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爱无敌》 第一章 胆胁皇撬拇 胆小不是她的错好不好！女人生来胆小，有什么不对的？更何况，她又不是胆小到夸张的那种程度，她的胆小，充其量只是一般女人都会的胆小而已。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她——贾晓容，决绝队对不适合当一个警察，一个人民的公仆，为了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冒着枪林弹雨去打击犯罪分子。 真要她逮捕犯罪分子，她的第一个反应会是撒腿就跑。 可是，她很不幸，真的很不幸，不幸到任何知道她家世的人，都会为她掬上一把同情的眼泪。 她的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全部都是军人。 她的老爸，是警务处处长，从20岁开始就面对着大大小小的罪犯；而她的老妈，是法医。自医学院毕业后，就一直和解剖尸体打交道。 如果她说她家一门英烈，绝对不会有人说不是。 总之，从小到大，她都活在惊恐不安中。7岁那年第一次去老爸的警局看老爸，刚好遇上老爸领着手下破获一场重大案子，她只见几个凶神恶煞模样的匪徒带进了警局。那即使被逮，依旧恶狠狠的表情她至今没忘。 不过，当时她只是呆愣而已，至于真正被吓住，则是老爸的那几个手下，一窝蜂似的围住她，猛捏着她滑不溜手的小脸蛋，顺便还给她扎了一个其丑无比的小辫，她才被正式吓哭。从此以后，老爸的警局被她列为拒绝往来的地方之一。 13岁那年，她又去了老妈的单位给老妈送东西，结果她看到的是老妈满手鲜血，外加拿着好几把的手术刀，呕得她当场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还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从此，老妈那里，也被她列为拒绝往来的地方之二。 不过，人的不幸原来是可以连续的，高三那年，在她抗议了n次后，她那可耻的老爸老妈居然不管她的意见，私自把她的支援表改成了警校。 这还得了？！警校毕业后，不当警察能当啥？当她气冲冲地跑到老爸老妈的面前，问他们为什么那么没“道德”地改了她的志愿表，他们竟然还大义凛然地说，为了人民群众的安全，又怎么可以只顾及集资的利益！ 但是……她也是人民啊！谁来争取她的利益啊！ 无奈贾压迫，贾晓容就这样被一脚踢进了警校，在毕业之后，又顺便成章地被一脚踢进了警局，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巡逻警。 “犯罪”这两个字眼，在任何地方、任何国家都适用。从古至今，从东方到西方，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免不了会出现犯罪的人，这类人通常被称之为——坏人。相对而言，逮捕这些坏人的，则被称之为好人。古时候专门逮坏人的叫巡捕、官差，现在则叫做警察。 寂静的夜色中，一辆鲜红色的轿车很骚包地停在阴暗处。车上的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年轻人，过长的刘海几乎整个遮住被称为灵魂之窗的眼睛。直挺得鼻梁，微微扬起的嘴角，以及那略微削尖的下颌，看来男人脸的下半部长得算不错。 一件黑色的夹克披在身上，男人右耳的耳里塞着一个耳麦，衣领处则有一个微型的麦克风。他半闭着眸子，像是在投入地听着音乐的表情。 “今天天气不错。”对着衣领处的微型麦克风，男人笑着晃了晃脑袋。 “是啊，不错。”一个柔媚的女声从耳麦处传出，只不过去可以听出几丝委屈和不满，“今天越黑风高，正是作案的最佳时机嘛。” “所以就要考验你的本事了。谁让你是我们重案组最漂亮的一个女人呢！”当作没听出女人的抱怨，男人闲闲道。 是唯一的一个女人吧!“老大！”一声娇嗔后随即传来了高跟鞋跺地的声音。 “可柔，别再把你的裙子往下拉了。”看上去像在听着音乐，一脸颓废的男人此刻的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50米开外正来来回回走动的女人身上。 “可是我冷啊！”女人借故找着理由。 “冷？会吗？我记得今天最低的温度也有25度吧。”他毫不留情地拆穿着她的谎言，“记住，你现在要扮的是放荡女，可不是什么贵妇啊。” 就是因为让她扮放荡女，她才郁闷啊！钟可柔翻了翻白眼，想她外表清纯有加，内在更是称得上贞洁烈妇。有什么不好扮，竟然让她扮这种女人，引色魔上钩，“老大，一个星期后我就要结婚了啊。”好歹也该给她留点面子吧。要是让她未来老公知道她如此“牺牲”色相，不知道会不会被打包退回。 “我知道，前几天我不是才批准你一个月的婚假嘛！”男人点了点头，“放心，你结婚那天，我会包个大点的红包给你的。” “你要真记得才好。”整个一个工作狂，就算当天他忘记来参加她的婚礼，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嗯，乖了！继续好好走，记得顺便偶尔抬抬腿，摸摸肩膀，扭会儿腰之类的。”他顺便做起了临场指导，以求精益求精。 “你……”钟可柔一双美眸已经不知道翻了第几回的白眼了。 “放心，你周围的角落里都有同事埋伏着，只要色魔一出现，就会立即逮捕他的。”男人一位她担心的是这个。 可是却养了那么多人的眼睛啊！钟可柔在心里暗自道。 几盏路灯散发着晕黄的光线，一抹细瘦的身影出现在了拐角处。 男人的眸子倏然一眯，“可柔，目标任务已经农工出现，你向着楼梯慢慢走。” “收到。”钟可柔浑身一震，明白艰巨的时刻来临了。这次的任务就是为了引出一个月来，连续犯下三起强歼案的色魔罪犯。 这个色魔专找一些外表浪荡，衣着开放的单身女人下手，而且三起案件，下手的时间都是在深夜两点之后，地点是在一些隐蔽且较少有人走动的地方。 “全员注意，目标任务已经出现，随时进行逮捕行动。”男人对着麦克风道，视线依旧盯着那抹细瘦的身影。 “收到。” “明白。” “ok！” 几个声音几乎同时回道。 路灯之下，钟可柔继续按照原定的计划，循着楼梯装作漫不经心地走着，而黑影，则渐渐走进她，并且从身上掏出一块事先准备好的白色手绢，眼看就要蒙上她的鼻子。 “啊！”钟可柔一闻到强烈的药水气息，即回过头来，本能地尖叫了一声。 色魔显然也吓了一跳，一看对方发现，直觉地按住了钟可柔的嘴巴，顺势准备扒开她的衣服。 “行动！”坐在车上的男人一声令下，自己率先打开了车门，朝着色魔奔去。其他隐藏在角落的探员们，也一起冲了上去。 色魔显然一惊，赶紧起身，准备跳下楼梯逃走。才转身，便已被直奔而来的男人一个过肩摔，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喀喇！ 一副冰冷的手铐铐在了色魔的手腕上，一道清爽的声音如同念台词般响起：“你现在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昏暗的灯光之下，男人露齿一笑，两个明显的酒窝亦同时出现，刘海后面，一双眼眸清澈如同——sd娃娃？！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在金城花园9幢3单元501室。其凄惨程度，虽然比不上孟姜女哭长城，但是也距离不远了。 一双杏眸瞪得老大，贾晓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书架里她所珍藏的一本本漫画书、言情书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犯罪心理学》、《奇案侦破集》、《新时代警察守则》…… 天啊！这还是她的房间吗？ “啊！啊！啊！”又连续地发出几声尖叫，借此发泄自己内心的……哀恸。 “你在鬼叫什么啊？”贾父贾天罡走进女儿的房间，受不了地问道。 “我的漫画呢？我的言情呢？”贾晓容一把抓住自个儿的老爸问道。若是她的第六感没错的话，这种事只有自个儿的家人才干得出来。 “哎，你发现了啊！”贾父似有惊讶。 废话！“我当然发现了！”她的宝贝被人换了，她怎么可能会没发现，“说，你到底把我的那些东西放哪里去了？” “储藏室。”三个字，简单明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贾晓容才打算奔出房间，却被一只手横生拦住，“别去了，储藏室的门我上了锁，钥匙藏好了。”贾母亦走进了房内，“满脸笑意”地说着。 太……太……太卑鄙了吧！“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她怒发冲冠！身为警务人员，他们竟然妨碍她的个人权利！ 知法犯法，简直就是罪加一等嘛！ “当然是因为你不务正业！”一个爆栗子敲在了贾晓容的脑袋上，贾父没好气地道，“自从你警校毕业，成为巡逻警后，你哪一天是好好执勤的？” “我……我哪一天都是啊。”她揉了揉脑袋瓜子。 “你还说，每次执勤，不是看到超市打折跑去采购，就是去冰店喝凉茶说是要保护嗓子，再不然就是拿着一叠衣服蹲在阴凉处帮别人缝补纽扣，说什么要和同事好好联络感情！” “我……我……” “还有，上上个月，在闹市发生抢劫案，你不但没有向前追，居然还往后跑。”警界有这种警务人员，简直是警界之耻啊！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人居然还是他的女儿。 “那是因为歹徒受伤有枪啊。”她可是有理由的。而且，她往后跑的时候，顺便还拖上了两个因为混乱和父母失散的小孩，带他们去警察局报了案呢。 “你不是也有枪吗？什么叫配枪女警，就是带了枪的女警察啊！”贾父瞪了女儿一眼。 “可是……”她的枪法奇烂无比啊。贾晓容很想如此说，不过根据她的经验教训，一旦这么说了，只怕未来的几个月，老爸会天天逼着她去练枪法。 “总之，不必再可是了。”贾父很有威严地下着结论，“我和你妈已经商量好了，你什么时候有了当警察的自觉，什么时候能够参与破获重大案件，我就什么时候把你的那些个珍藏还给你。” 嘎？贾晓容愣了一愣。拜托！她可使巡逻警耶！重大案件怎么可能轮得到她。 “老爸！”她面带祈求。 回应她的是一声哼气声。 “老妈！”她低声下气。 “晓容，你可要好好努力啊。”贾母拍拍女儿的肩膀。 贾晓容无奈地抬头看看天花板。难道真是天要亡她？ 她十年的珍藏啊！而且其中好多书都已经绝版了，就算有钱想买都未必买得到。 周末的下午，三个女人窝在贾家的客厅里，看着最新出炉的警匪片。 “哇，好帅啊！这身肌肉配上那张阳刚的脸庞，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啊。”饥渴的声音，外加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用多想，会发出如此声音的，整个小区就只有童依依了。 两只乌目眨都不眨地盯着屏幕，童依依只差没有把脸贴上电视机了。 “咦，那人手上拿着的应该是哈根达斯的冰淇淋啊！当演员果然好，居然能吃上那么昂贵的冰淇淋。”同样是吞口水的声音，但是显然目标不一样。会如此在意食物的，也只有官敏敏了。 “唉，会不会死人啊，警察抓强盗，好像都会有人牺牲耶！”哀愁的声音，自然是出自贾晓容之口了。双手抱着怀枕，她看着屏幕上即将上演的抢劫银行一幕。 几个劫匪正在分派枪支，做冲进银行的最后准备。 “应该会死几个人吧。”童依依想了想道。 “对啊！”官敏敏附和地点了点头，“不然怎么衬托出劫匪的凶残和暴力呢。” “可是本来只是抢劫案，一旦杀人，就会变成凶杀案了啊。”贾晓容举出事实道。 “也对。”两人同意道，“不过若是有警察出现的话，抢劫犯应该就会开枪了吧，不然，他们私购枪支干吗，还不就是为了逃命嘛。” 咕噜！某女不觉吞咽了一下喉间的口水。 “警察果然是个高危险的工作。”有人下起了定义。 对啊，对啊，很危险的。贾晓容的脑袋点得厉害。 “很容易因公殉职的，不知道殉职之后，能拿到多少慰问金。” 拜托，她一点也不想因公殉职啊！点头瞬间变成了摇头。 “如果没有当场殉职，而是被打成了残废，那也很恐怖啊。” 残废？不是吧！口水咽得更加厉害。 “而且防弹衣只能防上半身，可没听过有防弹裤啊。”讨论有越来越热烈的趋势。 “咳，咳！”贾晓容实在忍不住地清清喉咙，“你们……你们不要危言耸听啊！”再说下去，只怕她明天都不敢去上班了。 “哎，差点忘了，晓容你就是个警察嘛。”官敏敏率先反应过来。 “对啊。”贾晓容苦着脸点了点头，既然命中注定她要当警察，上天何苦不给她一个大点的胆子呢。 “晓容，不是我说你。”童依依难得正经地放下电视机里正在播放的美男，转头看着好友道，“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你穿上军装，尤其是男性的军装，真的是很帅，很帅。但是你的个性……好像真的不太适合当警察。”认识那么多年了，彼此的性格都一清二楚。 “我也知道啊，可问题是我老爸老妈不知道。”她和其不幸啊。 “那怎么不辞职？大不了当收银员，也比当警察安全些啊。”在童依依眼中，能够成为警察的人，通常都是那些虎背熊腰，一拳挥过去，能把对方打得半昏迷的人。 “辞职？呵！”贾晓容嘴角抽搐了下，“我递上的辞职信的唯一下场就是被扔进垃圾桶。”她老爸是警务处处长，只要老爸一句话，她就无法从警句拍拍屁股走人。 “晓容，我同情你。”童依依严肃地道。盈盈眼光，只差没滴出两滴眼泪。毕竟她的个性，是最受不了美人受罪的。而贾晓容，在外表部分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美男……呃，是美女才队。 “谢了。”她聊表谢意。 “晓容，我会在精神上支持你的！”官敏敏也不甘落后地道。 “多谢。”她学着武侠片中的样子，双手抱拳道。死党果然是死党，知道稍稍安慰她一下，“对了，我今天找你们来，是想问问你们对我老爸的提议有什么好的建议。”她这才想起今天的正事。 童依依扬了扬眉，“你是说贾伯伯还你漫画书言情书的条件？” “对啊。”眉毛几乎快皱成了八字眉，贾晓容很无奈地道，“说什么要我参与破获了重大案子，才肯把这些书还给我。他也不想想，她女儿只是个普通巡警，又不是那些个重案组、扫黄组、缉毒组的人。” “可是巡警也有会碰上重大案子的可能吧。”童依依想了想道。 “说的是，晓容，两个月前，你不是在你巡逻的路线上碰上过持枪抢劫犯吗？”官敏敏边吃着手中的葡萄干，边说道。 “你们以为抢劫天天出现的吗？那条街啊，10年才出了那么一个持枪抢劫犯耶！”况且，她的运气也没那么糟，会连续碰上两次持枪抢劫的罪犯。 “但……” “别但了，你们就没点好建议吗？” “有啊！” “是什么？”她眸子一亮。 “努力巡逻，努力抓贼，应该很快可以达成目标的。” “记得上街的时候穿件防弹衣，这年头子弹不长眼的。” “保险最好多买几份，不然就亏大了。” “……”仰头长啸一声，贾晓容有种口吐白沫的冲动，她们的脑子能想到的建议就是这些吗？ 一身军绿色的制服，高挑的身材，再配上一张中性化的脸庞。贾晓容的帅气，是整个警局公认的。不过，相对而言，她的胆小也是整个警局公认的。 贾晓容的工作是巡逻x路段上的三条街，而时间则是上午的10点至12点，和下午的3点至5点。8点整，准时来到警局报到。 “晓容，你好大的黑眼圈啊！”同是女巡警，也是她的搭档的方晴儿一看到贾晓容的尊容之后，便忍不住地大呼小叫道。 “别提了，晴儿，帮我跑杯茶吧。”贾晓容顶着一张苦瓜脸道，昨天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梦里尽是些枪战。今天早上能起得来全赖她体能不错。 “哦。”方晴儿赶紧泡了一杯茶，递给了贾晓容，“很少见到你精神这么不济的，怎么乐？” “我家老爸啊，居然把我的言情漫画书都锁起来了。”她大吐苦水，“而且还逼迫我，要我好好当警察，要破点什么案子才把书还我。” “不是吧！”方晴儿叫道。 严格说来，方晴儿和贾晓容是属于个性不同的两个女人，贾晓容胆小，当警察得过且过，但求日子安稳就好，而方晴儿，则是主动想当警察，想逮捕罪犯，正义感十足，只不过偶尔办事显得毛躁。 本来完全不同的两个女人，之所以能凑在一起，完全仰赖于她们都是漫画言情迷。 女人嘛，10个里面9个爱浪漫。 “不过还好，总算我在警局里还放了点存货。”贾晓容说着，从抽屉里小心地拿出了几本言情小说。看来以后要买书，都得先放在警局了。 “晓容，不如你就听你父亲的意见，好好当个警察，只要你不要老是干……呃，别的事，相信伯父也不会太为难你的。”方晴儿建议道。 “可是我真的对当警察没兴趣啊。”她不无委屈，比起巡逻、捉贼，她还是爱干家事。缝缝补补，或者整理房间之类的。记得以前，她的志愿就是当个“闲”妻“凉”母。找一个爱她的老公，再生一个可爱的孩子，平平安安地过一生。 不过，当了警察之后，她这辈子恐怕很难平安了。 “兴趣是可以培养的啊。”方晴儿继续积极地道。 “培养。”贾晓容叹了一口气，“我都干了一年的警察了，要真有兴趣，也早就培养出来了吧。”每次上街巡逻，她都要事先求神拜佛一番，祈求自己不要碰上危险。 “哎，你就算不相信你自己，也该相信我啊。”方晴儿拍了拍贾晓容的肩膀。 “你？”她怀疑的看了她一眼。 “是啊。”方晴儿点点头，“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成为一个‘很好’的警察的。”笑容绽放，却让贾晓容情不自禁地抖了一下身子。 为什么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呢？ 上帝，耶稣，观世音菩萨……天上诸位的神仙，麻烦都来保佑一下她吧，让她能够平平安安地当警察当到……呃，退休。 第二章 她，不适合当警察 事实证明，天上的神仙没一个听到她祈祷的。才吃完午饭，本来应该在警局里凉凉地吹上几个小时的电扇，这会儿倒好，顶着烈日，走在大马路上。 “晴儿，不是吧，还要走？”吐着舌头，贾晓容擦着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一条街，她已经来来回回走了三次了。 “哎，继续走啦！”方晴儿使出老牛拖破车的精神，努力地拉着贾晓容走第四会。 “可是我真的好累啊！”她自认体力不差，可是比起方晴儿，显然还是差了一截，“现在这个地点，根本就不是我们巡逻的地段嘛，况且，我们下午巡逻的时间是3点至5点啊。”而不是现在的12点50分。 “你还抱怨，我现在可是义务帮你，让你有机会成为一个好警察啊！”方晴儿瞪了搭档一眼，“要知道，我经过多方打探，才得出这条街的犯罪率是最高的结论，你每天抽空来这里多走一趟，准有收获。” 嘎！“犯罪率最高？”贾晓容的眉头快皱成了一团。 “这条街上的银行，金铺银楼可是出了名的集中啊，是人都知道来这里抢点什么，准发财。”方晴儿解释道。 “可是……”犯罪率高，同时也代表着危险高啊。 “别可是了，走了！”方晴儿拖着贾晓容继续先前走着。 无奈地翻了翻白眼，贾晓容叹了口气。算了，走就走吧，就当是减肥运动好了，反正她最近是吃得多了一些。 无力的脚步有一步没一步地走着，而眼睛，则习惯性地四处望着。四周围的店铺门前贴满了各式各样的文字招牌。 酒楼找女服务员，要求身高160以上，面容较好，薪水面议。 这……好像和她没什么关系。 代售xxx演唱会门票，预购从速。 她对演唱会看明星向来兴趣不大，真要听歌，直接买cd得了。 金器全面打折降价，152元/克起。 降价吗？这价格…… “停！”急急地刹住脚步，贾晓容喊道。 “又怎么了，大小姐！”方晴儿受不了地回过头来，“别说你又想休息了。” “不是，不是啊！”她摇了摇头，兴奋地指着金铺前挂着的红色横条，“你看到没，金器打折啊，152元/克，这价格不是我说，绝对便宜，想3年前，我妈买的金链子，要180多元一克呢，”黄金的保值性还是比较好的，而且152的价格估计是底限了。 “你…….”方晴儿愣愣地看着贾晓容，终于又一次地明白，她这个搭档，百分之百不适合当警察。现在她们的注意力明明应该去注意街上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士，而晓容却硬是把注意力集中到别的地方。 “别说你打算进去看。”她有气无力地说道。 “耶！晴儿，你真聪明。”贾晓容赞许有加，她都没有说明呢，晴儿就明白她的心意。 聪明？只要看到晓容那闪闪发光的眼睛，就算白痴也能明白那眼底的意思吧。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角，方晴儿指着金铺旁的冰店，“那我在冰店里喝点冰，你自己进去看吧，看完后来冰店找我好了。” “ok！”贾晓容扬了扬手，一个转身，没入了金铺内。 哦！黄金，黄金，我来了。 亮灿灿的饰物，映入了贾晓容的眼帘。此时，店内有不少人正在购买。客户基本上都是女性，当然，也有男性的客户，不过这些男人大多数都像是陪着自己的女朋友或者老婆来看。 只有一个男人例外。因为他的身边并没有哪个女人揽住他的手臂，所以可以想象，这个男人应该是独身前来。 他的头发很黑，而且看上去颇为柔顺，不过这个男人显然没有好好地打理他的头发，因为他的刘海几乎快盖住了他的一双眼睛。蜜色的肌肤，衬着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微薄的双唇，总的来说，也算是端正有加。 不知道男人把刘海拨上去，会露出怎样的面容，是英俊，还是平凡呢？ 贾晓容暗自想着，视线继续地往下移。这个男人有着一副好身段，个子很高，而且是属于手长脚长的那种类型，说得直白点，就是天生的衣架子，如果她目测没错的话，他应该是在185以上。 一个大男人，独自一人来金铺行，总让她感觉怪怪的。！ 不过，也没人规定男人不能独自一个人来吧。贾晓容甩甩头。见鬼，她管这男人干吗，她现在最该做的，是好好看清楚每样金器的价格。 才想把身子转向柜台，却发现那男人正向着她走来，优雅却带点颓废的踏步姿势，缓缓地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 终于，男人站定在了贾晓容的面前，用着略带诧异的目光，来回地打量着她一身巡警的制服。 怎么，穿着制服就不能来金铺？贾晓容心里暗自嘀咕着，不觉挺了挺胸。再说了，现在是她的休息时间，而非是执勤上班时间，就算他要投诉，她也不怕。 扬扬眉，她挑衅似的瞅了男人一眼，随即转身来到摆放着金器的柜台前。 “小姐，请问你想买什么样的款式？”