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飞龙》 第一章 钢铁双侠 鬼是一种无形的东西,世间到底有没有鬼?只怕谁也无法肯定的答复,可是鬼给人的恐怖,那是永远存在的。 贵州,自古称鬼乡,亦称鬼方,而贵州的一个地方更有“鬼窝”之称。 鬼窝在贵州毕节县,燕子口镇之西,位云南、贵州、四川三省的交界处,是处阴森的幽谷,当地人无一敢入谷的!谷口是丁字形大道,在那儿,一足可以踏三省,真是动步分他乡。 谷口有一株十人合抱的大枯木,高有十丈,除了剩下的巨干和大枝外,其他什么也不存在了,据说这株枯木早在千余年前就是枯的了,奇在它虽不复活,但也永不朽倒。 树下堆满了香灰,那是南来北往、东去西还的商旅人所膜拜的成绩,凡是经过丁字大道的人,都要在大树下烧柱香,叩头祷告一番。 谷里面没有人敢进去,但又人人都知道里面白骨累累。 其实传言一点不假,谷中确是白骨如山,没有坟墓,但有数不清的石碑,更怪的是,石碑上的人名都怪,而且是自刻自立! 这一天,谷口突然来了一个老人,须鬓皆白,面貌肃然,他肩上扛着一块大有数百斤,高达八尺的大石碑,碑上刻着:“东海一掌天”。 老人走进谷口,稍停一会,向谷内环视一瞬,再向谷内走去,到了谷中,他猛把肩上的石碑端起,全力向地面一插,就这样将石碑建立了。 “鬼王,我东海‘一掌天’来了!” 老人抬头大喊这么一声,报出他的字号! 接着谷中不知从什么地方发出一阵阴森森的冷笑,笑得全谷皆震,真是使人不寒而悚,胆战心惊! 未几,有个沉沉的人声问道:“你懂得规矩么?” 老人朗声道:“懂得,三天之内找不出我自绝谷内!” 那阴森森的笑声又起,接着道:“自己的武功呢?” 老人大声道:“留在石碑里!” 那有声不见人的声音又沉沉地道:“本王许可你找寻,但你记着,如果限满不死,则遗害你的全家,无家害有关之人。” 老人不再开口,只见他立即展开找寻,奇怪得很,他除了自己的那块石碑不看之外,其他石碑竟一块也不放过,不知他要在石碑上寻什么样的东西!可惜三天后,他就自杀在谷内了。 六月的太阳,尤如火网笼罩着大地,好象要将所有的生物全部烧死似的。 这正是六月六日,路上没有一个行人,连鸟儿都躲到树叶里不敢动了,可是在江西莲花县通往湖南茶陵的大道上竟有一个老和尚躺在太阳下睡觉! 忽有一个十二四岁的穷小子,不知在什么地方奔出来,这时正急急的向那老和尚的躺处狂奔,他满面尘污,加上汗出如雨,那副样子确是够累的,手中提着一只破瓦壶,里面似乎装着清水,他一走近,猛向老和尚头上泼去,紧接着,俯身下去,双手一抄,拖住和尚硬向路边的树阴走! 和尚很瘦,个子也不大,否则凭那小子那样年纪休想拖得动。 拖是拖到了,可是那小子自己再也支持不住了,一个踉跄,他也倒下了! 过了不多久,那小子缓缓爬了起来,然而仍旧汗出如雨,气如牛喘。 “和尚,你还没有死吧!” 穷小子喘气不停的大喊着。 老和尚的面色苍白,眼睛微微的睁开一线,没有作答。 穷小子举手擦了一把汗,似安慰的笑笑,点头道:“死不了就好,我老远看你栽在路上,知道你是被太阳晒晕了,嗨,你受不了了就得早点寻个阴凉处休息一会再走,这种天气,化缘应该在早晚时分才对。” 他噜嗦了半天,日色已西沉了,老和尚这才叹了一口气,双目也睁得大一点,他望望面前的孩子,问道:“你姓什么?” 老和尚竟没有一般出家人的口气! 穷小子眉头一皱,反问道:“你问我姓名作什么?” 和尚又把眼睛闭上了,轻轻的叹息一声道:“你救了我!” 穷小子道:“泼你一壶水,拖你到树下,这就算是救了你,因此你就问我姓名,想日后报答我么?” 老和尚道:“我不是被太阳晒晕的,你那一壶水从哪儿来的,就是那壶水救了我。” 穷小子嗨了一声道:“那壶水的来处不说也罢,说出来只怕你要作呕哩,甚至说我不恭敬。” 和尚道:“是牛尿!” 穷小子苦笑道:“和尚,你已晕死过去了,怎还能嗅得出牛尿?对不起,我眼看你倒了下去,知道如果没有水,那是非常危险的,加之这儿又没有山泉和池塘,同时壶中带来的水我又喝光了。” 和尚道:“恰好遇上你的牛在拉尿!” 穷小子嗨嗨笑道:“是呀,不过脏虽脏一点,到底还是救了你!” 和尚点头道:“你那条牛可以卖几百两银子!” 