。他就笑着说:“老马,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继续说了,那样越说越复杂,越说越说不清楚,不如丢在一边不说它,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不好吗?” “不行!熊书记,我得当着你书记的面向李子木同志赔礼道歉。”马上天说着激动的一下站起来。 李子木和熊世白都轻轻的笑了起来。李子木在心里说,这个“曰夫子”真的是“曰”到家了。李子木笑着说:“马书记,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就不要再说了!” 马上天把眼睛一瞪:“我还没有说,还没有给你道歉,你就接受我什么道歉?” 李子木和熊世白差点笑出了声。李子木连忙收住笑说:“那你老人家快说,我接受你的道歉。” 马上天很认真的毕恭毕敬的说:“李子木同志,我马上天对不起你!我错误的怀疑了你,并且还那样的说你,请你原谅!” 李子木伸出手与马上天握手,边握手边说:“马书记,也请你老人家原谅我,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俩都一笔勾销,不再提过去的事情了!” “好!好!好!”马上天边说边往外走。 李子木和熊世白看着马上天的背影轻轻的笑了起来。 巴山钢铁厂监委书记马上天走了后,李子木对熊世白说:“熊书记,周牧童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他可能要来找你和曾厂长。” 熊世白不解的看着李子木:“他来找我们干什么?不是已经同意他继续留在思想工作部了吗?他还来找我们是什么意思?” “书记,周牧童这个人你是清楚的,他有时候为朋友真的是可以两肋插刀。他觉得他已经留下来了,他就要求组织上把其他的人也留下来,要不然他就和其他的人调换,其他的人留在思想工作部他到基层去。” “周牧童这个人就是有这个毛病,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听从他的安排一样。子木,你不要理他,他如果再找你说的话你就让他来找我,我来答复他。” “好的!”李子木心想,熊书记既然这样说了就不担心周牧童找自己了,他要找自己就把他往熊书记这里推。李子木想到这里对熊世白说:“书记,何勤俭根本没有下基层的心理准备,我给他说了后他对我说,新闻宣传岗位不一定非要组织同志才行,听他那话他可能要来找你们。” “子木,何勤俭是不会来找我和曾厂长的,他自己清楚我们是不会答应他的。他可能始终要找你,你要有思想准备。” 李子木从熊世白的话中感觉到,何勤俭是不可能留下来了,既然是这样他就暗中帮何勤俭一下。李子木正准备向熊世白告辞了,田草副主任进来了。田草朝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后转向熊世白:“熊书记,我按照你的要求到巴北分厂去对曾三娃曾洪和洪淑进行了考察,我觉得这两个同志都不错,我的意见是用洪淑比较合适。” 熊世白看了李子木一眼后对田草说:“你把考察材料放在这里,等我看了后与曾厂长商量一下再决定。” 田草本来想熊世白书记立即回答他,并且同意他的意见的,但熊世白却说要与曾厂长商量,田草就悻悻的往外走。 熊世白望着田草说:“小田,思想工作部的驾驶员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田草立即回头说:“书记,我考察了一下,只有巴东分厂的林勇合适……” “什么?你没有在市区内的单位选?”熊世白紧紧的盯着田草。 “书记,我把市区各单位的驾驶员分析了一下,有的条件虽然合适但他不愿意到思想工作部来,有的人愿意来但他的条件又不合适。我选了很久,觉得只有巴东分厂的林勇最合适。” 熊世白想了想说:“那暂时先说到这里吧!” 田草还想说什么,熊世白示意他离开。田草走了后,熊世白问李子木:“子木,你觉得团委书记哪个合适?” 李子木不清楚熊世白的想法,不知道他喜欢哪一个。李子木想了一下说:“书记,洪淑没有接触过不好说什么,曾三娃我是接触过的,这个同志不错。” “那就用曾三娃?”熊世白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书记,田主任的意思是用洪淑啊!” “子木,我和你一样没有接触过洪淑。那就把曾三娃列入考核中提交会议讨论。”熊世白说后问李子木:“子木,你对这个驾驶员的印象如何?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子木对驾驶员没有什么意见,他觉得不管是谁来都是开车无所谓。李子木这样一想就说:“书记,我没有什么意见。” 李子木说了以后,熊世白像是不认识他似的,愣愣的看了他一阵后轻轻的说:“好吧!那就是林勇。” 几个月后,李子木和熊世白一块出差,熊世白对李子木说:“子木,我其实不喜欢林勇到思想工作部来开车的。” “哦!”李子木惊诧的看着熊世白:“书记,你当时为什么不跟我明说呢?” 熊世白不自然的笑了笑:“我以为你要说不同意的,结果你却无所谓,我只好同意他来思想工作部开车了。”熊世白说后就把林勇的情况给李子木作了详细介绍。 林勇是巴山市的居民人口,他的大哥林杰是巴山市人事局的工作人员,熊世白在钢铁厂人事科任职的时候与林杰相熟。 林勇初中毕业后,大哥林杰就让他去当兵,四年后林勇退伍回来,林杰找到老朋友熊世白,求他帮忙把林勇安排进钢铁厂。 熊世白想,钢铁厂每年都安排有一定比例的复员退伍军人,就同意了林杰的要求将林勇安排在钢铁厂专用电线路维护班。可林勇却提出想开车当司机,那时候林勇根本不会开车。熊世白看在老朋友林杰的面子上将林勇调整到钢铁厂车队驾校学习。半年后,林勇从驾校毕业了,他又向熊世白提出开小车不像开大车的想法,而且想进钢铁厂机关开小车。本来熊世白安排林勇就已经违规了,林勇这样一闹腾,几乎整个钢铁厂的人都知道林勇是怎么进来的,大家把矛头指向熊世白,熊世白以前的好印象荡然无存了。 熊世白不想对不起老朋友林杰,就满足了林勇开小车的愿望,但没有把他留在钢铁厂机关,而是安排到巴东分厂机关开小车。就因为熊世白没有满足林勇留在巴山钢铁厂机关开小车的想法,林勇到处说他进钢铁厂是给了熊世白这个人事科长多少钱多少礼物的,使熊世白的良好形象一落千丈。 这次思想工作部选驾驶员,熊世白要求李子木亲自去挑选驾驶员的,他相信李子木会选一个可靠的驾驶员的。可李子木却不想去揽这个权,他觉得自己如果去挑选驾驶员的话,肯定有人会来找他的,有人一定会送礼给好处的,李子木不想得这些好处,就不想亲自去挑选驾驶员。同时,李子木觉得挑选驾驶员是一件麻烦事,他不想介入麻烦事中就把这项工作交给田草副主任去做。 田草本来就喜欢揽权,当李子木把选人权交给他后,他当即通过家里人传出思想工作部要挑选驾驶员的消息。一时之间,他家里趋之若鹜,用车水马龙来形容都不为过。田草通过筛选最后选中了林勇。 熊世白给李子木说了林勇的事后,李子木一下觉醒了,自己一定要理清身边人员的人际关系,不能再出现像林勇这样的事情。 李子木放权让田草处理一切事务,使钢铁厂的人只知道党委工作部有田草,却不知道还有一个李子木。熊世白的家属刘玉洁多次对李子木说:“该你主任出场的时候你主任一定要出场,不然的话别人还以为田草才是党委工作部的主任。” 李子木对刘玉洁说:“我的年龄大了,田草年轻他的前途远大,就让他多锻炼吧!” 李子木是真心让田草锻炼的,也真心希望他的前途远大,可田草才几天的时间就想把李子木扳倒他当主任了,这是李子木没有想到的。 第62章 子木帮助何勤俭 巴山钢铁厂团委书记曾洪曾三娃和小车司机林勇到岗后,思想工作部的工作人员就完全配齐了,大家就投入到正式工作中。 星期天。初夏的天气,风和日丽,巴山城里车水马龙,行人脚步匆匆,一片祥和兴旺的景象。 李子木吃过早饭后要到街上去办事,这是几个月来难得的轻松一下。李子木边走边欣赏街上的美景没有走很快。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这里看看那里瞅瞅。 李子木在红旗电影院门口碰到何勤俭的妹夫何华明。何华明与李子木是老熟人了,他俩碰面总会开开玩笑说说俏皮话。何华明从来不叫李子木老李,也不称他的职务而是叫他李总。 何华明把李子木的肩膀轻轻一拍说:“李总,你们用人不按规定要求,你们没有一视同仁,而是……”何华明没有的话没有说出来,而是怪怪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明白何华明话里的意思,他指的是思想工作部选驾驶员和周牧童留在思想工作部的事。李子木不能明确的说出原因,如果说出真实原因的话,何华明回去告诉他的老丈人何凯老领导,那事情就会整得无法收场。 李子木望着何华明歉意的说:“老何,我只是一个放牛的牛童,这牛是老板的,老板要怎么处理牛那是老板的事我也没有办法。你兄弟要理解我的难处啊!” “你就不能坚持一下原则?……”何华明还要说什么,李子木向他摆了摆手就跨过大街走了。 李子木清楚何华明话里的意思,他既为何勤俭打抱不平,又为他的哥哥何中明叫屈。 何华明的哥哥何中明是巴山钢铁厂机关小车班的驾驶员。何中明得知钢铁厂思想工作部要招司机的信息后,觉得自己符合条件就把自己的简历交给田草副主任,哪想到田草副主任并不欣赏他,何中明想到思想工作部开车的愿望就落了空。 何华明对李子木说用人不按规定和要求做,指的是选司机和周牧童留下来的事。这两件事李子木都没有办法向何华明解释,只能是笑一笑算是对他的回答了。 星期一早上上班后,田草副主任到李子木的办公室交谈工作时,李子木知道田草喜欢揽权,喜欢帮人办事得好处。李子木就对田草说:“田主任,你的脑子比我活,办法和点子比我多,你干脆帮我一个忙。” 李子木故意不说后面的事,他要看看田草会是什么反应。 田草很骄傲的笑了笑说:“在钢铁厂内没有我办不成的事,你老李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以前,田草从不叫李子木老李的,他自从当了副主任后就叫李子木老李了。李子木想,人家田草都叫自己老李了,那自己也不能以老自居了。李子木就把田草叫“老田”。 李子木显得非常真诚也很无助的样子说:“老田,你是清楚我原来在宣传科,宣传科的弟兄们在这次机构改革中走的人最多,大多数弟兄都有了好的去处,现在还没有落实的只有何勤俭一个人了,他才四十岁出头离退休的时间还早,他如果长期待岗也不是办法。你老田的路子广点子多,你帮忙想个办法把他的事情落实了。”李子木说后就把星期天在街上遇到何华明的事说了一下。李子木只知道何中明想到思想工作部开车,但他不知道何中明曾经找过田草。李子木把何华明说的话向田草一说,田草觉得李子木是针对他的,当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他从李子木的办公室出去后,就将李子木与何华明的事添油加醋的向熊世白书记汇报了。 熊世白书记对何勤俭是非常不满的,甚至是非常愤恨的,他已经把何勤俭父母亲的事情给李子木说了,李子木不但不顺着他,反而帮何勤俭联系单位,还要求田草也帮忙联系单位,李子木真的是与我离心离德啊!熊世白书记本来就是一个急性子,他听了田草的汇报后气不打一处来,当即抓起电话:“李子木,你马上过来一下!” 李子木听到熊世白书记的语气顿觉不妙,心想自己在什么地方冲撞了熊书记。李子木忐忑不安的来到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熊世白书记脸色铁青,呼吸也不平静。李子木胆战心惊的问道:“书记,你找我?” 熊世白书记拿起自己的日记本使劲往办公桌上一甩,恨恨的说:“何华明给你说了什么?” 李子木心里一紧,哎呀!我怎么把何华明的事给田草说了呢?肯定是田草向熊书记汇报的。李子木连忙说:“那是何华明给我开玩笑说的。” “他开玩笑也不行!上级的决定岂容他质疑?你李子木太令我失望了,他那样说你为什么不反驳?你没有一个中层领导干部的样子,这样的歪风邪气你都不敢斗争,要你这样的中层干部何用?” 李子木见熊世白书记那个样子,什么话都不敢说,站在原地等着他说。熊世白书记是不是发现自己失态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的语气缓和下来轻轻的说:“你坐吧!” 熊世白说着先坐下后,李子木才坐下。 熊世白脸色稍好了一些,望着李子木说:“子木,你准备怎么安排何勤俭?” “书记,我没有想安排他,我只是想给他找一个单位让他早点离开宣传科的办公室。” “子木,何勤俭说话阴阳怪气的,下面是没有单位愿意接受他的,你也不要去给下面单位打招呼,就让他自己去找吧!”熊世白书记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李子木明白熊世白的意思,那就是不要帮何勤俭了。 李子木虽然同情何勤俭也愿意帮他,但是熊世白书记已经明确要求了,李子木的自私心不容许他继续那样做了,他不能为了何勤俭使自身难保。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后,细细的梳理了一下这段时间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从朋友这个角度来说,自己对周牧童与何勤俭已经尽力了,但从熊世白书记的下属这个角度来说,的确没有顺着他的意思去做。 李子木想起何勤俭这段时间愁眉苦脸的样子,作为曾经一块的同事和朋友,李子木心里又过意不去,内心深处还是很想帮何勤俭一把的。李子木想到这里,觉得让周牧童打着他的旗号去帮何勤俭最好,如果熊书记知道后,自己完全可以一推六二五,自己就说什么都不知道,那是周牧童干的。 李子木想到这里立即伸手去抓电话,陈红瑜却一下推门进来,李子木连忙放下电话和陈红瑜交谈起来,过了一阵他又改变了主意不再安排周牧童去办了。 陈红瑜笑嘻嘻的说:“主任,看样子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你说说看是什么事情?” 李子木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唉!你陈红瑜真是我命中的克星啊!你如果当年答应了我跟我在一起,哪里会有现在的麻烦事情啊!” 陈红瑜一下收住笑,往椅子上一坐望着李子木轻轻的说:“怎么啦?” “怎么啦?身边没有你这个贤内助诸事不顺呗!”李子木说后故意很痴情的看着陈红瑜。 “唉!”陈红瑜叹息一声说:“主任,过去了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我本来想给你说件事的,现在见你这个样子我就不给你说了。” 李子木清楚陈红瑜肯定又是说那些“马路消息”,对那些消息不感兴趣,他就无所谓的看着陈红瑜说:“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陈红瑜想了想说:“何勤俭一家人现在对你的意见很大。” “唉!这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现在是这个党委工作部的主任呢?既然是主任就得要承受这些啊!” “主任,他们不仅仅是埋怨你不帮忙的事,人家还说你给下面单位打招呼不要下面的单位接受他。” “陈姐,这是谁说的?”李子木惊诧的看着陈红瑜。 陈红瑜撇了撇嘴说:“你不是不想听的吗?怎么又问起是谁说的了?”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陈姐,不用你说我就知道是何勤俭的家属吴敏说的。她是错怪了我,我怎么会给下面单位打招呼不要他呢?我还在到处找人给他想办法呢!不过,从你这话里我感觉到何勤俭后面肯定很难。” 陈红瑜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他怎么会很难?” “陈姐,你想想看,我根本没有打什么招呼,那说明有人给下面打过招呼了,这打招呼的人肯定比我……” 陈红瑜轻轻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主任,这里面的关系太复杂了……” 这时,李子木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了,他拿起一听是下面一个基层单位打来的:“李主任,你们宣传科的何勤俭怎么样?” “何勤俭同志是我们宣传科的骨干,他在新闻宣传方面有突出成绩,是一个非常有才的人。你说他有才为什么不留在思想工作部?我就给你说,何勤俭同志如果是组织同志的话他是不会离开思想工作部。嗨!他没有加入组织是多方面的原因,并不是他表现不好,而是其他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这些事情你懂的。什么?你们哪里不需要他?嗨,我说你们那里有了他,你们办公室的工作会很轻松的。” 李子木放下电话叹息一声:“陈姐,这就是当父母亲的不会处事遗害后人啊!” 何勤俭想留在思想工作部的愿望落空后,就向有关基层单位递交了简历。不知道是谁竟然向有关单位打了招呼,有关单位就以各种理由拒绝了何勤俭。 第二天上午,有三四个单位给李子木打电话询问何勤俭的情况。李子木想,如果所有的单位都不接受何勤俭的话,那何勤俭怎么办呢?不行!我一定要帮他一下,哪怕被领导骂我也要帮何勤俭一下。 李子木冒着被领导骂的风险,给钢铁厂一个没有多少人愿意去的单位领导打电话:“甘厂长嘛!我听说你那里差一个能写的办公室主任,你有没有人选?没有啊!没有那我给你推荐一个人,这个人做你的办公室主任非常合适。不是我这里不要他,是我们这里岗位压缩了五六个,从我这里已经走了将近一半的人了。甘厂长,如果不是机构改革的话,你想要我这里的人我真不给你呢!你说你要不要吗?这个人就是何勤俭同志,对呀!你知道他的为人,那好!我就通知他到你那里来啊!甘厂长,你必须给他一个主任岗位啊!你不给他主任岗位我就不让他到你那里来,那我们一言为定。” 何勤俭同志的岗位终于落实了。李子木以为会受到领导批评的,没想到几个领导根本没有问过这事。 巴山钢铁厂这次机构改革,宣传科和办公室一共出去了六个同志,何勤俭是最后一个落实单位的。弟兄们的事情解决了,李子木就一心放在党委工作部的工作上。 钢铁厂领导班子为了更好的搞好宣传工作,决定更换闭路电视设备和摄像器材。会上决定由李子木亲自带人去成都购买。 李子木从心里来说是不想去。一是不想离开三妹李子菊,外出吃饭很不习惯。二是去买东西不管好与坏,都有人会说三道四的,李子木不想听这些闲言碎语。 思想工作部副主任田草非常想去,李子木对熊世白说:“熊书记,这项任务让田副主任去吧!他想趁此机会上成都去看看。” “那怎么行?一是他没有分管宣传工作,二是他对这些工作不熟悉,他不是合适的人,你是主任你自己亲自去。” 李子木想推掉这项工作是推不掉了,他望着熊世白说:“书记,领导实在要我去的话我有两个条件,满足这两个条件我就去。” 熊世白惊诧的看着李子木说:“子木,你去买个东西还提出条件?别人是非常想去的,你却推三阻四的,你说说看是什么条件?” “书记,第一个条件我把王刚强带上。他是专业人员由他去选器材,他说哪个仪器好就是哪个。第二个条件就是把曾洪带上。他是财务科长出身他懂财务,我不经手金钱。他们两个一个负责选仪器一个负责合同和财务方面的事情,我只是最后签合同,仪器质量有问题不能怪我,金钱上有问题也没有我什么责任。书记,如果满足我的这两个要求我就去。” 熊世白书记望着李子木笑了笑:“子木,我同意你的两个条件。” 李子木虽然做了防范工作,但还是有领导在熊世白书记面前说了李子木的坏话,李子木至今想起来都觉得防不胜防。 第63章 江山美报复子木 熊世白书记觉得李子木这两个条件是有什么目的,就笑着问他:“子木,你给我说实话,你提出这两个条件是不是有所指,还是什么用意和目的?” 李子木心有不甘的笑了笑说:“书记,我这两个条件的确是有所指的。书记,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我上过一次当了,我就不想再上第二次当。” 熊世白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子木,你别给我打什么哑谜,你给我说说看你曾经遇到过什么事?” “书记,我刚转业下来的时候,单位里是不是兴起办企业的事情?” 熊世白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对!那时候的确是大办各种企业。” “书记,当时办公室有一个公司,名字叫昌达实业公司。公司经营过钢渣、水果等生意。公司从重庆钢铁厂买一些钢渣回来卖给我们巴山钢铁厂,从中赚一些差价。公司又从奉节县拉一些脐橙回来卖给下面各单位赚一些钱。有天我就给领导建议,我原来部队驻地的泡菜很出名,我们去拉些泡菜回来卖肯定会有收益的。领导当即决定派我前往部队驻地购买泡菜。我回到部队驻地后,找到在泡菜厂上班的战友家属,通过她按照批发价购买了泡菜。可我回来后,领导却说我的批发价比成都商场的零售价还贵。我说不会吧?难道是我战友的家属骗了我?领导的意思是我贪污了。书记,我真的是百口莫辩,只能承受着领导的怀疑。书记,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以后不再给公家购买东西了,自己不再接触金钱了。所以,这次领导安排我去购买摄像器材,是二十多万块钱的东西,我不能一两个人去,我必须要三个人去,且要有专业人员去,不然的话我回来就说不清楚。” 熊世白书记笑着说:“你呀!你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好!我同意并且支持你的想法,就让这两人和你一块去买仪器。但最后把关还是你,你不能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们两个人身上。” 李子木得到熊书记的同意后,当即把曾洪曾三娃和王刚强找来:“这次厂里批准我们购买新的摄像机和编辑机,由我们三个人负责去购买。为了使我们买回来的东西不被领导和职工群众说闲话,我提出下面两条要求,负责仪器的选购工作由王刚强同志负责,仪器的功能、质量如何由你王刚强同志把关。价钱合不合理,值不值这个价,这些事情由曾洪同志负责。你们两个选好了谈好了我再出场。你们选三种仪器三种方案,最后我们三人讨论决定三选一。不过我有句话说在前面,仪器质量好坏,价格是不是合理,就由你们两个人负责,有什么问题不是我推责任,我是不想卷入这里面。” 一个礼拜后,李子木三人从成都带回全新的仪器器材。熊世白书记和曾东厂长等领导观看了后都觉得可以都说不错。李子木也把在成都是怎么购买仪器的情况向领导作了汇报,领导当时都没有说什么。 可第二天早上交班会后,熊世白书记把李子木叫到办公室说:“子木,你这次带着懂财务的人去是对的,不然的话还真像你说的那样。” 熊世白书记说后就把曾东厂长等行政领导对李子木的怀疑给他说了。 曾东厂长对熊世白书记说:“李子木这次上成都购买摄像器材,二十多万元的东西他没有在里面搞点名堂?” 熊世白书记笑了笑说:“曾厂长,你知道李子木走之前是怎么给我说的又是怎么怎么做的吗?” 曾东厂长愣愣的看着熊世白书记:“他说什么了吗?” “曾厂长,李子木走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会被怀疑的,他就要求带上懂财务的人员一块去。所以,你说他在这里面搞什么名堂我认为不可能,他要求去三个人的目的就是不想被人怀疑。” 熊世白书记给李子木说了这些后,李子木暗自庆幸自己开始的做法,要不然的话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子木对熊世白书记说:“熊书记,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是坚决不去了,我从今往后不再接触金钱方面的事。” 曾东厂长心里相不相信李子木是干净的,李子木至今都没有得到曾东厂长的回应。但一年后,曾东厂长却极力推荐李子木任巴山钢铁厂的监委书记,从这一点来看,曾东厂长应该相信李子木是清白的。 巴山钢铁厂思想工作部有了新的摄像器材和编辑机后,钢铁厂的闭路电视新闻节目也有了新的起色,很受职工和家属的欢迎,每天晚上八点钟,各家各户都会收看钢铁厂的电视新闻。 钢铁厂思想工作部的工作有了新的起色,干部职工都说李子木这个主任不错是一个合格的主任。但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当思想工作部的主任,竟然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一个与他有恩的老科长,这个老科长很生李子木的气,认为是李子木抢了她的位置。为了缓和与老科长的关系,李子木向老书记汇报了老科长生气的事,打算辞去主任职务。 当年,李子木的转业工作并不顺利,在部队时不顺利,到地方后还是不顺利,虽然最后落脚了却没有住房。当时的人事科副科长江山美见李子木一家三口在外面租房很不方便,就亲自找后勤部门的领导给李子木落实了一间十五六平方米的单身宿舍,使李子木一家人得以住在单位里。江副科长还把李子木在外面租房的租金给报销了,后来多次推荐李子木到有关学校去培训学习,为李子木后来的晋升作了铺垫。 熊世白同志由组织人事科长升为书记后,江善美副科长就升任组织人事科长。 这次机构改革调整,江山美科长觉得思想的工作部门合并后,她能顺理成章的就任思想工作部主任,以为这个思想工作部主任非她莫属,就没有竞聘人事劳资科长。 李子木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思想工作部的主任,他想主任肯定是江山美的,自己最多就是副主任。哪想到书记和厂长都支持他竞聘主任,这完全超出了李子木的预期。开始,李子木在分析几个竞聘人员的情况时,他没有把江山美同志列入竞聘人员中,他从平时的工作中以及领导的话语里,已经感觉到两个主要领导并不欣赏江山美同志,既然领导不赏识她,她想在领导身边工作是不可能的。后来,李子木觉得江山美是老同志,两个主要领导肯定会照顾她的,这时李子木才把江山美列入思想工作部的主任竞聘者。但两个主要领导却不是这样想的,他们不欣赏江山美同志。 在竞聘会上,江山美同志的竞聘发言也很拉垮,不但没有说到重点,而且发言时间又长又啰嗦,她的评分是最低的。但她却认为自己不错,思想工作部主任非她莫属了,结果李子木成了思想工作部的主任,这对江山美同志的打击非常大的。 江善美同志和李子木一样都是从部队下来的,李子木是干部转业,她是战士退伍回来安排的。江山美同志是由老书记提拔起来当的团委书记,后来改任人事科副科长。李子木是老书记的秘书,由秘书任宣传科副科长后来任科长。江善美虽然年龄比李子木大两岁,当兵的时间比他早,但李子木任正职领导的时间却比她早。江山美同志没有分析一下这些因素,而是一味的强调自己资格老就能当主任。当她的愿望没有实现后,心情苦闷是可想而知的。江山美同志把自己的想法给已经退了休的老书记汇报后,老书记虽然没有在位,但他清楚整个形势,他没有对江山美同志说什么,只是劝她要拿得起放得下。 江善美同志认为是李子木抢了她的位置,对李子木不再像以前那样亲切了,反而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李子木把这些情况向老书记汇报后,老书记对李子木说:“你不要理她,这不是你决定的事情,这是领导和组织上的安排。” 老书记并把江山美同志找他的事情给李子木说了。 李子木当时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与己有恩的江山美同志,可他又没办法把这个位置还给江山美同志。 江山美同志由于只看中了思想工作部主任一个位置,没有竞聘其他的职位。李子木担心她落空成为一个待分配的人员,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对她的打击会更大的。 李子木就对田草说:“老田,老领导江山美是你的恩人也是我的福星,这次机构改革她没有看准形势,选的竞聘目标不对使她的愿望落了空。她现在还在生闷气,这样下去对她很不利。我想直接给她说的,但她非常生我的气。你去给她说,要她赶紧竞聘科学技术教育培训中心的主任和书记,不然的话她会成为待分配的人员。” 田草立即给江山美同志说了,她才竞聘了科教中心的支部书记。 田草没有向江山美同志说是李子木的建议,江山美同志就以为是田草的建议。她对田草说:“李子木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对他那么好,他竟然抢我的位置。 田草把江山美同志的原话说给李子木后,他以为李子木会找江山美说什么的,李子木却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仍一如既往的对待江山美同志。 可江山美同志心里始终对李子木有一道坎,始终对李子木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味道。江山美当了科教中心书记没有几天,为了报复整治李子木一下,她就给李子木出了一道难题。江山美同志本以为李子木会很难堪的,哪想到李子木却处理的非常好,得到了两个主要领导的认可,也为他的下一步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可以说李子木是因祸得福。 江山美同志任科教中心支部书记后,科教中心有一个教员王建军是从部队下来的,他是和黄贵族同时到巴山钢铁厂的,他的资历和能力都比黄贵族强,本应该在钢铁厂大展身手的,但由于家庭问题拖累了他,他就没有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以至于影响了他,他在科教中心当了一名思想政治工作的教员。 十多年过去了,王建军一直隐忍着,没有把自己家庭问题向任何人坦露。这次,王建军的妻子陈梅做的过分了,他没有办法再忍就把自己的想法向新任支部书记江山美汇报了。江山美在部队是战士,退伍回来后虽然当了领导,但她的确不擅长做思想工作。又加上她为了报复李子木抢了她的位置,就对王建军说:“建军同志,你这件事情要向思想工作部主任李子木汇报,要他给你想办法解决。” 王建军愣愣的看着江山美,心说这个书记怎么能把问题往上推呢? 王建军此时也是病急乱投医,顾不了那么多了,就按照江山美说的去找李子木。 江山美看到王建军来找李子木了心里暗暗高兴,这是一件难以解决的非常棘手的事,李子木是肯定解决不好的。江山美在一边等着看李子木的笑话。 这天下午,李子木正在办公室整理资料,敲门声响起,他立即停下来望着门口说:“谁呀?请进!” 李子木的话音刚落,办公室门就一下推开了,走进来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他刚进屋,后面又跟着一个打扮漂亮的女人。李子木一惊连忙问道:“你们是……” “李主任,我是科教中心的王建军,她现在还是我的家属,她叫陈梅。” 科教中心有一个王建军李子木是知道的,但他俩没有接触过。李子木听王建军说陈梅“现在还是我的家属!”他觉得这话里有故事。 李子木连忙笑着说:“哦!老王啊!王老师,你们坐!”李子木说着就去给他们倒水,他把两杯水放在二人沙发前的茶几上说:“王老师,你们今天来找我什么事?” “李主任,我要离婚!”王建军说后泪眼汪汪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一惊,王建军怎么找自己说这些话呢? 李子木看了陈梅一眼后望着王建军说:“王老师,你们离婚的事情好像不是思想工作部的事,是保卫科在管这事,你们怎么找我呢?” 王建军从沙发上走到李子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眼巴巴的望着李子木说:“李主任,我知道这事不归思想工作部管,是我们江书记叫我来找你的。我觉得你把黄贵族的事情都处理的那么好,我就想到来麻烦你李主任也把我家里的事处理好。” “哦!”李子木一下明白了,江山美同志是在给自己出难题,她是故意要让我难堪的。李子木想到这里,很关切的说:“老王,你们这离婚的事真不归我们思想工作部管,但是你们既然来了,你们可不可以把你们的事情给我说一说,我帮你们参谋一下呢?” 王建军看了陈梅一眼说:“李主任,不怕你笑话我,陈梅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我要和她离婚。” 李子木扫了一眼陈梅,她低着头不敢看李子木,李子木问道:“陈梅同志,你在哪里上班?” “李主任,我在工程公司上班。” “陈老师,老王想离婚,你有什么想法呢?” “李主任,我不想离婚,我错了改……” 王建军一下打断陈梅:“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改了吗?” 陈梅低下头不作声了。 李子木想既然是一个要离一个不离,那说明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李子木望着二人说:“那这样,既然你们两个人都相信我,那你们就把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说给我听好吗?” 王建军看了一眼沙发上的陈梅,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李子木望着陈梅说:“陈老师,你先回去,等老王说了后我再找你来说,你看要不要得?” 陈梅深情的看了王建军一眼说:“李主任,我不想离婚!” 陈梅说后依依不舍的走了出去。 陈梅走后,李子木把办公室门拴住不希望有人来打扰。李子木想起每年八一节和春节期间,单位里都要对当过兵的人进行慰问,他看到过科教中心名单里有王建军,回头对王建军说:“老王,你当过兵?” “对!我当过兵!” “你是哪一年当的兵?”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王建军。 王建军不好意思的说:“我是七一年当的兵。” 李子木一下想起江西南是七一年的兵就问道:“那你和江西南是一年的兵了?” 王建军笑了笑说:“我和江西南是战友。” “哦!老王,我们都是当过兵的人,说话就不拐弯抹角,你能不能把你想离婚的原因给我说一下,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王建军就把自己的事情详细告诉给李子木,李子木听了后心里很不是滋味,那么能干一个人竟然被家庭问题折磨得没有锐气。李子木被王建军的大度震撼了,王建军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第64章 陈梅搭上鲁明章 王建军的老家在巴山市巴西区金山公社的王家坪大队,王家坪大队在大山上。王建军高中毕业后由于大学不招生他就当兵去了。王建军到部队第二年就上了军校,三年后回到原部队当了排长。 王建军是老家王家坪第一个军官,老家人感到非常骄傲和自豪,很多女孩子都想和他订婚与他在一起,这里面尤数陈家坪的陈梅最迫切。 陈梅是陈家坪的一个大美女,她比王建军早一年高中毕业。陈梅的一个堂叔,她叫大爸的陈继雄是金山公社书记。陈梅高中毕业后,父母亲就托陈继雄这个大爸帮忙想办法给陈梅安排一个工作,陈继雄绞尽脑汁也没有什么办法。恰在这时,襄渝铁路工地招收女民兵,陈继雄就安排陈梅到修建襄渝铁路的民兵师文工团当了一名文工团员,也就是在铁路工地上给建设大军跳跳舞唱唱歌。陈梅以为自己这样能干一辈子的,哪想到三年后襄渝铁路修通了,修铁路的民兵师解散后,陈梅又回到老家陈家坪。 陈梅由于有修襄渝铁路这段经历,她比那些长期在农村劳动的女孩子多了见识,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不管是知识还是阅历都要强过那些女孩子,她在众多追求王建军的女孩子中更有优势。特别是在学校读书时,王建军就知道高自己一个年级里有一个美女叫陈梅,那是女神级的人物。 陈梅也知道低她一个年级的王建军。陈梅得知王建军在部队上了军校后,认为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就想和他走到一起。于是,托人要到王建军的通信地址后就主动给他写信了。 王建军收到陈梅的信后心里泛起阵阵涟漪。在学校时,陈梅这个大美女是所有男同学心中的偶像。那时,王建军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根本不敢有什么奢望,根本不敢想会与陈梅有交集。王建军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陈梅竟然主动给他写信,而且表示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王建军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当即回信表示同意,并花钱给陈梅买了一条漂亮的丝裙。那时候丝裙是紧俏物品,很多女孩子是可遇不可求是无法买到的。 陈梅收到王建军的信和丝裙后那种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她穿上丝裙在同学面前炫耀,使同学们对她羡慕嫉妒恨。 当时,陈梅从襄渝铁路工地回来有一段时间了,自己的叔爸陈继雄虽然答应帮忙,可一直没有下文。陈梅心想,自己和王建军结婚后就跟着他随军,那样就离开了农村。 陈梅天天盼着那一天早点到来,但一个偶然的机会却改变了陈梅的人生。 陈梅的堂叔陈继雄后来从金山公社书记升为罗江区委副书记,他在离开时对继任的公社书记鲁明章说:“老鲁,你是我的老表,我也不隐瞒你了,我有一个侄女叫陈梅,她不管是文化知识还是人的长相都不错,她是从襄渝铁路工地上回来的,如果有可能的话请老鲁你这个老表给予关照。” “好说好说!您是区委领导又是我的表哥,我怎能不尽心尽力呢?”鲁明章满口答应了。 陈继雄以为把侄女陈梅托付给鲁明章,陈梅就有了好的未来。哪想到这才是陈梅后半生痛苦的根源,陈梅后面的事情虽然有她自己把握不当种下的苦果,但也与鲁明章的引领是密不可分的。 鲁明章和陈继雄都是土改时期参加工作的,鲁明章从一开始就是一种投机心理,他没有陈继雄为人踏实,更没有陈继雄正直。鲁明章是在陈继雄的带领下,或者说是在陈继雄的帮助下才参加工作的。陈继雄当了乡副书记后,鲁明章还是村里的干部。陈继雄念在老朋友老表的份上,就把鲁明章从村里调到乡里当了一般干部。鲁明章在陈继雄的帮助下,确切的说是在陈继雄的言传身教下,慢慢的成长为金山公社副书记。 陈继雄升为巴山县罗江区委副书记时,他向县里有关部门推荐了鲁明章继任公社书记。县里领导念及鲁明章是一个老同志就同意了陈继雄的推荐,让鲁明章从副书记升为金山公社的书记。 陈继雄在任金山公社书记时太相信鲁明章了,以至于鲁明章干了许多见不得人的事他都没有发现。 当时,鲁明章分管金山公社的文教卫生工作,这是金山公社里非常有实权的一项工作。那时金山公社里没有其他什么像样的工业,分管工业的只有一个铁匠铺,美其名曰是公社农具厂,然后是公社街上的食店和供销社。分管农业的就是管农民种田和公社粮站的工作。这些都没有分管文教卫生工作好,整个金山公社所有的老师和医护人员都归鲁明章这个分管副书记管。那时一个公社只有一个卫生院,医生主要在公社医院里,另外有几个大队有医疗点,公社医院里的医生有人要常住医疗点。尽管公社所在地的条件也不是那么好,但肯定比大队医疗点的条件好。因此,有人就不想到医疗点去。要想不到医疗点去,只有求助于鲁明章这个分管副书记。因此,鲁明章会得到很多好处。鸡蛋、腊肉要比其他领导吃得多。鲁明章分管的还有一个吃香的工作,那就是全公社一百多个老师的工作了。老师们为了到一个好的学校,就必须求助于鲁明章这个副书记了。 鲁明章不但吃了那些想调换学校老师的好东西,收他们的礼物,而且还占女老师的便宜。这样一个喜欢占女人便宜的人,陈继雄不但推荐他继任公社书记,而且还把自己漂亮的侄女陈梅托付给他,就等于把侄女陈梅送入虎口。 陈继雄后来从罗江区委书记升任巴山县委副书记时,又想推荐老表鲁明章到罗江区里任副书记,巴山县委组织部对鲁明章进行考核时,发现鲁明章不适合当区委副书记,鲁明章才止步不前。后来,鲁明章的事情暴露后,巴山县委副书记陈继雄知道后非常自责和后悔,直到退休陈继雄都不能原谅自己。 鲁明章早在当村干部的时候就不是一个地道的人。 鲁明章的老家在金山乡鲁家坡,鲁家坡村与陈继雄的老家陈家坪村山水相连,两人小时候就认识,两人的母亲是堂姐妹,两人算是姨老表关系。所以,他俩从小就很熟。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土改时,十八岁的陈继雄积极参加土改工作,工作队员发现陈继雄不错就大力培养他。陈继雄加入组织后,工作队为了更进一步的培养锻炼陈继雄,就派他到鲁家坡村去工作。 陈继雄到鲁家坡后发现老表鲁明章什么都不是,就像工作队培养他一样培养鲁明章。鲁明章在陈继雄的指导帮助下,慢慢的从一个小工作人员成为副村长。 陈继雄到金山乡里任职后,就让鲁明章任鲁家坡村的村长。十九岁多的鲁明章当了村长后,俨然一副土皇帝的派头,颐指气使不说,他竟然喜欢和年轻的小媳妇大姑娘在一起。有人把鲁明章的这些毛病向陈继雄这个乡副书记反映后,陈继雄就把鲁明章派到大峰钢铁厂去锻炼。 大峰钢铁厂里都是男职工,鲁明章没有了用武之地倒也规矩了一段时间。后来,陈继雄又把他从钢铁厂,调回金山公社。已经是金山公社书记的陈继雄先把鲁明章安排为公社一般干部,然后再慢慢的培养他。 鲁明章在老表m书记陈继雄的培养下,成了金山公社分管文教卫生工作的副书记。这时,鲁明章手中有权了,他不但收钱收物,而且还占女老师的便宜。 鲁明章虽然在陈继雄的眼皮下,陈继雄竟然对鲁明章的恶习一点都不知道,竟然把自己的侄女陈梅托付给他,其后果可想而知。 这天,鲁明章在陈继雄的办公室里,第一次见到在帮助陈继雄收拾东西的陈梅时,心想,陈老表竟然有这么漂亮的一个侄女,比自己见到的美女老师还漂亮。鲁明章在心里就有了异样的想法。 鲁明章笑着对陈继雄说:“表哥,我记得你是家里的老大,你兄弟妹妹的娃娃我都见到过的,没有发现你有这么大的一个侄女啊?” “哦!”陈继雄就实话实说:“老表,这个侄女是我二爸的孙女,是我一个堂哥的女儿。” “哦”鲁明章明白了,陈梅并不是陈继雄的亲侄女而是堂侄女。鲁明章看着陈梅想起后面的事脸上竟然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靥。 鲁章明一边和陈继雄说话一边帮着收拾东西,一边不时偷偷的观察着在一旁忙碌的陈梅,他恨不得马上就把陈梅拥入怀中。 鲁明章笑着说:“梅梅,你大爸到区里工作了,你有什么事需要我这个表叔帮忙的,或者赶场的时候想歇一歇的时候就到表叔我这里来坐一坐。” 陈梅连忙说:“谢谢书记表叔!” 第二场赶场,陈梅为了和鲁明章这个书记表叔搭上关系,特意从家里背了三十个鸡蛋和几斤豇豆。 那时,农村人的鸡蛋是有上交任务的,每家每户必须要交够鸡蛋任务才能购买盐巴和煤油。 陈梅这三十个鸡蛋是从她的叔爸家东家三个,西家四个一家一户凑起来的。陈梅担心鸡蛋被市场管理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发现了,就把鸡蛋放在背篓的最下面,上面用豇豆遮盖着。陈梅还不放心,又用自己的外衣盖在豇豆上面。 陈梅走到金山街口,看到市场管理委员会的工作人员正在检查赶场的人,她稍微迟疑了一下就大步往街上走去。 市场管理委员会的工作人员早就练成火眼金睛了,他们见陈梅走来一把拦住她说:“你背篓里是什么东西?” 陈梅不慌不忙的说:“我背篓里是豇豆!” “豇豆?你背这么多豇豆干什么?你放下来让我们检查一下!”市场管理委员的人员说着就要动陈梅的背篓。 陈梅知道这些人也是欺软怕硬的,就大声说:“好啊!你们检查就是了!我这是给我表叔鲁明章书记送的。” 市场管理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听说是给新任党委书记鲁明章送的,一个个就没有开始的气焰了,准备放陈瑜离开。但其中一个人不相信似的盘查起陈梅:“你是什么地方的人?你姓什么叫什么?” “我是金山公社陈家坪大队的人!”陈梅回答后,其他的人悄悄的交谈起来,有人说:“鲁书记和原来的陈书记是姨老表,陈书记的老家就是陈家坪,她说的没有错。” 可那个人还是不让陈梅离开,他非要检查陈梅的背篓。恰在这时,鲁明章带着几个公社干部来巡查了。陈梅看到鲁明章后大声吼叫道:“鲁表叔!鲁表叔!” 鲁明章听到陈梅的呼叫后大步向陈梅走过来:“梅梅,你叫我吗?” 陈梅委屈的说:“表叔,我给你背的豇豆来,他们市管会的硬是不让我走,在这里盘查了我半天,非要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鲁明章瞪着眼睛扫了那几个人一眼说:“哦!你们工作不错吗?连我的侄女都不放过,你们的胆子是不是大了点?” 那几个人连忙道歉。 陈梅背着背篓跟着鲁明章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兼卧室。鲁明章见到没有穿外衣的陈梅,真想一下子把她搂抱在怀里。 鲁明章心想,不急!我要她主动送上门来。 鲁明章给陈瑜倒了一杯水后问道:“梅梅,你加入组织没有?” 陈梅喝了一口水后说:“表叔,我在修襄渝铁路的时候就加入组织了。” “你修过襄渝铁路?”鲁明章惊诧的看着陈梅:“那你修过铁路又是组织同志那就好办了。梅梅,我看先让你当大队妇女主任,不!干脆让你当大队支部副书记,当一段时间的副书记后就让你当大队书记,然后就想办法把你调到公社来当妇女主任,这样你不就走出来了吗?” 陈梅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她在心里想,这个鲁明章书记表叔是真心在替自己考虑。自己的大爸陈继雄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这样安排,这个书记表叔却在认识不久就这样安排,这个表叔不错。 从这以后,陈梅完全相信了鲁明章。鲁明章没有食言,后来真的让陈梅走出了农村。陈梅为了报答鲁明章的关怀,竟然主动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了鲁明章,这也为她后来的不幸生活埋下了祸根。 第65章 陈梅愧对王建军 鲁明章自从见到陈梅后心里就像猫抓一样始终放不下了。鲁明章为了尽早得到陈梅,他的工作也进行得很快。 第二天,鲁明章带着公社办公室的人来到陈家坪大队。他先问了陈家坪大队的工作情况,然后对大队书记陈继江说:“老陈,我们各级组织政府要大力培养年轻干部,特别是一些年轻的女干部。你们陈家坪大队有一个陈梅,我听说这个同志是修过襄渝铁路的,她各方面都不错,你们大队怎么就不把这些同志纳入大队的领导班子呢?” 陈继江不好意思的说:“鲁书记,这个陈梅的确不错,可她是个女同志,早晚要嫁人要离开我们陈家坪,所以……” 鲁明章一下打断陈继江:“所以,你们就不培养这样的同志?你这大队书记的想法就是错的,陈梅再嫁人她也是在咱中国,她不可能跑到外国去。你这个大队书记都是这样的思想,也难怪你们陈家坪大队的工作搞不起来,首先你这个书记的思想都不行,那怎么能搞好大队的工作呢?我看你这个大队书记也该换一换了。” 鲁明章回到公社后把自己想撤换陈继江的想法在公社会上一说,虽然有人有不同意见,但碍于情面也就没有说出来,反而支持他的想法。 鲁明章为了得到罗江区委副书记陈继雄的支持,专门打电话向陈继雄汇报了自己想换掉陈继江的事。 陈继雄很认真的说:“老表,你是公社书记,你想撤换一个支部书记是你的权利我没有意见。不过你要撤换我老家陈家坪的支部书记你可要三思啊!不要因为……” 陈继雄的话还没有说完,鲁明章就一下打断他:“老表,我这个时候撤换陈家坪大队的书记不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的,相反对你还有好处。我是在你离开我们金山公社后,是我当书记时撤换的,陈继江只会念你的好,不会说你什么的。” “老表,那你准备让谁当陈家坪大队的支部书记呢?”陈继雄不解的问道。 “陈书记,我们各个大队的支部书记都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年龄普遍偏大,而且没有一个女干部。我想为了培养年轻干部,特别是为了培养年轻女干部,我打算让陈梅同志当陈家坪大队的支部书记。” “鲁书记,鲁老表,你的想法很好,可陈梅没有基层工作经验,你一下就让她当一个大队的支部书记可能不太合适啊!” 鲁明章笑了笑说:“陈书记,大表哥,你放心,我让陈梅当支部书记,让陈继江当支部副书记,这样陈家坪大队的工作就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老鲁啊!你这样安排陈家坪大队的领导干部,陈家坪人是会有意见的。” 鲁明章不解的问道:“他们有什么意见?” “老表,他们会说你是和我官官相护,你竟然让我的侄女起来当大队书记,他们难道会没有意见吗?” 鲁明章笑着说:“陈书记,这就是你多虑了!陈梅是你的侄女,难道就不是陈继江的侄女吗?” “可我和陈继江的情况不同。陈继江和我们是一百多年前的亲缘关系,而陈梅是我二爸的孙女,我们的关系是很近的。” “老表,这有什么吗?陈梅并不是你的亲侄女,她不是你弟弟妹妹的孩子,与陈继江的孩子叫你一声大爸是一样的。这是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一定会处理好的。陈书记,既然一个大队支部书记的任命是我这个公社党委书记的权利,那我就好好的培养一个女干部,使我们在培养干部工作上走在巴山县的前面。” 鲁明章雷厉风行说干就干,几天后就正式宣布:陈梅任陈家坪大队支部书记,陈继江任大队支部副书记。 陈梅没想到鲁明章这个表叔动作这么快,才十天时间竟然使自己成了陈家坪大队的头号人物。 陈梅任陈家坪大队支部书记的消息成了金山公社的头条新闻,陈梅不但是金山公社第一个年轻的大队书记,而且是第一个女大队书记,就是整个罗江区乃至整个巴山县都是第一个年轻的女书记。一时之间,陈梅在罗江区的会议上露脸了,甚至巴山县的支部书记会议上她也多次上台发言。 陈梅由于是高中毕业生,又在襄渝铁路工地上锻炼过,她上台发言不但显得落落大方,而且发言讲话条理清晰,节奏紧凑。声音又好听,很受与会者喜欢。 这天,陈梅和鲁明章在县城参加一个先进支部书记会议。会上鲁明章和陈梅都在大会上发了言,两人好不风光。特别是陈梅的发言更是受到县里领导的表扬。陈梅觉得自己这些成绩的取得,都是鲁明章这个表叔书记给自己带来的,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感谢鲁书记。 这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陈梅走进了鲁明章的房间,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这个大她二十多岁的表叔。从这以后,只要有机会,陈梅都要到鲁明章的房间里去。 那时,陈梅虽然和王建军订了婚,但她心里一直有个想法,那就是自己真的当了公社干部后,就不和王建军在一起了。 陈梅由于是巴山县的知名人物,又是一个年轻的女大队书记,县里破格将她提拔为公社妇女主任。陈梅跳出农村的想法真的实现了,这一切都是鲁明章这个表叔这个书记带来的,陈梅更加感激鲁明章了。 鲁明章为了能长期和陈梅在一起,就想让陈梅嫁给自己的儿子。鲁明章想,陈梅做了自己的儿媳妇后,自己和她就方便了。但陈梅却看不上鲁明章的儿子,鲁明章的儿子只是一个公社的电影放映员。陈梅觉得自己是公社的妇女主任是一个公社干部,自己怎么能和一个普通的电影放映员在一起呢? 陈梅心有不甘,可她又没有什么办法明确拒绝鲁明章。她就一边和王建军继续保持联系,一边和鲁明章以及他儿子间周旋着。 就在陈梅感到苦恼的时候,鲁明章出事了。 鲁明章没有当书记之前,他是副书记的时候,就利用分管文教卫生工作的机会,多次占女教师和女医生的便宜。当了书记后,金山公社就是他的天下了,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想占谁的便宜就占谁的便宜。 鲁明章已经四十二三岁了,尽管有陈梅这个年轻的公社妇女主任时常陪着他,他还是不满足,他竟然打起了一个军嫂的主意。 这个军嫂叫李珍,她的丈夫在部队服役,她在一个乡村小学教书。一天夜里,李珍的小孩突发疾病,在其他老师的帮助下,打着手电筒连夜走了二十多里山路来到金山街上,经过医生的抢救小孩才转危为安。 这件事情发生后,李珍老师为了孩子就申请调到离街上近一点的学校。金山中心校的校长同意了李珍老师的申请,可公社分管领导副书记鲁明章却不同意。 李珍老师也给鲁明章送过鸡蛋送过腊肉,鲁明章还是不答应。李珍老师清楚鲁明章要的是什么,为了孩子咬着牙在一个漆黑的夜晚走进了鲁明章的房间里。第二天,李珍老师的调动申请就批准了,并且被安排在中心校当老师。 鲁明章舍不得李珍老师的美貌,隔三差五的要求她来陪自己,如果李珍老师不陪他的话他就会让李珍老师哪里来的就回到哪里去。 鲁明章升为书记后,尽管后来有陈梅的陪伴,但他还是时不时的要李珍老师来陪陪他。 李珍每次都是半夜来半夜走,哪想到这次李珍老师半夜来的时候,被起来上厕所的副书记魏耀武发现了。魏耀武及公社其他干部早就对鲁明章的作风问题有所怀疑了,只是苦于没有真凭实据。 魏耀武不动声色的悄悄跟踪过去,李珍老师走进鲁明章的房间后他一切都明白了。魏耀武悄悄的把鲁明章的房门扣上,这样一来,鲁明章和李珍老师是没有办法逃出来的。 魏耀武当即把其他在家的公社干部叫起来,大声的说:“我刚才发现一个强盗进了鲁书记的屋,为了鲁书记的安全,我们必须把这个强盗抓住。魏耀武对公社武装部长刘杰如说:“刘部长,你是当过兵的人,你有办法对付钻进鲁书记房间的强盗的。” 陈梅也被魏耀武副书记叫起来了,十多个公社干部齐刷刷的站在鲁明章的寝室外。 鲁明章当时正和李珍亲热,听到外面的动静后顿觉大事不妙,连忙穿好衣服把李珍藏在门背后,可他却打不开门了。 外面十几只手电筒照在鲁明章的房门上,魏耀武才把门扣取下,鲁明章走出来就要发火,但十几只手电筒照得他睁不开眼睛,他大声骂道:“你们混蛋!你们……” 鲁明章的话还没有说完,武装部长刘杰如一把推开他进去后从门后拉出瑟瑟发抖的李珍老师,鲁明章坐在床边耷拉着脑袋什么话也不说了。 陈梅看到李珍老师后一切都明白了。 几天后,鲁明章被撤销书记职务开除组织,作为一般人员留在公社。 当时,陈梅真担心鲁明章把他和自己在一起的事情交代出来,要是那样的话一切就完了,还好鲁明章始终没有说一个字。 陈梅不想再见到鲁明章,就求已经是区委书记的陈继雄这个大爸把她调到另外一个公社去当妇女主任。 恰在这时,王建军随部队参加边境作战去了。几个月后,王建军凯旋归来,本想当时就回家探亲的,由于部队事情多就没有回家探亲,他就委托战友颜球代他去看看陈梅。 当颜球找到陈梅后,颜球说:“建军已经顺利归来了……” 颜球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梅就冲口而出:“这次打仗死那么多的人,怎么就没有把他打死呢?” 颜球愣愣的看着陈梅,心说:“这个女人歹毒!” 颜球看了一眼王建军托他带的礼物,他本不想把东西给陈梅的,想了想,最后还是给的陈梅。 陈梅接过去后,既不热情也没有打开看一下,随手往旁边一扔,一副不屑的表情。 颜球回到部队后对王建军说:“伙计,找对象选伴侣不能光看漂亮,而且还是要选心肠好的人,那样才能幸福。” 当时,王建军以为颜球这样说是他这个指导员做思想政治工作的习惯,并没有往其他方面想,直到结婚的时候,他才想起颜球当时说话的用意。 陈梅以为自己当了妇女主任后会一步步高升的,哪想到她却始终在原地踏步。 陈梅觉得自己高升无望,才下定决心和王建军结婚的。 那时军婚不但政审严格,而且体检也非常认真。陈梅清楚自己的事情,如果体检的话是肯定会被发现的。为此,陈梅也是费了一番周折的。 陈梅从鲁明章身上看到还是王建军可靠,就下定决心和王建军走到一起。如果从这时开始,陈梅一心一意和王建军好好的过日子,她后面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麻烦了。 陈梅决定和王建军在一起后,两人的婚事就提上了日程。王建军向部队领导机关相关部门提出申请后,部队当即发函到巴山县有关部门对陈梅进行政审。陈梅是公社妇女主任政审肯定过关了。 那时部队军官结婚不但要进行严格的政治审查,而且还要进行身体检查。不但要检查身体有没有疾病,而且还要严格的进行妇科检查。 陈梅清楚自己的身体,如果进行妇科检查的话就要露馅,那样的话她不但不能和王建军结婚,而且还会身败名裂。 陈梅的体检由县武装部相关人员带到县医院检查,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只要一检查她的事情就会彻底败露。 陈梅不想放弃王建军,经过思索找到叔爸,已经是巴山县委副书记的陈继雄。 陈梅在陈继雄面前哭着说:“大爸,我丢了我们陈家的脸,请您老人家原谅我,我是为了工作为了有出路才不得以那样做的。” 陈继雄什么都明白了,出了一声长气说:“是不是鲁明章那个坏蛋害了你?” 陈梅抹了一把眼泪点了点头。 “这个鲁明章简直不是人,连我的侄女都不放过,他也该走到现在这种地步。梅梅,鲁明章现在不是已经处分了吗?你还和他在一起?” “大爸,我早就没有和他在一起了,我现在要和王建军结婚……” 陈继雄惊诧的看着陈梅:“你说的就是那个军官小王吗?” “就是他!” “唉!梅梅,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啊!你就这样和他错过了,多可惜啊!” “大爸,我不想和王建军错过,我要和他结婚!” “你想和他结婚?梅梅,你知不知道军官结婚是要严格体检的?”陈继雄说后紧紧的盯着陈梅,他在心里骂道:“你做出那些事情了还怎么能和他结婚呢?”陈继雄只是紧紧的盯着陈梅,并没有把自己心里想的话说出来。 陈梅使劲抹了一把眼泪说:“大爸!我不想失去王建军,我也知道要体检,县武装部已经通知我明天到县医院去体检了。”陈梅说着一下跪在陈继雄的面前:“大爸,我求您老人家给县医院的院长说一下,让我的体检过了吧!” “那怎么行?那不是欺骗部队组织吗?还有你结婚的时候小王是会发现的,那时候恐怕就……” “大爸,只要体检合格了,后面的事情我会有办法解决的,我绝不会连累你老人家。” “梅梅,你大爸革命几十年了,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党组织的事情,你这个要求真的使我为难啊!” “大爸!我求您了!您如果不帮我的话我这辈子肯定完了,我完了我们陈家的脸面也就完了。大爸,你就帮我一下吧!” 陈继雄看着像泪人一样的陈梅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既痛恨陈梅自己不自重,又痛恨鲁明章不是人,同时也非常可怜陈梅,自己陈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女干部,竟然是这样一个没有底线的人。自己如果不帮她一把,她和王建军就不会有结果,那她的事也就传出去了。唉!为了陈梅能有个好的未来,也为了陈家人的面子,自己只好违规了。 陈继雄不想对陈梅说的那么明显,就对陈梅说:“你明天先跟着县武装部的同志去体检吧!等体检结果出来了我再去找他们也不迟。” 陈梅狐疑的看着陈继雄,心想体检结果出来了那不就什么都清楚了吗? 陈继雄看出陈梅的想法,把手一挥:“你先去体检吧!” 陈梅望着陈继雄慢慢的走了出去。 陈梅走后,陈继雄立即把县医院的院长刘一兵叫到办公室来。他把办公室门拴上后对刘一兵说:“老刘,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处理一下。” 陈继雄就把详细情况告诉给刘一兵。刘一兵想了想说:“陈书记,这事情你不用那么担心,我们明天检查肯定是正常的,身体是健康的。他们不是明天就结婚,要过一段时间才结婚,那时候身体有问题不能说是我们体检的时候有问题啊!” 陈继雄明白了刘一兵的意思,笑着说:“老刘,那就拜托你明天……” “陈书记,你放心好了!” 第二天上午,陈梅体检一切正常。 陈继雄看到陈梅那股高兴劲提醒道:“体检正常了,不等于王建军认为正常,你自己后面好自为之吧!” 陈梅清楚要王建军认可自己了,自己后面才能有幸福生活。 陈梅盼着早点和王建军结婚,但又怕和王建军结婚。她在思索自己怎么才能应付过去新婚之夜的大考,自己将来能不能幸福就靠自己怎么应付了。 第66章 陈梅心里有他人 陈梅为了顺利躲过新婚之夜的“大考”,可谓是煞费苦心绞尽脑汁,却始终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陈梅本不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母亲杨新琼的,她既担心母亲替她着急难过,又担心母亲骂她不守妇道,可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给母亲杨新琼说了实话。 杨新琼气得大骂了陈梅一顿:“亏你还是一个高中生读了那么多的书?自己的身子能随便给人吗?你不觉得丢人吗?” 陈梅哭着说:“妈妈,我知道我这是丢人的事情,但我不想在农村劳动一辈子啊!” “你哪怕是在农村劳动一辈子也不能把自己的身子随便给人,何况他是你的表叔?”杨新琼说着又把鲁明章也狠狠地骂了一顿:“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还是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国家干部,竟然做出这样缺德的事,活该他倒霉!” 杨新琼骂归骂,心里也替女儿陈梅着起急来:“王建军那么好的人,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后面怎么过啊?” 陈梅一把抱住杨新琼哭着说:“妈妈,你现在骂我也没用了,我已经是这个样了。我不想失去王建军,你得给我想想办法啊!” “我有什么办法想?你自己做的业你自己想办法!”杨新琼说着狠狠地瞪了陈梅一眼:“我听人说过,用鸡血就可以骗过人。” 杨新琼就把鸡血的使用方法告诉给陈梅。 陈梅有了鸡血骗人的办法后,心里坦然了许多,她不担心自己的丑事被王建军知道了。 当年春节前,王建军从部队回来了。按照王建军父母亲的要求,两人的新婚之夜要在王家度过。但陈梅却对王建军说:“建军,你是部队的干部,我是公社的干部,我俩结婚未必也像农村那些人一样?那样的话公社的领导会怎么看我们呢?” 王建军不想违了陈梅的意就问她:“那你说怎么办?” 陈梅妩媚的笑了笑说:“建军,我清楚父母亲是想风风光光的为我们大操大办一场,可我俩毕竟是国家干部,我们不能像其他人那样在农村办。我们先在公社举行一个仪式,第二天或者以后哪一天回到家里按照农村的风俗请客,这样就不担心别人说我们了。同时,也为父母亲节约下不少的钱。” 王建军觉得这个办法好,笑着说:“梅梅,一切听你的安排。” 陈梅这样做主要是为了自己好操作后面的事,如果新婚之夜在王家,她就没有办法操作了。 春节前三天,陈梅和王建军在公社书记和公社其他领导的见证下,在公社礼堂举行了新式婚礼,两人给参加婚礼的来宾分发了喜糖。两人的婚礼虽然比较简朴,但却受到人们的称赞。 当天晚上,陈梅先安排王建军睡觉,她对王建军说:“建军,你先休息,我要上一趟厕所。”陈梅说着吻了王建军一下,妩媚的说:“建军,你等我!我一会儿来陪你!” 过了一会儿,陈梅娇羞的钻进了被窝,两人幸福的度过了人生最有意义的第一个夜晚。 天亮后,陈梅故意掀开被子让王建军看到床单上的东西,王建军一把紧紧的抱住陈梅。当天,陈梅跟着王建军高兴的回到王家坪,按照王家坪的习俗办了一场热闹非凡的婚宴。 陈梅的事就这样瞒过了王建军。 半年后,陈梅的母亲杨新琼不知道为什么与自己的二儿媳妇,陈梅的二嫂蒙秀兰斗起了嘴。蒙秀兰是一个没心没肺没头没脑的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事该做的人,就把陈梅的事吼了出来。 农村一大部分人本身就是不嫌事多的人,他们虽然是附近陈姓人,与陈梅一家人不沾亲就带故,但他们对陈梅以及陈继雄这一支人是羡慕嫉妒恨的。那些陈姓人听到蒙秀兰吼出的话后只嫌事小不嫌事大,就把陈梅的事当成新闻当成笑话到处传说,甚至还要添油加醋说的更加悬乎,更加有声有色。 俗话说,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一个公社干部有这样的桃色新闻岂能轻易放过,又加上陈梅的丈夫是现役军官,那传播的速度就更快了。那些不利于陈梅的话,很快就传到王家坪王建军家里人的耳朵里。开始王家坪的人是不相信的,特别是王建军的父母亲认为陈梅不但是公社干部,而且还是共产党员,她岂能做出那样的事?但传说的人多了,王建军的父母亲哪有不相信的? 王建军的父母亲与王建军通信的时候,在信中委婉的告诉了他。王建军虽然对陈梅有所怀疑,但想起新婚之夜后床单上的血迹就觉得是有人在造谣,故意败坏陈梅的名声。就回信对父母亲说:“我们在王家坪是比较红火的家庭,有人会妒忌我们的。陈梅一家人在陈家坪同样也会被人嫉妒。那些人没有什么办法败坏了我们两家的名声,只有用这些东西来败坏我们。不要相信那些传说,那是谣言。……” 王建军要父母亲不要相信那些谣言,他仍然一如既往地对待陈梅。 几个月后,王建军给陈梅办理了随军手续,陈梅来到部队驻地街道上班,成了街道上的一名干部。 一年后,陈梅生了一个儿子,王建军高兴得不得了。儿在五岁时的冬天,陈梅家里的侄儿陈立要结婚,陈梅这个姑姑怎么能不回去呢? 晚上,陈梅对王建军说:“建军,我的侄儿陈立要结婚了,他来信希望我们能回去参加他的婚礼。” 王建军想了想说:“按说我们有五六年都没有回过老家了,是应该回去看看的。可我刚当营长不久,教导员又上学去了,部队不能没有主要领导在家,我得留下来就不能陪你回去,只好你一个人带着儿子回去了。” 陈梅惊愕的说:“我怎么带着儿子回去呢?”陈梅不想带着儿子回去是有原因的,她在心里也不希望王建军跟着她一块回去。 “梅梅,你不在家我又要带部队,部队的事情随时都会有变化的,你不把儿子带着他留下来怎么办?再说儿子的爷爷奶奶、外爷外婆只是在照片上见过儿子,几个老人还没有见过他,你就把他带上吧!让几个老人见见他。” “建军,不是我不想带儿子回去,这临近过年进入春运了火车挤得很,我带上儿子不方便。我回去也就是几天时间,最多一个星期我就回来。一个星期内部队不会有事的,儿子就留在你身边。” 陈梅没有带上儿子一个人从北方部队回来参加侄儿陈立的婚礼。陈梅侄儿的婚礼结束后,她并没有立即返回部队。 十天后,王建军以为陈梅要回来了结果没有回来。半个月后陈梅还没有回来,王建军担心得不得了,他以为陈梅在家出了什么事。 那时由于通信不发达,两地之间只能靠书信联系。王建军每天都盼着陈梅的来信,可始终不见陈梅写一个字回来。离春节只有一天了,王建军认为陈梅一定会在春节那天回来的。哪想到陈梅不但没有在春节返回部队与王建军和儿子团聚,而是直到春节过后十多天才返回部队。 当时,王建军问陈梅:“你为什么没有在婚礼结束就返回来?” 陈梅说:“那时正是春运的高峰期,火车票不好买就没有按时回来。” 事实并非如此,陈梅没有按时回去另有原因。 春节前半个月,陈梅从北方部队驻地坐火车在巴山城下车后,已经是傍晚六点多钟了,要想回金山公社已经是不可能的,她就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通川路巴山大众旅馆住下,这里离长途汽车站近,陈梅觉得方便第二天赶车回家。 陈梅本来可以到已经退休在家的大爸陈继雄家里去住的,但自从她和鲁明章的事情被陈继雄知道后,她就觉得自己没脸去见陈继雄,就没有到陈继雄家里去住。 第二天一早,陈梅早早就来到汽车站想买车票回金山,哪想到车票昨天就已经卖完了。 那时,从巴山城到各个公社每天只有一趟班车,早上六点半钟发车后,当天下午三四点钟返回城里,错过了班车只能买第二天的车票。 陈梅没有赶上当天的班车非常失望,只好买第二天回金山的车票。 陈梅买好车票后又回到大众旅馆住下,吃了早饭后就一个人逛大街。陈梅有五六年没有逛过巴山城了,自从随军北上后就没有回来过。虽然五六年时间过去了,但巴山城的变化并不大。 陈梅这里走走那里看看,哪想到竟然在老车坝上遇到她最想见的人,王建军的二弟王建民。 王建军的二弟王建民川北医学院毕业后分到金山公社卫生院当医生。那时,偌大的金山公社卫生院里虽然有十几个医生,但只有王建民是一个正规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其他医生要么是由农村的“土郎中”改过来的,要么是中等医科学校毕业的中专生。王建民是第一个大学生,县卫生局和公社领导都非常重视王建民,把他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培养。一年后,王建民升任金山公社卫生院的副院长,两年后又升任卫生院院长。 王建民的妻子吴秀芬是卫生院老医生吴大中的女儿,那段时间正在巴山城县医院进修。王建民就是在县城来看望吴秀芬的。白天吴秀芬要上班,王建民没有事情做就一个人在街上溜达,没想到在老车坝遇到了陈梅这个大嫂。 陈梅随军走的时候,王建民还在上大学,如今他已经是公社卫生院的院长了。叔嫂有五六年没有相见,自然有很多话要说。陈梅见到王建民后真想一把抱住他,可这时大街上陈梅只好强忍着没有拥抱王建民。 王建民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有熟人就一把握着陈梅的手说:“大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住在什么地方?” “老二,我是昨天下午六点多钟下的火车,我住在大众旅馆的。我本来今天回金山的,结果没有买到车票,我就明天回去。” 王建民惊诧的看着陈梅:“你不是已经把车票买了吗?” 陈梅有些遗憾的看着王建民:“我已经买了。” “嫂嫂,你这次回来有……哦!我想起来了,陈立要结婚了,你是回来参加他的婚礼的?” 陈梅轻轻的笑了笑:“对!我就是回来参加他的婚礼的。” 王建民松开陈梅的手,掰着手指头算了算说:“还有四天时间,你干脆就在城里再玩耍两天后回去?” 陈梅想了想,一把抓住王建民的手娇媚的说:“好!我听你的!” 王建民高兴的拉着陈梅往汽车站走,边走边说:“走!我们到车站去把票退了!” 陈梅和王建民手牵着手,一边走一边快乐的说笑着,两人就像恋人一样。 两人来到车站把车票退了后,就来到大众旅馆陈梅的房间里。一进屋,陈梅反手就将房门拴死,一把抱住王建民就倒在了床上。…… 两人一阵疾风暴雨后,陈梅在王建民的怀里流泪了。陈梅搂着王建民的脖子轻轻的说:“民民,六七年了,我终于又得到你了。” 七年前,陈梅和王建民结婚后,暑假期间,王建民受父母亲的安排给陈梅送鸡蛋和腊肉去。 那时,陈梅在柏树公社当妇女主任。从王家坪到柏树公社有六七十里路,王建民到柏树公社后想当天赶回家是不可能的,他就在陈梅那里过夜,第二天才返回王家坪。 陈梅的寝室兼办公室是一个长条形的房子,宽只有三米,长却有七八米,面积有二十多平方米。陈梅用布帘子将房间隔开,里面是她的卧室和厨房,外面就是她的办公室。 那晚上,陈梅用王建民背来的腊肉和鸡蛋款待了王建民。 睡觉时,由于是夏天天气比较热,陈梅就在地上铺了一床席子,王建民就睡在席子上。 天气太热了,陈梅只穿了一条短裤和一件背心,她丰满的身材在十八岁的王建民眼前晃来晃去的,使王建民心里像有无数只虫子在爬一样难受。他时不时从布帘的缝隙处望向里面的陈梅。 王建民也只穿了一个短裤,上身赤裸。陈梅看到青春活力的王建民心里有了异样的感觉。 以前,鲁明章没有出事的时候,陈梅如果有需要的话就会悄悄的来到鲁明章的房间。自从鲁明章出事后,陈梅除了结婚时与王建军在一起快活了二十多天,王建军走了这大半年时间,陈梅忍受着煎熬,真是度日如年。 现在,陈梅看到活力四射的王建民,心里泛起涟漪。她虽然躺在床上,心却在布帘外面的席子上。陈梅几次都想走到外面去,但她不知道王建民心里是怎么想的。 半夜里,陈梅实在难受,就走到外面来挨着王建民躺在席子上说:“建民,里面床上太热,没有这地上的席子凉快。” 王建民本来就在窥探陈梅,现在陈梅竟然主动睡在自己身边了,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嫂嫂,你就在这里睡吧!”王建民说着往旁边挪了挪。 陈梅见王建民没有反对就将手搭在他身上。王建民本来已经热血沸腾了,陈梅的手搭在他身上,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王建民在陈梅的引导下,终于从一个小伙子变成了一个男人。 第二天王建民要走,陈梅却把他留了下来,直到三天后王建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陈梅。 两人本来约定后会有期的,哪想到几个月后陈梅就随军走了,两人一别就是五六年,陈梅随军后见不到王建民,她就每过几天给王建民写一封信,在信中诉说相思之苦。 陈梅不希望王建军跟着一块回来,不想带儿子回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方便和王建民在一起,她提前回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见王建民。陈梅本以为要在金山街上才能见到自己思念的人,没想到竟然在县城见到了。陈梅在王建民的怀里激动的哭了起来。 王建民直到晚上十点钟才回到妻子吴秀芬的住处,他对吴秀芬说:“秀芬,明天我就回金山了!” 王建民其实并没有回金山,而是在县城陪着陈梅玩了两天,直到第三天两人才回到金山。 陈梅参加了侄儿陈立的婚礼后,她也想过回到北方部队家里,但由于大雪封路,陈梅就借此住在王建民的家里,过着不是夫妻胜似夫妻的生活。 本来春节期间,吴秀芬回来了,陈梅完全可以回到部队的,但她要等春节后吴秀芬走了再和王建民温存一番后才走,所以,直到春节后十多天陈梅才回到部队家里。 王建军虽然对陈梅回家不按时回来有所怀疑,但一直没有什么证据。直到有一年夏天,王建军带着陈梅和儿子回家,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才看出陈梅与自己兄弟关系非同一般的端倪。 第67章 建军发现新问题 陈梅自从参加了侄儿陈立的婚礼回到部队后时不时的发呆。有时炒菜炒着炒着竟然停下来,呆呆的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直到锅里燃起来窜出火苗了她才反应过来。 这天晚上,陈梅和王建军同房时,她竟然柔声细语的说:“民民,我好喜欢……”陈梅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一把抱住王建军。 过了一阵,陈梅望着王建军说:“建军,老家那些公社干部兴乱开玩笑乱说笑话。” “哦!他们乱开玩笑乱说笑话?”王建军轻轻的笑了笑:“他们虽然是公社干部,但始终脱离不了农村人那种口无遮拦,乱说笑话的毛病。不过这也是农村基层干部和群众相处融洽的表现。” “哦!那你如果是一个农村基层干部的话,你不也会那样乱说笑话?” “嘿嘿!入乡随俗吧!” 陈梅眼神迷离的说:“唉!别看他们都是些领导干部,开起玩笑来不比农民差。” “梅梅,难道他们也开你的玩笑?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啊?你这么在意?”王建军说后紧紧的盯着陈梅。 “嗨!他们说什么好吃不过饺子,好骑不过嫂子。还说兄弟骑嫂子是正常的事。你听听这哪里是国家干部说的话?” “嗨!农村的公社干部虽然是领导,但他们大多数人是从农村起来的,农民那种豪放不羁,无拘无束的习气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所以,他们那样说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我在老二建民那里住了几天,他们就开老二的玩笑,嫂嫂在你这里,你不骑白不骑。你听听这是什么话啊?”陈梅说后故作生气的样子。 “农村人嘛!就喜欢说这些话取乐。”王建军说到这里连忙问道:“你在老二那里住了几天?” 陈梅后悔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说:“我回来的时候,由于下大雪把路封了我就在他们家里住了几天。” 王建军从陈梅的表情上看出她好像有不对劲的地方,但具体是怎么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王建军说不出来。 有一天,陈梅收到王建民的信后,这次忘记销毁竟然放在自己的包里了。王建军的钥匙放在办公室忘记带回家,他就想拿出放在陈梅这里的钥匙去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王建军给陈梅留了一把自己办公室的钥匙,他觉得有什么突发事件时,陈梅就可以进自己的办公室。 王建军在找钥匙时看到里面有一封信就好奇的拿出一看,信封地址是老家的,而字迹又是二弟王建民的。王建军觉得奇怪,二弟不是在给我写信吗?他怎么又单独给陈梅写信呢?而且不是寄到部队的而是陈梅的单位的。王建军想看看信的内容就把信收好,他把办公室打开后才认真看起来。 王建民的信是这样写的: 我的梅: 你的来信我收到了。前次没有及时回信是因为事情多久没有及时回信,请你理解我也原谅我。我给你写信你是清楚的,我不能在家里给你写,不然的话被吴秀芬看到了就麻烦了。我只能在办公室里给你回信,但办公室人来人往的,我只能在没有人的情况下给你回信。我不是把你忘了,我怎么能把你忘了呢?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我想起你就心潮澎湃。你春节前回来,我俩才第一次度蜜月,那种幸福的时光我终生难忘…… 王建军看不下去了。原来才是这样的啊!什么买不到车票?完全是骗我的! 王建军想到这里一下站起来从墙上取出手枪:“老子回去问个清楚,干脆一枪结束了她的狗命!” 王建军想着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又一下停住了:“我这样回去问她,她不承认怎么办?我一枪结束了她的狗命自己肯定也活不长了,儿子又怎么办?这事情张扬出去了父母亲的脸面又往哪里放?他们肯定会被气死的。不行!我是王家坪人的骄傲,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受那么大的屈辱都能忍下来,我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王建军又回到座位上,认真的思索起来。王建军想,自己要想办法让陈梅亲口承认。 王建军把那封信好好的保藏起来,不到关键时候他是不会拿出来的。 王建军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在陈梅面前表露一丝。 半年后,家里来电报说母亲重病住院,王建军就一个人回家。在巴山城坐上回金山的长途汽车后,车里的人不知道怎么说起鲁明章的事情来,有人说:“鲁明章不仅仅与那个军属老师李珍有故事,他还和原来公社那个妇女主任陈梅也有故事,而且他们的故事还更多呢!” “是啊!陈梅如果不和鲁明章有故事的话,她能当公社妇女主任吗?” 那些人还说了许多难听的话。 王建军听到这些话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起新婚之夜陈梅的表现,想起陈梅第二天早上故意给他看床单的表情,她好像有一种故意让他看的样子。 王建军心想,陈梅都能和自己的弟弟王建民有事,那她肯定和鲁明章有事了。王建军相信那些人说的是事实。 王建军和陈梅结婚的第二天早上,他看到床单上那么多的血迹后,激动地一把抱住陈梅:“梅梅,你太好了!你受累了!” “建军,这没有什么!这是一个妻子应有的责任和义务。”陈梅说着吻了王建军一下。 “梅梅,你流那么多的血你一定很痛的,我却……” “建军!”陈梅又一下堵着王建军的嘴,过了一会轻轻的说:“这是一个妻子该做的。” 王建军非常感激陈梅。 后来,王建军和几个战友一块吹牛说到新婚之夜的事时,战友们说是要流血,但不是那么多。 王建军觉得陈梅流那么多的血,觉得奇怪就找来有关书籍看,书上说了要有血,但不是很多。 王建军对陈梅流那么多的血始终想不明白,但他想找个机会问问陈梅。 这天在车上听到鲁明章与陈梅有事以后,王建军更加怀疑陈梅了。 王建军这次回家本来是看生病的母亲心情就比较沉重,现在又听到陈梅和鲁明章的事情,王建军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王建军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迷茫中,王建军又听到了一条更使他难过的消息,同时也彻底证实了陈梅与王建民有非同一般的关系。 汽车在山路上逶迤前行。其他人一边诉说着道听途说来的故事,一边望着窗外大巴山区秀美的景色。 王建军有五六年没有回过大巴山了,由于母亲突然生病,导致心情不好就没有心思欣赏家乡的美景。刚才又听到陈梅和鲁明章的事情后,他的心情沮丧到极点,根本没有心思去看看车窗外是什么情况,他就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回想自己这几年来所经历的事。随着汽车的颠簸,王建军慢慢的睡着了。朦胧中听到有人在说二弟王建民的事,王建军一下惊醒过来,闭着眼睛听人们说些什么。 有人说:“王建民这个院长不错。他是我们金山公社医院里的第一个大学生,他的医疗技术是医院里最好的。” “王建民的医疗技术是不错,可你们晓不晓得他还有一件事也是金山公社第一的事情。” “什么事情?你快说啊!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那人笑了笑说:“我们这是在车里吹牛说闲话,我们那里说就在那里丢,不要到处传说是我说的,如果有事我可不认啊!” “你话都没有说,我们又去传说什么呢?” “我们这是坐车摆空龙门阵,那肯定是哪里说的就丢在哪里,怎么会当正事说呢?你快点说,到底是什么事?”有人催促那人快说。 那人回头扫了一眼车内:“你们晓不晓得王建民和他嫂嫂的事?” 有人怀疑的说:“王建民和他嫂嫂的事?没有听说过。” 还有人说:“我是听说过的,就是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有人说:“那可能是有人造谣故意败坏他的名声的。我不相信!他嫂嫂是公社原来的妇女主任,他哥哥听说是部队的团级干部了,他怎么会和他嫂嫂有事呢?” “这事说来肯定是没有人相信的,可你们想想看,嫂嫂和兄弟住在一起十多天,孤男寡女在一起,他们不做点事吗?” “这就是乱怀疑人家了,叔嫂住在一起就说别人有那些事也太……” “这些事情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到底有没有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了。” 王建军听到这些后,想起王建民写给陈梅的信,他相信了,陈梅和王建民的确是有事了。 王建军回到部队后真想找陈梅好好的谈一谈的,但一想到谈起这样的事,夫妻之间肯定没有那么和谐了他就没有说。他想,只要陈梅不回老家去,陈梅没有机会与王建民在一起,就不会再有事情发生的。 一年过去了,王建军和陈梅的儿子要上小学了。王建军觉得儿子都快七岁了还没有见过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就决定在暑假期间带着儿子回老家一趟。 王建军一家三人回到老家后,看望了父母亲就到陈家坪去看望了陈梅的父母亲。所有的亲人都看完了,唯独没有见到弟弟王建民一家人。 这时,王建民没有在金山公社卫生院了,而是到罗江区人民医院当副院长了。从金山到罗江虽然通了公路但没有通班车,王建军一家人要去看二弟一家人很不方便。王建军正在筹划怎么到罗江去,自己要不要到罗江去的时候,王建民却回来了。 陈梅见到王建民的眼神使王建军感觉到很不舒服,他就开始留意起陈梅的一举一动。 上午十点多钟,王建民回家和父母亲以及王建军打了招呼后,就到楼上去睡觉。王建军见王建民睡觉了就带着儿子到院坝里玩耍。过了一阵,王建军回到屋里不见陈梅,他以为陈梅上厕所去了就到厕所去找,厕所没人! 王建军一惊,几步窜上楼去,陈梅正坐在床边整理凌乱的衣服,而王建民则裹着被单睡觉。 王建军一切都明白了,他朝陈梅身上使劲甩了两巴掌后准备动手打王建民。陈梅一下跪在地上抱住王建军不要他动手打王建民。 王建军把拳头举得高高的,愤怒的看着陈梅。过了一阵,王建军放下拳头,低低的却是威严的说:“起来!收拾好东西回部队!” 王建军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如果事情闹大了父母亲会受不了的,自己一大家人的名声保不住不说,父母亲会一气之下出现什么不测事件。为了父母亲的安全,为了一大家人的名声,王建军什么也没有说。他看到陈梅下楼后,望着脸朝里面装睡的王建民说:“建民,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希望你的官越做越大,希望你的一切都顺风顺水。” 王建军下楼来对父母亲说:“爸爸妈妈,我们为了明天赶车顺利,我们现在就到金山街上去住。” 父亲说:“现在太阳正当顶正是热的时候,你们要走也该早一点走啊!” 王建军抬头望了一眼天空:“爸、妈,没事!我们慢慢的走!” 王建军说后带着儿子王小军走了,陈梅在后面一百多米外不紧不慢的跟着。中午一点多钟,王建军一家三口终于来到金山街上,在供销社的旅馆住下后。第二下午四点多钟来到巴山火车站,乘六点多钟的火车回北方部队了。 从老家出来,王建军没有对陈梅说一句话。回到部队后半个月内,王建军也没有给陈梅说话,家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 王建军聪明的儿子王小军这晚上吃饭的时候,突然对王建军和陈梅说:“爸爸妈妈,我知道你们肯定有事,我希望你们的事不要让我在小伙伴面前抬不起头!” 王建军看了一眼陈梅,这是半个多月来他第一次正眼看陈梅。 王建军轻轻的拍了儿子小军一下说:“儿子,你小伙伴们都说什么了?” “爸爸,我的小伙伴们说,小军,你爸爸妈妈的脸色不好看啊!爸爸,从老家出来的时候我就看出你的脸色不好,在路上走的时候我就想问你了,爸爸,你现在可以给我说说吗?” 王建军立即放下碗筷,一把抱住小军流着泪说:“儿子,爸爸心里苦啊!” “爸爸,我知道!肯定是妈妈惹你生气了!”小军说着用小手给王建军揩眼泪。 王建军对陈梅的事情隐忍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说就是因为儿子。王建军不想在儿子幼小的心灵中留下阴影,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儿子,不是的!是爸爸部队上的事,你就不要问了。” 王建军觉得是时候该给陈梅摊牌说一说了。如果再不说的话,对儿子的影响会更大的。 第68章 子木同情王建军 当天晚上,王建军等儿子小军睡着后,坐在沙发上望着陈梅说:“陈梅,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跟我说的吗?” “我……我……”陈梅愧疚的看了王建军一眼,扑通的一下跪在王建军的面前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建军,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像那样做了!” 王建军不想陈梅那个样子,就一把拉起她说:“我们就事论事,不要这些动作好不好?你就坐在这里,我们开诚布公的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王建军配不上你,还是我不能满足你?或者是你还有其他什么想法,你都可以给我说出来。” “建军,我……我对不起你!是我不好!”陈梅抹了一下眼泪望着王建军。 王建军望着墙上的镜框,那里面有他和陈梅结婚时的照片。王建军起身摘下镜框轻轻的抚摸着,他摸了一阵后看着陈梅说:“陈梅,你还想不想和我王建军继续过下去?” “建军,我对不起你!我是坚决要和你过下去的!”陈梅说后眼巴巴的望着王建军。 王建军像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陈梅:“那你既然要和我过下去,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你和鲁明章的事情,我既没有说过你也没有问过你,而且原谅了你,可你却又和我的弟弟王建民竟然做出如此下作的事。陈梅,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陈梅把脸转向一边,她不敢看王建军。 “陈梅,既然你想和我继续过下去,那你就把你的所有情况给我说一下吧!” “建军,我……”陈梅正要开口说的时候,里屋的凳子突然响了一下,王建军连忙走进去看,儿子小军正往铺里躺。王建军明白了,儿子根本没有睡着他一直在偷听。 王建军俯下身子摸着儿子小军的脑袋轻轻的说:“儿子,你给爸爸说实话,你是不是没有睡着?” 小军一下爬起来抱着王建军的脖子说:“爸爸,我不想你和妈妈离婚!” “为什么?”王建军不解的看着王小军。 “爸爸,我的伙伴富强他爸爸妈妈离婚后,他爸爸接了一个后妈来,富强现在都不和我们玩了,我们看到他那个样子好可怜啊!爸爸,我晓得你心里苦,也知道你心里为什么苦。” 王建军愣愣的看着王小军说:“儿子,那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苦?” 王小军看了一眼门外,在王建军的耳畔轻轻的说:“爸爸,在老家二爸回来那天,妈妈和二爸在后门外说的悄悄话我都听到的。妈妈和二爸搂抱在一起亲嘴的事我也看到了。二爸还把手伸进妈妈的衣服里去了,他对妈妈说,他上楼去等妈妈。爸爸,你千万不要离婚啊!你要离婚的话……” “儿子,你放心!我和妈妈不会离婚的!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 王小军不相信的看着王建军:“真的?爸爸,不许骗人,我们拉勾!” “好!儿子,我们拉勾!”王建军和儿子王小军拉了勾手扶着他躺下。王建军抚摸着小军的头轻轻的说:“儿子,你好好的睡吧!爸爸和妈妈是好朋友是不会分开的。” 王建军看着儿子小军睡着后走到外面来对陈梅说:“陈梅,你真叫我没有办法说你,你们做的事儿子都看到了,你根本不配当他的妈妈!” 陈梅惊愕的看着王建军,嘴唇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陈梅,我王建军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唉!这就是我的命啊!今晚上我们不说了,等儿子不在家的时候我们再说吧!” 二十天后,王小军上学读一年级了。这天下午,王小军在学校没有在家,陈梅就把自己的所有事向王建军坦白了。王建军也把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事给陈梅说了。 陈梅流着泪说:“建军,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像这样了!” “那好!既然你下定决心痛改前非,不再做那样的事,我也不再提说过去的事,我俩好好的过日子。” 两人约定从此以后不再提说过去的事,更不能提说离婚,尤其是在儿子面前不能说过去的事,两人要像以前一样开心快乐。 王建军嘴上虽然放下了,但心里并没有放下,他始终想不通自己论人才也不输人,论能力和地位也不比人差多少,那陈梅为什么要那样做呢?而且还使自己无法说出口。 王建军由于心里装着这些疑问,他就变得沉默寡言了,过去那个活泼开朗的王建军再也不见了。才三十多岁的人,显得异常老陈,他的言行举止与他的年龄极不匹配。人们常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王建军却没有一点如狼似虎的样子,他很少做夫妻之事了。有时候虽然做了却是敷衍了事,特别是陈梅正在兴头上的时候,王建军想起她和鲁明章与王建民的事就一下没了兴致,叹息一声后愤愤的说:“脏得很!” 陈梅看到王建军的表情听到他说的话后,心里既痛苦又后悔,只好默默的在一边悄悄的抹眼泪。 王建军自从亲眼见到陈梅和王建民在一起的事情后,他的性格脾气完全变了,对部队的工作也不像以前那么认真抓了,仿佛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领导找他谈过话,他也承认自己不对要努力改正,可他并没有明显的好转。 第二年,王建军觉得自己不能拖部队建设的后腿,就要求转业了。王建军转业的时候,战友们都不理解,认为他在部队应该有大好前途的,为什么会突然变了样,为什么突然转业?战友们百思不解。 战友们始终觉得王建军自从探亲回到部队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样,以前那个有上进心的王建军再也不见了,总觉得这里一定有什么原因。 战友颜球猜想,王建军回老家一定是看到或者听到了有关陈梅什么事,要不然王建军不会突然一下秃废起来的。 多年以后,已经是师政委的颜球回巴山老家,见到王建军后问道:“建军,你给我说实话,你当年突然转业下地方是不是因为你家陈梅的事?” “唉!”王建军叹息一声说:“老颜啊!当年我们从边境作战回来,我要你代我去看看陈梅的时候,你回到部队为什么不把你看到的事给我明说呢?” “建军,我看你那么喜欢陈梅,我不想坏了你的兴致,我就委婉的说了那些话。建军,我当时说的话是有所指的。你当时只注重了她的美貌漂亮,没有注重她的内涵。我本想对你明说的,但见你是那么……” “老颜啊!你当时应该给我明说啊!那时候我还没有结婚,是完全可以重来的,可你这个战友竟然没有给我说实话。……” 颜球不等王建军说完一把抱住他:“建军,我当时以为你明白了我话中的意思了!” “唉!老颜,我不怪你!这就是我的命。我是在十分痛苦的情况下要求转业的。” 王建军转业回来被安排在巴山钢铁厂,钢铁厂人事科把他安排到科学技术教育培训中心,让他做科培中心的副主任。王建军却主动要求不当副主任,只当一般的教员。 王建军以为陈梅不会再和王建民有瓜葛了,哪想到陈梅竟然和王建民藕断丝连,时不时的还有交往。 王建军对李子木说:“李主任,以前的事我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可陈梅却把我的善良忍让当成软弱可欺,所以,我想离婚了。” 李子木看着眼前这个大汉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李子木根据王建军的谈吐判断,认为他如果有一个好妻子的话,他一定会在部队大展宏图的。可惜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竟然被自己的妻子折磨得不思进取,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实在是悲哀。 李子木看着王建军的样子,更加相信“秧好一半谷,妻好一半福”的古训了。 李子木想,我要好好的帮助王建军,使他重新振作起来。李子木想到这里,望着王建军说:“老王,谢谢你相信我!把你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都告诉给我。老王,我觉得你一直没有走出过去的阴影,始终认为陈梅还有那些事,你就对她产生怀疑。所以,你两个的关系就没有好起来。” “不是的!李主任,我虽然心里有阴影,但我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陈梅她根本就没有改,她始终认为我不知道,仍然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王建军接着又给李子木说起转业回来的一些事。 陈梅跟着王建军从部队下来后被安排在钢铁厂的后勤科,她由于是一个组织同志,以前又当过公社的妇女主任,后勤科的领导很看着她,就安排她做协助科领导搞一些采购工作。 陈梅除了个人作风上不检点外,对工作还是非常认真细致的,她也没有贪污占便宜的想法,因此,她在后勤科还是一个受欢迎的人 。 陈梅虽然向王建军保证了不再与王建民来往,但他背地里却不时与王建民在一起。 一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陈梅对王建军说:“建军,我明天要跟着陈副科长出去采购东西,中午就不回来了,你早一点下班回来把儿子的午饭煮好。儿子放学回来就吃,他中午要睡一会午觉。” “没事!你去吧!我会照顾好儿子的。” 那晚,陈梅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长吁短叹,一会儿又唉声叹气,好像有心事。 王建军认为陈梅可能是出去采购东西激动就睡不着,也就没有多想。 半夜一点多钟的时候,陈梅竟然起来烧水洗澡。 那时,巴山城还没有使用天然气。居民一般都到公共澡堂里去洗澡,个别人则在家里用电热管在铁皮桶里烧水洗澡,铁皮桶烧水洗澡要先把水烧热。王建军家里就是用的这种铁皮桶烧水洗澡。 陈梅半夜起来烧水洗澡,王建军虽然不理解可他也没有说什么。 几个月后,陈梅出差时又是半夜起来烧水洗澡。王建军觉得奇怪,一般人都是出差回来洗澡,而陈梅竟然是洗了澡出差,难道是讲究卫生?可她有时候出差又不洗澡,这是为什么呢? 王建军觉得奇怪就注意起陈梅出差的情况了。他经过了解发现,陈梅只要到罗江方向去出差采购东西,总要半夜起来洗澡的。 王建军一下明白了,陈梅是去见二弟王建民的。 王建民升任罗江区医院的副院长后,他的家属吴秀芬还在金山公社卫生院。王建民几次想把吴秀芬调到罗江来,始终没有落实。后来,他和陈梅搭上关系后,觉得吴秀芬没有在身边更方便,也就放弃把吴秀芬调到罗江自己身边的想法了。 陈梅每次到罗江后,采购东西的事情就由陈副科长去完成,她就到罗江区医院去见王建民。陈梅每次见到王建民都要温存一番。 陈副科长带陈梅去采购的目的,因为陈梅从不过问采购东西的质量和价格,这就给陈副科长留下了很大的操作空间,陈副科长就喜欢带着陈梅去采购东西。陈梅也“乐于助人”,从不过问陈副科长采购的东西。 王建军发现陈梅到罗江去的目的后对陈梅说:“陈梅,你每次到罗江去出差半夜起来洗澡的目的我清楚,你如果觉得我们这个家不好,那你就明说,我一定会成全你的。” “建军,我……”陈梅羞愧难当,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从这以后,陈梅再没有出过差了。王建军觉得陈梅已经改好了,心里的疙瘩也解开了,不再想也不再提那些事情。哪想到几年过后,陈梅竟然与王建民又死灰复燃,竟然在自己家里与王建民做了不该做的事。 这次,王建军跟着科教中心主任出差,行前他对陈梅说:“梅梅,我这次跟主任出差,可能要半个月才回来。” 陈梅说:“你就放心的去吧!” 王建军走的当天下午,陈梅就电话告诉王建民:“他出差去了,要半个月才回来。” 王建民担心陈梅的情报有误,当天并没有进城来。陈梅等到晚上十点多钟都没有等来王建民,心里非常窝火。第二天一早上班后就打电话责问王建民:“你为什么不进城来?” “我担心你的情报有误才没有来,今天我一定来。” 当天下午,王建民如约来到城里。晚上,两人趁王小军睡了后好不快活。他俩以为王小军不知道他俩的事,其实已经在读高中的王小军早就在注意他俩的一切了。 第二天晚上,王小军回家没有见到二爸王建民就对陈梅说:“妈妈,有些事情我当儿子的是不该说的,但你得替我和爸爸想一想,有些事不要做过头了,那样对你对我对我们这个家都不好。” 陈梅从儿子王小军的话里感觉到,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事情了。她就对王建民说:“你要来就下午来不要晚上来,那样小军就不知道了。” 于是,每过一天或者两天的下午,王建民都会到城里来。 王建军出差第十二天下午回到家里打开房门时,发现门口有一双不是自己的皮鞋,他一切都明白了。王建军几步窜到卧室门口一把推开卧室门,陈梅正和王建民赤条条的缠绕在一起。王建民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说:“你们别着急!慢慢的,时间还早!” 王建民和陈梅穿好衣服后来到客厅跪在王建军的面前,等候他的发落。 王建军照王建民的屁股上狠狠的踢了两脚后说:“你滚吧!我没有你这样的兄弟!” 王建民从地上爬起来,愧疚的看了王建军一眼,向他作了一个揖后就走了出去。 王建军见王建民走了后对陈梅说:“明天我们到民政局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陈梅急忙说:“建军,我对不起你!你不要离婚!” “陈梅,这么多年了,我一忍再忍,一让再让。你说你改正,你改正了吗?” 陈梅哭着说:“建军,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你不要和我离婚。” “哦!你既然屡教不改,不是一次两次而是长期这样,我们俩还有必要在一起吗?陈梅,这次我们必须离婚!” “建军,你实在要离婚也等儿子考上大学后再离吧!” “哦!你也知道怕影响儿子啊?既然你知道影响儿子不好,那你还做这些事?” “我……我……”陈梅说不出来。 “陈梅,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和你离婚,我想儿子是会理解我的。” 王建军说后走到另外一间屋子去了。 陈梅从地上爬起来赶忙去煮晚饭,可王建军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就走了出去,他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瞎转着。 王建军边走边回忆自己与陈梅的事,他觉得当初与陈梅订婚的时候只注意到陈梅的漂亮,没有考虑陈梅的思想品德。在学校读书的时候,陈梅就非常高傲看不起人,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自己呢?自己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呢? 王建军想了想,就是自己的面子问题,认为找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很有面子,可这样的女人却是败絮其中。自己这么多年的忍让迁就也是面子问题。 “唉!”王建军叹息一声:“我这辈子就是被这个面子害了。” 晚上九点多钟,王建军在一中门口接到儿子王小军后,王小军把他看到的事情给王建军说了后,王建军更加坚定了离婚的决心。 王建军鼓起勇气把自己离婚的想法给科教中心新任书记江山美说了,江山美觉得这是一个难题不好处理,她想到报复李子木一下,就把王建军推到李子木这里来了。 李子木听完王建军的诉说后,心里既同情他又可怜他。李子木觉得这件事情的确很难,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自己还不是什么清官呢? 李子木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轻轻的笑了笑。王建军连忙说:“李主任,我的事是不是觉得好笑?” “不!老王,我非常同情你!你让我想一想。” 李子木被王建军的事情难倒了。 第69章 建军不想真离婚 李子木听了王建军说的事情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痴痴的望着王建军,那么帅的一个大小伙子,非常能干的一个人竟然被妻子折磨得不思进取,破罐子破摔不说,甚至还有过轻生的念头。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王建军都想到轻生了,可见他心里是多么的痛苦啊! 李子木细细的看着王建军,他如果不是思想精神双重折磨的话,他的确是一个很英武帅气的人,尽管现在显得苍老憔悴,眉宇间还是透露出锐气和智慧。他如果能走出家庭悲剧的阴影,不管是精神风貌还是工作都会有一个脱胎换骨的变化。这样的人一定要帮助他一下,可又怎么帮助他呢? 李子木想到这里站起来准备给王建军的杯子里加水。王建军明白了他的意思连忙站起来一边去加水一边说:“主任,我怎么能要您给我加水呢?不管是从年龄、军龄还是职务我都不能让您给我加水呀!” 李子木从王建军说的这些话更加看出他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不是黄贵族那样的人。李子木连忙笑着说:“你到我这里来了你就是客人,我给客人倒水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啊!” 王建军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边笑边说:“首长和士兵还是要分开的,我一个士兵怎么能让首长给我倒水呢?” 李子木笑着说:“你老王这样说就是故意折煞我也。” 李子木见王建军不像开始那么愁眉苦脸了,就用一种怜爱的眼神和语气说:“老王,你的遭遇令人同情也令人感慨。说真心话一般人像你这样是做不到的。从你的叙述中看,你们两个一开始就没有感情基础。你们在读书的时候虽然互相知道彼此,但从来没有交往过。那时候你觉得她高傲,而且是高不可攀,她对你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这是你对她的看法或者是想法。那反过来她肯定就没有看上你,或者说你在她心目中根本就没有挂上号,甚至有没有你这个人都不一定知道?当你上了军校成了军官后,她觉得你有前途了,她想依靠你跳出农村,这时候她才正眼看你。老王,根据我的分析,这时候你肯定非常激动。以前在学校看不上你的大美女,如今竟然主动给你写信表示愿意跟着你,你不但骄傲自豪,而且有一种胜利者的心态,你说你当时是不是这样想的?” 王建军笑着点了点头说:“主任,我当时的确就是这样想的。我想那么高傲的美女竟然主动向我投怀送抱,我岂有不要之理?” “所以,你老王当时就没有认真细致的思考一下她的目的和动机,一心只想着把这个大美女娶到手后是多么的有面子。” 王建军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主任,你说的太对了!我就是那样想的。” “老王,我不是不赞成高傲的美女追我们这些当兵的人,而是要看她的目的和动机。女人靠男人随军跳出农村并没有什么不好,而是要看她只是为了随军跳出农村,还是真的喜欢上爱上我们这些当兵的人?如果她是真心爱上我们这些当兵的人,跟着我们随军跳出农村,与那种只是想依靠嫁给军人跳出农村的人心思是不同的。老王,我如果没有分析错的话,你家陈梅开始给你写信是非常有激情的,而且写信的频率也是很高的,但后来她给你写信就不同了。” 王建军想了想说:“对呀!开始的时候我不到一个礼拜就要收到她火辣辣的一封信。自从她到了公社后,不再是一个礼拜一封信了,大多数是一个月甚至一个半月到两个月才能收到她一封信。那时候我认为她到公社去了,工作忙没有时间写信了。因为她写的信也短了,以前是几大篇,这时候只有半张纸。所以,我就认为她是太忙了没有时间写信了。” “老王,这时候她不是太忙了,而是她的心已经变了。你没有往她已经变了心这个方面去想,仍然一如既往一片深情地爱着她。老王,不是我说你,你走到现在这种痛苦的地步,按照你的说法是生不如死,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你不要忙分辩。老王,在这种情况下,你的面子思想还在驱使着你,你心里想的是,我不但把学校的美女娶到手了,而且还是一个公社妇女主任是一个领导干部,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啊!” 王建军笑了起来:“主任,我当时的确就是这样想的啊!” “老王,你不但当时是那样想的,你就是现在也是这样想的。” 王建军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老王,你后来发现她的事情后,你既没有狠狠的批评她,也没有好好的教训她,更没有与她推心置腹的谈一谈,结果导致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乃至到了今天这种使你痛不欲生的地步,要我说这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是觉得她漂亮使自己很有面子。所以,你就一味的迁就她没有使她警醒,这是你今天痛苦的根源。” 李子木停下来一边喝水一边看着王建军。他发现王建军在思考就没有再说。这时候,李子木想起了那句人们常说的话,响鼓不用重锤敲,聪明人不要旁人说太多的话。李子木不打算继续往下说了。 过了一阵,王建军泪眼婆娑的望着李子木说:“李主任,你说的很对!我的确像你说的那样,总认为她那么高傲漂亮的人都跟着我了,我是同学中最有面子的人。” 王建军抹了一下眼泪,李子木知道他的内心真正的触动了。李子木望着王建军说:“老王兄弟,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下定决心要离婚?” 王建军想了想眼巴巴的望着李子木说:“主任,我现在非常矛盾,既想离婚又不想离婚。一想起她的那些事情我心就痛得很就想离婚,而且是坚决要离婚。但是一想到儿子,一想到重新去找一个女人的话又麻烦得很,尤其是看到那些重新找的人并不是很幸福,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所以,我非常矛盾,拿不定主意。” “老王,我明白了,你这种心情我理解。既然是这样我就不支持你离婚……” “可陈梅她是一个屡教不改的人,我一想到这就心里痛啊!”王建军说后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李子木。 “老王,我从陈梅走时说的话看,她是一个聪明的人,只要火候到了,她会改正的。” 王建军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主任,你就那么有把握?” 是啊!自己就那么有把握吗?陈梅真的能改正变好吗?李子木心里是虚的。 王建军虽然非常痛恨陈梅做的事,但他心里还是爱着陈梅的,他本意还是不想和陈梅离婚。既然他不是真心要离婚,或者说他还在犹豫中,那我就要认真的帮他一把。 俗话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破坏一个家庭容易,重新组建一个家庭难。既然王建军不是真心想离婚,陈梅也不想离婚,那他们继续和好下去是有可能的。 李子木想到这里望着王建军说:“老王,你和陈梅走到这种地步,你想过没有,或者说你思考过没有,你自己有没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王建军想了想说:“主任,我没有觉得我做得不好啊?她做出那些令人作呕使人感叹被人耻笑的事,我都没有离婚,我难道还做的不好吗?” “老王,你这方面的确做得很好,可以说是非常好,一般人是做不到的。但你另外一个方面你就做的不是那么好了。” 王建军诧异的看着李子木:“我另外一个方面?” “对!你曾经和陈梅谈过,你也说过原谅她不计较她的所作所为的话。其实你并没有真正的原谅她……” 王建军一下打断李子木:“主任,我没有和她离婚这不就是原谅她了吗?”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老王,你没有离婚看似原谅她了,其实你内心并没有原谅她,甚至你对她是一种惩罚。” “我惩罚她?”王建军愣愣的不解的看着李子木:“我怎么惩罚她了?” “老王,你知道她的那些事情后你们没有离婚。你想过没有你们这时候的关系像不像以前那么融洽?你们还是不是像以前一样有说有笑?” 王建军想了想说:“这是肯定没有以前那种样子了。我俩虽然还在说话,但是没有以前那种亲密了,好像都是很冷淡的样子,几句该说的话说了以后就没有话说了。我俩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互相说一些逸闻趣事,互相开怀大笑了。” “老王,你们这虽然不能完全算是冷战,但也和冷战差不多了。特别是你们夫妻亲热的时候,你突然来上一句脏得很。你想过没有,你这句话对她的伤害有多大,对她的惩罚,或者说对她的打击是多么的大?你想过没有,当她正需要你的安慰时,你却冒出这样一句话,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刀子在戳她的心。老王,你想过没有,她在你这里得不到安慰,她是不是就想去找别人呢?要我说你老王对她的伤害就在这里,或者说她屡教不改的根源也在这里。” 王建军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没有说什么。李子木想自己的话一定引起王建军的深思了,自己必须再给他来一下,使他彻底醒悟过来,那样他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出来,那就比自己继续做工作好很多。李子木想到这里对王建军说:“老王,你不妨回家对她亲热一点,就像你们刚在一起那样激情一些,看看她会对你怎么样?老王,我敢说你像这样做了后,陈梅一定会对你热情有加的。” 王建军看着李子木想笑却没有笑出来,他轻轻的说:“我试试看吧!” “老王,你如果真的不想离婚,你就应该主动点,不要想着她的那些事情,就当她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 “主任,我可能做不到啊!” “老王,你不想离婚,想今后的日子幸福你就必须做到。除非你不想与她和好。老王,我再问你一下,你如果和陈梅离婚后,你能不能找一个没有结过婚的人?” 王建军轻轻的笑了笑:“主任,我都过了四十岁了,我怎么可能找一个没有结过婚的人呢?” “那你能不能找一个没有小孩子的人呢?” 王建军想了想说:“这也很难,一般不容易找一个没有小孩子的人。” “老王,那我再问你,你愿不愿意给别人带孩子呢?” 王建军想都没有想一下,立即回答李子木:“主任,我就是不愿意给别人带孩子。我如果愿意给别人带孩子的话,我早就离婚了。” “老王,既然是这样,你既不能找一个没有结过婚的人,又不愿意给别人带孩子,那你就应该主动采取行动与她和好。你不要老是想着她和别人睡过觉的事情,她也只是偶尔与别人在一起,与那些已经和别人生过孩子的人相比……”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王建军就一下打断他:“那与她做的事情有所不同。” “什么不同?老王,我们这些男人心里面总觉得女人和别人睡过觉,认为别人用过了是旧东西,也就是你说的脏得很。但离了婚的而且还带着一个娃娃的人,你就不说她与别人睡过觉,你也不嫌弃别人用过的,你更不嫌弃她脏了?老王,关键是一个心里作用。陈梅的做法与离婚的人是有区别,陈梅是思想本质问题,但一个人就敢保证不犯错误?陈梅已经认识到她的错误了,只要改正了就是一个好同志。” “主任,可她这么多年并没有改正啊!” “老王,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你并没有真正的原谅她,相反你还在继续的把她往别人身边推,在这种情况下她能改正吗?你今天回去就按照我给你说的,你像当初谈恋爱的样子对待她,你看看她会怎么做?” 王建军狐疑的看着李子木:“主任,真的有可能吗?”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老王,我也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不过你回家按照我说的话去试一试就知道了。老王,今天时候不早了,你回去给陈梅说,叫她明天下午到我这里来一下。” “好的!”王建军好像轻松了不少,他站起来向李子木行了一个军礼。 李子木笑着还了王建军一个军礼后说:“老王,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如果主动采取行动,我相信你们后来一定会幸福的!” “谢谢主任!”王建军笑着走了出去。 李子木看着王建军的背影,心想,王建军如果能和陈梅和好如初的话,他在工作上一定会做出成绩的。 李子木觉得单位里离婚的人,或者说想离婚的人比较多,应该像部队那样抓一抓干部职工的婚恋观教育。加强这方面的教育工作,对企业的发展是有好处的。李子木想到这里,就想把自己的想法向熊世白书记汇报一下,把婚恋观教育也纳入职工的思想教育工作中去。 李子木起身正要走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了,他立即抓起话机,里面传来曾东厂长的声音:“木子同志,你是要当一个拆散别人家庭的主任吗?” “哦!”李子木一惊,笑着说:“厂长,看来你在我办公室里装了窃听器啊!我……” “别说那么多!下来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李子木放下电话,心想,曾厂长是怎么知道的呢?他要我去说什么呢? 第70章 子木与厂长交心 曾东厂长在电话里明确说出李子木所做何事,并且还要李子木到办公室去向他汇报。李子木一下警觉起来,看来一定有人向曾厂长汇报了王建军找自己的事情。 李子木觉得这件事情虽然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曾厂长找自己了那就是大事了。 李子木边走边想,从曾厂长的语气看,他一定会说自己超出职责范围了,人家夫妻吵架解决矛盾是保卫科的事,两人离婚更是保卫科具体经办的事,你这个思想工作部主任竟然去管别人的事,是不是超出你管辖范围了?曾厂长一定会批评自己越权了。 李子木想好了应对曾厂长的问话后,就快步往二楼曾厂长的办公室走去。 李子木刚把曾东厂长的办公室门推开,曾厂长就望着他笑兮兮的说:“子木主任,你真行啊!竟然管起别人离婚的事情来了?” 曾厂长说的这么明白,那肯定是有人向他汇报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李子木想知道这个汇报人是谁,可他又不能直接问曾厂长是谁向你汇报的。李子木就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厂长,我想换换办公室。” 曾东厂长根本没有料到李子木会提出换办公室的要求,非常震惊的看着他:“李子木同志是不是闲得没有事情做?居然提出换办公室的要求来。再说你李子木就是要换办公室那也应该是向熊书记提出来,你跟我说换办公室是什么意思?”曾厂长说着诡异的笑了笑:“哦!我明白了!你子木同志是觉得官小了,想换一个大一点的官?” 曾厂长说着站起来指着他的座椅说:“来!我这个厂长位置换给你怎么样?” 李子木故意很夸张的摇了摇头:“不怎么样!” “哦!你想当书记不想当行政领导,那就把熊书记的办公室给你如何?” “也不怎么样?”李子木很想笑,但他却忍住不笑。 “吔!我没想到你李子木的野心还不小吗?钢铁厂主要领导位置给你,你都不干你要什么位置?”曾东厂长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那样子是要从李子木的脸上找出答案一样。 “厂长,我不是想要你们的官位……”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曾厂长就一下打断他:“你不是要我们的官位,那你要什么?” 李子木故意装出很委屈的样子说:“厂长,我要一个没有安装窃听器没有监控的办公室。” 曾厂长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的办公室谁给你安装……”曾厂长不说了,瞪着眼睛看着李子木足足有几十秒钟,很生气的说:“你真是扯球蛋!谁在你办公室安装窃听器了?哪个又在你办公室安装监控了?” 李子木想既然曾厂长已经生气了,那就得装出非常委屈的样子,不然的话他会说自己在戏弄他这个厂长。李子木伸手将曾厂长放在桌上的香烟拿过来。曾厂长不知道李子木拿他的烟干什么,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李子木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正要往嘴里送,曾厂长一把夺过去:“你不抽烟的人怎么抽烟呢?你这不是浪费我的烟吗?” 李子木故意可怜兮兮的望着曾厂长:“厂长,他们说抽烟可以麻痹神经,我想试一试是不是能麻痹神经?” “你要麻痹神经干什么?”曾厂长说着又把那支烟递给李子木。 李子木接过香烟后先闻了闻:“厂长,还别说这烟有一股清香味啊!”李子木望着曾厂长说:“这烟好香啊!怪不得那么多的人抽烟。”李子木说着把烟叼在嘴上,曾厂长立即把打火机打上给他点烟,他吸了一口就不停的咳嗽起来,眼泪都咳出来了。 曾厂长笑着说:“怎么样?味道不错吧?我真没想到你李子木现在也是这副德性了?本来我这回轻松了没有事情了就想你来陪我吹吹牛的,你倒好你竟然说我在监视你,还说什么安装了窃听器?亏你这个子木同志说得出来?” “厂长,你没有安装窃听器没有安装监控?那我才刚和王建军谈话还没有给你汇报你就知道了,你说这不是被你们当领导的监控了是什么呢?” 曾厂长拿起李子木放在烟灰缸上的香烟想吸,李子木连忙伸手去夺:“我吸过的,脏得很!不卫生!你就不要吸了!” 曾厂长用手把李子木一拦说:“你知不知道这烟多少钱一支?” “多少钱一支?”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曾厂长。 “三块多钱一支,我怎么随便浪费呢?”曾厂长吸了一口李子木吸过的烟说:“你李子木的事情不需要我装什么监控的,自然有人会来向我汇报的。子木,我感觉到江山美同志对你的意见很大,你清不清楚她为什么对你那么大的意见?” “厂长,说真话,我真的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把她得罪了?我根本不清楚她对我有什么意见?”李子木说后眼巴巴的望着曾厂长。 “还不是因为你当了这个思想工作部的主任!” “厂长,这个思想工作部的主任是你要我当的,怎么江山美同志对我有意见呢?”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曾厂长。 “嗨!这就是一个人缺乏自知之明了。她认为她在政工系统里年龄最大资格最老,又在机关部门里干了这么多年,那新成立的思想工作部的主任就应该让她当了。结果却是你这个新同志,按照你们当兵的人的话说,结果让你这个新兵当了,她一个老同志却没有当了,她心里既不服气又不舒服。认为是你李子木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位置,所以她就不高兴你就想给你出难题。” “厂长,实际上你应该让她当这个主任,你如果让她当这个主任我当副主任就好了。……” “子木,这些工作就不是你安排的也不是你考虑的了。不是我看不起她,不说她平时工作抓不到重点,就以这次竞聘发言为例,她写的什么发言稿?拉拉扯扯说不到重点不说,还离题万里,就凭这她当这个主任就不合适。子木,如果不是为了照顾她的话,她当那个书记都不合适。就是刚刚她来给我说的,你李子木喜欢揽权,人家两个人要离婚的事你都揽过来了。如果不是她给我说这些我怎么知道你在处理人家离婚的事呢?” “嗨!厂长,这个同志现在很不地道了!是她把王建军和陈梅捣鼓到我这里来的,她竟然说是我在揽权?厂长,我也正要给你汇报这事,想不到她竟然来一个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我一口。”李子木就把王建军和陈梅来找他的事向曾厂长作了汇报,他最后对曾厂长说:“厂长,我们在抓精神文明建设教育工作的同时,不如把职工的婚恋观教育也纳入其中,这也算是精神文明建设工作的一个内容。” 李子木说后曾东厂长习惯性的用手梳理自己的头发,并没有回答李子木。李子木想,看来自己是多此一举了。 曾东厂长很久不说话,李子木心里没有底,他不知道自己的建议是对还是错。但李子木想到自己是一个当过兵的人,只要自己不是私心为自己,自己向领导提出建议是应该的。李子木想到这里就问道:“曾厂长,我说的不对吗?” 