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驭龙》 第一章 小玉儿奔向峨嵋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句话还真不差,只不过这只对一般人而言,如果身具武功的人就不同了。 尤其当急事缠身的人而言更不一样了。 此刻就有两个人直往山道下奔行如飞…… 这两个人远从峨嵋来,仔细看却是两个三十出头的尼姑,两个人好像比赛轻功似的看谁奔得快。 这二人不是别人,乃脱凡师太的两个徒弟了缘与心缘人是也! 这二人为什么发疯似的一路狂奔? 从她二人奔行的方向看,这二人是奔向宝鸡的。 她们只过了大散关,才听得了缘对心缘,道:“师妹,你看,咱们这一路奔行三天整,宝鸡总算到了。” 心缘道:一还不知道小师妹会不会听咱们的说词!” 了缘道:“她可以不听咱们的,但师父的话她能不听吗? 虽说她如今的武功比师父高,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她能不听?” 心缘道:“真是的,当初咱们谁会想到她会成精呀,嗨,她心中必气死我二人了。” 了缘道:“这次前来,咱们真是硬起头皮,要不是师父那么痛苦,我才不来求她呢!” 心缘道:“师姐,见了面咱们怎么对她说呢?” 了缘道:“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呀!” 二人这是边说边奔行,却也引得路人侧目。 那了缘与心缘二人还是头一回人秦川,过了渭水河便来到了宝鸡。 那了缘取出来时候绘的图来,一路问人才找到半坡那条小街上。 有个男娃正在大元堂药铺门口抱了个小狗在逗弄着,忽见两个灰衣尼姑走来,立刻吓得往店内奔去。 “娘,娘!” 大元堂中一边的桌子上坐着一对夫妻,嗨,可不是史水乐与金娘子二人在闲话! 那娃儿奔到金娘子的身前,引得金娘子抬头看,不由一怔,道:“你们……” 了缘与心缘已奔人店中来了。 那了缘立刻稽首,对金娘子道:“金施主,贫尼师姐妹二人前来打挠你了。” 金娘子当然认得脱凡师太的两个徒弟! 一边的史水乐不认识,他问金娘子。 “娘子,她们是谁?” “峨嵋脱凡师太徒弟,玉儿的两位师姐。” 史水乐却冷冷的道:“又来了,太平日子才过几天?” 金娘子瞪了史水乐一眼,便拉过了缘,笑道:“也算稀客,二位师父这是……” 了缘开门见山地道:“金施主,咱们姐妹二人是奉师父之命前来的。” “为了小玉儿?” 一边的心缘已急问道:“金施主,小玉儿呢?我们小师妹在家吗?” 金娘子面一片暗然之色。 这光景看的两个尼姑心一冷,了缘急问:“小玉儿师妹她不在?” 金娘子道:“她在。” 此言一出,两个尼姑有了笑意。 了缘对心缘点点头,道:“咱们总算没白来。” 心缘道:“不厚师父之命了。” 金娘子把手一摆对两个尼姑,道:“看二位师父必是兼程赶路而来,且请稍歇……” 了缘急摇头,道:“金施主,贫尼想先见见小师妹。” 金娘子道:“二位师父,老实说一句,便是我也已有半月未见玉儿了。” 了缘一惊,道:“刚才金施主还说玉儿师妹在呀!” 笑笑,金娘子道:“她在,只不过她不出来见人,她把自己一人关在她住的暗室中不出来。” 史水乐道:“有时候一天不吃东西呐!” 心缘道:“玉儿师妹为什么要这样?” 金娘子造:“也许她受了几次江湖打斗之事心中不高兴,也许……嗯,她在练什么功吧!” 了缘道:“可否对她说,峨嵋来了两位师姐要见她?” 金娘子道:“什么事定要见玉儿?” 了缘叹口气,道:“都是练功害人,我师……” 心缘道:“我师父好痛苦呐!” 金娘子大吃一惊,道:“脱凡师太她……走火入魔?” 了缘道:“看来比走火入魔还要痛苦。” 金娘子看看史水乐,道:“玉儿不会看病呀!” 了缘尼姑摇遥头,道:“我师父交待,定要玉儿师妹前往一趟峨嵋。” 金娘子怔怔的道:“要我玉儿去峨嵋?” 了缘尼姑道:“我师父以为,只有玉儿师妹前往,师父才有希望。” 金娘子道:“你们师父练的什么功夫?” 了缘道:“我师父说,有一本小册子是玉儿交给的,好像是什么混元一气通天神功……吧!” 史水乐冷笑,道:“原来这老尼姑把咱们玉儿的武功秘笈弄回峨嵋,她关起门来自己练了,哼!” 金娘子总是忘不了脱凡师大对小玉儿的培植,她对史水乐道:“别这样说话。” 金娘子转而再对了缘尼姑,道:“我这就去问问看,如果小玉儿愿意去……” 她起身上往二门走去,这时候有个伙计已送上素食点心,招待两个尼姑一边坐着。 史水乐拉过儿子史天生,道:“儿子,咱们去河边,爹爹带你抓鱼去。” 他不管两个尼姑了,拉着史天生便走了。 这父子二人连回头看一眼也没有。 金娘子走进边厢放草药的屋子里,她从暗道走到洞室外面,先是拍拍石门,道:“玉儿,娘来看你啦!” “娘,我不要去。” 挣开金娘子的怀抱,小玉儿道:“我出去见他们,唉,不知道师父又有什么交待?” 她对于脱凡师太在妙手帮“空空儿”那里弄走许 多银子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当然,对于十八盘的赵疯子也弄走不少了香的银子事,更叫她心中不快。 这些天她还真的食不知味,痛苦不堪。 她似乎心清大变,这是江湖呀! 她只不过一个初出道的女子,就已经令她难以分辨出是非与曲直了。 小玉儿随她母亲走出小厢屋,还未走到前面铺子呐,便已听得了缘尼姑笑着迎到二门了。 “哟,小师妹呀,多日不见你已出落得花容月貌了。” 小玉儿尚未开口,另一个心缘也迎上来了。 “小师妹,你可想煞二师姐了。” 她大叹气义道:“自从小师妹下山之后,师姐同我想死你了,时常的我站在望月坪往北望,就想你小师妹呀!” 小玉儿淡淡的,她心中可在想:“你二人说的不是真心话,你二人与别的人一样,见人只说三分真,七分才是骗人的,我才不会把你们的话当成真。” 小玉儿的左手被了缘尼姑拉的紧,她的右手也早被心缘尼姑握住直抖动。 两个尼姑还吃吃笑,似乎笑的不自然。 只要想起到当年小玉儿在峨嵋被她二人天天欺侮,她们的笑容自然是被挤出来的。 小玉儿陪着远道来的师姐坐在桌子边,她淡淡的道: “二位师姐,你们找我有事吗?” 了缘尼姑道:“事情大了也,小师妹!” 小玉儿道:“什么大事呀?” “师父走火入魔了。” 小玉儿猛的一惊,道:“师父走火入魔?” 了缘道:“师父命我二人前来接你回山,师父说,只有你才有办法救她了。” “我?” 心缘尼姑道:“小师妹,救人如救火,快走吧!” 小玉儿怔了一下,道:“这就走!” 了缘尼姑已暗然的道:“小师妹,你回山早了师父老人家还有救,回的晚了就……就……。” 小玉几道:“好吧,我回山瞧瞧看。” 两个尼姑只一听,立刻破涕为笑,双双拉着小玉儿这就要走了。 小玉儿对金娘子道:“娘,我好像必须回山一趟了。” 金娘子道:“去吧!一路上多加小心了。” 那史天生跟他爹去渭河边上了,小玉儿四下看一眼,也不再多问地对金娘子道:“娘,不用半个月我就回来了,唉! 我如今真的不想江湖行了。” 金娘子拉住女儿,叹道:“江湖原是大漩涡,一不小心就要命,你才不过几年吧!多加小心就是了,又何必心中烦恼呀!” 她命伙计把小玉儿的小川马牵出门外,又把吃的用的包成包,母女二人还真依依不舍的分开了。 小玉儿拍马疾驰,了缘与心缘二尼也安心了。 她二人顺利的把小玉儿请回山,这是完成任务,当然是高兴极了。 小玉儿不高兴,她一路上想的多…… 她对师父的爱银子很不谅解。 在过去,她一直以为师父是清高的出家人。 她永远也想不到,江湖之上人人爱财,否则又何苦在江湖之上打滚,回家抱孩子多平安! 川马本就奔驰的快,尤其是小玉儿骑的小川马,好像专门为行驰山道而生的,另外两个尼姑就吃不消了。 两个尼姑一路全仗两条腿,两条腿比不过四条腿,小玉儿当然知道两位师姐不好受。 一口气过了散关,小玉儿这才对跟在后面的了缘尼姑开了口。 “大师姐,你二人别累坏了呀!” 了缘抹汗直发笑,道:“能把师妹请回山,师姐便是跑断腿也心甘呀!” 心缘也加上一句:“我们不累。” 笑笑,小玉儿道:“二位师姐,我不如快马往前赶,尽快回山救师父,你二人慢慢走,师父面前我担待了。” 了缘心缘一听之下,齐声点头道:“行,行,小师妹做事真细心,只不过……这上山的路还记得吧!” 小玉儿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的,二位师姐放心吧!” 她说完拍马绝尘而去,果然抛下了两个厄姑。 心缘抬头看,小玉儿已去远,她不由咬牙切齿的道: “什么玩意儿,没大没小的。” 了缘却一屁股坐在路边石头上,道。“她成精了,连谦让一下也不会,自己大刺刺的骑上马,咱们是她师姐呀!也根本未把咱二人放在心上看在眼里,气死我了。” 心缘道:“早知有今天,当年山中该狠整她。” 了缘摇头,道:“不,早知有今天,当年我就不整她了,我拿她当心肝宝贝一样侍候她。” 心缘冷哼一声不开口,果然气在心头。 只不过两个尼姑不再狂奔了,她二人慢慢的走,不但慢慢的往山道中走,而且怀中取出干馒头,一边吃着一边走。 小玉儿快马加鞭赶山路,山脚下忽然闪出四个人。 这四个头招道髻手仗长剑,从附近的一片小场上摆的石椿上看,显然他四人在苦练什么阵法,要不然,看,他四人头上在滴汗水了…… 这四个人可不是别人,原来他们正是清观清道长吕不愚的四大山徒,虚、非、未、了,四子是也! 四个人早就听到马蹄声了。 小玉儿拍马疾驰,那蹄声传送三里远,惊到了正在练剑阵的四人,立刻遥遥看去…… 那不了子的眼尖,立刻看到马上的人是谁了。 不了子这么一说,四个人全乐了。 “走,拦住她,正可以试试咱们的四方阵。”虚了说着便提剑往山道上跑去,另外的三人当然也跟上去了。 什么四方阵?出生人死是坎门,引狠人室是巽门,平分春色是生门,同归于尽是死门。 原来那日峨嵋脱凡师太自于吕不愚三年一斗之后,吕不愚可不是败在脱凡之手。 吕不愚连同他的四大弟子全败在小玉儿之手…… 吕不愚当然心有不甘,三清观他闭门不出,苦思对付小玉儿的方法。 他终于想到了一种阵法也许可以对付小玉儿。 他想的便是这四方阵,只一旦发动,便先是引人巽门,立刻三方面利剑齐上,如是敌人再强大不了共人死门。 三清道长便是不顾一切的要对付小玉儿了。 三清道长心中正是这么个黑主意,小玉儿太厉害了,江湖上如果出了这么个可怕的杀手,那还得了,那脱凡师太不是挺起胸膛当老大了吗? 江湖上谁都想当老大,就为了这个虚名,也不知跟着死了多少冤枉的人。 便是出家人也不例外,有时候出家人比之一般凡夫俗子更是野心大,君不见洋和尚也啃吃到咱们家里来了。 小玉儿拍马刚过了这道山脚下,嗖,迎面山道上一排好整齐的站着四个道土爷。 小玉儿急拢马缰绳,唏哩哩的可就把马稳住了。 小玉儿在马上低头看,她冷笑了…… “怎么,出家人也拦路打劫呀!” 右面站的是不了子,他吃吃一笑,道:“胡说!” 小玉儿道:“那么,拦我去路想做什么呀?” 不了子道:“你不会忘记去年初的事情吧?” 小玉儿笑笑,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 “你们挨了我的修理不服气,等着我落了单,找我报仇,是不是?” “丫头,你果然明白了。” 小玉儿道:“可是我有急事呀!” 她此言一出,四个道士齐声笑,那不了子面色突然一寒,道:“如果你败了,你就省事了。” 小玉儿道:“这话怎么说?” “你死了还去办的什么急事?” 小玉儿猛一怔,道:“怎么,你们打算杀了我?” 不了子道:“道爷们忘不了上次的奇耻大辱。” 小玉儿突然笑了。 非了子叱道:“我若是你早哭了。” 小玉儿道:“所以你不是我。” 虚了子道:“道爷们早也练晚也练,四方阵等着你来闯,你却提早来了。” 小玉儿道:“你们打我不过呀!我又不想要你们四个人的命,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你们师父三清道长还是小时候我师父的心上人呐!我才不会叫我师父不高兴的。” 未了子道:“如果你死了。我们师父会大笑三天呐,你这个臭丫头!” 丫头变成臭丫头,小玉儿心中不是味! 再听三清要自己死,她的火也上来了。 “僧道尼是一家,关门相残呀!你们师父呢?” 不了子叱道:“师父来你更活不成了,臭丫头,你怎么学着-嗦了。” 小玉儿缓缓下了马,她垂着两臂走到四人面前。 不料四个道士齐拔身,立刻跑在附近的小场子上,那不了子还向小玉儿伸出右手食指勾一勾的道:“来吧,臭丫头,这会大家较较看,赌一赌彼此的造化吧!” 小玉儿当然会过去,而且她似乎走地有声。 小玉儿宛似勇士起沙指一般,她大步走到了场中央,只那么一站定;便见四个道士已分别站定四个方位。 唆,四把长剑舞了个“咻”声不断,便也撩起一片片冷大虫在空中激荡不已! 双方面谁也不开口。 小玉儿的面上好冷漠,她要把这四个恶道士干掉了 她心中火大了,这是什么江湖呀!浆糊差不多,什么乱七八糟的家伙全有。 就在这双方奴拔弓张的时刻,山道上有人大声吼起来了,有三条人影往这面跑过来。 “住手,住手!” 这声音很清脆,好像年轻男人的声音。 不了子四人齐收剑,小玉儿也瞪眼了。 “嗖嗖嗖”连三声,场边跃来三个人。 这三个人长的真派头,尤其是那个年轻的。 年轻人唇红齿白是粉面,脸蛋上的五官更端正,浅绿锻衫绸缎裤,头上瓜帽镶宝玉,手上不是刀或剑,一把骨扇是彩色的,论年儿,弱冠吧! 另外两人三十上下,二人手上拿着刀,刀路全是骨色镶宝石的眼儿的。 那少年人对四个道士,道:“你们这是干什么的,怎么四个人欺侮人家一个,……一个……” 他说到这里不说了。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小玉儿忍不住冲他一笑,几乎把这少年人的魂勾跑了。 少年人心中想:“人间还有这么美的姑娘呀!天爷,她会不会是妖精变的呀,她如果不是妖精变成的,她怎么会有这么美?她如果……” 他转而一想,又心讨:“也许她是妖,四个道土在捉妖精了。” “你……” 小玉儿已笑了,道:“他们四个要杀我了。” 少年人听得一瞪眼,正想怒叱不了子四人,那不了已冷冷道:“三位施主,这儿没你们的事,别往身上拦是非,江湖一把刀,谁碰谁不妙,还是平安回家吧!” 有个年轻大汉吼叱:“大胆!” 不料少年对他一瞪眼,他立刻低头不语了。 那青年退到少年人身后边,却怒视着四个道士。 少年人冷然对四道人,道:“放了这位姑娘,我可以饶你们一次。” 他口气够大了。 只不过不了子却冷冷一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此对我们如此说话。” 少年双眉一扬,道:“不出手你们不知厉害!” 他转身对身后二人点点头,便闪身一边站,且把眼看向小玉儿…… 他发觉小玉儿还吃吃笑。 于是,两个大汉“呛”的一声拔出刀来。 这二人真厉害,并肩真向不了子四人扑过去。 小玉儿一见可乐了,这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江湖上她这是头一回碰上侠义人,她可得看看清楚。 小玉儿立刻间跑在场边还在笑呐! 只见两个年轻大汉齐声冷叱:“杀!” 四个道士见这二人来的凶,立刻交互闪跳间,反把这二人围上了。 那不了子厉吼一声,道:“四方阵。” 就在他的吼声中,四把长剑立刻由分而合,劈杀斜杀宛如四条飞蛇,只不过照上面,那两个原本火气粗大的大汉已陷人手忙脚乱之中,不旋踵间便只有招架之力了。 少年人可并未注意转杀情况…… 少年人只注意小玉儿,他似乎被小玉儿迷住了。 忽听那不了子大声吼:“引生门。” 嗖,四把长剑排成一片剑网,生把两个年轻大汉往一处逼,逼得这二人背对背而又无法相互支援。 这光景只等着挨宰了。 忽然,小玉儿的身上冒出雾气出来了,这光景吓的少年人也直瞪眼。 小玉儿一声尖叱:“道士可恶!” 她“恶”字出口,人已飞越在搏斗几人的上方四丈高下,只见她双手连着往下挥,可也打得不了子四人齐往地上翻滚,虚了子一头撞在石头上,刹时鲜血流出来。 小玉儿“混元一气通天神功”又升到另一个境界了,她的周身有雾气。 小玉儿已落下地,不了子四人还未站起来。 四个道士各挨一记通天神拳,歪在地上哦哦叫了…… 两个年轻的也愣了,使那少年人更是吓呆在那儿不动,他张口结舌…… 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功夫呀? 小玉儿带点不愉快的对两个大汉,道:“你们没有本事,又何必多事,差一点没命!”。两个年轻大汉被小玉儿说得直点头。 -_一小玉儿这才发觉那少年人对她直瞪眼。 小玉儿拉过她的小川马骑上去,她这就要走了,忽闻 得少年人叫起来。 “等一等!” 小玉儿在马上,道:“你叫我?” 少年人走到小玉儿马前,道:“姑娘,你……” “我乍么,” “你姑娘要去哪儿呀?” “有事吗?” “没……没有……只不过。” 小玉儿笑了。 “你小哥心里有话不敢说,你是不是想认识我呀!” 少年人立刻抚掌笑了。 “对,对,姑娘你……贵姓?” “我呀,姓史!” “史姑娘,你这是去哪儿呀?” “峨嵋山。” “太好了,我们也是去峨嵋山的,同路。” 小玉儿心中笑了。 她心想:“我如果改去十八盘的大荒山,你也去?” 只听得少年人对他的两个护卫吩咐:“牵马来,咱们一齐与姑娘同去峨嵋山。” 有个大汉低声道:“王爷,咱们还-…-” 少年一瞪眼,大汉立刻不再说下去了。 他们以为说话声音小,姑娘一定听不到,可是小玉儿已非常人可比,再细的声音也听的清。 只不过小玉儿远不知道“王爷”又是什么人物罢了。 少年人跃上马背,小玉儿这才发现这人的马鞍不一样,好像上面镶的最好看。 另外一人骑健马,紧紧的跟在少年身后面。 少年人拍马追上小玉儿,他与小玉儿并肩驰…… 小玉儿偏头看少年,笑了。 “姑娘,你笑起来更好看。” “你是说我很美?” “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 “所以你要同我一起上峨嵋呀!” 少年人吃吃笑了。 笑便是承认他为了小玉儿的美才同小玉儿一起走的。 小玉儿愉快地吃吃笑,道:“原来美貌有这种好处呀! 难怪女人最怕丑。” 她忽然问少年人,道:“喂,你喜欢丑女人吗?” 一怔,忽的一声朗笑,少年人道:“天下男人都讨厌丑女人。” 小玉儿道:“晤,那些丑女人好可怜啃!” 她突然摇头了。 “不对,不对,你在说谎。” 少年人双目睛瞪,道:“我说谎?” 小玉儿道:“你对我说谎。” 少年人道:“我说的全是实话呀!” 小玉儿道:“那我问你,江湖之上没有一个丑女人嫁不 出去的,她们一样有男人要呀!倒是许多美貌的女人,她们反而没有男人娶她们,这不是你对我说谎吗?” 少年人愣然,道:“也许……也许……美丽的女人太美了,美得男人不敢亲近她呀!,” 吃吃一笑,小玉儿道:“我美吗?” “我说过,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了。” “没有比我再美的了?” “没有了。” “那么,你又对我说谎了。” 少年人又是一怔,道:“我怎么又对你说谎呀?” 小玉儿道:“你说太美的女人美得男人不敢亲近她们,那么你怎么要同我一块儿上峨嵋呀?” 少年一听愣住了,一时间他哑口无言。 小玉儿笑道:“你承认自己说谎了?” “不是的,我的确喜欢你,只不过你与一般俗气的姑娘大不同……” 小玉儿道:“什么不同呀?” “你的风仪高雅,你的谈吐可人,当然你那一身武功更是一般凡女望尘莫及,你……” 小玉儿笑笑,道:“说呀!” 少年人道:“你是怎么把那四个恶道打倒在地的?” 这时候他说了心中话,这少年人也未看清小玉儿是怎么把四个道士打翻在地上的。 “何止是这旁观的少年人,便是跟他的两个伙计也未曾看清小玉儿是怎么出的招。 吃吃一笑,小玉几道。“当然是用拳头呀!” 少年人道:“我看你还未近他们身,他们已倒了,这-’-’--这又是……怎么解说?” 小玉儿道:“我练了神功呀!” 少年人道:“隔山打牛?” 小玉儿笑了。 她心想:’什么隔山打牛,我比那功夫更高明。” 她只是笑笑,但少年人以为他猜对了。 “史姑娘,你真了不起呀,隔山打牛功夫,江湖之甚少有人能练成功,想不到姑娘成功了,我为姑娘贺喜!” 小玉儿道:“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我叫朱丕。” 小玉儿立刻吃吃笑了。 “有什么好笑的?” 小玉儿忍住笑,道:“谁给起的名字呀?” “名字来自父母。” “这名字不好听。” “怎么不好听?” “还有人叫猪皮的呀,笑死人了。” 朱丕不但不生气,反而哈哈笑了。 “真好玩,你真会惹人发笑,哈……” 小玉儿道:“那么你真叫猪皮呀!” 少年人道:“朱丕,而不是猪皮,你听错音了。” 小玉儿道:“原来你叫朱丕呀!我还以为叫猪皮呢。”。 她顿了一下,再问:“我家住在宝鸡,你家呢?”’一 少年人道:“我家呀,住北京。” 小玉儿道:“北京在什么地方?” 少年人道:“北京是个大地方,皇上就住在北京城。” 小玉儿道:“皇上,皇上是什么呀?” 少年人吃一惊,拍马后面的两个侍卫也大惊失色,其中一人忍不住大吼:“该死!” 小玉儿与少年人齐回头,那人立刻闭上口。 少年人冷冷道:“再多口滚回去。” 两个侍卫低头了。 小玉儿一笑,道:“你对他们好凶呀!” “是吗?” “他们是你什么人?” 少年人笑笑,道:“侍候我的人呀!” “你……一定很有钱了。” “不错!” “你有多少钱呀?” “我呀,多得连我也不清楚。” 小玉儿点头同意了。 她似乎很认真的道:“一个人如果知道他一共存了多少钱,而且是半分也不差,这个人顶多不会饿肚子,真正有钱的人,连他自己也数不清自己存了多少钱……” 她偏头看看少年,又道:“你是个有钱人。” 少年人哈哈一笑,道:“我不但银子多、而且想要什么有什么。” 小玉儿道:“吹牛。” 少年人道:“你不信,’” 小玉儿道:“我相信你吹牛。” 少年人道:“你如果以后同我在一起,你就会发现我没有骗你。” 小玉儿笑了。 远处山道上升起一股炊烟,也奇怪,行路人只一见炊烟顿觉肚子饿。 少年人又对小玉儿笑道:“史姑娘,该是吃饭时候了。” 小玉儿道:“你饿了?” 少年人道:“我们都饿了。” 小玉儿道:“我不饿,我一天可以不吃东西。” 少年人笑了。 “你呀,史姑娘也说谎呀!” “你说我说谎?” “人岂有不吃东西的?” “我就可以三天不吃东西。” 少年人道:“人是铁饭是钢呀,只一顿不吃就饿的慌, 史姑娘,你也是人,你不是神。” 小玉儿吃吃笑了。 “你需要我证明你看吗?” 少年人笑笑,道:“你别证明什么,这饭由我请你吃, 你肯赏光吗?” 小玉儿道:“我如果不答应,你一定会伤心,是不是?” 少年人道:“何止伤心哟,我朱丕如果被人拒绝邀请,可说是此生奇耻大辱。” 小玉儿道:“好,我叨你一顿了。” 她此言一出,朱丕几乎乐坏了。 朱丕马上回过头,他对身后二人吩咐。 “快去,叫野店铺子的人备酒席。” 二人齐奔驰到朱丕身边,其中一人,道:“公……子…… 荒山野林不安全呀!” 朱丕一瞪眼,叫道:“快去!” 这二人不敢多说话,立刻拍马疾奔而去。 那小玉儿可笑了。 小玉儿看看四面高山,荒林之中有风声,野谷之内有狼嗥,但她却在吃吃笑。 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朱丕还以为她高兴有吃喝才发笑。 那是一片新树林,除了松柏之外还有大片老竹林,那竹子一棵棵都比碗口粗细。 这野店是三合院没院墙也没大门,人马直到门口外。 两边厢房是客房,正屋是大厅堂,正屋后面才是灶房与堆柴地方。 在这荒山野地,能有这么大的野店还真少有。 朱丕与小玉儿并马驰到门口,两个护卫已分别拉住二人的坐骑侍候二人下了马~ 二人被引进右边客房中,野店中有个伙计已把洗面水、茶水送来了。一 朱丕站在门口往正屋观望着。 “那里什么人?” 一个侍卫走近前,低声道:“一批江湖人。” 朱丕冷冷一哼,再看看左厢房,这才对小玉儿一笑,道: “史姑娘,怠慢你了,请你在厢房吃。” 小玉儿笑了。 “什么地方都可以,我不计较。” 她说话似银铃,好听极了,却也引得正屋内两个大汉把头偏着伸出来。 这二人一个是个虬髯汉,另是大白脸。 两个人同时大声“咦”了起来。 两个人一齐走出正屋来,大步走到右厢外…… 两个侍卫火大了。 “干什么的,鬼鬼祟祟!? 虬髯大汉冷叱,道:“什么鬼鬼祟祟呀!老子告诉你二位,这是俺的地盘上,你敢放臭屁。” 一个侍卫叱道:“大胆!” 那大白面汉子吃吃笑了。 “奶奶的,胆子不大也不敢当山大王了,我的儿!” 原来这二人还是山寇呀! 朱丕乃当今太子的亲兄弟,本来不走这荒山的,不料遇上小玉儿,所以他冒险进山来了。 朱丕的侍卫只两个,如今等于落了单。 刚与小玉儿坐进屋子里的朱丕,闻得门口有吼声,他正欲起身呐,却被小玉儿伸手按住了。 “朱公子,你请我吃什么?” 朱丕看看门口,忽觉手背上又光滑又温暖,低头一看又笑了。 “对,对,史姑娘你喜欢什么吃什么。” 小玉儿道:“客随主意呀!你以为好的就对了。” 朱丕点头,道:“好,我吩咐他们上莱。” 伙计站在门外进不来,门口四个大汉在吼叫。 那伙计可认得虬髯大汉与大白脸汉子,他也为两个侍卫直担心呐! 只听虬髯大汉冷冷道:“‘去哪儿?” “你管不着。” 虬髯大汉嘿嘿笑,道:“好吧!你马上知道爷们管着管不着。” 白面大汉吃吃笑道:“老大,回去酒凉了不好喝。” 他生生把虬髯大汉拖回正屋去了…… 两个这么一走,那伙计才端着盘子走进屋,他对二侍卫直报怨…… “二位爷,你们惹祸了。” 一个侍卫冷冷道:“他们是谁?” 那伙计低声细气的道:“他们是西邓蛛野龙山的两个山大王,我劝你们快回头,少惹这些杀人不眨眼的人。” 坐在一边的朱丕道:“成都没有官兵来剿呀?” 伙计笑笑,道:“‘剿?剿谁?”。 他把酒菜摆好,又道:“官兵多来他们跑。官兵少来他们杀,高山之上到处可以藏,官兵拿他们没办法!” 这时候,小玉儿笑道:“朱公子,你不是请我吃酒吗? 怎么尽在闲扯呀!” 一语道破朱丕的心意,朱丕立刻笑了。 他心中虽然带着些许后悔不该来,但是小玉儿那模样,他的心中又乐了。 朱丕以为这世上的姑娘全是雀,但是凤凰就在他面前,今天既然遇上凤凰,机会错过不再来。 他哈哈一笑,把伙计的话立刻又忘到九霄云外了。 只因为小玉儿太美了,便她一投足,一微笑,都令朱丕全身舒坦而不忍把目光移开。 再加上她的武功,朱丕更高兴了。 小玉儿也高兴,有人请她吃酒,又是一路尽对她说些令她高兴的话,她当然愉快。 小玉儿才不会把那两个山寇的话搁在心上。 小玉儿乃经过大风大浪的,只不过朱丕他们不知道。 小玉儿吃的不多,但却喝了半斤酒,她有些飘飘然的样子,看得朱丕几乎想抱住她亲她了。 淡红的脸蛋,含情脉脉的眼神,红嘟嘟的樱桃小口,还有那细柔的腰肢,朱丕几乎抚掌叫好了。 “史姑娘,容我朱丕说句心里憋不住的话。” “什么话你必要说出来呀?” “你太美了,人间哪得几多见呀!” “嘻……你这是有目的了。” “目的?我有……” “你想得到我……” “你把我心中的话挖出来了。” “哦,你会后悔的呀,朱公子。” 朱丕道:“我从出生到现在十七年,从不知道什么叫后悔,我是个勇敢的人。” 小玉儿抹抹嘴巴笑道:“你向我推销自己了。” 朱丕一听哈哈笑了。 于是,两个侍卫也吃饱了。 这二人正愁眉深锁呢,试想,山寇不怕,但王爷的安全第一呀!这要是小王爷出了纰漏,他二人便死定了。 他二人见小王爷已对小玉几百依百顺,当然也对小玉儿另眼相看了。 尤其小玉儿的一身功夫,他二人更是心服口更服。 其中一人付了帐,便见另一人已把两匹快马拉过厢房外面侍候了。 小玉儿与朱丕二人上了马,两个侍卫忙也上马紧跟上o一 这四人还不知道,正厅堂上的几个客人早就走光了。 两个侍卫知道,但他一人又不敢在小王爷高兴的时候,插上几句令小王爷不高兴的话。 小玉儿似乎早忘了这些,她兴高采烈地拍马奔向山道上,小川马跑得快,一路盘到半山腰,回头看,朱丕三人紧跟上,那朱丕还发笑呐! 就在这时候,小玉儿突然勒马不走了。 朱丕跟上来问道:“史姑娘,你累了?” 小玉儿道:“我不想走了。” 朱丕道:“为什么不走?” 小玉儿道:“前面有埋伏呀!” 朱丕立刻四下看,他什么也没看见。 两个侍卫也看前面,当然他二人也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二人相互一瞪眼。 小玉儿道:“且让我听听看,他们一共几个人。” 她此言一出,朱丕与他的侍卫更吃惊! 小玉儿不看前面,她低下头在聆听…… 她的双目闭起来,好像老僧在入定。 这光景看的朱丕三人大为不解,都把小玉儿当成仙女了。 小玉儿当然不是仙女,她也依然是个人,只不过习了西域的“混元一气通天神功”之后,再加上她的全身起了莫大的变化,她早就异于常人了。 她慢慢的开口了。 “你们要注意了,半里之外的林子里,一共十个人藏着,另外还有两个人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呐!” 朱丕道:“真的?” 小玉几道:“我听的不会错!”。 朱丕对他的两个侍卫道:“过去瞧瞧去。” 两个侍卫拍马疾驰,半里外果然是一片茂密的野山林,往林深处瞧还真吓人,黑呼呼的什么也看不清。 再往山腰上看,果然有两个大汉并肩站在石头上,正指着来的两人嘿嘿笑呢。 两个侍卫吃一惊,对小玉儿佩服的直点头。 忽听得一声吼:“站住!” 大石上两个大汉往下跃,飞一般的拦住两个侍卫去路,果然正是那虬髯大汉与大白面壮汉二人。 虬髯大汉叫邱成根,他对着二人嘿嘿笑…… 白面修罗东方青,他踮起脚来往远处瞧,他当然是瞧小玉儿了。 他没瞧见小玉儿,当下“咦”了一声。 “怎么不见那美人呀?” 小玉儿还不满十四岁,人已长得亭亭玉立大美人,练功的人身体好,她又比一般练功的人更高一层境界,她当然看上去成熟多了。 那邱成根双手叉在腰眼上,冷沉的对东方青,道:“先别问那美女在哪里,收拾面前这两个保驾的,那美人她还跑得了?” “嘿……”东方有笑了。 但他并未出手,他也一样的把双手叉在腰眼上,大刺刺的下命令了,“孩子们,把这两个家伙捆起来,拖人林子里砍了。” 他的话刚落,嗖,,只听得林中踩枯叶声传出来,那么神秘似的走出一群汉子来。 两个侍卫数一数,天呐!一个不多一个不少,还真的十个整数也! 这十个怒汉有一半是拿板斧的,只五人肩上搁着大砍刀,十个人沙沙沙的自林中走出来,便把两个侍卫连人带马的围起来了。 两个侍卫一瞪眼,“呛啷”声响,二人拔出刀来了…… 东方青沉吼一声,道:“先砍马再杀人,刀斧往要害处狠杀……” “杀!” 十个人抄起家伙就杀起来…… 两个侍卫忙挟马,连人带马跳起三丈高下,只见马前马后一片刀芒激问中,早有三个大汉自腰间取下飞索抖子往马首套去。 真是好身手,两匹马果然被飞索套牢,五把利斧劈过去了,马上两名侍卫疾弹而起落在马下,只几个转身间便陷人重围中了。 岩石上的邱成根仰天哈哈大笑。 那东方青大吼一声,道:“孩子们加把劲,快快砍了他两个。” “杀!” 十把刀斧往二人头上砍,两把刀架不住,两个侍卫只 不过拔开七道冷焰,便听得二人忍不住尖叫“哦!” 随之鲜血四溅,两个侍卫冒着鲜血杀出一条血路直往回路狂逃……。 “杀。” 十个怒汉卸尾追,一边追还一边吼,眼看着两个侍卫要倒媚,突然间传来一声清叱;“站住!” 随声而飞来一团彩影。 是的,小玉儿来了。 小玉儿只一出现,石头上站的东方青立刻大声叫了。 “孩儿们,你们小心了,刀斧无眼别伤着人家姑娘了。” 十个大汉也怔住了。 有人就“啧啧”的道:“这姑娘似天仙,她比天仙还要棒,奶奶的,怪不得两位当家的动了心,正事不干干这事!” 他们干什么正事,谁也不知道。 小玉儿放过两个冒血的侍卫过去,她从山道上走过来,小玉儿双目不见畏,她冷冷道:“仗着人多呀?” 就在这时候,那邱成根过来了。 东方青站在山道边吃吃笑,道:“大哥,你看看,谁家的姑娘比她美呀!” 虬髯大汉邱成根,吃吃笑,他对小玉儿,道:“姑娘,你敢是替他两个求人情吗?行,我点头卖你这个交情了。” 他对十个怒汉又道:“孩儿们,姑娘的说情要卖的,别杀那两个狗子了。” 小玉儿笑笑,道:“什么话呀,我可没说什么情呀!” 东方青全身一哆嗦,道:“大哥呀,你听听,她说出的话多好听——’ 邱成根道。“姑娘呀,别说啦,跟咱们山寨过日子,你放心,只要你痛痛快快的上山寨,吃香喝辣由你挑,你看好不好?” 小玉儿道:“好呀!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邱成根急问;“条件你开吧!什么条件也答应。” 小玉儿一笑,道:“那好,你出来同我过几招,你如果能打赢我,我一定跟你上山寨过日子,如何?” 邱成根一听可乐了。 “好好好,你站着了,咱们当面过几招。” 一边的东方青道:“大哥呀,你怎忍心对仙女出手,还是你站着,受她几拳又何妨?” 邱成根更乐,笑呵呵的道:“奶奶的,大长毛全身正痒痒,挨你几拳搔搔痒!” 小玉儿更乐,她也笑的更好听。 “我们这是比打,我不占你便宜,不如这么办,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咱们谁也不躲闪,三拳定江山。” 东方青已拍着e已大胜盘,道:“我失算了,我上去迎她几拳多舒服……” 邱成根却亮着他的右拳,道:“仙女呀!你瞧瞧我的铁巴掌,这一拳足有五百斤的重力量,你……吃得消?” 小玉儿道:“为你自己操心吧!不嫌-嗦。” 嗖,真干脆,使四周围的十名粗汉也哈哈笑了。 附近,朱丕已高声叫了。 “史姑娘,不可以呀!” 东方青大怒,吼骂道:“奶奶的,爷们马上送你主人回老家了,还在那面放闲屁!” 小玉儿却回眸一笑,道:“朱相公,你别为我操心,我是个自小就喜欢挨打的人呀!” 这世上还有喜欢挨打的人? 邱成根又稳稳的站在小玉儿面前,他把大胸膛一挺,又把上衣两边拉开来,喂,胸毛就有三寸长。 “仙女呀,你先打吧!” 小玉儿摇头,笑道:“不,主意是我出的,我出主意你先打,你打完我再打!” 邱成根哈哈笑,道:“哼,你是个傻仙女呀!好,你拿椿站稳了,大长毛我只用二分力道,娘的,我可不打算伤了我的仙女。” 小玉儿只是微微笑,笑中还带着那么几分讪笑。 邱根成果然只是平举右拳打过去。 “碰!” 这在外人看来以为邱成根只不过吃吃豆腐,虚应干事的一拳而已! 但邱成根心中明白,他这一拳是假,推力可也不小,他要把小玉儿推开。 小玉儿可冷笑了。 “你是自找苦吃,你站稳,我出拳了。” 邱成根拍拍毛胸膛,他拍的“吧吧”响,道:“仙女呀! 放马过来吧,哈……” “轰,” “蹬……!” 邱成根大噎气,连着暴退五大步,这如果不是东方青一把拦,邱成根非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可。 邱成根瞪直了眼,他还猛摇头。 “你……你这是什么拳?” 小玉儿道:“打狗拳!” 邱成根一听火大了。 他的双目一晃走过来,沉声道:“仙女呀,我这里怜香惜玉,你那里狼心狗肺呀!” 小玉几道:“别吼了,咱们还有两拳好打呀!” 邱成根面上凶芒隐现,他暗中把拳劲运了八成力道,嘿嘿笑道:“仙女呀,你可站稳当了,邱大长毛这一回可不是同你逗耍子,你……” 小玉儿冷叱,道:“-嗦!” “轰!”小玉儿挨拳不吭声。 邱成根的拳如同打在棉花上,小玉儿却在猛摇头,她的身子仍然站在原地上,她站在石地上不稍动。 邱成根直眨眼,道:“你吃得消?” 小玉几道:“别为你的敌人操心,我劝你赶快运气挨我的打狗拳吧!” 邱成根刚吃过亏,他立刻暗中猛吸气。 小玉儿一看笑了。 “唷,你别那么紧张呀,我只用两成力道嘛!”一 她说的又是大实话,听的人却以为她在调侃人。 邱成根咬牙,道:“奶奶的,等咱们比完事,邱大寨主抱你回山寨,压你三天不下床。” 他双脚马椿站的稳,巴掌又拍在胸膛上。 “来吧,我可爱又可恨的小仙女。” 小玉儿的头上似乎在冒白雾了,她把右掌在自己的面前看了又看,笑道:“你这大毛虫,我这一拳你……” 突然变拳为掌,小玉儿的拳距离邱成根一尺远处她发难了,那暗劲的激荡大概只有邱成根才知道不舒服。 “轰!” 邱成根的身子又是一个往后倒,这一次倒在地上滚出三丈外,等到他拼命站起来,面皮的胡子在冒血…… 东方青奔上去,吃惊的道:“大哥,你……” 邱成根怪吼一声跳起来,道:“真他奶的邪门,你不是传言中的白莲教吧!” 小玉儿却笑笑,道:“别发火呀,咱们还有一拳呀!” 邱成根不回答,抡拳直捣过去。 他不能丢人丢在自己人面前。 当然,他更不能丢人丢在一个半大不小姑娘之手。 小玉儿横起眉头去挨掌。 “碰”的一声,邱成根一拳打在小玉儿的肩头上,这一拳邱成根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般人非倒地不可。 小玉儿只不过闪了几下子,她笑道:“不过瘾,差太远了也!” 是的,她自小就受过挨打的苦练,挨这么一拳如同对她搔搔痒。 邱成根几乎愣住了。 小玉儿却笑道:“大长毛,你打完了,该我打你了,你最好再运气,我这就出拳了。” 邱成根大吼;“你别使法术!” 他直把小玉儿看成小妖女了,她才不是传言中刚刚出生的白莲教人呐l 小玉儿道:“我不是什么妖人,大长毛,我可也不喜欢跟你上山寨,更不想同你一张床。” 猛可里,她在距离邱成根一丈远疾出拳。 “哦!” 邱成根如同纸扎的人似的直往后飞出去,“轰!”的一声撞在一块大石上,立刻不动了。 这光景东方青火了。 “他奶奶的,东方大爷来领教!” 他不比拳,他的大砍刀淬然暴斩如电。 小玉儿闪身一丈外,冷笑,道:“动刀子呀!” 东方青吼叱:“他妈的,你是仙女,你是妖女,老子们对你没兴趣了,杀!” “轰!” “哦……唷……” 小玉儿火了,她疾出拳,一丈外已把扑来的东方青打得得半空往地上摔去,摔得东方青七荤八素。 东方青歪着身子挺一半,“使仰天厉吼:“孩儿们,给我砍了这妖女啊!” 原已发愣的十个粗汉,听得东方青的吼叫,好像被从梦中吼醒过来似的。 大伙齐声大吼:“杀!” 就在那伙粗汉往小玉儿围上去的时候,附近十分紧张的朱丕可急了。 朱丕抓过自己佩剑,大声喝叫:“史姑娘,接住!” 小玉儿正准备山拳打这些粗汉,忽见一把精巧的长剑抛过来,她不及细想便接到手上了。 那真是一把十分称手的好剑! 王爷的佩剑当然不俗。 小玉儿手持宝剑猛一抡,见十个精汉已围上身,不由暴吼如晴雷。 “血龙杀!” 她第二次使出这一手。 这一手正是脱凡师太扬名江湖的屠龙三绝招之一。 但闻金铁撞击之声中,挟杂着断骨裂肉之声,四个最接近的大汉,业已抛刀弃斧往地上滚去,另外六人几乎是从刀山剑林之中暴闪疾退才不为那苍穹剑芒所伤。 小玉儿驭着一道剑光落在地上,她冷冷的道:“我这是先斩后问……” 她持剑走到东方青面前…… 东方青大吼:“你不是人……你是妖……。是神……” 小玉儿道:“随你以为我是什么,我问你,你可是想死? 想活?” 东方青大叫:“王八蛋才想死!” 小玉儿道:“那么,我问你,你们是哪里冒出来的?” “西邛崃野龙山,爷们住在半山上。” 小玉儿道:“哟,同十八盘山上的赵疯子干的一样勾当,拦路打劫呀!” 东方青吃一惊,道:“她也知道赵疯子呀,你……同姓赵的什么关系?” 小玉儿道:“我告诉你吧!姓赵的见了我就逃,你们又算什么东西!” 东方青道:“这话现在你说我相信,你……还要问什么?” 小玉几道:“今天我不杀你们,只不过下次遇上就不会这么便宜了。” 东方青道:“下次见你爷们让道,杀不过躲得过。” 他吃力地站起来,招呼几个未受伤的,抬着邱成根几人便往山中走去。 他们走的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 小玉儿不看东方青这伙人,她看着手中那把剑…… 她还自言自语:“好剑,真是好剑!” “喜欢就送你。” 朱丕早已走到小玉儿身边来了。 朱丕听得小玉儿的话,立刻便大方的把剑送与小玉儿。 小玉儿道:“真的吗?你真的把这么好的剑送我了你会伤心的。” 朱丕道:“史姑娘如果拒收,我朱丕才真伤心呐!” 小玉几道:“好,我收下了,这剑叫……什么名字呀! 我以为应有个好名字的。” “七星剑!” 小玉儿仔细看剑身,再看剑柄。 “七星剑,七星在哪儿?” 笑了,朱丕道:“星儿只有夜间才出现,史姑娘,如果在夜间,你就会发觉剑身上的七颗星儿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夜间你再看。” “宝物也!” “宝剑是名剑,七星震寰宇,史姑娘,但愿你用此七星宝剑,去扫平天下的罪恶,也就不虚你的一身绝技了。” 小玉儿道:“你真会说话,我要怎么谢你呀?” 朱丕道:“你不要谢我,史姑娘,只要你叫我陪在你身边几天时光就行了。” 小玉儿道:“我没轰你走呀!” “哈……”朱丕笑了。 他二人把马匹又拉过来,两个侍卫也把刀斧伤包扎妥当,四个人便又跨马往山道上行去。小玉儿在马上把玩着朱丕送她的七星宝剑,倒把个朱丕忘记还陪在她身边了。 远处苍松翠柏,遮天盖地,从高山延伸到山下来。 忽听得小玉儿在马背引吭高吼。 “晦……我回来了” 还未看到峨嵋山上的几座大庙呐,便最大的万年庙还在云深不知处呐!小玉儿却吼叫了。 朱丕几人正自纳闷呐,嗖,只见山林之中一片哗哗啦啦疾响,好像有千军万马似的令人吃惊。 那小玉儿已拍手大笑了。 朱丕与他的两个侍卫一看,还真叫吃一惊,只见满山遍野大群猴子,直往小玉儿这面跳过来了。 小玉儿立刻大叫:“猴,猴,我回来了,哈……” 这光景真感人,小玉儿的双目带有泪,她把手也伸出去了,就好像迎亲人一般。 小玉儿十分感慨,因为这几年她发觉江湖上许多人的作为不如山中猴子。 山中猴子比之那些牛鬼蛇神,可单纯可爱多了。 于是,一副感人的场面出现了。 何止上千只猴子围起来,十几只大野猴拼了命的往小玉儿马上跳,可把小川马吓坏了,所幸小川马曾来过,也见过群猴送小玉儿下山回宝鸡,如是换了别的马,早就被这么多的野猴子吓跑了。 朱丕与他的两个侍卫的马便被吓的往外闪不迭。 看吧!群猴就在小玉儿的四周又是跳又是呼叫着,那 何止手舞足蹈,群情鼓躁,简直就是猴发疯……。 小玉儿笑了。 她笑着流出眼泪来,马鞍上解下一双干果粮食袋,她打开来便往地上洒去…… “猴,吃吧!等我下山时候再给你们带吃的。” 便在这时候,峨嵋山万年寺的和尚奔来了,小玉儿上前打招呼,那和尚似乎认得小玉儿;他向小玉儿打个稽首,忽然对群猴一声厉吼! 群猴还真听话,立刻间躲在林边上。 小玉儿对朱丕三人点点头,三人策马往山道上缓缓驰去,峨嵋景色是迷人的,一路山中驰,令朱丕不住的叫起来。 小玉儿没有叫,她只是在想着师父。 他知师父修炼的地方,峨嵋山上有分野,前山和尚后。 山尼,分的可清楚呐! 小玉儿托那和尚先带朱丕三人去前庙见知客僧,她却一人下得马来,便往后山奔去。 峨嵋后山有个万年洞,历代掌门修炼圣地,当年小玉儿便是为了小玉佛上的太白掌修罗二十一式,便同脱凡师太在那万年洞中参修。 如果论修为,小玉儿还超过脱凡师太。 现在,小玉儿奔来了。 她一口气奔到了万年洞口,才稳住身形。 隔着一块石板,小玉儿仔细听。 她的听力可比顺风耳,洞的动静一听便知道有人在里面大喘气。 不用猜也知道那必是脱凡师太…… 轻声细语的,小玉儿道:“师父,师父!” “谁呀?” 脱凡师太连小玉儿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 “师父,小玉儿回山来了。” “啊!是……小玉儿呀!你……推开石板……进来吧!” 小玉儿双臂用力推,“轰”的一声石板被她推开了。 洞中一盏小豆油灯,一边的石床上正躺着脱凡师太,小玉儿急忙奔上前,她还真吃一惊! “师父,你病了?” 脱凡师太双目深陷,面皮无肉而苍灰,那就是一张死人的脸。 脱凡师太闭目吃力的问道:“是小玉儿吗?” 小玉儿忙回应,道:“师父,是我,小玉儿。” 脱凡师太的右手微移,口中连说:“好……好!” 小玉儿把手去摸脱凡师太的手,她要试试师父的体温到了什么个程度。 她按住脱凡师太的手,却不料突然间,脱凡师太的手一个侧翻又扣。 她扣住小玉儿的腕门,那一双恶狠狠的眼神也暴睁而逼视着小玉儿…… “你……可恶啊!” 小玉儿吃惊,她未挣扎。 小玉儿未有反应,看上去她受制于脱凡师大了。 “师父,你……” 脱凡师太咬牙怒道:“小玉儿,你敢欺师灭祖大逆不道,还恩将仇报呀!” 小玉儿道:“师父何不明说?” 脱凡师太沉声还带喘息,她用尽全身力气,道:“你的那本小册子记载的混元一气通天功,是假的!” 小玉几道:“真的。” 脱凡师太道:“为何我苦练会走岔气,再练更觉周身气血翻逆,后练却更走火入魔全身如遭重击?” 小玉儿道:“也许……也许……” 脱凡师太吼叱,道:“快说!” 小玉几道:“师父,小玉儿身边这小册子,听娘说是当年我的先父大喇嘛放杰所遗留的,小玉儿照本子上的图苦练,我一点也不会走火人庞,师父为何这样,小玉儿实在不知道,小玉儿说的全是实话,不信问我娘。” 脱凡师太道:“我不信,也许还要有什么辅助,只是你藏私,不肯说出来。” 小玉儿自小曾被敖杰浸泡在制成的药水中,她已脱胎换骨,只不过这事她不知道。 她以为那些与此无关连,其实太有干系了,有道是灵药少不了药引,五谷少不了水来渗。 当年敖杰为了此一神功,他定要找自己亲骨肉加以调教,敖杰弄过七个女子,最后只有金娘子为他生一女,她便是小玉儿。 小玉儿不说。脱凡师太一辈子也不知道。 脱凡师太抓牢小玉儿,吼道。“你以为师父相信你的话? 不,绝不,你如果不从实说出来,你先死!” 小玉儿心中好不凄惨,她只是在摇头。 她也忽觉右腕门紧起来了,她立刻明白师父要她脱力了。 小玉儿并不反抗,她只是伤心。 只不过当她把头稍低,那脱凡师太突然一声沉嗥。 “哦……唔……” 脱凡师太昏过去了,但她握扣在小玉儿腕门的手,却仍紧紧的扣紧未松开。 小玉儿一见立刻呼叫了。 “师父,师父,你不能太过用力呀!” 原来小玉儿身上会自然的产生一种反弹之力。 那混元一气通天神功何其霸道,当小玉儿身上某一部份的血气不畅时候,她的体内便会升起一股无穷大的力量,直冲而过…… 脱凡师太当然觉出那股力道了,她加力,她在走火入魔中用力去扣,于是,她昏过去了。 扯开了脱凡师太和在腕上的手,小玉儿立刻跌坐在脱凡师太身后,她运功为师父输人真力。 小玉儿的功力有多深,便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不过半个时辰过后,只见脱凡师太头上白雾出现,“噗”地一口吐出一碗黑血出来。‘ 脱凡师太醒过来了,便也顿觉全身轻飘飘之感! 但小玉儿似乎心中明白,师父想运功出力与人搏斗,只怕有得休养的了。 果然,脱凡师太振臂运力,忽又暗然一声叹,道:“小玉儿呀!” “师父!?” “小玉儿,你生师父气吗?” “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小玉儿知道这道理。” “唉!你长大了。” “师父,你需要好生休养,不可再用力了。” 脱凡师太道:“身上痛苦尽除,但却又似虚脱一般,这是为什么?” 小玉儿道:“师父练那小册子上的混元一气通天功,而中了岔气冲天庭之道气,实非走火入魔,小玉儿便以此神功把股岔了的气道引开而化为乌有了。” 脱凡师太道:“这就是我为师的不能再练此神功了?” 小玉儿道:“我娘好像说过,若练此神功必需童子之身自小苦练。” “你几岁开始?” “娘说不足两岁。” 脱凡师太道:“两岁知道什么?如何练功?” “我也不知道!” 其实小玉儿真不知道。她也真的由敖杰抱走每天泡浸得配的药水中过日子。 小册上的神功秘发必需配合特异的身子。才能把功夫练成,若没药物配合,岂不与一般功夫无甚分别了。 脱凡师太自枕边摸出小册子,道:“小玉儿、造化已由天定,人力岂可挽回,你有福气,为师的替你高兴,拿去吧!我已无所求了,只希望你以后休忘了我曾是你师父,也就足以慰我之心。” 小玉儿立刻脆在石床前,道:“师父,小玉儿这辈子不会忘记。” “我好恨呀!” 小玉儿道:“师父,你恨小玉儿?” “不,为师怎会恨你?” 小玉儿缓缓站起来,道:“师父,你恨何人?” 脱凡师太道:“就是那三清观老鸡毛吕不愚!” 小玉儿道:“师父,你恨三清道长吕不愚?” “恨透他了。” 小玉儿道:“师父,容小玉儿去杀了那老道,哼!他那四个徒儿还练什么四方阵法呐!” 脱凡师太立刻摇手,道:“不可以。” 小玉儿道:“师父,你恨的人我去杀了他,怎么又不叫我杀他? 脱凡师太叹口气,道:“爱之深恨之切,生死之间难割舍,小玉儿,人呐!绝不能受情字弄昏了头。” 她顿了一下又道:“三年一决战,其实倒不如三年会一次面才正确,” 小玉儿不解的道:“以决斗来会面呀?我不懂也!” 脱凡师太道:“为师与吕不愚呀!唉,孽债呀!我们武功原来不相上下,情字生了裂痕,便三年以武会面,要看看彼此何人压过对方,唉。我怕是要失约了。” 小玉儿道:“师父,小玉儿可以代劳呀!” 脱凡师太暗然一笑,道:“这种事你如何代劳?” 小玉儿道:“师父,小玉儿至少可以告诉那吕不愚,以后不必再比武了,他若不答应,我出手。” 脱凡师太笑了。 小玉儿侍候脱凡师太三天,那了缘与心缘才赶回峨嵋后山来。 了缘看脱凡师太已不再痛苦了,师姐妹二人对小玉儿更是佩服得紧。 当小玉儿辞了师父走出来的时候,远处有人在吼叫 “史姑娘,史姑娘!”。 小玉儿抬头年,远处的断岩上站了四个人,其中有个大和尚也在。 小玉儿识得大和尚,万年寺的主持也! 她发现四人匆匆地往这面走来,立刻站在万年洞口不动了,她奇怪,为何外人也带来此地? 小玉儿知道这儿是不许外人来的。 大和尚见了小玉儿,他稽首,道:“阿弥陀佛,玉儿带来贵人,峨嵋满山生辉呀!” 小玉儿看看四人。笑道:“贵人?谁是贵人?” 大和尚哈哈一笑,指着朱丕,道:“玉儿,你难道还不知道,这位乃当今太子小王爷呀?” 小玉儿看看朱丕,笑了。 “你是小王爷?” 朱丕愉快地点点头。 小玉儿道:“小王爷的官大不大?比那个南进知府莫少白的官如何?” 她此言一出,朱丕仰天哈哈笑了。 大和尚道:“玉儿,你不懂吗?小王爷只要一句话,莫少白生死不自由!” 小玉儿笑笑,道:“那一定是大官了,嘻……” 大和尚站在石洞口,他对洞内,道:“师太,峨嵋山来了贵客,你能出来一见吗?” 石门被移开了,脱凡师太已变得一身皮包骨,这光景吓的大和尚也惊叫起来。 “师太,你怎么?” 脱凡师太惨然一笑,她却冲着洞口外的朱丕深深稽首,道:“贫尼脱凡,见过太子!” 朱丕挥挥手,道:“免礼。” 大和尚道:“师太呀!太子前山等了三天,小玉儿不见过去,太子来了。” 小玉儿道:“你找我?” 朱丕道:“史姑娘,应该回宝鸡了吧!” 小玉儿道:“我这就是去找你们的,你们却来了。” 朱丕十分愉快的道:“那好,咱们走吧!。” 突听脱凡师太一阵呛咳,人已往地上歪去…… 小玉儿急上前,道:“师父,你要多休养呀!” 她转而对朱丕又造:“我师重病在身,我……怎么办?” 朱丕真是个有心人,他转而对身后一名侍卫,道:“取银一百两,助师太保养身子。” 那侍卫急忙自怀中摸出一张百两银票,交在随后赶来的了缘尼姑手中。 了缘与心缘二人,业已架扶着脱凡师太站了起来…… 用力的吸了几口气,脱凡师太向朱丕称谢不已! 她似乎看出朱丕对小玉儿有意思,便拉过小玉儿。 “小玉儿,一路上要听小王爷的话,不可有违哟!” 小玉儿道:“是,师父!” 脱凡师太又遭:“小王爷乃天之骄子,大宫大贵之人,你能在小王爷身边,是你的福气呀!” 只这么两句话,朱丕打从心眼乐了。 他回过身,又道:“咱们在此三天,朝中香火银子是不能少的,快取一千两银子。” 另一侍卫不怠慢,立刻自袋中取了两个五百两银票。 脱凡师太接在手,她几乎忍不住的要笑出来了。 脱凡师太这才又对小玉儿,道:“小玉儿,快随小王爷下山去吧!小王爷的大事最重要,你一旁多加保护。” 她对朱丕点点头,小玉儿已爬地叩了个头。 朱丕笑向小玉儿,道。“咱们可以走了吗?” 小玉儿道:“我师父叫我听你的,你说走我就跟你走。” 朱丕哈哈笑了。 他以为这白花花的银子花的值得。 一行人走了,而脱凡师太望着远去的朱丕,她笑了…… “怕你不多赏几个,哼!” 已远去的小玉儿猛回头,她似乎听到了。 第二章 小王爷蜀道惊艳 小玉儿不但听到师父脱凡师太话声,而且也听的十分清楚,她的心中有些气忿,只不过她气在心中而无法对任何人说出来。 小玉儿早就知道师父很贪婪,她曾在丁阿姨手上弄走不少银子。 小玉儿暗然了,这就是江湖,多可怕呀! 山道上荒林边有个道士往半山上狂奔…… 半山上正是三清观的所在地,这道土一路奔进三清观,没多久便见三清道长吕不愚在他四名大弟子的簇挤下直往山道上飞一般的奔去。 那三清道长吕不愚满面忿怒,鼻孔中哼声似牛,那种叫人见了吃惊的模样、宛如他要找人拼命! 他还真的要同人决斗,因为远处正有四人骑马缓缓的过来了。 小玉儿与朱丕几人过来了…… 小玉儿也早就发觉三清现奔跑下来的一伙人,其实她还真打算去三清观一次,因为她似乎发觉师父脱凡与三清道长之间所发生之事,只不过充满了意气! 小玉儿从脱凡师太的眼神中发觉,师父心中仍然有个人的存在,这个人便是吕不愚。 小玉发觉三清道长吕不愚率领着他的四大弟子匆匆的奔过来,她笑了。 朱丕与他的侍卫都火大了。 朱丕在马上冷冷道:“这伙野道士,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我的侍卫他们也敢杀,哼!” 小玉儿笑笑,道:“朱公子呀!……嗯,我该叫你小王爷,是吗?” 朱丕马上回眸一笑,道:“史姑娘,你叫我什么都好,我不会计较的。” 小玉几道:“朱相公,如果我叫你小王爷,那是礼数,只不过我心中明白,你是人中龙,我不会高攀的。” 朱丕立刻笑笑,道:“你也非凡人呐,我以为你是人中之凤,甚至比凤还高贵。” 小玉儿吃吃笑了。 她笑着指向远方山道上站的三清道长几人,笑道:“朱相公,我以为他们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们如果知道你是小王爷,他们会向你下跪的。” 朱丕道:“史姑娘,我以为他们应该知道,只不过他们装做不知道罢了。” 小玉儿不说了,因为三清道长已横身山道中间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三清道长吕不愚那份岔怒之色令人看了吃惊一 “果然把你这丫头等到了,你还不下了马。”; 小玉儿笑笑,道:“道长。你还想打架?” 三清道长冷沉地一哼,道:“等你五天了。” 小玉儿道:“可是你们打我不过呀!”; 吕不愚怒道:“过去贫道小看了你,算是上了个骄者必败的当,哼!自那次你与脱凡来过以后,贫道便下苦功研习破解你武功之法,哼,你下马吧!” 小玉儿道:“就前几日你徒弟的那套阵法?唉,对我一点也起不了作用呀!” 吕不愚道:“你还伤了他四人,未免太过于狂了。” 小玉儿道:“可是你的徒弟先伤了这二位爷呀!” 吕不愚怒道:“也是他们强出头的报应。” 朱丕的两个侍卫伤还未愈,闻言立刻又想拔刀。 小玉儿摇手,笑道:“道长,你以为我应该称呼你一声什么才适合呀!” 她这是一句奇怪的话,倒令吕不愚一怔。 “你说什么?” 小玉儿道;一我知道道长乃我师父少年时的友伴,这件事不会错吧!” 吕不愚双目一亮,道:“你提那老尼干什么?” 小玉儿吃吃笑了。 “你笑什么?” 小玉儿道:“道长,你心中真的不喜欢我师父了?” 吕不愚吼道:“我压根就没有喜欢过她。” 小玉儿道:“真的?” “贫道从不打诳!” “那又为何三年比武一次?” 吕不愚道:“贫道目的乃是挫一挫老尼姑的锐气!” 小玉儿道:“不是三年一次见个面?” 日不愚吼道:“老尼姑有什么好看的。” 小玉儿道:“道长不也老了吗?老更会思念往日,尤其是一生中最能勾起相思的往事。” 吕不愚大怒,叱道:“小小年纪,懂什么?胡说八道!” 他一顿又道:“几天前你趁贫道不在,伤了我四徒儿,今天你终还是又回来了,四方阵原由贫道发动,小玉儿,我不信老尼姑的屠龙剑招能破我的四方阵!” 其实小玉儿虽用脱凡师太的屠龙三绝招,但她的功力又何止那三绝招,她把神功透过剑身两丈外便令敌人心生寒意而犹如利刃沾虞了。 小玉儿笑了。 她把小川马往一边拔,下马栓在树枝上,回过身来对朱丕笑笑,道:“朱公子,你三人一边看热闹,这件事也算是自家人的事,你们别管。” 朱丕点头,道:“史姑娘,你多小心了。” 只不过,小玉儿对朱丕这几句话,却无意中免去三清观一场祸事,因为朱丕还打算找成都知府派人前来抓人呐! 朱丕才不怕什么三清观,再见厉害人物,官家也不会 害怕的,他还真不信,便是人逃观不能逃,正应了那句话……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小玉儿手上抓着一把剑,七星剑…… 此剑乃朱丕所赠,如今小玉儿持剑迎敌,看的朱丕大为高兴,几乎抚掌笑了。 小玉儿持剑走到三清道长五人前面,她一副笑容令人看了她动容。 太美的女人总是令人目不他视的。 朱丕就把目光一直停在小玉儿的身上下稍移动。 小玉儿刚站定,吕不愚双目神光一厉,他指着小玉儿手剑,低呼带惊的道:“这剑……” 小玉儿剑鞘是水绿色的,但鞘上镶着七颗澹澹蓝宝石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十分清澈的光芒。 小玉儿回头看看朱丕,这才笑道:“这剑是我的好友送我的呀!” 朱丕更是得意,他心中大呼,值得!值得! 三清道长指着小玉儿手中剑,道:“七星……” 小玉儿道:“你知道剑叫七星呀!” 吕不愚道:“乃我教神兵利器,相传真人之物,贫道当然听说过。” 小玉儿道:“真人,什么真人,谁又是假人呀?” 吕不愚叱道:“小玉儿,你体得胡言乱语,真人乃我教之神人吕仙是也!” 小玉儿道:“什么吕仙?” 山道边的朱丕大声,道:“史姑娘,吕仙乃是八仙之中的吕洞宾呀!” 小玉儿回眸飞眼,笑道:“哦,我知道了。” 只这么俏声一句,朱丕全身舒畅,他此刻什么也不想,如果小玉儿有什么难,他必会为小玉儿而拼命! 吕不愚冷冷道:“小玉儿,你拔剑!” 小玉儿依言拔出宝剑,她举着宝剑直叫好。 吕不愚却带着失望的道:“冒牌之物也!” 小玉几道:“什么冒牌?” “假的!” 小玉儿道:“你怎知是假的?” 吕不愚道:“剑虽锋利,剑身不见七星,岂非假剑?” 小玉儿双目盯在剑身上,她仔细观看。 朱丕笑道:“史姑娘,小心老道夺剑。” 他此言刚出,吕不愚突然出手,真快,把扣住小玉儿的右腕,左手便把创夺过去。 吕不愚仰天大笑了。 “哈……数百年失踪的吕祖神剑,原来不费吹灰之力的到我之手了,哈……脱凡老尼,你等着吃惊吧!哈” 小玉儿笑了。 “道长原来骗我,令我失去戒心,你好手夺剑呀!” “不错!” 他抡“咻咻”一番舞弄,又道:“真神器也!” 小玉儿道:“这剑是真的罗?” “不错。” “剑鞘还在我手中,你要吗?” “要!” “可是我有备了也。” 她一顿又道:“你确定这剑是真品?有何方法可以证明呀?” 吕不愚道:“我告诉你不难,你得答应我的条件。” “好呀,我答应。” 吕不愚道:“贫道如果说出此剑秘密,小玉儿。你得把剑鞘交我手中。” 小玉儿不假思索地道:“可以呀!” 朱丕突然叫道:“史姑娘,别上当!” 小玉几道:“朱相公,东西是我的,是吗?” 朱丕一怔,忙点头,道:“不错,东西已是你的了。” 小玉儿道:“那就由我作主。” 她对吕不愚道:“快说呀!”她还举着剑鞘晃着。 吕不愚弹指剑身,立刻发出脆响声,道:“小玉儿你听听,这剑身以内功传人手指,再以手指弹剑身,立刻以发出不同声音,越近剑尖越是声音清脆,传言吕祖可在剑身上弹出歌曲来。” 他屈指弹在剑身上,果然传来不同之音,虽不成歌,可也好听至极。 喜的四个徒弟也乐开怀了。 小玉儿也笑了。 “道长,还有什么可以证明的?” 吕不愚道:“那得再等上两个时辰才可以叫你明白。” 小玉儿道:“为何要等两个时辰?”…… 吕不息道:“等天黑月儿升起来,横剑月光之下,你便会隐隐约约发现剑身上有七个星儿闪烁着若隐若现的光芒出来,宝物也!” 小玉儿:“为何白天不见七星出现?” 吕不愚大笑起来。 “小玉儿,你怎知此剑锋利无比,日月精华之产物也,好天阳光强烈,整个剑身发出璀璨亮光,整个剑已分不出什么不同之光了,只有月光不耀目,只有月光才能把宝物身上的七星烘托出现。” 小玉儿回头看看朱丕,她发觉朱丕正焦急呐! 她笑笑,道:“算你说对了,剑鞘你拿去。” 她可真大方,把剑鞘平伸过去。 吕不愚大乐,举步伸手接过剑鞘,他如获至宝的把七星剑插回剑鞘中,立刻仰天大笑起来。 “哈……也算物归原主呀,哈……” 他乐而忘己了,忘了面前的小玉儿是个头痛人物。 小玉儿也笑了,仿佛吕不愚收了的七星剑倒也令她十分愉快的样子。 她拍拍手,笑道:“道长,我突然觉得,我手中没有兵刃,如何应战呀!” 吕不愚道:“那是你的问题。” 小玉儿道:“不如你把七星剑还我一用。用过了再给你,如何?” 吕不愚立刻大摇其头,道:“不可以。” 小玉儿道:“这剑原是我的呀!借我一用也不行?” 吕不愚面色一寒,道:“剑在我手已不是你的了,现已是贫道之物了。” 小玉儿道:“我可以把剑给你,你却连借我一用都拒绝,这算是什么?” 吕不愚嘿嘿冷笑,道:“这就是江湖,小玉儿,你又学了一招,记住,江湖之上心眼灵,吃亏上当在眼前。” 小玉儿道:“我吃亏上当了。” 吕不愚道:“吃一次亏学一次乖,上次当也算增长了你的见识,终其一生受益无穷。” 小玉儿不笑了。 “道长,我突然觉得我不想把剑送你了。” 目不愚还真怕小玉儿出手夺剑,他把手一挥,大叫: “摆阵!” “哗。” 四个中年道士飞身跳,已把小玉儿围上了。 小玉儿道:“道长,你刚收了我的剑,就又想杀我呀,你这是恩将仇报了。” 日不愚道:“江湖没有是非,全凭手下功夫!” 吕不愚的身子在移动,他还真的把七星剑小心的插在背后,自己拔剑在手,吼叫道:“小玉儿,脱主老尼的那点功夫我已知几十年了,她教了你一切旁门左道功夫休想打败我日不愚。”—— 他足踏罡步,带动着四个徒弟绕留转。越转越快,令人分不出何处才是生门,何处又是死门。 小玉儿的目光暗然了。 她也有一片雾气出现在她的全身,只不过她不再开口了,她痛心呐! 人呐,每个人都只为自己,这算江湖吗? 而江湖原来是这样,人不自私天诛地灭,有多少人就明白这道理,虽然是道理,但小玉儿却心痛。 就在小玉儿思忖中,突听吕不愚暴吼一声;“小玉儿,你还不准备出手,休怪贫道不提醒你。” 小玉儿仍然不动,她的眼神在动。 小玉儿的眼神动得令人吃一惊! 吕不愚就全身一震,他看不出这是什么眼神。 小玉儿不知她这眼神与当年她的生父敖杰的慑魂大法眼神有异曲同工之妙,敌人着了会分神的。 小玉儿又长得俏妙,更会令男人神不守舍了。 吕不愚的脑袋猛一摇,先稳定自己的心神,立刻大叫一声,道:“发动巽门!” 四个道士交错走,只见吕不愚突然大半个旋身,长剑指向小玉儿,另外四把长剑已交叉直取小玉儿的中盘,这光景不论小玉儿上升下闪左晃右躲;几乎无处可逃。 小玉儿不逃,她也不动,她只是双掌动。 小玉儿大吼一声:“大罗掌,” 嗖,就在她运足了通天神功摧动下,双掌何止千斤力,双掌何止百个掌影…… 只听得啪啪之声传来,先是四个道士的剑脱手飞去,紧接着,吕不愚的剑自小玉儿胸前一寸地方滑过去…… 小玉儿就在这时候才闪动她的身子。 当她自吕不愚的右侧滑过去的时候,她的手中已多了一把剑。 七星宝剑又在她的手中了。 四个道士往圈外闪,日不愚吃惊猛旋身。 “还我剑来!”他厉吼。 小玉儿道:“原是我的东西呀!” “你已送贫道了。” “但你却恩将仇报还对我出手,我便决心收回我的剑,你若想夺,你出手。” 吕不愚几乎气绝- 他怎么也想不到小玉儿的武功已至不可思议境界,一招之间败了他的四方阵。 如今见小玉儿摊”的一声拔出七星宝剑,他的心也跟着往下一沉! 江湖上还有赤手空拳对付五把修为一流长剑的人,真是太过骇人听闻了。 吕不愚当然不同小玉儿再打了,长长叹一口气,几乎立足不稳。 小玉儿笑了。 “道长,宝剑得而复失别难过呀!”。 吕不愚无力的叹道:“有什么比此事更令人追悔莫及的?我……我悔恨……” 小玉儿道:“我以为东西不重要,道长,你的心上人几乎走火入魔,差一点没命,这才是你应该伤心的呀!” “谁走火入魔?” “你的心上人梅上香呀!” 她已知道梅上香乃脱凡师太未出家时的俗名,而梅上香也是吕不愚的心上人,当然,那已许多年前的情孽,但小玉儿明白,他二人各不相让可又各自怀念对方,至于比斗,那是争一时气,但也藉比斗再见上一面。 小玉儿说出梅上香走火入魔,吕不愚满面灰白,他睁大眼睛,道:“这是真的?” 小至儿道:“我不会咒我师父的。” 吕不愚道:“她……的气量太小了也!” 小玉儿道:“你是男人,你与我师父一样气量。” “胡说,当年她只是见我同那卖蟹女子打了个招呼,便一气之下弃我而去,她竟然出家了。” 小玉儿道:“所以你也出家。” 吕不愚道:“也是对她的表白,证明我的心不在那位卖蟹女身上。” 小玉几道:“为何三年决斗一次?”’ 吕不愚道:“不斗行吗?她那臭脾气。” 小玉儿笑了。 “天若有情天为老,你若有意赶快去。” 吕不愚道:“贫道是要去,走火入魔是很痛苦的。” 小玉儿道:“也许在她痛苦时候找她,那也许能感动我师父对你回心转意。” 吕不愚叹口气,道:“也只有求个来生了。” 他说走就走,双手背负着大步下山去了。 那方向正是去峨嵋的路,小玉儿吃吃地笑了。 四个道士拾起长剑一边站,他们领教了小玉儿的功夫,那真是把小玉儿当成神了。 小玉儿可不去理会四个道士,她迎上朱丕。 “朱公子,咱们起吧!” 朱丕早走上前,关怀备至的伸手拉住小玉儿,道:“刚才呀,真吓我一跳!” 笑笑,小玉儿道:“没吓着你吧!” “我几乎命二人出手。” 小玉儿道:“咱们走吧!” 一个侍卫牵过小玉儿的马,十分恭敬地请小玉儿骑上去,再把缰绳交与小玉儿。 朱丕已对两个侍卫吩咐了。 “成都是谁主政?” “小八爷,主持成都的人是房百年,已有五年多了。” “快去告诉他,今夜我住他那里。” 两个侍卫一齐往成都快马加鞭赶去了。 他二人放心极了,如今小王爷身边有个小玉儿,可比千军万马呀! 小玉儿开心极了。 她也几乎忘了刚才与吕不愚师徒五人对招之事。 举着七星宝剑,笑对朱丕,道:“朱公子,你把这宝剑送了我,你不会后悔吧?” 朱丕忙摇手,笑道:“我说过,如果史姑娘拒收此剑,那才令我伤感呐!” 小玉儿道:“这剑还能弹出歌曲来,实在妙不可言也!” 她拔出七星剑,立刻坐在马上屈指上上下下地弹出不同的声音来。 小玉儿不会唱什么歌,她随口哼了几声,却也令朱丕大为欣赏,笑道:“好听,好听,哈……” 小玉儿也笑了。 这二人缓缓骑马往前行,一路除了欣赏风光之外,说说笑笑的好不快乐。 朱丕也忍不住拉过小玉儿一手,道:“小王从未有这般快乐过,哈……” 小玉儿道:“朱公子必是很喜欢我了?” 朱丕不否认的道:“当然!” 小玉几道:“可是我又不知道你家住的地方呀,对了,你家是干什么的,官吧?一定很大了?” 朱丕哈哈笑了。 “哈……小玉儿,你太可爱了也,哈……” 小玉儿道:“我说错了吗?” 朱丕道:“你说对了,我家是大官,而且是大得不得了的大官” “有多大呀?” “你猜吧,”。 小玉儿想了一下,道:“至少我知道比南阳知府莫少白的官大。” 朱丕一听哈哈又笑,道:“莫少白吗?他的那身官服也算是我家赏他的。 小玉儿乐了。 “太妙了。” 朱丕笑道。“怎么说?” 小玉儿道:“我以后见了莫少白,便可以对他吹牛了,我会说我认识朱公子呀!” 朱丕道:“莫少白一定欺侮过你了。” 小玉儿道:“莫少白弄了许多银子。” 朱丕面色一寒,道。“贪官!” 小玉儿道:“可是他仍然当巡抚呀!” 朱丕道:“他坐不久了。” 小玉儿道:“回去以后你就不叫他当官了?” 朱丕道:“明知贪官而用之,昏君也,我们朱家没有昏君,我们要的是文官不贪财,武官不怕死!” 小玉儿笑了。 “你们朱家,啊呀,可了不得。” “怎了不得?” “听你这么一说,这天下就好像你家的了。” 朱丕闻小玉儿这种天真之言,忍不住又是一声大笑。 “史姑娘,你终于说对了,哈……” 小玉儿根本从未听过什么皇家或帝王之家这些话,她只与江湖人物混在一起过,当然不知道这些。 这二人一个天真一个烂漫,一路说说笑笑地往前缓缓驰着,忽然,小玉儿侧耳铃听。 “哟,那么多骑马的来了,咱们要让让道,别撞着了。” 朱丕抬头往前看,又回头看,他什么也没看见,当然他也未听见什么。 小玉儿笑笑,道:“等一会儿你就看到了,因为你没习过我修习的功夫。” 朱丕心中更是喜欢,如果有小玉儿在身边,他就如同有一队铁甲军在身边,他还有什么担心的? “史姑娘,你听来出了几多人马呀?” “太多了,好像上百骑。” 朱丕道:“会不会又是什么山寇来了?” 小玉儿道:“山寇还会有那么多马骑呀,我以为……” 她忽然指向远方,三五里外的山道边,果然大队人马往这面狂奔而来。 “你看,他们来了。” 朱丕用力往前看,他似乎仍然没看见什么。 他拍马疾奔,小玉儿也追上去了。 于是,朱丕也看见了,便也愉快的哈哈笑了。 “史姑娘,我们能并辔骑过去吗?” 小玉儿把马并靠在朱丕左侧,她笑笑,道:“朱公子,是你们的人马来了?” 朱丕道:“官兵来了。” 小玉儿道:“官兵呀,哈……” 朱丕一怔,道:“官兵也引你发笑?” 小玉儿道:“我见过官兵,也见过他们同山寇打仗,哈……他们真不灵光,打不过山寇。” 朱丕道:“在什么地方?” 小玉儿道:“秦川有座大山名叫十八盘,我就曾在那儿见过官兵吃败仗。” 朱丕道:“一定是与莫少白有关了?” 小玉儿道:“是呀,是保护他去南阳的。” 朱丕冷冷一晒,道:“好个莫老头儿!” 二人刚转过山脚,嗖,大队官兵过来了。 最前面的两骑正是朱丕的两个侍卫,随之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骑坐马上右手持着大砍刀——武将也! 随在二人后面的马队一百多,有条有序的三人一排举着刀枪好不威风也! 朱丕与小玉儿勒马路中央,那为首的军官距离朱丕还有七八丈远处,便翻身滚鞍下了马,他把刀往一人的手中递过去,急急忙的奔到朱丕马前面…… “小王爷在上,小官成都统领李元寿,接驾来迟,望小王爷恕罪!” 马上的朱丕只不过点点头,一边的小玉儿开口了。 “你真的没骗我呀,不过我也认识一个都统……” “谁?” “那人叫什么名字我不知道,大家叫他于都统。” 朱丕笑笑,只见一百二十名官兵十分有序地分道两边肃立站,恭敬的先让道。 朱丕对那李元寿,道:“成都知府姜麻子他……” 李元寿忙低头应道:“姜知府正在十里长亭候驾,命小的先来迎接,为的是最近山中不宁。” 朱丕点点头,道:“你说的可是西节崃山的野龙山上强人吗?” 李元寿一怔,忙道:“难道那批恶人惊动了小王爷吗? 他们真该死!” 朱丕只不过冷哼了一下,却也令李元寿全身一震。 这光景看在小玉儿的眼中,她又笑了。 朱丕淡笑,他对小玉几道:“史姑娘,我去过成都知府衙门,那可是个好玩地方,你去了一定喜欢。” 他还真怕小玉儿拍马走掉,这时候他不能有失礼仪而向小玉儿求告别走。 小王爷的身份在众目睽睽之下是要摆出来的。 小玉儿早就觉得好玩了。 她经过几年江湖经历,发觉江湖之上是那么的强取豪夺与忘义争利六亲也不认,那么,如今再去看一看这官场 中又是什么光景。 如果想看清官场现形,那么,什么机会有这次机会更好?她笑了。 她这么一笑,朱丕立刻也愉快地笑了。 “史姑娘,你马上会知道,我说的话绝不会有半句不实,你必会很喜欢,” 小玉儿道:“我已经相信你的话了。” 朱丕道:“你实在太好了。” 小玉儿道。“朱公子,你带我进人官府,小心我不懂官家礼议,会叫你失面子的。”;-。 “吃吃”一笑,朱丕道:“粗狂就是率真,史姑娘,我就是被你的率真吸引住了,你比天上仙女还美。” 小玉儿道:“怕是你会失望。” 朱丕道:“就叫我失望一次吧,只要你不突然离去,我就感激不尽了。” 小玉儿笑道:“也好,咱就进官府看看热闹去。” 这二人马上谈笑生了风,哈哈笑着旁若无人。 他二人身后跟了许多人,怎会旁若无人,只不过二人已忘了身在何处了。 一簇人正迎在一座大亭前,果然有个麻面的官服大人当中站,他肃然的望看迎面骑马的朱丕。 这麻面人正是成都知府姜涛姜麻子。 姜知府见来了朱丕小王爷,十个箭步交互垫,蹬蹬蹬蹬的到了朱丕前面,他来个单膝跪地。 “成都知府姜涛卜接驾来迟。小王爷怒罪!” 马上的朱丕道:“姜知府” “卑职在!” 朱丕道:“西邛崃属那个县制管辖?” 姜涛道:“青花县,也隶属本府。” 朱丕道:“那儿有强人,你知道吗?” “回小王爷的话,卑职正在计划亲往围剿呐!” 朱丕道:“且看你的了。” 他未下马,一片人群仍然跪道旁。 小玉儿几乎拍手笑了。 她轻声对朱丕,道:“真有意思!” 朱丕笑道:“什么有意思呀!史姑娘。” 小玉儿道:“你看,他们好像怕死你了。” 朱丕哈哈笑了。 他低头对姜知府,道:“官驿不住,今夜住在府行,你快差人去收拾,咱们随后就到。” 姜麻子一听,忙笑迎在马前,道:“回小王爷的话,卑职早就命人把府行二院小王爷住过的那幢精合收拾干净了,只等小王爷一到,沐浴更衣,十道大菜侍候小王爷了。” 朱丕点点头,道:“四川的菜是开胃的,我喜欢。” 小玉儿道:“我不喜欢!” 朱丕一怔,道:“史姑娘,你怎么会不喜欢四川大菜呀! 你吃过?” 小玉儿道:“我都吃怕了,猴儿们也不喜欢吃。” 朱丕一笑,道:“你说的峨嵋山猴子呀?” 小玉儿道:“我在峨嵋山住了几年,我师父最爱吃辣的,十道菜有九道辣,我吃不了,怕了,便把菜饭送往树林中去喂猴子们,它们挑捡不辣的吃的。” 朱丕立刻回身跟在后面的姜涛,道:“告知你灶上的人,每道菜不用辣。” 姜麻子的面皮一紧,颗颗麻洞变颜色。姜麻子再也想不到跟在小王爷身边的这个小姑娘,竟然说什么话小王爷都那么顺从她。 不由得往小玉儿瞧过去…… 姜麻子乃官场中悍将,他只那么一看便明白,小王爷是被这姑娘的活泼美唬住了。 什么叫做活泼美,简单的说就是俏。 小玉儿的消美很特别,也十分自然,便姜麻子也不由多看小玉儿几眼。 朱丕骑马对姜麻子吩咐,道:“史姑娘不爱吃辣的,她是客,咱们不能待慢。” 姜麻子立刻点头’,笑笑道:“是,是,小王爷主说的对,姑娘是客嘛!” 那面已有人拍马疾走了。 成都府行在城北,衙门一进五大院,前院全是官兵捕快,分成四排站大堂,二进院全是公役与文案,三进四进到五进,均是姜知府与他内眷住的地方,官驿紧靠府衙左边,只不过官驿虽安静,姜知府却把小王爷朱丕招待在他的后街里,为的是亲自招待更贴切。 这一回当然不例外,小四爷睡的客间早命人加以打扫清楚,一应用的全套换成新的、尤其是一张锦榻换成红色枣木的发出紫红光。 姜麻子就是会摆场,当他出迎十里亭的时候,成都城内从南城到北关的主要大道上,早已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站的都是军士穿新装。 军士们手持长枪带红樱,一个个站的比手中长枪还要位,头上的盔帽半遮面,活似庙里把门神。 那朱丕人还未到响,就听得轰呀轰的三声炮,呜嘟呜嘟长号吹,刹时间大街上的人们住屋内跑,大街上一个也不准停留,哪一个敢在街角偷偷看,一对眼睛挖一双。 谁敢呀,不要命了。 炮声响,号齐鸣,朱丕与小玉儿并马进城了,小玉儿可乐了,她发觉这成都城比之宝鸡大多了。 成都的房子高,街道宽,地上铺的是青石砖,马儿走在街道上,还发出“叩叩”声,十分清脆。 姜知府紧跟朱丕马后面,他得意洋洋的看着街两旁。 小玉儿便在这时开了腔。 “哟,怎么街上不见人呐,只有军士们。” 朱丕道:“人多混杂不安全。” 后面的姜知府接道:“小王爷天骄龙体,安体第一,卑职不能多加小心!” 小玉儿道:“如果是我,我宁可不当这小王爷。” 她此言一出,姜麻子就吃一惊,换个地方他早就吼叱小玉儿了。 朱丕笑笑,道:“史姑娘,你的意思是要人多呀?” 小玉儿道:“人多才热闹,人多也正表示他们喜欢这位小王爷呀!” 朱丕立刻笑道:“对,对,你说的对极了。” 他转而对姜知府,道:“姜知府?” “卑职在!” “你不以为百姓夹道欢迎更好吗?” 姜麻子面上一片煞青,麻子坑似乎放大了。 “小王爷,你是要百姓们出门来?” 朱丕道:“不错!” 姜麻子立刻下命令,他命人奔到前面去鸣锣! 于是,南北大街上锣声响起来,也传来呛喝声。 “小王爷驾到,百姓欢迎呀!” 真听话,成都人就是这么可爱,不叫看紧关门,夹道欢迎立刻拉开门,一家男女老少挤到大街边,还有大声呼叫的,一时间可热闹啦! 当然,最高兴莫过于小玉儿。 小玉儿最爱热闹,她见满街尽是人,一个个却又把目光盯住她看,令她惊喜参半。 惊的一半是小王爷果然是大官,喜的是她的风头似乎压过了小王爷朱丕。 那朱丕更得意,“他骑在马上对商边的百姓直挥手,跟着的官兵更是精神抖擞,走地有声。 朱丕还对小玉几道。“史姑娘,百姓们不是欢迎我,是欢迎你了。” 小玉儿道:“朱公子,你休消遣我小玉儿,我心中比谁都明白” 朱丕急问;“你明白什么?” 小玉儿道:“我是秃子跟着月亮走,沾了你的光,如果没有你,我花钱也请不到一个百姓迎我。” 她说完还笑起来了。 这还真被她说对了。 朱丕哈哈一笑,道:“史姑娘,你很喜欢这样吗?” 小玉儿却摇头了。 她这一表示,倒令朱丕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她要百姓出门来欢迎,此刻又表示不喜欢热闹,她这是什么意思? 其实小玉儿原是一阵新鲜,好玩,终究她还只不过十四岁的小姑娘。 她看上去十分成熟,也许看上去十六七岁了,但她的童心未混,自然是喜怒不会放在心中。” 朱丕不知道,但朱丕却一心要讨好小玉儿。 朱丕也决心把小玉儿养在身边了。 皇家的人似乎天生有驭人的功夫,朱丕自不例外,他要等机会,如果机会来了,他是不会放过小玉儿的。 小玉儿却不知道朱丕心中在暗计她了。 