柜台小姐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想先……” 话未说完，一声震耳的枪声在店内响了起来，伴随而来的，则是刻意便过的声音：“抢劫！全部趴下！”嘎？不是吧！整个脑袋空白三秒，贾晓容直觉地听话蹲下身子，但是嘴里却止不住地放出尖锐的叫声。 “啊！啊！啊！饶命啊，不要杀我！”有她这么倒霉的吗？两个月前她才在大街上碰到过抢劫犯耶，居然两个月后又让她继续碰上。 晴儿说得果然没错，这里的犯罪率还真的是很高。才来一回，就让她“好运气”地遇到罪犯。 “啊！啊！啊！”尖叫声还在继续，响彻着整间金铺。 三个闯进来的持枪歹徒显然一愣，没想到一个穿着制服的女警居然会如此大嗓门地尖叫。 “你不是警察吗？”那个独身来金铺的奇怪男人正看着她问道。 “警察也是人啊！”她苦着一张脸道，有谁规定警察就不能尖叫的？！就在贾晓容准备扯开喉咙，继续高分贝一番，“砰”的一声枪声，霎时震住了她的声带。 “全部给我闭嘴，谁再乱叫，我当场就毙了她（他）！”看上去像是为首的一个歹徒恶狠狠地说道，目光则威胁似的瞥向了贾晓容所在的方向。 唔唔唔……好吧，她明白了。她绝对不会再尖叫了。毕竟，比起发泄心中的恐惧，还是小命更重要点。 缩了缩脑袋，贾晓容整张脸几乎埋在了膝盖中。 其中一个劫匪拿了一个大袋子扔给了一个柜台小姐，“快点，把金器全部给我装进去，要是手慢的话，小心你的命！” 凶神恶煞的表情，加上那对准了脑袋的枪管，吓得柜台小姐连连颤声道：“好……好……”手里抓着一把又一把的金器放进袋子，柜台小姐止不住地发着抖。 现场经过刚才的混乱，现下已经安静许多了，除了少数几个被吓昏了的人之外，所有的人都双手抱在脑后，蹲着身子，不敢多说一句话。 三个歹徒，而且每个人手中都有枪，在火力方面算得上是强大了。 通常，身为警务人员怎么都该站起来，“英勇”地保护他人的人身安全吧。贾晓容在心里暗自想着。再怎么说，她也是配枪女警，属于有枪一族耶。不过……斜斜地瞥了一眼腰处的黑管枪，她咽了咽喉间分泌过剩的口水。 这个时候，她死活都没那个胆子拔枪射歹徒。 光是拔枪就需要几秒，然后则是子弹上膛，还要瞄准歹徒，最最不可能的则是……以她那奇烂无比的枪法，想要射中歹徒，其几率就等于中福利彩票。 “不要啊，百货公司打折七天，我本来还打算趁这个周末去采购的；还有我的茉莉花茶还没喝完呢，那包茶我还是特意托人从云南带回来的。另外我的美容优惠卡有效期还没过呢，还可以再去免费做三次面膜呢……”嘴里几近无声地低喃着，贾晓容细数着自己究竟还有多少为完成的事，，“最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有男朋友啊，就算让我死，好歹也该先让我品尝一下恋爱的滋味啊。不是说什么欲仙欲死吗，我还没欲仙，怎么去欲死啊。其实我找男朋友的要求也不是太高啊，只要身高能比我高上五厘米，五官端正，没有身带残疾的，每月收入能够养活一个家的就可以了啊。”看着小说中的女人找男朋友爆容易，怎么她活了24年，就每一个男人跑过来说想和她交往呢？ “的确是不怎么高的要求呢。”慵懒如棉絮般的声音，轻轻地在她的耳畔响起。 “啊，你……”贾晓容才想要叫，却徒然想起了歹徒之前的警告，赶紧闭上了嘴巴，向着歹徒方向望去。 好在现在三个歹徒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柜台小姐手中正不断抓着的金器上，并没有在他们这里放太多的主意。 原本距离她有两步之遥的男人，不知何时移到了她的身边。微微扬起的嘴角，显得有些似笑非笑。 太没“水准”了吧，居然偷听她的自言自语。贾晓容很努力地瞪了男人一眼，“忘了你刚才所听到的一切。”她“尽量”使出警察的威严，以期望该男人能明白乖乖听话的道理。 “不可能。”简单三个字，算是拒绝了她的要求。 “喂，你——不要欺人太甚。”贝齿咬着嘴唇，她压低声音忿忿道。她是警察，焉能受他人之威胁……当然，歹徒的威胁例外。 男人耸耸肩，目光顺着她的脸游移到了她胸前的识别牌上，“编号07355，贾晓容。”他轻念着她在警局的编号和她的名字。 “是又怎么样。”她有些无力地道。算了，被偷听就被偷听吧，反正出了这个金铺，他和她根本只能算是陌路人而已。她刚次所说的那番蠢话，也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而已。 “你很想交男朋友吗？”似乎忘了现在所处的危险环境，男人饶有兴趣地问道。 “关你……呃，什么事？”其实她很想说，关你屁事。但是奈何自小的家教太好，“屁”这个字，无论如何都难以发出口。 “因为很难想象，你的‘低’要求，竟然到现在都没有男朋友。” “你以为我想吗？我的样子，女人看到我把我当男人，男人看到我还是把我当男人。”她大吐苦水，“天知道我打扫烹饪缝补样样精通。说什么心灵美是最重要的，其实根本就是以貌取人。”说到最后，简直欲罢不能，“还有啊，我……” 砰！ 又是一声枪响，打断了贾晓容未说完的话。 “在嘀咕什么呢，再乱说话，就别想活命！”歹徒恶狠狠地瞪了眼贾晓容。 “知道了，知道了。”点头如捣蒜，她立即发挥着啄木鸟的精神。 “你真的是警察？”歹徒怀疑，抢劫了几次金铺银行，也遇上过几次警察，不过如此“识时务”的警察，他还是第一次碰上。 “我是啊。”她“认真”地点点头。 “好，时间到，撤！”为首的歹徒一声令下，把装着金器的袋子往肩上一扛，率先往店门口冲去。 剩下的两个歹徒，也紧随其后地跟出了店门。 这样算是暂时安全了吧。看着几个歹徒越来越接近店门，贾晓容不由得吁了一口气。才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就听到身边的男人低语喃喃道：“唔，整体行动三分钟，办事果然利落。” 嘎？他在说什么？她转头看着男人，眨眨眼。 修长好看如同钢琴家的手指轻轻捏起了衣领，男人那薄薄的菱唇中吐出了两个字：“收网。” 就在歹徒步出金铺的同时，一大批手持枪械的武警团团围住了劫匪，“不许动，举手投降！”几十把枪对准着三个劫匪，警方的声音自扩音喇叭中传出。 只要劫匪一有开枪的意图，警方方面便随时会击毙劫匪。 面对着如此强大的攻势，三个劫匪很快便弃抢投降了。 一场抢劫案件，就这样消于无形。 甚至连流血冲突都没有，快速得让人不可思议。 男人站起身子，整了整身上的衣服。 “你……你是谁？”讷讷地张了张嘴巴，贾晓容震惊地仰头看着身旁的男人。 “我？”过长的刘海轻轻地向着右边一撩，男人露出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我是重案组高级督察宋其炀。你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很让人——印象深刻。” 薄薄的唇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与之同时，两个明显的酒窝露在了颊边。 高级督察？也就是说这个男人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警队的同僚？ 天啊！贾晓容双手猛抓着一头短发，直到把头发抓成了鸟窝。 “晓容，你没事吧。”方晴儿关心地问道。从案发现场回警局做好笔录后，她的这位搭档就是一副不安状。 案发当时，她正在冰店里吃东西，听到了枪声，她除了呼叫总部请求支援外，就是站在冰店里默默地为搭档祈祷。她是有枪，也有十足的正义感，不过这不表示她是笨蛋，在一切未明的情况下，她当然不可能贸然地冲进金铺去找劫匪火拼。 见问话的对象没声，方晴儿抬起手搁在了贾晓容的额头上，探着温度，“该不会是受惊过度了吧？”她怀疑道。 受惊，还真说对了！贾晓容吐着气，拉下了方晴儿的手，“晴儿，你知道宋其炀吗？”她问道。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全警局升职速度最快的一个高级督察嘛。”方晴儿一副了然的表情道。 “嘎？你知道？”贾晓容诧异。为什么同在一个警局的她就不知道？ “当然了。”方晴儿很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宋其炀，年龄27，星座是水平座，血型ab型，身高186，体重随时变化中，不过根据我目测估计应该是在78kg左右。” “……你知道得……很详细。”她扯动了一下嘴角，看来晴儿不仅适合当巡警，更适合成为侦察人员。 “多谢，多谢。”方晴儿很受用地接受了称赞，“怎么样，今天被宋督察英雄救美，有没有飘飘然的感觉啊？”她八卦地问道。 英雄救美？那个男人有吗？“我为什么要有飘飘然的感觉？”她好奇地看了对方一眼道。 “不是吧，你没有脸红心跳？”方晴儿一脸的不可思议。 “有！”贾晓容点点头，“不过不是因为那个宋督察，而是因为劫匪。”害得她血压上升，差点没当场晕了。 “你——”下巴掉地，方晴儿开始直接怀疑起搭档的审美观，“你要知道，整个警局有多少女人喜欢着宋其炀，不说他的无量前途，光是他的那张脸，就足够去当明星了。” 这倒是。贾晓容无异议地点点头。他的长相颇有点神似现在流行的sd娃娃。偏近中性化的美丽，却奇迹似的透着一点点地邪媚，然而在笑起来的时候，却又会让人觉得可爱无比。 “还有啊，听说他的家境不错，是唐环集团的二少爷。”方晴儿继续道。 原来是有钱人家的第二代，看来还真是镀了金边的。贾晓容的脑袋又点了一下。 “最后就是据说宋其炀从来不曾谈过恋爱，在这年头，这种男人简直就是绝了种的啊。”而这消息，则是警局一位暗恋宋其炀许久，去年终于下定决心结婚的一位女警爆出的。 啥？“他没谈过恋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贾晓容抬头看着方晴儿。没想到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更稀有的人种。 “我骗你干嘛！”方晴儿摊摊手。 “你不是说有很多女警都倒追他吗？为什么他到现在都没有谈过恋爱？”这个问题十分可疑。 “有两种说法，你要听哪种？”她摆出任君选择的表情。 “两种都要。” “哪！第一种呢，就是有传言说宋其炀是bl，同志，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所以至今为止，一直没和任何女人交往过。”方晴儿想了想道。 “那第二种呢？”同性恋？虽然他的长相是挺适合的，不过……不会吧。 “第二种就是他很懒，懒得交往，懒得约会，更懒得去哄女人，他唯一不懒的时候，就是工作的时候。”而这种说法，则是现在警局里的主流说法。 “懒吗……”贾晓容喃喃着。 蓦地，口供房的门被推开，高大的身影从房内走了出来，然后在看到坐在长凳上的人后，一路走过来。 “编号07355。”清亮舒爽的声音，响起在走廊上。 “有！”贾晓容直觉地站起身子，挺着胸膛行了个立正礼。然后在行礼完毕后，忍不住对自己翻了个白眼。拜托，他又不是她的直属上司，她干吗对他行礼啊。 “虽然我不知道你的上司是怎么对你说的，不过身为一名警察，你不觉得你今天的表现太过‘精彩’了吗？”宋其炀盯着眼前高瘦的人儿道。 虽然不必冲锋陷阵，英勇拼搏，但是她的表现，却比一个正常的市民都要糟糕。 这算是讽刺吗？贾晓容皱了皱眉，“然后你想说得是不是，以我这样的人实在不适合当警察？”她接口道。 他不语，只是挑了挑眉。 “你以为我不想辞职吗？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ok，我承认，我胆子很小，只要是女人，10个里面9个都会胆小吧，看见歹徒，难道不能尖叫吗？难道一定要我抬头挺胸，才能体现出英勇？然后再来个英勇就义，从容牺牲？”嘴巴一张，她噼里啪啦地说道。连同着今天所受到的惊吓，一起发泄出来。 “你很特别。”他弹弹手指，下了结论。 “是特别胆小吧。”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宋其炀耸耸肩，伸手拨了拨过长的刘海，“虽然你的确不适合当一个警察，不过我想……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他有这种预感，而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 浅浅的笑容，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语音落毕，他脚跟一转，向着电梯走去。 再见面？拜托，不用了吧。她一点也不想和他再见面啊！贾晓容眉头打结，注视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寂静开始笼罩着走廊。 良久，方晴儿终于很花痴地开了一句口：“好……可爱的笑容啊！” “……” 很快就要见面？很快的定义又是多久？ 可以是一年，可以是几个月，不过对贾晓容来说，是两天。 有气无力地趴在办公桌上，她看着自己呕心沥血，写了8个小时的产物。 “晓容，写好了？”一旁，方晴儿正啃着布丁问道。 “是啊，写好了。”贾晓容趴在桌上苟延残喘。虽然针对两天前的金铺抢劫案，她录过一份口供，不过例行公事，她还是需要写一份报告书。 “真好，等会你去重案组交报告书，就又有机会可以见宋其炀了。”布丁塞满嘴巴，方晴儿语音含糊道。 “若是你想去的话，我不介意你帮我把报告书送去。” “我？不了！”一颗脑袋猛烈地晃了晃，方晴儿否决了该项提议，“若是我去的话，恐怕明天就很难在这个警局生存了。” “怎么说？”贾晓容好奇道。 “哎。”方晴儿掸了掸衣服，拉了张椅子坐下，“全警局那么多女人喜欢宋其炀，我若没事找事去了重案组，还不被当成炮灰啊。” 虽然欣赏帅哥，不过理智她还是有的，“不过，晓容，你就不同了。” “我不同？”贾晓容愣愣地反手指着自己，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哪点不同？ “你看你，长得那么帅，浑身上下都挑不出一点女人的味道，就算去参加美男选举，也铁定能占上一席。” 换言之，就是指她没有女人味吗？“你这话是夸是贬？”她忍不住地甩了个卫生眼给对方。 “呵呵，当然是夸了。”方晴儿干笑两声，“总之，你是那种铁定不会成为女人公敌的人，所以你去重案组，绝对没事。”她安慰似的拍了拍贾晓容的肩膀。 “谢了。”她皮笑肉不笑。莫非她真的那么不像女人？连激起别的女人的嫉妒心里都不可能？“晴儿，我问你！” “什么？” “你觉得我究竟像不像女人？”她难得正经地问道。 “这……”方晴儿面带犹豫地道，“其实你……还是比较像的。真的，如果你把头发留长，再化妆一下，顺便穿上女性化的服装，真的，你会比较像女人的。”说完，方晴儿还郑重地点了一下脑袋，以示自己说话的正确性。 “……”她的女性一面，要靠这些才能衬托出来吗？ 嘴角抽搐着，贾晓容在心里不断地低咒着：女人的末路，难道就是因为像男人吗？ 第三章 该死的宋其炀 手中拿着报告，贾晓容走了三层楼梯，总算踏上了重案组所在的楼层。 当然，不是警局太穷，没有电梯，而是她压根不希望太快见到宋其炀，因此是能拖一会是一会儿。 手，很慢很慢地敲上了重案组办公室的门，然后在15秒之后，无意外地听到了一声：“进来。” 猛叹一口气，贾晓容有些认命地推开门，踏进了房间。虽然……她真的是极其极其不想见宋其炀，不过谁让她要交报告呢。反正只要把报告书一放，然后说一声“goodbyesir”，再闪人就是了。 咯！ 人还没走五步，她的脚便碰到了一个纸箱，再走两步，又踢到了一堆杂物。 原本应该还算空旷的办公室，此刻已经密密麻麻地堆满了东西，二她要找的主儿，则正埋头在一纸箱中翻着东西。 “坐！”没抬头，宋其炀说道， 拜托！这里还有坐的地方吗？贾晓容举步艰难地看着周围。桌上、椅子上连带着地上，都堆满了东西，如果不是进来的时候有明确地看清楚挂在门上的牌子写着“重案a组”几个字，她直觉地会以为这里是仓库或者杂物室，“不……不必了。”她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对方显然也没在意她的回答，继续在纸箱里翻找着东西。 闲来无事，贾晓容干脆从桌上随手翻出了一本上个月的女性杂志。很难想象，重案组还有这种杂志存在。如果这本不是物证的话，那么就该是组里的某个女同事买来的。 实在是佩服能够待在重案组的女性同事。这在贾晓容的眼中，基本也就等同于是“不怕死”的代表。女性杂志的服装版块，看得贾晓容眼花缭乱。漂亮、时尚且充满女性柔美的衣裙，对她来说，从来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裙子，她一生中穿的次数少得可怜，越能体现女性美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只会越加让人觉得不伦不类。 一页、两页、三页、四页……杂志看完了，她继续拿起一旁的报纸看着。 xx百货，买300送300。偌大的粉红色字体映入了她的眼帘。贾晓容的一双眸子瞬间发光，脑袋凑近了报纸，看个仔细。 这种价格相当于打对折了。也许她该抽个时间过去看看。 “你似乎对这个相当有兴趣。”清朗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那原本还埋头翻找着东西的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边。 “啊！”一惊吓，手中的报纸差点受地心引力落在地上，“关……关你什么事！”她拍了拍胸口，白了对方一眼。 “的确是不关我的事。”宋其炀耸耸肩，“那么说正事吧，你来这里是干嘛，编号07355。” “……”为什么自己的编号从这个男人的口中说出来，那么的别扭呢？“我叫贾晓容，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可以直接连明带姓地称呼我，ok？另外，这是前两天的金铺抢劫案的报告。”她说着，把手中的报告书递给了他。 接过报告，宋其炀翻看着道，“贾晓容……你有一个和你名字不怎么相称的外表。”女性化的名字，却有一张与名字极其不相称的英气脸庞。 “呵……呵……”她皮笑肉不笑地虚应了一声，“宋督察，你也有一个和你的职称不怎么相配的外表。”她没好气地道。虽然明知道他的官阶在她之上，可是面对着他，她总是容易变得很没修养。当然，原本的她修养也不见得有多好就是了。 他饶有兴趣地扬了扬眉，目光盯着她看。现在的她，和两天前面对着劫匪的她简直判若两人。若是她用着这种态度去对着劫匪的话，也许警界会考虑颁给她英勇勋章。 在他的注视之下，她先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肩膀，随即又想到自己现在不应该示弱，于是又挺了挺她那聊胜于无的胸部。 一声轻笑，他收回了目光，缓缓垂下眸子，“怎么说？” 哎？她一怔，随即轻咳一声，“有……有哪个督察像你这样……呃，不修边幅的。”思量了半天，她还是决定用最真实的话来形容他，“要知道，你的形象代表着整个警队的形象，虽然说重案组可以穿便衣，但是也不能穿得像你这么随便啊，老实说，你身上的这件衣服到底多久没洗了？” “今天才刚换上的。”宋其炀如实回答道。 “什么？”高八度的声音立即在办公室里骤然响起，“你的意思是说，才半天的工夫，你就把衣服弄成这样？”老天，他也太会“糟蹋”衣服了吧。 他蹙了蹙眉，似乎有些受不了她的高音量，“收集物证的时候，衣服不需要太干净。” “但是也不能弄成这样啊。”她目光一扫,望了望满屋子的杂物,“这些都是从现场拿回来的东西？” “算是。”他双手环胸，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摆放，会浪费多大的空间？如果把这些东西有序地叠加摆放，那么这里就不会如此之乱了。”贾晓容又开始了她的鸡婆本性。 “是吗？” “当然是了。”她说着，卷起了上衣的袖子，把桌子上的箱子一箱箱地搬下来，放到了角落边，再把报纸杂志全部堆放到一旁空着的架子上，“怪不得别人总是说重案组是脏乱的代名词，你们这里难道就没有一个女人吗？”一边整理，她一边又开始唠叨起来。 “有。”宋其炀耸了一下肩，“不过一星期前已经正是房婚假了。”想来自从可柔暂离重案组后，这里的卫生的确是差了点。 “难怪。”贾晓容认同地点点头，“既然女同事走了，你们就更该努力保持办公室的整洁。”比起巡逻组的办公室，这里简直可以列为垃圾场。 “东西多了，自然会乱。”大小案件不断，重案组的杂物自然多了。 “这只是懒人为自己找的借口。”她说着，顺便用抹布把桌子全部抹了一遍，再把地扫了一下，“看，就是这样！”打扫完毕，她很神气地对着他说。 “唔，的确是不错。”他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空旷点头道，末了，还顺便举手鼓了两下掌。 “也不看看是谁整理……”等等！老天，她干吗在这里给他打扫卫生啊？ 脑门有想撞上墙壁的冲动，贾晓容一张脸瞬间沉了下来。她是白痴啊！不是看他不顺眼吗？就算不进行所谓的捣乱，起码也不该像个保姆一样，又擦桌子，又扫地，还整理杂物。 “你怎么了？”她脸色的变化，使得他不由一问。 “没……没什么。”她有些无力地摆摆手，“对了，重案组的其他人呢？”来了半天，愣是只看到他一个。 “正在凶案现场做最后的搜索。”随手拉了一张椅子，他说道。 凶案现场？！原本还一脸颓丧的人，脸色地一变，而身子已有些开始发僵，“你……你说什么？！”拜托，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分尸案，死者是27岁的女性，你没看前些日子的报纸吗？上面有报道过。” 她……她当然是不会看了。凡是这一类的报道，她通通都是避而远之，看见也当没看见。 “我……”她整张脸已经变得惨白。 “对了，现在已经12点了，要一起吃饭吗？听说今天餐厅的排骨还不错。”抬起手腕，他看了看表上的时间道。 “呕！”一声干呕，某女已经忙不迭地奔出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排骨……饶了她吧！ 该死的宋其炀，因为他的一句话，害得她一个星期看到肉类食品都忍不住有想要干呕的冲动。 坐在椅子上，贾晓容猛啃着手中的面包。 “晓容啊，你面包都啃了一个星期了，还没够啊。”一旁的方晴儿颇为头大地看着对方手中的面包。 “你以为我愿意吗？要不是那个宋其炀，我用得着……呕！”一想到宋其炀，就会联想到那天他说的话，然后，她便又有想要呕吐的冲动了。 “喝水，喝水！”方晴儿赶紧举双手投降。现在宋其炀三个字对晓容来说，简直是等于一枚地雷，谁要是帮他说几句好话，准遭白眼袭击，“对了，你听说没，重案组似乎打算从我们这个部门抽调一个女同事过去。” “有这事？”眉一扬，贾晓容感兴趣地问道。 “嗯。”方晴儿耸耸肩，“似乎是人手不够，所以要临时找一个女性同事去帮忙。” “为什么要找‘女性’的？”怎么听着感觉别扭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两手一摊，方晴儿想了想道，“我只知道是宋其炀指名要女同事，至于原因嘛，可能是因为他这组人中唯一的女同事钟可柔请婚假的缘故吧。现在重案a组整个是男人的天下，当然要有女同事去综合综合了。” “那他有指名要谁去吗？”把手中的面包全数塞进嘴巴，贾晓容问道。 “听说已经指定了。”这个“听说”，还是她无意中路过上司的办公室才听到的。 “哦？是谁？”哪个人这么衰，会进重案组啊？ “也许你为我们的头，他会知道。”方晴儿无限感慨地道。因为在宋其炀准备说的时候，上司很“不巧”地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也害得她的偷听行为告一段落。 “也就是说，现在还不知道会抽中谁去重案组？”贾晓容灌下一口茶水，下着结论道。 “是啊！”方晴儿一手搭着贾晓容的肩膀，“不过你用不着担心，我想宋督察应该不至于会调你进重案组。” “我想也是，哈哈哈。”贾晓容认同地点点头。 两个女人对视一看，“哈哈哈……”毫无意义的笑声，继续响起在室内，然后……飘得老远。 “老大，听说明天会有个新来的同事报到？”重案组里的齐辉一脸好奇地问道。一般来说，每每有新同事要来的时候，大家伙儿总是会兴奋一下。 “嗯。”宋其炀一边看着手中的文档，淡淡答道。 “是男是女？千万可别再是男人了！”一旁的伍连则亦凑上了脑袋道。 “是女的，我听说是从交通部那边调过来的。”重案组中向来八卦的张俞乐开口嚷着。 “你倒是很清楚嘛。”斜眉一跳，宋其炀抬头看了自个儿的属下一眼。 “嘿嘿……还不是我刚才无意中看到了那位要调过来的同事档案，才知道的嘛。”搔搔头，张俞乐说得有点汗颜。当然，之所以会那么凑巧地看到，绝对不是无意，而是故意。 宋其炀放下手中的文档，互击了几下掌，干脆当众宣布道：“明天的确是有一个女同事要来这里，暂时代替可柔的缺，直至可柔回来为止，所以我希望各位同事能够和她和睦相处。” “是美女吗？” “张得如何？身材正点不？” “今年几岁啊，有没有男朋友？” 一时之间，五花八门的问题通通爆出。除了几个已经有了家室的警员没有开口，别的年轻警员全都一副兴致高昂的表情。 “这你们就要自己去问她了。”宋其炀似笑非笑地道，“不过据我所知，她应该是还没男朋友。”起码那天在金铺抢劫中，她的确是如此说的。 一想到哪天的情景，他便忍不住地想要感叹。不可否认，之所以特意去指定要贾晓容调来重案组，也存在着一些好奇。 想要知道这样的女人，在面对着一些重大的案件后，究竟会如何反应？是努力地克服这份胆小，还是变得更加胆怯？ 眼帘微微下垂，宋其炀不觉笑了一声，想来，他还真是有些坏心肠呢。 “没男朋友？太好了！”伍连则率先笑道。 “别忘了，你的对手可不止一个啊。”齐辉亦当仁不让道。 “还有我们！”重案组的一大帮男人纷纷道。 毕竟重案组别的没有，就王老五最多。 所谓男人过了25还没有女朋友的，通常都会精力过于旺盛，如狼似虎。 宋其炀耸耸肩，看着一帮摩拳擦掌的手下，正色道：“好了，与其在这里讨论这个，不如先把精力花在查案上，上次那件分尸案，上头很重视，所以现在我们就是要尽可能地去收集线索，understand?” “yessir!” 天要亡她啊！ 就算现在天上劈下了一道雷砸中她，贾晓容也不会太奇怪。 满脸的震惊与不敢置信，她怀疑地看着自个儿的上司，“高sir，你在开玩笑吗？” “咳！”高sir轻咳一声，正色道，“贾警员，我不会拿这种事情和你开玩笑。”况且，他看上去像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上司吗？怎么看也不像吧。 “也就是说，你真的打算把我调去重案组？！”她低吼道。 “不是我打算把你调去，而是重案组那边指明要你。”高sir解释道，“况且这又不是永久性调动，只是几个月而已，等到重案组的警员钟可柔回队后，你就可以调回来了。” “可是就算几个月也是时间啊，一个月等于30天，如果按每天上班8小时，还有那些到时候临时增加的加班，我一个月起码在重案组待上200多个小时！”这还有天理吗？光是想想就恐怖。 “不就是200多个小时嘛，很快就过去的。”高sir皱皱眉道。 “高sir！”贾晓容语带激动地一把拉住了对方的手，“你不会忍心把一个善良女警推进火坑吧。”光是想着重案组平时处理的那些杀人案、抢劫案，她的头皮就一阵发麻。 “什么火坑，有你这么形容的吗？” “sorry，sorry！”她连连道歉，形容火坑好像是过头了一点，不过————“你看我这样子能去重案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看到那种‘大场面’，就会两腿发软，要是看到那种尸体之类的，我准会吐死。” “哎，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对于这一点，高sir也无可奈何，“总之，委屈你了，贾警员。”拍拍肩膀，他以示安慰。 “嘎？就这样？”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你好歹也该说，不会把我调到重案组去之类的话啊！”感情她刚才的那番蹄血真言都白说了？ 高sir摆摆手，“不可能改了，你的档案已经先调去重案组那边了。” “什么？”贾晓容跳脚。 “所以，你现在只能去重案组了。”高sir下着结论道。 她怒了！“到底是重案组的哪个王八蛋指明要调我的？”让她知道了，她非剥皮拆骨一番。 “宋其炀。”高sir很爽快地报出了该王八蛋的名字。 因为他也很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要指明贾晓容。 褪去了警服，一身便服的贾晓容站在警局门口的停车场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之所以没有立马回家，其主要目的是为了找某位王八蛋。 倏地，一抹欣长的身影跃入了她的眼帘，宋其炀走到自己的车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才打算发动车子，叩叩的敲窗声便猛然响起。 摇下车窗，他看了看弯身在车外的女人，“编号07355，请问你有什么事？” 白了对方一眼，贾晓容没好气地道：“现在已经下班了，麻烦你叫我贾晓容，或者叫我贾警员也可以。”每次从他口中唤出她的编号，总是让她觉得分外的刺耳。 “那好，贾警员，请问你有什么事？”宋其炀问道。 “是你特意对高sir说把我调去重案组的？”她也不含糊，开门见山地问道。 “对。”他的得爽快。 “为什么？”两只眼睛几乎快冒出火来，她努力地发挥着她的瞪眼神功。 “不为什么。”他撇撇嘴，或者说充其量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反正总是要调一个来重案组，那么不如调一个他比较有兴趣的。 “宋其炀，你耍我啊！”她火大地吼道。 “耍你？”俊美的脸庞上倏然展现出了一抹笑容，两个酒窝浮现在嘴角边，“很抱歉，贾警员，我很忙，估计没什么时间会用来耍你。” 可爱的笑容，看得她一窒，不过他的可恶和其可爱，是成正比的，“既然你没时间耍我，那么就把我的档案从重案组再调回交通部，至于你要选哪个女同事进你们重案组，我相信只要你登高一呼，多得是女人来响应。”她没好气地道。 宋其炀拨了拨额前的刘海，“不可能，你的档案已经归档，再说我也不觉得你调来重案组有什么不妥。” 见鬼！“你明明知道我有多胆小，还把我调去重案组，你这样不是耍我是什么？”俯下身子，她的头凑近车窗处，咬牙切齿地对着他道。 “你胆小吗？”他耸耸肩，笑得更加惬意，“既然你知道自己的缺点，那么努力纠正缺点不正好吗？” 问题是她根本就不想纠正，“你到底调是不调？”她恨声问道。 “当然是不了。”他笑得迷人，“对了，顺带一说，重案组有不少单身汉，你之前不是说你最大的遗憾是至今没有交到男朋友吗？我相信这一点，你会比较感兴趣的，贾警员。”语毕，他摇上了车窗，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徒留下贾晓容一个人在原地干跺脚。 可恶的男人，他果然是————在耍她！ “晓容啊！”才刚推开自家的家门，一道热情带着激动的声音便已经迎面扑来。 “老妈？”贾晓容诧异道。她甚至可以看到老妈眼中闪过激动的泪花。她只不过是下班回家，老妈用得着如此“热情”地来迎接她吗？“你没发烧吧。” “发什么烧！”贾母一把拉过女儿，“晓容，你什么都不用说，妈知道，虽然你总是说想要辞职，但其实你还是努力地想要当一个好警察的。” 不是啊，她是真的想辞职，奈何老爸不肯而已，“妈，你到底怎么了？”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没什么，没什么，妈只是太感动了。”贾母说着，还从旁边的茶几上抽了张面纸擦拭着有些湿润的眼眶，“你放心，这次你主动调去重案组，妈绝对是支持的。”虽说重案组的警员有一定的人身危险，不过看着女儿肯干，还是觉得欣慰。 “你知道我调去重案组的事了？”架晓容音量不由得提高，她都还没说呢，老妈居然就知道了？！ “你爸回来的时候说的。”贾母笑笑道，“说起来还是你们交通部的上司高sir打电话通知你爸的，你爸今天回来难得那么高兴呢，说你觉悟高，知道越是危险越要上。” 觉悟高？贾晓容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有吗？“等等，难道高sir对老爸说，是我主动要调去重案组的吗？”她问道。 “难道不是吗？”贾母疑惑道。 面对着如此期盼的眼光，就算贾晓容有多么的想要点头也硬生生地顿住了。努力地扯出了一抹干笑，她无奈地道：“是我主动要求的。”欺骗啊，这简直就是天大的欺骗。 “我就知道，你很快会想通这一点的。”女儿的承认，让贾母颇为高兴，“要是这世上没有警察的话，那么法制就很难维持。虽然你的胆子是小了些，不过妈相信你，你一定会克服这些的。” “希望……是吧。”除了干笑，还是干笑。贾晓容只得在心里再一次的拜会宋其炀的祖宗十八代，“对了，老爸呢？”环望了一下房间，她问道。 “刚回来没多久后，又接到了局里的一个电话，说是在郊区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他便先回局里去了。”贾母说道。 无头……女尸…… “呕！”一阵恶心的感觉猛然蹿上。贾晓容脸色一片苍白地朝着卫生间跑去。 “呕！呕！”干呕的声音不断地传出，贾母担心地在门外问道，“晓容，怎么了，有事没？” “我……没事……”好半晌，恶心的感觉总算压下，她无力地趴在抽水马桶上说道。 这样的她，在重案组能够存活几天呢？ 她怀疑…… 第四章 想帮他剪刘海 唉，该来的总是会来，就算贾晓容再不乐意，也还是不得不来到重案组报到。 “编号07355，贾晓容正式报到。”站立在重案组的督察办公室，贾晓容立正敬礼，说着她该说的台词。 “我是重案组高级督察宋其炀，欢迎你来。”宋其炀起身说道。 欢迎吗？她看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怀疑着。 “我想，关于重案组的基本要务，我应该用不着再对你多做解释了吧。”他继续道。 “是的，我想我了解我的职责范围。”贾晓容也没打算再让对方多佐介绍。 “那好，我带你认识一下同事吧。”他说着，领着她出了办公室，来到了外面的大房间。 而重案组的一帮单身警员早已守候在外。 宋其炀开始介绍着：“好了，这就是新来的女警员贾晓容，长得像土匪的是齐辉，平头的是伍连则，最喜欢聊八卦的是张俞乐……” 一帮的男人，原本对于新同事的期待，在看到了贾晓容后，不禁面面相觑。 好吧，不是贾晓容长得太恐怖，而是太…….呃，英气了，英气得简直不像一个女人，而像是杂志上走下来的某位帅哥。 “老大，你确定她是今天来的‘女’同事？”某警员怀疑地问道，因为重案组的成员一向是穿便衣，因此此刻贾晓容身上穿着的并不是平常的女警制服，而是一般的休闲服。 该警员语音未落，脑门上已经挨了另外一位同事的一拳，“老大都说是女同事了，自然是女的了。” 然后，又有一警员走到了贾晓容的身边，对比了一下彼此的身高，“师妹，你多高？” “……168”她万分不情愿地报出了自己的身高。 “天啊，好高。” “再张几厘米就可以当模特了吧。” “我周围认识的女性中，还是第一次碰到这身高的。”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 贾晓容颓丧地垂了垂脑袋，基本上，这种场面她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过168的身高真的那么难以让男人接受吗？ 更甚至，她还见过比她更高的女人，都连换了好几个男朋友，偏偏就她，想找一个都不容易。 “好了，话题先暂停一下。”宋其炀看了贾晓容一眼，出声道，“齐辉，你和伍连则先把最近重案组在着手办的一些案件及其相关资料给她，至于张俞乐，则把上次整理好的，重案组以往的一些成功案例拿来给她看，让贾警员可以尽快熟悉起来。” “是。”一帮人应声道。宋其炀转身回到了办公室。 而被点名的齐辉、伍连则和张俞乐，则帮忙把档案夹找出来给贾晓容。 “贾警员。”齐辉出声道。 “叫我晓容好了。”贾晓容笑笑道。 “那，笑容。”齐辉改口道，“这几件案子你先看看。”他说着，把档案夹递了过来。 贾晓容接过档案夹，目光盯着齐辉的脸，然后突兀地道：“你平时用的都是什么化妆品？” “哎？”齐辉一怔，随即道，“男人嘛，用什么啊，还不是清水洗把脸。” “这可不行。”贾晓容严肃道，“你的脸上已经长了不少痘痘，如果面积扩大的话，会影响到容貌，所以一定要及早处理，你最好买些去痘的化妆品，像是洗面奶啊、爽肤水、去痘膏之类的。” 齐辉听得一愣一愣的。 “还有，你千万不要以为你是男人，就可以不注重保养，化妆品并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同样需要。”说到最后，她已经是有些慷慨激昂了。 “呃……我……我知道了。”搔搔头，齐辉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们在聊什么哪，聊得那么专注？”一旁的伍连则凑上脑袋问道。 “没什么。”齐辉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只不过是聊一些……” “哎，你衣服的扣子快掉了。”贾晓容的出声，打断了齐辉的话。只见刚才还在对齐辉讲美容知识的某女，脑袋已经都到了伍连则的身前，仔细地盯着对方上衣的第三颗纽扣，“快脱下来！” “脱？脱什么？”伍连则还没反应过来。 “当然是你先把身上的这件衣服脱下来了，不然我怎么帮你补扣子，虽然你穿着衣服帮你补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这样子被针扎到的几率会比大。”她说着，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常用的针线，寻找着适合补扣子的线。 伍连则怔忡地脱下外套，还感觉怪怪的，“你真会补扣子？”她的外表，怎么也和补扣子扯不上关系啊。 “当然会了。”贾晓容一把拿过衣服，开始快速地补了起来。细细的针，灵活地在纽扣的小孔中穿梭着。 “哎，晓容，你还会补扣子啊？”一旁七八个警员围了过来，原本平静的办公室又热闹了起来。 “对啊。”贾晓容点点头，问道，“你们有谁的衣服扣子松了，我可以帮忙补的。”来到新的环境，联络同事感情是必要的。 “我的！” “我也有！” “我的衣服有些松线了，能不能帮忙弄一下？” 一时之间，不少人都开口道。 “没问题，都拿过来吧。”抓贼她是不行，补这些零碎地东西，她倒是如鱼得水。 “果然有女同事就是不一样啊。”有警员赞扬道。 “呵呵，哪里哪里。”她谦虚着。谦虚是种美德，她随时都乐于展现。 于是乎，一天下来，贾晓容就在缝补和整理中度过，而至于那堆宋其炀指定的案件文档……呃，抱歉，还没来得及看。 虽然贾晓容是万分不想看这些案件档案，不过身为一个警务人员，尤其是一个重案组的警员，多少还是得看看。 于是，等到下班后，贾晓容一个人留在了外头的大办公室里，翻开了文件夹，看起了那些让她头皮发麻的案件报告。 杀人案、先xx后xx案件、抢劫杀人案……一个个的案件，再配以一些现场的照片，看得她…… “呕！”又是一股反胃的感觉从喉间传来，贾晓容赶忙站起身子，捂着嘴巴朝着警局的卫生间奔去。 天啊，要是真等她把这些案件全部看完，那还不吐死啊！ 狼狈地趴在卫生间的洗手槽边，贾晓容使劲地吐着。 “呕……恶、呕！”一阵又一阵的干呕，几乎吐不出什么东西，但是就是感觉反胃。 一旁，一个刚进卫生间40来岁的警局同事看到贾晓容的样子，关心地上前道：“师妹，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老想吐。”拿着纸巾擦擦嘴角，贾晓容回答道。 对方看着贾晓容的样子，然后一脸恍然大悟地道：“哎，怀孕的时候，这是自然现象。” 啥？贾晓容双眼猛然瞪大，“怀孕？！”她的样子像是怀孕的样子吗？ 警局同事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道：“当然怀孕的时候也是这样，习惯了就好。平时东西别吃得太杂，先把胃调理一下，对了，鸡汤不错，怀孕的时候多喝点鸡汤，很补的……”对方滔滔不绝地传授着怀孕心得，而贾晓容已经是落荒而逃地奔出了卫生间。 要是再说下去，没准她明天就得生孩子。 喘了口气，她揉揉额角，又走回到了重案组的办公室。 灯还亮着，一切都和她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是，一抹欣长的身影正站在她的座位旁，翻看着她刚才在看得案件资料。 白色的灯光，与窗外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那张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明暗交错的脸庞，竟然出奇地醒目。 像是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宋其炀抬头向着门口处望来。 “你怎么也没下班？”贾晓容诧异地问道。因为她刚才一直在大办公室中，所以没注意到隔壁那间小的督察办公室里的情景。 “最近要整理得东西比较多，加班也多了。”宋其炀扬了扬手中的文件，“你在看这个？” “不看行吗？”她走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杯内的水,“恭喜你，今天成功整到我了，让我去厕所吐了不下10次。”只吐得她差点没有断气。 “你吐？”他微一眯眸子，“怎么回事？” 还装傻？她白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指了指他手中的资料，“你以为让我看这一大堆的杀人案件，我会没事？尤其是那些血肉模糊的照片……”呕，说得她又想吐了。 皱皱眉头，她又猛灌下几口水，压下喉间那股即将涌出来的恶心感。 宋其炀盯着贾晓容苍白的脸庞，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适合成为警察？”光是看照片就这样，要是到了凶案现场，又会如何？ 看来，她似乎比他想象的更加……不适合成为一名警务人员。 “我当然知道了。”她没好气地说道，“如果不是家里人逼着我当警察，我用得着那么艰辛吗？要知道，我当初报考的可不是警校，而是普通大学的中文系。当然，进入警队我也就认命了，本来想找个文书之类的工作，不过运气不好，被编进了交通部，本来光是巡逻也还凑活了，反正碰上大案的机会少。可是，你又偏偏把我调进了重案组。”越说到最后，她就觉得越气。 末了，她一把揪起他的衣领，使劲儿地把对方往下拽。两个人视线平行，鼻子抵着鼻子，“你说，你上辈子是不是跟我有仇啊！”如此的遭遇，让她不得不做此联想。 他静静地望着她。很少有女人会对他做出这样的举动，大胆、率性。鼻尖清晰地感受到她所呼出的热气。没有他想象中那样令人反感，反而……有着一股气已的特殊感。 “说啊！”他的沉默，让她的音量更高。 宋其炀耸耸肩，微微一笑，“我想，我们两人上辈子应该没什么仇。”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握调进重案组？”贾晓容咬牙切齿地问道。 “晤……”他扬扬眉，“我也不知道。” 狂晕！这是什么答案啊！如果不是打架有违她一贯的行为，她绝对想冲上去对他拳打脚踢一番。 “有你这么回答的吗？”她怒目。 “应该有吧。”直起身子，他扭了扭脖子，走回到了督察办公室，然后没过两分钟，又走了回来，“止吐药，能缓和你的这种恶心感。”他说着，把手中的一盒药片抛给了她。 贾晓容怀疑地瞅瞅对方，“你良心发现，还是受了什么刺激？” “你以为呢？”他耸肩，好笑地看着她的反应。 拜托，她怎么会知道啊！没看她顺眼过的他，这会儿竟然会主动给药片，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奇怪，还是说…… 呃，现在的场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通常这种时候，在小说漫画中，男女之间绝对会发生什么事，来推动剧情的发展。所以…… 贾晓容此刻的脑子里，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你突然对我那么好，该不会是……” “stop！”宋其炀先对方一步地打断了她的话，“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她太透明了，透明得别人一看她的眼，就能明白她在想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 他笑笑，“我给你的知识一个普通药片，所以你放心，我对你没有任何别的意思，至少暂时没有。” “呼！”