曾厂长抬起头望着李子木说:“子木,你是怎么想到要对干部职工开展婚恋观教育的?” “厂长,我是这样想的。我从王建军与陈梅两人的事情看,他俩从一开始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就没有好好的思考一下,就没有认真想一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伴侣。第二个就是黄贵族和许先芝两个人的事情也和王建军与陈梅的事情很相似,这四个人都是一样的情况。第三,据我了解巴山钢铁厂现在闹离婚的人不少,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因为外面有人了,就觉得家里这个人不合适,但是一旦离婚与外面的人生活在一起后又觉得后悔了,就想着前面那个人好就想复婚。有人复婚了,有人却复婚不成功就找领导解决。这样一来不但给领导增加了工作量,也影响了单位的安定团结,使人们议论纷纷。我通过分析都是这些人把婚姻大事当成儿戏,没有认真对待造成的,我想起我们在部队时,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对干部战士开展一次婚恋观教育,教育干部战士怎么找伴侣?找一个什么样的伴侣?我认为抓职工的思想教育也好,抓精神文明建设教育也罢,把这个婚恋观教育纳入其中,也是对精神文明建设工作的一个促进。职工的家庭稳定了,他们工作起来有干劲有力量了,这对钢铁厂的工作是有好处的。所以,我就冒着被批评的风险向领导建议。” “你说完了?”曾厂长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我说完了!不对的地方请厂长批评?” 曾厂长并不说李子木说的对与不对,而是问他:“王建军的事情你最后谈的如何?” “厂长,王建军同志开始是坚决要离婚的,经过谈话后他离婚的意愿就没有那么强烈了。我想如果再找陈梅同志谈一谈的话,他俩和好如初是有可能的。” “子木,你就那么有把握?”曾厂长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厂长,我不敢说百分之百的把握,但应该有七八十的把握。” 曾厂长紧紧的盯着李子木:“你的根据是什么呢?” “厂长,王建军说他已经四十多岁了,重新去找不容易找到理想的合适的人。其次是自己年龄大了,没有年轻时有激情了,为了孩子也为了自己,他不想再折腾了。他觉得两个人只要把话说透了,互相改正互相包容,是能够有幸福的。厂长,我想王建军同志既然认识到这些方面的问题,他离婚的可能性就会降低,因此,我断定他不会很坚决的要求离婚了。既然是这样,我再给陈梅同志做做工作,他俩是能够和好的。” 李子木的话刚说完,曾厂长就笑着说:“李子木,这么说来江山美同志想看你的笑话是不可能的了!子木同志,我支持你的想法。你把你的想法给熊书记汇报一下,我们领导班子开一次会专门讨论一下。你说的这些问题在我们钢铁厂还是比较突出的,据我了解已经有二十多对夫妻吵着闹着要离婚。这离婚虽然是职工的个人事情,钢铁厂无权干涉,但职工的家庭不和睦,夫妻之间不团结是会影响工作的。尤其是一些高危岗位,如果工作的时候,职工想到自己的家庭问题,那是会出人命的。子木同志,你的这个想法好,我支持你!你就大胆的去抓吧!你抓出成绩了我会给你记功的。” “可有人却在一边看我的笑话呀!” “嗨!她真的不足挂齿!你子木同志就不要理她,按照你自己的思路去做就行了。我想你如果处理好了王建军和陈梅的事情后,她会羞愧难当的。” “厂长,说心里话,江山美同志对我还是有恩的,我刚转业下来她对我照顾有加,我非常感激她。我想找个恰当的时机与她推心置腹的谈一谈,不知道我这样做对不对?” “子木,你当前最主要的是要做出成绩来,或者说有了结果后你才能找她谈,那样你才能说服她。不然的话,据我对此人的了解,你是说不服她的。她不是一个很明事理的人,如果她是明事理的人就不会这样做了。所以,我希望你暂时不要与她谈什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谢谢厂长!我明白了!” 李子木从曾东厂长办公室出来后,立即来到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李子木把他的建议和王建军夫妻俩到办公室来找他的事都向熊书记作了汇报。 熊世白书记笑着说:“子木,你与王建军谈话的事情田草已经给我汇报了。” “什么?”李子木一惊,田草怎么知道我和王建军谈话的事的?李子木一下想起,田草原来是江山美的部下,一定是江山美告诉给田草的。李子木想到这里就对熊书记说:“书记,王建军的事情本来是保卫科的……”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熊书记就一下打断他:“子木,我没有说你做王建军的工作是错的,你这样做从小的方面来说叫做好事,从大的方面说是在为钢铁厂的工作着想。你是在为钢铁厂的发展铺路,这是为了钢铁厂的安定团结在做事,你有什么错呢?” “那田主任向你汇报是什么意思呢?” “我已经批评田草了!我对田草说,从工作认真负责,从大的方向上来说,从对人的态度来说,你田草都应该向李子木同志学习。子木,我也看出来田草是在为他原来的领导说话。那个同志也太高看自己了,总认为这个思想工作部主任非她莫属。她就是缺乏自知之明。好了!不说她的事了,你就按照你的思路去抓这个精神文明建设工作吧!我支持你把这个婚恋观教育工作纳入到精神文明建设工作中去,这也是三个环境改变工作中的一部分。我想下一步我们在选拔干部的时候,把家庭稳定问题也纳入到干部选拔的考核工作中,那些对家庭不负责的人就不要纳入考核了,哪怕他的本事再强能力再好,这样的人最好不用。” 李子木从熊世白书记办公室出来感觉到非常轻松坦然。他没想到两个主要领导都支持他的建议,那个对自己耿耿于怀的同志,两个领导居然看得一清二楚,这样一来,李子木就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工作了。但李子没有想到另外一件麻烦事情在等着他。 第71章 人将死其言也善 当天下午六点多钟,李子木回到家里,只见李德全这个幺爸坐在沙发上没精打采的看着电视。 李子木连忙笑着说:“幺爸,你什么时候进城来的?你有一个多月,不!你有两个多月都没有进城来了。” 李德全虔诚谦卑的看着李子木说:“子木,你幺爸不好意思来呀!你幺爸对不起你,没有脸来见你啊!” “幺爸,你怎么这样说呢?你是说我前次回家没有来看你?幺爸,我那次的确非常忙,我只是在家里歇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走了的,你就晓得我有多忙了。”李子木说着挨着李德全坐下。 三妹李子菊听到李子木说话的声音后连忙从厨房出来:“木哥,你回来了?你来帮我把这个瓶子扭开,我的手上有油是滑的扭不开。” 李子木清楚这是三妹的托辞,她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说。李子木连忙对李德全说:“幺爸,你坐!我去看看!” 李子木走进厨房,李子菊就把门关上轻轻的说:“木哥,幺爸是来兴师问罪的。” “哦!”李子木一惊:“他来问什么罪?” “听他的口气他好像和父亲吵架了。”李子菊说着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门,她担心厨房门没有关严。 李子木担心李德全一个人在外面久了会产生怀疑,连忙轻轻的拍了一下李子菊就走了出去。 李子木把李德全面前茶几上的水杯往他身边推了推,边推边说:“幺爸,喝水!” 李德全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说:“子木,我和我家里的事你大概都晓得了,我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才那样做的,我也很无奈。你幺妈是一个目光短浅油盐不进的人,她做事是很伤人心的,你不要与她计较。” “幺爸,幺妈做事可以啊!她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啊?”李子木惊诧的看着李德全,心想他给自己说这些话干什么呢? “子木,你幺妈做了一些对不起你爸爸妈妈的事。”李德全说后愧疚的看着李子木。 “嗨!”李子木笑了笑说:“幺爸,那都不是什么事。有些事情我能理解,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了。” 李德全痴痴的看着李子木:“子木,我这次来就是想把有些话给你说一下,希望你不要放在心里。” “幺爸,没有必要。你是有文化的人,我爸爸他没有文化,他有时候说话只是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肯定是错的……” “子木,你爸爸虽然没有读过书,但他还是一个非常讲道理的人。” 李子木在心里想,李德全这是怎么啦?他从来都认为他是最有理最正确的人,今天怎么突然表扬起来别人了? 李子木觉得奇怪就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小,回头望着李德全说:“幺爸,我是这样想的,你看要不要得?你和爸爸妈妈之间的恩恩怨怨,那是你们弟兄之间的事情,与我们当晚辈的没有什么关系,我们叔侄还是叔侄。你们弟兄之间的事谁对谁错,根本没有多大回事。无非不了就是几棵树,几株禾苗,几锄地而已。这些东西值不值一百块钱?值不到一百块钱。就是值一百块钱,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何必为这点事情争吵不已呢?何必为这么点事情记在心里呢?幺爸,没有多大回事,你用不着背上思想包袱。你随时到我们家里来我们都欢迎你,吃好的没有,我吃什么你吃什么还是有的。幺爸,怪不得你这么久都没有到我这里来,你原来才是多心生气了?幺爸,没有这个必要。” “子木,不是我多心生气,是我真的没有脸来见你。说老实话,有些事情我做的很不对,伤了你爸爸的心。所以,你爸爸对我才有意见,我理解他。你这个幺妈虽然人长的漂亮好看一些,但她真的是一个不用过脑子的人,说话做事是从来不认真想一想的。你们家那个自来水管我清楚每次都是她不小心整坏了的,这不怪你爸爸妈妈埋怨她。” “幺爸,水管的事情也不是幺妈故意整坏了的,她是不小心或者说大意了。这没有多大一回事,我们把水管修好就行了。” “子木,我对不起你们啊!”李德全很真诚的说:“子木,人生如果有来世的话,有些事情我是绝不会那样做的。” 李子木愣愣的看着李德全,心想他今天是怎么啦?他是故意这样做想套我的话?但我又没有什么话值得他套啊!李子木想到这里对李德全说:“幺爸,过去了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以前对与错是没有办法更改了,我们做好后面的事就行了。” “子木,人生有许多教训使人终身难忘啊!你可能已经听说过了,我原来是和我师傅的女儿订婚的。唉!子木,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这件事情最对不起我的师父了,自从我和你这个幺妈结婚后,我就断绝了和师傅的关系。子木,我这是不要天良的事啊!”李德全说到这里拿起纸巾擦眼睛。李德全流下了后悔或者说忏悔的泪水。 “幺爸,你后来就没有去看过你师傅吗?”李子木惊诧的看着李德全。 “子木,我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师傅啊!直到师傅死的时候,我几十年都没有去看看他老人家。”李德全说到这里几乎要哭起来了。 李子木不想李德全在自己家里流泪,就劝道:“幺爸,几十年前的事过都过去了,你就不要再说了。幺爸,你家里现在那几个弟弟妹妹长的不错也很能干,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呀!” “子木,那也只是徒有其表,你那几个弟弟妹妹都不是读书的料子。唉!子木,这可能与我有关啊!” “幺爸,别说了!我们吃饭。”李子木一边劝李德全一边把他往饭桌上带,三妹已经把饭菜摆在桌上了。李子木笑着对李德全说:“幺爸,今晚上我陪你喝点酒如何?” 李德全连忙摆了摆手:“子木,你不喝酒我也不喝酒,我们就不喝酒了。” “那好!我们就吃菜!”李子木说着把筷子递给李德全。 李德全的情绪不是那么好。李子木一边吃饭一边想,难道是和父亲吵架,父亲说了他的伤心话使他受到震动,他就向自己说这些话的? 晚饭后,李子木对李德全说:“幺爸,我们下楼去转转?” 李德全摆了摆手:“子木,就不去转了!” 李子木本想带李德全在小区里走一走的,但李德全却显得瞌睡兮兮的,李子木就放弃了带他在小区里转的念头。 李子木陪着李德全看了一会儿电视后,三妹就给李德全端来洗脚水:“幺爸,热水洗一下脚好睡觉。” 李德全担心把地板打湿了就到厕所里去洗。他从厕所出来,李子木就把他带进卧室,看着他躺下后李子木就往外走。李德全却对李子木说:“子木,别走!我们叔侄好好的说说话。” 李子木只好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看着李德全。 李德全叹息一声后竟然把他所有的事,几乎都给李子木说了。李子木百思不解,他这是怎么啦?竟然把他的秘密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呢? 李子木觉得奇怪,想第二天赶回老家问问父母亲,是不是与李德全吵架了? 李子木由于他已经约了第二天下午要和陈梅谈话,他就放弃了回家的打算。 哪想到三天后,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才四十八九岁的李德全竟然出车祸死了。这时李子木想起人们常说的那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李德全在死前几天竟然在李子木面前忏悔了,把他的不为人知的秘密都给李子木说了,这是为什么呢? 李子木想找时机回家问问父亲,看看他知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 李德全自从被吴明秀的父亲设计中招后,虽然娶了吴明秀这个大美女,看似非常有面子。但吴明秀只是一个“花瓶”好看不中用,吴明秀不是一个能干的人,李德全这辈子很辛苦。吴明秀不是一个明事理的人,李德全这辈子心非常累。如果吴明秀是一个贤内助的话,李德全后面的日子可能不会那么凄苦。 俗话说,秧好一半谷,妻好一半福。一个好女人对家庭是多么的重要啊!可吴明秀看着漂亮,其实真不是一个兴家旺夫的人。 吴明秀在家里是最小的一个妹妹,既有父母亲的溺爱,又有哥哥姐姐的宠爱。家又在街上,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做,整天只知道在街上东游西逛无所事事,养成一副“公主”性格脾气。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根本不会做家务干农活。家里也没有她干的活,有活的时候都是哥哥姐姐干了的。 李德全与吴明秀结婚后,吴明秀才开始慢慢的学做家务和农活。吴明秀以前过的是“公主”日子,现在一下变成“下人”,巨大的心里反差使她的公主脾气更加暴躁。 刚开始新婚燕尔,李德全处处让着她迁就她照顾她。李德全既要忙着做衣服又要忙着做家务,还要给漂亮的妻子煮饭洗衣服,甚至给她洗头。但时间长了,李德全受不了了。这时,李德全才觉得还是师妹黄明英好,可惜已经和黄师妹错过了。 李德全由于背叛了师妹黄明英就没有脸去见师傅,从此就和师傅断绝了关系。几十年都没有去见一见师傅,就连师傅老了得了重病生命垂危的时候,李德全也没有去见师傅最后一面。李德全一直生活在痛苦和自责中,他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与吴明秀结婚,自己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吴明秀带来的。 吴明秀不但不能做家务,就是参加生产队劳动也不行,更让李德全不能理解的是她说话做事从不经过脑子想一想,不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一切都由着性子来。吴明秀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她都不知道。就是这样一个人却非常强势,自认为长的漂亮,娘家又是街道上的人,更觉得高人一等。对任何人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样子。 李德全有五个哥哥,本来六兄弟还是比较团结的,就因为吴明秀不懂得礼节礼貌不知道尊重他人,慢慢的兄弟之间就不团结了。 李德全与侄儿李子厚成了儿女亲家后,李德全就与李子厚的妻子祝梅云几乎成了半公开的夫妻。李子厚也不管祝梅云的事了。他想,李德全可以和祝梅云做地下夫妻,我又为什么不可以与吴明秀成地下夫妻呢? 这天,李子厚趁李德全没有这在家对吴明秀说:“亲家!……” 以前,他们两家没有成儿女亲家的时候,李子厚把吴明秀叫幺妈,自从两家成了儿女亲家后,李子厚把李德全和吴明秀就不再叫“幺爸幺妈”了,而是叫“亲家”。 这天,李子厚对吴明秀说:“亲家,你知不知道我们两家为什么成为亲家?” 吴明秀本来就是一个五大三粗没有脑子的人,她怎么知道真实原因呢? 吴明秀的头摇的像货郎鼓似的:“子厚,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 李子厚就把李德全是怎么与祝梅云好上的,又是怎么商定成为儿女亲家的事全部告诉给吴明秀,吴明秀这才知道真实原因。吴明秀愣愣的说:“哦!原来才是这么回事啊!” 李子厚对吴明秀说:“他们都可以做那些事,我们为什么就不可以呢?” 李子厚说着把吴明秀搂在怀里,吴明秀半推半就与李子厚成就了好事。从此,李子厚隔三差五就与吴明秀温存一番。 后来,李德全想长期当大队领导,就暗示吴明秀帮助住在家里的驻村干部洗衣服,照顾驻村干部的生活。吴明秀心领神会把驻村干部服侍得好好的,驻村干部把这里当成了家,不但对李德全照顾有加,而且还不辞辛劳帮吴明秀从保管室背一百多斤粮食回家。吴明秀后来生了一个儿子李子新,人们都说李子新像那个驻村干部。 李德全突然死了后,李子厚一力承担起照顾吴明秀和李子新的责任。李子新在李子厚这个原来的堂哥,后来的“叔叔”照顾下,不但娶妻生子,而且还飞黄腾达起来,成了李家坪的“英雄豪杰”。 李子新不但开的有日用品门市,还经营着大货车拉货,小客车拉客的生意,李子新成了李家坪风光无限的“英雄豪杰”。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李子新这个英雄豪杰不但与李子木家过不去,就连他的叔爸,李德全的哥哥李德信这个唯一健在的叔爸,李子新也如仇敌一般。 八十岁的吴明秀为了几株蒜苗,几粒豆子会叫住快九十岁的五哥李德信的名字大骂几个小时。可怜李德信老汉由于耳朵不灵,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弟媳妇在骂他,反而对着正在骂自己的吴明秀大笑。 李德信的儿子媳妇看不过去,被迫加入这场骂战中,一时之间成了李家坪的一大新闻,也成了李家坪的一大笑话。 李子木常想,李德全在死之前到家里说那些事情的表情是非常后悔的。他是希望李子木回老家能够扭转一下家族的风气。哪想到他却过早的走了。李子木想,李德全如果泉下有知,看到自己的妻子现在竟然与哥哥和侄儿们水火不容,他在地下该有何感想? 当年,李德全给李子木说了他的那些事情后,对李子木说:“子木,你是我们这个家族里最大的官,又是当了二十年兵的人,我希望你出面牵头把家族关系理顺,让我们一大家人团结起来。” 李子木望着李德全轻轻的笑了笑,他在心里说,我们这个家族走到现在这种地步,很大一部分责任就是你。李子木只是这样在想,并没有说出来。 李子木望着李德全说:“幺爸,我因为二十多年在外面,对家族里的事不了解,我不好说的什么。” 李子木说着就给李德全戴高帽子夸他能干。李子笑着说:“幺爸,你是我们这一大家人里最能干的一个人,家族里的事还是你出面解决最好。我们这个家族如果不改进的话是会被人瞧不起的。有一个堂弟对我说,他这辈子姓李是最大的耻辱,他与姓李的人在一起生活是最大的悲哀。幺爸,你听听这些话。我们家族是时候该整改了,不然的话我们这一大家人会被人耻笑的。” 当时,李子木与李德全这个幺爸商量,过年前一大家人团一次年,把有些事情疏通一下。哪想到李德全回家几天后就死于非命。 李子木想起李德全在自己家里说的那些话,心里就不是滋味。 当时,李子木如果不是约了第二天下午要和陈梅谈话的话,他一定会陪着李德全回家的。 第二天早上,三妹早早的就煮好早饭,李德全饭后离开时真的是一步三回头,反复叮嘱李子木一定要回家处理好家族里的事。李子木当时根本没有想到这竟然是李德全向他永久告别。 当天,李子木送走李德全后没有回家,而是往办公室走,远远的李子木就看到王建军了,他心一紧,糟了!王建军肯定和陈梅没有和好,自己没有办法向两个领导交代了。 第72章 王建军捐弃前嫌 当天,王建军走出李子木的办公室后,边走边想,觉得李子木说的话是对的。王建军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嘴上说的是原谅陈梅,但心里并没有原谅她。自己对陈梅不但冷若冰霜,有时候还指桑骂槐借机讽刺挖苦她。 王建军觉得自己这样做实在不应该,是对陈梅很大的伤害。自己既然说了原谅她,那就要真心实意的原谅她。王建军想到这里就走出大门口,破天荒的买了几只陈梅最爱吃的卤猪蹄和板鸭,还要了一份陈梅爱吃的凉面。 王建军从部队转业下来已经有十二三年了,这是他第一次买东西。大门口卖卤菜的黄老板笑着说:“王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王建军笑着说:“老黄,是有喜事,我儿子要考大学了,我给他买点好吃的给他加加油鼓鼓劲!” 王建军的儿子王小军是整个小区里出了名的乖娃娃,大家都知道他不仅读书成绩好,而且是一个非常懂事的好孩子。 黄老板听王建军说是给儿子买的,连忙说:“你儿子一定能考一个好大学!” “谢谢黄老板的吉言!”王建军拿着卤菜高兴的笑着走了,这是十多年来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王建军走出十多米远,又一下折转回去在旁边商店里买了一瓶红葡萄酒后,才高高兴兴的往家走。 王建军回到家里,陈梅还没有下班,我来给她煮一次饭。王建军第一次系上围腰走进厨房做饭。他刚把饭蒸上,还没有来得及炒菜,陈梅就下班回来了。 陈梅进屋的时候,王建军正在厨房里忙碌没有看到陈梅。陈梅看到桌上的红酒和卤菜,眼泪一下就出来了。王建军是彻底要和自己离婚了,他已经把散伙的菜都买回来了。 陈梅噙着眼泪走进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哭了起来,这都是自己造成的不怪王建军。陈梅彻底醒悟了也彻底后悔了。她想起自己这十多年来的所作所为,自己太对不起王建军了。可王建军知道后仍然对自己那么好,并没有做对不起自己的事,相反自己一错再错,一次又一次的伤王建军的心。陈梅想起自己的过去哭的更加伤心了。 王建军把饭菜摆在桌上后却不见陈梅回来,吔!这是怎么啦?她竟然还没有下班? 王建军想打开房门看看陈梅是不是已经到楼下来了,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陈梅的鞋。吔!王建军一惊,陈梅已经回来了?她人呢? 王建军连忙推开陈梅的房门,只见陈梅趴在床上哭得不成样子。王建军不知道陈梅为什么哭,连忙走进去一把抱住陈梅:“梅梅,你这是怎么啦?” 这么多年来,陈梅第一次感到王建军温柔的拥抱着自己,也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听他叫自己“梅梅”。陈梅泪眼婆娑的望着王建军哭着说:“建军,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梅梅!”王建军抽出一张纸巾一边给陈梅揩眼泪一边说:“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陈梅一下止住哭声愣愣的看着王建军,心想,王建军这么多年都没有对我温柔过,今天不但语气温柔了,而且还给自己揩眼泪,他这样做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离婚给我留下一个好的念想和回忆,使我在痛苦中生活? 王建军没想到陈梅会这样看着自己,他捧着陈梅的脸仔细端详起来。陈梅的眼角虽然有细密的鱼尾纹了,但还是那么好看。看着看着,王建军竟然吻了上去。 陈梅不知道王建军这样做为什么?被动的一动不动的让王建军吻自己。 王建军又拿起一张纸巾把陈梅脸上所有的泪痕都擦干净,边擦边说:“梅梅,以后不准哭了!哭起来的样子不好看!” 陈梅惊愕的看着王建军,心想王建军这是怎么啦?他要离婚也不能这么客气啊? 王建军见陈梅像个木鸡一样呆呆地看着自己,在她脸上轻轻的捏了捏:“梅梅,你怎么啦?” 陈梅一把抓住王建军的手说:“建军!你真的要和我离婚吗?我们不离婚不行吗?” 王建军一把抱住陈梅贴着她耳朵说:“梅梅,谁说的要和你离婚啊?” 陈梅一把推开王建军惊诧的看着他说:“那你怎么突然对我这样呢?” 王建军又一把抱住陈梅:“傻瓜,你不想我这样抱着你吗?” 陈梅不明白王建军为什么这样做,一动不动任由他抱着自己。王建军清楚陈梅还没有反应过来,起身拉着陈梅走到饭桌前:“梅梅,你看看!这些菜都是你最爱吃的……” 王建军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梅哇的一下大哭起来,边哭边说:“建军,我对不起你!你不要丢下我!” 陈梅说着要往下跪。王建军一把抱住她:“梅梅!你怎么还不明白啊?我不是要和你离婚!我是要和你重新开始!” 陈梅惊愕的看着王建军:“真的吗?” “梅梅,你看看吧!我如果不想和你过下去,我会给你买这些东西吗?” 陈梅看了一眼王建军后认真的看着桌上的菜:“呀!都是我喜欢吃的菜?建军……”陈梅一把抱住王建军,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王建军捧着陈梅的脸说:“我不是说了不准再哭吗?你怎么又哭呢?” 陈梅使劲揩了一把眼泪,笑着说:“建军,我这是高兴啊!” “那好!坐下吃饭!”王建军扶着陈梅坐下后,一边开红酒一边说:“梅梅,李主任说的很对,我俩走到今天这步不仅是你的责任,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从今以后,我们重新开始,好好的过日子……哎哟!”王建军突然惊叫起来。 “怎么啦?”陈梅惊诧的看着王建军。 “我的手可能被这酒瓶划开一个口子了。” “在哪里?我看看!”陈梅掰开王建军的手,只见右手食指血正在往外渗。陈梅嘴一张,一口含着王建军的手吮吸起来。 “梅梅,你?”王建军清楚陈梅这样做是给自己消毒。他想把手从陈梅嘴里抽取出来,陈梅却紧紧的抓住不放。 王建军看着陈梅认真吮吸的样子,心里百感交集。李主任说的很对,只要自己对她好她会对自己好的。 过了一阵,陈梅才松开王建军的手。王建军爱怜的说:“梅梅,家里有邦迪用不着这样……” 陈梅从厕所漱口回来说:“建军,我们要分开了,我想给你留下一个让你回味的……” “你?”王建军一下趴在桌上哭了。王建军哭得是那样的伤心是那样的真切。 陈梅不知道王建军为什么突然哭起来,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陈梅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王建军,心想,王建军是真的不要我了还是…… 王建军抬起头来,抹了一把眼泪说:“梅梅,李主任说,夫妻之间要互敬互爱,真诚相待才好!梅梅,我看看了你的善良,可我这么多年……梅梅,倒酒,我们今晚上喝个痛快。” 陈梅狐疑的看了王建军一眼,顺从的倒了两杯酒。 王建军端起酒杯说:“梅梅,我俩今年都是四十一岁了,人生没有几个四十一了。我们前面晃荡了那么长时间,从今天起,我们把前面那一节掐来丢了,重新开始过好我们后面的日子,把失去的东西找回来。梅梅,来!我俩从来没有在一起开心的喝过酒,今天为我们重新开始,为我们后面的幸福生活,干一杯!” 陈梅狐疑的看着王建军,没有把酒杯端起。 王建军不解的问道:“梅梅,你怎么啦?你是不是不想……”王建军说着停下来愣愣的看着陈梅。 “建军,你是说我们从今天起重新开始?”陈梅紧紧的盯着王建军的脸,她想从王建军的脸上找出答案。 王建军把酒杯放下:“梅梅,你不想我们重新开始吗?” “不不!不!建军,我早就盼着这一天了。来!建军,我以后一定要把以前的补起来。” 陈梅一手端着自己的酒杯,一手端起王建军的酒杯。王建军接过酒杯两人碰了一下后,一仰脖子全喝了下去。 王建军还要倒酒,陈梅一把拦住说:“建军,你和我多年都没有喝过酒了,我们不再喝了,尤其是你的心脏不是很好,突然喝酒会受不了的。建军,我们来日方长,后面慢慢的喝!” “好!梅梅,我听你的!”王建军说着夹起一块卤肉送到陈梅的嘴边,陈梅噙着眼泪一口含着王建军的筷子很久都没有松开,眼泪汪汪的望着王建军。 过了一阵,陈梅用手拿起一块猪蹄送到王建军的嘴里。两人就像这样你喂我一块肉,我喂你一口菜,两人像谈恋爱时那样亲密。 饭后,王建军要去收拾碗筷,陈梅却说:“你的手有伤口不要沾生水。再说洗碗做家务是我的事,你怎么能给我抢呢?” 陈梅在收拾碗筷的时候,王建军就把自己房间里的被子搬到陈梅房间去了,陈梅看到后会心的笑了笑。 陈梅收拾好了后,王建军给她递上水杯:“梅梅,你把水喝了,我们就去接儿子!” 王建军和陈梅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他把李子木对他说的话完全对陈梅说了。陈梅不时地揩着眼泪,不时地检讨自己。两人一致表示,一定要和过去决裂重新开始。 当晚九点半钟,两人的儿子王小军走出学校大门口,看到王建军和陈梅并肩站在一起笑兮兮的看着他时,他一下跑过来一把抱住王建军和陈梅,激动的说:“爸爸妈妈,儿子我要的就是这样温馨的日子!” 当天晚上,王建军和陈梅像新婚之夜一样投入,两人几乎彻夜未眠,各自诉说着过去的事。 第二天早上,王建军比平时起来的早些,他要给陈梅和儿子买早饭。 李子木看到王建军的时候,他正出来买早饭。李子木不清楚王建军已经与陈梅和好如初了,他见王建军那么早就在外面,一定是没有按照他说的去做,两人没有谈好他就没有心情待在家里。李子木看到王建军后,心里不仅担心他俩能不能和好如初,而且更担心没有办法向两个主要领导交代。 早交班会结束后,李子在返回办公室的路上,听到身后重重的脚步声。李子木一惊,这脚步声与在部队时一样,不但有节奏而且非常有力。在机关整个三楼,李子木还没有听到过这么铿锵有力的脚步声,这是谁呢? 李子木连忙回头一看却是王建军,正笑嘻嘻的大步向这边走来。李子木望着王建军说:“怪不得这么铿锵有力,原来才是你这个当过兵的人啊!” 李子木说后轻轻的笑了起来,我的工作成功了,有办法向领导交代了。 李子木等王建军靠近后笑着低声说:“老王,新婚快乐吗?” 王建军迟疑了一下,笑着说:“李主任,新婚快乐!” “祝贺!祝贺!”李子木伸出手与王建军握了握。走进办公室后,李子木笑着说:“老王,坐!说说你的新婚感受!” “李主任,非常感谢您!你说的办法真灵!”王建军说着就把回家后所做的事都向李子木汇报了,最后却担心的说:“李主任,陈梅如果从今以后不再犯就好了,我担心她……” 李子木一下打断他:“老王,我们要相信自己的人。我想,经过这么多年的磨难,陈梅同志一定会彻底醒悟的,她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 王建军有点底气不足的说:“但愿如此吧!” “老王,你这种想法不对啊!你如果始终这样想的话,你又会对她产生怀疑的。那样的话,你俩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信任又会被你葬送的。老王,从今以后,你必须完全信任陈梅,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怀疑。比如有时候她没有按时回家,你不能盘问她干什么去了?你要彻底的信任她。你如果经常盘问她,她就会认为你还是不信任她,时间长了你俩又会回到从前。你如果彻底相信她,她会主动给你说她去干什么事情了。” “李主任,我听你的!你下午给她谈的时候,告诉她我会对她好的。” 李子木愣愣的看着王建军:“老王,你们已经和好了,就用不着我再谈了。” “李主任,我担心她有反复,你……” “老王,你怎么又来了呢?”李子木想了想:“好吧!我下午给她好好的谈谈。” 下午刚上班,陈梅就步履轻盈笑吟吟的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一进屋就笑着说:“李主任,谢谢您!” “陈梅同志,不要谢我!要谢还是该谢你家王建军同志。”李子木说着指了指办公桌那边的椅子,示意她坐在椅子上。 陈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望着李子木说:“李主任,应该谢谢您!如果不是你的开导,建军也不会转变那么快的!” 李子木给陈梅倒上一杯水后,望着她说:“陈梅同志,我俩都是共产党员,你曾经当过公社的领导,我俩开诚布公的好好的谈一谈,你给我说心里话,王建军这个人怎么样?” 李子木想听听陈梅对王建军的真实评价,但不知道她会不会给说真话。李子木想从陈梅的话中判定她对王建军是不是真爱? 第73章 陈梅收到挂号信 李子木的话使陈梅感觉很突然,她认真思索起来,过了一会儿望着李子木说:“李主任,这叫我怎么说呢?” “哦!”李子木顿觉奇怪,你陈梅与王建军同床共枕生活了十多年,竟然无法对他进行评价,这就有些奇怪了,看来这个女人的确没有把心放在王建军的身上。李子木想到这里后悔起来,自己真不该劝王建军与她和好。 李子木由于想着陈梅说的话,两眼直直的盯着她没有说什么,陈梅见李子木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发虚,连忙把头低下去不敢看李子木了。 李子木一下回过神来笑着说:“陈梅同志,王建军这个人是不是很怪啊?” 陈梅抬起头望着李子木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她没有正面回答李子木,而是说:“李主任,我和王建军这十多年过来,既有甜蜜也有心酸。”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陈梅同志,任何夫妻可能都是这样啊!既有甜蜜的时候,也有心酸的事情啊!两人长期都是风平浪静,波澜不惊的事情可能没有吧!” “可我们……”陈梅欲言又止,痴痴的望着李子木。 “你们怎么啦?王建军第一次收到你的信后就给你买了一条丝裙啊!同志,你知不知道那时候丝裙是多么贵重多么稀缺的东西啊?那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那时候不但要托关系找人想不尽的办法才能买到。虽然才六七十块钱一条不算多。同志,你知不知道那时候部队一个排长是多少钱一个月?” 李子木说这些的时候,陈梅瞪着眼睛惊诧的看着他。李子木说完后,陈梅使劲摇了摇头说:“我当时根本不知道部队排长是多少钱一个月,是后来随了军才晓得排长一个月是多少钱的。” “那你觉得那丝裙贵不贵呢?”李子木紧紧的盯着陈梅。 陈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现在看来是贵了,排长一个月才五十二块多钱,那裙子要七十多块钱,他要两个月才能买得起一条裙子。” “不对!陈梅同志,当时排长五十二块五毛钱一个月,每个月要扣生活费,拿到手的钱只有三十八块钱左右。每个月除了一些必要的开支外,能有三十块左右的结余。我是说不抽烟的同志,如果抽烟的话就没有那么多了。裙子七十多块钱,几乎要三个月才能给你买得起啊!同志,这是多么贵重的礼物啊!何况他要求人托人找关系开后门,他要花费多少心思啊!陈梅同志,就凭这点王建军同志爱你是多么的深啊!他是多么的用心用情啊!同志,不怕你笑话我,当年我想给我家地沟花买一条丝裙,……” 陈梅扑的一下笑起来。李子木知道她肯定是笑自己说的地沟花。李子木笑着说:“我把我的三妹叫做地沟花,不像王建军把你叫做牡丹花。” “主任,你把你的夫人叫地沟花?建军把我叫牡丹花?”陈梅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对呀!我的夫人是地沟花,她怎么能与你这朵牡丹花相比呢?陈梅同志,从这就可以看出王建军对你是多么的重视啊!他把你称为牡丹花。我当年想给我的地沟花买一条丝裙,一打听要六七十块钱不说,还要托关系找人情,买不买得到还难说,我就放弃了,地沟花至今都没有穿上丝裙。而你是多么幸福啊!你只是给王建军写了一封信,而且是第一次写信,你俩八字还没有一撇,面都没有见一下,话也没有说一句,你们能不能成功还是一个未知数。可王建军义无反顾的给你买了丝裙。同志,这是多么贵重的礼物啊!他是把你看的多么重啊!可你呢?陈梅同志,至今你都没有好好的把他研究透琢磨透,你难道说你是真心爱他?陈梅同志,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王建军真的是错爱你了。” 陈梅急忙分辩道:“主任,我是爱她的!” “陈梅同志,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在爱王建军的?” “我……”陈梅看了李子一眼把头低下去了。 “陈梅同志,不好说得是不是?” 陈梅望着我李子木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陈梅同志,你收到王建军给你的丝裙后,你是什么感觉?” “李主任,说真心话,当时收到裙子后真的非常激动。那时候一个女孩子能穿上一条裙子就非常不错了,何况还是一条让人羡慕的丝裙?我穿上裙子后专门进城照了一张像给建军寄去了,我给他写的信都写了六七张纸,觉得有许多话要向他说。主任,你说我那时候难道不是真爱他吗?当时我也幢景着未来的幸福生活,并且盼望着那种幸福生活早点来到。” “陈梅同志,这点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陈梅轻轻的笑了笑:“那你刚才说我对他的爱……” 李子木笑了笑:“陈梅同志,你在学校读书的时候认识王建军吗?” “算认识!我知道低我一个年级里有一个同学叫王建军,也听说过他的成绩还不错,但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只是知道有这个人。” “那时候你想过没有,将来有可能和他走到一起?” 陈梅笑了笑:“说真话,真的没有想过。首先我们不是一个年级的没有接触过,对他是个什么情况根本不了解不清楚。我就是有什么幻想的话也只是我们一个年级的,不可能是低我一个年级的小弟弟。其次,他虽然读书成绩不错,但他并不是很有名的人物,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所以,在学校的时候对他没有一点想法。” “这我相信,高年级的大姐姐不可能喜欢上低年级的小学弟的。陈梅同志,你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有没有人追过你呢?” 陈梅想了想说:“主任,你是知道的,那时候学校抓这些纪律还是很严的,没有人敢越过雷池半步。我不知道有没有人喜欢我,反正我没有喜欢过谁。” “我听王建军说,你在学校是校花一级的人物,是男同学心目中的女神,你怎么就没有喜欢的男神呢?” 陈梅笑着说:“主任,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男同学们是这样在看我!” 李子木笑着以玩笑的口吻说:“那说明你太高冷了,没有看上别人,所以你就不知道了!” “不是的!主任,我其实并不高傲。” “陈梅同志,你后来是怎么想到给王建军写信的呢?” “那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们几个女同学赶场碰到一起了。那时候我从襄渝铁路工地回来没有什么事情做心情比较苦闷,就去赶场散散心。我由于有几年没有在家,对同学们的事不太了解。赶场那天见到有的同学已经当妈妈了,我想起我不但没有成家,而且还百事无成,心里还是有很大的失落感的。几个同学在一起难免要说到其他同学的事,有一个同学好像是刘志梅说到王建军在部队上了军校,现在已经是军官了。刘志梅说,听说王建军家里的人正在给他找对象。主任,说真话,我对王建军根本没有印象,我是在同学们的提醒下才想起低我们一个年级有这么一个人来的。” 陈梅说到这里喝了一口水说:“当时,不知道是哪个同学说,陈梅,你现在还没有订婚,你又长的这么漂亮,你不如就和王建军订婚。主任,说真话,我当时还是比较犹豫的。” 陈梅说到这里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李子木也看着她,李子木在心里想,陈梅犹豫什么呢? 李子木不解的问陈梅:“你当时犹豫什么呢?” “唉!”陈梅叹息一声说:“主任,王建军虽然是军官了,但他在学校的时候并不是特别优秀特别出名的一个人。在学校时只知道低年级有这个人,毕业几年后,我对他已经没有一点印象了,是同学提醒我才想起来他的样子。同学给我说了与她订婚的事后,我想我陈梅高他一个年级不说,我并不比他差多少,如今竟然要去追他,心里还是有个坎。可同学却说,陈梅,你完全可以给他写信,成不成无所谓。成了你将来当一个军官太太跟着他到部队去又有什么不好呢?成不了你俩又没有见过面也伤不了你什么,你何不试试看?我觉得同学们说的有道理就想试试,如果真的和他走到一起了,将来随军到部队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他不同意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想到这里我就对同学说,我又没有王建军的通讯地址,我怎么给他写信呢?刘志梅同学是个热心肠的人,她说,我和王建军的一个姨妈住一个院子,王建军的姨妈是我的四婶,四婶一定有王建军的通讯地址,我去要来给你。刘志梅同学是一个急性子,当即就在街上去找王建军的姨妈。” 那天,王建军的三姨妈正在赶场,刚好从邮局取到一封王建军给她写的信。 刘志梅同学找到王建军的姨妈后说:“四婶,你外甥王建军订婚没有?” 四婶说:“我前几天还碰到我大姐的,她说建军还没有订婚,我估计建军可能还没有订婚。” “那四婶,我给王建军介绍一个怎么样?” “你给建军介绍一个?”四婶说着打量起刘志梅这个侄女。 刘志梅轻轻的笑了笑说:“四婶,你误会了!不是说的我。我是说的我一个同学,她是修襄渝铁路回来的,王建军晓得这个同学。我想把这个同学介绍给王建军,你要不看看我的那个同学,你觉得如何?” 刘志梅说后拉着王建军的三姨妈远远的看了陈梅一眼。刘志梅对王建军的三姨妈说:“四婶,就是那个穿白花衬衣的女同学,你觉得怎么样?” 三姨妈想了想说:“这要建军自己看了才行。” 刘志梅笑着说:“四婶,你把王建军的地址告诉我,我叫我同学直接和王建军联系,成不成那就看他们的缘分了。” 王建军的三姨妈想了想说:“这个办法不错!就让他们自己去联系。” 刘志梅笑着说:“那四婶你就把王建军的地址告诉我,我好给我同学说。” 三姨妈连忙拿出那封信说:“志梅,你看吧!” 刘志梅接过信后笑着说:“四婶,你在这里等一等,我把信封拿给同学看看。” 陈梅从刘志梅手中接过信封扫了一眼笑着说:“想不到这个小学弟的字竟然写的这么好!” 刘志梅打趣道:“陈梅,你以后做了这个小学弟的压寨夫人,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学啊!” 几个女同学一块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她们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当真,只是觉得玩玩而已。 陈梅看了王建军的通讯地址后,心里泛起了涟漪。她没想到王建军写的字比她的字漂亮好看。心想,自己冒昧的给王建军写信,他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说自己唐突呢? 陈梅在回家的路上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回家后,母亲见她心思重重的样子就问她:“梅儿,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妈,我是遇到事了。”陈梅就把事情给母亲详细说了。母亲听后高兴的说:“梅儿,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你们既然在一个学校读过书,他肯定晓得你的。你就给他写信明说你喜欢他,看看他是什么反应?他就是不同意也伤不了我们什么,你完全可以写信去试一试。” 陈梅有了母亲的坚定支持,当即就给王建军写信。 陈梅的信写的比较保守,她在信中说:“建军同学,你好!你可能觉得这封信很唐突,我希望你耐着性子看完。 建军同学,我是陈梅,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高中毕业后就去修襄渝铁路了,现在回来已有大半年的时间。这天听同学说起你的事,我们这些同学为你感到骄傲和自豪。你如果觉得我陈梅还可以的话,你就和我长期通信,你如果不满意的话就此打住。” 陈梅只写了这几句话,第二天一早,不辞辛劳走了十多里山路把信寄出去了。 从这以后,陈梅借着给大爸陈继雄送菜为名,每个逢场天都要去赶场,每次都要到邮局门口去看一看有没有她的信。 二十多天过去了,连续七个赶场天,陈梅都没有收到王建军的回信。陈梅心想,王建军肯定是不同意和自己长期通信了。既然是这样,我也就不再牵挂王建军来不来信的事情了。 一个月后,陈梅赶场与几个同学不期而遇,那个当初促使她给王建军写信的同学刘志梅问道:“陈梅,你给王建军写信没有?” 陈梅本想说自己已经给他写了信的,但又觉得王建军没有给自己回信是很没有面子的,她就对刘志梅撒谎说:“我还在考虑。” 刘志梅惊诧的看着陈梅:“你考虑什么吗?这有什么考虑的?你给他写封信去直接明说,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有什么好考虑的?” 陈梅觉得不能再骗刘志梅了,就幽幽的说:“志梅,我其实给他写了信的,已经一个多月了他都没有回我的信,看来他根本就没有看上我。” 刘志梅不相信的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事!你在学校就是一个有名的人他会看不起你?陈梅,有可能是路途遥远,他在遥远的北方,这一去一来是要一个多月两个月的时间的,你就再等等吧!” “唉!”陈梅叹息一声说:“志梅,谢谢你!我看希望很渺茫!” 几个同学一边说一边逛街。几人走到邮局门口时,刘志梅偶然间抬头往邮局门口写通知的黑板上看,黑板上挂号信一栏写着陈梅,包裹一栏也写着陈梅。 刘志梅惊奇的说:“陈梅,快看!挂号信有陈梅,包裹也有陈梅。陈梅,你快去看看是不是你的?” 陈梅摇了摇头:“不可能是我的!我怎么会有挂号信和包裹呢?” “嗨!说不定是王建军给你写的?” 陈梅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事!” “陈梅,是不是你的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吗?”刘志梅一把拉着陈梅就要往邮局里走。 陈梅不想进去,她担心同学们笑话自己,就挣脱刘志梅继续往前走。陈梅不想因为是别人的信和包裹而被同学们嘲笑,就快步往前走了。 第74章 苦口婆心劝陈梅 陈梅继续往前走,刘志梅看着陈梅的背影愤愤的说:“这个陈梅心也太重了,进去问问又有什么关系吗?” 刘志梅说后转身走进邮局笑着问邮局工作人员老何:“何叔叔,你黑板上通知有陈梅的挂号信和包裹,这是哪一个陈梅的?” 老何翻出记录本看了看说:“小妹,你是陈梅吗?这挂号信和包裹是陈家坪陈梅的,你是……” “什么?是陈家坪陈梅的?何叔叔,你没有弄错吧?”刘志梅惊诧的看着老何。 “嗨!”老何脸一沉:“你这个小妹,我工作几十年了,我怎么会弄错呢?” 刘志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太好了!何叔叔,你等着!我去叫陈梅来取!” 刘志梅说着就跑了出去。她追上陈梅后,在陈梅后背上使劲拍了一下:“你个死陈梅,你男人给你寄的挂号信和包裹你还不赶快去取,你还要等什么?” 陈梅和其他同学都惊诧莫名的看着刘志梅。陈梅拍打了一下刘志梅:“刘志梅,你个死女子,你说哪个的男人?什么挂号信和包裹?” 刘志梅一把拉住陈梅:“走!自己去看看吧!你陈梅军官太太是当定了。” 陈梅惊诧的说:“你说的是真话?” “我已经问了何叔叔了,他说这个陈梅是陈家坪那个陈梅!你说陈家坪还有几个陈梅?” “是真的啊?”陈梅不相信的看着刘志梅。 “走吧!我未必要骗你?”刘志梅拉着陈梅就往邮局走。 那时,从外地往老家寄包裹的事很少,邮局工作人员看到包裹、挂号信之类的东西都非常重视,又见这东西是从北方部队寄回来的就更加重视了。 老何是一个老邮局工作人员,他快要退休了,对工作一直兢兢业业认真负责。老何接到挂号信和包裹后非常重视,就在黑板通知上写出来了,已经过去了两场时间了,陈梅以为王建军不会给她回信就没有来看来取。 陈梅从老何手里拿到挂号信和包裹后,当即就在邮局里打开信看,里面一张穿着军装的照片掉了下来。刘志梅眼尖连忙捡起来一看称赞道:“这就是王建军!好帅啊!” 王建军在信里不但同意长期和陈梅通信,而且还要找媒人上门正式提亲正式订婚。王建军还告诉陈梅随信寄回来一条丝裙。 同学们看着丝裙非常羡慕的说:“陈梅,你好幸福啊!你是我们这么多同学里面第一个穿丝裙的人。” “陈梅,你干脆穿上让我们看看?” 陈梅在同学们的捣鼓下,到公社里面的厕所里把丝裙换上。陈梅穿上丝裙后显得更加漂亮,同学们一片啧啧称奇。 王建军给自己的父母亲写信把陈梅的事情详细说了,父母亲收到信后立即找人上门提亲。就这样,在众多的追求者中陈梅胜出。 从这以后,陈梅和王建军两地鸿雁传书,一个礼拜一封信。 陈梅的大爸金山公社书记陈继雄非常看好王建军,支持陈梅和王建军坚定的走到一起。 但陈梅自从被鲁明章招为公社妇女主任后她的心就变了,不再是一个礼拜一封信了。当她和鲁明章有事后,就很少给王建军写信了。鲁明章与李珍老师的事情败露后,陈梅才把心完全放在王建军身上,对王建军才热情起来。 李子木看着满脸愧意的陈梅说:“陈梅同志,不是我现在说你,从你的所作所为看,你就是不和王建军同志在一起,你也是一个守不住底线的人。” 李子木一下想起自己的初恋情人,就很严肃的对陈梅说:“陈梅同志,我和王建军同志有过同样的遭遇,我就没有王建军同志大度的吞下这杯苦酒。从这点来说,我与王建军同志相比我是渺小的我不如他。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你陈梅还不如我那个初恋。我那个初恋是因为没有文化去求人帮忙读信,帮她给我回信被人欺侮的,而你却主动投怀送抱。陈梅同志,你是高中生啊!你是有文化有知识的,还是一个共产党员啊!同志,凭你的这些做法你真不如我那个没有读过书的人。你虽然非常漂亮,但是你让人看不起。现在回头看,我对你的做法可以原谅,你为了生存为了一个好前途不得以那样做,值得同情。但你婚后做出那些事,那就不值得同情了。特别是你与王建军的兄弟王建民在一起,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突破做人的底线,这就是你的思想道德品质问题了。” 开始,陈梅还看着李子木,后来她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李子木本不想再继续说下去的,但他一下想起王建军担心陈梅有反复的话,就语气缓和的说:“小陈同志,我们现在不说你的事情对与错,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假如,我是说的假如,假如你和王建军离婚了,你能不能嫁给王建民?” 陈梅想都没有想一下就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为什么呢?你不是和王建民爱的死去活来吗?怎么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呢?”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陈梅。 “主任,首先王建民不可能和他妻子吴秀芬离婚的,我问过他。其次我是他的嫂嫂,我如果和王建军离婚了和他在一起的话,我们家里的人,特别是我的哥哥嫂嫂是坚决不同意的,社会舆论也会把我淹死的。” 李子木真想说,你既然知道社会舆论会把你淹死,那你为什么还那样做呢? 李子木只是这样想,并没有说出来。李子木起身给陈梅的杯子把水添上后说:“小陈,假如你和王建军离婚后,你能不能找一个比王建军强的人?” 李子木的话刚说完,陈梅就立即回答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我不想和王建军离婚……”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小陈,这么说如果有一个比王建军强的人,你就同意与王建军离婚了?” 陈梅笑了笑:“主任,那也不好说。”陈梅想了想说:“我还是不离婚的可能性要大一些。” “为什么呢?”李子木紧紧的盯着陈梅。 “主任,说真心话,王建军对我太好了!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重话,更不要说像有的夫妻那样,女人经常挨男人的打了,我那么对不起他,他竟然没有打过我,别说打我,就是掐我一下都没有,凭这点我不想和他离婚。还有就是儿子问题,我不想儿子有前娘后母的事。我看到那些前娘后母的孩子很惨。所以,我坚决不和王建军离婚。” 李子木愣愣的看着陈梅,心想这个女人心不坏,还是一个善良的人,应该把她心里的疙瘩解开,那样她就不会出现王建军担心的事情了。 李子木通过与陈梅的交谈,基本摸清了陈梅是不想离婚的,也明白了她不想离婚的理由。既然陈梅不想离婚,那就要她好好的对待王建军,好好的对待自己的家庭。李子木担心王建军说的陈梅反复的事情,那就把王建军想说,却没有办法说出来的话说给陈梅。 李子木望着陈梅说:“陈梅同志,从你给我说的这些事情来看,再一次证明你陈梅并不是一个糊涂人,也不是一个不可以救药的人,而且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那我就搞不明白了,以前,你没有结婚的时候与鲁明章之间的事,我可以理解你是为了工作,为了自己的出路,以报恩的心情那样做我可以理解你,就不过多的说你。可你婚后竟然与王建军的亲弟弟做出那样的事,难道你也是为了工作为了报恩?” “我……我……”陈梅望着李子木嘴唇不停的颤抖,她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而且两眼泪汪汪的,似有千言万语要说的样子 。 李子木觉得陈梅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没有办法诉说的,他就鼓励道:“小陈,你和王建军同志都需要我帮助你们,可你们得给我说真话啊!我要知道你们的真实想法才好帮助你呀!” 陈梅泪眼婆娑的看着李子木说:“主任,从我身上发生的事后,我才明白一失足成千古恨的道理。如果一切都可以重来的话,有些事情我是绝不会那样做的。” “你是指的和王建军结婚的事吗?” “不是的!我是指的和鲁明章的事。如果我不是把跳出农村看的那么重的话,鲁明章不要我当妇女主任,不当就不当。可我太想要那份工作了。鲁明章帮了我的忙,我没有什么报答他的,当他提出那个要求后,我没有办法拒绝他只好答应他。哪想到他……”陈梅使劲抹了一下眼泪,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李子木劝道:“小陈同志,这我不批评你,王建军同志也没有责怪你,我和他都理解你痛苦矛盾的心情。我不能理解的是,你已经和王建军结婚了,你怎么还做出那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事情呢?” “主任,当建军知道我过去的事情后,说真心话,我非常希望得到他的关心帮助,想得到他的安慰。可他说的话始终带刺,始终指桑骂槐挖苦我。主任,一天两天我能够忍受,可他长期天天如此,几乎无时无刻不像那样说。主任,别人夫妻是成双成对的出出进进,可我们夫妻很少这样,就是一块外出要么他在前面一个人快速的走,要么就是我在东他在西,我俩之间始终隔着距离。如果偶尔在一起了,遇到事情时他又会借题发挥,指桑骂槐的挖苦嘲讽羞辱我。主任,你说我怎么受得了。假如他有时候出差去了,夫妻之间有几天没有相见了,我心里是非常盼望他回来也非常想见他的,但我也怕见他。他出差回来总要在家里像电影中鬼子探地雷一样,神秘兮兮的这里探查一下,那里收查一下,然后说,你把战场打扫得真干净啊……”陈梅说着趴在桌上哭了。 李子木没有劝她,他想就让陈梅哭个够吧! 过了一阵,陈梅眼泪汪汪的望着李子木说:“主任,我本来没有什么事,他却怀疑我,既然是这样我不如就有事,这是我没有改正的原因之一。还有就是,主任,我现在也才四十多岁。我三十多岁正青春火旺的时候,我也有需求,可他每次舒服了后就说我脏得很,一副鄙夷不屑的眼神看着我,我怎么受得了。我想既然我在你这里得不到安慰得不到满足,那我只好去找别人。” “哦!你是得不到安慰得不到满足才去找的别人?” 陈梅没有看李子木,她的眼睛低望着面前的水杯。 “小陈,你说的这些好像我没有办法反驳你啊?你既然得不到安慰得不到满足,你完全可以找其他的人啊!可你为什么要和王建军的弟弟好呢?这是让人不耻的事啊?” “我觉得他可靠,不会把事情说出去。” “哦!明白了!”李子木瞪着眼睛说:“陈梅同志,你并没有完全给我说实话,你是在给自己找理由。就以你与王建民的事为例,那时候王建军并没有怀疑你和鲁明章的事,说的再直白点,你新婚已经把他骗过了,他完全相信你是清白的。可你却在这时候就已经与王建民突破了底线了。你侄儿结婚的时候,你回来与王建民在一起,你们是重续前缘了。这时候你不能埋怨王建军吧!后来王建军发现你与王建民的事情后,他要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那样做,你又是怎么做的呢?陈梅同志,不是我说你,你后面就是屡教不改了。也是王建军同志的脾气性格好,他没有用武力对待你,从这点来说你真的很幸运,你少了皮肉之苦。王建军同志有时候嫌弃你脏的话是他不对,我已经批评他了,但你也应该理解他。任何一个男人自己的妻子一边与自己同床共枕,一边又与外面的人耳边厮磨。陈梅同志,换个角度,如果王建军和外面的女人上床,回来又和你睡觉,你的心里会怎么想呢?我不是替王建军辩解,我是觉得这时候你不能以报复的心态与外面的人继续了,而是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去感化他,使他觉得你是真的痛改前非了,可你却不是这样做的,而是进一步去伤害他,你甚至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继续在那条道路上越走越远。小陈同志,在这种情况下,你怎么能要求他安慰你原谅你呢?他在这种情况下能不对你有脸色吗?他能不说一些伤害你的话吗?” “主任,他如果不是那样对待我,我就不会……”陈梅不往下说了。 “陈梅同志,你可知道王建军同志为了你做出了多大的牺牲吗?在部队时,他在战友中是比较优秀的,他的那些战友现在都是军师级干部,可他却是一个营长就转业了。他转业下来后本来是安排他当科培中心的副主任的,结果他也放弃了。小陈同志,王建军是多么优秀的一个同志啊!竟然被你折磨得想轻生自杀你知不知道?” 陈梅嘴张得大大的,惊诧莫名的看着李子木。 “陈梅同志,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王建军同志在这里说起你多次流泪,我看到他那种情况真不是滋味。你所做的事真不是一个正常人该做的事,何况你还是一个共产党员?陈梅同志,我可警告你,你所做的事已经不够格一个组织同志了,严格来说是应该开除你的组织的。我也明确告诉你,你的事也就到我这里为止了,我不会向任何人说起你的事,厂长和书记我都不会汇报。但有一个前提,我不能再听到有关你的风言风语的事情,如果再听到的话,那就请你自己写退出组织的申请吧!陈梅同志,我希望你们后面幸福,你们的儿子很优秀,他也很懂事,这么幸福的家庭是要好好的珍惜。我也希望你和王建军同志都振作起来,在今后的工作中做出成绩。” 李子木送走陈梅后一下瘫坐在椅子上。他想,几个小时的谈话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陈梅是不是能改正过来?李子木心里真的没有底。 第75章 江山美诉说心事 第二天上午上班不久,王建军又到李子木办公室来了,李子木一惊:“老王,你又来干什么?难道你们又出现……” 李子木没有继续说后面的话,他不解的看着王建军。 王建军朝李子木笑了笑:“李主任,非常感谢您!陈梅昨天晚上几乎向我忏悔了一夜,她哭得很伤心。我看出来了,她这次的确是真的知道错了,特别是说到她影响了我的工作,影响了我的前途和发展,更是泪流满面。” “老王,这说明她已经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后面也不要揪住她的错误不放,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一切从头开始,就当你们才开始谈恋爱一样。陈梅同志不是一个笨猪子,也不是一个不知道悔改的人,只要你的方法得到,她的心一定会回来的。” “李主任,谢谢您!我一定牢记你说的不再对她怀疑,也不再说那样的话。” “老王,厂里准备搞一次婚恋观教育活动,你能不能做一个现身说法,讲讲你的故事。” 王建军连连摆手:“李主任,我就不说了,我家里的事也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李子木笑着说:“老王,你肯定误会我了,我不是要你把那些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是想让你把你们由不好到好的转变过程说出来。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不说了,你放心,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就到我这里为止了,我不会向任何人说。” 王建军高兴的走了。 王建军同志由于没有家庭包袱的影响,他像换了一个人样,精气神十足,在对职工进行培训的时候,他虽然没有直接讲述自己的事情,但他以自己的事情为蓝本,对职工的培训工作增色不少,参加培训的人员都说他的课讲得绘声绘色,很受欢迎。 第二年,王建军同志被任命钢铁厂为科教中心副主任,主抓教育培训工作,年年得到表彰。 陈梅同志也脱胎换骨,不再是萎靡不振的样子,而是工作认真负责,积极主动。后来被后勤科任命为下面一个小单位的负责人。 巴山钢铁厂在开展精神文明建设工作时,分别开展了:“怎样找对象?”“找一个什么样的对象?”“夫妻之间要不要坦诚相待?”“男人该不该有大男子主义的思想?”“怎样才能使家庭幸福?”等专题讲座,由钢铁厂政治工作部的同志到基层单位进行宣讲,这些内容受到职工的普遍欢迎。通过宣传教育,不但职工家庭关系稳定和谐了,钢铁厂的舆论环境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造谣生事,道听途说的现象也明显减少了。特别是有些人已经闹到已经分居了,只是差办离婚手续,李子木对这些同志说:“你们离婚后能不能找一个年轻的没有结过婚的?你们能不能找一个没有孩子的?别人的孩子长期在你们身边你心里是不是没有想法?” 李子木让这些同志回家好好的想一想再回答。有些人经过思考后,夫妻之间进行了坦诚交流,把自己的想法向对方诉说后,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夫妻关系慢慢的就和好了。 钢铁厂有一个部门的小车司机刘青波,与李子木的关系比较好,李子木平时就把他叫“波儿”。 波儿为人很仗义,在做好司机本职工作的同时,爱帮部门同志做事,部门同志都喜欢他。可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喜欢与外面漂亮的女孩子鬼混,领导批评他教育他,他嘴上说改,可实际上却依然如故。 一次,波儿跟着领导出差半夜回来发现妻子有了情况,他不但把妻子暴打了一顿,而且坚决要离婚。妻子跪在地上一个劲的检讨,哀求他不要离婚。 那段时间,一贯活跃有加的波儿突然一下变了,整天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李子木不知道他发现了妻子的问题,就以为是他在外面乱来惹上了怪病,就开玩笑说:“波儿,你娃娃不检点,现在糟了吗?惹上怪病了?” 波儿叹息一声说:“我怎么惹上怪病了?是我家里那个不争气的家伙让老子有苦说不出!” 波儿就把妻子的事给李子木说了,最后自嘲的说:“想不到我刘青波和别人的女人睡觉,我的女人竟然跟别人睡觉!” 李子木笑着说:“波儿,这就是你娃娃的报应,你占别人的便宜,别人就会占你的便宜。” “不行!老子坚决离婚!”波儿信誓旦旦的说。 “波儿,你离婚了你儿子跟着谁呢?”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他,李子木知道这是波儿的痛点。 “唉!就是儿子的事使我痛苦,要不然我就……”波儿那么刚强的人竟然眼泪汪汪的。 “波儿,你娃娃好好的想一想,你给我说实话,你在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妻子知不知道?” 波儿想了想说:“她可能知道,她只是对我有怀疑,但她没有真凭实据。”波儿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有一种洋洋得意的味道。 李子木认真的看着波儿说:“波儿,你娃娃良心上亏不亏啊?你长期在外面乱来,你妻子什么话都没说,仍然一如既往一片深情的对你。可你娃娃由于外面有人,就很少关心你的妻子,她就那么倒霉就这一次就被你发现了,你不但暴打了她,你还要和她离婚。你娃娃的大男人思想也太强了吧?你还是当了几年兵的人,你给我们当兵的人丢脸。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可以在外面无数次的乱来,你家属就这一次失足,你就不原谅她,就不给她一次机会?波儿,我俩虽然是朋友,你也把我当成你的兄长在看。我就给你说真话,你家里那个妹妹真的不错,你真要离婚的话我去帮她,把你那些污七八糟的事情告诉她,使你离婚的时候净身出户。” “你敢?”波儿说后有些心虚的看着李子木。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都可以乱来,人家就一次失足你就……”波儿一下捂着李子木的嘴不让说出来,他轻轻的对李子木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波儿,兄弟,你如果离婚后重新找一个没有结婚的我倒支持你离婚,可你那是不可能的事,既然是不可能的事你又何必要离婚呢?” “可我想到她和别人的事,我心里就堵得慌!” “那你和别人在一起的事,你心里堵不堵?慌不慌?” 波儿嘿嘿一笑说:“我是男人!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 “你娃娃以为自己是皇帝啊?波儿,为了孩子,我劝你不要离婚。我们是当过兵的人,咱当兵的人就要敢做敢当,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同时也要有宽大的胸襟。你在外面都能包容别人,与你同床共枕十年的妻子你难道就不能包容吗?只要她改正了,她一定会对你好的。同时,我也奉劝你,外面的花花世界你该收心了,快四十岁的人还是要以家庭为重。” 不知道是波儿的良心发现,还是李子木说的话起了作用,波儿与妻子和好了。 一年后,李子木升任监察工作负责人时,他把波儿调来给自己开车,这时,波儿才向李子木透露,是李子木说的话使他醒悟了。 波儿夫妻和好后,他到处宣传李子木会做思想工作,这就引起一个人对李子木的注意,这个人的注意导致李子木的工作发生了变动。 这天下午,仲秋和煦的阳光照在大地上泛着淡白色的光芒。微风轻抚,树梢轻轻的摇拽着,偶尔几片老树叶随着微风慢慢的飘落到地上,秋天已经来了。 吃过午饭,李子木只在沙发上稍微眯了一会,不到上班时间他就往办公室走。 三妹李子菊见李子木饭后没有到床上去睡,而是在沙发上躺着,就关切的说:“木哥,还是到床上去睡吧!不要在沙发上躺,沙发上容易感冒。” “没事!你别说话!我只眯一会就走!” 李子菊担心李子木着凉就拿来毛毯搭在他身上。李子菊不给他盖毛毯尽管很轻,结果还是把他惊醒了。李子木既感激又埋怨的看了三妹一眼,起身喝了一口水后,拿着三妹已经削好的水果吃了起来。 李子菊歉意的说:“哥,就那么忙吗?午觉都不睡?” “哎!厂里要搞艺术节,我还没有把策划方案拿出来,我今天必须拿出来才行。”李子木说后就往外走。 李子木刚从楼洞走出来,就看到江山美同志在小区的喷水池边和人说话。李子木一惊,她怎么没有睡午觉,她在外面干什么? 李子木边想边往办公楼走。江山美看到李子木后就向他走来,远远的就望着李子木笑。李子木想,江山美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王建军和陈梅又出什么事了,她是来嘲笑自己的? 江山美同志离李子木还有十来米远的时候笑着说:“李主任,你中午不休息?” 李子木连忙笑着说:“老领导,我还有点事,中午就没有休息。”李子木说后就大步往办公楼走。他以为江山美和他说了话后就会走开的,哪想到江山美竟然跟着他走。 江山美边走边说:“李主任,你中午从来不休息吗?” “不!我是很少有不休息的时候。”李子木边走边想,她一定有事要找我,要不然她不会跟着我的。 江山美同跟着李子木走进办公室后,我李子笑着说:“老领导,请坐!” 李子木虽然笑着请江山坐,但他心里并不高兴江山美。我中午午觉都没有睡,为的就是抓紧时间完成我的任务,你却跑来影响我。李子虽然心里不高兴她江山美,但嘴上还得是高兴的样子。 江山美同志坐在李子木办公桌那边的样子上,很真诚的说:“子木主任,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江山美说着停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李子木一惊,这个同志是什么意思?她跟自己说这话是想做什么?李子木一边给江山美倒水一边想,难道她是来找自己说“聊斋”兴师问罪的? 李子木想,自己不能表露出来。李子木一边递水杯一边说:“大姐,请喝水!” 李子木望着江山美轻轻的笑了笑:“大姐,老领导,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我真没有明白!” 江山美双手捧着水杯说:“子木主任,我们之间可能有误会。” “哦!”李子木笑了笑:“大姐,我们之间有误会?我怎么没有感觉到啊!我们之间不是好好的吗?” 江山美非常肯定的说:“不!子木,我们之间肯定是有误会!” 李子木望着江山美:“大姐,你说说看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我真的没有发现我们有什么误会啊?我们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有误会呢?” “子木,我叫你子木你不会在意吧?” “嗨!我本来就叫子木,我怎么在意呢?再说你是大姐我是兄弟,你是我的老领导又是我的恩人,你叫我子木,那是亲人对我的爱称,是一种特殊的爱,是我的亲人才这样叫我,不是我的亲人是不会这样叫我的,我怎么会在意你呢?你这样叫我那说明你是真的把我当成弟弟了,我怎么会在意你呢?” 江山美没有料到李子木会说这么多,更没有料到他会这样说。江山美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明媚的眼眶里有泪光闪烁。 李子木心想,看样子我的话使江山美感动了。李子木想,这个人就这几句话就使她感动了,这个人应该没有多少心机,是一个比较坦诚的老实的人。既然是老实人,那我也就不玩那些虚头巴脑的事了。 李子想到这里笑着对江山美说:“大姐,我们都是当过兵的人,我们当兵的人从来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不喜欢绕圈子,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江山美一边说一边点头。 “大姐,那你说说看,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了?” “子木,就是这个思想工作部主任的事情。”江山美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好像李子木要说的话,就刻在他的脸上了。 李子木一下想起曾东厂长说的话,只有自己做出成绩了,江山美就会主动来找自己的,并且自己也才能说服了她。李子木想到这里,就故意装着不明白的说:“大姐,政治工作部主任怎么啦?” “唉!”江山美叹息一声说:“开始,厂里两个主要领导是准备让我来当这个主任的,后来……” “后来就被我抢过来了?”李子木边说边想,这个人还是没有醒悟过来,她还做着政治工作部主任的“春秋大梦”。 李子木觉得江山美曾经有恩于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李子木觉得自己和江山美两人并没有什么大的过节,只是她对自己当这个主任有想法,这也是正常的。除此之外,李子木觉得自己并没有不对付的事情。既然如此,自己就应该把有些话给江山美说透,尽到一个弟弟或者一个朋友的责任。李子木想到这里就笑着说:“大姐,你当了几年兵?” “我当了五年兵。”江山美说后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知道江山美是老八路的子女,她从部队退伍回来后,在父亲的关系帮助下进了巴山钢铁厂这个大型企业。但李子木不清楚江山美具体是是怎么进的钢铁厂? 李子木问道:“大姐,你退伍回来就直接进的巴山钢铁厂吗?” 江山美望着李子木说:“哪里啊!我们那时候退伍回来按照要求是由市里统一安排,我在部队是通信兵,是守电话总机的。如果按照市里的安排我就要进邮电局去守总机,我不想守总机,那是非常枯燥无味的工作,我就想换一个工种。我父亲和老书记比较熟,父亲就给老书记说了我的想法。老书记说,我们单位每年都有一定的指标接收复原退伍军人,接收别人也是接收,接收熟人的子女也是接收。既然是这样,我就给人事部门的同志说一说。老书记说不久,我就来到巴山钢铁厂了。” 李子木笑着说:“看来,你进这个单位还是比较顺利的啊!” 江山美笑了笑说:“进来的时候是比较顺利,可进来后就不怎么顺利了。” 江山美说着有一丝遗憾的样子。看来她后面并不是一帆风顺啊!那她到底又遇到什么麻烦事呢? 第76章 江山美态度改变 江山美同志是在老书记的帮助下进的巴山钢铁厂。江山美同志当时以为自己有老书记这层关系,钢铁厂里一定会给她安排一个相应的职务的,哪想到不但没有安排职务,而且还安排她值守电话总机。 后来,李子木问过老书记:“老书记,江山美同志当年是不不是在你的关照下她进的巴山钢铁厂?” 老书记嘿嘿一笑说:“是!又不完全是。子木,当年城镇户口的士兵退伍回来是要安排工作的,我们钢铁厂每年都有安排退伍兵的指标。我和江山美的父亲比较熟,他对我说,他的小女儿江山美退伍回来想进钢铁厂。我想这是举手之劳,既不违反什么原则又不费什么力,就答应了他父亲的要求。我给组织人事部门的同志说了,就是你那个亲戚刘家杰,我给他说,有一个老八路的女儿想进来,你把她接收进来。老刘在接收退伍兵的时候,就直接把她的档案提回来了。子木,我开始以为江山美很优秀的,结果却不是。我找她谈过话,她的确没有什么真本事。人事科老刘认为是我介绍来的,就想对她给予特殊关照。你是知道的,钢铁厂对所有的新进人员,不管是学校分来的学生,还是部队退伍的士兵,都要进行一次摸底考试,为的是量才使用。可江山美不但考试成绩不行,就连写的字也是比较差的。老刘把她的考试卷子给我看过,真的是没有办法形容。我想她在部队当了五年兵,而且又是在守总机,虽然是三班倒很辛苦,但时间是充裕的,她五年时间都没有好好的练习一下自己写的字,这说明她不是一个爱学习的人。我对老刘说,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一视同仁。不要因为我和她的父亲是熟人,你们就对她特殊照顾。如果她有真才实学,我们特殊照顾一下倒可以,可她并没有什么真本事,我们对她特殊关照的话,那就难以服众。人事部门考虑到她并没有特殊本事,就把她安排到生产调度室值守总机。市里原来也是安排她到邮电局去值守总机,她就是不想值守总机才提出到钢铁厂来的,哪想到我们钢铁厂又把她安排去守总机,她心里矛盾极了,她就找到我表示不想去守总机,提出换一个工作。” 当时,老书记很温和的对江山美说:“小江,你不想守总机,你说一说你想干什么工作?” 江山美想了想说:“王叔叔,我到办公室来怎么样?” 老书记愣愣的看了一看江山美,轻轻的说:“小江,你到办公室来干什么呢?” 江山美很骄傲的说:“我来做收发文件的工作怎么样?” 老书记笑了笑说:“收发文件虽然看似简单,但是要干部身份的人才能上这个岗位,小江,你是干部吗?你不是!你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战士,你是不够格上这个岗位的。再说就凭你写的那几个字,你也不适合上这个岗位。” 江山美嘟囔着说:“我到俱乐部去可不可以呢?我喜欢唱歌跳舞,俱乐部适合我!” 老书记认真的说:“俱乐部已经满员了那里不差人,你没有办法去。小江,你不能对工作挑三拣四的,你是一个组织同志,一个组织同志要服从组织的安排。你如果不想长期守总机,那你必须努力工作加强学习,尤其是要把你的字练好。只要你做出成绩了,组织上是会考虑的。” 江山美听进了老书记的话,认真踏实的工作,工作之余不但练习写字,而且学着写文章。巴山钢铁厂每年都会进行一次新闻人员的业务培训活动,总机室里只有江山美年轻,又只有她在写文章,总机室就推荐她参加钢铁厂的新闻培训活动。通过几次培训,江山美同志在写文章上有了很大提高,她在宣传科的老科长陈志斌和周牧童的帮助下,先后在报纸上发表了几篇文章。 老书记看到江山美的确进步了,钢铁厂青年工作刚好缺一个干事,老书记就把她调到钢铁厂当一名青年工作干事。从这时开始,江山美的身份就由一般职工变成了钢铁厂的机关干部。 江山美到钢铁厂机关后,由于写材料的时候多,这对她既是一种促进又是一种锻炼的机会,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她在各方面都有了很大的进步,不但字写好了,写文章也有了很大提高,甚至说话处事也有了很大的进步。 这时候,国家自学考试开始了,江山美就参加了自学考试,拿到了大专文凭。 老书记认为江山美同志不错,就把她提拔为巴山钢铁厂青年工作的副书记。一年后,青年工作书记到基层单位任职去了,江山美同志就升任钢铁厂青年工作书记。 三年后,江山美已经三十岁了,年龄偏大不宜再任青年工作书记,就任命她为组织人事科的副科长,负责管理钢铁厂的组织工作。 江山美同志认为自己是钢铁厂青年工作的书记,是钢铁厂的正职中层领导,组织人事科副科长是副职,那就是降级使用了。 江山美同志不甘心自己无缘无故,由正职中层领导干部降为副职中层领导干部,就找到老书记:“书记,我早就是正职中层领导干部了,怎么让我当一个副职呢?” “哦!钢铁厂的青年工作书记,大多数转岗的时候,都是任钢铁厂副职中层领导干部,只有极个别时候,也只是个别人才在转岗的时候任正职。希望你在新的岗位上踏实工作,只要你做出成绩了,组织上是知道的。你是一个组织同志,不要随时随地都想着自己的地位问题,那样很不好。”老书记批评了江山美后,她虽然没有再说什么,但她对工作却不是那么认真负责。 那时候,组织人事科的科长是熊世白同志,熊世白同志对江山美同志的工作很不满意。熊世白同志升任钢铁厂书记后,他是不赞成江山美同志升任组织人事科长的,但曾东厂长觉得江山美同志已经当了那么多年的副科长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为了照顾她一下就让她当了组织人事科长。 钢铁厂这次机构改革,江山美同志认为政工部门的几个领导中,李子木虽然当宣传科长比她的组织人事科长的时间早,但她是资格最老,在机关工作时间最长的人,新成立的思想工作部主任非她莫属。可江山美同志始终没有想过,钢铁厂两个主要领导对她的工作能力,以及为人处世并不满意,又加上她在公开竞聘发言时的评分很低,她想当这个思想工作部主任是非常难的。 钢铁厂机构改革工作结束已经几个月了,江山美同志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还没有找到她为什么不是思想工作部主任的原因。 李子木看着江山美同志,真想把领导为什么不要她当这个主任的原因说出来的,但李子木担心自己说了后她受不了,或者她头脑一发热找到领导质问的话,那就成了一大笑话不说,两个领导就会对自己有看法了,李子木想到这里就没有给江山美说。但江山美同志在李子木转业下来的时候,的确帮助过他,李子木想感谢江山美同志一次。 江山美同志见李子木对她很客气,并没有说她什么,就把她进到钢铁厂的事给李子木说了。但李子木觉得江山美说的与老书记对他说的明显不同。 钢铁厂这次机构改革竞聘上岗后,江山美同志没有竞聘上思想工作部主任,认为是李子木抢了她的位置,对李子木的态度变化很大。李子木就向老书记汇报了这件事,老书记就把江山美的情况向李子木说了,这样李子木对江山美的情况就比较了解了。 李子木觉得江山美同志已经在科教中心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书记,她应该对钢铁厂有些事情有所了解了,也应该对自己有一个新的认识了。然而,从江山美说出来的话看,她并没有什么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哪怕是对十多年前她进钢铁厂的事,她也没有反思一下自己,分析一下是不是自己的不足,还是领导不能慧眼识珠? 李子木对江山美同志以前的事不想发表什么评论。如果他说出江山美以前的不足,尽管是她自己给李子木说了她进钢铁厂的事,李子木如果对她的所作所为发表评论的话,她也一定会认为李子木在背后了解她的过去,那样的话她会对李子木更有意见。李子木不想与江山美有过多的瓜葛,就装着对以前的事一无所知的样子,只说后来的事情。 李子木始终觉得江山美没有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埋怨领导不看好她,没有让她担当重任。 李子木不想与江山美多说什么,想把她早点打发走,同时也想她不要老是纠缠着竞聘的事情,就笑着说:“大姐,老领导,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人,我以前当秘书的时候,就多次听到老书记表扬你,说你始终有我们军人那股气势,办事果断干练,为人真诚,表里如一,是一个难得的女同志。” 李子木这几句话说了后,江山美好像特别受用,不像刚进来时的样子。她刚进来时,她的脸上也有笑意,但那是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苦笑。现在才是真正的而且是很轻松的笑。 李子木想,江山美既然喜欢听奉承的话,那就再奉承她一番,说不定她会对自己另眼相看的。李子木想到这里,装着非常虔诚非常老实的样子说:“老领导,说真心话,你虽然是一个女同志,但你做事比我们这些男同志还果断还有魄力,你真是女中豪杰是女中男子汉。” 李子木见江山美脸上全是笑靥,就非常真诚的说:“老领导,大姐,我刚转业下来的时候,我得到了你的关照,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江山美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我没有做什么啊?” 李子木笑着说:“这说明你这个人是一个做了好事不求回报的人。大姐,我由于到单位来的比较晚就没有住房,我是在外面自己租的房子,是你给我联系的住房,是你把我租房子费用报销了的。大姐我真的非常感谢你!” 江山美轻轻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 “大姐,你说你是不是我的大恩人?”李子木说后望着江山美笑了笑,笑后继续说:“大姐,这次机构改革竞聘上岗,我不知道你看准了思想工作部主任的位置,要是早知道你想上这个岗位,或者你在竞聘之前给我说一下,你要竞聘这个岗位的话,我一定不会竞聘的。大姐,真的对不起你啊!” “这没有什么。是厂长书记征求我的意见时,我向他们推荐了你。” 李子木知道江山美说的完全是假话,他不能拆穿她,就顺着她的话说:“大姐,后来我才知道是你把思想工作部主任让给我的,我真的太谢谢你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感谢你。要不哪一天我请大姐吃顿饭?” 江山美连连摆手说:“不用不用!我晓得你是一个不喜欢在外面吃饭的人。子木,我们不说那些事情了,我是想问问你,你对王建军是怎么个看法?” 李子木一下明白了,江山美今天来找自己的目的可能就是有关王建军的事。李子木想,江山美来问我对王建军是什么看法,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李子木得先摸清楚江山美的想法后才好说话,不然的话她又会理解错了。李子木想到这里,连忙起身给江山美的杯子里添水,他把水杯放在江山美面前后说:“大姐,你和王建军接触的时间长,你对他肯定比我了解,你才清楚他的情况啊!” 江山美想了想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这个人,但是这段时间他好像变了一个人样,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回事?” 李子木清楚王建军的变化,可能是夫妻之间和谐了,他就会有变化的。李子木不想给江山美说真话,但为了使她高兴,他就故意说:“王建军有了变化,肯定是你这个书记去了,对他的帮助教育起了作用呗!” 江山美轻轻的笑了笑说:“他会不会有其他什么想法啊?” 这的确是李子木意料之外的事,他不解的看着江山美:“王建军会有其他什么想法呢?” “子木,他和你一样都是部队干部下来的,他没有当什么职务,而我……”江山美不说了,她幽幽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明白了,江山美是担心王建军抢了她这个支部书记的位置,她就来问自己。李子木想了想觉得也不对,钢铁厂管组织的是她原来的部下,现在的副主任田草啊!她如果想知道组织上对王建军有什么想法的话,她应该去问田草,而不是问我这个主要精力放在宣传工作上的主任。看来江山美还有另外的想法。 李子木觉得自己不能说对组织工作上的事一点也不知道,他就以安慰的口气说:“大姐,你是老搞组织工作的老领导,你应该清楚,才刚进行了机构改革,所有的人都刚上岗,不可能有马上什么变动的。既是有什么变动也不是现在,同时也不可能动科教中心的。” 江山美好像吃了定心丸,连忙笑着说:“我也是这样在想,王建军再表现好也不可能马上起用他。” “大姐,就是要起用他也得征求你这个书记的意见啊!” “子木,我怀疑王建军有变化与你给他做工作有关。” 李子木清楚江山美喜欢听奉承话,虚荣心也很强。他不能说自己做工作的事,就笑着说:“大姐,王建军同志对你这个书记可是赞不绝口啊!他对我说,你这个书记非常关心他,处处替他着想。我当时就说,既然你们江书记那么关心你,你就应该好好的工作。大姐,我想你说王建军工作有起色人也有变化,这应该与你的关心和帮助有关,这也说明你这个书记很会做思想工作。单位里有几个女书记,你是第一个会做思想工作的。大姐,依你的能力和水平,你应该再上一步,不!应该再上两步才好,不然的话就是浪费了人才。”李子木不清楚自己竟然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会这样拍马屁。 李子木当时真想笑,他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李子木回家给三妹说了自己说的话后,三妹笑得不行。多年以后,直到现在,李子木想起这些话都忍不住笑。 李子木说的话非常起作用,江山美觉得自己再上一步的话,文凭必须要提高,她就报名参加了大学校的函授本科学习,拿了一个本科文凭。同时,对李子木的态度也完全变了,不但改变了对李子木的态度,而且在两个主要领导面前夸李子木,说李子木是如何的好,两个主要领导后来都问过李子木:“子木,你是用的什么招数使江山美对你改变了看法。” 李子木只是笑一笑,他说不出什么原因。 当时,江山美觉得与李子木很投缘,就一直和李子木说话始终不走,直到周牧童找李子木谈工作她才不情愿的走了。 从这以后,江山美隔三差五就到李子木的办公室来坐一坐。由于李子木和这个与自己有矛盾的人都搞好了关系,主要领导就认为李子木是一个能容人的人,就把他往另一个位置上推,这是李子木没有预料到的。 第77章 子木与光颜结怨 这天,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江山美的谈兴那么浓,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着,从一点多钟开始喋喋不休的说,直到三点钟她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李子木心里真想她早点离开,他还有事情要做。中午午觉都不睡就是想早点拿出方案来,可江山美同志竟然有说不完的话,直到三点多钟周牧童找李子木有事,她才不情愿的走了。 江山美走了后,李子木对周牧童说:“你这个同志平时一上班就到我的办公室来,不需要你来的时候你却早早的来了,今天正需要你来你却不见踪影,你是不是故意这样在躲啊?” 周牧童轻轻的笑了笑说:“我上班的时候本来是想进来的,但听到你们在高谈阔论,我就不好意思进来打搅你们了。” 周牧童说后问道:“子木,她今天怎么来找你谈这么长时间,她都对你都说了什么?” “嘿!我也不清楚她今天来是什么目的?她呱呱呱的说了不少,我心里虽然很烦她,可又不能赶她走,只好让她说。周哥,说真话,我真盼望你们早点过来把她赶走,可你们却始终不过来。” 周牧童歉意的笑了笑说:“子木,这个人虽然也是你们当兵出来的,但她好像没有你们这些当兵的人直率啊!你和她打交道的时候还是要提防一下啊!” “谢谢周哥!你来不可能就是给我说这句话吧?” “那肯定不只是说这句话。子木,有这么件事你看怎么处理。市里新闻单位听说我们要举办艺术节,他们认为这是企业开展精神文明建设的一件新鲜事,新闻单位想对我们的活动进行系列宣传报道,他们想来采访报道,你的意见如何?” “这是好事啊!新闻单位对我们进行宣传,不正是展示我们企业形象的好机会吗?你告诉他们,我们热烈欢迎他们对我们进行宣传报道。老周,来!我俩商量一下,把艺术节的方案定下来。” 周牧童望着李子木说:“你是怎么设想的?” “老周,我是这样想的,既然是艺术节,那就得有艺术节的样子。一是要展示钢铁厂几十年来的发展成果。二是要展示职工的精神风貌。这是两个大主题,具体实施方案我想,一是图片展览,既有过去艰苦奋斗的图片,也有企业现在发展成果的图片。二是邀请部分老同志、老领导、老英模回来讲传统,以他们的切身经历教育我们这些后来人。职工精神风貌和钢铁厂的发展成果展示,我的设想是来一个文艺汇演,各基层单位出两个或者三个节目参加文艺汇演,并且由观众评分,给优秀节目颁发奖状。同时,开展球类比赛,吸引更多人参与。这是我的设想,具体细节就由你们去补充去完善。” 李子木说后周牧童竟然鼓起掌来,李子木盯着周牧童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子木,我发现你是一个做宣传工作的好材料。你这样做的话一定会引起轰动不说,更会调动几乎所有的人参加。尤其是你的文艺汇演,各基层单位肯定会争取得奖,一定会……” 李子木一下打断周牧童:“老周,你们出方案的时候必须强调,所有节目必须是自编自导自演,不能照抄照搬别人的东西,一旦发现不是自己原创的节目,不但不容许上台表演,而且还要点名批评。” “子木,你这样要求的话,下面的热情不但高涨,而且还能发现一批人才。我们在文化成果展示中,可以进行职工的书画摄影作品展示,甚至搞一个厨艺展示,这是最能吸引职工家属参与的。子木,我敢说你这样搞了后,领导和职工对你的看法又不同了。” “周哥,你和我算是臭味相投的人,我想既然在这个岗位上了,现在的环境也不错,我们总得给后面的人留下一点比较正面的东西,让后人对我们这些人有一个记忆。至于你说的什么好看法那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的想法是后面出一本画册,再把职工写的文章编辑成书,这是很受欢迎的。周哥,总之一句话,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这项活动策划好,后面把活动搞好。还有十天就是国庆节了,把这个艺术节就放在国庆节期间,你们的意见如何?我等你们讨论好了,我再向厂领导汇报。” 周牧童立即行动起来,提出的方案得到厂领导的大力支持。厂领导要求把这些活动纳入精神文明建设工作中。因此,钢铁厂的精神文明建设工作受到省市精神文明建设工作领导小组的表彰,市里有关单位还到钢铁厂取经。 巴山钢铁厂七天的艺术节活动在巴山市引起轰动,市里一些友好单位组织了文艺节目助阵,使钢铁厂的艺术节活动更是声名远播。那几天,职工群众家家都早点吃晚饭,晚饭后都去观看艺术节的活动,艺术节活动受到一致好评。 钢铁厂当时决定每两年举办一次艺术节,但由于领导变迁,艺术节只进行了三届就偃旗息鼓了。至今有职工见到李子木还在赞扬第一届艺术节。 艺术节后,干部职工的确对政治工作部的看法不同,更多的是赞扬。 这天下午,周牧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对他说:“子木,艺术节后领导对你的印象更好了,领导很赞赏你的组织协调能力,有领导透露说你的工作将会有变动。” “嗨!周哥,我已经四十三四岁了,还会有什么变动呢?”李子木愣愣的看着周牧童,他不知道周牧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牧童笑着说:“子木,你可能会升一格。” 李子木笑了笑:“你拉倒吧!老周,我俩相处已经七八年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吗?我不是不喜欢当官,但我不喜欢那种靠歪门邪道当官。我的想法是,上级领导觉得我可以要用我就用,我不会去做一些让人不耻的事情。” 周牧童笑着说:“我知道你子木同志不喜欢那种吹吹拍拍,但有时候你自己得争取一下没有错吧?” “我自己怎么争取?我对上级领导说,我可以干什么工作当什么官合适吗?我能说出那样的话吗?我李子木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子木,你……”周牧童的话还没有说,政治工作部副主任田草就笑兮兮的推门进来了。 周牧童看了一眼田草后对李子木说:“你们领导商量工作,我走了!”周牧童说后拿起放在李子木办公桌上的香烟和打火机就快速的走了出去。 李子木清楚周牧童走的原因,他不想见到田草。 李子木看着周牧童走出去后,望着田草说:“老田,你红光满面精神焕发,一定有什么喜事啊!” 田草说出后,李子木被他的深谋远虑震撼到了,他的确比自己看的更远。 田草笑吟吟的坐在李子木的对面,好像特别兴奋特别激动的样子。李子木想,他一定遇到什么喜事了,该不会是人事变动他要高升了。 李子木正准备问田草,他却对李子木说:“老李,你难道没有什么想法?” “我有想法?”李子木一惊,不解的看着田草:“老田,我有什么想法?你这话我不明白啊?你说说看,有什么事值得我有想法?” 田草嘴角轻轻的笑了笑,一副鄙夷的样子说:“你老李真会装啊!” “嘿!你田草同志也太怪了吧?我装什么装?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装?”李子木一边说一边想,这个人真的不值得交往。 田草看出李子木有些不高兴的样子,连忙笑着说:“你老李看来是真的不知道啊!老李,你知不知道马上天书记要退休了?” “嘿!你难道就是说马上天书记的事?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老田,这钢铁厂机关里不说所有的人都知道马书记要退休了,起码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都晓得马上天书记要退休了,这是什么大事?你还说的神神秘秘的像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来?” 田草笑了笑,眯着那对小眼睛说:“老李,你知不知道马书记退休后,谁接他的位置?” 哦!李子木明白了,这才是田草要的本质东西。李子木真想说,我不知道上级会安排哪个来当这个监委书记,那是上级考虑的事情。但田草是不需要他那样说的。李子木笑着说:“老田,我可要恭喜你了!” 田草惊诧的看着李子木:“老李,你恭喜我干什么?” “嘿!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恭喜你?”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田草。 田草摇了摇头:“李大哥,我真不知道啊!” 李子木非常认真的说:“你把我们现在政工系统的领导干部分析一下,你就会发现问题了,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恭喜你了?” 田草想了想,轻轻的说:“老大哥,我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啊!你还是给我明说吧!”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老田,你不是说马上天书记要退休了吗?他退休后要从我们这些政工干部里面选接班人,我们政工干部里面有几个人合适?” 田草想了想说:“政工干部里面人多的是,在这机关里面你不是第一个合适的人吗?” 李子木清楚了,田草是来探听自己的口风的。李子木笑着说:“你错了!老田,我不但不合适,就是监察科的科长傅德章虽然是副书记,他也不合适,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因此,马上天书记退休后,这监委书记就是你了,你说我该不该恭喜你呢?” 田草嘿嘿嘿的笑了起来,笑过后说:“老李,如果我真有那一天的话,我一定请你的客!” 田草摸清了李子木的底细后笑着走了。李子看着田草迈着四方步走路的背影,心说,这个兄弟什么都好,就是一心想着往上爬的思想太重了。 我李子木还没有从田草离开中回过神来,周牧童又进来了,他严肃的看着李子木说:“田草是不是跟你说升官的事?” “你怎么知道他会说这些事?”李子木不解的看着周牧童。 “你呀你!他这段时间就在做这方面的准备工作了,哪里像你这样根本不考虑那些事情?” “嘿!周哥,那些事情不是你我考虑就能考虑到的事情,不是自己想要就能到手的事。既然是这样我何必去考虑这些事呢?” “子木,马上天书记马上退休了,你觉得会是哪个接班呢?” “这我怎么知道?这是省公司考虑的事情……” 周牧童一副鄙夷不屑的表情看着李子木:“你李子木少在我面前说官话!” 李子木生气的说:“周牧童,你说的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官话了?我既不是常委班子的成员,更不是省公司的领导干部,我怎么知道谁接他的班?那按照你的说法,你一定知道谁是接班人了?” 周牧童笑了笑:“我看你李子木最合适!” “周牧童,你现在也学会来拍我的马屁了?” “我怎么是在拍你的马屁?子木,你想一想,目前在你们这一批人中,对你的评价最好,你不起来谁起来?”周牧童说后非常自信的看着李子木。 “周牧童,亏你在这个单位里干了快三十年,你一点没有长进。我给你说,这干部任命不是下级考虑的事情,这你应该明白吧?其次是选拔干部不是说政工系统的干部就得从政工系统里选,那是要从整个干部队伍里选的。第三,并不是只从我们本单位里选拔干部,省公司是要从全省公司考虑的,从其他地方调人来这不是没有先例。第四,就按照你的说法在我们政工系统里面选拔干部,比我优秀的人多,比我年轻的同志也不少,你怎么就想到我呢?我俩算是老朋友了,你认为我这个朋友最合适是不是?那按照你的说法我说你最合适呢!老哥,这些事情不是我们考虑的就不用我们操心了。你老兄也不要到处去宣讲你的什么分析,那是很不好的,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你呀!人家田某人早就在活动了,而你却按兵不动,我不和你说了。”周牧童说着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李子木正要起身出去,电话骤然响起,他抓起电话一听是通知开会的,他放下电话拿着笔记本就往会议室走。 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的人,李子木觉得他好像是最后一个,大家都在等着他。主持会议的副厂长申光颜望着李子木说:“老李,明天星期六,我们到巴南分厂去验收一项工程,你参加一下。” 申光颜副厂长接着就讲了验收工作的注意事项,时间安排等。会议时间不长,半个小时后就结束了。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后立即通知司机,明天一早到巴南分厂去验收。 李子木没有想到这次验收工作后,他与申光颜副厂长形成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乃至多年以后,申光颜一直对他耿耿于怀。 第78章 子木后悔说错话 李子木安排好司机正要往外走,陈红瑜却推门进来了,李子木见她垂头丧气那个样子顿觉不妙,连忙问道:“陈姐,你怎么啦?出什么事了吗?” 陈红瑜未曾开口却先抹起眼泪,哽咽着说:“我的命好苦啊!” 李子木一把扶着陈红瑜往椅子上走,边走边问她:“陈姐,到底怎么啦?” 陈红瑜抽泣着说:“江西南不是人,他骗了我!” 李子木扶着陈红瑜坐下后赶忙给她倒上一杯水,关切的说:“陈姐,别急!喝口水慢慢说,到底是什么事?” 陈红瑜喝了一口水后心情平复下来了,泪眼朦胧的望着李子木说:“主任,江西南骗了我,他在外面乱来,还把病带回来了。” “什么?他在外面乱来?竟然把病带回来了?”李子木把笔记本一甩,气愤的说:“这个江西南真不像话啊!把我们当兵的人脸都丢尽了,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李子木看着可怜兮兮的陈红瑜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场。李子木关切的问道:“陈姐,你是怎么发现他有问题的?” “主任,两个人之间的事是很敏感的。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像以前那样和我亲密了,开始我以为他是听了黄贵族说的那些话后心里有想法有疙瘩,我就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后来我发现我的身体出现问题,这就极不正常了。我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会出问题呢?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江西南做了对不起人的事。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就到医院去检查了,医生给我说了问题的严重性后,我就断定江西南的确有问题了。我开始问他,江西南,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坚决不承认,反而说是我有问题。我清楚自己没有做过什么坏事,我要求他到医院去检查,这时候他才承认了。主任,我现在好痛苦啊!我这辈子怎么遇到他这样一个人。” 陈红瑜说着趴在李子木的办公桌上哭了起来。陈红瑜的哭声虽然音量不大,但却是非常悲切非常伤心的。 李子木看着双肩不停抽动的陈红瑜心里五味杂陈。他想,如果陈红瑜当初一直和周牧童走下去,她怎么会有这样的痛苦呢?李子木在心里埋怨起陈红瑜,江西南虽然舍身救了你,但你明明大他五六岁,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呢?你虽然要报他的救命之恩,但也不能拿自己终身幸福去回报啊?这不是拿自己的命运开玩笑吗? 李子木只能在心里这样想,他不能说出来。李子木看了陈红瑜一眼,就想开导开导她,但又觉得还是周牧童开导她比较合适。李子木想打电话把周牧童叫过来,但又觉得不妥,就起身去叫。李子木刚走到门口,周牧童就一把推门进来了。 周牧童站在门口看了陈红瑜一眼后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他的意思好像李子木欺负了陈红瑜。 李子木瞪了周牧童一眼:“这都是你造成的!” “什么是我造成的?”周牧童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陈红瑜听到周牧童的声音后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着周牧童,那样子似有千言万语要说。 李子木看出来了,周牧童心里也不是滋味,自己的初恋情人在自己面前竟然是这副模样,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周牧童愣愣的看着陈红瑜说:“又是怎么回事了啊?” 李子木听出周牧童话里的意思,那真的是既埋怨又同情还有些不舍。 陈红瑜眼泪汪汪的望着周牧童说:“江西南不是人!” “哎!”周牧童叹息一声坐在沙发上掏出烟来慢慢的点上吸了一口说:“为什么吗?” 李子木连忙说:“周哥,江西南做了对不起陈姐的事。” 周牧童看了一眼陈红瑜,连续吸了几口烟说:“我一开始就知道你陈红瑜会有这样的劫难,只不过没有想到来的这么快!你呀!……” 李子木清楚周牧童要埋怨陈红瑜了。陈红瑜这个时候正在痛苦中,如果周牧童再埋怨她的话,她肯定会受不了。李子木想到这里,就对周牧童说:“周哥,过去的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挽回来了你就不要说了,我想,我们两个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应该帮助陈红瑜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周牧童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我们怎么帮她?” “我们应该找江西南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看看江西南到底是怎么回事?了解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周哥,我明天要陪申光颜副厂长去验收一个建筑工程,我没有办法陪你一块去,你如果方便的话先找江西南了解一下情况,你如果不方便的话那就等我去验收回来,哪天再找江西南,你看如何?” 周牧童想了想说:“也好!我明天先去摸摸情况。” 李子木本来想对周牧童说,你还是要注意一下方式方法啊!但一想到周牧童是一个非常温和的人,他不会与江西南发什么的,哪想到周牧童竟然被江西南打进医院去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周牧童来到了市工商局,他径直来到工商局办公室,江西南正好在办公室,他直接对江西南说:“江西南,你出来一下,我有话给你说!” 江西南认识周牧童,虽然没有说过话,但他清楚周牧童长的什么样。江西南见到周牧童后心里非常不高兴,周牧童又在办公室当着其他人的面以那样的口气说话,江西南心里更加有气。如果不是办公室人多,江西南当时就想对周牧童发火了。 江西南强忍着没有发火,他跟着周牧童走出大门口,语气很硬的说:“你说什么事?” “江西南,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陈红瑜的事?”周牧童说后紧紧的盯着江西南。 “周牧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对不对得起陈红瑜那是我们两口子的事,与你这个外人没有什么关系吧?”江西南说后气呼呼的看着周牧童。 周牧童有点尴尬的说:“江西南,你说的非常对!……” “周牧童!既然我说的对,那你来干什么呢?”江西南说着就要走。 周牧童见江西南想离开,一下拦住他说:“江西南,你何必那么急呢?我们把有些话说一说不好吗?” 江西南把周牧童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一甩,气愤的说:“我们有什么好说的?你欺负了我,却还要来找我说话,你当真认为我是好欺负的?” 江西南说着把拳头攥得紧紧的。周牧童的“傻”劲也上来了,他双手叉在腰上大声的说:“你江西南真的是混蛋!我好心好意给你说话,你真的是缺乏教养!” “谁缺乏教养?”江西南说着往周牧童身边跨了一步。 周牧童如果这时候不说什么,事情可能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后果了。哪想到周牧童竟然说:“你江西南就缺乏教养!” 江西南本来对周牧童就有气,现在又听他说自己缺乏教养。江西南真的是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来气恼的说:“我这辈子就是你造成的!” 江西南说后就朝周牧童身上砸去。周牧童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他一把抓住江西南的手说:“走!我们到你领导那里去说!” 江西南本来就担心领导知道自己的事情,周牧童说要去找领导,江西南照周牧童腿上一脚,周牧童不防备一下倒在地上,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一下昏了过去。 江西南见自己闯了大祸,连忙跑回自己办公室躲藏起来。工商局大门口值班人员连忙把周牧童送到医院,经过医生的抢救,周牧童才缓和过来,但他的大脑严重受到伤害,成了严重的脑震荡,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还不好说。李子木不知道周牧童发生的事,直到星期一上班才知道。 星期六早上刚上班,申光颜副厂长就带着验收人员浩浩荡荡的奔向两百多里外的巴南分厂。 到了巴南分厂后,李子木发现大多数人都是一人一台车,这是明显的浪费,为什么不可以几个人一台车呢? 李子木想,我们在验收司机又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如把司机放回去。李子木就对监察科的科长傅德章说:“老傅,我回去就坐你的车,我让我的车返回去怎么样?” “好啊!“傅德章科长非常热情的答应了。李子木的本意是想让司机回去做做其他事,哪想到他这别出心裁的做法不但使自己难看,也使其他人对他有了新的看法。 这次验收工作是对巴南分厂一座新落成的自用电变电站进行竣工验收。李子木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工程验收,他认为像这样的工程验收,政工人员参加验收工作只能是凑人数,根本不懂得施工方面的问题,什么是质量合格?什么是质量优秀?全凭专业人员一句话。 李子木觉得政工人员虽然不懂得具体的技术标准,但是从直观上还是能看得出来工程质量好坏的。墙面光不光滑,地面平不平整,有没有裂缝,这些还是能看出来。 李子木跟着专业技术人员一路走一路听他们说,他们说哪里好就是哪里好,哪里不好就是哪里不好。 上午十点钟,实地踏勘验收工作结束后,就在分厂的会议室里对整个工程进行评价,能不能顺利通过验收就在此一举。 各个专业小组发言,一致对工程给予了很高的评价,认为这是一项优质工程。 本来这种验收工作,李子木这样的政工人员是没有什么事的,他只能是专业人员的陪衬,专业小组人员说是优质工程就是优质工程。只要第一个人发言定调了,其他发言的人就会跟着第一个发言人走,是不会说出不同意见的。 其他专业人员发言后,申光颜副厂长说:“监察科的傅科长,你发表一下意见。” 按照过去的经验,监察人员的发言就是对工程的正式认定。傅德章科长听到申光颜傅副厂长的话后,翻开笔记本很认真的说:“这项工程施工质量好,完全符合设计标准,我们监察科认为这是一项优质工程。”傅德章科长还一二三点加以说明。 申光颜副厂长听了傅德章科长的发言后喜笑颜开。傅德章讲话结束后,申光颜副厂长竟然带头鼓起掌来。 申光颜副厂长看了一眼众人,笑着说:“政治工作部的李主任有没有什么补充的?” 李子木想都没有想一下,就把自己看到的问题说出来了。他如果说没有什么补充的,那样的话真的是皆大欢喜。可李子木竟然不识时务的说:“这项工程的确不错,我听专业小组的专家说施工质量优秀,各种工艺符合设计标准要求,这是非常好的。我不懂技术标准,也不知道施工质量要求是什么,但我从自己家里装修房子来看,有些地方还是有改进的必要。首先墙壁不是十分光滑,有的地方鼓包,虽然不影响我们正常使用,但却影响美观。……” 李子木旁边的技术部门专家老袁使劲拉了李子木的衣服,李子木不知道老袁是什么意思,连忙偏头看着老袁。老袁示意李子木不要说了,老袁说后向李子木努了努嘴,要他看看申光颜副厂长。 李子木开始发言的时候,申光颜副厂长笑嘻嘻的在听,现在已经是双目紧锁,不停的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李子木想,自己既然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不得罪人已经得罪人了,那就干脆把人得罪到底。李子木觉得自己不能睁眼说瞎话,不好就是不好。 李子木想到这里继续说:“墙面光不光滑好像不影响安全,最多就是不好看,但地面明显有沉降,高低不平,仪器都不好摆放,这可能会影响安全吧!尤其是地面不平,裂缝处有一公分到两公分的高差,如果不注意是会摔跤的,那对值班人员来说就是一个安全隐患,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专门这样设计的。我不反对这项工程评为优质工程,我只是说说这点不足。” 李子木说后会场鸦雀无声,几十秒钟都没有人说话。申光颜副厂长望着李子木说:“李主任,你说完了?” “我说完了!”李子木从申光颜的脸上看出,自己的发言不合时宜。老袁在李子木耳边轻轻的说:“你闯祸了!而且是闯大祸了!” 李子木望着老袁苦笑了一下。 申光颜副厂长非常严肃的说:“李子木主任说的非常对!我们的专业人员竟然没有看出存在的问题,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竟然看出了大问题,这是你们这些专业人员的耻辱啊!鉴于工程施工质量问题,你们这项工程只能是合格工程,根本不是什么优秀工程。” 由于李子木不合时宜的发言,使得施工队想拿优秀奖的希望彻底泡汤,施工队对李子木恨之入骨,可他却不知道。 会议结束后,老袁对李子木说:“这十几个人的验收队伍,只有你李子木才不是昧着良心在说话……” “老袁,你老兄是不是也想挖苦我一下?” 老袁抱住李子木说:“兄弟,我不是挖苦你,我说的是真话。那些人只是为了拍申光颜的马屁,明明质量不合格硬说质量合格,这是非常悲哀的事情。” “老袁,从你这话里看,这项工程与申光颜副厂长有关系?” 老袁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系?” 李子木摇了摇头:“老袁,我真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关系啊?” “你呀你!这项工作的施工队就是他的大舅哥的,你断了人家的财路了!” “吔!原来才是这样啊!不是强调不许搞关联交易吗?他一个分管领导怎么让自己的亲戚来搞工程施工呢?这是严重违规违纪的事!”李子木不高兴的说。 “你真是一个木人啊!你的确是真木啊!你醒醒吧!有几个不是关联交易?”老袁幽幽的说。 李子木木然的看着老袁。老袁拉着他说:“别想了!你已经与某人结上梁子了。” 这时,傅德章走过来拍了李子木一下说:“老李,领导说,吃饭的时间还早,他们想打几把牌再吃饭,饭后回去!” 李子木真想立即就返回市里,可他已经把车放走了,只好等吃了午饭走。 老袁知道李子木不喜欢打牌,就陪着他在街上转,老袁给李子木说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这时候,李子木心里还是有一丝后悔。他后悔自己不应该那样说,后悔自己不应该把车放回去。 李子木以为吃了午饭就会返回市里的,哪想到申光颜副厂长的麻将瘾犯了,直到晚上二点多钟才回到市里。 从这以后,申光颜副厂长再也没有让李子木参加什么验收工作了,他俩的不愉快也就从这以后开始了。 第79章 子木内心受震动 那个星期六是李子木一生中最憋屈的一个星期六,他永远记得那个星期六。 巴山钢铁厂副厂长申光颜喜欢打牌李子木是知道的,但他没有想到申光颜的牌瘾那么大,一连几个小时不停歇。 当时说好了打到吃午饭,午饭后就回市里。李子木想就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没有什么,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可是吃午饭的时候,巴南分厂的同志们已经把饭摆在桌上了,打牌的人却没有来。李子木和几个司机等了二十多分钟还没有来,巴南分厂的的书记厂长觉得不好意思就派人去催。打牌的却说:“你们先吃着,我们牌打完了来吃。” 李子木和司机在分厂的书记厂长陪同下草草的吃了午饭。饭后,老袁对李子木说:“他们这么废寝忘食的打,一定是某人输了。”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老袁说:“不可能吧!下面弟兄不是给他们发的有底金吗?还有那些弟兄们陪着他打,难道那些弟兄们要赢他的钱?” 老袁轻轻的笑了笑:“你兄弟不打牌不知道这里面的名堂,这是那些弟兄们为了巴结某人的战术。” “哦!”李子木惊诧莫名的看着老袁:“老袁,这打牌还有战术?你告诉我这打牌还有什么战术?” 老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说:“兄弟,你别看这打牌只是简单的玩一玩,其实里面的学问可深了。你只知道上面的人下来打牌,基层单位要给打牌的领导发底金,你知不知道这底金发的是多少?” 李子木摇了摇头说:“我只知道他们说要发底金,到底发的是多少我真不清楚。袁哥,一般会发多少?是五百块吗?” 老袁惊诧的看着李子木,那眼神就像是看外星人一样:“你兄弟真的是不懂行情啊?五百块钱你都拿得出手?” “难道是一千块钱?”李子木惊诧的看着老袁。 老袁摇了摇头说:“你子木兄弟也太小气了吧!你一千块钱都拿得出手?” “袁哥,一千块钱不少了,这是我一个月的工资啊!” “子木,凭你这点你兄弟的官是当不大的,虽然你人很正直也有才华,但你的眼界不行。兄弟,不是哥我看不起你,是你不适应这种环境。所以,你是空有一身本事是没有人用你的。首先你的眼界就已经决定了你,你根本想不到,现在打牌的风气是怎么回事了。据我所知,官场上就是以打牌划线的,不是一路人你想和他们打牌都不行。是一路人才让你进那个圈子,你才能和他们一块打牌,也才有你发底金的资格和机会。兄弟,那些官场上的人发的底金是这个数。”老袁说着伸出一个指头在李子木面前晃了晃。 “一千块?”李子木惊愕的看着老袁。 “嗨!亏你说的出口!再添一个零吧!” “什么?这么大呀?这简直就是……” “兄弟,与那些人相比,我们单位里打牌发底金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只有一个零头了。” “一万块?”李子木看着老袁说:“哥哥,这也不少了,我一年的工资才这么多,他们发底金就这么多,怪不得他们下来都喜欢打牌,原来才是有这么一条发财的路子啊!” “也不完全发那么多,有的单位发一半。这就看那个单位的领导会不会处事了。所以,我说一个单位与上面的关系好不好就在牌桌上看出来了。在打牌的时候,为了让领导的玩心更大,使他全身心的投入到打牌中,必须来一个欲擒故纵先让领导输点,让他把发的底金输得差不多了,那就开始让他赢了。这时候领导特别兴奋就一直想打,直到领导打累了不想打了才会停下来。”老袁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你兄弟今天就好好的等吧!” 不久,巴南分厂的同志来对李子木说:“领导说,让李主任好好的休息一下,他们打到上班的时候再回去。” 李子木信以为真,就在他们打牌的茶楼大厅休息。老袁见李子木要睡觉,轻轻的怪笑了一下:“兄弟,我陪你好好的睡觉吧!” 李子木虽然每天有午睡的习惯,但睡的时间都不长。一点钟左右睡觉,半个小时到四十分钟的时候一定会醒的。他在外面睡觉更容易醒。这天,李子木不到半个钟头就醒了,他醒来后见老袁还在睡,担心影响老袁睡觉就躺在沙发上养神。 两点钟的时候,李子木想打牌的肯定结束了,那就该回去了。李子木正准备起身,老袁笑着说:“你今天就安心睡吧!” “老袁,已经两点钟了,我们……” “你还不明白啊?今天不到晚上你不要想走!”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老袁:“他们不是说的上班的时候就回去吗?” “你呀你!你还当真了?你今天就……”老袁的话还没有说完,巴南分厂办公室的同志推门进来:“李主任,申厂长说,今天是星期六,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他要你好好的耍,吃了晚饭再回去。” 老袁看着李子木似笑非笑的说:“怎么样?你今天就安心的耍吧!” “老兄,这怎么耍呢?电视没有电视书没有书,就像这样坐着吹牛?” 老袁笑了笑说:“我们去里面包间喝茶?” 李子木笑着说:“算了吧!你是知道的,我既不喜欢喝茶更不喜欢……老袁,我去理发,你陪我去洗头,这样混时间才快!” 老袁想了想说:“好吧!我陪你去理发!” 李子木和老袁走出茶楼,正向行人打听哪里有理发店的时候,巴南分厂的书记李同生来了,笑嘻嘻的说:“李主任,我来带你们去!”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李同生:“你不陪申厂长打牌你来陪我们干什么?” “嗨!你是知道的我也不是很想打牌,现在有他们在陪申厂长,我就不陪他了。”李同生说着就把他们打牌的详细情况给李子木说了。 申光颜副厂长早在一个礼拜前就电话通知了巴南分厂了,巴南分厂的同志就清楚他是要来打牌的。巴南分厂领导班子讨论了班子成员怎么陪同申光颜副厂长的问题。经过讨论,决定给申光颜副厂长和几个管工程的部门领导每人发底金五千块。班子所有成员必须每人陪着打几圈,每人最多输两千钱。