成都知道府委麻子官场打滚三十年,侍候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王爷朱丕,自然轻而易举的便把可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天刚黄昏,两个侍女已侍候着小玉儿沐浴更衣一番。 小玉儿原是不想换去自身那大便装的,但经不起侍女二人的怂恿,把她说得比天上仙女还美,如果换了新衣,那更会把人迷死。 小玉儿可不打算迷死朱丕,她答应换衣衫只不过觉得新鲜,她如果想穿新衣衫,当然不难,金娘子也会对这宝贝女说过,想什么衣衫都有,但小玉儿不在乎穿的。 但眼前可不同了。 眼前知府后院的丫头也穿的花枝招展,小玉儿便有一种争奇斗艳的心理,于是,她便穿了华丽的女装,更被两个传女梳了个高发髻挂玉坠,翠簪垂金花,喳,真叫人看直了眼而不信人间还有如此美的女子。 朱丕就看呆了。 “你……太美了。” 小玉儿一听,还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圈,笑道:“这衣裙穿身上真轻巧。” 朱丕哈哈笑,那姜麻子开口了。 “史姑娘若喜欢,我立刻命人再为姑娘做上十套八套的送过来,姑娘以后挑着穿。” 小玉儿一笑,道:“一定要花许多银子?” 姜麻子笑道:“只要姑娘喜欢,这点钱花的值得。” 小玉儿道:“姜大人必定很多银子了?” 一怔,姜麻子干干一笑。道。“本官该用的绝不吝啬!” 小玉儿笑笑,道:“不用了,既然姜大人钱来不易,我只这一套就好了。” 朱丕笑了。 “史姑娘,且等咱们到了京里,京广大店有得是,你要什么全有。” 他不等小玉儿回答,对姜麻子道:“上菜了。” 姜麻子立刻对门外站的几个男女侍者招招手。 “上莱,鼓乐齐奏啦!” 乐声立刻响起来。 乐声从对面的厢房门口传过来,四名舞者抖着丈五长的七彩舞带扭腰摆臀半裸腿地迎着客房门便舞了起来。 还不只这些哪,看,上菜的侍者一个个也貌美如花,双手纤指托盘,巧笑着把十香大菜一件件地往桌上端。 小玉儿坐在朱丕身边看,大菜果然不见红,红乃辣椒她是不吃的。 姜麻子对面坐着小心的陪待着。 这光景看在姜麻子的眼里,他的心下可另有打算了,他以为睡房之中应该布置得具有男女之爱的情调,他只一看小王爷对小玉儿那么的殷殷相劝,吃喝送到口边的模样,便知道小王爷真的爱上这位美姑娘了。 小玉儿高兴极了,她从未有过这种受人呵让得连当官的也拍她三分马屁,当然愉快! 小玉儿渐渐的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总是千方百计地往上爬,爬到别人头上他当老大,原来这种被人侍候的味道果然有些叫人飘飘然也。 外面鼓乐竹弦弹的声音可妙也,先是一首黄昏小唱,半个时辰再是一曲月下佳人,这时候正好圆月斜升…… 曲调美,声音柔,小玉儿忍不住对身边的朱丕,一笑道: “朱公子。” 朱丕笑问:“史姑娘,你有话说?有什么不愉快的,叫他们立刻改过来。” 小玉几道:“就是太愉快了,我才想着我是多么的笨呀!” 朱丕:“史姑娘,你是世上最聪明的姑娘。” 笑笑,小玉儿道:“我既不会唱歌,又不懂跳舞助兴,我只会,这个。”她把身边的七星宝剑举了一下。 朱丕立刻笑开怀了。 小玉儿道:“你笑话我了。” 朱丕忙道:“不,你虽然不会跳舞唱歌,但你舞剑的姿势却美妙之极,史姑娘,你若有兴致……” 小玉儿站起来了。 她举着手上宝剑,笑笑,道:“我为朱公子舞一路剑法,同时也好在月光之下看一看这七星剑上的七颗银星是个什么样子。” 朱丕立刻抚掌,道:“太好了,咱们一边观赏你的剑法与身段。” 那姜麻子却打横,道:“姑娘,小王爷面前拔剑不好吧? 我以为。”一 小玉儿一怔,朱丕已叱道。“多口!”姜麻子忙低头,再也不敢出声了” 笑呵呵的,小玉儿举步走到院中央,这时候喜乐也停了,歌曲也休唱,大伙听得小王爷身边的姑娘要舞剑,谁不站到一边看。 那成都统领李元寿与知府捕头文友臣二人并肩站在西廊上,他二人负有小王爷安全之责。 此刻觉这美姑娘那么随意的走到院中央,二人还互碰一下,只是未发出冷笑声。 他二人早听得小王爷两名侍卫说这小玉儿如何了得,但却不相信这么个美姑娘再大的本事也经不起大刀砍。 小玉儿缓缓拔出手中七星剑,她迎着月光仔细瞧。 “哟,这剑身之上真的有七颗星也,七星的位置似个书写草书‘如意’也!” 天上有个七星座,相互连起来如同草书如意。 那剑上星光闪亮着豪光,果然可爱极了。 小玉儿顺着七星弹指剑身,立刻发出不同的声音来,宛似她在拔弄着弦一般美妙。 小玉忍不住的挺身抬头,一路剑法使出来。 她使的乃是无敌屠龙剑三绝招,他从“血龙杀’‘演进到“大屠龙”,中间发出“嗡”声来,再由‘’大屠龙”演进到“龙泣血”,立刻又是一声“嗡”,那“龙泣血”到了正 中间,剑身的“嗡”声竟然历久而不绝于耳。 当小玉儿的身子平飞在半空中几乎停峙不动的时候,一片冷芒尽在她的身下流闪不已:七星剑的威力果然与武功的配合成正比。 于是,当小玉儿空翻五次未落地,“咻”的一声站稳在廊上朱丕身边时候,围着的人群中忍不住的一阵欢叫雷动。 姜麻子瞪眼。 他未然的道:“剑仙呐,天爷!” 瞪眼的还有李元寿与文友臣二人。 那文友臣道:“武功到了这种境界真叫骇人听闻!” 李元寿道:“小王爷有此女在身边,安啦!” 朱丕真叫爽,他忍不住拉小玉儿的手,笑了。 “史姑娘,好,小王大开眼界了。” 小玉儿道:“我舞的不好,朱公子,我舞的是剑法,杀人味与血腥太重了。” 朱丕道:“太好了,快进屋去,我会敬你三大杯。” 小玉儿坐下来,姜知府举杯,道:“姑娘,你是神我是人,姜涛有幸遇上神。一杯水酒我敬你。” 小玉儿吃吃笑,道:“知府大人真会说话,我喝你这一杯酒了。” 她一饮而尽,心中愉快呀! 朱丕当然也举杯,这一顿吃到快二更天。 小玉儿半带醉,摇晃在朱丕的怀中。 她如果稍运功,再多的酒也会被她逼出体外,便是毒酒也伤不了她。 但小玉儿太高兴了,她如果把酒逼出来多没意思。 江湖上有许多欢乐便是在半迷糊中发生的。 是的,朱丕不知厉害,小玉儿异于常人,他当然不明白,他便用力的乱来,他可惨了。 床上的人一个喜一个忧。 小玉儿仍然一副自在模样,她还不知道由于她的一身绝世武功而令她的身子起不了变化。 只不过小玉儿也奇怪,因为曾知道丁香阿姨与张展,肃音与周桃花他们,只要抱在一起,两个人便高兴得忍不住哈哈笑,为什么朱公子不笑,难道小王爷与凡人不一样?这是什么原因呀! 别管什么原因,天亮以后朱丕站不起来了。 小玉儿见朱公痛苦模样,她似乎也急了。 “朱公子,你这么痛苦,我不忍看,我那个继父是个名大夫,他会治各种异难杂症,容我快马赶回去问一问,也许我继父有办法。” 朱丕道:“史姑娘的继父是?” “他叫史水乐!” “使谁乐呀?” 笑笑,小玉儿道:“史水乐,药铺开在宝鸡半山上的小街叫大元堂。” 朱丕道:“史姑娘,你可得早去早回呀!” 小玉儿点头,道:“那是当然了,看你这么痛苦,我的 心中真难受。” 朱丕伸手拉住小玉儿,道:“史姑娘,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讲?” 小玉儿道:“我们是好朋友,当然你应该说。” 朱丕道:“史姑娘,你的继父真是名大夫?” “宝鸡最好的。” 朱丕道:“那就请你继父也为你看看,你……” 小玉儿道:“为我看什么,我好得很呀!” 朱丕道:“可是,你的……你的……” 小玉儿吃吃一笑,道。“朱公子,我能吃能睡跳的高,我全身上下都舒服,我没有毛病的。” 朱丕道:“可是,可是我怎么……” 他想说,但厢外有人开口了。 “小王爷,卑职在外侍候你了。’” 这是姜麻子的声音,说的十分小心。 朱丕在内回道:“姜知府!” “卑职在!” “快为史姑娘备马,一应花用全备好,史姑娘立刻就要往宝鸡了。” “是,卑职这就吩咐下去。” 小玉儿笑了。 她还在朱丕面上吻了一下,道:“夜来你吻得我陶醉了,你真会作弄人也!” 只是他不但此刻兴趣缺了,而且还哎呀一声! 朱丕为什么会哎呀叫?实乃因为小玉儿学着朱丕。 朱丕拥抱小玉儿是疯狂的,他抱得小玉儿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强烈的温柔。 女人是喜欢男人拥抱的,小玉儿自也不例外了。 当小玉儿走出这间特别布置的客房的时候,朱丕对小玉儿仍是恋恋不舍的道:“史姑娘,你要快快回来唷,我们还要上京呐!” 小玉儿已到了门外,闻言回眸一笑,道:“朱公子,我怎么会忘记呀,我会很快回来,你可要好生歇着,千万别起来呀!” 朱丕闻言心头一阵暖意。 于是,小玉儿匆匆的走了,她骑上她的小马经过成都那条南北通的大街上,还真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 小玉儿当然心中得意,她不时的露出个笑意…… 那姜知府奔人客房之中,见小王爷拥被而卧,满面痛苦之色,他可真的吓坏了。 “小王爷,你……怎么啦?” 朱丕能说吗? 他重重的道:“我还要歇几天,别来烦我!” 姜麻子道:“小王爷的面色……” 朱丕道:“我怎么?”‘ 姜麻子道:“小王爷,恕卑职大胆直言,小王爷可是有了微恙?” 朱丕道:“我好得很。” 姜麻子道:“那么,卑职也放心了。” 他顿了一下,四下里仔细看。 他在看什么? 朱丕也不知道姜麻子看什么。 姜麻子看什么,他是不会说的,其实他在找那最要紧的东西。 什么才是最要紧的东西?当然是“落红帕”了。 姑娘头一夜必落红,落红帕更是一项最好的证明,如果不见落红帕,这个女子必不贞。 同小王爷睡在一起的姑娘不落红,这个姑娘也就不是姑娘了,是破锣。 那年头破锣乃是贱货,姜麻子就弄不懂,小王爷对小玉儿为何还是那么的客气,甚至还要等她回来。 于是姜麻子自作聪明了。 朱丕心中哀哀叫,痛唷! 姜麻子一边嘿嘿笑,他边笑边低声对朱丕道:“小王爷,史姑娘长的是不错,她的武功也好,只可惜她不配小王爷。” 朱丕忍着痛,道:“你说什么?” 姜麻子道:“小王爷,似史姑娘这种破锣货,太多了,小王爷如果需要完整的,卑职马上送一打进来,任小王爷挑挑捡捡的,保证小王你高兴的乐在蜀中了。” “你住嘴!” 朱丕这一吼,吓的姜麻子入地三尺! 姜麻子双膝脆,急忙叩首,道:“卑职该死!” 朱丕道:“你胆敢说史姑娘破锣呀!告诉你,她比贞烈完壁的还贞烈完壁好多倍,你懂什么?” 姜麻子急回应;“是,是,是!” 姜麻子怎知道小王爷弄了时辰过“不得其门而入”,这还能说是破锣货?简直石头壁差不多。 朱丕对跪地的姜知府,道:“别叫闲人来打扰,我在这儿睡两天。” 姜知府忙站定:“小王爷,吃喝如何侍候?” 朱丕道:“由我的侍卫侍候,不唤使你也别进来。” 姜知府立刻退出去,他这是一肚皮的狐疑。 他永远也想不到小王爷得的是什么病,只不过小王爷有恙在身那是错不了的。 小玉儿真的把朱丕这件事当成一件大事去办了,她骑马出了成都,立刻拍马紧赶路。 小j;吗专会走山道,不过三天,小玉儿已到了宝鸡,她才刚刚到门口,只见金娘子急急忙忙地奔出来了。 小玉儿一看,就知道发生事情了。 “小玉儿,快,快呀!” 小玉儿吃一惊,道:“娘,发生什么事了?” 她发觉金娘子的眼也有些红肿,急又问:“爹呢?才几天,发生什么事了?对了,天生弟呢?” 金娘子道:“你爹下南阳了也!” 金娘子忍不住要落泪了,小玉儿忙拉过马拴在门口马桩上。 母女二人走进药铺内,伙计也在焦急。 小玉儿道:“娘,发生什么事情了?” 金娘子道:“你走以后第三天,天还未黑,你兄弟天生突然不见了,你爹找了一夜到天明,还以为天生掉进渭水河淹死了,一家人哭着到河岸去找船家,却不料有个汉子送来一封信。” 小至几道:“什么信?” 金娘子道:“十八盘领山寇的信,他们把天生弄上山寨去了。” 小玉儿冷笑,道:“他们不想活了,他们在逼我杀人。” 金娘子道:“信上写的明白,只要你爹帮他们去南阳,救出他们的少寨主赵大刀,他们保证天生一根毛发也不会少的送回来。” 金娘子拭着泪,小玉儿道:“那赵大刀不是被莫少白正法了吗?他……” 金娘子:“信上说,赵大刀他爹赵疯子,单人独往南阳府,决心要杀莫少白为他儿子报仇,不料半夜里他摸进南阳府衙内,正准备往后街去找那莫知府,实听附近传来咒骂声,这声音令赵疯子吃一惊,太熟悉了,这声音正是儿子的” 小玉儿听的很仔细,金娘子却拭了眼泪。 她拧把鼻涕,又道:“当时赵疯子还以为是他儿子在显灵,迟疑了那么一下子,便又听得那吼骂声:“你们他妈的要杀便杀,想拿赵大爷来引诱我老子上当劫狱,来一个一网打尽,作你妈的大头梦吧,” 赵疯子房子上听的清,急忙跳到对面房顶上,他冲着下面望过去,哎,那面正是个大山墙,墙下有木栓。牢的另外三面,三张大网备便,长孥铁钩也备了十几根,另外还有八个捕役在两条暗道巡视着。 屋面脊背面藏着两个弓箭手,这光景别说是劫狱杀人,便接近也难了。 只不过赵疯子心中还是高兴的。 他想不到儿子尚在人间,原来上一回传言是虚传,莫少白的目的是等着十八盘的强人来劫狱。 莫少白认定他两次失财都是十八盘的强人干的,这种窝囊气,他怎会只杀一个赵大刀就会消失的? 他一心要来个一网打尽。 赵疯子带着一半忧一半喜的又奔回秦岭十八盘,哥儿几个一商量,最后下了个大大的结论——去找宝鸡的大元堂大夫史水乐,请他出马协助救人。 大伙也知道史水乐已与山寨划清界线,不再为山寨暗中出力,便是请那史水乐的教友“秦岭夜叉”石栋出面,史水乐也不会出马了。 于是,赵疯子几人打商量,就把史水乐的儿子史天生给弄上山寨来了…… 史天生可是史水乐的命根子,史天生如果有事情,史水乐必然会玩命。 当时史水乐就束装上道了。 金娘子也要去,史天生也是金娘子身上一块肉呀!只不过史水乐说的明白,这里还用不到金娘子出面,他一人前去就行了。 金娘子把事情对小玉儿细表一番,小玉儿心中就有气,江湖上还有这种找人帮忙的。 江湖上有许多霸王硬上弓的事情。 小玉儿一时间忘了成都还有个朱丕在等她。她对金娘子道:“娘,我去把天生弟找回来。” 金娘子摇头道:“十八盘岭在荒山上,你若救天生,就快去南阳府吧!” 小玉儿思忖了一下,点头,道:“也罢,去帮着救出姓赵的,我自有主意再整他们。” 于是,小玉儿连口水也没喝,鞍上挂着吃的喝的还有一把七星剑,便拍马往东驰去。往东当然是去南阳府。 小玉儿拍马驰的快,当晚已赶到咸阳城。 咸阳城有家大客栈,客栈的名字叫三光,主持三光客栈的正是王大年。 小玉儿如今长大了,三光客栈的人早已不认得小玉儿了,想着当年神偷“闪电手”白树人与“空空儿”丁香,带着小玉儿前来这光客栈,匆匆已有七八年之久了。 小玉儿已是个大姑娘,她似乎还记得咸阳这家客栈就在咸阳城西门。;; 她拍马很快的便到了三光客栈门口,只见两个伙计迎上来,小玉儿表现得亲切地问:“有干净上房吗?” 提灯的伙计直点头,道:“有有,姑娘,正有一间房空着,再晚就没有了。” 小玉儿把马缰绳抛在伙计手上、道:“替我上好料,明日一早我赶路。” “是,姑娘,你请进!” 小玉儿提着她心爱的七星剑,小包袱挂在左手弯,跟那提灯的伙计便往店内走。 前厅上正有几个人物在吃喝,柜上坐着王大年,王老板见进来一位美姑娘,她只是那么一瞪眼。 他竟然忘了这姑娘是小玉儿。 如今的小玉儿不但长的美,便是穿在身上的也是道地的绫罗绸缎,那份美就甭提了。 这时候二门桌上坐的两个瘦汉一瞪眼,紧接着四双贼眼盯上了小玉儿的手中剑。 小玉儿刚走过二门不久,其中一人低声,道:“小剑,那可是一把好剑呀!” “烂眼张,这女子有些面善呀!” “穿山鼠,去你的,美女你都面善。” 这二人的话早就被小玉儿听到了,但小玉儿只不过一笑置之,只不过小玉儿也多少有些佩服二人的眼光,她手中的确是宝剑。 小玉儿不想在这时候向王大年套交情,她是有重要事去办的,如果攀交情,免不了会误了时辰。 她如果说出自己就是小玉儿,王大年准定吓一跳。 小玉儿也曾是妙手帮的一员,只不过那时候她太小了,她只是跟在白村人与丁香二人身边。 如今小玉儿可也未忘掉她会学过的几手绝招,若论妙手本事,江湖上便是飞天三鼠算上也不是她的对手。 小玉儿把吃的叫在她的房间里,她打算今夜早睡明日早起好赶路。 夜似乎渐渐的深了,看样子二夏天了。 小玉儿早就睡下了,小玉儿的宝剑就搁在床头上。 小玉儿是被一阵细碎的声音弄醒过来的。 真绝,这家三光客栈的屋顶有问题。 屋顶会有什么问题? 如果行走江湖碰上黑店,别说屋顶有问题,便床铺桌椅都会出问题,吃亏上当那是家常便饭的事。 小玉儿就看的平常! 小玉儿的耳力已至绡针落地声也能听到的地步了。 三光客栈的客房屋顶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那屋顶的后房坡一角几片屋瓦是松动的,屋内那一面却又架了几块木板,看去宛如楼板。上面还放着几件物料。 此刻,细微的响动便是由那地方发出来的。 真胆大,小玉儿几乎想笑出来了。 有一条瘦小人影儿,宛如狸猫般毫无声息的自接板上滑落在地面上,那真是利爪着地不带声,只一晃便到了小玉儿的床前来。-。 这个人还以黑.巾蒙着面,露出两双乌溜溜的烂眼睛。 这人只对小玉儿好一阵端详,他可并未动淫念。 床边搁着那把七星剑,看的这人直控手。 小玉儿出气其均匀,这表示她睡着了。 那黑衣人面上什么样,别人当然看不到,只不过从他的表情就明白他太高兴了。 轻悄悄的取过七星宝剑,很快的插在他的腰带上,一转身这人已上了楼板,他从原来地方冒出屋面。 这黑衣人双手撑着屋跃出去,几块瓦立刻又盖好,嗖,他一个鹞子大翻身跳下地,黑影中已有人笑问:“烂眼张,怎么样?” 原来这人是烂眼张,妙手帮的二流头目也。 闪身跳入黑暗里,烂眼张道:“小剑,咱们快回去,得手了。” 黑暗中,小剑道:“剑呢?” 烂眼张反手摸,他吓一跳。 “怎么……不见了也!” “你不是得手了?” “我还插在腰带上呀,怎么会……” “掉了?” “掉了会有响声呀!” “你……难道……” 烂眼张道:“我再回去瞧瞧。” 小剑一把拉住烂眼张,低声道:“睡着了?” “错不了。” “难道有能人摆道?” “不会吧,你守着,我再进去瞧瞧。”、 烂眼张说走便转身,刹时上了屋顶上,他又把那几片瓦掀开来,低头往客房内看过,就在微弱灯光下,他吓了一大跳,因为,他发现那把宝剑好端端的搁在床头上。 烂眼张猜疑难决,他心想:“遇上鬼了。” 别管是不是有鬼,烂眼张随身摸出个小制钱那么小心地抛在床前面发出“叮”的一声响。 他这是问路的,如果睡在床上的人有警觉,自然会坐起来查看,这表明床上的人醒了。 人醒了当然不适宜下手。 烂眼张暗中看的清楚,床上的姑娘没有动,床上姑娘似乎睡的正浓。 烂眼张闪动着瘦巴巴的双腿,便又站在床前面,他先是两边看看,这才又抓起那把七星剑。 这一回他不把宝剑插后腰了,他拿在手上。 烂眼张也不用用他的头脑,刚才剑被人又取回去,这功夫还了得,识相的便远走高飞才是,可是他偏不信邪,来一个二次下手,真猪也! 就在他刚刚攀上楼板的时候,突觉后脑构如遭重击,“轰”的一声跌在地上。 烂眼张头昏脑胀直摇头,他几乎不辨东西,爬起来用力站定先看床上面。 床上的姑娘未动头,睡的好香。 烂眼张再四下里看,没有人呀! 再看看手上抓的宝剑,烂眼张以为刚才头碰上什么硬东西了,于是他自我解嘲的笑笑。 烂眼张不相信有鬼,妙手帮派多不信哪门,他们的“工作”差不多夜间最多,如果信邪怕鬼就别干了。 烂眼张抬头认清楼板边沿,他双臂一张又攀上楼板,只不过这一回他的腰眼上一阵痛,“轰”的一声又跌在地上,跌的他扭着腰肢咧着嘴,也忍不住的要叫出口了。 他当然不能叫出口,立刻又拨耳往上跃,冷不防楼边坐了一人,只一掌便又把烂眼张推跌在地上。 烂眼张大吃一惊抬头低吼:“谁?” 楼板边的人开口了。 “应该我问你是谁呀?” 烂眼张一听,糟了,上面是个大姑娘,他再回头看床上,哟,床上的姑娘不见。 烂眼张可不敢多停留,想转头便往大窗冲过去。 烂眼张要穿窗而逃了。 太可惜了,他还未到大窗前,双目一暗,窗前已站着那姑娘。 这可吓死烂眼张了,只不过妙手帮的人有决巧,一武二文三跪倒。 什么叫武?如遇对方是弱者,此刻发狠心打倒对方便走了。 什么又叫文:拔腿就逃不理会。 至于跪倒,呶,烂眼张就跪在姑娘面前了。 “姑娘,是小的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睁眼瞎子嘛,我烂眼张活该烂眼,我也该打,我打,我打!” 烂眼张还真的几巴掌打在自己的面颊上。 那姑娘当然是小玉儿,这时候她冷笑了。 “你是该挨打,可不是因为你弄走我的剑,而是你太没头脑了。” 烂眼张急回应:“是,是,姑娘你教训得对极了,我没头脑。” “小玉儿道:“把外面那个小剑叫进来。” 她此言一出,烂眼张差一点跳起来。 “姑娘,你……你……” “我早已注意你二人了,我听到你们说的话。” 烂眼张刚站起来,客房的门被推开了,只见王大年与.两个伙计进来了。 王大年一把抓住烂跟张,“劈劈啪啪”就是几巴掌,叱道:“敢在我的房里动手脚,找死不是?” 他的手猛一推,把烂眼张推到两个伙计身上,王大年吼道:“送官!” 两个伙计齐声应:“是,是!” 两个伙计尚未走出客房的门,小玉儿吃吃笑了。 王老板,休再做戏了,不把戏我五六岁的时候就听了不少。她此言一出,使两个伙计也愣住了。 王大年猛一忙,道:“姑娘,你何出此言?” 小玉儿过去把灯捻得更亮,她缓缓转身,面对王大年,道:“王老板,你可知一个人?” 王大年已心中生疑了,得小玉儿的话,立刻问道:“姑娘,你问何人?” “丁香,我的了阿姨。” 不但王大年吃惊得跳起来,使烂眼张几人也瞪眼了。 门外有人走进来,那人正是小剑。 “是你,你是小玉儿,我们帮里的小公主呀!” 小玉儿笑了。 王大年一听面前的姑娘是小玉儿,不由拿过桌上的灯在小玉儿的面前仔细看…… “哦……你真的是小公主呀,太意外了。” 大伙围上来,那烂眼张又是几个大嘴巴打在自己面上,惊道:“我这他娘的真叫瞎了眼,竟敢偷到小公主的头上‘真该死’!” 刚才打的虽响亮,但那并不痛,此刻打的才实在,他不但痛,口角也溢出鲜血来。 小玉儿道:“我知道都是自家人,换是别人,有得他受的罪!” 王大年道:“小公主呀!这几年不见,你的武功大得吓人,我王大年为小公主贺。” 小剑道:“小公主穿的好长的美,不像从前小姑娘,一时间我小剑也不认得了。” 小玉儿道:“王老板呀,我丁阿姨他们呢?” 王大年还真小心,他对两个正在高兴的伙计点点头,示意他二人外面去瞧瞧。 两个伙计正要走出门,小玉儿道:“不用了,外面没有人。” 王大年怎知小玉儿的耳力已至无微不听了,他吃惊的问小玉儿,道:“小公主,你是怎么知道外面无人?” 小玉儿道:“我听得到,嘻……” 她顿了一下,又遭:“说呀,我丁香阿姨他们呢?是不是仍然住在韩家大祠堂?” 王大年摇头了。 王大年也呵呵一笑,道:“小公主。自从咱们两次被人弄去不少银子,韩家祠掌又漏了气被那个老尼姑知道以后,当家的便改换地方了。” 小玉儿道:“我想也是。” 王大年道:“你带过人去索银子,但当家的并不怪你,大伙还都想你呀!” 小玉儿一阵黯然。 她叹息的:“是我不好,我也无奈。” 王大年道:“小公主呀,当家的曾说……” 小玉儿道:“王老板,你就告诉我了香阿姨现在什么地方,我不想再为她添烦恼。” 王大年道:“小公主,你这话就见外了,丁当家还真对你朝思暮念苦断肠呐!怎说不去见她?” 小玉几道:“王老板,我还有急事去办,你如果放心,就先告诉我了阿姨住什么地方?” 王大年道:“小公主,再是急,也要见见丁当家一面,否则,有一天当家的知道了,我无法交待!” 小玉儿道:“王老板,十天八天我就回来了,我自会对我了阿姨解说的。” 王老板无可奈何了。 他也只好对小玉几道:“小公主,如今丁当家的一伙子应该是太平了。” 第三章 浪子独艳吃苦头 小玉儿真有些急了,她直问王大年,道:“快说。我丁阿姨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王大年道:“船上。” 小玉儿道:“渭河船上?” “不错,船上比陆地安全多了。” 他看看房中几人,道:“咱们弄了不少银子,当家的便买了几条大船在河面上,除了总堂的船外,另外三条船干些生意,为人运送东西,船上全是咱们兄弟,以后没有好买卖,也不愁大伙饿肚子。” 小玉儿点点头,道:“还是我了阿姨有见识,银子既然弄到手,干些正当买卖多安全,要知道银子是弄不尽的,运气却是有大限,我赞成了阿姨的主张。” 王大年道:“我叫小剑带小公主上船去吧!” 小玉儿道:“见面容易分别难,怕误了我的大事。” 她对两个伙计又道:“天快亮了,把我的马拉出槽来,我要赶路了。” 王大年一听可急了。 “怎么说风就是雨,你这就要走了?” 小玉儿道:“我赶往南阳府,_走去就回来。” 王大年一听之下,知道小玉儿有要事去办,立刻吩咐灶上做些好的送过来。 那烂眼张这时候才知道,难怪自己盗不走宝剑,凭他的本事,若与小玉儿相比,实在差远了; 小玉儿无心王大年的热情款待,天刚亮便骑马走了。 小玉儿绕过长安城过霸桥便直上大荒山秦岭。 小川马奔驰的快,山道上更快,这天过午没多久,前面便是个大山口。 这个山口有名声,十八盘的西口叫油口。 小玉儿也知道十八盘的东口叫黑龙口。 她此刻策马往山中驰,原打算二更天赶到武关的,只不过她的人刚进人大山口,荒山上已响起一支箭…… 这些动作早被小玉儿看在眼里也不觉一笑。 她拍马往山腰半峰疾奔,心中越觉有气,正奔驰间,忽的前面荒石野林中一声吼传来。 “站住!” 小玉儿根本不理会,她仍然往山峰上奔驰,她此刻也不多看那吼叫之处。 “站住,找死不是!” 紧随这吼声,一双利箭朝向小玉儿的奔马射来。 “唆”声甫传,小玉儿的身子立刻下压,头已垂在马的左侧,她左手疾抄,一支往马腹射来的箭已被她抄在手中。 “好身法,兄弟们,射!” 这一声大吼,随之数支利箭劲射过来…… 小玉儿真了得,只见她似乎一路在马上翻滚着,那些射来的箭,竟被她一支支的抓在手中,没有一支射中马身上的。 她双手举着箭,尖声道:“再射取你们的命!” ““,一支响箭上了天,附近已不再有人射箭了。 那响箭在空中“咐”叫着,便也引得三里远处的断崖上闪出一批人马来。 这批人马三十多,簇拥着一个怒汉迎面拦住小玉儿的去路。 那怒汉手上端的是把砍山刀,两劈肌肉枣子状,那块头似李逵下山来。 三十多个喽兵兵拥他走过来,对着小玉儿便嘿嘿笑了。 “奶奶的,你这姑娘长的美,骑在马上更是美,你也美我也壮,干脆,咱们二人山上去拜花堂吧!” “哈……”大伙全笑了。 小玉儿不笑,她冷冷叱“闪开!” 那莽汉偏头向左右,道:“她说什么?” 有个喽兵回应着:“她说叫咱们一边站呐!” 莽汉怪笑,道:“这么说,我褚老大没听错了,她是叫咱们闪道了,你们说,咱们要不要听她的话?” “褚爷,难舍得呀,哈……” “那好,过去个温柔的,扶着姑娘下马吧,咱们不闪开,咱们替她牵马上山啦!” 随之过来两个喽兵,这二人一个伸手去扶小玉儿,另一个就去拉马缰。 只不过他二人刚伸手,忽然双双往地上摔去…… 两个人抱住头还大声叫:“谁打我?” 小玉儿借着抖缰暗出拳,她出的是混元一气通天神功,对付这些粗汉,小玉儿只用了一成功力还不到。 姓褚的一瞪眼,低吼一声,道:“奶奶的,歪嘴屁眼…… 邪门呀!” 小玉儿冷冷道:“你们不上前来试试?” 姓褚的还真不信邪,更何况自己这面如此多的人,这个人可丢不起。 姓褚的双手端刀大吼,道:“美姑娘,褚爷不得砍了你,褚大爷却不想你再骑马,你这匹马死定了。” 他忽然塌腰平身而起,只这一手“托刀斩”也真的难为他这种人物了。 小玉儿不等砍山大刀砍过来,她在马上一声吼叱:“你才找死呐!” “轰!” “哦!” 真绝,姓褚的砍山大刀尚未砍到马腿上,脑门上已吃了一记狠拳。 小玉儿虚空一拳有五六成力道。三丈远打得姓褚的一声厉嗥。 姓褚的抱刀滚出两丈外,人未爬起来便已厉叫了。 “奶奶的,是个妖女呀!” 小玉儿叱道:“我在想,下一拳是不是取你命!” 姓格的厉吼一声。 “孩子们,杀!” “杀,杀妖女呀!” 三十多个粗汉往小玉儿走过来,嗖,小玉儿的腿提,人已站在马背上了。 她的小川马四平八稳的站在山道上,小玉儿就在马背上左右出拳虚空打…… 只听得“哎呀”之声此起彼落,小川马四周已躺了十多个抛刀抱头大汉。 小玉儿也吃吃笑了,她高声的道:“来呀,有多少叫你们躺多少。” 她这话还真叫人相信,因为已有一半人抱头往外滚,还有一半犹豫了。 姓褚的一看大声吼:“扯呼,扯呼,准他妈的是白莲教妖女出现了。” 只这么一声“扯呼”,所有的喽兵便往林子里逃,小玉儿拍手笑了。 她骑在小川马上低头看,四只蹄印清晰的印在山道上是那么的深。 原来小玉儿功力高,她站在马背上出拳,神功通地,马蹄也陷入地上两寸深。 小玉儿拍马往第七盘岭上,她知道,再过去便是个绝崖,那地方莫少白的人马也吃过亏,那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地。 断崖上藏有滚木大石,当然也有弓箭手,那赵疯子就把这一段,当成他吃饭的地方。 小玉儿心中琢磨,自己要如何才能过…… 小玉儿骑马得得往前行,她已看到那山溪紧临的恶崖在前面。 小玉儿忍不住伸手拔出七星剑,她准备大干一场了。 她心中也有一把“有”名之火燃烧,大山上的强人太霸道,不该把她兄弟史天生捞上山。 手中握着七星剑,小玉儿暗中在咬牙。 便在这时,前面断崖下,忽然一批人马走出来,为首的一人只有一双大暴门牙露一半,一身古铜色肌虞发着光,这人的砍刀背在后背上未拔在手中。 他身后一批人马跑得快,一面跑一面叫,声威会吓人一大跳! 小玉儿早就看到此人了,她冷冷一笑。 那个人不是别人,十八盘岭上的三当家霍大牙是也! 霍大牙的伤好了,他在那次烧山寨中未死,可也算他的命大。 霍大牙正在一处山洞中凉快呐,忽听有人报,说山下来了一妖女,拳头一扬就会伤人。 霍大牙立刻想到一个人,这个人便是小玉儿! 江湖上也只有小玉儿会打这种拳,霍大牙就曾吃过小玉儿拳头。 霍大牙一听之下先是惊,但旋即又是一喜。 他惊的是小玉儿必是为了她的兄弟找上门来索人吧! 如果她索人,那可麻烦大了。 但霍大牙想为什么喜? 史天生早被他们藏起来了,小玉儿再是厉害,她不能不管她兄弟的死活吧! 霍大牙通这一点,爬起来便往断崖下奔过来了。 罗喽兵还以为霍大牙亲自出马杀人来了,如今这十八盘大寨上,大半喽兵是新加入的,上一次大寨死了不少人,几乎令赵疯子真疯了。 那年头穷人没饭吃山上当山贼也算是司空见惯的事,只要山高皇帝远,山寇便会应景而聚。 如今十八盘山寨又聚了三百多人,那姓褚的便是新加入的。 姓褚的原在凤翔府干杀猪行业,只为老婆与人有染,他一气之下杀了那个男人,还好,他没狠心杀死他老婆,匆匆逃外乡而来到这十八盘荒山上。 此刻,霍大牙当道猛抬头,他还“咦”了一声。 “你……这位姑娘……” 他不知小玉儿习的是“混元一气通天功”,小玉儿会随她的功力增加而看上去又是成熟长高大了。 霍大牙就怀疑,这才多久呀,她怎么长的。 正在霍大牙吃惊中,小玉儿勒马开口了。 “姓霍的,你还认得我吗?” 霍大牙吃吃的笑道:“你……你不就是史大夫的女儿吗?你变得是个姑娘了。” 小玉儿叱道:“什么话,我原本就是姑娘。” 她看看堵满山道的汉子们,笑笑道:“真难相信,你们又聚了不少人。” 有人大叫:“不少好汉!” 小玉儿冷然一晒,道:“你们是好汉,那真正好汉又算什么?” 霍大牙忙笑笑,道:“史姑娘,你这是那道而去呀?” “找你” “哦,敢情为了令弟呀?” “你还算明白。” “史姑娘呀,令弟如今好得很呐!” 小玉儿道:“再好也不如在家好。” 霍大牙道:“史姑娘,你多多体谅咱们,只等咱们少寨主无恙而归,史少爷立刻由咱们护送他一根毫发不伤的回到家。” 小玉儿道:“是你们搬请我继父为你们助拳呀,你们还把继父儿子弄上山,恩将仇报不是?” 霍大牙干干一笑,道:“史姑娘,咱们同史大夫合作也不是这一回呀,唉,形势有变也是不得已呀!” “怎么说?” “史姑娘,自从上次闹得不欢而散,咱们是对不起史大夫,只不过再要和他合作,欠缺油水呀!” 小玉儿道:“这话又怎么说?” 霍大牙道:“过去的合作,是为了劫贼官的财宝,所谓贪官之财人人得而分之,史大夫当然乐于合作,可是这一次纯为救咱们少寨主,没有外快油水可分,史大夫必会拒绝。 小玉儿道:“所以你们掳去我弟史天生,逼我继父走南阳了?” 霍大牙张开大毛嘴,道:“史姑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你多多体谅咱个……” 小玉几道:“姓霍的,我如果此刻上山寨救我弟天生,你们那一个能拦得了我?” 霍大牙道:“我们谁也拦你不了,只不过史姑娘,你会白忙一场的。” 小玉几道:“你说什么?” 霍大牙指着四周高山绝崖峭壁深壑,道:“史姑娘,你看这山有多大,你能找到令弟藏身之处吗?” 小玉儿道:“我是找不到,但我可以逼你带我去。” 霍大牙摇摇头,道。“史姑娘,你又何必多此一举?令继父史大夫已同咱们当家二人去了南阳府,史大夫等于再一次同咱们合作了,至于令弟已不关紧要了。” 小玉儿道:“算你会说话,我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只不过我可要把话说明白,你们若虐待我弟史天生,你们的日子别太平了。” 霍大牙吃吃笑,道:“咱们几乎把史少爷供起来,何来虐待一说。” 小玉儿冷哼一声,一道:“让开!” 霍大牙道:“史姑娘,你上山寨住一宵吧了天快黑了,山路多猛兽。” 小玉儿道:“我不住你们山寨,我赶南阳去,今夜住武关。” 霍大牙道:“史姑娘,快马也要三更天才会到。” 小玉儿道:“你们误了我不少行程,快闪开!” 霍大牙立刻对身后一批喽兵们大吼:“闪开,孩儿们,恭送史姑娘一路平安啦!” “哗”,人与马两边闪开来,小玉儿挟马疾驰,就在人群之中走出去,她连回头也未曾,一路往东疾驰而去。 望着小玉儿去远,霍大牙还在发愣。 霍大牙也自言自语的在咕噜: “奶奶的,女娃自小就是个妖怪货,她若不是一身本事吓死人,奶奶的,我霍大开定不放过她!” 一边那个褚大刀开口了。 “三当家,你看她长的多美呀,天仙似的。” 霍大牙沉声道:“美有什么用,谁敢动她一根毛发?不要命了!” 姓褚的摸摸头,道:“刚才咱们不知道,大伙吃了她的拳头还不知怎么挨的打,他娘的!” 霍大牙突然高声,道:“孩儿们,你们可要记住了,以后见到她,让道。” 大伙齐声回应着:“是!” 于是,这批人刹时间消失在山林之中了。 小玉儿拍马赶路往东驰,她虽然未曾到过南阳府,但此去南阳只有这么一条大山道,只要往东就错不了。 小玉儿便是吃干粮也在马背上啃两口完事,就在二更天过了一大半,远处半山上有几点灯火闪烁,小玉儿以为快到武关了。 就在她打算先找个歇息地方时候再中传来叮当声,这声音她虽听的清楚,但琢磨距离少说也有五里远。 小玉儿的听力异于常人,似这种距离别人是听不到的。 她抬头往发声处看过去,灰蒙蒙中远方武关附近一片山林处,似有闪光刀芒出现。 小玉儿就奇怪,这会是什么人在打斗。 看看也是顺道,小玉儿挟马疾奔,渐渐的她发现了树林断崖下有两个人打的好不惨烈。 两个人还不住的发出“叱叱”与吼骂。 两个人还不知道小玉儿已坐在一块大岩石上看热闹呐,小玉儿半里外就下了马,她跳在岩石上低头看。 小玉儿只一看心中既惊又奇怪,因为这两个人他是都认得的。 虽然一两年过去了,但小玉儿还认得他二人。 这就是成年之人定了型,模样不易变。 小玉儿认出这二人,她便不即出声了。 这二人到底会是谁? 看那双手抱紧大砍刀狂斩怒杀的大汉,他可不是小人物,妙手帮当今帮主丁香的堂兄,“武关一把刀”丁卯是也! 再看另一人,可不正是口五台养好伤又回来的五台天一和尚! 这二人几乎已仇恨遮天谁也难化解了。 他二人何止交过两三次手,此刻不但干的凶,还不住的在吼骂。 丁卯骂天一和尚是恶僧王八,秃驴狗操的。 天一和尚也回骂,他骂了卯祖宗十八代是干杀人越货的挨刀人。 别以为和尚是慈悲人,动上家伙照样忘了阿弥陀…… 那天一和尚的乌溜禅杖竟然被他舞得闪光纵横流窜,相当窒人,天一和尚杀到分际,一副巨躯直往丁卯欺压而上,他似乎不把丁卯的那把冷芒电闪的砍刀放在心上。 丁卯挥刀狂杀,一边还咒骂。 “你娘的老皮,你出的什么家,吟你娘的什么经,你六根还未净呐,打老远跑去南阳府呀!你助那贪官莫少白,你他奶奶的准是收了姓莫的好处了。” 天一和尚也回骂:“杀千刀的狗强盗,上次官家去烧山,竟被你们几个逃脱掉,死了不少小喽兵,那种机会不会再有了,姓丁的,你今夜就难逃公道。” 丁卯大怒,吼骂道:“去你娘的公道,天一呀!你怎么不想一想,这是我丁大爷的地盘上,丁大爷武关城头上一声吼,准叫你这秃驴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天一和尚厉烈的嘿嘿冷笑,道:“你已经没有站在城头吼叫的机会了,你死吧!” 天一和尚一路梅花禅杖紧着砸又打,那丁卯已急得哇哇怪叫不已! 便在这时候,岩石上的小玉儿拍手笑了。 “嘻……你二人打到天亮也分不出高下来。” 他这么一嘻笑,天一和尚与丁卯齐吃一惊,双双紧守门户分开来。 他二人抬头看一面,小玉儿早已不见了。 “什么人?”丁卯沉吼。 天一和尚还担心了卯来了自己人,因为这儿乃是武关附外,难免不被丁的人撞见。 只不过就在二人吼叱中,斜刺里奔来一匹马,那马上端坐着一个美姑娘。 不用说这美姑娘正是小玉儿! 小玉儿拍马到了荒林边,半圆月正照在她娇美的嫩脸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阵眨动间,她笑道:“喂,你们怎么不打?” 丁卯大怒,叱道:“你是谁?” 小玉儿吃吃笑了。 天一和尚似乎知道身份,他稽首,道:“女施主,你好大的胆子呀!” 小玉儿再是一笑。 丁卯已叱道:“姑娘,你还未回答丁某的话。” 小玉儿道:“你问我是谁呀!” “不错,此时此地,敌我必须分明。” 小玉儿道:“如果我实话实说,我就说咱们是敌也是友。” 丁卯叱道:“这算什么话,是敌就不是友,是友当然不是敌。” 小玉儿笑得很妙,她把身子往前倾,笑道:“如果说是敌,那是因为你同十八盘的强人有勾搭,几次打劫都有你一份。” 一边的天一和尚心情一松,立刻高声,道:“姑娘说对了,这恶徒与十八盘的强人有勾结,他们打劫莫知府两次了,实属该杀!” 丁卯大怒,冷冷哼,道:“便是多一个女人助拳,丁大爷也不会放在心上。” 小玉几道:“可是我如果出手,你接不了我一招。” 丁卯仰天大笑,道:“少吹牛!” 小玉儿道:“我却又不想对你出手。” 丁卯道:“你还是怕我手中的大刀,哈……” 小玉儿摇头道:“你的刀不值一晒,因为我们之间也算有点朋友关系。” 丁卯大怒叱道:“谁同你朋友?” 小玉儿道:“你的骄傲已令我不乐了。” 丁卯手中砍刀一摆,吼道:“这话也是丁大爷要说的。” 小玉儿冷笑了。 她缓缓的下得马来,左手七星剑未出鞘,大方地站在丁卯身前,道:“你出刀试试!” 丁卯似不信邪,他的砍刀一扬,道:“少-嗦了,天一和尚呀,你二人齐上吧!” 他还真的摆出一副不在乎模样。 小玉儿手一摆,笑道:“不用,我只接你一招。” 丁卯何许人也,他怎能受此侮辱,大吼一声疾出手: “我劈了你这不知厉害的臭丫头!” “咐”声起处,小玉儿不见。 丁卯一刀劈空,急忙来一个野战八方,砍刀平旋后杀,只不过他的刀才劈出一半,右肩头顿觉一痛,砍刀几乎脱手,侧目看去,小玉儿却似悠闲的站在二丈外。 小玉儿还吃吃笑呐。 “怎么样,你还能举刀吗?” 是的,丁的砍刀虽未脱手,但他的刀却变成了“杖”,他柱刀吃惊的站在那儿发愣。 这可也令天一和尚既惊又喜。 他可不会轻易的放弃这大好机会,一顿禅杖,大吼道: “此獠留在世上终是祸害,待贫僧超渡了他吧! 他话声甫落,人已抱杖直往丁卯当头打下来…… 丁卯当然不想死,他斜身往地上滚去。 丁卯闪过天一和尚一杖打,但天一和尚的第二杖又疾打过来,而丁卯似乎逃不过背上一杖打了。 突然间,小玉儿隔空打出一拳。 “轰!” “哦!” 等到天一和尚痛苦的甩过头来,他对小玉儿大叫,道: “你…为何救他?” 丁卯已冷汗殷殷的站起来。 他对天一和大骂:“臭和尚,你想捡便宜呀!” 天一和尚道:“可惜没打烂你的头。” 小玉儿这隔空一拳,倒令丁卯大吃一惊,他立刻想到一个人。 那个人便是小玉儿,他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小玉儿曾被他的堂妹收养过…… 小玉儿也为十八盘弄过银子。 “你……是……” 小玉儿道:“我说过,我们是友也是敌。” “那么,丁香妹子?” “丁香乃我阿姨。” “唷,这才几天,你都出落得花容月貌了,我一点也认不出我是我大妹子养育过几年的小玉儿呀!” 这算什么,打了半天他们又变成朋友了。 天一和尚心中不是味道,如果再待下去,单只是小玉儿他也难应付! 天一和尚要溜了,小玉儿立刻笑笑,道:“和尚,你别走呀!” 天一和尚道::“我不想同女人打架。” 小玉儿道:“我也不想同你打呀!” 天一和尚道:“可是你们已成朋友了,你难道不会助拳对付贫僧?” 小玉儿道:“怎么会呢?我正打算同大师一齐下南阳呐,嘻……” 她这一笑,今天一和尚莫测高深。 丁卯道:“小玉儿,我已久未见我那堂妹了,你见了你的了阿姨之后,告诉她来武关玩玩,你也一齐来。” 他在套交情,小玉几道:“我也两年未见了阿姨了。” 她拉过马又骑上,缓缓对二人又道:“我要走了,你二人如果还不罢手,我也不管了,再见啦!” 她拍马往武关城驰去。 丁卯一看,立刻对天一和尚,道:“和尚,你滚,我的这位小侄女今夜要下榻武关,咱们之间的问题,且等过些时再一决生死了。” 天一和尚冷冷道:“姓丁的,你可真会攀交情,只怕人家不领情。” 果然,小玉儿回头一声,道:“我回南阳府了。” 丁卯一听,立刻大叫:“小玉儿,咱们有关系,你怎会过门而不人呀,这要叫我大妹子知道了,她会对我的失礼不满意呐!” 小玉儿道:“等我回来以后再打挠了。” 那丁卯怔住了。 天一和尚哈哈一笑,右手抓起禅杖疾往小玉儿去的方向追下去。 小玉儿不是不累,她早就想睡一觉了,但当她发觉天一和尚要去南阳府,她改变心意了。 小玉儿出手分别打败了卯与天一和尚,便是要天一和尚全身而退,这样,她就会从天一和尚口中得知一些南阳府的事情了。 从而可以明白,小玉儿长大了,她有更多头脑来处理当前的事了。 天一和尚拔腿狂追五里远,其实他也不需要追,因为小玉儿有心等他追上去,小玉儿骑马缓缓行。 天一和尚走的快,刹时追上小玉儿。 小玉儿低头一笑,道:“大师,你也去南阳呀?” “贫僧已经说过了。” 小玉儿一笑,道:“大师去南阳,必是去知府衙门见莫大人了?” 天一和尚一怔,道:“女施主知道?” 小玉儿道:“我师父脱凡师太也与莫大人私交不错呀!” 天一和尚似是受到鼓舞,他哈哈笑,道:“如此说来,你是受令师之命,前来助拳的了?” 小玉儿几乎想笑了。 她怎么会是助拳来的,她是要助继父一臂之力的。 她的目的很单纯,只想顺利的带回小弟史天生的。 小玉儿骑在马上缓缓的道:“大师,我不是助拳的,虽然我师父不便前来。” 她再看看天一和尚又道:“大师,你怎么又千里迢迢往南阳,就我所知,从五台山到秦川不算远,但如今再下南阳,那要走不少天路了。” 干干一笑,天一和尚道:“万里关山我独行,行快仗义何言苦,贫僧很执着。” 小玉儿心中一紧,她如今见的多了,也知的不少,什么行侠仗义,便师父还不是为了银子,那么,这个老和尚八成不离银子,没有银子的事他会白白的往南阳府?” 小玉儿也明白一件事,江湖上的是非是很难分辨得一清二楚令人心服的。 江湖上只认实力。 如果天一和尚在此地出了名,他的一手一百单罗汉杖法了得,大概就没人请他下山来,就如同脱凡师太一样,她的峨嵋屠龙剑法便令人闻之丧胆。 小玉儿低头问五台天一和尚,道:“大师,这次前往南阳府行,必然是为了山寇之事了?” 天一和尚双目一厉,道:“可恨十八盘的山贼,贫僧以 为上次围剿已把他们撤底消灭了,可再也想不到那几个头 头竟然死里逃生又活了。” 小玉儿道:“杀人不见尸,很难判定此人已死。” 天一和尚道:“那赵疯子当时一头撞人火窟中,谁都以为姓赵的见基业已焚而火投自尽了,更有另外二人,大伙已见气绝于血泊之中了,可是……” “可是他们又活了,是吗?” 天一和尚道:“真是想不到的怪事。” 小玉儿这才问题:“如今衙门又将如何?” 天一和尚道:“我在五台养伤,原是听说官府抓到了赵疯子的儿子赵大刀,莫大人就要正法了,可是还未到秋后,不料从商旅那里传来十八盘又有山寇盘踞,打探之下,竟还是赵疯子一伙人,那赵疯子尚且要暗杀莫大人为他的儿了报仇了。” 小玉儿也知道这一段,她淡淡一笑。 天一和尚道:“莫大人得知几个大盗未死,他立刻与他的身边人商议准备再去剿灭山寇,他更差人细加看管,准备等着山寇们来劫狱了。” 他顿了一下,又遭:“至于如何设计,细节上贫僧也不大太清楚。” 其实莫少白也精明,他原来故意把狱中的赵大刀国在能使偷人府行的贼子发觉那赵大刀尚未被斩首的现场,如此方能引来贼子劫狱。 还真的把赵疯子又引来了。 小玉儿不明白这一段,她赶来南阳府,完全是为了继父的安全,她娘金娘子最担心的人除了史天生之外便是史水乐了。 五台的天一和尚走在山路上,他边走边问小玉儿,道: “女施主,就贫僧所知,那脱凡师太未习过什么隔山打牛功夫,怎么女施主使来得心应手而又威力惊人?” 小玉儿一听之下便知道这天一和尚把她的混元一气天神功看错了。 只不过小玉儿是不会对天一和尚加以解释了。 小玉儿只不过淡淡一笑,她再问天一和尚道:“大师,如果十八盘的山贼们不去寻仇,莫大人岂不白忙一场?” 笑笑,天一和尚道:“网已张,食饵已撤,赵疯子如果知道他那独子就要受那砍头一刀,他必会找上门拼老命,赵疯子的人性烈如火,江湖上不少人知道。” 小玉儿道:“大师,你可知道莫大人除了张网抓人之外,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 天一和尚道:“贫僧不知道。” 小玉儿却冷然的道。“大师,恕我年少年无知口无遮拦,如果大师不是为了莫大人的银子,那就令人敬眼了。” 天一和尚猛一瞪眼,道:“女施主何出此言?” 小玉儿笑了。 她绝对相信这天一和尚必收了人家好处,否则他怎会连夜往南阳赶路? “大师呀,江湖上有句话,人不为财天殊地灭,你们出家人也不例外?” 天一和尚叱道:“胡说!” 小玉儿道:“难道我说错了?” 天一和尚道:“难道你师父脱凡师太不贪财,她的两次下山出力,也是为财?” 不料小玉儿真坦白,她坦白得今天一和尚吃一惊! “是呀,我师曾亲口说过,峨嵋几十口僧尼要吃饭呀,人不能饿肚子为人办事吧!” 天一和尚道:“你师父真如此说?” “一些不错,而且也甚合情理。” 天一和尚嘿嘿笑起来了。 小玉儿道:“大师承认了?” 天一和尚道:“贫僧与你们不同。” “什么地方不同?” “贫僧与那花捕头私交甚笃,只差未印头拈香结为兄弟,花捕头的事就是贫僧的事。” 小玉儿笑笑,道:“花捕头跟着莫少自去了南阳府?他没留在长安城呀?” 花捕头跟去南阳府了,他干莫大人的近卫长。 小玉儿道:“敢情这花捕头此生吃定莫知府了。” 她笑笑,又遭:而你,大师,你都吃定花捕头了。” 天一和尚火大了。 “你这女娃,怎么如此口没遮拦,乱说一通呀!” 小玉儿吃吃一笑,道:“你大师必也用了不少花捕头的银子,而花捕头的银子不是从花家拿来的,花捕头的银子是由莫大人那里弄来的,你大师也等于花了莫大人的银子,你说说,我这话对不对?” 天一和尚早就气咻咻的叱道:“胡说八道,不对,不对 呀!” 小玉儿却淡淡的道:“我以为就是这样,大师,一次你收多少卖命银子呀?” 天一和尚大怒,吼道:“臭丫头,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小玉儿一笑,她端坐马上,道:“大师,修行之人不宜动肝火呀!” 天一和尚叱道:“丫头,你以为贫僧怕你的神拳吗?你错了。” 小玉几道:“我怎么会同大师打架?大师也是我师脱凡师太之友也!” 天一和尚道:“你一些礼貌也不懂,太岂有此理了。” 小玉儿道:“大师,别生气呀!” “贫僧怎能不气? “我有办法叫大师不气。” “你说!” 小玉儿笑笑,道:“其实很简单啦,像我们一样,心无城府,说话坦白,比方说,你拿了别人的好处,就坦白的说出来,那有什么关系?如果你不说出来,拦在心中当秘密,等别人把你肚子里这段秘密说出来,你必然会恼羞成怒发脾气,对不对?” 天一和尚一听之下,更火了。 “你是个顽劣的丫头,你仍然以为贫僧前来助拳得了什么好处?” 小玉儿吃吃笑,道:“我打赌你收了好处,只不过你若坦然说出来,你就不会生气了。” 她顿了一下,又道:“大师,你收了多少好处呀?” 天一和尚道:“你想气死贫僧呀!? 小玉几道:“你要不要听我腹中想些什么?” 天一和尚道:“你想的什么?我以为满肚子的岂有此理,你……” 小玉儿道:“我就与大师不一样,我坦白的对大师说,我想要大师去南阳府。” “为什么?” “很简单啦,那莫少白不是个好官,你帮着贪官就不是什么仗义之士。” 天一和尚道:“你打算把贫僧气走呀?” 小玉儿拍手笑起来了。 “不错,我呀,我说了半天就是想把你气回头。” 天一和尚道:“贫僧说过,贫僧与花捕头的交情深厚,并非为了财。” 小玉儿叹口气,道:“我坦白,却遇上你这不坦白的和尚,看来免不了一场打斗。” “你说什么?” 小玉儿道:“我不想同你打架。” 天一和尚道:“我们有打架的理由吗?” “当然有。” “难道你是来帮那赵疯子劫狱?” “我不知道。” “怎么说?” “我真的不知道。” 天一和尚道:“你既然来了,当然有目的,你是来帮那赵疯子的?” 小玉儿道:“赵疯子不够瞧,他也不配!” “那你又为什么?” “我的继父,我是为了继父才来的。’” “你继你间谁?” “史水乐!” “哦,宝鸡有名的毒郎中呀,嘿……” 小玉儿不说话了。 天一和尚宁愿同那“武关一把刀”丁卯拼个你死我活,也不愿同小玉儿打斗,因为他心中明白,他绝对不是小玉儿对手。 天一和尚没有破解隔山打牛神拳,殊不知小玉儿习的乃是西域至高无上无与伦比的“混元一气通天功”,那比之隔山打牛神拳不知超过多少倍。 要知这隔山打牛神拳最耗体力,一拳打出必须立刻加以调息,内功不继之人反而会处在危险之地。 混元一气通天神功便不一样了。 这种神功自小便加以修炼,洗体易筋,脱胎换骨,使之与天地之气混合,与日月之精一体,一旦练成,出拳如轻易拍出一巴掌,否则单凭一个女娃,那里来的劲道。 初时小玉儿拳出之后,她自己也会受到反弹之力,但她习过属跌不伤身功夫,早已可以化解了。 如今随之小玉儿的长大,她早已更上层楼了。 天一和尚不会知道小玉儿习了西域神功,他打定主意想劝退小玉儿了。 “姑娘,你还年纪小,江湖是非多,贫僧劝你还是回去吧,要知道官府惹不得,你可知道杀朝廷命宫是会满门抄斩的。” 小玉儿道:“我没有打算杀朝廷命官,我也不想乱杀人呀!” 天一和尚道:“你的继父为何赶往南阳府?” 小玉儿心中带几分懊恼,怎么会把继父说出来,万一这和尚到了南阳府,把史水乐的名字报出来,那不就麻烦惹上身了。 小玉儿立刻变口气。 “大师呀,我继父不会同官家作对的。” “但他来南阳何事?” 卖药材呀!” 天一和尚哈哈笑了。 “欲尽弥彰,欲尽弥彰。” 小玉儿道:“你说什么我不懂?” 天一和尚道:“卖药材应该人川呀,四川什么药材也不缺,南阳尽是黄土坡,那来什么药才?” 小玉儿:“天一大师,别提我继爷了,说一说你来南阳的目的只是助拳?” “不错,既然知道赵疯子一伙人又在十八盘重起烟灶,官家就不会放过他们。” “莫少白更是不会放过们。” “你说对了,莫大人干了十多年的官,所存尽人那批山寇之手,谁甘心?” 小玉儿又笑了。 她最是明白,莫大人的财物十八盘的赵疯子根本没见过,早就被丁香阿姨的妙手帮弄走了。 小玉儿笑的很开心,天一和尚心中不高兴,但他仍然对小玉儿道::“姑娘,你如果转向帮官府,你的美名传千古。” 小玉几道:“不是传千古,落个臭名才是真的。” “怎么说?” “莫少白是贪官,我不是猪,我怎么会笨得前去帮一个贪官呀!你说岂不是叫我也变成猪了。” 天一和尚大怒,叱道:“不可理喻,臭丫头骂贫僧不带脏字,可恶!” 小玉儿道:“我实话实说呀!” 天一和尚忿怒的叱道:“臭丫头,咱们这是水到河口有浪花,话不投机半句多,由此刻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和尚过我的独木桥,请了,请了。” 和尚大袖一甩,立刻往前奔去。 小玉儿吃吃笑了。 她仍然骑在小川马上,好自在呀! 蹄声得得到天明,小玉儿真的累坏了,她在马上抬头看,唷,前面一片大庄院。 这时候自庄院内飞一般射出一人影,那是个人,小玉儿一看就知道。 这人为什么急急的往庄外奔走,小玉儿本没有打算过问人家的事。 她太累了。 她甚至连眼皮也懒得瞪大了看那人。 但那个人身法很快。起落间已到了小玉儿附近,这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那一身青色夜行衣裹住他那不胖不瘦的适中身材,再加上一把二尺短剑插背后,他的英气全露出来了。 他的面皮白净,只可惜一只眼睛有点邪。有些男不男女不女的样,令人以为他像人妖。 这人当然不是人妖,但他却是个采花高手。 他就是在这庄院中一夜风流之后奔出来的。 他,姓徐,也正是“中原镖客”徐奇的独子,他叫徐元玉,而江湖上甚少人知道徐元玉这个人。 “江湖人们知道这二年出采花大盆,但却再也想不到会是他,因为他是徐奇的儿子。 姓徐的当然发现有人骑马过来了,他不闪避的往大道上奔,他已经奔过小玉儿五丈外他突然停下来。 他为小玉儿的美貌吸引住了。 小玉儿望着徐元玉,她正感这年轻人竟然不看自己已 一眼而匆匆走过,心中有一份不自在感。 一个美女,如果走在路上不被人多盯上几眼,那便会令这女子有挫折感。 小玉儿便觉得人人称她长的美,甚至把她比之为天上的仙女一般美,而这个年轻人对她竟然视而无睹,这对她是多么不愉快。 只不过小玉儿的美眸斜视到年轻人背后时候,她发觉年轻人正回头看她。 这一看令小玉儿愉快了,小玉儿忍不住便对这年轻人露齿一笑。 小玉儿不该有这么一笑,她的笑是一种骄傲的表示,也是表示“你还是注意我了。” 这年轻人真会挑逗,他开口;“喂,你不是我的小舅子的女儿叫惠仙的吗?” 他只几步便追上小玉儿了。 小玉儿拢住马,道:“我长的像你表妹吗?” 徐元玉对小玉儿全身看个够,他也接口道:“像,像极了我的表妹,漂亮,可爱,高雅,好像天上飞的……飞的天鹅般……美。 小玉儿道:“我是天鹅,那么你不成了癫蛤蟆了,嘻……” 徐元至一怔,但见小玉儿笑的甜美,立刻也吃吃的大笑起来。 “姑娘,真会说笑了。” 他再细看小玉儿。又道:“我如果能吃到天鹅肉,便癞蛤蟆又何妨,你说是不是?” 徐元玉这是搭讪上小玉儿了。 徐元王也不回头走,他决心跟定小玉儿了。 小玉儿自从那夜成都知府后客房与朱丕共床以后,她的心中一直耿耿于怀…… 她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朱丕那么痛苦,听人说,男人头一夜,最痛苦的应是女方,但她却一些痛苦也没。 小玉儿把这事搁在心里,原是想找个机会问一问他的继父史水乐,因为史水乐是大夫呀! 人都有奇怪心理,也是探索究竟的心理,小玉儿把这件事搁心上,却也带着几分不解。 此刻,小玉儿看着紧跟上来的徐元玉,她以为这年轻人与朱公子的年纪差不多。 正走着,徐元玉忽然拦住小玉儿马头,笑道:“请姑娘稍等,如何?” 小玉儿一副疲备之态,道:“我好累,骑马一夜到天亮,我进庄子去找一家可以暂歇的地方?” 徐元王道:“找吃住地方别进庄,姑娘,你若信得过在下,我带你去一家清静地方,如何?” 小玉儿道:“好呀,谢谢你了。” 徐元玉大为高兴,他把手一指,笑道:“哈哈,你看远处有炊烟升起来,姑娘,你快跟我来。” 徐元玉回身便走,小玉儿紧跟在后。 斜道上越过两道小山岗,小玉儿一眼便看到半山岗上面有一个道观。 那道观只是小小两排后并的寺院,说有院子,那是两间并房之间的两边用砖墙砌了围墙。 有一颗老松树,枝繁茂盛的把大半个道观也尽速起来,倒有些阴森森味道。 小玉儿不知这个道观,他在马上问道:“公子,这是你家吗?” 哈哈一笑,徐元五道:“是个道观。” “道观呀!” “道姑只有两位,她们人好心好,乐善布施,而且……” 小玉几道:“道姑最好,我正想睡一觉呐。” 她抬头看大道,又问道:“此去南阳尚有多远?” 徐元王道:“快马加鞭一天便到。” 小玉儿道:“我已出陕西界了。” 徐元王道:“这儿已是河南了。” 二人边说边走,小玉儿问道:“相公,你贵姓呀?” “姓徐!” 他似得意的又道:“我爹徐奇,中原人称‘中原大侠’的便是!” 小玉儿道:“我似曾听过徐奇这名字,那是在十八盘剿山寇的时候” 徐元王道:“姑娘也知十八盘山寇之事呀,那姑娘的大名是……” “我叫小玉儿,我姓史,史玉!” 徐元王口中吟叨着:“石玉,玉石……石玉……” 他把史吟了石了。 小川马栓在老松树根上,马鞍上摘下七星剑,小玉儿跟着徐元玉到了道观门口石阶上。 小玉儿抬头看,黑漆大字匾横在大门媚上面,匾上清清楚楚的三个大字“玉青观”。 那徐元玉伸手拍门,砰砰响,观内立刻传出女子声音来:“谁呀!” “是我。” “小设良心的,你还想到我姐妹呀!”呀的一声门开了,嗖,是个二十多三十不到的道姑,这道站满面涂着注颜粉,还未清洗呐! 道姑看徐元玉身后有个十分标致的姑娘,先是把嘴一撇,但看徐元玉满面正色,便改口了:“哟,是你呀,徐公子,我听错声音了。” 徐元玉道:“这位史姑娘,骑马赶了一夜路,累了,我带她到宝观来咱们歇几个时辰,方便吗?” “方便,当然方便!” 她指指后面,又道:“师妹在弄早点,快请后面。” 小玉几点点头,道:“我不饿,有地方睡一觉便走。” 那道姑媚眼闪动间,笑笑道:“急什么,咱们玉青观很清静,施主你随我来。” 那徐元王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大方的送到那道姑手上,道:“收下,弄些好吃的……记住,十分好吃的,等姑娘醒了我请姑娘吃。” 那道姑吃的一笑,道:“徐公子,我命师妹去渡口选鲜鱼,我去市上办佳肴,你替我在此招待这位姑娘了。” 徐元王道:“要早去早回,别误了姑娘行程。” 那道姑一笑,道:“很快的,嘻……” 小玉儿不管这些,她累极了,那道姑把小玉儿引进后房右边间,那儿正是齐房,里面有内间,看上去简单又清静,是出家人修课地方。 只不过当小玉儿见了那张铺设的只有一被一褥木床时候,她还伸个懒腰。 “徐公子,我好累,别来吵我,我只睡上一个时辰就够了。” 一个人骑了一夜马,只睡一个时辰,怎么会够? 他不知小玉儿习的功夫,只要闭目一个时辰,气闭百骸不动颤,就如同常人睡一天。 小玉儿也不多看看,自己掩上门,和衣拉过被子遮在身上,她睡了。 她才不会去管别人怎么计算她…… 徐元玉刚转过身,斜刺里一条人影扑过来。 “你为什么好多天不来了,你没有良心!” 那是另个一个道姑。 这道姑长的并不美,但却十分俏。 俏——也就是另一种美,许多男人就爱这种女人。 拦腰抱紧了那道站!徐元玉道:“丹青呀,别把房中姑娘吵醒了。” 那个道姑叫李丹青,她的年纪二十刚出头,一边站的道姑叫和凤玉,算是老大师姐了。 徐元玉拦住李丹青,笑道:“去,整治些好吃的,且等我愉快过后,咱们共饮,哈……” 和凤玉道:“徐公子,我以为这女子不简单呐。” 徐元玉笑笑,道:“且等我征服了她以后,那把剑便是你的了。” 和凤玉道:“我担心的.乃是这姑娘,她那么大胆的跟你来到玉青观,她……必会武功。” 再是一笑,徐元玉道:“我徐元王也非泛泛之辈呀!” 就凭小玉儿功夫,当今之世,怕是难以有人出其右而胜过她了。 于是,两个道姑分别去准备吃的去了。 徐元玉端坐在一张椅子上,他仔细的看看熟睡中的小玉儿。 小玉儿睡姿诱人,略带挑逗。 她的一腿半伸在被子外,一手环抱被子一角,宛似她抱着一个人似的,她的面上,俏皮似的露出微微的笑,那确是睡美人的姿势…… 徐元玉就在舔舌头…… 他现在站起来了,桌面上,他取过一杯酒,微笑着坐 在床边上。 徐元玉一手托起小玉儿的上身,而小玉儿只不过闭上双目嗯声不绝…… “嗯……呐……我要睡呀!” “姑娘,你开口。” “干……什么呀?” “喝了这杯酒,你才能睡的熟呀,你也不会再说梦话了呀!来……” 小玉儿转头,她不打算喝什么酒。 但徐元玉很技巧的把酒杯放在小玉儿唇边,立刻有一股醇的香味传人小玉儿的鼻孔里。 小玉儿太累了,她忍不住张口,只那么“呱嘟”一声,小玉儿已喝下了徐元玉杯中的酒。 于是,徐元王笑了。 他放平了小玉儿,静静的坐在小玉儿身边。 不旋踵间,小玉儿伸手去扯开她的上衣领,她好像有些躁熟感。 徐元玉心中嘣喊:“太妙了,太妙了也!” 再看床上,小玉儿真的在晃动了。 “好…热哟!” 徐元玉细声细气的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小玉儿突然间睁开眼,她好像看到个白马王子在她的身边。 小玉儿忍不住伸出一手,道:“你……是……谁?” 徐元王笑了。 他把手伸过去,巧妙的握住小玉儿的嫩手。 “姑娘,你以为我是谁呀?” “我……不知道” “我就是你的心上人呀,哈……” “我的心上人是你?” “是呀,要不我怎么会在你身边”? “哦……你是我的心上人,太好了。” 徐元玉真胆大,他躺下了。 他也抱住了小玉儿,徐元王也发觉小玉儿的身上有一股桂花似的淡淡清香,那是一般女人所没有的特殊香味。 徐元玉愉快了,小玉儿可并未迷糊。 她根本未吃下那口酒,也把酒又吐出来。 她也没有真的熟睡,她只不过认清了徐元玉的野心,便顺水推舟跟来,她的目的在于试一试她的身子为什么会对喜欢她的男人造成伤害。 小玉儿一直对朱丕的痛苦耿耿于怀。 此刻,徐元玉也痛苦了。 徐元至几乎痛的流眼泪。 “你……你怎么?” 我很好呀! 徐元至怎知小玉和的身骨有反弹作用。 小玉儿穿衣衫,她这才刚穿好衣服,门外已传来两声呼叫…… “徐公子,你喊叫什么呀?” “徐公子休得乐极生悲呀!” 徐元玉见小玉儿要走,他发火了。 “你不能走” “为什么”? “我不要你走。” “你要把我留下来?” “不错,你弄伤我就想走?” 笑笑,小玉儿道:“我没弄伤你呀,是你莫名其妙的乱顶一通,怎么说是我弄伤了你?……” 徐元玉吼道:“你且慢,我要对你那地方加以仔细研究,你怎么会是那样子的东西。” 小玉地道:“我是姑娘呀,我怎么会叫你对我身了上的东西仔细瞧着研究” 她抓直宝剑要走了。 徐元玉大吼一声,道:“你们替我拦住她。” “轰”的一声响,门被撞开了,只见两个道姑奔进来了,两个道姑先看床。 床上的徐元玉起不来,但徐元玉却指小玉儿,道:“她……她是个妖女……拿下!” 小玉儿笑了。 “哟,徐公子怎么对我不友善了,你还要招待我的,怎么对我吼起来呀!” 徐元玉吼叱:“你走不掉了!” 两个道姑齐退出,不旋踵间,二人已各自取剑在手,拦住了小玉儿的去路。 小玉儿笑笑,道:“你们不是要请我吃饭吗?” 那和凤玉叱道:“说,你是怎么伤了徐公子的?” 小玉儿道:“我怎么知道” 李丹青叱道:“徐公子叫你留下,你就得留下来,你走不了啦!” 小玉儿道:“我只是借住一时,我有要事呀!” 李丹青一摆手中剑,道:“你最好退回屋内去。” 小玉儿道:“你们想对我动剑?” “一旦动手你非死即伤。” “我却既不相伤,更不愿死。” 李丹育道:“那就退回屋内。” 小玉儿道:“我更不想再回屋内。” 和凤玉拦手一剑,叱道:“你接招!” “刷”的一剑分心刺来,小玉儿七星剑未出鞘,竖剑立拔,和凤玉“咦”也一声,道:“有两下子” 她长剑疾点,中途突然上撩,恶毒的想刺破小玉儿的那张嫩面。 小玉儿闪身斜步,他沉声道:“可恶”。 不料两个道姑也非弱者,立刻前后挟攻使出一套“两仪剑法”来了。 小玉儿一看,前后左右均是剑芒激射流闪,忍不住一声吼叫:“你们逼我出剑!” “哈”的一声七星剑已拔在手上了。 “真好剑呀,师妹,加把劲,先夺剑!” “师姐”,你扫下盘,我攻她上路,两仪回转,杀!” 小玉儿一见,不由冷笑连声。 她等两支剑快及身的刹那间,厉喝一声。 “血龙杀!” 脱凡师太的屠能剑使出来了,可也真叫杀鸡用上牛刀了。 只听得“咋喳”之声起处,紧接着两声“哎华’传来,及身的两支剑生被削断,两个道姑举着断剑,衣破血流直往三丈外倒。 两个道姑怎能接下小玉儿这凌厉的一招,被小玉儿的七星剑刺杀得胸背烈开一道血口子。 “你……” 小玉儿收剑冷冷道:“是你们找的” 突闻和凤玉大叫了。 “徐公子快出来呀,我们打不过这丫头。” 屋内有了徐元玉的声音:“拦住她呀……唷……” 小玉儿笑了。 “徐公子,我走了,我去南阳了,你好像存心不良,你原来是个坏人。” 突闻大喝一声:“等等!” 小玉儿抬头看,她几乎笑开怀了。 “哟。”小玉儿走向门口,她笑指吃力站定的徐元玉,道: “你能站起来呀!” 徐元玉是站起来了,只不过站的很难看,他的双腿分得开,几乎成了半蹲模样,那满面痛苦之色全表现在他的脸上,令人以为他就快倒下去了。 两个受伤的道始只一见这光景,不顾自身在流血,双双迎着徐元王扑过去。 “徐公子,你怎么了?”和凤玉尖声叫。 “徐公子,怎么会这样呀?”李丹青吃惊的叫起来。 徐元玉却只对小玉儿,道:“你身上是嫩肉呀,我身上也是嫩肉,为什么你好端端的没有事,而我……” 小玉儿淡淡的道:“你太性急了,我就知道你会受到伤害,但你玩命!” “你为何未伤?” 小玉儿道:“也许我自小不怕摔伤,我是与一般女子不大相同的。” 她说的实情,但她的话却难令徐元玉相信。 江湖上原本就是这样,有时候说谎反而容易令人相信,叫人接受。 说实话的人反而招来叱骂。 徐元玉就忿怒的叱吼。 “你说什么呀!岂有此理。” 小玉儿摇头一叹,道:“你们都伤了,我也得走了,你们看天早亮了快两个时辰了。” 徐元玉道:“你走吧!哼,我爹去了南阳,我也会去南 阳找你的,我饶不了你。 笑笑,小玉几道:“没关系,我不会躲着你的,嘻…… 我走了” 她真的走了,她拉过她的小川马骑上,头也不回的就往山岗下去了。 徐元玉那种痛苦,他跌在两个受伤道姑怀中。 小玉儿走了,她走的并不轻松。 她在马上想心事,她最想不通的便是自己的身子,为什么已经两个男人被她弄伤。 那朱公子伤的难下床,却仍然思念着自己,朱公子并不恨自己,他应该是好人。 如今徐公子,他也受了伤,可是徐公子就与朱公子不太一样,徐公子用强,不要她走而且还对她大不理,太过份了。 小玉儿便以为姓徐的不是好人。 姓徐的当然不是好人。他是个采花大盗! 小玉儿拍马驰出七八里,忽闻得有蹄声传来。小玉儿回头看,只见远处奔来七匹快马,马背上全是大汉带着斧刀短把枪。 七个人来的快,刹时追上小玉儿。, 小玉儿不在意,但七个怒汉却在小玉儿的前面停下来了。 只见一个中年红面大汉问小玉儿,道:“姑娘,请问可曾看到一个年轻男子打此经过?。 小玉儿道:“什么样的年轻男子呀?” 那中年大汉以手比划。道:“二十上下,青衫打扮,一副公子哥儿模样,五官不难看,双目带着几分邪。” 笑笑,这人说的莫非是那徐公子? 但小玉儿也不愿落井下石,她的心中多少还对徐元玉有那么几分歉意。 她对那大汉摇着头,道:“你们是哪儿的呀?” 那大汉双眉一挑,转而指小玉儿来的方向,道:“姑娘你看远处那座山,山下的庄子便是‘百宝庄’,咱们就是从‘百宝庄’来的。” 小玉儿道:“你们在追人?” 大汉咬牙道:“不是追人,是杀人!” 小玉儿道:“你们要杀人呀?” 大汉沉声道:“我们不是杀人,是杀一个畜牲!” 小玉儿道:“你们似乎恨透了那人?” 大汉道:“姑娘,这是个什么世界呀!” 小玉儿道:“你愤世嫉俗了?” “姑娘,咱们好心把他留在庄上过夜,免那小子受风霜夜宿山林之苦,奶奶的,他却半夜里乱来……” 小玉儿正想再问,另一汉子已不耐的道:“柴总管,别误了找那小子的时辰,走吧!” 小玉儿原想把徐元玉的躲藏地方告诉这伙人的,但就在她一顿之下,这批人已远去了。 小玉儿转而看向西方,她的心中十分懊恼,她应该把 姓徐的藏身在玉青观说出来,她也相信,如果这批人找到姓徐的,姓徐的只有挨刀,因为姓徐的此刻连站也无法站起来。 小玉儿也知道,这姓徐的自称“中原大侠”徐奇的儿子,却与徐奇的侠义之风背道而驰,令人对徐大侠叫屈。 小玉儿正在懊恼呐,忽见远去的一批人马又拔马而回,不由双目一亮。 这批人刹时间又到了小玉儿附近,小玉儿笑了。 “我猜你们没有找到那年轻恶人?” 七匹快马原是要折道而去的,闻得小玉儿的话,七匹马停下来了。 又是那个姓柴的大汉,他对小玉儿道:“不错,咱们四条道路都要追。” 小玉儿道:“我想知道那年轻人在你们庄子里做了些什么可恶之事呀,他偷你们了?” 姓柴的火大了。 他重重一哼,道:“偷钱事小呀!” 他似乎由感而发的道:“年头变了,这年头做坏事的尽是些少不更事的少年人,他们以为他们是三头六臂,什么事都干而不顾后果,他奶奶的这也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吗?如果是恶浪,柴大爷为这恶后浪不推也好,杀了反倒叫好人过太平日子。” 一顿牢骚之后,他重重的对小玉儿,道:“姑娘,你也太大胆子。” 小玉儿一笑,道:“我怎么了?” 姓柴的道:“你一个姑娘家,怎么骑马到处跑,你若碰上那头狼,你就完了。” 小玉儿道:“原来你们追杀一头狼呀?” 姓柴的道:“色狼,色胆包天的恶狼!” 吃吃一笑,小玉几道:“我不怕,我也可以告诉你们,我好像有整治色狼本事。” 她说的乃是她在身子某一部有异样,至于为什么异样,小玉儿便不知道。 姓柴的七个人吃一惊! “姑娘,你凭持什么?武功?” 小玉儿道:“也算另一种武功吧!” “什么叫另一种武功?” 小玉儿道:“你们不会懂,我也不会说,你们不是要找个年轻人吗?我记起来了。” 她此言一出,七匹马蹄一阵乱,嗖,可把个小玉儿围了个休想动。 小玉儿怔怔的道:“你们干什么?” 姓柴的道:“姑娘,你快说,你是不是见过那富牲了? 他在哪儿?” 另一人也急问:“姑娘,你是在哪条道路上看到那个色狼的?” 小玉儿道:“我看到了,但我发现各位好像恨透了那青年人,我如果告诉你们,你们去杀了人,我的良心就不好 过了。” 姓柴的吼道:“你还对这种人护让呀!姑娘,”这世上只有两种人,而且绝对的两种人。” 小玉几道:“什么两种人?” 姓柴的道:“一种是好人,一种是恶人,好人得势天下太平,恶人出头,大家遭殃,咱们追杀那小子,娘的老皮,正是好人杀恶徒。” 小玉儿道:“你们口口声声说他是恶人,我问你们,那年轻人恶在什么地方?” 姓柴的道:“你真想知道?” 小玉儿道:“不错!” “操他娘的,昨夜他摸进百宝庄,说是迷了路又挨饿,咱们供他白吃带白住,可好,原来那小子有目的的,他早就盯上咱们二小姐,半夜里他动手脚,强奸我们二小姐,害得二小姐一根绳子上了吊,留下血书在桌上,你说说,咱们要不要捉拿他?” 小玉儿一听也火了。 什么样的徐小子,凭你爹是中原大侠,又习了那么几手功夫,就想在江湖之上为非做歹不是? 小玉儿面色也灰了,她冷笑连声好吓人。 姓柴的急问:“姑娘,你快告诉咱样,那小子是往那路走的呀?” 小玉儿道:“在我告诉你们之前,我想问你们一件事情,再决定说不说。” 姓柴的道:“姑娘想知道什么?” 小玉儿道:“你们可认识中原大侠徐奇这个人?” 姓柴的道:“听过,中原武功他最高。” 小玉儿道:“你们没人能打得过徐奇?” 姓柴的一怔,道:“这与那小子何干?” 小玉儿道:“你们如果打不过徐奇,也就别再追杀那年轻人了。” 姓柴的道:“为什么?” 小玉儿道:“我好像知道那年轻人是徐奇的儿子呀!” 姓柴的忽然大笑……凄厉的大笑。 “好哇,那小子冒充徐大侠之子呀,可是昨夜那年轻人不姓徐,他自称姓剑呀!” 小玉儿一怔,道:“难道不是他?” 姓柴的急道:“姑娘,你知道你快说,咱们必定感谢你的。” 小玉儿道:“看来要去证实一下子。” 她拔转马头,又遭:“我带你们去找他,也许就是那个年轻人。” 七个大汉并马驰,紧紧的跟在小玉儿的马后面。 小玉儿听到这件事,一时间倒忘了下南阳去助她继父救赵大刀了。 她已在心中产生着许多不平事,她也觉得这江湖实在是个大漩涡,陷在里面就全完了。 小玉儿在前面带路,后面的柴大管事不住口地问:“姑 娘呀,还有多远?” 小玉儿只回答他三个字——快到了。 忽然有人开口了。 “柴管事呀,这条路通玉观嘛!” 另一个汉了在马上道:“对呀,咱们应该去玉清观查看一下的,, “玉青观住着两个姑,他们不会收留男人呀!” 这七个人七嘴八舌的在马上对着不着边际的话,只有小玉儿…… 小玉儿气咻咻的在前面带路,她也打定主意了。 第四章 玉青观有浪道姑 什么独子,坏人与好人是分界的,不是好人死就恶人亡,姓徐的缺德鬼,害了人家大姑娘。 小玉儿已指着山下的那座青道观,她对身后的柴大管事点点头。 柴大管叫柴千田,他问:“在道观中?” “不错!” “道观是道姑呀?” “不错!” 柴管事道:“可恶!” 小玉儿却问道:“你们能打得过他们吗?” 姓柴的道:“咱们拼命也要把小子抓回去。” “抓回去以后如何处置?” “点天灯。” “咱们的规矩,奸人姑娘害人死,只有点天灯!” “什么叫点天灯?怎么点?” “头皮切开灌水银,插上灯草七根以后放火燃起来,直到这人一身油尽。” 小玉儿的头皮也麻了。 小玉儿不仅头皮发炸,她也心底一沉,如徐元玉果被点天灯,自己是坑死他的人,那么,中原缥客徐奇必会把这笔帐记在自己头上。 只不过小玉儿再想到百宝庄的二小姐被奸以后羞愤而上了吊,小玉儿油然升起一股女性共同心声,打击色狼保证女人。 她对身侧的百宝庄总管柴千四道:“你们去过那座玉青道观吗?里面的两个道姑会武功呀!” 柴千田道:“没听过两个道姑会武功。” 他一顿又道:“难道两个道姑同那小子有染?” 小玉儿道:“我看他们就如同一家人。” 柴千田怒道:“两个道姑若真同那小子有一手,姑娘,咱们放火烧道观!” 小玉几道:“我可得告诉你们,两个道姑的武功不俗,你们碰上就会知道我没骗你们。” 柴千田道:“难道姑娘已同两个道始交过手?” 小玉儿不隐瞒的道:“我也伤了她二人,我就是打从玉青观出来的” 她此言一出,柴千田急问:“那小子也在玉青观里面住着吗?” 小玉几道:“我差一点上了他们当。” 柴千田大吼一声。道。“可恶呀,那小子见了女人就想泡,见了美女更想一把抱进怀,奶奶的,他原来真的躲在玉青道观里,伙计们,咱们抓活人!” 一行人拍马疾驰,“轰隆隆”奔到玉青道观厂]外面,那柴千田下马提刀奔上台阶就拍门。 他拍门如雷鼓,打得本门“砰砰”响,口中厉吼:“开门,开门!” 他一共吼叫十几声,道观中传来女子声:“谁呀,怎么这般吼叫呀,这儿可是清修之地,莫叫祖师爷发脾气出来了,你们这不礼貌的!” “开门!” “来了。” 道观外,七个大汉都拿刀,挤在门口等抓人。 于是,道观的门开了,只见一个道姑一身道装手持拂尘十分庄严的挡住门口。 “你们这是打劫呀!” “你说什么?” “要打劫到有钱的庄呀,咱们道观没银子。” 她阻住门口不退让,姓柴的几人无法进,只因为这道姑挺起起胸俏生生直眨眼,男人怎好对她动粗。 小玉儿骑在马背上未下来,她在道观的侧面看热闹,他发现这姑穿了道装好看多了,想是刀伤已包扎了。 小玉儿便在这时开口了。 “喂,你还认得我吗?” 门口的道姑吃一惊,她扭过头仔细看,心中那份忿怒,想是在骂小玉儿十八代老祖先人了。 “是你呀,你来借宿叫你住,吃睡没收你的钱,临去你还乱杀人,怎么了,咱们同你有仇呀?” 小玉儿吃吃笑道:“你说的大半不对劲,我问你,那个姓徐的小子呢?” 不料这道姑一咬牙一跺脚,叱道:“喂,女施主呀,你在说什么,什么姓徐小子呀?” 小玉儿也觉得可笑,明明姓徐的小子在里面,她怎么此时装迷糊…… 小玉儿收住笑,道:“住在你们后面的那个年轻男子汉呀!” 道姑一听直叫:“罪过,罪过,女施主这是搬弄是非,毁我们出家人的清香,你不怕神惩罚呀!” 一边的柴千田吼道:“真没有男人在,咱们进去搜一搜就知道了。” 另外六个大汉吼道:“对,进去搜。” 那道姑大声道:“搜什么?” 柴千四道:“当然是搜人了。” 不料这道姑一声尖叫,道:“师姐呀,别念经了,有人欺咱们出家人了。” 她声音刚落,门内转出道站和凤玉,只见她一手拿着一个小铜钟,另一手是拂尘挂手臂。 和凤玉先是看看门口的人,恭谨的稽首,道:“各位施主,你们好像不是来上香的嘛!” 柴千田道:“你说对了,咱们是来抓人的。” 和凤玉道:“远近都知道,玉青观只有我师姐妹。人在清修呀,” 忽听小玉儿吃的一笑,道:“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和凤玉眸芒凶恶的一眼,立刻笑笑,道:“哟,是你呀,我们侍候你已尽力了,你莫非真有神经病?” 柴千田一瞪眼。 小玉儿已指着自己鼻尖,道:“我有神经病?” 柴千田突然一声吼,道:“走,咱们进去搜一搜便知道了。” 他抡刀开道,“哗”,七个大汉挤着行进道观去了。 当然,姓柴的几人在到处搜找了。 道观后面传出劈哩啪啦响不停…… 道观门口,两个道姑正怒视着马背上坐的小玉儿。 那和凤玉冷冷道:“你为什么要找咱们麻烦?” “我没有呀!” “你已带来这些人,还说没有?” “我不认识他们呀!” 另一道姑李丹青沉声,道:“你这石女,太可恶了。” 小玉儿一愣,道:“石女?什么叫石女?” 她心中不解,口却笑道:“我不是石女呀,我好端端的有情也有欲,怎说我是石女?” 李丹青道:“徐公子甜头未尝却吃尽了苦,我以为你若不是石女就是个妖女。” 小玉几道:“我以为你二人才是妖女,等一等姓徐的抓 出来,看你二人怎么交待。” 两个道姑对望一眼。 两个人也嘿嘿冷笑起来了。 小玉儿眨眨眼睛,道:“要是我,就笑不出来了。” 和凤玉道:“我们不是你,所以我们笑得自在。” 小玉儿火了。 “你二人可知道姓徐的多么可憎呀,他是个采花贼,昨夜奸了人家大姑娘,天未亮他逃出庄,人家姑娘上吊死了人,这件事你们可知道?” 两个尼姑吃吃笑,那李丹青道:“死了死了,一死百了,姑娘被奸了不想活,谁也救不了。” 小玉儿叱道:“姓徐的不奸人家姑娘,姑娘怎么会上吊呀?” 和凤玉道:“所以你抱不平,带他们找来了?” “找来抓那姓徐的人。” “可惜他不在,你走他也走了。” 小玉儿笑了。 “你笑什么?” 小玉儿道:“我笑你真会说瞎话。” “不是瞎话,是实情。” 小玉儿道:“姓徐的那个惹祸地方受了伤,他走起路来不方便,他更不方便骑马,他必定还在你们的道观内,你二人以为我不知道呀!” 两个道姑一瞪眼,李丹青道。“你进去找呀!” 小玉儿摇头,笑道:“你们这道观有多大,何用我去找呀?” 她此言刚说完,从道观中相继走出七个大汉来。 为首的柴千田,他对小玉儿吼道:“没有呀!” 小玉儿一听也惊! 小玉儿相信姓徐的必然仍在道观中,他难道会上适不成? 小玉几道:“不会吧,你们仔细找过?” 柴千田道:“便是水缸也翻个身,几把干柴也抖散开,可就是不见人。” 小玉儿道:“这就奇怪了。” 忽闻和凤玉道:“各位施主,你们怎么听信她的话呀! 我早说过了,她是个精神不正常的人呀!” 小玉儿指着两个道姑,道:“解开你二人衣衫,你们还受了伤。” 和凤玉叱道:“越发的不像话了,太岂有此理了。”.’那李丹青拉住和凤玉道:“师姐,咱们回去,别理会这个神经病。” “砰”的一声响,道观的门关上了。 从道观中传出李丹青的话:“真是神经病,‘谁碰上谁倒霉” 那和凤玉也大声道:“听们好心招待她吃住,真是好心没有好报,气死人了。” 两个道姑进后面去了。 一柴千田面对小玉儿,道:“姑娘,你真的知道那个畜牲在这里?” “绝对!” “那么,你数个数目我听听。”。 “为什么要我数数目?” “别问,你从一数到一百。” “我数到一百?” “数完了我再说。” 那小玉儿心中不自在,她从一数起来,她一直数完一百,又接道:“数到一千也没问题!” 柴千四点点头,道:“姑娘是个正常的人,如果你不正常,数到一半你就不记得了。” 小玉儿道:“原来你也以为我不正常呀?” 柴千四道:“咱们进去仔细搜,可是里面不见人呀?” “小玉儿思忖一下,道:“走!” 柴千四道:“去哪里找?” 小玉儿道:“我就不信邪,你们找不到是吗?把担子搁在我身上,我定能为你们找到。” 柴千田道:“你有什么方法?” 小玉儿道:“先找地方,你们藏起来,今夜二更天,我自会带你们去抓人。” 柴千田道:“姑娘,我看那两个道姑对你恨透了,你小心上了他们当!” 小玉儿笑笑,道:“会吗?嘻……” 这批人跟着小玉儿拍马奔出十里外,看上去他们是不会再来了。 但就在一处瓜田边,那儿一片竹林子,一批人拍马林中停下来。, 小玉儿找个凉快地方盘膝坐,她似乎不再理会紫千田一批人了。 小玉儿闭上双目行功了,她的头上冒白烟。 姓柴的拿些吃的送到小玉儿身边,只见小玉儿在拭汗水,她的面上一片红。 “姑娘,你在运功,完了吃些东西。” 小玉儿笑笑,道:“谢谢!” 她吃着东西看林外,对姓柴的道:“咱们别骑马,我在前面走,你们后面跟过来,千万别被人发现了。” 小玉儿一番交待,姓柴的直点头。 小玉儿看看夕阳已下山,这才对柴千田一伙打了个招呼,拔腿便往林外奔去。 那姓柴的七人也跟出去了,大伙把马匹留在竹林里,为的是骑马会惊动道观里的人。 小玉儿暗中混到玉青观的时候,已接近二更天了,她可不急于进道观,她跳上道观外的那株老柏树梢上。 小玉儿单足站定树梢头,一双大眼瞪的圆,她发觉道观之中十分安静,真不知里面的道姑干什么? 就在她正自四下里打量中,忽见那李丹青手捧一盘大碗自后院人前殿。 小玉儿原是要跟上去的,只不过后院又出现和凤玉。 那和凤玉对李丹青交待。” “要快,我料定那奥丫头不甘心,说不定会再来。” “师姐,我在殿上待候他,你在院中替我把风z只听到动静,你只吭一声就成了。” 和凤玉道:“叫他千万要忍耐,至少三天别出来。” 李丹青未回答,她已进人前殿中了。 小玉儿在树上看的清楚,她不必下去查看,因为她可以清楚的听到李丹青进人前殿的一切动作。 就如同瞎子耳朵最灵似的,小玉儿灵敏的比瞎子耳朵更高不知多少倍。 小玉儿也发觉院中的和凤玉,这道姑手上还提着剑,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子。 前殿上传来吱呀声,便听得殿中的李丹青细气细声的道:“忍耐,吃过了你靠着睡,哎呀……怎么会这样?” “我饶不了那死丫头,且等我这伤好了之后,必去追杀那死丫头。” “别气坏身子,快吃吧!我再把药为你涂上。” 前殿内传来细碎的动作,想是那徐元玉与李丹青二人在殿内做些什么了。 小玉儿把身子压低,她把头也垂下去,这样,她可以判断那徐元玉在前殿的什么方位。 她真的运起功夫聆听着,直到那李丹青托着盘子又走出来。 和凤玉在院中,道:“他吃好了?” 李丹青道:“吃是吃饱了,只不过他的伤处更见胀大了,我摸一下他就呼痛不已!” 和凤玉道:“也不知那臭丫头是如何对徐公子下的手,太过份了。” 这话听到树上小玉儿的耳朵里,她真的叫冤枉,她根本与一般女子一样,她没动什么手脚,偏是这徐公子与朱公子一模样,是他太急躁,关我什么事呀! 小玉儿看着两个道姑在商量,那和凤玉道:“徐公子这模样,我姐妹只好熄熄火了。” 李丹青怒道:“都是那个臭丫头,真想把她碎尸万段才甘心!” 和风玉道:“臭丫头武功怪,咱姐妹的两仪剑法敌不过她一招杀,要不是咱姐妹闪得快,苦头吃了大了。” 李丹青道:“如果有机会再遇上,咱们对她玩阴的。” 小玉儿冷笑了。 什么阴的也难逃小玉儿的拳头狠! 小玉儿下决心,再碰上就用拳头揍活了。 小玉儿已听出那徐元玉躲在前殿,她等着两个尼姑走回后禅房,便跳下了老松树,狂奔到大道边。 黑暗中她低呼:“出来吧!” 果然,躲在暗中的柴千田七人走出来了。 “姑娘,发现姓徐的那小子吗?” 小玉儿道:“发现是没发现,但姓徐的躲的地方我已经 知道了。” 柴千四道:“在哪儿?” “玉青观的前殿内。” “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真呀!” “错不了的,他就躲在前殿里面。” 有个大汉沉声道:“柴大管事,去抓人吧,玉青观的前殿也不算大,那么个大男人他逃不掉的。” 柴千田道:“姑娘,你也劳架去一次。” 小玉儿道:“我不去你们准吃亏!” 一伙人立刻提刀往玉育观奔去…… 柴千田走在最前面,很快的便又奔到了观门前,老柏树下面,小玉儿跳身上了树,她坐在树上看热闹了。 “开门,开门!” “又是谁呀,三更半夜的。” “开门呐,爷们又找来了。” “呀”的一声响,玉青观的门拉开了。 “你们……欺侮咱出家人呐,怎么又找来了,什么意思嘛!” 柴千田冷冷一笑,道:“有人说,那小子就在你们道观里。” “你们也找过了,这,是哪个嚼舌根的人造谣生这种无聊事。” 柴千田道:“别发火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且等咱们再进去搜,若没有,自会还二位师父一个清白。” 另一道姑也出来了。 “师妹,咱们前殿做功课,他们要搜,叫他们尽量去搜吧……谁叫咱们是女人呐!” 和凤玉拉过师妹李丹青,这二人并肩转回大殿上,双又跌坐蒲团上,手上击着小铜钟,念起经来了。 柴千田七个人也不去后院找人了。 七个人瞪者眼睛看大殿。这大殿上供着老祖品吕洞宾,吕神仙乃大大的好人呐。 青石砌的石像座,三丈长一丈高,上面放着灯花供香带佛具,盘肠大香有两根,正转着圈在燃烧。 两个道姑地上坐,口中正念念有词。 她二人绝非在念什么经,大概念着“祖师爷呀;快叫这批人死绝吧!” 七个人找了个仔细,他们甚至去敲敲打打神座看石台,更把供桌也移开,最后…… 最后柴千四站在两个道站面前来。 “二位师父,请你二位站起来。” “你们搜呀,搜不到人快些走,休得欺人太甚,需知小辈也有发怒时……” 柴千田冷冷道:“且容我查看二位坐的地方。” 两个道姑齐站起,而且单足挑起地上大蒲团,那李丹青气咻咻的道:“岂有此理,找吧!” “柴千田还当行家,单足在地上跺不停,、他发觉地下是实的,绝非有地道。 他有些无奈了。 “怎么会没有呀?” 李丹青道:“准是你们又听了那疯丫头的话再找回来了,告诉你们,别再上当了。” “上谁的当?” 这一声来自殿门口,小玉儿走进来了。 两个道站一着,真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和凤玉叱道:“可恶啊,果然是你这疯丫头。你怎么同咱们玉青观过不去呀?” 小玉儿道:“谁叫你二人不诚实,反而说我是疯女。” 李丹青叱道:“你又来了,你找呀,你找呀!” 小玉儿双手一挥,对柴管事,道:“你们退出殿外,看我把姓徐的小子找出来。” 柴千田与另外六人立刻退到大殿门口,七个人挤着往殿内看。 两个尼姑冷冷笑,站在供案前怒目相向。 小玉儿突然盘膝坐下来,她闭上双目不动颤。 只不过才盏茶时光,小玉儿双目突然一亮,她哈哈一笑起来了。 她对殿门的柴千四道:“找到了,找到了。” 柴千四立刻奔到小玉儿身前,急问:“在哪儿?” 小玉儿道:“我想呀,神像是不会呼吸的,你说我的话对不对?” 柴千田立刻目瞪那座高大的吕祖神像。 小玉儿又道:“我敢说,那座神像是空的,人嘛,大概正藏在里面吧!” 她此言一出,另外几个大汉已在往神台上攀去。 两个尼姑大声吼。 李丹青大叫:“你们不许动神像呀!” “咻!” 神像披的外衣被拉开了,神像背后有个印子是长长的,有个汉子去推拉。 猛古丁一声厉吼:“找死!” 紧接着,砰的一声响,那大汉厉嗥:“哦!” “轰”的一声,大汉摔落神台下,只见一个人已自神像腹中站出来了。 他,正是徐元五。 徐元玉手上握着刀,他对下面的人冷冷笑。 柴千田一看不由大吼;“是他,奶奶的就是他!” 另一怒汉大吼似虎,道:“操他娘,道姑养了野汉子,玉青观里不干净。” 徐元玉怒指小玉儿,道:“你……你这妖女。你是怎么想到神像中藏了人?” 小玉儿笑了。 她自习了“混元一气通天神功”之后,耳听目明大异常人,她只要运起神功,附近什么动静难以瞒得了她的一 双耳朵。 小玉儿刚才便是以此神功听出神像之中有着出气声,那真是准确极了。 此刻,小玉儿笑笑,道:“徐公子,我是个最不爱管闲事的人,可是我又非管不可,你知道江湖上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路不平有人踩呀!” 徐元玉怒叱道:“可恶,你害得我如凄惨还不够呀,你看我这模样……” 他的摸样是难看,两腿叉的开,裤子垂下来,他只稍一碰一下就会痛得毗牙咧嘴叫一声。 那柴千田对身边几人分咐了。 “你们四个抓道姑,她俩抵抗就杀了她两个,你二人合我抓这淫徒,抓住了上绑拉回百宝庄。” 七个分开动手了,小玉儿一边站着看热闹。 四个怒汉举着刀往两个道站杀去,其中一人大吼:“还不束手就擒。” 两个道姑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二人不约而同地跳上那神台,只听得和凤玉尖声,道:“徐公子,咱们联手同他们排了” 李丹青也大叫:“此地不宜久留,院子里干去!” 柴千田怒道:“你们还想逃呀!” “杀!” 这一声出自徐元玉,他虽然双腿分的开,可是出刀还是伶俐得有板有眼。 “当”的一声几乎把柴千田的刀拔飞掉。 徐元玉咬牙忍痛在两个道姑合作下,杀出一条血路到了院子里,三个人品字形站定了; 柴千田七个围的紧,再看小玉儿,小玉儿靠着门框自自在在的看热闹了。 她还吃吃笑。 小玉儿也明白,如果不是三人全有伤,这七个人他们连人家一人也休想杀得过。 二更无,这玉青道观里刀光剑影杀得凶,交相扑杀带咒骂,只不过徐元玉与两个道姑配合得妙,柴千田七人就是难以近身杀。 那柴千田一阵行杀,他几乎挨刀,气的他哇哇怪叫: “兄弟们,冲呀!” “杀”’ 叫是叫的凶,谁也怕挨刀,这光景一时间还有得拼的 小玉儿可就忍不住的过来了。 她明白,如果徐元玉没有受到伤害,只怕七个人早就流血躺下了。 小玉儿刚走到门场边,不料徐元玉一眼发现小玉儿,心中立刻升起一股“有”名火。 徐元至暴喝一声拔身而起,他也不管伤痛了,手中钢刀抖洒出一片冷焰激流,直往小玉儿杀去,口中厉烈的吼道:“你死吧,贱人!” “轰!” “哦……唷……咚!” 徐元玉人在半空中尚未落下来,一股强大的力道已撞及他的身,不由自主的被打落在三丈外撞落在地上站不起来,“哇”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柴千田几人只一看,也不知姓徐的怎么会摔下来,一声呐喊,三个大汉已把徐元玉压在地上了。” 是的,小玉儿见徐元玉对她出刀,便也不客气的打出一记神功拳,徐元玉几乎惊呆了。 .两个道姑知道小玉儿厉害;又见她虚空一拳,徐公子半空摔下地,她二人便也心寒了。 李丹青与和凤玉二人打个招呼,立刻便往外冲去,四个围杀的拦不住,看着她二人冲出重围而逃往观外。 小玉儿未再出手擒她二人,她甚至连徐元王面前也不过去,淡淡的对柴千田,道:“你们找到了仇人,也把他捉住了。” 柴千田道:“全是姑娘大力帮助,姑娘呀,百宝庄你是咱们有恩的人。” 笑笑,小玉儿道:“我要走了,只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柴千田道:“姑娘请说。” 小玉儿道:“抓回这淫徒回庄去,别点什么天灯,如果真有罪,一刀杀了也就是了。” 柴千田尚未回应,突听得徐元玉仰天哈哈大笑。 小玉儿道:“如是我就笑不出来了。” 徐元玉突然冷厉的吼道:“臭,丫头,你们哪个敢杀我,我父乃中原大侠徐奇,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柴千田抖手两个大嘴巴,打得徐元玉张口溢出几口鲜血来。 柴千田还用脚踢,他边揍边骂:“操!你怎么不学学你老子,你们家也有姐和妹,如果你姐妹被人奸,操你娘,你会怎么样?” 徐元至抗声道:“我只不过同欧阳姑娘做个爱,这也犯死罪呀?” 柴千田大怒,道:“咱们小姐千金体,她受不了这污辱上吊死了呀!” 徐元玉道:“又不是我杀的。” 柴千田吼道:“真是不知理为何物?” 他对身边几人,道:“拖他上路,咱们回百宝庄。” 他再回头看小玉儿,小玉儿早就不见了。 小玉儿走了,她要连夜下南阳,她来就是想有助于继父,因为,史天生还被扣在十八盘大山上。 一根绳子栓的牢,柴千田七人拉住徐元玉往路上拖,徐元玉的罪受大了。 徐元玉的两腿之间最痛苦,这时候闻肃瑟黄叶飘零,一条逶往北的道路,便在一片荒野寂寥的山野中延伸。路的这头看不见另一端,转角处总会是另一座耸伸横互的岗岭,于是,路便又重叠似的不见了。 他们一共是八个人,八个人的面也似乎都失去了那种人们惯常有的讪笑,更不见和气之色。 那种忿怒的挤压才是他们每个人的表现。 六个人骑马呈三边,另一人骑马在前面。 前面骑马的马鞍上栓着一根长绳子,而绳子的另一端便是那徐元至。 、徐元五被皮索套牢脖子,两手反被后绑,他的双腿叉开了走,走的十分痛苦。 便是再痛苦吧,两边还不时的有皮鞭抽打在他的身上脸上,那面上已有几道血印子出现…… 人呐,一旦到了这时候,似乎也豁出去了。 被栓着拖拉的徐元玉,衣衫已有几处被皮鞭抽烂了,但他每挨一鞭便破口大骂。 “打吧!我的儿,这就是仇,这就是恨,徐少爷今天落在你们这些狗子手里,也算命中一劫,可是你们别忘了,我爹饶不了你们的,百宝庄就要大难到来了。” 马背上的柴管事火了。 他抡鞭猛一抽,吼骂道:“休拿你老子唬爷们,中原大侠怎会生出你这不肖子。” 又是一鞭抽打,另一怒汉怪吼:“你老子又怎样,他着通情达理,果是一位侠客,何用爷们动手,当老子的就该一刀杀了你这狗杂碎!” 徐元玉也口骂:“你们是一群疯狗,只奸不杀犯了死罪,你们如此折磨本少爷,太可恶了。” “姓柴的叱道:“二小姐却因你而死,你小子生受了吧!” 提到二小姐欧阳倩,几个大汉立刻眼珠子也翻出来了,那光景真叫想啖徐元玉的肉。 风吹树叶卷地来,前面一座山岗有野林,姓柴的大管事开口了。 “伙计们,前面一段路没野店,大伙就在前面打个尖,填饱肚子再回庄。” 就在半斜坡的野林子边,柴管事当先跳下马,他与另一人拉住徐元玉,结结实实的栓在一棵树身上。 七个人坐下来,马鞍上取下干粮来,每人两张葱油饼,酱牛肉各取一大块,有个汉子还取了酒一袋,每个人先喝酒润润喉。 七个人吃了一大半,徐元玉开口了。 “娘的,便是真正犯人吧,说也应该有口吃的吧!” 柴管事怒道:“你也要吃?” “废话,徐少爷也是人呐!” 柴管事冷冷道:“昨日以前,爷们拿你当个人对待,招待你吃住在百宝庄,昨夜以后,你在爷们眼中是一头不折不扣的狼。” 另一人在徐元玉面前。 “徐大少爷,你想吃吗?” 徐元玉已发觉这人不怀好意,他冷哼以示回答。 那汉子也冷哼,把手中一块葱油饼往徐元王口中塞去,道:“吃吧,吃了以后老子要验一验你的那根惹祸精,是不 是同咱们的不一样。” ,徐元玉一听火来了。 他张口吐出那块饼,叱道:“不要脸的家伙!” “叭!” 那人出手一个大嘴巴打过去:“娘的,你也知道什么叫不要脸呀,老子非看不可。” 这人不吃了,双手上前猛一脱,徐元玉一声厉嗥。 “哦!” 他这么一叫豪,柴千田上前又是一巴掌打得徐元玉口溢血,他吼叱道:“你娘的,咱们二小姐怎么吃得消呀,王八操的!” 徐元王忍不住大叫:“我没有……” 他只说了一半,而且是解释他们昨夜没有如此这般鬼模样的。 只不过柴千田以为他不承认,随之又是一巴掌。 “把他裤子拉上,咱们上马赶回庄去,奶奶的,回去就点天灯。”“ 徐元玉一听要点天灯,全身只哆嗦。 他当然心中吃惊,谁不怕死? 小玉儿就快赶到南阳府了。 她只等对面的渡船过来以后,过了这条白河她就算到南阳府了。 天下事就有那么奏巧,小玉儿正在等渡船,忽然间两骑快马过来了。 这两骑到了白河渡口抬头看,其中一人大声吼:“船家,快过来。” 小玉儿转头看,她几乎想笑。 这二人也看到小玉儿了,只不过小玉儿又长大了不少,她就是个大姑娘。 两个人对小玉儿看了几眼未开口,小玉儿开口了。 “哟,二位来的巧呀?” 两个人一怔,其中一人,道:“姑娘,你认得我们?” 小玉几道:“你不是花捕头吗?” 是的,其中一人正是花正刚。 “梅花枪”花正刚双目一亮,道:“姑娘是?” “我叫小玉儿。” 花正刚立刻想到那个武功绝顶的小姑娘。 “嗨,是你呀!小玉儿姑娘,你也下南阳来了。” 小玉儿笑笑,指着另一人,道:“花捕头呀,这一位可是……” “中原镖客徐爷的便是!” 小玉儿立刻呵笑起来了。 徐奇却淡淡的道:“姑娘,有什么好笑的吗?” 小玉儿笑着直点头。 便在这时候,渡船来了。 渡船靠上岸边,那花正刚就要请徐奇先登船,小玉儿却开口了。 “徐大侠,你最好别去南阳府。” 徐奇一怔,道:“为什么?” 小玉儿道:“你们徐家就要绝后了。” 她此言一出,徐奇大吃一惊! 花正刚也吃惊,道:“小玉姑娘,何出此言?” 徐奇一声怪叱,道:“何人如此大胆?” 小玉儿道:“不是别人大胆,是你儿子大胆。” “怎么说?” “你儿子夜里奸人家姑娘,天不亮那姑娘上吊死了,事情就是这么回事。” 徐奇大怒,道:“老夫不相信,我的儿子会是个采花大盗!” 小玉几道:“你儿子并未否认呀?” “不可能!” 一边的花正刚,道:“在什么地方?” 小玉儿道:“西山有个百宝庄,就是在那儿。” 徐奇拔马对花正刚,道:“花兄,容徐某暂时告退,小玉姑娘的话我相信” 花正刚却对小玉儿道:“百宝庄并不太远,小玉姑娘,你也请劳驾去一趟,如何?” 小玉儿吃吃一笑,道:“我把消息告诉你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呀!” 花正刚道:“我说过,劳你驾了。’”“ 小玉儿道:“那也有个条件。” 花正刚道:“你说。” 小玉儿道:“我问你,官家为什么不马上杀了那个山寇叫赵大刀的?” 一愣,花正刚道:“你问这干什么?” 小玉儿还不知道他继父如今怎么样呐!。 小玉儿道:“你只告诉我,为什么不早早杀掉?” 花正刚笑了。’ 花正刚道:“实对小玉姑娘说,原本是要早早砍了那小贱的,但后来发觉十八盘的几个头头未死在那次剿杀之中,着实令人不解,咱们为了一网打尽,拿这小子当饵来一个撒网抓人,哼,至今还未见这批山贼出动……” 小玉儿笑笑,她放心了。 徐奇已急急的对小玉儿,道:“姑娘,咱们要快,我的儿子岂容他人动手。” 小玉儿道:“也罢,我跟你们去一趟百宝庄。” 于是,白河也不过去了,花王刚一路上还在打小玉儿的主意。 如果能把小玉儿拉到官家,那比十个高手不高明多了。 十捆干柴散开来堆在一个木椿四周,木椿稳稳的插在地面上,海碗粗细的巨椿上五花大绑的栓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徐元玉。 徐元玉的模样真凄惨,他的面色也灰苍苍。 他的头发已削剃得光秃秃,他挣扎,但一点无法挣脱开来。 有个汉子忿怒地站在场子边,他还在大吼。 “怎么还不回来,卖半斤水银也要那么久时间呀!” “少庄主,来回也要百来里,镇上只有一家药铺才有那玩意。” 那怒汉正是百宝庄少壮主欧阳涛。 欧阳涛的手上还提着刀,百宝庄的男女老少都挤在场子四周,有两间药门前,还放着灵柩,那是百宝庄二小姐的暂厝处,有神案,四个尼姑在诵经。 这地方有个习俗,吊死的人不能停留在庄内。 看看这些人,有一半还掩面在哭泣。 有个大汉头缠红巾手拿短匕,恶狠狠的站在徐元玉的身边,那光景正准备对木椿上栓牢的徐元玉动手切开头皮了,只等那卖水银的人赶回来了。 百宝庄的柴管事忽地拍马赶到场子上,他手中举着一只瓶子大叫:“来了,来了。” 在少庄主前面下了马,把一瓶水银交在少庄主欧阳涛的手上。 “少庄主,动手吧,夜长梦多呀”。 欧阳涛把水银拿到附近茅屋前,稳当的放在香案上,立刻金鼓齐鸣,诵经之声高吭,便听得欧阳涛高声而又悲壮地道:“妹子,你魂走不远,你会看到咱们把这淫徒点天灯,为你报仇了。” 他恭身一拜,举着一瓶水银便往场中走去。” 欧阳涛把水银交在柴大管事手中,沉声道:“灯草火油备便,动刑!” 柴管事高举水银踩着干柴到了木椿前。 他咬牙对半昏迷的徐元玉道:“姓徐的这是你的报应,生受吧!但愿来生你不再造孽害人。” 徐元玉大叫了。 “你们动私刑,官家也饶不了你们,我爹自会找你们索人。” 冷冷道:“又怎样?你爹他有脸来索人?” 他把水银举在手,对那大汉道:“切开头皮十字口,剥开来灌水银。” 那大汉一声嘿嘿笑,一把托住徐元玉的下巴。 这大汉是行家,托住下巴往上送,徐元王想转动一下也不能。 一把尖刀已往徐元玉那剃光了的头皮上切去了。 徐元玉正厉声狂嗥:“不!” 这一声叫传的远,远处也有了口音。 “等一等!” 便在这声回应中,天马行空似地一个人自马背上连翻空心跟斗十一次,“呼”地一声落在场子上。 是的,中原缥客徐奇来了。 随着徐奇赶来的尚有小玉儿与花正刚二人。 小玉儿一见那场面,她大喘气对花正刚,道:“真是的,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晚一会儿就完蛋。” 花正刚已在马上吼叱了。 “我是南阳府行知府大人贴身卫士花正刚,你们胆子太大了,朗朗乾坤竟然私刑杀人呐!” 他不是捕头了,南阳府的捕头叫李士白,只因为花正刚跟随莫少白近二十年,他已成莫少白的近身卫士了。 那中原然客徐奇面对木椿上的儿子咬着牙,他心中那份痛苦就别提多难过了。 欧阳涛过来了。 “你是这淫徒的老子?” “老夫徐奇!” 欧阳涛道:“闻得你徐大侠也是英雄人物,你的儿子应不是这种禽兽作风吧!” 他转身指向茅屋,又道:“我妹子的灵柩还在,你今赶来,咱们也要杀他祭我可怜的妹子。” 徐奇冷哼一声,抖手一个大巴掌,打得儿子哇的一声吐出鲜血一大口。 “畜牲,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 “爹,我并未杀人呀!” “畜牲,你不杀人,但却因你而亡,你还有何话说。” 徐奇“呛”的一声拔出背上利刀,他就要刺杀他的儿子? 花正刚过来了。 徐大侠,既是我也来了。这事由官家来接办! 欧阳涛立刻大吼。“不行,今天非点这小子天灯不可。” 花正刚叱道:“你想动私刑?” 欧阳涛道:“咱们这是豁出去了,这小子非死不可。” 花正刚怒道:“你们也敢与官家为敌?” 欧阳涛道:“咱们站在理字上,天王老子也不怕。” 花正刚道:“就不怕拿你衙门问罪?” 徐奇沉痛的对花正刚,道:“花兄,别为这孽子再多费唇舌,我徐某一生清白,养了这个畜牲毁了我的名声。” 他转而对欧阳涛重重一抱拳,道:“少庄主,徐某理解贵庄每个人的心情,只不过徐某有个小小请求。” 欧阳涛道:“还有什么请求?” 徐奇道:“且容徐某动刀,就不劳点天灯了。” 欧阳涛道:“你动手杀你儿子?” “不错!” 欧阳涛正在沉思,花正刚忿怒地吼道:“徐大侠,虎毒不食子,你怎对你儿子下得了手?” 徐奇道:“养子不教父之过,我杀了此孽子以后,立刻抛刀归隐,抛俗遁世。” 他声色俱厉,那徐元玉早已垂头难开口了。 “呛”地一声,徐奇拔出背上钢刀,只见他虎目睁,钢刀举,这就要砍下去了。 斜刺里,花正刚横身拦在徐元玉面前,他对徐奇大声吼,道:“徐大侠等等。” 徐奇道:“花兄,你闪开,否则徐某如何向百宝庄交待,这种不仁不义之事,徐某不干,我非杀了此孽子不可,你闪开了。” 花正刚大巴掌拍得他的胸“砰砰”响大声的吼道:“好,我花正刚担待你们动私刑,只不过不能由你们任何一方动手,我动手” 愣在四周的百宝座人们,闻得花正刚的话。都带着些许怀疑之色。 那欧阳涛道:“花大人你动手?” 花正刚道:“不错,你们任何一方动手都犯了王法,由花某动手,事后仍要向知府大人前情罪。” 欧阳涛道:“咱们原是要点他天灯的,也罢,且看你大人如何下手了。” 那中原镖客徐奇把手中刀递向花正刚,道:“我不动手可以,花兄就代劳吧!” 花正刚摇摇手,他转而对欧阳涛,道:“庄上可养有鸡狗?” 欧阳涛道:“花大人要鸡狗何事?” 花正刚道:“抓来一只鸡就知道了。” 欧阳涛遂吩咐柴千田,快抓来一只大公鸡。‘ 柴千四十分不解,但仍叫人抓来一只大公鸡,送到花正刚的面前。 那花正刚左手抓牢了老公鸡,右手掌摊开来,现出一个瓷瓶来…… 他由瓶顷出一粒赤红丸,对欧阳涛,道。“这是毒药,砒霜参了鹤顶红,任谁服一粒便会七孔流血亡,我想徐公子的罪只是奸,而未杀人,罪不是身首分异,我就以此毒药给他死个全尸吧,” 他把那红丸塞人老公鸡口中,老公鸡忍不住仰首吞下那粒红丸。 嗖,真吓人,老公鸡只那么落地跳了三五下,立刻软扒扒的死在地上了。 花正刚提起公鸡对欧阳涛,道:“你看这公鸡的头上,就知此毒药之厉害了。” 欧阳涛点点头,道:“也罢,咱们但求一个公正,花大人,看你的了。” 花正刚点点头,他这一回取出两个在掌上,对欧阳涛道:“两粒足以致命,你看清楚了。” 他托起徐元玉的下巴,沉痛地道:“元玉侄儿,恕花叔无奈,你就认了。” 徐元玉怎么也不想死,他大叫;“不!” 一边的徐奇已落泪了。 花正刚“咯嘴”咬牙了,猛一力挟,挟得徐元工的口也张大了。 于是,花正刚的两粒红丸立刻抛人徐元玉的口中,“咯”的一声已吞人徐元王的腹中了。 花正刚这才对徐奇抱拳,道:“花某此举,望徐兄多见谅!” 他又对欧阳涛,道:“花某此举,也免得你们两家由此而结仇” 不料欧阳涛道:“花大人,此事我爹与两个兄弟不在, 如果他们在,必不甘休,何惧两家结仇。” 花正刚正想加以劝解,忽闻徐元工厉嗥连声,满面死灰张口喷出鲜血来。 就在他快要断气的时候,鼻子也溢血了。 花正刚抓过钢刀,左手揪住徐元玉的一臂,他出刀疾挑,挑断了在徐元王身上的绳子,便也把七孔出血面已铁青的徐元玉抱在怀中了。 花正刚托抱起徐元玉,他对欧阳涛,道:“事情到此为止,也算一命抵一命了。” 欧阳涛重重点头,道:“是的,一命抵一命。” 那徐奇接过儿子死体,沉痛地道:“他娘面前,我有一番唇看了,她娘,唉!怕是不会甘心了。” 说完抱起儿子,大吼一声腾空起,他越过人头而落在马背上。 只此一手,百宝庄的人谁不吃惊,中原镖客果然武功不凡。 百宝庄的人看的都呆了。 到了这时候,柴千田才发现远处的小玉儿。 他在叫:“姑娘,姑娘,原来是你把他们带来了,你你到底是帮哪一方呀?” 小玉儿吃吃一笑,道:“我帮你们呀!” 柴千田与欧阳涛过来了。 柴千四道:“为何带他们来?” 小玉儿道:“我是要他们来收尸呀,人死在你们这儿,你们还得费手脚埋人,何不把他老子找来,也算对他老子的一个教子无方的教训呀!” 她这话还真有那么一点道理。 小玉儿拍马就走,柴千田想招待她也叫不住了。 柴千田对欧阳涛,道:“少庄主,此姑娘的武功呀,比之中原嫖客徐奇可要高明多了。” “真的?” “是我亲眼所见呐。” 欧阳涛愣住了。 小玉儿快马追赶花正刚与徐奇,那徐奇还在流眼泪,小玉儿也看的有些鼻酸。 已经奔出五七里远了。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徐奇怀中抱的徐元玉身子突然一挺,看上去就是挺死了。 花正刚已大叫:“徐大侠,快把人放下来。” 徐奇吃惊地道:“花兄……” 花正刚指指林子,道:“快进林子里。” 徐奇依言拨马人林,那花正刚也紧跟上,只见二人把徐元玉放在地上,花正刚自怀中取出另一瓶子,立刻顷出几丹丸塞人徐元玉的口中和酒送人腹中。 徐奇惊道:“花兄,这是?” 花正刚哈哈笑了。 徐奇道:“我儿已七孔流血……他……还能活?” “能!” “那毒药?” 花正刚得意地笑了。 “徐兄,你看我这瓶中装的红丸。” “不是毒药吗?” “这红丸看似一样,但大小不同,不加细看,以为是一样的毒药,其实毒药与解毒药分装在一起,我喂公鸡吃一粒,那是纯毒药,公鸡焉能不死。” 他看看徐元玉,又笑笑道:‘哦喂元玉侄儿两粒,看上去是加重药量,实则是叫他们以为我是要把元王侄儿快毒死,其实……哈……” 徐奇惊道:“我儿没死?” “当然!” “可是已七孔流血……” “不,只见口鼻出血,所以我快刀割去,赶快离开百宝庄。” 徐奇立刻再看儿子,果然,徐元玉蠕动了。 徐奇那分感激之情,果真溢于言表。 花正刚忽然“咦”了声,道:“徐兄,咱们在设计忙忽,倒忘了那个小玉姑娘了。” 徐奇立刻四下找,奇怪的道:“是呀,我徐某人真该好生谢谢她才是!” 花正刚道:“徐兄,也许小玉姑娘走了,我以为徐兄快把元玉侄儿带回家去,三年别叫他出现江湖。” 徐奇道:“我听花兄的,这就回南召,花兄在大人面前为徐某告罪,三天之内徐某必到。” 花正刚道:“也好,侄儿再有一个时辰便完全恢复过来,你放心带他回去吧,” 徐奇对花正刚重重一礼,荒马带着儿子回南召去了。 花正刚骑马出了荒林,也遥看百宝庄,深深的吁了一口气,也跟着得意地笑了。 一处断崖边,小玉儿静静的坐在地上,她闭目,但不是沉思。 她是在听,而且仔细的听,她已把五十丈外徐奇与花正刚的每一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当徐奇与花正刚分道而去的时候,小玉儿也吁了一口气,她也冷笑了。 小玉儿自言自语:“晤,江湖呀,多可怕呀,任谁也不会想到,一瓶毒药与解药放在一起,还会起这么大的作用,太可怕了,太出人意外了。” 小玉儿仍然在沉静中思索着,她以为百宝庄的人上了一次大当,也空忙一场。 小玉儿骑马再赶往南阳府,她必须先找到继父史水乐,因为继父也是无奈何的要为那赵疯子出力。 小玉儿赶到南阳府的时候,已经是天将晚了。 南阳府的东西.一条大街上,人们还在往地上洒水呐。 小玉儿骑马到了一家平安客栈前下马,只见这儿已住满了客人。 小玉儿拉马往另一家客栈走,迎面正有个人走出来,这 人不是别人,史水乐是也! 小玉儿一见是继父,立刻呼叫:“爹!” 史水乐一看是小玉儿来了,心中是喜也带忧。 “是你,小玉儿,你也赶来了。” 小玉儿道:“我自峨嵋回到家,才知道家中出事。” 史水乐道:“一言难尽呀!” 小玉儿道:“我们到店房再细说。” 史水乐道:“来不及了,我已同姓赵的二人约好了,你先进客栈去,我去去就回来。” 小玉儿道:“需要我去吗?” 史水乐一顿,道:“走,我先带你住店。” 他叫来客栈伙计为小玉儿把马牵上马槽,小玉儿抬头看,这家客栈叫“都来”。 史水乐住在一间小客房中,小玉儿进来的时候,不由惊讶的道:“爹,你怎么住这种小房呀?” 史水乐等附近的人离去,他这才小声细气的对小玉儿,道:“小玉儿,是你娘叫你来的?” “是呀!” “为了你弟弟天生呀?” “娘也担心爹的安全。” 史水乐似很感动,道:“你娘的心真好。” 他顿了一下,又道:“小玉儿,你没有上十八盘山去找他们要人吧!” 小玉儿道:“他们把天生藏起来了。” 史水乐道:“我就知道,唉,我担心天生呐。” 小玉几道:“爹,他们不敢,他们只是逼你为他们出力救那赵大刀” “唉,难呀!” 小玉儿道:“爹,怎么难呀?” 史水乐道:“爹已来了七八天,几次暗探知府衙门,爹发觉不但接近不易,而且……” 他小心地看看房门外,这才低声对小玉儿道:“附近有家客栈叫平安,这家客栈住的全是江湖人物。” 小玉儿道。“难怪我去住没房。” 史水乐道:“告诉你,小玉儿,南阳府衙的捕头叫李士白,他与那花正刚就常往平安客栈走动。” 小玉儿点点头,道:“爹,官家的人约了江湖人助阵,好像又要去围剿十八盘山寇了。” 不料史水乐摇头,道:“官家按兵不动,张网等鱼儿,我几次下手也没成功。” 小玉儿道:“爹的武功怕很难应付府衙高手。” 史水乐道:“我难以接近,小玉儿,我的能力是毒,我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毒死人。” 小玉儿道:“府街中那么多人,你都叫他们死?” 史水乐道:“所以这几天我等风向,而且还得大风吹,可是这儿尽刮西南风,府衙国人犯的大牢有个场子在西南方,我的毒药难以波及国牢,那儿没有掩护地方。” 小玉儿道:“爹,那赵疯子呢?” 史水乐道:“西城外一间破庙里,他们一共三个人。” “除了赵疯子以外还有谁?” “赵疯子身边的两个大力士,也是他在秦}!0新收的,听说二人孔武有力,赵疯子寄望救出儿子以后交他二人扛出城,让送回山寨。” 他顿了一下,又道:“两个人是口子,小玉儿,回子是不吃猪肉的。” 笑笑,小玉儿道:“这我也知道,爹,咱们去找他们,我要见赵疯子。” 史水乐道二“你歇着,我与赵疯子约定,时辰就快到了,我这就先去见见他。” 小玉儿道:“我也去。” 史水乐却拉住小玉儿,叹口气,道:“小玉儿,‘你虽不是我亲生亲养的女儿,爹可还是拿你比亲生的更心疼,爹对你实说,我与赵疯子决心今夜动手,成功了皆大欢喜,万一要是……” 小玉儿道:“我更要去。” 史水乐道:“不,那地方多一个人不如少一个人妙,你在此等着,三更过后我会回来。” 小玉儿道:“爹,千万小心呐。” 史水乐重重点点头。 于是史水乐看看外面,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小玉儿并未走出房门,她却也急急地收拾一番,背插七星宝剑,外罩一件披风便走出这家“都来店”。 南阳府小玉儿初临此地,她这是先要查看地形,然后才能行动。 小玉儿再也想不到她刚转过一条街,前面竟然就是个大大的衙门。_ 六个把门的行役对来往行人直瞪眼,就好像每个人都是不怀好心似的,只差未上前盘问抓人了。 小玉儿站在衙门口,她大着胆子往里面看,果然有个衙役吆喝过来了。 “喂,干什么的?” 那衙役沉声吼道:“去,去,这儿是府衙,这儿没有你的朋友。” 小玉儿道:“你这人怎么狗仗人势呀!” 衙役怒道:“可恶,再胡说拉你进去打板子。” 小玉几道:“你休嚷嚷,我问你,你们这儿可有个叫花正刚的人?” 衙役猛一怔,道:“你认得咱们近卫爷?” 小玉儿冷冷地道:“他曾在咸阳长安当过捕快,那时候我就认识他了。” “他真是你朋友?” “不但是朋友,见了我他还得恭敬地叫我一声好听的呐!” 那衙役变了样,弯腰打躬地笑了。 “这位小姐,你高姓,仙乡什么地方呀,要不要小子为你效劳,你吩咐,我荣幸。” 小玉儿几乎想笑,当然也感慨万千,江湖上怎么全都是这模样,这如果在那莫少白的面前提一提朱丕朱公子,那莫少白就不知又是一付什么嘴脸了。 小玉儿对那衙役淡淡地道:“花捕头如今当了花近卫长了,昨日我们在一起,他怎不对我言呀?” 那衙役一听,满面陪笑不迭,道:“哟,原来小姐昨天同花近卫长在一起呀!” “他人呢?” “刚回来不久,小姐,我这就进去为小姐通报。” “劳驾你了。” 那行役立刻往衙门里面奔去,小玉儿站在衙门口,她四下里打量着。 还真快,衙门里飞一般的奔出一个大汉来,那不是花正刚还会是什么人? 花正刚还未走到街门口,他已大声招呼了。 “嗨,是小姑奶奶的呀,欢迎,欢迎。” 小玉儿吃地一笑,道:“花大人!” “别叫什么大人,你叫我花正刚就行了。” 小玉儿道:“叫你一声花大人是官称,应该的,如果真呼你的名,失礼呀!” 花正刚猛个劲地套交情。 “史姑娘,想着二年多前咱们还自峨嵋下山回秦川,想着你出力为大人,咱们就是一家人。” 小玉儿道:“花大人,我也曾在船上偷大人的东西呀,我是个小小偷儿也!” 花正刚吃吃笑,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那时候你是受那偷儿们的指使,是个不懂事故的娃娃呀,哈……” 小玉儿道:“照你这么说,咱们之间是朋友了。” “当然,当然!” 小玉儿道:“我高攀。” “我荣幸。” 于是,两人仰天哈哈笑起来了。 衙门口二人这么一声大笑,几个行役也笑了。 长官笑他们得跟着笑,这是通病,如果长官发火了你再笑,那就不妙了,那就要挨骂了。 这光景只要官场的人都知道。 小玉儿问花正刚,道:“我在路上慢慢行,到现在才到南阳府,你呢?” 花正刚过:“我正想问姑娘,我们在百宝庄把事情办好之后,怎么不见史姑娘了,你……” 笑笑,小玉儿突然竖起大拇指,道:“花大人,你真高招也!” 花正刚猛一愣,道:“史姑娘,你指的是?” 小玉儿笑了,但她又变得神秘兮兮地在摇头。 花正刚再问:“史姑娘,你看到什么了?” 小玉儿道:“我不忍见杀人,尤其是父杀子,所以我就躲起来了。” “原来史姑娘躲开了。” “我躲进附近林子里。” 她说到这里再笑笑,又道:“原来花大人代那中原镖客出手毒死徐公子呀,哈……” 花正刚一怔,道:“你…… 小玉几道:“你却又把徐公子救了,你们官场的人呐,真的有手段,我就比不过。” 花正刚心中奇怪,当时四下并无人,他与徐奇二人之间的事,她……这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花正刚怎么也想不到,小玉儿有千里传音功夫,那是小玉儿习了“混元一气通天功”之后自然而发生的事。 突然,花正刚拉住小玉儿,道:“看,尽同史小姐闲话了,忘了接史小姐进去坐会,真失礼。” 小玉儿跟着住衙门走,她笑问:“我是个百姓,我可以进去吗?” 花正刚过:“请还怕请不到呢?哈……” 小玉儿不曾到衙门来作客。 小玉儿只想进衙门看地势,如果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把那赵大刀救走,也省却继父史水乐冒险。 小玉儿刚进衙门内,突听到好粗壮的一声吆喝咒骂。 “操你亲娘舅子的,快把你家赵爷砍了吧,二十年后赵爷又是一条英雄汉……” “叭叭叭”之声传来,那是狱杂的回骂:“去你娘的,找挨打呀,干山寇的也自称英雄,奶奶的谁又是狗熊!” “打吧,最好杀了你家赵爷,你要是不杀你就是赵爷裤裆里吊的那一串。” 随之又是几声打,姓赵的不叫了。 姓赵的老实了,这时候称英雄只有吃亏! 小玉儿抬头看,南阳府的大院两边,五间大房的门窗全是半寸厚的木板做成的,里面传出的声音有回音,大窗外可以看到里面的油灯吊在大梁上,更看到被囚的那个人——那个披头散发的赵大刀。 花正刚已冷冷笑对小玉儿,道:“真奇怪,不见赵疯子他们来劫狱。” 小玉儿道:“你等人来劫狱?” “不错!” “你也把血腥带进南阳城?” “不,我是要一网打尽赵疯子这伙人。” “可是,赵疯子不上当。” “赵疯子只此一子呀,他……狠得心吗?” “赵疯子不会自投罗网。” “是的,我已张了网,只要发现他们的人来到,明里暗里我都派有人,我只要一声令下,四城门立刻关起来,我就会在城中抓活人。” 小玉儿道:“可是你们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来劫狱呀?” 花正刚道:“我们还放了空气引那赵疯子前来,娘的,可就是不见他们的人影儿。” 小玉儿再看大牢四周,她也吃了一惊,因为她发觉大牢四周至少掩藏二十多名弓箭手,两张大网也等在大牢必 经之处,十几个抛索大汉,也已坐在一间小屋内等候出手。 这场面除了大队人马来抢人,想把大牢内的人救出来,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小玉儿忧心了。 花正刚把小玉儿一路带进府衙后,客房中他叫小玉儿暂时坐下。 “史小姐,我进去向大人报告一下。” “你要我见你们莫大人?” “是呀!如果能有史小姐这种高手参加,我花正刚拍胸脯,立刻可以点足人马上十八盘。” 小玉儿道:“我不是来助拳的,我只是……” 花正刚既然能把小玉儿请进府行,他心中就是一喜,他知道小玉儿的本事比之她师父脱凡师太的可高多了。” 花正刚决心要把小玉儿留下来了。 他匆匆忙忙的奔到衙后,把小玉儿的到来对那莫少白细述一遍,顷刻间,莫少白命花正刚快请小玉儿后堂一见。 花正刚高兴奔回房中,小玉儿已知道他要说些什么了。 “是你家大人召见我了?” “史小姐果然聪慧过人,我家莫老爷听说史姑娘乃脱凡师太人室弟子,武功奇高,那份高兴就别提了,立刻就要见见史姑娘。” 他伸手一让,又道:“史姑娘,我带路。” 小玉儿笑了。 她起身跟在花正刚身后面走,穿长廊,过厢房,越过中厅便看到一座花园式大院子,迎面已传来粗浊的哈哈笑声不断,小玉儿已看到那位微胖白净的莫少白,他当门而立向她发出欢迎的笑。 小玉儿走上前,她恭施一礼道:“民女史小玉拜见大人了。” “免礼免和,哈……进厅上坐。” 花正刚与小玉儿走进大厅上,两侍女已把点心送上桌,那喝的正是冰糖莲子汤。 小玉儿也不客气,她取过碗就是几口喝下肚。 莫少白似乎苍老不少。 他应该老的,一个人拼命苦干也拼命弄银子,到头来全部泡了汤,他怎么会不老? 单只是生气也被气老了。 有道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莫少白同十八盘山寇要干上了。 他一心只要杀光赵疯子这伙人,否则死不瞑目。 “史姑娘,多日不见令师脱凡师太,也曾下帖去请,怎么说令师微恙了?” 小玉儿道:“我师在练一种功夫,真不幸,她岔了元气,怕是有得休养的了。” 莫少白道:“令师真够意思,派你前来了,倒令我十分的感动。” 淡淡一笑,小玉儿道:“大人,你弄错了,我已不在峨嵋师父身边了,我早已住在宝鸡了。” 莫少白仍然哈哈一笑,道:“无论如何,你仍是我知府衙门的座上客,是不是?” 小玉儿道:“只怕我帮不了大人什么忙。” 莫少白道:“那是史姑娘谦虚了。” 他吩咐下人们,立刻备酒席,定要把小玉儿留在身边了,他也对花正刚,道:“平安客栈那边,一共来了多少江湖上的朋友?” 花正刚道:“三山五岳一共来了十八人。” 他看看小玉儿,又道:“中原镖客徐奇,他临时了点事,大概一两天就到。” 莫少白道:“出了什么事?” “他儿子……” 花正刚看看小玉儿,才又接道:“徐奇尼的独生儿子在百宝庄惹了纰漏,是属下救下这孩子,已经让徐大侠带回南召加以管束。” 他冲着小玉儿笑笑,又道:“两天之内他就回来了。” 莫少白摸着灰白胡子,道:“江湖上的哥儿们,我不好 出面,一切由你做主。” 莫少白对小玉儿笑笑,道:“听说史姑娘的武功已至化境,哪天露两手由我亲自瞧瞧?” 小玉儿道:“大人,山高不挡风,我再是功夫大,也不 敢与官家相提并论。” 莫少白呵呵一笑,道:“听花侍卫说,你小时候曾误人 歧途,同妙手帮的人混在一起?” 小玉几道:“是有这回事。” 莫少白道:“知过能改善莫大焉,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史姑娘勇于回头,值得恭贺。” 便在这时候,几个侍女已把吃的喝的摆了一桌子,莫少白与花正刚,再加上又来了南阳兵总“大关刀”成朋,几个人便在一起吃喝起来。 小玉儿也不客气,她捡好的吃。 她为什么要直接来这知府衙门,其实小玉儿有目的有计划的。 处在什么地方,也没有在知府衙门最方便,如果史水乐有不幸,小玉儿就会动脑筋出手救人了。 小玉儿不回客栈了,莫少白也交待花正刚,一定要把小玉儿留在府行。 莫少白也清楚,府衙中住着小玉儿,可抵十个花正刚。 花正刚自然不会叫小玉儿回客栈去住。 花正刚还打算约小玉儿上十八盘助拳,就如同以往请来脱凡师太一样。 几个人围着桌子说说笑笑吃酒呐,突然间,黑呼呼的外面有了梆子声。 梆子敲得刺耳响,声音是前面传出来的。 那声音可不是有人在打更,那是警报声。 花正刚第一个起来。 “大人,前行传警,莫非贼子来劫狱。” 莫少白道:“走,咱们前面去瞧瞧。” 花正刚对小玉儿,道:“史姑娘,你请守在大人身边,大人的安全交你了。” 那兵总成朋一声低呼,道:“大人,我去内营调兵马,兄弟们早就等不及了。” 成朋大步往外走,花正刚已抓他的银枪奔出去了。 小玉儿对莫少白道:“大人,咱们快走,前面看捉人,挺好玩的。” 莫少白道:“史姑娘,十八盘的贼子太可恶了,他们两次劫了我的银子,我已同他们势不两立了。” 小玉儿道:“大人,山贼天性凶残,我为大人保驾去前面,我敢说,只要有我小玉儿在,什么样的恶人也休息近得大人身边。” 莫少白愉快地道:“太好了。” 第五章 大牢中走了赵大刀 小玉儿不敢同莫少白谈失宝之事,因为她知道,莫少白的银子都被妙手帮弄去了,十八盘山寇背黑锅,如果自己此刻说溜了嘴,丁香阿姨的麻烦就大了。 小玉儿自然不提莫大人两次失金之事。 小玉儿陪同莫少白往前衙走,冷不防有个衙役奔到二人面前来…… 那人对莫少白大叫:“大人,前面去不得呀!” 莫少白吃惊,道:“怎么了?” 那行役指着房上面,道:“房子上出现个蒙面人,真厉害,手一挥,咱们的人倒一伴,再一挥,追杀他的人也滚下房来,那人……往那边逃去了。” 莫少白道:“造反了!” 小玉几道:“大人,我上房去瞧瞧。” 小玉儿腾身上了房,她心中可明白极了。 小玉儿拔地而起上了房顶四下看,她也吃一惊,因为从府中跃身上房的人十几个! 小玉儿心想:真叫厉害,官家也有能人呀! 官家当然很少有人能高来高去,便是那南阳府兵总“大关刀”成明也只是策马疆场冲锋陷阵! 小玉儿只一上了房仔细看,十几个人之中就有两个她似乎看过的,那二人正是“中原大侠”蓝氏昆仲。 蓝氏兄弟二人改扮成衙役模样,混在知府衙门里,等着擒拿山贼们了。 这一招当然出自“梅花枪”花正刚的设计。 这是令贼人料想不到的一招妙招! 小玉几夜视可以看的远,她发现一条人影就在左侧十几丈远处,拼命的在屋面上窜高跃低。 那是在逃,就好像恨爹娘少给他生两条腿。 小玉儿只一看,便知道是继父史水乐。 一个念头油然而生,小玉儿打横迎上十几个追来的人,那头一人正是“梅花枪”花正刚! 小玉儿一声大叫:“你们休上贼子当!” 正在追来的十几个人站住了。 大伙发觉是个姑娘,而花正刚正急着对小玉儿道:“史姑娘,你来的好,快助我们抓前面那贼子去!” 小玉儿道:“我一人前去,你们快折回去,快!” 花正刚道:“咱们一齐围捕!” 小玉儿道:“花大人,小心中了贼子调虎离山之计,你们大家追来,大牢那面必出事。” 小玉儿这是随口编造的,但花正刚一听可慌了。 “快,快回大牢那面瞧瞧去!” 晦!大牢那面还真的出事了。 花正刚对小玉儿,道:“史姑娘,那蒙面人就由你去追捕了,咱们这就回大牢。” 小玉儿道:“花大人。我尽力就是。天太黑,我看那人轻功了得!” 花正刚往大牢奔,他后面跟了十几人,当然其中还有蓝氏兄弟二人在。 花正刚对小玉儿高声道:“史姑娘,你一定追得上那个蒙面贼子。” 他与十几个大汉折往大牢方向去了…… 小玉儿当然能追上前面的人。 前面的人也正是史水乐。 这父女二人一个前面拚命的逃,女儿后面轻松的追! 为什么还轻松? 史水乐没出事,小玉儿当然一身轻松,小玉儿几乎在后面呼叫了! 她此刻是不会大声叫喊的,这万一被人听了去,再向花正刚报告,她不就有通贼之嫌。 南阳的城门已关了四门,那南阳的土城墙有三丈三尺高,有些地方还生了堆草可以攀。 前面的蒙面人奔到城墙下,他拔身上了城墙头。 小玉儿已快追他身后了。 小玉儿有些吃惊,因为这个蒙面人的身材十分像他的继父史水乐,可是继父不曾腰插刀的! 小玉儿知道继父是用毒能手,而继父的刀子小又小,左袖内一把,右腿肚上也插一把。 小玉儿渐渐发觉这人不是继父史水乐了! 一旦看出不是史水乐,小玉儿可急了! 小玉儿就想不通,事情怎么会是这样子? 她在那人跳落城外后,也急起直追上去,就在奔往白河的附近,小玉儿忽然腾空而起,她似飞一般落在那人的面前,拦住那人的去路。 “咻”…… 好凌厉一刀当头砍到,小玉儿冷哼一声抖手一掌。 “叭!” “砰!” “你……” 刀飞了,小玉儿的大罗掌何其厉害,生生把那人的刀拍落在地,吓的那人直后闪。 小玉儿逼上来了。 “你是谁?” “嘿……” 小玉儿忿怒了,她再间:“快说,你是谁?” “嘿……” 小玉儿突然拔身而起,真妙!那个人还未反应过来,面上的蒙巾就已被小玉儿抓下来了! “你……嘿……” 小玉儿吃一惊:“怎么是你?” 那人不是别人,十八盘大寨二当家郭栋长是也! 郭栋长当然认识小玉儿,他一直在冷笑不已,此刻更对小玉儿吃吃一笑,道:“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小玉儿姑娘,史大夫的女儿,是不是?” 小玉几道:“不错,我就是小玉儿!” 郭栋长道:“那么,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哈……” 小玉儿冷冷道:“至少你也是为你老子而来的。” 郭栋长道:“至少你是为你老子而来的。” “是的,我问你,我继父呢?” 郭栋长笑了。 小玉几道:“你笑什么?”她一顿又问:“你一直在笑,有什么好高兴的?” 郭栋长道:“连你是他的女儿也受骗了,那么花正刚那些狗腿子们当然更上当了,哈……” 小玉儿冷笑了! “上当?你以为花正刚他们会上当?” “他们已经上当了!” 小至几道:“只怕不见得吧!” 郭栋长道:“小玉姑娘,你知道些什么?” 小玉儿道:“花正刚原是追你来的,但他们中途又折回府行,只怕你们动劫不成,反而被一网打尽了。” 郭栋长哈哈笑了! 小玉儿道:“你还高兴?” 郭栋长道:“我当然高兴,哈……” 小玉儿不解了。 “告诉我,你有什么好高兴的?” 郭栋长道:“小玉姑娘,我不说你当然不知道了,哈……” 他忍不住地又笑了。 小玉几道:“快说!” 郭栋长道:“事情咱们当然要有一番设计,我的任务便是要装扮得与你继父一模一样。” 他愉快的拍拍自己身子,又道。“你看,我的身段与你继父的身段像吧?” “为什么要份得同我继父一模一样?” “也是应你继父的要求呀!” 小玉儿更迷惘了! “为什么?” 郭栋长道:“你的继父很精明,他要我装份成他的模样,事先隐藏在府行外的东侧房上,那地方高低房舍不整齐可也很便利躲藏人,我躲在附近的房脊后,月黑风高没人知,只等你的继父完成他的工作,放毒弄倒那些狗腿子们以后,他便立刻往我藏的方向逃过来,哈哈哈,他只一逃过来,便立刻躲在我藏身之处,然后我接他的棒再往城外逃,哈!他们怎会知道?” 小玉儿道:“如此我的继父便会轻松的折回客栈睡他的大头觉了。” “哈……你这才说对了。” 小玉儿一听之下,顿觉江湖上的狗屁倒灶事不少,都带着几分光怪陆离令人惊讶! 这种事花正刚也休想得到! 小玉儿道:“万一你被追上?” 郭栋长道:“大家房顶比赛,我的轻功我知道,想追上我的人不简单。” 小玉几道:“我呢?” 郭栋长道:“小玉姑娘,你不会抓我国官府吧!你更不会傻得搬石头砸自己脚丫子吧?” 小玉儿道:“你走吧!我只带着你这蒙面巾就行了。” 郭栋长道:“要这干什么?” “用处大了。”她不再多留,转身而去。 郭栋长反而怔住了! “这女娃呀!才是江湖上可怕的未来呀!” 小玉儿飞一般地奔回南阳府城,当她快要到城墙的时候,已听得城内闹哄哄了! 当然,声音传的远而小玉儿更是听的远。 小玉儿正听着,她忽然折转身奔人一片野林中。 小玉儿的警觉是一流的,她当然发觉什么了! 是的,野林中一共四个人,小玉儿刚闪身走过去,四人之中一人厉吼:“谁?” 小玉儿现身了。 小玉儿也吃惊了,道:“你们!” 忽见两个巨汉迎来,两把斧头对准了小玉儿便狂砍十 多下! 小玉儿一声厉叱,她左右双脚连闪带打,七星剑便也拔在手上了。 “轰!”一个巨汉往树身撞去,他的斧头也砍人树身中。 另一个巨汉一把斧头劈空,面上虚空一拳,打得眼泪也流出来了,他几乎要狂抱小玉儿了! “住手!一家人!”, 为什么是一家人?这声音? 不错,正是赵疯子的声音,他吼叱两个巨很快住手! 赵疯子也明白,四个人合力打也不过小玉儿。 小玉几夜视能力强,她发现赵疯子怀中抱了一个血人,而那人必是赵疯子独子赵大刀—— 小玉儿还真眼了赵疯子,原来他已把他的儿子救出牢来了。 这事着实不简单,也令人吃一惊! 南阳府的大牢戒备森严,他们还是得手了! 小玉儿打心眼里佩服。 两个巨汉过来了,赵疯子对二人道:“快见过史姑娘,他为史大夫的闺女。” 两个巨汉立刻抱拳呵呵一笑,道:“姑娘呀i你的本事真大!” 小玉儿只是笑笑。 忽然小玉儿想到一个人,那个人当年她小时候碰到过,想当年她在牧羊镇上遇到个大力士,那人名叫…… 她走近那大汉,道:“你是不是牧羊镇上人?”巨汉眨动铜铃眼道,姑娘呀!我包大力正是牧羊镇上人!” 小玉儿哈哈笑了。 “我六岁的时候见过你,弄你丢人现眼!” 包大力拍巴掌,道:“晦!我包大力“辈子也忘不了,原来就是姑娘你,难怪我同莫布上合力也难对付,哈……” 包大力正是来自牧羊镇,他也想到那年自己管闲事丢人的事,他笑了。 小玉儿看看赵疯子,道:“你救回你的儿了。” 赵疯子道:“也是你父女二人大力支助,赵某人心存感激。” 他一顿,又道:“史姑娘,令弟之事我抱歉,只等我们回到山寨,立刻用轿子抬着令弟回宝鸡,保证毫发不伤,带回大礼酬谢你。” 小玉儿淡淡地道:“你们还不快走?” “在为他包扎箭伤,他中了七支箭。” 小玉儿道:“你们怎么全身而出?” 赵疯子道:“咱们早已有备,史姑娘,你看!” 他解开了上衣,只见里面有个护心牛皮后,而且前后两块,便是腿上也绑了护腿牛皮块。 两个巨汉,莫布士与包大办二人也十样的装备。 小玉儿这才明白,只有个赵大刀没这些准备,所以赵大刀身中七支箭。 赵大刀悠悠醒来了。 “爹,咱们的父子缘份未尽呐!嘿……” 他仍然不在乎地吃吃笑了。 “娘的,我赵疯子的儿子是那么容易死的?” 他拍拍儿子,又道:“爹只告诉你一句话:‘活着’!” 赵大刀吃吃笑道:“爹,几次我把阎王派来的小鬼骂回去了,他们不敢再找我了,哈……” “哈……” 赵疯子笑的更凄厉,儿子算又活了。 他把儿子交给两个大力士,立刻过白河往西奔去,而小玉儿—— 小玉儿为这一对草莽父子的那股亲情,也忍不住的有些耸动不已! 小玉儿飞一般地越过城墙而进人知府衙门里。 她不能此刻回客栈,他只要知道继父安全就行了。 耍知道继父是否安全,当然是在衙门里的消息最可靠。 此刻,知府衙门里乱成一团了。 花正刚发现小玉儿回来,急急忙忙地上前问“史姑娘追上那人了吗?” 小玉儿把蒙面巾举得高高的,道:“我追上了。只差未扑住他,……唉!真不走运,在河岸边才追上,因为我发现得太晚了,等我出手抓他,他跳入河里去了,我……只有眼巴巴的看着他潜入河中道去。” 花正刚接过蒙面巾直跺脚,道:“可惜可惜!” 小玉儿道:“可是我已看清那人的长像了。” 花正刚道:“认识他吗?” “认得的,” “谁?” “郭栋长。” 花正刚咬牙道:“是他,娘的,十八盘大寨的二大王,他也潜来了,而且……姓郭的还用毒!” 小玉儿心中明白,用毒的是继父。 但小玉儿却问道。“姓郭的也用毒?” 花正刚指着大牢附近,道:“史姑娘,你来着,衙役狱卒已躺了二十七个在那儿,已叫人去请大夫救治了。” 小玉儿吃惊的道:“二十七个哦!” 她眨动眼眸再问:“死因呢?” 花正刚道:“可恶呀!已被赵疯子救走了。” “追呀!” “他们逃不出城的,四城已关,咱们已开始挨家授去了,非一网打尽不可!” 小玉儿道:“花大人,我这次南来,是我娘叫我来接我继父的!” 花正刚道:“史大夫也来了?” 小玉儿“继父是来卖山药的,这一带的山药最好。” 花正刚道:“史大夫乃用毒专家呀!” 小玉儿道:“如果我找到继父,必带他来救人。” 花正刚深信不疑,小玉儿立刻走出府行。 小玉儿几乎想大声畅快地笑了! 小玉儿奔进那家“都来客栈”刚进屋,便发觉史水乐正焦急地在房中来来回回蝶踱,见小玉儿推门进来,忙上前拉住小玉儿道:“你可回来了!” 小玉儿道:“哎!倒了二十七个,有救吗?” “有救!” “你说怎么救?” 史水乐道:“好救极了!” 小玉儿道:“我对花正刚说过,你来南阳卖山药,如果我找到你,就带你去救人。” 史水乐道:“我进衙门去救人?是我把那些看管大牢的人毒倒的呀!” 小玉儿一笑,道:“如果你救人,没人会怀疑是你毒倒他们的人。” 史水乐一想,笑了。 “有意思!” 小玉几道:“快先睡一觉,天亮我们去府行。” 史水乐道:“好,你困了吧!我也回房去了。” 这父女二人还真的安心睡了。 “叭叭叭……” 这是有人在拍门,当然是拍“都来客栈”的门。 门外传来吆喝声! “快开门,查房的来了!” 果然,伙计门拉开,十几个兵卒蜂拥进来了。 这真巧,为首的正是曾在衙门口对小玉儿说话的那个街役,他的手上提着刀。 “带路,每个房间仔细查!” 没多久,所有客房的人全走到门外来,小玉儿也不例外地站在院子里。 那带头的衙役见是小玉儿,他真的吃一惊! “我的姑奶奶,你是在衙门同花侍卫一起的吗?” 小玉儿道:“我回来见我爹,我爹可以救人呀!” 那行役惊道:“姑娘,你爹来了?” 小玉儿拉过史水乐,道:“这就是我爹史大夫,他困了,我等他醒来了进衙门去救人。” 那行役急对小玉儿道:“那就别睡了,救人如救火呀! 娘的,南阳府那么多名医,他们没一个能把人救活的,都是一群饭桶,蒙古大夫!” 小玉儿对史水乐,道:“爹,你醒了,咱们去救人吧! 晚了不好。” 史水乐道:“二更天睡到快天亮,我也睡不着了,那就去救人吧!” 这话听那行役耳中,他立刻对小玉儿道:“我带贤父女二人回衙门,咱们快走。” 他又对另外十多官兵,道:“你们继续搜,我带人回衙门去救人了。” 这种事情天下少有,可是,你不能说天下没有这种怪诞的事情。 史水乐就想笑。 小玉儿陪着史水乐,跟那衙役来到大牢附近一间兵房中,呵!一排通铺上躺着昏迷不醒的人。 那花正刚送走两个大夫再请另外几个大夫看,只可惜没有一人能把人救活过来。 倒是把些昏迷的人整的够凄惨。 有的用凉水浇不醒,金针过火也没用,灌醋下药还呕吐,弄的二十七个人翻白眼珠子! 这如果在衙门死上二十七个人,传了出去,莫少白的乌纱帽也别戴了。 这时候,小玉儿陪着她爹出现了。 花正刚也识得史水乐,一见之下咧开大嘴直呼叫:“史大夫,快快救人呀!” 史水乐知道只装不明了。 “花捕头,这些人怎么了?” 花正刚道:“十八盘山寨来劫狱,他们用毒把人迷倒了,你看看,他们用的什么毒啊?” 史水乐道:“天下之毒,毒攻毒,有道是:一物降一物,酸浆降豆腐,我看看他们中的是什么毒?” 史水乐真的会做作。 会做作便是会演戏。 小玉儿在一旁看就想笑,因为她知道继父在演戏。 先是,史水乐翻动昏迷人的眼皮仔细看,然后再拨开嘴巴仔细闻,更把手指捏住鼻子逼得昏迷的人把嘴巴张大了,史大夫还用手指在昏迷人的口中搅和着,再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尖处闻了又闻,而且闻之有声“嘘嘘嘘”! 于是,他吃吃地笑了。 花正刚与一帮江湖人物都等的十分焦急,闻音,花正刚急问史水乐:“史大夫,有救吗?” “小事一桩!” “怎么说?” “太容易治了。” “有救了?” “我说过,小事一桩容易治好的。” 花正刚道:“大夫,你快动手救人呐!” 这是二十七条人命,莫少白也来了。 莫大人此刻听到史水乐的这么一说,他便也大喘一口气,说道:“你这位大夫是……” 小玉儿对莫少白道:“大人,他是我继父,是来南阳买山药的。” 莫少白道:“你快救人,救活了之后我有赏。” 还有赏呀!史水乐看看身边小玉儿—— 小玉儿的嘴巴用力闭,她不用力准定会笑出来。 史水乐道:“干大夫就是救人为宗旨,大人,小民自会尽全力。” 他对花正道:“快,快去找来尿壶,越是骚味浓的尿壶越好,” “花正刚道:“大夫,要那玩意儿干什么?他们撒不出尿 来的” 史大夫道:“你听我的没错。” 花正刚立刻命人去拿夜壶,这玩意有得是,大床之下专放这东西。 没多久已提来十多个夜壶放在这张通铺前。 史水乐道:“快,把尿壶嘴放在他们每个人的鼻子上,再把他们的嘴巴闭紧。” 有人就暗骂:/这是什么玩竟,坑死人呀!” 却不料还真管用,没多久,昏迷的人在动了。 花正刚一看,大声叫。“单方治大病呀!哈……” 这时候他老儿还笑得出来,倒也难为他了。 只不过一盏茶功夫,二十七个狱卒衙役及管兵,一个个直不椤的坐起来了。 有几个人还尖叫:“抓人,抓人!” 花正刚火大了,他伸手光光几巴掌,叱道:“抓你个头,囚犯早不知逃往何处了。” 只听得莫少白对花正刚道:“正刚呀!命人取一百两银子,谢谢这位大夫!” 花正刚忙应道。“是,这就去对一百两银子。” 莫少白却伸手拉过小玉儿,说道:“史姑娘,你可得帮官家一个忙,咱们前去剿山寇。” 小玉儿道:“当然好呀!只不过我先陪我爹回去宝鸡,咱们约定日子我会去的。” 莫少白道:“史姑娘,咱们一言为定了。” 小玉儿道:“一言为定,嘻……” 她还是忍不住的笑了。 史水乐与小玉儿双双走出南阳府衙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街上也有了行人。 小玉儿为史水乐出主意,就用那一百两银子在市场买了山药,大包小包的驮在马背上,父女二人,几乎是高唱凯歌往西去了。 只不过他才走了一天,忽然远处有喊杀之声传来,小玉儿从马背上看过,她吃惊了。 她对史水乐道:“爹,这地方好像就是百宝庄附近呀! 怎么会有喊杀声?”。史水乐道:“小玉呀!少管闲事,快去大山接你小弟史天生要紧!” 小玉儿还自犹豫呐! 史水乐还真怕小玉儿管闲事。 史水乐是个大夫,当大夫的人也大都知道心理学。 而史水乐明白小玉儿的武功绝高,因为小玉儿习过西’哉至高无上的武功“混元一气通天功”! 武功高的人总是喜欢管别人闲事,换句话说爱管闲事的人自恃比别人行。 史水乐猎的还真不差,小玉儿果然管闲事去了。 小玉儿拍马转路走,史水乐只得跟上来。 远处传来喊杀声,呵!竟然是一对夫妻与人拚上了,只见这二人真了得,两个人舞刀对付四个人。 小玉儿只一拍马赶到现场看,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一双大眼睛。 这儿可不正是百宝庄嘛! 此刻,正在搏杀的人不是别人,乃“中原缥客”徐奇与他的妻子“一枝梅”白青青是也。 这夫妻二人刀法真犀俐,出刀虎虎生风,杀法凌厉吓人,直把围他夫妻二人的四个人杀得哇哇怪叫! 那徐奇的_把刀指东杀西,上挑下杀,与那白青青的狠辣劲,堪令神鬼也头痛! 夫妻二人似乎拚命了。 小玉儿再看那四个人,她一个也不认识。 小玉儿只认得边上手持红缨长枪的柴千田与那个少庄主欧阳涛。 欧阳涛身边还有两个人,正是他的兄弟欧阳涌与欧阳浪二人。 兄弟三人就几乎想加人战团了。 那搏斗的四个武功也不得了,其中两人各掠一把厚背砍刀,有一人手中兵器是铁杆,还有一个是用的虎爪,三尺二寸长。 打麦场上干得凶,当小玉儿拍马过来的时候,柴千田当先迎上去。- “晦!姑娘呀,你来的正是时候。” 小玉儿看看杀的凶,好像非流血掉肉才会休争。 她跳下马急忙地问柴千田。 “大管事,又发生什么事了?” 柴千田指着场中正玩命的“中原镖客”除奇,他忿怒的道:“他们夫妻二人真不讲理。” “怎么不讲理?” 柴千四道:“他们还反过来兴师问罪呢!” “怎么说?” “兴师问罪呀!” 史水乐道:“小玉儿,江湖是非多,咱们赶路忙呀!” 小玉儿道:“他们之间的事我知道,爹,江湖虽然是非多,咱们管管又何妨。” 史水乐不说了。 史水乐把马骑到场边上,他驮了许多山药,只得坐在马上看热闹了。 小玉儿急问柴千田,道:“快说,怎么了?” 小玉儿心中也发急,莫不是花正刚的药失灵,那个“爱采花”的徐大相公早丧命了。 其实,如果真的丧了命,徐奇夫妻也认了,谁叫自己的儿子喜欢花花草草找姑娘,吃人家豆腐,上人家姑娘的床。 事情偏又不是这个样。 柴千田对小玉儿直叹气,倒令小玉儿更加急。 小玉儿催促的问道:“柴管事,怎么了,有事你快说出来,我也好帮你们呀!”。柴千田道:“你若行善助咱们,快去打跑那一对恶夫妻, 什么大侠镖客,不讲理。” 小玉几道:“怎么不讲理?” 柴千四道:“你是姑娘家,叫我怎好说。” 小玉儿道:“你好像有话难启齿。” “是呀,姑娘……” “但说无妨。” “我说不出口。” “就快出人命了!” 柴千田咬牙又跺脚,道:“好姑娘,你听了只当我放屁,千万别生我的气。” 小玉儿急道:“快说吧!” 柴千田指指正在场中打斗的徐奇夫妻二人,道:“刚过午,他二人找上咱们庄上来,老庄主正为女儿死悲痛万分呐!他们都大吼大叫要讨回公道。” 小玉几道:“不是徐家自愿叫儿子服捕头的毒药才死的吗?” “是呀!可是他们说咱们的闺女有问题,这件事应是和奸,等到徐小子出了问题,咱们闺女怕事情闹大丢人,才想不开上了吊。” 小玉儿急问:“你们闺女出了什么问题?” 柴千四道:“他们简直胡说八道,我们闺女一点问题也没有” 小玉儿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柴千四道:“他们说,他们的儿子完了,害的他们儿子为什么那个祸害老二,变得同骡马那么大,动一动也吓死人,必是我们姑娘害的,反说我们闺女是淫贼,你说气不气死人?” 小玉儿笑吃吃地道:“徐大侠说是你们姑娘的问题?” “他是这么说的——” “他又怎么知道姑娘有问题?” “他一口咬定他儿子那个大鸟是咱们姑娘坑害的,他这是来讨公道的。” 小玉儿吃吃一笑,忽然拔身飞过几个人头,“咻”的一声落在场子中间来。 只见她“呛”的一声七星宝剑出了鞘,唰唰唰只三个横杀,生生把六个玩命的人格开来。 小玉儿一声叫:“等等!” 她这一出现,便场边的人也惊住了。 谁家姑娘这么美,武功更是高得吓人了。 中原镖客徐奇的妻子便看小玉儿,向她的丈夫,道: “你认识这姑娘?” 她再多看小玉儿,又低声道:“太美了,如果她能跟咱们回南召,儿子……” 徐奇立刻叱道:“别说了!” 小玉儿再看另一方,四个人已站在一起了。 柴千田正对四个人解说着什么,那个灰发老者在点头。 灰发老者走到小玉儿面前来。 “姑娘,你来的巧,老朽百宝庄主欧阳伯仁,你知道的, 他们儿子在外看到我女儿买花红,一路找来找我庄上借宿,咱们不欺过路客,好生加以招待,谁知那畜牲半夜跑进我女儿的闺房中玩好我女儿,咱们在玉青道观抓到他,姑娘你知道这一段……” 欧阳伯仁仇怒的咬咬牙,又道:“你是姑娘家,女子失贞比要她的命还厉害,老夫只此一女,真是痛心疾首,好人难为,他既毒死他子,老夫也自认倒楣算了,谁知他夫妻丈着一身本事,莫须有的又找来我庄,要兴师问罪,所幸老夫昨夜回来,否则他们必在我这儿撒野了。” 小玉儿笑了。 这件事她比全体人都清楚。 徐元玉那小子必是对他父母说了什么挑逗的话,把他那惹祸的东酉套在人家姑娘身上了。 小玉儿转而笑对“中原镖客”徐奇,道:“徐大侠,事情应该算了,何必定要拚命呢!” 徐奇尚未开口,白青青厉声道:“红莲污泥总是分清楚的,我先伤他们姑娘手下的……” 欧阳伯仁大怒吼骂,道:“放屁!” 小玉儿忙道:“且别发火,我想同徐大侠一位说几句小声话,如何?” 徐奇指着场边,道:“那就借一步说话。” 他与妻子当先站到一棵树下面。 小玉儿随之跟过去,她回头,百宝庄的人一个个正怒 目而视,恨不能群起而攻之。 小玉儿先是对徐奇笑笑,道:“徐大侠,南阳知府大人还正念叨你呐!” 徐奇道:“此事令我太火了。我忍无可忍!” 小玉儿道:“令公子伤的地方,他是怎么对你二位说的?” 徐奇道:“你是姑娘,本不该对你说这种话的,但咱们江湖人,是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的。” 小玉几点点头,道:“我知道!” 徐奇道:“我那道子他的下部肿臃比常人大上好几倍,吓人呐!” 小玉儿笑笑,道:“他人……我知道他没有死。” 此言一出,徐奇夫妻大吃一惊。 “你……怎么知道我儿没死?” 当时徐奇知道小玉儿不在场,但小玉儿却听到了徐奇与花正刚的对话。 小玉儿的耳朵听千里,难说言过其实,但比之常人多听上好几倍是绝对正确的。 小玉儿回头看看百宝庄上人,好像他们正迫不及待地要再搏命了。 小玉儿这才对徐奇,道:“我知道你们的儿子还活着。” 徐奇道:“你去了南阳知府衙门?” “不错!” “也遇到了花捕头。” “是呀,”’ 徐奇道:“必是花捕头告诉你的了?” 她摇摇头,小玉儿道:“体得冤枉花正刚,他那张嘴巴似上了封条,他不会把这事对人说的。” 徐奇道:“除了花捕头以外,别人不会知道这件事。” “我知道,因为你二人在林中说的话我全听到了。” “什么话。” 徐奇这是在套取证明了,看看小玉儿是不是真的听到他与花正刚的话。 徐奇也在想,当时附近真的无人呀! 但小玉几笑了。 “徐大侠,花捕头的毒药与解毒药是装在一起的,这种手段实在高明。” “你——” 小玉儿笑笑,道:“对吗?” 那白青青忿忿地对小玉儿道:“姑娘,如果人死了,咱们也就认了,人死不能复生呀!可是我儿还活着呀!他如果那件东西坏了,我们还有什么指望啊?” “所以你们找来讨公道?” “不错,我儿元玉说:是被她们姑娘咬及搓弄成那副模样的!”、。 小玉儿面色一寒,道:“你们就相信了?” 徐奇道:“我们不得不相信呀!” 小玉儿几乎发火骂人了。 “你夫妻既然只有一个儿子,这一个儿子是宝,怎么叫你们的儿子提着那根宝乱往人家姑娘身上蹭呀!” 她这话中的姑娘自然说的是她自己了。 徐奇夫妻猛一怔! “姑娘,你别管了,咱们讨回公道就回头,他们还差一点点我儿的天灯呀!” 小玉几道:“我劝你们别讨什么公道了,你们立刻回家去,对你们的儿子去说。” 白青青道:“说什么?” 小玉儿:“就说遇上我,我说他说谎,他若不承认,我当面去找他” 徐奇夫妻二人怔住了。 徐奇,这位“中原镖客”闻得小玉儿的话,再想想当初白河渡口他告诉儿子要被人点天灯之事,心中不由暗吃一惊,似这件事,前前后后均被这小玉儿了若指掌,这小玉儿的武功,自己也万万不及,如今再听了小玉儿的话,已明白了一大半,也许…… 、也许儿子犯行,已入小玉儿的眼中了。 其实徐奇夫妻二人又怎么会知道,他们的儿子徐元玉还同小玉儿一起上了床,真正伤在小玉儿的身上。 _‘小玉儿自然是不会说出玉青观的那一段。 她也不提玉青观的两个道始之事。 徐奇只那么稍一沉思,便对自青青点点头,道:“青青,不看僧面看佛面,既然是史姑娘说的话,咱们无话可说,咱们还得谢谢史姑娘呢!” 那“一枝梅”白青青也是做物女子,但小玉儿的美艳加上刚才那手轻功与出招,她自认高明,而今听到丈夫的话,便也只有点头了。 “既是姑娘出面,好歹咱们认了。” 小玉儿道:“人家死了女儿,你们的儿子并未死呀!别捡了便宜还卖狠!” 她这是提醒徐奇,再不走她火了。 徐奇立刻对妻子白青青道:“你回南召为儿子医那怪里怪气的疑难症,我去南阳府了。” 白青青点点头,她对小玉几道:“姑娘,可愿南召我庄中作客?” 笑笑,小玉儿道:“如果我去作客,令郎的病就更难医治得好了,哈哈……” 她笑了,却也令徐奇夫妻更加的纳闷。 他夫妻怎么会知道那一段不可告人之“丑事?” 刀回鞘,气难消,但徐奇夫妻还是大步走回场子上,他重重的对百宝庄主欧阳伯仁,道:“欧阳庄主,恕徐某抱歉了,事情经过这位史姑娘的解说,咱们两家从此不提这段伤心事,我这里对天,礼,也算为令媛之死致哀了。” 他果然冲天拜,这才对小玉儿点点头,道:“史姑娘,你为徐某担待了。” 他这话当然是要小玉儿口上留德,别把儿子仍活在人世之事说出来。 小玉儿当然明白,她笑笑,而且说了一句令徐奇也心热的话。 “果然是侠义之士,提得起放得下,佩服!” 那徐奇哈哈一笑,拉着妻子自青青转身而去。 这光景倒令百宝庄上的人愣住了。 欧阳伯仁不解地走向小玉儿,道。“姑娘,事情我都听柴管事说了,当初姑娘也为咱们的人出了力,老朽心中十分感激。” 小玉儿笑笑,道:“庄主,恕不打扰,你们……唉!节哀顺变吧!” 她这就要走了,但欧阳伯仁上前拦住了。 “姑娘,老朽只想听一听,刚才你们说些什么?” 一边的柴大管事也接道:“是呀!那徐奇夫妻二人刚来的时候十分霸道,什么话也听不进他们耳朵里,一心只是要在武功上讨回公道,那种咄咄逼人架式,简直是目中无人,不料姑娘只不过对他夫妻二人稍稍的说了几句,两个人还那么礼貌地行礼而去,这……” 小玉儿吃吃地笑了。 欧阳伯仁道:“姑娘可否明言?” 小玉儿道:“其实也没什么啦!我只告诉你们,别再弄得两败俱伤,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他们原是不听,但我快发火了,他们知道合他夫妻之刀也打我不过,便也知难而退,事情就是这样。” 柴大管事直点头,道:“我相信,我相信姑娘这几句话了,哈……” 欧阳伯仁突然发现自己的两个儿子正傻眼了。 为什么会呆呆的? 老头子往两个儿子的视线看过去,呵!四双眼珠子正盯上小玉儿了。 欧阳伯仁再看看这小玉儿姑娘,。便是他偌大的岁数也不由得心神一荡。 他心想:“这个姑娘太漂亮了,她令人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叫人想入非非……” 他已知两个儿子正想入非非了…… 欧阳伯仁对小玉儿笑笑,道:“姑娘,请移芳驾进我庄,一杯水酒是要吃的。” 小玉儿道:“大家都在伤心时,庄主,下次定来打扰。” 小玉儿回身走,她却又故意冲着欧阳涌、欧阳浪二人露齿一笑。 欧阳伯仁一共三子一女,女儿欧阳情已死,儿子老大已成婚,两个儿子还单身,如今这么一位比天仙还天仙的美女在眼前,这两兄弟心猿意马了。 小玉儿往他继父史水乐走去,她的坐骑也在史水乐的马附近。 欧阳涌走近史小玉。 “姑娘,请问芳名?” “人家叫我小玉儿。” 另一位欧阳浪接着问小玉儿了。 “请问姑娘你贵姓?” “史。” 欧阳涌也急向小玉儿。 “史姑娘仙乡何地呀!” 小玉儿吃吃笑笑,道:“宝鸡。” 欧阳浪似乎不甘示弱的急又问了。 “史姑娘,师承何人?” 小玉儿已走到继父史水乐身边,她回眸一笑,道:“我有几个师父呀!” 欧阳兄弟一怔!小玉儿伸手去拉缰绳,不料欧阳兄弟已抢先拉过缰绳。 兄弟二人一个牵马一个扶蹬,小心待候着小玉儿骑上马背,更把丝缰那么小心地双手递到小玉儿手上。 那欧阳伯仁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升起许多无奈,儿子表现是那么饥渴,但这位姑娘是天鹅呀! 癞蛤蟆永远吃不到天鹅肉的! “回去吧!儿子。” 欧阳伯仁站在两个儿子身后面,他已说了七遍同样的话,但两个儿子未回应。 欧阳伯仁道:“人家已走远了,你们两个难道要我请来道姑为你们把魂灵儿找回来?” 伸手打过去,巴掌打在两个儿子的后脑勺! “叭叭”两声起处,只听得两儿子不约而同的“哎哟”出声来。 “爹!” 他更明白,如果不答应,前面准定不太平。 十二个人齐站起,这就要在前问道了。 小玉儿这时候开口了。 “喂!你们怎么不怕那伙强人呀?” 那大汉回头施冷眼。 “咱们过,那伙强人还买在下这个交情。” 小玉儿道:“我想你们这么走一程,咱们少不得又要送上些银子了。” 那人嘿嘿一笑,道:“我也说过,年头不好,求生不易,兄弟们聚在一起混口饭吃罢了!” 小玉儿真大方,她自怀中摸出一张银票,一看就是五十两一大张的长安宝祥银号的。 “喂!你们别再走了,我送你们银子就是了。” 她把银票猛抖,那银票笔直地飞往大汉的手中。 大汉展开一瞧,惊喜地笑道:“姑娘真大方,咱们这里谢了!” 十二个大汉路边问,让出山道来了……史水乐怔怔地看了小玉儿一眼,道:“小玉儿,还是劳驾他们送一程,平安要紧呀!” 小玉儿道。“他们不是求生不易吗?又何苦动他们,咱们快走吧!” 她拍马往山道上奔去,史水乐只得紧紧跟着。 史水乐还弄了几袋山药,看上去他就是有几个钱的大老板! 十二名大汉站在山道上瞧,其中一人道:“肥羊眼前过,咱们不动手,太可惜了” 那接银子的大汉冷冷道:“咱们的规矩,人家的礼数,这光景这还能翻脸吗?” 另一人哈哈一笑,道:“他们不叫咱们送一程,前面老九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娘的,那姑娘长的美,马鞍上还挂着一把剑,她以为她是三头六臂呀!” 有个大汉舔嘴巴,道:“娘的,我看那姑娘不简单,她怀中必定有许多钱” 十二个大汉又折回茶棚下,围住大汉急看那张上面至少盖了七八颗大小红蓝图章的银票。 山道上又走了七八里,猛古丁林中传来几声梆子响,刹时间西边山崖上站了二三十个山贼,其中两个人长的壮,二人手上各端着一支五尺六寸长的大钢叉。 那钢叉还会响呢!两个人钢叉手上转,便已发出“哗哗啦啦”清脆的响声来,怪吓人的。