他的话，让她不觉地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要是有的话，她回家就做个稻草人钉月老。 “看来你似乎挺讨厌我的？”他问道。 “呵呵，彼此彼此。”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一想到还有几个月要熬，就让她心酸得想要掉眼泪。 “就算被我看上，应该也没那么糟吧。”她的反应，反而让他变得饶有兴趣。 “不是糟，而是糟糕到极点。”她摆摆手道，“我们脾气不合，性格不一，就连外貌的相称度，都绝对会在60分以下。” “哦？外貌？为什么？”以他的身高来说，他倒不觉得两人站在一起会不相称。 “很简单啊。”贾晓容反手指了指自己，“以我的外貌，如果要找男朋友的话，最好找的就是身材魁梧，长得男人味十足的，而你——”目光扫了他两眼，“你长得是不错啦，不过太……呃，可爱了点，明白的人，知道你是我上司，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我带着弟弟呢。” “可爱？”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我很可爱吗？”语气似乎还颇为惊讶。 废话！他这样还不算可爱的话，那么别的人可以直接去跳黄浦江了，“难道没人形容过你可爱吗？”她怀疑地问道。 宋其炀想了想，随后道：“我记得好像是曾有人这么形容过，不过被我打了一拳，进医院躺了7天后，就没人再这么说了。” “……”打人啊！他简直就是执法犯法嘛。不过……那会儿他有当警察吗？ 讷讷地张大嘴，贾晓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可爱如sd娃娃的男人。 “对了，你还不吃药吗？”他瞥了瞥她手中拿着的药片。 “吃！”她鼓鼓腮帮子，拿出了一片药片，合着水吞下。 反正……不吃白不吃！ 一连几天，贾晓容忙着看案件资料，而宋其炀，则忙着破案和发现线索。几天下来，两人倒成了加班专业户，每天都在警局留得很晚。 “哈……”忍不住地打了个哈欠，贾晓容抬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钟。现在已经9点半了，想来也差不多该回家了。 这几天下来，别的没练成，唯一的进步，就是看着这些血肉模糊的照片，不会再吐得不成人形。基本上，也算是看麻木了。 喀！ 细微的开门声响起，贾晓容抬头，看见宋其炀正从隔壁的督察办公室走了出来。 “还没回家？”那晴朗的声音如是问道。 “马上就准备回去了。”贾晓容颔首，看了一眼对方的样子，凌乱的黑发，有些皱的衬衫，还有那歪歪斜斜的领带，“你一向都那么不修边幅吗？”哪像她老爸，整天警装笔挺。 他自我打量了一下，然后耸肩一笑，“恐怕是吧。” “既然知道，那就要注意，你好歹也代表警队形象啊。”她说着，跨步走到他的面前，抬起手，很自然地拉了拉他皱皱的衬衫下摆，然后再重新把他的领带系好。 “你很会打领带。”宋其炀低头看着她熟练的手法道。 “还好啦。”难得被他称赞，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以前很喜欢给我老爸打领带，有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坚持帮他打，所以手比较熟了。” 打好了领带，她的目光又集中在了他的头发上，从抽屉里掏出木梳，她伸长手，开始闲来无事地给他梳着发。 虽然他是她心中的假想敌，不过不可否认，他的头发倒是很柔软，而且乌黑泽亮。 “你刘海好长。”梳完后，她看了看他的刘海道，过长的刘海，几乎遮住了他的整双眼眸。 “嗯，好象是长了些。”宋其炀手指拨弄了一下刘海，自语道。 看着他长长的刘海，她心中蓦地扬起了一阵冲动，“我帮你剪刘海好不好？”话一出口，贾晓容就想咬了自己的舌头。她神经啊！没事竟然想着帮敌人剪刘海。怪只能怪他的发质太好，勾起了她小时候给洋娃娃打理头发的回忆。 他不语，只是盯着她，沉沉的视线，透过那一丝丝的刘海，传递至了她的身上。 她有些别扭地别开头，想要避开他的目光。空气中，蓦地有种沉闷的气氛，害得她身子都有些发热。“你要帮我剪刘海？”好半晌，他开口问道。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却奇异地透着性感。 “不……不想就算了。”她有些尴尬地道。 “没有啊。”他的嘴角咧出了一抹笑，“既然有人免费帮我剪刘海，我怎么会不像呢。” 感觉……有点奇怪，起码他的回答和她想象中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既然对方都如此说了，贾晓容自然也不会再推拒，从抽屉里拿出了修眉用的小剪刀，她对着他道：“你弯一下腰。” “弯腰吗？”他倒是很合作地俯下身子，让彼此的视线平视，“这样？” “差不多啦。”她撇撇嘴，一手拿着梳子，一手拿着修眉的小剪刀，帮他剪起了刘海，“我可不保证我一定会剪得很好。”对于人，她顶多就是在她的两个死党身上剪过。想当初，那两个懒女人曾经一度懒得去理发店，所以刘海太长的时候，通常都会由她来代劳。 一边说着，她一边修着他的刘海，长长的刘海，渐渐在她的手中变短。那细细的发丝，随着手的移动而滑落到地上。 真的好柔软啊！剪到最后，她简直就是爱不释手了。真不知道他平时用的都是什么洗发水。 “好了！”大功告成，贾晓容拿着纸巾擦试了一下宋其炀额前沾着的一些发丝道。 他直起身子，拨了拨剪好的刘海，“看东西的确实清楚些了。” 斜斜的刘海，因为剪短了，所以他的那双美丽的桃花眼一览无遗。 蜜色的肌肤，中性的可爱脸庞，流转着媚人光芒的桃花眼，竟然和嘴角边的酒窝奇异地和谐。贾晓容不觉呆了呆，目光一时竟然移不开对方的脸。 “你在看什么？”宋其炀扬了扬眉，她眼中的那种惊艳的目光，他曾在不少女人的脸上见过，不过这一次，倒不觉得有什么厌恶，反而觉得心情不错。 “呃，你的眼睛长得还不错。”干咳一声，她不自在地说道。 桃花眼，桃花运，怪不得听晴儿说警局中倒追宋其炀的女警何其多。唉，如果她有这么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的话，没准倒追她的男警也一样多。 “是吗？我倒没什么感觉。”他淡淡道。 贾晓容瘪瘪嘴，这种人，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些案件资料看得怎么样？”看了看摊在她办公桌上的文件夹，宋其炀突兀地说道。 “哎？”贾晓容愣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差不多已经看了过半了。”估计再看个三四天，她应该就能看完。 “这几天你好象吐的没前几天那么厉害。”他说道。身为一个上司，适时地注意下属的情况也是必要的。本以为第一天她吐成那样，后面几天很可能会敷衍了事，没想到她倒是认认真真地每天留下来看。 也因此，让他对她的“不良”印象稍稍得以改变了一些。 贾晓容没有料到宋其炀会注意到这种小细节，“看多了，也稍微习惯了一点。”她回答道。 “那……” 铃铃！ 宋其炀的手机声音响起。 接起手机，在不到30秒的对话后，宋其炀表情严肃地对着贾晓容道：“通缉犯叶名德现在出现在华门公寓楼下，并挟持一名人质，造成该路段局部混乱，现在上面要求重案组马上出动。” 叶名德，警局榜上有名的通缉犯，因为入室抢劫一家星级酒店而闻名，同时也是一个持有枪械的劫匪。对于他，贾晓容是知道的。 毕竟，当初一进警局的时候，她就已经把这些警局“黑名单”中的人物以及长相都牢牢地记在脑海中。 当然，她这么做绝对不是想要有什么英勇表现，而是以防万一以后看到了黑名单中的人，可以先一步地转身逃跑。 毕竟，能上警局黑名单的，通常都是大奸大恶的人。 等到贾晓容感到现场的时候，已经有一些巡警站在华门公寓的楼下，四周围，还有着一些恐慌的群众，而重案组的那些同事，也陆续地赶到了现场。 宋其炀问着最先来到现场的一个巡警：“情况怎么样？” “报告长官，现在通缉犯叶名德还是挟持着人质，不过已经从公寓的楼下，移到了天台上，并且要求警方给他准备好一辆车，以及100万的现金，装在一个黑色皮带内。” “那谈判组的人呢？来了吗？”宋其炀想了想问道。 “报告长官，还没有，不过已经在路上了，10分钟应该可以到达现场。” “那人质现在如何？其余的伤亡情况呢？” “人质现在看来还没有受什么外伤，不过刚才叶名德曾在3楼的楼梯口开过两枪，造成公寓中的两名住户腿部中枪，现在已经送往医院。” 宋其炀点点头，已经先一步地朝着公寓的天台奔去。而贾晓容，则在后面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 通缉犯啊，而且还是有枪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哎，晓容？”刚才汇报的巡逻警员发现了贾晓容，开口叫道，“听说你被调去了重案组，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大案了，好好表现啊。” “呵呵……原来是你啊。”贾晓容干干一笑，看了看以前的同事。还表现？她现在宁可没有这个表现的机会，“上面情况很危险吗？” “嗯，挺危险的。”巡逻警员道，“叶名德现在情绪似乎不太稳定，随时有乱开枪的可能。” “那……”转过身子，她打算往后跑。 “晓容！”又一个重案组的成员伍连则赶到，一看贾晓容。忙不迭地问道，“你有看到老大吗？” “在天台。”她现在只想逃跑。虽然她是一名警务人员，不过她更珍惜自己的性命。 “那好，一起上天台去。”没等贾晓容反应过来，伍连则已经拉着她，蹭蹭蹭地朝着楼梯奔去。 哎？哎？哎？ 被拖着在楼梯间奔走，贾晓容一脸的欲哭无泪。 她……她可不可以现在申请辞职啊！ 第五章 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一个24岁的女人，从警一年多以来，从来不忘拜会各路的神仙，包括东方的，西方的以及半东半西的，不过，神仙显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依然让她有面对大案的机会。 一路来到天台，贾晓容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因为华门公寓只是一个老式的公寓，一共7层高，所以并没有安装电梯，而是要一路爬楼梯上天台。 “老大，情况怎么样了？”伍连则问着早一步来到天台的宋其炀。 “叶名德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我们正在尝试谈判。”宋其炀道。 “不等谈判组的人吗？” “恐怕会来不及……” “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我要车子，我要钱！”一声大吼，打断了宋其炀的话。 “我是xx警局的高级督察宋其炀，你的要求我们可以照办，但是也希望你不要伤害人质。”跨前走了几步，宋其炀面对着叶名德喊道。 “那快点，我马上就要！”叶名德的情绪继续高扬。 宋其炀见状，继续道：“车子很快就可以到，不过100万的现金恐怕会花一些时间，毕竟现在已经很晚了，银行也关门了，我们需要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 “那要多久？！” “半个小时吧，我可以保证一定可以准备好你要的东西。”宋其炀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上的时间。 “那好，我就给你半个小时，到时候如果你们敢耍花招的话，那么我就和她同归于尽！”叶名德说着，手中的枪还顶了顶那名女人质的额头。 基本上，女人质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会一个劲儿地发抖。 谈判暂时告一个段落。此时，谈判组的人也已经到来。开始进一步地和叶名德沟通，而宋其炀则对伍连则道：“马上去申请一部车子过来，以及100万现金。” “老大，你真要准备?”伍连则诧异道。 “以防万一，还是准备比较好。”宋其炀看了看此刻的情形，对着已经赶到天台的重案组组员道，“你们先在这里，尽量分散他的注意，我会绕到天台的边上，看看能不能从他背后突袭。” 突袭吗？贾晓容一怔，通常，这会有一定的危险性，万一被叶名德发现了，很可能会被枪击中弹。即使现在他身上穿着防弹衣，可还是……很危险。 命令下达完毕，宋其炀走出了天台，开始沿着外围的墙壁攀爬着，绕到了叶名德的身后。 而谈判组的人，则开始试图放松叶名德的警戒心以及焦躁的情绪。 贾晓容抿着唇，呆呆地站在原地。为什么……为什么宋其炀会那么不顾惜生命，他难道没有想过，万一叶名德开枪，他很可能会死在枪下吗？ “嫌疑犯现在索要食物，马上准备。”谈判组的一个成员回头吩咐道。 立刻有几个警员奔下了楼梯，准备起了食物。 没过两三分钟，一杯热牛奶以及一个汉堡已经端了上来。 “那么我拿过来给你。”谈判组的成员道。 “不用！”叶名德拒绝道，同时目光环视了周围一圈后，指着贾晓容道，“我要她把食物拿过来！” 霎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朝着那呈石化状的女人望去。 “哎，我？！”反手指着自己，贾晓容不敢置信。想她平时也没少烧香拜佛啊，为什么老天还这样对她？！ “对，就是你，把身上的枪扔了，快点拿过来！”叶名德情绪急躁地说道。 脑袋无力地垂下，贾晓容不禁感叹起自己的命运，敢情她24年的人生，就要在今天划上休止符吗？ 谈判组的成员端着餐盘走到贾晓容的面前，把餐盘递给了她，同时道：“这位警员，你端过去的时候，请注意对方的情绪，尽量不要说一些会引起他情绪激动的话。” “我……我知道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扔下了配枪，颤抖着接过餐盘。这是什么情况啊，以前在电视中看到这种情节，她只觉得距离自己还太遥远，没想到真的会有一天，她会和罪犯，而且还是一个手持枪械的罪犯来一场亲密接触。 缓缓地挪动着脚步，在手心几乎被冷汗浸透时，她总算是走到了对方的前面，“你……你好。”万分艰难地扯动着脸皮，贾晓容笑了笑道。 叶名德显然没空注意她的破笑容，指着汉堡道：“你先吃一口！” “……哦。”虽然不明白对方的用意，不过贾晓容还是老实地吃了一口汉堡。 叶名德又指了指牛奶。 “喝一口！” “哦。”她又依照吩咐地喝了一口牛奶。 叶名德见贾晓容吃过喝过都没什么事，马上就腾出一只手，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因为一名德并没有再说什么，所以贾晓容也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浑身都在冒着汗，而衣服则粘貼着肌肤，让人难受。 时间，仿佛间变得很漫长，贾晓容的眼角瞟见了在叶名德身后，隔着一层矮墙蹲着的宋其炀。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似乎有着让人安心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叶名德一边吃着，一边问。似乎试图通过对话来压制住自己的焦躁与不安。 “贾……贾晓容。”她回过神来，赶紧答道。 “几岁了？” “24。” “家里还有几个人？” “两个，我的父母。” “你现在……”叶名德抹了抹嘴巴，又烦燥地拖着人质走了几圈，“唱歌，对，你唱歌！”指着贾晓容，他说道。 “唱歌？”贾晓容只觉得有股想撞墙壁的冲动，虽然此刻她应该要尽量满足他的要求，可是唱歌…… “你到底唱不唱？”叶名德不耐烦地问道。 “我……我唱。”她一吓，点头连连。不过，她脑子里的歌实在少得可怜。唯一不会唱走调的估计就是——“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基本上，能让她唱了不会走调的也就是童谣了。 一歌唱出，立即晕倒了一片人。不过叶名德却似乎并不在意，只是不停地转着圈，“车子呢，钱呢？怎么还没到！” “请等等，再过10分钟就回到了。”谈判组的成员缓声说道。 “我知道，你们一定是在骗我！”叶名德突然情绪激动地道，“都骗我，都骗我，我再也不会相信警察了！”说完，手中的枪开始胡乱地射击。 一见现场情况突变，宋其炀马上果断地下着命令：“嫌犯已经失去控制，马上实施强制性逮捕！” 因为叶名德的枪时朝前开的，所以站在他身边的贾晓容一时倒没什么危险。她本能地想要躲到墙角边躲避流弹，不过在看到了窝在叶名德脚边，已经吓呆了的女人质后，心中蓦地扬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现在的她……是警察啊！ 脑海中，闪电似的划过当初她加入警队时的宣言：“我，贾晓容谨此发誓，一定竭尽所能，维护公益，执行法纪，保障社会安宁。” 真是见鬼！她什么时候那么富有正义感了？！咬咬牙，贾晓容冲到叶名德的脚边，拉起女人质就往墙角边躲。 叶名德发现贾晓容拖着人质跑。马上举枪朝着这边射来。 “不要啊！别射我，我还想活到70岁。”一边乱叫着，她一边抱着人质在地上打滚，避开子弹。 “枪！地上有枪！”耳边传来的是警局同事们的声音。 贾晓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到了正躺在她身边的枪。这是她刚才扔下的枪！ 没有多想的，她一把举起了枪，砰砰砰地开了枪。 连开五枪，似乎没有一枪打中罪犯。就连在一旁同是重案组的同事，都忍不住为贾晓容汗颜，如此之烂的枪法，在警局也不多见啊。 砰！ 第六声枪声响起，叶名德握着枪的手中弹，枪霎时跌落到了地上。 一个返身，叶名德打算捡起枪支。 啪！冰冷的枪管顶住了他的太阳穴，那清朗却又带着一丝慵懒的语音清晰地道：“不许动，再动一下的话，我不敢保证我的枪会不会走火。” 是谁，是谁在说这话，又是谁控制住了场面？ 怔怔地抬起头，贾晓容望着那嘴角含笑的挺拔身影。 那一瞬间，她竟然觉得目眩。 天啊！她究竟是怎么了？ 脸涨得红红的，贾晓容不可思议地用手按着自己的胸口。在宋其炀逮捕叶名德的那一刻，她竟然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晕死，这哪儿和哪儿啊！ 喧闹的ktv，充斥着歌声。 因为成功逮捕了叶名德，所以重案组的人干脆集体来ktv轻松一下，也算是庆祝这次行动没有人受伤。 此刻张俞乐正拿着话筒在那里扯着嗓子唱。而齐辉，则哥俩好地一手搭在贾晓容的肩膀上，“师妹，你今天表现可不错啊。”他盛赞道。 “多谢。”她回了一声，今天的事情，让她寿命起码缩短几年。 “是啊。”一旁，另外一个同事也说道，“难得在歹徒乱开枪的时候，你还记得去救人质，光这一点，就不简单了。”很多男人都不一定有这勇气，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呵……呵呵。”她只能回以干笑。那会儿，只能说是一时冲动吧。本以为依照自己的个性，一定是先顾着躲避，可是……好死不死地在那会儿，想到了她入警队时所宣的誓言，然后，等到脑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身体已经先一步地拉过了人质。 随意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饮料，贾晓容目光四处乱晃着，却不期然地与一双黑玉的眼眸对个正着。 轻轻扬起地桃花眸子，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当即，贾晓容又猛灌了几口饮料，顺便捞起茶几上的爆米花啃着。 见鬼了，宋其炀看她，她害羞个p啊！贾晓容在心里暗自道。不过想是这么想，眼睛却没勇气再瞟向宋其炀的方向了。 “老大，你说贾师妹今天是不是巾帼不让须眉啊？”有同事嚷着。 轻轻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宋其炀看了看那眼睛四处闲瞟的女人，而后一笑道：“是啊。” “哇，真难得，老大可是很少表扬人的啊。” “贾师妹，你有福了。” “老大重女轻男啊。” 一时之间，包厢里的议论声盖过了歌声。 而此时，张俞乐已经一首歌唱完，下一首歌的曲调扬起。 一阵优美而熟悉的音乐环绕着包厢。 是《被风吹过的夏天》！ “这首歌我来唱。”贾晓容忙不迭地站起身子，打算以此来掩饰自己心中的那份尴尬与慌张。 “不过这首歌是男女对唱啊。”一旁的伍连则说道。 拜托，这时候管什么男女对唱啊，随便抬个人出来唱啊。贾晓容在心里低吼道。 “对了，老大不是也会唱这首歌嘛，干脆和贾师妹一起唱吧。”齐辉插口道。 啥？贾晓容拿着话筒的手僵了僵。他们在说啥？！ “好。”谈话中的主角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同时接过了齐辉递上来的话筒。 “喂喂！”贾晓容忍不住出生道，“你会唱这首歌？” “会。”宋其炀额首。 “你……真打算唱？”她觉得自己的脸皮有抽筋的趋向。 “嗯。”眼梢轻抬，他看着她有些涨红的脸颊，“还是说，你在害羞？” 害羞？“怎么可能！”她努！随即想咬了自己的舌头。真是好死不死，早知道刚才就不说要唱这首歌了。这下倒好，尴尬不说，还被对方嘲弄。 深深地吸了口气，她执起了话筒…… 有些走调的女声以及那含笑的男声，充斥着包厢。 莫名其妙的ktv，莫名其妙的对唱，还有她莫名其妙的脸红心跳，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着边际。 猛地灌了口凉水，贾晓容又开始对她的两个死党喷口水，“你们相信吗？我竟然会对我的假想敌脸红心跳？！”这简直是世界末日啊！ 坐在冰店的两个女人，一个不停地四处张望，以寻找美男美女，而另一个，则安守本分地埋头吃冰。 喂喂，这是死党该有的行为吗？“依依，敏敏！”她咆哮。 “哎，听到了，听到了！”掏了掏耳朵，童依依总算不甘不愿地收回了四处瞄的目光，“不就是你喜欢上了你的死敌嘛。”还挺小说情节的。 说死敌，好像严重了点吧。