如果申光颜副厂长仍然没有走的意思,分厂主管业务工作的科长也来陪着打两圈,输上几百块钱。 为了使时间够,开始几局是不能让申光颜副厂长等人赢的,必须有输有赢,到后面时间差不多了,分厂的同志尽量不要赢了。 李同生给李子木说了这些后,李子木问道:“那现在是领导赢了的时候,还是领导输了的时候。” 李同生笑了笑说:“领导现在才开始赢。” “老李,这么说我们今天下午是不回市里了?”李子木心有不甘的望着李同生。 李同生笑了笑说:“李主任,你难得到我们这里来一次,你就好好的休息休息,我陪你们看看巴南区的风景吧!” 这时候,李子木非常后悔把小车放回去了,要不然的话自己早就回市里了。李子木后悔了,这对他来说是一次经验教训。 巴南分厂的李同生看出李子木想急着返回市里,就对他说:“李主任,要不我派车把你送回去?” 李子木心里真想李同生派车把他送回去,但司机为了他一个人跑一个来回真的是很浪费的。李子木想到这里笑着说:“谢谢老李!我与其叫你们派车送我,还不如我通知我们的司机来接我。老李,申厂长不是说了明天是星期天吗?星期天反正没有什么事情,我就不忙回去,我们就在巴南区好好的逛一逛。” 李同生把李子木和老袁带进理发店。李子木是第一次进豪华的理发店,而且是睡着洗头。李同生为了使李子木消磨时间,就对理发店的老板说:“师傅,我这两位朋友时间充裕,你给他们把时间留够。” 老板明白了李同生的意思,就安排人员给他和老袁洗头。光是洗头就用了半个多钟头,发理好后又洗了半个钟的头,又加上什么疏通经络按摩,一共用了三个钟头。 李子木看时间该吃晚饭了,他想,吃了晚饭打牌的总该结束了,哪想到李子木彻底输了。 李子木和老袁在李同生的带领下走进吃饭的地方,已经有巴南分厂的同志等着李子木和老袁了,李同生对李子木说:“李主任,他们打牌的不来吃晚饭了,我们先吃。” “什么?他们不来吃晚饭了?这几个人真的是废寝忘食啊!”这样的话,李子木只能装在自己心里,他不能说出来。 申光颜是副厂长是李子木的领导。申光颜以前是巴北分厂的领导,李子木是钢铁厂宣传科的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子木是机关部门的领导,算是申光颜的半个领导。现在申光颜是李子木的领导了,李子木怎么能说申光颜呢? 李子木想,今天已经在会议上说了不该说的话了,已经与领导结下了了不该有的“梁子”了,难道为了打牌的事情再与领导产生矛盾? 李子木什么话也没有说,在李同生等人的陪同下草草的吃了晚饭后,百无聊赖的就在茶楼大厅睡觉。 李子木想知道申光颜副厂长打牌的情况,就往他们打牌的房间走,当他推开房门的一瞬间,一股白色的烟雾就从里面扑面而来,李子木连忙闪到一边,但还是被烟味、汗味和面条的味道呛到了。李子木咳了几声后想看看里面的情况,可里面烟雾弥漫根本看不清,李子木一手又将门拉上了。 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开门去看的动作,引起了申光颜副厂长的不满。申光颜副厂长对巴南分厂陪他打牌的厂长和副厂长说:“老李没有事情做,你们给他安排点事情做呗!” 陪着观看申光颜副厂长打牌的同志立即出来对李子木悄悄的说:“李主任,领导要我们给你安排事情做,你看你想做什么事情?” 李子木明白那位同志话里的意思,笑着说:“你们就心甘情愿的这样陪着打牌?” “唉!”那位同志叹息一声说:“不陪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老袁在旁边说:“今晚上他不玩一个通宵就不错了。” “什么?他还要玩一个通宵?”李子木惊诧的看着老袁,老袁只是嘿嘿嘿的笑,并不说什么。 巴南分厂书记李同生对李子木说:“李主任,他们打牌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我想叫你到歌厅去唱歌跳舞,那样时间倒混的快些,可你又不喜欢到那些地方去,那我们干脆去洗脚,这洗脚你应该不反对吧?” 李子木想了想,老李都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了,自己不能再说其他什么了。李子木四人跟着李同生到洗脚房去洗脚。 这洗脚房还可以,李子木四人在一块洗脚一块看电视,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十点多钟。 李子木想,打牌的应该结束了,从上午十点多钟开始打牌,到晚上十点多钟已经十二个小时了,难道他们的腰不痛腿不麻? 李子木把自己的想法给老袁和李同生说了,他俩笑着说:“怎么腰不痛腿不麻?只是他不愿意说出来罢了!” 老袁说:“某人现在已经有腰椎间盘突出症不说,还是高血压和糖尿病初期。” 李子木清楚老袁嘴里的某人说的是谁,看了一眼老袁很惋惜的说:“他小我们十四五岁,竟然有这些病与他不注意身体有关。” 李子木四人一边享受着洗脚一边吹牛,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多钟头,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打牌的还没有要结束的样子。 李子木像这样到晚上十二点钟都没有睡觉休息,在他几十年生涯中是少有的,除了有几次春节联欢晚会是坚持到十二点多钟外,平时根本没有超过十二点钟不休息睡觉的现象。 李子木四人在茶楼大厅里一会儿吹牛,一会儿又躺在椅子上睡觉。其实根本睡不着。凌晨三点钟,李子木就在大厅里慢跑,可能是他的跑步声惊醒了申光颜副厂长,也可能是他的钱已经赢得差不多了,或者是他的腰椎间盘突出症使他难受了,总之,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申光颜副厂长终于不打牌了。凌晨三点半钟,李子木终于上车返回市里。 在车上,李子木问监察科长傅德章:“老傅,坐这么久你不觉得腰疼吗?” 傅德章笑了笑说:“我好像不觉得,只有年轻领导的腰可能难受。” “嗨!”李子木不解的说:“既然腰难受那还坐那么长时间,那不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吗?” 傅德章没有回答李子木,傅德章的司机一边开车一边说:“这是你不会打牌的原因,所以你就不懂了,那是苦中有乐,有收获的……” 司机还要往下说的,傅德章大声喝道:“开你的车!说那么多干什么?” 李子木清楚傅德章也是一个喜欢打牌的人,他跟着申光颜副厂长打牌肯定得了不少的好处。李子木想监委书记马上就要退休了,大家都在猜测傅德章有可能要接班。但李子木从傅德章的某些做法看,两个主要领导不一定会向上级推荐他了。这时李子木才明白了,怪不得田草副主任没有把傅德章纳入竞争对手,原来才是这么回事。 傅德章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竟然对李子木说:“老李,你对我们钢铁厂下一步班子成员调整有什么想法没有?” 李子木一惊,刚才还瞌睡兮兮的现在一下来了精神,李子木连忙问道:“老傅,钢铁厂领导班子要调整?我没有听说过啊!” “嗨!你这个老李同志,这是钢铁厂都在议论的事情,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我不相信!” “老傅,我只是听说过马上天书记要退休了,你和另外几个人是热门人选,其他的事我根本不知道啊!”李子木真诚的说。 傅德章在前排笑了笑,他笑的表情李子木是看不到,但他能感受到傅德章不但是高兴的,而且也是非常激动的。傅德章笑着回头看了李子木一眼说:“老李,你都听到什么说法了?” “嗨!那就多了!有说马书记退下来后你直接上去的,也有人说钢铁厂里有年轻干部积极活动的,还有人说省公司会另外派人来的,也有人说申光颜副厂长要改任监委书记的。老袁,各种说法都有。” “老李,申厂长改任监委书记是不可能的。曾厂长要调走,他走了申厂长就会接厂长的班了,他怎么会改任监委书记呢?。” “那如果是那样的话,你老傅肯定就是监委书记的不二人选了!” 傅德章只是嘿嘿嘿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李子木是还是不是。 李子木根本不知道他们一行人在巴南分厂的所有活动,曾东厂长竟然了如指掌,而且还有对李子木极为不利的说法,李子木害怕了。 第80章 厂长盘问李子木 当天晚上,其实是早上五点多钟,李子木才回到家里。他也顾不上洗漱直接上床睡觉。 早上八点多钟,急促的电话铃声把李子木吵醒,他心里虽然一百个反感一千个不情愿,但他还是拿起电话:“喂!那……是曾厂长啊!你这么早不睡觉打电话有什么指示吗?……什么?现在到你办公室来?曾厂长,我昨晚上回来得晚,你如果没有什么重要指示的话你就让我再睡一睡吧!……哎!真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厂长,我还没有起床还要吃早饭……好好好!你当领导的请我吃饭,我岂有不来的?我几分钟到。” 李子木连忙起床洗漱,不到三分钟就往办公楼跑。李子木住在七楼,他是从七楼跑下来的,那些认识他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他也顾不上解释,急促促的跑进办公楼。 李子木推开曾厂长的办公室,他一边抽烟一边笑着说:“你昨天打牌赢了多少钱啊?” 李子木知道曾厂长是在开他的玩笑,就故意说:“嘿!应该赢了一万块钱左右吧!” “那已经不少了!”曾厂长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子木,昨天你们的验收工作进展如何?” 李子木清楚曾厂长肯定已经知道昨天的验收工作的情况了,他只不过是想再问问自己。李子木想,自己如果回答他已经知道的情况他可能不会感兴趣,不如汇报自己的事。李子木想到这里叹息一声说:“厂长,我昨天犯大错误了!” 曾厂长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哦!你李子木同志居然会犯大错误?这就新鲜了。快说说看,你到底犯了什么大错误?” 李子木故意装成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厂长,在昨天的验收工作总结会上,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说了后导致别人的优秀工程奖没有拿到,也给领导添麻烦了。” 曾东厂长没有说话,而是习惯性的扣着自己的头,这是他在思考问题时的动作。过了一阵,曾厂长问道:“子木,你吃早饭没有?” “厂长,我哪里吃早饭啊!我还在床上睡觉你就把我从床上吼起来了,我怎么能吃早饭呢?” 曾东厂长笑了笑说:“我就知道你没有吃早饭,陈主任已经给你计划上了,今天把饭吃了我俩好好的摆摆龙门阵。” “唉!”李子木故意说:“你曾厂长就应该早点调走,你家没有在这里,星期天你不休息就把我们也拉上不休息,我们的家属都有意见了!” “你也要赶我走?”曾厂长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厂长,我不是赶你走!我是希望你早点上升一步,那样就把位置腾出来给某些人坐了。” “子木,我还以为你想我走了你来坐我这个位置呢!”曾厂长调侃的望着李子木。 “曾厂长,你这么早把我吼来该不是要提拔我吧?你是……”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陈主任就端着两碗面条进来了。曾厂长接过一碗面条后说:“子木,我知道你每天要吃一个鸡蛋特意给陈主任说了,给你加了一个鸡蛋。” 李子木望了一眼曾厂长的碗里,他的确没有鸡蛋,李子木感激的说:“谢谢曾厂长!谢谢陈主任!” “不要光说谢谢,你得把昨天的事情好好的给我说说。你刚才给我说你昨天说了什么不好的话,你给我说说看你到底说了什么不好的话?” “曾厂长,您这就是让我吃人的嘴软啊!我吃了你的面条必须要老实交代了。” 曾厂长和陈主任都轻轻的笑起来。 李子木使劲几口把面条吃完,喝了一口陈主任递给他的温水后说:“曾厂长昨天的工程验收工作根本不应该要我们政治工作部参加,我们根本不知道工程质量的好与坏,我们纯粹就是去凑人数。尤其是我这样的人,根本不懂工程建设的好与坏,可我却自认为自己是内行是专家,发表了不同意见,不但与其他专业人员不同步,反而还说别人的工程质量有问题,这不但扫了相关人员的兴,而且还打破了人家的计划,我是不是有些不妥啊?”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看着曾厂长,他在等着曾厂长后面的批评。 曾厂长一边吸烟一边说:“你说完了?” 李子木点头后说:“我说完了!” “子木,昨天的验收工作为什么要你参加?” 李子木摇了摇头说:“曾厂长,我根本不适合参加这些工程的验收工作……” “你怎么不适合验收工作呢?”曾厂长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厂长,我既不懂技术,又不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把我纳入验收工作里面是……” 曾东厂长一下打断李子木说:“你知不知道是谁让你参加验收工作的?” 李子木蛮有把握的说:“申厂长不是说是他要我参加验收工作的啊!” 曾厂长轻轻的笑了笑说:“他会要你参加验收工作?子木,实话告诉你吧!是我要你参加验收工作的!” “曾厂长,你这是故意这样烤我啊!你是要把我烤焦啊!” “子木,我知道这个工程质量是有问题的,我也知道那些人去验收不会说真话的,我就对申光颜副厂长说,把政治工作部的子木同志带上。他当时是不想把你带上的,但他见我态度坚决就把你带上了,现在看来我这样做是对的。” 李子木惊愕的看着曾厂长:“曾厂长,这么说你是知道工程质量有问题的,那你为什么不让他们专业部门的同志把关,为什么不让他们说真话呢?” “子木,我已经发现有些部门的态度变化了,我就要通过这次验收试探一下他们,看看这些人是怎么表现的,没想到真被我试出来了。”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曾厂长:“你是一厂之长,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怎么费这么大的周张吗?” “子木,你知不知道最近单位里有许多的谣言?” “厂长,说真话,我真的不知道啊!” 曾厂长笑了笑说:“你子木同志我真的没有看错,你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通过你们昨天的事我看出来了很多人,尤其是那几个业务部门的人,已经与我快要分道扬镳了,这就与这段时间的一些传言有关。这些传言已经是家喻户晓了,你子木同志竟然不知道,看来……”曾厂长说着紧紧的盯着李子木,那样子好像要把李子木吞进肚子一样。 “曾厂长,我真的不知道啊!你说说看吧!” “子木,是不是有人说我要调走了,这个厂长位置就由某人来当的传言?” “曾厂长,你要调走的传言早就有了,根本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说到某人接你班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从来没有听到说。”李子木不知道曾厂长要调走的事竟然说的那么悬乎,他一下明白了,原来那些同志不愿意说真话,他们其实是已经从这个领导转向另外一个领导了。李子木想到这里,更加后悔自己在验收工作会议上的发言了。 曾厂长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很久没有说话,李子木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李子木虽然与曾厂长经常开玩笑说一些俏皮话,但曾厂长毕竟是领导,官大一级压死人。李子木被曾厂长看得头皮发麻,心里还是很害怕的。 过了一阵,曾厂长轻轻的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看走眼选错人了!” 李子木不知道曾厂长这话是说的谁,他是说的自己还是其他人? 李子木愣愣的看着曾厂长,脑子里也在极速的思索起来。 曾厂长发现李子木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轻轻的咧了咧嘴,想笑又没有笑出来,轻轻的问李子木:“子木,你通过接触你觉得申光颜这个人怎么样?” “嗨!曾厂长,你是故意考我吗?他是你们领导班子成员,是替你管生产的助手,还是你推荐提拔起来的人,你怎么问我这话呢?”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曾东厂长。 曾厂长把眼睛一瞪,有些生气的说:“你子木同志现在也玩虚的了?难道人真的是会改变的吗?你子木同志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啊?你现在竟然对我也来这个态度了?难道真的是我看走了眼?”曾厂长说后很生气的看着李子木。 陈主任从旁边沙发走过来拍了李子木的肩膀一下:“老弟,曾厂长是想听你说真话,才把你安排去参加验收工作的,你怎么现在连他也不相信呢?” 李子木诚恳的说:“曾厂长、陈哥,不是我不相信曾厂长,是我不明白当初是曾厂长极力推荐提拔的人,又是行政二把手,我不知道曾厂长是怎么想的,竟然突然问我这些话,我肯定有些害怕啊!” 曾厂长笑了笑说:“你这个李子木给人一种木头木脑的样子,其实你是心中有数的人,你是故意装成这个样子的。” “厂长,你这样说我你就真的很冤枉我了啊!我并没有装,我的确是愚笨的。你想想看你推荐提拔起来的人,你现在突然问我一句这个人怎么样?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想给我说我提拔的人不错吧?你还是有其他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呢?这时候我如果说可以,正是你需要的话你会高兴我。假如不是你需要的话,你肯定会很生气的。厂长,我真的没有办法回答你的问话。” “看来你李子木现在的确是变了,你变得没有以前直率了,变得没有以前真诚了。你以前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管对与错。你的这个特点是我们最喜欢的,可如今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憨厚老实,诚实可信的子木了。看来真的是随着时间变迁,好人也会变坏的。”曾厂长说后一副鄙夷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曾厂长你不要用那个眼神看着我,我还是以前那个傻乎乎的子木,只不过我已经被无情的现实打醒了,就不敢再敞开心扉说真话了。我昨天说的话已经被……” 曾厂长一下打断李子木:“那你昨天为什么又要那样说呢?” “曾厂长,所以,我现在很后悔啊!曾厂长,说几句非常自私的话,我能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坐,说大道理是组织的培养和信任。说小道理是你和书记两个领导对我的关心和照顾,如果没有你们两个领导的支持和鼓励,我不可能有今天。这不是我当着你的面说一些拍马屁的话,事实的确如此。你们两个领导不同意我竞聘这个位置,我还能当这个主任吗?现在已经有一种说法,说我李子木是你们两个领导的人……”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曾厂长一下打断他说:“那好啊!你不高兴做我们两个领导的人,你想到那边去做他的人,我完全支持你!”曾厂长说后用一种爱怜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这种说法好是好,可我后面一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曾厂长和陈主任非常诧异的看着李子木。曾厂长看了一眼陈主任后问李子木:“子木,此话怎讲?” “曾厂长,你和熊书记都没有想在巴山钢铁厂干到退休的想法,你们都想往高一层走一步。现在我倒有你们两个主要领导的庇护,是没有人敢对我不敬的,但你们走了后我怎么办?又有谁来庇护我呢?” 曾厂长笑了笑说:“那昨天在会上你又为什么那样说呢?你不是在挖断自己的后路吗?” “厂长,所以,我现在后悔了,所以,你不明确说出你的真实想法来我就不敢随便说话,我不想再挖断自己的后路了。” “哦!你子木同志原来才是这样想的啊!所以我说你子木现在变了你还不承认。你以前是把任何事情都看得很淡的,如今你也把官位看得很重了。连你李子木这样的人都把官位看得很重,那其他人不就更看得很重了。子木,这是一种悲哀呀!”曾厂长说后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子木。 “厂长,不是我把这个位置看得很重,而是现实很多东西教育了我。就拿你重点培养的这个人来说,你当初力排众议要起用他的时候,你想过他后来的所作所为没有?厂长,我不是对你有意见,而是对你明知道这人现在不地道了,他又没有与我有多少交集,你却要我去参加验收工作,让我这个不懂得变通、缺乏智商的人把不同意见说出来,使他永远记恨我。你们到时候都走了,这天成了他的天,到那时候我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厂长,我李子木也是一个凡夫俗子,也是一个有七情六欲的人,我也要生活,也要食人间烟火,我能不考虑我的后路吗?你今天突然问我对某人是什么看法,某人又是你推荐提拔起来的,已经笃定是你的接班人了,我已经说了不该说的话了,我能不考虑吗?你是领导,你是要走的领导,你难道就不站在我的角度考虑一下吗?” 曾厂长笑了笑说:“我现在还没有走,后面的事情是不是你所想的那样还难说。我已经后悔推荐提拔某人了,我就是想知道一下你这样的老实人,特别是你是一个比较公正的人,你说的话我是非常相信的。哪想到你现在竟然不给我说真话了,我这个当厂长的人是不是很悲哀?我非常信任的人都和我不是一条心了,你说我这个厂长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曾厂长,不是我不给你说真心话,是因为你和他的关系不同。钢铁厂的人都知道他是你培养的接班人,而且他这个接班人按照时兴的话说,他就是带病提拔的。如果要追究责任的话,你曾厂长是没有办法推脱的。曾厂长,既然我也是你提拔起来的人,你说你是最信任我的,那我就给你说说真话。我的一个同学加战友是巴山市检察院反贪局的一个处长,他们已经发现某人有一些事情的苗头了,他们已经多次问过我了,准备对某人动手了。曾厂长某人如果不收敛不检点的话,他早晚是会进去的。” 曾厂长和陈主任都惊愕的看着李子木。曾厂长认真的说:“你怎么不早点给我说,检察院已经在注意他的事呢?” “曾厂长,我想这只是我们同学战友私下说的话,他不是正式代表检察院说的,我怎么能给你说呢?再说当初某人在巴北工作的时候,工作并不是很出色,而你是力排众议要起用他的,我怎么敢在你面前随便乱说呢?” “唉!人真的是会变的!”曾厂长叹息一声。 李子木不知道曾厂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曾厂长是说的自己还是说的其他人,李子木完全不知道。 李子木感到非常为难了。 第81章 申光颜口碑不好 曾东厂长以一种自责的语气对李子木说:“子木,我当初只是觉得申光颜同志是正规重点大学毕业的,人还是比较能干,所以才极力推荐提拔他的,并不是我和他有什么特殊关系。子木,我这样跟你说吧!我与他没有我与你这样推心置腹开诚布公的谈过话,我和他说话好像很正式,就是一些外交辞令,不像我与你这样说话很随便,我和你可以开玩笑,而我与他就很正式了,我和他说话不但非常注意,而且也非常严谨。子木,现在看来这是我的一大失误啊!我把他推荐提拔起来后,我才发现他这个人不是一个可以堪当大任的人,可为时已晚啊!子木,我失职啊!如果他将来不出什么大的纰漏倒还好,他如果做出对不起组织和人民的事情,那我曾东就是千古罪人啊!” “曾厂长,你既然这样说,那我就给你说真话,你在用他这件事情上,的确是你的一大败笔,你走了留下的政治遗产是会被人耻笑的,甚至会被人评说的,你的一生所有功绩有可能会被此人败坏了。” 曾厂长紧紧的盯着李子木,好像在说该没有那么严重吧? “曾厂长,按说这个人你应该比我了解。我当秘书的时候,他在钢铁厂下面的工程公司当技术员……” “子木,我就是看到他在工程公司没有得到重用,我就很同情他。我认为是工程公司的领导故意在整他才没有用他。所以,我就把他调到我身边来了。” “所以,你就让他当了你的生技科长?把你那里的重要工作都交给他了?”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曾厂长,现在回头看你让他当生技科长,他是不是一个非常称职的科长?” 曾厂长想了想说:“当时,两个副厂长对我说此人不纯,我还认为是两个副厂长对他有些嫉妒,故意在我面前说他的不是,现在看来是我错了。” “曾厂长,不但是你觉得自己错了看走了眼,你的搭档陈慧书记也后悔了。曾厂长,说真心话我也非常后悔。” 曾厂长不解的看着李子木说:“你又后悔什么了?” “当年,他获得的那些荣誉标兵的材料是我写的。”李子木说着就把当年的事给曾东厂长作了汇报。 李子木给老书记当秘书不久,市区焦化分厂的陈慧书记向老书记汇报说:“王书记,我们应该加大年轻大学生的培养,这样我们才能后继有人啊!” 老书记认真的说:“老陈,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我们是应该加大年轻大学生干部的培养,你们焦化分厂有合适的人吗?” “王书记,我们焦化分厂这几年没有分大学生来,不过钢铁厂工程公司倒有一个大学生,他们好像不喜欢那个大学生,没有给他施展本事的平台,我们焦化分厂想把那个大学生调过来进行培养,不知道钢铁厂领导支不支持我们这个想法?” “哦!我还没有听说过工程公司大学生的事啊!那我问问?”老书记是从部队下来的师政委,参加过对外作战,按照他的话说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 老书记听到陈慧书记说,工程公司有一个大学生在坐冷板凳,觉得一个大学生没有得到重用非常可惜,当即想打电话问问工程公司的,但觉得在电话里问不很恰当,就带着李子木这个秘书专程到工程公司进行考察。 那是一个雨后初期的上午九点多钟,老书记对李子木说:“子木,我们到工程公司去一下!” 李子木不清楚老书记到工程公司去干什么?多年养成的习惯又不能问老书记。李子木连忙提着工作包,装上老书记的水杯就跟着他往工程公司走。 从巴山钢铁厂机关到工程公司只有两三里路程,老书记没有要车,两人走路去。在路上,老书记对李子木说:“市区焦化分厂想把工程公司的一个大学生申光颜调去,我们去了解一下这个大学生的情况。” 原来才是这样啊!李子木是第一次听到申光颜的名字,第一次知道申光颜这个大学生。 李子木跟着老书记来到工程公司,工程公司的领导都非常诧异,以为工程公司出了什么大事,要不然书记怎么带着秘书走路来了? 工程公司书记兼经理弓军握着老书记的手说:“王书记,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害得你老人家走路来了?” 老书记笑着说:“你弯军同志!……”老书记喜欢和弓军同志开玩笑,他说:“弓就是弯的,弓军就是弯军。” 李子木到老书记身边当秘书后,他从来没有听到过老书记把弓军叫做弓军,而是叫弯军,哪怕是在大会上,老书记也是叫他弯军。 这天,老书记握着弓军的手说:“我这个老头子来了,难道你这个弯军就不欢迎了?” “欢迎!欢迎!你老人家来了我怎么敢不欢迎呢?” 两人说后都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老书记落座后望着弓军和工程公司领导班子在家的成员,很认真的说:“弯军,你们变电工程公司这几年分的大学生多不多?” “王书记,我们这几年才分了一个大学生。怎么啦?你突然问起我们的大学生?” “弯军,这个大学生怎么样?” “王书记,这个大学生是我前年向组织人事处要的。我想我们工程公司是一个技术密集型的单位,有一个大学生来会推动我们的工作的。我们是把大学生当成一个宝在看待。这个大学生来了后,我们就想让他把所有的工种,所有的岗位都熟悉一下,这为我们下一步起用他打基层。哪想到这个人自以为自己是一个大学生,怎么能和普通工人在一起呢?怎么能让工人当自己的老师呢?他不但看不起普通的工人师傅,就连我们班子成员他也没有放在眼里,更加恶劣的是,在工作中自以为是,不听老同志的劝,特立独行违章操作,两次搞出大事故,幸好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如果造成人员伤亡的话那问题就大了。我们经过了解发现他是不安心工作,有故意那样整的嫌疑。我就找他谈话,指出他的错误,同时,我也给他说了,把你放到班组去是暂时的,其主要目的是让你熟悉各个工种各个岗位,为你下一步工作打基础,使你下一步工作起来得心应手,不至于说一些外行话。按道理他造成了两次大事故是要给处分的。我们不但没有给他什么处分,就连检讨都没有让他做。当时为了照顾他的面子,我们只是将他换到另外一个班组,并且希望他能够吸取教训努力工作。哪想到他竟然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不但工作不认真负责,而且还无故不上班,班组同志对他意见很大。我们本来说的三个月换一个班组,鉴于他的表现,我们就半年一换。工人师傅也给他说过,这只是在锻炼培养他,他不但认为自己大材小用了,而且认为我们是故意在整他。因此,这一年来我们就没有给他换班组,就是想磨磨他,使他改正错误。” 老书记明白了工程公司为什么没有重用申光颜的原因。为了更进一步全面了解申光颜,老书记决定到班组去了解一下。 老书记没有了解情况之前,觉得工程公司是有意识的不重用人才,经过了解后,彻底颠覆了老书记的认知。 老书记为了把申光颜的情况摸得更准,就对工程公司的领导说:“你们通知几个班组成员来一下,我想听听他们的意见。” 没过多久,班组的同志来了五人,有班长,有班里的安全员,也有一般的工作人员。 老书记讲明来意后,班组的同志毫不隐瞒一五一十的讲起申光颜的趣事。 班里的同志一致反映申光颜同志重活做不了,轻活又不想做。样样事情要按照他的意志来,稍不如意没有按照他想的那样做,他就撂挑子不干了。自私心重,喜欢占便宜。为人既不仗义更不豪爽,小心眼多,与其他同志格格不入搞不好关系。 李子木在部队是带过兵的人,知道怎么带兵,也看得出什么兵是可塑人才,知道什么人可以重用,什么人可以信用,什么人信而不用,什么人既不能信用更不能重用。申光颜如果是部队的战士是李子木的兵的话,李子木是绝对不会用这种兵的。李子木认为,像申光颜这种人上战场不是贪生怕死不往前冲,就是叛变投敌,甚至在背后打冷枪。 老书记本想见一见申光颜的,但听了班里同志的介绍后,他就放弃见面了。 在返回来的路上,老书记对李子木说:“这个人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呢?就没有一个人说他一句好话,会不会是班组同志故意这样败坏他的?” “书记,应该不是故意败坏他的。那个班长是钢铁厂的先进班长,我看他不是那种容不得人的人,他们说的话可信度很高。” “子木,你有机会再和工程公司的其他人私下聊一聊,看看他们对申光颜是一个什么评价?” 事情也非常凑巧,第二天是星期天,早饭后李子木去逛街,刚走出钢铁厂东大门就听到有人争吵。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声音,男的时不时冒出一句英语。李子木觉得好笑,这人吵架竟然说英语,他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李子木以往听到这种吵架的事,他不但不会去观看,相反远远的躲着走开。但这天他听到英语骂架声就想进去看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子木在读高中的时候,他们的英语老师为买菜与农民争吵起来,老师就用英语与那个农村妇女争吵,把那个农村妇女说的一愣一愣的。当时,李子木和几个同学对老师的好印象,就因为老师的英语骂架荡然无存。他们几个同学议论说:“那个农村妇女可能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怎么知道英语呢?这老师纯粹是对牛弹琴。” 老师用英语骂架的情景使李子木终身难忘。这天,李子木听到英语骂架后,就想看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李子木挤进人群一看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小伙子,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中年妇女气势汹汹的不停的用英汉两种语言说那个妇女,妇女脸憋的通红就是说不出来。 李子木悄悄的问了一下旁边的一个钢铁厂的人。李子木虽然不知道他姓啥名谁,但他穿的工作服是钢铁厂的人,李子木就轻轻的问道:“师傅,那个小伙子是谁,你知不知道?” 这个师傅使劲哼了一声说:“他你都不晓得?他是我们工程公司的大学生申光颜。” “哦!他就是申光颜啊!”李子木站在原地认真观察起来。 申光颜个子不高,不超过一米七,脸型上宽下窄,典型的倒三角形脸。鼻子正中下面有一条比较明显的疤痕,如果不是小时候摔坏了留下的疤痕,那就是得过兔唇手术后留下的伤疤。 李子木细细的听申光颜说话,明显带有一种嗡嗡声嗡气的味道,那他鼻子正中下面的疤痕就是兔唇手术后留下的了。 申光颜指指点点的架势把那个中年妇女镇住了,中年妇女不停的说:“对不起!大兄弟,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但你把我撞痛了,我得到医院去检查一下看看伤的程度。”申光颜说着一副痛苦的表情看着中年妇女,中年妇女吓得六神无主。 原来是中年妇女挑着菜只顾着走路,没想到与迎面走来的申光颜相撞了,她的菜担子撞了申光颜的漆关节一下,可能有些痛,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申光颜非要拉着中年妇女到医院去检查,中年妇女哪里敢去呢?为此两人争吵起来。 李子木了解清楚缘由后很想劝一下申光颜,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就算了。 李子木正要往里面走,这时候,中年妇女哭丧着脸说:“兄弟,我又没有现钱赔你,你等我把菜卖了赔你行不行?” “那我不是跟着你一块去买菜吗?”申光颜说后紧紧的盯着中年妇女。 “这……”中年妇女为难了。她想了想说:“兄弟,我没有现钱,你就拿两把菜去,权当我赔你的医药费!” “这还差不多!”申光颜说着就从妇女的菜担子里拿出两把豇豆,估计有两斤多的样子价值七八元钱。申光颜还想再拿一把豇豆,旁边有人说:“小伙子,够了!人家一个妇女从山上挑下来不容易!” 申光颜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拿着豇豆走了。我望着申光颜的背影,在心里说这个人的确喜欢占便宜。 申光颜走路的姿势很特别,两脚外八字非常明显。走路的时候,他的两手不是贴着身体在前后摆动,而是离开身体横着摆动。李子木想,这个人攻击意识强是一个不会容人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他可是为了某些事情会不择手段的。 李子木直到申光颜走进钢铁厂大门里才收回目光。围观的人对刚才发生的事议论纷纷,有人说:“那个年轻人仗着自己是大学生就说一些鸟语唬人,讹诈别人两把豇豆,这个年轻不会有好结果的。” 人群里有钢铁厂工程公司的人,他们说:“那个妇女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她怎么惹到这个娃娃吗?这个娃娃是无欺头不吃早饭的人,只要是能占便宜,他是什么办法都想得出来的,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 李子木笑着说:“他不是一个大学生吗?他怎么会是……” “他那种人真的是丢大学生的脸,在单位里是谁都看不起,好像世界几百年,中国几千年才出了他这个能人一样,他是非常了不起的人,可就是做什么都不行,还整出事故来。” 李子木边走边想,申光颜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但让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后来不但一步一步的当上巴山钢铁厂的主要领导,不久竟然到省冶金公司去当了领导。几年后,他还到外省去当了大领导。 这真的是世事难料啊! 第82章 厂长要子木冲锋 星期一早上刚上班不久,焦化分厂的陈慧书记就来到老书记的办公室,对老书记说:“王书记,我们要的人怎么样?” 老书记严肃的说:“老陈,我去了解过,你要的那个人表现并不是那么好。但是国家培养一个大学生不容易,给他换一个环境有可能起变化的,我同意你们的想法。” 当时,李子木并不知道焦化分厂为什么非要把申光颜要去,后来他才知道焦化分厂的真实原因。 巴山钢铁厂焦化分厂的陈慧书记曾经是钢铁厂办公室的主任,陈慧同志当主任的时候,工程公司书记兼经理弓军同志当时是钢铁厂青年组织书记。按说两人都在钢铁厂机关工作,早不见晚上见,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人的关系应该比较好才对。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个人的关系始终不协调,明里暗里会互相呛着对方。后来,陈慧同志到焦化分厂当了书记,不久,弓军同志也到工程公司当经理,后来又兼任了书记。 巴山钢铁厂里大多数人认为对弓军同志的职务任命,体现了钢铁厂领导班子对弓军同志的培养,有人甚至说弓军同志就是下一届钢铁厂的厂长。 当时,焦化分厂的厂长曾东同志也是钢铁厂培养的后备干部,整个钢铁厂的职工都在看着曾东和弓军,看看他俩谁才是下一届钢铁厂的厂长。 李子木当秘书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曾东和弓军两人都在飙着劲竞争。焦化分厂的两个主要领导曾东和陈慧两人心心相通,工作中互相支持,生活上互相关心照顾,焦化分厂领导班子比较团结,各项工作都走在钢铁厂的前列。曾东任钢铁厂厂长的呼声自然而然要比弓军高。曾东虽然觉得自己的声望高,但他时刻也没有放松自己,在干好自己工作时,也在关注着弓军的工作。 申光颜大学毕业来到巴山钢铁厂后,曾东很想厂里把大学生分到他那里去,结果却被弓军抢去了。为此,曾东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当他得知大学生申光颜在工程公司没有得到重用后,就与陈慧书记商量,要把大学生申光颜挖过来加以培养,使申光颜成为钢铁厂的栋梁之材。那时,在竞争的道路上自己又多了一分。 曾东和陈慧两人出于这样的目的就想把申光颜挖过去,开始两人担心弓军不会放人,哪想到老书记的话还没有说完,弓军立即说:“坚决支持厂里的决定!” 就这样,申光颜很顺利的从工程公司到了焦化分厂。 申光颜来到焦化分厂,不但受到曾东和陈慧两个主要领导的热情接待,而且还把申光颜安排为焦化分厂生技科的科长,把原来的老科长降为副科长。 申光颜有了施展本事的平台后,在生技科老科长的扶持帮助下,工作的确做的不错。虽然大部分工作都是老科长做的,但曾东和陈慧两人在向钢铁厂汇报时,把所有的工作成绩全记在申光颜的头上。 陈慧书记更是多次向钢铁厂汇报,说申光颜同志是如何的优秀,是如何的能干。陈慧书记多次向钢铁厂领导机关提供了申光颜不少的好材料。 钢铁厂青年工作书记陈同光同志认为申光颜同志工作不错,就将他树立为钢铁厂的青年标兵。申光颜一下成了巴山钢铁厂的先进典型。 钢铁厂老书记为了向上级推荐申光颜,就对秘书李子木说:“子木,你好好的把焦化分厂送的材料好好的组织一下,写出一份有分量的文章向省公司推荐,争取获得省公司的认可。” 李子木将焦化分厂报送来的关于申光颜的材料详细看了后,利用一天的时间写出七八千字的先进材料上报省公司,省公司看了材料后将申光颜树立为省公司的青年标兵,劳动模范,后来又推荐到更高一级机构,成为全省的青年标兵。申光颜出名了。 曾东同志本来工作就不错,在培养申光颜的工作中又出了力,他也获得省冶金公司的表扬,不久省冶金公司任命曾东同志为巴山钢铁厂主管生产工作的副厂长。曾东同志在与弓军同志的竞争中获胜了。一年后,曾东同志升任巴山钢铁厂的厂长。 曾东同志升任厂长不久,就将申光颜由市区焦化分厂生技科长任命为巴北分厂的副厂长,代理厂长主持巴北分厂的全面工作。 按照省冶金公司干部任免流程,申光颜应该由副厂长升为厂长后,在厂长岗位上最少干两年才能提拔。但曾东同志却力排众议,将申光颜直接由巴北分厂的副厂长提拔为巴山钢铁厂主管生产的副厂长。 申光颜是同期大学生中进步最快的人,申光颜还是工程公司的一般人员时,他的同学就已经是生技科长了,他主持巴北分厂工作时,他的同学虽然也是分厂的副厂长,但却没有像他那样主持分厂的全面工作。申光颜当了钢铁厂的生产副厂长后,他的同学还是分厂的副厂长。 曾东厂长以为申光颜同志是他选的合格的接班人,把钢铁厂的工作都压给申光颜,哪想到几次工作后,他发现申光颜不是一个真正的可靠的“革命事业接班人”。这时候他才认真详细的对申光颜进行一次系统的考察和了解,结果发现申光颜败絮其中。 申光颜自从当了巴北分厂的实际负责人后,认为巴北分厂的天就是他的了。 申光颜上任的时候,巴北分厂新办公楼主体工程已经结束了,只是内部装修。前任厂长何雷已经与装修公司签订了合同。按照正常流程,后任按照前任的合同继续执行就是了。可申光颜却以合同不规范为由废止了合同,重新找了一家装修公司。这家装修公司的报价比前面的装修公司报价高出百分之三十,而且质量并不比前面公司的好。 后来,曾东厂长经过了解,这家装修公司是申光颜的妻子大哥的公司,就这样一项工程,他就多赚了七十多万元。 巴北分厂有十个营销门市,每个门市的修建和装修,比其他分厂多出几十万元。 曾东厂长得知这些情况后,后悔自己选错了人。特别是看到申光颜当了钢铁厂主管生产的副厂长后,不但大势中饱私囊,而且还迫不及待的想取而代之。 巴山钢铁厂这两年新建了不少的营销门市,申光颜在具体负责这些工作,他到底弄多少钱?曾东厂长想摸摸他的底。 这次从巴南分厂自用电变电工程验收回来,实际上验收工作才刚结束,曾东厂长就已经掌握了验收工作的相关情况。看来曾厂长还安排了人在监视验收工作,具体是哪个人,什么时候向曾厂长汇报的,李子木至今都不清楚这个人是谁? 以前,钢铁厂那么多的营销门市竣工验收,李子木都没有参加过,这次突然叫李子木参加,他始终没有想出是什么原因? 曾东厂长的话才是李子木明白了,是曾厂长要他参加的。李子木分析可能是因为自己脑壳里只有一根筋,说话的时候不看人不知道转圜。曾厂长就想利用自己把矛盾挑出来,他才好下手。 曾厂长不说是他安排李子木参加验收工作,李子木心里还好受一点。曾厂长说了是他安排的后,李子木心里很不舒服。他看着曾厂长说:“曾厂长,我原来认为我是你培养提拔起来的,算是你的半个铁心豆瓣,是他们说的我是你这条线上的人,没想到我只是你的一把枪,而且不是一把好枪,只是你的一把玩具枪!” 曾厂长和陈主任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曾厂长边笑边说:“你子木同志现在是越来越会说了,竟然把自己形容成是一把玩具枪,真有意思!” “曾厂长,你觉得有意思,可我却觉得很痛苦……” 曾厂长认真的看着李子木:“子木,你怎么痛苦了?你说出来我听听?” “曾厂长,我们相处这几年,我自认为我李子木算是你的半个知己,所以在岗位竞聘的时候,我才敢征求你的意见。事情兑现后,我想你会想方设法保护我的。可你却不是这样,你明知道你走后你这个位置是你培养的接班人的,那我就应该与你的接班人搞好关系,你应该支持我与他搞好关系。可你竟然利用我的傻劲,利用我的心直口快去说出他的毛病和问题。你在位的时候有你的庇护,我倒可以高枕无忧,你走了后没有你的庇护我能有好果子吃吗?你这是把我当成你的哥们兄弟吗?” 曾厂长紧紧的盯着李子木:“子木,你说完了吗?把你心里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曾厂长,看来我和你之间还是隔着东西的。不过这样也好!你走了后我就可以说,我李子木其实并不是你曾东线上的人,那样说不定……” “说不定你吃大亏了?”曾厂长一下打断李子木说:“子木,我给你说实话,我的确是想早点调走,我也想一家人早点团聚在一起。但是我不想现在就调走,省公司也不可能现在就把我调走。那既然我还不能走,我总不能不管现在的工作吧?我已经发现巴山钢铁厂有问题了,我不能不处理吧?可我要处理就必须有一个突破口。前面那么多营业门市有问题,可每次验收都说是优秀工程,没有一个人提出不同意见。等验收过后,我去检查时才发现问题,人家已经把钱都拿走了,我只能在后面干着急没有一点用。我也完全可以听之任之不去管,将来一旦有了问题也牵涉不到我,因为那不是我验收的,我负不了多大的责任。但子木,我们都是组织同志,是组织上把我们安排到这个位置上的,我得对组织负责,那我就必须要管。可我又不能直接说这里面有问题,我只能找一个突破口。这个突破口要有人来冲。我想了很久,我想直接告诉你,但又担心你有什么顾虑。子木,让你去冲这个口子的事是我和熊书记商量的,我俩一致同意由你来冲这个口子。我俩不单是让你冲这个口子,同时也是在考验你,甚至是在检验你李子木同志合不合格,能不能冲的事情。从你昨天的表现来看,你通过了考验,证明我和熊书记看准了。我昨天听到你在会上的发言后真的非常高兴。我知道你肯定还在睡觉,但我就是要把你吼起来陪我说说话。子木,我就明确告诉你,马上天书记要退休了,很多人都在活动,有的人直接找到我和熊书记毛遂自荐想接马书记的班,别看他们活动的非常厉害,外面的传言也很多,但那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的事。我们已经有了合适的接班人选了。子木,你昨天的发言虽然得罪了某些人,但是对钢铁厂的工作是大有好处的。星期一我们开会就以昨天的验收工作为突破口,对钢铁厂所有的工程进行一次系统的全面的检查,这个检查任务就由你带队……” 李子木一下打断曾厂长:“曾厂长,你非要把我烤糊了烤焦了你才觉得……” 陈主任按了李子木的肩膀一下,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曾厂长笑着说:“子木,你还是一个当过兵的人一个军转干部,竟然这么虚怕歪风邪气?你不想以后受气,那你这次就必须把检查工作做扎实,使某些人根本没有办法找你的麻烦。你懂我的意思?” 李子木笑了笑:“曾厂长,某些人的指甲还是很长的,挖的油水是不少的。市检察院曾经想动一动某些人……” “那就让检察院动他呀?”曾厂长说后一种希望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动那些人是很容易的事,只要暗示一下检察院有关人员,他们把某些人请进去一坐,不到半个小时他就会抖出来。” “那样非常好啊!”曾厂长惊喜的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说句私心话,这些人进不进去,进去后说不说与我的关系不大,但是与你们的关系,或者说与整个巴山钢铁厂来说关系就大了。” “子木,你的意思是他进去后会牵涉到我,我也会进去?”曾厂长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子木,这说明你还是不了解我……” “曾厂长,我说的不是你要进去的事,我是说的某人进去的事。他如果真的进去了的确会牵涉到你的!” 曾厂长不解的看着李子木:“子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既然不是我进去,怎么又会牵涉到我?我给你说,子木,就是所有的人都有事进去了,我曾某人是绝对不会有事的!我敢做这样保证!” 李子木笑着说:“曾厂长,你是清白的,我相信!……” “那你还担心我什么呢?”曾厂长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我们钢铁厂是不是有一项精神文明建设工作考核?那里面是不是有一条职工无犯罪干部无违纪?如果出现了这种情况你们两个主要领导是不是要去背书?上级是不是要扣单位的考核分?那时候是不是就牵涉到你们,是不是影响到你们的前途和进步了?” 曾厂长久久没有说话,这可能触到他的痛点了。 第83章 曾厂长会上发火 李子木说了有关考核的情况后,厂长曾东认真思索了一阵说:“子木,现在的社会风气我和你是没有办法扭转的,但是,在我管理的这一亩三分地里是绝不容许出现那种情况的,既然有那样的人和事,那我们就必须坚决制止。” “曾厂长,我同意并且支持你坚决制止的态度,我的想法是先敲山震虎先进行检查,如果发现了问题,能改正能纠正的就进行纠正,促使那些人改正。如果仍然不改正,甚至继续那样做的那就必须严肃处理了,该送进去的就送进去,该查处的就查处。” 曾厂长笑了笑说:“我对熊书记说过,你李子木是一个心肠软没有整人的想法的人,看来我说对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事情了,今天中午你想吃什么?我请客!”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算了吧!你一个单身汉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人你还请我?还是我请你吧!” “算了!我想起了,你是不喜欢在外面吃饭的人……”曾厂长有些失望的看着李子木。 “唉!我虽然不喜欢在外面吃饭,但是陪你曾厂长吃顿饭还是可以的。你说说看,你喜欢吃什么?我请客!” “谁个要你请客?”曾厂长说后望着陈主任说:“陈大哥,你说说看吃什么好?” 陈主任看着李子木说:“子木他喜欢吃清淡的……” 李子木一下打断陈主任说:“你们不要将就我!以你们为主!” “唉!难得与子木一块吃饭,就将就子木的口味吧!我们去吃老鸭汤怎么样?”曾厂长说后望着李子木。 李子木还没有说话,陈主任就说:“对!就去吃老鸭汤!那玩意不辣适合子木的口味。”陈主任说后立即吩咐司机开车。 李子木跟着曾厂长和陈主任来到巴山城北半山上的老鸭汤食店,刚落座就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李子木一惊,那人怎么在这里? 李子木悄悄的走出来站在隔壁房间的门口听了听,是那个人的声音,并且还有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李子木轻轻的推了一下门,从门缝里看清了里面的人。 李子木不想影响曾厂长今天的心情,就对老板说:“老板,你给我们换一个房间怎么样?这个房间有点不隔音。” 老板似乎明白了李子木的意思,轻轻的笑了笑说:“那就到那一头大一些的房间去,怎么样?” “好!我们到那一头去!”李子木爽快的答应后就想去给曾厂长汇报。 老板立即来到房间里对曾厂长说:“老大,给你们换一个房间!” 曾厂长正要说话,李子木立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朝李子木点了点头,跟着老板悄无声息的来到大一些的房间里。曾厂长轻轻的问李子木:“子木,发现什么情况了?” “曾厂长,那房间不隔音,不利于我们说话,我们就搬到这里来。”李子木说着压低声音说:“那个房间隔壁有意想不到的人。” 曾厂长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是什么人?我们自己掏钱吃饭难道怕他吗?” “曾厂长,不是我们怕他,而是他怕你。你在他们隔壁吃饭,人家心情能好吗?所以,为了让人家吃得心情舒畅,也为了使人玩的开心,我就给老板说了把你请到这个房间来了。” “是谁呀?我去看看!”曾厂长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李子一把拉着他说:“你曾厂长这个时候去见了人家,你不但使人家玩不好,而且人家这顿饭也吃不好。” 由于有司机在旁边,李子木不能一下说出来。他悄悄的对曾厂长说:“申光颜副厂长和他巴北的女朋友在一起。” 曾厂长生气的说:“看来这个家伙是真的有事啊!” 李子木笑着说:“曾厂长,你要理解他,他比你小十多岁,家属又没有在身边,正是青春火旺的时候,这些事情可以理解嘛!” “不行!我得去制止他们!”曾厂长还没有起身,陈主任一把按着他说:“子木说的很对!你这个时候去不但使人家没有心情玩,也没有心情吃饭。等他们吃的差不多了,你再到那门口去故意咳几声,他就会不安了。” 曾厂长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他的家属虽然没有在巴山市,但他对自己要求很严,不管是男是女谈工作一律在办公室谈,不许到家里谈。一天三顿都是在食堂里吃饭,不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只是与几个比较投缘的人才在一块吃饭,每次都有陈主任陪着。这样就杜绝了有人找他,也杜绝了那些流言蜚语。 申光颜副厂长在巴北工作的十个月,他与调度值班室的女孩子洪淑的事,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这次机构改革后,申光颜副厂长曾向熊世白书记推荐,让洪淑当政治工作部副主任兼青年组织书记。田草副主任去考核的时候,也把洪淑作为第一推荐人。李子木清楚田草喜欢洪淑,这是他推荐洪淑的理由。 熊书记在征求李子木的意见时,李子木不想说青年组织书记要兼任政治工作部副主任必须要组织同志才行,他觉得那样说太明显了,就说青年组织书记由曾洪曾三娃比较合适。熊书记采纳了李子木的建议,青年组织书记就由曾洪曾三娃担任。曾三娃也是申光颜副厂长推荐的,他对曾洪担任青年组织书记没有什么不同意见,可田草副主任却非常有意见。 申光颜自从在巴北分厂与洪淑建立了关系后,洪淑就把自己的订婚对象吹了一心与申光颜交往。这事后话暂且不说。 李子木看出来曾厂长那顿饭吃的并不开心,他心里始终牵挂着申光颜与洪淑的事。饭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曾厂长径直走到申光颜副厂长和洪淑的房间,大声的说:“老板说我们单位还有人在这里吃饭,我以为是谁呀?原来才是你们啊!早知道只是你们两个人的话,不如你们和我们在一起吃,人多闹热些嘛!” 申光颜和洪淑脸红红的,只是尴尬的笑,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曾厂长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关切的说:“你们慢慢的吃!我们走了!” 在返回的路上,曾厂长愤愤的说:“这个娃娃是提不起来的豆腐,老子看错了人。” 曾厂长说着叹息一声:“子木,从他这件事情看,在识人上我不如弓军,弓军一开始就看出了这个娃娃不行。那次任命他到巴北分厂去负责的时候,弓军为此专门到我办公室来与我长谈了几个小时,他就说了很多那人不为人知的事。唉!现在看来是我的失职啊!竟然把这样一个人推到这么重要的岗位上。” 李子木和陈主任相视而笑,没有说什么。 曾厂长回头看了李子木一眼说:“子木,你后面去检查的时候一定要认真详细的查一查,不要给我留下尾巴啊!” 李子木看出来曾厂长是要采取行动了,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不久后巴山钢铁厂机关竟然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星期一早上交班会结束后,曾厂长把工作布置后大声宣布道:“交班会结束后,我们召开一个厂长办公会,厂长办公会成员全部参加。” 参加早上交班会的部门领导,不知道突发了什么情况,怎么没有提前接到开会的通知,而且还是厂长亲自通知,这一定是突发的事情非常重知,要不然厂长怎么会亲自通知呢? 李子木与几个部门负责人一边走一边互相询问:“是什么事情?” 大家都摇了摇头:“不知道!”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弟兄们翘首以盼等着他回来布置工作。李子木扫了一眼,怎么没有看到周牧童呢? 李子木望着副主任田草和副主任兼青年组织书记曾洪说:“你们两位,周牧童怎么没有见?” 田草副主任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说:“他住院了!你不知道?” “周牧童住院了?什么情况?”李子木惊诧的看着田草和曾洪。 曾洪贴着李子木耳朵低低的说:“老周被工商局的人打了。” “啊!”李子木听到工商局的人打了,一下就想到是江西南。李子木在心里暗暗的骂道:这个江西南真混蛋!你打周牧童这种人干什么吗? 李子木想到这里对田草和曾洪说:“周牧童在哪个医院?你们去看过没有?” 曾洪诚恳的说:“李主任,老周在二医院,我星期六当天就去看了他。他是把后脑摔坏了,严重脑震荡,估计短时间是恢复不起来的。” “哦!曾主任,你今天又去看看他,我和田主任要参加厂长办公会议暂时去不了。”李子木说着扫了一眼弟兄们:“今天大家就把自己手里的工作做好,有什么新情况等我和田主任会议结束回来再说。” 李子木本来还想说其他事情的,但想到马上要去参加会议不容许他多说什么,又加上周牧童的事使他心里有点乱不想说,他就拿着会议记录本往会议室走。 李子木和田草走进会议室,只有曾厂长和熊书记在会议室,两个领导在交谈什么。李子木本想给两个领导汇报一下周牧童的事情的,但两个领导交谈正欢他就放弃了。 李子木和田草刚坐下,熊世白书记一边招手一边说:“子木,你来一下!” 李子木快步走到熊书记身边,熊书记轻轻的说:“子木,周牧童的事你清不清楚?” “我是刚刚听说的,具体什么事情我还不清楚。” “你抽时间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不管怎么说,我们的职工不能就这样随便被人打进医院去,希望有关部门要认真处理。”熊书记说后看了曾厂长一眼。 曾厂长说:“你去的时候把保卫科的刘科长带上,有些事情就交给他去处理,你这边还有事。” 曾厂长的话说了后,开会的人员陆陆续续来了,李子木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人员到齐后,曾厂长扫了众人一眼说:“今天是我临时提议召开的一次会议,会议只有一个议题,就是关于巴南分厂自用电变电站验收工作有关情况的通报。在会议没有开始前,我想就政治工作部主任李子木同志在验收工作中的发言问题进行一次通报。首先,我要批评一下李子木……” 李子木一惊,这曾厂长真的是不给自己留面子啊!竟然当着这么多机关部门负责人的面批评自己? 李子木觉得在机关部门负责人里,自己的年龄不是最大的,但绝对不是最小的,曾厂长这么不留情面的批评自己,自己这以后的脸往哪里放? 李子木紧张不安的看着曾厂长,曾厂长这是为什么啊? 李子木身边的田草副主任显得很激动的样子,幸灾乐祸的看着李子木,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靥。其他部门的负责人,尤其是参加验收工作的专业部门的负责人,却是另外一种表情看着李子木。而与李子木关系比较好的部门负责人,则是一种惋惜痛心的样子看着李子木,办公室陈主任,人事劳资科的王主任以及保卫科的刘科长、财务科的卿科长都以一种惋惜、安慰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看着李子木说:“李子木同志,你自认为自己的资格比较老,又是部队下来的领导干部,现在又是钢铁厂机关排名第一的部门,政治工作部的主任。你的一句话可谓一言九鼎,改变了整个会议进程和决定,参加验收工作的其他同志,特别是一些专业部门的专家都说变电站工程是优质工程,可你李子木竟然说不是优质工程。你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你一个不懂技术,不懂专业的人,竟然否定那些专业部门专家们的意见,你李子木真了不起啊!计划计划基建部的昌主任,你先说说看,李子木同志错在什么地方?” 李子木根本没有想到曾厂长会来这一手。开始,他真以为曾厂长是要批评自己,现在看来曾厂长不是批评自己了。 其他部门负责人和李子木一样,开始并不清楚曾厂长的意图是什么?现在好像才有所明白。 计划基建部的昌主任,被曾厂长点名后嗫嚅着说:“李子木主任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曾厂长把自己的水杯使劲一磕,大声说:“昌全雄同志!你打牌的时候声音那么大,隔几间房子都听得到。今天是怎么啦?是不是没有吃早饭?平时你说话不结巴呀?你在竞聘会上发言是那么的慷慨激昂,那么的流畅,今天是怎么啦?不但发言声音小而且还不连贯,按照你现在的水平,你是不是该挪动一下位置了?” 曾厂长挪动位置的话起了作用,昌全雄的声音一下大起来,而且也不结巴了,非常流畅的说:“曾厂长,熊书记,各位领导和同志们,李子木同志在验收工作总结会上说的情况,的确是事实。我们这些同志只是注重建筑的框架结构了,就没有注意到那些小细节小问题……” 曾厂长一下打断昌全雄说:“昌全雄,是你们压根就没有看到,还是你们看到了没有重视?” “我……们……”昌全雄不好说了。 曾厂长大声吼道:“昌全雄,说话痛快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我们没有看到!”昌全雄如释重负的说了出来。 “那好!,你昌全雄是计划基建部的主任,这些工程建设就归你管,你平时也到现场去看了,验收的时候你又到现场去了,那么大的问题,你竟然没有看到,这说明你这个计划基建部主任失职。监委副书记、监察科长傅德章同志,你是管纪律的,钢铁厂有规章制度,工作失职的该怎么处理?” 傅德章完全没有想到曾厂长会点他的名,他的脸一下红了,搜肠刮肚的回想起规定。 李子木清楚傅德章是一个不喜欢看文件不爱学习的人,他肯定答不出来。 这时候,李子木才彻底明白了曾厂长先批评自己的用意。看来今天一定有不同凡响的事情要在巴山钢铁厂发生了。 第84章 子木带队搞复查 曾东厂长的问话使监察科的科长傅德章如坐针毡。李子木清楚傅德章科长不是一个爱读书爱学习的人,办公室的报纸他很少翻看,经常是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办公室的同志打扫卫去收捡时,报纸根本没有打开过。但傅德章对打牌却是情有独钟,说起打牌的事真的是头头是道。 傅德章科长喜欢在打牌中完成工作任务。他很少在办公室坐,几乎每天都到基层去了。开始,曾东厂长多次在会上表扬傅德章科长:“你们这些机关部门的负责人就应该向傅德章同志学习,他很少在办公室里坐,而是经常到各基层单位去,这是非常好的作风。机关部门的同志就是要经常到基层去帮助基层单位解决问题,这就是在为基层服务。机关部门的同志就要向监察科的同志学习。” 后来,曾东厂长得知傅德章经常下基层的目的后,不再表扬他了。 傅德章同志没有当监察科的科长之前,是计划基建科的副科长,李子木对他的所作所为有一些了解。 李子木还在当秘书的时候,就知道计划基建科有一个专家级的人物叫傅德章,大家说他不但在业务技术上有几刷子,就是打牌方面也是“高级工程师”的水平。 李子木听到这些传说后就开始注意傅德章同志了。李子木发现傅德章同志不但喜欢打牌,而且烟瘾也特别大。他打牌的时候是一支接一支的抽烟,不但嘴里的牙齿被烟熏黑了,就是手指母也被烟熏黑了。 傅德章同志自从当了监察科长后就不和一般人员打牌,他只与基层单位领导班子成员打牌。在牌桌上,当傅德章同志把牌摸好以后就对陪着的人说:“张三同志,有群众反映说你有些事情做的不好,你要注意啊!你的这些事情到我这里为止,我不会向其他领导汇报的,我希望你要改正。” 张三同志听到监委副书记监察科的科长这样说,顿时慌了手脚。张三不知道自己的问题严不严重,心里紧张害怕起来,虽然仍然在打牌,但心神不宁频频出错,没有多长时间,就把自己的钱输给傅德章了。 傅德章科长敲山震虎的效果非常明显,其他陪同人员不但心虚,而且已经心领神会,他们赢的时候少,输的时候多。 傅德章科长抽着基层单位送的高级香烟,把赢的钱往衣兜里一装,说:“你们放心!你们单位的小事我会处理好的,大一些的事情我会转给你们自己处理。” 基层单位领导班子成员一个劲的感谢傅德章。 傅德章到另外一个单位,一边打牌一边说:“李四同志,有人反映你有些事情做的不好啊!” 李四听傅德章这样一说,顿时吓得不得了,连忙向傅德章科长解释。 傅德章一边摸牌一边说:“你以后要多加注意,这些问题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只要有人反映我们总得要调查处理。” 傅德章的警告起了非常大的作用,他不但把牌打了,而且也把自己想说的话也说了,该表明的意思也表明了。最让傅德章有收获的是,他打牌的技术得到了锻炼不断精进,他从来没有输过。 傅德章几乎天天都带着工作人员到基层单位去转,除非机关有事他才没有到基层去。傅德章的心思主要在基层,他就没有看文件。曾东厂长突然提出处分文件的事,傅德章真的不知道。但他又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不知道,那样是多掉价的事情,甚至会被曾厂长痛批一顿的。傅德章想了想说:“工作失职是要严肃处理的。” 傅德章以为自己这样一说就会过去的,哪想到曾厂长却穷追难打一问到底。他紧紧地盯着傅德章说:“怎么严肃处理?” 傅德章想了想,很有把握的说:“对工作失职的给予撤职处分!” 与会者听傅德章这样说,忍不住想笑但又不敢笑,一个个都捂住自己的嘴才没有笑出声来。 “好!”曾厂长扫了一下会场说:“傅德章同志说的很好!我们网开一面不撤职,而是要求本人写辞职报告,这样好听一些。傅德章同志,那你和昌全雄同志下来就把辞职报告交来,我们下次会议讨论你们的辞职报告。” 傅德章紧张的看着曾厂长,脸憋的通红,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曾厂长说:“昌全雄、傅德章,你们自己说,你们的心思是不是在牌桌上?你们如果稍微用一点心思在工作上,就不可能发现不了问题。你们都是搞工程搞基建的,本应该严把工程质量关,但你们都在牌桌上把关去了,根本没有把心用在工作上。你们已经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我们暂时不那样处理,只对你们提出警告,扣发季度奖。”曾厂长说着转向生技科罗佳中:“生技科罗佳中科长,你发现问题没有?” 罗佳中科长已经有经验了,他看了一眼副厂长申光颜后说:“曾厂长,我发现问题了!” “你发现问题了?”曾厂长不相信的看着罗佳中:“你既然发现问题了,那你为什么不处理?” “曾厂长,我处理了的!” “哦!你处理了的?你是怎么处理的?你说出来我们大家听一听?”曾厂长紧紧的盯着罗佳中。 罗佳中不紧不慢的翻开笔记本说:“曾厂长,某天某日,我们检查发现施工的水泥浆不达标,我们当即责令施工队对水泥浆进行更换。某天某日,我们检查时发现施工人员没有戴安全帽,当即责令施工人员必须戴上安全帽,并强调没有戴安全帽的一律不得进入施工现场。” “哦!你们抓了安全生产工作,很好!你们发现没发现施工用的材料合不合设计标准?没有!是没有发现还是根本就没有不符合标准的材料?”曾厂长瞪着眼睛愣愣的看着罗佳中。 “曾厂长,我们既没有发现不符合标准的材料,同时施工现场根本就没有不符合标准的材料。” “罗佳中同志,这么说所有的施工材料都是符合标准的?” 罗佳中胸有成竹的说:“曾厂长,我认为所有的材料是符合设计标准的。” “那好!我们先不说你们按照设计要求使用钢筋的型号问题,单就你们使用的砖块问题,你说说看,你们使用的砖块是不是按照设计要求的砖的硬度?” 曾东厂长这句话一下提醒李子木,别看曾厂长不是经常到基层去转,但他对下面的工作情况是非常了解的。这个砖块硬度问题不但把罗佳中科长难住了,就是李子木也难住了。 李子木想,看来今天这个会还有人要被处理了,李子木担心自己后面受不受批评还难说。 巴山钢铁厂生技科长罗佳中根本没有想到曾厂长会问砖块硬度问题,他一时语塞,就老实的说:“曾厂长,这砖块硬度问题我们的确没有检查过。” “哦!你还是一个诚实的人,没有检查过就没有检查过,不像有些人他根本就没有看过文件,竟然瞎猜瞎说文件内容。你罗佳中同志这一点比那些人强,你既然比那些人诚实那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虽然不追究你的责任,但还是要把你们的责任找出来。设计书上明明提出了砖块硬度问题,并且要求的是用什么土质的砖块。可你们生技科竟然不对施工材料进行检查,而是任由施工队自己挑选采购砖块,从不进行一次抽查。罗佳中同志,你不觉得你们生技科失职吗?你们到施工现场去的次数不少,可你们每次去了后只是走马观花,看一看问一问就走了,从来没有认真的查看一下施工材料是不是按照设计书上的标准采购的?现场作业是不是规范?这些事情你们都没有做,你难道能说你的工作是认真负责的吗?” 曾厂长说后威严的扫了一眼会场,会场鸦雀无声出奇的安静。如果不是窗户外面传进来的大街上的嘈杂声,每个人的心跳声都能听到。 李子木虽然是被曾厂长批评的人之一,但他觉得自己比他们那几个人要好受些。李子木一边记录曾厂长的讲话,一边时不时的偷看一眼那几个被批评的人。 李子木忙里偷闲看了一眼申光颜副厂长,申光颜副厂长今天的脸色真的不好。李子木虽然是逆光看他,看不清楚他脸色的变化,但他那个神态一定是犹如坐针毡。申光颜副厂长虽然也在记录,但他却时不时停下来在思索。 曾厂长喝了一口水后大声的说:“在坐的各位想一想,你们验收了那么多的工程,每个工程都是优秀工程,你们扪心自问一下,这些工程是不是真的优秀工程?同志们,地板已经发生沉降了,而且已经裂开了几公分宽的裂缝,裂缝两边高低不平,相差一两公分的高差。昌全雄同志,裂开那么大的缝隙,两边地板相差一两公分,你的眼睛没有看到?傅德章同志,你是搞基建工程出来的,这样的工程也符合优秀工程的标志?罗佳中同志,地板都裂缝了,仪器都没有办法摆放了,这样的工程你还同意验收?李子木是什么都不懂的人,他都知道墙壁要光滑地板要平整。你们几个要么是副教授一级的高级工程师,要么是教授一级的高级工程师,是钢铁厂基建方面的专家。吔!同志们,你们的专家水平就这个样子,是不是需要重新考试评定?人家李子木提出问题后,你们几个不但嘲笑他,反而心安理得的去打牌,废寝忘食连午饭都顾不上吃,晚饭也没有时间吃,十几个小时坐在那里,连自己的腰椎间盘突出症都不怕,认真到这种地步,真的是可喜可贺啊!你们赢了七八千还不知足,非要赢个一万七八才满意。吔!同志们,你们如果在工作上别说拿出三分之一来,你们就是拿出十分之一来,我们的工作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吧!你们好好的想一想,你们对得起自己拿的那份工资吗?” 曾厂长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身边的熊世白书记。 熊书记明白了曾厂长的意思,立即大声的说:“我们巴山钢铁厂是应该整顿一下了!机构改革工作结束才一年多一点时间,竟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真的令人痛心。如果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话,你们就不要竞聘现在的岗位了。” “对!”曾厂长把水杯一放大声的说:“熊书记说的很对!如果你们在竞聘上岗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话,我们就不用召开今天这个会议了。不过我也明确的告诉你们,既然我们能让你们上这个岗位,我们也能让你们从这个岗位上下来,我希望各位不要来试一试我们的胆量,更不要认为我们不会那样做。你们这天参加验收工作的所有人,要认真反思自己了,不要认为自己前面一帆风顺就可以胡作非为,没有人有办法把你们怎么样?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我们把你们没有办法,那检察院对你们有没有办法?你们当中有些人已经被检察院注意了,检察院在关注你们了。我真诚的希望各位不要被检察院请去谈话,只要进了检察院你们就说不清楚了。同志们,鉴于整个巴山钢铁厂出现的这些情况,经过我和熊书记商量,决定组建一个工程建设验收工作复查小组。小组组长就由政治工作部主任李子木同志担任,人员由监察科、人事劳资科、保卫科、计划基建科、生技科和财务科的人员组成,即日起对钢铁厂近五年来的工程进行彻底复查。我明确告诉你们,我们这次复查不是为了整某个人,如果有人这样想的话,那我明确告诉他那是错的。我们的目的是来一个大清查,看看问题出在哪里?如果自身的确有问题的,赶快出来说清楚,只要没有新的问题,我们既往不咎不作任何处理。但是如果有人抱着侥幸心理,甚至认为自己做的高明,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就不主动说清楚,一经查实那是绝不轻饶的,那就是要往检察院送的,由检察院来处理。” “我完全赞同曾厂长说的!”熊书记望着李子木说:“你李子木不要虚场合,我们是坚决支持你的,希望你放心大胆的去工作。” 李子木根本没有想到这么重要的工作,曾厂长和熊书记竟然压在自己身上。李子木清楚这是雷区是火坑,火坑雷区已经布下了陷阱,就等着自己往下跳了。李子木想起自己是一个当过兵上过战场的人,在战场上与敌人拼命都不怕,难道带人去复查一下工程就害怕了?那不是我们当兵人的作风。李子木这样一想,也就欣然接受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熊书记讲话结束后,曾厂长问道:“李子木同志,你有没有什么要求?” 李子木连忙站起来回答:“各位领导,我没有什么要求,我将坚决按照钢铁厂领导的要求,努力完成任务。” 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复查工作才开始,还没有具体实施,举报曾东厂长的信件就来了,这完全超出李子木的想象。 第85章 周牧童受伤住院 巴山钢铁厂厂长办公会结束后,李子木立即按照办公室陈主任提供的名单通知这些人员开会。这些人里除了保卫科的刘科长亲自参加外,其他部门都是一般人员。 李子木悄悄的对刘科长:“老刘,你一定要全程参加到底啊!你不能半途而废,中途换人啊!” 刘科长贴着李子木耳朵说:“曾厂长说了,要我配合你把这项工作进行到底!你放心我一定陪着你的。”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老刘,我是一点都不懂,有你我就心里有底了。” “老李,我俩都是当兵的人,这里面套路很深,我们两个是搞不明白的,要发挥好这些专家们的作用。” 李子木明白了刘科长的意思,朝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说:“老刘,我先说,你后面做补充。” 李子木说后望着七八个弟兄们说:“同志们,我们这七八个人是厂长和书记抽调出来,由我和刘科长带队对钢铁厂近五年来的工程进行复查。时间跨度比较长工程量大,但是我们又不能无限期的拖下去,必须尽快完成任务。因此,我们的任务不但量大而且也是非常紧的,大家要有思想准备。为了使这项工作进展顺利做到有条不紊,我先抛出一个方案大家讨论。一是计划基建部的雷工程师,生技部的郑工程师,你们两个负责把这五年来的工程项目按照时间先后顺序拉出一个清单,这个清单的主要内容是:建设时间,施工队伍,工程造价,验收人员,验收结论等列出来。其中一些细节都可以列出来,比如验收人员提出的什么问题都可以简要的列出来。这是你们两个人三天时间的任务。二是财务部的小朱同志,你也是三天时间,把这几年工程结算按照时间顺序列出来,决算费用是多少,拨付给什么单位的在,什么时候拨付的。三天内完成没有问题吧?那好!你们三个同志三天内完成后,从第四天起,我们就到实地去参观,按照原来的计划书,原来的施工合同逐条进行对照检查。每个工程一天时间,如果比较近的就一天两个工程,我们争取一个月内完成任务。我要强调的是,大家必须从一而终,不能半途而废,中途没有特别重大的特殊情况不得请假。还有这些工程数据牵涉到保密问题,大家不要随便泄露出去,这是纪律必须遵守。我就说这么多,大家讨论。” 保卫科刘科长立即接着说:“我看李主任这样安排合适,我要强调的也是纪律问题。我们这次到各个基层单位去,浩浩荡荡七八个人,加上驾驶员十来个人,到基层单位去了后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我们毕竟是机关下去的,一定要注意。二是在生活上不要向基层提要求,基层单位安排吃什么就吃什么,我们一下去了十来个人,基层单位也很麻烦的。三是要注意安全,路上不要催促驾驶员开快车,实地踏勘的时候不要乱跑,千万注意不要到危险的地方去,我就说这些。” 李子木接着说:“同志们,刘科长说的安全问题非常重要,这一点大家必须遵守。我再强调一下纪律,我们下去后白天工作,晚上休息的时候不许打牌,不许进歌舞厅。生活上不能提要求,在与基层单位接触的时候不许摆机关人员的架子,我们一定要注意机关人员的形象。同志们还有没有什么建议和意见,提出来我们大家一块商量。没有?那没有就散会。星期五早上九点钟我们开会,决定我们下步工作。” 李子木和刘科长最后离开会议室,他对刘科长说:“老刘,带上你的人我们到医院去看看周牧童。” “你在下面坝子等着,我去开车。”刘科长说后立即下楼走了。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喝了一口水后叫上曾洪:“曾主任,走!我们去看看周牧童。” 李子木的话刚说完,刘思敏眼巴巴的看着李子木,李子木明白刘思敏的意思,她也想去看看老周。但她现在是熊书记的秘书不能随便跟着李子木走。李子木笑着说:“思敏,你想去看看你的师傅,你得给熊书记请假才行啊!” 刘思敏是一个急性子,她立即到隔壁熊书记办公室,不到一分钟就笑兮兮的走来对李子木说:“头儿,书记同意我去看周老师!” 李子木笑着说:“那就走吧!” 刘思敏上前一把挽着李子木的胳膊说:“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跟着你们出去了!” “思敏,你不要这样挽着我,你去挽着曾三娃吧!” “三娃太年轻了!”刘思敏说着另一只手一把挽住曾三娃,她在两人中间,嘻嘻哈哈的说着来到坝子里。他们刚到,刘科长就从车库开车出来了。 二十多分钟后,几人来到巴山市第二医院。 周牧童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纱布,脸有些浮肿,显得憔悴和迷茫。周牧童见到李子木等人后显得异常激动,他想坐起来,李子木一把按住他说:“周哥,你别动!我是今天才知道你受伤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周牧童有气无力的说:“主要是头昏痛,稍不注意就想吐。” “吃饭怎么样?”李子木说后扫了一眼床头,没有发现有吃的东西摆放在床头柜上。 这时,李子木才想起没有见到周牧童家里的人陪他,就轻轻的问他:“嫂子没有……” 周牧童轻轻的说:“她没有来,我们可能要……” 周牧童说这话的时候眼眶里有晶莹的东西渗出,他这几天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李子木想问问他,但见他说话很费劲的样子就没有说什么。 曾三娃和刘思敏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跟着刘科长出去了。病房里只有李子木和周牧童,李子木握着他的手轻轻的说:“你这两天吃饭……”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陈红瑜提着饭盒走了进来,她很诧异的看着李子木:“你……” 李子木明白陈红瑜的意思,她是埋怨李子木为什么现在才来。李子木轻轻的说:“陈姐,我是今天才知道老周出事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陈红瑜明白李子木为什么现在才来看老周的原因后脸色好看多了。她把周牧童扶起来:“牧童,我给你熬的鸡汤,你喝了口吧!” 周牧童看了李子木一眼,李子木明白他想说什么,但现在不能让他多说。李子木握着他的手说:“周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先不要说,你听陈姐的。我去问问医生,我等会再来。” 李子木看着陈红瑜眨了眨眼,示意她自己先出去。陈红瑜明白了李子木的意思轻轻的点了点头。 李子木走出病房,心想周牧童可能要和陈红瑜第二次握手了。 李子木来到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告诉他:“周牧童是仰倒下去后脑重重的摔在地上,后脑严重受伤,有十厘米大小的一块血块压在后脑勺上。非常幸运的是只是有一个大血块,并没有伤到里面的脑髓和神经。现在是想办法把血块抽干净,这样他才能恢复。因此,短时间他是不能恢复正常的。” 李子木担心周牧童后面的情况,问道:“医生,他目前有没有生命危险?后面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医生告诉李子木:“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他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的。至于后面有没有什么后遗症,这的确不好说,他有可能以后说话,甚至思维没有以前利索,可能要迟钝一些。” 李子木没想到周牧童后面将是那么一种情况,悲从心起,为周牧童感到难过。 李子木想与周牧童和陈红瑜谈谈,就对曾洪和刘思敏说:“你们两个跟刘科长先回去吧!我再找陈红瑜了解一下情况。” “主任,我跟你一块回去!”刘思敏说着就走到李子木这边来了。 李子木看了刘思敏一眼:“好吧!老刘,你们先回去,我把有些情况了解一下回来与你商量后面怎么做,你看如何?” 刘科长点了点头就和曾洪走了。 李子木看着刘思敏轻轻的说:“思敏,你这个人还是很重情的啊!你看到你师傅那个样子竟然难过的……” “唉!头儿,我没想到周老师竟然成了这个模样,这人也太脆弱了!” 李子木和刘思敏走进周牧童的病房,陈红瑜正在给他喂鸡汤。李子木想他俩要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话,就没有后面的这些事了。 周牧童看到李子木和刘思敏又回来了,感激的挥了挥手,很想一下坐端正。李子木连忙按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动:“周哥,我已经问过医生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脑袋里面有个血块,要让这块积血消失要几天时间。周哥,你就不要东想西想了,自己好好的安心养伤吧!” 周牧童听说没有什么大问题,精神一下起来了。自己一下撑起端坐在床上说:“子木,我这次受伤一下看出人心了。我家里面那个母夜叉这次肯定要和我分手了。” 周牧童说后就把情况给李子木详细说了。 当时,周牧童根本没有想到江西南会用力推自己的,由于没有提防他的后脑勺就重重的摔在水泥地上,一下就失去了知觉,等他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江西南见周牧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一下慌了,立即跑回自己的办公室躲藏起来。 工商局门卫值班室的值班员开始也没有注意,偶然间发现大门口躺着一个人,连忙走到身边一摸,感觉到身上还是热的好像还有呼吸,就通知救护车将其拉到医院抢救。 经过医生抢救,周牧童慢慢的醒过来了,医生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哪个单位的?你家在什么地方?” 周牧童艰难的说出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单位和妻子的名字。医院当即通知了钢铁厂和他的妻子徐秀娟。 巴山钢铁厂政治工作部副主任田草接到电话后,就安排曾洪到医院了解情况。曾洪比徐秀娟先到医院。 周牧童的妻子徐秀娟接到电话后立即赶到医院。她见到曾洪后不解的问道:“周牧童在上班怎么会摔成这个样子了?” 曾洪没有想到徐秀娟的性格脾气,就实话实说:“嫂子,老周不是在钢铁厂上班摔倒的,他是在市工商局大门口摔倒的。” 徐秀娟惊诧的看着曾洪:“他到工商局去干什么?” 曾洪两手一摊:“我也不清楚!” 徐秀娟见周牧童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立即去问医生:“医生,周牧童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认真的说:“病人的情况不很乐观,他是伤的后脑,现在还不清楚伤的程度。据目前的情况看,是非常危险的,什么时候说走就走了,你们家属要有这个心理准备。我们现在虽然是全力抢救,希望不要出现那种情况。但他是伤的后脑,就算是抢救回来,后面的后遗症我们没有办法预料,有可能成为一个呆傻的人,也有可能成为一个植物人。我们目前没有办法回答你。” 徐秀娟听医生这样一说,觉得周牧童基本上就是一个废人了,心里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她想知道周牧童为什么会摔在工商局的大门口,就来到工商局门卫值班室,问门卫值班人员:“师傅,今天有个人是怎么摔在大门口的?” 门卫值班员并没有看到周牧童是怎么摔倒的,但他们看到周牧童进工商局办公室后与江西南一前一后走出来的。门卫值班员说:“我们没有看到他是怎么摔倒的,但他是和我们的小车班长江师傅一块走出来的。” 徐秀娟问道:“你们小车班长叫什么?是不是叫江西南?” 徐秀娟本来就怀疑周牧童摔在工商局大门口,一定与江西南有关,现在听门卫值班员说江班长,她一下联想到江西南。 门卫值班员回答道:“我们小车班长就是江西南。” 徐秀娟彻底明白了,周牧童肯定是来找江西南了。她当即气势汹汹的走进工商局办公楼找到紧张不安的江西南:“江西南,周牧童来找你干什么?” 江西南嗫嚅着说:“他来过问我和陈红瑜的家事。” “什么?他来过问你们的家事?”徐秀娟瞪着眼睛大声说:“哦!我明白了!你不想他过问你们的事,你就把他推倒在地上……” “嫂子,我不是故意的!”江西南说着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到公安局去说吧!”徐秀娟说着就到派出所去了。 江西南看到徐秀娟那个样子流着泪给陈红瑜打电话:“瑜瑜,我把周牧童推倒了……” “什么?你把周牧童推倒了?他还住院了?你江西南把天捅破了!”陈红瑜连忙往医院跑,她要看看周牧童伤到什么程度。 江西南给陈红瑜打了电话后,就向工商局领导汇报了自己推倒周牧童的事,工商局领导当即对江西南说:“你想得到从轻处罚,只有投案自首。” 江西南连忙往派出所走,在派出所门口见到了报案的徐秀娟。徐秀娟威胁他说:“江西南,你就等着偿命吧!” 徐秀娟说后就往医院走,没想到在医院里见到陈红瑜,这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徐秀娟不但大骂陈红瑜,而且不顾周牧童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就大声的说:“我要和你周牧童离婚!” 从此,徐秀娟没有再踏进医院一步。 第86章 牧童妻子要离婚 周牧童的妻子徐秀娟是一个急性子,脾气火爆,遇事不冷静,凭自己的想象去判断事情的正确与错误。她认准的就是事实,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周牧童与陈红瑜分手几年后,徐秀娟才走进周牧童的心田里。 当年,陈红瑜被江西南救下后,她为了报答江西南舍命相救之恩,在江西南的追求下,毅然决然的放下了与周牧童的感情,与江西南走到一起。周牧童在大学里苦等不见陈红瑜来看自己,就请假回到巴山想看看陈红瑜,当他发现陈红瑜与江西南在一起后心里虽然很痛,但他还是非常大度的祝福陈红瑜和江西南幸福。 周牧童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他心里是痛苦的。大学毕业回到巴山后几年都不找对象,他兄弟的小孩已经上学读书了他还是单身汉。直到三十五岁那年,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小他十三岁的徐秀娟,他才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 徐秀娟是巴山城里人,她兄妹五人,前面有四个哥哥,她是最小的妹妹。由于有四个哥哥宠着她,从小就养成了娇生惯养,唯我独尊的公主脾气,处处高人一等。又加上她长的漂亮,就更加盛气凌人颐指气使。 徐秀娟初中毕业后,在哥哥们的帮助下成了一个税务员,负责几个菜市场的税收工作。税务员本身就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职业,菜市场的所有摊主非常惧怕税务员,又加上徐秀娟的性格脾气,天生一副不怕人的胆量,那些想偷逃税款,甚至要抗交税款的人,遇到徐秀娟就得老老实实的把税款交了。因此,徐秀娟的工作业绩是同期人中比较高的。 这天,徐秀娟在收一个摊贩两毛钱的税款时,那个摊贩就是不交。徐秀娟哪里能容忍这样的人,她先给摊贩讲道理:“我为什么要收你两毛钱的税,这是国家政策规定的。其次是我已经照顾你了,按照规定是要根据你的货物重量收税的,那样的话就不是两毛钱了。还有我收了别人的不收你的,别人会说我不能一视同仁。所以,你必须把这两毛钱的税款交了你才能卖东西。” 摊贩说:“我今天就是不交,你把我怎么样?” “你今天不交你就不能卖你的东西!”徐秀娟站在摊贩前。 摊贩与徐秀娟的争吵声引起了过路的周牧童的注意,周牧童见这个税收员妹妹岁数不大竟然不害怕摊贩,而且还与摊贩理论起来,就站在一边细细的观察两人。 周牧童一边观看两人争吵一边想,这个税务员妹妹不但年轻漂亮,而且也有胆量,心里一下有了特殊的想法。周牧童认真听了两人的争吵后觉得税务员说的有道理,就上前对摊贩说:“你这位兄弟也真是的,为了两毛钱的税款你就不做生意了?税收是国家的政策,如果都不交税那怎么行呢?你为了两毛钱的税款争吵这么久多没意思?快点交了自己赶快做生意。” 徐秀娟见周牧童帮她说话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彻底勾走了周牧童的魂。 旁边的人见周牧童在劝说摊贩,也纷纷批评摊贩:“两毛钱的税款你还是要交。” 摊贩无奈只得把这两毛钱的税款交了。徐秀娟收了税款后笑着对周牧童说:“大哥,谢谢你对税收工作的理解和支持!” “不谢!你们税务员的工作不易!”周牧童本来要走的,竟然鬼使神差陪着徐秀娟在菜市场里转了两个小时。通过交谈,周牧童知道税务员叫徐秀娟,徐秀娟也知道他叫周牧童。 两人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总是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快要吃午饭的时候,两人才依依不舍的分别了。 周牧童回家草草的吃了东西后,连午觉都顾不上睡,立即动笔写了一篇通讯《理解支持税收工作》。写好后立即送到《巴山日报》社,第二天在报纸的显着位置发表了。 徐秀娟的哥哥嫂嫂们看到这篇文章后,就把报纸递给她看。徐秀娟见署名是周牧童,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第二天,周牧童拿着报纸在菜市场找到徐秀娟后,徐秀娟眼泪汪汪的看着周牧童似有千言万语要说。从这以后,两人正式恋爱了。 不久星期天,周牧童带着徐秀娟与朋友们见面,朋友们悄悄的对他说:“徐秀娟虽然漂亮也很能干,但她的文化知识还是太差了,个性强,说一不二,不是周牧童这种性格的人,你是驾奴不了的。徐秀娟不适合周牧童。” 周牧童想,自己年龄这么大了,找个朋友不容易,她的性格脾气是可以教育改正的。 半年后,周牧童与徐秀娟结婚了。婚后,周牧童终于感受到徐秀娟的火爆脾气,一句话不和就会大吵起来。特别是后来,徐秀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周牧童曾经和陈红瑜有过交往后,对周牧童看管得更加严了。 周牧童为了使徐秀娟放心,就把自己与陈红瑜,陈红瑜与江西南的事一五一十的给徐秀娟说了。周牧童本意是让徐秀娟放心自己,这不但没有使徐秀娟放心,反而使她更加担心了。 徐秀娟由于收税工作成绩突出,后来又加上怀孕了,组织上为了照顾她,就不让她再到一线收税了,而是做了税务所的一般工作人员。 几年后,徐秀娟竟然鬼使神差的与所长做了不该做的事。那样的事有了第一次就不愁第二次,两人只要有机会就在一起。十多年过去了,两人的事情竟然没有被人发现。 后来,当年的所长竟然成了税务局的副局长。又过了几年,副局长的老婆突然得病死了,副局长不但再也不用担心被家里人发现,反而要徐秀娟离婚与他结婚。 徐秀娟的心动了,她更加对周牧童不满意了。别的同学不仅没有自己漂亮,工作也没有自己好,她们找的老公却是当官的,而自己不但漂亮,而且还是税务局的工作人员,竟然找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而且年纪还大自己那么多。 徐秀娟越想越觉得自己划不来,副局长提出要她离婚后跟着他,她的心彻底动了,就开始找周牧童的岔,可一直没有非常合适的理由。哪想到周牧童竟然为了陈红瑜的事去找江西南,而且还被打成重伤。 徐秀娟觉得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你周牧童竟然为初恋情人出头,那说明你和初恋情人藕断丝连,既然是这样那自己干脆和周牧童离婚。徐秀娟这样一想,根本不管周牧童还躺在病床上就提出与他离婚的事了。 徐秀娟当天到医院去看了周牧童后,再也没有到医院去过了。 当天,陈红瑜接到江西南的电话后,立即到工商局把情况了解了就到派出所去了解情况,然后再到医院去看周牧童。 医生见到陈红瑜后责怪道:“你这个家属也不来陪护一下病人?” 陈红瑜本想申辩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陈红瑜从周牧童断断续续的话中感受到,徐秀娟已经怀疑她和周牧童的事了。 陈红瑜当即安慰了周牧童一阵后就去找徐秀娟。她的本意是向徐秀娟解释,自己和周牧童是清白的,徐秀娟根本不听。并且说:“我和周牧童离婚,成全你们!” 徐秀娟说到做到,根本不闻不问周牧童在医院里的事。在这种情况下,陈红瑜就承担起照顾周牧童的责任了。 李子木把江西南推倒周牧童后的情况了解清楚后,对刘思敏说:“思敏,你先把你师傅照顾一下,我给陈老师说几句话。” 陈红瑜跟着李子木走出病房来到走廊尽头,他望着一脸愁容的陈红瑜说:“陈姐,现在到了考验你的时候了,你给我说说心里话,你是怎么想的?” “主任,我现在真的很矛盾。”陈红瑜眼泪汪汪的望着李子木。 “陈姐,你矛盾的焦点是离婚和周哥在一起,还是担心在派出所的江西南?”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陈红瑜。 “主任,离婚的事我还没有考虑过,我是担心江西南,他一个农村出来的人,通过当兵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份工作,如今却搞成这样了,他后面的结果如何还不知道。我想他的工作肯定是没有办法保住了,他一旦没了工作后面怎么办?” 陈红瑜说后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陈姐,那你想过没有,周牧童现在这种情况后面怎么办?” “主任,说我一点没有想过那是假的,看样子周牧童肯定是要离婚了。他离婚后又怎么办呢?我这两天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陈姐,假如周牧童真的和徐秀娟离婚了,你想没想过与他走到一起?” 我……”陈红瑜泪眼婆娑的望着李子木,似有许多话要说一样。 李子木理解陈红瑜此时矛盾痛苦的心情,他安慰道:“陈姐,我现在提说这些问题可能既不恰当也早了点。我之所以这样问你,是因为周牧童对你很依赖,他的内心是有想法的。” “主任,我也看出来了。所以我现在很痛苦,我心里既牵挂着江西南,这边又牵挂着周牧童,我真的很难啊!”陈红瑜说到这里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陈姐,我知道你很难!如果长时间这样下去的话,你身体不但受不了,你的心也会受到煎熬的。你看我这样安排如何?我们给周牧童请一个护工,让护工来照顾他,你就不要来照顾周牧童了,你还是去照顾江西南。我去找一下徐秀娟,看看能不能把她劝回来。我把徐秀娟劝回来的目的是要她一日三餐给周牧童送饭来。有护工陪护周牧童,她就不用来陪护。陈姐,这个护工的钱可能就由江西南出了,江西南出就是你出。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陈红瑜想了想说:“如果徐秀娟愿意每天给周牧童送饭的话,只是请个护工照顾一下周牧童,这应该没有多大问题。但是,徐秀娟是铁心要离婚,她是不会给周牧童送饭的。” “唉!我没想到周牧童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啊!陈姐,周牧童是我们两个的朋友,我们必须要帮他一把。但你又不能太明显了,如果明显了会对你不利的,你暂时还是给他送饭,我……”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刘思敏的声音从他俩的背后传来:“主任,陈老师不来送饭,我来送!” 李子木和陈红瑜都惊诧的回头看着刘思敏。李子木不解的问道:“思敏,你什么时候……” “主任,周老师睡着了,我就出来看看你们,没想到我听到了你们说的话。陈老师现在很难,她如果继续送饭来的话,周老师离婚的事就是木板上钉钉铁定的事了。我觉得请一个护工照顾周老师,我三顿送饭来。如果主任把周老师家属工作做好了,我就不送饭来。” “思敏,这就要辛苦你了!陈姐,就按照思敏说的办法试一试。思敏,你先去找一个护工,我回去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两个主要领导汇报一下,然后去找徐秀娟,后面情况如何我们再通报。” 三人回到病房,周牧童正好醒了,李子木把商量的情况给他说了,他眼泪汪汪的望着陈红瑜。李子木明白了他的意思,劝道:“周哥,我明白你的心思,但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你就忍耐几天,好好的把身体养好,等你养好了身体再说后面的事。” 李子木安排好周牧童的事后就回到钢铁厂,他把周牧童受伤的前因后果向熊世白书记汇报后,熊书记埋怨道:“你不该叫周牧童去了解情况,周牧童不适合做那些工作。现在已经成了既定事实了,就按照你的思路去试试看吧!据我多年前的了解,周牧童的妻子与他离婚的可能性很大。周牧童在选女人这方面也只是注重了外表没有注重内涵。”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熊世白:“书记,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熊世白不无惋惜的说:“周牧童这个人看着很聪明,其实他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只看表面的东西不看里面的,他家里有没有什么情况他一点都不注意一下。子木,你去找她家属谈谈就清楚了。” 李子木从熊世白书记办公室出来边走边想,看来周牧童的家属一定不简单,我得小心提防着她。 李子木把周牧童的事向曾厂长汇报后,曾厂长沉默一会说:“子木,周牧童与他妻子徐秀娟离婚是早晚的事,现在不离以后一定会离。我和徐秀娟的三哥是同学,我知道她的为人,对她有所了解。子木,你去找她谈话,最好还是和保卫科刘科长一块去,不然的话她胡搅蛮缠起来你一个人没有办法应付的。” 当天下午,李子木和刘科长来到税务局办公室见到徐秀娟后,心想,这个周牧童怎么选这样一个人做伴侣呢? 李子木虽然早就知道徐秀娟是周牧童的妻子,但他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徐秀娟虽然是四十来岁的半老徐娘,还是非常耐看的。李子木想,她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怪不得周牧童非要选她。徐秀娟虽然不失漂亮,但她由于文化程度不高,给人一种缺乏修养缺乏知识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显得粗俗。她脸上的肉虽然光滑,但有一种横着长的样子,难怪周牧童把她叫做母夜叉。 李子木和刘科长先见的税务局的领导,税务局领导知道两人找徐秀娟谈话,特意安排两人在会议室进行。 李子木向徐秀娟介绍说:“徐老师,我们是钢铁厂的,这位是保卫科刘科长,我是李子木,我俩已经认识。徐老师,我们来找你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了,我就不多说了。徐老师,老周受伤的事的确是个意外……” 李子木才开始说,徐秀娟就一下打断他:“李主任,你不要说那些了,我是坚决要和周牧童离婚的。”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徐秀娟,这个人这么急迫要离婚,难道她已经有了接盘侠吗? 第87章 真心相劝徐秀娟 李子木和保卫科刘科长交换了一下眼神,笑着说:“徐老师,老周这次意外受伤,他已经非常痛苦了,你这个时候再提说离婚的事,你不是把他往绝路上逼吗?徐老师,我和刘科长是当过兵的人,我们当兵的人喜欢直来直去,有什么话就直说。” 李子木说后观察了一下徐秀娟的脸色,她没有反对的意思,李子木就继续说:“徐老师,据我所知,你和老周是一见钟情感情非常深的,老周经常在我们面前夸你的好。徐老师,我们有些想不明白,老周只是受了点伤你就要离婚,这理由好像不充分啊!徐老师,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一声,你怎么想到要离婚的?” 徐秀娟惊诧的看着李子木说:“李主任,你看周牧童这是做的什么事啊!”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徐秀娟:“怎么啦?徐老师,老周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啊?我和老周相处有七八年了,我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徐老师,你能不能给我们明说你发现了什么吗?” “李主任,你清不清楚周牧童与你们单位陈红瑜之间的事?” 刘处科长惊愕的看着李子木,李子木示意刘科长听徐秀娟说。 李子木笑着说:“徐老师,我经常把老周叫哥哥,你是老周的夫人,我应该叫你嫂嫂。徐嫂嫂,我清楚周哥与陈红瑜之间的事,你可能误会他了?” “我误会他了?他们是下乡当知青的时候就好上的。李主任,你想想看,他们那么深的感情怎么能断了?”徐秀娟说后愤愤不平的看着李子木和刘科长。 李子木笑着说:“徐嫂嫂,按照你说的他们感情那么好,那他们为什么没有走到一起呢?” “这……”徐秀娟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看来徐秀娟不了解周牧童与陈红瑜之间的真实情况,李子木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她详细的说说。李子木想到这里笑着说:“徐嫂嫂,你相不相信我和刘科长说的话?” 徐秀娟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李主任,你和刘科长是领导,我怎么不相信你们说的话呢?” “那好!徐嫂嫂,你如果相信我们两个给你说的话,我就把周哥与陈红瑜之间的事给你说说。徐嫂嫂,我知道周哥和陈红瑜虽然是一块下乡的,并且在一个公社,但以前他们并不熟悉。徐嫂嫂,陈红瑜实际上是一个命运非常坎坷的人……” “她的命运非常坎坷?”徐秀娟惊诧莫名的看着李子木。 “徐嫂嫂,要说的话我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就认识陈红瑜了。陈红瑜当知青时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物,是当时知青中的先进典型,大会小会经常上去发言作报告。按说这么优秀的人应该是第一个推荐上大学或者招工走的人,可她却是和周哥一块走的,并且差一点也没有走出来。徐嫂嫂,你想想看她为什么吗?” 徐秀娟和刘科长都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徐秀娟不解的问道:“她既然那么优秀为什么没有走了?” “徐嫂嫂,陈红瑜要不是我亲戚主持正义的话,她想和周哥一块出来都不可能。陈红瑜吃的苦受的欺侮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周哥是一个爱打抱不平的人,他看到陈红瑜那么优秀为什么上大学没有她,招工也没有她,就想知道原因。周哥找到陈红瑜问她,你这么优秀是我们知青学习的榜样,为什么上大学没有你,招工也没有你呢?陈红瑜流着泪对周哥说,是公社有人故意卡她,要她陪公社里的人睡觉。徐嫂嫂,陈红瑜宁愿不上大学不要招工,也不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大学录取通知书和招工表。周哥觉得陈红瑜是一个宁愿玉碎,不愿瓦全的人。就觉得陈红瑜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对陈红瑜的好感上升了,从这以后他们就成了朋友。后来,巴山钢铁厂的人事科长刘家杰得知陈红瑜的处境后,在招收新员工的时候,就把周哥和陈红瑜招进来了,这时候两人才正式确定为恋爱关系。后来,周哥被推荐到山城大学读书,陈红瑜几乎每一个星期天都到学校去见周哥。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天晚上,陈红瑜在巴山城里办事回家的时候,被几个混混挟持到一个巷子里要欺侮她,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逛街的江西南隐隐约约听到陈红瑜的哭救声,就奋不顾身拯救了陈红瑜……” “李主任,江西南救陈红瑜的事我听说过,当时整个巴山城都知道这件事。”徐秀娟用一种赞叹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徐嫂嫂,你觉得江西南救陈红瑜的事做得对不对?”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徐秀娟。 徐秀娟想都没想一下就说:“对呀!这是好人好事,怎么不对呢?” “那陈红瑜为了报答江西南舍身相救,在江西南的苦苦追求下,放弃了与周牧童的感情,而与江西南走到一起对不对呢?” 徐秀娟想了想说:“陈红瑜这样做也对,当年报纸上都登过他们的事。” “徐嫂嫂,周哥得知陈红瑜是这种情况下与江西南结婚的,他不但没有责怪陈红瑜,反而非常大度的祝福他们。江西南后来知道陈红瑜与周哥之间的事后,对陈红瑜是防范的,他曾经听别人的挑唆,竟然怀疑陈红瑜与我有事,他还到我的办公室来过。我给他讲了,陈红瑜不但与我没有事,就是周牧童这个曾经的恋人,他俩也没有事。徐嫂嫂,江西南亲自给我讲过,他和陈红瑜结婚的时候,他们家里的人不相信陈红瑜是纯洁的,就用白床单去验证她。徐嫂嫂,陈红瑜和周哥那时候那么好都没有突破界限,难道他们后来会突破界限。你与陈红瑜相比,你不但比她年轻而且漂亮,周哥会舍弃你与她相好?” 徐秀娟的思想有所触动,李子木见她在思考。心想,徐秀娟可能会回心转意。 过了一阵,徐秀娟抬起头望着李子木说:“李主任,你说周牧童不会舍弃我,那他这一天为什么上班时间到工商局去找江西南呢?” 李子木望着徐秀娟歉意的说:“徐嫂嫂,这件事情我要向你道歉了,这是我的责任。” 刘科长停下记录的笔和徐秀娟不解的看着李子木。李子木从两人的眼神里看出,他们不但是怀疑而且根本不相信。 李子木本不想说自己与陈红瑜之间的事的,但为了使徐秀娟相信自己说的是真的,只好把自己与陈红瑜之间的事说出来。 “徐嫂嫂,你可能会问我为什么对陈红瑜的事了解的那么清楚?” “你不是说你有个亲戚吗?”徐秀娟说着轻轻的笑了笑。 李子木笑着说:“亲戚只是一个方面。我是在读高中的时候就认识陈红瑜了,她买过我的水果。而且连续几次买我的水果,后来有一次她买我水果没有东西装,就将我的背篓背走了,几场过后她还我背篓时在我背篓里悄悄的放了一块钱。当时我不知道,等她走了才发现那一块钱。我要去还她,可我找遍了整个街道都没有找到她,我一直记着这一块钱的事。后来我从部队转业下来,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陈红瑜,我总觉得这个人在什么地方见到过的,通过回忆我才想起来她就是买我水果那个知青。我就想到要还她那一块钱。有一天陈红瑜到我办公室来交稿件,我就说起当年的事来,她也想起我了,我俩就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了。既然是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她就给我说了她的所有的事,当然包括她和周哥之间的事。我曾经开过陈红瑜的玩笑,既然你们曾经有过那样的事,那你们就可以第二次握手。徐嫂嫂,陈红瑜当时回答我的话使我非常感动,也使我对她不仅仅是刮目相看,而且是非常敬重了。她对我说,科长,我虽然和周牧童曾经相爱过,但我们现在都是有家庭的人了,他的家庭非常幸福,他的妻子不但年轻漂亮,而且对他特别好。我的家庭也不错,我们成为一般的好朋友,就像你和我现在这样我们是朋友,但是绝不能违背道德标准,做对不起另外一个人的事来。她说我们是人不是动物,我们不能像动物那样做。徐嫂嫂,陈红瑜这些话使我非常感动,我对她是尊敬有加。我也在暗中观察她和周哥之间的事。徐嫂嫂,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没有发现他俩有什么对不起人的事。陈红瑜每次到机关来办事,她都要到我办公室坐一坐,她和周哥也就是普通职工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前段时间,宣传科的黄贵族为了整倒我,就在江西南面前说我的坏话,说我与陈红瑜之间有事,他俩分别写了我的举报信寄到上级监察委去了。黄贵族的事你已经听到了。江西南有天找到我的办公室,他的想法是要找我算账的,我把事情说清楚后对他提出警告,如果做出对不起陈红瑜的事,我一定会替陈红瑜出头的。哪想到这个江西南竟然真的做了对不起陈红瑜的事,而且还把病带回去了。陈红瑜就到我的办公室把她的遭遇哭着告诉了我,她在说的时候周哥进来了,周哥听后气愤不已。本来第二天就是星期六我要亲自去找江西南的,江西南那次找我的时候,我就对他说了,如果你做了对不起陈红瑜的事,我就以陈红瑜弟弟的身份找你算账。本来星期六我亲自去找江西南的,奈何那天要到巴南去检查。我想周哥这个人性格脾气好不会发火的,就对他说,周哥,你明天去找江西南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周哥到工商局去是我安排的,并不是他自己主动要求去的。所以,徐嫂嫂,这点还要请你原谅我,我如果不安排周哥去了解情况的话,他就不会与江西南接触了,那样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了。” 李子木说了后,徐秀娟很久都没有说话,看她那样子一定在沉思。李子木觉得必须再加一把火,就故意说:“徐嫂嫂,周哥是多次在我面前说你的好,他说这辈子与你在一起是他前世修来的福。从这些话就可以看出他对你会是什么态度了,我相信他是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徐嫂嫂,周哥意外受伤,我们知道你心里非常难过,看到自己心爱的人成了那个模样心里一定很难受的。” 徐秀娟的肩膀不由自主的抽动起来,看来有什么话已经触及到她的痛点了。李子木向刘科长递了一下眼神,刘科长轻轻的点了点头把笔一放说:“徐老师,老周现在是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他本来是一番好心去劝江西南要他好好的对待自己的妻子,哪想到那个家伙竟然是那么疯狂的一个人,竟然一下把老周推倒了,给老周造成那么大的伤害。老周这时肯定会在心里埋怨陈红瑜的,他心里肯定很难受的。徐老师,老周已经非常痛苦了,你这个时候提出离婚,你真的是把他往绝路上逼,我们希望你要三思啊!” 李子木见徐秀娟在不停的抹眼泪,就对她说:“徐嫂嫂,我们知道你不但是刀子嘴豆腐心,同时也晓得你是恨铁不成钢。你为周哥难过,也为他痛苦。特别是他这两天没有吃到你煮的饭,他那个难受劲我们看着都难受。徐嫂嫂,我们给周哥请了一个护工在陪护他,他的饭就是办公室的小刘,刘思敏在送。小刘做的饭菜肯定没有你做的好。所以,周哥不喜欢吃小刘做的饭菜。 ” “李主任、刘科长,你们告诉小刘,叫她不要送饭菜了我去给他送。你们也告诉周牧童,要他安心养伤,不要东想西想的。还有你们给派出所说一说,不要把江西南关久了,江西南的工作肯定没有了,江西南以后怎么办啊!” “好!徐嫂嫂真不愧为是一朵玫瑰花啊!真的比我家那朵不知名的地沟花想的周到。” 徐秀娟噗嗤一下笑起来:“李主任,你说你家里人是什么地沟花?真好笑!” “徐嫂嫂,你看周哥把你叫做玫瑰花,这是多么爱你的表现啊!他多次对我说起你们当初相识的故事,徐嫂嫂,从他说起你们之间的是那副幸福的表情,真的让我们这些当兵的人好生羡慕啊!”李子木说着向刘科长眨了眨眼。 刘科长会意的笑着说:“徐老师,你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带话给老周的?” “没有了!只是要他安心养伤,不要东想西想的!” “好!我们一定带到。”李子木说后就和刘科长走出税务局。 在路上,科处长一边开车边说:“看样子,他们两个不会离婚了。” “唉!”李子木叹息一声说:“但愿如此吧!如果他们真要离婚的话,我两个的麻烦事就又多了一件。” “老李,你好像对他俩和好信心不足啊!” “老刘,我也说不出个什么道理来,但我总觉得徐秀娟和老周并不是真正的心心相印。” 半年后,李子木的预感终于得到了印证。 第88章 子木开导陈红瑜 李子木和刘科长并没有立即回巴山钢铁厂,而是转到市二医院。他俩想看看周牧童现在的情况,顺便把他俩与徐秀娟谈话的结果告诉给周牧童。 李子木和刘科长刚走到病房门口,就见徐秀娟在病房里给周牧童倒水,他俩连忙退出来。李子木轻轻的对刘科长说:“老刘,我们的谈话起作用了,你看她这么快就来了。” “对呀!你看她现在的态度好像很亲切的。老李,那我俩还进不进去呢?”刘科长说后看着李子木。 “是啊!我俩进不进去呢?如果进去了可能使徐秀娟不好意思,如果不进去又不知道他俩到底如何?”李子木想了想说:“老刘,我俩干脆到派出所去,把江西南的情况了解一下,然后回来的时候再来看看情况?” 刘科长想了想说:“要得!我们先到派出所去。” 李子木和刘科长来到派出所,刘科长和派出所的同志比较熟悉,没费什么周折就把情况了解清楚了。 派出所的同志告诉他俩:“江西南因为造成人员受伤先拘留五天,受伤人员出院后,如果造成轻伤及以上的等级,那是要判刑的。” 李子木想到江西南被拘留后,他的工作肯定是保不住了,那对江西南以及他家人的打击是非常大的,陈红瑜肯定受不了的。李子木想到这里对派出所的同志说:“能不能不拘留江西南呢?” “如果一开始不报案的话,派出所不知道就不拘留他。现在不但报了案,而且伤者家属还来催了两次了,那就必须按照规矩办要拘留他了,只不过时间长短上我们可以通融一下。” “唉!”李子木叹息一声说:“主要是这个人被拘留后他的饭碗就没有了,同时她的家庭也就面临着要解体。我不是说不处罚他,我是想既处罚了他又能保住他的饭碗,很想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派出所的同志为难道:“这的确有点难。根据案情他必须要拘留,这是没有办法更改的。” “能不能多罚点款,不拘留行不行?”李子木试探性的说。 “这件事情真没有办法,伤者家属是坚决要求拘留他。” “如果伤者家属撤诉行不行呢?”李子木真的想帮陈红瑜和江西南。如果江西南没有工作了,陈红瑜就是不与他离婚,他俩也不会有什么幸福的,陈红瑜一辈子都生活在痛苦中。唉!这个江西南啊!看上去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其实什么都不是,他是一个不用脑的大笨蛋。李子木想到这里,对派出所的同志说:“我们可不可以见见江西南呢?” “按说你们既不是他的亲属,又不是他单位的领导是不能见他的。但你们是他家属单位的领导,这也可以见他一面。” 李子木和刘科长坐在接待室,不一会儿江西南就从里面出来了。才两三天时间,往日帅气一表人才的江西南,如今胡子拉碴的没有一点精神。他见到李子木和刘科长后非常吃惊,流着泪说:“李科长,我对不起你!对不起陈红瑜!” 李子木威严的说:“江西南,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去年你来找我算账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你不要做对不起陈红瑜的事,你当时是怎么向我保证的?江西南,我是不是给你说过吗?你要是做了对不起陈红瑜的事,我绝不轻饶你!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你的话言犹在耳,你竟然做出那些龌龊的事。江西南,你对得起那么深爱你的陈红瑜吗?人家周牧童好心好意来劝劝你,想了解一下你们的情况想帮帮你,你竟然把他推进医院去了。” 刘科长愤愤的说:“就凭这点就应该判你的刑!” 李子木瞪着眼睛说:“江西南,周牧童来找你是我安排他的,你别不相信。本来我要来找你的,我因为有事就让他代表我来找你了解一下情况的,你竟然下那么重的手将他差点摔死?江西南啊江西南,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真丢了我们当兵人的脸,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 江西南惊愕的看着李子木,看样子他根本不知道厉害。 刘科长轻轻的说:“江西南,如果周牧童就像这样好起来,没有什么后遗症的话,你可能就只是拘留几天就了结了。如果他有什么后遗症的话,你就等着判刑了。还有你知不知道你被拘留过后,你的后面会是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江西南狐疑的看着李子木和刘科长。 刘科长大声的说:“你江西南亏你还是当过兵的人,你不但无知,而且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法盲。” 刘科长本想把后面的结果说出来的,但他担心江西南知道后受不了,会有什么过激行为就没有说。 刘科长看了江西南一眼说:“你江西南是白长了那么帅的一个人。走!李主任,跟这种人说话费力!” 刘科长说后走了出去。 李子木起身走了两步停下来望着江西南说:“江西南,你的结果很不好说!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 李子木说后跟着刘科长走出派出所。在路上,刘科长对李子木说:“这个江西南看着帅气,其实是一个不长脑子的人。陈红瑜怎么跟这样的人走到一起呢?” “唉!陈红瑜当年一是有报恩的心思,认为江西南舍生忘死救了自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无以为报就以身相许。二是认为江西南小伙子长的帅,她就没有注意他的其他方面,结果就嫁给他。唉!多少人在婚姻问题上只注重外表看起来漂亮,不注重知识和修养,结果一辈子都不幸福。” 李子木和刘科长回到巴山钢铁厂向厂长和书记汇报了后,两个领导一致认为要等周牧童出院以后,才能最终提出处理意见。 熊世白书记对李子木说:“子木,你的心意是想对任何人都好,可我要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就以陈红瑜夫妻的事为例,陈红瑜才是我们的职工,江西南根本不是我们的职工,你安排周牧童去了解什么情况?你如果不安排他去……你想过没有,周牧童是一个可以担当此任的人吗?周牧童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做思想工作的人。子木,这个教训深刻。” 熊书记一番话使李子木一下清醒过来,自己到底做的对不对呢? 李子木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心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认真的回忆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所做所为,的确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李子木拿出日记本,想把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记下来。陈红瑜却推门进来了,李子木见她那个憔悴的样子,觉得她真可怜。本想安慰她几句的,没想到陈红瑜说出来的话使李子木一下紧张起来。 陈红瑜坐在李子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哀怨的看着他。 李子木轻轻的问道:“陈姐,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唉!”陈红瑜停息一声说:“主任,我这人的命运咋就这么糟呢?当知青的时候表面上红的发紫,可那些表现比我差的人却早早的就走了,而我却是最后一个。”陈红瑜说到这里不停的抹眼泪。 李子木连忙安慰道:“陈姐,你后来不是很好吗?” “我这是好吗?”陈红瑜说着紧紧的盯着李子木,那眼神好像要洞穿李子木的五脏六腑。 “陈姐,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李子木真想开陈红瑜的玩笑,但又觉得陈红瑜现在正在痛苦中,自己不能这个时候取笑她了,李子木就放弃开玩笑的想法。 “主任,你真是我的冤家啊!”陈红瑜说后似怒非怒,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子木。 “陈姐,你这话从何说起? 我又怎么是你的冤家了?”李子木嘴上虽然这样说,而且还有一丝笑意,但他心里很生气,你陈红瑜是什么人啊?我帮了你的忙你竟然说我是你的冤家? 陈红瑜见李子木的脸色有变化,苦笑了一下说:“主任,你不要生气,我的意思是……” 李子木一下打断陈红瑜说:“陈姐,不是我向你表功。为了你的事我是跑前跑后忙里忙外,冒着被领导批评的风险去帮你解决,你竟然有责怪我的意思……” 陈红瑜见李子木真的生气了,走到他身边来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噙着泪说:“兄弟,你误会了!