一 小玉儿抬头看,不由冷笑了。 史水乐道:“小玉儿,我就说,叫那十二人送一程,我明白,他们都是一伙的,你偏不要、好,麻烦来了!” 小玉儿道:“我就是要这伙人露面的。” “为什么?” 小玉儿笑了。 “爹,咱们怕什么,你的毒,我的武功,他们如果想对咱们不利,那是他们找倒媚。” “小玉儿,我急于带你小弟天生回家呀!” 小玉几道“且看何人在此开山立寨。” 史水乐无奈了。 山贼人举着手上砍刀哇哇叫,满山回荡的尽是喊杀声。 两个手持钢叉的汉子走过来了。 这二人的年纪并不大,看上去三十还不到,但二人长相也够瞧,两人生得白净净,只那一身骨架够大的,这种人一看便知孔武有力。 两个人都有六尺那么高大,其中一人顿着手中钢叉,叱道:“要死要活?” 小玉儿一笑,道:“也是我要问你们的!” 钢叉一枪发出“咐”声,那人吼道:“找死不成!” 另一持钢叉大汉一声雷吼,道:“兄弟们围紧了,这姑娘可是我的了。” 他还站在小玉儿面前猛看着,越看越喜欢,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笑就是高兴,他把钢叉斜着拿,右手便去抓小玉儿…… 他抓小玉儿当然是要拉到他身边了,只不过他的手还未触及小玉儿,忽然身子一震,面上一疼忍不住大叫一声“哎呀!” 这人的鼻子流血了,他用手猛捂鼻子,道:“他娘的,邪门呀!” 为什么叫邪门?小玉儿只不过手一抖,小玉儿并未打在他脸上,相距还有三尺远呐! “妖女!” 另一大汉顿着叉,这就要干了。 小玉儿却吃吃地笑了。 “喂!你们的当家呢?谁是你们当家的?”“_.. 顿叉的大汉冷冷笑,道:“就你们也想见我们当家的,你算什么东西!” 小玉几道:“我不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我如果不高兴,你们就惨了。” “你吹的什么牛?” 小玉儿冲着史水笑笑,道:“爹,江湖上太多的人以为自己了不起,以为他们总是人物,可是真正的人物我都见的不多,甚至到现在没遇到过!” 史水乐道:“别惹事了,咱们赶路。” 笑笑,小玉儿道:“看这场场面,他们会轻易让路吗?” “会的,我对他们说,过路银子咱们不是出了吗?” 他转而对两个端叉的道:“朋友,茶钱路银,一共五十多两银子,那十二个朋友已收了,难道你们不是一伙的?” 他说的故意大声些,三十多位粗汉全听到。 三十多名汉子也呵呵笑了。 这一阵狂笑,笑的史水乐及小玉儿莫名其妙。 “你们不相信?” 端叉大汉用袖子抹去鼻血,他咬牙道:“相信,咱们绝对相信,哈……” “过?哈……” “哈……” 又见一阵哄堂大笑,那汉子嘿然开了腔。 “奶奶的,咱们定下了规矩,如果前山有人送你们一程,那是说,你们腰里的银子差不多已花尽,马匹东西也留下来了,你们已经变也了穷光蛋,谁会向穷光蛋再伸手呀!没得说的,叫你们拿命过山去!” 小玉儿看看史水乐道:“这是什么规矩?” 史水乐道:“不经立法的规矩,强盗规矩。” 他已经发火了,对这些人直称强盗。 强盗是不许别人叫他们强盗的。要叫他们草莽英雄甚至更好听的忠义兄弟。 两个端叉的咬着牙,其中那个未受伤的怒叱,道:“不错,爷们是强盗,强盗是干什么的?你们又是马匹又是货,又是银子带宝货,正是咱们天天盼,日日想的正点子。” 他突然一声吼;“兄弟们,你们他娘的还等什么呀?” “杀!” 别管这些人的武功怎么样,齐声高吼还真吓人。 小玉儿当然不会吓着,她见过场面大多了。 一个腾空跃下马,小玉儿的七星宝剑不出鞘,只见她左手剑、右手拳、一边拦、一边当空挥她的拳。 就听得“叮叮咯”的响不停,围上来的喽兵就如同经不起风吹的小树苗,东倒西歪地叫起来。 “哎啃!哇!” “唷……她不是人呐!是妖女!” 两个端叉的左右上,舞着钢又冲上来了。 这二人的钢叉上功夫有一套,双手舞动得宛如孙悟空舞动金箍棒一样;,倒令小玉儿觉得刚才自己小觑他二人了。 猛然一个早地拔葱,小玉儿腾空三丈多,半空中只听得“呛”的脆声似龙吟,七星剑已拔在手了。 小玉儿空中倒翻身,口中尖声叫:“血龙杀!” 呵!众人抬头看,可不得了,但见漫天空冷芒流窜,极电交错中传来两声“哎呀”! 只见两个舞叉的大汉淋着血,抛叉往两边闪,紧接着二人地上滚出三丈外。 小玉儿人落地上未追杀,她冷冷地道:“别再惹我生气了,也别逼我杀人,告诉你们的头吧!叫他收敛收敛,过不了多久,便有官家大队人马往西行,你们躲着保命吧!” 两个人自地上站起来了。 两个人的臂上在流血,但两个人可不甘心,其中一人大吼,道:“官兵来了又怎样,你也休呈能,我师父什么人呀!你有种等一等!” 另一人已大声吼,那吼声宛如花子叫街,听起来是无赖汉耍无赖般。 “呵……呵……” 声音不算大,就近听了不刺耳,但可也听的远,因为不旋间四山有回音传来。 小玉儿笑了。 “你这是在呼叫你们师父出面啊!” “你等着挨宰吧!哈……你们走不掉啦!” 小玉儿道:“原来要领教的;怎么会走?” 史水乐道:“小玉儿,我知道你心善。不忍这些人遭殃,只可惜他们不会知道,你呀!助人也善恶不分。” 他大叹气的又道:“从你几次出门来干的事,你是善恶不分一齐助,你助官家,也助妙手帮,又帮十八盘的人,还有你师父与她的仇人,唉!江湖浩瀚。人各有志,你能把他们救回头?” 小玉儿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些什么,她只以为事情碰上就要做下去。 她是不会要人向她称谢的,如果问她为什么,大概因为她习会了西域的神功,“混元一气通天功”。的关系。 一个人的武功到了一定的至高境界,他的行为上便会自行一格,小玉儿是这个样子啦! 就在父女二人被围着而小玉儿又不打算走的时候,这处便来一声回应! “呵……” 只这_声穿云吼,便知来者内力之强。而小玉儿抬头望过去,她看的一瞪眼。 两个端叉的也不管臂上在流血,脸上还冷笑呢! “好,你们死定了,我师父只要一出现,准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众喽兵也笑起来了。 “看吧!好戏上演了呀!” 三十多个粗汉吃吃冷笑,原在山前的十二名大汉也奔过来了。 十二个大汉只一瞧,立刻怔住了。 怎么人被围住而伤的全是自己人,这是什么怪名堂,莫非遇上梁山王。 什么叫梁山王,比强盗还狠的人叫梁山王。 十二个大汉未开口,山崖上出现一个夜叉王,那人足有七尺高,手上的钢又明晃晃,大胡子绕腮长了个大圆圈,下巴连到胸膛上。 这巨汉的钢叉上带钢环,只一顿便全发出当当郎郎响,怪唬人的。 “孩儿们,只有两个人也需我亲自出马吗?” “师父,这女子太可恶,伤了咱们不少人呐!” “轰!” 巨汉白山崖高处跃下来,钢叉一横一瞪眼。 呵!史水乐开口了。 “是你呀!秦岭夜叉,你不是石栋石老哥吗?” 那巨汉一瞪眼,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了。 “操他娘的,自家人打自家郎呀!” 小玉儿笑道:“石夜叉,你怎么干回头了!” 石栋仔细瞧,他吃一惊! “你……你不是那个叫小玉儿的丫头片子吗?你越发的漂亮了……哈……你在。我的这些徒孙们自然要倒婚了,娘的!他们就知道人多起哄吓平民百性,遇到狠的就抓瞎了。” 史水乐道:“你不在秦岭自由自在过日子,怎么弄几个小子在这儿开山立寨了? 小玉儿接道:“所以我说他没出息,活回头了。” 石栋哇哇一声吼,道:“小玉儿。你怎说我老人家活回头了?” 小玉几道:“想着你过去,赵疯子还叫你大哥呐!你这大哥混差了,不如赵疯子的场面大!” 石栋一听吃吃笑了。 “小玉儿,我实话对你说吧!这里除了我的两个不成材徒弟之外,他们全是十八盘的孩子们。” 小玉儿吃一惊,道:“是吗?” 哈哈一声笑石栋道:“小玉儿,史老弟台呀!看你们这般折回来,我当先为你们贺,哈……” 史水乐道:“贺我们?差一点倒了大媚,有什么值得贺的呀j” 小玉几道:“石夜叉,你大概知道我弟的事情了。” 石栋可得意了_ 他哈哈大笑还顿他的又,想是笑开怀了。 “小玉儿呀,你算是猜对了,哈……” 小玉几道:“原来你真的知道呀!” 石栋得意的道:“小玉儿,我便老实对你二人说,当初在得知赵大刀未被莫少自那贼官砍头,赵疯子第一个找上老夫来,他要老夫来硬的,合力把他的宝贝儿子弄回来,可是我却十分明白,大山里咱们可以当大王,到城里那是官兵天下,他们的人多势众,想也知道不易得手,反而多赔上几条人命,所以嘛……” “所以你就为赵疯子出个馊主意,把我的宝贝儿子弄到山寨,逼我为你们卖命呀!” 石栋真坦白,也坦然一笑,道:“不是你史老弟一人,是你们父女两人。” 小玉儿吃一惊,道:“也拖我下水呀!” 石栋道:“你父女一个用毒是高手,一个武功能手,只要弄走你的宝贝儿子,还怕你们不出山?只一个出来,另一个八成也会下南阳,哈……果然成功了。” 史水乐似是想发火,但他还是忍下了。 “石兄,认识你呀,我倒楣!” “哈……” “上一回咱们已画清界线了,想不到你仍然找上我。” “哈……助人是一年快乐的事情,是不是?” “为何把我儿子掳去?” “老弟兄,还有别的方法逼你出面吗?好了,好了,你马上就见到令郎了,他好得不能再好了。” 史水乐道:“我儿现在何处?” “武关” “他在十八盘大寨上?” 石栋大笑,道。“当然不会,万一你父女二人恼火找上大寨,岂不前功尽弃。” 小玉几道:“在武关什么地方?” 石栋道:“就在丁卯家里,嘿……” 他笑的神秘兮兮的,又道:“丁卵的女人很会做菜,今夜赶到他家里,咱们大醉。” 小玉儿冷冷地道:“难怪我上次见这丁卯同五台山的天一和尚杀的凶,还是我把他二人化解的,想不到我弟天生就在武关呀!” 史水乐可急了。 “快走,去找了卯去。” 小玉几道:“石夜叉,你还未说明,你怎么在这儿干起拦路打劫的山大王来了,害我还花费五十两银子买路!” 石栋一听,眼一瞪! “还不快拿出来!” 真快,一张银票一锭银子,立刻送到小玉儿面前来。 小玉儿笑笑取在手中。 史水乐道:“石兄,以后别再打我父女的主意了。” 石栋哈哈一笑,道:“史老弟,当年咱们有缘山中才相遇,交朋友不能半途而废,不过你放心,我石老哥尽量克制不去麻烦你” 史水乐道:“赵疯子他们人呢?是不是派你在此坐镇挡追兵呀?” 石栋道:“你老弟猜对了,我出的主意,我当然在这儿挡追兵,还好,并未见有追兵过来,我们这就上十八盘大寨去叙叙了。” 史水乐冷笑了。 “石兄,我可以告诉你,不出多久,官兵就会再一次上山来了,我可不是开玩笑,江湖人物他们全请来了。” 石栋道。“赵疯子又快马加鞭回十八盘大寨去了,石某也知道那贪官必不甘心,只不过咱们这一次有准备,管叫他们来得去不得。” 他对两个受伤徒弟,吩咐下去。 “左公太、王大刀,你二人带人上山搬东西,立刻往大寨走,我陪着史家父女二人武关。”、两个徒弟不怠慢,二人也心中犯嘀咕,今天这伤多冤枉,连银子也退还人家了。 两个人率人往山中奔去了。 武关那座石头堆砌的城门就横亘在通西的大道上,那地方正是一夫把关万夫莫敌的架式。 小玉儿儿骑在马上四下看,她发觉人们都在往家中走。 人们只一进了门,立刻回身关上。 武关一共三条街,街不算长,但却是热闹的,可是此刻天未黑,为什么人们关门躲起来了呢? 石栋走在前面,他可不管这些,’他的人既高大又粗壮,肩上抗着明晃的大钢叉,那模样就如同少林寺门口守护的门神爷。 史水乐也发觉不对劲,他问石栋,道:“石兄。人们这是干啥的,怎么一个个地往屋里跑?” 石栋道:“别管为什么,见了丁卯便知道。” 小玉儿道:“丁卯住什么地方?” 石栋道:“不远,就快到了。” 那是一座小小三合院,近门处还有一棵柿子树,小门台阶是白石头砌成的,一从斜坡上便可以看到小院里面了。 石栋站在高处指着那小小三合院,道:“瞧,丁卵的女人就住在那个地方,房子门朝北。” 史水乐道:“咱们快些走,我带我儿子马上走。” 他对小玉儿道:“小玉儿,我觉得这儿有些不大对劲,似乎要发生什么大事情了。” 笑笑,小玉儿道:“爹,咱们不惹事,什么事。情也找不到咱们头上来。” 石栋道:“史老弟,老实说。这一回你父女帮了大忙,丁卯也感激。” 小玉儿冷笑,道:“我打此经过,丁卯同天一和尚狠干,我为二人解了危,姓丁的怎不说我弟弟就在他这里?” 石栋哈哈一笑,道:“我是丁卯也不说。” “为什么?” 石栋道:“那时候赵疯子的独子还在南阳府的大牢中,你想想,如果他对你说了实话,你带走你小弟怎么办?” 小至几道:“这是你们以为,但是我才不会那么做。” 史水乐道:“就快见到我的乖儿子了,哈……我这老子想他想的快发疯了”。 他几乎拍马疾驰了。 小玉儿道:“天生不知道怎么样了?” 石栋道:“放心,他那女人是个仔细的女人,还做得一手好菜我吃过,哈!比开饭馆的师父还高明。” 三个人左转右弯的到了那三合院门外面,那石栋门也不敲,“轰”的一声把门推开,大步便走进去了。 “老丁,你看谁来了。” 不料自门内跳出一个俏女子,她一边拢头发,一边笑哈哈,道:“谁呀!丁卯带着娃儿回宝鸡了,他不在……” 等到这女人看清是石栋,立刻面皮一紧,不笑装着笑,道:“哟!原来是石老爷子来了,你看看,早来半天就遇上我的丁卯了。” 石栋道:“怎么,丁卯走了?” 那女人道:“走啦!” 她看看刚进门的小玉儿与史水乐,又道:“哟!这二位是谁呀?没听丁卯说过他还有这种朋友的。” 史水乐急问道:“走了多久?” “大半天了。” 史水乐道:“真不巧,也打扰了,小玉儿,咱们快走,也许快些能追上。” 小玉儿看看这小小三合院,闻言她占占头。 父女二人正欲走,那石栋道:“大妹子,我这也就不打了,原是想吃你一手做的菜,改天吧!” 那女人笑笑,道:“原谅啦!石老爷子,我一个女人家,是知道的,丁卯醋味大,动不动就要杀人的,我真怕他那把刀。” 哈哈一笑,石栋道:“老哥哥最了解不过了,你回屋关 好门,我们这就往西去了。”一 那女人送到大门口,忙回身,“呼通”一声关上门。 弯弯的巷道刚走十几丈远。 小玉儿突然不走了…… 史水乐就不由得问小玉儿,。道:“你怎么不走了?” 小玉几道:“爹,你二位先走一步,我还有点事,你放心,我会追上你们的。” 史水乐道:“你可要赶快追上哟!要不然我怎么向你的娘交待” 小玉儿笑了。 “爹,你放心,娘是不会过问我的事,我长大了呀!” 石栋问道:“小玉姑娘,你莫非发现什么了?” 便在这时候,远处传来梆子声。 清脆的梆子声敲三下,紧接着便是高声传达官家的命令。 “乡亲们听着,今有小王爷路过武关城,掩门上闩,不许偷看呐!” 小玉儿一听之下笑了。 她为什么笑?因为她想到了朱丕了。 朱丕应在成都的,为什么他要过武关? 小玉儿以为,也许这个小王爷非成都的那位小王爷,而是另有其人了。 小玉儿拉马不走,史水乐与石栋往大道上去了。 史水乐只因关心自己的史天生,他心中明白,他是管不了小玉儿的。 /j\玉儿为什么突然不走了? 小玉儿并不打算住在武关看热闹。 家家都关门上了闩,还有什么热市好看的。 小玉儿是听到一种淫笑声才不走了。 那淫笑声来自小小三合院,分明就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如果这女人是别人的,小玉儿了就不管了,偏偏这女人是丁卯的女人。 那丁卯对小玉儿不重要,但丁卯却又是丁香的堂兄呀! 真道是人不亲土亲,土不亲一家人,小玉儿与丁香是真感情的。 小玉儿当年跟着神偷“闪电手”白村人与“空空儿”丁香在一起生活,那丁香待她如已出,只这一点,丁卯的女人如果有问题,小玉儿便要插手管一管了。 ’小玉儿才不会管什么小王爷来到武关的事。 她把小川马栓在附近的那棵柿子树下,小玉儿转身左右看,还好人们都关上门不出来了。 她轻松地拔身而起,半空中细腰一挺而落人那小院中,真静!一些声音也未发出。 小玉儿就是因为这声音她才不走的。 小玉儿轻悄悄地走到那扇细格子糊油花纸的小窗下,她不动了。 小玉儿可并非完全揭穿那女人的秘密而折回来的,其实,她心中有个令她苦闷的秘密,她就是为这种痛苦才闻 声而怔住了。 小玉儿是个早熟的姑娘,她不但貌美,而且心理上也十分成熟。 当她与小王爷朱丕发生了那种事以后,她还以为朱丕这位小王爷是个同她一样的生手,对于男女之间的爱,做起来既慌张又急燥,所以才会发生朱丕的东西变得种胀不堪,痛若难挨! 然而—— 小玉儿再一次遇上了徐元王。 姓徐的采花圣手,男女做爱之事自然十分熟念,然而,奇怪的是姓徐的与小王爷一般无二,也是那东西胀得他死去活来,碰一下如针般痛苦。 就因为如此,小玉儿便在心中起了疙瘩,这必是自己身子有了毛病,那么到底会是什么毛病?” 小玉儿是不便问任何人的,当然也包括她的亲娘金娘子在内。 既然不能去问任何人,那么自然是要找个机会实地的加以参观一番,也许……。 也许从别人的动作中看到些什么! 小玉儿也想到当年同丁香那伙人在一起时候的情形,那时候她真的还小,虽然小,但印象深刻,她忘不了那种男贪女爱的模样。 小玉儿就觉得怪,为什么她就没有那种快乐感! 她觉得好像有人用指头点她的身子,那种不痛不痒更谈不到舒服的感觉,若非被人抱得紧,她早就觉得乏味了。 小玉儿怎么也想不到这是因为她习了西域神功的关系。 其实当她被敖杰浸泡在特配的药水中时候,她的身子已经发生极大的变化。 第六章 小王爷再遇小玉儿 她看上去美得更令吃惊,但实体上她的力道早已超过了正常的男人。 她的女性美仍在,她的内在已变得十分粗硬,她不怕摔,更不惧挨打。 她甚至喜欢自己摔,更喜欢别人打她,这种天大的变化,她怎么还能接受男人的做爱,她比之男人还男人,她的生理上早就龟缩了,萎缩得失去了女人的味道了。 小玉儿是不会知道这些的! 现在,小玉儿摒息心神静静的听着…… 附近,果真是鸡不叫,狗不咬,猫不跳的,因为这时候黑不黑明不明傍晚黄昏盖天的时候。 这时候不只是人懒散,地上万物都是一样的不动颤,就好像天快塌下来似的。 天真的快塌下来了。 西北雨挟着晚秋雷电怪吓人的在天空中滚动着。 小玉儿并不为这种样子有所惊恐。 小玉儿静静地站在小窗下,她聆听着…… 晤!那是什么声音啊? “花露水洗去大半瓶,老清呀!你身上的骚味还叫我吃不消!”这是那女人在开口。 “嘿……”男的粗声笑了。 房中有响动,小玉儿小时候就听过,对她而言不足以为奇,妙手帮的几个人曾在韩家祠堂住一起,他们每天夜里都会有这种响动声。 于是,屋子里传来了那女人的细语。 声音不大,如是一般人的音量,便把耳朵贴在窗上也听不清楚,但小玉儿听的清楚,就如同那女人在小玉儿的耳边旁嘀咕似的。 “真可笑,那个丁卯,弄个娃儿住在我这儿多天,了卯守着娃儿也守着我,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人似乎带喘声,回应道:“我褚八刀远从天水来会你,打发我的手下先回家,我住在客栈苦等你这朵刺玫瑰,他娘的!一等便是十多天,过午你把我找来,想不到刚才几乎吓了我一大跳。” 女的叫玫瑰,她的回应真是浪啊! “我夏玫瑰成了丁卯这家伙的襟肉了,他可是每天就会磨他的那把刀,三两天不同我来一次,真是的,也不知他是个绝种狗,还是我夏玫瑰是个不下蛋的鸡,两个人揍在一起这几年,我的肚皮就是不争气!” 忽然女的道:“真是想不到,那石老鬼会找上门来,她与丁卯是好哥们,进门也不敲门,差一点闯破咱们二人的 好事情” 这还是好事情呀!小玉儿就不同意。 小玉儿要望进去了。 她在小窗上动手脚…… 屋子里,那男的浓重声音,道:“怕什么呀!我褚八刀也不是省油灯,大不了干一架,我带着你上西北,天水我有个大牧场,咱们天天在一起。” 女的吃吃笑道:“能去我早跟你了。” “为什么不能去?” 女的道:“第一、你是个回子,你们的生活我过不惯,吃羊肉喝酸奶,我才不会去西北!” “这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女的说道:“你虽是个玩刀的,但是我知道,丁卯的刀法更厉害,丁卯人称‘武关一把刀’他在武关是第一,你若惹上了丁卯,我肯定你必死在他刀下。” 男的一声嘿嘿笑,他的自尊心受损了。 尤其是女人面前,如果有人损了他,会玩命的! 褚八刀就火了…… “娘的,你怎么尽说丁卯高,我在天水谁不知我褚八刀,你等着,我早晚找丁卯把牌摊,’到时候你就知道我那八刀的绝活了,” 此话人了小玉儿的耳朵里,她一怔! 小玉儿把指头戮破窗上糊的油纸,她眯起眼睛往里面瞧进去,她吓一跳! 她发现那张大床就靠在小窗前, 小玉儿看了一会,她好像越看越乏味了。 似这时候,如果被人暗中瞧,谁也会越瞧越起劲。不料小玉儿却相反,她看的心中有些烦。 就在这时候,天公也凑热闹了。 一声雷轰带闪电,好大的雨点漂下来。 小玉儿转身拉马走小巷,她冒雨找地方。 只不过此刻家家户户都关上门,便客栈也拒收客人。 要知道天未黑的时候街上敲过梆子,家家户户门上闩,闲杂人等不许往外乱走动。 小玉儿要找地方避避雨,找了半天没找到却被雨淋湿,她急急忙忙地到了武关的城门之下。 小玉儿人刚走到大城门下面,有四个兵勇对她的到来喝叱了! “喂!干什么的?” 小玉儿道。“避雨呀!” 忽又过来一个大汉,这人手上提着刀,看那样子他是个头儿了。 抖着雨帽甩雨水,这大汉怒视小玉儿,道:“你是外地来的吗?” “是呀!” “我也不多说,马上有大人物打此经过,你快找地方躲一躲,撞了大人的驾,我也跟你一起倒媚!” “快走,快走!”四个兵也起哄! 四个人几乎要打人了。 小玉儿指着黑天大雨,道:“你们怎么不看看,这么大的雨要我去哪儿躲。” “我管你去哪儿躲,赶快滚!” 这人是个小军官,他急了自然会骂人。 他吼叫小玉儿滚! 小玉儿火大了。 “你叫我滚?” “笑话,不叫你滚,我滚吗?” 小玉儿道:“如果我不滚呢?” “轰你滚!” 小玉儿道:“轰我也不滚。” 城内只有五个人把关,这五个人一听小玉儿硬不离开这城门下,也火大起来了。 “喂!你这姑娘是不是不要命了,我可告诉你,我绝非是吓唬你,你若撞了驾,你就活不成了,会把你拉到山边砍头的。” 小至几道:“我问五位,这儿是什么地方?” “武关城门呀!” “是谁的地方?” “通商隘,东西关口。” “我问是谁的地方?” “官府的地方,要不咱们在此为谁把关!” 小玉儿道:“不对,不对!” 那军官道:“什么不对?” 小玉儿道:“通隘要关乃大家的地方,只要不犯法,谁也可以到这里来。” 那人一听火大了。 “去,去,去!谁有时间同你闲扯淡,大人物就快过来了,你再不走,我可是要揍人了!” 小玉儿道:“我不信你会出拳打我一个姑娘。” 那人一怔,道:“如果你撒野,我们就打。” 小玉儿道:“我不撒野,只不过外面而不停,我是不会离开的。” 那位小地方的军官可急了,他对四个军士,道:“把她轰走!” “去,去,去,……” 果然一个大个子伸手去推小玉儿,岂料小玉儿拉着他的小川马就是不动。 那大个子急了,伸出双手用力推,小玉儿不丁不儿站得稳,她是纹风也不动。 “噫!” 另一人看的吃一惊:“你是纸扎的人呀!连个姑娘你也推不动!” 大汉也吃惊,闻言立刻对这人,道:“我是纸扎的人,你来推推看!” 那人果然上前推,他毗牙咧嘴的叫:“出去!” 小玉儿仍然未移动,看的那军官怔住了! “你们给我合力推!” 随之就见两大个子推那小玉儿,两个人就如推金山,但金山却不倒,拉玉柱,但玉柱脚不摇。 小玉儿却吃吃笑了。 她这么一笑,那军官火更冒三丈,他大吼一声:“你是在找打!” 他真的急了,举手踢足地开口骂:“娘的!是你自己找挨打!” 他也不想想,四个大汉连拖带拉也推不动一个姑娘家,这姑娘岂会是一般妇女呀! 他抖了一阵也踢了十几脚,小玉儿开口了。 “你别打了,再打再踢你可就惨了。” 那人一怔停下手,便也立刻甩起手来,隐隐呼痛了。 这军官又跌坐在地上抱住脚,他直哼哼,道:“我的手,我的脚唷!哎唷!” 这光景,四个拉扯的人也吃惊! “你……是人……是妖?” 另一汉子道:“我看她八成是抓妖,天上打雷地上暴雨,打雷是要灭妖,雨水灌进狐狸洞,她跑到咱们这关隘下逃难来了。” 小玉儿笑了。 “看你们说得我多可怕,嘻……” 那官员一瞪眼,叱道:“你胆敢在我身上施妖术呀!” 他怎知小玉儿自小就练成一身铜包钢的身子,别看外表那么细度嫩肉,她只随心所欲地摧动通天功,那人的拳脚便如同打在铁柱上一般。 初时不觉痛,打多了一旦发觉拳大足肿那已经是晚了。 这位小小的守关官便坐在地上站不直身子了。 人虽站不起来,口仍然吼声如虎。 “她是妖,别管了,快快动刀子,给我杀!” 四个人似是如梦方醒般,拔刀便往小玉儿扑过去。 小玉儿一看,这五个人拿她当妖办了,不由冷叱一声,左手拉马缰,右手握拳迎上去了。 小玉儿出拳看不见,她的拳风锋到处,迎着的人立刻如挨巨锥般往外便倒。 她对这几个人并不太过份,所以出拳也不重,但也打得几个人东倒西歪了。 有个大个子,不信邪,怎么人未接触就摔跌地上,他突然厉吼一声猛力揍! “轰!” “哗!” “哎呀!” 这大个子滚到大门外雨地里去了。 便在这雷电交加中,从西来的大道上,一队铁蹄飞一般地冒雨驰过来了。 这马队一共二十四铁骑,每个人油布衣遮不进大雷雨,一个个成了落汤鸡。 武关城门下,躲个二十四人还可以,如果连上二十四 匹马就挤不下了,何况小玉儿还拉着她的小i!旧在城门下。 守关的五个小军汉一见来了这批武士军,一个个吓的面焦黄,恨不得杀了小玉儿。 那军官忍痛起来,苦兮兮地迎上去。 “各位爷们辛苦了。” 为首的武士沉声道:“雨太大了,小王爷今晚要在武关歇一宿,清街了吗?” “回大人的话,家家户户掩窗。” 那武士对小玉儿一瞪眼,道:“她是什么人?” 不等那人回话,小玉儿笑笑道:“同你们一样,也是过路避雨的。” 武士冷哼一声,道:“去,那西城墙边去暂时躲一躲。” 小玉儿道:“城墙怎么躲?下着大雨呀!” 武士冷冷道:“大爷叫你去城墙下,你就快去,大爷不是要你躲雨,要你躲人。” 小至几道:“躲人?我不躲人,我躲雨。” 武士冷冷的道:“找死不成?” 小玉儿道:“谁找死?” 武士“呛”地一声拔出腰刀,他把刀一晃,道:“你说谁在找死?” 小玉儿冷笑道:“就凭你。” 她这是在撩拨那武士了。 嘿嘿一声怪叱,武士还真杀人,他出刀便往小玉儿狂砍过去。 小玉儿一看,这是什么世界?人命如此草营呀! 马鞍上摘下七星剑,真快,当武士的那一刀快要砍中小玉儿的肩臂上的时候,小玉儿的七星剑已搁个正着。 “当”的一声,那武士一震! “你还敢反抗呀!” 小玉儿道:“本姑娘已经动剑了。” 立刻,又跃下三个武士,刹那时间已把小玉儿堵住城门下,四个人围紧了小玉儿,可把那原守武关的五个小座吓呆了。 五个人真的叫起倒媚了。 “他娘的,八成是个妖怪来阻道!” 另一人大声叫:“爷们快杀了她!” 忽然,来路上又是三骑过来了。 三骑的后面又是二十四骑快马。 三骑马还未到武关城门下,便见一人拍马到了城门口,他厉吼一声:“闪开!” 已经准备杀人的四个武士,立刻分开来,可也把小玉儿图在中间。 小玉儿左手仍然拉马缰,她右手的七星剑未出鞘。 只见那吼人的武士拍马到了城门下,城门两边挂的灯笼虽然不太亮,但这人可也看得够清楚! 单只小玉儿手中的七星剑,就令这武士吃一惊。 这人只对小玉儿的剑瞧一眼,再低头看看小玉儿的脸,他立刻滚鞍下马。 “是你,小玉姑娘!” 小玉儿双目一亮,笑了。 “哟!原来是朱公子的侍卫呀!多日不见了,你们的朱公子可好?” 那侍卫忙回应,道:“好了,好了!” 小玉儿这是见面问好,原是普通几句话,但这侍卫却以为小玉儿问的是小王爷的“病”! 便在这时候,又两骑到了城门下。 这二人一到,骑在城门的二十四武土便立刻骑马分两旁,一副毕恭比敬的样子。 小玉儿却吃吃笑了。 “是你呀!朱公子,你怎么下南阳呀!” 来的还真是朱丕朱小王爷。 小王爷见是小玉儿,他几乎手舞足蹈地跳下马。 朱丕奔到小玉儿面前,怜香惜玉般地拉过小玉儿的一手,他另一手还为小玉儿拢着湿湿的头发。 “看,天公真残忍呀!把我的小天仙淋成这模样。” 小玉儿笑了。 “朱公子,你也变成落汤鸡了呀!” “我,哈……” “哈……” 朱丕笑了,小玉儿也笑了。 想想看,小王爷都大笑,武士们敢不笑,于是,武关城门下的人都笑了。 武关城门下,把关的五个人吓傻了,再也想不到小玉儿这位姑娘会与小王爷是朋友,早知是这样,他五个自然不会对小玉儿动手了。 此刻,五个人低着头站在一边不开口。 小王爷朱丕开口了。 “史姑娘,咱们今夜住武关吧!” 小玉儿道:“朱公子,方便吗?” 朱丕笑了。 他转而对身边两个侍卫吩咐。 “快通知武关地方,咱们今夜不走了。” 两个武士齐声应是,那侍卫对靠边站的地方小军,道: “还不带路!” 那小军连向小玉儿看一眼也不敢,就怕小玉儿向小王爷告上他们几句坏话,那是要命的! 留下四个守关的兵卒,那小军当先冒雨行,这一行还未走到大街上,武关地方官已经奔来了。 武关的地方官不大,比个小镇长稍大些,手下兵丁一百二,管事的住在一座大院里。 那座大院有两进,官驿就在前大院。 那位地方官五十上下,瘦俏俏的好像个痨病鬼,如今他迎接来到关隘附近,下那么大的雨他还往地上跪。 这光景朱丕并不觉得什么,倒是小玉儿开口了。 “朱公子,你看这么大的雷雨怎么忍心叫老人家跪在泥 上。” 朱丕道:“你人长的好看,心更善良。” 他对身边的侍卫吩咐:“叫他带路吧!去官驿住一宿。” 那侍卫立刻对地上跪的老者,道:“起来带路啦!风大雷雨大,别叫咱们小王爷受了风寒;官驿方面你就看着如何安排了。” 这真叫官话,也就是说万一小王爷有个病痛什么的,你这个地方官就脱不了干系。 地方官平日里好当,遇上这种事就麻烦大了。 原来接到通告,小王爷只打此经过,至多不过打个尖而已,如今雷雨大,小王爷不走了。 这地方官起身带路往街里走,心中紧张啊! 原来朱丕在成都知府衙门养他的“伤”,那知府姜麻子发觉小王爷不能下床来,除了请名医会诊,且暗中派人报向京里,于是从京城立刻调来兵卫武士四十八人,目的是要保护小王爷早早回京。 四十八名卫士赶到成都,这位不懂风流而想风流的小王爷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他思念小玉儿,立刻便由成都转宝鸡,而小玉儿已经下南阳去了。 小王爷朱丕听说小玉儿去了南阳,一句话便率人直奔来,往东便是下南阳,想不到一场大雨,却叫他在这武关门下遇上了小玉儿。 这,大概也称得上“天公作美”吧! 武关的这座馆驿实在说比个客栈差不多,京中来了这么多武士,可也把这位地方官忙坏了。 所有的房舍空出来,还得找棉被杂物来应付。 附近两家饭馆子,为了安全,把一应吃的改在馆驿中由饭馆的掌灶师傅下手做。 地方官动员所有几十人力量,玩上老命的侍候这位小王爷与这些武士。 只不过再是下功夫,小王爷只是同小玉儿闲话不断。 房内升起炭火来,有侍卫把小王爷的衣衫烘烤干,小玉儿的衣衫也换掉,她换穿借来的女人衫,小王爷看得一瞪眼。 小玉儿旋动细腰摆给小王爷看。 “这衣衫好大哟,我穿上一定很难看。” 朱丕吃吃笑道:“史姑娘,你穿上什么都好看。” 小玉儿道:“是吗?” 朱丕道:“因为你的人美极了。” 小玉儿也哈哈笑,道:“朱公子,只要你说我不难看,我一定不难看。” 朱丕拉过小玉儿,道:“别受了风寒,快来吃酒。” 小玉儿道:“朱公子,你放心,我是不会害病的,我如果不舒服,我会自己出汗的。” 小玉儿一笑,与朱丕二人坐在桌边,两个人这就对饮起来了。 朱丕十分愉快,不时的一声哈哈笑。 小玉儿却在此时问道:“朱公子,你不是只有两名侍卫 吗?怎么又来了这么多?” 朱丕道:“原是游江南的,可是我在成都被传人京中,便再难隐瞒身份了。” 小玉儿道:“嗨,我相信你是京中大人物了,而且还大得不得了呀!” 朱丕笑笑,道:“史姑娘,你走了以后,我好想你哟! 想不到会在武关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小玉儿道:“朱公子。你的病?” “好了,好了啦!” 小玉儿道:“我便也放心了。” 她发觉朱丕的英气焕发,神采飞扬,好像十分畅快的模样,对于侍卫和那个地方官的招呼,他根本不加理睬。 朱丕只注意小玉儿。 那小玉儿见这光景,她还真为这位半百年纪的地方官叫屈也叫可怜! 这就是官场的现象,官大一级压死人,而朱丕又是小王爷,这个地方官吏更可怜了。 小玉儿见过官,莫少白与姜麻子,还有宝鸡地方官,他们平日那种威风,令人见而生畏,如今同小王爷朱丕一比之下,你们又算得了什么? 小玉儿的心中很感慨,江湖许多不平事,官场更多不平事,这天下不平之事太多了。 她继而再想一想,却想到赵疯子与丁香阿姨,他们多半受不了窝囊气而“奔向黑暗”的。 小玉儿心中想的是一回事,她口中说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因为身边的朱公子对他太好了。 朱丕吩咐,今夜早早歇着,这儿不必有人守,他要同史姑娘好好的叙叙旧了。 两个侍卫头大了。 他二人为何头大了? 小玉儿的本事大,她的人又长的美,小王爷已纪忘了一切地迷上了这位姑娘了。 两个侍卫可井不怕小王爷喜欢小玉儿,他们怕的是小王爷难以控制自己而再重蹈覆辙。 如果小王爷在这里“旧病复发”,那可就麻烦了。 话虽如此,但两个侍卫也只能私下说说,谁也不敢当面向小王爷提起这回事。 两个持卫干着急,朱丕已自己关上了门,他对小玉儿笑笑,道:“史姑娘,我已为卿狂了!” 吃吃一笑,小玉儿道:“怕是再伤了你呀!看你那么受苦,我心不忍。” 朱丕笑笑。 他上前来,一把抱住小玉儿的柳腰,道:“史姑娘,怎么能怪你?是我过于急躁了,常言道得好,天躁有雨,有躁有祸,那夜原是良宵月圆良辰美景时,可恨我过于急躁,原是美事一桩,叫我弄坏了。” 他吻了小玉儿,又道:“如果真要怪,应该怪罪我才是,你说是不是?” 小玉儿道:“我从未想到要怪你呀!朱公子。” 朱丕笑笑,道:“这就是你最可爱之处,史姑娘,你的一举一动都叫我发疯。” 小玉儿哈哈笑了。 这座馆驿的正屋里,大床一边四方桌,桌上放的是茶壶、茶杯和两支高脚灯。 朱丕捻熄灯一盏,拉过小玉儿坐床边。 小玉儿的心中想的多,她想到丁卯的女人同那个叫褚八刀的大毛汉…… 她看看小王爷朱丕,朱丕是个弱冠少年,面白辰朱,双目有神,比之那褚八刀可就好看多了。 姓褚的一身羊味,夏玫瑰拿他当个宝,那么朱公子可是宝中宝了。 小玉儿有了这种想法,更有了这个比喻,对于朱丕的动作,他便也不加拒绝了。 她也像夏玫瑰一样反摸朱丕。 她以为女人应该那个样子。 女人如果顺从,是会幸福的,因为男人喜欢温柔的女人,而女人,却是相对的。 朱丕乃小王爷,他可就文雅多了。 至少他这时候够文雅,因为他的动作是细腻的。 柔柔的托着小玉儿下巴,朱丕蜻蜓点水似的吻着小玉儿的香唇。 小玉儿半闭着目,她还把俏嘴翘起来。 她享受着这样的轻吻,她也是女人呀! 朱丕为小玉儿解衣衫,小玉儿不回拒,她还美眸闪动地似笑不笑。 小玉儿虽是不想历史重演的,但她以为别人是女人,别人都能享受着爱抚,她为什么不能? 朱丕的眼睛也直了,他发觉小玉儿真的太美了,如果世上有什么美玉,也必然比不过小玉儿的这身嫩肉美了。 朱丕忍不住吻了起来。 朱小王爷是上一次当,学了一次乖,他不敢再乱来了。 上一口在成都,他以为机会难得,便是凶狠的一路狂来。 狂来的结果,他惨了。 那个“中原镖客”徐奇的儿子也一样。 徐元玉便是采花贼式的发狠着乱来一通,结果与这朱公子一样的惨兮兮。 朱丕这位高高在上的少年郎,他在吻小玉儿,他下了决心…… 他的决心很简单,不再发了狂的乱来一通,他决心要试探式的慢慢来。 只要不玩命,应该可以达到目的,然而没多久便完全败阵了。 他是未达目的只好如此了,然而他永远也难达目的。 小玉儿不笑了。 她也顿觉这种游戏不好玩。 “你……怎么了?” 朱丕无奈地苦兮兮道:“我……我也不知道?” 小玉几道:“我们……我们……” 她无奈地起来,匆匆忙忙地穿上衣衫收拾自己的东西。 小玉儿收拾妥当,她歉然的走到床边。 她未开口,只是微笑着站在床前。 朱丕这时候开口了。 “是我不如……” 小玉儿摇摇头。 “你恨我吧?” 小玉儿再摇摇头。 朱丕起来了,他只要听小玉儿不恨他,他是高兴的,他太爱小玉儿了。 只因为他没有令小玉儿满意而内疚,此刻见小玉儿并未生他的气,便起来了。 “你真的不生我的气?” 小玉儿淡淡地开口了。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我是气自己呀!” “为什么?” “我尽力地仿照别人,我也试着迎合你,可是我失败了,我自己以为是不是咱们无缘份……” 朱丕立刻急了。 “谁说咱们无缘份,咱们一定有缘份,史姑娘,你随我进京去,我命四位御医看一看咱二人是怎么一回事?” 小玉儿摇摇头,道:“不,这种事御医也不会明白的。” 朱丕道:“他们应该能,如果连他们也无能,我就把他们赶出宫。” 小玉儿仍然摇摇头。 朱丕哀求着:“答应我,史姑娘,跟我进京去吧!” 他打心眼里忘不了小玉儿一身又光滑又香的肌肤,就算无法达到做爱的最高境界,可也足以令人陶醉了。 小玉儿的眼泪流出来了。 她的落泪,是因为听了朱丕的自责而感动的流出泪来,她以手拭泪,而朱丕也为小玉儿拭泪。 “别哭,是我不好,史姑娘,我也许是个无能力的男子。” 小玉儿抚弄着朱丕的前胸,道:“你是个令我喜欢的男人,朱公子,我早已知道你是京中小王爷,你的权力大极了,但我却一直地叫你朱公子。” “我高兴你叫我朱公子,你叫我什么都好。” 小玉几道:“不,你是小王爷,我应该叫你小王爷的,只不过我怕……我怕……” “你怕什么?” 小玉儿道:“我如果叫你小王爷,那便没资格同你相处在一起了,我已把你当成真正朋友了。” 朱丕感动地道:“我们已不只是朋友了,史姑娘,我们之间早已超越普通朋友关系了。” 他忽然下了决心似地又道:“史姑娘,我已决心带你人宫,我要你嫁给我。” 小玉儿眼睛睁大了。 “我……是个平民呀!” 小玉儿忽然笑了。 她那带泪的笑容,更叫朱丕神魂颠倒。 朱丕忍不住抱住小玉儿一阵狂吻。 二人再一次地热吻,吻当然是不会受到什么伤害的。 “史姑娘,你就别走了,雨过天睛了,天亮咱们一齐回京去。” 小玉儿道:“不,我暂不回京,朱公子,我要先回家去,我……” “你要回家?” “是的,我非回去不可。” 朱丕道:“我可以陪你回去吗?我见过你娘,她很好,也长的漂亮。” 小玉儿道:“你见过我娘?” “我去宝鸡就是为了找你呀!” 小玉儿道:“我娘怎么说?” “你娘说你下南阳去了,我便也立刻跟来了。” 小玉几道:“朱公子,我更想见我娘了。” 朱丕道:“我也去。” “不,朱公子,你回京,你可以先问一问你的父母呀! 看一看他们是什么意见吧!” 朱丕的父母,那当然是皇上与母后了,只不过小玉儿并未注意这些。 她只注意她与朱丕之间的事。 叹了一口气,小玉儿道:“朱公子,我要回家去了,我要问一问我娘,我是怎么不能同男人配合的?” 她苦笑,又道:“朱公子,你知道,这种事只有问亲生的娘才会方便,尚且,我的继父又是一位名大夫。” 朱丕沉思一阵,道:“史姑娘,你说的对,这种事是要去问亲生娘的,她也许会教你怎么做。” 小玉儿这才舒了一口气。 “朱公子,我先走了,那是迫不及待的……” 朱丕道:“我命人为你把马送来,我送你到关口。” 小玉儿笑笑,道:“不必送我,朱公子,我回去,我也会想你的。” 小玉儿此言一出,朱丕反而落泪了。 小玉儿更感动,她抱住朱丕的头,她也吻朱丕的泪水,而朱丕似个孩子般哭了。 这间大馆驿外面,一共八名武士前后紧紧地把守着,对于屋子里发生什么事,他们连看也不敢。 朱丕的两个近身侍卫,其中一人正在附近的屋下看夭气,正自安慰天放晴了,忽然…… “来人!” 这是那屋内朱公子的声音。 立刻,那位侍卫奔到门口,道:“小王爷,属下在!” “去,快替史姑娘备马,多备吃用,小心侍候史姑娘出关上路。” “是,小王爷!立刻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收着,史姑娘” “这……是……” 史小玉惊讶了! 小玉儿要走了,她带着惆怅与恼恨就在天色快亮的时候要人拉她的小川马了。 朱丕这时候取出一只龙玉佩为小玉儿挂在脖子上,小玉儿一看那晶莹剔透美得宛如中秋圆月般的凉玉上雕刻的那条栩栩如生飞龙,不由得笑了。 “好看,很贵吧!” “哈……你说呢?” 小玉儿道:“东西贵不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由你手中送我的,就自是一件平常之物,我也会一样的珍惜它。” 朱丕听了大乐,再吻小玉儿。 只不过小玉儿已不再兴奋了。 她原是十分兴奋的,少女的憧憬与爱,那是十分绮妮的,可爱的,但当她与朱丕再一次失败以后,她反而比之朱丕还痛苦。 就算此刻朱丕吻她,她也意兴阑珊了。 外面传来两位侍卫声音。 “启禀小王爷,史姑娘的马备好了。” 朱丕一听,心中不乐,他以为平日叫你们办事拖拖拉拉,怎么今天你们如此之快,莫非有意要史姑娘早走? 其实此刻只不过是住在小地方,不用前后跑很快的把马牵来了。 门拉开了,门外面守值的就有十个人。 朱丕的两个近卫很注意小玉儿的行动,他们见小王爷走路正常,当场二人大大喘气,总算是放心了。 他二人当然是怕小王爷像是在成都一样,弄了个起不来而且走路“大敞门”就惨了。 这地方那里去找名医。 二近卫见小王爷没事,而且还一手扶着小玉儿走出来,宛如一双小情人,不由得迎上去笑了。 “姑娘你早!” “二位早!” 他二人接过小玉儿的手中宝剑立刻往马鞍上挂,另一人却对小王爷道:“小王爷院子里尽是泥水,你就别再往院子里走了。” 朱丕似乎没听见,他仍然扶着小玉儿往台阶走。 小玉儿回身不走了。 “朱公子,别送我了,你站着别动,我在马上看看你,我们会再见的。” 朱丕不走了,他真听话,痴痴地站在台阶前。 小玉儿上了马,她指指天对小王爷笑道:“朱公子,你看呀!天睛了。” 朱丕一笑,道:“是的,天晴了。” “我走了。” “我们会再见的,我知道你家在宝鸡,我也去过的!” 笑了,这朱公子真痴,他被小玉儿迷住了。 “哒!” 小玉儿夹马出了武关的馆驿,可把这地方官与几个守城门的老军吓坏了,想起小玉儿昨夜城下被轰之事,几个人不由得摸脖子。 为什么摸自己脖子?当然是怕被砍头。 小玉儿才不会同这些守城的老军计较,她甚至还同情这些苦兮兮的汉子们。 小玉儿策马到了武关门口,呵!几个老军全跪下了。 “姑奶奶,你一路顺风呐!” 小玉儿一看便笑了。 她昨夜里住馆驿,守城的老军那一个不叫后悔,这是贵人在眼前,他们却是得罪了贵人。 此刻小玉儿骑马又来到,他们立刻叶通通地全跪下了。 小玉儿笑道:“你们不再赶我走了吧?” 那个小小的看门官立刻道:“姑奶奶,是咱们有眼无珠,你就多多担待吧!” 小玉几道:“刮风打雷你们也苦了一夜,呶!我送银子给你们,去喝酒吧!” “当”的一声,一绽银子抛在地,小玉儿一笑拍马而去。 呵!几个守门的老军瞪眼了。 他们几个拍巴掌,还以为又在做梦了。 终南山有一座最大的庙院,庙院的主持乃是一位快六旬的道姑。 此人是江湖有名的厉害人物。 当年江湖上提起的疯婆子汪兰真便是此人。 疯婆子江兰真并不疯,但她一旦与人交上手,那就如同疯子一般的非要打出个结果来。 自从江兰真主持终南山西峰下的药王庙之后,她便很少在江湖上奔波走动了。 小玉儿当然不认识汪兰真这个人,小玉儿甚至也从未听说过江湖上的疯婆子。 她过了武关往西驰,就快过午了,忽然间前面奔来三个出家人。 三个人都是道姑打扮。 小玉儿并不在意,她甚至还产生几分亲切感,因为在这荒山大道上很难得十里八里碰上一个人。 人还未碰在一起呐!小玉儿已在小川马上微微笑。 便是不打招呼嘛!笑笑也是一样的。 双方相距五七丈,小玉儿突然不笑了。 小玉儿发现三个道姑她认识两个,她心中不舒服,怎么会那么巧呀! 果然,前面来的三个道姑中,有两个突然横身大道的正中央。 “嘿……” 小玉儿勒马不走了。 小玉儿还打招呼:“嗨!你们好。” 有个道姑破口骂:“好你个头!” 小玉儿道:“怎么啦?” 另一道姑叱道:“还怎么啦?问你自己呀!” 她转而对那六旬道站道:“师父,就是她,她好可恶,害得咱们回不了玉青观。” 原来这二人正是玉青观的两个道站——和凤玉与李丹青二人也! 她二人为什么不敢回去玉青观?实因为怕百宝庄的人找上玉青观。 百宝座庄主欧阳伯仁以为女儿的不幸与王青观也脱不了干系,因为玉青观的道姑养汉子。 和凤玉与李丹青自知寡不敌众,便逃回终南山来求她二人的师父汪兰真来了。 然而事情真的巧,山路上却碰见了小玉儿。 小玉儿曾在玉青观搅是非,她出手打败两个道姑,又把个徐元玉押回百宝庄,差一点没有点了徐元玉的天灯了。 此刻。 两个尼姑路中站,阻住了小玉儿的去路。 小玉儿并不注意拦路的两个道姑。 小玉儿只注意那位长了一双三角眼的老道姑。 小玉儿心中明白,如果不是有个老道姑,只怕这两个道姑早就被自己吓跑了。 小玉儿看向老道姑,当然,老道姑也在注视着小玉儿。 小玉儿冲着老道姑一笑,道:“老人家,你好哇!” 汪兰真冷冷道:“贫道不好。” 小玉儿道:“为什么不好呀?” 汪兰真道:“贫道与青山绿水为伍,不管俗事已将二十年矣,却不料老来还不得安宁,还要抱剑下终南,你说说,我老人家会好过吗?” 笑笑,小玉儿道:“你下终南为何事?” 她指着和凤玉与李丹青,又遭:“如果你下山为的是她二人,那就太不值得了。” “怎么说不值得?” 小玉儿道:“你不会问她二人呀!” 汪兰真嘿嘿笑,道:“老道婆偏就问你,你说说,她二人又怎么了?” 小玉儿道:“老道婆呀!我说就不好听了咧!” 汪兰真叱道:“好听不好听总是一句话,快说!” 小玉儿称江兰真老道婆,已撩起她的火来了。 只不过小玉儿却淡淡的看看正自冷笑连声的李丹青与和凤玉二人,不由对汪兰真,道:“她们是你的徒弟?” “老道婆有几十个徒弟,出色的便放出外自掌门户。” 笑笑,小玉儿道:“她们却不守清规呀!” “又怎么样?” “玉青观内她二人养汉子郎呀!” “关你个屁事,要你多事!” 至此,小玉儿才明白这老道婆不但护短,她也是个不讲理的怪婆子。 小玉儿冷冷一笑,道:“老道婆,我终于明白了?” 汪兰真灰发抖闪,冷沉的道:“你明白什么?” 小玉几道:“我明白有你这种老混蛋,就会放出不要脸的徒弟,你们是去玉青观的吗?” 汪兰真桀桀笑声似火鸡,道:“这些年未在江湖转,竟出了你这么一个目无尊长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你以为你的那点功夫就横吃八方了吗?” “呛”的一声,汪兰真拔出青钢剑! “你还不拔剑!” 小玉儿缓缓下马,她把马拉在大道旁。 马鞍上刚刚摘下七星剑,汪兰真双目一亮。 “七星宝剑!” 小玉儿一笑,道:“真是用剑名家,果然被你这老道婆说中了,不错,这正是七星宝剑!” 汪兰真道:“七星宝剑乃是我道家镇教之宝,祖师爷手中之剑,你是从哪儿到的?” 小玉儿道:“别问在哪儿得到,剑在我手中就是我的。” “哈……好个剑在我手就是我的,那么,贫道婆几招之内夺下你的剑,也算为我教做了一次功德。” 一笑,小玉儿道:“什么功德?” “物归原主。” 她忽然错身出招,青铜剑一招“老樵指路”,直往小玉儿眉心疾点。 小玉儿一笑错身,她并未出剑,右掌中途变拳,消无声息地直捣过去。 “吃我一记。” “哼!” 汪兰真的剑偏了,她的右臂上着了一记,一个暴闪身,她几乎长剑脱手。 “你……这是什么武功?” 汪兰真并未见小玉儿的右拳打中她的右臂,但她的右臂却结结实实地中了一记狠的。 小玉儿吃吃一笑,道:“你以为我这一手是什么武功?” 汪兰真大吼一声,长剑舞起一道流闪极光,直往小玉儿的全身罩过去。 她这是玩命的杀法。 汪兰真当年在江湖上就有疯婆子之称,如今小玉儿只一拳便把她的老毛病打了出来,如今也是不要命的杀法,只不过她今天遇到了小玉儿。 小玉儿一声清脆的暴吼:“龙泣刃!” 就在她的吼声里,更犀利的一片极光宛似来自西极般直往汪兰真的那片光芒中漂洒过去. 于是,空中响起了五月花炮般的声音不绝于耳,随之就是汪兰真的身子朝一边连七蹬,几乎跌坐在地上。 小玉儿旋身站定身子,她可并未追击,但汪兰真惊呼,道:“你……是脱凡师太的门人?” 小玉儿道:“脱凡师太是我师父。” 老道婆汪兰真双眉一挑,道:“臭丫头青出于蓝了。” 小玉儿道:“好说,好说!” 汪兰真暗自咬牙道:“我老道婆知道,你师父脱凡并未曾习过隔山打牛神功,那是男人独习的功夫,但你会,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刚出招时候二人尚未触及而她已臂上一痛,但她尚未定神,也未把小玉儿放在心上,如今剑招出手,她才想到小玉儿那扬手一拳心是隔山打牛神功! 小玉儿已不只一次的听说过,但她并不加以解释。 淡淡一笑,小玉儿道:“老道婆,你管我什么功夫,要打架我奉陪呀!” 汪兰真大怒,吼声似乌鸦,道:“便你师父也不敢对我老道婆如此轻视,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儿,看我不把你挫骨挑筋才怪!” 青钢剑撒出一片冷焰激流,汪兰真便裹在这一片极光中往小玉儿撞过去。 小玉儿一见这婆子杀法粗野,她改变杀法了。 小玉儿不再使风脱凡师太的无敌后龙剑了,她改用玉观音上刻的“修罗二十一式”! 玉观音得自莫少白的宝箱中,王观音上两种武功,那便是太白掌与修罗二十一式! 小玉儿把修罗二十一式运用在剑招之上,一时之间风雷动,小玉儿的人几乎被凌厉的剑芒掩去大半个身子。 便听得一阵五月花炮的似的炸响中,碎芒点点纷飞,紧接着那老道婆凄厉的一声尖嗥,半空中已鲜血标溅,“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老道婆抖着左手大声呼痛。 她太过狂了,她竟然左手夺小玉儿手中的那把七星宝剑。 老道婆痛的掉眼泪,一边的和凤玉与李丹青二人立刻丈剑往小玉儿杀去。 那李丹青厉吼:“你敢伤我师父!” 和凤玉也大吼:“杀!” 小玉儿咬咬牙,她心中想着,老道婆教了你二人,你们不但不能为师门光大门媚,反而为师在外惹麻烦,太令人可恨了。 心念间,小玉儿不出剑,她出拳。 小玉儿口中冷喝,道:“去你们的!” 她的“混元一气通天神功”这一次用了五成力道,两个道姑尚未间身呐!便听到两声“轰轰”响起。 那李丹育一声尖:“啊!”身子便往斜处撞过去。 紧接着又听得和凤玉沉闷的大喊一声“哦!”的传来,两个道姑的口角已溢出鲜血来了。 老道婆汪兰真一看,不由全身一震。 “丫头,你这不是隔山打牛功夫!” 小玉儿道:“什么功夫已经是不重要了,重要的乃是致胜二字,你若不服气,就来呀!” 汪兰真大叫;“你傲吧!你目中无人吧!我老道婆与你势不两立!” 小玉儿道:“又怎样?” 汪兰真道:“我老道婆将发动武林各路英雄,收拾你这 个邪魔歪道的妖女。” 小玉儿指着自己鼻尖,叱道:“老道婆,我怎么又成了妖女呀!” 汪兰真的面皮在抽搐,她用怀中伤药狠狠地按在手指掌间,那儿几乎把她的手掌切成两半。 她发狠的道:“中原至高武学隔山打牛,未发拳先运气,十拳一休息,内力要重调息,几曾听过似你这般的随心所欲出拳而又面不改色的,你……分明是妖女!” 小玉儿一听之下,淡淡一笑,道:“老道婆,便是妖女吧!你也只好生受了。” 她插剑回鞘,拉过大缰缓缓地骑在马背上,她低头看看汪兰真三人,道:“老道婆,我劝你别去百宝庄找人家麻烦了,修修你的德去吧!” 汪兰真狂叱,道:“你是什么东西,你敢对我老道婆不敬呀!我们是不去百宝庄了,但那是暂时不去,小妖女,你敢不敢在一个月后的今天在那玉青观一会?” 小玉儿道:“你约我去玉青观,干什么?” 汪兰真道:“大家放手一搏,来一个你死我活!” 小玉儿道:“笑话,我们又无深仇大恨,我为什么要去玉青观杀人。” 她一顿,笑笑又说道:“我们如果有大仇,此刻我早就下重手,把你们三个人都杀了!” 汪兰真咬牙冷笑了,她嘿的声道:“在你伤我老道婆之前,还勉强可以说彼此并无大仇恨,但是此刻我老道婆的血已经流了,恨已经生了,你敢说咱们没什么深仇大恨,哼,” 她如指马背上任忡的小玉儿,又道:“你如果不敢去,哼!下来,也叫老道婆砍你一剑,否则,你非去不可。” 小玉儿心中不舒服,这又是江湖什么怪事,如果此刻出剑,又不知道老道婆会说什么话来了。 小玉儿也火大了。 “听你这么说,你好像一个月后就能把我吃掉呀!” 老道婆笑道:“你怕了?” 小玉几道:“也罢,就冲着你老道婆这句话,玉青观我去了。” 她低头想了一下,又道:“就一个月吧!老道婆,我小玉儿总要打你个口服心服。” 汪兰真却不再理会小玉儿了,她对两个徒儿,道:“走,咱们走!” 那和凤玉与李丹青二人已喘过气来,闻得江兰真之言,两个道姑不怠慢,匆匆地跟上去了。 小玉儿看着三个远去,她未动,因为他在听。 她听的还真清楚。 小玉儿听那汪兰真对身后两个道站吩咐。 “且等我们到了玉清观,你二人分头去请武当山太乙真人与洛阳白马寺的玉道人,要他们兼程到玉青观。” 这声音别人是听不到的,汪兰真也以为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但小玉儿却听到了! 小玉儿笑了,原来也要请帮手了,哼! 小玉儿抖动丝缰往山路上驰去,她知道这一带便是野店也没有,她准备在马上边吃边行。 她在临行的时候,小王爷朱丕命人为她准备了许多吃的,小玉儿想到朱公子,便不由得笑了。 小玉儿忍不住自项下拿出挂在头上的那块白玉佩,她仔细的观看着,真好看呐! 就快到黑龙口了。 黑龙口到油口山路一条九十九,天亮进黑龙口,不黑就出油口了。 这条山路不简单,十八盘大寨便在高山上,小玉儿这才刚望到山口的断崖呐!她不由得吃一惊,在为她隐隐约约的听到有打声传来。 真奇怪,怎么此刻会有打斗声,要干也得山上去,十八盘荒山还有三十里呐! 小玉儿心中不解为什么,她拍马立刻奔过去,三五里并不远,刹时到了山口边。 小玉儿抬头一看,呵!好几个大汉分力对付一男一女两个人。 大汉中有两个使叉的,小玉儿一看便冷笑了,因为这二人她才认识没多久,他们也正是石栋带的人。 这中间只有两个使叉的才是石栋徒弟,其余的全是来自十八盘大寨的人。 小玉儿拍马到了这些人附近,她更吃一惊,因为那个被围杀得披头散发的女人,可不是丁香阿姨嘛! 小玉儿尖声大叫:“住手!” 她叫了三五声,才见有人回头看,不错,其中有个使叉的正是左公太,他发现来了小玉儿还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 小玉儿道:“怎么,才三天你就不认得我了!” 另一使叉的正是王大刀,他见了小玉儿,立刻对另外十人大叫:“快,狠着杀,别放走这两头肥羊。” 丁香——是的,丁香与他的男人“飞天鼠”张展二人,正被杀得七荤八素就快要难辨东西方向了。 他二人仍然不敢稍有大意,因为十个粗汉交替杀,刀刀都是要命的。 那王大刀顿叉对小玉儿道:“史姑娘,你不是去接你兄弟了?怎么还在咱的后面呢?” 小玉几道:“别问了,快叫他们住手!” 王大刀吃吃笑了。 小玉儿也看清了,这光景正说明“能狼难敌众大攻,好汉架不住人多”呀! 如果凭本事一个对付一个干,丁香阿姨准会胜! 小玉儿叫他们快住手,王大刀直摇头。 “史姑娘,有道是好狗不挡道,好人不挡财,你看那女的肩上挂的可是装有金块的包袱呀!这种外财可不能打咱们的眼皮下溜过,那会叫财神爷爷不高兴的。” 另一边,左公太也嘿嘿笑道:“史姑娘,这男女二人难 对付,咱们出力大半天,他二人仍然死不投降,如果你史姑娘帮一把,那包袱的东西各一半,你看怎么样?” 小玉儿道:“叫他们都退下。” 左公太大乐,他以为小玉儿答应了。 “喂!兄弟们,都退下,咱们的高手出招了。” 围的十个大汉各自纷纷往后闪,呵!丁香与张展二人几乎快要虚脱了。 这二人背对背,等着再干了。 丁香果然已杀得不认人了,因为当小玉儿缓缓的走到二人前面的时候,丁香差一点出刀耕了。 小玉儿开口了:“阿姨!” 丁香的双目一瞪,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是……小玉儿。” 小玉儿已两年不见丁香阿姨了,两年虽然不算长,但对于一个正茁壮成长的姑娘,那可就变化大了。 小五儿变得又高又成熟,难怪丁香与张展二人几乎就认不出来了一 小玉儿重重点点头,立刻伸出两手抱过去。 丁香大叫:“我的小玉儿啃!想死阿姨了。” 张展大喘气,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也算是力气出尽了。 小玉儿抱住丁香,道:“丁阿姨,你怎么会过他们……” 小玉儿回头看,她这才发觉左公太与王大刀带着十个大汉纷纷往荒林之中奔去,跑的可真快,刹时一个也不见了。 左公太与王大刀都不是傻子,小玉儿叫那女人阿姨,她们又是那么亲热地拥抱在一起,这场面如果还想打人家金子的主意,那是猪干的事。 十二人撒腿便逃,也不想发财了。 太累了,“空空儿”丁香满身是汗水,发也贴上了她的面夹,她的双手还颤抖。 小玉儿道:“丁阿姨,我本想过些时候见见阿姨的。” 丁香道:“小玉儿,阿姨早就不住韩家饲堂了,咱们分别住在几条船上。” 小玉儿道:“阿姨,我已知道了,你同帮里住在渭水河船上,我是在咸阳听说的。” 丁香道:“一定是三光客栈的王大年对你说的。” 小玉儿点头道:“是呀!可惜我有事下南阳。” 丁香道:“也算巧,在这儿碰上了。” 喘过气来的张展开口了:“小玉儿呀,你怎么会认得这批山贼的?” 小玉儿道:“我不认识他们,但是他们的师父石栋我知道,而且这些人也吃过我的苦头。” “飞天鼠”张展道:“难怪了,他们会拔腿就逃。” 亲切地拉住小玉儿,“空空儿”丁香道:“小玉儿,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回宝鸡,看看我弟弟怎么了。” 笑了,了香道:“小玉儿,也好叫你放下心,咱们霸桥过来没有多久,就碰上了史大夫,史大夫马上抱着小儿子,他背了许多山药往回走呐!” 小玉儿一听笑了,说道:“我真的放心了,弟弟总算平安回来了,我娘也不再忧愁了。” 丁香吃了这个苦头,立刻对小玉儿道:“小玉儿,阿姨要请你帮个忙了。” 小玉儿道:“阿姨,你请吩咐。” 丁香道:“小玉儿,你猜猜,阿姨为什么来这里?” 小玉儿道:“为什么?” 丁香道:“为了我那堂兄丁卯呀!” 小玉儿先是一怔,再是一笑,道:“武关一把刀呀!” 丁香道:“不是他还有谁,咱们丁家就剩下他这个男人了,听说他武关有女人,我这是来看一看那个女人怎么样,我不要堂兄再玩刀了,要为咱们丁家香火着想呀!” 小玉儿笑笑,道:“阿姨必是来为那女人送些什么了?” 丁香似是十分愉快的笑了。 丁香从肩上取下小包袱,打开包袱来,呵!刹时之间,金光闪闪似朝阳,银簪支支似匹练。 小玉儿低头仔细看,只见一两重的金镯子共一对,翠玉金锭一大条,耳环一对镶珠宝,戒指也有五个,都是五钱重的,另外珍珠项链翡翠簪,外加元宝一对都是十两重的亮光光,银子只有一对银元宝,每一个五十两那么重。 小玉儿还不知道,丁香口袋还有五百两银票呐! 想一想也知道,为什么了香张展二人会拚命了。 小玉儿明白,这些全都是来自莫少白的,她微微笑了,说道:“了阿姨,还真不少咧!” 丁香道:“有了这些值钱的,我要丁卯堂兄别再同山上的山贼结伙了,细水长流活的久,刀口舐血命不长呀!” 小玉儿心中结疙瘩,她心想:“要不要对丁阿姨说一说那个女人的德性呀!” 她心中也不痛快,要是说出来,丁阿姨这么高兴的冒着生命危险送来这些金和银她受得了这个打击吗? 这要是不说,将来了阿姨吃了亏又生了气更不妙。 小玉儿也痛苦。 丁香慢慢的把小包袱收起来,她笑道:“小玉儿,你答应同阿姨走一趟,好不好?你也认识一下我的堂兄的女人呀!将来也许有一天都是朋友了。” 小玉儿心想:“还朋友哇!那是个荡妇呀!我会同个荡妇是朋友。” 只不过这时候小玉儿又无法加以拒绝,她无可奈何的点点头,说道:“阿姨,去就去吧!” 她心中打鬼主意,走一步算一步了。 丁香十分愉快,因为有了个小玉儿在身边,那比千军万马还管用。 她与张展二人立刻吃吃笑了。 愉快嘛! 小玉儿不愉快,她心中在想丁卵的女人,因为丁卵的 女人偷汉子。 陪着丁香与张展,三人一路慢慢地走,小玉儿便试着问丁香了。 她问的有些不自在。 “阿姨,你知道丁大叔住在武关什么地方吗?” 丁香哈哈一笑,道:“我虽然多年未回来,小时候的印象还知道,门前有棵柿子树吧!那是一家三合院,可全是咱丁家产业,唉……” 丁香叹了一口气,又道:“咱们丁家人口单,我爹娘生我一女,我大伯生了丁卯一男儿,你想想,我如果再不为这堂兄安排个好家境,丁家便完了。” 小玉儿一听也心酸,因为她知道,丁家真的要完了,因为这个女人在偷汉子,丁卯仍然上荒山同那十八盘强人有句搭,这光景丁家的前途不乐观。 那张展却哈哈笑了,他拉着丁香,道:“亲爱的,常说道得好,人生观乐过一生,绝子绝孙不要紧,我张展就不为缺儿女愁,哈……” 丁香叱道:“老鼠,你这说的什么话,过些时我打算去找史大夫,好好请教他的医道,也叫我生几个。” 张展道:“生什么,一窝小老鼠?” 丁香也笑了,她对小玉儿道:“女人不能当石头呀!” 小玉儿道:“什么石头?” 丁香道:“女人不生儿育女就叫石女,这样的女人就叫男人不喜欢。” 小玉儿一听吃一惊,她也立刻想着自己与朱丕之间的事,还有那徐元玉,他们怎么会那种样子的。 小玉儿不说什么了,她低着头往前走,丁香还以为小玉儿大了,变得腼腆了。 丁香笑问小玉儿,道:“小玉儿,你还没对丁香阿姨说,你为什么下南阳?” 小玉儿道:“为了我小弟,唉!十八盘山贼为了想让我继父为他们出马,暗中把我弟弟弄走,逼得我继父为他们效力,把那赵疯子的独子赵大刀救出大牢来、我……” 丁香道:“山贼可恶!” 小玉儿道:“谁也想不到,会是丁卯把小弟藏到武关来了。” 丁香大怒,道:“我的堂兄没出息!” 小玉儿道:“丁卯已把小弟送回宝鸡去了。” 丁香一愣,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玉儿道。“是那个女人说的,丁卯的女人她……” 小玉儿不再往下说,这种事是由丁阿姨去发觉。 丁香道:“这么说来,你已经去过丁卯住的地方?” 小玉儿道:“是呀!” 丁香吃吃笑了,她拍拍小玉儿,道:“走,今夜咱们住在我堂兄家。” 小玉儿道:“阿姨,今夜咱们都住在客栈里。” “为什么?” 张展也笑问小玉儿,道:“为什么你显得陌生了,小玉 儿想你当年咱们在一起,你最活泼可人了,怎么?你今大了,不愿同咱们住一起呀!” 苦笑笑,小玉儿道:“我说过,咱们都住客栈。” 丁香点点头,道:“好吧!好吧!就住客栈。” 小玉儿道:“想不到我又回来武关了,但不知他走了没有,唉……” 丁香急问:“谁走了没有?” 小玉儿干干一笑,道:“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 “男的,而且是很不错的少年人。” 丁香立刻对小玉儿道:“小玉儿,你年龄不大,小心上了人家当,这年头江湖上到处是色狼,你天真无邪没经验,小心上了人家当。” 小玉儿道:“不会的,阿姨。” 第七章 丁香捉奸到武关 丁香道:“小玉儿,男女一旦碰在一起,那男的只会占便宜,吃亏上当是女的,没结婚千万别上男人的当,不然你会后悔一生的。” 小玉儿淡淡地一笑,道:“我没有上当。” 丁香道:“谢天谢地,你以后可得记住阿姨对你说的这几句坦白话呀!” 小玉儿忙点头,但她心中在怀疑,她怀疑是谁上了当? 是的,不论是朱丕或是徐元玉,上当吃苦的是他们呀! 我小玉儿仍然完好如初,怎说只有女的上当? 小玉儿几乎想把真相去问了香了,但她再想只怕了香也不会知道。 丁香阿姨没生过孩子呀! 金娘子知道,金娘子生了儿子。她必然会知道,而金娘子又是小玉儿她娘,”娘儿俩关上门窗讨论,就不会被外人知道了。 三人尚进人武关城小玉儿已有了打算,她的打算是先住客栈,然后夜探丁卯的三合院。 小玉儿也在想,不知未公子那伙人走了没有,如果朱公子一伙人仍然在,自己再回去不知如何说词了。 小玉儿有心事,前面已看到关门横在大道上,小玉儿指着武关对丁香,道:“阿姨呀!快到了。” 丁香道:“晤,还是老样子嘛!” 就在三人快到城门下时候,忽然看见守城的两个老军奔上前,二人冲着小玉儿一躬到地了。 小玉儿一看便笑了:“喂!你们还认得我呀!” 其中一人忙应道:“小姑奶奶,咱们这一辈子也忘不了小姑奶奶了。” 另一人也奉承,道:“小姑奶奶真是大人大量,没同咱们下人一般见识,谢谢,谢谢!” 小玉儿心中不自在,官场江湖差不多全是一个样,想着夜来避雨也不行,如今这般马屁精! 心中虽然不愉快,但小玉儿还是一笑,道:“朱公子他们走了吗?” 一个老军应道:“回小姑奶奶的话,未过午,小王爷他们便开拔了。” 这老军话刚出,丁香吃一惊,道:“什么小王爷?” 小玉儿笑笑,却对门下老军,道:“我上街去找客栈,我问你,武关的客栈哪一家的最好?” 那老军忙应道:“小姑奶奶呀i武关的七家客栈全都脏兮兮,怎能叫小姑奶奶住呀!我带路,还是去住馆驿吧!” 小玉儿道:“我又不是官府的人,怎么住馆驿?” 老军一折胸脯,道:“小姑奶奶,小子带路,他们求还求不来呐!武关的把总正在馆驿快活呐!” 小玉儿笑问:“就是那位地方官吗?” 老军道:“那就是把总,小王爷临走赏了他,几个人正在馆驿吃喝着,呶!已经吃了快三个时辰了。” 小玉儿笑了,道:“那就劳你驾了。” 那老军忙回道:“小姑奶奶,你别这么说,能侍候你小姑奶奶,我是八辈子做了好梦才遇到,哈……” 于是,这老军当前快步走,他还三步一回头,一副馋媚之色令小玉儿觉得怪可怜的。 昨夜雷雨交加,今日天已放晴,小玉儿这才看清楚武关街道在坡上。 那守城老军走得快,几个转弯便又来到馆驿的大门外,这时候街上仍然有行人,再看天色已是夕阳西沉了。 小玉儿与丁香、张展三人刚在馆驿门口站定,果见那地方官满面通红地奔出来,他是喝了不少酒。 当这位地方官发现果然是昨夜的美姑娘又来了,立刻奔过去就要单膝地下跪。 小玉儿出手拦,笑道:“不可以。” 地方官的官名叫把总,这种官是文武都来,手下兵了百来个,平日里维护地方治安,也搞搞钱粮税收什么的。 小玉儿拉住这位把总便问道:“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那把总忙应道:“当然可以,欢迎,欢迎!” 他不等小玉儿再开口,立刻又往里面吼叫了。 “快出来,侍候贵客啦!你们这批只知吃喝的懒虫。” 果然,从馆驿中奔出了个汉子来,拉过小玉儿的马,又忙着去弄吃喝,小玉儿心想:“这可是沾了朱公子的光了。” 小玉儿三人仍被招待在那间大房中,热水先送上一大盆,茶水之外还有点心。 那把总热情招待着,可也令小玉儿不好意地对他笑道: “你是地方把总也。” “小官,不值姑奶奶一提。” “咱们住个三两天就走,你就别侍候了。” “那怎么可以,小王爷知道了,会砍我的头。” 小玉几道:“小王爷永远不会知道的,你放心。” 那把总道:“姑奶奶,你缺什么只管吩咐,下人们就住在大院中。” 小玉儿点点头,她要那把总出去了。 小玉儿受到武关地方官把总的小心侍候,倒使得丁香与张展二人十分讶异,丁香与张展是不见官的,那当然是因为他们的职业关系。 妙手帮的人都不愿在官吏面前暴光。 小玉儿与丁香、张展三人先洗面后吃饭,一直拖延二更天快到,丁香忍不住问小玉几道:“小玉儿,咱们可以去找堂兄那儿了吧?” 小玉儿抬头看天色,她拉丁香一手,道:“阿姨,不论你发现什么,千万别冲动。” 丁香怔怔地道:“小玉儿,你好像已经知道什么了?” 小玉儿承认地点点头。 一边的张展,道:“小玉儿,你知道什么?” 小玉几道:“张叔,你别出外,我同阿姨去去就回来。” 张展道:“我怎么不能去?” 小玉儿是因为了卵的女人干下丢脸事,这对丁香很没面子,这种事知道的人当然是越少越好。 小玉儿看看张展,她再看看了香,这才叹口气,道:“阿姨,我不想多说,还是去了就会知道。” 她心地善良,见了丁香阿姨如此这般高兴的带着这么多首饰与金银前来,怎好浇了阿姨地高兴,泼冷水也得看地方。 小玉儿起身往外走,丁香便紧紧地跟上了。 张展果然未去,他坐在驿馆中吃闷酒。 天上乌去一块块,从那么明亮的月光下风掣电闪般地流逝而去,风飘悄悄,宛似过眼云烟,那种发人深省的光景,何止是表示着悠悠岁月的一去不返,更表示着岁月苦短的无奈与辛酸。 小玉儿与丁香沿着大街走,不到半里远便转人一条小巷中,丁香就感慨人事无常,小时候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她便离开了。 她仍然记得这儿的大街小巷,她也拉着小玉儿往那条小巷转进去,直到发现月光下那棵柿子树,小玉儿才认出来果然到了。 小玉儿猛然拉住了香,道:“阿姨,你且等一等。” 丁香一怔,道:“咱们到了呀!” 小玉儿道:“我知道,阿姨我也来过这里,只不过屋子里的男人并不是丁卯。” 丁香面色也变了:“你说什么?” 小玉儿道:“先别问,容我听一听。” 丁香道:“你就站在这里听?” 小玉儿道:“阿姨,别出声。” 丁香的一双俏目也睁大了,她发觉小玉儿正闭上双目,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 小玉儿吁了一口气,道:“阿姨,可以进去了,咱们别走大门。” 丁香道:“不走大门?这是我丁家的家呀!” 一声苦笑,小玉几道:“阿姨,进去以后便明白了。” 小玉儿拔身跃落小院中,那丁香拧身足尖落在墙头上,她在墙头往屋里望,小富人影有两个。 小玉儿曾说过,堂兄丁卯送史天生去了宝鸡,那么这屋子里面的人又是谁? 丁香在墙上看的清,“呼”地一声跳在小院里。 小玉儿已跃在小窗下,她自那小孔中望进去,立刻转身面对丁香不说话。 丁香一看这光景,一双眼贴在孔口看进去,她这一看可就咬牙了。 小玉儿忙示意了香先别恼火,听听里面说的什么话。 丁香在拔刀了,她气的脸焦黄。 房子里的大床上,男的笑道:“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呀! 再有一天咱们就分散了,娘的,真想把你带回天水去。” 那女的口中吃吃笑:“你美吧!丁卯的火爆脾气我知道,小心挨他的刀。” 那大汉满身毛,好像连到屁股上,他沉声道:“娘的,三天来你尽说姓丁的刀厉害,你是不是想我留下来同姓丁的比一比呀?” 就在这时候,窗外的丁香再也忍不住了。 丁香不听小玉儿的示意,忍不住的厉叱咒骂,道:“不要脸的一对淫徒,还不出来受死。” 这么一吼,只听得房中好急促地一阵悉悉索索传来,就听“呛啷”一声响,想是拔刀声,紧接着房门拉开来,先是一张椅子抛出来,随之跳出两个人。 是的,夏玫瑰与那褚刀八刀出来了。 这二人的手上拎着刀,褚八刀手上的是三尺长弯刀——回子们的刀便是那种样。 双方院中照上面,夏玫瑰一看她好像只认识个小玉儿,因为小玉儿与石栋二人来过一次。 夏玫瑰并不认识丁香,她上下看看正自发火的丁香,道:“哟!你这位大姐好陌生嘛!怎么不经允许跑进我家院子来,莫非想偷我呀!” 丁香叱道:“贱人,你趁着我堂兄不在家偷汉子,你反道我来偷你。” 这种男人,他把夏玫瑰丢下不管了。 不管便不管吧!褚八刀还从远处传来狠话:“妈的,我回天水搬能人,非收拾你这小妖女不可。” 临去放狠话,江湖上见多了。 只不过再也想不到这褚八刀还真的会把人般请来,当然,这也是一两个月后的事情了。 夏玫瑰是逃不掉就的,逃不掉得想办法。而夏玫瑰的办法便是哭。 夏玫瑰抛掉刀,她跌坐地上抹眼泪。 丁香忿怒地道:“你还哭呀!你这贱人,你哭什么?我堂哥回来砍了你。” 小玉儿就想不出,这女人为什么会伤心,她莫非是因为褚八刀被打跑才伤心? 但至少小玉儿以为她不会为丁卯掉眼泪。 丁香吼叱,她拍拍腰上缠的小包袱。 “我远从宝鸡来,为的是送这些金银首饰给你们,也好叫你们日子过得好,我堂兄安定下来别乱跑,你们为咱丁家生几个娃儿传宗接代,咱们也没白来世上一场呀!那里会知道,你却是个贱贷。” 夏玫瑰早就不哭了,当丁香说是送金银前来,她的心忽然一跳,她这才知道不是来提奸,人家是财神爷送金银珠宝来了。 夏玫瑰这种女人是变化多端的,闻言双膝跪在地上,她可就吐出大篇理由来了。 “你……这位大妹子……不,看来咱姐妹差不多,只不过你既然这么说,我也就把话明说了。” 丁香怒道:“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赶你滚!” 夏玫瑰抹去泪水,她似乎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道:“自从我跟了丁卯,初时以为他是个打猎人,可是久而久之的他对我说了大实话,他同山定有交情,拿回来的银子是大个儿的。这些时无进帐,他干起掳人来了,他弄个娃儿在家里,姐姐呀!你替我想想,我的男人是个强盗贼,墙高不挡风,早晚他会遇上兵,做恶事如同喝下一碗慢性毒糖水,初时甜后来就苦了,还不如早做打算去远方,所以我……” 丁香道:“你这才勾上那个大毛人。” 夏玫瑰道:“你姐姐也为我想一想吧!” 丁香道:“几年了,你连个蛋也不下一个。” 夏玫瑰道:“如果日子过的顺,姐姐呀!我一年替他生一个,我又不是石女那个东西不管用……” 她此言一出,一边的小玉儿心一沉,她的就不管用,她的东西男人不敢碰,谁碰谁倒楣。 丁香的心似乎软了,她叹了一口气,道:“你真的能为我堂哥生几个娃儿?” 夏玫瑰道:“只要日子不紧张,丁卯别常往山中跑,我明年就有孩子抱” 丁香的脸上有了笑,道:“你的年纪比我小,我就当你的姐吧!大妹子,起来吧!起来屋子里再细说。” 那夏玫瑰双手拉过丁香,她再看看小玉儿,她吃惊,这姑娘长的真美呀!武功也高的不得了。 三个人一齐进屋子里,这屋子一共明暗两间,油灯正搁在内屋里。 夏玫瑰把灯拿到外门来,立刻忙着倒茶水,她那股子热情劲,比侍候亲娘还起劲。 小玉儿心中明白,夏玫瑰的表现是有目的,她的目的就是丁阿姨袋中的金银珠宝。 丁香当然也明白,但她的目的是要夏玫瑰为丁家能生几个娃儿有后代,如果夏玫瑰改变心意,这些钱财也算不了什么,便是她偷人之事,当然也不会对了卯去说卞。 丁香听了夏玫瑰的话十分受用,灯光之下她取下缠在腰带上的小包袱,打开袋口一半,那夏玫瑰的面色全变了,等到丁香把包袱摊开来,呵!夏玫瑰的嘴巴已张得难以合拢了。 “哇,这……” 丁香道:“这就是我们送你们的东西。” “哦唷!丁卯这个糊涂蛋,有这么一位有钱的堂妹,他怎么不早说呀!还在山中到处跑,像个大大的穷光蛋。” 其实夏玫瑰又怎么会明白,江湖上的人物都知道,大盗永远瞧不起干偷儿的。 丁卯知道他这位堂妹乃妙手帮的人,他的心中有疙瘩,直到丁香干上妙手帮龙头老大,丁卯才去宝鸡顺道见过一次面而已。 似这种事,夏玫瑰是不懂的,夏玫瑰只会认银子。 她看着桌上的金银首饰直吸大气,手心汗水也沁出来了,那模样宛如登上一座宝山似的。 “姐呀!你准备这些都送我?” “首饰送你,银子、银票交给我堂哥,你们至少花上二十年也足够了。” “够了,够了,尽够了,我……我有个主意……” 丁香道:“你有什么主意呀?” 夏玫瑰道:“我是说我以后多生几个孩子,这头一个就是寄名你那一房的,再生便是丁卯这一房,以后了家都有后,姐姐呀!你看可好吧?” 这一次轮到丁香合不拢嘴巴了,她吃吃笑道:“太好了,太好了,以后的日子我包了。” 夏玫瑰道:“姐,我看丁卯再过三天就回来了,你就在我这里住,等他回来大家团圆叙叙旧,也叫丁卯谢谢你这位好心的堂妹呀!” 丁香道:“听到你要为我丁家生孩子,我就想到一个人,这个人嘛……” 她转脸看向小玉儿,笑呵呵的道:“小玉儿,你猜我想到什么人?” 小玉儿笑笑,道:“阿姨,你想的人我一定认得的,要不你不会问我。” 丁香笑呵呵,道:“小玉儿,你算是猜对了也!哈……” 小玉儿道:“阿姨,你想到什么人了?” “你的继父史水乐呀!” 小玉儿道:“阿姨提我继父干什么?” 丁香道:“你的继父是大夫,他会叫女人生男的,他的医道我清楚,你兄弟史天生,还有个李强生。不都是史大夫的本事吗?” 小玉儿心一沉,道:“阿姨,你连我的表弟也清楚呀!” “我们住在附近,地方上的事我全知道,我呀!真佩服你的继父史水乐。” 原来丁香不能生孩子,她在暗中打听。各处的大夫都细查,以为是想给张展生个“小老鼠”,只不过这丁香乃一帮之尊,叫她去偷史水乐,她不干,也不能干! 虽然不能干,但她却也知道史天生与李强生全是金娘子一人所生。 丁香一笑,对夏玫瑰道:“妹子呀!我便对你实言吧! 小玉儿的继父是名大夫,我会立刻去宝鸡,求他为你配药拿回来,你吃了药准会生男的,咱们丁家便有后了。” 夏玫瑰道:“姐,那就再辛苦你了。” 丁香道:“你更辛苦,生孩子多辛苦呀!嘻……” 她取过桌上的一对金镯子道:“来,戴上我瞧瞧。” 夏玫瑰的两臂伸得直,两支金镯子她全套在手腕上,哗!真好看,亮晶晶、光闪闪的,夏玫瑰的眼睛也直了。 “来,再把链子挂项间。” 夏玫瑰忙把脖子伸得长长的,丁香不但套金链,还把一串珍珠也套上,金簪银簪插发间,呵!夏玫瑰立刻比个贵妇还好看。 她这么一高兴,站起身来左右走着笑道:“姐,你看我戴上这些好看吗?” 丁香道:“宝物不认人,谁戴谁好看,你现在就好看,我也仿佛看到你生的娃儿了,哈……” 夏玫瑰也笑了,道。“姐,我能生一打也不嫌累,早知有你这位有银子的姐姐,我早就为了卯生了。” 小玉儿听的不舒服,难道生孩子就这么重要呀! 小玉儿似乎有些惘然了。 这一夜丁香与小玉儿就住在这小小的三合院里,只不过小玉儿可就心事重重了。 小玉儿担心自己的身子之外,也想着一个月之后的玉青观决战,当然更急于回到家中去看看小弟是不是已经平安回到宝鸡了。 就在第二天一大早,小玉儿已决定要走了,她才不会住在这儿等丁卯回来的。 于是丁香与小玉儿回到馆驿,二人与张展会合一起便又高高兴兴地往西大道行去,那夏玫瑰直送到武关外五里远地,她才洒泪与丁香三人挥手告别。 