穷小子惊讶道:“牛瘦得只有几根骨头了!员外还骂我没看好哩。” 和尚道:“那怎能怪你未曾看好,它之所以瘦的原因,乃是它身上长了牛黄!原来你是替人家放牛的。” 穷小子啊呀一声道:“牛黄是一宝!” 和尚诧异了,他忽然睁大双目,紧紧的注视着穷小子,问道:“看来你还读过不少书呢!” 穷小子默然道:“我祖父的肚子里包罗万象,可惜他已去世半年了!” 和尚道:“你一共读了多少年啦?” 穷小子道:“三岁开始,日夜不断,我现在十四岁了!” 和尚道:“牛黄的用处很广,你一泼,我就起死回生,这是什么病?” 穷小子哈哈笑道:“你听我读了十一年书,现在就来考我了。和尚,你是内负气血逆行之症外加太阳一晒,以致七窍闭塞!” 和尚猛的跳起道:“你的书果然没有白念!” 穷小子道:“你面色仍未转好,恐后还要休息!” 和尚道:“你家在哪里?” 穷小子道:“没有家,我是孤儿,你要休息。我带你进庄求员外去。” 和尚道:“我不要去了,我们只在这儿谈谈,谈到天黑我还要赶路!” 穷小子道:“你是哪个庙里的和尚?” 老和尚沉吟一会,似是不愿说出,可是终于叹声道:“我说给你听的话,日后不可向外人说。” 穷小子道:“这个简单!” 和尚道:“我是嵩山少林寺的和尚,我不吃素,人家叫我为‘枯大师’,你呢?” 穷小子大惊道:“你是少林掌教大师的师伯!” 和尚更奇了,点头道:“你对江湖上的事情也知道?” 穷小子道:“我姓郭,名一虎,大师的大名号,我时常听护院武师说起。” 和尚问道:“你学过武功吗?” 穷小子摇头道:“没有!” 和尚道:“可惜我没有时间教你!” 穷小子道:“我也没有时间学!” 和尚道:“你连一个亲人都没有?” 穷小子忽然低下头去了,面色黯然,显然是被和尚勾动了他的伤心事。 和尚见他那副可怜相,也不开口了,陪着他默默无言! 穷小子突然抬头道:“和尚,充军到底有几个地方?”老僧莫明其妙,见问诧异道:“你问这个作什么?” 穷小子道:“我须明白这个皇法!” 和尚道:“从前充军只有一种,名曰屯种,那是犯了严重流刑的人发配到边塞去集中守边疆,永世不许回故乡。” 穷小子道:“现在呢?” 和尚道:“现在皇法改了制,充军分了很多等级和地区,先说地区罢,分析边、烟瘴、边疆、边旗,沿海近军,最重的犯人配到极边去,终身不许回来!不过这种犯人配去虽说永远不许回来,但在边避如立下汗马功劳仍可赦罪放回。” 穷小子道:“当前极边和边疆有哪几个地方是发配之地?” 和尚道:“发配之地要看情形,边疆什么地方有军情,发配就向那边送,目前朝庭正与新疆各部落打战,同时又要征苗,因之发配就集中这两处边疆了。” 穷小子道:“多谢和尚指点了。” 天色不早,和尚忽由身上摸出一本小书交给穷小子:“你日后也许须要这书里面点东西,总之我也不要了,你拿去看罢。” 穷小子郑一虎摇头道:“我不要人家的东西,你自己仍留着罢!” 和尚生气道:“我不久就要死在贵州,与其遗失,不若给你。小子,这东西在江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愿要我还不给哩。” 郑一虎惊:“你明知去贵州会死,那又何必去呢?” 和尚道:“小子,你将来说不定也会到我送死的地方去,到了那时你就知道我必须去的原因了。” 郑一虎接着道:“你能告诉我那地方吗?” 和尚道:“鬼窝!” 郑一虎大惊道:“真有鬼窝!” 和尚点头道:“世间有两个古怪的地方,一是‘魔窟’,一就是‘鬼窝’。去鬼窝的人是心甘情愿,去魔窟的也是心甘情愿。”。 穷小子郑一虎还待多问几句,可是和尚显得很急躁,忽然挥手便去。 郑一虎有点依依不舍,目送到不能见其背影才转身。 离大道不到半里,那儿有一家大庄院,郑一虎这时赶着几条黄牛正向庄前行去,那几条牛中,确是有一条瘦得像没有肉的干老黄牛。 古家庄不怎么大,可是庄主古员外是那一带最有钱有势的大户,庄前庄后的地皮可不少,仆从众多,子女成群! 郑一虎在庄上当了三年牧童,可就没有人缘,因为他个性强,上下人等都对他无好感,如果不是他祖父在庄上教了几年书,也许他连这牧童都干不成。 这天下午赶牛进庄,迎面就遇上庄上的管家先生,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姓高名就,是个逢上压下的家伙,一见面,他就板起面板道:“一虎,我看你的牛根本没吃饱!” 