我不是真的埋怨你,我是……” 李子木其实清楚陈红瑜说冤家的意思,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他想试探一下陈红瑜。李子木见陈红瑜这个样子后悔了,这个女人承受的太多了,自己不管是作为朋友作为一个兄弟,或者说作为一个部门负责人,不仅没有关心她理解她支持她,反而还这样激她,在她痛苦的伤口上撒盐太不应该了。李子木想到这里一下站起来抱住陈红瑜。 陈红瑜先是一愣,继而紧紧的抱着李子木,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李子木轻轻的拍了拍陈红瑜说:“陈姐,你坐到那边去!我有话跟你说!” 陈红瑜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了李子木一眼,顺从的坐到椅子上。 李子木坐下后望着陈红瑜说:“陈姐,你说我是你的冤家是对的……” “不不!不!主任兄弟,你理解错了……” “陈姐,你听我说完嘛!姐,自从我们那次说了刘家杰做媒的事以后,你与我的关系好像完全变了。你不要急着分辩,你等我说完了再说。我说的变了,不是往普通人认为的男女私情那个方向变了,而是往兄弟姐妹情朋友情变了。你把我当成了你的弟弟,为我的事着急揪心。我把你当成了姐姐,为你的事着急上火。你觉得你是不是这样在对我?” 陈红瑜认真的点了点头说:“我的确把你当成了我的弟弟在看。”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但是,你不完全是把我当成弟弟在看,在你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你还有那么一丁点是另外一种想法。” 陈红瑜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怎么知道的?” “陈姐,你兄弟我在部队时当过干部干事管过干部,转业下来后又在领导身边工作过那么长时间,接触了各种各样的人,通过总结还是或多或少会看人的。我从你的语气和表情看出了一些,何况我们之间还有那么点事,我能没有感觉吗?再说你和周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难道就看不出你内心的一些想法吗?” 陈红瑜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像是不认识的样子,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过了一会儿才说:“兄弟,我内心深处的确是有想法的。” “陈姐,你可不可以把你的想法给我说一说呢?” 陈红瑜轻轻的笑了笑:“你不是说你会看嘛!你就说说我的想法?” “哦!你是想试探我一下啊?那好!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我就从你说我是你的冤家这话说起,你不仅是这几天,甚至可以说自从我那次给你说过,我的亲戚想把你介绍给我开始,你偶尔或者说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有可能是你遇到不顺心的时候,你一定会想要是我和子木在一起的话就不会是这样了,或者说要是我和牧童在一起就对了。你说你有没有这种情况的时候?” 陈红瑜不置可否的看着李子木说:“还有呢?” “还有就是,这两天你心里的想法更加明显,我的命怎么这么差啊?我要是和子木在一起的话就没有这些事情了?当然你也想过要是和周牧童在一起也就没有这样的事了。” 陈红瑜只是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什么话也没有说。 “陈姐,你说我是你的冤家,第一层意思是说我俩没有在一起,第二层意思是说我为什么不亲自找江西南,怎么派周牧童这个文人去呢?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这时,陈红瑜双手蒙着眼睛不看李子木了。过了一阵,泪眼朦胧的看着李子木说:“我的命怎么这么差啊?要是我和你在一起的话,我会多幸福啊!” “陈姐,这几天我虽然在为你这件事情奔走,我也在思考,这些事情真的是你说的那样,我的确是你的冤家。” 陈红瑜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怎么这样说呢?” “陈姐,我想了想,如果不是我说出我俩曾经有过那件事,你是绝对不会把你的私密事情告诉我的,你不告诉我那些事情,我就不会安排周牧童去找江西南,那不就没有这些事情了吗?” 陈红瑜只是看着李子木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陈姐,你心里对我有埋怨,我清楚我不该让老周去找江西南。姐,现在不说这些了,我想知道你后面的想法是什么?” “兄弟,我真的很难啊!” “陈姐,我能理解。你现在看到周牧童那个样子心里非常难受,特别是周牧童的妻子又那样对他你更加难受。你虽然在照顾他,可你心里还有江西南,你不清楚江西南在拘留所的情况。尽管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他。你这几天在煎熬中过日子,你既考虑周牧童的事,又考虑到江西南的事,也还有自己身体的事。” “兄弟,我这几天的确是你说的这样。我担心周牧童今后怎么办?我又想了江西南后面怎么走?他没有了工作了,他后面……”陈红瑜说到这里竟然趴在桌子上轻轻的哭了。 李子木看着双肩不停的抽动的陈红瑜,心想她真的不容易啊!如果周牧童真的离婚了,她会更加痛苦和矛盾的。 过了一阵,陈红瑜抬起头望着李子木:“我现在是不是很脆弱了?” 李子木递给陈红瑜一张纸巾说:“姐,你不是脆弱而是非常坚强,一般的人是做不到的。姐,我也要劝你,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不要想太多了。周牧童后面离不离婚?你和江西南离不离婚?先不忙考虑,等周牧童好了出院了,江西南从拘留所出来了再说,那样你的精神负担就要轻一些。” “唉!”陈红瑜叹息一声走出了李子木的办公室。 李子木看着陈红瑜起身离开办公室,既没有挽留她也没有起身送她。李子木觉得发生这些事与自己过分关心她有关,他觉得以后不能再这样对待她了,不然的话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 李子木根本没有想到,后面的事情真的被他言中了。 第89章 有人举报曾厂长 转眼之间就到了星期四,这两天对李子木来说并不轻松,他既要考虑周牧童和陈红瑜的事,又要考虑工程复查的事。工程复查虽然已经布置了,说的是星期五上午开会讨论,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必须要过问一下。 还好,那几个同志告诉李子木,按时完成任务没有问题,这样李子木的心情也就不那么着急了。但他的心情并没有多么轻松,主要是周牧童的事使他牵肠挂肚。 李子木由于思考的事情多,晚上吃饭就比平时吃的少。俗话说,知夫莫如妻。三妹李子菊见他吃饭少担心的问道:“木哥,你这两天饭量少了,睡觉的时候也老是唉声叹气的,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唉!三妹,这几天真的是让人心焦火燎的。周牧童被陈红瑜的男人江西南那个天棒娃娃整伤了,江西南被拘留了。这周牧童的女人徐秀娟却要和他离婚,害得他住在医院里没有人管。这些人的事情都把我牵涉到,要我去应付去解决。三妹,你说我费不费心着不着急吗?” “嘿!哥,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才是他们家庭中的事啊?木哥,别人家里的事犯不着自己着急上火。” “三妹,我也知道是别人家的事,可这两个人与我的关系不同,又加上周牧童是我安排他去的。”李子木说着就把周牧童找江西南的事,来龙去脉详细告诉给三妹李子菊。 李子菊啧啧称奇:“他们的事怎么这么稀奇古怪啊?木哥,根据我的分析,不怕你在这中间费心费力做工作,他们肯定会离婚的。” “哦!你就那么肯定?”李子木不解的看着三妹李子菊。 “周牧童那个女人的心早就没有在他身上了。木哥,你想想看,如果她是真心爱着周牧童的人,当她得知自己的男人受伤后,她的心情肯定是非常着急的,她怎么会丢下不管呢?从这点来看,尽管在你们的劝说下和好了,但后面肯定是要离婚的。”李子菊说的非常肯定。 李子木想,既然是那样的话,那自己就不要过多的去做徐秀娟的工作了,自己还是把重心放在工作上。李子木这样一想,好像坦然了不少,也就不再把他们的那些事当成一回事了。当天晚上,李子木睡了一个安稳觉。 第二天早上,李子木打开办公室门,门口地板上竟然躺着一个信封。他一惊,门口下面怎么有信封呢?是有人交什么稿件吗?不对呀!钢铁厂能写稿件的人都知道是交给大办公室的,怎么会交到自己的办公室? 李子木连忙抓起信封一看,吔!信封正面竟然是打印的,这信封里的内容肯定不一般。李子木立即撕开信封看起来,竟然是举报厂长曾东同志的,且后半部分虽然仍然举报曾厂长的,但却涉及到我李子木。吔!这就奇了怪了,竟然把举报我的信放在我的办公室,这是什么意思呢? 李子木连续读了两遍举报信,从里面的语气看很像某个人。吔!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他是在提醒我还是有其他什么目的?李子木百思不解。 李子木想了想,如果真的是那个人写的举报信的话,那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在警告自己,或者是暗示自己,复查工程的工作适可而止不要把事情搞大了,不然的话,我们大家都不好看。 李子木想到这里,竟然不由自主的笑起来,这个举报人在采取行动了。不过他低估了李子木的决心。 李子木觉得既然是举报曾厂长和自己的,那就和曾厂长好好的探讨一下。 李子木来到曾厂长的办公室,办公室里已经有四五个人了,他们不但接到同样内容的举报信,而且曾厂长本人也接到这样的举报信,大家正在讨论这个问题。 曾厂长见李子木拿着举报信来了就笑着说:“子木,你老小子这次怕是跑不掉了吧?” “是啊!我终于沾到你曾厂长的光了……”李子木笑着正要继续说下去的,熊世白书记和几个副厂长,以及工会主席都拿着举报信来了。一时间,曾厂长办公室里挤满了人,李子木把举报信往曾厂长办公桌上一放就走了。其他部门的负责人见李子木走了也跟着走了出来,只是几个厂级领导在曾厂长的办公室。 李子木临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厂级领导中却不见副厂长申光颜和监委书记马上天的身影。 李子木回到三楼刚推开办公室的门,监委书记马上天就从他办公室门口走过来,很认真的说:“子木,你觉得这么多的举报信怪不怪?” 李子木从去年竞聘上岗的事情看出马上天书记虽然是一个好人,但这个人不宜深交不能给他多说什么。李子木想到这里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说:“你是一个老搞监察工作的,你说怪就怪,你说不怪就不怪。” “子木主任,我总觉得这是……”马上天书记欲言又止,站在李子木办公桌对面紧紧的盯着他。 李子木见马上天那个样子,心想他现在也变深沉了,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既然他都变成这样的人了,自己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了,而是装着不懂的样子问道:“马书记,你觉得是什么?” 马上天的确变狡猾了,轻轻的笑了笑说:“我也说不清!” 马上天书记说着走了出去,李子木从他的脚步声判断,他应该是往二楼走去。 李子木连忙拿着笔记本往会议室走,他要参加早上交班会。 今天的交班会,由于有举报信的事情,厂领导的心情好像都不是很好,几个领导都没有说什么话,只有主管生产工作的副厂长申光颜的情绪好一些,他在会上说的多些。以往半个多钟头的交班会,这天十来分钟就结束了。 李子木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弟兄们一下都到他这里来了,大家虽然没有明确说什么,但李子木清楚弟兄们是想知道举报信的事情。李子木扫了一眼说:“你们都知道了?” 刘思敏说:“我的办公室门口有一封,我看了一下尽是胡说八道的东西。” 邓进军说:“现在机关都在议论这件事,这件事成了轰动新闻。” “弟兄们,你们既然都知道了,就不要到处传说,也不要公开议论,当心祸从口出,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子木这时才发现副主任田草和曾洪没有来。李子木一惊,这两个人平时是很喜欢凑热闹的,今天怎么没有动静呢? 李子木连忙对弟兄们说:“你们还是去忙你们的工作吧!不要过多的讨论这件事!” 弟兄们有意犹未尽的样子,互相看了看悻悻的走出李子木的办公室。刘思敏却没有走,她轻轻的说:“头儿,我总觉得这是有人在故意搅浑水。” “你凭什么说是有人在故意搅浑水?”李子木惊诧的看着刘思敏。 刘思敏轻轻的笑了笑说:“我说不出来什么,但这是我的一种感觉……” 刘思敏的话没有说完,李子木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了,他连忙示意刘思敏不要说话。 李子木抓起话机,里面传来曾厂长不容置疑的声音:“你马上下来!” 李子木放下电话对刘思敏说:“曾厂长叫我去!” 李子木说着就往外走,边走边想,曾厂长这么急迫的叫我去肯定是为举报信的事?不对!举报信的事情不归我管,他用不着跟我说什么。他肯定是问有关工程复查的事,可这事还没有正式开始,他肯定会责怪我的。看来今天要被曾局长克一顿了。 李子木刚走进曾厂长的办公室,他就劈头盖脑的训斥道:“你李子木同志现在也不听指挥了?给你布置的任务你竟然稳住不动?” 李子木清楚曾厂长所说的任务指的什么,就轻轻的笑着说:“曾厂长,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啊?你……” “我怎么被气糊涂了?”曾厂长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曾厂长,你不是常说干工作肯定会得罪人的……” 曾厂长一下打断李子木说:“你少给我转移话题,我布置的任务你打算什么时候完成?” “曾厂长,这项任务工作量那么大,我们不可能几天时间就完成了,你得给我时间啊!你不能今天布置了任务明天就要我完成,我真的做不到。”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完成?”曾厂长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曾厂长,我们现在还在梳理这几年的工程建设项目,把项目梳理出来后,我们就逐个对照检查。我们计划的是将工程量和计划进行对比,每个项目开工时间、施工队伍、投入的资金、最后的验收时间、验收人员以及验收结论等形成书面报告上报厂领导,你看我们这样做行不行?” 曾厂长的脸色好看多了,望着李子木说:“子木主任,不是我催你,是时间不等人,你看出问题来了没有?子木,你们不尽快拿出真凭实据的东西出来,我们是非常被动的。你看到没有人家已经开始向我们发起冲锋了,如果没有硬东西把他们压下去,我们是没有办法收场的,你懂我的意思吗?” “曾厂长,你是不是虚怕他们了?” 曾厂长瞪着眼睛说:“我虚怕他们?他们以为写一些捕风捉影道听途说的东西就能够吓唬住我了,就可以使我不敢查他们就不继续去查了?” “曾厂长,看来你已经知道这举报信是谁写的了?” “子木,你认为这是谁写的?” “曾厂长,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写这个东西的人就是与这次复查工程有关的人,他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来阻止你,使你不敢继续复查下去。” 曾厂长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子木,你虽然叫子木,说你木,其实你根本不木,而且是相当清醒明白的人。子木,那你看这个人是谁?” “曾厂长,从举报信中的语气与平时某人说话的语气极为相似,因此,我断定这举报信就是他写的。其次,从某人今天的表现来看,他真的有些喜形于色。其他领导都是一副心事重重没精打采的样子,唯独某人却不同。我从某人的这个表现看,这举报信应该有百分之九十五是他所写。” “子木,所有人收到举报信后都是本人亲手交给我的,唯独某人却不是,而是另外派一个人来交的。你觉得这是不是有些奇怪?” “曾厂长,这么说那就彻底证实了举报信就是他写的了。我看了举报信后就断定是他干的,现在从他的这些表现这些动作看,那就彻底证实了这举报信就是他写的了。” “所以,子木,我希望你们尽快拿出真东西出来,使他没有办法来攻击我们,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曾厂长,我知道你是要用真凭实据的东西使他无话可说。不过,曾厂长,假如某人的确有问题,而且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你打算怎么办?” “子木,这件事情我真的很难。如果你们复查出问题了,处理他不好,不处理他也不好。所以,我也很纠结很矛盾啊!” “曾厂长,我能理解你。如果问题小就不追究了,如果问题大了,你不得不追究他的责任。但你是他的领导,他又是你推荐提拔起来的。曾厂长,到那时你可就要受到上级的问责了。” “子木,你这样说有一定的道理,但是一个人是在变化的。我推荐的时候他的确不错,哪想到他起来后,有职有权了就放弃了原则,这不能怪我吧?” “但这人还在基层的时候就已经不纯了,可你却极力推荐他提拔他。曾厂长,在用某人的这件事情上,他是你的最大败笔,对你的评价有影响。” “唉!”曾厂长叹息一声说:“子木,不说他了!你得抓紧时间把复查工作完成了,你拿出真东西后,我们就会反击回击他了。” “曾厂长,你放心!只要我们查出一个项目有问题,某人就立马偃旗息鼓一下老实了。” “那你抓紧时间去办吧!”曾厂长说后又问道:“子木,周牧童的事现在如何了?” “周牧童的事现在就那样了,等他出院了才能有具体的结果。” “子木,周牧童也属于老实人,你还是要多帮助他一下。” “曾厂长,我会的。”李子木告别曾厂长刚回到办公室,副主任曾洪就来到他的办公室。 李子木很诧异的看着曾洪:“曾主任,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曾洪严肃的说:“主任,这次你带队复查基建工程,你怎么把我加入进来了呢?” 李子木明白曾洪的意思,他是不想趟这浑水。李子木不想给曾洪说真话,就笑着说:“曾主任,不是我要你参加的,是厂长和书记要你参加的。” “唉!”曾洪似有难言之隐。 “小曾,我俩以前就熟悉,而且关系还不错,现在我俩是一个部门的同事。你说句实话,你对复查工程怎么看?” “主任,这叫我怎么说呢?”曾洪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小曾,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主任,我们钢铁厂这届领导班子中,两个主要领导肯定早晚是要调走的,他俩也是在往调走这个方向奋斗。主任,你觉得两个主要领导调走后,这巴山钢铁厂会是谁掌权呢?” 李子木笑了笑,心想这曾洪也和田草一样看的很远啊!但李子木不能说破,就笑着说:“你觉得钢铁厂以后会是谁掌权?” “我认为应该是申光颜副厂长。”曾洪很有把握的看着李子木 。 李子木彻底明白了,曾洪不想加入复查小组,就是不想得罪申光颜副厂长,为的是申光颜当了厂长后好相处。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你小曾比我看的远啊!你竟然已经看到下一任班子了,你就这么早开始在为自己的未来谋划了。” 曾洪很自豪的笑了笑,然后向李子木说出一件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李子木不但自愧不如,而且对曾洪更加刮目相看了。 第90章 复查工程初见效 巴山钢铁厂政治工作部副主任曾洪和副厂长申光颜,早在申光颜任巴北分厂副厂长时他俩就熟悉了,且是申光颜的股肱之臣。申光颜任巴北分厂副厂长主持工作期间,曾洪是分厂财务科长,是申光颜倚重的对象。 当时,巴北分厂干部职工对申光颜的评价是,财务上有曾洪管着,生产工作上有洪淑这个不是科长的人帮忙照应着,只要有这两个人在,申光颜就可以高枕无忧。 按照规矩和惯例,厂长申光颜的衣食住行应该由厂办公室主任安排,厂长有事外出应该由办公室主任陪着,但申光颜却非常喜欢曾洪与洪淑陪着自己,不管是工作上的事还是生活上的事都是这两个人在安排,办公室主任反而成了多余的人。 申光颜升任巴山钢铁厂副厂长时,他非常想把曾洪与洪淑带到钢铁厂机关的,奈何厂长曾东不同意。 这次巴山钢铁厂机构改革调整,原来的青年组织书记到基层任职去了,青年组织书记的位置就空缺出来了。申光颜就极力向熊世白书记推荐二人。 申光颜的内心是非常希望洪淑任青年组织书记的,那对他来说将有莫大的好处。熊世白书记看出了申光颜的心思,他不希望申光颜在那条路上走的太远,就不赞成洪淑任青年组织书记。但他又不想明确说出来,就征求李子木的意见。 李子木当时并不知道申光颜副厂长有那些小心思,他只是觉得曾洪与洪淑相比,曾洪要比洪淑强很多,他就说了曾洪任青年组织书记的好处。 熊世白书记赞成李子木的意见,当申光颜询问他为什么不是洪淑时,熊世白书记竟然说:“李子木主任认为曾洪比较合适。” 申光颜认为李子木是故意与他作对,不但对李子木有意见,并且将李子木不同意洪淑任青年组织书记的意见告诉洪淑,洪淑对李子木的意见很大。 申光颜本意是想挑起洪淑与李子木的矛盾,却无意之中又促进了李子木与曾洪之间的关系。曾洪认为是李子木欣赏他才使他走上了领导岗位,对李子木非常感激。他认为李子木是他的知己,就把自己所有的秘密告诉给李子木。 这天,曾洪在李子木办公室里很真诚的说:“李主任,我是你推荐起来的,在你面前我就不说假话了。这几年,我通过分析,而且我也是分析对了。”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曾洪:“小曾,你分析什么分析对了?” 曾洪很自信的笑了笑说:“李主任,从申厂长到我们巴北分厂当厂长起,我就在注意他。他当时还只是一个副厂长,我对他就有一种预感,他在我们巴北的时间不会很长,而且会很快升一步的。” “哦!你小曾真会看人啊!”李子木惊诧的看着曾洪。 曾洪笑了笑说:“当时我觉得他只是升一步,并不是升到很重要的位置,哪想到他竟然升到钢铁厂第三把手的位置,成了主管生产的第一副厂长,这是我没有预料到的。” 李子木笑着说:“小曾,那说明你也没有预料准嘛!” “李主任,我根据后来的一些事情判断,这巴山钢铁厂的将来,而且是在不远的将来肯定是他的天下。” 李子木愣愣的看着曾洪:“你就那么肯定?” “李主任,不是我肯定,而是我非常肯定,他不久肯定是钢铁厂的行政一把手。你想想看,钢铁厂几个副厂长中,不管是年龄优势,还是文凭优势,甚至就是所处的位置优势,他都是很突出的,是那几个副职领导没有办法相比的。” “小曾,你分析的还真有道理,那你后面打算怎么做呢?”李子木紧紧的盯着曾洪。 曾洪熊有成竹的说:“李主任,我从个人角度准备赌一把,给他送一份大礼。” “你要给他送一份大礼?”李子木惊愕的看着曾洪。 “是的!我想赌一把运气,给他送一套房子。”曾洪非常自信的说。 “什么?你要给他送一套房子啊?小曾,那可是二十来万的大礼啊?”李子木没想到曾洪这个三娃竟然下这么大的赌注。 “李主任,我是把你当成哥哥,当成亲兄长在看,我给你说的这些希望你不要说出去啊!” “小曾,既然你把我当成兄长在看,你都把你这么私密的话说给我了,我不能对不起你这个兄弟,把你的秘密说出去。这件事情成功与不成功,你后面怎么做的,我既不过问你,也不向任何人吐露半个字。” 曾洪立即伸手与李子木握手:“谢谢老大哥的理解与支持!这是我的个人私事。另外从公事上……” 李子木一下打断曾洪:“小曾,兄弟,既然你能给我说出秘密,我不能不支持你。为了使你有更大的回旋余地使你不受影响,那这个复查工程小组你就不要参加了。” 李子木的话刚落,曾洪就激动的站起来与他拥抱:“谢谢老大哥的理解与支持!” 李子木见曾洪激动的样子,觉得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李子木想,曾洪既然一心要攀上申光颜副厂长这棵大树,他如果长期在政治工作部是发挥不了作用的。同时,李子木也不希望身边有这样远大理想的人多了,已经有了一个田草,现在又有一个曾洪,这两个人如果一唱一和,自己的工作是非常难搞的,不如以关心他的工作为名将他逐出政治工作部。 李子木想到这里就对曾洪说:“小曾,谢谢你对我的信任!为了你今后有一个好的前途和未来,你那样做我是理解的。既然你都把我当成兄长了,我不能不认你这个兄弟,那我就给你一个建议。你如果长期在政治工作部是没有办法施展你的才华的,那不如到基层单位去展示你的本事,这样对你后面才会有好处。” 曾洪想了想,激动的说:“老大哥,你说的非常对!我应该到基层单位去!” “小曾,你既然有那么大的志向,你自己给领导汇报一下你的想法,我也向领导推荐推荐。” 不久,申光颜副厂长在巴山城的闹市区里有了一套一百二十多平米的商品房,当时价值在二十多万左右,那是非常高的。 巴山钢铁厂七个厂领导中,申光颜是第一个有商品房的,是第一个没有住钢铁厂家属院的厂领导。李子木清楚那房子一定是曾洪曾三娃送的。李子木已经给曾洪说过,他不但不说而且也不过问送房子的事,李子木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曾洪当时听进李子木说的话,他向熊世白书记提出了到基层去锻炼的想法,但熊书记当时并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同意他不参与复查工程的工作。 星期五上午九点半钟,工程复查小组会议如期举行。会上,保卫科刘科长没有看到曾洪,就问李子木:“老李,你们政治工作部的曾洪怎么没有来开会呢?” “老刘,曾洪另外有事他就不参加了。” 会后,刘科长对李子木说:“老李,你不应该让曾洪退出,他懂财务他看得出来账目。” 李子木笑着说:“老刘,我们不是还有财务科的人吗?少一个曾三娃没有关系的。” 刘科长眼珠子转了一圈后说:“老李,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故意不让他参加的。”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刘科长,心想难道他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李子木笑着说:“老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老李,大家都知道曾三娃是某人的人,你是不是为了工作起来方便就不要他参加了?” 李子木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老刘,曾三娃是谁的人?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呢?至于你说到是我不要他参加的事就有……” 刘科长一下打断李子木说:“老李,你真的不知道曾三娃是某人的人?” “老刘,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我是不喜欢打听这些关系问题的,所以,我真的知道呢?” “老李,曾三娃能够当青年组织书记是某人向熊书记推荐的,某人与熊书记走的很近。所以,熊书记就采纳了他的推荐。” “哦!我清楚曾三娃的确是熊书记推荐的,但熊书记与某人的关系很近我真不知道。老刘,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这个复查工作不能有半点疏忽啊!” 刘科长很坚定的说:“老李,这件事情搞得好是我们两个的功劳,搞得不好就是我们的滑铁卢啊!” “老刘,我们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老刘,既然是这样,我们就从巴南这个工程开始,只要这个工程突破了,后面的事情就不会有很大的阻力了。” 李子木和刘科长决定第二天星期六直接到巴南去,星期天也不休息连续工作,争取早点完成任务。 但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第二天刘科长却不参加了。 “吔!刘科长也临阵脱逃了?” 李子木不解的来到曾厂长办公室:“曾厂长,你怎么把刘科长留下了?” 曾厂长笑了笑说:“刘科长要查举报信问题,他就不参加了。” “举报信的事情你不是交给监察委的人去办吗?怎么又让刘科长去办呢?” “子木,马书记是快要退休的人了,他能……” “曾厂长,马书记要退休了,但监察委副书记傅德章同志退休还早啊!” “子木,我原来是很信任傅德章的,如果不信任他的话,我怎么会让他从计划基建科的副职任监察科的科长呢?可他这个人现在认为我是马上要走的人了,已经完全转变了方向。因此,我不想用他了。子木,我给你透露一下,我们计划近期对人员进行一次调整。我不希望你继续留在政治工作部,我想给你换一个位置。” “嗨!曾厂长,我这人只适合写点东西,其他工作真的不行。” “你不要小看自己!好了!时候不早了,你赶快带人去复查吧!” 李子木只好带着弟兄们来到巴南分厂。李子木对分厂厂长尹阳说:“老尹,你是清楚我们来的目的,其他话也不多说,我只希望你派几个人配合我一下就行了!” 尹阳立即吩咐分厂生技科长小朱配合李子木。李子木由于来过这个工程现场,轻车熟路没费什么周章就到了。因为工程已经完工了,不可能对里面的材质进行检查。 复查小组七八个弟兄眼巴巴的望着李子木,都在等着他拿主意。 李子木带着弟兄们先查看外观,让每个人发表自己的看法。他自己亲自做记录。有同志们:“这水泥不达标!” 也有同志说:“这沙子不是用来做建筑的沙子,是家里房屋装修的沙子。” 弟兄们七嘴八舌,莫衷一是。李子木想,如果就像这样走一圈的话,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弟兄们一边说一边看着李子木,他清楚弟兄们是在等着他表态。 李子木什么话也没有说,带着弟兄们来到屋里,他指着地板裂缝处说:“你们搞基建的搞设计的,还有你们管生技的,你们就从这裂缝找东西。” 李子木说了后,弟兄们拿出卷尺这里量一下那里比一下,最后得出结论,地基没有按照设计要求施工,地基没有夯实才发生了这样的问题。 弟兄们的话一下提醒了李子木,他故意笑着说:“会不会根本就没有对地基进行处理呢?” 管基建的同志说:“我估计处理是处理了的,肯定是没有严格按照设计要求处理。” “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在这个角落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李子木说后就对巴南分厂生技科长小朱说:“小朱,你立即安排人在这里挖一个一米宽的地洞。” “这……”小朱感到有些为难。 “小朱,你放心!有什么问题不会找你的,肯定是会找我的。”李子木说着拍了拍小朱。 小朱立即安排人手挖。表面上有十公分的水泥,下面就是泥土,泥土下面是纸板、木块,以及其他一些垃圾。 负责照相的同志不用李子木说就不停的照相。李子木一下想起怎么不把内部电视台的弟兄们带来呢?这不是很好的新闻素材吗? 李子木想到这里对小朱说:“朱科长,麻烦你帮我通知一下政治工作部的王刚强同志,要他马上带着摄像器材到巴南来!” 开始,弟兄们担心挖洞后没有什么收获,那样就没有办法收场。现在见下面是这些东西了,一边愤愤不平的谴责一边沿着裂缝开挖。随着开挖的面积越来越大,下面的情况更加触目惊心,不要说什么夯实了,而且下面的填充物竟然很大一部分就是废弃的木质材料。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不会将这些东西作为地基材料埋在下面的。 李子木看着挖出来的东西,心想,我们不用把所有的工程开挖了,也不用追查施工用的材料合不合格了,只对地基不牢靠的一项检查就够了。 王刚强来了后,李子木对他说:“你好好的制作一个专题节目,在内部电视上连续播放几次,并且进行追踪报道。” 当天下午,李子木带着弟兄们返回来了,他笑着对弟兄们说:“什么时候检查下一个点等候通知。不过据我分析,我们今天的工作就是最后的一项工作了。” 李子木本意是开玩笑的,哪想到竟然被他说中了。 第91章 曾东推荐李子木 当天下午,李子木带着弟兄们回到巴山钢铁厂。刚进办公室,厂长曾东的电话就打来了:“子木,快把你的东西拿来给我看看!” 李子木从曾厂长的语气中判断,他一定非常激动。李子木连忙带上王刚强来到曾厂长的办公室。一进屋,曾厂长就急迫的对李子木说:“快!放给我看看!” 王刚强赶忙打开摄像机给曾东厂长观看。 曾东厂长才看了一半就给熊世白书记打电话:“书记啊!你快到我这里来看一部好电影……什么好电影?你快来看吧!你看了肯定会说好看的!” 李子木见曾厂长急迫的给熊书记打电话,望着王刚强虽然轻轻的笑了笑,但心里却有一丝苦味。 没过多长时间,熊世白书记就推门进来了。一进屋就说:“什么好电影,你还有……” 熊世白书记看到李子木和王刚强后,仿佛一切都明白了。他望着李子木说:“子木,看来你们的收获不小啊!” 李子木连忙赔着笑脸说:“有一些收获!” “来!书记,这边看!”曾厂长说着要推摄像机。 王刚强连忙阻止道:“曾厂长,我把你的窗帘拉上,我对着墙壁放给你们看。” 王刚强把摄像机对着白色的墙壁,从头放起来。 曾厂长和熊书记连续观看了两遍。曾厂长对王刚强说:“刚强同志,你今天晚上加一下班,把这个东西剪辑出来把音配好,明天早上交班会后放给大家看。” 李子木清楚如果在早上交班会上一放,这件事情就像平静的湖水投入一枚深水炸弹,整个巴山钢铁厂会炸开锅的。 熊书记扫了李子木和王刚强一眼说:“曾厂长,是不是先让领导班子成员观看,然后再……” 曾厂长一下打断熊书记:“你是担心事情整大了不好收场吗?” 熊世白书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担心职工群众会有不好的反应。” “熊书记啊!你看这问题有多严重?如果我们的职工同志正在上班,突然发生沉降,我们的职工同志怎么逃出来?如果职工同志正在巡视仪器设备,突然发生沉降,仪器设备倒下来,我们的职工同志怎么跑?书记,这是关系到职工同志生命的大事啊!我们如果不赶快想办法,出了问题后我和你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曾厂长,我不是不担心这个问题,我想的是如果职工群众知道后,他们就不敢去值班了,那时候人心惶惶,没有人愿意上班那怎么办呢?” “你说的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是隐瞒不住了,巴南分厂肯定已经传开了,与其被动公布真相,不如我们主动公布。我想,我们在公布真相的情况下,做好职工的宣传教育工作,同时也要做好应急防范措施。” 熊世白书记想了想说:“那就按照你这个思路进行吧!” 熊世白书记说后走了出去,他走的时候没有看李子木和王刚强一眼,李子木心里一紧,一种不祥之兆一下子爬上他的心头。李子木轻轻的对王刚强说:“刚强,你回去编辑吧!我一会儿来陪你。” 王刚强走了后,李子木对曾东说:“曾厂长,我要糟了!” 曾东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糟什么糟?” 李子木苦笑了一下说:“我糟的可多了!一是我不该带人去复查,二是你不该给我打电话把我通知到你这里来,这一点可能是我的最大错误。” 曾东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子木,你凭什么这样说呢?” “曾厂长,我要难受了!我后面的日子不会轻松的!” 曾东不相信的看着李子木:“子木,你原来说的是我走了后你会难受的,可我现在还没有走啊!你怎么难受呢?我还在这个位置上,我看哪个敢给你难受?” 李子木苦涩的摇了摇头:“曾厂长,但愿如此吧!” “子木,把你担忧的事情说出来我听听。” 李子木在曾东厂长的一再催问下,说出了他的担忧:“曾厂长,说真心话你是很信任我的,把一些重要工作交给我去做,这是你信任我的一种具体体现。但从另外一种角度看,你不是信任我而是在收拾我整我……” “哎哎!哎!子木同志,我怎么是不信任你了?又怎么在收拾你整你了?”曾东瞪着眼睛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你说实话,这次复查工程是不是一件很难很得罪人的事?” 曾东笑了笑说:“这件事情的确是很难的事情,也的确是一件得罪人的事。” “那既然是很难的又是得罪人的事情,你口口声声说是照顾我关照我,那你为什么还把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呢?你不要忙着解释,你听我说完。曾厂长,我既不懂工程建设,又不懂工程管理,更不懂工程建设的技术,你却把这件事情交给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去做,你这是在关照我照顾我?” 曾东看着李子木轻轻的笑:“子木,继续说!把你心里想的全说出来!” “曾厂长,钢铁厂所有的基建工程都是你培养的接班人在管,你拍屁股走了后你的接班人登天了,他当了这个厂长,而我又得罪了他,你想想看我还有好果子吃吗?曾厂长,你这是在照顾我是在爱护我?” “还有呢?”曾东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你培养的接班人不但与你的关系好,而且书记也很欣赏他,这样一个大红大紫的人经手的工程,你却让我去查,你这不是有意识的要断我的后路吗?” “还有呢?你通通说出来!”曾东说后笑嘻嘻的看着李子木。 “还有就是我的一举一动,我不说被你监视着的,最起码你是了如指掌的。我才刚回来还没有给书记汇报,你就把我召来了。这召来了就召来了,你竟然又把书记通知来看我们的东西,书记心里怎么想?” “他怎么想?”曾厂长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你是故意装糊涂还是……我明明是政工人员,而且又是书记直管的部门,你竟然亲自给我安排去查你们培养的接班人,书记是不是对我有看法?” “子木,安排你去复查工程是我与他商量好的,是他同意你负责带队的,难道他还有其他意见?”曾东说着摇了摇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书记真的对你有意见,而且是出尔反尔,那他这个书记就不合格!” “曾厂长,我们复查回来还没有向直接领导汇报,就拿给你这行政领导看,我这不是抛开直接领导来贴你这个大树吗?你想想看,我后面还会有好日子吗?” “子木,你说完了没有?”曾东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他的眼神好像要洞穿李子木的一切。 曾东望着李子木嘿嘿嘿的轻笑了几声说:“想不到你李子木整天乐呵呵的,其实你的思想负担还很重吗?子木,你说的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我记得我之前已经给你说过,我一是还没有走,有人要对你怎么样还得要经过我这一关,你说你担心什么呢?” “曾厂长,有些东西是看不到却实实在在存在的。就以我竞聘上岗发生的事情为例,不就被马书记洗涮了一次吗?” 曾东笑了笑说:“子木,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事。马书记这个人是一个实在人,他就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子木,我就告诉你吧!按照你说的马书记洗刷了你一次,但他却极力推荐你接他的班,当巴山钢铁厂的监察委员会书记,这是你想不到的吧?” “曾厂长,这是马书记在你面前故意这样做的。他在会上驳了你们,担心你们对他有意见就故意这样说的,其实他的内心并不是真心要我接他班的。” “子木,你其实错了!” “我错了?”李子木惊愕的看着曾东,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 曾东望着李子木说:“子木,你不是常自诩会看人吗?你怎么就没有看清楚马书记呢?我给你说,马书记很早就推荐了你,他第一次向我推荐你的时候,我认为他是故意在试探我对你的态度的,我当时没有说什么。后来他又多次推荐你。他不仅是在我这里说你的好话,而且也多次在熊书记面前说你的好话。” 李子木愣愣的看着曾东:“怎么会呢?马书记不是对……” “马书记对你的意见很大是不是?他是专门在挑你毛病是不是?子木,马上天同志除了大家认为他不够圆滑比较迂腐以外,他这个人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人。他对你的评价比较高,你不要误解他了。” 李子木不相信的看着曾东。 “子木,你认为我是说的假话?”曾东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厂长,我不是说你说的假话,我是对马书记的做法有所怀疑。” “子木,这点你不用怀疑。他多次向我和熊书记说,你这个人本身比较正直,不喜欢阿谀奉承。同时既有原则性也有灵活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这个人没有整人害人的心思,对任何人都能包容。这是一个监察干部最重要的一点。监察工作的职责是保护、教育、监督、最后才是惩处。有的监察干部认为自己了不得,处处不但显得高人一等,而且动不动就要处罚人,这样的人当了监察干部,说不定会制造出多少冤假错案?这样的人不适合做监察干部。子木,你要有思想准备,我和熊书记与马书记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向上级领导机关已经推荐了你,上级很快就会下来对你进行考核的。” 李子木傻痴痴的看着曾东。曾东不解的问李子木:“子木,看你这个样子好像不高兴?” “曾厂长,谢谢你和熊书记,还有马书记对我的信任,但说真心话,虽然我能上一格进一步,但我并不喜欢这项工作。你是清楚我这个人的性格特点的,我是一个老玩童的心态,喜欢嘻嘻哈哈的事情。那个监察委员会负责人的工作不适合我这种人……” “你说说看怎么不适合你?” “曾厂长,监察工作要严肃,不能是我这样的人……” “是谁说的监察干部必须要严肃?子木,你这个人是我们要把你往这个位置上推你却不愿意。可有人是毛遂自荐,不但多次在我和熊书记面前表白,甚至已经到省公司领导面前,以及省监察委员会领导面前去表白了。” “吔!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李子木笑着说:“曾厂长,你让我想想这个人是谁?” 曾东笑着说:“你说这个人是谁?” “曾厂长,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这个人就是我的助手。” 曾东狐疑的看着李子木:“子木,你怎么想到是他呢?” “曾厂长,只有这个人才有这样的魄力。他大学毕业到单位后刚报到他就要官当,一般人是做不出来的吧!其次,他追求女孩子时是不择手段。女孩子不同意,他就到女孩子老家去找她的父母亲。曾厂长,一般人的脸皮绝对没有这么厚,也没有这种胆量吧!第三,他已经在我面前流露出来已经看上这个位置了。所以,我想敢在你们面前毛遂自荐,敢到省公司领导和省监察委员会领导面前去要官当的,除了此公是再无他人了。” “这人还有那样的事?我真没想到,要是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就绝不用他了。”曾东非常后悔的说:“我本以为搞公开竞聘上岗就能选出合格的优秀人才,没想到竟然把这样的人选进来了。” 曾东说后望着李子木:“你想想看,这样的人积极活动不择手段都想上,你是我们推荐的你却不想上,你李子木真是一个没有远大志向的人。” 曾东说后又给李子木说了一件使他更加震惊的事,李子木觉得自己更不适合到那个岗位上去了。 曾东说的那人就是李子木的助手田草。田草是一个非常想进步的人,他早就看到了马上天书记退休后,监察书记的位置空缺出来了。 当初巴山钢铁厂组建监察科的时候,田草就瞄准了这个位置。他认为监察科的科长是由监委副书记兼任,监委书记退休后,监委副书记接任的可能性最大,他就想去当那个监委副书记兼监察科的科长。奈何厂长曾东不相信他,就让傅德章同志由计划基建科的副科长升任监委副书记兼监察科长。曾东这样安排对田草的打击非常大,他多次流露出不满的情绪。 傅德章任监委副书记兼监察科长后,大家认为他是马上天书记的不二接班人,傅德章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事实上,曾东的确是这样在安排,一旦马上天书记到点退休后,傅德章就顺利接班。 田草见曾东安排傅德章接马上天书记的班,心里非常痛苦。但傅德章却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他不但不严格要求自己,还借着有举报要挟基层干部打牌输钱给他。 曾东曾给李子木说过:“如果傅德章当了监委书记的话,他一定会以打牌为手段大肆捞钱的,这样的干部是绝对不能用的。” 傅德章原来在曾东心中的好印象没有了。特别是后来傅德章认为曾东要调走了,巴山钢铁厂的厂长肯定是申光颜的,他不但对申光颜言听计从,而且对曾东阳奉阴违。曾东发现傅德章变了后,不但多次或明或暗的进行过敲打,而且和熊世白书记商量过想将他拿下来。 熊书记喜欢田草,就把曾东不喜欢傅德章的话告诉给田草,田草知道后认为自己的希望来了就开始活动,他不但在曾厂长和熊书记面前毛遂自荐,甚至借着出差的名义到成都去找省公司的相关领导,公开提出当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的书记。 省冶金公司相关领导不但狠狠的批评了田草,而且打电话把曾厂长和熊书记也批评了一顿,要他俩加强干部职工的教育工作。后来两个主要领导到成都开会的时候,省公司领导还专门找他俩谈过话,由此可见省公司相关领导对田草是多么的反感。 如果是其他人已经被省公司相关领导批评过了,肯定会痛改前非夹着尾巴做人,不再有那样的想法了。但田草却不是那样想的,他觉得省公司相关领导不买自己的账,他就去找省监察委员会的相关领导。 省监察委员会有个管企业的副书记来福同志曾经是田草同志的中学老师。来福同志先当中学校长,后来到县里、市里任职,最后到省监察委员会任副书记。 田草找省监察委员会副书记来福同志是做足功课的。他利用政治工作部培训干部的机会,与巴山大学的老师建立了深厚的关系,就与巴山大学的老师联名在巴山大学的学报上发表了不少的文章,他将这些文章装订成册到处分发,到处炫耀自己的写作水平。田草拿着自己的大作到省公司去过,省公司的反响不热烈,他就拿着大作去找到自己的老师,省监委副书记来福同志。来福同志热情接待了自己的优秀学生,并把他向省冶金公司领导作了重点推荐。 田草有了来福老师这棵大树的庇护和推荐,认为自己上一步指日可待了,就大肆的到处宣扬。特别是对自己曾经暗恋的对象刘思敏更是直言不讳的说:“思敏,你当初瞧不起我。我给你说过我田某人不是一条小泥鳅你始终不相信,等我做了厅级干部后你就相信了。” 田草以炫耀的口气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告诉给刘思敏,本以为刘思敏会对他刮目相看的,哪想到刘思敏不但没有高看他,反而说他是一个“小爬虫”,并把田草的事告诉给李子木。 曾东厂长说了推荐李子木的话,他以为李子木会激动会高兴的,李子木却反应平淡,甚至有点不屑一顾的样子。 “子木,你难道不高兴?”曾东说后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笑了笑说:“曾厂长,我已经四十好几了,已经过了激情澎湃的年纪了。你要我冲锋陷阵都可以,但你不能给我搞一个画饼充饥的游戏……” 李子木的话还没说完,曾东就生气的打断他:“李子木,你现在是连我说的话都不相信了?” “曾厂长,不是我不相信你说的话,而是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了。” 李子木就向曾东说出自己的分析,曾东听了后很久没有说话。 第92章 领导批评李子木 曾东厂长推荐李子木接替马上天任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书记,李子木通过分析,认为曾东是真心实意的。李子木觉得从这一年多时间来看,曾东是信任他的,私下里曾东要他陪自己吃饭,工作上把一些比较不好处理的事也交给李子木去做。 李子木从曾东的这些做法感觉到曾厂长是信任自己的,他并没有想利用曾厂长对自己的信任,依靠他的帮助往上走一步的想法。 李子木觉得在巴山钢铁厂这样一个技术密集型的大企业里,自己是从部队下来的不懂技术,只能做一些政治方面的宣传鼓动辅助性的工作,是不能够往更高一步走的。李子木从骨子里就没有继续上一步的想法。何况自己的文凭和年龄都不占优势,自己何必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呢? 李子木觉得领导开始并没有看上自己,自己何必去想那些可望不可及的事呢? 李子木清楚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书记这个位置,明里有傅德章这个监委副书记在等着,暗里有田草这样积极活动争取的人,自己又何必介入其中呢? 李子木知道曾东厂长是真心在推荐自己,但有多少事情是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李子木想到这里笑着说:“曾厂长,真的谢谢你的推荐!我不是不想进步,而是我根本没有什么优势。” 曾厂长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怎么没有优势?你的群众基础好,为人也很正直,能力也不比别人差,又加上有我和熊书记还有马书记的推荐,你怎么就没有信心呢?” “曾厂长,这不是我竞聘政治工作部主任的事,竞聘政治工作部主任时,如果不是你和熊书记的坚持,马书记不就把我拿下来了吗?这巴山钢铁厂的监委书记是由省冶金公司任命的,省冶金公司领导都听你们的?” 曾东厂长看着李子木没有说话。 李子木继续说:“曾厂长,再说傅德章同志已经在省冶金公司监委挂上号了,他的希望是不是比我大?就算他不行,还有田草……” 曾厂长一下打断李子木说:“你不要说那个田草了,他肯定是没有希望的。他到省公司领导那里去毛遂自荐,省公司领导非常反感他,把我和熊书记都批评了一顿,省公司领导会任命他?” 李子木笑了笑说:“曾厂长,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田草同志的能量,他是省监委副书记宋福同志的得意门生,他已经找了宋福同志,宋福同志给省公司领导打声招呼不就妥妥的解决了吗?所以,曾厂长,你就不要用这个监委书记的虚位置来给我画大饼了。” 曾东听李子木说后很久没有说话。李子木想,既然是这样的那就再进一步打消他推荐自己的念头。 李子木想到笑着说:“曾厂长,你说你们三个领导都推荐了我,不说马书记是不是真心喜欢我,就说熊书记他未必是真心喜欢我?” 曾厂长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怎么对熊书记也怀疑呢?” “曾厂长,不是我怀疑熊书记,而是事情明摆在眼前的。熊书记与田草一家人的关系想必你比我清楚,田草又是他推荐起来的,我和田草相比是不是没有优势。再说,就从今天看我们复查的新闻片看,熊书记肯定会找我的,这么一件事情熊书记都会有意见,他会真心实意的同意我起来?” “子木,你是不是多虑了?” “曾厂长,不是我多虑了,而是现实教训了我。就算你们三个领导都推荐了我,还有厂领导会不会赞成我呢?其他厂领导我不好说,申光颜副厂长肯定是不会同意我的。” “子木,你说的这些不是没有道理,但我现在还是巴山钢铁厂的厂长,我虽然不能说一言九鼎,但还是能起作用的。有人想起来我却偏不要他起来,有人想接我的班,我想省公司领导肯定会征求我的意见的,我虽然说的不能完全起作用,但还是有一定的作用。再说,我现在还在这个位置上,有人想对你下手是起不了作用的。” “谢谢曾厂长!不说我的事了,还是把复查的事给你汇报一下。曾厂长,我的意见是不要再继续复查了。” “为什么?”曾厂长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曾东厂长还是希望李子木继续查下去,但后面的事情却超出了他的预料。 李子木告别曾厂长回办公室,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刘思敏就对他说:“头儿,你的电话响了很多次!” “哦!”李子木刚跨进门电话又响起来了,他连忙抓起电话:“喂!……好!” 李子木放下电话就往外走,刘思敏惊诧的看着他:“是谁的电话?” “书记的电话!” 刘思敏诡异的笑了笑,轻轻的说:“我就知道是他的,我在办公室听到他老是在拨电话。” “思敏,看来我是凶多吉少啊!”李子木说着就大步往熊书记办公室走。 “书记,我刚从曾厂长那里回来……” 熊世白书记铁青着脸说:“你就在他那里多好啊!你回来干什么?” 李子木暗暗叫苦,看这架势自己根本没有办法说清楚了。既然是说不清楚就干脆什么都不说。李子木站在靠近门口的椅子边,双手扶着椅子愣愣的看着熊世白书记。 “你李子木现在要不完了?已经有人庇护你了,竟然直接越过我去找行政领导了。李子木,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书记?你别以为有人庇护你,我就把你这个主任没有办法?我可告诉你,我既然能让你当这个主任,我也能不要你当这个主任。” 熊世白书记说着气呼呼的把桌上的笔记本使劲一甩,瞪着眼睛看着李子木:“你怎么不说话?” 李子木怯怯的说:“我在等你说啊!” 熊世白书记可能觉得自己失态了,语气缓和的说:“你坐吧!” 李子木把椅子拉了一下,顺从的坐在椅子上,痴痴的看着熊世白书记。 “你说吧!为什么不先给我看?”熊世白书记虽然瞪着眼睛看着李子木,但他的语气没有开始那么生硬了。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书记,我说的话你相信吗?” “你说都没说我怎么相信?” “那好!我给你汇报。我和复查小组的弟兄们刚回来,我进办公室,也像你刚才给我打电话一样,刚进屋曾厂长的电话就来了,他要我立即把拍摄的东西拿去给他看。我和王刚强只好到他那里去,他根本没有看完,才看了开头就通知你了,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 熊世白书记看着李子木没有说话。李子木想,你一个大企业的书记,情况都不了解清楚就训人,真的是掉价。李子木本想顶熊世白书记来几句的,但想到自己要在他手下过日子就忍住了。但我不能这样糊里糊涂的挨一顿训,我也得旁敲侧击他一下。李子木想到这里轻轻的说:“熊书记,说句心里话,我们现在的工作不好搞。” “怎么不好搞?”熊世白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你们监视着的,我们的工作好搞吗?” “怎么监视你们了?谁在监视你们?”熊世白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熊书记,我刚回到办公室,水没有喝一口电话就响了,这不是在监视我是什么?电话早不响晚不响,我刚进办公室就响这还不是监视吗?” “那是刚好凑巧了!” “刚好凑巧?世上有这么凑巧的事吗?我们的气还没有喘过来,就要我们拿着东西去汇报。这倒好,我们自己还没有看是什么样的效果,你们当领导的就要先看,效果不好了,你们当领导就对着我们发火。熊书记,我们虽然是下级,但也是凡夫俗子,也只有两只手也不是圣人。你们领导一个电话打过来,我们就得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哪想到就坏了规矩,结果就被领导批的一无是处。我们……” 熊世白书记一下打断李子木:“子木,不是要批评你,是因为这件事情的确影响很大,搞不好被捅到省公司去了后,我们都走不了。” “熊书记,你着急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厂长要急着看,我总不能说你别忙看!等书记审查后你再看?我们做下级的也难。熊书记,不是我在你这里叫苦,这次复查基建工程就是一个费力不讨好的事,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我一个政工人员什么都不懂,你们竟然要我带队去复查,这是想出我的难题还是借机处罚我?熊书记,我清楚我李子木不受领导待见,你们直接将我拿下来就行了,何必绕那么大一个圈子,让我去滚这个烂泥坑,当我浑身是烂泥的时候你们再处罚我。熊书记,真没有那个必要。” 李子木说到这里想起自己做了许多不是自己本职工作的事,心里的火气就不受控制的窜上来了,不管说不说得,该不该说的话都噼雳啪啦的说出来。李子木想,就是不当这个主任也无所谓。 熊世白书记显然没有料到李子木会那么激动,会说那么多的话。他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脸色没有开始那种乌云密布的样子了。他看了李子木一阵后轻轻的说:“你李子木平时没有看出来啊?你竟然也有发火的时候啊?” “熊书记,不是我发火,你站在我这个角度替我想一想。基建工程根本不是我们这些你直管部门人员的事,但领导竟然要我带队去检查,这不是有意识的要让我好看吗?我查不出什么问题来就说我李子木无能,我如果查出问题了,你们又会说我是乱整,不考虑钢铁厂的大局……” 熊世白书记轻轻的笑了笑说:“子木,你也不要想那么多,这次复查基建工程是我和厂长商量的,就是要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去查才能查出问题,如果派懂基建的人去查就会被人说成是有意识的去整人。我也知道你不易,这件事的确难为了你。但工作总得有人去做,你不做他不做,那工作不就摆在那里了?” “熊书记,我不是说我不做工作。我是一个当过兵的人是一个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是你们领导安排的工作,我绝不讲条件坚决去完成。但是我没有想到就因为厂长先看了现场录像,领导就对我们有意见有看法,我们怎么想呢?” “子木,这件事情的确是影响很大,曾厂长要拿到早上交班会上去放那不炸了锅?我是从这个角度在考虑问题……” 熊世白书记说到这里,电话响起来了,他拿起电话听了一下就捂住话筒说:“子木,我们就先说到这里。” 李子木明白熊书记一定是接了一个重要的电话。他连忙立即起身回到办公室,本想到曾厂长办公室去向他提出不搞复查工作的,但他却不由自主的走进了闭路电视编辑室。 王刚强正在聚精会神的编辑,李子木轻轻的问道:“大概要多长时间能编辑完?” “这个快!只是把不清楚的重复的删减了就行了。你回去吧!我一会儿就编辑好。”王刚强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操作机器。 李子木没有回答王刚强,而是坐在一边看着他编辑。 王刚强侧脸看了李子木一眼说:“你的情绪不对啊!是不是被领导训了一顿?” “唉!”李子木叹息一声没有说什么。 “我说老李,这个任务你一开始就不应该接,这个任务就是一个碳源。” “唉!兄弟,你和我都是当过兵的人,领导非要你去,你能说我不去吗?” “老李,这件事情过后你的日子不一定好过。” 李子木为了听听王刚强说的话就问道:“你有什么根据吗?” 王刚强停下来望着李子木说:“说真话,我们几个跑新闻现场的人早就知道这些基建工程有问题了,那些业务部门他们也清楚有问题,可为什么没有人说呢?并且每次都是优秀工程,这中间的道道你难道不知道?” “刚强,我真的不知道啊!”李子木惊诧的看着王刚强。 王刚强认真看了李子木一眼,发现他没有说假话,就一边编辑一边说:“大家都知道这是申光颜副厂长管的工程,并且都晓得是他的大舅哥做的工程,又加上他是下一任厂长,哪个敢得罪他?不是我说你,就是你这样不思进取的人才死心眼。就以巴南分厂这个工程来说,你又何必把地板挖开呢?你这样不就把事情整大了吗?” 王刚强说到这里又停下来看看李子木:“你知不知道申光颜副厂长有后台,而且是非常硬的后台?” 李子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 “据说他省公司有人,要不然他才当十个月的分厂副厂长,就一下升到钢铁总厂主管生产的第一副厂长?你呀!虽然按照我们当兵的人做事风格,讲究的是说一不二雷厉风行,但是你也得要考虑一下你自己啊!我们倒是一般的普通职工,干什么都是听从你们领导的安排,对我们来说可以说没有什么影响,可你就不同了。” 王刚强的话一下使李子木惊醒过来,是啊!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大,但也得要考虑一下自己啊!李子木想到这里,悄无声息的走出编辑室,他要向曾东厂长提出不复查工程了。 第93章 主要领导不在家 李子木心情沉重的走出编辑室,本想到二楼曾东厂长的办公室向他好好的说说自己的心里话,刚走楼梯口他就停下了。 李子木想,曾厂长这个时候肯定已经下班走了。李子木连忙回到自己办公室,坐在椅子上没精打采的看着窗外,漫无目的地一会儿望望巴河对岸的巴山大学,一会儿又瞅瞅巴山纺织厂。 快到晚上八点钟了,王刚强推开门伸进脑袋问道:“你怎么还不回家?” 李子木望着王刚强悠悠的说:“兄弟,我想起你刚才说的话心里还是很有想法的。” “嗨!”王刚强一步跨进来:“你想那么多干什么?不是有句老话嘛!车到山前必有路嘛!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再说也不迟嘛!你这个老玩童我发现你变了呢?你没有以前那么拿得起放得下了,你现在不但是谨小慎微,而且还心事重重的。老李,这不是你的性格啊!走!回家!嫂子肯定在等你了!”王刚强说后一把拉着李子木就往外走。 李子木和王刚强刚走出办公室门口,就见申光颜副厂长从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走了出来,李子木急忙拉了王刚强一下,两人迅速退回到办公室。 王刚强轻轻的说:“看样子熊书记肯定把相关情况给申厂长说了。” 李子木想了想说:“他说了就说了,我们又没有伪造,这是真实的事情我们怕什么?” “老李,我肯定不怕,但你的情况就不同了。”王刚强说后关切的看着李子木。 “嗨!有什么不同?大不了不要我当这个主任就是了,难道他们还敢叫我下岗不让我工作?走!回家!”李子木说后就和王刚强肩并肩的走出了办公楼。 人有时候只要把事情看开了,把功名利禄看淡了,心情自然而然就会轻松起来。李子木抱着已经得罪了领导,领导不让自己当这个主任了,那就当个一般人员的想法后,好像不再那么思前想后了,人就豁然开朗了。他和王刚强走出办公楼后,像没有什么事一样大步流星的走回家里。 李子木回到家里,妻子李子菊已经把饭菜摆在桌子上了。她一边看电视一边织毛衣一边等着自己的木哥。李子木和李子菊结婚后,李子木如果没有提前告诉三妹李子菊,他不回家吃饭的话,三妹李子菊就一直等着,直到李子木回家后两人才有说有笑的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自己知道的逸闻趣事。李子菊哪怕再饿,她也要等着自己的丈夫木哥回家吃饭。 李子菊见木哥李子木回来了,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笑着说:“木哥,快洗手!吃饭!” 李子木洗了手出来,三妹已经给他碗里夹了不少的菜。她看着李子木说:“哥,我听说你们今天到巴南区去了,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四点多钟就回来的!” 李子菊还想说什么,她见李子木只顾吃饭没有说更多的话,她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睡觉的时候,三妹搂着李子木说:“木哥,我听说你今天带着人是去查申光颜副厂长的大舅哥做的工程,是不是真的?” 李子木一惊,看来钢铁厂里一定有反应了。李子木轻轻的拍了一下李子菊:“三妹,你是听谁说的?” “嗨!这已经是钢铁厂里人尽皆知的事了。木哥,别人都说这钢铁厂下一任厂长就是申光颜了。哥,我们不求大富大贵,我也不求你能当多大的官,我只希望我们平安顺利,不要与那些当大官的成仇人。” “唉!”李子木叹息一声说:“三妹,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我现在已经在这条船上了,我想下来已经下不来了。我跟你说吧!这次复查工程的事情是曾厂长和熊书记安排的,你说他们两个领导安排的事情我能推说不干吗?” 李子菊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哥,这事的确很难啊!” “三妹,这是我的一个坎,我能不能跳过这道坎就看命运了。三妹,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只要我不乱整,一切都按照实事求是的做,我想是没有人能把我有什么办法的。我也不想升官,就是这个位置只要我不出大的错误,那些想整我的人也是没有办法的。所以,你不用担心。就是退一步说,他们把我这个主任位置拿下来了,我当个一般办事人员还是可以的。” “木哥,你既然是这样想的我就不担心了。但是你和申光颜副厂长打交道的时候,你还是要留一手。我听人说过他那个人不是一个良善之辈,我担心他暗中搞你一下。你这个人又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把任何人都看成是好人。木哥,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还是要有所警惕有所防备啊!” “三妹,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李子木听李子菊说的话后心想,只要自己谨慎一点,是不会落下什么把柄的。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第二天申光颜副厂长就找他谈话了。 第二天早上起床后,李子木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高耸入云的铁山,虽然灰蒙蒙的看不清俊秀的模样,但他还是很激动。他凝视着铁山方向,想着铁山那边的老家,自己有几个月没有回去了,父母亲怎么样了?家里的水管还好吗?李德全这个叔爸不在了,他的家人还搞破坏吗? 李子木站在阳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远处,三妹李子菊叫了几次吃饭他竟然没有听到。李子菊从里面走出来:“木哥,你在看什么呢?” 李子菊说后顺着李子木的目光看去,却没有发现什么。她一把拽着李子木的胳膊就往里面走,边走边说:“哥,饭都凉了,叫你几次都不答应,你在想什么呢?” “三妹,我们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家去过了,我们哪天回家去看看。” 李子菊想了想说:“哥,今天是星期四,我们干脆星期六回去,星期天回来?” “好吧!”李子木一边吃饭一边说。 “哥,那我就准备东西了……” 李子木一下打断李子菊:“三妹,不要把东西买多了,你每次回家买的东西多,两个老的吃不了就给别人了。” 李子菊若有所思的说:“哥,老的要给别人就给,那几家人也是我们的婶娘伯母,我们如果专门给她们送东西,她们就会给我们还礼物。通过老的给她们东西,她们就认为不是我们送的东西,她们就不会还礼了。” 李子木笑着说:“三妹,你这个办法好!” 李子菊还想说什么,李子木把碗一放嘴一抹说:“三妹,你就具体安排吧!我上班去了。” 李子木急匆匆的走进办公室,对王刚强说:“你做好准备,我通知你的时候你就来。” 李子木说后拿着笔记本就往早班会议室走。 以往,厂长书记早早的坐在位置上,痴痴的看着参会人员往会议室走,可今天却不见曾厂长和熊书记的身影。李子木想,两个主要领导难道在商量什么事? 省冶金公司早班会已经开始了,两个主要领导还没有来。李子木悄悄的问身边的陈主任:“陈哥,厂长和书记怎么没有来?” 陈主任贴着李子木的耳朵说:“他们到省公司开紧急会议去了,早上四点多钟走的。” “哦!”李子木明白了,怪不得昨天下午熊书记接电话很神秘的样子,原来才是省公司有重要会议。但李子木想不明白,熊书记既然要去开会,自己也算是他的办公室主任,他应该告诉自己一声啊!熊书记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一声呢? 巴山钢铁厂早上交班会,厂长书记不在的情况下,就由第一副厂长申光颜主持会议。与会者没有见到两个主要领导,认为会议一定很短,哪想到申光颜副厂长却在交班会上作了长篇讲话,他一个人就足足的讲了一个半钟头。以往半个多钟头到一个钟头的交班会,这天却两个钟头后才结束。 十点多钟,李子木回到办公室。王刚强问他:“还放不放?” 李子木向王刚强连连摆手:“不放了!两个主要领导都没有在家。” 李子木正要给弟兄们布置工作,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来了。他拿起话机一听:“老李,你到我这里来一下呢?” “是谁呀?”李子木迟疑了一下,想了想是谁的声音?哦!李子木想起来了,这是申光颜副厂长的声音。 李子木放下电话后对田草副主任说:“老田,你安排一下工作,我到申厂长那里去!” 李子木说后就往申光颜副厂长的办公室走,边走边想,他找我什么事呢? 哦!李子木明白了,八成是复查工程的事,看来他要兴师问罪了。李子木想,他如果询问复查的事情,我怎么跟他说呢?如果实话实说,他肯定会不高兴。如果不实话实说,他后面知道后也会对我不高兴的。李子木真的很难了。 李子木推开申光颜副厂长办公室外面房间的门,往里面望了一眼,里面房间里已经有三个人了,他们正在低低的说话,李子木连忙往外退,边退边说:“啊!对不起!” 申光颜副厂长听见李子木的声音后,偏着头看向外面房间的门说:“老李,你进来啊!” 李子木只好一边往里面走一边笑着说:“你们在开会?” 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傅德章笑着说:“就是等你来开会!” “哦!”李子木走到长沙发前与计划基建处的雷工程师和生技处的马工程师坐在一起。 申光颜副厂长望着李子木说:“老李,今天我找你们四个人开一个小会,会议的目的就是关于你们复查工程的事情。老李,你们昨天已经去复查了,情况怎么样?你给我们几个介绍一下。” 李子木心里一惊,脑子里疾速的思索起来,申光颜副厂长这是要干什么呢?难道是曾厂长走之前安排他过问的?如果是曾厂长安排的那我给他汇报倒无所谓,如果不是曾厂长安排的,而是申光颜副厂长自己主动要过问的,那我给他说不说呢? 李子木想,不管是不是曾厂长安排的,这件事情早晚都是要申光颜副厂长知道的,那自己就干脆给他说吧! 李子木想到这里望着申光颜说:“申厂长,昨天我们是到巴南区去了,王刚强同志摄了像,干脆叫他把摄像放给你们看?” 傅德章惊诧的说:“老李,你们还摄了像?” 傅德章说后看着申光颜副厂长,他的意思是想引起申光颜副厂长的重视还是别的什么意思,李子木不清楚。 李子木见傅德章那副表情心里厌恶极了,但他不能表露出来。李子木笑着说:“是曾厂长要求我们摄像的!” 李子木这样说的确有拉大旗作虎皮之嫌,他想,你们几个人可以对我颐指气使耀武扬威,可你们不敢对曾厂长怎么的。 李子木发现开始还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傅德章,这时候没有刚才那股气势了。申光颜副厂长的态度也平和了一些,低低的说:“老李,那你叫王刚强拿来我们看看!” 李子木立即走到申光颜副厂长的办公桌前,抓起电话拨打出去:“喂!思敏啊!刚强在不在?你给他说立即拿着昨天拍摄的东西到申厂长办公室来!” 几分钟后,王刚强来到申光颜副厂长的办公室,他对着墙壁播放起来。由于是经过编辑的,画面不但很连贯,而且还配有解说,效果比昨天两个主要领导看的时候要好很多。 十来分钟就看完了,王刚强一边收拾一边说:“申厂长,不再看了吧?” 申光颜副厂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王刚强知趣的走了。 过了一阵,申光颜副厂长有气无力的说:“我真没想到他们竟然这样整,这也太不像话了!” 其他三人都耷拉着脑袋,好像有气无力的样子。 “唉!”申光颜副厂长叹息一声说:“老李,你认为这件事情怎么处理比较好?” 李子木一惊,看来申光颜是非要套我的话了,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那就干脆来个实话实说。 李子木想了想说:“申厂长,这个问题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老李,你这话怎讲?”申光颜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申厂长,根据我在农村生活的经验看,那些木块等东西埋在地下,如果没有雨水浸泡的话,就是一百年都不容易腐烂。一百年后,我们这项工程肯定已经淘汰报废了。关键是后面不要发生沉降,有沉降的话那问题就大了。所以,我建议对这项工程的地基碾实就可以了,不用大费周章兴师动众搞得满城风雨。我说的办法费事不大又好处理,不知道你们领导是什么想法了。” 申光颜副厂长笑着说:“老李,你真有办法!你们两个工程师就按照老李说的抓紧时间去做,争取三天之内完成任务。好!我们的会就开到这里。” 李子木立即起身往外走,申光颜副厂长笑着说:“老李,你等一下!” 李子木只好坐回沙发上,看着三人走出去。 “老李,你始终与我保持距离,你坐近一点嘛!”申光颜副厂长笑着指了指办公桌旁的椅子。 李子木清楚申光颜副厂长话里的意思,就笑着说:“申厂长,不是我要保持距离,而是你这屋里的摆设就是这样安排的,我想靠你近一点却不容易啊!” 李子木说的话也是有所指的。他一边说一边坐到办公桌边的椅子上。李子木望着申光颜副厂长心想,今天他肯定要和我摊牌了,不管他说什么我一定要忍住。可李子木后面竟然没有忍住。 第94章 孙光颜怒批子木 申光颜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包“软中华”香烟,抽出一支递给李子木:“老李,抽支烟!” 李子木笑着一边摆手一边说:“谢谢申厂长!我没有这个口福。” 申光颜自嘲似的笑了笑说:“我忘了!你老李是很注意保养身体的,不但不抽烟,就连到外面吃饭都是很讲究的。” 申光颜说到这里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老李,这我就不解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你能不能把你的经验告诉给我?” 李子木不清楚申光颜这样说是什么目的,就笑着说:“申厂长,抽烟喝酒以及在外面吃饭,这是一个人的口福问题。你别看我整天高高兴兴的样子,其实我是非常悲哀的。就以这抽烟喝酒吃饭为例,别人可以吞云吐雾,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可我就不行。我心里非常想像别人那样抽烟喝酒,来个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可我身体却受不了。眼真真的看着那些好东西却享受不了。申厂长,你说我是不是非常悲哀?” 申光颜非常优雅的吐了一串烟圈后说:“老李,你这样说来也的确算是悲哀啊!人生在世,竟然不能吃不能喝,不能很好的享受一下,这人活着好像没有多大意思啊!” “就是就是!所以,我和其他人相比真的是悲哀极了。” “老李,你比我好像要大十多岁啊?”申光颜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我今年四十四岁了。我记得你比我小十三岁,你今年才三十一岁。” 申光颜惊愕的看着李子木:“哦!你对我竟然了解得这么清楚?” 李子木笑了笑说:“申厂长,不瞒你说,早在几年前我就翻看过你的档案了。” “你还翻看过我的档案?”申光颜两眼瞪得大大的,那眼神好像要把李子木看穿一样。 “对!几年前,我还是老书记的秘书时,老书记要推荐你参加省冶金公司先进标兵的评选活动,他要我好好的写一份推荐材料。那时候我按照老书记的要求翻看了你的档案。”李子木说到这里,就想拍一下申光颜的马屁,故意笑着说:“申厂长,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个人不是一般的人,不是永远居于人下之人。” 李子木的这句话起了作用,申光颜真诚的笑了起来,边笑边说:“老李,谢谢你!你那个推荐材料写的真好,我把标兵证书和推荐材料一块保存着的。” “申厂长,你不应该谢我,那是你自己的确做的不错,你如果做的不好,你没有那么优秀的话,我是写不出来的。” “老李,我还是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把我写那么好的话,我也不可能被评为优秀标兵。” “申厂长,你如果要感谢的话,你应该感谢曾东厂长和陈慧书记,如果不是他们把你放在重要的岗位上,你这块金子就还会埋在沙堆里。他们极力向钢铁厂王书记推荐你,王书记认为你是一个人才,就要我和青年组织书记对你进行考核,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申光颜吐了一下烟圈,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一阵,他把烟蒂在烟灰缸里使劲一按,望着李子木说:“老李,你那时候对我那么好,为什么后来对我不好呢?甚至还格格不入呢?” 李子木明白,这才是申光颜找他的真正目的。李子木笑着说:“申厂长,你觉得我后来对你不好吗?我在哪些地方哪些方面与你格格不入呢?” 申光颜想了想说:“老李,自从我当了这个副厂长后,你从来没有到我的办公室来过,你说这是不是事实?” “申厂长,不能说我从来没有来过,只能说我来的时候少。”李子木说到这里,不想让申光颜始终提问自己回答,他也要提问让申光颜来回答。李子木笑了笑说:“申厂长,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到你这里来的时候少吗?” 申光颜望着李子木说:“我就是想知道!” 李子木的目的没有达到,他咧了咧嘴想笑却没有笑出来。李子木心想申光颜这个人的确不一般,始终是进攻型的。李子木想到这里像是无所谓的说:“申厂长,你分管什么工作?你和我在工作上有没有交集?” 申光颜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虽然分管的是业务工作,我俩在工作上没有什么交集,那你也应该到我这里来呀!”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申厂长,我来向你汇报工作吗?” “你当然可以啊!我是……”申光颜一下打住不往下说了。 “申厂长,我以前是负责宣传工作的。你当了主管生产的副厂长后,我是不是偶尔到你这里来过?你想不起了?比如,厂里的某项工程开工的时候,我来向你请示,我们的宣传人员要参加,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申光颜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好像不记得了!” “申厂长,你肯定是不记得了!可我却记得。我来请示你的时候,你要么说没有必要,要么就是不冷不热的不回答我,甚至有时候干脆把我晾着。申厂长,我们厂里那么多的工程建设,我们有几次大张旗鼓的宣传报道过?” 申光颜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没有说什么。李子木想,既然已经说开了,不得罪他已经得罪他了,那就彻底得罪他,免得他对自己说这说那的。 李子木逞了一时的口快,结果为自己后面埋下了不好的伏笔。 申光颜副厂长没想到李子木会这样说,他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没有说话。 李子木为了使申光颜没有办法继续责怪自己,就说道:“申厂长,新闻宣传工作本来就是为企业服务的,我们应该向广大职工宣传我们钢铁厂的大政方针,宣传厂领导的工作。你是主管生产的第一副厂长,是钢铁厂的第三把手,我们应该多宣传报道你,可你却很低调不让我们宣传报道你的工作。申厂长,你分管的工程建有几次上过电视新闻的?开工建设我们宣传科的人不知道,完工验收投运了也不知道,只是在年底总结的时候,我们才知道新增了几个工程。申厂长,在你们领导班子中,你的工作量最大事情最多,可上电视的时候却是最少的。你不能说是我们不宣传你,而是你不告诉我们不让我们宣传。当我知道你们有重大活动来请示你的时候,你不是说没有必要就是不理我,既不说行又不说不行,好像我不存在一样。” “我那是很忙啊!”申光颜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李子木。 李子木笑了笑说:“申厂长,你的确是忙,但你内心是瞧不起我们这些当兵的,你内心深处有那么一点想法,认为你是正规大学毕业的,我们这些部队下来的人只会走正步,只会喊一二一……” 申光颜一下打断李子木说:“难道不是吗?你们原来的黄贵族不就是很好的例子吗?” “申厂长,你说的没错。由于部队的性质决定,我们这些当兵的人的确很多人只会走正步,也的确只会喊一二一。但是,我们军人的优点你看到没有?” “你们军人有什么优点?”申光颜一副鄙夷不屑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申厂长,我们军人的优点有很多,最大的优点就是工作认真负责,踏实勤奋不玩虚的,不怕吃苦敢作敢当,遵守纪律……” 申光颜怪笑着说:“黄贵族也是敢作敢当?他也是遵守纪律?” “黄贵族是个例外。申厂长,我不否认我们军人在文化知识上是欠缺的,但我们军人是爱学习的。远的不说,就说老书记王书记吧!他是上过战场的师政委,他在钢铁厂的建设发展上是不是出了力的?办公室的陈主任是不是我们军人的优秀代表?还有一线工作的班长副班长,有相当一部分是不是我们的退伍战士?” 申光颜嘴唇蠕动了几下,李子木等着他说什么他却没有说。李子木清楚申光颜心里对军人是不服气的。 李子木笑着说:“申厂长,不是我骄傲自满自己夸自己。我虽然是一个当过兵的人,是一些人认为的只会走正步,只会喊一二一的。但我不谦虚的说,我不仅仅会走正步会喊一二一,我还学过英语学过世界语……” 申光颜怪笑了几声说:“世界语?” “你没听说过世界语?” 申光颜鄙夷的看着李子木。 “申厂长,世界语被称为第二外语,我在部队时自学过世界语。申厂长,就以学校为例,我虽然上的是军校,但我那所军校不比你那所学校名气差,军事测绘学院在东南亚,乃至世界上都是有名的,那是一所重点理工大学。” 申光颜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军队还有那样的大学?” 李子木笑了笑说:“申厂长,过去的事就不说了。你今天要我来不可能就是说这些的吧?” “老李,你觉得我们钢铁厂下一步班子会怎么调整?”申光颜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李子木清楚申光颜是想听听有关他是不二接班人的话,既然是这样那自己就说些他想听的话。 李子木很严肃的说:“申厂长,就我的分析来看,这曾厂长肯定是要调走的,他不可能在这里干到退休。他走后钢铁厂的接班人肯定是你,你在班子成员中有无可比拟的优势,第一你是主管生产的第一副厂长,按照排序你是第一人选。第二你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在业务上能力出众。第三你有年龄优势,班子成员中你是年龄最小的。第四群众对你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就凭这几条,曾厂长走了后你是厂长的不二人选。” 申光颜怪异的笑了笑,阴森森的看着李子木很久没有说话。李子木不清楚自己刚才说的那些拍马屁的话是不是拍的合适?申光颜是不是看出来自己是在拍他的马屁? 李子木说了后,申光颜没有说话,他只是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过了一阵,申光颜盯着李子木说:“老李,你既然知道下一任厂长是我,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作对呢?” 李子木哈哈哈的笑了起来,他虽然在笑,心里却非常清楚申光颜副厂长要说真话了。李子木笑着反问道:“申厂长,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申光颜惊诧的看着李子:“你问吧!只要我能回答的我一定回答你!” “那好!申厂长,你是愿意做一个有建树让人称道的领导,还是只是为了混个一官半职,可以光宗耀祖的领导?” 申光颜像是不认识李子木似的,紧紧的盯着他很久没有说话。申光颜没想到李子木会这样问他,他平时根本没有思考过这样的问题。 李子木觉得申光颜的内心不但在思考也在挣扎。 申光颜想了一阵说:“老李,任何人都想当一个好领导好干部,当了好领导好干部就能光宗耀祖,你说谁不想当好领导好干部呢?” “申厂长,既然都想当一个好领导那是不是要脚踏实地,做出让人称道的事情?” “老李,难道我没有做让人称道的事情吗?” “申厂长,你的确做了许多让人称道的事情。你如果没有那些让人称道的事情,我们就不会写材料推荐你当青年标兵了,上级也不可能把你放在这么重要的岗位上了。” “那既然是这样你又为什么要和我对着干呢?”申光颜说后两眼露出凶光,那样子好像要一口把李子木吞下去一样。 “申厂长,你具体点,我在那件事上与你作对了?” “老李,这次巴南区验收工作你是不是与我作对了?你如果不在会上那样说,会有后面的复查工作吗?” “申厂长,你是管基建工程的领导,你觉得那个工程合格吗?如果在你今后当了厂长后,那个工程发生了事故,你这个厂长还当的稳当吗?” 申光颜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没有说话。 “申厂长,你刚才说所有的人都想当一个好领导好干部,你明知道那工程不合格,你却偏要说成是优秀工程,给施工队伍乱发奖励,这些做法正常吗?这是一个好领导好干部的标准吗?” “你?……”申光颜气急的看着李子木。 “申厂长,我还在读初中的时候,我们老家修水电站,其中有个技术员在质量把关的时候,对几块石头把关不严,结果导致水坝垮塌了,那个技术员后来被判了三年徒刑,这件事在我心里打下了深刻的烙印。我当兵后从事测绘技术工作,一点一画关系到对国家和人民的负责问题,我从不迁就自己。我告诉你,我们有时候为零点零一秒的误差,宁愿忍饥挨饿半个月也要把这零点零一秒的误差消灭掉。而你是一个分管领导,特大型企业的第三把手,竟然不强调质量问题,这是一个好领导的表现吗?你还说我是故意与你作对,这是一个好领导说的话吗?” 申光颜气呼呼的看着李子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申厂长,我知道我今天说的这些话你一定会记恨我的,你正式当了巴山钢铁厂的厂长后,你肯定会很好的照顾我的。不过,我李子木对人怎么样你应该清楚,我不会特意去迎合某个领导,更不会特意去针对某个领导,甚至去整某个人。我给你说的这些话,是希望你不仅仅是一个巴山钢铁厂的厂长,而是希望你能往更高一步走。” “老李,如果说以前我有那样的想法的话,现在你把这些问题挑出来了,我还能往上走吗?” “申厂长,你如果真的想往上走,我劝你就督促施工队伍把工程质量搞上去,施工队少赚点钱,但你能心安理得的睡个好觉。如果质量出了大问题,特别是人事伤亡事故,那是要追责的,到那时候不但升迁无望,而且还会……” 李子木追责这句话起了作用,申光颜不再那么高傲了。他轻轻的说:“老李,你是老大哥,我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私下给我说,你就不要……” “申厂长,说实话,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所以,对你的事情我从来没有向人打听过,我根本不知道这些工程与你有关,你叫我怎么私下给你说呢?申厂长,你们厂级领导一年的工资是十多万,我们才一万多块钱,你们已经不少了,不要把钱看的那么重。……” 李子木和申光颜这次谈话后,他俩都心照不宣。申光颜处处防着李子木。特别是几年后,申光颜当了巴山钢铁厂的书记,李子木是监察部门的负责人后,他对李子木的防范更严了。 从这以后,申光颜一直在找李子木的漏点。李子木也更加小心谨慎了,但还是防不胜防,李子木终于被申光颜逮住一回了。 第95章 李子木不想升官 李子木和申光颜副厂长谈了两个多小时,他俩虽然没有大吵,但他俩心里都不舒服,都没有把心中的疙瘩完全解开。两人就一直谈着,直到上午快下班的时候,李子木才走出申光颜的办公室。 李子木还在楼道上就听到自己办公室的电话响个不停,他连忙几步窜进办公室抓起电话:“喂!哪位?哦!曾厂长啊!……我刚才在申厂长办公室。……他对我们复查工程有看法……唉!曾厂长,你让我和他结上梁子了,我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什么?你当然不怕他啊!可我……什么?你要我拿二十万块钱上省城来?……曾厂长,我就是把自己卖了也凑不起二十万块钱啊?……十万也没有!最多凑得起四五万块钱。……谢谢曾厂长!你们……不不!上级如果要用我就用,不用就拉倒。要我拿钱我真的拿不出来……那个领导我知道他,但是我的确没有和他打过交道……曾厂长,你让我想想。” 李子木放下电话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这是什么事啊!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子木想,我没有那么多的钱,我也不想当那么大的官,你们要用我就用,不用我拉倒,要钱是没有的。 李子木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里,三妹李子菊已经把饭菜摆在桌上了。 李子菊见李子木那个样子轻轻的问道:“哥,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吗?”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一边吃饭一边说:“三妹,现在有一个升官的机会,你说我升不升?” 李子菊惊喜的看着李子木说:“哥,有升官的机会怎么不升呢?升!一定要升!” “三妹,可是要我拿二十万块钱出来呀!你有二十万块钱吗?” “二十万啊!这是什么官啊?”李子菊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书记!” 李子菊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说:“木哥,我们是农村出来的人,按照大家的说法你现在已经是科级干部了,我们已经很知足了,虽然我们希望能够再上一步,但我们必须得走正道,那种拿钱去买官当,我觉得不但不好而且名声也不好听,这样的官不当也好。” “可我还是想当这个官啊!”李子木故意这样说。 “哥,要你拿钱的人是哪个,是曾厂长还是熊书记?他们两个领导竟然要……” 李子木一下打断李子菊说:“三妹,不是他们,是上面管干部任免的人。” “是上面的人?”李子菊狐疑的看着李子木说:“难道是省里面?” “唉!三妹,我给你说,钢铁厂监委马书记要退休了,曾厂长和熊书记还有马书记推荐我接班……” “木哥,他们要你接班?不是有那个傅什么章的人吗?怎么会是你呢?”李子菊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三妹,你别忙打我的岔你听我说完。三个领导推荐我接班。昨天晚上曾厂长和熊书记到省城开会去了,今天曾厂长打电话对我说,省冶金公司管干部任免工作的一个领导对他说,那个领导对我没有印象不熟悉不了解我。曾厂长一听这话立即给我打电话,可我一直在申厂长的办公室说事,直到十一点多钟才回到办公室,刚进屋曾厂长的电话就来了,他就给我说了这件事。” 李子菊丢下饭碗痴痴的看着李子,过了一阵轻轻的说:“木哥,如果能上一步肯定好,可是我总觉得花钱的官心里不舒服不踏实。不过,你自己拿主意,如果真要花钱的话我去找亲戚借,或者贷款……” 李子木摇了摇头:“三妹,你也不要去借钱了,也不要说这件事。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上级觉得我李子木是一个人才的话,还有可用之处就用,不用就拉倒,我是绝对不会拿钱去买的。一是我们家拿不出来那么多的钱。二是我们这么多钱送出去后,如果能升官倒还可以,假如不能升官我这钱不就白花了吗?我能把送出去的钱再要回来吗?我做不出来那样的事。所以,我不会那样做的。” 李子菊轻轻的拍了李子木一下,贴着他的脸说:“木哥,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支持你!” “那好!我当大官了就找一个年轻的你也支持我?” 李子菊笑着说:“哥,你只要有那个能耐我一定支持你!” 两天后,曾厂长和熊书记从省城开会回来了。 当天下午,曾厂长一回到办公室就把李子木招去,并把办公室门关上不想任何人打扰,他和李子木进行了一次长谈。 那次谈话虽然过去了二十多年,李子木至今记忆犹新。他想,假如时光能够倒流的话,他可能会是另外一种做法。但不久的一天,李子木看到网上说,当年那个主管干部任免的领导进去了,而且是由巴山市下面的一个区的检察院在侦办。 李子木和李子菊说起当年的事,不无感概的说:“三妹,如果当年我真的给他送了钱,他进去后把我抖出来,我就没有现在这么潇洒了。看来我当年的做法是对的,我虽然没有更进一步,但我过的非常坦然。” 这是后话。 当年,曾厂长把门关上后一副惋惜的表情对李子木说:“你李子木真的是一个油盐不进的家伙啊!叫你拿钱来你竟然稳住不动,你是怎么想的?” “曾厂长,说心里话,我对这件事情心里不舒服。” “你怎么不舒服了?你给我说说看!” “曾厂长,如果组织上觉得我是一个可用之才就用,但是要叫我拿钱去拉关系甚至是去送人,我真的做不出来,我不想那样去做。” “你呀你!我跟你说,这个位置现在有好几个人在竞争。我和熊书记还有马书记当然是希望你接班,可省公司相关领导他对你没有印象,不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既然是这样我就想你必须和领导加深印象,只要你给领导留下了印象这事情就好办了。我要你带那么多钱来不是要你去送领导,而是安排你与领导接触。这接触就得花钱,这时候花钱难道像你平时要扣扣搜搜的,这就要大方点。”曾厂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说心里话,我一是没有那么多的钱,我真的没有办法凑那么多的钱。二是我不想血本无归,我把钱花了如果能进一步倒好,如果不能进一步,我的钱不就白花了吗?三是觉得这样做心里堵得慌,我不想为了进步去和领导接触,更不想去套近乎。” “哦!怪不得你平时连我们你都不接触啊!”曾厂长说后愠怒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笑了笑说:“不和你们接触有那么点考虑,但也不完全是。我担心别人说我与你们接触是有目的,所以我尽量不和你们接触。其次是,你们身边的人多,我有时候根本靠不拢你们。还有我和你们的生活习惯又不一样,你们能抽烟喝酒还能吃辣的,这些东西都与我无缘,我和你们在一起你们是不是觉得无趣味?曾厂长,这就是我能躲尽量躲的原因,不过你曾厂长要请我的时候我还是来了的啊!” 曾厂长笑着说:“子木,这么多年,你可从来没有请过我啊!” “对!我的确没有请你喝过茶,更不要说请你吃饭了。这也好,这说明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正常的。” “不行!你子木同志必须请我一次,你不能太抠门了!” “只要你肯赏光,我一定请你!请你吃高档的不行,请你吃洋芋稀饭还是可以的。”李子木说后哈哈的笑了起来。 曾厂长也跟着笑起来,他边笑边说:“你李子木真是抠门,就请我吃洋芋稀饭?不过洋芋稀饭香啊!子木,我问你件事。”曾厂长说着一下严肃起来。 李子木顿时紧张的看曾厂长,他从曾厂长的表情上判定一定是什么大事情。 “子木,申厂长找你谈话了?” 哦!李子木轻松了。 “厂长,他找我谈话了。”李子木就把申光颜副厂长找他谈话的详细情况给曾厂长汇报了。 曾厂长听后没有说话,而是过了一阵才轻轻的说:“这个同志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子木,我真担心哪个工程出现事故啊!要是那样的话这个同志肯定会被问责的,问责是小事,可千万不要发生职工群众伤亡的事情,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都是罪人了。” “唉!曾厂长,从他找我谈话的情况看,他并没有吸取教训,反而认为是我故意与他过不去。” “他呀!总要碰得头破血流才会醒悟过来。子木,我和熊书记商量了,准备对机关部门人员进行一下小的调整。我们把你调整到监察科去……” “曾厂长,监察科不是有傅德章吗?你这是……” “子木,傅德章是一个不堪大用的人,他这一年多来的所作所为的确使人失望。他利用打牌捞了不少不少的钱,基层同志对他的意见很大。为了起到警示教育的作用,不准备让他担任领导职务了。” 李子木愣愣的看着曾厂长,心想这对傅德章的打击是非常大的。 曾厂长见李子没有说话,瞪着眼睛看着他说:“你好像有意见?” 李子木只好说:“曾厂长,我到监察科去不合适,我就留在政治工作部吧!让田草去,他非常想到那个岗位去。” “他想去就让他去?我跟你说,如果省冶金公司能批准你的任命,我们再考虑另外的人当你的助手。如果省公司没有批准你的任命,你就在那个岗位负责。我今天给你说这些事就是把你当成监察科的负责人了。你自己心中要有数,等省公司的通知来了后,我们就开会决定。” “那些工作怎么办?” “你是说复查工程的事吗?等你正式上任后我们再研究如何进行。” 李子木的职务将要发生变化,并不是他自己主动要求的,是熊世白书记和曾东厂长商量好了的,可熊世白书记却说是李子木不愿意与他在一起共事,从而使他俩的关系发生了大的转变。 李子木从曾厂长办公室出来后就来到熊书记的办公室,他要给熊书记打声招呼,不然的话熊书记会说李子木,他开会回来了李子木都不去见他一下。 李子木推开熊书记办公室的门笑着说:“熊书记,这两天辛苦了!” 熊书记没有正面回答李子木,而是盯着他说:“子木,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共事?” 李子木一惊,熊书记这话是什么意思?看来自己得小心谨慎一点,不然的话今天会被熊书记骂个够的。 李子木想到这里不解的说:“熊书记,我怎么不想和你共事?你是我们这个单位的领导,难不成我要跳出这个单位?” “那你为什么不想当这个政治工作部的主任呢?”熊书记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 “熊书记,我怎么不想当这个主任呢?是不是你觉得我没有干好,你就不要我了?” 熊书记气愤的说:“你放屁!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 “书记,那既然你没有说不要我的话,我又怎么不想在你的领导下,在你的身边工作呢?” 熊世白书记瞪着眼睛看着李子木说:“那你为什么要到监察部门去呢?” “嗨!熊书记,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到监察部门去,我不喜欢那项工作。我所知道的是你和曾厂长商量过,想让我到监察部门去。”李子木说到这里灵机一动说:“书记,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问问书记,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要把我往外撵了?” 李子木这话起了作用,熊世白书记的脸色好看了,他望着李子木说:“子木,说心里话,我虽然有时候在大声的吼你,但我的确喜欢你,我不希望你离开我。” 李子木一边听熊书记说一边想,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子木连忙顺着熊世白的意思说:“熊书记,我真的不明白,你既然不想我离开你的身边,那你怎么推荐我到监察科去呢?据我所知,田草同志非常想去,你们怎么不安排他去呢?” “唉!”熊世白书记叹息一声说:“子木,你肯定晓得我和田草一家人的关系,这家人我该帮忙的已经帮了。田草这个小伙子也的确不错,但是我和他不知道是因为年龄相差太大有代沟,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和他在一起没有与你在一起痛快。他给我的感觉总是虚头巴脑的,说他不诚实嘛又不是,说他诚实嘛好像又有点不像,我真的没有办法评价他。” 熊世白书记说到这里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好像在看他有什么反应。李子木清楚熊世白书记与田草一家人的关系,他不能随便说什么只是认真的听。 “子木,田草的确想到监察科去,他一是想由副职升为正职,二是想借着那个位置与省公司监察部门的领导拉上关系,想往上走两步。说真话,我真的希望他走。可是曾厂长却不同意他到那个岗位去,曾厂长想你去。子木,你是怎么想的,可不可以给我说说?” 李子木苦笑了一下,心想,你们两个主要领导都已经商量好了,你现在还这样问我,在这之前你怎么不问我呢? 李子木只是在心里这样想,他没有胆量说出来。李子木一脸真诚的说:“熊书记,我从部队转业下来就得到你的关照和帮助,现在你又是我们的书记,我更是得到了你的关照和关怀,这是我不想离开政治工作部的第一个原因。第二你是清楚我这个人的性格脾气的,我喜欢轻松愉悦的工作,喜欢嘻嘻哈哈的,不喜欢严肃的工作。我搞新闻宣传工作已经习惯了,那个监察工作是得罪人的差事不说还得要严肃,这与我的性格脾气不和,所以我不想去。” “子木,你既然不想去,你怎么对曾厂长说你同意去呢?”熊世白书记说着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熊书记,曾厂长根本没有征求过我的意见,他也没有明说要我到监察科去。他只给我说过,你和马书记推荐我到监察科去,具体是怎么回事他没有明说过。” “哦!”熊世间书记点了点头:“这么说你是不愿意到监察科去了?” “书记,如果能让我自己挑选的话,我真的不想到那个岗位去。” “子木,曾厂长给我说过,下步监委负责人要选一个在钢铁厂里没有什么根基,没有什么三亲六戚错综复杂关系的人,同时要选一个为人正直,心底善良没有整人害人之心的人。他对我说你是最合适的人。子木,这点我的确同意曾厂长的看法。所以,我就同意你去。” 李子木真想说,你们既然在一起商量好了,你怎么又说是我主动要求的?真的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横竖都是你们有理。 熊世白书记见李子木只是愣愣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就问道:“子木,你如果实在不想去的话,我给曾厂长说就另外换人。” “熊书记,我真的不想去!”李子木虽然嘴上这样在说,他心里却是无所谓的态度,横竖都是你们领导一句话。 哪想到两天后,省冶金公司的文件来了,任命李子木为巴山钢铁厂的常委,监察委员会副书记,主持监察工作。这个任命一下在巴山钢铁厂掀起波澜,各种说法都有。 第96章 子木当监委书记 星期一早上,李子木刚走进办公室,正准备去参加早上交班会。政治工作部副主任田草就走进他的办公室,似笑非笑的说:“老李,恭喜你啊!”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田草:“老田,你恭喜我什么?我有什么事值得你恭喜的?” “你升官了还不恭喜你!”田草说后笑了起来,他的笑不是真诚的笑,而是一种鄙夷的笑,笑中还带有一种嘲讽的味道。 李子木看着田草轻轻的咧了咧嘴说:“你田主任给我提职了?你把我提拔到什么地方去了?” 李子木故意哈哈哈的笑着说:“你老田升官了还差不多,你拿我这老同志开涮有意思啊!” 李子木边说边往早班会议室走,田草在后面大声的说:“反正你要请客才行!” 李子木走进早班会议室,有人都惊诧的看着他,李子木想难道田草说的话是真的? 李子木习惯性的坐到自己平时坐的位置,坐在他旁边的办公室陈主任贴着他耳朵轻轻的说:“兄弟,你的任职命令下来了。” 李子木惊诧的问道:“我的任职命令?什么任职命令?” 陈主任拍了拍李子木:“兄弟,等会你就知道了!不过不很理想!” 李子木侧脸看着陈主任,心想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子木虽然对升官之事看得很轻很淡,但他听了陈主任说的话后,心里还是想知道最后的结果的。李子木虽然坐在会议室里,但他已经没有认真听会议内容了,他的心思完全在陈主任说的话里去了。 交班会议结束后,巴山钢铁厂厂长曾东大声宣布道:“大家不要走!马上召开机关干部职工大会。陈主任通知机关人员马上到会议室来!” 曾东厂长说后和熊世白书记走出了会议室。与会者不知道他俩出去干什么,都愣愣的看着他俩。 几分钟后,机关人员陆续来到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一下坐满了人。市区内几个单位的主要领导也在会议室里,这时李子木才发现他们是在钢铁厂机关参加的早班会。 不久,曾厂长和熊书记陪着省冶金公司人事部的罗副主任和省公司监委副书记、监察部陈主任及两个干事来到会议室。领导们依次走到会议室前面的主席台就坐,会场内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主席台上。 曾东厂长望着会场扫了一眼,大声的吼道:“李子木!” “到!”李子木一下站起来。 曾厂长笑着说:“你上来坐!” 李子木本想推辞的。曾厂长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说:“你等会还要讲话呢!快上来?” 李子木只好拿着笔记本走上主席台。省冶金公司监委副书记、监察部主任陈勇见李子木上来了,伸出手来要与李子木握手。李子木连忙敬了一个军礼,就与陈主任握了握手。陈主任旁边的罗副主任也伸出手来了,李子木赶忙敬礼握手,然后才坐在最边上的位置上。 李子木刚坐下,熊世白书记就宣布道:“同志们,我们今天召开一个干部职工大会,下面请省冶金公司人事部罗副主任宣读省公司文件。” 罗副主任大声宣布道:“经省冶金公司常委会研究决定,免去马上天同志巴山钢铁厂常委委员、监察委员会书记职务,任命马上天同志为巴山钢铁厂副巡视员。” 罗副主任宣读后,熊书记说:“下面请省冶金公司监委副书记、监察部主任陈勇同志宣读省冶金公司文件。” 陈勇同志扫了一眼会场,宣读起来:“经省冶金公司常委会研究决定:任命李子木同志为巴山钢铁厂常委委员、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副书记,主持监察委员会日常工作。” 陈勇同志宣布后,熊世白书记大声的说:“下面请马上天同志讲话。” 这马上天书记不知道觉得自己是最后一次在大会上讲话,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从衣兜里掏出讲话稿,足足的讲了二十多分钟,把他多年做的好的做的不好的都说到了,并且对李子木提出殷切希望。 马书记的讲话太长了,不但主席台上的领导没有认真听,他们有的在交谈什么,有的在翻看自己的笔记本,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台下的人更没有认真听,都在互相交谈。马上天讲话结束后,鼓掌声稀稀拉拉的没有一点精神。 熊世白书记接着说:“下面请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副书记李子木同志发言……讲话!” 不知道是熊世白书记这句话引起大家发笑,还是李子木这个新官要讲话引起发笑,会场上响起一片轻微的笑声。 李子木站起来向会场鞠躬后说:“各位领导和同志们,我没有想到我会以这种方式在这里发言讲话。我首先感谢组织和领导对我的信任!第二,我将在新的岗位上努力学习,努力工作。第三,希望领导和同志们继续支持我的工作,让我们共同努力,为巴山钢铁厂的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谢谢大家!” 与会者没想到李子木的发言这么简短,他发言结束后,会场静默了几秒钟,突然一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会后,巴山钢铁厂保卫科刘科长对李子木说:“老李,你这是开了一个好头!看来钢铁厂的监察工作一定会有新气象了!” 会议结束后,省冶金公司监委副书记、监察部主任陈勇同志接见了李子木,他对李子木说:“老李,欢迎你加入到我们监察队伍中来,监察工作是一项辛苦的不受人待见的工作。我知道你是从部队下来的老同志,希望你发扬军人那种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努力做好监察工作。老李,你虽然是监委副书记,但一定要要认真履行监委书记的职责,为巴山钢铁厂的发展保驾护航,做出我们监察工作人员应有的贡献。” 省冶金公司两个领导走了后,曾厂长和熊书记对李子进行了谈话。曾厂长说:“子木同志,我们根本没有想到省公司会这样安排。” 李子木清楚曾厂长话里的意思,那就是省公司的任命文件为什么要在前面加一个副字。李子木清楚自己虽然是钢铁厂常委委员,是主持监察委员会全面工作的副书记,但自己却不能享受厂领导的待遇。 曾厂长担心李子木有思想情绪,就对他说:“子木,你不要有什么想法,我们后面会向省公司反映……” 李子木一下打断曾东厂长说:“曾厂长,你们就不要去反映了,我不在乎这些。” 熊世白书记很认真的说:“子木,这可能是省公司给你一个试用期吧!” 李子木连忙向两个领导表态:“你们两位领导就不要担心我了,我会干好工作的!” 李子木当时心里还是有想法的,自己因为没有与省公司管干部工作的领导接触,就给自己多加了一个副字,李子木当时觉得吃了亏。 但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二十多年后,他已经退休十年了,一天在网上看到一条爆炸性新闻,当年那个主管干部任免工作的领导,退休十年后居然进去了。李子木非常庆幸自己当年没有那样做,他想,如果自己当年不谨慎像那样做了的话,自己就不可能会心安理得的享受退休生活了。这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 当时,曾厂长和熊书记没有发现李子木有什么思想情绪也就放心了。 曾厂长笑着说:“熊书记,子木同志没有其他什么想法,那我们就按照计划走!” 熊书记笑着说:“好!你把你的思路说出来。”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曾厂长和熊书记,心说看样子两位领导早就商量好了。 曾厂长说:“子木,鉴于你的情况变化了,我们要把人员进行一些调整,你兼任监察科长,傅德章免职。田草同志任政治工作部主任,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我没有意见,只是傅德章同志免职后,你们得给他找个去路啊?” 曾厂长说:“子木,正式文件下发后你找他谈谈话,看看他本人有什么想法和要求没有?” 熊世白书记说:“田草任政治工作部主任,副主任曾洪多次给我说过他想到基层去锻炼,我看就让他到巴南分厂去当副厂长兼财务总监。至于青年组织书记人选,目前没有合适的人选就暂时空缺,等有了合适的人选再讨论。”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政治工作部的弟兄们都来向他祝贺。刘思敏笑着说:“这下你就……” 李子木不等刘思敏说完就一下打断她:“你的意思是说我高升了?我到底升没升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刘思敏笑着说:“最起码你现在是常委委员了,你这不是高升了?” “你这样说我倒是高升了,可惜我这就挡了不少同志的道了 ” 刘思敏明白了李子木的意思,笑着说:“有人是白争取了半天都没有到手,你这不吭不响的人竟然得到了。” 李子木笑着对弟兄们说:“谢谢兄弟们对我的关心和支持!这次我们就真的分开了。说心里话我是非常想和你们在一起的,我希望你们以后还是要大力支持我的工作啊!” 李子木说后来到田草办公室,田草和曾洪正在说着什么,二人见李子木进来了一下站起来。李子木一把按住田草说:“二位,谢谢你们的支持和帮助……”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田草一下打断他说:“你老李调出我们政治工作部了,我们今晚上还是要搞一个欢送仪式吧!” “老田,这个活动留在以后搞吧!我只是给你们说一下算是我的告别,我今天下午就把办公室腾出来。”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正要清理自己的资料,傅德章就带着监察科的六个弟兄来了。傅德章信心满满的说:“李书记,我们几个同志一定听从你的指挥,坚决干好工作。” 李子木清楚傅德章这个科长已经到头了,可他不能明说,只是笑着说:“谢谢大家!我是一个外行,根本不懂监察工作,希望你们以后多多的帮助啊!” 李子木好不容易把这些祝贺的兄弟们打发走了,就抓紧时间清理东西。他由于平时很注重资料归类,办公室里又没有放过私人物品,清理起来很容易,只要将自己的工作笔记本装好就行了。 李子木本想把办公室地板拖一下的,但马上天书记又叫他去接东西就没有拖。刘思敏见李子木想拖地板就帮他拖了。 李子木到马上天书记的办公室,马书记想说客套话,李子木连忙说:“谢谢马书记!我不懂监察工作,希望你老人家以后有空回来指导我的工作。” 马上天书记见李子木非常忙的样子,把办公室的钥匙给李子木后就提着水杯走了。马上天早就做了准备,办公室里根本没有什么东西。 李子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见刘思敏已经把地板打扫的很干净了,就把钥匙递给田草。田草故作不解的说:“你把钥匙给我干什么?” “嘿!这个位置还不就是你的,你推什么推?”李子木把钥匙塞给田草后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老田,该下班回家了!” 李子木回到家里,三妹李子菊专门给他买了卤鸭和卤牛肉,她听到李子木的脚步声在楼梯口响起了,就打开门探出脑袋笑盈盈的望着李子木。 李子木一进屋李子菊就一把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的说:“木哥,我听说了,你不要多想!我们很知足了。我们本身就不是想的要当官的事,现在我们不与那些高强的人比,只与你在乡下劳动的同学比,我们比他们强了很多。” “三妹,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想法的。我想起当年一个医猪医牛的兽医都使我激动,如今我好歹也是一个大型企业的领导干部,我非常知足了。” 李子菊觉得李子木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就一个劲的往他碗里夹菜。 当天下午,巴山钢铁厂召开了常委会,会上对班子成员的分工进行了调整。李子木这个新进班子成员负责监察和审计两个部门的工作,其他领导基本没有变化,只是进行了重申。紧接着进行第二项人事调整。两个主要领导会前已经沟通好了,其他副职只是附和一下就全部通过,田草任政治工作部主任。曾洪任巴南分厂副厂长兼财务总监。免去傅德章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副书记、监察科科长职务。 常委会议进行不到一个钟头。散会后,人事部的王主任立即起草文件,很快就正式行文,四点钟的时候,巴山钢铁厂机关召开大会,宣布钢铁厂的文件。 傅德章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会议结束后,他是踉踉跄跄的走出会议室的。李子木担心傅德章出事,连忙向监委办公室的小车司机张文使了一下眼神,示意他扶着傅德章。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不久,傅德章就进来了,哭丧着脸说:“李书记,我留在监委办公室当干事行不行?” 李子木没想到傅德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从内心来说,他不希望傅德章走投无路,还是希望他留在监委办公室,那样的话李子木觉得自己的工作会很轻松。但他不清楚曾厂长和熊书记对傅德章是个什么态度要怎么安排他,自己如果擅自做主把他留下的话似有不妥。 李子木笑着说:“老傅,我是非常想你留下的,可是我是没有办法表态的,不如你去给两个主要领导说一下?” 傅德章立即起身去找熊世白书记。几分钟后,熊世白书记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说:“傅德章想留在监委办公室,我已经拒绝了。” 熊世白书记给李子木说了他不同意傅德章留在监委办公室的理由,是为了让李子木能放开手脚大胆工作。 李子木就这样正式上任巴山钢铁厂监委副书记、监察科科长岗位了。李子木成了巴山钢铁厂新一任监察委员会书记。 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上任第二天就遇到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第97章 监委上班第一天 第二天上午,早上交班会结束后,李子木走进监察科的大办公室,以玩笑的口吻说:“弟兄们,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我们都是老熟人了,我的年龄虽然不是最大的,但也不是最小的。但我在你们面前却是一个新兵,我是什么都不懂,希望你们在以后的工作中多多指教。” 监察科的老干事昌全礼笑着说:“头儿,我们都晓得你的为人,我们大家会团结在你的身边搞好工作的。” 李子木笑着说:“那好!张文同志,你记一下。弟兄们,我们这个部门的一言一行整个钢铁厂的领导在看着我们,全体职工也在关注着我们,我们不能被别人说我们监察部门的人是只对别人不对自己。因此,我特作如下规定:一是监察部门的人员不许打牌。在自己家里打牌我管不着,但是在工作期间,特别是下基层打牌,我不知道就不说,如果被我知道了,那就对不起你,就请你自己申请调出监察部门。第二就是我们监察部门的人不许进歌舞厅等娱乐场所。你们不要认为我不喜欢去那些地方,就禁止你们去那些地方。我们监察部门的人员是维护组织的形象的,我们自己都不注意形象,还怎么要求别人呢?因此,从我们自己做起,不许到那些地方去!” 昌全礼同志说:“头儿,我们支持你!早就应该这样规定了!这几年我们部门的形象不佳就与这有关。” “老昌同志说的很对!我们要改变监察部门的形象就从现在开始。我要说的第三条就是到基层去的时候,在生活上不要给基层单位提要求,基层单位的同志最反感这一点。我们的同志必须要遵守,不准向基层单位提要求,更不准暗示基层单位送东西。我想我们如果做好这几条,基层单位的同志会对我们有一个好的看法的。同志们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头儿,你看哪一天开始,我们到基层单位去走一走,基层单位的同志还不知道你。”昌全礼同志说后望向其他同志,他是想得到其他同志的支持。 李子木想了想说:“老昌,先别忙!等我熟悉一下再到基层单位去,你们就先把手里的工作了结了再说下步的。”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整理起马书记留下的东西。马书记的办公室显得比较凌乱,文件资料没有分门别类的归类,很随意的摆放在文件柜里,李子木得重新归类。 李子木正聚精会神的整理文件资料柜时,走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个人问道:“同志,你是监委李书记吗?” 李子木连忙丢下手里的东西说:“我是李子木,请问你们是……”李子木一边说一边打量起三人,从他们穿着打扮以及气质看,他们应该是国家公职人员。 其中一人说:“李书记,我们是南城区检察院的,这位是我们检察院的李副检察长,这位是我们检察院反贪局的王局长,我是……” 李副检察长说:“他是我们反贪局的冉检察官。” “哦!”李子木笑着把手擦了擦,分别与三位检察官握手后说:“三位领导请坐!” 反贪局冉检察官拿出一张介绍信:“李书记,这是我们的介绍信。” 李子木看了一眼介绍信后说:“不知道三位领导需要我们做什么?” 李副检察长说:“李书记,我们接到举报,反映你们南城分厂供应科的科长屈中战有贪污嫌疑,我们今天来准备把这人带走。” 李子木听李副检察长这样一说,脑袋顿时就大了,他没想到自己上任第一天竟然出这样大的事情,对他来说真的很棘手。李子木想,如果让检察院把人带走,对自己来说工作非常轻松,但对自己的印象就不好了,有人会说自己一上任就把人往检察院送。但是检察院的同志已经来了,自己得想办法把他们打发走才行啊! 李子木一边给三位同志倒水一边想,自己不是刚到这个岗位上来嘛!自己就说不了解情况。于是,李子木歉意的笑着说:“李检察长、王局长、冉检察官,不瞒你们说,我是今天才正式上任,我对情况不了解。我找一个了解情况的同志来回答你们,或者说配合你们的工作你们怎么样?” 李检察长看了王局长和冉检察官一眼说:“好!那就麻烦李书记了?” “那你们先坐一下!我去找他们。”李子木说后就往隔壁大办公室走。 李子木当时是为了保护被举报人屈中战,哪想到他这个善良的举动竟然给自己带来了麻烦,哪怕后来退休了,屈中战还时常找他的麻烦。 屈中战是巴山钢铁厂的风云人物,李子木还在当秘书的时候就听过他的“英雄故事”,但李子木只知其人,却从来没有见过屈中战。 李子木记得南城分厂的上报材料几乎都会提到屈中战的“光辉事迹”,每年先进人物都有他。那时李子木就想,什么时候见识见识这个“英雄人物”。 因为,当时南城分厂上报的材料把屈中战说的神乎其神,好像是一个非常完美的人。李子木心里对这样一个“完美无瑕”的人有些疑惑就想见见他,可惜一次都没有见到过这个“英雄豪杰”。但李子木内心深处始终有那么一丝怀疑,此人难道真的完美无瑕?说不定隐藏了什么东西。 三位检察官的突然到来,印证了李子木几年前的判断。李子木边走边想,在供应科长岗位上十多二十年的先进人物,如今被人举报了,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己如果能够帮他一把就帮一把吧!最好不要让他进检察院,进了检察院他就回不来钢铁厂了。 李子木走进大办公室对昌全礼说:“老昌,南城分厂供应科长这个人你了不了解?” 