只不过双方分开快半里远了,小玉儿突然面色大变,这光景看在丁香眼里,丁香吃惊的急问:“小玉儿,你怎么了? 那点不舒服?” 小玉儿冷然道:“别出声。” 她三人回过头看去,那夏玫瑰仍然木本的站着,好像是一副不舍分离的样子。 夏玫瑰见三人回过头来,她立刻又挥手,而且失声大叫:“姐呀!路上小心呐!一路平安早送药回来吧!” 丁香也大声回吼:“妹子回去啦!不出半月我们就会再来的,山风大,回去啦!” 双方真是一家人了。 但小玉儿仍然不痛快,因为她听到的可不是这些客气话,她听到的乃是夏玫瑰小声发狠的几句话。 小玉儿的听力异于常人,她不但看得远也听的清,别以为夏玫瑰小声几句话,可也全被她听人耳朵里去了。 那夏玫瑰在小玉儿三人快走了半里远处、她口中吐出冷冷几句话:“叫我夏玫瑰给你们丁家生孩子,我给你们生茄子,娘的!男盗女偷以为我不知道呀!哼!银子送上门,老娘照样收,嘿……” 她以为只不过自言自语几句话,但却都人了小玉儿的耳朵里了。 小玉儿仍然站定了不走,丁香奇怪的问;“小玉儿,你是怎么了?” 小玉几道:“阿姨,这个女人靠不住呀!” 丁香笑笑,道:“她靠不住?她还能怎样?” 小玉儿道:“她真会为阿姨家生孩子?” 丁香一笑。拍拍小玉儿,道:“小玉儿,所以我要兼程去找你的继父呀!你有妙方嘛!” 小玉儿叹口气,道:“这女人并不打算为了家生什么孩子的。” 丁香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小玉儿道:“我……我听……到的……” “你听到什么?” “我听到她不会为丁家生孩子的。” 丁香吃吃笑了,道:“小玉儿,有了你继父的妙药,不怕她不生呀!哈……” 一边,张展也笑道:“别提这女人了,我看她媚中带妖,妖中有邪,怕是小玉儿猜中了。” 小玉儿不是猜中,小玉儿是亲耳听到的。 丁香却不以为然地道:“如果夏玫瑰生了娃儿我打算也吃一吃史大夫的药,为你们张家生几个。” 张展忽地哈哈大笑起来了。 丁香叱道:“你笑什么?” 张展道:“阿香啊!我早就打算绝子绝孙了,哈……” 丁香“叭”地一掌,打在张展的背上。 丁香道:“去你的,我可没有这么想!” “……”一人都笑了。 小玉儿笑的很勉强,她心中只是以为这女人夏玫瑰不打算为了家生娃儿,其实她也猜错了。 小玉儿与丁香、张展三人骑马进人大山里,他三人刚进入黑龙口五七里,斜坡附近的林子里,“嗖”的一声,一只响箭射上高空,随之远处峰上又见一支响前。 这光景看在小玉儿三人眼里。 那丁香冷冷道:“这些山贼,他们又成精了,这些时招兵买马集了不少人,哼!还是由老娘身上弄去的银子。” 她口中的“老娘”二字,说的就是她自己,那是许久以前的事,小玉儿当时无奈何,找上韩家祠堂才把妙手帮的银子弄走的。 如今丁香与张展二人大着胆子打此山经过,那赵疯子当然会让路。 再看小玉儿,她跟本没把这放箭之事放心上,她只一心赶快回家中,这样的江湖,似乎还不如住在峨嵋山来的舒服,峨嵋山上猴子多,猴子也比人好处多了。 想到峨嵋山上猴子,小玉儿忍不住有了笑。 忽然间,只听得“轰隆轰隆”声传,好像山塌一般怪吓人的。 丁香、张展抬头看,高山之上有火烟,高山之上也有人,大队人马好像排成队往山下奔。 丁香皱眉,道:“好像来了上百人。” 张展道:“上百个山贼。” 小玉几道:“阿姨,如果他们想打架,你二位只求自保,看我收拾他们。” 丁香道:“小玉儿,你一个怎能对付那么多人?” 小玉儿道:“只要我出招,我必尽力,等着瞧吧!” 丁香道:“小玉儿,那赵疯子还有求于你,你继父也帮了他们的忙,救回了他的儿子赵大力,难道贼性不讲恩,他们翻脸不认人呀!”’ 小玉几道:“我也在生疑,赵疯子这是做什么,放炮排队下山来。” 这三人正在不解地往前走,远处只见几个山贼已到大道上忙忽起来了。 这些人放放着大供桌,十二面大旗插路上,刀头供品带山果,还有全猪全羊宰杀了支撑在供桌上。 这是祭天祭地祖师爷的架式,为什么全都抬到了这通邑的山道上? 小玉儿拍马快到了,那丁香后边还直叫她:“小心呐! 千万别上当,” “飞天鼠”张展也一怔,他低声对丁香吩咐:“快,咱们准备家伙。” 忽然前面一道断崖上哗啦啦站出一百多个粗汉来,这些人只一站定,立刻指起手来。 拍手拍、“叭叭”清脆响,那当然表示友谊了。 小玉儿抬头看,呵!十八盘的几个大头头全来了。 这些人去年一战没有死,如今又是生龙活虎般地走过来了。 小玉儿勒马道上停,他冷冷地看着来的人。 这些人中赵疯子披着乱发已哈哈大笑了。 赵疯子的后面正是他收的两个大力士,包大刀与莫布士二人紧跟着。 再往后路面看,郭栋长与霍大牙也来了。 那郭栋长还对小玉儿直点头,南阳府那夜一别,又过了许多日子。 小玉儿见这些人没恶意,她放心了。 赵疯子拍手笑,他笑的十分惨烈但却也发自内心。 他笑,跟他来的人都笑,这几个头目已站在小玉儿的马前面了。 小玉儿抬头看山崖,一百多兄弟还在拍手呐!不但拍,而且拍得很厉害。 “赵当家的,你好!”小玉儿实在不知怎么说才是,她只好说这一句。 赵疯子也回应:“姑奶奶,你是神我是人,你是天上的神,下得凡来救人,咱儿子又捡回一条命,他没死,这都是小奶奶你的功劳。” 小玉儿笑笑,道:“哦!原来你这排场是来谢我救了你儿子呀!” 赵疯子道:“咱们开山立寨的人这个排场最隆重,小姑奶奶,你请下马吧!” 小玉儿道:“干什么要我下马呀?” 赵疯子指着山道上的大旗围着的供桌,笑道:“小姑奶奶你看看,刀头供香敬天酒,你得上前一柱香。” 小玉儿道:“你叫我上香?” 赵疯子道:“为什么我不说,上完香你就明白了。” 小玉儿道:“我一定要上香?”一 后面的丁香道:“有些赶鸭子上架,但却也一番至诚,小玉儿去上一支香吧!” 小玉儿下马了,她刚刚走到供桌前面,一个大汉已把点上火的香交在小玉儿的手上了。 小玉儿接过香,忽见山崖上面的人全跪下了。 当然,他们也不再拍手笑哈哈了,一个个十分虔诚,看的人还真以为这不是山贼,是一群好人呢! 小玉儿看着手上这支巨大的香,正自发愣,忽闻一人大声唱起来—— “一柱香表心愿,众家兄弟有人管。吃天吃地吃四方,无义之财咱不干!上香,叩首!” 小玉儿也听的清,她也照上香叩首,她心想,难道他们也想拉我上山人伙呀!我才不干呐! 小玉儿叩过头,香也插上了,立刻间火炮对天轰九声,吓的野林子鸟飞兽走。 那赵疯子拔出刀来斩羊头,他也求小玉儿斩猪头。 小玉儿照着他说的做,立刻间,又是一斛酒往空中浇,而且在浇酒之后,一众兵立刻大叫了。 “寨主好……” 呵!只这一叫,满山又拍起手来了。 小玉儿忙摇手,道:“喂!原来设圈套叫我上山当你们的首领呀!我才不会去干!” 她就要回身上马了,但赵疯子几人围住她。 赵疯子哈哈笑,道:“小姑奶奶呀!咱们这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叫你小姑奶奶淌这混水!” 小玉儿道:“那是为什么?” 赵疯子道:“小姑奶奶呀!咱们落草在山林,可也全是有血性的人,是好是歹分的最清楚,不像官府中的人,阴损贪财营私谋利还害人,只不过时运不济才如此。” 他咽了一口气,又道:“小姑奶奶呀!你几次三番帮了咱们忙,你又不计较咱们用手段弄走你弟弟,反而飞马南阳府助一把及时雨,老实说,这次如果没有你,我儿子的一条命就不保了。” 小玉儿道:“别谢我,我的心中也有气,我也是为了我弟弟史天生才去的。” 赵疯子竖起大拇指,道:“就这你就不得了,值得咱们举你小姑奶奶做咱们的名誉当家的。” 他在小五儿一怔间,又道:“如是我们任何人,都会找来杀活人,你却不这样,大肚量也!” 小玉儿道:“你说什么?名誉当家……” 笑啦!赵疯子道:“小姑奶奶,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咱们是为个义字,也是对你小姑奶奶报恩,所以才以名誉当家的封号送你小姑奶奶,可不是请你小姑奶奶上山寨坐第一把金交椅,你以后只要山中行,兄弟大家全听你的,只要小姑奶你高兴,我赵疯子跪地也可以。” 小玉儿笑了。 丁香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立刻上前去,道:“赵当家的,你们以后不会再找我妙手帮的麻烦吧?” 赵疯子双目一亮,道:“丁帮主,我们流血你占便宜,我们已打听出来了,两次都是你们妙手帮玩的鬼把戏,我还正打算再找你呐!” 丁香道:“你也该明白我与小玉儿的关系吧?” 赵疯子道:“你想秃头跟月亮,沾小姑奶奶的光呀?”) 丁香道:“就算是吧,’” 赵疯子道:“也罢,在小姑奶奶面前我答应不派人杀你们妙手帮的人,只不过……” 丁香与张展吃一惊! 赵疯子又遭:“老实说,我们已盯住渭水河上的十向双风船了,伺机下手。” 丁香大惊,道:“被你们知道了。” 赵疯子道:“若非这一阵子为了我儿子的事,只怕早就对你们下手了。” 丁香道:“如今你已知我与小玉儿之间的关系,你还会对咱们动刀?” 赵疯子道:“未救出我儿以前,我是会的,但这次小姑奶奶的出手令我感动,就凭这一次,我不再对你们下毒手,但你回去,快快送来白银一万两,咱们两家就引化干戈为玉帛,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的!” 丁香一听,看看小玉儿。 小玉儿心中也在想,十八盘上人又多,他们几乎全死掉,而妙手帮一边捡便宜,索这些银子也是应该的。 “阿姨,答应吧!一万两银子算是我求你了。” 这话一出,赵疯子这些人更感动,他们以为小玉儿已 经是他们的当家了。 丁香再看看张展,那张展开了腔,道:“帮主,小玉儿这般说,咱们无话好说,立刻回去取银子送来。” 丁香道:“小玉儿的话我怎么会反对,就这么说定了,十天之后我派人送银子。” 今天真是一场喜,十八盘的人都乐了。 赵疯子取过一碗酒,他站在小玉儿面前大声吼,道: “众家兄弟们,这碗酒我代表兄弟们向咱们的名誉当家的敬了,大伙看着,我干了!” 呵!大碗酒往肚子里猛着灌,“呱嘟派嘟”还带响声,他一口气喝干。 小五儿笑了;“取酒来。” 赵疯子忙着用他的衣袖擦大碗,自己又忙着倒了酒,双手恭敬地送到小玉儿手中,道:“小姑奶奶,你也干。” 小玉儿接过酒,她未动颈,双目看向天。 “我叫你们开个眼界,这酒我先送上天,然后我张口把酒喝完。” 这话令所有的人都吃惊,大伙都瞪眼,要看看小玉儿是怎么把酒来喝完。 只见小玉儿暗中运功在手上,她再抬头,未见手腕如何动,碗中的酒凝成了酒柱直往空中升起一丈高,呵!一滴酒也未洒下来。 而当碗空的刹那之间,小玉儿迎着空中的酒柱把口张开来,那么多的酒她一下子全咽进肚子里了。 这是什么功夫呀? “通天一气混元神力”何其惊人,似这种小技还不过是表演而已,如果她以水酒当箭射人,这个人就如同挨箭。 此刻,大伙都怔住了。 只不过一瞬之间,由赵疯子为首的大伙人忽然一阵响彻云霄的好声,大巴掌拍的更加响亮了。 小玉儿把碗抛向赵疯子,道:“赵寨主,我有急事,咱们这就要走了。” 赵疯子一听,点头道:“但愿小姑奶奶她日有闪,到山寨上一叙,兄弟们有荣焉也。” 小玉儿道:“赵寨主,临走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赵疯子道:“你小姑奶吩咐吧!” 小玉儿道:“南阳府在各路请能人,莫少白是不会甘心的,他早晚会派人来,你可得小心了。” 赵疯子一听哈哈笑起来,道:“小姑奶奶你放心,我赵疯子管叫他们来得去不得,似上一回那种事不会重演了。” 小玉儿道:“上次你们几乎全完了。” 这时候霍大牙开口就骂,道:“奶奶的!我霍大牙非宰了那个花正刚不可!” 霍大牙每次都遇上花正刚,他恨透了姓花的。 郭栋长道:“这次南阳府,我也发现中原双煞蓝家兄弟二人,娘的!他二人扮成兵勇在大牢附近,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几乎上当。” 他说的正是“中原双侠”蓝布衣与蓝布衫兄弟二人,这二人家住唐河县,武功也算一流的,有人说他二人的刀法是少林寺传授的,想是当年二人去过嵩山少林。 小玉儿与丁香.、张展三人拍马往前跑,只听得众兵大声吼起来:“当家的一路平安!” 小玉儿带着那么一点感动,只一会儿,她成了十八盘名誉山大王了。 丁香抬头看,山崖上的山贼还在拍巴掌,只这场面,丁香还是头一回遇上,她心中热热的。 那张展在马上低声道:“帮主呀!咱们就没有这种场面,咱们只有暗中来。” 丁香道:“你忘了,渭河边咱们还唱大戏呀!哈……” 三人就快到咸阳了。 咸阳城中三光客栈是妙手帮的一个堂口,只不过了香却对张展吩咐,道:“你到三光客栈找王大年,叫他快去筹银子一万两,如果不足,快到般上去取几件宝物变卖掉,十八盘咱们惹不起。” 那张展拔马进咸阳,当然是找王大年筹银子了。 小玉儿与丁香二人驰往宝鸡,丁香打定主意非要再去武关一次,要夏玫瑰为他们了家生娃儿。 这件事小玉儿心中最清楚,小玉儿听到夏玫瑰的自言又自语,说是替丁家生茄子。 小玉儿也不便浇了丁香阿姨的兴头,她只有陪着丁香四宝鸡。 丁香一心要找史水乐,为他弄上专生孩子的药,她要亲自送往武关了。 到了,骑马总是来得快,当小玉儿与丁香二人把马栓在大元堂药铺门口的时候,呵!从里面跑来个小子。 这小子不是别人,史天生是也。 史天生拉住小玉儿,笑道:“姐,你回来了,你出门这多天,送我什么东西呀?” 小玉儿笑道:“天生,你想要什么?” 史天生道:“姐,这宝剑好漂亮,送我玩吧!’ 小玉儿道:“你太小拿不动,等你长大了再送你。” 便在这时候,金娘子与史水乐也出来了。 金娘子一见丁香,不由冷冷道:“原来我儿子藏在你堂兄家,太过份了!” 丁香上前忙施礼,笑道:“史大夫,你还不知道吧!我也是后来听到,真气人,下次见了我骂他!” 金娘子没哼一声,道:“又来做什么?” 丁香笑笑,道:“一方面多时未同小玉儿聚了,另外便是求史大夫一件事。” 史水乐一听,道:“求我?什么事?” 于是一行人走到大元堂的后院屋子里,那小玉儿许久未回她住的洞室中,回来便把自己关在洞室中了。 她不想多见人,她要多用心地想一想,想想江湖上的许多狗皮料灶的闲事情。 丁香对史大夫说了她来的目的,道:“大夫呀!你是宝鸡名医,你的功夫我知道,我求你关上十几副药,叫丁卯 的女人快快为咱丁家生几个娃儿,接续咱丁家的香烟。” 史大夫一听哈哈笑了,道:“不难,便是你想生孩子,我也照样要以叫你生几个。” 丁香笑问;“真的呀?” 史水乐笑道:“不是蒸的是煮的,大夫还有闹玩笑的,你说要不要生?” 丁香道:“先叫我堂兄的女人生,如果灵了,我大礼送到你家门,然后你再为我开药。” 史大夫吃吃笑,他对一边的金娘子道:“儿多福寿多,缺子缺孙是白活,咱们……哈……” 金娘子道:“咱们已经生够了……” “哈……” “百毒大夫”史水乐果然为丁香配了几包女人生孩子的药交给丁香,真大方,就凭小玉儿的关系,史大夫送她且不要一分银子。 只不过直到丁香离开大元堂药铺,也不见小玉儿再出来,便是金娘子也无法进人小玉儿洞室中。 小玉儿把自己关闭起来了,她要静下心来想一件大事情,那便是她的身子,为什么同别的女人不一样。 小玉儿原打算回来问金娘子的,但她又停下来了,因为他难以启齿呀! 金娘子站在洞室外,她只有小声地对小玉儿,道:“我的女儿,有件事情娘想告诉你。” 洞室中,小玉儿道:“娘,我想静一静。” 金娘子道:“女儿呀!你走后没几天,有位小王爷来了,那真是惊动宝鸡地方呀!” 小玉儿只听得朱丕来过,她便心中不悦,她如何才能把二人之间的事说出口呢? “娘,我想静一静。” 金娘子道:“可是娘看得出那位小王爷对你是真心的,他带着那么多卫兵前来咱家。” 小玉儿连回答也没有了,她好像睡觉了。 金娘子一看这光景,也不再多言了,她正欲往地外走,忽又对小玉儿,道:“女儿,丁香阿姨走了,她等不到你便走了,好像是去……武关吧!” 小玉儿仍然不出声,因为这两件事都令她烦心。 她烦朱丕的事,也烦丁卯女人的事,她更对江湖上所有的事烦。 小玉儿宁愿一个人静静的关在这地洞室中不再出去。 但她却忘不了一件事——一个月后的约斗,那正是老道婆疯婆子汪兰真约在玉青观交手之事。 其实小玉儿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她担心的乃是那个百宝庄,还有那个徐元玉,他们之间会有一番纠缠。 小玉儿已有尤人之心了。 小玉儿关紧了门不出外,丁香只有怅然地走了。 丁香原是想与小玉儿一同前往武关的,她很想多与小玉儿想处几日,但是小玉儿那么不乐,不知如何安慰,便也只得拍马而去。 丁香又到咸阳了,三光客栈她刚进去,就见王大年急匆匆自外面奔回来,王老板见了丁香。立刻一起来到后院的客房中。 果然,飞天鼠张展迎过来了。 丁香急问:“银子凑齐了吗?” 王大年道:“刚刚凑够。”他自怀中摸出一把银票,全是百两以上的。 丁香对张展道:“收下吧!从此日子太平了。” 她这话说的不错,从此也不怕再被十八盘高山上的赵疯子们找妙手帮的麻烦了。 王大年吩咐伙计快送上吃的用的,更把银票为张展藏好在身上。 王大年对丁香,道:“帮王,我以为叫陶大妹子同厉长风夫妻二人陪你二位前去,路上就好多了。” 他是在听了丁香遇上山贼围杀之事,才出此语。 丁香笑笑,道:“一万两银子非小数目,他赵疯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小玉儿是他们的名誉当家了,他敢再找咱们麻烦?” 张展嘿嘿笑道:“我操!赵疯子真会摆谱,大山中那个热情得叫人推却不掉的场面,高呀! 是的,小玉儿怎么也不会答应当他们的名誉当家,正因为赵疯子的那种热烈与热情的场面,小玉儿才点头了。 丁香与张展骑上马,三光客栈门口送行的人真不少,但如果仔细瞧,全是妙手帮的人。 从咸阳往东行,第一站就是长安城,丁香与张展二人正缓缓在大道上驰,远远的自长安城中奔出一个大汉来。 这大汉奔得快,眼看就快到丁香与张展二人前面了。 丁香吃一惊,再远看,十几个官兵追来了。 张展以为什么人,那丁香更以为妙手帮的人失风了,但二人仔细看,丁香仰天一声尖叫。 她的叫声似寒鸦却也把奔的大汉引过来了。 这大汉刚到丁香马前,就见丁香一头栽到马下来,暗地里她把马缰绳抛向半空中。 来的人却碰个正着,立刻跃到马背上尖吼一声:“对不起啦!哈……” 这人拍马便往东狂奔,刹时间只留下大道上黄土飞尘滚滚如一条老黄龙。 那追赶的十几个官兵直追到张展与丁香二人前,只见丁香双手拍地大哭,道:“抢了我的马呀!土匪呀!我的马呀!怎么办?” 官兵一看这光景,大伙都摇头了。 张展不高兴了,他指着官兵吼起来,道:“你们赔我女人的马来!” 有个小军官叱道:“我们又没抢你老婆的马!” 张展指着坐在地上哭叫的丁香,道:“你看看,我女人骑马好端端,都是你们穷追人,你们不追,那个贼子也不会抢去我女人的马,你们赔!” 这年头谁去说真理,只有歪理那么一大堆。 十几个官兵都发火,他们是保乡安民抓恶人呀!如今成了不是人的猪八戒了。 于是,也不去追人了,这十几个官兵立刻回头走,张展大叫:“不赔我告你们!” 只不过官兵一个也不理他,如果他上街门告,当堂先打四十棍。 当然,张展是不会去告的,他伸手对地上抹泪的丁香笑道:“你别哭了,狗腿子们走远了。” 丁香站起来,衣袖抹去脸上口水——原来不是真眼泪,他的口水比眼泪多。 丁香拧身坐在张展马后面,二人一马双鞍往东驰,过了霸桥便立刻拍马疾驰。 丁香道:“真是的,还以为他已回去了,怎么忽然间从长安城被官兵追出来呢?” 张展道:“追上去问问就知道了。” 丁香说的什么人?乃丁卯是也! 那个从长安城逃出来的人正是“武关一把刀”丁卯。 丁香发觉是丁卯,他学乌鸦叫,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丁香小时候爱哭,丁卯便说他乌鸦叫,而武关的乌鸦也最多,冬天更多,只不过也是丁香急中生智,把丁卯引过来,骑上她的马。 四只脚比两腿跑得快,丁卯一口气驰上七十里,他已进人大山里去了。 丁香与张展二人骑着一匹马直奔山道上,他们一路上不稍留,一路快到十八盘的人山口——龙驹寨了。 就在丁香十分不悦的对张展发牢骚着,道:“什么吗? 这么久了还未等我呀!” 忽然间,山林中传来乌鸦叫,引得丁香抬头看过去。 张展已看到荒山村边有个人在招手,那人可不正是“武关一把刀”丁卯! 是的,丁卯在向二人招手了。 丁香这才发现她的坐骑被藏在一道斜岩下。 “飞天鼠”张展抖缰拔马登斜坡,一马到了荒林边,那丁香已跃下马来了。 呵!丁卵的人真轻松,他此刻又是酒又是肉的大口唱着哨着,那当然是丁香马鞍上挂的,也是王大年命人为他们当家的准备路上吃的。 如今丁卯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张展过来了,道:“嗨!你好!” 丁卯“卟”的声,几乎把满口肉碴子喷出来,他斜着豹目沉声道:“好个屁,几乎给官家狗腿子逮个正着,我…… 我还好呀!” 笑笑,张展道:“只不过几个官兵,你就怕了他们呀?” 丁卯道:“如是大山里,再加十个也不怕,兄弟呀!那是长安城呀!官兵越来越多,如果来上百来个,他奶奶的我能杀光他们吗?” 张展一笑,道:“忘了,好汉架不住人多嘛!” 丁香冷冷道:“堂哥,你应该回武关了,怎么却又去了 长安城,干什么去了?” 丁卯道:“还不是为了我女人,她娘的!非要我在长安城中为他买什么捞什子的胭脂花粉什么的,连带着再买些好布匹,她说要为我做几件衣衫、裤子等……” 丁香道:“也是应该的,你这么一去有两天了吧?” 丁卯道:“真他娘的不凑巧,大街.l我遇到一个军官模样家伙,他一见就叫,叫我是山贼强盗,便立刻把附近的十几个兵丁叫过来,他奶奶的!” 丁香道:“那人认识你?” 丁卯道:“我是上一回在山中遇到过,要不他怎么会见了我就喊强盗。”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其实我又不拦路打劫,我只是同赵疯子私交好,有时帮他们一下而已,他就叫我是强盗,你说这算什么嘛!” 丁香道:“赵疯子是强盗,你帮强盗你便是强盗。” 张展道:“就算是强盗吧2有道是强盗沿街走,无贼不定罪呀!” 丁卯道:“官家才不管你这一套,你想想,当时街上我出刀,他们那个敢近身,只不过街上行人多起来,大伙看着官捉强盗,奶奶的!我不是强盗也变成强盗了。” 丁香道:“所以你也算聪明,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吃吃一笑,丁卯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刚逃出城便遇上大妹子你了,这……” 他双手一举,又道:“这又是吃的又是喝的,太好了。” 丁香道:“吃饱了吗?” 丁一笑,道:“饱了……” 他看看了香的马鞍,又道:“奶奶的,我的马匹算是完蛋了。” 丁香道:“你骑马?” 丁卯道:“是呀!我把史水乐的宝贝儿子送回去,骑马才去长安城的呀!” 他对丁香笑笑,又道:“大妹子,你马鞍袋中放了那么多包的药,你病了?” 丁香道:“那药不是我服用的,我是为你女人才买了那些药的。” 丁卯一瞪眼,道:“玫瑰?她怎么了?” 丁香道:“前几天我去武关,我送了金银饰还有银票不少钱,我是要你安全地住在武关别再到荒山,好好的过日子,为咱们了家多生几个孩子什么的,不巧你不在,我便把首饰银票交在玫瑰手中,这是专程为她送生孩子的药,堂兄呀!听妹说,瓦罐不离井边破,动刀最后也挨刀,你就放下刀来别出门,守着玫瑰过日子,以后有需要,妹子自会送些银子来的。” 她话虽不够甜,但却充满了关怀备至,无我无怨,果然是妙手帮当家的。 丁卯就感动得快落泪了,他重重地道:“大妹子,你别说了,人都是肉做的,堂兄玩刀十八年,早已想透了人生了,人家说:当无长生之人,山无不朽之木,什么样的轰 烈到头来两眼一闭也是空,堂兄也是这么想,丁家的人恐怕是要断在我丁卯手中了,唉!丁卯、丁卯,你大爹的意思是丁茂,丁家人人要茂盛,我他娘的正相反,唉!” 丁香道:“所以咱们把希望奇托在玫瑰的身上,咱们好生对待她,呶!这药一吃就有了。” 丁卯道:“灵吗?” “灵,灵得很,小玉儿她娘就生男的。” 丁卯笑了。 丁卯也把马送还丁香,道:“大妹子,咱们就往我那个破家走吧!” 丁香叱道:“什么破家,要说好听的。” 她对张展道:“咱二人还是合骑一匹马,我的马仍由我堂兄骑。” 丁卯道:“没关系,过了龙驹寨,山上自有人来,我就有马匹好骑了。” 提到十八盘大寨,丁香不由冷哼一声,闭紧了嘴巴。 丁卯就未发现大妹子不高兴。 断肠沟那面有一声十分刺耳的胡哨声传来,紧接着又有两声自远处回应者,丁卯在马上吃吃笑道:“经过上一次的教训,赵当家的更严密起来了,官兵如果敢再来,那真的应了那句狠话:来得去不得。” 丁香淡淡地道:“也别太小看官家了,如果再来一次清山之战,十八盘大寨非完了不可。” 丁卯道:“小声些,众家兄弟会不高兴的。” 丁香道:“堂兄啊!我便对你实说吧!赵疯子早就派人想吃掉我的人,他仍然忘不了莫少白的银子呀!” 丁卯道:“大妹子,我说一句公道话,你如果是在赵当家那一边想一想,便也坦然了,你想想,山上兄弟们正面干,死的死来伤的伤,而且也结了大仇,他们为的还不是莫少白的那些黑心的银子嘛!可好,到头来却由你暗中巧安排,全都变成你们的了,这算是什么嘛!” 两次战役也有他,他也什么未分到,当然有牢骚。 丁香道:“我已送他银子了,在那种困难里我出银子,他却仍在暗中谋我,若非小玉儿一句话,早晚我会上当。” 一怔!丁卯道:“小玉儿,她怎样?” “小玉儿变成十八盘大寨的名誉当家了。” “什么叫名誉当家?” “有名无实,小玉儿怎会上山当强盗。” 丁卯道:“那也算是一家人了,赵疯子打心里怕那个小姑娘,这一下他放心了。” 丁香道:“我这里再送一万两银子来,两下里以后各不相干了。” 丁卯道:“这样也好,免得我也为难。” 三人马上说着话,这处只见那霍大牙率领着二十多个大汉站在路中央了。 丁卯一看便笑了:“三当家,我回来了。” 霍大牙粗声道:“丁兄,你偏劳了,快回寨里吃酒。” 丁卯道:“我不吃酒,我要回武关了。” 他下马,把马缰绳交在丁香手中,又对霍大牙道:“为我找匹马来,娘的!我的马匹丢在长安城了,连我也差一点被官兵围住出不来。” 一惊,霍大牙道:“真的?” 大眼一闪,丁卯道:“巧遇我大妹子,她把马给我骑,这才逃回来了。” 霍大牙冲着丁香二人点点头,道:“丁帮主。” 这是客气话,丁香淡淡地道:“三当家,我丁香虽是女流,说话照样掷地有声,冲着我堂兄,还有小玉儿,也就是你们的名誉当家,一万两银子我是一个蹦子不少地带来了,呶!你当面收下。” 她话说完,张展已把大把银票取出来了。 张展双手递过去,道:“清点一下。” 霍大牙举着银票一声:“贪财!”哗地一声全都塞人他的上衣袋中了。 丁香道:“你不清点?” 霍大牙道:“已经厚颜了,怎好再一张张地数。” 他转而对丁卯道:“丁兄,从此两家撤清无怨,妙手帮哥们打此过,全是山寨的好客人。” 他一声哈哈笑,又道:“丁兄,你不上山寨聚聚?” 丁卯道:“改日吧!弄匹马来我骑上。” 便在这时候,从山上奔下一个人,那人奔到霍大牙身边,立刻对霍大牙耳语一番。 霍大牙听的双眉耸动,道:“消息可靠?” 那人道:“错不了的,三当家!” 霍大牙立刻走近了卯,他似带欢迎地道:“丁兄,你就暂时别回去了。” 丁卯怔了地道:“有事吗?” 霍大牙道:“急事呀!丁兄。” 丁卯道:“什么样的急事?” 霍大牙一拍巴掌,道:“得,都是自家人了,我便直说吧!是这样子的,咱们留在南阳府的兄弟奔回来了,那莫少白果然不死心,他又邀集三山五岳不少江湖爱管闲事的人,决心要再同咱们狠干一下,丁兄,这种事少不了你呀!” 丁卯一听,转而向丁香道:“这么巧。” 丁香道:“不巧,莫少白绝不会甘休,他必然会来。” 丁卯道:“但不知莫少白的人马何时来?” 霍大牙道:“既有消息,必也快了。” 丁卯道:“三当家,你多包涵,丁某必先口武关一次,如果路上得到什么消息,丁某必立刻回来,似这种热闹场面,丁某是不会错过的。” 霍大牙道:“丁兄,咱们恭候了。” 丁卯道:“代了某向石老哥面前招呼,再见了。” 一匹马已拉来,丁卯也不多言,上马便往武关奔去。 丁香十分安慰,她心中在想,这位堂兄总算没叫自己失望,看来了家有后了。 她拍马直追上去,笑对丁卯道:“堂兄,也算咱们丁家没有太缺德,你能回武关来,也算有良心。” 丁卯道:“再怎么说,你大妹子能想到咱丁家,我丁卯是个男儿汉呀!我能不汗颜吗?” 这三人拍马一路狂奔,一阵马蹄雷动中便出了黑龙口过了十八盘,那山道便更见平坦了。 只不过丁卯的心中很沉闷,他也弄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但他也肯定,他不是生病。 武关快到了,丁香十分愉快,她忍不住拍拍袋子里面装的几包药,那可是史大夫亲自调配的,女人吃了不但生,而且生男的。 丁家的人太单薄,丁香打定主意要夏玫瑰为他们丁家多生几个壮了了。 真高兴,丁香还对了卯笑笑,道:“堂兄呀!你的花红未买成,没关系,我这里带的有,堂嫂如果要什么,我以后都会买给她的。” 丁卯道:“大妹子呀,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就听你为她弄的那些首饰带银票,十年咱们也花不完。” 丁香道:“只要堂嫂肚皮能争气,这点首饰算什么,你放心,今夜你先别同床,过上两天等她的药在身上生了效,保证你一举而得男,哈……” “哈……”丁卯也乐了。 张展道:“帮主,肚子是人家的,生不生怕由不得你。” 丁香叱道:“你这什么话?” 张展道:“我看那女人认钱不认人,你呀!把首饰银票送的太早了,应该当着丁兄的面交出来。” 丁香道:“那是你不相信人,如疑,反而叫她不高兴。” 三个人拍马过了东西向的那条街,很快的便到了那个小小三合院。 丁卯下马推开门,他拉马便往院中走。 他一边还对屋中叫:“玫瑰呀!我回来了。” 然后他又帮着丁香把马拉进门,那张展抬头看,他自言自语道:“怎么不见人呀?” 三匹马栓在树根下,丁卯提刀往屋内奔去,丁香立刻与张展合力把带来的东西解下鞍。 便在这时候,只听得刚奔进屋的丁卯狂吼如虎地跳在院子里了。 那丁香只一看便吃一惊,因为丁卯全身在哆嗦。 丁香与张展二人奔上去。 丁香问道:“堂兄呀!你发现什么了?” 丁卯气极地指着屋内,道:“贱……人,她……” 丁香也不问了,拔身奔进屋子,只一看便愣住了。 张展也进来了。 丁香指着已被翻箱倒柜的内室,道:“她……她怎么可以这样呀!她……卷逃了!” 夏玫瑰逃走了,这真是晴天霹霆,更是无情的一盆冷水,三个人愣在屋子里谁也开不了口。 丁香的希望是夏玫瑰为她丁家生子呐!可好,夏玫瑰说过,她为丁家生茄子。 三个人正在屋子里不知如何是好呐!忽然间院子里来 了一个人,那是附近邻居的一个老妈妈。 老妈妈今年七十一,她姓王,也是看着丁卯与丁香长大的,她拄着拐杖过来了。 老人家站在门口不进来,丁卯上前忙行礼。 “老奶奶,你进门坐呀!” “我不坐,两句话说完我就走。” 丁卯道:“王奶奶,你教训。” “王奶奶教训你听吗?你那个女人坏了咱们这儿的规矩,她偷人呐!” “王奶奶,你知道怎么不早说?” “我们谁敢说,她弄了个带刀的回子在家中,她如今跑了还是没有人敢来说,我老奶奶今年七十一,死了不算短寿,阿卯呀!这种女人别管了,以后讨个好女人。” 丁卯一听,全身不自在,他丁卯自认是绿林英雄汉,他的女人也敢有人沾,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半晌,丁香不开口,那王大奶奶果然话说完转身便走了,她连回头也没有。 忽然间,丁香拍巴掌,道:“难怪了,难怪了。” 张展道:“你有话快说。” 丁香道:“记得小玉儿吗?小玉儿一定知道,要不然小玉儿当时那种表情?” 丁卯道:“小玉儿来过?” 丁香道:“小玉儿知道这夏玫瑰……”她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张展道:“这时候哭什么?” 丁香抹着眼泪,道:“我不是痛那些珠宝金银,我哭找丁家真的要绝子绝孙了。” 丁卯已气咻咻地道:“奶奶的,我饶不了这贱货!” 一时间三个人都陷人痛苦中了。 原是一场喜,丁香打定的好主意,如今变成空,这一夜她几乎未把眼合上——她烦恼呀! 只不过烦恼的事接踵而来,就在第二天一大早,丁香与张展二人发现丁卯不见了。 原来丁卯四更天便走了,走的神不知鬼不觉。 丁香忍不住掉眼泪,他明白她的堂兄必是去找那个夏玫瑰了,这一旦找上,必有一番玩命。 张展也烦恼,他重重地道:“丁见也真叫想不开,大丈夫何患无妻,天下女人有得是,就一定非要夏玫瑰不可?” 丁香道:“你知道什么?我堂兄不是为那贱女人,他是丢不起这个人,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那个回回有什么比我堂兄强的?这口气他不出,这一辈子都窝囊。” 张展道:“也罢,咱们今天怎么办?” 丁香叹口气,道:“先回去吧!我以为咱们去找小玉儿,听听她的话,也许她知道这件事。” 张展是没有意见的,他只有跟在丁香后面侍候。 宝鸡半山的那条大街上,这时候来了几个人,这几个人是普通的人,这几个人也混杂。 这其中有两个喇嘛,另外两个都是大毛脸。 除了这四人以外,就是一个女人了。 这个女人很媚,三十出头的年纪,如果要问她是谁,呶! 她就是夏玫瑰。 五个有缘是很凑巧,他们先是在大山里相遇。 当初那回回猪八刀便是打算奔回天水,把她与小玉儿打斗而发觉小玉儿的功夫高不可测之事去向天水北高山天王寺的大喇嘛求教,那是因为褚八刀与天王寺的大喇嘛呼成涛、甘天泉二人有交情。 巧的是褚八刀并未到天水,中途便遇上这二人,他把事情只一说,两个喇嘛便点头了。 原来天王寺外方喇嘛传回消息,中原发现有人使的是西域神功,十多年喇嘛们都在注意这件事,因为西域至高武功秘集“混元一气通天神功”失踪了。 如今喇嘛听得有人使出西域神功,当然会走出天王寺直奔中上来。 呼成涛与甘天泉二人年已六旬,在西域武功奇高,过去他们是不到中土的,如今为了西域神功之事来了。 这二人在中途遇上了褚八刀,他立刻把小玉儿的功夫对这两们高僧描绘一遍,两位有道的喇嘛便来找小玉儿了。 这原是一件平常事,看来却变成大麻烦了。 这三人就快到宝鸡了,却又碰上夏玫瑰。 夏玫瑰席卷丁卯,她这是奔天水来找褚八刀的,如今半路碰上,再经褚八刀介绍,夏玫瑰便也一同找上宝鸡来了。 原来小玉儿住宝鸡,也是丁香那天夜里忍不住对夏玫瑰说出来的。 宝鸡大元堂药铺里,只见两个小男生坐在地上玩蛐蛐——那是一种斗蟋蟀游戏。 两个娃儿礼岁,正是史天生与李强生之人。 客堂上,金娘子与金蝉二人话家常;那史水乐也同那五毒怪客李兆元二人品茗奕棋,看上去真的是那么温馨愉快,令人羡慕。 谁也想不到这时候来了煞星,是的,褚八刀五人找到大元堂来了。 五匹快马并停在药铺门口外,从马背上跳下这五个男女来。 两个大喇嘛手上各托着一只大铜钵,看上去宛如大脸盒,怕不有个三两百斤重。 两个喇嘛并站在大元堂药铺下台阶上,只见他二人左手托又右手并指在铜钵上弹了起来。 “嗡嗡”之声既间又刺耳,震的人们耳膜也不舒服。 那史天生与李强生二人立刻拔腿往屋内跑,两个娃儿也吓哭了。 立刻,从药铺里出来两个大男人,两个女人也紧紧地跟出来了。 史水乐一见两个大喇嘛,心中不痛快,道:“喂!化缘的,别敲了,咱们不会少给你。” 他回身对柜伙计吩咐,道:“取十两银子来。” 十两是个大数目,一个人可以花上一个月。 伙计取出银子各五两,他每个铜钵中放一锭,笑笑,道: “二位大师,够了吧!” 不料两个喇嘛一副古井不波的仍然以指弹着钵,那李兆元冷冷道:“我送二位大师一些小小礼物。” 只见他走到两位大喇嘛面前,立刻自腰带上取出一双黑色布袋,伸手里面掏一把,便分别抛人两个大铜钵中。 李兆元可不是放的银子,他放的乃是青背大蜈蚣,每一条足有半尺长。 那蜈蚣抛人铜钵中,立刻吱吱响地往上爬。 于是,怪事发生了,只见这两个大喇嘛自袋中取出铜锥来,便用力地敲铜钵。 “当”声震动中,两个铜钵中的蜈蚣全死了。 那当然是被震死的。 这光景李兆元看的一瞪眼。 史水乐冷冷地说道:“二位大师,你们必是有为而来,何不早说?” 那红目喇嘛呼成涛嘿嘿一声,道:“化缘、超渡,一念间,施主,咱们在郊外河边一会。” 两个大喇嘛回身就走,而且把铜钵中的死蜈蚣对着地上猛一顿,呵!蜈蚣竟然寸寸断,这份功力真吓人。 李兆元就面色变了,道:“娘的,我李兆元不信邪!” 后边,金蝉也冷冷道:“走,河边会会这番僧,有什么了不得的!” 史水乐道:“这几个男女好像是来者不善嘛!” 金娘子道:“问他们也不说为什么,好像不对劲!” 史水乐道:“走,我去会会他们。” 这时候五匹马已往渭水河边去了,李兆元看看地上已碎尸的蜈蚣,心中真心疼。 金娘子并未去渭河边,她匆匆忙忙地走人地道的洞室外,细声细气的道:“女儿呀!” 洞室中传来小玉儿的声音,道:“娘,我听到了。” 金娘子道:“你不去?” 小玉儿道:“我不想出去,我今天也不想吃饭了。” 金娘子道:“孩子呀!你为什么定要这样,娘是多么担心呀!” 不料小玉儿连回话也没有,金娘子又怎知小玉儿把自己关起来更痛苦。 小玉儿也正沉思,她应如何的问金娘子有关她身子的变化。 此刻,小玉儿的身子变化更大了。 金娘子退出地道,忧心忡忡地坐在药铺里,两个娃儿便乖乖的守在她身边。 金娘子才正是这两个娃儿亲生之母呀! 只不过那李络生却叫金娘子阿姨,金娘子把两个孩子抱在怀中,心中那份怜爱直叫人感动。 此刻,渭水河的这段荒凉的岸边上,两个高大的喇嘛并站在一起,他们面对走过来的史水乐与李兆元夫妻二人, 面上一片肃然状。 另一边站着褚八刀与夏玫瑰二人,那夏玫瑰一手拉着褚八刀真轻松,她还满面娇笑只差未出声。 史水乐站定身子,冷冷地道:“一路走来,心中实在不愉快!” 嘿然一声笑,甘天泉咧嘴道:“是什么令你史施主不愉快呀!” 史水乐道:“想也应该明白,我请问二位大师,咱们往日有仇?” 甘天泉道:“没有,甚至不认识。” 史水乐再问:“有恨?” 甘天泉道:“自然也没有。” 史水乐道:“既无仇无怨,二位大师为何如此霸道?想我已对二位尽了地主之谊了。” 呼成涛仰天一声哈哈狂笑,道:“休忘了酒家刚才说的话,化缘、超渡。” 史水乐道:“化缘怎么说?超渡要超渡谁?” 呼成涛道:“如果双方坦诚相待,就是缘份天成,否则,酒家便只有超渡各位施主了。” 史水乐一听火大了,叱道:“娘的!王八好当气难受,这是欺上门来了。” 李兆元道:“史兄,咱们也不是省油灯呀!” 呼成涛道:“无缘无缘,只有超渡你们了。” 史水乐提腿拔出插在腿上的一把尖刀,他也在暗中摸了一把毒粉,便往呼成涛逼过去,叱道:“娘的,你凭什么呀!” 大铜钵当胸抱,忽然往外推,只听得“当”声起处,一把无味无色毒粉往两个喇嘛罩去。 不用说这是毒,两个喇嘛并不闪避,二人并起单掌疾拍,同时听得“呼噜”声。 呵!只见空中毒粉一股劲风卷得找着旋儿罩过来,急得李兆元与金蝉二人忙不迭地往一边问。 另一面,褚八刀也大吼,道:“妙,妙呀!” 夏玫瑰笑道:“看这掌力真吓人,比那个臭丫头可就厉害多了。” 说的不是别人,当然是小玉儿了。 两个喇嘛并肩逼近史水乐,大铜钵相互碰撞,发出‘当”声似雷轰,李兆元与金蝉忙把耳朵捂起来。 史水乐的心神一紧,他旋身又把一把毒粉撒出来,眼看着毒粉罩上两个喇嘛身上了,但见这二人的鼻孔出大气,生把毒粉喷得无影无踪。 便在这时候,呼成涛大吼而起,道:“佛爷超渡你了。” 那么重的大铜钵,他意然托起来拔身两丈高下,“轰”地一声直往史水乐撞去。 “碰!” “哦……” 史水乐闪避不及,只得出手回击,却已被撞得口吐鲜血倒在地上直翻白眼珠子。 “妹夫呀!” 这是金蝉的呼叫。而李兆元抖然双手尽出,又是蜈蚣又是毒蜘蛛,毒蝎子也有几十个,他是一古脑地往两个大喇嘛身上丢过去,而他的人,便也随之挥刀杀上去了。 铜钵一对放在地,两个喇嘛呼成涛与甘天泉二人,四掌齐拍出,河岸的沙子飞起如龙卷风一般,呼嘻嘻直把李兆元丢出的无数毒物卷入渭水河里了。 便在李光元挥刀直杀的刹那间,甘天泉一掌劈出。 “砰!” “哦……” 甘天泉的掌运足的十二马功力,在距离李兆元的身子尚有一尺多远处,李兆元已吃不消地被打得翻出去“咚”地一声撞在河边石头上,立刻口中发甜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出一尺那么远。 金蝉一看,惊怒交加,她这就要扑上去排命了。 李兆元倒地之处就在金蝉身边,她被李兆元喝住了。 李兆元哑着声音,道:“快,叫小玉儿……”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人已在翻眼珠子了。 金蝉可急了,叫道:“兆元,兆元,你挺着,我这就去,我去叫小玉儿来!” 金蝉是有名的毒娘子,但她见史水乐因用毒吃了亏,再见丈夫的毒虫也不行,她有些气馁了。 猛抬头,金蝉恶狠狠地道:“别得意,也别走开,我去把我侄女叫来。” 呼成涛点点头,道:“施主快去,再晚了他们两个怕是活不成” 金蝉道:“他二人如果死了,你们四个也别想活了。” 甘天泉笑道:“那你更应该快去叫了。” 金蝉咬牙往街上奔,那甘天泉转而向褚八刀道:“褚施主,你说的是个姑娘?” 褚八刀点点头,道:“不错!” “有多大年纪?” “十四五,看上去又像十七八,不过她长的很美。” 甘天泉道:“等一等那姑娘来了,你要仔细看清楚,是不是你遇上的那一个。” 褚八刀点点头,道:“两个佛爷,我只一眼便会认出来。” 夏玫瑰接道:“我也认得,我见过她,人模人样的咱们女人见了也妒忌。” 呼成涛皱起眉头,道:“不对呀!咱们西域失踪的那本绝世武功秘集,好像只有男人练得成,而且还得自五六岁就得开始练,这却是个姑娘呀!” 甘天泉道:“这件事我也一直在想着,可也就是想他不通呀!” 呼成涛道:“难道中原也有那种绝学?少林寺也没有听人说过吧?” 甘天泉道:“我看要想解开这个迷,只有等那个姑娘来了才会知道。” 呼成涛嘿嘿笑道:“咱们不正是用手段逼那姑娘出面 吗?她非出面不可!” 再看地上,史水乐挺了几次未坐起来,他爬在沙上直吐血,李兆元与他差不多,这二人的面色也灰惨惨似鬼一般的好难看。 金蝉走了老半天,为什么不见她回来? 原来金时蝉奔回大元堂,正碰上金娘子自地道下面走出来,金娘子一听史水乐与李兆元二人重伤在河岸边,她犹豫了。 金娘子为什么犹豫? 原来金娘子以为来了两个大喇嘛令她想起当年的大喇嘛敖杰来了。 如果两个大喇嘛的武功都同敖杰一样,她就为小玉儿担心了,金娘子以为还是花钱消灾,于是—— 于是这姐妹二人在院子里吵开了。 金娘子主张去河边,要求两个喇嘛开个价,但金蝉却表示不同意,因为金蝉看出两个喇嘛不是为银子。 第八章 小玉儿怒惩两番僧 姐妹两个正吵着,放草药的房门拉开了。 小玉儿出来了,她的手上提着七星剑。 “小玉儿,你别去呀!” “娘,我必须去,他们是为我来的。” “你怎知为你?别去!” 小玉儿木然地道:“娘,去了你就会知道。” 她已大步往外走了。 金娘子对药铺伙计吩咐,道:“看好两个孩子。”伙计们直点头,两个孩子似乎也傻了。 金娘子与金蝉二人陪着小玉儿往那段少人去的渭河岸走过去,远远的小玉儿便看清楚河岸站的两个男人。 小玉儿无表情地往前走,远处那褚八刀与夏玫瑰二人已齐声道:“是她,是她,错不了!” 两个大喇嘛齐瞪眼,匆匆地把大铜钵托在双手上。 小玉儿刚刚站定,那金娘子与金蝉二人分别扑向史水乐与李兆元二人,立刻便哭了起来。 那史水乐灰白着面夹,断断续续地道:“快……扶我 ……回去……” 金娘子怒视两个喇嘛,几乎想拚命。 小玉儿对金娘子道:“娘,你们快扶继父们回去治伤吧!” 金娘子道:“女儿,娘不放心你呀!” 小玉儿道:“快走,娘。” 金蝉道:“小玉儿,这两个香僧甚是了得,他二人的铜钵也霸道,你……” 小玉儿沉声道:“快走。”. 于是,金娘子架起史水乐,金蝉抱起李兆元,便歪歪跌跌地往宝鸡街上走去。 小玉儿连看一眼也没有。 小玉儿只冷冷地看向两个喇嘛,但她的话却是对诸八刀与夏玫瑰二人说的:“贱女人,你必是令我丁香阿姨大失所望了。” 夏玫瑰冷冷一笑,道:“别管我怎么贱,你的死期到了,为你自己拚命吧!” 褚八刀也嘿嘿一笑,道:“你了不起,你武功高,娘的!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这丫头的现世报就在眼前了。” 小玉儿道:“想不到你自武关去以后,却把这两个恶番僧找来了。” 褚八刀道:“就是为了对付你的,嘿……” 小玉儿对两个番僧冷眼一碟,道:“我看得出,你二位是冲着我来的。” 呼成涛道:“你真明白!” 小玉儿道:“那么,你二位还等什么?” 一围人影突然罩过来,甘天泉厉吼:“接招!” 那架式就是来玩碰硬的,小玉儿不闪躲,她挥出右拳回敬过去。 两下里都是猛烈的,只听得鼓声大震,小玉儿的一拳是悬空的,她打在甘天泉的铜钵上,但铜钵去仍然撞上她。 小玉儿的身子往后直飞去,她还就地一溜滚,那甘天泉的双臂也麻了,“卟通”一声铜钵也落在地上了。 只不过小玉儿一骨娄弹身而起像个没事人似站起来的时候,甘天泉的眼睁大了。 “你……你没受重伤?” 小玉儿吃吃一笑,道:“凭你?” 呼成涛厉吼道:“再接我的试试。” 小玉儿见那铜钵当头施来,这一回她用了十成真功,“混元一气通天功”抖手打出。 “轰!” “哦!” 小玉儿又是一个后翻落,而且实实地撞在一块石头上,撞得石头也碎一片,但她又是一跳而起,两三步走到两个吃惊喇嘛面前。 “你们快拿起这大铜钵,小心我出剑了。” 小玉儿“哈”地一声拔出七星剑,可也令两个喇嘛冷笑起来了。 呼成涛暗中运功抓起大铜钵,他向甘天泉递眼色。 甘天泉慢慢抓起地上大铜钵一看上去他拿的十分吃力。 但当甘天泉双手抓起铜钵的刹那间,突的大吼一声如打雷,两个喇嘛齐发动,左右两侧撞向小玉儿了。 这光景如果被撞着,小玉儿岂不成了肉泥。 好个小玉儿,她厉吼一声打着转往空飞,三丈多高处她双手抱剑往下砍,口中厉吼“杀!” “当当”之声响起,随之两声“当”传来,只见两个大铜钵生被小玉儿的七星剑各削去一块落地上。 两个喇嘛凉怒交加,发一声喊双手抱着铜钵再往小玉儿冲杀过去。 小玉儿忍无可忍,突然抖剑大吼道:“血龙杀!” 呵!一大片剑芒弥天盖地射下来。 便听得“叮咯”之声连响,两个喇嘛“猴”叫着往外急问,半空中已标起两溜鲜血洒落一地如下血雨。 两个喇嘛落地便往回逃,什么话也不再谈了,两个人的头上连到背后,那鲜血直往下流,当然,两个铜钵也不要了,走的还真快。 小玉儿火大了,她原不是嗜杀的人,但她实在难忍心中一口气,她追上了。 小玉儿追上不出剑,她相隔一丈便出拳,可也一拳打在两个喇嘛的后背上。 小玉儿直打得两个喇嘛奔到渭河渡口才回来。 她忘不了褚八刀与夏玫瑰两个人,只不过当她再奔回来的时候,只见褚八刀与夏玫瑰二人已跳进渭水河往对岸游去。 小玉儿气呼呼的跺跺脚,道:“便宜你二人了i” 她尚不知道,丁香与她的堂兄丁卯,伙同张展也已追到宝鸡来了。 丁香要找小玉儿,问问那褚八刀何许人也。 可也真叫巧,小玉儿刚走到大元堂附近,三匹快马到了她面前,马上正是丁香、丁卯与张展三人。 丁香看到小玉儿,急叫:“小玉儿,你原来在这里,阿姨专程来找你了。” 小玉儿只一看到丁卯,她就知道发生的事情了。 三人下马围住小玉儿。 丁香道:“小玉儿,你可知道那个叫褚八刀的人?” 小玉儿道:“原来阿姨知道姓褚的呀!” 丁香道:“咱们找他讨公道。” 小玉儿道:“阿姨,我知道阿姨有损失,也知道阿姨为你们丁家有后人,所以我那夜虽听到夏玫瑰房中有男人,但我没对阿姨说,只要夏玫瑰将来能替了家生子就好,我以为阿姨送了那么多首饰银子,应该可以打动夏玫瑰的心了,真是想不到夏玫瑰竟然会同姓褚的在一起。” 丁香吃惊的道:“小玉儿,你看见他们了?” 小玉儿指向渭水河方向,道:“我杀伤了两个大喇嘛就找这两个恶人算帐的,他二人却跳进渭水河往对岸游去,我 也就算了。” 张展道:“多久了?” 小玉儿道:“他二人现在应该游到河对岸了。” 丁卯“忽”地上了马,立刻往渭水河岸驰而去。 丁香急对小玉儿道:“再见了,小玉儿后会有期。” 小玉儿木然地点点头,她回去大元堂药铺了。 小玉儿见后屋里正在忙着,她也不去看看,立刻又把自己关进那间地洞室中,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四起来?这件事便是她娘也不知道。 丁卯快马奔驰到渭河边,他沿着河岸又驰了一里半,果见对面岸上矮林边跌坐着男女二人。 这二人全身湿漉漉的正在拧去身上水渍晒太阳,丁卵的双目圆睁,放声大吼:“贱人,我看你们往哪里跑!” 丁卯的吼声雷一般,早惊得河对岸的两个男女用目看河这边。 那夏玫瑰一声尖叫:“糟啦呀!死了卯找来了!” 褚八刀一听忙抓刀,他嘿嘿一笑,道:“老子不怕姓丁的,只要没有那丫头在,看我收拾姓丁的。” 夏玫瑰道:“我看如果了卯能找来,他的堂妹也会来,不如快找地方去藏起来。” 褚八刀道:“好,咱们往大山里去躲藏。” 这二人也不晒衣衫了,提了东西便往山中跑,再看丁卯他拍马已到河中央了。 只不过等到丁卯过了河,夏玫瑰与褚八刀二人已翻过大山进人终南山大山中去了。 眼看着一对狗男女从眼前溜走,丁卯是不会死心的,山峰不能骑马,他把马拴在山林中,抓了他的砍刀便往山峰上攀去。 丁卯是个血性汉,这口王八气他难咽,非找到这一双男女砍了他们不可。 丁卯往山上攀。 丁香与张展二人也往山中驰来了。 那丁香十分急躁,因为她真怕堂哥打不过那个回子,更何况再加上一个会出刀的夏玫瑰。 丁香对张展直摧促,快快往山中找人,那张展也是急,因为越往山中越荒凉,他们的马也不能再骑了。 丁香关心堂兄安危,她抛下坐骑往山中奔去,张展也只得下马随后也追上去了。 终南大山高千切,峰插云山不见顶,想找个人何其困难,只不过了卯是个烈性汉,找遍大山也要拚老命。 于是太阳快西下了,丁卯是人困想大睡,肚皮又闹空城,倒忘了干粮袋还在马鞍上挂着呐! 丁卯找了一处水山洞,那山洞的上边也有个四四方方的山洞,只因为天黑防猛兽,丁卯便在这山洞中跌坐下来,他思前想后直发火,想不到还有人敢来打他女人的主意。 黑夜的山林中,什么样的怪叫声都有。 狼嗥、狐叫、豹吼还有那夜鸟也不安份,不时地一阵尖叫传来,听的人何止是凄凉,也有着无奈的意味。 丁卯抱着他的刀,闭目养精神,他决心要宰人了。 “噎,累人呐!” “我也不好受,真是的,你请来的人真差劲,人家一个姑娘也打不过。” “玫瑰呀!你怎么知道那两个天水王寺喇嘛,他们在西北可是第一高手呀!” “却也几乎被杀死在河边上。” 这二人当然是褚八刀与夏玫瑰二人了。 只听得褚八刀吃吃一笑,道:“升起一堆火来,咱们把湿衣先烘干。” 不料夏玫瑰摇头,道:“不可以。” 褚八刀一怔,道:“怎么了?” 夏玫瑰指一指洞外面,道:“你忘了,丁卯过河追来了,你把火升起来,万一被他发现,免不了一场杀。” 褚八刀道:“你怎么怕了卯,以为我打不过他呀!” 夏玫瑰道:“有道是理亏矮三分,咱们做的事只能说对得起自己以外,别人谁也不同情,又何必同了卯照上面?” 褚八刀道:“也罢,你说咱们怎么办?” 夏玫瑰道:“过一天咱们便往西北走,今夜先把衣衫裤子凉凉干。” 褚八刀道:“凉干那得一整夜。” 夏玫瑰道:“天黑没人看得见,一夜也无妨。” 她还当先脱衣裤,就在黑洞中把湿了的衣裤凉起来。 那褚八刀一看笑哈哈,他当然也照脱。 这二人脱衣原是凉衣裳,只不过当男女两个光赤溜溜地坐下来,便不会安静了。 夏玫瑰的身材真的不错,她身上该尖的尖,该圆的圆,该软的软,该香的地方还真香。 褚八刀抱着夏玫瑰吻起来。 褚八刀一边吻一边笑道:‘“你爹妈真会起名子,把你的名子叫玫瑰,玫瑰玫瑰我爱你,你以后就睡到我怀里……” 哈,这二人一时之间乐而忘了忧,就在洞中决活起来了…… 天终于亮了。 这话应该这么说,每天天都会亮的,当天刚亮的时候,那褚八刀光着屁股站在四方形的洞口边,他在干什么? 褚八刀原来尿急,便站在洞中尿上了。 尿水哗啦啦地响,好像山泉奔流而下。 尿水也冲在岩石上,可也惊动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四方洞下面有个小小浅洞,洞中正跌坐着一个又饿又渴的人。 有山泉下来,早引得这人走到洞口看,还好,他看的很仔细,因为山泉应是清凉的,为什么这股“泉水”带冒烟,而且还是黄色的。 这人可不是别人,乃“武关一把刀”丁卯是也。 丁卯伸手去试试,这泉水还带点热,再放到鼻尖间几下,他火大了。 丁卯低呼小叫:“尿!” 他一蹦跳出小洞口,抬头看上去,呵!光溜溜的一个大毛汉正撒尿。 丁卯立刻大叫一声指着上面骂起来:“他奶奶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就在老子上面洞中呐!” 他这一吼握刀便往半峰跃过去了。 那褚八刀闭目舒畅在撒尿,忽听有人在下面开骂,低头一看猛一怔,他心想:“这泡尿实在撒的不是时候。” 褚八刀不尿了,他回身便往洞中跑,一面大声叫:“玫瑰玫瑰别睡了,那姓丁的找来了。” 夏玫瑰一听之下吓一跳;“丁卯找来了?” “是呀!” “他怎么知道咱们躲在这洞中?” “哦……我他娘的在撒尿……” 夏玫瑰立刻乱穿衣,就在二人刚刚把衣裤穿起来,附近的洞口已传来丁卯叫骂声:“奶奶的,我看你们往哪里逃!” “卟噜”一声响,丁卯那高大的身子已把这大大的四方洞口堵住了。 丁卯把那把特号砍刀打横抡,毗牙咧嘴地吼叱,道: “操!近在眼前还叫你们两个狗东西快活一夜!” 当他发现夏玫瑰木然地站在洞中时候,丁卯嘿嘿,又吼道:“贱人呐!你还有何面目站在那里,快死在我的面前,还等我动手?” 夏玫瑰听的一哆嗦,她哑口无言。 褚八刀嘿嘿笑了,道:“娘的!你吼他娘的什么玩意儿,不就是刀口上见真章吗?来吧.!咱们就杀出个结果吧!” 他双手抱着长弯刀,“轰”地一声直扑了卯。 丁卯见来势凶凶。自然不能大意,抡着砍刀便砍上去了。 于是,“叮叮咚咚”之声就在这半山洞口响起来,丁卯几次冲杀未能逼进洞中,反倒几次被弯刀逼得几乎滑下半峰。 两个人对杀对砍不稍退,那褚八刀突然厉吼一声如虎吼:“玫瑰呀!你看我褚八刀的绝活吧!我要八刀之内劈了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对夏玫瑰而言,这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夏玫瑰道:“褚八刀呀!换个地方我早帮你了。” 这话刚落,突见八刀的弯刀指左杀右,指右杀左,上劈下杀,下撩上切,一时间尽是冷焰闪流,丁卯斜刀直杀却被褚八刀一刀砍在左胯上,差一点没把肚皮挑开来。 丁卯厉嗥一声:“哦……” 褚八刀果然是绝活八刀他一口气使出来。丁卯已身上开了花,鲜血流得真不少。 褚八刀残忍地嘿嘿笑,道。“再八刀褚大爷把你的头切掉,叫你小子没有脸去见阎王。” 丁卯一吸冷气,刚才的那一声呼叫也真吓人,山中有回应,那真带着一些悲壮意味。 褚八刀的一手绝活就是八刀杀,而且是虚虚实实并用,因为他的刀又弯又窄,舞起来较方便。 果不其然也,褚八刀的弯刀当头罩,丁卯已被逼得往斜坡上滑下去,丁卯气得几乎要肚皮炸开了。 其实他应该换个地方干、因为他的那把特大号砍刀堵在洞口耍不开,反而被人杀得冒出鲜血来。 丁卯如今滑过他住的小洞,五丈之后便到山沟里,丁卯抬头看,奶奶的,便是夏玫瑰也舞刀追下来了。 丁卯只一看到夏玫瑰,他已化伤痛为力量,大吼一声便摸着杀上去了。 此刻地方极宽敞,两个人杀一个,呵!反倒是丁卯厉害多了。 褚八刀的刀又一路杀,但丁卯挥刀力砸,几乎把褚八刀的刀打落。 兵器这玩意有个说词,那就是一寸短一寸险,轻的难与重的碰。 褚八刀的弯刀比之丁卯的砍刀轻了何止两倍,双方一碰便知道,丁卯心中有底了。 褚八刀的绝活一路八刀杀,每每叫丁卯砍的一边歪去,他反而被丁卯两腿踢在肚皮上。” 褚八刀可吼叫了。“玫瑰呀!你在这小子的另一面拍冷子,咱们今天做了他,回天水做长久夫妻去。” 夏玫瑰这女人眼神尖,她在洞中时也许会出刀,但此刻她可犹豫了,因为她明白丁卯虽然受了伤,但此刻丁卯的杀招更厉害。’ 丁卯曾不止一次同五台上的天一和尚搏斗,天一和尚的武功怎么样,褚八刀又算老几? 这在这紧要关头。附近传来一声尖叫:“堂兄呀!大妹子赶来了!” 呵!山林中跳出两个人,敢情正是丁香与张展二人闻声跑来了。 这一夜丁香与张展也是住在山洞中。 这一带的山洞最是多;听说当年人们住山洞是逃避灾难的,不只是秦岭一带多山洞,终南山中洞更多。 那丁香原是与张展在山中四下找了卵的,忽然听得一声大叫,山中传音远,两个人便没命的奔过来了。 丁香的人还未到,“那夏玫瑰出刀了。 夏玫瑰出刀是辛辣的,她的刀也是冷不防的,真叫人猜不透她的心意。 女人心海底针,谁会摸得准? 夏玫瑰的尖刀十分凌厉地切向褚八刀,褚八刀也想不到这女人会向他动这一刀。 当夏玫瑰一刀切过褚八刀的背面跃向扑来的丁香时候,半空中撩标起一溜鲜血来,夏玫瑰的口中尚且大叫: “大妹子呀!你快来为我出口怨气呀!” 她不但叫,还抛刀。 她叫的凄惶,说明她是多么的无奈。 她抛刀,更证明她不会以刀去对付丁香。 于是,这光景令丁香也愣了下。 那边,褚八刀凄厉地似狼嗥:“哦……” 随之,褚八刀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贷呀!你比蛇蝎毒十分,你不是要跟褚大爷上天水吗?娘的!你见对方来了人,你对大爷抽冷子!”。 他叫着,还得以刀应付丁卯。 丁卯也为夏玫瑰这一刀觉得惊异,但他决心要干掉这个回子,所以刀刀都是狠的。 夏玫瑰怒道:“你胡说,你明明对我说,我若是不答应,你不但杀我,也要杀我的阿卯哥,你太可恶了,我恨死你了。” 褚八刀大怒,如果此刻他有机会,他非宰了夏玫瑰。 他大吼:“贱贷呀你口口声声说爱死我,你……” 夏玫瑰大吼叱,她还跺着脚,道:“你不把拉泡尿照照你那副德性,你比我阿卯哥差远了,你那身味真叫人恶心死了。” 褚八刀被气得哇哇怪叫不已,手中弯刀一紧,和身便往丁卯撞过去。 丁卯大叫一声:“杀!” 这两人撞在一起不只是动刀,拳脚也用上了。 就听得“叮当霹啦”之声连响,忽然一团影子挨上去, 但见冷芒激射中,褚八刀仰天大嗥:“哦……” 真狠,一把尖刀捅人褚八刀的肚皮中,深及半尺,杀得褚八刀死不闭眼,眼珠子一翻一翻的快憋出眼眶来了。 是的,这一刀杀的真是及时,只见张展的脸几乎贴上丁卯的面,他露齿一笑忽然暴退,随之便带出一股鲜血,而丁卯也退,他的下面,褚八刀的刀已贴在他的肚皮,原来褚八刀要拖了卯一起去阎王殿打官司了。 丁卯冲着张展点头笑笑,他突然在褚八刀打着旋转的时候奋起一刀平杀过去。” “噌!”真凌厉,一颗大毛头已飞抛出去了。 “轰”地一声,褚八刀的身子已倒在石堆乱草中,看上去似乎还动颤了几下才安静。 猛旋身,丁卯双手抱刀直往夏玫瑰逼去。 夏玫瑰却跪在丁香身前用力地抱住了香直摇撼。 “大妹子,你为堂嫂做主呀!我是冤枉的!” 丁香也是女人呀!她见夏玫瑰如此求告她,心软了…… 丁香见堂兄来得凶,打横站在夏玫瑰的面前:“堂兄,你且等一等。” 丁卯大吼,道:“大妹子,你闪开,我劈了这贱货!” 丁香叹口气,道:“堂兄呀!劈了她又怎样?还不是气在自己心中难消除?” 丁卯道:“我不戴绿帽子,别人可以当王八,我丁卯不是当王八的人!” 丁香道:“堂兄呀!一次教训一次乖,我相信玫瑰以后不敢乱来了。” 跪在丁香身后的夏玫瑰哭道:“阿卯哥,千不念万不念,一日夫妻百日思呀!何况我也打定主意了,不出一年,我 必定为你生个儿子。” 这才是一句管用的话。 这句话不禁打动了丁香的心,也打动了丁卯的心。 原来夏玫瑰不为丁卯生子女是因为丁卯暗中与山赋有勾结,她若一旦为丁卵生子,而丁卯又为官兵所捉,她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但如今这光景、先求生要紧,所以她决心为了卯生儿女了。 丁卯刀举半空中,他对夏玫瑰大吼,道:“你这贱人说话可当真?” 夏玫瑰一见有转机,立刻对丁卯道:“阿卯哥,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这种事怎么证明?” “今夜我们住山里,山里空气好,而且人又少,你想怎么就怎么,你会快乐的。” 丁卯的刀放下了。 丁香道:“玫瑰呀!你要知道,做人不能没良心呀!我送我的那些东西……” 夏玫瑰拍着腰带道:“我用油纸包着的,一件不少在我这儿呐……’。 丁香对张展点点头,道:“咱们走,明年今日我看你是不是为我们丁家添上一子半女的。” 张展冲着丁卯道:“丁兄,好自为之哟!” 丁卯怔住了。 夏玫瑰已投入丁卯的怀中吃吃笑道:“阿卯哥,找地方。 你吃了我吧!” 丁卯一身骨头也软了。 晦!这女人说到还真的做到了,没满一年吧!她就生了个娃儿,只不过这娃儿天生带着一身羊膻味。 别管什么羊膻味,这娃儿姓丁总是真的了。 小玉儿走了,她离开宝鸡的时候史水乐与李兆元二人受的内伤还未痊愈,金娘子问小玉儿为什么再下南阳。小玉儿却不加解释。 金娘子已经习惯小玉儿这样了。 金娘子渐渐明白,凭小玉儿武功,她是人间真正一只凤,而且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小玉儿是不会永远窝在这种地方的。 小玉儿的表现就是一种自我的高贵意识,她可绝非目中无人,因为她已跳进江湖。 任何人只要踏入江湖,便会身不由己。 小玉儿这次下南阳便是身不由己,,因为当她接受终南山药王庙的老道婆汪兰真的约斗之后,她就非履约不可。 汪兰真约小玉儿一个月之期,大家在玉青观决一死战,那汪兰真当然是为了她的两个徒弟和凤玉与李丹青二人,她才邀约小玉儿的。 似汪兰真这种自以为高人的人物,是不甘败在一个无名的小玉儿之手。 小玉儿却是别一想法,她以为如果不令汪兰真心悦诚 服,汪兰真与她的两个徒弟就会不放过百宝庄。 小玉儿知道那个叫徐元玉的青年也不会放过百宝庄,因为百宝庄曾经要点徐元玉的天灯。 想到徐元玉,小玉儿冷笑了。 徐元王曾与小玉一张床,徐元玉一副饿狼似的对付她,她无动于衷,而徐元玉却惨了。 小玉儿真想把她遇上的怪事去问金娘子,因为金娘子是她娘呀!女儿心事当然应该同亲娘说的,然而,小玉儿在家中想了半个月,她始终还是没有问金娘子这回事。 小玉儿以为这件事也许娘也知道,这件事必然与她习练的武功有关系。 小玉儿已觉出她的皮肉负有极强的韧性,几乎已有刀枪不人的感觉。 她自小爱摔,她可以自树上平身下摔而毫发无损,她可以经受那巨大的铜钵撞击而不受任何伤害。 小玉儿心想,_一个人到了这种地步i他的身子自然有违反自然现象。这种现象便亲娘也不会懂。 小玉儿带着沉重的心情上路了,她仍然骑她的那匹小川马独驰。 小玉儿算算日子,距离一个月尚有七八天,她尽可慢慢的往东行。 小玉儿骑马过了龙驹寨,消息已送上十八盘大寨了。 小玉儿走过大山口,呵!十八盘大寨已有人等在路边侍候了。 只见,两担挑子放路旁,挑的是冰糖山水果,四季绿豆糕,甜酒也有一袋,另外挑的是山泉水、香草料,毛巾也有三四条。 两个喽兵还来个单膝跪,向小玉儿报个平安,道:“当家的,你劳驾下马歇歇腿,洗把面喝口水,吃吃点心垫肚皮,等到前面大山里,几位头目摆酒席了。” 小玉儿一听便笑了。 小玉儿早就体会到人们为什么争权谋利,人们都希望踩在别人头上。 她虽然是名誉当家,但却比真正在大寨上当家主事还要受到尊敬与礼遇。 小玉儿下了马,她先取毛巾抹抹脸,才发觉毛巾是热的、香的、似乎特为她而备的。 她自取来点心与茶水,想不到山上有粗人还能做出这么好吃的点心来,她吃了一大半。 几个喽兵见小玉儿吃得有味,乐了。 如何知道他们乐了?呶!三个喽兵拍着巴掌跳起舞来了,另外两个唱山歌。 这是不是在助兴?至少也是令小玉儿高兴。 听他们唱的山歌多动听呀! “四方英雄山上会哟!八方豪杰说仁义,兄弟们肝胆来照哟!杀尽那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欺压善良、争官谋私、万恶不赦的大奸人呀!嘿……咳……咳” 这首山歌真高亢,有精神,还把山寇说成仁义之师个 个成了民族英雄了。 那年头如果不满现状大概只有落草为定了,如果有谁敢在大街上发起什么大游行,这个人准会被砍头灭九族。 小玉儿听了山歌吃吃笑,她摸出-锭银子抛在篮子里,笑道:“唱得好听,我赏你们的,只不过我也弄不懂谁才是真正英雄……” 不料她刚说完,几个喽兵齐声高唱个诺,道:“论当今天下英雄,除了你名誉当家的还会有谁?” 小玉儿更是吃吃笑了。 她却也更糊涂了,因为山歌唱的是山上兄弟是英雄豪侠,如今却只有她才是。 其实说穿了这就是江湖、江湖之中论本事,本事大的才是老大——老大可不是好当的。 小玉儿拍马直上十八盘高岭,那盘肠大山道上不见人,但当她过了断肠沟不久,大道上有个大草棚,那地方乃是专门“招待”过路客商的。 小玉儿尚未到大草棚前面,便看到赵疯子同几十个大寨头目一起站在草棚前热烈的拍巴掌。 拍巴掌表示高兴,更表示欢迎,小玉儿忍不住笑了。 赵疯子快步迎上前,笑道:“小姑奶奶,咱们茶饭不思在想你呐!。” 小玉儿道:“想我?” 赵疯子道:“是呀!想都快想疯了!” 小玉儿道:“有事?” 赵疯子道:“小姑奶奶,你请移芳驾,屋里再细说。” 小玉几道:“我有急事呀!” 赵疯子道:“一杯水酒是要吃的。” 小玉儿下马了。” 忽听得击鼓敲锣声,还有竹笛、小喇叭。小玉儿刚走人那间大茶棚内,她怔住了。 只见十二个女子穿布长裙,长发技在斜肩上,一个个开始跳起舞来了。 山寨上还有女人呀! 当然山寨上有女人,不少是带着他们女人落草的,还有便是从外地人抢来的,天长日久生了情,这些女人便也处变不惊的留下来了。 山寨上男人多了便动心思,他们便也组织几个快乐队,逢年过节自娱一番。 此刻,赵疯子把最好的召来侍候小玉儿,再看当中一张大桌上,八个盘八个碗,八大张已经热腾腾的摆在桌上了。 别以为山寨都是大老粗,山寨上也有高手在,八大张的菜肴不简单,包括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有了,另外还有两样陕西青红脆甜的小萝卜切片一小盘。 小玉儿不客气的坐下来,她也不客气的吃着。 “小姑奶奶!咱们在南阳的兄弟有消息送回来了,唉! 那个该死的莫少白。” 小玉儿道:“莫少白一心想毁了你。” 赵疯子道:“小姑奶奶,你这是说对了,那个狗官呀! 他也管过界了,咱们这儿是陕西呀,可他娘的他动脑筋。” 小玉儿道:“他动脑筋要来消灾你们。”。 赵疯子道:“小姑奶奶,莫少白已经两次未成功,他这一回动了大阴谋。” 小玉儿道:“什么样的大阴谋?” 赵疯子道:“娘的,他来一个两面夹杀!” “什么叫两边夹杀?” 赵疯子道:“从东面,莫少白动员南阳府辖下的人马往我的东口攻,娘的!他还约定长安城的官兵,再加上几个厉害的江湖人物助阵从我的西边攻过来,这不是诚心要把我这十盘大寨毁掉呀!” 小玉儿皱皱眉,道:“他这一手果然厉害。” 赵疯子道:“小姑奶奶,你看我该怎么办?” 小玉几道:“你问我的意见?” 赵疯子道:“小姑奶奶的意见必高。” 小玉儿笑了,道:“我有什么意见?只不过我以为这莫少白只是为了他失去的财宝心中不平,他非要你们死不可。” 赵疯子道:“可不就是嘛!娘的,咱们还没闻到他的银子什么味道呐!妙手帮暗中捡便宜,罪过却是咱们来顶替。” 小玉儿道:“这莫少白不是好官。” 赵疯子道:“贪官呐!” 小玉几道:“那我就去把他杀了,似后就没人再想着要你们死了。” 赵疯子猛摇头,道:“南阳的防备我见过,那可称得上天罗地网,不易下手。” 笑笑,小玉几道:“我以为你们杀姓莫的机会来了!” 赵疯子与八个大头目都瞪眼。 “小姑奶奶,你快快告诉我,机会在哪里?” 小玉儿道:“你们可以来一个改扮,几个高手潜去南阳府城中,只等那英少白出兵来攻十八盘大寨。南阳府衙的兵了必单薄,那正是你们下手的好机会了。” 大伙闻言为之一愣! 赵疯子一拍大腿,道:“对呀!可是……” 小玉儿道:“可是莫少白不在衙中,他也来了?” 赵疯子几个都点头,但小玉儿笑了:“不会,莫少白是个白白胖胖的做官之人,他是不会前来的,他坐在衙中等候着好消息呐!” 一边的郭栋长道:“山寨这边怎么办?” 小玉儿道:“几处要隘多埋伏。然后见机会再出手,打不过跑得过呀!大山里换地方藏起来,官兵一走再出来。” 赵疯子一听哈哈笑,他对小玉儿道:“对,咱们就照你小姑奶奶的说法,设法干掉姓莫的。” 大伙这么一高兴,立刻就见拍巴掌,大茶棚内传出叭叭响声,还带着粗扩的大笑声。 小玉儿起身往外走,赵疯子十几人后面送,就如同恭送他们的女菩萨似的,直到小玉儿骑上她的小川马。 “当家的一路平安呐!” 好一声大吼,四山回呜,小玉儿真的以为自己成了不折不扣的人上人了……; 她在马上往回看,几个面上抹胭脂的女人,还在又唱又跳的起劲极了,单只那锣鼓点子就敲得震耳聋。 赵疯子望着小玉儿远去,他好像梦呓似的道:“真仙女也,我赵疯子对她是心悦诚服,五体投地呀!” 霍大牙道:“就是嘛,有她在,我好像他娘的不会说话变成啄巴了!” 郭栋长道:“真可惜,她不同咱们住一起!” 赵疯子道:“这一点我比你们都明白,咱们是污泥她是花,是荷花、想染也染不上的,她能接受名誉当家,那已经是天高地厚给足了面子。” 赵疯子忽然一声吼:“收拾了回大寨,咱们先把粮袜找个山洞藏起来,立刻派人把各处机关再加强,娘的,非杀莫少白这贪官不可。” 只听说杀贼官,众家兄弟们的精神更大了。 小玉儿拍马往东驰,她已进人河南界,那一带乃伏牛山区,往南尽是小山岗。 这一日小玉儿奔驰三百里,天快黑的时候她忽然勒马不往前,她聆听着。 她似乎听到喊杀声,抬头看,好像再过十几里便到那百宝庄了。 小玉儿再看方向,杀声显然是由百宝庄方向传来。 小玉儿立刻夹马疾奔,渐渐的她听得更加清楚了。 小玉儿练的是通天混元,既通天又与神元一气,她只要静神,十几里远处的吼声她也可以听得到。 西域武学果然邪门得很。 小玉儿就快赶到百宝庄上了,马背上她已经看到百宝庄上的庄门广场上正在厮杀得厉害。 有男的也有女子,百宝应的不少汉子们抱红缨枪四下里逃,却又逃又回头。 这光景似乎百宝应快要被人打败了。 只听得一个年轻人,大吼道:“仙姑呀!咱们快赢了,再加把劲,哈……” 那个被叫仙姑的回应了,道:“徐公子,你说的不错,这原是迟早的事情,嘿……” “杀!” 谁同谁在狠干呀!马上就知道了。 小玉儿立马在打麦场两边一棵桑树下,打斗中的人个个红了眼,那种挥刀杀好吓人,狠不得一刀把敌人劈成两个“半人”! 围在场边的人抖着手中红缨枪拚命叫,谁也未曾发现场外来了小玉儿。 小玉儿把马停在场外树下面,马鞍上摘下七星剑,她可抬头引颈看仔细了。 只见,搏斗的一共有四起,这些人好像她都认得。 正中央的乃是老道婆汪兰真,她一个人砍杀两个高汉, 两个人生生被她逼的攻少守多哇哇叫i两个人的臂上也在流血,这二人正是欧阳大山与“山西豹人”一江洪。 江洪的虎爪仍然舞得“嗖嗖”响,配合着欧阳大山的那把混钱刀,一进一退,有守有攻,却又拿汪刍真一些个办法都没有,那光景也以自保个一时之刻的…… 另一起在场右面打得更惨烈,那正是“河间渔隐”齐进,以一支钓竿同一个年轻人干得凶,那年轻人可不是别人;正是“中原镖客”徐元玉是也…… 徐元玉当然咽不下一口怨气,百宝庄要点他的天灯,虽未点成,却也把他整得死去活来,若非“梅花枪”花正刚使了个手段,徐元玉难逃一劫。 徐元五原是不敢再来百宝山庄的,只不过他暗中到了玉青观,又见到了汪兰真这老道婆。 当“老道婆”汪兰真听了两个徒儿之言以后,决定教训教训百宝庄。 那徐元玉违背他老爹的话,便与汪兰真师徒三人找来这百宝庄上了。 另外两批人分别是和凤玉大战欧阳涛,欧阳浪与欧阳涌合杀那李丹清。 百宝庄上原只有欧阳家与一些长工,大管事柴千田也可以出刀,但若与汪兰真四人交手,他们必败不可,然而百宝庄上却来了欧阳大山、齐进与江洪,这三人的武功不是泛泛之辈,当然,也出乎徐元玉四人意料之外,是以大家交上手便狠干起来了。 此刻,小玉儿抬头远处看,庄门下站了一对老人家,欧阳伯仁在咬牙,一位灰发女人在抹泪,有几个女子守在二老附近,面上是一片焦急之色。 这些人当然只顾看打斗,谁会知道来了小玉儿。 小玉儿已站在柴千田身边了,只见百宝庄这位大管事,手上的刀在颤抖,咬牙发出咯咯声。 便在这时候,小玉儿开口了:“柴管事,你好。” 小玉儿有些后悔,这时候谁会好? 柴千田一瞪眼回过头来看,他几乎跳起来了。 “晦,是你,史姑娘你来得正是时候。” 他指着场中徐元至低吼道:“史姑娘,你看那杂种,他没死,他还有脸请个恶道婆找上门,他口口声声要报仇,这……还有天理吗?” 小玉几点点头,道:“江湖没无理,这我早知道了。” 柴千田道:“娘的!中原镖客呀!还有那南阳来的花正刚,他们动手脚一手遮天响!还以为这小子被毒死了,咱们心存仁义,他们男盗女娼,原来假死真活。” 小玉儿道:“我也早知道了。” 柴千田一怔,道:“史姑娘,这事你知道?” “是的。” “这小子的事你全知道?” “不错” “你怎么不对咱们说?” “人死不能复生,给姓徐的一次机会。” _柴千四道:“他却情能人前来杀人了。” 小玉儿冷冷一笑,道:“真是恶人有劣根,这小子必是瞒着他老爹才来的。” 柴千田道:“刚才他也承认,叫咱们别去找他爹,因为他已去南阳,帮着官家就要去剿山贼了。”’ 小玉儿当然知道莫少白准备攻十八盘大寨了。 她淡淡地道:“看来这事情得由我来料理了。” 柴千四道:“史姑娘,你若杀了徐小子,庄主出银一千两。” 小玉儿道:“必是你们庄主许下的了。” “不错,刚才咱们庄主见了徐小子,真是想也想不到的事,庄主当场便出赏银一千两,要姓徐的死,史姑娘,大概只有你才行了。” 小玉儿叹口气,道:“杀人,唉!杀人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呀!” 柴千四道:“恶人不死,好人难活呀!史姑娘。” 小玉儿:“可是江湖上善恶难分是非不明,我早不被这种是是非非,似是而非的江湖弄迷惘了。” 她突然拔身而起叶嗜之声响起,只起得“砰”~声响,随之传来一声恶骂:“鬼丫头是你!” 小玉儿见江兰真平扫的一剑十分阴毒,“西山豹人”的虎爪未挡住,剑锋已往欧阳大山切过去,而欧阳大山正在旋身子力道用老,眼巴巴就要被一剑砍腰斩了。 小玉儿便在这时出招了,半空中她出拳遥击,直把个老道婆的剑击偏。 那欧阳大山已惊出一身冷汗水,他直喘大气。 小玉儿这一现身,场中立刻有人大叫;“姑娘来了,姑娘来了就好了。” 正在搏杀的徐元玉闪身回头看,他心中吃一惊,他听李丹青说过,她师父也打不过小玉儿,只不过她师父已邀了两教中高手,就在这三两日就到玉青观了。 此刻,小玉儿的出现,便是那正在拚杀的和凤玉与李丹青两道姑也急速的退到了汪兰真身边来了。 徐元玉咬牙切齿,道:“你……你还有脸到此?” 小玉儿淡淡地道:“可笑,这话应该由我问你的,你没死已经是天高地厚了,你却有脸再到这里撒野呀!” 徐元玉怪叱一声,道:“贱婢,若非你把我弄得那么狼狈不堪又痛苦难言,我徐某人怕谁?” 小玉儿道:“你怕死。” 徐元玉一怔,道:“谁不怕死,你也一样!” 小玉儿道:“怕死就别做害人事,徐公子,你令你父母伤心呀!” “住嘴,你是什么东西,你敢当着这么多的人教训我呀! 嘿……我已经好了,原是打算找你见个高低的,此刻时机已到,我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小玉儿道:“你一直不尊重女人,是吗?” 徐元玉冷笑,道:“女人不就是供男人玩的吗?” 小玉儿并不气恼,她淡淡的道。“所以你到处找人家姑娘,你害了不少姑娘。” “包括你在内。” “你却并未达到目的,是吧!你连站也站不起来。” “你可恶,我要杀了你!” 小玉儿道:“你休忘了,你娘也是女人呐!” 徐元玉一听火大了,厉吼一声:“杀!” 他挥刀而上,一副不要命的杀法。 这就是恶人形象,恶人只能骂别的女人,如果骂到他的亲人那是会拼命的。 徐元玉的娘护短,而且徐元玉是不许别人骂到他娘的,因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采花贼。 采花贼比真正山贼还可恶,这种人不能有姑娘被看上,否则准被盯上。 此刻,小玉儿真的火大了。 小玉儿见徐元玉腾身直扑过来,心中一股子无名火高三丈,她才不管你是“中原镖客”的儿子,右拳遥住空中 打过去。 “轰!’, “哎唷!” “咚!” 这声音几乎是连贯的,两人相差一丈外,徐元至已被小玉儿以“混元一气通天功”打得翻滚在地,好一股热血自徐元玉的口中喷出来。 霎时间徐元玉已气若游丝,面如白纸。 李丹青与凤玉双双奔过去,这二人扶住徐元玉:“徐公子,徐公子!” 小玉儿叹口气,道:“他会死的,他的心脉已断,他活不成了。” 李丹青吼叱:“是你打死徐公子的,你是个凶手!” 淡淡一笑,小玉儿道:“去告诉他爹,就说我把他的独生子打死了。” 汪兰真吃吃怪笑,道:“听听,果然目中无人,出口老大,江湖就要血腥了。” 小玉儿道:“江湖血腥是有原因的,老道婆,你可要此刻出手?” 汪兰真大怒道:“就快到期了,你嚣张吧!你自大吧! 但你得意不了几时。” 小玉儿道:“我没有忘了玉青观之斗,我是为决斗才来的。” 这时候徐元玉徐徐的睁开眼来了。 徐元玉已目难视物,口齿不清的道:“快……送我回南召……家中……我不要……死在……外面……” 李丹青面有难色,但小玉儿开口了。“他还能支撑一天吧!但死是必然会死的,这一回他逃不掉了。” 徐元玉道:“送……我……回……” 他又昏迷了。 