贾晓容舔了舔唇，起码她和宋其炀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什么叫做我喜欢上他啊。”她从头到尾，哪有说过喜欢二字。 “难道不是吗？或者说你的假想敌是女人？” “不是。”她闷闷道。严格说来，宋其炀比普通女人漂亮多了，当然……也比她漂亮多了就是了。唉，这什么世道啊，男人居然比女人还漂亮，老天真是太不长眼了。 “咦，晓容喜欢上谁了？”咽下了一口冰，官敏敏总算是抬起了自个儿的脑袋。 “我没有。”她否认道。 “那不然你说一个女人对着一个男人脸红心跳，该解释成什么？”童依依双手一摊地问道。 “是……”贾晓容辞穷了。 “晓容，你看了那么多的小说和漫画，不会连这点都需要别人点醒你吧。”童依依盯着好友道。 喜欢？她喜欢宋其炀吗？ 怎么可能！ 贾晓容猛地甩甩头，脑海中却闪现着那日他逮捕叶名德的画面。 她……该不会是因为他救了她一命，所以就心动了吧，那换成古代，还不得一身相许了！ 一想到她和宋其炀一个穿着婚纱，一个穿着西装进礼堂的画面，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绝对——会给人以性别错置的感觉。 “我想……还不至于吧。”干干一笑，贾晓容鸵鸟似的自我安慰道。 是的，喜欢……是一个陌生的词汇，而她对宋其炀，顶多只是感激罢了，感激他救了她一命。 如此而已！ “听说你们这次抓住了通缉犯叶名德？”宋家大宅的客厅中，宋家老大宋其明晃动着手中的酒杯，看看刚进门的弟弟道。 “你不是已经看过新闻了，还问？”走到酒柜前，宋其炀也径自倒了一杯红酒，轻啜着道。 “你还说！”宋其明晃了晃酒杯，“你都不知道，当时父母看到这新闻时有多害怕，还好后来新闻上说这次行动没有警员伤亡，他们才放心。” 唔……看来今天的聊天是别有目的啊，宋其炀拨了拨刘海，顾左右而言他：“对了，爸和妈呢？今天没在家？” “有一个饭局，出去了。”宋其明说着，视线盯着对方，“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辞了警局的这份工作，来宋氏帮忙？” 唉，该问的总是会问，看来今天是逃不掉的了，宋其炀叹了一口气，抬头道：“大哥，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会辞去警局的这份工作。” “还是为了你那子虚乌有的正义感吗？” 轻垂眼眸，他想了想道：“算不上是什么正义感，只能说是不想放弃这份职业吧，对于我来说，破案、打击罪犯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真是的！”宋其明右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身子重重地靠在了沙发上。 “那么显然你今天是没法完成任务了。”宋其明懒洋洋地一笑，看着大哥一脸烦恼的样子。 “是啊！”宋其明苦着一张脸，“等会爸妈回来了，我都还不知道怎么和他们说呢。”显然一千零一次的游说也宣告失败。 “那就照实说啊！”罪魁祸首一脸轻松。 “照实说？”宋其明皱皱眉，“难道你要我告诉他们，你这一辈子当警察当定了，然后让他们趁早放弃了让你辞职的希望？”如果这么说的话，他很可能会被二老碎碎念念到死。 “差不多就是如此。”宋其炀淡笑额首。 “你啊……”宋其明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你也别老是光顾着工作，多少也抽个时间找个女朋友带回家给爸妈看看。”老弟的职业是爸妈头痛的第一大事，而老弟的婚姻，则是爸妈头痛的第二大事。 “女朋友吗？”宋其炀晃动着酒杯，喃喃道。 “怎么样？警局里有没有让你心动的女人？”宋其明好奇地问道。 “唔……”他略微地一沉思，“似乎是没有吧。”不过话虽如此说着，脑海中却闪过了一张中性的容颜。明明第一次的相遇，她是那般胆小如鼠，可是这一次，她却又冒着中弹的危险，拼命地保护着人质。 贾晓容，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本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她，可是谁知道却还是没看透。 “怎么，想到了什么吗？”宋其明的声音响起。 缓缓一笑，宋其炀摇头道：“没有。”她与其说是让他心动，倒不如说是让他惊讶更加贴切。 不过……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她的枪法，真的应该好好练练了。 因为一直思考着自己究竟是否喜欢上了宋其炀这一严重的事实，所以贾晓容一晚没睡好，第二天只能顶着两只熊猫眼来上班。 不过，上帝显然没有同情她的睡眠不足，还扔下一枚更有威力的炸弹。 “什么？！”高八度的尖叫声，响起在重案组的督察办公室。贾晓容不敢置信地看着一脸微笑的宋其炀，怀疑自己耳朵刚才是否出现了功能性障碍，“麻烦你再说一遍。”她用着走调的声音道。 “这个礼拜的双休日，如果有空的话，我希望你能去一下射击场练习枪法。”宋其炀开口道。 很好，原来她没听错。想都没想到，贾晓容直接道：“我很忙的。”要她练习枪法，那不等于要了她的老命嘛！ “忙？”好看的剑眉微微一挑，宋其炀气定神闲地双手交叠，置于膝盖上，“那么你忙的事情是什么？有朋友结婚？还是哪家亲戚去世了？又或者是你家要搬家？还是忙着和男朋友约会？” “……”可惜，没一种的。她瞪他，努力地发挥着自己的瞪眼神功。 对于她的瞪眼功，他根本不痛不痒，“如果都不是的话，那么你这个双休日，只能在射击场了。”手指敲击着办公室那光滑的桌面，他下着结论。 “宋其炀，双休日是我的法定休假日！”她没好气地道。反正他只是她的暂时上司而已，几个月后，她便拍拍屁股回交通部去了。 “哦？”他好脾气地站起身子，走到她跟前，“或者你希望我告诉贾处长，他女儿的枪法烂到什么样的程度？”在那么近的距离对着匪徒连开五枪，居然没一枪射中，也算是奇迹了。 “你——”她脸一红——被气红的，“你在威胁我？”磨牙的声音随之响起。 他俯下身子，视线平视着她，“我只是不希望警局的招牌砸在你那奇烂无比的枪法之下。”下一次再遇到匪徒的时候，若她还是这种身手，很可能就有命去，没命回来。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她不有窒了窒。如果说刚才贾晓容的脸红是气红的，那么此刻，则是因为羞涩。拜托！心跳个什么劲儿啊！贾晓容不停地骂着自己，整个人犹如煮熟的鸭子，开始冒着热气。 不着痕迹的，她往后退开，一步……两步……三步…… “再往后退，就是墙壁了。”戏的声音，凉凉地响起。 她猛抬头，又瞪了他一眼。 而他，则似看着什么新鲜事物一样地看着她，“你的脸好红。” 废话！还不都是他造成的。她白眼甩他，“你离我远点。”尤其是这个男人还顶着一张祸国殃民的脸。他扬眉，“你当我是猛兽吗？” “不，我当你是洪水。”她顺口地答道。话一出口，随即后悔。天啊！这是什么白痴对话。 “哈哈哈！”一阵笑声扬起，他笑看她，“你好逗！” “……”脸上的红潮渐渐褪去，换成了青白色，“喂喂，你笑够了没！”好歹给她留点女人的面子啊。 “够……了”他总算是止住了笑意，“总之，不管你当我是洪水还是猛兽，这个双休日，还是得去射击场练习枪法。”宋其炀下着最后的结论。 贾晓容皱皱眉，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是，sir！” 她发誓，她应该是……呃。没有喜欢上这个笑得一脸桃花灿烂的男人！ 第六章 没办法否认的喜欢 女子监狱门口 豪华的凯迪拉克停在路口，两个穿着一身黑西装的人站立在车旁。 挂在监狱门上的壁钟，显示着时间9:15。 一阵声音扬起，铁门缓缓地被打开。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踩着一双黑色的皮鞋，一个高挑的女人踏着步子，走出了监狱。 “古姐！”两个黑衣人一见女人，赶紧迎了上前，恭敬地道。 “嗯。”女人应了一声，随手把手中的包递给了其中一人，“你们倒是算好了时间嘛。” “那当然，今天是古姐出来的日子，自然是件大喜事了。”黑衣人答道，打开车门，让女人上车，并且从上衣袋中掏出了香烟，递给了女人。 接过烟，女人把烟叼在了嘴中。 黑衣人又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烟的味道，环绕着车厢。女人深吸了一口，“小九，我们还剩下多少人？” “300人。”被唤做小九的黑衣人答道。 “还剩几块地方？” “五块。” “是吗……”猛地掐灭了手中的烟，女人拨了拨头发，“无妨，只要还有根基，随时可以翻本。” “古姐！” “欠我的，无论如何，我都会要回来。”说罢，女人重重地靠在车厢内的座椅上，闭上了双眸，“开车！”这三年的牢狱之灾，她一定会连本带利地向那人还回来！ 原本可以光明正大睡懒觉的休息日，却因为某人的无聊举动而宣告终结。 手握着一把92式5.8mm手枪，贾晓容目光直视着30米开外的人形木板。啪！啪！啪！扣动扳机，一连串的枪声亦随之响起。 枪声止住，凉凉的声音在一旁道：“果然好枪法，6发子弹，居然没一发中的。” “……”脸一红，贾晓容没好地瞪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人，“不用你说，我也看到了。”今天他让她来射击场，根本就是摆明了看她出丑嘛！ “以你这样的枪法，你还不想多练习吗？”宋其炀继续道。要是碰上歹徒，第一个完蛋的就是像她这样的警察。 “你以为我不想吗？但问题是我真的没有射击的天赋啊。”当年在警校的时候也是如此，每年的射击考试，她都是低空飞过的。 他皱皱眉，“没有人一生下来就会射击的，需要的都是不断的练习。” “我练了，可是就是射不准。”她白了他一眼。 “那是因为你的姿势不对。”他说着，走到她跟前，自然地托起了她的手肘，“持枪的手臂向目标方向伸出，肩胛带稍向躯干方向内收，持枪手臂与身体的夹角一般在145-165度之间，不宜过小或过大。过小不利于肩关节的固定；过大则因头部转动大而增加颈部肌肉紧张，姿势不易持久。”清朗且磁性的声音，在她的耳畔轻轻地响起。他的气息，抚过她的侧面。 脖子有些酥痒，贾晓容恍惚地感受着拖着自己手肘的大手，隔着薄薄的衬衫袖子，他的温度传到了她的身上…… 原来……这便是男人的体温吗？ 胸口，竟然蓦地扬起了一股怪异的感觉。是安心，是信赖，还是沉迷？ “好，就这样，开枪！”那清润的声音再一次地在她的耳边悄语着。 砰！ 手指，不自觉得扣动着扳机，子弹从枪口中射出。 正中目标人物的眉心。 不……不是吧！ 讷讷地长大了嘴巴，贾晓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被子弹打出的孔。她……她居然真的射中了。天啊！虽然这是在他的帮助之下，不过这未免也太神奇了，仅仅只是姿势的一点改变，居然就可以…… “如何，射击并不难吧。”宋其炀看着眼前的人长大嘴巴的样子，气定神闲地道。 “你……”她此刻简直是一崇拜的眼神在看着他，“你太厉害了。”虽然他以前对她有过种种劣迹，不过鉴于他这一刻的神奇作用——让她能够射中人形木板的眉心。所以贾晓容还是如实地赞美了对方。 她的实话实说，倒让他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只会说‘不过如此’之类的话。” “是好的就是好的，为什么不实说啊。”她努了努嘴，把手中的抢重新装上了子弹，递给了他，“如果你是打算教我射击的话，那么好歹也在我面前表演一下吧。” “这算是考验吗？”他接过手枪，挑眉着看她。 “随你怎么说。”她耸肩。说白了，她只不过是想看看他的枪法究竟准到什么程度而已。 浅浅一笑，宋其炀在靶心前站直了身体，然后缓缓地抬起了右臂。风，吹拂着他的发，那双原本慵懒带笑的桃花眼，此刻变得凌厉而专注。那嘴角的笑意，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仿佛此刻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没有生命的靶子，而是凶恶的歹徒。 砰!砰!砰! 他连开三枪。眉心、口腔以及心脏。 收回手，那惬意而带着一丝松散的笑意又回到了他的脸上，“满意了吗？”他望着她问道。 而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只觉得整个思绪，似乎都被他吸引过去了。 刚才那短暂的严肃，与现在的慵懒，真的存在于同一个人的身上吗？ 脸……好烫，她似乎陷入了那双美丽的桃花眸中…… 她也许是真的喜欢上了宋其炀吧。纵然这份喜欢太突然，太不可思议，太让人措手不及，可是……却是没办法否认的喜欢。 只不过喜欢归喜欢，连续两个礼拜的双休日准时奔射击场，却还是让贾晓容叫苦不迭。 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贾晓容又窝回了交通部。 “晴儿，我好惨啊。”喝着绿茶，她向以前的拍档诉苦道。 “惨，会吗?”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方晴儿怀疑。 “难道不是吗？我已经连续两个礼拜没有休息了，从周一上班上到周五，已经够累的了，现在居然连双休日都要耗在射击场。” “哎，宋督察不是陪着你嘛，这还惨，要是让别的女警知道了，只怕还巴不得呢。” “说得轻松，要让你连续射击，你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手酸’了。”贾晓容皱皱鼻子道。就算有美男相陪，还是不能抵消她所受的罪。 “好了，好了，当我没说吧。”方晴儿赶紧摊了摊双手道。 贾晓容换了个话题：“对了，你最近有没有买新的漫画和小说？”自从进了重案组之后，她已经好久没有得到此方面的“滋润”了。 “买了几本新的，你想看漫画还是小说？” “先来本漫画吧。”她想了想。中午的休息时间短暂，一本小说看不完，倒不如看本漫画书。 方晴儿站起身，从自己座位的抽屉里取了一本少女漫画递给了贾晓容，“喏。” “咦，是小元的新书啊。”贾晓容看着作者的名字，眉开眼笑，“还真有你的，怎么买到的？”小元的漫画，可是出了名的难买啊。 “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方晴儿故作高深地来了一句。 切！摸摸鼻子，贾晓容干脆埋头，专心看起了漫画。 喝一口绿茶，翻一页漫画……生活嘛，就该如此才惬意。看着书页上的漫画美男，射击场的那些不快，早已不知道被她抛到哪个角落去了。 突如其来的安静，到让方晴儿不习惯了。看了一眼正在努力啃漫画的女人，方晴儿找话道：“晓容，这次警局的美男风云榜，你打算投票给谁啊？” “什么？”她没听清楚，随口问道。 “我说，这一次的美男风云榜，你打算投票……” 扑！ 没等方晴儿把话说完，含在贾晓容口中尚未来得及咽下的茶，已经尽数喷出，“美男风雨榜？”她转头怪异地看着方晴儿。警局啥时候有了这活动的？ “啊！我的漫画！”这厢，贾晓容的疑问还没得到解答，那厢方晴儿已经尖叫了起来。她才买了没几天的漫画书，已经猛遭了刚才拍档的茶水洗涤。 “贾晓容！”她跳脚。 “呵呵……”干干地笑了几声，贾晓容忙不迭地拿起了一旁的纸巾，擦着漫画书，“大家老战友了嘛，何必为了一本漫画书伤感情呢。” “……”还老战友！翻翻白眼，方晴儿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谁让她无法对美人发脾气呢，而晓容，就某方面来说，也算是美人了。 看着方晴儿已经没了怒气，贾晓容手下擦书的动作更勤快了，“对了，你刚才说的美男风云榜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方晴儿犹如看外星人似的看着对方。 “我……”她讷讷地摇了摇头，她还真是不知道。 “全警局的女人都知道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可是警局最最近最热门的新闻啊。 “重案组那么忙，我哪有时间去关心这些八卦消息啊，更何况，整个重案组只有我一个女人。”剩下的都是男人，只会抽烟喝酒和办案。想想也心酸，自从她待在重案组之后，连个聊八卦的对象都没有。 “也是。”方晴儿认同地点点头，随即道，“因为警局最近和电视台联合，打算拍摄一个公益宣传广告片。让群众更好地提高警民一家的意识。所以打算在我们局里挑选一个男警员担任广告片的主角。因为不知道选谁，所以警局干脆发起了一个风云榜，只要没有任何不良记录的警员，都可以角逐这次的主角之位。” “这样啊……”贾晓容喃喃道。 方晴儿喝了口水，继续道：“到现在为止，票数最高的是宋其炀督察了，不过方督察的票数也很高。” “方督察？” “就是那个扫黄组的高级督察啦，虽然说他没宋督察那么帅气，不过人家胜在性格够温柔，办案效率也高。”方晴儿解释道。 “是扫黄组的啊。”贾晓容沉吟着。说起来，和重案组还算得上是邻居关系呢。 “你呢？打算投谁的票？”方晴儿对这个比较好奇。 贾晓容拨了拨头发，没有回答：“不过……为什么又要叫美男风云榜？”她问道。害她直觉联想到电视台的选秀节目。 “嘿嘿。”方晴儿搔搔头，“听说这名字是警务处处长的太太取的名字。” “哎？”贾晓容一怔。警务处处长的太太，那不就是她老妈？ 拜托，不是吧！ 老妈也会取出如此闷骚的名字吗？ 六十平方的办公室里，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 两个男人，隔着一张办公桌互相对视着。 一个一脸的严肃与担忧，而另一个，则悠闲地把玩着手上的钢笔。 终于，贾天罡率先清了清喉咙，打破了沉默：“你应该已经知道古月薇放出来的事情了吧。” “嗯。”没有抬头，宋其炀还在转动着手中的钢笔。 “她这次出狱，很可能会对你不利。”贾天罡继续道。 “我知道。”他淡淡道。那么一个高傲的女人，根本就容不得背叛。会找他报复，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需要我派人保护你吗？” “哈哈哈！”仰起头，宋其炀忍不住地笑出了声，“贾sir,你在说笑吗？” “我是说真的，其炀。”贾天罡严肃道，“我不希望警局失去一个好警官。” 放下钢笔，宋其炀拨开了眼前的额发，直直地看着贾天罡，“放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况且我是个警察，有危险是必然的，如果仅仅如此就需要专人保护，那么未免太浪费警力了。” 贾天罡沉默着，研究似的盯着对方的双眸，似要在他的眼中看清楚他的真实想法。 宋其炀气定神闲地任其打量。 “古月薇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女人。”半晌之后，贾天罡总算冒出了一句。 他颔首，“我知道。”早在三年前，他就明白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了。 “既然你坚持，那么我也不说什么了。”叹了一口气，贾天罡说道。 宋其炀笑笑，明白上司说出这番话，代表着今天的谈话暂告了一个段落，“如果古月薇真的要对付我，这倒是一个彻底铲平她势力的好机会，而我，期待着。”说着，他站起身子，走到门边，扭开了门把。 “对了。”像是想起了什么，贾天罡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人。 “什么？”他微微侧头。 “听说这两个双休日，你都带晓容去射击场练习射击？”关心完了公事，自然得关心关心女儿的事情了。 “嗯。”宋其炀的眼眸扬起了一阵笑意，“她是一个……呃，相当出人意料的女人。” 看来当初选她进入重案组，是个不错的决定。 从方晴儿这里拿了几本言情小说，贾晓容窝在办公室里看了起来。 宋其炀被她老爸喊去谈话了，而重案组的其他同事，又去凶案现场收集证据。当然，原本她也得去收集证据，不过有鉴于她到达凶案现场的呕吐过于夸张，所以一棒子的大男人还是很好心地让她留在办公室里，顺便接接电话。 一页页地翻着小说，贾晓容看着书中那些动情字句——他的唇轻轻地覆盖在她的唇上，那甜美的滋味让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叹息。情不自禁的，他索求得更多……更多。他吸吮着她的唇，舌尖轻轻地刷着她的贝齿，在她发出申吟的时候，探进了她的檀口…… 大段大段的接吻描写，对于贾晓容这种看了无数少女漫画和言情小说的女人来说，实在是小儿科。 “哎，怎么看，接吻都像是在吃棉花糖嘛。”她自言自语地评论道。 “吃棉花糖，很有趣的形容。”一道声音在她身边响起。 “你也这么觉得……啊！”猛然回神，她瞪大眼睛看着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的男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走进来的。”宋其炀答得理所当然。 废话，她当然也知道他是走进来的，难不成还是飞进来的啊！翻了下白眼，她瞅着他脚上穿着的鞋子。怎么走路那么轻啊，枉费他还穿着皮鞋呢。 “在看什么？”他饶有兴趣地盯着她手中的书问道。 “没什么。”她赶紧合上了手中的书，甩进抽屉。看言情小说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她却像做贼一样，真是…… 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她平复着自己的心绪，“你等会儿要去案发现场吗？”她问道。 “不了，我还有些资料要查。”宋其炀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推开了自己办公室的门，“如果你有空的话，麻烦帮我泡一杯咖啡。” “哦。”贾晓容应声着，走到柜子旁，拿出一瓶咖啡以及一瓶奶精。片刻之后，一杯香浓润滑的咖啡便出现在了是宋其炀的手边。 全神贯注的男人，正端坐在电脑前查询着他所需要的资料。咖啡的香气，弥漫着办公室。一时之间，贾晓容站在办公桌前，不由得看呆了。 这就是工作中的男人吗？与平时是这般不同，聚精会神的样子，那索取猎物一般的眼神，震撼着她的心灵。 明明还是平时的那张容颜，可是却又多了一些不同的东西。一种很man的感觉，不同于他长相的那种中性化的美。 