昌全礼和弟兄们都诧异的看着李子木。昌全礼说:“头儿,那个人我太了解了!” “哦!你了解他就好!南城区检察院的李副检察长带着反贪局的局长和一个检察官来了,他们要把屈中战带走……” “带走好啊!”李子木的话还没说完,昌全礼就一下打断他,非常气愤的说:“这个人早就该带走了!”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带走容易,可麻烦事就是我们的了!” 昌全礼不解的看着李子木:“怎么麻烦是我们的?” “老昌,你是一个老监察干部了,你在这个位置上已经二十多年三十年了吧?你难道不清楚他进去后对我们钢铁厂的影响?” “什么影响?”昌全礼说后看了其他弟兄们一眼,他想得到其他同志的支持。 “老昌,你是不是糊涂了?屈中战进去后,我们钢铁厂职工无犯罪,干部无违纪的考核指标是不是被打破了,这对我们单位来说是不是有影响?其次,根据我对那些供应科的了解,他不会是那么清白的。他进去后肯定要把不该得的钱吐出来的,那些钱是我们钢铁厂的,可他吐出来后就被检察院收走了,我们钢铁厂是不是损失了一笔钱?” “那你说怎么办?”昌全礼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老昌,我想这样,你去给检察院的同志说,就说我刚上任不了解情况,你们已经在调查屈中战的事情了,等我们调查清楚后向检察院反馈。你觉得这样处理如何?” 昌全礼想了想说:“你这不是把那个混蛋保下来了吗?” “老昌,我们先把检察院的同志打发走了再说后面的事。”李子木说后带着昌全礼同志回到办公室,歉意的笑着说:“李检察长、王局长、冉检察官,这位是我们监委案件审理室的昌全礼同志。我刚才已经给三位领导说过,我刚来不了解情况,具体情况就由我们昌科长给你们介绍。” 李副检察长把来意给昌全礼同志说了后,昌全礼说:“李检察长,屈中战的事情我们正在调查,你们看是我们调查清楚后把卷宗移交给你们检察院,由你们检察院处理,还是你们现在就把他带走我们终止调查?” 李副检察长想了想说:“既然你们监委已经在调查了,那就等你们调查清楚后,函告我们一下就行了,我们检察院就不介入调查中。” 三位检察官就这样走了。他们走后,昌全礼说:“头儿,你这样做是一副好心肠,可未必所有人都理解你。” “老昌,别人理不理解我们无所谓,只要我们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老昌,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处理吗?” 昌全礼使劲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老昌,先从自私的角度说。老昌,我今天是第一天在监委书记岗位上班,我一上班就把人送进检察院,而这个人还不是一般的人物,而是南城分厂响当当的人物,整个钢铁厂会对我怎么看?肯定有人会说我李子木为了立威就把人往检察院送。老昌,我的名声会好吗?” 昌全礼笑了笑说:“头儿,这不能怪你,是他自己做的事,刚好你上任的时候碰上了,这怎么能怪你呢?” “老昌,你才是这样认为的,别人是不是这样认为那就很难说了。其次,屈中战进去后,肯定是说不清楚的,那样的话他就是不判刑也是一个污点,有了污点不但对他本人有影响,就是对他的子女也是有影响的,可以说他一家人基本上没有什么出路了。老昌,我是从农村出来的,知道他走到这个岗位不易,我能帮他一把就帮他一把。” “头儿,我知道你是好心是善心,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有好报了?” “老昌,我们不说这些了,你立即带人到南城分厂去,对屈中战进行审计调查,我去向曾厂长汇报。” 李子木以为曾厂长会表扬他的做法的,哪想到曾厂长却狠狠地批评了他一顿。 李子木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厂领导一定会表扬的,就非常高兴的往曾厂长办公室走。 李子木推开曾厂长的办公室,曾厂长见是李子木就笑着说:“快进来!我正要找你呢?” 李子木笑着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你曾厂长是不是说要我请客的事?” “请客肯定是要你请我的,但不是现在。子木,我是给你说你前面那个副字的问题……” 李子木一下打断曾东厂长:“曾厂长,你别说了!我知道你为了我的事费了不少的心,我真的非常感谢你!我能走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错了。当初我们一块参军入伍的同学,他们在战场上已经牺牲了,而我却从战场上平安归来,并且还当上了一个企业的领导干部,我与牺牲的战友相比,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赢家了,我又何必在意前面那个副字呢?你以后就不要再说这件事了。你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的干好工作,绝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 “子木,我相信你会把工作做的非常好的,也知道你看的很开,把功名利禄看得很淡。我是不理解省公司有关人员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如果真的认为你与他不熟悉,你没有与他接触过,他就这样对待你的话,我认为这个人早晚是要出事的。” 事实证明的确如曾东说的那样,二十多年后,那个人已经退休十年了,却终于进去了。这是后话。 当时,李子木对曾东说:“曾厂长,不说那些了,有没有那个副字,我一样工作。今天我是来给你汇报一件事的。” “什么事?”曾东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刚才南城区检察分院的李副检察长带着检察院反贪局的局长和一个检察官来找我,他们要把南城分厂供应科的科长屈中战带走……” “好啊!这个人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投机分子,他做了多少的龌龊事,早就应该进去了。”曾东非常气愤的说。 李子木想,糟了!自己与曾厂长的想法背道而驰。李子木望着曾东怯怯的说:“曾厂长,可我已经把他保下来了!” “什么?”曾东惊愕的看着李子木:“你把他保下来了?李子木,你和屈中战是什么关系?”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曾厂长,你误会我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至今我只知道其名,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他的尊容,你说我能和他有什么关系?” 曾东把眼睛一瞪:“你和他既然没有任何关系,那你把他保下来干什么?子木,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吗?你给我说说看,你为什么要把他保下来?” “曾厂长,我是这样想的。先给你汇报小的方面,也就是我自私的方面。曾厂长,今天是我到监察岗位上班的第一天,这件事虽然是以前发生的事,但在我上班第一天就把人送到检察院去了,不了解真实情况的人会怎么看我?他们肯定会说我李子木为了立威,上班第一天就把一个供应科长送进检察院去了,这对我来说是不是一个非常不好的评价?” 曾东笑了笑说:“想不到你李子木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啊!” “曾厂长,这是我的一点私心,我的公心是为巴山钢铁厂着想。上级不是对我们领导班子有一项考核是,职工无犯罪,干部无违纪嘛!如果屈中战进去了,我们的这一项考核不就没有分了吗?那对钢铁厂的影响将是非常大的。领导班子的目标奖没有了是小事,钢铁厂全国精神文明建设先进单位的牌子没有了那可是大事啊!曾厂长,我不想我一上任就把这块牌子搞丢了,那我怎么对得起全厂的干部职工呢?” 曾东点了点头说:“你这样说是有一定的道理。” “曾厂长,还有就是,据我这么多年来对钢铁厂供应科的了解,没有问题或者说是干净的人不多,屈中战只要进检察院了,保不准不但把自己的问题抖出来,甚至还把他的领导或者其他人的事情都抖出来。曾厂长,到那时候,那就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住的事情了。” “子木,这么说你的处理方式是对的了?”曾东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李子木自嘲似的笑了笑说:“也不说我这样做是对的,但我肯定为钢铁厂节省了一笔钱。” “你为钢铁厂节省了一笔钱?”曾东狐疑的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屈中战进去后,他肯定会把他的问题交代出来的,他得的不义之财一定会交给检察院的。你想想看,他把钱交给检察院了,我们还能要回来吗?这本来就是我们钢铁厂的钱,却被检察院收走了,我们是不是损失了?如果我们自己处理,这钱不就留下来了。” 曾东笑了笑说:“你李子木就是心肠软是一副好心肠。不过我可告诉你,你的好心肠并不是对所有的人管用,所有的人会感谢你的。有的人不但不感谢你,反而还会找你的麻烦。你原来宣传科的黄贵族,你对他那么照顾,他后来是不是与你成仇还举报了你?屈中战这个人据我所知,他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主,你救了他保了他,他会感谢你?我看未必。现在你既然这样做了,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曾厂长,我想由你安排财务、审计和农电人员配合我们监察人员对南城分厂供应科进行一次全面的大检查大审计,看看屈中战的问题到底有多大,然后再根据结果进行处理。” “好!那就按照你的想法进行!”曾东说后当即电话通知相关人员。 这些人员在监察科集中后,由昌全礼同志带队进驻南城分厂供应科,对南城分厂供应科进行审计核查。 这是李子木上任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副书记第一天的第一把火,不到几个小时,整个巴山钢铁厂就传开了。有人认为李子木要把钢铁厂掀个底朝天,一时之间各种传言四起,大家都在等着看李子木的后面动作。 第98章 屈中战主动退款 当天中午,李子木回到家里,三妹李子菊忧心忡忡的问他:“木哥,你是不是派人去查人了?” 李子木看了一眼李子菊说:“对呀!我是派人去查人了,三妹,怎么啦?” 李子菊瞪了李子木一眼:“怎么啦?钢铁厂都传遍了,说你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为了立威就把原来的监察科长赶下台了,这才正式上班第一天,就派出那么多的人去查一个科长。说你以后说不定要查厂级领导。木哥,你就不能慢点稳当一点吗?非要搞那么大的阵仗?” 李子木笑了笑说:“三妹,你是不是也认为我有那么大的权力?我给你说,傅德章下台与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下台纯属他自己。” 李子菊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哥,这中间还有什么插曲吗?” “三妹,这中间不但有插曲,而且还有非常大的插曲。我给你说,早在一年多以前,傅德章从计划基建科副科长起来当监察科的科长时,他就是曾厂长安排的监委书记的接班人,他如果好好的搞的话就没有我什么事了,可他却做了许多令曾厂长非常失望的事。” 李子菊不解的看着李子木:“他难道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嗨!他不但做了不该做的事,而且还做了对不起曾厂长的事。他首先利用自己的身份经常到基层各单位去打牌,在打牌的时候暗示别人有举报有问题,别人为了巴结他就在牌桌上输钱给他,这一年多两年时间里,他赢了不少的钱。其次,他认为曾厂长和熊书记都是要调走的人,不但巴结上了副厂长申光颜,而且对两个主要领导阳奉阴违。两个主要领导早就想把他拿下来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这次我的任命下来后,正好是一个机会,两个领导就把他拿下来了,他下台怎么是我把他赶走的呢?那是他咎由自取,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那你为什么要派人去查一个供应科长呢?”李子菊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好像是看李子木会不会说假话一样。 “三妹,那个科长也不是我要查他的,如果不是我的话,那个科长就被检察院请起走了。”李子木就把检察院来的情况详细告诉给李子菊。 “哦!原来才是这样啊!可那些人为什么会说是你故意这样做的呢?”李子菊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三妹,从这些事情就可以看出巴山钢铁厂的人际关系是非常复杂的。我们是从部队转业来的,在单位里根本没有什么关系没有什么背景,我竟然在同期转业回来的人里面,是第一个走上领导岗位的,而且竟然走到钢铁厂监委书记这个岗位上来了,我虽然前面有一个副字,但毕竟是进入了钢铁厂的领导之列,有多少人不但不服气,而且还非常嫉妒。他们总想找出我们的问题和弱点。你还记不记得,你在东大门给我打电话的事,那就是例子。所以,你和我都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出现什么差错,哪怕我们只是很小的一点事,有人就会抓住大作文章的。” 李子菊点了点头:“木哥,我明白了!你放心!我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三妹,我现在是监委负责人了,有可能有人会找你说事。我们的方针是,只要有人找你说事你一概拒绝,要他直接找我。其次有人要送东西到家里来,不管是什么人,也不管是什么礼物,你必须当场拒绝,绝不容许有人把东西送进屋,要他拿走,他不拿走就给他扔出去。你绝不能心慈手软,你如果心慈手软了,我们自己就倒霉了。有可能别人设计的就是圈套,只等我们往里面钻。” “哥,这你放心!我不会收受别人的东西的。” “三妹,只要你把门把严了,我想是没有人有办法把我们整倒的。” 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第一天正式上班就搞出那么大的动静,这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风暴吹来。 当天下午上班后,李子木想把自己的遭遇向厂长和书记汇报一下的,哪想到他刚走进办公室,熊世白书记就电话召他去。 李子木走进熊书记的办公室,熊书记一边翻文件一边说:“你派出那么多的人到南城分厂干什么去了?” 李子木笑着说:“熊书记,我正要给你汇报这件事呢!” “你要给我汇报?”熊书记不相信的看着李子木:“你已经那么大的阵仗了,现在整个巴山钢铁厂都知道了,你才想起来向我汇报?” “熊书记,你听我说完你再批评也不迟!”李子木把检察院来的事向熊世白书记汇报后,熊世白书记轻轻的说:“原来才是这么回事啊?子木,你这样做是对的!应该为钢铁厂的利益考虑。不过,子木,我要提醒你一下,你现在的位置不同了,你出动那么多的人,职工群众肯定会有反应的。你以后不要那么兴师动众,搞得轰轰烈烈的,那样容易造成错觉,引起非议的。” 李子木诚恳的说:“熊书记,我以后一定注意。” 李子木从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回来刚坐下,陈红瑜就走了进来,她在向李子木祝贺的同时,又带来了一件不好的事。 李子木没想到陈红瑜这个时候来找他。这段时间事情多,李子木没有过问过陈红瑜和周牧童以及江西南的事,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如何? 李子木连忙对陈红瑜说:“陈姐,周牧童和江西南的事情怎么样?” “唉!”陈红瑜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说:“现在更难了!” “什么更难了?”李子木不解的看了陈红瑜一眼后就起身给她倒水。李子木将水杯放在陈红瑜面前说:“陈姐,怎么回事?” “江西南已经被单位开除了。”陈红瑜边说边揩眼泪。 江西南要被单位开除,虽然在李子木的预料之中,但听陈红瑜说了后还是感到很突然。 “唉!”李子木叹息一声说:“这些事情归根结底还是我造成的。如果……” “书记,怎么是你造成的呢?”陈红瑜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陈姐,都怪我给你说了当年买水果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我俩有那一回事的话你就不会来找我,你不来找我,我就不会安排周牧童去找江西南,周牧童不找江西南,江西南就不会与周牧童发生冲突,这样就没有后面的事了。” 陈红瑜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很久都没有说话,过了一阵轻轻的说:“那按你这样说的话,那就是我自己的责任了。”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陈红瑜:“陈姐,怎么是你自己的责任呢?” “书记,你想想看,如果我不给你说那些事情,你会安排周牧童去找江西南吗?这还不是因为我自己引起的吗?” “陈姐,这还是要追到我身上。如果我俩只是一般的同事关系,你不可能把你最私密的事情告诉我的。因为我俩有那层意思,你才毫无保留的把你最私密的事情告诉我。所以,这个责任应该由我来负。” 陈红瑜愣愣的看着我李子木,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李子木不想继续探讨责任了,就问陈红瑜:“陈姐,江西南从拘留所出来后现在在哪里?” “唉!我现在根本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原来,江西南被拘留了七天。他以为拘留七天没有多大回事,从拘留所出来高高兴兴的去上班。刚到工商局,办公室主任就告诉他:“江西南,你违反了国家机关公职人员的有关规定,你已经被开除了!你把你的私人物品拿走吧!你已经不是工商局的工作人员了!” 江西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流着泪说:“主任,不要开除我!” 主任一把拉起江西南说:“江西南,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随便下跪!江西南,你跪也没有用了。你做的事太离谱了,我们想帮你都没有办法帮你。你自己好好的想一想,你长期在外面与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你已经影响了工商局精神文明建设工作,我已经给你指出过希望你改正,你改正了吗?” 江西南坐在凳子上一个劲的抹眼泪,他没有办法回答主任。 “你江西南也是当过兵的人,你难道就不明白动手打人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你倒好把人打成严重的脑震荡,你差点要了人家的命,你知不知道?” “我……我不是打他的,我只是推了他一下,哪想到他就那么不经推。” “不管你是打他的还是推他的,你已经造成严重后果了。精神文明建设单位有一项考核,那就是职工无犯罪,你竟然被拘留了七天,工商局的全国文明单位的牌子就被你给搞摘了,工商局的全体干部职工会高兴你吗?不说了!你的手续已经齐全了,工商局不但开除了你的公职,而且组织也开除你了,你走吧!” 江西南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工商局的大门。他回到家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就走出了家门。 下午六点多钟,陈红瑜下班回家,见家里一片凌乱,江西南的的东西不见了,她以为江西南回到单位去了,就急急忙忙的跑到工商局去打听,门卫师傅却告诉她:“江西南已经被开除了!” 陈红瑜顿时头炸了,江西南被开除了没有工作后怎么办? 陈红瑜当即在城里寻找起来,她把城里江西南的亲戚朋友都找遍了也没有见到江西南。 陈红瑜以为江西南回了老家,第二天请假回老家也没有见到江西南。她从江西南的一个战友处得知,江西南可能在一个相好的女人那里。 陈红瑜本想去找江西南的,既然他已经把东西都拿走了,他就不想要这个家了,自己何必再去找他呢? 陈红瑜到李子木办公室来的目的,就是想听听李子木的建议。 李子木看着陈红瑜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短短十多天时间,陈红瑜完全变了样,不但憔悴而且也非常苍老,这个思想精神病真折磨人啊! 李子木看着陈红瑜这个样子,不知道自己怎么帮她才好。 李子木听陈红瑜叙说完后,想了想说:“陈姐,你是怎么想的?” “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想呢?”陈红瑜说后痴痴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陈姐,你别这个样子看着我行吗?我问你,你想不想和江西南离婚?” “唉!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想离婚都不行了。” “陈姐,我是这样想的,如果你真的不想离婚的话,我就去找江西南好好的与他谈一谈,做做他的思想工作,使他回心转意。如果你想要离婚了,那我就不去做这些工作。” 陈红瑜想了想说:“你也不要去找他了,他现在躲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我现在也不忙去找他,我也不说离婚的事看他怎么办。等儿子放寒假回来,我和儿子商量一下,看看儿子是什么态度我再说后面的事。” “陈姐,我认为你先冷静一段时间可以,你这段时间就好好的调整一下身体和你的心理,反思一下你的过去,然后振作起来……” “唉!我这几天都在思考,我当初为什么……”陈红瑜说到这里泪如雨下。 李子木不想陈红瑜在他这里始终哭哭啼啼的,就劝说道:“陈姐,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了,就不要去想去回忆了,那样容易伤身体。现在大家不是说一切往前看吗?我们就往前看,走好后面的每一步。” 陈红瑜使劲揩了一下眼泪说:“对!我现在不想他的事了,说说你的事……” 李子木不等陈红瑜说完就打断她说:“我的事就是这个样子了,没有什么可说的。” “你现在这个部门,我以后来就不方便了 ”陈红瑜说后幽幽的看着李子木。 “嗨!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到政治工作部办事的时候,顺便到我这里坐一坐又有什么关系吗?” 陈红瑜幽幽的说:“你现在是大领导了……” “我是什么大领导?不说了!我这段时间事情多,也不知道周牧童的事,他现在如何啊?” “我也不很了解他,听说他已经出院了,具体情况不是很清楚。” 李子木一下想起刘思敏,就想打电话去问刘思敏。他正要拨打电话时却传来敲门声,连忙停下来望着门口说:“请进!”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走进来一个黑黢黢的上身穿着泛黄的花格寸衫,下身一条过膝盖的马裤,脚上是一双土黄色的塑料凉鞋的陌生男人。他一进屋就可怜兮兮的望着李子木说:“李书记,你要救我!” 李子木一惊,看了一眼陈红瑜后望着那人惊诧的说:“你是……” “李书记,我是屈中战啊!” “你是屈中战?”李子木一下站起来吃惊的看着屈中战。多年前就听说过大名鼎鼎的屈中战,如今这副样子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陈红瑜连忙站起来说:“书记,你有事忙吧!我以后再来给你汇报!” “好!”李子木说着转向屈中战:“老屈,你坐!” 李子木一边说一边给屈中战倒水。他把水杯递给屈中战后,再细细的观察起来。屈中战头上一头短发,可能想留个平头,但由于头顶不平就没有留平头。脸是一张长脸,两只眼窝深陷,眼睛好像在深窝里面。嘴唇薄薄的,不是红色的而是青紫色的,嘴唇四周的胡子很长,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刮胡子了。 李子木边看边想,这个人就是南城分厂的“英雄人物”? 屈中战喝了一口水后,眼泪汪汪的看着李子木说:“李书记,您一定要帮我救我呀!我是被冤枉的。” “老屈,对你的情况我现在还不了解,到底是怎么回事要等老昌他们对你审计结束后才知道。不过你要我帮你救你,这个主动权在你手里,你一是要主动向调查的同志把问题讲清楚。二是把你认为不该得的钱交出来,这样做才能表明你认识错误,改正错误的态度是积极的,这样才能得到组织的宽大处理。老屈,我以前只是听到你的大名,我俩并没有打过交道,你的工作不错,多次得到钢铁厂的表扬。你只要认真改正错误,我相信组织上是会考虑对你从轻处罚的。” “那我现在就回去找钱!”屈中战说后慌里慌张的走了。 李子木望着屈中战的背影,心想这个人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他肯定弄了不少的钱。 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个小时后,已经到傍晚六点钟了,屈中战竟然抱着一叠钱来到他的办公室。李子木不解的说:“老屈,你怎么这么快?” “李书记,你不是说我要积极改正错误吗?” “我的天!这个时候财务部没有人了,我们监委也没有人在家,你拿这么多钱来……” “李书记,你就先收了吧!我总不能又抱回去啊!” “你这是多少钱?” 屈中战嘿嘿嘿的笑了笑说:“李书记,我只占用了公家六万块钱,我就拿了六万块来!” “六万啊?”李子木心说六万块钱还少吗? “李书记,说实话,这六万块钱不是我一个人吃了的,有很大一部分是我的直接领导吃了的。” “那你向调查组把实际情况说出来,是你的责任就是你的责任,不是你的责任你就不要往自己身上揽。” “李书记,我晓得!你把钱收了吧!” “老屈,一下抱这么多钱来我现在……好吧!我给你打一张收条!” 李子木的收条是这样写的: 今收到屈中战现金六万元整。 收款人:李子木 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张条子是屈中战翻案的依据,也是他告李子木贪污收他钱的罪证。 屈中战的事情对李子木的教训非常深刻,李子木至今难忘。 第99章 从轻处罚屈中战 李子木收了屈中战的钱后,如何保管好这笔钱,他费了不少的脑筋。钢铁厂财务部门已经下班没人了,监委办公室的同志还在南城没有回来,这钱放哪里呢? 李子木觉得自己又不能抱着这一大堆赃款回家。李子木这人比较迷信,来路不正的钱物他是绝不带回家的,那样非常不吉利。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六万块钱不是一个小数目。李子木虽然是巴山钢铁厂的中层领导干部,一个月才一千多块钱,一年的总收入也才一万五六千块钱。这六万块钱在他手里千万不能出现问题,不然的话他是说不清楚的。李子木既不能把钱拿回家去,办公室又没有保险柜,这六万块钱怎么放呢? 李子木先用报纸把钱包着藏在文件柜里,但他担心别有用心的人进来一下全拿走了,他就没有办法说了。李子木又把钱分开放在文件柜里几个地方,他还是担心被人进来找到了。李子木在办公室里东走西看,总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突然,他一下看到垃圾桶。有了!我何不把钱藏在垃圾桶里?于是,李子木用报纸把钱包好放在垃圾桶的最下面。 李子木办公室平时垃圾桶是放在门后面的,他担心晚上楼道失火,把木门烧了引燃垃圾桶把钱烧了,那样自己也说不清。他就将垃圾桶放在文件柜旁边,但又觉得放在那些地方不合常理,会引起进来人的注意。李子木想了想,干脆还是放在门口。为了迷惑人他故意撕碎一些纸条,并把水和墨水洒在上面,显得脏兮兮的样子。李子木还不放心,又在上面故意吐了一些口痰,这样才依依不舍的走出办公室。 李子木走出门几米远后又回到办公室看了一眼垃圾桶后,为了造成钱已经拿走的假象,就用报纸包上几本书故意夹在腋窝里,给人一种夹着东西回家的感觉。李子木尽管做足了这些功课,但那夜他根本没有睡好觉,始终担心有人进办公室把钱拿走了。 第二天起床后,李子木胡乱吃了一点东西,不到七点钟就往办公室跑。李子菊不知道李子木有什么事,追出门问道:“木哥,发生了什么事吗?” “三妹,你别问!我下班回来给你说!”李子木说后急匆匆的往办公室跑,办公楼门卫见他急匆匆的样子非常惊诧的看着他。 李子木打开门后第一眼就是看垃圾桶。还好!垃圾桶安然无恙的立在门后。李子木也不怕脏了,几下拨开上面的垃圾,从下面拿出报纸包打开一看,那笔钱完好无损,他心里的石头才一下落了地,他才如释重负的坐在椅子上喝水。 七点五十左右,张文同志来了,李子木连忙把钱交给他:“老张,这是屈中战昨天下午交来的六万块钱,你做好记录后把钱交给财务科。” 这时,李子木才彻底轻松了,他真担心这笔巨款在自己手里有什么闪失,要是那样的话自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子木根据自己经历的这种情况做出规定,监委以后凡是涉及金钱的东西一律由张文同志经手,由他记录登记和交财务科。 早交班会后,昌全礼同志代表审计调查组向李子木汇报说:“经过我们的初步审查,屈中战贪污公款是事实,具体金额数字还没有出来。我们只是根据他的白条子在认定,至于那些正规的发票,我们虽然有所怀疑,但我们都认可他是合规的就不予追究,你看我们这样处理如何?” “老昌,就按照你们这个思路进行下去。你们要找他本人谈谈话,告诉他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做出深刻的检讨,做好接受组织处理的思想准备。” 昌全礼同志随后带着调查人员再次到南城分厂,对供物资供应科的所有账目进行了清查。经过几天的清查,屈中战违规使用公款达十二万多元,有些可以说清楚使用情况,就不认定他是贪污。但有六万多元他说不清原因,那就认定他是贪污。 调查组最后提出处理意见,一是撤销屈中战南城分厂供应科长职务,做为一般职工使用。二是退赔公款六万元。 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的处理结果公布后,当初向检察院举报的人,认为监委对屈中战处理过轻,又向检察院举报。钢铁厂监察委员会将案件材料转送南城区检察分院后,检察分院审理后作出结论:鉴于屈中战犯罪情节轻微,不予追究刑事责任,免除刑事处罚。 哪想到检察分院的这个结论竟然成了屈中战翻案的依据,他多次找李子木说:“检察院都不处罚我,你们监察委员会为什么处罚我?你们处罚错了,必须给我平反昭雪。” 李子木及监委多次解释,屈中战都不听,非要李子木给他平反昭雪,哪怕退休后,他也多次找李子木的麻烦,甚至控告李子木贪污了他六万块钱。 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对屈中战的处理,李子木是开了绿灯的,他并没有按照规定处理。 上个世纪末本世纪初,钢铁厂职工的工资才一千元左右,有的职工甚至才八九百块钱。屈中战竟然贪污了六万多块钱,这个数字是相当大的。 案件经办负责人昌全礼同志对李子木说:“领导,按照要求是应该把屈中战送进检察院的,但是鉴于他的确在供应科长岗位上,工作是认真的也是做出成绩的,就不把他交到检察院去,但必须要开除他的公职。” 屈中战的事情出了后,李子木虽然没有参加直接调查,但他并没有闲着,而是通过南城分厂的领导对他做了全面的了解。屈中战是南城本地人,南城分厂扩建时占了当地的土地,屈中战就因占土地而参工。 屈中战初中没有毕业就参工了,但他能吃苦,在同期参工人员中比较突出,他先后当过副班长和班长,后来当了副科长,老科长退休后他就当了科长。 屈中战由于文化知识不高,管理粗暴,对职工开口骂爹闭嘴骂娘。因此,职工群众对他意见很大。但他喜欢结交朋友,爱用供应科的钱招待狐朋狗友。他的钱大多数就是吃喝玩乐花掉的。他的直接分管领导看上了这一特点,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都让屈中战买单。因此,屈中战贪污的部分钱款就被直接领导花掉了。 屈中战在交代时始终只说:“我贪污的钱不是我一个人花掉的,还有领导花了的。” 调查组要他说出是哪个领导,但他始终不说。 李子木和曾厂长清楚屈中战口里那个领导。曾厂长非常希望屈中战说出那个领导的名字,那样的话,钢铁厂监委就能直接对那个领导进行调查。 钢铁厂监委在对屈中战进行审计调查的时候,他虽然没有明说那个直接领导,但那个直接领导还是受到惊吓,主动把多吃多占的钱和物退出来了。这个领导做的非常高明,他没有把钱和物交给监委,而是交给钢铁厂工会,美其名曰:“别人送的礼物我交给工会,支持工会活动。” 屈中战家里两个孩子没有工作,妻子又有慢性病,一家人的生活全靠他的工资养活是非常紧张的。 李子木把屈中战的这些情况了解后,就不忍心按照规定处罚他。李子木对昌全礼说:“老昌,说真心话,我对屈中战的所作所为既痛恨又有些可怜他。” 昌全礼不解的看着李子木:“头儿,你为什么这样说呢?” “老昌,我痛恨他的是,供应科的经费有限,他竟然大吃大喝用那么多,虽然有些不是他用的,是他的领导用的,那么多钱是供应科全体员工一年的工资啊!他在使用的时候就不想一想这是大家的血汗钱,他就那么乱花了,心里就不心疼一下?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是非常痛恨他的。” “头儿,现在吃喝风盛行,有时候他也是没有办法的。” “对!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又可怜他。如果我在那些位置上保不准我也会那样做的。所以,我既可怜他又有些同情他。” 昌全礼惊诧的看着李子木说:“头儿,你的意思是不是要对他网开一面?” “老昌,我了解了他家的情况,他家属有病没有事情做,两个孩子还在读书,一家人全靠他的工资维持生活。如果把他开除了,他已经四十多岁五十岁的人了,他上哪里去找工作?他一家人又怎么生活?” “可是,如果不按照规定处理,会不会引起不好的……” “老昌,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在起草处分决定的时候加上这句话,鉴于他认错态度好积极退赔,认真改正错误,决定对其宽大处理。” “头儿,这样处理领导那里通不通得过?”昌全礼同志担心的看着李子木。 “老昌,你们就这样起草文件,领导那里我去说,我估计曾厂长是会同意我们的方案的。” 昌全礼同志立即着手起草处分决定,李子木就去向曾厂长汇报他的想法。李子木虽然要求昌全礼按照自己说的起草文件,并且已经向他说了曾厂长会同意的,但李子木心里还是没有底,他不知道曾厂长会不会同意他的意见。 李子木来到曾厂长的办公室,曾厂长笑着说:“木监委,你笑嘻嘻的有什么好事要告诉我吗?” 李子木笑了笑说:“好事就是巴山钢铁厂又多了六万块钱的收入。” 曾东厂长诧异的看着李子木:“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六万块钱?” “这六万块钱是我们的创收,如果被检察院把人逮去了,这六万块钱就没有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说的屈中战的事情啊?现在进行得怎么样了?” 李子木把情况汇报后说:“曾厂长,屈中战以前是我们南城分厂的先进,现在却是这样一种情况,还是很打脸的。我想,他整的钱不是一个人吃了的,有些事情是可以原谅的……” 曾厂长一下打断李子木说:“我知道你木监委是想从轻处罚了,你就直接说你想怎么处理他?” “曾厂长,我们的意见是撤销他的科长职务,按一般职工对待就可以了。” 曾厂长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他贪污的钱怎么处理?难道还继续让他留在组织里面?” “曾厂长,他贪污的钱已经交出来了。他还没有加入组织。” “他还没有加入组织?怪不得啊!也好!这样的人没有在组织里好,免得被人说我们组织的坏话。木子,你们这样处理他是不是轻了?” “曾厂长,我了解了一下,这个人家里还是相当困难的,他搞的那些钱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得了的,很多都是他的直接领导得了的。我想,为了给他一个出路,我们就保留他的公职吧!” “木监委,你们应该要他把那个直接领导说出来。木监委,我跟你说,他那个直接领导是有大问题的人。” “曾厂长,你既然知道他有大问题,那你为什么还让他继续在那个位置上呢?” 曾厂长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是不知道还是故意装傻啊?”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曾厂长:“我知道什么?我又装什么傻?” 曾厂长轻轻的笑了笑:“看来选你到监委负责是对的,你真的是不了解钢铁厂的人际关系。我给你说吧!屈中战的直接领导与熊书记有关系。” “啊!那个同志与熊书记有关系?怪不得屈中战宁愿自己始终扛着也不说出来,原来才是这么回事啊?曾厂长,这钢铁厂的关系太复杂了。” 曾厂长就把那个领导与熊书记的关系告诉给李子木,然后说:“子木,你说这人我怎么拿下来?” “曾厂长,你为了熊书记的关系不把他拿下来,但你完全可以把他调整到另外一个地方去啊?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收一下手的。” “你呀!你也太小看此人了。把他调整到另外一个单位去,他又在那个地方去乱整,他不就把那个单位也搞坏了吗?” “那应该找他谈一谈啊!不能让他继续胡作非为呀?”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曾厂长。 “你真的是一个傻木子啊!他的那些事情难道熊书记不清楚?熊书记都不找他谈我怎么找他谈?我给你说,我真的希望屈中战把他的事情说出来,那样我们才好找他谈。现在你去找他谈,他反而说你是诬赖他你怎么说?” “曾厂长,你们既然把我放在这个位置上了,那我就得要负起责任来。有些话你不好说,那我就出面替你说。有些歪风邪气还是要刹一刹了,不能任其发展下去。” “子木,你有这种想法是非常好的,我坚决支持你。不过你也要注意一下策略,不然的话会把你搞的灰头土脸的。” “谢谢曾厂长的提醒!我想就利用屈中战这件事情,在整个巴山钢铁厂开展一次廉洁自律教育,用屈中战的事情不点名的敲打一下所有的领导干部,以此起到震慑作用。” “子木,你这个办法好!前面的监委书记包括马上天同志都没有这样做过,你这样经常敲打着,那些人是会有所收敛的,最起码的是他们不敢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搞。子木同志,我支持你这样做。看来我推荐这个监委书记是正确的,我一定向省公司反应,早日把你前面那个副字去掉。” 李子木笑了笑:“曾厂长,我这样做不是为了你要把我前面那个副字去掉,我是看到那些进去了的人可怜兮兮的样子,替他们着急。” 曾厂长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什么时候看到那些人的?” “曾厂长,不瞒你说,我的战友是第三监狱的政委,他那里关押的都是职务犯罪的人,我看到他们那个样子就想把我们单位科长以上的干部,分批带到监狱去参观,搞一次警示教育……” “子木,你的这个想法非常好!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教育活动。我们领导班子开会好好的研究一下。” 但由于有许多主客观原因,李子木的这个想法并没有实现。 第100章 子木收到举报信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昌全礼同志已经拟好对屈中战的处理文件,他看了一下初稿觉得没有多大问题,就拿着初稿到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去。李子木既要向熊书记汇报一下关于对屈中战的处理情况,又要汇报一下关于对领导干部开展警示教育活动的想法。 熊世白书记见李子木进来了,很客气的说:“子木书记,你请坐!” 熊世白书记突然这么客气李子木真的有些不习惯,连忙笑着说:“熊书记,屈中战的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了,监委已经拟好处理意见,你有没有什么新的指示?” 李子木说着就把有关处理意见递给熊书记,熊书记粗略的看了看说:“子木,我没有意见。你没有一棍子把人打死,这样做体现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思想,我支持你这样做。” “熊书记,鉴于屈中战只是分厂的一个科长,他都可以整那么大一笔钱挥霍,其他比他权利更大的人有没有这种情况不好说。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在向全厂通报屈中战这个问题的同时,对分厂科长以上的干部开展一次廉洁自律教育活动。我的战友是省第三监狱的政委,我想把我们的干部分批拉到监狱去参观,看看昔日高高在上的那些领导干部,成为阶下囚后是个什么样子,这对我们的干部将会是一次极大的震动,我这个想法不知道……” 李子木的话还没说完,熊书记就说道:“子木,你这个想法很好,你列出一个具体方案上常委会讨论。”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后,立即召开办公室人员会议。他把警示教育活动想法告诉给同志们,由办公室提出具体方案。 监委办公室的同志们认为这个想法不错,大家踊跃发言。昌全礼同志说:“领导,既然是警示教育,就应该把所有带长字岗位的人员纳入其中,班长副班长虽然官不大,但他们也有权乱整的时候。” 我望着昌全礼说:“老昌,你举个例子看看。” 昌全礼扫了一眼其他弟兄们:“头儿,有些班长看着没有多少权,但他们牵涉到班里的资金分配,就这么一点小权利,班长副班长可以多吃多占,其他同志意见很大。所以我的意见是把所有带长字的人员都拉去参观,让他们也受受教育。” 张文同志停下记录说:“那这样说来那些管钱管物岗位上的人也应该去参观一下,让他们也受一下教育。别看那些岗位上的人好像没有多大的权利,但腐败问题就是从这些岗位产生的。” 监委干事郑连同志说:“如果有可能把所有的人都拉去最好,让所有的人都受到一次教育。” 李子木笑着说:“你们的建议非常好,可是我们全厂一万多两万人,全部拉去行不行?就是所有带长字以上的人员应该有一千到两千人,这是不可能的。就是科长以上的领导也有六七百人,这六七百人就是分批去一次一百多人,也要六七次。不说我们每次去一百多人的交通工具问题,就是监狱方面接待我们也是一个难题。那只能是分厂领导以上的干部,但也是将近二百多人啊!二百多人不可能全部去,要留下一部分人值班,只去一百多人。一百多人最少也要四辆大客车,这么多大客车上哪里去找?只能到运输公司去找,运输公司有没有那么多空的车,我们还得去摸摸底,这个任务就由老昌同志和张文同志去完成,你们完成后我们再到第三监狱去联系。” 昌全礼说:“这件事情我们都觉得很简单,现在看来这件事情实行起来难度不小啊!” 昌全礼的话一下提醒了李子木,他望着弟兄们说:“我们到监狱去参观接受教育固然重要,但交通问题也是一大难题,不如把有关人员请到我们单位来讲课、现身说法如何?” “头儿,你是想把犯人请到我们单位来现身说法?”昌全礼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扫了一眼弟兄们:“同志们,我有这个想法,大家参谋参谋。如果把犯人带到我们单位现身说法肯定不容易,犯人走出监区是要层层审批的,那是不容易做到的。我的想法是请检察院反贪局的领导来给我们上廉政教育课,请他们给我们的干部职工讲那些犯罪事例,这也是一种教育方法。” 李子木的话刚说完,昌全礼就鼓起掌来:“头儿,你这个方法最可行。我们只是出车去请一个两个人就行了,用不着兴师动众搞那么大的阵仗。” “好!那我们就按照这个计划制定方案,我去向领导汇报。”李子木本以为这个方案很快就施行的,没想到突然一件事情又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李子木提出请人到单位来给相关人员上廉政教育课的想法,得到了监委办公室同志们的支持,弟兄们不用他作具体安排就开始制定具体实施方案了,一旦厂领导同意了就着手实施。 李子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钢铁厂收发室的同志已经把报纸放在他的办公桌上,他随手翻开报纸,一个信封赫然摆在他的眼前。 李子木一惊:“吔!又是举报信?” 李子木连忙拿起一看,信封上的字体是打印机打印的,上面赫然写着:巴山钢铁厂监委李子木书记亲收。 李子木连忙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看,信纸的内容也是打印的,上面这样写道: 钢铁厂监委李书记: 请你们查一下钢铁厂财务科这张账目表,一定会发现大问题的。 后面是财务做账编号。 李子木看着举报信心里泛起了嘀咕,原来马书记在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自己这才上任几天事情竟然层出不穷,看来有人真的要考验我呀! 李子木拿着举报信走到隔壁大办公室,望着昌全礼说:“老昌,你们又有事情做了。” 昌全礼和其他弟兄们都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昌全礼问道:“是什么东西?” 李子木递给昌全礼说:“你看看吧!” 昌全礼看后转给张文同志。 李子木望着昌全礼说:“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 昌全礼摇了摇头说:“不好说!” “不好说?同志们,我是这样在看这个东西,一是这张财务编号肯定存在问题,举报人说的这么明确,他希望我们去查一下。二是有人想试探一下,看看我们是不是认真对待举报信。” 昌全礼想了想说:“有这种可能。” 李子木盯着昌全礼说:“那你觉得我们怎么做合适呢?” 昌全礼笑了笑说:“你是领导,我们当然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 李子木笑了笑说:“老昌,我的想法是,你们抓紧时间把屈中战的事情了结了。明天你们就找他谈话,宣布处理决定。把那件事情了结了就回头来处理这件事情。同志们,我初步分析了一下,这个举报一定会整出大问题。” 昌全礼不解的看着李子木说:“领导,你的根据是什么?” “同志们,从这举报内容和形式看,这举报信肯定是财务内部人举报的,因为他直接点明了这财务做账的编号,不知道内情的人是不可能说的这么准。二是既然是财务部门内部人员在举报,那肯定是有人得到了实惠,有人没有得到。那既然有人得了有人没有得到,肯定数额不小。如果数额不大,我想举报人不会劳心费神搞这么大的阵仗了。第三举报人担心被财务部门的人发现笔迹,就用打印机打印的。现在家里有电脑的人少,有打印机的人基本没有,这打印的东西肯定是在外面打印的。从举报人这些动作分析,这举报信的真实性高。所以,你们抓紧时间把屈中战的事情处理好。我现在就去向曾厂长汇报,要他批准了我们才能到财务室去查。” 李子木来到曾厂长办公室,曾厂长办公室有人在向他汇报工作,李子木就坐在外面房间等着。 曾厂长笑着大声说:“李监委,有什么事吗?” 李子木笑着说:“你不是要我没有事的时候来陪你吗?我这不就来了吗?”李子木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 “你李监委是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快说!你有什么事?”曾厂长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曾厂长,是不是有人在故意考验我啊!” “怎么啦?”曾厂长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 “曾厂长,你看看这个东西!”李子木把举报信递给曾厂长。 “什么东西?”曾厂长狐疑的看了李子木一眼,接过去认真看了起来。然后把桌子一拍:“查!必须严查!” “曾厂长,我们查财务部门的账必须要你批准才行!” “我马上通知财务科的闻韵。”曾厂长说着拿起电话:“闻韵,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一下!” 几分钟后,财务科长闻韵来到曾厂长办公室。 曾厂长严肃的说:“闻韵,监委李书记要查有关案件,他们要你们财务部门配合,你们财务部门无条件的配合监委,你听明白没有?” 闻韵看了李子木一眼说:“曾厂长,你放心!李书记他们随时来我们随时配合!” “那好!你马上把这个账目拿来给我看看!”曾厂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后,闻韵立即去办理。 闻韵走后,曾厂长对李子木说:“子木,看来这里面一定有大问题。我希望你们监委以这个案件为突破口,好好的查查我们所有单位的账目。” 几分钟后,财务科长闻韵抱着已经装订成册的财务票据来了,曾厂长看后气愤的说:“不用多想,这张白条子就是问题。” 曾厂长瞪着眼睛望着闻韵:“同志,你自己看看吧!你们财务就是这样在把关?一百多万块钱就这样出去了,世上竟然有这样的事?” 曾厂长说后望着李子木说:“李书记,我看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事情,你们把其他的事情先停下来就先办这件事。” “那好!闻科长,请你把这张票据复印一份给我就行了!”李子木说后闻韵立即去复印了。 闻韵走后,曾厂长对李子木说:“李监委,这件事情你不能又心慈手软啊!该处分那就得处分。” 李子木笑着说:“曾厂长,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等具体情况出来了再说后面的事。” 李子木的话刚说完,曾厂长就电话通知熊世白书记:“书记啊!你到我这里来一下呢!” 李子木想,曾厂长这样做一定是想把这件事情整大,他想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几分钟后,熊书记来到曾厂长办公室。熊书记看了李子木和闻韵一眼问道:“什么事啊?” 曾厂长气愤的把举报信一拍说:“熊书记,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熊书记狐疑的看了李子木和闻韵一眼,拿起举报信看了说:“竟然有这样的事?” 曾厂长示意闻韵把复印的东西递给熊书记,熊书记看后气愤的说:“岂有此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李书记,你们监委必须严查!” “对!监委必须严查!熊书记,我的意见是以这个案件为突破口,对全厂所有单位进行一次财务大检查,看看有哪些单位有类似的问题。我的意见是主动说清问题,主动纠正错误的我们既往不咎,包括这个案子。李书记,你们监委掌握,你们在办理这个案件的时候就用这个方针,如果主动说清问题,积极纠正错误的,我们不追究责任,如果要狡辩的那就严肃处理。” “李书记,我赞成曾厂长说的,你们监委抓紧办理。”熊书记态度坚决的支持李子木。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情犹如一枚深水炸弹投进巴山钢铁厂平静的湖水之中,一下激起巨大的波浪。 这件事情涉及到钢铁厂物资采购供应科和财务科。闻韵向财务科的十多个人员传达后,十多个人员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特别是得到好处的人,更是心知肚明。有人当即通报了物资采购供应科 李子木拿着闻韵的复印件回到办公室对弟兄们说:“同志们,厂长书记要求我们把其他的事情暂时放一放,先全力以付处理这事。老昌,你和张文同志两人马上到物资采购供应科去,把与这张票据相对应的账目清单提出来。” “我们去?”昌全礼愣愣的的看着李子木。 “怎么啦?老昌!”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昌全礼。 “头儿,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牵涉到哪些人?” “这不牵涉到物资科和财务科两大部门吗?”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昌全礼。 昌全礼笑了笑说:“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啊!” 李子木和其他弟兄们都惊诧的看着昌全礼。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昌全礼说:“老昌,你就不要卖什么关子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 “头儿,我们巴山钢铁厂有八大金刚,这八大金刚的故事你听说过没有?” 李子木笑了笑说:“我早就听说过八大金刚了,但不知道具体是哪八大金刚。你知道八大金刚,你就给我们说一说。” “物资科和财务科的头就是八大金刚之一,而且是排在前面的两大金刚。这八大金刚一般人是不敢惹的,就连前面几任厂长都对八大金刚畏惧三分,都不敢惹他们,你就可以想象他们的威风了。” 李子木一下想刚当秘书的时候,老同志闵老师对他说:“钢铁厂的八大金刚你千万不要招惹他们,厂领导都畏惧三分,惹到他们了就下不了台。” 闵老师一再告诫李子木:“遇到八大金刚能躲尽量躲,不要招惹他们!” 但现在八大金刚中的两大金刚却犯事了,而且撞到李子木这个新任监委副书记了,李子木难道要躲过去吗? 监委办公室的弟兄们听了昌全礼说的话后,都眼巴巴的看着李子木。 “老昌同志,我们现在还没有说他们对与错,我们只是把他们的账目核对一下,这有什么怕的?你们这就去!”李子木说了后,昌全礼同志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磨磨蹭蹭的。 张文同志把昌全礼一拉:“走!我们只是要他们把这张票据的原始东西拿出来就行了,这也不影响他们什么?你怕什么呢?我都不怕你还怕?” “好吧!”昌全礼不情愿的跟着张文同志走了。 一个多钟头后,昌全礼和张文兴冲冲的回来了。昌全礼一进屋就笑着对李子木说:“头儿,非常顺利!他们的财务人员很痛快地就复印给我们。” 李子木扫了一下复印件,上面记录的是一串人员名单,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 李子木问昌全礼:“老昌,你从这里面看出什么问题来了没有?” “头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这是分账的清单。” “那好!从明天起,你们就按照名单上的人逐一谈话,要他们把实际情况说出来。” 昌全礼面露难色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笑着说:“你又怎么啦?” “头儿,这些人我们都可以找他们谈话,可这几个人……”昌全礼说着指了指名单上的几个领导干部的名字。 李子木笑了笑说:“你担心这是八大金刚啊!你放心!询问八大金刚的时候我参加。” 昌全礼高兴的说:“那好!我们现在就可以去办!”昌全礼说完就要往外走。 “老昌,你别忙走!”李子木说后站起来从文件柜里取出一本《国有企业领导干部廉洁从政的若干规定》一书。他把书递给昌全礼:“老昌,你把这个东西给物资科送去,告诉他们书记,立即组织领导班子成员学习,就说我明天要去检查。” “这……”昌全礼狐疑的看着李子木。 “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别的什么话你都不要说!”李子木说着把昌全礼往外推。 李子木清楚如果与八大金刚硬碰硬,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只有采取另外的措施,看看能不能使八大金刚不再是金刚。李子木要从侧面才能拿下八大金刚。 第101章 李子木亲自问话 李子木要昌全礼把那本书送给物资采购供应科,昌全礼是不想送去的,后来在李子木的要求下他才不情愿的送去了。 下班前,昌全礼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不解的说:“头儿,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我送一本书给他们?”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老昌,那是本什么书?” 昌全礼想了想说:“好像是什么……国有企业……国有企业领导干部廉洁从政若干规定。对!就是这本书。你送这本书……哦!……”昌全礼不自然的笑了起来说:“头儿,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李子木愣愣的看着昌全礼。 “你是要他们学习后对照书上的规定自己找原因,看看自己违反了哪条规定,该受什么样的处分。你是不是这个目的?”昌全礼说后走到办公桌边上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李子木并不正面回答昌全礼,他一边翻看文件一边说:“老昌,你明天上午打电话问问他们的书记,学习了这个文件没有?其他的你就不要多说。” 昌全礼狐疑的看着李子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李子木笑着说:“你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昌全礼一下坐在椅子上,痴痴的看着李子木:“头儿,我真的没有明白你的意思,你给我说说看!” “你呀?你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不是说那个科长是八大金刚之一吗?你这个老监察干部都虚怕他,何况我一个新兵那不更虚怕他?老昌,对付这样的人,我们不能来硬的,我清楚这些金刚们的嘴皮功夫都十分了得,非常利索。我们这些笨嘴笨舌的人是说不过他们的,搞不好被他们把我们说的灰头土脸的不说,还会被他们羞辱一顿。与其那样不如采取另外的方法,那就是来软的,用软的对付他们。” “软的对付他们?什么软的?”昌全礼狐疑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看着昌全礼说:“你还明白我的意思?” 昌全礼摇了摇头说:“我真的没有明白你的意思,你就直接给我说。” “你老昌现在是不是真的变老了?你也才过五十岁,难道是更年期把你整糊涂了?老昌,我要你送给他们那个小本本,其实早就给每个领导干部发了,我估计他们肯定没有学习过,甚至连翻一下都没有翻过。” “有可能!”昌全礼说着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头儿,我都没有完全看完。” “老昌,不行啊!我们虽然不能背下来,但是我们应该知道个大概,不然的话我们就不能很好的运用这些规定。” 昌全礼嘿嘿嘿的笑了笑说:“头儿,我明白了你送那本书的意思了。” “什么意思?你说说看!” “你是想让他们通过学习对照规定检查一下自己,看看他们自己适合哪一条规定的处罚,他们就不敢和我们闹了,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李子木没有正面回答昌全礼,而是说:“你现在还怕不怕那个大金刚呢?” 昌全礼笑了笑说:“头儿,我们先把一般人员询问了,最后再询问物资采购供应科的领导,你看要不要得?” 李子木明白昌全礼还是虚怕那个大金刚,就笑着说:“你们先把一般人员询问笔录做好,最后我再找供应科的领导谈话,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 昌全礼笑着说:“我现在就去办!” 李子木望着昌全礼同志的背影想,这八大金刚在钢铁厂里真是不敢惹的老虎啊!连昌全礼这样的老监察干部都虚怕他们,那一般人不知道会虚怕到何种程度? 昌全礼同志是烈士遗孤,他的父母亲在他两岁多的时候就牺牲了,是组织上和他父母亲的战友把他抚养成人的。昌全礼大学毕业分配到钢铁厂后一直从事监察工作。他由于是烈士遗孤,没有什么其他负担,在监察岗位上敢与各种歪风邪气作斗争,多次受到上级的表彰,是一个优秀的监察干部。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监察干部竟然也虚怕八大金刚,这说明八大金刚的确厉害。 李子木想起老同志说的不要与八大金刚碰面的话,心里还是有一丝犹豫。李子木本想让昌全礼这个老同志冲上去的,结果这个老同志竟然虚怕得很,李子木不得已只好自己亲自上了。 李子木认真的思考了一阵,既然金刚是难以对付的,那就从金刚没有办法反驳的地方入手,这样才不会给金刚有反驳的机会,使他没有办法反驳。李子木送书的目的就是不让金刚反驳。 李子木虽然进行了周密的计划,也做了几种设想,但第二天的事情却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第二天上午快下班的时候,昌全礼和张文、郑联三同志拿着厚厚的一叠询问笔录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昌全礼大声的说:“头儿,我们已经把所有的人员都询问了……” “所有的人员都询问了?那几个领导也询问了?”李子木紧紧的盯着昌全礼,心说你不是怕那几个领导吗? 昌全礼不自然的笑了笑说:“那三个领导我们没有询问,你说的你要亲自询问的呀!” 李子木笑着说:“我没有说我不询问啊!老昌,下午上班后你先通知那个书记和副科长来,最后才通知那个科长来。下午张文同志作记录,我和老昌担任问话人员,就在监委里面的小房间里……” 昌全礼一下打断李子木说:“为什么在里面的小房间里?” “那你说在什么地方好?”李子木紧紧地盯着昌全礼。 “就在你这个办公室不好吗?”昌全礼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我这个办公室不好!找我的人多会影响我们谈话的。就在里面那个小房间里,那里比较隐蔽,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你们去准备吧!我先看看你们的询问笔录。” 昌全礼和郑联同志立即走了出去,张文同志却没有走,他见昌全礼和郑联同志走了后轻轻的说:“领导,你安排在里面的小房间里询问,是不是想从形式上给他们造成一种压力?” “老张兄弟,把你的想法说出来我听听!” “领导,我是这样想的,我们里面那个小房间是监委办案的地方,整个钢铁厂的人都知道监委有个小房间,一般人是不进那个房间的,只要进了那个房间就说明他是有问题了。这是钢铁厂的人比较畏惧的房间。我们那个房间墙上的几个大字是很吓人的,心里有鬼的人看到那几个字都会不由自主的抖一下。你安排在那里面询问就是想从心理上压垮他们,使他们没有办法与我们辩解。” “兄弟,你说的很对!我就是这样想的。你和我都是从部队下来的,我们都听到老同志说过这八大金刚不好对付。有老同志的这些警告,我们始终没有与八大金刚交往过,他们也是看不起我们的。既然他们那么厉害,我们如果从正面与他们交锋的话,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只有从侧面进攻才能使他们没有办法与我们辩论。我昨天叫昌全礼送那本书去就是第一个手法。” “你送的那本书老昌已经问了他们书记,书记回答说已经组织学习了,并且还进行了讨论。” 李子木兴奋的说:“好!我的第一个目的达到了。我们下午询问他们不说别的,只是问他们,你们结合文件规定反思过,你们自己有没有违反规定的事情?” “他们如果说没有呢?那怎么办?”张文担心的看着李子木。 “那好啊!那我们就问他们那张白条算什么?财务上有没有直接用白条做账的?他们会说有,那就请他们拿出规定来啊!” 张文笑了笑说:“我明白了!他们肯定拿不出来,这白条又说不清楚,那就涉嫌私分国有资产。私分国有资产是犯罪行为,文件上有规定,私分多少金额该受什么处罚写的清清楚楚,他们自己对照规定自己说。又加上墙上那八个大字,他们肯定没有勇气与我们辩论了。领导,你这个办法好,下午肯定很顺利。” “但愿如此吧!你们把里面的小房间打整一下,不要让他们太紧张了,万一把他们的心脏病吓出来了那就不好了,我们尽量还是搞温馨一点。你下午上班来的路上买两束好看的花摆在里面,把烟灰缸、茶水都准备好。我们既要给他们形成压力,但又不要压过头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这就去办理!”张文同志走了后,李子木连忙给职工医院的院长老权打电话。 “老权,我子木!老哥,我们下午有事情要做,你那里的医生随时可以待命吗?好的!老哥,我这里如果有事电话找你们,你们一定要快速的到场抢救啊!好的!那就谢谢老哥了!” 李子木做了这些准备后就快速的翻看询问笔录,看了笔录后他心里更有底了,别说八大金刚就是九大金刚十大金刚也没有办法逃脱了。但这八大金刚不是浪得虚名,李子木心想,自己还是要认真对待。 李子木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最后的结果却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下午两点过,供应科的副科长金三泉最先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一进屋就说:“李书记,我们对不起组织对不起领导。我们学习了那个规定后深感惭愧,按照规定我们这些人都该进去了。我们一致讨论决定,把钱全部退赔出来,希望组织上能够宽大处理我们。” 李子木没想到金三泉这么痛快。他虽然不是八大金刚之一,但传进李子木耳朵里的是,这个人也是一个难缠的人,一般不要惹他为好。想不到他竟然主动承认错误了。李子木笑着说:“老金,处分不是目的,只要认识到错误改正了就好。” 李子木说后立即把昌全礼和张文通知过来,他笑着对二人说:“老昌、张文,金科长来了,你们先谈吧!” 昌全礼扫了一眼李子木的办公室,望着他说:“在什么……” 昌全礼的话没有说完,他是故意留给李子木的。 李子木想,既然金三泉已经在自己的办公室了,那就在这里吧!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站起来,一边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一边说:“张文同志,你坐这里记录。” 李子木说后就坐到沙发上与金三泉挨着,昌全礼则坐在办公桌这边的椅子上。 三人与金三泉的问话非常顺利,不到半个钟头,金三泉就把这笔钱的来龙去脉,怎么提说分的,给哪些人分的说的一清二楚。最后,金三泉一再要求:“李书记,我们愿意把这笔钱赔偿出来,给一定的经济惩罚我们也接受,希望组织上千万不要……” 金三泉说到这里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昌全礼同志这时候胆子也大了,不等李子木说话,他就大声的说:“你金科长是知道规定的,你先回去写份检讨来,组织上会考虑的。” 金三泉立即向李子木三人抱拳作揖后走了出去。李子木等金三泉走了后问昌全礼:“老昌,你好像现在不怕了?” 昌全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我没想到他们现在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 张文同志笑着说:“你晓不晓得领导把那本书给他们起的作用?这些人都是聪明人,他们对照那个规定一看,就清楚自己够格那一条了,他们知道利害关系了还敢耀武扬威?” 李子木笑着对昌全礼说:“张文兄弟说的非常对!老昌,你现在还觉得我让你送书给他们是多此一举吗?” 昌全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边笑边往外走,他去请供应科的书记楼发了。 巴山钢铁厂供应科书记楼发没有参与分配方案的制定,主要是两个行政领导和几个骨干制定的。楼发是在财务人员通知他领钱的时候才知道这笔钱是怎么来的。这笔钱为什么要这样分配这样处理?他根本不知道。这样一来,对楼发的询问谈话也就更加顺利了。楼发的询问时间比金三泉的时间还要短,十多分钟就结束了。 楼发走了后,李子木笑着说:“老昌,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关键人物了,你还虚不虚怕不怕呢?” 昌全礼笑了笑说:“现在不怕了!” “那好!你现在不怕了,那我们先合计合计,这个人你老昌主要问话,我在一边敲边鼓。我们问这个人的时候你先问他这个钱是怎么来的?是谁先提出分的?为什么要给财务科的有关人员分?这个分配方案是如何制定的?你们两个看看我这个意见如何?”李子木说后盯着昌全礼和张文。 昌全礼想了想说:“对!头儿,就按照你的这个步骤进行。” 李子木三人虽然制定了问话预案,以为会有什么波折的,哪想到正式问话的时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第102章 子木陪问罗金德 巴山钢铁厂物资供应科长罗金德是钢铁厂的一个知名人物。钢铁厂有八个要害部门的领导人,被全厂职工戏称为像座山雕身边的“八大金刚”一样的人物。这八大金刚是没有人敢惹的。供应科长罗德金是八大金刚之二,之一就是钢铁厂财务科长曾全明。 罗德金是巴山钢铁厂建立的时候参工的,从参工开始就在物资供应科工作,从一般职工慢慢的走上了供应科的领导岗位。由于几十年在供应科耕耘,不但根基深厚,而且也形成了一言九鼎的霸气性格,没有人包括厂领导都不敢把他怎么样。 巴山钢铁厂物资供应科是一个热门部门,很多人千方百计都想到那个部门去,那个部门吃香的喝辣的机会多。物资供应科在罗金德的带领下,在干好钢铁厂规划工作的同时,利用手中的便利经营私活,这些私活都是打着正式工作的名义进行的,所得利润却成了物资供应科的私有财产,由他们自己支配。 这次,物资供应科按照钢铁厂的计划进了一批电缆等物资,钢铁厂在施工中没有用完这些物资。按照正常渠道正规程序,物资供应科应该将这些剩余物资报告钢铁厂生技科,由生技科计划安排在下一批工程中使用。 但物资供应科却不是这样做,而是做假账,向生技科汇报时说该批物资已经使用完了,但私下里却将这些物资悄悄的倒卖出去,将倒卖的钱款私分。 这笔钱从外面进来,必须经过钢铁厂的财务科。罗金德和副科长金三泉以及几个知心骨干商量时提出:“为了便于以后工作方便,应该给钢铁厂财务科相关人员发一些。” 由于有罗金德的安排,这才有了钢铁厂财务科部分人员参与分配。 罗金德和金三泉认为有钢铁厂财务人员参与其中分配,又加上是财务人员在做账是不会出现问题的,哪想到一年后竟然被人捅到钢铁厂监委了。 李子木在曾厂长办公室汇报后,财务科长闻韵去复印的时候,财务科有人就向罗金德通报了被人举报的信息。 开始,罗金德认为自己的账是财务科的人员做的应该是天衣无缝,监委是没有办法查处的。同时监委的人员除了昌全礼是以前的老人员,包括监委副书记李子木在内都是新人员,这些人虽然有厂领导在后面撑腰,根本不足为虑。罗金德想,就凭昌全礼的本事自己可以轻易应付过去,至于李子木这个新任监委副书记那就更不在话下了。 罗金德得到财务科的情况通报后,根本没有一丝惊慌。心里反而盘算着如何羞辱一下监委那几个年轻人,甚至谋划着李子木或者昌全礼主动去找他谈话时,他将怎么应对。 罗金德由于有不把监委的人放在眼里的想法,对监委的同志到物资供应科去复印有关票据根本没有当回事,反而满不在乎全力配合。罗德金在等着监委的人找他谈话。 但罗金德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李子木这个副书记并不与他接触,更不找他谈话,而是给他送去了一本《国有企业领导干部廉洁从政的若干规定》一书,而且要他们学习讨论,并将学习讨论的结果报告监委。 罗金德开始学习的时候根本没有当回事,他认为这只是走一个过场。但随着学习的深入,罗金德有些坐不住了,特别是他的助手副科长金三泉说的话使他虚汗直冒。 金三泉贴着罗金德的耳朵悄悄的说:“大哥,我们这次可能撞到枪口上了,如果硬杠的话我们几个人要进去坐几年了。” 罗金德也没有往日的豪气了,怯怯的说:“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大哥,为了争取主动不想说多话,我们就老老实实的把钱退回去吧!我们宁愿挨一个警告处分也比到那里面去好受的多。” “兄弟,我们先走一步看一步吧!”罗金德还想看看情况再说,哪想到监委开始找一般人员谈话了。 一般人员谈话回去后,罗金德和金三泉分别询问了情况,他俩从一般人员口中感觉到对自己不利,这时才下定决心,要老老实实的把问题说清楚。 罗金德虽然下定决心要说清楚,但他毕竟是八大金刚中的老二,不是那么轻易放弃他那金刚“威名”的。他还是要和监委那些“年轻人”搏一搏的。 李子木知道罗金德这个第二金刚不好对付,对昌全礼和张文说:“罗金德科长来了后,我们对他客气有加,要显得非常尊重他的样子……” 昌全礼笑着说:“你上午不是说的要把他带到里面那个小房间去吗?现在不带去了?” 李子木想了想说:“从目前情况来看,他未必还能与我们杠起来?但为了从气势上压住他,我想我们还是到里面那间小屋子里去。” “他肯定是先到你这办公室来,你难道要把他赶走?”张文说后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这好办!你们两个就说,我办公室来找我的人多,进进出出的不利于保密,就到里面房间去谈,那样才能保密,你们两个认为怎么样?” 昌全礼笑着说:“这个办法好。只是……” 李子木不等昌全礼说完就一下打断他说:“这样!我干脆现在就到里面那个房间里去等着,他来找我的时候你们直接带到里面来,这就不会引起他的怀疑和什么想法了。” 昌全礼和张文连声说好。李子木笑着端起水杯拿着笔记本,就走进隔壁大办公室里面的小房间。 这房间虽然是李子木管理的一亩三分地,但进去后他心里不免咯噔一下,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尤其是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黑体大字,无形中会有一种压抑感。那些心里有鬼的人看到这八个黑体字,肯定心里会紧张害怕的。这八个大字就像八个匕首,直直的对准被问话的人,他只要抬头就能看见八个大字。 李子木看着这八个大字,心想这马上天书记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一副老学究的样子,可他设计整的这个东西还真动了一番心思。 李子木坐在里面的椅子上,装模作样的翻看笔记本。突然,外面房间传来说话的声音,只听昌全礼大声的说:“李书记,罗科长来了!” 昌全礼说后对罗金德很客气的说:“罗科长,李书记在里面屋里!” 李子木放下笔记本正要起身去迎接罗金德时,他已经来到门口了。罗金德抬头看了一眼墙壁,迟疑了一下后侧脸望着李子木说:“李书记,你在这里啊!” 李子木连忙离开座位上前一把握住罗金德的手说:“罗科长,实在对不起你!让你走路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还请你多多原谅!” 李子木一边说一边把罗金德扶到单人沙发上坐下。 罗金德显然没有想到李子木会这样说,连忙笑着说:“李书记,都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李子木看出罗金德的笑很勉强,不是真心实意自然的笑。李子木能理解他,有哪个平时没有事到监委这样的部门来串门呢? 李子木笑着说:“罗科长,你不要那样说,任何人做工作都不可能做的十全十美,出一些小问题在所难免。” 李子木的话还没说完,张文同志恰到好处的端来一杯水:“罗科长,喝水!” “谢谢老张!”罗金德说着掏出一包烟要给三个人递。昌全礼本来不吸烟,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竟然伸手去接,但他看到李子木在摇头,一下明白了连忙摆手说:“我们不吸烟!” 李子木和张文没有接烟,他俩都说:“不会抽烟!” “你们不抽烟好!这不是一个好习惯!”罗金德说着掏出打火机点烟。 李子木坐在罗金德的旁边,细细的观察起来,只见他的手抖个不停,打火机在烟头前晃动得非常厉害,他连续点了几次才把烟点着。这时,他脸上的汗水直往下掉。 李子木看到罗金德那个样子,心想,钢铁厂的八大金刚也不过如此啊!那句“为人莫犯法,犯法身无主”的古话在李子木脑子里徘徊。他想,自己只是单位的监察负责人,还没有像执法部门那么威严,罗金德都被吓成这样了,他要是到执法部门去了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 李子木昌全礼使了一下眼神,他一下明白了,连忙笑着说:“罗科长,今天请你来就是想知道你们当时是怎么想到分这笔钱的?” “唉!”罗金德叹息一声说:“老昌,我俩算是师兄弟了,我说真话我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起分这笔钱的。” 罗金德根本不用询问,他自己就把这笔钱是怎么来的,是怎么提出分的,都有哪些人员参与分的,每个人大概分多少都详细的说了。一个多钟头时间,李子木根本没有插话,始终听罗金德一个人说。 罗金德说话的声音不大,没有平时说话有精神。最后他望着李子木轻轻的说:“李书记,我还有三四年就退休了,我希望组织上能给我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要对我们……”罗金德说到这里,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想,这次真的触及到罗金德的灵魂了。李子木本想说一些宽大处理的话来安慰罗金德的,但他想起曾厂长已经打了招呼,不要再犯心肠软的毛病,他就没有说那么明确。 罗金德本希望李子木说出宽大处理的话,李子木却没有说。李子木看出罗金德不但心情紧张,而且也非常失望,不知道是他想起这个后果的问题,还是李子木没有说宽大处理的话,他的手竟然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手里的香烟都丢掉在地上了。李子木担心罗金德吓出心脏病来,连忙用右手按在他的胳膊上说:“罗科长,事情并不严重!……” 罗金德听李子木说事情并不严重,人一下轻松起来了。 李子木连忙笑着说:“罗科长,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理解和支持。我们不是要故意为难你的,这是职责所在不得不这样做。你既然已经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也就不要有什么顾虑。事情已经出了,我们纠正过来就行了。” 罗金德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他期盼李子木说出他最需要的话。 李子木笑着用不大的声音说:“罗科长,这件事情要说大也大,要说小也小。关键是看我们怎么对待了。一百五十多万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就按照你们那里的人平摊下来,每个人都是几万啊!钢铁厂前面有人才几千块钱就被检察院请进去了的,他虽然后来出来了,但他的工作却没有了。” 李子木一边说一边观察,罗金德的汗水不停的往外渗,不停的从脸上往下掉。李子木想这次必须把他说服,他以后才会心悦诚服。 李子木想到这里,轻轻的非常亲热的拍了罗金德的手臂一下:“罗科长,你也不要有太大的思想和精神负担,你回去后班子里开个会,班子写一份检讨,你作为行政领导一把手肯定要负领导责任,那也得写一份检讨,把已经发出去的钱追回来。我想钢铁厂的领导会根据你们的实际情况做出恰当的处理的。” 李子木这样说了后,罗金德好像轻松了不少。他并没有立即走的意思,而且还吹了一会儿牛,后面与监委办公室的人一一握手,不停的说:“感谢你们!”连说几遍后才离开。 罗金德走了后,昌全礼笑着说:“头儿,你好像轻描淡写的就要求他们写了检讨,就要他们把钱追回来?” “老昌,这些人的面子思想是相当重的,他们在这个单位几十年,呼风唤雨早就习惯了,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肯定把他们打蒙了。这时候只要轻轻的点一下他就明白了,还用得着大声说吗?相反如果不尊重他,给他俩硬刚,虽然也能达到目的,但那样心情肯定不舒坦不畅快。” 张文笑着说:“领导这是软刀子。他笑嘻嘻的轻言细语的说,既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了,又使他没有理由反驳。” “老昌老张,我们现在已经把这个堡垒攻下来了,财务部门的人员你们也得抓紧把询问笔录做好,这你们不应该还有什么顾虑了吧?” 昌全礼笑着说:“头儿,有你做的样板,我们绝对没有问题了。” 昌全礼和张文立即到财务科去找相关人员谈话。 李子木来到曾厂长办公室,曾厂长见到李子木笑着说:“进展怎么样?” 李子木笑着说:“你是问的屈中战的事情还是供应科的事情?” “我当然问的是供应科的事情啊!” “曾厂长,数字不小啊!一共一百五十多万,我的估计他们几个领导一个人是几十万啊!” 曾厂长瞪着眼睛看着李子木说:“他们够判十多年徒刑了。子木,你打算怎么处理?” “厂长,我的想法是他们把钱退回来,几个领导每人再罚点款……” “你打算罚多少款呢?”曾厂长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我想他们一个两个突然一下拿出几万甚至十多二十万块钱出来,还是显得有些紧张就不罚多了,象征性的罚个一千两千块钱。” “子木,组织上还给不给处罚呢?” “曾厂长,这两个人连组织成员都不是怎么处理?” “那就免去他俩的干部职务。” “曾厂长,算了!他俩都是五十五六,五十六七的人了,离五十八岁只差一两年的时间就不免职了,到点后再免职,给他们留点面子。” “你呀!你这个子木同志就是一副软心肠,你这样对待他们,他们会记得你的好吗?” “曾厂长,我不是想他们记得我什么好,我只是不想被他们骂就行了。” “那好吧!你们监委提出处理方案到常委会上讨论。不过我可要告诉你,那一百多万块钱必须追回来!一分钱都不能少!” “曾厂长,这钱肯定会追回来的。” 李子木自认为上任以来这两事情处理的非常好,哪想到处理文件下发后,被处理的人并没有那样认为,反而认为李子木整了他们。 第103章 钢铁厂又有风暴 罗金德从监委办公室回去后立即行动,当即召开会议,按照原来的分配方案把钱追回来。但也有个别人却说当初并没有拿到钱,不管罗金德怎么说,就是不愿意拿钱出来。罗金德没有办法只好自己拿钱出来垫着。 巴山钢铁厂财务科已经退休的科长曾全明,是八大金刚里的第一个金刚,他当年仗着自己掌管着财务的大权,连钢铁厂的厂长和书记都没有放在眼里。如果得罪了曾全明科长那可就惨了,厂长和书记要报什么账,他的原则性非常“强”,有时候整得厂长书记下不了台。厂长和书记都可以被曾全明洗涮,那其他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以前,财务规章制度比较严,一个单位只能有一个账号。物资供应科的钱进出必须经过钢铁厂财务账号,这样一来,财务人员就清楚供应科进出的钱了。 钢铁厂供应科倒卖物资器材,财务科长曾全明知道后,既没有向钢铁厂领导汇报,也没有阻止供应科的行为,而是轻描淡写的对罗金德说:“你老罗会做生意啊!” 罗金德何其聪明,他什么话也不说,立即安排人给曾全明送去二万元,给其他一些主要人员送去三到五千元不等的的好处。一百五十多万块钱就这样轻易的瓜分了,而且竟然用一张白条做账。 罗金德犯了一个极其低级的致命错误,巴山钢铁厂财务科的人员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十多个人中只有几个人有,其他人则一分钱都没有,这就为事情暴露留下了引线。 事情败露后,罗金德本想找财务科的人把钱退回来,但财务科的人都说没有收到这笔钱,罗金德只好自己掏钱出来。一天之内,罗金德就把一百五十多万块钱凑齐了。 监委根据罗金德和金三泉等人的表现,提出的处理意见是追回全部赃款,每人罚款二千元。 李子木到监委工作的时间才一个月的样子,竟然连续出现了两起经济问题。大多数职工都认为李子木处理这两件事情比较合理。物资采购供应科的同志们也认为处理的好,比较人性化,唯独屈中战非常不满意。 屈中战接到处分通报后,心里非常憋屈。他认为自己已经把钱退赔了,也主动讲明了问题,为什么还要撤销他的科长职务呢? 这天下午,屈中战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一进屋就气呼呼的说:“李书记,是你整了我!” 李子木根本没想到屈中战会这样说,他愣愣地看着屈中战:“老屈,我怎么整你了?” “我已经承认了错误,也把钱退赔了,可你们还是撤销了我的科长职务,你这不是在整我又是什么呢?” “那好!老屈,你先坐下,我给你说说,你一共有十二三万块钱对不上账,你只退赔了六万块钱,还有六万多钱你没有退赔是不是事实?” “啊!这是事实啊!” “好!那我问你,如果是检察院处理你的话,这十二三万块钱该判你多少年的刑你知不知道?” 屈中战傻傻地看着李子木不出声,过了一阵才轻轻地说:“我都把钱退赔了,怎么还要判我的刑呢?” “老屈,你是把钱退赔了,这只能说明你认罪态度好,在量刑上会给予考虑的,并不是说就不判刑。” “李书记,我想不通!我这是在替领导受罪。” “老屈,说真话,我们都清楚你是在替别人扛,我们希望你把问题讲清楚,可你自己不愿把有些问题说出来,你叫我们怎么处理?” “你们可以直接去查那些人谈啊!” “老屈,我们不是不可以直接查那些人,但我们总得有个明目啊!你如果直接给我们说某些人有问题,我们立马就去查。可你又不明说只是暗示某些人有问题,你说我们怎么去查?” 屈中战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老屈,你觉得是代人受过,自己把责任承担了,可心里又觉得不舒服,你不明说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帮你。我们也可以现在就去查你们南城分厂的领导,就说是你屈中战举报的,你同不同意?” 屈中战连忙摆手说:“那不行!那不行!你们不能那样做。” “老屈,我们去查你们领导也不行,你自己又不明说,你心里又觉得难受,那你叫我们怎么办?” “你李书记反正得给我想办法平反,不然的话我和你没完!”屈中战说后悻悻的走了。 屈中战后来又找过李子木几次,直到李子木和他先后退休后,他仍然不承认自己有错,仍然找李子木给他平反。他找过钢铁厂监委后面的人,监委的同志批评他后,他就举报李子木贪污了六万块钱,好在钢铁厂财务科有记录才洗清了李子木的污名。 屈中战认为钢铁厂监委对他的处理过重,但举报屈中战的人却认为钢铁厂监委在包庇他,对他处理太轻。 举报人非常想要屈中战进去关上几年,且开除他的公职,哪想到这两条都没有实现。举报人没有达到目的又举报了屈中战。南城区检察院根据钢铁厂监委的调查处理结果,结合检察院的掌握的情况,最后认为,屈中战犯罪情节轻微,免于刑事处罚。 屈中战竟然拿着检察院的决定书找到李子木说:“李书记,检察院都说我没有犯罪,那说明你们监委对我的处理就是错的,你们必须给我平反,恢复我的名誉和职务,退还我交的钱。” 昌全礼对屈中战说:“屈中战,检察院的决定书上说的是你犯罪情节轻微,并不是说你没有犯罪,你怎么说我们监委对你的处分错了呢?再说,企业有企业的规章制度,你违反了企业的规章制度就得按照企业的规章制度来处理你。” 屈中战大声吼道:“你们这是乱整我!我要到省公司去告你们!” 李子木笑着说:“那好啊!老屈,你只要到省公司去告了,省公司说我们是错的我们立马纠正!” 屈中战只是嘴上说到省公司去告,他却一次也没有去过。 但屈中战却和李子木杠上了,隔三差五就打电话向李子木诉说他的苦处。 李子木想起曾东厂长说的话:“子木,你帮了人保护了人,但他们不一定认为你是为他之好,相反他们会认为是你整了他是你在害他。” 这时候李子木才明白有些好事是做不得的。 十多年后的一天,屈中战拿着李子木当初给他写的收条到钢铁厂监委说:“我当年给李子木交了六万元钱,这钱被他贪污了。” 监委人员已经换了好几茬,新的人员根本不知道李子木是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电话通知李子木配合监委调查。 李子木在电话中说:“你们翻看一下以前的卷宗,查一下监察科和财务科当时的记录就清楚了。” 好在两个部门的记录还在,要不然的话,李子木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巴山钢铁厂监委对屈中战的处理,大多数人都说李子木处事能替别人着想,对屈中战已经仁至义尽非常够意思了。如果按照规章制度处理的话,他开除公职都不为过。 曾厂长从李子木对屈中战的处理中看出,李子木是一个心底善良的人,对他更加放心了。曾厂长对身边的人说:“我们选李子木做监委负责人是选对了的。李子木同志在当办公室主任的时候,我就看出他不是一个喜欢拿着权利到处去捞好处的人。你们看到没有,李子木同志从不打牌从不下棋,更没有见到他到歌舞厅去唱歌跳舞。在监委副书记这个岗位上,有人以打牌谈工作为名,变相的要人给他送钱。可李子木同志却没有这个嗜好。李子木同志还有最大一个优点,就是没有整人的思想,对屈中战的处理就是例子。监委的工作就应该像李子木这样的同志去干。” 李子木听到曾厂长的评价后,觉得自己更应该努力为钢铁厂的发展,为整个钢铁厂的和谐平安做出更多贡献。 曾厂长常对李子木说:“子木,只要你们的监察工作做好了,干部职工无违法犯罪的事情发生,就是在为企业创造效益!你们什么时候在家里玩耍,显得轻松没有事情做了,那就证明钢铁厂风清气正了。” 怎样才能使钢铁厂风清气正呢?这不是李子木一个主持监委工作的副书记就能够改变的。 李子木想起那年在巴南区验收工程时,申光颜副厂长和傅德章等人废寝忘食打牌的事情,基层的同志是非常反感的。但上级领导和机关部门的领导下去后,非要基层的同志陪着打牌,基层的同志是没有办法不陪着打牌的。 当时,巴南分厂的同志对李子木说:“主任,我们也不想这样陪着打牌,但上面来的是领导,我们不敢不陪。如果都像你这样的领导下来检查工作就检查工作,我们是非常欢迎的。可有些领导检查完工作却要打牌,他们打牌只能赢不能输,如果输了就得继续打,直到他们赢了后才会结束。” 李子木当时就在想,自己如果有权的话,一定要出台文件坚决制止机关到基层打牌的问题,狠狠刹一刹到基层打牌这股歪风。 可是当李子木到了监委有了一定的权后,我他却没有办法实现当初的想法了,因为有许多事情不是李子木能做了主的。李子木只能保证自己不打牌,保证身边的人不到基层去打牌。 有人在曾厂长面前说:“李子木从当主任时就开始跳舞打牌......” 那人的话还没有说完,曾厂长一下打断他说:“这你就是瞎说乱说了,整个巴山钢铁厂的人都跳舞打牌了,李子木也不会去打牌跳舞。” 那人本想在曾厂长面前告李子木状的,哪想到曾厂长根本不相信他的话,最后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李子木常想,只要自己脚踏实地的干,领导和群众是看得到的。但有些事情李子木还是防不胜防。 李子木的前任傅德章很喜欢到基层去打牌,他在牌桌上对基层同志的暗示很起作用。基层的同志不但给他准备了底钱,而且故意输钱给他。 张文同志曾经对李子木说:“领导,你就应该那样工作,那样你的收入高了,不但可以买汽车,而且还可以有很多套房子。” 李子木想,自己如果真的那样做了的话,的确可以买车买很多套房子,可自己的心能安吗? 有圣人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李子木觉得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也改变不了乾坤扭转不了风气,但自己可以做一个堂堂正正不贪财的人,在自己分管的小圈子里一定要保证风清气正。 李子木常对自己说,自己也不是绝对的干净,也还是收过礼物。比如逢年过节时,基层单位送一筐脐橙,几斤香油什么的,他还是收过的。但李子木觉得收这些东西的时候,不能只给他一个人送,他身边的弟兄们每个人必须都有。 春节前,巴山钢铁厂兼并企业鸿运钢铁公司两个副经理杨一路和方杰平来到李子木办公室。杨一路笑嘻嘻的对李子木说:“李书记,感谢您对我们鸿运公司的关心和支持!我们鸿运公司条件有限,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杨一路说着拿出一个红包放在李子木的办公桌上。 李子木一惊,这么多年来鸿运公司从不与自己照面的,今天是怎么回事竟然给自己送红包了?鸿运公司的红包收不得。 李子木想到这里连忙说:“老杨老方,谢谢你们的好意!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个东西我真的不能收!” “李书记,这是我们公司领导班子的一点心意!”杨一路说着就和方杰平快速的走了出去。 李子木快速的看了一眼红包,里面有三百元钱。他拿着红包追了出去,只见杨一路和方杰平走进了政治工作部主任田草的办公室。李子木推开田草办公室,田草没有在,杨一路和方杰平就在田草办公桌上清理红包,看来他俩已经与田草协商好了。 李子木把红包放在杨一路面前:“谢谢你们的心意!你们花钱的地方多,我就不要了。” 李子木说后立即出来并把门带上。这是李子木到巴山钢铁厂十多年来,第一次收鸿运公司的钱。 李子木清楚鸿运公司是一滩浑水,因此,对鸿运公司敬而远之。十多年来,他一次都没有去过鸿运公司。 李子木觉得奇怪,这么多年,鸿运公司的领导从来不给自己送礼,今年为什么要给自己送礼呢? 以前,鸿运公司哪怕给别的领导、别的部门送茶叶什么的,他们也不会给李子木和他管的部门送。当时,李子木以为鸿运公司给监委所有的人员都送了,结果只给他这个领导一个人送了。 李子木本来对他们送礼就持怀疑态度,他们的效益并不好,有时职工的工资都发不了,现在却有钱给领导送礼,而且只给李子木一个领导送礼,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名堂。他们的做法引起李子木的怀疑,也促使李子木不能收他们的礼。李子木当即毫不犹豫地将这三百元的红包退了回去。 当年春节过后不久,监察部门接到举报,反映鸿运公司领导班子个别人员有不正之风,要求上级派人调查。 李子木将这些情况汇报后,钢铁厂领导班子专门开会讨论鸿运公司的事情,领导班子正在开会研究时,鸿运公司的经理陈有发竟然闯进会场,把一个账簿交到曾厂长手里。这个账簿里面记录的是鸿运公司,历年来给钢铁厂领导和机关部门送礼的清单。 曾厂长翻着账簿双眉紧蹙,不断地咂嘴,看来一场大风暴就要来了。 第104章 子木派人去调查 李子木见曾厂长那副表情,心想,那个账簿肯定非同一般。 曾厂长翻看了一阵后将账簿递给李子木:“李监察,你自己好好地看一看吧!连你这样的监察领导都到鸿运钢铁公司去拿了那么多的钱了,我们巴山钢铁厂里还有干净的人吗?你们大家说怎么办?这件事怎么处理?” 李子木认真地翻看了这个账簿,其他人他不敢断定有没有收钱,但他清楚自己从来没有收过鸿运公司的钱。可这账簿上却记载了他从当宣传科长开始,每年都收了几千元不等的礼金。 这时候,李子木暗自庆幸春节前没有收那三百元钱,要不然的话自己真是百口难辩,自己说话也就理不直气不壮了。 李子木把账簿转给下一个同志后对曾厂长和熊书记说:“曾厂长、熊书记,鉴于这个账簿涉及到我们领导班子的所有成员和在座的各位领导,如果让我们监察部门自己来查的话,恐怕说不清楚,不如我们把这个交到市检察院去,由市检察院来调查处理这件事,你们两位领导觉得怎么样?” “不不!不!李书记,这个东西不能交到检察院去,那样一来我们整个巴山钢铁厂领导班子不就完了吗?”鸿运钢铁公司经理陈有发连忙制止道。 李子木不无轻蔑的笑了笑说:“陈经理,既然我们大家都不干净了,那要完就一块完啊!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李子木说着转向曾厂长和熊书记:“两位领导,我们这个领导班子已经烂透了,就由检察院来一锅端了好不好?” 曾厂长笑着说:“对!就按李书记的意见办!我们在座的每个人都到检察院去说,谁说清楚了谁就走得脱,谁说不清楚谁就留在检察院,那又有什么不好呢?” 曾厂长话音刚落,其他同志立即附和:“同意!”“我同意!”…… 鸿运钢铁公司的经理陈有发急忙对曾厂长说:“曾厂长,那样做的话事情真的搞大了,搞大了不但对我们鸿运钢铁公司不好,就是对整个巴山钢铁厂也是非常不好,你还是要三思啊!” 曾厂长瞪着眼睛看着陈有发说:“陈经理,现在我们巴山钢铁厂领导班子都已经坏透了,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我们在座的每个人每年都到你们公司去拿了那么多的钱,而你们的职工却发不起工资,我们这些领导还是领导吗?我们这些人还配当这个领导吗?我们还有资格坐在这里开会讨论你们的问题吗?” 曾厂长越说越气,竟然站起来指着鸿运钢铁公司经理陈有发说:“你陈经理既然担心我们把这件事情交到检察院去,那你把这个东西拿到我们这个会场来干什么?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你的想法是什么?你可不可以公开告诉我们大家?” “曾厂长,您不要生气!我拿这个东西来是想告诉各位领导,我们鸿运钢铁公司班子并没有贪污,更没有乱整。” “哦!你们班子既然没有贪污也没有乱整,那你们每年给我们这些上级机关领导送这么多的钱又是怎么一回事?你给大家解释一下!”曾厂长恨恨的看着陈有发。 “曾厂长,我这样做的目的是想证明我们班子并没有自己独吞公司的......” “陈经理,你们没有独吞?就拉着我们这些人来给你们承担责任?那既然是这样,在座的每个人自己说一说,你们到鸿运钢铁公司拿了多少钱?就从监委的李书记开始,李书记,你先说你拿了鸿运公司多少钱?” 曾厂长说着把李子木一推。李子木把笔记本翻到最后看了一眼后,举起日记本说:“大家看,这不是我现在写的是我以前写的。今年春节前,陈经理,你们公司的两个副经理杨一路和方杰平到我办公室来给我送了三张百零卷。我知道你们公司很困难我没有要,我当即就退给他们两个人的。这是我第一次收你们公司的礼金。可你这账簿中不但记录了我从当宣传科长开始收你们的礼金,而且每年都收了你们三千块钱的礼金啊!请问陈经理,你们什么人什么时候给我送的?还有你这上面注明了,说有时候是我到你们公司来在你们公司收的?请问,我在你们公司什么时候与你见过面的?你什么时候给我送的?同志哥,你这个账簿经不起分析推敲啊!你们公司的门朝东还是门朝西我至今都不知道,我又怎么到你们公司来收礼呢?你们有工作日志,巴山钢铁厂也有工资日志,这是可以查得到我什么时候到过你们公司的,这一查不就清楚了吗?你整这个东西又能说明什么问题呢?陈经理,并不是我李子木官僚不作为,是我不想也不敢到你们公司去?我幸好没有到你们公司去过,我没有去过你都写的我来过,要是我真的去过了,你不知道要给我记多少啊?你这账簿上有些人经常到你们那里去你却没有记载,这就证明他们是清白的我们是不干净的了?从你今天拿出的这个账簿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你有点不打自招的味道啊!……” 李子木的话还没说完,曾厂长就笑着说:“同志们,我又有了新的发现。” 与会者都愣愣的看着曾厂长,不知道他新发现了什么? 曾厂长把账簿高高的举在手里晃了晃,不无戏谑的笑着说:“同志们,我的新发现就在这里面!” 曾厂长说着把账簿使劲往桌上一摔生气的说:“陈经理,你这个账簿很能说明问题啊!看来你还是动了一番脑筋的!” 陈有发愣愣的看着曾厂长:“曾厂长,这个账簿能说明什么问题?” “陈经理,有几个成语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曾厂长说后紧紧的盯着陈有发。 “曾厂长,什么成语?”陈有发惊愕地看着曾厂长。 曾厂长瞪着眼睛看着陈有发说:“你不知道?是你忘了还是根本就没有学过?不会吧!陈经理,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掩耳盗铃、做贼心虚、欲盖弥彰这几个成语?还有什么嫁祸于人、偷梁换柱,以及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利令智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等等,你读书的时候真的没有学过?” 曾厂长说后瞪着眼睛紧紧地盯着陈有发。 此时,陈有发的脸上已经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也没有刚进会议室那股气焰了。 “陈经理,你说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好?”曾厂长望着陈有发轻轻地笑了笑。 李子木觉得曾厂长的笑意味深长。 “曾厂长,我等你们会开完了再来给您详细汇报!”陈有发边说边往外走,他完全没有刚开始闯入会场那种不可一世的气焰了。 曾厂长看着陈有发的背影鄙夷的笑了笑,然后对李子木说:“李监委,会后你就组织人员对这个账簿好好地查一查,看看有哪些人收了鸿运公司的礼。我给你们说,你们在座的有谁收了的,老老实实的吐出来。自己主动吐出来的我们不予追究,如果通过我们查出来的,不但加倍处罚,而且一撸到底。” 曾厂长说后,副厂长申光颜及个别部门领导好像有些不自在了,有点坐不住的样子。 李子木粗略的看了看,这些紧张不安的人账簿上却没有他们的名字,而账簿上有名字的人却很坦然,这是一个非常反常的现象。 会后,李子木把会场上看到的这些情况给曾厂长汇报了。 曾厂长轻蔑的笑着说:“子木,其实我早就知道那些在账簿上没有名字的人才真的有问题。” “曾厂长,你既然早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了,你为什么不处理呢?”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曾厂长。 “子木,你去查一查就知道这里面的难处了。”曾厂长说后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曾厂长,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圈套啊?你难道要让我往那个套套里面钻?” 曾厂长嘿嘿的笑了笑说:“你子木同志是不是太神经质了?这里面并没有什么圈套,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鸿运公司太复杂了,前任何厂长不想理这个烂摊子,说真心话我也不想理这个烂摊子。” “曾厂长,你既然不想理这个烂摊子,那你为什么还要我派人去查呢?” 李子木被曾厂长的话搞得摸不着北了。 曾厂长有些无奈的说:“子木同志,你不去查一查,你怎么知道那里面的情况到底像个什么样呢?你肯定要去查一下,安抚一下职工群众的情绪,不然的话职工群众闹起来了我们怎么办?” “曾厂长,可我们一旦查出问题了就必须要解决,这一解决就得处理人,这处理人可就要引火烧身了,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李子木边说边想,你曾厂长是不是想用我来挡这股洪水啊? “你子木同志也太多想了,我怎么会把你往火坑里推呢?我知道你这人很稳重很谨慎,遇事冷静,看问题比较客观。同时,你最重要的一点是没有整人害人的思想。我向上级推荐你到监察岗位当负责人的目的就是要你八面玲珑,把问题消灭在萌芽状态或者说小的范围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曾厂长,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和举荐!我不管前面是火坑还是雷区我都往里跳。不过,我只是派人去查,我只查问题不谈结果。如果有人要问结果我就一推六二五不往下说了,到那时候你可别问我要结果啊!你如果要什么结果的话,你可别怪我往你身上推啊!” 曾厂长轻轻的笑了笑说:“子木,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我们做到心中有数就行了,要处理这个鸿运公司,必须要当地政府配合我们才行。你是清楚的,当地政府会配合我们吗?” 李子木想了想说:“曾厂长,你要的这种结果我却很难办啊!不过既然是你要求的,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摸摸那里的水到底有多深了。” “子木,我要的就是你这种工作激情和态度。傅德章就缺乏你这种态度。” 巴山钢铁厂监委到鸿运钢铁公司去调查,是李子木当监委副书记半年多时间遇到的最大的难题,这个碳圆没有人愿意理,可曾东厂长非要李子木去理一下。 李子木回到监委办公室,把曾厂长的要求向弟兄们传达后,一向发言最积极的昌全礼同志竟然不说话了。 李子木笑着说:“老昌,你怎么不说话不发表意见呢?” “头儿,我们等你的安排啊!”昌全礼心事重重好像有气无力的样子。 李子木一惊:“老昌,你哪里不舒服吗?” 昌全礼轻轻的笑了笑说:“头儿,我没有不舒服!” 哦!李子木明白了。昌全礼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老监察同志,竟然没有往日的锐气了,他一定是被鸿运钢铁公司的事情镇住了,看来鸿运公司真的是一个大魔窟啊! 昌全礼是巴山钢铁厂监察委员会的老监察。他是烈士孤儿,是他父母亲的战友冒着生命危险才把他保护下来的,后来靠政府抚养长大成人。昌全礼大学毕业后来到巴山钢铁厂后一直从事监察工作。他对巴山钢铁厂的情况了如指掌,清楚鸿运钢铁公司的情况。现在这个什么都不怕的老监察同志听到鸿运钢铁公司的事情后,却没了激情。 李子木朝昌全礼轻轻地笑了笑:“老昌,是不是鸿运公司真的有什么来头,还是鸿运公司有什么无法言说的上不了台面的事?” “头儿,你真的对鸿运公司的情况不了解吗?”昌全礼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老昌,我只是听说过鸿运公司很复杂,具体怎么复杂我没有打听过。从我当秘书开始,老同志们就给我说过,不要没事往鸿运公司跑,那个地方水深得很,曾经淹死过好多精干角色。我听了这些话后,这十多年了,我硬是一次都没有去过,这次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 “头儿,也不完全像他们说的那么严重。” “老昌,那既然没有说的那么严重,那我们就到鸿运公司去走一遭,你看如何?”李子木说后望着昌全礼轻轻的笑了笑。 昌全礼笑了笑说:“我们听你当领导的!” “好!那你老昌带上我们监委的同志,再带上审计和财务的相关人员,由你全权负责,到鸿运公司对他们近几年,不!对他们近三年来的经营和财务状况进行一下摸底。对外说只是了解一下公司的情况,不是什么审计,更不是什么调查和检查。明天就进场,你看如何?” “头儿,我完全服从决定,但第一天你要带着我们去宣布一下啊!”昌全礼眼巴巴的望着李子柒。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那是当然,我也趁机到鸿运公司去看看。” 李子木这样决定后,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预料到,他派出的弟兄们差点被人家给毁了。 第105章 调查组遇到麻烦 第二天早上交班会后,李子木带着财务审计和监察组成的调查组来到鸿运钢铁公司。 李子木到巴山钢铁厂工作已经有十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到鸿运这个公司来。 鸿运钢铁公司以前是巴东区钢铁公司,是由全区所有的小钢铁厂联营组织起来的,人财物都是巴东区政府在管理。虽然是一些小钢铁厂,却是巴东区效益最好的企业,更是区里的纳税大户,是区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 鸿运钢铁公司由于效益好,各方面的人都想把自己的三亲六戚往鸿运钢铁公司安排。如此一来鸿运公司人满为患,由效益最好的单位变成了效益最差的困难户,几乎到了无法生存下去的地步。 巴东区政府为了改变这种状况经过研究决定,把一切经营管理工作都交给巴山钢铁厂管理。 开始,区政府只是把业务工作交给巴山钢铁厂管理,人事财政大权仍由区政府掌管。运行两年后,公司的效果不明显。为了彻底扭转局面,区政府在市里的协助下,决定将鸿运钢铁公司移交给巴山钢铁厂,区里不再过问公司的任何事情,从这以后公司才有了新的起色。 但鸿运钢铁公司由于先天原因,在人事管理,业务经营上都没有办法与巴山钢铁厂接上轨,公司的面貌并没有大的改观。 巴山钢铁厂曾进行过一系列的工作想进行重组,但工作还没有开展,各方的说客就接踵而至。公司内部很多人员背后有靠山,人员间既互相牵扯又互相争斗很不团结,互相攻击举报成了一种顽疾。 巴山钢铁厂几任厂长都想解决这个难题,但终因阻力大矛盾多而放弃解决。 李子木当秘书后,没有看到书记厂长到鸿运钢铁公司去过。其他副职领导都是能躲就尽量躲,实在不能躲了就去一下,也只是看看走一走,什么问题都没有解决。 李子木从当宣传科副科长、科长和后来的政治工作部主任,一次都没有到过鸿运钢铁公司。 以前,鸿运钢铁公司送礼从来不给李子木这样的人送的。李子木当了监委负责人后,鸿运公司第一次给他送礼了。李子木清楚鸿运公司的钱不好收,坚决拒收。后来的事实证明,李子木当初不收是非常正确的。 这天,鸿运钢铁公司经理陈有发在会上拿出那个账簿后,李子木觉得自己当初拒收是高明的,要不然的话,自己就说不起硬话挺不直腰杆了。 …… 这天上午十点多钟,李子木带着七八个弟兄走进鸿运钢铁公司的大院里,陈有发经理等领导班子成员已经在院坝里等着他们了。 李子木一惊的,这是怎么回事?他连忙回头问昌全礼:“老昌,你通知他们了?” “头儿,我没有通知啊!” “那你问问弟兄们,是哪个通知他们的?” 昌全礼回头望着后面说:“你们哪个通知鸿运公司说我们要来的?” “我没有通知!” “我没有通知!” …… 弟兄们都说没有通知,这就奇了怪,陈有发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呢? 李子木想到这里回头对昌全礼说:“老昌,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名堂。”李子木说到这里压低声音说:“弟兄们,我们一定要小心谨慎才对啊!” 李子木说后就带着弟兄们从车里下来。陈有发经理等人一边与李子木握手一边说:“李书记,热烈欢迎你来鸿运钢铁公司检查指导工作!” 李子木曾陪着领导多次到基层检查工作,从来没有这么热烈的迎接过,陈有发经理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李书记,您难得到我们公司来一趟,您是不是看看我们的同志们一下?”陈有发说后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经理!”昌全礼把陈有发轻轻一拉说:“李书记还有事,他要赶回去!” “昌老师,李书记只是走一走看一看,耽搁不了多少时间!”陈有发说后就往李子木身边走,他是非要李子木去看了。 李子木轻轻地拍了拍昌全礼一下说:“老昌,陈经理盛情相邀,我们怎么能拂了他的美意呢?走!我们去参观参观陈经理的办公室!” 陈有发只想让李子木一个人去参观的,哪想到李子木竟然把所有的弟兄们都邀约上,大家一块去了。 陈有发迟疑了一下说:“对!欢迎各位领导和老师指导工作!” 李子木一行人在陈有发经理一班人的陪同下,在各个楼层穿来穿去,职工群众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都好奇的看着他们。 李子木一行人转了一大圈后,来到四楼的会议室里。这个会议室不大,应该是鸿运公司领导班子成员平时开会的地方。 李子木刚落座后,公司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就给每个人一个塑料袋。 李子木觉得奇怪,鸿运公司平时就是这样在迎接上级机关来的人? 李子木想到这里连忙轻轻的打开塑料袋看了一眼,里面有一包中华烟,一包巴山雀舌茶叶,一个不锈钢水杯,一包纸巾和一个信封。他悄悄地拧开信封,信封里面装的有钱。 李子木连忙把整个塑料袋往桌上一推,并向昌全礼、张文和其他同志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大家不要动这个东西。 弟兄们都懂起了李子木的意思,把塑料袋往前面推了推,不再碰那个东西。 李子木心想,他们后面可能还有什么大动作。但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后面竟然整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动作。 陈有发见李子木并没有拿他们给的东西,连忙对李子木说:“李书记,塑料袋里有烟有水……” 李子木连忙笑着说:“谢谢陈经理!我不抽烟!陈经理,我们这次来也不是要查什么问题。我们只是根据钢铁厂领导的要求,来了解一下鸿运公司的经营情况,帮你们看看哪些工作需要进一步加强,或者需要改进的地方。我们是来调研学习的,可能需要你们班子成员和科室领导介绍一下情况。你们班子成员很忙就不要陪着我们,我们有什么事给办公室的同志说,由办公室安排就可以了。” “好!”陈有发很痛快的说:“我们就按李书记的指示办!办公室的小吴,你负责为各位领导服务。领导们需要什么资料,需要找什么人谈话,你负责安排!” “好!陈经理,你们去忙吧!”李子木这样说了后,陈有发和班子成员只好悻悻的走了。 昌全礼见陈有发等人走了后,立即把会议室大门关上。李子木望着大家说:“同志们,我要返回去参加一个会议,这里就由老昌同志负责了,大家一定要听从老昌同志的安排!” 李子木说后就往外走,边走边说:“老昌,你跟我到车上去拿个东西!” 昌全礼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即跟着李子木往外走。 我 李子木走进陈有发经理办公室向他告别:“陈经理,我要赶回去参加一个会议,这里就由老昌同志负责,你有什么事就和老昌联系。” “李书记,你还转不转来?”陈有发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陈经理,我要转来!”李子木边说边往外走。陈有发非要来送李子木。李子木连忙阻止道:“陈经理,你的事多就不要送我了!” 昌全礼也拦着陈有发说:“陈经理,你们就不要搞得那么复杂了!” 昌全礼这样说了后,陈有发等人才停住了脚步。 昌全礼跟着李子木来到车上,李子木对昌全礼说:“老昌,你们一定要小心啊!千万要注意!你们不能单独活动,随时随地都要在一起。你要注意啊!他们应付我们是有一套的,你们千万不要钻进他们设计好的套子里去了!” 昌全礼听李子这样说,有些紧张害怕的说:“头儿,你不走行不行?你走了我怕……” “你是老同志了,你怎么虚火了呢?你都虚火了弟兄们怎么办?你放心!会议结束我就过来。老昌,他们安排什么活动你们一定要慎重参加啊!千万不能打牌,不能到歌舞厅去!” 李子木以为自己再三提醒了,昌全礼会引起重视提高警惕多加小心的。哪想到当天晚上昌全礼等人竟然出了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 当天晚上十点多钟,李子木正准备上床休息了,电话却响个不停。李子木拿起手机一看,电话竟然是保卫科刘科长打来的电话。 “喂!老刘,这么大一晚上了,你打电话有什么好事吗?” “老兄,不好了!我们的弟兄在鸿运公司出事了!” “啊!”李子木一下弹起来着急的问道:“弟兄们出事了?他们出什么事了?” 刘科长在电话里说:“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你快下来,我们马上赶过去!” “好!我马上下来?”李子木连忙起床风急火燎的往小车班跑。 李子木气喘吁吁跑到车库迫不及待的问刘科长:“老刘,出什么事了?” “老李,我们的人被派出所抓进去了!” “什么?我们的人被派出所抓进去了?老刘,有没有搞错啊?”李子木不相信的看着刘科长。 “老李,肯定没有错!”刘科长一边说一边打开车门。 李子木一边往车里走一边说:“老刘,你怎么知道的?” 刘科长一边开车一边说:“我是鸿运公司保卫科的吴科长电话告诉我的,这难道有错吗?” “老刘,曾厂长知不知道?” “我已经向曾厂长汇报了,是他说的我们两个去处理!” “哎呀!老刘,上午我就感觉到鸿运公司非同一般,我就告诫过昌全礼,要他一定小心谨慎,没想到他们真的钻进别人设计好的套子里了!” 李子木和刘科长来到巴东区鸿运派出所刚下车,昌全礼等六个弟兄就从里面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老昌,怎么回事?”李子木上前一把拉着昌全礼的手问道。 “头儿,真的是被失得很,有人举报我们六个弟兄嫖娼,你说笑人不笑人?” “老昌,你先带弟兄们回宾馆休息。我和刘科长去了解一下。” 李子木和刘科长走进派出所里。刘科长认识这个所的所长和副所长。 当晚是副所长刘正直在值班。刘正直副所长见到刘科长连忙说:“刘科长,实在对不起!是我们的人没有把事情处理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刘副所长就把情况介绍了一下。他说:“晚上八点多钟,派出所值班员接到举报电话,说有人在宾馆做违法犯罪的事。派出所的同志没有经验,他们到宾馆后没有发现其他的人,只有几个人在洗脚房洗脚,他们就把人带回来了。当时我不在,等我回来看到是你们钢铁厂的人,又加上我认识老昌同志,知道老昌同志的为人。就批评了我们的人,对不起!刘科长,给你们添麻烦了!” 昌全礼等人虽然放出来了,李子木心里好受了一些。但他总觉得这后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李子木和刘科长来到昌全礼等人住的宾馆,详细的询问了昌全礼。 昌全礼气呼呼的说:“头儿,这真的是窝囊!这是有人故意在搞我们的!” 昌全礼说着就把晚上的情况向李子木和刘科长作了详细介绍。 当天下午五点钟,陈有发经理对昌全礼说:“昌老师,你们六个领导喜欢吃什么你告诉我,我派人去安排。” 昌全礼笑着说:“陈经理,谢谢你的好意!你就不要去安排了,我们就在宾馆食堂吃,那个宾馆食堂的伙食不错。” 陈有发愣愣的看着昌全礼:“昌老师,我们最起码还是要给你们接个风吗?” “陈经理,真的谢谢你!没有那个必要!陈经理,这个宾馆食堂的伙食真的不错,要不我请你尝尝?” 陈有发经理笑了笑说:“谢谢昌老师!你们几个领导不愿意赏光的话,我就不勉强了。”陈有发说后不高兴的走了。 昌全礼和弟兄们饭后在外面转了一圈就回到招待所。有弟兄说:“哎呀!这么早睡觉怎么睡得着?” 还有人说:“这时间还早,我们打扑克玩。” 昌全礼担心被人说打牌是赌博,就大声阻止道:“弟兄们,这是别人的地盘我们不熟悉,我们如果打牌被别人说成是赌博怎么办?所以,我们就克服一下不打牌了。” “昌老师,打牌不行,我们到宾馆四楼去洗脚怎么样?” 昌全礼还是不放心,就和郑联一块到四楼去查看了一下。四楼是宾馆的娱乐场所,有茶室有歌厅也有棋牌室和洗脚房,有包间也有大房子。昌全礼就决定在大房间里洗脚,六个弟兄在一起,就不用担心出什么幺蛾子了。 昌全礼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六个弟兄正一边洗脚一边不咸不淡的吹牛的时候,来了几个工作人员,不由分说强行把六人带进派出所,对六个人分别审问,要六人承认有违法犯罪的事情。 两个钟头后,派出所的刘正直副所长回来,他认识昌全礼。顿时大吃一惊,连忙问值班员:“你们怎么把这六个人带回来了?” 其中一个人得意的笑:“刘所,我们是……”这人贴着刘正直的耳朵低低的说出事情的原委。 刘正直副所长气愤的说:“陈阳,你们几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啊?你们竟然整出这样的事情出来?你们知不知道那个老同志是谁?” 陈阳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我管他是谁?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你陈阳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们几个要跳崖就跳,不要拉着我。你们赶紧把人放了,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陈阳还想阻拦,但刘正直坚决要他放人,陈阳无奈只好放人。 昌全礼说后气愤难平:“头儿,这里面肯定有人搞鬼!” “老昌,我上午走的时候就给你说过一定要小心!我当时就有一种预感你们可能要出事,没想到竟然真的出事了。还好!这个刘副所长知道你,不然的话麻烦就大了!”李子木说着转向刘科长:“老刘,你和那个刘处长熟悉,你了解一下那个陈阳是个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对我们的弟兄使出这样的手段?” 刘科长经过调查,才知道陈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更让李子木始料未及的是,陈阳竟然是针对他的。李子木如果上午不返回去开会的话,陈阳就对李子木下手了。 第106章 子木带队搞审计 巴东区鸿运派出所民警陈阳是鸿运钢铁公司经理陈有发的儿子,他是一个纨绔子弟。 早年间,陈有发还是巴东区经贸委副主任的时候,通过关系将初中毕业的儿子陈阳安排进了派出所。那时,陈阳还是比较听话的,多次受到领导和同志们的表扬。 陈有发以为自己能当上巴东区经贸委的主任的,哪想到老主任升迁后,却从外面调进来一个新主任。陈有发觉得自己升迁无望,就向领导提出到基层单位去任职。当时,陈有发觉得鸿运钢铁公司效益不错,是区里所有单位中效益最好的单位,他就申请到钢铁公司去。 陈有发当了鸿运钢铁公司经理后,不但由副职升为正职领导,而且由于公司效益好,收入比原来多了不少。不但住房条件得到了改善,家里的吃穿用度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以前在经贸委时,陈有发根本没有什么专车,而钢铁公司,不但有了专车,而且还是一辆高级轿车。陈有发觉得自己这一步走对了。 俗话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几年过后,鸿运钢铁公司竟然成了昨日黄花,效益逐年下滑,有时候竟然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但公司的效益虽然再不好,公司经理陈有发的收益却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后来,巴东区将鸿运钢铁公司转交给巴山钢铁厂后,巴山钢铁厂领导班子不清楚鸿运公司的具体情况,就让陈有发继续当公司经理。