郑一虎一向受够了他的闲气,不过从来不低头,要理不理的仍旧赶着他的牛向侧面栅栏去。 高先生也许喝了几杯酒,接着就大吼道:“一虎,我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郑一虎回头道:“难道叫我再赶出去放夜牛不成?” 高先生大喝道:“再放一个时辰回来不迟!” 郑一虎再也不理,这时已赶进了栅门。 高先生哼声道:“明天要你滚蛋!” 他说完立刻回身向上房走去。上房分两进,前排是高级仆人住的,后排才是庄主自己一家人所居,高先生一直走进后面客厅。 这时是刚吃过晚餐,庄主一家子都在厅里聊天,高先生见了庄主,先行礼,再放出卑下的声音道:“员外,我有一点事情禀告。” 庄主是个二十出头的人物,冷面孔,一看就知是个守财奴!他身旁坐个胖女人,肥得像只猪,长了一脸横肉,她却先接口,问道:“高就,有什么事?” “夫人!那……郑……一虎不是东西……” 高就显然最怕这肥女人,他连话都说不出似的问。 “噫,今天没有过节日,你又喝酒?” 庄主嗅觉很快,面色更冷了! 高就连声道:“员外,下属不是喝家里的酒,下属是朋友请客!” 肥女人一横眼,摆手道:“我闻不得酒气,你退后一点,怎么着,一虎他又没有等牛吃饱就赶回来了,是不是?” 高就连声道:“是,是,夫人,我看那小子不能再留他下去了,再留下去,那七条黄牛非要饿死不可!” 肥女人还没开口,外面已走进了郑一虎!庄主一见就叱道:“一虎,你过来!” 郑一虎似有什么话要说,可是未张口先遭喝斥。他就干脆不说了,过去就过去,他立在高就的旁边。 “一虎,你来了几年了?”庄主满面带怒的问。 郑一虎知道是高就进了什么坏话,他抬头看了他一眼,答道:“上个月满三年!” 庄主扣着指头数什么,良久才道:“第一年,你祖父领去了三两四钱,第二年又领一两五!” 算到这里,他忽向高就道:“你算算看,还剩多少要给他。” 高就知道要开除郑一虎了,心中一喜,他得意的看了郑一虎一眼,口中答道:“员外,你老不是常说看在郑先生份上,每年给一虎三两银子吗!三年加一月,算来九两多,他祖父已领去四两九,剩下不到五两了。” 庄主道:“你给他,叫他明天离开。” 高就正待应是,忽听肥女人道:“何必给现银,那条快死的黄牛叫他牵去不就得了。” 庄主一想那条黄牛快要死了,杀了没有肉,卖出无人要,不由暗赞老婆比自己高明,面上竟露出奸笑。 郑一虎不是不知那条黄牛可卖几百两银子,可是他就不要,接口道:“员外,那条瘦黄牛,不是我看得不好才瘦的,那牛身上长了牛黄!” 庄主一听,猛地跳起道:“你怎么知道?” 一听牛身长了宝,守财奴的精神振奋啦!虽说几分疑心,但却被‘牛黄’二字给冲散了!显然这老奸巨猾也有一点见闻。 郑一虎把今天遇到老和尚的部分重点减去,简单的说了一遍。 庄主不说他诚实可嘉,还认为郑一虎想仗这件功劳留在庄中,仍然坚持原议,叫高就给他银子走路道:“你明天走的时候,叫高先生多给一两银子。” 郑一虎似乎早有计划离去了,他并不因为开除而难过,闻言后转身而去。 第二天一早,郑一虎领了一包散碎银子,腋下夹着几件破烂衣服,不愿再吃古家一顿早餐就离开了。 距古家庄约有五里路,那儿有座镇,地名“界化陇”,郑一虎未及中午就走到镇上去了,他在古家庄没有吃过一顿有好菜的饭,现在身上有了银子,他要好好的吃一顿。 刚刚走进一家店里,忽听有人大声叫道:“一虎,到这边来!” 郑一虎皱眉一看,认得是庄上的护院,走去道:“张师傅,你昨夜没有回庄?” 那是个三十出头的大汉,臂粗肩宽,着样子是有几下子的人。他伸手作势道:“你坐下,大概还没有吃饭吧,我请你吃顿好的,听说你已经被解雇了。” 郑一虎道:“庄主不开除,我也要在今天离开的。” 张护院名大熊,三十来岁就长了满口络腮胡子,是个直肠直肚的货色,闻言大笑着道:“你打算干什么?我也不去庄里了,前天离开时没见到你。” 郑一虎在古家庄内,算来算去还只有张大熊对他还不错,因之郑一虎不瞒他道:“你知道我父亲充了军!” 张大熊大惊道:“你要去寻父。” 郑一虎道:“我虽没见过父亲,但我决定去寻他,哪怕是天涯海角也不退缩。” 