好……有味道！原来即使是娃娃脸，桃花眸，也可以如此有男人味啊！ 她在心底忍不住地赞叹着，目光则从他的头发扫到他的眼角处，再从他的鼻梁，一路流连到他的脖颈处……好想……好想就这样把眼前的这个男人……呃，压倒！ 心中蓦地扬起了这个奇怪的念头，贾晓容终于明白为什么现在女性色狼的比例会节节攀升，因为她现在也有当女色狼的冲动。 手指碰触着他的唇，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应该是柔软的吧……还有那宽阔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 办公室中，键盘的敲击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宋其炀一脸啼笑皆非地看着在自己的唇瓣上来回抚弄的手指。 抬起眼，他看着她一脸呆呆出神，似在梦游的表情。几个礼拜前还避他唯恐不及的女人，此刻竟然会这样，不能不说是一个飞跃。 “你在诱惑我吗？”他轻轻地开口问道。或者说，她根本是睁着眼睛在梦游。 她歪头，然后露出了一个有些迷糊却粲然的微笑，“……好软……”基本上，此刻的贾晓容还处于恍惚阶段。 “软？” “好软的嘴唇，好……想吃……”她喃喃着。身子前倾，越过了桌面，把自己的脸凑到了他的脸前。 女人纤巧的舌尖轻轻地探出，刷过了男人的下唇。 身子猛然一僵，宋其炀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人。如果刚才他还以为她是在开玩笑的话，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她根本就是在神游。 按体型和力气来论，他绝对可以把她推开。可是一瞬间，他却迟疑了。而迟疑的理由，竟然连他自己都说不出。 她的舌尖第二次刷过他的唇瓣，给他一种酥麻的感觉。神经绷了起来，他开始感到了一股久违了的燥热，“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低哑的声音，透出了一丝情欲。 老天！他竟然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对她产生情欲！一直以来，他对女人都没有多大的兴趣，所有的时间似乎都是用来工作而已。 可是，她仅仅只是舌尖刷过他的唇，竟然就使他…… 当然，他的问话她没有回答，只是专心地舔着他的唇，“真的很软……好像棉花糖。” 棉花糖？她还真当他是棉花糖吗？宋其炀皱皱眉，刚扬起的情欲，似乎又因为她的话而有一点点的扑灭。 为什么触感那么的真实呢？贾晓容喃喃地想着。总觉得自己的手真的碰上了对方的嘴唇，而自己的舌尖，更是可以感觉道对方唇上的温度。 幻觉——也可以如此的真实吗？ 而在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中，她竟然还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恍惚的花痴表情。 呃？花痴？ 迷离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然后在清明之后，则变成了不敢置信。 “回过神来了吗？”凉凉的声音响起，刚被她“凌辱”过的男人正一脸笑意地望着她。 嘴巴张得半天大，贾晓容很想来几声尖叫，不过为避免有警局同仁冲进来，还是作罢，“你……你……你……”纤纤玉指直指着眼前的人半天，也你不出个什么。 “嗯？”宋其炀双眉斜挑，似在等着她合理的解释。 “刚才的事，是真的？”她好不容易总算暂时合上了嘴巴。 “我想应该事真的吧。”他直起身子，手指无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唇。 他的这一动作，让她整个人犹如锅中煮，“我真的……吻了你？” “是吧。”严格说来，只是称之为舔。不过奇异的是，他对她的动作并不排斥。 “啊！”一声哀号，贾晓容双手抱头整个人蹲在了地上。上帝、耶稣、玛利亚，她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身为一个女警，竟然公然调戏一个男人，尤其是那个男人还是她的顶头上司。 宋其炀好笑地看着贾晓容的举动，吻过他而表现得如此鬼哭狼嚎的女人，她算是第一个，“你是打算表现你的忏悔吗？”他打趣地问道。 一句话，激得她猛然抬起头，“你应该阻止我的啊！”如果她要负事故的主要责任，那么他也必须负事故的次要责任。 “阻止？怎么阻止？” “就是……”她词穷了。难不成让他直接甩她这个“色女”一巴掌？得，还是省了吧，“算了。”她鼓了鼓腮帮子道，仔细想想，也不过就是一个吻。 “这么简单就算了吗？”宋其炀双手环胸地道。 “不然你还想怎么样？” “我以为你该有一个比较合理的解释才对。”他打算看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贾晓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子，整了整自己的衣摆，“好吧，算我错了。”好女人就该敢作敢当，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我承认，是我一时起了‘色心’，所以才会铸成大错，你是想公了呢还是私了？不过我个人还是比较偏好庭外和解。” 他诧异地看着她，脸上闪过各种表情，最后终于忍不住地放声大笑，“贾晓容，你果然真的……很逗。”还庭外和解，她的脑子究竟在想什么啊！ “你——”瞪眼神功再次施展。 他无视她的瞪眼，忍俊不禁地道：“相信我，没有一个男人会因为一个吻而闹上法庭的。” 而他，并不讨厌这突如其来的“骚扰”，甚至可以说是——欣喜。 第七章 介意我吻你吗? 人倒霉的时候，果然喝口凉水都会被噎着。而她——贾晓容，一个24岁的女人，从警一年有余，终于发现了一个万分悲惨的事实。 “怎么办？我好像真的爱上了他。”手中抱着怀枕，她窝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中喃喃着。 没有惊讶与吃惊，两个死党只是斜斜地瞟了她一眼。 “就是你上次说的那个假想敌？”童依依视线又转回到了电视屏幕，一边看着影片一边问道。 “嗯。”贾晓容的声音闷闷地从枕头中传来。 “爱上啊……”官敏敏喃喃着，手指点着下颌，问道，“晓容，那人厨艺怎么样？” “切，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只关心男人的厨艺啊！”一旁的童依依插口道，“要我说嘛，应该是那人长相如何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长相好又不能当饭吃。”官敏敏辩解道。人是铁，饭是钢，这个千古不变的定律。 “秀色可餐，听过没啊！”童依依亦据理力争。 “……”翻翻白眼，贾晓容忍不住地哀号了一声。她真的是白痴，竟然会对两个死党说这事。她早就该知道，这两个人一个重“色”，一个重“吃”，至于男人的品格、文化、修养……在她们的眼里根本就等于空气。 “stop!”贾晓容忍不住地喊道，“我只想问你们一件事情。” “说！”这会儿，两人倒是异口同声。 “如果发现爱上了一个人，我应该怎么办？”她虚心求教道。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表白啊。难不成要自己找个土坑埋了？”童依依说得理所当然，而官敏敏也不住地点头，赞同这一观点。 也对，这年头不时兴含羞带怯的女人了。贾晓容亦表示认同，“那应该怎么表白？”可怜活了24年的岁月，历来只有女人对她表白，而无她对男人表白的经验。 “这还不简单！”童依依率先站起身子，走到贾晓容的身边，一手搭着她的肩膀示范道，“帅哥，你看，你长得不差，我姿色也不错，不如我们就凑合成一对吧，当然，事成之后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就是了，哈哈哈。”末了，还来几声大叫以壮声势。 额头布满根根黑线，贾晓容怀疑地瞅瞅死党，“这话，你对莫兰卿说过没？”莫兰卿，亦是依依的亲亲未来老公。 “哎，我没机会说嘛。”更何况当年是他先对她表白的。 “我看还是算了。”贾晓容很当机立断地把此表白法给咔嚓了。如果她对宋其炀说出这些话，下场很可能是直接被送进扫黄组。 “就是，晓容，你别听依依瞎扯。”官敏敏一边啃着蛋糕，一边说道。 “哦？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官敏敏摸了摸脑袋，“你可以先问对方有无妻子，有无女友，有无爱恋的人，如果这些都没有的话，那么你就可以毛遂自荐，要求结婚了。” “这么……直接？”贾晓容咋咋舌。 “很直接吗？我觉得不会啊。”官敏敏自语着。 受不了了！“天啊，我怎么会有你们这两个死党？”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她无语问苍天。 偏偏此时还有人兴致勃勃。 “对了，晓容，你爱上的对象叫什么名字啊？”童依依问道。 “宋其炀。”她答得有气无力。 “那个警局有名的美男？”口水中。 嘎？她一怔。 宋其炀已经如此声名在外了吗？ 表白，是一个名词，但是当一个人要把这个名词转变为动词的时候，却需要一定的勇气。而且地点也不好选，警局四周都是人，办公室里更是有不少的人，让她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想想还是以前学校里的好，教学楼前的树下，空无一人的保健室，还有天台上……表白场所无所不在啊。手背撑着下巴，贾晓容开始遐想着。 “师妹，贾师妹！”一旁有同事推了推她。 “啊？”贾晓容恍然回神，发现整间会议室中的人目光已经全数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呵呵……抱歉，我刚才走神了。”勇于承认错误，这项优点她随时都具有。 “看得出来。”宋其炀似笑非笑地合上了手中的册子，然后关上了投影仪，“好了，这次会议到此结束，下一次行动的时间定为三天后，各位还有疑问吗？”环视了一下会议室中的众人，他问道。 “no,sir!”回答声响亮清澈。 “那好，散会！” 话语一出，众人纷纷整理起了手边的东西，走出了会议室。 贾晓容缩了缩脖子，蹑手蹑脚地打算跟在众人身后一起步出会议室，却徒然被一道声音拉住了脚步。 “贾晓容，你给我留下。”短短一句话，却像是判刑一般。 贾晓容的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而同事们则投以了同情的目光。 “晓容，我在精神上支持你。”最后离开会议室的某位仁兄，还不忘豪情万丈地拍拍她的肩膀，顺便在走出会议室后把门合上。 还真是在“精神”上支持呢！耷下肩膀，贾晓容回转过身，看着正斜靠在会议桌边的男人。 “好吧，是我的错，我承认。会议上我不应该走神。”清了清喉咙，她率先打破了沉默。 宋其炀揉了揉额角，并没有如她所预期地对她进行责备，而是有着几分不解，“这几天你到底是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定，如果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的事情的话，可以说出来。”每每看她的时候，她不是发呆，就是走神。而更加莫名其妙的是，他总是会不自觉地去注意着她。 “你……看出来了啊。”果然不愧是当警察的，目光犀利啊。 “嗯，看出来了。”他双手环胸，脸上露出了一个惬意的笑容，“现在你可以把我当成一个朋友，而非上司，有什么事的话，可以对我说。” 说？说表白的事吗？“我……”脸猛地涨红，她说了一个字，又马上闭口。鼓鼓的双颊，看上去犹如金鱼的两腮。 他微微一笑，双手情不自禁地捏了捏她的双颊，“怎么了？很难说吗？” “差不多。”她没去在意他那“骚扰”的手，全部的思绪都集中在究竟该如何开口的思考上。 “不急。”他笑语道。手指，近乎有些眷恋地停在了她的颊边。原本只是因为她鼓着双颊的样子好笑，才想捏一捏，可是现在……温润的触感，还有那柔软的皮肤，让他有了异样的感觉。 眷恋——是的，是眷恋。 不知不觉中，他对她有了眷恋吗？ 眼眸中的笑意渐渐地淡去，宋其炀定定地凝视着面前的人。他知道，她很胆小，胆小得近乎毫无作为警察的自觉。从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一点。可是，她却又在一点一点地打破着他那最初的印象。 即使胆小，却还是会有着她所坚持的地方。一点一点地改变着他对她的印象。而现在…… 是因为那天在办公室里的那个意外吗？因为她那连吻都称不上的举动。所以才引得他心中感觉的变化吗？ 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好吧，我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贾晓容猛然抬头，却发现说话的对象此刻正近在咫尺……呃，或者是更近。 他的脸。整个放到在她的眼前，近到她可以轻易地看清楚他的睫毛，他的瞳孔…… “宋sir，我……没有近视。”舔舔唇，她突兀地道。 “我知道。”他还在研究着自己奇异的心绪。 “我的视力其实很好。”她继续道。 “我也知道。” “那……”没话可说了，起码她的脑子开始罢工了。当一个美男——尤其还是一个她爱的美男距离她如此之近，是女人都难以把持。她没有一个翻身把他扑倒在地，只能说明她定力够强。 “介意我吻你吗？”他的声音似很遥远地传来，又似近在耳边。 “不会啊。”她直觉地答道，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双唇便已经被压住，他的气息，环绕着她整张脸，而他的唇，则柔软得让她产生着无限的遐想。真的……好像棉花糖啊。 男人的唇，都是如此柔软的吗？还是他是一个例外呢？ 双唇，感受到了牙齿的啃食，有点刺痛，有点麻痒。她忍不住地呼了一口气，却被他的舌尖趁机窜进了她的檀口内。 一个缠绵而有点法式的吻就此展开。两人的舌尖，犹如两条嬉戏的小蛇一般，他带着她，感受着她所不曾感受过的一切。 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用鼻子呼吸。”那沙哑却带着一丝笑意的声音响起在了她的耳畔。 贾晓容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吻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结束了。重重地吸进了几口新鲜空气，她努力地平缓着自己的心跳。不用照镜子，她就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红了。脑子里乱糟糟的，打结成了一团。 “你是第一次被吻吗？”他打趣地看着她脸上的红霞问道。 “才……不是。”贾晓容道。说来可耻，她的第一个吻，是丧“口”在童依依这个色女的嘴上。在她五岁和姓童的女人第一次见面时，便惨遭了狼吻。 “是吗？”宋其炀淡淡地道。心中莫名地有些刺痛。是嫉妒吗？嫉妒那个曾经吻过她的男人。 “还有，你为什么要吻我？”她问。 “你以为呢？”他扬眉看着她。 这算是兔子吃窝边草行为吗？她讷讷地看着他，只不过贾大小姐此刻压根忘了，她自己也是打算吃窝边草的兔子之一，“我——”她顿了顿，脑子在罢工了半天之后，总算冒出了一句，“总之，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语毕，贾晓容猛然地推开了眼前的人，狂奔出了会议室。 受不了了，如果再待在会议室中的话，她会无法把持主自己。心脏不再是她所能控制的，而脸上的红潮，只会把她对他的感情全部显露无遗。 因为爱了，所以才会懂得羞怯吧。 仓促的身影，没有注意到男人那若有所思的神情。 “什么都没发生吗？”宋其炀右手抚上了自己的唇角，而后淡淡一笑，“这怎么可能。”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如何想掩盖都是徒劳无益。 第八章 她是白痴啊! 那么好的机会，居然不加以利用。 只剩两人的会议室，而准备告白的男人有刚巧因为不明理由吻了她，傻子都知道，那正式告白的最好时机，而她，居然就这样人机会流逝。 站在走廊口，贾晓容不断地在心里唾弃着自己的傻帽举动。 尤其是她最后居然还来一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天啊！她当时明明应该说，一定要当什么都发生过才是。 有气无力地一步步向前走着，贴在走廊墙壁上的榜单印入了她的眼帘。而她所熟悉的名字，则高挂在榜首。美男在任何时候都是吃香的，这一点几乎都快成了真理。 所以在警局的美男风云榜上，宋其炀的票数高居榜首，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排在第二位的方督察的票数也不少。至少比后面的几位，要高出很多。 “扫黄组的方督察。”她喃喃自语道，老实说，她还真没仔细见过这位方督察长什么模样。能够有这份票数，皮相和办案能力应该皆不错吧。 好奇心骤然扬起，趁着中午用餐的空挡，贾晓容凑近脑袋问着一起用餐的放晴儿，“晴儿，方督察今天有来餐厅用餐吗？” “方督察？哪个方督察？”嘴里一口饭还没咽下，方晴儿含糊地问道。 “就是那个美男排行榜第二名的方督察啊。”贾晓容提醒她。 “哦，他啊，在餐厅呢。”方晴儿点了点头，同时伸手指了指几张桌子之外的一张桌道，“喏，就在那张桌子边用餐呢。” 顺着方晴儿手指的方向，贾晓容侧目望去。几个看上去年约30的警员正在用餐，而附近邻近的桌子，则坐着不少的女警员，名为用餐，实则变相地看美男。 “哪个啊？”她瞅了又瞅，那几个警官看上去长得都还不错。 “就是坐在左边第一个的那个。” “明白。”贾晓容开始仔细地打量起了对方。虽然中间隔的距离是远了点，不过她的视力向来良好，所以还是能偶看得清楚。 眼前的方督察，有着一张带笑的脸庞，看上去温文而和气。浓黑的眉眼，英挺的鼻子，虽然脸颊稍稍宽了点，不过却不会让人觉得难看，只觉得凭添了一股男人的气概。 总体来说，方督察和宋其炀算是同一类型的男人，都习惯以笑脸示人。不过方督察的笑，让人觉得真挚而可亲，而宋其炀，更多的是一种似笑非笑，让人辨不清其真实的心意。 “的确长得还不错啊。”贾晓容喃喃着下了评论。 “不然哪能和宋其炀争啊。”方晴儿一边扒着饭一边道，“你没看到餐厅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方sir看！” “这倒是。”她认同地点点头，“晴儿，拍公益广告的人选究竟什么时候敲定啊？” “大概一个礼拜后吧，我可是一早就把票投给宋sir了。”吃饱了，方晴儿顺便又去点了一本奶茶喝了起来，“对了，听重案组的师兄说，你这几天没精打采，而且还老走神。” “嗯。” “怎么了？你该不会是想恋爱了？”方晴儿贼贼地说道。 一语中的！夹菜的手猛然一顿，贾晓容脸上扬起了一丝狼狈之情，“你怎么猜到的？” “这还用猜，光是看你这副思春的表情就……嘎，晓容，你真的有喜欢的人了？”这会儿，轮到方晴儿一脸的诧异了。 果然是猜到的！贾晓容叹了一口气，“是啊。” “他是谁？”某女好奇道。 “秘密。”如果让晴儿知道了，那基本上也等于整个警局都知道了。 “好吧。”方晴儿徒儿求其次道，“那你喜欢上那人什么？” “不清楚。”严格说来，自己究竟是怎么喜欢上宋其炀的都有点莫名其妙，“也许是他的笑容吧，在危机的时刻，会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说得她口都有点干了，放下筷子，贾晓容拿起小勺子，勺着汤喝了起来。 “笑容……”方晴儿自语道，目标不自觉地瞟向了几张桌子开外正在谈笑风生的方督察，“笑容，你喜欢的人该不会是方sir吧。” 哈？正在喝汤的人身形一僵。 “什么，贾警员喜欢方sir？”一旁正在抹桌子的欧巴桑自动充当了一回扩音喇叭。 扑！尚未咽下的汤再也忍不住地喷出。然后在整张餐厅齐刷刷的目光之下，贾晓容狼狈得只想找个地洞钻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贾晓容再一次地确定了这一千古不变的至理名言。 经过餐厅事件之后，走到哪里，都有人冲着她直笑，更有甚者，干脆搭着她的肩膀道：“师妹，我们支持你哦。” 拜托！这哪儿跟哪儿啊！她今天不过是第一次看到方sir,真不知道晴儿的脑袋究竟是怎么联想的，可以想象到她喜欢的人会是方sir。 一进重案组的办公室，又是一片人潮人声涌来。 “师妹，看不出，原来你喜欢的居然是隔壁组的方sir。”一只大手拍上了她的背脊，差点拍得她没法呼吸。 “呵呵……”贾晓容搔头回以干笑。越描越黑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反正过几天后，大伙儿就会把这事给忘了。 “早说嘛，我们也可以帮帮你啊。”又一只手哥俩好似的搭上了她的肩膀。 “呵呵……”她继续干笑。嘴巴好酸啊，他们到底还有完没完。 “师妹，听说警局里喜欢方sir的女警可不算少，有证物组的莉莉，化验房的米可，缉毒组的阿月……” “……”贾晓容无奈地仰头翻翻白眼，第一次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如此八卦的，“师兄们，我口好渴，去倒点水！”说完，她忙不迭地拿起了自己的水杯，朝着饮水房奔去。 撕开速溶咖啡的包装袋，片刻之后，贾晓容端着一杯香浓的咖啡轻啜着，“呼！”她情不自禁地吁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墙壁上。 在这里，似乎才找回到了平静，刚才的喧哗仿佛像是不曾存在过。 如果……可以一直如此安静就好了…… “听说你喜欢上了扫黄组的方sir？”又是一道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又来了！贾晓容皱起眉心，没想到饮水房亦不是一个安静的场所，“是又怎么样啊，是不是不可以？！”猛然地张开眼睛，她火大地转身吼道，一个中午所受的闷气，在此刻通通爆发。 