陈有发在鸿运钢铁公司的所作所为,巴山钢铁厂领导都知道,钢铁厂领导班子几次想换掉他,但他在巴东区里的后台势力太强大了,巴山钢铁厂根本没有办法动他。陈有发由于有后台根本没有把巴山钢铁厂领导放在眼里,所以,他就有了敢擅闯钢铁厂常委会的事。 陈有发以为在巴山钢铁厂常委会上拿出那个账簿就能镇住钢铁厂领导班子的所有成员,哪想到厂长曾东竟然派巴山钢铁厂监委介入调查。陈有发清楚,一旦钢铁厂监委调查,自己的所作所为早晚会暴露的。他在家里把自己的担忧给儿子陈阳说了后,陈阳为了帮父亲一把就和巴山钢铁厂的朋友们商量后搞出了那出戏。 巴山钢铁厂监委调查组在鸿运钢铁公司的调查工作还没有开始,就被人搞了一个下马威。监委负责人李子木想,既然有人这样搞我们,那自己就和这些人好好的玩一玩。李子木和保卫科刘科长商量,一定要查出幕后的主谋。 刘科长通过调查发现,给鸿运钢铁公司,确切地说给陈阳出此点子的是巴山钢铁厂机关一个部门领导。李子木带人到鸿运钢铁公司去的消息,就是此人通知鸿运公司经理陈有发的。 当天晚上,刘科长走了后,李子木留下来陪着弟兄们。调查组通过摸排走访座谈,终于发现鸿运钢铁公司的主要问题是,领导班子不作为,带头吃喝,损公肥私,管理混乱,是导致鸿运钢铁公司如今这个状况的主要原因。 李子木向钢铁厂领导班子建议,要想彻底改变鸿运钢铁公司的面貌使其走上正轨,必须要有壮士断腕的气魄,彻底改组鸿运公司的领导班子才行。 钢铁厂厂长曾东觉得问题重大,必须要征求一下钢铁厂机关各部门的意见。 这天,巴山钢铁厂常委召开扩大会议,机关部门及市区内各单位负责人都参加会议,专门就鸿运钢铁公司的事情进行讨论。 会上,大多同志数赞同对鸿运钢铁公司的领导班子进行改组,但副厂长申光颜及计划基建科长全昌雄、政治工作部主任田草、多经公司经理刘贤发等人却极力反对改组鸿运公司的领导班子。 会后,曾东厂长问李子木:“子木书记,你对会上提出反对意见的人怎么看?” 李子木笑了笑说:“曾厂长,这几个人是鸿运公司认为最廉洁的人,他们肯定会反对我们这些不廉洁的人啊?” “子木,这话怎么说?”曾厂长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李子木同志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了,这几个人是最廉洁的?” 李子木笑了笑说:“曾厂长,你难道忘了吗?那天陈有发拿出那个账簿上,我们这些人都到鸿运公司去拿过钱的,唯独这几个人没有去拿过钱,他们不是最廉洁的吗?” “哦!”曾厂长嘿嘿嘿的笑起来:“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呢?对!那上面没有他们几个人的名字。巴山钢铁厂这么多人,就只有他们几个人最廉洁了。” “曾厂长,我们得向这几个人学习才行啊!不然的话我们就会被淘汰的。” 曾厂长望着李子木严肃的说:“子木,你查一下田草……” 李子木惊诧的打断曾东:“曾厂长,你怎么突然要我查一下他?” 曾东嘿嘿嘿的笑了笑说:“子木,你难道不知道吗?前段时间田草带着一个女人出差的事?” “他带着女人出差?”李子木惊愕的看着曾东。 “子木,田草竟然带着一个漂亮的临时工去出差,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曾东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好像李子木就是田草。 李子木无奈的说:“曾厂长,其他事情倒可以查,这男女之间的事你叫我怎么去查?尤其是在外地出差,他们就是睡在一张床上也没有办法查啊!我们只能是怀疑,这是没有办法查的。” “子木,从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这个人不能官当大了,他当大了一定会腐败的。” “曾厂长,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他如果命中注定该当官是没有办法阻止的,他命中注定有牢狱之灾是谁也救不了他的,就让他去吧!” 李子木从曾东厂长办公室回来,立即把刘思敏召来。他开门见山的说:“思敏,田草这次带着霞女子出差,你怎么没有跟着一块去?” 刘思敏诡异的笑了笑说:“怎么啦?你羡慕嫉妒了?” “我怎么羡慕嫉妒了?我是觉得你可惜,怎么没有出差去逛一逛上海杭州这些大城市?” “头儿,我跟你说,他刚开始就要我跟他一块去,我清楚他的意思就坚决不去。”刘思敏说后一副骄傲的样子看着李子木。 “思敏,这田草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办公室里有那么多的男同志不带,偏偏要带一个临时工女的一块出差,他也太明目张胆了。” “哥,这就是本事!他就敢大张旗鼓的带着女人去出差,可你竟然挽你一下胳膊都怕的不得了。”刘思敏说后怪异的看着李子木。 “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李子木想逗一逗刘思敏,就笑着说:“难道我出差带着你,你愿意?” “只要你敢我就敢!”刘思敏妩媚的看着李子木。 “你拉倒吧!我是半百的老头子,你是多姿的少妇,你拿我开涮有意思吗?思敏,你觉得田草和霞子出去有故事没有?” “肯定有故事了!”刘思敏非常坚定的看着李子木。 “思敏,你凭什么那么断定他们有故事?”李子木不相信的看着刘思敏。 “哥,那个娃娃不是你这种人,他给我说的时候已经暗示了,我就相信他是有了打猫的心的,其次是你刚才说的那么多男的不带,非要带上一个漂亮的女临时工,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第三,霞子和我关系比较好,我问过她了,她已经说了。” “哦!你问过霞子了?你是怎么问霞子的?”李子木不相信的看着刘思敏。 刘思敏笑了笑说:“霞子回来给我带了一条丝巾,我就悄悄的问她,那人没有把你怎么样?霞子叹息一声轻轻的说,你想他能带我去不就是为了那事?所以,我断定那娃娃一定得到霞子了。” “哦!我明白了。” “哥,你难道要调查他吗?”刘思敏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唉!我怎么去调查他这些事啊!” 李子木不想去理田草的这些事情,可厂长曾东却非要他去查一下。 李子木和田草相处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李子木早就看出田草喜欢与漂亮女孩子扎堆。 在政治工作部时,李子木虽然是主任,但他侧重管理宣传教育工作,与新闻机构打交道的时候多。每当有女记者来的时候,田草总是心花路放的与女记者打招呼,主动邀约女记者去吃饭。 田草和女记者在一起时非常健谈,逗的女记者笑声不断,甚至掏钱给女记者买礼物。田草的这些做法都是女记者事后悄悄告诉李子木的,李子木这才知道田草和女记者之间的事。女记者也告诉李子木,田草与女记者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些无意之中的动作,女记者都清楚田草与他们交往是有目的的。 田草这次带着一个临时工女的霞子去出差,不管从哪个角度说,他的动机和目的都不纯。刘思敏告诉李子木霞子明确表示田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就更加证实田草带霞子这个临时工出差的真实想法。 曾东厂长要李子木查一下田草带霞子出差的事,李子木觉得男女两人之间的事,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你情我愿的事,两人的家属都没有声张,组织上就没有必要去过问。 李子木对曾东说:“曾厂长,这男女两人之间的事,只要双方家属没有说什么,外人没有具体事实只是怀疑,组织上最好不要去过问,更不要去调查。如果我们贸然去调查,反而很被动。所以,我以后是不会过问别人的私生活的。” 李子木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在他当监委负责人八年多时间里,他没有查处过一次有关男女之事的案件。 曾东要求李子木暗中查一下那几个人的事。李子木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那几个人竟然是针对李子木的。好在李子木当天因为有会议返回了,要不然李子木就真的被套进去了。 李子木正在调查这些事情的时候,钢铁厂内谣传曾东厂长最近就要调走的消息。 这天下午五点钟,李子木来到曾东厂长办公室。他刚进屋,曾东厂长就笑着说:“问题查清楚了?” 李子木故意装出很沉闷的样子说:“你不要问我问题查清楚没有,你回答我,你是不是最近要调走了?” 曾东想了想认真的说:“可能最近要调走!” “有没有具体方向?在什么地方什么部门?” “这就不知道了!只是有关人员已经给我说了一下,上级有关部门已经列入下次常委会议题了。” “曾厂长,既然你要调走了,鸿运公司已经这个样子了。我觉得在你走之前,干脆把鸿运公司的问题解决了,给后面的领导留一个好的样子。” 曾东想了想说:“好!子木,你这个建议不错,我把熊书记叫来,我们先商量一下。” 曾东说着抓起电话:“熊书记,你到我这里来一下呢!” 几分钟后,熊世白书记来到曾东厂长办公室:“有什么事吗?” 曾东厂长也不正面回答熊书记的问话,而是望着李子木说:“子木书记,把你的想法给熊书记汇报一下!” 李子木也没有什么客套话,直接说:“熊书记,经过前段时间对鸿运公司的调查了解,鸿运公司的主要矛盾还是领导班子的问题,要想改变鸿运钢铁公司的面貌,就得有壮士断腕的气魄,彻底改组鸿运公司的领导班子。因此,我向两位领导建议,彻底改组鸿运公司领导班子,只有这样鸿运公司才能好起来。” “曾厂长,我同意子木同志的建议,我也是这样想的。”熊书记说后赞赏的看了李子木一眼。 曾东轻轻的笑了笑说:“那既然你们两个常委都同意改组鸿运公司领导班子,那我们三个常委就好好的研究一下。子木,说说你的意见。” “厂长、书记,根据鸿运公司的情况看,陈有发已经五十九岁多快要退休了,我的意见是陈有发免职,从其他单位调人去当经理。把鸿运公所有副职领导全部交流到其他的单位去。这样一来,鸿运公司来一个大换血,换血后鸿运公司的工作一定会好起来的。” 熊书记说:“这个方案好!我完全赞成。” 曾东笑着说:“那我马上通知人事科的王科长来拟订方案,明天上午召开常委会。” 熊世白书记提出了一些人事安排的建议后就走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巴山钢铁厂常委会如期举行。下午,钢铁厂人事科就到鸿运公司宣布公司领导班子调整任命文件。 鸿运公司的干部职工根本没有想到巴山钢铁厂动作突然,而且非常快。 李子木作为任命文件宣布小组的人员之一参加了会议,他担心陈有发等人出现预想不到的刁难,去宣布的时候,就把几个新任命的领导都带上,任命会议结束后立即交接工作。这样一来,陈有发想在财务上做手脚已经没有机会了。 为了趁热打铁,李子木当即宣布:“按照国有企业领导干部离职要进行审计的规定,鸿运公司的财务账目立即冻结,由巴山钢铁厂审计部门接管,等审计结果出来后解封。” 审计小组当即开展工作,并且加班加点,没有给陈有发留下任何借口。 与此同时,李子木带领监察、审计、财务等部门对钢铁厂所有单位进行审计。哪想到,通过审计却发现了大问题。 第107章 巴东分厂出问题 巴山钢铁厂监委对所有单位进行审计时,发现巴东分厂的技术改造工程的辅助材料箱明显高出其他分厂。其他单位一个材料箱才一百多块钱一个,而巴东分厂的材料箱竟然是二百多块钱一个。 这天下午两点多钟,昌全礼同志提着两个材料箱走进李子木的办公室,李子木不解的问道:“老昌,你提两个箱子到我办公室来干什么?” “头儿,你看看这两个材料箱怎么样?” 李子木把两个材料箱摸了摸,边摸边说:“老昌,这两个箱子没有什么……啊!这个好像要厚一点,这个感觉要薄一点,其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区别啊!” “你把两个箱子提起来比一比,看看重量如何?” 李子木把两个材料箱提起来,两个箱子的重量有很大的区别。李子木放下箱子说:“老昌,怎么啦?两个箱子材质厚薄不一样,有什么问题吗?” “头儿,这个薄的轻的是巴东分厂生产的,这个厚的重的是市区分厂生产的。你估计一下这两个箱子要多少钱一个?” 李子木想了想说:“这是白铁皮做的,白铁皮六七十块钱一张,做成这个样子打算一个工,估计最多也就是一百六七十元一个。” 昌全礼笑了笑说:“你估计的差不多。市区分厂这个好一些才一百四十多块钱一个,而巴东分厂这个不管是材质的厚薄,还是工艺都比市区分厂的差很多,可巴东分厂的竟然比市区分厂的要贵一百多块钱。” “哦!巴东分厂竟然贵那么多?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李子木的话还没说完,收发室的杨博老师就推门送报纸来了,并拿出一封挂号信要李子木签字。 “啊!还有挂号信?”李子木签字后拿起挂号信一看:巴山钢铁厂监委李书记亲收。 李子木一边拆信一边说:“老昌,看来我们又有事情做了。” 李子木说着迅速的浏览起信来,他看后把信递给昌全礼:“你看看吧!” 昌全礼看后说:“头儿,这就证实了我们的判断,这材料箱一定有鬼!” “老昌,巴东分厂的审计工作结束没有?” “今天就可以结束了!” “老昌,既然巴东分厂的审计工作结束了,你就找他们班子谈话,问问他们班子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如果他们自己说出来了我们就不予追究,如果他们自己不说,你就按照我们的方法对他们的箱子进行调查。我的分析有两种可能,一是巴东分厂领导班子集体决定的,目的是为单位创收,故意虚报冒领费用。二是班子里分管领导个人行为,如果是个人行为性质就严重了。你们先调查一下,把情况摸清楚。” “头儿,与班子谈话还是你这个领导出面才好。”昌全礼说后眼巴巴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昌全礼说:“你老昌现在是怎么啦?没有以前有魄力了。巴东分厂那班人没有八大金刚,你怕什么呢?” “头儿,我不是怕,我是觉得这谈话的事情要你们领导出面才好。” 李子木不想过多的给昌全礼解释,拿着举报信站起来准备要走的样子说:“这样,你们抓紧时间调查这批材料箱有多少个?在什么地方生产的?单价是多少?你们把这些情况摸清楚,后面的工作我出面去解决。我现在就去给两个主要领导汇报。” 昌全礼笑着说:“你这样安排还差不多!”昌全礼说着要把材料箱拿走。 李子木连忙制止道:“这两个东西你先不要拿走,我后面可能要用。” 李子木说后来到曾厂长办公室,曾厂长正在和几个副厂长商量工作,他就坐在曾厂长办公室外面的小会议室等着。 几分钟后,几个副厂长相继走了出去,曾厂长大声吼道:“李监察,看你等着的样子肯定没有什么好事。快说!是什么事?” 李子木几步来到曾厂长的办公桌前,把举报信递给他:“你看了就知道了!” 曾东把举报信看完后大声的说:“这个李水工真的是混蛋,他们怎么这么整呢?你们监委必须要严肃查处!” “曾厂长,我已经安排人在查了。我想如果是他们班子的行为,你就把这笔钱收了作为钢铁厂的额外收入。如果是他们的个人行为……” 曾东一下打断李子木:“如果是他们个人行为,不管是谁一律送进去。李监察,我先把招呼给你打在前面,你不能再心慈手软了。你看看我们钢铁厂现在像个什么样?这样的问题是接二连三层出不穷,如果再不严肃处理几个人,所有的人都会这样做了。我想钢铁厂现在出现这么多的问题是不是你这个监委书记过于宽大造成的?” 李子木笑着说:“曾厂长,你这就是冤枉我了,这些问题都是我没有到这个位置上发生的,你怎么能怪我呢?” 曾东笑了笑:“子木,宽大处理是需要,但不能经常宽大处理。” “曾厂长,你放心!我不会无原则的宽大处理的。这件事情查清后,怎么处理一切听你们的。” 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最后提出宽大处理的竟然是曾东厂长本人。 李子木向曾东厂长汇报后,来到熊世白书记办公室。李子木还没有开口说话,熊世白就先说:“子木,鸿运公司的情况现在如何?” “熊书记,班子改组后,我得到的消息是,公司上下好像比以前团结了。新班子上任后首先改变了食堂的就餐方式。他们以前的就餐方式是公司领导吃小灶,其他人员吃大灶。现在是所有人都吃大灶,干部职工就没有意见了。同时,饭菜的质量明显好于过去,且花的钱反而比过去少了。” “子木,这说明用对一个人对一个班子一个单位是多么的重要。鸿运公司的问题过去的几任厂领导都知道,可就是没有人提出解决。这次多亏你的坚持,要不然的话就还要拖下去。” “熊书记,我想鸿运公司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以前的事我们既不去理也不去追究。如果追究的话可能涉及到钢铁厂的有些领导。” “哦!”熊书记惊诧的看着李子木:“问题有那么严重吗?” “熊书记,上次陈有发拿出来那个账簿你看过没有?那个账簿很能说明问题。” 熊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那个账簿我看过的,只是记录了收钱的人名,时间地点,没有其他什么呀?” “对!那上面的确是记的这些东西。你看到你的名字没有?你是不是在那个时候那个地方收过他们的钱呢?” 熊书记气愤的说:“他那纯粹是胡编乱造!我什么时候在他们那里去收过钱的?” 李子木笑了笑:“你没有收过他们的钱,他们竟然写上你收了他们的钱。而那些真正收过钱的人却没有写上,这不是很说明问题吗?” 熊书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有哪些人的名字没有在那上面?” 李子木想,熊世白书记真的没有细看,就笑着说:“那上面没有申光颜副厂长和田草同志以及计划基建科昌全雄同志的名字。据我所知这几个人经常到鸿运公司去,他们家人甚至到江口湖去游玩都是鸿运公司在接待。你一个大书记竟然没有享受到这种待遇吧!” 熊书记气愤的说:“子木,你们监委必须彻查到底!怪不得鸿运公司的工作搞不起来,原来才是这些人在乱整啊!” 李子木清楚熊书记说的是气话,他不可能真的要求监委去彻查的,他只是嘴上这样一说。李子木不能把自己这些心里话说出来,就对熊世白说:“熊书记,鸿运公司的领导班子已经调整了,审计工作也结束了,我想过去的事情不管好与坏我们都不过问了。如果我们去过问,反而挑起事端,……” 熊世白紧紧的盯着李子木:“怎么挑起事端?” “熊书记,我们去查是很容易的,但是牵涉到那几个没有名字的人怎么办?你熊书记能忍心把他们拿下来吗?所以,我的意见是到此为止,不理以前的事。” 熊世白书记想了想说:“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 “熊书记,我们已经开始这样做了。我给你看个东西。”李子木说着把举报信递给熊世白。 熊世白看后把桌子使劲一拍,大声的说:“岂有此理!他们竟然……” 熊世白的话还没有说完,申光颜副厂长就推门进来了,他看了李子木一眼望着熊世白说:“书记,谁岂有此理了?” 熊世白气呼呼的说:“这个李水工真不像话!” 熊世白说着竟然将举报信递给申光颜,李子木想阻止他可又没有办法阻止。根据有关要求,企业监察部门只对主要领导负责,只有主要领导才能指挥监察部门的工作。可熊世白书记竟然将举报一个分厂厂长的举报信给一个副厂长看,虽然没有违反什么纪律,但似有不妥。 李子木清楚申光颜副厂长看了举报信后不到一个小时,巴东分厂厂长李水工就会知道有人举报他的,这对监委查处工作会增加难度的。 但是,李子木又不能明确阻止申光颜看。 申光颜看了后把举报信还给熊世白,轻轻的说:“他们的材料箱比其他分厂的贵,可能他们用的材料要好一些。” 李子木不能说出真相,就顺着申光颜的话说:“有可能他们的材料要好一些。” “那你们监委抓紧时间去调查一下!”熊世白书记说着把举报信扔给李子木,李子木拿着举报信快步走了出来。 李子木清楚熊世白书记要把他刚才说的某些话,会完全转告给申光颜副厂长的。申光颜后来对李子木的态度,完全证实了李子木的判断。 李子木对申光颜副厂长会向李水工通报举报的事情判断非常准确,第二天早上交班会不久,李水工就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 李水工这么早就到李子木的办公室来,他一定是昨天晚上就从巴东区回到市里家里了。 李水工见到李子木后一副委屈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李书记,我们那个材料箱是定点做的……” 李子木清楚这件事如果没有特别硬的证据是说不服了李水工的。李子木笑着说:“李厂长,我们只是接到反映,并不清楚你们的具体情况,我们肯定要调查核实一下的。李厂长,你放心!我们不会听见风就是雨,我们会认真调查的。” 李水工觉得自己的工作做得扎实是不会出现问题的,就很高兴的走了。他根本没有想到制作箱子那个商家对他的意见很大,昌全礼等人去调查的时候就把真实情况全部说了。 李水工的材料箱就在巴东城区一个小店铺做的。一个钢铁分厂的厂长,手下有一千多两千职工,身边有办公室等几十人的工作团队,竟然屈架亲自去找一个小店铺做材料箱,这些反常的举动必定引起干部职工的注意。 李水工把设计图纸递给店铺老板:“你按照图纸施工做一个箱子要多少钱?” 老板说:“关键是你需要什么样的材质,不同的材质有不同的价钱。” 李水工想了想说:“那一般的材质需要多少钱?” 店铺老板算了一下说:“一般的材质也就一百多块钱一个,好一些的一百二十元一个,防锈的一百四五十元一个。” “老板,我做的量大你可不可以优惠点?” 店铺老板笑了笑说:“可以优惠!” 李水工当即与店铺老板达成协议,每个材料箱一百二十元一个,发票开成二百四十五元一个。首批做一万个,计划十万个,分十批做完。 店铺老板觉得这么大一笔买卖,又主动少了十元,每个材料箱一百一十元一个。 李水工做了一万个后没有再做了,店铺老板催问了几次,他都以暂缓推脱。 昌全礼等人按照发票地址很快找到店铺老板,店铺老板竹筒倒豆子,干净利落的说出了实情。 昌全礼给李子木汇报说:“头儿,就这一项李水工就赚了一百多万块钱。” “老昌,这件事情非常重大。上级一再三令五申,技术改造资金是动不得的,可李水工却不信邪非要去动。我去向曾厂长汇报,听听厂领导的意见。” 李子木向曾东厂长汇报后,曾东说:“子木,这个人坚决往检察院送,由检察院去处理!” 李子木想既然曾厂长已经发话了,我们就按照曾厂长的要求做。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李水工提着一个沉甸甸的蛇皮袋子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一进屋他把蛇皮袋子放在门背后的垃圾桶边。李子木扫了一眼蛇皮袋,心想,那里面肯定装的是钱。 李水工可怜兮兮的望着李子木说:“李书记,我的事情……” 李子木清楚李水工是来求情的,他想起曾东厂长说的话,用手指了一下楼下说:“你别找我,你到楼下去吧!” 李水工一下明白了李子木话里的意思,转身就往楼下走,他竟然忘记了带走蛇皮袋子。 李水工刚走,张文就走进李子木的办公室,他看到门后的蛇皮袋惊诧的说:“领导,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张文迅速打开一看兴奋的说:“领导,你发了啊!这是一袋子钱啊!全是百零卷。” 张文摸了摸蛇皮袋子说:“可能有一百多万,少说也有八九十万。” 张文正要打开袋子数的时候,李水工来了。 李水工看了李子木和张文一眼,尴尬的说:“李书记,我的东西忘了!” 李水工提着袋子急匆匆的走了。 张文低声问道:“他提那么多钱上哪里去?”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张文。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子木和昌全礼、张文等同志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食堂走。半路上李子木接到曾东厂长的电话:“子木,你在什么地方?” “曾厂长,我正在赶往食堂的路上。” “巴东分厂的事情到此为止,你们既不要查也不要说了。” “好的!我们坚决照办!” 李子木收好手机对昌全礼说:“老昌,领导说巴东分厂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们就不要过问了。” 昌全礼和张文等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昌全礼不解的说:“怎么会这样呢?” 李子木笑了笑,把昌全礼一拍:“走!吃饭去!什么话都不要说了!” 不久,李水工在曾东厂长的帮助下,调出巴山钢铁厂到川中一个钢铁厂去了,后来听说他当上了川中钢铁厂的副厂长,比在巴山钢铁厂的职务升了一格。 第108章 曾东调离巴山市 曾东厂长要调走了,这是巴山钢铁厂所有干部职工早就知道的事情,可是一旦正式通知出来后,大家还是觉得有些突然。 曾东厂长要走了,机关部门的领导陆陆续续的到他办公室去与他说几句话,就算是告别了。从省公司网站上的通知挂出来后,曾东厂长办公室的人就没有断过。 李子木上午几次走到曾东的办公室门口,里面竟然有好几个人在与他交谈。李子木只好悻悻的回去。 当天下午,李子木认为曾东厂长的办公室应该没有多少人了,自己就去陪陪他说说话,哪想到曾东厂长办公室还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李子木根本没有机会与他在一起说说话。李子木想,既然是这样我就不去见他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现在去凑热闹呢? 晚饭后,李子木想出去转一转走一步,本想拉着三妹李子菊一块出去溜达的,可李子菊却说:“哥,我到火车站家里去看看父母亲就不陪你了,你一个人慢慢的去转吧!” “三妹,那我就不去转路了,跟着你一块回家去看看父母亲?” “木哥,这晚上公交车挤得很,你就不要去挤公交车了,你就在街上走一走就行了。” 李子木想了想说:“好吧!那我就出去了!你要早点回来呀!”李子木说后就走了出去。 李子木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逛逛大街了。大街上发生了不少的变化,有些熟悉的商铺竟然换了招牌,有些店铺换了主人。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行人脚步匆匆。霓虹灯不停的闪烁,商铺小贩的叫卖声和川流不息的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使巴山城显得嘈杂又忙碌。 李子木沿着朝阳路、来凤路、大北街这里走走那里看看,他一个人欣赏着巴山城美丽的夜景。李子木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不知不觉来到来到大北街市检察院门口,他的同学、战友严红旗一下看到他,上前一把拦着他说:“子木,你家伙一天到晚在忙什么?很久都没有看到你了!” 李子木笑着说:“老伙计,我的杂事多,很少出来逛街。你这个反贪局的检察官,最近又网了几条大鱼?” 严红旗嘿嘿嘿的笑了笑说:“子木,你们单位那个申光颜怎么样?” 李子木一惊:“怎么?你们盯上他了?我可告诉你,申光颜可是我们巴山钢铁厂的副厂长了,你们要打他的主意可要认真点,不要随便乱整啊!” “看你这个家伙说的!我们检察院什么时候乱整了?申光颜不是在你们巴北分厂当厂长吗?什么时候到钢铁厂当副厂长的?” “嘿!他到钢铁厂当副厂长都已经好几年了,怎么?他又有什么新情况吗?”李子木不解的看着严红旗。 “我们最近又接到他的举报,说他在巴北分厂办公楼的修建上有大问题,我们局长要我过问一下。我想起你在钢铁厂当监委书记,你肯定知道他的情况就想问问你,可你这个家伙很久都没有看到了。我正准备哪一天到你那里来一下的,没想到今天碰到你。伙计,那个申光颜怎么样?” “老严,你叫我怎么说呢?你还记不记得你们那一年准备动他的事?” 严红旗惊诧的说:“我怎么不记得!当时我们就准备动他的,是你说的话才打消了我们动他的想法。哪想到这最近又有举报他的信。子木,我敢说你看走了眼保错了人,这个人一定有问题,要不然怎么会多次举报呢?按照你说的他已经升任钢铁厂副厂长都好几年了,可别人还在举报他,这说明有两种情况,一是他的确有问题别人才举报他。二是他得罪了人,人家不满意他,哪怕他调走了升官了人家还是举报他。子木,这说明这个人为人不怎么样。” “唉!”严红旗的话一下把李子木带到几年前。当时,李子木是巴山钢铁厂宣传科长,李子木从报社出来路过检察院大门时,严红旗看到他说:“子木,到我办公室坐一坐我有话跟你说。” 李子木开玩笑说:“吔!你反贪局的检察官请我去坐,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李子木和严红旗一边说笑着一边往检察院办公楼走。 李子木在严红旗的办公室坐下后,严红旗对他说:“子木,你等一下,我把我们局长叫来他给你说。” 几分钟后,巴山市检察院反贪局汪局长在严红旗的陪同下笑嘻嘻的走了进来,与李子木握手后说:“老李,你们巴北分厂的厂长申光颜可能有问题,我们准备动动他。老李,麻烦你把他的情况给我们介绍一下。” 检察院要动申光颜,这是非常突然的事情,李子木有些不相信。申光颜到巴北去才几个月的时间,不可能那么快就出问题了。李子木望着汪局长认真的说:“汪局长,申光颜是一个年轻干部。他从成都大学毕业后就到巴山钢铁厂,先到一线班组当工人,后调到市区分厂任生产技术科科长。一年后任巴北分厂副,主持巴北分厂工作。他是我们巴山钢铁厂培养的后备干部,怎么啦?他有什么大问题吗?” “老李,你们巴北分厂是不是新修了办公楼?” “汪局长,巴北分厂是新修了办公楼,那是在申光颜去之前修的。申光颜到巴北分厂任职时办公楼即将完工,只是一些后续工作。如果说申光颜在分厂的办公楼建设中有什么不检点不干净的做法和行动的话也不是很大的,只是最后的装修了。” “老李,问题可能就出在装修里面,举报信里说的就是装修工程有问题。”汪局长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李子木想,申光颜难道真的有问题吗?不应该呀!李子木笑着对汪局长说:“汪局长,这个同志不应该那样做啊?他年纪轻轻前途一片光明,怎么会为了区区七八十万元的装修款就葬送自己的前途呢?按照正常思路来说,我觉得申光颜不太可能那样做。汪局长,申光颜是我们钢铁厂的后备干部,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不可能用自己的前途做赌注。” 汪局长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子木说:“老李,你就那么相信申光颜?” “汪局长,不是我相信他,是我觉得不太可能 。他去的时候办公楼主体工程早就完工了,装修工程也进入了尾声,这时候应该没有多大的工程量,就是资金也不会很多。我想他要从这里面捞油水不太可能。” 汪局长看了一眼严红旗说:“老严,按老李这样说来,这举报信的内容真实性值得怀疑,那我们就暂时不理这件事。” …… 哪想到几年过去了,申光颜已经当了巴山钢铁厂副厂长了,还有人又举报他在巴北分厂的事,难道他真的有问题? 严红旗见李子木狐疑的样子说:“子木,人家时隔几年还在举报他,说明这个人的确不怎么样。这不怎么样的人你还保他,你是不是得了他什么好处啊?” 严红旗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 李子木笑了笑说:“他现在是生产副厂长,按照钢铁厂的排序他是第三把手。我这个监委书记算什么?我什么都不是,他能给我什么好处?老严,我不是替他说好话,我是觉得不可能。要不你们到巴北分厂去查一下,看看情况到底如何?” “那好!我明天就安排人到巴北分厂去了解一下。” 李子木没想到检察院的人到巴北去了解这事引起了申光颜的不满,申光颜知道这事后,认为是李子木安排的,是李子木故意整他败坏他的名声。从此,申光颜和李子木的关系更加不协调了。 晚上十点钟,李子木回到钢铁厂小区,他本想到曾厂长家里去和他谈一谈申光颜的事情的,但他不知道曾东具体住在哪栋楼哪个单元几楼几号,就放弃了到他曾东家里去的想法,改为回家后给曾东打电话。 李子木回到家后,三妹还没有回来。他就拿起电话:“曾厂长,休息没有?哦!你那里还有没有人?……我给你汇报一件事……你还没有走,新局长还没有来,你就还是我们的厂长。……什么事?我说出来你肯定不会相信。……刚才检察院反贪局的对我说,你培养的那个接班人又被人举报了。……举报的什么内容?……还是巴北分厂办公楼的事情。……我也认为这里面的油水不大。……你是说他现在这个位置上捞的钱多?……可没有人举报啊!……什么?你要我去查?……曾厂长,你都要走了你还让我去查他,那我后面不就倒霉了?……好!我现在就到你家里来。可我不知道你具体住的几栋几单元几楼啊!……好!我马上来!” 李子木放下电话就要走,刚回家的三妹一把拦着他:“木哥,这么大一晚上去合适吗?” “三妹,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到曾厂长家里去过,就是担心别人说我与领导套近乎拉关系。现在他已经要调走了我就去一下,别人说我什么都不重要了。” 李子菊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哥,我不是担心别人说什么?我是觉得都十一点了,曾厂长该休息了,你这个时候去打搅他休息好不好?” “三妹,你别担心!是曾厂长叫我去的。”李子木说后急匆匆的走出了家门。 偌大的钢铁厂家属院小区一片宁静,没有白天的喧嚣声。小区道路两边灯光摇曳,榕树轻舞,早睡人的呼噜声和老年人咳嗽声偶尔传来,才打破了小区夜晚的宁静。 这么多年,李子木是第一次走进小区最里面的几栋楼房,是第一次到曾东厂长家里去。以前,李子木只知道曾厂长住在钢铁厂最里面的楼房里,但不知道住在几号楼几单元几楼几号。 李子木按照曾东厂长说的走进十九号楼的楼道里,他担心自己的脚步声影响到别人睡觉,把脚步压得特别低。他按照曾厂长告诉的地址,很快找到他的家门口,李子木轻轻的敲了敲门。 曾厂长把门打开轻轻的笑着说:“你子木同志居然不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居然第一次到我的家。” 李子木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歉意的笑着说:“曾厂长,实在对不起你啊!这么多年只是你要调走了才到你家里来……” “少说那些话!说,想喝点什么?”曾厂长说着就去开冰箱。 李子木连忙一把拦阻道:“这么大一晚上了什么都不喝了,我只是给你说几句话就走不耽误你休息。” “那好!你坐下我俩好好的说说话。子木,这么多年,我才发现经常在我身边转的人不一定是真朋友,而像你这样连我住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的人才是靠得住的人。” “曾厂长,你别这样说!你这样说我真的不好意思了。” “子木,我不是说的客套话。你刚才说申光颜检察院在注意他,你为什么不说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呢?” “曾厂长,检察院只是接到举报他在巴北的事,并没有说他当了钢铁厂副厂长的事,我就没有……” “唉!你子木的确是一个好心人,要你主动去整人去控告人真的是难为你了,如果所有的人都像你这样善良就好了。子木,我在巴山钢铁厂工作了二十多年,对钢铁厂的人际关系太了解了。我也培养了不少的人,说实话也整过几个人。这几个人的确是欺人太甚了我才不得不出手。子木,我反思了一下,我最大的失误是不应该选这个人做接班人,于公于私我都是错的。” “曾厂长,你后来发现他不是一个可靠的接班人了,你为什么不把他拿下来呢?”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曾东厂长。 “子木,难啊!不是有句话叫做什么请神容易送神难吗?他没有特别明显的大错误,并且只有我一个人说他不行,熊书记却说他行,我能把他拿下来?” “我明白了!原来他敢在背后与你唱反调,才是这么回事。” “子木,你不要担心,熊书记还是欣赏你的。我想,根据你的为人处事,新厂长来了后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子木,我也要劝你,你爱做好事爱帮忙虽然很对,但不一定会得到所有人的称道,你以后还是要注意一下,不能对任何人都是那副软心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然的话你后面要吃亏的。” “谢谢曾厂长的提醒!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李子木原计划只说十几二十分钟的话,没想到竟然和曾东说了两个多小时的话,直到凌晨两点钟才回到家里。 曾东第二天早上走的时候,李子木没有去送他,这是他俩说好了的。 巴山钢铁厂副厂长申光颜在送行的人群中没有看到李子木,就在熊世白书记的面前说他的坏话:“熊书记,李子木这个人太没有良心了,曾东厂长对他不错,曾东厂长调走了,他竟然不去送一下。” “我也发现了!”熊世白书记对李子木为什么不去送曾东厂长很不理解,他要找机会问问李子木。 第109章 监委收到举报信 两天后,巴山钢铁厂新厂长周佳来了。周佳是由省冶金公司生技部副主任到巴山钢铁厂任厂长的,他和曾东厂长在省公司见了面后,曾东就把巴山钢铁厂的情况详细的给他介绍了。 周佳上任第一天,在厂办公室陈主任的陪同下到机关各部门看了看。当周佳厂长见到李子木的时候笑着说:“子木书记,老曾多次提到你,说你是一个实在的老实人。” 李子木连忙说:“谢谢周厂长!谢谢曾厂长!” 当时,李子木想不管周佳厂长以后对自己怎么样,只要有“实在的老实人”这句话自己就知足了。 三天后的下午二点多钟,厂办公室陈主任给李子木打电话:“老弟,周厂长要你来一下!” 李子木放下电话就往厂长办公室走。 “老李!”周厂长见到李子木就笑着说:“你这个名字好记,我是叫你老李好呢还是叫你子木好?” 李子木笑着说:“厂长,你觉得我俩比较投缘的话你就叫我子木,如果你觉得……” 周佳嘿嘿嘿的笑了笑:“那我就叫你子木!子木,我听老曾说你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其实心中有数,看问题不像有些人只是单方面看。老兄,说实话,我刚来不了解情况,你能不能把巴山钢铁厂的情况给我说说?” 李子木根本没有想到周佳会这样说。李子木心想,周佳厂长既然这样对自己,那自己就应该给他说真话。李子木想到这里笑着说:“周厂长,从你这话来看,你没有把我李子木当外人,那我就不仅仅把你当成领导看了。周厂长,论年龄我大你十岁,论职务你是领导。你没有以领导身份自居,而是把我当成哥们兄弟,那我也就说出我的心里话。周厂长,我问你,你是想长期在巴山干下去还是干个一年半载就走?” 周佳想了想笑着说:“我肯定不会长期在巴山干下去,肯定希望早点离开这里。” “那既然是这样,你得必须做出成绩出来,而且你的成绩要与众不同才行。” 周佳厂长紧紧的盯着李子木:“什么成绩才是与众不同?” “周厂长,从普遍意义上看,只要安全生产好,经济效益高,这就是大家公认的成绩了。但还有一个就是政通人和,也就是现在说的精神文明建设工作也要有成绩,而且这个成绩占比还比较重。你要在这些方面做出成绩了,而且是与众不同的成绩,那你走的时间就会提前到来。” 周佳点了点头说:“子木,你说的有道理,这就是标新立异走不寻常的路,那我怎么做才能达到这一步呢?” “周厂长,那你就从班子成员分工抓起,精神文明建设工作你全部交给书记去抓,你只提目标不过问过程,也不管书记是怎么在抓。我想书记肯定会全心全意的抓不说,他还会说你这个行政领导的好话。因为你相信他,这样你们两个主要领导就能搞好团结。你再任何事情都与他商量,处处表现出尊重他的样子,他一定会支持你的工作的。这样一来班子的团结问题就解决好了,这对你和他来说都是好事情。” 周佳厂长点了点头,笑着说:“你说的很有道理。” “周厂长,你为了发挥好副职的作用也使自己当的轻松,你就要利用好几个副职领导。生产工作、经营工作、安全工作由几个副厂长去抓,你也只提目标,具体怎么实现你的目标就由副厂长去完成。表面上你不过问,但你时不时的进行抽查,这样你既下了基层又检查了副职的工作,你不但轻松,而且副职也很积极。至于后勤等工作你就交给管后勤的副厂长和工会主席去做。” “子木,老曾说的没错。你真的是一个好参谋。既然是这样,子木,我就给你提一个重要的要求,你要保证做到职工无犯罪,干部无违纪。巴山钢铁厂不能出现大的事件,你能不能做到?” 李子木笑着说:“周厂长,这才是你找我谈话的主要目的。周厂长,你要想达到这两个目的,那我就给你提个建议,首先领导班子要做好带头作用,尤其是管工程的管钱物的领导,必须要清正廉洁。钢铁厂的大宗财务支出必须由你这个厂长亲自签字把关,不能让副职的权大很了。否则,你想早点离开巴山就会是一句空话……” 李子木的话还没说完,陈主任就急匆匆的走进来,脸色凝重的说:“周厂长,不好了!出现了安全事故!” “啊!”周佳厂长腾的一下站起来:“真的是给我来一个下马威呀!” 周佳厂长看了李子木一眼说:“子木,到此为止!走!老陈,我们到现场去看看!” 李子木看着周佳厂长急匆匆的样子,心想,主管安全生产工作的副厂长申光颜,这段时间把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用在争取当厂长上去了,哪里还有心思管安全生产呢? 李子木替周佳厂长着起急来,新官才刚上任竟然出现安全事故,这是最忌讳最让人难堪难过的事情。 周佳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上任才几天时间,竟然发生了人身伤亡事故。安全生产是第一要务,出现了安全事故,其他工作再好也是白搭。 周佳听到出现了人身伤亡事故后连忙赶往事故现场。 这次人身伤亡事故的确不应该发生。作业班组在现场施工检修时,是采取了安全防范措施的。不但拉上了作业围栏,而且还上了锁将旁边的门锁住了,就是为了防止出现安全事故。班组为了进一步加强安全防范措施,班组成员是一块上班一块下班,上下班都必须点名。 这天是星期五,班组成员当天完工后就回家过周末。 中午饭后,一个职工想早点完工后回家,就一个人提前到作业现场。他不知道是哪个神经出了问题,看到施工的大门锁住后不但没有引起警觉,回去找班组负责人要钥匙,他竟然用铁锤将钥匙砸坏进入围栏里面。 如果他砸坏的锁是正在施工的场所倒没有事,他竟然砸的是隔壁不是施工的地方,而且是正带电运行的地方。当他跨进带电间隔时,巨大的电流一下吸住他,他根本没有什么反应就失去知觉了。 班组其他同志饭后集合时发现少了一个人,班组负责人顿觉不妙,急忙跑到施工现场,只见一堆已经烧焦了物体,可怜那个同志本想做好事结果却把命搭进去了。 周佳厂长赶到施工现场看了情况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本想训斥一顿申光颜这个主管安全生产的副厂长的,但这件事故出现的非常难以理解,他就没有责怪申光颜。 申光颜觉得周佳厂长没有责怪他,从内心来说是非常感激周佳厂长的。从此,申光颜大小事情都向周佳厂长汇报,周佳厂长觉得申光颜有一种“孺子可教”的感觉,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心腹。 以前,申光颜虽然是曾东厂长推荐提拔起来的人,但他骨子里有一种看不起曾东的想法,对曾东总是敬而远之,而今对待周佳却完全不同了。 巴山钢铁厂出现了安全事故后,周佳厂长不但没有批评责怪申光颜,反而把他当成自己的心腹。俗话说,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申光颜把周佳厂长当成了自己背后的大树,本来排序第一的副厂长,厂长不在的时候,一切工作就以他的号令为准。如今申光颜俨然就是巴山钢铁厂的厂长,对其他副职领导颐指气使发号施令。 这天,机关工会开展活动,申光颜为了展示他的权威,也为了表示他是如何重视安全生产工作的,专门来到工会活动的地方,铁青着脸威严的说:“周厂长为了安全生产工作在省公司做检讨,你们却在这里歌舞升平搞工会活动,你们这样做合适吗?你们对得起周厂长吗?” 工会主席虽然资格比申光颜老,但厂长没有在厂里,厂里的负责人是申光颜,既然负责人已经说话了,工会主席和机关干部只好灰溜溜的偃旗息鼓不搞工会活动了。 这件事情以后,周佳厂长更加欣赏申光颜了,他俩不但是很好的上下级同事,而且也是要好的哥们朋友。 申光颜与周佳相处中把巴山钢铁厂过去的事,添油加醋的给周佳厂长说了,其中也向周佳说了李子木的事情。申光颜说李子木的时候并没有正面说李子木,而是把那些举报李子木的内容重复了一遍。开始,周佳信以为真,对李子还是有所戒备。后来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就详细的询问了熊世白书记。熊世白书记把李子木的情况介绍了,周佳又从实际工作中看出李子木并不是申光颜说的那种情况,他才慢慢的改变了对李子木的看法。 这天,巴山钢铁厂监委收到一封举报申光颜的举报信,信中一是举报申光颜多次到南城分厂去报销自己的消费发票,数额有四五万元之多。二是申光颜外面有人,且已经有了一个小孩,并把申光颜与小孩和女人在一起的照片一同寄来了,要求巴山钢铁厂监委立即调查处理。 申光颜经常到基层单位去报销自己的消费发票,李子木早有耳闻。李子木清楚,申光颜既然喜欢以检查工作为名到基层打牌敛财,那他到基层报销一些发票岂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申光颜喜欢与女人扎堆的事,还在巴北分厂工作的时候就有传闻了。特别是申光颜与那个洪淑的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申光颜到巴山钢铁厂任职后,他为了让女儿读书方便,使女儿上一个好的学校,就把妻女送到重庆去了,他十天半个月才去看一下妻女。青春火旺的申光颜长期两地分居根本守不住底线的。但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申光颜竟然在外面有了小孩了。 李子木看着手里的举报信,怎么也想不明白举报人为什么不向上级监委,却向巴山钢铁厂监委举报。这是不了解申光颜当了什么官,还是为了试探一下李子木这个监委书记一下? 李子木把举报信连续看了几遍,觉得举报内容真实可信,但李子木觉得这件事情难办,自己只是一个监委副书记,是没有办法查处一个职务比自己高的领导的。 申光颜是巴山钢铁厂主管生产的第一副厂长,是钢铁厂领导班子成员排名第三的人物,是钢铁厂的第三把手,李子木虽然是钢铁厂九个常委之一,但他却是最后一个常委,是可有可无无足轻重的人。像李子木这样的人怎么去查同级领导班子里的第三号人物?何况李子木虽然是班子成员,但实际上他还是一个中层干部,是申光颜的下级,下级怎么去查领导呢? 李子木思来想去觉得有必要向两个主要领导汇报一下,得到他们的指示后才具体行动。 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李子木犯了一个大错误。李子木不应该先向周佳汇报,而是先向书记熊世白汇报,李子木这样做了,就不会受到熊世白的训斥。 李子木拿着举报信来到周佳厂长办公室,周佳见到李子木后非常诧异:“老李,你很少到我办公室来,你有什么事吗?” “周厂长,你看看这个!”李子木说着把举报信递给周佳。 周佳一边接举报信一边狐疑的看着李子木:“是什么东西啊?” “你看了就知道了!” 周佳看后把举报信使劲往办公桌上一拍,气愤的说:“真的是胡闹!怎么能这样做呢?这不是自毁前程吗?” 周佳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子木,你打算怎么处理?” “周厂长,这牵涉到钢铁厂领导班子成员,我得听听你和熊书记两位主要领导的意见。” 周佳想了想说:“那好!子木,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周佳说后把举报信放进保险箱里。 李子木本想说你应该把举报信还给我的,但他担心周佳多心,认为自己说他这个厂长不懂规矩,李子木就没有说。但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周佳竟然把举报信交给了申光颜本人。 李子木从周佳办公室出来后,立即来到熊世白书记的办公室。李子木有些惭愧的说:“熊书记,有封举报信本来是应该给你看的,可周厂长看了后竟然不给我了。” 熊世白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什么举报信?是谁的举报信?” “是举报申光颜副厂长的……”李子木的话还没说完,熊世白就一下打断李子木:“现在有些人自己不干工作,反而专挑别人工作中的毛病,这是一股歪风,要狠狠地刹一刹才行。”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书记,不是举报申厂长工作上的事情,而是举报他的生活和作风上的事情。” “什么?是举报他生活作风上的事情?”熊世白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李子木:“申光颜生活作风上有问题?这可能怕是一种诬告吧?” “熊书记,可能不是诬告。”李子木就把举报内容给熊世白说了。 熊世白听后很久没有说话,而是痴痴的看着办公桌上的东西。过了一阵,轻轻的说:“子木,这些事情你怎么看?” “熊书记,说句实在话,申光颜同志到基层单位去报销发票的事我早有耳闻。他每个礼拜到重庆去虽然是司机专程接送,但他路上的生活费是拿到基层单位去报销了的。还有他的三亲六戚来看他,去来的车费和生活费也是基层报销了的,基层单位是敢怒不敢言,这一条举报应该是真实的。” 熊世白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他只是一次两次,还是经常性的到基层去报销发票?” “这我没有调查就没有办法回答你了。不过我根据他的一贯做法我敢断定,他不会是一次两次了。” “唉!”熊世白叹息一声说:“这个年轻人本事是有,但私心的确太重了,他如果没有那么重的私心就好了。” 李子木没有办法回答熊世白,只是愣愣的看着他,但李子木在心里说,你始终认为申光颜是一个优秀的人才,可他的做法并不优秀! 熊世白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子木,申光颜外面有小孩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熊书记,申光颜外面是不是真的有小孩,虽然有照片,但我不能断定那个小孩就是他的。但他不检点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是肯定的……”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熊世白就打断他:“你有什么根据吗?”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熊书记,他还在巴北分厂的时候,他的一些事情就有传闻了,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事实证明,但从他平时的言行举止,我对他这方面的清白是持怀疑态度的。” “子木,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熊世白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熊书记,我就是来向你汇报的,你认为怎么处理好我就怎么处理。” 熊世白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后,竟然训斥起李子木来。 第110章 曾三娃死得蹊跷 熊世白书记把水杯使劲往桌上一放,生气的说:“子木,你既然想听我的意见你就不应该先给周厂长说,你已经整成这个样子了你才来找我,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有些滑稽吗?” 李子木愣愣的看着熊世白书记,他真没有想到熊世白书记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前几分钟还非常正常是一个和蔼可亲的人,几分钟后就变成了另外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李子木真想说说熊世白的,但想到这是别人的事情,与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自己何必与他争执辩论呢? 李子木想到这里望着熊世白书记笑了笑说:“熊书记,你别生气!你批评的很对,怪我没有考虑好,我以后一定注意。” 李子木不想继续挨熊世白书记的训斥,说完后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端起水杯猛喝了几口平息一下心情。李子木越想越不是滋味。自从当了这个有名无实的监委副书记后,自己真的是两边受气。一件事情自己先给哪一个领导汇报都要仔细的琢磨一下,不然的话就会受到后面那个领导的训斥,后面的领导就会认为李子木看不起他。 李子木想,自己如果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监委书记的话,自己就有决定权了,自己愿意汇报就汇报,不愿意汇报就不汇报。可惜李子木前面多了一个副字,就是这个副字使李子木没有办法放开手脚去做事,一切都得听从领导的,领导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李子木完全没有一点决定权。李水工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李子木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自己就当好一个有名无实的监委书记吧!免得整出事端来两头受气。只要自己不出事,自己是干净的就行了。 李子木这样一想,觉得所有的事都不是事,心情一下轻松起来,就拿出日记本记录起自己所经历的事。李子木边写边想,等以后退休了就把这些东西写出来。 李子木正写的兴起的时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急忙放下笔拿起电话:“喂!我是李子木!哦!好的!” 李子木放下电话细细的回味起来,这电话是申光颜副厂长打来的,只有他打电话从来不报自己的尊姓大名。 李子木收好日记本慢慢的往申光颜副厂长的办公室走,边走边想,周佳厂长肯定把自己卖了,申光颜一定是要找自己兴师问罪了。 李子木推开申光颜副的办公室,他还在门口就望着申光颜说:“申厂长,你找我?” “老李,你坐!”申光颜坐在老板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坐在申光颜办公桌这边的椅子上愣愣的看着他。 “老李,你收到举报信了?” 看来周厂长的确把举报信的事告诉给申光颜了。李子木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并且故意说:“我们是收到举报信了!” 李子木不说我收到举报信了而是说我们。李子木的目的就是要让申光颜明白,这举报信不只是我李子木一个人看到过的。 申光颜抬起身子往前倾,盯着李子木说:“你觉得这举报内容是不是真实的?” 李子木想,周佳厂长肯定把我说的话都转告给申光颜了,自己就干脆来一个讨好卖乖。于是,李子木装出很认真的说:“申厂长,我本来想把这个东西直接交给你的,但是熊书记已经知道了,我如果不让周厂长知道的话,周厂长后面晓得了我又没有办法给他解释,我只好给周厂长汇报了。我对周厂长说我要向申厂长汇报,周厂长说不用,他直接找你谈。” “唉!老李,你还是应该先跟我说。老李啊!现在做工作真难啊!做好了有人说你是想出政绩想往上走,有人为了整倒你就捕风捉影编造故事举报你。……” “对!申厂长说的很对!我也有过这样的经历。申厂长,你放心!这件事情到此为止,我们不会扩散的,知道的人也就是这几个人了。” “老李,谢谢你!你是清楚的周厂长是不会在巴山干很久的,熊书记也是早晚要调走,这巴山钢铁厂今后谁当领导还不好说。我希望老李我们两个后面好好的配合一下,把巴山钢铁厂的工作做好。” 李子木认真的说:“申厂长,我已经过了五十岁了,是没有什么希望和前途的,我后面还得请你申厂长多多关照。” “好说好说!老李,我们互相关照,以后有什么东西你直接交给我就行了,不要给其他人说。” 李子木明白,这才是申光颜的真实想法和目的。 “申厂长,你放心!以后有什么东西我直接给你汇报。”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弟兄们一下围过来急呼呼的说:“头儿,快看网上!” “网上怎么啦?”李子木一边说一边快速的打开电脑,原来省冶金公司对巴山钢铁厂的领导班子又进行了调整,熊世白同志调出巴山钢铁厂,从外面调来一个叫柏智的人当巴山钢铁厂书记。 李子木看着电脑想,申光颜活动了这么久,怎么没有动他呢? 巴山钢铁厂的书记换人了,这是一条大新闻,不到一个小时就传遍了整个巴山钢铁厂。 李子木对熊世白离开巴山钢铁厂还是有些舍不得。熊世白书记由于个性原因喜欢直来直去,虽然有时候会无缘无故的训斥李子木一顿,但过后熊世白只要发现是自己错了的,他不但会改正,而且会道歉承认错误。从这个方面来说,李子木真不希望熊世白调走。 李子木浏览完了省公司网站上的通知后就往熊世白办公室走。李子木原以为熊世白也会像曾东走的时候那样,到办公室去祝贺告别的人络绎不绝,哪想到李子木去的时候办公室里根本没有人,熊世白正一个人痴痴的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李子木笑着说:“熊书记,你改行搞行政工作了。” “唉!子木,那个单位不好搞。省公司竟然把我安排到那个公司去,真的使我很为难啊!” “书记,人挪活树挪死。你换一个地方不见得不是好事。” “唉!我也只能这么想了。我没有明白的是省公司竟然没有在我们单位提拔一个人起来,这个新的书记竟然是外单位管生产的副厂长。” “哦!是一个管生产的副厂长?”李子木一边说一边想,这熊世白同志搞情报还真快呀!这才多少时间就把新书记的情况摸清楚了。 熊世白笑了笑说:“子木,他和我们申光颜同志是同期青年干部培训班的,他都起来了而我们的申光颜同志却没有起来。” 李子木明白了,熊世白还是念念不忘申光颜。 熊世白还要和李子木说话,桌上的电话却响起来了,他连忙拿起电话:“好的!好的!” 熊世白放下电话后说:“子木,省公司通知我今天晚上赶去,领导要找我谈话。” 熊世白说后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走,他走后再也没有回来,他办公室的东西都是他的家属来收拾的。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后,弟兄们七嘴八舌的给李子木介绍起新书记柏智的情况。 李子木一边听一边笑着说:“你们搞情报真行啊!才一两个小时竟然把柏智书记的情况摸清楚了。” 昌全礼笑着说:“头儿,现在通信这么发达,有人与柏智书记那个单位熟悉,一个电话过去不就什么都了解了吗?” 哦!原来如此啊! 熊世白书记走了,柏智书记还没有来,巴山钢铁厂的所有工作都是由周佳厂长一个人在抓。哪想到第三天周佳厂长要到省公司去开会,钢铁厂的所有工作就由申光颜这个第一副厂长负责了。 当天晚上十点多钟,李子木已经躺在床上了,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李子木一惊,难道哪里出大事了? 李子木连忙拿起手机一看,是申光颜副厂长打来的。 “喂!申厂长,是我子木!” 可是电话又一下挂断了。李子木想申光颜副厂长一定有事,要不然他不会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的。李子木立即回拨过去,电话通了却始终没有接。李子木想难道申光颜副厂长遭遇了什么不测事件? 李子木每过几分钟拨一次,连续拨了二十六次,申光颜副厂长都没有接电话。李子木不准备再拨电话了,就想安下心来睡觉。这时候,申光颜的电话打过来了,李子木想,你终于来电话了。 李子木打开电话:“申厂长,你有什么事吗?” “老李,南城分厂有没有什么反应?” “南城分厂有没有什么反应?” “老李,南城分厂对我有什么反应没有?” “没有啊!我没有南城分厂关于你的什么反应啊!” “真的没有什么反应吗?老李,有什么反应的话你还是应该给我说一下啊!” “申厂长,真的没有什么反应,如果有反应的话我一定给你汇报的。” 李子木放下电话后始终想不明白,申光颜一个副厂长深更半夜给自己打电话难道就是为了问这件事?他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有些奇怪啊!难道是省公司有消息要提拔他,他担心有负面东西影响他?李子木始终想不出申光颜这样问他的目的。 第二天早上交班会不久,一条爆炸性新闻传来,李子木才明白申光颜半夜三更打电话的目的和用意。 第二天早班会后,工会办公室的干事,李子木的好哥们黄德同志走进他的办公室,轻轻的说:“伙计,你晓不晓得钢铁厂又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李子木惊诧莫名的看着黄德:“是不是有人被检察院抓进去了?” 黄德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是死人的事。” “死人的事?”李子木在心里暗暗叫苦,这真的是要周佳厂长难堪啊!他这才上任多长时间竟然又死人了,看来他这个厂长当不长久了。李子木惊诧的问道:“黄兄,哪个死了?” “现在还没公开,我只是听说,曾三娃死了……” “什么?曾三娃死了?”李子木使劲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事!一定是谣传!曾三娃怎么可能死了?他不是一线作业人员,他是分厂领导干部……老黄,难道他是车祸事故?” 黄德摇了摇头:“不是的!听说是游泳淹死了的。” “游泳淹死了的?那更不可能了!老黄,你想想看,他是分厂的领导,怎么可能会被……不对呀!黄兄,曾三娃与申光颜副厂长的关系非常铁,三娃如果死了,申光颜难道不给我说一声?”李子木说着掏出电话给黄德看:“你看看,我昨晚上与申厂长打了二十多个电话,最后我们通了电话后,他只是问了我南城分厂对他有没有什么反应,并没有说曾三娃死了的事。难道……” 黄德见李子木疑惑的样子说:“李书记,我敢肯定的说曾三娃的确是死了,而且死的非常蹊跷。” 黄德就把他得到的消息告诉给李子木。李子木对曾洪曾三娃突然死去非常怀疑。 曾三娃是南城分厂的副厂长兼财务总监,他的工作重点是在分厂的财务工作上,其他工作基本不介入。 曾三娃以前是看好申光颜的,他认为申光颜一定能当大官就赌了一把,给申光颜送了一套商品房。曾三娃想到基层去锻炼,申光颜就向熊世白书记建议,把曾三娃安排到南城分厂,南城分厂是申光颜分管的单位。 申光颜认为曾三娃既然能给自己送一套房子,那肯定对自己言听计从了。申光颜就拿着不该报销的发票让曾三娃给予报销。开始几次,曾三娃什么话也没有说都给报销了。可是申光颜却没完没了,一次又一次的报销发票,竟然高达四五万元。 曾三娃没有办法阻止申光颜报销发票,又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就对申光颜后面报销发票不是那么积极了,申光颜感觉到了曾三娃的不满,就想把他拿下来。 申光颜就在熊世白书记面前时不时的说一些曾三娃的坏话。熊世白书记是很欣赏曾三娃的,他不相信曾三娃像申光颜说的那样就秘密的进行考察,结果发现曾三娃并不像申光颜说的那样,就没有支持申光颜拿下曾三娃的建议。 熊世白书记也曾问过李子木,有关曾三娃的表现情况。李子木对曾三娃的表现进行过了解,南城分厂大多数干部职工对曾三娃的评价还是比较好的。 申光颜见熊世白书记没有支持他拿下曾三娃的想法,他就对南城分厂领导班子的分工进行了调整,曾三娃不再分管财务工作,而是抓优质服务工作。 曾三娃这天带着服务人员去一个渣场检查工作。 中午吃饭的时候,曾三娃说:“这天气热得很,要是有地方游泳洗澡就好了。” 随行人员说:“附近有座大水库,那里可以游泳。” 饭后,曾三娃在熟悉人员的带领下来到水库,他和大家一起下水游泳,结果他却再也没有上来。 李子木对曾三娃的死因始终持怀疑态度。如果曾三娃是自己死的,申光颜当天下午两点钟就知道了,他为什么晚上十一二点与自己通电话时不说一声,不告诉一下曾三娃死了的事,反而询问南城分厂对他有没有什么反应?这太超出常理太不正常了。 李子木想,申光颜一定是想问自己曾三娃对他到南城分厂报账的事有没有什么说法,或者是曾三娃送他房子的事有没有什么反应。 李子木想对曾三娃的死因进行调查的,可惜他没有那个能力。李子木想,如果熊世白书记没有走的话,就有可能将曾三娃的死因调查清楚的。 曾三娃就这样死了,死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八岁。他白送了申光颜一套房子,申光颜后来真的当了大官,可惜曾三娃却没有看到。 李子木始终认为曾三娃的死与申光颜有关,可他却拿不出来证据。李子木总觉得曾三娃死得蹊跷。 第111章 柏智书记换主任 一个礼拜后,巴山钢铁厂新书记柏智到任了。 柏智书记上任那天在大会上的发言使参加会议人员耳目一新。柏智不像其他人的讲话发言面面俱到,其实根本没有俱到,讲了七八点,啰里啰嗦又臭又长,台下的人根本没有认真听。柏智就不同了,他只讲了三点,言简意赅,干脆利落,短短几分钟就结束了。 李子木没有坐在主席台上,主席台的位置有限,李子木觉得自己只是一般常委,并不是真正的局级领导。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的位置。平时开会,李子木尽量坐下面不坐主席台,有时会务组把他的位置摆在主席台上,他总是拿下来摆在下面。 会议组织者对李子木说:“李书记,你是常委应该坐上面主席台!” 李子木笑着说:“我的肾功能不好,上洗手间的时候多,我坐在上面不方便。” 李子木平时与这些同志关系不错,他们清楚这是李子木的托词也就不强求了。时间长了,大家清楚李子木有这个毛病,也就不把他的位置摆在主席台上了。除非特别重大的会议李子木才上台去坐,一般情况下他都不到主席台去坐。 今天这种干部任免大会,李子木更不会凑热闹到主席台去坐了,厂办公室的同志担心李子木有想法,专门来问过他:“李书记,你今天到主席台去坐吧!” “谢谢弟兄们!我已经习惯坐下面了,就不要安排我去坐。再说上面的位置有限,你们就不要考虑我的事了。” 李子木坐在下面,认真的观看着台上的每一个人。省公司来宣布任命的那个领导是人事部的头儿,就是他说的对李子木没有印象。李子木细细的观察了此人,包括他的讲话。李子木认真观察他的面相,细细听他的讲话。李子木觉得这个人的水平与他这个厅局级干部是不相匹配的。他给李子木的感觉是一副奸诈小人的嘴脸。李子木觉得此人面相不是那么好,但讲话应该有水平吧!不是说凡人不可貌相吗?可这人的讲话李子木真的不敢恭维。李子木想,这样的人怎么爬上那个位置的,全省二三十万人的命运就被他这样的人掌握着? 李子木是第一次见这个领导,也是最后一次见这个领导。李子木总觉得此人早晚要出事,不是一个能平安顺利走到底的人。可后来李子木竟然听到他又升官了,李子木得到消息后,心想难道我真的看走了眼?后来,李子木又听到他平安退休了,李子木深深的自责,自己真的是看走眼了。 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人在做天在看,善恶终有报,只是来早与来迟。今年七月初,李子木从网上看到,退休十年的此人终于进去了。 李子木看到这则消息后非常庆幸自己当年没有提着钱去见他,要是当年提着钱去见了他,自己前面就不会多那个副字了,虽然风光了几年,但是他进去后保不准会说出自己来,自己就没有现在这样潇洒自如了,说不定天天都在担心他会不会把自己供出来? 柏智书记的发言与那个决定命运的人的讲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和柏智没有在一个档次上。 任命大会结束后,厂级领导把省公司领导送走后,柏智书记就和班子成员见面,这时柏智才见到李子木这个超出常规的常委委员、主持工作的监委副书记兼监察科长。 柏智与李子木分坐在椭圆形会议桌的两边,柏智听了周佳厂长的介绍后,很认真的看着李子木。李子木不知道柏智当时是怎么想的,但他感觉到柏智注视他很久。 领导班子见面会很快就结束了,李子木回到办公室后,弟兄们一下围过来。他清楚弟兄们是想听听他对新书记的评价。 昌全礼坐在李子木办公桌那边的椅子上说:“头儿,这个书记以前是生产副厂长,听说他抓安全生产工作有一套,为人也比较正直,很受干部职工的欢迎。” 李子木笑着说:“你老昌的情报工作也太快了吧!这些情况你都摸清楚了?” 昌全礼认真的说:“是嘛!我们肯定要了解一下他的情况啊!头儿,你觉得这个书记怎么样?” 李子木没有正面回答昌全礼,而是说:“你们都参加了任命大会的,你们觉得这个书记怎么样?” 昌全礼说:“从他在会上的讲话看,他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昌全礼的话被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弟兄们见李子木接电话都不出声。 电话是政治工作部主任田草打来的:“老李,柏书记要你马上到他这里来一下!” “好的!我马上来!”李子木放下电话后对弟兄们说:“柏书记要我去一下。” 李子木一边往柏书记的办公室走一边想,柏书记找我干什么呢? 李子木来到柏智书记的办公室,柏智书记笑着说:“老李,我没有来的时候就听我们单位监委书记说,巴山钢铁厂监委书记李子木是一个可以交往的人……” 李子木笑着打断柏智书记:“那是老蔡书记太偏爱我故意那样说的,蔡书记才是一个……”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柏智就打断他说“老李,蔡书记是当过兵的人,他是一个很不错的监委书记。我听说你也是当过兵的,我喜欢和当过兵的人打交道。我刚到巴山来人生地不熟,以后在工作上还需要你大力支持啊!”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柏智:“柏书记,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老李,我没有来的时候就听人说,巴山钢铁厂人际关系比较复杂。我今天观察了一下,觉得你给我的感觉是一个非常坦荡的人,我想听听你的介绍。” 李子木笑着说:“柏书记,我听说你抓安全生产很不错,今天在会上听了你的表态发言,证明你不是一个只懂安全生产就不知道其他工作的人。我想你一定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书记。巴山钢铁厂是一个比较老的钢铁厂,附近几个钢铁厂都是从巴山钢铁厂分出去的。客观上巴山钢铁厂由于建厂时间早,留下的老同志比较多,目前退休人员都有四千多人,人际关系的确是错综复杂,在管理上是要比其他钢铁厂难一些。” 柏智惊诧的看着李子木:“退休人员都有四千多人,的确是一个大厂啊!” “柏书记,巴山钢铁厂在岗人员的情况与其他钢铁厂差不多,只是人员多一些,人员的表现都是大同小异,只要职工群众有收益,其他问题都不是问题。巴山钢铁厂难管的就是退休职工这一块,如果退休人员得到了安抚,他们不在自己的子女面前说什么,不影响子女的工作,钢铁厂基本上就会风平浪静。” “老李,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要我的工作得到了老同志们的支持,后面的工作就好做了。”柏智书记说后立即把政治工作部主任田草召来:“田主任,你安排一下,我和退休老同志见见面。” 田草狐疑的看着柏智:“你要见退休人员?” “怎么?不可以吗?”柏智说后紧紧地盯着田草。 田草迟疑了一下说:“我马上去安排!” 田草走后,柏智竟然鄙夷的说:“你们单位怎么让这样的人当办公室主任?” 李子木一惊,柏智竟然当着我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这才一天的时间,柏智怎么反感起自己身边的主任来了?看来田草哪里做的不好。李子木笑着说:“田草同志很不错的……” “他不错?”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柏智可能发现自己失态了,连忙笑着说:“可能有才华的人都是那样吧!老李,你要陪我去看看老同志啊?” 李子木想了想,自己虽然不是厂级领导,但自己是顶着钢铁厂监委副书记这个头衔的人,自己陪着新书记去看望老同志可能又好又不好。但柏智书记已经邀请了自己,自己没有办法拒绝。李子木只好说:“好吧!我陪你先见见钢铁厂以前的老领导。” 柏智惊愕的看着李子木:“老李,你说的非常好!” “柏书记,把退休办公室的负责人叫上,他们才清楚退休的厂级领导住的具体位置。” 当天下午两点多钟,巴山钢铁厂书记柏智在钢铁厂监委副书记李子木、政治工作部主任田草和退办主任叶和平的陪同下,走访了巴山钢铁厂退休后仍然住在巴山市的厂级领导。 这些退休多年的老领导非常诧异,这么多届新领导上任,从来没有人来见过已经退休的厂领导,老领导们非常诧异也非常感动。大多数退休领导都认识李子木,清楚李子木是退休的王书记的秘书,他们悄悄的对李子木说:“子木,这个书记不错!” 在返回的路上,李子木悄悄的对柏智说:“柏书记,这些老领导对你的评价不错,干脆今天晚上你在食堂安排一桌,把那几个厂领导请来,你和周厂长与那些老领导再叙谈叙谈?” 柏智轻轻的拍了李子木一下说:“老蔡书记给我说,你是一个好参谋,你的确是一个好参谋。”柏智说后大声招呼已经走到前面去的田草:“田主任,你等一下!” 田草迟疑了一下,连忙转回来。 柏智很严肃的说:“你给食堂说一下,今天晚上安排一桌,标准八百元。” 柏智说后又转向退办主任:“老叶,你通知我们刚才见过的退休厂领导,今天晚上在食堂吃饭,你作陪。” 柏智说着看向李子木,他的意思是想李子木也作陪,李子木连忙摆手,表示自己就不参加了。柏智不情愿的对田草说:“田主任,你参加。你负责通知周……算了!我给周厂长说。” 柏智回到办公室后,电话告诉周佳厂长晚上与退休的厂领导见面的事。 两个新任厂领导虽然很热情的与退休老领导共进晚餐,但两个领导竟然为这事有了芥蒂。更使李子木没有想到的是,周佳厂长从田草那里得知是李子木给柏智书记建的议,周佳厂长对李子木竟然有了看法。 当天晚上六点钟,退休后仍然住在钢铁厂家属院的八个厂领导,非常高兴的走进钢铁厂的食堂。 这个食堂是用原来的破旧仓库改建而成的。八个退休老领导是第一次走进食堂,他们对里面的设施感到非常惊奇。 这个食堂是在曾东同志任期内建立起来的。当时,在岗职工对建食堂是非常支持的,每天早上和中午两顿饭。由于在食堂吃饭,职工上班几乎没有迟到的。因此,很受在岗职工的欢迎。可退休职工的意见最大最多,有人当面向厂领导提意见:“你们为什么要修建这么漂亮的食堂?” 有老同志甚至不辞辛劳竟然到省城去告状,要求省公司制止巴山钢铁厂修建食堂。后来有老同志到其他几个钢铁厂走访后,得知建食堂是大势所趋,每个钢铁厂都有食堂。这样反对的声音才渐渐平息下来。但退休人员阻止建食堂的风波影响很大,上级虽然没有支持老职工的意见,但对曾东同志还是有一定的负面影响。 曾东同志认为这些老同志是故意作对,就要求食堂不让退休职工进去,有老同志想进去参观一下都不行。 柏智书记邀请退休老领导去吃晚餐,这些老同志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样样都稀奇。同时对柏智和周佳二人有了极高的评价,老领导们一致表示要大力支持厂领导的工作。 第二天上午,厂办公室陈主任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悄悄的说:“子木,你给柏书记建议与老领导相见的事,厂长很有想法啊!你在厂长心里的好印象没有了。” 李子木惊诧的问道:“老大哥,为什么呀?我并没有说什么呀?” 陈主任摇了摇头:“你以后注意一下就行了!” 下午四点多钟,周佳厂长把李子木招去,李子木清楚周佳厂长肯定要问自己为什么要那样建议的,李子木已经做好接受批评的思想准备。可周佳厂长并没有说建议的事,而是对李子木说:“子木书记,关于举报申光颜的事情我已经找他谈话了,他说是诬告,他根本没有那些事。” 李子木不想继续纠缠申光颜的事,就顺着周佳的意思说:“周厂长,你这样做好!这件事情就到此结束吧!” 李子木从周佳办公室回来后,立即在办公室会议上对周佳说的话进行了传达,并要求做好会议记录,防止以后没有办法说清楚。 巴山钢铁厂两个主要领导换人后,一切工作都走上了正轨。特别是几个副厂长也完全安下心来,不再筹划竞争厂长和书记的位置了。表面看钢铁厂领导班子是团结的,其实班子成员很不团结,分成了几大派。九个常委里面,厂长书记两个常委虽然也有互相竞争的势头,但他们的表现是在省公司。其他常委除了李子木这个没有资格参加竞争的常委外,另外六个人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每个人都拿出自己的绝活和高招,尽量展示自己。 这六个人中最为突出的是申光颜,他与周佳厂长的关系最好。钢铁厂大多数人都认为,周佳厂长走了后申光颜肯定是厂长的不二人选。申光颜有时候也流露出自己是今后面的厂长了。 李子木虽然挂着常委的名号,其实只是一个凑数的人,他对其他常委根本没有什么威胁,更不会挡其中任何一个人的道。因此,李子木除了与申光颜说话要谨慎小心些以外,在其他几个副职领导面前都很随便,其他副职领导也愿意把有些话向李子木诉说。因此,李子木对班子成员的情况比较了解。 这天早班会后,柏智书记把李子木叫到办公室说:“老李,你觉得谁当政治工作部主任合适?” 李子木一愣:“柏书记,你不是有一个主任吗?怎么又要物色主任呢?”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不知道田草要走吗?” “田草要走?”李子木惊诧的看着柏智:“你们要提拔他?” 柏智鄙夷的笑了笑说:“我连他当这个主任都不喜欢,我怎么会提拔他?”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柏智:“那你说他要走是什么意思?” “嘿!看来你这个人真的是不想进步不关心这些事啊!省公司在藏区要组建一个钢铁厂,钢铁厂领导班子成员从各个钢铁厂选,希望有志者主动报名,田草已经报名了,他是志在必得。我给你说真话,他就是不到藏区去我也准备换一个人了。” “哦!我明白了!怪不得这几天没有看到田草,原来他才是活动去了。柏书记,你让我想想看,什么人当这个主任合适。” 李子木从柏智书记办公室回来还没有进办公室,桌上的电话就响个不停,他连忙推门进去拿起电话,原来是周佳厂长打来的:“子木书记,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李子木一惊,周厂长着急忙慌的要我去,难道哪里又冒泡出大事了? 李子木的心一下揪紧了。 第112章 有人找子木做媒 李子木急忙来到周佳厂长办公室,周佳厂长对李子木说:“老李,某人想到藏区工作,按照他的表现和能力是不够格的,但是我和柏书记都不喜欢他,你是监委书记,省公司有关部门肯定要征求你的意见的,我和柏书记希望你同意他走。” 这时厂办公室陈主任进来了,轻轻的对李子木说:“老弟,就让他走吧!没有几个人愿意见他。” 李子木没有想到新来的厂长和书记都不想田草留在身边。曾东厂长和熊世白书记在的时候,曾东厂长是非常反感田草的,曾东多次在李子木面前流露出对田草不屑的眼神,特别是田草带着临时工霞子出差的事,曾东厂长是最痛恨的。 田草始终觉得自己非常了不起,认为自己无所不能。可钢铁厂机关干部职工却对他是另外一种态度。每年的机关干部民主测评,田草是最差的。民主测评机关干部由钢铁厂监委负责组织实施,测评结果出来后,田草认为是李子木有意识的整他,不然的话他不会是这个结果的。田草认为自己受到李子木的欺侮,就在熊世白书记面前哭诉,熊世白书记也认为李子木在整田草非常生气,气势汹汹的找李子木理论:“李子木,你的心眼也太小了,你竟然这样对待有前途的年轻干部?” 李子木不慌不忙的说:“熊书记,你先不要忙着批评我,你看看民主测评的投票结果。这是无记名投票,我不可能更改这些投票。书记,部门同志统计出来后,我就担心被怀疑,我又亲自专门对他的投票进行了统计,没办法就是这个结果。你如果不相信,我们当着你的面再统计一遍。” 熊世白书记竟然真的等着监委办公室的同志再统计一遍,他看到结果出来后才没有继续说什么。 李子木笑着说:“熊书记,我们在计算其他人的票数时,没有计算他的票数时那么细致认真,我们就是担心田草说我们故意在整他这个优秀干部,所以,我们在统计的时候特别细致。” 熊世白书记不知道尴不尴尬,李子木没有看出来。熊世白从监委办公室走的时候显得步子很沉重。 从这以后,田草似乎收敛了一些。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田草并没有吸取教训,总认为是李子木故意在针对他在整他。为此,李子木不管是在台上正式讲话还是私下吹牛,从不涉及田草的事,以免留下把柄留下自己说田草坏话的口实。 但李子木绝对没有想到新来的厂长和书记竟然这么反感田草。李子木也不想见到田草这样的人。李子木对那些喜欢往上走的人,哪怕拍马屁巴结领导,甚至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官位,李子木都不指责说别人的坏话。李子木认为那是为了生活得更好的一种手段能够理解。但李子木非常反感那些踩在别人肩膀上往上爬的人,以贬低别人来抬高自己,这样的人物李子木不屑与他为伍,田草就是这样的人。 李子木虽然反感田草,虽然不想见到他,但李子木绝对没有整田草的思想。当李子木得知田草想去支援藏区,虽然主要目的是升官,但他还是很正面的看田草。李子木在藏区工作过,知道藏区的条件非常艰苦。李子木常说,不要说给我高工资,给我一定的官位,就是让我到藏区当最高负责人我都不愿意去。李子木说:“如果不是为了工作,不是组织的需要到藏区工作,如果凭自愿的话,就是在藏区放一亿元钱让我去拿,我是坚决不去的。” 田草主动支援藏区,虽然是冲着升官的想法,但李子木还是非常支持田草的。两个领导担心李子木会在省公司来考核的时候不说田草的好话,就或明或暗的做李子木的工作。李子木明白了两个领导的意思,对两个领导说:“你们放心!田草同志去支援藏区,我会坚决支持的!” 但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已经是省级机关领导的曾东同志却给他打来电话:“子木,虽然支援藏区工作是不容易的,一般人都不愿意去,田草虽然愿意去,但像他这样不纯的人,你作为监委负责人还是应该严格把关,不要让那些思想不纯的人爬到更高位置上去为非作歹啊!” 李子木笑着说:“领导,现在的厂长书记都想把他赶出巴山城啊!他们都不想见他,说真话我也不想见他。” 曾东同志迟疑了一下:“子木,有些好事做不得!到时候你是要担责的!” 李子木清楚曾东同志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李子木不想在田草想上升的路上当绊脚石。 李子木笑着说:“曾领导,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还有你现在是省公司的一个领导了,你要参加会议,你在会上直接否决不就行了吗?” 后来,曾东同志告诉李子木田草能上升一步完全是靠他的老师、省监委副书记来福同志的帮助。 当年要求支援藏区工作的人比较多,省公司决定来一个公平竞争,对所有报名人员先进行入围摸底。 省公司监委曹处长专门带人到巴山考核田草。李子木私下问曹处长:“你已经把所有的人都考核了,你觉得哪个人去的可能性大?” 曹处长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川南钢铁厂的一个同志,那个同志不但是工作能力,还是群众评价都非常好。” “曹处长,你这么说我们巴山钢铁厂的田草同志不就没有希望了?” “你们推荐的这个人我们今天找了二十多个人分别谈话,他们对他的评价不行,民主测评的时候又是很一般,这样的人应该没有希望。” “曹处长,为了巴山钢铁厂的发展,也为了田草同志的进步你就让他去吧!田草走了对巴山钢铁厂有好处,对他个人也是大有好处。” 曹处长笑着说:“别人都说你李子木同志是一个好人,想不到你的确是一个大好人。你说这个人走了对巴山钢铁厂有好处,可对省冶金公司就没有好处了,对我们整个干部队伍就更没有好处了。” “曹处长,田草还年轻,他既然想到艰苦的地方去锻炼组织上应该支持他。我想他换一个地方是会改变那些缺点的,组织上就让他去吧!” 曹处长想了想说:“子木书记,看在你极力推荐的份上,我就让他入围参加竞聘吧!” 几天后,田草参加了省冶金公司支援藏区工作人员竞聘会。他在会上的发言以及他的形象都没有获得高分,他想到藏区去是没有希望了。 田草看到前面几个人的得分比他高很多,他看到自己的分数后就失去信心了。但他不死心,当即赶到省监委来福书记办公室把自己的情况向来福书记汇报了。 来福书记也不含糊,当着田草的面给省冶金公司老总常林打电话:“常林总经理啊!我有个学生叫田草,他想到藏区去工作。老常啊!年轻人不怕吃苦,想到艰苦的地方去工作,我们应该大力支持他,你说对不对?” 省冶金公司总经理常林一下明白了,放下电话来到竞聘现场大声的说:“哪位是田草同志?田草同志竞聘没有?” 主持竞聘工作的领导一下清楚常林总经理的意思,连忙说:“常总,田草同志竞聘发言结束了。”该领导说后把田草的竞聘情况向常林作了汇报。 “哦!”常林点了点头说:“田草同志不错嘛!你们提交常委会讨论。” 常林当即给省监委副书记来福回电话:“来福书记,你放心!田草同志竞聘不错!” 田草吃了定心丸,高高兴兴的回到巴山,尽管正式通知还没有下来,但他已经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了。 几天后,田草的正式通知来了,周佳厂长把李子木叫去说:“田草要走了,我们还是要给他送一个好的纪念品。五千元左右的东西,你监委书记没有意见吧!” 李子木笑着说:“这是你厂长的权利,我没有意见!” 周佳笑着说:“人家既然要到藏区去工作,我们应该大力支持,不要显得小气啊!” 周佳说着把陈主任叫来:“老陈,给田某人送一台最新的家用摄像机,便于他在藏区工作。” 田草就这样到藏区工作了,几年后,田草担任了省冶金公司一个直属单位的监委书记。 田草走后不久,省冶金公司又对巴山钢铁厂领导班子进行了调整,周佳同志回省冶金公司任职,书记柏智改任巴山钢铁厂的厂长,副厂长申光颜升任巴山钢铁厂书记。 申光颜任钢铁厂书记不但超出了他的预期,更是所有干部职工没有想到的事。 申光颜的任职命令宣布当天,他就对思想政治工作部的人员进行了调整,他多年想要的人终于名正言顺的成了他的助手,了却了他的一桩心愿。 话说曾三娃到南城分厂任副厂长兼财务总监时,申光颜就向熊世白书记推荐洪淑任青年组织的书记。 开始,熊世白书记是不同意的。因此,青年组织书记的位置空了一段时间。一次偶然的机会,熊世白书记到巴北分厂检查工作,中午吃饭的时候,洪淑向熊世白书记敬了几次酒,熊世白书记觉得洪淑能说会道是一个人才,心里对洪淑的印象有所改变。思想政治工作部主任田草不失时机的说:“熊书记,我们政治工作部在对外应酬方面就差一个像洪淑这样的人,尤其是与市里单位打交道的时候,就需要像洪淑这样的女孩子,她可以替你挡很多的酒。” 熊世白书记喝酒的功夫不怎么样,每次与市里相关部门打交道的时候显得非常被动。虽然有秘书刘思敏和主任田草等人保驾,但还是输多赢少。如果有洪淑这样的既能喝又能说的美女在身边,那地方相关部门就不容易赢了。熊世白书记有心启用洪淑了,又加上申光颜副厂长极力推荐,熊世白书记同意了。但他还是留有一手,他让洪淑任青年组织副书记不是书记,让洪淑以副书记的身份主持钢铁厂青年组织工作。 洪淑任青年组织副书记后,曾东厂长曾笑着对对李子木说:“熊书记终于帮了申光颜的忙了,不知道他在中间得到什么好处没有?” 李子木明白曾厂长的意思就笑着说:“你自己不选几个漂亮的美女在身边,你也完全可以享齐人之福啊!” “唉!我是有那个贼心没有那个贼胆啊!子木,你看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钢铁厂就要出一些花新闻的。” 李子木不相信的看着曾东厂长:“不可能吧!那人是你接班人的,难道她会见一个爱一个移情别恋?” 曾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直到曾东和熊世白两人都调走了,李子木才听说熊世白的妻子曾对他约法三章。洪淑在熊世白任书记期间,始终是青年组织副书记,这就是约法三章之一。 柏智任书记后,想把洪淑由青年组织副书记升为书记。一次,柏智对李子木说:“洪淑的工作不错,怎么几年了还是青年组织的副书记呢?” 李子木笑着说:“你问问田草主任就清楚了。” 李子木不清楚柏智有没有问过田草,但洪淑始终是青年组织的副书记,直到柏智改任厂长,洪淑还是青年组织的副书记。 李子木后来分析,柏智没有将洪淑那个副字拿掉可能与某件事情有关。 有一天,在柏智办公室,柏智轻轻的对李子木说:“老周不像话,竟然要洪淑到他家里去汇报工作。”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柏智:“你怎么知道的?” “洪淑来问我,她要不要到周厂长家里去汇报工作?”柏智生气的说:“周某人就是因为这方面的事才离婚的。” 柏智说着把周佳的家庭情况作了介绍。李子木本来不喜欢打听别人的私事,何况周佳是厂长就更不想打听他的私事了,要不是柏智给李子木说的话,李子木根本不知道周佳的私事。可能是这件事情的影响,半年多时间过去了,柏智始终没有把洪淑那个副字拿掉。 申光颜任书记后,第一次常委会就把洪淑的副字拿掉,任命洪淑为思想政治工作部副主任兼钢铁厂青年组织的书记。 洪淑任青年组织委书记后,有人对李子木说:“青年组织书记每天早上起得很早啊!四五点钟就在河边跑步,每次都在申书记住那个地方碰到。” 昌全礼有天对李子木说:“头儿,我今天早上五点钟看到洪淑从申书记住那个小区出来,她也在那个小区买的房子吗?” 李子木故意说:“你老昌有时间就去调查一下吧!” 李子木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哪想到昌全礼同志真的去调查了。 这天,昌全礼到李子木办公室来,一进屋后就将办公室门反锁上,神秘兮兮的说:“我发现洪淑与申书记的关系非同一般。” 李子木故意说:“怎么非同一般了?” “一是洪淑到现在为什么不交男朋友,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二是她在申书记面前的动作不一般,如果没有特殊的关系,她是不敢那样放肆的。” “老昌,人家洪淑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她当然就没有男朋友了。她是思想政治工作部的副主任,又是青年组织的书记,她要经常向申书记汇报工作,肯定会有接触。” “不是的!她在申书记面前衣服穿的非常暴露,申书记说她了。我是从这些方面看出问题的。” 洪淑身材丰满,突出的地方非常突出。中午休息的时候,她把外套脱下穿着吊带内衣,胸前的大部分肌肉都露了出来,她这种打扮在申书记面前晃来晃去,那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 有一次下午上班后,李子木到申书记办公室去汇报工作,洪淑穿着吊带在申书记办公室里,申书记见李子木进来了,威严的对洪淑说:“上班时间衣服还是要穿好!” 李子木装着没有听到的样子,无所谓的看了洪淑一眼,在心里说:“你俩就差一张结婚证了。” 昌全礼给李子木说了看到的事后,李子木没有对他说自己看到的事。反而很正式的问道:“老昌,你给我说实话,你突然关注起那个小姐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头儿,是我家少爷看上她了……” 李子木一下打断昌全礼:“老昌,你儿子哪怕找一个差一点的,也不要找那个小姐,你们家里养不起她。” 昌全礼听进李子木说的话,坚决阻止了他儿子的想法。可是另外一个比较好的哥们找到李子木:“书记兄弟,听说你很会做媒,我们想请你帮忙做媒。” 这个哥们没有听进李子木说的话,几年后才明白李子木的意思,可惜已经晚了。 第113章 子木要查水电站 洪淑长得比较好看,这是巴山钢铁厂大多数人的看法。很多年轻的男娃娃都想与她在一起,但她和申光颜的秘密被人发现后,就没有多少人愿意与她交往了。同时,她也看不起一般的男孩子。 李子木那个好哥们汪佩夫妻和他们的儿子汪洋却看上了洪淑,汪佩听人说李子木很会做媒就到办公室来对李子木说:“老李,我们想请你帮个忙……”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汪佩:“汪哥,你找我帮什么忙?” “老李,我儿子汪洋看上了洪淑,我和你嫂子也喜欢洪淑,我们想……”汪佩欲言又止。 李子木明白了汪佩的意思笑着说:“汪哥,你们是想我做媒,把你们的儿子介绍给洪淑,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汪佩笑着说:“就是!就是!” 李子木紧紧的盯着汪佩:“你儿子汪洋是重庆大学毕业的,小伙子长的帅气,工作部门也不错,你们怎么想到找我来做媒呢?” “老李,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也听到了不少的传闻,也不知道真假。可汪洋已经二十六七岁了,他就看上了洪淑。可洪淑是一个当官的,汪洋只是个一般职工,觉得两人不般配,不希望他们在一起,可汪洋非要与她在一起,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求你帮忙牵线做媒了。” “哦!你们一家人看上了洪淑啊!”李子木紧紧地盯着汪佩。 “我们看上了她,她看不看得上我们还不知道,所以,我们……”汪佩说到这里期盼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认真的说:“老汪啊!这婚姻大事做父母的只能提建议,没有办法强行做决定的。旁人的意见只能是听一听,只能是作参考,最终作决定还是你儿子自己。洪淑的确漂亮,也很能干。你们的儿子既然非常喜欢她,你们就要问问你们的儿子喜欢洪淑什么?是喜欢她的漂亮美丽,还是她的地位和能力?你们应该从多方面促使你儿子冷静的思考一下,到底喜欢洪淑什么?经过仔细的思考,把所有的问题都想透了,不惧别人说什么,那样结婚以后才会幸福的。老汪,至于说到做媒一事根本用不着,你儿子汪洋是一个青年组织的支部书记,经常和钢铁厂青年组织书记洪淑在接触,有些话他自己直接跟洪淑说,用不着别人介绍。” 李子木不想介入这件事。洪淑是申光颜书记的“生活秘书”,是申光颜极力培养的“接班人”,自己怎么能随便把她介绍给别人呢?申光颜本来对自己就有芥蒂,自己如果再把他的“知己”介绍给别人,那他不更加恨自己了? 李子木想了想,自己不能那样做。再说洪淑看不看得上汪洋还很难说,尽管从文凭从知识以及人的长相,汪洋并不输洪淑。洪淑虽然只是一个大专学历,但她已经是钢铁厂的一个中层领导了,又是书记身边的红人,她能不能看上汪洋真难说。就算洪淑现在看上了汪洋,洪淑会和汪洋真心实意走到底吗?如果半途而废,汪佩一家人会不会怪罪自己这个媒人呢? 李子木想到这些事情就对汪佩说:“老汪,谢谢你们一家人对我的信任,我不能做这个媒,你家汪洋真的喜欢洪淑的话,就让他自己去追。你们当父母的也不要发表过多的意见,一切由他自己拿主意。” 汪佩觉得李子木说的很对,高兴的走了。不久,汪佩兴高采烈的对李子木说:“老李,我儿子与洪淑成了。” “成了好啊!老汪,恭喜你找了一个好儿媳妇。”李子木当时真想说,你这个儿媳妇不会一辈子跟着你们的。 洪淑与汪洋交朋友后,申光颜心里郁闷极了。这天,李子木到申光颜办公室商量一件事情,申光颜很严肃的说:“老李,听说洪淑与汪洋相处是你介绍的?” 李子木笑了笑:“申书记,我只与洪淑熟悉,我虽然知道汪洋这个人,但我与他并没有交往,我怎么介绍呢?” 申光颜紧紧的盯着李子木:“别人都说你爱做好事爱帮忙做媒,我以为他们也是你做的媒。” “他们不是我做的媒!”李子木暗自庆幸当初没有答应汪佩,要不然的话,申光颜是非常忌恨自己的。 不久,洪淑与汪洋结婚了,李子木去参加了两人的婚礼。可李子木却没有看到申光颜出席。有人问李子木:“申书记为什么不参加洪淑的婚礼呢?” 李子木只是笑什么也没有说。李子木想申光颜书记其他人的婚礼都参加了,可自己身边的洪淑结婚竟然连婚礼都不参加,这是为什么呢? 洪淑结婚的时候申光颜没有参加,洪淑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就请了一个月的假与汪洋外出度蜜月。洪淑蜜月回来后竟然在申光颜的办公室哭了。洪淑为什么哭,外人无从知晓,只有她和申光颜清楚。 一年后,省冶金公司机关面向所有基层单位招聘办公室工作人员,洪淑和邓进军竞聘成功。在欢送洪淑与邓进军的晚宴上,李子木开玩笑的对洪淑和邓进军说:“希望你们重新洗牌,改天换地啊!” 洪淑和邓进军望着李子轻轻的笑了笑,两人什么话也没有说。 钢铁厂办公室主任陈主任贴着李子木的耳朵悄悄的说:“兄弟,你怎么那样说呢?难道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故事吗?” “哥,他俩之间没有故事,但另外的人有故事。哥,某人跳出巴山后肯定是要离婚的,她是守不住底线耐不住寂寞的。” 陈主任狐疑的看着李子木:“不会吧?她的小孩都一岁多了,她难道还会……” “老大哥,有人别说小孩一岁多了,就是小孩已经成人结婚了都要离婚的。那个人不是一个看家护院的人,她早晚肯定是会离婚的。” 洪淑到省冶金公司上班后,李子木问汪佩:“老汪,你儿媳妇回来过没有?” 汪佩很骄傲的说:“她每个星期都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还给我们买了好多东西啊!” “那就好!”李子木在心里想,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十个月后,李子木听人说洪淑与汪洋开始闹矛盾了。一年以后,申光颜到省冶金公司任职后不久,洪淑就和汪洋正式离婚了。洪淑离婚后没有再结婚,直到李子木退休时,有人告诉他洪淑还是一个人在过。不过洪淑的官却越来越大了,后来竟然做到副厅级。 话说申光颜当了巴山钢铁厂书记后,开始那段时间与厂长柏智的关系还不错,两人遇事商量互相支持配合的非常好。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就不是那么协调了,有时竟然在会议上都能听到两人互相不瞒的话语。 这天早班会后,申光颜书记把李子木叫到办公室很严肃的说:“老李,我给你们监委布置一项任务,你们必须严肃查处。”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申光颜:“申书记,是什么任务?” “我们钢铁厂在修一个培训中心,这个培训中心是省冶金公司在我们单位办的一个点,四川东部所有的钢铁企业以后的培训任务都由我们这个培训基地负责。这个培训中心名义上是我们钢铁厂的,实际上却是省冶金公司的,你清不清楚这个情况?” 李子木实话实说:“申书记,我真不知道这个情况。” “现在这个培训中心正在大力建设中,可这个培训中心的建设竟然没有招标,你们去调查一下,为什么不实行公开招投标?培训中心的预算是多少?是什么施工队伍在施工?施工队伍的资质够不够?你们监委必须把这件事调查清楚。老李,我希望你们尽快把这些问题调查清楚向我汇报。”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立即把昌全礼、张文、郑联三同志召来:“弟兄们,申书记布置了一项任务,要我们调查一下钢铁厂培训中心建设工程中的问题。我们这段时间就以这个任务为主,其他的事情暂时放一下。” 三人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昌全礼不解的说:“头儿,我们还没有听说过什么培训中心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也没有听说过?那我们就好好的去查一下。老昌,你们现在就出发到巴南分厂去,把培训中心建设的所有情况摸清楚。” 昌全礼当即带着张文和郑联二人赶往巴南区。 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个培训中心的建设竟然牵涉到厂领导和省冶金公司的部门领导。更没有想到的是,监委调查这件事成了终结李子木监委副书记的导火索。 昌全礼三人来到巴南分厂,他对分厂厂长尹阳说:“尹厂长,听说巴山钢铁厂在巴南建培训中心,这个培训中心建在什么地方?” 尹阳分厂厂长笑着说:“老昌,钢铁厂这么大的事,你们监委竟然不知道?” 昌全礼认真的说:“尹厂长,我们监委办公室的人包括李书记都不知道钢铁厂建培训中心的事。钢铁厂这次保密工作做的真好,竟然连我们监察办公室的同志都不知道。” 尹阳厂长笑着说:“这说明你们监委的同志太官僚了,钢铁厂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不知道!” 尹阳说后就把培训中心的有关事情向昌全礼三人作了介绍,最后,尹阳望着昌全礼说:“这项工程是钢铁厂在主管,钢铁厂为了工作方便就委派我们巴南分厂具体负责。我们虽然是具体负责,但施工队伍却是省冶金公司派来的,我们不知道这个施工队伍怎么样,我们没有办法考核。至于整个工程造价是多少,要建到什么程度我们也不清楚。” 昌全礼不解的看着尹阳:“那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怎么监管?” 尹阳无奈的说:“我们怎么监管?我们只能是每天派人去看看,问问他们的施工人员有没有需要我们帮助的。其他的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插手,我们就是问他们也不会回答我们的。” 昌全礼觉得蹊跷,对尹阳说:“尹厂长,麻烦你派一个人陪着我们到培训中心去看看。” 昌全礼三人在分厂生技科余科长的陪同下来到培训中心建设工地。培训中心是由原巴南分厂机关办公楼改建的,有些东西能利用的就利用,不能利用的就重新修建。 昌全礼三人找到施工负责人了解,施工队伍是从成都过来的,其他情况施工负责人也说不清楚。 第二天上午,昌全礼三人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说:“头儿,巴南分厂也不了解具体情况,我们到施工现场去了,施工队伍是成都来的,其他情况就无从得知。” 李子木一惊,竟然有这样的事,巴南分厂都不了解情况,那只有厂长清楚了。李子木望着三人说:“既然这个工程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你们就不要到处去说,我去问问柏厂长,他应该清楚这里面的情况。” 李子木来到厂长柏智办公室,刚进屋,柏智就笑着说:“我正要找你,你就来了 ” 李子木惊诧的问道:“你厂长同志找我干什么?难不成哪里又冒泡了?” 柏智嘿嘿嘿的冷笑道:“你还真说对了,就是有一个地方冒泡了。 ” “哦!我的嘴真的是乌鸦嘴,竟然说中了。”李子木说后不自然的笑了起来。 “子木同志,你们巴山钢铁厂的事情……” 李子木笑着一下打断柏智厂长:“柏厂长,请注意你的用词了,不是你们巴山钢铁厂,而是我们巴山钢铁厂。你来巴山钢铁厂已经一两年了,这巴山钢铁厂发生的事与你有关系了。” 柏智不自然的笑了笑说:“对对!对!应该是我们巴山钢铁厂了,我没想到这巴山钢铁厂的事情真多,而且是从领导开始的。”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柏智:“是什么事啊?你说明白啊!” 柏智瞪着眼睛看着李子木:“你们是不是有一个破石水电站?” “有啊!破石水电站就在我家的方向,我就是破石的人。厂长同志,破石水电站怎么啦?”李子木说后愣愣的看着柏智,心说他怎么突然说起破石水电站的事情来? 柏智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是破石的人?” “对呀!如假包换。我就是土生土长的破石人。” “那好!”柏智兴奋的说:“你既然是破石的人,那你一定知道破石水电站的事,你给我介绍一下破石水电站的情况。” 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柏智:“厂长同志,你怎么突然关心起破石水电站的事,你把这个事情说了我再给你说破石水电站的事。” “监察书记同志,我告诉你,有人在破石水电站的扩建问题上做手脚……” 李子木一下打断柏智:“柏厂长,我搞不懂了,破石水电站不是我们巴山钢铁厂管的东西,是我老家镇政府管理的小水电站,他们扩建与我们钢铁厂有什么关系?” 柏智惊诧莫名的看着李子木:“破石水电站被你们巴山钢铁厂收购了你不知道?” “什么?破石水电站已经被巴山钢铁厂收购了?什么时候的事?是怎么收购的?我怎么不知道?”李子木愣愣的看着柏智:“柏厂长,我不说我当这个挂名的钢铁厂常委委员已经三四年了,我就是从当秘书开始,在领导身边工作开始也是十二三年了,钢铁厂什么时候收购的破石水电站,我真的没有一点印象。”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子木同志,你真的不知道收购水电站的事?” “唉!柏厂长,我李子木当这个所谓的领导真的是当的窝囊,钢铁厂发生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不知道。也难怪……”李子木说到这里一下停住了,他要查一下这个水电站是怎么由地方政府变成国有企业的。 第114章 子木柏智说真话 李子木不清楚钢铁厂收购水电站的事情,柏智也觉得奇怪,堂堂一个钢铁厂主持监委工作的副书记,竟然不知道收购水电站的事,这的确是很反常的。 柏智觉得有必要查清楚就拿起电话:“陈主任,你来一下!” 李子木以为陈主任会立即过来的,结果等了几分钟后陈主任才来到柏智局长的办公室。 柏智有些不高兴的说:“你把你们当年收购破石水电站的会议记录,拿出来我看一下!” “那些东西已经归档案室了。”陈主任说后并没有立即走,他的意思是不想去查。 “在档案室也去把它找出来!”柏智狠狠的说了后,陈主任才不情愿的走了。 陈主任走出柏智局长办公室后,柏智对李子木说:“我准备把他这个主任换了。” 李子木清楚柏智已经不满意陈主任很久了。 柏智任巴山钢铁厂书记不久。一天上午九点多钟,办公室的服务员给柏智送了一杯果汁。服务员刚把果汁放在办公桌上陈主任进去了,他埋怨服务员说:“你把果汁给他送来干什么?他又不喝!这是给周厂长喝的!快端走!” 服务员只好端着果汁走了。陈主任说这些话的时候,恰巧被在里面上厕所的柏智听的一清二楚。陈主任和服务员走了后,李子木刚好进去找柏智说事,柏智气呼呼的对李子木说:“真的是狗眼看人低!这个人不是一个可以交往的人!” 李子木不知道柏智说的是谁是什么事就笑着说:“谁狗眼看人低了?” 柏智就把事情经过说了。当时李子木想,陈主任一个老同志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都是厂领导,为什么对厂长好对书记不好呢? 李子木和陈主任的关系不错,他俩都是从部队下来的,只不过陈主任比李子木早几年当兵早几年转业。李子木给书记当秘书的时候,陈主任已经是厂长办公室的主任了。 那时,有人背后说李子木的坏话,陈主任就对那些人说:“你们不要说他是当兵的没有什么本事,就凭他写那几个字写的文章,他不是一个只晓得吃干饭的人。” 这些话是别人事后告诉李子木的。因为有这些事情,陈主任对李子木比较关照,李子木有什么不好解的事愿意跟陈主任说。渐渐地他俩就成了比较好的朋友。陈主任给李子木的印象是比较会处事。但陈主任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看人下菜,对领导分亲疏,特别是在对待厂长与书记的关系上,他对厂长要明显好于书记。 李子木也曾暗示过陈主任要一视同仁,当时觉得陈主任是听进去了,他后来对待熊世白书记就比对待老书记要好很多。但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陈主任现在竟然这样来对待柏智这个新书记。 柏智当了厂长后,当天下午就对李子木说:“我要把办公室主任换了。” 李子木对柏智说:“撤换一个办公室主任是你的权利,但你要想一下,你刚当上厂长就换身边的主任,会不会有什么影响?第二他已经是五十五六的老人了,也当了二十多年的领导,你总得给他找一个比较好的位置才对。” 柏智听进李子木说的话,没有立即撤换陈主任。但他与陈主任的关系始终不是那么融洽,柏智也没有急忙动他。但今天陈主任的表现给了柏智撤换他的理由。 李子木不能再阻止柏智撤换陈主任了:“你有没有新的人选?你准备把他放到什么地方去?” “人选我已经选好了,至于他的位置嘛!不是说组织同志能上能下吗?他就不要什么位置了,我准备把他放到工会办公室去。”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柏智:“你把他放到工会办公室去?工会办公室主任不是有人了……” 柏智生气的说:“他还要当领导啊?他在工会办公室当个一般干事就不错了。” “柏厂长,你这样做不是很合适。按照上级文件规定,他不是犯错误撤职,而是因为年龄原因免职,但又没有到退休年龄,你应该给他安排一定的职务……” “我让他继续享受中层领导待遇已经不错了,他还要什么职务?” 李子木没有办法说服柏智了。李子木想,陈主任走到这一步他自己也有总结的地方。 柏智把手里的烟头往烟缸里一按,望着李子木说:“不说他的事了,说说破石水电站的事。” “柏厂长,我是破石的人,破石水电站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修建的。当时是我们破石公社的一个大建设工程,我参加过水电站的建设工作。” 破石水电站建成后由公社管理,所有管理人员都是公社干部的三亲六戚,大多数人文化程度不高,最高的也就是小学六年级的文化程度,这样的人要管好一座水电站是先天不足的。 开始的时候,机器设备是新的,倒没有多大问题。随着时间推移,机器故障频出,发电量越来越少,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 破石公社领导班子经过研究,决定将水电站作价三十万元卖出,可始终没有人买。巴山钢铁厂多经公司得知消息后,报请钢铁厂领导,经过钢铁厂常委会讨论决定买下这座水电站。 巴山钢铁厂常委扩大会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李子木由于外出开会没有参加会议,对收购水电站的事就不了解。 巴山钢铁厂收购水电站后,对所有设备进行了全面的检修,派出了最强阵容的管理人员,水电站的效益一下起来了。这成了巴山钢铁厂一笔巨大的额外收入。 当时,为了加强水电站的管理工作,由申光颜副厂长兼任领导小组组长。申光颜当了书记后,他仍然是这个小组长。为了进一步提高破石水电站的效益,申光颜与柏智商量后,决定拿出四百万元对破石水电站进行扩建,具体扩建工程由申光颜书记负责。 柏智认为申光颜书记在具体负责这项工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哪想到扩建工程才进行到一半,花去的费用就超出了预算四百万元,已经突破五百万元了。 柏智得到这个信息后非常生气,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猫腻。他就想监委介入调查一下,是不是申光颜在里面做了手脚。 柏智介绍了情况后,李子木又看了陈主任提供的会议记录,这才清楚破石水电站是怎么回事。 李子木笑着对柏智说:“柏厂长,你这是要我查钢铁厂的大领导书记啊!” “监委查书记怎么啦?我原来那个单位的监委老蔡书记,他就敢在会上对书记厂长做出的决定提出反对意见。” 李子木笑着说:“老蔡提出不同意见后厂长书记采纳不?” “书记厂长当然要采纳啊!”柏智说到这里把脸转向一边了,他心里有想法。 李子木清楚柏智说的言不由衷的话。他不能把话说破,如果说破了柏智虽然不能明说自己对他不怎么样,但他心里肯定会不高兴的。李子木想到这里笑嘻嘻的说:“老蔡的胆量和魄力值得我学习。老蔡自身的条件也比我硬气,他提出不同意见后,你们那个单位的厂长书记把老蔡没有办法,老蔡的位置是省公司给的……” 柏智一下打断李子木:“你的位置也是省公司给的啊?” “我的位置看似省公司给的,其实是一个不硬气的位置,我不能自己做决定。我曾经做的决定轻易就被曾厂长和熊书记否决了,我这个监委书记有作用吗?”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没有说什么。 李子木笑着说:“柏厂长,不是我推责任,也不是我不想尽职尽责,关键是我要有这个条件。你不要生气,就以单位用人的事情来说,你虽然提出了用人的标准和条件,但在实际操作上看似征求了监委的意见,甚至监委也参加了考核,可最后结果如何呢?监委能发表不同意见吗?” “我们每次上会之前都是征求了你的意见的,会上你也发了言的,难道我们没有让你们监委发挥作用?”柏智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笑了笑:“你们的确是征求了监委的意见,也让监委参加了考核,可是监委发表了不同意见后,你们两个主要领导是什么态度?” “我……老李,不是我们不采纳你的意见,有时候我们也有难处,你要理解我们的难处。” “柏厂长,说心里话,我理解你们的难处。有时候一些比较硬的关系,比较特殊的朋友提出帮忙的事情,你们的确不好处理,你们的确很难。但有时候你们也得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我手里其实是没有权的,我提出处理方案在你们这里通不过不就是废纸一张吗?” “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去调查这个水电站的事情了?”柏智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 “柏厂长,既然你这个厂长已经给我们布置了任务,我们肯定会去调查了解一下的。不过,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你不要指望我们提出什么具体的处理方案。” “为什么?”柏智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厂长同志,你让我们去调查已经把我推到第一道火线上了,你如果再要我们提出处理方案,那你不是要我与他摊牌吗?我给你说,我虽然不起什么作用,但我身上背的有监委书记这块牌子,我们只要到那个地方去走一下,不到一个小时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去了,你想想看我会有好果子吃吗?” 事实的确如此。李子木带着弟兄们才去,申光颜书记就知道了。 柏智厂长见李子木同意去调查了,心情高兴了一些,连忙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调查?” 李子木想了想说:“我们尽量争取快点去。” “子木书记,我的确希望你们尽快去看一下,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柏厂长,我们的确是去看一看,至于能不能起作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等着你们的回话!”柏智说着站起来要走。 “柏厂长,你有什么事吗?” “你还有事?”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我的确有事要向你汇报。” 柏智不情愿的坐下来:“你说吧!什么事?” 李子木本想说是申书记安排的,但那样就挑起矛盾了,柏智肯定会对申光颜恨之入骨的。李子木想到这里就没有那样说。他望着柏智说:“柏厂长,我们巴南分厂在建一个培训中心……”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柏智就一下打断他:“培训中心怎么啦?” “这培训中心是谁在具体负责?” “我在具体负责!”柏智有些不耐烦的样子说:“怎么啦?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哦!李子木一下明白了,怪不得申光颜要自己去调查培训中心建设的问题,原来才是针对柏智这个厂长的。 李子木笑着说:“柏厂长,自从你到巴山钢铁厂当书记开始,我俩走的比较近。说句心里话,这么多年来我很少在外面吃饭,你来了后我陪你吃饭的时候多,你不仅把我当成你的下级在看,也把我当成哥们弟兄甚至是朋友在看。那我俩就不说那些噱头巴脑的官样话,我俩就实话实说,这个培训中心是怎么回事,你可不可以给我说说?” 柏智紧紧的盯着李子木:“你们是不是听到什么反应了?” “对!的确听到反应了。” “子木书记,这个培训中心是这么回事。”柏智说着把培训中心的来龙去脉详细的给李子木说了。 省冶金公司要在川东片区设立一个培训中心,负责川东片区几个冶金企业人员的培训工作。柏智得知这个消息后,认为培训中心设在巴山钢铁厂有几个好处,一是建设培训中心省公司肯定要拿钱出来,这笔钱虽然是建设培训中心的,但对巴山钢铁厂有好处,这些建设工程归巴山钢铁厂所有,就是巴山钢铁厂的财产。其次是培训中心在巴山钢铁厂的地盘里,巴山钢铁厂搞培训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完全可以利用培训中心的设施,可谓是一举两得。第三,培训中心在巴山钢铁厂,我们的职工培训不用走很远的路,这不但节约了时间还节约了开支,是一举多得的好事情。 柏智觉得有必要把这个项目争取过来。于是,他找到主管这个项目的相关领导说:“省公司把培训中心建在我们巴山钢铁厂有一个最大的好处,那就是节约建设成本。我们巴山钢铁厂有闲置房完全可以利用,可以节约很大一笔开支。” 省冶金公司相关领导觉得柏智提出的建议非常好,专门到巴山钢铁厂进行了考察,认为巴山钢铁厂的闲置房完全满足培训中心的要求,只要稍加改建就可以了。省公司相关领导同意了柏智的请求,同意把培训中心设在巴山钢铁厂。 但具体经办的负责人却对柏智说:“我们有个施工队伍熟悉培训中心的建设工程,你们就把建设工程交给他们做。” 柏智迟疑了一下,如果拒绝的话后面可能有许多不确定因素。为了培训中心能够顺利建成,为了后面工作顺利,柏智就答应了那个施工队伍来建设培训中心的要求。 李子木听了柏智的介绍后,对柏智争取这个项目落在巴山钢铁厂的想法非常赞同。柏智并不是只是为了自己个人,而是为了整个钢铁厂。柏智是在做好事,应该支持他。但他应该有总结和改善的地方。李子木想到这里望着柏智说:“柏厂长,我代表巴山钢铁厂所有职工非常感谢你!你为了钢铁厂的发展可谓是呕心沥血。” 柏智惊诧的看着李子木:“老李,你是不是在挖苦我?” “柏厂长,我是当过兵的人,我比你大十多岁,你又是我的领导,我怎么能挖苦你呢?” “那你那样说是什么意思?”柏智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柏厂长,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争取这个培训中心的基地落到巴山钢铁厂,不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利,而是在为整个巴山钢铁厂考虑。就凭这点,巴山钢铁厂的职工就应该感谢你。” 柏智笑了起来:“这么说我是做对了?” “你做的很对!做的非常对!不过……”李子木没有说后面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说出后面的话以后,柏智是什么反应? 第115章 子木又遇麻烦事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老李,你说不过是什么意思?” “老柏,柏厂长,做好事也要讲究方法,方法对了好事才能成为是好事。” “子木书记,难道我的方法不对了?”柏智生气的看着李子木。 “柏厂长,你不要生气更不要着急发火,你听我说完你再说。你把这个项目争取到了,的确为巴山钢铁厂做了一件大好事,巴山钢铁厂的职工应该感谢你!但是你既然争取到这个项目后,为什么不在会上传达一下呢?” 柏智不屑的说:“那是我向上级要的项目,这是上级管理的项目,我可以传达也可以不传达。” “柏厂长,这个项目是你向上级争取来的不假。但你的身份比较特殊,你是巴山钢铁厂的一厂之长,你代表的是巴山钢铁厂,你争取来的项目就是巴山钢铁厂这个集体的项目。既然是集体项目你难道不应该向我们传达一下吗?” “我……我是厂长,我想传达就传达,我不想传达就不传达。” 李子木笑着说:“柏厂长,你这样说的话那就有点耍无赖了。你是厂长你有义务向班子成员传达。你是常委是钢铁厂的副书记,你更应该传达。你如果传达了,班子成员有什么好的建议你完全可以采纳,这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柏智像是不认识李子木似的,惊愕的看着他很久都没有说话。 “柏厂长,你不要多心!更不要生气!你如果向班子成员传达了,把这个任务交给下面的同志去做,你只负责检查督促,你不但很轻松,而且还会得到大家的表扬。可你如今是顶着碓窝耍狮子,费力不好看,得到的是班子成员不理解。”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的意思是有人对我有意见?” 李子木笑了笑:“干工作肯定会有意见的,……” “早晓得有意见的话,我就不该去争取这个项目了!” “柏厂长,你那是气话。我认为,你把这个项目争取来了后,迅速在班子里进行传达,把你的想法和目的给班子成员一说,大家是不是会肯定你的努力?”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没有说话。 “柏厂长,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传达后把任务交给基建部门具体负责,我只是检查督促一下就行了,这样不就很轻松吗?哪里用得着自己事无巨细亲自去过问呢?” “你说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我也想那样做,谁不愿意轻松过日子?可你们巴山钢铁厂有这样对工作认真负责的人吗?” 李子木笑着说:“你们巴山钢铁厂又来了!柏领导,说一千道一万,你是不相信人。巴山钢铁厂难道真的没有人吗?” 柏智并不正面回答李子木,而是说:“还有!我就算交给钢铁厂的人去做。省冶金公司那个领导的施工队怎么办?” “你呀!你柏领导这个大厂长,真的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完全可以要求基建部门搞一次公开的招投标……” 柏智鄙夷的说:“你拉倒吧!你公开招投标那个施工队伍能进来?那个施工队伍进不来不就拂了省公司那个领导的意?那后面的工作怎么搞?” “柏厂长,你们以前没有搞过招投标活动?” “搞过啊!我们的技术改造工程不就实行公开招投标吗?”柏智说后不屑的眼神看着李子木,他的意思是说李子木你连这都不懂? “柏厂长,那你们招投标的时候,有没有你们想要的那个施工单位进来了的?” 柏智不假思索的说:“肯定有啊!而且大多数时候是想要的那个施工单位进来的。” 李子木笑着说:“柏厂长,你们想要的那个施工单位是怎么进来的?” 