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神》 第一章 死的惨,活的奇 引凤凰台 风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鸳州。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这首诗,李白游凤凰台有感而作,但他只想到晋代的衣冠显要,及三国孙权所筑的吴宫,而把凤凰台的兴衰不提,这是这首诗的美中不足耳。 金陵在春秋时原属吴国,及至勾践灭吴,金陵才属越国,越王勾践灭吴还都,自认山河在握,雄视列国于是自鸣得意心,即筑凤凰台以纪其盛,其实这是勾践的手法,实际上他筑凤凰台只是一件秘密行动。 时人都知我国古代兵学鼎盛,如太公“六韬”,黄石“三略”,孙、吴(即孙膑、吴起)兵法等等为其最者;练兵布阵,制敌先机,故属不可或缺,然与敌交锋,生死立见者,这部全仗兵器耳!我国兵器,分马上用者与步战用两类,通常长兵器适于马上,短兵器则通于步战,正常之兵器,人人都知有“十八般”武器之说,其次则是外门兵器了! 十八般兵器之内,最难练者则为剑,故剑术在我国非常看重。 提到剑,这不但剑术难练,而名剑更不易得,所谓名剑,即吹毛断,削铁如混也,可是吹毛可断,削铁如泥之剑是不是即为最上乘之宝剑呢?不;那只当于名剑而已,名剑之上,有仙剑与神剑!不过古代名剑,直至今日,多半已通灵,而得者非有缘人不可求也。 古之名剑,以钜阙、太阿、青虹、白虹、素索、龙渊、属楼、工布等等常为人所熟悉,尤以干将莫邪更是家喻户晚,以上所列,能举其出处者只有其五,即龙渊、工布、太阿、干将、莫邪耳,此五剑为吴名冶师欧治子所铸,欧冶子即干将,其妻莫邪,然其夫妻又因铸干将、莫邪二剑而死。 这里要提者就是另一神剑耳,此剑为世所知者,真是微乎其微,其名本为“祥云”,其后又名彩虹,古人有“属镂现,彩虹飞”之语,那是说此剑始终监视着属镂耳! 吴越春秋时,属镂落入吴王夫差之手,后吴王不听伍子肯之谏,反以此剑赐伍死,时人谓此剑为不祥之器。 彩虹剑就在那时落入越王勾践之手,越王灭吴,师回即筑凤凰台,暗中即将彩虹埋藏台下,且改名“风凰剑”,这是他筑台之秘密耳;李白不提凤凰台,故说他那首诗是美中不足,怀古未尽。 序幕 这是一个风雨之夜,黄昏后的乌云,把整个天空布成了浓厚的黑幕,风声怒嚎,雨如滂沦,雷声隆隆,电如匹链,令人们有一种恐怖和不祥之感。 初更时的凤凰台,突然出现了数不清的黑影,如幽灵般显现于电光之下!他们由四面八方冲上了山顶,紧接着就是喊声大作,剑影刀光,与电争耀! 附近的居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胆小的以为是未日降临,他们吓得胆战心惊!可是也有不少大胆的,他们竟敢偷偷地出门,冒着强风暴雨,奔到门山下去看,然而山上的杀声,死亡之声,又把他们骇惊全身发抖!谁也不敢再动了! 这种恐怖的情景,一直进行到深夜,而且愈来愈甚,最后,山下又来了一条黑影,那是一个老人,而且他背上还背一个孩子!但不知有多大,可是一到山下,老人就仰夭叹道:“这是天绝铁家矣!” 他急忙把孩子藏在山下一处石洞里,且严声吩咐道:“士儿,你不要动,也不可出声,一批强敌毁了你的家,岂知另一批又到这里来围攻你爹了!伯伯要上山拼命了!” 经过这样的狂风暴雨,很奇怪,那孩子竟还非常清醒!他面上挂的不知是雨水还是眼泪,可是他的声音却是哑哑的,只见他咬牙强忍道:“伯伯,杀我家,烧我庄的到底是什么人?同时到这里的又是些什么人?” 老人叹道:“杀你家的是强盗,也许是你爹当年的仇人,可是目前这批恐怕不同,那是为了凤凰剑而来的,总之一句,士儿,这是祸不单行!” 孩子见他要去,急快拉住道:“伯伯,爹来凤凰台住了一年了,难道他老人家真得了神剑?” 老人摇头道:“那要见了你爹才知道,士儿,今晚,也许伯伯和你爹都不能生还,今后你要忍耐着生存下去,你家之仇,和后伯之死,那就多靠你将来一人报仇了!” 孩子突又哭出声来道:“伯伯!你去罢,我会牢牢记住的。” 老人也咽声道:“士儿,特别记着,在未练成高深武功之前,第一你不要就去寻仇人,第二你不要悲伤,第三你不要消极,记得嘛?伯伯去了。” 孩子点点头!可是他的眼睛却射出恨极的怒火! 老人上山了,未几就冲入敌群,接着喊杀之声更紧。 整整一夜,直到黎明,风息了,雨也停了,凤凰台上又如往日一样,冷清清的。 日出时,居民尤如潮水一声,人人争先恐后,齐心一志的赶赴凤凰台去查看究竟,接着竟赶来一大队官兵! 官兵把山顶封锁了,居民无一能上去,山顶到底是什么情形,那只有官兵才知道了,不过到了中午,那些上千的居民却看到官兵抬下了几条尸体! 在居民中,这时挤着一个孩子,他发现尸体中有两个血迹斑斑的老人,他一见,再也忍不住,突然痛哭一声,就想冲出去…… 这举动不能不算突然,讵料竟还有意想不到的,那是一个老得不能再者的驼背怪人,他猛地伸手,竟把孩子给抓跑了!快得连上千的居民和官兵都没有看到。 不出一月,江湖上却传出一件震撼武林的大消息,据传在武林名声最著的“铁笠翁” 和“范铭传”两位武功莫测高深的老人竟死在凤凰台上,尤有甚者说家居粤中罗浮的铁山家庄付之一炬,满门被敌杀尽斩绝! 在京陵城的南面,有一处乱葬岗,也就是离凤凰台不远,那地方都是贫穷人和远乡人死后的葬身之地,历年下来,孤坟垒垒,荒冢满布,一些死后无名的,那连一块碑都没有立,可怜兮兮,春秋二祭,除了好善之人于中元节请僧超度施食之外,可说连一个亲人扫墓都没有。 近来,那乱葬岗上,竟又多了三十几座新居,那是官府派人埋葬的,三十几座坟,那是一次埋下的,而且只有两座坟上立的石碑!上面刻着“罗浮大侠铁笠翁之墓”,“潇湘大侠范铭传之墓”,可是没有立碑之人的姓名,上面仅刻承恩人某年某月敬立,显然是暗中立下的。 三十几座冢葬下不久,时已到了清明,这正是“杜鹃花开艳遍野,冥纸灰飞舞满天” 的清明时节,是故唐杜牧有清诗: “清时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树。” 春天故多雨,但也有风和日暖的好天气,如宋程频诗: “云淡风静近午天,傍花随柳过前川;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 这天连淡淡的云都没有,真是风和日暖,遍地花香,游春扫墓之人,络绎不绝,不过很特别,竟在游人中有个身背长剑,手提冥纸香烛的青年人挤在其内,低头而行,他却直奔乱葬岗去。 青年到了乱葬岗,又一直奔往那遍新墓,可是他立在新墓之中,举头四望,似在察看什么,面色十分紧张! 一会儿,只听他自言自语地道:“管他,来了就和他们拼!” 也许他未察出什么动静,于是他就走近“铁笠翁”和“范铭传”的墓前,烧化冥纸,点起香烛,行下大礼,口中喃喃道:“二位老恩公,晚辈蒙二老活命,今生无以为报,只有每年春秋二祭之斯,晚生必不愁万里,不怕敌人,冒险前来与二老叩头了……” 说罢,他起身又道:“二位老恩公晚辈不知二老尚有后代否,如二老在天有灵,务祈托梦见告,晚辈决尽有生之年去找寻二老后代不落……” 他刚刚说罢,正待动身离去之际,突然有人在暗中冷笑一声! 说声冷笑,立使青年人骇然一惊,反手一拔长剑大喝道:“什么人?” 乱葬岗的西面,忽然出现了五个蒙面怪人,他们每个人的手中,竟是一色长剑!其中一人接口道:“大爷是奉命看守铁笠翁墓的!你又是谁?” 青年朗声道:“少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司马官!” 那蒙面人闻言,居然退后一步,显出情意,但嘿嘿笑道:“原来是闻名南北的大剑客!” 司马官冷笑道:“谁派你们来守墓的?” 那蒙面人摇头道:“紫阳剑客,这你就多余的了,明明知道问不出,那又何必多问!” 司马官大怒道:“少爷自有手段迫供……” “供”字一落,剑如游龙!大喝一声,冲了过去! 五个蒙面人霎时散开,立即展开围攻! 司马官以一斗五,毫无所惧,他虽面对五个高级剑手,居然攻多于守。 好在乱葬岗上扫墓的人太少,这样一场凶杀,并未惊吓居民! 这场猛杀,一直进行了一个多时辰,结果那五个蒙面人竟接连倒下了四个,另外一个,也就是为首之人,他也负了二次剑创,见势已去,只见他拼命攻出数招后,撤身就向西南逃窜! 司马官哪肯留下活口,大喝一声追去,一步也不肯放松。 那蒙面人似知逃脱不易,这时张口发出一声长啸! 司马官知道他在发啸求援,心中一紧,追得更急。 当蒙面人逃到一条河边时,司马官一看大喜,提剑扑上,大喝道:“拿命来!” 就只“着”字未出口问!讵料突由河岸树后闪出一个老声苍语的蒙面人阴笑道: “后生小辈,竟敢当着老夫夸口!” 司马官一见,立即收招后退,喝道:“阁下何人?” 蒙面人的年纪显然很老,只听他阴声道:“如果能告诉你,那老夫就不会见面了,小子,铁笠翁与你有什么渊源? 司马官冷笑道:“那也不必过问!” 蒙面老人嘿嘿笑道:“量你也不是铁笠翁的后代?” 逃走的蒙面大汉喘声道:“殿主,他是近年来闻名江湖的‘紫阳剑客’司马官!” 蒙面老人叱声道:“住口!” 蒙面老人显然因其叫“殿主”二字而大怒,叱声之后,又对司马官道:“小子,老夫这位堂主已暴露老夫的身份,这是使你死定了!” 司马官大怒,仗剑猛攻而出! 蒙面老人突然哈哈笑道:“凭你的剑风,证明你确是一位后起之秀,可惜你交铁笠翁那位死朋友!” 蒙面老人空着双手,言随身动,巧妙地闪开司马官的一招,同时斜斜一掌劈出,又道:“老夫很少这样与人支手了!今天是清明佳节,不妨与你玩上几招散散心!” 司马官觉出他掌劲如山,立知遇上非常高手了,于是提聚十二成真力,使尽本身绝招,拼命抢攻! 蒙面老人似亦不敢小看他,掌影施出,尤如一面大罗网,同时向那蒙面大汉喝道: “二堂主,你还看什么,火速回去收拾尸体!” 大汉连声应是,又向乱葬岗奔去。 司马官一连攻了三十余招,竟连一点上风都抢不到,这时已到了生死关头! 蒙面老人忽然阴笑道:“小子,你的道行尚欠火候,老夫不再和你多玩了,当心,下面这一招可就要你的命了!” 说完突然,他左手长袖一拂一圈,如闪电般将司马官的长剑卷住,竟使司马官全身为之大震,进退不得,接着他右手一伸,显出一只血红的手掌,五指尤如五根炭火烧红的铁构,同时发出阴声冷笑,缓缓地向司马官头顶罩落! 司马官到了这时才知道自己的生命完了,可是他毫无乞求之意,把眼一闭! 蒙面老人的血爪只差几寸就要罩下之际,他突然感到满眼一花!甚至全身飘飘而起,紧接着,他感到身如电旋,随风飞去! 司马官忽感右手长剑一松,同时全身劲力也活动了,不由大奇,陡然睁眼一看! 当前情形不对了,蒙面老人不知何去,可是他确目看到的是个白发、白须、乱成一团的驼背老人立在面前,而那老人正滑稽地向他笑道!同时看到老人手中还拉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童子! “老前辈,多蒙活命之恩,晚辈感激不尽。” 司马官当然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了,说着后行下大礼…… 老公公毫不在意,也不扶他,仅哈哈笑道:“小子,少叩几个响头,你身子有银子没有?” 司马官有点莫明其妙,叩罢头,爬起来怔了怔,浑然道:“老前辈,要多少?” 老公公又哈哈笑道:“一万两!” 司马官大惊道:“晚辈那来一万两银子,就是有,那也带不动呵!” 老公公道:“九千两?” 司马官摇头苦笑道:“九千与一万相差无几呵!” 老公公笑道:“那你小子还问我老人家要多少干屁!” 司马官会意,立即把身上的银子都掏出来,尴尬道:“老前辈,晚辈身上尽在这里了!” 老人伸头一看,点头道:“九十六两三钱八分!哈哈不要这样多了!” 伸手取下三锭,转手交与小童道:“小滑头,够我们作盘缠了!” 那童子长得清秀绝伦,可是他面上毫无一丝笑容,接下银子后,问道:“老滑头,这位大哥哥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走?” 老公公噘噘嘴道:“那怎么行,小滑头,你怎会这样问。” 童子道:“老滑头,你救了这次,难救下次,我们走了了,敌人又会把他截住!” 老滑头猛地一拍头顶道:“对,还是小滑头想得周到,我就没想到这一点!” 他说着,立由他的宽大灰布大褂里取出一件东西,顺手向司马官一送道:“小子,拿去!” 司马官接过一看,竟是一只小小的金凤凰,上面是刻有“凤凰神”三个古字! 不由忖道:“这是他的令符!” 司马官虽年青,但他出道江湖不到数年就已小有名气,这分明他不但武功高,而且有了相当江湖经验,所以他一看就知是成名前辈的令符,可是他怎么也未听说过金凤凰这样的令符,于是问道:“老前辈,晚辈拿了这个就可……” 他话还未完,老公公就接口道,“这个保不了你的命,因为这个江湖上的混帐们,他们不识我老人家的东西,既不识,他们就不怕,等你死了,我一生气去找他,那又于事何补……” 他顿了一下又接道:“我的东西,也许还有几个人想得起,他们虽未见过,小时候总听说过!小子,中原各大门派你高兴哪一派?” 司马官道:“你叫我去投靠?” 老人点头道:“凭你的武功,要想在江湖上混混,如没有大对头,当然可以的,可是你不该与铁笠翁有关系,有了这门关系,今后你就有十条命也活不成了!所以我老人家要你找个地方去呆上四五年!同时在这一段时间里,你还得咬牙苦练!等到时候倒了,那时自会有人接你出山,此后你就有靠山了!” 司马官沉吟一会,他认为老人说得完全有理,恭声道:“晚辈只有嵩山少林寺尚可去,其他各派,晚辈这几年已得罪不少人了!” 老公公哈哈大笑道:“那小子当时目空一切,这时才知去路不多了!好,要阖天下,只要有理,管他什么狗屁门派!那你就去少林好了,不过你拿了我老人家的东西,不要逢人就拿出,因它拿出无人识,你到了嵩山时,硬说要见长老院的首席长老,那和尚大概就是当年的小沙弥“宏缘”了!见了他,你就会被妥善安置,也许他见了我老人家的东西后,说不守会把少林派的重要功夫教给你!” 司马官闻言大喜,又叩了两个头,这才告到而去。 老人看到司马官去远后,这才回身向童子道:“小滑头,你真守信,没有向他说出你就是铁笠翁的儿子!” 童子淡淡道:“说出有什么用,你老滑头又不肯收他作徒弟!” 老人道:“小滑头,不是我不肯收,而是他吞不下我老人家的东西!” 小童道:“为什么?” 老人道:“他的容量不足,吞下我的东西会塞死,纵不塞死,也会成白痴!因此之势,我老人家找了一百三十年,人也找过几万万个,可是没有一个能接受我的东西!现在见了你小滑头,总算没有白辛苦这一百三十年!” 小童道:“我要学多长的时间?” 老人道:“你如学武当少林的最高武功,那你只半年!你如果学更古老的东西,那你要学两年,然而你学我的东西就要四年!” 童子大急道:“我要四年后才能报仇!” 老人正色道:“那也是你,就是当今少林寺掌教和尚,他可要学七十年才能领会我一半哩!” 童子道:“那我们快走吧!早日回山早日学!” 老人大笑道:“我还有一件事忘了问你!小滑头,你在家是否练过令尊和范铭传的功夫!” 小童摇头道:“没有,爹爹和范伯两人,不许我练武,只许读书!” 老人闻言大乐,哈哈笑道:“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明知道你的材料太大,如果学了他们东西,那等于在深浩的大海中养虾膜!” 一老一小,边走边谈,童子忽问道:“老滑头,刚才那蒙面老人死了没有?” 老人摇头道:“老老人家已百年不杀人,刚才只是一阵风把他卷走而已!” 重子点头道:“这很好,留给我自己杀他,他叫什么?” 老人道:“不知道,不过知道他用的是‘血爪’功夫罢了,那是旁门武功!” 童子问道:“这些人为何要杀我全家?” 老人道:“那是你父亲当年行侠时所结的怨仇!” 童子再问道:“那一晚在凤凰台围困我父亲的,大概也是这一帮人?” 老人摇头道:“那是两因事,在凤凰台的不仅一帮,估计有三四批不同的人,而且不是仇杀!可惜我老人家迟回来一天!” 童子低声道,“你住在凤凰台?” 老人点头道:“住在台底下一个洞里!” 童子骇异道:“我爹住了一年,你不知道?” 老人叹道:“怎会不知呢,你爹来时,我老人家就警告过他,叫他不要贪图凤凰神剑,免遭杀身之祸,可是你爹对这把剑贫心太重,同时是不信任我老人家的话!” 童子道:“在一年前,我爹就听到传言,说什么越王要出现了!” 老人道:“就是这一点消息,你爹就来找?” 童子道:“不,爹爹得到消息后,立即就请范伯前来详细打听,范伯回去后,爹才再来,因范伯说当地人每到十五夜晚,台上就有五彩豪光冲天,居民说是凤凰出现,所以附近百姓都烧香迎祥,爹听了之后,证实那是凤凰神剑要出世了!” 老人叹道:“真是误会了,凤凰神剑内五彩豪光,那是不错的,但要经非常高手的内功施展才能发出五彩豪光,不仅是豪光好看耳,其光即可杀人,当年越王勾践得到,他还不知这种妙用哩!” 童子骇异道:“那剑未出现,光从何来?” 老人道:“剑出世了,那在你父亲前来之前就出现了!” 童子道:“谁得去了?” 老人笑道:“小滑头,你得去了!” 小童闻言一怔,但也这一怔即明,叹声道:“是你老滑头得手了!” 老人哈哈笑道:“所以我劝你父亲离开,不要给别人怀疑是他得到了,凤凰台上豪光冲天,那是我老人家每逢十五月明之期,心情愉快,舞剑赏月耳!” 童子恨声道:“我爹死得冤枉!” 老人道:“不能说冤枉,只要他一到凤凰台住下,不问得到与否,人家却不会放过他,因为谁会相信他没有得到剑呢?这你懂么?因此以后再无五彩豪光在台上出现了!” 童子道:“你老也不在那儿了?” 老人道:“本来找算在你爹遇难后三日走,但因有预感,预感一百三十年的愿望要实现了,所以不走了,可是在你父亲遇难那晚之日间,我老人家知道有场狂风暴雨要降临,所以赶到城里买醉去了,这不是天数使然啊!” 重子戚然良久,又道:“凤凰神剑除了有五彩豪光之秘密外,难道还有其他惊奇处?” 老人反问道:“这五彩豪光从何而有?” 童子道:“剑身含有仙气!” 老人道:“不错,但仙气不会有五种,除非有五位仙家共铸此刻?” 童子道:“这剑有剑法剑诀?” 老人道:“仙剑、神剑、它必有本身一套剑法,有剑法自有剑诀,甚至还有运用此剑之神功!可是此剑之秘,我老人家亦知之不祥,那些重要东西不知落于何处呢?” 重子道:“古仙人作事,绝对不会疏忽,决不会把剑与法分开!” 老人大喜道:“小滑头,你认为怎样?” 童子道:“既不分开,那就在剑身上!” 老人跳起大笑道:“妙啊,这就是另有神秘啊!此剑是你的了,今后你自己去用心悟透罢!” 童子道:“你老放在哪里。” 老人一拍腰问道:“你认为很长嘛,那只有两尺多一点,藏在衣服里面,谁也看不出来,最适于你来日走江湖时,免得挂在外面,背在肩上都不方便!到了山上再交给你!” 童子道:“回山后,能把时间缩短嘛?” 老人笑道:“四年是我老人家对你最快的估计,不过我把功课交给你,不练成不许下山,时间可不可缩短,那要看你自己的本领了,不瞒你,当年我老人家却练了六年,那时你师祖说我是天下第一个天赋最高的人了。” 童子道:“我比你老一定快!” 老人不以为忤,反而大笑道:“小滑头,你不要吹牛,功夫练未成,我可不许你下山!”童子道:“老滑头,你是我的师傅,你也是我的恩人,你虽然要我这样称呼你,但我对你毫不越轨,内心的尊敬,比表面重要,你所交下的,我死也不折扣!” 老人大笑道:“好,我就是喜欢这样,今后你可在我头顶洒尿!” 这真是个玩童,可是却要徒弟叫他老滑头! 师徒二人是向西去,直至黄昏后,黑幕才把老小的影子淹没,此后再也无人知道他们的下落了。 四年,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不短,一个十三四岁的童子,在这四年之后可以变成少年,一个少年武林人,在这四年之内可以闯出大名,又有多少成名的人物在四年之内而死去,已归隐的难免静极思动,有雄心勃勃的人他可在四年之内组成帮派,有单枪匹马的一变成群结队,总之四年是不算短了,古语说,“沧海桑田,世事多变”然武林的变化比什么变得更莫测高深。 凤凰台之事,在这四年之内已无人再提起了,也许连想都没有人想它了!唯有与已身有关人,当然他不会忘记的。 四年大概差不多了,凤凰台南的乱葬岗上,又不知增了几许新坟,而在当年那三十几座新坟墓,墓草已宿,这是第四个清明日了,讵料未到中午,居然来了两位太不相称的人物,那是一个老和尚和一个青年武士。 扫坟的人依然满山遍野,爆竹声山呜尽应,这两人走在路上,居然没有人注意! 乱葬岗仍旧冷冷清清,那青年忽然回头道:“长老!那就是了!” 老僧念声佛号道:“阿弥驼佛,少施主,你就却叩个头吧!” “前年和去年,敌人都没派人窥视,也许今年又有人监视哩!”青年说着,便举目环顾。 老僧道:“不要紧,有了‘凤凰令’,鬼都打寒噤!” 和尚的话未收口,忽听有人发出娇嗅之声道:“老和尚,凤凰令难有这样威风?” 老僧闻声一怔,接着向北面合十道:“女施主,凤凰令对邪门来说,那还有用!” 北面忽然走出一个天仙也似的少女来,年纪很轻,身穿桃红紧身密扣短装,外罩绿色披风、长靴、挂剑、真有巾帼须眉之慨,走近了,始知她长发披在披风下,又长又浓! 油光黑漆,前额上留下短短的刘海,脸形更看得清楚,那真美极了!只见她走到老僧前两丈之处立停道:“大和尚,凤凰令比贵少林派更威风?” 老僧合十道:“女施主,少林乃是一些出家人,出家人绝对不敢言威风啊!” 少女冷笑道:“少林历史源远流长,门人弟子遍及宇内,武林之盛,为武林之冠,这恐怕不仅威风,甚而显赫呀!” 老僧道:“这是女施主过奖了,但在少林弟子心目中,绝对没有这种想法。” 少女道:“那是老和尚自谦了,这且不谈,我想看看凤凰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 老僧立即正色道:“女施主,这就碍难从命了,此物即老纳亦不敢轻于观摩!” 少女冷笑道:“大和尚,是怕我抢吗?” 老僧尚未开口,突闻有人沉声道:“东西是人家的,给看是人情,不给你看是本分! 强要恐怕于礼不合!” 忽由南面出现一个人影,只见他头带一顶润边草帽,连上半部的脸都遮住不见,他着一身土布短装,看起来是个乡下少年,身无兵器仅手拿着一捆小小的行李!只见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老僧,拱手道:“大师,在下有礼了!”说着又向青年道:“这位大哥可是姓司马名官的?” 老憎合十道:“少施主请了!” 那青年亦立接道:“在下正是,兄台因何相识在下?” 少女不等土少年开口,立即哼声道:“喂,你说我强要是什么意思?” 土少年立即转身向她沉声道:“出言傲慢,举止不善,伸手向人要东西,那得有个借字,否则不强而何?” 少女娇声道:“你是什么人?” 少年将头偏到一边,冷冷地道:“过路的!” 少女道:“你姓什么?” 少年忽然大笑道:“既不攀亲,又不结缘,何必通名道姓?” 少女闻言大怒,娇叱道:“你想找死!” 少年理也不理,又向老僧道:“大师,你们要作什么就去作,谁如敢找麻烦,我这一生,今天算要首开杀戒!” 老和尚似已看出这土少年来头不小,连声道:“少施主,老纳是与这司马施主前来扫墓的!” 少年仍故意问道:“是那一座?” 司马官立接道:“是在下恩公铁笠翁前辈之墓!” 少年啊声道:“那已有人扫过!” 老僧道:“那恐扫墓之人不懂扫墓的重要,因为墓旁那株大树尚未去掉,墓旁有树,其根必侵入墓。” 少年道:“那我可代那人之劳!二位只管祭奠就是了!” 他显然要在少女面前显点功夫样,只见他行近那株合抱树下,双掌向树干一含,毫不作势,右手一推,左手一拉! 讵料就这样而下,岂知那大树如遭狂风摧残,树身前后俯仰,枝叶发出呼嚎之声,地面上的树根,竟如拔葱一样地拔了出来! 少年连第三下都不用,接着双手一举,硬挺挺地将树举起,尤如举大旗一样,他居然把树举到山缘,又见他轻轻一送,整株大树,被他掷出老远而去! 青年和老和尚一见,竟是张口结舌,想喊声好都忘了! 讵料少女一见,冷笑道:“乡下土包子,全仗一身蛮力有何用?” 老僧不理,示意司马官道:“施主,咱们祭奠罢,时间不早了!” 青年点点头,立与老僧祭奠一番,事完,双双向少年行去! 少年立在山岸边,遥遥拱手道:“二位请,在下还有要事去办!不便多谈了!”那少女竟不敢再找麻烦,但却气得连声冷哼,躲躲脚,居然拔身下山去了! 少年一见,立向老僧道:“大师,请和司马大哥由这面下岗,我想去探探那女子的来历!”他走了几步,又回头向司马官道:“司马大哥,在下替人带个信给你,他说你再在嵩山少林呆一年再下山!” 司马官问道:“兄弟,那是否是一个白发老人?” 少年点头道:“还有一个姓铁的童子,不过目前他已不再是个童子了!再会。” 司马官见他扬长而去,立向老僧道:“长老,凤凰神叫他带信?” 老僧似已看出什么,叹声道:“江湖将有接二连三的大事要发生了,少施主,你可识得这少年!” 司马官道:“他帽子带得太低!” 老僧道:“那就算了,凤凰神有命,你就再在山上练上一年罢!” 青年随着老僧后面上山,但他忽然又问道:“长老,他为何提起一位姓铁的童子?” 老僧点头道:“少施主,你将来会见到那个童子,也许他与少施主有点关系!” 他们刚到山下,讵料迎面撞上个冒失鬼似的巨童!年纪似很轻,但因其个子比常人高大,所以猜不出他到底有多大年纪,只见他看到在前的老僧便喊道:“和尚,看我师兄没有?” 声如洪钟,拦途冒问,毫不放别人通行! 老僧念声佛号道:“施主,令师兄是谁?” 巨童竟也觉得有点不是意思,搔头抓耳一阵,尴尬地道:“和尚……那是……个带大帽子的……” 老僧呵呵笑着打断他的话道:“施主,有这么一个,他由山岗那面下去了。” 巨重这才侧身让路道:“多谢大和尚!” 说完转身,大步而去! 司马官郑重向老僧道:“长老,这孩子生得真特别啊!” 老僧点头道:“今天一连遇上两个天生奇士了!” 巨童尚未走出三十丈,突然由他侧面闪出八九个大汉来,凶巴巴地将路拦住,其中一人大喝道:“八宝重子,你还认得大爷嘛?” 巨重一看大汉,突然大笑道:“认得你是老几?” 大汉吼叫道:“你毁了我的山寨,杀死我的大哥,现在填命来!” 巨童摇头道:“我现在不打架,对不起,我要赶找师兄去!” 说完巨臂一挥便朝前闯! 九个中年大汉一见,齐声怒吼,四刀五剑,全力围上! 巨童毫无所畏,将身一晃,闯进敌群,巨臂张开,伸缩如电! 见他的个子很笨,讵料一旦遇敌,其身如风,霎时之间,就听敌群里发出一声一声地惊叫之音,围势不但松弛,而且唯恐遮之不及! 一瞪眼,只见巨重手中捞了九件兵刃,同时听到咯嚓一声大响,真吓人,九件兵刃竟被他折断: “叫你们莫打,现在看你们拿什么动手!” 九个大汉一见,人人面色大变,为首的发声喊,领着手下扭头就跑! 巨重一见,仰天打个哈哈,再不停留,仍向前赶。 追了很玩,他连师兄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可是已到了一镇。 巨童进了镇,东张西望,最后走到一家酒楼门前!他一眼看到门口立着一伙计,于是大声问道:“店家,看到一个带大帽子的客人没有?” 伙汁一看他的块头,早已吞了冷气,急忙弯腰道:“客官,没……没有!” 巨重大吼道:“胡说,你在这儿,岂有不见之理?” 酒保看势不妙,腿子已起哆嚏,边退边道:“客官,真,真,真的没有见啊!” 巨重冒了火,伸手就要抓他…… 就在这时,店里行出一个土少年,讵料就是乱葬岗上那个,只见他诧声道:“师弟,不要胡闹! 巨童见了他,火气立消,大叫道:“师兄,你为何不等我?” 土少年仍旧沉声道:“谁叫你一次大便去那么久!” 巨童嘻嘻笑道:“这你不是不知道,吃得多呀!” 土少年挥手道:“走!” 巨童道:“你吃过饭了,我,我……” 土少年叱道:“没有,你又饿?” 巨童道:“那你进来这作什么?” 土少年道:“找一个女子!” 巨童吓声道:“女子!”他有点莫明其妙! 土少年大步走上待,同时点头道:“一个红衣红裤,肩披绿色披肩的女子!” 巨童一步一跟地随着问道:“她是仇人之女?” 土少年摇头道:“现在还不知道,所以要查探查探,可惜却不见了!” 巨童又道:“师兄,你为什么要着差衣服,为什么要易容?” 土少年叱道:“少废话,如再多嘴,那就回山去,说不带你出来,你偏要出来!” 巨童嘻嘻笑道:“师傅说我可以帮你报仇呀!” 土少年叱道:“你不听话,我就不要你帮忙!” 巨童道:“好,好,好,以后我装哑吧!” 他们行出约二十几家铺面,忽见右面又有一家大馆子,土少年轻声道:“这一家楼上食客喧哗,可能有不少人我们上去看看!” 巨童又道:“仅看看,我饿了啦!” 土少年哼了一声,领先走进! 店家一看有客到,立即带笑出迎,可是一见巨童他的笑面立变了! 土少年问道:“伙计,楼上可有空位?” 伙计连声俏,“有,有,贵客有几位?” 土少年道:“就是两个,选上等菜来一桌,不要酒!” 伙计一两带头上楼,一面应道:“是的,是的!” 楼上客人挤满,约有十几桌,伙计把他领到一个空位桌上坐下,倒上两杯茶,这才下楼去。 土少年举目一瞬之后,再也不与他顾!也许他在这一瞬之下就众食客看了个无余了。 当伙计送上菜饭时,巨童轻声问道:“师兄,有没有那个女子?” 原来酒楼上真巧,竟不止一个穿红裤绿披风的女子呢。 土少年摇摇头,居然仍未看到,但他向巨童道:“师弟,少说废话,你只管吃,这楼上的武林太多!” 巨童不再吭声,立即狼吞虎咽,他的吃相真难看,桌上的一盒饭,被他一人吃得光光的,菜也连汤都喝了,那土少年连筷子都还没有动!” 原来土少年发现一个可疑的老人坐在西角上!沉默孤独,情形有异! 巨童也不管师兄吃与不吃,也许是习惯这种情形,所以他连问都不问,相反向土少年道:“师兄,我还只有半饱!” 土少年忽然起身道:“没有时间等你了!” 原来土少年已看到那老人下楼了! 巨童不敢再要,只好苦着脸,亦随着下楼! 土少年会了帐,急急走出店去,一步跨上街,他就看到那老人是向街口去了,于是遥遥盯着。 岂知那老人一到镇外时,忽听侧面有人嗨嗨笑道:“嗨嗨,想不到‘走八方’失踪了六七年,今天竟在这里出现了!” 那老人突然一停,大声喝道:“什么人?” 他双眼盯住右面,右面是片大树,也许那声音是由制林而来,土少年立即将巨童拉丁一把,同时隐去身形! 就在这时,忽见林中走出一个小短个子,看他年纪也已有五十多岁了,但长相很滑稽,只见他哈哈大笑道:“老友,听不出我的声音?” 姓范的老人一见,惊啊一声道:“是你,是你‘为人忙’!” 小老人哈哈大笑道:“如不是我张不收,那你早已吃上冷枪了,喂,四五年来,你去了哪里?” 姓范的老人戚然道:“我就恨那年不应出北疆,所以回来……” 姓张的突然道:“住嘴!” 他喊了一声,急忙走近道:“老友,轻声点!你这一回来,早已有人盯上了!” 姓范的急问道:“是谁?我正找不到线路!” 姓张的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姓范的道:“五个月前,这五月内,我已查遍了北南各地,可恨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姓张的道:“令兄与铁庄主之事,我也尽了全力,但就查不出名堂,不过知道不是一两批!” 姓范的道:“你说有人盯住我,我就有一线之机了!” 姓张的郑重地道:“这人是你我能擒住的,同时我估计他还不是铁家庄和风凰台几批正主儿,这些要慢慢来!” 姓范的冷笑道:“我是有个帮手!你盯住他,我去把司马官找来!” 姓张的道:“老范,事情太重要了,你除了我,难道还有可靠的人?” 姓范的道:“你不知道司马官?他是铁大哥手下救出来的人啊!” 姓张的啊声道:“你说的是那年轻的‘紫阳剑客’!” 姓范的点头道:“我回来就遇上了他,近几年来,他为了要替恩人报仇,居然求得少林最老的一辈宏缘收留再练少林武功!” 姓张的道:“这行了,我们三人也许能收拾他吧!” 姓范的道:“专收拾没有用,非捉活的不可!” 姓张的道:“那就看情形了!走!你奔嵩山,我盯他,你找到紫阳剑客时,要注意我的暗记,同时得先向南走!不然摆脱不了这小子!” 姓范的道:“他是谁?” 姓张道:“你忘了我们的大仇敌‘乌毒掌’牛飞了,他当年把我们两个打伤之后,一直不知他的下落,后来我得到一点点消息,据说他在什么异人之处得了一个很高地位!” 姓范的郑重道:“是他,那真得更加小心了!” 土少年一看他们要分开,立即一拔身,真如石火一般,快得连两个老人都还没有到就到了面前。 两个老人眼睛一花,发现面前多了个土少年,这一惊,真非同小可!立即闪开,同声喝道:“你是谁?” 老人们也许认为他已听到了秘密,在喝出同时,一齐拔剑! 土少年忽然长施一礼道:“二老所说之言,晚辈全听到,本来可以出声招呼,但仍防其中有诡,所以突然出现,此举只是看看二老的脸色耳,失礼之处,请二老体谅下情……” 说着又是一揖到地,接道:“小侄铁奇士,二老所商报仇,那是一为家父,一为范伯耳!” 姓范的惊叫道:“铁大哥有后!” 姓张的大喝道:“老范,不要相信这小子,收拾他!” 土少年一看要糟,人急了道:“二老且慢,如要证实,那也简单,只求二老带晚辈去找姓牛的就行了,让晚辈擒他,交与二老问问口供,这不证实了!” 姓范的冷笑道:“兔子想在狐狸面前要花枪?嘿嘿!老夫岂是上你当的人,现在我们是不想死!动手罢!” 土少年见他要上,立即退后一步道:“晚辈确是铁笠翁之子啊,这样好了,二老只说姓牛的在什么地方,让小侄去擒他前来如何,晚辈下山已半年,就是苦无敌人消息啊!” 姓张的大笑道:“装得真像,老范,动手,让他去报信就糟了!” 说上就上,两个老人一抄而上,剑势如狂风暴雨般卷到!” 土少年灵机一支,忖道:“先将他们擒下再说!” 忖思之际,他大声道:“得罪了!” 不知他是如何动作,二老的两把剑竟已到了他的手中,也许他怕二老逃走!顺势点了两个成名多年高手的穴道: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宏叫道:“我来了!” 土少年生怕他的师弟鲁莽,立叱:“师弟站住!” 原来巨童也已到了二老身边! 老人们立在地上犹如木偶一样,可是他们口尚能言,姓范的冷笑道:“小子,下手罢,想问口供别做梦!” 土少年火速上前,先行一礼后道:“二位前辈,晚辈如是敌人,二老就想以任何手段自杀也行了!” 说完就把二老穴道解开,再行大礼道:“范叔,张叔,难道还不相信?” 两老这下可没话说了,也许有什么疑问。但他们相信得多了!只见姓范的呆了半天才愕愕地道:“小子,你的武功叫什么名堂!” “老范!清醒点!”姓张的还是提警告! 姓范的笑道:“老张!问问何妨,我们逃也都逃不了呢!” 土少年一看二老不再激动,这才吁口气道:“二位前辈,今天晚辈还在家先父与范伯伯坟前挂清扫坟,同时还遇到司马官大哥与少林长老宏缘大师,不过晚辈,不肯立即说出来历,因为家师有吩咐,他老人家说司马大哥还要在少林寺呆一年!” 范老人问道:“令师何人?” 土少年伸手拿出一件东西道:“不知二老见过此令符么?” 范老人一见,肃然起敬,惊叫道“凤凰令,老朽听司马官说过!” 张老人道:“老范,真可信了。” 范老人大笑道:“这确是铁大哥的后代了,他还是凤凰神的徒弟!” 张老人道:“什么是凤凰神?” 范老人道:“老张,慢慢再告诉你,现在来不及了,快,快,你领铁贤侄去找牛飞,这下他死定了!” 张老人望望土少年,点头道:“刚才他这一手太玄了,走!” 土少年急问道:“他在什么地方,千万不可叫他得风逃走,除了此人,再也找不到线索了!” 范老人道:“贤侄,一走要生擒!敌人太诡诈了,武林中连一点消息都查不出来!” 土少年原来真是仅存的铁家之后,而凤凰神亦就是当年那白发白须的神奇人物! 当二老领路之际,土少年立将面目复原,同发问二老人道:“小侄本来尚有一条线索,可是会他不到,不知二老知不知道?” 两个老人忽然见他一变而成美少年,不由更信了,范老啊声道:“贤侄,你确实有点像令尊了!” 张老人道:“这倒不重要,重要的你却不问,且听铁贤侄的另外一条什么线索。” 少年道:“那是小侄刚被家师救了之时,也是司马大哥被一个老贼几乎杀了之际,那老贼练有‘血龙爪’功夫,他是什么殿主?” 张老人啊声道:“牛化,他是牛飞的胞兄,可是这人已有四年毫无音讯了!” 少年道:“八成是他被家师惊走之后,知道有人日后要找他算帐,所以隐姓埋名,退出江湖武林了?可是有个什么堂主称他是殿主,这殿主又是什么呢?” 范老人道:“武林帮派大多了,近几年来更是如雨后春笋,堂主香主更多,独未听到过有什么殿主!” 张老人道:“八成是个非常神秘的帮派或邪教,我们慢慢查,只要有一点路子,我们都不可放过!” 巨童突然叫道:“师兄,要找线索就要多打架,抓一个逼一个,还怕他们不说真话!” 少年叱道:“那会把武林人都得罪!师傅老人家一再吩咐,要寻仇就要凭智慧去查,绝对不许乱来!” 范老人道:“他是贤侄师弟? 少年立向二老道:“是的,他没有姓名,家师在收小侄的第二年,偶然在须弥山一处森林中发现他与十只猛虎扑斗,因之奇其天赋,所以破例再收他。同时将他赐姓铁,叫他铁二郎!后来才知他在须弥山早已有了字号,居然被一些隐士异人称他为“八宝重子”!家师收他之前,他野性如虎,任何异人都收他不住。” 二老闻言大奇,暗暗惊其不凡,范老人道:“二郎之言,不无道理,然令师之命犹应警惕!” 少年道:“小侄已有一策!如这次在牛飞身上失败,那就照这计策行事?” 二老同声道:“什么计策?” 少年道:“小侄本想凭本身武功,先在武林造成一种虚名如‘天下第一剑,或武林霸主’之类,想由天下武林高手中借争名之举来探仇人!可是家师严命不许!” 张老人大叫道:“有了,贤侄可找一替身呀!” 少年道:“小侄正有此意,可是要找一个能打通天下武林的人才,不但不易找,就是找到了,人家也不服呀!” 范老人道:“贤侄,我先问你,这替身用不用铁姓?” 少年道:“不可,用铁姓,那会使敌人有警惕,也许部份敌人会隐姓埋名,同时他们更不敢出面争强夺胜了,我要敌人完全相信铁家无后。” 范老人道:“好,老朽有一计了。” 张老人道:“什么计?” 范老人道:“第一步,我们先放出空气,说当前武林出了‘古今第一剑手’同时找一个高手疯狂的闹一下,事实造成之后,谁知道那‘古今第一剑手’是谁,让武林互相疑猜,糊涂乱斗之后自然有个最出名的人物!那时再叫铁侄收服他!” 张老人道:“这样误时太久,我们还是多商量,看有更好的办法没有。” 张老人忽听有声,铁少年突然喝道:“朋友,出来罢,在下本不欲乱杀人,可是听去我不共戴天之仇的消息,哪怕是当今皇上,在下并非灭口不可!” 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哈哈大笑道:“凭这听觉,那已较兄弟高一筹了,如此兄弟更服了!” 微风一阵,忽见三丈这前落下一人,其人竟只有二十多岁。 铁少年问道:“在下兄台有点古怪,在未动手之前,能否通个名来!” 青年豪笑接道:“贤弟,愚兄高专寻你而来的!请看信符!” 大家只见他高高举起一只小金凤! 铁少年问道:“大哥与家师有何关系?” 高式大笑道:“他老人家在两月前收我为寄名弟子,此来专为贤弟作替身!” 铁少年道:“替身?” 高式道:“贤弟刚与二老一路商量,恰好与恩师他老人家的想法不谋而合,同时愚兄这一路已会了三十几名高手‘古今第一剑手’早已闻名武林!” 铁姓少年突然扑出见礼道:“大师哥!小弟感激不尽!” 高式笑道:“贤弟,自己师兄弟,你就不要说了,那是三弟铁二郎!” 铁少年大喝道:“二郎,还不喊大师哥!” 巨童见礼之后道:“我想和大师兄比试两下!” 铁少年喝道:“你敢!” 高式大笑道:“二师弟,师傅说他有点憨,这下看他则是非常聪明的,他的意思我明白,那是怕我被别人打垮啊!” 巨童问道:“大师哥,你看透我的心了?” 高式向铁少年道:“奇士师弟,怎么样?” 铁奇士笑道:“他就不想到恩师他老人家何以派师兄来呢!” 高式大笑道:“说真的,老二,恩师说我要两个才是你的对手,当时我不服,可是刚才嘛,我是仗‘无凤隐’功夫而来的,但仍逃不出你的察觉,那原先要与你动几手的打算也打消了!” 铁奇士道:“大师哥太谦了,师弟担当不起,现在我介绍两位叔步相见……” 范老人抢着笑道:“不用了!高老弟早听到了!” 高式见礼道:“二位前辈,高式慢礼了!” 张老人大笑道:“一家人不用客气,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 高式叹声道:“不用去了,那牛飞在早上就被晚辈给杀了!” 铁奇士大叫道:“杀了!” 高式叹声道:“二弟,真对不起你,仅仅这一点消息线索也没有了!” 铁奇士道:“师兄怎么杀了他?” 高式道:“他来夺我这把剑,我一时大意,居然忘了问他来历!交手十招,唉!不应把他估计高了一点!” 范、张二老同声道:“十招之下就杀了!” 高式道:“晚辈哪里知他挡不了十招!” 铁奇士道:“唉,那就只有照计行事了!” 高式道:“师父有命,叫我带二郎走!” 铁奇士道:“好,我正怕他累赘,不过大师哥要管住他,不要让他冒失,尤其是口风,一旦走露消息,那会前功尽弃啊!” 巨童道:“我决心装哑吧,嗨,跟大师哥走,也许我有饱饭吃了!” 高式哈哈大笑道:“二弟,你怎么不许二郎吃饱呢?” 铁奇士哼声道:“他吃得多,拉得多,一次大便就得半天!” 这话连二老也发笑了! 高式噗嗤一笑道:“难怪他怕跟你走,好了,我们分道进行了!老二,我一有消息,绝对送信你!” 铁奇士道:“师父告诉你我有万里香?” 高式道:“我也有!” 他接着又向二老告别,之后就带着巨童走了! 二老见他去远,这才向铁奇士道:“这就圆满了,贤侄,等候消息罢!” 铁奇士道:“二位叔叔,小侄有个意见,希望二老在暗中跟着我师兄,这不是监视他,而是二老一旦有了危险,可以火速喊师兄救援,明跟着他又怕他分心!” 两个老人激动道:“贤侄,你想得太周到了,不过你放心,老朽两人会小心的!” 铁奇土接着又道:“还有一事,不知二位叔叔可知道。” 张老人道:“什么事?” 铁奇士嚷道:“有一个姑娘,她在今天到过家父所埋的乱葬岗,小侄觉得她可疑!” 张老人啊声道:“她穿红色衣裤,绿色披风,大约十六八岁年纪,长得很美!” 铁奇士道:“就是她,小侄认为他的大人非常可疑!” 张老人向范老人道:“老范,铁贤侄遇上女中第一高手了!” 范老人道:“你说的是谁?少女中高手太多了!” 张老人道:“文百万文员外的千金,武林人称‘青霄玉女’不但剑术高得出奇,甚至貌冠天下,她家经常有青年奇士去求亲,可是那姑娘目高于顶,傲气凌人!” 范老人向铁奇士道:“贤侄,姓文的有无武功,江湖少有人清楚,不过他很少在江湖走动,难道你怀疑他不成?” 铁奇士道:“晚辈只有一点怀疑之处,那就非查探不可?” 张老人道:“贤侄,这人名声可大,黑道上人物,可说没有去动过脑筋,他不但与各大门派的名宿有交情,甚至名满天下,你要去查,那要不露声色地到他家里,表面上是查不出什么名堂的!” 铁奇士道:“他与武林的交往,那是何种关系!” 张老人道:“他的字号是‘赛孟尝’!” 铁奇士道:“可以去其家作食客?” 范老人道:“对了,其家食客虽无三千,但也从未断过客人!” 铁奇士道:“他家在何处?” 张老人道:“就在茅山十里处,那儿有一湖,名‘赤山湖’,湖之东有一座非常大的墙院!一去就看得到的!庄中食客无所事事,不是在湖里游船,就是骑马赴茅山打猎,文庄主自己也好这一点。” 铁奇士道:“他家食客,通常以何种名义求见?” 张老人道:“那容易,随你的意思,文庄主总不相见你不走,他也欢迎!甚至你去求亲都可以,不过那会使‘青霄玉女’讨厌罢了!” 铁奇士道:“好,那小侄就告别了!” 范老人道:“贤侄,你也当心那些食客忌视啊!” 铁奇士道:“小侄记下了!” 分别之后,铁奇士走到一镇,他换了一身比较新些的衣服,易了行李,不再带凉帽了,头发挽了一只冲天髻,纯儒士装! 在换衣包时,原来里面竟有一把非常古老的短剑,显而易见,那就是凤凰神剑了,不过他又买了一把普通钢剑佩在腰间。 一切妥当之后,他就直赴文家庄而去。 文家庄显然不是住了多少年代的世家,但规模大极了,庄前面对赤山湖,湖岸近庄一面,有一条湖岸直通庄院,距湖之间,那是一遍非常广大的竹林,竹林中有条青石铺成的庄院大路,一端通湖岸,另一端直达庄院围墙大门,围墙是广场,足有数亩宽,行过广场才是庄院的正大门。 院墙非常高,除了前后左右四墙门外,再无法通路了庄后是山,不高,绵延数里,院之左右两侧外面是起伏的农地!那可能都是文家的产业了! 湖中船只很多,但无太大的,多半是运输船与渔船,这一天早上,铁奇士终于作了文家的座上客。 第二章 古今第一剑 一群骑士,约有三十几人,他们没有带着鹰犬,仅仅在马鞍上挂着弓箭,人喊马嘶的驰向茅山,原来这是文百万员外又率领他的食客家人去茅山狩猎去了。 铁奇士的一骑落在最后,这是他进入文家庄一个月多了,首次跟随着大家去打猎! 铁奇士在文家庄一如他往日,沉默,寡言,不活跃!除了初进庄与文元外竟谈了半个时辰之外,以后就很少与人长谈过了,不过他见人总是含笑,点头,既不亲近别人,也不骄傲自大,无论庄中上下或食客人等,都对他不坏,不过人家都顶重视他。 一个多月,他不打听庄上的事情,也不与食客谈论彼此之间过去,顶多只请问姓名而已。有件事情使铁奇士不了解,他总是在旁边听到食客谈论庄主小姐的事情,那都是“青霄玉女”在江湖上出风头的一切!可是他就不知那青霄玉女因何从不露面,而他又不便问,生怕别人怀疑。 到了茅山区的边缘,铁奇士忽见他前面的一个青年食客向他招手道:“易奇士,快点,员外进山了!” 原来铁奇土已改名换了姓,他立将坐骑催动,赶上那青年食客道:“李兄,员外有何吩咐?” 姓李的道:“员外说今天就开始比赛,看谁猎得多,以虎为优胜,他物论重量!” 铁奇士笑道:“那我两也得分开了!” 姓李的笑道:“当然,希望易兄得头功!” 铁奇士摇头道:“李清兄善射,那是兄台得头功了。” 二人分开之后,铁奇士却不动了,他不但不向山中驰进,竟跳下马来,把马牵到左面一处树林里,任其吃草,连拴都不拴,自己则找块风和日暖的空地躺下。 人喊马嘶之声渐渐去远,铁奇士已躺下一个多时辰,他怕与大家离得太远了,于是才骑马慢慢地跟去。 第一天晚上,庄主之众于一座谷内,家人搭下了十几座帐幕,不久就陆续赶到了,人人打的飞禽走兽真不少,虽说没有虎豹之类的大东西,但在庄主帐前堆了一大堆,及至铁奇士赶到时,料他竟是实无所有,这使众食客和家人引起哄然大笑! 庄主向铁奇士笑问道:“易壮士,你真运气不好?” 庄主年近六十,但却健旺不亚壮年,人也长得高大,面貌看来很慈祥! 铁奇士恭声答道:“东翁,晚生对狩猎太外行了!” 庄主哈哈笑道:“内行打猎也要运气,易壮士,也许你明天会撞上大东西!” 大家告退之后,铁奇士被李清拉到他们的帐幕中笑道:“易老弟,明天我们两个不分开如何?” 铁奇士点头道:“明天要仗李兄的运气了!” 他们帐幕中共有三人,另外一个姓王的壮年食客,这时也由外面进来了,可是一见铁奇士大笑道:“易老弟,你也太泄气了,谁也不信你连只麻雀也没遇到,居然交白卷!” 李清接口笑问道:“谁得第一?” 姓王的冷笑道:“这还要问,当然是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他在庄上,哪一件事情不求表现。” 李清啊声道:“又是金彪!” 姓王的冷笑道:“小姐理都不理他,真是想吃天鹅肉。” 李清轻笑道:“我们之中,真正来作客的,恐怕就是我们三个人了,其他谁不想吃天鹅肉!” 铁奇士趁机笑道:“二位打什么谜语?” 李清悄声道:“老弟,原来你还不知道,那太奇了,告诉你,我们员外没有男子,膝下就只生得一个掌上明珠,人长得美极了,可说是天下第一美女了!” 铁奇士啊声道:“我们之中竟有人动脑筋?” 李清冷笑道:“谁敢动歪脑筋,那除非不要命了,再告诉你,小姐不但是天下第一美女,也是天下第一女剑客,武功之高,从未逢到过敌手!” 铁奇士故装吓声道:“那谁还敢想吃天鹅肉!” 王姓壮年接口道:“易老弟,这就又是你不明白了,江湖上都知我们员外放出消息,凡是好武年在四十以下者,自认武功高强,那怕已有妻室,他都可前来求亲,就是除去出家,不过最后一关要得小姐自己同意。” 铁奇士啊声道:“员外也是好武之人。” 李清道:“不是员外好武,而是小姐自己好武。” 铁奇士点点头,但又摇摇头道:“小姐武功如此之高,人选的恐怕太难了!” 王姓壮年叹声道:“我王明初来也有希求之心,可是自见小姐在去年与一个道士交手之后,立知自己是做梦了!” 铁奇士道:“小姐把道士打败了?” 王明道:“杀了!” 铁奇士骇然道:“杀了!” 李清接口道:“老弟,凡来庄上求亲之人,都不强求,何况那道士还是在员外条件之外呢!” 铁奇士大异道:“那道士也来求亲?” 王明道:“和尚也有啊,他们想夺,不是求!” 铁奇士叹声道:“这就不对了,出家人不守清规,真是死有应得之罪,不过凡来的和尚道士必不简单了。” 王明道:“出家人来求亲,那还有什么好人,同时小姐的名声不小,凡来的都是武功卓绝之人,近两年来死在小姐手下的,我都记不清了!” 这时家人已送来饮食,三人就在帐幕里吃晚餐!” 一夜过后,第二天又分批打猎而去,庄主将叫家人推进帐幕。 这一天,李清连王明也拉在一块,三人同向茅山深处驰去。 到了一座崖下,铁奇士似察出什么动静,但他不愿听,仅向李、王二人道:“李兄,你和王兄慢一点,小弟似嗅到什么气味了!” 王明笑道:“这种地方不会有大兽的,虽有乱岩和草木可以藏大物,但我们一到,早已惊走了。” 铁奇士道:“有股异味由正面吹来,难道二位没有嗅到?” 李清道:“易老弟,也许我们大意了,你嗅到什么气味。” 铁奇士道:“小弟没有打猎的经验,可不明是什么野兽气味!” 王明笑道:“兽骚气,有新有旧,你既然没有经验,那就算了!” 李清道:“不管有没有,我们把马放在这里罢,大家在这崖下搜一搜!” 铁奇士显已料到二人有险,一见他们向前行去,急忙折了一段树枝在手,但不与他们走一条路!他却由侧面排行而进。 不出二十丈远,突起了一阵狂风,同时由前响一声如锣呜的大吼! 李、王两人首当其冲,猛觉一头巨虎怒扑前来! 二人同声惊叫,但又措手不及,哪还有时间拔剑,于是立即向两面急滚! 乱石岩中,哪能滚得开,巨虎已到二人头上,张牙舞爪,真在此千钧一发之险!铁奇士大喝一声,伸手打出一段树枝! 一举中的,树枝直贯巨虎额上,深入脑髓! 巨虎那能经得起这一要命的重创,翻身滚落岩隙之中! 王明似吓傻了,一看老虎未扑中,恰好拔出长剑,窜起一剑刺出! 虎已不能动,他这一剑哪有不的手的道理,整把剑都贯入了虎腹之中! 李清只好慢一点!可是他在另一面,用的是反招,卡擦一声,破例把虎头劈开! 铁奇士距离有数丈,可是他看清楚,一见此情,几乎笑出声来!不过仍旧忍住了笑仅大声喝采道:“好功夫!” 李王二人尚不知自己是有先后之分,这时反而跳了开去,双双吁口气,还在惊魂未定哩! 铁奇士走近一看,只见二人满身都被汗湿透了,不仅暗暗好笑,拱手道:“二兄今天非得头功不可了!” 李,王二人尚有余悸,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回头一看那只虎,真是一只特大号,起码五百斤!而且是白额虎。 铁奇士笑道:“今天够了,我们找员外去吧,头功算二位得定了!” 李清道:“那算是我们三人的!” 铁奇士笑道:“可惜虎身上只有两处伤!难道二位要我这时再补一剑不成?” 王明道:“什么头功不头功,大不了一百两赏银!老弟,你还推什么,一百两,三一三十一。” 李清叫道:“老王,你的马拿来驮死虎,我的马我们两人骑,快来,先把大虫抬回后再说。” 三个费了半天劲,总算离开谷内了,他们循着山径而进! 转不了几处山口,耳中突然听到一阵銮铃之声传于后方,三人回头一看,王明吓声道:“小姐回来了!” 铁奇士暗暗忖道:“我虽未回复本来面目,但仍担心她能认出!” 后面是匹桃花大马,马上坐的正是铁奇士所见的少女,她已如风而到! 李、王二人侧身拱手道:“小姐回来了!” 少女骑在马上,仅仅一点头而已她却注意着铁奇士道:“这是椎?” 李清恭声道:“他是前月才来的易士奇!” 少女似乎看出铁奇士的破绽,但她目光却显出一种异样的光辉,点头道:“三位打了一只大虎!” 铁奇士急接道:“那是李、王二兄打的!” 少女微笑道:“你的功居多!” 铁奇士闻言,不由一震,忖道:“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一接近就看出破绽了!” 正忖着,又听少女道:“李壮士和王壮士身上有血,莫非是近搏?” 李清恭声道:“是的,在下和王明兄每人尝了这虎一剑!” 少女看看铁奇士道:“易壮士内劲不弱!” 铁奇士暗惊道:“她的眼力太厉害了,真已看出那树枝之伤!”忙接道:“姑娘过奖了!” 少女吩咐道:“我先走一步,三位慢慢来,家父也许就在主峰下!” 到了主峰下,天也刚黑了,己听到人马之声!李、王三人急急催马前进,惟铁奇士慢慢落在后面。 宿营地是片平坦的森林,帐幕都架在树隙里,铁奇士延后了半个时辰才到,远远地已看到李、王二人来接了。 李清一见他,面露高兴,笑道:“易老弟,快吃饭了,你做什么去了。” 铁奇士笑道:“发现一只鹿,可惜未追到!” 王明笑道:“头功已到手,还有什么可打的!走!回帐幕吃饭去。 这次帐幕架得很开,每一座都隔四五丈远,三人进了他们自己的帐内,马匹自有家人照料!吃了饭,谈了一会家常,天色全黑了,但天上却挂着一轮皓月。 铁奇士看到李、王二人吃了饭就躺下不动了,知道今日他们累了,于是单独行出帐外,行行停停,信步赏月。 不知不觉,他行到了林缘,抬头一看,只见月明如画,于是他就在面前一片草地上坐了下来!静静的,孤独的,理清他下一步的行动。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丝动静撞进了他的听觉!可是他故装不觉! “易壮士,想不到你还是个雅人!”庄主小姐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起! 铁奇士早有所觉,但他装惊道:“啊,小姐!” 青霄玉女嗯声道:“你还是称我姑娘好!” 铁奇士道:“初见失言,小姐记下了!” 青霄玉女轻笑道:“我叫文蒂蒂,假使你对姑娘、小姐都喊不惯的话,那就叫我名字好了,因这名字很少人叫,所以我觉得很新鲜!” 铁奇士也笑道:“蒂蒂,这不像外人叫的罢?” 文蒂蒂嗯声道:“那看你有无勇气!” 铁奇士轻笑道:“蒂蒂,只要我们俩个人在一块,我还是有勇气哩!” 文蒂蒂噗哧一声,笑道:“死了没有人知道是不是?” 铁奇士道:“不,我不愿别人说我闲话!” 文蒂蒂啊声道:“有人忌妒你?” 铁奇士摇头道:“不,我没有愿望,所以不愿卷入!” 蒂蒂娇笑道:“那你只为了吃我家的饭?” 铁奇士道:“久混江湖之人,他都有动极思静的心理,在下有何不然!” 文蒂蒂道:“你有多大年纪了?” 铁奇士会意,笑道:“那看人而不言。” 文蒂蒂道:“好了,不谈这个题目了,咱们谈谈别的!” 她说着坐了下来,同时一指旁指:“你也勿立着。” 铁奇士依言坐下,笑问道:“别的谈什么?” 文蒂蒂道:“你是新来的,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铁奇士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罢!” 文蒂蒂看了他良久,然后又摇头道:“也许你没有见过,也许见过,但不一定是那种打扮!” 铁奇士道:“你要查探哪一个人?” 文蒂蒂点头道:“是的,那是一个头戴大凉帽,身穿乡下人土布衣,背上背着个小形长包裹!” 铁奇士心中有数,笑道:“你看他有多大年纪?什么相貌,为什么要查他?” 文蒂蒂恨声道:“我一生未有受过人家的气,只有这东西使我下不了台!可惜他帽子戴得太低,连相貌都未看清!哪还有看出年纪的?不过他是年轻人罢了,他说的话儿,真如冰山一样,恨死他了!” 铁奇土啊道声道:“他武功高,很傲慢!动不动就显出他的武功?” 文蒂蒂骇然道:“他正是你说的这种人!” 铁奇士故意吁声道:“那你就遇上对手了!假如是他的话,那他就是近来江湖称为‘古今第一剑手’的人了!两月前,我亲自见他与人交了七次手,那真是所向无敌,凡死者皆是新出道特殊高手!” 文蒂蒂哼声道:“那今后我要他连睡觉的时候都没有了,谢谢你给我的线索!” 铁奇士道:“蒂蒂,你有什么打算?” 文蒂蒂道:“你知道我家的情况没有?” 铁奇士道:“今天才听王明和李清谈起一点了!” 文蒂蒂道:“你很诚实……” 一顿又道:“今后凡是来求亲的,我就以‘打胜古今第一剑手’为条件了!” 铁奇士笑道:“如真打胜了,那你就真嫁给他!” 文蒂蒂道:“这!这……” 铁奇士道:“尚未决定?” 文蒂蒂突然跳起道:“没有人能杀死他!” 这句话,真是出铁奇土的意料之外,看势不对,再也不问了!于是也起身道:“不早了,在下送送姑娘回帐罢!” 文蒂蒂忽然轻声道:“你的听力好高!” 她忽然向林中喝道:“什么人?” 林中有个声音接道:“小姐,员外等你回去!” 文蒂蒂哼声道:“金彪,以后少在我面前鬼鬼崇崇!” 铁奇土暗笑道:“那家伙想来偷听我们谈话哩!” 金彪是个二十八九的青年人,长相虽不恶,但却鬼计多端,为人又骄傲自大,这一变化,当然下不了台,但他怎敢冒犯,于是记恨在心,只好悄悄地退去了。 文蒂蒂和铁奇士回帐之后,天已到了约三更,第二天主庄就拔帐回庄了。 该天下午,王明走进铁奇士的房中叫道:“老易,金彪走了!” 铁奇士等都住在庄院两则的客舍中,那是文家庄特为食客们所建筑的,东西两侧可住百余人,离正屋足有十八九丈之隔,属最外的房间!食客去留都自便。 铁奇士正在洗脸,闻言问道:“没有向庄主辞行?” 王明摇头道:“没有人看到,他房中空空啦!” 铁奇士道:“那他不想吃天鹅肉了!” 王明笑道:“庄主有事情你去见。” 铁奇士骇然道:“有什么事?” 王明道:“我怎么知道?你去了就明白啦。” 铁奇士忖道:“这有什么事?”他立即整理一下衣服,急急向书房奔去。 庄内很宽大,他又不知路,更不明书房在哪儿,幸好遇见一个家人,请他带领到书房门口。 书房里只有庄主一人在座,铁奇士立了一会儿,那家人在门口叫道:“易壮士,庄主有请!” 铁奇士进了书房,只见庄主向他招手道:“易壮士请坐!” 铁奇士拱手坐下,问道:“东翁有何吩咐?” 庄主含笑道:“本主后面是座大花园,足有十几亩之广,空空洞洞,无人看守,到了晚上,一旦有何歹人前来,那是非常不方便的,老夫想请壮士住在那里,不知壮士意下如何?” 铁奇士毫不犹豫道:“东翁既然吩咐下来,晚生奉命唯是。” 庄主哈哈笑道:“易壮士真是痛快人!那就去看看罢,园中有十几座亭园,壮士高兴住在哪里就住哪里……” 一顿向门外道:“文安!” 那陪铁奇士进来的家人尚在外面,闻唤应声道:“小人在!” 庄主道:“文安,你陪易壮士入园中走走!壮士如选好房子,今后就由你服侍了!” 铁奇士一见家人立在门外连声应是,于是起身告退,随家人转变抹角走进花园,只见偌大丛林,不但花木蔽天,而且古树参差其间! 文安回头笑道:“壮士,这座花园如想细看,那今天已看不完了。” 铁奇士道:“不必观赏了,你带我到最后有阁楼的地方就行了。” 文安道:“一共九座亭阁,里面打扫得很清洁,不过都在花园中央,每座相隔四五丈,寝室书房都有!” 铁奇士道:“那选最后一座好了。” 文安点点头,笑道:“十几年了,庄主都未让食客进来过更不要说住在里面了,因为花园的正面就是小姐的闺阁啊!” 铁奇士啊声道:“这是庄主看得起我啊!” 文安轻声道:“不见得!” 铁奇士骇异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文安道:“壮士住进花园,那完全是小姐的意思!” 铁奇士闻言一震,忖道:“对了,青霄玉女要亲自监视我啦,好,咱们就暗斗一场,看谁有心计!” 文安见他不开口,笑问道:“壮士不相信?” 铁奇士故意道:“你怎么知道?” 文安轻笑道:“小的有个表妹,她是小姐的侍婢!” 铁奇士啊声道:“这就难怪你消息灵通了!” 文安道:“易壮士,你莫高兴,住后花园不是好的,十几年前,本主有八大武师,他们武功,据说都是了不起的!也是庄主的老人!可是一个个都被人杀死在后花园内! 铁奇士闻言一愕,问道:“那是为何?” 文安道:“本庄经常有江湖强人前来动歪脑筋!不过近几年少多了!” 铁奇士叹声道:“庄主为何不多派几个进来,食客中高手多的是啊!” 文安道:“这就不明白了!” 到了最后一座亭阁前面,铁奇士发现亭阁四周都是荷池,只有一道曲折的朱色木平桥通阁亭! 文安立住道:“壮士,这高阁如何?” 铁奇士点头道:“可以!” 文安道:“那就进去看看,小的马上就送被褥和用具来!” 铁奇士挥手道:“请便!” 文安去后,他走进亭阁,到处看了一会,觉得纤尘不染,别有一番安适之感,于是凭栏俯视,只见荷花盛开,晚风微拂,送来一阵阵的清香,不由信口吟道:“毕竟苏杭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满眼莲叶无穷碧,夕阳荷花别样红。” 忽听一声格格娇笑道:“易兄,你把苏辕谅“西湖”之句,竟改得面目全非了!” 铁奇士抬头一看,只见文蒂蒂着一身晚装,真如缥渺仙子,若隐若现地穿过花丛而来!不禁也笑道:“适时应景,何必工整!非此雅句,何能引动仙子!” 文蒂蒂笑声不绝,显得非常开心,也显得更加美极,她到了铁奇士面前问道:“这里可以嘛?” 铁奇士拱手道:“好极了,住在这里,也许使人乐不思乡呢!” 文蒂蒂笑道:“住在这里并不安全啊!” 铁奇士闻言一怔,忖道:“她为什么要告诉我!”问道:“有鬼!” 文蒂蒂格格笑道:“武林怕鬼?” 铁奇士道:“怕贼?” 文蒂蒂笑道:“毛贼不敢来!” 铁奇士啊声道:“有江湖魔头来找府上的麻烦?” 文蒂蒂道:“我也不清楚,这也是我自学成回家后,一直不解之密!” 铁奇士道:“在下有好些事情,都不敢打听,因为在下来府上不久……” 文蒂蒂不让他说下去就打断道:“怕我们家里怀疑你来路不正?” 铁奇士道:“这你自己说了,其实这也是自然之理。” 文蒂蒂道:“我不怀疑你,换句话说,我不怕你,你问罢!” 铁奇士笑道:“好大的口气,蒂蒂,你已清楚我的来历,同时也清楚我的武功!” 文蒂蒂摇头道:“都不,不过我对你有种特别不放心的感觉!” 铁奇士闻言,又是一震,忖道:“看她的表情,那根本不是虚伪之言啊!难道我估计错了……” 一沉笑道:“蒂蒂,你错了,江湖上险诈百出,看人不可由表面观之,疑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你看我故然出于好意,但也不可轻信,这是在下的建议!” 文蒂蒂闻言,目光中显出对铁奇士有种异样的光辉,只见她神秘地笑道:“看错是我的事!” 铁奇士笑问道:“那我就发问了?” 文蒂蒂道:“第一,你的武功向谁学的?” 铁奇士摇头道:“异士奇人大多了,愈是武功莫测之士,他愈不提名江湖,这有什么可问的!” 文蒂蒂提声道:“这真是出于我意料之外哩,那你问什么?” 铁奇士叹声道:“还是不问的好,这话问出来,那对我的嫌疑太大了!不过在下既为令尊另眼看待,凡是府上的事情,在下岂有不关心了哩!” 文蒂蒂点头道,“这是人之常情!” 铁奇士道:“话得说回来了,关心之人,他必须了解所关心对象才是啊!” 文蒂蒂嗯声道:“你想了解我家的情形?” 铁奇士道:“在下以一个新来之人,岂可乱问?” 文蒂蒂道:“我告诉你好了,家父是个精明之人,他老人家的事情,连我也不大清楚!我从小就不知有母亲!同时也无兄弟姐妹,我在五岁略知一点事的时候,我父亲一时不慎,竟把我失落在一口并里,幸好有我师傅她老人家把我救走……” 铁奇士追问道:“救走时,令尊不知道。” 文蒂蒂道:“这个我后来没有问师傅!” 铁奇士道:“你只知道这一恍惚的经过?” 文蒂蒂道:“是的!” 铁奇士道:“令师与令尊是老朋友?” 文蒂蒂道:“不!嗯,也许是……” 铁奇士不便深问,一停笑道:“你是学成才回来的?” 文蒂蒂点头道:“家师也是怪人,什么话都不肯向我说,她只叫我回家,要我在家里找寻件东西给她,连家父都不能告诉!” 铁奇士叹声道:“那你也不应告诉我!” 文蒂蒂道:“不,我完全相信你,因为我再无别人可说心里的话了!” 铁奇士证明她确实真诚,这才又问道:“令尊连一点武功都不懂?” 文蒂蒂道:“就我所知,他老人家确是不懂武功!” 铁奇士看出文蒂蒂虽有高深莫测的武功,可是太年轻,尚谈不上什么江湖经验。 这时文安送东西来,他后面跟着一个丫头,手中提着饮食。 文蒂蒂一见,笑道:“我早吩咐了,今后我在你这里吃饭!” 铁奇士笑道:“那会使我多吃几碗!” 文蒂蒂格格笑道:“你也不老实!” 铁奇士道:“我早警告过你了,当心点!” 文蒂蒂娇笑道:“彼此彼此!” 此后一连一个多月,文蒂蒂竟是寸步不离铁奇士,她除了回房睡觉和庄前有事,否则她就是陪着铁奇士聊天。 人与人之间日久必生情,何况是青年男女,文蒂蒂莫在初见之下对铁奇士就有好感,所以她从不怀疑铁奇士对她家里有何企图。 可是铁奇士则不同,他虽对文蒂蒂非常喜欢,然而他始终对文庄主存有神秘之感,虽不把他视作仇人,但无时不在探求其秘。 一个多月来,文家的食客仍旧有来有去,车马不绝于门!当然也有闻得青霄玉女之各而来求亲的,但却与庄主交谈之后,两天一宿就走了,原因他们必须先找‘古今第一剑客’交手才能谈到其他。 一天清早,文蒂蒂走到铁奇士亭阁外叫道:“士奇,起床没有?” 铁奇士走出笑着接道:“我刚好在园里走过两圈你就来了” 文蒂蒂道:“你陪我到汤山去一次好不好?” 铁奇士道:“你怎么想起到汤山去了?” 文蒂蒂道:“汤山出了一件坏事,听说死了很多居民,连官府都惊动了!我想去看看。” 铁奇士笑道:“名满江湖的青霄玉女,要与民除害!” 文蒂蒂道:“不要开玩笑,难道你就没有侠义之心。” 铁奇士道:“好罢,骑马还是走路去?” 文蒂蒂道:“汤山不远,还是步行去罢,有时骑马还没有步行方便。” 铁奇士道:“马上走?” 文蒂蒂道:“立刻动身,你一走要带着小行李罢?” 铁奇士笑道:“你已看过我的小行李了。” 文蒂蒂道:“你既不防我,我也不是不故意查你的,大不了有把无名短剑!” 铁奇士笑道:“你莫小看我那把短剑,它的来头可大了!” 文蒂蒂哼声道:“总不如我的‘太阿’神剑!” 铁奇士哈哈笑道:“不见得,连令尊都未识出来,可想而知了!” 文蒂蒂道:“家父只是嗜好古剑罢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有什么鉴赏力!” 铁奇士一面收拾行李,一面摇头道:“不,令尊对古剑好鉴赏力!” 文蒂蒂问道:“你在什么时间给爹看了这把剑?” 铁奇士神秘地笑道:“你在八天前去句容城那次,我也偶然离开这里一下,没想到今尊前来这里散步!” 文蒂蒂问道:“爹爹看你的东西?” 铁奇士谈笑道:“我行中别无他物,任何人都可以看,不过令尊也不是偷看。” 文蒂蒂皱眉道:“恰好撞上你回来了!” 铁奇士道:“不,是令尊问我是什么宝剑我才知道,如果是偷看,那他老人家也不会问了。” “你告诉他是什么?” 铁奇士微笑点头道:“在尊长面前,岂可隐瞒?” 文蒂蒂跳起道:“好啊,你告诉我爹,不告诉我?” 铁奇士笑道:“我要你猜呀!” 文蒂蒂道:“不猜了,我猜了那么多都不对!” 铁奇士道:“好,不猜了我就告诉你!这是‘大鱼肠剑’!” 文蒂蒂道:“鱼肠剑还有大号小号之分!” 铁奇士道:“你不看此剑比鱼肠剑大,比其他古剑短?” 文蒂蒂点头道:“你说得似有道理,不知爹要买你的没有?” 铁奇士笑道:“武林人视剑如命,令尊自然也懂这道理?” 文蒂蒂摇头道:“爹不是武林人,他不会顾及这些!” 铁奇士道:“令尊虽未要买,但他老人家却提及交换条件!” 文蒂蒂骇然道:“他愿把他视为生命的属镂古剑与你交换?” 铁奇士道:“也许令尊是一种试探心理,看我有何表示罢了,后来他又一笑作罢了!” 文蒂蒂道:“你答应交换,而爹又舍不得自己的了!” 铁奇士点头道:“是的,好在他老人家未提及收买,否则真令我为难了。” 文蒂蒂道:“也许时间未到,此时我先替你拒绝他,真是,不懂武功的人!他一点不知轻重。” 收拾好了,行到前面!铁奇士问道:“还带谁去?” 文蒂蒂道:“不!多了我难照顾!” 铁奇士轻声笑道:“多大的口气,那我也是累赘呀!” 文蒂蒂哼声道:“别装了,我看得出!” 铁奇士暗笑道:“你看得出,那才活见鬼,连我的凤凰剑都不疑,你还想看出我的武功!” 原来铁奇士那把短剑竟是凤凰神剑,也许是其师凤凰神告诉他武林无人能识之故,所以他才肯给文员外看,换句话说,那是他故意留在亭阁里的。 到了庄门口,铁奇士问道,“要不要禀明令尊?” 文蒂蒂道:“我回家只有第一次例外禀告过。” 铁奇士道:“那是令尊放心你有一身高强的武功之故。” 走汤山,他们必须先沿赤山湖!此时文蒂蒂叫了一条小船穿湖而过!上岸时已经是中午了。 黄昏时,二人到了句容城落店,吃过饭,铁奇士把伙计叫到房里问道:“听说汤山出了恐怖事件,这儿知不知道?” 伙计连声道:“客官你还要打听,街上何处不谈这件事?” 铁奇士道:“我们不是本地人,可说是刚到贵地啊!” 伙计道:“这件事情,官府已派了不少人去了,连马步班头都出动了!可是仍旧未查出一点原因。” 文蒂蒂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伙计道:“汤山上有温泉,洗澡可以治病,每到冬季,游人不少,近来游人绝迹了。” 铁奇士道:“就因这件事情发生之故?” 伙计道:“是啊!据说近来死了不少人?” 铁奇士道:“如何死的?” 伙计道:“不明死因,只是山上发现了不少白骨!及至连附近居民也有不少人失踪!” 铁奇士道:“难道被妖怪吃了?” 伙计道:“白骨由什么地方来的呢?妖怪难道连衣服都吃掉了?” 铁奇士知道问不出原故,于是挥手道:“谢谢你!” 伙计退出后,文蒂蒂道:“这是什么原因?” 铁奇士道:“到了一查就明白!你熄灯睡觉罢。” 他退出文蒂蒂的房间,回到隔壁自己房中把门关上,坐在床上忖道:“可能又有邪门在捣鬼,我倒不相信查不出。” 第二天出了店!忽见名处都贴有告示,尤其在客房,酒楼及大众出入场所,铁奇士走近一看,不由笑道:“这与店小二说的有何两样,顶多上面出了一百两银子的赏格!” 出城之后,铁奇士向文蒂蒂道:“我们不必查问了,直奔汤山看看罢,愚民口中查不出名堂的。” 文蒂蒂道:“汤山我经常去过,那我不觉有什么可疑之处啊?” 铁奇士道:“有没有洞隙可以藏身练功之处?” 文蒂蒂道:“危崖幽谷当然有,可是游人都可走到的呀!” 铁奇士道:“现在不是没有人去了吗?” 文蒂蒂骇然道:“你说是故意造成恐怖,目的在吓游人上汤山!” 铁奇士道:“我还估计死的都是中了毒,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毒!” 文蒂蒂道:“何谓古怪?” 铁奇士道:“我们去看白骨就能证实。” 二人赶到汤山山下时,忽然看到一个步头模样的中年人慌慌张张地迎面而来,铁奇士上前喝问道:“朋友,你是句容县的吗?” 那人一看文、铁两人,忽然大叫道:“这不是文小姐!” 文蒂蒂道:“你认得我?” 那人紧张地道:“小的是句容县作工的,哪还有不认识小姐的道理,小姐,我们的马、步头儿都不见了!八成被妖怪给吃了!” 文蒂蒂道:“你们一共来了几人?” 步快道:“就是三个,两头儿叫我在山下等,他们是早上登山的,至今没有消息。” 文蒂蒂道:“你回去罢,此事我负责查明,如真有妖怪,我也负责除去,不过你回去不要胡说八道,等到事晴明白了再说。” 步快连声道:“有小姐出来,这事可就好办了,小的回去时,一定照小姐的话回禀太爷!” 文蒂蒂道:“同时请大人出道禁令,绝对禁止军民人等上汤山。” 步快应声告退后,文蒂蒂就领着铁奇士立即登山。 铁奇士见她处事老练,笑道:“蒂蒂你真有大侠之风呀!” 文蒂蒂啐声道:“别讽刺了,现在看你的啦!” 铁奇士道:“先奔温泉区!可是你得防偷袭!” 文蒂蒂道:“真有人!” 铁奇士道:“是个最狠毒的人物,不过遇上时,我们逼他口供!” 文蒂蒂道:“是坏人还问什么?” 铁奇士道:“问同党呀!” 他怕是自己的仇人,所以只有这样说。 到了温泉区,二人确见白骨无数! 文蒂蒂郑重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铁奇士冷笑道:“好古怪的奇毒!” 文蒂蒂道:“何以见得?” 铁奇士道:“通常中毒死了之人,其肉腐化后,骨头上必呈青黑之色,这一见就明白是中毒死亡,但这些白骨毫无异状,所以无人疑心是中毒死亡!” 文蒂蒂道:“这毒还衣服也化了?” 铁奇士道:“衣服拿走了!这人下手,存心布下疑阵!” 文蒂蒂道:“是中暗器?” 铁奇士道:“你可避毒?” 文蒂蒂点头道:“我不怕!” 铁奇士道:“那你就准备去看暗器!” 文蒂蒂骇然道:“你看到什么了?” 铁奇士道:“你抬头看看空中!” 文蒂蒂抬头一看,忽见天空飞起两条尺长的金色之物,这还依她的目力强,如果是普通武林人那真不能看见,因为那条东西飞得又快又高,有圈没圈的在空中绕游不定,她突然骇叫道:“飞天金蜈蚣!” 铁奇士道:“不要叫,当心它的主人听到!” 文蒂蒂轻声向铁奇士道:“这种毒虫通常只有一寸长的那还是最大的了,这两条竟有如许长!” 铁奇士道:“这是最难得的飞天蜈王,世上也许不多见,由此可知其主人是个非常厉害的大魔头,你得当心眼睛,你可避毒,但绝难练到眼睛上去。” 文蒂蒂点点头,又提出疑问道:“飞天蜈毒也可伤骨呀?” 铁奇士道:“我估计练蜈蚣之人,早已把蜈蚣本身之毒去掉,特别以更奇怪的毒药饲养蜈蚣,可见其心之阴险了!” 文蒂蒂道:“怎么办,我怕虫蛇!” 铁奇士笑道:“杀人尚且不眨眼,你还怕什么虫蛇?” 文蒂蒂娇嗅道:“我是怕嘛!” 铁奇士笑道:“我没有你的武功高,那我们提前下山罢!” 文蒂蒂嗅道:“你要捉弄我?” 铁奇士道:“好,不过我如失手,难免也是一堆白骨,那你先走罢!” 文蒂蒂惊叫道:“你真不行?” 铁奇士道:“我只能避普通毒,同时又未冻成三味真火,估计这虫非真火练化不可! 否则仍旧遗患游人和居民!” 文蒂蒂急急道:“那你就小心!冒险不得,我不许你动手!” 铁奇士故意道:“你不怕,又不许我动手,那来此干什么,不行,我得拼命除害!” 文蒂蒂大急道:“我说过不许你冒险!” 铁奇士暗暗好笑,也很感动,但仍装作道:“除虫事小除魔更重要,这怎么办?” 文蒂蒂道:“你答应不冒险我就自己来!” 铁奇士故意吁了口气道:“你不怕了?” 文蒂蒂叹道:“怕是怕,但比你冒险好多了!” 铁奇士道:“你懂得如何作?” 文蒂蒂摇头道:“你告诉我?” 铁奇士道:“这虫经过良好的训练是无疑了,我们一注意,它是不会飞下进攻的,我们只有装疏忽。 文蒂蒂道:“它飞下来又怎办?” 铁奇士道:“你运功于双掌,一觉它近了,猛地伸掌一吸,硬把它们吸入掌内,然后运起真火练化它!” 文蒂蒂闻言打个冷颤道:“我的天,要我握住呀!” 铁奇士道:“不这样怎行,它一击不成,也许会逃走的!” 文蒂蒂道:“希望仅只这两条才好,假使多了,我再也不敢来第三次了。” 铁奇士道:“这种稀有之物,大概不会多,但也不敢说这只这两条……” 他的话未说完,忽又急叫道:“来了!” 空中两点金光,快得比电还疾,直朝文蒂蒂和铁奇士头顶冲下! 文蒂蒂一见太急,她竟忘了自己,闪身就把铁奇士挡住!猛一伸掌,这时连怕也忘了! 她的内功真是高极,两点金星呼地一声就被她吸住! 铁奇士故意躲到她的背后!问道:“怎样了!” 文蒂蒂伸掌一看,只见双掌之内握了一把灰,吁口气道:“成了!” 说完急急甩掉! 铁奇士笑道:“好功夫!” 文蒂蒂哼声道:“是你逼我作的!” 铁奇士轻笑道:“我们再走,也许还会出现!” 正说着,突闻峰上有人冷笑道:“何方江湖同道,竟敢毁去道爷的毒虫!” 铁奇士向文蒂蒂轻声道:“来了,我去会他?” 文蒂蒂伸手一拦道:“不要动,提防再有毒虫,你立在这里,我去会他!” 铁奇士道:“那要小心啊!” 文蒂蒂拔身冲起,笔直扑上峰去! 铁奇士一见她去后,霎时面现阴沉之色,他却身如电射,直奔一座深沟! 原来她已听出不止一人,刚在峰上传出声音,他估计不是正主角,真正的大魔头和在他扑去的沉沟之下。 沟深数十丈,他的身子犹如流星电落,脚一点她,立即低声喝道:“朋友,汤山这地方你选错了!霸占游人众多之地。被害人已够多了,出来罢。” 他正面有处深洞,突见洞里走出一个凶恶老道人,只见他阴笑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敢来打搅本真人?” 铁奇士一见,估计老道足有六七十岁了,满脸犹如癞蛤膜!长相不但凶恶,而且难看极了,冷笑道:“少爷姓易,说道,你得通个字号!” 你想嗯嘿两声道:“无名小子,本真人就是‘天蜈真人’!你也选错了地方,竟敢来此找死!” 铁奇士冒问一声道:“四年前,你去过凤凰台?” 凶道闻言似一怔,但他很快就叱道:“小子,你问这个何为?” 铁奇士冷笑道:“你回答我再告诉你!” 凶道大怒道:“休想在本真人面前打听什么秘密?” 铁奇士知道他有警觉,低喝道:“说出来,成你一次不死!” 凶道大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铁奇士冷笑道:“少爷早已告诉你了!” 这时突闻峰上发出一声惨叫!凶道一听,他的面色更难看了,只见他恨声道:“小子,那杀本真人弟子的是什么人?” 铁奇士笑道:“是青霄玉女!你怕了!” 恶道闻言大怒道:“是她!” 铁奇士道:“你认得她,你怕她?” 恶道吼声道:“谁认得她,谁怕她这黄毛丫头!” 铁奇士冷笑道:“你不要瞒,你知道你认得?” 恶道缓缓拔出宝剑,嘿嘿笑道:“好,大家窝里翻,今后这笔帐看如何算!” 忽然听到一声娇唤道:“奇士,奇士!” 其声甚急,那是文蒂蒂的声音,也许她当铁奇士遇害了! 铁奇士一听着了慌,忖道:“我不能让她看出武功……” 就这一忖之下,突凶恶道冲突击起,仅留下一声道:“小子,本真人没有时间杀你了,道爷要去找人算帐!” 铁奇士一见跺脚道:“糟,即不能追,又不能杀,奈何!” 他的意思很明白,追则怕文蒂蒂看出他有奇速的轻功,杀更难,一出手,道士非死不可,这不旦会露出武功给文蒂蒂看到,同时又怕失去找寻仇人的一条线路! 文蒂蒂已看到恶道逃走的影子,只听她娇声叱道:“贼子,不要走,我奇士一定被你给害了!” 铁奇士闻声,又是一阵感动,只听他轻轻叹息一声! 文蒂蒂不知到什么地方去了,铁奇士上了峰,只觉满山冷清清的!于是就向山下走去。 未到山下,耳中忽听噫声道:“你在这里?” 铁奇士暗笑道:“她没有追上恶人就回来了!” 故意吓声道:“蒂蒂,你去了哪里?” 文蒂蒂是掠着树梢而来,只见她飘然落地,娇嗔道:“你还问我哩,真把我急死了!” 铁奇士道:“我听到一声惨叫,接着我追上前去,可是只见一个中年道士的尸体,但不知你到哪儿去了?” 文蒂蒂哼声道:“我叫你莫动,你却到处跑!” 铁奇士哈哈笑道:“我又是我的不对了!” 文蒂蒂嗅道:“怎不怪你,我把邪魔追失了,如不因你,我追到天底下也要把他追到!” 铁奇士叹声道:“原来还有一个,那真怪我了!” 文蒂蒂见其自责,忽又不忍,笑道:“算了!我已看出那也是个道人,下次遇上再除他!” 铁奇士道:“那我们回家啦!” 文蒂蒂道:“汤山不再有事了,我们先到句容城送个信,叫管家把那道人的尸体弄回示众要紧,否则仍旧无人来汤山!” 铁奇士点头道:“最重要的叫百姓放心!” 黄昏时,二人回到句容城,铁奇士单独向官府说明经过之后,二人连夜赶回文家庄。 到了文家庄前已是天大亮了,文蒂蒂刚刚通过竹林!忽见迎面走来一个老人!她一见问道:“总管,爹起床了!” 老人笑道:“小姐回来了,老奴正有事情奉告!” 文蒂蒂噫声道:“什么事?” 老人道:“庄主出门了!” 文蒂蒂一怔问道:“打猎去了?” 老人摇头道:“庄主这次是出远门!” 文蒂蒂大惊道:“没有说去哪里?” 老人道:“他说去游历,恐怕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回来,临行连信都未留给小姐。仅说庄上的一切,小姐在家时由小姐管,小姐出门时完全交由老奴代管。 文蒂蒂沉声道:“庄主带了什么人去?” 老人道:“只带二总管一人去!” 文蒂蒂不问了,招手铁奇土:“我们进园去。” 铁奇士暗暗忖道:“庄主为何突然有远游的举动?这中问必有原因!” 回到花园,文蒂蒂向铁奇士道:“家父远游并不稀奇,往日时常有的,不过我们也呆不住了,吃了饭,我想请你出门。” 铁奇士骇然道:“你也要走?” 文蒂蒂道:“我很少在家住上十天的,这次是因为有你之故!” 铁奇士道:“你要去哪里?” 文蒂蒂道:“走到哪里算哪里,不过有两件事情要办?” 铁奇士道:“第一查那道人,第二找人去斗,古今第一剑手!此外就是乱杀!” 文蒂蒂道:“都猜对了,不过有一点差别!” 铁奇士道:“哪一点?” 文蒂蒂道:“我不亲身去斗古今第一剑手!” 第三章 迫出来的漏洞,打出来的名气 当阳光东升的时候,忽由文家庄的竹林里驰出两匹快马,马鞍上坐着两位少年男女,其去如风,霎时隐没于前途晨雾之中。 原来那是文蒂蒂和铁奇士出门远行了。 文蒂蒂仍骑着她的桃花马,一路加鞭!心情愉快,不时回头娇笑唤道:“奇士!追上我!” 后面的铁奇士骑了一匹高大黑马,矫健异常,闻言哈哈笑道:“你的是千里名驹,我的如何能比?” 文蒂蒂娇笑道:“让你一个时辰,快到前面去!” 铁奇士双腿一夹,超到她面前笑道:“这老黑一个时辰只能走七十里,用还是我吃亏,然而也算了,我们到哪里为限?” 文蒂蒂道:“月落为止,驰到哪里算哪里!” 铁奇士骇声道:“错过宿处怎么办?” 文蒂蒂道:“逢林投林,遇庙住庙!你是那一门子的江湖人,难道要龙床凤寝才能够睡觉吗?” 铁奇士哈哈笑道:“我是为你着想呀,一个少女风餐露宿,岂不成了野丫头!” 文蒂蒂娇嗔道:“我要你管!” 说着扬鞭作势!” 铁奇士大笑一声,放缰而去。 文蒂蒂哪能等他一个时辰,那是骗他的,只等看不见铁奇士的背影,立又怕他有失,禁不住马上追踪。 铁奇士有他自己的诡计,不要说座下是匹日走五百里的良马。哪怕是匹正常马,他也有办法,只见他回头一看,见不到文蒂蒂时,大笑道:“看那匹快吧!” 声一落,不知他捣的什么鬼!讵料那匹黑马竟如腾云驾雾,轻飘飘,每纵就是十几丈! 他这在阳关大道一阵狂驰,简直把来往人等都吓呆了!商旅人等只觉得耳风紧,目前一团黑影连连飞滚,瞬息又无所见了。 太阳尚未下山,铁奇士已驰至大胜关!因有长江阻路,非乘渡船不可,所以才勒马停止前进。 凡是大渡口,人也多得很!铁奇士一到,只见过流的拥挤不堪,估计等到他过渡时,最少还要挨一个时辰!不要说骑马的不少,连空手的也等着一群。 铁奇士一看到无他法,除了单独租船,于是他就把马牵到旁边树下,伸头向江中探望。 恰好这段时间已被文蒂蒂赶上,一见他牵马立在远远地桥下,立刻驰近笑道:“士奇,你如何这样快? 铁奇士问道:“你真等了一个时辰才追?” 文蒂蒂娇笑道:“我那样傻?否则恐后你已过江去了。” 铁奇士不让她再追问,笑道:“没有船,怎么过去?等渡船恐怕要到天黑了。” 文蒂蒂道:“你真傻,沿江而下,走金陵呀!” 铁奇士道:“你事先不指明去向,我如何可乱走,你又不是神仙?” 文蒂蒂娇笑道:“我说现在呀!我未到前,你当然要等啦!” 铁奇士叹声道:“你真把我搞糊涂了,好好,还是你带路。” 二人上马再奔,但走不到二十里,铁奇士已闻到一阵刀剑交击之声,他不好明告,仅追上文蒂蒂道:“蒂蒂,未见你到之前,我看到一批武林人也向这条路上奔去了,其势甚急,莫非有事情发生?” 文蒂蒂哦声道:“真的!多少人?” 铁奇土道:“好像是三四人!” 文蒂蒂道:“好,你接着这个!” 她顺手掷了一件轻飘飘的东西给铁奇土,黑黑的,不知是什么?” 铁奇士接到手中一看,噫声道:“黑面巾!” 文蒂蒂道:“以往我常戴,不高兴时,从不叫人看到我的真面目!今后我们仍旧这样,有了面罩,避免熟人的麻烦!” 铁奇士带上后笑道:“这倒是很有意思,不过在人多之处有点故装神秘之嫌。” 文蒂蒂道:“目前江湖盛行带面罩,哪怕在人头拥挤的大城市里,习惯了,也就不使普通人觉得稀奇。” 铁奇士道:“你这面罩做得非常精致,只罩半截脸,鼻子和口仍然露在外面!” 文蒂蒂道:“目前江湖上有十几种形式的面罩,各有各的花样,甚至连脖子都罩着的。” 铁奇士笑问道:“那是什么形?” 文蒂蒂也把面罩带上了,她笑道:“名为‘刺客形’这一种我也有!那要有重大事情才带,这还要着男装,使人由头至脚看不出我是女的。” 铁奇士道:“现在我们所带的叫什么形?” 文蒂蒂娇笑道:“你蛮感兴趣嘛,这叫‘黑蝙蝠’!你要不要?我每样给你一件,还有各种颜色啊,” 铁奇士大乐,笑道:“有这种东西卖?” 文蒂蒂道:“商店有的是,不过做得粗一点,同时不易选到适合大小的。” 铁奇士道:“我真没有想到,那我自己去买!” 再进前三里许,文蒂蒂突然道:“有打斗!” 铁奇士故意惊问道:“在哪里?” 文蒂蒂真被他瞒得干干净净,毫不怀疑道:“在两里之外,快,人很多!” 铁奇士笑道:“那是群斗?” 文蒂蒂摇头道:“只有两人打上,可能只是敌对两面,估计还有不少旁观者。我们要先看清情形,不可随便出手抱不平!” 铁奇士道:“我主张根本不出手,袖手旁观,免惹麻烦,这年头,谁是好人,谁是坏蛋?简直难分。” 文蒂蒂道:“那也得看情形!快催马,近来江湖上因‘古今第一剑’造成风气,打斗处处都有!正派不认正派,邪门不管邪门!简直混乱极了!” 二人催马前进,一口气就离打斗之处不远了,忽见两道银光飞舞如电,可见招式之紧了。地点在江岸,仅离五丈之远,这时岸上处处是人,居然不下百十余个,那竟全是江湖上,但远处看热闹的更多。 铁奇士一看,忖道:“是两个青年人,剑法竟很高!” 文蒂蒂跳下马,招手道:“我们也到近处观看,必要时可以救人!” 铁奇士道:“这好像是场印证?” 文蒂蒂冷笑道:“印证?杀到眼红时,印证同样要死人,甚至有很阴险的家伙,他明明存心寻仇,但他却笑里藏刀,开始仍旧请求指教!” 铁奇士笑道:“江湖武林真险恶,所以我就不愿动手!” 二人刚刚立定,大出意外,居然有个青年人由人丛中行了出来,竟一直朝铁奇士面前接近,而且冷声道:“这位贵姓?” 铁奇士拱手道:“在下易士奇?” 那青年忽然竟拔出长剑道:“我不信!” 铁奇士噫声道:“在下为何要骗兄台,你我从不相识呀!” 那青年个子高大,长相威武,铁奇士的话一停,他竟提剑一把道:“不管真假如何,你把面罩取下!” 文蒂蒂一见大怒,闪身走近铁奇士旁边叱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迫人太甚?” 那青年哈哈笑道:“姑娘,这与你无关!” 文蒂蒂叱道:“他是我的朋友!” 青年道:“不管是姑娘什么人,只要他取下面罩!” 文蒂蒂冷笑道:“不取下又怎样?” 青年大笑道:“在下向他领教几招,他自然会取下了!” 他接着又向铁奇士讥笑道:“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要少女做保镖?” 铁奇士真是忍无可忍,但仍淡然道:“阁下贵姓?你太无理取闹了!” 青年仰首大笑道:“我姓胡!由北方来!不是胡闹,我是怀疑你!” 铁奇士道:“阁下怀疑我什么?” 姓胡的道:“怀疑你是当今武林所称的‘古今第一剑’!” 铁奇士真是被迫无奈,当着那么多人,他岂可要文蒂蒂代替!同时她替也没有用,于是笑道:“朋友,刀剑是无眼的!” 姓胡的喝道:“少废话!” 铁奇士拔出佩剑,仍旧客气道:“请指教!” 胡姓少年大喝一声,剑如闪电而进! 文蒂蒂一见大惊,娇声道:“士奇,他是高手!”在她口中说的高手,那就不是普通高手了!” 铁奇士毫不理会,挥剑迎上! 交手不到三招两式,忽听喀嚓一声,铁奇士的佩剑竟被对方削断了! 铁奇士闪到一边,拱手道:“在下输了!” 姓胡的又出人意外,只见他冷笑道:“你当我是什么人,竟以折剑逃避?” 铁奇士真有气了,冷声道:“阁下太不识相了,在下当着这许许多多的朋友,一而再,再而三的不愿使你丢人,岂知阁下竟执迷不悟,好,我就以这把断剑教训你,上来!” 姓胡的阴笑道:“还怕你不出真功夫,如再逃避,那就叫你爬着滚!” 铁奇士道:“原来你是故意出来显威风的,接招!” “招”字才出口,人也不见了,猛听姓胡地痛哼一声,长剑脱手! 铁奇士真奇怪,他又在原地立住了,可是他面色严肃,摔掉手中断剑,戟指姓胡的道:“凭你这一点点武功,居然敢出门逞能,快回去,要想在我手下过十招,那你要再学三十年。” 她胡的不但全身如僵,而且面如白纸。他的右手虎口还在流血,竟被震伤了,不走更难堪,只见他剑也不拾,低头而去。 文蒂蒂竟看呆了,她真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与自己相处如许长时间的青年,竟在一招之下打败了一个非常高手,这时她忖道:“士奇太神秘了,姓胡的如叫我去打,那不是三百招可能胜的!” 铁奇士慢慢走出,但却把人家的长剑拾起来一看,向文蒂蒂道:“这虽非古剑,但却比普通强百倍,那胡的却不要了!” 文蒂蒂轻声道:“士奇,你在我面前装得真像啊!” 铁奇士轻笑道:“我如真不喜欢你,那我早走了!” 文蒂蒂闻言,心中一甜,瞟他一眼,噘嘴道:“今后我不管你危不危险了!” 铁奇士笑道:“那相反,我却要照顾你啦……” 他的话未完,突见一个老人走来道:“年轻人,可否赐教老朽两招?” 铁奇士闻言大惊,举目一看,只见来人足有六十多了,身作儒者打扮,但面目阴沉,随即拱手道:“老丈尊姓大名?” 老人摇头道:“老朽怕失败,道出姓名恐丢脸!” 铁奇士道:“老丈,晚辈有什么不顺眼的地方?” 老人又摇头道:“没有,你可知道那青年乃是老朽的徒弟?” 文蒂蒂接口道:“交手有胜负,老丈难道要报仇?” 老人大笑道:“小徒学艺不精,只怕再学三十年也不是这位少年朋友的对手,与其让这位少年记下一笔帐,那就不如老朽这时上,因为老朽已学了五十多年了。” 铁奇士已知不可避免,接口道:“老丈,在你老后面,不知还有更高一代否?” 这句话问得太严重,也问得有深意! 老人伸手拔出一把古怪的宝剑,剑身竟是墨一样黑! 文蒂蒂一见,惊叫道:“乌龙剑!” 文蒂蒂叫出“乌龙剑”三个字,也许是剑名很古怪,或者就是那老人的名声太大,所以一霎时之间,竟把那面观战的江湖人全吸引过来了,甚至连那两个拚命的剑手也停了,居然也气喘吁吁的走过来成为旁观者。 铁奇士这时在想,这个老人是不是他仇人之一呢?然而他无法探问,甚至连多思考一下的时间都不可能了,那老人已步步向他逼近! 文蒂蒂一看大叫道:“士奇,拿我的剑用!” 她的是太阿古剑,当然可与敌人的较量较量,但铁奇士不理!仍以拾着的长剑待敌! 文蒂蒂见他快要遭到攻击时,知道换剑已来不及,于是急警告道:“士奇,乌龙剑能起黑雾,即可困人,又可把他自己的身形隐去,你要小心啊!” 铁奇士冷笑道:“仗奇兵器取胜之人,他无真才实学!” 老人闻言,突然大喝一声,身如风车急旋,绕着铁奇士,快如流星,其剑势舞动,真个是黑气陡起,渐渐扩大,但只浓不散,须臾之间就弥漫当场,不但铁奇士被困,而且老人亦不见了! 铁奇士在这种情形下,他却有种与人不同的沉着表现,不但不采攻势,他却连敌人绕到后面都不提防似的,相反的,他却盘膝坐了下来,不过他手中的长剑却显出一种古怪的动作,那是剑尖指天,双掌合十夹住剑柄,作和尚敬礼之状,两目半闭半开,平平地视向前面,如果不是多了一把倒竖的长剑,那真像个老僧坐禅! 文蒂蒂和许许多多的观众,只看到那团黑雾汹涌翻腾,不过已越滚越小,渐渐的只有两丈范围,这时已形成一个大黑球! 观众似亦知道已到最紧要关头,突然有个苍老的声音大叫道:“生死立现了!” 这一声刚落,突闻黑雾之中响起龙吟虎啸,紧接着一条人影冲天而起! 仅这瞬息之间,岂知黑雾顿散,当场仅仅立着那老人,众人一看,而铁奇士不见了,但老人却面如死灰,他剑已归鞘,抬头望天,目光呆滞! 忽然,只见铁奇士竟由文蒂蒂背后出现,只见他向老人道:“老丈可以走了,在下不为已甚!” 那老人这才开口道:“年轻人,难道后会无期?” 铁奇士冷笑道:“正统的武功,是你没有那悠长的岁月去练了,旁门左道,最好不要找我,在下手下不再留情!” 老人再不开门,侧身向江岸下走去,原来他是乘一小船来的。 铁奇士忽然伸手一挥,原来他竟把老人的发譬取在手里,观众未注意,此际才明白他为何说手下留情! 文蒂蒂伸手递交他的马僵,轻声道:“我们走!” 二人翻身上马,低喝一声,直向金陵城。 进城落店,恰好天黑,饭店,铁奇士轻声向文蒂蒂道:“我们的衣服、面罩、马匹都要换了!” 文蒂蒂会意,笑道:“我有店子在金陵,马匹交与店里就是了!” 铁奇士点头道:“趁早,你叫店家派人把马匹牵去,现在还没有注意我们的人。” 文蒂蒂立即到外面吩咐伙计一番话,回来就与铁奇士换衣服! 第二天离开金陵时,他们全变了,文蒂蒂披着红披风,穿一身红衣裤!铁奇士则改穿一身白衣裳!二人骑的都是白马。 出城时,文蒂蒂带了红面罩,铁奇士带紫面罩,形式名叫“猫头鹰”! 天气太热,中午的阳光,犹如火伞高张,二人虽不怕热,但两匹普通马都己口流白沫!铁奇士追上文蒂蒂叫道:“蒂蒂,马受不了啦,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吧!” 文蒂蒂向前一指道:“再走三里,前面有座大庙,庙前古树成荫,零食点心、茶棚,应用尽有!” 铁奇士道:“我们后面有三骑快马,不知可是追我们的人?” 文蒂蒂口头一望,只见尘头大起,噫声道:“虽说不见得是追我们,然而那是有急事无疑了!” 铁奇士道:“我想我们装作无人注意,除了店家,别人不知道。” 文蒂蒂笑道:“管他,我们不是怕,而是避免纠缠,如真有不怕死的硬要找麻烦,那也只好给他两下子了,武林中这样不自量力的人太多了。” 到了那庙前,发现乘凉的倒是不多,有也是几个商旅的行人,于是二人把马拴在树上,到一茶棚坐下。 泡了一壶茶,叫了几分点心,外加两碗面,二人边吃边乘凉! 吃完面,刚刚喝了两口茶,忽见来了三骑人马,真巧,骑马的也是带面罩,面目虽然看清,但却看出是三个青年! 文蒂蒂轻声向铁奇士道:“你说的追骑到了!” 铁奇士道:“如若是追金陵前的我们,那你怎么办?” 文蒂蒂道:“你不是说,凡事要见机而行吗?” 那三人也把马匹拴了,竟也走到茶棚来,竟与文、铁隔邻座位。 三人一进来就注意到文、铁二人,未坐之前,且向二人点头招呼!一个穿黄,两个穿青,全是紧身密扣装,一色长剑背在背上!面罩则是文蒂蒂所说的“刺客型”。 铁奇士看到他们的面罩,心中暗笑道:“这样的热天,连脖子都罩着,那恐怕不好受!” 三人喝着茶,连点心也未要,也许仅口渴。 那穿黄的青年带着笑声向铁奇士拱手道:“兄台,二位由哪儿来?” 铁奇士还礼道:“大概在三位前面一步吧!” 黄衣青年啊声笑道:“原来是同路!请问看到一匹黑马和一匹桃花马两骑人物吗?” 铁奇士忖道:“真是追我们两人而来的!”立接道:“那真巧,在下也查问这两骑人物哩! 另一穿青衣的接口大笑道:“那真妙,只怕二位与我们三个所追的原因不同吧?” 文蒂蒂接口道:“我们是好奇!” 黄衣青年大笑道:“差不多!” 铁奇士噫声道:“何谓差不多?” 黄衣人道:“凡由金陵出来的朋友,也许都因那两人之一能把“乌龙剑客”师徒打败而惊异,是不是?” 铁奇士嗯了一声,点点头。 青衣青年又道:“我们不但好奇,而且找热闹看啊?” 文蒂蒂啊声道:“有人要找那两人动手?” 黄衣青年连连点头道:“昨晚在金陵城外一战,那两人惊动了整个金陵城,不久传遍江湖,有些人硬指那男的是古今第一剑手易装的,但另外一部分则说是新出道的非常高手。” 文蒂蒂笑道:“我们从两方面都估计呢?” 黄衣人道:“不管哪种估计对,总之找他的人已不少!就以金陵几个非常高手来说,他们已出动了,不过二位不要问姓名,因他们在交手时也不报名通姓的。” 文蒂蒂道:“凡是武林非常高手,不打听也会知道,想隐瞒可能吗?不过交手之时不知罢了。” 三人的茶已喝够,他们起身拱手道:“对不起,我们先走一步了!” 铁奇士起身相送道:“三位请!” 人家走了之后,文蒂蒂也起立道:“我们也走!” 二人骑马离开庙前,铁奇士叹声道:“这些人不知是什么意思,学武难道就是力争强好胜?” 文蒂蒂道:“你不爱虚荣,人家爱呀,不要说武功,文章不也是一样,至今提起‘曹子建’,哪个文人不作‘八斗’之梦!” 铁奇士笑道:“那也得自量呀,比方说,我就不敢去找‘古今第一剑手’,明知打不过,何必自找丢人呢,也许连命都没有。” 提起古今第一剑手,文蒂蒂突然问道:“你是那人的改头换面!” 铁奇士早在庙前就看出她已怀疑,笑道:“现在无法解释,说也没用!说是,我又不是,说不是,你又不信!” 文蒂蒂娇声道:“那也得说一声呀!” 铁奇士笑道:“我不是!” 文蒂蒂沉吟很久,忽然郑重道:“你真不愿找他比斗。” 铁奇士道:“我这一辈子也不和他动手!” 文蒂蒂忽然叹声道:“我明了!唉,你原来不喜欢我!” 铁奇士骇然道:“蒂蒂,你怎么会这样猜想呢?” 文蒂蒂竟流下眼泪来了,摇摇头,又叹声道:“你的武功我猜得出,那比古今第一剑手还要高,甚至高得多!你不和他动手则罢,让他称雄,叫我一辈子受气,甚至使我永远孤独,假如你和他动手,那你一定取胜,可是你不愿,那是因了我的条件!这,这不是很显明,你根本不喜欢我!” 铁奇士突然大笑道:“傻丫头,简直乱猜一通,我问你,我如不喜欢你,那我陪你作什么,何事不可使我借故离开?还有,昨天我确实不愿让你看到我的武功啊!” 文蒂蒂道:“昨天你是被迫交手,出于不得已?” 铁奇士摇头道:“凭我的轻功,二十个乌龙剑客也追不上,我可以一走了之!” 文蒂蒂道:“你为什么昨天就显武功给我看?” 铁奇士也叹声道:“这次出游,交手之多,不问可知,谁叫你处处关心我,一旦有重大事情发生,危险在千钧一发时,你更不顾自己,这种分心是有生命之危的,所以我显点功夫给你看看,使你不再担心我啊!” 文蒂蒂突然由她的马上跃过来,一下坐到铁奇士背后,双手一抱,竟激动地道: “士奇,你是真心?” 铁奇士反手拍拍她的肩头道,“你还有什么怀疑!” 文蒂蒂轻声道,“那我要快点禀告爹爹呀!” 铁奇士摇头道:“还不到时候!” 文蒂蒂又泄气了,戚然道:“我无法看清你的心!” 铁奇士忽然正色道:“蒂蒂,我们相处不长,也许你有一夭会变心!而我是不会的!” 文蒂蒂大叫道:“我会变心?” 铁奇士道:“不但变心,甚至你会恨死我,不过我希望没有那件事情发生!” 文蒂蒂坚决道:“不!不!不!我死也不会变心,我不是因你的高深的武功,而是初见你时我就决定了!” 铁奇士笑道:“假使我有一天把令尊杀死呢?” 文蒂蒂惊呀叫道:“你胡说!” 铁奇士道:“我也希望是胡说,这是假设啊!” 文蒂蒂忽又跳回她自己的马背,呼声道:“我不要听!” 铁奇士笑道:“你真的恨死那古今第一剑手?” 文蒂蒂道:“他在一个地方把我气疯了,我发誓要杀死他!你以为我对来求亲的条件是真心,哼,那只是借刀罢了,那些傻瓜!” 铁奇士大笑道:“你这办法不尽妥善,如真有人打败了古今第一剑手,试问你不嫁给他行吗?那时你也心动了,一尊更求之不得呢?” 文蒂蒂道:“你懂什么,我的条件不在武功,不在显贵和豪富,而在我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天下为我满意的不会有两个,哼,爹能做我的主!他能保我一辈子?” 铁奇士笑道:“那假设我是你恨透的那个人呢?” 文蒂蒂忽然瞪眼望着他,问道:“我恨的不是那个今第一剑手?” 铁奇士大笑道:“一点也不错!” 文蒂蒂突又大叫道:“你是那土少年!” 铁奇士笑道:“你回到原地方去,看看拔走那株大树上保证你在树上发现一行字!” 文蒂蒂惊叫道:“他刻了什么?” 铁奇士道:“他刻上‘这丫头好骄狂,我非气气她、吓吓她不可,不过我一见她就爱她’,不知为什么?” 文蒂蒂仔细一听,突然扑向铁奇士的马上,反手一拔太阿剑,娇叱道:“我要你的命!” 铁奇士不但不动,连头不回,反把脖子伸得长长的道:“最好一下杀死,不要给我弄成残废!” 文蒂蒂面上根本毫无怒容,这时反而在作鬼脸,似已忍不住,竟已噗嗤一声!接着格格大笑了。 剑归鞘,人又坐了,这次抱得更紧,且贴耳轻轻道:“坏东西,是你就算了!” 铁奇士亦转头亲她一下道:“这句话比杀还痛啊!” 文蒂蒂张口咬住他的耳朵,咬得不轻,哼声道:“痛不痛?” 铁奇士哟声叫痛道:“快放,这味道不好受!” 文蒂蒂翻身又回到自己马上去了,格格娇笑道:“我总有一天要咬掉你两只耳朵!” 铁奇士哈哈大笑道:“原来‘青霄玉女’是咬出名来的!” 文蒂蒂娇叱一声,扬鞭要打…… 铁奇士早有准备,呼喝一声,催马急逃。 “你走!”文蒂蒂猛策坐骑,追之不舍。 两匹马都是良马,谁在前逃,谁就跑在前面,后面如何追得上呢。 可是二人这一高兴,却把两匹普通马就整惨了!不出四十里,打死它们也走不动了,好在天已黄昏。 闹归闹,正归正,铁奇士一看没有镇市,急急向文蒂蒂道:“蒂蒂,今夜怎么办?” 文蒂蒂笑道:“前面有座土山,你看,只有山顶长着几株古树,我们就在那树下坐到天亮吧!” 铁奇士道:“坐到天亮!不?还是赶夜路好!” 文蒂蒂道:“你想吃马肉?别说可怜它们了,最代限度也要给他们休息两个时辰,吃点草呀。” 铁奇士把马放在山坡上,任其吃草去,于是双双携手登上土山,依树而坐! 明月在天,晚风送爽,二人轻言细语,哪还顾得时间,相倚相偎!不觉己是三更。 大约在四更天的时候,铁奇士才抱起文蒂蒂道:“蒂蒂,我们可以走了,你的衣服全被露水浸湿!” 文蒂蒂轻笑道:“我愿永久是这样!” 铁奇士笑道:“我们又不是石头!” 文蒂蒂道:“那你抱我下山。” 铁奇士点点头,抱着她找到了马匹,于是再走上正途。 铁奇士忽觉马鞍上有件东西,伸手拿起一看,原来是个纸团,触目不由一怔,忖思良久道:“这从何来?” 立知有异,急忙把纸团打开,陡见上面有字,好在天色已亮,看出上面写道:“师弟,注意‘棺材’,我无暇分身,高。” 铁奇士一看大异,忖道:“师哥来过了,他为何不当面会我?难道?……” 忽然想起文蒂蒂,又嗯声道:“那是怕她看到!” 纸条上‘棺材’两字确使他不解,字根缭草,且为炭灰写成,显然急促中无暇细说,但估计‘棺材’两字大有文章。 文蒂蒂久久未见铁奇士说话,不禁问道:“奇士,你想什么?” 铁奇士道:“蒂蒂,我接到密报了!” 文蒂蒂道:“谁的,什么事?” 铁奇士道:“我师兄的,叫我注意‘棺材’!但不知是什么意思。” 文蒂蒂噫声道:“你还有师兄!” 铁奇士道:“我还有师弟!” 文蒂蒂大喜道:“那你从不提起,我要见他们。” 铁奇士笑道:“遇上时我再介绍,不过他们的行动非常秘密。” 文蒂蒂道:“为什么要秘密,令师是谁?” 铁奇士道:“家师的字号非常好笑,他老人家自己取的,别人不知道,我们叫他老滑头!” 文蒂蒂娇笑道:“多有意思啊,你一定是小滑头!” 铁奇士哈哈笑道:“猜你是猜对了,不过这只能是家师可以!” 文蒂蒂道:“你还没有告诉我秘密呢?” 铁奇士郑重道:“那是为了我的仇人,蒂蒂,你不可对任何人说。” 文蒂蒂听他声音非常严肃,立知非同小可。关心道: “士奇,你放心,就是在家父面前,我也不提你的事情!” 铁奇士激动地道:“蒂蒂,我明知你不会说,不过你是要嘱咐你,这件事情关系我全家遇害的惨痛大仇啊!” 文蒂蒂忽然叹声道:“士奇,我现在更了解你了,你所以神秘,原来是为了有这么大的痛苦,以前你的一些谈论,那也是含有深意的。” 铁奇士道:“我的仇人太多,而且至今一个也未找出线索,这事我本来要瞒着你,然而又怕你胡思乱想,误会我对人虚伪!” 文蒂蒂后悔道:“我错了,我不应误会你,我该死,士奇,原谅我,好在我知道的还不多,其他的你再也不可说了。” 铁奇士叹声道:“我会慢慢告诉你的,哪怕与你家有关的事!因为我……” 文蒂蒂不让他说下去,立即截断道:“士奇,你对我已够了,不要说,不过我很怕,你知道嘛?” 铁奇士道:“我明白,希望不会有,如真有那回事,那我俩也是命中注定!” 文蒂蒂突然勒住马,叫道:“士奇,我要去找爹!” 铁奇士叹声道:“蒂蒂,不要急,事情慢慢来,在你爹这方面,成分太少了,你一急,也许会把我的事情全部弄糟!” 文蒂蒂不禁打个冷颤,忖道:“是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这怎么办啊?我真担心,他老人家确有很多古怪的举动!尤其是这次离家出游……” 良久,铁奇士见她闷声不响,叹声道:“蒂蒂,不要想别的了,我们目前事情很重要,师哥一定发现某种线索了。” 文蒂蒂道:“为什么不写明白一点呢?什么事情都好想,就光只提到‘棺材’两字!” 铁奇士道:“我们一路注意棺材就是了。” 文蒂蒂道:“天也亮了,前面就是六合城!” 二人到了城门口,己是天大亮了!进城第一件事是吃早餐,餐后铁奇士带着文蒂蒂在城内到处走走,希望有所发见,当然也想得点谜底。 转了几条街,简直不知从哪儿找起,及至一条巷子口,文蒂蒂忽然看到一座朱红大门口前人川流不息,进进出出,不知是什么事情,不禁把铁奇士拉住道:“士奇,你看那家是做什么的?” 铁奇士瞟了一眼,笑道:“你没见那家院墙上贴着一张写‘当大事’的白纸吗?那是死了人,办丧事!” 文蒂蒂灵机一动,硬把他拉着道:“我们去看看!” 铁奇士道:“人家死了人,我们看什么?乐人之忧,不道德!” 文蒂蒂轻笑道:“死人与棺材不可分呀!” 铁奇士摇头道:“我猜那是抬在路上走的棺材!” 文蒂蒂道:“看一下没有关系呀,你站着莫动,我去买点东西来!” 铁奇士道:“买什么?” 文蒂蒂道:“买分冥礼,我们充吊客。” 铁奇士笑道:“简直胡闹!” 说是说,但不阻她! 一会儿,文蒂蒂拿了一篮祭品及香烛来,随即拉着铁奇士边行边笑道:“异乡人穷到没饭吃时,这叫‘打秋风’,无论红白喜事,他都要去凑一份,这是常有的!” 铁奇士低头一看,只见冥礼上写道:“张道一前辈千古”,落款是“世晚易士奇、文蒂蒂谨奠。” 铁奇士笑道:“你都打听清楚了?” 文蒂蒂郑重道:“这死者是个武林名宿,而且死得很神秘,他家人对外瞒得紧,其中大有文章!” 铁奇士噫声道:“你真是‘瞎猫撞到死老鼠’!有苗头!” 文蒂蒂嗔道:“你才是瞎猫!” 二人走进那家大门,一看居然是大家富户,忽有一个接待的人迎着作揖道:“二位,到了就是礼,快请客厅坐!” 他一面叫家人把东西接过,自己则陪着铁、文二人进入客厅! 客厅里的吊客多得很,但却无一个女的,铁奇士向文蒂蒂轻声耳语道:“女客有内眷招待,你好意思在这里?” 文蒂蒂一看厅里乱得很,她不怕别人听到,轻笑道:“你太少经验,这座厅,看样子是专替来历不明的人所设的。” 铁奇士笑道:“轻声点,送茶来了!” 铁奇士内心很佩服文蒂蒂,他看到客厅里的人物,八成以上是江湖侠客、武林英豪,带面罩的就有几十个,无一不是带了家伙在身上。 忽有一个带“刺客形”面罩的走向铁奇士,带着沙沙的声音向铁奇士拱手道:“兄台,贵处那里?” 铁奇士闻声暗忖道:“你想混我,哪就找错人了!” 立接道:“不敢,小地方洞庭!” 原来他听出那人是女扮男装! 那人再看看文蒂蒂,又接道:“兄台想知道一点消息罢?” 铁奇士暗惊,拱手道:“请阁下多指教!” 那人笑道:“这里不方便,咱们到外面去如何?” 铁奇士连声道:“好的!好的!” 那人领着向街上走,到了一家酒楼前,笑道:“二位喝酒吗?” 铁奇士道:“不,就在这里立一会,酒楼前谈话,别人不注意。” 那人点点头轻声道:“张道一是个老武林人物,他在三十年前,行为不光明,不过近三十年来,也许因掏了几笔大买卖,所以隐居在此!” 铁奇士道:“这是意料中事!” 那人又道:“可是前天他遇害了!” 文蒂蒂接口道:“凶手明白嘛?” 那人道:“不明白,听说在遇害前的一夭,他接到一件东西,还附着一封信!” 铁奇士道:“信的内容如何?” 那人道:“很含糊,上写:‘违命者死!限期明天。’试问这是什么意思?” 铁奇士道:“那件东西呢?” 那人伸手拿出一件东西,道:“就是这个,被我盗来!” 铁奇士接过一看,骇然道:“这是什么?” 那人道:“黑棺材!” 铁奇士暗忖道:“师哥说的原来就是这个!” 接着问道:“这是信符?” 那人道:“是一邪门令符!兄台可知是什么邪门?” 铁奇士摇摇头道:“阁下也不知道?” 那人点头道:“不瞒兄台说,在下一亲戚家里也接到了这样一件怪东西!” 铁奇士道:“令亲是谁,家住何处?” 那人道:“高邮闵家桥镇外。” 文蒂蒂道:“兄台作何处置?” 那人道:“在下就是被鄙亲派人赶来叫去的!” 铁奇士拱手道:“多承指教了!” 那人笑道:“在下很失望,本意以为二位能知道一点,所以向二位探询,岂知二位较在下知的还少!” 铁奇士笑道:“朋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那人大笑道,“有理!有理!” 分手后,铁奇士握着文蒂蒂的手道:“蒂蒂回去罢!” 回到店里,文蒂蒂道:“怎样,有苗头啦!” 铁奇士道:“也许与我们的事无关,不过我们非去高邮走趟不可!” 文蒂蒂道:“好奇?” 铁奇士道:“不见落叶那知秋?江湖事,往往因张三而引出李四!” 天一亮,二人吃了早餐就奔高邮,连当天晚上马不停蹄,可是马不争气,竟到第二日黄昏才寻到闵家桥。 二人在镇上吃了晚餐,把马寄在店中,打听结果,那镇外只有一户庄院! 到镇后,铁奇士向文蒂蒂道:“我们奔吴家庄!” 文蒂蒂道,“那人未说姓啊!” 铁奇士道:“那人的亲戚,不是大财主,就是老武林,非大财主哪有庄院,归隐的老武林人物,八成都捞到了油水才肯作隐士!这家不会错!” 文蒂蒂随着笑道:“你将来呢?” 铁奇士笑道:“如有那么一天,我替你在君山上建个世外桃源。” 文蒂蒂娇笑道:“厚脸皮,不怕羞!” 路程不远,但铁奇士突然道:“打斗!” 文蒂蒂道:“在哪里?” 铁奇士道:“在三里外的地方,估计正是吴家庄,快,” 尚隔一里地,就能看到两道奇强的剑气冲天飞舞,同时还听巨响连天,山摇地动! 文蒂蒂一听大惊道:“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决斗!” 铁奇士郑重道:“这是两处四人之斗,一对用剑,另一对施掌!双手都是了不起的大高手!这是谁呢!” 二人猛提轻功,去势如电,瞬息到了一处大庄前! 文蒂蒂骇然道,“士奇,快看那一对巨男女,打得多凶啊!” 铁奇士哈哈笑道:“天生一对,地成一双,蒂蒂,男的是我小师弟!” 文蒂蒂骇然道:“他那么大的个子,竟说是你小师弟?” 铁奇士大笑道:“他才只有十五岁!” 文蒂蒂道:“那面施剑气的呢?” 铁奇士轻声道:“古今第一剑手,我大师哥,他的对手竟是女的!” 文蒂蒂更惊道:“怎么天下第一剑手就是你大师哥?” 铁奇士道:“是的,快过去,我看对方不是坏人,这场打斗有误会,打出事情来就糟透了呀!” 说完冲了过去,火速把面罩取下,紧接大叫道:“双方住手!” 施剑的青年真是铁奇士大师兄高式,他闻声一看,猛地闪开喝道:“姑娘,在下师弟来了,这你会相信了!” 那少女收剑不言,瞪眼看着铁奇士走近! 铁奇土问道:“师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高式叹声道:“大误会,师弟,我在白天看到两个邪门人物在庄前露了面,我知道这庄里要出事情了,猜想事情必定要在今晚发生,所以我就带着三弟二郎提前赶来,岂知大出意外,谁知敌人比我还早,我一到就看见三个家伙由庄中走出,其情匆匆,于是我就截住盘问!……” 铁奇士道:“对方一言不出就动手?” 高式道:“是啊,但我毫不怀疑他们是好人,所以出手就下重的,但刚刚把那三人收拾,谁料道姑娘和二郎的对手也由另外一面出现,她们不由分说,硬找我和二郎拚命!” 铁奇士耳听庄里哭声隐隐,急向那少女道:“姑娘,你的意见呢?” 少女冷笑道:“你去看罢,他杀的三人之内,竟有我叔父的盟弟!” 铁奇士闻言一怔,又向师兄问道:“师哥,那三人有无追逐情形?” 高式道:“没有,那最老的,也许就是这姑娘叔父的盟弟,我以为他还是另外两个中年邪门的首领!” 铁奇士向少女道:“姑娘,事到这一步,我不能不把家师兄的字号说出来了,他就是人称‘古今第一剑手’,你想以他的名声肯做坏事,不爱惜前程?这事我们慢慢研究,其中必有阴谋!你说是吗?” 少女忽然道:“阁下就是在六合城张家作吊客的?” 铁奇士哈哈笑道:“大概姑娘曾与在下谈了不少话吧!在下说是那酒楼前呀!” 那少女噫声道:“当时你听出我是女的!” 铁奇士大笑道:“好了,快请入庄安定贵亲一家人心,在下先去看看那三个死人,也许能在他们身上查出一点毛病!” 少女气平了,急急道:“那得把我的大妹子叫住再说!” 铁奇士大笑道:“姑娘,我已看出他们的神力了,两个是差不多,要分胜负,大概要在五天后呢,目前谁也休想占上风,与其叫他们精力无从发泄,不若让他们玩去!” 少女突然笑出声来,嗯声道:“你这人顶风趣!” 文蒂蒂也格格笑道:“姐姐,他是小滑头!” 少女向她问道:“妹子,你贵姓?” 铁奇士抢接道:“她姓文,字号嘛…… 文蒂蒂嗔道:“谁叫你说!” 少女忽然道:“妹子是‘青霄玉女’!” 文蒂蒂笑道:“不敢,姐姐贵姓?” 少女道:“愚姐白慈!” 文蒂蒂惊叫道:“你是‘金光神尼’弟子‘灵霄罗刹’!” 少女叹道:“罗刹二字把我害惨了,家师就因这两字不许我再走江湖!” 铁奇士道:“那一定是姑娘剑下死了不少邪门!” 少女白慈轻笑一声,招手道:“我进庄去了!” 高式道:“这小棺材已害死人不少了,死的全是老辈武林!我想回山请问恩师,你认为如何?” 铁奇士道:“不必,回去也是白跑,师傅不知百年后的武林人!百年前的又没有了! 问什么?” 高式道:“那我们自己查?” 铁奇士点头道:“抓一个问口供就明白了!” 高式急急道:“没有用,我曾擒住三个,但到手就不活了!” 铁奇上大惊道:“他们有种古怪的自杀方法?” 高式道:“一点不错,甚至查不出是怎么死的!” 铁奇士道:“一旦发现,只有盯住了不放!” 高式点点头,立即道:“老二,你入庄去,庄中一定有人遇害,白姑娘没有心情查毛病,你去查,我查死的,免得耽误时间。” 铁奇士叫道:“师兄,我介绍一下!” 高式道:“不要了,我知道文姑娘!她找了我很多麻烦!” 说完又笑道:“不过那些麻烦正是我需要的。” 文蒂蒂格格笑道:“大哥,这种麻烦要不要停止?” 高式道:“不要,这是我老二的计划!来是愈多愈好!” 铁奇士叹道:“师哥,你真为我辛苦了!” 高式沉声道:“什么话,你的事不是我的事?” 铁奇士激动道:“小弟知罪了,师哥,还是你进庄去!” 高式没有意见,急急向庄门走去。 文蒂蒂道:“奇士,为何硬要大哥进庄?” 铁奇士笑道:“灵霄罗刹和古今第一剑不是一对嘛,让他们多些接近!” 文蒂蒂豁然笑道:“小滑头!” 铁奇士道:“不要骂我,快去看打斗,但也要当心他们一方有失!” 文蒂蒂娇笑道:“那两个小巨人真傻,怎么不看看这面!” 铁奇士笑道:“打出火来了,将来你把他拉拢拉拢,这又是天作之合!” 铁奇士查过来时,他手中竟拿着一件东西,大声向文蒂蒂叫道:“蒂蒂,快进庄去叫白姐和师哥来!” 文蒂蒂闻唤,火速奔进庄去了,铁奇士刚把两个巨童给喝止,结果费了不少口舌才把那女巨童说服。 不一会,白慈姑娘和高式都奔了出来,可是白慈面上还带着泪水。 铁奇士一见,问道:“令亲遇害了?” 白慈戚然道,“我来迟了!” 铁奇士叹道:“你看这是什么?” 白慈道:“这小棺材由何而来?” 铁奇士道:“在所谓令亲盟弟身上搜出的!” 自慈大惊道,“那老贼作内应!” 铁奇士道:“这还要说,白姐,你就在庄上多住几天,我们要走了!” 白慈道:“不,庄上已没事了,我也跟你们去,非把邪门底子查出消灭不可!” 铁奇士道:“那也好,不过得分开来,我们作两批!” 高式道:“怎样分?” 铁奇士道:“我还是蒂蒂走,你们就同伴罢!” 高式点点头问道:“你准备怎么样查去?” 铁奇士道:“凡见可疑之人,不可打草惊蛇,不查明白不下手,我估计这是一个很大的邪门,找出背后魔首才能彻底除去。” 白慈道:“你们走哪一方?” 铁奇士道:“我们大家都向北,路不同,方向不变,有事可通声息!” 高式道:“好,你们先走!” 铁奇士和文蒂蒂告别后,沿大道上淮阴,天亮时到了宝应城,他们连马都不骑了,有马反累赘。 二人在宝应城吃了早餐,正准备动身时,文蒂蒂忽然发现到那家馆子门外闪过一条可疑的人影,急急向铁奇士轻声道:“我们快追!” 铁奇士立知有异,很快会帐,抢出店门问道:“看到什么?” 文蒂蒂道:“有个老人神色不对,神情急躁,脚底下显出很高的武功,闪到北面街头上去了!” 铁奇士大步行出,伸头一望,确见一个老人挤在人群里,急急问道:“蒂蒂,看见没有呢?” 文蒂蒂点头道:“追上去!” 铁奇士道:“现在他脱不了,慢慢的!” 那老人也有六十多了,他一直向城外走!到了郊外,他竟猛加轻功! 铁奇士轻喝一声道:“蒂蒂,我们由他侧面盯,在后面会使其警觉!” 文蒂蒂道:“现在行人多,到了人少处再说!” 铁奇士道:“那先带上面罩,不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反被别人看到!” 文蒂蒂笑道:“你对面罩更觉有用了!” 追出三四里,忽见那老人侧身奔小道,铁奇士急叫道:“是时候了!” 二人侧身一闪,同样离开大道,而且窜进树林! 一盯再盯,估计有三十多里!忽见老人立在一处高地上,举头四面张望! 铁奇士轻声对文蒂蒂道:“你看他在作什么?” 文蒂蒂道:“等人?” 铁奇士道:“不,等人会出声,他在找地方!” 文蒂蒂道:“何以见得?” 铁奇士道:“快,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了!他立处低,看不见,我可明白了!”文蒂蒂急问道:“什么地方?” 铁奇士道:“古庙!你看那面不是有座庙!” 文蒂蒂道:“别自作聪明,当心他脱梢!” 铁奇士笑道:“我是凭聪明吃饭的!” 他们抢先走到那座庙后面,但发现那是座废庙,里面显然倒得一塌糊涂,阴阴森森,毫无人烟! 铁奇士宁神一听,立即道:“进去藏起来!” 文蒂蒂没有说话,只好跟着进去,到了殿上,居然毫无灰尘,一看起疑,噫声问道: “这岂是像无人来过?” 铁奇士指着一堆瓦砾后面道:“那儿可藏身,又不当眼,这儿有人住过,可能这时不在,廓下还有柴灰,那是煮东西吃的破锅!” 二人将身藏好,忽听庙门口竟有两人的声音传来! 铁奇士传音道:“我们听见的老人,他已找到庙中来了!” 未几,只见走进两个老人,其中之一就是先见的那个!忽听未见的那个叹声道: “当年一步走错,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王兄,我们终必难逃性命!” 那被称王兄的也是先见的,只见他惶然道:“你到这里有多久了才通知我?郑兄,这如何是办法?” 姓郑的道:“只要不见‘黑棺令’,暂时尚可活下去!” 第四章 泰山西天门,古怪一妇人 文蒂蒂看到殿上两个老人长吁短叹,面色颓然,心中有点不忍,对铁奇士道:“士奇,他们也是被迫之人,你就出去会会面,叫他们不要怕。” 铁奇士摇摇头,道:“他们相信我俩有多大武功?不出手还好,出去反而使他们见疑,我要等候发展,保你马上就有戏看,我已听到动静了。” 文蒂蒂骇然一怔,道:“送黑棺令的邪门有这样灵通,躲到这里也寻到了!” 铁奇士道:“也许不是,总之有个人要来了!” 等没有多久,忽听庙外有人问道:“里面有人否?” 听声音那也是个老人,庙中两人闻声,始而大惊,继则同吁口气道:“于化蚊来了!” 他们一齐大声道:“于兄快请进来!” 殿后忽然闪进一人,铁奇士一见,不由暗叫道:“他,乌龙剑客!” 文蒂蒂也认出,耳听乌龙剑客道:“二位,这里怎么逃避‘古墓门’?我们另找地方为上!”姓王的接口道:“就是等于兄前来商量了,我们到什么地方去,天下已没有我们可逃之处啊!” 乌龙剑客道:“投长白派去避避如何?” 姓郑的接口道:“于兄,你怎么了,竟忘了古墓门的势力了,长白派自身也只时间问题啊!” 乌龙剑客道:“中原各大派,我们没有交情,去也没有用。” 姓王的道:“中原各大派同样谈虎色变,只要他们一闻古墓门再出世,他们必感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所以我说天下已无我们逃命的地方了。” 乌龙剑客忽然叹声,早知如此,那我就应该死在那小子剑下子,死在他手下,倒也落得印证而死的光明! 姓王的道:“你是说金陵城外那一场?” 乌龙剑客点头道,“那小子人不坏,就是傲慢一点,其剑术高明极了,这人如被古墓门查出,那必千方百计勾引,不过不行,那小子不是名利女色可动的!” 姓郑的道:“我也在暗中见过他,当令徒一招失手时,我就疑他是‘古今第一剑’! 不过古墓门如果利诱不动,那就会施感协,如威协不了,唉,那孩子不和我们一样!” 乌龙剑客突然道:“不能让孩子上当,我们走,撞上古墓门的人,我们就干,他们送黑棺令的没有特殊高手,我们杀一个算一个,总之是死,希望遇上那孩子,告诉其慎加提防!” 姓郑的道:“于兄说的我同意大部分,但有小部分不同意。” 乌龙剑客沉声道:“郑兄有哪点认为我说错了?” 姓郑的道:“我郑芳有家小,王兄、于兄二位也有家小,我们不见黑棺令,那就侥幸多活一时,见了黑棺令不去加入古墓门,那只是我们本身死,假若要和古墓门作对,试问于兄,难道你忘了古墓门的规矩?那是全部灭门啊!所以我赞成闯而不赞成斗!” 姓郑的话完,乌龙剑客却大叫道:“宁为玉碎,不来瓦全,要家小何用?” 突闻庙外发出阴笑声道:“好个于化蚊,居然义正词严嘛!” 微风起外,殿中突然多了两人,一中年,他手中亮着三只小棺材,另一个则是满面厉色的老人,年纪都比乌龙剑客他们高,只见他面对乌龙剑客道:“于化蚊,你还认得本副令主!” 乌龙剑客突然拔剑大喝道:“搜尸狼,认得又怎样?” 那叫搜尸狼的老人仰天大笑道:“于化皎,凭你那点武功,那只能在我‘无归古冢’听听差,要想与本副令主动手,哈哈,起码加五个!” 他忽又转身向王、郑二人道:“郑芳、王桐,你们接令?” 郑、王两人竟也毫不考虑,同声道:“区区等早知回头是岸!” 搜尸狼沉哼道:“那你们准备本身死还是全家死?如照于化蚊的意见,那就拔剑!” 铁奇士到这个时候,突然朗声道:“还有我!” 人随声落,他先向乌龙剑客拱手道:“前辈,金陵城外之事,请恕晚生放肆!但当前之事,务请三位退后!” 说完挺身上前,冷冷地向搜尸狼道:“阁下带有诡秘的自杀药没有?” 搜尸狼阴笑道:“你是什么人?” 铁奇士哈哈笑道:“说起来你真不配问,不过你如真想知道的话,那就来个交换条件!” 搜尸狼叱道:“狂小子有什么条件。” 铁奇士道:“你刚才说是无归古冢的副令王,但不知令主又是谁?令主之上是否还有后台,无归古冢又在什么地方?就只这点条件?” 搜尸狼大喝道:“小子找死!你可知道厉害?” 铁奇士道:“什么厉害?” 搜尸狼道:“你已犯祸延五世之罪?” 铁奇士朗笑道:“你太客气了,我的父母已经仙逝,祖父母更早作古了,我不但没有儿子,连孙子都耽误了,哈哈,这个你无从下手,且说我自己这代嘛!哈哈,老婆尚未过门哩!”这句话连文蒂蒂也引出来,只见她格格笑道:“士哥,说这些废话干什么!” 铁奇士笑道:“未过门的,你过来我分给你那个!” 文蒂蒂一闪,如电接近那古墓门的中年!” 搜尸狼似已看出苗头不对,目光更显杀气!阴沉道:“你师傅是谁?” 铁奇士灵机一动,顺手在身上出一只小巧玲球的金凤凰,笑道:“你能识这是什么令符吗?哈哈!” 他不太露出,一现又收起! 搜尸狼大疑,因未看清楚,逗得大喝道:“拿过来给老夫看!” 铁奇士微微一笑,借故又上前两步,伸手道:“拿出来当然不怕你看,接着罢!” 搜尸狼架着很大的势,他提心铁奇上来上一手阴劲真力偷袭,但接到手却又轻轻地低头一看,只见他惊疑不已,显然一点不识! 铁奇士哈哈大笑道:“阁下称什么字号,摆什么副令主,竟连人家拿出一件武林令符都不识,而且上了大当,哈哈……” 搜尸狼大吼道:“这是什么玩意,简直是婴孩玩的东西!” 铁奇士陡然大怒道:“老区夫,送回来!” 搜尸狼猛地一提暗劲,他想毁了金凤凰!但是他觉全身施不上劲!” 这一来,只见他大惊失色,浑身发抖! 铁奇士冷笑道:“你明白少爷是一举两得吗?” 搜尸狼颤声道:“小辈,你施的是什么功夫,要把老夫怎么样?” 铁奇士又笑了,只见他哈哈大笑道:“很古怪是吧?能使你的内功尽失!神奇乎,妙哉乎!哈哈!搜尸狼,假若你有药物自杀,因为你的口仍能动,舌子也灵活,不过那要先藏在口里才行,如果在身上,那就白瞪眼,因为你的手不能动,脚不能移!” 搜尸狼闻言,面如死人,颤得更厉害,诺诺连声道:“少侠……老……老朽知…在罪了呀!” 铁奇士忽觉那中年要逃,大喝道:“蒂蒂下手!” 文蒂蒂闻声剑起!好剑法!太快了,那中年还没有来得及招架,就惨叫倒地,青霄玉女果然名不虚传! 搜尸狼一见,简直丧了胆,连这个少女,他亦自认不是敌手! 三老异常惊奇,这时胆更壮了!乌龙剑客出声道:“少侠,当心搜尸狼自杀!” 铁奇士大笑道:“三位老丈,你不可能了,晚生已试出他不想仗药力自杀,甚至不是古墓门中人,他岂甘心自杀!” 王桐老人吓声道:“那是为何?古墓门中人,一旦失败,每每立死呀!” 铁奇士道:“不是那回事了,晚生估计得出,凡是古墓门中人,恐怕所谓令主也者,亦受了其墓后主宰之阴谋,那是在他们身体里下了邪功!这种邪功能使古墓门中人在万无法脱身之下而发作,这就是死因,这死因,请三位老丈问搜尸狼,只怕连他也莫名其妙哩!” 搜尸狼似也豁然了!颤声道:“少侠,者朽确是如此啊。但,现在老朽绝望了,然又不死是何等原因?” 铁奇士冷笑道:“那是你的功夫失去运用,因此邪功也同样失效!” 郑老人大声道:“搜尸狼,快说出古墓门的秘密罢!也许少侠能网开一面!” 提起古墓门的秘密,搜尸狼似也知道不多,可见这邪魔控制门徒是何诡诈了,只见他哀声道:“诸位,我是死定了,但既被少侠指破本门阴谋,我死也恨透本门,他们对手下太狠毒了,不错,我知的不多,仅知还有上一层‘野鬼古冢’,这层最高的是白棺令主统御,但令主见不到,有何交代黑棺令主,那由白棺副令主出面!” 铁奇士道:“无归古冢在何方,野鬼古冢又在哪里?” 搜尸狼正要开口,突然空中起了一阵异声!只见他双目一翻,再也不出声了! 铁奇士大叫道:“完了,他死了,好厉害的古墓门!” 乌龙剑客吓声道:“那是什么声音!” 铁奇士沉吟半响叹道:“我太大意了,这庙附近必藏有古墓中的监视之人,他见时入未妥,一定逃走,但走不多远即能传递讯号!” 乌龙剑客道:“讯号传到黑棺令主?” 铁奇士道:“这就不知道了,但这人地位须与搜尸狼同等或高,所以他可发杀搜尸狼的异声,异声又能引发搜尸狼体内的邪功!” 郑芝老人叹道:“古墓门真正诡秘而歹毒!” 铁奇士道:“侥幸早问一点,尚可得知一些,总算有收获!” 乌龙剑客拱手道:“能得少侠援助,老朽等感激不尽!” 铁奇士正色道:“老丈何出此言,晚生在金陵放肆之处,还求见谅呢!” 乌龙剑客笑道:“少侠毫无错处,那完全是劣徒狂妄之过!” 铁奇士急问道:“令高足因何不见?” 乌龙剑客道:“老朽叱其回山了,多承少侠关心!” 铁奇士笑道:“前辈将来回山,务请转告晚生得罪之意!” 乌龙剑客叹道:“老朽三人不知能避过几时呢?” 铁奇士道:“这里以嵩山少林为最近,三位老丈可愿前去暂时寄身,少林虽难避免古墓门妄为,但到底是个大派,想必古墓门尚有考虑。”” 乌龙剑客道:“少林声威,邪门要动也得慎重,可是老朽等以往毫无结交奈何?” 铁奇士走近搜尸狼身前,伸手拿下金凤凰,转手又交给乌龙剑客道:“这是家师凤凰令符,三位拿去会见少林掌教或任何长老都可以,该派必加礼待!” 三老激动道:“少侠之德,老朽等何以图报!” 铁奇士道:“三位又说重话了,不过见了后,请将此符交与少林,晚生日后可以收回……” 一顿忽问道:“刚才三位未动手,不知古墓门对三位宝眷有无加害之举?” 乌龙剑客道:“未采抗拒之行动,古墓门不会,这邪门任何事都不可测,但其规矩毫不改变!” 铁奇士道:“好在晚生适时出面,否则就麻烦了!” 三老一齐拱手道:“老朽立刻动身了!” 铁奇士道:“三位仍须小心,最好昼行夜宿!” 三人连声道谢,一再拱手而别!” 文蒂蒂叹口气道:“士哥,这里又有三只小棺材!” 铁奇士道:“全收下,物虽恐怖,但制得极精致,留下来也许有用,将来给我儿子玩!” 文蒂蒂啐声道:“厚脸!” 接着又娇笑道:“以后不许你贪嘴!” 铁奇士笑道:“说顺了口,只怕阻不住呢!” 文蒂蒂嗔道:“我们走呀!” 铁奇士轻声道:“似有好几个盯上三老了,前面左侧通往什么地方?” 文蒂蒂走出庙外看了一会,道:“位置似通运河!” 铁奇士道:“快追上,三老定必沿运河走徐州!” 二人提起赶出,忽在四里外看到四个人影,他一见大叫道:“师兄!师兄!” 原来那四人竟是高式、白慈、巨女童、铁二郎等!他们闻声而停,旦见高式如飞奔来道:“老二,前面有三个可疑老人,行动鬼崇!” 铁奇士噗嗤一声,故意道:“师兄等刚见到!” 高式立知不对,噫声道:“老二,你捣什么鬼?” 文蒂蒂娇笑道:“大哥,那是士奇救下的乌龙剑客,淮阴剑客、高邮剑客等三位老人啊!” 白慈带着两巨童也赶回来了,听言啊声道:“你们遇到一场了?” 铁奇士立将经过说了,接着又道:“你们还是向正北走!第一段我们恰到好处,分散后又见面!相差都不远。” 这是早晨,阳光尚未露面,铁奇士带着文蒂蒂,告别其师兄等又走了几十里了! 前面有座大镇,行近了,铁奇士看到镇口有道大河,不禁向文蒂蒂道:“这是什么河?” “这是运河!” 文蒂蒂笑着答,反问道:“你感到奇怪?” 铁奇士道:“怎么又接近运河?” 文蒂蒂娇笑道:“你沿着运河走,要中午才能到,明白嘛,乌龙剑客等一定坐船去了,他们不图快,只想隐秘,所以我们到了前面了!” 铁奇士笑道:“我搞错了,原来去嵩山也是北上啊!” 文蒂蒂笑道:“论理你也不熟悉方向位置,听我的!” 刚进镇,一眼看到两个出家人在前面,那是一僧一道,年纪都很大了!估计足有七十出头!他们并排行着,真是目不斜视,态度稳重。 道士背上插着长剑,黄丝剑穗随风飘,他留着长胡,但已斑白,也被风儿拂到肩上,远看不亚吕纯阳! 和尚提着粗禅仗,秃顶被升起的阳光照着光头发亮! 文蒂蒂一见轻笑道:“八卦配百纳,走在一块真有趣!” 铁奇士道:“跟上去,大概是佛道两门高手!” 文蒂蒂道:“他们吃素,我们吃荤!难道跟他们入斋堂?” 铁奇士笑道:“酒楼也有素食卖呀,也许他们还吃狗肉哩!” 文蒂蒂嗔道:“别乱说,给他们听到多不好意思,你现在不是无名之辈了,应该学点大侠风度才行呀。” 铁奇士轻笑道:“我一辈子不想有大侠之名,一见武林那股争强斗胜的俗味我就肉麻!” 文蒂蒂笑道:“事到头来不自由,除非你现在就隐退!” 铁奇士道:“隐退?这个武林我还没有翻转来!告诉你,现在我因找不到仇人的路线,一旦摸明了,那才使你惊异呢!” “好了。”文蒂蒂自己是个杀手,但一听铁奇士的口气,居然也害怕哩! 僧道二人真的走进一家酒店了,文蒂蒂噫声道:“这是什么出家人?” 铁奇士笑道:“不吃荤就是了,难道看别人吃也不行?我赞成出家人禁心不禁口!” 二人追进了酒店,又跟上楼去,害得酒保一直追在后面问吃什么? 铁奇士也好笑,他见两个出家人行到那里,他也带文蒂蒂跟到那里,结果都坐在临街两张桌子上。 楼上食客已坐了半数座位,举目一看,人物很杂!三教九流,行行俱全,其中竟还有孩童和老太婆,确为人物大杂烩了。 文蒂蒂轻声向铁奇士道:“士奇,古墓门已大乱武林,但武林人因何仍敢在外面走动?” 铁奇士笑道:“死是最可怕的事,而人都必有一次死,但死的一天未到,人们想也不去想它!” “哦!”文蒂蒂笑了,轻声道:“我想过!” 铁奇士道:“想又有什么用?没有避免之道,难道你就在家等着死的那天,可是你要出来走动;要吃、要喝、要说、要笑!” 他们的谈话,居然被僧道二老人听到了!忽听和尚念声佛号道:“道兄,世上真有生而能知的大慧之人!” 那道士口唱一声:“无量寿佛!” 接着道:“大师是有缘啊,何不请教一声!” 铁奇士似知指己而言,因在邻座,接口笑道:“晚生能知过去未来,有人问前程祸福,则断无不准!” 和尚合十道:“少施主,何谓古墓门?” 铁奇士道:“邪门起源于古冢!” 道人接口道:“其主持人为谁?” 铁奇士道:“神秘如大海,层次莫测,要知其主,必先由地方基层查起!” 和尚道:“施主肯明示否?” 铁奇士笑道:“大师先报,‘八字’!否则无从算起!” 和尚起身道:“贫僧乃普陀法雨寺法雨耳,这位是武当长老道源真人。” 铁奇士亦起身拱手道:“那就失敬了,二位亦因古墓门的‘黑棺令’捣乱武林之故吗?” 道源真人接道:“武林中尚未知有古墓门三字,刚才因施主提及才感惊奇。” 他一停再道:“棺材令未送到出家人手里,那恐是次一步而已。” 铁奇士笑道:“二位如要知道初步消息,那请去少林打听!” 和尚噫声道:“少林既知消息,为何不传江湖帖?” 铁奇士笑道:“少林恐怕要在四五日后才能接到消息,此际还蒙在鼓里呢。” 和尚立向道人道:“道兄,那走罢?” 他转过身又向铁奇士合十道:“多蒙施主指点了!” 铁奇士拱手道:“二位请。” 僧道二人去后,文蒂蒂笑道:“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们,叫人家多跑路?” 铁奇士笑道:“直接告诉他们,他们仍旧要去少林,当今各大门派莫不以少林为盟主,要发出江湖帖,先由少林约集各派首脑会齐商量后才能发。” 文蒂蒂笑道:“这真麻烦!” 吃了饭,二人又登程,此后一连十几天都未查出古墓门的动静。 这天他们到了泰山下,在一户农家买了一顿吃的,文蒂蒂提议游泰山丈人峰三天门。 铁奇士虽同意,但另有打算,泰山为五狱之首,他想山中必有秘密可查之处。 二人在农家准备好干粮,在阳光出山时就向泰山深处扬鞭奔驰! 到了丈人峰下时,已是第二天,算他们走得快,没有在他处停留,算来是两天一夜,又是黄昏了。 铁奇士找了泉水,带着几只山果,走向文蒂蒂道:“吃晚餐罢,到峰顶恐后要初更哩!” 文蒂蒂道:“你为什么不准提高轻功?” 铁奇士笑道:“既无要事,又不追敌,一股劲儿干什么?我们是来玩的,走马看花毫无意思。” 文蒂蒂道:“你一定有什么打算?” 铁奇士微笑道:“你已明白还问什么?” 文蒂蒂噫声道:“你有什么发现不成?” 铁奇士道:“泰山为中原地区高峰之一,名闻宇内,我想必有隐士奇人,既来了,我们不妨访问访问,也许有点意外收获!” 文蒂蒂道:“那与提高劲功有什么关系?” 铁奇士叹道:“假使我们两人住在这里,一旦看到几个家伙卖弄技能,心中一定在说,那是一批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们不但不见他,想必还讨厌他呢! 文蒂蒂轻笑道:“那我们准普通人一寸一寸地向峰上爬?” 铁奇士道:“那也不行,普通人在这深夜上丈人峰,那除非是疯子,不然就是去找死!” 文蒂蒂说他不过,吃完干粮后问道:“现在就走?” 铁奇士道:“虽不在快,但脚底下不许出一丝声音!” 文蒂蒂会意,笑道:“你一定有什么察觉了!” 铁奇士摇头道:“不要说话!” 说完,招手文蒂蒂,悄悄地前走!他真的察出什么了。 翻岸越涧,足足走到二更后,这时来至一处深谷之内,铁奇士立住了他又仔细听听,听完又往内走,但走得很慢很小心。 突然,文蒂蒂听到不少声音传自谷内深处,不禁大异,轻声问铁奇士道:“这是什么一回事?” 铁奇士道:“是一批非常神秘的人物,我们千万不可被其发觉,所以我不许你说话!” 文蒂蒂道:“有很多啊。” 铁奇士道:“估计有十几个!” 正说着,他陡然把文蒂蒂拉住,如电避开正路,立即藏在石后!传音道:“屏住呼吸!” 就只这一下,突然闻一阵风声,同时在二人立处出现三人。 三人一落地,就如夜枭一样,六只精光四射的眼睛,注意各处。 良久,才听其中一个冷笑道:“他们逃走了!” 这句话,不但把文蒂蒂骇然一震,居然连铁奇士也感愕然。 另一个道:回去禀副座吧,来人不等闲,居然给逃了!” 先说话的道:“搜搜看,也许在近处藏着?” 后说话的笑道:“除非他们练缩气法,否则十丈之内如何能逃过我的听觉?” 三人回去了,铁奇士传音文蒂蒂道:“里面全是一流高手,我们不可进了……” 停一下又警告道:“刚才你犯了错!” 文蒂蒂道:“犯什么错?” 铁奇士道:“一般人的习惯不自觉,喜欢伸手挥拔身侧的树叶,草尖之类的东西,你不是刚才折了一片树叶!所以我一发觉就让你藏身,料定必有人来查看!结果竟一点不错。” 文蒂蒂手中还握着一片树叶未放,闻言忖道:“这真想不到,我是无意的啊!” 铁奇士忽然又道:“快退,又有人来了!” 文蒂蒂问道:“又察出我们动静了?” 铁奇士摇头道:“这批人的第一个首领,派了两人去接他们的正首领!” 一人以八成轻劲退到谷口,毫不考虑,立又藏身。 这次等了不少时间,才发现两个中年人疾步而到,其中一人还说着话道:“两丈不远,令主怎么去这么久!又不知作什么?” 另一人道:“令主禁止本门上去西天门,其中定有名堂,可惜我们不敢探听!” 第一人叫道:“这里可以了,一见令主现身,我们就可通报,再过去就近西天门了。” 文蒂蒂大惊,暗忖道:“这就糟,我们不能动了!” 突然间,铁奇士一弹指,立见那两人动也不动了! 文蒂蒂大喜,轻声道:“你这是什么打穴法。” 铁奇士道:“对这种高手,真气打穴,借风打穴,暗气打穴等等都不行,有的听得出,有的玩得住,我是传功打穴,与那庙中凤凰令作用的同样,但方法有别,快!我们把这两个藏起来!” 文蒂蒂道:“不问口供?” 铁奇士道:“没有时间问,我们要去西天门。” 文蒂蒂道:“查他们令主?” 铁奇士点头道:“今天晚上有重大发现!” 藏好后,铁奇士问道:“蒂蒂你去过西天门吧!快带路,要小心!” 文蒂蒂点头道:“这泰山长的涧、短的沟、高的峰、深的洞、狭的谷,你说罢,没有不熟的!” 铁奇士道:“别轻松,今晚强敌太多!” 到了西天门,文蒂蒂轻声道:“这里范围,你要找什么地方?” 铁奇士道:“好,从现在起,你有问题就传音,同时施出你所有的轻功,不许出一点声音,知道嘛?甚至不能离开我三丈之外。” 文蒂蒂点点头,她当然知道敌人太强,无必要,她也不开口。 铁奇士似已施展出高强的听觉力,只见他静静的四处观看,接着竟把耳朵贴着地面和石壁! 未几,他突然向文蒂蒂传音道:“这里有无洞府?” 文蒂蒂传音道:“有!” 铁奇士点点头一面听,一面拉着文蒂蒂竟也听到了声音,同时闻到一股药味冲鼻,她有点莫名其妙。 路已不通,当前是座很大的岩石,同时铁奇士竟紧急的打出手式,他不许文蒂蒂再前进,自己则身轻如燕,悄悄地爬上岩石。 他的脑袋刚刚伸出岩石一点点,又见他猛地缩回来!似已看到什么。 停一会,他伸出一点,这时他不动了。 过了一会,他右手向文蒂蒂一招,竟是叫她也上去。 文蒂蒂真的施出她最高的轻功了,到了铁奇士身后时,她紧紧贴着铁奇士身上,仅将一只眼睛从他耳根下看出去。 岩石前面全为荆棘与灌木,但比岩石低,因之挡不住视线。 岩石虽挡住去路,但哨壁仍向那面延伸,约十三四丈远的哨壁下,很显明的有座洞府,洞门不宽,那药味就是由洞内吹出来的。 洞口上,这时发现有个四五十岁面貌的女人,仪容端庄,但面色阴沉有怒意,两只凤目紧紧闭着,好似入了定。 在那女人的前面,居然有个青年,个子高高的,背上背着双剑,但很怪,他的面上显出急躁之情,来回踱步!双手似无处安置一样。 铁奇士回头向文蒂蒂传音道:“这青年就是那所谓令主了!” 文蒂蒂闻音一怔,带疑传音道:“他们干什么?” 铁奇士道:“我来到此之前,耳中听到他叫妈,但从未听到女声音。” 文蒂蒂难解当前疑问,足足看半个时辰。这时才见那背双剑青年大声叫道:“妈,你老既不许儿进洞,又不开口说话,难道逼儿冲进去。” 儿子在母亲面说出“冲进去”三字,这真使文、铁二人大出意外,简直不相信这是作儿子的口气,所以二人又惊又气。 也许这句话太难入耳之故,忽见那妇人猛地一睁眼,瞪着青年开口了,喝声道: “忤逆不孝的东西!你敢。” 青年停了下,似气极,竟以对敌的口气沉声道:“妈,那我就干脆说明白……” 妇人猛地跳起,戟指大喝道:“住口,谁是你的妈?给我滚,滚,滚……” 青年毫无退意,继续道:“你老的药给我。” 妇人冷笑道:“什么药?” 青年道:“阿姨查出来,你老隐居在此,是为了炼制一种奇药来破坏阿姨的传音毒!” 妇人突然仰天大笑道:“不错,我已炼成,完全成功了,这十几年来,我日夜不停地搜集天下能破传音毒的药草,老天爷终不负我,终于找全了。” 青年大声道:“你老不能破坏阿姨的大事。” 妇人冷笑道:“大事,要害死千千万万好人的大事!好啊,你这忤逆不孝的东西,原来你爹疯了,你也跟着疯,你爹着了那妖妇的迷,想不到,你也迷上了她,畜牲,你是谁生的,你身体从何而来?你是树上结的?你说,你说,你说呀……” 青年竟是无动于衷,仍道:“阿姨要统一武林,阿姨全仗传音毒控制部下,不能控制部下,就无法网罗天下武林人物,没有庞大的势力就无法统一武林,将来连爹的“君天帮”也要合并,妈,我老想想看,将来这都是我的啊!” 妇人发出讽刺的哈哈大笑,笑罢又哼声道:“是的!都是你的,你将来还当皇帝呢。 哼,那妖妇以几分臭姿色、妖骚劲,一来就把你爹给迷住。她哟,她一开始就为了兼并‘君天帮’,其实,这个帮也是野心帮,她并吞了我不在乎,可是,可是她不应把我赶走,你,你这畜牲,我走时你还只有七岁,我只想你到了成人时全替我出口气。唉,没有想到畜牲你也被迷住,现在我没有希望了!你做了一级令主,那有多威风,居然来逼亲生母亲啦!” 青年竟敢发出嘿嘿之声道:“儿一番好意,居然被妈自己拒绝,试问你老是不是阿姨的对手?” 妇人大叫道:“不是又怎么样?” 青年道:“不是对手拿药何用?” 妇人哼声道:“武林不是你父子能称王。不是你那妖妇能称霸,我自有本事找出一人,把药交给他,让凡是反抗古墓门,君天帮的武林人,都不要怕传音毒!” 青年吼声道,“那阿姨会来找你!” 妇人挥手道:“滚,滚,滚,你如尚有一分人性,那就快滚,否则你现在就把我杀死!” 青年冷笑道:“孩儿不愿背这罪名,不过你老绝对难偿心原……” 说完,他凌空而起,竟是御气而去! 文蒂蒂急急传音道:“士奇,截住他,这种不孝之子,还留他作什么?” 铁奇士摇摇头,传音道:“母子终归是母子,眼前你看妇入恨不得杀了其子,可是别人要她儿子的命时,她却又要拚命了,我不动,对我有好处。” 文蒂蒂道:“什么好处?” 铁奇士道:“你等着瞧。” 妇人气得眼泪双流,终于掩面放声大哭,之后才见她步履踉跄地转回洞去。 文蒂蒂这才转声道:“士奇,怎么办?” 铁奇士道:“守在这里。” 文蒂蒂骇然道:“守在这里干什么?” 铁奇士道:“第一,我要在此保护那妇人,提防那青年阿姨来。第二,我要想法接近妇人,使她把药交给我,同时必须在她口中探出全部消息。” 文蒂蒂暗暗服了他,于是不再说话了。 不说话,如何忍住,过了一个时辰,她又想起一事问道:“青年不知走了没有?” 铁奇士道:“不管,不过他绝对不是住在泰山,相信我还有时间动脑筋。” 守到天亮,铁奇士仍旧未采取行动。最后等到日正当中时,他才向文蒂蒂道:“可以了。” 文蒂蒂道:“你打算怎样?” 铁奇士在她耳边嘀咕一阵,笑道:“照计划行事。” 文蒂蒂微微一笑,突然娇声大叫道:“士奇,快来啊,它逃进石壁中去了!” 铁奇士停了一下,装出由远处赶来的样,这才跳出道:“在哪里?” 文蒂蒂抢到前面,这时离那洞口只有五丈多了,她指着销壁离地四尺处一个小小洞口娇声道:“飞进那孔中去了!” 铁奇士表面在看文蒂蒂所指之处,暗中却留心那洞门、不出所料,那洞门里清晰的有一个妇人的影子,于是他对文蒂蒂道:“不要紧,它总要再飞来。” 文蒂蒂撒娇道:“不行,它抓去我的珠链,我马上要。” 铁奇士装作无可奈何道:“你也是,等一会有什么关系?那就立开一点。” 文蒂蒂道:“你要打开石壁?” 铁奇士道:“不这样怎么办,站远一点,不要让劲风反弹伤了你!” 文蒂蒂娇笑道:“别吹牛,我功力不如你,难道连余劲都挡不住,你动手罢,但当心,不要把我的珠链也击碎!” 她说完回退回那座岩石上旁观。 铁奇士暗暗运起七成内功真气,但表面似若无其事,笑道:“当心碎石!” 话一出口,猛地一拳向峭壁打去。 他的七成力,简直比巨雷还响,轰隆一阵剧震,全山都摇摇不停,尤其那座峭壁,竟成倾斜之势,这哪里像人为的事情。 文蒂蒂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施展七成内功这时居然吓呆了,触目只见那峭壁上露出三丈方圆,五丈多深的巨大窟窿,碎石、崖块,其密如雨,震开的面积,估计达百丈方之宽! 这时洞口内的妇人竟也面显惊极之色,居然走出洞来了! 文蒂蒂早得铁奇士的授意,她这时大叫道:“士奇,坏了,珠链从哪儿去找啊。” 铁奇士装傻道:“也许就在洞里面。” 文蒂蒂跳起道:“鬼才相信,我要你赔!” 铁奇士道:“那,那也要回到城里去买才有啊。” 文蒂蒂气道:“好,回去就回去,但要买一样的,差点也不行!” 那妇人看到他们要走,似很着急,急忙叫道:“二位年轻人,请停一停。” 文蒂蒂装作才发觉的样子,噫声道:“大娘,你从哪儿来?” 妇人笑道:“我就住在这洞府之内,年轻人,你们请来坐坐呀。” 铁奇士拱手道:“怎么好意思打搅你老?” 妇人含笑道:“老实人,不要客气,快请进。” 二人跟在妇人后面,曲曲折折,过了好几道岔洞,经过八九道石门!这才来到一处大石室里。 里面非常简单,壁角一张木床,两条被子,床头有些作饮食的家具,此外就是药炉、药草、瓶瓶罐罐了,不过这时药炉已熄了火。 妇人指着几座石鼓笑道:“这里不是待客之处,要请二位见谅。” 文蒂蒂笑道:“大娘,你老太客气了!” 妇人笑道:“二位贵姓?” 铁奇士道:“我姓文,名蒂蒂,晚生姓易,名士奇。大娘请教?” 妇人叹声道:“老身姓黎。再问年轻人,你们是何方人氏,武功出于何派,能见告否?” 铁奇士诚然道:“大娘,我们没有门派,我们的真传都是隐士,不过我们绝对不是坏人,老人家,相信你老看得出。” 妇人问道:“你们在外可知有个古墓门邪派吗?” 铁奇士冷笑道:“虽然不太清楚,但晚上已杀了五个古墓门的邪人,其中还有个是古墓门黑棺令主的副手,他叫搜尸狼,目前正若无处查探他们的真正后台。” 妇人猛地跳起道:“好孩子,有勇气,有志气!” 铁奇士苦笑道:“古墓门的人,晚生真感非常辣手,他们被我捉住想问口供时,可惜都有一种神秘方法自杀,起初晚辈认为是口含毒药,后来又疑为是一种邪功,结果都不对。” 妇人忽从身上拿出一只大瓶子道:“孩子,你先收着,提防来不及交给你,等下老身慢慢向你说。” 铁奇士双手接下,紧紧收入怀里,之后才问道:“大娘,这有很大的用处?” 妇人道:“这药专为对付古墓门而制,其名‘凝毒丹’,天下再无第二人能制。” 铁奇士道:“如何用法?” 妇人道:“运用方法由你自己。总之一句,凡受古墓门控制之人,只要吞一粒凝毒丹!那就不怕传音毒了。” 铁奇士故意噫声道:“传音毒?” 妇人点头道:“凡是受控制之人,他们事先为了表示忠心,都要喝了一口名叫‘赤心酒’!这名词的手段,不过喝的人至死不知罢了,好听的赤心酒,哪里是‘赤心效力’,而是‘古墓幽灵’的传音毒酒,此毒吞下后,其爪牙一旦与敌交手,败则立发,胜却无形,尤有甚者,一旦有出类拔萃的高手如能控制这毒不发,但古墓幽灵的暗中监视者只要发出‘传音鬼啸’!其毒受音所震,毒必立发。” 铁奇士点头道:“是的,晚生已经历过,那搜尸狼正被我控制,但被一声异啸处死!” 妇人道:“孩子,你想派人到古墓门卧底吗?那只要是先吞一粒凝毒丹。” 铁奇士点点头问道:“大娘,这古墓门到底是如何组成?” 妇人道:“恐怕没有多少时间了,简略说罢,说完了你们就赶快离开,不要被古墓门中人发觉你们来过这里,这非常重要,否则你们日后就不方便行事了。” 妇人喘口气,又接道,“古墓门后台人物是个女子,现在看来还不到三十岁,实际上她有七十多了,名‘古墓幽灵’,歹毒无比,她以下有五个阶层,第一层设‘红棺令主’一人,副的不一定,二为‘黄棺令主’二位注意听,这一层只知有‘红棺令主’,凡在这层的人物,他们都不知有‘古墓幽灵’这最高娇妇……” 铁奇士急接道:“第三是蓝棺令主,这层只知有黄棺令主?” 妇人喜道:“孩子,你太聪明,也许连上级令主都不知道,只知副令主,这是妖妇另一种手段!” 铁奇士道:“令主有升级否?” 妇人啊声道:“是的,老身几乎张惶说漏了,不但令主有升,在每层其他人物也有升,那是非常难的,比方你杀了搜尸狼,那就由这层中最高武功之人接事。” 铁奇士道:“晚生还得到一个消息,说这些令主的巢穴非常秘密难找。” 妇人叹道:“是的,红棺令主在‘归世古冢’,黄棺令主在‘森林古冢’,第三在‘孤魂古冢’第四在‘野鬼古冢’,可惜老身尚未查出,无法相告!” 铁奇士道:“另外一个重要的消息传出武林,说有个什么‘君山帮’,不知你老听说过没有?” 妇人面色一变,良久才恨声道:“老鬼无情无义,我还说什么!” 她向铁奇士道:“有的,帮主号‘君天帝王’,该帮主重地在北天山,那儿有个‘君山宫’,帮主之下设两殿主,‘天神殿’殿主号‘冰龙’,姓徐名盛,‘地神殿’殿主号‘血龙’牛化。” 铁奇士一听牛化之名,不由一震,同时想起当年他被其师所救之时,耳中正听到殿主两字,这时不由恨恨地忖道:“终于查到一点线索了。” 妇人见他沉思,又提醒道:“孩子,你听着,古墓幽灵的老巢在‘万年古冢’,老身只知在什么沉沙地府,那地府下有座‘白骨阴宫’!” 铁奇士道:“古墓门中人,是否全皆该杀?” 妇人毫不考虑道:“孩子,你去看看办,当赦者赦,当杀者杀,勿因任何关系放纵坏人。好了,你们快离开!” 铁奇士道:“不,你老跟我一道走!” 妇人大急道:“使不得,老身不能跟随你们。” 文蒂蒂道:“你老怕被人看到,那无妨,小女子有面罩,有衣服,但不去不行。” 文蒂蒂不由妇人分说,硬把衣包打开,向铁奇士道:“士奇,你到洞口去守着,见人就杀勿留活口,免得走漏消息!” 妇人感动至极,叹声道:“二位太对老身关心了!” 铁奇士出洞后,妇人在文蒂蒂帮忙之下,立即换了衣服,带上面罩!接着就同文蒂蒂向外跑! 铁奇士一见她们出来,立即对文蒂蒂道:“你和大娘在前,我压后,向前走。”。 文蒂蒂回头道:“大娘,请随我来!” 三人提起轻功,选择幽秘地形,全力向前奔驰,好在毫无所遇。 在黄昏将到之前,他们已出了泰山,但仍不停歇,直到深夜,文蒂蒂回头道:“士奇,前面是长清城了。” 铁奇士道:“离黄河还有多远?” 文蒂蒂道:“不到三十里。” 铁奇士道:“继续走。” 他看出妇人的功力居然很高,所以不担心她疲倦。 到了黄河岸,铁奇士立叫文蒂蒂道:“蒂蒂,快看有船没有?” 文蒂蒂道:“还不见码头,哪来船渡呢?” 铁奇士道:“不管码头不码头,只要有船!” 文蒂蒂道:“夜晚也无开船的啊!” 铁奇士决然道:“我背着大娘,你快用剑砍株树来,不要大,碗口粗,一丈长就行了。” 妇人道:“孩子,黄河看不到那面,水流湍急,你想渡过去?” 铁奇士道:“大娘你放心。” 文蒂蒂只有听吩咐,她很快就砍了一段木头来。 铁奇士接到,选一平地放下来,一端朝对岸,他自己先立在后端。 妇人与文蒂蒂看了都不解,同时问道:“这做什么?” 铁奇士催道:“你门提高轻功,蒂蒂在前端,大娘立在中间,快,后面似有异声!” 二人不知他在搅什么神奇,依言跃上! 铁奇士突出轻喝一声:“起!” 简直无人敢信,他竟施展奥妙无穷的功夫,居然把那段木头和文蒂蒂连妇人都离地而起,甚至平平稳稳地向前进,及至水面上空,木头又慢慢地降落,轻轻地落在水面上! 铁奇士又轻喝一声道:“你门只顾稳住身体,我要催动了!” 妇人和文蒂蒂都一样心情,她们这时才知铁奇士的武功确实到了神奇莫测之境,尤其是文蒂蒂,他暗暗庆幸自己的眼光择对终身之人了。 木头不但不怕流水,而且前进似箭!比激流的下水船还要快好几倍。 一刻不到,三人已纵身上了对岸,这时铁奇士才舒口气道:“追来了二十几人,好在没有看到我们!” 妇人叹声道:“老身有眼识英雄,那妖妇败定了!” 铁奇士道:“你老可识古墓门多少人?” 妇人叹道:“除了妖妇和红棺令主,其他的一个不识,那都是妖妇一手罗致的,她岂肯告诉老身。” 铁奇土道:“这就麻烦多了,但也不要紧,能摸清她的底子就好慢慢对付了。” 文蒂蒂道:“下一步如何走?” 铁奇士道:“直奔北京,我要把大娘安置都到城里去,这样可出古墓门意料之外,我相信皇都重地,古墓门短期内不会去动脑筋,因为她第一步先要对付散漫的武林人物,这是她要吸收本钱,有了本钱,她第二步才好向各门各派下手!” 妇人道:“孩子,你完全料对了,这妖妇的举动确是如此。” 文蒂蒂于是领着奔河北,她离开大道,专走捷径,七日后到达河间城。 这中午,铁奇士向文蒂蒂道:“前面有家大酒楼,你先去,如何可疑人物,你马上出来,叫桌酒饭等我们。” 文蒂蒂笑道:“那你们在外站一会!” 铁奇士向妇人道:“大娘,对面有间绸缎庄,我陪你老去选几件衣料,今天不走了,去裁缝店作两套衣服换换,蒂蒂的衣服,你老穿来一定不舒适!” 黎大娘摇头道:“孩子,到了北京再说罢,作衣服耽误时间,二、三日恐怕是做不好的。” 铁奇士是外行,一听啊声道:“那去买成衣好嘛?” 黎大娘点点头,笑道:“这是女人家的事,孩子,到了店,请蒂蒂姑娘领我去就是了。” 铁奇士应声道:“好,那我们先吃饭!” 刚到酒楼门前,忽见文蒂蒂走了出来,只见她向铁奇士暗打手势,人却不停,一直向前走,这情形明知有问题。 