张大熊大为感动,口又声道:“你是好孩子,老弟,可惜你有这孝心却没有这分能力,第一,你不知你父亲充军到什么地方,第二,你年纪小,没有江湖经验,第三,你没有钱,没有武功,这一去八成是凶多吉少。” 郑一虎道:“我有十四岁了,江湖经验是混来的,没钱我讨饭也要去。” 张大熊道:“以上几点也许你能克服,可是边就地区处处都是危险,一个毫无武功的小孩子怎可去得,老弟,我曾经叫你向我学点武功,可是你没有恒心。” 提起武功,郑一虎忽然想到少林僧给他那本书来了,暗忖道:“也许这本书上略可学得一点。” 少林和尚人人会武,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他不由自主的向怀里摸了一把,有点兴奋了。 张大熊见他不说话,又叹声道:“我也是孤苦之人,老弟,吃过饭,你到镇口去等我。” 郑一虎骇然道:“张师傅等你作什么?” 张大熊道:“我没有兄弟,也没有亲戚,我是个天下为家的人,我不想发财,也不想作官,我一生什么也没有,与其这样默默无闻一生,我为何不成全你这个有孝心的孩子?老弟,我决定陪你到边疆去,也许我们能有点际遇。” 郑一虎感动的道:“那你就受我一拜!” 张大熊急忙扶住道:“不必来这些俗礼,今后你我算是结义兄弟好了。” 吃过饭,郑一虎真个到镇外去等他去了,张大熊则回到他住宿的地方拿起行李,又在街上成衣店里替郑一虎买套估计合身的青色紧身衣裤,这个人看似粗鲁,岂知他设想的倒还细心,可见他对郑一虎真的非常爱护。 当他走出成衣店时,触目忽见门口经过一位书生打扮的人物,那人也不过三十多岁,气度轩昂,堂堂一表,腰挂长剑一把,手中摇着白纸扇。 “何大侠!”张大熊一见大叫,急急追上去。 原来那人竟是武林有名人物,号“南天雁”,姓何名飞,武功高深,剑术卓绝,他闻声回头啊声道:“张兄!是你!” 听口气,这人还彬彬有礼,张大熊笑道:“大侠怎会在这里出现?” 何飞道:“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很多江湖友好要经过这里,张兄,这几年怎么很少见到你。” 张大熊不便将当护院的经过说给有头有面的人物听,武林人当了护院,那是很没有出息的事,便说笑道:“海阔天空,见面不易,何大侠,近来江湖有些什么动静?” 何飞严肃了,郑重道:“你是北往南来终年不停的人,难道还不知近年几件轰动的大事情?” 张大熊大惊道:“什么事,我真不知道。” 何飞行着叹声道:“武林老辈人物中,已有一批去世了!” 张大熊骇然道:“死得不寻常!” 何飞点头道:“死于魔王手下!” 张大熊闻言变色,吓声道:“三年前,听说魔王要出世,现在真的出世了!” 何飞道:“三年前传出来的消息已经迟了,魔王在四年前就已出世,现在不过死人愈来愈多罢了。” 张大熊道:“难道天下武林全无放手?” 何飞道:“一个月前,少林第一号人物的枯木大师都没打过那魔王,听说还负了伤。” 张大熊道:“武林难道就束手就策了?” 何飞道:“与魔王决斗仍旧不断有人,否则武林早已不堪设想,目前一方面决斗,一方面寻找当年‘八大仙’的‘伏魔神功’!” 张大熊叹声道:“伏魔神功绝无希望。‘八仙谷’早在几百年前就被鬼王占住了,连地名都改成鬼窝啦!” 何飞道:“不久前,听说‘南天一掌’老人去鬼窝谷,现又出消息,枯大师也去了,总之老辈人将不断去冒险!” 张大熊叹声道:“死在鬼窝的人已不计其数,江湖上提起鬼窝竟与魔窟同样胆战心惊。” 何飞道:“你准备去哪里?” 张大熊道:“提起七十年前的‘郑疯子’,相信何大侠不会忘记罢?” 何飞骇然道:“救世儒侠郑宏儒与你有关系?” 张大熊叹声道:“救世懦侠有一子,名叫郑三太,他是个不学武,专习文的好好先生,他在离此不远的古家庄教过书,不过在半年前去世了。” 何飞很开心似的道:“儒侠有后的事情,江湖毫无传言,张兄,这一家还有后代吗?” 张大熊道:“我也因为某种原因,曾和郑三太甚熟,因此之故,我才知道他的身世,可惜儒侠一生救人救世,他的后代竟十分可怜,郑三太不知从什么地方将全家送来这个镇上,送来之初,他只是父子两人,那时也许还有点财产,他在镇外买了一所普通住宅,后来他儿子郑光祖就在这里娶了媳妇,生了两个孙子!” 