不过，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庞，闪着寒光的桃花眸子正定定地盯着她，挺直的鼻梁下双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可爱的娃娃看起来冷得很。 很严肃，他真的很严肃。贾晓容不自觉地咽了咽喉间突然分泌的口水，“宋sir，你也在啊，是不是要喝水啊？” 没去理会她近乎白痴的问题，宋其炀只觉得一股气在胸口翻腾，“你真喜欢他？” “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知不知道警局有多少女人都对方sir有意思，你根本就排不上队！”好气，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即使当年在逮捕嫌犯时，因为内奸密报而失败的时候，他也不曾如此生气过。可是刚才，当他从属下口中听到她喜欢隔壁方sir的消息时，他整个人便无法制胸口的这股闷气。 “我知道。”贾晓容点点头。不过晴儿如此说，重案组的师兄们刚才也对她说过。 “知道？知道你还去喜欢？”手猛然地掐住她的肩膀，他想敲醒她的白痴脑壳。 “痛！”她忍不住地痛呼出声。 “痛吗？”可是为什么，他却有股心痛的感觉。该承认了吧，承认自己心动了，因为心动，所以才会生气。气她喜欢的人……怎么可以不是自己！ 蹙起了眉，贾晓容一边掰着掐在肩膀上的手指，一边嘴硬地道：“就算我真的喜欢方sir，也不关你的事吧。况且，你又怎么知道方sir不会喜欢我呢？”说得她好像多没人要似的，要知道，当年她读书的时候，好歹收到过不少情书哩。虽然……呃，这些情书都是出自女性之手。 他一怔，却不怒反笑。带着极至媚惑的笑容绽放在那张英俊秀雅的面庞上，而原本掐着她肩膀的双手则不知不觉地游移到了她的双颊边，“的确，是不关我的事呢。”他轻轻地笑语道。磁性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味道。 咕噜！ 贾晓容忍不住吞咽起了口水。他……他想干吗？ 高大的身子微微低俯，他凑到了她的耳边，“那么告诉我，为什么又要招惹我呢？” 招惹？“我哪有？” “怎么没有，是你先吻我的。”让他对她心动，让他对她眷恋，而现在，她却告诉他，她喜欢的是别人。 “我……我那是……”她急了，想辩解，却又说不出什么。总不能说自己是色欲熏心，所以才会做出色狼行径吧。 “” 猛叹一口气，贾晓容有些认命地推开门，踏进了房间。虽然……她真的是极其极其不想见宋其炀，不过 “说啊。”他的手指轻轻地抚着她的面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那笑容，与其说是亲切，倒不如说是威胁。活似她不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便很可能被他生吞活剥。 “好吧，吻也吻了，不然你想怎么办？”她一副认命表情地道。再说，今天上午在会议室，他不也吻了她嘛，大家好歹也算是扯平了。 宋其炀轻垂眼帘，似在思量着什么，“你觉得我怎么养？”他突兀地问道。 “很好啊。”虽然不明白他问话的意思，不过她还是如实说道，“年轻有为，长得又不错，想当年，我老爸在你这年纪，都还没当上高级督察呢。” “那和我交往，并不是一件太坏的事情喽？”他冲着她浅浅一笑，让她有种想喷鼻血的冲动。 “坏什么啊，你不知道警局有多少女警巴不得想当你的女朋友啊。”哎，她也是其中之一啊。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交往如何？”就算她现在喜欢的是别人又如何，他迟早会让她喜欢上自己的。 “交往？”贾晓容眨眨眼，随即音量骤然提高，“你说交往？你说的是交往吗？” “对，我说的是交往，你没听错。”他气定神闲地答道。 一时之间，整个饮水房一片沉默，两个人，彼此大眼瞪着小眼。 她都还没表白耶，他居然主动提出？如果现在有人说天上会掉馅饼，贾晓容基本也会相信了，“你……”清了清喉咙，她才想开口，一阵手机的铃声骤然响起。 宋其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对着贾晓容正色道：“有行动！” 第九章 我射中了吗? 7点55分 贾晓容被两个男人从小屋拖到了茂密的丛林中。 “真的要杀掉这个女人？”混混甲问道。 “上头的命令，当然是要杀了。”混混乙道。 “可是我还没杀过女人。”混混甲的枪有些颤。 “没种，我来！”混混乙从混混甲手中拿过了枪，对准了贾晓容的脑袋。 “唔……唔……”口中被绑着布条，贾晓容只能扭动身体，来表达自己的惊慌。有没有搞错啊，身为肉票，她都已经那么合作了，一没反抗，二没偷溜，他们居然还打算杀她灭口。 看来上帝果然很偏心，也许她早该考虑成为一个无神论者。 混混乙盯着贾晓容看了一会儿，倒是没开枪，“我们……好想很久没有搞过女人了。”她对着一旁的混混甲说。 “你的意思是？” “反正这是个快要死的女人，搞一搞应该没问题。”他有点急色地道。 不是吧，他们居然还打算先xx后xx？！这也未免太没有绑匪的道德了吧！ 贾晓容的双眸越睁越大，身子的扭动也更加厉害。 她不要……她不要这种死法啊，她不要登上明天的报纸头条！老天，她都还没和宋其炀接吻过呢，更没有和自己喜欢的人makelove过，没有生过小孩，也没有从老爸老妈的手中把自己珍藏的漫画言情书给要回来…… 她没有做过的事情……还太多太多了…… 8点整 基乐码头仓库 颀长的身影借着月光，一步一步地走入了这寂静无声的仓库，满仓库的货物，堆积地颇为整齐。 吁了一口气，宋其炀从上衣口袋中掏出了打火机，借着火光，环视着四周的环境。整个仓库现在看起来，除了货物之外，似乎没有别的人，但是多年的从警经验告诉他，在他所看不到的阴暗之处，隐藏着不少的人。 “出来吧，阿九，我没兴趣和你玩捉迷藏。”他开口道。 下一刻，仓库的灯霍然明亮，20来个身穿着黑衣的人齐刷刷地从货箱后走出。 “好久不见了，宋督察。”九哥闲闲地笑着问候道。 收起打火机，宋其炀回以一笑，“不，你记性不好，我们前几天才见过。” “也对，的确是我记性不好。”九哥哈哈一笑，慢慢地走到了宋其炀的面前，“自那天之后，宋督察捣毁了我们不少桩的买卖啊。” “我是兵，你是贼，我不认为我有做错。” “很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九哥说着，猛地拔出了身边的抢，抵在了宋其炀的脑袋上，“你是警察，这还真是个他妈的好理由，要不是你，奇哥也不会进了牢子！” 咔哒！ 枪上膛的声音，却不是九哥的枪，而是宋其炀手中的枪，冰冷的枪管，抵在了九哥心脏的位置。 “九哥！”身后的一帮人见状，喊道。 九哥面色一变，“倒忘了你是个条子，当然会有枪。” “你说，如果我们同时开枪，究竟谁会死得比较快？”宋其炀面色不变地问道。 “你——” “小九，收枪。”冷冽的女声，自九哥的身后传来。 九哥没有回头，却知道是谁的声音，“古姐！” “收枪，我敢保证，宋督察不会打爆你的心脏，除非他希望那个女警死。”古月薇冷静地道。 “是。”九哥听话地乖乖收起了枪，一步步退回到了古月薇的身后。 “宋督察，欢迎前来赴约。”古月薇冷冷地望着宋其炀道。 他看着她，脸上依然没有什么紧张的神情。这样的男人，太习惯于隐藏住自己的真实表情，“晓容呢？”宋其炀问道。 “晓容，那个女警叫做晓容吗？”古月薇皱皱眉，不喜欢从他的口中听到那女警的名字，“如果你想要人的话，似乎应该先表现出你的诚意。” “你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先把你的枪扔在地上，我不习惯那么危险的东西对着我。”她看着他，等着他下决定。 “可以。”她无所谓地耸耸肩，脸上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犹豫。 古月薇脸色骤然变得极其难看。为什么，他就那么在乎那个女人吗？在乎到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安全吗？ 一等宋其炀把枪扔在地上，五个黑衣男人倏然上前，五把枪分别从不同的角度瞄准了他，而九哥，则把被扔在地上的枪捡起。 此时的宋其炀，完全像是已经被关在笼子中的鸟。 古月薇一步步的走近他，直至走到他的面前，然后突然甩了一巴掌在对方的脸上。 很响亮的一个巴掌，打得宋其炀半边脸迅速地红了起来，“这算是发泄吗？”他笑看着她。 “你就当作是吧。”她说着，掏出随身带着的手帕，擦拭了一下双手，“当年，你让所有的人以为你不过是一个宋家的二公子，只会花天酒地，勾帮结派。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是警察，你就这样顺利地混入了帮派，然后也顺利地得到了我的信任。” 语音一顿，古月薇继续道：“三年前，你救过我三次，一次是在暴动中救我，一次是在疯子手中救我，还有一次，是在帮派火拼中就我。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开始信任你。” “你记得似乎相当清楚。”他笑笑。 “所以我常常在想，如果当初我不是那么信任你，你也不能深入组织内部，以至于整个组织被警察整得那么惨，奇哥入狱。” “你认为是我背板了你，背叛了组织吗？”宋其炀问道。 “难道不是吗？难道当年，我和奇哥对你还不够推心置腹吗？兄弟们看着你坐大，起哄的时候，如果不是我保着你，你有几条命都不够给你砍的，更甚至，我还……”还爱上了这个她根本不该爱的人。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是奇哥的女人，在这种帮派中，女人往往都要依附男人，才能够得以生存。可是，曾几何时，她的心却渐渐地向着他，甚至在帮派被捣毁，奇哥以及自己被捕，她还不相信叛徒会是他，直至在法庭的时候，看到他穿着一身的警衣，出现在证人席上的时候，她才彻底地崩溃了。 原来，爱之深，恨才可以更深。 “那么你错了，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加入你们之中，又何来背叛之说。”他的平静，更加凸显出了他的激动。 “哈哈，我就想，你会是这样的答案。”古月薇冷笑了几声，“那么让我告诉你一个很不幸的消息吧，你是见不着你的女人了，宋其炀。”嫣然的红唇，恶毒地吐露出了这样的话，她等着，等他变脸色，等着他痛哭流涕，等着看他后悔的表情。 可是，没有。那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庞，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你不怕？”她眯着眸子盯着他。 “我为什么要怕？”他反问。 是啊，为什么呢？“原来，你冷血得可以不在乎自己女人的生死。”她喃喃地下着结论。 “不——”他优雅地拨了拨额发，长了，似乎又该让晓容帮忙剪了，“那是因为我一开始就知道，她不会死！” 是的，不会死，因为他不会让她死！ 同一时刻——草丛中—— 贾晓容跳脚地看着伍连则、齐辉、张俞乐这几个昔日重案组的同事，“拜托，你们有必要学英雄救美那中模式，直到最后一刻才出手吗？”害得她心脏都不知道罢工几次了。 “没办法，只有那会儿他们的戒备心理才最薄弱。”齐辉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 “贾师妹，他们手中有枪，我们也很为难啊。”伍连则则是一脸的无辜。 而张俞乐，干脆在一旁直接点头得了。 “可是那却让我被吃了好几次豆腐啊！”她目光如火地瞪着已经昏倒在地上，被手铐铐住的混混甲乙二人。 拜他们所赐，她的脸上、脖子上、还有小腿上没少受色魔之爪，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的胸部因为太过……呃，平坦，所以色爪没有袭来。 “反正不是没出事吗？”伍连则道。 “如果真的出事的话，你们以为你们还会好端端地站在这里吗？”踹都不知道被她踹几脚。 “呵呵……”三个大男人，整齐一致地打起了哈哈。 贾晓容活动了一下筋骨，突然奇怪地看着三人，“你们怎么知道我被绑架到这里？” “不是早就知道，宋sir早好几天前就让我们暗中保护你了。” “好几天前？”贾晓容一怔。 “对啊，记得你前天在你家小区吃面的时候，我们就坐在你隔壁的隔壁桌，我们还奇怪，你怎么就愣是没发现我们。”警觉心实在是差。 “……” “另外，身为一个警察，你也实在是太容易被绑架了吧。” “……”也许她刚才应该选择在绑匪袭击她的时候昏倒，“宋sir呢？” “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在码头仓库那边吧。”伍连则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的时间。 “就他一个人?”她急问道。 “是……也不是。” “到底是不是啊？！”她猛拽着伍连则的衣领问道。 “贾……贾师妹……”伍连则涨红了脸，“我我……快喘不过气来了。”没有几个男人在衣领被勒住的时候还能呼吸自如。 “sorry。”贾晓容连忙松手。 齐辉在一旁道：“老大是一个人进仓库的，不过有派同事们暗中监视在码头的周围。今天我们准备钓大鱼，彻底铲了这个组织。” 还钓大鱼，很可能钓到最后，命都没了！贾晓容拉着齐辉，“车钥匙呢？给我！” “师妹，你该不会是想……” 不待齐辉说完，贾晓容已经自发自动地从他身上搜出了车钥匙，“对了，枪也借我！” 哎？“这枪……不能随便借的啊。”伴随着越来越小的声音，三个大男人看着女人越来越远的背影，不安地搔了搔头。 “师妹她该不会是打算去码头帮老大吧。” “肯定是了。” “可是，以她上次的那种枪法，拿着枪没问题吗？” “……” 似乎是——很有问题。 九哥正在拼命地联络着他派去“处理掉”贾晓容的那两个手下，可是却是徒劳无功。 过了两分钟，九哥面色难看地走到了古月薇的身边，“古姐，我估计是除了什么问题了，那女警很可能已经逃脱了……” “我知道了。”古月薇打断道。 “早知道我就该一枪毙了那女的，不然也不会这样。”九哥自责着。蓦地，他衣袋里的和手机响了起来，他按下接听键，在听了片刻之后，把手机递给了古月薇。 古月薇听着，原本冷着的脸倏地涨起了红色，然后又由红转紫，猛地把手中的手机摔在了地上，“宋其炀，你好样的！”她恨恨地盯着五步开外站着的男人，咬牙切齿地喊道。 “是出了什么事吗？古月薇，看你脸色难看成这样。”宋其炀淡笑着耸耸肩。 “古姐，”九哥在旁边猜测道，“毒品的事，是不是……” 古月薇手一挥，制止了九哥的话，走到了宋其炀的面前，“你早就知道我们会运毒品？” “不，只是猜测而已。”他合作地回答道，“毕竟，这东西利润最高，你又刚出狱，想要重整旗鼓，最快的方法就是卖这玩意儿。” “很好，很好！”她阴狠地盯着他，“你知不知道，这一次的毒品被扣下，害我损失了多少？”想要再重新来过，几乎已经是不可能了。 “那是缉毒组的事，不是我的责任范围。”他摊摊手，露出了一副无辜的表情。 啪！ 宋其炀的脑袋上第二次被冰冷的枪管抵上，古月薇发狠地道，“既然我赔了毒品，那么我就要你赔了这一条命！” “你要杀我？” “我没有理由不杀你！” “那么看来，这不是一次有趣的谈话呢！”随着话音的落下，宋其炀的身子猛然一矮，绕过古月薇的身侧，左手拽过了她没有拿枪的手，而右手则迅速从内衣袋中掏出了另一把枪抵着她。 “你居然还有枪？”一瞬间的制伏，她不敢置信于身份的对调。 他微微一笑，“一个懂得保命的警察，永远不会只带着一把枪。好了，放下你手中的枪，也让其他人放下他们手中的枪。” 众多的手下，似乎一下子也被眼前的情况所惊呆了。 古月薇扔下自己手中的枪，同时命令道：“放下枪。” 黑衣男子们没有按命令做，而是目光一致地看了看九哥。 九哥皱了皱眉，然后对着古月薇笑了笑，“古姐，情况有变，所以，对不住了！”执起枪，他朝着两人的位置射去。 宋其炀拉着古月薇窜到了一旁货物后。枪声连续地响着，好在仓库之中货物箱颇多，一时半会倒是可以玩会儿捉迷藏。 古月薇此刻面色死灰，第一次，是宋其炀背叛了她，而第二次，则是小九背叛了她。 “看来，你的手下对你似乎也不怎么忠心嘛。”宋其炀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此刻的地理位置。拉着古月薇躲到了更隐蔽的地方。 “你是想打落水狗吗？”没有之前的气愤，此刻的她，可以说是哀莫大于心死。 “不，只是觉得斗起心机来，你还差了一点。”他实话实说道，“所以这种帮派中你争我夺的生涯，并不适合你。” “你——” “原本我以为这次你出狱，会重新活一次，可是没想到你依然还是踏上了这条老路。”这也算是一种可惜吧。 “是啊，看来，我还真实失败……”她凄惨一笑。 宋其炀蹙了一下眉，看了看时间，枪声已经响了，埋伏在码头周围的警员应该已经朝这边赶来，接下来，只要再…… “哎哟！”细微的哀号声，引起了他的注意。或者该说，这声音，他有点熟。 “有没有搞错啊，这仓库里怎么放了那么多的货物，方向都看不清了。”某女继续抱怨着。 “晓容？”宋其炀试探性地问道。 “宋……宋其炀？”贾晓容不敢置信于自己的好运，居然那么快就找到人了。顺着声音，她迅速地移到了宋其炀的身旁。 “哇，你抓到古月薇了，厉害。”看着瘫坐在地上的古月薇，她赞叹道。 “你怎么会来这里？”他皱着眉头，打量着她一身的尘土。 “开车过来的，看到仓库门口有人，我就绕到了仓库后，正巧就发现有个洞，就钻进来了。”想想还真该表扬一下自己，为了正义，连狗洞都钻了。 他的眉皱得更厉害了，“你知不知道这里究竟有多危险？” “报告sir，知道！” “知道你还来？”他气得已经快没话说她了。气她，如此的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生命。 “我有带枪。”她补充了一句。 “不是枪的问题！”头好痛，如果再这么对话下去，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发现，“你在这里看好她，我去引开他们的注意！”眼光瞅了瞅古月薇，宋其炀说道。 “可是……” “别可是了。给你！”他把随身携带的手铐扔给了她。 贾晓容手忙脚乱地朝着某只手腕上一扣，借着习惯性地把手铐的另一端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喀嚓！ 金属的质感，让宋其炀头皮蓦地一阵发麻。猛地一抬手，无意外地看到自己的手腕和某个没大脑的女人的手铐在了一起。 “你在搞什么？”他现在有强烈的杀人冲动。 “失败，失败，再来一次好了，那个……宋……sir，钥匙呢？”既然发现错误，就要努力纠正。 “没、有、带。”三个字，几乎是从宋其炀的嘴里蹦出来的。叹了一口气，他掏出另两副手铐，给古月薇考上手脚，并且给其嘴巴绑上了布条，然后转头问着贾晓容，“你穿了防弹衣没？” “穿了。”在开着齐辉的车过来的时候，从车上找到了一件防弹衣，向来爱惜生命的她，当然是穿了。 “那枪呢？” “也带了。” “在我们的左侧，有两个人，右侧，有三个人。” “呃？” “只要再坚持住3分钟，埋伏在码头周围的同事们应该就会冲进来。”他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算计着此刻的地理位置。 只要3分钟，就有大批的帮手来了！贾晓容心中一喜。 宋其炀继续道：“不过依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恐怕不到三分钟，这些人就会发现我们。” “所以呢？”她蓦地扬起了不详的预感。 “我们没办法拖着古月薇多上三分钟，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们两个引开对方的注意力。好在他们不知道你在，看到我拖着你，很可能会以为你是古月薇。” 汗珠隐隐从贾晓容的额头冒出，“宋sir，我们可以从……我进来的那个洞再钻出去。” “别说傻话，你以为那么大的动静，他们不会发现吗？” “那……总还有别的方法吧！”她讨价还价。 “等会儿，我负责前面的敌人，而你则掩护后面。”他径自下着命令。 “可是我的枪法很烂。”这是事实。 他定定地看着她，“你只要按照我之前在射击场教过你的动作就可以了。” “万一还是没打准呢？”她犹豫地问道。 “那么——”语音一顿，他的手覆盖在她的手上，“我们会没命。”所以，他把他的命交给她。 手的温度，像是要灼烫了她的心一般。 “害怕吗？”他给子弹上膛，最后一次问她。 “害怕！”她老实地点了点头。 “害怕也得上了！”宋其炀说着，快速地带着贾晓容从眼前的货物箱奔到了另一个货物箱后，同时开枪对准着附近的黑衣男子。 一个……两个……三个…… 随着砰砰的枪响，对方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耳边，似乎已经连声音都听不到了，贾晓容只是努力地把眼睛睁大，看着视线范围内是否有敌人的存在。 倏地，黑色的西装闯入了她的眼帘。 开枪！要开枪啊！ 手指颤抖着，她想要扣下扳机……她看着对方举起了枪，看着对方瞄准了她，可是她的手却始终在颤抖…… 砰！ 枪声又一次地响起。 怎么办？要死了吗？她要死了吗？ 一双有力的手臂使劲地抱着她，翻身打了个滚，避开了子弹，“你这是怎么回事？”宋其炀气急败坏地问道。她难道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如果他没有发现的话，她很可能中弹。 “我……我的手……在发抖”她苍白着一张脸，抬头对他道。 他抿了抿唇，而后吁了口气，“也许是我太心急了，我早该知道，你并不适应这种枪战。” 还有一分半钟，必须要撑过这一分半钟。 宋其炀带着贾晓容，开始进行躲避战。 10秒……20秒……30秒…… 砰砰砰！ 连续三枪，朝着宋其炀他们射来。 “宋其炀，你跑不了的。”九哥的声音阴阴地响着。站在货物箱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躲避中的两人，手中的枪再一次地缓缓举起。 危险！ 贾晓容手心猛然一紧，又开始再次地颤抖。 不行，不要抖了！再抖下去，会连命都没有的！