铁奇士会意,转头向黎大娘轻声道:“不能上去了!” 黎大娘点点头,轻声道:“买干粮,继续走!” 行了一段街道,只见文蒂蒂在,一处街道停下,一见铁奇士二人到,轻声道:“酒楼有两个蒙面老人,非常可疑!” 铁奇士道:“何以见得?” 文蒂蒂道:“他们专看蒙面女。” 铁奇士嗯声道:“那是可疑,快买吃的带着,我们马上出城。” 忽听黎大娘道:“他们在后面。” 铁奇士冷笑道:“那吃的也不买了,蒂蒂出城向东走。” 文蒂蒂行着问道:“干嘛向东?” 铁奇士道:“不要问,到时再告诉你。” 文蒂蒂道:“出城就收拾他们不行嘛?” 铁奇士笑道:“恐怕不止两个,提防他们人多,有明有暗,收拾明的,暗的依然跟踪,那我们到了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有麻烦。”出了城,文蒂蒂立即向东行,而且轻声道:“这是朝海面走啊!” 铁奇士道:“也许我们是要坐海船向南行。” 文蒂蒂道:“我真不明白?” 黎大娘接口道:“这是易哥儿故布疑阵,二位向后看,少了一个啦。” 铁奇士道:“晚生早已料到,另一个去通知大伙前来了。” 铁奇士道:“那我们先杀了这个就逃走。” 铁奇士道:“这样解决不了问题,我已经知道暗中有人跟踪了。” 黎大娘叹声道:“难道他们已由泰山追来了,如果是,只怕妖妇亲身到了。” 铁奇士道:“大娘放心,晚生料定这批人是得到妖妇之命来拦截的,如果是妖妇自己,那在城里就会动手。” 文蒂蒂道:“只怕就会围上来。” 铁奇士摇头道:“没有这样快,现在脚下加步劲,如见前途有个宽阔的好地方,那就停下来。” 黎大娘骇然道:“等着他们来围?” 铁奇士道:“我们假设的是古墓门,万一不是呢?那我们不是走一天冤枉路!同时选个宽阔地方休息,晚生也有用意,那要是在这一场毁了妖妇大部势力,首先给她点厉害看看,杀杀她毫无顾忌的行动!” 文蒂蒂道:“人数多,我们只有三个,就算打胜了,那也不能四面八方都追到?” 铁奇士微微一笑,不与接口!他笑得神秘了!文蒂蒂有点嘀咕! 约有十几里,文蒂蒂立在一处广阔的大草地中间,叫道:“这里可以休息一会儿!” 她遥遥看到后面有闪闪藏藏的人影,故意放声大叫。 铁奇士招手黎大娘道:“大娘请坐,吃点东西!” 文蒂蒂见他拿出两只大烧鸡,不由大奇道:“你在何时买了这个?” 铁奇士哈哈笑道:“从来不出手,这次不得已!” 他一面说,一面拿一只撕开递与黎大娘和蒂蒂。 黎大娘也感太离奇,问道:“孩子,老身也未看到你买啊,甚至未离开你一步呢!” 铁奇士解释道:“大娘,出城门不远,你老不是在转角的地方,立了一下向后看?” 黎大娘道:“是的。” 铁奇士笑道:“你老所立之处,恰好有间馆子,馆子里面碰巧烧好五六只鸡,摆在桌上一只大盘里,我本想进去向店家买,但这是什么时候,哪能许可误时间,所以我就立在外面向店里一招手!” 文蒂蒂闻言,格格娇笑道:“那是一等一的神愉啊!” 黎大娘本来心情不好,这时也笑道:“孩子,你的内功已神化了!” 铁奇士轻声道:“四面敌人现身了!你们坐着勿动,只管吃,一切由我包办。” 文蒂蒂骇然道:“叫我们莫动?” 铁奇士道:“你把剑取下来,放在面前如听到我说掷剑,你们同时把剑掷向空中!” 黎大娘惊问道:“孩子,你……” 铁奇士摇手道:“大娘少开口,你老的声音提防对方听到。” 文蒂蒂忽见四面都有人影,噫声道:“有很多!” 铁奇士道:“不问多少,但不到面前我不动,可惜西面有树林。” 意大娘郑重道:“南门有五个人向我们进行了!” 铁奇士道:“那是未摸清我们三人的来历,这样也好,使他们少点警惕。” 文蒂蒂道:“大概还不知有大娘在此?” 铁奇士道:“我希望这批人不是古墓门的,我就怕动手误事。” 来的五人已到五六丈处,他们一色都带面罩,看出有四个老年和一个青年。 铁奇士忖道:“他们为何只看不开口?” 忖还未了,忽见其中一人行前数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人的声音里,含有很高的内劲,铁奇士望望他们,反问道:“诸位又是什么人?” 那人沉声道:“你还未答?” 铁奇士冷声道:“不随便答人问话。” 那人嘿嘿笑道:“答明白有好处。” 铁奇士朗声笑道:“阁下说得口气太霸道,这不是有好处的预兆!” 那人大喝道:“叫那两个女子取下面罩。” 铁奇士哈哈大笑道:“诸位是官家办案人员?” 那人阴笑道:“小子,你太不识相了!” 他忽然张口发出一声长啸,之后又道:“你想逞能,那先看看当前的形势。” 四方八面人影齐现,真如围猎一样,成圆圈而来。 文蒂蒂环顾一下,不禁暗惊,她看出足有七八十人之多。 妇人开始紧张了,不由自主地伸手拿剑。 铁奇士顺势一脚,不露破绽地把黎大娘宝剑踏住。 黎大娘立即惊醒,顺手拔了一根草来。 四面围在二十丈外,无一不是带着面罩,而且全是“刺客形”的桶桶面罩。 那老人又开口了,沉声道:“小子,顺从了?” 铁奇士淡淡地笑道:“阁下是为首之人嘛?不知因了什么大事情,居然兴动如许多人手,如临大敌,未免小题大做了!” 那老人吼声道:“如再拒绝,老夫就要动手了!” 第五章 僧道上大当,责任空分当 铁奇士陡然一变声调,大喝道:“在下先警告一声,你门如是白道人物,那得先承认,假说只知逞威,仗着势力,一旦死伤惨重,结果我可连‘误会’两字都不接受。” 那人大笑道:“不要取下面罩了!” 他突然大喝一声:“上!” 那蒙面老人刚刚叫出口,从西面林中响起了声警告道:“大副座,不可!白棺令主有交代!只许生擒!” “白棺令主”四字一入耳,铁奇士立即放了心,他忖道:“不会误杀人了,那林中走为黑棺令主,好家伙,他竟不露面!当面之人,原来是他的副手!” 忖罢,他突然仰天大笑道:“生擒!那太妙了!” 黎大娘问道:“少侠,向哪面冲?” 铁奇士道:“大娘!晚辈现在的主意,与其杀光这批东西,不如除掉那黑棺令主!” 文蒂蒂道:“他藏在林中,凭他的武功,恐后连你也搜不出来!” 铁奇士点头道:“硬搜是不可能的,他不但武功高,最难的是他在暗中,我一动,他就事先看到了,不过我有诱他出来之计!” 黎大娘道,“凡是今主都该杀,你快点施计!” 铁奇士道:“我们现在向东突围!大娘和蒂蒂紧随着我后面,他一见围不住,势必亲身来截!这就是我的计策!” 黎大娘道:“我们都不认得谁是黑棺令主啊!” 铁奇士道:“交手之下,晚辈就可明白!” 黎大娘道:“这些东西会和苍蝇一样,始终不舍,凭老身的武功是摆不脱的!” 铁奇士笑道:“蛇无头而不行,黑棺令主一死,其爪牙就会知难而退!除非新令主又选出!但不致马上有人补缺。” 说完一挥手!大喝一声,就领先向东面冲去! 黎大娘和文蒂蒂急急跟上,立即闯进了东面敌群。 东面敌群那是铁奇士的对手,冲进就有几个惨叫倒地,其他三面尚未赶到,重围已被突破!凡接近的就倒霉! 黎大娘看出铁奇士一双徒手,真如巨斧破山一般!心中暗暗感觉惊奇! 突围之后,铁奇士毫不改变方向,招手喝道:“全力奔走!我们到海边就可蜕身。” 故意放大声音,这是他存心给人听到。 但走不到两里,后面仍旧喊声大起,忽见一处山下立着一个蒙面之人仗剑拦住了去路! 铁奇士回头向黎大娘道:“八成那是黑棺令主了!” 黎大娘叫道:“少侠!拿老身宝剑去,古墓门的各级令主,人人都赠有古墓幽灵的‘幽灵遁’邪法,拳掌劲力不易打上他的躯体!” 铁奇士道:“那剑劲又如何能够?” 黎大娘道:“实物与真气也许不同,以少侠的功力,他纵然能避,但无还手之机了。” 铁奇士接过宝剑!这时已距不远,突听对方冷笑道:“无名小辈,居然胆敢与本门作对!真是不知死活!” 铁奇士哈哈笑道:“开棺材店的!你躲到那树林内不出来!也许你还可多活几天,现在你的位置要让别人坐了!” 蒙面人大喝一声,仗剑就攻,招式诡奇莫测!剑势如雷! 铁奇士恐怕后面大批追上,冷冷一笑!突然大喝一声道:“你还差得太早太远!” 一剑挺出!立将敌招迫住!快疾无比! 蒙面人一见自己的招式变化不灵,心中大惊,闪身就想后退。 铁奇士哪还能放他脱身,这时他的真气已由对方的剑上传了过去,右手一震!喝道: “回老家去吧!” 蒙面人想运幽灵遁脱逃也已不可能,立觉五脏如被电击,霎时便倒下地去,竟连叫声都还未出! 黎大娘一见,大喜,奔近道:“少侠成功了!” 铁奇士收剑笑道:“这人功力真高,如稍大意,也许被他逃脱!” 黎大娘走上一揭蒙面人面罩,突然尖叫道:“他是‘君天帮’的副殿主!” 铁奇士道:“这不为异,这君天帮主都被‘古墓幽灵’控制住了,何况是一个副殿主!” 黎大娘道:“老身所奇的是这人的地位!以他在君天帮的身份,竟只能干上古墓门的黑棺令主?” 铁奇士道:“这人的年纪还不到四十,他的出身恐怕有来头!以其剑法看,有点似天山派银河剑法,这倒要查查!” 黎大娘道:“少侠不必查!古墓门的牛鬼蛇神!有事先打进各大门派及帮会的,也有各门派帮会中人甘愿向古墓门投靠的,要查是查不清楚的。” 铁奇士大惊道:“竟有这种事?” 黎大娘道:“古墓门有两种手段能使一些根基不良之徒受吸引,一为女色,二为财宝,凡是贪财好色之徒,哪有不上当的。” 铁奇士叹道:“是的!第三还有威胁一种,这是晚辈亲自看到的! 他把黑棺令主的尸体拖到隐秘之处后,接着三人仍向东行,但到了三四里路后,立即再向北方急奔。 他们到达吕公堡镇上时,天又近黄昏了,该镇为大成城与任邱城之中的大镇,位当东西大道,铁奇士决心休息一晚,看看动静再北上。 落店后,洗脸吃饭后,天还未黑,他向黎大娘道:“晚上准备面罩,明天不可露出真相,大娘和蒂蒂上等买好,同时换了衣服,古墓门的眼线太多了。” 黎大娘道:“不必戴面罩,老身炼有非常好的易容药,二位各备一瓶,今后随时用,用时不须水,去时运功一逼就解了!” 铁奇士大喜道:“那太方便了,不知打斗时运功脱不脱?” 黎大娘道:“打斗的功力不会影响脸上!这是喷烟!不是药未,也不是药水!用时又快又不易被人看出!一瓶可用数次!” 她说完,拿出两只铜管似的长瓶,交与二人又道:“底部有按钮,一按就能喷出烟雾!用时闭上眼睛就行了,要老就喷重一点,皮肤肌肉,一受刺激,立刻即变,水都洗不掉!” 二人接过后大喜。 在上灯的时候,店中忽然来了一批客人,文蒂蒂闻声一怔,轻声向黎大娘道:“蒙非有古墓门的人追到了?” 黎大娘道:“老身去看看。” 铁奇士立即阻止道:“你老不能出去,不管任何动静,你老都不可出面!” 他抢出门一看,立即放了心,只见是一批镖师走进后院去了!退回向黎大娘道: “是镖局的人!” 黎大娘点点头,问道:“是什么镖旗?” 铁奇士道:“北京九燕镖局的镖旗!” 黎大娘啊声道:“那是最大的镖局,他们的分局分布南北各大城市,但怎会落在这个镇上呢。” 铁奇士道:“晚辈出去打听一下,也许出了什么事情!” 他回到房中换了一身儒衫,手中拿了一把纸扇,慢慢走到后面去。 刚进入后院,忽见一个威猛大汉迎上问道:“阁下是谁?” 铁奇士闻言一怔,笑道:“是这店里的客人。” 大汉沉声道:“这后院被包下了。” 铁奇士会意,笑道:“这条行人用的走廊也包了?” 大汉冷笑道:“所以我才问你,阁下并非想通过。” 铁奇士哈哈笑道:“这天井里时花正盛,区区连欣赏一下都不可以?” 大汉语寒,忽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向大汉道:“李师傅,你的性情改不了,那位是读书人,你不要不礼貌!” 一个老人正由面房中行出,走向铁奇士拱手道:“相公,他是粗人,请多多见谅!” 铁奇士见他年近六十,红光满面,忖道:“这老人的内功不弱”立即还礼道:“哪里哪里,小生与这位师傅并无意见冲突!请问老丈贵姓大名?” 老人哈哈笑道:“读书人到底不同!公子,请进老朽房中一谈如何?” 铁奇士拱手道:“打扰了!” 进了老人的正房,坐下后,老人笑道:“老朽燕平,请教公子贵姓大名?” 铁奇士早已易了容,面色黄中透黑,他离开房中就把自己变得老一点了!现在一看足有二十出头,显得并不英俊,但却不脱寒窗苦读的气习,满面笑容道:“小生铁奇士,在外游学多年了!” 老人笑道:“一看公子的脸色,就知是饱经风霜之士,请问公子由何处而来,此去何方?” 铁奇士并不改名换姓,因为他的姓名至今知者太少之故,见问笑道:“小生有两位亲戚要去北京!因之亦一方二便,这回也想到北京一游,所以伴送他们,老人家!门口插了一面镖旗,莫非你老是镖局的?” 老人笑道:“是的!公子是由天津而来?” 铁奇士顺口一声道:“正是,正是,可惜近来江湖不静,一路上真是惶恐!” 老人笑道:“身无长物之人,这倒不必担心,老朽这回在天津交了货,明天准备由小道入京,公子如不嫌弃,那就随同老朽进京就是了!” 铁奇士欠身道:“多谢你老了,不过敞亲是两位女性,不敢走小路,明天非雇车辆不可!” 老人啊声道:“那也好,坐马车走官道,比较不辛苦!” 铁奇士起身要告退时,但忽听门口有人叫道:“二爷,大爷到了!” 老人闻言,立向铁奇士道:“对不起,老的义兄到,请宽坐一会,老朽去一会就来奉陪!” 铁奇士也立起道:“老丈请便,小生也要告退了!” 他还没有立起!忽听门口一个老人大声道:“老二,房中有客吗?” 推门而进,原来也是个老人!铁奇士被燕平老人按下道:“义兄已来了,你就多坐一会!” 铁奇士看出进来的老人足有七十多岁了!精神健旺,忖道:“这位的功力好高!” 于是又坐下来!只欠身向进门老人拱拱手! 燕平老人笑道:“大哥!这是铁公子,也住在这家店子!” 进门老人拱拱手道:“老朽洪飞,幸会!幸会!” 铁奇士欠身道:“洪老太客气了!” 洪老人向燕老人道:“老二,我们的西路镖出事了!” 燕老人大惊间道:“在什么地方出事了?” 洪老人道:“镖车刚过铁岭关就被劫!好在未伤人!” 燕老人道:“查出是哪路人物向我们下的手?” 洪老人摇头道:“南北各大帮会都打听过了,这批人物有点古怪,当时只有七人到场!他们的师傅没一个是敌人的对手!” 燕老人道:“大哥作何打算?我们不回北京去了?” 洪老人道:“我们仍回北京,西路已有老三和老四二人去查探了!” 燕老人道:“总局还有事吗?” 洪老人点头道:“九王府有密令到来!不久就要我们出关办事!” 铁奇士见他们不好说话,立刻告退回房! 他见了黎大娘问道:“九燕镖局的人物,你可熟悉?” 黎大娘道:“未见过,姓名当然知道,劣夫雄霸武林,天下凡有名气的人,老身都清楚的。” 铁奇士道:“晚辈刚才见到一个洪姓老人和一个燕姓老人,看情形,他们都是九燕镖局的重要人物!” 黎大娘啊声道:“少侠是见到九燕镖局的副总镖头之二了,她洪的是第一副总镖头洪飞,姓燕的是第二副总镖头燕平!他们有十个结拜兄弟,号称‘九燕十龙’!武功都很高!” 铁奇士道:“那就对了,听洪飞说该局西路镖近日出事!至今连劫镖的是谁始终都未查出了!” 黎大娘骇然道:“该镖局与江湖各帮派都有交情,谁还去下手!” 铁奇士道:“八成是古墓门的人所为,我不好当面提醒他们!” 黎大娘道:“该局与官家有关系,丢个百把万两银子也不在乎,不过官府恐怕查得比镖局还是紧!” 铁奇士道:“这是怎么回事?” 黎大娘道:“总局主就是九亲王的秘亲!听说是个武功绝伦之人!” 铁奇士讶然道:“这人姓什么叫什么?” 黎大娘道:“不知姓名,只知他的字号为‘黑明珠’!甚至连他是男是女都搅不清楚!” 铁奇士道:“这到很有意思,同时为了大娘今后安身之故,这条门路我倒要巴结巴结!” 文蒂蒂道:“你想把大娘安置在镖局里?” 铁奇士道:“见机而行吧!” 文蒂蒂忽然想到一事,提出疑问道:“士奇!你与九燕镖局毫无关系,已往与这两个老人又不认识,他们当你的面前说出其局中重要事情,难道一点也不怀疑你?” 铁奇士闻言一怔,继而点头道:“这真使我未想到!” 黎大娘道:“也许因眼前没有运镖之故,同时你又扮作读书人的样子。” 铁奇士道:“不,他们是有用意的!不过我们与其并无冲突!有用意也不要紧!” 黎大娘点点头,又谈了一会别的,她就和文蒂蒂走进内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铁奇士叫了一辆马车,吩咐把黎大娘的兵器一起打入行李中!大家吃了饭就动身了。 店家发觉铁奇士的容貌不对了,可是开客店的只能在心里嘀咭,当然是不敢说出什么话来。 离开客店,铁奇士独租了一匹马,他随在马车后面暗暗保护。 一连三日,换了两次马车,这天到了一座大镇,名为高碑店,时当中午!他们准备吃了中饭继续上路。 正当吃完饭时候,突然看到一批人物也在同一馆子前下了马!铁奇士愕然,轻声向黎大娘道:“他们来了?” 黎大娘发现店门外进来八个人,六个大汉,两个老人,问道:“他门是谁?” 铁奇士道:“九燕镖局那批人!” 黎大娘啊声道:“他们不是说走小路,那应该在我们前面才对!” 铁奇士打个招呼道:“也许中途又变计,让我打个招呼去。” 他起身离座,朗声向两个老人叫道:“洪老、燕老,又见面了!” 两个老人闻声一看,同时啊声道:“铁相公!” 食客满座,只有一只空座子,他们立即由伙计领了过去!铁奇士跟在后面笑问道: “洪老等不回北京了?” 洪飞笑道:“铁相公,我们也走这条大道啦!” 铁奇士暗笑道:“原来如此,可见你们对我真起疑心了!”笑道:“那真好,一路有伴了!” 燕老人道:“铁相公请坐,我们喝一杯!” 铁奇士笑道:“真对不起,区区已吃过了!诸位不要客气。” 说完一拱手,又道,“前途见!” 洪老人道:“铁相公,咱们不是作伴吗?” 铁奇士道:“马车慢,诸位必定追得上!” 他回到自己的座前,轻声向大娘道:“他们是追上来的,我们走,逗逗他们!” 黎大娘笑道:“这会害得他们吃不饱!” 铁奇士在另一边招呼一声马车夫,大家又上路了!出镇时,只见前途车马如龙,一路拥挤不堪,目力所及,全是北上的商旅行人。 大约驰了四十余里,忽听后面蹄声如雷,同时耳边一个老人哈哈大笑道:“铁相公,老朽等追上了!” 铁奇士回头一看,只见八匹快马风驰而行!暗笑道:“你们空费心!” 停骑笑迎道:“诸位好快,吃完一顿,又追了四十余里!” 洪老人在前,扬声笑道:“相公请!何必停骑!” 铁奇士笑道:“区区从未去过北京,一路还请多多指教!” 洪老人笑道:“相公贵亲住京城里面还是京城外?” 铁奇士信口道:“住京城外,不过有多年来没通音信了!” 洪老人道:“住户移动很大,既然多年未通音信,那就当心搬了家,北京范围很宽,一旦搬了家,那就不容易找了!” 铁奇士道:“区区就是因此在担心啊!” 突然听到前面哗然一片,燕老人赶上向洪老人道:“大哥,前面像出事了!” 洪老人笑道:“也许是商旅之间起了小冲突,派个师傅赶上去看看就是了!” 有一个师傅扬鞭催马,呼啸一声冲了出去!骑术高极!铁奇士一见,赞道:“贵局的师傅都是人才!” 洪老人哈哈笑道:“相公,干老朽这一行的,都是吃刀上的饭啊!好没有两下子,谁要呢?” 不出一里,忽见那镖师如风赶回大叫道:“不好了!山那面有一场猛烈的大搏杀!” 洪老人急问道:“探出什么原因没有?” 镖师道:“大道转弯处被堵塞了,车马行人多到上千之众,骑马过不去!” 洪老人回头向燕老人道:“老二,那一定是武林人决斗,你去看看!” 他又向铁奇士道:“公子,贵亲的马车快停下来,上去有危险!” 铁奇士故作惊惶道:“这怎么办?” 洪老人看到燕老人去了后,接道:“相公,那要等事情解决之后才能走!” 说完话,他向后一招手,大声道:“兄弟们,我们火速上去!” 他车马领先,如风冲上前去了。 黎大娘和文蒂蒂揭开车帘急问道:“什么事,车停了?” 铁奇士催马驰近笑道:“前面大道被阻,听说有打斗!” 马夫闻言大惊道:“公子,那我们快回头!” 铁奇士沉声道:“我们要赶路,怎能回头?” 车夫决然道:“车辆马匹,乃是小的一家依赖活命的这桩买卖我不作了!” 铁奇士道:“事情未到我们头上,你怕什么?” 车夫立即把马车调转头,大声道:“事情到了头上时,小的连命也没有了,公子,请另租别人的吧!小的要回去了!” 铁奇士明知劝他不听,不由苦笑道:“好好好,我也不为难你!” 立向黎大娘道:“大娘,你老和蒂蒂下来吧!” 他顺手拿出一块银子给车夫道:“你也赶了几十里了,车费还是拿去吧!” 车夫不好意思了,接下银子答礼道:“公子是好人,但请谅解小的心情!真对不起!” 铁奇士的坐骑也是他的,只好跳下来,笑道:“这怪不得你,回去吧!” 车夫把单骑缚在车后,随即大喝一声,驾车拚命回驰! 黎大娘笑问铁奇士道,“少侠,那我们只好奔上去看看情形了!” 铁奇士笑道:“打斗之声似在前面山角那面,我们向左边小道行去,翻到那座山上定能看到!” 文蒂蒂道:“我们的宝剑且拿出来,提防是古墓门的人物在捣鬼。” 铁奇士点头道:“那你和大娘快易容。” 他们奔到那座不太高的山顶上时,真的看到山下杀声激烈,人数竟多得很。 黎大娘突然道:“少侠,打个分成五处,好似那批镖局人物也加进去了。” 铁奇士郑重地道:“是的,竟是一场非常猛烈的大斗。” 文蒂蒂骇然道:“另一面全是蒙面人,也许真是古墓门!” 铁奇士道:“你们注意看看,镖局这方有个女子的功力高极了,她在那座林子内独档十七个蒙面高手,还有一个青年在更远的高地上也了不起!同样以一敌十四个!” 黎大娘道:“快看,右面田野间又赶到大批蒙面人了!” 铁奇士道:“这证明真是古墓门了!其他帮派不会有这么多的高手!” 文蒂蒂道:“我们怎么办?” 铁奇士道:“蒂蒂,你和大娘去帮那少女,她和问你们来历,只说我们是‘铁凤派’的人吧!” 文蒂蒂道,“你要把铁姓和凤凰神都扯在里面?” 铁奇士点头道:“今后我就以‘铁凤凰’三字在武林露面。” 黎大娘催促道:“就是这样,我们快去!” 文蒂蒂随着黎大娘提功力扑,真是快速至极,一口气之间,半里远一眨眼就到了! 二人火速冲入敌围! 那少女一见来了两个相貌平平的一老一少,剑法高强,冲入就伤了两个敌人,不由大喜叫道:“有劳二位了,请问哪门哪派高个?” 解大娘道:“小姐,我们是铁凤派的人,路见不平,略助一臂之力!请勿在意。” 少女道:“大娘,这是一对比什么混蛋东西,如疯狗一样,既个说理,一见我们就动手!” 文蒂蒂接口道:“姐姐,他们是古墓门的邪门人物,整个江湖都被他们捣翻了!” 少女娇笑道:“原来是武林传言的古墓门妖人!妹子,谢谢你指点了!” 文蒂蒂道:“姐姐,你是九燕镖局的师傅吗?将来替我找份事吧。” 少女轻笑道:“妹子,你也要作生意吗?好!那求之不得!” 文蒂蒂娇声道:“大娘,杀啊!今天是见面礼!我们有事情干了!” 那少女忽然看到其他各处的打斗有点异样,同时耳听敌人的惨叫之声一阵阵发出,不由骇然叫道:“奇怪,又有什么高手出来帮助我们了!” 黎大娘看到其他几处敌人连番倒下,大喜叫道:“蒂蒂,少侠大显神通了,我们快加劲了!” 文蒂蒂笑道:“我们突围!” 黎大娘:“为什么?” 文蒂蒂道:“士奇一看我们逃走,他一定会来下手,这比我们苦斗快得多!” 黎大娘闻言笑道:“好,老身领路了!” 他突然大喝一声,向北猛扑而去,正面之敌,立被伤了几个!” 少女和文蒂蒂左右护住,因势立破,剩下敌人不到八个,怎么也阻不住了!但仍拼命尾追而上。 少女向文蒂蒂道:“妹子,你刚才说什么?” 文蒂蒂道:“我有个表哥在那面帮助镖师,敌人死了不少!我要使他过来杀这批东西!” 少女笑道:“你表哥姓什么?他的武功真高啊!” 文蒂蒂笑道:“你就是铁凤凰!你看!他冲过来了!” 少女忽见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凭着一双肉掌,真个如入无人之境,敌人遇上就倒,须臾之间就到了后面,而后面的敌人又是连声惨叫不停!走不到百丈,八个敌人全都倒下了。 铁奇士一到,急向黎大娘道:“大娘,快到北面高地去,那青年身边又多了一倍敌人了! 黎大娘道:“少侠,你要去哪里?” 铁奇士道:“洪飞和燕平二老已被敌人追得非常猛!恐怕有失,我要救他们,等会在高地上见!” 少女见他拔身而起!去势如电,竟比飞还快,不由叹声道:“他真是武功超群的人!” 文蒂蒂笑道:“他最恨的是古墓门中邪人!我们快到高地上去!” 三人一到高地,少女即娇声叫道:“五哥!我们来了大帮手了!” 三人如风冲进重围!情势立变!二十几个蒙面人霎时被冲成四分五散!而且一触就是!反败为胜,青年大喜,朗声道:“明珠!我看到那个高手了,他为何不来?” 少女道:“他去解洪、燕二人之围去了!五哥,他号铁凤凰! 有说有笑,打得非常轻松,忽见黎大娘和文蒂蒂又杀倒了三个,其余一看增援绝望,突然发出一声鬼嚎,各自四散而逃! 少女明珠一见仗剑就追,娇叱道:“五哥,不可放走他们!” 青年忽然喝道:“明珠回来!我们的东西找到了!” 少女闻声住手,惊喜道:“在哪里?” 青年道:“他们就是劫镖之人!金银虽然不见了,但重要贡品却未带走!现在这山下一树洞之内。” 少女吁口气道:“那是这批东西不识货!我们快去。” 文蒂蒂问道:“姐姐,这是什久一回事!” 少女笑道:“你叫我明珠姐就是了!告诉你,西域进贡皇上一件宝物!加上边疆一部分进贡金银,本来要派军队押运,但近年江湖屑小横行,官兵不是武林人的对手,所以交与九燕镖局护送起京,多远的路程都平安通过了,讵料一进铁岭关反而被劫!” 黎大娘道:“小姐等就是为查这批镖货来的?” 青年点头道:“是在下带了一批人四出查探,结果查出劫镖的贼人到了这里,事出意外,我们一到,就被这批东西给截住下手!” 少女问道:“五哥确知宝箱在此?” 青年道:“我乘你和几个镖师与贼人动手之机会!暗暗溜到山下那座林子里,发现三个蒙面人拿了宝箱在埋藏,于是出其不意,将那三人宰掉。” 天色已晚!青年领着他们奔到山下,在一处林子里,寻出一只朱红的小檀木箱儿! 接着就直奔大道北上。 少女一看青年不停,急急叫道:“五哥,我们还要等那个铁凤凰呢!” 青年笑道:“洪飞会领着他来的!我要趁机回京,这宝箱如再失落,那连九叔都有! 那更别谈九燕镖局了!” 一夜未停,第二天一早就到了良乡城! 明珠少女在人城时向文蒂蒂道:“妹子,我五哥要先进京,那就让他一人先走,我们就在这里等你表兄如何?” 文蒂蒂道:“怕不怕路上有失,如果不妥,那就大家一块走算了。” 明珠道:“现在离京城不远了,大概不会出事吧。” 黎大娘道:“这样也好!老身的行止,完全要依文姑娘表兄而定!他不来,我和文姑娘不能做主!不过也得向前面这位公子说一声!” 少女笑道:“原来这位妹子姓文啊!好,我去与五哥说一声!” 那青年已过城门很远了,明珠急急追上去,走近时叫道:“五哥,我和你商量商量!” 青年回头一看,只见是一人追上,问道:“商量什么?” 明珠道:“五哥,后面那位妇人和那姑娘,至今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如果一道进京,你决定带她们入宫去?” 青年道:“把她们领到九叔的王府去不行吗?”” 明珠道:“不妥,她们没有见过大场面,她们只懂江湖礼节!去了会闹笑话,这会弄得大家不好看!” 青年道:“你打算怎么办?” 明珠道:“五哥先进京,我们在这里等她表哥,如洪飞也一齐到了,那就叫洪飞领她们到镖局里去!” 青年道:“那位铁凤凰是个非常之人,我要给交他!在镖局太委曲他了!” 明珠笑道:“在镖局里有何委曲?这种人最怕俗礼,镖局正是他所乐意住的!” 青年考虑了一下才道:“那你见面时不要瞒他,说到了镖局后,我一定去看他!” 明珠轻笑道:“你几时改了个性,居然以五王子之尊,竟去拜访一个江湖人!” 青年郑重道:“也许只有这个人值得我结交,连满朝文武都没有一个是我看得起的人物!明珠这个人你千万不可轻视,你如愿意,我就替你做媒!” 少女娇笑道:“你不是说七哥对我有意吗?” 青年摇头道:“你眼中没有他!老七只是一个平凡人物!” 少女哟声道:“七哥也是王子啊!” 青年叹道:“我从来不认为王子有什么可贵,明珠,你不要连我也讽刺在内!” 少女叹声道:,“你是英雄!我敬重你,五哥!也许因为如此,所以你才倾爱那位铁风凰!” 她顿了一下又叹道:“我已经看出那位文姑娘与铁凤凰有了感情,我只希望与铁凤凰作个朋友!你这个媒人,你就免开尊口了!” 青年叹道:“明珠!你也是英雄,好!我们两个决心与他们作个知已之交吧!” 少女点点头,催道:“那你就越城而过吧,饭也莫吃了!愈快进京愈妥当。” 青年道:“那你替我向她们说一声,就说大家在镖局里再见!” 少女停下来,等到黎大娘和文蒂蒂到来时,笑道:“我五哥不停留了,二位,我们找馆子吃饭去。” 进了馆子,少女叫了一点上等酒菜!笑向文蒂蒂道:“妹子,这里没有好的吃,到了京里时,我再好好请你和大娘大嚼一番!” 文蒂蒂笑道:“三个人叫了一大桌菜,还说没好吃的,姐姐就太客气了!” 少女摇头道:“我是说真的,这种地方,再花多点钱也买不到好胃口的!” 她们边吃边谈,说得非常投机!一顿饭竟吃了一大半个时辰。 黎大娘偶然看到一双非常锐利目光注视着她们,不由一震,轻轻撞了一下文蒂蒂,悄声道:“姑娘,留心西角的座位!那个中年人有点不对劲!” 文蒂蒂偷偷一看,但见座上那人一身穿着平常人的衣服,这时已低头在吃东西,轻轻问道:“大娘,有何不对?” 黎大娘:“他眼神如剑!刚才他注视我们!” 少女闻言,也瞟了他一眼,接口道:“他没有带兵器?” 黎大娘道:“有了,是藏在他座位旁的长行李内,甚至是把长剑!这人八成是个非常高手!” 文蒂蒂道:“除了古墓门,旁的不必提心吊胆,我们还可斗他一斗,若是古墓门,老实说,这邪门人数太多了!动不动就是群攻!” 正在这里,忽见酒保递上一张纸条,只见他陪笑道:“贵客,有位客官叫小的送来的!” 黎大娘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道:“郡主,五爷遇险!幸有‘护驾三老’,‘十三贝子’,和‘玉前四十铁卫’来迎!经过一场大斗,杀退百余蒙面人才得平安无事,现五爷因元气大伤,不能继续进京,暂住丰台城静养!请郡主火速赴丰台县府花园去见! 洪飞敬上。” 黎大娘急忙交于少女道:“郡主,请恕老身失礼,这里洪副总镖头写来的!” 少女微笑道:“大娘,不必客气,我不喜欢俗礼!你只把我当作武林人就是,否则大家都受拘束!纸上说些什么?” 边间边把纸条接过去,看完叹声道:“贼人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在皇城近县向五哥下手,这简直是造反了,这事如果被皇上知道了,那连整个朝臣都会受处罚!大娘,我们去吧,五哥一定伤势严重!” 文蒂蒂道:“原来姐姐是郡主,那五哥又是谁?” 郡主笑道:“妹子,你们见面时,只叫他五爷就是,五阿哥就是五王子,是皇上最心爱的儿子!这次竟连护驾三老和玉前四十铁卫都派出来接,可见五哥在皇上心目中的重要了!” 黎大娘道:“郡主,西角上好人一见我们离开时,八成会追来,我们得设法摆脱他就是了!” 文蒂蒂道:“洪飞老人一定在外面!我们见到他再说吧!也许他早已看到我们的情形了,否则他何必写这张纸条来!” 郡主点头道:“妹子高见有理,我们走吧!” 三个迅速走出馆子,一到门口,真的看到洪老人在招手! 郡主一见问道:“洪老只有你一人?” 洪飞急急道:“快到左面茶庄去!这里不是问话的地方!” 她带着三人火速走过四家铺面,急急走入一家大茶庄的门里!又道:“快闪进里面去!” 四人又如飞走进内门,这里洪老人才道:“我们要注意街上行人!” 郡主道:“这里怎么一回事!” 他们四双眼睛注视街面,文蒂蒂忽然叫道:“那个中年人!” 洪老人郑重道:“我们摆脱了!但暂时勿走!” 这时茶庄里走来一个老年商人向洪飞道:“亲家,先到后面坐一会,要走时由后门出去!” 洪老人点头道:“亲家,你不必招待,我们坐一会马上有要事去办!” 那人把大家领到后面容堂内,坐下后,他亲自端上茶点才告退! 洪老人这才向郡主道:“这镇有不少可疑人物,刚才那人就是这批人的主要人物之一!老朽也是他们所监视之一!但不知他们是何来路!” 黎大娘道:“不可能是古墓门派的!” 洪老人道:“大娘,你是铁相公所说那位黎大娘吧?这批人是不是‘君天帮’的?” 黎大娘道:“洪老,你的称呼错了,我的年纪比你小啊!唉,我脱离君天帮已经很久很久的时间了,帮中经过不少次的改变,我已一点都不清楚了!” 洪老人道:“那就慢慢查吧,铁相公救了老朽之后,他就叫老朽单独来向文姑娘和大娘送信,说他还有很多重要事情去办,决定在中途见,也许他也会去五爷那儿去,铁相公是一个非常人物,武功高得深不可测!这次不是他出手相助,我们的后果真不堪设想!” 黎大娘笑道:“洪老和郡主只怕还不知我们是易了容的!” 郡主惊叫道:“妹子和大娘不是真面目?” 文蒂蒂笑道:“姐姐要看我们真相吗?” 郡主摇头道:“暂时不要恢复,进京后再说,现在还是暂时装作一点好!” 洪老人笑道:“老朽可见了铁相公的真面目,后来他又另外易了一副怪相,看来真是神秘极了!说还是大娘的奇药之功效呢!” 黎大娘笑道:“雕虫小枝,不值行家一笑,洪老,我们可以走了吗?” 洪老人点头道:“我们由后门出去嘛!” 郡主临行问道:“洪老,五哥遇险,是谁告诉你的?” 洪老人道:“也是铁相公,因不知他的消息为何这样清楚,又不知他如何这样灵通,在那一场打斗之后,老朽与铁相公碰面有四次之多,他去如电,来如风,最奇的是他见我时,好像老朽一举一动都从未离开他的眼睛!” 郡主笑道:“这就是非常人的神秘!” 他们离开茶庄时,行动非常神秘,终于摆脱了敌人的眼睛,但奔到五更才到达丰台城外!洪老人一招手,大家越过城墙,直奔县衙的后花园。 刚到县衙的瓦面上,突见四面八方出现了黑影,洪老人急唤郡主道:“铁卫士看到我了!” 他朗声叫道:“郡主到!” 一条黑影仗剑挨近,但一见郡主,立即行礼道:“参见郡主!” 郡主挥手道:“卫士免礼,快带我们见五爷!” 那卫士立即发出一声暗号,其他黑影都退去了,于是他领着奔进一座大花园,左右两旁,穿过了很多花不浓密的地方,来至一座阁楼前,恭声道:“郡主,五爷在阁楼上!” 阁楼中红灯大亮,但无说话之声,郡主间道:“没有人陪伴?” 卫士道:“有驾前三老和一位铁凤派的高手!” 郡主噫声道:“铁凤派高手!” 卫士道:“那是五爷朋友的手下,这人医道高明,现已将五爷的元气恢复了!” 郡主回头向文蒂蒂道:“那是谁?” 文蒂蒂怀疑是铁奇士的师哥!笑道:“铁凤派人数不多,但要等见了才知道!” 郡主领先步上阁楼,这时听到一间书房内发出轻轻的谈话之声,随即娇声道:“五哥好些吗!” 书房一开,传来五王子的声音笑道:“你们到了,快进来!” 四人步入房间,只见里面排了两面太师椅!一面坐着三个老人,居中一僧,一道,一个老儒,年纪差不多有七十岁了,郡主一到,三老起身同声道:“郡主辛苦了!” 郡主含笑道:“三老请坐!累你们太辛苦了!” 文蒂蒂忽见另一面坐着两人,一个自然是王子,但与王子平坐的却是一个古怪中年人!不由大惊,心忖道:“这家伙竟冒充人们临时命名的铁凤派人,其中一定有圈套!” 她不露声色,耳听郡主替她和黎大娘向三老介绍道:“三老,这位是我的朋友,也是上次帮助我与五哥的得力人物!” 三老同声笑道:“五爷早提过大娘和姑娘了!” 黎大娘见礼道:“民妇岂敢接受三老的称呼!” 五王子哈哈笑道:“这是我的吩咐,连我在内,今后一律都称你为大娘,等于我一样,在京中却称我为五爷,这是为了不受拘束,免去俗礼,姑娘和大娘请坐!” 郡主忙招呼道:“妹子,我陪你和大娘洗澡去!” 五王子道:“明珠,我替你早准备住的地方了,这花园有一座清静小院!离此不到二十丈远的东西,本县派了四个婢女在那里,你去吧,等会再来,我有几件事情要和你谈谈!” 他又向洪老人道:“洪飞老,你就去会燕平老吧,他们全在衙门里! 大家退出之后,郡主领着文蒂蒂走下阁楼,行向东面!看到一座非常幽雅的小院,四周全是盛开的牡丹!晨风微送,清香四溢,笑道:“妹子,这地方真高雅!” 进了院子,立有四个十七八岁的婢女相迎,郡主一见笑道:“天快亮了,你们快去睡,我们自己知道做!” 一个婢女急急接道:“郡主!奴婢不敢!” 郡主笑道:“我不像其他官家小姐,从来不把别人当下人,你们只说应用的在哪里就行了。” 四女怎么敢离开,郡主责备,而县太爷会说话呢!也许是县太爷存心来巴结,所以他们不敢擅自离去,依然服侍周到。 郡主没法,也就不再说了,她们梳洗之后,天色也亮了!四婢早又端上了早点。 在吃早点时,文蒂蒂忽然听到黎大娘道:“姑娘,郡主去见王子时,我们就在这座花园玩玩吧!看来非常宽呢!” 郡主笑接道:“好,有事我派人来请二位!” 吃完早点,郡主笑着向阁楼走去了!黎大娘一看郡主背影消息后,她就轻轻一带文蒂蒂,慢慢步出小院,走进一条花径,这才轻声道:“文姑娘,少侠来了是否会见!” 文蒂蒂吃了一惊道,“在哪里?” 黎大娘笑道:“陪王子右面坐的那位就是,他把老身的药物运用得出神入化了,那连老身也几乎认不出他由少年变成了中年!” 文蒂蒂骇然道:“那人是士奇!” 黎大娘道:“好在你沉着,没有当面指责他!” 文蒂蒂道:“他为什么要假扮一人来瞒王子?” 黎大娘道:“那一定又其他用意,不过他是怎样取得王子的信任的?” 文蒂蒂还没接口,忽然有人在花林里轻笑道:“我救了他一命,又把他的内伤治好,当然他要信任我啊!” 文蒂蒂闻声叫道:“士哥!” 花林里步出一个古怪相貌的中年人来,只见他向黎大娘见礼笑道:“大娘看到那驾前三老了?” 黎大娘轻笑道:“少侠,假使不是老身自己炼的药,这次恐怕连老身也会被你瞒过了,难道你发觉药里还有连老身也未知道的秘密?” 铁奇士的易容术变得真是难看,一只鼻子竟缩得丑怪难堪!眼也小了,嘴像放大了,真是雕工雕不出,画工画不出的怪模样儿,只见他笑道:“大娘,我是用了一点缩肌功夫啊!” 黎大娘啊声道:“那就是了!少侠,驾前三老如何?所说武功奇高啊!” 铁奇士道:“确是很高,但他们之间不和气,各怀私心,只有那老儒才真正对五王于关心,这点我们要注意!” 黎大娘道:“少侠,那中宫庭中的秘密,与我们无关!” 铁奇士道:“不,这五王子我很喜欢他,今后我要保护他!” 黎大娘道:“听说诸王子之间为了争夺未来继续之位,常有不择手段的行动,难道少侠要卷入他们的漩涡?” 铁奇士道:“那要看五王子自己,他如要作皇帝,那我就不管,否则我就不让那些俗物来害他。” 文蒂蒂道:“王子几时进京?” 铁奇士道:“明天,他如果不是因为我,那在今天就动身了,因为我说今天不走! 所以他也停下来了!” 文蒂蒂听说五王于是因他不肯走才留延一天,不由诧异道:“士奇,你为什么不走?” 铁奇士道:“你和大娘不到之前,我如何能放心得下,这一路上,一直到北京途中,全为君王帮和古墓门人物的势力,我这几天全查出来了!” 黎大娘道:“君王帮人数不多呀?” 铁奇士道:“大娘在帮中时,君天帮只有‘天神’、‘地神’二殿,现在已增有‘人王殿’和‘鬼王殿’,这两殿的殿主听说由异域来的是‘君天帝王’以奇珍聘到的! 目前四殿的人数大举扩充,一流高手不知其数!” 黎大娘叹道:“老鬼总有一天会灭亡的,老身与其缘分虽尽,但还有一点夫妻之情,现在看情势,他是无药可救,愈陷愈深了!” 铁奇士道:“他捣乱江湖倒是事小,江湖事江湖了,现在他们与满清作对,又不看重汉人,师出无名,这祸就闯大,他如果打出反清复明的旗帜来,汉人必群起响应,可是他杀汉人比杀满人更甚,这就形成了两面受敌,晚辈嫉视满洲天下,但又不能不替汉人援手!简直就被夹在中间做人了! 文蒂蒂道:“士哥作何打算呢?” 铁奇士道:“复明毫无希望,护汉尽力而为!我对清庭决心袖手旁观!除了五王子,他如不想作皇帝,我只救他一人而已!” 黎大娘点头道:“少侠宗旨是绝对正确,老身衷心敬佩!我们就这样作吧!” 铁奇士道:“五王子那只宝箱还未运进京城,如有失落,他也很危险,诸王子必须为这事在皇帝跟前谗计也!” 黎大娘道:“少侠出面建议,由少侠代为保护人京如何?” 铁奇士连声道:“这不可,第一、我暂时不能在驾前三老面前露出真相!因为他们心存不轨!第二、我在五王子心中尚未取得深信,恐防他有疑心!” 黎大娘道:“那就没有办法想了!除非你就睡在阁楼上,随侍在他身边,但不可能,总有离开的时日!” 铁奇土道:“古墓门和君天帮该没有神偷一类的人物?” 黎大娘道:“有!你还没有听说各大门派都失掉过武功秘笈?古墓门的武功,近已包括各大门派的精华!” 铁奇土啊声道:“对了,上次晚辈杀那黑棺令主时,看出他的剑法就是天山派的,但却不是整套,也许经过古墓幽灵创改一番了!” 文蒂蒂道:“那我们快去告诉五王子当心对付才是!” 铁奇士道:“至今我还不知箱中是件什么宝物!不地这时去提醒他毫无用处,相反还有轻视他的嫌疑!我另有办法,总之不让敌人劫去就是了!” 他说完后,吩咐道:“暂时勿将我的真相说出来,就是五王子面前也不可提出。” 黎大娘见他走了之后,微微笑道:“护驾三老目中无人,这次也失眼了!将来有戏好瞧的!” 文蒂蒂吓声道:“大娘,我们没有问士哥住在那里?” 黎大娘道:“这花园中亭阁有不少!他一定不会住在五王子的阁楼上!” 二人在花园里玩了大半天,直至吃中饭才回小院里,这时明珠已先来,一见二人笑问道:“二位回来了,我正等你们吃饭呢。” 黎大娘道:“郡主何必等,先吃就是了,老身玩得忘记回来了!” 在吃饭的时候,忽然看到洪飞老人急急走了进来!郡主一见,立知有事,忙问道: “洪老,有什么事?” 洪飞郑重地道:“郡主,城中出现无数来历不明的江湖人物!” 郡主道:“禀过五爷没有?” 洪飞老人道:“禀过了,五爷请郡主当心一点,恐怕今晚有事发生!” 郡主道:“知道了,洪老仍请派出诸位镖师到城中各处监视!但勿发生冲突,一到晚上,全都撤回衙门戒备!” 洪老人应声退出后,郡主随即接着道:“大娘,请和文妹子慢慢吃,我到五爷那儿问问去,看晚上如何行动?” 黎大娘道:“郡主请便!但莫忘了请五爷派老身和文蒂蒂姑娘一份工作。” 郡主笑道:“大娘和文妹子乃是将才,有事情发生那还能少得了她们帮助!” 郡主急急奔向阁楼,一进书房,就见到护驾三老和易容的铁奇士在谈论着晚上应敌之策。 五王子见她到了,笑道:“明珠,洪飞去过你那里?” 郡主道:“去过了,所以我才赶来,五哥打算怎样?” 五王子道:“这位郑壮士探听来消息,今晚定有大批古墓门的妖人前来劫宝!目的在夺取这只宝箱!我倒要看看他们如何夺取?” 郡主道:“他们已查出箱中是什么了?” 五王子道:“隐形珠已不是秘密了,妖人竟由西域探得消息!” 郡主向三老之一的和尚道:“护驾大师,请大师与真人提出一点意见呀!” 和尚合十道:“郡主,刚才这位铁凤派的郑施主已提出高见,蒙王子信任他!今晚要贫僧和金海道友负责保管宝箱!必要时先进京去。” 郡主点头道:“主意不错!” 他回头问五王子道:“五哥!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五王子点头道:“宝箱已交与大师和真人!但到时不用箱子装了!” 郡主道:“为什么?” 五王子道:“箱子不便携带,同时还有个策略!” 郡主诧异道:“什么策略?” 三老之一的道人笑道:“用双包计!” 郡主啊声道,“装个假的!” 五王子道:“正是,这也是郑壮士的高见,用两块黄绫!包上一真一假!分由大师和真人携带!这样更使敌人搞不清宝物在什么地方了!” 郡主忽然灵机一动,问道:“宝物给大师和真人过了目!” 和尚接口道:“郡主多心了,贫僧等就是不看到,相信王子也不致作出三分来!” 五王子哈哈笑道:”明珠,宝物有一颗!真的给谁呢?给大师!那就大师的责任重,而真人,则真人被轻视!我正为这事而为难呢?” 郡主笑道:“这很简单!把东西当着大师和真人面前包起来,由我放到这床上,用被子盖起来之后,再说大师和真人同时去拿,谁拿到的就准携带!这叫作凭运气!” 三老之一的老儒大笑道:“还是郡主好主意!” 五王子哈哈笑道:“明珠确是聪明人,好,就这么办。” 郡主道:“假的用什么代替?” 五王子道:“早已准备一颗水晶珠在这里了!” 郡主道:“还有一点,不管谁拿到真的,或假的都不可打开看!” 道人哈哈笑道:“好厉害的郡主,你怕拿到假的之人就不肯卖力了?” 郡主道:“当然,宝物不到皇上面前,一旦有失,责任同样重大!” 和尚合十道:“阿弥陀佛!不管真假!就是有失!那也就是无能!郡主请动手罢!” 郡主当着大家的面前,立把东西包好,原来那颗隐形珠竟是紫色的!看不出得有何可贵之处,又岂料它却被武林视为无上之宝! 包好后,郡主拿到床上去,把被子打开盖上,空手退后道:“请大师和真人去拿罢,到手即向身里塞,这样谁也不知何人拿的是真是假,事后二位看不看就不管了!” 僧道二人依言而行,各人由被里取出一只小黄绫包儿,顺手就塞进怀里。 办完了,大家又谈了一会晚上应敌之策这后,这才散去!。 郡主出了阁楼,笑问易容和铁奇士道:“郑壮士,贵派铁凤凰是你什么人?” 铁奇土笑道:“是在下师弟!” 郡主道:“他至今为何尚未到来?” 铁奇士道,“他是闲散惯了,最怕受约束!也许他已到了此城之内呢!” 郡主道:“今晚希望壮土多多照应王子了!” 铁奇士道:“在下师弟早有交代,到时绝对尽力保护王子!” 郡主点头笑道:“王子对于令弟敬重异常,曾言愿与他结为生死之交,这是英雄爱英雄啊,请阁下把这意思转告令师弟,大概他不致拒绝吧?” 铁奇士叹声道:“敝师弟乃一介草民,他能得王子另眼看待,已是他终生荣幸了! 他定会受宠若惊!” 郡主摇头道:“令师弟乃是武林奇人,奇人有奇人的特性,平凡人是不可猜测的,您别保证太早了,不过王子是出于至诚之心,也许能把他感动也不一定!” 出了阁楼,铁奇士即告别而去! 第六章 人似飞龙,剑如长虹 郡主回到小院,立刻把阁楼中所走之策,毫不隐瞒的告诉了黎大娘和文蒂蒂,接着又笑道:“原来铁凤凰派的那位姓郑的壮士,就是铁凤凰的师兄,没想到这人也是智慧之士。” 黄昏来临了,整个丰台县城笼罩在杀气之中,郡主又到阁楼去,留下黎大娘和文蒂蒂在小院里等消息! 吃了晚餐!郡主还没下楼,园中到处黑沉沉的!那是早经吩咐,不许点灯火,不许普通人在花园里行动!九燕镖局的镖师亦全部调进花园四周。 黎大娘早已吩咐四个婢女回后衙去了,她与文蒂蒂束装挂剑,静静的准备行动! 忽然一条黑影落入小院,文蒂蒂一见娇喝道:“什么人?” 黑影一落即轻声道:“蒂蒂,是我!” 黎大娘接口道:“是少侠回来了!” 来的真是铁奇士,只见他低声道:“敌人由四面八方围到花园外面了,今晚多到数百,我们要当心!快跟我去!” 文蒂蒂道:“去那里?” 铁奇士道:“五王子恐怕妖人在城中乱杀无辜,现在改变计划,准备突围出去,动引敌到大道上动手,我们负责开路!” 黎大娘道:“这花园大,不会波及百姓的,同时我暗敌明,正好动手啊!” 铁奇士道:“现在王子已决定,无法再改了,我们去罢!” 文蒂蒂道:“王子身边有谁护卫?” 铁奇士道:“护驾三老之一的那老儒和郡主,左有十三贝子,右有四十铁卫,后面是僧道二老,我们作先锋,镖局的人员则埋伏在县衙中,策划是不错!” 黎大娘道:“护宝的反在后面!” 铁奇士道:“这是出敌不意之计,同时以老儒背着那套宝箱作钓饵,也许敌人真的上当!” 黎大娘摇头道:“古墓门中不乏异士奇人,由以妖妇身边的‘古墓护法’,那是一批真正了不起的老魔鬼,什么奇人都有!” 铁奇士大惊道:“大娘过去没提起过有这个人?” 黎大娘道:“老身是给那不孝之子给气糊涂了,近来经少侠尽力爱护,才使老身渐渐灰复灵智,否则早成疯人了,唉!” 铁奇士一看又引起她的伤感,急忙道:“大娘!不要想过去的事了,大娘放心,晚辈决以子侄之礼拜大娘,如蒙不弃,晚辈就拜大娘为干娘,因晚辈也是一个孤独孩子!” 黎大娘连连摇手道:“老身天胆也不敢,少侠乃当今武林中无双奇士,老身能得少侠爱护已出意外了!” 铁奇士忽然向她行礼道:“干娘,我早有此心了!” 黎大娘慌忙扶住,激动地道:“快起来,快起来,折杀老身了!” 文蒂蒂亦立即上身拜见道:“干娘,你先不讨厌我瞧士奇的称呼罢?” 黎大娘喜极而位,咽声道:“姑娘,你们是救老身的恩人啊,也许我这不幸的人又重见光明了!妞儿快起来,可惜我没带来见面礼!” 铁奇士笑道:“干娘,我又有娘了,这是多么大的见面礼啊!” 说完随着向阁楼去了。 阁楼上虽然悄然无哗,但一看,竟是黑影幢幢,文蒂蒂向铁奇士问道:“贝子是什么人?”铁奇士轻声道:“这个妹子都懂,清庭有不少郡主和亲王,这些王在满洲人称‘贝勒’王的儿子都封‘贝子’汉人没有封王的,凡人臣之子则为公子!” 文蒂蒂啊声道:“他们的武功如何?” 铁奇士道:“满人好武,这些贝子都是高手,而且不是普通江湖高手!” 黎大娘道:“是的,各亲王府中都供奉着武林奇人,八九都作了贝子的师傅,这算各正的私人势力,还养了不少教师,教头之类的高手,有多到百余人的,最少也有数十人,所以江湖黑道之上,除了有天大的胆子之人才敢在京城作案,否则作梦也不想到此地去找油水。” 文蒂蒂道:“铁卫士又如何?” 黎大娘道:“那是经过考选的各亲王及二部大臣推荐的武林高手,可说是精选之士,他们都有宫位等级的,通常负责金銮殿中安全,非有特殊事故不派出来的,武功不问可知了,最高的和金殿武士!比铁卫士高,人数只有二十四人,这些人连身高矮都得挑选,武功恐怕只次于驾前三老了!” 铁奇士啊声道:“干娘真是多见广闻了!” 忽听五王子走下阁楼道:“三位到了,准备行动罢!” 铁奇士道:“五爷,第一段突围到什么地方为止?” 五王子道:“如群妖不迫,以京城近郊为止!如妖人不舍,那就直入城外。你们奔天桥,迳回总局!量妖人也不敢群追人京城。” 铁奇士道:“五爷打算由天桥直入午门!” 五王子道:“不,我住北海,明珠住南海,我先回北海,你们休息后也可到北海来,不必通报,我会替你们交代下去,不管九门提督或内城守卫各衙门都不会阻拦你们。” 铁奇土笑道:“小民等岂敢进入禁宫之地,五爷不必操心了,我们暂时住在镖局,过后如不走,那就再说罢。” 他向文蒂蒂和干娘一招手,领先扑向花园北面而去。 五王子一见,沉声喝道:“大家紧随而进!” 铁奇士到了北面花园高墙上,拔身而上,举目一看,发现每个屋顶屋角,以及街道的暗地里,完全是黑影闪闪,他暗暗一惊,忖道:“古墓门竟决心要夺隐形珠了,似又增加人数了!” 他向后一招手,黎大娘和文蒂蒂一见,同时跃上,问道:“怎么样?” 铁奇士道:“正面之敌,估计已不下数十人!” 他还没有采取行动,耳中已听到花园喊杀之声大起,不由骇然道:“敌人开始了!” 这时忽听五子王在墙内问道:“郑壮士,外面怎么样?” 铁奇士道:“五爷!敌人太多了,你快跟上来!” 五子王道:“二老已被困,我们要回去!” 铁奇士道;“计划不能再变了,我们冲!” 五子王道:“恐怕宝物有失!” 铁奇士道:“失不了,王子快上来!” 五子王后面只有老儒和郡主了!王子和铁卫士一个来到!显然全被缠住了,没有考虑了,敌人发觉我们了。” 五子王一招手,老儒和郡主同时跟出,放眼一看,突见敌人竟如潮水一般!不由大喝道:“快过去!” 这时的铁奇士前面已有二十几个截住去路,只听他冷笑一声!回头道:“干娘,请和蒂蒂掷剑!” 黎大娘和文蒂蒂闻言心中一惊,各自拔剑出鞘,同声道:“来了!” 二人顺手向空中一掷,两把宝剑,带起两道寒光,斜斜的飞过铁奇士头顶! 老儒,五子王和郡主一见,同时大骇! 就在这一霎那之下,铁奇士突然举起一掌!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陡然看到两把宝剑霎时化为两道白光,真是如矫龙!如疾电!突然绕向敌群! 瞬息之间,敌群发出骇然哄叫,吓得乱成一片! 紧接着,那惨叫之声连连而起! 须臾之间,敌群一个也不剩不了,尸体倒下,压得握瓦哗哗一遍! 妖人真不畏死,四面八方仍旧如风的拥来,铁奇士将手一招,吸回双剑,回头大叫地道:“冲!” 他冲过一条街时,那街上的屋面又有一群拦截,这使他大发虎威,双剑再起,威势更盛! 一连攻破了五批,杀死了已不知其数,这时已到了外面城墙,举目一看,再无拦截了,他挥手道:“五爷,快领大家出城,我马上赶来!” 五子王急问道:“你去那里?” 铁奇士道:“五爷听了,才知我们大队竟冲不出去,花园中少说也有数百妖人,甚至还有特殊人物在指挥,我要回去接应!” 黎大娘道:“孩子,城外没有敌人了!” 铁奇士道:“敌人的布置范围绝无这样宽,短时不会有!” 他说完,拔身而起,又如电扑向花园而去。 五子王一挥手,喝声道:“小王只有听他的了,大家走!” 出了城,真的未见一个妖人,那老儒叹声道:“真是大奇才,这新起铁凤派不久必领袖武林!” 五王子哈哈笑道:“龙老也服了?” 老人道:“殿下有了此人佐辅,将来……” 五王子立阻道:“龙老,不要说了我将来决不是富贵中人!” 他们走了二十余里,忽见一条人影由空而下,同时听出是铁奇士的声音道:“找出来了,我门加劲走,乱群死盯不放!” 老儒问道:“少侠,僧道二人如何?” 铁奇士神秘地笑道:“大师和真人拚上命了!” 五王子骇异道:“为什么,他门不出来!” 铁奇士道:“大概遭遇了几个不寻常的敌人,看情形,似失了东西,现在二老向西面追对手去。” 五王子大惊道:“宝物丢了?” 铁奇士笑道:“我夺回来了,不过这时不能告诉大师和真人,因二老知道时,敌人也会知道。” 龙护驾哈哈大笑道:“这太妙了,王子,你有了无敌大将啦!” 五王子笑向铁奇士道:“你恐怕不愿作大将军哩,不过留下这名确也不错,算是我赐给你的字号罢!” 铁奇士朗声笑道:“可惜身边没有一兵一卒!” 郡主笑道:“我愿当女兵!” 铁奇士道:“郡主言重了!” 他回头一看,又笑道:“贝子和铁卫士全到了,好在只有十几人负点轻伤,我们等一会罢了!” 五王子挥手道:“不必了,我们继续走!” 铁奇士拿出一只小黄绫包来,双手交与五王子道:“五爷请过目,大概是真的!” 五王子接过笑道:“何必看,假的我也高兴!” 大群贝子和铁卫士都赶到了,只见他们人人身上都是鲜血染红,但却无一颓唐,且齐声向铁奇士拱手道:“多蒙大侠解困了!” 铁奇士哈哈笑道:“那里话,咱们都是朋友啊!” 五王子向一贝子笑道:“齐格勒贝子,今晚给你看到真正的高手!” 那贝子的年纪约有二十六八岁,只见他一声大笑道:“五爷!这位郑壮土真是个虎入羊群,花园中全是尸体,逃走的不到三四十人!” 五王子向铁奇士大惊问道:“原来不是突围,而是扫荡,杀了多少?” 忽听贝子中群起声叫道:“我们查过了,大约有百多人,逃走的也就是敌人中最高的了!” 五王子伸手拉住铁奇士叹道:“你为何不叫我回去,让我看看你动手也痛快的啊!” 铁奇士笑道:“好戏在后面,古墓门不会放手的,五爷当心京师有大乱啊!” 五王子闻言一震,急急挥手道:“我们快走!” 整整一夜,在天明时已近京城,五王子向齐格贝勒子道:“你替我送郑壮士等去九燕镖局,要好好照应,我午后就来!” 齐格勒贝子道:“五爷,镖局不好,人员太乱,不如陪郑壮士到我的别墅,那儿离北海又近,起居都方便!” 五王子哈哈笑道:“你的别墅也肯给别人住呀!好!好!,那就去罢!” 铁奇士被齐格勒贝子领着进了外城,叫了一辆马车,大家齐赴他的别墅而去。 一个贝子的别墅,竟比大富豪的庭院还要豪华,铁奇士住到里面,真是舒适极了,齐格贝子专为他派了两个丫头,两个仆妇,一辆马车!别野外面有宽阔的庭院,后面有花园,范围虽不大,但却充满奇花异草,很是幽雅。 文蒂蒂和黎大娘到处看得满意地笑道:“我真想多住一段时间。” 黎大娘道:“少侠事情太多,恐怕住不了几天又要走的。” 吃过了中饭,一个丫头进厅禀道:“五爷来了!” 王府丫头认得王子毫不希奇!不过她们一律称为五爷是有种特别之感!可见五王子真没有贵贱之分,铁奇士由这点亦特别对五王子有好感,他急忙向黎大娘和文蒂蒂道: “大家以真面目相见,我先去接他进来!” 黎大娘向丫头道:“就只五爷一人来?” 丫头道:“禀大娘,还有明珠郡主同来,他们都着平民便装!这是他们在京中的习惯!” 铁奇士笑道:“是别人也许是故意做作,他们就不同了!” 他这天着一身高雅而不豪华的文士装,更显出一派萧洒不群的气质来,人未出,先发一声朗笑道:“五爷,何来太早?” 郡主和五王子早已进了大门,闻声大笑道:“这里还可住么?” 这一出口,他看见出来的是个无比俊秀的美少年,不由一愕!郡主更是瞪眼了! 铁奇士仍然朗笑道:“豪华别墅,只适于公子王孙居住,我们住着不太相称!五爷和郡主请坐!” 五王子噫声道:“阁下真是郑壮士的声音!” 铁奇士大笑道:“草民铁奇士拜见殿下!” 五王子被搞糊涂了,双手扶住道:“别来俗套,你到底是谁?” 后面走出黎大娘和文蒂蒂,同声接口道:“他是郑壮士,也是铁凤凰,实际上他才是五王子眼前之人!” 郡主吓声道:“你们是大娘和文妹!” 文蒂蒂娇笑道:“姐姐,已经不是对你说过了,我们都是易容的!可不是存心相欺啊!” 郡主如飞上前拉住道:“妹子,你太美了!” 文蒂蒂笑道:“姐姐难道不美?” 五王子跳起问铁奇士道:“兄弟,你为何要易容?” 铁奇士请他坐下道:“五爷,草民一言难尽,你听我慢慢道来吧!” 丫头奉上茶点,铁奇士吩咐道:“你门到外面去,如有别人到来,先出声招呼,然后才领他进来!” 丫头连声应是,去后,铁奇士才把心腹之言向五王子和郡主详细说了出来,直至说到他们初次见面时为止! 这一吐诉,足足说了一个时辰!居然也把五王子激动得长声吁叹,非常同情。 郡主叹声接着道:“铁相公,你到现在尚未查出仇人下落?” 铁奇士道:“一部份知道落在古墓门,另一部份落在君天帮,所以我对这两个势力的手下人,不惜任何手段去对付,然而相信还有一部份下落不知,总之我这一生非找出不可!” 五王子道:“护驾大师和真人回来了,他门已请求退隐!” 铁奇士笑道:“失掉宝物!虽然被我夺回,但也大丢其人!请求退隐是其知趣之处,圣上恩准了!” 五王子道:“父皇念其过去伴驾之功,同时他们又是三哥和四哥之师!仍许其在朝,但免了护驾之职,现在他们一为三哥接去,一为四哥奉养!” 铁奇士冷笑道:“换汤不换药,离洞不离山,五爷懂么!草民可直言了!” 五王子笑道:“原来你已看出我们兄弟之间的细故!不过我视若无睹!” 铁奇士道:“癣疥变大疮,五爷当心一点!” 五王子道:“不想油炸吃,我决心不在锅边站!你将来替我找个世外桃源就是了!” 铁奇士大笑道:“如真有意,三相七锋,何处不可存身!” 郡主道:“那也不能少我一分!” 铁奇士惊奇道:“郡出何出此言?” 五王子道:“明珠乃我大阿哥的姨妹!他素来和我气味相投!贤弟不要小看了她!” 铁奇士大笑道:“真是难得!难得!” 五王子道:“你替我们两个起个化名如何?你一走,我门也准备离京!” 铁奇士大惊道,“皇上面前如何说?” 五王子道:“我早想好了,以暗访天下民情为由,父皇绝对许可!” 铁奇士道:“王妃呢?” 五王子大笑道:“我还是光棍啊!” 铁奇士看着郡主笑道:“好,五爷今后说金五好了!金是金枝玉叶!五仍不离排名!” 郡主娇笑道:“好极了!有意思而不出奇!正合五哥心意!” 五王子点头道:“你呢?” 郡主道:“那也要铁兄命名了!” 文蒂蒂抢着道:“姐姐叫玉姑好了!” 铁奇士知她取金玉良缘之意!大笑道:“取得好!取得好!” 五王子笑道:“文姑娘看来老实,没想到内中倒很刁狡!” 郡主也会意,而显羞意的道:“那今后你们就以这称呼好了!” 铁奇士道:“在下本来要把干娘寄住京师,现在决心不了!在外奔波虽然辛苦,但我可以亲自照顾,明天决心就动身西进了!” 五王子道:“明天?向西去有何打算?” 铁奇士道:“查查古墓门的根本之地!这邪门有六个巢穴!我决心由其根本上下手!” 五王子道:“那我们也要随行,不过你得多延几天,让我妥善安排一番!” 铁奇士沉吟一会,点头道:“好罢!愈快愈好!” 郡主道:“那铁兄就陪大娘和文妹在京中到处玩玩,我也要准备,不能奉陪了!” 黎大娘道:“郡主请便!” 郡主笑道:“玉姑,不要再叫郡主了!” 文蒂蒂笑道:“我得加个姐字!” 五王子和郡主告别去后,铁奇士真的领着黎大娘和文蒂蒂出门玩去了。 整整一个下午,他们坐着齐贝子的马车,走马看花,逛完北京城几条主要大街!只见气象确与别的不同。 第二天吃完了早餐!适逢贝子齐来了!谈了一会,齐贝子问道:“今天我陪诸位去天桥走走!游完天桥,再转天坛,这是北京城两处特别的地方,也是江湖人最多的去处!” 齐贝子也许已得到五王子的交代,他见了恢复本来面目的铁奇士等未显惊疑!铁奇士笑道:“仍坐马车?” 齐贝子道:“不!是准备了四匹骏马!这比坐车方便些,行动不多拘束!” 铁奇士回来向黎大娘道:“干娘可以骑马嘛?” 黎大娘笑道:“老身是西疆出生长大,马是行路工具,不过老了!没有你们年青人活泼了。” 文蒂蒂娇笑道:“原来干娘还是骑马能手,那我们快走罢!” 齐格贝子首先走出,向立在庭前一个家将似的大汉道:“马备好了没有?” 大汉恭声道:“禀贝子,早备好了!” 齐格勒贝子道:“没有你的事了!回去罢!” 铁奇士照顾黎大娘上了马,笑向齐贝子道:“贝子领道前行罢,我门不熟悉街道。” 齐贝子哈哈笑道:“北京城的街道真不好认!走不好,连出外城都困难的,不过天桥是出名的地方,随便问行人也都知道。” 在街上骑马,那是毫不希奇,尤其是妇女,举目一看,简直多得很,不过不能放僵而驰罢了。 他们走了半个时才走近夭桥,只见该处真是人山人海,游人之多摩肩撞踵,这时,骑马是不如步行了! 铁奇士生怕闯了行人,招呼贝子道:“我们下马罢。” 齐贝子笑道:“下马更糟!这样游人还可避么!” 文蒂蒂笑道:“常言王孙公子威风十足,你这贝子都无人让路?” 齐格勒笑道:“这是五爷的规定,谁若以势凌人,谁就交宗人府议题!” 铁奇士笑道:“这才真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了!五爷太好了。” 黎大娘忽然道:“快看,前面人群中出了什么事了!” 大家闻声,伸头一看,只见一批提剑刀之人,押着一个高大的虬髯大汉!而且那大汉通身是血!也许是上了脚镣之故,走路踉踉跄跄! 齐贝子一见笑道:“那是九门提督府的总步头押解一名重犯!” 铁奇士道:“那个老人就是总步头?” 齐格勒贝子道:“是的,这人武功高强,人称‘都城锁’办案精明!不久就会调升铁卫长!” 铁奇士骇然道:“他的武功可当铁卫长?” 黎大娘接口道:“老身亦久闻有名,听说他在三年前独擒辽东七虎!” 铁奇士看出被押的虬髯大汉居然是条武功极其高深的人物!且面显无畏之色,居然有股英雄气质,灵机一动,故意突然吓声道:“是他!” 齐贝子惊异道:“谁?” 铁奇士道:“我说那大汉!” 齐贝子道:“怎么样?” 铁奇士道:“我认得他,而且知道他是一条好汉,他怎么会犯法呢!” 齐贝子道:“你要不要问明白?” 铁奇士道:“他已被总步头押着,我如何能问?” 齐贝子大笑道:“凭你现在的名气,我要求皇上老佛爷赦放一个天牢重犯也毫不困难!” 铁奇士道:“这什么话?” 齐贝子道:“不告诉你,恐怕你永远也不知道了。” 他一顿笑道:“今天早朝时,老佛爷要召见你,当着满朝文武大臣说你是当世奇人! 有重命你金殿武士长!你可知道这是何等事情?金殿武士长只有一个人可以当,那就是武状元!” 铁奇士大急道:“之后呢?” 齐贝子道:“后来被五爷代为阻住了,五爷深悉你的为人!知道你不会干!” 铁奇士吁口气道:“真正多谢五爷了,他真是我知已!” 齐贝子眼看犯人押进了!立即迎口大声道:“程头儿!你押的是什么犯人?” 那总步头闻声,抬头一看!立即啊声道:“原来是贝子啊!这是刚才捉到的犯人!” 齐贝子道:“犯什么法?” 程头儿郑重道:“有密报,他是西域混进来的奸细,军机处下令提督府,恐怕明天要处决了!” 齐贝子骇然道:“你如何提到的?” 程头儿道:“这奸细潜伏在天桥有七八天了!卑职去时,他竟拒捕!好不容易才将他擒住呢!” 齐贝子问铁奇士道:“阁下确知此人来历?” 铁奇士道:“他是西域人不错,如说是奸细就冤枉了!这人必定遭仇敌伪报暗算!” 程头儿不知铁奇士是什么人!他看了铁奇士几眼,向齐贝子道:“这位公子是……” 齐贝子哈哈笑道:“程头,这几天大街小巷轰传的英雄是谁?” 程头猛的跳起道:“我的老夭爷,这位公子就是铁凤凰!” 铁奇士拱手道:“程老,幸会了!” 程头连忙还礼道:“公子,请恕老朽有眼无珠!” 铁奇士道:“岂敢!岂敢,程头,这个犯人要如何才洗清他的冤枉?” 总步头叹声道:“如果不是军机处下的公文,那倒容易!” 齐贝子道:“军机处那里有五爷去说!你放不放心?” 程头连声道:“是铁大侠要带走客人?” 齐贝子道:“如果五爷不行,那就由铁大侠亲自去求老佛爷好了!” 程头大惊道:“贝子,卑职没说不可以啊!” 他立即向手下喝声道:“快开脚镣。” 那大汉被放之后,仍旧一言不发,也不抬头!动也不动! 程头向铁奇士拱手道:“大侠,改天再来拜访!老朽告退了!” 铁奇士大笑道:“多谢程头容情了!” 程头一走,铁奇士向大汉道:“朋友,在下还有一点事情要问你,你先回去洗个澡,换换衣服!晚上我们在原地会面!” 那大汉这才抬起头来,虎目露出感激之色,点点头!转身而去! 齐贝子见了叹声道:“铁贤弟!你量他今晚会来?” 铁奇士愕然道:“贝子何出此言?” 齐格勒怪声道:“你根本就不认识他!” 铁奇士忽然大笑道:“贝子!你赞成我冒险?” 齐贝子叹道:“在你的面前!我认为没有祸事可出!也没有你自己的主见!” 铁奇士道:“那就多承过爱了!” 玩了一天,回去吃过晚餐!铁奇士悄悄的陪着黎大娘和文蒂蒂再奔天桥!这次他们运出轻功!趁夜由屋上走! 讵料未近白天之处时,忽有七八条黑影向他们抄了上来!甚至听有人大喝道:“什么人?” 铁奇士立住道:“在下姓铁!” 忽有一个黑影噫声道:“那不是铁大侠!” 铁奇土问道:“阁下是谁?” 那人似已看清,连忙道:“铁大侠请,在下仍铁卫士许昌!” 铁奇士道:“多谢放行了!” 黑影一闪而散!黎大娘笑道:“士儿!你的名气在北京真高绝啊!干娘我眉毛都长了三寸!” 铁奇士笑道:“干娘给儿带高帽子了!” 文蒂蒂忽然道:“那大汉真的来了?” 在白天那地方立着一个高大的黑影,铁奇士走近笑道:“阁下真的守约了!” 那人忽然跪下道:“小人南宫超,叩谢大侠救命之恩!” 铁奇士道:“朋友,你起来!这儿游人太多,不便谈话!” 大汉起身道:“请大侠随小人来!” 铁奇士等跟在他的后面,行到一处僻地!恰好是河边。 “铁大侠!请问罢?”现在大汉先开口。 “你真是西域人?”铁奇士背着手向着他问。 大汉点头道:“虽非西域人,但在疏勒国住了三代了!” 铁奇士道:“你是奸细?” 大汉毫不隐瞒道:“是的!” 黎大娘吓声道:“探什么?” 大汉道:“敌国进贡来到天朝,探探天朝的反映,同时探听大清皇帝是否有出兵西域的动静!” 铁奇士道:“你的西域疏勒国身居何职?” 大汉道:“将来大侠必定知道南宫超是疏勒国的何等人物!” 铁奇士道:“你既然真是奸细,那为何不乘我说情放了之后逃走?” 大汉道:“受了大侠的感召!” 铁奇士笑道:“没有问的了,你火速出京回西域去罢,勿在此地再惹杀身之祸!” 大汉又叩了一个头,立起身道:“大侠后会有期,以报大德!” 他昂然而去,头也不回! 黎大娘叹道:“此人真是丈夫气,估计他在疏勒国的地位定也不小!” 铁奇士笑道:“北京的消息也真灵通,偌大一座城市,如许多的人口,居然由外面进来一个奸细在数天之内就查出了。” 文蒂蒂道:“你故意放走一个奸细,这是有罪的!” 铁奇士大笑道:“前明可以降我以罪!上天才能处罚我,此外就是家师和于娘了!” 文蒂蒂道:“皇帝赏识你,是要你当金殿武士长呢,这对你不错呀!” 铁奇士道:“人才愈多,对他江山愈巩固,这种事我也会作,他肯让出天下才是真心,否则就是自私!” 黎大娘道:“五爷爱你又如何?” 铁奇士道:“那又不同了,第一他不愿继承帝位,第二他代我辞去虚名高官,这才是真正的知已!” 说着话,他们打听去天坛的方向,寻到天坛玩了一会,这才叫了马车回归别墅,讵料一进门,触目看到五王子独自在座等候了。 铁奇士见他面色不对,心中咯的一跳,忙见礼问道:“五爷有事?” 五王子道:“出京时一定要叫‘金五兄’三字!” 他接着又叹口气道:“士弟,你能力我多留几天嘛?” 铁奇士吁口气,接道:“你需要时,当然可以,能见告是什么事吗?” 五王子道:“今天父皇接相府一本奉章,内容是西疆和南疆异城诸国,共组了两个武术观摩团,要来我国武术观摩,措词强蛮!你皇大怒!御批交我全权处理!” 铁奇士骇然道:“那些国?竟来这一手,居心何在?” 五王子道:“我与宰相及六都大臣和军机大臣议了一议!人人都认为是西南诸国已有侵边疆的企图!这是第一步试探我国的虚实,假使这两个观摩团竟把我国武术压倒了! 第二步就会兴兵犯境!这些国为之西域私阗,沙车、疏勒。西疆安南、天竺,等等,加上这两疆的异教帮派,总计不下二十余团体,人数足有数百!” 铁奇士道:“五爷和各大臣作和应付?” “我们也只好组成两个团来应付,一为国家团,一为民间团,可是一时那能找到如许多的高手来应付?” 铁奇士道:“为何要组民间团?” 五爷道:“这是我提的,国家只能作到番战、步伐、较力,射箭四种!假如观摩者要求一些江湖方式,那就必须有民间组团了!” 黎大娘接口道:“五爷提防他们要求剑术、刀法、轻功或用什么邪门之类?” 五王子道:“那一定有的项目!” 铁奇士正色道:“五爷放心去计划,必要时我全力支持你,我参加你两个团体,所有项目我全担任!不过人数不能少,免得人家说我们人才有限,显出寒酸气!” 五王子跳起道:“你肯出来作我的后台!” 铁奇士决然道:“除了你!皇上也不要动我的脑筋!我估计国内还有一些败类会冒充外人参加进来!” 五王子竟长施一礼道:“我的愁云尽扫了!贤弟!你休息!我去通知各大臣火速办理!” 铁奇士急急道:“不要提出我参加,我的行动暂时守密!” 五王子开心的大笑道:“这点都要你吩咐,那我就不能够作你的朋友了!” 说完拱手而去,神情愉快,黎大娘一见叹道:“他真以为你是靠山了!你看他走起路来多轻松!” 铁奇士道:“我师兄等来了北京就好了,他一来,带来的主将就多了!” 文蒂蒂道:“也许真来,不过他们不知我们住在什么地方呢!” 铁奇士道:“你们休息,我到处面查查看,我还有些话向王子说清,必须叫他准备几件东西!” 说完整理一下衣服,又道:“当心!提防有邪门到来!” 他估计师兄高式这时上来毫无疑问,因为这是事先约定的,不过他怕高式,铁二郎、白慈、女巨童不会住城里,所以他运起轻功直向外城西效奔去! 北京的西效多山,那是高级的武林落脚之地!万山、玉泉山、香山、石景山等都在西南角上。 铁奇士奔还不到几座屋顶,忽听到后面有人追着叫道:“贤弟,等等我!” 耳听是五王子的声音,铁奇士立即停身回头,见三条黑影前面就是五王子,忙问道: “五爷有什么吩咐?” 五王子道:“我是刚回转,听文姑娘说你已出去,所以立即追了上来!有事和你商量了。” 铁奇士道:“为了项目的布置?” 五王子走近笑道:“是的,是的,你先回去谈!” 铁奇士道:“我要找人,明天谈罢!” 五王子道:“我陪你找!” 他向后面两人道:“有铁大侠在,你们回去罢!” 两个随从连声应是,转身退去。 铁奇士道:“他们是谁?” 五王子道:“金殿武士!” 铁奇士道:“他们的功力都不弱!” 五王子笑道:“在你面前就只能当书童用了!” 他领着奔出,问道:“向什么地方去找?” 铁奇士道:“我是找不到的,不过我们去看看!如无所遇,我就焚讯香!” 五王子骇然道:“讯香?” 铁奇土道:“是的,家师有一种东西赐我们师兄弟,其名叫讯香,但表状似腊烛,只要一点着,其烟随风而散,三百里路方圆,顺风两个时辰,逆风五个时辰,凡是我们师兄弟就可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别人说毫无所觉!” 五王子惊奇道:“这不是一宝!” 铁奇士道:“可以这样说,其中奥妙,连我也不知。” 五王子道:“既无一定去处,那我陪你先到万寿山去,近来听说有不少江湖人物住在该山附近。” 奔不到半个时辰,铁奇士突然立住道:“五爷听到没有?前途有打斗之声!” 五王子仔细一听:“是的,不远呢!” 铁奇士道:“四里远近!快去看看!” 五王子看看地形!噫声道:“那正是万寿山!” 铁奇士道:“有办案人员派出没有?” 五王子笑道:“在北京城里,办案人员经常日夜不断,九门提督府的马步两班就有一百多,近来连金殿武士和铁卫士都派出去了!还有各王府的家仆教头,各部衙门的护院!总计有千余人轮流不息!” 铁奇士道:“这打就难免了!武林人受不得恶室厉色,就是规矩人也会有冲突!我们快去。” “你救的那西域人如何?” 铁奇士笑道:“他是奸细,看他没有什么明显的罪过!” 五王子道:“他是西域有名人物呢!不过你救了他也许是对的,其人号‘追风客’武功很高,听说他的地位也不低。” 铁奇士道:“这人是条好汉,杀了他太可惜!” 五王子道:“罪证不确,我已在军械处将他消了案!” 铁奇士道:“我已犯明知故纵之罪!” 五王子笑道:“塞翁夫马,焉知非福,也许你放对了!” 快近万寿山时,忽然有一个大汉冲出拦住,喝道:“什么人?” 五王子接道:“你看我是谁?” 那大汉走近一看,立即敬礼道:“殿下,万寿山上出现四个武林高手,现已打倒二十几个卫士了!好在他们不杀八” 五王子一听有卫士群攻不敌的武林闹事,不由大惊!“是些什么人?”。 原来拦路的竟是一位金殿武士,只见他郑重禀道:“四个,一个少女,一个青年,两个巨童!” 铁奇士闻言惊叫道:“那青年是我师兄,五爷快请这位武士去吩咐住手!” 五王子闻言哈哈大笑道:“慢点,我要看看令师兄的武功!” 铁奇士轻声道:“五爷当心误会伤人!家师兄就是江湖称为‘古今第一剑手’的!” 五王子笑道,“不会,令师兄定有分寸的!” 铁奇士道:“家师兄虽不会下重手,但有两个巨童却不知如歹,孩子们不懂事错杀了人就糟糕了!” 那武士道:“令师兄不许两巨童出手,倒下的卫士都是被指功点住的!” 铁奇士吁了口气道:“那就无害了,但五爷也不可开玩笑。” 五王子笑道:“令师兄叫何名?” 铁奇士道:“姓高式,那少女叫白慈,男巨童是我三师弟,叫铁二郎,女巨童叫白大妹,他定是来北京找我的。” 奔到万寿宫前广场,只见打斗己停,地上竟躺了一大群,但仍有十几个横刀持剑之人在大声喝叫,似再无一人敢上了! 铁奇士一到大叫道:“师哥!这算什么一回事?” 高式一见师弟,哈哈大笑道:“老二,终于把你打出来了,我知道你一定在北京,还未离开啊!” 五王子立即喝退那批虎视眈眈的卫士道:“你们搞什么名堂,这四个是铁大侠的师兄弟!” 铁奇士立向高式叫道:“师哥,快来见见五爷!” 高式大笑道:“五殿下大名,昨天一到就知道了!” 他供手笑道:“五爷,高式失礼了!” 五王子热情的扶住道:“高大侠不要客气!” 铁奇士又介绍白慈等见过之后,这才将倒下的卫士一一解穴,当面致歉道:“不打不相识,诸位,请恕误会之罪!” 众卫士一起,同声嚎笑道:“铁凤派中全是神龙,我们领教了!” 高式大笑道:“诸位,现在证实在下等不是古墓门的妖人了!” 五王子笑道:“他们一定对高大侠失礼了!诸位是住在万寿宫嘛?” 高式大笑道:“住是住在山下,我们是上山来的,大卫士们问我们是什么人,我答是江湖人,谁知就这样引起了误会。” 五王子笑道:“阁下说是铁凤派或凤凰派就没事了!” 高式噫声道:“为何要这样答?” 铁奇士接口大笑道:“五爷,‘铁凤派’三字是我临时信口说的啊!‘铁凤凰’也是我自己取的字号,这些家事前毫不知情呢!” 五王子疑问道:“你真是胡闹,连我也给骗了,那你们到底什么派?” 高式接口笑道:“殿下,我们根本没有派,不过昨天接得家师之命,今后由我成立凤凰门倒是真的,这也许是家师与二师弟心灵相通,不谋而合了!” 铁奇士惊问道:“师傅出来了?” 高式道:“不但出来,而且知道他老人家竟有几个大仇敌未死呢!同时叫你今后向西域一行!” 铁奇士道:“有什么事?” 高式顺手交给他二只锦囊道:“他老人家叫我交给你这个,吩咐你到了西域再打开来看,事情如何,到时就明白了,不到地头不可打开。” 铁奇士惊讶道:“规定时间吗?” 高式道:“他老人家说你在京中有事,但吩咐你办完事就动身!” 五王子吁了口气道:“令师真是活神仙!” 他吩咐众卫士退下山去后,立向铁奇士道:“贤弟,我们进万寿宫去罢,就在这里商量一下!” 铁奇士点点头,向高式道:“师哥和白姐来得正好,五爷正须要人手!” 进了万寿宫,立有住持相迎,老道士让出他的云房,并送上茶点,这才告退出去。 高式在陪坐之余,向两巨童道:“你们在外面看守,不许任何人接近云房!” 五王子见两巨重真个高大,向铁奇士道:“这真是天生一双奇人!” 铁奇士笑道:“他们只有十四岁,只怕还要长呢!不过太顽皮了些!” 五王子道:“通常体形大的心性愚笨,我看这两个孩子却非常精灵,又有特别的地方!” 高式道:“不精灵就不顽皮了!这一路可把我和白姑娘气坏了!” 铁奇士问白慈道:“他们还和气吧?” 白慈轻笑道:“我妹子对二郎好得要命,处处都护着他!” 铁奇士笑道:“这就好!他们也许是那场交手之后,打出交情来了!” 五王子骇然道:“他们打过架!” 铁奇士把过去一段事情向他说出来,只听得五王于哈哈大笑,点头道:“原来他们都有神力!” 高式笑向铁奇士道:“老滑头见了他们时,居然连声叫好,还赐他们两颗奇丹,现在他们的神力比前更强了!” 铁奇士道:“那这次他们也可派用场了!” 白慈问道:“派什么用场?” 铁奇士把外国人组了两个武术观摩团前来的事,详细的向他们说明了一番,并问高式道:“师哥,请你说说意见如何?” 高式笑道:“动鬼脑筋!你比我强,还是你和殿下商量办罢!” 铁奇士道:“我想先设计几样困难项目放在前面,其他的暂时不准备,我批外国人如能通过这几个项目,那就非常严重的了!” 五王子道:“那几样?” 铁奇士道:“比力气,比轻功,比射箭三种!” 五王子道:“比力就是举重,通常用石锁石担!你的意思是什么?” 铁奇士道:“那石锁石担是古时考武状元的玩意,现在不适合了!要通过不难,普通江湖高手也能办到!我的设计是用铁的,要临时铸造一只圆铁球!没有提把!” 高式大笑道:“好脑筋!举者非施真力不可!全凭五指插入铁珠才能提举!” 铁奇士道:“五爷,你能举多重?” 五王子道:“为何问我?” 铁奇士道:“五爷本身就是武林高手呀,我以五爷照起码重量!” 五王子哈哈笑道:“好家伙,要你作事,你就先考我,好,我只举两千斤!” 铁奇士道:“那第一只铁珠就铸两千斤,第二只铸四千斤,第三只铸一万斤!” 五王子大惊道:“突然增六千斤,摆下吓唬人的!” 高式笑道:“这只用钢的铸造,如用铁的就显得太大了!” 铁奇士笑道:“这一项算是确定了!” 五王子道:“第二次射箭要多远!通常射高箭约一百步!” 铁奇士道:“百步穿扬在武林中又是平常之事,但也以百步作初射,次射两百步,决射三百步,不过弓要加强,箭也要重,鹄底红心要小,这样使准确性更难!” 五王子点头道:“第二种轻功呢?” 铁奇士道:“我看过天坛,虽不算高,但也适用,但项目中要说明白,在天坛顶端位置黄金千两,敢者由地腾身,脚不可踏天坛,取时只许手坛顶惜力回落地面!” 高式笑道:“这一项由我担任比赛!” 白慈娇笑道:“见钱眼开!” 五王子暗惊道:“这个我可办不到!” 铁奇士道:“五爷回去时和各部大臣商量贴出皇榜,在榜尾时特别注明许可下天武林自由参加!” 五王子道:“这是自然的!” 铁奇士道:“其他项目可以写明,但不必费事了,摆摆样子就行了!” 五王子会意,起身道:“我就走了!各大臣是现在相府坐等呢!” 大家闻言,一齐起身,告别主持后,铁奇士向高式道:“我住在齐格勒贝子的别墅,丽香和白姐明天和两小来罢!现在我先送五爷回去,明天见!” 高式拱手向五王千道:“殿下,恕不相送了!” 五王子道:“高大侠和白姑娘请便!” 铁奇士将五王子送到宰相府的屋顶上,轻声道:“我怕见官儿,不下去了!” 五王子笑道:“让他们看看你又有何妨!他们心目中,都认为你是一个三只脑袋,二条胳膀的天神呢!” 铁奇士道:“本来可以的,但我马上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迟了恐怕你也要受责难!” 五王子大惊道:“宫中有江湖人进去了!” 铁奇士道:“我去了你还不放心?” 五王子道:“那快去!” 铁奇士腾身而起,直扑皇宫,立时他已摸清楚内城的方位,走的一点不错! 刚到一座大殿顶上,突见两条如电疾一般的人影,他暗忖道:“这两个家伙不等闲,他们能避过如此许多的武士和卫士,必定有来头!” 时已起了初更!但皇宫内院中,仍旧处处灯光通明,铁奇士运起无上轻功,这时来到一座殿檐,低头一看,只见到处都有仗剑的武士和卫士巡行!戒备确是森严!暗暗忖道:“那两条黑影看势也不敢小心!” 当此之际,忽见一行太监提着宫灯,走向殿内而去,似在送什么吃的东西,又忖道: “皇帝老儿难道还在办公!” 他似神出鬼没之技,抢先进了殿内,忽见一座案上真的坐着一个黄袍老人,估计那就是康熙皇帝了!于是他就隐身不动。 太监确是送来一盘吃的,只见为首的奏道:“皇上!时候不早了!” 皇上没有说话,仅将袍袖挥了一下,那是叫太监们退去之意。 太监退出之后,皇上仍在观看一本奏章,只见他眉头重锁,样子不大高兴了。 约有一刻之久,突然有两条人影如电闪进!且直案可前,皇帝未看到,这时他已举笔在批奏章了。 两个黑影原来都是老人,他们到了案前,但没有任何似在等皇帝批完奏章,他们都持着长剑!面色不好看,显出凶顽之情!他们都蒙着面。 铁奇士忖道:“这皇帝也许有勇气,殿内竟没派武士护卫!” 批完,只见皇帝把笔放回笔架!但就在这一抬头之间,忽然看到两个不速之客!但他未显惊慌之态,仅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两异客人之一的右面者也沉声答道:“草民乃江湖散人!” 皇上问道:“有事求见寡人?” 那右面者又道:“草民有一劣徒被打下天牢!求皇上恩准赦罪!” 皇帝摇头道:“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徒弟就是‘屠千里’嘛,他说‘血手客’的是吧?” 说着拿起案上奏章道:“寡人己批好!明午正法了!他犯了杀人满门之罪且是江洋大盗!甚至劫过皇库,所以变成钦犯,不然也不要寡人来批了!” 右面之人沉声道:“皇上可知不答应赦放劣徒的后果?” 第七章 上九门执皇法,下九门吃油渣 铁奇士看到那两个异窜仍旧未采取行动,所以没有出现,当他看到康熙皇帝那种毫无恐惧之态,不由暗暗敬佩,心想这一代之君,到底与常人不同,这时只见康熙皇上大怒道:“你敢对寡人下手!” 那人沉声道:“草民闯进皇宫,已经是死罪!与其一不作,二不休,今晚请坐皇上不准,那只有走为上策了!” 皇上大喝道:“滚出去,你们敢杀君!” 那老人冷笑道:“皇上放明白一点,你这种大喝叱,不但吓不了草民,相反,假如惊动护卫人员,走进殿来,那就迫使草民与皇上同归于尽了。” 皇帝沉声道:“你门退出去,寡人原谅你们冒犯之罪!” 那两个异客似知毫无希望,同时拔剑冷笑道:“皇上可以大声唤人了,草民下手之后还可脱身呢!”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铁奇士一闪而出,朗声叱道:“何方匪类!竟敢口出狂言,你们有多大技能。” 两个异客眼睛一花,一个貌如冠玉的少年书生已站在面前!他们莫不恍愕缓退,亦知情形不对,同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铁奇士朗声道:“不要问,你们要想活命,那就弃剑待擒!如有不愿,不妨逃走看看,少爷如叫你们逃出殿外,今后就不再追究你们的胡行。” 那右面异客冷笑道:“阁下大概也是武林人物,如是卫士,那就不会有这种口气,即是武林人,就该念点武林道义,若不然当有点免死狐悲之心。” 铁奇士哈哈笑道:“你们是什么东西,徒弟残杀无辜,不责自己管教失当尚可,居然还要救他出去,可见你们为人不正了,少爷不错,确是武林人,但非你们这种下流之辈!” 康熙皇帝一见突然出现个美少年,心中又惊又喜,可是既不发问,也不退离,他竟把危险当作有趣了! 那两个异客突然喝道:“朋友,你既要管这笔帐,那就到外面见个高低!” 铁奇士摇头笑道:“你们不要耍花招,借故离开不可能,不要说少爷不放你们离开殿门,就算我上了当,殿外早被金殿武士给堵塞了!” 殿外真的堵住了一群带剑的武士,那是被铁奇士刚才那声朗笑给惊动的,不过他自己被赶回来的五王子给制住止人殿,五王子全然不着急,他知这奇士挡在皇上面前,安如泰山矣! 两个异客回头一看,刹时进退维谷,其一突势吼道:“师弟,我们和这小子拚了。” 左面异客沉声道:“师兄,你拚这小子,我去擒皇帝!” 铁奇士哈哈笑道:“你们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动手吧!” 突闻外面响起个老者的声音大叫道:“铁大侠!能让老朽进来吗?” 铁奇士听到是护驾三老之一的老儒,立即哈哈笑道:“前辈!可以,你老可知道是两个是什么人?” 老儒一闪进了殿门,急接道:“铁大侠他们是有名的‘血手双魔’,其大弟‘血龙’牛化,次弟子现在天牢里!” 铁奇士哼声道:“原来他们是牛化的师傅和师叔,那真是我所要查的人物!” 老儒已绕到皇上身边,先向皇上请过罪,又向铁奇士道:“铁大侠!他们的血手功非常毒辣!” 铁奇士道:“本来叫他动几手,使其死而无怨,现在我没有闲工夫施舍了,不过要擒下来问他们的口供。” 老儒道:“铁大侠要问些什么?” 铁奇士道:“问他们在几年前参加凤凰台的打斗没有。” 两个异客突向老儒冷笑道:“龙胡子,你有种就自己来!” 老儒大笑道:“血手双魔,你们住在血碑洞不出来多好,今晚你们认为北京没有你们兄弟的对手,所以大摇大摆的闯进宫来冒犯皇上,可是你们阳寿该尽了,竟撞上铁大侠,哈哈,难道你们还不知他就是横扫古墓门的铁凤凰!” 皇上一听这少年就是铁凤凰,竟也开口了,只见他向老儒道:“龙护驾!他就是铁凤凰,这样年轻!” 老儒欠身道:“陛下,英雄出少年,这句话一点不假!” 皇上笑了,问道:“刚才这两个匪徒气势凶凶,现在为何只持剑而不出手?” 老儒道:“回禀皇上的话,他们己知遇上了强敌,现在暗运内功,不出手则已,出手必如雷厉风行!” 皇上诧然道:“那得提醒这位铁壮士呀,他似乎毫不在意?” 老儒轻笑道:“如是老臣,那就早作全力拚了,眼前这位少年就不同,他愈是轻松,愈显已掌握敌势!” 忽听铁奇士冷笑道:“血手双魔,你们准备好了没有?” 血手双魔突然转身,居然想冲出殿去! 铁奇士冷笑一声,举掌待发,但突闻殿外响起一声朗笑道:“老二,他们逃不了!” 殿门外忽然闪进了高式! 铁奇士一见笑道:“师哥!他们是我仇人之师。” 高式笑道:“我早在外面听到了,你护住皇上,他们的血手功有毒!” 铁奇士一听双魔有毒!突然双掌一吐,喝声道:“那就不能生擒了!” 他的掌一发,四脚离地,竟是身不由主,如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吊起来一般! 接着听铁奇士喝道:“殿外之人闪开!” 高式一见急急回身,连忙摇手向卫士分指两旁,刹时让出一条路来! 五王子闪开后问道:“他要怎样!” 高式喝道:“双魔已被老二的无形真力给困住了,他要将双魔的尸体送到郊外去!” 五王子道:“双魔已死?” 高式道:“尚未,但师弟功力一收,双魔必粉身碎骨,功力一收,势难散下一蓬血雨,血中有毒,留在宫中岂不危害。” 这时铁奇士早已推出不见了,他自己也是脚不踏地,竟是御气腾空! 高比轻声向五王子道:“请恕草民没有朝见皇上了!五爷,明天在别墅见!” 五王子连声道:“请便,请便!” 高式见他说完就走进殿内去了。于是拔身追赶铁奇士,及至效外,只见铁奇士迎上道:“师哥,你怎么知道宫中有了事情。” 高式道:“那是王子去叫的,他们来的贼人太多,担心你应接不下。” 铁奇士道:“皇帝非常沉着,不过很危险,我如下去,血手双魔非杀他不可。” 高式笑道:“宫中禁卫虽说禁严,但只有防普通武林人而已,凡功力如双魔的,连出了事情之后尚不知道,皇帝有了此次教训,今后自会小心了。” 他门师兄弟回到别墅后,天大亮了,第二天就听到了法场上斩决了一名钦犯。 双魔进宫行刺的消息,在京中是密而未泄,不料在都京外的江湖不出半月全传开了,原来双魔竟还有手下人藏在京城里面,双魔进宫未回之后,那几名手下就逃到京外传开了。 在北京城的另外一条消息也传开了,那就是外国人要来中国观摩武术,江湖上一得这个消息,凡是有几下的武林人物,都争先恐后的涌向皇都,所以在一个月之内,来的武林人不下十万之众,他们比外国人到的还早,生怕看不到热闹,当然有多数是想借机会成事的。 这天一清早铁奇士等刚刚吃过早饭,适蓬五王子带来一大批贝子和公子,真是衣冠云集,车马盈庭,后面是随着一班金殿武士。 五王子一见铁奇士兄弟大笑道:“两个观魔团已到丰台城了,明天就会进京!” 高式问道:“一切准备如何?” 五王子道:“早在五日前全部完成,今天请你去看宾馆!” 铁奇士道:“宾馆设在那里?” 五王子道:“设在外城永定门附近,分成四起!” 铁奇士道:“宾馆门是不必去看,因为我们不打算在夜晚摸他们的底子,可是王子们要暗地里派出大批人员去摸清来参加比赛的江湖武林,这些人之中,我估计有不少想浑水摸鱼的江湖败类在内!” 五王子道:“派出的人员已经增加五倍,明的巡查共有二十四队,暗的密报到五千人,凡来参加的必须登记来历,此外在各茶楼酒店,客栈都派有侦察之人!” 高式笑道:“不存好心眼的人物,他们不会住在城里,纵算住在城里,那也不敢落店,偌大的皇城他们何处不可存身,想查是无法查出来,不要查的那些人何必查,不过日夜巡逻到是非常重要的。” 五王子道:“你们不打算出去?” 铁奇士道:“出是要出去,不过不依本来面目出去就是!” 五王子急口道:“那会被自己人起误会,我给你们一件东西带去,拿在手里不会出事。” 铁奇士道:“什么样的东西。” “我的扇子。”五王子说着便待拿出! 铁奇士道:“那不行,自己人纵算都认得五爷的扇子,但他们一见扇子必露出不同的表情。” 五王子笑道:“我的扇子就是我平时易服微行的东西,凡是各衙门上上下下都认识,而且早有规定,见了不许露出破绽!” 铁奇士啊声道:“那就可以。” 五王子交出扇子之后,随即又带着贝子,公子,武士等告别而去。 铁奇士一看扇子毫无奇处,名贵亦如普通纸扇,所不同的是扇坠子,那是一只玛瑙雕成的狮子,狮子座底是颗印,上刻一个五字,铁奇士竟与师兄笑道:“秘密就是‘五’字了。这是代表他五王子之意,师哥,你是我们出去的首领,你拿着吧,我们大家都得易容一番!” 高式接过笑道:“有了这把扇子,也许不必带一文钱在身边呢!” 白慈轻笑道:“你真是守财奴!” 高式笑道:“人为财死,乌为食亡,不过我的财宝是取之有道罢了。” 文蒂蒂妖笑道:“师哥一定存了不少金银珠宝?” 高式道:“在未遇到老滑头之前,我是一个贪财鬼,虽不能说富可敌国,但存下的财宝已不知其数,你们将来要用钱时,只管向我开口要!” 铁奇士道:“在什么地方?” “这是师哥我的私人秘密,暂时不能说出!” 白慈笑道:“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你连我们面前都不肯说出,这证实此言不假了。” 高式道:“不管你怎么激,我仍旧不上当。” 他们易容时,黎大娘向铁二郎道:“二郎,你和大妹就免了吧,这个块头已够特别了,再易容也没有用!” 铁二郎道:“我和大妹不出去行嘛?” 铁奇士道:“想出去也不许你们出去,免得走在路上被别人看热闹!” 白大妹一伸舌头道:“我早说过,假如和二哥在一块,我们就不自由了!” 白慈哈哈笑道:“你也怕他,我以为你无管头呢?” 白大妹哼声道:“不是怕他,而是打不过他!” 四个青年男女化作两双普通江湖男女,因高式熟悉北京所以他领着大家到处跑,上至每个衙门和府第,下至茶楼酒馆与三教九流的落足之地,真是了如指掌。 白慈暗向大家轻笑道:“未来之前,我当他是吹牛的,现在确是北京通啊!” 铁奇士道:“有师哥带路,我们用两天两夜的时间,尽量摸清到底到来了多少武林人物,其中又有多少值得我们注意的货色!” 高式道:“北京城中有九大物出人物,师弟可听说过?” 铁奇士道:“那九大特殊人物?是不是武林人?” 高式道:“江湖上有句话是:下九门执皇法,上九门吃“油渣”,这油渣是指三教九流的人而言,凡是九流的人物若是想在北京城里找油水,那就非向他们拜拜门不可,否则你就行不通,由此可知这些人是多么厉害!” 文蒂蒂道:“先说上九门是什么人?” 高式道:“上九门是指九提督而言,可是九门提督衙门的马步班头都得向这九人卖点帐,因为要查案件非他们帮忙不可,但这九人每逢过年过节也得向马步班头送点孝敬银子,这就是上下其手了。 铁奇士笑道:“这是各府州县的通病,毫不为奇!” 白慈道:“到底是那九个人物?” 高式道:“道九人各占一门,各有各的地盘,他们划得非常清楚,第一个是午门头子里‘衙门通’第二是永定门头‘赌王’三为朝阳门头子‘探马王’,定门头子‘当博士’阜城门头子‘车马店主’,广安门头子‘茶博士’,西直门头子‘豆腐婆’,东直门头子‘客栈公’,广渠门头子‘九尾鱼’,这些人一听字就知他如何为招牌了!其实他们不全靠这些招牌吃饭。” 铁奇士道:“师哥,这些人都不是好东西,我们何不去捣乱一番。” 高式道:“那又何必呢?得罪他们有坏处无好处!” 铁奇士道:“我怕什么?” 高式笑道:“但有些地方白姑娘不能去呀!” 白慈道:“有什么不能去?” 高式叹声道:“你不懂!” 白慈道:“我懂,广渠门头子‘九尾鱼’是开妓楼的,我可化装男子去,也许能救出几个逼良为娼的好女子!” 文蒂蒂道:“对啊!” 高式摇头道:“那种地方我和老二都不能去,你们真是!” 铁奇士哈哈笑道:“我才不管,蒂蒂要去我同意。” 高式啐声道:“你说得出口?” 铁奇士向白慈道:“白姐姐,我问你一句话,假使进了妓楼娼馆,一旦有个妓女坐到师哥的身上去,你冒不冒火?” 白慈格格笑道:“柳下惠坐怀不乱,你师哥恐怕不敢比古人呢!” 高式摇头道:“到底不好看!” 文蒂蒂道:“我们先去永定门找赌王如何?” 高式急接道:“这个我同意!但如何挑他的毛病呢?” 铁奇士道:“当然由赌上开始呀!” 高式道:“你没有赌过,他们的手段可高啊!” 铁奇士大笑道:“那你就看看我的本事,只怕你拿不动银子啊!” 高式大喜道:“老二你一定能赢?” 白慈娇笑道:“你看,一提起有银子,他的精神就来了!” 铁奇士道:“他们输得起,我就大赢他一场,假使输不起,我门更有理由找碴儿了!” 高式道:“他们有真赌,也有假赌,总之要带大本钱去!” 铁奇士道:“假赌我比他更假,那不过使他早识风,恐怕赢不多就收场了,我去真赌!” 高式道:“真赌就靠运气了!” 铁奇士大笑道:“真的到了我面前,保证叫他变假的了!” 高式道:“好,我就带你去?” 白慈道:“慢点,我和文妹子得回去化化装!” 高式道:“货真价实有何不可,那儿的女赌徒可不少!” 白慈笑道:“原来也有女的赌博,好,我们去吧!” 高式立即领着他们直奔永定门!但在半途忽然遇上五王子!只见五王子只带着齐格勒贝子在身边,他们也是青衣粘帽,慢慢的由人群中走了过来! 五王子不认识四人的易容,铁奇士忍不住,迎上叫道:“五爷,为何微服上街?” 五王子闻声,不由噫声道:“奇贤弟,你们又是另一套打扮了!” 高式走近笑道:“我们要去永定门玩玩。” 五王子道:“替我们改改相如何?我们也想去!” 铁奇士道:“五爷这相貌有人识得吗?” 五王子道:“不会多,不改也可以!你们去作什么。” 铁奇士在耳边说了一会,笑道:“你怕不怕传出风声出去,一旦有人识出,那会闹出大笑话!” 五王子摇头道:“逢场作戏,有何不可?就被宗人府知道,我也有话说。” 白慈道:“不怕就去!” 齐格勒问清事情后,笑接道:“为什么要去作那种游戏?” 铁奇士道:“五他和贝子尚不知下九门的底子?” 五王子道:“不知道?原来北京城竟有这种人物,可见他们是如何守密了!” 高式道:“他们对官府有利也有弊!” 五王子道:“我是不管,但要交代九门提督去办理!” 他们一起走到一座大门前,装出一副闲散的样子,有两个青皮似的人物迎着笑道: “诸位请进!” 铁奇士问道:“热闹吗?” 一个青皮少年大笑道:“诸位要玩那一门?” 铁奇士道:“牌九!” 青皮道:“向里面去,正是满台的时候!” 铁奇士道:“不要换筹吗?” 青皮道:“一律要换筹码,诸位一定是外乡来的,凡是北京人就不要问了?” 铁奇士点头道:“我们是南方来的!听口音你也就明白,我说朋友!这儿赌钱,最小要多少才准下注?” 青皮哈哈笑道:“这里不是普通赌场,银子换筹码,最小的是一两!筹码分五种,那是一两、五两、十两、百两、千两!最大注是十万两,这也是限注。” 铁奇士道:“假使赢多了拿不动怎办?” 青皮道:“这容易,随时拿有钱庄票,如不愿随身带,本场大爷可以派车送到客人住的地方。” 铁奇士笑道:“多承指教了!” 刚说完话,忽见里面有两个大汉夹着一个青年推拥而出,喝叱连声! 铁奇士一见,向青皮问道:“那青年为了什么?” 青皮笑道:“这是常有的事,比方这个李孝全吧!他输光了还不走,硬赖在这里找麻烦。” 铁奇士道:“找什么麻烦?” 青皮道:“他说钱输光了,出去没饭吃,硬向大爷要饭钱!” 铁奇士道:“身上的全输光了,临行要顿把饭钱那是小事!” 青皮道:“本场没有个这规矩!” 铁奇士笑道:“这是你们北方赌场的不近人情,在南方,客人输光,那不必客人开口,一宿两餐饭钱,庄主会自动相送!” 他说远迎上去,立向两个大汉道:“朋友,不要行强,我认识他!” 两大汉一见来了群青年江湖男女,急忙放了手! 铁奇士假装认得那青年道:“朋友,好久不见了,今天手运不佳!” 那青年长相不坏,看样子有点斯斯文文,他看看铁奇士等,又回头看看两个大汉,低了头,不开口! 铁奇士拍拍他的肩膀,朗声笑道:“老兄,输赢事小,何必泄气,这一场输了,下一场捞本,怎么样,输光了?哈哈,我借给你,谁叫我们是赌友?” 他伸手摸出一绽黄金,硬向青年手中塞,大声道:“转去!” 那绽黄金起码有十两,青年一看,他也不管铁奇士是谁,精神一振,糊糊涂涂的就跟着转身了。 到了一处无人之地,那青年忽然向铁奇士道:“兄台,我不认识你啊!” 铁奇士没想到他还很老实,点头笑道:“朋友,我当你装糊涂呢,原来你还很清醒,并且很诚实!” 那青年叹声道:“兄台,在下不是阁下所想像的城狐社鼠之流,在下是一时糊涂,竟钻到这种地方来瞎混……” 铁奇士道:“你不是轻常来赌?” 青年又叹声道:“在下虽不是贵介子弟,但是个苦读寒窗之人,只因来到北京访亲不遇,消沉灰心,竟把带来百十两盘缠送到这里来!” 铁奇士啊声道:“你真的向庄上要饭钱?” 青年摇头道:“输了就输了,饿饭是活该,在下怎会作出那种没出息的行为?” 铁奇士点头道:“我看你就不是那输大钱要小钱的人物,不过那又为何被两个大汉夹持你呢?” 青年道:“在下不认识这种地方,生平也未混过赌场,那是因在客店里认识一个同乡,而被那同乡拉拉扯扯拉到这里来,刚才我输光了,不料那位同乡还要向我借十两银子,我说没有,他反而说我太小气了,所以我一气就和他吵了起来,所以这里面的人就下逐客令。” 铁奇士听了又气又好笑道:“朋友,这不是那位贵同乡要向你借钱!” 青年道:“是啊!不然在下怎么和他吵起来?” 铁奇士道:“朋友,你听我解释,贵同乡也许不是你的什么同乡,实际上他是这里庄上的一伙计,他怕你是有钱存下来走,所以他用这方法来试探你身上的真实情形,你如有银子,这一气必定再赌下去呀!” 青年恨声道:“原来是这样,那我输得有点太冤枉,可见他们的赌是假的。” 铁奇士轻笑道:“现在你可捞本了!” 青年道:“不,既然不认识兄台,这金子我不能惜,假使再输了,在下可还不起!” 铁奇士道:“朋友,现在再去赌,那就保你不会输了,不过你如捞回本,也许还要赢,那你以后就不可再赌钱了,拿了钱就回故乡去罢!江湖上是吃不尽的亏,有了这次教训,今后你的经验了。” 青年点头道:“多谢兄台指教,在下永记在心。” 铁奇士道:“再赌时,你不要自己作主,也不可想一口吞个胖子,只在暗中跟着我下注就行了,老兄,我是赌仙,从来就未输过。” 青年半信半疑;接道:“那我们快去向柜上换筹码。” 铁奇士向齐贝子笑道:“齐见,带有值钱的东西没有?” 齐格勒笑道:“要多少?” 铁奇士道:“我不会赌长时间,多到五注,少则三二注就要这庄上自动收场!” 齐格勒笑道:“今天真巧,我在钱庄上拿回三十万两庄票,你要全拿去。” 铁奇士轻笑道:“谢了!” 齐格勒拿出两张大庄票,每张十五万两,笑道:“我们要不要跟着作作样?” 铁奇士道:“当然,不过你们不要跟着我赌一方,小赌,准备输,免得庄上起疑。” 商量一经决定,那青年以识途老马的姿态,领着他们去换了筹码!之后才直奔赌桌而去。 突然来了一个一换三十万两的大赌客,这消息早就先传进去了!所以铁奇士一到,立有几十对奇异的目光全注意着这人物,不要问,那些目光全是庄里的爪牙!” 铁奇士刚近赌台,立见牌九桌的天门早空下来了,且有一位中年人带笑拱手道: “贵客,要玩吗?” 铁奇士笑道:“既然要到贵场来,绝对不是来参观的!” 中年哈哈笑道:“那就请坐!” 他指着天门! 铁奇士豪不客气,坐下来问道:“朋友,大概你是庄上接待之人吧?” 中年人笑道:“招待不恭,贵客有何赐教?” 铁奇士道:“不敢,不过请问骨牌一副共有多少张?” 中年人大笑道:“贵客说笑了,骨牌不会三十三张,那请放心,本场最讲究的是名誉!” 铁奇士朗声笑道:“那就请庄家推牌!” 当庄的是位五十余岁的老人,他的手法非常熟练,察察察,推出了八张牌来,且大声道:“诸位,掷骨后不许加注,也不可抽回下注,输赢各凭运气!” 铁奇士开始下了一百两!掷骨后一翻牌,庄上拿了一副‘天王’,他却拿的板五九,输了! 第二把牌又推出来了,铁奇士又是五百两!可是他向庄家问道:“庄家,请问可不可以打白虎!” 庄家道:“可以!” 铁奇士道:“听说有的庄家可以不推白虎这第二手?” 庄家哈哈笑道:“本场不似他处,有人下注就推,一推就是一条!没有只推前三手把的!” 铁奇士道:“好,请掷骨子!” 这一把,他又输了,回头向五王子笑道:“今天运气不好!” 五王子笑道:“大概你下少了!” 铁奇士装着生气道:“你说我没有胆?” 他猛的下上二十万两的最大筹码两张,叫道:“再输就不玩了!” 这一下,立使围观的大吃一惊,同时那当庄的竟立了起来! 当庄的这一举动似有点特别,而且犹豫着下掷骨子了! 忽听桌外有个苍老的声音哈哈笑道:“老二,快掷下骨子呀,今年来尚未有人下这大的注呢!” 当庄的一闻声,猛的把骨子掷了! 可是奇怪,那骨子这次竟在当堂子里东翻西滚,竟是滚下不停! 当庄的一见骨子始终不停,他的头上竟冒出大汗。 铁奇土忽然喝道:“该停了!” 铁奇士那一声喝叱,骨子真的停了,他拿回一看,故意大叫道:“糟,我拿了四点,这一下输走了!” 五王子一双眼睛,始终注意铁奇士的身上,当骨子在转动时,他发现铁奇士的右手手指在微微挑动!心中有数,忖道:“他原来在骨子上捣鬼!” 高式是个有经验的赌家,他却只注意庄家,在骨子未停之下,他发现那庄家的面色竟显出惶恐之情,于是他忖道:“骨子是假的!他斗不过老二了!” 庄家一听铁奇士说是四点之前,他早已手发抖,他显得颓然之极! 铁奇士见他迟迟不肯看牌,立催道:“庄家,你的是什么?” 庄家被逼,只得把牌翻转一看! 铁奇士忽然大笑道:“你是‘七六’三点!我赢了!” 庄家叹声道:“贵客,你真是好运气!” 陪了筹码之后,铁奇士得意的笑道:“庄家,我当我已输定了呢!” 庄家忽向场外一老人道:“大哥,这第四手……” 铁奇土知道他不推下去,抢先叫道:“庄家,你不是说,贵场上没有只推前三手的规矩吗?” 庄家非常尴尬,他竟答不上话,可是场外那老人沉声道:“老二,推呀!开一次大输张有何不可!” 庄家一咬牙根,又把第四手向桌子中间一推,可是他的脖子现出一条条蚯蚓似的青筋出来了! 跟着铁奇士回头捞本的那青年却不傻,他一见铁奇士在第四手上居然连本带利都押上了,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的筹码亦全部放上去啦。 第四手的骨子却与第三手完全不同,庄家一掷出,骨子如被什么吸住一样,落地就不动了,大家一看掷了一个八反! 铁奇士拿的是最末两张骨牌! 这一次铁奇士拿的更差劲,翻开一看竟是‘七四’一点!在又不同,牌一翻开,面现微笑,向庄家道:“庄家,这一手你暂时勿翻弹,我有话说!” 庄家面现喜色,问道:“贵客有什么指教?” 铁奇士道:“如果你不看牌,我只要你赔三十万两如何?我赌的是四十万两啊!” 庄家哈哈笑道:“那不行,贵客只是一点!除非我拿‘闭十’,否则都要赢贵客!” 铁奇士微微笑道:“既不同意,那就请看牌!” 庄家得意一翻牌,突然惊叫了起来!原来他拿的真是丁丁配一六。 铁奇士仍旧带笑道:“如何!” 场外老人忽然挤了起来,摇手庄家道:“老二,这一场收了罢!快叫帐房替这位尊客换回筹码!” 赌场倒是真码!很快就替铁奇士把筹码换成庄票! 一条牌九,铁奇士赢了五十九万九千八百两!他连那个青年也一道带出赌场!出了赌场大门,他向青年笑道:“如何,我说你一定会赢!” 那青年一算,竟也赢了三千多两,可是他傻了,见问竟不知如何回答! 铁奇士道:“你也不必回原来的客栈了,回去恐怕有危险,等会,我叫你向那条街道去,你就向那儿一直出城去罢!火速离开北京,早点起程归故乡!” 青年点点头,接道:“一切听凭兄台吩咐,不过兄台的那锭黄金……” 铁奇士摇头道,“不必提那绽黄金了,算是我送给你作读书之用罢!你还是回去读书为上!不要入迷途了!” 青年连声应是,真是感激莫名,他竟流下泪来! 到了一片转角之外,铁奇士急问青年道:“快向南转!火速挤进入群!出城去罢!” 青年急急走了之后,五王子笑问铁奇士道:“骨牌我也懂,但不知今天你捣的什么鬼?” 铁奇士笑道:“他们的赌那里有真的!那骨子就是假的!不过他只两方牌是摔好的!” 高式道:“最后这一手是如何?” 铁奇士道:“他摔了一点放下面,闭十放中间,他的骨子本来要掷顺门,可是我用运用无形真气控制住,硬把骨子定为反门,你们既懂,就不必解释了!” 齐贝子道:“你能看出牌的大小?” 铁奇士笑道,“他在砌牌的时候,我已经认出,不管是多好的牌,也总有一点点可记之处,三十二张不多,那怕有三百二十张我也详细不错!” 五王子惊奇道:“这才是真本事!” 铁奇士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何况他的牌背上还有他们自己故意作下的记号!这使我便容易记清了。” 白慈道:“你叫那青年火速出城是什么意思?” 铁奇士道:“我们的背后,早有十几个人跟上了,我们不怕,但那位青年恐怕有危险,因为我们不能老带着他在身边。” 五王子骇然道:“那赌场想向我们下手?” 铁奇士道:“目前还不敢,因为他们尚未摸清我们的来历。” 五王子道:“你打算如何办!” 铁奇士道:“我们向城上奔去,假使这赌王真有输打赢要的恶行,那我们就除去他!” 高式道:“他本人不出头,你也拿他毫无办法。” 铁奇士道:“打了小的,老的自然会出来,他派了多少出来,我就制住他多少,不过要找地方关人罢了!九门提督衙门是不能关人。” 五王子道:“关人也不是办法,这样没有人回去送信了,弄伤倒是可以。” 高式接道:“武术观摩会就到了,这件事情最好过后再说,假使闹大了,这些下流人物会把北京捣得一团糟。” 铁奇士道:“他们不放手又怎样呢,难道我们让其长久监视下去?” 高式道:“第一批引到郊外,下手除去就是了,我们回复本来面目,或者另易他容,谁还有办法知道。” 铁奇士笑道:“那就照师哥的方法行事,依我这下九门要全部摧毁!免其为害善良,为所欲为。” 五王子道:“这事不必你操心,由我交代衙门去办,不过今天非将其摆脱不可!” 铁奇士道:“我已知道有三、个高手盯上,现在走郊外,这三人一定是赌王的心腹之人,武功不弱!” 五王子领着大家出广渠门,到了效外,又向一座小山奔去。 铁奇士一到山上就叫道:“停下,他们真不怕死,竟敢盯上山来!可见他们是横行无忌了!” 那三人是两个中年和一个大汉,居然直往山上追来,但一到山顶,他们突然一愕,原来发现被追者竟全在山顶立着。 铁奇士看到他们立在十丈之外,于是回身上前问道:“你们是赌王身边什么人?” 一个中年看势不对,立即拱手道:“在下等不是什么赌王身边之人,公子何出此言?”铁奇士冷笑道:“胡说,你们的一举一动,岂能逃出我的觉察。” 另一中年人接道:“就算在下等是赌王手下,那也与公子等无关呀?” 铁奇士叱道:“一路盯来,存心何在,还说无关。” 第二人中年人笑道:“这是郊外,公子等能来,区区等就不能来嘛?” 铁奇士哈哈笑道:“你们认为凭这个理由避难嘛?其实你们早已注定回不去了,不过你们能说老实话,也许少爷能放你逃回去,如若想凭你们武功抗拒,那就死定了!” 那中年闻言,面色一变,冷笑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铁奇士大笑道:“你们吃亏就在不明少爷是什么人,不然赌王那还敢派你们前来! 然而你们的来意我早就清楚,那是想下手将我们杀死,夺回我们所有的几十万两庄票,甚至连我的赌本也全部属于赌王,这种比强盗还可恶的行为,那真是死有余辜了!” 三人闻言,同时拔出长剑大喝道:“小子,你既然有先知之明,那就不应向郊外来了!” 铁奇士大笑道:“在城中,你还要费一点手脚是不是?到了晚上,知道我们住处,来一次神不知鬼不觉的奇袭,哈哈……” 他笑完又道:“三位真是愚不可及,我既算定你门的鬼计,不但不避,而且还敢引你们到郊外来,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后果吗?” 第一个中年喝道:“后果在功夫上分晓!” 铁奇士点头道:“赌王自己来不来?” 中年人冷哼道:“杀鸡焉用牛刀!” 铁奇士大笑道:“赌王在你们心目中是牛刀,但在我看来,连木刀都不如,不过我要你们亲眼看看他的货色到底值多少!” 说完回头道:“师兄,请你向赌场送张字条!上面写他三人在此遇上对手,火速请赌王来救。” 高式笑道:“不行,赌王是只老狐狸,他不会上当的。” 铁奇士道:“那改写这三人夺到了我的庄票,但又被别人抢去了,现在这三人已将对手围在这里,相持不下。” 高式道:“赌王可以加派人手前来又怎办?” 铁奇士笑道:“难道这老狗真有这样沉着。” 高式道:“我的另一法子想到了,他会来!” 铁奇士突然一伸手,立将对方三人点倒在地!真是易如反掌! 那三人倒在地上后,这才吓得面如死灰,心知真个遇到高手了,但这时口已不能开,仅目光露出恐怖之情。 高式拔身而去之后,五王子笑道:“我们坐下来罢,只怕赌王施出狡猾哩。” 铁奇士道:“这老狗如仍下来,那我晚上也不放过他,总之不叫他再活下去。” 大家坐下这之,白慈却和文蒂蒂走到山后玩去了! 齐格勒向铁奇士道:“这三人被你点了什么穴?” 铁奇士道:“废了他们的武功,到晚上他们可以立起来,今后不能再仗功夫为恶了。” 五王子啊声道:“原来不是点穴呀!” 铁奇士道:“没有点穴的必要,要就杀了他们,不杀就只有废去武功!” 忽见白慈回叫道:“大家快来,山后有两个死人!” 铁奇士跳起道:“这里有人动过手?” 五王子抢先奔出道:“是什么样的人?” 白慈道:“是两个北军大汉,大概是昨夜死的,身上有创伤!” 铁奇士随着五王子后面,问道:“蒂蒂呢?” 白慈道:“她在下面查看,她说那不是古墓门的人,也不是各大门派中人,因为她已查到死者身上有件东西!” 大家走下后山,只见文蒂蒂大叫道:“士哥,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铁奇士在她手中接过一件龙如珍珠一样的东西,是红的,大如黄豆,看了一会,摇头道:“我不认得这是什么东西,你由那儿得来的?” 文蒂蒂道:“在右面死者手中找到的,这人将这东西死握不放!” 五王子由铁奇士手中接过一看,噫声道:“这是深海中一种海树所结的果实!其实‘海女豆’!价值很贵,比珍珠还宝贵,因为长在于丈深的海底,得之不易!父皇在十年前接到一件贡品,这是这种海女豆所串成的项链,现还在母后那里。” 铁奇士道:“先要查出死才是谁才能有眉目,待我去查灰” 他翻动两个尸体,查了不少时,忽然发现两个尸体的臂上却刺有极小的‘鬼’字,不由骇然叫道:“这到底是什么名堂?” 五王子问道:“什么?” 铁奇士道:“这两人一定是什么帮派的,他们手臂上都刺有鬼字!” 黎大娘惊问道:“在手腕上一寸之外?” 铁奇士急接道:“正是,干娘知道他们的来历?” 黎大娘叹道:“高大侠不是说君天帮已增了两个部门?” 铁奇士道:“是的。” 黎大娘道:“那这两人就是君天帮的了,因为君天帮的帮徒,在天神殿管下的有个‘天’字已在该处,地神刺‘地’字,后增的人王殿当然刺‘人’字,鬼王殿自然刺‘鬼’字了。” 铁奇士闻言,又问道:“干娘,君天帮有这种海女豆没有?” 黎大娘道:“没有,这种豆子也许是他们得自对方身上的!” 铁奇士道:“这对方又是谁呢?又为了什么要杀这两个人呢?这真使人费解。” 五王子道:“我回去时间问龙护驾,他对江湖动态非常清楚。” 铁奇士道:“不见得,只怕他连我的来历也不清楚呢?” 五王子笑道:“你是新出道的人物,他当然不一定清楚,假使你有令师什么令符拿出给他看,那他就能知道。” 铁奇士道:“五爷既然这样说,那就拿件东西给他看罢!” 说着拿出一只小小的金凤凰,又笑道:“他能认出这件东西,也许就能识得这海女豆的内情!” 五王子接过一看,陡然惊叫道:“令师是凤凰神!” 铁奇土噫声道:“五爷如何认识凤凰令?” 五王子道:“这就是龙护驾平时谈起的武林故事中最大的一件!” 铁奇士郑重道:“那他确是一个了不起的多见多闻之人,家师的凤凰令,现在武林中知道的太少,连少林寺也还只有一个老和尚才知道。” 五王子道:“他说百年前有六神,第一个神就是令师,第二是‘海神’,第三是‘飓风神’,第四是‘雷火神’,第五是‘土行神’,第六是‘金甲神’六神之中,有三正和三邪,凤凰、海洋、金甲即正神,武功都相差无几,但正与邪不来往,邪与正不联手,可是他们见面不得,会着就动手!” 铁奇士道:“划非这海女豆竟与海洋有关?” 黎大娘道:“那有这样巧的事,同时海神也不会向这两个无名之辈下手呀!” 铁奇士回头问刚刚回来的高式道:“师哥,老滑头说出对手的字号没有?” 高式摇头道:“他老人家如何肯说,且说与你无关,不许你过问他的事。” 铁奇士笑道:“我非要过问不可,那有徒弟不问师仇之理!” 原来高式恰好这时赶到,五王子问道:“没有引出赌王来?” 高式摇头道:“他已不在赌场内,连那个庄家也不在啦!” 铁奇士道:“出了这件疑案,我对赌王已没有兴趣了,咱们回去罢。” 高式道:“那三个废物你把他们拖到什么地方去了。” 铁奇士噫声道:“不在山顶了?” 高式骇然道:“我来时就不见了,那一定被人救走了。” 铁奇士道:“这个救走之人的武功可不弱,头儿距山顶虽不近。但我们能察出动静,讵料他竟瞒过我的耳朵了。” 大家回到山顶,忽见三个被废之人的地方,居在有一张字条被石子压着,五王子抢去拾起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我见不忍,放其逃生,珊瑚!” 五王子叫道:“你们看,这是什么人留的?” 铁奇士道:“上面写什么?” 他接过一看,唔声道:“这是女孩子的名字留在下面,可见不是赌王来过!” 大家传递一看、白慈道:“这确是一个女子所留的字条,字写得多秀丽!” 铁奇士道:“我们回去罢,五爷请快去间龙护驾,我想这次武术观摩恐有意想不到的大变化,这些老古董必有后代教出来!” 五王子道:“我只希望这些老古董不参加外国观摩团内,否则边疆必起兵灾。” 回到别墅,齐格勒陪着五王子入宫了,可是那两个巨童不在屋中! 白慈一看屋里没有人,立即叫来两个丫头问道:“你们可知我妹子和铁二公子那去了。” 一个丫头答道:“他们先在后花园中玩!后来就不见了。” 白慈向铁奇士道:“他们这一出去,势必惹出麻烦不可,我们快去寻找。” 铁奇士道:“这大北京城,我们如何找得到,干脆吃了晚餐再去找,好在他们也不是找东西,不会无理乱闯的!” 高式笑道:“北京城武林云集,不乱来,也会出事情。” 大家正在担心的时候,突然门口有匹快马飞驰而到,蹄声之急,连在门院的人也听到了。 紧接着,忽听五王子在外奔进来大笑道:“你们走掉了两匹大马啊?” 铁奇士见他心情愉快,不禁放了心,哈哈笑道:“五爷看到了?” 五王子道:“他们不识路,直往后花园闯也许是因为迷失道路的原因,竟急得逢墙越墙,遇屋越屋,后来闯进了御花园。” 高式着急道:“那会打扰宫中,惊了娘娘!” 五王子大笑道:“好在武士卫士都知道他们是铁老二的人,他们见了也不过问,人人都存了看笑话的心,因之他们一路无阻,可是倒把一些太监和宫娥吓惨了!” 白慈急问道:“五爷,你还笑哩,快把他门带出来呀,现在那里?” 五王子笑道:“现在母后那儿坐,他们已做了我父母的上宾了!看情形这两天出不来了!后宫里可热闹了!” 铁奇士叹道:“那会失礼的,还是早把他们叫出来为上。” 五王子道:“不要紧,我父母不摆那种架子的,他们也非常快乐。” 文蒂蒂道:“娘娘喜欢他们也就算了,问过龙护驾没有?” 五王子道:“龙护驾发现城中有什么情形不对,他一早出去了,要晚上才能见到他。” 铁奇士道:“观摩团到了没有?” 五王子道:“到了,刚刚接到礼部奏章!” 高式道:“那天举行?” 五王千道:“他们到了要休息几天,还有朝见和拜会种种国礼,最少要到九月九日才能正式举行,算来还有五天!” 铁奇士道:“这五天之内,当心城里出事。” 五王子道:“巡逻又加强了,万一仍有事情发生那也没有办法,听说中原各派也有大批人物进京来了,相反在江湖倒没听到古墓门蠢动了!” 铁奇士道:“古墓门受了我两次大打击,显然在计划下一步行动,也许有重大改变!” 五王子道:“我有一点要求,不知你肯同意?这话早就想向你提出了,但怕你可否两难,所以不便出口。” 铁奇士道:“我们两人相处的时间虽短,但你知我非浅,你说罢,我不愿意的事情,相信你也不会提出来!” 五王子道:“现在你住在这里的消息,恐怕难瞒所有武林人的耳目,我想把你换个地方,不过这里仍旧装出未离开的样子,当然,除了有人在晚上来探查,否则不会有人知道的,你说是不是?” 铁奇士笑道:“你叫我搬家一定还有下文?” 五王子道:“请你与高大侠日夜多加活动,在这里,你一定不放心其他几位,如全部出动,那又不方便。” 铁奇士点头道:“你要我住进北海里去,或是御花园?” 五王子知道:“北海就是御花园的一部分,你的一出一返,外人就无法知道了。” 白慈道:“江湖高手不会闯进北海的。” 高式道:“他们的行动要特别留神,一旦发觉,他们就犯了皇法!” 铁奇士笑道:“绝对无人敢去是不可能,住进北海最低限度外人不敢明目张望,五爷既然说了,我只好遵命!” 五王子大笑道:“你还是在我面前来这一套,不觉自己太俗嘛?” 高式笑道:“住进北海,我担心皇上和娘娘驾到,那会使我们手忙脚乱啊!” 五王子道:“你们只把父皇和母后当作江湖长辈不行嘛,谁要你们跪拜呢?” 铁奇士道:“这会传出去,岂不有失皇上和娘娘的尊严!” 五王子哈哈笑道:“你们身无半职,虽非老年,你当不是隐士,汉朝严子陵,曾与光武帝同眠,而且在睡着后把脚压在汉光武的身上,至今成为佳话哩!” 铁奇士笑道:“万一有所失义冒犯,只要皇上下降罪,我们真的可比古人了!好,天黑就搬家,不要当心我们不肯搬出来呢。” 五王子大笑道:“给你一品高位你也不会住一年。” 文蒂蒂笑问道:“听说宫中宫娥彩女等姐姐们都生得很漂亮是嘛?” 五王子大笑道:“她们如立在姑娘姐妹面前,那就只好低头了!” 白慈笑道:“五爷有姐妹嘛?” 五王子道:“有,她们等要和你们两位姑娘见面呢?” 铁奇士道:“原来你早就禀明皇上了!” 五王子笑道:“不如说是母后出的主意,父皇对你们的想念!不瞒你!父皇说你是前明忠义之士,提防你不答应!” 铁奇士叹道:“只要皇上对我汉民一视同仁,我铁奇士愿望已足,其他就不必谈了!” 五王子道:“好,我们不谈大问题,天已黑了,咱装作江湖人,悄悄的溜进去。” 高式道:“不,五爷请带文姑娘姐妹先走,我和老二陪大娘后到!” 五王子道:“高大侠还要去什么地方?” 高式道:“满城跑跑。” 五王子道:“那就请黎大娘也先走,你们兄弟不太方便!” 铁奇士道:“好的,那我和师哥就出去了!” 商量好了,高式就和师弟离开别墅,也不骑马,易了容。 到了外面,高式向铁奇士道:“老二,你还没去过鼓楼,我们这次去那儿走走,该处也是北京城中江湖人最多之好去处。” 铁奇士道:“在什么门?” 高式道:“在安定门,属‘当博士’的地盘。” 铁奇士忽然叫道:“糟,齐格勒的二十万庄票忘记给他了。” 高式笑道:“晚上交与五爷就是了!” 二人在群众中正行着,忽听背后有两个人在争吵不休,高式耳听一人沉声道:“他妈的你不敢我敢,平时牙齿咬得狗尿烂,这几天竟变成缩头乌龟!” 另外一个声音反吼道:“牛腾,你他妈的买干鱼放生,简直不知死活,你敢你就去,到时我可不来替你收尸!” 高式一撞铁奇士,轻声道:“后面两个东西搞什么鬼?” 铁奇士道:“莫非想作案!” 高式道:“在这种行人拥挤的街上,他们竟敢大声争吵!也许另有名堂?” 铁奇土回头一看,见是两个大汉!跟在后面不到五尺远,但却隔了四五个普通游人,而且看出那两人已有些酒醉!争吵依然不停。 高式笑道:“这两个东西喝多了黄汤,老二,慢点走,让他们过去后再盯上。” 铁奇士道:“后面已有几个衙门中人盯住了,我们免操心。” 高式笑道:“那你看错了,盯是有人盯,但非衙门中人。” 铁奇士道:“是什么人?” 高式笑道:“我认得那是五台派的两个俗家弟子,他们武功只算普通高手,决非这两个酒鬼之敌,还是我们跟着好。” 第八章 上当上当 铁奇士道:“师哥既认得那后面两人,为何不停下来问问。” 高式道:“我认得他,可是他们都不认识我。” 铁奇士只好放慢脚步,等两个酒鬼过去后,随即与师兄再盯上,而且紧紧跟着。 两个醉汉也是往安定门的,但到了鼓楼前却被一个中年人拦住喝道:“你们两个该死的东西,头儿找了半天,原来你们去喝黄汤!” 那个中年人不让两醉汉分说,立即将其带向一条小巷口去了。 高式向铁奇士道:“那中年人就是当博士的心腹人,这条小巷内就有这地头蛇的大院子。” 铁奇士道:“两醉汉即为当博士的爪牙了,我们进去看看。” 高式道:“你要找麻烦,我们就去,不然暂勿打草惊蛇。” 铁奇士道:“要找麻烦只有找他当铺去,找他院子有点不方便。” 高式笑道,“普通物品去当铺,贵重东西就找他本宅!” 铁奇士道:“那是为何?” 高式道:“这是他的规定,凡有特殊贵重的东西,必须经过他本人过目议价,当铺里只是他的助手,不能作主!” 铁奇士道:“好,我们去当东西。” 高式道:“你当什么?” 铁奇士道:“我自然有,师兄呢?” 高式道:“我拿我的钜阙剑作幌子看他如何应付。” 铁奇士笑道:“他如识相,必定拒当,不然叫他好看。” 高式道:“他如敢当呢。” 铁奇士道:“那就看我的了。” 刚进小巷,迎面一个中年人趋前行礼道:“铁大侠,小老儿这次不走眼!” 铁奇士一见是九门提督的总步头,不由一怔,问道:“总步头,你识出在下了?” 总步头轻声笑道:“其实小老儿那有这般眼力,实不相瞒大侠贤昆仲一出别墅时,小老儿就留了心,这是绕道相迎的。” 铁奇士微笑道:“总头定有什么指教?” 总步头摇头道:“小老儿只看出大侠此行必有原因?” 铁奇士点点头,轻声道:“当博士与总头有何关系?” 总步头叹道:“表面上声气相通,实际上各不相容,小老儿站在公门的立场,论理早应除去这些城虎社鼠,可是我门的势力太弱。恐妨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一直忍耐至今。” 铁奇士道:“点头来得正好,在下有事想请总头作个见证。” 总步头郑重道:“大侠要探行动了?” 铁奇士道:“我们探的是软手段,不过会把总头拖进去!” 总步头急问道:“什么软手段,小老儿绝对听命?” 高式道:“我们去当东西,有总头作证,日后他不敢不承认。” 总步头大惊道:“二位大侠准备明当暗取,但不知是什么?” 铁奇大笑道:“阁下确是精明,东西是家师兄一把古剑,不过这恐不够,我还想以六十万庄票银子要寄押在他的当铺里。” 总头骇异道:“只怕他不答应吧?” 铁奇士道:“他既然是个势力人物,那他就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何况家师兄的‘钜阙’剑又是武林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再加上我六十万两庄票,试问他还有不动心的道理。” 总步头道:“好,我陪二位去试试。” 铁奇士道:“这样不行,同去会使他起疑心!我们先去,你总头装作有事去见他。” 总步头道:“我们之间,要不要装作不认识呢?” 铁奇士道:“装作有数面之缘也可,这使其更放心,总之事后他会派人动我的脑筋。” 总步头急急道:“那我们即刻就分开。” 铁奇士道:“慢点,阁下不要忘了我姓金,承师兄姓尚,同时我兄弟两个也不一道进去,老总去时,要恰好是在我们兄弟两的中间。” 总步头笑道:“好细心的安排,小老儿明白了。” 总步头离开后,高式笑问道:“老二,我们那个先去?” 铁奇士道:“师哥先去,我不认识门户。” 高式笑道:“他的大门最容易认,此去不到七十家,大门口有两只石狮子。” 高式说完直朝前走,不一会到了一座朱漆大门前,门是开着的,但有两个大汉立在里面,显然是看守之人。 高式举步就向门里走,但被两大汉挡住了去路,其一人问道:“贵客有何贵干?” 高式笑道:“还不是李大爷的住院吗?” 那大汉点头道:“贵客有要事?” 高式朗声笑道:“有件东西要向李大爷求当。” 那大汉一听是常有的事儿,立即闪开道:“请进客厅,李大爷正好在座。” 高式行进大门,举目一看,只见厅内正面的太师椅上坐着三个神完气足的人物,那是两个老人和一个青年,二老之一有六十余岁,看样子就是当博士,也是闻名北京的定门内之首领,另一人则是五十五六的人物,以装束来看,显然是李首领的首席助手!可是那青年又是谁呢?高式无从猜测,但看出他是一个武功莫测的角色。 他行到李博士的之前约十步之距,立住拱手道:“那位是李大爷?” 当中老人问道:“贵客有何见教,老朽即李不裳。” 高式再拱手道:“原来老先生就是李大爷。在下此来,想求求李大爷看件东西。” 老人点头道:“壮士有何贵品?” 高式道:“在下由西疆来,为的是参观武术观摩大会,可是囊内钱空,无法度日,因此不惜将随身佩剑押当,但不知李大爷可肯通融。” 说完取下佩剑,双手递了过去。 老人接过手中,立即惊讶道:“好剑!”随说随即拔剑出鞘,立又大叫道:“钜阙宝剑!” 高式笑道:“李大爷真是名不虚传,在下钦佩之至,请问可当银五百两?” 老人注目高式,突然哈哈笑道:“壮士莫非存心开老朽的玩笑,这种神剑谁也不愿当押的。” 高式道:“李大爷是老江湖了,在江湖上有句老话,那就是文钱逼死英雄汉!” 老人摇头道:“贵客上姓?” 高式道:“在下尚忠!不知李大爷摇头之意何在?” 老人笑道:“老朽不敢当收贵客的神物!” 高式装作大急道:“在下不过是暂时押下,等到有钱时来取回,难道李大爷认为在下有什么别情不成,或者疑为在下出于虚伪?” 忽见那青年冷声接道:“你肯当给区区否?” 高式摇头道:“阁下又非作当铺生意,而且又不知阁下住在地里,甚至连阁下的姓名都不知道,日后叫在下向那里去赎?” 青年冷声道:“你向李大爷这里取回就是了。” 高式道:“李大爷可肯出具收据?” 就在这时,忽听厅外有人大声道:“大爷,总头儿拜访!” 老人闻声,立向右手老人道:“二弟,总步头来,快去迎接!” ‘接’字未完,忽听厅门口响起一声大笑道:“李大爷,来的是不速之客,何必迎接!”老人起身拱手道:“总爷,快请坐,好久不见了。” 总步头忽然一见高式,装出偶然相见之情,啊声道:“尚壮士,你也在这里,什么时候进京的?” 高式顺身拱手道:“老总,在下真惭愧,几次想去拜见,但因细故未成,抱歉,抱歉。” 总步头又噫声道:“尚壮士由西疆来吗?莫非亦因参观武术比赛?” 高式道:“是的,远程入京,至今已身无分文,所以今天厚颜求见李大爷!” 李老人啊声道:“老总认识这位壮士?” 总步头大笑道:“尚壮士乃西疆白道侠士,区区当然认识,怎么着,李大爷倒不相识了。” 李老人道:“惭愧,近年来未曾在外走动,武林后起之秀,大都失于相见了!” 总步头向高式问道:“尚壮士,你怎么着,缺少什么了。” 高式笑道:“在下愿意向李大爷当点东西,可惜李大爷见疑。” 总步头急向李老人道:“博士,尽管放心!尚壮士乃白道人物,他说多少,尽可给予。” 李老人哈哈笑道:“有老总一句话,莫说五百两,就是五千两也不打紧,老二,快去取银子给尚壮士!” 那老人起身道:“大哥,东西存于第……” 李老人立将宝剑交与他,急急打断他的话道:“老二,这是宝,当然是第一总库内!” 那老人拿了宝剑去后,李老人又向总步头道:“老总,你会过这位英雄否?” 总步头见他指着左首座上青年,连忙拱手道:“英雄贵姓,小老儿幸会了!” 那青年仍是冷漠冷样的坐着,要理不理的道:“区区巴洪!” 李老人接口笑道:“老总,这位巴大侠就是轰动江湖的‘雷火神剑手’呀,你也太不出门了!” 当此之际,忽听大门口又有一声大叫道:“李大爷,有位贵客求见!” 李老闻声,大笑道:“近数日来,老朽真是生意兴隆了。” 总步头接口大笑道:“天下豪杰尽会北京,连李大爷也发财了。” 李老人正待起身,忽见他的老二已取来银子,他一面吩咐把银子交与高式,一面又道,“老二,有客人到来,你去接进来,不知又有什么贵重物品来当了。” 高式接过银子装作向总步头道:“老总,在下失陪了,改天到府拜访。” 总步头伸手一拦道:“尚壮士,何必性急,快坐下来,等小老儿与李大爷说几句话,咱请你进馆子喝一杯。” 他将高式拉到厅侧椅上坐下后,恰好看到铁奇土被领了进来,接着即啊声道:“今天真巧呀,不是金壮士吗?” 铁奇士一见朗笑道:“老总,你真是忙人,在下去过贵府上三次了,岂知三次都见不到你老!” 总步头拱手道:“老弟,你是那天进京的。怎不早通知一声!” 铁奇士道:“在下是昨天到的,现在西山,等会我们出去谈谈,我要向老总打听武术观摩的详细情形!” 总步头连声道:“好好好,前年南疆一别,以后就不见你师徒了!哦,金少侠,令师好吗?” 铁奇士道:“托福,托福!” 总步头道:“金少侠怎会到李大爷这里来,难道你也缺钱用?” 铁奇士大笑道:“在下不但不缺钱用,相反太多了一点,带在身边不便,因此想存放在李大爷这里来,听说李大爷不但是开当铺,而且是最好的存寄处!” 李老人接口道:“金少侠既然是总头儿的相识,那就请说要寄什么?” 铁奇士拱手道:“晚生有六十万两庄票,本来想存到钱庄里去,可是不放心,同时钱庄一看数目太多,全存也不接受,那是近来北京城里江湖人云集之故,连钱庄也起了惶恐,所以在下经朋友指点,才知有李大爷这条最安全之路。” 李老人一听这位客人要存庄票六十万两,感到大吃一惊,但他一因有总步头认识客人,再则心中另有打算,随即起身笑道:“金少侠难道真放心存吗?” 铁奇士认真道:“久仰李大爷之名,莫说是六十万银票,就是六十万黄金又有何不放心。” 说着,他当着总步头之面,拿出十二大张庄票,顺手交与总步头道:“老总,你请先过目,再请转父李大爷!” 总步头接过一查,点头道:“大庄票,老字号!老弟你是卖掉那批珠宝了,不然不会有这多呀!” 铁奇土哈哈笑道:“在下的家当,那就瞒不过老总了!” 总步头立将庄票送到李博士面前道:“李大爷,你就开据吧,我这位金老弟不愿存钱庄生利息,反而花钱存在你这里,那是怕不安全啊! 李老人接过一点数目,立即哈哈笑道:“当然,当然!”回头又向他义弟笑道: “老二,快开收据!莫耽贵客的时间。” 在他左面的青年面露诡笑,但不开口,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铁奇土拿到了收据,随即向总步头笑道:“老总,我先走一步了!” 总步头急道:“慢点,我们一道走!”他急向李老人道:“李大爷,这里都不是外人,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李老人郑重道:“老总,有什么事?” 总步头道:“据报京中来了一批非常高的黑道人物,他们想在京城里趁武术观摩会大下其手,你知道一点消息没有?” 李老人忽然起立道:“有这种事,老朽竟一点不知呀!” 总步头道:“今天特别为了这事来见你,希望留点意,务请通个消息。” 李老人道:“那还要老问来问,这事你我都有关系呀,现请回府,老朽立刻派人出去。” 总步头连声道:“多谢,多谢,那就告辞了。” 他又向铁奇士引见高式认识,好客气一番之后,这才三人同时告辞同去。 到了大街上,他们会心一笑,真个走进一家酒楼而去,铁奇士已有发现,他向总步头轻声道:“有人盯上我们了!” 总步头冷笑道:“那是李博士一贯作风,大侠作何处置?” 铁奇士道:“我装作邀师哥去西山一行,总头就装作若苦请我们去府上!” 总步头道:“最后呢?” 铁奇士道:“最后我们答应你改天拜访,老总就单独回去吧!” 总步头道:“二位的东西呢?” 铁奇士笑道:“在下自有主张。” 三个人商量一定,于是就高谈阔论,天南地北,乱扯一通,结果喝完了,按照计划分手了!铁奇士立与其师兄出城奔西山。 出了城,高式笑道:“老二,后面那两个家伙仍盯着呢。” 铁奇士道:“当然,他们不见我们落店,那是不会回去的。” 高式道:“我们真个找家客栈住下?” 铁奇士道:“当然,今晚师哥在此应敌,我就去拿回东西!” 高式骇声道:“李博士今晚就派人前来下手?” 铁奇士道:“李博士也许不这样着急,但他左面坐的那人家伙必定来!这人武功非常高,师兄不可轻视!” 高式道:“那人叫巴洪,说什么雷火剑!” 铁奇士道:“师哥恐有场力斗,可惜你已没有了宝剑!” 高式笑道:“那你就赶快回来!” 铁奇士笑道:“师哥莫忘了自己的‘古今第一剑手’!我回来也只有袖手旁观!” 高式骂道:“小滑头,原来你存心看热闹!” 住进一家客栈之后,天色全黑了,铁奇士察觉那两个暗盯之人已回了头,于是连晚餐也不吃,立又奔进城去了。 高式一人吃过饭,他就只有在外面溜溜,准备着师弟所料的一场决斗。 西山的范围不小,时当秋未,这正是红叶满山之际,风景十分幽美,此际虽已天黑,但仍有不少人进留其间。 大约有一个时辰之际,高式忽然看到四个人影由红叶飘飘中出现,注目一看,不由噫声叫道:“五王子,黎大娘和白慈,文姑娘她们来了!” 他看出不错,只见白慈抢在前面,直向他叫道:“式哥,铁老二呢?” 高式笑道:“他又进城去了,你们为何得知我们在这里。” 五王子等已到,只听他轻声道:“是提督府总头禀报的,你们去了当博士家?” 高式道:“是的,你们现在快离开,装作与我不相识,铁老二算定有个特殊高手要来。” 白慈道:“你快拿我宝剑应用,那人来历已查出,他是‘雷火神’的弟子,当心他的雷火剑术,听说他非常历害。” 高式接过她的宝剑,笑道:“难得遇到一个真正高手,今晚要好好过一场瘾,你们千万不可挥手。” 五王子笑道:“铁老二回去拿东西了,他能确定得手?” 高式道:“他的神鬼莫测之技,不要说是普通保险库,就是五爷的皇库,他也如人无人之境,这点请放心!” 五王子带着大家隐入枫林不久,高式即知有人到了身后,于是装作不知,仍旧慢步而行。 “朋友,站住!”高式背后响起一声冷喝。 接着一道人影如电绕到高式前面,讵料真就是那个巴洪! 高式噫声道:“巴兄,是你,不知有何指教?” 雷火剑巴洪冷笑道:“你们可以欺骗当博士,但不能瞒过我的眼睛,今天你们捣什么鬼?那个姓金的他为何不见?” 高式大笑道:“姓金的与在下毫无关系,他不见与我何于,阁下自己去找好了!” 巴洪哼声道:“你们是一伙,少爷非叫你说出内情不可?” 高式大笑道:“当东西就是无钱用,无钱用就是内情,阁下此来不嫌冒失吗?” 巴洪比拔出一把红光射目的长剑冷笑道:“不说不行,如再支吾,当心你们的脑袋!” 高式顺手拔剑叱道:“阁下真是胡来,难道在下怕你不成!” 巴洪大喝一声,挥剑进攻! 高式冷笑一声道:“阁下目中无人,那就见个高下!” 五王子等藏在暗处旁观,发现两个对手一触即成猛拚,真是激烈无比,他叹声向黎大娘道:“这才是真正的武林高手之斗!” 黎大娘点头道:“高大侠的武功,今晚才算真正露出来,看懂,他仍旧要高对方一筹,我们放心了。” 白慈道:“式哥不应采激斗啊!这会伤了他的元气。” 文蒂蒂道:“不会,不这样,对方的怪剑必会施展古怪!” 五王子道,“他剑上的红光闪闪,大有突破高大侠的真气之势,难道真有雷火不成?” 黎大娘道:“很可能,高大侠似已防到这一点了,显然不肯让对方有施展之机,他又加内劲了。” 足足看了两千余招快攻,这时忽听高式冷笑道:“朋友,在下不为已甚,你可以住手了,再不然,在下就对不起你了!” 巴洪仍旧不开口,攻势有加无迳,显然不甘示弱。 高式又斗了百余招,他已稍占上风,只听他突然大喝一声,剑势如长江大河,源源直推而进! 巴洪在他猛攻之下,大有应接不暇,被迫逐步后退! 就在这时,高式再次大喝:“着!” 这声一出,他的剑气已收,人已退开数丈! 巴洪没有追,原来他的胸衣已开了一缝,里面内衣也震了出来! 高式朗声道:“朋友,如有不服下次再会。” 就在这时,忽见铁奇士突然在巴洪后路上出现,高式一见,立知师弟已得手,随朗声道:“那位金朋友,你来得正好,这位巴兄刚才在问你哩!” 巴洪回身一看,只见铁奇士向他淡然道:“巴朋友,不知有何见教?” 巴洪冷笑道:“愿向阁下领教几招。” 铁奇士哈哈大笑道:“阁下最好去换件衣服来,同时也可惜机休息休息,在下生平不愿拾垃圾!” 巴洪被讥,真是气急,不顾一切,挺剑就攻! 铁奇士一见,大笑一声,立施神鬼莫测之技,全身一幌,竟与巴洪合而为一,不管巴洪如何转侧,他竟如影随形! 这一惊人之技,不但把五王子和黎大娘看得目瞪口呆,甚至连高式也大为惊奇,他真还不知这师弟的武功到底有多深。 巴洪已吓得怪叫连天,他虽然看到铁奇士的身形,甚至还非常清晰,但他不怕攻不上对方,竟连摆脱都不可能,这种难堪的现象,怎不叫他魂飞魄散! 足足有一刻之久,这才听铁奇士冷笑道:“如在平时,你这把雷火神剑我就夺了你,但今晚仍侥幸先干了一场,我不愿在落水狗身上拔毛,去罢!下次当心一点!” 他的声一落,顺手一批,竟把巴洪的身子抛出林外,连影子也没有了。 五王子一见,急急走出,叹声道:“铁老二,这又是一次观赏你的奇技了!” 铁奇士含笑道:“五爷过奖了!原来你们也得到消息!” 黎大娘带着二女走出笑道:“士儿!得手了?” 铁奇士由背后取下钜阙剑,双手奉还高式,笑道:“过两天我要去向李大爷赎东西,看他拿什么还给我?” 高式笑道:“巴洪一回去,那老家伙还不清醒吗?” 铁奇士道:“巴洪不会再去了,他还去丢人吗,不过李老儿今晚就会知道失窃的事情,因为我把他四个守库房的高手全点倒了!” 五王子道:“那他会报案!” 铁奇士笑道:“报案另一回事,赔偿又是另一回事,我相他不但无暇报案,八成明天一早就要开溜!” 五王子道:“那就去掉一个城狐头了!” 铁奇士道:“我们当东西的目的也就在此!” 五王子大笑道:“好办法,既不惊扰京师,又不动刀枪,这办法太好了。” 铁奇士道:“还有八个来去,有时间我慢慢来,现在我们回北海去罢。” 高式道:“不回客栈谁去结帐呀!” 铁奇士道:“我回来时便结过了!走罢。” 五王子见他一举一动都有步骤,真是佩服极了,于是领着他们又向城中奔去。 第二天,一清早,他们刚刚才吃完宫娥送来的早点,就见有一个卫士走来向五王子禀道:“殿下,九门提督府的总步头有消息传来!” 五王子点头道:“什么消息?” 卫士道:“传言安定门的李博士举家出城去了!” 五王子向铁奇士笑道:“诸葛先生,你的阴阳真准!” 他挥退卫士之后,又笑道:“今天作何打算?” 铁奇士道:“晚上我回西山时,发现了几个女子的身影,那真是快到极点,她们向碧云寺方面去了,我因无暇追查,今天我和师哥准备去那个方向一查,看看有何可疑情形。” 五王子道:“我们不能去嘛?” 铁奇士道:“五爷等作第二批好了,但在外面不可相认!” 五王子道:“好,你们先走,我连两个大孩子也带去玩玩。” 铁奇士笑道:“那五爷要约束他们,不然会闹事!” 铁二郎跳起叫道:“咱和大妹不说话行嘛!” 铁奇士笑道:“猴子进了桃李园,禁得住手嘛!不过我警告你们,跟在五爷身边,出了事情不就是了。” 五王子道:“不会的,你别嗜苏了,快点走罢!” 铁奇土向高式道:“师哥还是带剑出去,如昨晚那巴洪的人物,北京城区内外,恐怕到了不少!” 高式道:“我看那巴洪也不是真面目,我们还是再易容的好!” 铁奇士道:“我的意思刚好相反,今天不但要真面目,而且要装作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你的剑只好带在长褂子的下面。” 高式道:“你的鬼名堂真多,那就听你的!” 二人整理一番之后,随即向御花园后门而去。 五王子急急催大家道:“我们快,他们步行,我们派两辆马车!” 白大妹叫道:“我坐不惯,我和二郎一块步行走!” 白慈向妹妹笑骂道:“你是贱骨头,马车后面跟上两个大块头,那不引人追着看才怪哩,还是请五爷派两匹好马骑着去罢。” 五王子他们离城后!齐格勒贝子立即得到消息,他也约了一大批贝子公子从后急赶而去,可是他们却不知此去碧云寺有什么事情。 这时的铁奇士师兄弟已离城有半个时辰,他们此时挤在一批游人之间,似已看到了什么,因为他们愈行愈慢,而且不停的向后回头! 游人可不少,大多数是步行的男男女女,仅有少数车马参杂其中,因之驰起黄尘高张,逼得行人尽向道路两旁,不时还有高声叫骂之声! 五王子带着两个巨童已赶到铁奇士后面不到半里了,原来他也改骑一踪快马,只有黎大娘和白慈,文蒂蒂三人是坐马车,但这时那辆马车是落后一里多路。 高式已看到五王子和两个巨童,他轻轻的向铁奇士道:“老二,五爷赶上了。” 铁奇士道:“希望他不冲撞那老家伙,不然可就麻烦了。” 原来在他二人身后五丈之处有个古怪老人,任何人见了都知那不是个普通老头,因为他穿的是一身大红袍子,外面又罩着一件火红马褂,头发似朱砂,蓬蓬的连眼睛都盖着红再加满口连腮胡子,那也是赤的,简直似个红毛野人一样,最巧的是背后还背着一对大红葫芦!手中持着一条紫色龙头拐仗,又粗又沉! 可说从头到脚都是红的,然而一路行来,却无人敢看他,那不是不好奇,而是真不敢!因为连他的身前身后数尺之远竟没有人敢接近! 高式真担心五王子出事情,他郑重道:“老二,这怎么办呢?” 铁奇士道:“五爷不是平凡之辈,他只要看到那老家伙,也许就会有警惕。” 高式道:“还有两闯祸不怕天大的小大人呢!” 铁奇士道:“那我们就等着罢,让老家伙过去后再拦住五爷!” 高式点头道:“除此没有别的办法!” 铁奇士立即向道旁一立,且朗声向师兄道:“大哥,我们休息一会!” 恰好那儿有株大树,高式应声跟了过去。 古怪老人似未在意,只见他仍是一步一步通过铁奇士兄弟身前,然而他却侧了一下头,但未稍停就过去了。 高式吁了一口气,轻声向师弟道:“这老家伙似已看过你了!” 铁奇士笑道:“不到时候,让他看罢,到了时候我还要看他呢!” 高式骇异道:“老二,你已猜出他是谁了?” 铁奇士道:“何必要猜,他就是师傅的对手之一‘雷天神’,那身红就是好证明!” 高式闻言,大惊道:“他是雷天神!” 铁奇士笑道:“你把他的徒弟打败了,他还不知呢,要是查出你,师哥,你就得特别当心了。” 高式道:“我绝不是他的对手,老二,今天算逃过一关了。” 这时五王子已接近,不过他仍装作不认识铁奇士,这是在家说好的计划。 铁奇士示意高式,二人随即跟上,不过五王子似已看出问题,他把两巨童喝道: “二郎,大妹,我们下马!” 铁二郎噫声道:“他们不走呀,何必等!” 五王子赶近轻声道:“你二哥吩咐的,快下来!” 铁二郎回头一看,这才发现大师兄,心中一怔,忖道:“有什么事情不成?” 铁奇士也不看他,一见三人停骑,立与师兄急急通过。 碧云寺里烧香的人可不少,铁奇士到时一看,只见游人拥挤异常,他与师兄挤在游人群里简直要一步一步移进。 高式在他耳边轻声道:“那老家伙不见了?” 铁奇士道:“这种人物怎会拥挤进来,也许在什么僻静的地方,不过他是一走来了。” 高式道:“游人中不乏武林货色,你要找的是否在此呢?” 铁奇士道:“见了那老家伙,已算不虚此行了,那比我要查的更重要!” 二人不烧香,也就不想挤到佛殿上去了,他们绕了一圈出来,准备到寺后去走走,但回到廓上时,忽见五王子等都进来了。 黎大娘首先看到铁奇士,她暗暗通知大家之后就迎了上来!” 铁奇士在与黎大娘会面之下,轻声道:“干娘,我们到后山去了,这儿没有发现。” 香客游人太多,谁也不会注意他们谈话,黎大娘点头道:“士儿,你行你的,我们烧我们的香,不必顾虑,免误了你的行动。” 铁奇士点点头,立与高式出山门,侧身绕向寺后而去。 到了寺后林中,高式仍见游人如蚁,笑道:“看情形仍无所得了。” 铁奇士轻声道:“左前面看那个少女就是我们要找的路子了,当心跟上去。” 高式骇异道:“毫无奇处呀?” 铁奇士道:“我想她们是婢女,她们是主人就奇了!” 高式笑道:“我不知你从那里看出她们的婢女,也不知你从什么地方看出她们有主人?” 铁奇士道:“她们仪态不是大家闺秀,她们既无男子陪从又无老妇相伴,而且脚底下显出很高的功夫,凭这三点我如何看不出。” 高式笑道:“她们是江湖女子是不错,但江湖女子不一定不单独行动,何况她们是两人?” 铁奇士笑道:“有管束的人与无管束的人大不相同,这中间的微妙相徵,只有意念,不可言传,师哥久之就可领略,眼前二女,我就叫你相信了。” 他们跟了一会,只见二女渐渐向僻静处去了,高式笑道:“再跟就会使他们见疑! 老二,当心她们把我俩当作轻薄儿对付啊!” 铁奇士道:“这是游人观赏之地,她们无理责难,如说把我们当轻薄儿,那是求之不得,愈这样,她们愈不怀疑我另有目的。” 渐渐的行到毫无别人的游人之处,那两个少女还是没有反应,这倒是使铁奇士有点警惕了,他轻轻一带师兄,脚步不自主的停了下来。 距离尚有十余丈远,高式轻声问道:“怎么?不跟了?” 铁奇士道:“她们明知背后有人,但却从不回头,其中一定有名堂!” 高式道:“我和你的想法始终不同!” 铁奇士道:“有何不同?” 高式道:“我认为她们是不好意思回头看我们。” 铁奇士笑道:“以她们的仪态而言,她们不是师哥所想的那种端庄女子。” 高式道:“那我们另行一条路如何?回头你是不赞成的。” 铁奇士道:“不,再跟上去! 再过一遍山林,前面已是民房,可是那两个少女竟已不知去向! 高式吓声道:“她们那儿去了?” 铁奇士只见民房处处皆是,想凭耳朵是察不出了,而且到处都有行人,真不知何处是二女的脚步动静,立住道:“我们不应停那一人,二女借机会隐去了!现在是无法盯上啦!不过我想她们的主人一定住在那家民房之内。” 高式道:“就不便一户一户去查了。” 铁奇士道:“左前面远处那高地上有遍古木参天,不知是何地方?” 高式道:“古木后面是大觉寺,左侧面也有丛林,那是东狱庙!” 铁奇士道:“我明白了,这一带都住有高人,现在回去罢,提防一爷等出事情,我们晚上再来查这些寺庙。” 二人刚回到碧云寺,忽见一大批奇装异服的男女老少由山下拥挤而来,前面还有官员陪着! 高式噫声道:“那是批什么人?” 铁奇士道:“一走是外国来的那些武术观摩人物,他们也要游览一番北京近郊胜影呢。” 高式笑道:“就是这三十几人?” 铁奇士道:“也许已分成数批出来,他们来了两个团体,人数有好几百,何止这些呢。” 高式急指道:“五爷他们到了山下了!” 铁奇士道:“我们赶上去,他们前面仍有一个无不同凡响的角色!” 高式道:“你指的是人伙里哪个青年?” 铁奇士点头道:“那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物,行起路来轻飘飘,其内功定必极高!” 二人追上五王子和黎大娘等,渗进行列就轻声道:“五爷,前面之人你们发现没有?” 五王子看到铁奇士接近身边,轻声答道:“你来得好,这人经大娘注意过,他也是易容的!所以我们暗暗盯上来。” 铁奇士道:“观其心神宁静,举止轻松,这人决非邪门!” 黎大娘就行在二人面前,闻言笑道:“士儿确是有识人之能,这个青年就是‘金甲神’之徒,他号‘金甲王子’!” 铁奇士噫声道:“干娘如何知道?” 黎大娘道:“龙护驾已在暗中传音给老身了,他还在庙里未出来,据说他已查出这碧云寺附近十里周围,共住了五六批特殊人物!他晚上回北海再详细告诉你。” 铁奇士道:“干娘问过海女豆之事嘛。” 黎大娘道:“他说过,那与你猜得不错,该豆出于‘海神’门下,听说海神之妻也来了。” 铁奇士郑重道:“那这场武术观摩恐有大变化!” 黎大娘道:“你怕这批人物从中捣乱?” 铁奇士道:“捣乱不敢说,有人参加进来八成可能。” 五王子道:“只参加进来显显功夫,那倒是求之不得,怕就怕他们参加外国团体之内。” 铁奇士道:“这批人物到底是什么地区,我们还不清楚,如是中原人,那就不会到异域一方,不怕他怎样邪,难道他们连根本都忘了?” 回到御花园,已是午后了,五王子先后退道:“你们吃饭,我要到相府去一趟。” 铁奇土道:“五爷想把大会的安排重新调度一番?” 五王子点头道:“最重要的是凡参加之人必登记才许比赛,其次是规定不许伤人!” 铁奇士道:“伤人的项目只有剑术比斗,那尚未准备呀!” 五王子道:“父皇已下旨准备了,且在此校场搭了演武台,父皇要亲自观赏比斗!” 铁奇士道:“既已确定,那就算了,不过恐怕大乱!” 五王子道:“何能大乱?” 铁奇士道:“邪门人道是不怕什么皇法的,你规定不伤人,可能嘛?” 五王子道:“这怎么办?” 铁奇士道:“补救之策,必须尽量减少比斗之人!” 五王子道:“凡是登记上的,你能叫他不出场?” 铁奇士道:“五爷赶紧作一件事,这件事也许能为难大批盲目参加之人。” 五王子道:“作什么?” 铁奇士道:“铸一把大剑!重为三百斤,长度是四尺!重量加在宽、厚,规定凡入场比剑之人,必先预试一套剑法,其剑法规定五十招以上,如一套剑法施不完的,招式迟钝的,一律取消比斗资格!” 五王子大笑道:“三百斤重施五十招快剑上,那我也不行!” 铁奇士道:“我不是考五爷,而是为难参加之人,这种避免不少伤亡!” 五王子笑道:“确是好安排,只有你才想得到!好,我走了。” 五王子去后,黎大娘笑道:“这种安排有几人参加?” 铁奇士道:“师哥,大妹,二郎都可参加,白妹和文妹恐怕也不行了!” 白慈笑道:“这那里是比剑,简直内功嘛?” 铁奇士道:“我估计外国人定有几个能办的,同时龙护驾所发现恐怕还不少!” 铁二郎道:“我们的台主是谁?” 铁奇士道:“大师哥!不过你和大妹要轮流应战了!” 到了晚上,龙护驾和五王子同来了!老头子一见铁奇上,高高竖起大拇指,哈哈宏笑道:“铁二侠,自古至今,有没有三百斤重的一把剑?你这安排太惊人了!” 铁奇士让二人坐下后问道:“龙老,有什么见告嘛?” 龙护驾叹声道:“二侠已看到一个全红的古怪老人和几个青年男女了!” 铁奇士道:“去时看到那老头,回来看到一青年,致于那几个女子恐后不是重要人物,你老又查出什么了。” 龙护驾道:“你已猜出那全红老人是‘雷火神’了,他就住在碧云寺后面搭上,而且带来了男女门徒!” 高式接口道:“我们没想到雷火神就住在那古塔之上。” 龙护驾道:“在大觉寺里住着一个老妇人,她带着三个少女,以老朽的猜想,那是‘海店’!这老太婆似在等候其夫海神到来!” 五王子道:“你说还有几批?” 龙护驾道:“现在所说你们回来看到青年了,他是‘金甲神’的徒弟,其号金甲王子!他住什么地方尚未查出。” 黎大娘道:“何为‘金甲王子’。” 龙护驾道:“金甲神之号,是他有一件宝衣,成黄金色,实际是件内衫,形同马甲,据说无兵可破,金甲王子一定是得了他师傅的传授,同时已查出他是异域什么王子!” 铁奇士急问道:“他们不会参加外国团体吧?” 龙护驾道:“这点请放心,这种人物是不合群的!” 白慈问道:“你老真是多见多闻,怎么一下子就查得这样清楚?” 龙护驾道:“老朽是受了一位不愿露面的奇人所指示的,今晚还要去西郊与甫郊走一趟,另外两批大概也到了!” 铁奇士道:“是谁?” 龙护驾道:“南面一批是两师徒,西面一批是三师徒,那就是:‘飓风神’和他女弟子‘狂风神女’,他们可能往南郊南苑附近,西南的是‘土行神’,据那位异人说,这老古董不肯住房屋,生平只进丈洞,他的男弟子号‘土灵剑’,女弟子号‘土行妖姬’!诸位今晚要当心,他们的功夫非常奇特!” 铁奇士道:“难真会土行功?” 龙护驾道:“一点不错,虽不是真正在土里走,但却是土盾法。” 铁奇士笑道:“这老家伙是不会参加比赛的,他们后代就难说了,这一场观摩会会有热闹看了!” 龙护驾道:“老朽还得详细查看一番!也许有古墓门的妖人挤了进来!” 铁奇士道:“那两位僧道护驾怎么了,他们不管了。” 龙护驾道:“他们既已去职,当然不问事了,昨天老朽曾去看过他们,察情观色,他们有离开北京之意了。” 铁奇士道:“不能让他们走,留下虽无大用,可是放入江湖却很危险!” 五王子道:“他们不会走,要走只是一种姿态,这种人名虽出了家,实际上名利之心比不出家的人还重。” 龙护驾道:“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他们出去不是不再回来!” 五王子淡然笑道:“那就是出去物色高手来京了。” 叹声又道:“唉,让他们搞去,我不久就要随铁贤弟走了,朝中事我完全看淡了。” 龙护驾摇头叹道:“殿下一走,老朽也就隐退了!” 五王子道:“父皇暂时不会准旨的,龙者要辞,那得看机会。” 龙护驾起身向铁奇士等拱手道:“过一天算一天,眼前的事情不能不办,诸位请坐,老朽要出城了!” 大家起身道:“老人家请便!” 