柏智笑了笑:“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老李,你说的很对!这件事情现在看来我的确做的很不妥。” “柏厂长,这件事情现在已经有反应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你是很不好的。为了你后面的工作顺利,为了你能早日离开巴山钢铁厂,你应该立即纠正。” 柏智不解的看着李子木:“我怎么纠正?” “你别多心!我只是建议,行不行供你参考。一是立即撒手让基建部门具体负责,你只是时不时过问一下,不要亲自跑去检查,一切由基建部门负责。二是授意基建部门补齐招投标文件资料,做好上级审计检查的准备。三是责成基建部门与财务部门编制好工程预算和进度表。只有这样做了你后面才能说的清楚,不然的话你是费力不讨好,还会落得被别人怀疑的尴尬境地。” 柏智想了想,觉得李子木的建议可行,当即就安排基建部门去做。 但李子木怎么也没有想到,柏智后来知道李子木曾安排监委人员去了解过这件事,他对李子木就有了不好的看法,心里有了搬开李子木的想法了。 几天后,早班会结束在返回办公室的路上,申光颜书记在李子木身后说:“老李,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李子木连忙停下脚步等着申光颜,与他并肩走进他的办公室。 一进屋,申光颜很客气的说:“老李,你坐吧!” 申光颜说着坐到他的老板椅上望着李子木说:“老李,培训中心工程建设情况你们调查清楚没有?” “申书记,我们大概了解了一下……” 申光颜紧紧的盯着李子木:“你们大概了解了一下?” “对!我们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是这样的。这个工程是柏智厂长从省公司争取来的,是省公司的建设项目。具体建设情况主要由省公司在牵头……” 申光颜一下打断李子木说:“不是的!是省公司把这个任务下拨给我们钢铁厂的,由我们钢铁厂全面负责。可是钢铁厂并没有全面负责,而是个人负责,这是什么问题?” 申光颜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那样子好像李子木就是那个负责人一样。 李子木看着申光颜那个样子,心想他和柏智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了,自己不能卷入他们的纷争之中。李子木想到这里对申光颜说:“申书记,这件事情不能急,因为知道真实情况的不多,我们只能……” 申光颜打断李子木说:“这件事情是省公司安排的任务,有人为了讨好省公司机关部门的领导,就把建设工程交给省公司的人去做。李书记,这么大的工程建设为什么不招投标?那个施工队伍到底是谁的施工队伍?你们监委难道查不出来?老李,是你不想去查还是查不出来?” “申书记,监委是在你这个书记的领导下开展工作的,既然书记给监委布置了工作,监委肯定是要查的。但是调查工作不可能一天两天就完成了,尤其是这样比较隐秘的工程,知道真实情况的不多,我们调查那就更加费力费事了。” 申光颜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没有说话,过了一阵轻轻的说:“你们先去调查吧!我希望你们一定要把问题查清楚。” 李子木回到办公室细细的想,书记要我去调查厂长,厂长则要我去调查书记,这两个主要领导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样做是什么意思? 柏智不想长期呆在巴山钢铁厂,他肯定想早点离开这里。他要离开这里就必须在做出工作成绩的同时,还要和省公司的领导以及部门领导搞好关系。他同意省公司有实权的人的施工队伍来施工建设,就是搞好关系的一种手段。 申光颜也是不想久居巴山钢铁厂的人,他也想创造政绩争取早点离开巴山。他和柏智都想早点离开巴山,就形成了一种竞争关系。两人清楚不可能同时离开巴山,因此,只要找到对手的缺点自己就是胜利者。 李子木明白了柏智和申光颜的用意后,觉得自己不能被两人当枪使,不介入两人的争斗中。但是两人都给自己下达了任务,这两件事情如果深查下去,两人都没有办法说清楚的。自己如果偏向哪一边,把问题向省公司一交,涉及到的人可就没有办法解脱了。 李子木想到这里觉得有必要把真实情况给弟兄们说一下,他走进大办公室:“弟兄们,我们开一个会。这个会严格保密,绝不许向外面透露半句,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吗?” 弟兄们见李子木神情严肃,个个都紧张的看着他。 “同志们,申书记已经给我们布置了调查培训中心基地建设问题,老昌已经去了解过了,从目前的情况看是不理想的。我通过了解这项工程是柏厂长向省公司争取来的,虽然是他争取来的,但是钢铁厂的工程。是钢铁厂的工程那就应该按照钢铁厂的工程建设方针做,必须要进行招投标管理,必须要有资质的施工队伍进行施工。目前看这些工作都没有做,这是违规的。” 弟兄们一下议论起来。昌全礼说:“不按照规定进行工程施工建设就应该处理。” 张文说:“你怎么处理?这是厂长安排的工作你怎么处理?” 昌全礼还要说什么,李子木一下制止道:“老昌,现在我们不管是哪个安排的,你们三个必须负责把情况摸清楚。我们不对外说,我们要做到心中有数就行,你们三个能不能做到?” 昌全礼看着张文和郑联:“你们两个敢不敢去查?” 张文把头一抬说:“我们又不是做什么坏事,我们只是去了解一下情况,有什么不敢的?领导,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郑联笑着说:“只是去了解一下情况,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李子木笑着说:“你们三个人只要方法得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李子木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对这件事情的调查,成了李子木这个监委副书记的滑铁卢。 李子木见昌全礼三人很有信心心里很高兴,就笑着说:“你们三个最近的工作任务非常重,这件事情没有完成又有一项新任务来了。” “新任务?什么新任务?”昌全礼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老昌,弟兄们,这件任务也非常棘手也是很难的。”李子木说到这里故意不往下说了,弟兄们都抬起头望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弟兄们,我本来想等培训中心基地调查结束后再给你们说的,但布置任务的领导也催得紧,我们只能两个任务一块抓了。” 昌全礼催促道:“头儿,你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任务?” “弟兄们,你们清不清楚破石水电站的事情?” “破石水电站我们清楚啊!”昌全礼说着扫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都点了点头。 “哦!看来你们都清楚破石水电站的事情,就只有我不清楚了,你们知不知道破石水电站现在在扩建?” 众人摇了摇头,都表示不清楚破石水电站扩建的事 。 “弟兄们,破石水电站扩建工程资金出现了问题,柏厂长要我们去调查一下,这项任务大家觉得轻不轻松?”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说话。 李子木笑着说:“老昌,你这个老同志是不是遇到新问题了?你怎么不说话呢?” “头儿,说真心话我们几个兄弟倒无所谓,查不查都是那么回事。可你就不同了。说真话,你如果是真的监委书记的话,不是这个主持工作的监委副书记,我们会跟着你坚决一查到底。可你却不是,你的位置是他们管着一部分的。你才说的这两件事就是两个领导,我们查哪一个?哪一个都不能查。查得不好的话,头儿,你就是替罪羊了,他们会找你的事问了。” 张文望着李子木说:“领导,如果不去查,他们也会找你的事问。你现在真的难着了。这省公司也是,如果直接任命你为监委书记,他们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可现在这种模式,你真的很难。” 李子木双手抱拳向弟兄们作揖,边作揖边说:“谢谢兄弟们的理解和支持!我现在既然在这个位置上了,那就要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们虽然没有办法处理他们,但我们最起码也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清楚。至于后面他们要不要我当这个监委副书记对我来说无所谓,我不当这个所谓的领导,对我来说可能要自由些也轻松些。” “头儿,只要你想开了,任何事情也就无所谓了。我赞成你的想法,我们虽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我们应该把事情搞清楚,做到心中有数。”昌全礼说着转向其他人:“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众人都说:“对头!就是应该这样做!” “好!弟兄们,你们既然这样支持我,我也就没有什么畏惧了,大不了我后面当个一般的工作人员。那我们就这样决定,老昌,你们三个抓紧时间把培训中心基地问题摸清楚。这个问题摸清楚后,我们办公室所有的人就找一个星期天,以到我老家破石去玩的名义到破石水电站去看看,在玩中把情况了解一下,大家觉得我这个办法如何?” 昌全礼鼓起掌来:“这个办法好!不容易被人发现。” “那好!今天的会议内容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能泄露出去。办公室其他同志按照分工抓紧做好手里的工作,千万不要出现什么纰漏,如果有什么纰漏的话,有领导就会拿我开刀了。弟兄们,你们还有什么说的没有?没有的话就散会。” 李子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陈红瑜却愁眉苦脸的坐在沙发痴痴呆呆的看着墙上。 李子木一惊:“陈姐,你今天怎么有空到办公室来看我呢?看你这个样子你很不开心啊!” “书记,我离婚了!”陈红瑜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陈姐,你真的离婚了?”李子木不相信的看着陈红瑜。 李子木真想说,这都是你陈红瑜当初处理事情不慎重造成的。但现在是陈红瑜最痛苦的时候,李子木不能那样说。 李子木一时又找不到安慰陈红瑜的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她。李子木想,自己要好好的开导她一下。 李子木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陈红瑜来找他竟然被人说成是他要和陈红瑜在一起,害得三妹李子菊差点与他翻脸。 第116章 子木问计地沟花 李子木看着陈红瑜那个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年多么漂亮的一个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李子木望着陈红瑜轻轻的说:“陈姐,你什么时候离婚的?” “唉!自从去年他搬走以后就没有回来过,我想让他在外面冷静一下也没有理他。前段时间,他找到我说,为了我的幸福也为了他的幸福,我们还是分手吧!就这样我们就离了。” “姐,离就离了!也不要想那么多了,重新振作起来,不要那么悲悲戚戚的。” “书记,我心有不甘啊!我对他一片真情竟然落得如此下场……”陈红瑜说到这里不停的抹眼泪。 “陈姐,事情已经出了是没有办法挽回的,你就不要过多的想了。”李子木想转移陈红瑜的注意力,故意说:陈姐,我自从到监委办公室来了后,也很少与你和老周在一起说话了,我也不知道老周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现在也没有和周牧童联系了,听说他夫妻俩的关系时好时坏,他这辈子也不是很幸福。”陈红瑜说后幽幽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为了缓解陈红瑜愁眉苦脸的心情,就笑着说:“我哪天给周牧童说,叫他干脆也把婚离了!” 陈红瑜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叫他把婚离了干什么?” “他离了婚后就和你第二次握手啊!”李子木说后紧紧地盯着陈红瑜。 “唉!”陈红瑜叹息一声说:“他就是离了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为什么呢?”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陈红瑜。 “也不为什么。周牧童虽然不错是一个好人,但我俩也不合适。”陈红瑜说后痴痴地看着李子木。 “吔!陈姐,这我就不明白了。当年你和他是那么相好的一对,要不是江西南出现的话,你和他不就在一起了吗?怎么现在你竟然说不合适,这我就不懂了。”李子木不解的看着陈红瑜。 “书记,当年我们虽然彼此心里有对方,但我俩总觉得哪里不对,按照现在的话说不是很协调。如果当年是比较协调的话我们就在一起了。” 李子木点了点头:“陈姐,我明白了。所以,你后来就和江西南在一起了。” “也有那么一点因素吧!”陈红瑜说到这里没有看李子木,而是看着自己的脚下。 李子木看着陈红瑜心想,她对自己的终身大事既理想化又缺乏正确的规划,所以她才有如今的遭遇。李子木不想再劝说陈红瑜了就问道:“陈姐,你今年五十几岁了?” “我还有十个月就退休了。” “哦!这时间真快呀!你都快五十五岁了。” “书记!”陈红瑜说着站起来往李子木办公桌这边走。 李子木一惊,难道她要像以前一样来抱我? 李子木不想陈红瑜做出过分的亲昵动作,连忙指了一下办公桌那边的椅子。 陈红瑜明白了李子木的意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坐在椅子上望着李子木轻轻的说:“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李子木惊诧的看着陈红瑜,难道她是想说和我在一起的话?但李子木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就严肃的问道:“陈姐,你要问我什么事?” 陈红瑜紧紧的盯着李子木:“我听说你在调查厂长的事,是不是真的?” “我调查厂长的事?”李子木惊愕的看着陈红瑜:“我调查厂长什么事?是谁说的我在调查厂长的事?” 陈红瑜压低声音说:“你还不知道啊?现在大家都在传说你这个监委书记要办一件大事,在调查巴山钢铁厂的厂长。” “哦!竟然有这样的传说?”李子木想这些传说不是一件好事情,看来自己的麻烦事情开始了。李子木想到这里就问陈红瑜:“陈姐,你这些话是从哪里听到的?” 陈红丽并不正面回答李子木,而是说:“书记兄弟,在这个钢铁厂里,我没有几个真正的朋友,当了领导的朋友就只有你一个。我俩既然是朋友,我不希望你出现什么事情。你给我说真话,你是不是在调查厂长什么事?”陈红瑜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 “陈姐,你既然把我当成朋友在看,说真话我不仅把你当成朋友,而且还把你当成自己的姐姐在看。我就给你说我没有调查厂长,厂长也没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去调查的,这是谁在造谣生事呢?看来是有人对我不满,是想挑起厂长恨我,然后把我……”李子木说到这里,心里一下闪出申光颜来,但李子木不能给陈红瑜明说,就望着她说:“陈姐,你帮我理一理查一查,看看是谁这样说的?” “兄弟,我已经理过了,这话是钢铁厂思想政治工作部的人最先说出来的。” “哦!”李子木清楚了,看来申光颜要我们调查培训中心基地建设的事情,是想借自己的手整柏智,然后利用柏智来整自己。申光颜要对自己下手了。 陈红瑜的话既使李子木惊醒,也使他深思,申光颜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这件事自己查不查都会得罪柏智的。 李子木想到柏智的为人,觉得自己这次有点在劫难逃了。李子木通过两年多时间的接触,觉得柏智看似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嘴上说不计较什么,其实他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柏智刚到巴山钢铁厂的时候,专门去走访退休的老领导,专门召开退休人员座谈会,看似关心老同志倾听老同志的意见,可他对老同志提出的意见和建议,嘴上答应的非常好,实则一件事情都没有落实。 柏智多次对李子木说:“老同志说的什么不要完全听,做到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就可以了。” 柏智只是那次与老同志见面后再也没有与老同志见面了。他并不是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尊重老同志,而是在李子木的建议下才那样做的。老同志以为柏智这个厂长与其他厂长不同,就把自己的心里话向他倾诉,通过几次接触后,发现柏智并不是一个真诚的人。如果有老同志提的意见尖锐了,他对老同志没有什么办法,但他就对老同志的子女进行报复。 厂办公室陈主任因为一杯果汁的事情,柏智就使陈主任到工会办公室去当一般工作人员。办公室秘书李媛媛因为起草文件时没有完全按照柏智的要求,把他说的土话写进文件里,他就要把李媛媛赶走。 柏智对李子木说:“一个老女人长的不怎么样?还认为自己是多么的了不起,这样的人留在办公室干什么?” 柏智不喜欢李媛媛,很想把洪淑这样的人放在身边,但洪淑是申光颜的人他没有办法弄到身边来。李子木知道柏智的真实想法,就以开玩笑的口吻说:“你身边想要一朵漂亮的红花装扮一下不是不可以,但要策略一点。” 李子木本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柏智却当了真,他紧紧的盯着李子木说:“怎么策略一点?” 李子木笑着说:“红花不要放在显眼的地方,显眼的地方太明显了,别人会说三道四的。显眼的地方就应该放一朵不是那么耀眼的花。”李子木说这些话虽然是开柏智的玩笑,但其实是希望柏智不要随便把李媛媛开了。 李媛媛从参加工作开始就在办公室当秘书,在公文写作上是钢铁厂的一把好手。三十来年,几任厂领导都觉得李媛媛是一个称职的秘书。哪想到柏智却不喜欢她,想换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李媛媛已经五十三岁多了,还有一年左右就退休了,这样一个老同志突然让她转岗,她怎么能适应呢?李子木想帮李媛媛一把,就以开玩笑的方式劝说柏智。柏智可能明白了李子木的意思没有撤换李媛媛。 李子木从柏智的这些所作所为中看出,柏智是一个可以交往但不能深交的人。同时在柏智面前要表现出自己非常笨傻,样样事情都不懂,样样事情都不如他,这样他才高兴。如果稍微表现出比他强一点的话,他就会变脸说一些难听的话。 李媛媛在写文章的时候,没有按照柏智说的写,她完全是从语法上在考虑,认为柏智说的不妥就没有按照他的意思写,这就违了柏智的意,柏智就不喜欢李媛媛了。 李媛媛跟李子木说这些的时候,李子木开始也不相信柏智是那样一个人。李子木认为柏智是一个能干的人,他的专业知识的确不错。但他并不是一个全才,所有的事情都懂都精通。孔圣人都还有一字之师,何况我们这些凡夫俗子,难道就样样精通样样都行? 一天,柏智和李子木几个人一块闲聊,不知道怎么说起:“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句话。 柏智非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柏智这样说了后把另外一个人鄙视的一无是处:“你枉读了那么多书,连这句话都不知道?” 李子木从柏智的语气看出,这个人争强好胜心重,而且觉得自己样样都行。李子木一下想起李媛媛跟他说的话,从这以后,李子木与柏智打交道的时候就格外注意了。 李子木都能看出柏智是一个什么心胸的人,那申光颜书记肯定更看出来了。柏智喜欢李子木陪着他吃晚饭,申光颜一定认为李子木是柏智线上的人。 申光颜觉得李子木既然是柏智的人,又占据监委书记这个重要位置,他一定对自己不利。李子木既然对自己不利,那就要想办法把他除掉。申光颜想,要除去李子木就必须引起柏智的反感,使柏智出手。 申光颜没有其他办法使柏智反感李子木,唯有让李子木去查柏智分管的工作。 巴山钢铁厂培训中心基地建设,申光颜是完全清楚来龙去脉的,可他却偏要李子木去查,这就是有意让李子木往坑里跳。 巴山钢铁厂监委的调查工作才开始,申光颜就通过思想政治工作部向外泄露监委在调查厂长柏智,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整个钢铁厂的人都知道柏智不检点,监委在调查他。申光颜这一招可谓是一箭双雕,既败坏了柏智的名声,又挑起李子木与柏智的矛盾,使柏智反感李子木,从而使李子木早日下台。 李子木为了弄清楚这个消息是不是申光颜通过思想政治工作部的人传出去的,就问陈红瑜:“陈姐,你怎么知道是思想政治工作部的人说的?” “兄弟,洪淑是不是汪佩的儿媳妇?这些话是汪佩说出来的,汪佩说是洪淑在家里吃饭的时候说的。” 哦!李子木彻底相信了。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书记,布置了任务后是绝对不会给身边的人说的。申光颜既然给洪淑透露,他一定是要柏智反感李子木了。李子木觉得自己一定要提防申光颜的小动作要做好自保,但李子木还是落入申光颜的圈套。 陈红瑜给李子木说了她听到的事后,李子木对陈红瑜更加关爱了。心想陈红瑜这个朋友不错,她能及时的告诉自己一些不知道的事。从这以后,李子木和陈红瑜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友好了。 当天晚上,李子木躺在床上翻了几下书后对李子菊说:“三妹,你最近听到过什么事没有?” 李子菊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哥,你说的什么事?” “三妹,我是说你听没听到过关于我的一些事?” 李子菊丢下手里的毛线说:“木哥,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李子木一惊,连忙问道:“三妹,你是说我在哪些方面有问题?” 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李子菊。 李子菊笑了笑。但她笑的非常勉强,不是那种真诚的发自内心的笑。李子菊笑过后望着李子木说:“木哥,外面说你和陈红瑜之间的关系不是一般的,陈红瑜已经把婚离了就在等你离婚了。” “嘿!这都是哪跟哪啊?我怎么和陈红瑜扯上关系了?” “木哥,那你说的是什么事?”李子菊不相信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没有正面回答李子菊,他望着李子菊说:“三妹,你认为我与陈红瑜之间有可能会发生故事吗?” “唉!”李子菊叹息一声幽幽的说:“哥,这多难说!人是会变的。你以前不是那样的人,不代表你永远不会是那样的人啊?” 李子木把手里的书使劲往床头柜一甩,边甩边说:“真没劲!人活在世上也太没有意思了,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夫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李子菊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木哥,你如果真有什么想法的话你就说出来……” “你放屁!你说说看,陈红瑜与老家淑梅姐相比,陈红瑜漂亮还是淑梅姐漂亮?” 李子菊想了想说:“陈红瑜虽然没有淑梅姐漂亮,但你不想换一个口味吗?” 李子木一下明白了,三妹是在试探我,李子木就顺着李子菊的话说:“三妹,你别说,我这辈子只和农村的女人打过交道,还没有和大城市的女人牵过手,我还真想和陈红瑜之间做点事,那样我就不遗憾了。” “木哥,你真的是那样想的吗?”李子菊幽幽的看着李子木。 “对呀!陈红瑜曾经对我有恩,她又是大城市的,肯定比你洋派,你就成全我和她在一起吧!是我对不起你,这些房子和家里的一切都归你……” “好啊!你个烂木子竟然是这样在想啊!看我不收拾你才怪呢!”李子菊说着就去挠李子木的腋窝,她要挠李子木的痒痒。 李子木连忙告饶:“三妹,哪个叫你那样说的。” 李子菊一把抱住李子木说:“哥,就只许你开玩笑就不许我开玩笑了?我要是相信那些传言的话,我还是你说的三妹吗?你连淑梅姐都没有动一下你会动陈红瑜?” 李子木愣愣的看着李子菊:“三妹,那你为什么那样说呢?我本来是要跟你说正事的,你却说那些杂事?” 李子菊委屈的说:“木哥,我怎么知道你是要跟我说正事呢?我那样说只是想逗逗你,没有别的意思。木哥,快说你的正事!” “唉!三妹,我这个监委副书记可能当不长了。” “嘿!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原来才是这事啊!木哥,你不当这个费力不讨好的监委书记更好,依你的本事当个一般人员会很轻松的。木哥,不当就不……”李子菊说到这里紧紧地盯着李子木:“木哥,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难道你和陈红瑜之间有事被发现了就不让你当了?” “三妹,看来你真的希望我和陈红瑜有事啊?” 李子菊愣愣的看着李子木:“那你怎么说你这个监委书记当不长了呢?” “唉!三妹,我现在跳进一个火坑里了!” “什么火坑?”李子菊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就把申光颜要他查柏智的事说了,李子菊听后很久没有说话。 过了一阵,李子菊有些着急的说说:“哥,这事情真的很难,这两个领导都得罪不起,你何不把你的难处向省公司汇报一下,看看省公司的领导是什么意思,那时候你再进行下一步。” “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找省公司监委领导呢?”李子木一把抱住李子菊说:“我三妹这朵地沟花关键时候还真有作用!” 李子木想,自己得找机会向省公司监委领导汇报一下了,不然的话,自己卷进两个领导的争斗中是没有办法爬出来的。但李子木最后还是在两个领导的争斗中下台了。 第117章 子木请柏智吃饭 李子菊说的话一下提醒了李子木。巴山钢铁厂的厂长和书记两人掐架,两人都希望李子木帮他们,李子木感到为难,自己怎么帮呢?李子木觉得三妹说的有理,不如找省公司的领导帮忙解决最好。 李子木这样一想觉得轻松了,他想,厂长和书记的要求自己既可以理也可以不理。李子木想到这里就问李子菊:“三妹,你到底听到了些什么,能不能给我详细说说?” 李子菊笑着说:“哥,有人说你要和我离婚跟和陈红瑜在一起。还有人说,陈红瑜离婚是你们早就商量好了的。也有人来问过我,说你对我的态度如何?木哥,说的可真多了。” “三妹,那你怎么还稳住不找我呢?”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李子菊。 “哥,我就那么傻啊?别人说什么我就相信什么了?这二十多年过来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难道不知道?我未必也像有些人那样听风就是雨,不动脑子想一想就大吵大闹?” “三妹,你就那么相信我?”李子木说后紧紧地拥抱李子菊。 李子菊望着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木哥,淑梅姐在你面前一丝不挂你都没有动心,我就那么相信外面的传言了?只有那些瓜娃子傻子才相信那些传言说的。” 李子菊说着轻轻的扯了扯李子木的耳朵:“木哥,说你与那些女人有事这点我真的不担心,但是说你调查柏厂长的事我还是很担心的。木哥,你只是一个挂名厂领导,不是一个真正的厂领导,你怎么能去查厂长的事呢?搞不好会把我们自己搭进去的。” “唉!三妹,不是我要厂长长的事,而是申光颜这个书记要我去查厂长的事。我是在他俩的领导下,我怎么能违背他们的旨意呢?” “哥,申书记要你去查柏厂长的事?”李子菊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他一个书记怎么要你去查厂长呢?” “三妹,这就是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啊!两个厂领导不和,我们这些下级夹在中间可倒霉了。” “木哥,柏厂长是什么事申书记要你去查?”李子菊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就把钢铁厂培训中心的事给李子菊说了。李子菊说:“哥,依我的理解这应该没有多大回事啊?” “唉!三妹,这件事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关键是柏智这个厂长处理的不好,给申光颜留下了把柄。” 李子菊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什么把柄?我看柏智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怎么会留把柄给申光颜呢?” “唉!”李子木叹息一声说:“要说这两个人都是很聪明的人,这就是聪明人在一起就要整一些不聪明的事出来。” 李子菊不解的看着李子木:“哥,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 李子木轻轻拍了李子菊一下:“三妹,说真话,申光颜和柏智都是两个聪明人,如果不聪明的话他们能够考上重点大学吗?如果不聪明的话他们能够当上官吗?这两个人在业务技术上都是有一套的。两个人如果思想好一点,心正一点,是很不错的人,也是很好的领导干部。可惜他们不但把钱看的那么重,而且在喜欢女人上比一般的人要突出,这就注定了他们不可能是一个好干部。” “木哥,你是发现了什么吗?还是……”李子菊痴痴地看着李子木。 “三妹,从我与柏智这两年的接触看,开始我觉得他是省公司的后备干部,应该有一个好的上进心的,结果发现他也不是那么纯正的人。他只不过要比申光颜好一点,不像申光颜明目张胆的捞钱。” “木哥,像他们这一级领导一年下来有四五十万的工资,他们还那么捞钱,这就太说不过去了。”李子菊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申光颜一日三餐不掏一分钱,穿的是单位发的衣服,用的是单位配的东西,就连家里吃的水果都是单位配送的。他还不满足,自己的三亲六戚来看他花的钱竟然到基层去报销了,他也不知足,还要自己的妹夫弟弟办一些空头公司,承包钢铁厂的活捞钱,这是最让职工不满的。” “他们也太不应该了。”李子菊说着抬起头望着李子木说:“木哥,他们要搞钱要搞女人是他们的事,你不要去管他们,我们只要自己做好了就行了。你去管他们会招来祸事的……” “三妹,我现在已经招来祸事了。厂长要我去查书记,书记要我去查厂长,我一个监委副书记怎么去查他们?这件事我查的话要得罪他俩,不查的话也要得罪他俩,我后面肯定没有好日子过了。” “木哥,大不了不当这个所谓的领导,我就不相信你没有饭吃?” “三妹,那也不至于。我哪天上成都去向省公司的领导汇报一下,看看省公司监委领导是什么意思我再往后面走。不管后面的事情如何,这两个人对我肯定是不满的。” 李子木没有完成两个领导交办的任务,两个领导对他的态度越来越不好了,柏智已经有了要把李子木搬开的想法,并且已经着手实施了。 李子木为了进一步摸清申光颜要他调查柏智的目的,就想多找几个人问问,看看申光颜到底是怎么在做? 第二天上午,李子木给刘思敏打电话:“思敏,当了书记后就不来看看哥哥了?” 刘思敏在电话里笑着说:“哪里能把你这个哥哥忘了呢?主要是你现在身份不同了又忙得很,我怎么好来打搅你呢?” “小妹,有没有时间?有时间到我这里来坐一坐。什么事啊!想你呗!那好!我等着你!” 十多分钟后,刘思敏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一进屋她就一把抱住李子木,贴着他耳朵轻轻的说:“哥,怎么突然一下想起妹妹来了?” 刘思敏说着在李子木脸上蹭了蹭。 “哥心里想你了呗!”李子木说着轻轻的推开刘思敏:“小妹,喝水不?” “不喝!哥,你说有什么事?”刘思敏说着坐在办公桌那边的椅子上,痴痴地看着李子木。 “小妹,你下去有这么长时间了,听没听到关于我的故事?” 刘思敏嘿嘿嘿的笑了笑说:“哥,关于你的故事可多了。” 刘思敏说后歪着脑袋妩媚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清楚刘思敏在开自己的玩笑,就故意说:“是不是说的我和你之间的事?” “嘿嘿嘿!”刘思敏娇嗔道:“你傻呀!我和你之间的事别人怎么给我说呢?是说的你和其他人的事!” “唉!”李子木故意叹息一声:“我就是想听别人说我和你之间的事,结果才说我和其他人的事,那多没意思啊!” “你不想听你和别人之间的事?”刘思敏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 “嗨!我要听别人说你和我之间的事才新鲜才有味道。说我和其他人的事没有味道了,无非不了就是说我和陈红瑜有事罢了。” “哥,现在不光说你和陈红瑜有事了,还说你和其他人也有事。”刘思敏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她的眼神好像要洞穿李子木的五脏六腑一样。 “思敏,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你也不相信我了?” 刘思敏嘿嘿一笑说:“哥,人是会变的,万一你现在变坏了呢?” 李子木瞪着眼睛看着刘思敏:“你觉得我现在变坏了没有?” “我想想看?你还没有变坏!”刘思敏说后娇媚的看着李子木。 “思敏,你个大坏蛋!你别这个样子看我,你这个样子看我,我可真要犯错误了。” 刘思敏莞尔一笑说:“哥,你还是那么可爱!” “思敏,你个混蛋!别逗你哥哥了。我找你来是想给你说正事的,不是来开玩笑说笑话的……” 刘思敏一下打断李子木说:“哥,自从我下去后,就没有和你在一起这样欢乐过了。说真心话,我真喜欢和你在一起工作,工作起来既轻松又愉悦,可在基层连笑一下都不自由了。” “小妹,你们几个开心果走了后,我也比较苦闷。有你们在机关的时候我能听到不同的声音,可你们都到基层去了,又不来看看我这个老哥哥,老哥哥就什么也听不到了。最近有我许多的负面新闻,你也不来给我说一说,你还说是我的好妹妹好哥们呢?” 刘思敏轻轻的笑了笑:“哥,我听到的都不是事,我觉得那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事。所以,我就没有来跟你说。” “思敏,你都听到些什么了?” “嗨!有说你和陈红瑜之间有事的,说陈红瑜离婚就是因为你才离婚的。还有人说你和许先芝也有事,要不然你怎么帮许先芝的忙。哥,你说这些无聊不无聊?我清楚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就没有来给你说。” “哦!现在竟然有人说我与许先芝有事了,这真的超出我的预料。”李子木说到这里笑起来:“这些造谣的怎么不说我和其他人有事,竟然说我和许先芝有事?” 刘思敏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想别人说你与哪个有事?” 李子木故意紧紧地盯着刘思敏:“你说别人会说我与哪个有事?” 刘思敏明白了李子木话里的意思,微笑着说:“切!你要在我面前装正神呢?抱你一下你都不愿意,你还说那些话!” “思敏,你个砍脑壳死的!你是越来越把哥哥当猴耍了?小妹,说真话,别人说我与任何人有瓜葛我都不虚怕,但我真的虚怕别人说我和你有事。不为别的,你年轻路子长,那样容易害了你。所以,我一直对你和小柳很注意,就是不想因为我而伤害了你们。” “嘿!你这个老大哥也想的太多了,真金不怕火炼。我们是清白的,我们还怕别人乱说?” “思敏,不说这些了。你给我说真话,你还听到有关我什么消息没有?” “哥,我也正想问你,听人说你在调查柏智厂长的事?”刘思敏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 “思敏,这话是谁给你说的?” “是那天洪淑到我们那里来检查工作时给我说的。哥,柏智的事情你查不得啊!” 李子木就把申光颜要他调查培训中心的事给刘思敏说了,刘思敏说:“哥,这件事我觉得你应该向省公司汇报最好。” 李子木从刘思敏的话里彻底证实申光颜是故意挖坑让自己跳了,他得想办法不要跳进去。 申光颜一边安排李子木去调查培训中心的事,一边又安排自己的心腹到处宣传李子木在调查柏智的事,这样的目的非常明确,不但败坏柏智的名声,使柏智没有办法与他竞争。同时引起柏智对李子木的不满和愤恨,这样两个主要领导都对李子木有意见了,两人就可以向省公司提出撤换李子木。 李子木想,申光颜一个书记都使用这样的下三滥手法整自己,自己又何必还装什么正人君子呢? 李子木一边准备向省公司监委领导汇报,一边找柏智厂长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这天上午,李子木推开柏智厂长的办公室,柏智正和一个分厂的厂长在谈话,李子木只好退出来。他连续去了几次,柏智办公室里始终都有人。 李子木觉得这不是一个吉利的好兆头,竟然几次都有人在他那里。李子木干脆不去找他了,就给柏智打电话:“柏厂长,今天晚上有没有什么活动安排啊?” 柏智笑着说:“吔!子木书记,你这不喜欢在外面吃饭的人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问我,看来一定有什么好事了?” “好事倒没有,就是想找你喝酒聊天吹牛,你愿不愿意吗?” “你李监委请我吃饭,我怎么不愿意呢?那就不用晚上了就中午。” “好!中午就中午!……”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柏智就说:“那你马上下来!我们现在就走!” “好的!”李子木放下电话就到大办公室对弟兄们说:“我有事和柏厂长出去一下,有什么事老昌你们负责一下!” 李子木才走到二楼的楼梯口,柏智厂长已经在关办公室的门了,李子木迅速几步跟上他就往下面停车场走,在等车的时候,李子木问道:“柏厂长,想吃什么?” 柏智想了想说:“干脆去茶楼喝茶吃小笼包子。” 李子木清楚柏智去吃这些的目的是照顾自己,柏智清楚李子木不喜欢吃辣的。李子木连忙笑着说:“柏厂长,你不要考虑我,我们干脆去吃老鸭汤,那也是清淡的?” 柏智想了想说:“还是到茶楼去,那里清净些。” 司机已经来到他俩的身边,李子木和柏智先后上了车。柏智对司机说:“把我和李书记送到巴山茶楼后你就回来,我打电话叫你的时候你再来接我们。” 十多分钟后,李子木和柏智来到巴山茶楼。李子木虽然在巴山城里生活了十多年了,也知道巴山茶楼很出名,但他就是没有来过。 李子木跟着柏智走进茶楼,茶楼的服务员热情的迎接上来,只听柏智说道:“老地方!” 服务员就带着他俩走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李子木抬头看了一眼,门上面写着“八台山”三个大字。李子木一惊,不是说的“老地方”吗? 哦!李子木一下明白了,柏智说的“老地方”就是他经常光顾的“八台山”这个包厢了。 李子木和柏智落座后,服务员问道:“柏先生,还是老三样吗?” 柏智很大度的把手一挥:“老三样!” 服务员走了后,柏智笑着说:“我知道你李监委是没有来过这些地方,今天就带你来开开洋荤。” 李子木笑着说:“谢谢柏厂长!你是我的贵人也是我的福星,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还真的没有到这地方来过。” 两人说话间,服务员端来一壶热气腾腾茶水、两个茶杯、酒杯,一盘卤牛肉和一瓶红酒。 服务员放下后,柏智说:“小妹,出去把门给我们关上,我们没有叫你们就不要来打扰我们。” 服务员走后,柏智把酒杯倒上酒说:“老李,这酒虽然价格不贵但是正品,你喝了就晓得了。来!干一杯!” 李子木是不喝酒的,但今天必须得喝。李子木想自己不能一下就干下去,那样的话就醉了,就没有办法说自己想说的话了。李子木喝了一小口说:“柏厂长,我不能一下干完,我如果一下干了就没有办法陪你了。” “那你就慢慢的喝吧!” 李子木喝了一口后感觉到浑身燥热,头上汗水直冒。他揩了一把汗水后说:“柏厂长,你看我这个样子是不是给你说假话?我的确没有喝过酒。” 柏智笑了笑说:“你多喝几次就习惯了。” “来!”李子木主动端起酒杯:“柏厂长,我敬你一杯!” 李子木使劲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头晕目眩。他心里虽然清楚,可手却有些不听使唤的样子。他想夹一块牛肉,却把筷子伸进自己的茶杯里去了。 柏智见状说:“你子木同志是真不能喝酒啊!你不喝酒了,喝茶!” 柏智说着要拿李子木的酒杯,李子木一把按住酒杯说:“我慢慢的锻炼……柏厂长,我俩相处已经两年多了,你觉得我李子木这个人怎么样?”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过了一阵说:“你要和我酒后吐真言?” 李子木笑着说:“这就看你柏厂长吐不吐真言了!” “子木,说真话,你这个人真的不错,对人真诚不玩虚的,是一个值得交往的人。但你有一个最大的弱点,你知不知道?” 李子木笑着说:“我就是想要你这当领导的给我指出来。” 李子木是真心希望柏智能给自己指出来,他不知道柏智会不会说真话? 第118章 子木说出心里话 李子木觉得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得罪不得罪柏智也就是那么回事了。李子木想到这里望着柏智说:“柏厂长,我今天想和你说说内心深处的话,不管对与不对,哪怕把你得罪了,希望你不要生气。同时,我也希望你能说说你的心里话,可以吗?” 李子木虽然这样在说,但他的脑壳的确大了,感觉到好像无法控制一样。李子木心里虽然清楚明白,但还是有些迷糊,看物不是十分清楚。 柏智伸手摸了李子木的脸一下:“看来你是真的不能喝酒,才喝这两口就醉了。” 李子木憨憨的笑了起来:“柏……厂长,我……虽然醉了,但……心里还是……明白的!” 柏智笑着说:“你明白个屁!说话舌头都不转弯了你还没有醉?” “是……有一点……迷糊,可我还是……能够听清楚的!” “子木同志,那我也来一个酒后吐真言,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心里话吗?老李,我给你明说,我不想在巴山这个穷地方待久了,我想早一点离开这里。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所做的一切。” “柏厂长,你这样做你这样的想法我理解。我是土生土长的巴山人,我也不喜欢巴山这个穷地方,何况你们是从富裕的川中地区来的,那肯定是不习惯的。你们想早点离开这里是完全能够理解的,我一点没有说假话。” “子木同志,你是真的理解我?”柏智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那眼神好像要穿透李子木的身体一样。 “柏厂长,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是真心话,并不是当着你的面才这样说的。” 柏智不相信的看着李子木说:“那你既然理解我了,你为什么对我不放心呢?” “柏厂长,我对你不放心?你这话从何说起?”李子木不解的看着柏智。 “老李,你真的对我放心?来!我俩再喝一口,你少喝点,不然的话你的舌头又理不直了。” 李子木连续出了几次汗水,他的脑袋不像开始那么迷糊了,仿佛清醒了不少。他端起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 柏智连忙说:“给你说了少喝一点你就是不相信,你喝多了我俩怎么说话呢?” 李子木笑着说:“柏厂长,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不放心你的。我清楚你可能指的是培训中心那件事……” “那你说说看,从我与你接触这两年多时间看,你李子木是一个不爱管闲事的人,可你最近却突然一下关注起我来了,这难道是你放心我?”柏智说后愣愣的看着李子木,那眼神有一丝鄙夷的成分。 “柏厂长,你了解过没有,我为什么突然关注起你来了?”李子木说后故意紧紧地盯着柏智。 “我怎么知道你关注我?你说说看你为什么突然一下关注起我来了?”柏智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 “柏厂长,说真心话,从你到巴山钢铁厂来开始,我就在关注你了,而不是现在……” “哦!”柏智惊诧的看着李子木:“这么说你李子木一直在监视我了?我说你在关注我那就是事实了?” 李子木笑了笑:“柏厂长,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在监视你。但我的确是从你到巴山钢铁厂第一天起就在关注你了。不是我李子木当着你的面说奉承话拍你的马屁,你第一次讲话发言就给了我们耳目一新的感觉。” “哦!有意思!我没想到我就那么随便一说竟然给了你李子木同志耳目一新的感觉?”柏智说后不相信的看着李子木。 “老柏!我私下称呼你老柏你不介意吧?老柏,那天会上发言讲话的有四个人,省公司的两个领导和你们两个书记,你应该听了其他三个人的发言讲话,你说说看,你们四个人的讲话发言,哪个的干脆利落?” 柏智想了想骄傲的笑着说:“这么说来我的发言是要干脆利落些了?” “老柏,柏厂长,你不是干脆利落一些,而是干脆利落很多。你们四个人的讲话发言你是最好的,不但条理清晰,而且简明扼要,一点也不啰嗦。” “老李,那你说说看那天讲话发言最不受欢迎的是哪个?”柏智说后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看来柏智是要好好的考验自己了。李子木笑着说:“那天讲话最不受欢迎的人,就是那个宣布你们的任命的人。说真话,柏厂长,我真不知道像那个人那个样子那个水平,他是怎么爬到那么重要的位置上去的?” 李子木说到这里一下想起自己的事情生气的说:“像他那样的人占据那样的位置,全川几十万人的生死大权就掌握在他的手里,真的是我们这些人的悲哀啊!”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端起酒杯正要喝的时候想起了李子木,把酒杯往李子木面前一举说:“来!喝酒!” 李子木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说:“老柏,我相信因果报应。我这样说不违背我这个组织同志和监委副书记的身份吧?” 柏智笑了笑说:“我也相信因果报应!” “哦!这么说我俩还有一个共同的……”李子木觉得不妥,就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柏智盯着李子木说:“你那天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我那天很认真的在观察你们,给你们台上的每个人相面……” 柏智打断李子木说:“你那天不可能只是听我们在台上讲话,肯定还有其他想法的,你可不可以给我说说呢?” “柏厂长,我今天约你出来就是想和你好好的说说话摆摆龙门阵。我那天虽然在听你们的讲话发言,但我除了关注你这个新书记以外,我还在关注那个决定人的命运的人。不知道我看准没有,那个人给我的感觉好像结局不怎么样。” “哦!你凭什么说他的结局不怎么样呢?我可告诉你,他是省冶金公司排名第一的后备干部,他下一步不是我们省公司的领导就是到其他省公司去任职,当省公司一级的领导,你怎么说他的结局不好呢?” “柏厂长,那天会议主席台上坐了十来个人,你的脸色是红光满面,给人一种青春活力四射的感觉,而那个人面如死灰……” “那是灯光照射的问题。” “那么多人都是同样的灯光,为什么你是红光满面,其他人虽然不是像你这样突出明显,但也不像他那样一种脸色啊?柏厂长,我认为此人后面结局不好,你可能会说我这是玄学是迷信,我可以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他后面的结局为什么不会很好的。” 柏智看着李子木使劲吸了一口烟说:“我洗耳恭听!” 李子木觉得柏智那个样子好笑,就笑着说:“柏厂长,就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为例,那个人以后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柏智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在你身上还有故事?” 李子木真想说,我如果不坚守自己的底线的话,我前面就不会有那个副字了。李子木想到这里轻轻的笑了笑:“柏厂长,两千年左右,有人向那个领导推荐我,可他却说他对我没有印象对我不了解。那个推荐我的领导要我拿二十万块钱马上去见这个领导……”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拿钱去没有?” “唉!”李子木叹息一声说:“当时我想,如果组织上觉得我是一个人才可以用的话就用,我不会拿钱去买这个官当的,再说我也没有那么多的钱。柏厂长,我由于没有给他送钱去,我如今就成了这样的局面。” 柏智若有所思的说:“那个领导真的是那样说的吗?” “他是不是那样说的我不清楚,但有领导给我打电话要我带钱上成都去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柏厂长,从我这样的情况看,那个领导肯定没有少收钱……” 柏智一下打断李子木说:“你的意思是说我是送了钱的?”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你送没有送钱你自己清楚,但我晓得有些领导是送了钱的,如果不送钱他是坐不到现在这个位置的。” 柏智喝了一口酒后说:“你今天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些?” “唉!我怎么是为了跟你说这些呢?我这是说到这里来了才说这事的。柏厂长,我知道你是省冶金公司的后备干部,那个与你竞争想走的人却不是后备干部,但他做的一些工作已经走到你的前面了,你如果不注意的话,他有可能比你先离开巴山钢铁厂。” “哦!”柏智惊愕的看着李子木:“你是说他已经在活动了?我不是给你布置了任务要你们去查一下吗?你们怎么还没有动呢?” “柏厂长,你布置的任务我们已经在动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说的破石水电站的事情就是他在里面做文章,你说你能把他怎么样?” 柏智想了想说:“你可以向省冶金公司监委汇报啊!由省公司监委来处理不就行了吗?” “柏厂长,省公司监委就那么相信我吗?” 柏智不相信的说:“你是巴山钢铁厂的监委书记,你说的话省公司监委会不相信?他们不相信你的会相信谁的?” 李子木不无轻蔑的笑了笑说:“柏厂长,你别忘了!我是监委主持工作的副书记,不是正儿八经的监委书记,我前面多了一个字,这多一个字的作用就大打折扣了,我说的话就不管用了。” “你说的话怎么不管用?你说的话我每次都是采纳了的。” 李子木紧紧地盯着柏智:“我说的话你们是采纳了的?” 李子木说后又后悔起来,自己怎么这样说呢?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我什么时候没有采纳你的意见?” 李子木不想说的太明白了,那样的话柏智会记恨自己的。李子木笑着说:“你是采纳了我的意见,可申光颜书记就没有采纳了。”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老李,你这话里有话啊!” 李子木看着柏智,心想这个人的确不容易糊弄过去。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那就不管他是什么看法把自己心里话都说出来,大不了他对自己有意见,不要自己当这个费力不讨好的所谓的监委书记。 李子木想到这里望着柏智说:“柏厂长,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前次我们钢铁厂提拔财务科负责人的时候,我发表了不同意见,你和申书记是不是轮番上阵找我谈话了?” 柏智回忆了一下说:“我想起来了,当时你在会上是说了不同意的话。老李,你跟我说实话,你为什么不同意对那个同志的任命?” “柏厂长,你的意思好像我与他有个人恩怨?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与他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更没有什么个人恩怨。”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他当财务科长呢?”柏智瞪着眼睛看着李子木。 “柏厂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可能会说我是与他有私仇,甚至你会说我与他不对付他得罪了我,我就报复他不同意他。说真心话他与我没有任何交集,根本不存在什么过节。是此人的一些做法使我看清楚了此人不可任用。” “哦!你到底发现了他什么问题,你说出来我听听?” “柏厂长,第一,此人私心太重!他曾经带他母亲到我们职工医院去看病,他非要职工医院对他母亲全免医药费用。柏厂长,你觉得他这个要求如何?” 柏智不置可否的看着李子木没有说话。 “第二,根据他的这些做法,此人如果掌了权以后不但会以权谋私,而且会仗势欺人。他当时要求医院全免费说的那些话,以及他说话的那种口气,他当了权以后一定会收拾医院的。柏厂长,他还只是个一般人员就那么盛气凌人,一旦掌权了他会对别人好吗?”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这几个月你调查过没有,他的表现如何?” 李子木笑了笑说:“他的表现好与不好还有什么用呢?再说我说他不好你们相信我说的话吗?在你们心中,你们认为我李子木是一个挟私报复,见不得别人好的人。说到这里,柏厂长,我记得你曾经给我说过老蔡书记敢在会上否定厂长书记作出的决定,厂长书记会采纳他的意见。可我只是在会上发表了一下不同意见,你们是怎么在说我?” 柏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柏厂长,说句你不高兴的话,以往人事部门考核干部的时候,都让我们监委的同志参加,可这次人事部门根本没有让监委知晓,直到上会讨论了我才晓得你们要提拔干部了。柏厂长,这不能说是我在会上故意与你们作对,故意发表不同意见吧?” “老李,我不知道人事部门考核的时候没有让你们参加,更不清楚他们没有先征求你们的意见,这应该是人事部门的责任。至于你说的那个同志的错误,我们可以批评教育他,促使他改正。你是钢铁厂的常委委员,又是监委书记,你完全可以找他谈话的。” “你拉倒吧!我名义上是钢铁厂的常委委员,是监委负责人,我代表钢铁厂监委在行使权利,但我实际上是你们领导下的一个中层干部,我的岗位分量还没有他的重,我能找他谈话吗?柏厂长,你真是太抬举我了。从这件事情后,你看到我什么时候发表过意见的?你们几个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 柏智一下打断李子木:“这是你这个监委书记的失职!” 李子木笑着看向柏智,端起酒杯说:“柏厂长,谢谢你信任我!我把杯子里的酒全干了!” 李子木一仰脖子把杯子里的酒全喝下去了。不知道是已经连续喝了几杯酒的原因,还是李子木已经适应了酒精的作用,他竟然不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醉意明显了。 柏智笑着说:“你现在不是可以喝了吗?只要经常喝你就不会那么醉的。”柏智说着又给李子木的杯子里斟满酒。 李子木仗着酒意说:“柏厂长,你敢不敢给我打个赌。” 柏智盯着李子木说:“我给你打什么赌?” “就是你们非常喜欢的那个财务负责人,我敢说他后面要出事!”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不可能吧!我看那小伙子很不错的,他怎么会出事?”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但愿我看走了眼,但愿我是乌鸦嘴说不准。” 一年后,那个人升任川南一个大型钢铁厂的副厂长兼财务总监。那个人临走那天,柏智笑着对李子木说:“子木书记,你不是说某人要出事吗?你看看人家现在已经升到川南去了。” 柏智那眼神完全是一副鄙夷不屑的样子。 李子木当时尴尬的笑着说:“我可能看走眼了。” “哼!”柏智使劲哼了一声就走了。 哪想到八个月后,省冶金公司文件通报那人违规的事情,将他从川南调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 这天开会的时候,李子木什么也没有说,他故意把省冶金公司的通报文件翻开放在柏智的面前,柏智看了文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子木一眼。这是后话,暂且不说。 李子木和柏智一边喝酒喝茶,一边吃着牛肉和其他小吃,一边说着想说的事情。李子木清楚这天谈话以后,柏智对他的看法肯定会变的。但李子木不想回头了,不管柏智今后对自己怎么样,他一定要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 第119章 柏智想换李子木 柏智喝了一口酒望着李子木说:“老李,你和申光颜处的时间长,你觉得此人今后会怎么样?” 李子木笑着说:“柏厂长,不管你是把我当成朋友当成兄弟,还是把我当成你的下属。你与申光颜相比,你们两个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更不是一个道上的人。你们两个的差距太大了。”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柏领导,我曾经给省公司监委的甘书记和陈书记在一起说到你们两个主要领导,你想不想听听他们两个领导对你们的评价?” 柏智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说说看,他们是怎么说的?” “当时,我们在说到某件事情的时候,我把你和申书记的话都说出来了,两个领导说,柏智说的话可信度要高些,申说的话水分要重一些。柏厂长,从这两个领导的话看,你是一个实在的人,上级要相信你多一些……” 柏智骄傲的笑起来说:“我是省公司的后备干部,他是什么?” “柏厂长,我说句不好听的话,正因为你已经是省公司的后备干部了,你应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对自己要求严一点,不要给忌妒你的或者说你的竞争对手留下什么把柄……” 柏智一下打断李子木不服气的说:“我有什么把柄?”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你老柏看似没有什么把柄,你来了后做了几件让人称道的事……” 柏智望着李子木说:“你说说看,我有什么值得别人称道的事?” “说真的,你老柏的确做了许多好事,我就不一一的列举了,只举几件事情。一是你取消了食堂的干部食堂,不再分三六九等,所有的人都在一块吃饭,这是最受职工好评的。第二,职工的奖金发放透明化,不再是领导私下发放了。第三在选拔干部上注重一线员工,从一线员工中选拔优秀人才,这对调动一线员工的工作积极性有莫大的好处。就这三条,巴山钢铁厂的职工盼了多少年终于实现了,你这是很受职工欢迎的做法。” 柏智骄傲的说:“我下步想对中层以上干部实行竞聘上岗……” 李子木一下打断柏智说:“公开竞聘虽然好,但也不是万能的……” 柏智不服气的说:“人家美国等西方国家总统都实行竞聘上岗,我们一个中层领导干部为什么就不能公开竞聘上岗?” “柏厂长,公开竞聘上岗听起来的确是很公平,但到底是不是那样,我没有到美国去过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公开竞聘后,一些演员一些商人,根本没有什么从政经验,竟然一下成了国家的领导人,这样的人能把国家管理好?我始终是持怀疑态度的。” “人家不照样把国家治理得好好的吗?” “他们也可能是吧!我没有去过那些国家,我不好评说。但我们这里实行公开竞聘后,竟然上来了一些不是很正的人,这的确是事实。”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说哪个不是很正的人?” 李子木笑着说:“田草这个人怎么样?” 柏智鄙夷的说:“田草这人就不怎么样?你们巴山钢铁厂怎么用这样的人?” 李子木笑着说:“你不是说公开竞聘非常好吗?田草就是公开竞聘上岗的。他的竞聘发言比其他的人好,他的竞聘分最高,他就当了思想政治工作部的副主任,后来当了思想政治工作部的主任。你与他接触过的,他就是公开竞聘上岗的,这个人如何你是最清楚的。” 柏智不服气的说:“那是你们当初没有把好关造成的。” 李子木看着柏智理屈词穷的样子真想笑,李子木觉得自己如果真的笑了的话,柏智一定会更加愤恨他的。李子木想到这里端起酒杯说:“柏领导,我今天找你不是为了说别人的事。老柏,我不是当着你的面说你的好话拍你的马屁。说真话,在钢铁厂现在这个班子里,你应该是业务能力最强的,说话也是最直接的,是一个最坦荡的人,从我的内心来说是希望你更上几层楼走的更远。但树大招风,有人对你不满对你有嫉妒心,就一定会找你的漏点找你的毛病和缺点……” “我有什么毛病和缺点?”柏智瞪着眼睛看着李子木。 “柏领导,你不要那个样子看着我。不是我李子木要找你的毛病和缺点,是与你有竞争关系的人的在找你的毛病和缺点。”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他找我的毛病和缺点?他能把我的省公司后备干部拿下来?” “柏领导,你觉得是抬高一个人好还是贬低一个人好?” “你的意思是某人想把我搞臭?” “他是不是想把你搞臭我不清楚,但他已经在着手搞你了。” 柏智不解的看着李子木:“他怎么搞我?他搞我什么?” “柏领导,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李子边说边想,柏智太自信了。太自信的人不一定有好结果的。 柏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把酒杯使劲一放,非常自信的说:“他和其他人想搞我是搞不倒的。我是省冶金公司的后备干部他不是。我在巴山钢铁厂的评价比他的评价好,难道省公司不知道?你不是说过,省公司监委领导都说我说的话可信度高吗?我在省公司的印象比他好,他把我搞不倒的。” 李子木笑着说:“你就那么自信?” 柏智喝了一口酒说:“自信人心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我就不相信他能搞倒我。” 李子木想,柏智既然已经非常自信了,自己如果再继续劝说的话,他一定会反感的,与其自己找不自在,不如什么都不说了。 李子木端起酒杯与柏智碰了一下说:“我听说这里的小笼包子好吃……”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柏智就随手按了一下身后的一个小白点,几十秒钟后,一个服务员推开门笑盈盈的问道:“先生,您需要什么?” “来一笼包子!” 服务员走后,柏智怪异的看着李子木说:“老李,你好像还有话没有说完啊!” 李子木笑着说:“柏领导,有人要我们调查培训中心基地建设问题,这就是冲着你来的,我们虽然可以帮你解释,但省公司有关领导会不会听我们的解释就难说了。” “哼!”柏智使劲哼了一声:“他想搞我?” 李子木笑了笑,夹上一个包子边吃边说:“这包子的确不错!” 柏智笑着说:“我说这包子不错你还不相信?从今以后,你就到这地方来吃,花钱不多,还吃的非常好。” “好的!我请你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啊!”李子木说着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是中午一点半了,他歉意的说:“柏厂长,都一点多钟了,你中午要休息啊怎么办呢?” 柏智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就在这里睡不就行了吗?” 李子木站起来往外走想去付钱,柏智惊诧的说:“你去干什么?我放的有钱在这里,他们会扣的,不需要你去付钱。” “那多不好意思啊!竟然要你这个厂长请我吃饭?” “你看到没有,今天我俩也就两百来块钱。我放了三千块钱在这里,够你吃的。” 从这以后,每过几天,柏智就会叫上李子木来这里吃一顿。李子木觉得自己经常吃柏智的心里过意不去,就想到要还柏智的情。 这天下午,柏智又叫李子木的时候,李子木对柏智说:“柏厂长,我们换一个口味如何?” “你想吃什么?”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走!我们去吃羊肉汤锅!” 柏智想了想说:“好!你带路!我们去吃羊肉汤锅!” 李子木只请柏智吃了一次羊肉汤锅,其他时候都是柏智请李子木吃饭。 几天后的礼拜天,李子木带着弟兄们来到破石水电站。为了避嫌,李子木没有到水电站去而是回家了。李子木悄悄的对弟兄们说:“你们就到水电站去参观去钓鱼,也可以划船玩耍。中午就到水电站后面的一户人家里去吃饭,那家人是我的亲戚,你们只要说我就会招待你们的。” 昌全礼带着弟兄们到水电站去没有费吹灰之力就将情况摸得一清二楚。那个水电站的施工队是招投标进入的,一切手续都很正规。 昌全礼后来摸清了施工队是申光颜妹夫的队伍,监委虽然知道这里面有猫腻,但人家该走的程序该做的工作都是做到了的,监委没有办法再进一步调查了。 李子木把申光颜与柏智的做法进行了比较,申光颜做得高明,他比柏智狡猾。申光颜的手续齐全完备。李子木尽管知道里面有问题,可却没有办法下手,除非对这项工程进行全面的审计,通过审计才能发现问题。可要对这项工程进行审计,那就不是李子木这个监委副书记能够决定了的。 几天后,李子木到省公司开会,会议间隙,他把巴山钢铁厂的有关情况向省公司监委领导汇报了,省公司监委领导说:“子木同志,就你目前这个身份是没有办法调查处理你们厂长和书记的事情的。老李,你也不要过多的介入他俩的纷争,省公司对他俩的情况是了解的,省公司也正在着手解决你们巴山钢铁厂的问题。” 省公司监委领导的话使李子木明白,柏智与申光颜之间的事,他这个监委副书记是没有办法处理的。 几天后,柏智请李子木吃饭的时候说的话使李子木明白,柏智对自己不满了,他要对自己动手了。 这天下午快要下班的时候,柏智打来电话:“子木同志,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啊?” 李子木笑着说:“我就是再没有时间也有时间啊!你柏领导找我,我敢说没有时间吗?” “那好!你下来!”柏智的口气不容置疑。 李子木立即给三妹李子菊打电话:“三妹,今晚上不要等我了,我晚上有事。哦!你也有事啊!那好!你去忙吧!” 李子菊要去火车站父母亲家里去。 李子菊和李子木的老家本来都在铁山那边,但她们家后来通过买房子就把户口转到巴山市火车站附近了,李子菊每过一两天就要回火车站家里去看看父母亲。 李子木晚上有事不回家吃饭,李子菊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待在火车站家里。 李子木跟着柏智厂长来到“老地方”茶楼的“八台山”包间。两人刚落座,柏智就问李子木:“破石水电站的事情调查的如何?” “柏厂长,我们已经把情况摸清楚了,那个扩建工程的施工队伍是巴山市里的一个施工队。” “施工队的负责人是谁,你们了解清楚没有?”柏智说着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施工队伍的负责人也摸清楚了,那个负责人是申光颜书记的妹夫……” 柏智不等李子木说完就打断他说:“这也太不像话了!竟然把内部的工程交给自己的妹夫去做。子木书记,我给你说,那个施工队表面上是他的妹夫在负责,实际上就是他的施工队,他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他妹夫只是挂名。” “柏厂长,你说的完全有可能。关键是他们公开搞了招投标,在众多竞标队伍中他中标了,虽然觉得这里面有猫腻,但是我们没有办法继续往下查啊!” 柏智瞪着眼睛看着李子木说:“你们怎么没有办法继续查?你们不可以把那些竞标材料看一看吗?” “那些竞标材料我们都查看了。在五六个竞标者中,这支施工队的报价最低,计划的工期最短。最后就是这支队伍中标了。”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柏智愤愤不平的说。 “柏厂长,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但要有具体事实啊!从目前的材料看,人家是合理合法的,虽然感觉到有问题,可就是没有办法推翻重来。” “怎么没有办法推翻重来?就以他妹夫的队伍不能参与进来为由终止合同的履行。”柏智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那样子李子木就是那个施工队的负责人。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柏厂长,如果那样搞的话事情就搞大了,要想搞大你必须……” 柏智气呼呼的打断李子木说:“搞大了就搞大了,那样才能把问题整出来。” “柏厂长,你不担心搞大了不好收场吗?” 柏智不解的看着李子木:“搞大了怎么不好收场?” “柏厂长,如果这事情搞大了,上级是不是要追究巴山钢铁厂的责任?” “追究钢铁厂什么责任?”柏智说后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柏厂长,省公司一是会追究钢铁厂招投标的责任,肯定会说我们巴山钢铁厂招投标工作不规范,没有严格按照招投标工作的流程和要求做,那这样一来是不是领导班子的责任?只要一查领导班子的责任,你这个厂长能脱得了干系吗?搞不好省公司就会把我们巴山钢铁厂招投标的权限收走了,从此以后,我们巴山钢铁厂哪怕买一个针头买几张纸的权利都没有了,你觉得巴山钢铁厂会好吗?”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没有说话。 “再说,柏厂长,这事情整大了,省公司要对巴山钢铁厂进行考核,只要一考核是不是影响到巴山钢铁厂的一切,那时候是不是得不偿失?” 柏智紧紧的盯着李子木:“那你的意思这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不!柏厂长,这事情不能这样轻易过去。” “你都已经说了得不偿失了,你还打算怎么办?”柏智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柏厂长,我已经给省公司监委领导汇报了,省公司监委领导说这事交给他们处理,叫我不要介入了。所以,这段时间我们就没有再继续进行调查了。” 柏智不相信的看着李子木说:“你给省公司监委汇报了?”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我的确给省公司监委领导汇报了。他们说,巴山钢铁厂两个主要领导中柏智还是要可靠些。柏厂长,虽然只是可靠些这三个字,这说明你在省公司领导中的印象不错啊!” 柏智骄傲的嘿嘿嘿的笑了笑:“我是省公司的后备干部,我肯定比他要强很多。” 李子木看着柏智真想说,你虽然是后备干部,但你得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不然的话,后备干部也有备而不用的,话到嘴边李子木却又咽回去了。这些话李子木觉得自己不能说出来,柏智虽然邀请自己陪他吃饭,可柏智时不时流露出来的话是想把李子木搬开,不要李子木在监察岗位上了。 柏智端起酒杯与李子木碰了一下,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后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说:“你当了几年监委书记了” 李子木想了想说:“我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了。” “哦!我想起来了,那次钢铁厂代表大会上你是高票连任的。”柏智吸了一口烟说:“其他岗位是四年五年一换岗,你在这个岗位上已经八年了,已经是超期服役了。” 柏智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李子木明白了,柏智想换自己了。 第120章 李子木早有准备 柏智端起酒杯望着李子木说:“你今年五十几岁了?” 李子木一惊,柏智怎么突然问我岁数呢?哦!他对自己有想法了。李子木连忙回答说:“我今年五十五了。” “哦!按照国有企业领导干部任职的规定,处级干部五十八岁就要退居二线,司局级领导干部六十岁退居二线。你还有三年时间就要退居二线了。”柏智说着扫了李子木一眼:“你老是在这个位置上干也没有多大意思,不如换一个地方怎么样?” “可以啊!柏厂长,说真心话我这种性格脾气的人干监察工作真的不合适。柏厂长,我办事缺乏果断,瞻前顾后的时候多。作为一个监察部门的负责人就应该由有大刀阔斧、雷厉风行、勇往直前的性格脾气的人来干。” “你先别忙说那些,等我考虑好了再说。”柏智想换掉李子木已经纳入他的议事日程了。 李子木想既然柏智已经有换自己的想法,申光颜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自己何必还继续留在这个位置上干什么?不如自己主动退出来。李子木觉得自己要采取主动行动。 第二天早上交班会后,人事科王主任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李子木一惊,柏智已经开始行动了。 李子木笑着说:“王主任兄弟,我知道你来的目的。我俩这么多年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私下里,应该说关系不错。这次巴山钢铁厂要对干部进行调整,我的年龄已经偏大了,应该让年轻的同志来了。” 王主任笑着说:“我明白你老大哥的意思,不过你这个位置比较特殊。你是省公司任命的常委委员,监委副书记,这是钢铁厂没有办法免职的,钢铁厂只能向省公司建议。如果不是省公司任命的监委副书记,是钢铁厂任命的,你的副书记和监察科长就可以通过钢铁厂常委会免去的。所以,你这个职务很麻烦,不是钢铁厂说免了就能免了的,还要经过省公司审批才行。” 李子木清楚王主任是受柏智厂长的委派来探听口气的。他望着王主任说:“兄弟,你放心!省公司那里我去说,省公司会同意的。兄弟,我有一事相求,希望你能帮我一下。” “老大哥,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尽力做到。” “兄弟,你是清楚我现在的处境的,两个主要领导对我不是……” 王主任一下打断李子木说:“老大哥,你这个人与世无争,对任何人都是和和气气的始终是一副笑嘻嘻的态度,你怎么和两个主要领导不很和谐呢?” 李子木苦笑了一下说:“兄弟,这话说来就长了。申书记早在从巴北分厂到钢铁厂来的时候,我俩就不对付了。一是我当思想政治工作部主任的时候,申书记推荐那个已经到省公司任职的女同志当青年组织书记我没有同意,他就对我有看法了。第二是周佳厂长时期,有举报他的信,我把举报信交给周佳厂长而没有交给他,这就是我犯了大忌,他可以说对我恨之入骨了。从去年开始,他又要求我调查柏厂长的事,你清楚我这个位置是很尴尬的,我怎么能去调查厂长呢?” “老大哥,我明白了!所以,他就对你不感兴趣了。可我不解,你和柏厂长又经常在一块吃饭,他又怎么不喜欢你呢?” “兄弟,这也是我这个位置的事。你知道破石水电站,那个水电站扩建工程是申书记的妹夫在施工,开始工程预算是四百五十万元,后来竟然达到七百五十多万元,柏厂长要我去调查处理。兄弟,你说我怎么调查处理?我们虽然调查了,可我没有办法处理啊!我只好向省公司监委领导汇报,省公司监委领导也清楚我们钢铁厂的情况,他们要我不要再调查了由他们处理。就因为这样的事,我就得罪了柏厂长。” “老大哥,你不但辛苦而且非常难啊!你的经历或者说你的遭遇给我提了醒,伴君如伴虎,要时刻小心谨慎才好。老大哥,你觉得你下步到什么位置去比较合适?” “兄弟,我只想到一个清闲的没有多少责任,也不容易引起领导注意和重视的地方去。我在那些地方混几年就退休了,不想引起领导的注意。” 王主任想了想说:“老大哥,你这人也不喜欢争权更不喜欢争利。我建议你到多经公司去,那里事情不多效益还最好。” 李子木笑着说:“兄弟,谢谢你的好意!那里我就不去了。” 王主任不解的看着李子木:“你为什么不去呢?” “兄弟,那地方是个热门单位,整个钢铁厂的眼睛都看着那里的。我一个下台干部到那些地方去,钢铁厂的领导会不高兴的。” “那你到什么地方去最合适呢?”王主任关切的看着李子木。 “兄弟,我到新成立的计量中心去……” 王主任一下打断李子木:“老大哥,那地方效益不好,你还是再考虑一下。” “兄弟,真的感谢你!正因为那地方效益不好,我去了领导才不会关注我,我才会很轻松的。再说效益不好,只要发得起工资就行了。” 王主任想了想说:“别人都是往好的单位走,可你却……老大哥,我理解你。从你这里我也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我们钢铁厂这届领导班子年龄虽然是最年轻的,但是最不协调的……” 李子木一下打断王主任说:“兄弟,你比我年轻十多岁,你的路子长,你不要学我,有些话你在我这里可以说。” “谢谢老大哥的提醒!我就按照你的要求作计划。” 李子木以为自己退下来会很顺利,并且能按照自己的想法走的,哪想到竟然会有许多波折。 李子木送走了王主任,想收拾一下办公室自己的东西。当他打开铁皮文件柜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一旦正式任命下来后,用一个纸袋就把自己的东西提走了。 李子木只把笔记本和写的稿件底稿归整了一下后,就走进大办公室里,他要委婉的告诉弟兄们,自己将要下台了。 大办公室里自从张文同志这个司机兼干事走了后,办公室的气氛就没有以前活跃了。 去年,巴山钢铁厂职工代表大会后,柏智厂长为了便于管理,将机关部门的车全部集中起来成立一个小车班,各个部门不再拥有小车。钢铁厂除了厂长书记以外,所有领导干部都没有专职司机和专车。 柏智认为他这个做法最好,其实又回到曾东厂长之前最反感的时候。钢铁厂又成立了小车班,厂长办公室要多设一个副主任专门管理小车的调配,同时还要设立班长和副班长。班长副班长虽然官职不是很大,但得相应增加岗级。与以前各个科室自己管理司机相比明显增加了成本。 柏智提出这种改革思路时没有几个人赞同。他后来对李子木说:“我像这样做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把你那个司机调来给我开车……” 李子木不等柏智说完就一下打断他:“嘿!你是钢铁厂的厂长,你想换一个司机直接给我说不就行了吗?怎么费那么大的周章呢?” 李子木清楚,这只不过是柏智的托辞,他这样做的主要目的就是不希望有的副厂长有专车。 柏智以为自己这样的改革会受干部职工的欢迎的,结果适得其反。由于集中管理车辆,每天各部门得提前申报用车计划,有的部门竟然申报了两三台车,而有的部门竟然一台车都没有。 监察部门是一个不受待见的部门,自从车辆集中后,很少申请到用车计划。这样一来,监察部门有些工作就没有办法完成,弟兄们就在办公室里窝着。 李子木走进大办公室后,弟兄们不是在翻看报纸就是在看书。李子木故意笑着说:“弟兄们,这几个月过来,大家很轻松啊!” 昌全礼这个老同志双手抱拳说:“多谢柏厂长的关照,不然的话我们就没有这么清闲了。” 其他弟兄们都嘿嘿嘿的笑起来。 李子木笑着说:“老昌,这样很好嘛!以前我们忙的不可开交,大家很少轻松一下,现在也该轻松轻松了。老昌,你今年五十八岁多了,还有一年多的样子就退休了,你就好好的休息休息。” “头儿,现在不休息也得休息啊!”昌全礼显得无可奈何的样子看着李子木。 “老昌,弟兄们,我到这个岗位来已经八年多了,弟兄们,过去有得罪你们的地方,你们可要多多的包涵啊!……” 昌全礼一下打断李子木:“头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昌全礼狐疑的看着李子木。 “老昌,这一年多时间你难道没有看出问题吗?” 昌全礼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头儿,什么问题?” 昌全礼说后扫了一眼其他弟兄们:“你们看出什么问题来了没有?”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老昌,你真的是老革命遇到新问题啊!你就没有发现这一年多时间有些不同?” 昌全礼和弟兄们都认真的思考起来,大家想了一阵后都轻轻的摇了摇头。 李子木望着弟兄们:“你们都没有想起来?你们没有看出张文同志为什么离开我们办公室?” “头儿,你不是说是厂长看上他,要他去开专车吗?”昌全礼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老昌,张文同志去给厂长开专车,的确是厂长看上他的技术和为人,同时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另外一层意思?”弟兄们互相看了看,又一起望着李子木。 “弟兄们,有些事情应该怪我,是我这个当头的人没有做好造成的。我们以前的工作是不是我们说走就走,说到哪里去检查就到哪里去检查,我们现在还能那么方便自由吗?” “头儿,我们现在好耍些,没有什么压力,这不更好吗?”昌全礼说后竟然哈哈哈的笑起来。 “对!我们现在哪怕是再紧急的任务,我们没有车也只好放在一边,大家不但轻松了,而且也没有什么压力。从这点来说真的要感谢厂长对我们的照顾。这是厂长改革给我们带来的好处,但这个改革最开始也是因为我们的事情引起的。”李子木说到这里扫了一眼弟兄们。 弟兄们不解的看着李子木,好像在说怎么会呢? 李子木我望着大家说:“弟兄们,当初申书记要我们调查培训中心基地建设的事情,你们还记不记得?” 昌全礼看了弟兄们一眼说:“怎么不记得!是你安排我和张文、郑联三个人去的,后来你又亲自去过。头儿,难道我们做的不对吗?” “老昌,我们就是做的不对!如果我们不是那样做的话,钢铁厂后面有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弟兄们,这是我在这个位置上做的最不好的一件事。”李子木望着弟兄们愧疚的说:“你们都是因为我的原因受苦的。申光颜书记要我们调查培训中心基地建设的事情就是一个坑,如果不是我在这个位置上,你们是不会受牵连的,是我给你们造成的……” 昌全礼一下打断李子木说:“头儿,按说我们并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呀!他怎么要挖坑整你呢?” 李子木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是不是关严了。郑联明白了李子木的意思,起身将门反锁上还用力拉了拉。 李子木压低声音说:“你们说真话,那个领导的人品怎么样?” 弟兄们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 李子木轻轻的笑着说:“你们是不好说还是不敢说?” 昌全礼把办公桌上的玻璃一拍说:“有什么不敢说的?他给人的感觉是捉摸不透的感觉,不知道他心里怎么在想。同时,他还有一种阴阳怪气的味道。” 郑联说:“与他打交道随时都要提高警惕,始终要谨慎小心。” 莫家勇接着说:“与他接触不痛快。” …… 李子木笑了笑说:“你们只说到了一部分,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阴险狡诈,而且把钱看的特别重。他喜欢捞钱,喜欢占便宜。他当年在工程公司为什么不受欢迎,就是因为私心太重,与其他人搞不好关系。所以,他才没有得到重用。” 昌全礼一下站起来说:“对!我的师兄师姐们就说他不是一个……”昌全礼说到这里不说了。 李子木笑着说:“你们都不要评说他了,我已经是他们的对头,我说说他无所谓。他当年评为省公司青年标兵,那材料是我写的,要说把他推到领导岗位来我也是有责任的。当然最主要的责任是曾东厂长和熊世白书记,还有以前的老书记老厂长,他们的责任是最大的。” “头儿,我就不明白了,你对他有恩,你当了监委书记后并没有对不起他,他怎么这样对你呢?”昌全礼说后扫了一眼其他弟兄们。 “兄弟们,有几件事情使他对我有意见。一是他推荐某人当青年组织书记我没有同意。其实不是我不同意,是熊世白书记不同意,他就把这个责任记在我身上了。第二是那年我接到一封举报他的信,我向周佳厂长汇报后,周佳厂长不但把我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转告给他,而且还把举报信给了他,从这以后,他就对我不满意了。这个人们称他为柏老三的柏厂长来了后,他从当书记开始就喜欢我陪他吃饭。你们是知道的,我是不喜欢在外面吃饭的,但柏老三要我去陪他我能说不去吗?那个领导见我经常和柏老三这个领导在一起,又加上他和柏老三都在竞争,都想早点调出巴山钢铁厂。他见我和柏老三在一起,一定是在帮助柏老三。所以,就更加不满意我了。” “头儿,我明白了!”昌全礼说后扫了弟兄们一眼:“他为了早点跳出巴山钢铁厂,就必须要把柏老三搞臭,只要柏老三臭了,就没有办法与他竞争了,他就可以顺利的跳出巴山钢铁厂。头儿,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李子木笑着说:“关键是柏老三又是一个自认为非常聪明能干的人,做事不考虑后果,不思考一下后面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就不管不顾一意孤行的做些被人抓住把柄的事情。那个人认为机会来了,就要我们去调查培训中心基地建设的情况。这个培训中心基地建设我们能查吗?你们是清楚的。” 昌全礼摇了摇头说:“头儿,你这样说我明白了,我们查也不行不查也不行。我们查的话就得罪了柏老三,我们不查的话又说我们不服从他的领导,这的确对你非常难啊!” “弟兄们,你们说这是不是他给我挖了一个大坑?我们真的是骑虎难下,查也不是不查也不是。我们从这个坑还没有爬起来,紧接着又有一个坑来了。” “又有一个坑?”弟兄们惊诧的互相看了看。 李子木望着弟兄们说:“怎么?你们都忘记了?” “是不是破石水电站的事?”昌全礼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 李子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柏老三这一手更使那个人恨我了。如今两个主要领导都反感我。所以,我今天给弟兄们透露一下,我们快要分开了……” 昌全礼紧紧地盯着李子木:“怎么?他们要撤你的职?你虽然是监委副书记,但你这个监委副书记是主持工作的副书记,是省公司任命的,他们要撤销你的职务还得省公司同意才行。” “老昌,你革命几十年了,在这个部门工作也是几十年了,你难道不明白?只要下级报上去的东西,如果没有特别重大的原则性问题上级都会批准的。所以,我也当不了几天的头儿了。” “唉!”昌全礼叹息一声说:“我原来想我在你当权的时候退休,你好欢送我的,没想到会是……” “老昌,我虽然不在这个位置上了,但你退休的时候我还是来欢送你啊!” “唉!这届班子是最不……”昌全礼的话还没有说完,桌上的电话就响起来了,他一把抓起电话:“喂!哪里?哦!柏厂长啊!他在!” 昌全礼说着把电话递给李子木。李子木拿起电话连声说:“柏厂长,好的!我马上来!” 李子木放下电话望着弟兄们说:“柏厂长叫我去一下!” 李子木说后就往外走,边走边想,柏厂长这个时候找我干什么呢?是王主任汇报了我的去向问题后他要征求我的意见,还是其他什么事情? 第121章 监委找子木谈话 李子木来到厂长柏智办公室:“柏厂长,你找我?” 柏智有些不高兴的样子,一边翻电脑一边说:“你刚才在干什么?我打几次电话都找不到你?”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我们部门在开会。” “你们在开会?”柏智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啊!我们在开会!”李子木真想说,我们部门开会难道要向你厂长请示汇报? 柏智可能发现自己失态,轻轻的笑了笑说:“你今晚上有没有安排?” 李子木故意装着不明白的样子说:“怎么?有事吗?” 柏智看着李子木说:“我们今晚上去吃老鸭汤怎么样?” 李子木从内心来说真不想去吃那个老鸭汤。他很想说自己有事的,但自己如果拒绝了柏智,那会显得自己太小气了。李子木想到这里笑着说:“那好!今晚上就由我请你了。”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你是什么意思?” 李子木笑了笑说:“我如果不请你的话,等我退下去了就没有机会请你了。” 柏智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真的想好了不干了?” 李子木心里非常厌恶,是你已经不喜欢我了却反而说是我不干了,这个人真的是会装啊! 李子木望着柏智说:“我的年龄也大了,在这个位置上时间也长了,同时我也不懂财务工作,你就让我退下去吧!” “你真的要退下去?”柏智像是不认识李子木似的看着他。 “柏厂长,我决心已定,我就退下去吧!” 柏智没有立即回答李子木,过了一阵轻轻的说:“好吧!你真要退下去我就答应你。你看谁来接这个班比较好?” 李子木想了想说:“为了工作好开展,监委书记一定要懂财务,你们就从财务部门选人吧!” 柏智连续提出几个候选人,李子木认为这几个人都可以。后来,李子木正式退下来后,接替他的是审计部门的负责人。 当天晚上,张文拉着李子木和柏智来到凤凰山半山腰的风景点吃老鸭汤。刚进入电梯,就遇到巴山市监委的几个人,这几个人平时由于工作关系,时常与李子木有联系。尤其是行风监督办公室的封主任,是巴山钢铁厂行风建设工作好坏的直接领导,李子木平时是不敢怠慢他的。 李子木与封主任和第二监察办公室主任雷达等人,在电梯里打了招呼后就各奔楼层,本以为就像这样过去了,哪想到那个封主任竟然通过吧台小姐给李子木传话,吧台小姐找到李子木说:“请问那位是李子木先生?” 李子木一惊:“我就是!” “李先生,九楼有位封先生和雷先生叫您去一下。” 李子木心里的火气一下就窜上来了,这些人私下请客竟然也要我去付账,也太把自己当“老板”了。 柏智和张文都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他俩的意思是看李子木怎么处理。 李子木想自己如果去了就必须丢下柏智,他也不想去陪那几个人。李子木就对服务员说:“你去告诉封先生和雷先生,我等会去!” 李子木没想到就是这句话竟然给自己招来麻烦。 李子木和柏智、张文正在吃老鸭汤的时候,一个基层单位的负责人带着几个人来了,他们听到柏智的声音后就加入到一起吃。 人多闹热,大家都非常高兴,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李子木经过柏智的不断培养锻炼,虽然不敢喝白酒,但喝上一大杯红酒已经没有问题了。五六个人一块喝酒一块吹牛,显得非常轻松愉悦。 李子木不知道是什么话得罪了柏智,或者说冒犯了柏智。柏智把酒杯使劲往桌子上一放,大声的对李子木说:“你信不信我把你安排到大山上去守渣场!” 吔!你这厂长也太随意了吧!饭桌上玩笑话可以随便说,但不能把正式工作上的话拿到饭桌上说。李子木的牛脾气也上来了,当即伸出右手,似笑非笑的说:“我相信你!我俩拍掌,你把我安排到大山上去试一试?” 基层分厂长尹阳一把按住李子木的手说:“李书记,你喝醉了!” 柏智想与李子木拍掌,他把手伸出来了,但最终还是把手收了回去。 从这以后,李子木再也没有和柏智一块吃饭了。 在返回的路上,柏智由于没有住在钢铁厂家属院,而是在外面由钢铁厂另外买的房子,张文先送柏智回家后才送李子木。 路上,张文对李子木说:“柏智这个人想长好大是不行的!” 李子木轻轻的咧了咧嘴:“你为什么说他不行?他不是省公司的后备干部吗?” “他的格局不行!我给他说过其他人都可以换,你这个老同志是省公司任命的监委书记,监委书记一般不要换,省公司会统一安排考虑的,他就是不听,他执意要换你省公司肯定会对他有看法的。他后面……” 李子木一下打断张文:“兄弟,你那样说他就更加非换我不可了。” “为什么呢?” “你曾经是我们监委的人,又是我推荐去给他开车的,他一定认为我俩的关系不一般,你越说我的好话他越不高兴。兄弟,你不要再说我的好话了,你说多了那样对你不好!” “我觉得他把你搬开了他要吃亏的。” 李子木笑着说:“兄弟,你看走眼了!我不在机关不在他身边他会更好的。兄弟,从今晚以后,他不会再和我一块吃饭了。我这两三年过来陪他的时候多,你嫂子很担心我的身体。不过这以后我就彻底解放了,不再陪他了。” 李子木根本没想到自己那晚上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第二天竟然给自己招来麻烦。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钟,申光颜书记来到李子木的办公室说“老李,市监委刚才来电话要你去一下!” 李子木一惊:“市监委来电话要我去一下?” 李子木想,市监委有自己的电话,他们要自己去怎么不直接打电话,而是通过书记给自己转话呢?看来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 李子木不解的问道:“申书记,市监委没有说什么事吗?” “哦!他们没有说什么事,只是通知你去一下!”申光颜说了后就走了。李子木看着申光颜的背影,总觉得他好像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样子。 李子木坐在椅子上思考起来,难道自己哪里有违纪违规的事吗?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违纪违规的事。 李子木来到大办公室对昌全礼和郑联说:“老昌、老郑,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 昌全礼和郑联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到哪里去?” 李子木似笑非笑的说:“刚才申书记到我办公室来说,市监委电话通知他,要我到市监委去一下!” “市监委通知他要你到市监委去一下?”昌全礼狐疑的看着李子木:“头儿,这就奇了怪了,以往监委有什么事都是直接打电话给我们,与我们直接联系,今天怎么把电话打到书记那里呢?这不正常啊!” “该不会……”郑联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老昌,不管那些!我们去了就知道了!”李子木说后带着二人就往市监委走。 路上,李子木对二人说:“我估计可能有针对我的什么事情发生,要不然市监委怎么不直接电话通知我呢?” 昌全礼不解的说:“你能有什么事情呢?” 李子木笑着说:“可能是我贪污腐败吧!除了这些事情外我还会有什么事?” 李子木说到这里连忙对二人说:“你们两个到办公室去要车,我去给柏厂长汇报一下。” 李子木来到柏智厂长的办公室,很严肃的说:“柏厂长,刚才申书记说市监委给他打电话,要他通知我到市监委去一下。” “市监委打电话通过他告诉你去一下?”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市监委叫你去一下干什么?” 李子木笑着说:“我不知道啊!会不会是……” 柏智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会不会是什么?” 李子木笑着说:“柏厂长,我给你说个笑话。” “什么笑话?”柏智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你没有到巴山钢铁厂来之前,巴山市检察院的检察长与我们钢铁厂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个检察长通过他的家属在钢铁厂揽了不少的工程。后来这个检察长犯事了,被省监委给关起来了,他交代了与巴山钢铁厂的有关事情。省监委这天给我打电话说,通知你们的厂长到市监委来一下。我那天就想开开周佳厂长的玩笑,你知道怎么着,可把周佳同志吓的不轻啊!” “你怎么把他吓的不轻?”柏智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那天早交班会后,钢铁厂召开常委扩大会,李子木走进会场故意大声的说:“周厂长,省监委驻巴山工作组的同志打电话叫你去一下!” 周佳厂长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他们没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李子木说后细细的观察起周佳厂长,周佳厂长不停的喝水,把烟拿出来又放进去,放进去又拿出来。一会儿翻翻笔记本,一会儿又合上笔记本,脸色一变得苍白了,显得非常慌张。 李子木本来还想再观察周佳厂长一段时间的,他担心把周佳厂长心脏病吓出来了,就走到他身边悄悄的说:“周厂长,到外面去我给你说。” 周佳起身往外面阳台走的时候步子非常沉重,李子木扶着他说:“周厂长,我替你去!我估计是有关省监委调查巴山市原来那个检察长的事……”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周佳厂长精神一下起来了,连忙大声的说“好!你去!你和陈主任一块去!” …… “当时,真的把周佳厂长吓惨了!”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说:“你是不是怀疑我也有问题?” “嗨!我怎么怀疑你有问题?我是说那个笑话。我想如果周佳厂长真有问题的话,他进去以后肯定扛不住的。” 柏智轻轻的笑了笑说:“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心中无冷病,哪怕吃西瓜?自己没有做违法犯罪的事,就是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虚怕的!” “柏厂长,你说的很对!只要自己是干净的就什么都不怕了。”李子木告白了柏智,带着昌全礼和郑联来到巴山市监委,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市监委找他竟然真的是关于他自己的事。 李子木带着昌全礼和郑联来到巴山市办公大楼十二楼监委办公室。平时由于经常到这层楼来,轻车熟路直接走进监委办公室。李子木与办公室何明主任比较熟,一进屋他就问道:“何主任,我们钢铁厂申书记说,你们市监委找我谈话,是哪位领导要找我?难道你们要提拔我对我进行任前谈话吗?” 何明主任一愣:“没有听说哪个领导要找你谈话啊?” 何明主任说着笑了起来:“你李书记要任前谈话也不是我们市监委的事,是你们省冶金公司的事啊!老李,你们先坐,我去问问领导,看看是哪个领导要找你谈话?” 何明主任说着走了出去,没过多久,何明主任就回来了,不无遗憾的说:“老李,我问了几个领导,都说没有找你谈话,是不是你们搞错了啊?” “不会吧!是我们申书记亲自给我说的,难道他会搞错。”李子木说着掏出电话准备给申书记打。他正拿起电话要拨,市监委第二监察室主任雷达从楼道那头走过来,黑着脸说:“老李,你来了?是我们办公室找你谈话!” “哦!”何明主任惊愕的看着李子木,李子木看出何明主任的表情很复杂。 昌全礼和郑联一下站起来,他俩紧紧地盯着李子木,那意思是,怎么会是第二监察室的人谈话呢?那可是负责查处企业县处级领导干部违纪违规案件的部门。 李子木明白了昌全礼和郑联的意思,笑着说:“你们是等我还是先回去?” “头儿,我们就在这里等你!”昌全礼说后坚定的点了点头,他的意思是我们清楚,你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李子木跟着雷达主任走进监委第二监察办公室。一进屋,雷达低低的但却是严肃的对办公室的人说:“李子木来了!” 雷达说后面无表情的说:“老李,我们在里面去坐!” 李子木明白了,今天他们要审问自己了。李子木清楚自己没有什么够得上监委动的事情,心里就有了想戏弄他们一下的想法。 李子木不用雷达等人说,就直接走到里面那个独凳上坐下。雷达的手下见李子木坐下后,一下把大灯泡打开,强烈的灯光照射得李子木睁不开眼睛。 李子木微闭着眼睛故意装出是罪犯的样子说:“政府,为了节约电,用不着开那么大的灯泡。你们这灯泡恐怕有两千瓦吧?怪不得你们市政府长期拖欠电业局的电费,原来才是你们浪费多了啊!” 李子木以为雷达等人要关掉大灯泡的结果却没有关。大灯泡光又强又热,热,李子木倒不怕,关键是强光刺激眼睛。 李子木想,老子的眼睛不能搞坏了,就大声的说:“雷主任!把大灯泡关了!” “李子木,你规矩点!不要大呼小叫的!” “吔!你几个狗东西,年轻娃娃竟然这样对老子,那老子也就不客气了!”李子木说着一下站起来,低着头往门口方向走,边走边说:“雷主任,今天是不是要撕破脸皮说话了?” 李子木估摸着已经走出大灯泡照射的区域,抬起头来一把按下大灯泡的开关,房间里一下暗了下来。 雷达等人没想到李子木会这样做,都一起走过来想擒拿李子木。 李子木双手叉在腰上似笑非笑的说:“雷主任,我是当过二十多年兵的人,是上过战场流过血与死人打过交道的人。现在虽然老了,已经五十五六岁了,但是要对付你们几个没有当过兵的年轻人,应该会很轻松的。” 李子木这番大话一说,雷达等人就没有动了,而是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指着雷达大声的说:“雷达,你说,你们今天叫我来干什么?” 雷达没有开始那股气势了,低低的说:“是这样的,老李,我们接到举报说你有违纪违规行为……” 李子木一下打断雷达说:“雷神爷,我俩平时虽然打交道的时候不多,只是偶尔在饭桌上说几句话,你应该……”李子木说到这里想好好的戏弄一下雷达,不无轻蔑的说:“算了!我不说了!你们问,我来个有问必答。” 李子木说着又走回那个独凳坐好。李子木想,老子今天不把你几个屁娃娃戏弄够,老子就不叫李子木老玩童了。 第122章 钢铁厂谣言四起 雷达等人没有开始那股盛气凌人的架势了。 雷达轻轻的说:“老李,你在钢铁厂当监委书记几年了?” “雷达同志,我首先纠正你一下,我不是钢铁厂的监委书记,我是钢铁厂的监委副书记。” “什么?你是钢铁厂的监委副书记?”雷达等人惊诧的看着李子木:“那监委书记是谁?” 李子木不无轻蔑的笑了笑说:“钢铁厂没有监委书记,就只有我这个主持监委工作的副书记。” “钢铁厂怎么会这样呢?”雷达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 李子木笑了笑说:“这有什么稀奇的?我如果有钱的话,向那个管我帽子的人送二十万块钱,我不就是正儿八经的监委书记了?” 李子木说后隐隐约约听到雷达身边的人在小声说:“主任,算了!不问了,不然的话后面不好……” 李子木一惊,这中间一定有什么鬼名堂,看来我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说不定就是这市监委里面的人。李子木想,市监委两个副书记我认识,特别是那个身兼市监察局长的周书记对我是了解的,不会是他整我。那一个副书记也不会整我。 哦!李子木一下想起来了,肯定是那晚上没有去见行风办的封主任和这个雷主任,肯定是他们两个想整我一下。好啊!平时哥们兄弟的,要报账找我们,有什么账结不了的也找我们,就因为这晚上没有来结账,就要搞我一下。既然你们不仁,那我也就不义了。李子木想到这里笑着说:“雷主任,你们既然接到举报了,你们就按照举报内容一条一条的问吧!我保证有问必答,而且是实事求是的回答你们?” 雷达严肃的说:“老李,你也是当了八年监委书记的人了,你觉得你做的怎么样?有没有违纪违规的事情?” 李子木故意装着思考的样子,好像在沉思一样,过了一阵才轻轻的说:“我八年时间肯定有违纪违规的事情。” “那你都有些什么违纪违规的事情呢?”雷达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 “嘿!”李子木故意叹息一声说:“那可多了!小的方面有经常请客吃饭,用公家的钱给市里有关单位的领导送钱送物。大的方面既有生活作风方面的事,又有经济方面的问题。雷主任,你们想要哪方面的,我都给你们说。” 雷达威严的说:“把你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 李子木轻轻的撇了撇嘴,心想这几个娃娃上老子的当了。 “唉!”李子木重重的叹息一声说:“我自从当了这个监委副书记后,最对不起我家里那朵地沟花……” 雷达瞪着眼睛看着李子木:“什么花?” “地沟花啊!” “什么地沟花?严肃点!你是搞监察工作的,你是知道规矩的!”雷达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 “是嘛!我从结婚后就把我家里那个人叫做地沟花,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哦!”雷达好像明白了一样:“你就开始嫌弃你家属土气就在外面乱来?” “雷主任,这你懂的!大家不是经常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吗?所以,我就犯了所有男人都容易犯的错。” 雷达把桌子一拍大声的说:“你胡说!谁给你说的,所有男人都是那样的?” 李子木一惊,吔!跟老子耍威风了,竟然拍起桌子了。李子木本想大声吼起来的,但他还是忍住了,语气比较缓和的说:“雷主任,你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就忍得住,就没有在外面沾花惹草?” “你把我们都说成和你一样的人?”雷达说后与旁边记录的人交谈几句后说:“李子木同志,暂时不说你生活作风方面事,说说你的经济问题。” “嗨!雷主任,这经济问题可就不好说了,我想想看,我到底有多少套房子?”李子木说后故意掰着手指头数,数了一阵后故作惊讶的说:“哎呀!我竟然有这么多房子啊!” 雷达惊奇的问道:“快说!你有多少套房子?” 李子木故意嘿嘿嘿的笑了笑说:“我刚才数了一下,没想到我竟然有十五六套房子。” “快说!你的房子都在什么地方?” 李子木笑着说:“雷主任,我的口有些发干了,你们给我喝口水吧!我喝了水才好说!” 李子木说着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钟了。他想,老子今天要你几个屁娃娃管老子吃午饭。李子木想到这里,准备故意拖时间了。 雷达对身边的人说:“去!给他拿瓶水!” 那个年轻人放下笔就往外走,他把门打开时,李子木听到昌全礼在走廊上呼叫他:“李书记!李子木,你在哪里啊?” 李子木大声的吼道:“老昌,我在这里!” 昌全礼听到李子木的声音后一下挤进来,大声的对雷达说:“年轻人,你把我们李书记关在你屋里干什么?” 雷达不认识昌全礼,昌全礼也不认识雷达。李子木笑着说:“老昌,他是这个办公室的主任,他叫雷达。” 昌全礼瞪着眼睛大声的说:“你就是雷达?” 雷达很骄傲的说:“我是雷达!” “哦!”昌全礼上下打量了一下雷达:“你就是雷达啊!我早就听说市监委有个雷达。我多次听说雷达在华夏宾馆消费后要我们这些单位去结账,你也拿一些发票要我们给你报过账,原来才是你老先生啊!”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要你们结过账,报过账的?”雷达气得不得了,但他的声音明显没有开始那股气势了。 李子木清楚昌全礼这个烈士遗孤要整治雷达了,就大声说:“老昌,他们今天审问我,说有人举报我,要我交代犯罪事实。” 李子木的话刚说完,昌全礼就大声吼道:“放你……你放狗屁!走!我们到书记那里去说,你几个屁娃娃乱整!” 昌全礼说着就去拉雷达。李子木笑着走过来并没有阻止昌全礼,而是笑嘻嘻的看着雷达。李子木心想,今天一定有好戏看了。 昌全礼同志是一个非常正直的同志,他最看不惯那些以权谋私的人。昌全礼曾在华夏宾馆看到过雷达的消费记录,宾馆服务员说:“雷达是市监委的人,他消费后都是别人替他买的单。” 李子木没想到,昌全礼会在这种场合把雷达的事情吼出来。昌全礼拉着雷达往走廊尽头的书记副书记的办公室走,雷达怎么敢去呢?两人就在走廊上大声争吵起来。 两人的吵闹声惊动了所有办公室的人,办公室的人都走出来看稀奇。 监察一室主任刘生明主任出来了,他是李子木同学的老公,李子木战友的哥哥,平时他俩接触多。刘生明看到李子木惊诧的说:“老李,你怎么在这里?” 王生明说着一把将李子木拉进他的办公室:“那个与雷主任吵起来的人是不是你的人?” “是我的人!” 王生明不解的看着李子木:“老李,是怎么回事?竟然在办公楼吵起来了?” “嗨!老王,王哥,是因为我的事……” 王生明狐疑的看着李子木:“因为你的事?你有什么事?” “王哥,雷达主任说他们接到举报我李子木的信,就把我叫来审问。我在老昌和老郑陪同下来的,老昌和老郑不知道我被关在什么地方,就在楼道上大声呼叫找我,两人好不容易找到我,因为雷主任说话伤到了老昌同志,老昌同志是革命先烈遗孤,为人正直,他哪里能容忍雷达主任的做法,就和雷达吵起来了,老昌要雷达到领导那里去说清楚,因此,两人就干上了。” 王生明上下打量了李子木一下说:“老李,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干净的?” “老王,我要说我绝对干净的是不可能的。但是要说我够得上监委查处的事情,我敢保证是绝对没有的!” “你坐一下!我去问问!”王生明说着就要往外走,刚到门口就碰到第二监察办公室的干事。 王主任轻轻的说:“小刘,你来一下!我问你,你们接到举报李子木的举报信都有些什么内容?” 小刘贴着王生明的耳朵说:“根本没有什么举报信,是雷主任和封主任商量的,他俩要收拾一下李木!” “什么?简直是乱弹琴!”王生明主任回来气呼呼的对李子木说:“李老弟,你什么时候得罪了雷达和封顺的?” “我没有得罪他们……啊!王哥,我想起来了,是那晚上的事。”李子木就把昨晚上的事情给王生明主任说了。 王生明气愤的说:“这两个混蛋!走!他们在周副书记的办公室里。” 李子木从王生明主任的话里断定,肯定是因为那晚上自己没有去给他们付钱,他们就设计出这一出戏来。 李子木不想让王生明主任为自己的事卷进来,就拦住王生明说:“王主任,你就别去了!” 王生明想了想说:“好!我不去!”王生明说后贴着李子木的耳朵悄悄的说:“你在周书记那里,要求他必须把举报信拿出来!” 李子木点了点头,大步走进周书记的办公室。 周书记和李子木比较熟,他和昌全礼也非常熟悉。 昌全礼和雷达走进周书记办公室后,雷达对周书记说:“周书记,我们正在询问钢铁厂的李子木同志,李子木的手下不但不听劝告,反而大吵0阻止我们的询问谈话。” 昌全礼气呼呼的说:“周书记,你们监委的人也太随意了吧!竟然不通过调查就把我们钢铁厂的监委书记抓来审问……” 周书记打断昌全礼说:“老昌,那不是审问是询问。” “审问询问是一个意思!你们是不是……”昌全礼的话还没有说完,我李子木就推门进去了。 李子木望着周书记轻轻的笑了笑说:“周书记,想不到我俩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以这种方式见面啊!” 周书记微微笑了笑说:“老李,你坐!” “周书记,我现在是戴罪之身我怎么敢坐呢?” 周书记想说什么,李子木把手一挥不让他说。李子木看了一眼雷达望着周书记说:“周书记,雷达主任说他们接到举报我李子木的举报信,你是领导,你可以看看我的举报信。雷主任,把举把我的举报信给周书记看看可以吗?” 李子木见雷达一哆嗦,彻底证明根本没有什么举报信。 周书记可能看出问题了,拿起电话:“喂!把举报李子木的举报信拿过来,哦!好吧!” 这时,李子木发现雷达脸上的汗水一个劲的直往下流。 周书记为了给雷达留面子,望着李子木歉意的说:“老李,举报信已经放进档案室了,我就不看了。” 李子木的气一下起来了,大声的说:“老周,周书记,我今天非要你们把举报信拿出来,哪怕你们在我面前晃一晃也作数。如果不然的话,那就别怪我往席书记办公室走了!” 周书记歉意的笑着说:“老李,不要把事情闹大了。” “老周,我平时一口一个周书记把你尊敬的不得了,想不到你这样的朋友竟然也是这样的人,那我俩也就没有什么好多说的了。我们就去找席书记出来解决,如果席书记也是这样的话,我就去找市委书记。老郑,你回去向省公司汇报,请省公司给省监委汇报,由省监委出面解决。” 周书记一下揽住郑联,瞪着眼睛对雷达说:“你自己说,这事情怎么解决!” 昌全礼早就看出根本没有什么举报信,他把周书记的办公桌使劲一拍大声的说:“我一开始就知道你娃娃是在乱整,我们已经给你们留面子了,你们竟然嘴硬到底。老子今天凭烈士孤儿的名义,也要把你这样的人清除监察队伍。” 昌全礼说着就往外走,他要去找市监委席书记。 周书记一下拉着昌全礼:“昌大哥,你消消气!我们坐下慢慢的说。” 周书记说后转向雷达说:“你自己跟老李和老昌他们解释吧!” 雷达低着头不敢看李子木三人。李子木站起来走到雷达面前,做出掏枪子弹上膛的动作,大声的说:“雷达,你龟儿子如果是在部队的话,老子会一枪嘣了你!你娃娃也太不像话了!三十几岁的人竟然搞到老子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的头上来了。老子不说你是一个组织同志国家干部,机关公职人员,老子就说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尊卑长幼,你娃娃一个大学生应该懂得吧?就因为那晚上老子没有来给你们付钱,你认为老子伤了你们的面子,今天早上一早上班你就打电话到我们书记办公室,你认为就把老子的皮骚了?告诉你娃娃,你骚不到老子的皮,相反把你娃娃自己的皮骚了!” 昌全礼指着雷达说:“你娃娃才是这样一个小人啊!人家老李晚上没有来给你付钱总有他的难处嘛!你竟然想出这种办法来整他。我可告诉你,我们老李如果不是陪领导的话,他基本上是不在外面吃饭的。你娃娃好好的想一想,你们在华夏宾馆消费的账目是不是我们给你结的。你拿的那些发票要我们给你报账,我们哪一次不是给你报了的?你娃娃的良心被狗吃了吗?就因为这一次没有来给你娃娃结账,你就利用手里的权利整出这一出大戏来?你这样的人还能在监察部门干吗?你不整出冤假错案来?” 昌全礼说着转向周书记:“周书记,我们希望你们市监委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我们老李这个人心善,他不愿意把事情整斗硬。我是快退休的人了,我爹妈为革命牺牲的时候,我也是要牺牲的,是组织和人民群众把我救下来的,为了报组织的恩,我绝不会向这些歪风邪气让步的。你们处理不好,我不但到成都去,甚至北京都可以去的,那时候你们可别说我这个烈士后代不给你们留面子了!” 雷达一个劲的说:“李书记、昌科长,对不起!我错了!” 周书记瞪着眼睛说:“你过去好好的写一份检讨来,听后处理!” 雷达走了后,李子木就把那晚上的事情给周书记详细的介绍了。昌全礼也把钢铁厂监察部门这几年给市监委报销发票,宾馆结账的事情向周书记作了汇报。 周书记听后沉重的说:“想不到我们监察部门竟然有这样的事,这是非常令人痛心的事情。我们一定会给予严肃处理的,肯定要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子木心情沮丧的说:“周书记,这也给我提了个醒,以后与你们这些要害部门打交道的时候还是要慎重了,不要随随便便的把一些人就当朋友对待。” “老李老昌,真的对不起!你们也不要把我们都看成那样的人,朋友我们还是要交的。现在到吃饭的时候了,我请你们吃吃我们市政机关的工作餐。” “谢谢周书记!你们那个工作餐不是那么容易处理的,我们就不吃了!”李子木说后带着昌全礼和郑联走出了巴山市的办公大楼。 李子木说:“老昌老郑,现在回去吃饭已经赶不上了,我们就在这街上随便吃点东西吧!” 昌全礼抬起头四下看了看说:“头儿,我们干脆去吃面条吧!” 李子木三人吃了面条后慢慢的往回走,没想到在街上遇到陈红瑜,她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并向李子木招了一下手。李子木连忙走过去问道:“陈姐,有事吗?” “哎呀!你还在大街上逛啊!钢铁厂里已经传开了,说你已经被市监委给抓起来了!”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我知道是谁说的了!陈姐,你不要替我担心,我如果真的被监委关起来了的话,那其他人肯定会被枪毙了。” 李子木告别陈红瑜追上昌全礼和郑联。昌全礼问道:“陈红瑜给你说了什么?” 李子木笑着说:“她说钢铁厂里已经传开了,说我已经被市监委抓起来了!” “造谣!”昌全礼摇了摇头说:“兄弟,看来你把两个主要领导得罪的不轻啊!” “老昌老郑,我这个监委副书记当不了几天不说,我是第一个不是体面下台的监委副书记。” “兄弟,你也不要悲哀!我清楚你是我配合过的监委书记中,职工群众评价最高的一个人。”昌全礼说着亲切的拍了李子木的后背一下。 “谢谢老大哥!谢谢郑联兄弟!你们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支持和帮助我终身难忘。” 李子木三人回到办公室,路上遇到的人都诧异的看着他。李子木想洗掉被市监委抓走的名声,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实现的。 第123章 子木教训申光颜 李子木三人回到办公室,弟兄们都围拢来诧异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从弟兄们的表情上看出大家都非常担心自己,就笑着说:“弟兄们,谢谢你们的惦记!使你们着急了!具体情况等会由老昌和老郑给你们说说。我想说的是,我们以后不管我还在不在这个部门,我们的弟兄们与监委、检察院等部门打交道时要格外小心谨慎,那些人是喂不饱的,我们对他们再好,只要有一次没有满足他们,他们就会设计陷害的。今天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 李子木说后就把那晚上的事情给弟兄们说了,弟兄们义愤填膺,非常气愤。李子木对昌全礼说:“老昌老大哥,弟兄们,我当你们的领导也当不了几天了。今天的事情发生后,我下台的速度会更快了。我对老昌大哥,或者说对弟兄们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定帮我关注一下,市监委对给我下黑手的人的处理,我想知道他们的处理结果。” 昌全礼站起来学着军人的样子敬了一个军礼说:“兄弟,李书记,你放心!我一定催促市监委给我们一个处理结果的。” 几天后,李子木通过同学的老公王主任了解,雷达给予警告处分,调出监察系统,封顺也调出市监察机关。这是后话。 李子木说出那晚上的事情后,弟兄们一边替他打抱不平,一边向他诉说钢铁厂机关当天发生的事。 早上,李子木和昌全礼、郑联走了后,申光颜书记和柏智厂长商量,立即召开机关人员大会,会议由柏智厂长主持。 九点半钟,也就是李子木和昌全礼、郑联刚到市监委的时候,巴山钢铁厂机关人员会议就开始了。 主持人厂长柏智心情沉重的说:“同志们,我们今天突然召开一个钢铁厂机关人员会议,是有一个重大事件要向大家传达。下面由巴山钢铁厂书记申光颜同志讲话。” 申光颜清了一下嗓子说:“同志们,我们今天召开这个会议心情是非常沉重的,我们的心情是很难受的。我们根本没有想到,我们巴山钢铁厂常委委员,主持监委工作的监委副书记李子木,竟然被市监委请去谈话了。” 会场顿时骚动起来,大家都在交头接耳。 申光颜说到这里故作悲痛的样子说:“同志们,我们和你们一样想不到啊!这李子木平时给大家是多么正直的一个人,他不抽烟不喝酒也不喝茶,不打牌不进歌舞厅,甚至在外面吃饭都不去,这是多么廉洁自律的一个人啊!但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廉洁自律的人竟然被市监委请去谈话了。同志们,你们想一想,这市监委请去谈话意味着什么?” 会场里有人不相信李子木会做出违法乱纪的事,对申光颜说的话持怀疑态度。 申光颜扫了一眼会场说:“你们不相信李子木有问题,我们几个常委也不相信他有问题,可事实就是这样残酷,是市监委第二监察室的主任雷达同志亲自给我打的电话,他对我说,为了防止李子木逃跑,或者他有其他什么过激行动,要我不要说其他的,只说市监委找他谈话就行了。” 申光颜说到这里停下来打开水杯喝起水来。他放下水杯说:“同志们,教训深刻啊!堂堂钢铁厂的监委书记竟然是一个腐败分子,这是多么大的讽刺啊!” 申光颜足足讲了一个小时。散会后,李子木被市监委抓起来的消息迅速在巴山钢铁厂传开了。 巴山钢铁厂监察部门的弟兄们始终不相信李子木真的有问题。他们见到李子木平安归来后,悬在心里的石头一下落了地。 李子木听了弟兄们的诉说后,觉得柏智和申光颜也太恨自己了,他们真的是巴不得自己被监委关起来,那样才能解他们的心头之恨。 李子木想,既然他们搞那么大的阵仗,无非不了就是想把我搞臭。自己反正要下台了,臭与不臭对自己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但自己不能让老伴三妹承受太大的压力。 李子木想到这里连忙掏出手机给李子菊打电话:“喂!三妹,……”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开始说,李子菊就迫不及待的说:“木哥,你在哪里?” 李子木笑着说:“我在我的办公室啊!” 李子菊不相信的说:“哥,你真的在办公室吗?” “三妹,我未必还骗你不成?你不相信你可以听听老昌大哥的话。” 李子木把电话递到昌全礼的面前,昌全礼对着电话大声说:“弟妹,你相信老哥哥的话,兄弟没有事情的。” 郑联也大声说:“嫂子,你放心!我们李书记是不会有任何事的!” 李子木对着电话说:“三妹,这你该相信了吧!” 李子菊激动的说:“哥,他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始终相信你不会有事的。” “好了!三妹,我还有事就挂了!” 李子木收好手机对弟兄们说:“兄弟们,我这个监委副书记也当到头了,我接下来是该找找这两个领导好好的说说聊斋了?” 昌全礼担心的说:“兄弟,你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的情绪啊!不要把关系搞的太僵了。” “谢谢老大哥!我们现在已经撕破脸皮了,我也没有必要再委曲求全了。”李子木说后走出大办公室,他要先找申光颜书记说一说了。 李子木来到申光颜书记的办公室门口,本想直接推门进去的,但时间还不到两点钟,申光颜肯定还在睡午觉。 李子木不想打搅申光颜睡午觉就往回走,走了两步后又停下来,申光颜已经判了自己的刑了,自己何必还对他那么客气呢? 李子木想戏弄申光颜一下,就直接走进申光颜里面的休息室,在里面与他说聊斋。但申光颜万一正和自己的“心上人”在畅叙幽情的话,自己打扰了他那就不好了! 