贾晓容心里不断地喃喃着，脑海竟然异常地清晰，清晰得可是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亦可以清楚地回想起以前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持枪的手臂向目标方向伸出，肩胛带稍向躯干方向内收，持枪手臂与身体的夹角一般在145-165度之间……” 对，就是这样！一瞬间的时间，可是却又觉得好漫长。 砰砰！ 连续两声枪声，一枪射中了九哥的肩膀，而另一枪则射中了他的手腕。九哥手中的枪随之落在了地上。 然后则是两声巨大的响声，仓库的门被赶来的武装警察们撞开。 “不许动，全部举起手来！”那让人欣喜的声音从扩音喇叭中传出，让贾晓容几乎以为那会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不到片刻，一场枪斗便被制止。黑衣人们纷纷弃械投降。 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贾晓容整个人像是虚脱了般，“我射中了吗？” “嗯，射中了阿九的肩膀。”宋其炀揉了揉她的头，“干得不错，好得出乎了我的意料。” “这算是赞扬吗？” “是吧。”他笑着，抖了抖被手铐铐住的手，“不过下次，不许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第十章 爱很容易说清楚 历劫归来，在家休息了两天后，贾晓容又照惯例，进行了一系列的心理测试后，终于回到了交通部。 “晓容！历劫归来，感想如何？”方晴儿在第一时间问候拍档。 “觉得自己寿命都缩短了好几年。”泡上了一杯茉莉花茶，贾晓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事后她回想当时的情景，冷汗直冒，连她自个儿都怀疑，自己当时是怎么射中那个九哥的。 “哈哈，我还羡慕你有这种机会呢，要我知道，我铁定立马就去。”犹如警匪片中的场景，可是可与而不可求的。 “那下次如果有这种机会，我会提前通知你的。”她朝她甩了个白眼。依照晴儿这种不怕死的个性，到现在还能四肢健全，也实属不易了。 无视贾晓容的白眼，方晴儿哥俩好地坐到了对方的身边，“对了，你这次那么‘英勇’，你的处长老爸有没有把漫画言情书还你？” “还什么还！”贾晓容一脸的苦色，“我那天还没会见呢，就被叫到他的办公室里，然后指着我的鼻子说我违反警察纪律，擅自行动，不知死活……”总之，用了n个贬义词来形容她，要不是宋其炀在旁边为她说了几句好话，以证明她的擅自行动，还是帮上了一点点“小忙”，恐怕她还会被老爸训上好几个小时。 “这样啊……”方晴儿不无失望地嚷道。 “别失望了，要说失望，我比你更甚呢。” “也是！”方晴儿精神倒也振奋得快，干脆换了一个话题，“那这一次的美男风云榜你想好要投票给谁了吗？再过两天就是最后的截止日期了。” “就是最终确立由谁来当这次警局宣传片的主角的投票？”她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回事。 “对。” 贾晓容沉吟片刻，记得上次晴儿说过，扫黄组的方sir票数仅次于宋其炀。 “晴儿，你准备投票给谁？” “当然是宋sir了。”方晴儿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好想看宋sir拍的宣传片。” “我也挺想看的。”贾晓容认同地点点头。 “如果宋sir真的拍了这次的宣传片，只怕以后倒追他的女人不光是警局里的了，警局外的女人也会过来倒追吧。” “有道理。”贾晓容点了点头，随即整个人一僵。 等等！ 依照宋其炀的条件，光是警局里的女人她都有可能对付不了，更何况是警局外的女人了！ 尤其是那种身材好，外貌美的女人，是男人都难以抵挡。 垂下头，她看了看自己胸前那媲美华北平原的坡度，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方晴儿道；“晴儿，我们投票给方sir吧！” “哎？”方晴儿一愣，“可是刚才你不是说你也挺想看宋sir拍宣传片的吗？”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总之，请你无比投票给方sir。”她一本正经地道。 “……好……”难得看到晓容那么严肃的脸，方晴儿怔怔地点点头。 “还有，麻烦你号召一下别的警员，也都投票给方sir！”她继续道。 “没问题。”方晴儿一口答应道，“我趁现在有空，去别的办公室串串门子，看看能不能拉到什么选票。” 说罢，在拍档的目送下，方晴儿快步地走出了办公室，一边走，一边喃喃着；“看不出，晓容居然那么爱方sir……” 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这铁一般的事实在两天后再一次得到了验证。 原本票数落后宋其炀一截的方sir，仅在最后两天的时间内，便反败为胜，最终以五票的微弱又是成为公益宣传片的男主角。 “恭喜了！晓容。”一大清早，贾晓容才踏进警局，迎面而来的便是一片恭喜之声。 “贾师妹，你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为了帮你一把，我可是特意烂了几个隔壁组的警员投票给方sir。” 一帮子的警局同仁们嚷嚷着。 哎？贾晓容的脑袋里面满是问号，“那个……你们投票给方sir，为什么要来恭喜我？”怎么该是恭喜方sir才是啊。 “不是你强烈要求大伙儿投票给方sir的吗？”有一女警奇怪地问道。 这……是没错，“可……” “如果不是看在你爱方sir的份上，我们也不会那么帮你啊。”另一女警道，“要知道，我原本还期待在宣传片中见到宋sir的。” 嘎？“我——爱方sir？”怎么这荒谬的谣言到现在还没有止息吗？“我不是解释过了嘛，那是个误会！”简直就是天大的误会啊！ “误会？怎么可能，前两天我们可是亲自从方晴儿口中证实了的！”一帮子的女警，以暧昧十足的眼神瞄着贾晓容，明摆着认为她是欲盖弥彰。 倒！原来是她！ 二话不说，贾晓容立马奔交通部。 “方晴儿！”一声怒吼，不足以发泄她内心的……郁闷！ “有！”某人倒是很合作地应了声。 “我和你有仇吗？”她问。 “没有。” “有怨吗？” “如果当年抢漫画书的恩怨不算，应该没有。” “很好。”贾晓容哼哼两声，“那你为什么要造谣说我爱方sir啊？” “造谣？我哪有!”方晴儿努力申辩。 “难道这还不是造谣吗？”她瞪眼。 “难道你不爱方sir吗？”方晴儿反问道。 “我……”她一窒，随即道，“你倒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我爱方sir的？” “如果不爱，你干吗一个劲地让我把票投给方sir，还让我拼命浪费口水地去拉票。”方晴儿拿过一旁的茶，一口饮尽，“大姐，你知不知道我这两天有多累啊，除了正常的工作之外，还要帮你跑东跑西地去拉票。结果呢，今天你一来，不但没有一句好听的话，还劈头就吼。”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好想的确是挺容易让人误会的。方晴儿这么一说，贾晓容倒是自知理亏地摸了摸鼻子，“那……”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和多少人说了‘我爱方sir’这话？” “多少人啊……”方晴儿仰头想了想，“这两天投票给方sir的人，我应该都有说吧。” “……”贾晓容肩膀一歪。 这么说，这事宋其炀八成也知道了？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胆战心惊地度过了一个上午后，贾晓容遮遮掩掩地往餐厅方向走。 “贾警员。”人还没走到餐厅，前方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身子一僵，贾晓容刹住脚步，讪讪地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努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嗨！宋sir！” “嗨什么嗨！” “那……你好。”这次换成中国传统的招呼方式。 “我不好。”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犹如盯着某样猎物。 情况……危险！ 天生的第六感使得贾晓容立马做出了一项决定：转身往回走。 啪！ 出师未捷身先死。她的衣领已经被对方拽住。 “我有话问你。”宋其炀拉过贾晓容，径自往前走着。 “等……哎，等等！”她脚步踉跄地被拖着走，“宋sir，有话好好说啊！” 他蓦地回头，给以她一记绝对“温柔”的笑容，“相信我，我一定会听你好好说的。” 鸡皮疙瘩瞬间扬起。贾晓容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样的笑容，太过……温柔了，温柔得简直就是夸张。 “宋……宋……”她挣扎着。 “闭嘴，趁我现在还没有发怒。”背过身，他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被他握着的手有些痛！贾晓容皱皱眉头，不自觉地盯着宋其炀的背影。他在生气吗？是因为她…… 啪！ 重案组的门被推开。 几个警员看着走进来的两人，无不奇怪。 “宋sir，你不是去吃饭了吗？” “贾师妹，你怎么又来这里了？” “呵呵……各位师兄好。”贾晓容尴尬地回以微笑，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便被宋其炀拖进了督察办公室。 然后在30秒钟后，她整个人像沙包一样地被扔在椅子上，一台20瓦的台灯对着她的脸猛照。 贾晓容以手背挡着额头，避开刺眼的光线。 拜托，有没有搞错啊，他当是在审犯人吗？ “贾警员。”皮笑肉不笑的声音再次响起。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你喊我晓容。”她朝着他献媚地笑笑。 宋其炀盯着贾晓容，嘴角轻轻地掀起一个弧度，“听说你很喜欢方sir，甚至已经到了非君不嫁的地步了。” 倒！非君不嫁这词是谁编出来的？贾晓容终于明白谣言的力量有多大了，“我……我没啊……”要嫁也该是嫁他才对。 “没有？”他鼻子哼哼两声，“听说你这两天很努力地为方sir拉票。” “我哪有！” “不是你吗？” “是我的拍档晴儿。”总算找到主要责任人了，她掏出纸巾，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 “哦？”宋其炀挑了挑眉，“那为什么那些人都说是因为你而投票给方sir？” “这……”她词穷了，严格说来，的确是因为她的关系，晴儿才会帮方sir拉票。 “说啊。”他盯着她。 贾晓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双唇，讷讷地问道：“那个，你想要当宣传片的主角？” “重点不是这里吧！”她的脑子究竟是怎么运转的！宋其炀揉了揉额角，再一次感叹于自己怎么会爱上这样的女人，甚至在第二次听到她爱上方sir后嫉妒得要命，“编号07355，贾晓容，你喜欢方sir？”手指敲着桌面，宋其炀问道。 “报告sir，当然不是！”她直觉地公式化回答道，然后在说完了这句话后，蓦地发觉不对劲。拜托，他现在又不是她的上司了，她用的着这样回答吗？ “那为什么帮方sir拉票？” “因为……所以……不但……而且……”她打着哈哈含糊道。 “嗯？”那双桃花眼眸朝着她斜斜射来。 虽然这双眼眸很美，不过当一个人被一双眼眸看得心理发毛的时候，绝对没有心情去欣赏对方的眼睛究竟有多漂亮，“那个……因为我不想你拍宣传片，所以才想如果方sir可以当选的话……”脸猛地涨红，她干脆实话实说。 他诧异，“你不想我拍宣传片？” 她点头如捣蒜。 “为什么？” “我可不想每天和一大帮的女人抢你！” 他的眼里透着一丝疑惑。 看来某男压根不知道自己的杀伤力有多大。贾晓容叹了一口气，“好吧，你知道你的长相对女人有多大的吸引力吗？如果你真的拍了宣传片，我的下场很可能是被女人的唾沫给淹没了。” 宋其炀的表情蓦地轻松了起来，比起刚才的皮笑肉不笑，现在的笑容要来得真的多，“你这算是在乎我吗？” “呃……”她的脸蓦地一红，“是又怎么样？” 浅浅一笑，他身子越过桌面，揽住了她的肩膀，“我很开心。”那种莫明的嫉妒，在她的一句话之下烟消云散。他想，他是真的败给这个女人了。 “你开心？”她诧异于他的话。 “是的，很开心。起码我知道，你是在乎我的。”把头埋在了她的秀发中，他低喃着。 “宋sir！” “喊我其炀。”他轻笑着纠正道。 “其……炀……”第一次如此喊，多少还是有些羞涩。 “喜欢我吗？”他的声音之中，透着难得的认真。 “是爱。”这样的心情，已经不需要再隐瞒了。没想到表白也是可以如此的自然。 沉默在办公室里蔓延着，他抱着她肩膀的手一紧，“我也爱你，晓容。”优雅的语言，环绕在她的耳畔。 其实，爱很容易说清楚。 一朝表白天下晓。 “贾师妹，原来你喜欢的是宋督察，怎么不早说呢。”一师兄哥俩好状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看来似乎很开心。 “晓容，你喜欢宋督察，其实可以和我们说清楚的，我们绝对不会阻碍你们的。”另一档案组的姐妹跑到了她的面前，用着暧昧十足的眼光扫了她n眼。 情况……怎么和她想象的有点出入啊！ 贾晓容疑惑地皱皱眉头，她甚至以经做好了顶着锅盖来上班的准备，“晴儿，我是不是在做梦？”她问着一旁正看小说的方晴儿。 “不是。”头都没抬，方晴儿回答。 “捏我一下。” “ok。” 纤纤玉指在某女的大腿上使劲一掐，然后一声杀猪似的尖叫声随之响起。 “痛死我啦！”贾晓容哀号连连。 “这可是你让我掐的。”方晴儿一脸的无辜，“看吧，不是做梦。” 这么痛，如果还觉得是做梦，那八成是她神经有问题了。“为什么警局里不管男女，听说我和宋其炀交往，都一副开心得不得了的样子？”男人也就算了，最奇怪的是女人也这样。 “道理很简单。”方晴儿双手一摊，“男人开心，是因为以后在警局，他们少了一个强而有力的竞争对手，毕竟，宋sir在警局可是有很多女人追的，而至于女人嘛……” 方晴儿扫了贾晓容几眼，继续道：“你也知道，你长得实在不想女人，像男人。和宋sir在一起，绝对不会让人联想到是一对男女在交往。而现在bl正盛行着呢，你和宋sir交往，刚好让她们幻想一下。” “……”她朝着拍档甩了个卫生眼，“我是女人。” “我知道啊，只是说你长得像男人而已嘛。” 这种解释，根本还不如不解释的好。 “不过话说回来，晓容，你不当男人还真是可惜了。看你这脸蛋，这身材……如果你是男人，我没准还真会倒追你呢。” 得，省省吧！如果可以吐血的话，贾晓容相信自己已经吐了几缸的血。 “晓容，高sir找。”一个师兄走到了她身边对她说道。 “好！”站起身来，她走入了上司办公室。 “晓容啊。”高sir一脸“和蔼”地看着她。 贾晓容的警戒神经纷纷竖起，“高sir，你找我是……” “听说你和重案组的宋sir正在交往？” 身子歪向一边，她吃惊地瞪着她的上司，“你知道？”该说是这个警局的信息网太流通，还是自个儿的上司太八卦呢？ “当然了，关心属下，也是上司的责任嘛。” 倒！“高sir，你喊我进来，就是为了关心一下我的交往问题？” “呃……当然不是了。”高sir轻咳两声，说起了正事，“这次有个升级试，鉴于你上一次在黑帮枪案中有进步表现，所以我特意推荐你考这次的升级试。好好表现，知道吗？” “yes，sir！”贾晓容身子挺了挺喊道。这是第一次，自己的努力受到了表扬。 “还有……” “什么？” “这一次的升级试，只许成功，不许失败，understand？！” “……”这个，好像就不能yes了吧！ 贾晓容不是自愿当警察的，所以不管射击类的成绩，还是笔试的成绩，都只能用烂来形容。 所以要通过升级试，对她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其炀。”贾晓容摆出一副小鸟依人的状态，开始对某男死磨硬泡。不过身高168，长得一副英气十足模样的她，做这类动作，怎么看，怎么怪！ “嗯？”宋其炀应声道。 “你最近忙不忙？”她舔舔唇，开口问道。 “不是很忙。” “那你有想好休息时间干什么事没？”她继续问道。 他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还没。” “那……你能够升级到高级督察，应该考过很多次升级试喽？” “是又如何？” “那……拜托！”她双手合十，一脸苦哈哈地对着他，“请帮我补习升级试吧。” “你要考升级试？”宋其炀怔了怔。 “是啊。”她可怜兮兮地道，“如果这次没有通过的话，高sir打算以后的一年，都让我去巡逻天井门5号街。”犯罪率极高的一条街，斗殴、打劫是常有的事。 “那条街啊，这很好啊。”他轻笑着道。 “很好？！”贾晓容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以上。只要不是活腻了的人，都不会想到那条街上去巡逻。 “不是吗？刚好可以治一下你这胆小的性格。”他云淡风轻地吐着话。 不必了吧！“帮我补习。”她死缠烂打。 “我很忙的。” “……你刚才不是还说你这段时间不怎么忙嘛。” “我记错了。” “……你是不是我男朋友啊？” “我们有分手吗？” “没有。” “那就是了。” “……” 拜托，天要亡她吗？！ 假期的上午，某层公寓之中。 一张白色的小圆桌，男人坐在同色系，雕着镂空花纹的宫廷椅子上，一手拿着书，以后端着咖啡轻啜着。微风从窗口处吹来，轻轻地吹拂着男人那乌黑的发丝。 很美的一幅画面，如果桌子的对面没有坐着那个正摆着一张苦瓜脸的女人。 “唯动机论的典型代表人物是谁？”优雅的声音如是问着。 “呃，是……”某女嘴巴咬着笔杆，使劲地想着，然后试探性的问道，“边沁？” “不是。” “穆勒？” “不是。” “那一定是费尔巴哈了！”贾晓容双手一弹，肯定之极地道。 “……”宋其炀头大地比了比眼眸。他好想……真的好想把书甩到这个女人的脑门上！“贾警员，你究竟有没有认真地看过我给你的复习资料？” “报告sir，看过！”她回答得很用力。 “看过？你这是看过会回答出来的答案吗？！”他现在眼中怀疑，当初她是怎么从警校毕业的，“唯动机论的典型代表人物是康德，我想这个答案连警校未毕业的学生都知道。” 是吗？那怎么她不知道？贾晓容瘪瘪嘴，敢怒不敢言，谁让自个儿现在有求于人呢！ “下一问，警察权力的特征及其含义是什么？”他道。 “是……”她又开始抓起了脑袋，然后，在挣扎了3分钟后，终于放弃道，“阿sir，我能不能看一下复习手册啊？” “你——”一双美眸朝着她使劲一瞪。不过对于他的瞪眼神功，她根本不痛不痒，“算了。”轻叹口气，宋其炀摆摆手，“老实交代，你昨天晚上到底在干什么？” “看电视。”她“粉”老实地承认道。 “看、电、视？”他发现自己的话，几乎是从牙齿里蹦出来的。这个女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他给她不习，结果呢，他花了n舔整理好纲要给她，她居然还有闲情看电视！“你知不知道现在距离你升级考试还有几天？” “知道，还有5天嘛。”她回答得倒是飞快。 “知道你还看？”他接近火山喷发的边缘。 “又不是我愿意看的。都是依依啦，拉着我看卫泛舟新演的影片。”虽然看到后面，她也看得津津有味。 “依依？” “童依依，我的死党，对于美男，她向来是来者不拒。”贾晓容说着，目光还扫了宋其炀一圈，“我还有另外一个死党官敏敏，她的男朋友就是卫泛舟，厉害吧。你都不知道，当初我和依依知道敏敏的男朋友是卫泛舟的时候，差点下巴掉地……”她开始欲罢不能地自顾自说着。 “stop！”宋其炀喊道，手指弹了弹手中的复习手册，“也就是说，你昨天晚上一个晚上，什么都没复习？” “也不是，起码我知道《人民警察职业道德规范》制定于1994年。”毕竟她还是看了5分钟的。 “需要我说，‘你很了不起吗？’”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强烈抗议他带着讽刺的话。 “意思就是，贾警员，这一次的升级考试，你死定了！”薄薄的双唇，轻吐出恶魔似的呢喃。 “没那么惨吧？”她缩了缩脖子，瞬间矮了半截。 “五天之后你就会知道结果了。”他说得云淡风轻。 “宋其炀，你就不会想想办法吗？”她鼓了鼓腮帮子。 “给了你复习大纲，你还考不出来，我能有什么办法。” “可是……” “可是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介意你帮我开后门的。”她媚颜地说道。总比去巡逻天井门5号街要强。 “……” 此刻，宋其炀再一次地确定，这个女人，实在不适合当警察。 尾声 天井门5号街 贾晓容身穿警服，腰配警枪，小心翼翼地走在这条街上。原因无他，只因为她很不小心地考砸了升级考试，然后在高sir的命令之下，被调到了这条街上。 “没有什么异状吧？”目光四下张望着，她问道。 “没有。”走在她身旁的方晴儿很肯定地道。 “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分子吧？”贾晓容继续问道。 “也没有。”方晴儿回答得有点无奈。 “也没有什么突发状况吧？” “……晓容，你这些话已经问了很多遍了。”每次巡逻，拍档的样子像极了身怀巨款，害怕被劫匪抢劫的人。 “呵呵……是吗……”贾晓容尴尬一笑。 “是！”她用着很肯定的目光瞅着她。 “那个……天气好热啊，我们去冰店吃点冰吧。”贾晓容打着哈哈转移话题道。 “拜托，现在天气一点都不热，连太阳都没。”方晴儿仰头看看天空。 “那我口渴总成了吧。” 方晴儿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你想吃冰早说嘛。” 走进冰店，贾晓容率先点了一份冰吃了起来。 嘟！嘟！ 方晴儿胸口的对讲机适时地响起，“……是……好……马上就到！” “唔……晴儿，什么事啊？”含着满口的冰，贾晓容含糊地问道。 “隔壁街发生持枪抢劫案，要求我们马上进行支援。”她说着，已经拉起拍档，奔出了冰店。 嘎？“抢劫案？！”高八度的尖叫声猛然响起。 “对，而且还是持枪的，快点走！”方晴儿身体里的正义细胞又在作祟了。 “我……”贾晓容一脸的凄惨，“我可不可以不去啊？” “怎么可能？！” 555……贾晓容欲哭无泪。原来，危险随时会有！ 警察——果然难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