龙老人走了之后,五王子也向铁奇士道:“母后有意请黎大娘,白姑娘和文姑娘去作伴,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铁奇士道:“后宫非常空虚,他们应该去保护,那就请干娘随五爷去罢!” 黎大娘道:“晚上你们师兄也要来巡查两次,我们的力量是不够的。” 高式道:“那一定,必要时就叫两个小大个子也去后宫。” 五王子笑道:“那我们走了。” 铁奇士起身送到外面,回来向高式道:“今晚我也去南郊走走,看看龙护驾是否顺利!” 高式道:“那就把白大妹和二郎也带去,单单留下他们在此不放心。” 铁奇士一看天色不早,于是催叫服侍的宫娥提早开饭! 住在北海,他们吃的都是御膳,随要随到,那比入馆子还方便,而且更快。 吃过饭,高式吩咐二郎和白大妹道:“你们今晚要带什么东西,早准备好,也许今晚有事情。” 铁二郎笑道:“我们今晚不带剑!” 铁奇士喝声道:“那怎么,你们剑虽不是名剑,但遇上剑术高手,徒手到底要受制于人。” 白大妹嘻嘻笑道:“我们已有了古怪兵器,那比名剑更适用!” 高式噫声道:“你有什么东西作兵器?” 白大妹向铁二郎道:“不要瞒他们,我们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铁二郎傻笑道:“量他门也不识货!” 说完,他与白大妹向后面阁楼去了,不一会,二人各自拿了一件兵器出来!那竟是一样的东西。 铁奇士和师兄一见,不由惊奇道:“风磨铜棍!” 铁二郎道:“猜错了,外表像铜棍,而且确是风磨铜,你们不要小看他,长只如齐眉棍,大也比茶杯大不多,但重量可不轻!” 铁奇士伸手捞过师弟的兵器,立感沉重得很,噫声道:“这是什么宝物!怕有三百多斤一根!” 高式也拿过白大妹的,详细端详一番,点头道:“这是外包风磨铜,内为金精钢母! 确实罕有宝物!” 铁二郎抢过去大笑道:“你们看法宝!” 他这声大叫之余,突闻锵的声挣鸣,他左手持棍,右手竟多了一把长剑!” 铁奇士一见惊叫道:“棍内套剑!你们从那儿得来的这古怪神物!” 白大妹也将棍中之剑拔出,格格笑道:“这是皇帝老官赐给我们的,他看出我和二郎有气力,所以他亲自带着我们走进一座殿内,又由一座暗门暗向地下,最后在一间古董堆满的室内找到这一对怪兵器,他说只要我们拿得动,就将这东西送给我们,而且暗暗告诉我拔剑的秘密,甚至还交给我俩与这兵器有关的秘笈!” 高式道:“这棍还有一套棍法?” 铁二郎道:“棍法兼剑法,我们已暗练好了!” 铁奇士笑道:“你们原来被星上带进宝库里去过,这老官确是看重你们了,今后你们以可说有了适合的兵器了!” 铁二郎道:“这事只有娘娘知道,连五爷也不清楚,皇帝说过此事不可告诉外人!” 高式笑道:“那宝库里还有什么古怪东西没有?” 白大妹道:“多得很,我们全未见过!” 高式问道:“你们要知道,这皇帝自己也有很好的武功,他不过无用武之地罢了。” 铁奇士噫声道:“真的?” 高式道:“你聪明一世,胡涂一时,那天夜晚你以为他是沉着!那就惜了,假设他没有很高的武功,焉能看见了刺客还不怕的道理。” 铁奇士豁然笑道:“我当身为一国之君,当然有与众不同气质,原来他自己竟有两下!” 高式笑道:“不过他见了你的武功之后,会心服的!” 铁奇士道:“师付曾说过,武林中有很多古时失传的东西,差不多都落入皇库之内,由这两棍看来,师傅的话不是猜测了!” 高式道:“可惜我们两个无法进入宝库,否则定有奇迹发现!” 铁二郎道:“请五爷带你们进去不行嘛?” 高式笑道:“宝库只有皇帝准许才能去,第二个就是被选为储君之后,五爷没有这个权利。” 白大妹道:“铁二哥有救驾之功,皇帝应该准他拿的东西才是。” 铁奇士哈哈笑道:“傻丫头,你们得了东西认为很容易,那是你们的缘分,恰好使皇帝一时高兴,不然你作梦也休相。” 四人收拾停当,随即施展轻功,一直奔出北海,全力赶赴南郊而去。 经过永定门时,铁奇士稍停向高式道:“师哥,我不认识奔南苑的路,你走前面罢!” 高式道:“我只管向前走,走错了我会出声指示你,南苑是座大镇,到了就明白,面积可不小,现在还远得很!” 时未二更,前途己现出市镇,铁奇士知道南苑己到,又停下道:“一路未见夜行,这里似很平静?” 高式忽然道:“老二,你听听,右侧是什么声音?” 铁奇士侧耳一听,噫声道:“这是受伤之人的哼声!” 高式道:“你听出有多远?” 铁奇士道:“半里之内,哼声还不轻,我们去看看。” 高式领先奔出,不久到了一座林前,立住道:“在里面!” 铁奇士道:“这人受的是内伤,哼声浮散,伤得一定不轻!” 铁二郎提棍冲了进去,白大妹紧紧跟随,高式一见笑道:“这两个小大人很有意思,他们互相关心!” 铁奇士举步进林,轻声笑道:“天生的一对!” 忽听铁二郎在内大叫道:“大师兄二师兄快来!龙护驾伤得不轻!” 铁奇士闻言大惊,身动如电,一恍而到,只见龙护驾躺在一株大树根下,手中还持着宝剑,一见大急,火速伸掌按住老人的丹田! 高式一到,看了一下叹道:“真是受了掌伤!好在是肩上!” 铁奇士道:“师哥请帮忙扶正他!这样我不好动功!” 高式一面扶住龙老人,一面问道:“他内脏怎么?” 铁奇士道:“五脏受了猛击而震荡,丹田之气完全浮散!但不要紧,我将其导气纳之就行了,可是肩头的骨节脱了臼,你帮他结起来才行。” 高式道:“他已晕过去,恐怕再受不得剧痛?” 铁奇士道:“我已护住她了,不要紧!” 高式闻言,立即将龙老人的臂膀一端一推,只听关节里发出一声异响,同时他暖哟叫醒! 铁奇士趁势一运动!不到一杯茶功夫,只见龙老人叹口气道:“多谢贤师弟了,老朽算是二世为人啦!” 铁奇士收手笑道:“你老可以自己运气了!” 龙老人点头道:“二侠功深莫测!老朽已知复元了!” 高式郑重问道:“你老遇到了谁?” 龙老人叹声道:“老朽刚到这座林后,发现一个三十余岁的矮个子在这林中鬼鬼崇崇,形迹可疑,老朽就偷偷的进来查看,不看尤可,一看真恶心,原来发觉一个妖骚女子正脱得一丝不挂,正在和矮子成其丑事!老朽毫不考虑,转身就待退出,岂知走还不到十丈,肩竟遭袭击!” 铁奇士道:“看到人否?” 龙老人道:“在外地之余,看到就是那矮子,好在他是赤身露体,没有向老朽补上第二下,否则老朽活不成了!” 铁奇士道:“后来你老又为何爬进林来。” 龙老人摇头道:“老朽已晕死过去了,如何到此的,连老朽自己也不知道。” 高式道:“那是有人救你老在此的,也许那人还和对方斗了一场,不然他岂会不管你老的内伤,你老今晚真险!” 铁奇士忽然道:“师哥,你背后树上有人刻下字!” 高式回身一看,噫声道:“这与救龙老人有关!” 铁奇士走近一看,只见上面刻道:“阁下遇到‘土灵剑’曹周,撞破其丑事,引其下重手,区区已引其离开,阁下醒得时火速逃离!金甲!” 铁奇士道:“龙老,救你老的是金甲王子!” 第九章 两次救驾 龙老一听是金甲王子救了他,不由叹声道:“他没有想到老朽醒不过来呢!” 龙老人话音还没有落,突听有人发生恨恨的声音道:“老狗,你还没死!” 铁二郎反应如电,提棍循声,大喝扑出道:“你是土狗子!” 铁奇上阻止不及,叱声道:“二郎,当心他会土遁法!” 远处那声音又冷然笑道:“你是什么人,竟深悉大爷的底细!” 高式接口道:“土灵剑,何不出面见见人,藏着干什么?” 白大妹已跟着铁二郎冲过去,可是他们怎么也看不到敌人的影子,只听那声音又换了一个地方地冷笑道:“今晚饶了你们,大爷要找金甲王子贺元!下次再要你们的命不迟!” 声音一停,再无动静,铁二郎和白大妹立刻乱找了一阵,不得踪迹,跑了回去向铁奇士道:“二哥哥,这家伙不好斗,看不到他的影子!” 铁奇士笑道:“谁叫你扑去,当心他暗算你!” 铁二郎哼声道:“我已不怕刀剑!他暗算个屁!” 高式笑道:“他虽然杀你不死,但他在暗处下手,不打得你团团转才怪哩!” 铁奇士惊问高式道:“二郎真不怕刀剑了?” 高式点头笑道:“连白大妹也不怕了,师傅已教他成金刚体神功!” 铁奇士哈哈笑道:“难怪他们胆大包天!” 龙老人道:“我们回去罢,这土遁法确实不好应付!” 铁奇士道:“家师说土遁法有一物可破,但不知落在什么地方?” 龙老人道:“二侠指的是日月镜!” 铁奇士点头道:“此物为上古宝镜之一其名有三,亦曰“显形镜”,俗名照妖镜,日月镜才是它的本名!” 龙老人道:“二侠可以请求皇上准许入宝库,传言皇库宝藏第一室内有此镜存在!” 铁奇士道:“皇上自己可知道?” 龙老人道:“皇上有部宝藏名册,他自己恐怕也记不清哩,但一翻名册就会查出来!” 铁奇士道:“这是国宝,皇上面前怎好提出来!” 龙老人道:“是的,这事连五殿下也不好口!” 回转北海已是三更,龙老人被铁奇士催促着去休息,他们则由宫娥服侍吃了宵夜才再到后宫各处去巡查了一遍。 当他们兄弟提着轻功接近太殿顶时,忽见一盏琉璃灯下有道黑影一闪! 铁奇士一见大惊,示意高式,叫他领着两个巨童向殿后抄过去,自己则仍立殿顶监视。 当高式带着两童闪开时,铁奇士又见那黑影回到原来的琉璃灯下了!注目了一看,他几乎叫出声来!原来那竟是个全身通红的老人! 铁奇士知他是“雷火神”,不顾危险,探手取出他不敢轻用的短剑,那就是凤凰剑! 同时怕高式等冒失,急忙朗声道:“下面可是雷火神前辈!” 全红老人闻声,也显出十分愕然、抬头沉声道:“什么小辈竟叫出老夫的字号?” 铁奇士飘然到声檐下,只距他不到五丈之远,举目一扫,不由又是大吃一惊,原来地面上,殿廓里,谁料竟倒下一群卫士和武士,他震动的忖道:“我说呢,这魔头于明亮的琉璃灯下,竟没有一个武士和卫士发现,原来都被这魔头事先点倒了!” 雷火神看到面前立着一个仗剑的少年人,似亦出奇的问道:“小子,你也是武士?” 铁奇士既知他是与恩师同辈人物,不管怎么样,他不能失礼,连忙拱手道:“晚辈仍为当今皇上的客人!请问前辈此来为了什么?” 雷火神沉沉的发声道:“老夫要找皇帝!” 铁奇士道:“这是三更过了,皇上写已入寝,你老明天再来如何?” 雷火神叱道:“老夫每一举动,那比皇帝临朝还隆重,你小子去喊他来!” 铁奇士朗声笑道:“除非有危及本国之事,否则皇上不会半夜三更起床的!” 雷火神大怒道:“你小子敢不从命,那就看看你附近躺下这一群!” 铁奇士笑道:“这批被你老所点倒的武士和卫士,晚辈早已看见了!” 雷火神大吼道:“你小子竟有这大的狗胆,居然敢在老夫面前冒犯!好,老夫先杀你,然后把这些宫殿给烧掉,到时不怕康熙老儿不出来!” 就在这时,忽听殿内有人叱道:“何方贼子,竟敢在内宫放肆,寡人在此!” 殿门一开,立见一个身着便服的老人行了出来! 铁奇士看真是皇帝,不由大吃一惊,闪过身,靠近轻声道:“皇上,他是武林最老一辈的魔头!” 康熙皇帝向他含笑道:“壮士,寡人有你在面前,那怕千军万马啊!” 铁奇士大惊道:“皇上,这与千军万马之势完全不同呀!” 那雷火神亦看也是皇上到了,只见他居然也拱手道:“皇帝,你不要怕,散人要你借件东西!” 皇上沉声道:“什么东西,说得有理,寡人赐你!” 雷火神大笑道:“作皇帝的人,到底与众不同,老官,散人要库之内借面小小的镜子呀!” 皇上叱道:“宝库之内,堆积如山,寡人怎知一面小小的镜子放在何处?” 雷火神豪笑道:“老官,这不难,你把库房机关指出在那里,散人自己去寻!” 皇上摇头道:“寡人不允!” 雷火神大怒道:“老官,小不忍则乱大局,散人一旦动了杀机!这北京城势必面目全非哩!” 铁奇士看出难免一场不愿发生的生死决斗,立向皇帝道:“皇上,请进殿内去!” 皇帝摇头道:“壮士,寡人要在这里看你动手!” 铁奇士闻言,又惊又气,忖道:“这糊涂老官真不懂事!” 他突然大叫道:“师兄在那里?” 高式竟也在殿内出声道:“老二,放心,护驾由我们!” 他带着两巨童如风闪出,成三角形将皇帝护住! 铁奇士稍放宽心,暗吁一口气,忖道:“我不在北京,那怕整个清庭捣翻了我也毫无关系,现在不同,我是凤凰神的弟子,我不能替师傅丢面!” 他运足全身真气,这才缓缓向雷火神行去道:“前辈,宝库之秘,除了皇上,那就是晚辈,那面镜子对不起!晚辈已冒欺君之罪,早将它取为之用了!” 雷火神哇哇大笑道:“小子,你想把老夫引开不成,哇哈哈……小免子竟想在老山精面前逞道行,那还早呢!” 铁奇士朗声道:“日月镜、显形镜、照妖镜,三名一物,那正是对付土行神师徒的东西,晚辈知道的比你老多,否则晚辈也不会监守自盗了!” 雷火神闻言,陡然一震,大吼道:“小子,拿出来!” 铁奇士朗声大笑道:“对不起,晚辈得而复失了!” 雷火神暴跳大叫,哇哇怒吼道:“小子,不拿出来,老夫先要你的小命!” 铁奇士作势一摊双手道:“前辈如要,那就去找凤凰神!” 提起凤凰神,雷火神又跳了起来,但却惊问道:“你小子的年纪不大,怎知道凤凰神那老滑头,既然知道了,嘿嘿,难道是真的?” 铁奇士哈哈大笑道:“前辈,事不宜迟啊,连土行神本人在内,莫不想得日月镜! 迟了恐怕赴个空呢!” 雷火神大叫道:“谁知道?” 铁奇士道:“海神,海后夫妇,飓风神,金甲神等师徒,当然还有我这失而欲再夺回的一个在内,人数不少罢!” 雷火神吼声道:“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可是你这次不能骗老夫,如有不实,老夫非把你寸寸撕烂不可!” 铁奇士大笑道:“为什么要骗你,老头子,说真的,你如得了手,我还是要夺取呢?” 雷火神突的一拔身,真如平地飞升,霎时冲天而去。 皇帝一见,居然哈哈大笑道:“铁壮士,你勇如项羽,谋胜诸葛,寡人佩服极了!” 铁奇士吁口气,向皇上长揖道:“皇上,今晚好险!” 皇帝大笑道:“寡人不以为然,寡人真想看你遇到真正对手啊!” 铁奇士郑重道:“皇上,草民决难胜敌,一旦动上手,他的奇功足可毁坏整个宫殿,如在外面,草民也就不致这般紧张了!” 皇上招手道:“壮士,寡人有话问你,快到殿内来!” 铁奇士跟到殿内,举目一看,他又愕然了!原来殿内全是女人,其中只有一个男子,那就是五王子! 五王子迎上大笑道:“铁贤弟,今晚是小狐狸戏耍老妖精了!” 铁奇士听他当着皇上称贤弟,不由一惊,轻声道:“五爷,皇上在此,称呼……” 他的话还未说完,居然被身有武功的康熙皇帝给听到了,且急急打断话锋笑哈哈道: “五朗能结交你这位奇士,总算他有双能识英雄的眼睛了,寡人老了,寡人假设转出三十年,今天必定与你结为金兰兄弟!” 铁奇士急急道:“草民不敢!” 皇上忽向一位被宫娥拥护的谈雅中年贵妇招手道:“御妻,你不是念念不忘铁凤凰神,这个青年壮士就是呀!” 原来那淡雅中年贵妇就是正宫娘娘,只见她含笑上前道:“陛下,这位壮士长得如此美,怎么号铁凤凰呢?臣妾以为他是如张飞一样的人物啊!” 皇上开心大笑道:“不错,事实常与想象的相反,大概他姓铁之故吧,但在你认为他号什么恰当?” 娘娘道:“他应该号玉凤凰才如其人!” 铁奇士急见礼道:“谨谢娘娘赐号!” 皇上大笑道:“玉凤凰,哈哈,真是一个玉凤凰。” 他立叫五王子道:“五郎,快命太监传旨满朝文武,明天寡人特许停朝,旨为祝贺玉凤凰!” 五王子恭身道:“臣儿遵旨!” 皇上这才坐下向铁奇士道:“壮士!不!玉凤凰,刚才你问那老魔说的什么日月镜?” 铁奇士恭身道:“皇上,那是一面小小的镜子!听说江湖传言落在宝库内,那是武林人欲得之物!” 皇帝想了一下,立命五王子道:“他懂宝库之秘,火速带玉凤凰去查,如真在内,就送给玉凤凰!” 五王子连声道:“臣儿遵旨!” 他让成群的宫妃尽情欣赏这位青年奇士一番之后,这才和铁奇士告退出殿!且立即带他去进入宝库。 铁奇士谢恩出殿时,只见高式带着两童迎上道:“老二,被老魔所点的武士都解醒了!” 铁奇士点头道:“师哥,皇上赐我日月镜,现在要随五爷去查,你带二郎等先回去罢。” 高式笑道:“那快点回来,我还有事告诉你?” 铁奇士闻言一惊道:“什么事?” 高式道:“不要急,回来再说!” 他说着不让铁奇士再问,立即带着两巨童向北海! 在路上,铁二郎向大师哥道:“为何不告诉他,当心几个贝子有生命之危啊!” 高式道:“宝库查东西,那要安心细察,假使他知道出了事情,其心必乱,查就费事了!这只是一次机会,没有第二次再去查的,日月镜何等重要!非得到手不可啊!” 白大妹道:“刚才那送信的是什么人?” 高式道:“是武士领班!他不敢惊动皇上。” 铁奇士道:“听说连齐格勒贝子也被捉去了!” 高式道:“他只说捉了五个去,这事不能张扬出去,否则必震惊满朝文武!” 铁二郎道:“是什么人下手呢?” 高式道:“那要等老二回来才去查,现在只知是四个女子,但不知是何来路。” 他们到北海,忽见九门提督的总步头在座,只见他面急焦急,满头大汗! 高式一见问道:“总头,也是为贝子失踪的事而来。” 总步头连声道:“正是,正是,千万恳乞贵师弟帮忙,这事一旦传出,小老儿性命都难保,提督大人也会犯大罪!” 高式道:“老二马上会回来,总头放心,不过我得先问问,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总头道:“几个贝子自己逞能,他们逼着小老儿带路出阜城门查案而去!” 高式道:“查什么案?” 总头道:“这只怪小老儿该死,不应把探得消息告诉了他们!” 高式见他说话上气不接下气,忙安慰道:“总头,慢慢说,事情既已出了,急也没用!你是如何遇到这些贝子的?” 总步头咽了一口气,接道:“是,小老儿刚从阜城门回来,迎面遇上了齐格勒贝一伴五人!他们问老朽有什么消息,老朽本来要见贵师兄,不该见问就说来,原因是想请齐贝子带老朽来北海!” 高式道:“你先探到什么?” 总步头道:“离阜城门不远的效区,在五年前荒废了一座庄院和院后一座花园,主人死光了!至今,无人敢买。” 高式道:“那是由官府标卖?” 总步头点头道:“是的,大侠猜猜是什么原因?” 高式道:“卖价太高了?” 总步头摇着脑袋连声道:“院子建筑非常好,花园面积有三十亩之广,官价只卖一千二百两银子,这是相当便宜的了。” 高式道:“那为什么?” 总步头道:“花园里有鬼!” 高式大笑道:“真有此事,天下那有鬼?” 总步头道:“小老儿也是不信这一套的,可是今晚真的见上了鬼!” 高式笑道:“你老几时去过?” 总步头道:“天黑出城,到了那儿还不到初更,因庄院四周没有别的民屋,老朽提防有武林人物藏着!所以悄悄的接近过去。” 高式道:“鬼是什么样的?” 总步头道:“四个妖骚的女鬼,她们占住花园中的亭阁,里面还点着有绿绿灯光!” 高式道:“这就是武林人吗?” 总步头急急摇头道:“老朽自认也不是无名之辈,如是武林人,老朽焉能看不出。” 高式道:“如何证明不是武林人?” 总步头道:“老朽一见园中的有灯光,起先真认为有武林人藏在里面,所以非常小心的跃过围墙,脚步轻轻接近那座亭阁。” 高式道:“那当然能听到或看到了?” 总步头道:“说来不信,亭阁之内莹莹的灯光,当中停着一个赤身仰卧的男子尸体,此外就是四个一丝不挂的风骚女鬼,她们不说不笑,仅仅盘膝坐在尸体的周围。” 高式噫声道:“那是在作什么?” 总步头道:“老朽也不明白,但再也不敢接近,因之立即退出花园。 高式道:“回来就遇到齐格勒贝子等?” 总步头道:“是的,他们一听其事,人人逼着老朽带路!直奔花园。 高式问道:“他们因何不见了?”总步头道:“他们只许老朽等在花园外,于是五人一齐跃进墙去了。” 高式道:“之后呢?” 总步头道:“之后约有半个时辰,里面既无声音,也不见五位贝子出来,老朽已知不妙,于是又溜了进去。” 高式道:“灯光仍亮?” 总步头叹道:“灯光没有!老朽责任所在,当时拔剑冲进阁亭,谁料里面什么也没有了! 高式道:“这事非常严重。” 总步头道,“老朽当时真是神魂俱丧,火速赶了回来,唯一希望就是请大侠师兄弟前去,但到了这里时,听说贵师兄弟己巡查内宫去了。” 高式道:“这是领班卫士说的?” 总步头道,“就是,老朽不能进宫,只好拜托领班大人转请贵师兄弟。” 高式道:“今晚宫中也出了大事,好在被我老二解决了,他可能快来了。” 总步头道:“这件事情怎么办呢?五贝子如有所失,那乱子就大了。” 高式道:“这事必须仍到那花园去查看一番,也许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忽听外面响起五王子的笑声道:“时间不早,我也不进宫了!” 高式急忙迎出道:“五爷,出了事情哪!” 五王子见他神情严肃,急问道:“高大哥,什么事/高式立即请他进屋,一面落座,一面喊出总步头道:“老总,还是你向五爷禀明罢!” 铁奇士一见总步头也在里面,抢着道:“老总,什么事?” 总步头先向五王子行过礼,接着把事情详细再说了一遍。 五王子闻言大惊,沉声道:“这事不能传出去!” 铁奇士道:“五爷,我们都去看看,这不是什么鬼怪,定为邪门武林的作崇!” 五王子挥手总头道:“快带路!” 总步头领着提起轻功,直赴阜城门外,到达那座花园时,时已到了四更,五王子向铁奇士道:“是不是我们一齐进去!” 铁奇士静听一会点头道:“园中毫无动静,大家进去罢,不过总头快回去,明早带吃的来,我们就在园中停到天亮了。” 总步头道:“铁大侠,那亭阁在正中间,此园荒草没径,杂树成林,外面看不到那亭客。” 铁奇士道:“我们整座花园和住院都要去查查,老总只管走,天亮早点赶来!” 总步头走了之后,五王子轻声问道:“贤弟,看情形,你是有意支开他!为什么?” 铁奇士笑道:“皇上所赐的宝物,也许今晚用得上,我怕见了走露风声,所以不给他看到了!” 五王子笑道:“你处处心细如发,确非他人所及,现在进园如何?” 铁奇士道:“由我前走!” 他自囊中取出一面比手掌还小的古镜,不知是什么东西制成的,暗藏掌内,拔身越过墙去,领先向花园中边照边进。 镜借星月之光,发出一丝淡淡的白芒,芒尾所及,足达十丈之外,只有他自己才能看到,跟在后面之人,那连一点芒尾都见不到,非常古怪。 五王子轻笑道:“你在用镜?” 铁奇士点头道:“五爷看到了?” 五王子道:“没有,我是见你举动有异罢了。” 铁奇士道:“没看到镜内射出的光芒?” 五王子道:“没有,难道有光芒射出?” 铁奇士大喜道:“这好极了,我自己可以看到光芒!足足射照十丈之外。 五王子道:“慢点,等我藏到黑暗地方去,你能照出我嘛?同时让我看看能否看到芒尾。” 铁奇士道:“不要试了,家师曾说过,此镜敌人对面也看不到,有形的我肉眼也能看到,此镜只对付无形的,其作用不似烛光。 找到那座亭阁前,里面那有什么灯光,铁奇士仔细查完四周,这才向亭阁走进,但一进门,他就回头向大家道:“这确有女人住过!” 高式道:“怎见得?” 铁奇士道:“尚余淡淡的香粉气味!” 五王子郑气道:“这证明非鬼物了!” 铁奇士目光所及,如同白昼视物,他忽指着一角道:“这里有一堆枯草,显然是有人睡过,草上还留下不少脏东西!” 五王子道:“什么脏东西?” 铁奇士道:“你我都未近过女人,虽然没有经验,但想得到,这是房事后的陈迹!” 高式急急道:“我们快去这亭四面林间草内去查,其中必有弃那具男尸!” 铁奇士道:“师哥认为那男子是经过四女采补之后死去的!” 高式道:“毫无疑问!” 五王子道:“这地方确是邪门妖女的野合之地,我们快去查寻!” 高式向白大妹道:“你是女孩子,你留在这里不要去!” 他又向大家道:“五爷请查正面,二郎查左面,老二查亭后,我查右面,大家以十丈之内为限,一有发现,立即招呼。” 大家分开后,备走一方,不久忽听铁奇士叫道:“在这里!” 另三面闻声而去,只见一堆荒草里躺着男尸,依然是赤身露体,仰面僵挺,只在身旁有堆蓝色的文生装! 铁奇士道:“看他还不到二十七八,但却显得皮皱肉消,这是经过输番采补,吸尽精液所致,不知是何方人士?” 五王子道:“天亮了,等总步头到时,交他去办理善后罢,我们宜火速找寻齐格勒等五人,真提心他们已步入此人之后。” 他们回到亭内,铁奇士问道:“五爷,京城四周有无特别僻静之地。” 五王子道:“这要问总步头,他是四郊通,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 过不了多久,总步头带了几个助手来到!带到一提匝大饮食!” 五王子吩咐道:“到外面树林去吃,这亭中脏死了!” 他接着又吩咐道:“总头快带他们向亭后去,你说的那男尸已查出!这件事你去办理!必须查出死者来历。” 总步头闻言一震,急急带着助手而去。 铁二郎提着吃的,大家找一块干净地方坐下,边吃边谈。 吃过早餐,总步头走来请示道:“殿下,还有事情交办嘛。” 五王子道:“京城四郊,有什么僻静之处没有,快告诉铁大侠。” 总步头道:“除了一些寺庙之外,别无冷僻之地啊!” 铁奇士道:“那就请去办后事罢,有消息会通知你!” 总步头连声应是,退去后,铁奇士向五王子道:“妖人必在这西南一带,我确定她们是‘土行神’的女徒手下,昨晚龙护驾所见‘土灵剑’的一个妖女野合,也许他们两个狗男女即为师兄妹!” 五王子道,“你说龙护驾所见的女子是‘上行妖姬’!” 铁奇士道:“我是这样揣摩!” 五王子道:这个方向只有八里庄、衙门口、石景山、八大处等地!” 铁奇士道:“那就去石景山!” 五王子亲自领路,直奔石景山而行。 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中午才到达石景山的东西脚下,只见游人不少! 铁奇士登上一处高地,指着西南面山下道:“五爷,这条河不少,是什么河?” 高式接口道:“永定河,怎么样?” 铁奇士道:“不上山了!我们沿山脚河边走!大家注意船只和河岸崖下!” 五王子道:“这是什么主意?” 铁奇士道:“徒习师,‘土行神’平生不住房屋,那他的弟子也有这种习惯,加上山上的游人多,纵有岸洞他们也住不安!” 大家装作游人,绕到河岸上慢慢而行,但不到半里,高式忽然指着岸下道:“这下面靠了一号大船。” 铁奇士伸头一看,发现船上毫无一人,而且舱门紧闭,不由怀疑道:“船是空的,没有载货?” 五王子道:“这也不是靠大船的地方,确很可疑?” 铁奇士忙向下游探视,虽见岸上仍有行人,但也是些普通游客和商旅行人,似无碍眼的江湖人,他立即道:“当心船中!” 铁奇士道:“我不由水面去!” 五王子骇然道:“踏空飘落船上,那会惊动行人!” 铁奇士轻笑一声,如电溜下岸去!” 五王子伸头下探,忽然看到铁奇士钻进水中去了,不由会意笑道:“他由水底去探!” 铁二郎道:“他身不浸水,可在水中停留半年不出来!” 五王子骇然道:“有这种事?” 高式笑道:“我老二的功夫,连我也不清楚。” 不到一杯热茶功夫,铁奇士已在那艘船后舵下露出头来,但在这时,高式忽然低喝一声道:“大家注意,崖下有条小船由下游顺岸而上了,船上有五个妖骚女子!” 五王子道:“莫非就是那话儿,要糟,铁老二已露出头来了!” 高式俯身拾起一颗石子,反手一彩,石子如电射向大船! 铁奇士忽听脑后发出“波”的一声异响,立即侧转平面看到崖上,他恰好看到高式打出手势,那是叫他再深下。 铁奇士会意,但下立即沉下水去,他却向江南扫了一眼! 这时那条小船,已快到崖下,铁奇士已经注意了,他向师兄点点头。 高式见他明白,于是向五王子道:“五爷,他明白了,我们上山,居高临下,看他如何对付?” 五王子立即带着两童闪进后面林坡之内,这时只有他们能察出江南情形,而江中却无法看到他们了。 铁奇士现已不在船后了,但未沉下水去,估计他已转到那面船边去了,然而这条小船竟是在斜行,船头正对着大舟,谁料确是大船上的人物。 小舟距大船尚有数十丈远,岂知突闻船上的女子发出娇叱之声:“船底进水了!船底进水了!” 小舟这内水往上冒,高式等在山坡林内看得非常清楚,莫不大觉有异! 五王子轻笑道:“水中有鬼!” 高式点头道:“老二这手很绝!” 铁二郎道:“小舟距岸不到二十丈,她们可以踏水离船!” 五王子道:“是呀,她们怕什么?还在舟中慌乱?” 高式道:“也许舟中有东西,空手可以踏水,带着重东西就可办不到了!她们不见五女在干着急嘛?” 五王子道:“水已进了大船,她们已浸在水里了,还顾东西作什么?” 小船上的船家已在嚎叫道:“姑娘们快游水啊,船要沉了!小的受不了啦!” 忽见一个女子娇喝道:“该死的东西,原来你们这是朽船,姑娘的病人怎么办,快下水,你如不把船推到岸边,姑娘要你的狗命!” 船家一听气道:“小的生命财产就是这条船,姑娘还说这种不近人情的话!” 其中一个女子大怒,举手一推,硬把船家推下水去! 很奇怪,船家一下水,再也不见上来了,五王子一见噫声道:“驾船的难道不会游水?” 高式笑道:“五爷看看小船下方,那不是船家,他已逃走了!” 五王子一见,轻笑道:“这下看那些妖女怎么办?原来那舟中有病人!” 高式道:“什么病人?八成又在什么地方绑来男子了,那大船显为收藏货品的地方!” 五王子道:“那倒是不见得,否则何以无人守船?” 高式道:“大船停在半江之中,船舱紧闭,我不相信无名堂,无人守般,那是船中定有邪门,外人不敢进去。” 铁二郎忽然叫道:“小船出怪事了,它不顺水流,居然横向对岸去了。” 高式道:“老二在下面捣鬼,小船流不动,但不知他推向对岸是何道理?” 五王子道:“大概他怕掩死被捉之人啊?” 高式道:“五个妖女到岸边,想整她就困难了?” 白大妹噫声道:“五妖女似已发觉小船行向有异了,她们在查船底呢!” 一点不错,忽有一女发出妖叱道:“底下有鬼!我们被人捉弄了!” 叫声未停,突见小船猛向下沉,五女不防,全被淹进水里去了。 高式不禁大笑道:“这下好了,她们有法无处施展了!” 小船一沉,五女无一再露水面,五王子急急道:“铁老二得手了!” 他的话未停,忽见水面冒出血波翻滚,接着就浮出五个女尸上来,高式跳起大叫道: “成功了,我们出去!” 五王子道:“慢点,铁老二似已推动大船了,我们绕向下游再露面。” 大船流得非常快,高式等绕到下游半里时,大船已斜斜的流动到一处树荫下了,同时忽见铁奇士跃出水面,他也不看岸上,又如鱼跃上了船!” 高式大叫道:“老二,当心船上有名堂!” 铁奇士闻声,向岸笑道:“船上的名堂我早已制住,你们快上来,齐贝子等找到了,他们都被点了穴道,关在后舱。 五王子闻言大喜,领先纵落船上,问道:“舱中有什么名堂,你制住了什么?” 铁奇土道:“也是两个女子,我听出他们在睡觉的鼾声,因之施出透山指将她们点了重穴,大概已不活了!” 高式道:“老二,你如何得悉齐贝子等在后舱?” 铁奇士哈哈笑道:“他们只是被点软麻穴,口仍能言,我们船底时,察听他们正在互相埋犯,齐贝子的口音那还有听不出的。 五王子道:“那快点解穴,提防还有妖女前来!” 铁奇士一脚踢开舱门,大家拥了进去,触目只见中舱里船着两个妖女,似已断气多时了。 五王子钻入后舱,只见船板上真的船着五个青年,其中确见齐格勒出声道:“铁大侠,我们见了鬼!” 铁奇士替他们一一点开穴道,哈哈大笑道:“诸位有艳福不浅,甜头享足了吧!” 五个人齐皆跳起,莫不尴尬极,同声叹道:“这些妖精真厉害极了,我们毫无用武之地!” 五王子喝道:“都是你们大意,害得我担尽了心,如不是铁大侠师兄弟,你们还有命嘛!依我过去的脾气,非把你们送宗人府议处不可。 铁奇士笑道:“五爷,这也难怪他们,算了罢,我们快离开!” 五王子转身出舱,领着大家绕道奔回皇城,进北海时,天色已近黄昏。 进了屋子,只见总步头早在等着了,他一见五个贝子,真如放下了万斤重担一般,连声吁气道:“天老,皇上的宏福,贝子门回来了!” 铁奇士向他笑道:“总头辛苦了!” 总步头连声道:“大侠贵师兄弟辛苦了,老朽感激不尽。” 大家坐下后,五王子问道:“总头,那男尸如何?查出没有?” 总步头道:“查出了,是东交尼巷中一个仕子,已失踪两天了,尸体已送到他的家里去了,但案子是来了。” 五王子道:“你回去,只说案子已破,但不可说详细情形,提防妖人向衙门报复。” 总步头不敢多问,立即行礼退出。 高式向齐贝子笑道:“贝子,昨晚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齐格勒等已知有铁奇士在场,五王子不会将他们送宗人府了,心已早放,见问苦笑道:“昨晚我们拔剑扑进那花园,人还未曾接近那座有灯光的亭阁,谁料人人嗅到一股异香,结果什么也不知道了,直到天亮,我们才醒来,已知道被妖女捉住啦,后来而且觉出到了船上。” 铁奇士道:“诸位可知妖女的来历?” 齐格勒道:“我醒来曾大声叫骂,骂她们一个为首的妖女反而浪声淫笑,她说她们是土行神的女儿,叫我们顺从他们,还说有无穷的快乐呢。” 铁奇士又好笑,又好气,叱道:“胡说,她们要吸你们的精,喝你们髓!” 铁奇士向五王子笑道:“五爷,算了罢,他们已够了!” 五王子这才笑道:“贤弟,这批妖女你已知道来历了?” 铁奇士笑道:“她们都是土行神女徒的婢女!” 五王子啊声道:“她们竟要捉大批男子去供采补!” 铁奇士道:“只怕不光为男子,提防女子也要!” 高式道:“那是土灵剑要女子!” 铁奇士道:“这还要问,此害不除,势必闹人得人心惶惶,各地青年男女中有姿色的,不知有多少要遭殃!” 五王子道:“这如何是好?” 铁奇士道:“等观摩会过去后,我决心先除这些妖人,那怕斗不过土行神,那也非斗不可了。” 五王子道:“我担心京城里在这几天出大乱子。” 铁奇士道:“我们只有日夜不停的巡查,别无的办法了。” 第二天一早,总步头又来了,他向五王子报道:“殿下,城中轰传起来了,永定河下发现两条船,一条小破船里有四个男尸,水面上有五个女尸,另一条大船上又有两个女尸!” 五王子忙向铁奇士道:“贤弟,我倒是忘了问你,小船上被妖女所捉的男子你为什么不管呢。” 铁奇士笑道:“在船内的当时我也想救,但看出那是古墓门的人,所以让他们回老家去吧!” 五王子啊声道:“土行神连古墓门也同样下手!” 铁奇士道:“我还留了一只小小的黑棺材在那小船和大船上呢!” 五王子哈哈笑道:“这手用得妙极了!” 铁奇士道:“不算阴毒嘛?” 五王子大乐道:“算阳毒恰当些。” 总步头似亦会意,叹声道:“铁大侠这把火,也许免了官府不少麻烦,但不知黑棺会由何处觉得到的?” 铁奇士笑道:“总头如想要一只,在下还有几只。” 总步头大笑道:“如不是从铁大侠手中拿出,那老朽见了就会心胆俱寒,好,大侠送老朽一只,也许日后用得上。” 铁奇士由身上拿出一支送给他,笑道:“用要用得适当啊,搞不好这小小的棺材能把你装进去。” 五王子伸手道:“先给我看看,这东西在江湖眼中,真是阎王令呢!” 铁奇士递给他笑道:“黑的威力已不大了,还有白、蓝、黄、红四种,那才一种比一种更威风。” 五王子交与总步头道:“总头不可随便拿出给别人去看,其中的厉害你得谨慎,小心毁了你自己,大且为害到衙门。” 总头立又退交铁奇士道:“大侠,老朽不敢要了,愈想愈害怕!” 铁奇士不客气转回头笑道:“不要比较妥当,要去,为害很多。” 五王子问道:“贤弟,你估计‘古墓幽灵’那女魔比土行神这批老古董的武功如何?” 铁奇士道:“这很难说,也许各有所长,论势力还是古墓门可怕,我说句不敬的话,谁敢说铁衙士和金殿武士中没有古墓门的人物渗进来,那是一种无孔不入的邪门组织啊!” 五王子大惊道:“贤弟,你能看得出么?” 铁奇士道:“只有一计可以试探,表面是看不出来的!” 他在五王子身边说了一阵,接着就交给一支黑棺令,又笑道:“这样也许能看出一点表情上的异样,但要慎重,不能冤枉好人!五爷,这事最好交与龙护驾去作较为妥当。” 五王子道:“好办法,一个一个的试。” 他挥手五个贝子回家之后,自己也离去了,接着铁奇土兄弟也吃了饭就出外去了,只留下一个白大妹在家。 铁奇士走了不久,白大妹一人呆不住,她独自在北海到处走动,上灯的时候,忽一道如电的黑影到白大妹面前,这时恰好行到一株古树下面,一见大喝道:“什么人?” 黑影见她手持粗棍急忙摇手道:“姑娘,不要动手,在下是来找朋友的!” 白大妹忽然噫声道:“你是‘金甲王子’?你找谁?” 黑影闻言一愕,大奇道:“姑娘怎知在下字号?” 白大妹收棍笑道:“那不用问,我先问你找谁?” 黑影真的是金甲王子,他沉吟一会才道:“在下找玉凤凰!” 白大妹笑道:“短短的时间,‘玉凤凰’三字就传出去了,你找他作什么?” 金甲王子道:“闻名拜访。” 白大妹见他确无恶意,这才笑道:“我二哥出去了,也许就回来!” 金甲王子拱手道:“在下不能等了,令兄回来时,请姑娘转告一声,只说三更时请他到天坛顶上一会,在下有要事和他商量。” 白大妹道:“不能说是什么事?” 金甲王子道:“对不起,这事非常重要,恕不奉告了。” 他说完又冲突而去,其情形非常匆忙。 白大妹暗忖道:“这人与铁二哥一面未见,同时又是同辈人物,居然前来拜访,且有要事相商,这不显得突然,而且……而且不觉冒失嘛?” 铁奇士和高式带着铁二郎及到二更才回来,他一见白大妹立在门口,也感觉奇怪立知有事,忙问道:“大妹,你为何不睡?” 白大妹道:“特地等二哥回来。” 高式道:“什么事?” 白大妹道:“有个金甲王子在你们出去不久后到这里,他说来拜访二哥!” 铁奇士噫声道:“这就怪了,我和他从未见过面,慕名来访,那也得在白天呀?” 白大妹道:“不但夜晚来访,而且说有要事和二哥商量呢?” 高式向铁奇士道:“老二,莫非是武林中发生什么大事?” 铁奇士急问白大妹道:“他说在什么地方等我?” 白大妹道:“地点更古怪,他指的是天坛顶上,时间为三更。” 高式笑道:“他先要考考老二你能否上去罢?” 铁奇士摇头道:“不会,天坛顶上谈话,那是提防有人听到,这人以要事来找从未见面之人来商量,那是非常信任于我,师哥,我非去不可。” 高式道:“他的师傅乃是恩师的对手人物,虽说两个都站在正派立场,但你仍得提防。” 铁奇士道:“他绝不知我的来历,过于疑心,有失厚道,师哥,我去了。” 高式道:“还有一个更次呢。” 铁奇士道:“慢慢行到天坛,那也差不多了,我得先到,表示我对他很仰慕。” 高式笑道:“好罢,但你不能阻止我带大妹和二郎到天坛下面去玩。” 铁奇士笑道:“这是师哥对我的关怀,小弟那还敢阻止。” 高式见他出去之后,立即唤大妹和二郎道:“你们准备,我们施轻功,先到天坛查查看,人心隔肚皮,万一有鬼也难料。” 铁二郎道:“今晚那个蒙面女子为什么向二哥事先提瞥告?” 高式道:“那一定也是正派人物,她站在正派的立场,当然咱老二吃亏呀!” 白大妹问道:“今晚出了什么事呀,难怪你们这时才回来!” 铁二郎道:“今晚我们去到东坝查看,那儿有一面大湖!刚到湖边时,二老发现湖中有点绿光!” 白大妹道:“东坝,那很远啊!” 铁二郎道:“我们施殿全力扑去的,当二哥要用一羽渡江的轻功下湖去查看到,忽见一个蒙面女子出现,她向二哥说,那绿光是‘火焰天女’的‘九天火焰’,接近十丈之内时,就会使真气自行燃烧而死!” 白大妹惊叫道:“这样厉害!” 高式道:“你铁二哥不服气,今晚几乎吃了大亏!” 白大妹道:“后来呢?” 铁二郎道:“后来还是那蒙面女子替二哥解了危!” 白大妹道:“没有烧着!” 高式道:“你铁二哥全身如被神火燃烧!不过他炼的是凤凰剑上的古神功,那九天火焰烧不进,但也无法冲出火焰!” 白大妹道:“后来那蒙面女子怎样解危的?” 铁二郎郑重地道:“那蒙面女子的武功真的高深绝伦,她只吹出一只香风就把火给吹上了天!” 白大妹道:“我不相信,那有吹口气就能把九天火焰吹走的?” 高式道:“是真的,走罢,别耽误时间了!” 三人运起轻功,不到一顿饭工夫,他们就到了天坛!京城之内,虽近三更,但夭坛仍有行人!高式带着他们到处走动,暗暗注意一切动静。 又一顿饭之久,他们已看到铁奇士的影子了!只见他到了天坛的东角上,立如像飘起的浮云,又像踏着什么东西,居然一步一步的像宫中上云梯一样快。 铁奇士上到天坛,确实没有人看到,这时他立在离顶不到一丈之处的黑暗里,双目到处的察看。 高式一见师弟那种神乎其神的轻功,居然也暗暗吃惊。 铁奇士立在天坛顶上暗处,耳听三更刚敲,就见一团黑影如电而来,由东面直扑坛顶,每一起落之间,只有数丈之远。 铁奇士不等他近身,就发劲而用不高的声音问道:“来的莫非即是金甲王子?” 黑影闻声已到,踏上坛顶紧接道:“阁下玉凤凰,真是信人啊!区区贺元,蒙阁下不弃,真是感激之至!” 铁奇士笑道:“在下铁奇士,承蒙见召,荣幸何似,贺见有何见教?” 金甲王子叹道:“在下自知冒昧,然举目武林,唯有铁兄才是贺某可求的英雄!” 铁奇士笑道:“惟有不相识而承信任,始能看出贺兄的胸襟!阁下直说罢,观兄神色匆忙,必有急事,那就不必客气而误时间了。” 贺元叹道:“铁兄真豪侠也,弟求吾兄义助一臂之力。” 铁奇士道:“决无问题,请说事情。” 贺元道:“弟有一个单恋的女子,她已处于危急之中,对手乃是武林奇高的人物!” 铁奇士噫声道:“何为单恋?” 贺元道:“她对我虽无卑视之心,但却对我淡然置之,不过我从未向她表露真情。” 铁奇士笑道:“贺兄对其关心至此,平时不无显露,女子之细如发,她焉有不察兄台对她爱慕之理!” 贺元道:“不管如何,总之她的安危,我是非顾不可!” 铁奇士道:“在什么地方?对手的来历呢?” 贺元道:“在下已知对手的约其于三更见面。地点在东坝湖边!” 他喘声又道:“在下刚由东坝赶来,他们已进入紧急之战,对手即雷火神!” 铁奇士惊道:“贺元可知在下恐非雷火神之对手。” 贺元道:“在下心乱至极,所求铁兄的,打斗事小,还是先到现场替在下出个主意事大,因为那姑娘一见我去连理也不理!” 铁奇士道:“那是她不愿别人相助了。” 贺元道:“是的!只对手一人还可,现在还有两个男女弟子在旁边监视!” 铁奇士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去监视?” 贺元道:“这是其中之一,最好能将对方打败!” 铁奇士确知他已心乱,显然毫无主张,忖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真是事不关心心不乱了。” 立即催道:“我们走!” 贺元领先,直奔东坝湖边。 铁奇士边走边问道:“那姑娘姓什么,值得贺见如此爱慕?” 贺元道:“她就是琪瑶公主!为天下第一美人!” 铁奇士笑道:“以贺兄的人品,难道无动于衷?” 贺元叹道:“她是一个视天下男子如粪土的骄傲女子,从不对任何男子动心!在下对她已知无望,但这颗心始终冷不下来!” 铁奇士笑道:“情这一字,非常微妙,自古至今皆然。” 到了湖边还不到四更,可见他们两人的速度之快了,铁奇士突见一处立着两个男女青年,只见那两青年的面前却有团暗光闪闪,忙问道:“那两人是谁?” 贺元道:“女的是‘火焰天女’男的是‘雷火剑’!” 铁奇士尚距甚远,看不出面目,闻言啊声道:“是他们,女的我已会过,男的却被我师兄打败过!” 贺元道:“铁兄看到过热烈打斗之处嘛?” 铁奇士道:“就是不见人的暗光之中!” 贺元点头道:“暗光是雷火神的‘无形天火’,那是他把‘九天火焰’新炼成的奇功,比九天火焰还要厉害数倍。” 铁奇士道:“琪瑞公主既能对抗这种奇功,可见她的武功亦高深莫测,她师傅是谁。” 贺元道:“她的功夫一半是父母传授,一半是她自己的奇遇,说起来她比其父母还高强!铁兄一定知道海神和海母!” 铁奇士啊声惊叫道:“她父母就是海神和海后!” 他们向另一面接近!这时那女的已看到,只见她娇声道:“玉凤凰,你还敢来?” 铁奇士朗声笑道:“姑娘的九天火焰,尚未烧着在下的衣服!” 那男的突然吼叫道:“妹子,他是我的仇人!” 女的即火焰天女,只见她闻言娇笑道:“师哥!难怪你不是他的对手!你的仇人与我何干?那你就报仇呀!” 男的即雷火剑,只见他吼叫道:“难道你不帮我出气?” 火焰天女娇笑道:“谁叫你练功不勤,我才不管你的事情!” 铁奇士向贺无笑道:“贺兄,这姑娘也很美啊!” 贺元一伸舌头道:“火焰本来就很美,可是你就接近不得,她是出了名的‘无情火’!” 铁奇士问道:“这雷火神听来很邪,难道他的弟子不邪?” 贺元道:“那铁兄搞错了,雷火神只狠!姓如其名,邪不是他!” 铁奇士道:“小弟对这些老古董知之不深,我当他是很邪呢,所以我把火焰天女视为妖女了。” 贺元道:“这姑娘却是千般好一样坏,她除了好杀之外,可说无一不是好的,若说邪,那就是‘土行神’了!” 铁奇土道:“有个‘飓风神’又怎样?” 贺元道:“那老儿性横如飓风,毫不讲理,邪字加不上,他也有个非常美的女弟子,号‘狂风神女’,其横尤胜其师。” 铁奇士笑道:“贺兄对老辈奇人无一有好感了?” 贺元不知铁奇士在试探他,立接道:“不,在下对另一个前辈,敬若神明!” 铁奇士道:“是谁?” 贺元道:“那是与家师面斗心和的‘凤凰神!’” 铁奇士暗笑忖道:“套出来了。” 又问道:“何谓面斗心和?” 贺元道:“家师内心视凤凰神如师兄,但两人见面就如生死对头!” 铁奇士轻笑道:“竟有这种怪事,那其中必有原因?” 贺元道:“谁知有什么原因,可是家师在背后常对我说,如见了凤凰神,叫我以师伯之礼敬之,如有冒犯,必将我逐出门墙!” 铁奇士道:“令师也是可敬之人!” 第十章 后宫闹贼 贺元陡然惊叫道:“不好,快到生死关头了!” 铁奇士立望门场,谁料看到那绿色的闪光渐渐淡了,已淡到能透视里面的人影啦,不禁奇道:“怎的已到生死关头?” 贺元焦急道:“雷火神的无形无火,凡到无形无色就是十二成,现在还能看到淡淡的绿光闪动,看不到就是发足了。” 铁奇士啊声道:“原来如此,那怎办?” 贺元叹道:“在下也无主意,惟求铁兄设法了。” 铁奇士忽觉绿光全消!立见全身通红的雷火神对面坐着一个闭目人定的蒙面女子! 不由暗惊道:“她是助我之人!” 名为打门,实双方都是坐着,铁奇士知道那是双主都在施展无上功力的心决胜负,这比动手脚还要厉害百倍。” 贺元道:“铁兄,我不管了,我要向雷火神背后下手!你替我挡住他两个弟子。” 铁奇士急急拦阻道:“不可,这会使琪瑶公主看不起你,同时也失去了你将来的名声!” 贺元道:“那怎么办?” 铁奇士道:“看情形,琪瑶公主尚无败迹,相反,那雷火神倒似急躁求胜了!” 贺元道:“铁兄有所不知,凡被天火所烧过的人,她会大伤元气!” 铁奇士惊道:“有这种事,那你去挡他弟子,我去助公主!” 贺元道:“你为什么能去?” 铁奇士道:“琪瑶公主曾经救过我,我去为报答她,人为报恩,那就不怕非议了,公主也不会见责在下! 贺元点头道:“原来她曾救过你!这让人难以相信?” 铁奇士见他神情有点古怪,不由一怔,但也无暇去揣摩,立即向雷火神背后行去,不过他不是偷袭,未接近先开口,朗声道:“雷火神,你知你有多大的年纪了?居然以十倍的年纪对付一个少女,我看你面皮比北京城城墙还厚,这事一旦传出江湖,你还有什么脸见人?试问你打胜何荣,打败更渗,趁此机会,你还可以印证后辈为名,早点收手,还多少落个尴尬的哈哈一笑!不然我可要在你背后下手!” 这篇说话来不无道理,且合武林规矩,雷火神一听,一下分心对敌,那知背后又来了个青年高手,大受威协,只见他猛的向旁一闪,如风脱离现场!” 蒙面女子徐徐起立,可是她不言不动!面罩内的眼睛,紧紧盯着铁奇士,不知是何意思。 雷火神这时,似亦有点愕然,半响沉声喝道:“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何打搅老夫?” 铁奇士朗声道:“在下乃一无名小卒,不值前辈动问,致于‘打搅’二字是为了不平!” 雷火神豪声大笑道:“不平?哈哈!” 铁奇士冷声道:“前辈笑声中含有轻视之情!认为晚辈不自量力!” 雷火神依然大笑道:“被助者不要你小子相助,不平你小子有力铲平?” 铁奇士冷笑道:“人家助我,我不管她要不要我助,但我出于报答之心,致于有力量抱这不平,还得试试才能知道?” 他说完探手取剑! 蒙面女子一见,忽然娇喝道:“住手!” 铁奇士道:“姑娘有何意见?” 蒙面女子娇嗔道:“你知道雷前辈为何与我动手?” 铁奇士摇头道:“不知?” 蒙面女子道:“那是因为昨晚助你之故!” 铁奇士朗声道:“姑娘助在下,雷前辈找姑娘,现在在下助姑娘,论理他得找在下了。” 雷火神哈哈大笑,接口道:“你连老夫的弟子都打不过,你又凭什么对抗老夫?” 铁奇士也朗声大笑道:“晚辈打令徒不过,那只怪晚辈学艺不精,然令徒打这位姑娘不过,那也只怪前辈传艺不良!如果徒弟打败要师傅帮忙,若师傅打败了,岂又要请师祖!请问前辈上面还有多少代呢?” 他这篇似是有理的诡辩,居然把雷火神给难住了,半晌答不出话来!良久才问道: “小子,那你打不赢为何请朋友出来?” 铁奇士哈哈笑道:“朋友相助,乃义也,师傅相助则私耳,令徒在江湖上一意孤行,所以没有朋友,这又有谁来助呢,以晚辈之见,雷半辈叫他们回去好好教训一番才是。” 雷火神忽然向他两个男女弟子大喝道:“你们两个东西滚过来!” 火焰天女娇声道:“师傅,你老不要听他的鬼话!” 雷火神大怒道:“他说的大有道理,为师要好好教训你们,还不随为师走!” 那火焰天女和雷火剑两人,一见师傅情形不妙,再也不敢多说了,同时向师傅低头行去。 雷火神又向铁奇士道:“小子,老夫回去之后,要好好想清楚你刚才这些话,如果真有道理,那可以就算,假若发觉你这些话不合道理时,那你小子就得当心一点,老夫非把你用雷火烧成飞灰不可!” 铁奇士大笑道:“前辈,你老有朋友没有?” 雷火神摇头道:“没有?” 铁奇士又大笑一声,但笑而不言! 雷火神吼叫道,“小子,你这笑是什么意思?” 铁奇士道:“晚辈这笑的意思不深,但你老也得回去想想才能清楚!” 雷火神哼声道:“小子你要老夫想的太多了!” 他带着两个弟子,立即转身而去! 蒙面女子看到雷火神的背影,居然也轻轻的笑了一声!可是她一见金甲王子走过去,笑声立止,而且拔身纵起,霎时消失于湖岸远处。 铁奇士不知她是什么意思,急忙迎上金甲王子道:“贺兄,在下总算不负所托的了!” 金甲王子叹声道:“想不到这老头儿竟败在贤弟三寸不烂之舌下!” 铁奇士道:“贺兄,刚才琪瑶公主要走时,你为何不叫住她?” 金甲王子又叹声道:“那是无用的!” 铁奇士道:“贺兄太拘谨了,对付女孩子不要太老实啊,只要你是真正喜欢她,越老实越显出没有男子气了。” 金甲王子道:“在下说句真心话,我见了她就不敢说一句话了。” 铁奇士哈哈笑道:“怕什么呢?” 贺元道:“在下也不知为什么呢?” 铁奇士叹道:“我们回城去吧!” 金甲王子摇头,拱手道:“在下不送了!” 铁奇士不好问他的去处,只得拱手告别,自行回城。 分手后,铁奇士独自急奔,走不到五里,忽见一条黑影由道旁闪出! 黑影一见,铁奇士就看出来了,行近问道:“姑娘又有什么指教?” 原来那黑影竟是蒙面女子,只见她娇嗔道:“阁下因何得知我与雷火神拚斗?” 铁奇士道:“那是金甲王子特地约在下前去的?” 蒙在女子冷笑道:“原来是那个自作多情的金甲王子。” 铁奇士道:“听姑娘口气,莫非他有什么不对之处?” 蒙面女子道:“毫无丈夫气质,空具一幅外表!” 铁奇士道:“这是老实人的真正现象呀!” 蒙面女子道:“那他应苦读寒窗,走求封妻荫子之路。谁叫他仗剑江湖冒黄衫客,昆仑奴之流呢?” 铁奇士笑道:“其人品格不坏,武功甚佳,在下倒是非常喜欢他。” 蒙面女子冷笑道:“一个男子汉,要有刚有柔,过柔则不果决,过刚则易损,这人不但缺乏果决之才,且必量小多妒,阁下提防他一点为是。” 铁奇士道:“在下与其毫无冲突之处,何妒之有,纵有什么误会,那在下这方多忍耐一点也就是了,只要其不入邪途已足矣。” 蒙面女子道:“不谈他了,也许阁下能力服诸葛,今晚你也太冒险,下次不可为。” 铁奇士道:“这人的‘无形天火’到底有什么厉害,姑娘今晚有无损伤之处。” 蒙面女子道:“我不怕他的无形无火,但也不忍使其败在我的手下,其功虽烈,但也只能练一种功力不及他,凡与其同等功力,或超过他的功力之人,则无损于元气?” 铁奇士道:“此人有点老糊涂,看来不难应付。” 蒙面女子道:“此人不但糊涂,而且善忘,你在宫中骗走了他一次,他已忘得一千二净,这次他见了你竟听不出你的声音,那怕你是易容,但声音未变,即普通人也有所觉察,然而他却认为你是第二个人了。” 铁奇士笑道:“在宫中他要日月镜,不知他去找凤凰神没有?” 蒙面女子摇头道:“他只要离开半个时辰就不知自己再要作什么事了,不过如被别人提起那事,他又急风暴雨一般去追寻啦。” 铁奇士道:“看来在下的易容,对姑娘毫无用处?” “你这易容药物虽神妙,但你其他的地方太疏忽,只要遇到心细的人,那你就逃不过他的眼睛了。” 铁奇士问道,“姑娘来京,是否有特别事故。” 蒙面女子道:“一为观察武林的动态及异城来的几个非常人物,另外一事你就不必问了吧。” 铁奇士道:“所谓异域来的,莫非即这次前来观摩武术的两个团体。” 蒙面女子摇头道:“不!他们有公私之别!” 说完转身,回头道:“你快回城,免使你的同伴担心,并请转告龙护驾,叫他勿再注意我的行动,否则对他不利!” 铁奇士见她走了之后,忖道:“此女架子虽大,但不见是十分娇傲呀!” 当他回到城中时,忽见高式带着两个巨重来迎,见面问道:“老二,什么事?” 铁奇士详细告诉经过后,笑道:“那金甲王子已对琪瑶公主着了迷啦,对方却非常讨厌他。” 高式笑道:“宫中又出事了!幸好未出纰漏!” 铁奇士大惊道:“什么事” 高式道:“当你在天坛金甲王子刚走之时,我准备带着大妹和二郎也追来!但在这时我看到五爷亦赶到天坛来了,他和龙护驾神情显出不安。” 铁奇士道:“难怪师哥来去东坝!” 高式道:“龙护驾见我就说娘娘宫中丢了大批东西,叫我找你进宫查看,但他知道你无法分身,所以我就带着二郎和大妹随五爷立即进宫。” 铁奇士道:“丢了什么东西?” 高式道:“纯是女人用的东西!当时我知是女贼所为!但查不出来贼的形迹。” 铁奇士道:“文蒂蒂和干娘白姐全不知情?” 高式道:“他们陪娘娘在说话!” 铁奇士道:“三更天还在谈话?” 高式道:“皇上不在时,宫中无日夜,这你就不清楚了。” 铁奇土道:“后来呢?” 高式道:“我去时,白妹妹,文妹妹和大娘正在查看,于是我们分头追贼!” 铁奇士道:“那里去追?” 高式道:“在此一刻之前,我们查无所得,于是又同时回转宫中,大出意料之外,我们发现了两个夜行女子到宫中下手!” 铁奇士一听又来了女贼,不禁急问道:“抓住了没有?” 高式道:“你知女贼是谁?” 铁奇士摇头道:“我怎么知道?” 高式道:“两个女贼被我们六个人围住在后宫内打了一阵,结果还是让她们溜掉了!” 铁奇士大惊道:“女贼是‘土行妖姬’吗?” 高式道:“如不是她们仗遁法脱身,那我们可真丢人了!” 铁奇士道:“又偷走了东西没有?” 高式道:“东西都打回来了!” 铁奇士愕然道:“这我就糊涂了?” 高式笑道:“文妹妹和自妹妹也有股狠劲,她们估计土行妖姬的去向后,两人拼命追,甚至连影子看不到,但他们硬向西部猛扑,结果土行妖姬又现身了,原来那妖女看到文蒂蒂有种功夫能看到她,使她大惊再现身!” 铁奇士大惊又道:“你没有去?” 高式道:“当时后宫大乱,我怕娘娘有失,同时又不知白妹子带着蒂蒂往什么地方去了。” 铁奇士跺脚道:“二人合起来也不是土行娇姬的对手!” 高式点头道:“但在最危险的时候,却来了救星,不但救了人,而且把失去的东西都全找回来,那土行妖姬连遁法也不灵呢!” 铁奇士道:“是谁?” 高式道:“我来迎接你时,她也有事去了,不过她说还要到宫中去玩!” 铁奇士道:“你怎不说人呢?” 白大妹笑接道:“丑姐姐自称为碧瑶公主,但公主两字她只许我门在宫中称呼!” 铁奇士愕然道:“她长得很丑?” 高式道:“又黑又瘦,丑是真丑,但她谈吐文雅,性情和顺,我们不但不以她丑,而且很敬重她,老二,她是海神的大女儿啊!她说她妹子认识你。” 铁奇士啊声道:“是的,她妹子叫琪瑶公主,不久前见了第二次,师哥,昨夜在东坝助我的蒙面女子就是她了。” 铁奇士忽然问道:“碧瑶公主救白姐和文妹的时间是几更?” 高式道:“我不是说过,在我接到你之前一刻吗?” 铁奇士沉吟一下,嗯声道:“那是我和金甲王子分手后一点!” 高式道:“你想这个干吗?” 铁奇士道:“我怀疑那碧瑶公主就是琪瑶公主!” 高式大笑道:“你真是多心病,何况这段时间不到两刻钟,她除了是真仙人,否则她不会有这样快!” 铁奇士道:“不只两刻钟,她离开我时,我又和金甲王子说了很久的话,同时我回来是慢慢的走,算来我第二次见她时,足有半个时辰!” 高式道:“不用怀疑了,也不必去猜,假使你见到碧瑶公主时就可看得出,我也曾问过大娘,问碧瑶公主的相貌是不是真的,大娘说那是真的!” 铁奇士道:“即有于娘证实,那我就是多心了。” 回到北海,只见五王子和黎大娘在谈话,白慈,文蒂蒂都在座,而且又多了个黑瘦少女,猜想那就是碧瑶公主了。 文蒂蒂一见铁奇士,高兴的娇唤道:“士哥回来了?” 铁奇士见过五王子和黎大娘后,这才向文蒂蒂道:“那位就是碧瑶公主吧?” 文蒂蒂笑道:“现在是我义姐了!” 铁奇士会意笑道:“你怕将来难以报恩,所以来上这一手!” 白慈接笑道:“士哥,你算一竹杠打到一船人,结义是我们三个!” 铁奇士哈哈大笑道:“可能还是白姐姐出的主意吧!” 黑瘦少女带笑接道:“你就是玉凤凰吧?主意倒是我出的,因为我喜欢白姑和妹!” 铁奇士大笑道:“举手之劳,一下得两个姐妹,碧瑶公主也不吃亏!” 五王子道:“碧瑶已是我的干妹子了,铁老二,说话可得有分寸,不然母后会取消你的字号。” 铁奇士惊讶道:“怎么,娘娘又多个公主了。” 五王子道:“所以说,你得小心点!” 铁奇士大笑道:“那以后我真不敢随便了。” 碧瑶姑娘笑道:“听文妹子说,你的年纪比我大一点,这是你占了面子,说错了也不要紧。” 黎大娘起身向大家道:“天快亮了,我们要回后宫去了,士儿快休息,明天是武术观摩第一夭,你们要好生养息!” 铁奇士向五王子道:“提前了!” 五王子道:“早完早安静,如再后延下去,恐怕京师还有事情闹出来?” 铁奇士道:“提前也好,我急于要去西疆!” 五王子道:“明天你们先去天坛,到时即向大会处领取参加证明!” 铁奇土道:“还得有参加证?” 五王子道:“胸前未挂参加比赛证的人,一律不许参加比赛!那怕已经登记在案者也不准。” 黎大娘带着碧瑶公主、白慈、文蒂蒂和两个巨童全走了,惟五王子又坐了一会才离去。 高式和师弟也不睡觉,他们只打坐到天亮,吃过早点,就向天坛而行。 全城在两天前己贴出御告,这夭到处是人山人海,尤其比轻功的天坛,如无提督衙门派出一万骑军维持秩序,那连路都行不过了。 五王子这次武术观摩大会的主持人,高式和师弟一进大会场,不但领取了参加证,面且是轻功的主位台柱。 当高式兄弟进入大会报告领取证件时,谁料发放处还给了他们两具面罩,这是意外之事! 高式出来时间铁奇士道:“这是怎么一会事?” 铁奇士道:“这可能是五爷临时的动机,他怕参加者日后妒忌!这样也好,参加比赛者互不认识,减少很多麻烦!” 进会场一看,只见天坛正面搭了三级高台,显然是主席台,凡参加者有不少立在最下一级,走近一看,只见每级台缘都贴有很显明的红条,一级台上写着: “比赛人员席”等字样,第二级上写着主考台,三级写道“文武百官指导席”!不过铁奇士已看到黎大娘和白慈、文蒂蒂、碧瑶公主都在上面,她们似经过易容的!他轻声向师兄弟道:“师哥,你知第三级高台上仅供文武百官参观吗? 高式笑道:“上面挂有珠帘,只怕皇上和娘娘也来了!” 铁奇士笑道:“恐后还有不少宫妃在内呢。” 主考台的东西两面成八字又搭了两列长席,那才是供三品以下官员和地方名流参观用的,普通人等都被官兵用长枪大刀隔得远远的,早已围成数十道人墙。 高式一看比赛人员台上早有不少带上面罩的到了,他也轻声向师弟道:“我们也带上吧。” 铁奇士道:“我不知细节,将来比赛怎办?” 高式拿出一张字条道:“你没有拿嘛,这是比赛规章呀!” 铁奇士笑道:“原来我忘了领这个,上面规走什么细则!” 高式道:“十三条,其他你都知道。”说着递给铁奇士又道:“只有第十二条要喝名出赛!十三条分初赛、复赛、决赛你不知道。” 铁奇士接过一看,笑道:“初赛以登上天坛顶上,取下象征式的黄包一个,可到大会取自银百两,并登记其号码!”他忽然问道:“什么号码?” 高式道:“那就看十一条好了,参加比赛的人员,不叫其姓名,只把他登记时之姓名编列成号码,出赛时只喝其号码出场!你的证章上不是编有十七号?” 铁奇士轻笑道:“原来是这样?” 他又看下去,只见又一条上写着,复赛只准脚踏三次到达坛顶,取下一支黄包,到大会领取白银三百两,并登记其成绩,决赛一次取下黄包,且脚上能触任何地方,仅在取黄包时可手按天坛顶端退回地面!如能成功,可到大会领白银千两! 看完后,铁奇士再向比赛人员席望了一眼,笑道:“台上有百多位,难道全是参加轻比比赛的?” 高式道:“那要开始喝号才知道,不过我担心有土行神的手下和古墓门,君天帮的人物打进来捣乱。” 铁奇士道:“捣乱的不会明参加,那就防止暗中捣!不过这对他门没有好处,捣乱总要有个目的?否则他们捣什么?” 高式道:“二郎和大妹的影子也不见,五爷把他放在什么地方?” 铁奇士道:“大概在皇上的身边,我们看不见高台的后面。” 高式道:“开始时间为已未午初,现尚早,你到处查查如何?” 铁奇士道:“我已带上面罩,佩上证章,行动就不可以了,管他,有事发生时再说。” 就在这时,突见墙内一个人冲进金殿,直奔主席台,其情非常慌急,高式一见,不由暗惊,急向师弟道:“宫中一定出了事?” 铁奇士道:“皇上娘娘都在这里,出了什么事?” 话还未了,忽听主席台的执行官大声喝道:“十七号火速到主席台来!” 高式急急道:“老二,那是叫你,快去。” 铁奇士闻言,回身一纵,飘然落到五王子面前,朗声道:“十七号到!” 五王子道:“紧急事,快把证章留下,火速去太和殿!” 铁奇士道:“什么事?” 五王子道:“有贼盗宝库!已有四个铁卫士被杀了!” 铁奇士闻言大惊,猛地腾身而起!真如一阵风,去势如长虹,他竟横过千万人的头顶,带出锐啸的风声而去。 不知有多少眼睛看到,不约而同,齐都惊叫起来! 铁奇士一到太和殿,忽见碧瑶公主迎着道:“你来迟了,贼人连我都没截到!” 铁奇士道:“娘娘叫你来的?” 碧瑶公主道:“皇帝派来的,只在你面前一点儿。” 铁奇士道:“宝库开了?” 碧瑶公主摇头道:“皇上不说,我还找不到!刚才一看,库门口死了四个铁卫士,库门被宝剑劈得一塌糊涂,但未打开!” 铁奇士道:“四个卫士被杀,我们必须追查了!” 忽见来了十几个金殿武士,碧瑶公主一面向他们吩咐收拾死者一面向铁奇士道: “你们去参加比赛,追贼由我来!” 铁奇士摇头道:“我不参加不要紧,还是抓贼重要,这次事关我俩人的面子,竟让贼人在宫中杀人。” 碧瑶公主道:“那我们向西追去,估计仍是那妖女所为!” 铁奇士腾身而起,边奔边问道:“妹子知道她的落脚处?” 碧瑶公主见他叫自己为妹子,面上露出微笑道:“可能不在原地了,但我找得到! 她逃不了。” 铁奇士道:“上次你为何不杀死她?” 碧瑶公主道:“你叫我如何杀跪在面前的对手?” 铁奇士道:“这次我来下手!这种害人精,不杀而何,叫她继续害人不成?” 碧瑶公主笑道:“我看你也杀她不成!甚至连下手也不敢呢?” 铁奇士道:“没有这回事!” 碧瑶公主轻笑道:“吹牛吹早了,到时你就明白!现在偏北!” 他们已出西直门,因为都在屋瓦上飞奔,一路惊动不少居民,好在这天行人都拥到天坛看热闹去了! 远远一座山在前面,铁奇土道:“她在香山吗?” 碧瑶公主摇头道:“远哩!你只管走!” 铁奇士道:“有多少路?” 碧瑶公主道:“你知道她的土遁法一个时辰能走多少路?” 铁奇士道:“我不清楚?” 碧瑶公主道:“三百里,不瞒你,她住在‘八达岭’,连她师傅师兄都不知道。” 铁奇士一听土行妖姬住在八达岭,不由愕然道:“那不是过了长城?” 碧瑶公主道:“也许已搬到小五台山去了,总之这几天你不能参加比赛了!” 二人直到黄昏才到八达岭,只见碧瑶公主拿出一颗绿色的奇珠笑道:“士哥,停一停,让我查查看!” 铁奇士问道:“你手中拿的是什么珠宝?” 碧瑶公主笑道:“名为探海珠!那妖女如在山中,我一定能知道。” 她把奇珠拿着一会,最后嗅了一嗅,点头道:“她还在山中!也许是刚回来,或者她根本未去北京。” 铁奇士道:“她没有去过宫中?” 碧瑶公主道:“在宫中作案的,我们不能确走就是她干的,找到她就明白了。” 铁奇士道:“她肯承认?” 碧瑶公主道:“在我面前,她没有胆子说谎!” 铁奇士道:“她在什么地方?” 碧瑶公主道:“八达岭道路纵横,处处可通,唯其主峰有一绝谷,非动功高强之人不能下去,常人更不知其谷之事,土行妖姬在这建有亭台楼阁,三面为谷,一面靠着如削峭壁,我只知谷中大概,但不知她在峭之中还有什么花样。” 铁奇士道:“这女子生性淫贱,妹子最好不要下谷,我相信那谷中必有某种下流勾当在内。” 碧瑶公主笑道:“我不能去,你不是也不能去?何况你去连见都不到她!” 铁奇士道:“男子总比你们正经女子去要好一点,现在我也不怕她什么土遁法了。” 碧瑶公主啊声道:“日月镜真被你得到了。” 铁奇士点头道:“那是康熙皇帝送我的!这事江湖上还没有知道。” 碧瑶公主道:“你能看到她吧!” 铁奇士道:“难道我还打她不过?” 碧瑶公主道:“论真正武功,她不是你对手,如果施出与古墓幽灵有异曲同工的‘荡魄真元’功来,我相信你难逃其手!” 铁奇士道:“这功夫很厉害!” 碧瑶公主笑道:“能使你有武无处用!” 铁奇士道:“她施展时是种什么现象?” 碧瑶公主道:“我也不清楚,不过我曾问过父母,但家父母有难说出之情!含糊其词,叫我自己去体会。” 铁奇士道:“她这功夫你不怕?” 碧瑶公主道:“家母虽说过,一旦那妖女施出身功夫时,叫我赶快离开男子汉的身边,尤其重要的是离开异性朋友的身边!” 铁奇士道:“难道毫无对策!” 碧瑶公主道:“妖女这功夫与古墓幽灵的功夫有不同的地方是一反一正,土行神炼的是‘正天魔’法,听说着此法不损真元!但也不能施正定之力逃避,古墓幽灵的不同,她施出去就会要对手之命。 铁奇士忽然大笑道:“说来我可不信了,走,我非法试试她这种‘正天魔’法不可。” 二人再提轻功,直扑绝谷。 经碧瑶公主领路,不到一个时辰,二人已登上绝谷危崖之上了,伸头下望,只见谷深百余丈,大却不到五丈,但时已近黑,谷中竟暗沉沉的,以他们目力,依稀尚能看到谷中奇花似锦。 铁奇士一见,问道:“谷中似乎没有人在?” 碧瑶公主道:“妖女已知我们到了,如果没有你在,她必前来迎接了,显然她们知道你要杀她。” 铁奇士道:“她既知你不杀她,那你就在此勿去!” 说完腾身而下。 碧瑶公主不放心铁奇士单独进谷,立即跟随而下,警告道:“你切莫大意,她的‘荡魄真元’法不是武功可敌的,她施展那功夫虽不能要你的命,但听家母说,一旦遇上,能使绝顶高手变成常人!” 铁奇士道:“没有这种事!我一生就是不信邪!” 忽见西面现在了灯光,那儿靠壁处真有亭台楼阁的样子,铁奇士探手摸出凤凰剑,回头道:“妹子,现在你可停止了!” 碧瑶公主道:“既已同来,我也要看她怎样施展其手段。” 走到灯光处,原来那是一座门户,碧瑶公主忽然道:“士哥,你看门口贴了一条字条!” 铁奇士行近一看,只见上面写道:“公主妹子请进,那位玉风凰不受欢迎!” 二人来意,妖女真已知道,铁奇士看完大笑道:“不欢迎也得欢迎!” 他推门而入,忽见里面红烛高烧,亮如白昼,但未见到一人,只有一桌酒菜。 铁奇士一见笑道:“这是招待碧瑶你的!” 桌上又有一张字条,上写:“公主妹请坐,那位对我不利的朋友请进后楼!” 铁奇士回头向碧瑶公主笑道:“你就享受她一顿美食吧,我去拿她!” 碧瑶公主摇头道:“她已存心与你为敌了,我可不放心!” 她又跟进!出了后门,原来那就是峭壁,但在壁角处有一大洞,门上有三个大字为: “春心洞”!碧瑶公主皱眉道:“这有多俗!” 铁奇士道:“她是那种货!” 进了洞,见一路有烛光引路。 二人到一石室门口,门口紧闭,门上又刻有数字:“赏心悦目”四字! 铁奇士道:“难道室中布置非凡!” 他伸后一推,立即向内闪进。 碧瑶公主提防他有失,同时闪了进去,但一到室中,忽见铁奇士大叫道:“妹子快退出!” 碧瑶公主已到里面,同时里面更加光明!抬头四望,不由她大惊叫了一声! 原来石室之内的四壁,全是春宫图书,难怪使她惊叫起来! 铁奇士道:“妹子,你快出去!” 碧瑶公主含羞笑道:“既然来了,我们看她有什么手段!” 铁奇士道:“你看了不雅观!” 碧瑶公主道:“这又不是真的!” 铁奇士忽见另一面仍有一门紧闭,冷笑道:“难道她脱光在里面?” 碧瑶公主道:“不要去了,我们都退出吧,这妖女真不是东西。” 铁奇士道:“我非见到她不可!” 他又向那石门行进!但里面里黑漆漆的! 碧瑶公主将牙一咬!跟脚而进! 忽然一声异响,石门关上,铁奇士冷笑道:“这是什么香味!” 碧瑶公主大叫道:“不好,她施展荡魄法了!” 忽听一个女子的声音不知由何而来,只听她娇声道:“公主妹子,我已向你提出了警告,但你不听,现在已进了我荡魄幽室,这可怪不得我,不过你快把眼睛闭上,且离开玉凤凰远一点,否则难保你一生清白了!” 碧瑶公主娇叱道:“妖女,你敢害她?” 那声音又道:“他不会死,不过他已快到下了!今后他的武功全失!谁叫他存心杀我!” 碧瑶公主立问铁奇士道:“士哥,你感到怎样?” 铁奇士已感到四肢无力,全身如火焚,不由大惊,真是要躺下去了!急急道:“不好,我提不起功力了!” 碧瑶公主闻言,不由娇叱道:“妖女,我几次都不杀你,难道就这样报答我,告诉我,他是我未来夫君,你害了他,我必找到天涯海角去杀你!” 那声音已寂,但室中忽然发出一声荡魄消魂的异声! 这声音一起,铁奇士仆地而倒,而且大叫道:“妹子,快退开,我已控制不住了!” 碧瑶公主道:“你怎么了,我看不到你,我的眼睛也失明了一般!” 铁奇士道:“这是妖女的邪法,你快走,现在我明白她的邪法是什么作用了,你如不走,我恐对你不利!快,快,快,我要扑向你了!” 碧瑶公主道:“你要作什么?” 铁奇士道:“你不懂,请你火速退出去!” 碧瑶公主大急道:“我怎能不顾你,将来见了文妹怎么说?” 铁奇士已发哼哼道:“碧瑶快走,我会变成野兽一般!你走,你快走啊!” 碧瑶公主不但不走,反而向他扑近道:“不行,我抱你出去!” 她一接近,立被铁奇士张开两手抱住,他真的疯了! 碧瑶公主一被抱,她也起了变化!一种使她从未有过的意念,真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一霎那,她也感出是怎么一回事了! 整整一夜,谷内又是日上三杆了,那妖女已不知去向,但洞内的两人已全部清醒过来! 二人一醒,发觉全是光光的!这叫碧瑶公主羞得要死! 铁奇士穿上衣服,又替碧瑶公主也穿上,叹声道:“我叫你逃,你偏不听话呢,现在叫我……” 碧瑶公主低声道:“我没有遗憾,不过我太对不起文妹子”! 铁奇士摇头道:“我一生不以貌取人,同时文妹也不是我的未来妻子,从此我们算是前生注定了。” 碧瑶公主叹声道:“文妹子对你十分钟情!你不可对她不起!我重回海宫去了!” 铁奇士大吼道:“你还以为我嫌你丑?” 碧瑶公主道:“之你与常人不同,我不愿使文妹子终身落空!” 铁奇士道:“你知她是谁的女儿?” 碧瑶公主道:“我不知?” 铁奇士道:“我已知道她是我仇人之一的文百万之女,不过我的确很爱她!” 碧瑶公主骇异道:“她不知道她的父亲是你仇人?” 铁奇士摇头道:“她不清楚!” 碧瑶公主道:“假使没有我呢?” 铁奇士道:“将来很难说,也许我只记其父仇,如果杀死她的父亲她仍就不变心的话,那我还是要她,因为我的为人与别人不同。” 碧瑶公主道:“现在有了我呢?” 铁奇士道:“那就看你容不容她了,不过我不是存有多妻之志的人!” 碧瑶公主轻笑道:“我还是离开你好,将来一室之中有两个相貌不同的妻子,我相信在你心中有分别!” 铁奇士吼叫道:“你认为凤凰神有那种弟子!” 碧瑶公主闻言,惊叫道:“你是凤凰伯伯的弟子!” 铁奇士点头道:“不错,这妖女的‘荡魄真元’邪功顶多只使我苦挨两天就复元! 这是说你没有舍身相救的话!” 碧瑶公主又惊又道:“那你为何要……” 铁奇士打断她的话:“我喜欢你,同时昨夜我也真受不了!不过我如不喜欢你,那我也不会挨过去的,因我练的凤凰功始终能克制!” 碧瑶公主郑重道:“你喜欢我的武功!” 铁奇士道:“我的功夫比你强!” 碧瑶公主既知他是风凰神的徒弟,是绝对相信他的武功,仍问道:“那我有什么可取的?” 铁奇士道:“我说不出,不过我心中仍有一种前缘的感觉!” 碧瑶公主笑道:“你是吃定了我这丑八戒了!” 铁奇士又紧紧抱着她道:“今天我不走了!” 碧瑶公主道:“你觉得还有什么不舒适?” 铁奇士道:“不,我昨夜一度如禽兽,今天我要正式享受!” 碧瑶公主啐声道:“你对我丑八戒有兴趣,我可对你这美男子不在乎,正事不办!” 铁奇士笑道:“难得有这样的好地方,好机会,碧瑶,你陪我一天不行吗?” 碧瑶公主忽然扑嗤笑了一声,用指划划面道:“不害羞!” 到了晚上,他们在谷中吃了一顿!这才离开八达岭!在上谷时,碧瑶公主看出铁奇士的轻功毫无异样,问道:“真的复元了?” 铁奇士轻声道:“这一天你使我精神百倍!” 碧瑶公主骂道:“风流鬼!” 离开八达岭,碧瑶公主领着直向南奔,他们往长城而下,一路搜寻土行妖姬!及到中午,前面已现出商山。 铁奇士问道:“碧瑶!前面可是小五台山脉?” 碧瑶公主笑道:“你没有来过?” 铁奇士道:“我经过的地方太少了,仅西南边地知道一点,西北,东北从未到过。” 碧瑶公主道:“那妖女似向南来了,但不知她能在小五台山停止否,不然我们就有追了。” 铁奇士道:“纵不追抓她本人,也要抓她几个婢女回来,否则如何向皇帝交代。” 碧瑶公主道:“江湖上己有传言,说你是满清的御用大剑客!如果你不早点离开北京,那就使一些汉人武林怀疑你。” 铁奇士道:“传言只管传言,我内心决不是替满清出力!不过我早有离开之心了。” 碧瑶公主道:“起先我也怀疑,所以我才接近白姐姐和文妹!” 铁奇士铁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是为我才来的,这样说,你对我早就有好感了!” 碧瑶公主闻言,立知自己说溜了嘴,呸声道:“谁对你这风流鬼有好感!” 铁奇士大笑道:“现在还辩什么?你已是我的了!” 碧瑶公主故意哼哼声:“那我就离开好了!” 她突然一纵身!真如闪电一样,霎时稳入长城下一处林中去了!” 铁奇士不妨她上来这一手,明知她不是生气,但也急叫道:“碧瑶,碧瑶……” 怎么喊也没有了影子,铁奇士急急提功追进林中,但哪还有人!他不禁暗惊道: “好快!这一撒娇,我可就难找了!” 在林中找不到,他猜想碧瑶仍向前去了,于是一直追下去。 半天过去了,看看又近了黄昏,铁奇士跺脚叫道:“开什么玩笑,难道不吃东西了!” 没有办法,他只好自己打了一只兔子来烤着吃!吃完仍向小五台山脉中深入。” 忽见一道黑影,在他前面一座高岗上闪了一下,他以为那是碧瑶公主,立即追了上去,也不作声,存心戏弄她一下。 追了一会,黑影是距离不远了,但他看清后不由不怔,原来那是一个老人! 铁奇士立即隐身接近,这时更看得清楚,那老人足有七十多岁了,而且从未见过,只见他停在一座崖头,似在探查什么! 突闻有声向铁奇士道:“不要太近,他是飓风神!” 声音微细而有劲!带点银铃之音!铁奇士立即忖道:“碧瑶在什么地舌?” 又听那声音道:“还考虑什么!还不后退!” 两次传音之后,铁奇士听出来自右侧一小峰上,急急朝右闪出!如飞向峰猛登。 他的劲功已到不带风声之境,因此未使那老人察出,到了峰上,忽见一个一身白的少女背手而立,面朝北方!头带黑罩,铁奇士一见,陡然停住,原来他看出非碧瑶公主! 另一个疑测又猛上心头,铁奇士突然闪近,低喝道:“土行妖姬!你休想骗我,这次我可要你的命了!” 那白衣少女忽然回身问道:“谁是土行妖姬?” 铁奇士闻言,是进退不得,仍冷声道:“你是谁?取下面罩!” 那少女忽然轻笑道:“难道我取下面罩你就认出了!” 她真的把面罩除去! 铁奇士陡然眼睛一亮,他暗暗吃惊道:“世上竟有如此美的女子!” 原来他看到的竟是一个绝世佳人,在他心中,文蒂蒂算是绝无仅有的美人了,这时他比较了一下,那差得很远! 那少女见他痴痴不言,于是带笑问道:“认出我是谁?不是土行妖姬?” 铁奇士何等目力,这少女满面正气,真如瑶池仙女!见问拱手道:“在下冒昧了,姑娘见谅。” 他说着退了一步又道:“刚才传音,定是姑娘警告在下了。” 少女笑道:“飓风神已与土行神斗上了!你去是自找麻烦!” 铁奇士道:“姑娘莫非在什么地方见过在下?” 白衣少女扑嗤一声轻声道:“我们见了三次面,你竟一点也听不出我的声音!” 铁奇士啊声惊叫道:“姑娘是琪瑶公主!” 白衣少女道:“你是我的姐夫了!何必再称公主!” 铁奇士陡然一惊,面带尴尬道:“令姐已与姑娘见了面!” 白衣少女道:“不久前,你们的事情,姐姐都没有瞒我!” 铁奇士叹声道:“你才看出令姐妹的感情了!姑娘,今姐现在那里?” 白衣少女忽然一整面色道:“在我双亲面前!” 铁奇士又惊道:“令尊令堂就在附近?” 白衣少女道:“不!二老带着我姐姐西去了,这时恐怕已到了龙泉关!” 铁奇士道:“令姐为何不回头告诉我一声?” 白衣少女道:“她被家父母管住了!无法脱身,叫我来告诉你。” 铁奇士听出话中有因,焦急道:“在下和令事之事,难道已被令尊令堂知道了。” 白衣少女道:“家父母是何等人!当然看出姐姐已不是童身了!” 铁奇士突然头顶轰了一下似的,低下头去了! 白衣少女道:“家父母曾经有言,说家姐命中克夫!不宜嫁人!” 铁奇士大叫道:“克夫是在下的事,在下不怕死,与令姐何干,姑娘,务请立即引在下法拜见令堂令尊!” 白衣少女道:“家父母言出法随,你去也没有用!” 铁奇士道:“不管怎样,在下非拜见不可。” 白衣少女问道:“你不管北京事了?” 铁奇士摇头道:“在下切身之事不了,谁的事也不过问了。” 白衣少女道:“家父母性情固执,这事八成无望!” 说完挥手道:“那就走吧!” 铁奇士跟在她后面再也不说话了,一连数天,饭也吃得少了,白衣少女却不同,一天比一天对铁奇士关心了,住店,她就住在铁奇士后面的内间,她以姨妹的身份,不再避嫌疑,起程,她收拾行李!可说照顾得无微不至。 铁奇士一切听她的,甚至连交谈都没有,他一心想着碧瑶公主。 到了龙泉关,海神夫妻不见了!琪瑶公主在一家店子里收到一封信,交给铁奇士看,上面只说叫琪瑶公主向西跟去,其他什么也未提。 白衣少女向铁奇士道:“士哥,家父母没有停止,还要继续追吗?” 铁奇士这才开口道:“在下如不见到今姐,那怕追到天底下也要追,除了令尊放了她。” 白衣少女道:“那你就放开点,这样闷声不响,一天到晚都不说话,不要闷出病来。” 铁奇士摇头道:“在下不会生病,同时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铁奇士说完忽又道:“我们走得太慢了,姑娘能否加点劲?” 白衣少女道:“我怕家父母也走得慢,如果我们提起轻功猛追,一旦追过头了,那就更糟了。” 铁奇士道:“令尊不留记号?” 白衣少女道:“不,二老没有规定我必须赶去啊!” 铁奇士没有说话了,点头道:“那就仍照姑娘的意思走吧!” 起程后,白衣少女笑问道:“你那文姑娘恐怕在北京等急了。” 铁奇士道:“她有的是伴,急什么?” 白衣少女道:“你将来把文姑娘怎么处置呢?” 铁奇士道:“那看令姐了,令姐收留她就收留,不要就不要!在下对文姑娘只能算是很要好的朋友,从来没有超过友谊的感情。” 白衣少女笑道:“在她文姑娘心中恐怕不止于友谊了?” 铁奇士道:“姑娘也许不会忘记金甲王子,他对姑娘的感情不也是文姑娘对在下呢!” 白衣少女轻笑道:“我没有你对文姑娘那样接近啊!” 铁奇士道:“在下与文姑娘也是环境造成的。” 白衣少女道:“家姐又瘦又黑,配你实在不当,你为什么如此爱她呢?” 铁奇士道:“人之真情,那要在最危急,最苦难中才能显出,令姐在在下最危急时舍身相救,在最险境之下陪我探险,这是她对我的真情流露之处,何况在下不是以貌取人的庸俗之徒。” 白衣少女叹道:“我不是也对你非常关心吗!在东坝湖救你出危,在你对雷火神时生怕你不敢,难道没有一点感觉?” 铁奇士道:“在下只认为姑娘站立在正派树林的立场,来对一个正派武林的帮助,同时已有金甲王子在暗暗私恋姑娘,而金甲王子又是在下的朋友!哪能有不义之想?” 白衣少女点头道:“假使我是真正不喜欢金甲王子,而是真正喜欢你呢?” 铁奇士闻言,苦笑道:“人各有缘,造物使然,现在证明在下与姑娘无缘了!” 白衣少女轻笑道:“不见得,假使我姐姐要我,我就不惜一切,何尝不可效娥皇,女英同侍于舜呢,加上我父母又不反对,那就看你要不要了!” 铁奇士大出意外,想不到她竟当面会说出这种话来,忖道:“她好大的胆!” 白衣少女忽然格格笑道:“你说话呀!” 铁奇士道:“在下不忍夺金甲王子之爱!” 白衣少女道:“这是说,你不反对,只是不愿伤及朋友之心了,那容易,我把金甲王子杀了就行了,免得他在中间阻碍!” 铁奇士陡然大叫道:“不,你不能杀他,我对你毫无好感!” 白衣少女娇笑道:“其实他也不要我杀了,此后他也没有理由再盯我了!” 铁奇士大惊道:“他怎么样?” 白衣少女道:“你不要大惊小怪,他仍好好的,不过我在家中听到一个消息。” 铁奇士追问道:“什么消息?” 白衣少女道:“他师傅金甲神本与家父是对手,但这次他竟亲自替徒弟向家父作媒,那也就是替徒求婚!” 铁奇士嗯了一声,不知他心中有何感想,但一顿即道:“那太好了!” 白衣少女紧紧的注意他,见他一顿,忽然神秘地笑了,接口道:“但没有成功!” 铁奇士一停步,面上显出莫名其妙的神情,问道:“为什么?” 白衣少女又笑道:“我不答应!” 铁奇士竟也笑了,问道:“令尊答应又如何?” 白衣少女放声娇笑道:“我不似我姐姐,家父母不但不管我,而且也管不着,甚至双亲的事还是由我管哩!” 铁奇士哼声道:“令尊待人太不公道了,同样亲生女,岂可厚此而薄彼!” 白衣少女道:“你不要生气,听我说下去。 铁奇士又举步前行了,这次他走到前面啦,头也不回,问道:“金甲神后来怎样?” 白衣少女道:“我不答应,当然我父母也不同意了,金甲神一气就走了!听说他竟去飓风神那里向飓风神的女儿求婚去了!” 铁奇士道:“这次该成功了?” 白衣少女道:“是的,一说就成。” 铁奇士道:“只怕金甲王子非常难过?” 白衣少女娇嗔道:“我曾说你看人不清,那金甲王子不是一个有主见的人物,竟志不坚,这种人有何可取,他现在作了狂风神女奴仆了!” 铁奇士叹声道:“狂风神女把他不当人吗?” 白衣少女笑道:“一个是横不讲理,一个是惟命是从,这还不变成奴仆了吗!” 是天黑了,他们己走到云中山脉之中,不要说落内店,就连农家也没有,琪瑶公主赶上铁奇士道:“我们只好找山洞过夜了!” 铁奇士点头道:“姑娘,你找洞,我去打点野味来烧!” 白衣少女笑道:“你去找洞,我去打野味。” 铁奇士找了一个山洞,烧起一堆柴火!既可烤肉,又可取暖,他等了很久,这才看到琪瑶公主提着两只野兔回来,铁奇士一看她全身是泥,那身纯洁的衣服竟变成又湿又脏了,不禁愕然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琪瑶公主笑道:“我追这两只兔子,竟追到泥沟里去了!” 铁奇士接过野兔摇头道:“全湿了,这怎么好受,而且全是泥,明天如何走路!” 琪瑶公主道:“不要紧,我脱下来,洗干净,在火上烤干就行了!” 她说得轻松,但铁奇士却为难了,忖道:“你敢在我面前脱,我可不敢看!真是不懂事情!” 琪瑶公主放下东西又转身出洞,回头道:“你烧东西,我洗衣去!” 铁奇士大急道:“当心,虽是黑夜,但也提防有人看到!” 琪瑶公主笑道:“我又不脱光,怕什么?” 铁奇士叹声道,“那也不雅观,号有九月天,你纵不怕冷,但也不宜仅穿内衣!这样吧,我走出去,你在洞中烤火,把衣服掷出来,我替你洗,洗好了我再掷进来!谁叫你女孩家出门不带衣包。” 琪瑶公主娇笑道:“拿衣包多不方便!” 她不等铁奇士行出,立即就把外衣脱下,害得铁奇士赶急转过面去!” 琪瑶公主一见,格格地笑道:“士哥,你是姐夫,还避什么嫌疑?” 铁奇士真把她看成小孩子一样,毫无道理可讲,叹声道:“世上也没姐夫看到姨妹脱衣服的?” 琪瑶公主把脏衣服拿到他面前道:“好了!书呆子,麻烦你了,世上也没有姐夫替姨妹洗衣服啊!” 铁奇士反手接过脏衣,急急出洞而去,他感到琪瑶公主对他愈来愈亲密了,心中真有点防不胜防之感。 离洞口足有半里才找一条山溪,铁奇士算是第一次洗衣服了,费了半天劲,他总算把衣服洗干净了,可是他不敢马上拿回洞去,在溪边又生起一堆火,好不容易又把衣服烤干,时间大约有二更,这才动身向洞跑回。 到了洞口,他仍就不敢往里走,朗声叫道:“琪瑶,衣服来了!” 说完顺手向洞内掷进去。 洞中仍有火光映出,但奇怪,竟未听到琪瑶公主的回音! 铁奇士立着一会,忖道:“她还想捣鬼?” 又等了一会,仍未听到声音,铁奇士大声叫道:“琪瑶!穿好了没有?” 铁奇士怀疑了,没办法,只得向里走。 到了烧火的地方,铁奇士一看大堆旁边竟躺着琪瑶公主,一见大惊,急忙走近,大叫道:“琪瑶,你怎么了?” 琪瑶公主穿着一身薄如蝉翼的内衣,在火光之下,胴体隐隐可见,铁奇士又不敢动她!这叫他急得没有主张了,又大声叫道:“琪瑶,你怎么了?” 连番大叫没有回音,看情形又像睡着了一般,因为她的胸部仍有呼吸。 忽然一个不好的意念涌上铁奇士心头!只见他再不避嫌疑了,急忙蹲下去!伸手一探! 很奇怪,琪瑶的身上没有什么不好!不过这时铁奇士看到她的手中似拿着什么东西,红红的,似是一个什么果子。 铁奇士急忙取了出来!他细一看,不错,是野果,但不知是什么名称,红红圆圆的,且有一股异香扑鼻! 这下铁奇士有所悟了,只见他自言自语地道:“她在那里得到这种果子吃了!显而易见,这果子不是有毒,定是能醉人!” 第十一章 海神戏快婿,几乎捣翻底 琪瑶的面色如花,经火光一照,更显得娇艳动人,这根本不是中了毒的现象!铁奇士对这点很清楚,他想了又想,又嘀咕道:“这丫头定被怪果醉倒了,否则就是迷果……” 身怀高深武功的人,他对普通毒药、迷药、以及醉人的东西,他都不会怕的,除了有非常奇妙的东西才能使其控制住!琪瑶能被醉倒在地,很显然,那果子定为稀有之物了。 铁奇士不得已,先把她抱了起来,轻轻的使她靠着洞壁而坐,只听他叹声道:“愈不敢接近她,愈遇到这种事!” 这有什么话好说,不得已,只好在她通身检查了一番! 没有别的异样,铁奇士这回更确定是果子作怪了,只见他低头沉思,来回踱步,是在搜索什么救人之法。 一直想到四更!仍未想到办法!他急了!这时火也快熄了,他又到外面找了一大捆枯柴来,从新将火烧旺。 刚刚把火烧旺,忽见琪瑶动了一下!铁奇士一见大喜,又大叫道:“琪瑶,琪瑶,你醒了吗?” 又叫了十几声!只见琪瑶四肢全动,而且伸了一个懒腰,睁开眼睛问道:“士哥,什么事呀?” 铁奇士埋怨道:“你吃了什么果子,竟倒下不省人事了?” 琪瑶似已想到了什么,忽然跳起道:“还有果子呢?” 铁奇士从她侧面拾起剩下那支果子道,“这不是?” 琪瑶接过一看,忽然格格笑道:“我当时看错了,原来这是‘仙梦实’啊!” 铁奇士道:“什么‘仙梦实’?” 琪瑶娇笑道:“是仙果呀,我在洞内找到的,对了,它是七颗,这又名‘七仙果’,吃了能使人永驻容颜!不过只能适合放女人!” 铁奇土道:“你怎么走到这洞后去的?” 琪瑶噘嘴道:“谁叫你洗衣洗得老不回来,我兔肉也烤好了!因等得无聊!到处走动,无意中在后洞看到了这果子!” 铁奇士道:“这果子醉人吗?” 琪瑶道:“是的,吃过后会醉倒,什么解药也不行,不过我醒来太快了,这是什么时候了呢?” 铁奇士道:“我在洞外看过星星,大概四更过了。” 琪瑶笑道:“我的功夫又进步了,否则不会这样快醒来!嗯,这一颗留给文妹妹好了!” 铁奇士道:“为什么不给你姐姐!” 琪瑶忽然一怔,既而娇笑道:“不,她是黑皮姑娘,本来就没有容颜可谈。” 铁奇士冷声道:“你讨厌你姐姐不美?” 琪瑶娇笑道:“我没有讨厌她呀,不美是真的啊!” 铁奇士背手转身去,催道:“快穿衣服,这种样子,人家见了会把你当土行妖姬看待。” 琪瑶公主知他不高兴了,仍笑道:“除了你,别人看不到,谁闯来看到我,我就要他的命!” 铁奇士摇头道:“琪瑶,你变了,变得判若两人了!” 琪瑶公主娇笑道:“我没有变,如果硬说变了,那也只在你面前变。” 她穿好衣服时,忽又啊声道:“士哥,难怪你这么久未回,原来你在外面把衣先烤干了!” 铁奇士道:“兔肉呢?” 琪瑶惊叫道:“糟啦,我醉时,兔肉定被烧掉了啦!” 铁奇士苦笑道:“洞外现在曙光了,该天亮啦,我们赶路吧。” 琪瑶娇笑道:“今天可以走快点了,估计晚上就会见到家父母!” 铁奇士讶然道:“你已知道令尊在什么地方?为何早几天不走快?” 琪瑶神秘地笑道:“那你不要问,我是有计划的!” 铁奇士不知她在捣什么鬼,只好跟着她走,岂知一出洞,琪瑶就展开轻功,去势如电,且回头笑道:“我们要在黄昏时赶到吕梁山。” 铁奇士一路紧追,心中却盘算着如何去向海神说话。 整整一天,黄昏终于来临了,琪瑶停在一座谷口道:“士哥,你在这里坐坐,我进谷先看看,等会再出来叫你。” 铁奇士道:“令尊真在这谷中落脚?” 琪瑶道:“家父母每次经过吕梁山时,他都要停留几天!因为谷中有家父一个好友隐居。” 铁奇士道:“那你快去快来!” 琪瑶进谷之后,铁奇士那能坐得安走,他急躁的转来转去!担心这一会面交谈的后果。 琪瑶进去足半个时辰才出来,但一见铁奇士就叫道:“士哥,我姐姐回海宫去了!” 铁奇士闻言先冷了半截,带怒地道:“是令尊逼她回家的?” 琪瑶见他目吐寒光,不由忖道:“他对那又黑又瘦的人儿确实钟情啊!” 立即道:“你莫急躁,姐姐还要来的,回去只是有事而已。” 铁奇士道:“我不信,快引我去见令双亲!” 琪瑶领着他向谷中行去,不久看到前面现出一座竹楼,由竹楼里面射出了灯光,看屋子似不小。 到了屋外的篱前,忽然里面有个苍劲的声音叫道:“琪儿,他来了吗?” 琪瑶娇声道:“爹,来了!” 那苍劲的声音冷冷嗤声道:“他的胆子真不小,欺侮了我的女儿,甚至还敢来见我!” 铁奇士闻言,立知见面没有好结果,但他把心一横,大步行进篱内,朗声道:“晚辈铁奇士向你老问安!” 屋中沉声喝道:“进来!” 进了屋,只见当中坐着两位老夫妇!男的满面严肃,女的却非常慈祥!铁奇士长施一礼道:“晚辈铁奇士拜见!” 老头子一摆手道:“免了,请坐!” 铁奇士不坐,但朗声道:“晚辈求见令爱碧瑶姑娘!” 老人摇头道:“小女回海宫去了!” 铁奇士道:“是你老逼她回去的?” 海神突然立起道:“碧儿是老夫女儿,逼不逼与你何干?” 铁奇士冷笑道:“江湖儿女,她有自主终身之权!碧瑶深爱晚辈,晚辈亦其为生死伴侣,我们的结合实出不得已,并非庸俗之苟且!相信晚辈早知内情!” 海神道:“小女乃海宫未来主人,她命中克夫!且对其自身亦不利!所以老夫不许其嫁人! 铁奇士突然狂笑道:“前辈身为武林极少数之奇人,谁料竟迷信星相之学,那真是不智之极,但晚辈情愿为碧瑶而死,致于她继承海宫晚辈决不反对!” 那老婆婆这时起身笑道:“你们一老一小,暂勿争吵,年轻人,老身倒有一两全之策,不知你答不答应?” 铁奇士又施一礼,恭声道:“晚辈恭闻指教!” 老婆婆道:“碧瑶不能嫁人乃我海宫既定的规矩,老身看你爱她亦是出之真情,如果你想长久与其见面,那只有一个办法可行。” 铁奇士道:“请说办法,只要晚辈能长久见她!” 老婆婆道:“老身沈女琪儿代碧儿嫁如何,这样你就可长久与碧儿见面了!” 铁奇士摇摇头道:“不,晚辈不能放弃碧瑶的!” 那老人吼声道:“你真是一个不识好歹的小子,碧儿又黑又瘦,有何可取,琪儿貂如天仙,你竟当面拒绝!” 铁奇士亦大声叫道:“前辈以为晚辈是什么人?” 海神吼叫道:“你滚!” 铁奇士突然一转身,回头冷笑道:“晚辈如不念在碧妹份上,今晚就会与你老决一生死,碧瑶是我的终身伴侣,晚辈这就去海宫,假使有谁敢阻挡,那非叫他流血而亡不可。” 海神突然跳起道:“你有多大道行,竟敢口出狂言?” 铁奇士突又转身立定,冷笑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老不过是与家师齐名! 然家师亦非晚辈对于!如若不信!那就请印证几手!” 海神狂笑道:“好哇,凤凰神居然教出个青出于蓝的弟子!老夫不信!琪儿,拿为父的海神剑来!” 琪瑶一直在门口观望,她很奇怪,既不着急,又不劝解,这时闻言,仍就不动!但听里面屋中却响起一声哈哈大笑道:“老海鬼,不信也要信,我老滑头确实不是小滑头的对手啊!” 声一落,后门口行出一个古怪物来! 铁奇士一见,突然惊叫道:“师傅!” 那老人哈哈笑道:“小滑头,你被他们父母耍够了!” 铁奇士闻言一怔,愕然道:“什么?” 来的竟是凤凰神,只见他哈哈笑道:“小子,你还不快快拜见岳父母!” 铁奇士豁然会意!猛的扑向海神夫妇拜倒道:“晚辈愚鲁,冒犯二位大人,务祈恕罪!” 海神陡改笑容,只见他狂声哈哈道:“小子,你竟是真的爱我那黑丑女,我硬是不信呢!” 凤凰神接口大笑道:“我早对你说过了,我的小滑头不是那种重外表的庸碌之辈,现在你夫妇试出来了吧!” 海母叹声道:“琪儿的目光真不错,她总算找对人了!” 海母话中有因,但铁奇士仍未听出,他一心只想快见碧瑶,起来后,回头想叫琪瑶带他去会,但奇怪,琪瑶已不见了。 海母见他东看西望,笑道:“士儿,你有一件事情要同时解决才行。” 铁奇士恭声道:“什么事?” 海母道:“那个文蒂蒂你不能无情!” 铁奇士急道:“晚辈已八成料到文百万是仇人之一啊!” 海母摇头道:“你错了,文百万不姓文,他姓刁,名世杰,文蒂蒂才真正姓文,刁世杰不但不是文蒂蒂的父亲,相反他还杀了文蒂蒂全家!” 铁奇士惊叫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老又如何这样清楚?” 海神接口道:“蒂蒂的母亲,乃是你岳母的堂妹!刁世杰对此一点不知情,他杀了蒂蒂全家之后,还把蒂蒂从一岁时带走,他自己得了文家的财产,甚至还改姓文,且把蒂蒂作为他的亲生的!” 铁奇士道:“是了,蒂蒂曾说过,她师傅要她回家找寻什么东西。” 海母道:“你知道她师傅是谁?” 铁奇士摇头道:“她说她自己也不知其师之来历?” 海母笑道:“老身就是她的师傅!” 铁奇士又吃了一惊道:“竟有这回事!” 海母道:“老身从刁世杰家里把蒂蒂带走学艺时,那时还不十分清楚他就是杀堂妹一家人,但却已疑到他头上了,所以派蒂蒂回家找寻一本秘笈,那是文蒂蒂父亲的东西,现老身亲自在刁家找到了,所以一切大白!”。 铁奇士道:“蒂蒂到今还不知道啊!” 海母笑道:“琪儿为什么带你慢慢进来?那就是一方面试探你对美色能否变心!一方面要等老身回京把蒂蒂带来!” 铁奇士啊声道:“这真把小婿捉弄苦了!” 凤凰神在旁大笑道:“小子,你一生鬼计多端,这欠却上当不轻了!” 铁奇士噘嘴道:“老滑头,你老也当心,这次有你一份在内!” 凤凰神怪叫道:“我老人家是昨天才被他们请来的!” 铁奇士急问海母道:“碧瑶在后面吗,小婿急放去见她!”海母笑道:“你答应要蒂蒂了?” 铁奇士道:“那由碧瑶作主!” 海母点头道:“孩子真是可人,你始终如一,老身太高兴了,好,你去吧,蒂蒂也在里面呢!” 铁奇士起身告退,直朝内室急走!” 经过几道门,只见一室之内坐着两个少女,其一真是碧瑶公主,但见碧瑶公主身边坐着文蒂蒂,她们正在谈话呷! 铁奇士大步奔去,叫道:“你好啊!我可苦啦!” 文蒂蒂格格笑道:“谁叫你不聪明!” 铁奇士坐下笑道:“怪只怪琪瑶丫头,她竟不露半丝破绽!” 碧瑶笑道:“你要不要我妹子?” 铁奇士一伸舌头:“那丫头那去了,我真被她耍够了!” 忽见碧瑶公主把头一晃!嗔道:“你敢不要我!” 铁奇士猛觉眼前一花,当面那是碧瑶公主,竟是琪瑶公主啊!他陡然跳起,大声问道:“琪,你还敢冒充姐姐!” 文蒂燕拍手娇笑道:“士哥,你还不清楚啊!” 铁奇士怒喝道:“蒂蒂,你也跟她学坏了!” 琪瑶公主竟笑得躺在床上去,居然一声声叫痛啦! 这时海母,海神,凤凰神进来了,只听海母向琪瑶叱道:“琪儿你还捉弄他干什么?” 她又向铁奇士道:“士儿,你又傻了,老身那有两女儿,那碧瑶就是琪瑶变的呀!” 铁奇士仍就不信,回头望着师傅出神! 凤凰神一看爱徒那个傻兮兮的样子,不禁狂笑道:“小滑头,琪儿身怀‘苍浪万变’奇功,她可变成百岁老翁,又可变作三岁孩重,何止变一个黑瘦少女!不过她生性不喜变其本来面目,这次因其怕你在京中有失,所以变个黑女接近你。” 铁奇士如有所失!转身向屋外行去! 海母一见其背影消失,不禁向凤凰神道:“士哥,士儿似是恋着琪儿所变的黑女啊!” 凤凰神急向琪瑶道:“丫头,你还不进去道歉,提防他是死心眼!” 琪瑶急向文蒂蒂道:“妹子,我两个去!” 文蒂蒂道:“不,他一发了脾气,暂时不能去,等会你一个去!” 琪瑶不放心,单独追了出去!到了篱外,居然不见铁奇士的影子,她不由大惊,猛的冲了出去。 附近那有人影,琪瑶又不敢叫,纵身起!直到北面森林! 森林中间有条缓缓而流的溪间,野花遍地,这时只见铁奇士背手而立,抬头望着天空,似乎在追思什么往事! 琪瑶一见,轻轻的行到他身后,低声唤道:“士哥,你生我的气了。” 铁奇士不理!依然不动不言! 琪瑶叹声道:“早知你是始终如一的人,那我悔不该变黑女见你了!” 她几乎要哭出来,声音有点哽咽啦! 铁奇士这才回身道:“我没有生你的气,琪儿,我在想你变黑女时的温柔!那是我真正需要的伴侣!” 琪瑶扑上去抱住他道:“士哥,那是我的本性,我不会变的!” 铁奇士叹声道:“我明为你是一个人,但我心中觉得还是黑女碧瑶在悲泣,她好像在说我弃她不顾了!” 琪瑶感动道:“士哥,那是你的真情,这样如何?我经常变出那个相貌给你看如何?” 铁奇士吁口气道:“不要了,这印象有一点会把我解脱的!” 琪瑶急急道:“那一点?” 铁奇士认真道:“那是最真实的一点,说来不怕你见笑,当我抱着……” 他不说下去了,琪瑶会意,嫣然笑了,轻轻地道:“那时你才觉出我是一个人了!” 铁奇士点头道:“因为你每部分我非常都有深刻的记忆,比方你胸上的红痣,腿部的匀称,你的动作,你低低的声音……” 琪瑶开心极了,低声道:“只有一天,你全记下了!我说呀,你,你是一个风流鬼!” 这一声“风流鬼”!居然把铁奇士骂得紧紧抱着她,且大喜道:“是你,这是那天你骂我第一句啊!” 琪瑶不料他连笑骂也记下了,禁不住的抱着他狂吻不停! 良久,良久,二人才松手!可是琪瑶已气喘吁吁了! 一会儿,琪瑶问道:“文妹子的事,你己答应我娘了?” 铁奇士道:“我说过由你作主!现在我已知道她的身世,心中再无隔阂了。” 琪瑶点头道:“那我就作主了,回去我就向文妹子说明,免她心中难过。” 他们一回竹屋,忽见文蒂蒂迎出道:“琪姐,老人家都走了!” 琪瑶噫声道:“他们连夜而行,去那里?” 文蒂蒂道:“似有急事,不知去那里,仅吩咐我们明天向西进。” 铁奇士跳起道:“糟,我有件事要问老滑头!不料今夜要走。” 琪瑶道:“什么事?” 铁奇士道:“家师叫师哥带支锦囊给我,说要到了西域才准开看,我想当面请求指明是什么原因。” 琪瑶笑道:“既有规定开启地点,那又何必多问!” 文蒂蒂道:“主人也走了,这儿只有我们三人啦!” 铁奇士道:“蒂蒂,你和琪瑶公主快去作点吃的,我饿坏了!” 琪瑶娇笑道:“你那在客厅等着!” 铁奇士道:“那你‘仙梦实’给蒂蒂吃了没有?” 琪瑶道:“给我黑姐姐去了,你不是要我给姐姐吗?” 铁奇士如电一掌,结结实实的拍在她屁股上,骂道:“不打你还要放刁!” 琪瑶被打得暖哟娇叫起来,又格格笑道:“你打我姐姐!” 拉着蒂蒂如风去了。 到了后面,二人作了一桌佳菜!且备了一壶美酒!” 文蒂蒂问道:“琪姐,士哥不喝酒,你白准备了!” 琪瑶轻笑道:“今夜他不喝也不行!” 文蒂蒂道:“为什么?” 琪瑶道:“今夜是你的大好日子!” 文蒂蒂惊叫道:“你疯了!” 琪瑶在她耳边轻轻道“爹爹和他师傅作了主,你还有什么意见!” 文蒂蒂忽然低下头去,羞得满面通红?” 琪瑶接近她轻声道:“文妹,你不愿意?” 文蒂蒂更羞了,半晌才轻声道:“何必在今夜?” 琪瑶道:“江湖儿女,没有什么日子可择,同时这地方不错!我想以后难遇这良好的时机了。” 文蒂蒂咬着嘴,含羞轻声道:“姐姐,我有点紧张!” 琪瑶轻笑道:“紧张些什么?” 文蒂蒂的声音如蚊子一般,道:“我知‘豆蔻终须放,但怕蝶浪蜂狂!’怎不叫我紧张!” 琪瑶也在耳边轻轻的道:“妹子‘含苞疑猜而露苦,一度春风意渐浓’!姐姐已是过来了!” 她接着轻笑一声,硬把文蒂蒂拉到摆酒的房里,接着走出叫道:“士哥,都准备好了!” 铁奇士闻声而来,他那里明白其中的摆布,问道“在那里,为何不搬到外面吃?” 琪瑶笑道:“外面风大,酒菜易冷!” 她把铁奇士向摆酒的房中一推,顺势又把房门反带扣上!格格笑道:“恭喜啦!” 铁奇士一看房门反扣了,又闻恭喜之声,再见文蒂蒂含羞头,立知是怎么一回事了!” 琪瑶确是一个女中丈夫,她不但毫无醋意,而且立即拔剑跃出,小心的在竹屋四周巡视,生怕有人前来打搅。 直到东方发亮,文蒂蒂已从房中出来!这才使琪瑶放心,走进屋来笑问蒂蒂道: “风流鬼还没有起床?” 文蒂蒂含笑点头轻声道:“姐,你害了我!” 琪瑶笑骂道:“我守了一整夜,你这丫头还埋怨哩,快去作饭,你们喝酒,我连一点东西都还没进口。” 文蒂蒂噘嘴道:“今晚上你陪他,我情愿守夜!” 琪瑶格格笑道:“新嫁娘一连有三夜,这是规矩!” 文蒂蒂不依道:“不,以后我们两个轮流不然我不答应。” 她轻身下厨去了,琪瑶只在后面作鬼脸! 铁奇士直到饭菜齐备才起身,琪瑶笑骂道:“懒鬼,今天走不走了?” 铁奇士伸个懒腰,还在呵欠连声,嗯声道:“这地方真不错,我真想多住几天!” 琪瑶羞他道:“不害臊!你在这里住下好了,我带妹子走了!” 铁奇士连声道:“好,好,好,大家都走,现在我是打不得单身了!” 文蒂蒂在后面娇声道:“你们快梳洗呀,饭菜到桌上了。” 铁奇士向琪瑶轻笑道:“你这婆婆太厉害了,新娘子要三天下厨,你竟叫她第一天就干活了!” 琪瑶笑:“你如怜香惜玉,那以后你就自己作,看我和文妹懂不懂享受!” 铁奇士一伸舌头道:“那会叫你们吃生饭!” 琪瑶说是,便仍服侍他梳洗停当,这才一同去吃早餐! 这顿饭,他们吃得真开心,一直吃到日上三竿才动身,临出门,铁奇士向琪瑶问道: “我们走了,这个家怎么办?” 琪瑶道:“谷外有人看管,这不必由你操心。” 在路上,琪瑶和文蒂蒂二人把铁奇士左右夹住,有轻轻的秘语,也有开心的大笑,她们真是快乐极了,相反倒是铁奇士,他的心事太多了,反而沉思着很少开口。 文蒂蒂想起北京事情,她向铁奇士道:“士哥,你还不知武功比赛的经过吧?” 这句话正是铁奇士要问的,闻言点头道:“进入那一项了?” 文蒂蒂道:“轻功以大哥为最高,外国人有几个得到千两银行的,且他们落地时却摔倒了!” 铁奇士道:“那是真气不能维持过久之故,其他还有得到的吗?” 文蒂蒂道:“有,高大哥认为那是从未见过的人物,且绝非古墓门中人。” 铁奇士道:“举重两千斤的竟有三十几个,四千斤的有十二人,一万斤的有六人,除了二郎和大妹,另外四人不知来历,高大哥看过他们的登记姓名,但认为那是假的。” 铁奇士大惊道:“这四人有外国人没有?” 文蒂蒂道:“没有,我们想查这四人来历,但毫无所获。” 铁奇士道:“这四人非常可疑,有万斤神力的人,其他武功不问可知了!” 文蒂蒂道:“他们都是青年人,虽带了面罩,但在其他的地方仍能看得出,这一项刚完,师傅就来接我了,以后的比赛不知道了。” 铁奇士道:“我不在,五爷心里很担心?” 文蒂蒂道:“担心还要问,不过他知道你是遇非常之事了,我走时只留了一封信,临别只有白姐看到。” 铁奇士道:“信上怎么写?” 文蒂蒂道:“我们简单说家师有事情见召!” 琪瑶笑道:“终身大事,当然是紧急之事了!” 文蒂蒂啐声道:“都是你捣出来的!” 琪瑶娇笑道:“这‘捣’字真妙!” 铁奇士看到两个娇妻调笑,心中十分得意,接口道:“你们说话轻声点,当心往来的行人!” 琪瑶笑道:“说的是我们的私事,外人听到也不懂。” 文蒂蒂忽然道:“士哥,后面有一批人物在注意我们。” 铁奇士回头一看,只见隔有一箭之远确是有七个江湖人物,人人都在望着!忖道: “这是什么道上的人物?” 琪瑶似已看到其中一个很面熟,想了一下,向铁奇士:“在前面那人我想起了,他是青城派的长老,后面所随的一定是其门人弟子一群,我们不必打招呼,既是同路,倒看他们有什么事?” 铁奇士道:“青城派成群出门,那还不是查探古墓门。” 琪瑶道:“对了,近闻少林派为首,发起公开对敌古墓门了!” 铁奇士道:“各大门派仅是这样三五成群的派出来,那是很危险的,古墓门一出动就是几十个,那还能敌得了,好在近日未见古墓门大肆活动了,否则非以大吃小,一批一批的吃光不可,那种狼群势的疯狂,中原各派必穷极应付。” 琪瑶道:“听说古墓门被你杀了两次大的,才少干活动了。” 铁奇士道:“那种疯门派,如不去其根本,从下面杀是杀不怕的,他们不活跃,恐怕另有原因,我这次有你作助手,那就决心找古墓幽灵自己去了。” 文蒂蒂道:“士哥,干娘已在宫中住下了,你可以放心啦!” 铁奇士道:“这比我进京时的计划更好,不过我又多了一分心事了。” 文蒂蒂道:“你怕五爷出来遇险?” 铁奇士点头道:“他非出来不可,难免有危险!” 琪瑶笑道:“这个满清王子真是不懂厉害,凭他那一点能力,还出来干什么,岂不是自找苦吃。” 铁奇士道:“满清王室死光了我都不管,惟有这一个我非照顾他不可,这人太可敬了。” 琪瑶笑道:“那个什么黑明珠为何不见了?” 铁奇士道:“她在九燕镖局负总责,官家的事情,她不管,不过五王子如出来,她也会跟着出来,这女子也是个不平凡的人物。” 到了中午,前面已现出一座镇市,铁奇士向琪瑶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琪瑶道:“大武镇,那不是我们落足之地,偏右多走一点路,快到离石城了,今晚我们就住城里过夜。” 铁奇士道:“那要向右这条路走了。” 琪瑶道:“是的,加点劲,午后能赶到,余下的时间我们多玩玩,你有好多天没有换衣服了,到城里洗个澡,换换衣服。” 铁奇士笑道:“我又不出汗,衣服也不脏,何必麻烦?” 琪瑶笑道:“不行,过去你是光棍,一年不洗澡,谁也管不了,现在不是你一人睡觉了,脏兮兮的,我和文妹可都受不了。” 铁奇士轻笑道:“老婆即是手镣脚铐,看起来一点也不错。” 文蒂蒂又向后面看了一眼,噫声道:“他们也走我们这条路了。” 琪瑶道:“要过黄河必须走这里,由离石城到黄河岸也是条大道。” 铁奇士道:“那儿有渡口?” 琪瑶道:“是名闻江湖的军渡镇,过了河就是吴堡城。” 到了离石城,天已未黄昏,铁奇士,把店的小后院整个给包了。 三夫妻洗澡,换衣!忙了半个时辰,吃饭时,只见琪瑶公主穿一身全红,文蒂蒂则是一身全绿,铁奇士仍为蓝衫。 饭后,铁奇士唤来店家道:“伙计,我们要出去玩,这后院不许再租人。” 店家连声道:“公子放心,你老全包了,当然不再住别的客人!” 铁奇士道:“有个例外,这后院的房间不少,如有老婆婆、小姐、小孩仍可允许你们租,如果没有别的房间,客满了,我们不能挡你的财路。” 伙计连声道:“多谢公子。” 三人出了后院,谁料在经过上房时,忽见一个门口立着一位老人,这时正在注意他们。 铁奇士一看,发觉正是青城派那批人,忖道:“难道他们也巧到这家店中来了,否则就是盯着我们了。” 出店时,铁奇士向琪瑶道:“你看到没有?那批人真是青城派的?” 琪瑶道:“不会错,最低限度那老人是的。” 铁奇士道:“那就是他们怀疑我们了,不然怎么会跟我们住到一家客栈了。” 文蒂蒂道:“只要不是邪门人物,那就不管他,我们去哪里玩?” 铁奇士道:“你们要买什么,我要买只大提包!” 琪瑶笑道:“三个人的衣服,也要一只大提包呀!” 铁奇士道:“我的短剑挂在衣里面不舒适,我还有几十万庄票!” 琪瑶道:“不,庄票宝剑都不可收在箱子里,那是不安全的。” 铁奇士道:“随身携带太不舒适了。” 琪瑶道:“那不管你。” 正说着,忽听后面行人中响起“得得”的马蹄声,铁奇士回头一看,发现来了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坐着一个青年人,他轻声向琪瑶道:“那人你可认得?” 琪瑶回头一看,只见他面色一整,轻声道:“他是‘神骑’老五!” 铁奇士奇怪道:“什么是神骑老五?” 琪瑶领着转过一条街,这才答道:“你的见闻真少,竟连‘神、仙、鬼、怪’四帮都不知道?” 铁奇士道:“他们干什么的?” 琪瑶道:“黑道人物,神骑帮五个首领,仙骑帮八个首领,鬼骑帮十九个首领,怪骑帮二十二个首领,这四帮的帮徒无数,武功人人高强,神出鬼没,无人知道其巢穴。” 铁奇士道:“看样子,你不敢惹他们?” 琪瑶道:“不是不敢惹,而是怕替江湖带来灾难,你如杀他一个,他就大乱大湖!” 铁奇士道:“他们四帮人的首领,每个人的武功如何?” 琪瑶道:“都称得特殊好手,尤其是他们动手就齐上!” 铁奇士道:“刚才不是只有一骑,假若我要向他下手,其他就来不及了。” 琪瑶道:“有一个在这儿现身,其他就都在这儿,同时你也不会无故去偷袭他。” 铁奇士道:“那奇怪,古墓门为何不找他们呢?” 琪瑶道:“古墓门与这四帮人有妥协,互不侵犯,同时这四帮人物后面还有后台,那就是他们的师傅!” 铁奇士道:“我倒不信邪,他们除了不犯在我手中,否则照样要下手!” 琪瑶道:“算了,你的仇敌也太多了,君天帮,古墓门,现又加上土行神师徒!” 铁奇士道:“那不管,且我得问清楚一点,他们的买卖以什么为主?” 琪瑶道:“不问对象,只十万两银子的生意就下手,少了看也不看。” 铁奇士又问道:“如果这四帮人联手的?” 琪瑶道:“不,神骑的地盘是中央内地和东面海面上,仙骑帮估甫疆及南海上,鬼骑在北,怪骑占西,他们有明确的界限,但也有越界下手的,那就是偷越行为,事后要分成,不分,往往大打出手,因之四帮之内早存仇恨!” 铁奇士笑道:“他们在此现身,一定又有名堂了,我们留心查探一下。” 琪瑶道:“你真要惹,我还敢阻吗,不过老一辈的决不同意,家父常说过,若上四骑后台,江湖必乱得不可收拾。” 铁奇士道:“江湖已经够乱了,老辈子不出来管闲事,我们来管。” 他立即吩咐道:“琪妹,我们分开去探。” 琪瑶道:“不,我带妹子一块,你单独走!” 铁奇士哈哈笑道:“蒂蒂现在有了保护女神了,我又放了一件心事。” 他们分开之后,琪瑶带着蒂蒂仍往前行,她们东西也不买了!一旦查到上灯时才回店,但毫无所获。 进了后院,发现铁奇士尚未回去,就在房里等侯。 铣奇士到初更才回来,但一进后院就向琪瑶道:“你知道神骑帮到离石城的事情没有?” 琪瑶道:“我们没有查出来。” 铁奇士道:“他们大批骑队住在城外三川河边大道上,那儿有座农庄,位于离石城到军渡镇之间,到离石城来的只有老五、者四二人带着十九骑弟兄目的,在劫‘米姥姥’的三万两黄金!” 琪瑶吓声道:“米姥姥是江湖有名‘活观音’大善人!” 铁奇士道:“是什么样的人物?这批黄金是北北京运往渲关的!” 琪瑶道:“米姥姥是个大富婆,她的庄院住在渲关,此姥儿孙成群,家业巨富,善名满天下,为江湖贫寒的活菩萨,普通黑道人不但不敢劫,稍明道理的还要暗中保护。” 文蒂蒂道:“由北京到潼关为何由此经过?” 铁奇士道:“也许是故意绕道,听说由华山派为主要押运人,但华山派又请了青城派,少林派,武当派三批在暗中帮助,那是怕古墓门下手,八成还是会意到古墓门前来抢劫。” 琪瑶道:“难怪前面店中那批青城人物行动可疑,原来是为了这个,士哥,这是中原武林对古墓门一个策略,可是他们没有想到会引动神骑帮出来!” 铁奇士道:“现在有两条路尚未决走向那条走,一条到了军渡搭船,顺黄河下放走水路,另外一条是走旱路,由中阳城,经石楼山,过温城,大宁,古城,通龙门山!” 琪瑶道:“陆路最难,中有石楼山,龙门山两个危险之地,对劫者很方便!” 铁奇士道:“如果这次是有计划的,那他们必走陆路不可,我们就在暗中注意好了。” 琪瑶见铁奇士大有兴趣,轻笑道:“你不怕耽误西行的时间?” 铁奇士道:“有古墓门出现的地方,也就是我要去的方向,现又多了四骑帮,我那有不问的。” 文蒂蒂向琪瑶道:“琪姐,青城派人一定疑心我们了。” 琪瑶笑道:“那是难免的,不知其他三批住在什么对方?” 铁奇士道:“少林派有三个老和尚带着十几个俗家老少住在南门,武当派有七个老道士也带了一批老少住西门,以华山门派为主的人数更多,他们恐有二十几个,住在离此不远的西街头,我就是未看到古墓门人物的行动!但却发现另外两批可疑人物,不知是何来路,总之作对是劫金的一方。” 谈了一会,他们就睡觉了,这一夜,他是左拥有抱,得意非常。 第二天一早,铁奇士就催着伙计先开饭,可是他吃完后又不马上走,仅吩咐琪瑶姐妹准备上道。 琪瑶知道他的用意,付店钱之后,问伙计道:“店家,上房那一批老少走了没有?” 伙计摇头道:“快要动身了,少奶,有什么事?” 原来伙计看到这两女一男是同一间房里入寝的,所以认为他们是夫妻,因此叫琪瑶为少奶,这倒使琪瑶羞红了脸。 伙计走了之后,铁奇士扑嗤一声笑了,轻声向琪瑶道:“少奶,我们到店前去等吧?” 琪瑶呸了声道:“都是你要共一间房子!” 文蒂蒂娇笑道:“姐姐一定赏了店家不少小费,不然他不会叫得这么响。” 琪瑶拧了她一把,哼声道:“你不是少奶?” 铁奇士哈哈笑道:“二位少奶,咱们走罢,前面有伙计送客了,定为青城派人动身了。” 三人行动前面,确见青城派人已出店,铁奇士示意琪瑶,叫她稍停一会再跟上。 伙计三人,急忙跟着送客道:“公子爷,下次再来呀!” 铁奇士大笑道:“伙计,你很和气,以后经过离石城时,一定仍到宝里住下。” 琪瑶瞟了伙计一眼,老不高兴,抢先走到店门外去了。” 文蒂蒂跟上笑道:“姐,还怕伙计再叫嘛?” 琪瑶呸声道:“厚脸皮!” 这时那批青城派人已走在前十家铺面去了,铁奇士急忙催道:“走,后面还有一批也上来了。” 琪瑶回头一看,只见十丈后又来了一大批,问道:“那是些什么人?” 铁奇士道:“华山派的。” 琪瑶道:“没有车辆?” 铁奇士道:“一万两黄金,那还要车辆载运不成,分开来,几只包裹就带完了,你不见其中四个大汉的背上。” 琪瑶笑道:“一人背两千五百两,走长途也够受了,可见那个大汉必有几分神力。” 出了离石城,文蒂蒂噫声道:“你们偏右面大道走了。” 琪瑶道:“那是奔陆路,想得到,今晚落中阳城,明天过石楼山一定有戏看。” 铁奇士道:“听我的,今晚就过石楼山!” 琪瑶道:“他们有意引敌下手,那又何必偷过石楼山。” 文蒂蒂道:“对方为何不在落店时下手?” 琪瑶道:“不管在武林人眼中,虽然是只纸老虎,但到底不方便!在城中绝对不会下手。” 铁奇士忽然道:“前面青城派有个中年人落后!” 琪瑶道:“那你准备答复他的提问啦!” 铁奇士道:“盘问?那他们不会这样笨,也许存心找我们东拉西址,探探口气是真!” 未几,三人已到了那中年人的背后,只见他佯装走得慢!回过头来,假意啊声道: “三位,才来呀!” 铁奇士哈哈大笑道:“大叔,对了,咱们是同住一店呀!” 中年人点头道:“公子贵姓?” 铁奇士笑道:“在下姓铁,请教尊姓大名呢?” 中年人道:“在下西门坚,公子是由吕梁来?” 铁奇士笑道:“不错,吕梁胜景不及龙门。” 西门坚大笑道:“听公子的口气,原来是游山访胜的,此去定为龙门了?” 铁奇士摇头道:“龙门已去过两次了,在下去潼关!” 中年西门坚闻言一怔,啊声道:“公子,近来不静,此去潼关,恐怕一路不太平!” 铁奇士笑道“在下身无常物,大概不致遭人算计!” 西门坚又回头看了琪瑶和文蒂蒂一眼,摇头叹道:“公子恐有想不到的地方!” 铁奇士会意,装不懂道:“西门大叔定有所指教?” 他这一问,西门坚劝道:“铁公子,你如听在下相劝,最好偏右走三交镇,那是黄河岸,由黄河搭船去潼关,是又快又安全。” 铁奇士大笑道:“如要搭船,那我就走军渡了,久闻过了中阳城有座石楼山,也虽不出名,且闻风景幽美,因之才走这条路。” 西门坚正色道:“近闻石楼山有盗人打劫,公子虽无带物,但有两位女伴随行,这也是盗贼不肯放过的。” 铁奇士哈哈笑道:“西门大叔,不要看你身上带着兵器,在下也不是毫无武功之人,一般强盗,在下毫不在乎呢?” 西门坚笑道:“在下不是有眼无珠,公子的女伴都带有佩剑,想必都学过武功,可是此去所碰上不是普通强盗!” 铁奇士大笑道:“那好极了,在下倒要会他们一下看看!读书、游历、学剑,乃是在下三大生平所好,西门大叔,文而不武则弱,武而不文则暴,不游历就浅见寡闻,你老说是吗?” 西门坚叹声道:“老弟,话是这么说,事实上则不然?刀剑无眼,动手不死则伤,岂可当儿戏啊!实不相瞒,在下乃青城弟子,闯荡江湖虽不久,但也有二十余年了,大风大浪见得多,所以才对江湖险恶有所警惕。” 铁奇士啊声道:“原来大叔是闻名江湖的青城剑士,在下真是失敬了!” 西门坚自认撞上这书呆子说不通,于是拱手道:“铁公子,在下同伴已去远了,我得追上他们,三位请慢慢来。” 铁奇士急急道:“请问前面那批人就是贵同伴吗?” 西门坚点头道:“是的,公子如愿同行,那就请快走一点!” 他已暗提轻功,转眼就去了很远,琪瑶笑道:“士哥,你真是,有心情和他扯上这么多废话!” 铁奇士笑道:“这个人心肠不坏,常闻青城派人数不多,且不烂收门徒,这时一见,名实相符,他也算得一位高手了!” 琪瑶道:“要不要赶上去?” 铁奇士笑道:“就这样了,不让青城派去远,也不使后面华山派太接近,估计中午必到中阳城。” 文蒂蒂道:“华山派行动好快啊,他们要赶上了。” 铁奇士笑道“只不叫赶过头就是了!你们注意,两侧山林似有动静!” 琪瑶道:“有是有,两则都距半里多,现在虽离石山还不到三十里,大概不致就下手?” 铁奇士道:“以我猜测,两个不是劫金之士!” 琪瑶道:“你认为是武当和少林两派?” 铁奇士道:“他们既然有策略,那必须要这样才能配合反应,现在我们倒作了中心人物了呀。” 文蒂蒂道:“一路上还有众多的往来商旅呢,难道不怕贼人混在这里?” 铁奇士道:“混进少数能作啥用?” 琪瑶道:“华山派有个青年人赶到了,你又要废话一篇啦!” 铁奇士道:“路上这么多行人他们不查,单查我们三个,算他们目光不坏。” 后面具有一个二十四五的青年人已赶到,耳听他朗声道:“前面三位是什么人?” 这种口气与青城捎大不相同!铁奇士眉头一皱,向琪瑶道:“此人大无礼了,不要理!” 琪瑶道:“华山派人八九骄傲!不理他还有粗的在后面。” 话未停,那青年一闪绕到前面拦住道:“三位没有听到?” 铁奇士问道:“阁下是那座衙门工作的?” 那青年冷声道:“在下乃华山门人,奉命查问沿途行人。” 铁奇土道:“阳关大道,除了官府中人可以查问,阁下凭什么权力来查?” 青年大吼道:“你不说出来历,那就请坐在道旁!” 铁奇士看到后面大批已到,故意大叫道:“岂有此理,你想怎样,难道是强盗!” 那青年猛的一拔长剑,喝道:“如不听话,那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忽然一个老人急赶上喝道:“常风,不得无理!” 老人立向铁奇士道:“青年人!咱们是好意!不是不许你走,而是怕你夹在我们之间有危险!” 铁奇士冷声道:“有什么危险?” 老人道:“这不便向你解释,总之你在我们的前面是不利!” 铁奇士道:“不利是我的事,拦住在下于理不合!” 老人道:“好的,那请自便!” 铁奇士招手琪瑶和文蒂蒂道:“走,看谁有危险?” 他话中有因那老人一听,不由暗暗嘀咕! 等铁奇士三人走了之后,老人立向青年叱道:“常风,谁叫你拦住人家的?” 青年道:“师叔,这三人非常可疑?” 老人哼声道:“他们满面正气,岂是坏人,你几乎闯出麻烦来了!” 青年不服道:“师叔,凭他们三人有麻烦?” 老人厉声道:“无知东西,你不见两个少女身上都佩有长剑!这种身佩名剑之人在江湖上消遥自在行走,如不是武林高手,他能活到几天?你太无知了!” 大道是一望十几里,这铁奇士已到半里之外了! 老人一见,又向青年叱道:“你看,他们脚下毫未显出轻功,且就这一会竟走了半里多,你能吗?” 青年一见,反急道:“师叔,他们这一显露,其迹更加可疑!” 老人道:“不要急,前面有青城派,右有少林,左有武当,敌人不会闯进来,这三人定为是正派武林,他们似有意暗助我们的。” 青年人闻言惊异道:“助我们?凭他们三人来助我们四大派?” 老人叹声道:“武林奇士夜如上林之树,尤其是目前奇人层出不穷,风儿,你见闻太浅了啊。” 到了中午,真的看到前而且城市了,这时铁奇士已赶上那西门坚叫道:“西门大叔,前面是中阳城吗?” 西门一听声音,回头啊声道:“铁公子赶上在下了,不错,前面是中阳!” 铁奇土笑道:“大叔要不要进城过午?” 西门坚道:“大概要吃过饭才走,铁公子如果不见弃,在下请客!” 铁奇士道:“那怎好要大叔破费!” 西门坚道:“四海皆兄弟了,出门在外,何必拘束这些小事!” 铁奇士哈哈笑道:“那就却之不恭了!” 进了城,青城派都落在一家大馆子里,唯独西门坚领着铁奇士另找一家吃东西,不过他叫好酒菜时,又到了那大酒楼去了一次才回来,显然是告诉他的为首之人说有朋友照顾。 第十二章 五雷神印两场风波 西门坚陪着铁奇士夫妻正在吃饭的时候,突然听到街上蹄声如雷!他马上离座,走到窗口向外一望,只见他面色大变! 铁奇士心中有数,轻声向琪瑶道:“神骑帮有大批来到了!” 琪瑶也走到窗前一探,立即回座,轻声道:“不对,竟是鬼骑鬼的!” 铁奇士道:“那又多了一批啦,这场热闹可真够瞧的。” 西门坚已由窗口转回座位,他的神色确很紧张,铁奇土一见,故意笑道:“大叔,街上有大队官兵经过吗?” 西门坚摇摇头,不答反叫道:“铁公子!” 他叫出一句,又向街上探望了一下,这才反问道:“你在江湖上有些什么希见罕闻没有?” 铁奇士笑道:“在下游历了三五年,听的倒真不少,不知大叔问的是那一方面?” 西门坚道:“公子既是习过武功之人,在下就请教武林动态罢。” 铁奇士忽见馆子内的一个角落里坐有三个人,他们正在注意这边,不由忖道:“那三人不知是何来路,其中有两人显然不简单!” 他一面估计那三人,口中却哈哈笑着回答西门坚道:“在下对武林动态触及的虽不多,但听到的真不少。大叔是名门正派!当然不必谈及平原门派了,不知想知道那一路呢?” 西门坚道:“公子可知武林中有一批如军队似的武林人?” 铁奇士朗笑一声道:“大叔该不是明知故问吧?” 西门坚郑重道:“在下只知近年江湖出了几批骑术精良,行动神出鬼没,武功非常高深的黑道人物,可是就不知他们的详细情形!刚在街上驰过的八成是这些人物。” 铁奇士道:“原来大叔真不知道,不瞒大叔,江湖近年出了四大马骑帮,其名‘神仙鬼怪’,各霸一方,出动无常,但一发现他们时,那必定有大买卖可作了,少了他们不干!” 西门坚闻言,面色更紧张,立即起身道:“公子,你请多喝两杯,在下先走一步,起程时再见。” 铁奇士拱手道:“大叔请便!” 西门坚刚下楼,铁奇士即察出那三个异容之一的向后面走来!琪瑶虽已看到,但装作没看见。 那人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大个子青年,只见他走到铁奇士背后五尺之处,立住沉声问出道:“阁下贵姓!刚闻阁下自承见多识广,虽然不顾江湖禁忌,信口乱言,可知此中利害嘛?” 琪瑶这才接口道:“茶饭酒后,谈谈江湖事情,不知有何禁忌,阁下又贵姓此来不觉冒失吗?” 那人沉声道:“在下不是问姑娘!” 琪瑶冷笑道:“他是我外子!” 铁奇士忖道:“她这下不怕羞了!” 那人啊声道:“原来名花己有主,那真可惜了?” 铁奇士一听他口气不正,这才回头问道:“阁下‘可惜’两字出之何意?” 那人大笑道:“牡丹花生御园里,而今插在牛屎上!” 这话听来太粗俗,可是铁奇士倒不生气,反而引起琪瑶叱道:“你是什么东西,出言无状,当心你的狗头!” 那青年大笑道:“姑娘这一骂,只怕会把自己骂成了寡妇!” 文蒂蒂闷声已久,这时喝道:“你这人想死吗?” 那人冷笑道:“不知姑娘叫大父如何死法?” 文蒂蒂道:“你的狗血不要脏了这家馆子,姑娘我在城南郊外等着你。” 那人大笑道:“这样说,在下先走一步了。” 那人转身一招手,连他的同伴都带出酒楼而去。 铁奇土向琪瑶笑道:“你们两个真是喜欢上当,人家此来是故意的。” 琪瑶冷笑道:“你知这三人是谁?” 铁奇士啊声道:“原来你早已知道?” 琪瑶道:“他们就是鬼骑帮的首领!” 铁奇士起身笑道:“这样看来,又多了一批劫金贼了。” 馆子的饭钱已被西门坚早结了账,他们吃了就出店,一直向南门外走去。 到了离城五里之外的大道上,忽听前途马嘶甚众,铁奇士向琪瑶道:“骑数似不少?” 琪瑶道:“希望他们十九个首领都在场,过去我不想惹他们,今天我可恨透那二首领了,他瞎了眼,竟把我们认作可欺侮的对象。” 铁奇士笑道:“给点颜色给他们看看是可以,杀死他们可以不必,因为这批人总比古墓门好得多!到时我自有方法可行。” 琪瑶道:“他们动手就是群上,不杀人他们是不怕的,也许今后对你纠缠不清。” 铁奇士道:“今后是今后的事,当前是当前的事。” 铁奇士说着已看到前面的情形了,只见大道转弯处是一遍收割不久的高梁地,这时在空地上立着十九骑人马,他回头向琪瑶道:“他们真的全到了!” 琪瑶道:“我说你还不信,开始他们只有一人上前,如果一看这人不敌,马上又来两个,两个如不敌,那就齐上了。” 铁奇士笑道:“这倒是有点道理,也比古墓门较文明。” 文蒂蒂忽然惊叫道:“士哥,快看这右面林前,竟也有二十二骑!” 铁奇士噫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还准备一批弟兄?” 琪瑶道:“不对,这面是怪骑帮,其中老人我也见过。” 铁奇士道:“难道他们要联合两帮来对付我们?” 琪瑶道:“不,我们快停,这两帮有冲突!” 铁奇士道:“那就是刚才发生的了,但一方人数多出了三个,力量当然强了!” 琪瑶道:“不,多的一面会留下三个,这是四帮人马之内的特别之处,其原因不知为何?” 铁奇士立住道:“那就看看他们动手才相信。” 文蒂蒂又发出异声道:“吓!后面有大批人物赶到了!” 琪瑶道:“不好,护金的各派起程了!” 铁奇士回顾一看,发现来了几十个,其中有僧有道,叹声道:“少林和武当打先锋! 他们连路线不探一下!” 琪瑶道:“华山和青城两派在最后,这一关也许能闯过,但却要伤及不少人,士哥,我们怎么办?” 铁奇士道:“装作被阻在此,看他们作何处置?” 琪瑶道:“他们已察出马嘶之声了,派出一僧一道前来察看啦。” 铁奇士急忙退回路角后,迎上僧道三人拱手道:“大师,道长,前面不能去!” 和尚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看到了什么?” 铁奇士道:“在下被阻在这里,前面有大批强盗拦住大路了。” 道人问道:“施主可知是何方强盗?” 铁奇士郑重道:“在下也是久走江湖之人,猜想那是两批不同帮的强盗,一为‘神骑帮’,另一批是‘鬼骑帮’,这是两批非同寻常的强盗?” 和尚急向道人骇然道:“青城转来消息,只说‘神骑帮’现迹,为何又多出一批了。” 道人沉吟一下接道:“华山派已到后面,绕道已来不及,这两帮人马拦道,显然是为劫金而来!” 和尚立即道:“那得回去调度一下,免得应敌时心乱失策。” 铁奇士道:“二位准备硬闯过去?” 和尚道:“施主,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只要华山派能闯过,其他人死光也不在乎!” 铁奇士闻言,立感骇然道:“小小一万两银子,居然准备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和尚道:“为了什么原因,只怕连押运的华山派也不知道,施主最好不要夹在中间! 退回去等打斗完了再过为上。” 铁奇士道:“听大师的口气,莫非早已知道在下来历?” 和尚道:“施主的来历如何,贫僧确不知道,但经青城西门坚提起,深悉施主等是正派人物毫无疑问。” 铁奇士哈哈一笑道:“实不相瞒,在下倒是贵派第一长老的方外之交呢。” 和尚闻言一怔,连心道:“那真失敬了!” 铁奇士道:“大师何出此言,快请主持正事要紧。” 琪瑶忽然走来叫道:“士哥,那两队人马至今未曾动手。情形有点古怪!” 铁奇士道:“我们都估计错了,那两队人马是专为拦截华山派而来,我现在很觉奇怪,他们为何因了一万两银子如此慎重其事。” 琪瑶向和尚郑重问道:“大师,在一万两银子之内,是否另有更重要的,如大师不把我们当邪门注意,那就请说真情。” 和尚道:“女施主,这连贫僧也不清楚啊!” 琪瑶道“听说这银子是潼关大善人米姥姥的,但米姥姥又为何请得华山派押运呢? 米姥姥自己是个武功深奥的人物,她自己从不在江湖上走动,但她庄内的高手比人家一个小门派还多,论理她不会清华山派帮忙呀!” 铁奇士惊奇道:“米姥姥是个武林奇人?” 琪瑶道:“是的,这只有少数人清楚,同时她的庄内高手都是内戚,也不在外随便走动的。” 铁奇士向和尚问:“大师当然知道了。” 和尚合十道:“过去也不知,不过这次奉敝掌门派来协助华山派护运时才知道。” 铁奇士道:“米姥姥是怎样请求华山派押运的?” 那道人接口道:“米姥姥本身就是华山派仅存的老前辈!” 铁奇士道:“那这次押运,华山派当然知道内情了。” 道人点头道:“率领押运的华山派长老当然知道,但其他弟子恐亦不明?” 铁奇士向和尚道:“大师可否介绍那位华山派长老见面。” 和尚道:“见面毫无问题,可是施主想要查明内情只怕不可能!” 铁奇士沉吟一会笑道:“大师说得对,人家的秘密岂能当着一面不只之人透露!那就不必介绍了。” 和尚道:“施主如决要随着大家过关,那就请在此稍侯,贫僧与这位道友回去安排一下,看是如何闯关。” 铁奇士点头道:“二位请便!” 僧道二人回去后,琪瑶笑道:“你为何不说出来历?” 铁奇士道:“说出来恐怕使他们更见疑!” 琪瑶道:“等会打起来时,你准备怎么办?” 铁奇士道:“我们在不露形迹之下暗暗出手,那时阵势必乱,敌友双方决难看出。” 琪瑶道:“他们在次押运的决非仅一万两纹银?” 铁奇士道:“你猜还有什么?” 琪瑶道:“我猜是华山派在京,或在北方一带得了什么重要东西,而这东西早已被神骑帮、鬼骑帮,甚至已被古墓门探出消息,华山派人当然知道非常危险,所以派人通知其仅存的长辈米姥姥了,因之米姥姥以其身份,派人奔少林、青城、武当求助!结果就是这个局面了!” 铁奇士笑道:“你的揣摩完全与我一样,我们倒要查查运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正说着,突然听到后路上竟发出轰轰的喊杀之声! 琪瑶陡然惊叫道:“不好,另外一批什么人物已在后面动手了!” 铁奇士闻声,面色立现严肃,举头一看,发现远远的后方杀得大乱,四派人物全被动得四零五散,对方似都是蒙面人物,他突然大叫道:“是古墓门展开奇袭了!” 忽见文蒂蒂大急奔到道:“士哥,那两骑人马分向左右两侧高深地驰向后面去了!” 铁奇士道:“我们快去增援!” 琪瑶急阻道:“慢点,华山派四个负银大汉,已有两个老僧,三个老道,和两个老者护着冲出前来了,我们在此接着,如果贼人群追不舍,那就在此替其阻挡追敌!” 文蒂蒂道:“两侧已夹追而上,我们三个能阻多少?” 铁奇士道:“这样罢,蒂蒂挡路上正面,琪儿挡左面,我挡右面,这地方是峡道,两边都有石崖,骑敌除了绕过去,否则他们非弃马翻崖不可。” 琪瑶道:“就是这个主意,快让开,他们到了。” 其中只有那曾和铁奇士说的和尚在内,他一见铁奇士就大声道:“施主快走,今天是三路大敌来夺。” 铁奇士朗声道:“大师快冲过去,只当心前面,后面之敌由在下阻挡。” 老和尚回头一看,只见后面已有二十余骑追到了,无暇再顾及铁奇士等,他们火速通过峡路而去,人人提高全功奔进。 琪瑶一见追敌骑马硬冲而来,急叫道:“士哥,来的是‘鬼、神’两帮各占一半!” 铁奇士笑道:“拾石子,先打马,马一负伤,徐骑必乱,这使他们自己受阻。” 琪瑶笑道:“拾什么石子,我的海女豆比什么暗器都管用,看我的!” 她挥手一发,立见数点异光飞出。 冲近十丈之内的马匹,突然发出悲嘶之声“扑通,扑通”,一连倒下了四匹! 敌骑真是一流高手,马一负伤,他们适时离座,反而扑了过来! 最接近的一人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敢阻我们去路?” 琪瑶抢先冷笑道:“你是鬼骑帮老七,难道有什么了不起,有本事就冲过去。” 后面又有一人冲近冷喝道:“敢阻路的必有来历,你们难道怕说出来!” 琪瑶娇笑道:“神骑老四,想不到你们两帮居然有联手作买卖的时候,不必问我们是什么人,今天非使你们作个糊涂鬼不可。” 铁奇士知道琪瑶在故意拖延时间,这时后面越到越多了,不过古墓门的仍被各派人物所缠住,且双方都有伤亡了。 鬼骑老七这时不大耐烦,仗剑直扑琪瑶,大喝道:“丫头,你认为大爷不忍下手摧花!” 琪瑶娇叱一声,娇躯如电,右手夺剑,左手反挥,恰好打在鬼骑背上! “卟”的一声,鬼骑老七发出一声惨叫,人也滚出到侧面数丈之外! 神骑老四一见鬼骑老七连一招都未交完就被打死了,心中大感一震,猛地后退,大喝道:“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琪瑶冷笑道:“要知道不难,且有一个条件? 瑶琪道:“华山派所护的银子之内,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引起你们相互争夺,说出来,我才把来历告诉你。” 神骑老四冷笑道:“原来姑娘并非护银之人的同党,那又何必多事,我们的梁子是不好结的。” 铁奇士这才接口笑道:“江湖四骑帮比古墓门的势力如何?” 神骑老四嘿嘿笑道“古墓门傲视武林,但对四骑帮可不敢,阁下这就明白四骑帮的势力了。” 铁奇士哈哈大笑道:“古墓门不敢惹四骑帮,但眼前鬼骑老七却死在内子的手下,请问这又是怎么说呢?” 神骑老四冷笑道:“你们打死鬼骑老七,这是你们自寻死路,死者之师,‘鬼鹫老祖’一旦知悉,那就叫你们死得惨不可言!” 铁奇士向瑶琪笑道:“琪儿,原来鬼骑帮的后台就叫‘鬼鹫老祖’!可惜他不在此,否则也叫他尝尝死的滋味!” 神骑老四突然抬头,看着西方天空,忽又冷笑道:“朋友,你看看西方云层下是什么?” 铁奇士抬头一看,只见西方云层下飞起一只大鸟,不由惊奇不已,转向琪瑶问道: “琪儿,那是一只什么鸟?” 琪瑶悄声道:“那是秃头鹫,鸟背上似坐着一个人!” 神骑老四冷笑道:“不错,那是一只大如鹏乌的神鹫,鸟背上坐的是‘鬼鹫老祖’!” 鬼骑兄弟这时发声向西方空中高叫恩师到了,可是那只怪乌却已府冲而下,似又不是向这面飞来! 铁奇士不管那鬼鹫老祖来不来,他仍就朗声笑道:“朋友,来了再说罢,话又说回来,你们这种倾巢而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万把两银子绝对不会大题小作呀!” 神骑老四冷笑道:“那不能告诉你,鬼鹫老祖既然亲自出马,那就家师亦一定来了,老人家既来了,我们责任也轻了,现在就是你不阻,我们也不须追赶啦,保你不出二十里,地面上够你们收尸的!” 铁奇士见他说完之后,举手一挥,居然一齐上马倒退回去了! 琪瑶急口道:“我们快赶上护银人,八成真出事了!” 铁奇士问道:“出什么事?” 琪瑶道:“你不见鬼鹫老祖策鹫俯冲嘛!那一定是发觉护金之人了!” 铁奇士闻言大惊,转身纵出,急叫道:“快去援助!” 琪瑶摇头道:“来不及了,现在我才知道四骑帮的全部后台了!” 铁奇士道:“你听说过?” 琪瑶道:“我在第三次遇到见你时,大概你还记得在什么地方?” 铁奇士道“那是在东坝湖会过雷神之后,我向北京城回去的半路上。” 琪瑶道:“我曾在那时告诉你,还要查探几个非常人物嘛?” 铁奇士点头道:“就是查四骑帮的后台?” 琪瑶道:“那时只奉到家父之命查看三个驾飞禽为代步的人物,看看他们行动,另外一个则是骑一匹怪驴之人,当然还有其他的!” 铁奇土一面带着她们急向前冲,一面仍问道:“那是你还不知鬼鹫老祖就是鬼骑帮的后台了?” 琪瑶道:“是的,但知这些人是令师和家父母当年的死对头!” 铁奇士道:“那神骑帮的后台又是谁呢?” 琪瑶道:“有了鬼鹫老祖一个证明,其他三个也可猜出了,神骑帮的后台显为‘神鹰真人’,那是一个骑老鹰的道人。仙骑帮是个跨仙鹤的老太婆,她叫仙鹤姥姥,另外就是怪驴文人了呀!” 铁奇士道:“我明白了,家师和令尊令堂在那晚不告而别,八成就是知道这四骑帮后台的行迹了?” 琪瑶道“那倒不见得,令师和家父母绝对不会追寻敌人打斗的,他们的修养,真正已到炉火纯青的时候了,就是见了面,那也很难动手的。” 他们还未追上二十里,突见道旁倒下两个尸体,文蒂蒂惊叫道:“完了,这个就是那和尚啊!” 地上倒着一个和尚和一个老人,铁奇士叹声道:“气绝了!我们来晚啦!” 琪瑶叹道:“伤在头上,似经掌劈丧命的!” 铁奇士道:“快查附近,还有十个人未见,也许有逃脱性命的!” 文蒂蒂又在前面一处林边惊叫道:“快来啊,四个大汉死在这里,他们一身被什么东西抓烂了!” 琪瑶走过去一看,骇然道:“这是鬼鹫的爪迹!” 铁奇士忽见四处草中道:“银子!” 各处草中都散满了银绽子,每银的正面印有一个“米”字,米字下则为“纹银五十两”五个小字! 琪瑶急急道:“快搜集起来,看有多少。” 铁奇士道:“五十两一绽,万两则为两百绽!但鬼鹫老祖怎么不把银子拿走?” 琪瑶和文蒂蒂一面搜集银绽,一面轻声道:“这四个大汉是被鬼鹫所害,显然尚未被鬼鹫老祖看到,我们赶快把银子搜集完了带走!” 铁奇士摇头道:“不这么简单,此地离那两个尸体不到半箭之地,那老魔焉有看不见的!” 文蒂蒂道:“是有几个人不见了,也许鹫鬼老祖还在追杀!” 琪瑶道:“那也要快离开,等会老魔会回来!” 铁奇士道:“怕什么,我希望他回来,这老魔手段太狠了,我得拼他一下!” 二女搜了半天,查查数计有一百九十七,琪瑶咳声道:“还少三锭啊!” 铁奇士道:“再搜一下,银子之内既有秘密,那一锭也不可少,提防这秘密恰巧就在这少数之内!” 琪瑶道:“这大一绽,容易看见,真没有了!” 忽然间听到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道,“孩子们,多谢你们了,老身来迟了一步,竟使老魔先下过手了!” 铁奇士闻声立向侧面林中一看,忽见一个老婆婆带着五个中年人走了出来,不禁朗声问道:“姥姥是谁?” 琪瑶突然高叫道:“米姥姥!” 老太婆行近叹道:“乖妞儿,你还认得老身!” 琪瑶迎上道:“姥姥,银子只失去三绽啊!” 原来来的就是银子的主人,只见她叹道:“乖姐,重要的东西八成已被鬼鹫老鬼得去了!” 她立即向五个中年人挥手道:“你们快收拾,这里无暇查看了,回庄之后,再数点!” 铁奇土上前见礼道:“姥姥,晚辈铁奇士拜见了!” 老太婆点头道:“确是人中之龙!孩子,令师已在敝庄,请随老身走罢。” 铁奇士咳声道:“姥姥,你老认得家师?” 米姥姥笑道:“如不是令师说出你的相貌,再加上你与琪瑶在一块,老身还不知你姓名呢。” 铁奇士道:“姥姥,后面是有古墓门在围攻啊!” 米姥姥道:“老身早已派人去援了,这时也许已将敌人击退!” 铁奇士不再多言,只好随着老妇和五个中年人动身,但走了一段忽又叫道:“姥姥,还有几个人下落不明啊!” 老太婆道:“有金甲神救出了,如不是金甲神,老身也不是鬼鹫老鬼的对手!” 事情虽然过去了,但铁奇士心中仍就不明银子中的秘密,然而他又不便直问老太婆,只闷闷的随着她提功赶路。 一连两天急奔,这日晚到了潼关,过了黄河,黄昏时来到一座风景幽美的大庄院前,老太婆回头道:“孩子们,老身的庄子已到,请进庄罢。” 庄内己燃起红灯大亮,铁奇士被带进一座大厅内,举目一眼,忽见里面坐着四位老人,其中一个竟特别高大! 琪瑶向铁奇士和文蒂蒂轻声道:“那高大老人就是金甲神!” 原来凤凰神、海神、海母都在座,铁奇士急急上前,一一见礼。 凤凰神看到爱徒时,哈哈笑道:“小滑头,快喊这个大个子,他就是金甲神!” 铁奇士从新见礼,叫道:“金伯伯。” 金甲神宏声大笑道:“你就是娘娘赐号的玉凤凰呀,真看不出你比老滑头还强呢!” 铁奇士恭声道:“晚辈不敢!” 海神接口笑道:“你没遇上鬼鹫老鬼?” 琪瑶接口道:“只看到他在天空上!” 海母道:“他已夺去‘五雷神印’了?” 琪瑶惊叫道:“银子中藏有‘五雷神印’?” 米姥姥叹道:“诸位老友竟连孩子们也瞒着,那就不应该了,假使不瞒,也许早就被孩子得到了。” 海神正色道:“老妹子,宝物是你华山派得到的,孩子们不懂事,一旦得悉下了手,这叫我们有何面目来见你。” 米姥姥叹道:“现在被魔头得去了,恐怕连你我也不利啊!” 凤凰神道:“真的失落了?” 米姥姥急向负银的五个中年人道:“点点看!” 五大汉之一问道:“祖母,如何查呢?” 米姥姥道:“其中一银的‘米’字少一点,如果那锭在,那就未失去。” 海神向女儿道:“琪儿,你和文儿帮忙查!” 琪瑶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米姥姥道:“妞儿,查完了再告诉你,八成是不在了,那少去的三锭显为鬼鹫老鬼抢去了!那老鬼太精灵!” 金甲神摇摇头道:“鬼鹫如得手,那是追杀逃脱之人干,我和他动手时,他还真拼命呢!” 米姥姥道:“你们动手情形如何?” 金甲神大笑道:“他的鬼鹫阴钉比当年又进步了,但仍就不能打透我的金甲!他发了三钉未成功,坐着鬼鹫就飞走了!” 五中年和二女点查了两遍,同声道:“米字都不少点?” 海神噫声道:“那真是失落了!” 铁奇士向琪瑶道:“也许你们在草地未查干净吧?” 琪瑶道:“地面上除了草,那连石子都没有,银锭子又这么大,那有看不见的?” 米姥姥道:“当地还有人查收埋尸体,所少三锭,假设是在草中,那他们会发现。” 海神立起道:“我带孩子们到当地再搜查一下,五雷神印太重要了,虽然尚无任何人知道用法,但久之必会悟出玄妙!” 姥姥接口道:“大哥,你又何必多此一举,等第二批人回来再说罢!” 这时已开出酒席,老少不分,大家围坐一桌,连说连吃。 琪瑶在酒席间忍不住,又向米姥姥问道:“姥姥,你老快说经过情形啊!” 米姥姥叹声道:“这件宝物是敝派掌门人,在北海底寻找另一件东西而发现的,得手之后,他怕有失,立即派人向老身报信,并请示运回之计。” 琪瑶道:“你老就请人去运了?” 米姥姥道:“老身认为事机偶然,消息绝无走失,但为慎重计,立即先派人通知掌们,叫他在远东钱庄内提出万两银子,再把银子铸成五十两一锭,为怕与别的银绽混乱不明之计,吩咐在每银子上铸一个‘米’字,这用意是把者身的姓铸上去,只在藏五雷神印一锭上,‘米’少铸一点,算来是再秘密也不过。” 铁奇士道:“结果还是走露了风声!” 米姥姥叹道:“这风声是如何走漏的,到今还不明白呢?” 铁奇士向海神道:“那是仙物,神妙莫测!” 奇士看到岳父面色慎重,追问道:“有何神奥!” 海神道:“这宝物确是古仙人炼成的法物,印为方寸大,上有‘雷电风云’四个古文,第四面就是刻着雷符、电符、风符和云符,谁能悟出这四道神符,祭在天空,立起雷电交作,风起云涌,开山裂石,势不可挡,其威力如果被武林人用上,试问谁敢为敌!” 铁奇士道:“竟有这种不可思议之事!如被鬼老鹫祖得去如何是好!” 凤凰神笑道:“他要想悟出四符妙,那也得要百年,如果容易,为师也不敢在此坐着喝酒了。” 铁奇士道:“你老对任何事情都不在乎,徒儿可不是这样!” 说完停杯,起身向琪瑶道:“琪儿,带文妹妹走!” 凤凰神急问:“小滑头,你们去那里?” 铁奇土道:“去当地再仔细搜查!” 凤凰神道:“你还有更急的事要去办呢?” 铁奇士问道:“什么事?” 凤凰神道:“我给你的锦囊呢?” 铁奇士道:“在身上,如果真急,那就当面说,何必用锦囊?” 海神接口道:“士儿,你知道域进贡清廷的事了。” 铁奇士点头道:“进贡隐形珠!” 海神道:“隐形珠比什么隐身法还要强百倍,那连显形镜也不出来!” 铁奇士道:“现在此物已到满清皇帝手中了。” 海神道:“西域国王不是傻子,他肯把这样的重要的宝物进贡放清庭,同时清庭还派有重兵在压他们国境哩!” 铁奇士噫声道:“宝物是假的?” 海神道:“假倒是不假,只是副的,正的仍在西域疏勒国!” 琪瑶道:“如何证明是副的,副的又有何不同?” 海神道:“副的带在身上,运效真气只能一霎时就会现出形象来,正的可以隐一个时辰,现在有不少武林老辈奔西域去了,人人都想得到正的。” 铁奇士道:“我在北京曾放了一个疏勒国高手,但他未曾提过隐形珠的事情。” 海神笑道:“疏勒是怕清庭看出其珠有毛病,所以派个高手来探动静,也许还有看清庭有否向西域开兵的动静。” 铁奇士道:“大概是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凤凰神道:“隐形珠得到即可用,五雷印得手尚无用,你看去那条路好,总之一句,现在武林是你们年轻人的事了,我们老家伙除了逼到头上,否则就不管了。” 铁奇士立向米姥姥告辞道:“姥姥,多谢了,晚辈这就动身西行,回来再向你请安。” 米姥姥呵呵笑道:“老身祝哥儿到西域顺利成功。” 连夜动身之下,天亮时他们已过了华荫,第三天到长安,之后沿渭河西上,一路上毫无事情发生,直到青海境的同仁城才停下来休息半天。 时为中午,三人吃过饭,铁奇士向琪瑶道:“下半天不走了,你们快洗个澡换换衣,我去向店家问问西进的路,同时买点东西。” 琪瑶道:“买什么?” 铁奇士道:“初由内地出来,连疆的饭菜吃不惯,我要买只袋子装干粮和卤菜。” 琪瑶笑道:“公子爷,这是冬天倒还可以,假如是热天,那你准备吃臭东西了。” 铁奇士笑道:“可惜二郎没有来,买多了没有人背!” 他出去之后,琪瑶笑对文蒂蒂道:“你准备换衣服,我去叫女店家打水去。” 文蒂蒂道:“奇士也得洗个澡了,回来时你逼他,不然他又不洗了。” 琪瑶道:“他如不洗,我们就叫他另开房间。” 时间不觉又是申未子,二女一切完备后,铁奇士还不见回店,二女已等他吃晚餐了。 就在这时,忽见店家慌急推门道:“二位姑娘,查店的官兵来了!” 琪瑶道:“查什么店?” 店家道:“这是朝庭地区,也是边疆,这一带驻有大队官兵,每到晚上都有官兵查店。” 店家出去后,文蒂蒂奇怪道:“清庭的地界在止於此嘛,再向西行是什么国所管。” 琪瑶道:“那是回族人的地方,清庭不久就会派兵征服!” 文蒂蒂道:“官兵来查,我们如何回答?” 琪瑶道:“我们只说是内地来的就是了。” 忽听门外响起铁奇士的声音道:“琪儿开门。” 琪瑶把门拉开,笑问道:“去了大半天,干么这时才回来!” 铁奇士提了一大袋东西,进房放在桌上笑道:“办件事情去了。” 文蒂蒂道:“办什么事?” 铁奇士笑道:“有两个内地来的商人,被几个官兵抓了去,现在还没有查出押在什么地方,晚上再去打听。” 琪瑶道:“官兵乱捉人?” 铁奇士道:“这是边疆,清庭提防奸细甚严,凡是可疑之人,都得经过严密的查问,这就难免有冤枉了! 琪瑶道:“听说晚上有这官兵来查店!” 铁奇士笑道:“查一次还好,再走一天,那才真正到了边缘地区了,官兵一夜要查好几次呢。” 琪瑶道:“疆外有何动静?” 铁奇士道:“这地区非常复杂,有蒙古族重兵驻巴颜咯啦山脉以北,有回族重兵驻该山脉以南,加上清庭重兵,骁在这一带,大有战斗一触即发之势。” 忽然听到外面人声哗然,铁奇士关门一看,原来有一队官兵在大声喝叱! 铁奇士唤来一个伙计问道:“小二,官兵在吵什么?” 伙计轻声道:“有个把总爷亲自带兵来查店,他要所有的住客都到前面去待查客,这如何办到?” 铁奇士闻言,立即走到前面,只见有个小官模样的大汉带了十几个清兵还在大声中喝叱,随即上前问道:“这位就是把总嘛?” 那全身武装的大汉,一手按住腰刀,沉声道:“你是什么人?” 铁奇士道:“区区由北京来,请问阁下属放何人部下?” 大汉一听他由北京来,在“北京”二字倒很有力量,连忙道:“本人属镇西将军部下,有什么事?” 铁奇士道:“在下姓铁名奇士,有事求见将军!希望阁下引见。” 大汉道:“本人担任巡查,现在没有空,同时将军的驻地不在城中!” 铁奇士道:“区区由北京来,请问阁下属於何人部下?” 大汉道:“离城很远的铁瓦寺镇。” 铁奇士道:“本城是何人防守?” 大汉沉声道:“军中情形,你不许问得这样清楚!” 铁奇士冷笑道:“在下当着康熙皇帝之面也无话不问,你是一个小小的把总,敢不回答?” 大汉吼声道:“你不要以北京来的就能吓唬本总,识相的退开,不然要把你拿作奸细产办。” 铁奇士微笑道:“好,请你把在下拿去吧!” 大汉说拿又不敢,正在进退两难之时,忽听店外响起一群马蹄之声,忽有一个清兵大声叫道:“老总,大概是百总来了!” 大汉急急转身,走到店前一看,接着大声叫道:“禀百总,这店中有个可疑的少年!” 店外又进来个壮年军官,派头比大汉又是不同,他被大汉领到铁奇士面前,看了一看,问道:“你是什么人?” 大汉立即代答道:“禀百总,他叫铁奇士,自言由北京来的,竟说要见将军!” 军官一听,似有什么揣摩,回头向大汉道:“何把总,你去请千总来!” 大汉连声应是,转身侍走! 铁奇上朗声阻住道:“不必了,千总前来也作不了,只有将军自己来或者可行,也许他能知道在下是什么人。” 百总立觉情形不对,忙把态度放和道:“阁下有什么事非见将军不可?这是边地,将军不便轻离。” 铁奇士道:“那你们回去,这店不必查了,回去火速派人禀告将军,只说我铁奇士在此有请。” 百总连声道:“小将遵命!” 他回头向把总道:“何把总,你带人巡查去罢,此店免了!” 他说完向铁奇士道:“刚才把总定有所冒犯,望祈见谅。” 铁奇士挥手道:“不知者不罪,百总请回。” 全店客人不知他是什么人,竟有这大的威风,人人现出惊奇的目光。 铁奇士回到房中,忍不住哈哈大笑! 琪瑶问道:“你笑什么?” 铁奇士道:“清兵被我唬住了。” 文蒂蒂问道“士哥,什么是把总?” 铁奇士道:“满清的军官制度很复杂,我也搞不清楚,大体上带兵不到百人的军官是把总,上百人的是百总,有千人的是干总!” 文蒂蒂格格笑道:“上万人是万总了!” 铁奇士笑道:“不,千总以上有副将,再上为参将,再上为协合、镇台、提即提督军门是了,提督之上为总督,这是说层次,不在层次之内的又有镇守司,如单独派的即现在的镇西将军,总之特派的没有地域可分,他是针对军情之重要而派,当地有当地的提督车门。” 文蒂蒂笑道:“我在里面听到你的声音,你要见将军?” 铁奇士道:“我还有两个人没有救出来,听说押到将军那儿去了。” 琪瑶道:“这将军恐怕不知道你的来历?” 铁奇士道:“先走明路,如明的不通,明晚上我就走暗的!” 琪瑶道:“那两个是什么人?” 铁奇士道:“说话轻声点,那是故明忠良之后,他们逃到这里来,埋名隐居,其实还想反清复明,明知他们其事难成,然其志可嘉。” 琪瑶道:“两个想反清,这太疯狂了。” 铁奇士道:“不,听说他们在西疆边区有不少的势力!” 文蒂蒂道:“早知到边疆来有事要与官府交涉,那应向五王子要件信物多好!” 铁奇士笑道:“要信物等放向清庭依靠了,我才不仗清庭之势,清庭文武官员如有胡搞的,我照取他们人头。” 第二天刚吃完早饭,忽听店家在门外叫道:“铁相公,有客人来拜访你老!” 铁奇士闻言,开门一看,只见门外立着一个青衣小帽的中年人物!忙问道:“就是阁下嘛?请进!” 那中年人进房后,铁奇士关上房门又道:“阁下贵姓,请坐!” 那人坐之后才开口道:“铁大侠!在下即为奉命镇守这一带的柯都荣!” 听口气,他就是镇西将军,且是满人,铁奇士拱手道:“原来是将军!失敬了!” 琪瑶奉上一杯茶,接口道:“将军身边连随队都不带,这岂不是有危险!” 柯将军摇头道:“在下带来几个人员都放在外面!昨夜得报,听说铁大侠在此,所以快马赶来,不知大侠有何赐教?” 铁奇士道:“在下不知将军驻辕铁瓦寺,本当前去拜访,但恐有所不便,因之先通禀一声,不料将军倒先来!” 柯将军道:“大侠乃皇上客宾,柯某人岂敢劳动大侠,如有所差,请大侠当面吩咐。” 铁奇士道:“不敢,只有一点小事请将军帮忙!” 柯将军急问道:“什么事?” 铁奇士道:“在下有两个青年,一姓古,一姓张,听说是将军属下捉去了。” 柯将军道:“一个古放天,一个张前法?” 铁奇士点头道:“正是,不知二人犯了什么罪?” 柯将军叹声道:“在下也是糊涂,听信部属之言,说他们是亡明造孽,好罢,既有铁大侠证明,本人回去就放!” 铁奇士道:“承蒙面允,铁某感激不尽,只有一事,顺便告诉将军,恐怕五王子不久就要到边疆来,将军如不约束所属,五爷如果看到什么,那对将军不利啊!” 柯将军闻言,面色立变,急心起身拱手道:“铁大侠,在下对京师消息灵通,听说大侠与五爷有慕义之交,五爷如来,务请大侠包涵几句。” 铁奇士道:“这个自然,将军请!” 柯将军见他端茶送客,随即告别而去。 琪瑶把门关上,扑嗤一声笑了,向铁奇士道:“你这人真恶,真把他吓坏了!” 铁奇士笑道:“不这样,边地居民会遭殃,现在量他不敢乱来了。” 文蒂蒂道:“今天我们不能走了?” 铁奇士道:“不,我留张字条在这里就是了,古张二人被放,他们一定来此,见了字条就不会找我了。” 琪瑶道:“我们是内地人,去西域恐更麻烦!” 铁奇士道:“麻烦难免,我们见机而为就是了!” 他们算帐离店,出了同仁路城,一向西而去。 渡过黄河,到达陵海时,算来又是过去五天了,时当中午,他们走进一座名叫啊牙库而的湖边大镇里,觉得该镇与内地的气派完全不同,虽有满人开的客栈和馆子,但设备与饮食毫不一样! 文蒂蒂轻声向琪瑶道:“姐,你来过西疆没有。” 琪瑶含笑点头道“这是第四次了。” 文蒂蒂道:“我从前只在内地混,竟没有想到边疆来!现在觉得边疆虽然单调一点,但有种朴实和辽阔之感!姐姐,你懂边疆民族的方言嘛?” 琪瑶道:“在边疆能懂几种语言就可通用,当然以我们汉文和官话为主了,其次是蒙语满语、维吾尔语、藏语和苗语了,他们的语言虽有区别,但大体上还能构通,若要从每小部落言语学起,那你学三十年也学不完!” 铁奇士笑道:“我门之间有个懂方言的就方便多了,早几天我就发愁了,没有想到我的老婆中就有一个是能家。” 琪瑶呸声笑骂道:“不害羞,粗得要死,老婆,老婆!叫得怪肉麻的。” 铁奇土微笑道:“不是老婆是少婆!你总不是姑娘了!” 