何飞道:“这总算不错呀!” 张大熊摇头叹声道:“你还没有听到结果哩!” 他干脆把何飞拉到街旁停下道:“郑光祖也许有他祖父一点遗传,居然练了一身好功夫,他生下第一个孩子后就从军去了,更想不到,他竟在然西疆立了战功,作到一位小将军之职。” 何飞啊声道:“那真不简单!” 张大能道:“他那时的年纪,大概还不到三十岁,可说是青年有为,问题是他太想家,居然不到二年就逃了回来!” 何飞大惊道:“糟,这是犯了严重皇法!” 张大熊道:“正是啊,他回来不到半年,又生下第二个儿子,但就在这时,他被官府拿去了,听说是重流刑!” 何飞长戚然道:“重流刑是充军极边,终身不得归家的。” 张大熊道:“他的妻子因此一惊而亡!家也被抄,最可怜的是那个风烛之中的郑老人。” 张大熊说到这里,不知不觉的流下了几点英雄泪! 何飞急问道:“老人一死,那两个孩子呢?” 张大熊道:“大孩子替人放牛,于七年前失踪了,现在只有那小孩子,年纪还只十四岁。” 何飞道:“张兄,我可惜没有时间去探望那孩子,这里有五十两银子,你替我带给他!这是聊表我对当年儒侠的一点敬意。” 张大熊慨然接下道:“不瞒何大侠,我准备陪那孩子去寻找他父亲,有你这笔银子,大概一路没有问题。” 何飞道:“那好极了,张兄,这是你的义举,我敬佩你。” 张大熊叹声道:“我之所以愿陪孩子去,也是被他小小的孝心感动的。” 何飞临分手时间道:“孩子叫什么名子?” 张大熊道:“名叫郑一虎,他失踪的哥哥叫郑一龙,何大侠,你在江湖时请留心一下,也许那孩子仍有希望哩!” 何飞道:“一定,一定,再见!” 何飞走了之后,张大熊急急出镇,他怕郑一虎等久了心急。 到镇外,张大熊竟没看到郑一虎,不禁大惊,张口大叫道:“一虎,你在哪里?” 喊破喉咙也没有,四下里哪有郑一虎的影子! 张大熊愈喊愈急,简直慌了手脚,结果他认为郑一虎等不耐烦,一个人先走了,于是他就顺着大道向前追。 郑一虎哪里去了呢?其实他不是等得不耐烦,而是追着一个老人去了。 原来郑一虎依着张大熊的话到了镇外的道旁,可是脚还没有停,忽见他要去的树下先有一个老人在坐着,当他走近时,发现那老人生得非常占怪,头大如斗,身小还不及郑一虎自己,手短脚短,简直是畸形。 老人没有头发,也没有胡子,一见郑一虎,竟然哈哈大笑,笑声如同牛鸣。 郑一虎愈看愈觉古怪,问道:“老头子,你笑什么?” 老人见问才停笑,张着大口道:“你小子没有银子也就算了,干吗包一包锡片冒充呢!” 郑一虎闻言一震,暗忖道:“高就不是东西,也许他真的把锡片充银子给我!” 想到这里,他也不想想老人如何能知他身上有一包东西,顺手摸了出来,想打开来看看…… 包还没有打开,那老人一伸手,竟一把就夺了过去,接着就拔腿飞逃。 郑一虎立知上当,不禁大怒,叱喝迫去。 老人不走大路,尽朝小路上逃,无论郑一虎追得怎样快,但始终迫不上。 这一追,可把郑一虎追惨了,直追过两个时辰,两条腿逐渐拉不动了,口已喝不出声,只有张开喘气的份。 离开大道已不知多远,老人似知他无能为力了,这时坐在一处山坳,又在作牛笑啦! 郑一虎费了最后一口气,总算爬上了山坳,然而他两腿一软,倒了下去,巧在离老人不到五尺。 老人笑罢,嗨嗨道:“小子,你这样年纪轻轻的,竟连我这个老家伙都追不上,没出息!” 郑一虎吁了半天气,胸口仍旧起伏不停,闻言大怒:“老家伙,还银子给我!” 老人怪声道:“这么简单?我老人家费了这大工夫才夺到手,哪有那么便宜就还给你?你有本事就夺回去。” 郑一虎气极了,猛地又跳起,大喝一声,扑过去。 用力过猛,老人没有扑到,他自己竟栽了一个大筋斗! 老人不知是怎样离开原来之地,这时仍在郑一虎五尺之外坐着! 郑一虎从小就在山野滚惯了,个把筋斗不在乎,他可以继续拼命,然而他却不再扑了,坐在地上冷笑值:“原来你老家伙是练了武功的!” 老人哈哈笑道:“你知道厉害了!” 郑一虎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人大笑道:“你想将来报仇?” 郑一虎点头道:“决心要报!” 老人大点其头道:“好的,有志气,我没有姓,人家叫我‘铜头公’!小子,你准备拜谁为师?” 郑一虎道:“这个你管不着。” 