惊怒交加的汪兰真瞠目直视小玉儿,道:“丫头,你好毒的心肠,你竟然一拳打死徐奇的独子,你断了徐家的后, 绝了徐家的烟火,你等着遭围杀吧! 这话听得小玉儿愤怒了。 小玉儿如是在过去,她是不会力争什么的,她甚至也不会取徐元玉的命。 小玉儿不是个嗜杀的人,她把自己国在地室中平静的尽量把思想压制,因为她每次出门总会遇上令她十分困惑的事情。 只不过事情多了,时间久了,小玉儿便也明白一件事情,那便是善恶难并存,忠好不两立的道理。 她对付徐元玉当然也就不会去想后果。 此刻,小玉儿听了汪兰真的话,不由冷冷一晒,道: “他不该死吗?”!她此言一出,四周响起一阵咒骂与吼声:“该死,该死一千次,他妈的……” 汪兰真三角眼猛一扫,还真吓人一大跳。 那吼声立刻减去一大半,她重重的对小玉儿道:“你是什么东西,徐公子的生死由得你来操生杀大权?你算他娘的老几!只不过一个十几岁的臭丫头。” 小玉儿被她骂得一怔,一时间有些张口结舌。 小玉几年纪小,当然骂不过老道婆,是的,她有什么资格操别人的生杀大权? 只不过小玉儿的身后面,“河间渔隐”齐进开口了: “老道婆,你又是什么东西,你是个方外之人呐!你为什么六根不净来此动刀?姓徐的坑死人家姑娘又怎么说?你这可恶的老道婆,怎不问你的两个徒儿在玉青观为何养汉子,厚着面皮到咱们这儿讨公道,娘的!你们的公道标准是什么?人家史姑娘才叫公道,人家这是行快仗义呀!你这老道婆黑白讲乱一通!” 汪兰真抖着手中剑,叱道:“我杀了你这打鱼郎!” 齐进抖着铁杆,道:“来吧!谁怕谁!” 一边的李丹青与和凤玉,二道姑已架起快死掉的徐元五,那李丹青道:“师父,报仇不晚,先送徐公子回南召去吧!” 汪兰真恨声连连,道:“打渔的,先把你的狗命记在帐上,便让你多活几天了。” 齐进嘿嘿连声,道:“恁你……” 汪兰真不予理会,跟在两个徒儿身后匆匆地离去了。 小玉儿仍然任在那里,当百宝庄庄主欧阳伯仁向她抱拳施礼的时候,她才会过意来。 欧阳伯仁的身边,紧紧的跟着欧阳涌与欧阳浪二人,这兄弟二人的心中太高兴了,因为小玉儿又来了。 他兄弟二人都争着追求小玉儿,如果以武功而论,这兄弟二人正是自不量力。 欧阳伯仁明白,小玉儿不是池中物。 “姑娘,老夫对你的到来,表示十二万分的欢迎。” 小玉儿道:“谢谢。” “姑娘千万别这么说,该谢的是我欧阳伯仁。” 柴千田过来了:“史小姐,你真是神龙一现群魔四散, 太好了。 笑笑,小玉儿道:“我是来巧了。” 便在这时候,欧阳大山与“西山豹人”江洪二人也过来了,两个人的伤已由庄丁们加以包扎。 江洪冲着小玉儿,道:“刚才若非姑娘出手,我二人必重伤在那老道婆之手。” 小玉儿道:“我不是有心出手拦杀,我是要教训老道婆,也是告诉她,叫她保留实力,因为我来赴约了。” 江洪一笑,道:“你是个诚实的姑娘,但我们还是很感激。” 欧阳伯仁道:“各位都是我百宝庄的恩人,大家快请进厅里,容我略尽地主之谊。” 小玉儿并不推辞,她大方的走进百宝庄。 .那欧阳伯仁的两个未婚儿子可就忙乎了,二人尽在小玉儿身边打转,争献殷勤。 小玉儿十分平静,她心中当然明白,只不过她怕了。 小玉儿怕再伤害到人家,因为她已经害了两个人,她在心理上正处于焦急与无奈。 酒筵是丰盛的,欧阳伯仁果然在酒筵中途命大管事端出一只红漆木盘,盘中放着一千两银子。 大管事柴千田笑嘻嘻的走到小玉儿面前,道:“史姑娘,这是一千两银子,你收下。” 小玉儿愣了一下,道:“送我一千两银子?” 柴千四道:“咱们庄主说过,谁杀了姓徐的那个畜生,赠送银子一千两,史姑娘,咱们相信徐小子这一回大限难逃了。” 小玉儿道:“他已心脉断裂,活不久了。” 柴大管事,道:“所以,这一千两银子是史姑娘的了,你请收下” 小玉儿摇头,道:“我不能把人杀了换银子的。” 柴大管事一笑,道:“史姑娘,你与那江湖杀手是不同的,江湖杀手认钱不认人,花了钱,他们自然会去杀人,不论那个人是否该杀,而你……” 他看看在座,又道:“你是行侠丈义之举呀!挥仁爱之剑,银子赚得心安理得呀!” 小玉几道:“如果真要送我,我就不再拒收了,欧阳庄主,我暂把银子放在你这里。” 欧阳伯仁立刻点头,道:“可以,可以。” 他手一挥,柴千田又端着银子退下了。 这一夜,小玉儿平静中有着不安的心情,因为她发觉欧阳兄弟不时的对她嘘寒问暖之余,还要求她传授他们几手武功。 小玉儿有了去意,但又不便力求离开。 小玉儿想着如今最安静的地方,应该是自己家里,外面再美好,如求安静,只有她住的地室了。 由于思维到此,小玉儿忽然想到一个地方。 那是个更加清静的所在,而且敌人就在她眼皮下,真是一举两得。 小玉儿想到什么地方了?这,只怕天下再也没有人想得到了。 小玉儿看窗外,窗外月朦朦,她仔细聆听四周,四周传来打鼾声。 如是一般人,这鼾声甚微,但小玉儿不一样…… 小玉儿的听觉异与常人,她可以夜听十里远,目视八里外。 小玉儿起身整装,她带上她的七星宝剑穿窗而去,她的小川马便暂寄在百宝庄中了。 小玉儿一路奔行如飞。她已经很久未再施展轻功了,如今跑起路来另是一番新鲜。 小玉儿不是奔向什么城镇,而是奔向玉青观,因为她想着玉青观中的那尊大神像了。 原来当初徐元玉曾躲在大神像的肚子里面,如果不是她听力绝高,柴千田一伙永远也找不到他。 小玉儿想着大神像,便立刻奔向王奇观,她要在神像之中打坐,那才是最妙的地方。 小玉儿的行动是出人意料之外的。 百宝山庄五更天便发现小玉儿不在庄里了,发现的人乃是欧阳浪。 欧阳浪一大早天刚亮便奔到小玉儿的房门外,当他发觉大窗已开,便伸头看进去,这才发现小玉儿不见了。 当然,百宝庄上免不了有人叹气。 而玉青观中,此刻观门上了锁,那表示道站出外化缘说经去了。 小玉儿不需进大门,她跃高墙奔到观内,先在灶房找吃的,又把喝的装满袋,茅屋中清除掉五脏中废物之后,她便进人前面大殿上。 很快的,小玉儿找到那座神像后方暗门,她轻快的走进神像肚子里面了。 真不错,也很舒服,神像肚皮里还有设备,一张毛毯,一个垫子,最妙的还是正前方的彩绘处有一个小如黄豆那么大小的洞眼,人们只一眼瞧出去,正殿前面的情形便可以瞧个大概。 小玉儿就微微笑了。 她也跌坐在里面,宛如她在家中地室一样调运那混元一气通天神功。 她每调理这种神功,无形之中便增加不少功力,只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些,反而为自己的异样生理而产生着忧戚的心事。 小玉儿的运功已达随心所欲境界。 一般高手运功未达周天,最怕有人干扰,那将导人走火入魔。 小玉儿不是,小玉儿不但不受这种限制,她还能在运行功力之时耳听八方。 她此刻便听封马声之传来。 小玉儿知道,这声音还很远,至少三五里之外。 小玉儿更知道,声音是往玉青观这面来的,于是,小 玉儿在神像之中换个位置,把眼睛移向神像前面的那一只小小的洞缝。 她渐渐的听出来了,这些人都骑马。 小玉儿冷笑了。 果然没多久,玉青观外雷声似的轰来,四匹快马霎时停下来了。 玉青观门外开锁声,“哗”的大门推开了。 只听得汪兰真沉声道:“马匹拉进观后马棚,咱们进去再细商量。” 有个女人声音传来,骂道:“姓史的丫头可恶了,她用拳打死我儿,这是一笔还不清的帐啊!” “徐施主,你宽心,再过一二天,我所邀的人就会到了,到时咱们联手对付她。” 一阵叮咚声传来,一行四人进了大殿,小玉儿洞中仔细看,她心中真叫苦,徐奇的老婆“一枝梅”白青青来了。 白青青当然是为了替她儿子报仇来的,只见她的双目已红肿,头发半披散,一副如丧考批的样子。 其实那真比她死了娘亲还令她伤心,因为她与徐奇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 小玉儿心中冷笑,养子不教怨得谁? 突然,白青青狠声道:“汪道长,你师徒三人我感谢,我以为还是我快马去南阳,把我丈夫也找来。” 汪兰真道:“怕是徐大侠已与官兵去了陕西。” 白青青道:“我一路想过了,南阳邀的人并未立刻赶到,如今儿子都被人杀了,还为别人去出刀,那点赏银不要也算了。” 她这话听得小玉儿心一紧,原来这些自称侠义之人,竟是为了银子。 小玉儿立刻想到她的师父脱凡师太。 脱凡师太还不也是为了白花花的银子吗?可是银子才是主宰人物的东西,也难怪大伙为银子而拼命。 再看这白青青,她合恨又退出大殿外:“汪道长,两日后我夫妻必会到这里来。” 汪兰真道:“必杀那丫头为令邮报仇。” 重重的一跺脚,白青青道:“到时候那丫头的项上人实,是我们的了。” 汪兰真道:“徐夫人,你若想那丫头的项上人头,你快马加鞭,咱们过时不候。” 果然,玉青观外又传来马蹄奔驰声,想是白青青已拍马奔南阳。 汪兰真冲着观外冷冷笑,道:“若非我加以利害分析,她单骑找上百宝庄,必自讨无趣。” 二门的和凤玉过来了。 她伸头看看观外,立刻把门掩起来:“师父,她也是看到玉青观这地方了,希望她能把徐大侠一齐找来,咱们人多,只一旦出出手,必能杀了那丫头。” 汪兰真冷冷道:“徐奇的武功不知能不能够与那丫头一搏,希望他不是虚有其名。” 三个师徒往道观后走,小玉儿在神像之中听得清,她也冷笑了。 小玉儿也渐渐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对敌不能手软,你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对敌人仁慈便对自己残忍了。 小玉儿渐渐体会出江湖的险恶了。_ 小玉儿刚刚闭目在运功,突然传来一声哈哈笑,远处便有个人飞一般的落在玉青观内了。 只听得一声大笑,道:“兰真在哪里?” 这声音甫落,突见那汪兰真一跃而出,真大胆,她竟然贴上去了。 这二人,好像夫妻失散多年似的,忽的一下子便抱在一起了。 这二人抱得真热烈,那个瘦瘦的道长,还把右边面颊压在汪兰真的灰发之上蹭着。 “你终于来了。” “我能不来吗?” “我们有几年未曾见面了?’ “五年还差三个半月。”。 “你……记得真清楚。” “正想西去终南会一会你的,接到你徒儿的过函,我还在大出意外呐!” 就在这时候,一边转出和凤玉与李丹青二人。 那李丹青笑着,道:“是玉道长来了,欢迎呀!” 这王道人乃是洛阳白马寺主持。 他人已快六旬,但看上去五十不到,他瘦瘦的大骨架,看上去却有着威武的样子,双目上吊,是个厉害面相。 他见李丹青过来,毫不顾忌的便也把李丹青搂在怀中哈哈笑了。 李丹青巧笑道:“我为玉道长收拾床铺去。” 她挣扎着往客房中奔去,那和凤玉道:“我为道长准备了红米黄酒数坛,这就去搬出来。” 玉道人哈哈大笑,道:“兰真,你瞧,徒儿们多孝顺,你教道有方呀,哈……” 汪兰真道:“唉!你依然风流……” 玉道人道:“你不就是为了我的风流一去几年不见面吗?何苦呐!” 汪兰真说着,她的手已在王道人身上担了一下。 玉道人哈哈笑,汪兰真沉声道:“你真风流,我敢说你必趁着丹青送信的机会,对她下手了。” 玉道人呵呵一笑,道:“妙也!哈……” 他搂着江兰真往客房中走,还抬头看这玉青观的后院,又道:“这几处在半山岗上,也是清修好地方,哈……” 汪兰真道:“你来了,还清静得了?” 玉道人大笑,这二人并肩人了客房中。 小玉儿盘膝坐在神像中,她可也听得清楚。 小玉儿几乎把他们每一句话全都听入耳中。 她在奇怪,为什么出家之人也搞男女关系? 小玉儿想不通,男女关系真的那么吸引人?真的叫人 乐不思蜀吗? 她就有时候把想这种事改成运功行气。 她把这种运功行气当成一种家常便饭似的。只要她闭上双目,气便行出玄关而游走百骇。 每一次,她都会觉得如脱一次胎,如换一次骨般畅快。 对于外面传来的声音,小玉儿全听进耳朵里,她知道这里不是修道处,藏污纳垢差不多。 ..红米黄酒用景德镇细瓷大壶盛装着,菜肴不多,四样精致大菜外加一大碗香菇鸡汤。 只不过两个徒儿不时对两个老的侍候着斟酒送菜外带把山果剥皮送过去。 这时候,玉道人开口谈人正题了。 “兰真呀!你说说,那个什么样的丫头,她竟然修习了武林人人想学却又无法练成的隔山打牛功夫?” 汪兰真重重的放下酒杯,狠声道:“这丫头太可恶了,我先告诉你,她还把中原镖客独子打死,她用的正是隔山打牛神功。” 她顿了一下,又道:“我看这丫头,她是诚心取徐公子的命,她全力一拳打出。’” 当然,王道人也信以为真。 王道人冷冷一笑,道:“隔山打牛神功,用的人甚耗元气,每出几拳,必跌坐地上大喘气。” 汪兰真摇手,道:“怪就怪在这丫头好像一些也不见累,仍然那么气定神闲。” 玉道人道:“不可能,我也曾听说过,这种功夫全恁一口真气自丹田以下逼出,然后随拳出击,高手练成而至最高境界,五文之内可取人性命,一般只一旦练成,三五尺内也足以令人吐血而亡。” 汪兰真道:“‘那丫头已至随心所欲了。” 玉道人道:“别担心,咱们自有手段。” 汪兰真道:“五兄,你快快说出来。” 玉道人道:“只要看出拳指过来,立刻往一边疾闪,侧身疾进,出剑要捷,迫使她无法接连出拳。” 汪兰真道:“五兄,我还可以再告诉你,那丫头似乎已尽得脱凡师太的武功绝学,她的那手剑法正是脱凡师大的屠龙剑法。” 玉道人哈哈一笑,道:“若论剑法,仍是咱们道家为最,兰真呐!体得被一个丫头片子把你吓倒了。” 汪兰真道:“玉兄,是我亲眼所见,那丫头手中的宝剑乃我祖师爷之物呀!” “七星宝剑?” “不错,七星宝剑。” 王道人双眉一挑,道:“这是真的?” “绝对真实,我听得多了,那剑鞘上的七颗蓝宝石耀眼生辉,一看就是天上北斗七星!” 玉道人嘿嘿一笑,道:“我没有白来呀!哈……太好了,白马寺正缺少镇寺之宝,如能夺得祖师爷的宝物,白马寺便名震当今了,哈……” 汪兰真道:“那丫头的武功令我生疑。” 玉道人道:“休再提那丫头,来,咱们还有一天吧!来,干!” 几个人又大吃大喝起来。 夜已深,山岗上微风吹来是那么的柔顺拂人欲醉。 其实人早已醉了。 玉青观的客房中,那盏灯火已捻熄了,玉道人与汪兰真二人各自盘膝坐在床沿上调运功力。 武功到了一定境界,总是在睡前有一番行动,这就是每天必修的功课。 只不过半个时辰不到,这两人已动了。 玉道人双臂旁伸,重重的打了个哈欠,便也引得江兰真吃吃笑了。 只这么一次行动,汪兰真的精神来了。 “玉哥" “兰真,咱们几年未曾一起快活了。” “是的,有几年了。” “实在说,这几年遇上不少女子,但若与兰真你做一比较,我仍然怀念你”- “你不是讨好我吧!玉哥。” “多年了,你应该明白我的话是实在的。” 汪兰真道:“我相信你就是了。” 灰暗中一双手伸过来。 灰暗中一双送了过去,汪兰真还撒娇的“嘤咛”一声斜肩倒过来了。 没有灯光,为什么不要灯? 原来有许多夫妻们也是暗中在摸索,也许那已是成了习惯吧! 但汪兰真过去并非是习惯熄灯的,只不过如今她熄灯。汪兰真最明白的一件事便是她在生理方面的变化,尤其是她近六十,胸膛的两个奶子变成两片一下子垂贴在肚皮上的厚皮了。 一个女人变成这样,当然还是关了门熄了灯,才不至于倒了男人的胃口。 室中虽然无灯,但却并未把窗子全合上,也因此,攀在大殿后面的廊柱横梁上的小玉儿,正可以居高临下的看到客室中的大床上。 小玉儿吃惊了。 小玉儿为什么会吃惊? 她几乎以为自己看不清楚床上的那两个男女,其实她看得十分清楚。 别人看不清楚,尤其在黑暗的屋子里,但小玉儿看得很清楚。 “他们怎么不一样?” 小玉儿说的什么不一样?不知道,大概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因为她未再说什么…… 她带着迷惘沉思着,她实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可怜的小玉儿哟!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客房中传来几声大喘息,不旋踵间,汪兰真有话传来:“去吧卜我只能给你这些了。” _这是老女人的无奈。也是年纪大的人悲哀。 汪兰真拉过一床被子便睡了。 玉道人披起道袍,他拍拍床上的汪兰真:“睡吧!养足精神对付敌人” 汪兰真慵懒的道:“你也别太耗精力,且等咱们杀了那丫头之后,我叫她二人好生侍候你。” “哈……” 玉道人裹着身子走出门,他转而到了对面的一间禅房中,果然,和凤玉与李丹青二人正在房中未睡呐! 王道人刚坐下来,两个姑娘轻悄悄的先把房门掩起来,这才又取过热乎乎的酒菜搁在桌面上。 两个道姑左右坐,侍候着玉道人也坐过来。 三个人一边吃酒一边调情,只要男的有管用,七八十岁也是英雄。 玉道人今年还未满六十整,他当然雄风依旧令人大表满意的。 这三人就在一阵吃喝之后,便也开始风流了。 小玉儿再一次迷惘了。 小玉儿换了一个廊柱横梁,她再一次的看过去,太可惜了,她什么也看不见,因为那禅房的门窗关得严。 小玉儿只能听,她听得还是一样清楚。 这禅房中的声音与刚才客房中的人不相同。 客房中静得可以听到细针落地声,而此刻…… 此刻这禅房中为什么全发出叮咯声,而且也有欢笑呼叫传来。 小玉儿很想过去看个仔细,但她只不过想了一下,叹口气:“算了,我总是与她们不同的。” 她缓缓地落在地面上,带着几分的忧伤。 突然,禅房中传来一声大叫:“哎唷!” 是女子声音,随之听得玉道人哈哈笑了。 小玉儿几乎想过去看个明白,但她还未动,只听得客房中的汪兰真大吼:“你们别再对玉道长胡闹了,需知明天就有一场恶战,想玩呐!等事情完了再说。” 两个道姑齐答应。 李丹青大声,道:“是了,师父,就送王道人过去了。” 那和凤玉喘息地道:“好了,好了。” 果然,不多久,那玉道人便披着外罩光着身子,大摇大摆的又回去客房中了。 玉青观一时之间便再一次的陷入沉寂中了。 小玉儿发愣了。 她心中实在不平,自己也是女人,为什么她们在一起那么的高兴快乐,有说有笑而且还乐此不疲,她不一样,她与男人在一起,男人就那么悲惨痛苦得好可怜。 小玉儿心中在呐喊。“为什么?” 第九章 邀高手对付小玉儿 她永远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这一次下决心,决心回去以后问亲娘,她应该问的,因为金娘子是她亲娘。 小玉儿回到了大殿上,她也再一次的走人神像的暗洞中。 小玉儿再也难以安静下来了,她有着怨天尤人之感,老天对她太不公平了。 ’她在神像肚子里,恨得几乎出拳。 小玉儿如果出拳,这座神像必惨,如果她毁了神像,她只有现身了。 小玉儿冷冷一笑,她似乎想杀人,这种感觉,她过去是没有的。 小玉儿已经杀人了,她杀了中原镖客徐奇的独子。 小玉儿本无意致徐元王于死地,但徐元王太恶毒了,他竟然当着那么多的人说他与小玉儿之间的事。 小玉儿本就对自己的身子有着怀疑,但她不想叫人知道,甚至包括她的亲娘金娘子在内。 她是不容许徐元玉当众说的,那令她的自尊心受了打击,人的缺点总是不愿为外人知道的,徐元五却偏偏在众人面前说出叫她难以忍受的话。 小玉儿是忍不住出拳的,徐元玉死得并不冤。 玉青观内禅房,玉道人正与汪兰真师徒三人围在一起细商着什么,玉青观外面来了一个粗壮道人。 这道人一副山羊胡子及胸,背上青铜剑斜在肩头上。他足踩芒鞋走地无声,那么威风的站在玉青观前伸手拍门。 “叭叭”之声响起,立刻引得后面的李丹青匆匆的奔出观来,和凤玉也跟来了。 那和凤玉一看便笑了:“太乙师叔,快请进来。” 此道人果是当今武当的太乙真人。 太乙真人淡淡一笑,道:“带路。” 后面,李丹青立刻再把门关上,三人来到后院禅房中,太乙真人先是对汪兰真打个稽首,道:“师姐,我及时赶来了。” 汪兰真点点头,道:“多日不见,师弟丰采依旧。” 一笑,太乙真人再向王道人施礼,道:“王道长好,算来十年未见面了。”。 玉道人笑道:“可不是嘛!黄山一会转眼快十年了,这些年只听武当更发扬光大了。” 太乙真人道:“也是祖师爷对我教的庇佑。” 汪兰真道:“师弟,快坐,坐下来再细商量。” 太乙真人侧身坐下,自有李丹青与和凤玉两人送上杯 筷斟上酒。 太乙真人道:“师姐、我想一个小小姑娘,何劳我等大费周章?” 汪兰真道:“此丫头非比寻常。” 太乙真人道:“便是她自娘胎习武,也不足以与我三人中任何一人相提并论。” 汪兰真道:“师弟,若非这丫头的武功高绝,师姐我又怎肯劳你的驾?”’ 王道人道:“太乙,既来之,咱们就听吩咐,你师姐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 太乙真人连喝三大杯红米黄酒,他重重的道:“看师姐如此慎重,必是此女能耐高了。” 汪兰真道:“师弟,单只这丫头手中的七星宝剑,也足以叫你不虚此行了。” 太乙真人吃惊,道:“什么?七星宝剑!” “不错” “七星宝剑乃我教镇教之物,传已失去一百多年了,难道这丫头手中是真的七星宝剑?” 汪兰真道:“绝对错不了。” 太乙真人嘿嘿笑了。 别以为小玉儿在大殿上的神像肚子里,后面禅房中人 们的说话,她全都听到了。 那几乎就等于在她面前说话是一样的。 小玉儿听到七星剑引得他们偌大兴趣,忍不住用力抓紧手中的七星剑。 她的心中下了决定,谁敢出手抢她手中的宝剑,她就会杀了谁。 由于心理上的不平衡,小玉儿变了,她变得心中有了恨,过去她心中只有爱,但此刻…… 此刻她恨这世上所有的人,这便是她心理的转变。 一个绝顶高手,如果变成恨比爱多,那是一件十分令人可怕的事情。 小玉儿如果变得嗜杀,当然谁碰上谁没命。 玉青观的后院里,三个老道品字形站着,那和凤玉与李丹青二人并肩站在禅房门下。 汪兰真对太乙真人与玉道人二人比划着:“二位,咱们以三才剑暗含日月乾坤杀,三把宝剑虽然不在一起,但也可以连绵于敌人的四周,如此便足以令那丫头无法专心出拳打人,我们自有机会杀了她。” 太乙真人道:“非要那丫头死吗?” 汪兰真道:“她若不死,咱们就得死。” 太乙真人道:“这是深仇大恨呀!” 汪兰真道:“难道你不想得到她手中的七星宝剑?” 太乙真人道:“如果杀得她无力招架,七星宝剑仍是咱们的。” 汪兰真道:“一旦放生,她会找上武当索剑,到时候你怎么应付?” 太乙真人不开口了。 玉道人道:“今天应是限期,那丫头怎么还不出现呢?”.汪兰真道:“在她来之前,咱们为何不加以练习三才剑法呀!” 于是三支长剑出鞘了,只见那汪兰真侧身疾进,随之又见太乙真人拦腰一剑平削,紧接着,玉道人一声断吼: “杀,” 好凌厉的一招“开门见山”,果然辛辣有余。 这三人一旦运剑出手,哦!但见银芒相接,宛如银龙戏云间,那“咻咻’之声几乎未曾断过,端的令人心神摇曳不敢小觑。 这光景看得和凤玉与李丹青二人也拍手叫起好来了。 李丹青笑叫道:“好厉害,咱们何时才练成呀!” 和凤玉道.“那得再跟师父学三年。” 这二人高兴的笑了。 后院中三个老道在练剑,他们还不知道附近早已站了一个人。 一根大柱子下面,依靠着的是小玉儿。 小玉儿早已站在柱子后面了,只不过她也想看看这三才剑有什么神妙之处。 当她在神像腹中听到三才剑之后,便走出来了,此刻,她看了一阵之后忍不住拍手,道:“真的是好剑法呀!” 她此言一出,呵!后院中的三才剑不练了。 那汪兰真抬头看过去,小玉儿徐徐的走过来。 立刻间,玉道人双目如电的看向小玉儿,他还忍不住的道:“好也!真是美人儿呀!” 小玉儿笑笑,她仍然住院子中央走着。 太乙真人却把双目盯在小玉儿的手上,因为小玉儿的手上抓着一把宝剑…… 太乙真人的嘴巴张大了。他也自言自语道:“不错,真不错呀!果然是我教镇教之物。” 汪兰真就在小玉儿刚站定,打个手势三人已品字形的把小玉儿围起来了。 太乙真人重重的道:“姑娘,你手中的剑从哪里得来的呀?” 小玉儿道:“别问了,我已知道你很想我的剑,你说是不是?” 太乙真人哈哈一笑,道:“此剑乃我教镇教之剑,相传吕仙长的剑正是此剑,姑娘,且让此剑物归原主又有什么不好?” 小玉儿吃吃冷笑,道:“老道,我才不会去管你什么镇教之宝,你如果想要,那太简单了。” 太乙真人道:“怎么说?” .小玉儿道:“伸手来拿呀!” 太乙真人哈哈笑,道:“是的,贫道也以为那是要恁藉些什么,姑娘,你可得小心了。” 小玉儿叹口气,道:“只是你们三人的什么三才剑法,怕是很难将我的剑夺走了。” 她此言一出,院中五人都吃惊了。 汪兰真厉吼,道:“未出招怎知我们会以三才剑法对付你?难道你……” 小玉儿淡淡的笑道:“我已来了一天多快两天,老道婆,你这老淫婆,偌大年纪你依然喜欢男人呀!” 汪兰真惊怒交加的看了玉道人一眼。 玉道人手中青铜剑一抖,叱道:“好猾头的丫头,你看到什么?” 小玉儿道:“我明白,说出来你这老杂毛也不会面红,你夜来力气出尽了吧!” 她说着,目光转向门下的和凤玉。 王道人已沉声道:“别为老道担心,你这丫头,马上就会知道老道的精力是多么的充沛,如果你想试一试,这一战咱们延后一个时辰也不会晚。” 小玉儿尚听不懂玉道人的话中含义,问道:“为什么要延后一个时辰?” 玉道人仰天一笑,道:“你我二人先在床上大战一番,你便明白老道的真功夫了,哈……” 小玉儿不由忿怒,道:“杂毛老道,非善类也!” 汪兰真突然叱道:“丫头,你不在百宝山庄,你躲在此地什么地方?快说!” 小玉儿道:“这里有最隐密的地方呀!你怎么不问问你的两个宝贝徒弟。” 汪兰真回过头看向门下两个徒弟,李丹青已惊叫,道: “哎唷!这臭丫头必是躲在大殿神像肚子里了!” 和凤玉顿足,道:“一个鬼丫头,你好奸诈呀!果然令人料想不到!” 汪兰真道:“难怪她知道咱们以三才剑法收拾她了,可恶!” 工道人道。“谅她也难敌我三人的联手。” 汪兰真一摆手中青钢剑,大吼一声,道:“杀!” “杀!” “杀!” 这三声“杀”出自三人之口,但几乎是连贯的,但见冷芒交织一片极光,电闪般的直朝小玉儿杀去。 小玉儿“呛”的拔剑,人已弹向半空之中。 小玉儿用目看,三团人影就在她身边未脱离。 原来汪兰真、玉道人、太乙真人就在小玉儿拔空之时,竟然也随之而跃升追杀。 小玉儿半空中惊怒交加,厉吼一声道:“大屠龙!” 但闻一片花炮似的撞击声,自空中直落地上,连响不断,然后再往空中一看,便见鲜血标洒中,四团人影直落地上。 小玉儿的肩头冒出了血,她的左腿也有血,只不过汪兰真三人也不完整,三个人身上也冒血。 汪兰真的胁下有伤口,她不顾一切的仗剑再上。 玉道人认准小玉儿手中剑,把伤重的右手剑交至左手,随之也往上扑去。 太乙真人看得清。双手抱剑平飞而上。 这三人尽出绝学,一心要分小玉儿的尸了。 小玉儿早就火大了,只见她双手抱剑,暗中把那“混元一气通天功”运在七星宝剑上了。 那可比之运在拳头上厉害多了。 小玉儿平斩如电,口中厉吼道:“龙泣刃!” 双方还差半丈才够到,却已听得“呛”声连响,汪兰真三人的青钢剑已被小玉儿挥出的剑气削断。 汪兰真三人大惊! 那太乙真人惊呼中暴闪,道:“驭剑术!” 他的吼声甫落,便见小玉儿收剑出拳,随之便是一阵“咚咚”之声响起,那汪兰真已被小玉儿打得撞墙下吐血不已,她翻白眼了。 和凤玉与李丹青二人忙奔过去,道:“师父!” 玉道人左闪右躲之后,生生出拳相抵挡,却被小玉儿一拳打在肚子上,当场打得血水饭菜吐了一地。 太乙真人刚转身,背上也挨了一拳,打得他趴在墙角下喘大气。 小玉儿冷冷的站定身子,她怒视着汪兰真师徒三人,道:“你们伤不了我的!” 伸手拉起裤管,道:“看,我这身上的血是不会平白无故往外冒的” 李丹青与和凤玉齐看去,小玉儿挨剑的腿上只是一条刀痕了。 小玉儿的肩头也不见血流,她几乎就是没有受伤一般似的,令人看了大吃一惊。 汪兰真喘了几口气,突然“哇”的吐出一碗鲜血来。 她本来暗中以内功稳住内伤的,但见小玉儿这般模样,忍不住内力尽吐,断气在两个徒儿怀中了。 王道人早就不动了一他的面上一片煞灰,这光景是昨夜阳气掏尽,今日难以为继,气血走岔,怎么能活? 只有太乙真人了。 小玉儿看着几乎站不起身的太乙真人,道:“曾听过武当乃名门正派,你却很贪心,想取我的宝剑。” 太乙真人道:“我现在仍念念不忘。”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如果能夺回我教神器,贫道死何足情!” “可是你又打我不过……” 太乙真人道:“是的,贫道是打不过姑娘,但贫道仍不会丧失夺剑的企图。” 小玉儿道:“你很固执!” 太乙真人道:“非是固执,实乃责任所在。” 小玉儿的右拳已扬起来了,她只要出拳,太乙真人非死在墙下不可。 太乙真人也已闭上双目,他准备死了。 小玉儿突然收拳,道:“太乙真人,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如果能夺走我的七星宝剑,你不但可以取走我的剑,而且我也不会再找你麻烦。” 太乙真人摇头,道:“姑娘,你莫非在羞辱贫道?” 小玉几道:“这话怎么说?” 太乙真人道:“姑娘,合我三人之力仍不是你对手,此刻贫道带伤,又怎是姑娘的对手?” 小玉儿道:“我自不会现在同你比武,你去想办法吧j只要你知道七星剑在我手上就成了。” 太乙真人怔怔的道:“姑娘,你会后悔的。” 小玉儿道:“我不知什么叫后悔,只不过我把狠话说在前面,你如果再遇上我,除非你能赢我,否则你就活不成了,我会杀了你的。” 太乙真人重重点头,道:“也好,贫道决心一赌,姑娘,贫道这就走了。” 小玉儿道:“你走吧!我自不会为难你的。” 太乙真人走到汪兰真的尸体前,他深施一礼,道:“汪道友,贫道尽力了,无量寿佛。” 太乙真人又转到玉真人尸体前,他未施礼,只不过摇了摇头遂转身而去。 太乙真人根本不看和凤玉与李丹青二人,他甚至不屑于一句话。 太乙真人是正派人物,小玉儿便是想到这里她才找个理由放太乙真人一马。 小玉儿看着太乙真人带伤离去。 小玉儿这才转而面对李丹青与和凤玉二人,叱道:“都是你二人,可恶,若非你二人,把你们师父搬请出来,又怎么会发生这些惨事?” 李丹青和和凤玉二人,抱住汪兰真的尸体,那和凤玉大叫,道:“你已杀了我师,你还想怎样,你要赶尽杀绝吗? 你太残忍了。” 小玉儿冷冷一笑,道:“也是一种求生的方法,也罢,我放过你们,希望你二人别再勾引男人。” 李丹青想回骂,却被和凤玉示意止住了。 小玉儿刚刚走出玉青观,忽闻铁蹄之声传来。 小玉儿抬头看,她并未看到什么,她只是听到…… 因为小玉儿的耳力特异。 小玉儿并不放在心上,她大步朝山岗下走着,渐渐的,那马蹄声越发的近了。 小玉儿攀上大树看过去,她冷笑了。 小玉儿不走了,她下树来坐在路边,她这是在等候什么人的模样。 是的,小玉儿发觉来的不是别人,乃“中原镖客”徐奇与他的太太白青青二人。 小玉儿心中在想,也好,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何不一次了事。 小玉儿心中已定案,这种仇恨只有以血来解决。 想到血,小玉儿看看自己腿伤与肩头上的伤口,奇怪的乃是这么大的刀口竟然好得那么快。 小玉儿也想到在家中原是想问娘的,但她在一番挣扎之后并未去问金娘子,小玉儿心中焦躁中就曾忍不住以刀割自己,但只流出一些鲜血便自己好了。 小玉儿并未在意,她以为自己割得并不深。 但此刻小玉儿也吃惊,为什么自己挨刀会那么好得快,这太神奇了。 小玉儿坐在路边的树下等着来人呐!但她突然一怔,急忙站起身来,她这才发现徐奇夫妻二人已快马抄小路自三里外的岗下绕上玉青观了。 小玉儿这一发现自己也微微苦笑了。 小玉儿不欲把杀戮带上百宝庄,如果在百宝庄,徐奇夫妻二人难免恼羞成怒乱杀人。 小玉儿一念及此,立刻起身再回玉青观。 小玉儿几乎是奔跑的往玉青观,她的心中也在想,如果徐奇也不讲理,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玉青观门外,两匹快马上跃下两个人,当然正是徐奇夫妻二人了。 姓徐的火冒三丈,单臂推开观门便往后面走去。 白青青带泪提刀跟在后面,这二人只一到了后院里,正看到两个尼姑在收尸。 徐奇夫妻二人怔住了! 白青青直跺脚,道:“奇哥,咱们还是来晚一步了,你看这儿已死了人……” 徐奇尚在咬牙,附近已传来小玉儿的声音:“你们来得不晚,我还在呀!” 白青青与徐奇二人回头看,小玉儿已往他二人前面过来了。 小玉儿的再出现,那两个道姑的面上在冷笑,她二人以为,徐奇只要来到;小玉儿有得瞧的了。 这二人等着捡便宜了,她二人也不想想,徐奇的功夫与王道人或汪兰真之间应是伯仲,汪兰真合三人之力也被小玉儿打得死的死伤的伤,如今徐奇又怎样? 只不过一线希望还是有的。 徐奇当然知道小玉儿的武功可怕,但亲子之死令他忍无可忍。 “小玉姑娘,我一直不相信你会杀了我儿!” 小玉儿道:“事实上我是杀了你的儿子。” 徐奇沉声道:“真不愿听你说出这句话!” 小玉儿道:“我也不愿杀人。” “可是你还是杀了我儿。” “我无奈。” 徐奇咬牙,道:“我儿如果死在百宝庄人之手,我认了,因为他不听我的话,自己再去找死,可是他死在你姑娘之手,事情就不一样了。” 小玉儿道:“你儿子在百宝庄上逞凶杀人……” 一边的白青青叱道:“关你什么事?” 小玉儿冷冷道:“人家闺女已死,你们儿子仍活着,就该好生看管,为何又找来这里的道姑合力,再去百宝庄撒野,如是你们又如何?” 白青青道:“你抱不平了?” 徐奇已冷视着和凤玉与李丹青二道姑,看得二人也低 下了头。 小玉儿道:“你们的儿子最缺德的是他把我也扯上了,他……可恶!” 徐奇急问:“扯上你史姑娘?” “不错,” “怎么扯法?” 小玉儿道:“他曾与我同过床,他的行动不便,便是因为他对我的欺压,他是个淫徒。” 白青育道:f‘我儿子下体肿大,原来是你动了阴毒之心害的呀!” .小玉儿道:“不是的,是他太过急躁了,我可一点伤他的意思也没有。” 徐奇怒叱白青青,道:“你惯的,成何体统!” 白青青道:“别听他一面之词,谁信呐?” 小玉儿指着李丹青二道姑,道:“她二人就是证人。” 徐奇再一次的怒视两个道姑。‘ 小玉儿接道:“你们儿子怎可以当众把他害我的事说出来呀!我是忍无可忍才出手的,他是咎由自取!” 白青青大怒,叱道:“那么,你偿我儿的命吧!” 她双手抱刀直往小玉儿刺去。 徐奇一个大旋身,他的刀已拔在手中了。 小玉儿竖剑只一格间,便把白青青的刀格开,但她并未还击。 她发觉徐奇的身法怪,为什么反方向往外旋。 小玉儿还以为这徐奇有什么怪招,不料只听得徐奇一声厉吼:“杀!” 好凌厉的刀法,那么残忍的带起一溜冷焰如西极乍闪的流电般抹过去。 抹的不是小玉儿,徐奇的刀切过了两个道姑,杀得和凤玉与李丹青二人抱伤横跌,一时间“哎呀!”之声起处,两个道姑直翻眼。 那李丹青双手按紧肚子,道:“徐……大侠,你……为什么杀我……们?” 和凤玉也尖嗥:“为……什么?” 徐奇踏前一步,沉声道:“我儿不是死在史姑娘手中,实乃死在你二人之手,你们这两个淫娃,还不该死!” 他吼声甫落,手中利刀再出,“噌噌”两声,两个道姑的人头也落下地来。 这光景看得小玉儿也动容。 白青青却不高兴的道:“怎么杀道姑,这不是减少咱们的力量呀!” 徐奇冷冷道:“她二人如果有什么功夫,刚才应该助她们的师父了。” 这夫妻二人转而面对小玉儿。 徐奇面无表情的道:“史姑娘,徐某知道你武功高绝,徐某绝非你对手,只不过你杀了我的劣子,这是割心之痛,徐某没有那么大的修养淡而化之就此离去。” 白青青道:“咱们不会轻易放过你!” 小玉儿道:“我知道!” 徐奇道:“史姑娘,桥归桥路归路,咱们同莫大人一样的交情就体提了。” 小玉儿道:“事实上我对莫少白的印象不好,也可以说我对花正刚也不好……” 她顿了一下,又道。“我甚至讨厌他们,所以你也就不必提那一段了。” 徐奇道:“那么你我之间便不再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事了,便也可以放手一搏了。” 小玉儿道:“我也是这么说,徐大侠,你如果不对我出手,我便更瞧不起你了。” 徐奇双目一厉,道。“你的口气令我十分不悦,你也太自大了!” 小玉儿道:“我有自大的理由,也有自大的本钱,徐大侠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话说多了,反增彼此不快,你说是不是?” 徐奇怆然的一声袅笑,声如寒鸦,道:“你的口气实在与你的年纪不配衬,你好像久经沧桑的武者,更像个老于世故的女人,你……难道武功到了你这种地步便心态也老掉了吗?” 小玉儿却有这种感觉,只不过她是说不上来的,这世上有许多令人想不通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但人们都忽略为什么会发生。 小玉儿无奈的点点头,道:“我是你说的这样,但我也有个说词。” “请说” 小玉儿道:“我的武功到了什么境界,我不清楚,但我这几年在江湖上看到的一切,确也令我失望,我看不到真正的人性,更不知道真正的爱是什么,看到的只是自私、杀戮、权与利迷失了人们的天性,什么是忠恕?什么又叫博爱?人呐!我如同你们夫妻一样,只想到死的是你们儿子,却不问儿子为什么而死……” 她在徐奇任中,接道:“徐大侠,我敢说,莫少白必也付了你一定数目的银子,你才会为他出力,你知道吗?姓莫的银子不是他家中带来的,他取自民间呐!” 徐奇面皮一紧,道:“出刀之人也需养家活口吧!” 他此言一出自己也觉后悔,因为这等于他已承认收了莫少白的银子了。 小玉儿冷笑了。 白青青再也忍不住的叱道:“谁同你说些不相干的话,接招吧!” 白青青怕丈夫不对小玉儿下手,一方面理亏,另方面怕不是小玉儿对手,于是白青青便抢先再出手。 白青青刚才冲杀过,只一出手就知道自己绝非小玉儿之敌手,因为小玉儿只那么拨了一下,白青青就觉得好大的一股力量撞得自己右臂不听指挥。 白青青这一次是有备的,她出刀也速归而止,而小玉儿却把大部分的注意力集中在徐奇的身上,因为她明白,一旦徐奇出手,必是石破天惊一击。 而徐奇却并未立刻出招,他注意着妻子白青青…… 徐奇发现小玉几根本不还手,小玉儿只把带鞘的七星宝剑左右格开杀来的尖刀。 这种杀法看在高手眼里,很明显是一种污辱。 徐奇便忍不住暴吼如雷:“退下!” 徐奇当然是叫妻子自青青退下的,这位自认是中原女杰的“一枝梅”自青青,今天真是气炸了肚皮,只得退到三丈外,忿忿然的面皮也青了。 徐奇的刀尖指地,他的面上一片庄严,但看在小玉儿的眼里,便知道徐奇在升华他所有的内功了。 小玉儿也明白,一个以镖客驰名道上的人物,武功上有其一定的绝活。 “史姑娘,拔剑!” 小玉儿道:“我会的,当我认为需要拔剑的时候,我自会拔剑。” 是的,如果小玉儿连同他对杀也不拔剑,那真是徐奇的奇耻大厚,以后就别混了。 小玉儿道:“你也兔不了骄傲。” 徐奇道:“史姑娘,士可杀不可辱,徐某只傲不骄,因为徐某自认必败,但一股傲气仍在。” 小玉儿点点头,道:“说的也是,徐大侠,只这一点,你就够格走江湖了。” 她缓缓的举起七星宝剑,也缓缓的拔出剑来,这时候天已暗月已升,小玉儿的七星宝剑高举过顶,便也闪现出七颗洗月般的银星在她的剑身之上闪烁不已…… 这光景看得徐奇夫妻二人也吃一惊。 徐奇忍不住脱口而出:“好剑,果然七星争辉与新月同光” 小玉儿道:“不错,这正是七星宝剑。” 徐奇悲壮的道:“能死在这种神器之下,徐某人也觉不冤了。” 他突然拔身而上,身子那股盘旋动力宛如驾驶着一股龙卷风似的拔起四丈高下。 徐奇已把他压箱底的龙卷刀法使出来了,看上去他宛如裹了满身利刃般在半空中滚动不已。 不等徐奇滚杀过来,小玉儿一声厉吼:“龙泣刃!” 这是她一天之内,第二次使出屠龙剑法,她早已把“混元一气通天神功”传送在她的剑身上了。 小玉儿腾空迎上去,七星剑似有剑气往外溢,便也听得七声“噌”,也看到七片断刃落在地。 两团人影尚未落下地,小玉儿已低沉的“哦”了一声,等到两人落下地,只见徐奇手中只剩下刀柄,而他的双肩至少有七道血口子在流血。 “杀!” 白青青再也忍不住的往小玉儿挨上去。 小玉儿右拳挥出,冷冷的不开口。 “轰!” “哦。” 白青青挨了一拳在胸口,二人尚距一丈远! 徐奇抛去刀把,只见白青青已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她的嘴角有血外溢。 忍着伤痛,徐奇对小玉儿道:“史姑娘,你已手下留情,咱们从此两不欠!” 白青青哑着声音大吼:。“不,我们与她势不两立,我一定饶不了这鬼丫头。” 徐奇大怒,叱道:“别说了,都是你,平日里怎么对你说,我们虽只一个儿子,更要严加管教,你却一而再的放纵,如今你还要报仇,报的什么仇?” 他看看木然的小玉儿,又道:“如果史姑娘心狠辣,你我还想回南召?” 白青青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小玉儿走了。 小玉儿走的时候心情是沉重的,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甚至也不多看徐奇一眼。 徐奇说得对,如果她想徐奇死,徐奇必须活不成,她不只切了徐奇七刀,她甚至可以半空中一拳打死徐奇,但她没有,因为当她听了徐奇的话以后,她以为徐奇是个血性汉子。 这世上真正的血性汉子太少了。 小玉儿尤其欣赏徐奇的不惧作风,为了儿子,他必须出刀,那是略尽父亲的责任,也是对徐家的交待,徐奇知道非死不可,但他仍要死得漂亮,他要小玉儿出剑……这世上有多少人死得不但不漂亮,。而且可以说是死得窝窝囊囊。 小玉儿以为,中原镖客之名,徐奇当之无愧。 至于徐奇为莫少白出刀,‘那已是江湖上的纠葛,脱凡师太也免不了呀! 小玉儿几乎是无精打采的走到百宝庄,就在那打麦场边,忽然奔来两个年轻人。 小玉儿只一看便笑了,她知道百宝庄的这两位少庄主,这两天必等得心焦了。 果然,奔来的正是欧阳涌与欧阳浪兄弟二人,那欧阳浪迎上去,便急急的道。“史小姐呀1这两天不见你的人,咱们还派人四下里找呐!” 小玉几道:“我这不是回来了?” 欧阳涌道:“柴管事还说要去玉青观找人,我爹怕你在玉青观上了恶人当,但几位大叔都以为你武功高绝,去找人反而会叫你不快乐,所以……只好等了。” 小玉儿道:“你们是帮不上我什么忙的,二位少庄主,我有急事,这就要回去了。” 欧阳兄弟二人一听之下齐摇头。 欧阳浪急急的道:“不,我们不会放你走的!” 欧阳涌也接道:“史姑娘,你对咱们百宝庄有恩呀!咱们连谢的机会都没有?” 小玉儿道:“我已收下你们赏银了,那已经很够了。” 三人正说着,只见欧阳伯仁等几个全走出来了……跟在欧阳伯仁后面的还有百宝庄搬请来的江洪、齐进与欧阳大山等。 这些人听了小玉儿的有关事情,都对小玉儿有了惊奇的想法,便也等着再见小玉儿一面。 今见小玉儿回来,几个人齐声问起好来了。 小玉儿并不进人百宝庄,她只对欧阳伯仁几位点点头,笑笑道:“欧阳庄主,我有急事这就要走了,请把我的马拉过来。” 欧阳伯仁急走下台阶,道:“不可以,不可以!”’ 小玉儿笑笑,道。“我必须走了。” 这话出口,急得两位少庄主直控手。 欧阳伯仁道:“史姑娘,前面不告而去,知你必为对斗之事,想来你已顺利解决了吧!” 小玉儿道:“那老道婆永远也不会出现了。” 走过来柴管事,他也问道:“还有那两个道姑?”小玉儿道:“死了。” 柴千田立刻抚掌道:“死得好,死得倒也干净。” 欧阳伯仁道:“史姑娘,进去吧!就算是吃杯水酒为你送个行也不会误你太久。” 小玉儿摇摇头,她的心清是无人知道的。 小玉儿只有把自己一个人孤立起来,她才会觉得有生命,而且也有着自己的生命。 小玉儿自以为是个不会快乐的人了。 有着坚持,欧阳伯仁便不再挽留小玉儿了。 欧阳伯仁吩咐柴管事,道:“管事,快去为史姑娘准备路上用的、吃的,要最好的,怎么办就不用我说了。” 柴管事摇头一叹,回身便走人庄内去了。 那欧阳兄弟二人可真急了。 欧阳浪道:“爹,留史姑娘住一段时间嘛!” 欧阳伯仁心中不快,他心中也想:“癞蛤蟆呀!便是嘴再张得大,又怎能吃到天上飞的天鹅?” 沉沉的,欧阳伯仁,道:“便是留史姑娘吃顿饭也不能,怎能留人家一段时间,你们别妄想了……” 小上儿只装没听见,她只看着正拉过来的小川马。 那小川马嘶叫了,它似乎有了快乐的对着小玉儿直把马首在小玉儿身上蹭着。 小玉儿抚摸着小川马:“小马呀!咱们回家了,家才是最安静的地方。” 小川马的马尾几乎甩落在小玉儿的身上,那正表示它也希望驮着小玉儿回家乡的样子。 于是,柴千田提着马鞍出来了。 柴千田亲自为小玉儿扣上马鞍环带,两袋吃的喝的之外,又有一袋银子,那是小玉得的千两赏银,她并未拒绝接受。 接过马鞭绳,小玉儿翻身上了马鞍,她那一副木然的样子,实在叫人想不到她会是打败了约斗她的人应有表现——而一般人是会高兴的。 小玉儿只对大伙点点头,便拨马而往大道上驰去,她那种气质实在令人不可高攀,也有着令人产生一种自卑的意味。 欧阳浪与欧阳涌便在此刻才有着自卑,他二人甚至后悔为什么那么对她诸多的殷勤。 “孩子们,人要有自知之明,鸡群中是不会有凤凰的,她是凤呀!” 欧阳兄弟猛回身,见是他们老爹,二人便低头不语了,这时候还能说些什么? 小玉儿拍马疾驰几十里,天早就黑了。 小玉儿一副木然的样子,她任那小川马往山中奔驰,她才不去查看这是不是她要走的路! 此刻,天空淡淡的月色照得山林中忽明忽暗,那是令人产生恐惧的。 小玉儿当然不会怕什么,她甚至觉得越阴森越好。 小玉儿的小川马善跑山道,她已呆骑在小川马上几个时辰了,她也不觉得累,就那样一直驰下去,也许三更天了吧! 半夜子时正是三更天。 就在小玉儿叹自己好歹命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划破长空的牛叫声。 半夜里是不应该有牛叫的,但那明明是牛在叫。 小玉儿抬头看,远处山道上一家野店。 小玉儿方记忆里是不应有这家野店的,她发现自己走岔道了。 夜太深了,找这处野店等天明吧!即使人不累,马也累了。 于是,小玉儿抖着马缰绳缓缓到了路旁的这家野店,小玉儿发觉野店后面有着一老一少两个大男人,正在宰杀一头黄牛。 小玉儿骑马刚到野店外,她发现店外的两边一片老竹林,另外便是两棵大梨树。 小玉儿刚把马勒住,她后面已跳出个大脚娘子。 大脚娘子的手上提着一把长长的砍山刀,已大刺刺的冲着小玉儿咧嘴笑了。 “哈……原来是个姑娘呀!”。 小玉儿翻身下了马,她冲着大脚娘子点点头。 大脚娘子又走到小玉儿面前仔细看,她再一声的哈哈笑,道:“还是个标致的姑娘呀!” 小主儿再冲着这大脚娘子露齿一笑,嗖!大脚娘子又咧大了嘴巴,道:“哇操!你是一个女人见了也喜欢的天仙美女呀!” 小玉儿也不知她到底长得有多美,只不过她明白男人见了都会不由自主的喜欢她。 她也知道女人见了更喜欢她,只有白育青与几个道姑恨她,因为她们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 此刻,小玉儿看看野店内,一盏油灯挂梁上,屋内的桌椅两套,灶房好像在二门后。 大脚娘走近小玉儿,她伸手接过马恒绳,笑笑道:“二更天过后了,姑娘一人走山路呀!” 小玉儿道:“我走岔路了,有地方歇腿吗?” “有,有,当然有,咱们这是野店可也齐全呀!” 她指指屋边,又道:“那屋里就有一张床,你睡上两天也没人吵嚷的,静呀!” 小玉儿道:“我的马要喂好料。” “没问题,你不交待我也会叨拾的。” 大脚娘把马拉着要走到后面去,小玉儿叫道:“阿婶你等等!” 她走到马前解鞍带,立刻把鞍袋与七星宝剑取下来。 小玉儿的马鞍沉甸甸,看得大脚娘子眼一亮。 马匹拉到屋里后,很快的有个年轻汉子双手血腥的自后门奔人野店中。 年轻人的手上还提着一把刀,一块牛皮挂在肚皮上,上面尽是鲜血。 年轻人走近小玉儿,他吃吃笑道:“女客倌,你一人走大山呀!这一带好荒凉,是通往熊耳大山的山道,你是要往哪里呀?” 小玉儿不知什么熊耳大山,她淡淡的道:“我不去熊耳大山,我人陕。” 年轻人呵呵一笑,道:“女客信呀!你走岔路了,你应折回头,往西大道,你偏到北大路了……” 小玉儿并不在意,只要清静,多走几日也无妨。 便在这时候,有个半百红面毛茸茸大汉进来了。 这红面大汉一出现,立刻对年轻人道:“嗨,嗨,小海呀!剥皮剥到一半你跑掉,快去剥皮呀!” 年轻人名字叫小海,他吃吃笑道:“爹。店中来了客人,我来招呼一下嘛!” 他转而对小玉儿笑笑,道:“女客相,你坐坐。想吃想喝马上有,我在后面宰杀牛,你……想吃牛肉吗?我切新鲜的炒一盘!” 小玉儿道:“夜深了,我想睡了。” 年轻人对着后门大声叫:“娘,女客倌要睡了。” 立刻,那大脚娘走进来了,她奔到小玉儿面前,道: “女官倌,你要睡?不吃点什么?” 小玉儿摇摇头,她提着马鞍袋与七星剑这就准备跟这大脚娘子去客房了。 只听大脚娘子对年轻人道:“小海,去剥牛皮,这儿由我侍候女客倌。” 那小海嘟起嘴,道:“娘,你可要好好的侍候女客倌呀!” 大脚娘子吃吃一笑,道:“小海,放心,快去啦!” 小海三步奔出后门,这屋里,大脚娘子对小玉几点点头,道:“女客倌,我提开水也掌灯,这就带你去客房,保证你睡好觉。” 小玉儿道:“我会重重谢你的;” 大脚娘提着茶壶也端着灯,带着小玉儿到左面一间客房中。 小玉儿灯下看,这是一间大通炕客房,如果挤着睡,可以睡上十个人。’ 小玉儿也觉满意,大炕她一人睡。 于是,马鞍袋搁在炕里面,七星宝剑在枕边,小玉儿接过茶壶倒了茶水,她先是闻了一下,笑笑道:“这茶不错。” 大脚娘子吃吃一笑,道:“山坡上种的茶叶呀!那是咱们自己种的。” 她误会小玉儿的话了。 小玉儿的意思是这茶中未下什么毒。 因为小玉儿早在史水乐那里学了不少有关毒药的知识,什么饮用的东西,只要稍微的闻一下,就知道是否被人动了手脚。 小玉儿喝着茶,她发觉大脚娘子关上窗子后,手上抓了一大把草在燃。 小玉儿不解地问道:“老板娘,你这是干什么?” 大脚娘吃吃的一笑,道:“山中毒虫蚊子多,燃上这些草,毒虫蚊子就不敢来咬姑娘了。” 她冲着小玉儿笑了,又道。“姑娘这么细皮白肉的,如果被咬得一身包,‘那可是我们罪过了。” 这话说的小玉儿也笑了。 草已燃,门窗也关紧,小玉儿闻着草味还真香,她坦 然的跌坐在床上闭上了双目。 她已习于打坐了。 小玉儿只要运功一周天,她便精神大了。 原是打坐的,但忽然间小玉儿几乎双目也睁不开了,她 以为也许真的累了,便歪倒在床炕上。 小玉儿看上去是熟睡了,但她的呼吸快极了。 只不过一盏热茶的光景。忽见自门外传来一声尖笑,道:“小海呀!小海呀!倒也,倒也!” 黑影之中奔来两个大男人。 那大胡子半百老者还正在以巾拭手呐! 年轻的小海可忙了,既推窗子又拉门,他还真的在对那大脚女人直抱怨:“快呀!快把门窗打开,那一不小心会把我的女人薰死的,薰死我叫你赔!” 大脚女人道:“小海呀!娘的眼睛雪亮的,这姑娘不简单,功夫必定强,我暗中发现她还会打坐呐!” 那年轻的小海道.:“打坐又怎样,还不是倒在炕上不动了。” 小海不但打开门窗,更把正冒烟的那把草也踩熄掉,他重重的道:“娘还在草里加料呀!不得了。” 大脚女人吃吃笑,道:“艾草掺了神仙到,这丫头天大的本事也会倒,我亲爱的小海,她是你的了。” 小海笑了。 山风来得快,也吹得急,草中的烟早没了。 那小海双目一亮,他先取过七星剑,迎着窗外月光“呛”的一声拔出剑来。 “哎呀呀,真是一把好宝剑。” “叭!” “哎唷!爹,你打我。’” “拿过来,’” “为什么嘛?爹。” “姑娘是你的,这宝剑是我的,拿过来!” 小海这里递宝剑,唆!大脚娘子已跳上坑,她单手提包袱未提起,双手提。 她还呼叫道:“哟!这包袱中装的是什么?好沉呐!” 两个男的吃一惊,两人忘了炕上还有包袱在。 那大脚娘子打开包袱瞧,天啦!白花花的银元宝有二十个,三个人瞪眼呆笑了。 三个人几乎脚趾头搬出来加减一番,才知道银子足有一千两。 这是小玉儿离开百宝庄时候,百宝庄庄主欧阳伯仁送她的,而小玉儿的口袋中也有银子。 小玉儿的脖子上拴的龙玉佩更值银子。 于是,三个人在这客房中会议了。 年老的大胡子老者,道:“我的宝贝儿子,我以为赶快操刀杀了她,你再把她尸体埋在老地方。” 听口气他们常杀人,这是标准黑店呀! 年轻人把个长发脑袋摇得彼浪鼓似的道:“不,不可以,不能对她动刀!” 年老的道:“孩子,你千万别死心眼,你看看人家这身打扮,她会同你在这荒山之中过日子?” 年轻的小海道:“有什么不可以?我自有降她的本事,爹放心,到时候她是不会走的了。” 大脚娘笑道:“小海。你别以为你吃了许多牛鞭,喝了不少牛髓,真本事你还差远了。” 大海大是不服,道:“娘,你不帮我呀!” 大脚娘道:“娘何尝不想她当咱们了家的媳妇;娘只觉得不相配呀!” 丁小海吃吃一笑,道:“娘别以为我只会偷牛宰牛什么的,等一等你二老就知道了。” 他低头看炕,笑咧嘴了。 丁老头一把拉过大脚女人,道:“我再问你一句,你以为咱们该怎样?” 大脚娘子道:“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什么事情都办得干净,只不过小海他……” 丁老头道:“别管他,我只问你!” 大脚娘子笑道:“我有银子你有宝剑,女人就由小海处理吧!咱们早几年就为小海找媳妇,可是……” 丁小海道:“没人嫁给我,我也不寂寞,街上卖牛肉,赚了银子我就去迎春园,哼!你们如果不答应,这一回我进城一住半月不回来。” 丁老头叱道:“真有出息,哼!你是长大了。” 丁小海道:“按理,我讨媳妇是听父母之命的,你们给我讨什么来了?我二十好几了。” 大脚娘道:“当家的,不如我来个折衷吧!咱们叫小海先快活,等他快活以后,这姑娘死了心愿了意,答应跟小 海过日子,咱们自不必再把她杀了。当然,如果她反抗,她骂人,没关系,一刀砍了完事,你以为我的话合情合理吧?” 丁老头鼻孔冷哼,道:“说了半天你仍然不立即动刀杀了她……” 丁小海吼道:“你们如果杀她,你们永远也别想再看到我了!” 丁老头叱道。“你想造反?由不得你!” 大脚娘道:“当家的,就依我的,咱们把她用麻绳拴上,她既不能反抗也逃不掉,怕什么?” 丁老头想了一下,道:“也罢!咱们话可说前面,千万不能出问题。” 他老人家不放心,亲自取来指头那么粗一根麻绳,还亲自把小玉儿的手绑起来。 老头子又要去绑小玉的腿,丁小海抗议了。 “爹,你把她的腿也捆起来,我怎么办事呀?” 只不过老头子仍然不放心,他对丁小海道:“小海,走,你把她抱到你屋里。” 丁小海不怠慢,双手齐张伸双臂。一下子便把小玉儿扛在肩上了。” 小玉儿身上有香味,了小海抽动鼻子还欢叫:“爹,娘,她的身上那么香。” 大脚娘笑道:“姑娘喜欢擦脂粉,脂粉都是花做的,当然香了。” 丁小海边走边应声道:“娘的身上就没有这种香。” 大脚娘叱道:“娘一辈子也没擦胭脂,我不想叫你爹发疯,嘻……” 丁老头举灯,另一手拿着七星剑,闻言回头,道:“你呀,咱二人是乌鸦落在猪身上,一个样的黑货。” 大脚娘道:“可也过了三十春,哈……” 丁小海跟在爹娘后,好像是抱着新媳妇人洞房一样,那么愉快的进到他住的小房中。 丁小海的住房紧邻二门后的小灶房。 房间之中只有一张单人床,一张桌上放着三把宰牛刀,墙上还有一把大钢叉,这表示丁小海也会武功。 住在深山中,钢叉是少不了的,如遇上花豹,叉最管用不过。 此刻,油灯搁在桌子上,丁老头真是细心的人,他命小海把小玉儿平放在床上,然后…… 然后一切丁老头儿拾缀…… 先是,丁老头把小玉儿的双手摁住在床柱上,再把双脚拉开绑,分别绑在另一边的床柱上,这样,小海只需扯去小玉儿的下裤就很容易的达到目的了。 临去,丁老头还对了小海道:“记住,千万别上当,松了她的绳子就会上当。” 丁小海点头一笑,道:“咱们会叫别人上当,咱们是不会上当的” 他对大脚娘又道:“娘,你二老放心回去,今夜我最快乐!” 大脚娘吃吃笑,道:“呀!天下事千万别勉强,今夜你先尝甜头,等到她答应才能放了她的绑,你爹一生最细心,别看做了不少亏心事,可从来没有人找上咱们算帐的,你这方面可要向你爹学习,千万别勉强。” 丁小海直点头,也直流口水。 他点头乃是应付二位老人家,至于流口水,那当然是看到床上小玉儿那么可爱的自然反应。 “砰!”门关上了。 门外的二老在说了:“财从哪里来?” 女的笑道:“天上来财是大财,伸手索取是小财!” 男的嘿嘿道:“操!谁说的那句话,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发外财不富!” 女的道:“谁说的咱们别去问,咱们只做准没错!” “哈……” “嘻……” 这二老走人自己房中去了。 现在,丁小海可乐了。 丁小海先是抱住小玉儿吻了个够,其实叫他吻到天亮也不够,只因为丁小海急着要更进一步的快乐了。 丁小海把小玉儿的腿上的绳子松松长,这样,他可以把小玉的腿弓起来。 小玉儿腿上绳子并未解开,丁小海有点子,他把小玉儿的一腿绳子松去,便也剥下小玉儿的裤子了。 丁小海的双目一亮,口中直呼叫:“太好了,太好了,真细腻,玉雕美人也!” 这小子好像疯了似的,又在小玉儿的身上乱吻,’他自上吻到下。自下吻到双颊上,几乎就要吃人了。 看上去丁小海就像在吃人一样,怪吓人的。 丁小海看着昏迷的小玉儿,他忍不住吃吃笑,和身爬上了床去。 丁小海早就是“忍无可忍”的“一支独秀”了。 只不过丁小海折腾半天不得其门而人,忽然他大声叫起来。 “天爷!怎么肿了?” 丁小海的下部胀肿便舌头也痛起来。 丁小海叫的声音也变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便在这时候房中传来丁小海的尖嚎声,这声音还真的传进另一大房中的丁老头与大脚娘的耳朵里。 大脚娘吃吃笑:“听听,小海高兴的吆呼呀!他呀!我生的孩子我知道……” 丁老头道:“没出息,那种事有什么好叫的?叫!叫! 叫魂呀!小畜生!” “你怎么骂小海,我不许你咒小海!” “老伴呀!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怎不多想想,那么美的姑娘半夜三更天走荒山,她不怕虎狼豹,也不怕恶人呀,我看呐……” “你看怎样?” “我以为她不是人,她是妖怪现了身,她说不定是火岩 洞冒出的鬼灵精,来坑害咱们的!” “你少吓人,每次死的人,小海同你二人背到火岩洞投入冒烟的石洞中时候,不都是烧了纸也念了送葬经,那些冤魂是不会找来坑咱们的!” 二人正在床上说着话,猛古丁又是一声尖嗥:“哦哎! 哦……” 大脚娘笑道:“听听,儿子快乐的忘了自己是谁了,叫声不就同你的一样?有其父必有其子。” “别说了,睡吧!” “你睡我不睡,我等儿子好消息。” 丁小海惨了,他如今不但者尖痛又肿,便下面也肿得不能碰一下,针刺一样痛得他叫也难出声了。 丁小海取过大碗凉水,他把火辣辣的舌头伸人碗中去,是减轻了些痛苦。 他低头看着昏睡中的小玉儿,不由下了狠心。 丁小海要亲口问问小玉儿,她愿不愿意同他过日子,如果小玉儿不答应,干脆桌上放的是宰牛刀,一刀杀了也叫老爹安心。 丁小海主意既打定,遂用碗中冷水往小玉儿的面门上浇过去。 “哗!”。 “哦!” 小玉儿摇摇头醒了,但当她把双手往回收,发觉自己上了绳,然后再动双腿;腿也用麻绳拴的紧。 小玉儿把头往身上看,她心中愤怒了。 丁小海也是赤裸的站在床前面,手中拿着宰牛刀,一副冷冷的样子。 小玉儿再看看了小海的下体,哦!宛似一只大包谷棒子那么大,她明白了。 “姑娘,你醒了!” 小玉儿道:“为什么?” 丁小海道:“还用问吗?” 小玉儿道:“你想怎样?” 丁小海道:“姑娘,我便老实对你说,咱这儿叫长生谷,往洛阳的山路,你还不知道,谷底有个火岩洞,洞中的白骨一大堆!” 小玉儿道:“你对我说这干什么?” 丁小海的舌头有些卷,痛苦在脸上现出来,他来个长话短说,道:“姑娘,你要放明白,如果你答应嫁我丁小海,你在这里是女王,你若不答应,送你进火岩洞,姑娘,你下决定吧!” 小玉儿道:“原来你在吓我呀!” 了小海举着宰牛刀,道:“才不是吓你,是实情,快说,你答应不答应?” 小玉儿道:“我嫁你,你就痛苦了。” “是吗?” “你现在就很痛苦,是不是?” “少废话,我不怕痛苦!” 小玉儿道:“我怎么会答应,而叫你痛苦一生呢?我的心中不安呀!” 丁小海叱道:“娘的!你转弯抹角拒绝我的要求呀!你就吃我一刀!” 他真的举刀往小玉儿的脖子上切去。 只不过“咻”声一半,小玉儿的右拳打过去了。 “轰!” “哦……” 丁小海挨了一记“混元一气通天功”,被小玉儿打得撞到墙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小玉儿只一醒过来,她便暗中以食拇二指把腕上的麻绳搓断! 小玉儿的两手早已自由了,她打退丁小海坐起来,吓得丁小海忍不住扑身再上,刀芒疾挥,凌厉的扑向小玉儿,他在不由自主中想杀了小玉儿。 小玉儿一声冷笑,她的右掌一记怪招,反而扣住丁小海拿刀手腕,四力疾送间,宰牛刀反而刺在了小海的肚子上两寸深。 “哦……娘……爹…哟……” 丁小海尖嗥着双手不敢把刀拔下来,就那么歪歪撞撞光赤溜溜的往门外走去。 丁小海的身上冒血,他叫的声音也怪吓人的。 果然,两个老的抢出门来到二门口; 丁老头手上举着油灯,他一见了小海这模样,厉吼一声便往小屋奔过去。 小屋内,小玉儿已穿好衣裤坐在床沿上,见丁老头奔来,冷冷的道:“你们拿了我的宝剑银子?” 丁老头怒吼,道:“他娘的。你是人是妖?” 小玉几道:“你见过我这样的妖?” 一怔!丁老头道:“你杀了我儿子,你……你是怎么解开绳子的?” 笑了,小玉儿道:“那点绳子捆不住我的。” 丁老头抓起桌上宰牛刀,大吼一声,道:“你准是厉鬼来报仇,娘的鬼怕恶人,丁大爷就是标准恶人,丁大爷一刀宰了你!” 他一刀直往小玉儿杀去,小玉儿双手不动,,她的右足猛力抬,“叭”的一声直把丁老头踢的右手软了,敢情已把丁老头的腕骨踢断了。 忽然间从外面传来厉哭声:“小海呀!我的儿呀!” 丁老头忍着手痛往外奔,客店内他发现儿子倒在地上不动了,地上流了满地血,那似乎比一条牛的血还多,儿子的眼珠子也瞪圆了。 “小海!”老头子扑上去大哭。死了自己儿当然哭,如果死别人,再多他也不会哭。 大脚娘不哭了,她奔进房中也不知取了什么东西,好一大包有海碗那么多,便往二门奔去。 大脚娘还未走进小房门,小玉儿走过来。 大脚娘厉声骂:“老娘毒死你这妖女……” 她几乎话与动作齐进,一大包毒粉便往小玉儿的头上罩过去了。 小玉儿恨透了这大脚女人,她用毒草害死过不少人,今天不是她的功夫好,只怕也死定了。 小玉儿心中有气,又见这女人一把毒粉撒过来,不由厉吼一声双手拍出。 小玉儿的掌风凌厉,刹时带起一股旋风便将那么一大片毒粉反激得往那大脚娘罩过去。 心念之间,大脚娘“噢”的一声回头跑,两步半又跑到大客堂上。 “小海他爹,不得了!这是妖怪呀!” 丁老头恨声,道:“我叫小海一刀斩,你偏帮小海说她不是妖,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小玉儿走出来了,她的面上充满了煞气,那股子冷傲,令人看了心寒。 老头子忽的站起身,他随手又抓一把刀,沉声道:“妖女,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玉儿不开口,她看着丁老头往后面跑,很快的丁老头端一盆牛血奔过来,大吼:“妖怪怕血,你这妖女生受不了吧?” 他这就要把尚未干的牛血往小玉儿的身上浇,小玉儿火大了。 “谁是妖女!” “你,你是妖女来报仇了!”丁老头“哗”的一盆牛血往小玉儿身上便浇。 “哗……啦!” 牛血成了块,可也有不少血水在飞溅,但也未溅上小玉儿。 小玉儿站在丁老头身后,道:“你做坏事的人最信鬼神,我可不是什么妖,你弄错了!” 丁老头猛回头,左手的血盆便往小玉儿砸去,口中大叫:“鬼,” “轰!” “哦!” 丁老头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的鼻孔、”耳朵在流血,小玉儿的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打得了老头倒地不起。 大脚娘大叫一声扑过去:“老头子呀!你可不能死呀!好端端来了这妖女,她手一扬咱们就受伤,她……妖女呀! 当家的!” 小玉儿冷冷道:“老太婆,我原本要你们都死的,我忍不下心,你快去,把我的东西还我,我要走了。” 老太婆怒道:“走?人打死两个你要走?” 小玉儿道:“老太婆,你能把我怎么样?” 突然间,老太婆平飞而起。也不知她是怎么抖的,两把尖尖的小刀分别握在她手上直往小玉儿环抱过去。 “咱们一起上路吧!” 小玉儿见这老太婆的武功比之两个男子高明多了,她拔身疾退半步,”忽的一个筋斗自老太婆的头上翻过去,就 在老太婆站定时,小玉儿出拳了! “你们一家三口上路吧!我才不同恶人一道呐!” “轰!” “呶!” 小玉儿一拳用力猛,遥击这一拳已打得老太婆仰倒面地上翻白眼。 小玉儿往外看天色,便自己找了灯往内屋中找去。 她找到了她的七星宝剑就挂在床帐柱上面,她也找到她的包袱,仍然搁在床头上。 小玉儿走出内室看地上,三个人全死了,她不由叹口气往后面走去,因为她要尽快离开这里! 她走到后面灶房外,那石地上的牛才剥了一半皮,尚有一半还未剥完,想是丁小海忍不住的找小玉儿了。 小玉儿拍拍那匹小川马,她有些神情黯然,道。“马儿,马儿,这世上问友情是何物,我以为还不如同你做伴江湖行,你比许多人重义气多了。” 小川马仰首一声低鸣,它似是同意小玉儿的话。 小玉儿把马鞍拴牢,天才微明,她便匆匆的离开了这家野店。 现在,她清醒了,知道自己走岔路便回头再驰去,她一心是要回宝鸡家的,她厌恶这涛涛江湖的生涯了。 现在小玉儿退出荒山,就要转往正西大道了,她发现天空乌云压顶来,想是要下一场大雨了。 小玉儿心中有些急。 她挟马疾驰户发现不远处是个小市镇,她不再多想,立刻纵马到了镇头上,好大的雨点子已自天空往下落了。 小玉儿看到有个客栈就在附近街头。 这客栈的一边是个骡马场,一边正有几匹马拴在一个草棚下,小玉儿便急急的到了客栈门口。 这时候客栈中正有几个大汉在吃酒,有伙计迎上小玉儿,指着门外,笑道:“女客倌,下雨了。” 小玉儿道:“我住店,有上房吗?” 那伙计立刻笑指后院,道:“有,现成的就有一间。” 小玉儿把马交给伙计。 她解下马鞍提手中,七星宝剑抓在手,便走进客栈中,于是另一伙计引着小玉儿便往后院中走去。 客栈中一共五个大汉在吃酒,小玉儿不看这五人,但小玉儿却听得清楚—— 五个大汉中,一人低声,道:“娘的,谁家的大姑娘,生得好标致。” 另一人道:“老二,咱们下山办正事,千万别节外生枝,知道吗?” 又一人也惊呼:“娘的!这么美的姑娘,如是叫我‘巧手’别坚包一夜,第二天挨刀也甘愿!” 又听那人叱道:“别那么没出息,行吗?” 几个呵呵笑起来。 小玉儿走到后院,她仍然可以听到几个人的说笑,而且如果她想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她就能听得很清楚。 那伙计按规矩,送上一盆热水与茶水.他看看小玉儿的包袱。道:“女客棺,我有句话提醒你。” 小玉儿道:“什么话,你尽可以说。” 伙计指着包袱,道:“看你包袱沉甸甸,必是装了不少银子吧?’” “一千两” 这话听得伙计一瞪眼,急忙压低声音,道:“女客倌,行路带这么多银子干什么?我不说你还不知道。咱们这儿距离蜈蚣岭五十三里远,蜈蚣岭上有强人,小心呐!别被他们碰上了。” 小玉儿笑了,随手摸出一块碎银交给伙计,道:“你是好人,送你花用。” 伙计一看,原是要拒收的,但小玉儿又吩咐他,道: “替我弄两个热菜,一碗面再加一壶黄酒……” 伙计点点头,立刻往外就走。 小玉儿把包袱放在床头上,再把七星宝剑往一边挂起来,她洗面、喝茶还听人在说话,当然是听前面那五个人在说什么。 小玉儿只是听着一些浑话与调侃之语,更有两个家伙想动她脑筋的,只不过小玉儿可不会放在心上。’——’ 外面的雨下大了,当小玉儿刚把饭吃过,便听得几声哈哈笑,原来这五个大汉走回客房中来了。 五个人共住了两间房,就在小玉儿的隔壁,五个人并未各自入睡,聚在一间客房之中又聊起来。 小玉儿吹了灯,她盘腿坐在床边上,立刻她听到一件令她吃一惊的大事情。 小玉儿也想不到这五个人。原来正是来自蜈蚣岭上的五个厉害人物。 于是,她运起神功听起来了。 “大哥,咱们已等了五天整,还未发觉有动静,该不会官家改变计划了。” “如果官兵不出动,咱们也没有什么损失呀!兄弟,你们说对不对?” “哈……至少咱们已经收了一半白银,两千五百两白银,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哈……” “大哥,不是约好了,他们也来人会合吗?怎么至今未见有人来?” 那粗声传来,道:“他们可来可不来,兄弟们你想一想,官家认识他们的人,如果有他们的人与咱们一齐进了南阳府城去,万一被认出来,连咱们也麻烦。” “对,还是大哥想的对,不就是宰人吗?咱们杀了人便回山寨,这笔帐绝对算不到咱们蜈蚣岭头上,嘿……” 另_尖声汉开了腔,道:“咱们约定在此等,等着官兵开人陕西大道就发动,大哥,小弟想……哦……” “不许,柯老二,你给我压压火,别在出发以前出纰漏,咱们这是干什么来的?” “大哥,你放心,我自不会出纰漏的,实在……嘿……” 另一人也笑道:“大哥,这种兔子不拉屎的小镇,咱们想找个泄火的地方也没有,好不容易就在……” “你给我小声些,我看那女子也带剑,你们也不想一想,人家没有三两下,又怎敢上梁山,这是大山里,她一人骑马也敢行,我看呐!必定是什么女侠之流,你二人还是省省吧!” “钱老三,你这是什么话,凭咱们兄弟五把手,方圆百里怕过谁呀?一个女娃你就怕了……” 姓钱的道:“老五,别-嗦,咱们下山得听大哥的!” 于是,这五个人就在房中闲磨牙了。 令小玉儿吃惊的是这五个人收了人家银子要替人去操刀,他五个人要杀谁?他五个人收了谁的银子?小玉儿是要弄弄清楚的。 小玉儿曾为十八盘大寨赵疯子出过主意,如果想太平,设法杀了贪官莫少白。 如果莫少白派人来攻山寨,那么,山寨上的几个头目就暗中潜人南阳府,杀了姓莫的…… 然而当小玉儿听到隔壁五个大汉的话之后,她惊疑的在猜想,难道是赵疯子暗中与蜈蚣岭强人勾结,由蜈蚣岭派人去刺杀那莫少白?。 小玉儿把事情一连贯,她便也想通了。 小玉儿冷冷一笑,她垂目暗中在运气。 小玉儿只要把内功运行一遍,她可以一天不用睡。 她听到附近人声渐渐低了,隔房的五人也似乎分开了,却也带来几声吃吃笑。 小玉儿自然不会笑,她可不会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如果他们之中有谁敢潜进她房中来,准叫这人走着进来爬着出去。 第十章 赵疯子一石两鸟 就快三更天了吧!外面的大雨仍在下,但却也小多了,风却又刮起来了,风刮得客房的窗子“嘟嘟”响不停。 突然间有一种怪声传进来,声音是“格吱格吱”响! 声音发自门上面,那声音原是很小的,但小玉儿却听得极清楚。 小玉儿冷笑了,她心中在思忖,该如何对付这个胆大的家伙。 小玉儿想着,如果他们是与赵疯子有串通,她就不好下重手,那会有碍赵疯子的计划的。 小玉儿忘不了她已是十八盘大寨的名誉当家了。 她虽然不坐寨,可也不好有碍大寨计划。 小玉儿遂下了个决心,不但不重创这斗胆潜来的人,反而还要暗中跟他们下南阳,看一看他们对付的人是不是莫少白? 这光景莫少白的命不长了。 莫少白又怎么会想得到有人暗中正策划取他的命? 便是花正剧也万万想不到强盗敢在官府杀当官的! 什么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小玉儿为赵疯子出的这点子,就正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现在,房门吱吱声不大,房门被慢慢的推开了。 有个硕大的影子先射进来了,这人手上拿着一把刀。 小玉儿有心戏弄这个大胆狂徒,就在这人刚反手一把关上门的时候、便对这人遥击一拳。 “砰!” “哦!” 这人低呼还以手捂口,怕出声大而惊动床上的小玉儿。 这人猛回头,他什么也没发现,直觉的以为自己过度紧张,便举步往房内走。 此时—— 他才刚走一步,忽又是“叶”声响起,忍不住捂面低呼:“哦!” 立刻他展开手掌看,只见鼻血也流出来了。 这明明是有人在揍他,他却无法看到什么人,这人用力瞪目看向大床上,哦!小玉儿正盘膝正坐,似乎还在向他点着头。 这人不由大惊:“你……” 小玉儿并不出声,她仍然在打坐。 于是这大汉猛的摇摇头,稳一稳手上快刀便往大床走过去,他一边试着还用刀四下里抢不休,想是怕再挨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拳头了。 就快走到床前了,忽见小玉儿面上带微笑,抖手一拳打向这大汉。 “咚!” “哦!” 大汉忍不住的往房门方向跌出去,跌得他头破血流直喘息,嘴角也溢出鲜血来了。 小玉儿仍然不出声,那光景宛如置身事外的人一样。 大汉咬牙猛一起,看上去是要拼命了,谁知他忽然一声低呼:“我的妈呀!” 随之拉开门往外跑了。, 小玉儿也真想笑,恶人遇险也叫妈,还算没忘生他们的娘亲嘛! 其实这也是人的天性,再是凶神恶煞,一旦遇上什么要命的危险,都会忍不住叫“妈”,无他,天底下还是只有妈才会护着他。 这人转头门外逃。 小玉儿坐床上不住笑,她也以为天下的母亲伟大了,恶人也难忘了娘。 小玉儿正自好笑呐!。 忽然她双耳一动,她听到了有人声,那是距此不远的房中传来的。 小玉儿立刻静心宁神的听。 “嗨!” “别嗨了,倒霉!” “怎么啦?” “我碰了……娘的!是个扎手货。” “我说老五,凭你这副硕大个儿,娘的!压也把她压碎了,你怕个鸟?” 一顿之后,这人又道。“刚才咱二人划拳争先后,你赢得有些投机,你要先尝嫩鸡,我也认了,还准备喝你的涮锅水呐!哼!看你这副出息……怎么?摔了个鼻青脸肿的,干什么不小心呐!” 忽闻姓别的道:“柯老二,你是此道高手,秀手之名远播五百地,那好,你先去,你去之后我再去,我这里让你捷足先登,你别再损我了,行吗?” 嘿嘿一声低笑,姓柯的似乎乐得拍拍巴掌下了床,笑道:“想吃天鹅搬天梯,你如果连搬天梯的功夫也没有,我劝你这方面要跟我学学……” “学什么?” “搬天梯呀!呶!这玩意我就常备在身上。” “他娘的,刚才你不借我用,害我栽筋斗!” “哈……我去也,” 果然传来开门声,想是姓柯的出门了。 想也想得到,姓柯的在动什么脑筋了。 只见他手中燃起个鹤嘴形烟管,十分认真小心的潜在小玉儿房门外,那房门仍然是开着,因为刚才逃走的人太急了,未再把房门关上。 小玉儿也未去把门关上,她等着姓柯的来。 姓柯的看上去稍瘦,但个子高,他把一双大手搓几下,再把那件坑人的玩意儿冲着房门内,接着便用嘴巴吹…… 他不但吹,而且用力吹,几乎吹得发出“忽忽”声,只可惜那一股一股的烟却直往门外散去。 这还真有点歪嘴屁眼——邪门嘛! 姓柯的忍不住有些火大了——当然他的欲火同时也更大了,大得当真应了那句色胆包天。 手上的“工具”不用了,他往袋中一塞,顺手拔出一把尖刀在手上。 这姓柯的也不想一想,为什么毒烟吹不进屋子里。 他手持尖刀错身进了房门,极目一看三丈处大床上正坐着美姑娘。 小玉儿这一回开口了:“你来了?” 哦!声音之细之美之甜,早令姓柯的一哆嗦,便也忍不住的应了一声:“柯哥哥来了。” “你找我?” “是呀!” “找我干什么?”这是废话,也是逗人的话,有时候废话才真的含有幽默。 想也知道半夜三更他摸进来会干什么? 姓柯的已站在小玉儿面前了,他低声的道:“美……美丽的女人啊!长夜漫漫怎么过,你必寂寞吧?” 小玉儿带着几分幽怨地道:“唉!一个人住客栈是很无聊呀!” 姓柯的道:“所以我最清楚不过了,为了替姑娘解除无聊,我来了” “可是你手上拿着刀……” “这个嘛!做一个防而不备、备而不防的用途,你如果是害怕,呶!我收起来。” 小玉儿道:“我不是怕,我是讨厌刀,所以……” 她忽然出手,一拳打出去,又听得这姓柯的低呼一声: “哦……你……” 姓柯的几乎把桌子撞翻,他的刀再亮出来了:“他娘的,咱们就来一个霸王硬上弓吧!我说美人儿。” “咯咯……” “哎呀!” 姓柯的双手抱住头,他几乎被遥击的拳头打昏过去。 只这么一声叫,姓柯的已逃出房门外面了。 小玉儿才又坐定,便听得有人在大吼:“是老二、老五吗?你们在干什么?难道忘了我怎么交代!” “大哥,你多虑了,咱们起来撒泡尿,没人违了你的交待” “是呀!大哥,咱们这就睡了。” 于是,外面又静下来了,小玉儿笑了。 隔屋中传来对骂声—— “他奶奶的,不就是一个丫头呀!如果换个地方,我柯文风饶不了她!” “奶奶的,她好像有鬼门道,邪得紧。” “我说别坚,你刚才怎不说明白,如果她邪,咱们用邪法来对付,你他娘的偏偏不说!” “嗨!我痛呀!还未说清楚,你就迫不及待的!” “娘的,若非南阳府这档子事重要,今夜我就杀了她,操!她还真美…——’ “美是美,毛扎嘴,二哥,压压心火睡觉吧!” 这二人还真的睡得着,没多久,二人打起鼾来了。 雨停了,天亮之前雨就停了。 客栈中的伙计刚把热水往客房中提,小玉儿已经走出房门外。 “女客倌,你早哇!” 小玉儿点点头,道:“伙计,把我的马拉出来,我要走了。” 伙计笑笑道:“这么早就走啦?” 小玉儿道:“有事,快去,呶!这是住店银子。”- 伙计接过银子便往草棚走去,小玉儿回过头来看,她微微的笑了。 小玉儿发觉隔房的窗后站着两个人,两个人也在暗中查看她的动向呐! 马已拴在门外面,小玉儿吃饭也免了,她骑上小川马便往大道上缓缓驰去,想起昨夜事,小玉儿吃吃笑了。 小玉儿驰马过山岗,忽然间远处的大道上一队人马往西行,为首的还有十几个骑马的人。 小玉儿吃一惊,这队人马少说也有两百人,这是不是就是大剿十八盘大寨的人马? 小玉儿急忙往前驰,却又怕被那些官兵中的人看到她,不由得为十八盘的赵疯子兄弟们干着急。 