找到了客栈,但客栈里不卖吃的,这是第一样不同之处,他们定好房间再出去吃东西。 馆子里更简单,除麦食就是青稀饭,菜类以牛肉、羊肉为主、加上名贵的黄河鲤鱼,布喀河无鳞鱼,大块大碗,绝不似内地所讲究的色香味!以吃饱饭为原则!大米饭有钱也买不到手。 三个人马马虎虎的吃了一顿,走出馆子时,铁奇士摇头道:“上这种馆子,还不如带点盐未去野外找野兽烧着吃,我想味道还鲜一点。” 琪瑶笑道:“是的,老爷!” 忽听背后有几个人在叽叽喳喳,不知说些什么,文蒂蒂轻声回琪瑶道:“后面说的是什么话?” 琪瑶回头一看,只见是三个大汉,听了一会,笑道:“那是西羌方言,这三人是蕾人!” 铁奇士道:“他们说什么?” 琪瑶道:“他们谈论在札陵海岸的森林里,出了一只犀牛王,近来伤了不少牧民,明天有不少蒙京力士图杀!” 文蒂蒂啊声道:“离这里很近?” 琪瑶道:“何以见得?” 文蒂蒂道:“我们住的这座镇外不就是陵海?” 琪瑶格格笑道:“妹子,你听错了,我们看到的是陵海,他们说的是札陵海,多个字啊!” 铁奇士道:“札陵海离这里有多远?” 琪瑶道:“在我们的去向右面,常人要走两天,我们半天也就够了,西疆人民从来没见过海,他们把大湖称为海,陵海大於札陵海,中间相隔五十里,有条河可通,这两湖之源海是星宿海,当地人说,黄河有两只口,一只屁股,这两湖就是两只口,所谓屁股即出海口了!怎么样,你想去看蒙古力士捉犀牛?” 铁奇士道:“犀牛我只在书上见过,真正活的确未见过。” 琪瑶道:“到了这里,包你有的看,这是产野马、野鹿、麝香和犀牛的地方,犀牛与水牛差不多大,长一独角,形态稍异,但力大数倍!却比水牛猛而蠢!发起怒来,连崖壁也撞,杀犀牛的猎人,往往立放危崖之下,尽情把犀牛逗怒,到了时候,犀牛把头一低,如风冲来,猎人把握时机,向侧面即闪,那就等着捡死牛了。” 铁奇士哈哈笑道:“那真有意思,明天的犀牛王恐怕更大,我倒要去看看。” 他们回到客栈,刚到房中坐下,只见伙计手中拿着一张字条进来道:“公子,你老有朋友到访,留下一张字条。” 铁奇士闻言愕然一下,接过字条一看,只见上面字道:“服友,后日中午在犀牛林会面,星宿老留。” 铁奇士乘伙计尚在,忙问道:“小二哥,犀牛林在什么地方?” 伙计闻言变色道:“公子问这个干什么?” 铁奇士道:“留字之人,约我后天去犀牛林会面!” 伙计骇然道:“犀牛林在札陵海西面,纵横有两百里,通常无人敢去,那是有名的凶险之区,贵友如何不打听一下。” 铁奇士道:“谢谢,我知道地方就好了。” 伙计走了之后,铁奇士将字条交与二女过目,郑重道:“这星宿老人又是谁,他和我一面不识,为何约我到一凶险之地会面?” 琪瑶看了之后,想了一下道:“这老人我清楚,他是西疆三大奇之一,在武林中的辈份,与令师和家父是同时人物,但他永不离开西疆。” 铁奇上道:“另外两人是谁?” 琪瑶道:“那是‘天河上人和金山先生’,也许是因你闯出名声之故吧。” 铁奇士摇头道:“此约会恐不是善意,我们这就动身。” 琪瑶道:“慢点,我还要问小二几句话才走!” 她走了出去,又把那个伙计叫到房里问道:“小二哥,刚才字条是什么样的人送来?” 伙计道:“这要从三位出去之时说起了,三位出门不久,就来了两个中年回子,进店就向掌柜的打听,问本店是否有一个少年带两位非常美貌的姑娘住店,掌柜的不敢否认,照实说有,后来那两个人又到公子这门外看看房号才离去。” 铁奇士道:“不久就来了那送字条之人。” 伙计点头道:“是的,那是个大汉!他本想把字条放进公子房里来,但掌柜的不答应,说公子正把房门锁上了,所以他才把字条交给掌柜的转呈公子。” 琪瑶摆手道:“伙计,我们店钱已给过了,等一下我们要动身,你不必侍候了。” 三人收拾一会,出门时,文蒂蒂问道:“犀牛林莫非就是明天有蒙古力士捉拿犀牛的地方了?” 琪瑶道:“虽不是一个地方,但是一个方向,这张字条越想越使人费解,星宿老人是个有名的固执人物,虽非正大,但也不是邪门,他约会大哥有什么问题,择的地点太险,其意绝对不善。” 铁奇士笑道:“我们刚来西疆,在他范围之内毫未发生过什么冲突,其中也许有了什么误会,总之我此行不是游山玩水,早就准备闯祸的,夺隐形珠还有善果嘛。” 琪瑶道:“西疆三大奇人的武功都不弱放雷火神和土行神,他们各有各的长处,你见时先从山边说话,万不得已当然只有动手了。” 出了镇,他们即展开轻功猛赴札陵海,虽有牧民看到,但边疆民心好武,他们见了毫不惊奇。 黄昏时又经过一座镇,镇名博墨图物而,铁奇士只带二女到镇上吃了一顿晚餐,接着就渡过两湖之间的那条河,沿札陵海西南角海岸一直扑犀牛林。 这段路程可不近,他们整整奔了一夜,天亮时遇上一批牧民,打听一下,据说离犀牛林尚有百里。 铁奇土向琪瑶道:“约会是明天,今天可以慢慢走了,我们先吃过早餐再说罢。” 他打开早先准备好的干粮,就在牧民处讨点饮水,就在一遍草上休息进餐。 正在吃着,忽见一个青年牧民行进,不知向三人说了些什么,接着就见琪瑶也咕噜一会。 铁奇士看到好笑,问琪瑶道:“你说他们的话很流利嘛?” 琪瑶道:“我们一行两便了,蒙古力士就在犀牛林外捉犀牛王!他以为我们是来看热闹的呢。” 铁奇士笑道:“也许真有不少人来看热闹呢!” 琪瑶又向那青年嘀咕几声,又向铁奇士道:“昨天就有不少人赶到犀牛林去了,据说都是身带刀带剑的江湖人。” 铁奇士道:“那也是顺便而已,目的都是去西域。” 他们吃过干粮后又动身,直至午后,前途已看到三座蒙古包,铁奇士一指笑道: “那就是捉犀牛的蒙古人之家!” 琪瑶道:“前途真是冷清清的,怎的牧民也不见了。” 文蒂蒂一指远处道:“那黑漆漏的一线,难道就是犀牛林的边缘!” 铁奇士笑道:“这还要问,更远的高峰不知是什么山?” 琪瑶道:“那是葛达素齐老峰,星宿海就在峰北!” 铁奇士道:“边疆的山名都是古古怪怪,字多而难记。” 琪瑶道:“这是蒙古人取的名字,据说此山之中,仙果仙草最多,武林人一年四季都有人在山中找寻,但无缘的人休想得到。” 铁奇士道:“我们由西回来时,不妨也去游游,看看有无收获。” 第十三章 偷鸡不成丢把米 琪瑶忽向铁奇士道:“蒙古力士出发了,他们竟只八个骑士,可见武功都不弱。” 遥见蒙古包前驰出八骑快马,如风奔向犀牛而去,铁奇士急急道:“我们提轻功赶上去。” 到了森林前,只见八个蒙古力士十分紧张,琪瑶一见轻笑道:“犀牛王尚未出现,他们却似临大敌一般,未免太大惊小怪了。” 文蒂蒂笑道:“难道一到林前就能引出犀牛王来!” 铁奇士忽然道:“我们由这面过去,乘他们不见,隐入林内看热闹!” 他们三人以闪电一般的轻功进入森林丛内,接着即登上一株八九丈高的树顶上,位置又可看到林外草原,也可观察森林中的动静。 琪瑶忽然看到森林处有只庞然大物!不同惊声道:“犀牛王在那里!” 铁奇士道:“在那儿?” 琪瑶道:“在我们后面那森林空地上!” 文蒂蒂突和铁奇士立即转头看去,确见距十八九丈之外的空地上立着一支比三支水牛还大的独角大兽!估计有二丈多长,一丈多高,其重足有两千斤!简直是少见的巨兽! 铁奇士骇然道:“牛背上还坐着一个女子!” 琪瑶噫声道:“真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铁奇士轻声道:“那女子的穿着似苗人,似早已看到我们了,我们由树梢上过去,看是什么古怪。” 文蒂蒂道:“原来犀牛王是她的,那就当心她对我们存敌视之心。” 铁奇士笑道:“只怕不通言语,琪瑶和她说说看。” 三人由树梢跃过去后,但不下地!三人各自停身一株树上,琪瑶柔声向兽背上女子问道:“你懂话吗?” 那女子似还不到二十岁,长相倒是很美,虽然作苗女扮,但装却很文静,只见她噫声道:“你们是汉人?” 琪瑶大喜道:“你竟懂我们汉人的话!” 那女子道:“你们是来杀我犀牛王的?” 铁奇士接口笑道:“我们不是!” 那姑娘冷声道:“那是袖手旁观的了,你们喜欢看牛死还是喜欢看人死?” 铁奇士道:“最好两者都无损失,传言这犀牛牛王兄害死很多人,莫非是姑娘驱策所致,倘若是真,那我们就又当别论了!” 那姑娘冷笑道:“凡是死过的人,他们都是想得我犀牛王头上这只牛角而来,甚至还是坏人,如果只想得牛角,那我也就不放犀牛出去了!” 铁奇士道:“林外又来了八个蒙古力士,难道他们也是坏人?” 姑娘摇头道:“他们不明犀牛过去所杀的是什么人,只听传言犀牛牛王为恶而来!” 铁奇士道:“现在他们决心要犀牛王呀!” 那姑娘笑道:“我不叫犀牛王出去,他们就死不了。” 琪瑶笑着接道:“你的武功真不小,竟能收伏这庞然大物!” 那姑娘摇头道:“我虽然有武功,但不关武功的事,这牛是我由乳牛时抱回来养大的,四年前,它母亲被人杀了,可怜的阿胖,它几乎被饿死!” 文蒂蒂道:“你住在什么地方?家里还有什么人?” 那姑娘坦白道:“我有个师傅被师伯关起来了,其他没有别的人了,我住西崖谷,看你们不似坏人,我想请你们到我洞中去吃晚饭,现在快天黑了。” 琪瑶道:“现在还早呀!” 那姑娘道:“森林黑得早,还有不少里路!” 铁奇士道:“好的,姑娘请领路。” 那姑娘道:“你们都上我阿胖的背上来,它懂得人意,绝不会乱来的。” 三人由树梢腾身而下,一齐飘落牛背上! 那姑娘惊奇道:“你们轻功真好啊!” 琪瑶笑道:“你师伯是什么人,为何要关起你的师傅?” 那姑娘轻轻一拍牛背,犀牛王立即转身奔出,她回头叹声道:“我师伯也许你们听说过,他就是‘星宿老人’,家师却是个武林无人知道其真面目的人物,因为家师犯了派规,所以师伯要关他五十年!” 铁奇士骇声道:“犯了什么大罪,竟要关五十年,这比杀了还难受呀!” 那姑娘道:“家师盗取祖师禁学的蝙蝠功,这功夫学会了,可以借一件特制的蝙蝠衣飞上天空!其灵活速度比鹰还强,但不知为何被师祖禁学。” 铁奇士道:“令师学会了?” 那姑娘道:“是的,不过家师对师伯很尊重,自知犯了派规,情愿被关五十年!” 铁奇士道:“没有出来的希望吗?” 那姑娘道:“有,师伯曾说道‘只要能攻破洞门,那就许可家师自由。’” 琪瑶道:“洞门是石头的?” 那姑娘道:“不,是三十层巨木堵塞的洞道,每层大约五尺厚,我的武功无能打通,但又禁用刀斧,只许用掌力,我在这两年来,还只攻破两层!” 文蒂蒂道:“那太慢了,等你攻破时,那也要费去三十年的时间了。” 那姑娘道:“现在快了,我有犀牛去帮助,它能在一年之内攻破五六层!” 铁奇士笑道:“别人不能帮忙吗?” 那姑娘道:“谁肯帮助我啊,师伯却没有说不准别人相助!” 铁奇士道:“我助你好不好?” 那姑娘惊奇道:“你能打破?要多久的时间?” 铁奇士道:“先看看洞内情形再说吧!” 那姑娘道:“可不能作伪,我师伯每天都要派人来检查,有时候他老人家还亲自来啊!” 铁奇士道:“不会作伪,同时我与令师伯在明天还有个约会,如打不过,也许我向他当面求情,总之我保你救出师傅来。” 那姑娘大喜道:“我叫梨姑,你贵姓啊!” 铁奇士道:“我姓铁,这两个是我的妻子,一姓文、一姓海!” 那姑娘道:“原来是你们夫妻,姓铁的我印象非常深,因为有个铁大侠是我最崇敬的人,可惜我无缘见他了!” 琪瑶问道:“你连看都没有看到,为何崇敬他?” 梨姑道:“这有一个原因,因为我有一个师兄姓南宫的,他是我师伯的爱徒,他曾经去过北京,且犯了死罪,后来他被那铁大侠救出了,我师兄回来时,他曾来此看过我,他说那铁大侠才是当今武林中,江湖上第一个真正的大侠客!” 琪瑶问道:“你师兄住在什么地方?” 梨姑道:“他不在此,他是疏勒国一位大将军!” 文蒂蒂惊叫道:“他是大将军!” 梨姑愕然道:“文姐姐认得我师兄?” 琪瑶笑道:“见过,他还是我们的朋友!” 梨姑骇声道:“这样说,我们是自己人了,师兄对我很好,不过近来听说他已辞去大将军不干了,现在还不知他在什么地方呢!” 铁奇士愕然道:“他为什么要辞去高官不作了?” 梨姑道:“他由北京回来就辞官了,也许是他的游侠个性难改之故,因为他是因游侠在疏勒比武才得到大将军的!” 这时犀牛王已把四人带到一座百丈奇崖之下,梨姑先跳下,招手道:“到了,前面那洞就是我的家!” 三人一齐跳下,随着他走入洞中,洞门不大,里面也不深,没有什么石室,仅在后面一处大圆洞里堆了不少用具,另一角却堆满了兽皮。 梨姑道:“你们在兽皮上随便坐,我去烤肉给你们吃!” 铁奇士就在梨姑的洞中过了一夜,天亮后他们又吃了一顿早餐,当他们正待向关着梨姑的师傅之处时,忽听洞外来了一群人,同时听到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在外大声问道: “梨姑在家没有?” 梨姑一听,急向铁奇士道:“奇怪,我们的族长因何来此?” 铁奇士道:“大概是查犀牛来的?” 梨姑道:“犀牛王连我师伯都不知道,我族长更不清楚啊!” 铁奇士道:“原来你是瞒着别人的,现在犀牛王藏在什么地方?” 梨姑道:“在森林中,没有人能查出它,同时这森林方圆两百里,犀牛多到几百条,连普通武林人物也不敢进来,甚至还有其他的东西为害,所以武林成了危险之地。” 琪瑶笑道:“你敢在此住,你族长不是也敢来?” 梨姑道:“我这里是边缘地区,而且我又明白这森林的秘密,所以我不怕,我族长也只能到此为止。” 铁奇士道:“来了不少人,你出去看看。” 梨姑走出洞外,忽见外面立着十几个老少人物,不由地大吃一惊,忖道:“我族内的武功高强好手都来了,这是为了什么?” 她忙向一个中年人问道:“族长,你老为什么前来?” 她当然是觉出不寻常了,那老人也奇怪,同样以汉语答道:“梨姑,你师伯马上到,不过我得先问你,今天一早,你看到有一个汉人少年,和两个汉人少女的人物没有?” 梨姑道:“有,为了什么?” 忽有一个苍老的声音由空中惊下道:“那是近来为害整个星宿海人民的邪人!梨姑,你得小心。” 由空落下一个老人,梨姑立即上前道:“师伯,你老认得他们吗?” 老人道:“不认得,但有我们族人看到过,只说是三个青年男女。” 梨姑道:“我看到的不是坏人,那与作案的不同。” 老人沉声道:“这三人在你洞中?” 梨姑点头道:“不错,他们是我的客人,甚至还是大师哥的朋友!” 老人大喝道:“胡说,谁说你大师哥的朋友!你把他们赶出来!” 梨姑坚决道:“不,他们是好人!师伯所说的定为另外一批。” 老人大怒道:“无知东西,他们是田陵海来的,而且是来赴为师伯之约的,族中青年男女已被害死了十几个,你还说他们是好人!快,快把他们逐出来。” 洞口忽然行出铁奇士来接口道:“那位就是‘星宿老人’前辈吗?不错,晚辈等确是赴约而来,但不知你老有何指教?” 老人一见,冷笑道:“你敢来就好,免得老夫进来抓你,小子,你是什么道上的,看你相貌出众,谁知竟是下流采花贼,甚至采捕后还杀人!” 铁奇士哈哈笑道:“你老这时说话不留分寸,只怕无地自容了,在下姓铁,甚至与令徒南宫超有过一面之缘,老丈所指的采花贼,晚辈估计另有其人,不知老丈指定在下有何凭据?” 老人大怒道:“小贼,凭你说与小徒有识,你认为就可免却一死?” 铁奇士朗声道:“令徒何在,请其出来一见如何?” 老人冷笑道:“你一定已知小徒不在这里,所以大胆藉口?” 铁奇士道:“那你老要怎么样呢?” 老人喝道:“出来动手!” 铁奇士哈哈笑道:“在下这方明知有所误会,如果动手,岂不误伤好人!” 老人喝道:“少说废话,老夫今天不会再叫你逍遥法外的。” 铁奇士明知解释不清,接口道:“在下早知西域三大奇人之名,听说武功高深莫测! 此来已存印证之心,这样吧,在下与你老交手,但不许其他人上前。” 老人冷笑道:“老夫岂是仗人多为胜之人” 铁奇士笑道:“在下也不愿误伤好人!” 老人立向那十几个老少喝道:“你们退开,但得注意洞口那两个女子,今天不能放他们一个逃生!” 洞口响起琪瑶的娇笑道:“星宿老人,你的星宿神剑带来了没有,今天可不能轻敌啊!” 老人冷笑道:“老夫的神剑已数十年不用了,对付你们这批败类,还用得上神剑!” 他向铁奇士接着喝道:“小子,拔出你的兵器!” 铁奇士朗声笑道:“在下兵器是带在衣底,但那更不能用!” 老人冷笑道:“你之意显明,竟敢与老夫空手相斗,好,让你三招!” 铁奇士拱手一礼,朗声道:“那就失敬了!” “了”字一落,掌出如电! 老人虽有防备,但却未料铁奇士快得出奇,还手不及,猛朝旁闪! 铁奇士身法真是神鬼莫测,老人闪出未停,他已到了对方后面,如要出手,星宿老人恐怕再也闪不开了,可是他在后面朗声道:“前辈,一招了!” 星宿老人闻声大震,陡然转身,不料铁奇士的手掌已到面门! 这种声手如一的攻势,简直把老人搞得心慌意乱,他只好拔身猛退,二式灵蛇遂转,竟是退出十余丈! “老前辈,第二招了!” 铁奇士的声音仍在老人背后,这次更把他吓得面色大变! 这下铁奇士没有招随声出,他似料到老人会腾身而起!局势抢先到了一株树顶,但动作比前快,简直连老人的手下也没在旁看清! 一点不错,星宿老人闻声即起,势如摩云之鹤,自认这下不会受束了。 可是他刚刚踏上树俏,耳中却听到铁奇士在头顶朗笑道:“前辈可以出手了!” 星宿老人平生那曾遭遇这种对手,声一入耳他竟恼羞成怒,双掌翻起,大喝一声道: “老夫和你拼了!” 两股无比的劲力,真有掀天揭地之感,冲云的声势,发出锐利的啸声! 铁奇士的影子早已不在树梢了,那朗笑的声音,这时又回原来的地面啦。 “前辈,在下也要尊让三招!” 老人的目光之内,似已今着羞愤飘然的杀机,他知自己一招落实之后,飘然落地,但却缓缓朝铁奇士行去 立在洞口的文蒂蒂一见,不由悚然,立向琪瑶道:“姐姐,老人莫非要出绝招了!” 琪瑶点头道:“可能要施展他‘异宿神功’了,但妹子勿惊,他不是阿凡的对手!” 看看星宿老人已到发动雷霆之势的时候,徒然由森林里钻出一个大汉来,只见他步履歪斜,面如白纸,且带着颤抖的声音大叫道:“师傅救我!” 老人一听声音,猛一侧顾,谁料他一见之下,陡然大叫道:“超儿!” 其身比音快,人已侧身仆出,如风抱住那大汉道:“超儿,你,你怎么样吗?” 那大汉似到了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只见他颓然倒向宅人怀中,发出微弱的声音叫道: “师傅,替,替我报仇,仇啊!” 老人急得悲唤道:“超儿,超儿,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铁奇士似已看出那大汉即为在京中的南宫超,他猛的扑了上去,如风一指点出!同时大喝道:“老前辈,你想看咧他死吗,人已到了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你还问什么?” 老人被他一语提醒,悚然一震,举手就待点穴…… 铁奇士伸手拦道:“不必了晚辈已代劳了!” 老人抬头看看他,居然说不出来话来! 铁奇士立向琪瑶道:“琪儿,快来,你见得多,看看南宫兄是什么伤?” 琪瑶带文蒂蒂走了过来,仔细一看,噫声道:“他怎会中了‘土行神’的‘荡魄真元’指呢!” 星宿老人闻言,居然全身一颤,惊叫道:“土行神!” 铁奇士不管,又向琪瑶道:“如何可治?” 琪瑶道:“只有你那内功可治,别人毫无办法,你探探他还有余气没有,假如已断气,那也无救了!” 铁奇士伸手一探南宫超的胸口,探着吁口气道:“好在我那一指点得快,幸好还有一点余气留在丹田!” 琪瑶道:“那你快点运内功输入!凡你内功真气所到之处,其邪功必退出体外,保他好也好得快,这不是伤!” 铁奇士就在老人对面坐下,在掌一伸,抵住南宫超的背心,闭目宁神,缓缓把真气灌入。 说也不信,不到一杯茶久,忽见南宫超全身一颤,活过来了! 铁奇士似已感到,立将真气一收,立起吁口气道:“总算成功了!” 星宿老人一见徒弟呼吸渐转,又大声唤道:“超儿,超儿,你怎么样?” 南宫超忽然睁开眼睛,真如恶梦初醒,惊问道:“师傅,我没死?” 星宿老人大喜不已,连声问道:“超儿,你遇到什么人?” 南宫超叹道:“近来徒儿听到玉树一带死了不少青年男女,因为这些死者都是你老人家的族人,所以徒儿日夜不停,到处查探恶徒是什么人物!最后在今天天亮前不久,居然被徒儿查到了,原来是一男两女三个个妖人,而且查出他们竟是你老曾说过的大魔土行神的徒弟,那男的叫什么,叫什么……” 铁奇士在他背后笑接道,“土行剑曾周!娇女叫土行妖姬!” 南宫超闻声,猛的一回头,但他触目之下,突又转跪下道:“恩公!” 铁奇士双手扶起道:“南宫兄见外了!在下担当不起!” 星宿老人跳起叫道:“超儿,他是谁?” 南宫超骇声道:“师傅,你老还不认识铁公子,他就是江湖盛传的‘玉凤凰’呀,而且是徒儿的救命恩人啊,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星宿老人面色红得如猪肝一样颜色,他低头叹声道:“为师该死了,愈老愈没有修养!” 铁奇士哈哈笑道:“老前辈,刚才之事,难道不哈哈一笑了之嘛?” 星宿老人猛一抬头道:“铁大侠,你叫老夫如何笑得出来?” 铁奇士朗声又笑道:“南宫兄是晚辈眼中一位好朋友,试问晚辈是不是你老的子弟一样?如果是的话,难道长辈在后辈的面前还有什么难过之处?” 星宿老人巨目一张,射出两道释然的神光,一会儿,他竖起大拇指,发出祥和之声大笑道:“哈哈,老弟,你是武林了不起的大人物!大英雄,确确实实是大英雄!” 铁奇士拱手道:“你老这顶高帽子太重了,哈哈!” 星宿老人立即向他带来的人喝道:“你们回去吧,这是玉凤凰,我们找错了人!” 那批人闻言,连声应是而去,倒是那梨姑竟痴痴立着发呆! 铁奇士一见急忙招手道:“梨姑,你过来,现在没有事了!” 星宿老人接口道:“梨儿,不要过来,快回洞里去,多准备点吃的,师伯我要铁大侠到你洞中来!” 梨姑闻言大喜,娇声道:“师伯,洞中太小了,你老陪铁大侠就在这儿吧,我去搬东西来!” 星宿老人哈哈笑道:“这也好,这也好!” 他首先坐了下去,但他尚没等客人坐下就问道:“超儿,刚才铁大侠说的那两个妖人是不是?” 南宫超等铁奇士等坐下后才笑道:“正是,正是,徒儿不知他们的功夫,三十招后就中了他的鬼指!” 铁奇士道:“这两个狗男女还在什么地方?” 南宫超道:“我逃脱之际,发现他们向玉门关去了!” 铁奇士侧顾琪瑶道:“其目的,显然与我们一样,我们还是早动身为上。” 琪瑶笑道:“迟去一点不要紧,你现在有个好帮手!” 铁奇士闻言,眼睛看了南宫超一下,点点道:“这确实是难得的帮手。” 星宿老人师徒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似还未注意,反提出另一问题道:“铁大侠,三位如识得我梨儿的?” 琪瑶笑接道:“我们本来为了赴老前辈之约而来,但又听到有八个蒙古力士要斗犀牛王,所以顺便看看热闹,岂知竟与梨姑见了面!” 星宿老人闻言,忽然轻声道:“三位,犀牛王是梨姑的啊,我老朽早已知道,但不愿伤她的心,因为她有一片孝心。” 铁奇土道:“前辈,梨姑的事,晚辈已听她说过了,不瞒你者,晚辈还想暗助这可教的姑娘一臂,这姑娘太可爱了!” 星宿老人叹道:“铁大侠既然说穿了,那老朽也不瞒你,她的师傅也就是老朽的师弟,论情份,老朽岂愿关他,不过家规使势奈何!同时蝙蝠功确实练不得,不然先师也就不会禁止了。” 铁奇士道:“这功夫因何练不得呢?” 老人道:“这功夫一旦练成了,敝师弟就会手脚缩短,变成一个奇形怪状的怪物,这也不要紧,假设他把性情变坏了,那就会替武林带来一个飞天杀人的大魔鬼,据家师临终时说,这功夫很容易把人的天性练坏!” 铁奇士道:“梨姑之师的品性本来怎样?” 老人道:“心术倒还不坏,不过他性情刚强,不听劝告,否则也不会偷取蝙蝠秘笈了。” 铁奇士道:“如果你老肯放,晚辈情愿负起后果!” 老人叹道:“大侠的武功,老朽已领教过了,那确是神妙之至,那怕蝙蝠再邪一点,相信大侠也能克制,好吧,老朽算是生平卖这一人情!” 他回头向南宫超道:“超儿,你把关师叔的洞口那只钟连击十三下!” 南宫超道:“师傅,这是什么意思?” 老人道:“这是解禁的暗号,你师叔在洞内如听钟声,他就知道为师解了他的禁令。” 南宫超骇声道:“你老要师叔自己攻破三十层木门出来?” 老人叹声道:“除非他尚未练成蝙蝠功,否则那洞是关他不住的,不攻洞门他也能出来,这就是蝙蝠功奥妙之一!” 南宫超闻言好奇,急急奔向北面峭壁而去。 未几,铁奇士耳听钟声连呜!忖道:“倒要看梨姑之师变成什么样一个怪物?” 这时忽见梨姑提了一大竹篮东西,急急而来,而且大声向老人道:“师伯,你老开恩了!” 老人叹声道:“梨儿,这是铁大侠的面子!” 梨姑放下东西,立向铁奇士道:“铁大侠,梨姑拜谢了!” 文蒂蒂急忙把她扶起道:“梨姑,这是你的孝心所致,不但感动铁大侠,同时也感动你的师伯啊!” 南宫超已经回来了,只见他大声叫道:“师叔不知听到没有?” 他的话还未落,忽听宫中有人哈哈笑道:“师叔在这里啊!” 大家闻声,一齐抬头道,忽见高空上飞起一团黑影! 老人忽然喝道:“高扬师弟,你还不下来见见铁大侠!” 黑影大高空打了一个翻身,真如殒星一般坠了下来,恰好落在众人之前! 众人一看,不由愕然,只见当前立着一个身穿怪衣的小孩,不过面目却又是四十许样子,但并不难看,只见他问道:“大哥,那位是铁大侠!” 老人也觉非常惊奇,好在他还认得那张面目,见问叹声道:“高师弟,你可知道我放你原因?” 老小孩道:“莫非是铁大侠向大哥求情?” 铁奇士哈哈笑道:“在下岂敢居功,高前辈快来请坐!” 老小孩哈哈笑道:“铁大侠,我这样子像个前辈吗,得了吧,你我以兄弟称呼如何?” 梨姑忽然扑出道:“师傅!” 高扬叹声道:“梨儿,苦了你啦,师傅现在还比你短一大截呢?” 老人见他走近,叹声道:“高师弟你的口气,好像有点变了!” 高扬大笑道:“大哥,变好还是变坏!” 老人笑了,答道:“是为兄放心的那个字!” 高扬叹声道:“大哥,四年了,这四年在洞中只喝水,也许是水把我的五脏洗干净了,我也知道性情大变啦!” 铁奇士忽向星宿老人笑道:“前辈,看来晚辈那大言不惭的保证完全不必了!” 星宿老人叹道:“铁大侠,我们也不必分老少了,咱和超儿,梨姑等,各交各的! 刚才高师弟也已说过,大家以平辈相见,愈不受拘束愈好!” 铁奇士大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梨姑忙把东西摆开,大家边吃边说,人人都很高兴。 过了中午,铁奇士向老人道:“老哥哥,我可要走了,但还有个请求?” 星宿老人大笑道:“说吧,是不是要老家伙出山?” 铁奇士道:“那不敢,只求南宫兄作个伴!” 南宫超笑道:“我也要求铁大侠一点? 铁大侠道:“抓土行剑和土行妖姬?” 南宫超道:“一点不错!” 铁奇士一指高扬道:“那就请命师叔同行,我要看看他露几手古怪货。” 高扬笑道:“我只答应三种动手的时机,其他是铁大侠的。” 铁奇士道:“那三种时机?” 高扬声道:“要我抓鸟可以,要我偷东西可以,要我万里送信可以!此外我没有能力!” 铁奇士大笑道:“这也够奥妙了!” 高扬立向梨姑道:“洞中有点东西,梨儿,你就在东西上下功夫吧,练成了你再下山找我,这时不能带你闯江湖!” 梨姑点头道:“徒儿遵命!” 高扬又向星宿老人道:“大哥,那我就走了!” 老人笑道:“我看你是不会离开铁大侠了,我知道你的为人!” 高扬大笑道:“到底还是我的师兄!” 琪瑶笑向高扬道:“蝙蝠人,你这怪衣穿在外面恐怕不行,走在路上,岂不使人注目?” 高扬听她叫自己作蝙蝠人,乐极了,大笑道:“多谢姑娘赐号,今后不再叫我的姓氏啦,至放衣服不要紧,边疆地欧的人物,本就衣着奇物。” 文蒂蒂道:“外面穿件披风衣不行吗,恐怕要到内地去呢?” 高扬点头道:“那就请姑娘帮忙了,到了市镇上,烦请二位姑娘替我作件披风衣。” 琪瑶道:“这个容易,那我们动身吧!” 他们告别老人和梨姑,立即向玉门关而去。 两天后,他们到了玉树城,落店吃饭时,南宫超忽然向铁奇士道:“这几天我有句话想问大侠,但一直不敢问,可是我又非问不可,不知大侠会见责吗?” 高扬接口道:“阿超,你这就不对了,大侠是我们自己人,有什么意见,何必吞吞吐吐的呢?” 铁奇士笑道:“也许他怕与清庭有关的事?” 南宫超摇头道:“不,现在我已脱离了疏勒,凡是与国家之间的事情,全部和我无关了。” 铁奇士笑道:“那你要问什么?” 南宫超道:“天下武林,不分正邪,近来都拥到西域来,其中定有非常之事发生。” 铁奇士道:“这事一提,你就明白,那与隐形珠有关!” 甫宫超骇然道:“原来是为了这颗室珠,嗨!那恐怕有人死了!” 琪瑶道:“争夺起来,难免不死人的!” 南宫超道:“这珠宝本来就是疏勒国传国之宝,可是国王他已赐与普普元帅了!” 高扬骇声道:“普普元帅及为疏勒王的亲弟弟,这人而且是‘天河上人’的师弟,他的武功早就传说比天河上人还高,现在又得了隐形珠,那岂不天下无敌了!” 南宫超道:“我在这人手下干几年事情,确悉他的武功深不可测,不过他的志趣并不在武林。” 铁奇士笑道:“他要的是国王霸业,所以派你到北京打听军情!” 南宫超点头道:“他不但志在满清的土地,甚至有向四境扩展的野心,我察出这人太幻想,所以借故辞退。” 高扬道:“西域三宝,他还只得其一,看来他还不会放手,也许因了这个才未向外用兵。” 南宫超道:“是的,‘准葛尔’的‘古灵丹’,‘塔里木’的‘秘宝箱’,他就是为了查寻这两件东西把用兵之策展延下来,不然早已发动‘四面军’了!” 铁奇士道:“何谓‘四面军’?有多少人马?” 南宫超道:“现在西域的大半国家都被普普元帅说服,已结成联合军,共划四方军统,除普普自领一军之外,还有三个副帅各领一军,简称四面军,总帅就是普普元帅!” 琪瑶道:“这个我们不管,但请问何谓准葛尔古龙丹,又有什么‘秘宝箱’?这些都在什么人手,普普元帅为何不去夺取?” 高扬接口道:“这两件宝还是西域人的传奇之秘,实际上还不知道落在那里,传言‘古龙丹’一旦得到,带在身边可以人大海而不沾水,尤其走陆路,甚至自来空气而不闭气。” 文蒂蒂啊声道:“这真是件奇宝!” 高扬道:“我个人得到一点消息,那是从一个临死的伊梨高手中口中所说,他死时大叫‘国师’我变鬼也要要回‘古龙丹’!但不知是那一个国师,因为西域诸国之内,封国师的有三个。” 琪瑶再问道:“什么是‘秘宝箱’?这宝箱又有何用?” 高扬道:“那是一口箱子,听说箱子有几件宝物,宝物不知何名,也不知有何用途、所以称之为秘宝箱,那是只知有宝而不知是什么宝物之意。” 铁奇士想了一下,忽向南宫超问道:“南宫兄在疏勒跟了普普元帅几年,平时当然知道他的行动,这是指他有何不同寻常的地方?” 南宫超道:“是的,其行动有时非常神秘。” 铁奇士道:“何以见得?” 南宫超道:“第一、他往往独自出去寻幽问胜,而去的地方都是昆仑山,不过他对我很信任,有一次竟叫我陪他去昆仑山,可是临行他又叫我代他去阿含奇出席会议。” 铁奇士笑道:“那是他仍就不放心随行,所以籍故支开你。” 南宫超道:“然而那次他竟说出要去的地方!” 铁奇士急问道:“什么地方!” 南宫超道:“无名洞!” 铁奇士道:“真有这个地方?” 南宫超尚未接口,高扬即笑道:“昆仑山的无名洞太多了!” 铁奇士哈哈笑道:“总算他失了一次口!” 南宫超道:“怎见得他失口呢?” 铁奇士道:“总之他到昆仑山是去找‘洞’,而不是普通的寻幽问胜。” 高扬点头道:“这一定与古龙丹和秘宝箱有关?” 南宫超道:“其次他常常访问伊犁国!” 铁奇士道:“伊犁国有无国师?” 高扬跳起叫道:“铁老弟好聪明,那临死的武林人就是指伊犁国师!” 铁奇士道:“南宫兄既然说普普元帅武功绝顶,那我们就不必性急,让天下武林先去斗他几场。” 高扬道:“这是说,我们先赴伊犁?” 铁奇士摇头道:“别人定必不知伊称国师得有古龙丹的事情,这里算我们第二步。” 甫宫超道:“我们转向昆仑山。” 铁奇士点头道:“是的,不过甫宫兄另有工作,你不必随我们去。” 南宫超道:“大侠派我去那里?” 铁奇士道:“去疏勒!” 甫宫超吓声道:“大侠要我去卧底!” 铁奇士笑道:“你既敢去北京当奸细,那又怕什么卧底?” 南宫超道:“我已辞了官,此去有何理由?如果无理由,普普那人的心眼可多哩,他不起疑才怪。” 铁奇士道:“你已得知伊犁国师有古龙丹的消息密告,这不是最佳的借口,普普不但不疑,八成想你当作心腹重用呢!” 高扬又跳起道:“好计!” 南宫超道:“大侠要我卧底的用意呢?” 铁奇士道:“不要你冒险,只留心有些什么人去找普普元帅,同时摸清他的起居情形,他住的地方有无障碍等等?” 南宫超道:“只有这些,那容易。” 铁奇士道:“一旦我们去疏勒时,你最好先替我们找点关系。” 南宫超道:“这更容易,他知道我是汉人,同时又知我好结交,不过我先透出口气,说我有个结义兄弟就是了。” 铁奇士道:“这样才对,你可以直告我们的姓名不要紧,因为我们的真实姓名武林中还极少有人知道。” 高扬道:“那阿超就由这里分手好了,你由右面奔玉门关,我们就由左面奔昆仑山了。” 南宫超立向铁奇士道:“大侠,那我就告别了!” 铁奇士道:“南宫兄,你在疏勒要尽量避免与人交手,近来奔西域的特殊人物太多了。” 南宫超见他临行还这样关心,不由激动道:“大侠,我自会小心的,请放心。” 分手后,高扬抢出左面一条道路笑道:“大侠,我蝙蝠带路了!” 在路上,琪瑶笑问道:“你那怪衣是什么制的!我们这种身材可不可以穿。” 高扬道:“这是宝衣,可大可小,伸缩自如,不过如没有练过蝙蝠功,那就要内功神化之人才能飞上云空,不过到了高空时,他就可以籍风翔滑,外则自然了。” 文蒂蒂道:“你能带多重的分两在空中。” 高扬道:“五十斤还可以打斗,再重就笨拙了。” 铁奇士忽然道:“我发觉你那蝙蝠衣胸前有个古‘丁’字是什么原因?” 高扬道:“这个连家师也不明白,但他老人家说,这蝙蝠衣可能不止一件,以这‘丁’字来说,最少上面还有甲、乙、丙三件!” 琪瑶笑道:“如真有,我倒希望得到一件,飞在空中多好玩啊!” 高扬道:“以在下来看,姑娘已有御风万里之能,那还要蝙蝠衣何用?” 铁奇士道:“仗内功御气,那很损坏真元,同时还不能在空中打斗,仅仅只能拿来逃生或赶路,现在已知的武林异士,就有三个能仗飞禽在空中打斗了,所以我们决不仗御气到空中去,一旦遇上,那是死路一条” 高扬冷笑道:“大侠一定指的是‘神鹰真人’、‘仙鸿姥姥’和‘鬼鹫老祖’了,不瞒大侠说,这三人中的‘鬼鹫老祖’,他就是我死也不忘的仇人,我之所以不惜犯困禁三十年的罪过,而练蝙蝠功,那就是想报他侮辱之仇!” 铁奇士噫声道:“你遇过他?” 高扬点头道:“这老贼的鬼鹫,曾经把我捉去三次,每次把我抛到湖里!他杀又不杀我,杀了我也不恨了!” 琪瑶惊诧道:“那是为什么?” 高扬道:“这老贼曾是家师的手下败将,他记取当年之恨,现在拿我来出气。” 铁奇士道:“他为何不找令师兄呢?” 铁奇士道:“家师兄得到传家一把神箭,那正是鬼鹫的克星,不过家师兄从不找人家,因此老贼也不敢上星宿海。” 文蒂蒂笑道:“现你敢与鬼鹫老祖交手了!” 高扬道:“在地面,我仍就不是他的对手,可是他也休想打倒我,一旦遇上,我先就升了空,如果他敢仗鬼鹫追来,那就叫他由空中摔几个筋斗落地,可是那只鬼鹫就倒了霉!” 琪瑶道:“那你要杀死它?” 高扬道:“那鬼畜牲杀不死,不过它那一身羽毛总得劈下几根来。” 高扬提起鬼鹫老祖,真是恨得咬牙切齿,文蒂蒂一听杀不死那只鹫,心中感到一惊,接着问道:“一只乌都杀不死?” 高扬道:“那是相信它的灵活和速度不会比我差,不过它到底是畜牲,开始它会发凶的,一旦知道斗我不过时,它当然要逃走,可是有一身的刀剑不入的铁翅,伤几下也许可以,杀死绝不容易,那东西飞翔太快了。” 三天后,他们进入昆仑山脉了,时当阳光初升之际,高扬回头道:“太阳升起了,大家停下罢,我们烤点东西吃!” 琪瑶道:“还有干粮,只找泉水止渴就行了。” 高扬道:“到前面峰下去罢,那儿有玉龙泉,水味清甜,可以休息一会。” 文蒂蒂道:“那就是昆仑山主峰嘛?” 高扬笑道:“昆仑山脉婉蜒千余里,我们还只到达可可稀立山脉,再过去阿克塔格山脉,还有乌斯登塔克山,这些都是大昆仑山的支脉,过了大昆仑山脉,还有小昆仑山脉,姑娘所说的是那座峰嘛?” 文蒂蒂道:“奥斯腾峰呀!” 琪瑶笑道:“那在小昆仑山脉里,世人把奥斯腾峰为昆仑山的代表,其实昆仑山没有一个峰可以作为代表,因为它的山脉更不止放通常所说的那个范围哩!” 文蒂蒂道:“那我们找一年也找寻不完了。” 高扬笑道:“我们就是找奥斯腾峰周围,因为那儿离疏勒国最近。” 铁奇士刚到高扬所说的峰下,他忽然噫声道:“前面是什么地方,居然有不少人的动静?” 高扬侧耳一听,不由暗惊道:“那有什么人的动静?” 他口里不讲,心中暗暗惊奇铁奇士的功力,微沉答道:“那是有名的百兽谷,常为藏民,哈萨克人,蒙古人的打猎之地,也许有打猎的人物在谷中,这不要紧。” 铁奇士道:“那有女子成群打猎的?” 高扬笑道:“边疆地区没有男女可分,不似中原内地,女子不敢出来冒险。” 琪瑶笑道:“我们不是出来了?” 高扬道:“那是少得可怜了,边疆的女子是普遍的!” 文蒂蒂娇笑道:“你可不要被人当大蝙蝠打了啊!” 高扬道:“我不飞起来,人家总是看我似个人呀!” 铁奇士取下带着的干粮,拿出来分给大家吃,笑道:“天气冷了,吃干粮已不适合,中午时非吃热的不可。” 高扬道:“这还是低处,过几天就会下雪了,不过下雪没有北风,反比现在北风怒嚎好得多,也许我们要到雪花飘飘才能到奥斯腾峰。” 刚吃完,铁奇士忽然起身道:“快去,谷中出了毛病了!” 高扬骇然道:“什么毛病?” 铁奇士似已无暇回答,陡然向谷中扑去,同时招手道:“大家快来!” 三人闻言,急急跟随,未几进入谷中,只见树木山岩交错,地形非常险难! 铁奇士这时竟拿出他的显形镜,琪瑶一见,立向文蒂蒂道:“当心,他察出有土行神的手下了!” 铁奇士的轻功已到神化之境,这时他已看到五个回装少女躺在一处铺满的树叶上,竟还在自己脱衣解带,人人都显出迷迷糊糊!触目不由大急。 他左手暗藏显形镜,但不见那群女子旁边有何异状,心中对显形镜起了疑问。 琪瑶见他藏身一株树上,接近时轻声问道:“怎么样?” 铁奇士示意前面道:“你看那几个回女就明白了!” 琪瑶道:“那是被迷住了啊,土行神的手下呢?” 铁奇士道:“镜子不灵了,我来时就未看到?” 高扬和文蒂蒂也已到达,二人一见前面的情形,一个大惊,一个则害羞不敢看,因为那几个回装少女已脱到内衣了。 琪瑶突然有所悟,急对铁奇士道:“我们来时已露动静,妖人定已藏起了!” 铁奇士闻言,突然吃了一惊,火速把左手的宝镜四面转动! 转到左侧,他更悚然了,立即暗对琪瑶道:“琪儿,快,快准备,土行剑已仗遁法绕到后面了,他想向我们偷袭!” 琪瑶偷偷按住剑把,问道:“我们如何看不到?” 铁奇士道:“只有持镜的人能见,琪儿,不要向后看,他已到达正后方了,而且已步向我们接近,只有十几丈了。” 琪瑶道:“到达五丈之内时,你就打一手势,这次他是该死了!” 铁奇士向高扬和文蒂蒂暗喝道:“你们两人不要露出破绽,快到我的前面去,装作偷看那几个回女。” 二人闻言,每人向前面一株树后掩进,但在这时,铁奇士的右手陡然抬起! 琪瑶一见手势,她身如电疾,同时娇叱一声:“看剑!” 她虽不能看到对方的形迹,但却把握到分毫不差,忽听后面发出一声惨叫! 铁奇士却大叫道:“不好,他逃了!” 琪瑶忽见身前落下一条手臂,叹声道:还是比看到差得远!” 高扬大笑道:“毁了他一手臂,那也叫他够受了。” 他回身奔去,拾起一只断臂,哈哈笑道:“右手,是他的手!” 铁奇士吁口气道:“刚才如不是他没未提防,否则连他一条臂也毁不了,这家伙反应太快,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仍能闪开正面,可见他是何等机灵!” 琪瑶道:“快照照,看他还藏着未去没有?” 高扬笑道:“毁了一条臂,痛也够痛死他了,他还敢藏着不去?” 琪瑶道:“不,阿奇,快照!” 铁奇士笑道:“他向左面森林里逃走了!” 琪瑶急急向高扬道:“蝙蝠人,你身上有什么极小的暗器没有,要金属的?” 高扬道:“有,作什么用?” 琪瑶迫:“什么暗器?” 高扬道:“逆风针,但无毒!” 琪瑶道:“正好用,快,快拿出一支,插进这条断臂的骨髓里,运点内功,把针送进深一点。” 铁奇士郑重道:“你要作什么?” 琪瑶道:“土行神有种功夫名叫‘续头’法,凡是他的人,如被敌人斩掉脑袋,他都可接起来,除非下手之人懂得他的底细,事前消除斩下的,不然他找回去又能接起来!” 高扬道:“这样说,土行剑还要来?” 琪瑶道:“这很难说,也许他师妹或师傅自己来。” 铁奇士道:“那我们就毁灭这条断臂就行了,插根针有什么用?” 琪瑶道:“土行剑去了一条臂,他仍就可以为恶!” 铁奇士道:“这根铁针留在他的体内太阴险,不可作这种不光明的事!” 琪瑶笑道:“那他还要害死很多好人,阿奇,对邪门妖人,你不可留情啊!” 高扬道:“对,缺德算我的,但不知他日后怎么样?” 琪瑶道:“他永远也运不出功啦,续好后,他一动功,这口针就在骨髓里冲击,那叫他痛入心肝,同时他还不知是什么原因。” 高扬笑道:“那就作!” 他拿出一口半寸的细针,运功送人骨髓里,接着仍把那条臂放在原地。 铁奇士叹声道:“蝙蝠人,我总觉得不是味道!” 高扬正色道:“这种事,我今后只听海姑娘的!” 文蒂蒂忽然道:“快看,那几个女子清醒了,她们仍不知是怎么一回事,这时羞死了,正忙着在穿衣啊,她们真险。” 铁奇士道:“我们退后,绕道出谷,叫她们看到会害羞,而且以为我们是邪门!” 高扬笑道:“我绝对听你的,跟我走!” 铁奇士叹声道:“有你和琪瑶联上手,今后作孽的事情更多了!” 琪瑶笑道:“小菩萨!我不听你婆婆妈妈!” 走不到两座小峰,忽听铁奇士急声喝道:“大家快藏身,侧面有个轻功绝顶之人破空而来了!” 琪瑶道:“那是土行神亲自来了!” 大家藏起后,铁奇士忽见右侧林梢飞过一个老人,他忖道:“真是土行神!这老魔来得好快!” 一会儿,他向高扬道:“糟糕,那几个女子尚未离开!” 琪瑶摆手道:“他没有时间向那几个女子下手,暂时勿动,不出一刻,他就会回来!” 铁奇士道:“何谓没有时间?” 琪瑶道:“超过续接时间,那就接不上了!” 铁奇士忽然叫道:“走,看土行剑是在什么地方。” 琪瑶道:“提防土行神!” 铁奇士道:“他不找我,我也暂时不理他,如真会了面,那就和他动手!” 他领着向土行神的来向猛扑,约有一刻之间,他忽又停下来,笑道:“前面定有高崖,我们藏到崖边上向下看!” 琪瑶接口噫声道:“真的,崖下有土行妖姬的声音!” 高扬和文蒂蒂仍无所觉,问道:“那就不下去动手啊!” 铁奇士道:“那妖女更精灵,如没有你和蒂蒂在此,那就非下去不可,有了你们两人,我怕妖女施展荡魄功,现在只偷看一下就行,看土行神如何接上的?” 琪瑶道:“不能看,土行神续断臂时,他要把附近都查清楚才动手,我们在此藏不住。” 铁奇士闻言,只好领着大家仍向前奔,直到日正当午时,才停在一座山岭上,笑道: “吃午餐的时间到了,你们去搞罢。” 琪瑶笑道:“老太爷,你要吃什么样的野味。” 铁奇士道:“这儿产什么?” 高扬道:“只有鹿肉可吃,这儿无兔,无山鸡。” 铁奇士笑道:“鹿脯不易热,时间要很久,有鱼没有?” 高扬道:“山洞中有无鳞鱼,我去捉,二位姑娘快生火。” 琪瑶见他走了之后,笑向铁奇士道:“不知他有多大年纪了?” 铁奇士道:“他是星宿老人的师弟,少说也有五十多了。” 琪瑶笑道:“如果他不似小孩一样,那真不好意思叫他作事。” 文蒂蒂道:“看他这种举动,那与小孩没有分别,也许蝙蝠功能使他返老还童啊!” 铁奇士躺在一片枯叶上,仰面望着天空,口中答道:“我有了这个异人,今后很多事情方便了,可惜他的武功还不及星宿老人,我怎样来培养他的功力呢?还有蒂蒂,一旦有非常情况,我真担心。” 琪瑶道:“妹子的安全我负责,到时情愿不打斗,我也要护她脱难。” 铁奇士点头道:“只要你们两个能够生死相顾,我也就安心多了,不过蒂蒂还是要多加苦练!” 忽然一道黑影由空而下,同时听到高扬的声音急急道:“大侠,前面一座峰下,有四人猛斗!要不要去看?” 铁奇士道:“是四个什么样的人物?” 高扬道:“双方是中年人,也许和我差不多年纪,还不到三十岁!” 铁奇士跳起身来道:“穿着如何?” 高扬道:“一面穿西域装,一面是汉装!” 铁奇士笑道:“去看看也好,中原一定来了不少人。” 高扬道:“四人的武功都很高,居然打成棋逢对手。” 他来时由空中来,去时拔腿飞跑,过了两座峰,忽听一声嘶嘶破空之声!高扬回头笑道:“似已打出火来了,先前是拳掌,这时竟用剑了!” 声音在前面林中,铁奇士抢先奔去,到时一看,只见在一处空地上剑气缭绕,他忽然噫声道:“这是四个什么人,一个也不认识?” 琪瑶一到,啊声道:“都不是好东西!” 铁奇士问道:“双方是什么人?” 琪瑶道:“汉装的是花岛岛大岛主和二岛主,是有名的海盗,不过他们近年来只坐地分肥,自己轻易不肯出动了,西域装的是赤河双蛇,乃异域人,不过他们自称是高原人。” 第十四章 蝙蝠斗巨鹫 铁奇士听说双方都是黑道之流,於是不加过问,只在暗中窥伺。 两对中年人不知为了什么事来这样拼命,他们连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喝叱叫骂,竟是闷打哑斗,这时已互相有失招之处,四人都有轻伤了,胸口、背部、臂上,各有血迹流出,衣服更是剑伤累累,破洞处处显然可见。 铁奇士忽然向高扬道:“这两批非到两败俱伤不可,纵有一方占点上风,那也会大伤元气,你出去阻止他们再斗下去。” 高扬摇头道:“野狗与狐狸,谁管得着他们的死活?” 铁奇士道:“阻止他们问问原因也好呀?” 高扬道:“这种东西口里还能吐出半句秘密?得了罢?” 琪瑶道:“不要阻了,有人来阻了,我们看结果罢!” 那一面忽然出现了六七个轻装人物,一个六十开外的老人,四个中年人,两个大汉,铁奇士一看,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琪瑶道:“可能是西域那一个国度的高手?” 高扬道:“老的是‘和阗’王叔,其他不认识,当然都是和阗人。” 忽听那老人沉声喝道:“赤河朋友,为何与那两个汉蛮子动上手呢?” 赤河双蛇忽然退出斗场,但不回话,反向花鸟岛主道:“此地已不宜我们决胜负,换个地方再斗!” 两汉人之一立接道:“他们是什么人?” 赤河双蛇冷笑道:“和阗人。” 两汉人啊声道:“走!” 不知是什么原因,两汉人立即随着赤河双蛇而去,他们的举动确是奇怪,高扬暗打手势,轻声向铁奇士道:“情形可疑,绕道追上去。” 铁奇士笑道:“也许他们在此地得了什么东西,双方争执不下。” 他们追出时,那批和阗人同样暗暗跟踪而上,似已看出什么苗头了。 赤河双蛇与花乌岛岛主兄弟似已察出那批和阗人在暗中追上,他们竟毫不停止,一直狂奔下去。 这下可就比上轻功了,一个时辰之后,和阗人却不断有人落下来,最后只有和阗王叔带着两个中年人仍未被摆脱。 另一面的铁奇士等却走得非常轻松,他们已决心看个水落石出。 在日光全暗时,忽听一个老人的声音起自左面崖上,不知在说些什么,铁奇士听不懂了,那已不是汉语。 琪瑶忽然叫道:“他们追脱了!” 高扬点头笑道:“那是和阗王叔的声音,他说赤河双蛇和汉蛮子藏起来了。” 铁奇士道:“没有那回事,我们快绕道过去” 高扬道:“那四人在那里?” 铁奇士道:“由动静上看来他们的脚步声非常低,可能由一条沟中穿过谷去的,快,他们又到高处了。” 这时他自己领先追去,但追不到十里,他又噫声道:“他们四人好像被什么人物截住了!” 琪瑶道:“这山区那来这么多人物。” 高扬道:“我们来找东西,人家当然也有消息,快追上,看看是被什么人截住了?” 铁奇士道:“动手了,那面只是一个人,这家伙竟敢以一对四!” 大家一口气奔出,到了一座林中,忽见赤河双蛇与花鸟岛主兄弟以四象阵困住一个老人,高扬一见,吓声道:“天河上人!” 铁奇士啊声道:“他就是天河上人,难怪敢以一敌四,这就无怪其然了!” 高扬道:“看情势四人仍非敌手,很奇怪,天河上人绝不轻易和人动手的,这是什么原因呢?” 铁奇士道:“可见问题不简单了!” 突然听那天河上人在阵中沉声喝道:“你们不是老夫的对手,“快拿东西交出来! 如再不识相,那就休怪老夫下重手了!” 高扬向铁奇士道:“真有什么东西?” 铁奇士点头道:“你看罢,天河上人也不好过,我们不出手,还有窥伺在后的?” 高扬噫声道:“在那里?” 琪瑶道:“在我们对面!” 文蒂蒂道:“看不见啊!是谁?” 琪瑶道:“是雷火神!” 文蒂蒂吓声道:“天河上人是不是他的对手?” 琪瑶道:“恰好是对手,一个仗‘九天火焰’,一个有‘天河神水’!论功力也差不多。” 高扬奇道:“海姑娘对这些老家伙竟知之甚清,了如指掌!” 铁奇士微微一笑,他还未把琪瑶的身世向他说明,接口道:“赤河双蛇似已害怕了!” 忽听赤河老大吼声道:“天河前辈,东西又不是你的?前辈生平不取他人之物,不管他人是非,今天为何向我等下手?东西又不在晚辈身上,那是我们四人同谋得手的。” 天河上人沉声道:“疏勒公主乃是老夫的师弟之女,她得了东西连父亲都瞒着,被你们潜入宫中盗了出来,幸好她只告诉老夫,如果告诉她的父亲追来,那你们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赤河老大吼叫道:“我们不肯又怎么样?” 天河上人冷笑道:“那就看掌!” 在暗暗的黄昏里,突然起了一阵狂风,突然一声接一声的闷哼响起,首先被打出的是花鸟岛兄弟,接着赤河双蛇也被打出五六丈外! 天河上人双掌一收,他独自向赤河老大的落去处而行…… “慢点!”忽有一个声音在天河上人前后发出,接着就是嘿嘿冷笑! 天河上人闻声而住,居然似听出什么人了,只见他冷笑道:“原来是老朋友到了,雷兄久违了!” 那面行出一个高大红须老人来,大笑道:“冈底斯山一会,算来也不过是二十年,天河兄,在我们来说,时间并不长。” 天河上人冷冷道:“雷兄刚才叫住在下是什么意思?” 雷火神哈哈大笑道:“万年‘蝠王图’出现,天河兄难道明知故问?” 天河上人大喝道:“这已是有主之物了,雷兄来迟了。” 雷火神狂笑道:“天河兄怎么会说出这外行话呢,武林中那是有主之物?” 天河上人冷笑道:“这样说,你们只有在功夫上见高低了。” 雷火神哈哈笑道:“事实上难以避免!” 天河上人大步行向雷火神,同时冷笑道:“这算是冈底斯山之后的第一次了!你那‘九天火焰’也许有了进步?” 雷火神哈哈笑道:“阁下的天河神水也不会灭在当年!” 双方就在这时不约而同,齐声大喝,互扑而出,招势之快,人影虽分,见到的只有两团影子打滚! 铁奇士急急向高扬道:“蝙蝠人,你快领着琪瑶和蒂蒂先走,我得趁此时机去搜赤河老人!” 高扬伸手一拦道:“你不能出面,他们看到你就有追赶的目的了,还是我由空中飞下去,在这黑沉沉里,他们八成看不出我是什么东西。” 铁奇士道:“那要小心,他们一见,必走同时下手!” 高扬点头道:“你们快走,全力奔走,我们在‘阿拉什’镇会面!” 铁奇土道:“有多远?” 高扬道:“远得很,那是在群峰罗列之中的唯一山镇,属于和阗城管。” 铁奇士立即带着二女绕道奔去。 铁奇士走了约一个时辰,高扬才开始行动,他猛的一展双臂,内功由体内发出,霎时之间,他的手臂、腰部、以及腿上,连成一气,陡然鼓起两片翅膀,真的与蝙蝠一样,除了手掌、脚掌和头部是人,其他部分毫无异样,他忽又一振双臂,两脚一蹬,全身冲出树顶,接着又把双手一张,双腿一并,即在空中盘旋飞翔。 两个老人这时正打得难解难分,那里还注意天上飞起什么东西,高扬一见,心中大喜,念动之下,他就扑了下去。 一团黑影由空中而降,但却没有一丝风声,这与飞禽不同了,然而此际已被两个老人看到,他们都在心中一怔,可是仍未停手! 高扬冲下就落在赤河老大的尸身旁,立即展开搜查,但刚刚摸到衣中时觉出有支镖囊! 在此之际,突闻天河上人大喝道:“雷兄住手,那是什么东西?” 雷火神闪开之际,见他指着赤河老大的尸体处,不由一愕,接着大吼着:“当心蝠王图!” 两个老人又不约而同,四掌先发,人随掌进,猛朝高扬扑到! 高扬一见大惊,拿起膘囊,鼓翼急起,真是危险到极,恰好冲离四肢绝伦的劲力之下。 天河上人一见飞起的东西很古怪,不由大叫道:“那是什么东西?” 他的问声出口,人却御气而起,宛如箭一般射向高扬! 雷火神毫不待慢,也是全身冲上空中,大喝道:“那是鬼鹫!” 他以为是鬼鹫老祖的老鹫,高扬闻声暗笑,这时他已愈飞愈高,而且盘旋不停,倒把两个能御气追踪的老高手耍上了。 雷火神和天河上人不能转向和盘旋,他们的御气只有直线冲,一看追过了头,立即大失所望,同时向一座峰顶落去了。 高扬仍在空中盘旋,眼看两老落下,他又飞低了,甚军还在那座峰顶上空朝下看,这时耳听雷火神吼叫道:“天河兄,我们找鬼鹫老贼去算帐!” 天上没有星月,反而被一团团雾气把高扬遮得时隐时现!天河上人闻言,沉吟的接口道:“不见得刚才是支鹫,也许是支鹰?” 雷火神跳起道,“是神鹰真人的神鹰?” 天河上人道:“仍很难料,还有仙鹤姥姥的仙鹤呢!这三只扁毛畜牲都差不多大,也只有这三支东西懂人意。” 雷火神道:“不管,那就找他们三人,其中必有一个!他门自己不出面,竟派只扁毛畜牲下手,情实下流!” 高扬在雾气里闻言,他几乎笑出声来,再也不停留,展翼就向前面飞去。 一路飞,一路向下看,但却未见铁奇士三人的影子。 半个时辰之后,他所说的阿拉什镇在望了,於是他在没有人的地方落下去,这时他左手拿的是披风,右手中就是他搜到的镖囊! 立即把披风披上!打开镖囊!一看杂七杂八、火折、暗器、散碎银子!不过他看到还有一卷皮张! 拿出来,打开一看,不由他愕然了,原来真是一张皮,但不知是什么皮,薄薄的,形同一支蝙蝠,他哑然笑道:“难道这是讽刺我的!” 忽然他觉得不对,忖道:“雷火神不是说蝠王图嘛?当时我听蝠王图哩,以为是什么福王爷的图呢!” 他现知这图有名堂,於是再放进镖囊,收挂在披风下面,这才向镇口走去。 时已天快亮了,可是镇上还是冷清清的,连一个人都不见。 当他走进镇口时,忽然听到背后一个苍老而阴森的声音道:“小子,你是什么人?” 高扬回头注目,一看气就来了,冷笑道:“原来是鬼鹫老贼!” 原来后面立着一个怪老人,只见他闻言大怒,厉声道:“小子,你认识老夫?” 高扬取下披风,卷好塞进镖囊,骂道:“老贼,你竟不识得我高大爷了!你的鬼鹫呢?唤来捉我呀!” 老人闻言,噫声道:“你就是星宿师弟高扬,为何变成小孩子!” 高扬冷笑道:“少废话,快把那恶鸟唤来。” 鬼鹫老祖大笑道:“好小子,你又想到湖中洗澡了!” 他忽然张口发出一异啸,接着哈哈笑道:“小子,到镇外,这次鹫儿可要饱餐一顿了。” 高扬腾身而起,立即跃登屋顶!抬头一看,立见远远的天空中飞来一支大乌,他冷笑一声,双臂一振,冲上空中! 鬼鹫老祖没有跟去,也许是根本不当一回事!因为他看不出高扬有什么名堂,只觉出高扬的衣服有点怪罢了。 高扬已迎飞而去,恰好在一座顶峰会上了。 那巨鹫到底不似人,它一见来了对手,凶性立起,展翼就扑! 高扬尚未作过空中打斗,开始只与巨鹫滚滚翻翻,不作硬性扑击,及至各种花样的翻腾习惯后,他才出手猛劈!掌劲如雨点般打出。 巨鹫所仗的是两翼劈打,同时双爪捉拿,这时感到一股股的劲力打到身上时,才知对手非常厉害了,劲力甚至不能伤它的肉体,但却被高扬打得连翻带滚,再也敌不住了! 距离那么远,鬼鹫老祖那能听到!这时夭色已大亮了,巨鹫已拼命的向飞逃。 高扬仍就猛追,但耳中已听到声长啸,这声音直入云端,圆而不散,他陡地回转,噫声道:“这是铁大侠在唤!” 循着啸声的来处一望,知道是由镇西的高峰发出,他立即鼓翼冲空而去。 到了峰顶,耳听下面响起两声娇笑道:“多精彩的打斗啊!” 那是琪瑶和文蒂蒂的声音,高扬立即落下!举目一看,只见铁奇士和二女立在一处最最高的岩石上,急忙走过去,笑道:“今天使我出了一口气了!” 铁奇士跃下岩石问道:“你遇上鬼鹫老祖了?” 高扬道:“不错,在镇上遇上了他。” 高扬又问道:“你们为何在这里不去找吃的?” 铁奇士道:“镇上未开门,何处找吃的?因此我们在这里烤野味。” 文蒂蒂递给他一块烤肉,笑问道:“夺到什么没有?” 高扬立即从镖囊内取山那张皮来,文结铁奇士道:“不知是不是这玩意!” 铁奇士接过打开,噫声道:“这似一张藏宝图!有线有点,中间的标记是座高峰!” 高扬道:“那就是这玩意了,我可不识得什么图,你们自己去看罢,总算我完成差事了!” 铁奇士笑道:“东西是你得到的,你就收下罢,日后我替你研究。” 高扬跳起道:“什么话,你的我的?若要分得这样清楚,那干脆就散伙!” 琪瑶笑道:“如是非常重要的宝物呢?” 高扬道:“算我送给二位姑娘好了。” 铁奇士忽然指着图上道:“有办法了,这峰顶上栽了一株大树,树下有支蝙蝠!” 高扬走近一看,摇头道:“这是不是个谜?” 铁奇士道:“有大树在峰顶上,奇峰太少了,而这株树显然是独生的!我们能找到有独生巨木的山峰就是了。” 高扬道:“峰顶八九都是石头的,那有生株巨树的?” 铁奇士道:“这就是我总有办法了。” 高扬吃过肉,起身道:“提高轻功,再过两天就到了奥斯腾峰了,原来的计划先行过再说吧。” 铁奇士忽然道:“鬼鹫老祖来了,蝙蝠人,你躲起来,让我对付他。” 高扬道:“在那里?” 铁奇士道:“上峰来了!” 他向后一摆手,起身就任峰下行去! 在一处狭道上,铁奇士故意立着不动了,也就在这时,鬼鹫老祖恰好到达。 老头儿一见当前立看一个少年,又恰好挡住了上峰之路,不由得他停下向他道: “小子,为何挡路?” 铁奇士故意看看自己所立之处,摇头道:“这不是路!” 鬼鹫老祖冷哼一声道:“老夫要上峰去!” 铁奇士又故意向他看看忽然大笑道:“不对,‘老虎’有四条腿!” 鬼鹫老祖大怒道:“小子,又想找死!” 铁奇士又是一声大笑道,“两条腿的老‘虎’吓不倒人,听说你长了两片翅膀,可是今天被人打伤了。” 鬼鹫老祖气极而吼,叱道:“小子,你知道老夫是谁?” 铁奇士朗声道:“老虎就是老虎,绝对不是人!这点我当然知道。” 鬼鹫老祖头上大冒杀气,双掌一翻,厉叱道:“我就杀死你这混帐东西!” 铁奇士欲识他的内功,早已将内功提到八成,一见对方劲力劈近,随即也喝声道: “你有眼无珠,退下去!” 两股奇劲一对,立刻发出山崩地裂之声,轰隆大震声起处,真是峰摇谷鸣! 鬼鹫老祖作梦也想不到世上竟出了个这样的少年能手,他在一接之下,立觉全身发麻,来势之巨,无法立足,蹬蹬蹬,直朝陡坡退去!这一下竟退得收腿不住! 铁奇士跟踪而下,不待他立稳,又是双掌齐发,加上劲道:“再退!” 鬼鹫老祖身形未走,只有再接,可是连出的功力更不如前,加上地形不利,居然被打得吭声翻起,全身如皮球打滚! 铁奇士这次让他到了脚底立起时才追去,但见鬼鹫老祖面色发青,气喘如牛,不禁朗声笑道:“老虎!准备接我第三招!” 鬼鹫闻声再闪,大喝道:“你是仟么人?” 铁奇士大笑道:“猎户!” 猎户专打野兽的,鬼鹫老祖闻言冷哼一声,双掌如电,大喝道:“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道行!” 铁奇士虽知这次不大如前,但他仍然只运上八成功力,朗笑一声,攻守参半,立即展开抵抗! 这时琪瑶和文蒂不再藏躲,高扬也出现了!三人全到斗场外面了! 鬼鹫老祖似已尽了全力,但他这时连一点上风也抢不到,时间一久,情势更明,他这才真正惊骇了,最惨的是他无隙腾出一只手来取兵器,可见其防守是何等紧张! 琪瑶看出鬼鹫老祖急於取兵器之情,立即向铁奇士警告道:“奇士,不要松手,他想取兵器了!” 铁奇士已彻底了解对方的功力只及自己七成!少估计一点,鬼鹫老祖已使出十一成功力了,但他使出八成力仍就非常轻松,於是朗声问道:“琪儿,他有什么兵器?” 高扬接口道:“我知道,但未见过,听他说已五十年未用了,那是两只鹫爪形的东西!长不到两尺,是用精钢母制成的,近可作剑,远能发出十丈擒人,伸缩自如,宝剑难折,为其成名兵器!” 铁奇士哈哈笑道:“这兵器倒是非常有趣,我如不让他拿出一试,也使他败得不服!” 说着撤手闪开,又朗声道:“老‘虎’,给你时间取家伙罢!” 鬼鹫老祖冷声道:“那是你死期到了!” 他在袍底探出两把怪兵器,铁奇士一见,确如高扬之言,哈哈笑道:“老‘虎’,我得把话说在前面,你手中的东西我是看上了,到了我手中时,我就不退还啊!出手罢。” 鬼鹫老祖冷笑道:“小子,你也取家伙!” 铁奇士摇头笑道:“那太可惜了!” 鬼鹫老祖闻言一愕,问道:“那可惜什么!” 铁奇士道:“我的家伙可以断干将莫邪之剑,拿出来岂不损坏你两支鹫爪!” 鬼鹫老祖以为铁奇士仍在取笑他,真是气极,其实铁奇士的凤凰剑不但能损他两件兵器,甚至连老命也保不了,今天也是他倒霉了,只见他双手一分,展爪就扑,怒吼道: “接招!” 铁奇士依然徒手相迎,身法如电,尽在他双爪缝中闪出闪进! 鬼鹫老祖已把他成名的家伙使到出神入化之境,然而他连对方的衣角也捞不着一点,这叫他怎么不心惊胆战呢! 足足又斗了半个时辰,忽听铁奇士陡发一声惊叫道:“不好,我被捉住了!” 又听鬼鹫老祖嘿嘿阴笑道:“小子,你往那里走!” 人影一分,只见铁奇士的右手确被鹫爪所禽,不过他已到了五丈之外! 原来鹫爪的裳心有条钢线,爪与把手脱节,仅存钢线牵连,这时已紧紧把铁奇士右手捉住,他正在拼命挣扎,另一端是鹫腿,这时仍在鬼鹫老祖手中,他就像捕逃犯一般,拼命向身边拉! 高扬一见,真是大急了,展翼就待飞起!当然他想由空中向鬼鹫老祖进攻啦! 琪瑶一见,立即把他止住,轻声道:“蝙蝠人,不要急,且看清楚再动!” 高扬道:“看什么,鹫爪已捉住了铁大侠,老鬼必将内功由钢线上传出,大侠太危险了!” 高扬一注目,忽觉者家伙的面色不对,这时竟如血喷一般,不禁噫声道:“他怎么了?” 琪瑶笑道:“他的内功不如阿奇,这时反被内力倒灌了!” 一点不错,鬼鹫老祖突然大吼一声,放弃左手鹫爪,猛的转向山下冲去!吓得魂不附体了。 铁奇士一见,哈哈大笑道:“老‘虎’脱困了!” 拿起鹫爪,走向高扬笑道:“这玩意不坏,你可拿来使用了!” 高扬接过大笑道:“正合我的需要,而且我又知道用法,妙极了!” 琪瑶轻笑道:“蝙蝠使鹫爪,怪上加怪了!” 高扬笑道:“那老家伙失去成名兵器,只怕会寻短见,他这一辈子见不得人了!” 铁奇士道:“我们走罢,时间又到中午了。” 两天后,我们终於到了奥斯腾奇峰之下,时为深夜,他们就在一处洞中停下来,一面烤野味,一面清谈,不知不觉又到了天亮。 他们用泉水洗过脸后,铁奇士吩咐他们道:“大家不要动,我一人先到峰顶去看看,如果没有那株巨树时,下来再找普普元帅的秘密。” 高扬道:“那就分开来找不行嘛?” 铁奇士道:“我猜两件事就是一件事,因为蝠王图乃为普普元帅之女的,也许那公主是听到其父的秘密才找到这张幅王图。” 琪瑶道:“那就快去快来,免得我们等着发急。” 铁奇士上峰去后,高扬笑道:“他不要我们同去,就是怕耽误时间,二位姑娘请坐,我去找点水果来!这里的昆仑梨是出了名的!” 琪瑶道:“谁愿意死坐着等他,我们都去好了。” 高扬道:“怕他回来见不到我们有误会呀!” 文蒂蒂道:“那容易!” 她就在石上刻几个字,高扬一看笑道:“只怕他看不到字啊!走罢,此去有不少梨!” 琪瑶道:“在那里?” 高扬道:“到处都有,但没有奥斯腾谷中好,该处普通人不能走,所以梨子又大又多!” 文蒂蒂道:“何以不能去?” “奥斯腾峰是西昆仑最高之处,而奥斯腾谷却是最低之处,古语说,‘高到天上,低到地府’!因此此谷又名地府谷。” 三人翻过几座小峰,高扬一指峰脚下道:“二位请看,这下面黑黑的就是地府谷了,虽在早上,但仍不能看清谷底,这是北壁,下去要小心,这面最低,但也有三百丈,好在不甚陡!” 琪瑶噫声道:“这下面有梨子?” 高扬笑道:“谷虽不宽,但谷心有一小湖,湖崖全是奇花异草,湖岸四周都是梨树,二位莫认为这里是冬天,但谷中却是四季如春,温暖常如二三月,湖中有鱼,林中有鹿! 这里的鹿不能上来,但不知他们的始祖是如何下去的。” 文蒂蒂道:“这真是一座奇谷!你去过吗?” 高扬道:“在我二十岁时,曾随家师到谷底采药,谷中奇药太多了,灵芝、雪莲、人参、都是百年以上的东西,从前听说谷中有妖物,现在没有了,名药也被高手采得快完了。” 琪瑶道,“这座湖是不是叫心藏池?” 高扬噫声道:“姑娘也听说过?” 琪瑶道:“池中有一石柱,高约十丈,石柱顶端喷出水柱!听说到夜晚时,水柱立能变成七采发光,照得全谷如昼!” 高扬笑道:“那是传奇的江湖异说,我也在那里过了一夜,但无所见,石柱,水柱,确是有的!仅此已证明造物之奇了。” 他们提高轻功,仗着悬崖上的横生树木,石上挂的古藤,逐次向下纵落。 谷底估计不到半里方圆,二女一到,不禁跳起欢叫了,一阵阵的花香,令人欲醉,琪瑶格格笑道,“这真是世外桃园!” 高扬道:“这是边缘,美还不奇,二位姑娘快到谷中去,但勿大声怪叫了!” 琪瑶道:“为什么?” 高扬道:“成百的梅花鹿儿,不叫它不怕人,一叫吓跑了,口渴不要喝水,我可以挤鹿乳来喝!肚子饿了不要杀鹿,池中有鱼,池边有梨子,四面洞中有玉米、粟、胡桃,及其它可食之物。” 文蒂蒂噫声道:“这批东西是那里来的?” 高扬轻笑道:“是谷中主人存留下来的!” 琪瑶闻言一怔,疑问道:“这谷中有人?” 高扬哑然笑道:“那是不懂人言的主人!” 琪瑶啊声道:“东西是猴子存下的!” 高扬点头道:“现在山上未下雪,猴子不下来,一到十一月过后,这四面壁洞就被猴子住满了,这时它们只在各处找东西,找到就运到这谷中来,那是准确过冬吃的。” 她们到了谷中,确见景色绝伦!的的确确奇花遍地,异草如茵,梅花鹿何止百头,见了人只立着观望,一点也不惊走,二女一见,连声称奇! 高扬一指梨树笑道:“我们来得正是时候,二位看,全熟了,有些落下来了!” 落下的梨子全成一堆水,除梨核,肉是全被落下时震化了。 梨树又不高,伸手可摘,二女选最好的摘了几个,竟不忍多取,她们拿到湖里洗洗就吃,真是水汪汪的,又甜又脆!二人真是高兴极了。 高扬摘下懒得洗,啃一口,嗯声道:“好极了!可惜铁大侠没来。” 他摘了几颗最大的,塞在怀里,笑道:“带回去给他尝尝,这比北方的梨子强多了!” 正在这时,文蒂蒂突然抬头惊叫道:“快看天上,那是什么鸟,好大啊!” 高扬闻言一惊,猛抬头,确见云端里飞起一支东西,时隐时现,但看不真切!噫声道:“可能是鬼鹫找我报仇了!” 琪瑶笑道:“他飞有千丈,也许看不见我们?” 高扬道:“看得见,鹰、鹫之类,眼睛是最锐利了,地上一颗豆子滚动它也能看到! 二位姑娘快提防,我要上去斗它!” 日光已现,空中风吹云散,琪瑶这时突然大叫道:“蝙蝠人,你莫飞上去,那不是鸟!” 高扬和文蒂蒂仍就看不出来,这是他们功力不及之故,二人同声道:“是什么?” 琪瑶道:“是只大蝙蝠!” 高扬骇然道:“真有这样大的蝙蝠!” 琪瑶道:“据我估计,它比你大多了!” 高扬道:“不会是蝙蝠,真正的蝙蝠怕阳光,它的眼睛被阳光一照,等於瞎了一样,现在太阳出来了,它仍能飞,这证明不是蝙蝠!” 说话之间,那东西渐渐飞低了,这时文蒂蒂也看清了,娇声道:“是蝙蝠!” 琪瑶却郑重道:“不,蝙蝠人,情形不妙,我们当心!” 高扬道:“姑娘看出什么了?” 琪瑶道:“无独有偶,他是人穿蝠衣,竟与你是一样的蝙蝠人!” 高扬火速取下披风,双臂一振,展开蝠衣,大叫道:“直是呀,我上去了!” 琪瑶一见他腾身而起,吓声叫道:“当心,那人还蒙着头的!” “高扬这时已冲上谷顶,只见他盘旋如电疾,硬朝那支蝙蝠逼去。 须更之间,高扬在空中接近对方,一看对方,真是一个人,谁料竟比他大一倍还要多,甚至速度还快! 高扬不敢逼近,这是他看出情形不妙了!但大声喝道:“朋友,你是什么人?” 对方不开口,猛地在高扬后面扑来! 高扬一看对方太猛,立即翻滚闪避! 那人一见,突然大笑一声,同时翻滚进攻! 高扬一看他的动作,心中咯的一跳,边避边忖道:“这家伙也懂心法!难道蝙蝠秘笈有副本?” 愈想愈觉心寒,高扬竟知不是对方敌手了,他已发掌自救啦! 那人根本不怕他的掌劲,这时竟罩在高扬背上,不管高扬如何闪避,他竟如影随形,好在他还未曾下手,否则高扬早就完蛋了! 琪瑶在谷中一见,真正骇极了,张口发出一声长啸,她竟要御气腾空助阵了! 高扬闻到声音,不由更急,大声叫道:“姑娘勿动!姑娘使不得!” 琪瑶忖道:“那是去不得的,御气不能盘旋,去有何用?” 文蒂蒂忽然娇唤道:“蝙蝠人,快下来!” 高扬闻声会意,忖道:“对,到了谷中有两位姑娘出手,在地面上这家伙就得吃苦头!” 他再也不抵抗,一个劲的向谷中飞下! 那人仍不知是计,他也一直向谷里追,但离谷底不到十丈时,他却落在二女的对面六七丈远。 琪瑶一见,突然欢叫道:“啊!阿奇,是你!” 高扬已气喘如牛,闻言猛的一跳,惊问道:“什么?他是铁大侠?” 那人忽然一抹脑袋,哈哈大笑道:“还是琪儿的眼睛厉害!” 三人一见他现出本来的面目,竟真的是铁奇士啊,不禁同时惊叫起来! 铁奇士向他走近,笑道:“我的蝠衣比老哥的还整齐,居然多件头罩!” 高扬惊问道:“在那里得来的?” 铁奇士道:“从蝠王图上找到的,我的是第一件,你的是第四件,还有第二,第三呢!” 他忽然由背后取出两支小纲儿,顺手分别向琪瑶和文蒂蒂摔出一支,笑道:“恰好你们各有一套,过去几夭,我是梦想有这件蝠衣,现在真的实现了!” 二女各接一件,真是喜得雀跃三尺,同时娇笑道:“妙啊!” 高扬叹声道:“家师的预言实现了,这宝衣有四件!” 他忽然又问道:“大侠,有没有蝙蝠功秘笈?” 铁奇士道:“秘笈学不得,学了你却倒霉了!” 高扬大惊道:“为什么?” 铁奇士哈哈大笑道:“学了会变畸形,你不是变得如小孩子了吗?” 高扬吁口气道:“这不要紧,我当另有别的倒霉呢?” 铁奇士道:“我得两千年前奇人的遗嘱,他指出你的第四件原为第一件,但他费了心血创造蝙蝠功后,这才想到不必要,因为那时他的功力不足,想把体重减轻,后来他的功力登峰了,这才想到体重毫无妨碍,所以他把第一件改为第四件,甚至仙逝时还另藏一地!” 琪瑶道:“这三件在什么地方得到的呢?” 铁奇士道:“就在奥斯腾峰最高处,那儿确有一株古松树,秘宝箱就是在古松树的下面洞中,不过我得了东西后,仍就去过蝠王洞的屁股,因为该形状似就倒挂的蝙蝠! 屁股当然在峰顶了!” 高扬道:“正洞之中有人去过?” 铁奇士道:“有,去的人恐怕不止少数!同时正面洞门上本来有字,那就是‘蝠王洞’三字了,可是已被人用剑削去了!洞口就是蝙蝠口!” 高扬跳起道:“是了,那是普普元帅削去的!所以他说无名洞了,这家伙的心计多诈啊!” 铁奇士道:“他费尽了心机,结果一无所得,不过我不知道疏勒公主是在什么地方查出蝠王图的!” 高扬道:“这个管她的!” 铁奇士道:“这四件宝衣是两千年前那奇人以蝙蝠习炼成的,我想这人绝对不是正派人物,因为他要杀死一只巨大蝙蝠才能炼成这四件宝衣啊,其心之忍,可想而知,你那件比较小一点,因此不能罩在内衣上穿,我们这三件可以穿内衣,穿时可以当众穿,脱也可以随时脱,这对女子方便多了!” 琪瑶笑道:“妹子,我们找个洞里换衣去!” 文蒂蒂娇笑道:“穿起后不要脱了?” 铁奇士道:“不换内衣,不需要洗澡时,不脱当然可以,不过都要作件披风,不怕麻烦时,也可以外加普通衣裳!不过有事时多费手脚罢了!” 琪瑶笑道:“我有本事作件容易脱的外衣,妹子走!我们也可以飞上天了!” 高扬大声道:“姑娘,作容易脱的衣服,千万也替我作一件!” 琪瑶笑答道:“小孩子穿蝠衣没有人注意!” 高扬哈哈笑道:“我有四十九岁哩,小则小,到底还是老人呀!” 铁奇士发现谷中美景无边,噫声道:“这地方太好了!” 高扬又拿出两颗梨子送给铁奇士道:“吃吃看,这是此谷之内的物产!” 铁奇士接过吃了一口,叫起来了,道:“昆仑梨!” 高扬笑道:“原来你也是识货的,不过别的地方还没有这谷中的好,你看湖的四周,今年是旺年,结得特别多。” 铁奇士连吃四个大的,吃完笑道:“既可充饥,又可止渴,太好了!” 就在这时,忽听空中响起两声娇笑道:“你们快飞啊!” 高扬一抬头,哈哈笑道:“我们都成为蝙蝠派了!” 他忽然振臂而起,直冲谷顶! 铁奇士一见,同时冲起,哈哈笑道:“我们来比快?” 二女已到云端,闻言娇笑道:“向什么方向去?”铁奇士道:“向西,飞往伊梨国!” 他已抢过高扬的头顶,高扬大叫道:“等我啊,我有意见!” 渐渐的,四人飞在一块了,琪瑶问道,“有啥意见?” 高扬道:“越高越好,不可让地面上的人看到!” 大家这一高兴,真是排云齐进,得意非凡,两个时辰之后下面已经可看到广阔的沙漠! 琪瑶娇笑道:“大戈壁到了!” 高扬道:“远处是天山,太阳快落,我们停不停?” 铁奇士道:“左前是什么城!” 高扬道:“是阿瓦提。” 铁奇士道:“下去吃饭罢,这里有汉人没有?” 高扬道:“西域各邦,无地没有汉人,不过不是纯汉人了,有的经过几十代了!子孙都与西域各族通婚,不过他们仍不忘本,汉人的风俗习惯、语言,依然保留不变,虽然有些变化,但大礼仍存,所以见了汉人,特别亲切!” 铁奇士道:“我汉人馆子可有?” 高扬笑道:“有,可是味道却有名无实了!” 琪瑶忽然叫道:“快看,沙漠中有打斗!” 铁奇士道:“在那里?” 琪瑶道:“看右后方,尘沙飞扬处,有两乘骑客被几十骑困住了!” 后方沙漠中真有呐喊之声,因为他们飞得太高,听来不大!同时风力强,声音更有时续时断之感! 铁奇士急急一翻身,盘旋而转,接着俯冲而下! 他特出心裁,双手一收,身如殒星下落! 高扬一见,叹声道:“这是他,要是我真不敢!” 铁奇士早已落到地面了,甚至落进尘沙飞扬中,举目一看,陡然大喝道:“古墓门你敢!” 冲出去手起掌落,惨叫连声! 原来他看到竟是十几骑士古墓门妖人,意外的困住一男一女,更出人意外,那竟是五王子和黑明珠郡主! 古墓门在铁奇士盛怒下,真是如斩乱麻,一口气杀得干干净净! 五王子一看出现个黑色怪衣,头蒙黑罩的怪人,他与黑明珠郡主竟愕住了,虽仍在气喘汗流,但却缠住不动! 铁奇士急把头罩抹下,上前大叫道:“五爷,你为何到这里来了?” 这时五王子一眼看清楚时,真如作梦一样,竟发出颤声道:“贤弟,我在作梦嘛?” 铁奇士上前拉住道:“五爷,这是敌境啊,你怎么这样冒险!现武林大乱,魔鬼横行,这比两国之间的敌人还要危险呀!” 黑明珠郡主叹声道:“他为了寻你啊!” 铁奇士感动道:“那也不能进入敌境啊!你们不知道吗?……” 一顿又叹道:“西域各国早已连成一起,不久就会进兵犯境,他们一旦知道五爷你到了这里,那就不堪设想了。” 五王子叹息一声,轻声道:“我已和明珠定了终身,同时也脱离了皇室,这次出来,就想随你浪游江湖!” 这时琪瑶和高扬蒂蒂都到了,二女一见五王子和郡主,也是大吃一惊,脱口叫道: “是五爷和郡主!” 铁奇士叹道:“今天真险,如不是琪儿看到,后果实在不堪设想。” 五王子是个胸襟阔大的人物,这时一见要找的人儿都到了,他突然大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只要能见到他们,那怕是仅剩最后一眼也无憾了!你们又为何看到我们被困呢?” 铁奇士笑道:“在云中看到的!” 明珠郡主也开心了,娇笑道:“云中等于梦中!” 琪瑶抱住她道:“郡主,你还不认识我罢!” 五王子接口道:“我们知道了,我们到边地时会过令尊,他老人家已把经过都说了。” 琪瑶娇笑道:“原来你们知道后向西域找来啊,爹爹也真是的,他就不想想你们此行有多大的危险!回去我非找他老人家的麻烦不可。” 郡主道:“妹子,不要找老人家麻烦,我们之所以敢进西域,那是承他老人家栽培过了!” 铁奇士噫声道:“他老人家给了什么给二位?” 五王子道:“承他老人家不弃,给了我们两倍功力!” 琪瑶啊声道:“你们吃了海神丹!” 五王子点头道:“是的,我们的功力比从前还不止高了两倍了!” 铁奇士听说什么海神丹,不由问道:“什么海神丹?” 琪瑶道:“那是我家传家之宝,本为五粒,我吃了两粒,那还是我偷吃的,现在只有三粒了,爹爹舍得赠给五爷和郡主,可说是异数!” 明珠郡主拿出一支玉瓶笑道:“所剩最后一粒在此,老人家叫我带给蒂蒂妹妹吃!” 琪瑶接过,立即交与文蒂蒂道:“妹子快吞下,我真高兴!” 蒂蒂接过吞下,叹声道:“师母早已说过,这丹乃是无上神丹,吃了可增加内功真气,且能永驻容颜!” 铁奇士忽然问五王子道:“这样说,那二位因何被十几个古墓门困住呢?就照你们过去的功力,这十几人也困不住啊!” 五王子叹声道:“你杀的是普通古墓门吗?” 铁奇士叹声道:“他们是什么级的?” 五王子道:“在我两找到不久前,他们才说出实话,那是认为我们再无脱困之机才拿来示威的,据他们领头的得意口气中,原来这十几个是红棺副令主!为首的是准备升红棺令主人!试问他们联手是何等功力!” 铁奇士哈哈道:“这样说,我一下就除了古墓门十几个重要人物啊!” 五王子道:“贤弟,你的功力似无止境!刚才出手,你用几成功力?” 铁奇士摇头道:“我一见心慌了,那里注意运出几成,也许我是全力呢?” 五王子一指高扬道:“这位小弟弟是谁?” 琪瑶闻言笑得弯了腰,格格连声道:“五爷,他有五十岁了,少也只少得一年呀,他叫高扬,今后你们叫他老高就是了,或者称他为蝙蝠人!他是我们的朋友!” 五王子向高扬拱手道:“在下失敬了!” 高扬大笑道:“小老儿听来听去,阁下竟是大清国的王子呀!” 五王子叹声道:“在下从此是浪子了,请以朋友视之罢。” 铁奇士向琪瑶道:“你背郡主,我背五爷,试试看!” 琪瑶会意,转身向明珠邵主道:“天黑了,我们要赶路,快来我背你!” 明珠郡主愕然道:“我们又没负伤,干嘛要背?” 琪瑶娇笑道:“你只把手攀住我的肩上,提起内功,紧紧伏着,我背你上天去。” 五王子笑道:“别说笑话,我们的轻功已不是‘吴下阿蒙’了!” 琪瑶娇笑道:“我知道,你们已可御气千里了,但那要损耗真气,不要问,马上叫你们惊奇!” 郡主闻言,知道他们都是神秘难测的一批,於是依言而行,五王子也颇感有异,他真的也向铁奇士背上伏下。 高扬忽然一振双臂,大叫道:“我领路!” 声落人起,冲突而上! 五王子和郡主一见,张口就待惊叫,可是已来不及!他门已感到身起很高了! 铁奇士离地百丈时,急问琪瑶道:“琪儿,压力如何?” 琪瑶笑道:“没有比镖囊累赘!” 五王子这时惊问道:“你们怎么了?都变蝙蝠了!” 铁奇士笑道:“我门在昆仑山得了三件蝠衣,功力一振,其衣自张,妙不可言!” 郡主在琪瑶背上娇笑道:“我当你们变成妖怪哩!” 文蒂蒂追上笑接道:“风力如何,不闭气吧!” 郡主道:“常人可喘不过气,我们有真气护体,不要紧,这多好玩啊!” 五王子问道:“我们去那里?” 铁奇士道:“去伊梨国,那儿有一件宝物名叫古龙丹,我要设法夺过来!” 五王子惊声道:“不要去了,那伊梨国的国师早食过了,他现在正在南海修道!” 铁奇士立即问道:“消息何来!” 五王子道:“是令师说的,他老人家和琪瑶的父母都去了,叫你得到了隐形珠时赶到南海去。” 铁奇士急问高扬招呼道:“老高,快转往疏勒!” 高扬笑道:“那就顺着叶尔羌河飞!” 文蒂蒂道:“是左后方这条吗?” 高扬道:“不,那是‘和阗河’,左侧方才是叶而羌河!” 四个假蝙蝠其速无比,转眼间就看到很多城池了!” 铁奇士噫声道:“前方竟有如许多城?” 高扬道:“是的,离近的有五城,首先看到的是‘岳普湖’,稍右是‘伽师’城,稍前是‘阿图什’城,阿城左侧即‘疏勒’,再前一点为‘疏付’城,城与城隔,现在我们眼前只有一尺远,但落下时,这城到那城就要走半天了!” 五王子在铁奇士前上向下看,只见灯光如星闪动,叹声道:“异城城市,倒也非常热闹,我们下去定遭盘问。” 高扬道:“不用提心,铁大侠早有安排了!” 铁奇士道:“一下子恐怕找不到南宫超啊!” 高扬道:“在疏勒,一提起我那师侄无人不晓,那有找不到的。” 五王子吓声道:“阿奇,是哪个?” 铁奇士道:“是我在北京求情释放的那个人,他本为汉人,后来游侠到西域,因一次比武得胜,竟作了疏勒国的大将军!” 五王子道:“原来就是那个大汉!我听齐格勒说过,他现在仍为疏勒大将?” 铁奇士笑道:“早辞职了,不过我派他去卧底后,不知又怎样了!” 五王子急声道:“说话轻声点,当心敌人听到!” 铁奇士大笑道:“我们在天上啊!离地千丈高,谁能听得到!” 五王子吁口气道:“我忘了身在何处呢?” 高扬在前叫道:“铁大侠,看到左前方的高峰没有,那是公格尔山主峰,离疏勒城有一百三十里,峰下有一镇,名‘布仑’,我们今晚落到峰顶上,天亮时再入镇吃饭,饭后再向疏勒前进。” 铁奇士道:“为何要费这些曲折?” 高扬道:“普普元帅不是平凡之辈,当前是夜晚,提防他看到,这人的心计莫测,武功比天河上人高数倍,同时还怕他带有隐形珠在身上!” 铁奇士赞许道:“老高到底是细心人,老江湖,我差点疏忽,好,今夜到峰上过夜罢。” 到了公路而山峰,高扬立即找寻野味,琪瑶则和蒂蒂生火!他们知道五王子和明珠郡主一走没有吃东西。 铁奇士陪着五王子坐下休息,倒是明珠帮着二女架石找柴,忙个不停,三人不觉疲倦。 铁奇士向五王子道:“五爷,我师兄和二郎他们呢?” 五王子道:“他们是出京四五天,武功观摩团一走,他们就暗暗跟去了,那是生怕那批人被我们的江湖人乱生是非!同时也怕那批人另有什么企图。” 铁奇士笑道“师兄和白姐有两个巨童相伴,他们不会出大事的,也许由云贵转西藏再来西域,但一路上打斗是难免的。” 五王子道:“现在我们两人找到你,看来又是个累赘了,幸好背着飞,那根本不是一种办法。” 铁奇士忽然道:“五爷和郡主骑的可是名驹?” 五王子摇头道:“普通快马,丢了就算了,我们还是偷偷的出京呢?” 铁奇士笑声:“我当是五爷的千里名驹呢?” 五王子道:“好马不能骑到西域来,那会使人起歹心,同时我知这次走阳关道的不多,翻山越岭最好是步行。” 琪瑶闻言接道:“这是五爷的江湖经验谈。” 烤东西的石灶已架好,柴也找来一大堆,可是仍未看到高扬打到野味,明珠郡主担心道:“该不会出事情吧?” 琪瑶笑道:“他的武功很高,且有蝠衣在身,有事也不要紧!” 正说着,忽听空中响起高扬的笑声:“大家等急了吧,不要烤肉了,我买来一大包内地味道。” 音落人落,飘然降下高扬来,只见他放下两包东西又笑道:“这一圈绕大了,在沙车城买烤鸡牛排,又到奥斯腾谷摘梨子!假如没有蝠衣,这一程起码要半个月!” 铁奇士笑道:“你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劲?” 高扬道:“五爷和郡主初见面,多费点劲也是应该的。” 五王子拱手道:“多谢老高了!” 高扬打开两只包,笑道:“我走时才想起,今后再也不吃淡食了,山中烤肉,香是香,可就没有盐,吃起来到底无味,过去是不得已,现在万里也不愁了!” 大家围上来,文蒂蒂仍把火生起,娇笑道:“烤火吃到深夜,这倒是别有风味!” 五王子叹道:“武林中有‘千里如户庭’之说,现在你们真正作到了!” 高扬仍未听到五爷说什么,他却忽向铁奇士道:“铁大侠,我在沙车城买吃的时候,耳听一个不太可靠消息。” 铁奇士道:“什么消息?” 高扬道:“据说普普元帅带了一批异人离开疏勒了,这可靠嘛?” 铁奇士闻言疑问道:“他怎会轻易离开呢?不可能?” 高扬道:“沙车城中轰动了,有的猜去了中原,有的说去了伊犁,但不知到底怎样呢?” 铁奇士道:“老高,你再辛苦一点如何”” 高扬道:“派我今夜去疏勒探听消息?” 铁奇士问道:“是的,最好能找到南宫超,他一定清楚真情。” 高扬道:“那明天你们呢?” 铁奇士道:“我们在布仑镇等你回来!” 高扬起身道:“好,我好歹在天亮前就回来,你们不能不见就走!” 铁奇士道:“你是我的大将,今后少不了你,当然要等你回来再走。” 高扬向五王子拱手道:“五爷请慢慢吃,在下明早见了。” 五王子道:“老高,当心一点,早去早回。” 高扬应声是,立即振臂冲空,真是呼声不见。 吃完一顿,铁奇士向五王子道:“五爷,这里不能休息,我们下峰去,天也快亮了,干脆奔到镇上去休息。” 五王子道:“自从吃过海神丹,我和明珠都不倦了,慢慢走,同样是休息。” 常人走下公格尔峰再到布伦镇上,少说点也要两天,但凭他们的脚力,慢慢走在天亮就到了。 边地人民虽强悍,但却耿直而豪放,对於外来人毫不大惊小怪,五人进镇,一点都不引起怀疑,不过见面也不客气,他走他的,你行你的。 该镇同样有汉人,总之什么族人都有,衣着更是五花八门,所以铁奇士等穿怪衣也不为奇了。 第十五章 初斗无归古冢 一家汉人店门口,立着穿明朝百姓装的中年人,他肩上搭着一块白围巾,一看就知道,那是店小二了! 铁奇士回头向琪瑶道:“这就是高扬说不脱故土味了!” 琪瑶上前叫道:“小二呀,有中原菜没有?” 那人躬身弯腰,连声道:“姑娘,有,有,请进!” 铁奇士领先人店,吩咐道:“有什么好吃的尽量拿来,什么酒?” 小二道:“贵州茅台,四川大曲、客官要那样?” 铁奇士道:“只怕不是道地货,两样都拿来!” 琪瑶边走边笑道,“恐怕连瓶子都没有真的,你算了罢,别为难人家了。” 铁奇士等在布伦镇刚吃早餐的时候,高扬来了,五王子一见,笑着迎道:“老高,好快,请坐!我们还没开动呢!” 铁奇士急唤小二增加怀杯筷,同时向高扬轻声道:“事情如何?” 高扬坐下笑笑道:“消息不假,同时也找到南宫超了,他说点子都去了南疆!” 铁奇士道:“你把南宫超如何安排?” 高扬道:“我叫他暂时勿动,因为他又干上过去的大将了,甚至还代普普处理一切事务。” 铁奇士道:“普普此行到底为了什么事,只怕连南宫超也不清楚了?” 高扬道:“清楚,听说是找伊梨国师去了!” 铁奇士道:“这中间定有什么非常的变化,我们吃过早餐就走。” 五王子道:“贤弟,我们离京的时候,黎大娘一再交代我,叫我转告你,她说‘古墓幽灵’本来的面目,是个混血女人,父亲只知是天山外的,不知是那一地方,母亲西域人,同时又说‘君天帝主’学艺在外国,提防他有外国人支持,这一切大娘叫你特别留心。” 铁奇士道:“好的,干娘听说还在宫中?” 五王子道:“是的,我请她老人家和母后作伴,母后信佛,不问朝中事,所以我只敬爱她,这次出来,也是得到母后同意的。” 铁奇士叹声道:“五爷脱离富贵,在我没有厚非可说,不过出来是相当危险的。” 五王子笑道:“在北京再呆下去,可能会使我更短寿,现在好了,纵死也得死个豪放!” 铁奇士点头笑道:“五爷就是这种人!” 琪瑶忽然提出警告道:“你们说话轻声点,有人在注意我们了!” 铁奇士笑道:“我们现在就要走了。” 说完起身,先向高扬道:“你带路,不必要时不要由空中走。” 出了镇,高扬领着大家向南行,可是琪瑶仍不放心,她拉着明珠郡主落在后面。 离镇不到一里,琪瑶忽然冷笑一声,向郡主道:“我们真的被盯住了。” 郡主道:“大概是西域人吧?” 琪瑶道:“看装束是西域人,但谁知他们是什么路子,赶上去告诉阿奇,问他作何处置,我最讨厌有人在背后盯住。” 她们赶上去向铁奇士同声道:“后面有人盯上了。” 铁奇士笑道:“我知道,不管她,相信是西域人,我们没有闲功夫多管这地小事。” 五王子道:“怕的就是古墓门的妖人!” 铁奇士道:“这个区域该不会有古墓门重要的人物?” 琪瑶道:“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查出古墓门的任何一处庙穴,你能这样估计吗?” 铁奇士沉吟一下,忙将高扬唤了回来,轻声道:“老高,后面有人盯上我们了。” 高扬道:“把他们拿下来盘问一下。” 铁奇士道:“不,怕是古墓门的!” 高扬道:“是又怎么办,这一派我知道都是妖人!” 铁奇士道:“假设如果真的是古墓门的人,拿下也都是死的,他们都中了邪功,失败就死了。” 铁奇士道:“我有药,但得没法使他们吃下,他们吃了药就不会死了,这样才能够问出口供。” 高扬笑道:“那容易,现在让他们盯,前途是蒲犁城,我去时与店小二打点交道。 只要他们进馆子,事情就成功了。” 铁奇士拿出药来交给他笑道:“那你先要告诉他是那几个人,免得小二搞错了。” 五王子见他身上带着个小包袱,笑道:“人这样如何飞呀,给两个我帮你带着。” 铁奇士笑道:“一只是琪瑶和蒂蒂的衣包,一只是我的,另外一只里面是剑,少一点也不行,但不要紧,飞时通常用左手拿着,行时挂在披风里面也不碍眼。” 高扬接过药,他落下来!等铁奇士去了半里路时,他才看到后面来了三个大汉,认清面目后,他又暗暗加劲了。 在蒲犁城门口,这才赶上铁奇士等,但这时人多了,后面的三大汉也已到了背后,高扬暗向铁奇士道:“随我来!” 大家跟着他一直走近该城的南门,这时他抢先进了一家馆子,与小二嘀咕一阵,然后陪着众人上楼。 等大家择好座位时,他又上楼去了。 琪瑶这时已发现跟踪的人,暗向铁奇士道:“就是刚上楼的三个东西!” 铁奇士道:“看情形不像古墓门的人,不过自两次对付之后,我杀得太多了,古墓门显然已小心不少,不像从前那样猖狂了。” 琪瑶道:“那批人到了对面窗下座位去了,原来早已有个老的在座。” 铁奇士道:“那老的也刚到,只在三大汉前面一步,也许我们在路上未曾发现。” 琪瑶道:“不是没有发现,而是他隐藏得好,你看他的目光,功力显然不弱,三大汉八成是他派来盯我们的。” 伙计送上了酒菜,高扬随在后面,在伙计去后,他向铁奇士作了一个鬼脸,显然已经把事情办成了。 铁奇士轻声道:“下在什么里面?” 高扬道:“酒里!连伙计也瞒过了。” 铁奇士笑道:“只怕有个人你瞒不过。”高扬骇然道:“是谁?” 铁奇士道:“你看看那面桌上还多了个老者,你的举动,八成已落在他的眼中。” 高扬道:“他们的酒菜已经到了,马上就可分明。” 那面桌上真的已送上酒菜,可是其中一个大汉倒上酒要喝时,突见那老人喝声道: “慢点,我们不能喝!” 三个大汉似感莫名其妙,人人愕然望着老人!老人不理,端起一杯酒看了一下,竟由鼻孔里发出冷哼!他忽然起身,端起那杯酒,居然向这面大步行向高扬来! 五王子一见,噫声道:“事情来了!” 铁奇士笑道:“看他有何话说?” 那老人走近高扬时,面色十分难看,开口道:“这位小兄弟贵姓?” 高扬起身笑道:“朋友问我?” 老人冷声道:“楼上食客虽不少,但老朽不会问错人!” 高扬笑道:“在下姓高,老兄有何指教?” 老人冷冷的道:“小兄弟,看你人不大,可是鬼玩意倒是多得很,老朽想敬你一杯!” 高扬噫声道:“咱们素不相识,敬酒何意。” 老人道:“相逢何必曾相识?” 铁奇士起身接口道:“老丈,无故敬酒,不觉太突然吗,请先说明来意。” 老人冷笑道:“那就得问这位了,你我毫无过节,为何在酒中下毒?” 铁奇士哈哈笑道:“原来如此啊,好,我代喝如何?” 老人道:“替朋友死,足见你青年人义重於山。” 铁奇士接过酒来,一饮而尽,接着又大笑道:“现在阁下可以送区区一口棺材了!” 老人闻言一怔,大声道:“阁下此言何意?” 铁奇士立即由一只小包袱拿出一口小小的黑棺材,朗声道:“有人送在下这口棺材,可是太小了!” 老人噫声道:“原来诸位也是被害者?” 铁奇士道:“如此说来,老丈等不是古墓门中妖人了!” 老人拱手道:“虽不是古墓门,但与诸位处境不同。” 五王子接口问道:“何以见得?” 老人道:“由这位的黑棺令看来,盖子未开,那是古墓门要求加入其派的人物,在下高原派,接的都是打开棺盖的,那是棺到要命之意。” 铁奇士笑道:“在下等一路行来,老丈以为发现了古墓门人物,所以派那三位紧紧盯上。” 老人摇头道:“不,我是疑为另一帮,古墓门与敝派早已流血数次了!” 铁奇士啊声道:“这样说,贵派已知古墓门的庙穴了?” 老人道:“他们黑棺令主的‘无归古冢’,就在藏境的‘维尔木湖’畔,本月十七日即为敝派倾力与其约斗之日,这也许对诸位有利,因此他们不会马上逼迫诸位了。” 铁奇士哈哈笑道:“老丈错了,在下等就是前去说理的!” 老人大惊道:“说理,古墓门也有理可讲?” 老人突然大笑道:“那诸位不要去了,这一去就活不成!” 他说完忽然问道:“诸位刚才定有误会,认为老朽等就是古墓门中人。” 铁奇士点头道:“正是!” 老人道:“那你在酒中下的是什么药?” 铁奇士笑道:“长生果!” 老人不解,但已明白不是毒药,於是拱手道:“误会已消,打扰诸位了。” 他转回去了,铁奇士忙叫道:“老丈,酒杯带去,少一支就不能喝了!” 老人仍不放心酒中药,拱手道:“老朽知道叫店家换来。” 琪瑶轻声道:“既知黑棺令的庙穴,我们顺路,何不毁了他?” 铁奇士点头道:“但也顺便看看高原派的势力,我们计时到达就可以了。” 五王子笑道:“这是我和明珠第一次参加诸位的江湖行动了!想来倒是非常兴奋!” 铁奇士道:“五爷,今后有的是打斗啊!” 明珠郡主笑道:“这比争权夺利高尚万倍,为人而不为己,意义重大极了。” 铁奇士微微一笑,向高扬道:“老高,维尔木湖的地点你可知道?” 高扬道:“知道,但从来不知那儿出了什么事啊?” 铁奇士道:“兔子不吃巢边草,古墓门难道连这点都作不到,否则他们如何称得上神秘莫测呢?” 吃完酒饭,随即动身上道,再也不管那几个高原派的人物了。” 出了城,五王子道:“高原派本月十七日与古墓门约斗,算来还有九天,显见这一程还有很远?” 高扬道:“我们这种走法,七天可到!” 铁奇士道:“我们早到也好,可以察看一下动静!目前还不知该庙穴里面是什么情形呢?” 高扬道:“古墓门能许可人去查看呢?” 铁奇士笑道:“毫无问题,他既要装着该处无迹可查,保证无人敢出面干涉。” 高扬道:“我很怀疑,维尔木湖我很熟悉,前面两面全是荒地,其中只有一座石岗,除了乱石和树木,那曾看到什么坟地,同时那儿有两座镇,一为诺和,一为维多克,当地居民根本用棺材埋死人!” 铁奇土道:“不要问,那座石岗,就是古墓门黑棺令的无归古冢了,也许那山在很多年前就是墓地,八成还不是普通人的墓地,如果普通人的墓地,其地下那有墓穴呢?” 五王子道:“你说古墓门全住在墓穴中!” 铁奇士道:“其主子‘古墓幽灵’这字号岂无来由?古时的国君、酋长,其葬处之地,莫不造成地下宫殿,以古埃及人为最,其金字塔即为一般了。” 五王子点头道:“你这猜测是对的,我国古代之陵,也是这种原因。” 琪瑶道:“古墓中必有机关了?” 铁奇土道“机关只能困住普通武林人物,再厉害的机关,他能困住我们多久?” 五王子道:“这不能大意,有很多事情,往往出乎意料之外,古人的东西更出人想象的神奇!” 铁奇士笑道:“到时临机应变就是了。” 琪瑶笑道:“这无归古冢我倒是不担心,怕的是将来上古墓幽灵自己住的地方!这妖妇连家父都谈起来伸舌头!” 铁奇士一行人,在第六天的中午即到那叫“诺和”的镇上,该地全为不知其来处的居民,十分杂乱,藏民只占其中三分之一而已,但仍有汉人开的店子,不过只有药店和饮食两行业而已,也有两家客栈,房间简陋,且不清洁。 铁奇士选了一间比较好的给五王子和明珠两人住,自己和老高住一间,琪瑶和蒂蒂住一间,有了同伴,他也不好意思再和二女同房了。 在街上吃过馆子后,他们到处走动一趟,但仅限于街上,可是连一个碍眼的人物都没有,虽然看到些江湖人,但那是不是古墓门一见就知道了。 到了初更时候,高扬向铁奇士道:“我们夜探石岗山一次如何?” 铁奇士道:“不,这会打草惊蛇,等高原派到了时,我们就不会被注意了。” 高扬道:“我们来到这里,不知古墓门都注意了没有?” 铁奇士笑道:“在他们庙穴边缘,那有不注意的,不过我们不知道那些人是他们的眼线,也许这店中就有,所以说,我们要特别留神!”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琪瑶走进这边房中向铁奇士道:“店中来了不少生面孔!” 铁奇士道:“那就是高原派的先锋人马到了!” 高扬笑道:“你们坐,我到街上走走看,也许能会到蒲犁城那四个人。” 铁奇士道:“见了他们不要招呼,今天可能会有事情发生?” 高扬去后,五王子和郡主也进去了,铁奇士请他们坐下后道:“今天我门不能动,先让高原派打先锋。” 五王子道:“不去石山岗上察看一下吗?” 铁奇士道:“高原派一到,古墓门必须严阵以待了,我门一去,那就是我们先动了。” 五王子道:“高原派的势力不知有多大?如果力量不足,那就不是无归古冢的对手,也许一触就垮完了。” 铁奇士道:“这派离中原太远,从前没有人提起过,不知琪儿清不清楚?” 琪瑶道:“这派的起源是苗洞,后来演变成派,其分子很杂,有藏人、回人、哈萨克人,近来更杂了,甚至有西藏喇嘛,天竺黑人在内,大概其势力不弱。” 铁奇士啊声道:“那就难了,古墓门起先一定想把这一派收为自己在南边疆的本线,后来定为该派拒绝,所以想决心毁灭这一派。” 琪瑶郑重道:“古墓门很少与异己相约明斗,甚至不能不知高原派的势力,以我所知,古墓门想凭基层力量的黑棺令毁灭高源派,那不见得必操胜算?” 铁奇士道:“你的意思是古墓门还有潜力派在后面。” 琪瑶道:“黑棺令主手下人数虽多,但都是该门的五流货色,我怀疑这场色杀里面,也许派来了白棺令的第四层。” 铁奇士道:“我们希望是这样,免得我们再找野鬼古冢。” 五王子道:“你都知道古墓门的底子啦。” 文蒂蒂道:“这都是干娘说的。” 郡主啊道:“黎大娘在我临行时,她老人家一再吩咐,叫我转告铁大侠,她说什么五冢之敌,最好是个别扫荡啊,当时我还一点也不懂呢!” 铁奇士道:“古墓门的主子古墓幽灵,她把手下分为五等,每等派令主一人,副令主不定多少,每等有个庙穴,那都是古冢,等级中人物凭功力进境而进升,最高的是红棺令,庙穴名‘绝世古冢’,次为黄棺令,庙穴名‘森林古冢’,三为蓝棺令,巢穴名‘孤魂古冢’,四,五刚才已说过,你们都听到了。” 五王子道:“这邪门竟有如此之大的势力,难怪他们敢横行无忌了。” 铁奇士道:“我干娘的身世,说来真可怜,唉,以后慢慢告诉五爷和郡主,同时这里面还牵涉到我的灭门大仇啊。” 五王子叹道:“今后凭我们少数几人的力量,焉能扫灭啊!听说还有君天帮,以及其他几批!” 铁奇士道:“总之一下扫不清,我们就零碎下手,连根拔不动就先去其枝叶,迟早必可扫清的。” 高扬回来了,脚一踏进,手还没有把门掩上就叫道:“你们快到街上去看看,情形把我搞糊涂了!” 琪瑶见他那又迷惑而又郑重的样子,冲口问道:“什么情形?” 高扬摸摸脑袋,是不知从何说起,翻眼半天才道:“我看到了和尚和道士!那不是喇嘛僧呀,不少啊!” 铁奇士笑道:“那有什么可奇怪的?” 五王子接口道:“莫非内地的少林和武当两派来到了!” 铁奇士笑道:“他们不会飞!” 琪瑶向高扬追问道:“听他们的口音呢?” 高扬道:“当然是汉人啊!” 文蒂蒂道:“我猜想可能对,那是川中峨嵋和青城的人马,只有这两派比较近。” 铁奇士道:“现在来想,又不是远近问题了,假使有中原武林大批到达,他们为了什么的呢?” 高扬道:“我就是这样迷糊啊?” 五王子道:“可能也是为了无归古冢而来?” 铁奇士道:“不可能,连我们都是由高原派口中才得到消息,中原武林更不用问。” 高扬道:“还有啊,这条镇上住不下啦,有不少集在镇外,甚至有很多连吃的也买不到,而且我又去过维多克镇,那儿和这儿完全一样!简直把我惊呆了!” 铁奇士跳起道:“真有这种事!” 高扬道:“不信,那你们大家出去看看,只要出了这家店子,保你就会看到街上的情形了。” 琪瑶愕然道:“照你的说法估计,岂不是到了几千武林人了?” 高扬道:“你为什么不说超过万人呢,几千人在两条镇上还可买到吃的啊!” 铁奇士笑道:“现在各方武林既然来的很多,那就不怕古墓门单独注意我们了,大家出去玩一趟无妨,也许能认识一个熟人亦未可料?” 高扬道:“己有不少人拥到维尔木湖去了,也许今晚就有事情发生。” 铁奇士肯定的摇摇头,笑道:“不会,老高,我们走!你领路,直奔维尔木湖去。” 高扬领着大家奔往维尔木湖,一路上只见到处都有武林人,老老少少,查出全是高手,可惜铁奇士等无一个认识,在这种情形之下,谁也不能打听。 五王子暗暗向铁奇士道:“谁知谁是好人还是坏人,假使有古墓门的人物混在里面,他们背上又没有刻字,恐怕亦难察出啊!” 铁奇士道:“这是自然啦,从前古墓门的人物猖狂无比,气势凌人,我到是在他们的面色上还可察出几分,近来他们知道藏拙了,表面上和平多啦,我就一点也察不出了” 琪瑶一指前途道:“那座山下烟火处处,到底是干什么的?” 高扬道:“那就是石密山,山不高,但很宽,山下西面就是异城了,南面即是维尔木湖,此去还有十几里,烟火起在湖岸,八成是无数武林在烤鱼吃,因为买不到东西吃呢。” 文蒂蒂道:“无归古冢有没有门户?” 铁奇士笑道:“有门户那就不神秘了,最低限度也瞒不了当地的人,只怕连高原派被约来决斗也不清楚呢。” 五王子道:“可惜你在那酒楼上没有问高原派的那位老人?” 铁奇士道:“何必问,那他不清楚,古墓门约斗,绝对不是约到无归古冢里面去。” 琪瑶接口道:“假使古墓门一见来了这么多人,他们不露面又怎么办?” 到达维尔木湖时,忽见一株树下立着两个老和尚,高扬噫声道:“这两个僧者到这里来了。” 铁奇士道:“他们原来在什么地方?” 高扬道:“原来在维多克镇!” 铁奇士笑道:“那有什么稀奇的,他们也是前来察看动静的,现在让我过去跟他们打打交道,问问他们是由那儿来的?” 说完领先行去。 两个老僧都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了,他们一见来了一批青年男女,其中最老的即合十道:“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请了!” 铁奇士拱手道:“二位大师请了!请问大师宝刹何处?” 老僧又合十道:“贫衲少林寺,原来诸位都是中原来的。” 铁奇士闻言一怔,忖道:“真有少林寺的和尚来此?”接问道:“请问贵寺宏缘长老可曾来此?” 老僧闻言也是一愕,立即道:“少施主,请问与宏缘见过否?” 铁奇士摇头道:“没有见过,但有渊源?” 老僧道:“少施主可见告渊源?” 铁奇士笑道:“在下曾建议几个武林人物去少林避难,现在不知他们是否尚在少林?” 老僧啊声道:“是不是‘紫阳剑客’司马施主,‘走八方’范继传,‘为人忙’张不收等施主?” 铁奇士道:“还有‘乌龙神剑’于化蚊,‘淮阴剑客’王郑芝等。” 老僧闻言,连忙合十道:“施主莫非就是姓铁!” 铁奇土点头道:“晚辈铁奇士,请问大师法号?” 老僧急向背后和尚道:“掌教,有缘遇铁大侠奇士了!” 那老僧连忙合十道:“铁大侠,贫僧慈光,这就是宏缘长老!” 铁奇士啊声道:“原来是掌教和长老二人,晚辈等失礼了!” 宏缘接口含笑道:“铁大侠,贫僧专凭凤凰令接待上述诸位施主,他们都到了!” 琪瑶接口道:“掌教和长老决不轻易离开少林,这一离开,贵派岂不是非常之举吗?” 宏缘郑重的叹声道:“中原各派全遭不幸了!铁大侠恐怕尚未得到消息?” 铁奇士闻言大惊道:“出了什么事?” 少林掌教叹声道:“这只是一个月之内的事情,铁大侠当然不会明白,各派这次可说是同时出事的,那是各派都被古墓门盗走一部最重要的秘笈!幸好人员尚无损失。” 铁奇士道:“何以见得是古墓门所为?” 宏缘长老道:“因为在祖师堂内都有一尊女子的木偶留下,那木偶即为‘幽灵令’! 所以证实全为古墓门下的手。” 铁奇士道:“目前这维尔木湖似乎已经到了不少人,难道就是各大派赶来的?” 宏缘长老道:“是的,因为各大派将力量集中使用,除了留守之人,不敢再分开! 近闻高原派已发现了无归古冢!所以不分昼夜赶来,但到这里时,却又不见古墓门的踪迹,那更不知无归古冢在什么地方?” 铁奇士道:“高原派是明天约门,古墓已知在前面石岗山下,然而表面上是看不出的。” 少林掌教道:“铁大侠此来是专程吗?” 铁奇士道:“不,是顺路去南海才得到消息的。” 宏缘长老道:“那石岗山已查过,连一座坟墓也没有,且是乱石磋峨,毫无可疑之处,估计古墓门在这一层的人数最多,难道全在地底下?但又从何出入呢?” 铁奇士道:“据晚辈估计,在石山岗上绝对毫无破绽可寻,其出人之处一定有隧道通往别处。” 宏缘道:“石山是孤立的,四周全为草原,既无高峰深谷,又无寺观奇崖,铁大侠既确定石岗下有无归古冢,这岂不是不可思议?” 铁奇士道:“明天看看高原派有无决斗而定,似使古墓门一看中原各派到了这么多人物,他们就会出来,如敢出来相斗,那就不怕找不出巢穴了。” 少林掌教道:“古墓门不管失信与否,明天八成不敢露面。” 琪瑶问道:“两位大师那一位认识高原掌门了?”少林掌教道:“现在的高原派掌门人是位青年人,其师前年去世,他接掌该派还不久,其继承之物,曾衣求敝派参加大礼,贫僧得讯后,就派宏缘长老去过,其人只有长老见过。” 宏缘道:“铁大侠还不知高原派掌门是谁?他就是西南武林轰传‘铁面奇侠’崔殿英呀!” 铁奇士笑道:“晚辈对武林人认识不多,这名字极生疏,也许琪儿知道?” 琪瑶笑道:“原来就是‘九战须弥’的黑侠,我会过,他是西南边疆武林最讨厌的角色,其实人很好,就是不与别派武林打交道,因此天竺派,须弥派,以及其他帮派的武林人物都对他仇视不理,难怪高原派这次被古墓门约斗而无别人出面援助,原因就是如此了。” 铁奇士道:“我们能遇到他谈谈就好了。” 宏缘道:“该派先锋人物已到,大批也许晚上抵达,不过铁大侠遇上他时,必先说出你的大名,否则他是不理的。” 铁奇士闻言笑道:“他这人必有其骄傲的道理,凭他的年纪能掌握高原一派,绝不是想像的草包,现在他不理人,难道过去就无原因了,也许他是受不了不少别人的白眼所致呢,此人找到真想会会,不过不能直接找去罢了。” 五王子道:“为什么?” 铁奇士道:“我也不肯报名求见,他却讨厌外人去访。” 宏缘长老道:“最最重要的还是铁大侠到此的消息不宜走露出去,让贫僧设法使铁面奇侠独会铁大侠,古墓门的耳目最灵,一得消息,那就更不敢出来了。” 铁奇士笑道:“掌教和长老请於今晚约齐各派重要人物到维尔木湖来,所有人员千万不可分开,当心古墓门的卑劣手段,我们这次非把古墓派的基支扫灭不可,基层一去,其上几层,就失去耳目和爪牙了。” 宏缘长老问道:“大侠在那里呢?可能各派掌门要来拜访。” 铁奇士道:“不敢当,晚辈住石诺和镇的高明客栈。” 少林掌教合十道:“那就暂时告别了。” 铁奇士拱手道:“二位请,晚辈也得去石岗山察看一下,明知无可发现,去一趟比较放心。” 分手后,五王子向铁奇士笑道:“贤弟,一个少年人能在武林中使中原各派掌门人敬重的,那恐怕只有你了,这比君临天下豪雄多了。” 铁奇士摇头笑道:“五爷夸奖了!小弟对武林槐无所助,仗的不过是家师之名而已。” 他们刚到湖岸,一眼看去,陡觉到处是人,三五一堆,八九一伴,火光处处,真是热闹异常,高扬一见,不禁愕然,跳起叫道:“这是维尔木湖从古未有的奇迹啊!往常除了牧人和牛马,那曾有如许多的人物到达呢!” 铁奇士笑道:“除了没有营帐,否则真像大军札营!” 琪瑶笑道:“这句话形容得非常恰当,因为人人身上都有兵器,如在晚上,天光照映,岂不亮可照天,明如白昼呢?” 铁奇士笑道:“古墓门那怕再狠,见了这种阵势,其不惊疑才怪,明天绝对打不成了。” 琪瑶郑重道:“你不要把古墓门看作普通而正常的帮派,这邪门常有出人意外的举动,家父曾说过,以武林所有的力量,只能对付一个古墓门,何况这邪门还有君天帮作左右手,如果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那令师早已和家父动手了!” 铁奇士正色道:“难道古幽灵竟有使家师都感到为难之处吗?” 琪瑶道:“在令师个人来说,他老人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使其为难的,但他老人家不能不替整个武林着想。” 铁奇士道:“古墓门已经威协到整个武林了,这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 琪瑶道:“那还不到时候,因为古墓幽灵尚未亲自采取行动!” 铁奇士道:“她可是她不必自己采取行动呀?” 琪瑶道:“不是不必,而她也有所顾忌,一旦这种顾忌逼到她头上来了,那她就会不顾一切了。” 铁奇士啊声道:“她就是怕惹出令尊和家师问罪?” 琪瑶道:“当然还有雷火神和金甲神在内了,对於土行神她不在乎,因为立场相同,飓风神狂而可欺,妖妇更不把他放在眼里。” 铁奇士道:“神、仙、鬼、怪四骑帮的后台呢?” 琪瑶道:“他们有妥协,各不侵犯,当然这是妖妇早就打定了算盘的,其实她岂肯与别人妥协呢,那还不是诡计。” 铁奇士道:“琪儿,你认为这次有出於意外的事发生?” 琪瑶道:“我虽不敢说,但我认走古墓门不会被任何势力所吓退的。” 他们这时已登上怪石嵯峨的石山上,可是查了半个时辰之后,竟连一丝可疑之处也未查出,这使铁奇士都怀疑石山下没有什么神秘了,不过他这时连一句话也不说,同时也禁止任何人开口。 回程时,五王子问道:“奇弟,你为何不准我们说话呢?” 铁奇士道:“我虽怀疑石山下有点古怪,但被琪儿一再警告之后,不能不对古墓门另有估计,假使石山下真有古怪,那我们在山上的言语就瞒不了这个邪门了,这是说,我暂时不让古墓门知道我已现身於此。” 琪瑶笑道:“我提出警告不是怕你大意,而是怕当时众武林遭遇不幸!” 五王子道:“这话怎么说呢?” 琪瑶道:“古墓门被阿奇杀了两次大的,这在古墓幽灵心中不无警惕,目前她如得到阿奇又到她的基层穴,也许她会亲自前来,这就会使中原武林带来大劫了。” 五王于道:“她亲自前来就有如此厉害!” 琪瑶道:“她的邪门太多了,有此地方我连说都不敢说,只怕阿奇也未听说过,眼前这维而湖两面的武林,听怕能逃出她一首魔歌的人不会多,充其量看二个人都没有。” 铁奇士大惊道:“什么歌有这么厉害?” 琪瑶道:“荡气回肠曲!”铁奇士骇然道:“天魔曲?” 琪瑶郑重道:“不,比天魔曲厉害,因天魔曲是一种音律,而妖妇的‘幽魂曲’是一种音律及由物所发,多了一层间接,音律由妖妇自己口中所发,其幽灵功可以随着直袭对手元神。” 铁奇士道:“这妖妇的一切,家师因何未透露半点给我知道?” 琪瑶道:“只怕是你出山之时,令师尚未知道这妖妇消息,因为这妖妇的年纪还不到四十岁呢,同时古墓门已毁灭了两百年,老辈人物怎知这邪门遗传未绝呢?” 铁奇士道,“现在他们知道了呀?” 琪瑶道:“知道已迟,气候已成,除了监视妖妇亲自行动外,难道要老人家们与她的爪牙动手,现在,整个的担子都落在我们肩上了。” 到了店中,大家仍未分开休息,准备等着宏缘长老和少林掌门到来。 可是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了,还不见一个人影前来,大家又吃过晚饭,依然无人到访。 五王子向铁奇士道:“也许各派住处分散,大概要三更才来,这又可以避人注意呢?” 铁奇士点头道:“那我们再等到三更罢。” 琪瑶郑重接口道:“各派掌门如果怕人看到,那就应差人请我们去,这情形有点不对,莫非出了事情?” 高扬尚未起身,忽见店家进房道:“铁公子,有个老和尚求见你老。” 铁奇士闻言急道:“快请那大师进来!” 店家去了不久,门口已响起宏缘长老的声音道:“铁施主在房中吗?” 高扬抢出开门道:“大师请进!” 宏缘一进房,立向铁奇士道:“铁大侠,维而木湖出事了!” 老和尚面色沉重,铁奇士闻言一怔,让坐后问道:“前辈,出了什么事,难怪你这时才来了。” 宏缘道:“各派人物中,已有三百多人不能动了!” 铁奇士等闻言,莫不大吃一惊齐声道:“古墓门展开暗袭了?” 宏缘摇头道:“听说没有看到一个妖人,真正情形还不明,贫衲一得到消息就向这里报信了。” 琪瑶道:“三百多人如何不能动呢?” 宏缘道:“听说是中毒所致,真实原因不明,贫衲又派人去了,不久就有消息到这里来。” 铁奇士冷笑道:“这一定是古墓门暗中捣鬼,大师,快请拿点信物来,晚辈派人去一趟,非带个中毒的来此检查一下不可!” 宏缘道:“这也要一段时间啊,不如等贫衲派的到了再去。” 铁奇士道:“不,那会误时,晚辈的主意要快!” 宏缘拿出一串佛珠交与铁奇士道:“任何一派,见了贫衲佛珠决不置疑,大侠放心前去。” 铁奇士立即交给高扬道:“快,我马上要验伤!” 高扬接珠立出,一到天井,随即殿臂冲上夜空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高扬背了一个晕沉沉的大个子进房,放在床上吁口气道:“这武当派的在室弟子好重啊!” 宏缘长老惊奇道:“这位施主个子不大,轻功真是惊人!” 铁奇士笑道:“前辈,他有宝衣行飞啊,不是靠腿子奔驰呢!” 宏缘长老愕然了,忖道:“这又是武林中的奇人!” 他立向高扬道:“施主见到武当掌教了?” “是的,备派人物正感束手无策,据说是中了‘赤沙瘟毒’!起因已查出,那是吃了维而木湖的鱼类所致!” 铁奇士大惊道:“这有何药可治?” 宏缘叹声道:“这是古墓门放了瘟毒在湖中,鱼吃了毒物,再传到人的身上。” 五王子哧然道:“这不是要害死无数牧民!” 铁奇士道:“这中间定还有名堂,现在不知此毒能维持多少?” 宏缘道:“冷血物吃了,不但无害,且可长大,不过活跃迟钝而已,所以众武林在湖中容易捉到,然而如人类吃了之后,顶多只能活三天,三天瘟发必死!” 琪瑶急道:“这毒又名沙漠晶粒吗?” 宏缘点头道:“是的,发作时高烧如火,以到血液硬化而亡,治药有数种,但这时找也来不及了。” 琪瑶道:“海女豆是否可治?” 宏缘道:“那是最好的一种了,将豆磨成粉未,调以清水,每粒可救百人,一饮即愈。” 铁奇士闻言大喜,急问琪瑶道:“琪儿有带在身上嘛?” 琪瑶吁口气道:“尚有十余粒!” 她立即向文蒂蒂道:“妹子们把我的衣包快打开,你见过那支玉瓶中就是。” 文蒂蒂,急忙打开衣包,取出玉瓶,拿给宏缘长老道:“大师快拿去施救!” 宏缘长老急心接过,同时把床上的武当门人也抱起,向铁奇士道:“铁大侠,贫僧明天再来。” 铁奇士道:“前辈,交代各派当心,提防古墓门一计之后又下毒手!” 宏缘道:“各派战备到是谨慎,古墓门除施诡计,明攻也许不至。” 老和尚走了之后,铁奇士又向高扬道:“老高,你再走一趟!” 高扬道:“什么事?” 铁奇士道:“到湖中捉几条鱼来,大的要两条,中等的两条,小的多捉几条。” 琪瑶道:“这是干什么呢?” 铁奇士道:“我怀疑古墓门把毒沙摔在水里!” 琪瑶道:“毒沙晶粒不是沙,而是沙漠中一种稀有浊虫啊,此虫生长在沙漠下五丈深处,本为绝毒而难找得之物啊,你以为是沙粒呀?” 铁奇士:“那与我想到的问题毫无冲突!老高快去问一问。” 高扬道:“你怀疑什么?” 铁奇士道:“我猜湖中鱼群条条有毒,同时你去问问各派吃了那一种鱼!” 高扬道:“你认为某种鱼是古墓门放下去的?” 铁奇士道:“正是此意,古墓门早就有眼线混在此地两镇之内,他们发觉各派人物买不到吃的后,势必另寻吃的,附近无山,兽类无着,除了吃鱼,那还有别的嘛?” 琪瑶啊声道:“古墓门一见有机可乘,所以偷偷把鱼放进湖里?” 铁奇士道,“临时放鱼,那里去找,我想这种鱼早为古墓门养有无数,但另有名堂暂时不说。” 高扬闻言,又急急飞往维而木湖去了。 快四更了,高扬却陪着宏缘长老进房来,铁奇士迎着问道:“救人怎样了?” 长老合十道:“毒重的已死了十二人!其他都救活了,这是大侠之恩。” 铁奇士叹声道:“还是不幸。” 他又向高扬道:“鱼呢?” 高扬道:“老师傅早已派试过了,证明鱼是湖中的,全为青鱼,小的没有毒。” 铁奇士闻言,冷笑道:“古墓门此举虽然害死十余人,但他得不偿失了!” 众人闻言,齐感不解,宏缘长老问道:“大侠所言失何在?” 铁奇士道:“这里没有外人,晚辈说出所测无妨,古墓门已浅露破绽了,他们的无归古冢我已知道门户了!” 宏缘长老惊奇道:“大侠何以见得?” 铁奇士道:“那是由鱼身上猜出的,虽然无十分把握,但八成错不了啦!” 五王子道:“无归古冢在湖底?” 铁奇士道:“仍在石山下,但出入门户在湖中,可能是有几道隧道通往石山下,难怪查不出秘密。” 老和尚猛的一拍掌道:“对,鱼不是由外面放入的,是由他们在古墓里养有大批,他们只由湖底洞门放出就行了。” 铁奇士道:“这种鱼可能未被吃完,今后豁死不少居民,事后宜后当地居民提出警告。” 老和尚道:“不必,赤沙瘟毒只有吃了能维持不消,直到死后半年才尽,如在冷血动物中,一七即消,以后就无害了。” 铁奇士道:“这又放了一层心。” 宏缘长老问道:“下一步我们如何行动?” 铁奇士道:“不知高原派在明天的结果如何,总之我们决定在明天午后开始,前辈请回维而木湖,暗暗通知各派,务求分派适当,紧守湖的两岸,因为湖形太长,我们不能封锁全湖。” 宏缘道:“妖人不出来又怎么样?” 铁奇士道:“去无归古冢的人数不宜多,多了反碍事,那就由晚辈与琪儿攻进,如妖人不敌,那就会拥出湖面逃走,出湖的就由各派武林消灭了。” 宏缘郑重地道:“大侠武功是天下无敌,但妖人众多,还是小心为上。” 铁奇士道:“这点请大师放心,不过由湖面出来的如不除尽,那就会很快的叫妖妇得到消息。” 宏缘道:“以数千人的力量,相信妖人逃不了。” 铁奇士道:“那就这样决定了,午后晚辈再见大师了。” 宏缘告别道:“决定过了中午开始,老衲告辞了。” 五王子护送和尚去后,立向铁奇士道:“明天真的只由贤弟和海姑娘攻进?” 铁奇士点头道:“我相信无归古冢内名堂不少,一旦去多了,势必有失散之危,所以只由我和琪儿攻进去,两个人互为照应,寸步不离,纵有古怪,仍可放手猛打,除了机关,黑棺令人众无妨。” 文蒂蒂道:“我们怎么作?” 铁奇士道:“你和郡主,高扬随五爷守住石山之顶,提防轿人另有出路,同时俯察湖岸,看情势而行。” 高扬道:“你真确定湖底有洞通往石山下?” 铁奇士笑道:“我一生不作没有把握的事,古墓门这次失策了,他如座视不理,谁还想到湖底去?” 他们养好精神,不觉已是天亮了,吃过早餐,铁奇士向五王子道:“五爷,我和琪儿先走一步,你们快到湖岸看看,如果见到宏缘长老,叫他火速行。” 五王子道:“知道,你们两个特别要谨慎。” 铁奇士去还不到一刻,店前忽然来了一个青年,他没有向店家打听,那一直走向后院。 这时恰好是五王子带大家行出,一见立觉那青年与众不同,但又不好动问。 那青年一见五王子,似也觉得有种特别之感,於是立杀脚步,拱手道:“这位兄台可姓铁?” 五王子回礼摇头道:“在下姓易,排行第五,阁下找的乃是在下知交之友,请问贵姓?有何赐教?” 青年啊声道:“在下姓崔字殿英,久仰铁大侠英名,因此前来拜访!” 五王子一听他就是高原派掌门“铁面奇侠”崔殿英!急忙拱手道“原来是崔掌门,在下幸会了,可惜敝友刚刚离开这里。” 崔殿英焦急道:“这真不巧,在下有急事要请教铁大侠!不幸来迟一步!” 五王子道:“崔兄有什么急事,能否见告?” 崔殿英连声道:“可以,那是敝派今晨在班公湖,半数弟兄中毒晕迷不醒,在下又闻这里的武林人也有发生其事,而却是被铁大侠救活了。” 五王子急忙道:“那是古墓门所为,崔兄快去维而木湖找少林长老宏大师,他那里可能尚余解药。” 崔殿英连忙道谢,拱手告退,急急而去。 高扬看他那慌急的背影,不由叹道:“古墓门真阴险,他们竟两面下手。” 五王子道:“班公湖在那里” 高扬道:“班公湖连接着维而木湖,水路不断,仅中狭小如河,相隔不到十里!” 文蒂蒂道:“我们没有问他中的是什么毒?” 高扬道:“不要问,一定是一样,因为班公湖附近连镇市都没有,可能高原派已把原来的干粮吃完,结果也在湖里捉鱼为食。” 五王子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好在我们是奔石山,不然已经迟了!” 郡主笑道:“铁兄弟似有心不要我们打斗,不然怎会叫我们去石山上袖手旁观呢?” 五王子笑道:“他的用意我早清楚,那是不让我的身份暴露,他仍就把我看成王子。” 文蒂蒂道:“阿奇哥对五爷一直很尊重,他岂肯叫五爷去与一般武林混呢!” 五王子笑道:“其实这有什么关系,我还没有比过大斗的场面呢,这次真想过过瘾。” 四人提功力奔,不到一刻,石山在望,然而高扬在前急叫道:“快看沿湖两岸啊! 真如刀山剑林哩!” 五王子一看笑道:“似还未开始,我们快上石山。” 他们刚到石山下,忽见宏缘长老现身相迎道:“诸位施主来了,铁大侠早已下湖去了。” 五王子问道:“长老可曾发现妖人上来?” 宏缘摇头道:“毫无动静,铁大侠临下湖时吩咐老衲,说如看到诸施主时,请文女施主和高施主在湖面上空监视,易施主和这位女施主守住山顶。” 五王子急向高扬道:“老高,那你快和文姑娘起飞,也许阿奇恐防妖人有御气逃遁的。” 文蒂蒂应声取下披风,交与郡主道:“打起来这披风不方便。” 高扬也把披风交与五王子,他们两个同时振臂而起! 宏缘长老亲目所赌,不由惊叹一声道:“这真是武林之奇迹!” 二人冲空而起,一个盘旋就到湖中上空,两岸各派武林人上数千,一见之下齐声惊叫而起,莫不视为异闻。 五王子向宏缘拱手道:“大师请去调度围堵,在下上山去了。” 宏缘道:“施主,两岸各派掌门人指挥,贫衲承铁大侠指定随同施主。” 五王子拱手道:“那就请。” 刚到山上,忽见文蒂蒂如风飞回,在宫中娇声叫道:“五爷,湖心冒出几十个尸体了!” 五王子立向宏缘笑道:“铁大侠夫妇一定已攻破拦截了!” 宏缘叹声道:“湖度真的有隧道,铁大侠真是料事如神!” 五王子急忙向空中道:“文姑娘,快传言两岸留神,隧道打通了!当心有妖人逃出来。” 文蒂蒂刚飞去,高扬又飞回来叫道:“上面西南方有大批人物来了!” 五王子忽然向宏缘道:“大师,高原派有向你老拿去海女豆否?” 宏缘点头道:“拿去了,西南方可能是高原派赶到了。” 五王子急问高扬道:“老高,快去问问,如是高原派,立即告诉他们的眼前的情形,假如不是,那就火速回来通知各派注意。” 高扬道:“看势不是古墓门,最前面好像有那崔殿英在内。” 说完他飞去,但这时,沿湖两岸竟同时发出喝叱之声!” 宏缘闻声急道:“妖人开始逃走了,铁大侠和海姑娘定已攻进无归古冢的心脏地区!” 岸边真的已在开始打斗,显然逃出的妖人已不少,五王子笑道:“这下一定给古墓门一个下马威了!” 宏缘忽见湖岸有两处惨叫声大声,他陡然叫道:“不好,那儿遇上几个武功高强的妖人呢!” 五王子也已看出情形不对,急急道:“是两个老的!那儿是属於何派围堵?” 郡主道:“我去协助如何?” 五王子摇手道:“妖人攻向山下来了,也许这山上有名堂,我们不可离开!” 华山派足有五十余人都挡不住那两个老怪物,这时连追都追不上了! 宏缘长老一见,心中大惊,立即一提方便铲,回头向五王子道:“易施主,让老衲去阻挡一下,否则会被脱逃!” 五王子笑道:“两侧他们不敢去,也已无路可通,他们只有向石山而来,大师放心,到了山下他们就上不来了。” 宏缘对五王子的武功不清楚,同时他自己更无把握能挡住那两个强敌,届时真急得有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就在这时,湖的南岸又起了变化,似乎又有几处快被妖人突破了,好在高原派人马已如湖水般堵了上来! 郡主忽然叫道:“这两人已到了山下了!” 五王子立即向宏缘长老道:“大师请在这里监视,在下追下去截住他们!” 宏缘道:“施主,当心妖人有邪法!” 五王子点头道:“多承提醒!” 他向郡主挥手道:“明珠,我们迎上去。” 二人刚举步,忽见高扬和文蒂蒂如电而到,他真如飞鹰捉兔,俯冲猛扑! 老妖一见,心中早已震伏了,他们发现空中劲如山压,居然不敢动手,也许是杀晕了头,但一转身,竟又向湖岸狂奔! 五王子一见,不禁叱声笑道:“他们已似惊弓之鸟了!” 就这一截之际,华山派又追上困住了那两个老妖,然而高、文两人仍不罢手,配合华山派,打得两个老妖团团团转。 郡主收剑笑道:“看情势这次他们是逃不了啦!” 宏缘长老叹道:“武功再高,就怕心虚,这两个人是心虚了,凭他们的武功,要逃走足足有余。” 第十六章 蝙蝠人之死 五王子道:“好了,高原派已分出一部份向这面来了,这派人数真多,眼前所见,少说也有上千。” 郡主道:“湖中逃出的妖人也不少,现已二十余处被截了,最多的是南面,恐怕已有两百多人!” 宏缘长老道:“这无归古冢的妖人那有如此之多!他们如何藏得下呢?” 五王子道:“可能古墓非常广阔,不然阿奇不会放出这样多,这显然是他和海姑娘尚未交手的。” 宏缘道:“这更显出湖中的隧道不止一条了!” 五王子道:“我担心天快黑了,这对围堵大受影响!” 宏缘道:“希望没有妖人继续出来,以眼前情形,似乎还有不少向外逃出!” 突见高扬从空中飞来,一到上空就大叫道:“五爷,不好了,快看石出后面,那儿有个秘道!妖人出来五个了!” 五王子闻言,急急向宏缘长老道:“大师,我们快去,此处定为古墓中重要人物!” 高扬在上空儿了一个圈子,谁料他回来又大叫道:“坏了,在喀格萨镇方面出现一批人了!莫非是古墓幽灵派最高妖人前来增援啦,嗨,是四个!其中竟有两个巨人!” 五王子急急道:“老高,快飞去问问!可能是我们自己人!去时只要叫高大侠就好了,那是铁大侠的师兄!” 高扬一听铁奇士的师兄姓高,心中不由大喜,哈哈笑道:“恐怕不对啊,那是两男两女呀!” 郡主娇笑道:“这才全对了,快去,请他们前来堵住后山秘道。” 高扬去后,宏缘问道:“易施主,铁大侠还有师兄吗?” 五王子笑道:“大师不要吐风声出去,铁大侠的师兄就是武林中传言的‘古今第一剑客’!真是巧合,有他来到,这座古墓再无漏网之鱼了!” 天已全黑,湖岸只暗影舞动,除和喊杀之声,敌友实在难分了,再过一看,后山下霎时传出轰轰的大震声! 五王子向宏缘长老道:“截住了,这是掌劲传出的声音。” 正说着,忽然有人朗声笑道:“五爷,巧遇了!” 五王子闻言,立即向宏缘长老道:“高大侠来。” 果见高式大步走上山顶! 五王子哈哈笑道:“高兄!你为何有空前来?” 他说着向宏缘道:“大师,这就是高式大侠!” 宏缘长者合十道:“久仰高施主英名!贫衲有礼了。” 高式闻言轻啊一声道:“大师就是道高德重的宏缘长老,那晚辈失礼了!” 五王子笑道:“山后情形如何?” 高式笑道:“有七个古墓门白棺副令主,现在已被铁二郎和大妹截住了,白慈在旁监视,大概逃不了!可是那飞在天上的蝙蝠是谁?他竟叫我本家!” 五王子哈哈笑道:“他就是令师弟的新助手,绰号‘蝙蝠人’高扬,但已有五十岁了,你得叫他宗亲老大哥啊!” 忽听夜空里发出哈哈大笑道:“还是喊老高更适合,我就叫他大高,同时又有大铁、小铁,大姐、小姐,这多顺口。” 这时山后己连连发出惨叫,不久就见白慈带着满头大汗的两个巨童上来。 铁二郎大声道:“五爷,刚才真过瘾!” 五王子重新介绍宏缘长老和高扬两人一番,大家再转到临湖一面,只见湖岸上的杀声仍是翻天的叫喊,显然逃出的妖人依就有增无减。 五王子忽然问白慈道:“后山下是不是有洞口道路?” 白慈道:“那是一座岩石被推开的洞口,可能机关秘道,但再无妖人出来了。” 五王子急急道:“铁奇士还在古墓未出来,可能仍有余妖未尽,大妹和二朗仍去守住!” 两巨童闻言,又向后山奔去,但一到就见铁奇士和琪瑶现身,二人一见欢叫道: “没有了呀?” 铁奇士愕然道:“人们赶来了!看到此处有七个中年人嘛?” 白大妹笑道:“那沟中不是嘛,都不吃饭了!” 琪瑶笑道:“湖岸呢?” 铁二郎道:“依然杀得紧!” 铁奇士道:“你们快到湖岸动手去,古墓中已空了。” 两个巨童又向山上翻去,把消息告诉五王子之后中,他们全体出动了,只有宏缘长老一人留下。 铁奇士一到山上会见宏缘,都感到轻松无比,和尚笑道:“铁大侠,古墓很大嘛?” 琪瑶接口道:“等於北京城的一角,通道秘室,多得不可计数!” 老和尚叹道:“无怪能藏这么多妖人。” 铁奇士道:“外面逃出了多少?” 宏缘道:“估计已有三百多了!” 琪瑶笑道:“那还不到三分之一,死在里面的自杀者就有五百,被杀少说点也有两百多,现在里面再也没有了。” 宏缘大惊道:“竟有这么多?” 铁奇士道:“里面还有一个鱼池,三四斤重一条的,不下三千尾,我猜不出古墓有何作用,现在都毁去了。” 琪瑶一指湖岸道:“打斗近尾声,大师快下去,请顺便通知高大侠,叫他带我们的人到前途会面。” 宏缘道:“铁大侠此去南海嘛?” 琪瑶代答道:“正是,大师似乎得到什么消息?” 宏缘道:“听说南海有一名叫‘珠链礁’的群礁,看来是一串珠子,最大的不到一里方圆,最小的只有十几丈大小,因为这串怪礁是座落於‘亡魂游涡’之内,凡是航海的船支或渔民,都把这区域称作‘死海’,而这串礁岛则称为‘地狱群’,近来这‘地狱群’更成了海上盛传的恐怖地区,听说凡是近这区域百里的船支部无辜沉没,船上的人无一生还,贫衲猜想大侠必因此事而赴南海。” 铁奇士道:“大师所说,也许即与晚辈的目的有关!” 说完拱手告别,立即南行而去。 天亮时,铁奇士到达一名叫“巴而昆”的镇上,准备等到他师兄和五王子等到齐时再动身。 琪瑶在进入一家食店时,向铁奇士笑道:“当时不与大家一道走,现在又要等,你怕么?” 铁奇士道:“中原各派掌门人都在湖岸,我一去避不了很多俗套上的麻烦,今天还能走得成嘛?” 琪瑶笑道:“你这一走,当心古墓幽灵把他们一个一个的收拾掉。” 铁奇士道:“我真想不通,各派掌门人为何全部来到高原地界呢,其动身之期估计早在一月前开始,这证明绝对不是因为无归古冢的消息而来的,确定此事是偶然而遇的。” 铁奇士道:“现在得物之主都去了南海,他们不是又扑了空?” 琪瑶道:“不久之后,你会见到各派人物又拥到南海的消息。” 铁奇士点头笑道:“那我们又作了他们的先锋了。” 琪瑶道:“这两件宝物会引动整个武林的,也许我们还不及另外几批去得早呢!” 铁奇士骇然道:“你说古墓门和君天帮?” 琪瑶道:“还有神、仙、鬼、怪四骑帮、以及雷火神、飓风神、土行神、金甲神等等。” 铁奇士大急道:“那我们就落后了!” 琪瑶道:“先到的不见得有好处?” 正在吃饭之际,铁奇士忽听外面来了一批人,他立即起身向琪瑶道:“师哥和五爷带领大家到了!” 话未停,首先看到高式和五王子走了进来,可是后面没有其余的人员跟着,尤其使铁奇士立感有异的,那是进来的两人面色非常沉重。 “师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铁奇士等不及两个坐下就急急发问! 高式和五王子竟立着不坐,且同声叹道:“高扬死了!” 这真是一件骇人的消息,把铁奇士震跳起来,陡然大叫道:“什么?” 五王子叹声道:“你们两个不要吃了,快向东南方面追去,文蒂蒂还没有回来?” 琪瑶惊叫道:“文妹怎么了?” 五王子道:“开始是文姑娘和高扬飞起空中要查看你们的行动,但一到空中就遇上三只大鸟,鸟背上坐着人物,可是我们不能上去帮忙,眼看着高扬和文姑娘在上面与敌动手,真是干着急……” 铁奇士紧问道:“高扬和文儿应该火速落下才对!” 高式道:“文妹子可以下来,因为她只被骑鹤的单对单,那只鹤绝对阻她不了,然而高大哥却被一鹰一鹫来攻,他完全失去了灵活,看情形,他的功力又非对方两人的对手,那时连逃脱之机会都没有了,所以文妹不甘抛下老高独自脱身。” 琪瑶道“老高的尸体呢?” 五王子道:“没有落下来,似被那只大鹰抓着!” 铁奇士恨声道:“老辈成名人物两打一,我找到他们叫其死得更惨,五爷,文妹是如何追去的?” 五王子道:“她见高扬被抓走,似已疯了一般,拼命在空中向敌冲攻,但那骑鹤的则边斗边跟着鹰,鹫向东南飞去。” 铁奇士向高式急急道:“师哥请陪五爷带大家奔南海,我和琪儿马上就追去。” 高式道:“对方不会老在空中飞旋,你们也要留心地面。” 铁奇士应声之后,急急带着琪瑶出店,奔出镇口即冲空而腾起。 二人这一带恨出发,其速更急,须臾之间就是百里! 铁奇士在空中,远远指着右前方道:“琪儿,那个大湖是什么地方?” 琪瑶道:“大概是后藏有名的‘玛那萨维活池’我们现在的脚下高峰,即为冈底斯山!” 铁奇士突然道:“快落冈底斯山!” 琪瑶已隐隐听到脚下传出喊杀之声,立即下冲,噫声道:“这是那里传来的杀声?” 铁奇士道:“你看左下那座深谷内,不是有两个斗一个,另外还有两个在旁监视呢!” 琪瑶道:“似没有女子,这与我们无关?” 二人先落峰顶,为防打斗双方发现,然后悄悄接近谷边崖上。 刚到崖边,铁奇士立即就看清谷中打斗双方的面目,他陡然一怔,急向琪瑶道: “我无意中竟遇到两个嫌疑仇人了!” 琪瑶急问道:“是谁?” 铁奇士道:“旁观的两个人中,左面那个是文蒂蒂的杀家之仇,也是冒充文蒂蒂父亲的文百万员外,其实我已查出他姓刁,名叫刁世杰,另外在打斗中两个之一的道人,这妖道名叫‘天蜈真人’,曾在汤山兴风作浪,害死很多游客!” 琪瑶道:“被两打的一的老人你可认得?”铁奇士道:“不认识,你知道?” 琪瑶道:“我见过,他也认得我,这就是‘西域三奇’的金山先生,但不知什么事打起来?” 铁奇士道:“你监视打斗,金山先生虽败不了,但防止天蜈真人逃走,我去会刁世杰。” 琪瑶道:“另外两个中年人呢?” 铁奇士道:“与刁世杰和天蜈妖道为伍的,八成就不是好东西,都不可放过他们,但也勿杀他,等我问过刁世杰的口供后再处理。” 说完拔身下崖,其速如电,一闪即到了刁世杰背后五丈之处,朗声叫道:“刁世杰,你还认识故人嘛?” 这一声出其不意的招呼,立将袖手旁观的两人吓了一大跳!刁世杰猛的一转身,竟同时拔出宝剑来。 铁奇士的面色仍是不变,刁世杰一见,面色十分古怪,但装出惊喜之情的啊声叫道: “原来是老弟?” 铁奇士冷冷的道:“阁下这下自称姓刁了!” 刁世杰闻言一怔,似是无可惜词,哈哈大笑道:“老弟何时探知老朽真名实姓了?” 铁奇士冷笑道:“你那女儿的师傅告诉在下的!” 刁世杰啊声道:“蒂蒂之师,老朽尚不知其来历呢?” 铁奇士道:“阁下想知道否?” 刁世杰拱手道:“老弟如知,不妨见告。” 铁奇士哼声道:“阁下最好不要知道,恐怕说了出来,那会使阁下全身发抖!” 刁世杰明知眼前这少年来势不对,但他老奸巨猾,沉着应变,仍就哈哈笑道:“年轻人,过去老朽待你不薄,因何开起老朽的玩笑来了!” 铁奇士笑道:“阁下从前说不懂武功,现在手持阁下视如生命的屠镂古剑,而且还在替同党作监视大员,过去阁下姓文,现在又姓刁了,可见阁下一生神秘莫测!在下对这种神秘长者,岂敢开玩笑来?” 刁世杰沉声道:“老弟,你这时现身必有误会之事吧?” 铁奇士冷笑道:“你听我说出原因就不会误会,文蒂蒂之母,就是其师的妹子,这你可有点明白了?” 刁世杰闻言大震,急问道:“蒂蒂之师是谁?” 铁奇士道:“与其说是她的师傅,不如说是她的姨母,阁下想不到她老人家就是海母吧?” 刁世杰闻言,不自禁的向后倒退数步!真是要个全身发抖! 铁奇士哈哈笑道:“在下再问你一件事,当年凤凰台之事,八成也有你一份吧?” 刁世杰吼叫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铁奇士冷笑道:“说出来我放了你,留下你的老命让给蒂蒂下手雪仇,如果不说,那就活不过今天了!” 刁世杰当然清楚“东窗事发了”,可是他仍就不知铁奇士这一方的来历,所以他依然吼叫道:“小子,你是什么人,竟要管老夫的闲事?” 铁奇士道:“文帝蒂的事就是在下的事,就算我不管,但还有人要,你看那面的姑娘,她就是蒂蒂的表姐,也就是海神的女儿,你今天想脱身是作梦,不过我还要问你在当年参加凤凰台打斗有没有?” 另外一个老者忽然冲出来接道:“刁兄,收拾这小子!” 刁世杰一听海神之女在场,那连向铁奇士一斗的勇气也没有了,回头向那老者叫道: “余护法,快请莫、齐两护法停手,你们回禀去罢,在下有旧帐要算!” 那老人冷笑道:“刁护法,你的帐不就是我们的帐?” 刁世杰急燥道:“进去禀告帝王,同时‘联’字盟的事情出现了!” 老人闻言‘联’字盟的事情出现,他竟面色一整,立向那面大叫道:“莫、齐二兄停手,让金山先生多活几天!” 天蜈真人和那联手老人闻言,同时闪开,可是金山先生却愕然而立,他不知敌人为了什么陡然停斗。 刁世杰又向铁奇士冷声道:“小子,你要问凤凰台的事情,那就等一会,不久就有人前来告诉你。” 铁奇士摇头道:“刁世杰,我只问你。” 另一老人大喝道:“不告诉你又怎么样?” 铁奇士冷笑道:“那你们一个也别想活了。” 刁世杰阴声接道:“凤凰台事件最清楚的只有一个人,只有他才能知道该事件所参加的人数,除非你小子没有胆子见他,否则你就非等他前来不可。” 铁奇士沉声道:“他是谁?” 刁志杰道:“他就在不远的马而喀镇。” 铁奇士道:“你们四人都是凤凰台作事中人?” 刁世杰哈哈笑道:“你又在迫供似的,老夫岂肯上当。” 铁奇士冷笑道:“那你叫谁去请那人来?” 刁世杰向那同党道:“余兄,你去一趟,这小子恐怕等不及了!” 那老人道:“刁兄去罢,那小子有什么了不起。” 那老人尚未知道铁奇士过去,他尚在充硬汉,但刁世杰心中早已有数,他就希望乘机开溜,闻言后故意道:“那余兄请在这儿监视他,在下就去请盟主到来。” 大出刁世杰意外,他刚举步,突听那面金山先生大喝道:“那面的青年朋友,当心刁世杰一去不回了!” 铁奇士立向刁世杰喝道:“站住!” 刁世杰回身向金山先生冷笑道:“阁下是什么意思?” 金山先生朗声笑道:“你姓刁的不但要欺骗这位少年,同时连同伴也动上脑筋,刁世杰,你真的去叫君天帝主吗?哈哈,你是乘机脱身之计呀!君天帝主去了南海,这只有你知道,而连你三个同党都不清楚。” 刁世杰大怒道:“帝主早上还在巴而喀,谁说我的同伴不清楚?” 金山先生大笑道:“老夫亲眼看到君天帝主吩咐你,叫你们四人先向老夫说服加入君天帮,次为星宿老人,三为天河上人,如我们三人不答应,那刚才之斗就是不答应的手段!” 余姓老人闻言,沉声向刁世杰道:“刁兄,帝主真已去了南海?” 这一问,只问得刁世杰满面飞红,尴尬极了,只见他拔身而起,竟想乘机逃去!真是出人意料之事。 铁奇士冷笑一声,振臂一冲,身起空中,居高临下,猛的一掌拍下! 刁世杰去势不算不快,但他怎知还有会飞的,突感头上罩下一股无比的强劲,招架不及,陡然发出惨叫一声,头破血溅,死於该地! 铁奇士看也不看,翻身又飞回原地,冷笑道“那个敢去,我就先杀那个!” 这种威势,立将另外三人吓得魂飞魄散,尤其是天蜈真人,他这么一看出当前少年即为汤山之人,更吓得全身发抖! 姓余的老人虽然怕,但没有天蜈真人怕得厉害,只见他壮胆问道:“年青人,你到底是谁,现在又待怎样?” 铁奇士道:“本人即当年凤凰台遇害的铁笠翁之子,现在要你们招出当年之事!” 另一和天蜈真人立在一起的老人大喝道:“参加凤凰台夺宝的不下百余人,现在这百余人都结了盟,你小子就算杀了我们,但日后也活不成!” 铁奇士冷笑道:“原来你们所说‘盟’字事件就是知道我铁家还有报仇之人,同时证明你们的盟主即为君天帮主了,好,我暂时留下你们活口回去告诉君天帮主,叫他准备脑袋受戳,可是不能留下你的整体,识相的,各人自己割下双耳来,如有反抗,立即处死!” 杀刁世杰已是明证,那还有反抗的能力,三人闻言,不答应也不行,只见他们为了生命,咬牙拔出一把匕首,忍痛割下双耳,但同声恨道:“小子,这笔帐,日后够还的!” 铁奇士喝道:“决滚,让你们苟延残喘,如再多嘴,那就留下命来!” 三人真是敢怒而敢不敢言,人人带着两颊鲜血,垂头丧气而去。 金山老人一见,忍不住放声大笑道:“痛快,痛快,这比杀头高明!” 铁奇士拱手道:“前辈因何被他们找上,恐不单因加入君天帮之事罢?” 金山先生点头道:“老朽既知他们要找寻加入君天帮,当然不会和他们见面,然而这次之遇是不得已的,年轻人,不久前有个会飞的女娃就是老弟的同伴?” 铁奇士见问一震,急急道:“晚辈正在找寻她!你可见过?” 金山先生道:“那快追,老朽见她与鬼鹫老祖在此谷相斗,故而出手相助!鬼鹫不敌而逃,那姑娘又单独追去了,老朽却又被刁世杰等拦住不放!” 铁奇士道:“你老看到追向何方?” 金山先生道:“向正南去了,他们由地面追逐,大概去还不到半里!” 铁奇士拱手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告辞了!” 他向琪瑶招手道:“琪儿,你领先!” 二人刚待冲起,忽听金山先生急叫:“铁少侠,老朽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告诉你。” 铁奇士忙停身道:“前辈尽管指示。” 金山先生道:“少侠可知君天帮内分成三派之事,不过这事非常秘密,也许知者不多。” 铁奇士道:“那三派?” 金山先生道:“一为‘君字派’,这一派本为君天帮从前的老人,他们暗中只服君天帝主的前妻!但表面上当然不敢违背君天帮主,现在这一派私下结盟,他们的暗记‘君’字口号!同时在他们的手臂上都刺有一个‘君’字! 近来君天帮用势协迫去的武林人,莫不亦加入这一派了,假设老朽也同意入君天帮时,那也非加入不可,因为这一派才是真正行侠仗义的君天帮,少侠今后遇上这一派的人物,最好手下留情,他们都与你的仇恨事无关?” 铁奇士道:“还有两派呢?” 金山先生道:“第二派即‘联’字盟,他们都是凤凰台夺宝者,过去有很多不是君天帮的人,但因凤凰台事件之后,也都加入君天帮了,这派的暗记是‘天’字,但不知有无刺字为记!少侠今后注意一下就会查出,另外一派是‘帮’字,这派是为古墓幽灵的死党!” 铁奇士道:“你老这一指示,真对晚辈有非常帮助,也非常重要,免得晚辈乱杀了无辜之人。” 金山先生道:“还有,那就是古墓幽灵本人,她本来是伊犁人,其兄即伊犁国师,不过他们兄妹也有意志不同之处,兄为维刹走狗,妹为野心武林,如果不受到压力,他们兄妹自然各走各的路,一旦受到压力,八成会联手抗敌了。” 铁奇士道:“这又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消息,晚辈真是感激之至!” 金山先生道:“少侠定由西域来!” 铁奇士道:“正是!” 金山先生道:“少侠会过天河上人和星宿老人?” 铁奇士叹道:“晚辈见过天河上人,且与星宿老人有点关系。” 金山先生道:“现在少侠又见到老朽了!” 铁奇士道:“西域三老,晚辈有幸一一见到了。” 金山先生叹道:“也许少侠对老朽等仍不清楚,同时因天河上人的师弟即为疏勒普普元帅,其中不无误会?” 铁奇士道:“晚辈非清庭之人,前辈放心。” 金山先生摇头道:“老朽不是这个意思,不过请少侠记住,天河上人与其师弟志趣不同,一个志在图霸王业,一个则独善其身!” 铁奇士急忙摆手道:“在下记住了。” 金山先生笑道:“少侠乃当今武林奇士,老朽外有耳闻,今日一见,名不虚传,现请办正事去罢,咱们后会有期。” 分手后不久,铁奇士已与琪瑶飞到玛那萨维活池上空,但在这时,忽听琪瑶怪声叫道:“阿奇,快看下面!” 铁奇士道:“什么?” 琪瑶道:“湖中间水面上是什么?” 铁奇士注目一看,也不禁噫声道:“那是一个老人骑着一匹毛驴在水面慢步!” 琪瑶道:“只闻龙马踏水渡河的故事,那有毛驴也在水面不沉的。” 铁奇士急急道:“我们下去看看。” 琪瑶回身一翻,俯冲下地,如风落到湖边! 铁奇士跟脚而落,但见那骑驴的老人恰好对面行来! 老人一看二人,忽然发出哈哈大笑道:“我老人家以为是鬼鹫神鹰哩,原来是两支蝙蝠呢!” 铁奇士接了道:“老丈这匹神驴真是罕见之宝!” 老人哈哈笑道:“可惜它不能飞!” 说着,他骑驴儿已到岸上,按下他向驴背一拍,喝道:“伙伴,快去看看鬼鹫老祖在前途多远,同时告诉那位姑娘不要互追,等我老人家来了再下手!” 驴儿闻言,低声一嘶,展开四蹄,真如电掣风驰而去! 铁奇士听出口气有异,忙问道:“老丈,鬼鹫就在前面?” 老人笑道:“大概在前途三百里外了,你们是蝙蝠帮嘛?” 铁奇士摇头道:“晚辈等不是蝙蝠帮!” 老人哈哈笑道:“那就是蝙蝠派了,我老人家今天一连见到四个人了!” 铁奇士惊问道:“四个!” 老人点头道:“是的,但有一个负了重伤,好在我老人家搭救及时,到现在算脱了险,另外一个追赶鬼鹫去了。” 铁奇士道:“负伤的在那里?” 老人道:“我老人家派大弟子带他到拉萨活佛求药去了!” 铁奇士闻言,向琪瑶吁口气道:“高扬未死,这真感谢这位前辈了。” 琪瑶立向老人问道:“你老如何救了我的伙伴呢?” 老人道:“那是我的伙伴发现神鹫把他捉到这湖边,也许那只蝙蝠仅留一口气之故,神鹰怕他逃走,却被我的伙伴由湖水里偷偷钻出来,一口咬住就带走。” 铁奇士连心作揖道:“感谢前辈搭救之恩了。” 老人哈哈笑道:“不要谢,凡是神鹰,鬼鹫,仙鹤所作的事情,我老人家都与他反对!” 铁奇士道:“晚辈告辞了,前辈,我们在前途见。” 老人点头道:“好的,你那同伴恐有危险,宜火速追上去帮助。” 铁奇士道立即又与琪瑶冲起在空中,直向南方急冲,及至看到一座高峰,琪瑶急忙叫道:“看,那是萨布冈里山。” 铁奇士道:“我看到蒂蒂了,他在找寻什么?” 文蒂蒂在一处林前转来转去,但这时急向林中扑去。 铁奇士急向中冲下,且大叫道:“蒂蒂,蒂蒂,我们来了!” 文蒂蒂在林中似乎已听到铁奇士的声音,忽然跃上树梢上来,一见二人冲下,喜得高声娇笑道:“你们终於找到我了!” 铁奇士问道:“你在找什么?” 文蒂蒂道:“神鹰老鬼逃跑了,他被我在空中打落一件东西,明明落在林边,但却不见了呀。” 铁奇士道:“找不到就算了,你知道高扬未死嘛?” 文蒂蒂道:“我知道,他已去了拉萨!” 一顿又笑道:“那是怪驴老人救活的!刚才我又看到怪驴来过了。” 铁奇士惊奇道:“那就是神仙鬼怪四骑帮的怪驴老人?” 文蒂蒂道:“是的,他与神、仙、鬼三骑不同,他是好人,那与江湖上所传言的不合。” 铁奇士笑道:“我也看出那老人不坏,也许他的怪驴帮中弟子良抢不齐。” 文蒂蒂道:“不,他的大弟子我见过,那是个青年大汉,人很正直,他虽身为黑道,但不抢好人的东西,同时他的骑士不多,总共只有二十二人,都是师兄弟,再无别的手下了,鬼骑帮虽三百多个,这证明人多分子难,真正为恶多端了。” 琪瑶道:“这怪驴丈人看情势与另外三人是对头,但江湖上却把他们一视而论,这太不公平了。” 她忽然向铁奇士道:“阿奇,在黄河岸那场劫米姥姥银子的打斗里,可能就没有怪驴帮人马在内?” 文蒂蒂急接道:“我对那件事,特别问过怪骑老丈,他说他们去过,但未加入抢夺,同时他说那一场打斗过后,据说神骑帮死了二十几人,仙骑帮死了四十多个,鬼骑帮甚至去了半数,至今已不能展开行动了。” 铁奇士笑道:“总有一天我要连他们的根拔除,这次高扬侥幸不死,否则我马上就不能放过他们。” 文蒂蒂道:“你们恐怕没有吃东西,我这里有吃的!” 琪瑶道:“不饿,我们还是走罢!” 铁奇士道:“不,就在这里休息,等到明天再走,也许能等到师哥和五爷来。” 琪瑶笑道:“他们是向东南方向,我是中途改向正南的,这怎么能等到他们来呢? 同时我们已经过五百里路了,他们就算得到消息而来,那也要过了明天才能到呀。” 铁奇士道:“我不是一定要等到他们来,而是希望明天能等到,如果等不到,那我们也就明早动身。” 文蒂蒂道:“那我就烤新鲜的肉给你吃,姐姐请生火!” 琪瑶道:“别费事了,你拿现成的来吃罢,大家都累了。” 文蒂蒂由背上取下小包,打开来,取出一支油纸包,笑道“这是由拉昌克镇买到的熟鸡蛋,不知道可以吃嘛?” 琪瑶道:“鸡蛋熟的不是容易坏,不过当不得正餐,随便吃点算了,明天经过萨噶镇时好好吃一顿。” 铁奇士笑道:“明天我们要赶到拉萨找高扬,中途再也不能停留了。” 文蒂蒂道:“这山下很幽静,我们在这林中草地上躺一会如何?” 铁奇士道:“这座山非常有名,离官道又不到数十里,难免没有武林人经过,我们还是提高警觉为要。” 琪瑶道:“有人经过时,难道我们还不能察觉,你近来胆量愈来愈小了?” 铁奇士摇头道:“不是我的胆量小,而是强敌太多了,尤其有几个尚摸不清其底细的神秘人物,也许我们尚不是他们的对手。” 琪瑶认真地问道:“你是说古墓幽灵和君天帝主?” 铁奇士道:“还有普普元帅和伊犁国师,其中以古墓幽灵和普普元师更难防了,他们来无影,去无踪,连我的显形镜也无处,这岂能大意。” 琪瑶道:“你提起他们,我倒想起伊犁国师来了,他有古龙丹,可在水底生存,这次我们去南海,那真防不胜防呢?” 文蒂蒂道:“我们可由空中去呀?” 铁奇士道:“难道我们不顾大师哥和五爷他们,莫说有这么多要坐船的,那怕只有一个,我们也不能离开他。” 文蒂蒂道:“叫他们不要去不行么?” 铁奇士道:“这就是向敌示弱了,武林人谁也不输这口气。” 琪瑶笑道:“走一步算一步罢,现在发什么愁,远处似有动静,我们到林外去看看,真有不少人物经过这山下了。” 铁奇士噫声道:“真的,人数不少!” 他抢先走到林外,举目一看,只见西面的山道上出现一个青年人物,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相貌非常英俊,但却面如寒霜,毫无半点热情流露,背上背着一把古剑,不急不慢的行来。 在青年后面十丈之隔,又有一批人物,显而易见,那情形似在跟踪前面的青年,居然是三女四男,女的都很年青,最大也不过二十四五,最年青是二十上下,男的是两个青年人和两个中年人。 琪瑶这时倒靠在铁奇士背后轻声道:“阿奇,我们退入林中一点,这批从我都未曾见过。” 铁奇士向后退了一步,立在一颗大树的后面,疑问道:“这是什么来路,他们的武功竟深藏不露,我竟看不出半点可疑的形迹来?” 琪瑶道:“前面这个有似有意引他们到这林前来的,也许会动手。” 文蒂蒂忽然叫道:“快看,前面林中有十几个影子!” 铁奇士抬头注意前面,点头道:“这是三批不同的人物了!前面那批不露面,显然存了袖手旁观之心。” 琪瑶轻声道:“后面的加快追上了!” 铁奇士忽然道:“我们快带面罩!” 琪瑶道:“干什么?” 铁奇士指着南面道:“你看那面,同时再看对面,原来是三面一伙,这时竟向冷面青年抄上了!我们非出手不可。” 二女一看,同声冷笑道:“原来如此,真不要脸,居然采用群攻一人的手段!” 她们两个刚刚带上面罩,忽见冷面青年停住不动了,可是他毫无半点紧张之情,甚至连准备之势都没有! 南面抄到的也有十多个,同样有男有女,正面这时现出全是中年,但铁奇士想不到他们因何要发动这么多人来向一个青年下手! 渐渐的,三面人物都已到了青年十丈之外了,陡然间,南面一个青年出声大喝道: “朋友,别装沉着了,说出来历罢。” 冷面青年环视一瞬,冷冷的接口道:“你们又是什么人,因何整日跟踪我不放?” 西南四个青年中行出一个黄衫黄巾的冷笑道:“玉凤凰,你是见势缩尾了,居然不敢说出你的姓名来?” 琪瑶闻言一怔,立即豁然,轻声向铁奇士道:“原来这群人是来找你的!八成是古墓门的了!” 铁奇士微微一笑,但听冷面青年哼声答道:“玉凤凰这字号非常响亮。” 黄衫青年冷笑道:“阁下自吹自擂,今天此地就是你葬身之所了。” 突听萨布冈里山的山峰上响起一声轻啸,声落人现,陡见空中落下一个十七八岁的苗装少女来,娇叱道:“谁敢口出狂言!” 冷面青年一见少女落在身边,即忙伸手拦道:“师妹,今天让师哥我杀个痛快!” 少女不依道:“分一半给我!” 冷面青年道:“不,如有再出来的才给你,他们三个如不出来,那就证明不是跟这批人一伙的!” 言中之意,他竟察出铁奇士三人的藏处了,少女闻言,转身向铁奇士藏身的林中一看,娇笑道:“那我赶他们出来!” 冷面青年摇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师妹退开!” 这时那黄衫青年发出阴笑之声,只见他举手一挥,喝道:“谁与我拿下!” 声一落,南面一群全体出动,如风扑向冷面青年! 冷面青年缓缓拔下背上古剑,大家一见,莫不愕然,原来那只是一把断剑,三尺长的宝剑,居然只有一半,断处整齐,而且十分古怪! 琪瑶在暗中一见,居然惊叫道:“残神剑!” 铁奇士发觉南面扑出的一群陡然停止发怔,忙问道:“何谓‘残神剑’?有来历嘛?” 琪瑶道:“千年前有个武林怪杰,江湖上称他为‘残神’,当时他凭这把宝剑横扫武林无敌,后来竟又隐身不知所终了。” 铁奇士道:“那剑是生成的断剑,断处中空,其中必有古怪!” 琪瑶道:“且看古怪罢,南面那群又追进了,这次似有了惊惕,你看他们缓缓分开了。” 冷面青年连正眼也不注意南面围上之敌,他却把背后的西南角处的那批人留了心,其实那面下几个敌人尚在十丈外停着,同时又有他的苗装师妹在监视,不知他的用意何在,这情形落在铁奇士眼里,不由疑心大起,急向琪瑶道:“你看出什么苗头没有?” 琪瑶道:“莫非西南角上那批人中有个特别厉豁的货色?” 铁奇士道:“不,冷面青年的眼角只注视在苗装少女的左面,那是空空的草地,论理不必当心……” 他话尤未尽,突见冷面青年大喝一声:“师妹快闪开!” 喊声一出,他的身如电疾,真的快得惊人,这时已冲向苗装少女侧面,同时剑出如风!势如雷霆!剑口只在空无人处流转! 铁奇士突然有所悟,急急探出他的显形镜,对冷面青年之处一照! 琪瑶也会意,急问道:“看到什么没有?” 铁奇士郑重道:“不太显明,但能看到一个淡淡的影子在闪避!但被冷面青年的剑势所迫,淡影毫无脱身之情形。” 琪瑶道:“那是谁,居然隐形在此!更奇的是冷面青年何以能见?” 铁奇士谨慎道:“你这下不会认为我胆子小了罢,那淡淡的影子还很高大呢!” 琪瑶看出冷面青年的剑势愈攻愈厉,连他的身形也分不清了,忖道:“这人的武功太高了,怎么从未曾听过有他这种人物!” 忖念之间,忙问铁奇士道:“阿奇,那淡影是男是女?” 铁奇士道:“我能看出男女就好了,可惜他比轻雾还淡呢,好了,他脱出剑势退开了,噫,他已退向我们右面林中去了!” 琪瑶惊声道:“那我们得当心!” 铁奇士立即将宝镜照向后面,郑重道:“琪儿快按剑准备出手,不怕他如何隐形,但到了我五丈之内他仍就逃不过第二元神察出,我如有行动,你就出手!” 琪瑶闻言惊喜道:“爹说你练成第二元神,我还不信的!” 铁奇士点头道:“不这样,家师不会放我下山!” 文蒂蒂忽然叫道:“冷面青年还有古怪呢,快看,他向黄衫敌人行去了!” 铁奇士道:“黄衫青年显然是当群敌之首,冷面青年似存了捉贼先禽王的手段!” 就在冷面青年向其行进之际,突然听到黄衫青年大喝一声:“全体上!” 这一声令下,所有三面敌人齐声而上,真是风起云拥,霎时就将冷面青年团团困住,剑如寒星飞落,杀声群起,势如排山倒海! 铁奇士忽见冷面青年的剑势陡变,霎时化成一幢光网,不由轻叫道:“身剑合一!” 琪瑶道:“希望他不是你的仇人!” 铁奇士道:“如是我的仇人弟子,那真是我最大的强敌了!” 就是这一霎那之间工夫,立见群敌中连发出惨叫,转眼间,地面就倒下五六个! 琪瑶忽然叫道:“阿奇快找,那黄衫青年不见了!” 铁奇士闻言,也觉一惊,居然连他都没有看出黄衫青年是如何不见的! 