老人道:“不是管的问题,而是看你拜的师傅有没有功夫。” 郑一虎何曾想到拜谁为师,这一赌气,他倒是想到了少林枯大师,毫不犹豫地道:“我拜枯大师,他是少林派第一高手!” 大头老人哈哈笑道:“好秃驴被魔王打败之后,他把那部少林精华交给你,你这时就想到他了,哈哈,他自己都打我不过,叫出你来更不行,你这仇一辈子也休想报了。” 郑一虎恨声道:“总有人打得过你,只要听说有人能打过你,我就拜他为师!” 老人道:“你是为了这几两银子?” 郑一虎道:“银子事小,但我要拿它作路费寻找父亲。” 老人摇头道:“有了钱并不见得路路通,比方说,现在有只老虎来了,你能不能用银子买它不咬你?” 郑一虎道:“因此我也要学武功。” 老人道:“这样如何,我把银子还给你,另外还答应替你找父亲,只要你拜我为师,跟我学三年。” 郑一虎想了一下,结果仍不答应道:“三年时间太长,我急于寻找父亲。” 老人大怒道:“你能找得到?” 郑一虎道:“找得到找不到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老人大声叱道:“你失去我老人家这个机会,要你终身遗恨!” 郑一虎也大笑道:“你了不起,我可不在乎。” 老人气得直跳,银子也不还,扭身就走了! 郑一虎一见大喝道:“你听着,将来要你加千万倍还我银子!” 叫声未断,老人早已去得没有影子。 郑一虎这时想到了张大熊,他急急的又回头跑,但赶到郊外进,张大熊早走了。 银子丢了,张大熊又未见到,这个打击太大了,郑一虎垂头丧气,他真把那铜头公恨入了骨。 没有钱,路仍得走,好在他已打听了方向,发了一会呆,这才举步顺大道向西奔。 过了界上进入湖南地,不知不觉又天黑了。 前面有一镇,可是郑一虎没有银子,无法落店,住不住客店事小,肚子饿了可难受,这时他真的想到讨饭了。 进了镇,馆子真不少,经过一家又一家,那种由店里散发出来的肉香酒气,简直使郑一虎的蛔虫要爬到口边来。几次他想进店开口讨,然而贫穷的他,讨饭还没有开过张,第一次实在放不下脸,因之愈怕羞愈不敢开口。 走呀!走呀!一条独街快要走完了! 忽然,他耳中听到有两个人在背后说话,回头一看,见是一男一女,距离近,声音清晰入耳。 郑一虎不是富家子弟,他对江湖人物多少有几分辨别的能力,忖道:“看面目,这两个男女不是什么善类!” 忽然想到自己这样回头注目很不妥,他赶紧扭回去。 街上的行人多,那两个男女哪会留心到一个脏小孩的头上去,他们仍旧轻声谈着,那种声音,当然隔远一点是听不到的。 这时那女的似改变了正题,正色的道:“死鬼,住不住店?” 男的轻轻的嗨声道:“还落什么店,得手后就走!” 女的道:“我们同找一个‘窑口’?” 男的道:“不!假如没有油水,岂不是落了空。还是分开来,谁先得手谁就在关帝庙里等着。” 女的道:“找两窑口只怕会搞出风声,一旦此地有‘硬点子’,我们就麻烦了。” 男的哼声道:“你近来愈没有胆子了!这种村镇上哪来硬点子。” 郑一虎听得很确实,他虽听不懂,但他人聪明!全部会了意,忖道:“这两人不是强盗就是小偷。” 他忽然动了冒险之心,灵机一转,慢慢的落下来。 两个男女过去了,他左右一看,见有农夫立在不远处,于行过问道:“大叔请问关帝庙在哪里?” 农夫看看他,笑道:“要去关帝庙睡觉啦?西镇口外半里就是,当心,近来里面闹鬼!” 农夫认为他是小叫化,故意吓唬他! 郑一虎闻言有鬼,心中难免有点嘀咕,然而他下了决心,仍旧谢了一声向西街口走,那是他的去向,一点未犹豫。 天已全黑,他走到时,发觉那是大道边,庙不大,也没有人看守。 离庙不远有几户农家,这时射出灯光,郑一虎走进庙内,发现里面还有香火未减,同时十分清洁。 庙分前后殿,两侧甚至有厢房,他忖道:“这种地方没有人住,大概这一带没有穷人?” 庙里的神座上,坐着关帝君可不小,郑一虎估计一下,差不多与他一样高,帝君右面立着周仓,左右立王平,同样与郑一虎一般高。 郑一虎忽然喃喃道:“这庙里的王平周仓是与旁的庙里不同,头盔,衣甲竟是穿上去的!” 他原先的计划不知为何,这时立有改变似的,只见他爬上神座,脱下周仓的盔甲口中又喃喃道:“周将军,今晚我要借你的盔甲和大刀一用了。” 