小玉儿不知如何应付眼前这情况,怔怔的坐在马上苦思量,就在这时候,忽又见两匹快马奔驰如飞的过来了…… 小玉儿看这马上二人,敢情是往小镇去的——一 小玉儿想着昨夜听到的话,再把眼前的事情凑在一起琢磨,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其实小玉儿只明白个皮表面,骨子里面的文章可就大了,那是小玉儿这样年纪的姑娘再也想不到的。 小玉儿正在犹豫着,那两个飞马奔驰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了,这光景小玉儿下了决定——去南阳府。 小玉儿三进三出南阳府了,她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变得身不由己了。 小玉儿想着莫少白的那病态样,做官的人都是那种威风吗?还有成都知府姜麻子,姜麻子对朱公子的侍候几乎是无微不至了。 这就是官场,官场与江湖虽然不同、但作风实难分辨清楚,小玉儿既接触官家更对江湖有认识,但她却更加的不明白这些狗屁倒灶的糊涂事。 小玉儿缓缓骑马下南阳,过午不久,忽闻一阵铁蹄声传来,小玉儿回过头去看,哟!一批大汉骑着快马过来了。 为首的是个粗眉倒竖的怒汉,可不正是那个蜈蚣岭上的大当家“血手”包大铭。 有两把快刀插在牛皮鞘袋上,挂在马鞍上还一晃一晃的,随之而来的便是“秀手”柯文风。 姓柯的发现小玉儿,面上露出狞笑,他还咬牙。 紧跟的还有“黑手”钱仲三,“辣手”李黑子,“巧手”别坚,另外两人也够瞧,眉毛连到头发里斜着长,只一看这种人就知道凶残。 那别坚的面上有青肿,他对小玉儿冷冷瞧,鼻孔的哼声似猪叫,那光景如果不是他们有急事,此刻就会把小玉儿围起来杀了。 小玉儿很自在的冲着这些人微微笑,尤其是别坚,她几乎举手“哈罗”了。 这批蜈蚣岭上下来的“好汉”们,拍马疾奔大道上,小玉儿不久便也拍马追过去,双方相差五七里,可谁也不管谁,各自走各自的同样一条路。 小玉儿心中想,倒要看你们怎么对莫少白下手了。 她也想着,赵疯子这批人真够聪明。花银子买别的人为他操刀,他便把力量集中在大寨上同官兵干,如果人马力量分散,大寨就会再一次遭火烧。 小玉儿心中还在佩眼赵疯子有头脑,其实—— 其实赵疯子的计划还不只这一招,狠毒的招式令小玉儿也会叹为观止。 小玉儿拍马进入南阳府城的时候,天色已近二更了,她又到了西城那家平安客栈,却发现客栈外的那个马棚中正有两个伙计为马匹上草料。 二更天上什么草料,小玉儿只要数一数马匹有七匹就知道事情果然凑巧极了。 其实南阳西城就只这么一家平安客栈最大。 小玉儿把马牵到客栈外。有个伙计过来了。 “女客倌,你住店?” “这时候当然是住店呀!” “是,是,小子多此一问,你请进,今天客房有的是,想往大的上房,小间的偏房也不错,这些天客人进的多,一大早他们走后就空闲多了。” 这伙计是个多嘴的人,小玉儿知道伙计多口,便举步往客栈里面走。 嗖!真叫不是冤家不聚头,不是猛龙不过江。 小玉儿就觉得妙,正就是“庙后墙有个大窟隆——妙(庙)透了”! 正中一张桌上,蜈蚣岭的几个人围着这张最大的圆桌一个个正大敞门架式吃着酒,小玉儿只一过了门,七个大汉一瞪眼。 那别坚冷冷道:“操!怎么她也来了?” 姓柯的更是说得露骨;“阴魂不散呀!” “血手”包大铭叱道:“少开口,她不会惹咱们,咱们也没功夫招惹她,吃酒!” 七个人这才低头猛灌酒,谁也不说一句话。 七个人吃了个饱,各自往客房中走去,还真巧,小玉儿又住在他们同一排的客房中。 小玉儿吃了饭擦把口)关上房门再打坐,这一次她是专门听一听这七个人在商议些什么了。 小玉儿的通天一气功夫又施展出来了。 “飞刀刘,你可知道那赃官住的地方吗卜恰决说出来!” 就听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道:“当家的,我要划在桌面上,大伙一看就知道。” 一阵沉静之后,另一人粗声道:“跳涧虎,官兵都派出去了?那几个厉害人物也走了?” “全走了,我还盯了一段路。” “那贪官没走,是吗?” “没有,姓莫的把开拔的人送出衙门去了,而且好得意呀l嘿……”。 只听得一声得意的笑,“血手”包大铭已愉快的道: “娘的!原是想明晚再下手,这光景咱们四更天就出动。” “对,早干掉姓莫的早了事,夜长梦多出纰漏。” 这声音小玉儿一听就知道是柯文风的,因为柯文风的声音细,这种声音不能大,大了会刺耳。 小玉儿闭目养精神,她当然要看这批蜈蚣岭山贼如何来行刺莫少白。 南阳府的大街上传来梆子声,梆子声十分单调,令人有凄凉哀伤之感。 客栈中的后院中,七条人影已上了房,原来这七个人都称得上能高能低的人。 敢于上官府行刺的人,这人就不简单,当然有几手绝活才会来。 七个人可不管房中的小玉儿,七个人一路跃上房脊,只见一人手一挥,大伙相继奔人夜暗中了。 小玉儿后走先至,她对府衙自然最熟悉不过。 小玉儿一路飞跃至府衙的附近,灰暗中她先是往整个府衙看几眼,然后潜过几处房脊。、她攀到衙中大院的一棵老柏树上面。 小玉儿找了个隐密地方躲起来,没有多久,便看到几条人影已经到了府行的高墙之上了。 这七个人正是蜈蚣岭来的刀客,只见一人把手挥,立刻间七个人分成两批往府衙后面扑过去。 四更梆子刚敲过,夜间人静狗不叫,七个人到了后院的正厅前,不见一个府行的人走出来。 这时候一队巡兵刚走过,前面衙门口只有三个把门的衙役。 包大铭七人真大胆,一个个亮出刀子来。 包大铭的手一挥,四个人分成两边守住正厅的门,另三人箭一般的便扑进正厅中去了。 正厅的两边是睡房,莫少白就住在房中。 包大铭分派的人是周全的,今夜非杀了莫少白不可。 三个扑进正厅的人握刀去撞门,当然是睡房的门,“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只不过两边睡房中并没有知府大人莫少白,倒睡了四个厉害的人物在里面。 “噌!” “杀!” “哦……有埋伏!” 这一连串的声音传来,外面四人齐瞪眼,就见别坚冒血退出正厅外,而厅上已经干上了。 便在这时候有人大吼一声:“掌灯!” 立刻自两边厅房中燃起十几只大灯笼,二十多个官兵已带着钢刀奔出来了。 正厅上杀得凶,没多久,便见两个杀一个,挤挤碰碰的到了大院中,仔细看,哦2这四个人不陌生,有“中原双侠”蓝布衣与蓝布衫兄弟二人,另外两人乃是花正刚与李士白二人。 这些人并未往西走,除了这四人之外,天一和尚也夹在人群中。 这光景令一个人想不通,为什么这些有能耐的人,都还未往西去十八盘大寨? 这个想不通的人当然是小玉儿了。 小玉儿潜到附近暗中看,她也想听听是怎么一回事情了,这几个人为何暗中藏在府衙后? 果然,花正刚逼近七个吃惊的人冷冷的道:“果然没有错,赵疯子的传话是正确的,哈……你们上当了。” 包大铭只一听就大骂:“去你娘的,赵疯子会出卖爷们? 嘿……姓赵的花银子叫咱们来宰莫赃官项上人头,他会出卖咱们?” 花正刚道:“猪!这就是赵疯子高明的地方!” “乍么说?” “这是赵疯子一石两鸟之计呀!他出银子你们替他卖命,却又暗中告知咱们,你们会来行刺大人,等咱们杀了你们几个人,那蜈蚣岭也是他赵疯子的了,更何况官家派人保护大人,这又对他赵疯子减少许多威胁,姓包的,你如果这一点也想不通,你他娘的八十岁老娘倒绷带,”你是活回头了?” “血手”包大铭一听之下,不由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赵疯子,你他娘的真混帐!你出银子我杀人,你不该暗中下阴手,我包大铭与你势不两立呀!” 那“黑手”钱仲三大吼,道:“大哥,咱们拼了!” 辣手李黑子道:“拼了!” 花正刚道:“拼?你们老实些就少吃苦头,咱们不会叫你们过残酷的刑日子,放下手中刀吧!” 别坚叫道:“大哥,干了!奶奶的,只要逃回一个,就不会放了赵疯子那批狗东西!” 柯文风道:“大哥,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咱们绝不丢刀!” 就在这时候,忽见后面来了一批人,八个行役护卫着莫少白出来了。 莫少白只往廊下站定,便冷冷的叱道:“你们还不投降,真要血溅五步?” 突然间,飞刀刘厉声大吼。“大哥,快走!” 只见他双手疾打,五把飞刀直往莫少白劲射而至。 “哎唁!哦……” 果然是出其不意,莫少白中了三把飞刀,立刻见鲜红的血往外冒,人也倒下了。 花正刚一看大吼:“杀!” “杀!” 立刻,知府衙门后院中搏杀的好不热闹。 屋脊背后的小玉儿吃一惊,她再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子,那赵疯子果真如此,太可怕了。 她再看院中打斗,不由为包大铭七人发急。 她方才对这七人没有好印象,她是跟来观看的,也许她还会忍不住出手修理七个人,不料会是这情况! 只不过令小玉儿吃惊的还在后面呐! 看上去打斗的十分惨烈,但明眼人已看出这里面有问题,因为杀的狠也围的紧,却不见几人挨刀的,只有一个在流血,那就是刚才厅内挨刀的人。 于是,包大铭狂吼一声:“走!” 只听得一阵蹭蹭声,包大铭几人已跃上了房顶,下面的人高声喊:“快追呀!” 也有几个黑影上了房,却被小刘十把飞刀不断的打出手,果然为包大铭几人断了后。 包大铭几人亡命的奔往客栈中,立刻间骑马往城外冲,他们像是夹尾巴狗似的往四路奔去了。 小玉儿并未再跟踪,她心中在想着姓包的这一回逃回蜈蚣岭,大概放不过赵疯子那伙人了。 小玉儿在房上看,只见追的人一个人又折回来了。 花正刚大叫:“快把大夫请来,大人伤得重,快!” 李士白冷冷道:“你们怎么不劝大人呀!本来的计划中全胜的,大人偏又出事。” 天一和尚道:“大人伤了,但计划仍要执行,且等他们两大贼团干了个两败俱伤之后,咱们就可以一举把这两股山贼灭绝,必除后患!” 又叫小玉儿吃一惊,她不由得一哆嗦! “太可怕了,这江湖上的鬼魅狡诈太可怕了,真的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原是可以一网成擒的,却全部放走,真的到了无所不用其极了!” 小玉儿也有些黯然了。 事情的发展怎么会这样子,赵疯子如果不暗中通知官家,莫少白也应死定了。 就在这时候,忽听得后大院中一声冲天叫:“哦!” 紧接着一阵痛哭声传来,小玉儿听得一瞪眼,她再也想不到莫少白会真的死了……” 莫少白如果不死,那一片哭声怎么会传出来。 小玉儿黯然的走了,她知道这儿已是是非之地了,留下来说不定有麻烦,虽然她不怕麻烦。 小玉儿想把她听到的官府计划去告诉包大铭这批人,因为她乃是十八盘大寨的名誉当家人。 但小玉儿渐渐的想通一件事,那就是十八盘大寨的赵疯子为什么对她如此尊敬,还不是因为她的武功高。 江湖的阴谋,小玉儿渐渐看清楚了,便也觉得她是被人利用了。 小玉儿想通这件事,便也坦然了,她不打算去告诉包大铭几人,更不会去告知赵疯子,如果官家能把这两处强人消灭掉,这对一般客商与善良的人们就是一件善事。 善事不一定就要动刀子,小玉儿以为自己只要不把事情说出去,就是件好事。 小玉儿的心情有些松驰了,她骑在马上缓缓往西驰去,只要她听到有马蹄声,便转人附近林中藏起来,这样她就不会再遇上什么认识她的人了。 莫少白还真经不起挨刀,他死了。这消息不但震惊了地方,消息也很快的传到了蜈蚣岭。 蜈蚣岭上还正在召集四山兄弟们准备大举人陕去攻十八盘大寨。 当然,十八盘大寨中的赵疯子当然也得到莫少白死亡的消息,当他知道包大铭等均全身而退,他也吃惊了。 赵疯子自以为他这一石二鸟之计是十分艺术化的,也是计谋之中可到达至高境界的手段,是绝对没有理由失败的。 难道南阳府行中的高手尽出,那么容易就叫包大铭几个人得手? 赵疯子以为这件事可能因为花正刚不相信他的暗中消息才会导致莫少白死亡的。 赵疯子再也想不到他会中了官家的“反反制”! 什么叫反反制,这可是个新鲜词儿,敌人不中计,来一个反制手段,可又没叫人上当,反被人以反反制手段回马一枪,这种运用手段之炒,全看是否能被识破了。 此刻,包大铭自然是火大了,“血手”包大铭一路上越想越有气。 如果几个人不是见机拔腿逃,蜈蚣岭大寨岂不成了十八盘大寨的囊中之物,再多的银子也是别人的了。 包大铭等人越过放马坡,转走飞雁山,他们在盘肠沟的附近不走了。 包大铭命“跳涧虎”快马回山寨,召来一百个喽兵,准备在这盘肠沟设下鸿门宴了。 包大铭同时派出“飞刀刘”火速前往西面荒山,经过武关以后告诉那面联络的人,约那赵疯子前来一会,并且把余银二千伍百两银子带过来。 盘肠沟正是在秦岭与熊耳大山交界处。 平日里双方人马不越界,生意买卖不欠,这是开山立寨的规矩,没有想到谁吃谁,虽然心中有此想法,谁也不会说出口来的。 跳润虎山往山寨奔,这一路上他也想的心中吓一跳,一路上还大骂赵疯子不是人,你听听他奔上蜈蚣岭以后多威风,多厉害! “兄弟们,都过来,都过来!” 有人早就跟到大寨前面的石头坡前了:“七当家,看你一人回来,大当家他何呢?” “是呀!怎么不见大当家他们呀?” 这些人七嘴八舌的问一通,跳涧虎双手叉腰站在一张板凳上,开了腔:“我操!他先人祖奶奶,咱们这一趟差一点上大当!” 他这一骂有些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因为跳润虎说出“似乎”二字,也就是说还未上当。 有人大声叫。“七当家,你快说呀!到底怎样了?” 跳涧虎一看人也来的差不多了,便提高声音指四方,他开口又是一声骂:“赵疯子我操他娘!他挖了个大坑叫咱们跳,他出银子五千两买莫少白那赃官的人头,还说是厉害角色都往西方他十八盘大寨去后,再叫咱们去杀人,他娘的,赵疯子暗中却把消息送去衙门里,差一点上大当了!” “莫少白死了吗?” “挨了飞刀刘的飞刀,怕是死定了!” 立刻就有人开骂了;“什么样的赵疯子.阴险毒辣想坑咱们了,找他去!”。 跳涧虎道:“咱们这儿不能没有人守寨,当家的几人在盘肠谷设下了鸿门宴,找姓赵的讨公道,你们愿意上路的往那边站,一百名站齐了就跟我去盘肠谷!” 真勇敢,刹时间挤挤蹭蹭的抢着站,一百名喽兵排成一字长蛇阵,由跳涧虎当头带着便往山下走去了。, 来到盘肠谷的当然是跳涧虎这批人了,这儿原是双方交界地,平日里很少有人来。 如今“血手”包大铭见来了自家兄弟一百人,他的胆气也壮大了。 包大铭吩咐李黑子与别坚二人,各带五十人埋伏在荒林中别出声,只一听到口哨声,立刻奔出来围杀十八盘大寨的人。 这二人哈哈笑,各带五十八分开来,哦!一大半攀上大树去睡了。 这儿的大树参天高,枝繁叶又茂,一棵树上至少可以藏个七八人。 包大铭对柯文风几人围在一起细商量,那钱仲三这时候开口道:“老大,我心里怎么有些不大对劲呀!” “什么不对劲?” “他娘的!就是说不上呀!” 柯文风吃吃笑笑道:“别紧张,且等此事一了,我带你去洛阳,花街上尽挑好姑娘,睡个三天不起床,哈……” 不料包大铭冷冷道:“你们看赵疯子会来吗?’” 这句话出口,每个人都不笑了。 提到赵疯子谁都心里不自在,姓赵的狠角色,为救儿子,他一个人也敢去行刺莫少白。 赵疯子既然敢使阴谋,说不定他就有所仗恃。 最后,还是包大铭有了主意! 包大铭指着附近几道荒径,道:“咱们把姓赵的来人引人绝地,来一个绝地大拼杀,运气好,干掉他们,咱们反过来去夺十八盘大寨!” 包大铭的雄心真不小,当然,他此言一出,便也把士气提高不少。 且不提包大铭在这盘肠谷中设埋伏,再说那飞刀刘一路往西奔,就在武关过去三十里,山道上已有十八盘大寨的人出现了。 双方接上头,消息立刻送上十八盘大寨中,那赵疯子几人还在四处设卡子、埋暗器、上天网、挖陷坑准备同官兵们在这大荒山之中大干捉迷藏的游戏了,不料却有人奔上大寨来了。 那人也是大寨中的暗探。 开山立寨要消息灵通,自然会放出不少这种眼线,这种人也最是脑筋灵活,行路人是什么货色,他们一眼就会看透。 赵疯子看那人进来报告,得知蜈蚣岭的人来邀请,立刻把几个得力的兄弟召集聚义大厅上。 只见那丁卯也来了。 不只是丁卯在座,便是“秦岭双叉”石栋也带着他的两个徒弟左公太、天大刀也来了。 这时候赵疯子才刚开口,门外跑进一个人,是的,赵大刀来了。 赵大刀的伤好了,他可是捡回一条命回来的。 赵大刀奔进大厅上,立刻对他爹赵疯子报告:“爹,蜈蚣岭来了飞刀刘一个人,你看咱们是不是真要把银子送他带回去?” 赵疯子道:“你先坐着,且等商议了再决定。” 赵大刀一旁坐,他还在抹汗水,想是一路跑出来的。 大厅上除了赵疯子之外,霍大牙、郭栋长还有两个新加入的西北独行大盗呼延豹与司徒胆二人。 这二人老实一句话,他们在西北案子做大了,被官府追得急,这才狠心投到十八盘大寨来的。 赵疯子正在用人之际,谁来也欢迎。 “各位好兄弟们,咱们原指望一石二鸟然后扩大基业,把根延伸到东西熊耳大山的。天不从人愿呀!” 霍大牙道:“我就不相信,花正刚那些人是吃饭的!” 郭栋长道:“有消息传来,莫少白翘了,至少咱们除掉个一心想杀咱们的大对头!” 赵疯子问石栋,道:“老哥哥,依你看咱们往下去该怎么办?” 石栋道:“老弟台,你这是问我吗?我的主意很简单,只不过还得听听来人怎么说。” 他这话等于没有说,赵疯子还点头,道:“老哥哥,你的意思我明白,那就听听飞刀刘的话之后再决定。” 于是,赵疯子命人快接头,准备快马把飞刀刘请上大寨来了。 岂料飞刀刘可就绝,他把话留下就回头。 飞刀刘的话很简单,他们受托的任务已成功了,包当家几人正在盘肠谷中,一边也等着收那另外二千伍百两银子就算双方了事!” 飞刀刘当然不会上大寨,他一个怎能去闯龙潭人虎穴, 这种事情一个应付不对就会挨刀。 于是,快马未接到飞刀刘,却把飞刀刘的这话带上了十八盘大寨上。 赵疯子几人正在打着商量,要不要真把银子送给别人花,那可是一件心不甘情不愿的事。 此刻快马回报,当然也把飞刀刘的话带到了_ 十八盘大寨上的几个人只一听,大伙立刻哈哈笑了。 赵疯子吃吃抚掌,道:“操!我的银子是那么容易给你包大铭花用的呀!” 霍大牙嘿嘿道:“大哥,迅雷不及掩耳呀!” “对,咱们趁那包大铭几人愉快的等着取口银子时候,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这是丁卯说的话! 原来,丁卯是不准备来十八盘大寨的,自从他的堂妹子丁香把夏玫瑰再弄到丁卯怀中以后,夏玫瑰也变得乖了。 夏玫瑰与丁卯回到武关以后,二人关上门,三天未开门走出来…… 夏玫瑰对丁卯说的真感人:“过去你有错,我也有错,错上加错才便宜那个骚回子!” 丁卯道:“我有什么错?” 夏玫瑰道:“你还说没有错,天天往大山里跑,把我一人留家中,多孤单呀!” 丁卯道:“山寨上都是好哥们,我花银子他们也大方!” 夏玫瑰道。“咱们如今不愁吃穿了,我不要你再离开,咱们说定了,我要替你们丁家生一打娃儿的。” 丁卯可真的感动了,他与夏玫瑰二人关上房门不去干别的,丁卯是一心要把夏玫瑰的肚皮弄大。 这二人一场打斗过,如今变成恩爱的好夫妻了,谁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 可也真叫无奈,十八盘大寨出事情,怎能少了丁卯这个人呀! 赵疯子派人送来银子带书信,丁卯可也无奈何了。 丁卯对夏玫瑰告个假,呵!夏玫瑰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舍不得丁卯离开她。 夏玫瑰的话真实在:“过去我忽略了你,这几日咱们在一起,我才发觉我的阿卯是世上最好的。” “我什么地方最好?” “你样样都好,尤其是……尤其是……”夏玫瑰拍拍床,却令丁卯哈哈大笑了。 正是男人才称得上英雄,当然,英雄有英雄的作风,丁卯又扛起他的大砍刀奔向十八盘大寨去了。 他实在不该再来的。 他也应该听丁香的话才是,可是丁卯自认是个英雄呀! 此刻,十八盘大寨上召集人马了。 也真巧,赵疯子派出一百人马由霍大牙与郭栋长二人带领着,只等到半夜再出击,一鼓作气把包大铭几个围杀在盘肠谷中。 赵疯子也有交待,如果事情顺利,那就直扑蜈蚣岭,夺 了山寨少杀人,目的只要把山寨占了就算大功告成。 赵疯子的算盘打得精,在座的几人也都同意这生意,于是乎十八盘大寨的人马出动了。 他们为了突袭,先是每人骑快马连夜往小山道上狂奔。 两人一直奔到距离盘肠谷二十里地,霍大牙与郭栋长商量,就在附近山林中造饭,藏马,安歇到二更天。 这世上天天都有人在打如意算盘。 这世上天天也有不少人失望,有人说如果不是时间流动中又为人们带来另一些希望,这世上不知有人会甘心情愿的自杀了事。 原来是希望带给生命以活力,是希望冲淡了人们的失望与无奈。 只不过有些人不信邪,一心想改变现实,于是,失望就更叫这种人人大了。 赵疯子是不会叫霍大牙把银子再带来的,但霍大牙与郭栋长二人也商量好了,他们弄了个小红包,当然红包中无银子,红包中藏着两把利刃。 霍大牙双手捧着个大红包,那可不是银子,两千五百两银子何能双手捧,银子由四大汉背着,当然看上去包的是银子! 霍大牙的手上红包是另有表示的,只不过这要霍大牙去解释。 翻过一道大山坡,山道上只出现十二个十八盘大寨来的大汉,他们紧跟在霍大牙的身后面,下面直往盘肠谷,这些人走的真起劲,一边走还一边哈哈笑,就好像他们是来赶庙会似的,又是唱又是叫。 果然,从盘肠谷中走出几个人,为首的正是“血手”包大铭。 包大铭双手叉腰站在一块山石上,他的双目瞪得溜圆,微红的胡子在打颤,那是因为他咬牙挫牙的反应。 包大铭火大了,今天他就要杀人了。 柯文风与钱仲三二人在打手势,当然是向四周埋伏的人做手势。 那李黑子与别坚二人暗中已把家伙拎在手上了。 就在这时候,跳涧虎与飞刀刘已往霍大牙的方向迎上去,双方远远的便打上招呼,先称兄道弟一番了。 “啊哈……是霍三当家的来了,怎不见赵大当家前来,咱们在此恭候快三日了。” 这是跳涧虎向霍大牙打哈哈! 霍大牙双手高举大红包,哈哈笑着说道。“霍某奉大哥之命急急忙忙携了银子赶来了,包当家的,咱们如何点交?” 包大铭忽然哈哈大笑,笑得声震山林:“好,好极了,霍兄,你看,大茅草屋内已有了酒菜,咱们边吃边聊,如何?” 霍大牙抬头四下看,盘肠谷中无声息,真静。 他大方的对包大铭点点头,又对另外几人微微笑,紧走了几步与包大铭并肩往山边的那间大茅屋中走去。 就在大茅屋外面,霍大牙回头对十二名大汉吩咐,道: “你们别进去,就在外面侍候!”, 十二名大汉两边站,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瞪着眼。 这十二人不是一般喽兵,均是具有功夫的汉子,如今这是有计划的来动刀,赵疯子自然不会太大意,赵疯子不来,正表示他们没有阴谋,他们只是来送银子的。 送银子当然不需展示什么武力了。 大草屋内正中央,地上放着几块木板凑合的大方桌,这儿没有什么板凳可以坐,平日里如果有蜈蚣岭上下来兄弟,还用这大木板睡大觉呢! 此刻,霍大牙大刺刺的站一边,对面就是包大铭几个头目在瞪眼。 包大铭看着霍大牙嘿嘿笑,霍大牙也回以笑。 包大铭突然指着红包,道:“两千五百两银子全带来了吗?” 霍大牙道:“一个蹦子也不会少……”他指指门口又道: “抬来的便是包死几位辛苦银子。” 包大铭突然大骂;“辛苦你娘的老皮,来,大碗酒端过去!” 这还是草莽规矩,这大碗酒可不是喝的,别人捧来大碗酒,由接的人对天发大誓,霍大牙当然明白这些。 果然,就见飞刀刘双手捧来酒一碗,他冷冷的递向霍大牙。 霍大牙腾出右手接酒碗,沉声道:“包当家的,你这算哪门子待客?” 包大铭再骂:“待你娘的老蛋,起个重誓!” 霍大牙怪笑一声,道:“总得说个理由吧!” 包大铭气咻咻的道:“娘的老皮,这回生意是你们来邀的,大家草莽混生活就应该同舟共济,娘的,合着你们玩阴的,暗中又把消息传到府行中,若非老子们见机快,飞刀刘出手打中莫少白,咱们只怕一个也出不来!” 霍大牙吼道:“这是谁说的?” 包大铭道:“知府衙门的花正刚,娘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霍大牙道:“难道不是姓花的挑拨咱们双方的感情?” 包大铭嘿嘿冷笑,道:“姓花的早就撒网等咱们上当了,这种绝对机密之事,不是你们会是谁?” 霍大牙怪叫一声,道:“放屁!” 柯文风指着大碗酒,道:“敬天敬地敬鬼神,天地良心比日月,姓霍的,你发重警吧!” 霍大牙才不会发什么重誓呐!只听他一声冷笑,道。 “龟孙子们命真大,可也休想活过今天!” 紧接着他把大碗酒连碗砸向包大铭几人,大红包中取过两把尖刀在手上:“兄弟们,冲进来宰活人呐!” “杀!” “狠宰呐!” 十二名恶汉各自在抬的大红包中取出刀来了,立刻间便挤着往大茅屋中冲进来,差一点茅屋被挤塌! 这些人只一冲进茅屋里,举刀便往包大铭几人狂砍过 去,那霍大牙已同李黑子与别坚三人砍杀在一起了。 “轰!”只见飞刀刘腾空而起,回头便是三把飞刀打出手,就听得有人叫骂:“你娘的!” 飞刀刘已经冲破茅屋到了屋顶上,只听他撮唇打胡哨,尖又刺耳的声音刚起,就见荒林中吆喝着奔来一彪人马,这些全是蜈蚣岭埋伏的一百名大汉,如今操刀杀过来了。 那霍大牙在大茅屋中杀红了眼,中了刀也不叫痛了,等到蜈蚣岭埋伏的人出现,更把大茅屋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时候他才急急的一声震天狮子吼。 “哦……吼……” 就这么一声吼,宛如猛狮叫,立刻间,远处传来喊杀声,那郭栋长当先举刀扑过来了。 “兄弟们,杀呀!蜈蚣岭是咱们的了。” “杀!” 刚刚把茅屋围起来,忽见远处一彪人马杀来,房子上的飞刀刘大骂:“奶奶的,果然有阴谋,兄弟们,迎上去给老子狠宰啊!” “杀!’, 呵!盘肠谷中一时之间风云变色了。 那郭栋长只一出现,包大铭便大骂:“奶奶的,果然有阴谋!” 跳涧虎与飞刀刘分别自两处,二人会合迎敌奔杀过来的十八盘大寨二当家郭栋长。 十八盘大寨来的人都是精选,只一冲上去便见血肉抛飞,厉嗥不断。 郭栋长的长把砍刀疾扫,立刻杀得跳涧虎往外疾问,飞刀刘纵跳间两把飞刀直射过来,早被郭栋长的长刀拨飞得不知去向了。 飞刀刘的飞刀腰缠二十四把、他在南阳府已用了十多把,刚才茅屋中又打出几把,他如今只剩下不到三把了。 此刻郭栋长暴斩十三刀把飞刀刘逼在一处断崖下,跳涧虎扫出一刀落了空,就听得飞刀刘“哦”的一声厉叫,刹时一缕鲜血流出来。 郭栋长一刀砍在飞刀刘的左肩头至少三寸深,骨裂之声听得清。 郭栋长冲着挨刀的飞刀刘咧嘴。一声冷笑,回身便要往跳涧虎砍杀过去。 机会来了,郭栋长还以为飞刀刘完了,不料飞刀刘右一手还握着一把刀未落地…… 飞刀刘也是狠角色——落草的人都一样,飞刀刘抖然一飞刀打出去,他用了十二成力道,飞刀出手他才骂:“死吧!我的儿!” “咻!” “唷!” 郭栋长挨了一刀在腰眼上,他真幸运,飞刀穿进他那巴掌宽的牛皮带还人肉一寸深,这光景不难看出飞刀刘的腕力有多大了。 郭栋长想也不想的回刀暴劈如电。“你娘的!” “啊……” 郭栋长这一刀真狠,几乎把飞刀刘劈成两半。 跳涧虎厉吼:“小刘!” “杀,” 三个蜈蚣岭大汉,再加上跳润虎,这就把郭栋长围住狠干起来了。 大茅屋中干得更加凶,霍大牙独杀李黑子与别坚二人,这时候已杀得忘了自己是老几了。 霍大牙的长短刀左劈右砍未稍停,大脚不时踢连环。 再看那包大铭,嗬!姓包的好像很笃定,他悠闲的双手挽在两胁下,站在一边看热闹,如果有喽兵接近他,暴踢,腿就把接近他的喽兵踢了个狗吃屎。 有几个喽兵被柯文风与钱仲三二人杀到了茅屋外,还未及三丈远便被砍死两个在石堆上。 大茅屋外面,双方喽兵杀得凶,还有不少在追逐,吼骂之声不断,惨嗥此起彼落,有几股鲜血从几支外流到了盘肠谷的山溪里了。 那包大铭看着李黑子与别坚二人合杀霍大牙,他重重的道:“听着,你二人把姓霍的摆平在这儿,绝不能被他逃出此屋。” 李黑子也冷沉的道:“就快了,大哥,咱们这就看姓霍的死相是什么样子!” 霍大牙一听冷冷笑,道:“他奶奶的,霍大爷刀缝中生 出来,刀刃上滚了三十年,岂会听你们这种吹牛皮的人,奶奶的,谁要是带口气走出这茅草屋,他就是狗养的龟孙王八操的!” “杀!” “杀!” 立刻叮咚之声再起,而包大铬已闪身出了大茅屋。 包大铭在大茅屋前抬头看,不由双目睁得溜圆。 因为他发现十八盘大寨来的唆兵都不是一般人,七个人已把柯文风与钱仲三二人围在一起,杀了起来。 不远处,跳涧虎身上在流血,那郭栋长还挥刀后面赶,有几处喽兵还被追杀得往山上逃! 包大铭一声大吼:“蜈蚣岭弟兄们,咱们就快赢了,再使把劲狠杀呀!” “杀!”逃的人一听又回头,士气也来了。 这时候士气最重要,包大铭深知这一套,如果连他也逃,这场仗就完了,蜈蚣岭也完了。 包大铭这一吼还真管用,不但蜈蚣岭的喽兵们回头杀,便十八盘来的人也吃一惊。 包大铭打横拦住郭栋长,他冷冷道:“咱们还用废话-嗦吗?” 郭栋长背后腰眼上在痛苦的刺痛不已,他也杀红了眼。 同得包大铭的话,不由咬牙咯咯冷笑:“姓包的,来得妙呀!” 包大铭道:“是妙!” 郭栋长回手指着附近飞刀刘的尸体,冷笑道:“那就是你的好哥儿们!” 不料包大铭却淡淡的道:“好,飞刀刘总算死得其所,死得令我高兴,他没有令我这做大哥的失望。” 郭栋长叱道:“你难道一些也不痛苦?” 包大铭道:“我痛苦,但那于事并无助益,唯有活着的人为死者讨回些什么才最重要,姓郭的,你懂吗?” 郭栋长厉吼:“你娘的,要什么死面子。你难道看不清眼前的形势吗?” 包大铭道:“自然是看到了,不过形势已在运转,尤其当我把你撂倒之后,我会切下你的人头拴在这儿最高的树上风干你的头亮!” 郭栋长的面部肌肉抖动,厉吼一声:“杀!”’ 一把长砍刀如电闪一般直往包大铭的脖子上砍去。 包大铭也回敬,他厚背砍刀疾抡,下盘还踢出一腿,口出历吼:“你妈的!” “叮咯!叭……” 这种声音听得人吃惊,可也听不出有谁叫出声音来。 郭栋长没叫,包大名更没叫。 然而,可以看得出两个人都在冒血,郭栋长甚至在喷血,包大铭一刀切在郭栋长的肩头上,一片皮肉带衣衫全削下来了_ 郭栋长原不会挨这一刀的,但他如今腰眼上飞刀仍在,他运转不开了。 包大铭也意外,郭栋长只要横山出两步就不会挨这一刀,他为什么不闪? 忽然,跳涧虎一蹦三丈高,一下子挨到郭栋长的身上,跳涧虎这是来抢便宜的,他立刻对郭栋长出刀。 “杀!” “哦……杀……哦……” 郭栋长挨了一刀在头顶上,他也不放过正面撞上的跳涧虎,长把砍刀猛一收,“唁”的一声,砍刀插人跳润虎的肚皮里。 跳润虎还冲着包大铭毗牙咧嘴似笑不笑:“大哥……大哥……嘿……” “杀!” 郭栋长拔刀不及,但他仍以刀把去拨打。 “叭!” 郭栋长的刀把被砍断,刀的余力砍在郭栋长的脑门上,发出咋的一声脆响。 这光景郭栋长是死定了,只不过姓郭的仍然猛提一口气,抛刀紧抱撞来的包大铭,还真抱了个结实。 郭栋长发出最终余力,满头在喷血,仍然把包大铭顶在一块岩石上,他用头去撞包大铭,只不过撞了七八次,他忽然大口出气的头歪了。 头歪当然是死了,只不过他的双臂环住包大铭的腰令性包的半天扯不开。 果然,当姓包的松开了郭栋长抱他的双手之后,立刻出刀砍下了郭栋长的人头。 包大铭手举郭栋长人头大吼:“姓郭的死了,十八盘大 寨的二当家死了,哈……” 立刻,茅屋中传来厉吼声:“二哥!” 这声音很凄厉,当然是霍大牙发出来的。 霍大牙一听可急了,立刻就要往外冲,他是不顾一切的要走出大茅屋了。 霍大牙一腿已经快踏出来了,就在这时迎面的钱仲三挡住了:“你还想出来?” “杀!” 霍大牙不是杀钱仲三,他突然一个大回转长短刀疾出绝招“袖里乾坤”! 真狠,短刀疾捅进并肩追杀他的李黑子肚子里,捅得李黑子发出“哦”的一声喊。 长刀也有收获,把个“巧手”别坚的右臂砍断了,痛的别坚疾闪躲,口中还哇哇呼痛不已。 霍大牙欲追杀,突觉后背一疼他只是觉得已是晚了,钱仲三的长尖刀还往他的背后用力捅。 霍大牙的长刀不要了,一个回身正与钱仲三撞个满怀。 霍大牙的这个回身动作令钱仲三大出意外,一般人中了他这一刀,只怕立刻会倒地,姓霍的还有余力杀! 钱仲三未间开,这二人抱在一起了。 霍大牙的独门大牙几乎全露在嘴外面,他冲着钱仲三冷笑:“操你娘!我拿你姓钱的垫背吧!” “哦!”钱仲三大叫,因为他右胁下换刀还慢慢的往他肚子里推送——霍大牙有意要钱仲三慢慢死。 当然,霍大牙也完了。 霍大牙抱住钱仲三,二人就双双倒毙在大茅屋门口,还真巧,霍大牙压紧了钱钟三,也算是垫底吧! 盘肠谷中比之当年罗通盘肠大战还惨烈,生命就是在这时候才真的“开了花”,那鲜血到处一片片! 也有人以为此刻人命不值钱。其实这要当事人才知道。 那包大铭见这种场面,真是他始料所不及的事,但双方不因死了主将而稍停,反而杀得更凶残。 这时候谁也不走掉,‘因为每个人都杀红了眼,不就是玩命吗?谁怕谁呀!都是两双手一把刀,那得杀到最后才知道。 斜刺里,柯文风奔到包大铭面前:“大哥,咱们也未占便宜呀!” 包大铭道:“老二呀!干了!” 二人齐声大吼,直往敌人再换过去。 十八盘大寨的兄弟们似乎渐落下风了,他们已失去了主帅,没有指挥的人,变成各自为政了。 也不知谁在远处一声叫:“扯呼了,兄弟们?” 黑暗之中,大伙也没看清楚,只这么一声叫,还真有人往回跑,只不过真正跳跑的人大概只有十几个了。 包大铭并未叫人追,黑夜之间怎么追,随便藏起来就只有追的人挨冷刀。远处来了一群快马,哗啦哗啦的到了大茅屋前面。那人还直喘气,想也知道这人累成什么样。 “当家的,在那儿!” 有人指着一片林子,道:“别叫了,当家的在找受伤兄弟呐,” 那个来人也不说话,立刻便奔过去。 “当家的,当家的,不好了!” 这又是什么消息不好了?可也没人多问了,再是不好,也比这儿好,因为这儿死了一百多人呐! 那人终于找到了包大铭了,只见这人冲上去,大叫: “当家的,快回山寨吧!官兵把咱们围住了!” 包大铭只一听,立刻知道自己是个猪,上了大当了。 柯文风急得直跳脚,道:“妈的!官兵怎么会找上咱们山寨,他们应该去十八盘大寨呀!” 包大铭也不多想一想,立刻叫人把马匹找来,他清点一下现有的人马,真惨!一共不到三十个。 包大铭也把伤的送上马背,大吼一声:“兄弟们,生死关头已经到了,大家跟我回山寨啦!” “上马,走!” “哈——”这是催马声,这批人霎时便往熊耳大山方向奔驰而去。 于是,断肠谷中又见平静,平静得如鬼域,是的,只待天明,就会发现这儿死了不少人。 死人的地方就是鬼域,但鬼城却是由人造成的,人造了鬼域,然后又怕到鬼域,人呐!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动物,你说是不是? 天就快亮了,远处已见红光,红光来自高山上,那红光还一闪一闪的不像旭日要东升。 包大铭在马上咒骂。“他娘的赵疯子,这都是你这疯子搞的马蜂窝,害得老子们跟你倒大霉!” 他在这时候才想到如果当初不同赵疯子打交道,又何来今天这种倒霉事! 这就是后悔莫及,但当初谁也无法不被诱惑,五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占山为寨,不能到大城去打劫,拦路行抢难有大收人,赵疯子的银子迷昏了包大铭的头,但坏就坏在赵疯子想吞掉蜈蚣岭地盘。 包大铭骂的正是这一段! 他抬头越看越心惊,渐渐的也听到霹霹啪啪燃烧声。 蜈蚣岭的基业二十春,好不容易才成形,前寨房子刚翻新,后寨的粮仓堆了麦子有两千斤,麻油、干肉三百斤,还有几处住的女眷,如今—— 包大铭不由朝天骂:“他奶奶的,这是不叫包某人活了,这是连根拔呀!” 渐渐的火光似乎小了,其实是东边升起半虹太阳光的关系才显得火光小了些。 包大铭正要拨马奔小道,就听得远处山坡一片喊杀声,听得他好不惊心。 包大铭回头厉吼:“兄弟们,拔刀啦!” 马背上的兄弟们立刻一个个在抽刀,却不料附近一声梆子响,立刻间两边山崖上站出七八十名官兵来了。 正前有三个怒汉拦住去路,当中一人正是那“梅花 枪”花正刚。 花正刚的两边各站着两位年轻大汉。一看便知道这二人是“中原双侠”蓝氏兄弟! 半山坡上还有人在追杀,火光照得如同白昼,看看就要漫延到山林了。 如果变成火烧山,蜈蚣岭也就要完了。 包大铭这不到三十人立刻被包围在山道上,花正刚得意地道:“姓包的,你还不下马投降?” 包大铭冷叱道:“投降?什么叫投降?” 花正刚的花枪猛一抖,道:“难道你们还有活命机会? 你也不睁大眼睛瞧了。” 包大铭道。“瞧什么?不就是中了你们的圈套?” 花王刚忍不住哈哈大笑,得意呀! 包大铭突然大声吼,道:“姓花的,官家也使奸诈呀! 不要脸!” 花正刚忍不住笑,道:“对付你们这些三山五岳大盗之流,只有武力配合手段才有效!” 包大铭道:“原来你们在衙门故意放走我们的呀,王八蛋那莫少白的老小子,仍然完蛋……” 花正刚突然厉吼,道:“所以你们非死不可!” 包大铭抖着手中大刀,吼道:“兄弟们,置之死地而后生,咱们拼了!” “拼了!” 花正刚大声叱道:“一群猪!” 包大铭道:“姓花的,你们才是猪!” 花正刚一愣,道:“你说什么?” 包大铭道:“刺杀莫少白的主犯是赵疯子,你们应该杀上十八盘大寨呀!你们把力量耗在我这蜈蚣岭。你们就无力再去找赵疯子了,你是不是猪呀!” 不料花正刚哈哈大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才是猪!” “怎么说?” 花正刚双手端着银枪,道:“十八盘大寨那是陕西,自有陕西官兵去剿他们,咱们省了。” 包大铭一怔,道:“不为莫少白报仇了?” 花正刚道:“当然报仇,我便老实的对你说。这一次官兵出动有计划,长安的官兵配合着邀来的几位江湖侠士助阵,于此同时已杀上十八盘大寨了。哈……咱们就是要你们先来个自相残杀,先减去你们大半力量,咱们再出手不就省事多了,哈……” 他这一解释,真令包大铭肺也气炸了。 这还真应了一句话——黑道不怕官兵杀,黑道就怕自相残杀! 包大铭看看四周官兵已围上来,他不下马,抡者大刀便往花正刚冲过去。” “杀了你这奸家伙!” 花正刚见包大铭这是在拼命,忙一个错步抖出他的长 枪抛过去。 花正刚的枪正扎中那匹马的肚子上,扎人三寸那么深,马痛、马叫、马跳——下子便把包大铭摔下马来了。 包大铭落马来个就地滚,未起早已劈出十一刀。 他也急急大叫:“兄弟们,杀!” “杀!” 于是蜈蚣岭下杀声骤起,和半山上的相呼应。 花正刚与中原双侠合杀发狂的包大铭,那柯文风已卷入官兵群中狠干起来。 有几个重伤的大汉,早被官兵砍死在马上,这其中还包括那个断了臂的跳涧虎在内! 半山上的野火烧过来了,再加上太阳已升起扁担那么高,谁的模样会看清楚? 包大铭飞马一夜未合眼,如今还得把命拼! 那花正刚发觉包大铭的身上一半已被血染红,他心中明白,这一定是十八盘大寨人的血——他几乎叫出声:“太好了”! 包大铭血战发了疯,这场面他也明白是活也活不成了,既然活不成,那得要拖个下水的。 包大铭已认准了花正刚,同姓花的死一块,阴阳路上再搏杀。 还真叫巧,正见花正刚抖手一抡猛刺到,按情况花正刚的这一枪,包大铭应该躲得过,但姓包的却把个粗壮的身子迎上来! “卟!” 花正则心中就是一喜,这枪就叫姓包的见阎王去了。 却不料事情并非那么如人意,花正刚的银枪穿过包大名的左胁下,正被包大铭抓牢了他的枪。 包大铭一声厉笑,森森牙齿全部露出嘴巴外,他的左手顺势往身后拖,便也把花正刚拖得打了个踉跄。 花正刚收势不及往前扑,嗬!包大铭的右手厚背刀也就巧妙的递上了。 “杀!” “哎唷!” 花正刚一刀挨在左腹上,杀得他冒血吸大气,七个官兵冲来救,包大铭又是一刀砍在花正刚的脖子上,几乎把花正刚的五金魁首砍落地! 花正刚倒在血泊里,七个官兵乱刀杀,早把个包大铭乱刀砍死在地上。 有人看到包大铭的脸,姓包的面孔带着笑,他笑什么? 当然是满意才会笑。 挨乱刀也满意?唉,其中原因只有包大铭才知道了。 火已经烧到山沟下,半坡上的大火也熄了。 这时候从山坡那边来了捕快李士白。 姓李的一看花正刚死得惨,不由对官兵捕快们一声吼: “大家往林子里捉人去,要死的不要活的!” 那年头监牢不是养老地方,抓来了犯人不是杀就是打,关上十天半月少有的事,官家粮食不养犯罪的人。 如今这李捕头见死了花正刚,心中一紧便发了火。 他命大伙人林找山贼,他也对奔过来的天一和尚与徐奇、蓝氏昆仲点头。道:“这一回咱们彻底连根拔,走!山上去找他们的仓库去!” 这一行立刻往蜈蚣岭大寨走去,几个人刚刚绕过一片火场,忽见前面一人自山岩后面奔出来,这人只一出现,拔腿就往山峰攀。 只可惜来的人都不简单,十几丈便被围上了。 李士白一看,冷冷笑了,道:“你是秀手柯文风。” 这人还正是柯文风呢!当花正刚拦住包大铭一伙去路的时候,这柯文风就打算要开溜了。 只到双方干起来,柯文风纵马往丛林中冲过去,十几个官兵没拦住他,他躲在一处荒草中。 姓柯的这是见大势已去便想到了逃,于是他暗地里潜到藏金地方来。 柯文风再也想不到会在即将得手的时候碰上这批厉害的人,忍不住咬牙道:“姓李的,你大概不会放柯某人一马了吧?” 他抖出刀两把,更把包袱缠得紧。 李士白冷冷道:“如果你能叫死了的人活过来,我放你。” 柯文风厉吼,道:“你娘的!”他举刀便往李士白猛刺过去,他的打算是逼退李捕头,他便一溜烟的逃。 但是他的算盘打错了。 因为有~支利刃打向柯文风的右背后,杀得柯文风往李士白的面前扑下去,一副十分后悔的样子。 柯文风用尽力量回头看,他看到一人正在抹拭剑上的血迹。 “徐奇,你认识吗?” “中……原……镖客……” “哈……”徐奇笑笑,很残酷的笑。 蜈蚣岭的藏金真不少,单只由赵疯子送的就有两千五百两之多,另外更存的多,木箱子就有七八口。 这一仗虽然死了花正刚,也还算漂亮,因为刀对刀、枪对枪,老命系在卵蛋上,是生是死就看各人的造化了。 现在,官家来的人马集中了。 那南阳捕快李士自亲自率领着人马,就在大寨前的场子上清点人数。 这一回来了官兵二百五十名,另外又请了几位武功高强的中原快客与五台天一和尚。 这一仗对各路拔刀相助的英雄也最轻松,不似以往几次拼老命。 其实这一仗就是计谋运用得法,先就把蜈蚣岭的主力坑死一大半在盘肠谷,否则,也还有得拼杀的了。 别管怎么说,蜈蚣岭的强人完全被消灭了,这种事情可是大功呀! 天底下各处全一样,战功最大,有功之人是英雄,死了的人呢?那也只怪造化不佳,狗熊吧! 李士白就庆幸自己一仗还活着,活着就得有活着的计较,他把个同来的兵总“大关刀”成明叫一边! “成兄,你有什么好主见?”-, “李捕快,还是你拿主意。” 李士自道:“知府人已死,还不知后事如何辨呐!” 成明道:“李兄,上级衙门会派人来的。” 李士白道:“我就是担心这一点!” “怎么说?” 李士自叹口气,道:“成兄请想,上级还不知派个什么样的人前来,而咱们剿了山贼死伤了人,也不知能不能受到上方的垂青奖赏?” 成明点点头,道:“这话倒是不差。”。 李士白道:“更重要的是咱们花见死了,请来的各路英雄万一新上任的不买帐,银子荷包看得紧,成兄,咱们怎么交待?” 成明道:“李兄,你可曾想到好主见?” 李士白道:“有,我的主见就是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该咱们做主就由咱们当机处理。” 成明道:“李兄的意思是……” 李士白看看正在场上清点的人马,再看看树下的几个拔刀助力的天一和尚几人,重重的道:“来的人大伙都已出了力气,卖了命,咱们也把贼子们的存银之库找到,不如把银子拿来分,该给多少送多少,先打发各路英雄离开,然后再把银子分给兄弟们,至于山上的刀枪粮袜一应可搬的东西,捆了以后运回去,那是战利品呐!” 李士白更指着附近,又道:“有几处贼婆们住的地方,咱们不杀女人,烧了她们的屋子,赶她们下山也就完事了。” 成明拍拍手,道:“得!李兄的意见我同意,一切由李兄做主了。” 李士白道:“我做主了,“你不会再有意见吧?” 成明道:“李见说了算,官兵听我的,捕快们听你的,只要咱二人点点头,他们哪个敢放屁!” “哈……好……” 如此这么简单,两个人就这么一决定。 李士自己对场上人开了口:“快!山上还有牛马猪羊,咱们先去各杀一头,把山洞的酒取出来,午间大伙先庆祝……” 他这么一吼,大伙都乐了,启有人去张罗,有道是—— 大官呶呶嘴,小官直叩头,小官呶呶嘴,小兵跑断腿。 战利品一大堆,全部堆在大树下,几处房舍已毁,大伙不能挤山洞,便只有在林子里了。 几口木箱子掀开来,银票、银子带首饰,锦锻细绸带古董,李士白取来几块锦缎扯开来…… 只见他把请来的天一和尚、中原双侠、蓝氏昆仲,中原镖客徐奇等人,叫到堆放战利品的地方。 李主白对这四人抱拳施礼,道:“几次得各位之助,咱们心存感激,如今知府大人与花近卫都已作古,未来的大人还不知道是什么作风,所以李某人大胆作个主,这里我 以战利品作为犒赏,各位收起以后就回家乡,剩余下来的我率官兵捕役回府交差,就不提各位这一段了。” 听听,这话说得多漂亮。听的人也直点头。 李士白大方,每包都是一千两,另外挑选一件首饰包上,他双手亲自送上给每个人。 这种当面分配最公平,谁都心服口服。 于是,场上有人叫开饭了,这时候大伙儿也早饿了,三五成群的围着吃喝起来。 果然牛、猪、羊各一只,大伙烤熟了用刀片削着吃。 大伙当然也不少酒。 天一和尚四人稍做休息,便提了小包上路了,官兵们还对他四人直拍巴掌表示欢送呐! 李士白与成明送他四人至山脚下,才回转寨上。 李士白与成明回到大寨上,嗬!几百只眼睛都看着他二人,李士白当然明白,这是等他的命令了。 成明一边站,他是不开口的。 李士白站在高处,道:“各位,咱们这是在玩命,一切我明白,如果花近卫在,知府大人也在世,这里轮不到我做主,可是情势不同了,就要有新官来上任,咱们这次战功白干了!” 他看看四下,又道:“我今拍胸脯做主,山贼的银子,珠宝咱们大伙分,算是官家对各位的犒赏……” “哗……” 好长一阵拍巴掌——大伙高兴嘛! 蜈蚣岭“五手”的藏金真不少,官兵们每人分了三十两之外,还带首饰与绵缎,当然李士白与成明二人分的与刚走的各路英雄是一样的。 他二人虽然分得多,官兵们仍然高兴,这比之回去再犒尝就多多了。 于是,马匹拉来了,该装的装袋,有的还分别用滑竿拖又抬,这不是来打仗的,这是搬家来的。 别管打仗或搬家,反正大伙是哈哈笑着回南阳府了,死于死的人,那就回去一齐辨丧事吧! 且不提中原双侠与中原镖客三人奔向家乡,此刻该说的是五台山的天一和尚。 天一和尚真高兴,每次下山都有相当收获,而且还落个侠义之名,真是名利双收,这要是等在五台山上的庙里面,每日里只收那么几个添油灯香火钱,一辈子也积不到这么多的银子。 天一和尚也心中直叫可惜,因为像莫少白这样的大官如此大方的花银子太少了,这以后怕要另谋发展了。 但不论怎样,天一和尚面上是笑意盎然的,他可也想到了十八盘大寨。 十八盘大寨至少死了一半人马,还不知死的是哪几个。 天一和尚对“武关一把刀”丁卯实在没好感,如果有机会,他真要同了卯二人干出个结果来。 和尚骑马不必快,文明的这天骑了一百八,天一和尚也有意拖,他拖到十八盘大寨也像蜈蚣岭一样的完蛋,他 再经过那儿就太平了。 这和尚心情还真矛盾呀! 第十一章 灭山寇官家计高一筹 小玉儿骑马过武关,她并未去看看住在武关的丁卯,她还不知道,丁卯刚刚又去了十八盘大寨了。 小玉儿只对守关的两个老军点点头,礼貌的一声细语: “辛苦了!” 两个老军也怔住了,直到小玉儿走远,才猛然齐声高叫:“小姑奶奶,一路平安呐!” 小玉儿连头也未回,她不是摆架子,她在想着一件事,十八盘大寨要出事。 小玉儿心中想,一旦大寨出事,要不要插手管,不过小玉儿最后下了决定,还是袖手的好。 小玉儿刚驰人黑龙口,就已发觉十几个商旅奔过来了,这些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想是已经跑了一段很长的路,数一数共有十一个,好像有人跑得东西也掉了。 小玉儿马上看得清,有个汉子已边跑边对小玉儿道: “姑娘,快回头啦!官兵上山抓强盗啦!” 小玉儿奇怪,她这一路西来并未看到官家的人马,尤其是南阳府的花正刚,那花正刚她是认识的啊! 小玉儿很想问个清楚,但十七个人已经跑远了。 小玉儿当然是不会回头的,她是不怕什么官兵抓强盗的,她正要看看是什么地方的官兵上来了。 小玉儿仍然往山道上奔驰着,她又驰了二十里远。 渐渐的又有声音被小玉儿听到了,那是沉闷的喊杀声宛似来自云端,声音当然不是来自云端,那声音来自高山之上。 小玉儿抬头看,隔着两道山岸荒林中有着移动,那只一看便知道是人在移动。 小玉儿拍马过山道,她急急的奔驰五里远。 小玉儿这才下马把她的小川马拴在树林里。 小玉儿抓着她的七星剑便往十八盘大寨方向疾奔过去,她看到人们正在往大寨上集中,小玉儿只一看,不由得吃一惊。 “哦!来了不少官兵呀!三四百众,赵疯子他们怕是真要完了。” 小玉儿绕过高山到背面,有几道狭口也有官兵重重围着,好像也有两百多人。 小玉儿吃惊了,她知道大寨的人马还不足五百人。 小玉儿还不知道,大寨上又有一百人跟着霍大牙与郭栋长二人去了盘肠谷,而且已经全军覆没了。 小玉儿攀上了高岭,她隔着一道大山沟看向对面的十八盘大寨,那儿有几株万年老柏树,小玉儿腾身上到树顶上,她这是居高临下的观战了。 她心中早想通了,赵疯子是个精明的人物,他弄个什么名誉当家的搁在自己头上,那是有目的的。 当然,目的是为小玉儿的武功太高。 他们没有打得过,打不过当然要加以笼络了,而最好的方法便是泰以尊称,如此以后便是小玉儿不帮忙至少也不会为敌。 小玉儿如今渐渐的江湖阅历丰富了,便也了解赵疯子的用意。 此刻,小玉儿是不打算同官家为敌的,只有傻子或自以为聪胆的傻子才会同官家过不去。 小玉儿坐在高处观战了。 相隔着一道山沟,一般人大概只能看个人影在山林之中晃动,但小玉儿不一样…… 小玉儿不但看到人,也看清人的面貌,因为她的耳目早异于常人了。 今小玉儿吃惊的乃是随着官兵往山上冲的竟然有“塞上一条龙”沙为仁与他的两个儿子沙豹、沙刚,沙家堡为了牛马生意,往日同花正刚等打交道,如今转而投靠长安官家,这原是很自然的事情。 那另一面斜坡上纵跃得最快的青衣人,却是凤凰城齐王府大杀手司马岚。 官家虽有这些人物助阵,但大寨上也有两个令小玉儿不明白的人物在走动,这两个人小玉儿不陌生,只不过小玉儿也为赵疯子的神通广大吃一惊。 那两人可不是别人,西邛崃野龙山的两个当家“大长毛”丘成根与“白面修罗”东方青二人是也。 小玉儿以为,今天似乎是封神日,该归位的就要归位了,要不然为什么连不该来的也到齐了。 封神榜上讲得清,是神是妖有分明,是神上天庭,是妖就下炼狱吧! 别以为下炼狱又怎样,那可得一番挣扎呐!要不然你看对面的大寨前,一场厮杀展开了。 十八盘大寨的人马分别被官兵各自埋伏处逼在大寨前,什么老虎挟竹尖饼,陷坑与套绳,均难挡官兵的人多势众。 便是有人上了陷坑,跟上来的官兵便是使力的冲杀过来,这光景正是五打一,大寨的人马只好往大寨上而逃。 这光景,官兵这一回是地毯式的扫过去一个不留了。 赵大刀带着十几个喽兵自山崖一边奔过来,他一边跑一边吼:“爹,狗腿子们太多,西崖挡不住了!” 赵疯子沉叱,道:“咱们设了那么多的陷坑也阻挡不了他们?” “全部不及发动,被破了!” 赵疯子一听之下,立刻对儿子赵大刀道:“赶快,去把断肠沟埋伏的人都唤回来,大家把力量结合在一起,娘的! 狗腿子们来得真快,霍老三、郭老二怎么一些消息也没有,他们……” 赵疯子道:“爹,希望他们杀了包大铭几人再夺下蜈蚣岭,咱们正好撤往那里重整旗鼓!” 赵疯子吼道:“快去呀!断肠崖还守个什么劲!” 赵大刀匆匆往一道小山道疾奔,忽见“秦岭夜叉”石栋端着钢叉与他的两个徒弟左公太、王大力二人来了。 赵疯子一见,急忙迎上去,道:“老哥哥,你那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石栋慎目吼骂:“操他娘!狗腿子们请来爬山好手抄咱们后路,几处险要之地他们不作正面攻,攀过断崖坠绳索,一路滑下几十个,弄得孩儿们腹背受敌。” 赵疯子跺脚,道:“这他奶奶的必是有识途老马才会出这种怪招对付咱们了!” 不旋踵间,只见丁卯也奔来了。 赵疯子上前道:“怎么样了?丁老弟台!” 丁卯喘着大气,道:“赵当家,情况有些不大妙,我听到断肠沟那面已经干上了,杀得凶呐!” 赵疯子咬牙道:“可恨我把兵力分散了,至今还不知道霍老三与郭老二当家是否已得手回来?” 石栋沉声道:“他二人一定回不来了!” 赵疯子一惊,道:“老哥哥何出此言?” 石栋耸动鼻子,道:“想也知道,事情哪有这么巧,偏偏咱们力量分散,官兵们就打来了?” 丁卯道:“我也这么想,事情有溪跷,赵大哥你得赶快拿主意。” 突然,半山下传来石破天惊的一声“轰”,众人低头看 去,哦!山坡被炸下一大片,怎么的、这次还带有火药呀! 那可就惨了。 大伙正在吃惊中,忽走不久的赵大刀灰头土脸的又奔了回来,他还吼叫:“爹,狗腿子们攻上来了,娘的他们心肠狠手不软,见了人就是乱刀砍,拿咱们的人不当人,一路上山来了!” 赵疯子面皮抽动,他把刀一抢,道:“你们大伙都听着,咱兄弟们当初上山就未打算寿终正寝,如今狗腿子们打算对咱们兄弟赶尽杀绝了……” 他激昂的站在大寨前的台阶上,下面近百名集中的大汉们却瞪眼。 瞪眼,当然是要听听他们大当家下面的话了。 赵疯子左手大刀猛一抡,右手短刀指天,道:“该咱们上天去归位,他妈的,那是在劫难逃,死了一死百了,只不过好汉死得像把火,要轰轰烈烈的拼,至少你们每个人要拖个垫底的,兄弟们,常言道得好,怕死就会死,不怕一死才会杀出一条血路来,我亲爱的兄弟们,跟我赵疯子杀呀!” 他这真是一段叫人心血翻腾的说词,果然引得大寨前的人吼声大震;“杀!” 当头儿的人物就是不简单,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什么地方演什么戏。 赵疯子就是这号人物,他正要干呐! 石栋伸手拦住,道:“老弟且等!” 赵疯子道:“老哥,你说!” 石栋道:“我以为由我在前面,咱们直下断肠沟,咱们把官兵们引到山沟里,游击式的宰他们。” 赵疯子这才跺脚,道:“娘的!小姑奶奶又不在,她曾叫咱们。打得过就打,打不过打游击,娘的!我怎么全给忘了。” 石栋道:“后悔已来不及了,咱们再不趁他们还未冲上之前布好阵势就惨了!” 赵疯子重重点头,道:“好!咱们大伙断肠沟会合了,杀呀!” “冲呀!” 十八盘大寨这么一凑合,人马虽没有一百也有八九十,大伙紧紧的排成两行紧连着一路往山下冲去。 大寨这是抛弃了! 石栋的主意很好,这样至少不会再像上次一样被人用火烧了大寨。 那“秦岭夜叉”石栋伙同他的两个徒弟左公太与王大力,三个人舞动着大钢叉奔在前面开道。 只见这三把钢叉舞得大片极光劲射,端的令人心生畏惧,不少官兵见这三人凶猛,尤其那石栋身材姐又高,满头毛发一大半倒着长,宛似真的夜叉到凡尘,早就往一边急急闪躲不迭。 再看赵疯子,他身边除了儿子赵大刀以外,便是包大力与莫布士二人,他四人前面走,后面跟的是喽兵,这第 一批人马也凶狠,举刀就是一路狂砍不稍让。 于是,随之又是第三批连上来…… 这第三批人马非别人。由丁如一马当先协同着才加人不久的司徒胆与呼延豹,三人也带了一批陵兵往下冲! 这光景如果再有霍大牙与郭栋长在大寨,今天鹿死谁手还真难说了。 只可惜赵疯子一伙还不知道霍大牙与郭稼长以及带去的一百喽兵,他们早已经不在这痛苦的人世上了。 这时候有个带队的武官厉吼,道:“弟兄们快往山下退,把布袋口收紧了!” 这人舞着三节棍哗啦啦的尽在空中抢,仔细看,嗨!他可不是别人,年轻剽悍的的于统领是也。 于统领未去南阳府,他高升在长安城,对于十八盘大寨的赵疯子一伙“死灰复燃”,他早已耿耿于怀。 于统领几次与赵疯子搏杀。他太了解十八盘的形势了,这一次官家来剿山,一大半是于统领的计划。 于统领也有计划,他原来把人马围住大寨,然后故意弄个缺口叫山贼们往布袋口里面钻。 可也真的巧,于统领就是要把内贼统统赶进断肠沟,在那种绝地才好加以歼灭战,想往山林中逃,那就难了。 于统领果然是领导人才,他请来的几位江湖人物埋藏在断肠沟不出面,等到时机成熟,这些人物就会各找对象,搏杀自由,一般山贼就交由官兵们处理了。 于统领的这种安排,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这些也正是行动前的计划,如今正一步步的实现了。 一批批的山贼一路冲到了绝崖附近,他们沿着一道十分陡峭的斜坡一个个连跑带滑的下到小溪边。然后跃过了山溪往断肠谷奔去。 这时候官兵们由三方面宛似蚂蚁雄兵般冲杀过来了。 那震天般的喊杀声,听得人肝胆欲裂,刺目耀眼的刀枪剑戟,宛如银河星泻般的吓死人了。 就在这时候,斜刺里,大杀手司马岚飞一般的迎上石栋杀去。 “姓石的,可认得齐王府的司马岚!” 正在奔跑的石栋猛侧头,不由咬牙带冷笑,道:“王八操的,吃老子一叉。”’ 他的又不是刺,是抡扫,那股子剽悍怪吓人的。 司马岚也冷笑,道:“今天你们。个也别想逃!” 这两个人交上手,立刻杀得忘了自己是谁了。 石栋两个徒弟不跑了,他们准备合击司马岚,却听得附近有人吼:“来吧!这时候还观战呀!” 左公太与王大力猛回头,两个年青汉子奔来了。 这二人不是别人,沙家堡的两位少堡主沙豹、沙刚二兄弟是也! 四人碰上不多言,双方立刻干起来。 那沙豹迎击左公大,沙刚怒战壬大力,他们就在山溪附近杀起来,一时间还分不清谁占了上风。 远处有人厉吼:“赵疯子,你还想活命吗?” 赵疯于一听吃一惊,不用看便知道是谁了? 两把刀猛一抖,赵疯子仰天长啸:“杀!”. 是的,于统领从另一方向追上来了。 姓于的抖动手上包铁三节棍一上来便是长打近砸十七次,口中厉吼:“今天是你的死期到了,哈……” 赵疯子大吼;“去你娘的,谁死尚难预料。” 于统领边打边说话,他的棍法一点也不乱:“娘的,赵疯子也会上当呀!” “怎么说?” 赵疯子也是左右双手并杀,但话还是照样讲,他当然想明白自己上了什么当。 于统领心中一直,因为他就是要赵疯子真发疯,发疯便会急躁,此刻只要赵疯子气结才更好。 于统领十分愉快的道:“难道你赵疯子还没发觉,你们派去蜈蚣岭的人马.一个也未口来吗?” 赵疯子厉吼:“你怎么知道?” 于统领道:“原是商议好的计,那花近卫早粑你的阴谋转告蜈蚣岭那批革寇了,你想想,他们知道你的阴谋他们会怎样?哈……” 赵疯子不由惊怒交加,他果然发了疯似的大吼,道: “老子同你们拼了!” 立刻间赵疯子疯狂的与于统领狂杀起来。 赵大刀突然往远处高声吼:“丘叔你们快过来,咱们力量别分散,” 远处两个大汉刚奔到山溪边,一听赵大刀的呼声,便过来了。 这二人可是有来头,西邛崃野龙山的“大长毛”丘成根与老二“白酉修罗”东方青二人过来了。 赵疯子早与这二人有勾结,为了夺取蜈蚣才把这二人请来的。 两个人刚奔一半,斜刺里跃出两个官捕分别拦住这二人的去路。 丘成根与东方青一看也自一怔,这二人竟是他们二人的克星,一个是长安的捕头罗威,另一个乃是咸阳城的兵总张大孔。 原来这二人曾在西北干过缉盗工作,双方这一碰上面也算是他娘的老对头了。 那还用多言吗?碰上面只有干吧! 沙为仁担心两个儿子安危,正要奔过去,却见两个大汉迎上来。 迎来的人乃是司徒胆与呼延豹二人,沙为仁想不到寨上还有这两个凶徒在,双方碰上面,沙为仁已无暇再管儿子了。 此刻官兵已往断肠谷中包围过来了,只一看便知道,官兵至少五百多名,而山贼还不到二百人,这一仗显然对官家有利多了。 于是断肠谷中一片厮杀声、那“武关一把刀”’丁卯这才刚跃过山溪,一片乱石堆与荒草间,他已经被七八个官 兵围上了。 丁卯发一声喊,砍刀疾扫又砍,立刻被他砍翻近身的两个兵了。 人呐!只一动上刀便会红了眼。 丁如此刻就红了眼也狠了心,他也心中明白,这一仗如果能保住性命,那才证明自己的祖坟上多了树也埋对了方向。 “杀!” 他一边杀一边左右突围,真幸运,高手不见来对阵,一般官兵还真不敢太接近。 附近已有不少喽兵躺下了,那鲜血还有顺着山溪往下流,虽不算血流成河,可也称得上鲜血染红了山溪。 且说恶斗中的石栋与司马岚二人,此刻早已杀得难分难解,任谁也不敢接近过去。就在溪边乱石中,石栋长啸如虎,双手中的钢叉已往司马岚撞去,他已忍无可忍的要分出生死来了……司马岚更狠,他不但不退,拼着挨一叉也要杀了这个横行秦岭三十年的夜叉王。 “轰”声起处,立刻听得几声脆响,紧接着便是两声高亢,而又凄厉的大嗥。 “哦……” “晤!” 石栋的叉扫在司马岚的前胸一尺长,司马岚皮开肉绽肋骨现,然而司马岚仍然有赚头。 石栋的钢叉不撒手,但他已没有双手了。 石栋不是不撒手,他的两手仍然紧握着他的钢叉,当钢叉跌落在山溪中的时候,清楚的看到水中的两只手仍然随着钢叉而沉于水底。 石栋抖着两只断了手的长臂,发出狼嗥也似的喊叫声,而震得长沟野鸟纷飞。 七个官兵一见,发一声喊,挥刀杀了上去。 石栋手上没有叉,他甚至连手也没有,谁怕他。 “碰!碰!” “哎呀!” 几个官兵想捡便宜,早被石栋飞起两腿踢得两个迎身的大兵昏死在山溪边。 于是,一阵乱刀砍上去,那石栋抖着无臂直立而不即倒下去。 他不动了,但双目直观向远方,嗬!那个方向就在对面的高山上——小玉儿就看到石栋这副天神模样。 七尺巨躯被几个官兵推倒下去,有一半跌在山溪里,哦!霎时溪水变得更红了。 附近与沙昆仲二人搏杀的左公太与王大力二人,只听得石栋的喊叫声,二人不约而同看过去,正见石栋两手没有了。 这二人大吼一声:“师父——” “哦!” “唷!” 两个人没经验,这么一慌叫,早被沙家兄弟疾出刀砍翻在一片荒林边。 沙家兄弟得手就往老爹那面奔,”这时候有四个大兵正为司马岚把胸前的伤口敷药包扎着。 正在与七个官兵合击呼延豹与司徒胆二人的沙家堡堡主沙为仁,忽见两个儿子奔来,心中立刻似落下大石般轻松了。 沙刚与沙豹二人一到,也不多说废话,两人便杀上去了,两兄弟杀法凶勇,再加上今天这场面可说已胜券在握,什么顾忌也没有了。 这就令每个人产生笃定感,这样才更能把武功发挥到最高境界。 沙家兄弟二人合台呼延豹,没几个照面,已被沙刚一刀砍在他的大腿上。 呼延豹一声骂:“操你老娘的!杀!” 呼延豹把刀猛往沙刚刺去,冷不防被沙豹斜踢一腿,直把重心不稳的呼延豹踢得一头撞在石头上。 呼延豹真不走运,他的头正撞在石头上,立刻挺了一下,便不动了。 这光景司徒胆全看到了。 司徒胆暴斩十九刀,他拼力击退围上来的官兵,抹头便往山溪另一边跃去。 司徒胆已跃在半空中了,突然一溜冷芒出现—— “哦……唷……哗……” 司徒胆的巨躯半途跌落在山溪里,他的背上正插着一把刀,那是沙为仁出手掷出的尖刀,狠狠的扎在那司徒胆背上半尺深。 这里杀戮刚在喘口气,附近传来尖嗥声,本由得引起人们的回看。 立刻,有人大叫:“快杀过去呀!张捕头流血了!” 原来“大长毛”丘成根同捕头张大孔搏杀中,被丘成根在他的大腿上狠狠的切了一刀——丘成根善使地越刀法,他在一路搏杀中突然绝活出手,张大孔不及问让,大腿上一刀令他再难闪动。 丘成根一招得手随身上,他的刀已扬,却被沙为仁一刀捅个正着。 “姓丘的,你可认得沙某人?” 丘成根嘿然道:“不就是有个疯女的沙家堡堡主!” 他这是不挑好话说,刺激的话惹人厌,沙为仁就火大了,他最恨别人提他的大女儿沙妙妙! 沙妙妙被大喇嘛坑过,沙妙妙也爱死了熬杰,只不过熬杰当年不是为了讨老婆—— 熬杰是想找个女子为他生个一儿半女的,为的是他身边藏着一本绝世武功秘笈,他不想别人学这武功,当然他又是个番僧,那只有暗中找女人了。 当年熬杰一共找了七个女人,却只有金娘子为他生了个小玉儿,难道这是天意? 此刻,哪有时间谈过去,此刻正在杀得紧要时候,那 沙为仁听丘成根的话,举刀就杀,他口中还厉吼:“我宰了你这嘴巴缺德的畜生!” 沙为仁出刀,他的两个儿子也出刀,杀得人仰马翻的丘成根立刻陷入危机中。 “喂!不要脸呐!父子三人杀一个……哦……哦……” 他的话才说完,沙为仁的一刀已经切过他的后背上,鲜血喷溅中,沙豹忽又递上一刀,正刺在丘成根的小脸上。 丘成根中噎了一口大气,便被沙刚一腿踢翻在地。 沙家父子也红了眼,转而去杀东方青_ 东方青已经同捕头罗威杀了棋逢敌手,如今又加人沙家父子兵,他哪受得了,这就想拔腿逃了。 断肠沟只有断肠人,断肠沟是没有生还的人。 就在东方青刚回头,回头已无岸了,回头正撞上一把尖尖的刀刺进了他的胸口上。 沙刚咬牙道:“死吧!” 于是,野龙山来的助拳的二位头头真的死得惨了,当然,他二人又怎会想到这一天。 干山寇的人永远也不会想到有这么一天,如果他们想得远,江湖上就会缺少些什么人了。 张大孔与罗威两捕头见沙家父子杀了野龙山两个首领,立刻上前致贺。 那张大孔道:“贤父子不但降了恶人,同时也得到官府的赏金一千两白银呐!” 这真是意外的好消息,尤其在此时此刻听到,更是令人心情大快,士气大振。 沙为仁道:“有这种事?” 张大孔道:“长安早有这二人的通缉榜文,不论生死,一千两赏银呐!” 沙为仁大笑,道:“咱们不能独得,少不了还有二位的一份’哈……” 正在高兴着,忽听远处十几个官兵围紧了两个大汉在狂叫不休。 沙为仁挥手,道:“走,咱们杀过去!” 父子三人举刀扑过去。 只见是两个大力士,两个人已全身冒血,仍然对扑上的官兵抓起来往地上掼,地上已经有五个滚在地上直哀叫呀! 沙为仁一声冷叱,道。“各位闪开了。” 官兵们分开一条路,沙为仁父子三人已站在两个大力士前面。 这二人不是别人,包大力与莫布士二人是也。 这二人加人大寨落草为寇不久,早被赵疯子着中,收为身边近卫土,如今一阵混战,两个人已经被这批官兵另外包围住。 这二人孔武有力,只可惜刀法很平常。早被官兵们放了血,可就是流血不叫嚷……此刻,沙为仁一看冷笑了:“过去,你们一人对付一个,要干得利落。” 包大力咬牙,双掌十指箕张,咬牙道:“王八操的!你可别被包大爷抓住,那就有你消受的了!” 沙刚吃吃一笑,道:“你才要生受了……” 他拔身而上,快刀便在他一个高空腾翻中往包大力的头上砍下去。 包大力似乎不在乎沙刚这一刀,他忽然双手空中捞一把,左手捞空,右手却把沙刚一腿抓了个结实。 这真是想不到的事,沙刚的一刀落了空,包大力已抡起沙刚的身子,这光景沙刚非被包大力摔在石头上撞死不可! “杀!” 沙为仁平飞而起,快不可言喻的自包大力回转的身子一边错过,便见一颗好大的人头往地上落去。 那是包大力的人头,包大力没头了,但包大力的身子仍在旋,而且双手抓牢的沙刚,就在包大力的人头已落地滚了一丈外不动,才双手一松,生生把沙刚抛向一片山儿上去,“轰”! “咚!”、 “晤……哎……” 包大力的身子倒了,人头都没有了当然站不久的。 沙则也惨!整个身子撞在石块上,何止是七荤八素,全身骨节也似乎散掉了。 沙刚一挺未站起,张口喷出半盆血,沙为仁扑过去了。 “刚儿!” 这时候就听得“卟”的一声响,紧接着莫布士双手伤紧了,肚皮、双腿绞绊着往外撞去。 沙豹捅莫布士一刀在肚皮上、沙豹不及拔刀就闪开了,刀还在莫布士双手按着呐! 沙豹也奔到沙刚这面来了。 “怎么样了?” 沙为仁道:“你哥需立刻医治。” 忽然间,一阵乱刀声,只见十几个官兵下刀不按章法,生生把莫布上砍死在地上。 远处传来凄叫声,这些声音还真的此起彼落,不少大兵也斜躺地上在哀号,这光景还真应了那句话——官兵又怎样,照样也挨刀! 一处陡峭的断崖下面,赵家父子二人被堵在那一块绝地上了。 那还真是绝地,也是个阴森森的地方,因为抬头看,上面的一段正是山道斜斜的,这儿也是第一次花正刚们与赵疯子一伙厮杀的地方。 再看崖下这地方,森森白骨一大堆,怕有好几十具那么多。 原是山溪打此过,白骨多了,溪水往外偏三丈,便也形成了小小白骨滩,只这光景就吓死人。 这时候死守在赵家父子身边的喽兵不足二十人多,二十个身上尽是鲜血的大汉,也是平日里最听赵家父子话的基本死士。 于统领的身上也冒血,但他一副冷傲的不在乎。他的面上无表情,却在嘴巴上下功夫一 双方相隔着山溪,于统领沉声道。“姓赵的,你为何不瞧瞧你脚下踩的是什么,” 赵疯子的头上起了几个大肉包,全是于统领的三节棍印出来的,他听了于统领的话,仰天哈哈大笑,那笑声听得人汗毛也直了。 赵疯子道:“姓于的,赵大爷足下踩的什么?你个王人操的会不认得?人的骨头呀!骨头你没有,人呐!早晚白骨一堆,不论这人如何死去,死总是早晚如此,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统领道:“姓赵的,你误解了本统领的话了,本统领也知道人死白骨一堆,只不过,我问你可知那些死者,他们如今就在你身边,他们也正等着撕食你的肉,他们也等着拖了你的灵魂上丰都阎王殿斗争你了!” 不料赵疯子又是一声袅笑,道:“去他娘的鬼呀魂的,赵大爷不信这一套,如果真有那邪玩意儿,老子仍是一刀一个杀,便阎君也要杀!” 他立刻举着双刀大声吼:“杀,杀,杀!” 真叫凶煞,赵疯子当之无愧。 其实他此刻也不能求告低头,赵疯子心中明白透了,今天这场面是走上绝路了,便是求告什么,最后免不了还多了一项羞辱。 赵疯子是不会被五马绳拴回长安,像个被抓的狗熊,他要英雄式的倒下去。 他早把人生看穿了,不就是死嘛!何不死得轰轰烈烈像个大丈夫。 有人说,大丈夫既不能裹尸沙场名扬千古,他就他娘的遗臭万年又何妨。赵疯子是不指望扬名千古了,当他走上草莽不归路的时候就打算臭他娘的万方年了。 于统领听着赵疯子发疯似的三声喊杀不由怒叱,道: “赵疯子,你也未免太不上路了。” 赵疯子大叫:“老子已上了不归路,你-嗦个鸟!” 于统领道:“你一人死了也不想身边的人呐,要他们陪你一起死?” 赵疯子一怔,他看看身边的儿子。 不料赵大刀吼道:“爹,”别上当,儿子是个越狱犯,再回笼死定了!” 赵疯子再看身边的人,不料身边的十九个大汉都点头,其中一人道:“娘的!当家的,咱们都是两手血腥,哪一个没有杀过人,一旦上了当,操他妈的咱们都变成他们耍的猴子了!” 赵疯子嘿嘿笑了。 他提高声音大声吼:“姓于的,老子差一点上了你的恶当了!” 于统领道:“难道我的话不实在?你有几成活命机会? 何苦……” 于统领还未说完话,赵疯子已大骂,道:“去你娘的机会,你一个小子只不过在为你的人马找生路,一旦再干上,咱们以死相拼,你们不也陪上许多人,娘的!你的心眼自费了!” 不错,于统领正是这个目的,只要赵疯子这些人抛刀投降上了绑,他就会在这断肠沟里把他们全杀光,而且是干干净净的完事,他才不会再把这些山贼押进长安城,那有多麻烦呀! 计谋既然被识破,于统领一声大吼:“快去,把几处山口埋伏的弓箭手召来,就不怕他们不投降!” 立刻有人分开来跑,赵疯子一听,这才明白官兵们还来了弓箭手,为了怕有漏网之鱼,分别埋伏在几处险道要隘,真是狠毒呀! 赵疯子才不会叫弓箭手赶过来把他们当活靶干掉,只听他一定雷吼:“兄弟们,咱们阴阳路上再集合,现在跟我杀!” 赵疯子一马当先往山溪这里跃过来,紧接着就是二十个似猛虎的恶汉双手抱刀又扑过来了。 于统领大叫:“围紧了,杀!” 他当先迎上赵疯子,这时候沙为仁也过来了,还有个罗威也不弱,官兵约有四百人,把这儿重重的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罗威迎着赵大刀,二人拼得可真凶,那沙为仁却迎去赵疯子,他与于统领二人合击赵疯子。 赵疯子发觉来了沙为仁,他一边杀一边骂:“姓沙的,操你娘亲老婊子的,你上一回插一脚,赵大爷不与你计较,你他娘的又来了!” 沙为仁简单的道:“来宰你!” “也当官家狗腿子呀!” “放屁!老子的生意是牛马羊带皮货,每年山路走的多,却偏偏你们拦路抢,你想想我应不应该出手呀?” 赵疯子火大了,他双刀抵挡沙为仁也拦杀于统领,一边杀一边还指挥呐! “兄弟们莫分散,力量集在一起彼此照应分进合击!” 这些大汉可全是赵疯子的子弟兵,赵疯子的吼声,大伙还真的在响应,就是不见有人乱来。 一时间官兵还真棘手的难对付,只不过时间稍久,这些人还是无法冲破包围圈,就在这断肠沟的三角干草石地带移动不过半里内,双方嘶叫狂吼着。 刀枪撞击中,忽见捕头罗威发一声吼:“死吧!个小死囚!” “哎唷!” 这一声嗥叫不要紧,正在全神搏杀的赵疯子吃一惊,因为这是儿子大刀的叫声。 赵大刀的伤才没多久,还在调养中,如今又怎是那捕头罗威对手,胸前连上左肩,狠狠的被切了一刀。 赵大刀被杀得往一边斜去,正撞在几个官兵刀丛里,于是,机会来了。 听吧!乱刀砍人是残忍的,管你身上什么部位就是一阵乱砍杀,“咚砰”之声似切瓜,赵大刀就再也没出声。 赵疯子可急了,他冲过丛丛刀芒,人已奔落在儿子的身边,哦!他眼红了:“大刀,爹给你报仇了!” 什么样的恶人也只认自己人,赵疯子自不例外。 赵疯子看着儿子在自己面前断气,那一双眼神好可怜,半片面皮不见了,血…… “我给你们拼了!” 于统领冷冷道:“你早就在拼命了!” 他和罗威与沙为仁,三人合去赵疯子,渐渐的,便也把赵疯子一人孤立起来了。 这时候赵疯子那些人已经倒下一大半,这么多的官兵,便三头六臂也难撑。 赵疯子拼上老命了,他的面上在抖动,出刀几乎都是在拼命。 于统领边杀边冷笑,“姓赵的,自裁吧!你此刻快变成孤家寡人一个了。” 赵疯子咬牙咯咯响,他心中在打算,总得弄个垫背的,他娘的,看来看去还是你姓于的! 赵疯子心中有主意,反而不管于统领说些什么了。 于统领又道:“赵疯子,似你自以为草莽英雄人物,如果此刻举刀自裁,也算对你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有个谢罪的表现呀!” 赵疯子突然厉吼如虎,平飞着宛似巨雕猎物一般猛往那于统领的怀中撞过去。 于统领连间带躲又抡出三节棍二十一次,直退到山溪边的乱水草…… 赵疯子身上头上至少挨了七棍,鲜血也“卟叱”的流,头上破的地方又挨棍。一旦赵疯子连叫也没有。就好像棍子打在别人头上与他无关似的。 而赵疯子的两把刀,右手的已砍进于统领的肩胛下面,左手的也杀得于统领七个地方在冒血,仔细看,两腿就快成碎肉了。 赵疯子不叫,但于统领喊叫:“哦……” 他叫着往山溪跳去,只听得“杀”声起处,沙为仁的一刀早把赵疯子活生生砍死在山溪边上了。 这是一场殊死战,也是官家的歼灭战,当于统领被沙为仁救起来,这一场大搏杀才算终止。 如果问谁是赢家,我就说打仗没赢家,打仗的人是傻瓜,只不过这世上就是少不了打,而且天天都在打,天天都在斗,斗来斗去都变成了输家……这一战只有一个人是漏网之鱼,这个人真聪明,他先是装死倒在一片血泊里,别人流的血变成他的伪装品了。 就在官家追逐中,他一头钻入荒林中,立刻,他转弯抹角走出山崖,匆匆忙忙的往东行。 这人可不是别人,“武关一把刀”丁卯是也。 丁卯真的是命大,那么多的官兵包围,他仍然能逃掉,那当然是命大。 小玉儿也在为丁卯庆幸。 小玉儿也看到丁卯逃走的事,小玉儿几乎把全部搏杀过程看在眼里,她心寒了。 她看着人命在这时候还不如一只狗,什么尊贵?什么英雄?如果倒在血地上,这个人就如同死狗。’ 这世上只有魔鬼才会千方百计制造纷乱,然后连他们自己也拖进去而死得像狗一般叫人唾弃。 小玉儿心情又是一层阴影罩上去,江湖上的一切,早令她寒心了。 武功高到她这样的高手,才真正的厌恶杀戮,因为她不是魔鬼。 小玉儿怎会是魔鬼? 小玉儿下得树来往大道方向走,猛然闻蹄声传来,想是在三里远处,她正在四下观看,忽又听得一长声的哈哈狂笑传来。 小玉儿急奔过去观看,她的心中猛一沉; “怎么了,事情怎会这么巧!” 原来自南阳府的花正刚率人破了蜈蚣岭山寇之后,那五台山的天一和尚提着他的禅杖骑马过来了,还真应了谁说的那句话——不是冤家不聚头。 此刻,天一和尚那么巧妙的遇上了丁卯。 丁卯也真倒霉,他奔到山溪边先洗了身上血迹——那可不是他身上流的血,半身湿漉漉的转到大道上的时候,他再也想不到天一和尚会骑马过来了。 这二人至少相互交手三次,谁也不服气谁。 那天一和尚还不知道十八盘大寨完了,但见丁卯如此狼狈,他可也猜中了几成。 “哈……姓丁的,咱们又遇上了!” 丁卯怒道:“你这酒肉和尚阴魂不散!” “好说好说,看你如此狼狈,八成十八盘大寨也完了吧?” 丁卯道:“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定是完了,我和尚刚办完一件大功德,蜈蚣岭的那批山贼咱们连根拔掉了。” 丁卯叱道:“娘的,你尽找热闹地方捡便宜!” 天一和尚道:“若非两边一起动手,十八盘大寨我和尚是非来不可,唉!分身乏术呀!” 听起来他似乎损失不少的样子。 丁卯可火大了,十八盘大寨完了,可是那批官兵不会往东来,他们是回长安的,那么,今天正好找这和尚发泄一下胸中闷气。 “呛”的一声,丁卯自背上拔出他那把砍刀,冷冷的对天一和尚道:“和尚,你不会叫我把人从马背上拖下来做了吧!” 天一和尚嘿嘿一笑,道:“你是什么人物?和尚从未把你姓丁的放在心上。” 他拖着禅杖跳落马下来,又道:“我和尚认清楚你是个漏网之鱼,正好拿你送衙门领赏了。” 丁卯一听更火,怒叱道:“奶奶的,你是个出家人,何谓慈悲为怀呀!操!” 天一和尚道:“和尚超渡你正是慈悲为怀,这个道理你懂吗?” 丁卯大骂一声:“去你娘的!杀!” “叮当”之声骤起,这二人就在这山道上干起来了。 那天一和尚边移边吼叱,宛如猛虎在发威,丁卯也不示弱,刀刀都想要天一和尚的命。 天一和尚又把他那一百零八式罗汉杖法施展开来,就是一路狂砸扫怒打直捣。 丁卯的砍刀也不弱,拦杀得好不凶悍! 这二人完全以力为后盾,招式为先锋,谁也不让谁,只不过时间一久,丁卯可就露出败象了。 丁卯为何会腐败象,实乃丁卯早在断肠沟的时候就出尽力气,此刻他还未吃东西呐! 俗语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丁卯已经两顿没有吃东西了,又怎能同以往一样和那天一和尚力拼呢? 天一和尚也发觉这丁卯今天有点不济事,不由心中一宽,立刻手紧了又紧,舞起禅杖一路打! “砰!” “哦……” 丁卯这一声叫喊直冲云霄,他的右腿横面被禅杖打得扑地一跪。 