惊愕中,忽听文蒂蒂道:“我看到他的身子一摇就消失了!” 铁奇士啊声道:“那是隐形法!” 说着移转镜面,对准黄衫青年立处一照,接着听他叫道:“看到,他真的能隐形,但退到我们右面林边了!” 琪瑶道:“他的影子如何?” 铁奇士道:“比先前那个显明多了,我能看出他整个身体,但看不出他的面目!” 琪瑶悚然道:“这是‘幽灵功’,原来这些全是古墓门的爪牙!” 铁奇士道:“那黄衫人显然是古墓门的重要人物,尤其是先前那隐身之人,也许即为古墓幽灵亲自到了,我们要特别当心。” 琪瑶道:“古墓幽灵不易亲自出现,据我估计,黄衫人即为‘黄棺令主’!目前这批也许全是黄棺令的手下,你看这批人的武功,那一个不是超等高手!” 铁奇士忽然道:“啊,我看到那淡影似带红色,难道是红棺令主!” 琪瑶道:“八成对了,红棺令主是来监视黄棺令主行动的!” 就在这时,突闻右面林内发出一声长啸,啸声一停,忽见困住冷面青年余众纷纷后退,毫不停止,去势如风! 冷面青年一见,猛的向最多一面冲杀而止,大喝道:“由你们困,我不由你们散!” 苗装少女也娇叱一声,冲向另一面脱身者追杀而上,真是如虎逐羊,剑起剑落,只听得惨声四起! 琪瑶一见,不禁轻笑道:“古墓门真正倒霉了,又惹一个大克星!” 北风刮起寒林,满天舞起枯叶,时已到了浑浑沉沉的晚上,忽然一阵乌云布密上空,接着飘下蒙蒙细雨了! 铁奇士抬头一看,催促二女道:“我们快走,马上有滂沱大雨下来了。” 琪瑶道:“不等师哥了?” 铁奇士道:“这里没有山洞!” 琪瑶道:“那就奔萨噶镇如何,可惜我们不能等那冷面青年回来谈谈。” 铁奇士道:“他们兄弟这一追,那还有再回来的时候,前途不难再见到他们,我们还是快走罢。” 三人展开双臂,身起数十丈高,乘风飘飞,须臾之间,脚下就看到一座大镇了! 铁奇士领先落到镇外无人处,接着直奔镇口。 他们进了镇,幸好还有汉人客栈出现在眼帘,文蒂蒂娇声笑道:“这镇还很热闹啊!” 琪瑶笑道:“我们走的是西藏境内最大的官道,由这儿直通桑桑、拉孜、日喀则、拉萨,再过去即出藏境,到了西康的太晤啦。” 雨愈下愈大,风声如鬼哭神嚎,整个天空其黑如墨,寒流侵袭着大地,人们关门闭户,萨噶镇上连半个人影都没有了! 铁奇士和二女吃过饭,那怕他内功再高,这时也感到冷兮兮的,只见他向二女笑道“明天一定大雪纷纷,你们两个必须加衣了!” 琪瑶道:“那就无法起飞了。” 铁奇士道:“我们如果没有什么必要,仗轻功漫步也可以,不过蝠衣还是不能脱,穿在身上安全,同时有严重事情发生时,撒去外衣,随机应变。” 文蒂蒂道:“我有办法作三套特别容易脱的衣服,可是今晚来不及了。” 琪瑶道:“进镇时我看到有布店,这时还可去买!赶一整夜够了嘛!” 铁奇士笑道:“人们都穿皮衣,我们也不特别,布衣不行,走在路上引人惊异。” 琪瑶道:“皮衣就皮衣,你在房里休息,我和妹子上街去了。” 铁奇士道:“只怕人家已经关门睡觉哩,这样的天气,谁还作买卖?” 文蒂蒂道:“刚天黑,怕他不开门,姐姐,我们走。” 铁奇士摆手一拦,笑道:“算了还是我去罢!” 琪瑶噫声道:“你去干什么?你又不懂得做衣服?” 铁奇土轻笑道:“不懂的比你们快,拿回来连做都免了,只穿现成的。” 文蒂蒂娇笑道:“你是要去偷别人的,那不合身啊!” 铁奇士道:“你两个是一样的身材,琪儿只高五分,但腰却小半寸,这个我全有数了!” 琪瑶呼声道:“就是你最坏,连我们任何地方都记下了!” 铁奇士轻笑一声,闪身到了门外,回头作个鬼脸道:“这是作丈夫的必须留心之处啊!” 二女闻言噘着嘴,只好让他去了,把门一关,她们展颜笑作一团。 文蒂蒂拉着琪瑶向床上一躺,叹声道:“他确是与众不同,就这么细心,那个男子比得上他?” 琪瑶笑道:“你别当面夸奖他,不然他作鬼更多!” 文蒂蒂道:“他在什么时候看到有偷的地方?” 琪瑶笑道:“一定是在他在进镇时看到了什么成衣店了,他不会偷人家穿过的衣服,只有成衣店才能让他选尺寸如意的衣服!” 文蒂蒂道:“西藏地方那有汉人的成衣店?” 琪瑶道:“皮衣连汉人店里也没有成衣,只有西域装和蒙装才有,他搞回来的一定是西域装!其实西域装比汉装易脱易穿,我们真没有想到,而他却想到了。” 文蒂蒂娇笑道:“是啊,西域装穿上时,两面一抄,腰上一把带子一札就行了,可惜没叫他连帽子和皮靴也偷回来。” 琪瑶骂道:“傻丫头,这个他会忘了嘛!” 外面风声仍大,但雨声却小了,琪瑶跳下床,推开窗户一看,忽然叫道:“妹子,我料得不错,下大雪了!” 文蒂蒂闻言,急忙走到窗前一看,高兴的笑道:“好大的雪,十步之外恐怕看不见人影,明天必成银色世界!我最喜欢冬天,到处都是一尘不染。” 琪瑶忽然一拉文蒂蒂,轻声道:“别大声,对面屋顶有人影!” 文蒂蒂似也看到一个淡淡人影立在飘飘而下的雪花里,轻声道:“大概是奇哥?” 琪瑶摇头道:“不,那人好像在察看什么,是阿奇就会马上下来!” 正在这时,忽听那人影闷哼一声,全身僵立不动了,紧接着又有一条黑影飘来,只见他伸手就将先前那人提起,但却向琪瑶姐妹所立的窗口飞来! 文蒂蒂一见,轻叫道:“奇哥!” 擒人的真是铁奇士,只见他推门而入,笑道:“你们取下我背后的衣包!” 琪瑶把门关上,文蒂蒂取下他背后一只大衣包,二人同声轻问道:“这人是谁?” 铁奇士放下那人,笑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你问罢。” 琪瑶道:“你不是已经点了他的哑穴么?” 铁奇士道:“不,只点麻穴!” 琪瑶向那人仔细一看,估计他还不到三十岁,问道:“朋友,可否见告姓名字号?” 那人转动着精灵的眼睛,先把房中情形打量一番,稍停后冷笑道:“在下既然落在你们古墓门的手中,那只有一死,你们着想要知道什么事情,快别作梦了,何必问名道姓。” 琪瑶笑道:“阁下误会了,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人。” 那人又冷笑道:“少来这一套,这两天老子已不止十次逃脱你们的围拿了!” 铁奇士摇头接口道:“朋友,刚才不是有三个古墓门追你嘛,在下把你带进来,绝对有益无害,不然你今晚非落到古墓门手中不可,整个镇上还有十几个在搜寻阁下哩!” 那人闻言,再向铁奇士看看,半信半疑的问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铁奇士道:“在下等乃中原武林人,你尽可放心。” 那人又沉吟半晌,吞吞吐吐的说道:“在……下……索能!诸位要怎样?” 琪瑶惊奇道:“你是南疆道上有名的‘搜天孤’索能?” 那人冷笑道:“匪号知者不少,姑娘知道亦不足为奇!” 琪瑶连忙解了他的穴道,笑道:“对不起,请起来,咱们坐着谈。” 索能跳起来一伸腰,仍不释疑的坐到靠壁的椅子上,但却低头不语。 琪瑶向铁奇士道:“阿奇,你恐怕不知这位南疆高手的来历罢?” 铁奇士笑道:“这位的身手确是不凡,不是我当面捧他,他的轻功已入神化之境! 我亲眼看到他脱离古墓门的围堵,精明机变,无一不佳,不过最后那三个古墓门一流高手如不是我在暗中收拾,恐怕这位索朋友仍难脱身。” 琪瑶问道:“古墓门有一流高手在捉拿索朋友!” 铁奇士道:“是的,我估计都是红棺令的手下,但不知古墓门为何发动红棺令级的人物来捉拿索朋友,除非有非常之事,否则古墓幽灵很少派出红棺令级的高手。” 姓索的闻言一震,抬头问道:“最后三人真是红棺令级高手。” 铁奇士笑道:“以阁下的轻功,仍就摆脱不了,这还要问?” 索能点头道:“以古墓门对我的目的,派出红棺令级人物毫不为奇,也许古墓幽灵也会亲自出马,可是他别作梦,我姓索的决心一死,硬不交出东西来!” 铁奇士道:“各人有各人的秘密,在下绝对不会问阁下是什么东西,不过这时你仍然不能出去,如有必要,在下愿送阁下一程!” 索能再次向他看看,是居然露出感激之情,但摇头道:“阁下能举手之间毁了三个红棺令级的人物,在下还是留到明天再走为上,有阁下在此,索某心中居然感到非常安全,这也非常奇怪,莫非阁下与索某有缘!” 铁奇士哈哈笑道:“这样说,索兄不怀疑在下了。” 索能道:“阁下如对索某有所企图,这时索某只有两条路走了,那就是死与招供!” 铁奇士笑道:“这也不然,江湖上的诡计太多,也许在下用的是欲擒故纵的手段呀!” 他即向文蒂蒂笑道:“蒂蒂,这位索朋友已有几天不得安宁了,八成又疲又饿,你去吩咐店家,快点送份吃的东西来,但是酒不要,热茶最好,我们只好奉陪索朋友谈到天明了。” 索能忽然道“朋友,在下嗜好的是杯中物,为何不叫酒?咱不客气,只好叨光了。” 铁奇士道:“酒能乱性,喝多了,阁下不怕失言嘛,你不想到,在下却要避嫌!” 索能笑了,朗声道:“阁下真是君子,唉,这次被古墓门寻上门,确是在下因酒失言,自泄其秘!酒,这东西真把我害惨了,今后不单是古墓门放不过在下,其他方面还多着哩!” 文蒂蒂去后,不久就见店家送来吃的,可是仍有一小壶好酒! 在索能狼吞虎咽中,铁奇士笑问道:“还有那些人要向阁下下手?” 索能叹声道:“别的人物在下不怕,凭脑筋,在下自信还可逃避,但除了古墓幽灵之外,还有一个煞星也追寻在下几天了!我知道他除了找君天帝主报仇外,第二件就是要杀我!” 铁奇士惊讶道:“那是谁,阁下这样不顾生命,那就把东西交出来算了!” 索能道:“在下死也不交,这家伙名叫‘神目煞星’,他父亲号‘乾坤龙’,却与‘君天帝主’是死对头,结果被君天帝主用计杀死!” 琪瑶道:“这‘神目煞星’姓什么?” 索能道:“姓羿,名叫箭阳,武功高深莫测,为人骄傲无比,自称天下无敌!” 铁奇士笑道:“不谈此人也罢,谁能天下无敌,不过索兄处於这种危险之境,最好找个秘密之处隐藏一段时间为上。” 索能道:“天下的秘密之处,在下虽知极多,但对‘神目煞星’和‘古墓幽灵’毫无用处,他们都能找到,所以在下非常烦恼!” 铁奇士道:“那如此下去终非了局,迟早难逃危险!” 索能道:“在下的希望在找到那件东西,得手就不怕了。” 他们真的一直谈到天亮才停止,铁奇士把门开开一看,只见院子里雪厚盈尺,回头向索能道:“趁店中无人起床,索兄请赶快动身!” 索能起身一沉思,不知想些什么,终於开口道:“三位可否赐告贵姓?” 铁奇士笑道:“在下姓铁,她们是海姑娘和文姑娘,索瓜如有危急之时,请向南海方面走,也许又可会到在下,在下虽不敢担保索兄无险,总之可助索兄一臂之力!” 索能感动道:“已承铁大侠救了一次,此恩此德永记不忘,现在我要告辞了!” 铁奇士送他们出门后,回头向二女道:“你们快穿好衣服,我们也要动身了。” 二女打开衣包一看,不由相视一看,原来真是回装,皮衣、皮裤、皮帽、皮靴、无有不全。 琪瑶笑道:“我们的毛里毛边,你的为何选翻皮,穿起来不像大人猿才怪!” 铁奇士道:“男子的衣店只有这件最合身,我管他像什么。” 三人取下披风,穿上皮衣,接着就叫店家送来吃的,饭后,三人立即动身。 街上的雪还未经人踏过,他们虽知有个索能在前,但他是由屋面上出镇的,同时其人轻功绝顶,所经之处,也不会留下脚印。 到了街上,铁奇士轻声向二女道:“提高轻功,我们也不要让人跟踪。” 琪瑶笑道:“踏过的脚印,过一会又填满了,谁还看的出行迹?” 铁奇士道:“到底深浅不同,对武林人是瞒不了的!” 出了镇,三人立即展开全力奔进,转瞬间即消失在大雪纷纷之中。 第十七章 活佛丢了宝典 这一天,在中午也未停,竟于天黑前赶到拉孜,但在走进该座大镇时,铁奇士忽然觉出背后有个喇嘛和尚盯在后面,他感到奇怪,但却不与理睬,直到落店时才对琪瑶道: “你留心后面有个和尚跟进没有,我到柜上去订房间。” 琪瑶点了头,带着文蒂蒂留在进门的左侧,这时客人多,伙计道分不开,连个伙计上前打招呼都没有。 当铁奇士由柜上转回时,他轻声问道:“看到和尚进来没有?” 琪瑶笑了笑,眼睛望着楼梯! 文蒂蒂道:“我们与喇嘛僧人又无过节?” 铁奇士道:“他们可能误会我们是歹人,西藏喇嘛,武功别具一格,我们不可大意。” 铁奇士和二女进了最后一间房,洗漱过后,休息一会,就见伙计送进饮食来,琪瑶笑着问伙计:“小二哥,你是哪里人氏?” 伙计躬身道:“小的是四川成都人,来拉孜已有两代了,姑娘有何吩咐?” 琪瑶笑道:“咱们是老同乡,当此岁末年尾,异乡相见,觉得有种特别亲切之感,故而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伙计叹声道:“在拉孜住的汉人并不多,开店子的更少,当此年关节下,内到地此的可说没有了,没想到今天能在此地看到二位老乡,真是难得难得。” 铁奇士道:“这店子里一共有多少同乡?” 伙计道:“老板是西康汉人,总共有十几个人,加上妇孺老幼,人倒是不少。” 他说完一退步,又笑道:“老乡请用饭,天气寒冷,稍停就凉了。” 铁奇士见他退出后,笑向琪瑶道:“你想在他口中问点消息吗,他能知道什么。” 琪瑶道:“客店伙计可不能轻视,他们的消息灵通,等会他再来时,保你有消息可听。” 当伙计前来收拾碗筷时,忽然见他向门外一探,接着轻声道:“三位老乡,刚才有一个喇嘛向我探听三位的来历!” 铁奇士笑道:“为什么?” 伙计道:“大概是为了近来一件大事,据传说拉萨活佛失去什么密宗宝贝。” 铁奇士点头道:“你对和尚怎么说?” 伙计道:“小的说诸位都是小的老乡亲。” 琪瑶道:“多谢老乡照顾了,和尚信不信?” 伙计道:“很难说,不过他听了之后又出店去了,也许不会再来。” 铁奇士道:“再来也不要紧,反正咱们都是正正当当规矩人,一切都可以放心。” 伙计连声道:“是的,小的看得出,如果有事,小的再来告诉三位。” 他收拾碗筷去后,琪瑶郑重道:“活佛失去密宗宝典,这又是古墓门所为了?” 铁奇士道:“密宗宝典是喇嘛武林中无上心法,这一失去,又要展开一场大风波了,不知现在喇嘛中有无厉害高手呢?” 琪瑶道:“据家父说,当今喇嘛很少参加江湖是非,相传当年红黄六僧已久不露面了!现在是否活着大成问题!” 铁奇士道:“什么是‘红黄六僧’?家师也未提过?” 琪瑶道:“喇嘛教也分成两派,一派穿红袍,另一派穿黄袍,听说各分体系,详情我就不明了,这红黄六僧就是各派都有三个绝顶高手。” 铁奇士道:“既有这样六大高手,那我们就不必管他,必要时能助他一臂之力也就行了。” 翌日,三人直奔日喀则。 风停了,雪静静的,沿雅鲁藏布江的大道上,那怕是路塞地冻,依然显出车水马龙,这其中有八成都是赶回家过年的商旅人,只是两成算是江湖上的流浪客。 当铁奇士三人快进日喀则城时,忽见两侧荒野中扑出十几个喇嘛僧,他们在雪地上飞扑中,地面上的雪毯并未留下一丝痕迹。 琪瑶一见,轻声向铁奇士道:“终于来了!” 忽然有一个老年喇嘛向同伴一摆手,阻止他们再接近,而自己则单独向铁奇士走近来大声道:“施主请留步!” 铁奇士笑道:“大师懂汉语就好办了,请问大师有何指教?” 老僧合什道:“贫僧乃日喀则胡图克图,请问施主由何地来。” 铁奇士拱手道:“原来大师是日喀则活佛,那就失敬了,在下已经走了很多路了,由北京到西域,又由西域转高原以至到贵地!”。 老僧惊叫道:“施主姓铁……” 他喊出姓来又打住了,似乎是怕让旁人听到,立即又趋前合十道:“贫僧能请施主一谈吗?” 铁奇士道:“晚辈听从大师吩咐,不知大师要带在下到什么地方去?” 老僧道:“施主请继续入城,贫僧自有安排,进城时如见一位小沙弥迎接,那就请施主随其带路就是。” 铁奇士点头道:“在下记下了!” 老僧又合十施礼告退,转瞬间带领同伴而去。 好在大雪未停,远处无人看到,琪瑶看到老僧举止小心谨慎,立知在沿途一带大有问题,忙向铁奇士道:“只怕日喀则不太安静。” 铁奇士道:“我们可能又要耽误不少时间去南海了。” 文蒂蒂道:“怎么活佛在日喀则,胡图克图又是什么意思?” 铁奇士笑道:“胡图克图是喇嘛中非常重要的职位,等于一国的方面大员,驻蒙古有一个,驻北京一个,驻五台山一个,喇嘛的说法,胡图克图以上大喇嘛,都是活佛转世,这种转世在蒙语称之力‘呼毕勒罕’,汉语称之为‘化身’,其实这种说法说错了,因为他们还是要死,不过死了不入轮回,可以自在转世,不味前生,世世执掌其原职!” 琪瑶笑道:“胡图克图以上是班禅,达赖?” 铁奇士点头道:“是的,所以说,活佛不是只有一个!” 进了城,忽见人群中迎上一个小沙弥,观其举动,铁奇士会意,于是就跟着他穿街过巷。 经过很曲折的高墙,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大门前,铁奇士抬头一看,原来那是一座古式的大庭院! 小沙弥躬身合十道:“施主,这是专为施主安排的住处,里面有汉人侍侯,活佛马上就到。” 铁奇士点头道:“有劳小师傅带路了。” 小沙弥不进大门,他就在外面告退了,琪瑶笑道:“看情形,这比住客栈好多了。” 文蒂蒂道:“后面就是大庙啊,这院落后面一定通往大庙!” 铁奇士道:“这是活佛有意安排的地方,必定很秘密,我们进去吧。” 门是半开的,三人推门而入,忽见里面立着两个汉装中年,他们一见三人,连忙见礼道:“公子和小姐到了,快请进!” 他们一个把大门关上,一个领着众人走入内院,铁奇士感到冷清清的,不由向那大汉问道:“老乡是滇西人?” 那中年人连忙答道,“是的,公子听出小子的口音了!” 铁奇士道:“云南四境我都很熟,请问这家庭院的主人呢?” 中年人道:“这是活佛的别院,原来公子还不知道!” 铁奇士笑道:“和尚还有别院?这倒是前所未闻了!” 中年人也笑道:“西藏的和尚与内地的出家人有很多不同之处,比方吃东西罢,喇嘛有很多不禁荤食呢。” 铁奇士啊声道:“原来如此,请问老乡何以在此?” 中年人:“小的是活佛派人请来的,除了关门的老苏之外,厨房里还有两位大嫂子,那是作饭的,公子和小姐如果需要什么,那就尽管吩咐,活佛有交代,叫小的们小心侍侯。” 琪瑶道:“你们不要客气,只要弄点吃的来就行了。” 中年人连声是,笑道:“上房里有火盆,三位请进,寝室有两间,一切都妥善,如有吩咐,就请摇铃。” 铁奇士等进了上房,只见是座小内厅,后面即为寝室,笑向二女道:“你们要洗澡时就自己下厨房,我们不能摆架子!” 琪瑶笑道:“这个要你操什么心,真是多嘴。” 火盆里的炭火红红,整个小厅里温暖如春,铁奇士脱下皮衣,伸一个懒腰笑道: “这种享受真是大出意外!” 说完在火盆旁的躺椅上一躺,环目囚观,发现室内的布置古色古香,虽与内地富豪之家不同,幽雅别致,看来非常舒适。 未几,那个关门老苏进来了,他后面跟着两个三十余岁的仆素妇人,她们都端着东西,原来是开酒饭了。 老苏吩咐她们把东西摆上桌子后,向铁奇士道:“公子,酒菜是按内地方法作的,不知合不合各位的口味,如有不对的方,小的们下次再改进,这里有川菜,也有下江菜! 当然不会道地啊!” 二女看见酒茶摆了一大桌,鸡鸭鱼肉,麻辣的,法蒸的,浓淡俱全,同声赞道: “好香!” 铁奇士笑道:“三位请便,你们作的一定很好!” 老苏领着两妇人退去后,琪瑶娇笑道:“我先尝尝这盘子茅荤炒鸡丁的味道如何,色香不坏,只怕炒老了一点。” 铁奇士笑道:“总比吃干粮好!” 琪瑶夹着筷送进嘴里,品尝一下,晤声道:“不坏,可惜鸡太老,小鸡才好!” 文蒂蒂道:“别尝了,我早饿了!” 她先替铁奇士倒杯酒,自己就装饭! 琪瑶一见笑道:“妹子,斯文一点,没有人和你抢!” 文蒂蒂道:“姐姐如再斯文,活佛快来了,难道叫和尚看到我们的吃相!” 铁奇士闻言笑道:“和尚岂有不识趣的,他来时必先问问老苏他们才进来,这点你放心,我们慢慢吃,别噎倒了!” 饭吃完,天也全黑了,老苏又把两个妇人带进来收拾东西,他自己却把厅中几支巨烛点起,这才向铁奇士道:“公子要喝什么茶,这里只有云南普耳茶。” 铁奇士道:“我们对茶没有讲究,随便都可以,不知活佛来过没有?” 老苏道:“执事大师来过了,他说活佛马上就到!” 铁奇士点点头,笑道:“活佛来时请招呼一声,这里没有事情了。” 茶放下,老苏应声退了出去,只听他又回头道:“公子,雪愈下愈大,三位如果觉得睡时被子不够,那就叫我一声,前面书房里还有好几床呢。” 铁奇士道:“刚刚看过寝室,被子足够了,你去睡吧,也许活佛要明天才来。” 老苏已在过庭里里回答道:“不,时间还早,活佛来时,还要吃点心啊。” 琪瑶听他声音去远,笑问铁奇士道:“活佛特地给我们请四个内地人来侍候,真想得周到啊。” 她笑语不停,突听外面响起急骤的脚步声,紧接着冲进两个人来!一到就同声叫道: “公子,公子,有鬼,有鬼!” 进来的竟是老苏和另一个中年人,只见他们喘气如牛,面色惨白,全身发抖,似已受了极大的惊吓! 铁奇士陡然起身,迎上道:“什么事,那里会有鬼,你们到底见到什么东西?” 老苏颤声道:“一个绿衣女鬼,在厨房里飘来飘去,老张也看到了!” 琪瑶问道:“那两个大嫂呢?” 老张道:“她们去东厢准备点心去,叫我到厨房去泡茶,恰好遇到老苏也来了,因之我们同时看到!” 铁奇士安慰道:“二位不要怕,那是江湖人物到了这座院子里了,你们是普通人,绝对不会伤害你们的,如果再见到,你门也不必惊慌,他也是人,不过是有武功的人,二位不小了,大概还听到一些江湖上的事情?” 老苏道:“我们看到她脚不落地啊!” 琪瑶笑道:“那是施出轻功之故,她是怕弄出声音来!” 铁奇士向老张道:“他一定走了,你们带我去厨房看看。” 二人似徐悸尤存,怯怯的领着铁奇士去了,琪瑶向文蒂蒂道:“这又是古墓门的人物在捣鬼!” 文蒂蒂道:“她到厨房干什么?” 琪瑶道:“八成想在饮食里捣鬼!” 文蒂蒂疑问道:“她想在厨房里放毒?” 琪瑶想了一下,摇摇头道:“不,我们来此,古墓门可能还不明白,她不会在不明白的人物之前作出暗算的手段,同时我们还不怕放毒!” 铁奇士回来了,只见他面色开朗,琪瑶道:“看出什么了?” 铁奇士轻声笑道:“偷东西吃的鬼,厨房里少了两只作好的鸡,一盘牛排!” 文蒂蒂啊声道:“居然偷到我们这里来了?” 铁奇士道:“西藏汉人饮食不多,来人定为汉人!当然是古墓门中的汉人!” 文蒂蒂道:“老苏他们是不怕了?” 铁奇士笑道:“怕是怕,但已经知道不是鬼了,现在他们四人都在厨房里,也许通霄不敢睡觉了。” 琪瑶道:“古墓门在这一带可能不少徒众,他们偷了喇嘛的宝典为何还不离开?” 铁奇士道:“可能对搜夭孤的行动不明,只好到处派出高手拦截,也许另外还有什么事情的。” 这时厅外传来两个苍老的声音,同时听到老苏叫道:“公子,活佛来了!” 铁奇士闻言起身,到门口相迎,只见在路上见到那个老和尚和另外一个更老的高僧行了进来!连忙拱手道:“二位大师请!” 活佛一指身右老僧向铁奇士介绍道:“这是礼什论布寺班禅活佛右辅大师,刚刚接到贫僧通报而来的。” 铁奇士再拱手道:“在下失敬了,二位请坐。” 两僧在火旁坐下后,胡图克图喇嘛道:“招待不恭,请施主见谅!” 铁奇士笑道:“大师太客气了,不知大师见召晚辈有何吩咐?” 右辅大师接口道:“施主有个朋友现在拉萨可知道?” 铁奇士知道他们还不怎么确定自己的历来,笑道:“知道,他的伤好了?” 两僧这才相信了,同声道:“现在派人去接了,伤早痊愈,高施主明早必到。” 铁奇士道:“二位现在可以说出召见之意了。” 胡图克图接道:“施主可知古墓门现有整个黄棺令充塞在此?” 铁奇士道:“虽不知道,但不为奇,刚才就有一个到了这座屋子里!” 两僧闻言骇然道:“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施主到了?” 铁奇士摇头道:“可能不知道,其人只在厨房拿走一些吃的。” 右辅大师道:“本教失去密宗宝典,据说还在境内,希望铁大侠援助一臂之力!” 铁奇士:“大师客气了,在下力量所及,义不容辞,但在探查方面还不足够,还须贵教中高手广派人员出动,一旦查出地点,在下即刻前往。” 两曾合十道:“当然,当然,岂能劳大侠去摸索,不过非请大侠去拉萨不可,达赖活佛年青,贫僧等仰仗大侠坐镇敝教发源之地。” 铁奇士道:“那明早起程就是了,不过在下有件事想请问二位大师,传闻贵派中有‘红黄六僧’曾名闻武林,其人仍健在否?” 右辅大师叹声道:“施主,那是虚有其名,贫僧即为黄三僧之一,数十年来,老衲不与外人言,今当大侠之前,老衲只好自招了。” 铁奇士起身施礼道:“原来老师傅就是当年六僧之一,那真失敬了,但不知另外五人?” 老僧道:“敝黄教另外两人现在达赖身边护驾,至于红教三人现驻后藏葛尔渡,贫衲等真担心他们的‘神通力’心法也不安全!” 铁奇士道:“最好派两个高手前去警告他们一声,等到失去再找回来可就麻烦了。” 二僧连应是,同时起身告退而去。 和尚走了之后,文蒂蒂问道:“什么是‘神通力’?” 琪瑶道:“神通力是红教喇嘛武功最高深法宝典,其始祖为天竺莲华上师,这和尚不但在西藏创下红教,同时以‘神通力’把古时西藏的‘狐鬼派’扫除得一干二净,且把西藏佛教奠定稳固不摇的基础!” 文蒂蒂道:“班禅与达赖那个地位较高?” 琪瑶道:“地位是一样高,他们是师兄转世,世世代代掌其原职,达赖掌政治、军事、宗教一切大权,班禅专掌教权,黄教始为‘宗喀巴’他有两个弟子,达赖第一世就是宗喀巴的大弟子,班禅第一世为二弟子。” 文蒂蒂笑道:“我才不信!” 琪瑶笑道:“因你不是西藏人!” 铁奇士道:“还有更可笑的哩,设若这达赖死了,他们就由班禅发令,使整个西藏喇嘛全体出动找寻达赖转世之处、凡是达赖死的那个时辰出生的婴孩,通记下来报与班禅,直等到这些婴孩能够走路时,班禅自己就一一去访问,经班禅认定某婴孩是达赖转生的之后就把那婴孩奉迎到拉萨接主。” 文蒂蒂道:“婴孩懂什么?” 铁奇士轻笑道:“他不昧前生呀?” 文蒂蒂轻骂道:“这真是鬼话!” 他们谈了一会,铁奇士到外面察看一回就回来睡觉了,点心也免啦。 第二天,吃过饭,那右辅大师又来了,原来他是亲自陪同铁奇士去拉萨的,外面已备好一辆马车,两骑马匹!二女坐车,他与铁奇士骑马,直向拉萨而去。 在车内,文蒂蒂轻声向琪瑶道:“姐,达赖这名字是什么意思,既不是姓,也不像名?” 琪瑶道:“达赖是汉文翻自蒙古语,竟是‘大海’,源自蒙古俺答汗起,这位蒙古王称达赖德深如海,无所不纳之意,自此以后,达赖成为定号。” 车马到了一处三岔河口时,天又黑了,这时雪仍很大,铁奇士问右辅大师道:“老师傅,前面是什么地方?” 老僧在马上合十道:“这是拉萨河与雅鲁藏布江的会令处,前面有镇,名叫贡噶,施主,距拉萨还有七十里,今晚停止吧?” 铁奇士道:“风雪太大,车马不能再行了,人员继续再进,我们非在初更赶到布达拉寺不可。” 老僧道:“两位女施主太辛苦了,还是明天走吧。” 铁奇士摇头道:“不行,今晚布达拉寺可能有事!” 老僧大惊道:“施主有预感?” 铁奇士道:“不是预感,而是发现一批功力奇高的人物越过前面去了。” 老僧急着上马,二女在车内听到,亦同时跳下车来问道:“阿奇看到什么了?” 铁奇士道:“有七条黄影在雪花中飞过,这时八成已过了河,我们提功力赶上去。” 老僧急急吩咐车把式守镇,自己领先向河岸扑去,回头道:“施主,现在要追赶他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铁奇士道:“我们不在乎追到或者追不到,只求早到拉萨,虽不能证明刚才那批人去主事,但早到为上,请问布达拉寺中还有什么东西值得妖人下手吗?” 者僧道:“有,那比密宗宝典更重要!” 铁奇士郑重道:“这就更危险了,大师应早说,理应昨晚即动身。” 老僧神情十分紧张,展开轻功,他也不管众人能否跟上,全力扑过河去了。 铁奇士见他轻功已到至佳之境,不禁暗道:“无怪他在数十年前就己成名,凭这份轻功,他已够得上是特殊高手了。” 向后一招手,回头叫道:“脱去皮衣!” 二女会意,立即脱去皮衣,火莲帽子也收入包裹,三人同时一展双臂,霎时冲入朦胧的空中! 过了河,低头一看,只见全是白色,那还能看见老僧的影子。 一顿饭之久,前面的下方已出现一团黑影,琪瑶叫道:“拉萨到了!” 铁奇士道:“那是布达拉寺?” 琪瑶道:“黑影最高的就是,拉萨城不似内地城市,它是古时环山而建,布达拉寺即为山顶,你们随我降落,但须要当心,提防误会。” 三人刚刚脚踏一座圆形的寺顶,突闻四面发出数声苍老的叱喝道:“何方施主,敢侵扰佛门重地?” 铁奇士急忙接道:“请那位大师出来一会,在下是右辅大师请来的!” 忽听一处殿檐下响起一声欢叫道:“龙头来了!诸位大师,他们不是外人!” 铁奇士听出是高扬的声音,不禁哈哈笑道:“蝙蝠人,你的伤好了!” 高扬大声接着道:“早就好了!你们快下来!” 三人落到一处殿前,只见高扬身边立着两位老僧,连忙拱手道:“二位老师傅幸会了。” 两僧合十为礼道:“施主光临,敝寺增辉,快请殿内坐!” 琪瑶走近高扬,轻声问道:“这两个和尚的地位很高吧?” 高扬道:“是黄教中最老的三人之二,高的是主辅大师,矮的是左辅大师,另外一个右辅大师你们已见过了吧,他为何未同来?” 琪瑶道:“他还在后面一点,我们是仗蝠衣先赶到,昨夜至今早有什么事情发生没有。” 高扬道:“这里没有,但红教来信号说,那面已失去‘神通力’宝典!” 琪瑶叹声道:“早上还提起这件事,没想到已失去了!” 大家进了殿,但未见到达赖喇嘛,殿内没有其他和尚,除了两个老僧之外,那就是两个青年和尚在招待了,可见都派出戒严去了。 入殿坐下后,体高的主辅老僧合十道:“施主,敝教右辅大师来了吗?” 铁奇士道:“可能离城不远了!请问贵教主现在在那里,在下等理应拜见!” 高僧道:“施主别客气,掌教就在这座殿的后面秘宫之内,近来不肯见客!” 铁奇士道:“这两天有何动静?” 左辅大师接道:“从昨天开始,城中比从前更混乱,由敝寺派出去的暗探人员,他们发现不明来历的江湖男女不下百余之众,衣著形式很杂,老少参半,行动诡秘,莫测高深。” 琪瑶道:“请问二位大师,贵寺最重要的地方有几处?我们是外人,不好作主,惟请指示留意之处,免得有事时失去重点。” 两僧同声道:“就是这座后殿,希望三位大力支持。” 铁奇士道:“有了重点,我们就不乱了。” 高扬接口道:“大师为了我们起居饮食方便起见,特许由城外送进素食到别院,现在我们去吧,该进晚餐了。” 铁奇士起身向二僧道:“谢谢二位大师了!” 二僧起身合十道:“施主请使,贫僧等少侯了。” 铁奇士告退出殿,与二女跟着高扬,经过东厢,由一道月形门穿过去,那儿居然有座假山树木,修竹长廊,不过这时都被大雪掩盖,春意毫无了。 过了长廊,高扬指着前面道:“那座小院就是了,听说这是达赖活佛夏日乘凉之处。” 琪瑶道:“吃的东西由那里来?” 高扬道:“有青年喇嘛送来,保你吃的都是内地菜。” 文蒂蒂道:“我们在日喀则已享受过了!” 大家进入小院,高扬等大家坐下后,向铁奇士问道:“我们还有一大批人呢?” 铁奇士笑道:“都因为你一个人出事之故,大家急得要死,我和琪儿首先动身,他们还在后面呢,你伤在那里?” 高扬道:“差点回了老家,可恨神鹰和鬼鹫两个老贼,他们在空中将我夹攻,出手全是毒辣手法,竟把我打得死去活来!后来连人事都不知道了。” 高扬道:“不知我被抓了多远,居然又被我清醒一霎,当时我施出最后一口真气,反臂拍了神鹰胸口一掌,那扁毛畜牲也许痛极,居然双爪一松,硬把我由空中摔了下来。” 琪瑶娇笑道:“你的流年不利,既被鹰抓,又被驴咬!” 高扬啊声道:“原来你们己会到怪驴丈人!” 铁奇士道:“他的大弟子呢?” 高扬道:“他把我送到主辅大师这里,说出他的来历后就走了,原来怪驴丈人和主辅大师是当年老友!因此大师不惜其珍贵之药将我治好。” 文蒂蒂道:“你还没有说出伤在那里呢?” 高扬道:“五脏易位,真气震散!” 铁奇士道:“那是真险,走这么远的路程,你还没有死,算你命大了!” 高扬道:“如没有蝠衣,那怕十个我也完蛋了,这蝠衣不但救了我,而且一点也没破。” 文蒂蒂道:“这蝠衣几乎害了你,今后还是走路的好,你不知道,我为你差点拼了命!” 高扬道:“好姑娘,我终生感激你。” 小院外面响起一个青年喇嘛的声音道“诸位施主,酒菜送来了!” 高扬立即出去接了进来,急忙摆开,向铁奇士道:“你们快吃,我已吃过了。” 琪瑶一看桌上摆的还不如在日喀则的丰富,笑道:“老高,这是你夸奖的好菜?” 高扬道:“姑娘别误会,今天是情况不同了,城里闹成一团糟,也许店子关门闭户了,过去几天可真不错。” 铁奇士道:“随便吃点吧,晚上我们要出动!” 琪瑶道:“出动?” 铁奇士道:“我们既然答应帮助人家,那就不能呆在这里被动,探查宝典是和尚的事,扫除城内妖人是我们的事,趁古墓门尚不知道我在拉萨,今晚我们采取秘密的行动,发现一个除一个!” 高扬道:“对,这对和尚有利,如在寺里下手,古墓门必将罪过归于布达拉寺。” 铁奇士等刚刚吃完饭,忽见右辅老和尚神情严肃而来,进门即向铁奇士合十道: “施主,贫僧感激诸位抢先到达。” 铁奇士道:“这算什么,好在这里还很平静。” 老和尚叹道:“也许今晚不能静静的度过?” 铁奇士急问道:“大师得到什么消息了,也许会到什么人物?观大师的气色,莫非发生过激烈打斗?” 老和尚叹声道:“老衲真不中用了,在进城之前,大概是离城五里之外,老衲遇上一个身穿尺狐皮衣的青年施主,以其风度又不似古墓门的妖人,但因他是蒙着面的,讵料出言十分骄傲,开口就问老衲是什么寺主的,老衲因其来历不明,当然不能直告,讵料那施主停话不问,出手就要老衲的命!” 琪瑶急问道:“大师没有问他?” 老和尚叹声道:“那里有老衲问话的机会,其人功力太高了,也许是老衲的功夫退步,居然一百招不到只有防守的余地!假设不是红教三僧偶然出现,只怕老衲已不能来会诸位了!” 铁奇士道:“结果如何?” 老和尚道:“以老衲四人之功力,总算免强将其敌住,其人已知难以取胜,最后竟一闪即不见了,这时老衲才知他是古墓门重要妖人,因他的隐身之术不能瞒过老衲,那是幽灵功中的幽灵遁。” 铁奇士郑重道:“那人八成是红棺令主了!” 老和尚叹声道:“假设是红棺令主到了拉萨,那敝教最重要的传教之宝也保不住了。” 琪瑶道:“大师可知幽灵遁有什么功夫可破?” 老和尚道:“世上已知道的只有一宝和一人可破,此外再无其他了。” 铁奇士急问道:“什么宝?” 老和尚道:“古时有面显形镜可破,但这件宝物落在清庭的宝库中!” 铁奇士道:“不瞒大师所说,这面镜子已为在下所得,但却有名无实,效用不大。” 老僧惊奇道:“施主试用过?” 铁奇士道:“在下曾经遇过去古墓门第三、四级的重要人物,当时一试,一个尚能看到模糊影子,但较高的那个却只能照出非常淡淡的雾气一样,相信再高一级就看不到了。” 老僧道:“施主是如何照出的?” 铁奇士道:“在下当然把镜面对正隐身之人啊?” 老和尚吁口气道:“大侠,那是施主用错了!” 铁奇士噫声道:“大师,那是如何用法?” 老和尚道:“此镜不用拿在手中,施主要把镜子贴身而带,镜面对着胸口丹田,须要照时,施主稍微提口真气,真气被宝镜一照,立即反射而出,十丈之内的隐形敌人,霎时就显出黑影,不过这只能使施主看到,因为真气是施主的,真气又是无形无色的,所以别人看不到!假使用正射法,那就效果差多了,古墓幽灵的功力那怕再高,但她也逃过施主的神目。” 铁奇士大喜道:“这真感谢大师的指点了!请问那个人是谁?” 老和尚道:“这人永远也不能离开须弥山,他就是七十年前正邪难分的‘须弥天尊’年轻时武林人物称之为‘神目郎君’!其人有神目奇功,但他在当年已被古墓幽灵施计挖去一双神目了。” 琪瑶吓声道:“我们已看到一个青年,他确能用肉眼看出隐形人! 老和尚闻声愕然道:“难道神目郎君有了传人!” 铁奇士道:“也许是的,那人功力显然奇高,可能是另外一人对在下所说的‘神目煞星’!同时提起这神目煞星的父亲为‘乾坤龙’,而且这乾坤龙又死于君天帝主手中!” 老僧啊声道:“乾坤龙是位黑道高手!” 铁奇士估计快起更了,立向老僧道:“大师,时间已不早,是防守的时候了。” 老僧起身道:“老衲告辞了,有事再请施主大驾,这时请先休息一会。” 铁奇士送他到小院外面,但不提起要采取其行动,回来时,立即向文蒂蒂道:“你和老高起在空中监视,我和你姐姐由地面暗查各处,在这种雪夜里,你们一定能看到下面的情况。” 高扬道:“当然能看到你们,同时我俩也不敢再脱离你,上次使我余悸尤存,从此不敢再单独行动了。” 琪瑶笑道:“这就对了,吃一次亏,学一次乖!” 四人先由空中出寺,到了寺外,铁奇士再和琪瑶悄悄落地。 拉萨城的范围太大了,地形又不平,起伏的建筑,加上高低曲折的街道,看来没有一点规则,文蒂蒂飞近高扬的身边埋怨道:“下面虽是一遍雪白,但在这古怪的城中,我们焉能不脱离阿奇和琪姐的影子?” 高扬道:“谁说要如影随形的看到,那除非他不下屋面,如果要下屋面,那怕是几条街的小镇也看不见啊,我们只要断断续续的看到他们就是了,喏,他们不是又到屋面了!” 文蒂蒂道:“我们也下去如何?” 高扬阻止道:“不可,我们在空中看得远,一有发现,马上就可告诉他们。” 全城连一点灯光都不见,在空中看来,好似一座死城,文蒂蒂觉出雪已停了,风也没有了,不禁向高扬道:“怎么连一点活动的黑影都没有?” 高扬忽然叫道:“快看,龙头提着一个人上屋了!” 文蒂蒂噫声道:“连一丝声音都没有,他就捉住一个妖人了!” 高扬道:“他向城外飞奔了!琪瑶姑娘为何不见?” 文蒂蒂道:“在街上,姐姐也提着一个!” 二人不知跟那一个好,分开又觉不妥,正在犹豫时,忽见一座屋檐下冲起两条黑影,显然直扑铁奇士而去!” 高扬急道:“原来龙头是有意引敌,我们快追赶两条黑影!” 文蒂蒂没有主张,只好跟在高扬后面飞! 出了城,二人急急落在铁奇士面前,出声叫道:“后面有人追来了!” 铁奇士笑道:“那还有一个未来?” 文蒂蒂道:“姐姐捉了一个,他们是什么人?” 铁奇士道:“当然是古墓门呀,这人我已打进一颗凝毒丹在他口中,你们守住他,等我收拾来追的两个再问此人口供。” 他放下手中所提的妖人,转身如电,瞬息又倒转而奔! 不一会工夫,忽听后面发生死亡之声,在寒夜清风里,声音竟非常清晰! 高扬闻声,轻叫道:“不好,这声音可以惊动半座城!” 话未完,忽见铁奇士奔到急叫道:“你们快飞入城,琪儿似已遇上强敌了!你们先接应她,我马上到。” 文蒂蒂一听大惊,立即与高扬回飞,刚过河,耳中已听到喝叱之声!高扬大叫道: “好家伙,人数不少!” 一过城墙,立即看到不少黑影流动,那是在一片庞大的屋面打斗,在这种雪夜里,黑影竟非常清楚,虽然看不出面目,但文蒂蒂忽然叫道:“打到这面来了!” 高扬笑道:“海姑娘在佯败,也是有意引敌出城的。” 文蒂蒂道“六个追她一个,我们上去!” 高扬道:“何必多此一举,你姐姐是何等功力,岂会怕六个妖人?” 渐渐的,琪瑶将敌引到城墙了,她已发现高、文两人,只听她娇声叫道:“闪开,不要你们管!” 高扬闻言,挥手向文蒂蒂道:“怎么样?我们作了绊脚石了,快点抢先出去。” 二人振臂冲起,飘然越过城河,但脚未踏地,耳中已连数听到惨叫,原来琪瑶已展开快刀斩乱麻之势力了,等二人抬头回望时,触目只见一个黑影冲到,你就是琪瑶了! 琪瑶一到即问道:“阿奇呢?” 文蒂蒂笑道:“在一处树林边问口供。” 琪瑶道:“我们快先回寺,提防有妖人追来!” 高扬道:“姑娘杀的是什么人?” 琪瑶道:“古墓门蓝棺令中人!” 三人由空中回布达拉寺,但回到小院时,发觉寺庙竟毫无动静! 琪瑶吁口气道:“妖人未发动,我们空着一场急。” 三人刚进屋中,忽听三个老僧在外道:“施主们辛苦了!” 高扬出去迎接道:“三位老师傅听到声音了!” 主辅老僧合十道:“敝寺位处最高之地,全城之内,以那种声音俱能听到,但不知诸位遇上多少。” 高扬把他们请进屋中坐下后笑道:“收获少,只有八个妖人!” 右辅大师一看屋中少了铁奇士忙问道:“铁施主呢?” 琪瑶道:“还没有回来!” 忽听门外铁奇士接口道:“回来了,琪儿杀的是什么人?” 琪瑶道:“大出意料之外,古墓门的蓝棺令也有大批进城了!我收拾的都是蓝棺令中人。” 铁奇士忽向三僧道:“三位大师,贵教之宝,目前失去的不易找回,现存的又被古墓门知道了。” 他的面色严肃,三僧闻言一震,同声道:“施主已知妖人内情了?” 铁奇士道:“刚才捉住一个逼出口供,此人现在还活着,他说密宗宝典已到古墓幽灵手中去了,同时还要来盗另外一宝,这人是黄棺令中副令主之一,其言不会有假?” 三僧叹声道:“这如何是好?” 铁奇士道:“中原各派都失去重要东西,不仅是贵教而已,这是古墓门要挟有门派武林的一种手段,最后恐怕有更卑鄙的策略施出。” 三僧同声道:“古墓门白费心,凡是有了历史的门流,他除非毁灭,投降绝对不会。” 铁奇士道:“好在目前还有几件奇宝引诱古墓门的注意,看情势对整个武林尚可延迟发动,贵教只要谨慎防守,对人员的损失大概不致多大,妖人们顶多只采取偷盗行动。” 左辅大师道:“施主们适才行动,贫僧等深知用意!非常感激,不过请多留一天再走如何?” 铁奇士点头道:“多留一天看看动静,那是必要的,不过在下等不宜住在寺内,以免被敌人发觉,这样反不妥。” 左辅大师道:“施主之意,想得很周到,明天贫僧另有安排。” 三僧告辞去后,琪瑶问铁奇士道:“那黄棺令主如何处置了?” 铁奇士道:“放了他,其人真言不拒,似还受毒不深,临行他面显感激之情,日后必有转变。” 一夜过去,铁奇士等被一个青年喇嘛领着,悄悄的出了布达拉寺,被安置在一座豪华的庭院里,主人似被迁出去了!换了一班青年男女听候使唤,人数竟有十几个,但都是藏人,然而吃的仍旧由汉人馆子包送。 到了中午,天空现出了阳光,雪全停了!风也没有,琪瑶向铁奇士道:“师哥和五爷大概该到了,我们出城外走走如何?” 铁奇士道:“你认为接得到?” 琪瑶道:“在这难得的阳光下,我们到西郊走一趟,接不到看看野外的雪景也不错呀!” 铁奇士大笑道:“城中妖人无数,我们一动,必定有人盯上!” 高扬道:“那更好,到了效外就收拾他。” 文蒂蒂接道:“那我们的住处就不秘密了。” 高扬道:“这地方还能隐居嘛,也许早被妖人看了,走罢!” 铁奇士也是一个好动之人,闻言,笑道:“那就由你带路罢,与其隐隐藏藏,如若大摇大摆,看看能引出那红棺令主来否。” 由城中心出西郊,这一程可真不近,既不能用轻功,又不可由天空飞去,如果步行,那下半天就完了,他们走上大街,一想不对,改了主意,只有叫辆马车了! 离拉萨数十里有座古封名叫“别蚌寺”,该地有镇,是镇以名寺,位于拉萨河的西游,马车沿河而上,恰好在官道。 大概出城有二十余里的样子,高扬一直没有看到车后有何可疑的人物盯上,行人虽不少,但却一看就明白,那完全是城郊附近的藏民,他觉得意外,轻声向车里道:“龙头没有那话儿跟上说呢?” 原来车里只坐着三人,高扬是和车把式坐在驾驶台上!铁奇士闻言,微微一笑,问道:“后面没有嘛,那就看右面!” 高扬闻言,立即把头转向右面,触目之下,不由一怔,原来那面的树里人影闪闪,但被雪枝所遮,数目不清,禁不住吓声道:“好家伙,准备前来动手了!” 铁奇士在车里吩咐道:“大家快点下车,各人把自己的面目蒙起,高老大,你叫车夫把马车开回城!” 琪瑶下车后问道:“我们可要追下去下手? 铁奇士笑道:“看情形,这批妖人好像不是在追我们了,现在离城已有二十几里,要来早已向我这边来了。” 文蒂蒂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铁奇士道:“追上一看就明白,我只能揣测一点,那是城中之妖奉令去增援同伴的。” 高扬跳起道:“不好,莫非高老二等已被截住了。” 铁奇士笑道:“我师哥除了不能看到隐形之敌,有形的人物百多个他都不在乎!” 高扬吩咐马车转头回城之后,铁奇士领着三人向小道奔出,但见前面有座高岭挡路,他立即停住脚,问道:“谁知道前面是什么山脉?” 高扬住目一看,骇叫道:“唐古拉山脉上竟会有人开山立寨!” 铁奇士道:“原来这上唐古拉山脉,这儿离拉萨不到四十里,黑道上岂有轻视喇嘛教的胆量,然而那面旗帜上写着‘替天行道’四个字,这是老古董,唐宗时代的江湖黑道喜欢这套玩意,元明以后的江湖黑道已没有这种排场了,想不到今天能在这里看到这种玩意,颇感非常新鲜呢,我倒是非上去看看不可!” 琪瑶道:“管他干什么,我猜一定是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江湖未流,召集了几十个懂得一拳半腿的混混儿,占领这儿吓唬乡下人,多到十天,少则数日,捞一点油水就搬走了。” 铁奇士道:“不见得,半天工夫都不要,拉萨的和尚难道不管?” 琪瑶道:“朝来暮去,和尚那能得到消息?” 铁奇士道:“近来古墓门有大批在这一带出现,山上这些家伙岂不是在找死吗?” 高扬噫声道:“对呀,刚才还过了一批呢?” 铁奇士总觉得有点古怪,立即带着三人向旗帜方向登去。 那儿不是独峰,只是山脉中最高之地而已,大家一口气奔到那里,但见旗帜是挂在一株大树顶上,而大树下却坐着一个老人在打盹,身上穿着破烂不堪,年纪足有八十余岁! 大家一见,莫不愕然!这那里是什么黑道人物开山立寨! 高扬一见大叫道:“喂,糟老头,你捣什么鬼?” 老人的鼾声大作,高扬的叫声还没有他大! 铁奇士笑道:“老高,他装的真像,你看他四周毫无冰雪,这显出他的内功倒还不弱,可惜他却要装作了!” 高扬道:“他到底在此捣什么鬼?” 铁奇士道:“他的招牌不是写得很清楚,‘替天行道’呀!” 琪瑶忽然向老人唤道:“老盗王!你考还没有死呀?” 老人突然跳起来叫道:“谁认识我?” 琪瑶道:“我认识你!奇怪嘛?” 老人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琪瑶,噫声道:“你是海神的什么人?” 琪瑶笑道:“你老还没忘记家父?” 老人哇哇大笑道:“原来是老海鬼的宝贝女儿呀!总算招到一个了,哇,哈哈!” 他这突然大笑,倒把铁奇士笑糊涂了!立即将目光注走琪瑶! 琪瑶向他解释道:“阿奇!” “此老是家父生平最好的老朋友,不过十年难得会次面,六十年前,江湖人称‘盗王’的就是他老人家,其实一点都不错,他老人家可说是海陆两面的总瓢子!” 铁奇士惊奇道:“我也未曾听说过他的大名!” 老人跳起吼叫道:“小子,你有多大岁数了,怎么知道我老人家呢?” 琪瑶娇笑道:“老盗王,你老别神气,当心你的老招牌会被撕破,他是凤凰伯伯的徒弟!” 老人突然一缩头,但把舌头伸出老长,吓声道:“他是大英雄的徒弟?” 说完突然又大笑道:“我招了两个了!” 琪瑶急问道:“老盗王,你招什么?” 老人指着树顶道:“妞儿,你没见到我老人家的老招牌吗?” 琪瑶道:“我们就是被你的老招牌吸引来的。” 老人道:“那就对了,我老人家在此招兵买马,准备东山再起呀!” 琪瑶笑道:“别开玩笑了,我们还有正事去办!” 老人道:“你们去那里,大概是去南海吧?” 琪瑶道:“那是今天以前的事,原来你老也知道?” 老人道:“南海不要去了,去也没有用,我老人家已得到消息,你爹和大英雄到达琼岛就退回去了,因为伊犁国师和普普元帅现在已在大陆上了!” 琪瑶惊问道:“这是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老人道:“你们一定是为了古龙丹和隐形珠去南海中的死海,因为伊犁国师就在死海中的珠链礁,而普普元帅也是去夺古龙丹的,现在连他们也因为了一件奇宝寻上陆地了,试问你还去南海干什么?” 铁奇士急问道:“什么奇宝?” 老人道:“金玉图!” 众人闻言一愣,高扬不情道:“说明白点如何?老头子,别耽误时间。” 老人郑重道:“这宝图本来落在一个苗王的手中,可是那苗王不识货,竟被南疆一个诡计多端的小子偷去了,这小子就是‘搜天狐’,苗王一见东西不在,立即派出大批高手追查,于是消息渐渐传开了!” 琪瑶惊问铁奇士道:“原来就是这回事?” 铁奇士急问道:“宝图有何用?” 老人叹声道:“相传某地有两座山,一座是纯黄金,炼都不要炼,是十足的成份,也是十足的赤金,另一座则是黄玉山,每一块黄金,大的有如屋宇,小的也有如磨盘! 这图就是两山落处图。” 琪瑶道:“这对我们不感兴趣!” 老人哈哈大笑道:“感兴趣的是黄金‘英’,黄金‘果’黄金‘灵气网’,还有黄玉‘结晶剑’的等等从古未有的奇珍啊!” 铁奇士道:“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老人道:“黄金英只有鹅卵大,它是黄金山千万年来孕育而成,这东西比十颗夜明珠集成的亮光还亮,黑夜里可把整座屋子照得通朗!” 文蒂蒂道:“这个我喜欢,姊姊,将来我们隐居时,家里有这东西多好?” 琪瑶娇笑道:“那就叫阿奇替我们去夺取罢?” 老人道:“黄金果可以延年益寿,青春永驻!” 琪瑶惊喜道:“我有兴趣了!” 老人笑道:“姐儿,女人再美,老了就难看了,这东西不怕你不要,它可以分给好几个人吃呢,你将来找到男人时,莫忘了分给他吃啊!” 琪瑶向铁奇士嫣然一笑! 铁奇士仍追问道:“还有两件呢?” 老人道:“我老人家就是单独为了黄金‘灵气网’而辛苦的,它可以助我报仇!孩子们,你们可知古墓嘛,她的幽灵遁,武林再无人物能擒她,只有黄金‘灵气网’可以捉她了,老海鬼和老英雄都对她毫无办法。” 铁奇士跳起道:“此网有何奇处?” 老人道:“千万年来,黄金灵气氛氢,竟奥妙的结成一网,且已通灵,放开大如渔网,收起可藏掌握,运用时只要挥手放出,其网如影随形,妖人无法遁其劫!” 众人闻声莫不喜得雀跃! 老人又道:“还有武林人最喜欢的黄玉结晶剑,此物被黄玉孕育而成灵魂,形状似剑,但比任何金属还坚硬,它已成仙物,可与武林高的人物精元气神溶为一体,炼成无上飞剑!” 琪瑶跳叫道:“这些东西如何才能得到?” 老人道:“第一步要夺到金玉图,第二步要结合一批特殊人才!因此之故,我老人家才出山来招兵买马!” 铁奇士道:“要些什么样的人才?” 老人道:“当然都要有高深的武功作基础才行!其次才谈到各人的专长技能了。” 琪瑶道:“什么专长技能。” 老人家神秘的一笑,摇头道:“这个你们暂时勿问,如愿加入我老人家旗下,那就跟着我!” 琪瑶道:“我们还有一批人未到,会到这批人再商量如何?” 老人道:“好,有了基本上的条件,就有随行的资格了!” 他向高扬道:“你小子替我老人家收招牌!” 高扬振臂冲起,飞上空中,取下替天行道的旗帜交与老人。 老人一见,哈哈笑道:“你得了幅衣!噫!你是星宿子的什么人?” 高扬道:“星宿子是家师!” 老人叹道:“他变了,禁用的东西也赏赐与弟子了!好!这是专才之一,免得我老人家去与令师动手了!” 高扬叹声道:“家师已去世了!” 老人啊声道:“几十年不见,他竟先走了!” 琪瑶道:“蝠衣干什么用,我们三个人都有?” 老人大喜道:“你们寻到秘宝箱了!” “看情形,这老家伙什么都清楚!”铁奇士心中想。 琪瑶点点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老人道:“这是对付四骑士之用,要是见了面的话就告诉你,不见面的话你们不要问。” 他收拾好了之后,立即向琪瑶道:“先接你们的人罢,快走! 铁奇士道:“我还答应活佛在布达拉寺住一天哩! 老人道:“不要管他了,达赖的密宗早已到了古墓妖女手中了,我老人家报了仇,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琪瑶道:“还有很多妖人在拉萨城啊,我们担心布达拉寺会再遭殃!” 老人道:“不会了,古墓妖女已下达严令,所有古墓门都得全力找寻搜天狐!现在只有一个徽结,那就是天下正邪双方莫不为了金玉图出动!” 铁奇士立向高扬道:“老高,你回去向三僧说明一下,同时叫他们放心。” 高扬振臂而起,返回布达拉寺去了,铁奇士则领着老人直迎高式和五王子。 第十八章 黄金能使尸还魂 过了该座横岭,接着就是翻山越谷,在途中,琪瑶问老人道:“在我们会到你老之前,有批不明来历的人经过你老的岭下,你老看到嘛?” 老人点头道:“那是君天帮的!” 铁奇士道:“他们有什么事?” 老人道:“估计是君天帮主也下了命令,要其全帮出动找寻搜天狐!” 琪瑶娇笑道:“今后有戏好看了,必定打得一团糟!” 老人道:“所以我老人家第一步要招兵买马,如没有强大的势力,就算侥幸得了金玉图,那也无法去寻宝!” 过了唐古拉山脉,天又下落大雪来了,时光已呈现灰沉沉之色,这是天黑的时间了,好在地上是白的,反比秋季的夜晚明亮,铁奇士忽见前面现出一条十字大道,忙立住道: “分不出方向了!” 老人道:“再过五里就是镇市,你们的同伴如果也走这个方向来,他们非经过该镇不可。” 琪瑶问道:“假使我们的伙伴回来了,以后你老第一步有什么对策?” 老人决然道:“一面招兵买马,一面找寻搜夭狐。” 铁奇士道:“假使没有你老所想象的那种人才呢?” 老人大笑道:“只有你们心中有数,我老人家早就开好名单了,不过这批家伙很难收服,说好的不行,用强的他们又不服气。” 琪瑶道:“他们是干什么的?” 老人大笑道:“干无本生意的也有,干有本买卖的也有,总之他们都唱独脚戏,且在江湖上不露名气!” 铁奇士笑道:“这批人弄来也是野性难改的,你老可要当心点,不要引狼入室。” 老人道:“那是一定的,不过有一点能使其入圈套,因为他们都是爱财如命的,一听有黄金可得,他们会干的,但千万不可说出我们真正目的。” 琪瑶道:“他们的武功如何?” 老人道:“都是一流的,野性也是最劣的,不过只能利用他们,不可信任,其中还有死对头!” 铁奇士笑道:“这局棋看来不好下。” 老人道:“那是真实情形,因为他们什么坏蛋都有,可是我们没有这批人,事情绝对难以成功。” 到了那座镇市,真的不出老人预料,竟在街上看到铁二郎! 铁奇士一见高声叫道:“二郎,大哥和五爷呢?” 铁奇士的声音使铁二郎闻声一征,只见他猛地回头,一见高扬,更是惊叫道:“老高你还活着?” 高扬大笑道:“死不了!” 铁二郎大喜道:“我们每顿饭还替你祭灵呢!快来,大家都在镇口一家馆子里!” 老盗王一见铁二郎,急忙向铁奇士道:“他有多大了?” 铁奇士笑道:“十五岁!” 老盗王惊奇道:“他有什么神力?” 铁奇士道:“有轻举万斤古鼎之力,合用吗?” 老盗王哈哈大笑道:“正愁缺少这一种人!看来这趟买卖做的非常顺利!” 琪瑶道:“还有一个同样的女童呢!” 老盗王跳起来道:“有这种奇事!那更妙了!” 铁奇士吩咐铁二郎带路,直奔西镇口!进了馆子,看见五王子在座!大家一见面,真正可说是皆大欢喜了。 铁奇士立即将大家介绍给老盗王相识,并且轻声说明今后的计划! 高式郑重道:“我们看到很多生面的武林高手,我想八成也是为了金玉图而来!” 五王子道:“走什么方向?” 老盗王道:“首先还是奔西方,到广东湛江城找‘剑鲨’干什么的?” 老盗王郑重道:“他是海洋通,我们的目的在海底,非他不能通过迷海,不过这家伙是个独脚海盗,为人心狠手辣,作案也从来不留活口!” 高式道:“这一程又不近,一直奔去吗?” 老盗王道:“不,附带经过云南无量山,看看‘巫中巫’是否还在老地方没有!” 琪瑶道:“这位‘巫中巫’又是什么角色?” 老盗王笑道:“她是个巫女,懂得各种巫咒和古古怪怪的技能,但我要她的不是这些,我们要她的是辨别底岩石,因为金玉图只能指明大范围,确实的金玉山还得仔细寻找。” 琪瑶道:“那么,该图用处不大了?” 老盗王笑道:“用处大得很,你们岂知那图的奥妙,到时你们拍案惊奇哩。” 饭后,大家随在老盗王后面,立即连夜动身,可是老头子走的路线很古怪,他不但不走大路,而且有一点弯曲的山路他都不肯循行。 铁奇士见他竟全力奔进,忙叫道:“老头子,何必这样猛扑呢?” 老盗王大叫道:“时间就是成功的因素,你们那个跟不上我,那就请他脱离老夫的旗下。” 铁奇士笑道:“这里没有比你慢的,只有比你快的,不过我们也有条件,当吃的时候要吃,不能饿着肚子赶路。” 老头子笑道:“那就一言为走。” 七日不到,己至澜沧江的上游,接着就沿澜沧江而下,直扑无景山。 距离无量山还有数十里,老盗王立即将大家叫住道: “停下来,大家商量一下。” 铁奇士问道:“还有什么可商议的?” 老盗王郑重道:“这个巫中巫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女子,她的年纪不大,但有很我老前辈武林人都不敢惹她,因为她的古怪技能太多了。” 琪瑶道:“商议什么?” 者盗王道:“这个距离,她的巫木也许看不到我们向无量山走,这女子非常狡猾,她如斗得过的人,就在她的巫火影里看得出,她就不择任何手段使你吃亏,她估计斗不过的人,嗨,她早就躲避不敢见面了,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也找不到她。” 五王子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老盗王道:“你们这些人她不认识,但人太多,她也不放心,尤其有两个巨童,那更使他怀疑!我们先派人去钓住她,然后才叫大家跟去。” 铁奇士道:“我去如何?” 老盗王想了一下,摇头道:“你不能去,你的武功不能瞒过她!” 琪瑶道:“她住在什么地方?” 老盗王道:“她住在一座谷中,那儿是苗人的村子,她是苗人的眼中之神! 高扬道:“我先去,凭我的个子,她一走不会怀疑。” 老盗王摇头道:“这女娃对不认识的人,她下手不留情,而且心狠手辣,论真实武功,你也许不致太弱,但她的古怪技能你也许敌不过!一人去太危险了!” 高式道:“我陪他去,你们快点来!” 老盗王点头道:“那就这样决走了,你们进谷时,要装作走错路的过境人,行动上要自然镇静。” 高式道:“她的人品如何?” 老盗王道:“她很美,不似一般巫婆那种妖妇长象,她穿的是苗装,年纪只有二十七八岁,由表面上看,她似闲静而又沉默,但骨子里可就又狠又凶!她身上经常背着一只滕篮,里面的东西无人知道,篮子上盖着一块花布,只要见到这些东西,就能认出她。” 二人听完详情之后,立即与大家分手,提前直扑无量山。 快近无量山顶峰时,高式停步道:“糟,我们忘了问老头子,那座苗村落在什么地方呢?” 高扬道:“这座无量山我经过的次数太多了,老头所指的大苗村,我已猜到是那里了,不过我从前一点也不知那儿竟有个青年巫女,甚至还有这样厉害!” 高式道:“江湖上的古怪人物太多了,你我所知的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高扬忽然道:“高老二,我从空中察看了一下再回来叫你如何?” 高式摇手道:“这千万使不得,我们是装着普通武林人去的,你想露出马脚吗。” 高扬一伸舌头道:“差点被我搞坏事情了,那我们走吧!” 不到一顿饭之久,高扬轻声道:“我们到大村子的左侧了,翻过前面的山岭,就可看到谷地方了!” 高式道:“我听到鼓声嘭嘭,这是为何?” 高扬啊声道:“难道适逢苗族祭神吗?” 二人翻过山岭,耳听鼓声更响,同时已看到无数的苗人在跳舞喧叫! 高扬一见,骇声道:“这是丧祭,难道苗人群中死了个重要人物!” 高式道:“你懂得这族的苗语吗?” 高扬道:“懂,你要下去问问吗?” 高式道:“正是。” 高扬道:“我去,你先坐下,等我回来。” 高扬还没有走到谷底,忽见一群手持长矛,腰佩苗刀的壮年苗人,齐声吼吼而来,其数竟有二十几个! 高式一见,不禁暗叫:“要糟!” 他急急跟着下岭,接近高扬时间道:“他们究竟怎么了?” 高扬道:“不要紧,他们是来查问我们的!” 群苗之中,忽然钻出一个苗女来,居然抢到群苗前面大声道:“你们是汉人吧?” 高扬见她说汉语,立即答道:“姑娘,我们都是的,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苗女接口道:“我们这里是窝泥族,你们来此干什么?” 高式接口道:“我们是走错路,欲在贵地稍停一会,一面找点吃的,一面等候同伴!” 苗女沉吟一会答道:“你们来得正巧,平时本族不招待外人,今天是仙女归天之期,可许任何人进谷,吃的虽有,恐怕不合你们汉人胃口,不过你们不能乱走,请随我来!” 高式道:“这就谢谢姑娘了。” 苗女道:“不必讲什么客气的,你们要吃,可去吃烤肉,酒也有,能吃多少就多少,除了祭坛范围之内,千万勿到村子里去!” 高扬道:“这个自然,但姑娘请先回去,在下稍停一会即来!” 苗女道:“你们等同伴到齐更好,免得再发生误会!” 她向那群壮汉嘀咕一阵,随即回村去了。高扬向高式苦笑道:“老盗王第一步失败了!” 高扬道:“他要我的巫中巫竟死了!” 高式骇声道:“竟有有种事?” 高扬笑道:“苗人是直肚直肠的,没有什么虚伪,她说的仙女归天,八成就是巫中巫死了啊!” 不久,高式轻声道:“大家都来了,他们在岭上!” 高扬道:“干脆等他们下来吧。” 一会儿,忽听老头子大叫道:“谷中怎么了?” 高扬道:“我们会到苗女,她说她们的仙女归天了!” 老盗王跳起来叫道:“那糟了,这个人一死,我们的计划受了大挫折!” 高扬道:“不管日后的事,我们下谷吧,先吃他们一顿再说!” 铁奇士道:“苗人请客?” 老盗王叹道:“平时不能入谷,唯有祭典时不禁止!唉,我如何吃得下,这个人太重要了呢!” 高式道:“那个会说汉语的苗女你老见过没有?” 老头子道:“青年苗人懂四川官话的不少,不过你们见到的定为这窝泥族的祭师!” 他刚到谷中,忽见那个苗女又来了,但她一见老盗王时,居然高声叫道:“原来有老药师在这批人中间!” 老盗王拱手道:“真是祭师姑娘,这些都是老朽的朋友!” 那苗女叹道:“老药师,去年你老来时,我的仙姑还有讲有笑,现在她竟归西天了。” 他陪着大家直奔祭坛!一路上只见人山人海,鼓声如雷!到处都有跳舞狂吼之声! 铁奇士轻声向老盗王道:“老前辈,你为何不问她是什么病死的?” 老盗王急急摇手道:“苗人不信病,死了只要不是被杀,他们就毫不悲伤!” 琪瑶道:“他们人死了如何处理后事?现在停在什么地方?” 老盗王道:“他们信火神,死了要烧掉,但得跳舞三天才举行,现在停于祭坛!尸体上面盖着兽皮,我们可以去看,但不能接近尸体三尺之内。” 铁奇士道:“我们先去参观如何?” 老盗王叹声道:“这是礼貌,苗人非常欢迎!” 苗女陪着这批外人直奔祭坛,只见苗人中的武士如林,一排排,手持锐利的长矛,禁卫森严而立。 谷中的冰雪,竟被火堆所溶化了,看情形,这种祭典厄第二天了,他们接近主坛时,确已看到一座木架上停着兽皮所盖的尸体,除了长长的头发披在外面,其他的地方看不见一点。 铁奇士似有什么怀疑之处,他这时特别沉静,似在运用他的无上内功察听什么。 大家祭吊一番之后,那苗女即领着他们去吃苗酒和烤肉!时已近晚,吃完饭,苗女又请他们进入一座镜形的茅屋中休息,里面范围不小,没有间隔,人人都坐在地面上的皮毛上,于是她就告退而去。 屋里点的是松油火炬,倒也通明全屋,铁奇士笑问大家道:“我们只有坐着等到天亮了。” 五王子道:“我倒想连夜再动身!” 老盗王闷声不响,双手捧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事。 琪瑶向铁奇士道:“我看到那药师竟是个武林高手呢!这苗族中定有不少会武功的人。” 铁奇士笑道:“持矛的却是会武术的,不过是一些摔、拿、击等小手功夫而已,致于藏在背后的一批就不同了,看情形他们还有练过高深的内功,但不知师门什么人的? 老盗王这才抬起头来,他们属于‘天虹洞主’的一部份,武功全由洞主所传,这天虹洞主乃天竺派传人,武功算得上乘高手,不过他不在江湖上走动。” 铁奇士笑道:“那尸体的武功也是天虹洞主传授的?” 老盗王闻言一怔,以为他问死者生前,接道:“不,巫中巫的功夫另有一脉继承,她是道地的巫派!可惜她死了。” 铁奇士朗声笑道:“她竟连你老也瞒过了!” 老盗王跳起来道:“她是装死!” 铁奇士道:“是的,我已察出她的心脏跳动之声,虽然甚微,但很正常,那是一种闭脉封穴之功力,表面上必是体僵气绝,血凝色白,但这可以瞒过大意的高手。” 老盗王疑问道:“她绝对不是因为我们前来而装死的,看情形这祭典已举行一天了!” 铁奇士道:“我们来找她入夥,别人就不来嘛,你老知道寻宝之计,人家也有高才哩!” 老盗王急急道:“明天我们再去,当面揭穿她的伪装。” 铁奇士道:“她不愿意,揭穿也无用,反而会引起整个苗族的误会。” 老盗王跳起来道:“我们的计划中没有她是不行吗?” 铁奇士道:“她对财宝确是爱吗?” 老盗王道:“只有这点能打动她,你有妙计?” 铁奇士立即向大家悄语一阵,同时授计给老盗王,之后笑道:“明天你老就照计而行,我保证可以成功。” 老盗王大喜道:“对,正面告诉她不肯信,只有这办法可行。” 一夜易过,又是天明,这次有两个苗人大汉把吃的送进屋中来,但也放下食物向老盗王叽哩哇呀说了一大篇话才转身离去。 老盗王一见二人要走,急忙拦在门口,也向二人哇哇呀呀说了几句。 两苗人走后,铁奇士笑道:“前辈,你老在搞什么名堂?” 高扬接口道:“苗人说,他们的祭师有事不能来,叫我们吃完就离去,老前辈向他们说要向仙女临别告灵。” 铁奇士笑道:“他们答应了?” 老盗王道:“没有,他们回去转告祭师才来答复。” 过了多久,那苗女真的来了,只见她带笑向老头道: “你们汉人真客气,请!” 到了停尸处,老盗王故意叹了一声,行了个汉礼,起来向铁奇士叹道:“千里而来! 徒扑一空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铁奇士朗声道:“人既死了,我们的计划也完了,眼睁睁看到别人去取黄金宝物,真是可惜!” 老盗王故意戚然道:“一座黄金山,据说不下这座无量山小,每一块黄玉,都比这苗村的石臼还大,巫中巫如果还在世上,她必雀跃千丈呢。” 琪瑶道:“人是有,不过没有巫中巫高明,她对岩石的分别太精明了,有金有玉的山石在山脉,她一见就明白。” 大家说完之后,随即退出主坛,同时向苗女告别出谷。 及至谷外,铁奇士急忙向大家道:“我们当心一点,提防她捣鬼!” 老盗王摇手道:“她既然死,那就不会捣鬼了,不过我们到达景东城停宿,看她动不动心,如果动了心,她就会自来见我们。” 铁奇士道:“如果她真的找我们要如何应付?” 老盗王道:“不提重要宝物,只谈金、玉,我们答应我到时各凭自己的能力去取! 互不干涉多少,这更能引起其兴趣。” 琪瑶笑道:“她未必真的会来呢?” 老盗王笑道:“只要她不是真死,来是一定会来的,如果当面告诉她有金山玉山,那她绝对不肯相信的。” 到了景东城,一看汉人的店子居然占多数,大家好像进入内地一样。 落店时恰到中午了,大家吃过饭,其他的人都玩街去了,只有老盗王和铁奇士留在房中等消息。 直到下午还没有动静,铁奇士有点不信了,问老盗王道“前辈,你老的八卦恐怕不灵了呢。” 老盗王道:“除非你搞错了,如果她不死,那是非进来找咱们不可。” 铁奇士道:“死了我填命!” 老盗王道:“那她是因为要安置苗村的一切才能来,因为她是苗村的信仰者,不能随便外出的。” 出去玩街的却回来了,但五王于一进门就向铁奇士道:“刚才我们看到一批苗人出城去了,似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 铁奇士道:“有多少?” 五王子道:“四十多个!出南门而去,人人都是有武功的,而且提高轻功疾奔。” 铁奇士忙向老盗王道:“这是怎么回事?” 老盗王问五王子道:“能识出是什么族的人呢?” 五王子道:“不识得,好像与窝泥族相同,面上划了花纹。” 老盗王道:“苗族分别部落太多,同时有保罗、么些、俅、夷、浪速、茶山、力些等族蛮人,他们都划有花纹。” 高扬道:“可惜我没有看到,不然就可分辨清楚了。” 就在这时,忽听门口有个女子大声问道:“老药师可在房中?” 老盗王闻声,突然跳了起来,轻声问铁奇士道:“那娃儿来了!”急急开门大叫道: “巫姑娘!” 门开处,只见一个苗装姑娘笑着走进来道:“死而复活,老头子,你不奇怪吗?” 老盗王跳起来大笑道:“你为什么要装死?” 苗女道:“已有四五批不知来历的武林都要请我入伙寻宝!我看情势不可靠,同时又对付不了,因此只好装死!” 老盗王道:“我们请你入伙你是否同意?” 苗女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盗王道:“武林中有一张图,图上藏的是一座黄玉山,初步知道是在海底,只要能得到图,想必就能查出金玉山。” 苗女道:“寻到了如何分配?” 老盗王大笑道:“各凭能力去取,太多了,何必分配?” 苗女道:“寻图的事情我不管,有了图,我答应入伙。” 老盗王道:“这是时间问题,得了图,再到无量山来恐怕就会耽误时间。” 苗女道:“我有一只小盒,盒中有古虫,你拿去,一旦得了图,即把盒子打开,小虫就可飞来见我,同时也可找到你们的方向。” 老盗王道:“这就好办,了拿盒子来!” 苗女交给他一只小小的木盒,再也不说话,立即出门而去。 事情一妥,老盗王立即向大家道:“我们连夜赶路,直奔湛江去吧。” 黄昏时出景东城,走不到二十里天全黑了,然而天又下起雪来了,铁奇士走进五王子的身边问道:“五爷,你受得了累吗?” 五王子笑道:“贤弟放心,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过王子,自十二三岁起,我就以平民生活来锻炼自己!” 铁奇士叹声道:“这种寒冬雪夜奔波,只怕你也是第一次呢。”他说完即放心离开,耳中仍听到那扬声的五王子道:“现在有了更高的武功,我希望一直吃尽各种最难吃的苦!铁老二你请放心。” 高式走近身旁大笑道:“五爷,老二是空耽心,她和琪瑶一样,你看她正在问郡主呢!” 五王子笑道:“高老大,我不但不冷,心内更觉得比在京中还温暖!” 高式叹声道:“老二为了重温感情,何况五爷是他的知己。” 这时铁奇士又到最前面去,他是前后照顾,来回奔走,在这十丈不见人影的时刻,他生怕来了敌人暗袭。 忽听耳旁高扬在前面大叫道:“大家快来呀,这里雪底下埋了十几个尸体!” 众人闻言,立即冲了上去,确见道路旁边倒下十几个无名死尸,有男有女,老少俱全,血还是红的。 高式一见,叹声道:“这批人好像被杀不久呀!” 高扬道:“雪都快盖满了!” 铁奇士道:“雪下得太大,其实死还不到半个时辰!” 他俯身察查一下,异声叫道:“刀伤在那里,这是如何死的?” 老盗王闻言,也俯身查看,跳起道:“无相毒!” 文蒂蒂问道:“什么是无相毒?” 老盗王道:“这是巫中巫杀的,只有她能施这种毒,你查查看,每个死者的耳后必有一根比头发还粗硬的猪毛,但勿伸手去拔,恐怕余毒未尽。” 大家各查一个尸体,结果答案完全相同,郡主抢先问道:“这毒真奇怪?” 老盗王道:“被害的不像中毒,这就是无相毒,毒奇在其次,我倒觉得更奇的是她在我们前面!” 铁奇士道:“她一走有什么私事去办,恰好在此遭遇敌人吧?” 老盗王摇头道:“她一向不出外的,见了我们后,她除了回苗村,不会向别的地方去。” 琪瑶道:“这不是证明她向别的地方去了?” 白慈跳起来道:“她去找金玉图去了!” 老盗王点头道:“她存了私心,想独自得到金玉图去寻宝!” 铁奇士笑道:“这女子真狡猾,心也太狠了!” 五王子道:“还有一事也证明了,我和明珠看到的那批苗人,八成是她带出来的。” 老盗王哈哈大笑道:“是的,是的,但她空费力气,结果还是要靠我老人家,好了,我们继续走。” 天亮后,他们看到了峨山城,大家就走进峨山城吃过早餐,休息一会又准备动身。 刚出城,忽见后面跟着十几个大汉,身穿翻皮装,头带阔边大雨笠的蒙面怪人,仅在五丈之处出现! 老盗王一回头看见,理也不理,只向铁奇士道:“是君天帮的,我们不要理他。” 铁奇士闻言,柳眉一扬,冷声道:“我要管!” 老盗王噫声道:“管他干什么?” 铁奇士道:“君天帮分三部份,其中两部份与我有仇!” 老盗王啊声道:“那到前面山下去下手!” 琪瑶郑重道:“阿奇,不要杀错人,这雪下得太大,对方的标记又不在显明之处,你如何分出好坏来,还是查清楚再下手为妙。” 铁奇士道:“拦住对方问明白就是了。” 高扬道:“假使对方是两派混合的呢?” 铁奇士一想不错,君天帮派出的人不一定分别差谴。问又不是办法,假使对方有碍难不肯开口又如何应付!” 到了山下,老盗王忽然挥手道:“由我老人家出面!” 他回身挡住去路,一见后面有人影到时,只见他摆出架子大喝道:“孩子们,是哪条道上的?” 那十几人闻言立住,其中一人沉声道:“老家伙,照子不亮是很危险的,大爷们的来路,可是大得很!” 老盗王呸声道:“你们老板还是老夫的后辈,有什么了不起!叫君天小子出来!” 那人阴笑道:“原来你老小子居然装湖涂,大爷也得问问你呢?” 老盗王回头向铁奇士道:“大头目,我们的招牌怎么说?这批东西要查底呢?” 铁奇士冷笑道:“告诉他们,我们是凤凰台的!” 老盗王哈哈笑道:“原来你是要查那笔陈旧的帐啊!那没有这批人在内的,当年去凤凰台的,现在最少也有五十开外一个人了,这批东西都是四十以下的!” 铁奇士抢出道:“还是我自己来问他们,只不是君子派,管人是不是当年有案之人,我见了一律杀绝无赦!” 他走近大喝道:“你们是君天帮的人?” 那人冷笑道:“明知故问,你是什么人?” 铁奇士冷哼一声道:“少爷是什么人,连你们君天帝主也不够资格问,快说实话,‘君天帮’三个字,你们占的是那个字?” 那人大喝道:“你的话大爷不懂!” 铁奇士叱道:“你们是该死!” 语毕双掌一推!陡见飘落的雪花尤如利箭一般,发出嗤嗤异声,群起横射而去!真比什么暗器还多利害! 一霎那,当前之敌群起惨叫之声。 老盗王一见,不由暗暗吃惊,忖道:“这小子的功力竟比他师傅凤凰神还高!” 群敌无一幸免,全部死翻在地,铁奇士挥手铁二郎道:“三弟去查查,看看杀错人没有?” 高扬接口道:“二郎不明君天帮的三派之秘,让我来!” 他抢出尸堆里,连翻带看,很快查完,跳起叫道:“错杀三个!” 铁奇士道:“我说他们该死,为首的那个字?” 高扬道:“他就是君字,但另一个君字尚未断气!?” 铁奇士急急道:“快替他止血,伤在什么地方?” 高扬一面在未断气的那人身上止血,一面道:“这家伙立在后面之故,他的肩头、腿上,一共被雪花打穿七个洞,居然未伤死穴!” 文蒂蒂急忙向琪瑶道:“姐姐,你的灵药丹赐与那人一颗如何?” 琪瑶笑道:“天寒地冻,只怕他仍活不了,七个窍已流血不少了!” 她拿着一粒丹药交给文蒂蒂道:“妹子,你叫老高拿去,半喂半敷!同时将其带着走,如没有避雪之处,冻也会把他冻死的!” 铁奇士道:“叫二郎去,老高个子太小,如何背法!” 他说着向大家道:“有二郎和老高照顾够了,我们先走吧。” 老盗王领先行进,哈哈笑道:“既然快死了,那就算了,你又何必再救他呢,岂不反成了累赘。” 铁奇士道:“留下活口叫他回去,今后通知‘君’字派,使其不再无辜送命!” 老盗王点头道:“有意虽好,但也不是十全之策,派出的除非都是君字派,否则就受到另外一派的监视,到时谁肯开口承认呢?” 铁奇士道:“我放了这些人之后当然要告诉他一个暗号,到时遇上了,我先打出暗号,是的就火速退开,如不退开,那就是自愿送死了。” 高式接口道:“老二,我还是在此等三弟和老高吧,同时把你的意思告诉那人,不过你得说出暗号是如何打发的?” 铁奇士道:“师哥在此等候更好,暗号没有别的,只说今后一旦遭遇时,有人先三指,最后倒下两指!在此情形之下,凡是君字派的就火速退开!” 高式点点头,笑道:“这暗号有意思,你们走吧,前面就是河西域,南门近杞丽湖,你们就湖光老栈等我们,不见不散。” 铁奇士点点头道:“师哥得看那人伤势而定,如果他不能动,那就可以常来。” 说完,大家又继续前进。 在河西城的湖光老栈住下后,直到初更才见高式,铁二郎和高扬到达,铁奇士问道: “那人能自行离去吗?” 高扬道:“琪瑶姑娘的丹药太好用了,那人虽然流血过多,但未伤要害,他已能走动了,他临行时透露消息,君天帝主就在这条道上,古墓幽灵竟与君天帝主同行。” 铁奇士道:“那大家要小心一点,你们快吃饭,今晚不要赶路。” 老盗王闻声郑重道:“君天帝主好对付,那妖妇可就麻烦了!” 铁奇士道:“迟早要遇着,避得了吗!” 高式等吃过饭,大家又冒着雪奔向前程,大概是铁奇士心急之故,这一夜由他领先,竟一夜奔出数百里,天亮时,连老盗王都感到有点气喘不息了! 高扬忽然惊叫道:“我的天,前面竟是九龙山了!” 老盗王叹口气道:“这样吃不消,快停一停,前面是板江镇!” 镇在九龙山下,过一条小河就到了,好在几个女的倒一点不累!她们只叫肚子饿。 大家进镇时,有很多店子尚未开门,好在老盗王认识一店,他只把门叫开,店家一见,连声道:“原来是老客!快请进来!” 老盗王连忙道:“快准备吃的,我们还要赶路。” 店家是个五十余岁的壮年人,闻言连声道:“遵命,遵命,诸位请到里面坐!” 五王子轻声向铁奇士道:“贤弟,你向店家问问,打听一下这一条路上的情形如何?” 铁奇士拉条凳子先给他和老盗王坐下,点头道:“这是名山之下,一定有点动静!” 足足坐下了半个时辰才见伙计送上酒菜,当摆好之后,铁奇士向他问道:“小二哥,近几天这条路上一走很热闹吧?” 伙计见问,神色一整,轻声道:“诸位是老客,不然小的不敢说,这几天在九龙山下死了不少人啊!” 高式摇头道:“有强盗打劫?” 伙计摇头道“不是,那是两批过境的江湖好汉发生冲突,原因不朗,听说一见就打起来了,结果双方都死了几十个,尸首至今无人去埋葬呢,好在离这儿还有二十里,本镇没有遭到风波之事。” 琪瑶接口问道:“这镇上有人去看过?” 伙计道:“姑娘,老百姓谁敢去看啊,九龙山是属广南城和邱北城共管辖之地,这两城的官府都不敢派人去呢!” 老盗王笑道:“九龙山主要是云南和广西的交界之地,官府得过且过。” 五王子叹声道:“边疆官府为政府失职,因此可见一般都如此了!” 铁奇士道:“五爷,你不过问?” 五王子摇头道:“我说过不再过问政事了!” 铁奇士道:“那可怜的还是老百姓!” 五王子正色道:“你学来的武功和剑术干什么用,是要知道除奸杀贼为地方除害!” 铁奇士叹道:“杀官府罪同造反!” 五王子道:“写上‘玉凤凰’三个字,谁敢说你造反!父皇不早就说过,只怕你不管?” 琪瑶道:“这不可以,江湖屑小必定假借这三个字胡作非为?” 五王子道:“我有一颗秘印,铁贤弟拿去盖在玉凤凰三字之下,别人混乱不了。” 铁奇士笑道:“那以后我就遵命照办了。” 五王子也笑了,点头道:“你早就应该作了,这对你行侠的作为方便多了。” 吃完了,大家直奔九龙山,到了候,不知何处是打斗之地! 铁奇士向大家道:“我们分开来搜寻如何?” 老盗王奇怪道:“管这个干什么?” 铁奇士道:“看死的是什么道上的人呀?” 老盗王笑道:“尸体必被雪埋没了,算了吧,前面难道听不到消息?别耽误行程了。” 铁奇士看到地面雪又盖上尺多厚了,尸体倒下,必将原来雪地溶开下沉,这又盖上新的,地面必无痕迹了,要找真不容易,于是就放弃念头,继续前进。” 绕九龙山脚的道路南行,起码多走一天,老盗王忙向大家道:“我们偏左边去,翻过峰路去,顺驮娘江而下,直奔百色地带。” 高扬道:“那我们由百色坐船直行南宁如何?” 铁奇士道:“坐船太慢,也许水路已有冰冻阻了路。” 翻上九龙峰时,大家都听到一种弱细的声音传进耳中,高式噫声道:“似乎是有人负了重伤?” 老盗王向铁二郎和白大妹道:“你们两个大个子到右侧雪崖下查查看,那儿一定有洞穴!” 铁奇士看到两个弟妹去后,笑向老盗王道:“这一定是山下那场打斗中逃脱的人,听声音恐怕没有救了?” 老头子点头道:“声音浮散,这是绝气前的现象,只查查看是什么道上的就行了。” 高式道:“他们怎么看得出,我去认认就明白了!” 他立即眼上铁二郎,大约去了一杯茶之久,只见二人回来同声道:“是个中年人! 右臂上划帮字!” 铁奇士道:“那是君天帮的帮字派标记,人已断气了。” 高扬道:“左臂全被斩掉,右腰有三处剑伤,血已流尽,那还有救?” 这时已无声音传来,铁奇士挥手道:“走吧,不知是那一路人物所干的?” 老盗王笑道:“一定是窝里翻,君子派的人数众多,他们有机会就下手!” 翻过九龙山时,一路无所见,当踏上一条山径之际,忽见前面途中现出了数十人骑马,老盗王急急道:“慢点,前面人马来得古怪!我们盯看他。” 铁奇士道:“雪下得这样大,慢了会失去踪影。” 老盗王摆手道:“群蹄之声,在三里外仍可察觉!” 高扬道:“那我们如何能看出对方的来路?” 老盗王笑道:“我老人家是干什么的?” 琪瑶轻笑道:“你老的目的只是看人家行李中有无金银财宝,从来不分辨人家是什么来路。” 老盗王接口笑道:“你们看雪印!” 雪上的马蹄印非常清晰,大家莫名其妙的看着,琪瑶问道:“这能分出什么?” 老盗王正色道:“这批人马是由竟趾来的,马蹄铁是半月形!” 铁奇士啊声道:“他们进境作什么?” 老盗王道:“可能也是为了金玉图而来。” 高式笑道:“这件事情看来愈传愈广了,我们如不先将图得到手,后果非落空不可。” 老盗王道:“得到图有什么用,徒徒夺来抢去,结果还是去不得。” 铁奇士道:“除了剑鲨无人驾船,除了巫中巫这个人外,就没有寻出金玉山的人了?” 老盗王道:“这种人当然是有,可是靠不住的,海洋不是陆地,一错就是几千里,同时危险太大了!你们之中只有姑娘懂,因为她是生长在海上的。” 琪瑶笑道:“我爹也不如剑鲨?” 老盗王哈哈笑道:“你爹只是北海之神,剑鲨却是整个海洋之鬼!” 铁奇士道:“凭他一个可以开船去寻宝山?” 老盗王道:“他是船长,当然还要桨手,第三步就是找桨手了,但要船长自己挑选桨手,只有他才知道最出名的桨手在哪里,同时人数要多少也由他决走。” 高扬跳起来道:“还有罗嗦什么事,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寻到宝!” 老盗王道:“我们是有计划的行动,比那些毫无计划的强万倍。” 文蒂蒂道:“你老确知宝在海中?” 老盗王道:“我老人家已费了三十几年的时间在陆地找寻金玉山了,所走之地,不下千万里,远到罗刹各异域,只得到一点线索确定宝在海底里!” 铁奇士道:“驾海船能手的人多得很,为什么要这样慎重其事呢”” 琪瑶接口道:“老头子一走明白不是普通的水域,因海里奥秘比陆地多,而海上危险比陆地大。” 老盗王叹声道:“海姑娘你一定知道有七死海,八绝水,十三无归岛,七十二魔礁等等海洋之险吧?这不过是知道无人敢去,相信还有很多更危险之处尚未经过呢。 琪瑶道:“听说过,家父曾探过七海之一!那连他老人家也伸舌头。” 老盗王道:“所以令尊才有海神之绰号啊!” 铁奇士道:“这次不是说伊犁国师就住在什么死海中的珠链礁内?” 老盗王道:“那又是另一死海,他单独一人,加上他已有了古龙丹,海水是淹他不死的了,但他只是在水中生活罢了,说来只比我们多一层保障,如果他懂得海中的危险,那他还上陆地来干什么。那是不是要图寻帮手。” 海洋中既有想不到这样多的危险,铁奇士也就不敢轻视了,不过他很急躁,事情太多,同时他自己的仇还未报,一天天这样过去,怎不叫我心烦呢?” 一路上好在再无事情发生,他们终于到达湛江城了,老盗王把大家先安置在客栈里住下,时当傍晚,大家吃过饭,他老人家先单独出去一趟,临行向众人道:“我不回来时,你们都不可出去,也许我回来就有急事去办。” 老盗王走了之后,高扬跳起来叫道:“把我们看成什么玩意了,连小孩都不如,那有离开一会都不行?” 铁二郎接腔道:“我们出去玩一会看有什么鬼!” 铁奇士笑而不阻,他向高式道:“师哥,这里你可熟悉?” 高式道:“经过两次,说熟不敢,比你清楚。” 琪瑶道:“我们女的一伴,你们男子汉自己行动,老待在店中我也不干。” 高扬一拉铁二郎道:“大个子,我们走!” 高式向大家道:“奔了这么远的路程,大家要轻松一下是可以,不过你们是把自己的行李都带在身上!也许我和老二照样玩了,东西是不可离身的。” 大家都答应了,他们一批一批的都向外面走啦!铁奇士向高式道:“师哥,万一老盗王回来不见人怎么办?” 高式道:“他去找剑鲨,相信不太顺利,能不能在晚上回店还是问题呢。” 铁奇士道“那我们三个也到海边去走走如何?” 高式道:“剑鲨不一定是住船上,他是独脚海盗,顶多有几个手下,我们到海边也不过玩玩罢,这还有不少路哩。” 铁奇士道:“我想这城里城外必到了不少武林人,剑鲨之名,绝对不是老盗王一个人清楚,人家照样会来寻,我们不能不注意。” 高式点头道:“那我们就走吧,也许有点收获。” 三人离店出城,觉得气候与西疆大不相同,这里已有寒意了,早几天就看不到雪啦,也许他们在不知不觉中已过了新年,这已是正月初十了。 刚到港口,忽见左面的海滩上群声轰轰,抬头一看,五王子噫声道:“那儿干什么?” 铁奇士道:“他们似在指着离岸抛锚的那号大船,船上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高式道:“你和五爷立在这里,我去打听一下就明白了。” 高式去了一会,他在那面向二人抬手叫道:“你们过来,这海边出了古怪案子了。” 五王子抢先走近问道:“什么事?” 高式道:“那艘大船是昨天到的,船上的旗帜是交趾国,当昨天抛锚时,船上似有很多人,他们有十几个划只舢板到岸上来采办食粮,但过了昨夜,早上就未看到一个人在船面上行动?” 铁奇士听到闻言,急问道:“没有人去看?” 高式道:“官府不派人来查,老百姓如何敢去,一个时辰前,已有人报官去了。” 铁奇士道:“官府得报派捕快前来,那已是天黑了,我们去看看,其中走有非常事情发生了。” 高式笑道:“那官府会找麻烦,老大叫条舢板来,我们上大船看个究竟,也许就是我们翻过九龙山所见的那批交趾人。” 岸边的小船很多,但听说要划到大船边去,船家都不敢,他们怕官府找麻烦,只有一个三十余岁大的大汉叫声道:“三位要去我不怕,但得许可在下也上大船看看。” 铁奇士点头道:“只要不动人家船上的东西,阁下尽管去看就行了。” 那大汉划船近岸,立将三人接下船,接着掉头开出,直扑大船。” 岸上的人群也许都是普通百姓,他们不知铁奇士等是什么人物,一见小船开去,人人现出惊讶的目光盯着。 小船到了大船旁边一看,只见大船的船缓有两丈高,既无绳梯,普通人如何能上去,那大汉向铁奇士道:“三位,不必犹豫啦,显点功夫罢!” 铁奇士哈哈笑道“你敢划船送我们,你早已露出马脚了!阁下是剑鲨的手下!” 大汉闻言一怔,反问道:“三位来此何意?” 铁奇士道:“就是来请剑鲨商量一件大事的。” 大汉摇头道:“在下‘飞鱼’陶明,不瞒三位,确是剑鲨的助手,不过咱们当家的早在十日前就不露面,连我们几个兄弟也来告诉过要去何处?” 高扬接口道:“那是来找他的人太多了?” 飞鱼陶明点头道:“十日来,江湖奇人前来找老板的已不下七批之多!但都不肯说出原因。” 铁奇士道:“阁下可知有个老盗王前辈其人?” 飞鱼陶明吓声道:“那是我当家的旧主人,但已十年不见了。” 铁奇士道:“我们就是老盗王的朋友,今天老盗王已单独来寻剑鲨,假如阁下知道贵当家的下落,不妨去通知一声,说我们落在‘海陆客栈’。” 陶明点头道:“既是自己人,在下当然尽力去找。” 他又向三人道:“三位要不要上大船了?” 铁奇士笑道:“阁下定已早查过了,接我们来到这里,八成是看出我们的举动有异之故。” 陶明哈哈笑道:“岸上不好动问,这里没有别人!三位,船上共有四十余个交趾高手都古怪的死去了!” 铁奇士等闻言大惊道:“如何死去的?” 陶明道:“因何死的不明,是谁下手也不知道,不过这批人的死相非常恐怖,他们身上没有伤,既非中毒,也不是瘟症,但人人的双目突出,七窍流血,如遭奇功震死一样,可是在下曾查过两个尸体内脏,但未有经过震动的现象。” 铁奇士道:“陶兄,请你把小船划到大船舵后去如何,那儿没有岸上人能看到我们的行动了。” 陶明应声道:“要上去,在下也是这个主意。” 大船分三层舱,他们由舵房进去,只见到处都有尸体! 高式骇然道:“这是为何死亡的。” 铁奇士查遍各处之后,叹声道:“这是一种非常古怪的死法,我也看不出。” 五王子道:“连你也看不出,这就更恐怖了!我们回去告诉老盗王吧,此老一定知道。” 铁奇士点点头,立即向陶明道:“我们回岸去罢,江湖上出现使用这功夫的人,一定是个绝顶高手。” 回到岸上,忽见高扬走来叫道:“快回店,老盗王大发脾气了。” 铁奇士笑问道:“他发什么脾气?” 高扬道:“他没有找到剑鲨,还发现几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高式笑道:“这与我们何关?” 回头向陶明道:“阁下请即刻去告诉贵当家的,我们在店中侯驾。” 陶明道:“找到了也在明天才能来,各位先回去罢。” 他告别去后,铁奇士等立即向城里走,进了所住之店,耳听老盗王的声音仍在大叫不停! 铁奇士走进他的房中,只见所有去玩的人都在座,忙向老盗王笑道:“前辈叫唤什么?” 老盗王吼声道:“事情有变化了,你们又不回来!” 铁奇士道:“事情!你老指的是剑鲨?” 老盗王道:“剑鲨在十日前就藏起来了!他的秘密住处是空的,这倒是不要紧,他如知我来了会出来,可是你们出去非常危险,力量分散,会被别人吃掉!” 高式大笑道:“原来说来说去,你老还是为了我们的安全发脾气。” 老盗王郑重道:“交趾帮前来找剑鲨,现在全死光了,还有几批武林也被害死了不少,你们可知出了什么事?” 铁奇士道:“交趾帮的船,我们去看过,你老也去过?” 老盗王道:“你们去看的只是交趾帮的水手船,我老人家去看的却是他们主力人物,这批人只有三个功力最高的免于死亡,但也负了重伤逃走,总之来找剑鲨的都得提防,有人在暗中偷袭,不让别人得剑鲨。” 高式道:“这人用什么武功杀人?我们发现死者死的非常古怪?” 老盗王道:“那是‘音’杀!老辈中懂得这种功夫的不乏其人,你们师傅老英雄也有这么一手。” 铁奇士噫声道:“家师从未说过?” 老盗王笑道:“他不喜欢,也许就不告诉你们!” 他又向琪瑶道:“令尊不是也懂此道?” 琪瑶点头道:“家父有只海螺,吹起来似胡茄声,其音声即杀声,可闭敌之穴道而杀人于无形。” 铁奇士大惊道:“我所见的就是这种功夫所杀了!” 琪瑶道:“是什么现象?” 铁奇士道:“通身无伤,但七窍流血!” 琪瑶道:“那又不同了,家父的音杀不流血!” 老盗王点头道:“我所见的交趾主力人物无血,那人是另外一个人所为的!但又不同于闭穴,因其内脏震碎了!” 琪瑶道:“你老定知其人来历?” 老盗王道:“大概是‘鼓魔’!假使他来找剑鲨,那我们就得当心了!” 铁奇士道:“鼓魔凭什么东西杀人?” 老盗王道:“他有一只小小的波浪鼓,可以摇出一首古魔曲的节奏之声,闻者如遭雷击,功力高的可以施展内功抗拒,但要与功力相等才行!此其功力弱者非死不可,但比他高的就走如有逃去,他自己反被内伤。” 五王子叹声道:“江湖无奇不有,但也险恶万端。” 吃了晚餐,老盗王又向大家道:“我还是要去找剑鲨,你们如要出去,那就再不能分散,湛江城里的高手太多了,甚至都是些古怪人物,我不是说你们武功不好,还是怕被敌人下了毒手。” 铁奇士道:“你老也勿出去了,剑鲨不久会来的,我们见到他的助手名叫陶明的,他答应明天寻到剑鲨。” 老盗王啊声道:“那太好了,你们真行,那就放心了。” 琪瑶道:“今天晚上我们得小心一点,我们的行动一定会受敌人监视。” 老盗王道:“这还要问,不过我们上半夜可以安心睡觉,下半夜就要清醒一点,敌人不会上夜来。” 铁奇士笑道:“上半夜与下半夜有什么两样,你老说的是江湖上的习惯,其实这习惯不知误了多少人!” 老盗王道:“我们总要有休息的时间呀?” 铁奇士道:“你们大家都休息,由我一认守夜!” 高式道:“老二,还是我和你两守夜罢!” 铁奇士点头道:“那你在房中,我到瓦上去,这样比较安全。” 琪瑶道:“大哥守你们男人的房子,我守女人的房子,这更安全,不过要吩咐店家准备一份夜点,到时不吃点东西太枯燥无味了。” 铁奇士哈哈笑道:“女人就是嘴馋!” 商议一定,休息的休息,守夜的守夜,初更后,铁奇士纵至屋上去了。 二更时,高式要到瓦上替师弟换班,但一到就见铁奇土向他招手道:“师哥,你听那是什么声音?” 高式宁神一听,噫声道:“两种不同的声音?” 铁奇士点头道:“一是铃声,一是鼓声,快叫老盗王上来,问他铃声是什么?” 他的语未停,忽听老盗王接道:“老魔出世了,铃声和鼓声斗上啦!” 铁奇士见他跃了上来,忙问道:“铃声是什么人?” 老盗王郑重道:“那是一个头陀,他有只宝铃,叫化缘铃,也是音杀能手,今晚他遇上鼓魔了。” 第十九章 鼓魔与血食头陀 铃声和鼓声却远在海边,没有深厚功力的人,那是听不到的,铁奇士急向老盗王请示道:“晚辈可以去看看嘛?” 老盗王沉吟一会道:“把下面的人都叫醒,叫他们自己提防,我老人家和你师兄一块去!” 高式道:“到了近处没有妨碍?” 老盗王道:“没有,那要看施放者的意向,他如只对一人发,那旁边的就不要紧,这种着杀功夫是随其施展者的意思而行。” 屋中的人都醒了。 三人到了石山上,立见临海的悬崖上坐着两个人,一面摇动铃声,一面鼓声咚咚,似已到了紧要关头。 在初春的月夜里,这里渐渐起了薄雾,但经海风刮动,如浮云一般,一阵起来一阵散,时浓时淡,不过铁奇士仍能看出那两人的依稀模样。 老盗王轻声道:“原来真是这两个坏蛋!” 铁奇士道:“摇鼓的头如棕兜,摇铃的竟是个头陀!” 老盗王点头道:“摇铃的名‘血食头阳’,头发蓬蓬的即鼓魔。” 铁奇士道:“你老与他们有无过节?” 老盗王道:“见面各无好感,但也互不侵犯。” 高式笑道:“原来他们当年也当过强盗!” 老盗王哼声道:“绿林人应有绿林道德,宗旨上,最低限度要作到劫富济贫,盗又怎样?” 高式道:“盗亦有道才好,不然你老能活到现在?” 老盗王道:“但这两个家伙呢,他们不也活到现在?” 高式道:“死有善终与凶之,人之一生,盖棺定论,他们必遭杀身之祸!” 老盗王道:“小子,你真把他们看轻了,论武功已经练到金刚不坏之体,如没有超过他们内功一半的人物,谁能要他们的死命?” 铁奇士道:“他们两个既同流,那为什么打起来?” 老盗王道:“同流不同心又奈何,他们各有私心,这次还不是为了夺宝起冲突,八成都在找剑鲨。” 铁奇士忽然道:“崖下有问题!” 老盗王咦声道:“你听出什么?” 铁奇士道:“有哼声!” 老盗王疑问道:“难道这两人为另外一件事在拼斗?” 铁奇士急急绕道到海边,俯视崖下,原来发现停了一艘船,这时听到哼声是由船中发出。 老盗王和高式一齐,同声道:“船上有人被点穴了。” 铁奇士一挥手,三人腾身而下,如风扑上那号船,进舱一看,只见里面被点倒二个人,老盗王认出其中之一,陡然叫道:“剑鲨!” 铁奇士和高式也认出其中一个是陶明,同时扑上,火速替他们解了穴道。 老盗王扶起剑鲨问道:“你为何落在他们手中?” 剑鲨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只见他看看三人之后叹声道:“快点离开再说,那两个老魔会来。” 老盗王道:“现在不怕他们了,船上其他是什么人?” 剑鲨道:“除了陶明,另外四人是你的,他们是北海四桨!” 老盗王道:“你怎知我要他们?” 剑鲨道:“来找我的,无一不是要航海的,你绝对不例外,要航行远海,又绝对少不了三十二名水手,所以我先把最远的找来,还有二十八个就容易了!” 老盗王大喜笑道:“你还是我最忠实的部下!好,叫他们开船回湛江码头!” 剑鲨轻声吩咐下去,那四人闻令即起,立将小船顺岸开行。 小面离崖上很高,也许那个老魔恰好是棋逢对手之故,这时正在全神对敌,所以船离崖下,并未使其察觉。 小船很快脱离当地约半里,老盗王这才放心,只见他吁口气道:“现在可以放手到湛江满内码头了。” 他的话停了,听铁奇士向他问道:“老头子,那古墓幽灵的相貌是个什么样子的人物呢?” 老盗王赠声道:“小子,你这时间起那妖妇来,是什么意思?” 铁奇士道:“岸上已有两个隐身的女人在注意我们这条船,她们由两魔打斗处盯下来的!” 铁奇士道:“不必问废话,时间不由我解释了。” 老盗王道:“这你问对了人,那妖妇连令师和海神都没有见过,因为她是只有五十多岁,不过现在看来仍只三十上下的年纪,她是伊犁人,皮肤黑黑的,鹅蛋脸,高高的鼻子,尤其是她的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可说是天生的尤物!喜着艳装,识得她的人很少了。” 铁奇士忽向高式道:“师哥,那岸上只是妖妇身边的重要人物,绝非妖妇本人,她们绝对不超过二十五岁?” 高式道:“你看清楚没有?” 铁奇土道:“这大的月亮,她们的隐身法虽高,但只能避人目光,却不能避开月亮,看得清楚。” 高式道:“那她们为何向我们施暗袭!” 铁奇土道:“师兄留心我的手势,你准备巨阙剑,凡向人暗袭的,她就不妨人家的突袭了。” 老盗王道:“你怎已看得到,为何不自己出手?” 铁奇士道:“我的剑不能随便使用!” 高式道:“那就使我的!” 他急忙交过宝剑,又道:“再看看还有其他的没有?” 铁奇士道:“码头上仍未绝人迹,你们当心不是隐身人!” 老盗王道:“这个你莫管。” 船近码头时,高式又问道:“她们在哪里?” 铁奇士道:“在一处屋角上,她们似准备好了,一个衣底藏双刀,一个剑已出了鞘了!” 老盗王道:“你先上,千万要挡住,妖妇身边的女子个个武功绝伦!” 铁奇士笑道:“这样不行,那太显明,我们得想使人不怀疑的法子。” 老盗王道:“什么法子?” 铁奇士道:“上了码头时,由我师哥在前,剑鲨等在中间,现在妖女恰好截住我们去路,那我们得走侧面,这样一来,她们就由后面袭击了!” 高式道:“你要我领着另走一方?” 铁奇士道:“上了码头,左侧有条巷子,你们动作要快,火速侧身向巷子里走!” 剑鲨接口道:“妖女拦截的目的何在?” 老盗王道:“当然也为了你!她们暗袭的不是你们,而是我们三个。” 上了码头,高式依计而行,领着剑鲨急急侧身闪向左面。 铁奇士已暗暗留意,众人闪出后,突然听他冷笑一声,只见也真似身法如电,回头一恍,剑化长虹! 这种高绝的身手和剑术,竟连老盗王都未看清,但他耳中已听到两个女子的惨叫之声! 铁奇士又如电光石火一般闪了回来了,只听他急急道:“快上屋!” 高式闻声,立即腾起,领着大家越屋而进! 过了港口街道,前面已是入城的大道,老盗王不明何故,回头问道:“怎么了?” 铁奇士道:“快走小路入城!鼓魔和血食头陀追来了。” 高式问道:“那两个女子呢?” 铁奇士道:“成功了!” 剑鲨想不到老盗王竟带了超等人物在身边,心中又惊又喜,跟着高式全力冲向小道,同时建议道:“不必进城了!” 老盗王道:“有地方藏身?” 剑鲨道:“有个好去处,现在由我领路。” 铁奇士道:“我们还有大批同伴在城中呀!” 剑鲨道:“天亮再派人去接,现在进城,必被魔头追上。” 他领着冲进一座竹林,稍停一会道:“在这儿停一下,看看有人追来没有。” 老盗王向铁奇士道:“小子,你留在外面瞧瞧!” 铁奇士笑道:“那两个妖女临死的叫声,已足把双魔引去了,我们在此谁能知道?” 他走到竹林后面一看,原来那面是个斜坡,下坡即为一条小河,那真是冷僻的乡下,急忙回到竹林道:“去罢,河那面有几家民房,我们可以隐藏了。” 剑鲨笑道:“其中一家就是陶明的,他是光棍,我的意思就住在这里。” 高式道:“你们去罢,我去叫大家明天来,同时你们相商明天如何行动。” 铁奇士道:“师哥小心进城,有事先叫老高飞来送信。” 高式应声去后,剑鲨即吩咐陶明先回去收拾一下,同时准备吃的。 陶明一招手,他连北海四桨也带去了,竹林中只剩下三人,老盗王问剑鲨道:“其他二十八人如何找寻。” 剑鲨道:“那包在我身上。” 铁奇士道:“他们住在一块?” 剑鲨摇头道:“不,黄海有八个,渤海有十二个,东海有八个,他们之间都有头儿管着,不过由我发出通知时,他们都会偷偷的赶来。” 老盗王道:“我老人家另有事,恐怕不能跟你去找啊,这一路你得当心。” 剑鲨道:“你还没有告诉我的航地呢?” 老盗王道:“航地连我尚不知道,那要找到金玉图才明白!” 剑鲨道:“我们在什么地方会面?” 老盗王道:“暂时定在琼崖三亚港,不过你得准备一条非常坚固的船。” 剑鲨道:“航行方面的东西你们不要管,连吃的在内,一切由我准备。” 老盗王道:“好的,你们到了三亚港时,大家装做渔民,当年我们也曾在那儿住过,八成还有几个老人未死,到时拿点银子给他们。” 说好了,陶明又来叫了,大家起身出竹林,一齐向他家里奔去。 天亮了,高式领着全体赶到,老盗王使大家见见面,一个个介绍过后,接着就吃饭,直到日上三竿才分别动身。 单说老盗王,他一出了陶明家,立即领着大家向北行进,地点也不说,害得那的年轻人,跟着拚命奔。 直至过了五天,第一个铁奇士忍不住了,这时他望着前面的珠江大河立住道:“老头子!你再不说出地点,我们过了珠江就散伙。” 老盗王笑道:“再过几天就到了,这次我找的是精通古今机关的人物,他住在九连山,人称他为‘九连居士’,也是我的老朋友了,不过他人很古板,虽是我的朋友,但却不听我的使唤。” 铁奇士道:“海里还有什么机关?” 琼瑶接口道:“古往奇人隐居海里的太多,比方我家海宫来说,那就是古异人留下的,其中古怪的机关无数,老盗王提防麻烦。” 高式笑道:“九连居士假使不肯去呢?” 铁奇士道:“不去就算了!” 老盗王摇头道:“不去也得去,不过你们到时如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高扬道:“他的武功如何?” 老盗王道:“不在我之下?但又不能伤他,事情很麻烦。” 铁奇士笑道:“我们又不知你老有什么武功,那不是白说了。” 老盗王道:“我的武功不如你的师傅,这你就有个谱了?” 铁二郎哈哈笑道:“我们也不知师傅的武功有多高呢?” 老盗王道:“你师傅是老辈,武林中第一号!在当年提起凤凰神,正邪双方无人敢与其动手!” 九连山以环连九县而得名,上有少林古寺遗迹,常为绿林人物出没之外,因其峰峦罗列,亦为奇人异士隐居之所。 老盗王领着这批青年人进入山区之后,坦然向大家道:“我老人家初闯江湖时,就是从这儿开始的,九连居士当初就是我的智囊之一,后来我要大展势力时,这家伙却不肯随行了。” 铁奇士哈哈笑道:“那上面还有聚义厅,分金亭了?” 老盗王骂道:“小子不要讽刺,我老人家可就没有私要一两银子,至今还是一个穷老汉!” 他们说说笑笑,不到半天已至九连山的主峰之下,可是老盗王唤住大家道:“你们不可大声说话了,当心九连居士避走不见面。” 五王子问道:“这老丈住在什么地方?” 老盗王对他很客气,不似对铁奇士等,出口小子闭口也小子,一见呵呵笑道:“他住在梅林谷中,这时正当梅花盛放之期,量他不会离开的。” 老盗王点点头道:“你们就在杜鹃停止休息也好,我如说他不动,回来再商量对策。” 琪瑶问道:“杜鹃岭在什么地方,他不引路,我们怎么找得到,同时该岭离梅林谷又有多少路?你老不要模糊的分手一走了事。” 老盗王道:“过了前面森林就是杜鹃岭,该岭那面即为梅林谷,九连居士住的洞府是后谷峭壁,你们去的是谷侧,我老人家绕着谷进去。” 琪瑶道:“这就行了,你老走罢。” 分手后,老盗王绕到森林右侧去了,铁奇士则领着大家直奔森林里面,时当午后,他们准备到了梅林谷内再吃东西。 整座森林中的长度足有两里,穿过后就是陡坡了,大家抬头一看,只见横岭当前,这时杜鹃初放,红黄紫三种花色,满岭皆是,真是名不虚传。 文蒂蒂和明珠郡主一见,同声欢叫道:“多美啊!” 白慈轻声道:“别大声,岭那面就是梅林谷,当心九连居士避不见面。” 大家上得去,确见那里面是座沉谷,一阵阵的梅香,随风飘上岭来,闻之使人心旷神恰。 铁奇士吩咐大家道:“你们就在这里休息罢,也许老头子已进入谷口了。” 谁也不愿安静的坐着,人人慢步岭上,尽情的欣赏风景,高扬更不安分,他竟振臂而起,飘然飞上空中,俯察全谷动静。当高扬绕谷飞翔还不到一周时,突然见他如电飞了回来,破空而下,落地大叫道:“后谷有打斗!” 铁奇士问道:“什么打斗?” 高扬道:“一个儒装老人坐在一处洞口,洞外全是梅林,但在梅花树下却坐着六七批人物,有老有少,他们面对洞口,似在监视洞口老人,另外则有两人在洞口与梅林之间打得激烈无比,依稀是一老一少。” 铁奇士道:“我们不能动,老盗王不回来,我们决不离开。” 高式道:“洞口老人家为九连居士了,他一定是众人争夺之对象。” 铁奇士道:“这是很明显的事,也许另外还少了一件什么?” 琪瑶向高扬道:“老高,再去察看一下,提防老盗王也卷进了。” 高扬道:“飞高了看不出梅林里面的情形,飞抵了又怕被地上的人看到!” 琪瑶道:“就只谷中外有空地?” 高扬点头道:“谷口外的空地也不大,顶多有五丈方圆,其他全是密密的梅林,加上梅花盛开,在空中看下去,犹如一遍花海般。” 铁奇士朗声问道:“谷中打斗情形如何?” 老盗王噫声道:“情形你已知道了,我们快下去。” 铁奇士道:“只知道有打斗,同时也知人数不止一批,但不知是那几路人物,你老查清楚没有?” 老盗王道:“九连老友固守洞口,谁去也不答应,洞口前面打斗的是‘神目煞星’羿箭阳和笛魔,看来还有很久拚斗。” 琪瑶道:“梅林里面还有哪些?” 老盗王道:“鼓魔带了一大批,血食头陀带了十几个邪僧妖道,他们竟赶到了我们前面来了。” 高式道:“梅林里就是这两批?” 老盗王道:“另外有几批在北面,看不出是何路子,似还有女子。” 五王子道:“我们如何下去?” 老盗王道:“右侧崖边有空隙,我们顺崖而行,同样可到洞口前。” 铁奇士道:“到了又怎么办?” 老盗王道:“九连居士如不被迫,我们就袖手旁观,假设有人迫进洞口,那就非出面阻止不可。” 铁奇士笑道:“那今天非打不可了?” 老盗王道:“当然,将来也免不了。” 他领着由树林接近高崖,再由崖上悄落到谷中,不到一顿饭久,大家已接近洞口了。 大家抬头一看,只见神目煞星的对手是个六十开外的老人,他背上插着一支笛,现在是空手相对,打得火辣无比。 铁奇士轻声向老盗王道:“这笛魔不是神目煞星的对手,他支持不到一个时辰了。” 老盗王道:“你认识神目煞星?” 铁奇士道:“见过一次,不过当时不知他的来历罢了。” 老盗王道:“这小子的功力已不下于他的师傅须弥天尊,今天有他插在里面,看势不好办了。” 铁奇士回头向高式道:“师哥,看情形他不是来迫九连居士的,因为他始终挡在洞口一面,假设他也要动居士的脑筋,那就请师哥去对付他!” 高式笑道:“师弟,你可知道我与他的关系?” 铁奇士闻言,惊奇道:“小弟至今尚不清楚师哥的过去啊!” 高式笑道:“须弥天尊比师傅小半辈,我却和他是同辈!” 铁奇士更惊奇道:“师哥认得须弥天尊?” 高式道:“不识,但知道他是我授业先师的师弟!我的武功基础是得自先师的遗功!” 铁奇士道:“须弥天尊知不知道?” 高式道:“不知,但我不好意思与神目煞星对敌。” 铁奇士点头道:“是的,那由琪瑶先出面好了!” 琪瑶笑道:“他吩咐错了,今天叫大妹和二郎出去,闹几场,我们只在背后提防就行了。” 铁奇士道:“我怕他们抗不住音杀之声!” 琪瑶道:“毫无问题,我估计大妹和二郎已超过使音杀的功力,亦足敌神目煞星!” 老盗王闻言,似不肯相信,急问造:“这不可当儿戏啊!” 琪瑶笑道:“你老只对我和阿奇及师哥有信心,其实毫不清楚我们其他的人,告诉你,除老高稍欠内功之外,其他都可胜过鼓魔等。” 老盗王闻言暗惊,虽仍难信,但却大喜,接口道:“那今后有打斗就看你们了。” 就在这时,忽见正面梅林中行出一个老人,老盗王一见,急向铁奇士道:“鼓魔出来了,他想乘机到洞口。” 铁奇士向白大妹和铁二郎道:“你们那个先出手?” 铁二郎道:“我先去。” 白大妹提着铜棍抢前一步道:“那个说的!” 她如风抢到空地,面对鼓魔大叫道:“老头子!别妄想,有我在这里!” 老魔一见来了个巨女童,立住问道:“娃儿,你是什么人?” 白大妹横棍在手,大声道:“老头子,你是存心开玩笑,既然叫我娃儿,那就不要问了,我当然不是大人!” 鼓魔闻言冷笑道:“你小娃儿倒是很刁,你是什么来路?” 白大妹哈哈大笑道:“这梅林谷不通阳关大道,我是走小路来的!” 鼓魔闻言气就大了吼声道:“唤你大人出来答话。” 白大妹摇动手中宝棍,还以颜色道:“老家伙,你站在我面前,看得出,比我还矮了一个头,我就是你的大人!” 鼓魔似也看出这女巨重必有异处,他这时左手取下一只波浪鼓,右手探出一把奇形刀,踏前两步阴笑道:“你的大人再不出来,那就休怪老夫欺侮小孩子。” 老盗王一见那鼓魔探出奇形刀,不由大惊,急向铁奇士道:“万毒子母刀,不好!” 铁奇士闻言,笑道:“白大妹是个细心的姑娘,她不会疏忽的。” 回头向铁二郎道:“二郎出去,替大妹监视,同时提醒她。” 铁二郎提棍冲了出去,大声向白大妹道:“大妹,这老头的刀有名堂,动手呀!” 白大妹哈哈笑道:“二郎,你看他手中的波浪鼓多好玩啊。” 鼓魔一看又来了个巨童,立知情形不妙,马上停止前进,大声喝问道:“你们的大人何在?” 白大妹见他不前,举棍叱道:“无须嗜苏,看棍!” 宝棍搂头猛劈,势如山压,鼓魔觉出劲不可挡,闪身后退! 铁二郎一闪身,如电挡住退路,喝道:“一招不接,这么胆小嘛?” 鼓魔左手一振,鼓声立起咚咚之声,两童立感心跳神乱,不由大叫一惊! 铁奇士一见,不禁大喝道:“二郎,大妹,你们提功守元,不要怕!” 鼓魔闻言,哈哈大笑道:“谁在指点?” 铁奇士不得不出,大步走进,冷笑道:“鼓魔,你也不害羞,以名多年的人物,居然向两个没有经验的孩子施展看家本领!” 两重一见铁奇士出场,立即闪开一旁!可让鼓魔愕然而视了,他发现来的竟是个少年出来,反不以为然,问道:“小子,你就是这两童的后台?” 铁奇士道:“两童是在下弟妹,尚未满十五岁,不懂武林之鬼祟,阁下有何道行尽管向我施行。” 鼓魔阴笑道:“你小子可知老夫是谁?” 铁奇士郎声道:“阁下在当年也许小有名气,但在今天已是过时之物了!” 鼓魔大怒道:“老夫当年名震江湖,难道你小子竟敢轻视?” 铁奇士讥笑道:“阁下自视太高,不妨进入梅林与在下印证两招。” 鼓魔冷笑道:“这儿宽敞无阻,正好动手,何必进入梅林?” 铁奇士笑道:“怕就不用去,不怕休问原因?” 鼓魔吼声道:“老夫难道怕你小子捣鬼?” 说完翻身走进梅林。 铁奇士跟踪而进,一到深处,只见鼓魔阴笑待敌!不禁点头道:“阁下可知区区之意了?” 鼓魔狐疑问道:“老夫不知道你小子有何鬼主意?” 铁奇士轻声笑道:“洞前空地,众目睽睽,其中有不少与阁功力相等之人在场,如见在下三招两式就将阁下打败,那他们还敢与在下再交手吗?” 鼓魔气得暴露如雷道:“好小子,你目中还有老夫嘛?真把老夫视如无物了,招来了!” 说着猛扑而上,奇形怪刀幻成一遍光网,真有排山倒海之势! 铁奇士朗笑一声,以身晃,人已进入他的光网之内,接着讽刺道:“阁下这种功力太平凡了,只能拿到大城小镇之上赶赶场子,骗骗妇孺罢了,那倒是能讨点银子落落客栈,混饭吃是无问题,如果拿来玩命那就差得太远了。” 鼓魔闻声不见人,只觉一团黑影尽在他的刀法中飘来飘去,这种情形,不由他不倒抽一口冷气,心也慌了,手也乱了,立即摇动左手鼓声。 铁奇士又见他施展音杀功夫,不由大怒,大声叱道:“不识进退的老东西撒手。” 鼓魔闻声之下,陡觉全身大震,噗的滚出数丈,举手一看,完了,他看到自己两手空空,刀鼓已不知去向。 铁奇士立在他面前五尺之处笑道:“念你成名不易,这次不要你的命,但你记住,从此不要再作恶,否则就不客气了!” 说完一指左侧道:“你那耍着玩的刀鼓在那儿,拾起来滚罢。” 鼓魔吓得面如白纸,颤颤问道:“阁下是谁?” 铁奇士冷笑道“在下姓铁。” 鼓魔惊叫道:“你是玉凤凰!” 铁奇士淡然道:“也算小有名气罢了。” 他说走出梅林,抬头一看,忽见那神目煞星恰好打败笛魔! 神目煞星一见笛魔抽招逃走,他与铁奇士个性不同,竟紧追不舍,大喝一声,全力追进梅林! 铁奇士无暇管别人的闲账,急向老盗王招手道:“老头子,可以出来了,对台戏唱完了!” 铁二郎急忙接口道:“二哥,他们都进洞去了!” 铁奇士一看洞口真不见九连居士了,问道:“我们的人全部进洞去了?” 铁二郎道:“连大妹也进去了,这儿就只留下我在等二哥!” 铁奇士再向各处梅林瞥看一眼,噫声道:“其他几批隐藏之人全不在梅林了?” 铁二郎道:“我们进林查查看如何?” 铁奇士道:“半个谷中有无动静,我还察不出?确实没有人了!” 铁二郎道:“那我们进洞去如何?” 铁奇士道:“不,我们留在外面,这情形大出意外了,其中定有古怪!” 正说着忽然文蒂蒂由洞内冲了出来大叫道:“阿哥,不好了,九连居士不见了!” 铁奇士道:“你们不是和他一道进洞的?” 文蒂蒂道:“不,老盗王看到他进去之后,才把我们带进去,但到后洞就不见人了!” 铁奇士道:“你们进去时,这洞外毫无一人前来拦阻?” 文蒂蒂道:“就只神目煞星与笛魔打斗,到了快决胜负之际,梅林中除了你与鼓魔的声音,其他毫无动静。” 铁奇士道:“你进去,告诉大家,洞外情形不大寻常,我要在此守住,叫大家仔细看看洞内有无可疑之处,如果没有,那不要出来,你们在里面找吃的。” 文蒂蒂去后,铁奇士又向铁二郎道:“你也进去,我刚才说脱一句话,叫琪瑶姐出来,同时请老盗王查出后洞的出口,此洞必有秘道。” 不久,琪瑶出来了,只见她匆匆向铁奇土道:“我们查出一座秘密石室了,九连居士在秘室中留有一封信,那是给老盗王的。” 铁奇士道:“信上写了什么?” 琪瑶道:“他说在五日前他就被古墓幽灵控制了,限定他明天赴某地候命,他见今天情形不对,生怕落入另外一批人的手中,那就会被古墓幽灵用邪功杀死,同时要老盗王火速找到金玉图,古墓幽灵如不得到金玉图,他的命或许还可活下去,一旦金玉图被古墓幽灵找到而查出金玉宝山,那就是他的死期到了!” 铁奇士道:“那就只怪老盗王进洞太迟了,如果早进去,给他吃一颗凝毒丹就无事了。” 琪瑶道:“我给了一颗凝毒丹给老盗王,他已向秘道追去了,他估计九连居士是向雷州去了。” 铁奇士道:“他由地面怎追得及?” 琪瑶道:“我也是这样想,我已叫高扬追上他去了!一个在空中,那会追上的。” 铁奇士点点头,郑重道:“洞外有大批人,一面不露,就悄悄的撤走了,这情形十分古怪!” 琪瑶道:“也许他们知难而退了,这倒是没有什么可虑的,但九连居士一旦追不到,这事就麻烦了。” 铁奇士道:“这人在我不感到重要,不过以其本人的生命来说,我们不能救,琪儿,老盗王临行时,他留下什么话没有?” 琪瑶道:“他叫我们全力找寻搜天狐线索,其他的由他去办了。” 铁奇士道:“搜天狐不会入内地的,我们只有在沿海一带找寻,甚至他可能到了海上呢,因为金玉图他也能看懂。” 琪瑶道:“那你进去吃东西罢,我在这里守着。” 铁奇士道:“不,你去吃罢,告诉师哥和五爷,吃过后我们立向海边赶路!” 琪瑶道:“他们都吃过了。” 铁奇士道:“那就叫他们快点出来,我估计沿海一带情势十分紧张,九连居士的去向八成也是在海上。” 琪瑶闻言,急急走进洞去,不一会即把大家找了出来! 铁奇士一见,挥手道:“我们全力赴海边,不问什么地区,见到海再定行止。” 高式一拉五王子,领先双双奔进梅林,一口气出了谷口,他们真的没有见到一点动静。 三天三夜不停,他们赶到了云雾山,那是第三个晚上,天刚黑,在前的高式忽然向五王子道:“前面有人!” 五王子点头道:“那人鬼鬼祟祟,莫非是绿林人物在此动脑筋?” 高式笑道:“我们走的不是险道,同时也非官道?” 这时铁奇士把大家带了上来,他一看师兄和五王子不动,笑问道:“发现什么了?” 高式道:“右前面梅林有个中年人举动可疑?” 铁奇士宁神一察,噫声道:“一共八九个藏在林中,这到底搞什么鬼?” 琪瑶道:“十个八个君天帮没有这大的狗胆!” 铁二郎接口道:“我把他们逐出来!” 高式叱道:“胡说,假使与我们无关,岂不无故得罪人家!” 铁奇士笑道:“那我们走我们的,看看他们有何举动?” 说完领先向林边行去! 林边是必经的山道,铁奇士刚刚接近,忽见里面走出两人喝道“何方朋友经此何往?” 铁奇士立住笑道:“二位这种喝问,难道不觉唐突?在下等由此经过,是否有必要答覆二位的盘问?在江湖上走的朋友,第一要照子放亮,第二要出言客气,不然就会招来意想不到地麻烦,在下这话,二位以为如何?” 二人中无一不是几十岁了,一见眼前少年态度很硬,其一冷笑道:“年青的朋友,假如你不答出所问,那就难免误会了。” 铁奇士朗声笑道:“假设有所误会,不好的后果请二位负责!” 林中忽又出来七个老少不等的人物,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沉声道:“老夫等在此候驾多时了!” 高式抢前向铁奇士道:“这批人无礼取闹,老二多说什么,现在问他候谁的驾?” 铁奇土笑道:“他们糊涂,难道我们也跟着糊涂,师哥忍耐一点!” 高式道:“多说废话不如不理,我们走我们的,看有谁来阻拦!” 最老的那人闻言,突然大喝道:“合字亮家伙!” 这一声出口,人人都把兵器拔出! 铁奇士忽然把师兄拦住道:“他们定有不太寻常的事情发生,师兄,与其误伤好人,不如尽量忍耐!” 他仍旧带笑向那老人道:“本来在下受不了贵方的盛气凌人之势,但在我方明知有误会而伤人,那是我方的不对了,现在再问贵方一句,诸位到底在此拦截什么人?假如仍旧固执不理的话,在下敢夸一句口,诸位一个也活不成,到时死了也成糊涂鬼!” 那老人喝道:“诸位又为何不说来路和去向?” 铁奇士道:“在下不是说得很清楚,从此只是经过罢了!如要详细向诸位说明,江湖上没这种示弱的人吧,同时在下等也有秘密行动,诸位不是强人所难吗?” 那老人道:“不说不许通行,老夫等是人请来帮忙的,要截何人,同样不能见告。” 高式大怒,冲出喝道:“你们找死!” 铁奇士见他要出手,急急拦住道:“师哥,动手不得!人家真有困难,我们绕道而过罢!” 高式气得跳起道:“老二,你真是忍得过份了!他们既然不许我等向这个方向去,绕道依然要拦阻,难道我们绕上几百里?” 铁奇士道:“我们这样忍耐,他们仍旧不悟的话,那莫说他们只有八九个人,就是一万个我也杀得不冤枉,走,我们翻过云雾山峰过去。” 当铁奇士刚刚侧身行出之际,忽听琪瑶娇叱一声,如风扑向侧面崖上! 铁奇士立知她已发觉有人,马上立住,抬头一看,只见琪瑶已提着一个中年人落下崖来! 文蒂蒂抢着问道:“姐,他是谁?”琪瑶冷声道:“君天帮的,他手臂上有个天字!” 铁奇士行近笑道:“只有他一个?” 琪瑶道:“这东西似来到崖上不少时间了,但不知他因何弄出了音响!” 高式道:“问问他的口供看,他藏在崖上作什么?” 琪瑶道:“他的轻功极高,我上去时,他已逃出数十丈了,我一气,下手重了一点,竟点了他的死穴,现已断气了!” 铁奇士哈哈笑道:“只要不杀错无辜也就算了,但你提他下来作什么?” 琪瑶尚未开口,忽听那面的老人连声道歉道:“朋友,那人已证明诸位与在下等无关了,刚才有所失礼,只望海涵包容。” 铁奇士哈哈笑道:“原来诸位要等的是君天帮人,那又为何不肯说呢?” 那老人道:“老朽等拦截行动也是秘密的,不愿使敌人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也不让敌人知道我们是为了什么?” 铁奇士道:“这种替朋友帮忙的行动倒是少有的,不过在下很了解,君天帮的势力太强,诸位是替自己与朋友的后果着想,不过刚才如不是在下略有涵养,只怕这误会太严重了,诸位既不识敌人,一味在此拦截,岂不是太糊涂了!” 那老人道:“老朽还有困难之处不便奉告,明知有点糊涂,但又不能不这样作,现请诸位过去罢。” 人家不说详情,铁奇士当然不便动问,回头一挥手,领着大家扬长而去。 绕过云雾山峰,道路渐渐宽敞了,但不到一顿饭久,忽见前途火光烛天,铁二郎观声叫道:“有市镇了!” 高式笑道:“老三大概肚子又饿了!” 琪瑶道:“阿哥已有两顿未吃东西了,大哥,我们停歇一下了!” 高式道:“前途地形不坦,那里是什么市镇,不过那火光有点不解?” 铁奇士道:“八成是大户人家的庄院里作喜事!” 大家边说边行不久上了大道,同时真的看大道旁有家大庄院,里面红灯大亮,人声喧哗! 白大妹粗声叫道:“铁二哥真是神仙,庄院里确是作喜事!” 白慈骂道:“大妹,鬼叫什么?” 白大妹道:“几天没有吃顿好的,今晚这一顿酒饭少得了嘛!” 白慈叱道:“人家作喜事,与我们何关,他又不是我们的亲戚!” 高式笑道:“打一顿秋风有何不可,你们不好意思入内,让我打交道。” 铁奇士道:“先要搞清楚人家是白事还是红事,红事我们可以打秋风,但也要假装着送份礼。” 高式道:“我懂粤语,我尤其懂广东人的风俗民情,看我的好了。” 他伸手一拉五王子,抢先奔上前去,及至庄院大门,抬头一看,只见上有一横匾,刻的“云雾山庄”四个大字,触目不由一怔,回头向五王子道:“原来此庄大有来历!” 五王子道:“什么来历?” 高式道:“听说当年有个‘云雾大侠’就是住在什么云雾山庄!” 五王子道:“既是武林人,我们更可打交道了。” 高式笑道:“里面有人出来问话了,我们如何说?” 五王子道:“只说过路错过客栈好了,除此怎么说?” 庄门里走出一个中年人物,居然是个公门中的装束,高式一见,不由又愕然一楞,急向五王子道:“我们搞错了,这家是有功名的人家。” 五王子道:“这人是个家院!” 那家院走到门来外,打拱问道:“贵客,来到敝庄有何贵干?” 高式道:“管家,府上可姓刘?” 家院连声道:“是的,是的,二位贵姓?” 高式道:“在下姓高,这位姓伍,后面还有一批,咱们共是七人,今晚错过宿头,承人指点,说这儿刘老爷庄中作喜事,庄院又大,可以借宿一宵,故此前来,望管家与在下等通禀一声,求老爷行个方便!” 管家连声道:“好的,好的,请二位到门房坐,小的立刻入内通禀。” 这时铁奇士已带着大家到了,一见有了希望,于是都进门房中坐候! 家院入内不到一杯茶久,忽见他领来一个精神十足,目光炯炯的中年人物,只见他一进门房,眼神如电,很快就把每个客人看了一眼才道:“诸位由那儿来?” 高式灵机一动,又怕受阻,起身笑道:“在下等今晨出新兴,欲去阳春,为了赶路,错过宿头,祈望刘老爷行个方便!” 中年人点头道:“敝庄当此官道之间,常有错过宿头的外乡人,因为这段路太远了,到阳春还有七十余里!” 他回头向门口家院道:“刘福,领客人去东厢待茶,不可待慢,火速吩咐厨下送桌酒席去。” 当家院应声之后,他又向客人拱手道:“恰逢敝庄孙少爷新婚之期,庄中人手太忙,有疏招待之处,请诸位见谅!东厢客房还有数间,尽够诸位住宿了,在下少陪!” 高式笑道:“不知老爷如何称呼,在下等打搅了!” 中年人笑道:“在下是庄主朋友,诸位只叫我一声常元就是了!” 高式道:“岂敢,常老爷情便!” 家院等常爷走后,立即把大家领到东厢客厅落坐,奉茶之后,一指厅堂两侧道: “诸位贵客,这两侧都是客房,今天诸位来得及时,房中设备全是亲的,到时随便!” 家院告退去后,铁奇士向大家道:“刚才姓常的内功极高,这家庄主定非平常人物,师哥先来,有何打听?” 五王子笑道:“老二真人是历练有素,一到就看出了,老大说这家庄主是当年名震南疆的云雾大侠!” 铁奇士点头道:“这家庄主的后代还有人作官哩,正厅里的有不少是公门中人!” 五王子笑道:“我们只叨扰他一宿两餐,管他是什么。” 琪瑶笑道:“他们如知道你就是五王子,这时恐会全庄震惊了。” 不久有家人送来一桌酒席,但却没有一个主人作陪,这反使客人们自由自在的尽情吃喝。 庄里面到达二更才觉人声清静,惟最后面仍旧灯烛辉煌。 当三更快敲的时候,高式忽然听到庄前来了不少人物,他急急走到铁奇士房门口敲门道:“老二!睡了没有?” 铁奇士正在打坐,闻声跳起,开门问道:“师哥,什么事?” 高式道:“你没有听到?” 铁奇士大笑道:“那是在云雾山下拦路的一批!” 高式喧声道:“他们与此庄有关?” 铁奇士点头道:“你见我刚才上厕所!” 高式笑道:“顺便去过后庄一次!” 这时五王子亦闻声出来,问道:“老二到后面听到什么?” 铁奇士道:“庄主确是当年云雾大侠,他有两个儿子,一个继承他的衣钵,人称‘罗云剑客’武功极高,现在后面陪着一批武林豪客,这庄主次子,年纪还不到三十岁,我看他真是人物,庄主长子现为镇南总兵!今天就是总兵的儿子娶媳妇!” 五王子啊声道:“镇南总兵刘升就是当年云雾大侠的儿子,他是武状元出身,父皇很重视他!” 铁奇士道:“这总兵可能替他家里招麻烦了!” 高式问道:“什么麻烦?” 铁奇士道:“他斩了君天帮一个副殿主的儿子,这个副殿主原先就是镇南一带的绿林头子,不久投了君天帮,因其武功不弱,君天帝王竟放他作了副殿主,这家伙仗了君天帮的势力,私下派出一批高手前来寻仇!” 五王子道:“君天帝主不知道?” 铁奇士道:“君天帝主现为金玉图大忙特忙,岂能注意属下的私仇!” 高式道:“刚才这批人是什么来路?” 铁奇士道:“听后院那批豪客的口气,这批人是十万大山派的,那为首老头名叫十万翁,也主为是该派的掌门人,此人与云雾大侠在当年是慕义之交!” 高式笑道:“这批人不敢公开支持,所以要在暗中拦截!” 高式道:“后庄还有一批豪客是些什么人?” 铁奇士道:“那是西南一带的白道高手,为庄主次子罗云剑朋友,二更前他们得到消息,那副殿主可能在明天才来,我们暂不露相,先看来敌势力如何,庄中打得过,我们乐得袖手旁观,如真不敌,那时再出手相助不迟。” 高式道:“那姓常的不怀疑我们?” 铁奇士笑道:“你们莫者低那姓常的,他是庄主拜弟,号‘镜中子’,不但武功高,而且机智绝伦,我去时,正逢他向庄主报告,他说我们是一批正派的青年侠士!” 正在轻谈之际,铁奇士忽听琪瑶竟在东厅后娇叱一声道:“你逃得了嘛?” 铁奇士急急道:“琪瑶发现贼人了!” 高式抢先登上房檐,只见琪瑶已追出庄外,不由俯首向铁奇士道:“老二,三个贼! 我们快追!” 铁奇士,五王子,同时拔身而起,如电闪出庄外,跟踪琪瑶的影子,一路追了下去! 可是他和琪瑶都不施展蝠衣。 追出不到三里,忽见琪瑶立在一处林旁,她面前数丈之远却站着三个黑衣老人! 高式先到,朗声问道:“弟妹,他们是什么人?” 琪瑶道:“这三位自称是君天帮副殿主!” 高式大笑道:“那太妙了,弟妹,交给我!” 琪瑶道:“他们带来几十个爪牙,你们还是回庄去看看,庄后这时必非常热闹了。” 铁奇士笑道:“有白姐和文儿带着两个活宝协助人家也够了!” 琪瑶道:“当心其中有君字号的那会错杀呢!” 正面三个老人闻言,似感一惊,其中一个阴笑道:“你们对本帮居然了解很清楚,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帮助刘家,斗胆与我君天帮为敌!” 铁奇士接口道:“帮助刘家只是适逢其会罢了,我们乃是过路借宿之人,如说与你君天帮作对倒是真的,因为你们君天帮中,算来有三分之二都是在下的仇人!现在你们上罢,没有活路给你们走!” 他停一下又大大声道:“你们三人中,谁是君字派?” 其中一人忽然跳开!朗声道:“阁下请示暗号。” 铁奇士忽伸三指,接着又倒下两指! 那老人惊叫道:“玉凤凰!” 另外两人冷笑道:“张明,你敢叛逆!” 那老人哈哈笑道:“同流不合污!何谓叛逆?” 铁奇士回头向五王子道:“五爷,可以舒展一下筋骨了!” 五王子拔剑而出,哈哈笑道:“得令!” 那两个老头一见,同时大喝扑来! 五王子立即以一敌二,剑起如虹! 铁奇士一见打开了,立向那老人道:“阁下可知派到庄中有多少?” 那老头道:“共五十余个,大侠放心,君字派的会机退出,自从得到大侠暗号之日起,君字派的人人皆知。” 铁奇士道:“阁下可知君天帝主现在何处?” 老人道:“老糊涂去了凉州,听说搜天狐一人驾船在海上,大侠宜尽速出海!” 铁奇士道:“多蒙指点,快请离开!” 老人拱手告别!瞬息不见。 五王子这时大展神威,强烈的剑光,已把两个老人困住核心! 对方是两个副殿主,功力确实高深,可是这时竟联手也突不出围来! 琪瑶走近铁奇士笑道:“五爷打得多高兴!” 铁奇士轻声道:“这两个家伙一时还败不了呢!” 高式笑道:“君天帮的势力真不简单,这两人过去必有来头!” 忽然有个声音传入铁奇土耳中道:“奇儿,那是早年的勾漏双凶!快叫五王子下手,你们还有要事去办。” 铁奇士闻言一惊,闪身后退,如电进了林中,轻声道:“师傅!” 林中立着一个白须白发的老人,讵料竟是凤凰神,只见他带笑道:“小猾头,老盗王已追到九连居土了,他现在直奔琼崖三亚港去了!你们火速去琼州海峡,那搜天狐已遭各路妖邪逼进海峡去,估计不出十天就会落入人家手中。” 铁奇士道:“你老不管寻宝事?” 老人道:“徒弟比师傅强,要我去干什么?” 铁奇士道:“我担心古墓幽灵和那伊犁国师,和普普元帅!” 老人道:“逢二莫斗,遇一硬拚,如有危险,你岳父母也在那儿!” 说完,老人一晃就不见了! 铁奇士知道师傅的个性,什么事都不在乎,他走出林中,恰好看到五王子施出一招奇功,耳听那两个老人同声惨叫倒地! 琪瑶一见铁奇士,急问道:“林中是谁?” 铁奇士道:“家师来过了,叫我们火速赴琼州海峡!” 高式惊问道:“有急事?” 铁奇士将师傅之言转告大家,立向他们道:“你们快回庄,看看贼人收拾了没有,如已成功,快把他们带出来,我到前面道旁坐等,不回庄了!” 五王子收拾回来笑道:“我也要休息一下,这一场我可真吃力。” 高式立和琪瑶向庄中奔去,但走不远,忽见白慈等已追来了! 琪瑶一见叫道:“你们来得好,我们要奔琼州海峡!” 白慈道:“庄里面打得一塌糊涂!” 高式道:“我们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白慈道:“逃走十几个,其余的全收拾了,我们只是暗助,一见成功,我们就趁机溜了出来。” 琪瑶笑道:“五爷也收拾两个副殿主!” 明珠郡主娇笑道:“他今夜一定打得很过瘾!” 琪瑶道:“大概吃点力,刚才还见他喘气呢!” 铁二郎道:“是谁叫我们去琼州海峡的?” 高式道:“师傅来过了。” 到了铁奇士和五王子的休息之处,大家一会合立即就走。 第一步,他们到了阳江城休息一天,第二天到独石港租了一条船,直奔琼州海峡,在海上过了一天半,船才抵达琼州抱虎湾靠码头。 港口的渔村里,高式找到一户渔家作为落足之地,此时已是晚上,吃过饭,他向铁奇士问道:“老二,下一步如何动作?” 铁奇士道:“三更时,我们分两批出去,探探海岸一带的动静,但不宜太暴露了。” 第二十章 乱世三力子 高式听说要分成两批探海崖动静,立即反对道:“妖邪全在海峡之内,我们分开力量太危险了!” 铁奇士道:“师哥的意思呢?” 高式道:“探动静由我和琪弟妹去,你带大家在此坐牢,我由地面,弟妹由空中,但我们两个都不可脱离视线。” 铁奇士道:“这样也好,但师哥在地面要特别小心!” 二人离开鱼村时,天已不早了,琪瑶公主展开蝠衣,无声的冲空而起,居高临下,循着海岸察视翱翔,高式施展轻功,由海岸崖缘搜索而进。 一个在空中,一个在地面,他们既不脱离视线,也不互相交谈,全神注意每一林石之间的可疑动静。 地面上的观察范围不大,但可惜地面的震动力,可以听得很远,但琪瑶在空中虽不能看出细密之处,然其所察的范围很广。 天色越来越黑了,地面更起了一层雾气,琪瑶高飞已看不到东西,她只好降低到数十丈高空察看,当她刚刚冲离地面不到五十丈时,忽然似有所见,于是急向高式身前降落。 高式一见,急问道:“弟妹,看到什么了?” 琪瑶道:“在前面半黑处的椰林中,似有两个人在行动!” 高式道:“这不重要,目前这海岸上不知到了多少武林人物,发现两个人不算什么?” 琪瑶道:“那也得盯上去看看,如是我们的敌人,那就把握时机不可放过。” 高式道:“我们的敌手太多了,随处都可遇到,不过我们目前的重点在搜天狐索能,这个人也是正邪各路人物非得不可的。” 琪瑶道:“那我们察什么?” 高式道:“察与斗不同,察是察看到了些什么人物,同时提防搜天狐落到别人手里,目前我们不可和敌对人物动手!” 琪瑶道:“那我们躲暗察也可以呀!” 高式点头道:“弟妹看到是两个什么人物?” 琪瑶道:“虽看不什么清楚,但能分出前面是个青年,后面是个老人,同时又似在追踪,因为后面的老人情形有些鬼祟,似在打前青年的主意!” 高式道:“那就值得一盯了,走,由侧面,不可太接近。” 行出之际,高式突然向琪瑶问道:“那青年说不定是搜天狐索能?” 琪瑶摇头道:“不,我虽看不清楚,但确走不是搜天孤索能,因为索能的身材我与你师弟见过,那是一个小子,这青年身材修长!” 高式道:“后面老人呢?” 琪瑶道:“后面老人真的好像‘神鹰真人’!但也看不清!” 二人以迅速的行动接近上去,不久就看到了那个青年,只见他背上背着一把发奇形长剑,从剑鞘上看出,形似蛇身一般弯曲,高式轻声向琪瑶道:“他背的是双龙剑!” 琪瑶道:“不可能吧,这把剑在五百年前早已失踪了!” 高式道:“弟妹竟对这把剑有认识?” 琪瑶道:“这是很普遍的故事,只要武林中人对江湖历史有点了解的人,他对五百年前‘双龙奇侠’的事迹决不会不知道,五百年前,双龙奇侠打败‘十三天尊’,就是凭这一把双龙剑斩下十三天尊的人头,后来他把这把剑沉入南海,从此人剑绝迹江湖。” 高式道:“其他的宝剑,不管剑身如何奇特,然其剑鞘的形式都是一样,唯有双龙剑鞘也是弯的!我看他背上一定是双龙剑!” 琪瑶道:“难道他是得了双龙奇侠的遗传,但剑是沉入南海不假呀!” 高式道:“我们盯上他探查出底细就明白了! 琪瑶忽然道:“看后面那是雷火神而不是神鹰真人!” 高式道:“以火雷神的武功也只敢暗动却脑筋,可见这青年不平凡!” 琪瑶道:“那青年似有觉察,可见他又不把后面雷火神放在心上,这青年倒是干什么的,我担心他是普普元帅和伊犁国师一党。” 高式道:“盯到底就查得出,快看,他在前面狭道中间停下来了!” 琪瑶笑道:“原来他是选择地形叫雷火神显形的!” 处于狭路之上,只见后面的雷火神凭听力已察出青年不动了,他沉吟了一下,接着一摆胸,再向前进。 那青年一看出现的是个老人,拦途冷喝道:“老头子,站住!” 雷火神岂是有修养的人物,闻喝阴声道:“小个子,你凭什么叫老夫站住?” 青年冷笑道:“老头子,在江湖上走动,第一要把两只眼睛带出来,乱撞会遭杀身之祸!” 雷火神狂笑道:“天下路是由天下人走,老夫由此经过,并未闯进你小子的家里?” 青年大怒道:“瞎眼的老狗,你盯上本少爷已不止两个时辰了,本当不理你,可是你老狗有点不识相!” 雷火神吼叫道:“混帐东西,竟敢出口骂起老夫来了,你可知道老夫是谁?” 青年冷笑道:“本少爷手下杀的不问来历,老狗,要命的滚回去!” 雷火神大怒冲上,阴笑道:“小子,那就叫你尝尝老夫的‘九天火焰’的厉害!” 青年突然大喝道:“老狗,原来你是雷火神!” 雷火神得意笑道:“怕了吗?” 青年大声笑道:“久闻六神之中,以土行神最邪,雷火神最不讲理,飓风神横行霸道,金甲神最不怕死,海女神不管江湖闲事,凤凰神最正,今天夜晚,我先会会你这最不讲理的雷火神,不过我得先警告你,你那九天火焰最好不要施出来,我生平最恨的是外门功夫,不然就叫你死无全尸!” 雷火神吼叫道:“老夫岂是怕你小子恐吓之人!” 青年笑道:“你老狗如不怕死,那就试试看!” 雷火神被吧得怒火如焚,目射杀气,举手立即一挥,发出一股无形的九天火焰,大吼道:“混帐东西,接住!” 那青年冷笑一声,也是举手一挥,大喝道:“无形九天火焰算什么玩意!” 他这一掌挥出,忽见两人之间起了一阵轻烟! 雷火神一见轻烟,立即面色大变,再无勇气冲出,狂叫一声,拔身回头,逃走如电,其形似已骇极! 青年不追,只是冷笑道:“下次再要你老狗的命。” 高式在暗中忙问琪瑶道:“弟妹,他施的是什么功夫?竟把雷火神吓成那样子?” 琪瑶道:“他练的定必是先天祭水神功,这正是克制九天火焰的东西!” 只见那青年又轻移慢步的向前而行,琪瑶轻声向高式道:“仍盯着,非查出他的来历不可。” 又盯了一段不近的崎岖海岸,那青年在前发出哈哈大笑,高式闻声一震,急向琪瑶道:“又有事情发生了。” 琪瑶笑道:“这人显有目空一切之心,他见到谁都不顺眼,前面必又有武林人撞上了! 高式道:“快上去看看。” 二人翻过一座林崖,忽见前面刀光剑影,琪瑶立即止住高式道:“师哥,那青年杀进大批古墓幽灵的人群中去了!我们不可再进了!” 高式骇然道:“如许多的古墓门人,他敢单身攻入!” 琪瑶道:“此人武功高绝,且又好斗,希望我们的人不要与他遇上!” 高式道:“我们回去告诉师弟如何?” 琪瑶道:“暂时忽急,等查出这人来历再说,同时还得查出他来此的目的才行。” 不到半个时辰,古墓门的人竟是死的死,逃的逃,留下的只有五个高手了,高式一见,轻声向琪瑶道:“那五个八成是些令主和副令主了,这一战,古墓门死得惨!” 琪瑶笑道:“看看这五人的围攻的结果了,总之古墓门走了霉运!” 那青年尤如风卷残云一般,转瞬之间又斩倒了两人,所剩三个古墓门高手看势不妙,立即边打边退,连一招也不敢抢攻了。 那青年步步逼进,及至追到一座农村前面,终于被那三人溜掉! 高式在暗中向琪瑶道:“不远的前面似有一镇,我们绕过农村,行到镇上去,天已亮了,他八成要入镇吃东西。” 到了镇上,天已大亮了,东山的太阳,渐渐升高,这时镇上已是人头拥挤,各种吃的东西都已上市,高式举目一看,查觉这乡镇上,到处都是江湖人,不过他们大半都是来吃东西的。” 琪瑶忽然向高式轻声道:“师哥,看前面!” 高式伸高脑袋,一眼看到两个背剑的青年人,点头道:“又是生面孔!” 琪瑶道:“该不是古墓门中人?” 高式摇头道:“古墓门的人物,举止与众不同,这是另一条人物的人,我们跟上去。” 忽然有个少女由琪瑶后面人群里挤出来,很快到了她背后叫道:“姐姐!” 琪瑶闻声一看,原来是文蒂蒂,不由噫声道“妹子为何在此?” 文蒂蒂道:“你们整夜未回渔村,士哥不放心,叫我和高扬大哥来查看!” 高式回头问道:“高大哥呢?” 文蒂蒂道:“在注意前面两个青年人!” 高式道:“那两人有何不对?” 文蒂蒂道:“他们昨夜……不,就在快天亮时,竟与神鹰真人,鬼鹫老祖大打一场,甚至还把两个老怪打得大败而逃!” 高扬骇然道:“我和琪瑶也看到一个同样青年,居然也把雷火神打败了,这是不是邪路人物!” 文蒂蒂道:“我们先追这两人查查看!同时送信回去给士哥才好!” 琪瑶道:“送信不要急,先查对方来历要紧。” 三人追到镇外,发现那两个青年竟走进一家民房去了,高式立住道:“不能再盯了,再去就会被发现,回镇去吧,看高扬大哥有何回信?” 琪瑶道:“高扬大哥不见人影他如何去接近人家?” 高式笑道:“他身如小孩,谁也不会起疑,我们回镇吃饭去。” 三人又回到镇上,找了一家粤菜馆子吃早餐,当他们刚要动筷时,忽见高扬进了店门,文蒂蒂立向他招呼道:“高大哥,我们在这里!” 高扬闻声一看,走进轻声道:“快点吃,有大戏看了!” 琪瑶道:“什么大戏?” 高扬道:“古墓门的人物到了三拨,现正在集中!” 高式道:“古墓门要找谁下手?” 高扬道:“就是这两个青年,你们盯到镇外为何不去了?” 高式道:“他们进了民房,我们不能再接近呀?” 高扬道:“他们要去会另一个青年,现在正查出古墓门要向他们围攻,那三人进了一座谷中,似要在那谷中以逸待劳。” 琪瑶道:“那三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高扬道:“他们不是那一个门派的,不过最近是由打斗成了朋友,同时自号‘乱世三力子’,老大武功最高,号‘天力子’,老二号‘人力子’,老三号‘海力子’,都是海上枭派,出来还不到半年!” 琪瑶道:“他们出来做什么事?” 高扬道:“是找铁老二学武的,目前他们已打败了不少老帮名人,而且杀死无数古墓门高手,因此引起古墓门全力出动!” 高式道:“大哥,你快回去,火速把消息告诉铁老二!” 高扬道:“不必了,铁老二比我们先知道,我的消息还是他说的。” 琪瑶闻听铁奇士还是早知消息之人,不由放心笑道:“他在那渔村未动,怎么会先得消息呢?” 高扬笑道:“老海盗已由三亚港派人来过了,消息是老盗王送来的!” 他们吃过饭,直向高扬所说的那座山谷奔去,不料尚未接迎,耳中已听到杀声大作,似已打得天翻地覆一般,高式立即向大家道:“我们小心接近,提防被古墓门看到。” 高扬道:“快向右侧森林去,那儿是危崖,居高临下,可以俯察全谷!” 琪瑶道:“崖下不会露形迹。” 高扬道:“不会,崖上尽是树木!” 大家到了崖上,只见谷中全被古墓门塞满,那三个青年被五个对手在敌住,其中一个对一个,另外两人却各遭两个夹攻! 高扬急向琪瑶道:“古墓门虽是五对三,但那五人竟不弱,尤其是那一对一的,这五人是谁,看势这乱世三力子今天脱不了身啦!” 琪瑶道:“猜想那五人即为五棺令主!我们所见人就是单打单的,他的对手无疑是红棺令主也就是黎大娘的儿子!”。 高扬接口道:“现在你们注意认,单独动手的青年就是‘天力子’,他用的双龙剑! 西面的是‘人力子’,东面的是‘海力子’,对方是‘黄棺令主’和‘黑棺令主’来攻人力子,兰棺令主和白棺令主攻海力子。” 高式问道:“那角上有一堆女子保护一个妖艳妇人,那妖妇是谁?” 高扬道:“八成就是‘古墓幽灵’亲自现身了!” 琪瑶道:“古墓幽灵既来了,那为何不见君夭帮主?” 高式道:“君天帮主也许就在附近,现在的问题,如何使三力子脱困才行,他们虽正邪难分,但总比古墓门好,我们不能让这三人吃亏。” 琪瑶道:“古墓门人数不下数倍百,我们不能出去,同时三力子尚未到紧急关头,再看一会,也许他们有脱身之策!” 高扬笑道:“他们自有他们脱离本领,你们不要替他担心,只管看结果好了!” 高式道:“古墓幽灵亲自在此,必要时,她会施出‘幽魂曲’那邪门手段来!” 高扬道:“幽魂曲虽然可怕,但闻者如是绝顶内功之人,他可固本守元,提功相抗!” 琪瑶忽然噫了一声,忙向高式道:“高师哥,快看,那个青年把外面的长衫脱去了,这是干什么?” 三个青年边打边把外衣脱去,里面现出一套古怪的异装,高式一看,骇然道:“他们也有蝠衣!” 高扬笑道:“大弟仔细看看,那与我们的蝠衣有点不同吧?” 琪瑶嗯声道:“是啊,形式似是而非,而且是花色的,这是什么衣服,其中定有古怪!” 高扬道:“他们的也是宝衣,作用与我们的蝠衣相同,不过飞起来像蝴蝶!” 琪瑶道:“是蝶衣!” 高扬道:“是的,他们遇到强敌时准备在空中拼命,老盗王看到他们联手斗过普普元师。” 琪瑶道:“普普元师打败了?” 高扬道:“普普元师不敢接近。” 高式道:“你们注意,古墓幽灵起身了,可能有所举动!” 琪瑶道:“这妖妇不会自己出手的,她是看出三青年的衣服有异才慎重了!” 就在这时,突见三力子同时振臂而起,展开蝶衣,冲上空中! 那古墓幽灵一见,立即向五棺令主厉声喝道:“不许追!” 五棺令主似待御气追杀,但闻声而停,只见其中穿红衣的走近妖妇问道:“为何不追?” 妖妇沉声道:“他们就是等你们上当的,在空中,他们不必消耗功力在御气上,可以施全力进攻,他们则只有一半功力打斗!一半要消耗在御气上,同时又没有他们灵活,这岂不是注定败阵!” 红衣人道:“难道这样算了不成?” 妖妇阴笑道:“为娘自有除去他们的灵法,不过是时间问题。” 空中三青年不见敌人追上空中,显然明白敌人不肯上当,可是他们不肯离去,只见他们翩翩飞舞,距离地面约有数十丈高,似在故意示威。 高式一见,轻声向琪瑶道:“这三人确是好斗,倒看他们最后怎样下台?” 高扬接口道:“他们飞的范围加大了,同时三人已分成三个方向,显有什么举动采取了。” 琪瑶道:“使双龙剑的已接近我们头顶了,当心被他发现而起误会。” 文蒂蒂道:“我明白了,你们注意他的目光,似在动四周这群古墓门下层人物的脑筋!” 高式点头道:“对了,他们引不上古墓门重要人物,但又不肯就此罢手,无疑是要大杀一阵古墓门的下层门徒!” 琪瑶忽然道:“一点不错,那人力子和海力子已向下冲了!” 她的话刚完,忽听墓门围在外面的人声大哗,同时惨叫大起! 高式抬头一看,恰在这时,陡见那天力子在空中长啸一声,蝶翼一束,势同苍鹰捕兔,刹眼之间,一冲落地,双龙剑尤如疾电飞舞,只杀得古墓门下层人物惊叫奔逃! 琪瑶急指道:“妖妇慌了,你们看,她已手脚失措!……” 她的话还未落音,耳中只听到那五棺令主大吼冲出,仍分三路赴援! 高式笑道:“他们真笨!这种赴援有什么用,人家能飞!” 高扬道:“古墓门有不少要散窜上崖来了,我们动手抢便宜!” 琪瑶急上道:“这不可,当心三力子不分好歹,我们走!” 高式道:“去那里?” 琪瑶道:“离开这里再说!” 高式同意,领先掩进林中,不一会儿就脱离那谷地数里之外。 琪瑶忽然走近高式道:“师哥,慢点!” 高式觉得她叫的突然,惊问道:“什么事?” 琪瑶道:“有两个人在我们前面走!” 高式道:“这有什么稀奇,只怕整个琼岛都是武林人物。” 琪瑶轻声道:“这两个人,也由座谷里出来的,甚至其行动与我们一样呢!” 高式道:“你觉得可疑,那就暗暗追上去。” 高式点头道:“小心接近,铁老二不许我们随便出手。” 高扬向文蒂蒂道:“蒂蒂,那就我们两个去,有事时,一个回来报信,一个继续盯着。” 文蒂蒂跟上笑道:“不会有那样严重,我则想吃东西了。” 高扬道:“琼岛不比内地,不到城市是买不到吃的。” 文蒂蒂道:“我口很渴啦!” 高扬道:“这比内地容易,你抬头看看,到处都有椰子,这比喝泉水强多了。” 文蒂蒂抬头一看,只见椰树上果实垒垒,笑道:“我还没有喝过椰子水啊!” 说着,腾身而起冲上一株椰树顶,他正待举手折下一颗椰子,但她忽然一停,两眼望着前方去! 高扬一见,立知有异,急忙也冲上去,轻声问道:“什么事?” 文蒂蒂道:“你看前面!” 高扬注意一看,只见前面一箭之地远,有条溪流,这时在溪流岸边的石上坐着两个中年男子,他们身上都带着兵器,触目就知是两个武林高手,仔细看,他们似在吵闹什么问题,声可不小,不由轻声道:“这就是琪瑶所听到的两人了! 文蒂蒂道:“我们由侧面林中过去,听听他们在急吵什么?” 高扬点点头,顺手折下一颗椰子,立与文蒂蒂落下树来,接着道:“你在后面慢慢来,趁这机会慢慢喝椰子水,我先过去。” 他将椰子交与文蒂蒂,单独提起轻功先奔上去。 文蒂蒂接过椰子,拔出剑来切去一张,她虽未吃过,但也听过如何吃法,这时倒了一点在口中,觉得清凉可口,且有淡淡的甜味,于是边走边喝。 一只椰子尚未喝完,走也不到百步,忽见高扬如风奔回来,她一见惊异,忙问道: “高大哥,怎么了,就回来了?” 高扬急急道:“不好,他们打起来了!” 文蒂蒂道:“那有什么了不起?” 高扬道:“他们是争两件宝物!” 文蒂蒂道:“什么宝物?” 高扬道:“是什么没有听到,总之他们打得非常激烈,大有势不两立之势!” 正说这间,忽见高式和琪瑶赶上了,二人一见,迎着急叫道:“好消息!” 高式道:“他们打起来了,为了什么?” 高扬道:“争宝!” 琪瑶道:“争什么宝?” 高扬道:“现在不知道啊!” 高式领先奔出道:“上前去,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剩下那个我们再截住盘问。” 大家跟着上,及至溪边,忽见没有打斗了,但发现那儿躺着一个重伤的大汉! 高式忙走近一看,见其未死,伤在胸前和腿上,胸前之伤最严重,被创穿了一洞,他见来了四个男女,神智仍清,但无惊恐。 高扬走近拱手道:“朋友,不要紧吧?” 那人摇头道:“在下恐怕不能活了!四个是何方人士?” 高式接口道:“朋友先别说话,我来替你治了伤再谈!” 那人痛苦的道:“朋友,在下的伤很重,恐怕伤了内脏,治也没有用了。” 高式摇头道:“如果没有救的话,这时你已不能说话了,能说话,证明你尚属有救。” 他拿出丹药,先替这人止了血,然后把胸口的衣服撕开,先把胸口重伤包扎,最后才治腿伤。 费了不少时间,总算完工了,接着扶起那人,半抱半拉的移进河边林中,让其依树而坐。 那人面上显出激动之情,这时问道:“四位救命之恩,在下永久不忘,请问如何称呼?” 高式笑道:“在下高式,这位是家兄,那两位姑娘一姓海,一姓文!朋友,你被谁杀伤,其人是什么路子?” 那人叹声道:“在下姓苗名田青,今天是被同姓兄弟苗顺风所伤,此人无义,竟夺了在下一件东西逃走了。” 高式道:“你可知道他的去处?” 苗田青道:“他逃不了,逃脱在下也逃不脱三力子!其去处不会一定,总之目前他尚无法离开琼崖。” 高式见他不吐真情,于是也不追问,笑道:“朋友,你的伤到了天黑就能行动了,现在请多休息,我们不奉陪了。” 苗田青问道:“四位要去那里?” 高式道:“我们都是武林中人,你是知道行止无定处的。” 苗田青道:“四位不是来琼崖找搜天狐的?” 高式道:“阁下也是找搜天狐的?” 苗田青道:“不瞒四位恩人,搜天狐乃是在下拜弟,连苗顺风在内,在下共有四个结义兄弟,目前我们正在找他。” 高扬接口道:“你这位兄弟太危险了,目前天下开林都要得他而甘心。” 苗田青深深地叹口气道:“在下四弟虽然是个机智超人的人才,可是当前的武林高手太多了,他终必会遭毒手。” 高式向他告别之后,领着大家穿过森林,举目一看,发现面前有了镇市,回头向琪瑶道:“我们该吃点东西了。” 琪瑶道:“我想赶回渔村去,昨夜和今晚的所遇,必须告诉阿奇!” 高式道:“吃过东西再走不迟呀,也许老二不在渔村呢。” 琪瑶一想出来不少时间了,于是一同入镇。 未进镇内,琪瑶忽然噫声叫道:“白姐姐与谁在争吵!” 高式一看,只见白慈与一个青年站立在一处路旁,不由一惊,急忙冲过去问道: “慈妹,什么事?” 他问出之余,发现那人是天力子,立又一愕!随即又向那青年冷笑道:“阁下因就是天力子?” 那青年沉声道,“你居然认得在下!” 高式笑道:“三力子大战古墓门,区区适逢其会,请问阁下何和这位姑娘争吵?” 天力子冷笑道:“这位姑娘得了在下两件宝衣,如不交出,只怕在下不客气。” 高式闻言诧异,忙向白慈道:“这是什么一回事?” 白慈冷笑道:“我遇到一个重伤之人,那人临死交了一个小衣包给我,我现在还没有打开看,岂知这自称为‘天力子’的朋友竟说我抢了他家的东西。” 高式轻笑一声,又向天力子道:“阁下听明白没有? 天力子大喝道:“不管怎样?那小衣包都得交出来!” 高式沉声道:“不交出来呢?” 天力子冷声道:“那恐怕有人死!” 高式哈哈笑道“近闻乱世三力子武功不错,没想口气似比武功更大!” 天力子喝声道:“你是什么人?” 高式淡然道:“在下是武林中默默无闻之人,阁下怎么样,要动手吗?” 天力子狂笑道:“你不是对手?” 高式道:“阁下武功居然自认无敌于天下?” 天力子冷笑道:“也许还有一个名叫铁奇士的同辈高手可与在下大战一百招!” 高式哈哈笑道:“在下想请阁下指教几招!” 天力子冷笑道:“高朋友,你死了,东西还要交出的!” 高式摇头道:“在下死不了,东西永远不退还!” 天力子突然一拔双龙剑,踏中宫,分心一剑刺进,甚速如电! 高式不闪不避,巨阙剑早在手中,大喝一声来得好,“察”一声格出!” 天力子觉出对手功力奇高,立即展开猛扑! 高式一点不让,二人就在路上打得翻翻滚滚! 白慈急急向琪瑶道:“妹子,叫他小心,对方来历非常!” 琪瑶笑道:“白姐姐快看,他们棋逢对手啊!” 双方打到激烈处,只见剑不见人,真是一场难得大斗,不到半个时辰,估计各人都抢攻到千招开外了! 那天力子岂知在无意中,竟遇上了这样一个从未遇过的对手,他愈斗愈感不安,未及一个时辰,陡然见他闪开大喝道:“你到底是谁?” 高式收剑在大笑道:“在下早已说过了,怎么样?还算不坏吧?” 天力子突然脱去外衣,冷笑道:“地面上灰尘太大,阁下可否到空中一分长短?” 琪瑶忽然叱声道:“我奉陪!” 说罢把披风一展,脱到手中,顺势向白慈一抛,振臂而起,身如巨大的蝙蝠,冲空而上! 天力子一见,噫声道:“蝠王衣!” 琪瑶在他头顶盘旋一圈,娇声喝道:“势逼处此,阁下展开蝶王衣吧!” 她还未住声,忽听旁边林中有人哈哈大笑道:“琪瑶,你下来,这位天力子仁兄没时间在此耍女子了,他的同伴人力子和海力子已被普普元师的隐身逼得手忙脚乱哩,如果他不去,三力子只怕不全啦!” 天力子闻声大急,吼声道:“林中什么人?” 树林里又是一声朗笑道:“不必问,咱们后会有期,阁下快去五指山助阵要紧!” 天力子真的不再问话,只见他展开蝶衣,全力冲空而起,霎时陷入云层里不见。 文蒂蒂急不及待,忙向林中叫道:“士哥,你来了!” 林中走出铁奇士笑道:“你们都是一去不回,害得我到处在找寻!” 瑶琪落下问道:“你出来了,两个巨人呢?” 铁奇士笑道:“二郎和大妹被我派到三亚港去了!” 高式问道:“你去过五指山?” 铁奇士道:“昨夜到现在,我在暗中见了几个要会的人,普普元师,通通国师,古墓幽灵,君天帝主,还有几个老古董是想不到的人物也见到了!” 高式道:“没有动手?” 铁奇士道:“不到时候!” 他忽向白慈笑道:“白姐姐,恭喜你!” 白慈笑道:“恭喜什么?” 铁奇士道:“我们有了几件蝠王衣,我老感美中不足,因为你与我师哥没有,现在你得了两件神蝶衣,我内心安慰多了!” 白慈道:“我还不知道呢!” 高式向师弟问道:“你早知道了!” 铁奇士道:“早就探悉了,刚才这位天力子,他有一个师傅,是神秘的‘海洋派’掌门人,这老头还有两个师弟,他们把祖先传派之宝瓜分了,各人分了一件蝶王衣,但都赐与弟子穿,那就是天力子、人力子、海力子三人,不过这三人己往不知是同门兄弟,不久前,他们相遇大打出手,后来各展蝶王衣才相识!” 高式道:“那蝶衣是那里来的?” 铁奇士道:“神蝶衣比蝶王衣更好,这是两件紫色的,蝶王衣是花色的,但也是海洋派的,不过这两件衣服在海洋派禁止使用,他们有派规,不许穿到江湖上来,可是却被两个姓苗的家人给盗出来了!” 白慈道:“其中一个死了!” 铁奇士道:“死的叫苗顺风,被师哥救了那个叫苗田青,可是也死了,那是天力子在师哥离开后不久所杀!” 高式道:“老二,你都知道了!” 铁奇士道:“当然,而且知道搜天狐竟与这两个姓苗的结义兄弟。” 文蒂蒂急向白慈道:“白姐姐,快拿出来穿啊!” 白慈从背上取下一个小衣包,把它打开一看,只见里面人有两只更小的包包,她顺手抛一只给高式道:“你师弟分派好的,你拿去!” 瑶琪忽然噗嗤笑道:“白姐姐,何必说师弟分派呢?如果不补上这句,岂不自然多了!” 白慈带羞骂道:“利嘴丫头!” 铁奇士笑道:“这里不方便,到镇上客店休息时再换,有这两件衣服,不必说,我们又多一路强敌了,不过我们对海洋派可以忍耐,他们虽不是正派,但也不是邪门,今后麻烦找上时,我们不可使人下不了台。” 高扬道:“那搜天狐到底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铁奇士道:“我们有了老盗王领导寻宝,搜天狐的金玉图已不重要了,我们不必去找他。” 