他施出全力,硬将周爷的神像往神座角一推,之后跳下来,面对神座看看,满意的道:“看不见周仓爷了!” 他又走到后殿,不知在哪儿找到锅灰,把脸糊成一团黑!于是他穿上周仓的战甲,带上头盔,手持青龙刀,装着周仓,立在关帝圣君的右边。 他的计划很明显,这天晚上他要装神弄鬼啦,扮得虽不维妙维肖,然在黑夜里一看,确有周仓爷那股子劲儿! 不到三更,庙门口忽然来了一条黑影! 郑一虎偷偷一看,他紧张了,那是所见的那对男女之一,忖道:“男的来了,他手中拿了一包东西!” 那男子一直走到殿上,四处张望,接着又走进后殿! 后殿里更黑,那男子又退了出来,显然是查过没有人,于是乎他就坐在神前的蒲围上,口中也在喃喃道:“刁婆子还没有来过?” 郑一虎见他肩头插着一把长刀,红缨摆动,隐隐露出煞气,他这下可真有点心跳! 没有一顿饭久,庙前突然有了异声!那男的闻声惊起,低喝道:“谁?” 后殿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道:“死鬼,你先到了!” 男的听出是他老婆,问道:“得手了!” 后殿走出一个蒙着面的女人,只见她有手持刀,左手也拿着一个包包,走向男的得意道:“大概不比你少。” 男的道:“走罢,镇上有白道人物!” 女的喘气道:“你休息过了,我难道就不要休息?” 她说着就一颤屁股,坐到蒲团上。 男的似不敢坚持要走,陪她坐下道:“你的包包不小?” 女的格格笑道:“里面有吃的!” 男的啊声道:“快拿出来,我还未吃饭。” 女的道:“你没吃,难道我就吃过了!”说着打开包包。 忽然一阵鸡肉香,一直飘上了神座,郑一虎不觉的咕嘟一声竟吞下一口吐沫。 就只这一点点的声音,突然将两个男女惊得猛回头! 郑一虎这下可吓出一身冷汗! 女的面色虽看不出,无疑是害怕了,两眼大睁,瞪着男的问。 男的正待开口,可是忽然发现那周仓爷的青龙刀竟在摆动,这可把他吓得全身发抖了! 女的也有所见,她抖得更厉害,身不由己,双膝跪倒,口中颤声道:“周仓爷,今晚我们没有杀人,你老,你老……” 男的一见老婆跪下,他还敢看,低着头,也跪了下去。 郑一虎本来就是要装神,不过他没有想到盗贼竟如此胆虚,这一来,他的胆子立即壮大了,故意又把头扭动几下! 两个强盗偷偷的在留心,这一下可把三魂七魄都吓出了窍!跪着的身子更低啦。 女的比男的胆大,她口中仍旧祷告道:“周仓爷,我们知罪了,只求您老饶命……” 她说着急向男的道:“快把今晚的东西留下来,从此我们不要再作坏事了。” 男的依言放下手中包包,接着又连叩了几个响头! 女的轻轻拉他一把,二人就地转过身子,竟是膝行下殿! 郑一虎怕他起疑心,手持大刀,硬在神座上略的猛跺一下! 两个男女闻声大吓,还以为周仓爷追了上来,同时惊叫一声,拔腿就朝庙外冲,路也不择,落荒而逃。 郑一虎摸了一把汗,放下大刀,脱了盔甲同样慌张的跳下神座,忙手忙脚,捞起两个包包就朝殿后奔。 殿后有门门外是菜园,他踉踉跄跄的整夜不停,一口气走到天亮。 不知走了多少路,前面现出一道河流,然而路上仍没有人行,郑一虎实在走不动了,找个隐秘处,坐下只喘气。 休息一了半天,他又嗅到鸡肉香,不管三七二十一,忙将两个大包包打开。 “啊呀!” 他惊叫一声,原来两只包内都是银子,估计足有百余两! 那只烤鸡黄黄的,一点未被强盗变动,他拿起来狼吞虎咽。 吃完了那只鸡,精神也振奋了,仔细收拾一下,转上大道,口中哼着山歌,真是心安理得。 当天晚上,他到了湖南茶陵城,买了几套衣服,落店洗澡,一切都随心所欲啦。 此后一连数天都顺利前进,但到达湖南衡州时,竟然生起病来了! 在城中,他还硬挺着离开店,但到路上终于晕倒啦。 好在没有多久,他又醒了过来,然而全身发烧,四肢无力,这是他数日来白天中署,晚上受凉所致。 身上有银子,还有那本已知为武功宝笈的书,他生伯有坏人抢去,于是他咬牙撑起,一步一拖的向路旁僻地行去。 地近山区,他行进一座丛林,这时他再也不能动,只得躺了下去,居然糊糊涂涂地睡着啦。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一声轰然大震,竟把他震得连滚数滚,一惊不少,睁眼四顾,疑为做了一个恶梦,然而地面仍在摇动,心知必有惊人的多情发生。 