这真是个好机会,丁卵的砍刀拄在地,而天一和尚挥杖便使力的直捣向了卯的心中窝处了。 丁卯也真吃一惊,因为他无可闪躲。 “轰!” “哦……” 这一声叫可不是丁卯! 天一和尚一屁股搓地三丈外,他的虎目睁得圆,手中禅杖几乎抓不稳,而两条臂也隐隐作痛。 于是,丁卯抬头了,他也微微的笑了。 人在鬼门关口又回来,他是应该笑。 天一和尚怔怔的看着三丈外站定的小玉儿:“是你,史姑娘!” 是的,小玉儿出手了。 小玉儿不是为了救丁卯才出手,小玉儿想到了丁香阿姨才出手的。 丁香为了丁家,她已经出尽了力气,所以丁卯不能在这时候死,小玉儿以为那会伤了香阿姨的心。 小玉儿出拳击退天一和尚,她淡淡的道:“大师,别再杀人了!” 天一和尚道:“他该杀,他助纣为虐,与山寇一个鼻孔出气,是个大盗呀!” 小玉儿道:“不是的,他没有拦路打劫。” 天一和尚道:“史姑娘,你江湖阅历不深,他正是个标准强盗。” 小玉儿道:“我说算了!” 天一和尚不高兴的自地上爬起来,道:“史姑娘,你在江湖行,好歹分不清是很危险的呀!” 小玉儿道:“我知道了。” 天一和尚自知两个也不是这丫头之对手,但他心中还是不服。 “史姑娘,我来时听到一件事。” “关系我的吗?” “不错!” “你说。” “寨上喇嘛教派出高手找你了。” “找我‘干什么? “你可曾杀过两个喇嘛?” 小玉儿冷笑,道:“我几乎把他二人打死在渡口,我知道短时间他们站不起来的。” 天一和尚道:“得,这就是你史姑娘的江湖阅历差,没能斩草除根才会有祸事,我不一样。” 他指着瘸腿的丁卯,又道:“对他姓丁的,我非斩草除根不可,他今天必死,他死我就安心。” 小玉儿道:“你说的喇嘛我不怕,今天你也不能杀他,我说过,你可以走了。” 天一和尚大吼,道:“道理我也说了,实例也对你讲过,你怎么不听听我的呀?” 小玉儿回身走到丁卯面前。 丁卯却冒出一句:“名誉当家的,我幸运遇上了你。” 小玉儿伸手,道:“刀给我。” 丁卯一怔,道:“名誉当家的,你要刀?” “拿来,” 丁卯只得把砍刀交在小玉儿的手中,他怔怔的…… 小玉儿举着丁卯的砍刀——那把三十二斤六两重的砍刀还闪耀着冷芒。 小玉儿举刀冷冷道:“我可以告诉你二位,十八盘大寨没有一人活着走出来,你……” 她看着丁卯,又道:“你幸运。” 天一和尚大吼:“史姑娘快杀了他为民除害!” 小玉儿忽然对天一和尚叱道:“就知道杀人,你是出家人呐!” 天一和尚吃一惊疾退,他真怕小玉儿挥拳,那是无法闪躲的。 小玉儿仍然举着刀,她对丁卯道:“我丁阿姨对你是很照顾的。” 丁卯急道:“我与你丁阿姨是自小一起长大的。” 他立刻拉起关系了。 小玉儿道:“你这一次不应来的,可是你来了,那会叫阿姨心痛的。” 丁卯道:“这我知道,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总要对赵当家他们讲义气道义吧!” 小玉儿道:“十八盘大寨完了,你以后应守住你的夏玫瑰过日子,莫忘阿姨要丁家有后。” 丁卯心中一宽,他这是命又捡回来了,忙点点头,道: “史姑娘你放心,我再也不出武关了。” 小玉儿道:“那么你以后也用不到这把刀了。” 哈哈一笑,丁卯忍住痛苦,道:“史姑娘喜欢这把刀,那就送你了。” 一笑,小玉儿道:“我才不会要你的刀呐!” 说完,只见她右臂抖闪中,一股无比大的内力自她的体内传人刀身,于是吓人的事情出现了。 只见那把三十二斤六两重的砍刀,竟然寸寸断裂纷纷落在地上。 只这么一招,使天一和尚也大吃一惊,忍不住大大的喝了一声;“好!” 丁卯可也愣住了。 小玉儿淡淡一笑,道:“大师,别再江湖走动了,我知道银子是可爱的,但那也污染了大师的尊贵修行,看不破这一点,修行便是虚假了。” 她才多大,竟然看得如此透彻,实乃因为她的武功到达至高境界以后自然的反应。 小玉儿的话很直接,倒令天一和尚有些汗颜了。 天一和尚重重的一个稽首,道:“史姑娘,贫僧回去五台山,决心闭关清修,绝不再有江湖行之心,便丁施主这里,咱们彼此不提过去。” 他说完便跨上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玉儿也走了,只剩下了卯一人。 丁卯还真想向小玉儿说些什么,只是他不好多话,他看着地上粉碎的那把刀,心中还真有些舍不得。 于是,他找来一根树枝当拐杖,就那么痛苦而又一瘸一瘸的往武关走了。 丁卯这是安心同夏玫瑰过平静日子了。 小玉儿经过十八盘岭的时候她还真的吃惊了。 小玉儿想不通,山寨上已经没人了,为什么还要在山上放火烧? 当小玉儿快到山道附近的断肠沟时候,只见上百官兵自山上往山道下来,他们每人均抱着大句小包的东西,有的官兵已发现小玉儿了。 小玉儿心中再一次不高兴了,难道官兵也抢人吗?这些东西他们拿去哪里?官家会要吗? 一袋袋的粮食也抬下山来,这一回官家是大获全胜,立了大功。 小玉儿勒马在断肠沟边。 她遥遥的看着荒草石堆上的尸体,心中不忍了。 忽然,远处奔来一个人,这人只一看到小玉儿,便哈哈笑起来了。 小玉儿只一看,便对这人道:“恭喜你了,你们助官家灭了赵疯子。” 来人哈哈一笑,道:“你就是最近江湖传言的侠女吧! 老夫沙为仁。” 淡淡一笑,小玉儿道:“我知道你们沙家堡,沙堡主,他们……” 沙为仁道:“姑娘,咱们也伤了人,齐王府的司马岚,我的儿子,还有于统领都重伤了。” 小玉儿道:“大寨却完了,伤也值得。” 一叹,沙为仁道:“姑娘是来凭吊什么了。” 小玉儿道:“我可以见见于统领吗?” 沙为仁道:“姑娘跟我来。” 小玉儿跟着沙为仁走到山崖下面,啦!受伤的人全摆在那里。 于统领也看到小玉儿,他就要起身迎接小玉儿了。 但是小玉儿很快的站到于统领面前。 “史姑娘,咱们总算灭了赵疯子。” “我为统领致贺。” 一笑,于统领道:“咱们也死伤不少人呐!” 小玉儿道:“于统领,我有求……” 玉统领急摆手,道:“姑娘尽管吩咐。” 小玉儿道:“我不敢当,于统领,我为已死的人求你,你派人把死人找地方妥善掩埋,何苦叫死者暴尸荒野?” 于统领一怔,道:“若非姑娘提起,我倒忘了。” 他对附近的官兵大吼:“快去,下谷去把所有死的找地方掩埋了。” 有个大老粗道:“统领,咱们死的兄弟掩埋了,贼子的就免了吧!” 于统领一掌拍在地上,叱道:“想死是不是?人死无罪,人死有罪一笔勾消,这道理也不懂,你们马上去,把所有人掩埋,” “是!”这一声还真大,大伙齐声吼! 小玉儿见几十个官兵往山谷奔,她笑笑,对于统领道: “于统领,祝你早日康复,我回家了。” 于统领点头,他看着小玉儿离开去。 他也对身边的人低声道:“你们可知道,如果山寨上把她请来助阵,死的就是咱们了。” 听的人们眼也睁大了,大半的人半信半疑。 现在,小玉儿心中又陷人痛苦了。 当五台山的天一和尚告诉她,有喇嘛正在邀集高手准备找她报仇,小玉儿便痛苦了。 小玉儿不想夺人命。 小玉儿几乎把两个喇嘛呼成涛与甘天泉二人打死在渭河渡口边,她可以把他们二人打死,然而她只教训了他们。 小玉儿只在大山里打死了那个勾结夏玫瑰的褚八刀而已。 她绝想不到那两个天水天王寺的喇嘛仍然会邀人前来找她报仇。 小玉儿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江湖是非恩怨多,恩是恩来仇是仇,是恩不能忘,是仇定必报,否则这人就活得十分不痛快。 小玉儿可以不记仇,但别人记仇,那令小玉儿茅塞顿 开的是这个江湖原是动荡的,不安的,更是可恨的。 小玉儿心中塞满了这些她是无法快乐的。 小玉儿骑马过灞桥,她忽然发现远处十里长亭有官兵,那是大场面的,也是严肃的。 小玉儿不能随便通行,她得同一般百姓一样暂时的躲在附近屋子里。 小玉儿躲进路边的饭馆里,她临窗坐着没有多久便见一行骑马的过来了。 这时候有不少的官服之人齐齐的守在长亭下,有的还弯腰鞠躬到地,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长安都统柳清源、长安知府魏朝阳,率属下等恭送小王爷。” “你们回去吧!莫忘了我要你们找的人就成了。” “是,立刻派人去找。” 外面只这么两句对话,听得小玉儿全身一震。 外面是不能看的,但小玉儿却听得十分清楚,是他,是朱丕,朱公子又回来了。 朱丕命人找的是谁?小玉儿以为不会是她,因为她并未带给未公子快乐。 小玉儿很想冲出去,她才不会把守在路旁背对大路的官兵放在心上,只不过万一惹得朱公子认为自己莽撞就不愉快了。 小玉儿很珍惜同朱丕之间的感情,她认为朱丕才是个懂得如何在女人面前做个真正男人的男人。 尤其朱丕并不以为小玉儿有什么缺点,朱丕几乎把小玉儿当成世上最完美的女子了。 外面突然锣鼓喧天,文武官员恭敬的站在道中央,跟着一批侍卫护送着小王爷扬长而去。 小玉儿跑到外面来了。 看着远去的朱公子,小玉儿几乎想跑到屋后拉马追去,她很想同朱公子再说说话。 小玉儿更黯然了,她无奈的摇头一叹! 小玉儿也想着她这些年来,不是与草莽人物为伍,便是与那高不可攀的朱公子认识,而她,她又算是什么样的人物? 走了,小玉儿骑上她的小川马走了。 这一回到宝鸡,她打算再也不出门了,因为江湖带给她的是痛苦。 小玉儿骑马奔向宝鸡,当她天黑的时候,远远看到咸阳城,从咸阳到宝鸡,还得快马一天呐! 现在,小玉儿骑马进了咸阳,她来到了三光客栈。 当小玉儿在三光客栈门口刚下马,里面有个伙计几乎连滚带爬的奔出来。 “是你,小姑奶奶呀!快请进,我去叫老板!” 小川马有人往马房拉,小玉儿解下包袱与她的七星剑,她往客栈刚进去,迎面那个精明而又稍瘦的王大年急匆匆的奔来了。 “小姑奶奶呀!你总算露面了。” 小玉儿笑笑,道:“我阿姨她们可好?” 王大年道:“在船上,她们很好。” 小玉儿随王大年走人客栈后院,小玉儿对这儿很亲切,她仍然住进她曾住过的那间客房中。 小时候小玉儿就会与“闪电手——白村人、“空空儿”丁香三人住在这客栈中,那时候小玉儿还是个六七岁的女娃吧! 走进客房中,王大年的面上很不爽,但小玉儿可并未注意到。 小玉儿太累了,单只看到那么多死人就叫人在精神上疲累不已。 王大年命人为小玉儿送来大木盆,也烧了香汤,香皂放在房间中,侍候着小玉儿好生的洗了个澡,更把丁香命人制的绸缎衣裤、小蛮靴子全都送来。 现在,小玉儿坐在大木盆中,她看着自己那美丽的胴体,也摸着身上每一部份,她以为自己就是个女人。 当小玉儿摸着挂在脖子上的那块龙玉佩时候,她立刻陷入一片迷惘中了。 那是朱公子送她的玉佩,朱公子也把那七星宝剑送了小玉儿,而小玉儿也一直把这两件宝物带在身边。 小玉儿想着朱公子,如果朱公子在身边,那多好呀!也许……也许两个人一齐洗着这温馨的香水浴。 少女啊!总是美梦沉醉,憧憬未来。 外面,王大年命人快马到河岸,那是因为小玉儿的关系,有消息也应该由当家的亲口告知小玉儿。 是的,小玉儿至今还不知道,有着悲惨的事情发生在她的身上了。 小玉儿此刻当然不会知道,她现在还吃着王大年命人为她做的最好吃的东西。 小玉儿还拉着王大年陪她吃,王大年照吃,但王大年的面上笑的十分不自然。 就在掌灯时候,有个伙计走进来了。 那伙计对王大年,道:“老板,外面来一下。” 王大年向小玉儿告个便,便匆忙的走出去了。 王大年走到前面,急问:“丁当家呢?” “在你房里。” 王大年急急的奔进自己住的房中,畸!妙手帮帮主丁香与张展二人都在座。 王大年急上前,道:“帮主,小玉儿来了,她正在客房中吃喝着。” 丁香道:“千万别叫她知道,记住,要她把精神养足了,才能说……” 王大年道:“帮主,你不打算见她?” “告诉她,我明日一早来见她,叫她安静的大睡一觉。” 王大年道:“洗了澡就会睡得好的。” 点点头,丁香道:“这孩子,她也真太苦了,才多大年纪,就一路奔江湖上,苦了她了。” 王大年道:“说的也是,看她风尘仆仆的样子,谁见了 也心痛。” 丁香忍不住拭泪,心中是苦涩的。 半晌,她对张展说道:“阿展,我们能为小玉儿做些什么呀?你怎么没有馊主意了吗?” “阿香,对方太厉害了,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去‘拿’呀!” 丁香叹口气,道:“如何下手?” 张展咬咬牙,道:“阿香,我这就回船上,这几天他们都在,我先带他们大伙去宝鸡,设法先把那五个大铜钵偷走,小玉儿再回去就不怕了。” 丁香想了一下,道:“好,咱们玩命也要把五个大铜钵偷走,你快回去吧!” 张展起身便走,而且走地有声。 妙手帮为什么要偷大铜钵?偷谁的?当然丁香不说只怕没人知道。 但从她的紧张,当知不是什么轻松事。 没有人再去打扰小玉儿,果然,小玉儿这一夜睡得十分香沉。 小玉儿很久未曾如此沉睡过了。 此时,天亮鸡叫都未令小玉儿醒过来。 小玉儿并非体力上的疲累,她实在是心灵上的疲累,有时候精神疲累才最令人无奈。 丁香她坐在小玉儿的一边,看着小玉儿睡觉的样子,实在太美了,连她是个女人也喜欢。 女人是很少称羡女人的,但小玉儿太美了——美得连丁香也忍不住去抚摸小玉儿的秀发。 小玉儿缓缓睁开眼睛:“阿姨,你来了。” 丁香笑笑,道:“玉儿,阿姨听说你来到咸阳城,立刻急急的来看你了。” 小玉儿坐起来,她拢着一头秀发,道:“阿姨,有件事情对你说。” 丁香道:“什么事?” 小玉儿道:“十八盘大寨完了,赵疯子他们没有一个活着逃出来。” 丁香吃惊地道:“官兵又去回剿他们?” “不错!” “那……玉儿呀……你可知道我那堂兄他……” 小玉儿道:“他逃过一劫,他以后不再动刀了,他回武关去了。” 丁香立刻闭目,道:“真是老天有眼,丁家不再绝后了,但愿更玫瑰多多为丁家生几个后代。” 小玉儿笑了,道:“会的,我以为他们不会辜负阿姨的期望。” 不料丁香的面色变了。 小玉儿一怔,道:“阿姨,你怎么了,不高兴?” 丁香拉过小玉儿的手,道:“小玉儿。你为阿姨带来可喜消息,阿姨打从心里高兴,只不过阿姨也有消息对你说,只是……唉……” “怎么了?什么消息?” 丁香道:“阿姨说了以后,你一定要沉得住气,千万不能急,急坏身子就更不妙了。” 小玉儿面皮紧紧的,她心中也紧张。 缓缓点点头,小玉几道:“我见过许多大场面,那搏杀得血流成河的样子,还有那人性最后的呐喊,我是不会受什么事情来左右我的情绪的,阿姨,你有什么消息,尽说无妨呀!” 丁香道:“这我就放心了。” 但她仍然不说,她反而命伙计把吃的送来,还对小玉儿笑笑,道:“你先吃,吃过了我再对你细说。”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不紧张,不在乎,也不情绪化,小玉儿大方的吃着东西,不时的还笑笑。 其实她已在心中想着,会发生什么天大的事呀? 吃也吃饱了,睡也睡足了,丁香这才对小玉儿道:“玉儿呀!你曾得罪过西域来的大喇嘛吗?” 小玉儿一怔,便把褚八刀约来的两个喇嘛呼成涛与甘天泉二人之事说了一遍。 丁香拍着桌子,道:“说来还是为了我丁家呀!玉儿,阿姨对不起你了。” 小玉儿道:“怎么说?阿姨怎会对我不起?” 丁香道:“玉儿,就是两天前,有五个大喇嘛找上宝鸡,到你的家中了……” 小玉儿惊道:“他们是找我的?” “不错,他们指名要约斗你。” “我不在呀!” 丁香道:“原是说了的,你出外去了,但五个喇嘛不走,他们坐在大元堂药铺里不住的敲着那吵死人的大铜钵,而且敲个没完没了。” 小玉儿冷叱道:“岂有此理。” 丁香道:“不但岂有此理,简直可恶!” 小玉儿道:“我继父还受了伤……” 丁香道:“你的姨丈夫妻二人也在大元堂内疗伤,却是五个喇嘛可恶,他们的大铜钵敲的声音也有鬼,没多久,你的继父、姨父与阿姨被那声音全震死在后堂上……” 小玉儿一听,惊怒的道:“他们该死!” 丁香道:“人死了,他们仍然不放过,药铺中办丧事,你娘带着两个孩子可苦了。” 小玉儿道:“我娘他们……没伤着吧?” 丁香道:“是你娘见机的早,带着两个孩子躲在地室中,且用力的把耳朵堵起来。” 小玉儿木然了。 丁香道:“玉儿,五个喇嘛没有走,他们一心在宝鸡等着你,而你……非回去不可。” 小玉儿道:“这五个恶番僧,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丁香道:“五个香僧真会捡地方,他们不住庙也不住客栈,他们撂下话,五个人住到高原的韩家洞堂去了你说怪不怪?” 小玉儿也任了一下,道:“荒凉的韩家祠堂呀!” 丁香道:“他们说十天之内不见你出面,他们会再到大元堂药铺,到时候他们的手段更厉害…” 小玉儿不说话了,她起身便往外走。 丁香跟上去,道:“玉儿,你这就走?” 小玉儿道:“我好想我娘,我小弟……还有……” 丁香道:“小玉儿,你不孤独的,你还有阿姨,你还有妙手帮兄弟,你……” 小玉儿道:“不,我的事我去解决,阿姨,你还是回船上吧!” 看着小玉儿这样子,丁香忍不住捏了一把鼻涕,差一点没流下眼泪来:“玉儿,说什么阿姨也要去的。” “不,阿姨。” “他们有五个人呀!” 淡淡的,小玉儿道:“我还是一个人前去。” 丁香看着小玉儿上马,她不疾不徐的并不太过紧张,因为她知道自己会很快的找上大韩村的韩家大祠堂。 但是丁香再也忍不住对小玉儿道:“玉儿,我知道我去了反而是个累赘,只不过咱们妙手帮的高手已尽出,而且早走一夜了。” 小玉儿急急的道:“张叔他们走了?他们会没命的,阿姨,这太危险了。” 别人的事她反而急躁起来了。 丁香一笑,道:“玉儿,你放心,咱们是干什么吃的,咱们不同人正面交锋呀!等把他们五个大铜钵盗走以后,他们就不会再用那恶毒的铜钵害你了。” 小玉儿突然拍马疾驰而去。 丁香叫了几声未见小玉儿回答,立刻拉马骑上,她拍马紧追小玉儿,这二人一前一后的往宝鸡方向疾驰而去。 一时之间,王大年也愣在客房门口。 小玉儿很久没有再去宝鸡附近高原上的韩家大祠堂了。 但是小玉儿却对这儿不陌生,她曾同丁香、白树人等在这里住过许多日,而且不止来过一次。 现在,小玉儿发狂似的一路狂驰,那小川马如今很有灵性,撒开蹄子奔驰得如御风追云快得令小玉儿十分的满意。 这样的灵驹再笨的主人也不会挥鞭的。 当然小玉儿不会打她的小川马,她如今唯一真正可以相处的便只有这匹小川马了。 发狂的奔驰,也不知跑了多久,但觉太阳就快落山了吧!天边一片血红色。 小玉儿已奔驰到了高原上,青裸子与高粱可真的高过了人头那么高。 小玉儿为什么如此狂驰?她的心中发急呀!因为妙手帮弟兄是为了她,才向五个喇嘛动手的。 小玉儿深自明白,武功高的人,耳朵最灵敏,万一妙手帮的人被喇嘛们发觉,那就死定了。 小玉儿就是担心这一点,她才发狠的狂驰,她现在就 快到韩家大祠堂了。 小玉儿知道,再过一个水塘,转而往北五七里远处就可以看到几株大树围着的大祠堂了。 猛古丁小玉儿用力勒住坐骑,她低头聆听看什么,然后大喝且声:“快!” 她只轻夹马背,小川马立刻扬蹄直往韩家祠堂飞一般的驰去。 小玉儿口中冷叱:“可恶啊!果然被这些番僧发觉了,那惨嗥声……” 小玉儿恨不得立刻赶到祠堂去,因为那儿传来凄嗥声,想是妙手帮为了她,才出此下策来偷五个喇嘛的大铜钵了。 小玉儿就快赶到了。 现在她已经看到了有人在祠堂门口相互追逐,那红红的带金条大袈裟看上去宛如一朵被红日染色的云彩,正飘忽得那么好看。 小玉儿却可以看到有人被这红云吞去,不由得一边狂奔一边高声厉叫:“等等,等等!” 她的声音听起来并不高,但五里远也可以听到,那股子内力进出来的吼声,在空中几乎凝成一道“声柱”而久久不散去。 果然,祠堂门口的红彩不动了。 小玉儿只一看,就知道才不过两个番僧。 真快,小川马飞一般的到了祠堂门口,小玉儿的牙齿也咬得格格响。 她低头看地上,真惨哪!也更令小玉儿感动不已,因为妙手帮的几个男女高手全都来了。 “偷天鼠”萧音在一旁口吐鲜血,而旁边跌坐着周桃花,还抹着眼泪,她的半张面皮还发肿,像是挨了一掌在她那俏丽的面颊上。 歪在祠堂门口的是一对夫妻——陶爱同她的厉长风,那陶爱抱紧了厉长凤在怀中直喊叫:“长风,长风呐!你不能撤下我不管呀!” 再往祠堂院子看去,啦!“飞毛腿”于飞攀得高,她几乎站在高高的细枝上,树下面坐一个大喇嘛,面带冷笑的看着她,那光景正是二人在耗时间,树上的人早早晚晚得下来,下来就活捉。 于飞的男人是胡啸,他正与张展二人在院子里同一个番僧力拼,好像二人的面皮也青了。 人如果力气出尽了,便是那种样子。 还有两个番僧那么清闲的坐在祠堂里没出来,二人正在喝酒吃羊肉呐! 此刻,小玉儿抛鞍跃下马背,立刻认出其中一个番僧,那就是渭河岸未死掉的其中一个。 陶爱与周桃花二人见小玉儿来到,立刻大叫,道:“小公主呀!这五个天杀的恶番僧,他们出手就要人的命,你看看呀!人快死了咧!” 这时候番僧们匆忙的奔到祠堂的大院中了。 门口原来在打人的两个番僧也进去了,因为他们等的 正主儿来了。 小玉儿冷然的走入祠堂大院中。 一个番僧已吼叱,道:“鬼丫头,你还认识你家佛爷吗?” 小玉儿冷冷道:“拳下游魂,后悔没有把你打死在河上渡口。” “臭丫头,你也太目中无人了,至今我师兄呼成涛还起不了床也下不了地!” 小玉儿道:“活该,谁叫你们来撒野。” 那番僧正是甘天泉。 他闻言大怒,道:“各位师叔,你们听听她的口气多大!” 四个年近五旬的番僧,正在审视着面前这个美极了的姑娘,从他们的眼神中,似乎不太相信凭这么小小年纪的女娃,竟然能把呼成涛与甘天泉二人杀得重伤,这种事又怎能令人相信? 正中间的红衣喇嘛沉声道:“姑娘你就是叫小玉儿的吗?” 小玉儿道:“不错!” 那红衣番僧道:“你来得及时。” “怎么说?” “再来晚一步,他们几个非死不可!” 小玉儿叱道:“他们有死的理由吗?” 那红衣喇嘛冷冷道:“他们都该死,因为他们企图偷走咱们的东西。” 一边另一番僧忽的哈哈一笑,道:“咱们的东西不但贵更重,想偷!那得有几斤力量才行,凭他们,总得两个大男人来抬才行,哈……” “哈……”另几个也笑了。 这时候,妙手帮的人集中在小玉儿身后面,便逃在树上的“飞毛腿”于飞也溜下树来了。 第十二章 小玉儿后宫受辱 于飞对小玉儿道:“小公主呀!咱们原是可以得手的,坏就坏在那些玩意儿太重了,拿它不动呀!” 胡啸接道:“小公主,这几个番僧真可恶,他们打算把咱们全都杀掉,幸好小公主及时赶到。” 对面番僧接道:“我说过,你来得及时,也算他们几个命大。” 小玉儿指指门外,道:“门口伤的两人怎么了?” 那番僧冷哂,道:“是他们不听话!” 小玉儿道:“听话?什么听话?” 那番僧冷然道:“既然他们偷窃失风,那就由咱们逗逗这批偷儿,我们只一人,输流在这院中较量他们所有的,但是他两个打不过想溜,那可是不听话之举,咱们总不会高兴了。” 小玉儿一听火上冲,她回以冷笑。 冷笑是充满敌意的表示,冷笑也是一种仇恨的反应,江湖上只要有人对你冷笑,那就表示着几种暗示——不屑、忿怒、冷漠、怀恨,其结果便是一种行为的反射——杀! 小玉儿缓缓拔出七星剑,她仍然冷笑。 她也怒视着甘天泉五人,道:“你们在弱手之中展现你们的武功,那是可笑的一种表现,他们打不过你们,他们甚至联手也打不过你们之中任何一人,我以为你们只是在羞辱别人,看起来你们了不起,实际上招人唾弃,江湖上的弱肉强食在人们的心中永远是同情弱者的。” 中间那巨躯年老的大喇嘛浓眉纵动,道:“小小年纪说出这些七老八十的话来,实在令人惊讶!” 他上前一步,道:“你既然及时赶来,咱们自不会再为难他们!” 只见他高举铜钵过顶,只一手取出铜棒,猛力的在铜钵上敲起来。 铜钵发出“砰砰”响声,随之他一声狮子吼:“你们这批鼠辈可以走了!” 张展几人听得那刺耳钵声,一个个忍不住忙以双手按紧耳朵。 小玉儿大吼一声:“住手!” 她的这一声发自丹田的吼叱,也使得五个喇嘛的身子闪几下才稳住。 看上去只是击钵与吼叱,实际上双方已是内力较量,于是钵声停了,那大喇嘛也怔住了。 小玉儿突然轻松似的回身对张展几人,道:“叔叔阿姨们,你们守在祠堂门口,等着把受的羞辱找回来。” 张展忙一持身,道:“小公主的吩咐,咱们去守住祠堂大 门。” 韩家祠堂的门原是上了锁的,如今锁已经碎掉,想是被喇嘛用钵击碎的,那门也裂开了。 张展几人还忙着救人呐! 小玉儿看着五个喇嘛,咬牙道:“你们还等什么?我已经迫不及待要送你们下炼狱了!” 真是一句令人痛恨的话,五个喇嘛都怕下炼狱,西北藏人死了天葬,礼仪设在高山上,为的就是高山最近天堂,死后升天,一转轮回还能成神仙,谁愿意下炼狱被厉鬼折磨个没完没了的。 小玉儿这话令五个大喇嘛火大了,那比骂他们祖宗十八代老祖先还令他们火大。 小玉儿人美衣华,红衣喇嘛五团大红彩,这光景宛如五个太阳拱明月,更像是五只老虎要吃小羊。 抖然间,五个喇嘛移动着庞大的身子,如同一座巨大的风火轮,他们一边飞跃着,更把手上的大铜钵击打得比天上响的霹雳还震人耳鼓。 小玉儿没反应,但祠堂门口的张展、周桃花几人可就吃不消了,纷纷往远处闪躲,两手把耳朵捂得紧极了。 小玉儿的双目更亮了,仿佛东边月下的那两颗极亮的大星星般好美,也好摄人心魄。 五个喇嘛围绕着小玉儿,他们的动作很一致,显然是受过十分严格的调教,似这样的场面,还真不能在人多的地方施展。 喇嘛们找来这地方当然是有原因的,城里怎么可以布这种“憾不雷”大阵,城里也不能乱杀人呀! 韩家祠堂最偏僻,这儿也是宰人的好地方。 双方这么对峙着,渐渐的小玉儿半迷起眼睛来,面上一片祥和,全身正一股股,一阵阵的冒出如雾般的白雾气把她整个人也笼罩住了。 看上去是薄雾,但那巨大的声音若想再靠近这层薄雾,那是绝不可能的。 小玉儿的面上有了笑意,仿佛她走入仙境似的一副自在模样。 但这情况看在五个喇嘛眼中,宛如受到奇耻大厚,在他五人眼中,就是把小玉儿的这种微笑表情当成了讥笑,当成了冷笑,那是叫人无法忍受的。 五个喇嘛几乎火大了。 小玉儿却更加的自在了。 火大便产生急躁,有道是天干物燥会生火,火能乱神,神乱则无法章,可谓险矣。 天道是:天燥有雨,人躁有火。 此刻高手对决,最忌的便是火躁,而小玉儿的自然反应便是敌人功夫越高,她的反弹越大,她就是发出一种令敌人无法忍受的急躁感的笑意。 这就是武功上的内涵,这种功夫用之于官场可前程远大,换之于杀场则克敌致胜,同之于决斗则稳操胜券。 这也是武功到达极至的自然反应,那是小玉儿也控制 不了的表现,说她已是天人合一,大概勉强说得过去。 要知什么叫“混元”?什么又叫“通天”?那正是以气连贯成天人合一,可达通往极限的内功精华,小玉儿的“混元一气通天神功”原是在进境中,如今经过五个喇嘛的“憾天雷音”大法制摧动下,她已完全成功了。 她的这种祥和反应便是由她的内在气顺意随之中产生的变化。 小玉儿几乎笑出声来了。 五个喇嘛在奔转之中,忽闻得那大个子喇嘛发出一声吼;“杀!” 极短暂的稍歇,只见五团人影已往小玉儿撞击过去,那威胁实在惊人。 小玉儿突然弹升近五丈高下,半空之中她拔剑,然后一声尖叱:“杀!” 并非是一团或一片剑芒,而是一丝剑芒发出极耀眼如电的光芒,小玉儿双臂就紧握剑柄直射而下,她在五个喇嘛往外再闪的时候,七星剑直指甘天泉阻挡她剑势的那个大铜钵。 甘天泉的铜钵阻挡个正着,然而小玉儿的七星剑却不可思议的穿透那一百五十斤的大铜钵,几乎是没人剑柄处,便也听得牛嗥似的一声嗥叫,甘天泉自胸口上方被七星剑插入半尺深。 当小玉儿足踩甘天泉的大铜钵拔出七星剑的时候,甘天泉已倒卧在血泊中了。 甘天泉死得直瞪眼,他再也不能把眼睛合起来了。 这光景令四个刚站定的大喇嘛齐声惊呼! 就在双方这么对视中,那大喇嘛立刻举钵再击,现在四个大喇嘛边击着铜钵,一边还不住的吆喝着。 他四人自己在转动,在原地打转,可也会令人看的眼花缭乱。 小玉儿不受惑,她冷傲的站着,七星剑直指天空,她准备再下杀手了。 突然间,四个喇嘛原地暴旋身,只见四只大铜钵发出“咻”声不绝于耳,那黄豆般大小的钢珠劲射而出,大片大片的珠弹直射向小玉儿。 小玉儿也为这种暗器吃一惊。 小玉儿也想不到铜钵之中会有这种暗器。 七星剑就在面前急拨,一片剑芒护住面孔,这动作也是任何人,尤其是女人自然动作,都怕伤到面孔破了相。 小玉儿在护面中拔身再往空中弹去,她无路可走只有往空暴弹。 小玉儿的身上至少被小弹珠子打中几十粒。 一般人只要中上几粒就会吃不消,皮开肉绽当场受伤,更何况这些小弹珠均是铜制,不但劲道足,更因为齐集自四方射来,任谁也躲不过。 这四个喇嘛就等着小玉儿自空中摔下来了。 如果小玉儿真自空中跌下来,四个大铜钵便会立刻往小玉儿砸过去。 四个喇嘛就是这个打算,也等着杀人了。 只不过情形并非那样,因为击打在小玉儿身上的小铜弹珠,正纷纷自小玉儿的身上落下来,就好像那么多的铜珠是用手撒在小玉儿的身上似的,并未伤到小玉儿的分毫。 再看空中的小玉儿,她好像还停滞有顷,忽然再驭剑直往那大喇嘛劲刺而下。 “杀!” “当!” “哦!” 那大喇嘛自然的举钵迎挡,却也被小玉儿一剑刺在脖子上,只见这挨剑的大喇嘛一声怪叫,抛去手中铜钵,双手紧捂脖子在往一边挪去。 鲜血是捂不住的,鲜血自他双手指缝往外溢,这光景是活不成了。 就听那最高大的,也是为首的大喇嘛忍不住一声怪叫,道:“蜂蜜辣椒囫囵吞枣!” 这是什么话,小玉儿一点也听不懂,她忍不住的道:“什么乱七八槽的,你被我吓疯了,疯言疯语!” 这高大的喇嘛,这才知道小玉儿是听不懂藏语的! 那另两个喇嘛却在大大的吃惊了。 就听那巨大身子的大喇嘛改以汉语:“你……你莫非习了咱西域失传已久的‘混元一气通天神功’吗?” 原来那句“蜂蜜辣椒囫囵吞枣”乃是藏语,指的正是小玉儿习的“混元一气通天神功”! 发音不同意思一样,小玉儿忍不住笑了。 但她也只是一个冷笑,便指着老番僧,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老番僧更是一惊,道:“暗器上身不人肉,内力反射有白雾,出拳五丈打死人,剑气通天无人敌!” 他再看看小玉儿那种气定神闲模样,接道:“苦练此神功,必从一岁至三岁就要苦练,你……不怕摔也不怕挨打,你是不是这样?” 小玉儿也不得不暗自佩服这老番僧的见识。 是的,这四句正是小玉儿的所能,她再一次的冷笑,道: “现在知道晚了。” 不料她此言一出,那老番僧须发絮张的对另外两个番僧大吼:“你们别再出手,由师兄再一次试她……” 就见这老番僧抛下手中大铜钵,足踏日月步,横身风雷动,双手箕张走罡步,一副狂狮出山林的架式。 小玉儿七星剑人鞘,她明白,这老番僧要以什么看家本领对付她了。 小玉儿心想,你既不用兵器,大家对对拳掌又何妨? 她刚把七星剑回鞘,就听得那老番僧厉吼声,双掌立刻往小玉儿拍来。 掌风击得一股旋风平地起,小玉儿不由大怒,抖出便是一拳打出:“接我一拳!” 老番僧的掌风才起,双方距离两丈远,忽然那乱起的旋风随着一股暗流“轰”的一声撞在老番僧的身上,打得老番 僧一个就地滚,“咯”的一下子撞在石阶上。 老番僧张口吐出鲜血来,口不择言的又是一句“蜂蜜辣椒囫囵吞枣……” 那就是说,小玉儿的武功正是他说的“混元一气通天神功”无误了。 两个喇嘛奔过去拖住倒地的老番僧,其中一人急呼叫,他叫的也是藏语。 人急了就会忘却一切的,他叫着:“鸡不食米!” 另一个叫着;“狗不吃屎!” 这是什么玩意,藏人必知这是什么意思。 就见那老番僧似虚脱般点点头,就见这两个番僧走至小玉儿面前恭身施礼。 “知罪,知罪,放咱们回去,你已是咱们教中女神了!” 小玉儿问道:“刚才你们说什么‘鸡不食米,狗不吃屎’,是什么意思?” 一个香僧解释道:“咱们说的家乡语呀!” “什么意思。” “鸡不食米是打不过你,狗不吃屎是咱们投降。” 小玉儿冷笑,道:“你们投降了?” 一个香僧抬头,道:“咱们的女神,我们投降是应该的,女神是宽大的,自不会再为难咱们了。” 这话令小玉儿有些啼笑皆非之感,她还真不知要不要把他们都杀了。 她也忽然想起继父,更想到李兆元夫妻二人,他们原是在大元堂养伤的,却被这几个喇嘛找上门活活以“憾天雷”神功震死。 小玉儿越想越气,道:“喂!你们把我当成神吗?” 两个番僧齐点头。 小玉儿道:“如果你们的神要你们死,你们服从你们的神吗?” 两个番僧大惊,二人也面面相觑。 小玉儿道:“我是你们的神,我想要你们死!” 那番僧道:“神是慈悲的,神是救人救世的……” 小玉儿道:“神救的是好人、善人,神如果善恶不分,就不会有什么炼狱了,是不是?” 她顿了一下,又道:“你们害死我家人,又把我的几位大叔打成重伤,你们就是恶人!” 又是一声冷笑,小玉儿道:“当你们杀人的时候,你们已经没有生存的权利了。” 突听一个喇嘛对另一个喇嘛说了几句藏语,两个番僧猛起身,分别退后两丈远。 小玉儿吃吃一笑,道:“你们想通道理,便也坦然的出招了,我说过,今天你们必横着出去。” 这光景就要再一次的搏杀了,忽然间远处传来尖叫声,这声音甫落,马蹄声已在祠堂门口停了下来。 是的,丁香赶来了,只见她滚鞍下马便奔入祠堂院子里来了。 小玉儿只看了丁香一眼,她还等着面前两个喇嘛对她 出手呢! 丁香奔到小玉儿身前,急对小玉儿道:“玉儿,你……还好吧?”; 小玉儿道:“再好不过’” 丁香看看院子边,两个喇嘛已死,一个老的正大喘气,面如死灰。 丁香看得直摇头,她心软了。 她把身子阻在小玉儿面前,道:“玉儿,得饶人处且饶人,放了他们吧!够了……” 小玉儿只是一怔间,三丈外的两个番僧突然吼一声平飞而上,真是太霸道了,也太出人意料了。 小玉儿无法出拳,就听得丁香尖叫一声:“哎唷!” 随之一口鲜血喷出来。 丁香竟被一只大铜钵撞击得口吐鲜血往外倒去。 小玉儿不及阻挡,立刻拔剑跃身腾空而起,她厉烈的一声尖叱:“血龙杀!” 嗬!只见漫天剑芒交错穿梭般,直往两个番僧杀去。 立刻间,便听得两声凄厉的嗥叫传来,两个番僧各挨七剑往外倒去—— 两个番僧地上倒,那老番僧忽然打出一枝击钵铜锤,口中大吼:“打!” 小玉儿回身一剑打中击来铜锤,“轰”的一声那铜锤中已喷撒出一股毒粉四散开来。 小玉儿几个空翻跃上了屋顶,她再低头看去,真的把她吓一跳。 只见有一片毒粉落在一个倒地香僧身上,使闻得一股子“噬噬”之声,那尸体慢慢变成泡沫而变成一堆烂尸而后一堆白骨。 那老番僧大吼:“我教与你势不两立!” 小玉儿道:“那是以后之事,你是看不到的。” 她跳下地来,忽然出拳,只听得连声暴响,早把那老番僧打得又是一阵吐血而亡。 这时候张展立刻奔到丁香身前,他抱住丁香大声叫: “你……你为什么……唷……” 丁香睁开眼来了。 丁香也伸手去抓小玉儿的手,道:“玉……儿……我……不想你多……杀人……呐!” 小玉儿黯然了。 她对张展几人,道。“你们快收拾,把死了的人埋掉,我先为阿姨疗伤。” 丁香道:“我怕不行了。” 小玉儿道:“容我试一试。” 就见张展把几个未伤的人找来,把院中死了的五个番增抬往祠堂外去。 小玉儿以她那雄厚的通天神功为丁香疗内伤,那丁香颇然觉出体内升起一片十分柔贴的热流不住的在她受伤部位不停的游动,便也引得她闭目很想大睡一场。 只不过数个时辰,丁香已经吁出一口大气,她好多了。 小玉儿松开手,她对张展几人,道:“你们好好照管丁阿姨吧!我回去了,只不过我要对各位叔叔阿姨说,以后安份的过日子地叫兄弟们找个好营生,阿姨们存下的银子应该够了。” 她语重心长,十分诚恳,那张展急忙点头,道:“小公主,你怎么吩咐,咱们就怎么做,咱们大伙早就听你的吩咐了。” 他转而对厉长风与陶爱、于飞几人,又道。“小公主的话你们大家也都听到了,本来嘛!歪路走久了会摔跤,夜路走多了会遇见鬼,咱们这骨架,咱们脑袋瓜子,没有比人差的,手能拿肩能扛,什么事情干不了?偏向人施暗手呀!回去告诉弟兄们,从此‘铁盆’洗手了,八百里秦川不许他们再扒偷了。” 大伙一听,齐点头,也冲着小玉儿点头。 小玉儿安慰地笑了。 小玉儿去取马鞍上一袋银子,那是百宝庄得来的,她提着要送张展他们,却被大伙拒绝了。 周桃花几乎落泪,道:“小公主,你家如今遭变故,正要银子去打发,咱们不少这一点,你若定要给,还不如把咱们杀了吧!” 陶爱拦住小玉儿,道:“小公主,这可千万使不得,你把咱们当人待就叫感激了,还能收你的银子?你千万别叫咱们痛苦难过了,这比打咱们还不好受咧!” 小玉儿不再坚持了,她对几位重重点头,道:“你们全都是好人,我知道你们够义气,如果不再做本行,你们会更完美,因为我这几年发觉,江湖上有多少人呐!他们表面仁义,骨子里,唉……” 张展接道:“他们骨子里男盗女娼……” 小玉女道:“我们快把阿姨送回船上去,用好的伤药喂她吃,我阿姨也要回武关了,她……” 小玉儿未说下去,她骑上马黯然的走了。 那么有人会问,只听过金盆洗手,银盆洗脚,可没听过铁盆洗手的。 那可是一句老名词,也是妙手帮的行话,相传在秦川有位妙手高人,怕比“闪电手”白树人的辈份高不知多少辈。,此人的老爹是个大舌头,说出话来荒腔走板不正确,软骨脓脓的好像缺嘴说的话,有一回他偷了一把银子回到家,正遇上他爹没钱花,他便双手把银子送他老爹了。 然而,这位老爹的脾气大,骂他儿子银子来路不正,银子脏,便指着他家二门放的铁盆大吼:“爹不屑于,我也不会要!” 原来“铁盆洗了”他吟成“爹不屑于”可也未意思说错,所以后来扒手在决心不干,就会说句“铁盆洗手”,如今陕西的扒手小偷仍然知道这旬话是他们的行话。 大韩家祠堂又沉静了,当丁香被人抱上马背,受伤的厉长风与萧音等也吃力的跨上马背。 这一行人原本是痛苦的,但他们的面上却有了笑,那是发自内心的笑。 笑是一种表现,当他们答应小玉儿“铁盆洗手”的时候, 每个人的面上便有了笑,心情上轻松极了,好像他们已经立地成佛了。小玉儿心中塞满了悲痛,她应该快乐的,不论她是在什么情况之下,她的年纪,她的心智,她的武功甚至她的际遇,每一样条件她都足以快乐的,然而却恰恰相反,她一些快乐也没有。 小玉儿是痛苦的、她认为这世上真的缺少调合了,人们有几个是为众生? 庙里的高僧吗?他们把自己国在庙中念真经而不走出来亲亲民,那如何称得上救民?充其量独善其身,而谈不上普渡众生。 官家更不说了,如果苦果是给他们吃,而且幸福是人民的,那么只怕没有人会十年寒窗拼老命了。 小玉儿真的看穿这个世界了。 现在,小玉儿到了家门口,她再也不打算走出门了,当她抬头看着大元堂的门关得紧,心中那份酸楚忍不住落下串串清泪。 小川马在门口,小玉儿上前拍门,于是门开了,是小弟史天生开的。 史天生一见是小玉儿,立刻抱紧了小玉儿双腿大哭: “姐……姐……” 于是,又是一个娃儿奔来了:“表姐,表姐……” 泪眼中的小玉儿再看,晤!是李强生呀! 其实李强生也是小玉儿她娘生的娃儿呀! 走进门,反身关上门,小玉儿走到后屋,却只有金娘子一人正跪在堂上。 “娘,伙计们呢?” 金娘子拉过小玉儿先是一场抱头大哭。 小玉儿拼力强忍泪水,才坚强的道:“娘,我已经杀了那五个可恶的番僧了,一个也不放过。” 金娘子道,“必是丁香告诉你的。” 小玉几道:“是的。娘,我去了韩家祠堂。” 金娘子道:“当时娘真想拼命,可是……可是……你同你的两个小弟没人照顾呀!” 小玉儿拭泪,也为金娘子拭泪。 她看着桌上灵位,道:“娘,继父埋了?” “同你姨妈、姨丈一齐下葬了,早早人土早超生,我不想把三具棺材摆得太。” 小玉儿道:“前面伙计们呢?” 金娘子道:“你继父已经死了,何人主持看病,把伙计辞退,也好省些家计开销。” 小玉儿道:“继父后街还有三口,她们好可怜。” 金娘子道:“我把大部份的银子送了他们,答应他们用完再送,唉!那三人也可怜。” 小玉儿道:“还是请个女婢吧!娘,银子我有。” 小玉儿把银子、银票全数取出来了,算一算也有两千多两,她一路上没用多少,其实她项上挂的玉佩,手上握的七星剑,那才是无价之宝呐! 金娘子等到一切平静,小玉儿走回她的地室时候,她才去找小玉儿。 走入地室门口,金娘子拍拍门,道:“我知道你累了,可是这件事太重要了,非得你定下心才能告诉你,小玉儿呀! 开门娘进去再说” 门开了,小玉儿在抹泪,她回到地室才痛快的哭,哭她的命不好呀!。 人的命真的是天定的吗?那么她的命上天给得太不公平了,凭她的能耐,她可以是伸手就有,张口就来的人物。 但是小玉儿却是如此孤独,尤其是她在生理上的变化。 小玉儿也正想问一问她娘…… 母女二人对坐在一起了。 小玉儿很少同她娘畅谈过什么,也许心理上以为母亲身边有个爱她的史水乐,而小玉儿却是孤独的。 此刻,小玉儿明白母女二人都陷于孤独中了,那么二人都需要有人讲讲话。 “娘,你坐,有什么事吗?” “孩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等你回来,便把你继父三人下葬吗?” 小玉儿道:“娘已说过了,早下葬早超生。” 金娘子淡淡摇摇头,道。“玉儿,娘应该恭喜你了!” 小玉儿一怔,道:“女儿还有值得恭喜的事情?” 金娘子道:“在事情发生以后第三天晚上,官家送来一件东西,宫中小王爷选中你了。” 小玉儿大吃一惊,道:“是朱公子?他选我入宫?干什么呀?” 金娘子道:“当然是做他的妃子呀!” 小玉儿低头了,她几乎要呐喊了。“我不能!” 她咬着樱唇,又道:“娘,我不能……我真的不能……” 金娘子又怎知小玉儿的苦衷,小玉儿偏在此时又无法开口了、她不忍金娘子失望与伤心,她原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呀! 金娘子道:“为什么不能?我的女儿样样都能,能别人所不能的,看!我的女儿长得又美,本事又大,一般平凡女子怎可相比拟?我为有你这么个女儿骄傲。” 小玉儿道:“娘,你不知道的,我实在无法……” 金娘子道:“别怕,你是女他是男,朱公子文雅风流,人品是一等一的好,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像朱公于这样的人才了,你就别担心了。” 她愉快的拍拍小玉儿,又道:“咱们也该是否极泰来的时候了,唉!可惜你继父他们无缘看你一登龙门当一个真正的凤女呀!” 她似乎又黯然的抹泪了。 小玉儿该怎么说呢?她发觉母亲难得如此高兴。真不忍心令母亲痛苦。 只不过小玉儿还是对金娘子,道:“娘,女儿只想平淡,不想攀龙附凤跃进龙门。” 金娘子不说了:“这是什么话,天下多少人拼命往上爬, 哪一个不想站在人的头顶上当一个真正的人上人,哪有你这么傻的,到口的龙肉又吐出去呀?” 她拍拍小玉儿,又道:“玉儿,这一辈子娘不求人,但此刻求你了,娘只求你永远幸福,娘甘愿以死相酬。” 只这几句话,小玉儿落泪了。 小玉儿落的是复杂的泪水,女人呀i她才刚长大便有这么多的烦恼加诸她一人身上,原是涛涛江湖已生厌,想不到家中之事更加烦,她能不落泪吗? 看了这光景,金娘子也落泪了:“玉儿,娘回上面去了,你的两个弟弟还小,他们都可怜,如果你答应朱公子的要求,他们将来会感激你这位姐姐的。” 金娘子说完便走,也不再听小玉儿对她说什么了。 小玉儿心中有太多的话想说出来,但她却一句也无法对金娘子说,尤其小玉儿听了金娘子说出两个弟弟,她更无法开口了。 八抬大轿十六人抬,前面八匹白马开道,后面八匹枣红马押后,锣鼓喧天的就在宝鸡大街上走一趟,彩雾遮天盖日,冲天大炮响不停,只见站在大元堂门口台阶上的金娘子,拉着两个男孩子眼睛里泪水滚滚落下来。 小玉儿登轿前还重重的看了两个小弟几眼,她仍然一副黯然的对她娘低声道:“我怕是会令娘失望了。” 金娘子带泪含笑道:“我对我金娘子的女儿充满了信心,你不会令我失望的。” 小玉儿无奈的上了花轿,而花轿只抬出宝鸡十里远,便即换成十彩大红的大马车,侍卫一共整一百名,就这样直往京中驰去了。 她的心中也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朱丕,她是爱朱丕的,当她发觉她无法给他些什么的时候,她的痛苦是不难想像的。 小玉儿在彩车上不时的拭着泪,当大车驰上秦岭大山时候,她听到不少行旅,他们有说有笑,如今山道上平静了,再也不见什么山寇出没,便是社会再孕育出几个草寇来,也不足为患了。 小玉儿想着十八盘大寨,也想着赵疯子那伙草莽人物,他们如果投效在军中,准是英雄人物,只可惜这些人不愿被人管教,他们宁愿落草为寇,这也许是他们的心中有太多的不平吧! 小玉儿不知道自己如何去扮演一个好的妃子,她还不知道朱丕的江湖行是在找他心目中的妃子,朱丕看中小玉儿了。 朱丕也被小玉儿的武功倾倒,如果有小玉儿在身边,他是高枕无忧的。 于是,朱丕回到宫中一心只想着小玉儿,朱丕忘不了他心中的美人史姑娘啊! 一个民女,尤其是江湖中人,如想入宫又谈何容易,但朱丕坚持非娶小玉儿人宫不可,他如愿了。 小玉儿却更痛苦了。 小玉儿当然免不了一切人宫觐见皇上、皇后的那些繁 文缛节礼仪,所幸小玉儿长得实在美。美得皇后也忍不住拉她人怀,于是,令皇后惊喜的欢叫:“哟!玉儿呀!你身上的香味真好闻,用的什么花露水呀?” 小玉儿腼腆的回道:“回禀母后,小玉儿从不用什么花露水的。” 她此言一出,便是皇上也惊奇了,那朱丕更是得意的微微笑了。 小玉儿以为,这该是个好的开始吧! 小玉儿是不喜欢热闹的,但如今身处后宫院她得习惯热闹,在宫中只有冷官最清静,但却是人人都怕去那个地方、因为只要被打人冷官,这人就完了。 小玉儿是不会被打人冷宫的,她此刻只不过是小王爷的妃子,也可以说是宠妃。 宫中的洞房花烛夜是引人入胜的,歌舞喜宴之外还有各方的赠礼——那些都是名贵的,豪华的,小玉儿几乎已记不清有多少珍奇之物了。 只不过小玉儿仍然珍爱着两件宝物,那就是朱丕送她的七星剑与项上挂的龙玉佩。 此刻,小王爷与小玉儿对坐在水晶石桌上对酌。 朱丕的目光始终就没有离开过小玉儿。 朱丕也把酒一杯杯的为小玉儿斟着。 小玉儿浅笑得十分自然,也更令朱丕愉快的忍不住咯咯笑了。 “朱公子……哦,不!我该改口了,我应该……应该叫你……什么?” “哈……玉姑娘……不!我该叫你玉妃才是,至于你叫我什么?你高兴叫什么就好。” 小玉儿道:“那怎么可以,这里不比江湖呀!江湖行我很随便的,可是这里不只是你我呀!” 笑笑,朱丕伸手拉过小玉儿的手,笑道:“那么有人在的时候你就叫我小王爷吧!” 小玉儿道:“宫中礼仪我不懂,我必须样样学的。” 朱丕道:“你是要学,明日自有宫中礼官来教你,到时候你就会了。” 小玉儿道:“容易学吗?” 朱丕笑道:“十分简单,那比学武可要简单多了……”他把小玉儿拉入怀中,又道:“玉妃,你对我说,你那绝世武功是怎么学的?” 小玉儿道:“我也不清楚,我觉得我好像是为了武功才到这个世上来的。” 她这话正是一个人的心灵反应,也是武功极至以后的自然反应,她还真的是因武功而来到这世上。 当年西域大喇嘛熬杰得到那本“混元一气通天神功秘笈”之后,便千方百计要传给自己亲生骨肉,熬杰一共找了七个女人,最后却只有金娘子为他生了个女娃儿,那便是小玉儿。 小玉儿也听过小时候的一切,但她已不放在心上了,她因为武功已达通天之境,世上还有什么令她多虑? 小玉儿的话也令朱丕有些半信半疑,但他仍然满足,因为小玉儿太美了。 朱丕忍不住轻吻着小玉儿,小玉儿却是一边回吻一边提醒朱丕:“小王爷,你必须知道一件事情。” 朱丕忙笑笑,道:“我知道,我早已知道了。” 小玉儿吃惊地道:“小王爷,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呀? 你又怎么会知道的?” 朱丕笑笑道。“玉妃,我可以告诉你,我一直为你的事在忙碌” 小玉儿忙问道:“你为我忙碌?你为我忙碌什么呀?” 朱丕得意地道:“为了你的身子,我回宫找来最年老的老御医,我把你我之间发生的事告诉她,我请他为我解惑……” 小玉儿惊讶了:“你!小王爷,你是真心爱我的,我知道你真心在爱我了。” 朱丕道:“知道就好……” 小玉儿忙,道:“快告诉我老御医是怎么说的呀?” 朱丕道:“起初,老御医以为你是石女,石女是不能人道敦伦的,可是我把咱们发生之事再细对他说出,老御医也不知道了,只不过他叫我放心,他会去拜访高人找出答案来的。” 小玉儿急问:“老御医找到答案了?他是怎么说的呀?你快告诉我呀!” 朱丕笑起来了。 小玉儿却拉住朱丕在撒娇,她更娇美了。 朱丕只一见小玉儿这副模样,便更愉快的吻吻小玉儿,道:“你别急,咱们有的是时辰细述一切的呀!” 他竟然在洞房之夜不上床,准备畅谈往事了。 小玉儿当然急坏了,她很久就是因为身子的变化而郁郁寡欢,如果谁能医好她的身子,她就幸福了。 朱丕吻得十分柔情,他是小王爷,又不是什么莽夫,更不是熊耳大山下开黑店的那个小子,吻得他的舌尖也肿大了,好像要吃掉小玉儿似的。 其实男女之爱应在十分文明的柔情似水中,慢慢的去体会那种美妙的景致,而非粗野得恨不得弄死对方才过瘾,那是粗鲁,那也是不懂爱。 朱丕懂得小玉儿心理,所以他对她温柔有加,他心中明白,小玉儿这一辈子如果在江湖上混下去,不出多久她就会自杀而亡。 小玉儿是个武功绝高的高手,这样的人是自负的,也是目中唯我的人,如果一旦知道自己这种异于常人的身躯,那是无情的打击,她会受不了的。 朱丕与小玉儿相处之后,他便知道小玉儿是个十分高贵的姑娘,什么金钱,什么权势,都引不起小玉儿的注意了,小玉儿最注意有人对她的关爱。 小玉儿拉住朱丕,道:“你快告诉我呀!到底那老御医说我怎么样了?可有解救之道?” 朱丕收住笑,他一本正经的对小玉儿,道:“玉妃,你听了我的话以后,答应我千万别冲动。” 小玉儿道:“冲动?我为什么要冲动?” 朱丕道:“玉妃,事关你的一生,你听了以后是免不了会冲动的,我必须要你答应我,否则我不说。” 小玉儿道:“听起来好像很严重嘛!到底是什么呀?” 朱丕道:“你还没有答应我不冲动呀!” 小玉几点头,更吻了朱丕,笑道:“我已经嫁你了,还能怎么冲动?你就说吧!” 朱丕突然举杯,道:“玉妃,来!先干了这一杯,咱们得慢慢的说。” 小玉儿似是无奈的道。“你叫我心急如焚呀!为什么洞房之夜你如此折磨我呀!” 朱丕哈哈一笑,道:“我必须在你情绪十分轻松的时候才告诉你,现在……干……” 小玉儿几乎急得要哭起来了。 洞房花烛夜,二人对坐谈笑喝酒,这是什么嘛!但当朱丕一副轻笑的样子,小玉儿再是急,便也只好再抬酒杯与朱丕共饮。 这时候,小玉儿真的急了,朱丕也看出来了,他拍拍小玉儿,道:“好,我这就告诉你吧,只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小玉儿忙回应,道:“我什么都答应你,小王爷,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我是你的玉妃呀!” 笑笑,朱丕道:“真是这样,我便也放心了。” 他把身子更靠近小玉儿,面容十分温和的道:“玉妃,我早命那老御医四方查问,终于在京中喇嘛庙有一位九旬老喇嘛处听到一件奇事。” 小玉儿不插口,她听得十分仔细。 朱丕接道:“传言西域有一种神功,如果练成功以后,身体会刀枪不人,而且能产生反弹作用,侵入者用力越猛,便会受反弹之力越大,这种人气达百骇不足怪,一气通天才算奇,当神功达到收发自如境界,男封关女堵墙不再为红尘淫欲所惑,终至腾云驾雾可列仙人之位了。” 小玉儿急问:“那是什么功夫,老喇嘛说了吗?” 朱丕道:“老喇嘛说过,他说那只是传说、江湖上有许多传说,太多荒诞的了。” 小玉儿再问:“是什么功夫呀?” 朱丕笑道:“看你急的样子,也是美的另一种表现。” 小玉儿摇着朱丕身子半带撒娇的道:“快说嘛!是什么神功?” 朱丕道:“老喇嘛说是什么‘混元一气通天神功’,!他还说叫小王当做故事听呐!” 小玉儿怔住了,她低下了头,就仿佛她做了一件十分不体面的事一样。 小玉儿也想到了为什么男人要同她一起便会发生那种痛苦的事情。 忽然抬起头来,小玉儿对朱丕道:“小王爷,你不应该把我接进后宫来的。” 朱丕一怔,道:“为什么?” 小玉儿道:“因为……因我就是练的‘混元一气通天神功’,但是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 朱丕哈哈大笑,道:“玉妃,正因为我知道你的功夫,所以我才决心把你娶进宫来的。” 小玉儿迷惘的道:“可是,可是我又不能给你真正快乐,我……甚至也不能为你生子……” 朱丕笑呵呵的道:“玉妃,小王不是荒淫之人,小王爱你的人,至于生子之事,你就别放心上了。” 小玉儿道:“我已不是真正的女人了。” 朱丕安慰地道:“我以为你比女人还女人,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我能得到你,此生何憾!” 小玉儿道:“你……为什么耍对我这么好?你会后悔的呀!小王爷……” 朱丕大笑,起身抱起小玉儿,那小小的龙床还真的温暖可人,小玉儿忍不住抱住朱丕吻起来。 小玉儿是温柔的,她也是诚心的要叫朱丕知道她是温柔的女子,她投怀,也送抱,她像小猫似的任朱丕抚摸与轻吻。 朱丕也温柔,他甚至比小玉儿还温柔,因为他心中十分明白,如果在小玉儿身上动粗,他不但得不到快乐,他甚至还会受到伤害,他已经吃过一次苦头了。 朱丕仍然是满足的,因为他只要抱住小玉儿,从小玉儿身上闻到那股子桂花清香就足以令他神游乐园了。 他们,并非是两不侵犯,而是相互的抚慰,有时候这种精神上的快意比之肉体更高一层境界。 那朱丕也真能忍受,他虽不同小玉儿“男女做爱”却仍然快乐无比——朱丕是真心爱上小玉儿了。 也不知是哪一位前辈可怜人说的话。“人生苦短,人生快乐的日子更短。” 这句话还真应对了小玉儿的身世了。 小玉儿与朱丕二人在后宫中过着鹣鹣情深的日子,每日里欢笑连连,好不令人羡慕。 只不过才过了七个月零八天,事情便起了变化。 这样的变化是令小玉儿想不到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后宫的日子比之江湖上更令人寒心? 一大早,小玉儿便被召到皇娘身边去了。 朱丕仍然在床上未起来,前往皇娘身前问安,这也是小玉儿每天必做的事情。 当小玉儿走到皇娘面前施礼刚起,皇娘已笑对小玉儿,道:“玉妃,我叫御医来为你把把脉象。” 小玉儿道:“皇娘。玉儿身子很好呀!” 皇后娘娘笑笑,道:“快八个月了,总得把身子检查一下,也好知病治病。” 小玉儿怔怔地道:“病?我没有病呀!回皇娘的话,玉儿自小就没生过什么病的。” 她说的不错,自从她被熬杰抱到马鬃山流石谷以后,每日浸泡在熬杰特为她调制的药水里以后,她就不曾发生过 什么病——她在药水的浸泡中全身起了变化。 皇后娘娘微微一笑,早见一个半百御医奔进来了。 那御医先向皇后娘娘深施大礼,再向小玉儿一礼,这才端坐在桌边。 “小玉妃,请把左手伸过来。” 小玉儿依言把左手伸过去,那御医并指在小玉儿的左腕,闭上双目宛似老僧人定。 皇后娘娘坐在中间的紫檀椅上望着小玉儿,她也以为小玉儿真美,难怪小王爷为她发狂。 忽然,御医双目一亮,对小玉儿道:“小玉妃,再把你的右手伸过来” 小玉儿依言再把右手伸过去,这御医再一次并指探小玉儿的脉象,只见他越探越惊讶,忍不住又把眼睛睁大来了,他的面皮在颤动。 皇后娘娘看出不对劲,立刻问道:“孙太医,你是专门后宫妇科御医,可探出小玉妃怀孕了妈?几个月了?是男是女呀?” 小玉儿一听之下,大吃一惊,面色也变了。 那姓孙的御医不敢隐瞒,立刻上奏,道:“启禀皇后,小玉妃仍然是处子,她的脉象几乎超越男人。是微臣此生从未见过的。” 皇后娘娘面色一寒,道:“这么说来,他们这八月之期日子是白过了,连个什么也没有了。” 孙太医道:“应是不会错的。” 皇后娘娘点点头,道:“孙太医,你以为这是为什么呀? 可有良方吗?” 孙太医道:“启奏皇后,小玉妃的脉象太过刚强,若想怀孕不是件容易事,首先修得脉象要柔,气血不凝,方可行事,但……小玉妃这种脉象实不易柔顺下来,这是干阳,脉象之上讲的明白,女子干阳不易行房,否则会有损伤。” 皇后娘娘急问;“伤谁?” 孙太医道:“伤男。” 皇后娘娘道:“这还了得!” 别管怎么样,御医的话真灵光。 小玉儿就打内心里佩服这姓孙的御医。 小玉儿也一点不恨这御医,真是大本事,不像一般混吃骗喝的蒙古大夫。 皇后对孙御医道:“你下去吧!我自会处理。” 姓孙的御医退出,他还歉然的看看小玉儿,而小玉儿却回报以微笑,倒令姓孙的御医一怔。 皇后对小玉儿,道:“玉妃!” 小玉儿忙回应:“母后” 皇后带着几分怜爱的道:“都是命啊!上天没有对你垂怜,那是人力无法挽回的。” 小玉儿垂下了头’,她还能说什么? 皇后娘娘对小玉儿道:“从现在起,你就别再回后宫了,送你去个地方” 小玉儿吃惊地道:“不要我见小王爷吗?” 皇后娘娘的面皮变得快,由怜爱一下子变成冷漠、傲慢,真叫人吃一惊,觉得她太可怕了。 皇后娘娘冷冷道:“没听清楚吗?会伤到我的皇儿,你忍心吗?他对你那么好。” 小玉儿道:“连最后一面也不叫我见?” 皇后道:“快刀轧乱麻,长痛何如短痛,你早就应该明白,皇儿如果没子嗣,大好河山将来怎么办?玉妃,你没有富贵命,就不用强求了。” 小玉儿终于想通了,是的,她不能为朱丕生个一男半女,她也永远不会生,那么,自己再住下去谁都痛苦,她也明白强求不来的。 .小玉儿也从皇后娘娘的眼神中看到那种冷芒,那是江湖之中常见的冷芒,她想不到会在这皇宫后院之中也看到,多可怕呀! 小玉儿再看四周侍候的太监宫女,她是发现他们一个个的面色也变了,变得一片冷漠。变得与刚才那种馅媚之色完全不一样了。 小玉儿这才觉得这里更比江湖可怕! 小玉儿寒心了。 小玉儿是懂礼貌的,来的时候金浪子就告诉她,进宫以后要好好学习礼仪,不能叫人笑咱们是江湖粗人。 她向皇后施礼,道:“禀母后,玉儿这就出宫回家乡了,不去惹小王爷伤心。” 皇后却轻摇头,道:“你已经是皇家人,怎么还可以再出宫?能叫你再嫁什么凡夫俗人吗?” 小玉儿怔怔地道:“我……还住在宫中?” 忽见一个太监上来,道:“小玉妃,别再-嗦了,请随奴才去个安静的地方吧!” 皇后也接道:“随他去吧!” 小玉儿迷惘了,她在迷惘中跟那太监往一处暗巷走着,她想问去哪里,但她没开口,因为她发现这个太监太过傲慢无礼了。 有一道红砖墙,中间开了个小小院门,那太监开了锁,随之奔来一个宫女。 只见这宫女的手上托着一套粗衣,一件薄被,外带一根绳子。 小玉儿已不在意这些了——她随着二人走进这小院门,发现院子不大,房子也小,只有一间是小玉儿的房间。 那太监推开门便站在门口不进去,他对宫女道:“快一点,换穿了衣衫之后就出来。” 那宫女匆匆的走进小房中,把手上的衣衫抛在那孤孤单单的木床上:“换衣了,小玉妃。” 小玉儿道:“为什么要换衣呀?” 那宫女冷笑,道:“你以后就只住在这儿了,既不能出去,又不必见人,老死不见外人来,还用得着穿什么华丽服饰吗?” 小玉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开始换穿衣服了。 小玉儿并未流眼泪,她觉得已经过了快八个月的幸福 日子,那已经够她回味的了。 她木然的正在换衣,忽然那宫女伸手道:“取下来!” 小玉儿道:“你要什么?’? 宫女指着小玉儿挂在项间的龙王佩,道:“把这玉佩取下来,你用不着了” 小玉儿摇头,道。“不,这是小玉爷送我的。我不能把它送你。 这时候的宫女宛如泼妇,她咬牙冷笑,道:“你不拿下来行吗?”她伸手去抢,小玉儿火大了,右手猛一推拨,那宫女哎呀一声撞到了砖墙上,门外的太监听得嗥叫,急忙奔进来,只是那宫女已头破血流死在地上了。 小玉儿的手力多大,便是武功高强的人也吃不消她这一拨又推。 太监一看大叫一声:“你好大胆,冷宫之中也敢杀人呀! 你死吧!” 他把那根绳子抛向小玉儿,又道:“这根绳子原是想你熬不过孤单上吊用的,你现在就死吧!” 小玉儿道:“我没有杀人,是她要抢我……” 那太监大怒,叱道:“抢你什么,你进了冷宫,已经是一无所有了。你有什么值得抢的?” 小玉儿手握龙玉佩,道:“她要抢我玉佩呀!” 太监冷笑,道:“等你死了还什么玉佩不玉佩的!快快上吊,休叫我动手。” 小玉儿道:“你想对我动手?” 太监吼道:“帮你上吊死呀!嘿……你还不快点,俺要回去复命了。” 他指指地上宫女,又道:“单只你把人杀死,你就已经死定了,你连住冷宫的资格都丧失了。” 小玉儿道:“我要见小王爷。” “你作梦!” 小玉儿火了:“你说我做梦,我劝你别逼我!” 太监嘿嘿一笑,道:“宫中传言,你有本事,俺以为小王爷被你唬住了。” 小玉儿道:“你何不出手试试?” 太监上前就抓人,只不过他的五指未抓到,突然胸口一痛,小玉儿出拳遥空打过去,这太监“哇呀呀”张口吐出一碗鲜血来了。 太监吐血大声叫:“造反了,造反了!” 这太监双手捂胸往外奔,他逃往后宫院去了。 小玉儿冷然的坐在木床上,她下了狠心,准备闹一闹这后宫院了。 小玉儿人在江湖行,多少还有带着野性在,如果惹火了她,那是很危险的事,小玉儿才不会想到以后怎么样。 如果不是她娘叫她多学礼仪,皇后那儿她就顶上去了,如果不是为了小王爷对她的一番真挚友爱,她是不会坐冷宫的,她以为冷宫没什么,只要可以看到小王爷就什么也不计较了,然而…… 然而听了这太监的话,她火大了,干就干一架,看看谁 能吃掉咱小玉儿! 小玉儿正在冷床上坐着,她在深情地想着小王爷朱丕快快来,不料哗哗啦啦来了七八个的太监,他们每人手扬长木棒,站在门口直喊叫:“出来,出来,你这犯妇,太可恶了,快出来!” 小玉儿缓缓的走出去了,她一脸的无奈,走到小院中央,忽听一个老太监叱道:“你这野泼妇。胆敢在这里行凶,咱们奉皇后之命乱棒打死你!” 他手一挥,道:“打!” 嗬!八根长棍用力的打,他仍把小玉儿当成一般妇女看待了。 棍子用力叭叭打,棍子也断了三五根,而小玉儿并未还击,她仍然站在院子里,她的心中在痛,为什么小王爷还不来。 八个恶太监吃一惊,打断了棍子为什么这女子丝毫无伤的木然站着。 老太监一看,大吼道:“可恶呀!白莲教妖女呀!快去取狗血,拿桃木剑,钢刃四把快快来!”, 他这么一吩咐,立刻外面有人应和着去了。 小玉儿道:“你们打够了吗?我只想见小王爷一面,然后我愿听你们发落。”。 老太监冷冷道:“你不该在此打死人,你的罪过大了。还想见小王爷!” 小玉儿道:“只要小王爷叫我死,我是不用你们出刀的,如果小王爷未来,你们休想伤得了我。” 老太监不信邪的道:“你是妖,我有驭妖法,你是鬼,我有抓鬼的本事,你等着瞧吧!” 果然,很快的一大盆黑狗血送来了,一把桃木剑空中抡,四把刀守四边,老太监大吼;“洒上去!” “哗啦”一声,大盆黑狗血便往小玉儿泼去。 小玉儿一声清叱:“可恶,拿我当妖呀!”只见她原地拔身三丈高,闪过一盆狗血,旋身下去,她的双拳虚空打,便见四个持刀的已嗥叫着往地上倒去。 四个人口吐鲜血站不起,只吓得老太监抱头往院外跑,他口中大叫:“不得了,这犯妇会飞呀!” 小玉儿落地大吼。“都滚出去!” 她这么一吼,几个太监抹头便逃,小玉儿遥看远方,她仍然想着小王爷朱丕前来会她一面。” 小玉儿几乎落泪了。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玉儿吃惊,因为来的人至少五十人以上。 小玉儿站在小屋前,果然来了几十个近卫军。 小玉儿抬头看,她心中一紧又松,因为她发现这中间有她认识的人,那是伴同小王爷的两个侍卫。 两个侍卫只一看小玉儿,两个人也愣住了,这二人心中明白,如要小玉儿出手,再多的近卫前来也奈何她不得,但那老太监已大吼:“皇后娘娘交待把她处死,你们只管出手杀了她!” 只见那两个侍卫吃惊地走向小玉儿,其中一人十分痛苦的道:“玉妃,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小玉儿道:“我只想见见小王爷,你们能帮我吗7” 那侍卫道:“咱们没那个胆子,玉妃,违抗皇命不但你活不成,便是家族也遭诛杀,玉妃三思才是。” 这侍卫知道留不住小玉儿,叫他们出刀那也是枉然,他明是威协小玉儿,实则暗示小玉儿,这里是不能再住下去了,逃得越远越妙。, 院外的老太监突然大吼道:“快动手了,完了以后咱还要回后宫向皇后娘娘禀报呢!” 他这么一吼,那些近卫军立刻对小玉儿扑上去了。 两个侍卫也无奈,他们出刀只是虚砍。 小玉儿当然看得出来,她还看到最近的那个侍卫对她暗示着…… 小玉儿忽然怒喝一声,她双拳疾打,立刻把几个近身侍卫打倒在地。 不料有人大叫:“快!弓箭侍候!” 果然,十几个弓箭手过来了,小玉儿一看真火了,他们这么多人欺侮她一个女子,不由大吼一声舞出一路掌法来了,她施出的乃是“太白掌”。 但见小玉儿周身无数掌影接连出现,便把射来的前而拍落得纷纷落在地上。 弓箭手们正猛射箭,远处有人大声吼:“住手!住手!你们造反了!” 是的,小王爷来了,朱丕气急败坏的来了。 “你们在干什么?”他才叫了这一声,那老太监已经拦住朱丕的来路,道:“小王爷,咱们奉命来传旨意,皇后娘娘赐死,她却一味反抗,还打死打伤不少人呐!” 小玉儿落泪了,她委屈呀! 朱丕大叫:“为了什么?” 老太监道:“奴才不敢说,皇后娘娘会怪罪的!” 朱丕要去看小玉儿。却生生被老太监拉住了:“小王爷不能去!” 朱丕叱道:“你大胆!” 老太监道:“奴才奉命行事,小王爷担待吧!” 朱丕吼道:“我要杀了你!”他往一边的近卫夺刀,老太监拔腿叫着往后宫奔走了。 朱丕抛下刀,他奔入小院,抱紧了小玉儿,“玉妃……为什么呀?” 小玉儿反而淡淡一笑,道:“看你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你是爱我的,唔!被爱的人是幸福的。” 朱丕叫道:“这不是幸福,我害了你!” 小玉儿道:“我曾说过,这都是命,我不应该忽略了我是不能生育的女人,我甚至在你身边会害了你。” 朱丕顿足;道:“害我?我们过的日子很好呀!你怎么会害我,他们妒忌你呀!玉妃……” 小玉儿道:“不,他们说的是真实的,我也相信他们的话,只不过我不想住在这里,我问你,我可以回家吗?我以为 我们应该可以好聚好散才是。” 朱丕落泪,道:“我不在乎,我宁可跟你一同走江湖,一同邀游四海,一同……” 小院外突然一声尖叱:“大胆!” 这是皇后娘娘来了,朱丕还真的忙着奔出去,他跪在皇后娘娘面前落泪了。 “谁告诉你的?” 朱丕道:“我……儿臣找玉妃不见,才找到后宫……” “你回去!” “皇娘,玉妃无罪呀!” “她打死打伤宫里的人,那是抗旨,她怎么可以再活?你可以回去了!” “皇娘,儿为玉妃求情,望皇娘一本爱儿之心,饶了玉妃这次吧!” 皇后娘娘突然对两个近卫吼道:“把他拉回去!” 两个侍卫不敢违抗,左右架了朱丕就走。 那小王爷大吼:“玉妃,快走……你不能死……” 小玉儿只图见朱丕一面,然后便任人把她处置了,她不想连累到她的娘,她的两个幼弟,然而,当她听了小王爷叫她走的声音之后,她的精神来了。 是的,我为什么要白白的死在这里?我原本不属于这里的,我是勉强才来的,我有什么罪? 既然我无罪,我为什么要死?什么君要臣死,臣不能活,那是放屁!臣也是人。 她冷冷的一声吼:“朱公子,我听你的话,我不会死在这里的!” 她改口又叫朱公子,那表示去他娘的玉妃,这个头衔不要更好。 这时后院门外突然大吼:“你们还不动手!” 这是皇后娘娘的声音,听起来怪吓人的。 立刻,那两个侍卫齐声道:“玉妃原谅咱们了……”他们说着举刀便往小玉儿杀去,虽是双刀齐施,暗中却是指的屋顶上面,二人齐把左掌出,光景刀掌齐施了。 但小玉儿一看便知道这二人有意以掌力助她往上逃。 小玉儿不但不逃,反而一个空心翻,她从众侍卫的头上越过小门,“忽”的自门墙上落在门外面,她落在皇后娘娘面前了。 皇后见天下掉下一个人,一看是小玉儿,大惊叫道:“你……造反了!” 小玉儿冷冷道:“你如果不是朱公子亲娘,一拳送你见阎王。” 她见众侍卫又冲出门外来,并不放在心上,仍然坦然的对皇后娘娘冷冷道:“皇家生活我才不稀罕,别以为你召来这些侍卫就制服了我!便是千军万马又怎样?” 皇后娘娘惊怒交加,立刻大叫。“你们还不出手,杀了这个妖女!” “杀!” 四个侍卫举刀杀,小玉儿一声冷笑,回身就是几拳遥打 过去,立刻间“轰”声起处;四侍卫已撞倒在地,小玉儿拳风回捣,便听得皇后娘娘身后站的老太监“哎唁”一声摔倒在地上直吐血。 小玉儿看看另外几个侍卫,当她发现从前认识的两个侍卫被吓得冒冷汗,她不忍了…… 小玉儿也发现皇后娘娘的面色泛了青,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 皇后娘娘大叫。“妖女啊!妖女入宫不祥啊!” 小玉儿咬牙,道:“再吼我一拳打死你,什么了不起的,哼!你现在留我求我也不行了,我去也!” 她话声中人已在高墙屋面之上了,立刻有人大叫:“快放箭。” 小玉儿本是要走的,听了放箭二字,她回头冷冷道:“我怕吗?你们射来试试!” 果然几只利箭往她射过去,小玉儿双掌猛一挥,前还不到她身边就落下地了。 小玉儿恨死皇后了,她猛的一把握住一支利箭,反手对着皇后掷去,“嗖”的一声,利箭穿在皇后的秀发之中,吓得皇后回身便走。 小玉儿仰天一声哈哈笑,几个空翻便出了官墙到了皇宫外,她不再停留,立刻往西奔去。 如今宫中怎么闹,小玉儿才不去管了,小玉儿只一心想着回家。 人说在家处处好,出门事事难,她如今真的体认到了。 小玉儿奔走在京城大街上,她如今除了项上挂的龙玉佩之外,真的是一贫如洗了,这时候快午时了,小玉儿想着此去两千地,她得有银子才行,但如果叫她去盗,那太容易了。只不过小玉儿没忘自己身份,小玉妃怎么去扒窃财物呀! 就快走出西城门了,忽然迎面一对夫妻策马过来,小玉儿如今穿的是冷宫粗布衣,骑马的人自然是不会注意一个贫妇了。 两个骑马的就走过小玉儿了,小玉儿这才忍不住的开口:“阿姨!” 骑马的女子猛回头,她也看得一瞪眼,道:“你……小玉儿!” 马上面的男的低头看,不由大吃一惊,道:“真的是小玉儿,我们的小仙女啊!” 两个急忙下了马,小玉儿指一指远处城门外,道:“别多问,出城再说。” 原来这二人不是别人,是丁香与张展二人是也。 丁香听出事态严重,立刻拨马与张展二人往城外驰去。 果然当小玉儿走出城外不多久,京城之中已把城门关上了,只见重兵守城任谁也休想出去。 小玉儿远远看得清,她才不会把这种事放心上,如果她不是要回家,真想进城去斗一斗这些官兵们。 山边一间大茶棚,丁香与张展二人已经等候在那儿了。 小玉儿闷闷不乐走过去,丁香一把拉住她:“玉儿,我们 这是第三次来京,才看到你,这些日子兄弟们听你的,大家干正经营生,我与你张叔以贩货为生,总想在京里看到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展也说道:“去过你家,你娘带着你两个弟弟,找来老学究教他们念书,咱们好高兴,可是你……” 小玉儿淡淡地道:“我是个最不幸的女人,我……” 她忍住悲愤,把发生的事大概的说了一遍。 丁香与张展二人,一听之下可也慌了。 丁香急对小玉儿道:“小玉儿,你快回去吧!这是抄家灭祖的大罪,你不怕,你娘与两个弟弟可完了,赶快回去找地方躲起来,不久官兵会找去的!” 小玉儿道:“我不怕,他们不叫我们过日子,我也不叫他们好过。” 丁香道:“玉儿,听过胳臂粗过大腿的吗?官家人多阴谋多,你只一个呀!” 张展也道:“快,你骑我的马快快走。” 丁香把所有银子取了一包,连吃的喝的全有了。 小玉儿真的很感动,她对了香与张展二人点点头,立刻骑了马就直奔宝鸡去了。 丁香在拭泪,她对张展道:“小玉儿这么好的姑娘,她怎么会不能生孩子,她很漂亮,她真美若天仙呐!”一 张展道:“这或许就是命,也是造化捉弄人吧!” 两个人不进京了,他二人慢慢的回转陕西了。 小玉儿凭恃着武功,她连夜拍马急走、若非马儿要歇腿,她一刻也不会停留的。 当她赶到宝鸡的时候,远远的听得马嘶声,小玉儿笑了,这是她多日来难得的笑。 快三天了,她回到家,人尚未到家便听到了她的小川马嘶叫,她怎能不高兴? 这时候还是一大早呐!宝鸡街上行人稀少,小玉儿到了家门口,跃下马来就拍门,只见一个男孩过来开门,男孩的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小玉儿道:“天生,你不认得姐姐?” 那男孩史天生猛抬头,然后大叫着,也抱紧了小玉儿: “姐,姐……” 小玉几道:“快,去见娘!” 又一小孩跑过来了:“姐……” 小玉儿道:“叫表姐。” 小男孩道:“不,娘说叫你姐。” 小玉儿明白了,因为当初李强生也是她娘所生的呀! 于是,金娘子闻声奔出来了,金娘子一看小玉儿这一身打扮,外面只有一匹马,她吃惊了:“玉儿,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出了什么大事情?” 小玉儿突然眼一红,抱住金娘子跪地大哭:“娘……” 金娘子也是江湖人物,一看这光景,她反而坚强了,她沉声冷冷的道:“本来咱们同皇家不是一条船上人,当初我心中也不想攀什么龙,附什么凤,倒不如嫁个一般人,娘儿们还可以见见面,消去那相思之苦,你嫁去宫中,娘便望眼欲穿了” 她拉过小玉儿入怀,关怀备至的道:“玉儿,你别哭,回来就好,对娘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玉儿拭去泪水,咬咬牙,这才又把宫中发生的事对金娘子说了一遍。 金娘子一听也自吃一惊:“玉儿,咱们不能住下去了,咱们得躲起来。” 小玉儿道:“天下之大,咱们去哪里躲?” 金娘子想了一下,道:“后面拴了两匹马,其中你的小川马这几天不安宁,不是叫就乱踢蹄,想是你的小川马已经觉出你出事了。” 小玉几道:“娘,我把马牵出来,你快收拾,小弟二人放在货篮中,咱们立刻往西行。” 金娘子道:“咱们只有往西行了,娘知道一个地方,你小时候就是被你的生父敖杰带去住过几年的。” 小玉儿道:“是什么地方,十年了,我早已不记得了。” 金娘子道:“马鬃山流石谷、” 小玉儿似有所悟的道:“唔!好像曾听过,娘,我去拉马,你简单的收拾细软吧!” 这娘儿俩动作快,不多久,便是货架也拴牢在一匹马背上,金娘子把被褥铺上去,小兄弟二人一边躺一个,还真叫舒服。 小川马见了小玉儿,那份热情令小玉儿好感动,小玉儿的七星宝剑在家中,此刻她当然又带在身边了。 金娘子把门锁上,也不向左邻右舍打招呼,骑上马便一家四口全走。 这光景谁也不知道小玉儿这一家人去了哪里。 只不过引起人们议论的乃是小玉儿的出现,小玉儿为什么不在皇后大院而回来就离去呢? 金娘子带着她亲生的女儿、儿子,她在马上的心情是复杂的,也是痛苦的,但江湖儿女可也承受得了这一切不幸的打击。 金娘子也为小玉儿叫屈,小玉儿长得貌若天仙,竟然无法生育。 金娘子当然知道这与小玉儿习的武功有关,想到武功,金娘子又不知道对当年的敖杰是恨是爱。 前面已是流沙河了,山峦起伏中,远处已是沙家堡,但为了不要人知道他们的去处,小玉儿也不打算进入沙家堡借住一宿。 但就在沙家堡不远的渡口处,忽见一个披着长发的女人,她穿的还真漂亮,但掩不住她面上的一片中年女人的风韵犹存模样。 这女人就坐在一块大石上,当她见小玉儿一家骑马过来,便立刻跑上前去,亲切的拉住金娘子的马。 这女人还上下看看金娘子,然后咧嘴吃吃笑了,道: “喂!我请问你们,你们看到我的敖杰吗?他长得这么高,这么大,武功很好咧!” 金娘子一听,怔住了! 小玉儿看看金娘子,道:“娘,她说的是……” 金娘子抬头看向沙家堡,只见自渡船上跃下一个人来,这人不是别人,沙家堡的总管沙光文来了。 沙光文对金娘子直点头,道:“对不起,对不起,咱们这位大小姐神志不清多年了,每日里在这渡口见人就问什么敖……” “熬杰,我的爱人呀!”疯女啊,她正是沙妙妙。 金娘子道:“我知道熬杰……” 沙妙妙喜极而泣,道:“在哪里?你快带我去找他。” 金娘子道:“十多年前熬杰就死在宝鸡了。” 沙妙妙大叫:“不,你骗我,你骗我!” 沙光文道:“这是真的吗?” 金娘子道:“一切我说的全是真的,熬杰真的死了。” 忽然,沙妙妙往河中奔去:“我不要活了,我不要再活了……”她投入沙河中了。 沙光文不顾一切的入水救人,他把沙妙妙抱上岸,无奈的背着回沙家堡去了。 金娘子对小玉儿道:“看看,这些都是你生父在世造的孽啊!他为了一己之私,也害了你。” 小玉儿道:“娘,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金娘子道:“是的,十多年了,但活着的人却要为他的私心而付出了高贵的代价,女儿呀!咱们已失去了尊严,失去了做人的勇气,咱们逃往荒山了。” 小玉儿道:“娘,我以为咱们并未失去尊严,咱们来到荒山也是为了找回咱们的尊严。” 她看看另一匹马上的两个弟弟,又道。“我们可以永远躲在荒山之中,但我还有两个弟弟,有了他二人,谁敢说咱们没有重新做人的勇气。” 金娘子道:“女儿,你依然雄心勃勃呀!” 小玉儿道:“十年,娘!十年以后我便带着他兄弟走江湖,我终于明白了。” 金娘子忙问:“女儿,你明白什么?” 小玉儿道:“人呐!人活着就应该做些什么,否则不是空来人间一场?” 金娘子道:“你忽然有了这样的想法,我也不知是喜是忧,小玉儿咱们先找到山洞吧!马鬃山就不远了,那是你生父敖杰花尽心思才找到的地方。” 小玉儿遥遥望去,果然,那马鬃山的山峰有积云罩顶,附近云雾弥漫,好大的苍鹰,直把个孤独的荒山撩起了另一种寂寞。 现在,金娘子带着她生的儿女三人转入一道荒谷中了,那条十分怪异的荒谷正是流石谷。 这是一家避难的人,当三匹马无法往半峰上攀的时候,小玉儿便把一应的东西自马背上取下来,她把三匹马放在这流石谷中任其狂奔而去。 那小川马去了又回,看得小玉儿也不忍,但她还是往山峰上攀去。 又见那四方形的大山洞了,山洞是一口两个室,这正是 当年熬杰住的地方。 熬杰也把沙家堡的二姑娘掳来此洞,时光的流逝,如今又换成了金娘子一家四口了。 这单纯的四口人,便生活在这荒山野谷中,过的是与世无争的日子。 但日子并不轻松,小玉儿督导两小弟习武,比之当年熬杰对小玉儿可严苛多了。 只不过她的两个小弟如想达到那种境界怕是不太容易了。 走笔至此,我该说金娘于一家虽不够圆满,但世上有句话:“该谁的谁拿,谁也抢不去。” 至少金娘子生的三个儿女却也守在她的身边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