人镇吃饭、换衣,出来时,天又黑了,铁奇士向高式道:“现在师哥可与白姐赶往三亚港了,高扬大哥请也同行,我带琪瑶和蒂蒂还要去次五指山。” 高式道:“再去五指山做什么?” 铁奇士道:“还有几批不明的神秘人物尚未见着,我要全部摸清他们,日后遇上有个分别,不然不明白他们的来历,动起手来怕有误杀!” 高式道:“那你要快赶到三亚港来!” 铁奇士道:“我会把握时间的。” 三人走后,铁奇士向琪瑶道:“我们趁黑夜飞往五指山去吧。” 瑶琪问道:“久闻五指山如人手伸出之掌,五指排列,峰奇势险,你去过,是不是与传言相符?” 铁奇士道:“山峰的地质与内地不同,其实不宜于武林人隐居修练,即琼崖派世代住在此,但也只有中指峰一地!” 琪瑶道:“那各路武林老辈为何齐集五指山呢?” 铁奇士道:“你这问也是我感到不解之处,所以我要再来查探,我也他们绝对不是为了查搜天狐而来,也不是讨厌住平地,也许是找寻什么非常重要的东西?” 文蒂蒂道:“目前重要的莫过于金玉图之宝,假如另有更重要的东西,那怎能瞒过你师傅,就是老盗王也瞒不过呀!” 铁奇士道:“师傅他老人家不见得没有来,老盗王一心只在金玉图的‘黄金灵气果’,想作长生不老人!只要能识海底岩的巫中巫一到,他就要走了。” 三人振开蝠王衣,趁黑冲入云空,不怕人看到,直向五指山飞去。 不到一个时辰,三人己达五指山上空,这时琪瑶忽然向下紧冲而降,同时急声道“阿奇,下面有打斗!” 铁奇士道:“别落得太近,向侧面高崖下落。” 文蒂蒂道:“那两个是谁,剑术非常高!” 铁奇士道:“一个是人力子,另外那个未见过!” 落下时,恰闻那人力子大声喝道:“金灵剑,你无理拦住我的去路,这次非分个强弱不可!” 另一个阴声道:“脱下你蝶王衣来,不要似上次由空中逃走!” 人力子大怒道:“放屁,我难道怕你‘怪海五灵剑’,连你们几个老家伙我都不怕!” 那人忽然大笑道:“你海洋派的人只知吹牛,当年你们的师傅如不仗着蝶王衣,那尚且逃不出我怪海之内。” 二人边打边说,愈来愈打得激烈,可是铁奇士眼中,他们的武功都是半斤八两,谁也休想胜谁。 琪瑶看了一会,回头轻声铁奇士道:“不要看了,这是拖延时间,他们除了罢手,没有胜负可分的。” 铁奇士道:“三力子为何分散了呢,这人力子本来和海力子在斗通通国师呀!” 琪瑶道:“显然是天力子赶来助阵才脱身的,他们脱身后然又分了手!” 铁奇士道:“对面暗中似还有个不明人物在窥伺,这两人打得这样紧张,八成未察出!我们慢点离开,不要让人施阴谋。” 琪瑶道:“我们搜他出来!” 铁奇士摇头道:“这又不可,假使那人也如我们的心情,这岂不是多事了!” 文蒂蒂道:“那怎么办?” 恰在这时,忽见高扬的对面行出一个老人来,只见他手中持着一根粗大的黑色拐杖,缓缓的向打斗处接近,铁奇士一见不识得,但忽向琪瑶道:“那老家伙目光有异,显然存心不良,我们也下去,但勿露形迹!” 琪瑶道:“我认得他手中的兵器,但不知他是谁?” 铁奇士道:“什么兵器?” 琪瑶道:“万年寒铁宝杖,其重千斤,宝剑难伤!” 铁奇士一面与琪瑶文蒂蒂掩到谷下,一面惊问道:“这万年寒宝杖是何出处?” 琪瑶道:“家父曾说过,这宝杖有五根,本为我海宫派仇敌妖龙帮之物,但妖龙帮已在数百年前早被我海宫派扫灭,因此这五根万年寒杖已不明下落!” 铁奇士道:“这老怪物该不是妖龙帮的余孽?” 琪瑶道:“有无余孽留下,爹爹没有说。” 文蒂蒂忽然伸手佛开遮掩的树枝,一眼看到人力子已脱去外衣,不由噫声道:“他看出老怪的举动有异了!” 铁奇士道:“人力子不会服气,他只是作万一准备,我们到了前面石后停下,有事可以来得及了。” 当三人停在石后之际,忽听那老怪沉声喝道:“金儿退下,待为师的来收拾他!” 琪瑶闻言噫声道:“原来是师徒啊!” 铁奇士道:“老怪不讲理,更不顾面子,徒弟尚未败,他竟要出手!” 忽听人力子冷声骂道:“老海怪,你最好是师徒联手!” 老怪闻言暗笑道:“小子,脱下蝶衣,回去叫你师傅来,如要逞强,老夫手下没有活口的。” 人力子大吼道:“你们怪海帮和妖海作梦都想夺取我海洋派的蝶王衣,可是你们永远也只是作梦,总有一天我们要决一死战。” 老怪嘿嘿阴笑道:“今天你小子就难逃老夫手掌!” 人力子冷笑道:“老怪,你们师徒有种,那就到空中去打!” 老怪物阴阴冷笑道:“小子,你已在老夫的飞杖威力之下,想到空中去,今生别想了!” 人力子闻言,似知敌人的宝杖太厉害,居然不敢振臂起飞,手中的宝剑仍在全力戒备,同时,目光尽在四下里探望,显然希望其同门师兄弟出现! 铁奇士看出他有怯战之情,立即行出朗声道:“江湖上居然有人敢大言不惭,不但自称威力,还说限人之死!在下倒要会会这口出狂言之人!” 那老怪忽见侧面行出一男二女,不由一怒,转过身大喝道:“小子何人,竟也出来架梁!” 铁奇士哈哈朗声道:“在下不是前来帮助任何一面,此来只是被老丈的‘威力’两字所激,因为在下出道至今,不但自己不敢言威力,然而也不相信别人的威力!” 老怪吼叫道:“你小子难道敢与老夫动手?” 铁奇士笑道:“三招两式,何尝不想试试老丈的威力!” 老怪大怒道:“小子,你明明存心出来捣乱,但也不妨,只要你能接老夫十招寒铁宝杖,今晚之事,老夫就作罢论。” 铁奇士大笑道:“真正威力之下,何须十杖,一举即可显露出来!” 老怪冷笑道:“好,小子,你拔家伙准备!” 铁奇士摇头道:“在下的兵器,只是背后这把短剑,不拔也罢。” 老冷哼声道,“你怕老夫震飞了!” 铁奇士哈哈笑道:“非也,是怕把老丈的宝杖削坏了!” 老怪忍怒冷笑道:“你小子真是黄口孺子,居然孤漏寡闻,竟说能削断老夫的寒铁宝杖,甚至还敢空手接招,不但侮辱老夫,而且不知死活,好,老夫打发你走路!” 铁奇士见他提杖而来,于是暗运真力于臂! 那人力子忽然大叫道:“朋友,你不可大意,老贼是有名的海怪大魔!” 铁奇士哈哈大笑道:“朋友,在下没有什么本事,但生平说出话不愿收回,刚才既然答应接他一杖,那怕死也要试试。” 老怪渐渐行近,又是一声阻笑道:“小子,准备闪吧,老夫要出手了!” 铁奇士笑道:“五指峰的风水不坏,在下死到这座谷中,也许葬块真龙地呢,老丈只管下手,最好打重一点,千万别把在下打个要死不死,想活不活,那老丈就缺德了!” 琪瑶闻言,不禁噗嗤一笑,轻声向文蒂蒂道:“妹子,我们这一口子出言够损的!” 文蒂蒂嘻声笑道:“他把那老头气疯了,姐姐,你看他的寒铁宝杖举得多高。” 话未收口,突闻怪老头陡发大吼,搂头一杖势如泰山压顶而下! 杖势又猛又急,如电压向铁奇士头顶,居然带出巨啸之声! 铁奇士真个不闪不避,只见他突伸双掌,十指之间叉开,迎着老怪的寒铁宝杖如风接住,他的身子连摇都不摇,脚下竟还是未陷半分入地! 老怪猛觉自己的宝杖一端,尤如劈在钢铁上,不但把自己的双掌震得麻木不灵,甚至掌握不住,身向后弹,双掌空空,这真把他吓惨了,只见他全身发抖,面如土色! 铁奇士仍含微笑,双手一抛,立将寒铁宝杖向他掷远,笑道:“老丈,这岂能算威力,后会有期了!” 他向二女一招手,扬长向外行去! 那老人的徒弟更惊呆了,连师父也忘啦,两只眼睛恐惧的看着着铁奇士背上! 人力子也不寻常,不过他未忘记仍在敌人面前,心中虽震于铁奇士神功,但却没有呆住,他一看铁奇士走了不远,立即还剑人鞘,从后追着叫道:“喂,朋友,你等等!” 铁奇士回头笑道:“朋友,不啦,在下还有事情!” 人力子急追道:“喂,朋友,你贵姓?” 铁奇士又回头笑答道:“朋友,将来告诉你!” 这时他与二女刚到谷口,他急向琪瑶道:“向右转,不要被他追上了罗嗦!” 琪瑶笑道:“他的脚步直奔正面去了!” 铁奇士点头道:“我们慢慢走!” 文蒂蒂忽然笑声道:“士哥哥,你的真力更精进了!” 铁奇士笑道:“刚才的接招,如果不是前天夜晚在渔村试过,那我还不敢尝试呢! 这老儿的内力似是没有大妹和二郎强!” 文蒂蒂道:“前夜你如何试的?” 铁奇士道:“那是无意中试出的,前夜当你与师哥离去后,我又派高大哥和蒂蒂出来追你们,家里只有大妹和二郎,白姐姐也海边去了,闲得无聊,我就想试试二郎和大妹反应是否进步,所以我就当大妹和二郎在村外玩的时候,立即做装敌人向他们暗袭!” 文蒂蒂道:“她白妹子可不笨!” 铁奇士道:“二郎更精灵了,岂知我还没有接近,他们就查出了,甚至双双反暗向我抄来,当时我被他们抄得无处躲了,又不好意思由空中脱身,不得已,只好躲到一堆破渔网下面!” 琪瑶笑道:“他们怎么样?” 铁奇士道:“他们接近渔网时,冷不作声,两个人,两把风磨铜玉棍,竟施全力朝渔网劈下!” 文蒂蒂惊叫道:“糟了!” 铁奇士道:“还好,事先我提了功,但也被他们打得背部发麻!” 琪瑶气道:“谁叫你去逗两个大傻瓜,打死才活该!” 铁奇士笑道:“事后想起,我还有点冒汗,不过也好,不然今晚我就不敢接老怪那一招了,今晚上那老怪比死还惨!” 文蒂蒂道:“他比神鹰真人的功力如何?” 铁奇士道:“似稍微高一点,但高不了多少!原来他是怪海帮的!” 琪瑶道:“在南海这一方,恐怕还有很神秘帮派,这点连我爹爹都未提过!” 铁奇士道:“在人力子口中,听出还有什么‘妖海帮’,这又是什么人物呢?” 琪瑶笑道:“我也不知道,海洋的武林不比内地少,他们活动的地方比内地武林还广阔,多半在异城出没,所以无人知道。” 他们到了一座峭壁之下,文蒂蒂抬头一看,惊奇道:“这座削壁在内地各名山都少见,此处是什么地方?” 铁奇士笑道:“上面就是中指主峰,琼崖派的后门,就是这峭壁,琼州无特处,只有奇崖多,所以武林称之为琼崖!” 琪瑶这时暗暗一拉铁奇士道:“有人在峰上俯视我们!” 铁奇士轻笑道:“这个人难为你们两个了,她在打我的主意!” 琪瑶愕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铁奇士道:“你留心察看就是了,包你要生气!” 文蒂蒂道:“姐姐会生气,看出了对方是谁了?” 铁奇士道:“她由崖顶现了一次面,你们没注意,所以只有我看到!” 琪瑶嗔道:“是什么人?” 铁奇士道:“你自然会看到,这时何必说!” 琪瑶这时知道他在闹着玩的了,但仍装作道:“等我上去揍她一顿!” 铁奇士道:“深山古道,你不能叫人家说你不讲理,我们走得,人家就不能盾我们?” 琪瑶道:“她在窥伺我们!” 铁奇士道:“这不是理由,人家说我们无理取闹呢,走罢,让她动我的脑筋,有你们两个监视,难道怕把我抢去!” 文蒂蒂娇笑道:“原来她也是人啊!” 琪瑶道:“妹子,当心阿奇,他又想歪念头了!” 文蒂蒂娇笑道:“只要是好的,我们不怕多!” 铁奇士摇头道:“蒂蒂,你不怕挨揍,当心说话!” 琪瑶哼声道:“就是玉皇大帝的女儿,她也休想参进我和妹子之间!” 琪瑶的话刚落着,忽然看到一条娇小的人影在前面现身,铁奇士轻笑道:“玉皇大帝的女儿未到,却来了无名仙子!” 第二十一章 武林大闹双包案 琪瑶留心一看前面人影,发现是个非常美的女子,不过那女子面如寒水,身穿白衣,背插长剑,似在故意拦路。 琪瑶回头向文蒂蒂道:“妹子,你看见吗?她是北极的呀!” 文蒂蒂笑道:“距离这么远,我就感到有点冷了!” 铁奇士轻笑道:“怕热的男儿,可以讨她过六月!” 琪瑶道:“别说笑话了,她这来意不善!” 铁奇士照常向前行去,只见那女子反迎了上来,同时听她冷冷的发问道:“你们从什么地方来?” 琪瑶抢着接口道:“这关你什么事?” 那女子严声道:“本姑娘问的是那男子,不要你答话!” 琪瑶冷笑道;“他是我的夫君!” 那女子阴声冷笑道:“原来是女人当家!” 铁奇士接口大笑道:“你家是男人当家?” 那女子娇声叱道:“本姑娘讨厌臭男人,天下男人都该杀!” 铁奇士道:“原来姑娘是见不得男人,所以见到在下就拦截找麻烦!” 那女子娇嗔道:“杀你等于杀鸡,快交出四宝来!不然连你和那女人全部消灭!” 铁奇士愕然道:“在下有什么四宝?姑娘何不说个明白?” 那女子冷笑道:“天下武林要找的‘黄玉灵气结晶剑’,‘黄金灵气网’,还有‘黄金英胎’!你是走不了的!” 这个消息真使铁奇士闻言大吃一惊,回头向琪瑶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还没有去寻,宝物竟早就被人取走了!” 琪瑶也感到不寻常,忙向那女子问道:“这四宝是什么人取走了?” 那女子冷笑道:“你们别装蒜了!有人看到你们由‘地狱群’的‘珠链礁’出来,且在某地拿出四宝观赏,难道你们想混过琼崖!” 铁奇士道:“姑娘说的也是一男二女,他们现在琼崖吗?” 那女子道:“别东拉西扯了,不认就动手!” 铁奇士道:“姑娘,在下等尚未去珠链礁,这事恐怕另有其人。” 那女子突然拔剑在手,喝道:“不识抬举的东西,看剑!” 琪瑶一见她直取铁奇士,不由大怒,抢口娇叱道:“何方泼妇,竟敢在此撒野!” 她的宝剑随声出鞘,迎上就攻! 双方一接手,铁奇士就看出那女子剑术高深无比,侧顾文蒂蒂道:“海外高手真是多得很,我们退后一点,看看她是什么路子!” 文蒂蒂道:“姐姐能接下嘛?” 铁奇士笑道:“在女子群中,你姐姐算是第一把高手,那女子武功虽强,但仍非你姐姐对手,不过这一场起码要打到天黑了!” 文蒂蒂道:“我们那有闲功夫在此多留?” 铁奇士道:“事情太离奇了,我要在这女子身上查出四宝的真正原因。” 这时那女子感到对手很不寻常,她渐渐震惊了,只见她猛将剑招加快,同时发出一声长长的劲啸! 琪瑶知道她在求援,也把功力加深,同时冷笑道:“鬼嚎什么?你不是要我的命吗,原来也只不过如此。” 那女子娇叱道:“你是海女宫什么人?” 琪瑶冷笑道:“你又是妖海什么人?” 那女子厉声道:“丫头,你可知道‘无情姑’三字!” 琪瑶哼声道:“原来你是‘妖海三姑’之首,可惜你遇上本宫第二代主人了!” 那女子惊叫道:“你是琪瑶公主!” 琪瑶冷笑道:“知道就该滚回妖海去,火速唤你师傅前来!” 那女子冷冷笑道:“没有那么容易,等一会看是谁滚!” 当她全力抢攻之际,忽听远处同时响起两声长啸,紧接着只见两个女子的影子如电而到,其中一个娇声叫道:“大姐,那丫头是谁?” 妖海三姑显然已齐到,只见无情姑喘声接道:“二妹、三妹,她是琪瑶公主,今天我们叫她好看!” 来的两女同时拔剑,立刻就向斗场上,同声道:“我们正要找她!” 铁奇士立即向文蒂蒂道:“你上去,有你姐妹两个,二对一没有问题!” 文蒂蒂拔剑冲出,大声道:“姐姐,那个给我!” 琪瑶笑道:“妹子,后来的一个叫‘无爱姑’二个叫‘无仁姑’,她们是师姐妹,你当心,妖海剑术擅长毒辣!” 妖海三姑穿着有别,无情姑全身穿白,无爱姑通身是黑,无仁姑一身血红,文蒂蒂挥剑挡住无仁姑,那无爱姑趁机援助她的大师姐,霎时杀得猛烈无比,铁奇士却无动于衷,他只袖手旁观,满不在乎! 五个女子愈斗愈急,简直把一座峭壁下的林木全被剑气扫光了,枝叶满天飞舞,尘沙如大雾膝罩,锐厉剑啸,十里可闻,声势惊人至极! 到午时了,铁奇士显出不大自然啦,他看到琪瑶无法再加功力了,于是,只见他将袖中双手抽了出来,开始向斗场接近! 当此之际,忽见峭壁陡然响起一声厉叱道:“你小子休想插手!” 声音劲厉,似是出自一位老妇人之口,铁奇士抬头一看,猛见崖顶飞落两个老人,一男一女,面色铁青,显出来势不善! “二位前辈有何指教?”铁奇士随即立住发问。 其中老妇阴声接道:“你小子不值的指教,但得乖乖的在旁看着!” 铁奇士朗声接道:“那三女是前辈什么人?” 老头开口了,只见他哼声道:“是老夫夫妇的徒弟!” 铁奇士突然哈哈笑道:“这么说妖海的老妖到了!” 老头子怒喝道:“小子无礼!” 铁奇士沉声道:“不管有礼无礼,请问这场打斗该怎样结束?” 老妇厉声道:“必须分出胜负!” 铁奇士冷笑道:“二位前辈欲见令徒死亡不成!” 夫妇怪叫道:“小子该死!” 铁奇士怒道:“只怕连二位前辈也休想全身而退!” 那老妇猛地从背后取下一根金色凤头拐杖,大喝道:“老娘先收拾你!” 铁奇士见她扑来,反手就待拔出凤凰剑,可是刚举起。忽听背后有个老人大叫道: “小子,且慢,此地本为我老人家的旧战场!” 铁奇士闻声回顾,讵料大出意外,来的竟是老盗王,连忙缩手问道:“你老怎么会由三亚来?” 老盗王哈哈笑道:“大局突然来了,不来何为!” 他抢到铁奇士前面,指指那忽然停身的老妇哈哈大笑道:“意外,意外,没有想到妖海海主夫妇又在四十年后旧地重会了!” 那妇人闻言大骂道:“老海盗,这批青年男女是你什么人,竟要你来插手!” 老盗王哈哈大笑道:“我老海盗的少年朋友多得很,后面林中还有一大批,老媳妇! 现在的天下是我们一辈的了,我身旁这位青年,即为当年凤凰神之徒,你不但要快把徒弟唤住,而且你们自己也得收起那股倚老卖老的本性,如不然,后果不堪收拾。” 那妇人显出一震,但仍吼声道:“凤凰神有什么了不起,当年大不了胜我夫妇一筹而已!” 老盗王冷声道:“那是他手下留情,故意放你夫妇回妖海!” 那妇人还待不服,但忽见崖上又有一批人影飞落,大家一看,见是三老三少!妇人这才回身阴笑道:“怪海三客也来了!” 老盗王大笑接口道:“怪海三客此来,必不寻常,非灾即祸!” 那妖海夫妻,似与怪海三客水火不容,只见她立向三女喝道:“三姑火速回来,打贼不如打强盗!” 她的三个徒弟闻声,如风退出打斗,但已气喘汗流! 琪瑶与文蒂蒂不追,收剑行向老海盗面前问道:“大家都来了?” 老盗王哈哈笑道:“三亚港都来了,不来干啥?” 铁奇士道:“怪海三客之一已被我整惨一次,他们此来莫非是全力报。” 老盗王摇头道:“他们已查出铁奇士的底子,不但不会再向你寻仇,甚至连神蝶衣也不会向你们要了!” 琪瑶道:“那他现身何故?” 老盗王道:“他们是在崖上发现有我老人家大此而来的,不过此时因为有妖海夫妻在仇视眈眈,他们暂时不会开口。” 文蒂蒂道:“他们找你老干吗?” 老盗王道,“打听三家神秘人物的来路!” 铁奇士噫声道:“他们自己不知道,反来问你老?” 老盗王得意的笑道:“天下事在武林,无人比你师傅知道的多,天下事么,哈哈,武林人谁敢说比我更清楚!” 他说完之际,忽听后面有人大声骂道:“吹牛的强盗!还不把孩子们带回,比你知道多的大有其人!” 老盗王闻言一缩头,伸出舌头五寸长,急忙一把拉住铁奇士道:“你那老滑头来了!” 铁奇士似亦听出师傅的声音,急急带着琪瑶和蒂蒂向后转身跑,害得老盗王拚命追! 距离林间约一箭地,跑进林中时,只见青年男女一大群,他们围着一个白须的老头在团团坐! 老盗王抢到前面,只见他双手一拱,哈哈笑道:“义兄安好!” 这一问,倒把青年们问傻了,望着白发老人只瞪眼! 老人家居然招手老盗王笑道:“贤弟也好!” 铁奇士吓声道:“是真的!” 白发老人笑道:“什么是真的?” 铁奇士道:“你们二老俩真的是结义兄弟!” 老人笑道:“我救了他十二次命,他才肯认我作兄弟哩!” 老盗王哈哈笑道:“义兄,你说多了半次,算起来只救我十一次半啊!” 老人哼声道:“怎么半次的?” 老盗王道:“最后一次我是游水逃生呀!” 白发老人哈哈笑道:“你那次五脏移位,双腿全折,右手脱臼,只剩下一条左臂,而且离九妖岛还有三十海里,就算你水功比别人强,但游到九妖岛也会被妖怪吃掉呢! 这只能算半次,实际上比前面十一次更险!” 老盗王道:“只能算半次,这次决算未绝望,上十一次是绝望的!” 白发老人叹声道:“算了,算了,算我吃半次亏,喂,外面那批家伙怎么办?” 老盗王道:“你的声音他们听得出,八成会悄悄的离开啦!” 白发老人哈哈笑道:“当年我又不与他们见面,怕什么!” 老盗王大笑道:“有很多妖魔鬼怪都没有见过钟馗,但听到笑声就远走高飞了!” 他的话未停,突然改变语气喂声道:“义兄,你比我知道天下事多?” 白发老人道:“从十日前起,武林中出了一件怪事,凡是有了名气的武林人,不管老辈与小辈,他都有双包案了,有两个我,也有两个我的小滑头,甚至还有两个老盗王,总之都有,你如知道这件事,那算你比别人真高明!” 老盗王跳起叫道那有这样的事?简直胡说乱道。 白发老人道:“一点都不假,连我也被蒙了两三眼了!” 铁奇士惊问道:“你老遇到什么?” 白发老人道:“我见到两个仙鹤姥姥在拼命,又见到两个普普元师在打得天昏地暗,甚至见到两个古墓幽灵在显神通,斗邪门,这是不谈,他们都是邪门,我只有在暗中袖手旁观,可是昨天我竟看到两个少林掌教在一座谷中同时打斗,这一来,我简直不敢动手,因为怕打错了真的呀!” 铁奇士道:“这真危险,难道没有胜负?” 白发老人道:“功夫显然是假的高,如是真的高,那就有结果了!” 老盗王惶然道:“义兄认为将来我们也会搞出双包案?” 白发老人道:“这就问对方的武功了,对方的武功如能高过我们,不但闹双包案,甚至我们的老命也就寿终期到了!” 琪瑶插嘴道:“伯伯,对方已经露几次面为何不将对手杀死呢?” 白发老人道:“他们不是一个人,其中有男有女,据伯伯猜想,他们不但武功莫侧,甚至能变各种各样男女老少,而他们自己的真正年纪和相貌则无人知道,他们之所以不杀交手的对方,那是不到时机,在他们的目的将近时,那就是下手的时候,目前似在向整个武林捣乱示威!” 老盗王猛的跳起大叫道:“他们是得到金玉图中宝的人物!” 白发老人道:“你的反应是比人不弱,我遇到几个当年的老对手,这次我们讲和了,大家都不愿再交手,而且平心静气把目前问题商讨一场,他们的看法与老强盗的见解完全相同!” 老盗王郑重道:“他遇到当年三强了!” 白发老人点头道:“是的,他们依然如昔,比你差不多老的样子!‘孤芳子’和平多了,‘恨世生’面上有了笑容,‘拚到底’居然封了剑!” 老盗王叹声道:“当年武林一绝三强,再没有高过你们的人了,没有想到今天也被问题难住啦,他们怎么办?” 白发老人道:“他们都派出衣钵弟子找那神秘男女了,我怕小滑头误会结仇,所以前来找到小滑头说明白。” 铁奇士道:“他们的徒弟是什么样子?” 白发老人道:“都是漂亮的小伙子,孤芳子的徒弟叫‘玉中玉’,恨世生的徒弟中‘弃尘仙’,拚到底的徒弟叫‘天注定’!他们的生性都有点学师效祖,你既不可结仇,也休想结义,能作到各不相犯就行了!” 铁奇士道:“眼前我该作什么?” 白发老人道:“你和师兄带着你们伙伴回雷州,我老人家与老盗王另有事情去作,琼崖这里的武林人快离开了,因为那神秘男女似已在琼岛。” 铁奇士道:“回雷州又如何采取行动呢?” 白发老人道:“性急不得,可以缓缓的沿海北上,我要你找寻的不是神秘男女,而是一个老道士,他是当今武林最懂练飞剑,最明了练长生之方的一位,他本身武功不高,因其当年犯罪天下武功乱练之故,竟把自己的基础练坏了,永远也到达不了至境,可是也因博求奥妙之故,使他大悟长生和练剑真谤,他自己无望,但他可以造就别人,我老人家生怕那神秘男女将其擒去逼教,那就后果不堪设想!你要找到他也不简单!他是搜天狐之师,生性多机智,而且不信任别人,你要保护他,但又不能说好,也不能行强,同时还得小心被其愚弄!” 铁奇士道:“这老道可不容易对付!” 白发老人道:“为了怕神秘男女将令拎去,不容易也要你作到!” 老盗王道:“这样说,巫中巫很有用了,赛老君是她师兄啊!” 白发老人道:“与其说师兄,不如说是未婚夫妻,不过巫中巫好利之心永远为赛老君讨厌的,仗巫中巫去找他没有用,他不会露面的!” 铁奇士道:“那老道号‘赛老君’!” 老盗王接口道:“正是他,你的机智可以和他斗斗!” 铁奇士道:“神秘男女的本领,还不是得了‘黄玉结晶剑’,‘黄金灵气网’,和黄金果,黄金莫所成的?” 白发老人道:“不,四宝得手,只有黄金金英可用作照明之用,其他三件还有奥妙,非即得即用的东西,他非找赛老君不可!我们控制赛老君之后,这才能设法对付他们。” 老人们说完动身而去,铁奇士一查眼前的人丛,计有白慈、白大妹、铁二郎、五王子、明珠郡主、琪瑶、蒂蒂、高扬、高式等九人,他立即向师兄高式问道:“师哥,我们可以动身了?” 高式道:“天色已黑,可乘夜离开琼岛,你看由何人领路?” 铁奇士道:“还是请高扬大哥领路!” 高扬道:“我在空中慢慢飞如何?” 琪瑶道:“那大显眼了!” 高扬道:“在地面行进,我怕遇上双包货,到时你们不知帮忙那一面呢!” 铁奇士道:“对了,我们得先作个暗号,一旦真遇上那神秘男女,提防左右为难!” 高式道:“他们没有飞衣,任何事他们可以变出来,这种宝衣相信他不能!” 铁奇士道:“还有无宝衣的呢?” 琪瑶道:“你规走什么暗号?” 铁奇士道:“一旦遭遇那种情况,凡是我们的人就把左手高举!” 琪瑶道:“人家不会照样?” 铁奇士道:“那再加上口中大叫蝙蝠人!因为他不识那个号蝙蝠人!他如照叫,这就可以盘问内情了!” 高式道:“这虽可行,但不十分妥当,不过短时可以的。” 高扬道:“那我先走了,你们随后跟进!” 一整夜的工夫,这批青年男女还只刚刚离开五指山区,因为他们不便施展轻功急走,而且又不愿走明显之路,生怕暴露形迹。 天亮时,高扬在一路上打了几只飞禽走兽,这时已烤好做早餐,大家就在一条山溪旁坐下进食。 食后,高扬又要领先动身时,只见铁奇士轻声叫道:“高大哥,我们的去向已有动静了!” 高扬急问道:“离此有多远?” 铁奇士道:“声音似轻过一处高峰隔离,前面是什么地方? 高扬道:“数十里前面没有出名的高峰,最高的不过半里许,这条溪通万全河,过河四十里才是‘生毛岭’,但不是我们的正路!” 铁奇士道:“我估计在数十里外有座山峰,峰下那面有两个特殊高手在打得非常激烈。” 高扬道:“我们再走二十里才偏右,正对着‘黎母岭’而追,你察到的动静是我们经过之处。” 铁奇士:“那请大哥先上去看看,我门人多,不宜同时接近。” 高扬向高式招手道:“宗弟,你陪我一同去,我自闻到神秘男女之后,心中无时不在咚咚跳!” 高式笑道:“大哥的武功并不弱,而且有蝙衣仗势,怕什么?” 他虽是这样说,但仍随在高扬后面,二人提功奔出之后.不久被一座不明山峰挡路,同时已听到剑啸之声! 高扬立住道“绕过去还是翻过峰去?” 高式道,“上峰,希望登高可见!” 高扬道:“那就飞上去,不要飞得太高就是!” 高式同意,他先振起蝶王衣,展臂即起空中! 高扬一见,觉得蝶王确与蝠衣有同样轻灵巧妙的功用,所不同的只是形式有点差别,随即亦振臂飞起! 高式见他追上,于是轻声道:“当心峰上另有别的武林人,我们接着树梢滑上去!” 高扬会意跟在后面,稍提内劲,真如蝠蝶竞巧,翩翩滑上山峰。 刚到峰顶,急急下降,传音高扬道:“大哥,峰顶有个神秘尼姑!” 话未了,接着听到一个老尼慈声道:“二位施主,不必怀疑,老衲号金光!” 高式闻言、不由一惊,忖道:“她是白慈的师傅!” 来不及多想,高式立即见礼道:“大师,晚辈高式,这是宗兄高扬,给你老请安!” 老尼啊声道:“原来是二位高施主,这样说,小徒也来了!” 高式恭声道:“白姑娘尚在后面,晚辈等是听到峰下这面有动静才领先来查!” 老尼道:“前面峰下谷口打斗仍激烈!二位不宜接近!” 高扬道:“师太,是什么人打斗?” 老尼道:“一个是通通国师,另外一个也是通通国师!” 高式惊叫道:“又是双包案!” 老尼道:“所以老衲不许二位接近,一旦接近露相,马上就有你们两个假相出现!” 高式道:“你老可知假的来历?” 老尼道:“武林出了这件空前未有的大事,贫尼焉能坐视,然而奔走了东南西北,四方探索的结果,仅能得到一点点消息!” 高式急问道:“什么消息?” 老尼道:“贫尼遇到一位佛门道高先进,他虽不是武林人,但她指点贫尼到过一处名叫‘幻影洞’的地方,请问一位号叫‘幻影神师’的人物,方始得知武林中竟还有个‘幻海虚境’这名字,在这幻海虚境之中,自千年前就有一门,自称‘幻海门’,这门中人物不多,世代遗传,每代不到五人,他们以往从不涉身江湖武林,也不争强斗狠,但是他们的武功别具一格,高深莫测,同时又有幻术,奥妙不可思议!” 高式道:“江湖传言的神秘男女,八成即为这一邪门了!” 老尼点头道:“贫尼也只能确定这一点而已,详情还得继续探求!” 高式道:“这邪门为什么在这时代现身江湖?又为什么捣乱武林,其目的又在那里?” 老尼道:“施主所提三个问号,也许为整个武林共同之点,贫尼曾独自假设了这三个问题,第一,该门这一代必定出了一个野心掌门人。第二,先把整个武林捣得人心惶恐,以收先声夺人之势,第三,要独霸武林!” 高式道:“他们已得了金玉图中四宝!” 老尼道:“这邪门的掌门人也许就因得了四宝之后才下定决心露面的,四宝之中的黄玉结晶剑能助长气焰,灵气网又增加其雄心,尤其是能练长生不死的黄金果,他们认为可以永世称尊了!” 高式急向高扬道:“大哥,请你快接老二前来,同时先把师大的指教转告,免得老二冒险!” 高扬应声回转之后,老尼起身道:“你们之中,有几个得了宝衣能飞的?” 高式道:“六个,白姑娘也有一件!” 老尼道:“你转告他们,今后要提防空中,这邪门不仅在地面厉害,甚至在空中更厉害!” 高式惊问道:“真的?” 老尼道:“你们会过神鹰真人,仙鹤姥姥,鬼鹫老祖等否?” 高式道:“都知道。” 老尼道:“这三个仗飞禽称雄的老魔头,现在已成漏网之鱼了!” 高式骇然道:“幻海门仗什么在空中?” 老尼道:“他们有鼠神衣,加上幻术,照样可幻出你们的宝衣!” 高式闻言泄气了,他本来想仗宝衣与对方相抗,现在这一点又不能依仗了,叹声气道:“这邪门竟样样都能!” 老尼见他颓然之势,鼓励道:“孩子别灰心,目前正派武林都尊敬你师弟,人人认为他可挽回大劫!” 说完起身道:“贫尼不能等到他来会面了,还有急事必须赶往普陀!” 高式道:“晚辈师弟马上就到了!” 老尼道:“见一面不重要,不过你得转告他,要胜幻海门,只有凭智慧!” 高式恭声道:“晚辈记下了,你老保重!” 老尼走了不久,铁奇士恰好带领大家赶到,他一见高式就问道:“金光神尼呢?” 高式道:“她来不及与你会面了,老人家要急赴普陀去。” 白慈道:“临行说什么没有?” 高式忙将神尼的意思向铁奇士说了,接下去道:“对方有飞鼠神衣奈何?” 铁奇士道:“这门人物不多,在我看来还不如古墓门为之厉害,这门人物只拥有高深武功之人示威,古墓门连普通人物都不放过,说真的要仗这一门人物去消灭古墓门哩!” 高式叹声道:“那就看你的智慧了!” 铁奇士道:“师哥,我们两人下峰去,先见见一次双包案也不错,同时我还未见过通通国师,这家伙是古墓幽灵的哥哥,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高式道:“老师太嘱咐过,叫我们不宜太接近啊!” 铁奇士道:“不露形迹就是了!” 两师兄弟刚到山下,距打斗处甚远,可是耳中已听到一声长笑,打斗同时无音了!” 高式噫声道:“停了!” 铁奇士突然道:“师哥,快易容!” 高式不明其意,立即运功易容,同时看到师弟已变成个面色铁青的人物,完全不似美男子,他觉得愕然,但又不便出声问。 铁奇士一指背后的凤凰剑,轻声道:“有事时注意剑柄上的宝气,这是幻变不出的,你的巨阙剑芒,也是别的宝剑没有的!” 高式闻言豁然于心,忖道:“他真精灵,提防幻海门在暗中行动了!” 到了尽口,忽见一个中年人物正在恨恨连声,看其穿着!竟是伊犁国人的贵族打扮,高式暗暗向铁奇士道:“此人定为通通国师!” 铁奇士点点头道:“但仍扬长前进!不可注意!” 忽有两个青年人出现,那中年伊犁人一见猛退,他似被幻海人物吓虚了胆,不过一退又冲出喝道:“二位是什么人?” 铁奇士不知存的什么心眼,只见他拱手道:“大国师,不识敌人了!” 他这叫冒叫伪装真个把伊犁人搞糊涂了,只见他面显古怪之情,可是手中的长剑依然紧握,半晌才问道“二位是何处?” 铁奇士又接道:“阁下忘了三年前相见于某地的武林朋友了!同时看阁下这种情形,莫非与何人猛干一场了?” 伊犁人更感莫明其妙,翻翻白眼,良久嗯声道:“朋友是玉门关外‘七汉子’中人物!” 铁奇士根本不知什么“七汉子”,但一对方发问,立即顺手推舟,哈哈笑道:“大国师到底是个有良好记性之人,在下正是“七汉子”之一,后面是承师兄!” 伊梨人啊声道:“朋友,我又想起了,你是前年某晚,在暗中助我擒拿敝国叛逆之人,可惜那晚在混乱之中,区区未曾注意朋友的面目!” 铁奇士哈哈笑道:“这就难怪了,那一晚,我以为阁下看清楚了!” 伊犁人叹声道:“蒙朋友相助,区区一直未曾表达感激之心!” 铁奇士道:“大国师!武林出现了一批变化无穷的怪物了!” 伊犁人道:“区区适才几乎失手!” 铁奇士哈哈笑道:“大国师莫测高深的神功,岂有失手之理,阁下显然遇上那幻海门中人物了!” 伊犁人惊异道:“朋友深悉其底!” 铁奇士淡然笑道:“约略知其一二,阁下想明白,咱们边行边谈如何!” 有了非常的钓饵,不怕伊犁国师不上当,只见他收回宝剑连声道:“朋友要去那里,请多多指教!” 铁奇士笑道:“在下要去雷州,不知与国师同路否?” 伊犁国师大喜道:“区区恰好也去雷州,二位请!” 铁奇士道:“国师请!” 三人由谷口向西,目标清楚,后面的一批,当然看得见,他门由五王子带领,保持距离,暗暗跟进。 走着中,伊犁国师向铁奇士道:“朋友,你竟知道最近神秘莫测的那批人物!” 铁奇士道:“那是幻海门中人物,武功高,能飞!能变,这批人不久要发动横扫武林,阁下作何打算?” 伊犁国师道:“区区回国之后,决心召集武林高手与幻海门一拚!” 铁奇士道:“那在下听候佳音了!” 到了海口,已是第四天的中午,伊犁国师告别分手了。 高式这时才问铁奇士道:“老二,这几天你在动伊犁国师什么脑筋?” 铁奇士哈哈笑道:“我的脑筋动得正是时候,此人功力虽高,但其意志不坚,这一路上我使其下定决心,促使他对幻海门反抗到底,他这次回去,必定会把古墓门拖下水,这是驱虎吞狼之计。” 高式道:“还有一个普普元师呢?” 铁奇士道:“有机会照样画葫芦!” 高式头一看,五王子已将大家带到了,时当清早,又近海口城市,他们会面后就向城里走去。 十个人在城里大吃一顿,没有休息租船渡过琼州海峡。 海渡的船只有官渡也有私,私人的多半是商人出租,但也有货船顺便带客渡海的,高扬为怕与别人混乱,他单独租了一条空船!这样不易露出形迹。 十个人在江湖上结伴而行,如要不露形迹,那是办不到的,这一点铁奇士早就明白,当他和高式们会伊犁国师时易容之际,他不过是提防幻海门在暗中破坏其向伊犁国师动脑筋,但自与伊犁人告别之后,他又恢复了本来面目,他很清楚,幻海门对他尚无所知。 在船上,高式一看除了船家,再无外人了,他这才向师弟问道:“老二,我们在武林中还不算成名吧?” 铁奇士闻言,轻轻一笑,环顾大家一眼,最后落到五王于面前笑道:“五爷,你会意我师哥的话嘛?” 五王子笑道:“我认为幻海门早就注意我们了!” 高式朗声笑道:“为何不找上来呢?” 五王子道:“也许怕你天下第一剑客!” 高式笑道:“五爷别开玩笑,幻海门出世还不久呢,何况我是冒老二之名的顶替货呀!” “五爷!” 铁奇士接口叫了一声,郑重道:“师哥已被盯了!他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幻海门露形虽不久,我想他们对江湖的动态早就摸清了,今后能脱他们的视线,恐怕只有我一个人了!” 高式骇然道:“出海城那馆子的时候,师哥被什么人拦了一下?” 高式吓声道:“那卖油苏的女子是幻海门!” 铁奇士道:“那女子虽然是,但她不会变男子,变你的是他后面那个装作中年人男的,他使卖油苏的女子挡你,那是要看清你的面貌,加上你身上所有一切!” 高式道:“我现在就换衣服如何?” 铁奇士道:“没有用,人家施的是幻术,无须样样化装,幻术一霎那即可变成,如影随形,摆脱不了。” 高式道:“那如何应付?” 铁奇士道:“上了岸时,师哥不要脱离大家,看他如何开始,我相信这门人物要与人动手闹双包案时,必须找到对手单独行动才出现!或者在人群拥挤时趁机混进,他们这种手段,主要不是让对于有群攻与围困之力!” 高式道:“我找个机会给他,决心试试其功力剑术如何?” 五王子立即反对道:“不可,这太冒险!” 高式道:“他们目前只是捣乱,并未下手杀人,连通通国师也只打一阵就离开了,危险大概不会有?” 铁奇士道:“师哥的功力估计只比通通国师高一筹而已,要试就得给他们一个下马威,杀一个施点颜色给他们看,如果反使其有力控制打成平手,那更助长其轻视武林之心了,这是得不赏失的。” 琪瑶接口道:“那你就出手好了!” 铁奇士道:“他们的后台尚未出现呢,我要留下对付其后台,否则就打草惊蛇了,金玉四宝落在他后台人物手中,杀其爪牙,惊其后台,四宝永远得不到手了!” 五王子道:“这样好了,你也控制他打成平手如何?” 铁奇士跳起道:“五爷这话提醒了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还妙!” 明珠郡主道:“五爷这主意并不怎么妙,相反会把铁二侠的功夫显露了!” 铁奇士道:“郡主认为后果如何?” 明珠郡主道:“你是我们最后一张王牌,无论如何不能让敌人知道太早,暴露过早,敌人的爪子打不过你,他们会施出别的手段来要协你,也许会在我们之中有人失踪,失踪者即为敌的人质!” 铁奇士怵然道:“郡主深思远虑极是,这真的非常危险!” 五王子道:“那眼前就有幻海门要找高大侠奈何?” 高式道:“那只好拚一场了,好在敌人只是存心打平手!” 铁奇士道:“据白姐尊师神尼前辈说,这幻海门人数不多,我想能除掉几个就更少了!” 高式道:“老师太说的是过去,现在他们敢于发动,其人数决不是少数!” 铁奇士决然道:“走一步算一步,看看他们的举动再说,现在想对策,不如灵机应变!” 大家也没有再好的意见提出,人人都觉非常惶然。 船靠码头时,天已近黄昏,他们上岸走进一座名叫“白沙”的镇内,吃了晚餐,即乘着蒙蒙的海雾又向前行,是晚未作落宿的打算! 行进中,铁奇士紧靠着其师兄走,同时向前面带路的高扬道:“高大哥,前面有什么城吗?” 高扬回头道:“数十里外是闻名的海安新大镇,也是官道的起点,再走几十里就是徐闻城了!” 铁奇士道:“大家靠近走,不可脱离视线,今晚雾太浓!” 高扬道:“前面有一群人,你看到没有?” 铁奇士道:“看到了,是一批武林人,不要管。” 高式轻声问道:“你查出什么了?” 铁奇士道:“出乎意料之外,对方似对你没兴趣了!” 高式笑道:“也许知道我们有了防备?” 五王子走近道:“后面有两个在追来!” 铁奇士道:“不是我们提防的,那两个只是普通高手!” 前后左右都在他敏锐的察觉之中,五王子暗暗佩服不已,笑道:“敌人的功力你能察出?” 铁奇士道:“武功高深的人,他想装作普通高手挡路,那等于武功不高的人装高手一样笨,脚步之间瞒不了我!” 五王子道:“这有什么毛病?” 铁奇士道:“特殊高手装作普通高手,他的脚步落地,虽故意落重,但重而不浊!” 明珠郡主闻言大异,也走近问道:“这浊字之分在那里?” 铁奇士道:“高手如故意装作非高手,他的脚步落地不带沙石泥土的触动之声,你察觉的声音圆而不散,非高手想装高手,那怕他提足轻功落足,地面的沙石也会踏得沙沙发响!” 五王子道:“他足不落地呢?” 铁奇士道:“那是说普通高手以上的人物,可是他逃不过我的眼睛,比方后面那两人,他怎能施行暗袭呢?” 高式笑接道:“路旁的树木可不少!” 铁奇士道:“师哥,你要不要猫头鹰的肉?” 高式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铁奇士顺手析下了一枝路旁枯枝,接着如电打进路边林中,忽听“咭”的声,落下一件东西!” 高式会意,闪身入林,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只猫头鹰,他笑道:“老二的眼睛愈来愈神奇了啊!” 五王子哈哈笑道:“这证明是,暗处无法藏敌人了!” 铁奇士道:“藏仍旧可藏,但他藏得住就无法迅速施袭!同时他还得屏住呼吸,控制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体气,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体气,除非有强大的逆风,不然也会被我嗅到!” 这时连高扬不敢在前走远了,浓雾愈来愈沉,他停住向铁奇士道:“头儿,连月亮都看不见了!” 铁奇士道“请琪瑶姑娘与你同去,这是海雾,再走十几里就没有了!” 琪瑶正往上去,但忽听后面有人大叫道:“前面可是铁奇士大侠!” 铁奇士闻言一皱眉道:“这是谁,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夜晚拦路,大声叫名!” 高式道:“老二,提防一点!” 铁奇士道:“不,这是后面追赶的两人!” 他回身而立,朗声道:“后面是那一位!” 后面快走上两人,其一大喜道:“真是铁大侠!” 铁奇士一看,噫声道:“剑鲨!” 那人是老盗王的助手,只见他喘息道:“铁大侠,快由右面小道走,老盗王与令师叫你坐船!” 铁奇士觉出情形不对,急问道:“为什么要改道坐船?” 剑鲨走近轻声道:“你们十人过海登岸前,早有一批幻海门变成你们的样子抢到前途去了,令师估计,那批人一定要在七星岭拦住我们混斗!” 铁奇士等闻言大惊,高式骇然道:“他们把我们十个都变成了!” 剑鲨道:“其中有两个巨人,竟也与大妹二郎一样,简直无法认出真假!” 白慈道:“他们也有这样巨人?” 剑鲨道:“不,据凤凰神爷说,那完全是幻变,但无人看得出,比真的毫无差别,他们手也有风磨铜棍!” 铁奇士回头决然道:“琪瑶,你与师哥随我走,我要追他们,其余的通通跟剑鲨去坐船,对方竟有这种神通,我反而不信邪了!” 琪瑶道:“凤凰伯伯可不许你这样干啊!” 铁奇士道:“我的行动他也管不了!五爷,快带他们走,幻海门既然要这样戏弄我,这是逼我给颜色给他们看了!” 五王子向白慈道:“姑娘,我们走!” 白慈走向铁奇士传音道:“你相信剑鲨是真的?” 铁奇士道:“白姐放心,剑鲨不是幻出来的!” 剑鲨悚然道:“我这出现太突然了!” 铁奇士道:“你由白沙镇外追来,为何早不叫?” 剑鲨道:“雾太浓,追又不敢追快,刚才老胡看出高扬先生的身材才敢出声!” 铁奇士道:“你们回去要小心,家师与老鲨王在船上没有?” 剑鲨道:“令师仍在,不过二老不会坐船,他们等大家去了再走!” 铁奇士道:“好,大家分手了,前面见!” 分手后,铁奇士领师兄和琪瑶展开绝顶轻功,一口气追出数十里,过了海安镇,登上大道,一路超过不少江湖人,他们也不管别人见了如何惊讶,也不管猜忌,天亮时赶到徐州城,可是仍未发现伪装的敌人。 进城时,忽见一批和尚和道人,他们似感一惊,立有一个老和尚向铁奇士合十道: “施主,还认得贫衲嘛?” 铁奇土一看,啊声道:“宏缘长老!” 原来这批和尚知道人竟是少林武当的有道之士,铁奇士虽然只认得宏缘长老,但也一一拱手为礼,谦恭肃立。 宏缘长老似感在街上说话不便,立即向其僧道同伴道:“诸位师弟和道兄,你们先走一步,那事由贫僧向铁大侠说明!” 他背后老道和老僧齐向铁奇士兄弟道:“老衲!贫道告别了!” 铁奇士立知又有什么重要事情发生,立向他们共手,同时向宏缘道:“大师,前面有客栈,我们落店后再谈!” 到了店中,高式向店家叫了一桌素席,他们陪着宏缘和尚在所住的上房里吃早餐。 当进餐之余,老和尚轻声而郑重的道:“铁施主,你们不是十个人同行嘛。” 铁奇士道:“大师看到了?” 老和尚道:“好在武当有个长老向大家提出警告,不然贫僧真的上当了!” 铁奇士会意道:“他们过境多久了?” 老和尚道:“昨天四更天,贫僧等在大道旁一处石山上看到伪装施主的那批人,现在算来,他们足已过了海康城,原来施主早就明白了。” 铁奇士道:“我们本来确是十人,但得到消息后,另外七人已改道了,只有我们三个来追踪,不知海康城距七星岭有多少路?” 老和尚道:“有七十里,施主打算如何办?” 铁奇士道:“在下决定行赶到七星岭等着,大师如没有别的事,那就先出店!” 和尚道:“中原各派已得令师凤凰令,令示只许监视,不许采取行动,施主既然要追去,那就得慎重而行。” 铁奇士道:“在下已有应付之法,但请大师暗暗通知各门各旅,日后如见到两男一女自称为‘先天三剑客’的人物,众人尽量避免交手,那三人即为在下等三人,同时展开传播消息,消息中不要说我们是好人,也不必说得太邪,各派高手又要尽量找我们三人动手。” 老和尚骇然道:“施主这是什么策略?” 铁奇士道:“避免敌人知道我们与正派人物有关系,同时只以我们三人与幻海门为敌!” 宏缘和尚会意道:“施主决心动手,又怕连累自己人,这是施主一番苦心,老衲一定照着施主的意思去作。” 和尚起身告别去后,铁奇士立即同琪瑶和高式道:“我们快易容换装,先由天空绕道飞往七星岭!” 琪瑶道:“你要引我们自己的敌人出面?” 铁奇士点点头道:“到了七星岭,我首先就找幻变成我的人!” 高式道:“我们的宝衣不露相了?” 铁奇士道:“我估计幻海门在附近没有人,只要我们冲上云层就可以掩去形迹了!” 琪瑶道:“那不行,日后呢,总有露出宝衣的时候,同时在这场打斗中,他们如果不敌你,一定会仗飞鼠神衣逃走,难道你不追?一追又要露相了!” 铁奇士道:“蝠衣和蝶衣的传说,谁敢确定数目,我们有,别人也有,这不能证明我们可疑,最主要的是打斗,这就够了,日后我们不断与各派高手交手,甚至我还要找师父动手!” 高式笑道:“师傅才不会和你打假的哩!” 铁奇士道:“试试看吧,甚至使师傅看不出我们的武功!” 高式道:“你的风凰神剑呢?” 铁奇士道:“马上就叫你认不出,你快和琪瑶易容!” 他说完,单独走出去,也不知他去那里?听脚步声,他竟是走出店去了。” 琪瑶笑道:“我不吃了,师哥多用一杯酒。” 高式道:“老二可能马上要动身,我也不喝了!” 他们各自走进一间房去,不久,琪瑶先出来!见见他化装成一个比原来粗一点的女子,作少妇扮扮! 接着高式变成一个中年黑汉子!二人相对一笑,坐下静等铁奇士回来。 等了半个时辰不不见铁奇士回来,琪瑶有点急了,走到房门外探望。 刚见房门,忽见一个租豪青年竟由店后走廊而来,他经过琪瑶时,眼睛显出古怪的光芒,同时还伸头向房中探视! 琪瑶一见有气,冷声问道:“阁下找人嘛?” 粗豪青年瞪眼道:“不找人!” 琪瑶道:“不找人到我房中探什么?” 粗豪青年哈哈笑道:“姑娘房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成?” 高式在内闻言,不由有气,冲出喝道:“阁下贵姓?” 粗豪青年冷笑道:“谁不知本人为雷州神刀客!” 高式哼声道:“原来是此地的地头蛇,阁下的举动,有失武林规矩,你可知道?” 粗豪青年大怒道:“朋友,放明白点,雷州地面,不要说是一座过往人员的客栈,就是官府的后堂也由我穿来走去。” 高式叱道:“阁下可肯到城外去谈谈?” 粗豪青年哈哈笑道:“此门外的五亭,我神刀客等着你的朋友,可是你得来,不然有你更难看了。” 他说完大步而去,高式立即向琪瑶道:“姑娘,你在此等老二,我先走一步!” 琪瑶道:“师哥,何必与这种地头蛇一般见识?” 高式道:“雷州神刀客确有其人,听说他是南疆各城的私娟总保镖,为全州民众的大坏蛋,过去虽未见过,这次遇见非除掉他不可!” 琪瑶道:“那慢点,当心他是幻海门的人,等我留下字条给阿奇,我们一同去。” 高式同意,先去会了房钱,立即在店外等候。 未几,琪瑶出来了,二人立即奔北门。 出北门五里,只见道旁有座大凉亭,这时亭中正坐着那个雷州神刀客,高式一见,随即招手道:“地头蛇,拔家伙吧!” 神刀客立即从背上取下一柄长剑!色泽如墨,高式一见,觉出他的宝剑特异,不由的暗暗戒备。 琪瑶一直就疑心这神刀客是铁奇士化装的,可是这时,一见他的宝剑,立即疑心尽消,轻声向高式道:“师哥,他手中是‘墨龙神剑’是古今无二的奇剑!恐怕不下于你的巨阙!” 高式道:“我早就闻听雷州神刀客确有一把墨龙剑,现在证实人物俱实了!” 雷州神刀容缓缓步出凉亭,只见他哈哈笑道:“朋友,可识在下这把剑?” 高式冷笑道:“阁下就凭一把墨龙剑为恶!” 神刀客忽然大笑道:“师哥,你和琪瑶都被我瞒过了!” 高式惊叫道:“你是老二” 粗豪青年走近笑道:“剑有了,凤凰剑可以打埋伏啦!我们快取披风,脱掉外衣腾空。” 琪瑶娇声叫道:“慢点,你的墨龙剑由何而来?” 铁奇士笑道:“我出门不少时间了,总要做点事情,雷州神刀客被我杀了,夺下他的宝剑,总共费了半个时辰!” 高式道:“真的?” “难道你们是不信?” 琪瑶道:“三缺一” 这句话使高式莫名其妙,可是铁奇士却笑着接道:“永不作第三个梦!” 忽见琪瑶格格笑道:“现在算你是真的了!” 原来他们在打闺房秘语!高式这时才会意,笑道:“老二,我真是不敢认你!” 铁奇士道:“少林和尚武当诸老都动身了,我们快点,不在中午赶到七星岭,幻海门又过去啦!” 三人把披风外衣都打进包里,同时振臂而起,如箭离弦,霎时冲上云层里不见,他门先是沿着官道前进,云层厚,不怕地面看见,及至一个时辰后,前面的地上现出一座高峰,高式叫道:“老二,看到七星岭了!” 铁奇士忽见地头上有一行男女奔动,立即向高式警告道:“师哥,不可露出云外,幻海门一行在下头!” 高式道:“那快绕道去七星岭!” 琪瑶飞近问道:“有巨人在里面没有?” 铁奇士道:“真的,一点看不出是幻化的!” 他们绕道而追,不久落到七星岭下一处树林里,于是又把外衣和披风穿上,之后铁奇士指着坡下大道轻声道:“到道右方树后去,开始你们勿出来,待我诱他一下试试,如果他们只有一个追出林来查,我就交给你们,量他们事先不明,绝对不会全到!” 琪瑶道:“还是我来引诱,你在暗中下手好!” 铁奇士道:“也好,要先杀一个示威才行。” 计划好了,他们迅速奔入道旁林中,铁奇士在边缘,琪瑶和高式在后,不久就听到大道上有人语之声。 高式拔升到一株大树上,放眼前望,只见一群男女快到了,发现竟与自己的每一个人完全一样,不禁暗自骇然道:“这真是不可思议,他们的邪术太高了!” 他忽然朗声大喝道:“官道上那批男女听着,在下乃‘先天三剑客’,早在此地等着诸位了,其中哪位是铁奇士,火速进入林中来答话。” 那批伪装的幻海门闻声,显然齐感一震,只见他们都把目光望进林来! 高式又大声喝道:“姓铁的,我知道你们由琼岛回来,假如你是个徒负虚名的家伙,那也算了,只要在大路上跪下,向这面叩三个响头,我就放你过去。” 高式连喝两次,出言又横,只见那批人中,突然有一人大怒叱道:“是什么东西,竟敢向天下第一剑手兄弟挑战了!” 高式哈哈大笑道:“先天剑客横扫四极八荒未遇对手,久闻铁奇士兄弟武功高强,不知是否徒负虚名,今天喊名叫战,决心一较高低。” 那批幻海门立即聚集,似在悄悄商量,最后只见一人离群行出大喝道:“阁下藏身林中,为何不敢露面?” 高式大笑道:“阁下是清庭五王子,请不必前来,你的功力不是我们三剑客的对手! 最好由铁奇士兄弟前来!” 那离群之人冷声道,“本王子非先会会阁下不可!” 他身如狂飚,如雷射进林中,铁奇士一见,墨龙剑立展奇袭! 那人连对手面貌未见,除了看到一道乌光闪动,身上已被剑气罩住,似感大惊,竟也挥剑如风! 铁奇士被其古怪的剑气所阻,顿感其功力高强,不由暗忖道:“幻海门确与别的武林门派不同!” 那人不明深浅,又想仗其门学能控制铁奇士,可是这下真正遇到空前未有的强敌,他也自觉太不寻常了! 铁奇士觉得他的功力逐渐向自己增加,随亦照样施展,剑气一层一层的增强,打击之力,毫不让其超出控制! 那人似已发挥全力了,其功力之高,在铁奇士估计中,居然尚未有过这样的对的,为防他们群起而来,于是猛展奇功,似喝一声:“倒下!” 那人顿感真气受制,眼睛一黑,胸口已被穿个大洞,惨叫之声受了铁奇士的神功所压,居然未曾外泄! 铁奇士猛将宝剑收起,低头一看,发现他已不是五王子,原形现出,只见是个三十上下的凶恶青年! 那人身上的外衣是黑色,铁奇士伸手撕开,立即看到其身有毛毛的内衣,不由惊喜不已,忖道:“这是飞鼠神衣!” 他以迅速的手法,尽把外衣撕落,这才看出其飞鼠神衣竟是整件的,但不同的是经过很多飞鼠皮加以奥妙手工制作而成,显然飞起时必须要用内功控制,否则绝对不能在空中飞翔,那比蝙蝠衣和蝶衣相差太远,可以说称不上宝物,他在敌人身上脱下之后,拿了就朝林后奔去。 琪瑶一见,迎上问道:“成功了?” 铁奇士即将飞鼠衣交与她道:“幻海门除了内功高,剑术强,幻术神秘三种外,空中打斗我们不必怕了,鼠衣不如蝙蝠衣神奇,快收下,我要师哥再引诱!” 琪瑶收上后催道:“那你仍到前林去。” 铁奇士会意,再向前面隐去,琪瑶奔向高式树下轻声道:“师哥,成功了,再引诱!” 高式闻言大喜,脑筋一动,朗声又叫道:“路上朋友听着,原来你们是传言的幻海门,哈哈,冒充五王子的已回老这了,火速派人来收尸吧!” 这一揭穿伪装,立使那批幻海门大吃一惊,其中一人吼声道:“你们竟敢杀我同门!” 高式大笑道:“先天三剑客手下不管什么门派,也不问对手是邪是正,我们只在比剑,凡是剑术无能的,他就是天皇的老子也不行,如若不服,再派人来交手,” 幻海门初遭败阵,他们疑心大起,同时亦起恐慌,只见他们无人敢于单独离群,结伴向林中扑来! 铁奇士一见,急急朝后奔回,警告琪瑶和高式道:“师哥快带琪瑶向北撤去,当心被他们困住!” 琪瑶急问道:“你怎么办?” 铁奇士决然道:“我仍展开奇袭,虽无再得手的可能,但得捣乱一阵,使其今后不敢放肆横行!” 高式道:“那老二要谨慎!” 铁奇士挥手道:“快走!” 琪瑶和高式刚刚动身,铁奇士已察出前林有九个黑影搜索而来,他冷笑一声,马上展开其无上轻功,一声不响,如风如电,左手凤凰神剑,真如幽灵一般,出没无常,展开空前奇袭! 敌人只觉剑光由四面八方袭到,霎时齐声喝叱迎战,可是不见人影,顿时一阵大乱! 铁奇士不求有功,但求无失,一触即遁,足足攻了半个时辰,一见敌人愈守愈紧,居然没有一个脱群争功之人,看形势难以得手,于是即悄然隐退。 铁奇士虽走,敌群尚无所悉,这时仍在严阵防守。 高式和琪瑶退出该林之后,二人全力脱离七星岭,一口气奔出四十余里,这时到达另一座峰下才停止。 琪瑶止步问道:“师哥,这是什么山?” 高式道:“这是笔架山,我们等老二到来再走!” 琪瑶道:“我担心他会被敌人困住!” 高式笑道:“放心,上林中没有人能困住老二的,你是他的妻子,恐怕还没有我作师哥的清楚,他现在比师傅强多了!” 琪瑶笑道:“我怕他发傻劲,硬想以少胜多啊!” 高式还想接下去,但突然看到琪瑶后面现出一个妇人来,只见她徐娘半老,凤韵尤存,一身花枝招展,现出一股浪劲,不由大惊,忖道:“这女子我似乎见过,她是古墓幽灵!” 琪瑶见他面色有异,立知背后有了敌人,回头一看,不由一惊,陡然回转,手按宝剑! 那浪妇一见,格格笑道:“二位居然选择些谈心啊!” 琪瑶闻言怒喝道:“古墓幽灵,休得胡说!” 那女人又是格格笑道:“哟,看你不出呀,居然认得本仙姑,喂,你们是什么人?” 高式大声叱道:“妖妇,少废话,动手吧!” 妇人阴阴笑道:“凭你们两个想与本仙姑动手,嘿嘿,那是自寻死路,青年人你长得不错,本仙姑倒不忍下手呢!你叫什么名字,那女子又是什么人?” 高式冷哼一声道:“妖妇,你可听说过先天三剑的字号?” 那浪妇突然放声浪笑道:“好人儿,别在仙姑面前耍花枪!先天派确有其事,现在也有人出世了,可是你们不是,同时他们出世的只叫‘先天门’,没有什么三剑客这字号,你们想冒充,不像,不像,也许你们是另一派高手罢了!” 琪瑶叱道:“不管像不像,今天你休想活下去!” 妖妇娇笑道:“美丫头,别逞强,本仙姑可不喜欢动刀动剑的,你们如自信有两下子,那不如听听本仙姑奏一曲人间难得几回闻的仙乐吧!” 她说着由腰带上取下一支玉箫来、只见她面显淫笑,慢慢的坐在地上! 琪瑶一见,急忙向高式道:“师哥快打坐,她要施展幽魂曲了!” 高式打紧打坐,火速运起内功! 琪瑶则不然,她也由衣底探出一支珊瑚箫来,正对着妖妇而坐。 妖妇的箫声刚起,事情突然大变,突闻侧面林中又响起一声妖叱道:“妖妇住口!” 琪瑶忽见妖妇面色大变,真个住口不吹,不由奇怪,再看侧面,忽见侧面树林行出一个少女,年纪竟比自己还轻,一见惊忖道:“她是谁,好美!” 那少女面赛桃花,柳眉凤目,身着黄裳,确是美如常娥,居然有点似琪瑶!只见她面向琪瑶道:“这位姐姐,你的海宫龙吟曲虽妙,但只能防己,可是你的师兄就是遭她幽魂曲之殃!” 她说完又向妖妇冷笑道:“第一次我不杀你,现在是第二次了,我曾说过,我不愿杀人,可是你得改过了,记着,第三次你就别被我看到,否则会逼我开了杀戒!” 妖妇面色难看极了,也许她已被少女整修过,只见她敢怒而不敢言,仅在目光里射出无比的毒焰,一语不出,跳起来哼一声,恨恨转身而去。 琪瑶立即起身向少女拱手道:“多谢姑娘指点,不然几乎误了我师哥的前程!” 少女淡淡一笑道:“姐姐,你我尚在敌友未分之际,何必谢得太早啊!” 琪瑶惊问道:“妹子贵姓!怎说敌友未分,是敌因何助我!助我即友也!” 少女叹声道:“姐姐,你不必问姓,今后在无人之时只叫我一声小玉就是了,特别记住,要在没有外人之处才能叫,否则你只装作不认识就行了!” 琪瑶有点迷惘,简直不明其意,接口道:“妹子仙居何处?” 少女道:“海上,与姐姐故居一样!家住海底!” 说完,她忽然一抬头,口中哼了一声,只见她连告别都来不及似的,拔身如电,一闪越林而去。 高式这时才立起身来向琪瑶道:“弟妹,这女子太神秘了!” 琪瑶不理,忽在地上拾起一只小纸团处!噫声道:“她临走丢下这纸团什么!” 高式急问道,“是她丢下的?” 琪瑶点头道:“是的!” 她立即打开,只见是张字条,高式一看,上面写道:“火速把飞鼠神衣放入衣包,露在外面太危险,幻海的‘四大幻主’亲自出宫了,同时当心他的掌门徒弟‘乾坤幻影’,大女徒‘宇宙幻仙’,还有‘四大幻将’。‘四大幻姬’这都是幻海门中非常重要的人物,但放心,她们自认无敌于天下,绝对不肯施展幻术!” 二人看罢,不由骇然良久,半晌,高式骇声道:“这少妇居然尽悉幻海门的底细!” 琪瑶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高式嗯声道:“莫非是什么先天派的人!” 琪瑶道:“很难说!” 高式道:“老二为何还不来?” 话未停,忽见一条人影如飞而到。 琪瑶高兴的叫道:“阿奇来了!” 人影一落,真的现出铁奇士来,只见他面色古怪,开口就向琪瑶道:“你们见到了古墓幽灵!” 琪瑶道:“你怎么知道?” 铁奇士道:“她被一个神秘女子惊走了!” 琪瑶噫声道:“你都知道?” 铁奇士道:“这少女曾于不久前解了我一次危,不,就是刚才!” 琪瑶惊奇道:“你被什么人困住?” 铁奇士道:“我在捣乱那批幻海门之后,立即就来追赶你们,但在中途却被一双男女截住了。” 高式道:“离此多远?” 铁奇士道:“二十里外,那一双男女从未见过,男的比师哥年纪大一点,我一看就知是个好酒贪色的大坏蛋,女的更要命,年纪估计约在二十六七这间,那种打扮,那种妖骚!简直浪到万分,骚到千倍,我一看就把她比作狐狸精的掌门人!” 琪瑶娇笑道:“难道比古墓幽灵还有过之!刚才那妖妇真使我作吐!” 铁奇士道:“古墓幽灵比起那女子,可说算名门闺秀了,你见了古墓幽灵要吐,那千万别遇到那女子,否则你会把肠胃都翻转过来!?” 高式问道:“你问他们来历没有?” 铁奇士道:“我也不敢问了,同时那男子一见我就出手!” 琪瑶骇然道:“是疯子!” 铁奇士摇头道:“人倒不疯,他的剑术却真疯狂,一口气竟向我发出两千余招,其剑术之快,简直把我吓了一跳,他的功力也是我自出道以来所遇的第一个最高的!” 高式骇然道:“结果如何?” 铁奇土道:“后来那女子看出我一直在抢上风,她也不浪了,居然有出手夹功之情,说真的,那女子如果与男的一样强,我非吃败战不可,不过她刚向我侧面发动时,忽然由后面树林里响起一阵铃音,那女子一闻铃音即止步,而且面色大怒,转身就朝铃声扑去。” 琪瑶道:“铃声一定是出自那神秘少女!” 铁奇士道:“是的,当时我怕那妖女再回来夹攻,随即一展功力,硬把那男子逼退,同时转身就走!” 高式笑道:“老二第一次开溜了!” 铁奇士叹声道:“我想那双男女定是幻海门的重要人物,当我脱离数里时,迎面就遇到那神秘少女,她手中还拿着一只小古怪铃,她把你们遇到古墓幽灵的事告诉我,叫我火速赶来!” 琪瑶道:“稀奇了,她对我们的行动十分清楚!” 铁奇士道:“不要想这个了,我们快走,她说幻海门全来内地了!” 高式领先奔出,回头道:“老二,还有什么先天派也出世了!” 铁奇士惊奇道:“真有先天派!” 琪瑶笑接道:“你把我们取名先夭剑客,讵料竟巧极了!” 铁奇士道:“谁说的有先夭派?” 琪瑶道:“古墓幽灵说的,这一门人物都不简单!” 铁奇士道:“听说东北各地非常乱,看势武林要糜烂了。” 第二十二章 八只母老虎 高式从来走路不防有人拦截和暗袭,这下他心虚了,一面奔走,一面提心吊胆,生怕左右前后袭敌出现,虽有他武功绝伦无比的师弟在后,也失去信赖啦,这情形被铁奇士看在眼里,不由叫声道:“师哥,怕什么,天下武林,比我们强的不会太多!” 高式回头道:“别吹了,古墓幽灵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可是她见了那少女竟连屁都不敢放就开溜,同时你也第一次见机撤退呢!” 铁奇士笑道:“撤退是见机行事而已,我没说打败和害怕呀!” 高式道:“假使那两个男女又出现了呢?” 铁奇士哈哈笑道:“现在我们有三个了!” 琪瑶见他泰然如往昔,不由笑着接道:“你还未到黄河心不死,也许心中有什么依仗!” 铁奇士道:“她莫说话带结巴,我一生就是不怕死,明知幻海门还有更利害的,但现在我与明天的我又不同了,平生连师傅都不依赖,何况别人,刚才对付那家伙,我的短伙伴尚未出鞘呢!” 高式道:“你只施墨龙剑!” 铁奇士道:“当然,短宝贝一出来时,那是我遇到对头货了!” 昼夜不停的走了五天,好在没有遇上敌人,这天一早,高式指着前途道:“老二,我们到了电白城了!” 琪瑶噫声道:“电白城在海边!” 高式道:“是的,我们绕走山地,如由湛江,那两天就到了。” 铁奇士道:“进城打听一下,看五爷过去没有?” 高士道:“不必打听,他们不会停在城里,五爷可能带他们一直北去了。” 过了两天未遇可疑之人,铁奇士以为是脱离了麻烦,然而出他意料之外,当三人步入电白城的南门之际,人群中出现一个大汉在盯上他们了!那大汉约有四十外年纪,穿着不俗,人也雄伟粗壮,背后背着一把厚背阔刀,刀柄珠光宝气,刀鞘成紫色,不知是什么作的,一看那把刀,就知不是凡物,他的目光始终不离三人,但在侧面人群里并不太接近。 铁奇士一看街上的江湖人太多,他也懒得一个个去注意,这时发现一座馆子,他就领先走进馆子去了。 那大汉一见,摇头看看馆子的招牌,立即就朝北门方向行去。 离北门外三里,在大道右侧半里处是一遍丛林,林后有座山,山下有座古庙,可是庙已颓废不少年了,附近连居民都没有。 该大汉直穿丛林,迳朝庙门走去,到了门口,只见他低沉的问道:“老二在吗?” 废庙中忽然走出个大汉来,问道:“老大,探到什么消息?” 那大汉紧急道:“有三个男女进了电白城南门,现在落海安客栈,我看他们与别的武林不同,八成是我们的对头到了!” 庙中大汉点头道:“那快禀明大少主!” 回来的年长大汉道:“大少主还没有到?” 庙中大汉道:“快到了,二少主和大小姐,二小姐都同行,你探到的不知是那一派的对头?” 回来的大汉道:“不是太虚派就是太玄派,否则即为幻海门。” 庙中大汉道:“太玄派没有男子,你忘了?” 回来大汉啊声道:“对了,太玄派听说只有‘太玄八美’。太玄圣母不收男徒!那就是太虚派了!” 庙中大汉道:“太虚派人,大少主只探出有‘太虚三奇’和‘太虚双琴’,可惜未看到这些人的面目,也不知他们的行动。” 就在这时,忽听庙侧有人沉声道:“你们说话轻声点,这不是在家里。” 两大汉闻声一震,急忙住口,同时向侧面看去。那老大忽然惊叫道:“大少主,二少主和两位小姐都来了!” 庙侧行出四个青年男女,第一个男的约有二十六七,第二个约在二十三四,第三个是少女,约二十上下,最后少女仅十六八岁,他们走近两大汉之前,同时问道:“电白城有什么消息?” 打听消息的大汉道:“大少主,城中海安客栈住着三个与众不同的青年,属下猜想是敌人方面的人物!” 年纪大的青年问道:“打听是那一路的没有?” 大汉道:“尚未打听,大少主不是有吩咐,叫属下不可接近敌人!” 年轻的少年接口道:“现在就领我们去海安客栈,你们是探不出来的?” 年纪大的青年沉吟道:“老二,这一带的武林太多了,除了中原各大门派,连幻海门、古墓门、太虚派、太玄派等等,不下数十路重要门派,我们这样前去,只怕未探出别人,自己先露了马脚!” 年青的道:“师兄,难道我先天派还怕谁不成?” 年纪大的道:“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敌暗我明,难以下手!” 年青的大声道:“管他明暗,谁找来就与谁拚命!” 大少女看到他们争论不休,接口道:“大师兄和二师兄不必急,好在我们的底子尚无人知道,叫八剑士先去,我们随后就到,先把那三个收拾再说。” 大青年摇头道:“八剑士现只有大剑士和二剑士在此,另外六人现随师傅身边,要去只我们六个同去,但我有要求,如无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许乱出手!” 小青年接口道:“难道查出对方的来路时也不准动手?” 大青年道:“那也得约斗郊外,不可在人多之处伤及平民百姓!” 大少女道:“好啦,好啦,就是这样好啦,大剑士快领路。” 年长大汉应声道:“属下遵令!” 六个人出了庙前丛林,突然听到一声大喝道:“在这里,围上!” 六人一看,独见林外人影闪动,讵料竟有二十几个大汉一拥而上,一半穿自,半数穿黑,其中有两个青年领路,霎时将六人四面拦住! 大青年一见,亮剑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忽由人群里行出一个穿白的青年阴笑道:“铁奇士,别装孙子,明知我们是古墓门还要问,拿命来吧,本令主这次不让你逃出手去。” 大青年突然怒叱道:“瞎了眼的东西,原来你们是古墓门,那是自寻死路,居然敢围困我们!上吧!” 小青年忽然叫道:“师兄,慢点,我有话问。” 他抢出前面,指着白衣人喝道:“你这家伙说什么铁奇士?” 白衣人阴笑道:“还要装蒜,铁奇士就是小凤神,你他妈的只是他朋友,休来装蒜了!” 大青年举剑一挥,直取白衣人,大喝道:“杀!” 其余五人闻声分开,立向四面冲,尺剑一亮猛朝敌群攻进!竟如冲风破浪! 古墓门一接手,觉出势不可挡,顿时惨声四起,尸倒人亡! 大青年独斗白衣人,小青年对付另一黑衣人,他们倒打了一阵猛的,但不久也占尽上风。 白衣人似知有点不对,边打边退,同时大声向大青年问道:“你们的剑术不同,你们是什么人?” 大青年哈哈笑道:“瞎了眼的东西,你们尝我先天剑术的厉害,快叫古墓幽灵出来!” 白衣人闻言大惊,似知遇到了克星,大声叫道:“你们是先天派!” 大青年狂声笑道:“该死的东西,你就是白棺令主吧,那面与我师弟,动手的必是黑棺令主,告诉你,少爷即为你后台古墓幽灵不敢会面的‘至天剑’,那面是我师弟‘浩天剑’,同时我师妹先天逃妹,先天慈妹也在此,狗东西,你连我八剑士都敌不过,竟敢和本少爷动手!拿命来吧!” 白衣人闻言大叫道:“那是误会了!” 自称至天剑的哈哈大笑道:“现在说误会太迟了,你们一个也休想活!” 白衣人闻言,拼命猛攻,只想抽身逃走,可是他被至天剑的剑气罩住,毫无逃走之机,不到一刻,他竟大叫一声,口吐鲜血,身倒在地! 大青年一见,冷笑道:“狗东西,知道无望而自杀!” 他四面一看,只见古墓门全完了,只有一个剑士尚在追逐着一个黑影子。 至天剑一见,大声喝道:“大剑士回来,留下一个活的让他回去报信。” 那剑士闻声而回道:“大少主,这阵杀了多少?” 至天剑哈哈笑道:“一共三十八个,只有你手下那个走掉,快洒灭迹水,我们好进城!” 大二剑士同时在身上拿出一只玉瓶,不知一滴什么药水洒在尸体上,讵料洒完所有尸体时,那些尸体即化清水而没! 办完了,六个人即向电白城奔进,到了海安客栈,他们照样向店家租住上房,并不立即查铁奇士等所在。 铁奇士他们开了两间房,琪瑶单独一间,也许他们刚吃过饭不久,只见琪瑶开门向外探了一眼,目光竟是注视刚住下的先天派人房子,接着她就走出门外,行向隔壁房间,只见她轻轻敲门,问道:“阿奇在吗?” 房中响起高式的声音道:“弟妹请进,老二出去半个时辰了!” 琪瑶推门而入,关上房门,轻声道:“他出去作什么?” 高式道:“他没有说,有什么事?” 琪瑶道:“此庙中刚进来六个不同寻常的人物,我刚在窗缝中看到,八成是幻海门的!” 高式骇然道:“那是追我们来了!住在那里?” 琪瑶道:“住在对面上房,师哥,怎么办?” 高式道:“几个?” 琪瑶道:“六个,四个男两个女,男子中有两个青年,两个四十上下的大汉!” 高式道:“太多了,我们三个要一对二,这不行,快留下钱,我们出去!” 琪瑶道:“阿奇回来怎么办?” 高式道:“别在店外等他,相信这批人不会马上出店!” 出了店,也留下暗号,她怕铁奇士由后窗进来。 出了店,二人假装看街面上的热闹,静静立在一家海产店的柜台前! 立不久,高式忽然轻声道:“弟妹,快看左边行人来!” 琪瑶闻声注目,只见拥挤的行人中参着几个非常露眼的人物,不由她惊奇的噫声道: “八个美人!” 高式点头道:“再向后看,你会生气了!” 琪瑶移动目光,发现铁奇士竟在后面盯着,又是一怔,但笑道:“原来他在饱眼福!” 高式道:“你不生气!” 琪瑶笑道:“师哥看错我了,妹子不是醋瓶子,不过阿奇也不是好色之徒!快到了,看他盯着是何原因。” 高式眼看八个少年美女过去了,随即就待向铁奇士招呼,可是刚张口,岂知竟被琪瑶阻止道:“别叫,我们盯在阿奇后面!” 高式会意,抢先挤进行人行列,紧紧跟上铁奇士!铁奇士似已看到,可是他面带笑容,没有回过头来! 走了一会儿,八女转变了,她们竟走一条巷子去了,巷子里人少,铁奇士停住啦,只见他这才回朝着琪瑶微笑道:“被你抓到缺点了!” 琪瑶轻声笑道:“八个都是一个美人,只怕都有刺啊!” 铁奇士点头道:“新出道的一群母老虎,你们为何出来?” 高式道,“逃难!” 铁奇上噫声道:“你看到什么人进店了!” 琪瑶道:“六个人,四男两女,女的之美,不下这八个,都有资格入你的选!” 铁奇士啊声道:“那真巧,他们竟住我们店中了!” 高式道:“我们换地方住了,他们你都见过?” 铁奇士听说不住店,随即招手道:“那就换到北门口去,本来今夜要走,现在不走了!” 高式怕在街上不便,随即住口不问跟着走向北门,到了北门,找到一家甚大的客栈,定了房间,铁奇士又带二人出来,笑道:“又是晚餐时间了,上馆子去。” 琪瑶道:“在店中吃不行?” 铁奇士道:“客栈里叫的是便饭,馆子里可以叫我们高兴吃的东西。” 三人走进一家馆子,叫了一桌酒菜,边吃边谈发现的事情。 馆子楼上已坐满了食客,他们的谈话不便大声同时铁奇士似又发现了什么,只见他向高式遑过眼色道:“电白城中真热闹,晚上得好好游玩一下。” 琪瑶轻声道:“东角上一桌有问题!” 铁奇士道:“不要看他们又是一批新出林的猛兽!” 高式道:“你先说那四男二女是何来路?” 铁奇士道:“先天派,他们已收拾一大批古墓门,剑术奇奥无伦!” 琪瑶道:“那是正派人物了!” 铁奇士一听琪瑶猜对方是正派,不由沉声道:“只算是批忌视天下高手的疯狂人物! 他们无分正邪,目空一切,谁有成名的找谁,千万勿把他们当正人看。” 高式问道:“那八个少女又是什么门道?” 铁奇士郑重道:“是神秘的‘太玄派’‘红粉八煞’,当前江湖好奇之士称她们为‘太玄八美’,个个剑术奇绝。” 琪瑶道:“我见的那六个是先天派弟子?” 铁奇士道:“先天派最高人物叫‘先天道祖’,是老道,他有两个男弟子,一个号‘至天剑’,一个号‘浩天剑’也就是你看到的两个青年,那两个少女是先天道祖的女徒,大的叫元妹,小的叫慈妹,另外有八个剑士,其地位是道祖的随从,你见到两大汉即为八人之中的大剑士和二剑士!” 高式轻声道:“红粉八煞的师父是谁?” 铁奇士道,“号太玄圣母,是个毫不讲理的老太婆,听说她与幻海门最高人物是仇敌,同时也是先天道祖的生死大敌,另外还有一派叫‘太虚派’,你们留心,那东角上三男二女就是了啊!” 琪瑶惊问道:“他们就是!” 铁奇士道:“坐为首的号‘音杳子’,他左面是老二,叫‘空空子’,右面老三,是叫‘玄玄子’,对面两女,大的叫琴星,小的叫琴灵,其师号‘太虚天尊’,这三大神秘门派是世仇,我们都不宜冲突,可见幻海门一出世,他们竟也应连而起,眼前就有大拚,我们能脱身事外更好,否则又要卷进三大强派间去了!” 刚刚吃完饭,忽见楼下上来一大批男女,铁奇士正待起身,但触目又坐下,同时向高式道:“我们的对头来了!” 高式惊问道:“幻海门!” 铁奇士点头道:“其中就有截住我们的一男一女!” 琪瑶问道:“那两个?” 铁奇士道:“青年男子和蒙面女子!” 琪瑶一看上来的是十个人,其中只有一个蒙面女子,不由骇然道:“你说她妖骄绝伦,我看不出?” 铁奇士道:“没有见到男子,不然就会露出原形,同时现在她是蒙了半截脸,不过你看她的一双流动不停的眉眼就知不是玩意了!” 高式道:“那四个妇人和四中年好似他们的手下!” 铁奇士看到那批人转北角,轻声道:“四妇和中年男子一定低一点,但他们决非幻海门的外层人物,现在他们注意太虚派人物了,我们等着看,马上有冲突。” 琪瑶道:“在城中不会打起,我们到街上等,有冲突就会出来!” 铁奇士点头道:“走!” 三人刚立起,讵料突闻一个厉声喝起道:“站住!” 铁奇士暗向高式道:“师哥,那幻海门的青年发现我了!准备应敌!” 他说完转身,恰逢那幻海门的青年一闪而到!又听他冷笑道:“踏破铁鞋找不到,原来你逃到这里来了。” 铁奇士朗声笑道:“阁上不必神气,幻海门已不是初出来的赫赫声威了!目前足够贵派应付的麻烦多得很。” 那青年大道:“准敢与我幻海门为敌!” 突然东角响起一声冷笑道:“乾坤幻影,休得狂言,赶快回去叫你师傅‘太虚幻主’前来,叫他对金玉四宝双手奉上,否则难免灭门之祸!” 幻海门青年闻言,猛一转身道:“音杳子,你当本人未发现你,你太虚派的生命,早在我幻海门的掌握之内了,如不信马上就试试。” 东角一桌闻言,立即同时站起,高声叱道:“什么东西,认为你幻海门人多不成,到北门郊外去,今天非会会你幻海门的邪功不可,不怕你乾坤幻影,宇宙幻仙,四大幻将,四大幻姬都在场!” 铁奇士一看没有自己的事了,立向高式和琪瑶道:“我们先走!快!” 三人下娄会帐,急出北门,到了城外。琪瑶问道:“在这里等?” 铁奇士笑道:“这不是打斗之处,继续走到风林谷去,他们必到那里来。” 琪瑶笑道:“你算得准?” 铁奇士道:“快,还有比我们快到前面了!” 高式啊声道:“我看到两批了,他们如何知道的?” 铁奇士道:“在楼下听到的,你们看,来的武林真不少。” 风林谷是铁奇士刚才去过的地方,那是离大道只有半里的仅有一座山谷,谷中全是荒草细沙,所谓风林,只是滞木满山,僻静无人烟。 三人到了之后,一看除了沙堆可以藏身之外,林内显然不可掩蔽,铁奇士笑道: “我们要靠近一点,谷后仅有那处石堆了!” 琪瑶道:“来观斗的不少,那儿是显眼之地,我们去人家也会去,不如就立在侧面的林中吧,远一点免得有麻烦!” 铁奇士道:“好吧,希望幻海门不要来得太多,不然那里也藏不住。” 三人刚刚走近灌木林,忽听林里竟有动静,铁奇士察出只是一个人,随即闪身而入。 那人来不及躲藏,立即被铁奇士看到,原来是个老道人,只见他自知无法逃避了,于是向铁奇士稽首道:“施主请了!” 铁奇士忽然想起其师吩咐之言,忖道:“这该不是‘赛老君’,为何藏在这灌木林中?” 心有所疑,铁奇土连忙拱手道:“道长仙号如何称呼?” 老道人淡然道:“贫道早已不提字号,施主请原谅!” 道人不说字号,这更使铁奇士大疑,恰逢琪瑶高式赶到,于是二人递个眼色之后,又向道人拱手,间道:“请问道长,因何藏在这灌木林中。” 道人叹声道:“贫道自己也不知犯了什么过失,近来天下武林都在查问贫道,有些对贫道表示保护之情,有些则把贫道视之如其家里的逃犯,似欲擒回关闭终生似的,今天有一批人物自称幻海门,说要将分道请去什么‘幻海潜龙宫’去侍奉,这到底为什么,贫道一点不明,但看势不对,拚命逃到这里!” 铁奇士道:“那批幻海门人物现在那里?” 老道叹声道:“那批神秘的人由清早搜到现在,虽然未将贫道搜到,但八成仍在谷外四面监视,贫道不敢出去。” 铁奇士道:“道长如不见疑,晚辈愿保护道长脱离此谷!” 老道人沉吟一下,问道:“三位施主对贫道太好了,不过恐怕难以应付那批神秘人物,他们足有数十员之众啊!” 铁奇士道:“如被困住,当然不易脱身,然而只求突困而出,大概不成问题,假使不走,那更危险,这一座谷内马上就有数派人手在此决斗!” 道人大惊道:“那就请三位施主帮忙,北面似乎容易脱身!” 铁奇士回头向琪瑶道:“你和师哥断后,我们向北快走。” 老道人被夹在中间,四人提功急奔,讵料刚到北面谷外,突然看到四个大汉猛喝冲出道:“什么人,快将老道留下!” 铁奇士手持墨龙剑,冷笑道:“幻海门的爪牙,有本事你们就把我们截住!” 他不再多说,挥剑攻上,回头叫道:“师哥,你和琪瑶护着道长去!” 高式改作开路,琪瑶断后,加劲冲出! 四大汉想截,可是他们被铁奇士的如电轻功挡得无法脱身,那怕四人分开也不行。 高式一看再无拦截之敌,回头向老道招手道:“道长,加紧猛奔!” 老道轻功也不坏,紧紧随着高式猛奔,琪瑶则在老道后面寸步不离,当然,她既怕老道被人夺去,又怕老道乘机开溜。 奔了十几里,高式稍停道:“现在慢一点,我们等老二到了再走。” 琪瑶忽见正前面的林边出现八个少女,看势有点不对,急向高式道:“师哥,前面有人拦阻!” 老道一看,立即骇叫道:“那是自称太玄的人物,贫道打听她们叫‘太玄八煞’,贫道曾落到她们手中!” 高式道:“她们也要找道长?” 老道叹声道:“是的,后来贫道乘机逃脱,唉,这次逃不了啦,他们武功高深莫测,又不讲理!” 琪瑶向高式道:“回去已来不及,绕道更被轻视,我们只有向前走,看她们有何话说!” 老道不等高式答话,早已面无人色,急急道:“去不得,快往回途逃!” 高式道:“想不到一箭远,回头又不能脱身,老道长,我们也不是怕事的,走!” 高式拉着他硬向前进,及至与八个少女会了面时,只见其中一个娇声问道:“二位是何方武林,为何拉住老道?” 高式拱手道:“姑娘拦途又是为何,在下乃江湖不足轻重之人!” 那少女冷笑道:“阁下问得太不知轻重了,最好放下老道过去吧!” 高式朗声道:“这位道长已受在下保护,姑娘说得也太轻松,无故拦道,如没有理由,要留人,恐怕不容易!” 那少女喝道:“你敬酒不叫吃罚酒,莫非活得不耐烦了!” 高式正待发作,忽听后面琪瑶道:“师哥,阿奇赶来!” 高式回头一看,只见铁奇士如电而到,不由叫道:“老二,我们被女强盗拦劫了!” 铁奇士走进大笑道:“要卖路钱很简单了,给她们几两银子不就行了!” 高式冷声道:“她们看中了老道长了,看情形不是劫财呢!” 铁奇士抢上前,向那少女道:“姑娘,府上一定新建了一座宝观,八成少个主持道长吧!” 那少女娇喝道:“胡说,谁敢在我太玄八女面前放肆,那就不要命了!” 铁奇士啊声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太玄八美呀,那真失敬,尤其你姑娘一定是八美之长了,请问姑娘要那位道长何用?莫非府上出了什么妖精鬼怪,须要这位道长去画符施法吧?” 那少女大怒,厉道:“该死的东西,拿命来!” 她叱声之余,挥剑冲上直取铁奇士! 铁奇士急急摇手道:“姑娘且慢!” 少女喝道:“还有什么话说?” 铁奇士道:“没有说的了,不过在下得告诉姑娘一点消息。” 少女哼声道:“什么消息?” 铁奇士道:“依在下看,还这位道长一定是身价万倍。现在后面紧紧赶来找他的已不止一人,已知道的竟有幻海门,先天派、太虚派,古墓门等四大批,如果姑娘因与在下动手而耽误时间,估计他们都会赶到了。” 少女闻言一怔,接着大喝道:“那你们快走,姑娘们放行一次!” 铁奇士道:“这位道长呢?” 少女道:“留下!” 铁奇士摇头道:“那又是原样子,不行,留下道长在下不干!” 少女叱道:“那就动手!” 铁奇士道:“也不行,那会被后面的人赶上,这样吧,在下有简单的办法来解决你我之间的难题!” 少女道:“什么办法?” 铁奇士道:“我们动手必拖时间,不动手又难以下台,姑娘,依在下之见,咱们来个赌博胜负,胜者带道长走,负者不再找麻烦!” 少女冷笑道:“赌什么,快说!” 铁奇士道:“咱们如此拼内功,比剑术都不好,因在下是男子汉,胜了不算勇敢,败了更丢人,这样如何,咱们比点小玩意作赌!” 少女道:“谁怕你不成,比什么小玩意?快说!” 铁奇士由地上拾起一块石头,立在上面刻下字,笑道:“姑娘也刻一块!咱们将石块掷向北面,这是我们要去的方向,各人凭功力,到地我们施展轻功去寻,姑娘必须寻着在下的石头,而在下也得寻到姑娘的,谁先寻着谁就是胜者!时间以今天晚上为定,地点以前途阳江城为止咱们晚上在阳江城见面,不见不算!先到者当然就是胜者了!” 那少女冷笑道:“阳江城不是一块手掌宽,后到者岂知先到者,先到者不见得就是先到者啊!” 铁奇士哈哈笑道:“姑娘说的是,阳江城有个阳江大客栈,这可行了。” 少女道:“本姑娘为了提防另外几派人,只得尽量忍耐,这次都依你,不过这老道要归我的人带着!” 铁奇士道:“这又不行了,这道长已在在下保护之下,在下当然是主,岂能由姑娘带着走呢!” 少女喝道:“假使你们带着逃跑呢?姑娘我不上当。” 铁奇士一看对方不信任,立即一整面色道:“姑娘,在下不是怕你们八姐妹,同样是提防后面的敌人,如果不是因为这一点,动上手还不知鹿死谁手,同时在下在武林亦是稍负名气之人,说出的话,岂肯失信于妇女?姑娘既不同意,那就动手吧!” 少女一看铁奇土面带嗔怒,似亦有点莫测高深之感,不过她自认武林无人能胜其八姐妹,同样厉声道:“阁下贵姓?” 铁奇士冷声道:“恕难奉告,不过姑娘日后必知我是谁!” 少女冷笑道:“好,不怕你飞上天去!”说完,从地上拾起块石头,也在上面用玉手食指刻上字,喝道:“掷!” 铁奇士见她石带劲风去势比电还急,随亦笑道:“多蒙姑娘信任,在下感激之至!” 说完也把石块掷出! 他们这里掷石,其距离绝对不是以十丈八丈的,这种由真气控制掷出的,简直不知有多远,掷完之后,铁奇士拱手道:“姑娘请!” 少女一挥手,面带诡笑,立与她的七个妹妹如风冲出! 琪瑶一见,轻轻噫声道:“阿奇,这丫头面带诡笑,莫非有名堂?” 铁奇士作个反脸笑道:“她有八姐妹,寻起我的石块来,当然容易多了,这种便宜事,岂不使她暗暗得意!” 高式啊声道:“原来她笑的用意在此!” 老道人大急道:“诸位施主,这怎么办,我们只有四个人,比她们少一半,还不快走!” 铁奇士哈哈大笑道:“道长,请放心,如没有把握,在下岂肯与她打赌!道长请!” 奔走中,高式忽然也哈哈笑道:“我明白了!” 琪瑶问道:“师哥明白阿奇有何把握了?” 高式道:“当然,老二的那块石头上根本没有刻字,这叫太玄八煞一辈子也找不到他刻字的那块了!” 老道人闻言,居然也大笑道:“着呀,哈哈!” 琪瑶噫声道:“不对,阿奇的石上,我明明看到他刻了‘小凤凰’三个字呀!” 铁奇士点头道:“不错,那丫头的目光非常厉害,我本待用这个计策,但一看不行,于是硬刻上三字在上面。” 老道人又泄气了,叹声道:“那有什么把握,八煞非寻到不可!” 铁奇士不理,带着一直前奔,及至一座林边,他如看见一般,闪身而进,飞快找出一块石头来,拿给大家看时,只见上刻“太玄”二字!琪瑶环眼四顾,不见八女踪迹,忙向铁奇士道:“她们在那里?” 铁奇士一指侧面山头道:“在那儿展开搜寻!” 高式道:“老二,你掷在那里?” 铁奇士轻笑道:“转了弯,但她们会悟出来,现在我们快奔阳江!” 四人又向前面奔出,不久到了一道石桥上,只见铁奇士向着水中笑道:“她们如要找到我的石头,那就只有洗个凉水澡了!” 琪瑶娇笑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条河?” 铁奇士道:“这条路我走过两次了,如不把石头投到水里,她们早不寻到了!” 老道人又放心了,呵呵笑道:“施主智慧超人,贫道佩服之至!” 铁奇士道:“道长过奖了,我们快奔阳江城,那八个丫头一旦找得心烦了,马上会找来反脸!” 到达阳江城天已快黑了,铁奇士急忙领着大家去找阳江客栈,可是他到了却不讲住店,立在门口把店叫出来,拿出一锭银子先交给他才道:“店家,拜托办一件事,这点银子送你喝杯酒吧!” 店家带笑躬身道:“贵客,只管吩咐!” 铁奇士又将那块石头交给他道:“店家,天黑时,必有八个姑娘要来找在下,到时你就把这石块交给她们,同时告诉她们,因为我们三个等了她们很久,不见到来,时限已过,不再等了。” 店家一听只有这点儿事情,乐得满面带笑连声道:“贵客,何必赏赐呢,好好,一定办到!” 铁奇士又客气几句,这才领着大家连夜北进。 走到半夜,道人忽然停道:“三位施主,多蒙护送了,现已脱离危险,不再麻烦三位了!” 铁奇士闻言一惊,但又不敢行强,灵机一动,拱手道:“道长,如果认为没有事了,那就请便吧!” 高式闻言着急,但又不便插嘴,只见老道人笑道,“难关已过,贫道告辞了!” 铁奇士道:“道长,一路保重,但也得加倍小心,目前这一带都是幻海门的人物所充塞,何况还有太玄八煞,太虚派弟子,先天派兄弟,一不小心,又会落到人家手里!” 老道举步又停道:“施主确知这一路全是幻海门?” 铁奇士道:“不过黄河,处处都能撞上幻海门,不过道长小心提防就是了!” 道人问道:“三位施主要去那里?” 铣奇士道:“在下等本无一定去处,不过想到北京一游!” 老道人沉吟一会又道:“如施主不厌烦,贫道仍请随行如何?” 铁奇士笑道:“只要道长不见疑,多一个同伴有何不可!” 道人声叹道:“那又得麻烦三位了!” 他刚说完,忽听前面响起一声老妇之音道:“好家伙年纪不大,鬼眼倒不少,可惜我老婆子到了,你小子就再别想控制了!” 铁奇士闻言,立知有变,急忙抢出,朗声问道:“前面是那位前辈?” 不远处出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婆来,只见她嘿嘿笑道:“老身太玄!小子,把那道人留下!” 铁奇士一听,不由暗惊,忖道:“她是太玄圣母,糟了!” 急忙拱手道:“原来是太玄圣母老前辈驾到,晚辈失敬了!” 老太婆冷声道:“别来这一套,快点将老道留下滚蛋,不然惹火我老婆子,我的太玄神剑决不留情!” 铁奇士向她背上一看,只见她背着的是把古剑,忖道:“这老太婆不是等闲之辈,我虽不见得输给她,但以不打为上!”一顿笑道:“老前辈,你老是名震当年的武林前辈,怎么好意思向一个后生小辈手中夺人,传言出去,岂不使江湖人当笑语说!” 老太婆大声喝道:“我老人家一生不管别人说什么!” 铁奇士道:“前辈,莫非是因令徒输了不服气?” 老太婆嘿嘿阴笑道:“你小子施的好鬼计,竟使我那八个丫头上当,我老人家不提它,你到先开口了,她们虽说输得冤枉,但总是输了,可是我老婆子没有输!” 铁奇士道:“你老忍到现在不下手,可见你老顾虑到辈份!” 老太婆哼声道:“你再不滚,我老人家就下手了!” 铁奇士笑道:“前辈,咱们是否另想办法解决,晚辈是说不必动刀动剑呢!” 老太婆冷笑道:“你又想捣鬼了!” 铁奇士道:“你老如怕上当,那就由你老想个主意如何!” 老太婆立即接道:“好,仍旧掷石,我看你鬼到什么程度!” 铁奇士道:“可见你老还是不服令徒之输了,不过这次晚辈要说明白,输的一方不再找赢的麻烦!” 老太婆大声道:“只要你小子能胜,我老婆子,永远不找你们麻烦!” 铁奇士笑道:“足见你老是一个一诺千金,通情达理之人,好,一言为定,你老请拾石头。” 老太婆冷笑道:“小子,我不要你带高帽子,但得把话说清楚,你的石头刻什么字,刻好要我验明白,当然,我的也要给你看。” 铁奇士立即拾取一块石头,足有半斤重,刻好字,送上道:“老前辈请过目!” 老太婆一看!噫声道:“原来你是凤凰神老儿之徒,可惜你小子没有你师傅那般老实了!” 她也刻了一块,给铁奇士看道:“小子!怎么样?” 铁奇土笑道:“你老还能作假不成!” 老太婆忽然笑了,哈哈两声又道:“小子,我看你仍旧不存光明之心,可惜前面没有河了!” 铁奇士道:“有河又有何用,在你老的神功之下,就是有海也枉然!” 老太婆说过不肯带高帽子,可是对铁奇士的恭维又十分受用,只见她面色缓和多了,同时听她喝声道:“这次要限制时间!” 铁奇士道:“你老说吧,晚辈无不从命!” 老太婆道:“叫那道士数石子,数到一百粒时发出大声停字!在停字未出之前,谁先寻到的算赢!” 铁奇士笑道:“这个办法太好了!” 老太婆首先把石子全力掷出,掷得又高又远!她望着铁奇士笑道:“小子,听到落声!” 铁奇士微微一笑,同样把石头掷出,接道:“走!” 老太婆在侧耳,却被他这一声“走”字给岔了一下,似未听清,只见她面色一变,但又无暇说话,即与铁奇士奔出! 琪瑶一见,娇笑一声,转向高式道:“阿奇真狡猾!” 老道人立从地上检石子数,边数边嘀咕道:“老天爷,希望圣母未听出落地声!” 高式郑重道:“老二这一声喊,恐怕另有原因,石头夹真气掷出,喊声盖不住太玄圣母这种人物的耳朵的。” 琪瑶道:“师哥听到没有?” 高式道:“圣母的石头似落在半里外的落叶上,但仍有沉重声音,老二的石头却听不到啊!” 琪瑶道:“他出手时的那股破空之声与圣母的相同,怎么没有落地声呢?” 高式忽然啊声道:“圣母失败了,她又上了老二的当!” 琪瑶道:“怎么会呢?” 高式道:“家师最高内功心法中,有一个‘离沙崩山’诀,这是说,能把自己的真气蕴藏到一粒沙石里,这颗沙粒脱手打出之后,撞上什么就会自动无声炸裂,消失无形,如打到敌人粒上,敌人的功力都要震散,老二一定已练成这种奥妙,试问太玄圣母从那里去找那块石头?” 琪瑶娇笑道:“原来如此啊!” 她刚说完,忽听老道提功大叫道:“停!” 这一声足达一里之远,紧接着就听铁奇士在远处也长声大笑道:“寻到了!” 铁奇士叫声才落,忽见太玄圣母奔到大喝道:“拿来我看!” 铁奇士双手奉上道:“你老过目!” 太玄圣母接过一看一点不假,石上的字是她刻的,真把她震惊了,嘿嘿笑道:“小子,后会有期!” 铁奇士哈哈笑道:“不送了!” 他奔了回来时,高式迎着笑道:“老二‘离沙崩山’这手不坏呀!” 铁奇士吁声道:“当心老太婆听到!” 第二十三章 金钩困两魔 铁奇士这次又赢了太玄圣母,算又过了一大难关,他认为这次捣鬼绝对无人知道了,可是他刚刚叫高式轻声时,忽听暗中有人嗨嗨轻笑道:“别得意,你师傅的功夫,那老婆子完全清楚,目前算是瞒过,不出一个时辰她就会悟出原因来的,你小子可别把她惹火了!” 铁奇士闻声骇然,回身问道:“何方高人,能否请出一见!” 那个苍劲的声音又大笑道:“不是朋友,见面就得动手!” 铁奇士大笑道;“闻声就知是位前辈了,前辈,小子我是不怕揍的,出来谈谈如何? 打有什么关系,只要是先礼后兵!” 那人大笑道:“不,凤凰神有此高足,老夫也有,你先斗斗老夫之徒再谈,告诉你,老夫也是要那道人的!” 铁奇士哈哈笑道:“这时不出来,等令徒吃了亏再出来,那时气氛恐怕不同了,前辈,你者八成就是‘太虚天尊’吧?” 那人噫声道:“小子凭什么确走?” 铁奇士哈哈笑道:“你老这口气,武林只有两人,除了你老的,那就只有‘先天老祖’了,然而道祖是出家人,他不会自称‘老夫’,所以晚辈确定在此!” 那人嗯声道:“你小子真有点鬼聪明,好,老夫佩服你,前面见!” 高式轻声道:“前面麻烦又有了……” 铁奇士道:“八成在天亮要遭遇!” 琪瑶道:“我们改道如何?” 铁奇士道:“我们要改什么道?你们看天上,星星月亮都没有,我就要他们空截一场!” 高式道:“飞过一关!” 铁奇士道:“这时起飞,地面看不出,飞到天亮,最低限度有几百里!” 琪瑶道:“道长怎么办?” 铁奇士道:“我来担任提防空中袭击的负责人,我是不能动手的。” 三人把外衣和披风收拾停当之后,铁奇士向老道招呼道:“道长,快伏到我背后来!” 老道大惊道:“三位是幻海门中人?” 铁奇士笑道:“道长也见过幻海门的飞鼠神衣了?那就看看我们的神衣是什么样子罢!看清楚就不见疑了!” 老道一看铁奇士的神衣,居然也识货,但惊叫道:“蝙蝠神衣!” 铁奇士道:“再看他们两件!” 道人一看又叫道:“蝶神衣!” 铁奇士蹲下叫道:“快点,星月一旦出来,我们就不能起飞了!” 道人道:“施主,能背起贫道吗?” 铁奇士笑道:“你道长太瘦了,这样要捆五个才能压住在下。” 老道闻言惊疑,只得伏在他背上,只他轻声喝:“双手抱紧!起!” 起字出口,他双臂一振,提功冲上云霄!高式和琪瑶也跟踪而上,转眼之间,离地超过百丈! 高式追上叫道:“老二,脚下是厚云,可以了,加劲前冲!” 铁奇士道:“师哥,看准方向,你开路,当心有幻海门!” 高式笑道:“我对幻海门的恐惧渐渐消失了,除了他的后台,否则遇上我就干!” 老道人虽也是个不弱的武功之人,但一生从未飞上天空过,这是他感到举目空中眼前云雾翻腾,耳边风声呼呼,真如登仙一般! 在天亮前一刻,高式靠近其师弟轻声道:“东边现白了,前途下方有高山,右面是海,可以落地了!” 铁奇士道:“落到山峰上去!” 高式抢先下冲,落下峰顶后,小心察看一番,觉出没有动静,这才向空中发声长啸! 琪瑶和铁奇士落下后,那老道这才放开,叹声道:“贫道不虚此行了!” 铁奇士道:“你老对于古今奇珍似很识货!” 老道人哈哈笑道:“这是贫道的长处,可惜知而不得!” 铁奇士大笑道:“识者必得,那不识者岂不绝望!” 者道人叹道:“这就叫有缘者得之耳!” 高式忽然叫道:“这是莲花山主峰啊!” 琪瑶道:“管他什么山,我们下峰去罢,找地方吃早餐去。” 高式道:“向右下峰,还得奔几十里才到陆丰城。” 大家立即动身,提功急奔,天大亮后,恰好赶到了陆丰城,找到馆子时,铁奇士向老道问道:“道长吃素斋吧?” 老道哈哈笑道:“贫道不忌!” 铁奇士笑道:“那就方便多了!” 他立即吩咐店家送上酒菜,大家饱食一顿。 他们饭后又动身,沿北上大道,一连奔走了十几天,确是未曾遇到麻烦,显然已将各路追敌全摆脱了,这天中午,他们到达浙闽交界的分水关地面,高式将铁奇士叫住道: “老二,我们在前面那江边休息一会罢,吃了干粮再走,快到南雁荡山了。” 铁奇士道:“这以后要当心了,这一路有北雁荡山,括苍山、天台山、四明山,沿途都是敌人拦截我们的险要地方!” 琪瑶道:“我们总不见五王子他们,这是什么原因?” 铁奇士道:“有师傅照顾,尽可放心!会不到更好,会到了我们就不方便行动啦!” 正在吃干粮,铁奇士忽然察出江岸内侧林中有人,急向高式道:“师哥,你们到树后去,有人由林中来了!” 高式道:“大概是老百姓吧?” 铁奇士笑道:“连武林与老百姓都分不清楚,我们还混什么!” 他长身一纵,冲进林中沉喝道:“什么人?” 林深处有老人噫声道:“原来是你小子!” 铁奇士闻声大喜,忖道:“是老盗王!” 急忙奔进,哈哈笑道:“原来是前辈!” 林里行出一个老人,确是老盗王,只见他作势道:“别大声,这是一高手!” 铁奇士道:“家师呢?” 老盗王道:“他带着大队去远了,留下我来探追兵!” 铁奇士轻声道:“前辈,我们护着一个老道人,冲过重重拦截,他现在岸上!” 老盗王吓声道:“你确定找到赛老君了!” 铁奇士道:“他不肯说字号,然而他是先天派,幻海门、太玄派、太虚派欲得之人,这证明他是赛老君无疑了!” 老盗王摇头道:“我也看到几个野杂毛老道被各路人追擒,可是都非赛老君!” 铁奇士惊奇道:“这是什么原因?” 老盗王笑道:“在目前,除了有人证实是有门有派的老道人,此外,凡是老道人都流年不利,你护着的已八成不对了!” 铁奇士道,“是什么原因呢?” 老盗王道:“赛老君本身是个机智绝伦的人物,武林中见过他而认得的少之又少,连你师傅都没见过,因此之故,各路人毫无法子找到他,于是乎,各路人只有见到凡是老道人就下手!” 铁奇士啊声道:“这真是道门人的霉运了,不过我护着这个有点特殊,因为他不肯说出来历!” 老盗王道:“让我老人家去认认,赛老君我虽只见到两次,但错不了!” 铁奇士急忙领着走出树林,行近江岸! 高式一见,也喜叫道:“师叔!” 老盗王一看到道人,竟大声骂道:“原来是你这杂毛多宝老道呀!” 铁奇士闻言泄气了,真是啼笑皆非! 老道看见老盗王,连忙稽首道,“老施主,幸会了!” 老盗王呸声道:“你把我的孩子们骗苦了!” 铁奇士问道:“这道长到底是谁?” 老盗王哈哈笑道:“他虽是个神秘人物,但不必要你保护的,他号圆宝道人!” 铁奇士走近老道生气道:“道长,你让我上大当了,连番遇险,你还不肯吐真情!” 老道愕然道:“施主,贫道怎敢使施主上当呢?” 老道此言一出,铁奇士暗忖道:“这真怪他不得!是我自己找的呀!” 一想又道:“道长,你为何不肯说字号呢?” 老盗王大笑接口道:“他的字号名‘多宝’,这你还不明白,是一个奇珍异宝比皇家还多的怪物,他本身即为江湖黑道欲得的宝,他敢说字号!” 铁奇士又噫声道:“那先天派等为何捉他呢?” 老盗王道:“这更明显,当然是看出他行动鬼祟,疑他是赛老君呀!” 老道人跳起道:“各路人要捉贫道,原来是把贫道当作赛老君!” 老盗王点头道:“倒霉的不止你一个,南北各地,凡上了年纪的道人,都被追得如丧家之犬一样,除非有人证实是有门有派的,不然则变成奇货了!” 铁奇士叹声向道人道:“道长,现在请便罢,这趟镖,算我白保了!” 老道郑重道:“施主,蒙三位一路冒险携带,贫道感激不尽无以报答,实感惭愧,金银珠宝量施主不会要,然而有一点施主必十分高兴!” 铁奇士道:“道长有什么能使在下高兴的?” 老道人道:“赛老君的行踪!” 铁奇士惊跳道:“道长知道?” 老道人道:“这位同行,与贫道虽是志趣不同,但交往有年了,近半年来,我会了他两次,一次在关外,一次在贺兰山中,我看出他是在找寻什么东西,由此猜想,他决不会在关内!” 老盗王急急道:“多宝杂毛,这番话你不能告诉别人!” 多宝道人点头道:“老施主放心!” 铁奇士道:“看来这趟又不会空手了,谢谢道长,后会有期了!” 道人稽首道:“施主,关外见!” 铁奇士又向老盗王问道:“你老可以同行了!” 老盗王笑道:“不,这消息得告诉你师傅,你们三人可以全速北上,越早出关越好!” 老头子说完挥袖而去,高式吁了一口气道:“没有多宝道这累赘,我们轻松多了!” 琪瑶忽向铁奇士道:“快看雁荡山峰顶!” 铁奇士顺其指向空中一看,突然叫道:“空中大斗!” 高式道:“太远了,看不真切,我们火速赶去。” 铁奇士领先奔出,回头问道:“除了幻海门有能飞的,难道另有新人出现!” 琪瑶道:“该不是蒂蒂妹子和白姐与高大哥三人遭遇幻海门了!” 铁奇士道:“不对,峰顶上空不止五六个人,同时我看到另外一方飞动的姿态决不是蝠衣和蝶衣。” 高式道:“不必我多说,到了就知!” 山峰飞起十几个黑点,这时愈来愈明显,铁奇士首先噫声道:“另一方不是人!” 高式惊奇道:“那是什么鸟,又大又快!比我们飞起还大!” 琪瑶嗯声道:“好似爹爹曾说过的‘铁翎鹤’呀,那是快绝种的猛禽啊!” 铁奇士道:“比普通鹤有什么两样。” 琪瑶道:“这是一种古物异禽,比普通鹤大两倍,羽毛有无比弹性和滑性,甚至宝刀难断,其嘴爪利似钢钉,且灵活无比!” 高式道:“另一方确是幻海门人,全穿飞鼠神衣,我们不宜太暴露。” 三人刚到山下,忽见老盗王也在,铁奇士奔近问道:“你老还没有走远?” 老盗王一指峰顶道:“被那古怪打斗吸引来了!” 高式问道:“地面还有幻海门没有?” 老盗王笑道:“多得很,不过都是死的!” 铁奇土大惊道:“死的先遇上怪乌,他们没有飞鼠衣,八成是幻海门最低级的爪牙,后来赶到一批能飞的才敌住怪鸟,现在人多鸟少,看情形怪鸟要败走了。” 琪瑶郑重问道:“你老可知这些怪鸟的来历。” 老盗王严肃道:“数百年前有个异教,名叫‘古禽教’,教主就号‘古禽教主’,这教的人数不多,只有几个弟子,可是这一教全凭飞禽横行,各种各样的古怪飞禽,都是古时的稀有遗种,而且都是厉害无比的猛烈飞禽,我老人家猜想,恐怕是这个邪教又出世了!” 铁奇士道:“这和铁翎鹤只能对付普通高手,为害不大!” 老盗王冷笑道:“这是以你个人来说,如以整个武林来说,就凭这几只就可为害不堪了,何况这还不是最厉害的呢?” 铁奇士道:“你老能知有那几种怪鸟?” 老盗王道:“现在无暇闲谈,当心指挥这几只鹤的奴才就在山上,我们快离开!” 铁奇士道:“我还要看出结果才走!” 老盗王沉声道:“小子,你的心眼瞒不过我老人家,你想查出指挥猛鹤之人下除去是罢。” 铁奇士正色道:“有何不可?” 老盗王冷笑道:“你别作梦,如不听劝告,你会惹火焚身!你能免,你不顾你的师兄和琪儿了。” 铁奇士道:“有什么严重不成?” 老盗王道:“你不但毁不了驭鸟之人,反而会被他整得走投无路了,你算走脱了,式兄和琪儿必遭殃!” 高式道:“凭那几只鹤?” 老盗王叹声道:“凭那几只鹤,我老人家也不怕。另外四种连你师傅也闻之心悸呢!” 铁奇士道:“另外有那些?” 老盗王叹声道:“这里太危险,先告诉你一种叫‘银针蜂’的小鸟,其嘴如蜂针,其毒比蜂强千倍,这还不打紧,但它多到数千只,其快如电,群出如蜂,专攻敌人双目和皮肤,真是防不胜防!” 铁奇士闻言一寒,骇然道:“能不能运气功防身!” 老盗王道:“你运真气可以,你能运多久,十天八天不行,你逃到那里去,水里可逃,但你能在水里躲多久,嘿嘿,总之你不能胜,只有逃,但逃又逃不脱,结果你只有在真气耗尽后死亡!” 琪瑶颤声道:“阿奇,快离开,这样说,连你也不行了!” 铁奇士知道非常严重了,点点头,但问老盗王道:“这样说毫无对策了?” 老盗王道:“当然有,但希望微之又微,你先随我离开再说!如要看结果,那也得找个隐蔽之处。” 他说着领先退后,带着三人奔向森林,只见他一指身前巨木道:“大家拔升到顶上去!” 三人闻言,一齐跃身,到了树顶,仗树叶藏身,就枝干上坐下。 老盗王上来一看,吁声道:“这里可以了,高峰顶虽不远,但却不易被人发现!” 峰顶上空这时打得更紧,九只铁翎异鹤,已被十个穿飞神衣的幻海门人围攻,只打得翻翻滚滚! 老盗王一见叹声道:“看情形,必会使古禽教的弟子冒火!” 琪瑶道:“你老刚说什么奴才?” 老盗王道:“古禽教主的徒弟都是奴才,这一教的欲望有四,第一要打到天下无敌手,第二爱财主,第三爱美女,第四不许天下武林反对他!不过他们并不见人就动手,除非你侵犯他们的规矩,否则见面无妨,然而美女财宝则不能被他们看中,看中的就采主动了!” 铁奇士突惊叫道:“小鸟,成群的小鸟,由北面空中弥天而来,何止数千只!起码几万!” 老盗王啊声道:“那不是银针蜂,是另外一种叫‘弥天砂’的,比银针蜂更小!” 琪瑶道:“这种小鸟有何厉害?” 老盗王叹声道:“这种鸟比银针蜂更厉害,它身上一种寄生虫,性能如牛身上那种虱子,形似细砂,一只小鸟身上多到千余,小鸟攻击敌人时,群起包围着敌人飞扑,振动全身,使那种虫尤如尘沙一般落到敌人身上,因为虫也有翅,你运气防体,它却围着你飞,至直你真气耗完后,那你就会被无穷的小虫包围,直至将你身上血吸干为止。” 琪瑶闻言,真是全身发麻,望望空中,只见小鸟已如飞蝗一般拥上,接下九鹤,立即就将十几个身穿鼠神衣的幻海门包围个不见影子了! 铁奇士看到大惊,真是不寒而悚,叹声道:“所为蚂蚁多了咬死象,此话一点不假了!” 老盗王道:“古禽教还有几种厉害古禽,有‘金钩子’,作用如银针蜂,数目亦有数千只,‘食人鹫’,作用如铁翎鹤,有‘毒美人’,口中喷毒,多有数百,敌人一被攻击尤如身入烟雾之中,吸进毒气即死,最后一种叫‘狂风网’,多有万余,鸟能口吐蛛丝,又粘又强韧,攻敌如蛛捕娥,须臾即竟变成大蚕茧!” 三人愈听愈感惶恐,铁奇士忖道:“这简直不是再高的武功可敌之物。” 叹声问道:“这有什么对策呢?” 老盗王道:“数百年前,这古禽教败在三个老妇人之手,珍禽几乎丧尽,也许未绝种,所以数百年后的今天又养成气候了!” 琪瑶道:“那三个妇人施的是什么功夫?” 老盗王道:“传言三个妇人的女徒都被古禽教主捉去毁了贞操,以致这三妇誓死报仇,三妇号‘三洞仙姥’,第一个叫‘天罗仙姥’修真天罗洞,第二个‘地网仙姥’,潜修在地网洞,第三个叫‘缥缈仙姥’,苦修‘缥缈洞’,她们为徒仇,居然找到上古时代三面神网,第一面叫‘天网’,第二面叫‘地网’,第三更奇,就叫‘缥缈’,古离教的‘弥天砂’和‘狂风网’两种数目最多,体形最小的小鸟,就是被‘缥缈’所毁,大形的却被‘天罗’,‘地网’所擒杀!” 铁奇士道:“三网已失传,如何能得到?” 老盗王道:“这要去请求你们师傅和琪儿的父母,当年三姥之事,只有他们知道最多。” 高式突叫道:“空中小鸟如乌云般拥向西面云层内去了,幻海门人一个也个见了!” 老盗王道:“幻海门十几人尚未到死亡之地,他们一走是向西面天空图逃,所以弥天砂鸟群也紧紧包着飞,但不久就会坠下地来!落地就无救啦!” 铁奇士道:“你老快去追赶家师问计,我仍要去看结果!” 老盗王道:“那就要特别小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铁奇士道:“晚辈知道,我们先走了,你老如有消息,务请火速通知晚辈。” “我知道,你们走罢,同时仍莫忘寻赛老君!”老头子说完一摆手。 铁奇士立即抢行向西猛赶,眼望天空,脚不落地,势如疾电。 高式和琪瑶追走了三十里,及举头看不见空中鸟群才叫道:“老二,鸟群没有消息了!” 铁奇士道:“快来,前面落下了东西!” 琪瑶骇然道:“当心小鸟身上的虱子!” 铁奇士指着前面林中道:“慢慢接近,小鸟都在林子里,你们听声音,好似千千万万只蟋蟀和鸣!” 琪瑶拉住道:“不要去,我听到声都吓人!” 铁奇士道:“不要紧,我们不存敌意就是了!” 高式道:“你真是小孩子,这有什么可看的?” 铁奇士道:“师哥,我绝对不是因好奇而冒大险,古禽教一出,整个武林都被其声势所震,除了怕,别的全丧失了,当年如此,现在又如此,过去有多少有头脑,有智慧的高手完全被一个‘怕’字所蒙蔽,只知避躲,不知想对策,现在情形又是这样了,连老盗王谈虎色变,我想这是使古禽教目空一切之故,我可不然,非在别人想不到的地方想办法不可。” 琪瑶道:“想什么办法?” 铁奇士道:“我想的不是消灭古禽教办法,而是在三网没有之下,想点临危应变的小办法,这样总不致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高式道:“我可想不出?” 铁奇士道:“我问你,弥天砂小鸟身上那种虱子虫,它怕不怕火?” 高式道:“谁知道?” 铁奇士道:“所以罗,这种问题,当年和现在有谁想到?那是被怕字搞晕了头,没有人去想,现在我想到就得试试!” 琪瑶道:“如何试?” 铁奇士道:“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他说完闪进林去,不久真的回来了,只见他捞起一只衣袖,就伸起一条手臂,一到急急道:“快向北面走!” 高式见他手臂上爬满了古怪小虫,八只脚,圆圆扁扁,大如小米,色呈灰黄,一见惊叫道:“老二,你的手!” 铁奇士道:“不要紧,是我故意沾上的!” 琪瑶惊叫道:“不咬你!” 铁奇士道:“我运真气抗拒,它咬不进皮!快走,当心小鸟!” 又狂奔了几十里,天全黑了,铁奇士立即向高式道:“师哥,前面有农家,快去借宿!” 高式招手琪瑶道:“弟妹,我们两个去,有女的农民不见疑!” 铁奇士行至农家外面,及至琪瑶向他招手才进去,到了里面,高式问道:“怎么着?” 铁奇士道:“向他们要间空房,点上灯。” 琪瑶道:“你不要留下虫在农家啊!” 铁奇士道:“我不运功吸住,此虫不但会通信同类,甚至不会离开小鸟,鸟飞走,虫也会飞上鸟身而去,这虫离不开那种小鸟!” 准备好了,进入空房,铁奇士向高式道:“师哥,捉一只放灯火上烧烧看!” 高式道:“这样小,如何捉?” 铁奇士笑道:“先向那大娘借杆针,刺刺看,刺得进,再放在火上烧!” 琪瑶急向农妇要杆针,立在铁奇士手臂上向一只虫身刺去,刺是刺进了,但费了很大的劲才挑起一只,只见虫身已流血! 但拿到灯火上烧时,岂知奇怪,居然愈烧愈活跃! 铁奇士惊奇道:“不怕火!” 高式道:“这就更厉害了!” 铁奇士道:“刺也不死,普通火也烧不死,我不信邪!” 只见他突然喝声道:“化!” 这一声之下,忽见他手臂上的虫霎时化为焦灰,琪瑶喜声叫道:“真火可杀!” 铁奇士放下衣袖,微微笑道:“败敌不行,防身有策了,现在只怕‘毒灵人’和‘狂风网’两种鸟了,‘弥天砂’既怕真火,已对我们无害!” 这时农妇已送上菜饭,三人吃过饭,送了她一锭银子,接着就上路。 三人连谈话都不大声,提功奔到二更,铁奇士忽然一停,噫声道:“侧面草地上怎会有病人在哼?” 高式道:“这里无路,怎么会有人,连农舍都没有!” 铁奇士急忙奔到草地中一看,不由大声高式叫道:“师哥,多宝道长负伤在此!” 高式立与琪瑶走了过去,一看确是多宝道人,而且双腿被人斩去了,似已离死不远! 铁奇士急忙点了他几指,流血太多了,只看还能醒过来说几句否? 琪瑶又喂了一粒丹药在道人口中,直到三更,这才看到道人哼声渐大,不久,只见他睁开眼睛! 铁奇士急忙叫道:“道长,你离开之后遇到什么人?” 老道忍痛轻声道:“施主,不是人,是一只食人鹫!” 铁奇士吓声道:“怎么,你老惹上古禽教人了!” 老道颤声道:“是古禽教要贫道的藏宝,贫道不同意,那个人即召来三个食人鹫向贫道攻击!” 铁奇士见他声音渐弱,急问道:“后来怎样?” 老道苦口支持一阵,但出声更低,继续的道:“后,后来,有一个,个少,少女赶,来,还……有,两个巨……人……。” 一听巨人,铁奇士大惊,猛又点了他几指,大声叫道:“道长,巨人怎样?” 守了一大刻,才见道人又睁开眼喘声道:“施主,贫道身上有一卷东西,请拿去,敌,敌人未得着,贫,贫道送……送给你!” 铁奇士大叫道:“道长,道长,巨人和少女那儿去了,快告诉我!” 道人再也不能出声,仅移动一只手,指了一下西北角就断气了! 铁奇士大叫道:“师哥,那是被三鹫引到那方向去了,我们快追!” 高式立从道人身上搜出一卷东西,看也不看,立即提功冲出,回头道:“恐怕来不及了!” 琪瑶追着急急道:“快由空中追!顾不得厉害了!” 三人立即脱外衣披风,同时冲空而起,拚命朝西北方面猛飞! 黑夜不能飞高,否则不能看到地面上的动静,经过一段时间,铁奇士忽然看到一堆火光,同时只见火堆旁似有两个高大的人物在烧烤野味! 铁奇士低飞十丈,突然见他大叫道:“是他们!” 高式见他猛向下落,立同琪瑶道:“我们当心食人鹫!” 到了地面,才知是个山谷,铁奇士看到的竟是铁二郎和白大妹他们两个巨重,这时两重也察觉空中下来了人物,立向火光暗处躲避! 三个由空中下来的人正看到两童的举动,琪瑶娇声叫道:“二朗,是我们!” 铁二郎听到声音大笑道:“是琪姐!” 铁奇士不见他们身边有第三者,立冲上问道:“老三,还有人呢!” 铁二郎道:“二哥和文姐!” 琪瑶急接道:“是文姐,她在哪里?” 白大妹接口道:“被一个姐姐带去了!” 铁奇士惊道:“被擒!” 铁二郎道:“是谁说的,那位姐姐是我们我们恩人,她杀死三只食人鹫!” 铁奇士道:“她是什么样子的女子?” 白大妹道:“和琪瑶文姐一样美,本事可真大,她施出一面网,一下就将三只食人鹫擒住,喏,鹫肉已烤熟了,你们快来吃!” 铁奇士惊问道:“一面网!” 铁二郎点头道:“一面宝网,出手只有一小团,那还没有拳头大,到了空中竟变成数十丈阔的神网了,三只鹫合起来,足有两百多斤,可是一下就被网住落下。” 高式郑重向铁奇士道:“老二,莫非三仙姥有了传人?” 铁奇士道:“我正是这个想法,但怎能证实。” 一顿又向两童问道:“那女子没说姓名,她说要带文姐去学什么功夫,文姐竟毫无疑问地随她去了!” 琪瑶道:“我担心是幻海门那妖女!” 琪瑶道:“你忘了,金玉图中不是有件‘黄金灵气网’,假使是妖女,那妹子就上了当哪。” 铁奇士心中非常焦急,又向两童道:“你们看到那女子是不是不正经?我是说,有点妖精气!” 铁二郎摇道:“不,不,她和文姐、白姐、琪姐一样,非常正经,文姐一见她就喜欢!” 琪瑶叹声道:“只要不是邪门,其他甚么都不管!” 火烤鹫肉已冒烟,高式走去一看,只是两条大腿,不由叫起来道:“好大的鸟腿啊,快来吃!” 琪瑶皱眉道:“食人鹫,听起来都恶心,还说吃呢!” 高式道:“很香呀!” 琪瑶道:“师哥,别嘴馋,我们走罢。” 加上两个不能飞的巨重,大家只好走路了,在路上,铁奇士想起问铁二郎道:“老三,你们不是跟师傅一道走吗?为什么又分开了?五王子、白姐和高扬大哥呢。” 铁二郎道:“我们到达北雁荡山时消息传来,听说出了什么古禽教,师父他老人家忽然一反过去的神情,似显出什么不安的样子,于是立即派我和大妹来迎接你们,他老人家说要带白姐等去黄山!后来文姐也要同我们来接你,于是就与师父分手了。” 铁奇士道:“师父要我们去黄山没有?” 铁二郎道:“没有,只叫你不要走正北,我们偏右走,横过仙霞岭山脉,再过怀玉山脉,直奔黄山,也许能追上师父。” 铁奇士道:“师父的意思另有作用,并非叫我们去会他老人家,而是指导我们由这方向去长城。” 琪瑶忽问白大妹道:“妹子,文姐姐和那位姐姐去的是什么方向?” 白大妹一指道:“走这边去了!” 高式道:“难道这样也是西北方向。” 铁奇士道:“管他巧不巧,我们去罢,大家一路谨慎一点。” 大家不再看烤好的鹫腿,立即将火堆踏灭,一齐动身赶路,天色已快近黎明了。 五人正走着,忽然有种非常奇怪的咕咕之声自南方天空传来,渐渐到了五人头顶实际,似向西方移动,同时那怪声不止一个,好似此唱彼和,简直闹成一遍,估计有数千之多! 铁奇士首先悟出,低声向大家喝道:“快藏身,是怪鸟之声!” 其他四人闻言大惊,立即闪进路边草中!人人望着天空。 天空连星星都没有,只是黑暗满空,可是那怪声竟在他们头顶盘旋不追啦,这使五人非常紧张。 琪瑶倒在铁奇士身旁,她移过去,轻声问道:“阿奇,鸟在夜晚不会飞啊!” 铁奇士道:“谁说的,猫头鹰、鹰雁,夜莺子等,会在夜晚活动!何况古禽教的怪鸟与普通不同。” 琪瑶道:“它留在上面盘旋不去,莫非想在这里降落呀,我们快去。” 铁奇士道:“它的指挥主人由此处经过,我们动不得!” 琪瑶道:“指挥人在地面?” 铁奇士道:“当然能由空中,现在他们已夺去十几件飞鼠神衣了!就不夺飞鼠神衣,他们也有食人鹫,铁翎鹤可乖!” 这时高式移近问道:“怎么办?” 铁奇士道:“我对空中怪鸟分不出是那种,最好勿动!” 话刚住,耳听附近响起一阵另外的怪声,琪瑶似能听出,只见她惊异啊声道:“化缘铃和魔笛,这两个老魔竟在这里!” 这时另外的怪声分明是两不同,铁奇士啊声道:“原来古禽教人发现他们而停留!” 琪瑶道:“魔笛和魔铃决不随便吹,那是‘笛魔’和‘血食头陀’的看家本领,不遇非常强敌绝不动用,现在显然是被古禽教人寻上头来了。” 高式道:“快听,咕咕声向右侧下冲了!” 铁奇士立起道:“即已斗上,我们可以去看啦!看看怪鸟是否怕声杀之功!” 琪瑶道:“畜类当然怕音杀,可是怪鸟定有对抗之能,否则不敢下冲!” 铁奇士道:“必要时,我情愿帮两魔而打这共敌的邪教!” 琪瑶道:“两魔坏得很啊,又横蛮不讲理,黑白不分,是非不问,你帮他们!” 铁奇士道:“如无你说得那么坏,他们怎会被武林人称为魔!” 琪瑶道:“他们当年曾和你师父作对啊!” 铁奇士笑道:“这不稀奇,齐名人物都有妒忌之心!我所恨的是武林首忌,古今恶魁,常言道:‘万恶淫为首’,这古禽教竟犯了这一恶,岂能容忍!” 琪瑶叹声道:“你有何法帮助两魔呢?” 铁奇士道:“看着办!” 高式向琪瑶问道,“两魔我们没见过,他们的武功如何?” 琪瑶道:“我也只听爹爹说过,当年有几句江湖民谣,说是‘三魔拚三强,海神爱凤凰’海神是我爹,凤凰即令师!” 铁奇士道:“三强即‘孤芳子’,‘恨世生’,‘拚到底’?” 琪瑶点头道:“是的,笛魔当年是个文雅的书生,鼓魔是个卖杂货的货郎出身,第三个是头陀,因奇不念经拜佛,五荤不忌,所以江湖上称他为‘血食头陀’,其武功仅弱于令师!” 行了二十余里,天已大亮,铁奇士忽见前面山坡下盘膝坐着两个人,是老人,但都满面红光,显出其精力不下壮年,一个头陀,一个老儒,这时都闭目静神,一吹古笛,一摇奇铃,可是他们的头顶竟飞满了几千怪鸟,一只只俯冲不停,但冲到两个老人头顶丈余高时又向另一方上空冲去,那种怪叫声真是翻了天一样! 琪瑶道:“目前两魔有真气护体,只怕真气耗光了就遭殃!” 高式道:“怪鸟似以叫声抗拒杀音!” 琪瑶点头道:“好像是,但不见古禽教指挥之人?” 铁奇士道:“那不会现身,他在暗处,这种靠怪鸟称强的邪门,其本身功力绝对有限,不过他定有防身之法,使敌人看不到察不出。” 高式忽然道:“看左侧林边!” 大家侧顾,只见左侧的树荫下竟坐着一位俊美青年! 铁奇士噫声道:“他是谁?” 琪瑶接道:“谁他呢!” 白大妹也叫道:“看上面山坡上,那儿也有一个!” 铁二郎道:“右面的树上不也有个不同样的!” 就在这时,忽见树上那个如电射到琪瑶面前,带笑拱手道:“琪瑶公主,久违了!” 大家一看他确实长得英俊非凡。 琪瑶仅点头啊声道:“原来是玉中玉!” 她向铁奇士近身一靠,笑着道:“阿奇,这位就是‘孤芳子’前辈的衣钵传人呀!” 铁奇士向对方礼貌拱手道:“久仰兄台大名!” 玉中玉忽然一皱眉,他竟对铁奇士似有什么忌视一般,显出勉强回礼道道:“岂敢岂敢!” 接着,他望望琪瑶,问道:“琪瑶公主,这位是?” 很明显,琪瑶存了什么怪念头,她向铁奇士一靠,且带笑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姓铁!” 玉中玉变了色,但见他似在强忍,装笑道:“公主,恭喜你啦,你的目光不是比天还高?” 琪瑶忽然正色道:“不错,对于终身大事,不高怎行,不过我终于寻到阿奇了!” 王中玉淡淡一点头,嗯声道:“从前公主曾说过,不万分慎重不择对象?” 琪瑶沉声道:“我慎重的是眼睛,眼睛看中了,所以我就抓着不放了!” 铁奇士根本不管身边的人谈话,他向玉中玉打过招呼之后,早已全神贯注在那场打斗了! 高式不然,他却静静的观察琪瑶的表情,他心中有数,眼前这个美男,似曾追求过琪瑶,然而又明显的看出琪瑶对他弃如蔽履! 为了打破他们的僵局,他笑向琪瑶道:“弟妹,看情形山坡上那位和左侧那位是希望两魔死亡了!” 玉中玉自找下台,立即接口道:“山坡上那位是恨世生传人,叫‘弃鹿仙’,左侧是‘拚到底’的弟子‘天注定’。连在下在内,当然希望两魔败阵!” 琪瑶嗤声道:“我们都要帮忙!” 五中玉又接上道:“公主想助两魔?” 琪瑶道:“古禽教不知害死多少女人,想这方胜的,除非是同路人,最低限度两魔不是万恶之首!” 玉中玉道:“请问公主,拿什么打败那些‘金钩子’异鸟呢?” 铁奇士忽然回头道:“我察出指挥人的隐身处了!” 玉中玉道:“那奇怪,他们有‘五行替形’神通,怎么能看到,听说只要有人点出他们的藏身处他们不战而退!” 铁奇士啊声道:“这倒是个好消息,让我点明吧!” 五中玉似希望古禽教人找上铁奇士,诡笑道:“希望兄台成功,在下告退了!” 琪瑶哼声道:“怕事的最好早点避开,受了连累无处报消!” 铁奇士看到玉中玉隐入林内不见,立向琪瑶道:“你难道不满这个人,出言太冲动了!” 琪瑶笑道:“你不知道原因,这家伙太不识相了,刚才他轻视你呢!” 铁奇士道:“轻视人者,人恒视之,这与我没有什么损害,其师号孤芳子,显然是个自我欣赏者,其徒既然承其衣钵,习惯使然,当无特别之处,你以后不可太使人难堪了!” 琪瑶笑道:“你是个走阳关大道之人,对于山林小路,不知艰险,太阳永远照不到的阴沟里。” 高式接口笑道:“不管这些了,快解当前问题,两魔的音杀似吃紧了!” 铁奇士道:“你们不要露面,在此勿动,我出去指明那人的藏处。” 琪摇道:“玉中玉的话不可信,千万勿把怪鸟引到你自己头上。” 铁奇士道:“我最讨厌在暗中施手段的小人,对古禽教实在怕不了许多了!” 琪瑶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铁奇士道:“是花花公子样的家伙,他手中拿着一只鸟笼,笼中关着两只同样的怪鸟,我想那就是这群鸟的令符了。” 高式道:“在那里,我们看不见?” 铁奇士道:“我的眼睛与别人不同,他在坡上树后坐着,在两魔上面二十丈处,但又在那弃鹿仙的下面,他看到弃鹿仙了,却没有存敌视,这古禽教中规矩真有点特别。” 高士道:“你去时装作不知他是御鸟之人!” 铁奇士点头走进林边,过了一条沟,直奔山坡,绕过两魔,抬头一看,奇怪,他虽到了群鸟飞冲的下面但那些怪鸟根本不理他! 快接近了,他己看到那隐藏人面显惊之色! 相距不远,铁奇士他一指道:“朋友,你快离开,上面有古禽怪鸟,下面有两魔,这是多危险。” 那人似己确定被铁奇士看出了,只见他突然跳起来,但不开口,立即转身走向侧面去! 那人去了不见背影,接着听到一声尖锐的哨声响起,陡见空中怪鸟闻号令,群起停攻,全都向高空冲去。须臾隐入云层不见了! 铁奇士松了一口气,接着回身走向两魔。 怪鸟不攻,两魔立将笛声和铃停吹,可是他们猛的跳起冲向铁奇士大吼大叫道: “小子,你真多事!” 铁奇士真有点啼笑皆非,忖道:“我替他们解了危机,结果倒说我多事!” 接口笑道:“二老怎么了,还没斗够呀?” 头陀吼声道:“不管斗够与否,佛爷不要别人解围!” 铁奇士哈哈笑道:“二位抵抗到几时?” 老儒接口道:“那是另外的问题,老夫等是什么人,敢有沾光于一个后辈小子,现在你把恩惠硬加到老夫们的头上,使老夫等心中不安,这是从来没有的事!” 铁奇士更笑得打跌一般,哈哈朗声道:“老古怪真是怪得与众不同,晚辈又不要什么报答,同时又不认识二位,武林人路见不平,舍身相助是常事,这算得了什么?” 老儒道:“小子,施者无意,受者是真!” 铁奇士笑道:“这算是没有这回事好了,这暂且不提,请问二老因何被古禽教人看中下手呢?” 头陀哼声道:“你不见我们手中的宝铃和神笛?” 铁奇士点头道:“原来是想夺主。” 老儒忽向头陀喝道:“我们的算帐未深,接下来如何?” 头陀突然一掌攻向老儒,大吼道:“正有此意!” 铁奇士一见二人说打就打,霎时拚命抢攻,不由更奇,大声问道:“二老内里翻了?” 头陀吼叫道:“什么内里翻,佛爷和穷酸本来就是生死仇敌!” 铁奇士愕然了,问道:“二位又因何同时被古禽教找上呢?” 老儒一面攻一面答道:“我们本来在此算帐,但被古禽教插进来!” 铁奇士会意,暗笑道:“原来他们是先打起来的,在受到第三者攻击时,他们又连手对付古禽教,现在第三者去了,他们又动上手,可见这些怪物是好斗成性了!” 为了要解决两魔的打斗,铁奇士灵机一动,突然双掌上分,右手攻向头陀,左手攻向老儒,同时大叫道:“打得过瘾,晚辈也参加一个!” 两魔突然感到有强劲攻来,喝叫不及,只有出手接招,一连十几招才把局势稳住! 头陀吼叫道:“小子,你想攻我们两个?” 铁奇士哈哈笑道:“二位如想要面子,那我们都来个一对一!” 老儒真的一手攻头陀,一手攻铁奇士,大叫道:“你是什么人?” 铁奇士大笑道:“武林人只认武功不认人,晚辈不问二老,二老也不要问我,看功力好了,吃不消的就退开!” 两魔同声吼道:“小子太放肆!” 铁奇士朗声道:“晚辈却不敢放肆,可是晚辈的武功有点放肆!” 高式这时在对面看得哈哈大笑,乐不可支,向琪瑶道:“老二粘上两魔怪气了,想不到他也出了一手!” 琪瑶娇笑道:“我喜欢他就是这一点,永远使人看不透!” 白大妹轻声道:“那玉中玉,天注定,弃鹿仙都出来了,他们看得很惊奇似的。” 琪瑶道:“他们也是找两魔来的,这时看两魔的功力太高而吃惊,同时看到你二哥竟敢以一敌二,这叫他们不但惊而且忌妒呢!” 两魔愈斗愈觉这个青年的功力大得出奇,他们渐渐的用大半内力招呼青年,似还感到非常吃力,最后简直变成了夹攻了! 铁奇士看出他们自己边都忘了,联手来攻,也不叫破,再把内功增强,暗笑道: “你们不喘气,我就不放手!” 老儒忽然向头陀喝道:“我们看脚底下的!” 头陀吼声道:“到天黑为止!” 老儒同意道:“龙游城吃晚餐!” 铁奇士闻言,不知他们要搞什么鬼!突然闪开道:“你们说什么?” 头陀狂笑道:“小子,你追我们!” 铁奇士会意,暗笑道:“比轻功!” 两魔突然齐声喝道:“走!” 两人如电向西奔出,去势无与伦比,铁奇士一愕,急向高式道:“师哥,快带他们随后来吧!” 他怕落后太远,说完即拼命猛追! 这时虽在已未之际,但到龙游城足有七百里,七百里路要在几个时辰赶到,普通人听来简直无法相信,凡是普通武林也闻了心惊。 事实证明,两魔办到了,他们到达离龙游城不到十里时,抬头一看,太阳恰好下山,天色是非常明亮! 头陀回头一望,突然狂笑道:“穷酸,那小子的功力简直高深莫测,我们两人再斗下,那非脱力不可,幸好你想到此轻功,这下他就不行了,多少捞回一点面子!” 老儒笑道:“狗肉和尚,你我称雄,没想到老了遇到联手的小家伙! 头陀叹声道:“那小子真是棒极了,喂,穷酸,你忘了我们的誓言?” 老儒道:“没忘,不过……” 头陀冷笑道:“不过什么,嫌他太年轻,心中不服?” 老儒道:“如真作了他的仆人,岂不引起我们同辈人物的耻笑?” 头陀哼声道:“同辈人物都知我立下的誓言,如不履行,那才真使他们不齿呢!” 老儒道:“那就等小子来时间他说,不过那小子也是一个怪物,只怕他不同意!” 头陀道:“他如答应,我们声明从此收心作好人,如不答应,我们就向他说,今后坏上加坏!看他是个正派青年,八成能要协得住!” 老儒笑道:“狗肉和尚,你也懂用计谋了,好就是这个主意。” 他们说着进了游龙城,找到一家大馆子,立即登楼,准备吃完后会铁奇士! 游龙城在衙港边上,两魔一踏临江的楼门,他们竟吓了一跳,同时震住,在楼门口不能动了! 当此之际,忽听里面响起铁奇士的朗声大笑道:“二位前辈才来呀,真巧,晚辈叫了一桌酒菜,正感吃不完,二位快来请坐!” 原来两魔是看到铁奇士了,他们以为铁奇士被抛下后面很远了,岂知相反,竟还到了二人的前面,甚至早在吃东西了,显然已到不少的时间! 两个怪物惊怔的行了上去,同声问道:“小子,你快不出奇,凭你的武功不以为怪,可是你明明算定我们吃东西,甚至知道我们非到这座酒楼不可,否则你不会先叫上一桌酒菜! 铁奇士笑道:“一个武林人,他如全凭武功称雄,那是不够的,晚辈虽非神仙,但都有料事如神的长处!” 老儒叹声道:“现在我们两老真正口服心服了!” 他说着坐下,接着向头陀道:“狗肉和尚,这样楼上人太多,说话不宜喉大口开,刚才我们的意见,你就对他说了罢,最好耳语!” 头陀走近铁奇土,就着耳边嘀咕一大阵! 铁奇士突然立起道:“这使不得!” 头陀道:“你想我们继续到死的一天?” 铁奇士道:“你的朋友如何?” 老儒接口道:“表面上可以,实际上不行,这是我们的誓言。” 铁奇士道:“何为实际?” 老儒道:“一切你要差遣,我们从此不自作主张!” 铁奇士苦笑道:“晚辈真是为难了,如被家师知道,那会责怪我!” 头陀郑重道:“你师傅是谁?” 铁奇士道:“不瞒二老,就是凤凰神!” 老儒大笑跳起道:“是他,哈哈,那我们不惭愧了!” 铁奇士道:“承蒙二老看起我,请看家师之面,我们以师长侄之称如何?” 老儒问头陀道:“你以为如何?” 头陀道:“不行,这样罢,太高了违背誓言,我们作老大哥就好了!” 老儒大笑道:“好极了,小子,你这皆同意了!” 铁奇士起身见礼道:“二位老哥哥请受小弟弟一礼!” 二老乐极了,同时扶起道:“生受,来,我们喝个酪酊大醉……” 他的话未完,突由另外一个角落同时响起四声大叫道:“还有我们!” 这四声里,有朗声,有宏声,也有娇声,简直把两老愕住了! 忽见铁奇士向那面招手道:“现在你们可以过来了!” 两老忽见那面行出两男两女,其中有两个是男女巨童,不由又惊,同声问铁奇士道: “他们是谁?” 铁奇士笑笑,指高式道:“他是我师兄,师兄背后的是我内子,再后面是两个小弟妹!” 头陀狂笑道:“妙极了,大家来,喝他一个天昏地暗!” 大家见过礼,围到了一桌,高兴了! 头陀连饮三大碗,呼口气,笑得向琪瑶道:“弟妹,你不讨厌我和尚老哥哥!” 琪瑶娇笑道:“讨厌倒是决不会,不过看到和尚吃肉倒是稀奇古怪!” 老儒笑道:“猪肉牛肉算什么,他还要吃狗肉……” 和尚突然吼声道:“老穷酸,够了,当心弟妹吃不下!” 第二十四章 走投无路 老少七人,吃到初更才散去,高式领先走出酒楼,回头向铁奇士道:“老二,落店还是要继续夜行?” 铁奇士道:“要赶路,但不要太急了,今天这一天可当三天了!” 头陀问道:“小兄弟,你们去那里?” 铁奇士道:“找一个老道人!” 老儒啊声道:“寻找赛老君?” 铁奇士道:“还要寻找三件宝网!” 头陀跳起来道:“天罗、地网,缥缈三个宝网!” 铁奇士道:“两位老哥哥可知道从何处去寻?” 老儒接道:“我门也是为了这件事情才出来的,可惜找不到一点消息。” 铁奇士道:“两位老哥哥可知近来古墓门的动静?” 头陀道:“这倒是知道一点,古墓门几乎全军败在幻海门手中!” 老儒道:“在仙霞岭与五峰山之间,古墓门的主要人物都在场,由古墓幽灵率领五棺令主,外带三四流角色有三百多人,后来如不是赶到君天帝主和伊犁国师所领的两大批高手去支援,只怕连古墓幽灵也会死在幻海门‘虚无玉女’手中!” 铁奇士大惊道:“幻海门也全部出动了?” 头陀道:“你对幻海门也许不太清楚,幻海门中最强的就是‘虚无玉女’,她比幻海门的‘太虚幻主’还强!” 琪瑶接口道:“虚无玉女一个人能打败古墓门?” 老儒道:“那倒不然,那一次连太虚幻主也亲自督阵了,还有大徒弟‘乾坤幻影’,二女徒‘宇宙幻仙’的门人四大幻将,四大幻姬,七十二幻使,三十六幻奴等等!也有百多人,失败的原因就是幻海门全把古墓门重要人物幻出双包货,以致古墓门阵脚大乱!” 铁奇士道:“现在幻海门却遭遇到古禽教这派的克星了,幻海门再会变,他们无法变飞禽!大亏虽尚未吃,小的已败了好几次了!百多个有飞鼠神衣的幻使和幻奴,少说点也死了三十多个啦!” 琪瑶道:“幻海门那虚无玉女与幻主有什么关系?” 老儒道:“也是师徒关系,虚无玉女是一个神秘的少女,她虽是幻主的第三女徒,可是师徒弟志趣不同,作风相反,甚至幻主还有点提防这个女徒,说得恰当一点,幻主根本对这个徒弟失去控制!” 一行出了龙游城,过了渡,连夜向西而进,铁奇士有了这两位老助手,雄心更大了,不过数日来未曾得到文蒂蒂的消息,这又使他多添心思了。 过河走不到十里,忽然一阵鼓声咚咚传来,在前的高式忽然停住,回头向师弟道: “老二,右侧山上有鼓声,不知是何原因?” 铁奇士向二老问道:“深更了,荒野为何有鼓声?” 头陀向老儒道:“是小鼓之声,莫非是收荒货的到了!” 老儒道:“我们去看看?” 铁奇士问道:“什么人?” 老儒道:“当年江湖有三魔,现在你已收留两个,还有一个鼓魔落了单,假使是他,只怕他也不能例外,又要收下了!” 铁奇土道:“晚生何德,只怕待遇太薄,他不愿意呢!” 头陀道:“你能收下我们三人,江湖多少除了一分灾害!这种功劳,连你师傅也办不到。” 三老奔上侧面山头,忽见上面立着一个作小本经营打扮的老商人,不由同声大笑道: “真是荒货的!” 那老商人沉声道:“穷酸和狗肉和尚搭上当,为何又随着一批小辈走?” 老儒郑重道:“我们的誓言应验了!” 老商人冷笑道:“是那批青年中那一个?” 头陀道:“是两个青年中最矮的一个,高的是他师兄,少女是他的未婚妻,两个巨童是他弟弟的妹妹!” 老儒接下去道:“货郎,他只肯认我们作老哥哥呢!” 老商人道:“那倒不管,问题是他的武功?” 头陀哈哈笑道:“问题是我们三个人联手是能否打成平手!” 老商人惊跳道:“胡说!” 头陀冷声道:“他是凤凰神青出于蓝的弟子,你如不愿,那先和我们两个拼一场!” 老商人忽然叹声道:“我去对付他们很不利,目前古禽教正在找我!” 老儒接道:“我们两个已被先找到了,还是头儿解的危!” 老商人噫声道:“他能抗古禽教?” 头陀道:“用智慧解的,现在我们要助他找当年三仙姥的三面网,同时还要找赛老君,走吧。” 老商人没有话说了,只有跟着下山,铁奇士一见,立即上前拱手道:“晚辈恭迎了!” 老商人向他看看,说道:“你又多个老哥哥了!” 铁奇士向他哈哈笑道:“这种哥哥愈多愈好!”他立即带高式和琪瑶等引见之后问道:“三位在一起,叫我如何个别称呼啊?” 老儒道:“叫老鼓、老笛、老铃好了,这是我们的招牌!” 铁奇士笑道:“现在就请三位老哥哥开路吧,天亮时就找店吃东西。” 三个老头一生只有互相在一块火拚过,却没有同伴走过半里路,这下情形全变了,他们行了之后,人人感到有新奇之味,老儒轻声向货商笑道:“你想不到我们有今天没有?” 头陀插嘴道:“三强看到不吓一跳才怪!” 老货商冷冷的道:“我们见了凤凰神怎么说?” 老儒道:“当然以平辈相称呀!” 老货商呸声道:“那使铁老弟如何处理?” 老儒道:“江湖上处在我们这种情形的多得很,都是各交各的,武林人论什么家谱?” 头陀道:“说老实话,我们还是只在暗中相随为上,他们年青的有年轻的个性,我们老头子夹在他们中间,那绝不方便!” 老儒道:“这倒是有见地,咱们看情形吧,有事时仍旧不可不见面。” 三老人走到前面约两里之距,时已到了三更,他们走的不是大道,这时四野万籁无声,也没有农家,仅在前方的林子里现出一点点火光! 头陀忽然向老儒道:“穷酸,那儿的火光熊熊,八成是武林人在夜餐!” 老儒道:“这是什么时候,肚子再饿也不能作半夜餐呀!” 老商人冷冷道,“你们真是多废活,那是我们必须经过的地方,到了之后不就明白了!” 三人提起轻功,一直奔进林中,注目一看,只见是一个老道人,一个老太婆,一个却是僧不僧,道不道的老怪物!头陀一见,面露仇视之色,轻声道:“原来他是神鹰真人,仙鹤姥姥和鬼鹫老祖!我们这次有一场激战了!” 老儒道:“他们已被古禽门和幻海门逼得无路可走了,不然他们也不会合伙的!我们先礼后兵,探探他们的情形再说。” 头陀首先行进,四下一看,却未发现他们的坐骑,和尚有点嘀咕,忖道:“他们的神鹰,仙鹤和鬼鹫因何不见,难道已被古禽教收拾了?” 这时神鹰真人第一个看到有人向他们行进,开始一惊,及至认清后,只见他陡然阴笑一声道:“血食头陀,莫非走错了!” 和尚大声笑道:“久闻三位大胜幻海门和古禽教,我和尚特地前来向三位道贺的,岂有走错之理,喂,杂毛,传言是否当真?” 鬼鹫老祖突然跳起大吼道:“秃子,你敢当面讽刺我们?” 老儒立即冲出冷笑道:“讽刺又怎样?我们不过不想打落水狗!” 仙鹤陀陀张开没牙齿的大嘴狂叫道:“今天夜晚你们是故意找来不成?” 老商人在林后大骂道:“老乞婆,找上又怎样,从来没有见过面,今天晚上是天作之合!” 突听暗处有人接口哈哈大笑道:“还有我!” 忽然响起一声驴叫,只见暗处又出来一个驼背老人,老儒一见,认出是怪驴丈人,不由冷笑道:“骑驴的,你站在那一边?” 怪驴丈人哈哈笑道:“这真不好办了,一面是飞的,一面是走的,叫我站那一面好呢?” 仙鹤姥姥大骂道:“驴贩子,今晚没有你的地位,如想唱独脚戏,那你就休想活!” 怪驴丈人哈哈笑道:“今天晚上只怕谁也休想安全,我骑驴的生怕你们双方都死光了,日后一个太孤单,所以才拼命的找了来!” 头陀大叫道:“你放屁!” 怪驴丈人喷喷两声道:“和尚,你简直不似个出家人,出言太粗了,说真的,就在这时死期未到,你先替我们大家念念经,免得死了入枉死城!” 鬼鹫老祖大吼道:“驴贩子,你看到什么了?” 怪驴丈人叹声道:“古禽教主请我带个信给诸位,限诸位在三日内向该教投降,如若不然,他将以最严厉的手段向诸位下手!” 仙鹤姥姥怪叫道:“你已投降了?” 怪驴丈人哈哈笑道:“我们七个生为冤家,但却又是亲家,现在只问你们作何打算?” 鬼鹫老祖阴笑道:“你简直是胡说,人家见了你还有不下手的,居然自夸人家请你带信!八成你已先投降!” 怪驴丈人大怒道:“鬼鹫,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血口喷人,古禽教主的手下,已擒去的‘鬼骑帮’徒众,但未杀害,可是‘仙骑帮’和‘神骑帮’徒众竟没有一个活的,这其中才真正有鬼!” 鬼鹫老祖阴笑道:“什么鬼?” 怪驴丈人跳起来道:“你才是真正取巧早投降的东西!” 神鹰真人突然指着鬼鹫老祖道:“鬼鹫,刚才你说的是什么话?” 仙鹤姥姥怪吼道:“对,他劝我们不可向古禽教抵抗,八成他已投了降,而且是来当说客!” 鬼鹫老祖突然闪开阴笑道:“别的不说,你的仙鹤和真人的神鹰已到教主手中,如想两禽生还,除了投降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在下是因众徒和鬼鹫之故,不得不向古禽教低头,你们何去何从,随凭自择,那与我毫不相干!” 怪驴丈人厉叱道:“没有骨气的东西,以你在武林的身份,居然向人屈膝乞降,我骑驴的就先收拾你!” 老儒抢步拦住道:“驴贩子,你先别冒火,今晚他如没有靠山在后,量他也不敢来作奸细,我们得提防一二!” 怪驴丈人大叫道:“你笛魔,鼓魔和血食头陀三个也别装模作样,你们的心中作何! 打算尚待澄清,我骑驴的要打就打,你们管不着。” 老儒哈哈笑道:“不错,当前武林的动向谁也摸不清,谁知道谁走的路线呢,有些在阳前道上的人,很难说这时步上独木桥,但原本在独木桥上的,谁会想到他却走上阳关道呢,骑驴的,你的一生,这时算最显明了,不过你别急,鬼鹫靠拢古禽教,他也得不到好处,所谓玩火者必自焚,他能活多久呢?” 怪驴丈人大叫道:“谁要站在那一边的就来,否则请退开,别多说废话了!” 老儒向头陀和老货商,摆手道:“我们退开,看一场热闹也不错!” 三老退后之际,忽见仙鹤姥姥一指鬼鹫道:“老鬼,这时你回头尚早,我们可以再携手合作,不然我们只有各走一方了!” 鬼鹫嘿嘿阴笑道:“姥姥,你走那一方?阳关道没有你的份,桥上早被古禽教和幻海门占去了,你想夹在中间作人吗?嘿嘿,当心两面夹攻!” 仙鹤姥姥大叫道:“我老婆子走我自己的路,死也死得有骨气!” 鬼鹫老祖嘿嘿笑道:“好意说不动蠢牛木马,限期一到,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怪驴丈人大喝扑出道:“鬼鹫,我先收拾你!” 他刚扑出,突然有人沉声道:“且慢,他是本少爷的!” 忽见一条人影由空中落下,大家一看,只见是个青年,居然没有人认识! 青年落地即向鬼鹫冷笑道:“投入古禽教的即为本幻海门的死敌!” 鬼鹫一见,面色大变,火速后退道:“乾坤幻影!你要怎么样?” 众人一听那青年就是幻海门的乾坤幻影,突然都感到紧张了,头陀轻声向老儒道: “铁兄弟为何尚未来?” 老儒道:“八成已在暗中观察动静了,我们别动,看看鬼鹫如何应付?” 头陀道:“他不是幻海门人物的对手!” 正在这时,忽见鬼鹫老祖背后一恍出现两个怪人,他们年纪无法看出,整个身子都罩在一口钟形的衣里似的,除了能看到两条衣袖和两只精光射射的眼睛之外,连口鼻都不露一点在外,那是布袋式怪衣,衣是红色,一看像两个血人! 老儒一见,不禁骇声向头陀道:“那是古禽教的重要人物出现了!” 头陀道:“古禽教里只分三等,其教主最高,此外有四徒,四徒之下是四奴,除此别无他人。” 老儒道:“不对,那他们要鬼鹫不是外人吗?” 头陀道:“这是一种临时利用罢了,也许是因幻海门的人数太多之故,他们古禽教应付不了,同时还有好几路,凭他们四徒奴派不开。” 老货商冷声道:“你们只看勿谈,幻海门这年轻人虽看到那两个怪物仍不怯场呢!” 老儒噫声道:“真的,他仍向鬼鹫逼去呢!” 头陀道:“这是在地面,在空中他就不敢,在空中他的幻影法无从施展,一旦被古禽教围上逃不脱,现在是林中,他可惜树木幻化!同时还有这多人在场,他更容易施展技巧。” 老儒道:“古禽教也有藉物隐形之能呀!” 头陀道:“那只是防身隐形,不让别人看出其所在而已,但却用不上攻敌之用,其功能比幻海门差得远,幻海门幻影是动的,因此之故,古禽教对这门对手仍有所惧!” 忽听两个布袋怪人之一发出大喝道:“乾坤幻影,上次被你逃脱了,这次又敢露面!” 幻海门青年闻言,立往脚大笑道:“大少教主,我幻海门不藉着飞鼠神衣在空中,你们古禽教只有乾瞪眼儿,你们的扁毛畜牲只能围攻有形的,现在再放一批扁毛来试试!” 那个血衣袋人又向前移动数步阴笑道:“鬼鹫先生与你们幻海门有什么仇恨?” 乾坤幻影哼声道:“鬼鹫在本少主手下己放过三次不杀之恩,他不知道感恩图报,现在倒投降你古禽教下,可见他是轻视我幻海门了,总而言之,他们能站在其过去的立场上,我们幻海门倒是不在乎,如果他要投你古禽教,那我幻海门必须毁了他不可!” 血衣布袋人嘿嘿笑道:“凡投降我古禽教的就受本教保护,你敢怎么样?” 乾坤幻影猛的一拔宝剑冷笑道:“你敢和本少主较量较量吗?” 血衣布袋人阴声道:“你认为我古禽教的武功不如你幻海门!要动手慢一点,待本少教主先向当前几个人物交代几句话才与你拚个胜负!” 乾坤幻影冷笑道:“要说快说,本少主没有耐性!” 那个红布袋人突然一指仙鹤姥姥和神鹰真人大喝道:“你们接到本教的令符没有,限期三天很快就到了,如不投降,那就不想活了?” 忽见仙鹤姥姥大声骂道:“放屁,我老婆子一生独来独往,从不听别人的使唤,你古禽教既杀死我的弟子,又收去我的仙鹤,这种仇不亚海深,还说要我老婆子投降,那简直是作梦,神鹰也不须你小子问了,他与我老婆子一样,决心与你古禽教势不两立。” 布袋人阴笑道:“你们倒真不怕死,好,等着瞧!”他又向这面的三老冷笑道: “鼓魔,笛魔、血食头陀,你们的通知现在算交人了,难得你们在一块,三少教主多给你们限期,到时快向本教投降!” 老儒挺身沉答道:“要我们投降不难,但得把古禽教人畜先毁掉!” 布袋人大怒道:“好大的胆子,老狗,到时叫你有好看的!” 乾坤幻影一见他说完,突然如电冲出,大喝道:“接招!” 布袋人忽自从罩衣下取出一把如孔雀翎似的怪剑,正徒迎斗幻海门的乾坤幻影,可是另外那个布袋人却大声喝道:“大师兄,师傅有令,这三天是戒杀日,你忘了!” 那被称为大师兄的突然停步,指着乾坤幻影冷笑道:“阁下运气好,今晚你是幸免一死了呢!” 乾坤幻影大怒道:“留下鬼鹫才放你走!” 所谓大师兄的阴笑道:“阁下听听林空是什么声音?今晚如若不是本教戒杀之日,当前所有之人却难逃我‘狂风网’神鸟之灾!” 林梢传出无数的怪鸟之声,乾坤幻影也知道厉害,但仍冷笑道:“无真才实学的家伙全靠扁毛畜牲算什么英雄!” 那个布袋怪人嘿嘿阴笑道:“三日后,本少教主就不仗神鸟也要取你狗命,有种的三日后黄山见!” 乾坤幻影哼声道:“你叫什么,三日后如何找你?” 鬼鹫老祖接口大笑道:“小子,武林中无人认识古禽教四位少教主,小子,这是我们大少教主‘青鹏令主’,后面是二少教主‘铁鹤令主’,还有‘九头令主’和‘五鹤令主’,四位令主武功绝世,你小子等着吧。” “你老贼狗仗人势,是武林最卑鄙的东西,留你不得!” 这突如其来的骂声起自四面八方,可是音落之余,突然一金道光由天而降,只在鬼鹫老祖的头上一闪,紧接着就见鬼鹫惨叫倒地! 所谓青鹏令主的布袋人显然大惊失色,只见他吼声喝道:“是什么人暗箭伤我护法?” 忽又由四面八方传来一阵龙吟似的朗声大笑道:“青鹏令主,请阁下带个信给令师,只说有个会施金光的人物要与他见见面,请他作几个好鸟肉等着招待招待,本人现在开出菜单,那是一个铁翎鹤腿肉,十二只炸金钩,三十二只烤银针蜂,一盘食人鹫肉丁,清蒸毒美人,弥天砂要酱泡,狂风网作凉盘,加上他的青鹏坐骑当鸡丝,不过令师母的九头鸟太老,吃不烂,令庶师母的千年鹤太毒,吃来无味,好了,你滚吧,我现在不杀你师兄弟,否则没有人传话。” 青鹏令主色厉内荏的阴笑道:“阁下绝非无名小辈,否则不会清楚家师父母的坐骑,难道阁下不能露露面?再不然也得留下姓名!” 那声音又是一阵朗声道:“在贵教人面前,区区自号食禽公子,在幻海门本人号照妖镜,在古墓门则号钟馗,这已够了,如再要问,那你就会追随鬼鹫去了!” 青鹏令主恨声道:“朋友,我古禽教等着你!” 他连鬼鹫老祖的尸体也不看,立即和他师弟反身闪进林中不见! 老儒这时发现乾坤幻影竟不知如何隐身不见,他暗暗向头陀道:“狗肉和尚,我们走到仙鹤婆子那边去谈谈如何?” 头陀摇头道:“她与神鹰真人也被那暗中人所震住了,这时去谈,未免使人下不了台,我们走罢!” 鼓魔轻声道:“那声音是谁?” 头陀道:“他施的是天籁传声之功,这是听不出他的真正声音的,总之这人的武功已到无上之境,只怕连凤凰神也赶不上!” 他们三人悄悄的退出林外,四下一看,明月在天,四野那有人影! 老儒噫声道:“铁兄弟他们怎没有赶到?” 头陀道:“我们走,一定是早就到前面去了。” 三老仍照原定方向奔出,及至天亮,头陀叫道:“前面是逐安城了!” 鼓魔道:“别进城了,我们快赶到怀玉山去,铁兄弟八成已进了怀玉山啦!” 老儒哈哈笑道:“前面大道上行着五条人影,其中有两个特别高大的不是两巨童是谁?” 头陀一见立即抢先奔出,大叫道:“你们等一等!” 五条人影真是铁奇士等,他们似知三老在后,只见铁奇士回身大笑道:“三位老哥哥落后了!” 头陀奔进郑重道:“我们看了场好热闹!” 高式接口大笑道:“没有打成功,那算什么热闹,不过只死得一只鬼鹫罢!” 其他二老也赶到,闻言同声惊讶道:“你们也看到了!” 琪瑶公主格格笑道:“三位老哥哥没有听出杀鬼鹫的那人声音嘛?” 老儒愕然道:“那人是铁兄弟!” 琪瑶向铁奇士笑道:“你真把三位老哥哥瞒过了!” 头陀跳起道:“铁兄弟,那你为何不杀青鹏令主和他师弟!” 铁奇士笑道:“整个林子里全是‘狂风网’小怪鸟,目前我还没有对付之策,一旦处理不好,三位老哥哥就会遭遇鱼池之殃,因此我不敢妄动,只装神弄鬼一番,将他们师弟吓退就算好了!” 鼓魔道:“你说的那番话,有些连我们都不知道,你怎么探明白的!” 高式笑道:“青鹏令主兄弟还带去两个在暗中,那是指挥小陆鸟的奴才高手,他们在暗中嘀咕,无意中把古禽教的秘密泄露,却被铁老二全都听到!” 老儒道:“古禽教主真有两位夫人!” 铁奇士道:“是的,在那两人口中,我听出古禽教主的坐骑是只大青鹏,那两位教主夫人,一个乘只九头乌,一个坐只千年鹤!这三只东西比其他怪鸟还厉害,是该教人不对外泄露的秘密,今晚我就叫破了出来,所以那两个少教主更加害怕了。” 头陀道:“但那个乾坤幻影也放过了!” 铁奇士笑道:“乾坤幻影这次恐怕不会单独去黄山,他一定回去请他师傅太虚幻主亲自出马!” 老儒道:“这是为何?” 铁奇士道:“我向青鹏令主所说的那番话,他当然听到了,换句话说,那是我存心要他听到的!使他回去请动全部人马上阵,我们好在暗中观斗!” 三老同声道:“这是好主意,不过那神鹰真人和仙鹤姥姥你打算如何处理?” 铁奇士道:“他们如不早点归正,迟早会夹在中间送命,不过他们如想归正,我也不会不救他们,可是他们尚未到达无路可走的时候,这时劝他们毫无用处。” 头陀一指前面道:“要进城嘛!” 铁奇士道:“已经买好了干粮,不必进城了,也许在怀玉山还有事情!” 老儒愕然道:“怀玉山有什么事?” 铁奇士道:“我发现古墓门人大批经过此处,不知他们去对付那一面!” 头陀噫声道:“古墓门已死得差不多了!” 铁奇士道:“死的只怕仅为副令主以下的人物,同时还有君天帮,再加上伊犁国师一部份,近来又听风声所传,那个普普元帅竟与伊犁国师联上手,这股势力也不弱!” 老儒道:“伊犁国师除了硬功夫不坏之外,其他不可怕,倒是那普普元帅的隐形珠才真不可轻视!” 铁奇士点头道:“所以我主张先旁观,后求对策。” 在黄昏前,他们已步入怀玉山区,但直此之际,忽听后面有个老人的声音进来大叫道:“前面那批人中可有铁小子?” 铁奇士回头一看,只见是怪驴丈人,不由向三老笑道:“他也来了!” 老儒道:“他要和鬼鹫拼命未成功,大概有一肚子气!” 铁奇士笑道:“看他有何话说?” 只见怪驴丈人如飞而到,铁奇士迎着笑道:“老丈,久违了!” 怪驴丈人噫声道:“真是你,这就怪了,铁小子,你可知道那三个老坏蛋是什么样人?” 铁奇士大笑道:“是晚辈的老哥哥!” 怪驴丈人跳起叫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头陀冷声接道:“骑驴的,别在门缝里看人,阳关大道不单是你走的!” 怪驴丈人顿有所悟,陡然哈哈大笑道:“铁小子真有回天之力呀,阿弥陀佛,天下快太平了!” 老儒呸声道:“你来干什么?” 怪驴丈人大笑道:“我以为你们联手在动铁小子的脑筋呢!” 鼓魔哼声道:“你站在神鹰一块!是否费了三寸不烂之舌?” 怪驴丈人摇头道:“他们未到生死边缘,这时劝不动,不过你们既然放下屠刀,也许能影响他们!” 头陀道:“你还有四条腿那里去了?” 怪驴丈人大笑道:“替我探消息去了,我们快入怀玉山,铁小子有件重要事情非办不可,这是最好机会,否则他要费很多手脚。” 铁奇士道:“什么事?” 怪驴丈人道,“在凤凰台围攻你父亲的那批人,现在怀玉山集会,他们都是古墓幽灵的另一部份!” 铁奇士郑重问道:“你老怎知当年之事?” 老儒跳起道:“铁老弟是当年罗浮大侠笠翁之后!” 怪驴丈人接口道:“原来你们尚不知道……” 接着叹口气又道:“我那师弟死得真惨!” 老儒立即向铁奇士道:“老弟,你还不拜见师伯!” 铁奇士一听怪驴丈人竟是自己师伯,不由双喜交集,跪下道:“师伯,奇儿为何从未听到爹爹说过?” 怪驴丈人扶起铁奇士叹声道:“你父亲和你三师叔范铭传听信江湖传言,说我是鬼鹫,神鹰,仙鹤三人的同路人,不但不认我师兄,甚至同时向我围攻,当年我申辩无效,只好一走了之,及至到天山以北再回中原时,讵料你们家中遭劫,同时你父亲和三师叔死在凤凰台,那时我真是痛苦万分,此后就暗暗调查下手之敌的人数和每个人的姓名,但在昨天遇到你师傅‘天外老人’凤凰神才知你是我们二师弟的仅存的后代。” 铁奇士回身向三老道:“三位也认得家父!” 怪驴丈人代答道:“这是不可思议的缘份,他们当年并非是朋友,而是见面就打的仇敌,但却都对你父亲很看重,而对我这个师伯却视如敌人!” 老儒大笑道:“那只怪你自己!” 怪驴丈人噫声道:“我一直就不知道你们仇视我的原因,现在可以说了。” “实际上也是误会。” 头陀突然接口道:“铁笠翁和范铭传的武功不及你一半,而他们的武功又是你代师传艺,我们认为你居心不正!” 怪驴丈人忽然啊声道:“你们认为我存私?那真冤死人了,其实是铁老二和范老三的天分不高,同时他们又把武功懒得练,这怎么能怪我存私呢!” 鼓魔点头道:“现在你说这些理由,我们是相信了,如在过去,怎么不会信的!” 铁奇士道:“目前那批仇人有多少,落在怀玉山什么地方?” 怪驴丈人道:“今天早上你师兄派驴儿向我告知,说那批人已进了怀玉山,似乎向县天崖去了,所以我再派驴儿去盯稍!” 他停了一下又叹声道:“当年在凤凰台向你父亲和三师叔下手的,人数到底有多少,恐怕永远查不出了,就是在场的人只怕也不清楚,因为那次不是仅一方面的人物,现在我只知道在古墓门的和君天帮中这些。” 道铁奇士冷笑道:“我总有方法查出来,现在请三老哥和师伯领先,我们年轻人不知悬天崖在什么地方。” 老儒道:“怀玉山悬天崖在武林很出名,百年前九派夺宝就是在这里,‘玉兔谷’就是那次出名的。” 四老走出后,铁奇士跟上问道:“师伯,那批人就在玉兔谷?” 怪驴丈人点头道:“谷中四面是峭壁悬崖,没有缺口可通,只在东西南面有三个大孔可入谷内,除此就非从崖顶降落不可了,这座谷在百年前出了一只玉精灵兔,同时又因谷有三孔而得名。” 琪瑶道:“师伯,那批人在里面作什么?” 怪驴丈人道:“君天帮分成三派鼎立之势,现在更明显了,你的仇人属古墓幽灵死党的一部份,他们在谷中的集会,八成是对付另外的两派有所阴谋。” 铁奇士道:“这次前去,要想一网打尽应该怎么办?” 怪驴丈人道:“请三老堵住三孔,为师伯的带领其余众人占领四面崖顶,谷中由你一人进去,这可以使你任凭出手!” 铁奇士道:“谷中有无洞府。” 头陀道:“有,即玉兔洞,八成他们在洞中集会!” 铁奇士道:“那就不必堵三孔了,我们悄悄前去,先把他们在外守望之人除掉,然后堵住洞门就行。” 怪驴丈人道:“守望之人绝对不止一个,三孔定有三个,四面崖顶最少各有一个,我们去时,先分七路摸进,下手要干净利落,同时还得当心古墓幽灵亲自在内。” 鼓魔接口道:“那女人不会去,近日我探得一个非常机密的消息,她要阴谋夺取普普元帅的隐形珠,然后仗着这一颗珠再夺幻海门的金玉图三宝,三宝得手后,这个妖妇就有力量对付古禽教了!” 铁奇士惊讶道:“普普元帅不是与她联手了!” 头陀道:“那是妖妇一连串阴谋的最初步骤,你想他们能真诚联手嘛?那真是天晓得。” 怪驴丈人道:“妖妇如此真采取这套步骤,那就可见其非等闲之辈了,奇儿对此宜谨慎防备。” 铁奇士道:“她这步骤正适合我,我也可行,但手段各异罢了!” 老儒道:“你采取什么手段!” 铁奇士道:“我用实力收拾普普元帅,得到隐形珠后,再改暗袭太虚幻主!” 怪驴丈人道:“这策略可行,但要特别守密,同时金玉图三室中黄金灵气网只能毁去古禽教的大鸟,那种‘金钩子’、‘银针蜂’、‘毒美人’、‘弥天砂’、‘狂风网’等等小怪鸟可就没有用了。” 老儒道:“玉兔谷报仇事完,我们可以分头进行,铁兄弟要以专心按刚才的步骤去作,我们老的去寻三网仙姥的三网。” 怪驴丈人道:“铁奇士有三位协助,事情已成一半,我骑驴的先向三位道谢了!” 头驼冷笑道:“你也不能例外,过去你逍遥自在,现在你就别想了!” 怪驴丈人叹声道:“能与三位联手,我骑驴的还有什么话说,想闲也不敢闲了!” 鼓魔哈哈笑道:“这件事完了,我们先找海神夫妇,把他们由海宫拖出来,同样他们尝尝浪迹江湖的味道。” 琪瑶格格笑道:“家父母早怕早已采取行动了!” 头陀道:“近来没有听到有他们的动静,我和尚不相信。” 鼓魔道:“离玉兔谷只有几座巅峰了,现在就开始分派!” 老儒道:“骑驴的,年青人他们不明玉兔谷地形,你带他们扑崖头,我与玩鼓的耍铃的堵三孔,铁兄弟稍为慢一点入谷!” 怪驴丈人向琪瑶、高式和两巨童招手道:“你们跟我去!” 年青的闻言,立即紧随奔出,接着三老亦提功分开奔进,铁奇士一看都动身,他也不耐烦,稍停即跟进。” 玉兔谷形一只不大完整的大木桶,又似一座四方城,四方的城墙上却有树林,其中大不过半里,铁奇士到了东面崖下,他真不相信那面竟是一座沉谷,当他抬头一望,只见崖顶有七十丈高,同时耳中听到老儒在崖下十丈外低叫道:“兄弟,快来看,这里死了一个人!” 