李子木想,自己如果看到了不该看的事情,那对自己是很不吉利的。 李子木想到这里,就轻轻的推开申光颜的办公室门,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养神。 李子木刚坐下不久,就听到隔壁里面休息室传来低低的说话声。李子木一惊,隔壁里面还有人,而且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如果是过去的话,李子木一定会悄无声息的退出来,不让他发现自己。如今申光颜已经那样对待自己了,自己虽然不整他不向外面传说,但要让申光颜明白,我李子木是知道你申光颜那些污七八糟的事情的。李子木想到这里起身推开到隔壁房间的门,里面的人从那边的门走,他会看得一清二楚的。 李子木坐在沙发上,装着睡觉的样子紧紧的盯着隔壁房间。 一点四十分钟左右,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她没想到李子木坐在沙发上,毫无防备的走到门口看到李子木后轻轻的啊了一声。 李子木睁开眼睛笑着轻轻的说:“小吴啊!你这么早?” 小吴红着脸说:“李书记,早!” 小吴说后连忙从那边门慌里慌张的走了。 过了一阵,申光颜走了出来,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你……你回来了?” 李子木似笑非笑的说:“你没想到吧?” 申光颜的表情非常尴尬,李子木不想让申光颜多说什么就笑着说:“申书记,上午的会开得不错啊!” 申光颜端起水杯喝了几口水后说:“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我会出来了?”李子木说后紧紧的盯着申光颜。 申光颜尴尬的笑了笑说:“不是的!老李!” “不是什么?是监委怎么这么快把我放出来了,还是你在会上说的错了?” “我……我……”申光颜好像说不出来了。 李子木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办公桌旁边的椅子边,把椅子使劲一拉,重重的坐在椅子上,望着申光颜说:“申书记,我都要下台了,或者说我都要被监委关起来了,难道我俩不能好好的谈一谈吗?” 申光颜不敢看李子木。李子木微笑着说:“申书记,你放心!不管你对我怎么样?今天中午的事情我都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申光颜抬起头望着李子木,李子木从他的眼神看出,他眼睛里还是有一丝感谢的成分。 “你不要有感谢我的想法,我也不需要你的感谢。你感不感谢我,今天中午的事情我都不会说出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申光颜惊愕的看着李子木。 “我从到监委上班第一天起,我就给自己立下规矩,我在监委书记的岗位上绝不查别人的私生活,绝不查男女之间的事!你看我这八年来什么时候给你们汇报过别人的男女之事的?” 申光颜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笑了笑说:“你可能会说那年我把你的事给周佳厂长汇报了,就违背了我自己定的规矩?我可告诉你,那封举报信如果不是说你到基层去报账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去向周佳厂长汇报的。” 申光颜嗫嚅着说:“你当时……” “我当时还是该直接给你?”李子木紧紧的盯着申光颜:“你现在已经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书记了,我如果把有关副职领导的事直接避开你这个书记,交给副职领导自己处理,你认为我这样做对不对?你会不会怪罪我避开你这个书记?” 申光颜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申书记,你自己摸着心口说,你的那些事情还是你当副职领导的时候出现的,在你提升为巴山钢铁厂书记的时候,省公司有关领导找你谈长的时候,有没有领导说过你这方面的事?” 申光颜摇了摇头:“没有领导说过。” “你想想看,我如果在你当副职的时候就把你的私生活向省公司监委汇报了,你有没有可能被提升?” 申光颜想了想说:“老李,谢谢你!” “你不要谢我!因为我说过我不理任何人的私事。” 申光颜不解的看着李子木:“老李,你为什么不理私事呢?” “申书记,这男女之间的事外人说的清楚不?就以你今天中午的事为例,如果有人硬要说你有事,他是不是只有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你们是不是可以不承认?你是不是可以说你们是在谈工作,那怕是在床上谈工作,你们不承认别人是不是很被动?我不想理这些麻烦事,就不愿意去理男女之间的事。” 申光颜好像明白了什么,轻轻的点了点头。 “再说,这男女之间的事是两情相悦,男欢女爱,你情我愿的事,人家自己家里的人都没有说什么,外面的人咸吃萝卜淡操心,管那些事干什么?所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把你的这些事情说出去的。别说你的这些事,就是涉及你的其他事我也没有对外说过。” 申光颜惊诧的看着李子木,好像不相信的样子。 李子木望着申光颜笑了笑说:“申书记,已经到这种地步了。我这个主持监委工作的副书记也是当不了几天了……” “谁说的你当不了几天了?”申光颜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申书记,你就不要再那个样子了,我在你和柏厂长心目中是个什么印象我清楚,你们是什么想法我也明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我俩不妨开诚布公的说说心里话,可以吗?” “对!对对!开诚布公的说说心里话。” “申书记,我自认为我李子木这个人对人是真诚的,不管是对朋友还是领导,哪怕是无职无权的普通老百姓,我也是一样对待,我没有整人害人心的。巴山钢铁厂里有人对我过不去,我仍然真诚相待。你可能清楚黄贵族的事,他那样对待我,我仍然真诚的对待他。曾东厂长曾经对我说,他为什么极力推荐我当监委书记,他不但认为我是好人,而且认为我不会利用手中的权利整人害人。” 申光颜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好像不相信的样子。 “申书记,我不是要在你面前表功,我现在就是表功也没有什么用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当青年标兵的事?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我给你写的推荐材料,你说你至今还保存着的。申书记,我是要整你害你的人吗?” 申光颜咧了咧嘴,想笑想说,李子木不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 “申书记,你在巴北分厂的一些事,有人举报到检察院去了……” 申光颜惊愕的看着李子木:“有这样的事?” “不但被举报到检察院,检察院准备抓你的。” 申光颜张着嘴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你可能会说我是在编故事,你如果有机会见到曾厂长和熊书记,你问问他们你就知道了。我的战友在市检察院反贪局当处长,他们接到举报信说你在巴北分厂办公楼装修中贪污了七十多万元。我对他们说,你去的时候办公楼工程已经快要结束了,剩下的工程量不到七十五万,他怎么会贪污七十五万呢?再说他是钢铁厂的后备干部,他难道会为了区区七十五万元就不顾自己的前途?我阻止了他们抓你。当时有领导批评我不应该阻止抓你,就应该让检察院把你抓进去。” 申光颜张着嘴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就是这件事,几年后你已经是钢铁厂的副厂长了,有人又把你举报了,检察院又要抓你,我对他们说,这纯粹是诬告乱举报,申光颜已经是钢铁厂的副厂长了,怎么还说他是巴北分厂的厂长呢?我又阻止了检察院抓你。有领导说你在巴北的问题不大,在钢铁厂副厂长位置上问题大,说我不应该保你,就应该让你被检察院抓去。” 李子木看出申光颜的表情是虚怕的。李子木想让申光颜警醒:“申书记,你不要再继续那样做了,不是检察院没有注意你,而是检察院在养猪,等猪肥了再杀。” 李子木把自己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他要让申光颜知道我李子木不是不知道你的事,只是自己不愿意说。李子木望着沉思的申光颜说:“申书记,你的电话,你的手机,以及家里的座机,检察院是监视了的。说真心话,你申光颜在业务技术上还是有一套的,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你还年轻,你并不是有背景的人,能走到如今这个位置上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你不要就止步现在这个位置,而是要走的更远,有些事情可以收手了,你不要把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你的敌人。” “老李,我……”申光颜欲言又止。 “申书记,就以你今天的事情为例,市监委找我去谈话,事情结果都没有出来,你们就迫不及待的宣布我因为贪污把市监委关起来了。你虽然败坏了我的名声,但也打了你们的脸,职工群众问起你们怎么解释呢?你们在职工群众心目中的形象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呢?” “老李,真的对不起你!” “对不对得起我都是那么回事了?我从内心希望你……”李子木一下想起一个同学曾经说过的话就问申光颜:“你认识肖梅吗?” “肖梅?”申光颜惊诧的看着李子木说:“她是我高中老师!你和她是……” “肖梅是我的同学!” “哎呀!你是我老师的同学啊!那你是我的长辈了。” “你不要说什么长辈的话了,我是你的下级。我今天把想说的话都说了,你恨我也吧!不恨我也吧!也就是那么回事了,我真心希望你走的更远。” 李子木和申光颜谈话后不久,李子木就下台了,过了一个月后,李子木又和申光颜进行了一次谈话。 申光颜可能听进李子木说的话,他后来官运亨通,竟然做到外省机关去了。 第124章 钢铁厂风波骤起 李子木从申光颜办公室出来,直奔厂长柏智办公室。 柏智看到李子木非常吃惊:“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柏智的眼神好像李子木是从天而降的神人,使他既紧张又突然,还有一丝害怕。 李子木笑着说:“怎么?你以为我是鬼啊?告诉你,柏厂长,我是人不是鬼!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柏智尴尬的笑了笑。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这样呢?” “柏厂长,是不是非常失望啊?”李子木说后瞪着眼睛看着他了。 “不不!不!老李……李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伶牙俐齿的柏智竟然有些语无伦次了。 “柏厂长,说真心话,你刚来的时候,我认为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能人,我认为你会有一个好的未来的。通过这两年多三年时间的接触,按照我们四川话说,我真的是把你看白了。” “有些事情不能怪我啊?” “对!有些事情是不能怪你,可你并没有阻止啊?我只是到市监委去谈话,是谈什么样的话你们不清楚。就算我李子木真的是一个贪污犯,那也得有了正式结果后,你们才能大张旗鼓的宣布吧?何况我只是去谈话,没有任何结果,你们就迫不及待的开大会宣布我被监委抓去了,现在这种情况你们怎么给职工群众说,你们怎么解释?”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过了一阵,轻轻的说:“那就实话实说吧!” 李子木笑了笑说:“柏厂长,你这个人很迷信很讲究。你也清楚我也是一个比较迷信比较讲究的人。说真话,我和前面的厂长打交道的时候,从来没有陪你的时候多,从来没有和你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多。我和你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看起来好像我和你的关系比较亲密,与他们的关系不怎么好,但我能在他们面前敞开心扉说真话。我和你算是经常在一起吃饭的人,按照其他同志的话说,我和你走的非常近,可我在你面前说话始终是小心翼翼,甚至是谨小慎微,你认为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柏智一副鄙夷的眼神看着李子木说:“我怎么知道你是这样在对我,怪不得我俩没有办法交心。” “柏厂长,论年龄我比你大十二三岁,论职务你现在是我的领导。不是我在你面前摆资格,我当国家干部的时候你还在学校读书,我在钢铁厂当中层领导的时候,你还只是一个普通的职工。我如果舍得花钱的话,我当巴山钢铁厂厂级领导的时候,你还不是钢铁厂的领导吧!奈何我不明事理不懂规矩没有给那个人送钱,我就成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下级,任由你们呼来唤去。奈何我是一个当过兵的人,懂得下级服从上级的道理,对你们毕恭毕敬,说话做事真担心把你们当领导的得罪了,结果还是把你们得罪了,而且还得罪的……” 柏智打断李子木说:“老李,你并没有得罪我……” “你拉倒吧!你说这话你自己都不信!柏厂长,你不是说我喜欢观察一个人吗?但愿我是乌鸦嘴说不准,你现在在省公司的印象没有刚到巴山钢铁厂时好了。你呀!尽管你是省公司的后备干部,你有可能会备而不用的,希望我是乌鸦嘴说不准!” 柏智惊愕的看着李子木,他虽然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是否定的,并且想说怎么会呢?或者说不可能你是说不准的。 “柏厂长同志,你不要不相信。我从与你的交往中,以及你平时说话中就看出来了,你表面或者说嘴上说的要尊重人,但你实际内心并不是那样的。” “我的确很尊重人啊!” “你很自信,你比任何人都强都能干。这既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你有天考我一个字,在你的心目中,你一定会认为我不认识那个殳字,结果我认出来了,你的表情告诉了我,你有一种失望的成分。柏厂长,我当时本来不想将你军的,因为你的表情促使我将了你一下。你不要忙分辩,我的确看出来了,所以我就提出彳亍两个字让你认,你没有认出来。柏厂长,说真话,你在专业领域你的确优秀,是专家级的人物,但在其他方面你就不是专家了。可你根本容不得别人比你强。你还在当书记的时候,我为什么把我写的两本样书给你看,我就是要告诉你,任何人都有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自己并不是所有方面都优秀。” 柏智想说什么嘴唇蠕动了一下,又没有说出来。 “柏厂长,我清楚你对我很有意见,最大的意见就是你布置的任务我没有完成。你站在我的角度想想看,我能不能对申光颜同志提出处理意见?” “怎么不能?你完全可以以巴山钢铁厂监委的名义提出处理意见!” “我以巴山钢铁厂监委的名义提出,对巴山钢铁厂书记的处理意见?你真的是想让我滑天下之大稽出大洋相啊?你是钢铁厂的厂长是副书记,你为什么不提出处理意见?你为什么不向省公司领导汇报?” “我没有办法汇报,我去汇报省公司领导会说我们班子不团结。”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你其实是怕担责。你要我处理钢铁厂的书记,不但是出我的洋相,而且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我向省公司监委领导汇报后,他们明确告诉我不要卷进你们两个领导的纷争中,由他们省公司来处理。你就不高兴了,就认为我不服从你的领导,你就有动我的心思。” 李子木说到这里停下来注意观察柏智的反应。 柏智望着李子木说:“老李,我根本没有要换你的意思,是你自己……” 李子木一下打断柏智:“拉倒吧!你那些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你先不要声明,你等我说完。柏厂长,我不是留恋这个监委副书记这个位置。说真心话,我不当这个监委副书记,我可能过的更轻松更潇洒。”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没有说什么。 李子木笑了笑说:“你可能会说我缺乏自知之明,或者会说我自己太高看自己了。柏厂长,我虽然只是一个主持工作的监委副书记,但是你们要动我还必须经过省公司监委的批准同意才行,不是你柏厂长和申书记想拿下来就能拿下来的。” “所以,你就肆无忌惮了?”柏智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 李子木没想到柏智会这样说,他瞪着眼睛看着柏智说:“柏厂长,你凭天地良心说,我什么时候肆无忌惮了?在现在这个班子里,包括所有的中层干部,除了一个副厂长比我的年龄大以外,我是第二个年龄大的人。论资格论工龄论加入组织我是第一个,我在你们面前摆过谱的吗?你们布置的任务我没有按照你们的要求完成吗?就是在会上,这么多年只是你们提拔那个财务部门负责人的时候我发表了不同意见,除此之外,我什么时候没有与你们保持一致?柏厂长,我这样做也是肆无忌惮的话,那我今天就给你来一个肆无忌惮。你和申书记不是要动我吗?我如果不同意不让位,你们两个可能还把我动不了,我如果把你们的所作所为向省公司领导汇报了的话,可能不是动我的事情了。”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他的意思是你就那么有把握? “柏厂长,按照你的想法是想把我拿下来,把我挂起来不给我饭吃。你不是说的把我安排到大山上去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如果真的那样做了,我自己不用出面,自有人替我说话的。” 柏智惊诧的看着李子木:“谁替你说话?” “谁替我说话?我告诉你,上级监委会替我说话,他们会说因为监委书记掌握了你们的一些事情,你们为了打击报复监委书记,就让监委书记下岗。厂长同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还会是厂同志吗?” 柏智尴尬的笑了笑:“我真的没有想换你的想法,是你自己想退下去的。” “好了!我们不说这事了。还是说今天的事吧!你和申光颜看似把我的名声搞臭了,其实是你们把自己的脚砸了。柏厂长同志,我今天的事也是拜你所赐。” “你的事怎么和我扯上关系了?”柏智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厂长同志,如果不是陪你去吃饭,我就不会与市监委的人打交道了,不与他们打交道就没有今天的事。就因为那晚上我为了陪你没有去陪监委的那两个人,他们就怀恨在心就想整我,在他们的心目中认为我这个监委书记是很大的一匹哥,是很大的个官,一定捞了不少的油水,一定很腐败。你是清楚的我到底有多大的权,有多少人会求我的。我既无人事权又无财权,更接触不到工程建设,我上什么地方去挣钱?你柏智同志难道就不想一想我李子木想腐败能到哪里去腐败?你们就迫不及待的宣布我已经被市监委抓起来了。厂长同志,你们不是三岁小孩,就这么儿戏吗?当然,你们已经儿戏惯了,在饭桌上不喝酒你们都可以说把人拿下来的话,何况在会上那不就更随意了。厂长同志,你们是国家企业领导,不是你们的私人企业,就是私人企业说话也没有那么随便的。” “老李,实在是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们肯定没有想到我李子木这么快就出来了。好了!我不说其他的了,你也烦我不想见我。我希望你们尽快向省公司上报我不当这个监委副书记的事,我对你也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把我放到我想去那个地方,让我清闲几年退休吧!” 柏智关切的说:“你为什么要到那个地方去?” 李子木笑了笑说:“你想听真话?” “当然啊!” “厂长同志,那个地方你们领导不会经常去,你们就不会嫌我碍你们的眼睛。” 柏智没有说话。 李子木站起来准备走,柏智望着他说:“你应该还有话说。” 李子木笑着说:“我的确有话要说,不过留在你和申光颜调走的时候再说。” 李子木没想到第二天常委会上就通过了他的免职决定。 李子木这一天的经历够他写一本书,李子木觉得这一天很难,可他的妻子李子菊这一天更难了。李子木想知道,她这一天又是怎么度过的呢? 晚上,李子木回到家里,一进屋,李子菊就抱着他说:“木哥,不当这个所谓的领导吧!你不当这个受气的官反而会轻松自在的。” 李子菊说着就把一天的经历向李子木诉说了。 上午十点多钟,李子菊正在上班,一个要好的姐妹罗玉悄悄的问她:“李姐,你家李哥有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李子菊一惊,难道木哥在外面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但他不是那样的人啊? 李子菊想到这里轻轻的说:“罗妹,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罗玉把李子木带到一个角落低低的说:“李姐,刚才钢铁厂召开了机关人员大会,会上钢铁厂书记讲话说,你家李哥被市监委抓起来了?” “他被市监委抓起来了?”李子菊惊诧的看着罗玉:“罗妹,你是听哪个说的?” “我是刚才到公司办公室去拿东西,听公司经理和书记,还有其他的人都在议论,说申书记在大会上宣布的。” 李子菊摇了摇头说:“不可能!我家里的人我还是了解的。他不接触经济大权,也不接触人事大权,更接触不到工程建设。他是一个查办案子的人,没有人愿意给他送礼送钱,他怎么会犯事呢?所以,我不相信!” “李姐,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才问你李哥对你怎么样,他会不会在男女方面出事呢?” 李子菊想了想说:“罗妹,我不敢百分之百的保证他这方面不出事,但据我所知他要在这方面出事我也是不相信的,这点我还是了解他的,我也相信他不会在这方面出事。” “李姐,你就那么相信他?万一有女人主动去勾引他呢?” 李子菊轻轻的笑了笑说:“罗妹,有人主动勾引他不是没有过这种可能。但是我所知道的女人中,还没有那么有魅力的人能让他动心。那些不熟悉的女人要想勾引他,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那会是什么事呢?”罗玉不解的看着李子菊。 李子菊笑着说:“我对他被抓起来的事不相信。一是他不贪财,二是他不喜欢吃喝,三是更不喜欢到那些藏污纳垢的地方去玩。所以,他被市监委抓起来的事我不相信。” “李姐,你去问问公司的经理和书记,看看他们怎么说?” 李子菊想了想,觉得罗玉说的没错,就立即往公司办公室走,可是走了十多二十米后,李子菊又回来了。 罗玉不解的说:“李姐,你怎么又回来了?” 李子菊想了想说:“我不去问,如果他真的被抓起来了我去问了又有什么用呢?不如不去问。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李子菊虽然嘴上说李子木不会有事,但心里始终不踏实。她几次拿起手机想给李子木打电话,可是拿出手机后又放弃了。 整个上午,李子菊都是在煎熬中度过的。中午,本来要在食堂吃饭的,但因为李子木的事她没有心情吃饭,就借故说家里有事回家了。 那些听到李子木被抓了的人,不无幸灾乐祸的说:“她男人被抓了,她能吃得下饭吗?” 李子菊回到家里,想给李子木打电话,又担心他真的被关起来了,自己听到这个消息后受不了就没有打电话。 李子木和昌全礼、郑联走出市监委后,根本没有想到钢铁厂里已经传开李子木已经被抓了,就没有第一时间给李子菊报平安。 李子木如果知道申光颜已经开会宣布了,他一定会立即打电话告诉三妹,自己平安无事的。直到饭后,三人走回钢铁厂才知道申光颜等人搞了那一出戏后,李子木才向三妹李子菊报平安。 李子菊接到李子木的电话后,激动的泪水直往下流。放下电话后,她才觉得饿,连忙煮了一大碗鸡蛋面。 下午上班后,公司经理关切的说:“李子菊同志,你就在家里休息吧!” 李子菊笑着说:“谢谢经理!李子木中午给我打电话了,他在办公室正常上班!” 经理狐疑的看着李子菊:“怎么会呢?钢铁厂申书记在机关大会上宣布的啊!” 经理当即向钢铁厂监委昌全礼同志求证,当时李子木正在与申光颜书记说“聊斋”。 李子菊给李子木说了她一天的遭遇后,李子木心里真不是滋味。李子木想,申光颜这一招真绝啊! 李子木要把申光颜和柏智的所作所为向省公司监委领导汇报。 第125章 上级看望李子木 李子木想起李子菊这一天的日子,心里非常难受。自己当这个所谓的官,不但没有给自己的妻子带来什么荣耀,反而使她担惊受怕,我还当这个官干什么呢? 李子木想到自己的年龄也大了,自己应该退下来让年轻的同志上。他想到这里就对李子菊说:“三妹,我决定不再当这个监委副书记了……” 李子菊惊诧的看着李子木:“木哥,你不当了又干什么呢?” 李子木轻轻的拍了拍李子菊:“三妹,你不要担心!我不是犯错误下台的,我是因为年龄原因自己要求退下来的,我就是什么也不干,我的工资一分钱都不会少。何况他们是不会让我这么早就休息的,他们一定会给我安排一个职务的。” 李子菊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哥,他们既然敢在大会上宣布你被抓起来了,他们就能让你没有事情做!” “三妹,他们不给我事情做我不正好休息吗?你是担心他们不给我发工资是不是?这点他们既不会也不敢。他们如果那样做了,省公司那一关就过不了。当然,我如果有错误的话,他们就可以让我下岗了。可我并没有什么错误,他们是不敢随便让一个监委负责人下岗的,这点你不用担心。” “哥,那你到什么地方去呢?”李子菊非常担心的看着李子木。 李子木笑了笑说:“三妹,我选了一个非常好的单位。” “非常好的单位?”李子菊狐疑的看着李子木:“巴山钢铁厂非常好的单位听说是多经公司,难道他们会让你到多经公司去?” “三妹,那些好地方就不要想了,他们是不会让我到那些地方去的,我也不想到那些地方去。” 李子菊不解的看着李子木:“哥,为什么呢?” “三妹,那些地方他们要经常去揩油,你想想看我这样的人在那些地方他们能心安吗?所以,他们不会让我去,我也不想去,免得他们看到我不舒服,我看到他们也不安逸。所以,我就选了一个他们不想去的地方,他们不会经常见到我,我也没有机会见他们,那不清闲自在吗?” 李子菊认真的想起来:“这是哪个单位呢?” “三妹,你别猜了!这个单位就是计量中心。” “哦!我想起来了?那个单位只有二十来个人,的确是人少事不多。不过,哥,我听说那个单位的效益不好啊!” “嗨!效益再不好工资还是发得起的,只是奖金比其他地方少一些。三妹,像我这样的下台人员躲在那些地方与世无争多好啊!” “木哥,你决定了的事我支持你。不过你要有心理准备啊!你原来在上面,这个时候退下来了,有人会……” 李子木一下打断李子菊说:“三妹,你别担心!我原来没有认为我自己是一个什么官,没有觉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所以,这下台了并没有什么失落,也并没有不习惯。别人要说什么讽刺话挖苦话,他要说就说。不过我觉得我没有讨人厌的事,没有耀武扬威的时候,估计没有人对我说什么的。” “那好吧!你自己决定吧!”李子菊说后紧紧地抱着李子木。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巴山钢铁厂召开常委会。第一个议题就是调整干部,李子木属于调整之列。鉴于他这个特殊身份,巴山钢铁厂常委会决定向省冶金公司建议,免去李子木巴山钢铁厂常委委员、监委副书记职务。李子木的监察科长职务是巴山钢铁厂任命的,会上直接免去了。 李子木的任免要等省冶金公司批复,巴山钢铁厂的文件和内部网上只显示了,免去李子木巴山钢铁厂监察科长职务,其他的就没有显示,要等省公司的批复。 会上刚通过,李子木就给省冶金公司监委甘书记、陈副书记发了一条短信:“感谢您们对我的关怀帮助,我将离开监察系统。” 不到一分钟,省公司监委甘书记和陈副书记就回信:“怎么回事?是他们要撤换你吗?” 李子木当即回信说:“我自己要求的!” 省公司监委甘书记回信说:“陈副书记将到巴山来了解具体情况,你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就提出来。” 李子木没有向任何人透露省公司监委领导要来巴山的消息。 会议结束后,李子木来到大办公室对弟兄们说:“弟兄们,我下台的事已经定了。感谢你们八年来对我的支持和帮助,以前有得罪了的地方还请弟兄们多多的原谅!” 弟兄们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没有说什么话。 李子木立即回到办公室开始清理自己的私人用品。李子木根本没有什么私人东西放在办公室,就没有什么可清理的,他只是将自己的工作笔记本、日记本和他写的稿子底稿之类的东西收集起来,不到半个钟头就收拾好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李子木就将自己的东西提回家了。人事科王主任看到李子木提着东西靠近他悄悄的说:“老大哥,你不要忙着清理东西,你的事情可能有反复。” 李子木清楚王主任是好意,笑着说:“谢谢兄弟!我是坚决要走的。省公司批复来了后,你一定要帮我的忙,把我安排到我想去那个地方。” 王主任与李子木握了握手,一句话都没有说就走了。 李子木看到王主任的表情,真担心夜长梦多出现什么变化。 当天下午五点钟,省公司监委甘书记打来电话:“老李,上午我有事没有办法细说,你给我说说看,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他们强迫的?” “甘书记,谢谢您的关心!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我们巴山钢铁厂的情况省公司是清楚的,厂长要我查书记,书记要我查厂长,两人都把火往我身上撒,我这种身份怎么能去查哪个?又加上我的年龄大了,我不想再在他们中间受夹了,我就退出来吧!” “子木同志,我们清楚你的处境,既然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的我们省公司监委就不说什么了,如果不是你自己主动提出的,我们省公司监委是要出来替基层的同志说话的。我还有事就不多说了,明天一早,不!就是今天晚上的火车明天早上到。陈书记专门到巴山来,就你退下来的事情作详细了解,你有什么话就给陈书记说。” 李子木没想到省冶金公司监委领导竟然专门为自己的事来。李子木本来不想向两个主要领导汇报省公司监委陈副书记来巴山的,但因为牵涉到要车到火车站去接的事情,只得给两个主要领导汇报。 李子木对申光颜说:“申书记,省公司监委陈书记明天一早到巴山来。” “哦!”申光颜轻轻的说了一声“哦”,就继续干自己的事情没有下文了。李子木也不多说什么就到柏智办公室去。 “柏厂长,省公司监委陈书记明天一早到巴山钢铁厂来!” “什么?”柏智惊诧的看着李子木:“陈书记要来巴山?” “对呀!我刚才接到通知的。” “老李,陈书记突然来巴山是有什么事吗?”柏智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 李子木真想说陈书记来巴山是因为我退下来的事的。李子木没有说,他望着柏智说:“我不清楚陈书记来干什么?” “老李,你一定要接待好陈书记。”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钟,李子木和昌全礼就来到巴山火车站。那时,从省城成都到巴山每天晚上有一班车,晚上十点钟从成都发车,早上六点钟到巴山。 李子木和昌全礼接到陈书记和向处长后,陈书记见到李子木的第一句话是:“老李,你说实话是不是你自己要求不干的?” 李子木笑了笑说:“是我要求的!” 陈书记好像早就知道一样:“唉!我们就知道是他俩逼迫你不干的。这两个人年龄不大,但胆子却不小。老李,等会你把详细情况给我们介绍一下,看看能不能有转圜的余地。” “陈书记,谢谢您!你们就让我走吧!我不想与这两个人继续为伍了。我给你们汇报一件事情你们就知道我的难处了。比如,我们以监委的名义向厂里打报告,报给书记了,书记会积极的圈阅,可厂长既不圈阅也不表态,我们不知道厂长是什么态度,您说我们是不是很为难。那我们就变换成书记厂长的台头,或者变成厂长书记的台头。陈书记,我们这又犯了大忌,排在前面的人就圈阅了,而排在后面的人就不圈阅,我们是不是难办?我们后来只好分开打报告,一份文件资料分别向两个领导报告,这样两个领导很快就圈阅了。这时候如果两个领导的意见一致,我们很好办。如果两个领导签注的意见不一致,我们就难了。陈书记,这样的工作环境我们怎么搞工作?” 陈书记惊诧的看着李子木:“这两个人怎么会这样呢?” “陈书记,以前我和部门有专车,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们可以第一时间赶去,现在取消了专车,我们没有办法去查漏补缺了。因为生产任务肯定比我们这监察工作任务重,首先要保证生产任务用车。这样一来,省公司布置的有关工作,以及一些突发事件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去了解清楚,根本没有办法按时完成任务。” “老李,这样看来你的工作的确是太难了。想不到这两个人竟然这么不支持监委的工作。”陈书记说着拍了李子木一下:“我们早知道你们巴山的工作不好做,但我们没想到会是这么难,看来这个领导班子是该整顿一下了。” 李子木和昌全礼带着陈书记和向处长吃了早饭后,李子木把申光颜要他调查柏智,柏智要他调查申光颜的情况详细汇报了。 李子木对陈书记说:“申光颜妹夫的施工队,在水电站的施工中肯定是赚了不少的钱的,预算是四百多万,最后决算是七百多万。大家都怀疑里面有问题,但他们是按照正规程序走的,是进行了招投标的,要想查清楚只有对工程进行全面的审计。” 陈书记理解的看着李子木说:“这你们钢铁厂监委是没有办法查清楚的。” “陈书记,柏智同志的培训中心基地建设问题,实事求是的说,他在里面搞钱的可能性不大,最多就是省公司那个部门领导给他一点回扣。他非常被动的是没有进行招投标,而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这就给申光颜留下了把柄,申光颜就抓住他没有进行招投标不放,我给柏智建议,希望他尽快补齐手续,应付后面的检查,但柏智却认为我是故意在刁难他。” “这样看来柏智同志不成熟。”陈书记说到这里,望着李子木说:“老李,你是一心一意不干了,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李子木笑着说:“陈书记,我的建议肯定有,可我们的建议能起什么作用呢?” 后来的事实证明,李子木的建议还起了一定的作用。 陈书记笑着说:“老李,你哥子说一说你的建议,先不管起不起作用,你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那好!我也是这一次与领导直接汇报后以后是没有机会了。陈书记、向处长,为了使腐败问题减少到最低限度,各个单位的领导不能待长了,最多三年四年就换,这样就能杜绝一部分腐败的发生。” 陈书记笑着说:“何以见得?” “陈书记,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一个人到一个新单位后,开始不熟悉情况不了解行情,他要慢慢的摸索。这个时候是不敢搞腐败的。同时,每个人开始对自己的要求还是比较严格的,也有干好工作的愿望。因此,第一年基本上是按照要求在走,不会有太大的意外,这是大多数人的正常想法和作为。但也有例外,比如申光颜就是例外,他在巴北当分厂厂长,才七八个月的时间他就不检点了。所以我说不能一概而论,还是要区别对待。” “老李,你说的有道理,你继续说。”陈书记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陈书记,一般人在一个新单位第一年是摸索情况,第二年已经了解清楚了,开始有所作为了,不过这时候一般都是小打小闹,还不敢放开手脚。第三年第四年开始,情况已经摸清楚了胆子也大了,这时候就开始偷鸡摸狗了,胆子小的还小心翼翼,胆子大的就肆无忌惮了。因此,我建议省公司对下面的领导,三年四年一轮换,这可以减少腐败事情的发生。” 陈书记想了想说:“老李,你的这个建议非常好,我们一定向省公司领导汇报,下步对各钢铁厂领导班子就按照这个思路进行调整。” 陈书记说后低低的问李子木:“你对你们巴山钢铁厂领导班子有没有什么要求,我这次专门来看你是带了任务来的。” “陈书记,要想改变巴山钢铁厂目前班子不团结不协调的状况,必须对领导班子进行调整。” “老哥子,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你带我去见见你们的厂长和书记。” 李子木陪着陈书记和向处长,先来到柏智厂长的办公室。李子木从柏智的话语中感觉到,柏智是以一种省公司后备干部的口气在与陈书记说话。 柏智在与陈书记的交谈中说:“……我如果在省公司机关的话,这事会怎么做……” 李子木真想说:“你现在还没有到省公司,就开始发号施令了。” 陈书记与柏智没有说多少话就对李子木说:“老李,我们去拜访一下申书记!” 李子木从陈书记的语气感受到他对柏智有看法了。 后来,李子木才清楚柏智当时认为自己很快就到省公司机关去上班了,说不定自己还会是陈书记的上级。所以,他就有一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自豪感。所以,对陈书记说话就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味道。同时,他对陈书记专程来巴山看望李子木这个下台人员心有不满,他没有料到省公司监委领导对李子木退下来这么重视,他心里不舒服就说话比较硬。 李子木陪着陈书记往申光颜办公室走的时候,陈书记对李子木说:“柏智彻底变了!” 申光颜对陈书记的到来非常吃惊,不过他非常会表现,一副谦卑的态度。 陈书记说:“申书记,我们这次来巴山是顺便看看老李同志,他算是一个老监委干部了,他想退下来我们还是来送送他。申书记,如果你们工作安排得过来,我和向处长想见见你们班子成员。” 申光颜笑着说:“那我们就到会议室去。” 李子木立即陪着陈书记和向处长往会议室走,路上陈书记对李子木说:“老李,你要讲话,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李子木明白了陈书记的意思,他想,从今以后就没有机会说自己的心里话了。既然这样,说说心里话也未尝不可。 第126章 李子木心想事成 李子木陪着陈书记和向处长走进会议室后,厂领导陆续来了,而且机关部门的领导也来了,把常委会议室坐的满满的。 柏智厂长仍然一副盛气凌人大大咧咧的样子,好像这天就是他一个人的。 申光颜书记非常谦恭,他低眉垂眼的说:“陈书记、向处长,我们现在开始吧!我把今天参会的同志向两位领导介绍一下。” 申光颜把部门领导介绍后说:“下面先请省公司监委向处长讲话。” 向处长没想到申光颜要他讲话,笑着说:“我没有什么讲的,我是陪陈书记来看看我们监察战线上的老同志李子木书记的。李书记要退下来了,我们来看看他,我没有其他要说的。” 申光颜笑着说:“那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陈书记作指示!” 陈书记很严肃的说:“我不是来作什么指示的,我只是想讲一讲我的一些想法。我和向处长这次到巴山钢铁厂来,的确是因为李子木同志退下来的事情而来的。一个监委书记退下来,我们省公司监委的同志专程来送他来看他,在我这十多年的记忆中,好像是第一次。因此,我们不妨先听听李子木同志说说话。”陈书记说后看向柏智和申光颜:“柏厂长、申书记,我这个提议可以吗?” “可以!可以!”柏智望着李子木说。 申光颜非常严肃的说:“那我们就请李子木同志讲话!” 李子清楚申光颜是不情愿的,陈书记既然已经说了,他没有办法拒绝只得同意。 李子木笑着说:“各位领导,首先我衷心的感谢你们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关照和支持,感谢你们的关心和帮助。第二是感谢省公司监委陈书记和向处长,你们在百忙中竟然不辞辛苦千里迢迢来到大巴山脚下看望我这个下台的人,我真的很感动。据我所知,省公司监委领导到基层看望,或者说送别一个监委负责人,这好像是第一次,我李子木非常荣幸。从这一点来说,我这个主持监委工作的副书记,省公司是认可的,我也就感到欣慰了,退下来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会场里那些与李子木关系比较好的,或者说认可他的为人的,以一种赞许的目光看着李子木。 “各位领导,我清楚我在这间会议室发言的机会不多了,就想占用大家宝贵的时间多说几句。我在监委副书记位置上已经八年多了,这八年来你们清楚,我们巴山钢铁厂监委给过什么人的处分没有?一个警告处分都没有给过。有人说屈中战是我处分的,那是我刚到监委的事情,那不应该算是我的功劳。” 有同志悄悄的说:“物资供应公司私分问题,也没有给警告处分。” 李子木笑着说:“物资供应公司一百多万块钱的事情,我们也只是追回私分的钱,主要责任人罚了点款就了事了。还有一些人没有处理他,而是让他调出巴山钢铁厂到其他地方去任职了。也有人检察院反贪局要抓他,他的bp机,后来所有的电话都是监听了的,我并没有借此机会落井下石。” 会场里一阵骚动,大家窃窃私语。 “各位领导,我说这些的目的不是为了表功,相反是一种赎罪。在座的各位领导,按照组织同志的标准和要求来说,我李子木不够格一个组织同志的要求。组织同志要敢于与各种歪风邪气作斗争,但是我没有,反而处处躲着走。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的确不符合组织同志的要求 ” 会场里鸦雀无声。 “各位领导,我作为一个组织同志不合格,作为一个钢铁厂的监委副书记也是不称职的。监委书记是负责监督管理组织纪律的贯彻执行的,是教育组织同志和干部遵守组织的规章制度,是保护我们的组织同志和干部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的。我认为我在这方面做的很不错。但在监委的另一个作用上,也就是惩处那些违组织的规章制度的事情上,我这个监委书记是严重失职的,没有尽到一个监委书记的责任。从这些方面来说,我对不起组织。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组织同志,更是一个不合格不称职的监委书记。” 与会者都痴痴地看着李子木。 “各位领导,我李子木虽然对不起组织,但作为在座的各位领导的同事是对得起人的。如果有人愿意把我当成朋友的话,我作为一个朋友是够朋友够义气的。我没有整过人,八年来没有处分一个人就是例子。是不是八年来我们巴山钢铁厂风平浪静没有一点事?各位领导心中是有数的。抛开组织和监委书记的条件不说,作为一个普通的人我可以骄傲的说,我是一个大写的人字。作为一个朋友来说,我完全够格一个好朋友的标准,作为一个单位的同事来说,我自认为是一个好同事。” 李子木的话被掌声打断了。申光颜和柏智也不情愿的拍起了掌。 “谢谢各位领导!我最后再啰嗦几句,我清楚我这几年没有把领导布置的工作做好,但我不是故意的,而是有多方面的原因,请领导和同志们原谅我。同时,我也告诫一些同志,有些事情不是别人不知道,而是别人不愿意说。我希望有些人能够收手就趁早收手,钱是挣不完的,美女是享受不尽的。有些事情是会有报应的,只不过是来早与来吃的问题。我再一次谢谢大家!说的不对的地方敬请批评!” 有部分同志看着李子木悄悄的竖起了大拇指。李子木想,不管对与不对自己已经说了,就不再纠结了,就一心等着陈书记对自己作评价了。 申光颜面无表情的说:“下面请陈书记作指示!” 陈书记扫了一眼会场说:“同志们,我不是作什么指示,我只是说说我的一些想法。刚才听了李子木同志的发言,说真话,我是非常有感触的。李子木同志在监察岗位上工作了八年,八年时间里竟然没有一个人挨过警告处分。是你们巴山钢铁厂风清气正,还是你们巴山钢铁厂风平浪静没有事吗?我看未见得!你们在座的比我清楚,你们巴山钢铁厂是不是风平浪静,你们最有发言权。刚才李子木同志说了,他作为一个组织同志,一个监委书记是不合格的,但他作为你们的同事,你们的朋友,是一个合格的,是够哥们的。像他这样的同志应该说是难找的,可巴山市监委个别人竟然采取不正当的手段将他留置盘查。同志们,如果不是李子木同志自身过硬,他是不是就此倒下去了。在这件事情上,你们巴山钢铁厂的领导班子是有责任的,你们的处理方式是值得深思的,也是值得反思的。” 李子木非常诧异,自己并没有给陈书记汇报市监委留置盘查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后来李子木才清楚是昌全礼同志趁他不在的时候向陈书记汇报的。 陈书记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句句敲打着人心。李子木注意观察申光颜和柏智的表情,两人只是埋头不停的写,李子木没有办法看清他俩的面部表情像什么样。 陈书记说:“一个千万人的大单位,一个国家的特大型企业,八年时间竟然没有出现一点问题,这不能说监察部门的同志没有一点功劳吧?省公司监委对李子木同志的工作是肯定的,对他的做法是支持的。李子木同志对自己要求是严格的,工作是认真负责的。这样一个同志竟然被某些人逼得不想继续干下去了,我们难道就应该深思一下吗?” 陈书记说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看了申光颜和柏智一眼。 “同志们,我刚才有些话可能说的比较重,但我的本意是希望大家能够好好的思考一下,我们的所作所,是不是合乎要求?是不是经得起检验?同志们,如果我的发言伤到了一些同志,我请这些同志原谅。好了!谢谢大家!我的发言完了。” 会场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掌声过后,申光颜问道:“柏厂长,你讲几句?” 柏智摇了摇头说:“我没有什么说的!” 申光颜把笔记本一合说:“首先感谢陈书记!其次我们下来要好好的学习陈书记的讲话,认真检查对照一下我们的工作。现在散会!” 柏智拿着笔记本最先站起来,其他人见柏智站起来走了才站起来。 李子木陪着陈书记和向处长,最后与申光颜书记走出会议室。 陈书记本来想到李子木办公室再坐一坐的,但在申光颜书记强烈相邀,他就没有到李子木的办公室去坐。 申光颜书记向陈书记谈了他的一些感想,他对陈书记说:“其实我是想让李子木同志继续留任的,奈何柏智厂长说李子木同志年龄大了,在监察岗位的时间太长了,就同意了李子木同志的要求。” 陈书记非常清楚巴山钢铁厂的情况,他没有对申光颜说的发表意见,而是说:“李子木同志在我们系统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同志。我们看一个监委书记的成就,并不是看他查办了多少案子,处分了多少人,而是要看他在抓教育抓监督方面所做的工作。李子木同志是不是经常到基层单位去宣讲廉政建设工作?是不是经常去过问那些关键岗位的人和事?你是钢铁厂的书记,你应该清楚李子木同志所做的这些工作。申书记,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有李子木同志这样的助手,帮你把好廉政建设这个关口,使你这个书记轻松了不少。这么多年来,你们巴山钢铁厂竟然没有出现一起干部违纪,职工违法的事例,李子木同志功不可没。不是我说你们班子,你们的有些做法实在是有负于李子木同志。” 申光颜这时候才细细的回想起来,才觉得李子木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 申光颜为了表示对陈书记和向处长的尊重,打电话对柏智说:“柏厂长,中午我们班子成员在外面陪陈书记吃饭。” 柏智心里对陈书记有气,不想到外面去吃,当即回答说:“就在我们食堂吃!” 陈书记不知道柏智说了什么,望着申光颜说:“申书记,就在你们食堂吃,这样方便些!” “好吧!”申光颜当即给李子木打电话说:“老李,你通知食堂,中午有一桌客人,并通知班子所有成员,中午陪陈书记。” 饭桌上,柏智显得闷闷不乐,没有往日谈笑风生的样子。李子木细细的回想了一下,陈书记今天的讲话并没有伤他,就是自己说的话也没有把他伤到,他那个样子为什么呢? 李子木一边吃饭一边观察,柏智今天的表现就没有申光颜了。李子木想柏智如果不改变自己的性格脾气的话,他这个省公司的后备干部可能真的是备而不用了。 哪想到一个月后,李子木的猜测竟然兑现了。 饭后,陈书记本来想休息一下的,李子木觉得柏智那个态度,他是绝不会休息一下了。 陈书记对李子木说:“老李,你自己多保重啊!我们要走了!” “陈书记,你休息一下再走吧!” 陈书记轻轻的笑了笑:“我们还是走吧!有人不高兴。老李,如果他们要是过分了,你就到省公司监委来,省公司监委是你的娘家。” 李子木非常感动,连忙说:“陈书记,我送你们!尽一下我这个老部下最后一次职责。” 李子木当即把昌全礼同志招来,他俩把陈书记和向处长送出巴山地界才返回。 路上,陈书记对李子木说:“巴山钢铁厂领导班子不团结,不协调与两个主要领导有很大的关系。巴山钢铁厂的干部职工是非常不错的。比如从巴山钢铁厂走出去的支援藏区的田草、陈晓春,以及李波、穆瑞涛,还有其他一些同志都不错。” 李子木认真的说:“陈书记,从这些走出去的同志看,还是要加大干部的交流力度。领导干部在一个新单位都会干出成绩的。田草同志其实是一个有本事有能力的人,没有走之前,巴山钢铁厂对他的评价不是很高的,包括我对他都有微词。但是他走出去后,在新的单位新的环境里,改正了以前的不足,不就焕发出革命青春了。” “老李,你这个建议非常好!我们一定向省公司领导汇报。” 李子木和昌全礼把陈书记和向处长送出巴山地界后,下一个单位的同志接上后,他俩就返回了。 在回来的路上,昌全礼问李子木:“兄弟,你就真的退出监察岗位了。” “老大哥,谢谢这八年来你对我的支持和帮助,这项工作看起来没有什么,的确累人。像我们钢铁厂这样一个老单位,人员多关系复杂。表面上看这个人没有什么背景,其实他身后的关系网非常深厚复杂,这些情况你比我了解。我不想卷入其中,就想退出这个圈子轻松一下了。” “兄弟,我理解你!我从大学毕业就在这个部门里,我了解这里面的情况。说真心话,我配合了五六任书记、主任和科长,与你在一起是最轻松愉悦的,工作又是干的最好的。你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说是正直善良,没有官架子,对任何人都是和和气气,笑笑嘻嘻的。你要求别人做到的事首先是自己做到。你不打牌不跳舞不进歌舞厅,这是前面的领导做不到的。在工作上,你始终是抓教育抓说服。这八年来钢铁厂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确不易。” “老大哥,这些成绩的取得不是我的功劳,主要是你们几个弟兄,你们真的辛苦了。” “唉!我原来的想法是在你当权的时候退休的,现在看来不行了。” “老大哥,你退休的时候,我还是来送你。我下去了,你们有时间还是要来看看我啊!老大哥,我的正式任命还没有下来,这几天你就多辛务一下,关注到不要出什么乱子。” 李子木没想到这是他和昌全礼最后一次这样轻松的谈话。李子木下去后,由于众多无法言说的原因,昌全礼一次都没有来看他。昌全礼退休后才一年多的时间,因为摔跤导致不治,不到六十二岁就走了。昌全礼的子女对李子木说:“李叔叔,爸爸生前经常说李叔叔是一个好人,他的悼词就请李叔叔来致。” 这是后话。 三天后,省公司的批复文件下来了,李子木以为省公司会将他所有的头衔都免去的,哪想到只是免去了他的监委副书记职务,仍然保留巴山钢铁厂常委委员职务,这就使李子木想彻底跳出三丈外不可能了,他还要和钢铁厂的领导班子打交道。 巴山钢铁厂领导班子的作风雷厉风行,头天下午收到省公司的批复文件,第二天上午九点钟就召开常委会,任命李子木为计量中心支部书记,任命王明志同志为巴山钢铁厂监委副书记,兼监察科科长。 第二天上午,李子木打算自己步行到计量中心报到。他走出钢铁厂东大门时,基层单位的一个书记陈晓东见李子木一个人孤零零的去报到,非要亲自开车送他。 陈晓东对人不错够朋友,但他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喜欢捞钱。李子木真想提醒他有些事情适可而止,但李子木觉得已经下台了,他又那么热心送自己,自己这时候怎么能说那样的话呢? 几天后,钢铁厂任命陈晓东为一个基层单位的行政领导。李子木因为还是常委委员,在会上,他发表了不同看法,哪想到竟然遭到柏智厂长的反对和痛骂。 第127章 子木到基层上任 李子木是第一次到巴山钢铁厂计量中心来。这个单位成立有两年多的时间了,由于单位小人员少,又是新成立的单位,没有什么特殊事情发生,李子木和弟兄们就没有来过。 宣布李子木的任职命令的是钢铁厂的何副厂长。何副厂长本来要把李子木带上的,但他要先到隔壁一个单位去宣布任职命令,李子木就没有跟着一块来。 李子木刚到计量中心院坝里下车,何副厂长就从那个单位的会议室出来,见到李子木后笑着说:“老李,你来的正好!” 李子木连忙回头谢了陈晓东后,就紧走几步跟着何副厂长往计量中心会议室走。李子木如果不跟上何副厂长一行的话,他还真找不到计量中心的会议室在什么地方。 李子木跟着何副厂长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计量中心二十五六个同志已经坐在里面了。李子木听到有人议论说:“他就是我们的书记啊?” 李子木跟在何副厂长一行人的后面,坐在主席台的最边缘。他扫了一眼会场,二十多个人里女同志就占了一半。有李子木熟悉的一些同志,但大多数都是新面孔。 何副厂长任命宣布后,主持会议的人事部副主任杨生说:“下面请计量中心书记李子木同志讲话。” 李子木站起来行了一个鞠躬礼后带着笑靥说:“尊敬的何厂长、杨主任,计量中心的领导和同志们,从今天起,我就是计量中心的一员了。我李子木这个人要本事没有什么本事,要能力也没有什么能力,要才干也没有什么才干,但我有一颗与人为善的心。别看我已经五十五岁了,可我却是一个新同志,希望计量中心的领导和同志们,在今后的工作中支持我帮助我,让我们共同搞好计量中心的工作。谢谢大家!” 李子木又行了一个鞠躬礼,会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会议结束后,李子木和计量中心主任坤哥、副主任雷哥送走何副厂长等领导后,他俩就带着李子木到各科室、班组去与弟兄们见面。 有些班组的弟兄们李子木认识,尤其是办公室副主任、工会小组长波儿。他曾经是熊世白书记的小车司机,在钢铁厂机关时,就和李子木比较熟,由于他俩都是当过兵的人,平时说话比较投缘。 熊世白书记调走后,波儿不想留在钢铁厂机关开车了,就到新成立的计量中心当了办公室副主任兼计量中心工会小组长。波儿一把抱住李子木说:“想不到你这个老家伙竟然和我们在一起了!” 波儿说着一把拉住计量中心主任坤哥说:“坤哥,我给你说过,这个老家伙好耍,与他在一起工作肯定愉快。” 波儿的话刚说完,人事劳资员司久从背后一把蒙住李子木的双眼,波儿笑着说:“你猜是哪个?你猜不出来的话你就是孬婆娘了!” 波儿爱与李子木开玩笑,而且喜欢说粗话。 李子木连续猜了几个人都没有猜到,波儿就大声笑着说:“从今以后不把他叫书记了,就把他叫孬婆娘!” 李子木由于喜欢玩,与这群年轻人打的火热,“孬婆娘”这个混名就被波儿传开了。 蒙李子木眼睛的司久松开手后笑着说:“你这个孬婆娘是当定了,你连我都没有猜出来。” 司久原来是钢铁厂工会办公室的干事,机构改革压缩人员后,他就到计量中心当了人事劳资员,管着二十多个人的劳资问题。 办公室主任老朱与李子木是老熟人了,他的家属与李子菊在一块上过班,因此比较熟。 最后,李子木在坤哥和雷哥的陪同下来到仪表班。仪表班十一二个人都是女同志,有些李子木认识,有些是第一次相见。认识李子木的不免要和他说几句玩笑话。 李子木在主任坤哥和副主任雷哥的陪同下把所有的科室、班组都走了一遍,最后回到办公室,坤哥说:“老领导、老大哥,欢迎你加入计量中心的团队,我们今天中午就不举行什么仪式了,晚上我们吃烧烤,给你接风。” 李子木真不喜欢吃烧烤,这么多年来,他一次烧烤都没有吃过。可主任坤哥既然已经说了,自己又刚来,而且最近的年龄比他大十八九岁,比雷哥大二十多岁,自己不能驳了他俩的好意。李子木笑着说:“那就太麻烦你们两个兄弟了!” 那天,本来是李子木五十五周岁的生日,已经和三妹说好了,晚上邀约弟弟妹妹到家里来吃饭。现在没有办法了,只好给三妹说由她陪着弟弟妹妹吃饭了。 晚上,计量中心的接风宴会设在凤凰山半山腰,二十六七个人吃烧烤,具体由波儿操办。波儿知道李子木不喜欢吃有些调料,就对老板说:“我有个哥们兄弟不喜欢吃什么山胡椒、孜然粉之类的东西,你就留出一部分不放这些调料。” 李子木吃着波儿特意给他准备的烧烤非常感慨,他想,要是自己以前不注意和这些弟兄们搞好关系,他们就不会这样对待自己了。 那晚上的烧烤宴会使李子木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不管自己官有多大,地位有多高,但不要盛气凌人,不要高高在上,要始终低调。只有这样,当你无职无权的时候,自己才不会觉得失落,也才不会被人瞧不起,也才会有人关心你。 那晚上,李子木也放的很开,弟兄们都来给他敬酒,虽然是红酒,但他从来没有放开喝过。波儿和司久知道李子木不喝酒,两人就替他挡了不少的酒。 突然,波儿对大家说:“我这个工会小组长失职,我才想起来,今天是我们李书记的生日。我知道他不喝酒,但是女同志敬酒他必须喝!不过你们女同志也必须喝酒才行!” 波儿的话刚说完,十几个女同志就一字排开要给李子木敬酒。 李子木把波儿一拍:“你个波犯人,你竟然这样搞我?这十几个妹妹敬我的酒,我不就醉了吗?你是要出我的洋相还是想我犯错误? 女同志中有几个早在李子木当宣传科长的时候就熟悉。特别是娟子,人称小辣椒,是一个敢说敢做的人,她笑着说:“书记,别怕,这么多人你犯不了错误!” 娟子是仪表班的班长,她回头对姐妹们说:“姐妹们,我们每个人敬书记的酒时先抱他一下!” 姐妹们嘻嘻哈哈的笑起来,男同志也围过来看稀奇。 “娟子,你个死女子,你坏得很!你真想看我出洋相啊?”李子木说着就往旁边跑。 娟子像是早有预料一样,一把拉着李子木就一下抱着他,在弟兄们的起哄下,她竟然与李子木贴了一下脸。 娟子端着两杯红酒笑着说:“书记,我们都拥抱了也亲了,你难道不把酒喝了?” 其他弟兄们在一边起哄,李子木只好把酒喝下去。 一大杯红酒下去,李子木觉得脑袋大了。他摇摇晃晃的抓住波儿:“波儿,你娃娃今晚上不救我……” 李子木的话还没说完,副班长徐妹儿一把抱住他说:“不行!你必须把我们的酒喝了!” 李子木求饶道:“徐妹儿,哥真的喝不得了!” 波儿连忙解围:“我晓得李书记以前的确不喝酒的,今晚上他已经很不错了,你们女同志一块敬他就行了,不要一个一个的敬他。” 波儿的话刚说完,十几个女同志一下围过来,都要往李子木的杯子里倒酒。李子木杯子里本来只有不到半杯酒,结果被倒了满满的一杯。 女同志们不许李子木走出圈子,更不许他找人替喝。李子木虽然头已经晕晕乎乎的,但思维还是清醒的。他笑着说:“妹妹们,这一大杯酒哥哥喝下去肯定要瘫在地上了,就是不瘫在地上可能会发酒疯的,那你们可就要吃亏了。” “我们不怕!”有的女同志竟然扯李子木的耳朵,也不管他是什么书记了。不知道是哪个女同志说:“李哥,你把这杯酒喝了我们让你亲一个!” 顿时一片笑声,所有的弟兄们都起哄道:“书记,干了!干了!” 李子木没有办法只好喝。一大玻璃杯红酒喝了一半后,他的确喝不下去了,就求饶道:“妹妹们,老哥哥的确不行了!” 波儿恰到好处的说:“女同胞们,够了!你们不要再让老大哥喝了!” 司久也帮着说:“老大哥已经超常发挥了,你们就不要他喝完了!” 这些女同志见李子木的醉态明显,嘻嘻哈哈的簇拥着他往旁边一个躺椅走,等他坐下后,一个个竟然轻轻的抱了他一下。 徐妹儿竟然抱着李子木轻轻的拍着说:“幺娃乖!好好的休息!一会就过去了!” 徐妹儿的怪异动作引起弟兄们哄堂大笑起来。 坤哥和雷哥见李子木醉的非常明显,关切的问道:“老大哥,怎么样啊?” 李子木笑着说:“头晕得厉害,有点想吐的感觉!” 坤哥望着大家说:“书记的确不会喝酒,我们以后搞活动的时候,就不要强迫他喝了!” 从这以后,弟兄们再没有这样敬李子木的酒了。 李子木躺在椅子上,虽然晕晕乎乎的非常难受,但还是比较清醒。那几个女同志一会儿这个来摸摸他的头和脸,一会儿那个来摸摸他的手,都非常关心他。有的女同志竟然找来醋要他喝下,说:“喝醋能解酒。” 不知道是天气热还是酒精的作用,一桶汗水出了后,李子木的醉意明显好多了,眼睛也能睁开了。波儿见他好多了,开玩笑的说:“孬婆娘,这基层是不是比你在大机关好?我们下面可以毫无顾忌的开玩笑,开心的玩,你在大机关里行吗?” 说真心话,李子木在机关里从来没有这样敞开心扉的玩过。他想,自己要求提前退下来是对的,从此以后不但远离那些领导了,而且还活的轻松自在。 李子木本以为不再与那些领导有交集了,哪想到第三天下午就打破了他的这个愿望,并且在会场上竟然与柏智成长干起来了。 当天晚上十点多钟,李子木回到家里,李子菊见他一身酒气,关切的说:“哥,你喝酒了?是不是……”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三妹,你是担心我喝闷酒,对下台感到失落吗?” 李子菊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三妹,你不要担心我,我要是早知道基层是这么轻松愉悦的话,我早就该退下来了,免得受他们的气看他们的白眼。” 李子菊扶着李子木坐下,一边给他脱鞋一边说:“哥,你真的不在意吗?” “嗨!三妹,我在意什么?原来在钢铁厂机关,虽然挂了一个常委委员的头衔,好像是钢铁厂领导班子的一员,就是钢铁厂的领导了?其实什么都不是。我的岗级还是钢铁厂中层领导干部的岗级,干的是钢铁厂领导的事,拿的是中层干部的钱,我能威风吗?我的岗级还没有有些中层领导的岗级高,我有什么值得高兴和留恋的?” 李子菊似乎明白了李子木的意思,笑着说:“木哥,你只要不把自己当成领导看,我就不担心了。” “嗨!三妹,我现在的岗级和钢铁厂机关的岗级是一样的,拿的是一样多的钱,而干的活却比钢铁厂机关少很多,可以说基本没有事,这又有哪一点不好呢?再说,现在没有什么事做,时间充裕不就给我写东西创造了条件吗?我就可以写我想写的东西了。同时基层的同志热情、活泼、开朗,不像在机关时刻都要小心谨慎,深怕哪里没有做好被抓到把柄,整天都是提心吊胆的,过的非常累。基层就没有这些了。所以,我觉得我这步棋走对了。” 李子木说后就把弟兄们给他接风,波儿提出过生的事说了后,李子菊高兴的说:“木哥,我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你的同学中战友里,我们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不是最差的。我们已经很知足了。这后面的日子我们不追求什么了,只要过的开心快乐就行了。” 李子菊说着把李子木轻轻抱了一下:“哥,原来我还担心你有一种失落感,担心你有什么思想包袱,现在看来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就很放心了。” “三妹,你也太把我看扁了吧!女儿给我取的外号叫老妖怪、老玩童,难道就真的是名不副实?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官在看。你看看我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我什么时候在老家人面前说起我当的什么官?别人问我在部队二十年到底当的什么,我只是说我是一个技术员。转业回来后,别人只晓得我是钢铁厂书记的秘书,后来的职务有几个人知道?我只是说我是一个工作人员,从来不显摆炫耀自己是个什么官。所以,现在下台了,我不但不纠结,反而很轻松。” 李子菊点了点头说:“木哥,这我理解你也相信你。不过木哥,你不要嫌我多嘴,我可要提醒你啊!好多书记与行政领导都搞不好关系。你又是机关下去的,资格又老,你一定……” 李子木一下打断李子菊说:“三妹,你是担心我和行政领导搞不好关系吗?这你大可放心!我早就观察过了,那些搞不好关系的人都是私心重造成的,就以物资供应公司为例,那个书记就到监委反映过经理开车的问题。那个书记认为自己是书记,资格老,又是老驾驶员,公司的小车理应他这个书记开。我经过了解,那个经理年轻不说,而且是刚拿到驾驶执照,他就想经常练习熟悉技术。这如果是我的话,我完全理解那个经理,我不但不说他什么,相反我会支持经理的。我不会像那个书记那样。三妹,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与行政领导的关系的。” 李子菊笑着说:“哥,你只要没有失落感,与行政领导关系处理好了,我就完全放心了!” 李子木笑着说:“三妹,计量中心那么多年轻妹妹,你就不担心我做出一些事情出来?” 李子菊笑着说:“木哥,你要真的做出什么事情来早就做了。不过你还是要注意一下,你那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啊!你毕竟是一个领导,开玩笑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下的。你虽然没有恶意也没有其他什么想法,但是别人就不会像你这样想了。” 李子木嘿嘿嘿的笑了笑说:“三妹,我一定注意!” 李子木虽然说要注意一下,但有时候真的是防不胜防。李子木因为开玩笑的事,后来竟然闹出了笑话。 第128章 李子木教训柏智 第二天上午,计量中心主任坤哥与副主任雷哥正式与李子木交接工作。计量中心成立快两年了,支部的工作都是主任坤哥一个人在抓。 坤哥和雷哥以前是南城分厂营销科的科长和副科长,那时,李子木还是钢铁厂思想政治工作部的主任,他经常带着宣传口的同志与他俩多次打交道,对他俩比较了解。 后来,钢铁厂在提拔坤哥和雷哥的时候,李子木是监委负责人,受曾东厂长的指示,详细翻看过他俩的档案,对他俩有了更全面的了解。李子木平时与他俩交往的时候,从来没有喊过他俩的职务,都是称呼他俩为坤哥和雷哥。 坤哥把支部的工作交给李子木后说:“你是老大哥又是老领导,是看着我俩成长起来的,以后的工作要以你为中心……” 李子木一下打断坤哥说:“坤哥,话不能这样说!我们三个人应该算是老熟人老朋友了。我虽然年龄比你们大,但我既不熟悉业务技术工作,又没有基层工作经验。同时,你们也清楚我现在这种情况,只是给我找一个位置让我做点事而已。因此,计量中心的工作一切以你们的工作为主,我配合你们,或者说支持你们全力搞好工作。支部工作是为你们的工作保驾护航的,不能让支部工作干扰你们的行政工作。请两位兄弟放心,你们行政上的工作,我既不懂更不会插手。你们商量好了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要事事与我商量。你们和我商量我也不懂,也不会给你们提出什么好的建议和意见,反而还会耽搁时间影响工作。因此,业务技术上,行政上的工作你们一抓到底,不要与我商量。支部工作我会及时向你们汇报,需要你们的支持的,我一定会及时请示汇报。我们这个单位人不多,也就是我们三个领导,我的想法是,我虽然退下来了,也干不了多长时间就退休了。但是,我的想法是我们还是要争取当巴山钢铁厂的先进,你们你们两个也要当钢铁厂的先进,争取在更大的舞台展示你们的才华。” 两个主任都嘿嘿嘿的笑起来。 李子木笑着说:“我们三个一定要把这二十多个人的团结搞好,不要被人说那么少的人都搞不好工作,搞不好团结。你们可能了解我的性格,我喜欢直来直去,从不搞什么弯弯绕,有什么事就明说。你们需要我怎么配合就直接给我说,我有什么事也给你们明说。我想,我们开诚布公,真诚相待是一定能搞好工作的。” 坤哥和雷哥开始对李子木还是有些忌惮的,不仅因为他的年龄大资格老,而是从钢铁厂机关下来的,肯定会有老大的派头,没想到他却没有那种派头,反而非常低调,两人非常高兴。 李子木与坤哥和雷哥在一起正式工作才两年的样子,李子木对他们的工作是支持的,他俩对李子木的工作是配合的。 李子木清楚他俩年轻,都有往上走的想法,李子木就积极支持他们,有什么荣誉有什么先进,尽最大的可能往他们身上推。那两年,李子木还是钢铁厂的常委委员,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在会上,李子木就把所有的成绩往他俩身上推。比如政治工作先进个人,一般情况下这个荣誉都是政治工作者的。但李子木为了使坤哥在今后的晋升时多一个筹码,他就利用自己的常委身份,把坤哥评为优秀政治工作者。会上其他同志有异议,李子木就说,坤哥是副书记,副书记也是做了许多工作的。 李子木觉得在班子里,只要不争权夺利,处处为他人着想,应该是能搞好团结搞好工作的。 柏智和申光颜两人都想上一步,都想早点离开巴山钢铁厂,两人为了显示自己的本事,就贬低对方来抬高自己,结果就使班子不团结。 李子木退休后,波儿对他说:“坤哥对我说,他和几任书记配对过,与你在一起工作是最愉快最好的。坤哥说你是最好的一个人!” 李子木不知道波儿说的是真是假,但他与坤哥和雷哥相处两年的时间里,他们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如果有的话,李子木后来退休后,他俩就不会请他去喝茶吃饭了。 李子木在计量中心正式上班后,他想,只要不是大的活动,自己就不会见到钢铁厂的领导了。哪想到第二天上午就接到电话通知,要他参加钢铁厂常委会。 李子木想,自己已经退休了,就干脆请假不去参加吧! 李子木到计量中心上班已经是第三天了,这三天时间里,他早上七点五十分钟左右到办公室,八点钟参加钢铁厂的早交班电视会,会议结束后,他就干自己的事。 李子木因为刚来,坤哥主任以前没有时间把支部的工作理顺,他就着手整理。办公室的同志说:“书记,你让我们来整理吧!” 李子木却说:“我要熟悉一下情况,就由我来做。” 什么支部工作计划、什么组织发展计划、什么学习规划,等等等等,虽然复杂繁多,但对李子木这个当了几年书记秘书的人来说,真的是小菜一碟,不到半天功夫他就整好了。 坤哥主任知道李子木喜欢写东西,就对雷哥副主任说:“你给书记配一台笔记本电脑,让他好整理支部资料。” 雷哥副主任当即安排购买电脑,结果要过几天才能到,他就将他自己用的电脑给李子木用。 李子木把支部工作理顺以后,基本上没有其他什么工作做。他不是看书就是写东西。 第三天上午,办公桌上的电话骤然响起,李子木很纳闷,自己刚来,谁会打电话呢? 李子木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电话:“喂!哪里?哦!罗主任啊!什么事?下午开常委会?罗主任,我参不参加无所谓,你给领导说我请假不参加了。” 李子木放下电话,心想,自己已经退下来了,并且已经远离机关了,自己参加常委会纯粹是凑人数,说的话又不起作用,有没有自己都无所谓。对!以后只要是通知参加常委会,自己就请假不参加。 中午吃饭的时候,坤哥问李子木:“书记,我好像听到你说什么请假的事……” 李子木笑着说:“上午,厂办公室罗主任通知我,说下午两点半钟开常委会,我就说请假了。” “哦!是这么回事啊!书记,你还是该去参加。你参加了常委会我们就可以知道钢铁厂里有什么动向啊!”坤哥说后轻轻的笑了起来。 “可我已经说请假了啊?” “你下次就不要请假了?” 李子木笑着说:“好!我下次就不请假了!” 下午两点半钟,电话又响起来,李子木抓起电话只见罗主任急迫的说:“老大哥,厂长要你必须参加常委会,你快来吧!” 李子木想,自己这一票并不是非常重要的一票,就没有要车而是走路去。 十多分钟后,李子木走进了常委会议室,柏智厂长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看着李子木说:“我们八个常委都等着你的……” 李子木歉意的笑着说:“少数服从多数是组织原则,我只有一票,就是反对意见也是少数服从多数通过了,何况我这一票又不起作用?” 柏智瞪着眼睛说:“谁说的你这一票不起作用?我们为了等你,八个常委坐在这里等了这么长时间。” “那就谢谢你们了!你们这些领导竟然等我这个年龄大的老家伙,也太不应该了,这都是省公司……” 李子木的话还没有说完,申光颜书记就说:“我们现在开会。今天会议的主要议程就是对部分基层单位的领导进行调整。下面由人事科王主任提出调整方案。” 人事科王主任按照单位顺序,一个单位一个单位的提出方案。 王主任说了后,常委们发表意见。李子木这个常委是最后一个发表意见的。他吸取了那年任命财务科长的教训,八个厂领导常委发表完了意见后,李子木就说:“我没有意见,同意!” 然后进行举手表决就通过了。 会议议程进行得非常顺利,一个钟头左右就进入尾声了。 这时,王主任提出陈晓东同志由书记改任行政领导,当物资供应公司的经理。八个常委都同意了,申光颜书记问李子木:“老李,你是老监委书记了,你说说看陈晓东同志任经理合不合适?” 李子木从内心来说是不想发表意见的,但自己与陈晓东关系不错。同时,那天自己下计量中心去,是陈晓东同志送自己的。因为这些因素,李子木不想陈晓东犯错误。 李子木觉得陈晓东如果长期搞政工工作,是不会出多大的问题的。但他要是搞行政工作,特别是物资供应公司这样的单位,他容易被金钱炮弹击中的。李子木不希望这样一个好哥们倒下,就发表了不同意见。 哪想到,柏智厂长竟然在会上大声的骂李子木,这是李子木及其他常委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 申光颜书记要李子木发言,他非常客气很有礼貌的说:“柏厂长、申书记,其他各位领导,按说像我这样身份的人是不应该说什么的。既然申书记说要我这个所谓的老监委书记发言的话,我就发表点不同意见。说真心话,陈晓东同志从当基层办公室主任开始,我就与他有交往了,这个同志应该说是一个很不错的同志,对人实在没有势利眼。我这天到计量中心去就是他开车送的我,我非常感激他。他并没有因为我已经下台了而对我另眼相看,这说明这个人值得交往够朋友。但是桥归桥路归路,朋友是朋友。我觉得他继续当书记是很不错的,他如果改做经理的话似有不妥……” 柏智厂长一下打断李子木说:“这么说,书记就不能当行政领导了?我就是由书记变成行政领导的,难道说我就不合适吗?” “柏厂长,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书记就不能当行政领导,而是要分人。有的同志可以从书记改做行政领导,有的同志却不能,一旦改做行政领导就会出事的……” 李子木的话还没说完,柏智就气呼呼的大声吼道:“放你妈的屁!” 李子木没想到柏智竟然骂人了,他大声的说:“你混蛋!这是常委会!我是常委委员,我发表不同意见怎么啦?” 柏智也觉得失态,连忙说:“对不起!” 申光颜担心李子木继续说下去,连忙劝道:“老李,算了!” 申光颜接着说:“我们举手表决!” 李子木本不想举手的,但柏智已经那样骂了他,他如果不赞成的话,柏智就会告诉陈晓东的,那样自己就失去了一个朋友。同时,他也希望自己看走了眼,陈晓东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李子木就投了赞成票。 但陈晓东的确不能做行政领导,他当经理才十个多月就被检察院反贪局请进去了,而且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最后落得开除组织开除公职的可悲下场。 如果柏智还在巴山钢铁厂的话,李子木一定要质问他的。后来,李子木想,陈晓东走到可叹地步,固然有他自己的因素,但如果不让他改行做经理的话,他可能就没有后面那么凄惨的结局了。 柏智在常委会上那样骂了李子木,他只是后悔不该那样说,但他没有认识到这将对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散会后,李子木正要走。柏智拦住他说:“老李,到办公室来一下!” 李子木真不想与柏智再见面的,但他见柏智那个诚恳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柏智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柏智落座后说:“我今天是怎么啦?竟然那样说?” 李子木愠怒的看着柏智说:“俗话说,相由心生,话出大脑。由此可以看出你柏智是多么的愤恨我李子木啊!” “不是的!老李,不是的!” “什么不是的?厂长同志,你知道你今天的后果吗?”李子木说后紧紧地盯着柏智。 柏智好像觉得没有多大回事,一副鄙夷轻蔑的眼神看着李子木,过了一阵轻轻的说:“我今天是怎么啦?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 “厂长同志,从你今天的表现看,你对我李子木已经是恨之入骨了,而且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是很长一段时间了。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能不能说说看,我是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是哪里做得不好让你生气了?使你这么气愤我?” 柏智摇了摇头说:“我真没有生你的气,更没有说你得罪了我?” 李子木平复了一下心情说:“柏厂长,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在常委会上骂我,会对你带来什么后果吗?” “什么后果?”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我知道,在你的心里,你认为你是上级是领导,就是你平时说的,皇帝的父亲见皇帝都要下跪,那是礼数。按照你骨子里的想法你是上级我是下级,上级骂了下级是应该的。厂长同志,我李子木不是不可以骂,你就是打我几下都可以,但你要分场合。你在私下随便说随便骂,我只是当着开玩笑的。可这是常委会,在常委会上你大骂其他常委,这是什么样的后果,你懂吗?” 柏智不解的看着李子木:“我不是真的要……” “你不要解释了。我还是以前给你说的话,你刚来的时候,我是非常看好你的,从省公司相关领导那里了解到你是省公司的后备干部,我从内心来说希望你能远走高飞,走上更大的舞台。可后来发现你的格局变了……” 李子木的话还没说完,柏智就一下打断他:“我的格局怎么变了?” “你表面上看很大气,实际上你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我怎么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柏智气愤的看着李子木。 “你真要我举出事例来吗? “你不拿出事实来你就是在污蔑我!” “那好!原来办公室的陈主任就因为一杯果汁问题,你是怎么在对待一个五十六七、五十七八岁的老同志的?” “他做事太过分了!他是看人下菜,是一个势利小人,我就是要那样对待他。” “厂长同志,我并不是替他说话,他做的事说的话,的确很伤人心。但你如果……” 柏智打断李子木说:“你不要说我,你说假如是你,你会怎么对待他?”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说:“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是另外一种做法,我不但要使他生在愧疚中,而且要一辈子感谢我,终身感激我。”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过了一会儿轻轻的说:“你会哪样做?” 李子木说出自己的做法后,柏智的嘴不再犟了。 第129章 柏智与子木长谈 李子木觉得柏智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如果不把他说服,他是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李子木望着柏智说:“厂长同志,我是不赞成不支持陈主任那种说法和做法的。他当时说的话以及他那样做的确很伤人心。不过你后来是厂长,说真心话,陈主任这个人在对厂长的服侍照顾上,巴山钢铁厂是很难找出第二个人的。我当过思想政治工作部的主任,说真话,我真的是做不到他的细致周到。他最大的弱点的确是对厂长好,对书记就不怎么好。” “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还把他留在身边呢?” 李子木笑了笑说:“留不留他在你的身边是你厂长的权利,是没有人能阻止你干涉你的。但是你是几万人的厂长,国家特大型企业的领导人,就因为一杯果汁就报复他,你的格局是不是太小了?你不要忙着申辩,你当时对我说他是狗眼看人低,你要找机会收拾他,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就想你这个书记格局是不是小了?” “他都那样对我了,我还要怎么格局大?” “是!他的确不应该那样做。但你想过没有?你像那样说,我心里会怎么想?我会不会担心我自己有朝一日不慎,也会把你得罪了?从那以后,我与你交往的时候就格外谨慎小心。后来的事实证明,我的谨慎小心是对的,但是还是防不胜防,还是把你厂长大人得罪了。” 柏智笑了笑说:“你没有得罪我!” “你拉倒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我没有得罪你?你当厂长的任命才刚在网上挂出来,你对我说你要把陈主任开了,我当时想,你真的会记仇啊!这么一点小事就长期装在心里。” “那你说,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柏智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你想听真话?” 柏智点了点头:“我想听你说的真话!” “厂长同志,如果是我的话,我会继续让他当主任,而且在一个恰当的时候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并且还说出准备开了他的话,但念他是一个老同志就没有那样做。这样做使他既痛苦又后悔还很难过,他后面一定会对你感恩戴德的,他肯定会对你忠心耿耿的。可你却不是这样,而是树立了一个骂你的敌人。不过像我这样做的人是当不了巴山钢铁厂的厂长的。” “你还不是这样在说,你如果是真的遇到这样的事情,你就未必会那样做了。”柏智说后鄙夷的看着李子木。 “厂长同志,你问问申光颜书记就知道了,曾经有个黄贵族是怎么在对待我,我后来是怎么在对待他?现在黄贵族一家人不说对我感恩戴德,最起码对我是十分敬重的。” 柏智不相信的看着李子木。 “厂长同志,在这方面我不谦虚的说,我比你做的好。我李子木对人对事就是,这个人该杀该枪毙,但他不归我李子木动手,我就绝不下手去整他,而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照顾和帮助。巴山钢铁厂八年时间没有处分一个人,我就是按照这个理念在做可你呢?” “我怎么啦?”柏智瞪着眼睛看着李子木。 “你不要不服气!厂办公室的女秘书,人家服侍了几任厂长,虽说写的东西不是最好的,但也不是最差的。就因为她没有把你说的口水话写在文章里,你就不满意了,不但说她没有本事,还说人家长的丑。厂长同志,五十多岁的女人了,还要怎么美?还要怎么漂亮?厂长同志,就凭你对待厂长办公室的这两个人来说,你的格局大不了,何况你对待我就更说明问题了。” “我对你不好吗?我只要有机会就把你带上一块吃饭。我与别人吃饭的时候是别人给钱,而和你一块吃饭的时候都是我给的钱,我难道对你不好?” 李子木笑着说:“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真的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巴山城还有那么多好吃的。厂长同志,从这个角度来说我的确真的要感谢你!但是你知不知道,从我当秘书开始……” 柏智打断李子木惊诧的看着他说:“你当过秘书?” 李子木笑了笑:“看来你对我李子木根本不了解啊!也难怪你看不起我这个当过兵的人。厂长同志,我不谦虚的说,我李子木是一个能读书的人,从小读书成绩就很好。如果不是大学停止招生的话,我就考大学走了就没有去当兵了。我到部队第二年就上了军校。我告诉你,我那个军校不是你们通常说的一二一的步兵学校,而是一所理工科学校,曾经被戏称为军中清华大学,我是一个测绘工程师。” “你是测绘工程师?”柏智不相信的看着李子木。 “厂长同志,我还告诉你,我在军校的时候在全校大会上发过言,毕业考试的时候我是以班上第二名九十三分的成绩毕的业。班长是九十五分,他就留校当教授了。现在驻港部队的王司令员就是我们一个学校毕业的。我转业回来后当过一段时间的工程师,后来书记和主任看到我发表的文章后就让我当了秘书。” 柏智不相信的愣愣的看着李子木。 “厂长同志,俗话说,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是不值得一提的。可你当过书记,又当过厂长,你对你的下级竟然没有做过了解,总认为这些人都是白吃干饭的……” “老李,我不是那个意思……” “厂长同志,我知道你是非常反感讨厌我的。”李子木想,我俩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不如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柏智后面要怎么对自己也就是那么回事了。 李子木看着柏智那个高高在上,目空一切,自以为是,颐指气使的样子,真不想再和他继续说下去了。 人们不是常常爱说一有句口头禅嘛:犬子不可教也!这句话用在此时的柏智身上真的是太恰当不过了。他好像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自己就是一切,自己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帝自己说了算。柏智看着聪明,其实有些方面聪明过头。李子木真的不想与他再说下去了,就让他自己去碰得头破血流吧! 但李子木这个人有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报恩思想重,别人对他一点好,他无论如何也要加倍奉还。李子木感念柏智当书记的时候给他送了一瓶阆中产的“保宁醋”,平时又请他吃饭的份上,他不希望柏智后面不顺利。尽管柏智在会上骂了自己,尽管他已经非常恨自己反感自己,但自己要尽到一个老同志的责任和义务,帮他一下把提醒他一下,把有些事情给他说透,使他清醒使他明白。 李子木想到这里认真的说:“厂长同志,我知道你反感我不想和我说什么,但念在你给我送保宁醋的份上,念在你请我吃饭的份上,念在你刚来巴山钢铁厂时对我坦诚相待的情谊上,我今天把所有的话给你说一下。有可能我说了后,你会认为我是真心对待你,你会认为我是说的好话,也有可能我说了后,我俩从此就是陌生的路人。不管你怎么想怎么看待我,我今天都把这些话了,做到问心无愧。” 柏智显然没有料到李子木会这样说,他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过了一阵轻轻的说:“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厂长同志,要说你这个人在业务技术上的确是有本事的,你这个人也聪明也很能干。但你有一个最大的弱点你知道不知道?” 柏智惊诧莫名的看着李子木:“我有什么最大的弱点?” “你最大的弱点就是太自信了。” 柏智自嘲似的笑了笑说:“我自信了?而且还是太自信了?”柏智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你何以见得?” “你听不进不同意见,总认为自己想的说的就是对的正确的。同志,第一件事情就是巴山钢铁厂到川西少数民族地区兴建小水电站的事情,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不赞成,你是一意孤行非要兴建那个水电站。同志,你是学钢铁专业的,我是学测量专业的,不说用专业的知识分析,就是用一般人说的以农村妇女算小账的方法算,那个水电站建成以后维护成本是很高的,这划算吗?你当时一意孤行,把班子里其他人说的一文不值,现在怎么样?你是不是还觉得这个项目好?” 柏智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 “厂长同志,钢铁厂机构改革调整应不应该?是完全应该的。可你只凭自己的好恶进行调整,而不是为了工作方便调整。以前各科室自己管小车,减少了几个管理岗位不说,各部门用车还方便。而你却一意孤行要把车集中起来管理,美其名曰是预防腐败,其实你是培养了一部分人腐败,有关系的人用车方便了。厂长同志,就这一条,机关大多数人对你就离心离德了,不愿与你走近了,但碍于你的权威不得不当着你的面说你做的好。当然也包括我在你面前说你的好,其实不是那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呢?”柏智不服的眼神看着李子木。 “厂长同志,你是一个特大型企业的领导,按照企业的规模与行政级别套,你算是厅局级领导干部了,可你认为自己是一把手就一手遮天,说话非常随便,当儿戏一样……” 柏智打断李子木说:“我怎么当儿戏了?” “厂长同志,在酒席宴上,你是不是说过你把这杯酒喝了,我让你当什么什么?你不喝这杯酒我马上撤了你的职,把你发配到大山上去的话?” 柏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那是在酒席场合说着玩的!” “厂长同志,酒席场合吹牛说笑话是可以的,但要分人,更要分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你一个堂堂皇皇的钢铁厂的厂长,厅局级领导干部竟然因为不喝酒就撤人家的职,就因为有人能喝酒,你就给他加官进爵是不是太儿戏了,别人普通职工群众怎么看你?” “我……我……”柏智好像没有开始那股气势了。 “厂长同志,不说其他的事了,就说说我的事吧!我这个监委副书记真的算不了什么,可是你在动我的时候你想过后果吗?你轻易动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你想过没有?”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好像说,你算老几? 李子木笑了笑说:“厂长同志,我这个所谓的监委副书记真的算不了什么,我也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什么官在看。你发现没有,为什么钢铁厂开会的时候我很少坐主席台,我就是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什么官,你们才是官,所以,我是尽量不坐主席台。可我的位置非常特殊,你要动我必须掂量掂量,可你是怎么做的?” 柏智到这个时候还没有明白过来,这个人真的是刚愎自用极了。李子木想,自己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不管后面的结果如何,也要把话说完,他就是撤我的职我也要说。 李子木看着柏智不服气的样子心里既有气也有些可怜他。一个大型企业的厂长竟然没有政治敏感性,还当什么厂长? 李子木望着柏智说:“厂长同志,我李子木虽然不算什么,可我坐的这个位置可不一般。我虽然在你们的领导下工作,但我行使的职权是代表监委,或者说有时候是代表上级监委在监督你们,你要动我是你的职权,可你想过没有,你动我上级领导和监委会怎么看怎么想。表面上看起来,我的任职时间长了,该换一下位置了,这都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质上是你看不惯我,我没有按照你说的把申光颜书记一下搞臭,你就要我自己主动提出来走人。厂长同志,你以为上级监委领导看不出来吗?省公司监委领导为什么专程来巴山看我,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你把我搬开了,你以为你解除了我这个不与你一心一意的人。其实你犯了兵家大忌,有人会认为我掌握了你的什么东西,你不放心我就把我拿开了。厂长同志,你这一步棋最失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把我拿开后你丢分了,而你的竞争对手却加分了。”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怎么会呢?” “怎么会?你的竞争对手到省公司一汇报,巴山钢铁厂监委书记掌握了柏智的东西,柏智为了报复监委书记,就将监委书记赶走了。厂长同志,你到省公司去解释吧!” “我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我不需要解释!” “这我知道,因为你是省公司的后备干部嘛!你是不需要解释的。厂长同志,如果我没有分析错的话,你的竞争对手后面的结果可能要比你好些。” “不可能!他如果比我好的话,那就说明上级领导的眼睛瞎了。”柏智愤愤不平的说 “上级领导的眼睛可能是瞎了,但你的一些做法上级领导不一定会看好你。” “我什么做法上级领导不看好?”柏智说后紧紧地盯着李子木。 “省公司监委陈书记和向处长来看我的时候,你的表现好吗?告诉你,厂长同志,他们虽然是来看我的,但也是来考察钢铁厂领导班子的,他们要看看你们推荐的接班人怎么样?”李子木本想说,他们就是来考察你们两个主要领导的,但他不能说的太明了。 柏智猛吸了一口烟说:“我到省公司找领导汇报一下……” “厂长同志,你的一些做法晚了!尤其是你今天在常委会上这一骂,你的后备干部备而不用已经成定局了。” 柏智张着嘴惊诧的看着李子木。 “厂长同志,你表面上是在骂我,可你知不知道现在省公司的相关领导已经知道你在常委会上的表现了?柏智同志,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离开我这个张屠户,难道你们就吃没有拔毛的猪吗?不是我不支持你的工作,不是我不配合你,也不是我不服从你的领导和安排,是你自己把一手好牌打烂了。你今天在会上骂了我,我这个老同志虽然丢了脸,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谁叫你是领导我是下级呢?按照你说的你如果是皇帝的话,你都可以把我推出午门直接斩首了。你现在只是骂了我一句没有杀头,我已经很幸运了。” “对不起!” “你也不要说对不起了!我也没有办法计较你这些。你虽然骂了我,我还是希望你能到更高的位置上去,我不希望我说的话能兑现,希望你前途远大。” 李子木以为这次与柏智说了这么多话以后,他不会再找自己谈话了,哪想到一个月不到的时间,柏智竟然又找李子木谈话了,而这次谈话,柏智再也没有那么强势了,他才明白李子木说的话是真的,李子木是真心希望他好,可惜已经晚了。 第130章 主要领导同调整 李子木从柏智厂长办公室出来后准备回家,没想到在楼道口碰到了书记申光颜,申书记笑嘻嘻的说:“老李,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李子木从内心来说真不想与申光颜打交道的,他们这些领导从骨子里是看不起人的。既然你们看不起人,我又何必在你们面前晃来晃去的?但申光颜书记既然叫了,李子木就不得不去了。 李子木自从到基层去了以后,从那时开始直到他退休,他没有到厂领导办公室去过。厂领导布置的工作任务,李子木按部就班的完成,没有什么事需要到领导的办公室去,就不需要单独汇报。乃至后来的书记厂长说:“所有的基层书记都曾到办公室去汇报过工作,唯独李子木这个老同志没有去过。” 人贵有自知之明。李子木清楚自己的情况,自己是领导不待见的人,自己又何必在领导面前晃来晃去呢?领导心里肯定烦,眼不见心不烦,自己又何必去添乱呢? 申光颜书记如果不叫李子木去,李子木是绝不进他的办公室的。 李子木跟着申光颜书记走进办公室,他很客气的说:“老李,你坐!” 李子木坐下后,申光颜望着他说:“老李,柏厂长今天太不应该了!你是老同志,又是常委委员,怎么在会上骂呢?” 李子木苦笑了一下说:“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搁浅滩遭虾戏。你们是领导你们是皇帝,你们没有杀我就已经很不错了。” 申光颜尴尬的笑了笑说:“老李,我俩虽然不是很协调,但我还是不希望你这么早就退下去。还有就是我并没有说过皇帝那些话,我觉得老同志是要尊重的。” “谢谢申书记!感谢你们对我的关照,我也真心希望你们所有的领导能够前途远大,一切顺利。” “老李,我也在思考,这么多年来有些事情的确是我误会了你。你的确是一个好心人,的确没有整人害人的心思。” “谢谢申书记对我的理解!申书记,你曾经给我布置的任务我没有完成,不是我不愿意深入去查,的确是省公司监委领导要我不要介入其中,由他们来处理。所以,我们后面就没有继续去查了。你可能认为是我这个监委书记不服从你这个大书记的安排,故意与你对着干。或者认为我是有意在包庇袒护他,其实不是这样的。” 申光颜笑了笑说:“老李,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们今天不说那些事了,说说你下去后的感想。” 李子木笑着说:“你在基层待过,你是最有发言权的人。申书记,我以前不知道基层单位的情况,要是知道基层的环境比机关宽松的话,我早就退下来到基层去了。” “是的!基层单位的确比机关要宽松很多,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来找我。” “谢谢申书记!”李子木从申光颜书记办公室出来后就直接回家了。他边走边想,自己还到你办公室来干什么啊? 从这以后,除了常委开会,李子木才走进机关办公楼外,平时根本不到机关去。自从这次常委会后,钢铁厂没有再召开过常委会了,李子木也就没有再到机关来过。 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冶金系统内部网上发布消息: 巴山钢铁厂厂长柏智任省冶金公司工程公司经理。李子木看到这则消息后心里一惊,柏智从钢铁厂厂长岗位调整到辅助单位当经理,虽然官职一样大,但所处的位置环境就不一样了,按照单位排序看,他是在几个钢铁厂之后。看来柏智的省公司后备干部到头了。 李子木继续往下翻,一条更大的新闻更使他惊叹不已: 巴山钢铁厂书记申光颜任省冶金公司组织部长。李子木想,申光颜后面的关系不一般。 李子木以为自己看错了,连忙使劲揉了揉眼睛,的确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李望着电脑思索起来,一个单位两个一把手同时调整,的确是第一次看到。这是对两个主要领导工作的否定吗?可申光颜竟然升到省公司组织部去当一把手了。如果不是对两个主要领导的工作否定,那为什么两个主要领导又同时调整呢? 有这种疑问的人不只是李子木一个人,巴山钢铁厂几乎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李子木从柏智与申光颜两人的职务调整分析,省公司把巴山钢铁厂的所有问题都推在柏智身上了。 新的巴山钢铁厂厂长是从省冶金公司机关下来的,巴山钢铁厂书记由何人杰副厂长接任。 何人杰同志是一个比较务实的人,既不像柏智那样夸夸其谈,又不像申光颜那么深沉。李子木想,新厂长周木华同志不了解没有办法评价,但何人杰同志是了解的,从他的为人处事看,巴山钢铁厂后面的风气应该会变好的。 何人杰同志还在巴山钢铁厂机关当业务专责的时候,李子木就与他有过接触。何人杰到基层分厂当过副厂长、厂长,后来到巴山钢铁厂当总工程师,再到主管生产的第一副厂长。 何人杰当总工程师的时候帮过李子木一次忙,李子木至今仍然记得。何人杰同志没有当巴山钢铁厂总工程师之前,是南城分厂的厂长。 一次,李子木带着监委的同志到南城分厂检查优质服务工作时,何人杰同志要陪着他,李子木就对何人杰说:“你何厂长是一个分厂的厂长,你的事情很多,你陪我干什么呢?你就不要陪我们了。” 李子木说到这里就笑着说:“再说,我们是来检查你们优质服务工作的,就是来找你的毛病查你的问题的,你却陪着我们,我们还怎么查呢?” 何人杰厂长笑着说:“那我们就不陪你们了,你们随便查,发现问题后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才好改正。” 李子木笑着说:“如果有问题肯定是要告诉你们的。” 李子木一行在南城分厂检查时,发现南城分厂的专用供电站竟然是夫妻站家人站。一家人都在一个供电站上班,丈夫是站长,老婆和子女就是工作人员。更有甚者,老婆没有什么文化,竟然也是供电站的职工,而且根本没有上班。 李子木发现这个问题给曾东厂长汇报后,曾东厂长说:“这是以前遗留的问题,现在没有办法改了,你总不能要我把这些人都开除吧?” “唉!”李子木叹息一声说:“厂长,我有些想不通。” 曾东厂长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说:“你怎么想不通?你有什么事想不通?” “厂长,不是我叫苦说一些不健康的话,不说下面一个分厂的领导了,就是一个科长,一个专用供电站的站长,就把自己的妻子和子女全部安排进供电站上班。可我被你们称为的所谓的一个钢铁厂的监委书记,竟然没有安排一个人,你说我这个监委书记是不是太窝囊了?” 曾东厂长嘿嘿嘿的笑起来:“我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原来才是这么回事啊?子木,我为什么喜欢你,让你当这个监委书记的?就是因为你对自己要求很严,从不以权谋私。从这也看出选你做监委书记是对的。你说说看,你有什么人需要安排的?” “曾厂长,我小兄弟当兵退伍回来,却在打工……” “你呀?钢铁厂每年都在招退伍军人,你为什么不把你兄弟安排进来呢?”曾东厂长不解的看着李子木。 “我是担心影响不好,担心别人说闲话,就没有……” “你呀!招其他退伍军人是招,招你兄弟这个退伍军人也是招,这又违反了多大的纪律?不过你这样严格要求自己是对的。你就不要出面了,就由我来给你安排吧!这样你说话也才硬气点。” 在曾东厂长的亲自过问下,由何人杰总工程师出面,通过考试考核,让李子木的小兄弟当了一个实习电工。 有人不知道内情,认为是李子木强迫基层单位安排的,为了把李子木搞臭,就向北京写举报信,举报李子木与一个供电站的站长和他小兄弟一块,三人贪污供电站资金七十多万元。上级将举报信转到巴山市监委,巴山市监委认为李子木是钢铁厂的监委书记是一条大鱼,就背着他进行调查。市监委的调查人员在供电站调查时,刚好遇到何人杰总工程师在供电站检查工作,他当即对调查人员说:“这事情肯定是假的!第一供电站一年所有的经费不到一百万元,如果他们三个人就贪污了七十多万元,这个供电站怎么生存?第二,李子木不接触工程,他不与供电站打交道,不和供电站的站长接触,他怎么可能和供电站的站长一块贪污呢?” 在何人杰总工程师的解释下,市监委才没有继续调查。 举报信还说李子木安排兄弟到供电站的事情。何人杰总工程师笑着说:“这事情与李子木同志关系不大,他兄弟到供电站上班的事情,是由我亲自安排的。” 何人杰总工程师就将经过作了详细介绍。 事情过去半年后,何人杰同志已经是钢铁厂的生产副厂长了,他才把详细情况告诉给李子木 ,使李子木对他更加多了一份敬重。 巴山钢铁厂里大多数人认为,曾东厂长和熊世白书记走了后,何人杰同志一定会上一步的,哪想到却是申光颜上了。 这次,柏智和申光颜同时调走了,何人杰同志才接替申光颜同志任巴山钢铁厂的书记。 当天,凡是看了省冶金公司内网信息的人,都认为巴山钢铁厂的天终于要变了。 李子木看到两个主要领导同时调整后,心里始终有个疑问,省公司为什么要同时调整一个单位的主要领导,难道省公司就不担心影响工作吗? 巴山钢铁厂两个主要领导同时调整,在干部职工的心目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这是巴山钢铁厂建厂几十年来不曾有过的事情。大多数干部职工对两个主要领导调走了心情是高兴的,就在小区里议论起来,那种激动高兴的心情溢于言表。 柏智和申光颜两人的心情却迥异,真的是一家欢喜一家愁啊! 申光颜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能进入省公司机关,而且居然是省公司组织部的部长,掌握着几十万人升迁的命门。 那些想升迁或者需要升迁的人,连连给申光颜打电话祝贺。而柏智却没有多少人给他打电话了。 李子木没想到柏智这个省公司后备干部竟然真的备而不用,现在这种情况下,对柏智这个志在必得的人来说,那种打击是没有办法言说的。 当时通知出来后,申光颜办公室的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而柏智办公室却门可罗雀,据厂长办公室的同志后来给李子木说,没有一个人进去。 人本来就是势利眼,趋炎附势,看到申光颜高升了,而且是掌握命运的组织部门,想进步的人怎么能不去祝贺呢? 而柏智平时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人,大家慑于他的权威才与他打交道,现在他是平级调到辅助单位去当领导,他已经对其他人没有办法下手了,谁还去巴结他呢?何况他到那个单位去,已经被边缘化了,谁还会去祝贺他呢? 李子木很想打电话去祝贺柏智,想对他说,你想调出巴山钢铁厂和到省城工作的愿望都实现了。但他考虑到柏智没有像申光颜那样在要害部门去,心情一定沮丧到极点了。李子木觉得自己这个时候打电话去祝贺,他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在挖苦他讽刺他。李子木想了想就没有打电话,他也没有给申光颜打电话。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钟,李子木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了,他连忙拿起话机:“喂!哪里?哦!柏厂长啊!” 柏智在电话里说:“你看到网上挂的通知没有?” 李子木笑着说:“我正在翻看,怎么啦?” “唉!事情果然被你说中了!” 李子木故意装着不知道的样子说:“什么被我说中了?” “你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等着你!” “好吧!”李子木放下电话后走到坤哥办公室,对坤哥说:“柏厂长电话叫我去一下!” 坤哥笑着说:“他肯定是想和你说说心里话了!” 李子木笑着说:“他的失落感非常明显!” 坤哥一副鄙夷的眼神说:“他呀!总认为这地球上只有他一个人能干。” 李子木没想到坤哥竟然对柏智也是这样的看法。李子木不由自主的叹息一声:“唉!多好的一手牌呀!竟然被打成这个样子。” 李子木来到柏智办公室,柏智没有往日趾高气扬的样子了,轻轻的说:“坐!” 柏智说后继续在手机上不停的写,李子木估计他一定是在回别人的信息。 李子木也没有说什么,就这样静静的坐着,愣愣的看着柏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是柏智的信息回完了,还是才想起李子木来,柏智这才放下手机,朝李子木笑了笑。 李子木望着柏智正要开口说话,柏智又拿起手机一边看一边写。 李子木想,柏智真的忙啊!既然他那么忙,自己又何必凑热闹在这里等着干什么呢? 李子木站起来轻轻的说:“柏厂长,你忙吧!我走了!” 柏智既没有看李子木也没有留他,而是一边看手机一边轻轻的“嗯”了一声。 李子木走出了柏智办公室,走出了机关办公楼,在大门口碰到昌全礼同志。 昌全礼笑着说:“头儿,你以前的分析很准……” 李子木轻轻的拍了拍昌全礼说:“老大哥,有些话你我兄弟知道了就行了,不要说出去!” 昌全礼笑了笑说:“我明白!你上来干什么?” 李子木就把柏智打电话叫他来,却没有时间跟他说话的事情说了。李子木说:“他既然忙得很,我何必在他那里干坐着呢?” “也是啊!既然叫你上来又不想跟你说,那你等着真没有意思。”昌全礼说着问道:“你到申书记那里去过没有?” 李子木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去!我不想……”李子木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申光颜从下面梯子走上来。 申光颜见到李子木后笑着上前与他握手,边握手边说:“老李,你下去了就不上来看看?” 李子木清楚申光颜话里的意思,是埋怨他没有来祝贺。李子木连忙笑着说:“申书记,祝贺你啊!” “走!到办公室坐坐!” 李子木只好跟着申光颜往三楼办公室走,边走边想,申光颜今天可能要收话了,甚至有可能要说一些侮辱自己的话,自己将要怎么回答他呢? 第131章 柏智夜见李子木 李子木跟着申光颜走进他的办公室,刚进屋申光颜就非常骄傲的说:“我真没想到省公司领导这么看重我,把我安排到那么重要的岗位上去。” 李子木笑着说:“申书记,恭喜你!祝贺你!没想到你们两个主要领导这次都心想事成啊!” 申光颜望着李子木笑了笑说:“老李,你坐下!我俩好好的摆摆龙门阵。” 李子木坐下后非常肉麻的说:“申书记,省公司领导还是慧眼识珠的,他们肯定知道你的为人,才把你放到那么重要的岗位上去。” 申光颜很自豪的说:“我一定要在那些位置好好的干!说真的老李,我知道省公司要调整我,可我没有想到会把我调整到省公司机关去工作,更没有想到会把我放在那么重要的位置上去。” “申书记,这是省公司领导知人善任,省公司领导觉得你非常合适才把你放在那个位置上去的 ” “唉!”申光颜叹息一声说:“我没想到老柏会调整到那些位置上去。他呀!就是那张嘴了。” 李子木笑了笑说:“柏厂长的嘴能说会道,那个单位就需要他那样能说会道的的人。”李子木边说边想,申光颜和柏智是两个口交心不交的人,两人竞争是很激烈的,一个恨不得把另一个踩在脚下,甚至打入十八层地狱。如今申光颜当了省公司的组织部长,柏智想翻身真的是难上加难了。 申光颜看着李子木说:“老柏就是他那张嘴……”申光颜说到这里不往下说了。 李子木清楚申光颜不想与自己再说下去了,他看了一眼时间,站起来笑着说:“申书记,你要走了,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做,我就不打搅你了。” 李子木说着就要往外走,申光颜连忙说:“老李,你是一个好人!” “谢谢申书记!申书记,我李子木做人有一个准则,哪怕某人再对不起我,关键时刻我绝不说他的坏话,我最多就是不帮他的忙,但我绝不会在牵涉到人家进步的时候说坏话,阻止人家的进步。 ” “老李,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的确没有乱说,我真的很感谢你!”申光颜说后伸手与李子木握了握。 这时候,李子木的傻劲又犯了,他又坐下来望着申光颜说:“申书记,你也要走了,而且已经到那些位置上去了,我俩以后再见面的机会可能不多了。我清楚以前你对我的意见也是很大的,说真话我并没有在外人面前说你的坏话,更没有向省公司监委领导汇报过。申书记,你是清楚的,我如果把某些事情向省公司监委领导汇报后,你是清楚结果的。申书记,我不是在你面前来表功,我已经快要退休的人了,你就是想帮我关照我也没有什么用了。我给你说这些话的目的是,我们都是从农村出来的,能有现在这个位置已经非常不容易了。特别是你,在同期的大学生中你是佼佼者,我真心希望你能走的更远,官当的更大。” “谢谢你!老李,你的女儿现在还在上大学吗?” 李子木明白了,申光颜想说帮他的忙,给他女儿安排工作。李子木笑着说:“谢谢你申书记!我女儿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已经在一个市委组织部上班了。” “那非常不错!你老李以后上成都来的时候一定要来看看我啊!” 李子木笑着说:“那是一定!说不定还会来找你的麻烦呢!” “没问题!只要我能办到的就一定帮你!” “谢谢申书记!”李子木从申光颜的办公室出来后就往家里走,边走边想,自己不可能来找你申光颜帮忙,你也不会真心实意的帮忙的。 这次谈话后,李子木和申光颜再也没有相见过了。 申光颜到省公司上班不久。当年的巴山钢铁厂青年组织书记,后来省冶金公司一个部门的处长洪淑终于离婚了。有人说申光颜和洪淑在一起,但至今没有确切消息。不过,申光颜在省公司工作半年后就到北京总部上班锻炼了,一年后回来到省公司,不久就到一个大型的钢铁厂当了厂长,两年后到外省冶金公司当了监委书记。申光颜是巴山钢铁厂走出去的领导干部中官最大的。 李子木从申光颜办公室出来才走到院坝里,柏智就打来电话:“老李,你怎么走了呢?” 李子木不想把话说的太明白了,就笑着说:“我看你非常忙就不想打搅你,我就走了!” “你快回来,我俩好好的说说话!” 李子木真不想与柏智再说什么了,但又不想做的那么决绝,就轻轻的说:“那我又回来吧!” “我等着你!” 李子木挂断电话就往回走,边走边想,自己和柏智说些什么呢? 李子木来到柏智办公室,他才跨进门,柏智就望着他说:“你怎么就走了呢?” “我看你太忙了!” “唉!”柏智高兴的说:“省公司终于让我跳出巴山钢铁厂了。” “我要恭喜你了!厂长同志,你对你要去的那个单位觉得满不满意?” “满意啊!怎么不满意呢?只要能跳出巴山钢铁厂这个鬼地方我就满意了。” “哦!那我就更应该祝贺你了。” 柏智好像一下明白过来了,望着李子木说:“老李,你是不是……” 柏智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他紧紧的盯着李子木,好像要从李子木的脸上找出什么东西一样。 “厂长同志,我这样称呼你也称呼不了两天了,你和申书记都是要走的人了。你现在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真的有点心虚啊!” “你虚什么?”柏智紧紧的盯着李子木。 “我虚你们到省城去了,你们对我们巴山钢铁厂不……” 柏智一下打断李子木:“老李,老申这次……” 柏智说半句留半句,李子木不明白他后面要说什么,就笑着说:“柏领导,你对省公司这次干部调整有什么看法没有?” 柏智愣愣的看着李子木,过了一阵轻轻的说:“你不要看他现在一时得势,要看长久。” 李子木不想顺着柏智的话说,就没有回答他,而是说:“想不到申书记这个不是省公司后备干部的人,竟然在那些要害部门去了,看来他一定是下一步省公司的后备干部。” 柏智没有说什么,而是像不认识李子木似的紧紧的盯着他。 李子木故意装着不解的样子说:“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柏领导,你对……” 李子木的话还没说完,柏智很激动的一下打断他:“我去那个单位是省公司新组建的单位,省公司要把有能力有水平的干部派去,要尽快组建起来。” “哦!好钢用在刀刃上。看来省公司是在有意识的培养锻炼你,你将来一定会担起更加重要的担子。” 李子木的话音刚落,柏智就骄傲的笑了起来:“所以,你不要看到申书记现在是省公司的组织部长,但从一个基层干部直接升为省公司领导的不是没有。” 李子木真想说你怎么就没有看清现在的形势呢?但柏智非常自信,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如果说多了,他会认为自己是在嫉妒他。李子木想到这里笑着说:“祝你早日到省公司去上班!” 柏智一边与李子木谈话一边不停的看手机回信息。他显得非常忙碌的样子,并不是真心实意想和李子木好好的交流一下。他更多的是向李子木展示他得到了省公司的重用,把他派去组建一个新单位。柏智认为自己得到了省公司的重用,是无上光荣和幸运的事。 柏智找李子木谈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向李子木炫耀,自己不是好好的吗?李子木那次不是说了自己的不足吗?甚至还说了自己这个省公司的后备干部会备而不用的,如今省公司却交给自己组建一个新单位的任务,这难道不是省公司在重用自己吗? 柏智这样理解这样想也是完全对的,如果他没有本事没有魄力的话,省公司是不会把一个新单位的组建工作交给他的。但柏智已经在钢铁系统工作了二十多年了,应该对钢铁系统的用人模式有所了解,别说省公司一级的领导,就是省公司机关部门的领导也很少从辅助单位起来的。 柏智认为自己当过钢铁厂的书记,当过钢铁厂的厂长,如今又是辅助单位的领导,这是省公司在有意识的培养锻炼自己,使自己在多个岗位历练,为下一步掌控省公司铺路做准备。柏智既然那么自信,李子木又何必打击他呢? 李子木想到这里就对柏智说:“柏领导,你忙的很,我就不打扰你了。” 柏智轻轻的说:“好吧!” 柏智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离开手机,而是不停的在手机上写。 李子木从柏智办公室出来,边走边想,柏智真的是太自信了,他什么时候才能够醒悟过来啊! 李子木以为这次与柏智相见后,不会有再见面的时候了。哪想到三个多月后,李子木又和柏智见面了。 那是初冬的一个晚上,轻轻的雪花在小雨的伴随下,悄悄的降落大地。 晚上十一点多钟,李子木已经睡下了,家里的座机电话突然响起来了。 李子木自从没有当监委副书记后,他的手机就不需要二十四小时开机了,而是每天晚上十点钟关机,早上七点钟开机。在这个时段内给他打电话,只能打家里的座机。家里的座机串了两部机子,客厅一个,李子木睡的床头柜上一个。 李子木尽管从部队转业下来快二十年了,但他一直保持着部队的作息时间,每天晚上十点钟准时上床睡觉。当监委副书记的时候,虽然时不时有公务活动,但他也是尽量争取晚上十点钟左右睡觉。 家里座机电话响突然起后,李子菊还没有睡觉,就在客厅接电话。她没有说两句就推开卧室门轻轻的说:“木哥,电话!张文打来的!” 李子木迷迷糊糊中听到说是张文的电话,瞌睡一下就没有了,张文给自己打电话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李子木连忙抓起电话:“喂!兄弟,什么好事情啊?” 张文给李子木说了后,李子木犯难了。 张文在电话中说:“柏厂长回巴山来了,他要见你!” 李子木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今天上午到的……” 李子木一惊,上午就到巴山来了,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而且还不是亲自给自己打电话。李子木想起曾东厂长和熊世白书记,他俩离开巴山到新单位后,第一时间就把新的电话发过来了,就连省公司监委甘书记和陈书记调出四川到外省去工作后,到了新单位后,不但把新电话号码发来了,而且还邀请去完。而柏智和申光颜就像躲避瘟神一样躲避,不但没有把新的电话号码发来,而且到巴山后竟然到了晚上,自己已经睡觉了才通过其他人打电话要自己去见他,他真的是皇上啊?自己是去见他还是不去见他呢? 李子菊进来见李子木坐在床上发呆,轻轻的问道:“木哥,怎么啦?有什么事吗?” “三妹,柏智到巴山来了,张文给我打电话说他想见我。” 李子菊惊诧的看着李子木:“他什么时候到巴山来的?” “张文说他上午来的。” “不去见他!他虽然是领导,但你毕竟与他父亲的年龄差不多大。上午来了工作忙不过来没有办法相见,你打个电话过来总可以的吧?到晚上这个时候酒喝醉了才想起来了,还是通过别人打电话来,也太把自己当成领导了?哥,我觉得这样的人不见也好。” 李子菊跟着李子木三十年了,她是第一次没有支持李子木。李子木一边穿衣一边说:“三妹,我还是去见见他吧!不然的话他会说什么人走茶凉,他现在管不着我了,就对他另眼相看了,我不想他说我这些话。” “哥,外面在飞雪,雨兮兮的,你要小心啊!” “我知道!” 半个小时后,李子木来到南城柏智住的宾馆,张文把他带进柏智的房间。 柏智坐在沙发上伸手与李子木握了握手,顺势把李子木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侧脸望着李子木说:“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到你!” 李子木清楚柏智这话的意思。李子木被免去监察科长职务后,张文给柏智开车时,两人说到李子木的事。张文对柏智说:“你不应该把李子木的职务免了,这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相反会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有他在机关你可以听到一些听不到的事情。还有他的年龄那么大了,你不说特别照顾他一下,他那么大的年龄,又要时不时的参加常委会,你就不可以把他留在近处留在机关附近吗?他那么大的年龄了你就不可以照顾他一下?” 张文的话使柏智惊醒了,他对张文说:“这件事的确没有考虑好。” 这是张文告诉李子木的。 柏智说没有照顾好,李子木一下想起张文说的话,就笑着说:“我理解你的难处!” 李子木说后故意装着不知道柏智是什么时候到巴山来的,就笑着说:“你什么时候到的?” 柏智就把什么时候到的,到巴山来干什么介绍了一下后说:“你看看我后面会不会……” 柏智说着紧紧的盯着李子木。李子木明白柏智的意思,笑着说:“老柏,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 “我肯定想听真话!” 李子木清楚柏智比较迷信,他曾对李子木说过,他曾经找过高人给他看过算过,说他一定会当多大的官,尽管不是很顺利,最终一定会当大官的。 李子木曾经在柏智面前也故弄玄虚,煞有介事的说了一些神神叨叨的事,使柏智对李子木这个“神仙”深信不疑。李子木想,柏智既然相信迷信,那自己就从迷信的角度提醒他,使他对自己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李子木望着柏智很认真的说:“那好!你既然相信我也想听我说真话,那我今晚上就破例给你说一说。为了天机不可泄露,我说了后你不要外传。” 李子木为了做的逼真,专门到洗手间把手洗干净,然后很虔诚的面向南方站着三鞠躬。 张文不知道李子木向南方三鞠躬是什么意思,悄悄的对柏智说:“他向南方三鞠躬干什么?” 柏智轻轻的说:“观世音菩萨在南方。” 李子木坐到柏智对面的椅子上,拿起几张抽抽纸,故意像翻书一样看了看,忘着柏智说:“老柏,你刚到巴山钢铁厂来的时候,我记得曾经给你说过,你的表现与众不同,你们台上几个人就数你面容最好红光满面,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这些话?” 柏智连连说:“记得!记得!你是说过那话。” 李子木紧紧的盯着柏智的脸看了一阵后对张文说:“张文兄弟,你看看老柏现在的脸色怎么样?” 张文盯着柏智的脸看了一阵说:“不怎么样?” 李子木望着张文说:“不怎么样,到底怎么样?” 张文又看了柏智的脸说:“他的脸上好像有一层灰,好像没有洗脸一样,显得没有精神。” 李子木轻轻的笑了笑,心说,他今天坐了一天的车,又是检查工作办事,晚上又喝了酒,辛苦劳累没有休息好,脸上怎么没有灰呢? 李子木不想说破,如果说破了柏智就不相信他后面说的话了。李子木要柏智改变那种自以为是、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架势,就必须利用他相信迷信的特点,用迷信的办法促使他改正,使他不要再犯错误,做一个有利用家国的人。 李子木后面说的话,使柏智的心受到极大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