铁奇士闻声走进,发现他立在一处崖孔前,同时看到孔旁倒着一个死人,不由问道: “没有人守望!” 老儒道:“这死鬼八成是守望之人,但不知他如何死的!” 铁奇士俯身一察,不见死者伤处,顺势用脚一挑,把死者挑翻过来,这时看见死者口角有乌血流出,不由骇然道:“中毒死的!” 老儒一见乌血,郑重道:“这是什么毒,似非常厉害,看他腰问这支沉重的钢鞭,此人不但武功超过普通高手,而且是练有高深内功之人,难道他的内功不能控制这毒性?” 铁奇士道:“你老仍守着,小弟先进去查查看!” 老儒道:“由此进去,直通从心,那面就是玉兔谷!” 崖厚竟有十余丈,到了里面,忽然看到头陀走来,不由问道:“怎么了,你放弃那面洞孔了!” 和尚郑重道:“我那孔中死了一个高手,是中毒死的,谷中毫无动静,只等你去查玉兔洞了!” 铁奇士大惊道:“老穷酸这面也有一个高手中毒死亡,这是什么原因。” 头陀道:“那我们快去会面玩鼓的!” 和尚话声甫落,忽听鼓魔接口道:“彼此,彼此,不要去了,这谷中出了事!” 这时老儒闻声走进来,三人立即陪着铁奇士奔往玉兔洞,但刚到,就见怪驴丈人带四青年人却赶到玉兔洞口,同时见他郑重道:“四面崖头有高手中毒死亡!守望之人似全被除去了!” 铁奇士忽向大家道:“洞中恐怕不对,我们快进去查看!” 怪驴丈人立即同老儒道:“玩笛的!你在外面守住洞口,我们都进去,也许里面尚未知道他们守望人全完蛋了。” 老儒道:“当心另外有敌人暗袭。” 铁奇士道:“我领先,大家在后跟进。” 玉兔洞非常曲折,深有数十丈,洞道倒有三丈高,能容九人并肩而入,铁奇士提功向内探去,一路毫无动静,他愈觉情形如所预料。 最后有座门,这时是闭着的,铁奇士运劲一推石门应手而开,伸头一看,忽见里面尚有松油火光,同时发现里面非常宽大!但因里面烟雾弥漫,无法一目了然,他回头向外一招手,自己抢先击入。 到了里面,运足目力,实见洞内竟倒下四五十个死人,不由大叫道:“师伯,他们都死去了!” 大家闻声,立即随着怪驴丈人鱼贯而进。 大家到了里面,怪驴丈人郑重道:“奇儿,这是谁替你代劳了!” 铁奇士道:“恐怕不是代我下手,这是古墓门的敌人所为,也许就是古禽教人下的手。” 怪驴丈人道:“这些人死法与谷外的相同!人人都是中了奇毒死亡!” 鼓魔忽然道:“你们觉得内面有什么气味?” 高式骇然接口道:“古怪的香味!” 头陀大叫道:“大家快提功,火速守住丹田,这就是那怪毒气味!” 经他一叫,大家惊然,齐把内功提足,同时接着听到怪驴丈人大叫道:“火速退出!” 一道提醒众人,全部向外急退,不一会,全到洞外了,老儒一看情形不对,忙问道: “里面怎么了!” 怪驴丈人道:“里面全死了,我们已感到毒气未尽!” 他的话才落音,忽然听到白大妹哼声道:“我很难过,头有点晕!” 怪驴丈人惊叫道:“不好,你已中了毒!” 接着,高式、琪瑶、铁二郎,加上鼓魔和头陀,连怪驴丈人也立足不稳,他们不由自主的地向地上坐下! 铁奇士见情骇极,大叫道:“不好!” 老儒面色大变,问道:“贤弟,你自己怎么样?” 铁奇士道:“小弟没有什么不对的感觉,这就奇了!” 老儒点头道:“这是你的功力己到神化之境,百毒莫侵,现在怎么办,一旦有敌人前来,那真是不堪设想?” 铁奇士问道:“先把他们老少安置一处妥当地方才好,这里除了此洞,不知尚有洞隙可藏?眼前以不使敌人看到为好。” 老儒道:“你们进洞时,我在崖壁上查过,你抬头看看,那突出的石头后面竟是一个从来未经人去过的古洞!” 铁奇士道:“你者守住下面,待小弟一个一个的搬上去!” 老儒道:“现在没有什么动静,我们两个搬,愈快愈好。” 二人以最快的动作,顿将受毒的老少全搬上半壁上那个古洞里,洞不深,但也不大,安置完毕,老儒问道:“现在怎么办?” 铁奇士道:“你老守着,小弟要赶到黄山寻家师来,这毒太厉害!” 老儒道:“不,你千万勿离开,凭我能保护他们嘛。” 铁奇士道:“他们快进入沉睡状态了,我担心极了,虽然事先有警,他们护住了丹田,可是此毒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我不敢想,如果能攻进丹田,那他们就完了!” 老儒叹声道:“你我都是不怕毒的,眼前没有一个不是可抗毒的人,然而这毒竟能侵入,这不可思议,兄弟,你即未受害,这证明你已练到金刚不坏之境了,现在你先试试,运功替他驱除一下,看看有无效用?” 铁奇士道:“那你老请到石门外替弟护法,不管有什么发现,除非他找来否则不要理,片刻就可试出一个了!” 老儒点头道:“那我出去了!” 说着外走,刚刚到洞门外,突然看到两条人影向壁下出现而来,他触目大惊,急急向后退缩! 铁奇士正待运动,可是尚未打坐,一眼看到老儒即回来,不禁惊问道:“看到什么。” 老儒轻声道:“暂停运动,崖下出现了古墓幽灵和普普元帅!” 铁奇士闻言一震,问道,“看他们的表情如何?” 老儒道:“妖妇的面色铁青!” 铁奇士道:“那是发现她的手下遇害之故,现尚未进洞,否则更难看了!” 老儒道:“普普元帅面带忧伤之情!显然不是因死人之故? 铁奇士道:“不好,他已被古墓幽灵控制了!这人我见过,难得有愁苦之情!” 老儒道:“我们受毒的人大概还可支持两天,你先别急,现在我们到洞口去探探,不知他们进去没有?” 铁奇士点头道:“也好,偷听他们有什么谈论没有?” 二人悄悄的藏到洞口外,这时发现那玉兔洞口只有一个妖骚妇人,老儒向铁奇士道: “普普元帅不见了!” 铁奇士冷笑道:“普普元帅上当了!” 老儒疑问道:“上什么当!” 铁奇士道:“妖妇叫他们进去中毒!” 老儒骇然道:“妖妇怎么知道洞中有毒?” 铁奇士道:“这很简单,她不进去,这证明她已先来过一次了,也许她自己也中过一次毒,不过不知道她用什么方法把毒化掉了!” 老儒欣然道:“贤弟,那你就把握机会,无论如何要将妖妇捉住问她要药!” 铁奇士道:“小弟已有打算,到时再说!” 不一会,忽见洞内行出一个高大的中年人物,相貌相当威猛,只见他郑重向妖妇道: “仙子,不出你所料,仙子的手下,洞内倒下几十个?” 妖妇忽然阴笑道:“古禽教这份仇,我非报不可!”威猛人物当然就是普普元帅了,只见他郑重道:“这是什么毒,竟有如此厉害?” 妖妇道:“是千年鹤口中喷出的凡毒烟雾,这种毒,天下只有两人能活!” 普普元帅急问道:“那两人?” 妖妇道:“一个是家师,一个就是我,现在家师仙逝了,可说天下只有我一个人!” 铁奇士闻言大惊,立即暗运功力,同时又听普普元帅道:“仙子,你请本帅前来,就是看看贵手下的情形吗?” 妖妇忽然浪声淫笑道:“不尽然!” 普普元帅道:“还有什么用意?” 妖妇格格浪笑道:“还有两件事,一件要告诉你,一件想请大师借件东西!” 普普元帅面显愕然之声,问道:“告诉本帅什么?” 妖妇道:“君天老鬼昨夜寿终正寝了,他的孩子,也就是我那红棺令主,亦于昨夜暴毙!” 铁奇士闻言大惊轻轻的向老儒道:“这是何故?” 老儒道:“请听下去,自有结果!” 忽见普普元帅面色一变,沉声道:“仙子,你作得太急燥了,他们父子虽然反对你我联心,但也不应暗加杀害!” 妖妇冷笑道:“我们的色当已被小畜牲察出,你是知道的,我的床上先是君天老鬼独占,后来小畜牲就接了他父亲的位,现在我对他们都腻了,我现在有了你,他们已不重要了,留下来反而碍瞪眼!” 普普元帅叹声道:“事情既作了,那也算了,不过本帅马上要回去一次,你我之事日后再谈如何?” 妖妇阴声笑道:“你还没有问我第二件事呢?” 普普元帅啊声道:“本师差点忘了,请问你仙子要向本帅借什么?” 妖妇向他扭摆腰肢行去,满面显出淫笑,浪声道:“你我已有夫妻之实,本来用不着说借字,大元帅,你那隐形珠再借我一次如何!” 普普元帅立即把地面色一变,摇头道:“仙子,你已拿去除了古禽教主的第一夫人,同时又夺了她的九头鸟,这第二次本帅碍难从命!” 妖妇格格笑道:“不从命就得丢命,大元帅,你是要命还是要珠,如要命,你不担占有我,而且可以成为古墓门的宗主,我还在你下面呢,如果要珠,哈哈,你只有七天可活了!” 普普元帅突然闪开,大怒道:“仙子,本帅不会怕你的!” 妖妇摇手道:“大元帅,你不要会错了意,你我之间永远不会有冲突的!” 普普元帅沉声问道:“七日后谁敢要本师的命?” 妖妇叹声道:“大元帅,难道你不觉得有点头晕?” 普普元帅忽然大叫道:“本帅中了鹤毒!” 妖妇得意笑道:“大无帅,不要急,鹤丹之毒,比鹤羽毒性虽厉害百倍,但发作较慢,重者要五天,轻者要七日,不过凡被吸进一点点丹毒之人,就算他是大罗神仙也得死,你虽头晕,但未倒下,可见你仍能运功赶回去!” 普普元帅忽然软下来,只见她向妖妇道:“仙姬,请你伸出援手,此毒只有你能救!” 妖妇伸出一只又白又细的玉掌,格格浪笑道:“拿隐形珠来,这次不是借了!” 普普元帅明知道这次是上了妖妇之当,但性命要紧,他再也不借宝物了,立由口中吐出一颗透明的珠儿,但与传言的大小不符,该珠大仅如鸽卵,只见他交与妖妇道: “仙子请收下,快给丹药来!” 妖妇接过一看,格格笑道:“你大元帅不必难过,本仙子虽然要了你的宝物,但我仍是你的人!” 她从身上拿出一粒丹丸,交了过去又道:“快吞下,就地运功,不出一个时辰就好了!” 普普元帅坐下之际,铁奇士似想到什么主意了,只见他在老儒耳边嘀咕一阵,接着他竟爬到老儒背上去了。 古墓幽灵面带得意的微笑,她正在欣赏那颗珠儿,可是刚看上一眼,就见他突然把目光望到壁上! 原来壁上竟有了颗石子滚落,妖妇似有所察,只见他阴笑一声,接着格格笑道: “何方人物,竟岂在峭壁上窥伺你姑奶奶!” 壁上忽响起一声大笑道:“好厉害的古墓幽灵,居然察出老夫来了!” 声落人现,只见老儒背着铁奇士一跃而下! 古墓幽灵一惊,又是一声浪笑道:“原来是笛魔,喂,老头子,咱们素无冲突,你为什么要藏避着本仙子?” 老儒大声笑道:“老夫刚从洞中出来,怎说避着你!” 古墓幽灵陡然冷笑道:“你背上背的是谁?” 老儒大笑道:“不瞒你,这是老夫仇人的徒弟,今天是巧遇,这小子竟中毒,被我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手!” 古墓幽灵格格笑道:“你老头的仇人可不是省油灯,他是谁?” 老儒大笑道:“你当然知道,他就是天外老人‘凤凰神’的徒弟!哈哈,大概你也高兴吧?” 古墓幽灵闻言一震,正色道:“你捉到小凤凰了!” 老儒点头道:“这小子承受了他师傅的凤凰神剑,现在可到了老夫手中了!” 古墓幽灵柳眉一挑,迷笑道:“你可给我看看!” 老儒正色道:“古墓幽灵,你别作梦,凤凰剑谁也休想从老夫手中夺出去。” 妖妇格格笑道:“笛魔,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仙子只是要看看小凤凰,谁是稀罕凤凰剑!” 老儒立将铁奇士放下,他却后退半丈冷声道:“这小子的价值是在风凰剑上,现在剑落老夫之手,人已不值钱了,姑娘要看就请,那怕要带走,又有什么问题!” 古墓幽灵格格笑道:“老头,这小子你捉去没有用,他既中了毒,迟早是死的,只有我捉去还可以,因为我能使他不死,留下来大有用处!” 她说着走近铁奇士,可是大大出她意料之外,突然间,铁奇士如电翻起,一把就将妖妇的右手寸关尺三脉扣住,同时听他朗声大笑道:“古墓幽灵,你往那里走!” 妖妇面色大变,她猛的一运功,就想脱身而逃,可是她的功力竟连一点也运不上来,全身一点劲都没有了! 铁奇士一见哈哈大笑道:“古墓幽灵,凭你那点功夫,别自讨苦吃了!” 妖妇忽向老儒恨声道:“老贼,你出卖本仙子,你这老匹夫!” 老儒狂笑道:“古墓幽灵,你也有上当的时候!” 妖妇忽向铁奇士道:“小子,你要怎么办?” 铁奇士笑道:“你放心,这次我不会杀你,你如想活,先把解毒丹拿出来!” 古墓幽灵冷笑道:“原来你是要丹,那真可惜,本仙子随身只带有两颗,第一颗,是我昨天前来时,也因中毒而吞服,另一颗相信你已看到,适才给了普普元帅!” 铁奇士忽然伸出左掌笑道:“不怕你不把丹药拿出,你的隐形珠现在落在我手中了!” 古墓幽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毫无所觉,竟把小心收起的隐形珠丢了!她费尽心机才得到手的东西,现在又落空了!这叫她几乎晕了过去。 铁奇士正色又道:“拿丹来,这颗隐形珠仍是你的!” 古墓幽灵冷笑道:“鬼才相信你小子的话!” 铁奇士叱声道:“凤凰神的徒弟一诺千金,岂肯失信于你!” 古墓幽灵道:“那你先放了我!” 铁奇士松手大笑道:“放就放,凭你的武功,加上你的幽魂曲,本少爷毫不在乎!” 古墓幽灵似知自己绝非对手,被放之后又格格笑了,点头道:“本仙姑心中有数,不会把小子你估计错误!不过你要丹药确实身上没有,如若急要,那得等半个时辰!” 铁奇士道:“隐形珠对你非常重要,我不怕你不来,去罢,我等你半个时辰!” 古墓幽灵道:“你要多少颗,多了没有,我仅仅还有九粒!” 铁奇士道:“够了,快去快来,不过我得警告你,别想以多为胜!” 古墓幽灵浪笑道:“好小子,你的心眼真多了!” 她说完一闪身,真如幽灵而闪没! 老儒一见,郑重道:“那普普元帅还没醒来,醒来必会拼命!” 铁奇士道:“你老留心一点,等他醒来的时候,出其不意,点他的重穴,但是不可以杀死他!” 老儒道:“这种人不除为何?” 铁奇士道:“留下他还有用!” 半个时辰一过,忽见古墓幽灵真的来了,只见她浪笑道:“你小子真相信本仙姑会回来?” 铁奇士道:“少说废话,拿丹来!” 古墓幽灵道:“你先交出隐形珠来?” 铁奇士大怒道:“这种没有把握的交易我不作,你一旦仗隐形珠脱身!叫我喊天天不应了!” 娇妇格格笑道:“假使你接了丹药也不还珠呢?” 铁奇士道:“我不相信你,你一定相信我!” 娇妇笑道:“好小子,真的吃定仙姑了,好,丹来了!” 她忽然抛出一只小瓶,铁奇士顺手按下,回头向老儒道:“请你去试试,可否有效还不知道。” 老儒道:“那要等一个时辰?” 铁奇士道:“先试一人,服下后,一探脉息就明白了!” 老儒接丹腾身进洞去了,古墓幽灵一见,又是格格笑道:“小子,你有不少人中毒了!” 铁奇士笑道:“可惜你事先不知,否则你可抓到我辫子了!” 第二十五章 日月双球 古墓幽灵娇笑道:“总有一天会叫你小子好看的,现在拿珠来!” 铁奇士摇头道:“丹未见效之前,我的心仍不放!” 忽然听到笛魔在洞口大叫道:“丹是真的兄弟,你可以放心了!” 铁奇士见他边说边飞身而下,立即轻声问道:“先试谁?” 老儒道:“你师兄和琪瑶姑娘两人,他们吞下后就能活动了,现在应该毒已化尽!” 铁奇士道:“你老不应该下来,快守住洞口!” 老儒道:“你师兄还在继续施救,琪瑶姑娘现在洞口,她说可以打斗了!” 铁奇士道:“这证明她的功力又进步了!” 忽然妖妇尖声叫道:“现在可以还珠来了!” 铁奇士哈哈笑道:“你放心,等在下借用一段时期必还,你想取金玉图三宝,在下也想夺取,你要找败古禽教,在下同样要除掉那邪门,从今天起,你的计划在下代行了。” 娇妇闻言大怒,破口大骂道:“小骗子,小骗子,凤凰神的徒弟小骗子!” 铁奇士声大笑道:“你可不能传出去,我的名誉要紧啊,珠儿一会儿会还你!” 妖妇气地跳道:“小子,你要是食言,我要传遍整个江湖,从此武林没人相信你,你虚有其表!” 铁奇士得意大笑道:“古墓幽灵,我真是骗死人啊!你听说过没有,猫儿常对鼠洞叫着说,老鼠朋友,你出来,我拿鱼给你吃,哈哈,自古至今,老鼠从来没有吃到猫的鱼呀!” 老儒闻言大乐,忍不住笑,哇哇大叫道:“那狡猾的猫,真是个大骗子!” 古墓幽灵猛向铁奇士扑去,大叫道:“你既食言,显然有心要杀我,你杀罢!” 铁奇士闪开摇手道:“古墓幽灵,古人说,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今天你送丹借珠给在下,在下只有感激,那能敌视,你请回去,只要你从此心存灭良,也许我永远不会杀你,假如你恶性不改,那你就避我为上!” 古墓幽灵明知拼他不过,可是又气无所出,这时妖妇竟放声哭起来了! 铁奇士毫无所动,他对邪门真是硬得下心,竟还哈哈笑道:“老鼠,你在猫儿面前只有快走为上,哭不软他的心啊!走罢,不然猫要张口了。” 妖妇扭身骂道:“小骗子,姑奶奶与你势不两立,今日之恨,我死了变鬼也要找你算帐!” 铁奇士大笑道:“你这是真心话,老鼠与猫儿,永远作不成朋友,喂,那个普普无帅不可留下啊!这蕃子好似与你曾经有段情,留下来恐怕流年不利,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你把他带走罢。” 古墓幽灵真个听话,只见她一把提起普普元帅,立即化阵轻烟而去。 琪瑶在崖壁上格格笑道:“这个妖妇只怕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整惨了!” 铁奇士抬头问道:“两小和诸老怎么样了?” 忽听头陀接口道:“我又回不了西天啦,他们都正常了!” 铁奇士道:“时间已不早了,我们可以动身了!” 接着怪驴丈人问道:“奇儿,快试试隐形珠!” 铁奇士道:“怎么试法?” 怪驴丈人道:“很简单,吞到腹中去,只要提口真气,宝珠的灵气就能散发体外,你的身形就不见了!” 铁奇士道:“我怕解大便解掉了!” 怪驴丈人呵呵笑道:“假使是这样简单,那还算什么宝物,只怕早被普普元帅拉掉啦,珠已通灵,它藏在胃中,除非你运动真气吐它出来,否则就是割开肚皮也找不到!” 铁奇士道:“这是什么原因?” 怪驴丈人道:“它入口即化灵气,出口又变为珠,你要隐则隐,要现则现,随心所欲,与人灵机合,入火不焚,入水不浸,妙用莫大焉。” 铁奇士立即把珠吞下腹中,突提真气,可是他自己不觉得,但听琪瑶娇声道:“啊呀,阿奇不见了!” 铁奇士笑道:“我在原地未动啊!” 老儒道:“我近在你身边,竟一点都看不到!” 铁奇士大乐道:“那真妙,好,你们走,我在暗中跟着!” 洞内诸人全部落下,同声笑道:“你不能永远提起真气啊!” 铁奇士道:“这点点真气,在我身上算不了一根汗毛呢!” 琪瑶格格笑道:“你为何不说九牛一毛呢!” 铁奇士道:“我不是牛,否则你是什么了!” 琪瑶呸声道:“你真是一点亏都不吃的坏东西。” 高式道:“别斗嘴了,过怀玉山还要两天,同时还要留心敌人!” 铁奇士道;“琪瑶可识路?” 这突然一问,琪瑶莫名其妙,反问道:“干吗?” 铁奇士已走到她身边,郑重道:“其余人等在后,如你识路,你带头,我觉出有人在前途走!” 琪瑶道:“那你要在我身边走!” 铁奇士道:“当然,我们先走半里,这样也可察出后面的动静。” 怪驴丈人道:“后面的人数太多,这样好了,高式带着两小行在后面,老穷酸和我走右面,耍鼓的和吃狗肉的走左面,大家都不许脱离半里外,奇儿和琪儿一停,大家都停,遇镇在镇口会齐,逢城在城口会齐,出来再分开,直到黄山为止!” 老儒道:“这样很好!” 琪瑶道:“那我先走了,你们各行其是!” 高式直等三面的走完后,他才带着男女两个巨重动身,左右前三方都不要担心,他只注意背后,行起来轻松多了。 铁二郎和白大妹却不然,他们已有很长的时间没有打斗了,两个人的精神非常旺盛,劲力无处发泄,反觉得太乏味了。 时近黄昏,四野没有居民,山道上已行人无迹,除了他们这批人,其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白大妹向高式问道:“师哥,琪姐仍在前面不停,我饿啦!” 高式笑道:“他们不会停,也许要连夜赶过怀玉山区,你边走边吃干粮吧。” 铁二郎道:“我们走快一点,叫她停下如何?” 高式道:“主张不在你琪姐,那是老二要赶路!” 铁二郎道:“随着二哥走路真倒霉!” 高式笑道:“我作大师哥的都听他的,你埋怨什么,听他的主张没有不对的。” 白大妹忽然惊叫道:“你们看后面,远远有两个大皮球飞滚而来了!” 高式和铁二郎闻言,急忙回过头去,确见有两个圆圆的东西滚动如飞,霎眼就要接近了,不由同声道:“快隐起来!” 三人立即隐身道旁林中,不久,忽见路上到了两个东西,停住了! 这时高式才看清,那是什么大皮球,原来竟是两个非常古怪的人物! 铁二郎一见,觉得稀奇无伦,他轻声向白大妹道:“世间竟有这样古怪长相的人物!” 原来现身的两人长得太怪了,两人的身体就如只特大的皮球,不过不太圆,说像蛋比较妥当,可是他们的脑袋下看见脖子,好似在大蛋在放了一只小蛋,四脚生长在体上,简直不相配,两条胳膀拖下地面了,腿和手比起来短一半,其目长得倒不难看。 高式警告两巨童道:“这两人定为武林稀世奇人,他们走到这里才停,显然早已发现我们由此隐没了。” 铁二郎道:“那他们不会来找?” 高式道:“他们自然有行动,我们当心就是了。” 白天见了那两人不过只感到稀奇而已,如在深夜见了,八成疑为是妖精鬼怪,铁二郎又向高式道:“大师哥,你看到更古怪的没有?” 高式道:“你说他们头上的大辫子!” 白大妹接口道:“还有他们的背上的葫芦!” 高式道:“辫长及地,显然是留下有用的,不然他们不会统成辫子,葫芦中不是藏酒就是兵器作用!” 白大妹道:“江湖上似没听说有这样两个人物?” 高式道:“从他们面目上看,其年纪还不到三十岁,可能是出道不久的怪人!” 忽然听到其中一个叱道:“师哥,去罢,刚才三人八成是普通武林人!” 那被称师哥的冷笑道:“老二,你的眼睛作什么用的,出道半年,你连一点经验都没学到,刚才两个巨人似是武林传言的男金刚与女金刚!” 那老二哈哈笑道:“假使是男女金刚,他们见了我们就不会逃避!” 那师兄道:“我们没遇到对手,非找到男女金刚较量一场不可!” 那老二道:“今天那老头子八成是什么太虚幻主,我叫你出手你不理,等他走了之后你又追,现在再追己找不到他了!师傅临终说过,要想成名,就要多斗,你偏偏只找特殊人物,武林那有那么多特殊人物给你找!” 那师兄道:“走,听说古禽教主和古墓幽灵都在黄山!” 两怪人说完立即滚动似的朝西飞奔而去。 高式一见,急急道:“我们快追,他们会遇上琪瑶!” 铁二郎道:“这两个怪物原来专为打斗而来,我和大妹拚他一场如何?” 高式道:“未得老二许可,你们不能自作主张,让他们先拚别人好了!” 三人追出之后,直到二更尚未追上哩,及至三更时,忽见琪瑶由侧面迎上叫住他们道:“你们到了!快随我来!” 高式问道:“弟妹,你看到两个怪人没有?” 琪瑶点头道:“两上如大球一样的人物,阿奇单独盯去了!” 高式道:“诸老呢?” 琪瑶道:“在侧面不远一家猎户家中,我们在那儿等阿奇回来再走!” 到了一处山谷,确见林中有火光冒出,他们走近时,只见头陀迎上道:“快来吃东西,马上要走了!” 高式问道:“我老二回来过。” 猎户门口又走出来老儒道:“将消息送回来又走了,不到天亮就有大热闹可看,你们快吃东西!” 琪瑶问道:“送回什么消息?” 老儒道:“你们看到两个怪人了?” 琪瑶道:“看到了,那是什么人物?” 老儒道:“你老二查过了,那是出道不久的奇人,是师兄弟两个,大的叫‘日球’,师弟叫‘月球’,为一名为‘战神’的徒弟,这战神本为中原人,但一生不在中原武林现身,近来已死了!” 高式道:“这两个有什么武功?” 老儒道:“今天夜晚也许能看出他们的武功,他们已找到伊犁国师啦,相约在黄沙谷决斗!” 他们到了屋中,看到桌子上摆了不少烤肉,于是大吃一顿,吃完了,即由头陀带路奔往黄沙谷去。 约在西更过后,头陀轻声回头道:“到了,前面就是黄沙谷,我们在此等铁老弟!” 忽见人影一闪,立即见铁奇士出现了,只见他声道:“快随我来!” 头陀问道:“去那里?” 铁奇士道:“黄沙谷东面有高崖,正好作我们隐身观斗之处!” 大家闻言随行,琪瑶问道:“对敌双方尚未来嘛!” 铁奇士道:“两球在崖下吃东西,伊犁国师尚未现身,看势要到天明才动手!” 铁奇士领着大家到了崖上,伸头一看,崖顶距谷地约有三十余丈高,恰好把崖下数十丈方圆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崖脚下有条清水溪流,这时看到那两个球形怪人正在吃烤肉,旁边的火堆仍在熊熊的烧着! 铁奇士向诸老道:“他们的葫芦中不是酒,我一直未看到他们喝过,其中不知装了什么东西!同时他们又无兵器,难道全凭内功施拳掌?” 怪驴丈人道:“不用兵器的武林人有的是,那要通身刀枪刀不入,同时其功力无不有特殊之处,凡是这种人,对他就得谨慎交手!” 铁奇士道:“我想先下去试试,不知可不可以?” 老儒道:“不行,今晚绝对不会一场了事,伊犁国师拚完还有别人,我们旁观两场就可看了他们的武功底子了!” 铁奇士道:“古墓幽灵不会来。” 头陀道:“普普元帅会来!” 铁奇士道:“古墓幽灵夺过他的隐形珠,他们的联手算告吹了,他也不会来?不过……” 他想了一想,又点头笑了声继接道:“他也许仍迷恋着古墓幽灵也说不定!” 快近天亮了,谷外还没有动静,忽见两个球形怪人猛的跳起,较高一点的向矮的道: “师弟,对手大概快到了,我们先运动一下如何?” 矮的道:“师哥,以什么东西作对手?” 高的道:“你后面五丈外那株大树怎么样?” 矮的回头一看,只见那大树足有两人合抱大小,点头道:“师哥,你先作兵器还是我作兵器?” 高的道:“老规矩,各人三招再换,先后随便!” 矮的忽然怪笑道:“只伯那株树经不起两招呢?” 高的道:“不管以什么为敌都可以!总之三招要换!” 崖上老少闻言,简直莫名其妙,琪瑶忙向铁奇士道:“他们说什么?” 铁奇士摇头道:“我也不懂,大概他们兄弟两人与人对敌时,一个作兵器!但不知倒底怎样作法?” 正在这时,忽见那高的闪到矮的后面,一把抓住矮的又粗又长的大辨子,突然一振右腕,大叫道:“师弟,准备!” 矮的接口大叫道:“师哥出招!” 高的猛的一挥腕,立将矮的挥舞起来,讵料他竟把师弟当流星锤使用,舞得呼呼凤响,同时他口中大叫道:“飞球击目!” 他喊声未停,脱手掷出!竟把他师弟当脱手流垦,如电掷向巨树!” 轰隆一声大震,矮的撞上大树,岂知竟把大树撞得哗哗大响,枝叶齐飞,树干撞损半边!更奇的是那矮的竟借势弹回,又被他师兄抓住辫子了。 众老少在崖上一见,齐感骇然,怪驴老人惊噫一声道:“这是什么玩意!” 老儒道:“原来他们兄弟与人交手时,就是用这种怪打法。一个动手,一个作活兵器,这真是武林从古未有的奇斗!” 他们想着谈着,忽见那高的又出招了,依样又把矮的舞动,第二次再大喝掷出! 大树经不起两下,两人合抱的巨树,突然轰声而断,上部飞出十丈才倒,下部连根出土,而那矮球人又弹回了,同时还听他叫道:“师哥,我说大树经不起两招,你看如何!” 高的忽又大喝道:“崖壁!” “壁”字出口,反手一挥,突把矮的掷出! 活兵器如电冲出,“轻隆”一声巨震,竟把整座崖壁震得摇动不停,全谷都震动了,当矮的借势弹回时,只见崖壁被撞出一个五丈深的大孔! 这次矮弹回就落下地叫道:“我动手了!” 他说着一把扭住高的辫子,哈哈笑道:“师哥,我先来招雨打梨花!” 高的道:“敌人呢?” 矮的道:“侧面森林,每一棵大树代表一梨,但这招只打三五十朵,每朵又代表一个敌人!” 高的道:“出手罢!” 矮的立即将高的当流星锤舞动,舞动电闪一般快时,他大喝一声,脱手而出,猛向森林掷去! 紧接着,森林发出连珠似的轰轰隆隆之声,整座谷地全动了,满谷的响声如翻之天,整整五十声大震之后,那高球即如电一般由林里折飞回! 矮的一把接住他的辫子笑道,“师哥,这招你慢了一占!” 那高的冷笑道:“你施的功力不够劲!” 矮的笑道:“原来师哥搞我的冤枉,自己根本不施功力。” 高的哈哈大笑道:“这又不是真打斗,废话少说,还有两招!” 矮的道:“这招是黄莺戏柳,我数十个字,师哥要穿百株树,十字一落,你如未绕完,明天不许你喝酒!” 高的笑道:“出招罢,这林子太密,你不能数快了!” 矮的舞动后,挥手掷出,大叫道:“一!” 高的去如流星,真如一人大球绕着满林大树东旋西绕,那种快法,使人只见一线黑影穿插於全林空隙之内! 同时听到矮的开口叫道:“二、三、四、五……” 是后“十”字刚落,只见黑影恰好飞回!” 矮的一把接住黑影辫子,提在手中哈哈大笑道:“师哥输了!” 高的在他手中提着怪叫道:“我绕完百株,怎算输?” 矮的道:“最后一株未绕全圈,输就输在这一点点!” 高的大叫道:“你敢赖,我在树上留下记号,每一株树皮我都划了一道伤痕!你去看!” 矮的哈哈笑道:“好家伙,原来师哥不相信我了!” 高的哼声道:“你放赖的成习,我上当太多了!” 矮的忽又叫道:“第三招‘穿云拿月’!” 他猛的一挥手,竟把高的向空中贯去,势如冲天炮一样,笔直贯入云中。 崖上诸老少莫不咋其舌,暗吞冷气!唯独铁奇士看了微微而笑! 霎时间,那高的自空中猛落而下,同时对矮的道:“师弟,我看到几支大鸟在云层飞动呢!” 矮的道,“又是那老太婆出现了,哼,上次我们捉了她一只大鹤烤了吃,她竟向我们拼命!这次再来,我们就不饶她!” 高的道:“那个伊犁国师恐怕是失约了,我们找他去!” 矮的道:“失约即为认输,找他干吗,我们找太虚幻主去!” 高的道:“我们一走,倘若伊犁国师却来了怎么办?” 矮的道:“约期是天亮,现在已天亮了,这不算我们失约!” 他们说完即动身,一直行向西面谷中去了。 怪驴丈人一见,急向老儒道:“老穷酸,我们盯上去,他们定知太虚幻主的落脚处。” 老儒道:“我们也是走这方向,盯上可以,但不宜露面,这两个怪物不易对付!” 铁奇士笑道:“听口气,他们所说的老太婆定是古禽教主的夫人!但不知他们如何不怕铁翎鹤,又如何把鹤儿捉了烤着吃呢?” 头陀接口道:“他们走有什么特殊武功,这是我们要探出的!” 阳光高升时,忽见那两个球形人物突然停止前进,其一即向侧面大喝道:“什么人,敢在暗中窥伺?” 接着听到他们右侧响起一声老人的声音,嘿嘿笑道:“你们就是日球与月球?” 高的球人吼声道:“既知大爷威名,就得早点逃避!” 暗中人阴声笑道;“你这两个东西,七分不像鬼,三分不像人,竟说还有威名,前面五里坪老夫先到那里等你们,看看你们是什么玩意。” 矮人接口大笑道:“老儿,你得先报上名来。” 暗中嘿嘿笑道:“老夫的字号你们不配问!” 声音一落,突见侧面冲起一道人影,如电飞向前途去了。 两个球形人立即同声大喝,同样猛追而去。 怪驴丈人低喝道:“追上去,五里坪旁边是大路,我们装作行人前去旁观!” 老儒道:“那老家伙是什么人?” 怪驴丈人道:“未见过!老辈中人物,我们仍有很多未会过,这人不知是谁?” 铁奇士道:“太虚幻主和古禽教主两个,诸老见过没有?” 头陀接口道:“他们在老辈中,属于神秘之流,见过的太少,只有你师傅和老海盗恐怕清楚一点!” 老少诸人走出山区,立见林外是条大道,他们鱼贯踏上大道,抬头一看,触目就是一块大土坪里站着三人,一面是老者,另一面即为两个球形人物,不过这时尚未打起来,他们只相距五六丈对峙着,是在运功准备了。 怪驴丈人道:“不要动了,就在这里看,近了会使他起疑心!” 老儒道:“这条路上已站了不少江湖人和过往商旅行人,再走近点也不要紧!” 头陀道:“再走近就脱离大路了,还是骑驴的说得对,我们不可露出破绽。” 铁奇士道:“只在看打斗,这里可以了,如要听他说什么这个距离就远一点,现在连那人的五官都看不清楚!” 怪驴丈人道:“凭他那髯,今后遇上也能认出,此人似不肯道出来历,近看与远着没有什么分别!” 老儒道:“他背的似一把古剑,但他不取下来,此人自视太高,如果他凭拳掌能敌住日月球两,那显然其武功高深莫测了!” 怪驴丈人笑道:“两球形人看起来是一个动手,一个当兵器,其实他们师兄弟是通力合作,这种打法,不但从古未有,而且比飞剑还灵活!” 琪瑶急叫道:“开始了,这次小的当兵器,大的舞动了!” 鼓魔郑重道:“注意那老人,他们这种打法,似把老人愕住了!” 铁奇士笑道:“这种交手之法,恐怕连家帅也会感到稀奇,那老人初次交手,必走会感到手忙脚乱!” 高式道:“掷出了!” 日球已将月球脱了掷出,滚滚撞向那老人,竟是带起呼呼之声! 那老人显然大吃一惊,只见他立向侧面急闪,可是月球竟已能在空中转弯,其势如影随形,劲力尤见强快! 那老人一连闪了十几个方位,可是无可避免,被迫无奈,只听他大喝一声,双手平推! “轰”的一声大震,老人双掌把月球推开,但自己竟在那响声大震之下,连连退十余丈! 月球又回到他师兄手中,可是速度都不停,又被日球挥出!其势比第一次更快更有劲! 那老人立足刚停,看到球又撞来,别无他法,只得再施双掌打出!但他依然又被震退! 一来一往,日球不改招式,照样连掷带追,逐步逼近老人! 老人一连反推了十几招,这时竟退到土坪的西面边缘了,他显然大怒了,突见他拔出背上宝剑,纵身向日球猛扑! 日球又已将月球挥出,这下可把大道上的观众吓了一跳,居然有人大叫道:“这下会被切西瓜了!” 那人的声音未落,老人的宝剑恰好正对月球,一招“横江断流”!劈向正着!岂知球未劈开反把那老人震得全身横飞而去,而那月球又飞回到师兄手中了! 这一下,连铁奇士也大吃一惊,不由惊叫道:“两球人竟不怕宝剑!” 怪驴丈人道:“他们的气功显然非常深厚!能避兵器不足为奇,奇在劈到身上能发出刚劲之声!” 头陀道:“那老人乘机不回了,这人的功力高深,却败在这双球怪物之手!” 这时两球人未停,双双己追赶老人去了,他们竟不肯放松! 老儒向怪驴丈人道:“不要追了,骑驴的,要追就勿停。” 怪驴丈人摇头道:“他们向西南去了,我们要向正西,方向不对,这一双怪东西,我们日后必走常遇到,何必急在眼前!” 铁奇士笑道:“下次遇上,我准备斗斗他们!” 高式道:“你想到斗的方法了!” 铁奇士点头道:“对付这两人,第一要施巧劲,第二要仗轻功,硬拼会斗个精疲力倦!他们的打法太妙了,但他们的花样不多,而且头脑简单,不过我还看到那老人失败的秘密了!” 诸老同声问道:“不全是撞败的?” 铁奇士道:“论功力,那老人可以打成平手而不会退,可是他败在球形人的脖子上!” 诸老又同声惊问道:“辫子怎么样?” 铁奇士道:“日球掷出月球后,那月球在与老人相接时,他不但也施双掌,连同掷出之劲,加上他本身之劲,带撞带劈!少说点也有万斤之力,那老人见势之下,当然要以全力对付,所以他把全身功力都运在双掌上! 可是在一接之下,那个月球人的辫子竟如灵蛇一般,直取老人的双目,同时还如灵鞭一样绕到老人的背部和后脑,这一样一来,怎不叫那老人手忙脚乱,还算那老人确是功力高绝之辈,临危不乱章法,但也只有见势后退了!” 怪驴人惊叫道:“他们的辫子也是兵器!” 铁奇士道:“这算是暗器了,谁也难防他在交接之际又同时用辫子奇袭啊!” 高式道:“这要如何对付?” 铁奇士道:“我说要仗轻功施巧打,轻功腾轻功,他们以人当兵器,轻巧灵活已到极点,非此莫与其敌,同时他的辫子似还有妙用,这就靠巧打取胜了。” 老少诸人,边谈边向西进,及到中午,他们进了马全岭山区,估计不两日两夜就可到黄山了。 马全岭是在安徽境内,该区没有城镇,大家择一清泉之处,就地休息吃干粮,准备吃完后,翻过马全岭再向西奔! 岂能料到这些老少已被两个人物盯了几十里啦,居然没有人察到,当他们休息下来时,那两个人物即绕道上了马全岭,一刻也不停,抢先前奔,及到一座城边,他们才稍停奔势,但仍急向城门走进。 那是一老一少两个武林人,这时老的向青年道:“食令使,请你去禀告教主,只说小凤神等大批接近黄山了,同时日月两球也已向这方向前进中!” 青年道:“苟护法,与两球交手的可是太虚幻主?” 老人道:“八成是他,如不是他,没有人有那么高的功力!” 青年道:“苟护法,我回去后,你得继续注意,小凤神他们必定会在这休宁城过夜!” 老人道:“本座不但要注意小凤神的举动,同时还要查看那两个蒙面少女,食令使回去后,请教主多派人手前来!” 老少在街上分手后,老的即向休宁城西门奔去,但到了一座馆子前,忽见店里有个同样的老人向地上前来,却未说话,只打了个手势,接着二人转到一条巷子里,黄昏时,巷子里很冷清,只见他们停了下来,同时向各处看看,一见没有人,这才听到迎上的老人道:“老夫,那小子回黄山去了!” 苟护法轻声道:“我不摆脱他,怎好与他会面?” 那老人道:“老三在西门外的破庙里,入古禽教当走狗我们不干!” 那老二道:“当走狗事小,以我看,古禽教恐怕自身也难保!我们入幻海门如何?” 苟护法道:“幻海门尚不及古禽教势力大,总之我们已没有安身之处!” 老二道:“那怎么办,我们的行踪已被怪驴大人的徒弟查出了,当年凤凰台夺宝,我们三兄弟是其中一帮,迟早会被小凤凰神追杀!” 苟护法道:“我们‘乾坤三鼠’难道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 老二道:“我们的字号已犯了克星,那怪驴丈人的徒弟就是‘神秘灵猫’,那小子这两天盯得老三和我竟无处可藏!” 苟护法道:“没有别的人与灵猫一块?” 老二道:“没有看到!但我们不能向他反扑,提防他有暗助!” 苟护法道:“那神秘灵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子?” 老二道:“我就是没有见到人,他只叫些小乞儿,或者是客栈酒馆的小二送字条给我们。” 苟护法道:“字条上写什么?” 老二道:“字条上写的是‘猫儿盯着你们,耗子难逃凤凰台之罪’等两句话!” 他们说着出了西门,不久走向道旁一座破庙! 当他们悄悄地进了庙门时,忽见破庙殿中竟吊着一个中年人,那老二一见,突然冲进大叫道:“老三,你怎么了?” 被吊的中年人似未死,竟也没有伤,不过她哼声不绝,他的面朝外,一见两老人走进道:“大哥,二哥,快逃!” 那老二已到殿内,沉声问道:“你怎么了?” 被吊的中年人尚未答话,忽见殿后行出两球形怪人,只见他们同声哈哈大笑道: “原来这偷儿还有同党!” 苟护法一见球形怪人,面色大变,急忙抢出拱手道:“二位大侠,劣义弟不知有何罪之处?” 矮球人冷笑道:“他偷吃我的烧烤鸡!罪当吊死!” 苟护法道:“原来是小事,老朽情愿加倍奉还,望请大侠宽免了罢!” 矮球人摇头道:“偷吃我们的东西的人,那是轻视我们的武功,武林中人,凡轻视我们之罪,那只有三件解决之法,第一,束手被吊死,第二,拚个武功高低,这双方必有一死,第三,作我们师兄的手下,听候差遣!” 苟护法闻言大喜道:“老朽愿依第三条!永远跟随两位大侠!” 那高球人郑重道:“作我们兄弟的手下不简单,他先要立功一件才行!” 苟护法道:“立什么功?” 高球人道:“那得看我们派什么差事,现在你们算是准手下了,将来达成了差使才算正式的!” 他说完又问道:“你们叫什么姓名?过去在武林中有什么成名之号?” 苟护法道:“老朽姓苟名大安,这是我老二张大声,被二位大侠吊起的叫全大令,江湖人称老朽兄弟为‘乾坤三鼠’!今天能蒙二位大侠收留,真是老朽等幸运。” 高球人道:“原来你们就是乾坤三鼠,好,总算有点名气,现在,你们把全大令放下,从此跟随我们兄弟听差。” 苟不安立即张口大声道:“老二,快把老三放下,现在我们有了依靠啦!” 放下被吊的全大令后,那矮球人笑道:“你们到殿后去吃东西,从此一顿之后,以后我们就用你们供奉饮食!” 乾坤三鼠什么都答应,他们正感无路好走,这时因祸得福,反倒有了靠山,所以说什么也乐意了,只见他们同声应是,立即向殿后而去。 当乾坤三鼠走进殿吃东西的时候,庙门外忽然出现了一头驴子,驴背上骑着一个又瘦又高的青年,只见他向着庙中看了一眼,自言自语道:“三鼠投入日月双球的手下,此中非禀明师傅不可!” 他边说边拍了一下驴子道:“阿黑,快去找师傅,乾坤三鼠是凤凰台围攻师叔铁笠翁的五批人之一,他们没有投归古墓幽灵,现在投归日月双球了!我还要再盯鬼谷三狼和北荒三豹!” 他跳下驴背,只见那驴子立即展开四蹄,意拚命奔向休宁城而去。 高瘦青年再向庙中看了一眼,正待转身时,忽听身后响起一声少女的轻笑,他不由吓了一跳,急忙回身一看,岂知后身竟立着两个蒙面少女,简直不知她们是由什么地方来的! 两个女子中,一个梢稍高一点,但没有开口,倒是稍矮的却问道:“兄台可就是灵猫高本?” 高瘦子无可逃避似的点头道:“姑娘如何认识在下?” 那蒙面女子道:“我姓文!这位是我师姐!” 灵猫点头道:“二位姑娘是由此经过还是有事故前来?” 姓文的女子道:“我们见你行动神秘,一直盯着那三个老人,不知有什么作用?” 灵猫道:“在下有个同门师弟从未见过面,这三个人就是他杀父之仇,在下就是因这个原因盯着他们。” 姓文的女子噫声道:“令师怪驴丈人还有师弟?” 灵猫道:“姓铁,我就只知道他的姓,因为,二师叔即为当年罗浮大侠笠翁!” 姓文的女子道:“你是我士哥的师兄!” 灵猫闻言,同样惊奇道:“姑娘,你士哥是谁?” 姓文的女子道:“你还不知凤凰神的徒弟铁奇士即为你的师弟?” 灵猫吓声道:“我师弟就是小凤凰神?” 姓文的女子道:“高师哥,这话说来太长,我们慢慢再谈,现在你先说那三个老人那里去了?” 灵猫轻声道:“他们投了靠山啦,现在那边破庙里,姑娘,你不能去,他们的靠山太厉害了!” 高的蒙面女这才接口道:“他们靠山是谁?” 灵猫道:“是新出现的怪人物,两个身体皮球,武功高深莫测,我看到他们打败了不知多少的特殊高手!” 那蒙面女笑着道:“原来你说的是日月双球,那不要紧,你去罢,小凤凰神这三个仇人我们代他报了!我想你另外还有两批要查,现在就去查,查到落脚处时,有机会再告诉你们。” 灵猫道:“那两个球人刀枪不入啊!” 那蒙面女道:“这个不用你担心,你只去办你的事!” 她说完又向姓文的姑娘道:“妹子,你到庙后去收拾三鼠,庙前由我来!” 姓文的女子道:“姐姐,你不可杀死双球,这两人收下来有很大的用处!” 高女道:“收下两个这样的东西多难看!” 姓文的道:“他们的葫芦中有一种古怪胶水,正是对付古禽教最小两种小鸟之用,只要他们服从,收下己用,难看有什么关系,同时他们罪不当死!” 高女笑道:“阿奇不怪你?” 姓文的女子笑道:“我们替他收下两个好助手,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高女笑道:“好罢,你到后面去,提防那三鼠逃掉了!” 高女说完直奔庙门,一进殿,就见两球人正在歪头而睡,但一听到微细的动静就见他们同时跳起大喝道:“什么人?” 高女冷笑走去,问道:“你们不认识本姑娘了!” 高球一人见,突然后退,惊叫道:“仙子!” 高女冷笑道:“你们居然竟敢收留乾坤三鼠作手下,这已犯了保护匪类之辈了,现在没有可说的了,准备领死罢!” 两球人立即跪下求道:“仙子,小的兄弟真不知乾坤三鼠是匪徒,他们现在庙后,小的马上将他杀了如何?” 高女冷声道:“你们在江湖上不是吹下大牛,说天下无人能与你们为敌?” 矮的又跪下道:“仙子,那是除了你之外啊!” 蒙面女娇叱道:“胡说,你们的‘天牛功’并非无敌之技,除了我‘黄玉剑’,还有凤剑可以破!你们两个井底之蛙,居然敢目空一切!” 两求人惊叫道;“凤凰剑在什么人手中?” 高女冷笑道:“你们不要打听,遇到他就是你们的死期!” 两球人道:“你放过第二次罢!我们不敢再吹牛了!” 高女道;“不行,你们的野心不死,必将为害江湖,今晚非叫你死在我黄玉结晶神剑之下不可!” 两球人连连叩头道:“仙子,只要你不要命,你说什么都可以!” 蒙面女道:“你们愿当家人?” 两球人大喜道:“仙子愿意收留我们?” 蒙面女道:“不,我要你们归降小凤凰手下听差,好好作个正派人物!如敢口是心非,他不杀你,我必杀你!” 两球人连声道:“小的绝对遵从,不过,我们不识得小凤凰怎么办?” 蒙面女道:“他的真名叫铁奇士,今后你们会遇上的,目前他正在找古禽教主和古墓幽灵,你们从现在起,可以自由行动,专找这两门去挑斗!立功可以作为你兄弟的见面礼。” 两球人道:“谨遵仙子之命,但不知可不可以找幻海门!” 蒙面女道:“太虚幻主可败不可杀,他的徒弟和手下,如有犯了武林不齿行为,那就不可放过。” 高球人道:“我们已拚过太虚幻主了,他的功力奇高,表面上他是败过两次了,但他不是真败,而是无法对付我们!” 蒙面女道:“你们当心他身上有黄玉结晶假剑,那是我这把剑的次货,原因是未成气候就被他取走了,该剑比我这把少了五千年气候,但对你们仍有害处,下次遇上时,你们不可以‘太牛气’硬冲,同时他还有面未成气候的‘黄金灵气纲’,你们落在他们的纲中!千万不可使尽天牛气,那是冲不破的,只可以装作被擒,等开纳绑你时,那时你就可逃走!” 高球人道:“如何才不被他用纲捉住?” 蒙面女道:“你们身下离地,轻功可以避免,腾空就难逃了。” 两球人深深感激蒙面女的指点,同声道:“仙子,你上次擒我们的纲,那叫什么纲?” 蒙面女道:“这是黄金灵气纲的真纲,你们不腾空也逃不了,因为此纲发出已无形,擒人於不知不觉之间。” 高球人道:“仙子,你们可以走吗?” 蒙面女道:“记住我的话,不可再起野心,今后要是非分明,正邪认清,多行正义,不可为非作歹!” 两球人同声道:“仙子放心,我们不敢!” 两球人走后,忽见后殿走出姓文的女子笑道:“姐姐,原来他们早就被你打败过!” 蒙面女笑道:“你的意思达到了,后面三人怎么样了?” 姓文的女子笑道:“我们忘了他们的字号,乾坤三鼠并不简单,也许早已听到我们在外面的谈话,早溜了!” 蒙面女哼道:“在我们眼前让他溜掉,那真是太丢人了,妹子,追他们去。” 姓文的道:“不知他们的去向啊?” 蒙面女道:“随我来!看他们逃到那里去?” 她不向庙后追,反而出了庙门,也不提功,只是快行,及至大道上,只见她伸手向吹来的微微一抓,拿到鼻子上的嗅了嗅,接着就见她向姓文的女子道:“妹子,他们三鼠竟去几十里啦!” 姓文的女子道:“姐姐,他们身上有什么气味?” 蒙面女道:“是的,久闻乾坤三鼠练的是土龙功,此功练成,虽然不能把人的武功达到最高境界,但能练成顺风耳一般的听力,刚才他们是听到外面的动静了,不过土龙功还有一种坏处,那是练的人所经之处,常在空气里留下一种气味!” 姓文的女子道:“逆风也可以嗅到吗?” 蒙面女道:“我先加以判断,确定他们向黄山方面去的,这是正北,现在恰好是北风,如是逆风就不能察出远近!” 二女行着之际,忽见前面出现一群人物,是在拦阻去路。 姓文的女子一见,噫声道:“姐姐,那其中不是你师兄和师姐!” 蒙面女沉声道:“妹子,以后不许你这样说,乾坤幻影和宇宙纪仙不但不是我师兄姐,相反还是我的仇人之徒,我的师傅就是赛老君,他也是你师傅!” 姓文的女子道;“你不是随太虚幻主学成的?” 蒙面女道:“存心偷学敌人的武功那只是计策,学到敌人的武功来打敌人,同时我的目的是盗取金玉图四宝!现在只有那颗珠子未得手了,但已不重要,所以我即脱离幻海门。” 姓文的女子道:“姐姐脱离后,幻海门知道不知道?” 蒙面女道:“也许知道了,不过幻海门仅知我在暗中作对,但不知我已以副品换了真品,否则太虚幻主早就亲自来找我了!” 姓文的女子道:“假使太虚幻主亲来找姐姐时,那如何是好?” 蒙面女笑道:“我的琥功早在两年前就比他高了,但他不知道,不过他似有点顾虑罢了,因为他天资不够,不能把他幻海门的祖传练到至境,而我却全部练成了!” 姓文的女子道:“那姐姐要以报仇了?” 蒙面女摇头道:“杀死他尚难办到,同时我也不忍下手了,因为他不是我仇的正主儿!” 姓文的女子道:“那姐姐要当心,这人的武功可能比太虚幻主高!” 蒙面女道:“武功高是一定的,这是早由太虚幻主口中探出了!” 姓文的女子道:“姐姐,我想你应该与阿奇哥见见面了,你对他的爱慕早已显於行动,刚才你叫两球人去服从他,这更确定你爱他之深了,你和他联系,那就不怕太虚幻祖了。” 又笑道:“姐姐,琪姐人太好了,她也是奇女子,我敢确定,她不会忌妒的!” 蒙面女笑道:“好,但你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我去跟他会面,因为你在师傅那里所学的各种心法还未成功,等成功再去,同时也不宜太随便了,快取下面罩来!” 文蒂蒂轻声道:“叫他们看看的真面!” 她说着取下面罩冷声道:“乾坤幻影,现在我面罩已经取下了!” 那青年一见,面色大变,但假装愕然,惊叫道:“是三师妹!” 原来这蒙面女就是传言幻海门的虚无玉女,只见她哼声道:“谁是你的师妹?” 那女的接口道:“师妹,你为何要脱离幻海门?同时还杀不少同门!” 虚无玉女冷笑道:“何为脱离,我本来就是赛老君之徒,幻海门本来又是我的仇敌! 你们回去,告诉太虚幻主,当年他师兄弟所杀气士一家,那就是我的父母兄弟,这笔帐我已策划好如何收法了!” 这篇话,立将对方全震住了,只见乾坤幻影冷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这是叛变!” 虚无玉女哼声道:“向仇人学功夫,目的在杀仇人,这与存心拜师不同,你们少在我面前放大气,乘我尚未冒火,否则就不客气了!” 那宇宙幻仙是知不对,忽然格格笑道:“师妹,我们同门感情不错呀,你何必声色俱厉的呢?” 虚无玉女冷笑道:“同门分经谓,清者自清,浊者知浊,我们没有感情,要有就是我不齿你行为,你们的一切,才是幻海门的真传,滚罢,不然你要爬回去了!” 乾坤幻影恨声道:“好,我去请师傅来收拾你!” 虚无玉女忽然哈哈笑道:“太虚幻主不会来,他自己很清楚,不过他会去找他的师兄!” 说完向文蒂蒂道:“妹子,我们走!” 她领先行出,只见乾坤幻影和宇宙幻佩真的不敢阻拦,立即闪开让路。 幻海门其他人物似都清楚虚无玉女的威力,这时全退出道路,没有一个敢出声! 文蒂蒂暗暗忖道:“我这姐姐好威风!” 她们走到天亮,前途现出一镇,二人即行入镇去,落了馆子,吃了一顿,出镇时,忽见街上的行人群中挤着一个病体沉重的青年,文蒂蒂一见,立即向虚无玉女道:“姐姐,那人病好重啊!” 虚无玉女笑道:“你又发了善心啦!” 文蒂蒂道:“看他走路象过奈河桥一样困难,姐姐,你救救他好吗?” 虚无玉女点点头,拉着文蒂蒂走了过去,她仍带了面罩,行近了,看看那青年竟是面貌堂堂,而且看出他是个武林人物,于是问道:“兄台,你有病!” 那青年低下了头,连抬眼一看的力气都没有似的,然后他却出声冷淡道:“不是病!” 虚无玉女觉出他性子非常傲慢,又问道:“那是内伤?” 那青年嗯一声,半晌点头道:“是内伤,是无人能治的内伤!” 文蒂蒂似知虚无玉女有点不快了,立即接口道:“这位大哥,我门都是江湖人,你负的是什么伤,我姐姐也许能冶啊!” 那人听到文蒂蒂的声音后,果然抬起头来了!可是他看到只是两个蒙了面的姑娘,只见他稍停一下道:“姑娘,你们大概知道‘幻海门’吧?” 文蒂蒂啊声道:“你是被幻海门人物打伤的!” 那青年冷笑道:“不错,是幻海最高人物打伤的!” 虚无玉女讶然道:“你中了太虚幻主的‘空心掌’!” 那青年道:“太虚幻主不是幻海门的最高人物,他虽是掌门,但武功次之,在下是中了太虚幻祖的空心掌,唉……” 他叹了一口气又接道:“好在是我,挨三掌还可活三天,如果换了别人,一掌就回老家去了!” 虚无玉女沉声问道:“兄台在什么地方遇上太虚幻祖的?” 那青年道:“不出百里之内,地名不知,当时只记得在此镇的南面!” 虚无玉女再问道:“兄台贵姓大名?” 青年叹声道:“人要死了,瞒有何益,在下丁一白,为一无帮无派的江湖浪子,出山不久,却混了个‘红尘金刚’的字号,现在二位姑娘请便,在下出镇后准备自掘一坟长眠地下了!” 文蒂蒂忽然闪开,身如闪电,只见他冷笑道:“你们是幻海门人吧!走罢,我被幻海门打伤,但不要幻海门人物施救?” 虚无玉女这下却平声静气了,只见她又向青年行进道:“阁下想到空心掌在幻海门有几人能施,又有几人能救?” 那青年闻言,忽又啊声道:“空心掌只有太虚幻主兄弟能施,但能救的恐怕只有太虚幻祖自己了!” 虚无玉女道:“现在我能治,兄台又作何感想?” 那青年更愕然了,半晌才问道:“姑娘,你用什么法子救在下?” 虚无玉女道:“这里是大街,兄台请到镇外再查问?” 那青年立即领先出镇,但他的步履竟已如飞! 文蒂蒂一见,噫声出口,轻向虚无玉女道:“他刚才是作伪?” 虚无玉女摇头道:“一个人如果没有了生机,那怕没有病,那他也精神全丧,假使一个病到死亡边缘之人,一旦有了生存希望,其精神的潜力陡然高增!这人就是这个现象,我们快去追!” 二女追到镇外,忽见那红尘金刚丁一白,竟立足不住,倒在路旁! 虚无玉女一见,猛的飞指乱点,真个快如骤雨! 说也奇怪,经她点完之际,不到一刻,居然跳了起来,他跳起又跪下道:“恩人,再生之德,了一白没齿不忘,此生愿以奴仆之身侍奉二位姑娘的!” 两女这下却尴尬了,又不能伸手去扶,只急得同声叫道:“阁下起来,这算什么!” 丁一白道:“在下之愿如不达到,那怕跪到一半也不爬起来!” 虚无玉女道:“阁下先起来,这样太难看了,我有安排就是了!” 丁姓青年这才起身道:“小姐,请问如何安排!” 虚无玉女道:“不作奴仆行么?” 丁一白道:“这是家师临终所说的,他老人家说小的是命中应为人奴仆,否则必遭杀身之祸,那怕小的武功再高也免不了!” 虚无玉女道:“令师是谁?” 丁一白道:“他老人家在武林没有名气,只有几位老辈人物才知道他老人家的师号叫‘拳打八仙’!” 虚无玉女惊叫道:“令师是‘天龙子’前辈!” 丁一白吓声道:“小姐如何能知家师百年前字号?” 虚无玉女道:“这话说来太长,现在我答应你的要求了,不过你表面不要像个奴仆才行,我不喜欢那种样子?” 丁一白点头道:“小的知道了!” 稍微顿了一下,忽然又接着问道:“小姐刚才施的可是补天指嘛,这也是幻海门的最高奇功啊!” 虚无玉女道:“我会慢慢告诉你,现在我们走罢!” 丁一白道:“小姐要去那里?” 虚无玉女道:“先追乾坤三鼠,杀了这三人之后再去黄山找古禽教主!” 第二十六章 算死相士 丁一白听说要追乾坤三鼠,立即领先带路,出了休宁城界,时已到了中午,讵料这时忽听后面人声大起,回头一看,立见有大批江湖人物络绎而来。 虚无玉女一见,轻声向文蒂蒂道:“妹子,那是太虚派师兄妹五人,带着一批该派手下来了,我们不要理,他们一定为了兴太玄,先天两派的世仇而去的。” 文蒂蒂道:“目前唬林正当多事之秋,他们三派还拚什么?自顾不暇,还争闲气。” 虚无玉女笑道:“他们不自量力,还要夺幻海门的金玉图三宝呢!” 文蒂蒂:“对了,姐姐,你盗走了三宝,幻海门怎么不知道?” 虚无玉女笑道:“以副品换正品,式样毫无差别,不到练时,神仙难分!” 文蒂蒂道:“正品是幻主先得到手时,难道他不妥慎保护?副品又出生在什么地方?” 虚无玉女道:“副品也出在金玉山,师傅来迟,只能得到副品,好在没有被幻主全得去,正品被幻主得手后,她本来很喜欢我,但因我的武功进步太快,他开始起疑了,所以不叫我保管,但他藏宝之地早被我猜出了,所以换包不难!” 文蒂蒂笑道:“他得了不能用,也是枉然?” 虚无玉女道:“用法有两途,不是普通用,一是非常用,黄玉剑的普通可作手用,但不能作飞剑用,灵气纲亦然,我现在就是作普通用,非等你悟出心法后,那是不能练成神仙的。” 文蒂蒂道:“师傅为何不自己练,再不然也该让姐姐去练呀?” 虚无玉女笑道:“师傅先天不足,无法去练,我的武功太复杂了,没有你单纯,因此师傅看中你,叫我把你接去!” 这时丁一白也发现后面的情形了,他在一处树下等二女到时,向虚无玉女道:“小姐,那后面的一批是太虚派的!” 虚无玉女笑道:“丁兄会过他们?” 丁一白道:“小姐,你不可这样称呼啊!” 虚无玉女道:“我们姐妹不会把你当仆人看待,我们各存各心!” 丁一白叹声道:“这更使丁某於于不安了!” 文蒂蒂道:“你还未遇到我阿奇哥呢,他如知道我姐妹把你收作仆人时,他一定会不高兴的!” 了一白问道:“阿奇哥是谁?” 虚无玉女笑道:“现在你不必问,将来你会知道的,刚才我问你与太虚派人的经过,你还没说呢,是否有过冲突?” 丁一白道:“没有冲突,我穿的这样粗俗,他们见了看不上眼,几次都未注意。” 虚无玉女笑道:“他们这样的门派一共有三个,各派中人物都很傲慢,不过我们没有必要与他们为敌,也没有友善的必要。” 丁一白道:“海外来的还有两派,那批人八九都败在小的手下了,尤其有三个女子,一见面就恨我入骨!” 虚无玉女笑道:“那是妖海三姑了,他们的父母邪门不少!” 丁一白道:“邪门我不怕,我就怕禽教的几种小鸟,好在我有躲避的方法!” 文蒂蒂道:“什么方法?” 丁一白道:“家师遗传的一种‘十里风’遁法,恍身可一去十里,无影无形,有一次我被古禽教人物放出‘弥天砂’小鸟,多到万余只,我见机脱身,小鸟无法去追赶!” 虚无玉女笑道:“好在有十里之远,如果只有三五里,小鸟仍能追及!” 这时后面的太虚派更接近了,文蒂蒂轻声道:“我们太慢了!” 虚无玉女道:“我们又不是怕他们,何必赶快?” 丁一白道:“大小姐,那两个女的似叫什么太虚双慧的,她们有一次把我当乞儿对待,竟不许我坐他们邻桌喝茶呢!” 虚无玉女笑道:“你在那种轻视之下不会冒火?” 丁一白道:“我本来就像个乞儿啊!” 文蒂蒂道:“你为何不买套好衣服呀!” 虚无玉女道:“他的性情八成似他师傅,不喜豪华不求名利!” 丁一白道:“在小姐对家师认识甚深,不知是什么原因?” 虚无玉女道:“家师就是令师的神交好友,难道这一下不够了!” 丁一白吓声道:“家师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塞老君他!” 文蒂蒂格格笑道:“我们家师就是啊!” 丁一白叹声道:“原来是自己人!” 虚无玉女道:“所以我不把你当仆人看待就是这个原因!” 这时由侧面交叉道上也追来一批人物,了一白暗中对二女道:“二位小姐可认识那批人?” 虚无玉女道:“是当年三强的徒弟,第一个是玉中玉,中间为天注定,后面是叶鹿仙,想不到他们也同时出现!” 丁一白道:“他们似与太虚派不识?” 虚无玉女道:“认识可能认识,不过没有交往和冲突罢了!” 正在这时,忽见前方路旁林中奔出三条人影,虚无玉女一见,急向了一白道:“丁兄,那是三鼠,快追!” 丁一白闻言,长身拔起,真个快得绝伦,闪电一般扑去。 三鼠出现有异,看势有点情急,他们仅在道上一现就冲进对面森林中了,丁一白似怕失去影子,这时也猛扑而进! 太虚派和三强三个徒弟,看到莫明其妙,居然也向三鼠去向急追,不知他们抱着什么主意。 文蒂蒂一见,心向虚无玉女道:“姐姐,这两方面的人难道想打抱不平?” 虚无玉女笑道:“他们一半是好奇,另一半认为发生什么夺宝的事情!” 文蒂蒂道:“我们不去提防了大哥有失?” 虚无玉女摇头道:“我虽没有看到他的武功,但他却是‘打八仙’的传人就行了!” 文蒂蒂道:“他师傅的武功很高?” 虚无玉女道:“高到什么程度没有人知道,我们师傅说连太虚幻祖也不敢去找他,这是说,他太神秘,九十年前,他只出了一次手,就是八个自称是八仙的练气士打到不敢再在江湖上露面了!” 文蒂蒂道:“他的字号就是这样打出来的!” 虚无玉女道:“是的,但他再没有打第二次架了!” 文蒂蒂道:“这个人与凤凰神伯伯如何?” 虚无玉女道:“他们一个如太阳,太阳的威力普照大地,这是有形大人物,一个如无名的大流星,到底谁的神通大,这是武林永远也无法知道的秘密。” 文蒂蒂道:“这个譬语我还是不懂!” 虚无玉女道:“凤凰神如须弥山,能看得到人人知道,打八仙海底最深处,没有人能看到这你懂了吧?” 文蒂蒂点头道:“这我懂了,可是这丁一白大哥比我阿奇哥的武功又如何?” 虚无玉女想了一下,笑接道:“那看他们两人的成就了,武林中不能以师傅的武功作为徒弟的高低,你如果想到他们的强弱,我却有办法?” 文蒂蒂大惊道:“姐姐有什么办法使他们打起来?” 虚无玉女道:“除此你不想看到了!” 文蒂蒂急口道:“不,不,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不要看!” 虚无玉女笑道:“我要看看,但有办法不让他们斗到危险之境就行了!” 文蒂蒂大惊道:“姐姐,这不是闹着玩,千万不可作!” 虚无玉女认真道:“妹子,你不是要我也嫁给铁奇士吗?” 文蒂蒂道:“那是因为你也爱他啊!” 虚无玉女道:“不错,我自从风了他之后,心中确实是喜欢他,不过……” 文蒂蒂道:“不过什么?” 虚无玉女道:“我的武功已近化境,我不愿嫁个武功比我低的男人!” 文蒂蒂道:“那你不是真爱他了!” 虚无玉女道:“不,如果不是真爱他,那你前面已有你和琪瑶公主,我又怎会想嫁已有两个女子的男人呢?” 文蒂蒂道:“我真不懂你是什么意思?在我心中,我想我爱上那男人,那怕他是手无扶鸡之力的人物都没有关系!” 虚无玉女道:“在武林不同,你的想法是普通人的想法,武林中一天到晚都在刀尖上度过,弱内强食,我不愿提前守寡!” 文蒂蒂道:“你的武功已近化境,你可以保护他!” 虚无玉女道:“要女子保护的男人,那是毫无出息的,同时武林男女不会一天都不离开的!” 文蒂蒂接口道:“姐姐,我不要你嫁阿奇哥,我也别再让丁大哥和他动手!” 虚无玉女忽然盯着文蒂蒂看着不动,良久之后,她突然格格笑道:“妹子,你爱他太深了呀!” 文蒂蒂叹声道:“也许这是我的平凡之处!” 虚无玉女忽然抱着她亲了再亲,轻声道:“妹子,真正的爱不是平凡的,而是神圣的,但不知那琪瑶怎样呢,她难道也如你?” 文蒂蒂道:“她与我不同,她曾经以自己的生命来换取阿哥的死,比起我来更值得尊敬!” 虚无玉女道:“那傻人真的傻福,妹子,我们走吧,丁大哥一定追出几十里了!” 文蒂蒂道:“不,姐姐还没有答应我?” 虚无玉女安慰道:“傻妹子,阿奇的武功,你还没有我清楚,甚至他自己也没有我清楚,不要说我不是他对手,说真的,太虚幻主和古禽教主两个联手恐怕也打他不败,这更不用丁大哥了!” 文蒂蒂惊奇道:“姐姐如何清楚的?” 虚无玉女道:“这是我的秘密,暂时要瞒着你!” 文蒂蒂道:“那姐姐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虚无玉女笑道:“试试你对他的真情呀!” 文蒂蒂噘着嘴道:“不来了,姐姐真坏!” 二女说着立提轻功,循迹向丁一白追去,真个追出数十里竟不见影子了,同时连太虚派和三强的徒弟也一见不见啦!文蒂蒂感到不安,忙向虚无玉女道:“姐姐,丁大哥那里去了?” 虚无玉女忽然立着不动,她似在察听什么?一会儿,她指着北面而讶然自言自语道: “那座山后竟有打斗!” 文蒂蒂道:“大概是丁大哥追上三鼠打起来了!” 虚无玉女道:“三鼠能与丁大哥交上十招那就不错了!” 文蒂蒂道:“何以见得不能?” 虚无玉女道:“丁大哥能挨上太虚幻主一招空心掌而不死,甚至能治几天,武功中二流老辈人物尚难找出一个,更不要说青年一辈子!这证明丁大哥的功力之深了,三鼠连二流都算不上,他们怎能与丁大哥拼!” 文蒂蒂道:“那我们快追去看看!” 虚无玉女急忙领先冲出,估计那山不下十八九里,及至登上山,忽见丁一白满头是汗,全身都是黄尘,气喘吁吁的立在山顶上。 文蒂蒂抢先问道:“丁大哥,你怎么了?” 丁一白喘声道:“二小姐,小的真丢人!三鼠被人家杀死了,我也打了败战!” 虚无玉女闻言愕然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丁一白道:“小的一路追着三鼠,那三个家伙听觉真灵,竟一路想摆脱我,连路七转八变,连太虚派和三强的徒弟都摆脱了,我也差一点啦,及至这座山上,我快追上去,岂知突出现一个蒙面家伙,他不但把三鼠截住,连我也不许通过!” 虚无玉女道:“那人是像什么样子?” 丁一白道:“大概比我还年轻,但只听到声音!他说三鼠是他仇人,不许我下手!” 文蒂蒂道:“三鼠的仇家当然不少,结果如何?” 丁一白道:“我追了这么远,又奉了二位之命,我当然要抓三鼠回来给小姐们发落呀,可是那家伙先将三鼠如杀绵羊一般的先杀了!” 虚无玉女道:“他动手竟有那样快!” 丁一白道:“快到小的来不及阻止,这下把小的气火了!立即向他出手!” 文蒂蒂道:“那也难怪,他太不讲理了!” 丁一白道:“真泄气,他十招没有回手,但我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一点,那家伙似也生气了,连唱声我停手,试问我如何肯依,然而他也抢攻,但不出四十招,说来真丢人,我竟流汗了呢!” 虚无玉女噫声道:“竟有这种高手?” 文蒂蒂道:“那人现在什么地方?” 丁一白道:“在第五十招上,他闪开一边向我道:‘朋友,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看你追杀三鼠,显然你不是邪门,我们就此罢手!’他说完就一闪下山而去,留下我啼笑皆非哩!” 虚无玉女道:“他没有用兵器?” 丁一白道:“他背上有把古剑,我看长衫下也有一把短剑,不过他没有亮家伙,只以各种不同的掌法对付我,他的内力好似长江大河,压力尤如泰山一般,这人真是小的闻所未闻的高手,数日前我与太虚幻主交手一千招,那还斗得过瘾,可是这人却强多了!” 虚无玉女皱眉道:“据你所说,这人确是非常稀罕,他向什么地方去了!” 丁一白道:“大概是向西北角去了!” 虚无玉女道:“算了,我们还有遇上他们的时候,现在我们找城市吃东西吧!” 丁一白道:“三鼠的尸体还在山峰那面,二位小姐要不要去看?” 文蒂蒂笑道:“死了就算,看有什么用?” 丁一白长声叹气道:“第一次奉命办事就丢人,真是泄气!” 虚无玉女笑道:“泄什么气,三鼠不活就行了,不过不是我们亲手杀死罢了!” 丁一白仍旧不乐,他苦笑一声,领路下山,回头道:“这一追,我们走的正北了,去黄山的路不对路,前面五里外就是迹溪城,右面是日立岭关!” 虚无玉女道:“时已不早,今晚到迹溪城落店吧,明天再奔黄山!” 下山不久,已经看到城墙,一会儿进了城,丁一白抢先在大街上找到了家客栈,日已西沉,他就开了两间房间,又叫店家开了两个便饭进二女房中,他自己就在外面吃。 二女见他办事周到,这更喜欢他不是粗人,饭后,又听他在门外叫唤道:“小姐,小的住在隔壁,有事打一下墙壁就行了!” 虚无玉女道:“你请便,有事我们自己知道作,你休息吧!” 门外又响起了一白声音道:“小的还要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虚无玉女闻言,急忙开门,轻声问道:“大哥要出去作什么?” 丁一白也轻声道:“刚才有几个家伙在背后看二位小姐,八成是黑道上的东西,现在出店去了,我得盯着查查看,也许今晚他们要来惊动二位小姐!” 虚无玉女冷笑道:“他们想死就来,你不必去查了!” 丁一白道:“我不会去久的,与其让他们晚上来打搅二位小姐,不知我查出先收拾他。” 虚无玉女笑道:“不要乱杀人,我和二小姐还有个后台老板,他不喜欢乱杀人的!” 丁一白糊糊涂涂应声道:“小的记下了!小姐请休息!” 虚无玉女见他走后,随手把门关上,笑问文蒂蒂道:“他作事很有分寸,不像一个初出道的!” 文蒂蒂道:“这个人,阿奇哥一定会非常喜欢他的!” 虚无玉女道:“我看出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直率,否则我们两个女子岂敢收留一个男子在身边!” 文蒂蒂道:“以姐姐的武功,就是坏男人也不敢动起邪念!” 虚无玉女道:“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我们能不能收留。” 二女谈着不知疲倦,看看快到初更了,可是丁一白这时正在城外一处僻静的小山岗上探望,他虽未看到什么,但他料定那一带不太寻常。 约初更时,他下了小山,又待向一处山谷探去,但在这时,忽见山下奔上三条人影,是有意向他近身而来! 丁一白哼了一声,装作不见,他立即向山那面慢慢而下! 忽然有人在他背后高声大叫道:“那位可是红尘金刚丁大侠!” 丁一白闻声,不由愕然一停,忖道:“谁认识我?” 回头一看,原来就是那三个黑影赶到,注目一看,原来是三个老人,了一白回转身回道:“三位是何方的武林,怎会认识丁某?” 三老人已到数丈之内,只见为首的朗声笑道:“树的影,人的名,丁大侠由此到南,一路名声轰传,即见到的也不少!老朽人称鬼谷三长!” 丁一白道:“三位大吃,在下倒未听过,不知赶来有何赐教?” 为首的叹声道:“老朽等被两个怪物追杀得无处可逃,敌又敌不住,晚上在城中见到丁大侠,本待上前求援,但又怕敌人看到,同时也怕大侠不肯相助一臂之力,所以忍下来没出面,后见大侠晚上出城,故而冒昧进来。” 丁一白道:“是两个什么样的怪物,他们是何方邪门?” 为首的老人叹声道:“他们确实的来历不明,但估计他们与古禽教有关!” 为首的道:“离此不远,有座古庙里,该庙没有香火,最适合这种怪物停留。” 丁一白道:“那三位不要去,只把三位的住处告诉在下,等在下收拾那两个怪物再来通知三位就是了!” 为首的连声感谢道:“丁大侠,老朽等感激不尽,大侠利有正面大道的树林向那古庙接近,提防他们闻声开溜,事完,请大侠到黄害村一会就是了!” 丁一白点点头摆手道:“二位请回,在下这就前去,必有佳音回报。” 他说完直奔指走方向前进,心中忖道:“我虽未曾查出城中有所可疑人物,但这趟能收拾两个古禽教的家伙也不错,回去告诉小姐,他们一定乐意。” 快接近古庙时,忽见里面有火光射出,丁一白估计那是两个怪人在吃烤食,于是提功一纵,如电落到庙顶!俯首一察,发现庙里有天井内面对面坐着两个球形人物,可是他一到,就对对方察出了,突闻其中一个人大喝道:“什么人,竟敢偷窥大爷们!” 了一白所见的就是日月双球,他却未见过,闻声冷笑道:“怪物,丁大爷不但要窥察,而且要收拾你们。” 双球闻言大怒,同时腾身而起,大吼道:“大胆的狂徒,竟敢口出狂言,有种的就到庙后草地见个高低!” 了一白见他们抑先拔剑奔向庙后,随亦立即追去,一到草地,只见是块广场,同时看双球早作准备,大球己舞动了小球,舞得呼呼风响!立即把丁一白看呆了,他忖道: “他们这是干什么?” 丁一白本身功力绝伦,一见便知对方不是儿戏,暗运功力,冲近大喝道:“怪物通名报姓,大爷手下不杀无名小辈!” 大球吼声道:“孤陋寡闻的家伙,连我日月双球兄弟也未听说过,接招!” 人如流星随声而出,猛飞如电,直撞了一白而来! 丁一白一见惊奇,右拳运出八成劲力,大喝一声,硬接流星剑招! 轰隆一声大震,流星被打回去了,可是丁一白居然也是晃晃摇摇,但未移动寸步! 大球一见,接回小球也感大惊,吼声道:“好家伙,能接一招不退的,武林不多,当心,又来了!” 一边十个回合,丁一白全是硬接硬打,他仍就不退,不过他觉出双球的功力高深,自知理接下去,终必后退不可! 大球从未遇到这样的对于,他在第十一招时,暗对小球道:“师弟,用辫子的时候到了!” 小球应声道:“这第十二招施展全力!” 丁一白不见流星如风出手,他也有了主意,只见他左手作势待接,右手却暗动功力不动了,直到流星一到,他突然腾空,一招倒翻大河,全身倒竖空中,右手五指一恍,恰好把小球暗袭而到的辫子扣住,乘着小球的冲力,顺劲而去。 小球的辫子被抓,冲势又失去抵抗,这下可真够瞧了,他带着丁一白竟一飞就是五六十丈远! 势尽劲泄,大球大急,眼看到丁一白提着小球落地,居然旋空不放,不由大喝冲去! 丁一白不让小球落地,害得小球在他手中,如提葫芦一般,只听他急得乱争乱弹,大声叫道:“好家伙,你有种就放下我!” 丁一白冷笑道:“到了手的馒头我是舍得丢吗?小怪物,快叫大怪停步,他如敢接近,我就把你磕鸡蛋一般,磕烂你!” 小球大急,大声叫道:“师哥别动,我虽不怕磕,但却受不了!” 大球闻声而住,吼声问丁一白道:“好家伙,你要怎么样?” 丁一白哈哈大笑道:“你们可是‘天牛仙翁’的徒弟?” 大球惊奇道:“好家伙,你怎么知道?” 丁一白道:“我抓到你弟弟的辫子就知道。” “这条辫子练有牛尾劲,练成了可作暗鞭使用,同时你门的内功也是‘天牛神功’,哼,天牛仙翁乃是武林隐派宗师,为人正大,没有想到你们竟投了古禽教!” 大球吼声道:“胡说,我们光明正大,谁投古禽教?” 丁一白道:“有三个老人说的,他说你兄弟要追他们,因此求我收拾你们。” 大球叫道:“你说的是鬼谷三狼还是北荒三豹,妈的,他们是坏蛋,是我主人的杀父仇人,我们奉主人之命来抓他的!” 丁一白噫声道:“那三老自称鬼谷三良呀!” 大球惊声道:“他妈的,良字加犬不是狼字是什么,他叫你上当了!” 丁一白立将小球放下道:“我搞错了,对不起!”他说完猛腾身子,回转如飞! 丁一自身在空中时,大球急叫道:“好家伙,认错就行了,你叫什么叫字?” 丁一白冷笑道:“大爷一生未识过错,认错还不行,大爷即红尘金刚丁一白。” 大球追着大叫道:“好家伙,你去那里?” 丁一白大声道:“去杀三狼!” 大球吼声道:“三狼是我主人的仇敌,你不能杀!” 丁一白道:“我管你什么主人,三狼使我上当,我杀我的。” 他音落之后,人已去了半里,可是他不知黄害村在什么方向,找到东方发白还未找到! 丁一白怕二女在城中等急,又向城中猛奔翻进城墙,天已大亮了,及到店门,只见客人来来往往,他一眼看到文蒂蒂立在店门探望,急忙走进道:“二小姐,小的回来了!” 文蒂蒂道:“你一夜到什么地方去了?” 丁一白叹声道:“小的受了一肚子冤枉气回来!” 文蒂蒂不愿在店门口问,立即带他回到房中!虚无玉女看到也问道:“丁兄,昨夜发生什么事?你的脸色不对?” 丁一白叹声道:“小的上了鬼谷三狼的大当! 他将经过说出后,又叹道:“好在未伤人!” 虚无玉女啊噫道:“双球是自己人,我们未谈起!” 丁一白吓声道:“是自己人,他们只说替主人追抓三狼和三豹啊!” 虚无玉女笑道:“好在未伤双球,他们的主人也是你将来的主人!” 丁一白更惊道:“二位小姐就是小的主人啊!” 文蒂蒂娇笑:“我们的丈夫是你什么人?” 丁一白拍脑袋道:“小的真糊涂,请问那位公子是谁?” 文蒂蒂道:“他姓铁名奇士,只告诉你这点就行了!” 丁一白跳起来道:“轰动武林的小凤凰神!” 虚无玉女笑道:“我猜丁大哥已见过他了!” 丁一白摇头道:“这以前,小的就是要找他印证武功,现在不行了,可真没有见到他,连他有多年纪也不知道。” 虚无玉女道:“于大哥,你追杀乾坤三鼠时所遇的高手,经我一再猜测,他就是小凤凰神了!” 丁一白吓了一跳道:“那是铁公子,我的天,那种神功真正高深莫测了!吁!败在他手中,那算我丁一白值得!” 文蒂蒂娇笑道:“别值得了,快去吃饭,我们要动身啦!” 一出城上路,直赴黄山,沿途看到不少不识得的江湖武林,居然也是同一个方向而进。 文蒂蒂忽然问虚无玉女道:“姐姐,双球大概被士哥派出来的,他们真正归正途了!” 虚无玉女忽然叫住了丁一白道:“丁大哥,双球又说要找三豹?” 丁一白道:“提起三豹的字号,但没有说要找?” 文蒂蒂道:“你能知道他们仍在那庙中吗?” 丁一白道:“他们天亮会走的!” 虚无玉女道:“能找到他们问问就好了,不知铁公子追了黄山没有!” 丁一白道:“看一路上能不能见到他们,也许他们又找三狼去了!” 虚无玉女忽然催丁一白道:“丁大哥,快追上,前面行人中那个老人是武林高手,查查看是何方人物!” 丁一白注目一会,笑道:“大小姐好厉害,他装作普通人行路也会看出来了!” 文蒂蒂道:“丁大哥,不要硬向人家盘问,闹翻脸下不了台!” 丁一白笑道:“二小姐放心,小的不会那样鲁莽!” 文蒂蒂道:“我不是怕你鲁莽从事,而一些老前辈人十之八九都是怪物,你客气也没有用。” 虚无玉女笑道:“妹子愈来愈小心了,管他怪不怪,可疑的人物必须查问。” 丁一白闻言行出,不久赶上那帮行人了,他渐渐向老人背后接近!但他忽然一顿,急急回头! 虚无玉女一见,立知不对,急忙迎上问道:“丁大哥,他是谁?” 丁一白郑重道:“面目没有看到,但看到他背上背了把怪锄头!” 虚无玉女道:“是个种田的老人?” 丁一白道:“不,不,不,大小姐可曾听到令师说百年前老辈中一切怪人的故事? 我却听家师说多了!” 虚无玉女道:“这些知道,有些不知,你认为那老人是百年前的老辈怪人!” 丁一白道:“百年前者辈怪人中有‘算死相士’,有‘公葬老人’,有‘悼之秀士’等怪人,难道小姐没听说过?” 虚无玉女骇然道:“那老人是‘公葬老人’!他一出现即为不祥之兆!” 了一白道:“小的就是这样吓了一跳,难道此去非常危险!” 文蒂蒂忙问道:“你们说什么,我不懂啊!” 虚无玉女道:“前面那老人知是‘公葬老人’,那前途必有非常危险之事生发,否则他不会出现的!” 文蒂蒂道:“何以见得?” 虚无玉女道:“公葬老人是名宿怪人之一,当年他每逢有大批高手死亡时,凡是他认为够高手的,他那亲手埋葬,不让死者暴尸荒野,但他自己从不打斗!所以他一出现必有非常之事要发生了!” 文蒂蒂道:“丁大哥还说有什么‘算死相士’是什么人?” 虚无玉女道:“这人与别星相之士不同,他专相凶,相死,他如对某人相像,摇摇头,那其人不是大凶就是不久必亡!” 文蒂蒂骇然道:“这叫算凶不算吉,这人怎样古怪?” 虚无玉女道:“还有个‘悼亡秀士’更不详,他的目光会看人生死,他向某人轻轻的叹口气,嘴中含着呜呼哀哉四字,那其人绝对活不了,因他对死亡的高手也一一哀悼,因之人称悼亡秀士,如果死者为名动一时的人物,他还自作祭文哀悼!” 文蒂蒂道:“这三人虽不是坏人,但他现身真是不祥之兆了!” 丁一白道:“所以当年武林中人生怕看他出现!” 虚无玉女道:“我们上去,看他有什么话说?” 丁一白道:“他不会说什么,要有就是一些听不明白的预言,同时你问他也不肯说。” 虚无玉女道:“老辈怪人真多,还有什么‘私探’,‘奸细’等等,不知死了没有?” 丁一白道:“如真遇到‘私探’和‘奸细’,就有办法问出前途将出现的大事了。” 文蒂蒂道:“私探干什么的?” 丁一白道:“他专行打听秘密事情,有人如要查问什么,求他绝对可靠,不过他的代价很高,起码一件事要纹银两百,最高的要黄金两千两,那奸细的作用与私探大同小异,也是要钱。” 虚无玉女道:“也许有这些人都未死,不过难得见一罢了。” 文蒂蒂忽然指着前途噫声道:“那十字路口挤着大批人在看什么?” 丁一白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物?我们走快一点!” 虚无玉女道:“那老的走快的了,我们追上他!” 三人阵赶,到了十字路口时,原来在株树下死了两个中年大汉!死者身边都有一把长剑,这证明是武林人物! 丁一白忽然向虚无玉女轻声道:“看老头!” 只见那身背短柄锄头的老人,已挤到死者面前,他竟毫不犹豫的蹲到死者身边,伸手在死者身上乱搜,也不怕围观的讲话,结果在两具死者身上搜出不少散碎银子,及一些武林人用的零碎东西,之后又把死者的长剑也收到他的长行李,这才自言自语道: “可惜,这两个家伙太穷了呀!” 说着,他向行人中望望,立即指着两个中年汉子道:“老弟,你们作作好事,请把这两个死者拖到侧面山坡下,老朽要把他们埋了!” 那两个中年汉子也是江湖人,其中一个问道:“老丈,死者身上的财物都被你老没收了,我们可不能白拖!” 老人哈哈笑道:“老弟,喝酒算老朽的,请帮帮忙!” 那两中年汉子笑了笑,这才各施一尸体,直奔山坡而去。 虚无玉女作个手势,立即带着丁一白和文蒂蒂脱离观众之人,继向前行,走出后她向丁一白道:“丁大哥,原来‘公葬老人’不是悲天悯人啊,他虽埋尸,但却搜走死者的东西!” 丁一白笑道:“这比偷和抢好多了!” 虚无玉女道:“这也不是正人行为,所以他一生未得到武林中好评!” 丁一白道:“他比较算死相士要好多了,算死相士有时真缺德!” 文蒂蒂道:“怎样缺德?” 丁一白道:“他的相死在武林是出了名的,所以江湖上最怕他当面念呜呼哀哉,他的缺德在替人解救上!比方某人本来不会死,而他却硬向那人念声呜呼哀哉。” 文蒂蒂道:“这是为何?” 丁一白道:“这是因为他身上没有银子吃饭落店啦!那个人一听他念鸣呼哀哉,当然是要求他解救呀,于是他就伸手要了一百两银子,银子到手后,他就吩咐那人到某某地方避凶,或者是告诉那人去找某人保护,不过出了银子的人都能逃过死亡!” 文蒂蒂笑道:“这中间恐怕有欺诈啊!” 虚无玉女道:“这谁知道呢,也许那人根本没有危险而白白的被骇一跳,又丢了银子一百两!” 文蒂蒂笑道:“这算死相士真缺德!” 前途出现一镇,三人立即进镇吃东西,找到馆子时,居然看到后面又出现那公葬老人了! 文蒂蒂急向丁一白道:“他埋得这样快!一下子就来了!” 丁一白笑道:“且锄头挖开一点地面,能把尸体掩了不就行了,二小姐还认为他像挖坟一样!” 馆子不小,里面已坐了不少客人,丁一白找个清静座位给二女坐下,然后他才叫小二点菜。 虚无玉女这时忽然看到邻座上有个表面如中年的人物正在举杯闭饮,他的身旁竞放着一块朱红的木牌,牌上写着四个字,字为‘算天下亡’!不由一震,等丁一白坐时,他暗中传音道:“丁大哥,注意邻桌那个中年人!” 丁一白背身闻青回头,一见愕然,也传音道:“是算死相士!” 虚无玉女道:“那公葬老人也上来了!他们之间如何?” 了一白道:“传言各行各的,相识不交!” 那公葬老人一上楼,目光首先就见到独斟自饮的算死相士,但没有招呼,也不为奇,他却走到丁一白侧面一桌,然而他真的把拖死的两个江湖人带到这一桌坐下了,耳听他点酒点菜,真像请客一样。 丁一白叫的酒菜恰好送到,他先帮二女倒满一杯酒,边倒边传音道:“这两天武林确不寻常了!” 三人边饮边注意,全楼食客,发现在座的多半是武林中人! 二女只饮了两杯就吃饭,但在这进,忽见那算死相士立起身来,他手事还端着一杯酒,只见他走到靠楼后角一桌前而去,那是满座的客人,整整八个,基其中是四少三壮,只有一个老人! 虚无玉女一见,向丁一白道:“有事情了!” 了一白道:“他看中那桌上的人了!” 言还未往,只见算死相士高举酒杯,向那桌唯一的老人道:“兄台,敬你一杯!” 那老人竟不认识她,闻言以似显一怔,只见他立即起身道:“阁下贵姓,在下面生得很!” 算死相士长长的叹声道:“咱们是第一次相逢,也是最后一次相见了,呜呼哀哉!” 那老人一听这不祥四字,陡然变然,沉声道:“阁下是算死相士!” 算死相士再也不停,转身就向自己桌前行回来,但却转头向那人老道:“兄台,多吃点,时间不多了!” 算死相士说着回到桌上坐下时,忽听那老人大声吼叫道:“算死的,我‘北荒豹主’根本不信邪,你别打我的主意!” 就在这时忽听雅座有人朗声笑道:“谁人不信邪,只怕要我作祭文哩!” 虚无玉女闻声,忙向丁一白道:“雅座内有悼亡秀士!” 丁一白点头道:“三怪同在一堂,真是难得遇上的事!” 这时只见公葬老人忽然向算死相士冷笑道:“算死的,这次不灵了,人家不求你解救呢!” 算死相士哈哈大笑道:“埋尸的,你等着罢,他身上有油水呢!” 恰在这时,忽见楼门口出现一个全身是衣,面带黑罩的人物,只见他露出两道炯炯的目光,很快一扫全楼,最后落到后角上那一桌,立见他大步行去,一接近,就见他向老人叱道:“北荒豹主,你没有时间去投古禽教主了!” 这人突如其来,立将全楼的食额都愕然一怔,同时看到北荒豹主面色大变,他连话都不敢说一声,猛的拔身离座,冲出后窗逃走! 那黑衣蒙面人不慌不忙,也由后窗追出,更奇的是与北荒豹主同桌的其余七人竟不敢出言,他们如泥塑木雕一样! 这时又听算死相士向公葬老人冷笑道:“埋尸的,快点去罢,迟了会被别人抢去买卖!” 说来也真好笑,公葬老人真的立起身来向两个中年道:“老弟,生意上门,我要走了,酒钱已给,你们慢慢喝!” 丁一白立即向虚无玉女道:“大小姐,我们走罢。” 虚无玉女会意,立即与文蒂蒂起身,他们出店时,岂知后面竟跟上那算死相士。 出了镇,走不到一里,就听侧面茅竹林中发出察察之声,同时耳听一个老人在里面叹声道:“昨天替你北荒三豹徒弟埋葬,今天又要埋你这个师傅,我真与你北荒门中结了缘了,行了,你身上的埋葬费不多,我只能替你马马虎虎的掩上层黄土了。” 文蒂蒂闻言噫声道:“北荒豹主被杀了。” 虚无玉女道:“原来三豹就是他的徒弟。” 了一白道:“那黑衣蒙面人是谁,居然追出就得手。” 虚无玉女向文蒂蒂道:“那人的声音,妹子听出没有?” 文蒂蒂道:“没有,但他不是阿奇哥,否则早叫他了。” 虚无玉女道:“那是阿奇的师兄高式大哥,他虽装作变声,但却瞒不了我。” 文蒂蒂惊奇道:“那你为何不早告诉我,我们要问他的话啊!” 虚无玉女道:“楼上江湖人太多,又有算死相士在注意我们,当时怎好招呼!” 丁一白道:“黑衣人是自己人!” 虚无玉女道:“是的,他叫高式,武功可能与你差不多,他是凤凰神的记名弟子!” 忽然听到后面有个老人叫道:“三位,等一等!” 丁一白噫声道:“算死相士追上来了,我们快走!” 虚无玉女笑道:“怕什么,看他有什么话说?” 丁一白道:“当心他说出不祥之话!” 虚无玉女轻笑道:“怕说了我们会死?” 丁一白还没接口,立听后面吁口气道:“三位真快!” 丁一白冷笑道:“前辈追我们作什么?” 算死相士道:“三位不要误会,老朽追来是善意!” 虚无玉女道:“素不相识,有何善意?” 算死相士道:“前边有笔生意,想与三位合作,不知意下如何?” 了一白道:“老丈不说我们之间有人会死?” 算死相士哈哈笑道:“三位将来有惊无险,不必担心!” 文蒂蒂道:“前面有什么生意可作?” 算死相士得意笑道:“前面有个张家庄,庄主是当年武林道上有名的镖局老板,现在他家财百万,镖局不开了,坐在家里享受清福,可是他过去有不少仇家,恐怕在两天就有一个来找他!” 丁一白笑道:“老丈之意,是要前去算命,换句话说,准备敲他一笔竹杠。” 算死相士哈哈大笑道:“他早就相过命了,不过老朽答应替他找个保镖的,这几天东奔西走,就是找不到一个能敌过那个家伙的,今天在酒楼,发现三位正合适,所以追上问问,不知三位有没有意见否?” 虚无玉女道:“老人家已拿到报酬了?” 算死相士摇头道:“没有,找不到保镖,报酬岂能拿。” 丁一白道:“他那个仇人是怎么样的人物,何时会来?” 算死相士道:“那人是当年黑道上有名的独脚大盗,人称‘血刀王’,劫财杀人,从来不留活口,一生只失风在张局主之手中一次,所以他非一报仇不可,老朽算定他今晚必到。” 虚无玉女笑道:“酬金多少?” 算死相士大笑道:“张局主家有十几口老少,血刀王一来,必定斩草除根,老巧言定要他每口人的酬金是三百两,少一文也不行。” 丁一白大笑道:“三万多两银子,我们如何分帐?” 算死相士笑道:“老朽很公道,咱们每人一份如何?” 虚无玉女道:“成,不过银子多了拿带不方便,你老叫张庄主折银票如何?” 算死相士连声道:“有理,有理。” 言定之后,四人立朝张庄行去,但刚到庄门,忽听后面响起一声苍老的声音大喝道: “慢点,我也有一分。” 算死相士闻声,立即回头大叫道:“埋尸的,你是吃什么饭的?怎会有一分?” 后面赶到公葬老人,只见一到大叫道:“光棍不挡财路,你们心中明白,血刀王一到,一刀一个,最后就是我的生意了。” 丁一白哈哈笑道:“这样,你也有一分了。” 公葬老人咳声道:“这位老弟真是通情达理之人。” 文蒂蒂娇笑道:“你老别会错意,你老那份在血刀王身上。” 算死相士拍手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埋尸的,你听清楚了,桥归桥,路归路,靠山的不吃水,你在庄外等着吧。” 公葬老人冷笑道:“当年张局主打退血刀王只是稍占上风,自那次后,血刀王发誓报仇,要走遍天南地北,苦求武学,现在他已练成某种绝功,今晚前来,不但张家难保,恐怕连保镖瓣也得陪去,那时,哈哈,我老人家真够忙的算死的,你也好不了,你身上没有四两银,我是不会埋你的。” 算死相士大笑道:“埋尸的,我算死的有几次不如愿的事,你打听打听,这两位姑娘和这位老弟的来历?” 公葬老人咳声道:“你算死的明白?” 算死相士笑道,“不瞒你,我花了一百两才查出他们的来历,可恨那私探连五十两回扣都不肯呢。” 公葬老人啊声道:“原来如此,私探住在什么地方,我也有事找他?” 算死相士道:“他今晚也会来,你等着好了!” 公葬老人道:“他来干什么?” 算死相士道:“我是欠他五十两未兑现,说过今晚来张庄向我拿!” 公葬老人道:“好,我们一道进庄!” 算命相士呸道:“你凭什么到人家庄里去?” 公葬老人大吼道:“这与你有何相干,今天晚上,不管那一方死人,都有我的生意,我为什么不能进庄,相反,张庄主如能招待得好一点,他死了我埋深一点!” 这时庄内行出一老一少,远的向这边拱手为礼道:“诸位贵客,快请进庄,张仪义恭候多时了!” 公葬老人抢先大叫道:“张庄主,你请不请我?” 那庄主拱手道:“前辈,那有不请之理,请问尊姓大名?” 算命相士接口道:“张庄主,他是不祥之,你不能请他,他叫埋尸者!” 庄主闻言呵声:“失敬失敬,原来公葬前辈,老相士前辈真会说话,请,请,酒菜准备好了!” 算命相士咳声道:“你知道我们提前到来!” 庄主笑道:“前辈作事最守信,晚生当然知道,请问这三位高姓大名!” 算命相士急忙道:“庄主!这就是我替你请到的大镖师,说也好笑,你在几十年前开信秦镖局,现在反要别人保镖了,来,庄主,这位姑娘叫玉姑,那位是她师妹文姑,这位青年是当今好手丁老弟,他们的底细不必多问,总之他们能替咱挡住血刀王就是了!” 二女带的是蝴蝶面罩,整个面却露出一半,张计主看不清,但他是老江湖,再不查问详情,只有丁一白看得仔细,但他却看不出丁一白的武功! 进庄入厅,真是有桌酒席早摆好了,大家不分长幼,随意而坐,这是武林人的干脆之处,谁都不讲俗套。 正当举杯之际,忽听庄外响起一声大叫道:“有客人到!” 张庄主立向身后青年道:“单儿,你快出去,看是什么客人,不要失礼,先请进来!” 青年出去后,不久领进一个人,三个青年不知,张庄主似乎也愕然,但闻公葬老人大笑道:“私探,是你!” 原来那老人就是鼎鼎大名的怪人“私探”。只见他哈哈大笑道:“妙呀,埋尸的也在座!” 接着听算死相士冷声道:“五十两银子,说过晚上有,你这时前来不觉早了一点!” 私探走进,自己择座,他也不让庄主招呼,接口大笑道:“算死人,你不要急,我知道你的酬劳尚未到手!” 算命相士冷笑道:“那你提前到来作什么?” 私探老人大笑道:“当然为了作生意呀!” 算死相士哼声道:“谁和你作生意?” 私探老人道:“埋尸的要与我作一笔生意,其次是这位张庄主,第三是两位姑娘,这种一举两得的买卖,那到什么地方去找呢!” 张庄主拱手道:“前辈有何指教?” 私探老人伸出右手道:“钱到货到,这件事情本来要千两,但今晚叨阁下一顿酒饭,只拿两百银子银票就行了!” 张庄主显然知道这些老怪物说一不二,立向身后青年道:“单儿,快拿银票来!” 私探真不客气,硬等银票到手,才向张庄主道:“张庄主,你是派出大少庄主去探事?” 张庄主紧张道:“前辈,大少出事了?” 私探道:“他落在一个叫‘连根拔’的中年人手中,现在关进黄山王都后峰去了,如不适时去救,只怕活不成了!” 张庄主大惊失色道:“连根拔是在下仇人之一,前辈见了,为何不救呢?” 私探摇头道:“老朽不作外行事!” 丁一白冷声道:“前辈这一行不能不得罪人,轮到前辈头上麻烦时,谁又肯出手相助呢?” 私探哈哈笑道:“老朽一生不求人,干这一行已有百余年了,所经过的麻烦何止千百件,老朽不是过来了!” 第二十七章 天才高手成奴才 张庄主一听长子被敌人禽去,真是惶恐极了,他立向算死相士求助道:“前辈,这,这如何来办?” 算死相士捞出三个青铜钱向桌上一掷,哈哈笑道:“老朽例送庄主一卦不要钱,大少庄主自有贵人相助,他明天中午就会回来的,只可惜私探那二百两银票,其实他不说也过去,甚至还使庄主空急一场!” 张庄主似全相信他,吁口气道:“多谢前辈神算了!” 忽听公葬老人向私探道:“我的生意要多少?” 私探道:“老朋友了,一百两,你要查探什么,明天晚上交货!” 公葬老人道:“我在前天晚上看到黄山天都峰顶长起一道红光,其光暗而不明,既非剑气,也非妖火,你能探出是什么?” 私探道:“好,明天晚上一定会有交代,你准备钱罢!” 公葬老人道:“今天晚上这笔买卖大概会作成了,明天晚上一定有银子来的!” 丁一白接口道:“私探前辈,你怎知我大小姐会向前辈买消息呢?” 私探哈哈笑道:“老朽先说一点苗头,要不要当然在于顾客!” 虚无玉女道:“说说看,重要的我要。” 私探道:“近日已有不少奇人异士,其中包括正邪两面的男女老少,僧道尼俗人等,他们都在不知不觉之下死亡,死得如作梦一样,有的连尸体都失了踪,这叫公葬的也没作到生意,其原因何在,这就是我要出买的货色,怎么样,这够重要了吧?” 大家同起惊疑,齐声道:“有这种事?” 私探道:“这件货物前半部由我抢先脱手,后半部恐怕要找‘奸细’了!” 虚无玉女道:“要多少银子?” 私探道:“最少一千两,那是因买主的关系,假如买主不是姑娘,嘿嘿,一万两也不卖,因为这个消失一卖出,老朽就要提防一点了!” 张庄主接口道:“值得,价钱不贵,区区替玉姑娘出钱,前辈说罢!” 私探笑道:“拿银票来,先钱后货,这是本行的老规矩!” 张庄主又叫儿子去拿了一张千两银票交与私探,这听他向虚无玉女道:“姑娘,太虚幻祖由异域请来一帮邪门,然在进入中原的尚只三个,以后陆续必列,目前这异域邪门为首的是个青年,手下是两上中年,他们经太虚幻主以八箱珠宝聘请前来,一要对付古禽教,另一面要横扫中原武林,下手都是秘密行事,可是不独有偶,那古禽教竟不谋而合,竟也在异域以百万黄金请到一个邪门,现在人数不明,但为首的是个美少女,致於这两帮邪门施的是什么功夫,人名叫什么,那就非找‘奸细’不可了!” 公葬老人道:“天都峰上升起的红光,八成与这两上邪门有关?” 私探道:“对不起,我没探出的事,从来不加猜想,好了,我要走了!” 酒席未完,张庄主起身劝道:“私探前辈,喝完酒不行嘛,不然在舍下过夜也可以呀!” 私探道:“血刀王要来了,对不起,我不便与其见面!” 虚无玉女冷笑道:“早已到了,前辈最好仍坐着,出去就会撞上,你出卖他的消息,他一见到你还有不明白的。” 私探噫声道:“他到了!” 忽听客厅屋顶有人嘿嘿笑道:“私探,你总有一天要死在出卖人家秘密事件上!” 虚无玉女向丁一白道:“大哥,请你出去,能劝他罢手则罢手,不然就只有见真章了!” 丁一白闪身厅外,朗声喝道:“血刀王何在?” 屋顶如风扑到一个中年人冷笑道:“叫张局主出来,你是什么人?” 了一白笑道:“阁下与张庄主并无血海深仇,当此武林大事将临之秋,阁下与张庄主的过节又算得什么,在下承张庄主请来,名为保护,实为有意向双方劝和,不知阁下意思如何呢!” 那人也蒙着面而来,闻言冷笑道:“产下年纪轻轻,居然也保起人镖来了,更可笑的是张局主,他自己一生吃镖饭,今天竟请人保镖,岂不遗笑江湖!” 了一白道:“这有什么可笑的,大镖师保人镖,小师傅保货镖!” 血刀王吼声道:“小子,你有什么道行,竟敢自大大镖师?” 丁一白哈哈大笑道:“不是肥田不种苗,不是把式不下乡,在下今晚没有胜过阁下的道行,岂敢以生命来开玩笑!” 血刀王喝问道:“阁下通个名来,大总如能使王某心服,张仁义这笔帐从此算了,否则连庄主也给烧掉!” 丁一白沉声道:“血刀王,听你的声音,你不掀开面罩我也知道你是三月前在潼关被‘紫阳剑客’司马官迫住的那个人,后来我向司马大侠讲情,你才得免一死,今晚你在我面前出言不逊,那就当心你的老命!” 血刀王突然惊叫道:“你是潼关传言的‘红尖金刚’,那晚承大侠暗中讲情,老朽终身难忘,今晚之事情,既有大侠出面,我血刀王从此不再找张仁议麻烦了,适才放肆之处,望大侠见谅!” 丁一白笑道:“久闻你心狠手辣,继你尚重道义,我丁一白交上你这朋友了,请罢,后会有期!” 血刀王不走还说道:“大侠,紫阳剑客在找你,他也到了黄山区了,那次承蒙他不杀之恩,后来他对我很好啦!” 丁一白道:“好的,你如见到他,只说我已有了主人!” 血刀王应声而去,丁一白回到厅里笑道:“张庄主,在下这样作,不知会不会合适尊意!” 忽听算死相士大笑接道:“小子,你的万儿不小啊!” 张庄主连忙拱手道:“原来大侠就是‘红尘金刚’,老朽失敬了,今晚大侠来得太好了,老朽感激之至。” 算死相士道:“现在可拿酬金啦!” 张庄主道:“早已准备好了,马上拿出来!” 虚无玉女道:“庄主,全部酬金只拿四分之一,我们的三分算失下在府上好了。” 算死相士噫声道:“白花花的银子,你们不要!” 虚无玉女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张庄主的银子,他是当年从刀尖上得来的,冒了多少险,受了多少惊,也许流了不少血,今晚我们吃了他的饭,喝了他的酒,仅仅三道内语排难忿,两相抵消,各不相欠,再拿银子,未免面皮太厚了,阁下一分拿去罢!” 算死相士哈哈大笑道:“这样说,我也不能拿了,嘿嘿,这叫作同流合什么?” 丁一白笑道:“同流合义如何?” 算死相士大笑道:“合义,哈哈,我老人家今晚也行义啦!” 突听公葬老人跳起叫道:“你们真是大捣其乱,今晚我的生意全吹啦!” 大家闻言,齐声大笑,私探得意道:“还是我这一行靠得住,先钱后货,九拿十稳!” 文蒂蒂娇笑道:“血刀王的武功如何?” 私探噫声道:“小姑娘,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文蒂蒂道:“他与张庄主的事算了,但与前辈的帐尚未清呢,我想他一定在庄外等着你老人家!” 私探忽然向公葬老人道:“埋尸的,如果我真被血刀王截住,那你要替我埋深点。” 公葬老人大乐道:“看情形,今晚依然有生意啊,买消息的,我希望你倒下,因为你身上已有的就有千多两啊!” 私探道:“埋尸的,别说不吉利的话,血刀王的武功我是不怕!” 忽听屋上有人哈哈大笑道:“私探,在两个月前,血刀王的武功还打我不过,可是两个月后的他,嘿嘿,你准备吃他新得的血光宝刀罢,士别三日,尚且要刮目相看,何况他有两个月呢,你出去,他在外面等哩!” 私探跳起喝道:“屋上小人是什么人,竟岂在老夫面前危言耸听!” 屋上人哈哈笑道:“老夫!真是老了,前辈只有探点消息卖钱吃饭,如要与人交手,那是真老了,血刀王能胜你,那是毫无疑问的,信不信由你!” 私探大叫道:“你是什么人?” 屋上人大笑道:“前辈的消息不是神通广大呀,怎么着,连晚辈也不知道?” 忽听丁一白抬头笑道:“司马兄,请下来,好久不见了!” 立见厅门口进一位英气勃勃的青年,只见他向大家一拱手,立向丁一白笑道:“贤弟,你找到那位名主了?” 丁一白道:“一位未见的主人,慢慢谈,先来见见我的女主人!” 文蒂蒂忽然娇笑道:“司马大哥,别听丁大哥的,我们不是什么主人,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呀!” 青年闻声噫声道:“文姑娘,你蒙着脸于吗?一年多未见,好在尚能听出你的声音,这位姑娘是谁?” 文蒂蒂笑道:“她是我师姐,过后慢慢谈,我先问你,血刀王真在外面等?” 紫阳剑客司马官先向她偷道一眼色,按着郑重道:“当然在外面,我本来不知丁一白贤弟在此,由庄外经过时,恰好撞上他,经他一说,我才来此!” 文蒂蒂立向私探笑道:“前辈,怎么样,我料得不错罢!” 私探接着向丁一白道:“老弟,咱们一见如故,我就再说一声如何?老朽不是怕他血刀王,老实说,这一生就是怕打斗!” 文蒂蒂向丁一白递了个眼色,丁一白会意,接笑道:“前辈,你老是明白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你老干那一行,晚辈干什么的?” 私探苦笑道:“老弟当然干保人镖的!” 丁一白道:“这就得了,你老愿做这笔买卖否?” 私探皱眉道:“老弟,要多少价钱?” 丁一白道:“多了,你老也许拿不出,这样罢,晚辈知道有多少就拿多少。” 私探怪叫道:“你知道有一千三百两,难道全要!” 丁一白屈着手指,口中数着道:“算死相士前辈那是一百两,大小姐一千两,张庄主刚才给了前辈两百两,对,这数目没错!” 他扣头向私探道:“这很便宜,晚辈替张庄主保的是三千两呢!” 私探没奈何,忍痛拿了出来,向丁一白一送,叹声道:“悔不该吃这顿酒饭,早点离开多好!” 丁一白收下银票,起身道:“你先坐一下,晚辈先要去和血刀王说一声!” 他去了不到一口茶久就回来了,只见他向私探道:“前辈可放心走了,血刀王虽然不答应,但他看晚辈的面子,不答应也不行,现在他走了。” 私探怀疑道:“老弟,你的脚步就只到达门口啊!” 丁一白大笑道:“你老连千里传音也忘了,去罢!” 私探嘀咕着离开后,不久公葬老人和算死相士也相继离去,厅中却笑坏文蒂蒂和虚无玉女了! 张庄主父子见了有点不解,老头子向二女问道:“二位姑娘,你们有何好笑?” 文蒂蒂道:“那要问司马大哥了!” 张庄主忙将目光望着司马大官,但未出口,即见紫阳剑客笑道:“庄主,晚生早就来到屋顶了,在听到文姑娘警告私探时,晚辈就知文姑娘在动私探那笔银票的脑筋!” 文蒂蒂娇笑道:“司马大哥真行!” 张庄主道:“老朽有点明白了,那血刀王根本不在庄外,他早就走了!” 丁一白大笑道:“私探得了银票,他自己得意事小,讵料他还向公葬老人和算死相士买脏人老连脑子也笨了,三怪当年何等精灵,现在竟如此糊涂!” 虚无玉女道:“私探尚算有疑心,他明知丁大哥只到庄门口就没有动了,却被‘千里传音’四字给堵塞啦!” 丁一白道:“老头们日后会想清楚的,当心他们抓住消息大开海口哩!” 虚无玉女道:“我们非找到‘奸细’不可,今晚的消息太严重了!” 紫阳剑客司马宫郑重道:“在下于四个月前离开少林寺,那是因为古墓门的妖焰不盛了,没有想到最后这半月所见所闻的,竟比古墓门所为更加恐惧,在下亲自所见的无名死尸就有二十具之多,传言都是高手!” 丁一白道:“你看到什么没有?” 紫阳剑客道:“好在没有看到,不然我也活不成了!” 文蒂蒂道:“大哥没有会到阿奇哥?” 紫阳剑客道:“我正要问你哩,他怎么脱离你身边?” 文蒂蒂道:“这是我师姐,你们一定尚未会过!” 紫阳剑客道:“别后的经过一定很复杂,你慢慢告诉我,这位姑娘如不带面罩,也许在下会认得。” 虚无玉女道:“司马兄不认识我,我叫方小玉。” 紫阳剑客叹声道:“在下孤陋寡闻,以后姑娘多指教!” 文蒂蒂道:“这是真话,我师姐的奇学可多哩!” 虚无玉女低喝道:“妹子太不懂礼貌,司马大哥是成名大侠了!” 紫阳剑客谦虚道:“姑娘咱们不是外人了,文姑娘更知道在下很深,我这条命还是铁兄弟救的。” 文蒂蒂娇笑道:“司马大哥,你在少林得了些什么好处?” 提起好处,司马官叹声道:“少林第一是先真把我们看自己的衣钵弟子一样,连他自己都来练过的少林‘大金刚法’心法也教给我,可是我在少林的时间太短,这部心法最少要一年以上才有成就!” 虚无玉女道:“少林百零八艺中,以大金刚法为最高心法三部之一,不但难练,而且是少林从不轻传之学,司马大哥能得这部心法,那真是太好了!不过这部心法能有一个……” 文蒂蒂见她说到一半又停了忙问道:“能有一个什么?” 虚无玉女道:“司马大哥自己的功力也许控制不了这心法猛烈无比冲击,全靠自己去练,恐怕非十年不成功,似能有一个内功到达神化之人助司马大哥速成就好了!” 他立又道:“有了这样一个外助,但是要有内助!” 文蒂蒂道:“阿奇哥作为外助如何?” 虚无玉女道:“他是唯一外助之人,内助就要司马大哥了!” 丁一白道:“千年成人芝婴如何?” 虚无玉女道:“不行,芝婴是助阴之物,我们女子可以,对大金法要纯阳仙果!” 文蒂蒂道:“参王可以嘛!” 虚无玉女道:“参王太操,虽阳而不纯,那更助长金刚心法的猛列冲力,该法是佛门最刚之法。” 丁一白道:“那要什么?” 虚无玉女道:“十年前,家师说在一不出名的地方,出现过一只三足金乌,栖息于一朵金莲花之上,能得此鸟烹食即可!” 文蒂蒂道:“乌鸦是黑的,那有金色,还说有三足!” 虚无玉女道:“这是天地之奇产,非常情耳!” 文蒂蒂道:“此鸟为何属纯阳!” 虚无玉女道:“此鸟日飞万里,夜宿原巢,它本是三足黑鸟。为鸟中之王,后偶见莲花而启它的灵智,于是它就仗金莲花仙草之助,栖息其上,每日朝阳东升时,即吸取纯之精华,修练万年而成仙鸟,世上以金鸟比日,以兔比月,不会无因,不过这金鸟偶合的罢了,司马大哥之功,即以鸟座金莲花实亦足够了!” 司马官道:“所说练佛功不可杀生,在下岂能以杀生助功!” 虚无玉女道:“金刚为佛前护法力士,是佛门唯一掌杀律之神,练大金刚神功不忌,此功在佛门弟子之所以不练,少林搁置藏经楼,也许就是怕杀生之故,然司马大哥非佛门弟子,何必忌此。” 丁一白道:“这也说说罢了,想得到那鸟谈何容易。” 丁一白道:“那金鸟出现在什么地方?” 虚无玉女道:“在无人问津的恐怖沼泽!武林人没有愿去的,因为那儿既平凡而又危险,所谓平凡,是那沼泽里既不能隐居修练,而不能在里面找到什么所需之物,何况沼泽里一年四季毒气蒸腾,陷阱处处,但没有人想到里面出现这样一支金鸟!可以说只有家师一人探过这鬼地了,可是连他老人家几乎一去不返。” 紫阳剑客大惊道:“是‘变荒黑泽’那是武林人既瞧不起,又不敢去的地方!” 虚无玉女道:“其实据家师说,恐怖沼泽不但不平凡,而且里面神秘无穷,稀世之物闻所未闻的太多了,其泽纵横八百里,除了四周有少数原始蛮族之外,可说袅无人烟了,武林只知有害而无益,所以说那里是平凡之区,古墓门的始祖本想在那里作为基地,结果在三百年前派了十个高手前去探查,谁料一个未回,七百年前的阴魔教突然失踪,原因也是发在那恐怖沼泽里,古禽教之曾亲骑怪鸟去探过,可是在空中一看沼泽下那种浓厚的气氲,竟也不敢下落,还有很多邪门帮教人物和邪门想以那儿作巢,但都不敢一试。” 文蒂蒂道:“这地方属哪一方?” 虚无玉女道:“属喀喇昆仑山脉冈底斯山脉,须弥山脉,三大山脉会合之处,该地在天竺人说是印度支那的,在新疆和西藏人说,那是他们的地区,可是争论属争论,但谁也不在乎那鬼地方!” 紫阳剑客叹声道:“金鸟如在黑泽,那对我更无希望!” 虚无玉女道:“事在人为,我们先到黄山看看动静,以后再说罢!” 离开张家庄,大家赴黄山,在四更时,忽见一条人影迎面而来,丁一白和紫阳剑客双双截住问道:“什么人?” 对方闻声立住,原来是个三十余的青年,只听他朗声道:“在下姓张,家住前面张家庄!” 丁一白呵声道:“兄台是张仁义庄主的长子?” 那人急接道:“在下正是!” 丁一白道:“张兄,听说人被一个老叫化连根拨擒去,不知怎样脱身的?” 青年知是遇到正派人物,急忙上前道:“在下被关进天都后峰,幸蒙一个名叫铁奇士的大侠所救。连根拨师徒都死了!” 文蒂蒂连忙接口道:“铁奇士现在黄山天都峰?” 青年道:“不知道,蒙他送我一种就分手了!一路上,在下看到不少无名死人,铁奇士说,是那遭遇邪魔暗杀之故。” 虚无玉女道:“连根拨到底是什么人?” 青年道:“他是铁奇士的仇人,被铁大侠追到天都峰查出,他三个徒弟即鬼谷三狼!” 丁一白哈哈笑道:“鬼谷三狼终于逃不脱一死!真是报应照彰!” 紫阳剑客向青年道:“张兄快回去,令尊正在盼望。” 姓张的告别去后,文蒂蒂急催道:“阿奇哥人还在黄山,我们快点走!” 虚无玉女道:“大家一路提高警觉,那暗中邪门一定神秘莫测,武功又高又怪!” 文蒂蒂道,“难怪好久都没有会到古禽教的怪鸟了,原来他们已到了异域邪门,可是这邪门竟尚未找到铁奇士哥哥?” 虚无玉女道:“希望未遇上,我们此去非找到‘奸细’不可,如果不查出敌人的虚实,今后无法应付。” 到了天亮,他们深入黄山诸峰之间,及至一层悬崖下,丁一白忙叫大家休息,他立即拿出干粮纵大家当早餐。 阳光刚从崖顶升起,忽见一个黑影由崖上照崖下! 虚无玉女突然跳起,暗向大家低声道:“崖上有人,大家靠崖壁!” 大家闻声一闪,到了崖脚,丁一白问道:“几个?” 虚无玉女指着阳光照下的影子道:“只见到那个!” 大家向她指处一看,岂知连影子也没有看到,文蒂蒂道:“那有影子?” 虚无玉女大惊道:“你们看不到影子?” 丁一白道:“没有,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虚无玉女道:“影子仍在那里未动,你们怎么不见呢?这其中有古怪,难道只有我能看到吗?” 紫阳剑客道:“也许是姑娘所练内功与众不同,致使双目超然奇特之故,那人投下的影子可以避开别人而不能避姑娘?” 虚无玉女道:“内功虽各有不同,但只对事物的浓淡观察有别,这种分别只在黑暗中分高低,眼前这影子连普通人也看得清楚,何况诸位,这显然不是目力之故!” 丁一白道:“那是什么原因?” 虚无玉女道:“我现在明白了,那是我身上有件东西的效力!本来这人的影子不会显露的,却被我身上的宝物给露出来。” 紫阳剑客郑重道:“这人是谁?” 虚无玉女道:“影子现已消失,他已离开崖上,好在他未发现我们在崖下。” 文蒂蒂道:“难道他是近来暗杀武林高手之人!” 虚无玉女道:“这不敢确定,不管怎样,我们更要小心了!” 他们都是了不起的非常高手,但因不明敌情之故,所以人人惶恐不安,离开那崖下之后,一路提心吊担的走着。” 及至中午,丁一白又待准备找野兽来烤着吃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轰轰之声传来,他突然一停,立即奔向虚无玉女道:“何处有打斗?” 虚无玉女道:“在左前方,我们快去看看!” 大家循声奔出,但未到达,那声音已停止了,紫阳剑客噫声叫道:“没有声音了!” 虚无玉女道:“前面必有一座沉谷,我们快去,这是尽力激斗后,双方打到两败俱伤的现象。” 穿过一座浓密的斜坡松树大森林,真有一座尽口出现,进了谷口,地形突然下降,丁一白啊声道:“好沉的幽谷!” 虚无玉女道:“快奔谷底,不出我所料确有两个俱败的人物在下面。” 现在的中央部份有一遍花草满地的空坪,其中连一株小树都没有,却在空中坪的中心竟有一江青的塘水,这是非常难得的幽雅境地,四人到达池边时,确见在花草地上躺着个男子,一个是青年,年纪不到三十,但紧闭双目,面色铁青!那青年背上的长剑似未用过。 虽离青年十丈之处有个异域中年,是白种人,他背上也有把二指剑!竟也未拔出来! 显然他们都是施拳掌交手的。 丁一白向紫阳剑客道:“白种人来我门中原的不多,尤其是武林人,在西北一带见了不希罕,西北边疆蒙古人常和罗刹人有交往,可是这是安徽境内,怎会有白人武林前来。” 紫阳剑客道:“这人来历可疑!他的伤在那里。”虚无玉女道:“这两人的伤都是内部,白人被高深真气伤了元神阳气,看情活不久了,那人却被伤了阴气和元神被锁,但他有救!” 丁一白道:“什么功夫能锁元神?” 虚无玉女道:“能锁元神,禁元神的邪功甚多,数百年前玄阴教就是以锁敌元神的邪功出名,西方巫派亦善长锁神禁神之道!” 紫阳剑客道:“姑娘定能救活此人?” 虚无玉女道:“他是男子,我不方便,同时又要两个人懂得解救之道的才可施为,何况我们还不知道这人的来历呢?” 丁一白道:“这怎么办?” 虚无玉女道:“二位只有将他带到武当派去了,武当掌门人不但能救,而且可识出是什么邪功所制!” 紫阳剑客道:“这里距武当太远了,这人有活多久?” 虚无玉女道:“十日之内,他死不了,二位要救就趁早。” 紫阳剑客闻言那人尚能活到十天,立向丁一白道:“丁兄,我们去一趟如何?” 丁一白向虚无玉女道:“今后到什么地方会姑娘?” 虚无玉女道:“丁兄和马兄在一道,这件事情办完之后,最好先找铁大侠,我们能遇上就遇上,不能遇上也不必找了,日后还怕没有见面之期。” 紫阳剑客正待扶起那青年动身时,突然有人大喝一声,由空中电闪而到道:“住手!” 虚无玉女一见,闪身挡住那人一看,只见来的也是个青年,但比负伤的大一点,不由冷声道:“阁下难道要杀已伤之人?” 那青年大声道:“负伤者是我师弟,你们如果搬动他的身体,那无疑要他快死!” 虚无玉女闻言一怔,但仍不信,冷声道:“何以见得?” 那青年傲然道:“你不懂,我师弟是中了‘蚀元化神’的邪功,不动他,他可以自身的功力,他可抵抗,一旦震动,他会马上死去!” 紫阳剑客拱手道:“阁下可知敌人是谁?” 那青年道:“你们连西方瘟牛党的武功都不识,这是古禽教聘为的异域邪门,地上那边即为该党好手,此人的首领即牛头神,他们以牛头标记为令符。” 丁一白道:“近来有不少武林高手就是死在这邪党的后下!” 那青年道:“不完全是,有一部份藏在幻海门来‘疯马党’人手中,该党首领为‘十字马’,他们练有‘巫神功’,与瘟牛党人只有一点区别,死了十日尸体自化,其他无伤无血,中原武林很少能看得出!” 虚无玉女道:“各下以什么方法来救令师弟?” 那青年道:“这是我的事,与你们无关,现在请你们快点离开,不要误了我的事。” 虚无玉女冷笑道:“阁下贵姓,怎么这样不通人情,我们既不打扰,又不阻拦!难道连在这谷中都不可!” 那青年大声道:“你们既得到什么,也用不着我们保护,更休想知道我的来历!” 虚无玉女冷笑道:“我没想你们无影派竟是如此自大,好,大家走着瞧!” 那青年陡然噫声道:“看你不出,居然知道我的来历?” 虚无玉女向大家挥手道:“走,他们只仗着无影神力与暗杀者对敌,这毫无稀之处,两百年前,该派照样败在‘列阳教’下!” 那青年突然闪身一挡,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虚无玉女冷笑道:“你休息得到什么,也别查我们的来历,更休想我们帮助你,拦路等于自反其辱,快救你的师弟罢!” 如法炮制,竟说得那青年哑口无言,甚至疑云重重,真不敢阻拦了。 四人出了沉谷后,文蒂蒂问道:“姐姐,那人是什么‘无影派’的?” 虚无玉女道:“我在那崖下见到的影子,现在才清楚就是他,该派要与交手时,一发动内功,身形立即不见,这比隐身法更妙,没有想到这派还有人物存在!” 丁一白道:“还有什么‘列阳教’?这两派人我没有听说过?” 虚无玉女道:“这两派不在中原,我们虽是中原人,但却未在中源开派,因之中原武林适才知道。” 文蒂蒂道:“他们这次回中原难道有要事?” 虚无玉女道:“这倒是值得留心的事,除了有叶归根之思,他们要回中原之外,否则就是别有打算了。” 翻上沉谷,刚刚进入一座广大的松林内,忽见里面有位悄悄而坐的老人,虚无玉女一见愕然,回头向大家道:“那是三强各带一徒,他们在此作甚?” 丁一白道:“大概是商量什么大事?” 林中三个老人,这时也看到这边四人了,只见其中一个缓缓立起,面色沉重的向这面道:“你们是什么人?” 紫阳剑客抢先拱手道:“晚辈等乃中原铁奇士大侠之友,你老可是‘恨世生’前辈?” 那老人点头道:“少侠能看出老朽,就无可疑了,既为铁少侠之友,这更非外人,诸位请过来坐坐。” 丁一白接口道:“三老难得聚首,这是武林皆知的,今日会齐,事不寻常,晚辈等不好打扰吧?” 另一老人也起身道:“你姓丁是吧?” 丁一白拱手道:“晚辈是的,你老何以识得后辈?” 那老人叹声道:“老弟已是名闻江湖的后起之秀,老朽幸在暗中见过,请问这两位姑娘贵姓?” 虚无玉女见礼道:“晚辈方小玉,这是小妹文蒂蒂,往常很少出门!” 那老人点头道:“老朽人称拼到底,这面坐的是孤芳子,青年人,你们都来坐坐。” 他又将三个青年一一介绍之后,大家各择岩石坐下,第三个老人孤芳子这时抬头向四个青年男女看了一看,他仍旧不脱不合群的习惯,接着立起,背后到一边去,仅回头对恨世生道:“恨世的,你就勿把他们拖追去。” 这话有点古怪,丁一白骇然问道:“前辈们有了什么事情发生?” 恨世生道:“你们不知古禽教和幻海门请来异域邪门的事?” 紫阳剑客道:“已有耳闻。” 恨世生道:“武林中高手死了无数,你们可知是死于什么功夫之下?” 虚无玉女道:“死于‘蚀元化神’邪功之下!” 恨世生摇头道:“那是敌人所遮眼手段而已,实际上死者早已中无可救治的毒手之后,敌人再以‘蚀元化神’功补上,硬使武林自起错误之观。” 虚无玉女道:“竟有这种事,那毒手是什么?” 恨世生道:“那毒手名叫‘伤心诉’,这名词听来,不似武林,但却杀人不见血,其重伤处都没有,要有就是死者的心脉受伤无救!” 虚无玉女骇然道:“你老怎么知道?” 恨世生道:“这是孤芳子前辈当然历异域时所探知,不然谁也不知道。” 丁一白道:“古禽教聘的是西方‘瘟牛党’,但还有幻海门所聘的‘疯马党’呢,这一邪门的武功又是什么?” 拚到底接口道:“这一门以巫神功作遮眼法却以‘无生感’绝功杀人,其作用结果与‘伤心诉’相同,中上的都不出十日必死,惟方法各异。” 虚无玉女道:“他们下手时是什么举动?” 恨世生又接口道:“这要你们孤芳子前辈说明了?” 丁一白接着向孤芳子问道:“请前辈不借赐教如何?” 孤芳子叹声道:“这门功夫太难防了,他们方法实在太多,真是一言难尽,有在打时中计,有在无意致死,总之一句,他们这种邪功多由对手的耳朵攻进,只有聋子不怕!” 大家闻言,真是莫名其妙,紫阳剑客愕然道:“这是什么原因?” 孤芳子道:“原因是敌人将邪功由音响出发,似是音杀,而又不然,比方说,你与敌手人打斗,一旦将敌人打倒,而敌人向在地上求你,说了多方的哀求之言,叫你无法下手,你怎么样,听到时就中了毒手啦,又一法是你在一无所见时,忽然听到哭声传来,你是否要停步仔细听听他哭诉什么,听清后即中了毒手!凡喜怒哀乐各种所愿,凡管弦之音,都是这两个邪门杀人的手段!” 大家闻言骇极,文蒂蒂道:“我不听如何?” 孤芳子道:“不听可免,可是人的耳朵是拿来听的,对敌时有警觉还可以,平时呢,不听怎么行,尤其是无意之中!” 大家觉得这真是防不胜防的危险,虚无玉女道:“诸老在此有何商量,且说勿把我们拖进去是什么意思?” 孤芳子道:“这两派邪门已渐渐离开黄山而向南移,这不是什么原因,我们决心尾随在后,一方面探查邪功看有什么防止之策,再则听说古禽与幻海两门正在广收投卫武林,看情形这两面已成势不两立敌,不过去投的人物要贡献黄金珠宝。” 丁一白道:“他们又要杀人,又要招收,这是什么名堂?” 孤芳子道:“被杀的不是无故而死,多数的先有敌人,不过中原各大门派,他们是不要!所杀的也是各大门派的高手!” 虚无玉女道:“他们是知道各大门派是不肯投降的,所以他们不要,不过他们不提防假降之人?” 恨世生道:“他们认为无人敢假降,因为他们已不怕奸细了,纵然有人假投降,但在他们里面捣了乱,所以凡有带了大批珠宝和黄金去,他们都接受!” 丁一白道:“三老们准备就采取行动?” 恨世生道:“是的,但先要准备金珠宝才行,同时听到正邪双方都有提去的,目前古禽和幻海门两方也停止暗杀行动啦!” 虚无玉女道:“晚辈等既然知道消息,当然也要看势而行,那咱们各逢择取一方罢。” 恨世生问道:“你们现向何方去?决定择那个邪门假降?” 虚无玉女道:“晚辈,这就暗进古禽教而去。” 她起身告别,领着大家争出松林,回头向大家道:“三强性情大变了,他们竟联手出力,这是武林之幸,我估计他们也来假降古禽教。” 丁一白道:“大小姐,不是说过各择一方假降么?” 虚无玉女笑道:“我如不说择古禽教,也许他们会去投幻海门,现在他们不会幻海门了。” 紫阳剑客道:“这是什么原因?” 虚无玉女道:“他们本来不愿把我们拖进去,那是怕我们目投罗,因为他们目前只对你有点清楚,但对我们三个不了解,所以他们必定要与我们降到一处,那是存心要保护我们。” 紫阳剑客道:“姑娘先说所抽之处,那是怕他们有险亦存心引其到一块而保护他们?” 虚无玉女笑道:“正是这意思,三强带着三个徒弟,其力量不如我们,危险更大,但我们既不能劝阻,也不能择在其后,否则怕其错降另一方。” 文蒂蒂问道:“姐姐,三强对敌人是否真清楚?” 虚无玉女道:“已知道的也许可靠,我可不敢相信他们所知完全!” 紫阳剑客道:“姑娘认识两派异域邪门有更厉害的!” 虚无玉女道:“正是这意思,如只有所谓‘伤心诉’和‘无生感’两种邪功,我也不去假降了。” 丁一白道:“那是为何?” 虚无玉女道:“两个邪门所施的,八成相似幽冥功,古墓幽灵的‘幽魂玉体’,那是以色摄魂,可是她的幽魂曲不也是以声摄魂,攻敌心灵,不过这两个邪门的方法很多,功力也深罢了。” 丁一白道:“难道还有更厉害的?” 虚无玉女道:“如没有更厉害的,幻海门的太虚幻祖就不会聘请疯马党了!因为幻海门最高武功不怕幽魂曲,换句话说,也就不怕‘伤心诉’和‘无生感’两邪功,这请来作什么?” 文蒂蒂跳起道:“是啊,姐姐已得海门最高武功了,当然也不怕这两门邪功呀!” 虚无玉女道:“现在不能说不怕,我还不清楚这种邪功是否真和幽灵功有同样作用!” 这时四个人正行在林子尽头的山岭上,就在这时,四人忽然看到一个老太太领着八个少女由侧面一遍矮松林内行出? 文蒂蒂一见噫声道:“她们是谁?” 虚无玉女道:“大家慢点走,那老太婆是太玄派掌门‘太玄圣母’,她蛮不讲理,后面是她八个女弟子,号称‘太玄八美’,个个目中无人!” 丁一白道:“难道还要怕她不成。” 虚无玉女道:“我们没时间和她们闹意气!” 太玄圣母这时也看到这边四人了,不过她停也不停,仍带着八个弟子向岭南前进,可八女之中却有一个走过老太婆问道:“师傅,那是四个什么样的男女?” 老太婆冷声道:“其中有个叫紫阳剑客,有他在,证明不是邪门中人,不过不要理他,我们不与别人谈交情。” 那少女接着又问道:“师傅,太虚派和先天派都投了古禽教,我们今后会遇上更不留情了,从前只是比剑术,今后连命都要了!” 老太婆仍冷声道:“为师的比你清楚,他们是假投降!” 那少女噫声道:“他们为什么要假投降?” 老太婆道:“一方面避免古禽教杀害,另一方面卧底古禽教探虚实!” 另一个少女接口道:“探什么消息?” 老太婆道:“古禽教聘到那瘟牛党派邪门来中原,主要是对付幻海门,次为压伏天下武林,可是这邪门有个死对头,瘟马党竟也被幻海门聘去了,他们势钧力敌,各有千秋,但听说这两个邪门近来大出意外,居然也有人死亡,起先认为是双方暗袭,后来发现死的手下门徒不是双方的手段!” 那少女噫声道:“那是死在什么人手中?” 老太婆道:“这是先天派和太虚派要探访的之一,其实为师对这事早有所知。” 少女道:“师傅知道是什么杀的?” 老太婆道:“当然,杀的也要同归于尽了!” 少女骇然道:“这是什么一回事?” 老太婆道:“杀死瘟牛党手下低级的人是无影派弟子,杀死疯马党低级手下的是烈阳派弟子,这种同归于尽的斗法不是办法。” 少女道:“先天太虚两派另外探听什么?” 老太婆道:“另外有两件事,第一要探瘟牛和疯马两派最神秘的功力,第二听说这两派来中原的真正意义不是为了金银珠宝,而为了搜寻某一重要东西,这东西是这两邪门的真正克星!” 老太婆道:“这是为师也准备投入古禽教的主意,不过你们到了古禽教里不可乱来。” 老太婆说话声音虽然不高,但却被相距不到一箭还的虚无玉女全听到了,不但虚无王女,其他三人无一不知,只是下一白听完骇然向虚无玉女道:“大小姐,你听到了?” 虚无玉女道:“那老太太是有意叫我们听到的,这可见她对我们没有忌视!” “紫阳剑客道:“这是非常重要的消息,我们怎么办?” 虚无玉女道:“但不知瘟牛疯马的两帮怕什么,如能探出,我们必须先得手才行。” 文蒂蒂道:“古禽教中人是否也知自己聘来之人的目的呢?” 虚无玉女道:“八成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古禽教一定早派人去寻了,该教一旦得手,他们就不必用重聘而可控制瘟牛党了!” 这时在前面的太玄圣母已走完岭地,只见已带着八个弟子登上岭尾的山峰,同时脚步也加快了。 丁一白忽然有所见,急向虚无玉女道:“大小姐,我看到一道红光闪动!” 虚无玉女道:“在哪里?” 丁一白道:“在山峰那面空中,仅仅一闪就不见了!” 虚无玉女郑重道:“公葬老人就是见了红光才向私探买消息的,大家当心,可能有瘟牛党高手在前面。” 丁一白道:“红光与瘟牛党有关?” 虚无玉女道:“以公葬老人的口气而猜测,他就是指红光出自瘟牛党。” 紫阳剑客郑重道:“红光是什么东西呢?” 虚无玉女道:“私探既已答应公葬老人的生意,我们如再遇到老人就明白了。” 四人已不见太玄圣母师徒,估计已翻过子峰了,于是他们也把脚步加快了,一口气登上峰去! 刚登上峰,文蒂蒂突然嗯了一声,只见她全身摇摇,似有立足不稳之状,接着就是紫阳剑客丁一白,同样晃晃摇摇! 虚无玉女一见大惊,抢出扶住文蒂蒂问道:“妹子,你怎么了?” 文蒂蒂已闭上眼睛,显出全身无力,但仍清楚地答道:“姐姐,我要睡了!” 虚无玉女大惊,回头一看紫阳剑客和丁一白,怎料他们竟坐在地上了,情形更不妙,她追着问文蒂蒂道:“妹子,你有什么感觉没有,难道就只想睡?” 文蒂蒂依靠在她身上,有气无力似地道:“姐姐,我好似嗅到一股怪香气,就立足不稳了!” 虚无玉女被她一言提醒,这时似亦感到有股什么怪香气吸进鼻子里,有过她从没有感到脚软或想睡,可是她心中更加惊惶了,忖道:“我们已中了敌人的暗算,这如何是好!” 正当她急得无计可施之际,忽然耳中听到什么声音,只见立把文蒂蒂放到地面,自己也顺势倒下去! 不一会,就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哈哈大笑道:“师哥,碧眼魔的法术真高强,一下子,下面倒了九个,这里倒了四个!” 接听另外一个声音郑重的发出道:“老二,说话当心点,大鼻子仍在下面,你称他‘眼魔’,他听到会不高兴!” 先出声的道:“谁高兴叫他博士,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博士!” 后出声的道:“白种人最感荣誉的就是‘博士’,我们聘他来,当然要顺服他一点!” 虚无玉女倒在地上偷偷一看,只见上来的是两个青年,这时只见年轻一点的又道: “师哥,他拿出什么玩意向空中一掷,立即发出红光?” 年纪大的摇头道:“我怎知道?八成是他压箱底的功夫!” 年轻的道:“他在未发之前,为何要拿一朵墨莲花给我拿子上嗅嗅?” 年纪大的道:“他说他的法宝发出有神香,闻者立倒,嗅了墨莲花上的气味即可避免!” 年轻的道:“那是邪法了,现在这些人必与从前收拾的一样,不出十天都死之,我们无须补上一剑了!” 年纪大的笑道:“博士说,这以后收拾人都不会死,但都能听候本教使命!” 年纪小的噫声道:“那是为何?” 年纪大的道:“博士奉师傅之命,要广收武林高手作为对付幻海门之用,这以后凡被博士法术制住的都要运往鬼泽新基地,现在我们就派‘铁翎鹤’运送!” 年纪小的急问道:“难道他的法宝有两种作用,要死的就死,要活的就活!” 年纪大的笑道:“听说他的红光里如加上‘伤心诉’绝功的声音,敌人就活不成,不加则只制其心神而不致死!” 虚无玉女偷听到此,接着就听空中风声大起,偷眼一看,只见空中飞下十几支大黑鹤来,忖道:“他们要把我绑在鹤背运走了,原来他们竟在这黑沼泽开辟古禽教的新基地了!” 不一会,顺风又上来不少了,立将倒下的一一绑在鹤背上,连虚无玉女算上,一人一鹤,最后群鹤飞起,直向西南云空急进。 在空中,虚无玉女发现太玄圣母也遭敌手,不过只有虚无玉女自己仍然清醒,也有点身软无力罢了!” 在空中一连了三天三晚未着地,虚无玉女估计已有几千里了,这时向下一看,认出已过冈底斯山了,忖道:“下面就是黑沼泽区了!” 不到一顿饭久,群鹤降落在一处四面峭壁的深谷中,那距烟雾沉沉的沼泽尚远,最后即有一批古禽教人物把擒去的人物统统解下,一个个运进一座古禽之内。 到了古禽深处,虚无玉女睁眼偷看,那是一座非常明亮的石室,里面点了松油火炬,不久,就见一个白种中年人拿来一朵黑的莲花,只见他在每个人的鼻子上拂了一拂,事完就出洞而去。 白人出去不久,就见那太玄圣母首先清醒,但一醒就看到虚无玉女已坐起,她显得有点惊愕,只见她沉声向虚无玉女道:“姑娘,这是那里?” 虚无玉女笑道:“这是有名的鬼泽地方,我们都被古禽教擒来了!” 老太婆恨声道:“兔崽子,他要把老娘怎么样?” 虚无玉女笑道:“当然要我们投降啊!老太,我们是同一地方被擒的!” 老太婆似想跳起来,可是她立觉运不出劲,只见她骂道:“杀千刀的外国鬼子,他施的是什么玩意,竟使老娘运不上功!” 虚无玉女道:“以晚辈的意思,咱们只有投降了,如果反抗,那是自寻速死。” 老太婆道:“我绝对不依,老娘岂是软骨头!” 虚无玉女道:“前辈自己一人尚可,但你八个弟子岂不可惜!” 老太婆道:“你贵姓?” 虚无玉女道:“晚辈方小玉!” 老太婆道:“方姑娘,你真要投降?” 虚无玉女向她使个眼色,接口道:“只要他们使我们不受委屈,投降有何不可!” 老太婆似已会,但仍恨恨的道:“这种全身无力,生不如死!” 忽然洞门有人哈哈大笑接口道:“恢复功力必须三日后,不过你们勿存诈降之心,因为三日后你们虽然恢复功力,但仍受心神控制,如敢逃走,那怕在万里外也会自寻回来求饶的。” 进来一个中年人,只见他搬不少食物,放在洞中又出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所有人员都清醒了,也能行动啦,虚无玉女向大家道:“请诸位先吃东西,人在屋檐下,谁敢不低头,吃饱了再说!” 老太婆向她看看,接着就向其八个女弟子挥手道:“听这位方姑娘的,你们吃,看兔崽子把我们怎么样。” 吃完了,又有一个中年进来向大家道:“此地就是你们吃住之处,现在谷中阳光当顶,正是中午,你们可以到前谷中去散步,三日后再听使命。” 老太婆喝道:“你是古禽教什么东西?” 中年人哈哈笑道:“老太婆,你别以老卖老,本座是教中什么地位,三日后你就知道了,告诉你,出言要当心点,否则三日后我请求教主将你派在我的手下,到那时候可就叫你够瞧的了!” 虚无玉女冷笑道:“阁下太放肆,此老是武林前辈!” 那人望望虚无玉女阴笑道:“姑娘,你到谷中走走看,武林前辈多的是,可是到了本教之中,他们都成本教的奴才了!” 他说完转身而去,其态度之傲,真使太玄圣母气得要死,只见她向虚无玉女道: “方姑娘,这种狗气如何受得了?” 虚无玉女笑道:“老人家,别生气,我们到谷中去看看,不知有那些与我们同病怜的人物呢!” 老太婆点点头,挥手其女徒弟道:“你们各自去玩,为师要和方姑娘到外面去商量商量!” 虚无玉女伸手拉着文蒂蒂,同时向紫阳剑客和丁一白道:“二位另走一处,大家看看被擒来了什么人。” 丁一白道:“如有自己人,要不要叫他们晚上到石室来会面?” 虚无玉女道:“不必,等我在谷中选好地方时现再说,此地不方便!” 她先带文蒂蒂陪着太玄圣母走出洞去,奇怪,一路上竟没看到古禽教中人。 到了谷中林内,文蒂蒂轻声向虚无玉女道:“姐姐,他们没有人监视我们?” 虚无玉女道:“我们的心神被控制在他们掌握之中,那还要监视作什么?” 太玄圣母道:“姑娘,我们如何办呢?” 虚无玉女道:“暂时不要急,等功力恢复后,看他们如何处置我们,只要他们能让我们自由行动,到那时再打主意,你老不是说过,瘟牛党要寻什么东西。” 太玄圣母道:“是啊,但不知是什么呀!” 虚无玉女道:“我们有自由时,就想尽办法去探听,一旦得悉那是什么东西后,大家全力去找寻,有了那东西就可以反抗了。” 文蒂蒂忽然道:“前面有人向我们行来了!” 太玄圣母一看,噫声道:“那丑小子也被擒来了!” 虚无玉女看到那真是个丑青年,不由问道:“前辈,他是谁?” 太玄圣母道:“他曾将老身气个半死,这家伙武功高极,神秘莫测,自称‘金不换’,不知什么来历。” 第二十八章 金不换斗胡北辰 青年丑鬼一直走向太玄圣母近前,只见他哈哈大笑道:“老太婆,现在好了,我们都成瓮中之鳖了!” 太玄圣母大骂道:“小丑鬼,你祖奶奶没有恢复功力,不然又要揍你,快滚开,别在这里穷折腾。” 丑青年哈哈大笑道:“老太婆,原来你是近日被擒的,嗨,我可以说是早入教了,古禽教有个规矩,早来的地位高!” 太玄圣母吼声道:“滚开,可惜你小子空有超人武功,作了奴才还得意哩!” 恰在这时,忽有一个青年在远处接口道:“太太,别理那小子,他还没有接到本教使命。” 虚无玉女闻声一看,觅是一个色眼粉面的青年,立向太玄圣母道:“前辈,他是谁?” 老太婆哼声道:“是个下流东西!” 丑青年忽然一正色,改了口气道:“老太婆,他才是真正的软骨头,早被古禽教收作第三分教的分教主了,不过只差未发令符罢了。” 老太婆道:“老身虽不知他的功力如何,不知他是神秘谷的重要人物,这东西有几次想与老身接近,但知他存了什么心!” 丑青年道:“不理他就是了,我正在调查他过去的行为。” 虚无玉女问道:“兄台为什么要调查他的行为?” 丑青年笑道:“在下虽长相丑,但心里美,凡是心丑的人,都是在调查对象,换句话说,他就是在下的敌人!” 太玄圣母道:“他姓胡,名北辰,为当年武林不齿的邪派之一,当年这一派人物武功高,出没无常,害得各正派束手无策!” 丑青年道:“在下只知他的字号为神蜂,他投入古禽教,不是擒来的,而是与古禽教的第一夫人有关系。” 太玄圣母道:“丑小子,你今后作何打算?” 丑青年笑道:“金鸟玉兔,能得一即可称雄天下!” 老太婆惊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虚无玉女接道:“前辈,不宜多问了,我知道他的意思。” 丑青年哈哈笑道:“在下告别,三日后再见了!” 丑青年尚未离开十步,忽见那里“神蜂”的色眼青年,一闪到了太玄圣母前面问道: “太太,那丑东西刚才说什么金呀玉呀的?” 太玄圣母冷笑道:“你管什么金呀玉呀的,听不清就不要问。” 神蜂阴笑道:“我门现在己是同教之人了,难道还有什么不能公开的!” 虚无玉女冷笑道:“甘为人奴与被迫的大不相同,我们身服心不服,谁与你是同教之人。” 神蜂阴阴笑道:“姑娘,本教有条规定,男子可任意选择配偶,你就是本座所选择之人了!” 虚无玉女闻言大怒,娇叱道:“你胡说!” 神蜂哈哈大笑道:“这是本座真意,姑娘将为本教第三分教夫人了,本教为东疆分教,在下决心禀明教主!” 太玄圣母大怒道:“三日后我们恢复功力就要你的命!” 神蜂更乐得大笑道:“老大婆,凡是被选定的姑娘,她是要犯返抗夫君之罪的,除非这位姑娘现在自己有力量与本座交手,否则就是自愿了!” 虚无玉女也气得要死,可是她毫无力量,全身运不上劲!然而事到这种关头,她也不管厉害,娇叱一声,扑出一掌! 神蜂一见,大笑闪开道:“姑娘,本座这时如要动手,那只要一只手指头就够了!” 正当虚无玉女连扑几次,摔倒之际,忽然听一个青年大声叹道:“住手,你们发生什么冲突?” 神蜂回头一看,面色一整,急忙回身打拱道:“大少教主,本座按照教中规则,挑选这位姑娘为未来分教夫人,现在就请大少教主作证!” 到来一个青年,原来他就是古禽教的首徒,只见她向神蜂沉声道:“你还未得令符,怎可自称本座?” 神蜂胡北辰闻言,立即低声下气道:“是,是,属下知罪了!” 大少教哼声道:“退下!” 他喝退神胡北辰,接着走向虚无玉女道:“姑娘新到,大概尚未恢复功力,不过胡分教主挑选你是有权的,可是他取了一点巧,未能使姑娘亲自有力反抗,不过姑娘可以请求保护人和胡分教主反抗!” 虚无玉女冷声道:“我请求恢复功力后亲自出手!” 大少教主道:“那是不行的,本教规矩只能在当时!” 太玄圣母接口道:“神蜂乘人未恢复功力挑选,那是不合理的!” 大少教主摇头道:“本教主规定不取巧,如这时没有反抗,那就成定局了!” 虚无玉女几乎气昏过去,娇叱道:“我必杀这个小人!” 大少教主沉声道:“本教不许妻子有犯夫之罪行,否则处死!” 突然有大叫道:“我愿任保护人!” 大少教主循声一看,只见是个丑青年,忙问道:“你就是‘金不换’?” 丑青年答应一个“是”字,人已到虚无玉女身边,接着他向胡北辰冷笑道:“下流东西,你准备马上动手还是择时决斗?” 神蜂阴笑道:“丑鬼,你的被保人自己只怕不愿意呢,凭你能代其决斗?” 金不换立即因身向虚无玉女道:“姑娘,你同意在下保护吗?” 虚无玉女既知胡北辰被任为一个分教教主,其功力必定深厚绝伦,同时又不明白金不换的武功,如果答应那是白白送了金不换的命,如不答应,那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这真是使她左右为难!不得已,她将目光望着太玄圣母,希望老太婆代为决定! 太玄圣母会意,急向她道:“姑娘,再没有笼二人可作保护之下,你只好同意了!” 虚无玉女立向金不换道:“兄台,这是生死关头,你自己生命为重!” 金不换大声道:“生死由命,只要姑贩同意,在下决心一拚!” 虚无玉女叹声道:“我同意你保护了,但希望你不要以死相拚,如觉不敌,马上退回!” 大少教主立向胡北辰道:“胡分教主,现在好了,你作决定吧!” 他忽向金不换道:“还有一点你可知道?” 金不换道:“请大少教主指示。” 大少教主郑重道:“你如战胜胡分教主,那你就连他的分教主的遗缺也接过来了!” 金不换点头道:“在下能杀死他,情愿接受遗缺!” 大少教主立向旁边退开,大声道:“决斗开始!” 胡北辰立即请示道:“请问大少教主,属下如失败,是否可按本教规走,照样可请保护人向金不换取分教主之缺?” 大少教主道:“可以,但只能取回分教教主之缺,对于这位姑娘你不能要求为妻了,现在开始吧!” 胡北辰再请求道:“禀大少教主,属下可否要这位姑娘取下面罩一看!” 大少教主喝声道:“她还不是你的人,怎可叫她取面罩,连本座都无权,你是什么东西,快动手!” 这时谷中已有不少人在暗中偷看,估计都是新擒来的。 胡北辰真是糊涂,他连虚无玉女的面目都未瞧见,结果到先要拚命了,这家伙起先是乘虚无玉女未复功力,同时又看到虚无玉女的身材娇美,所以存心取巧,现在他已无避免了,只见他仍在犹豫。 金不换忽然大喝一声,抢先一掌劈进,直取胡北辰的胸膛! 胡北辰一看金不换掌势快而没劲,不露声色,闪开数尺,回手大笑道:“丑鬼!我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力呢,原来就凭这点儿劲道,竟想毛遂自荐!” 太玄圣母生怕虚无玉女担心,轻声道:“丑小子的武功我知道虽不多,但他决不是只这点的!” 虚无玉女比老太婆还清楚,点头道:“他不肯显露真功夫,虚招诱敌,晚辈明白!” 那大少教主,正在注意金不换的出手,只见他目不转睛! 金不换连发十招,招招落空,显出有怒不可遏之情,这一来,真把胡北辰诱动了,只见他突然大喝一声,反守为攻,动如山倒! 金不换详装招架不住、节节后退,一直退到林木最密之处,才大喝抢攻! 大少教主似对金不换起了疑心,立即向虚无玉女道:“姑娘,这金不换是何来历?” 虚无玉女道:“过去没见过。” 大少教主道:“那就怪了,起先,本座见他与你们在一处谈话!” 太玄圣母接口道:“这丑小子曾经与老身交过手!” 大少教主嗯声道:“他是三日前在须弥山被擒,看他出手,居然不肯尽全力?” 虚无玉女道:“胡北辰功力太高,他要能是试探而追,这是武林人的经验。” 大少教主点头,道:“姑娘此言有理,我们进去林内看。” 正在这时,忽听胡北辰闷哼一声,全身摇摇退出! 接着只见金不换腾身追上,势如苍鹰扑兔,似要猛下杀手! 大少教主一见,大喝道:“往手!” 金不换闻声闪开,大声道:“禀大少教主,胡北辰施出暗器,想用阴谋暗算在下。” 大少教主道:“他已败了,你已保护成功,不可再下手!” 只见胡北辰面色苍白,一手按住胸口,竟连话也不说了! 太玄圣母乘机请示道:“大少教主,我们可以离开了!” 大少教主挥手道:“你们可以去散步了,只有金不换准备与胡北辰的保护人交手,何时决斗,听候通知。” 他说完又向胡北辰道:“你什么时候找金不换,自行决定,到时只要让本教老人作证即可,现在休息去吧。” 太玄圣母见大少教主说完,向金不换施个眼色,领先向西而行。 虚无玉女接着文蒂蒂,金不换随在后面,他们走进尽西一处岩石如林之内,这才停止,只见太玄圣母回身向金不换笑道:“交手情形如何?” 金不换笑道:“那家伙的功力的确高强,在下本想一招置其于死地,可是他内功太深,等再下手时,那大少教主就喝住了!” 金不换的话,虚无玉女半信半疑,但不追问,只笑笑道:“你的麻烦未完呢!” 金不换笑道:“看他请什么人出来,多会几个高手也不错!” 太玄圣母郑重道:“丑小子,这胡北辰的功力,比我老婆子如何?” 金不换笑道:“当然不如你老!” 太玄圣母骂道:“丑东西,别给老娘带高帽子,他如不比老娘强,你绝对不会存心杀他,你想杀他,那是怕古禽教留下一个人物!” 金不换神秘笑道:“我要杀他,在林中那一招就叫他退不出来!” 太玄圣母噫声道:“那是为何?” 金不换道:“近数日来,我会到不少生面孔,那都是过去在江湖上未见过的,同时在教中可能无故交手,只有不断似刚才这样才许打斗,这意思你老懂不懂?” 太玄圣母啊声道:“你要以这种方式大会教中高手?” 金不换笑道:“必要时,连教主都可作保护人,这是古禽教的规矩!” 太玄圣母郑重道:“你小子败了呢?” 金不换更笑得神秘了,只见他作个鬼脸道:“我败了就再请阎老五!” 太玄圣母看金不换笑得神秘,大声骂道:“丑小子,你似还有什么后台?” 金不换摇头道:“没有,要有就是黑沼泽,我也希望你们去冒险,不然江湖武林的天下,不久就属幻海门和古禽教的了。” 虚无玉女问道:“我们现在就可离此谷吗。” 金不换道:“现在不能,你们在功力未恢复前,根本不能登上四壁的峭壁,此谷缺口,形似方斗,不能出去时,古禽教是不管的,只要今后不反抗对他,或接到使命而奉行。” 文蒂蒂道:“你可带我们出去啊!” 金不换道:“那是不方便的,同时你们功力未复寸步难行!” 太玄圣母道:“你不说出去黑沼泽什么?” 金不换道:“等你们功力复原后再说,这时说了太危险!” 虚无玉女道:“我和妹子情愿到外面去冒险,住在这谷中一刻不安!” 金不换道:“那你等到晚上再讲,现在我去办点事!” 太玄圣母道:“办什么事?” 金不换道:“我先向大少教主说一声,一为证明我们不是逃走,一为胡北辰有地方找我决斗!” 虚无玉女点头道:“那你去吧,晚上我们到这里来会你!” 金不换应声跳起,立即闪出岩石而去! 太玄圣母见他去后,叹声道:“这小子除了丑,什么都是超人,你们两位姑娘可以放心跟随他!” 虚无玉女道:“晚上你老不出去?” 太玄圣母道:“老身有八个弟子在旁,行动不便,要出去也得三日后才能去了!” 虚无玉女道:“那我们不回去了,你回去时,请暗中通知紫阳剑客和丁一白,叫他们天一黑就到这里来。” 太玄圣母跳起道:“好的,那老身就此回去了,姑娘姐妹在此要小心。” 虚无玉女送走太玄圣母,回头对文蒂蒂道:“晚上看金不换如何将我们送上峭壁啊!” 文蒂蒂道:“事到这种地步,我们无法避免男女之嫌了,到时请他,背我们上崖就是了。” 虚无玉女摇头道:“我可以,妹子,你是有主的啊,怎么能让第二个男子亲近呢?” 文蒂蒂道:“背一下有什么关系。” 虚无玉女坚决道:“不能,到时叫他另想办法,如果想不出方法,我们只好过三天再去了,女儿郎,最重要的是身心圣洁,不许有一点瑕疵。” 天黑了,二女忽见紫阳剑客和丁一白悄悄而入,他们失去武功,行动真如小偷一样。 虚无玉女迎上二人,但见他们面色有异,忙问道:“你们怎么了?神情不对呀?” 丁一白道:“有个古怪老人在盯着我们!” 虚无玉女道:“不认识?” 紫阳剑客道:“我来未见过,我们失去武功,想避又避不开,既不明他是否是擒来的,也不知他是古禽教老人?总之被他盯得很紧。” 虚无玉女道:“不要怕,等一会有人会揍他!” 丁一白道:“大小姐今天遇上麻烦?” 虚无玉女道:“有个叫金不换的助了我,这人你们可见过?” 紫阳剑客道:“没有见过,连字号也未听过,太玄圣母回去一说,我们也感到这人很神秘的!” 正说着忽见一个怪老人闪身而进,丁一白一见,立向虚无玉女道:“就是他!” 虚无玉女迎上喝问道:“前辈为何盯着我们?” 那怪老人轻声笑道:“不要怕,老朽也是被擒来的!” 虚无玉女道:“既然同为被擒之人,你老为何盯到这里来?” 老朽轻声道:“老朽知道诸位是与金不换一夥的,他欠老朽五千两银子。” 虚无玉女啊声道:“你老是奸细?” 老人笑道:“正是,正是!” 虚无玉女道:“你老为了打听秘密,不惜拿生命冒险,现在被古禽教掌握住了。” 老人道:“为什么不可,作买卖本来就是冒险啊!” 虚无玉女道:“生命都完了,那还要什么银子?” 老人笑道:“要钱不要命,这是再下为人的习惯。” 忽听有人冷笑道:“玩命的,不到时限,你就来讨债!” 忽见金不换一闪而到,老人一见,急忖道:“丑小子,等不及十五了,老朽要走啦!” 丑青年冷笑道:“你的消息未全,还有一样未交货!” 老人道:“那一件实在无法得手,小兄弟,这真对不起。” 金不换冷声道:“货物不齐,以前五件算免费了!” 老人跳起道:“免费,你不讲理?” 金不换道:“作买卖的有几个讲理,讲明二件货,少一不买!对不起你想逃走?难道不怕瘟牛党召回来?” 老人笑道:“老朽如是怕召回,那就不敢来了,既敢送上门,当然不怕逃不脱啊! 这样如何,五千两只收三千两,马上交现。 金不换冷笑道:“拿来!” 老人道:“拿什么来?” 金不换冷笑道:“黑莲宝!” 老人摇头道:“说过的不在,拿什么给你?” 金不换道:“真不拿来?” 老人仍摇头道:“没有拿什么?” 金不换嘿嘿道:“你敢逃走,这不是自露口风,你如没得到救命的黑莲宝,怕你逃到万里外也会被瘟牛召回来!我问你,拿不拿,不拿我就去报案!” 老人面色一变,急口道:“小子,你太没良心了,得了我五件消息不给钱,现在还要报案,小子,当心天理难容。” 金不换笑道:“对付你这种要钱不要命的投机商人,都不能存良心的,拿来吧!” 老人恨声道:“小子,今后还想与我老人家打交道,那就别作梦了!” 他说完由身上摸也一粒黑黑的小果实,交给金不换道:“小子,好在我还有件更重要的消息未买给你,不然都被你吞光了。” 金不换一看只一粒,收手不接道:“不够!” 老人大怒道:“要多少?” 金不换道:“五粒,我们这不是五个人!” 老人跳起道:“我老人家只偷到这一粒啊!” 金不换大声道:“你是偷……” 老人不让他说下去,急急摇手道:“小子别大声,这不是开玩笑,好好,五粒就五粒,你小子是吃定老人家了!” 金不换硬逼着他拿出五粒果子,接下后笑道:“奸细,你现在要不要银子了!” 老人恨恨道:“老夫算栽在你小子手中了,以后你就休想,算我老人家认识你就是了!” 金不换轻笑道:“老朋友,你不卖消息给我,只怕你还得向我买消息呢,你不买,你就活不了!” 老人噫声道:“老夫买你的?” 金不换道:“对了,有件消息就是与你一人有关,别人买了没有用,不过我也不卖,再见了!” 老人大惊道:“只与我老人家有关?” 金不换挥手道:“你的年纪也差不多了,死也死得了!不买有什么关系,算来你尚能活几天!” 老人大惊道:“小子,要多少银子?” 金不换道:“价钱不在此谈,我们还有要事办,你去吧!,,老人更急得要命,连声道:“小子,快开价,老夫要买!” 众人见了真想笑,虚无玉女几乎忍不住了,只见金不换犹豫一会才慢吞吞的道: “奸细,你可知道‘浊中清’?” 老人点头道:“知道,怎么样,要到那里去谈生意?” 金不换点头道:“那儿可避瘟牛党,你以后来吧!” 老人叹声道:“小子,老夫一生只整人家,没有想到,到了先来被你整了,再见,再见,唉……” 老人叹声气走了,这时才听文蒂蒂和虚无玉女格格娇笑不停,笑得弯倒地上去了! 紫阳剑客和丁一白初次见到金不换,见他虽奇丑,但却真爱他,同声道:“老弟,你真有一套!” 金不换摇头道:“对付这种老怪物,就要不留情,各位,快将黑莲果吞下,这是瘟牛党解禁之实,吞下后,诸位功力立复,再不受其控制了!” 众人闻言大喜,各拿一粒,火速吞下。 金不换看到他们吞下后,急急扫手道:“现在奔西崖,当心瘟牛党有觉察!如再被擒,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大家闻言跟进,不到一会,齐集西崖脚下,抬头一看,只见崖坑数百丈,失去武功后的他们,真是见崖生畏! 金不换催道:“大家试试自己的内功,看复原没有?” 四人一运功,立觉全复原了,齐声喜叫道:“复原了!” 金不换道:“提防崖上有瘟牛党,我先上!” 他的话一落,忽然见他脚不蹬,手不展,陡然如气球一般,笔直腾空而起! 虚无玉女一见,竟不由主的噫声叫起,回头对大众道:“他的功力竟已神化了!” 紫阳剑客叹声道:“这种功力,只有铁奇士老弟可比!” 文蒂蒂道:“姐姐,你也能啊!” 虚无玉女郑重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丁一白道:“他对我们如此友善,那就不必管他来历了!” 虚无玉女点点头,招手道:“大家快上,他已到了崖顶啦!” 四个人闻言同起,展开轻功,直登崖顶! 登上时,见金不换在上面招手道:“大家全力跟我来,千万勿乱走!” 丁一白道:“浊中清在那里?” 金不换回头道:“在黑沼泽深处,错走一步,就会迷路,一旦迷失,再也会不齐事了。” 虚无玉女道:“他竟是个深悉沼泽的人物,这显出他更神秘了!” 黑沼泽范围大有八百里,既无路,也无人迹,到处都是陷井,毒蛇、毒气、污泥、危险重重,连虚无玉女也不知道有个什么浊中清的地方!” 大家奔走了二十余里,爬峰越岭,通过几处森林,这时到达一处最低之地,只见金不换停步回头虚道:“距离沼泽东西边缘不到一里了,大家先休息一会,可惜没有干粮可吃!” 紫阳剑客道:“我和了兄去打野兽,等一会就有烤肉吃了。” 金不换摇摇头道:“这儿没有鸟兽,黑沼泽里连鱼也没有,吃的问题无法解决!” 文蒂蒂道:“那怎么办?” 金不换道:“非到浊中清就没吃的,大家休息一会就算了!” 虚无玉女道:“浊中清既在鬼泽深处,哪儿反有吃的?” 金不换道:“所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浊中清是黑泽中三大特区之一,有花草,有清水,有鸟兽,有阳光,所以称‘浊中清’即此之谓。” 文蒂蒂问道:“奸细真有什么杀身之祸?” 金不换笑道:“没有,这老头神通广在,任何危险都不在乎,他只要钱,连瘟牛党首领身边的墨莲实都能得手,试问他还怕什么。” 虚无玉女道:“你不是说有消息,肯定说他活不久?” 金不换大笑道:“他一生只将消息给别人,从来未听说他买别人的消息,我是攻心之战,叫他作贼心虚!” 紫阳剑客笑道:“他来了你怎么答覆?” 金不换道:“对付他,在下早胸有成竹!” 丁一白问道:“兄台为何这样耍他?” 金不换道:“诸位都听到他有更重要的消息之说了,在下如不套住他,他必远走高飞了!” 紫阳剑客哈哈笑道:“这老头见你不给钱,一气露了口风,给你抓住尾巴啦!” 时到夜深之际,忽然有数条人如电而到,金不换一见,立向大家道:“胡北辰追来了!” 虚无玉女道:“古禽教发觉我们的企图了?” 金不换道:“不,只是胡北辰,看来找我报复!” 正说之间,突见胡北辰带了两个人到了面前,一个是中年,一个是青年,只见他大声喝道:“金不换,你想躲避?” 金不换冷笑道:“胡说,在下离谷之前,先向大少教主禀明过。” 忽见那中年人沉声道:“你的功力复原,能出谷没话说,这四人如何上得峭壁?” 金不换拱手道:“青鹏令主,本教没有禁出谷的规矩,在下是将他们背出来的!” 中年人冷笑道;“你们出来有什么企图?” 金不换笑道:“大令主是来作证还是来查问的?” 中年人大喝道:“本座不能查问?” 金不换冷笑道:“那就请拿出神鸾令箭来!” 中年人嘿嘿笑道:“想不到你对本教的规矩全都清楚,好吧,你们决斗吧,如果你胜了,本座再请令符来查你,不怕你逃上天去。” 金不换点头道:“这倒有道理,请问那位贵姓?” 中年人道:“他是本教南疆分教教主任意行,今为胡北辰保护人!” 金不换大笑道:“久闻任分教五大分教之首,善长一套诛仙神剑!今晚倒要领教一番了!” 那青年冷声道:“你拔剑出来?” 金不换摇头道:“在下虽有宝剑,但未带在身边,任兄勿客气!金某的拳掌并不弱!” 青年怒叱道:“那来的狂奴才,好,本座就以拳掌杀你!” 金不换忽向中年人道:“青鹏令主,假使任分教主一旦失手,请问他的分教主之职,是否由金某兼代呢?” 中年人叱道:“本教没有兼代规矩,任分教主失手,其职自有人接,废话少说!动手吧!” 金不换回头向紫阳剑客笑道:“兄台,你可知道掷骨子?” 紫阳剑客闻言一怔,立即问道:“金兄,当然懂啊,这是赌博之一种啊!” 金不换哈哈大笑道:“看势你还是不懂!” 虚无玉女刀向紫阳剑客问道:“这是什么赌?” 紫阳剑客道:“这是用三颗四骨上有点,分一二三,四五六,抓起来向碗中掷!” 虚无玉女急急道:“大家准备,他要将来的三人全部毁去,不许一个回去!” 丁一白和文蒂蒂闻言,立即运功!暗作准备! 这时金不换已向任何行迎去,同时听他大笑道:“阁下请人接场没有?” 任何意冷笑道:“本座手下从无活口,今晚不让你再请保护人了。” 金不换大笑道:“那咱们来个一招决生死如何?” 任意行冷笑道:“你岂与本座决真气!” 金不换道:“在下也不打算再找保护人了。” 任意行大喝道:“伸掌过来!” 金不换立即伸掌住出,只见两人同时以右掌抵住! 双掌一合,其连如电,中年人一见,突然喝道:“这样不可!” 虚无玉女如风抢出,娇叱道:“有何不可!” 中年人一见,噫声道:“三日未到,你们的功力何来?” 虚无玉女笑道:“你知道已迟了!” 她已如风一般扑上,铁掌如电拍出! 中年人无法闪避,只有接招,但他立向胡北辰叱道:“胡分教主,还不快回去,他们有变了!” 胡北辰闻言一怔,但来不及后退,立见丁一白截去后路,这种情形,立知不妙,他大声喝道:“你们造反!” 丁一白一掌劈出,大喝道:“你们来寻死路!” 首先就听那中年人发出惊恐之声道:“幻海门武功!” 虚无玉女冷笑道:“叫你尝尝空心掌的味道!” 语落,立听中年人惨叫一声,倒地乱滚,紧接着就是那任意行,突然口吐鲜血,竟被震出十丈! 丁一白见大急,只有他尚未成功,气得吼叫一声,硬把胡北辰震上半空。 金不换接着大声道:“快把尸体带到黑泽去,马上就有大批怪鸟到了!” 虚无玉女道:“怎见得?” 金不换道:“姑娘不见春鹏令主临死掷只小虫,那是救讯号!” 大家闻言,不由一惊,紫阳剑客立将中年人尸体提起,问道:“向什么地方走?” 金不换拖着任意行的尸体,挥手道:“随我来!” 丁一白拖着胡北辰骂道:“这家伙连屎尿都出来了!” 走了里多路,忽见地面全是污泥!空中连星月都不见了! 忽听金不换在前叫道:“进入沼泽边缘了,大家提轻功,脚不可落地,只能踏着灌木和芦草。” 虚无玉女道:“上面暗沉沉,难道就是传言瘴气?” 金不换道:“是的,现在还不浓,愈到深处愈厚,同时当心水中有毒蟒!” 文蒂蒂道:“离浊中清还有多远?” 金不换道:“百多里!现在不怕追敌了!” 五个人走的不是直线,被金不换带着,真如走迷宫一样,渐渐伸手不见五指了,只听到金不换一路出声叫着! 直至上空有了白色,这时听他在前面道:“太阳早出了,大家赶快闭住呼吸,这是毒瘴最重的时候啦。” 虚无玉女道:“阳光都射不下来!” 金不换道:“阳光如能照进黑沼泽,这沼泽就不成为神秘的鬼泽了!” 又过数个时辰,这时听他大叫道道:“快把死尸抛到左面,那是沉泥潭!” 紫阳剑客和丁一白闻声掷出,接着又听他叫道:“你们尽全力向前冲,必须一纵二十丈!” 虚无玉女问道:“为什么?” 金不换道:“这是不生灌木和芦草的无底泥潭!” 大家提起全劲,突向前冲,好在都内功深厚,一二十丈远毫无所谓! 突然,大家眼睛一亮,只见落脚处花草遍地,头上阳光普照,不由都叫出来道: “到了!” 金不换回身而立,笑道:“这就是神秘的浊中清地方,横纵不到一里,你们看,四面五彩是什么?” 大家闻言注目,只见凡是花草地的边缘都是五彩气体上升,尤如屏障! 虚无玉女惊奇道:“瘴气不侵这片花草地?这是什么道理?” 金不换道:“谁都不清楚原因,有说是有宝物在这遍地区,有说是前古仙人下了禁制。总之搞不清!” 文蒂蒂道:“吃的从何来?” 金不换笑道:“你看到前面的金花林没有,花林里面,我早搭了一座茅屋,里面储备了不少干粮!” “花林中还有清泉可饮!” 虚无玉女噫声道:“那金花多美啊,叫何名?” 金不换道:“除了这沼泽,天下再无这种花,因其色美呈金色,我就取它名叫金花,其实真正的名可就不知!” 紫阳剑客道:“这是金梨花,逸仙录上有记载,其实可医百毒!” 金不换道:“原来叫金梨花,这花开得真久,我来到这里已盛开,至今仍未有凋谢的。” 大家进入林,确见里面有茅屋数间,金不换到了正中一间请大家在竹凳上坐下,他拿出烤肉来笑道:“大家随便吃点充饥罢。” 丁一白道:“此地空中无气障,一旦古禽教发动怪鸟追来怎么办?” 金不换笑道:“在下就是被怪鸟追得无地可逃,最后到了沼泽边,遇到一位道长,他将在下引到这里才避免!” 丁一白惊奇道:“古禽的怪鸟不敢来?” 金不换点头道:“来是敢来,但只有空中高飞,不敢落不来,甚至连低飞也不敢!” 虚无玉女惊问道:“为什么?” 金不换道:“这八百里沼泽之中,藏有一支鸟中之霸,名叫金鸟,此鸟除了服凤凰,其他任何猛禽见了它都得骨悚,真如羊儿见了虎一样,此鸟诚为一鸟之下,万鸟之上了。” 文蒂蒂惊叫道:“金大哥,我司马大哥正想得到金鸟呢!” 金不换笑道:“他的大金刚神功,早有人替他准备速成了暂不必急!” 虚无玉女惊问道:“你竟早就知道司马兄有大金刚神功。” 紫阳剑客叹声道:“金兄真是神秘莫测了!” 金不换大笑道:“如不神秘一点,在下早被古禽教和幻海门杀死了!” 忽听茅屋有人念声无量寿佛!不久只见一个老道士走了进来,虚无玉女和文蒂蒂一见,同时惊起叫道:“师傅!” 老道人向三青年稽首道:“三位施主脱险了!” 金不换与紫阳剑客和丁一白立起拱手道:“道长请坐。” 接着他向丁一白和紫阳剑客笑道:“二位,这就是赛老君前辈!” 司马官和丁一白闻言,不由同时一怔,重新见礼道:“请前辈多多指教!” 老道带笑道:“二位施主太客气了!” 他忽向虚无玉女道:“玉儿,为师此来,有点事情要问你!” 虚无玉女恭声道:“你老由何方而来,有什么事情指示?” 老道指着金不换笑道:“为师自从指引金少侠到此,一直就未离开黑沼泽,不过对于你与你师妹的行踪一直很清楚。” 他也不坐,接着向文蒂蒂道:“蒂儿,你陪三位少侠坐一会,为师要与你师姐出去一下子。” 文蒂蒂道:“你老人家请便罢,三位大哥不是外人!” 老道又向金不换笑道:“这里金施主是主人,贫道暂时少陪了!” 他转身行出茅屋,虚无玉女也随在后面,一直走向金梨花林深处,这才见他回身立住向虚无玉女道:“玉儿,金不换在谷中救了你,你有什么感想?” 虚无玉女突然听到师傅这一问,显出莫名其妙之感,正色道:“武林中相助,不是很平常嘛。” 老道叹声道:“此人不但救了你,甚至还救过为师五次之多,每次都是拚了命才救出来,为师一生不受人的恩惠,可是此人之恩永远难忘!” 虚无玉女道:“你老可知他的来历?” 老道摇头道:“这也是为师最感泄气的事,在武林中谁不知道为师是江湖鱼,最熟悉江湖秘密的老盗王都不如为师,可是为师查了不少时间,但就查不出他。” 虚无玉女道:“你老叫弟子出来,难道与他有关?” 老道点头道:“玉儿,为师开门见山,要你许配此人,这也是你的心愿!” 虚无玉女摇头道:“弟子已有选择了!” 老道惊问道:“他是谁?” 虚无玉女道:“他是凤凰师的弟子!” 老道骇然道:“小凤凰,他已有两个未婚妻子,你师妹就是其中之一呀!” 虚无玉女道:“徒儿已答应师妹的请求,同时徒儿又与小凤凰神有了感情!” 老道更奇道:“你与他已经要好了?” 虚无玉女道:“不,那是徒儿单方面的事,其实小凤凰还不知弟子是何来历,不过你老不会反对吧?” 老道叹声道:“你讨厌金不换长相太丑是吧?” 虚无玉女急急道:“绝对不是,徒儿如没有暗许小凤凰,那你老之命一定遵从。” 老道叹声道:“好在为师先问你,如似他人的师傅,只怕早作主了!” 虚无玉女道:“你老是个最开朗的师傅,徒儿感激之至!” 老道笑道:“听说小凤凰已失踪很久了,那是他有意隐身暗斗之故,为师知道他把大批自己人交与其师,现在带到玉兔湖去了,此举一方面避难,另一是要守候仙兔出世。” 虚无玉女惊问道:“到玉兔湖可以避难?” 老道点头道:“瘟牛党和疯马党不敢去玉兔湖,同样不敢进黑沼泽!” 虚无玉女道:“那是为什么?” 老道郑重道:“为什么为师正在查,此事只有奸细已探到!” 虚无玉女道:“奸细已被金不换套住了,不久会到这里来!” 老道微微笑道:“金不换是个绝顶智慧之人,以为师估计,他的武功和智慧,恐怕连凤凰神的弟子也不及,他除了长相不如小凤凰,其他毫无不及,玉儿的事,你还是再三考虑!” 虚无玉女摇头道:“玉儿从不作反覆之主张!” 老道点头道:“那你回去罢,为师去了!” 虚无玉女似从不查问师傅去问,闻言后,躬身相送道:“你老小心行事!” 老道哈哈笑道:“武林没有危险只有两个人,除了凤凰神就是为师了!” 当虚无玉女走向茅屋时,忽见文蒂蒂迎上笑道:“师傅又走了。” 虚无玉女道:“你怎么一个人出来?” 文蒂蒂道:“此地北面发现群鸟之尸,不知是何原因,现金大哥和丁大哥正在查看。” 虚无玉女道:“是什么样的鸟?” 文蒂蒂道:“据金大哥说,那是古禽教的‘金钩子’怪鸟,估计死了百余只,紫阳剑客还发现两只大的,一只是铁翎鹤,另外一只是食人鹫。” 虚无玉女道:“快带我去看看!” 文蒂蒂领着走出,回头道:“金钩子小鸟尸体无伤,大鸟的尸体都是头部有个洞。” 虚无玉女道:“那不是人为的了!” 正当二女走去时,忽见丁一白在一处林边招手大叫道:“你们决来看,金兄发现一堆鸟尸了,其中有银针蜂,弥夭砂,狂风纲等等怪小鸟,多到数不清!” 虚无玉女道:“都在有阳光的地方?” 丁一白道:“不,黑沼泽里也有,也有些落入泥中去了。” 忽见金不换由瘴中奔出,只见他大叫道:“你们快看云空,怪鸟如雨点般下落!” 二女抬头一看,只见远空中黑点飘飘,不由同声道:“这是什么原因?” 金不换道:“大概是古禽教气数当灭了!” 虚无玉女道:“金兄也相信迷信,这是古禽教各色各样的怪鸟遇上克星之故!” 金不换道:“克星,空中没有其他现象啊!” 虚无玉女道:“高空云层太浓,如是晴天,一定有所发现!” 文蒂蒂道:“姐姐,我有蝠衣,让我飞上空中去看看如何?” 虚无玉女立阻道:“不可,空中各种怪鸟无数,你没看到什么事小,假如反被怪鸟困住才危险了。” 忽然有个苍老的声音在茅屋里响起哈哈大笑道:“诸位何必胡猜,那古禽教霉运当头来了!” 金不换闻声大喜道:“奸细来了,他一定知道原因!” 大家立即反回茅屋,那老头高坐屋中,一见大家进屋,他又是一声哈哈大笑道: “古禽教的大小异禽,这次恐怕毁去其大半了,他们如再不召走,再过几时,留下的只怕无几了!” 金不换问道:“老头子这也要作消息买卖嘛?” 老头子摇头道:“这不是秘密,不过只有你们没有看到罢了!如果仔细注意云空,凭你们目力,人人都能直到!” 虚无玉女道:“看到什么?” 老头子道:“霸鸟金鸟!” 金不换跳起道:“是那种鸟在向古禽教怪鸟进攻!” 老头子道:“古禽教为了追查你们的下落,明知不能派怪鸟飞到鬼泽上空冒险,可是你们杀了他春鹏令主和南疆分教教主,因之引起古禽教主欣天大怒,不但把各种异禽全部派出追寻你们,甚至全教高手都出动了!” 丁一白骇然道:“还有瘟牛党呢?” 老头道:“瘟牛党死也不肯来鬼泽,连接近鬼泽边缘都不敢!” 金不换道:“我们交换买卖如何?” 老头道:“小子,你要知道瘟牛党为何不敢接沼泽?”金不换道:“这还要问?” 老头子道:“你先说我老人家的消息?” 金不换摇头道:“老头,你已上过我的当了,我如先说,你一定要报复!” 奸细冷笑道:“我如先说,八成又要被你小子再捣鬼!” 金不换哈哈笑道:“那就来次公平交易如何?” 奸细问道:“如何换公平?” 金不换道,“我们各把消息写在一张纸上,写好互相交换!” 老头子想了一想,点头道:“拿笔来!” 金不换道:“这里没有笔,只有炭,后面屋子里有。” 他转身到后面拿来两张白纸,找到两只木炭,每人分开,各自暗书。 二人写完后,又回转大家面前,虚无玉女也看到金不换面露神秘的微笑,居然觉得他一点不丑,忖道:“他又捣什么鬼了!” 奸细忽然伸手道:“交换!” 金不换把自己的交出,顺势接过他的,岂知老头猛一把又抢过去,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道:“小子,你的上面有字嘛?” 金不换哈哈笑道:“这次不再上你当了,老儿,你不知先看看!” 老头子见他说得,这才再把自己的交与金不换,交出后,他有急不可待之情,立即打开他要的那张纸,谁料竟面色大变,一言不出,转身大吼道:“谁,谁敢动老夫的脑筋。” 大家见他如疯一样,直向外面冲出,转眼连影子也不见了!” 紫阳剑客追出一看,发现老头子已冲进瘴气之中不见了,回来向金不换道:“金兄,你真有重要消息给他?” 金不换忽然大笑道:“那有什么真的消息,不过是明白他的弱点,写出他的唯一心病罢了呀。” 虚无玉女问道:“上面写了什么?” 金不换大乐,哈哈笑道:“写的是‘冒险犯难数十年,藏宝有人动脑筋!’想不到他真的急了,比我想象的还严重。” 虚无玉女愕然道:“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与他何关?” 金不换笑道:“他一生要钱不要命,老光棍一条,所得金银珠宝那里去了?” 丁一白会意,大笑道:“数十年的所得,一定都藏起来了,八成已堆积如山呢!” 虚无玉女娇笑道:“原来你说有人要动他藏宝的脑筋,他竟信以为真!” 金不换道:“他这一去,必定会为藏宝另移地方了!” 文蒂蒂道:“金大哥,快把他写给你的看看。” 金不换打开手中纸条,只见上面写道:“金鸟东升瘟牛尽,玉兔西沉疯马魂!” 虚无玉女啊声道:“瘟牛党人怕金鸟,疯马党怕玉兔!” 金不换道:“这老头买旧消息,而且是我自己知道的!下次我不饶他!” 紫阳剑客问道:“何为消息?” 金不换道:“瘟牛党的邪功怕金鸟和金莲花香,但这不是瘟牛党不敢来捣鬼的真正原因,这老头把消息供给我了,现在不是卖第二次了。” 虚无玉女笑道:“他怕上你的当,所以把真的不写出来!” 金不换道:“我叫他再来求我,那时我叫他放声大哭!” 丁一白道:“他走了怎会回来?” 金不换道:“他的藏宝有三处,两处最大的早成空洞了,他岂有不来求我说了盗宝之人!” 大家闻言,齐声惊问道:“他的藏宝已两处被盗了!” 金不换笑道:“就是我动的手,不仅是他的,连私探的我也动了,这两个人的东西我还留了余地,另外三个的我全拿走了!” 虚无玉女惊问道:“还有谁?” 金不换道:“此三人更可恶,那是悼公秀士、公葬老人和算死相士!” 大家闻言一怔,同声道:“这三人也有藏宝?” 金不换道:“表面上看,他们没有,实际他们更多。” 金不换说出江湖五老怪的藏宝被他盗去的事,这真把紫阳剑客,丁一白,虚无玉女和文蒂蒂都给怔住了,良久才听虚无玉女道:“悼亡秀士,公葬老人和算死相士那来宝藏呢?” 金不换道:“公葬老人表面是专埋死人,实际上他是盗古墓的专家,古人埋葬,习惯以其一生最珍贵的东西陪葬,公葬老人在年轻时就是盗墓贼,到老不改其性。” 第二十九章 钩大鱼 丁一白问道:“悼亡秀士是一介武林奇士,但不知金兄又如何知道他有藏宝?” 金不换道:“悼亡秀士之号是近十年才有的,十年前,他是一个独脚大盗,抢官府劫豪富,夺镖局,都是独来独往,不但从不失手,甚至不知其真面目,他的财宝属五怪之首。” 文蒂蒂道:“算死相士又从那里来的财宝呢?” 金不换道,“这老人简直是个敲诈大王,仗着相面高人一等,凡是有钱的,没有不怕死的,因此之故,他就趁机开口,有些根本无险,因为有钱而上其大当。” 虚无玉女轻笑道:“你这番话,从前根本没人说过,可见他们守密之紧了!” 金不换道:“现他们逃不过我的手掌!” 时已到了中午,他们仍以干粮充饥,吃完后,金不换向大家提议,准备探测沼泽,第一要查出金莲花的所在地,第二希望能得到那支金鸟。 虚无玉女道:“八百里沼泽,谁知金鸟落在什么地方?” 金不换道:“我只说希望而已,大家不去寻,永远无希望,住在这里不能过一辈子,出去会被瘟牛党捉去。” 丁一白道:“那大家带足干粮,各人自备,当心失散!” 众人闻言有理,各自带足十日干粮,待一切准备完成,金不换即领先动身。 出了那片奇特之地,五个又进入五色瘴气的黑泽之内,他们踏着芦草与灌木,仅能估计大概的方向往前扑索,处境是非常危险的,既要足足踏实,又要提防毒物和泥潭。 五个人可说是没有一定去向的胡纵了一天一晚,也没有休息之处,但也会不到一个人影,大约估计奔跃了几百里远,甚至连方向都不清楚了。 虚无玉女追上金不换道:“我们走的是什么方向你可知道?” 金不换抬头看看,只知道是早晨,既不是天空气层,也看不到白色的阳光,答道: “瘴气仍奶浓,阳光当顶,这时难察方向。” 虚无玉女道:“离沼泽边缘多远?” 金不换笑道:“能知沼泽边缘多远,那我就知道方向了。” 虚无玉女道:“似这般乱跃,简直成了疯子啦!” 金不换道:“我在找寻沼泽中另外两处神秘之地,并非没有目的啊!” 紫阳剑客问道:“另外两处何名?” 金不换道:“一名黑泽‘神窟’,一名‘泽岛’,这两处据赛老君前辈说,虽然无人到处,但在老人家一本异境录中有记载。” 虚无玉女道:“家师秘书都不敢确定是真的啊!” 金不换道:“浊中清那地方本来也不敢确定,可是他老人家找出来了,既有一处证实,其他两处就绝不虚。” 虚无玉女道:“找到这两处有什么意思?” 金不换道:“令师说过,金芝花和金鸟必定是落在这两处神秘之地。” 文蒂蒂道:“方圆百里沼泽,我们这样盲目乱闯,那能找得到呢?” 金不换道:“找不到金莲花,出去又会被瘟牛党人提去,在这沼泽中总比落入敌人手中好呢。” 正在这时,忽听上空中发出一声惊悸的大叫,其音如泄,一直落了下来! 金不换闻音骇然道:“这是什么人由空中坠下来了?” 虚无玉女道:“音落之处,似在我右前面不远?” 金不换急急道:“我们快向右奔,查查看?” 五人循音跃起,踏着灌木速寻,及至到了落音之处,五人又展开搜寻,可是瘴气氤氲,数尺之外看不到东西。 五个人又怕失去联络,边寻边出声招呼,人人都不敢离得太远,不久,忽听丁一白在大声叫道:“大家快来,这儿树上有个小老人!” 他的叫声离文蒂蒂不远,文蒂蒂一跃而进,问道:“在哪甲?” 丁一白道:“在这里,他穿着幅衣,他被怪鸟打下来的!” 文蒂蒂奔进一看,惊叫道:“他是高扬大哥!” 树人一见文蒂蒂,“高大哥,你伤得怎样?” 高扬道:“不要紧,我被一只青鸾,一只九头怪鸟围攻,身上只挨了几下重的,伤势却不要紧!” 文蒂蒂道:“高大哥,你为什么一人在空中。” 高扬叹声道:“铁奇士失踪不少时日了,大家都分头出寻!” 文蒂蒂道:“出来的有几个?” 高扬道:“凤凰神把我们带到玉兔谷,玉兔谷没有找到,但铁兄弟又不见,因此人人都非常焦急,凤凰神于是派我和高式、白慈三人出来寻找,因为我们都有飞衣之故。” 文蒂蒂道:“还有我琪瑶姐姐呢?” 高扬道:“琪瑶姐姐一进玉兔谷就失踪了,不过凤凰神他老人家说不要紧,那是误闯玉兔洞之故,她迷失了路了!” 这时所有的人都找来了,文蒂蒂知道高扬一个都不识,于是一一介绍,同时把高扬在玉兔谷的事也说一遍。 很奇怪,金不换听了显得非常急躁,只见他沉声道:“玉兔谷就不应人出来,高大哥幸好遇到我们,否则非死在黑沼泽不可,同时另外两人亦必落敌手!” 文蒂蒂道:“那怎么办?” 金不换道:“怎么办,只有听天由命了!” 高扬道:“玉兔谷四周也有幻海门的人,不过他们不敢进去。” 金不换道:“不敢进去的只有疯马党人,幻海门中没有不敢的。” 虚无玉女道:“目前我们无法兼顾,看来只有找到金莲花不可了!” 高扬道:“金莲花在什么地方?” 金不换道:“估计落在这黑沼泽中两个神秘地方,高兄可会到这沼泽有座海岛一样的石山和山谷一样的深谷?” 高扬道:“在空中看下面,全是氤氲蒸腾,连树都不见,不过在我刚飞临沼泽上空时,竟有一支金色怪鸟在我头顶飞翻不停。” 金不换道:“那就是金鸟神鸟了,但它没有向你进攻已幸亏了!” 高扬道,“它追我不久就不见了。” 文蒂蒂向金不换问道:“金大哥,黑泽神窟和泽岛也被瘴气笼罩不能见,而是该两地的神奇,听说到了里面,如其在山谷和海岛一样,有阳光,有鸟兽,可是在空中向下望,就不能看到!” 虚无玉女道:“这里除了金莲花和金鸟之外,只怕另外没有神奇之处。” 金不换道:“这是谁都不能清楚的问题,只有身临其境才可发现。” 丁一白道:“那我们是乱寻几天看看,除非我们没有缘,否则总有踏上该地之时。” 现在是六个人了,他们分成两行跃进,虽然距离近,但前后之人仍只有看到一点淡影。 估计之下,他们又把时间拖过了一天,然而无所见,及至瘴气消失,又是黑夜来临时,光面忽然现出一座高岗,讵料沼泽也走完了,丁一白见了大叫道:“我们走出沼泽了!?” 金不换道:“当前之岗名大龙岗,落西方,岗那面是班公湖,属异域,岗的北端属天然,我们去的这面有汉人数百户,不知是哪年代移居来的,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他们的语言风俗似云南四川,可是他们在记忆中说又不是这两省人。” 虚无玉女道:“有汉人在此,那真是稀奇,我们可以寄宿了!” 金不换道:“这几百户人中有十姓,每姓是一个团体,可惜他们都不和睦,我走过一次,他们之间有冲突。” 紫阳剑客叹声道:“离乡背井,移来到这样的边荒蛮地,他们还有什么冲突,这真是我们中原人的大毛病!” 金不换道:“外人去了不可能轻视之,他们男女老幼都有非常高的武功,其武功的路子可真不得了,不但综合了中原各大门派的绝学,而且有异域的精华,每一姓里都有一个神秘人物为主。” 虚无玉女道:“他们对外怎么样?” 金不换道:“你是说对那方面。他们对中原人,不管汉满蒙藏苗,却很客气,连黑道人物也一样招待,但只不在里面动脑筋就行,然而他们对异域人却查得紧,不过也不忌视,听说有一年里,由异域来了一批高手要想动他们,就全被消灭得一个不留。” 说着已走到岗下,一看竟是十个隔离的大村落,每一村这间都有高墙间断,这时已到了上灯时间,只见十个村中已是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丁一白道:“我们这时去行嘛?” 金不换道:“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是光明的行进,到了某村外面,必有守望之人发现,他就会迎来动问。” 虚无玉女道:“我们正面这一村姓什么?” 金不换道:“姓刘,人口有七百多,属下中等村,最高的首长名刘云老人,是个老十几岁的人物了。” 近村时,忽一个黑影如电冲出,只听他大声问道:“客人何来?” 金不换迎上拱手道:“刘兄别来无恙?” 来的是个青年,他一见金不换,立即笑道:“原来是金兄?” 金不换笑道:“在下这次带几个朋友前来,只怕又要打贵村了。” 青年笑道:“那里话,快请进村,上次太公还说金兄去得太快呢!” 金不换立将大家介绍一番,接着就领先进村,通过围墙随即走进一家大门,青年摆手道:“各位请坐,在下吩咐里面准备吃的。” 金不换道:“刘兄别客气,时间不早了,在下只求借宿一晚就行了。” 青年道:“那里话,这正是晚餐时,大公还要出来呢。” 他走后,虚无玉女笑道:“他说的大公就是首领嘛?” 金不换点头道:“是的,这老人的武功莫测高深,为人非常随和。” 不久,忽听里面响起一声大笑道:“失迎,失迎,金老弟,你替我带来贵客了!” 金不换起身大笑道:“老丈,还没有休息!” 出来一个七十余岁的老人,只见他精神颇佳,满面红光,在厅中的烛光照射下,他大步向这批青年男女走近,目光闪闪,又哈哈大笑道:“金老弟,还天刚黑呢,大家快请坐!” 金不换一一介绍过后,问道:“老丈,近来贵宝地有何动静没有?” 老人郑重道:“金老弟,你不问,老朽正想说呢,近来我们十姓村可真到了不少三山五岳的风云人物,甚至还有异域奇人啊!” 金不换惊问道:“真的?” 老人严肃道:“当然是真的,北村勾家,南村胡家,这时真正龙蛇混杂,其他七村中,也是高朋满座,只有老朽这里仅是你们到来。” 金不换道:“你老探听一下没有,十姓村到了些什么来历的人物?” 老人道:“北村一批,暗查结果,到了什么古禽教一批,其中还有异域瘟牛党,南村来了什么幻海门,他们请有什么异域疯马党!” 虚无玉女向金不换道:“那我们不能在此过夜了!” 刘老人一看虚无玉女神色不对,只见他怔怔地问道:“姑娘,有何不妥之处?” 金不换叹声道:“你老有所不知道。” 虚无玉女道:“这古禽教和幻海门正是我们的敌手,同时他们之间也成对立之势!” 刘老人道:“他们敢在十姓村动手对付你们?” 金不换道:“这两派的势非常大,甚至有瘟牛,疯马两党异域武林为帮手,天下武林无法与其抗衡!” 刘老人道:“金老弟,老朽知道你是一个后起奇士,你怎么会怕事呢?” 金不换叹道:“真正武功,晚生自信无可畏惧之处,可是这两党异域人物,他们有一种不知名的邪功,简直不可力敌!” 老人道:“什么邪功?” 金不换道:“目前知道的,只知他们两党的首领各有邪功,瘟牛党放出的是红光闪闪,遇上的就功力全失!人事不省,疯马党放出的是一道绿光,遇上的同样人事不知,功力失败!” 刘老人忽然大笑道:“那他们不敢在黑沼津施为,你们放心,那是西方的玩意,其实我们东方也有,不过无人去练!” 金不换惊问道:“那是什么邪功?” 刘老人道:“练功之法,还是东方传去的,可是反使东方失传了,其功为‘百瘟大法’,西方人名为‘细茵’,伤人于无形,练时要有‘原素’作基础,其基础不同,练成的邪功也各异。” 金不换道:“什么原素?” 老人道:“在我们东方,尤其是我们中原,古传有‘轮王七宝’之主,那就是狗宝、马宝、牛黄等,这种东西都是病牛病马身上产生的出来的宝物,单纯的如牛黄,它可拿来治癫病,可是如加以其他各种奇毒之物来练功,那就成为杀害人于无形的邪功了!” 金不换道:“他们为何不敢在黑沼泽施为?” 老人道:“黑沼泽中有金莲花香,这是克制这种邪功的两物之一种,另一种是玉兔谷的玉莲花!他们就算放出来,那再高也无效用了!” 丁一白接口道:“这事已有耳闻,但金边花香只能抗拒其邪功,但不能消灭其邪功奈何?” 老人道:“要消灭真不容易!不过也有,可是得不到!” 金不换道:“你老说是万年金鸟和万年仙兔?” 老人叹声声:“万年玉金只是万年白玉之灵,那已有了主人,绝对得不到的,只金鸟尚未落,也是最好吃七宝中数种可食之物?” 文蒂蒂:“轮王是什么?” 老人道:“轮王就是佛典中转轮王!” 金不换道:“瘟牛党既怕金鸟,可是他们又要前来作计么?” 老人想了一下,忽然沉重道:“他们走必带了马宝和牛黄前来,想用这两样东西来引诱金鸟,那会被擒了!” 虚无玉女道:“会擒去?” 老人道:“金鸟如食了整只牛黄,它就会醉倒!那就毫无反抗的被关进钢丝笼子里! 永远也冲不出了!” 金不换大惊道:“那很危险,瘟牛党一旦无以畏惧时,中原武林谁是对手!” 老人道:“没有人能找到泽岛的,不瞒诸位连我十姓村所有老辈人物上,能隐约记得,该岛的方位,恐怕也只有老朽一人了!” 金不换大喜道:“你去过泽岛?” 刘老人道:“没有,只在某一年,老朽看到一座岛形奇如山,但找去时又迷失所在了!” 虚无玉女道:“十姓村中老人们都在沼泽查过?” 刘老人道:“十姓村之有今日,那就是十几代前的祖先因为探查沼泽而移来的!” 丁一白道:“你老约记方位如何?” 刘老人道:“诸位是正派人物,老朽理当不瞒,诸位如想去找泽岛,虽非易事,但老朽可提供一点方法,你们可由来时之路退回去,退到百里时,再偏左,那儿必有三株泥泽中突出的枯木,每株枯木高有十丈,大有合围,成三角形,一向北,一向东,一向西,再由向北的一株而行,不出十里,必定又有枯木发现,当年老朽就到这里看到一座奇形山在前方出现。” 金不换道:“多蒙你老点醒,晚辈等感激不尽!” 老人道:“这消息希望诸位勿向外人道,连本村人也不可说出。” 金不换道:“晚辈恭谨遵吩咐,绝对守口如瓶!” 这时里面已送出饮食,老人亲自作陪,笑道:“诸位请谅,只有清茶淡饭,希望不要见怪。” 紫阳剑客抢接道:“你老客气了?” 正在吃喝中,忽见一个青年进厅报道:“太公,外面有个牛姓老人求见?” 老人闻报,皱眉道:“有请!” 金不换问道:“不是十村的?” 刘老人道:“十姓中人面和心不和,从来没有上门见面的,在外面遇上只假意交谈几句而已!” 金不换见青年出去后,提出疑问道:“刘老,十姓村为什么有这种不和现象呢?” 老人道:“那是祖先留下的过节,真正原因也是为了探沼泽而起。” 不一会,忽见厅中大门口走进一个老人来,年有六十多了,穿着如蒙人打扮! 刘老人起身拱手道:“客为何夜来,快请坐!” 饭也快吃完了,大家都跟着离席,只见那老人哈哈笑道:“刘村主,在下牛化,深夜前来,不嫌打搅嘛。” 刘老人拱手笑道:“本来我十姓地不计时间的,只要有客来访,随时都非常欢迎,不知牛兄有何见教?”牛老人笑道:“这几位年轻人是谁?” 刘老人道:“牛兄只管赐教这里没有外人,这几位都是在下乡亲!” 大家坐下后,那牛老人忽然正色道:“刘村主,久闻兄台对黑沼泽形势十分了解,在下开门见山,愿出黄金千两,想请兄台指引去泽岛之路。” 刘老人忽然发沉声道:“牛兄是听什么人说,居然指明老朽知道泽岛之路?” 牛老人道:“这就不必问了,一千两黄金马上交货!” 刘老人摇头道:“千两黄金确有很大的诱惑力,不过刘某无能为力,泽岛乃神秘之区,在下居此已有十数年代了,那连影子也未看到过。” 牛老人忽然发出阴沉的笑声道:“嘿嘿,刘村主太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刘老人也沉声答道:“牛兄,这话说得太重了吧?” 姓牛的老人忽然起身道:“打搅了!” 刘老人连手都不拱,大声道:“送客!” 那迎客的青年立即向牛老人一躬身,把手一摊,说声道:“牛前辈请!” 牛老人又阴笑一声,立即转向外出! 金不换见他走了后,忙向刘老人道:“前辈,此人是何来路?听他口音似北方人,但说出话来又很生硬?” 刘老人道:“他的来路虽不明,但他不是北方人,此人也许离开中原几十年了,他的举动有点如西方人!” 虚无玉女骇然道:“他是由异域来的!” 刘老人道:“他已脱了中原人的习惯,证明他也许是生长在外国的。” 金不换忽然道:“刘前辈,那瘟牛党首领的问题!” 刘老人惊奇道:“老弟的意思是说?……” 金不换道:“不见得那首领是白人!” 刘老人摇头道:“老弟,他带来的都是白人,难道那些人肯认黄种人作首领?” 金不换道:“你老这村子离北村勾家有多远?” 刘老人会意,立即向身边青年道:“快派人盯着刚才那姓牛的,看了落在什么地方?” 青年应声奔出,大约有半个时辰,只见他急急而回,向刘老喘声报道:“大公,那老家伙进了勾家村!” 刘老人跳起道:“这就很可疑了!” 金不换道:“这还不能确定,最好能够到勾家去探查一下,看看此人与古禽教的关系才好办。” 刘老人道:“老弟进勾家不简单,我们十姓村都不能去,除非是外人前去作客。” 丁一白道:“我去如何?” 金不换道:“我们这几个人都被瘟牛党提过,一去就会认出来!” 正说着,忽然门外又有人报道:“太公,围墙外有人要见你老!” 刘老人惊问道:“为保不请他进来?” 那青年道:“他说要在前面树林会面!” 刘老人疑问道:“这是数年来没有的事,他是什么样的人?” 青年道:“他蒙着面,看不清相貌,不过她的声音是似老人。” 刘老人冷笑道:“他已瞳了?” 青年道:“他先到树林中去了,请太公定夺!” 刘老人向金不换道:“老弟,请你代老朽陪伴这几位,老朽马上去会那人,看他有什么事情!” 金不换起身道:“你老不可一人去,此人既然蒙着面,显然不是光明之举!” 刘老人道:“老朽不信有诡计!” 虚无玉女道:“怕他对村中打主意!” 刘老人哈哈笑道:“他敢施展调虎离山诡计,姑娘,敝村之中,来个几十个武林高手也休想称心如意。” 金不换接口道:“你老既为村长,那晚辈就应陪你老前去。” 刘老人道:“那人既指明会老朽,去多了也许遭其轻视,老弟,老朽多蒙关心,假如诸位放心不下,那老朽就带着几个侄辈就是了!” 他起身向那报事青年道:“阿明,你去叫二房大伯和四房二伯相外等着,同时暗传警令,吩咐全村提防匪人奇袭。” 那青年应声急去后,刘老人又向金不换道:“老弟,客房已收拾好了,时近三更,诸位请休息,恕老朽少陪了!” 金不换笑道:“贵村是晚生熟悉之地,一切不劳操心,你老请便!” 刘老人拱手道:“那就少陪了!” 大家见他空手而去,紫阳剑客向金不换道:“金兄,此老太大意了!” 金不换微笑道:“此老大意,我们不大意,司马兄,谁能说我外出不当呢!” 紫阳剑客司马官看到金不换笑得神秘,闻言之一,立即会意,起身道:“明去还是暗去?” 金不换道:“当然是暗去,我看对方绝对不只一人,假使这其中有鬼,刘老必遭阴谋之计算。” 虚无玉女道:“蒙面人莫非就是那姓牛的老人?” 金不换道:“很难说,我们走!” 他们走出厅门,忽见一个青年走近道:“金大侠,怎么忘了客房的位置了!” 金不换轻笑道:“少村主,在下等现不想睡呢。” 那青年郑重道:“诸位的意思要去对面树林?” 金不换笑道:“兄弟,你不愿太公遭人设下陷阱吧?” 青年叹声道:“金兄,有劳了!” 金不换摇头道:“贵村的武功,也许是金某多此一主,不过对面林子距村子不近,一旦有事,这里是听不到动静的。” 他说完,立即领先出村,回头向大家道:“大家提足轻功,不见危机,我们绝对不可以露面。” 高扬道:“是不是我这个子先探一下如何?” 金不换摇头道:“对方没有阴谋则罢,如有阴谋,一露面早被埋伏暗算了!” 丁一白道:“那我们如何通过?” 金不换道:“遇有埋伏,立即抢攻,不管是什么人!” 树林约距村子有两里,六人提功猛进,在月色朦胧下,尤如六只无光的流星,横曳而起,一口气到了林边,可是里面毫无动静! 金不换回头道:“刘村主被诱到黑泽边去了!” 虚无玉女道:“这显然是阴谋,我们快追。” 丁一白道:“来时我还记得,过了此林,前面还有道土岗,也许就在山岗那面凹地里动手了!” 金不换道:“快点,我们登上土岗再悄悄前探。” 六个人又向前冲,增了半里树林,立即登上土岗,齐向下望,忽见那面坡上立着四条黑影,同时看到坡下正有五六个高手在互相拼斗,一面即为刘老人带着两个五十岁出头的中年,另一面是三个蒙面人! 丁一白急急道,“打得非常激烈,我们如何办?” 金不换道:“未到危机之际,我们暂时勿动!” 正在这里,忽听打斗的对方有人阴声喝道:“刘村主!” “如再不接受领路去黑沼泽,嘿嘿,你们今晚不但无命回村,同时,全村都会毁灭!” 接着只听刘老人发出喘声叱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带路也不能够这样强迫于人!” 对手中一蒙面人阴笑道:“在下马空原,是何来历你日后必知道,现在只是强迫,再过一会,就不客气了,带路与毁村两条路,你就快点决定走那条,半个时辰的限期快到了!” 刘村主冷声叱道:“你们没有能力毁我全村,刘某不是吓唬大的!” 那蒙面人阴笑道:“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刘姓村就可抗拒老夫的势力,嘿嘿,再加上两村也不够杀!” 刘老人大怒道:“你们是幻海门?” 那蒙面人大笑道:“幻海门对黑沼泽毫无兴趣。” 刘老人如有所悟的大喝道:“你是牛化蒙面的!” 那人大笑道:“原来牛化先向阁下谈过了,在下却没有那种闲时间。” 刘老人冷声道:“朋友,你为何单指老夫带路呢?十姓村的村主多得到十个。”一那蒙面人道:“发现泽岛的只有你刘村主一人,这种消息在十姓村知道的不少,刘村主想瞒也不无用,否则在下何必劳师动众呢?” 刘村主大怒道:“你想强迫万万不能如愿,现在你可下手了!” 蒙面人阴阴笑道:“阁下真是到死不悟,好,那就不客气了!” 他忽然向同伴大喝道:“下手!先杀他的晚辈!” 坡上的金不换听到这里,立即向虚无玉女道:“姑娘,你和司马兄、文姑娘,高大哥收拾坡上四人,在下与丁兄下去动手,最好不要放走一人!” 虚无玉女道:“最好留下一个活口!” 金不换道:“只怕不可能,他们行动诡秘,显然不愿别人查出他们的来历,到了必要时,他们胜不了就会自杀,不过我们尽量捉活的。” 说完后,他向司马官道:“你们先发动!” 紫阳剑客闻言,立向虚无玉女打个手势,四人忽然跃下土坡,真如电火一样,射下就将坡中四个黑影牵住! 坡下三个蒙面人正在加紧抢攻,骤闻坡上有了打斗,他们似感一怔,为首的忽向刘村主冷笑道:“刘村主,看你不出,居然带来几个小辈在暗中!” 他的话未出口,猛见空中落下两条黑影,一看是两个青年,同时听到一个青年哈哈笑道:“刘村主,请退下,这三个不能见人的东西给晚辈等收拾!” 老村主一见是金不换,立即大叫道:“老弟,他们硬得很!” 金不换大笑道:“晚辈的拳头可以打钢铁,不知他们比铜铁硬多少!” 蒙面三人如风闪开,为首的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金不换大笑道:“黑沼泽之神,你们要入黑沼泽,那就向本神请教!” 为首的蒙面人立向手下两个蒙面人挥手喝道:“你们先将这两个小子收拾,愈快愈好!” 他的手下两人与坡上四人一样,又高又大,不开口说话,闻言立即扑出。 了一白急问金不换道:“他的首领未来,金兄不必动。” 金不换笑道:“他要监视刘村主,我们先收这两个再说!” 敌已扑到,二人各接一个,交手不到十招,金不换即下重手。首先一招绝货,竟把那蒙面人打飞十丈之外,竟连惨叫都没有发出,这种武功,立使为首蒙面人大惊失色! 金不换闪身向他哈哈大笑道:“阁下说的,愈快愈好,在下够快嘛?” 为首蒙面人一见后退,阴笑道:“你是中原什么人?” 金不换哈哈笑道:“在下说出来你也不知道,那就不必问了!” 为首蒙面人冷笑道:“朋友,你的武功在中原算是数一数二了,你姓铁!” 金不换大笑道:“铁亦金耳,阁下你何必分得这样清楚!” 为首蒙面人道:“在下和阁下交个朋友!” 金不换摇头道:“泾渭虽同流,但清浊有别,不过阁下说出此话,其中必有用意。” 为首蒙面人道:“阁下可肯愿在下借一步说话!” 金不换道:“阁下不怕与村主见怪?” 为首蒙面人冷声道:“逃了和尚逃不了庙!” 金不换摆手道:“阁下择于何地会谈?” 为首蒙面人一指背后道:“到那竹林去如何?” 金不换哈哈笑道:“阁下的大兵就在那儿嘛,好在金某能在万军中取上将之首,请了!” 那蒙面人刚起步,忽然他另一个手下又发出死亡之声,同时山坡上更是惨叫连起,可是他听了尤如不闻,身已腾起,如电赴向竹林,这种情形,看到刘村主眼中,居然大吃一惊,如风奔到金不换身边道:“老弟,去不得,竹林有鬼!” 金不换轻声道:“老丈,在下欲查他的来历,不得不去,你老如见此地成功后,宜与我的同伴速回村去!” 下一白接口道:“金兄,我随你去竹林如何?” 金不换道:“那人未必有阴谋,此去没有危险,丁兄放心。” 丁一白道:“那他就是借故逃走了!” 金不换又摇头道:“那人的武功不是逃走之类,他如要动手,我们只能打败他,想去生擒不可能,否则兄弟已下手!” 丁一白道:“是的,我刚对付之人就是好手,这种好手死去,那人无动于衷,可见他未把这批手下看重,金兄,那你要小心。” 金不换笑道:“谢谢关怀,再见!” 他说着扑出,一会进了竹林,抬头一看,只见那蒙面人真个在内,于是上前问道: “阁下有何指教?” 蒙面人郑重道:“首先你朋友要承认真实姓名!” 金不换笑道:“阁下仅这点要求?” 蒙面人道:“不,在下要交谈的只有中原小凤凰神铁奇士,如果朋友你是他,那我们就可开谈!” 金不换笑道:“在下就是又怎么样呢?” 蒙面人道:“朋友,你这种既未承认,也不否认的口气,太使在下为难了!” 金不换道:“在下否认,阁下又不信,在下承认,可是又无凭证,这也使在下为难了!” 蒙面人道:“刘村主必定把泽岛位置告诉朋友了!” 金不换笑道:“这就是阁下约谈的目的?” 蒙面人道:“假使朋友你真是铁奇士,那想必你希望毁了幻海门,这岂不也是你的目的?” 金不换道:“阁下能否揭下面罩,这比较真诚一点。” 蒙面人立将面罩揭下,忽然现出一张七十余岁的老脸,须发斑白,目光如电,只见他沉声道:“朋友,这算真诚了?” 金不换道:“阁下有什么方法毁去幻海门。” 老人道:“武林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金不换道:“在下可惜尚未得泽岛真实位置,这样说,也许阁下不信?” 蒙面人道:“朋友只要是铁奇士,凡有所言,在下深信不疑?” 金不换道:“在下确是铁奇士!” 蒙面人疑问道:“朋友,以你的武功,除铁奇士没有第二人,同时以朋友那招‘展翼青冥’,这才使马某向你约谈,因为这是老凤凰神当年的绝招,然而以朋友的面貌使人生疑,传闻铁奇士乃中原少年中第一英俊超群的美男子,但不知朋友何以这般丑陋!” 金不换笑道:“阁下可知中原本草录中有一种名叫‘无须果’的东西!” 蒙面人惊讶道:“朋友曾经误食此果?” 金不换点头道:“正是因此,所以在下连未婚妻面前都不敢承认!” 蒙面人道:“这使在下全信了,但朋友虽不知泽岛真实位置,总不会全不清楚?” 金不换道:“概略位置是知道,但阁下必先立信才可交换!” 蒙面人道:“幻海门中只有两个难以对付之人,那就是幻祖和幻主,老朽先取幻主之首来会朋友如何?” 金不换见他提出先杀幻主的条件之时,不由暗忖道:“他是认为交易了,可是我不能仗这种手段去除幻海门,这种手段即为阴谋,我一生岂能仗谋对敌!” 想罢摇头道:“不,在下虽愿交易,但交易的条件不是幻海门首脑!” 蒙面人大声道;“你要什么?” 金不换道:“在下所惧的瘟牛党首领,阁下如能取得此人首级,在下愿请刘村主说出泽岛位置!” 蒙面人沉声道:“你认识瘟牛党首领?” 金不换道:“不识!” 蒙面人道:“朋友不识,在下如取来,朋友又凭什么相信是真!” 金不换哈哈大笑道:“看看古禽教的动静就明白了,瘟牛党首领一去,古禽教必夹着尾巴而逃!” 蒙面人想了一下道:“好,在下尽力而为!” 金不换道:“那在下就静候佳音了!再会。” 蒙面人似对泽岛位置须要太重,只见他拱手道:“小凤神,那你听鬼哭神嚎罢!” 分手后,金不换立奔刘村,到了厅中,已是五更后了,只见刘村主与其子侄辈正陪着虚无玉女等坐满一厅,看到金不换回去时,人人高兴起迎! 首先就听老村主拱手大叫道:“老弟,你安全回来了!” 金不换拱手道:“那也是个老人!今晚大有收获!” 丁一白道:“金兄,你可知道今晚我们杀死几个什么人?” 金不换道:“他们都蒙面,在下不知道。” 文蒂蒂道:“六个之中,有两个是白种人!” 金不换惊奇道:“是疯马党!” 虚无玉女道:“你会谈的必为其首领‘十字马’!” 金不换道:“恐怕不是,他是黄种人,是我们中原人!” 丁一白道:“看他指挥手下的神气,那与首领何异?” 刘村主道:“否则就是副首领!” 金不换道:“不管是什么!今晚我放了一把火,今后瘟牛党和疯马党必定会拚个天翻地覆的!” 众人闻言一怔,同声道:“是什么火?” 金不换道:“以泽岛位置交换疯马党大拚瘟牛党!” 高村主道:“泽岛真实位置连老朽也不知道啊!” 金不换笑道:“这个我也未向他绝对担保!其实如知道也不告诉他,对他这种邪门,千万勿作君子!” 谈之间,天已大亮,愉宅已开酒饭来,吃了饭,金不换向虚无玉女道:“方姑娘,这几天,我们要到外面去走动,不过人人都得带上面罩!” 虚无玉女道:“你又有什么计划了?” 金不换道:“我们的面貌可瞒疯马党,但不能瞒瘟牛党,可是我的计划又要会见瘟牛党重要人物!” 丁一白道:“也想放火!” 金不换道:“这把火如果不放,他们双方干起来不起劲!” 虚无玉女道:“瘟牛党怎么会接受你的诡计?” 金不换道:“瘟牛党自然会中计!” 虚无玉女道:“你倒说说昨夜的经过!” 金不换除了不说自己是铁奇士,立将昨经过说了一遍后,接下大笑道:“我冒充小凤凰,那人真个全信以为真,我想铁奇士既在疯马党眼中很重要,当然在瘟牛党也一样,这几天你们就把我称作铁奇士好了,瘟牛党一听我出现,其重要人物必定要会我。” 文蒂蒂道:“昨夜金大哥没有蒙面,那人怎会相信?” 金不换笑道:“我当然有办法使其相信!” 刘老人道:“老弟,难道你要去勾家?” 金不换道:“那倒是不必,同时瘟牛宫人也不会死呆在勾家不出来!” 刘老人道:“金老弟,你想会瘟牛党,老朽倒有一个地方告诉你,到了那里,也许能遇到瘟牛党中人物。” 金不换道:“什么地方?” 刘老人道:“此去向西北方走,距离这里有二十几里之处,那儿有座各族人民混杂而居的小镇,说是镇,但无内地市镇的形式,不成街道,全是木头屋子,杂乱如苗村,但有各种饮食可买,此地只有那座镇是唯一的交易之处。” 金不换道:“这真想不到,近黑沼泽处还有镇!那太好了!” 刘老人道:“我们十姓村要买东西,也除此无他处。” 金不换道:“那我们就走!” 刘老人道:“老配派个人替诸位带路,虽只二十里,要走过很多崎岖之地才能到!” 虚无玉女急向大家道:“我们快带上面罩动身!” 人人都有自己的面罩,这是江湖人不可少的东西,他们带上后,刘老人已派出一个青年领着出门,他也带上面罩的。 时正已初,大家不急不徐的向西北角行去,那青年名叫刘令,只见他向金不换道: “金大侠,十姓村其他几姓在这一路上不断有人,诸位千万勿叫出在下姓名!” 金不换笑道:“那你也勿叫我金大侠啊,到了镇上,你们大家都叫我铁奇士好了!” 虚无玉女道:“那你得先说明计策才行?” 金不换笑道:“我准备好了,这是一张策略图,你们看看就知运用了!” 他将一张字条给大家看,只见大家看后都会心一笑。 金不换收回字条,又笑道:“除非镇上没有瘟牛党,否则这把火是放定了!” 不到一个时辰,他们看到一座集市,只见人头拥挤,真是各色各样的种族人物都有,出奇的是,汉人也有不少! 进入镇中,刘令轻声向金不换道:“吃东西还是装作采办货物?” 金不换道:“有茶馆没有?” 刘令道:“这儿没有人喝茶,只有乳酪可饮!” 金不换道:“找一家这样的馆子也好!” 刘令笑道:“这哪里有馆子,你们看,都是木栅篷子,不过这种地方是男女不分,无须避忌!” 他领进入一家饮食栅内,那是蒙人开的,刘令说了几句蒙语,立见一个中年蒙人送上一盘乳酪,在一张粗笨的桌子上摆下,没有磁碗,用的是瓦器,盘中还有烤牛排,黑面包,仅此而已。 金不换轻向虚无玉女笑道:“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吃不下也得装作点!” 虚无玉女笑道:“你有什么发现没有,这里面食客真不少啊!奇怪,他们与我们有同感,带面罩的占多数!” 金不换道:“愈是这样,愈见其中人物这简单!” 丁一白道:“金兄留心背后,摆在树下的那外面一桌,虽只坐着两个蒙面人,但我看得很碍眼!估计他们是中年了!背上还背着家伙!” 金不换道:“那就开始罢,照计划,一步步的进行。” 大家会意,忽见高扬突然一拍桌子大叫骂道:“妈的,什么瘟牛党,老子找了几天了,连一个龟孙子都没有见到!难道他们缩到龟窝里去了!” 这一下声音真不小,立将所有食客都惊起了! 丁一白接口道:“高老大,你这是算什么?瘟牛党听到铁奇士来了,他们还敢出来!” 高扬吼声道:“格老子如找到他们龟窝,非把他们一个个掏出来不可!” 金不换忽然起身道:“二位,不要性急,我们慢慢来,他们在黑沼泽不敢施邪门,当然就不敢目中无人了!” 大家装作吃完了,跟随他行出木栅,紫阳剑客的接口大笑道:“铁兄,你探到泽岛的位置如何?” 金不换道:“刘村主全告诉我了,过两天我们就动身!” 虚无玉女道:“疯马党要向你打交道,那是鬼计?” 金不换大笑道:“谈是谈了一次,但我开始的条件,他说要考虑!不过疯马党非答应我的条件不可!” 出了木栅,忽见那树下两蒙面人同时起立,目光尽向这边射。 丁一白轻声向金不换道:“有八成了!” 金不换点点,故意回头大声道:“我们去罢!这里没有什么可玩的了!” 他领着直奔僻静处,不一会,走到一座石山上,他四处看看,朗声笑道:“今天天气真难得,诸位,我们就在这里休息,总要混乱的苗镇强多了!” 虚无玉女轻声道:“那两人悄悄盯上了!” 金不换道:“何止那两人左右两侧都有人!” 忽然,有人阴笑道:“那位是铁奇士大侠!” 音落人现,两条如风的人影纵空而落! 金不换起身冷问道:“二位是谁?” 两个蒙面人就是乳酪篷里所见的,只见其一冷声道:“都是武林人,何必打听!” 金不换轻声道:“二位有何指教?” 说话的蒙面人阴阴道:“阁下可知眼前的处境!” 金不换故意向下一望,只见一霎到了十几个蒙面人,他装作吃惊,大喝道:“你们要怎样?” 那蒙面人道:“说出泽岛的位置,诸位可以获得全尸!” 丁一白大喝一声,猛的展开攻势,如电扑向那蒙面,真是快得出奇! 紫阳剑客、文蒂蒂、高扬、加上刘令等,如影随形,应声全动,各找一敌或两敌,出手就是全力抢攻! 虚无玉女一看,敌人多出半数,心向金不换道:“你不要动,我要照顾师妹和高扬!” 金不换笑道:“眼前没有特殊高手!” 虚无玉女道:“你准备拖时间?” 金不换道:“不然引不出重要人物!” 虚无玉女闻言有理,立即停止行动,她只在山顶四面监视。 敌人虽多,但不是这面几人的对手,只杀得乱不成章! 约有半个时辰,忽然由空中落下一个人大喝道:“双方住手!” 金不换立即迎上冷知道:“阁下何人?” 只见他哈哈笑道:“阁下就是铁大侠!” 那人间道:“铁奇士为武林最轰动之人,老朽难得一会,请问铁大侠真的知道泽岛位置吗?” 金不换道:“这有何假,同时还有疯马党向在下出过高价呢!” 第三十章 万古魔匕 金不换一开始就提到疯马党,那蒙面人悚然一怔,只见他沉沉的道:“铁大侠一定与疯马党完成交易了!” 金不换连连摇头道:“那有这样简单,不过疯马党以武力去找刘村的老村主,这是他打错了算盘,刘村主既然把消息告诉给在下知道,那是此老心甘情愿的,他绝对不会再告诉第二人,同时刘村的实力,在十姓村里算是第一,疯马党不敢拖展邪门之手段,想用真正的武功,那只有自寻没趣,照这样看来,疯马党要想得知泽岛位置,他们只有答应在下的条件!” 那蒙面人有点着急道:“铁大侠,你向疯马党提出什么条件?” 金不换想了一下,摇头道:“这是在下与疯马党之间的秘密,恕难奉告。 蒙面人道:“假使在下也想与铁大侠谈点交易呢?” 金不换哈哈大笑道:“这样说,阁下不想用武力了!” 蒙面人嘿嘿笑道:“如果交易做不成,那又要另当别论了!” 金不换道:“这种半带威胁性的口气,在下最讨厌。” 蒙面人道:“在下知道铁大侠名满武林,功力盖世,不过铁大侠可曾想到疯马党一旦进入泽岛,得到他们所需要的东西,那时铁大侠的武功只怕要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金不换大笑道:“在下一生只知今天,不谈明天,阁下如无别的可说,不妨就在这里印证几招!” 蒙面人急急道:“铁大侠,只要你肯交易!我决不得罪朋友!” 金不换道:“这样如何,等在下接到疯马党的拒绝交易,再与阁下谈生意如何!” 蒙面人更急道:“不,生意上有句话,同行多忌妒!” 金不换道:“阁下可知道在下最恨的是幻海门?” 蒙面人哈哈笑道:“以幻海门重要人物首级献上铁大侠如何?” 金不换道:“那在下毫无条件的把泽岛位置奉告阁下!” 蒙面人立即向那批手下大喝道:“退回镇上去,从此不许与铁大侠的同伴敌对!” 他说完又向金不换道:“铁大侠,你等着瞧吧。” 他把后一拱,立即带手下如风撤去?丁一白一见,忙向金不换道:“金兄,这与原来计划有点出入了?” 金不换笑道:“本想要瘟牛党去对付疯马党,可是我如说出叫他去毁疯马党,这无疑就告诉他和我疯马党交易了,这家伙是个老奸巨滑,八成就会想到我在挑起两党残杀之计了!” 丁一白道:“杀幻海门不是我们要作的手段!” 金不换笑道:“疯马党是幻海门所聘,瘟牛党要下手,必先下死疯马党,这是异曲同工之妙计啊!” 紫阳剑客哈哈大笑:“金兄深思远虑!佩服佩服!” 文蒂蒂格格笑道:“金大哥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真和我阿奇哥一模一样!” 金不换向她笑道:“那将来非和姑娘的阿奇斗斗不可了!” 虚无玉女笑道:“文斗也许是半斤八两,武斗金兄未必是对手,他的凤凰剑已练到身剑合一之境,这段时间,如我估计不错,该剑已被其无上真气所化!” 金不换似感一怔,问道:“姑娘对铁奇士竟有如此认识清楚?” 虚无玉女叹声道:“小妹我一生不服人,唯有对他毫无骄傲之处!” 金不换道:“这样说,铁奇士已到剑仙之境了!” 虚无玉女叹声道:“如他能把另外一把墨龙剑与凤凰剑合分由心的练成,这个武林中,论真正武功,只怕无人是他的对手了!” 金不换似装出泄气道:“那在下见了他,真要低首称臣了。” 这时那刘令问道:“金大侠,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金不换道:“刘兄,我们不回村去了,请你回去,明天一早替我准备充分的干粮和水袋送到刚才的镇上来,我们就此去探泽岛。” 刘令惊问道:“金大侠现在就要动身?” 金不换道:“我们要提防疯马和瘟牛两党得到比我们更好的消息而抢先,泽岛虽说是令大公唯一知悉根略位置之人,然而事情往往有出人意外的发展,这点我们不能不防止。” 刘令急急道:“那在下就告别回村了,金大侠到了镇上,请去找一家名叫刘三的店主,他是敝村派在镇上的暗探消息之人,他开的是药材店,住在镇北顶头第三座木栅之内。” 金不换道:“他如何认识在下等?” 刘令道:“他已回村去一次,在暗中见过诸位了,你们一去,他就会秘密招呼,千万记着,别投错地方。” 金不换道:“多谢刘兄指点,我们立即前去。” 分手后,金不换即带大家奔向镇上,找到北端,确见第三座木栅之内是药材店,当他们装作无事行去时,忽见里面走出一个中年人,用汉语招呼道:“诸位,趁外面没有人,快进来!” 大家闻言,知道他就是刘三,于是走了进去。 到了屋中,中年人轻声道:“诸位要在这里过夜吗?” 金不换道:“大叔就是刘三?” 中年人拱手道:“正是,请位来得正好,在下有消息奉告!” 金不换问道:“什么消失?” 刘三道:“镇上刚才到了几批人物,男女老少都有!详查的结果,他们竟是中名武林中最有名帮派!” 金不换道:“刘大叔探得有那些?” 刘三道:“第一批由西面到的,是怪海三客,带有五个青年,号称五灵剑,第二批也是西面来的,是妖海夫妇,这两夫妇带有三个女弟子,年纪都很轻!” 金不换道:“那是无情姑、无爱姑、无仁姑三女了。” 刘三道:“由北面到了三批首先是五个老人,那是血食头陀,手中拿着一支古铃,他右面有笛魔、鼓魔、和两个老夫妇!” 虚无玉女问道:“那老夫妇是谁?” 刘三道:“是鼎鼎大名的海神夫妇!” 金不换惊问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刘三道:“尚未住下,也许尚在镇上闲游。” 紫阳剑客道:“他们是铁奇士的岳父母,三魔也是经过铁大侠感化归正的。” 刘三道:“这面第二批是当年三强孤芳子、恨世生、拚到底他们的弟子!” 虚无玉女郑重道:“老辈人物都到了,黑沼泽必有空前未有的一场大斗!” 刘三道:“这面第三批不久跟着而到,其名赫赫,竟是‘须弥天尊’他带了一个青年人,才来不久!” 金不换道:“青年号‘神目煞星’这个老古董有人说已死了,其实尚在世上啊!” 虚无玉女道:“传言须弥天尊确是死了,想不到仍活着。” 刘三道:“由南面到的更多,有成批,有单独一人,已知的是‘天河上人’,‘星宿老人’,‘金山先生’等!” 高扬跳起道:“我师兄也来了,他从不出门呀!” 虚无玉女道:“金山先生原来是高兄的师兄,此老前来,真不简单!” 刘三道:“我还没说完呢,这三老后面竟跟着普普元帅和伊梨园元帅,诸位想想看,这真想不到的事!” 金不换道:“那刘兄一定探到古墓幽灵也来了!” 刘三道:“这个神秘妖妇,她就来到敝店要了两份药材去!” 金不换急问道:“什么药材?” 刘三道:“是黑沼泽特产的通元花!” 金不换道:“此药治什么病?” 刘三道:“去瘴毒!” 虚无玉女道:“这妖妇一走带了些人来,买通元花是准备进沼泽之用,但真奇怪,她带的人物竟不能抗瘴毒,那有什么用?” 金不换道:“也许另有用处!” 刘三道:“此外还有神鹰真人、仙鹤姥姥,鬼鹫老祖、怪驴丈人,他们都是个别来的!” 金不换道:“再没有了?” 刘三笑道:“还没有说东面来的呢,这也是零星到的,有雷火神、飓风神、金甲神、土行神,其他尚未查出的还有多得很,那是各大门派和异域武林!” 金不换道:“这镇上能容纳如许的异客?” 刘三道:“他们绝对不会落店,来到镇上只是查看古禽教和幻海门罢了,当然更重要的是瘟牛、疯马两党了!” 丁一白道:“刘兄,快拿午餐给我们吃,我们吃了要出去。” 刘三道:“诸位稍待就行了,先请内厅坐,我这木屋不大,厅堂客房倒是俱全!” 大家进入内厅,一看虽不大,但却干净整洁,坐下后,不久就有两个青年送上饮食! 当在进餐时,虚无玉女问金不换道:“目前正邪齐集,难免不断有冲突,出事之处也许有多处,试问我们如何应付?” 金不换道:“这个我们顾不到了,我的主张尽快入沼泽!” 丁一白道:“瘟牛和疯马两党,目前不能施展邪功,难道他们不怕各正派群起围攻?” 金不换笑道:“他们不但势力雄厚,而且有古禽教和幻海门,目前正派发动也得不到好处,同时我们尚未确走这两党能不能在危机时不顾施展邪功呢,一旦他们被迫走险,作生死之斗,其邪功难免作孤注一掷,那时死伤真不堪设想!” 虚无玉女点头道:“我就怕这一点,我们敢在此地居留,也许有其可凭之处,好在古禽教的快鸟不敢横行,否则更加可虑了。” 吃过饭,丁一白道:“我们难道不能出外看看?” 金不换道:“大家谨慎一点,到外面走走未尝不可,遇上邪门,各自约束一点就行了!” 文蒂蒂道:“我们最好找到海神夫妇去打听一下,也许有我阿奇哥的消息呢。” 金不换向她看了一眼笑道:“文姑娘,你阿奇哥八成也在此,如说海神夫妇能有消息恐怕不可能!” 文蒂蒂道:“何以见得?” 金不换道:“海神夫妇前来,也许就是为了寻找你阿奇哥的消息呢?” 文蒂蒂戚然道:“难道我阿奇哥出了什么大差错!” 金不换道:“我有一点消息,本来不想说,但见姑娘如此关心,不说也许姑娘朝更坏的地方去想,说出来你一定放心一点!” 虚无玉女似比文蒂蒂更急,心问道:“金兄有铁奇土的消息!” 金不换笑道:“方姑娘倒是对铁奇士有点好感!” 虚无玉女毫不作忸怩之态道:“金兄,你们男人的心中,当然与女的不同,我们女儿家对于某些事情,往往是死心眼,这样说,也许你懂!” 金不换叹声道:“好吧,我告诉你们两姐妹,铁奇士目前得了一种无法挽救的痛苦,这种痛苦不是生命有害,而是他见不得人,他要治好这痛苦,除了找到金莲花所结的莲实才能医好,否则他这一生再不以真情对人言!” 虚无玉女和文蒂蒂闻言大惊,同声问道:“那是什么痛苦?” 金不换摇头道:“大概是身体上某一部份起了变化,不是四肢有了残缺,就是头部有了破坏!听说非万年金莲实无法医治,不过他对武林正义仍旧未曾放弃。” 丁一白接口道:“难道他连自己的亲人都不愿见?” 金不换道:“他就是不愿让人知道他的痛苦。” 虚无玉女道:“金兄,那我们快点进沼泽,希望能替他找到金莲实。” 金不换道:“今晚我们分开向外探查,等天亮时再在此地会齐,那时刘令定送来干粮,我们带了干粮就动身入沼泽。” 虚无玉女道:“六个人全部单独分开?” 金不换道:“这样才能查得开!” 时已全黑,外面早见灯火,虚无玉女向文蒂蒂招手道:“妹子,我和你不分开,走,看看有什么动静。” 金不换不能叫她们分开,眼看着二女走了之后,再向丁一白道:“我们行动仍带着面罩,大家小心出去,最好在镇郊四击查看,遇到正派也不可招呼。” 紫阳剑客问道:“见了海神夫妇呢?” 金不换道:“没有招呼的必要!” 高扬接口道:“我心为何这样跳!近来变胆小鬼了!” 金不换笑道:“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的,高兄是遭遇了几次挫折之故,所以心虚,其实武林人都有这样的毛病!” 四人先后出了药店,各自行向一方,金不换独自绕到近黑泽的一面,他知道只有这面的武林必多。 走了半个时辰,他觉出有点奇怪,居然连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但见不到人影,甚至连一丝声音都听不到,这使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当他深入一座林中时,忽然看到一个老人背着一个少女由南面如风冲出,一见大惊,截住大叫道:“海伯,什么事情生了?” 那老人忽见面前立蒙面青年,不由一怔,停身道:“老弟是谁?” 金不换道:“在下金不换,不是外人!” 他这时看清老人背上背的竟是虚无玉女,这更使他大大的吃了一惊,立又问道: “你背的是方姑娘,她怎么了?” 老人道:“正派群雄在南面围攻瘟牛党和古禽教,现已杀得天翻地覆,瘟牛党被迫出邪功,正派倒下无数,恰好冲到方姑娘姐妹,误中邪功,文姑娘已被我老伴背进黑泽避难!老朽抢得这位姑娘而来,老弟,你既认得这姑娘,老朽就交给你,请你快带她入黑泽,老朽还要去救其他的人!” 金不换道:“那你老背着去吧,晚辈去接群雄!” 老人道:“不,你一下找不到地方,恐怕误了时间!” 他立即将虚无玉女交与金不换,转身如电而去。 金不换接下虚无玉女,只见她仍就清醒,可是一身软绵绵的,不由问道:“方姑娘,你怎么了,又是和上次在谷中一样。” 虚无玉女居然能说话,只见她叹声道:“瘟牛党太厉害,群雄倒下了几十个,好在疯马党冲进斗场,因此情势更成混乱!我还好,受毒不深,这次能说话!” 金不换道:“疯马党冲来是什么意思?” 虚无玉女道:“那一定是你昨天夜晚的策略成功之故,疯马党要取瘟牛党首领的脑袋向你交易!” 金不换道:“群雄全倒下了!” 虚无玉女道:“不,在疯马党冲到时,瘟牛党即停止邪功,双方展开硬战,当此之后,我看到正派又来了很多,从我倒下的身边经过的,我认出有三强在中,孤芳子,血食头陀,和海神夫人,海母背了蒂蒂师妹,海老背起我,同时听海老大叫后到的群雄火速抢救,不许加入打斗!” 金不换道:“姑娘尚能行动吗?” 虚无玉女摇头道:“我的功力又失,全身无力,金兄,我在这里好了,你去救人要紧!倒下的大多了!” 金不换摇摇头:“这叫在下如何放心,姑娘现在连一只猴子打不赢,在下岂能弃姑娘于不顾,可是姑娘……” 虚无玉女道:“金兄,到了这种时候,我们还谈什么男女之别,请你背我就是,不过我使你受累了!” 金不换叹道:“现在除了金莲花,再也休想瘟牛党自动施救了!” 虚无玉女道:“他们施救之后,虽说武功复元,但却被他们控制,在武功不复之下,他们控制不了,我倒是愿失武功而不受控制!” 金不换道:“现在没有干粮,如何进入沼泽呢?” 虚无玉女道:“海神说到了沼泽里面,可以找到好几种吃的东西,我们何不试试看,在外面太危险了!” 金不换道:“什么东西可吃?” 虚无玉女道:“沼泽里有一钟金鳗,海老说,这种鳗不但能避瘴,而且味道鲜美,它有四肢,栖息在泥水中,相反在树上,不过非常精灵,另外有一种名叫人婴果,形状如婴儿,大有如茄子,味美多叶,甚至可代水!吃后止饿解渴!还有好几种果也能食!” 金不换道:“提起果子,我真有点害怕,我就是被异果害过的人!” 虚无玉女道:“海老听说的果子,我都记得形状和颜色,你放心好了!” 金不换点头道:“那就得罪了!” 他把虚无玉女背了上去,可是虚无玉女竟发出哼声来,这使金不换大吃一惊,骇然道:“姑娘,有什么不对?” 虚无玉女道:“金兄不要管,你只管背好了!” 金不换道:“到底是什么不对呢?” 虚无玉女道:“这次瘟牛党所施的邪功与前次有点不同,受害人,除了与上次所受之外,还能使人全身皮骨酸痛,甚至某些地方红肿如起泡!” 金不换大声道:“这是什么邪功?” 虚无玉女道:“海老知道这种邪功名叫‘溃毒’,时间久了,受害者就可溃烂而亡!” 金不换大惊道:“这有什么救药?” 虚无玉女道:“海老说,这要金莲花捣碎涂擦,此毒不去,功力不复,必先治此毒不可,此毒好了,功力自然恢复!” 金不换叹道:“这能挨过多久啊,如果找不到金莲花,那不是糟透了。” 虚无玉女道:“金兄,你尽力而为吧,我只要不死在敌人面前,什么也不在乎了,何况受害的不止我一个人呢!” 金不换小心的把她腰带绑在背上,他临行又问道:“姑娘看到丁一白和司马兄,高扬兄没有?” 虚无玉女道:“当时太乱了,也许闻声而去,也许没有去,总之不敢确定。” 金不换叹声道:“今晚不出动多好,想不到出这么大的祸事,到底是谁开始的,本来瘟牛党不会生事的!” 虚无玉女道:“听说开始是神鹰真人仗瘟牛党不敢施邪功而寻仇,他杀了一个白人开始!接着就引来一大批!” 金不换道:“那老鬼真是自不量力,同时正派人物也是糊涂,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混进去动手!” 这时已奔进沼泽区了,那沼泽中瘴气与其蛮荒瘴气不同,连夜晚也是蒸腾如逍雾一般,到了里面就看不见星月和日光,全是混沌一片。 金不换按照刘村主所说,先向正北万全力奔出,脚点灌木芦草,去势如电,及到天亮,估计将近百里,可是未见三株枯木,他在当地数十丈内仔细搜查,只见全为沼泽泥潭。 虚无玉女在他背上轻声道:“金兄,三株枯木不是大目标,你还要找!这次慢慢的寻,性急不得,总之我们有的是时间。” 金不换道:“就是怕时间不够啊,一旦姑娘身起了恶化怎么办呢?” 虚无玉女道:“你还未耽过一天的时间呢,不要急,我尚很正常!” 金不换道:“我还担心海母背着蒂蒂姑娘,她是否也知三株枯木的秘密呢?” 虚无玉女道:“这不用担心,海神夫妇是武林奇人,他们既然向沼泽来,当然有他们的道理。” 金不换又背着虚无玉女继续找寻,这次他真是详详细细的查看,每一跃起都不放过视线之内的所有东西。 又经半个时辰,忽然看见前面有三高高的黑影,这一发现,只见他突然欢声叫道: “姑娘,你看,那不是三株枯木!” 虚无玉女道:“我的功力全失,目力不及两尺之内,金兄,走近去看看,不要误认其他的东西!” 金不换全力跃起,一纵而近,这时看三株合围枯木,大喜叫起道:“姑娘一点也不错,现在你可看清了!” 虚无玉女道:“是真的,金兄,先到前面一株,那是北面,然后再向西走两里,刘村主说,那儿仍有三株!” 金不换道:“这三株枯木是从那里来的,好似经人栽在泥潭内一样?” 虚无玉女道:“这是不可思议的事,这种天地之间的古怪,往往是想不通的。” 金不换按照刘老人所说,侧身奔出,这次一点不差,刚刚估计路程有两里时,立即看到三株枯木就在眼前,他大喜不已,立在枯木边芦草上,回头向虚无玉女道:“姑娘,刘老说,就在这里望见泽岛的!” 虚无玉女道:“你有什么发现没有?” 金不换举目四望,他的目力虽然强过别人,可是在这常人伸手不见五指之下的浓瘴气阵内,他也只能看到丈内,四望长久摇头道:“姑娘,没有看到东西啊!” 虚无玉女道:“除非有古人设下的阵法,不然必能寻到该岛!” 金不换忽然惊叫道:“姑娘,你怎么想到‘阵法’两字了!” 虚无玉女道:“这两处三株枯木很可疑,如是古异人设下的阵法,那这枯木就是阵门了,不见阵门,无法入阵!” 金不换道:“泽岛就是阵内核心?” 虚无玉女道:“我也是这样设想。” 金不换道:“姑娘,在下倒希望是古异人设下的阵了!” 虚无玉女道:“你懂古阵法?” 金不换摇头道:“在下不懂,如不是阵,在下就得糊涂乱寻一气了,假设是阵,我就不动,专用头脑,那不是省得不少气力!” 虚无玉女居然笑了!只听她在金不换背上娇笑道:“你不懂阵法,那用什么脑筋?” 金不换道:“阵法也是人想出来的玄妙,不是天生的,我晃人,以人猜人的东西,我想总有个谱儿。” 虚无玉女笑道:“那我不打搅了,你就用头脑罢!” 金不换道:“常听人说,古人所作玄妙,莫不由‘一’字开始,由一而起变化!” 虚无玉女道:“你有这种主见?” 金不换道:“同时古人玄妙莫由八卦阴阳而进化,所谓一气化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像,四象变八卦,此后即无穷无尽。” 虚无玉女惊问道:“你有什么悟出了!” 金不换笑道:“是的,假使这是古阵,那他离不开这个原则!” 虚无玉女听说他有所悟,不由不惊奇他的天质之高,忙问道:“金兄,你悟到什么门道了呢?” 金不换道:“这些枯木引我们,这是告诉我们已经得入阵了!” 虚无玉女道:“但到了这里再无去路了!” 金不换道:“有,我试试看,如果被我悟出不错,另外三株必被我寻到!” 虚无玉女骇然道:“还有另外三株?” 金不换道:“我们先由南方向北,后由北方向西到北,现在我由西方向东,必走能找到第三株枯木。” 虚无玉女惊问道:“你是按五行阵找寻?” 金不换道:“我不懂五行阵,但我懂五行八卦的生克之理,这些古典书籍我读了不少。” 虚无玉女道:“那南对北是火克水,然北到西又是水生金,这是什么理由,现在向东,又变金克木了!” 金不换道:“如果只由南到北代到三株枯木,那我就悟不出来,但由北到西又有三株枯木,这就点醒,我必须到东方里外去找另外三株了!” 虚无玉女骇然道:“你是按照互克互生,互生又互克的理由!” 金不换道:“正是,这是座阵的话,那就毫无疑问了,既是座阵,这阵的玄妙就是互克互生的作用,佛语说,生即是死,死即是生,我从这个理由寻找,八成是对的。” 他背起虚无玉女猛扑东方在纵跃中,虚无玉女再问道:“金兄,假设真找到那三株又怎么办?” 金不换道:“那就毫无疑问要向南找!” 虚无玉女道:“要到了什么地方?” 金不换道:“那就是中央土位了,也就是泽岛!” 虚无玉女真不敢相信,忖道:“难道他有这样如神一般聪明!” 不到一刻,突闻金不换叫到:“我找到了!那不是三株枯木!” 虚无玉女喜极,叹声又笑道:“刘村主没有悟出道理,所以他只误闯到三株,现在证明金兄悟对了。” 金不换再也不停,又向南进,不久,真的跃登一座古怪的岛上,那儿奇花异草遍地,阳光正当中天,他放声大笑道:“算我冲破了古异人的奇阵了!” 虚无玉女对他真是敬佩之至,笑道:“金兄,快找金莲花!” 金不换道:“当然,姑娘,我高兴极了,你已有救了!” 虚无玉女激动道:“金兄,你是第二次救活我了,此恩我如何报答!” 金不换笑道:“姑娘怎么说这种话呢,在下能够救你,这是在下的荣幸!” 他抬头一看,岛中央高大过十丈,其形如一座佛塔四面全是岩洞,他举步行出道: “姑娘,在下先找个洞,让你坐在里面休息,然后我就好放心去找寻金莲花了!” 虚无玉女娇道:“不,我要你背我找!” 金不换忽然想起该地非常神秘,恐怕有什么危险,连声道:“对的,对的,我忘了姑娘毫无抵抗能力呢,好,这就开始!” 他背起虚无玉女,放开两腿,沿着该岛行走如飞,一面走着,面向道虚无玉女道: “姑娘,快看,好美的境域啊!奇花异草,世所罕见!” 虚无玉女忽然叫道:“金兄,快看右面那石崖上!” 金不换闻言一看,噫声道:“那石崖上生了一株什么树,果实如桃了呢!” 虚无玉女道:“这果子好美,一面呈金色,一面比桃子还好看!” 金不换奔近石崖,纵身而上,伸手摘下两个,问道:“海老有说过这种果子没有?” 虚无王女摇头道:“好像没有说过这种样的!” 金不换郑重道:“那就不能吃了!” 虚无玉女道:“好香,金兄不要紧,给个我吃!” 金不换道:“姑娘,不识得最好莫吃?” 虚无玉女道:“我渴死了,快拿个给我吃?” 金不换道:“吃坏了怎么办?” 虚无玉女笑道:“金兄,我先尝尝,如觉不对时,我就不吃了!” 金不换递给她道:“小心!” 虚无玉女啊声道:“金兄,我的手不能动!” 金不换唉声道:“我忘了!” 他干脆多摘几个收起来,笑道:“找个地方停一会,我喂你!” 他跃下石崖,又提功急奔,这次是向一座洞口奔去,到了一看,忽见洞前有座丈高石碑,上面竟刻有几个大古字,只见刻的是‘五行八卦生克奇阵’!,他不由惊叫道: “真是古异人留下的玄妙!” 虚无玉女一见道:“这块碑就是阵眼了!” 金不换道:“洞内恐有古怪,我真不敢进去!” 虚无玉女道:“就在这碑下停止好了,等找到金莲花,使我功力复元再探洞!” 金不换立即将腰带松开,再轻轻的把她抱到碑下,依靠而坐!之后就由怀中拿出了果子喂她! 好在虚无玉女口尚能开,她咬了一口,觉得果子又香又甜,笑叫起来道:“金兄,没有可疑之处!” 金不换笑道:“那就吃罢,岛上恐怕没有水!” 他静静地喂她吃完一只,虚无玉女边吃边忖道:“难道我真与他有缘?可是我的心许配给铁奇古了,然而他对我不但有两次救命之恩,我不嫁他,简直于心不安!” 金不换喂完一个问道:“还要嘛?” 虚无玉女笑道:“一只这样大,已吃饱了,渴也止啦,你自己吃罢,绝对没有危险!” 金不换点点头,自己也大口的咬着,他却一口气吃了三个,吃完舔舔嘴,笑道: “味道真美!” 虚无玉女道:“再背我,不知那里有金莲花呢!” 金不换既知这是阵势,那就更不放心了,重新背起后,抬头一看洞口,他突然看到洞口上横着四个大字,刻的“万古”,不由骇然一跳的道:“姑娘,你看那上面!” 虚无玉女道:“这是古时之事,金兄何必吃惊?” 金不换道:“只怕仍有名堂呢?” 虚无玉女道:“你好奇了!” 金不换道:“没有人在这里,在下真想闯进去看看!” 虚无玉女道:“我也最好奇,你背我,怕什么,进去看看何妨?” 金不换道:“等找到金莲花治好你的邪毒再说,总之这里不会有人闯进来!” 他背起她离开古洞,放心去找尽全岛,岛不大,一个时辰内,可说连每个地区都找光了,真泄气,那有什么金莲花。 虚无玉女见他愈来愈急燥,不由叹声道:“金兄,也许金莲花并不多,同时定非旱地所能生长!” 金不换道:“岛上无池无泉,那有什么水池?” 虚无王女道:“现在找寻岛上洞隙看看!” 金不换点点头,鼓起勇气,遇洞就钻,岛上的洞隙真不少,可是连兽类都没有,其他异草奇花不可胜数,但就是没有什么金莲花,甚至连似连花一样的花朵也没有! 这时已是日色西下了,但意外的又回到“五行八卦生克大阵”的碑前。 金不换忽然又跳起道:“方姑娘,金莲花不是凡物,八成该花在这万古洞内!” 虚无玉女道:“你想的往往无差,那就小心进去看看如何?” 金不换道:“在下将姑娘放在洞外,这比较安全。” 虚无玉女急急道:“不,不,我也要进去,如有什么危险,要死我们死在一块!” 金不换摇摇道:“姑娘这话错了,在下不佩与姑娘同死一块的!” 虚无玉女叹声道:“金兄这话莫非有了什么成见?” 金不换笑道:“姑娘心目中,在下很清楚。” 虚无玉女道:“金兄,你对我有恩,恩者义耳,我不能以情忘义,不过我也不能以义忘情,陪你死,我是殉义,保持清白,我是殉情,总之,我这一生不能两全了!” 金不换正色道:“姑娘,你内心里已有了痛苦?” 虚无玉女叹声道:“恩情分离,连普通人亦有痛苦,好在铁奇士对我尚无好感。” 金不换哈哈大笑道:“铁奇士早知姑娘一片真情了!” 虚无玉女惊问道:“金兄此言何由?” 金不换笑道:“姑娘不必问,不过他也有难言之隐,他已有了两个未婚妻,他不能再自寻烦恼了!” 虚无玉女道:“铁奇士不要我,那是他的事,我既陷私恋,那是我的事情。” 金不换轻轻的叹了一声,只得背着她直朝洞口走进!心中忖道:“找不到金莲花,我连琪瑶和蒂蒂都不见面相识了,何况你!” 万古洞并无出奇之外,深不到十丈,洞里没有什么名堂,只是很宽,金不换道忽见后面光线充足,不由惊奇道:“姑娘,洞后有光!” 虚无玉女道:“洞顶有阳光从石隙漏下来!这种洞只是地区神秘,洞的本身不见得稀奇!” 金不换道:“里面很大,姑娘,似没有危险!” 虚无玉女忽然道:“这是什么香味?” 金不换惊奇道:“真的,是什么花香!” 他急急向内冲进,一到里面,突然他高兴大叫道:“金莲花!” 虚无玉女大喜,急问道:“在那里?” 金不换道:“洞中央有口清澈的水井,你看,井中不是长着十几朵金莲花!” 虚无玉女道:“快把我放下,移到井边去!” 金不换把她轻轻放下,再抱到井边,这时看到金莲花比普通莲花大一倍,每朵都是怒放着,奇异的香气,充盈于洞内,洞顶真有阳光照下,恰好是井的上方。 金不换仔细一看,发现其中竟有一朵莲篷,其大如盆,莲篷内的莲子大如拇指,可是另外似还有不少莲蓬被人摘去了,莲梗尚呈新的之状,这叫他猛的跳起道:“方姑娘,不好,这里有人来过了!” 虚无玉女道:“现在不管这么多了,你快摘下那仅存的莲蓬,同时折几朵花我要先治好邪功!” 金不换折了两朵花,再撕开莲蓬,把莲子一一取下,先交一粒给虚无玉女道:“姑娘先吃一粒,在下到洞外去!” 虚无玉女张口接过一粒莲子,她慢慢的咀嚼,嗯声道:“清香可口!” 她看到金不换举步向洞外走,不由急叫道:“你去那里?” 金不换道:“在下出去,姑娘好用篷花擦身!” 虚无玉女惊叫道:“我的手不能动啊!” 金不换闻言一怔,啊声道:“这,这怎么办?” 虚无玉女也想到赤身而害羞,但除了叫金不换替她擦背,此外毫无办法,可是怎好开口呢! 金不换更是急得团团转,他是正派人物,男女之别,分得很清楚! 两个人沉静无语,一个绝对不愿再接近女子,一个则不愿赤身向人,这种尴尬的局面,简直无方法解决,正在这时,突然从石壁后响声一声嘶哑的怪声大道:“笨小子,在这种地方,你还装什么伪君子,那妞儿的姿色绝代,替她擦擦何乐不为!同时那妞也别害羞,你既要他背,当然对他并不厌恶,如再僵持下去,你的邪毒就会溃烂了。” 金不换突然大喝道:“你是什么人?” 石壁里又发出哑哑的声音嘿嘿笑道:“老夫当然就是万古了!” 虚无玉女娇声道:“你是女的还是男的?” 那声音忽然大笑道:“老夫当然是男的,怎么样,你要老夫替你擦!” 虚无玉女娇叱道:“胡说,你为何不出现?” 那声音忽然大笑道:“你们误闯入洞,这一辈子也休想出这五行八卦生克大阵了,老夫一行在此住了千余年,正感无人陪伴,你们正好替老夫守洞!” 金不换向着石壁拱手道:“前辈,作伴事小,这位姑娘的邪毒非治不可,你老可有办法治疗嘛!” 那声音道:“邪毒发作在即,你如不替她脱光衣裳擦治,再过一个时辰就会溃烂而死”。 金不换道:“前辈,晚生实为一有妇之夫,方姑娘乃是清白之人,晚生岂敢侵犯!” 忽然一道人影由石闪出,接着忽听响起一声格格娇笑道:“阿奇,你被我耍够了吧?” 金不换闻声,跳起来惊叫道:“琪瑶,是你!” 那少女真是琪瑶公主,只见格格笑道:“方家妹子,你真是,一心爱着阿奇,但却当面不识,他救了你两次,又背你来此,难道你连一点破绽都未看出?” 虚无玉女闻言,立刻看着金不换,接着她害羞得低下头去了,面似桃花一般! 金不换一把抓住琪瑶道:“捣蛋儿,你如何进了此岛了。” 琪瑶格格笑道:“爹爹查得你食了异果,脸变成丑八怪了,他老人家就叫我来此寻金莲花了!” 金不换立即向虚无王女道:“方姑娘在下确实是敢见人,过去相瞒,务请见谅!” 虚无玉女低头道:“你连文妹妹都不说真话,我怎么能怪你!” 琪瑶笑道:“方家妹子,现在由我作主,我和蒂蒂愿与你共侍候阿奇!你愿意嘛? 你就放心吧!” 虚无玉女叹声道:“妹子早听蒂蒂说过姐姐,她说姐姐是个胜过须眉的女中丈夫! 既承姐姐不弃,妹子愿听指使!” 琪瑶格格笑道:“我们三个不要分大小,凭着年纪称姐妹,‘指使’两字最难听,不过便宜了这丑八怪才是真!” 他立向伪装的金不换道:“你还不出去,我要替玉妹治病了!” 铁奇士没有话说,只得走出洞去!自己也在洞外吃了两颗金莲子! 过不了一会,他感到面貌真的复元,同时听到洞内响起一阵娇笑之声,接着就是琪摇抱着虚无玉女走出。 铁奇士一见虚无玉女动作如常,不由拱手道:“姑娘全好了!” 忽听琪瑶娇叱道:“糊涂蛋,称呼错了!” 铁奇士笑道:“当家的,你真是母夜叉!” 琪瑶格格笑道:“今天你才知道厉害!” 铁奇士道:“别开玩笑了,我们快出岛救人要紧!” 琪瑶道:“我妈已将文妹送往玉兔谷,她老人家说,正派受毒之人,大半都会去玉兔谷!” 铁奇士道:“听说你误闯玉兔谷,可是你又在这里?” 琪瑶笑道:“我如不在玉兔洞得了此岛入阵之秘,试想如何在此?” 铁奇士道:“玉兔得到没有?” 琪瑶道:“玉兔不见,玉莲花倒是充满了‘万古阴窟’的阴魔池内,这里的万古,就是那阴魔的丈夫。” 虚无玉女愕然道:“原来这样!” 铁奇士道:“这边的金鸟也不见了,将来如何消灭瘟牛党和疯马党两党?” 琪瑶道:“凤凰伯伯叫我在这里守着,无论如何要得到金鸟,否则永远除不了两个邪党首领。” 铁奇士惊跳道:“要守在这里,守着就能得到?” 琪瑶道:“你和玉妹在此等好了,凤凰伯伯说,五行八卦大阵一被识破,金鸟就会归眼,不过是时间问题!” 虚无玉女道:“这里没有石室,难道大家就在洞中过夜?” 琪瑶格格笑道:“我出来的地方就是万古的室丹,那儿有禁制未消,不知玄妙之人,看到那是石壁,其实那是一座非常大的石室,还有石床、丹洞等等。” 铁奇士笑道:“那石门真的看不出,不知有吃的没有?” 琪瑶道:“我带了很多吃的到这里都放在石室中,今晚你可与方妹子圆房了!” 虚无玉女娇羞不胜,轻声道,“姐姐别开玩笑!” 琪瑶正色道:“我与蒂蒂也未经过什么正式礼仪,江湖人不必拘那些俗礼,你想等到几时?” 铁奇士道:“等到消灭了那两个邪党之后,武林就没事了,那时我们归隐林泉再谈私事如何?” 琪瑶道:“不行,人生变化无常,谁知几时有太平,我是一家之主,一切听我的。” 虚无玉女对这事既不急辩,也不推辞,她的内心何尝不想早成定案,不过她这时羞得抬不起头。 琪瑶一看天色近晚,立即拉着虚无玉女道:“来,我们先到井洗个澡,换换衣服!” 回头又向铁奇士道:“你也要洗澡换衣服别呆在外面!” 铁奇士笑道:“你们去洗澡,我在这里看守,武林异人不少,我们能进来,人家也能进来?” 琪瑶道:“那就不要再叫你了,到时自己进来。” 铁奇士点点,眼望着二女进洞之后,他自言自语道:“我这第一号真有点粗气!” 正在这时,忽见空中金光一闪,一支金鸟儿向他如电冲来,铁奇士一见大惊,猛朝洞急退! 铁奇士的轻功已进神化之境,可是那鸟更速,一冲而到,这使铁奇士大吃一惊! 奇怪,那鸟不是进入,只是落在铁奇土肩头,这时还发出哑哑的叫声! 铁奇士猛见肩头上落到一支金色怪鸟,心中立即明白,忖道:“这就是金鸟!” 鸟不敌视,铁奇士放了心,只见她足有乌鸦那么大,一双朱睛滚滚不停,不由轻声道:“金鸟,你归服我了!” 忽见金鸟连连点头,居然懂得人言,这使铁奇士更惊奇,几乎高兴得叫起来了,转念一想,忖道:“我暂时不让二女知道,这儿没有外人,我何不多享受几天!” 他急向金鸟道:“乖乖,你既归服于我,那你就去玩罢,等我走时,你就在暗中跟着,不过千万勿让外人看到!” 金鸟闻言,哑然一声怪叫.立刻冲出洞去!其速简直绝伦,只是金光一闪就不见了! 那比电还快。 铁奇士估计二女洗得差不多,他正待转身入洞,可是身一动,肩上竟落下一块木片来,一见起疑,俯身拾起,突见木片还有字! 字迹清晰,但不是用刀刻,也不是指刻,只见上面刻着“白魔、黄煞、同入西疆、瘟牛党,疯马、尽归旗下,武林奇祸、不久必发!中原群雄,将难避免!”这一发现,不由大吃一惊! 忽然,他想到这是金鸟的嘴刻,金乌不但能懂人言,且能刻字,这更神奇了,铁奇士将木片收起,忖道:“金鸟这段时间竟能探得如此重大消息,这事太惊人了。” 白魔、黄煞,这是什么东西呢,铁奇士无从知道,他低头人洞,沉思不解,可是他又不敢立即使二女知道,恐怕冲淡了兴趣! 二女正在洞内盼望,一见他到,同声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铁奇士摇头道:“没有!” 琪瑶道:“那你为什么到这时才进来?” 铁奇士道:“没有多少时间呀!” 琪瑶哼声道:“快半个时辰了!” 她忽然一指井水道:“我们进石室去了!” 铁奇士道:“你们先到洞外去守着,这里恐怕不安全!” 虚无玉女轻声道:“你一定发现什么?” 铁奇士道:“现在不要问,明天我们就要动身!” 琪瑶逼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铁奇士郑重道:“叫你不要问,过了今晚再告诉你们!” 二女看情形不对,立即奔向洞外,到了洞口,琪瑶向文蒂蒂道:“妹子,一定是有非常事故发生了,他一生中从没这样严肃过,这是什么呢?” 虚无玉女道:“明天就走,金鸟未得怎办?” 琪瑶道:“小事我们可以和他开玩笑,大事来了,我们不能反对他,他说明天走,那只有依他,金鸟不守也罢!” 虚无玉女道:“难道有什么事比瘟牛疯马两党更严重!” 琪瑶道:“我们在岛上查查如何?” 虚无玉女点头道:“事情只怕不是发生在岛上,否则他还有心洗澡?” 二女边谈边走,一路详查而去,可是她们那有什么发现。 到了泽岛北面,虚无玉女一指,该岛最高处道:“琪姐,那上面你去过没有?这真像塔顶!” 琪瑶道:“我没有去过,不知上面是什么形状!” 虚无玉女道:“那顶上恐怕只容一个站立呢!” 琪瑶抢先拔起,如箭冲上,叫道:“妹子,你慢慢上,看中间有什么没有?” 虚无玉女依言跃起,每数丈一停,每停必详细查看,及到近顶,忽听琪瑶在顶端娇声道:“妹子,快来,顶上有个洞里坐着一尊骷髅!” 虚无玉女闻言一怔,登上一看,确见顶上有个洞,形同佛座,不过那面坐的是骷髅,奇在尚未散落!不由有悟道:“姐姐,这就是万古坐化的吧?” 琪瑶道:“骷髅手中拿的是什么?” 虚无玉女道:“形同小刀,可是又像令牌!” 琪瑶道:“待我取出来看看,发上似有不少奇珠镶成!” 伸手道,轻轻把刀取下,可是忽然听到哗啦一声,骷髅散落一洞!琪瑶一见叹声道: “罪过,罪过,我把他弄倒了!” 取出来一看刀把上镶着三颗奇珠,宝光闪闪,分红兰紫三色,刀身不但不锈,其到芸尾四射! 虚无玉女惊叫道:“是宝刀!” 琪瑶道:“何以见得?” 虚无玉女道:“地下刻有‘万古魔匕’四字!” 第三十一章 异域逢敌黑白不分 琪瑶闻言,一看刀柄时,确见上面刻有四个古字,大喜叫道:“这骷髅确是万古无疑了,奇怪,他不在丹室坐化,却在这里!此刀不知有何用途?” 虚无玉女道:“阿奇最精灵!交给他去做!必定有所收获!” 琪瑶笑道:“坏蛋又多个知己老婆了!” 二人跳下峰顶,正待奔回洞去,虚无玉女忽然看到一条人影在远处一闪,她不由大吃一惊,噫声叫道:“难道是阿奇出来找我们的!” 琪瑶问道:“什么?” 虚无玉女道:“有个人在侧面一闪!” 琪瑶骇然道:“看得清楚?” 虚无玉女道:“哪有眼花的道理,如不是阿奇,那就是有外人进岛了,我们快回去通知阿奇一声。” 琪瑶郑重道:“如是外人,那这外人的本事可真了不得!” 二女急奔回洞口,一眼看到铁奇士,也向洞内走,琪瑶怀疑,急叫道:“阿奇,你出去过了?” 铁奇士闻声回头,笑道:“你们到什么地方去了,我在洞口等了很久!” 虚无玉女道:“你仅在洞口?” 铁奇士道:“怎么了,见到什么了,我没有离开洞口十丈之外!” 琪瑶骇然道:“那是有外人进来了,妹子看到一条黑影!” 铁奇士道:“暂时不去管他,等他闯进洞来再说,同时他能够闯过五行八卦阵,想必他还不懂禁制,我们进石室。” 琪瑶担心道:“他能懂阵,也许能破禁制!” 铁奇士笑道:“想得太严重,我不是也闯进阵来,可是我能破禁制没有?” 琪瑶领着二人到了壁下,只见她口中念了几句什么之后,回头道:“跟我向前行,你们闭着眼睛,不可睁开!” 二人依言,跟着向石壁走去,说也奇怪,觉得并无石壁撞头! 耳中又听琪瑶道:“睁眼,我们进来了!” 二人睁眼一看,只见身已到了石室中,同时还能看到石门是空的,门外一切都能看到,那石井,那金莲花,居然一一在望! 铁奇士愕然道:“这门没有关?” 琪瑶笑道:“门本来就不成门,因为没有门扇,不过在外看是整座石壁,看不出门口,向内看才得出,然后你可出去,不能进来,这就是玄妙!” 虚无玉女问道:“你口里念念有词,那是什么咒语?” 琪瑶道:“这是万古的开禁咒,开始连我也不信邪,可是事实上真玄,法术玩意硬是有用!” 铁奇士道:“你们真是小孩子,剑术就是武术,飞剑即为术中最高境界,不过心法口诀有分别而已!” 琪瑶忽然拿出自骷髅手中的刀来道:“阿奇,我们找到万古坐化之处了,这把刀就是从他骷髅手中得到了,你看有何奥妙没有?” 铁奇士闻言骇然道:“在什么地方?” 虚无玉女接道:“就在这岛上的顶峰上!” 铁奇士接过刀,详细看了一会,面上忽露兴奋之情,笑道:“万古魔刀落在我的手中,我将成为正邪一身了!好在此刀没有落在邪门的手中!” 虚无玉女道:“刀有古怪?” 铁奇士大笑道:“瘟牛、疯马两党欲进入此岛的原因,一般人认为他们只是为了找寻金鸟和金莲花,哈哈,其目的竟在这把万古宝刀之内啊,哈哈,如不是你们无意中得到,我不但不知两个邪门的目的,甚至竟把此刀错过呢,你们注意,那黑影必在寻此刀!” 琪瑶道:“你已发觉此刀之神秘了?” 铁奇士道:“奥妙藏在刀把内,这时你们暂时不要问。” 琪瑶忽然将虚无玉女向铁奇士一推,格格笑道:“时间不早了,我到室外守望,你们睡觉吧!” 她接着又娇笑一声,闪身出门而去! 琪瑶不放心那条人影,一直奔到洞口去守望,时已估计有两更,外面全是黑漆漆的,岛上死寂一遍! 大约有一个时辰,忽听洞内响虚无玉女的叫声道:“姐!” 琪瑶闻声回头,只见虚无玉女如飞扑到她的怀中!仍然羞得不可遏的道:“姐,你坏死了!” 琪瑶轻声打趣道:“你不陪他睡觉?” 虚无玉女含笑道:“他睡了,我不放心你!” 虚无玉女道:“姐,石室中有株松油灯,但出来时,竟连火光都看不到!” 琪瑶道:“禁制妙,不可思议,可惜我未得到阴魔全部奥妙!” 虚无玉女道:“我们回去陪他罢,让他一人留在石室太孤单了!” 琪瑶笑道:“这才像个作妻子说的话。” 虚无玉女羞叱道:“姐又来了,难怪,文妹说你最坏!” 琪瑶轻笑道:“好啊,我把丈夫让给你一份,你还说我坏,这真是狗咬吕洞宾。” 二女笑着走进洞内,穿过禁制,只见铁奇士竟在盘膝打坐,手中持着那把魔刀! 琪瑶一见,噫声道:“妹子,他几时打坐的?” 虚无玉女道:“我出去时他还在睡啊!” 琪瑶道:“他已入定了,我猜他是在悟彻宝刀之秘!甚至已在炼功,我们快过禁制! 当心邪门闯进!” 二女盘膝坐在石室门内,四眼瞪着门外,这样过了两个时辰,可是铁奇士尚未醒来!” 当此之际虚无玉女忽向琪瑶轻轻一撞,悄然向她耳语道:“外面有人影!”琪瑶道: “我没有看到!” 虚无玉女道:“轻声点,只是一道白影!现已闪到井口左面了?” 琪瑶道:“禁制控制声音,外面听不到!可是我为何看不见?” 虚无王女道:“姐,我练的是幻海门神功,目力与你不同!” 琪瑶自认武功不及她,那不是武功不同的问题,郑重道:“妹子,那当心一点!” 忽觉门外发出一声惨叫,同时竟听到铁奇士在唤道:“你们出来吧!” 琪瑶惊叫道:“他如何出去的!” 虚无玉女回头一扭,石床上那有铁奇士的影子,不由也惊起叫道:“阿奇炼成万古的功夫了!” 琪瑶抢先冲出,只见铁奇士立在一个死尸的身边,不由奇道:“阿奇,你能化形!” 铁奇士笑道:“不是化形!这是我施展的‘万古’功出来的,你们看,这人是什么来历?” 虚无玉女只是比琪瑶要好一点而已,这时见她仔细一查死者,摇头道:“这绝对不是平凡之辈,你伤他什么地方?” 铁奇士笑道:“他不会有伤的!” 琪瑶骇然道:“杀死他还没有伤!” 铁奇士道:“你们可知他根本就未露出原形!我只是杀他的影子,直等他倒地时现才知道他是个男子!” 虚无玉女郑重道:“这是什么邪门中人?” 铁奇士道:“这人中是这个邪门中放出来第三流货色,我猜也是来查万古刀的!” 琪瑶忽然见他尚是赤着下身,不由叫起来,道:“阿奇,你看你是什么样子?” 铁奇士不以为意,笑道:“谁叫方妹不给我穿,她只管去找你!” 虚无玉女羞得低下头去,娇声道:“你真是懒鬼!” 琪瑶立即回转石室,拿出裤子给铁奇士穿上,骂道:“你太不像话了!” 铁奇士大笑道:“我如穿着裤子,那就练不成万古功了!你不知其中奥妙!” 琪瑶闻言不信,哼声道:“你愈来愈不正经了!” 铁奇士忽然把两女拉到身边,轻声向他们道:“这是巧事啊,万古功,是魔功中到高无上的心法,练时不但要与处女交配,甚至同时练功!这次不是巧到极点,我如不练成魔功,地上这死者早已将我们制住了,他不但可进石室,而且可以杀死我们!当我练成醒来时,他在外面准备破禁了!” 琪瑶惊叫道:“那好险!” 铁奇士道:“险到连我穿裤子的时间都没有!” 虚无玉女道:“你一定知道他的来历?” 铁奇士忙把身上那块木片拿出,交与二女看,道:“你们看罢,这人定是木片上所提的邪门!” 二女同视一会,琪瑶大惊道:“什么白魔黄煞?” 铁奇士道:“我也不明白,总之事情非常严重,木片是金鸟留下的,似未说明白!” 虚无玉女道:“你收眼金鸟了!” 铁奇士道:“是它自己来投降的,它懂人言,甚至能用嘴刻字!目前我吩咐它在暗中跟随,此鸟太神秘了!” 虚无玉女道:“我们可以离开了!” 铁奇士点头道:“这一出去,只恐怕处处都是留神!稍一大意!必定会遭生命之危!” 二女同声道:“我们向什么地方走?” 铁奇士道:“去玉兔谷,看看那方面有无变化,我真担心那里群豪有意外发主?” 琪瑶急急道:“阿奇,你快在这死人身上搜搜看,也许能找出一点名堂来!” 铁奇士道:“搜过了,除了他的宝剑,此外就是十几两银子!” 虚无玉女道:“我想黄煞与白魔只是两个人的字号,不过这两人的邪门一走高深无比。” 铁奇士道:“走吧,出去如何走,琪瑶你带路! 琪瑶道:“仍旧要从生克之门行出,错一步就会陷入阵中!” 铁奇士道:“我没有时间在此停留,否则一定不能找出万古全部秘笈,不过这只是他武功以外的东西罢了!” 三人离开泽岛,按步前进,天亮时又到南面沼泽外边缘了! 铁奇士登上岸,立对两女道:“我们先去刘村主村中去看看,打听这两天有何动静!” 虚无玉女道:“还是先到那镇上看看,如有动静,镇上必定能看出名堂!” 铁奇士道:“瘟牛和疯马两党必定离开了,武林中只怕没有人在镇上啦。” 三人到了镇上,一看大吃一惊,全镇已成焦上了,只见满目凄惨一片,木栅全被烧光,到处都是尸首,横七竖八,真是惨不忍睹! 铁奇士戚然道:“百姓何罪,竟被杀光,这难道全是瘟牛和疯马两党邪门所为?” 虚无玉女道:“当然也有幻海门和古禽教了!” 琪瑶道:“快去你们所说的刘村看看!” 铁奇士道:“十姓村大概还有高手留下,不过在不在村中大成问题!” 虚无玉女道:“到药店看看如何?” 铁奇士道:“在此一目了然,北端并无木栅存在,去什么?” 余烧未熄,烟雾迷离,三人一看情形,真是惨不忍睹,虚无玉女恨声道:“这几批邪门真是该杀,我们快去玉兔谷,正派人物一定大遭其殃了,也许玉兔亦难免灾难。” 琪瑶道:“玉兔谷有玉莲花可救,两党不敢进去!” 铁奇士道:“事情既已发生,急也没有用,我们得找个地方吃饱肚子再说,这一带有什么地方没有?” 琪瑶道:“那不要走百里才有镇!不过那是我们去玉兔谷的必经之路,可是我们必须带上面罩,免得被人看到真面目!” 铁奇士道:“看到又怎样?” 琪瑶道:“这一路尽是异域武林,中原武林人数不多,而且最遭忌视。” 铁奇士道:“我不管,谁忌视我,我就动手,现在我也不讲理了!” 琪瑶道:“话不是这样说,你能谁都不管可以,但你不能见人就杀?” 虚无玉女道:“凡找到我们头上的就给他难看!” 琪瑶道:“那我们就替当地汉人带去无法安全的灾祸了,他们本来就安份作人,我们不能不替当地居民着想。” 铁奇士啊声道:“那儿有汉人居住?” 琪瑶道:“作意的,农民都有,那儿虽是异域,但没人比当地人富有。” 铁奇士点头道:“这就得顾虑了!” 他门带上面罩,经琪瑶领着,直向西奔,经过半天荒原和几座蛮村地带,时已近傍晚了,不过一路上所见的尽是奇装异服之人。 忽然后面蹄声甚急铁奇士回头一看,突见一匹快马奔驰如风,笔直冲了上来。 二女闻听蹄声,急往旁闪,铁奇士岂料那骑士竟是冒失鬼,连开口都没,硬朝他撞来,好是轻功绝伦之人,蹬足腾身,入跃空中,快马恰好由脚下过去! 这下几乎把铁奇士惹火了,好在经过琪瑶劝告,不然非出手杀绝不可! 那骑士发现没有冲倒人,他不但不去管,居然提缰勒马,猛住冲势,停骑回头,竟还冷声喝道:“鬼崽子,居然有两下!” 铁奇士见他出口伤人,这就再也忍不住了,闪身而上,叱声道:“朋友,下来讲讲道理,大道之上,你不但不顾行人,居然还出口伤人,这是什么理由?” 铁奇士口吐汉语,岂知他竟愕然一怔,噫声道:“兄台是汉人?” 铁奇士也觉不解,点头道:“是汉人又怎么样?” 青年摆手道:“是汉人就算,我当你是异域鬼子呢!” 铁奇士闻听气消了,知道这是误会,笑道:“朋友,你贵姓?” 青年下马拱手道:“在下丁二黄,江湖人称‘红尘罗汉’,你老兄请指教?” 铁奇士笑道:“在下姓铁!” 青年丁二黄啊声道:“姓铁的我最有好感!” 铁奇士愕然道:“丁兄与铁姓有何渊源?” 了二黄正色道:“因为中原武林中有位大侠名叫铁奇士,他是在下最崇拜之人,兄台大号怎么称呼?” 铁奇士故意撒谎道:“在下铁凡士,请问兄台此去何处贵干?” 红尘罗汉丁二黄道:“在下除了邀游天下之外,还有寻找亲人,兄台请!” 丁二黄道:“铁兄,异域武林蛮无理,见了面就别客气!刚才三位蒙着面,在下当是鬼子们,所以存心找事情!” 丁二黄上马走了之后,虚无玉女向铁奇士道:“阿奇,这人的相貌真像丁一白!” 铁奇士笑道:“天字地很巧,他叫丁二黄!” 三人继续前进,天已全黑了,不久前面已出现灯光,琪瑶道:“柏士镇到了!” 镇口就在眼前,铁奇士举目一看,其街市的情形与中原内地不同,但与西疆一带相似,这时只见人头挤挤,热闹异常! 铁奇士不由笑道:“似有五色人种俱全之像!” 琪瑶道:“不只缺少红种,不过黑种最多!黄种次之,白种居第三位。” 铁奇士道:“他们的武功如何?” 琪瑶道:“本地多天竺武功,但高手不多,外来的奇人异士可就不敢说了,尤其最近情形不同,名方面手手云集,势力最大的也许就是那白魔黄煞了!” 刚进镇口,耳中听到人声哗然,呐喊如雷! 琪瑶噫声道:“有人打架!” 铁奇士笑道:“天下江湖处处不同,我们去看看!” 虚无玉女道:“怎么会在镇中内动手呢?” 琪瑶道:“异域人与我们内地不同,谁也不管什么老百姓,何时冲向时干,没有什么时地可约的,中原武林尚有官家顾虑,外国人尚武,当地官府只要你不犯抢劫之罪,打架杀人,只要谁说是自卫,杀人如杀狗,死了拖出去埋掉就行了!” 走进市中不到半条街,只见前面竟是人山人海,旁观的竟还呐喊替双方助威! 铁奇士暗运内功,双手面前一插一分,人潮立即而开,他们简直不知何故? 在人进了人群,忽见大街中心竟是六人围攻一人,琪瑶一见,惊声大叫道:“那是丁二黄被围!” 铁奇士道:“他的武功竟意外的高,这面六人攻不进呢!” 忽然有个中年人挤到铁奇士面前间道:“朋友,你认得那少年?” 铁奇士闻声一看,发现问话的是黑人,不由怔住了忖道:“他懂汉语!” 急忙点头笑道:“朋友,你的汉语真利!那个青年是在下在路上见过!” 中年黑人郑重道:“在下是中国通,在贵国长大的,对中原人大有好感,不过朋友你快把那青年唤住,再打下去就会出大乱子!” 铁奇上道:“在下与他没有交情,怎么能唤住呢,他不会听啊!” 中年黑人道:“对方是担担谷希特王的手下,如果有人死亡,那会惹出大祸来。” 铁奇士问道:“希特王是什么人?” 中年黑人道:“希特王是巴基斯坦武林霸王,其势力大得惊人!” 铁奇士道:“请问什么叫白魔黄煞?” 中年黑人摇头道:“没有听说过!” 铁奇士道:“请问可知玉兔谷方向?” 中年黑人大惊道:“那是中、俄、巴未定界区之内的神秘之区,谁也不知道啊。” 铁奇士拱手道:“承教了!” 中年黑人回礼道:“中原人真是多礼的朋友,何必客气!” 忽听两声惨叫发出,只见二黄连出两招绝招,立将对方杀倒两人! 中年黑人惊叫道:“不好,大祸闯下了!” 铁奇士见他怕得那样子,不由微微一笑,招手向二女道:“我们挤过去,看有店子落没有吧!” 琪瑶道:“有汉人店子,可由这面走!” 她领着由右面人群挤过去,耳中又听到死亡之声传出!接着就是丁二黄的另外三个对手反身而逃! 虚无玉女道:“慢点走,看看了二黄落在什么地方?” 琪瑶道:“妹子,他这时神气十足,岂肯马上落店!” 铁奇士道:“他看到我们了,而且提剑走过来了!” 琪瑶笑道:“人看他多神气!” 丁二黄踏步而近,只见他一扬手中长剑,大叫道:“老乡,你们看到了!” 铁奇士拱手道:“丁兄武功真棒!” 丁二黄哈哈大笑道:“可是我惹下希特王了!” 铁奇士啊声道:“丁二黄,你知对手的来历?” 这一问,只见丁二黄狂笑道:“当然知道了?这是第二次与手下交手了!” 铁奇士道:“听说他的势力非常大!” 了二黄点头道:“希特王有十大门徒,三址六大武士,其他手下众多!” 铁奇士道:“你惹下这个对手,今后如何应付?” 丁二黄大笑道:“怕什么,铁兄,你们准备落店没有?” 铁奇士道:“尚未,丁兄已落了店?” 丁二黄道:“丁兄如果不怕麻烦,那就请到我的店中去谈谈,我那里还有一个朋友!” 铁奇士道:“好极好,请丁兄带路好了!” 丁二黄领着向前走,这时看打架的人早散了,只有少数仍在议论纷纷,多半似在夸奖丁二黄的武功了不起。 到了一家名叫“唐人居”的客栈中,丁二黄向店家大声道:“老板,我又找来两位老乡小姐,一位老乡公子,你们好好招待,房子要最好的两间,酒菜要上等的,一切开销算我的帐!” 店家连声道:“丁二官人,你老放心,是老乡都不用说!” 丁二黄哈哈大笑道:“老板,够意思!” 他领着三人随在店家后面,开了两间上房,接着丁二黄退出向铁奇士道:“我那朋友大概还未回来,不然早就出来打招呼了,等回来时,在下再请诸位见面,现在诸位请休息,等会大家一起吃饭。” 铁奇士拱手道:“丁兄请便!” 丁二黄退出后,琪瑶笑向虚无玉女道;“这人虽豪放,但却缺少心机!阿奇必定会被他拖累!” 虚无玉女道:“阿奇有意照顾他才落在此店的!” 铁奇士笑道:“到了异域,谁都有三分顾虑,也许晚上就有敌人来寻。” 琪瑶道:“你自己的事已够多了,这时又惹上这件麻烦!” 铁奇士道:“我看没有怎样,江湖事没有单纯的,瓜藤牵柳板,一拉全部动,有丁二黄作引子,我们只在背后看好了!” 琪瑶道:“你说希特王会引出白魔和黄煞来!” 铁奇士道:“武林中事情岂有不牵动的!” 没有多久,忽听丁二黄在外大声道:“不敢当,快请进!” 丁二黄后面随着一人,岂知也是青年,只见他跨步向铁奇士拱手道:“铁兄,在下葛阳剑!” 铁奇士一见其人英俊不凡,知道又是一个青年高手,连忙侧身道:“葛兄请进来坐!” 进了房,铁奇士先将琪瑶一人介绍,落座后,丁二黄这才发现三人与众不同,这时铁奇士与二女都取下了面罩,尤其二女的容光,竟把两位客人愕住了! 铁奇士看到虚无玉女替丁葛两倒上茶后,笑道:“外面有什么动静吧?” 丁二黄道:“没有,也许二更后有敌人前来,不过铁兄与海、方两姑娘不必管,只管自己休息!” 琪瑶笑道:“来多了,我们也休息不成呀!” 葛剑阳道:“晚上来的不会是希特王的手下!” 铁奇士噫声道:“那会是谁?” 葛剑阳道:“是相着三位而来的,但不知道是什么来路,因为在下己看出他们的举动了,人数不多,只有两个!” 铁奇士道:“在下等此来,从未路出破绽啊!” 丁二黄道:“管他,来了就打发他滚蛋!” 葛剑阳道:“丁老二,话不是这样说,对方有个老人,似是非常高手!” 丁二黄闻听有个老人武功奇高,忽然跳起道:“是个什么样的老人?” 黄剑阳黄:“就是前天和我们见过面的那个老人!” 丁二黄道:“这老人为什么前来找铁兄?” 铁奇士笑道:“武林中不可想像的事情太多,也许他有什么门人弟子曾经被在下杀过!” 丁二黄道:“铁兄,今晚我们先会他,你与两位姑娘仍不要出去,查明来人的动机再说,那个老人听口气他是中原人,他为什么到异域来打自己人,难道不能等到你回中原再算帐?” 铁奇士叹声道:“江湖上谁能讲这种道理,今晚如不是我来,二兄也不会拖累进去,既是在下的过节,二位挡了今晚挡不了日后。” 葛剑阳道:“那是什么话,我们既是朋友,那有和旁观之理,现在我们到外面吃了饭再说,时间还早呢?” 铁奇士笑道:“那请二位先走,在下还未洗脸呢!” 丁二黄道:“三位快一点,外面酒菜已备好了!” 铁奇士道:“真是有劳二位照顾了,在下马上就来!” 丁、葛二人出去后,铁奇士向二女问道:“今晚可能是邪门盯上了,对方是何来路,目前猜不出,可是决不止少数几个人,丁、葛两人既要插手,那就让他们先试试也可以,不过我们不可太大意。” 琪瑶道:“敌人如来得太多,八成不会在镇上动手!来的只是约斗送信的。” 虚无玉女道:“你们恐怕是把事情都搞错了,以我看丁、葛二人没有江湖经验,他们所见的老人,既不是盯着我们,也不是来找他们,如是找我们,事早应该发生了,如是找他们,那更不用藏头露尾!” 铁奇士道:“但那老人是谁呢?” 虚无玉女道:“我猜另有其人,也许那人尚未到达这镇上。” 铁奇士问道:“小玉,你这见解有什么根据?” 虚无玉女道:“丁二黄与我们进店,当然是那老人看到了,那时我们蒙着面的,所以引起地老人疑心,故此他盯了进来,后来他又看到我们取下了面罩,此时一见我们不是他要我的人,所以才大摇大摆的离去,也因此才被葛剑阳发觉,假使我们是他要找的人,试问葛剑阳如何能发觉他?” 铁奇士道:“道理是有一点,但这不能确定完全正确。” 琪瑶道:“猜想有啥用,出去吃饭罢,不要让人家等久了!” 铁奇士领先出房,到了外面,只见店家迎上道:“三位,丁、葛二位大爷有事出去一下,他们说马上就回来,临走说请三位只管先吃。” 铁奇士道:“他们去得很匆忙是嘛?” 铁奇士闻言回头向二女道:“又有发现了,我们吃罢!” 店家领着三人走近正中一桌,这时店中客人已不多了,多是空桌,也许都吃完走了。 三人坐下真的不等了,多久没有好好吃一顿,这顿他们吃得非常舒畅!连二女也喝了几杯酒,可惜菜不对味,那与中原味道脱了体。 一顿吃完了,仍未看到丁、葛二人回来,琪瑶忽然起身道:“事情恐怕不对了!” 虚无玉女道:“难道遭遇什么困难了?” 铁奇士道:“地形不熟,不然出去找他们!” 琪瑶立即道:“先出镇再说,假使他们是遭遇了强敌围攻,那我们岂能坐在店中呆等?” 铁奇士急忙起身道:“你们准备一下,也许一去就不能回来!” 虚无玉女立即回房,把三人的行李都拿出,同时拿出一锭银子交与店家道:“店家,店钱先交给,我们要出去一趟。” 店家问道:“三位如有要事只管去,房钱丁大宫人先给了。” 铁奇士道:“店家,假使丁、葛二位回来了,只说我是出去找他们去了。” 三人在店家连声答应中走出店门,时已到了初更,他们直出西镇口而去,但见路上仍有行人。 一到镇外,三人即将面罩带上,未离多少路,忽见迎面奔来两个人,虚无玉女一看那两人走路有异,尚未接近,即发现那是两个负了伤之人!不由噫声道:“那不是丁、葛二人?” 铁奇士摇头道:“不,这是两个中年!” 说话之间,那两人走近了,铁奇士接住问道:“二位遇到什么?” 两人猛抬头,发现黑暗中立着三个蒙面人,同时似不懂汉语,其一叽里咕噜不知说些什么,接着就抢过身去。 琪瑶道,“阿奇,他们说的话我们听不懂?” 铁奇士道:“太伤脑筋了,到异域来就是这点最麻烦,不过是我们是走对了方向。” 虚无玉女道:“你确走丁、葛二人在这方向?” 铁奇士道:“刚才两人就是丁、葛打伤的,他见我说汉语,所以面显惊惧之色,抢身而过,似怕被我们截住。” 琪瑶忽然叫道:“快听,隐隐有了喊杀声!” 铁奇士挥手道:“在前面那座山后,快点,人数不少!” 三人提起轻功,一口气到那座高山上,过了峰,忽见峰那面是处石岗,这时只见银光闪闪,人影如潮,打得激烈无比! 虚无玉女急叫道:“这是二十几个高手围困丁葛两人,这是什么打法,我们快!” 铁奇士伸手一拦道:“且慢,丁葛二人招式不乱,不必出手!” 琪瑶道:“早点收拾不就行了!” 铁奇士道:“你们仔细看看,对方还有更高武功之人未出手呢!” 虚无玉女道:“你说正面那石后伸出的人头?” 铁奇士道:“现在只能看到那几个,恐怕还有连面都未露的,我们接近去看!不到必要时勿出手。” 他们是由岩石隙中慢慢接近斗场,天黑石乱,不会有人注意,同时打斗非常激烈,对方也不注意这面去了三人。 当此之际,忽由北方纵起一条黑影,其速加电,甚至一声不响就冲进敌群,只他比丁、葛二人更猛,长剑挥处,势如破竹,一边斩倒数人,这种突如其来的偷袭,真正使群敌措手不及! 这条黑影一出现,忽见对方有两个从未参加的高手大喝冲出,风一般将黑影敌住! 铁奇士一见,回头向二女道:“那是什么人,怎么不开口就出手?” 虚无玉女道:“大概是丁、葛两人的朋友!” 琪瑶道:“后来的两个高手与众不同,比先前动手的群敌强多了!” 铁奇士郑重道:“你们其只顾前面,我们后面有个老人偷偷的跟过来了!” 琪瑶道:“叱破他!难道他想向我们偷袭!” 铁奇士道:“情况不明,让他接近!” 他刚住口,忽听背后有人低沉问道:“前面三位是什么人?” 铁奇士听他开口说汉语,不由一怔,回身答道:“老丈原是老乡!” 那人一听自己早被发觉,立即现身道:“三位功力不弱!请部贵处那省?” 铁奇士见他是个六十出头的老人,拱手道:“晚辈故乡已不明何省,请问老丈尊姓大号。” 老人行近道:“老朽程钩,故乡贵州,由少年离开故乡,至今已有四十余年未进国土了!” 铁奇士啊声道:“老丈是在异域定居,请问今晚有何指教?” 程钧老人道:“三位是否与正打斗的三人是朋友?” 铁奇士正色道:“中国人到了异域,不仅是朋友了,都是同胞兄弟!” 老人道:“老弟可知对方是什么来路?” 铁奇士摇头道:“不知道,但也不必要知道,既已动手拚命,那就是敌人!” 老人郑重道:“对方是势力庞大的希特王的部下,希特王虽非官府,可是他控制在该国整个武林!近闻希特王又与什么更加惊人的‘宇宙双魔’取得同盟,听说要横扫宇宙武林,老弟何必自的麻烦?” 铁奇士沉声道:“老丈错了,你我都属武林一分,与其将来被横扫,何不联手与其对抗,藏头龟缩,只是苟且偷生一时而已!?” 老人摇头道;“老朽是一番好意,老弟这种血气之勇,只怕无济于事。” 铁奇士拱手道:“人各有其观点不同,老丈好意,在下心领了!” 老人的来意到底如何,无人知道,他一见铁奇士有告别之意,立即转身,未几即隐身不见了! 虚无玉女疑问道:“难道他真是为了劝告而来?” 铁奇士笑道:“也许是真心劝告而来,不过另外还有疑问之处。” 琪瑶道:“什么疑问?” 铁奇士道:“他是希特王的手下,不过他对于中原武林人物,在私心下仍有暗中照顾之情呢!” 虚无玉女啊声道,“这是有道理!” 铁奇士笑道:“人在异域混了四十余年,仍有这番同胞之情,这已非常可贵了,假使不是这样,我刚才就要收拾他。” 琪瑶忽然叫道:“丁二黄这边有又两个人出现了!” 铁奇士看到两条黑影由空中而下,一声不响,一落就攻入敌群,仔细一看,不由惊叫道:“是紫阳剑客和丁一白!” 虚无玉女惊奇道:“他们为何在这里出现?” 琪瑶道:“莫非他们没有受到邪功所害?” 虚无玉女道:“姐,你与阿奇在此监视,我去把丁一白引来问问如何?” 铁奇士道:“对方也有高手增援了,今晚对方似有强大的布置,这边去的武功是什么程度,他们就派出何等高手接应!” 虚无玉女道:“先探听我们自己这面再说。” 虚无玉女拔身而起,也由空中落下,电射一般,霎时攻进群敌,她边打边向丁一白接近。 敌人截之不住,虚无玉女已到丁一白身侧,不知她打出什么暗号,只见丁一白大喜反扑,一下就退出斗场的东面,虚无玉女随在其后,峭久绕道石隙而回。 铁奇士迎上问道:“丁兄,数日前你与司马兄没有遇害?” 丁一白见他带着面罩,听声音,立知他是金不换,不过他仍不知金不换即为铁奇士,见问大喜道:“金兄,我们都遇了害,不过被救去玉兔谷即治好了!” 虚无玉女问道:“今晚你们如何在此出现,竟一到就分出敌我双方?” 丁一白道:“小姐,这话说来太长了,可是我没有时间细说,你看,斗场情势太紧了,我有两弟一友被围啊!” 铁奇士噫声道:“丁二黄是你兄弟?” 丁一白道:“他是来找我的,那葛剑阳是我生死之交!” 铁奇士道:“还有一个呢?” 丁一白道:“另外那个是我三弟丁三黑,他也是十姓村遇害中武林之一,他和我与司马官跟凤凰神前辈出来接应另一扬打斗,可是那场斗我们得胜了,结果得到消息,这里又开始了!所以我们火速赶来,没有想到这场面竟是我的二弟!” 铁奇士道:“那场打斗中,我们是那些人?” 丁一白道:“我们这面有老盗王几位前辈,现在他们几位老人追赶大队了!” 琪瑶急问道:“大队,什么大队?” 丁一白道:“原来你们尚未得到消息,玉兔谷有秘密行动,由凤凰神前辈率领,全部奔往须弥山了!” 铁奇士噫声道:“为什么要秘密行动?” 丁一白道:“宇宙双魔要把我们一网打尽,玉免谷外所有要道堵塞,假使我们没有秘道出来,那真是插翅难飞了!” 铁奇士闻言,回头急对二女道:“那我们快下手,迟恐敌人增援会更多!” 琪瑶道:“你还是勿出动,仅由我们三人出面就行了!” 铁奇士道:“快去,速战速决!我们要火速回头奔须弥山。” 二女与丁一白应声腾起,全力扑向斗场,三人施出所有功力,逢敌就杀,竟只向敌群多处下手! 隐身之敌再也藏不住了,只见突然跃出数条黑影,竟是全力向二女和丁一白扑来了! 虚无玉女娇叱一声,手中宝剑如电飞出,她竟施展御气飞剑了! 敌人那里想到竟有如此高手出现,一见飞剑,无不慌恐,霎时不战而逃! 虚无玉女怎能使人脱身报信,功力一催,剑气如飞龙经天,所向无阻,只杀得惨叫连天! 不到一个时辰!敌群尸倒遍地,强者倒是先死! 余敌被四个青年和琪瑶,真是斩草除根,一个未留,耳听丁一白大叫道:“二弟三弟,快过来,我们要回须弥山了!” 丁二黄闻声急把葛剑阳喊到面前道:“葛兄,今晚之斗,太出我们意外了!” 葛剑阳道:“真没有想到那位方姑娘竟是绝顶高手!” 另外那个丁三黑这时也走近了,三人同到丁一白面前问道:“大哥,那姑娘就是你说的女主人?” 丁一白点头道:“还有一个金不换,我们快去见见!” 虚无玉女一见他们行近,笑道:“各位辛苦了!” 丁二黄拱手道:“多蒙姑娘大显神通!” 虚无玉女笑道:“献丑了!” 葛剑阳问道:“那位铁兄呢?” 虚无王女笑道:“他在等着我们。” 司马官闻言一愕,心向虚无玉女道:“什么铁兄?” 琪瑶走近接口道:“司马兄,我还没有告诉你,化名金不换的就是你老朋友铁奇士,后来又改名姓铁凡士。” 紫阳剑客闻言,大喜跳起道:“在十姓村,他为何连我老朋友都不说话!我真想不到他会变得那样丑!” 琪瑶笑道:“他那样子不是存心变丑的,而是误食异果之故,因为他面目全非之故,所以连我和文姑娘也瞒着!” 司马官问道:“他面目复原了?” 琪瑶点头道:“得了金莲花才复原,我们去会他罢。” 丁一白看到两个弟弟和那葛剑阳只翻白眼,不由笑道:“刚才海姑娘所说,那是名闻中原武林铁大侠的一段变故,你门不是非常仰慕,现在可以见到他了!” 丁二黄道:“原来他改名铁凡士我都没想起,奇士化名当然是凡士啊!” 琪瑶领着大家走到铁奇士隐身之处一看,已不见人了,虚无玉女惊叫道:“他那里去了?” 琪瑶道:“一定发现非常之事!” 虚无玉女忽指石上道:“他留了字!” 石上刻着:“你们见字速奔须弥,我发现两个武功奇高的隐形老魔,决心单独盯着。 奇留。” 琪瑶道:“真是发现强敌了,我们快回头走。” 丁三黑道:“姑娘,去须弥由在下领路好了,这一方我最熟。” 琪瑶道:“那就烦丁三兄操劳了,我们以最快的轻功前进,不过要当心敌人拦截!” 司马官郑重道:“拦截一走难免,我们都不可拉远距离!” 大家同意,立即动身,由丁三黑领着,走的都是毫无人迹的荒野,好在人人的轻功都是一流的! 奔走之间,无人落后,其速真是如风驰电疾! 半夜奔驰,天亮时到达一座谷口,只见丁三黑停下道:“这里是象冢谷,我们可否要吃早餐!” 这一队以琪瑶的意见为意见,只见她沉吟一会才问道:“没有干粮了,找野味恐怕会耽误时间罢?” 丁三黑道:“快得很,同时不吃也不行啊,一旦遇敌,岂能空着肚子打架!” 琪瑶笑道:“好,进了谷就停下,我却渴得很!” 丁三黑道:“谷中有的是水果!” 他向丁二黄道:“二哥,你去找水果,我来办野味!” 刚进谷中,忽然嗅一股血腥气,司马官悚然叫道:“好浓的血腥之气味!” 虚无玉女道:“是人血气味,谷中一走杀了不少人!” 丁三黑道:“毫无打斗声,不管什么腥味,你们直向前走,半里处有条溪流,那是我们要停的地方。” 他与丁二黄分开了,其余的依言直走,不久见到溪流,只见水清如镜,琪瑶下令说道:“就在这溪边停算了!” 大家在溪旁石上休息,不一会,忽见丁二黄如飞而到,手中托着大捧水果!竟全是中原没有的果实,不过他大声叫道:“大家快去看,这时溪流下面半里处有十几个死人,一半黑,一半白,全被折了头!” 琪瑶道:“那是我们的人所下手!” 丁一白问道:“老二,有什么迹象显示没有?” 丁二黄道:“这是迹象,你们看,一只小小金孔雀!” 琪瑶接过一看,真是只金丝雀,不由惊奇道:“这是中原武林人习惯用的令符,谁使金孔雀?” 虚无玉女接下一看,郑重道:“难道这一门还有遗传人物?” 琪瑶道:“是谁?” 虚无玉女道:“数百年前,有个孔雀道姑,传言已经仙逝,在她手下传下孔雀令,相备就是遗传的孔雀门,可是令失传绝,几百年未见孔雀令在江湖现面了!” 琪瑶道:“有无传人,谁能确定,不过这一门的武功如何?” 虚无玉女道:“这一门传女不传男,武功诡奇无伦,其剑势更为罕见,但很少与人交手,听说交手不留活口,所以这门剑术无人清楚一招半式!” 琪瑶道:“这支金孔雀假设真是这一门留下,可见武林多了一门奇人了!以我之见,显然他是正派!” 虚无玉女道:“不见得,孔雀道姑本人就是正邪难分的人物!” 琪瑶拿只水果吃着,沉吟一会,忽见她跳起身来,朝溪流下方而去,不知有什么主见! 虚无玉女一见叫道:“姐姐,你去做什么?” 琪瑶招手道:“妹子,你比我强,你也来,看看死者伤痕!” 虚无玉女啊声跳起,追上问道:“你要知是飞剑还是手斩?” 琪瑶点头道:“你是内行,如是飞剑,定可看出伤口的伤痕,这就能确定此人剑术的高低了!” 虚无玉女笑道:“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琪瑶道:“难免不遇上这人,看看他剑术高低,日后也可忖应付的凭证!” 虚无玉女叹声道:“当前之敌已够我们应付了,今后还要知生死存亡呢,你还想到新的对手!” 琪瑶道:“在死的一天,我总不能认输!” 二女到了死人之处,只见血迹遍地,尸横处处,虚无玉女走近一个尸体,闭住呼吸,仔细查看脖子的断处,一会立起道:“高兴极了,妹子我真佩服他的飞剑精纯绝伦,皮口光滑,这是超等飞剑!” 琪瑶道:“既是超等的飞剑,他为何非斩下首级不可,隐杀就够了!” 虚无玉女道:“隐敌手法,伤处只留一道紫线,头不断,血不流,那是无气下手,下手之人多半是有涵养之人,斩头流血,这显出下手人因恨而杀,其性在当时必一怒而发之故!” 琪瑶道:“这样说,此人年纪不大,血气方刚!” 虚无玉女道:“血气方刚,这虽指青年而言,但此人不能确定年纪老少,以阿奇来说,他还只十九岁,可是他从不乱发无名之火,相反,我们见过的老辈,往往作事暴躁如雷!” 琪瑶笑道:“妹子,你能证实这下手之人年纪没有?” 虚无玉女点头道:“不但能确定她的年纪,而且知道她是一位少女,由伤口看出,她的飞剑是纯阴性的?” 琪瑶惊奇道:“妹子,她是女子!” 虚无玉女点头道:“每一颗人头的断处都不平均,这更证明她性情激烈,而且是一口真气连杀十几人,真气催剑之快,下手之速,想来真正可怕,这女子有点母老虎型!” 琪瑶笑道:“我真想见见她!希望她长得很美!” 虚无玉女看看她,微微笑道:“姐姐,你又想到如意算盘了!” 琪瑶格格笑道:“怎么了,妹子不许后面有接下去的了?” 虚无玉女摇头道:“妹子,不是那种醋瓶子,不过姐姐是当心,别替阿奇找到了个母老虎呀!” 琪瑶轻笑道:“他的胃口大得很,同时他有控制女人有气发不出的本领,母老虎在他身边也会如绵羊啊!” 二女边说边笑,回到原处时,只见丁三黑早已烧好野味了,只见他大声叫道:“快来吃,天竺鼠的味道真棒!” 琪瑶惊叫道:“你叫我们吃老鼠!” 虚无玉女笑道:“不是老鼠,那是印度兔,名叫二竺鼠,是一种兔鼠相像的动物!” 琪瑶疑问道:“提起鼠名,我就不敢吃了!” 不吃肚子饿,她还是吃了小半只。 第三十二章 霹雳神弹炸古洞 正当大家在象冢谷溪流旁吃肉的时候,虚无玉女忽然跳起来道:“四面谷外来了不少人物了!” 琪瑶道:“我们被人围困了!?” 虚无玉女道:“现在还不能证实,不过大家火速运功准备,假使真是敌人,我们就放手冲杀,但要记着,一致向北,不能错了方位!” 琪瑶道:“现在我们就向北面谷后动身!” 虚无玉女道:“姐姐开路,我断后,丁大哥和丁二哥注意右面,丁三哥和司马大哥防止左面,请葛大哥位居中央策应!大家都不可离开,无论如何不可被敌人冲散。” 他们谨慎的奔到谷后,丁三黑忽然一指崖上道;“我们必须由崖上翻上过去,那面是直通冈底山脉的南面边缘!” 虚无玉女道:“我们不经过黑沼泽了?” 丁三黑道:“不了,我领的是捷径。” 正当琪瑶要首先登崖之际,忽听崖上发出一声阴阴的冷笑,同时显露出十几个人逃来了!” 虚无玉女一见娇叱道:“姐姐当心!等我来!” 她的身还未起,忽见崖上立着一个老人阴笑道:“丫头,只要你们能冲过这座崖上,老夫就把你所有的同伴放行。” 虚无玉女大怒娇叱道:“你是什么人?” 那老人阴阴笑道:“横扫你们中原武林,老夫等是第一批奉命使!” 虚无玉女腾身击起,直朝崖顶拔升,但到崖缘,猛见那老人一掌推出!居高临下势关力雄! 虚无玉女全身悬空,无所立足,硬被老人掌压下,她感到那老人内功雄厚无比,可是她一到谷地,脚刚点地,讵料她借势再起,这闪竟一冲超出崖顶! 那老人一见大惊,似想不到这个少女轻功绝代,以见他大喝道:“后面围上!” 他身后石隙中,这时应声出现二十几个老少人物!未等虚无玉女脚踏实地,齐发一声喊,霎时围困而上! 虚无玉女看出都是些功力奇高人物,但连一个都不认识,她知道这场打斗艰巨,急忙拔剑在手,借落之势,猛挥宝剑,立即展开攻势。 这时崖谷下已是敌人如潮,真是不知其数,全向琪瑶等人猛扑! 丁一白一见大叫道:“不可与敌大家快抢崖顶!” 琪瑶看出事实非常严重,敌势之大,绝非自己这几个人可以攻出重围的,闻声之下,首先抢登,可是一到崖顶,只见虚无玉女尤如疯人一般,左冲右突竟是无法攻破,琪瑶见势大惊,随即拚命攻进。 她后面接着上去紫阳剑客和丁一白,可是丁二黄、丁三黑与葛剑阳竟未上来,显然已被崖下群敌所截住了,在这种情形之下,丁一白也无法回到崖下去救兄弟,他只有与紫阳剑客加劲随着琪瑶突围! 虚无玉女一看来了三个帮手,她的功力已发挥十二成,幸亏三人向后冲,她全力一剑,居然将那老人劈倒在地,回头大叫道:“快突围!” 那老人一死,敌围立显脆弱,四人同心,顿使缺口打开!随即边战边逃! 敌人一见,毫不放松,不如潮潮一样在后追赶,好在四人轻功较佳,愈沈愈远,渐深入冈底斯山群峰之内。 这时天已全亮,虚无玉女回头一看,发现少了人,只见她面现戚然之色,口虽不言,心中有数,明白那三人已不能生存了! 琪瑶回头向了一问道:“前面是什么地方?” 丁一白似被损失兄弟而伤痛,回答的声音有点沙哑,只见他面带苦痛的道:“姑娘,前面是野人峰,过了此峰,就是狼楚河了!” 他说完抢先带路,但到峰下时,只见他忽然大叫道:“诸位快来,这里有大批尸体!” 众人闻声,齐势扑去,一到峰下,立听琪瑶惊叫道:“这是我们的人!” 虚无玉女叹声道:“全是各派门人弟子,这里已经过一场大决斗!” 紫阳剑客听有个声音传入耳中,急忙循音寻去,到了一个洞口,突见洞里倒着一个老人,一见大叫道:“你们快来,这里有老盗王负了重伤!” 三人闻声急去,进洞一看,确见是老盗王,琪瑶惊叫道:“快施救!” 虚无玉女立即拿出丹丸,伸手送进老人口中,过了一会,只见老盗王睁开眼睛说道: “你们来了我清楚,你们快走,不要管我!火速到隆布冈里山去,那需要帮手!” 琪瑶问道:“这里是怎么一回事,你老伤得怎样?” 老盗王说:“老朽没有救了,是被牛马所伤!” 虚无玉女惊问道:“什么牛马?” 老盗王道:“牛是牛化,马是马空原,这两人相信你们见过,他们就是瘟牛党和疯马党的首领,现在成为黑白魔的手下了!” 琪瑶惊叫道:“黑白魔也不是白人,你们只发现这一处,其实我们已有五处遭殃了,中原武林已死得非常惨重!” 虚无玉女道:“隆布冈里山是我们什么人在那里?” 老盗王道:“是凤凰神亲率的一批人,你们快去,黑白魔去亲率主力去追赶了,我们迟了恐全军覆没!” 丁一白问道:“我们已损失了多少了?” 老盗王道:“这不清楚,已知的有三强率领一批,太玄派、太虚派、先天派其率一批,这两批没有生还的,老朽这批算完了!” 四人闻言大惊到极,丁一白立将老头背起道:“我们走!” 老盗王大骂道:“放下我,有我会误了行程!” 琪瑶道:“误不了,我们要把你老治好!” 接着她又喂了老盗王一粒金莲实! 四人带着老头全力奔驰,到了天黑时,忽听老盗王在丁一白背上叫道:“停下,我的瘟牛毒似好了!” 丁一白放下他问道:“何必停?” 老盗王道:“快到左面的黄蚁谷去看看,血食头陀和笛魔,鼓魔所率一批是经过这里的,看看有无伤亡?” 紫阳剑客抢出道:“你们在此稍微休息,我去看看?” 丁一白见他去后,立即拿出干粮给大家吃,同时问老盗王道:“你老可以走了!” 老盗王叹声道:“金莲宝比玉莲实好,我可以自己走了!” 琪瑶问道:“为什么要分批率领回中原?” 老盗王叹声道:“不分开,恐怕一个也逃不回去!” 琪瑶道:“我爹娘呢?” 老盗王道:“你母亲不管别人,她只带着文蒂蒂单独走,你父亲在主力之内。” 虚无玉女道:“你老可知铁奇士已单独扑援了!” 老盗王跳起道;“这小子在那里?” 琪瑶接口道:“他单独走在我们前面!” 老盗王叹声道:“他虽有蝠衣,但他不能飞遍冈底斯山和须弥山,找到一批难找第二批,我们分成八批,他如何能救这么多人!” 琪瑶问道:“还有那几批?” 老盗王道:“还有高式所率的一批全是青年,少林掌教所率的全是各派老辈,其他各路武林又分成两批。” 正在这时,忽见紫阳剑客戚然而回,琪瑶一见立知不好,急问道:“黄蚁谷怎么样?” 紫阳剑客叹声道:“全完了,三魔的身体被炸碎了!” 老盗王戚然道:“那是黑自魔亲自下的手,两魔炼有霹雳炸弹!” 大家吃完干粮,又待趁夜动身,但刚走步,忽见一条人影由空中飞落,同时听到一声娇喝道:“你们快向左面黄蚁谷逃,黑白魔亲率重要高手来查了!” 虚无玉女见她是个少女,急问道:“姑娘是谁?” 那少女道:“没有时间说了,你们快走!” 老盗王急率大家向左奔出,一到谷口,又听那少女在后催道:“快追蚁王洞,我替你们在外诱敌!” 老盗王急问琪瑶道:“你们先进去,老朽在扣堵洞口!” 一座古怪的古洞就在一座峭壁之下,琪瑶急速向里钻,老盗王不放心,回身一看那少女,只见她一手拿着一把开奇形怪剑,形似孔雀翎,不由一怔,急忙上前道:“姑娘,你可是数百年前孔雀派的?” 只见那少女愕然道:“老人你是谁?” 老盗王叹声道:“姑娘可知海盗吴奇这个人!” 少女啊声道:“老丈就是赫赫大名的盗王!” 少女忽然一把将老盗王拉起腾空,如电隐入崖壁之侧,悄声警告道:“黑白盗到了勿出声音!” 老盗王吃惊道:“为何不入洞!” 少女道;“魔头已看到我们了!” 突见崖下现了十几个淡淡的人影,那竟是隐形而来的,只见其中一个抬起头来阴声喝问道:“崖壁上是什么人?” 少女已知藏不住,只见她娇声叱道:“黑白魔,你们是被我祖师赶出中原的,只要本姑娘练成本派‘明王’功,你的死期也就近了!” 那影子突然吼叫道:“原来你是孔雀派的,那就拿命来!” 少女突将老盗提起,猛的冲突而起,同时听她娇叱道:“有种的追来!” 老盗在她手中问道:“能逃得了吗?” 少女郑重道:“好在我早有准备,不在他魔影之内!” 这时少女已冲到峰顶落地,又听她道:“我们不能离远!” 老盗王道:“他们会进洞去啊!” 少女摇头道:“黑白魔有种无人能知之秘,他们就是不进任何洞府,怕就怕他们用霹雳神弹炸此洞!” 老盗王大惊道:“如真炸洞怎么办?” 少女道:“那看堵塞的情形了,山崩太重,那就会把他们活埋,山崩不大,也许他们能挖出来!” 正说着,猛听峰下谷中响一声巨雷,老盗王闻声大惊,跳起道:“真炸洞了!” 少女急急禁声道:“别叫!” 谷中突又发出大震,接着烟雾冲起,全峰摇动了! 老盗王戚然道:“他们无救了,蚁王洞八成全垮了!” 都过了一会,少女立向老盗王道:“你老在此勿动,我去看看!” 老盗王道:“魔头走了?” 少女道:“都向东北方面去了!” 少女如电冲下蜂去,不久,只见颓然而来,向老盗王叹声道:“悬崖全垮了,我们无能为力啦!” 老盗王戚然道:“铁奇士真惨了!” 少女问道:“你老是说小凤凰神!” 老盗王点头道:“这一下埋葬了他两个老婆!” 少女跳起道:“那两个女子是他老婆!” 老盗王点头道:“好在还有一个!” 少女又跳起道:“还有海母带去的那个?” 老盗王道:“姑娘见到?” 少女叹声道:“见是见过,可惜太晚了!” 老盗王一闻文蒂蒂也已遭殃,不由惊得大叫道:“姑娘,那是怎么一回事?” 少女道:“我看到海母带着一位姑娘,今天中午被黑魔施黑神劈下空中,尸体直落柯而库湖!” 老盗王大惊道:“柯而库糊,那是无底糊,湖水连鹅毛都沉!” 少女道:“所以我连尸体都无法救!” 者盗王急得团团转,连声道:“姑娘,你看到那铁奇士没有?” 少女道:“见过,他背上背着一个孩重似的中年人,向空中直飞隆布冈里山去了!” 老盗王道:“姑娘,我们快去,隆布冈里山是我主力所在!” 少女郑重道:“他背的是什么人?” 老盗王道:“那一定是高扬,高扬本身有蝠衣,他既然要背上,显然也是己负了重伤!” 少女道:“我们中原武林,从来没有死得这样惨,黑白魔不除,只怕会死光!” 她说完立与老盗王奔隆冈里山,以最快的速度,也奔了两天两夜才到该峰之下,两人饿着肚子,直向一座谷中奔去。 到了谷口,忽然一股浓厚的血腥气冲入鼻子,少女突然惊叫道:“这里也出了事啦!” 老盗王猛的冲进谷去,触目一瞬,只见全是横尸,他嚎放大叫道:“完了,全完了!” 少女流泪道:“死得太惨了!” 二人一路看去,只见没有一个有气的,直到后谷,忽见一处高地之上有三座新坟,这时在坟前跪着两个人,老盗王一见,就要大叫扑出,但被少女伸手拉着,轻声道: “别惊他!” 原来跪着的竟是铁奇士,他面后跪着的高扬。 老盗王注意那三座坟,右面一碑,上刻“先师凤凰神之墓”,左面碑上刻着:“先岳父海神之墓”,有面一碑,上刻:“先师兄高式之墓”,看清后,老盗王再也忍水住,不由放声大哭,冲上去,伏在凤凰神坟上大中收大嚎道:“大哥,大哥,你竟先我而去了阴司啦!” 铁奇士尤如木头一样,动也不动,也没有哭泣,只有高扬立了身起来,转身走向少女道:“姑娘,请你劝劝我主人,他,他已跪拜一天啦!” 高扬说完直流泪! 少女慢慢走近铁奇士,低声道:“铁兄,事到如今,悲伤己无济于事,你要节哀报仇才是啊!” 只见铁奇士突然狂声大笑,只笑得全谷动摇,他陡然跳起,大叫道:“你是什么人?” 少女一见大惊,闪身而退,娇声道:“铁兄,你怎么了?” 老盗王一听不对,跟着跳起道:“铁奇士,她是孔雀门的传人,你不要误会!” 铁奇士冷笑声道:“我见过她,她在空中本可救我岳母和蒂蒂,可是她竟袖手旁观!” 老盗王立向少女问道:“姑娘,那是怎么一回事?” 少女流泪道:“这是铁兄误会了,我当时虽未看到铁兄,可是我被白魔的云中障所阻,根本无法冲过去!” 铁奇士忽然问道:“什么,在空中有物阻路的叫什么云中障!” 少女点头道:“是的,那黑白魔练成的无影网,名叫云中障!” 铁奇士立即改颜道:“对不起,确是我误会姑娘了!” 少女道:“铁兄当时也在空中?” 铁奇士道:“不错,在下仗隐形珠腾起在空中,但也似被什么东西所阻,眼看着家岳母和文蒂蒂被打下柯而库湖!” 老盗王急问道:“这谷中又怎么回事?” 铁奇士恨声道:“家师临终时,说被什么霹雳神弹所害,中原武林在此受害的无一生还!” 少女道:“这个仇恨何时报?” 铁奇士向老盗王问道:“你老见到琪瑶没有?” 老道王不瞒,戚然道:“她与虚无玉女也都被他们活埋了!” 铁奇士痛苦道:“她们的生命,我已预料到了,现在我活着毫无意思,我不管天涯海角,也要找黑白双魔一拚生死!” 少女道:“他们会率领手下去中原,各派根本重地,都是他们要毁的目的!” 铁奇士忽向高扬道:“你快仗幅衣先回中原,火速通知各派,不许抵抗,只有全部化作平民,放弃根据重地,免被扫尽,我要追踪他们。” 老盗王劝告道:“小铁,你还没有想到破敌法,这时如何去追?” 铁奇士冷笑道:“等我试过凤凰神剑才死心!” 老盗王道:“高扬报信恐怕难以成功啊!” 铁奇士立向高扬道:“这是一条死路,可是你死也要尽到责任,你是我一家人之中的一员,死是我的决心,快走!” 高扬昂然道:“主人放心,我不会贪生的!” 铁奇士见他披衣而起,冲空而去,回头又向少女道:“姑娘请了,咱们恐怕无再见面之期了!” 少女摇头道:“铁兄,你认为我怕死吗?” 铁奇士道:“在下绝无这意思,不过还想劳动姑娘!” 少女道:“那就别说见外的话了,我们动身吧!” 铁奇士点头道:“姑娘既然愿同赴死亡之路,那就请穿上这件衣服!”他由背上取下包袱,拿出两件衣服,一件递给少女,另外一件交与老盗王道:“这是我师兄和师嫂的蝶王衣,你们穿好,我们可以由空中追寻敌人!” 老盗王道:“白姑娘也……” 铁奇士道:“也死了,只有师弟,大妹和两球人没有下落!” 老盗王道:“二郎和白大妹被令师派赴中原去了,如果未被敌人截住,他们也许仍活着!” 铁奇士道:“敌人众多,我们分八批,敌人分出二十几批追截,能逃回中原的希望就太少了!” 少女拿着蝶衣走到石后去时,铁奇士向老盗王问道:“此女武功奇特,叫什么?” 老盗王道:“老朽尚未问她,同时要杀黑白两魔,也只有她最清楚敌人的底细!” 铁奇士道:“敌人的邪功太多,我是不管一切了。” 忽见那少女走来问道:“铁兄,我忘了告诉你,双魔是不可在空中为敌的!” 铁奇士道:“他们的云中障是什么练的?” 少女道:“是空中自然歪风炼成的,可是在地上又要当心他们的霹雳神弹!” 铁奇士道:“霹雳神弹我不怕,他只能炸毁到十丈之距离,问题是他们的化形功,看到的并非他们真实的所在!” 少女道:“你不要攻他们的影子,今后遇上,只攻影子左面两侧!” 老盗王问道:“姑娘,老朽尚未请教贵姓呢?” 少女道:“晚辈名叫南红萼,是一个孤女,七岁时迷途深山,缘遇先师三个仙姥,得受‘明王神功’和缥渺仙纲,可惜神功未成,三位先师先后去世!” 老盗王啊声道:“原来三洞仙姥就是孔雀门中人,这真是想不到的事!” 南红萼道:“晚辈现已收拾了古禽教诸邪,总算也替武林动了一点力量。 铁奇士道:“古禽教也投了双魔,不过不知已被姑娘除去了!” 南红萼道:“铁兄已得金鸟和神鸟,小妹如果不除,铁兄也会除他们的。” 老盗王忽向铁奇士道:“小铁,你可知牛化和马空原就是瘟牛疯马两党首领?” 铁奇士点头道:“白姐姐就是死在他们手里,可惜我没有寻到他门。” 南红萼道:“我们可以走了,可惜这么多中原武林之尸体无暇埋葬?” 铁奇土叹声道:“这也没有办法,只有日后再来收拾白骨了!” 他又在坟前叩了几个头,这才流泪辞行! 出了隆布冈里山,三人即振起空中,直飞须弥山而去。 三人飞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忽见前边云下现出了一座高峰,老盗王急急叫道:“那是高僧诜峰!” 铁奇士看到峰顶竟与云层一样高,急忙领先,直落峰腰! 三人落处全为寒冰,南红萼问道:“这太高了,我们再下和如何,这里无法找吃的!” 老盗王道:“走下去非半天不可,还是飞下去,到了黑陀林有雪梨可吃。” 铁奇士道:“我在空中再找一找,看看有无动静,你们先下去!” 老盗王劝道:“须弥山全被雪封,空中看不见东西,同时又是晚上,那更无法查看,不如一同下去,过了夜再说。” 铁奇士轻叹一声,他知急也无用,只得依言同行,到了一座森林上空,老盗王指着一片湖水道:“到那里降落,那是温水湖,四周气候如春,正好作我们过夜之宿。” 落到湖旁,感觉非常温暖,南红萼立即去找吃的。 第二天,铁奇士等三人又起在空中,顺着高僧诜峰一路找下去,由西而东,盘旋下察,凡是森林幽谷都不放过。 这样一连又是五天!但奇怪,居然没有看到可疑之处,敌人那样多,好似石沉大海一样。 到了第六天的中午,老盗王飞近铁奇士道:“少侠!你看下方是什么?” 铁奇士俯察脚下,大笑道:“是片湖水。” 老盗王道:“我是叫你看道路上!” 南红萼道:“那是商队啊!” 老盗王摇头道:“康藏边境的商队,差不多都有马匹、似这种有几百人步行从不算多见!” 铁奇士惊问道:“你老说是敌人易装的!” 老盗王道:“下方是江湖武林人绝对不错,不过要说是敌人就难确定了!” 南红萼道:“何以见得不是敌人?” 老盗王道:“敌人现在天是赫赫不可一世的一群,他们尽可能大摇大摆的向中原行进,何必易装商人呢?” 铁奇士道:“莫非是怕惊动官府?” 老盗王仍然摇头道:“敌人无一不是武功奇高之人,他们可以不进城,离开城市官府焉能过问。” 铁奇士道:“那是什么原因?” 老盗王道:“假设下面是敌易装,其中原因不得而知,不过我们可以截住前途查查看,眼前好似还不是敌人主力!” 铁奇士道:“那快由前面山口落下去,不知他们看到我们没有?” 老盗王道:“云层不薄,下面看不到,不过难逃落下那一瞬!” 铁奇土道:“绕向左面,顺森林而下,时到临近,不怕他们逃走!” 老盗王道:“敌人绝对不会逃走,怕的是他们有准备!” 铁奇士冷笑道:“准备!哼,我不会像平常那样动手的,只要是敌人,我叫他们连近身之机都没有,不过在动手之际,请师叔和南姑娘勿动手!” 南红萼惊问道:“铁兄不许我动手!” 老盗王惊问道:“你要怎样下手?” 铁奇士道:“没有客气讲,也不按江湖规矩,我以凤凰剑飞纵,墨龙剑绕外,一个不留!” 南红萼惊叫道:“铁兄已练成分剑分心之功了!” 铁奇士戚然道:“只恨未曾使家师知道,否则他老人家不会提前离开玉兔谷的,如果家师早知在下练成他老人家所祈望之境,必定稳坐玉兔谷等我。” 说话之间,三人已落山中,铁奇士指着两崖头道:“二位快分开,眼前空地正是敌人集中之地,我在道中拦住,敌人必群集空地,那时就是我下手的时候了!” 老盗王道:“小铁,不可急躁,先看清敌群中有无我们被擒之人!” 铁奇士道:“双魔不似其他邪魔,绝对不留活口的,从此我也以牙还牙对他半个活口也不留!” 老盗王知道他已恨到极点,不再说话,立与南红萼拔升崖顶,刚刚隐好身,眼看着道上已现露人头!” 铁奇士已运功道身无上真气,当道而立,注定来路,只见首先到达的是五个生面老人!他一言不发,就是立着不动,真如一座石像! 五个老人一见路中立着一个少年,其中一人忽然停步,不知他回头向同伴说了什么,接着单独上前拱手道:“这位公子请了!” 铁奇士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去那里,作什么?” 那老人见他一连问三个问题,一怔,拱手道:“公子,老朽等是是西南江湖人,要进中原,当然是进中原混饭吃!” 铁奇士冷笑道:“你们身扮商人,口说江湖人,为何言行不符,哼,进中原去混饭吃,为何不说去扫平中原武林!” 那老人忽然后退半步,同时阴声笑道:“年轻人!请教贵姓,不知是何道人物?” 铁奇士逼近上前去,仍冷笑道:“你们不配问,快叫你们为首的人物来!” 那老人阴笑道:“小子,你也许不想活了,竟敢口出狂言!” 铁奇士抬头一看,只见后面陆续赶到一大批,可是他仍旧不发一言,不过他也不答话了,那老人有点不解,这时只听他回头向另一老人道:“老洞主,请快报大首领前来!” 他后面老人闻言转身,直奔后面,不久上了大队,只见走到一个老人面前打拱道: “禀大首领,前面山中有个青年挡道!” 那个老人比他年纪还轻,只见他沉声问道,“只一个少年?” 报信老人道:“是的,三洞主看出那少年来头不对!” 被称大首领的哼声道:“为何不下手?” 报信老人道:“三洞主似怕遇上前天那蒙面少牛了!” 大首领闻言一怔,面色立变严肃,立即挥手道:“火速将全部洞主带来,随本座上去!” 报信老人闻令,立即大声急呼,后面人群顿如潮水发动,蜂拥而进。 大首领接着又问报信老人道:“三洞主没有说什么?” 报信老人道:“没有说什么,不过属下看得出他的面色,那是怀疑对方必为两位盖世主下令易装入中原的对头!” 大首领摇头道:“前天晚上那人蒙着面,所以引起两位盖世主怀疑,认为他是某人,但在本座看来,那人是个新出道的人物,他虽不怕两位盖世主霹雳神弹,其实真正武功有限!” 报信老人道:“大首领,两位盖世主难道还怕什么人?” 这话问得如单刀直入,大首领立即沉声道:“七洞主,当心你的脑袋!” 他忽又放低声音道:“你们随时提防两位盖世主隐身相随……” 一顿又道:“你可知道盖世主有个毛病,那是谁能避他霹雳神弹,他就心虚一半,谁能破他云中障,好就连接招都不敢了!” 报信老人道:“所谓某人又是谁?” 大首领道:“中原武林最崇拜的小风凰!” 说话之间,大首领已看到铁奇士了,岂知他忽然一停,似有所疑! 铁奇士一见所谓的大首领,岂知陡然目射寒光,只见他身如电疾,一瞬到了大首领面前冷笑道:“马空原,你是疯马党魔头,居然作了双魔的走狗,甚至敢杀死我的师嫂,今天你就要死定了!” 原来大首领竟是马空原,只见他闻言大震,良久才阴声道:“小子,你是谁?” 铁奇士恨声道:“老贼,你不记得在十姓村西的事了,你愿出千两黄金,又愿取瘟牛党首领的首级来换取金不换的秘密?” 大首领闻言,立改阴笑为哈哈大笑道:“你就是金不换?” 铁奇士冷声道:“也许你还不知金不换就是小凤凰神!” 马空原立又变色大震,后退一步阴声道:“你是小凤凰铁奇士?” 铁奇士叱道:“你不怕?” 马空原忽然一挥手,猛吼一声道:“所有洞主围上来!” 喝罢又向铁奇士阴笑道:“铁小子,你师傅尚且一拿呜呼,你有多大能为!” 铁奇士一步一步逼近他,冷声道:“在下必叫你们围上,现在自动走进你们的人群核心去,不过马空原,你得先与本人交两手开始,你的‘马宝丹毒’也可施放出来看看才行!” 敌群全为洞主之职,竟多到两百余位,而且全是特等高手!这时已将铁奇士困在核心,不过马空原被逼最近,他以双魔座下大首领之尊,当然不好意思闪避,只见他故作镇静的向铁奇士阴笑道:“铁小子,中原高手已死亡殆尽仅仅逃聚你这一个漏网之鱼了,试问你还有什么作为?” 铁奇士忽然仰天发出一声劲吼,紧接着空中忽现金光缭阔,他应着马空原冷笑道: “老贼,你不敢放出马宝丹毒了吧,看看天空是什么?” 魔头闻言,立即抬头望空,他一见金光就全身发抖颤声道:“金鸟神鸟!” 铁奇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电疾闪出,突然一伸手,顿将其生擒活抓,可是并不杀他,仅制其身大叱,接着只见他把口一张,陡然吐出两道奇光,一黑一白,黑的绕到敌群外围,白的尽在敌群头上飞舞! 霎时之间,只听敌群中惨声翻天,人头滚落,尸体如倒乱柴,血水如万泉喷射! 敌人全被剑光所罩,没有一个能接近铁奇士,仅仅只有一杯茶功夫,已听不到死亡之声了! 忽听老盗王大声叫好道:“痛快,痛快,小铁,双魔势力已去五分之一了!” 接着只见南红萼飞身而下,她被铁奇士的神威所服,居然忘其本身是个女子,竟如电扑上铁奇士,双手一抱,娇声大叫道:“铁兄,神功太高了!敬佩,敬佩!” 铁奇士也忘了她是外人,竟把她当作文蒂蒂、琪瑶和虚无玉女三人哩,只见他也把双手抱住道:“总算出了一口气!” 说完,他忽有所悟,立即将手放开,轻轻一推道:“南姑娘,我们要动身了!” 南红萼仍旧未悟,娇声道:“马空原怎么办?” 铁奇士道:“带走,他杀死我师嫂,我要把他活祭师嫂之灵!” 老盗道:“小铁,这怎么能作,祭灵要写牌位?要买香烛,难道你把他带到城市里去杀?” 铁奇士道:“买好东西到效外下手!” 老盗王道:“小铁,别费事了,你当天祷告,就在这里作吧!同时提防双魔暗袭,不要把到手的鸭又给飞掉了!” 提防双魔,铁奇士立即有了主意道:“好极了,这更不可立即下手了!还是良好的钧耳!” 南红萼道:“难道背起这魔头走路?” 铁奇士道:“我能叫他自己走!” “自己走!” 老盗王惊问道:“你不废他武功!” 铁奇士道:“废了武功他走不动,不废武功又怕他捣鬼,可是我有使他既不能反抗,又不能让他连累!” 南红萼问道:“那是什么办法?” 铁奇士道:“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他曾经使中原武林武功不废,而又不敢反抗,现在我也有这办法了!” 只见他说着之际,立由身上摸出一颗果子,硬向马空原口中塞进去,而且运起真气硬把果子逼入咽喉,接着他把马空原各处穴道解掉,同时冷声向他道:“马魔,你听到刚才的话你心中明白,你知道金莲实到了你的肚子,那是怎么一回事!” 只见马空原面如死灰一般,目光射出恐怖之光,但他一言不发! 铁奇士大喝道:“乖乖的跟着走,如能顺着本人的意思,到头来也许给你留下个完整的尸体,甚至给你元神无损,否则你当然很明白!” 马空原闻言之下,连连点头,面色也好多了,老盗王是内行家,他知道武林人对生死无所畏,但炼到元神凝结之辈,就是怕毁去元神! 忽听铁奇士喝道:“姓马的,现在由你领路了,你逃得了尽管逃,但不能误我行程,你可拼命向中原迈进,当住则住,当吃则吃,例外之时我会告诉你!” 马空原又点点头,随即领道北进。 走了一天,当他们到了康藏边境一座名叫“隆次宗”的大镇时,老盗王立向马空原道:“今晚不走了,姓马的,进镇落店,要两间房子,一间给姑娘,一间给我们三个人,最好你留点暗号,我们是要钓鱼的!” 马空原这时出声道:“铁公子如能答应不伤在下元神,在下可以透露双魔的动向!” 老盗王冷声道:“我侄儿岂是食言之人!” 马空原道:“黑道上的武林传言,铁公子对敌人不按江湖道。” 老盗王哈哈笑道:“那是对没有抓住的鸭子而言,现在你已是串上的鱼了!” 马空原道:“那就好,告诉你,双魔自己的动向无人知道,也许他就在你们后面跟着,不过他已分成四队向中原推进了,在下这一队是最后!” 铁奇士冷声道:“双魔所下命令不见得是真,同时是没有这样快!” 马空原道:“牛化一队就由雅鲁藏布江过西康的,另外两队更早奔青海了!” 铁奇士仍旧冷笑道:“你的路线如何?” 马空原道:“双魔吩咐由西康过甘肃!” 老盗王吼叫道:“这是什么走法?” 铁奇士道:“这是他的老实话,双魔是把四队交叉推进,这是一种阴险的布局!” 进镇落店,洗漱吃饭,马空原宛如下人,真是规规矩矩,显而易明,他是知道除死没有别的法子了。 一连十天,沿途毫无风吹草动,这天中午,铁奇士忽然向老盗王递个面色,传言道: “师叔,鱼儿快要上钩了!” 老盗王顺道:“有多少?” 铁奇士道:“两侧不止几个人,但这是跟踪的,事情要到夜晚才能发生!” 老盗王道:“那不能落店了!” 铁奇士点头会意,立向马空原道:“今晚睡在郊外,前面是什么地方?” 老盗王接口道:“我们行程很远,已进四川,前面是青城山了!” 铁奇士即对马空原道:“现在你跟着走,地点由我自己择走,今晚就在青城市过夜!” 南红萼问题:“为何在山里过夜?青城离灌县不远啊,纵不入城,也得找镇市较方便呀!” 到了青城山脚下,老盗王示意铁奇士道:“青城为十大洞天之一,名曰‘宝仙九室之洞天’今晚在洞天谷如何?” 铁奇士道:“不如进洞府过夜比较安全!” 老盗王摇头道:“你不怕鱼腥污染圣地?” 铁奇士道:“我只担心有鱼漏网!” 老盗王道:“不会,洞天谷尤其如金鱼缸,且是打不破的鱼缸没有缺口,鱼进缸内,一尾也难逃。” 铁奇士道:“好吧!” 回头向马空原道:“阁下一走会意了,今晚的鱼,在下想象与阁下齐名,相信阁下不愿让一人能安宁自在!” 马空原道:“牛化会来,在下多个伴了,不过他很狡猾,公子不可大意!” 铁奇士笑道,“牛化此来,必为双魔差遣,当然是为救出阁下,然而阁下食宝莲宝,不久就会功力全消那时成废人,纵被救去,那与牛化成了天渊之别了,牛化本为阁下死敌那时试问阁下岂不难堪之极,同时双魔绝不爱惜一个废人,为今之计,只有使牛化步上阁下后尘,阁下刚才说,有个对头岂不快哉!” 马空原点头道:“能得牛化陪,那是区区之愿,但不知公子有何妙计?” 铁奇士笑道:“到了谷中,阁下替我烧堆大火,之后我就将阁下绑在暗处,牛化一到,他不但不会拯救阁下,甚至会向阁下杀手,试问阁下有同愿否?” 马空原道:“一定如公子所说!” 铁奇士笑道:“可是他在下手之际,自己必先倒下了!” 到了洞天谷,天已全黑了,马空原按照铁奇士吩咐,一切完备,这时老盗王已与南红萼在火堆旁吃干粮,而马空原却被绑在一座峭壁之下,那儿乱石参嗟,最易接近,不过这时已不知铁奇士的去向了!原来他已仗隐形珠藏在马空原后面。 时约三更,忽听谷内鬼声瞅嗽,四外黑影如潮,老盗王一见,立向南红萼道:“敌人发动了!” 当此之际,忽见铁奇士出现了,同时看到马空原,竟提来一个与其同样年纪的老人! 老盗王一见惊喜叫道:“抓住牛化了!” 铁奇士点头道:“不出所料,硬钓上了!” 老盗王道:“四外都是敌人,我们快准备!” 铁奇士笑道:“有了这两个在手,他们不会强攻的,不过我们已被围困了。” 老盗王道:“如何办?” 铁奇士道:“我早有安排了!” 他忽由自己包里拿出一束东西,打开来看,里面竟是香烛和灵牌,只见他将马空原点倒在地,又把牛化拖倒在一块,点上香烛,安好灵牌,之后见他痛哭流泪,跪在灵前大声道:“白姐,小弟没有尽到保护你的责任,致使白姐遭遇所害……” 他的声音渐渐沙哑,又听他恨声道:“现在杀你之敌人就跪在你的灵前,白姐,你生为女杰,死必有灵,小弟聊表微诚,祈求安息吧!” 说完,只见他跳起一挥手,立见黑光一闪,岂知牛马人竟同时滚落地上,鲜血如泉一涌而出! 当人头落地之际,忽听暗影中有个女子的声音娇笑道:“我白慈有个弟弟如此,真是也可瞑目了!” 这声音幽幽,真如鬼诉,三人一听,莫不惊起,老盗王噫声道:“真有鬼,那不是白慈的声音!” 铁奇士也感一震,愕然道:“这是谁,竟敢冒充的我白姐来装神弄鬼!” 南红萼道:“四面都是敌人围困,谁敢冒险来开玩笑?” 铁奇士想到那声音确是白慈,可是又不敢证实。 老盗王问道:“小铁,你是怎样埋了白慈的?” 铁奇士道:“我不是亲手埋,我只看到白姐的尸体,当时还有五王子和郡主!” 老盗王问道:“我没有想到那王子夫妇呢,他们那儿去了?” 铁奇士道:“我看情况太严重,不敢让他们露面,因之把送到泽岛去了,那地方无敌人能去。” 老盗王道:“白慈是五王子埋葬的了!” 铁奇士点头道:“是的,同时白姐的尸体是经过我仔细认过,那是一点不错,姐的胸口有个血洞。” 老盗王道:“马空原杀她,是谁看到?” 铁奇士道:“白姐和五爷逃在一块,当然是五爷了!” 三人正在猜想白慈之死,这时耳听四外惨叫大起,全谷如找开鬼门关一样,老盗王闻声跳起道:“谁在对敌人下手!” 铁奇士道:“我们遇高手了!是谁攻敌!” 南红萼道,“我们冲出看看如何?” 铁奇士摆手道:“姑娘请和师叔勿动,紧守此地,我去看看!”他跳起一闪人影不见,去势之速,真是无法形容! 老盗王急对南红萼道:“今晚情形非常古怪,姑娘当心!” 话未收口,忽见火堆旁立着一个黑衣女子! 老盗王一见大惊,叱声道:“古墓幽灵!” 南红萼拔剑就待动手,可是只见古墓幽灵带笑摇头道:“南姑娘,你眼前的妖妇已不是过去的妖妇,千万不可误会!” 老盗王叱道:“刚才冒充白慈的是你?” 古墓幽灵仍摇头道:“不,那是她自己,不过她正在杀敌,这时不能来!” 老盗王惊叫道:“她没有死!” 古墓幽灵格格笑道:“死是死了一个,不过那是替身,老盗,你忘了我的能力了!” 老盗王惊跳道:“是你施移魂法救了白慈!” 古墓幽灵格格笑道:“你老儿想起我姑娘的能力了,不瞒你,我古墓幽灵这一生从未爱过任何男子,然而却中了铁奇士那英俊之迷,不过我知道,是一万个我也不配爱他!” 南红萼点头道:“爱是不分正邪的,那不是配不配的问题,你因为这原因,所以在暗中救了白慈姐!” 古墓幽灵叹声道:“是的,白姑娘感谢我救命之恩,她不惜与我在一块,同时与我对敌人开展了偷袭,甚至我还教了她的幽魂功,以她的所学,再加上幽魂功,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她了!” 老盗王叹声道:“可惜,她丈夫高式已死,这对她是多大的打击啊!” 古墓幽灵格格笑道:“老头子,你感伤什么?他们夫妇现在正联手杀敌呢!” 老盗王闻言,又惊又喜,眼睛睁得大大的,但说不出话来! 古墓幽灵笑道:“我为了爱铁奇土,我不但改邪归正,甚至发誓要替他出尽一切力量,老头子,我不但救了高式,甚至还救了他的师傅凤凰神,岳母海老夫人以及他的文蒂蒂!不过你们不要告诉他,否则对他不利!” 老盗王猛的扑去抱住她道:“好姑娘,你说的可是真!” 古墓幽灵格格笑道:“老头子,莫忘了我是女人啊,当然我说的句句是真!” 老盗王急忙松手道:“姑娘,对不起,不过我可作你的祖父了,这把年纪,抱一抱没关系,快说,凤凰神在那里?” 古墓幽灵笑道:“当铁奇士埋假尸痛哭的时候,凤凰神和海神已带海母和文蒂蒂出了四川很久啦!” 南红萼改口叫声姐姐道:“古姐姐,为什么不告诉铁哥哥呢?” 古墓幽灵高兴道:“能得你孔雀门传人叫声姐姐,那是我妖妇无上光荣,南姑娘,铁奇士的武功已到仙化之境,可是他要在极端痛苦之际才能发挥神威,也只有这样才能对抗双魔,如让他心中无恨,那就不是双人的对手了,好,他要回来了,我得火速离开,不过二位注意,千万勿露口风!” 古墓幽灵正待要走,老盗王仍就随着道,“姑娘,你作坏的一件事儿,你可知道,铁奇士恐怕对这事仍就不放你呢!” 古墓幽灵似很明白道:“对君天帝主父子之事吗?” 老盗王点头道:“是的!” 古墓幽灵道:“老鬼我是真害死了,不过他儿子我已禁闭了,黎大娘日后要人的话,她们母子我仍可使团圆,不过她不会要的!好了,再会!” 老盗王心情愉快的回到火堆旁,不久只见铁奇士低头而回,似有满腹狐疑! 铁奇士道:“找出去时,敌人已死了多半,可是我边杀边查,就是看不到动手之人!” 老盗王道:“只知是自己人就好了!” 忽然空中有传音道:“姓铁的!快以三日之功奔反武当,双魔要向武当重地下手了! 成功后,我们在黄鹤楼会面!” 铁奇士闻言大叫道:“你是谁?” 那声音娇笑道:“现在不要问!” 铁奇士就想振衣而起,但被老盗王拉住道:“小铁,这神秘人物既然不愿与你会面,追去也无用,我们快奔回武当要紧!” 铁奇士皱眉道:“这是谁呢,她是个女子!” 南红萼道:“管他,我们快动身,到时就知道她是谁了!” 三人整理行装,同时振衣而起,升空直飞武当!铁奇士真的全力而追。 后面的老盗王和南红萼不习惯宝衣,飞起来落后老远,老盗王乘机向着南红萼道: “姑娘,老朽忘一件事没有问古姑娘了!” 南红萼道:“什么事?” 老盗王道:“这两件宝衣啊!高式和白慈怎能拾得这两件宝衣呢?” 忽然有个声音在两人身边轻笑道:“拾不得宝衣,不能使铁二弟相信,这是凤凰神师伯的浪徒之计!” 老盗王闻声轻叫道:“白姑娘,你也来了!” 那声音轻笑道:“幽魂功比宝衣更强!” 老盗王大喜道:“古姑娘呢?” 白慈的声音又笑道:“她去蚁王洞救虚无玉女和琪瑶她们了!她真对铁二弟爱护备至,现在她以姐姐的感情对待二弟,希望二弟不要卑视她才好!” 南红萼叫道:“白姐姐,你认识我吗?” 白慈在暗中笑道:“你是好妹妹,姐姐要替你作媒!” 南红萼惊叫道:“作什么媒?” 白慈笑道:“放心,我作的媒不错,包你满意,对方就在前面飞呢!” 南红萼被她说到心眼里了,只见她又羞又喜! 不到两天工夫,武当在望了,忽见铁奇士猛向下冲!其速如电,老盗王叫道:“快看大道上!” 白慈在暗中道:“是敌人!” 时已日上三竿之际,地面上一遍清晰,只见铁奇士硬向两个老人头上冲去! 地面上奔走着两百余人,在前的是两个男女老人,一穿曰,一穿黑,这时他们察觉空中有异,岂知竟霎时隐身不见了。 铁奇士一落不见敌人,随即亦仗隐形珠藏身,同时只见白光如电飞舞! 敌群一遇见白花,立即惨叫翻天,同时突闻雷声隆隆! 在空中的老盗王大叫道:“霹雳神弹!” 白慈道:“你们莫下去,我可仗幽魂功助老二杀余敌!” 地面全被霹雳神弹震动,可是那道白光却愈飞愈勇,这时已变成一遍光纲了! 双魔的霹雳神弹显然有限,这时似已掷光了!但白光只向某处空地紧缩,最后连数发出两声异嚎,同时那些群敌竟四散奔逃! 经过一场猛拚之后,大道上不久烟消声寂,只见铁奇士竟立足不稳,摇摇欲倒! 老盗王和南红萼冲下扶住,大声问道:“怎么样,负伤了!” 铁奇土摇摇头,叹声道,“我的真气用尽了,师叔,我求你一件事,请你到泽岛去迎接五王子回来,我从此在武当出家了!” 老盗王大声叫道:“小子,你疯了,你的师傅,师兄,三个妻子和岳父母都健在,别傻,到了黄鹤楼就能会面,那完全是古墓幽灵救的!我扶你上路,从此你可高枕无忧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