抬头看天,原来已到落日的黄昏啦,他暗惊道:“我竟睡了一整天!” 第二声巨震又起,他感到两耳生痛,身子又滚,心中一急,顺手抱住一颗树。 响声起自林后,他忘了自己有病,打起精神,缓缓的向树后爬去。 不久,他爬到林缘时,发现那面是个小谷地。 偷偷的向谷中一看,嗨,只见谷中竟有四人在猛烈开打!三个古怪的老人围斗一个蒙面的巨无霸,奇在三老人中竟有他遇到的“铜头公”,另外两个是一胖一瘦,胖的像弥勒佛,瘦的像骷髅! 三老人立成犄角,人人一掌护胸,一掌平推向外,动作如推万斤巨石!脚下也一寸一寸的向前移,但快近巨无霸五尺之内时,三老似被什么强大无比的弹力弹开一般,蹬蹬倒退,及到退到十丈外才立住脚,接着他们导向前推。 响声原因,就是三老被弹退而起,郑一虎眼看其事,真是又惊又疑,他却不明真理,但想到那巨无霸的力量一定盖世无双。 巨无霸的动作与三老不同,他是双手抱拳,身体团团转,直转到三老逼近时,他才突然将手张开! 天上已升起了一轮明月,谷内更明朗了,郑一虎估计双方已比了几个时辰!这不过是他看的时间。 忽然只听那铜头公大喝一声:“住手!” 另外二老闻声急退,霎时去得无影无踪。 “铜头公,大腹公,灵骨公,原来三公不过如此,从此看来,大哥横扫天下确是毫无问题了。” 说完仰天狂笑,简直有点忘形! 笑罢,只见他突然冲空而起,委时不见。 巨无霸冲起之霎,郑一虎似看到他身上落下一件什么东西,心知有异,顿时忘了自己仍在病中,不知是不是好奇心支配他,竟然连爬带滚的扑到谷中。 到了当地,他发现地上有个小小的怪东西,瓶不似瓶,葫芦不似葫芦,一端有盖,里面似乎装着东西。 他取了很久,好容易将盖打开,突然有股异香直冲入鼻。 “噫!” 他惊奇的叫一声,举手摇了一摇,觉得瓶里似水。 这时他的烧还未退,口中正好干得要命,既知是水,不管吃不吃得,张开口,先倒一点尝尝! 妙,既香又甜,同时一股清凉之气直透心田! 尝到了好处,猛的一口,竟把里面的东西吸得干干净净! 更妙,须臾之间,他的烧退了,痛全好啦,而且感到心身爽快无比,不由大乐! “哈哈,原来是良药!” 陡地一股恐惧袭上心头,猛然跳起道:“不好,那巨人丢了东西,一旦发觉必会回来,我这时不走,更待何时!” 好在想得周到,他把盖子又盖上,东西留在原处,之后就拔腿飞奔! 说他细心,其实他真粗心,他为什么不看看那件东西的外面刻一行古字,凭他的学问,当然是认得那上面刻着:“长生金阙灵液”几个字迹,如果他看了,只怕他要喜得发疯啦! 他走还不到一个时辰,谷顶真个又来了那个巨人,由空降落,形同疯狂,只见他大喊道:“我的宝,我的宝,啊!我既有缘得,我,我,为什么没有缘吸它!哪去了,哪去了!” 巨人的声音情同哭诉,可见他急到什么程度!结果他找到那小瓶,立即大喜若狂。 那巨人不知里面是空空如也,他双手握紧,生怕丢掉似的,于是他又腾身而起。 郑一虎一路狂奔,简直忘了形,然而他没有感觉自己竟如电一般快!及至天亮,他竟一夜走了六百里! 他是盲目西奔,只知方向,不择路径,这时向路人一打听,知道前面是东安城。 东安城离他发病的地方有多远,他不知道,在他心中只知道走了大半夜,奇怪,他再也不感到饿渴了。 这一天,他想到铜头公对他说的一句话“小子,有钱不能路路通,假使这时来了一只老虎,你能用钱买它不咬么?”于是他开始知道在江湖上没有武功是不行的了,因此,他就利用时间,苦苦研究枯大师送他的那本书。 过了湖南就是广西,这几天他的脑子完全灌注在那本书里去了,行也想,坐也想,也许他已悟澈其中之妙,有时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简直似个疯子,在路上,来往的行人看到,没有一个不认定他是疯小子。 他已不知饥渴,因此之故,每每到了吃饭时间不知吃饭,除了天黑,那还要恰好有市镇他才知道落店吃东西,如果天黑没有店落,他就干脆走夜路。 这是一个中午,他正走在大道上,仍是低着头,走得很慢,忽然他后面来了两骑奔驰如飞的快马,一白一红,白马在后,马背上骑着一个白发白髯的老公公,不过他的精神饱满,满面红光,红马背上骑着一个小妞儿,全身红,肩插剑,长得美极,处处美,美得笔墨难以形容。 路人一见马匹来势过猛,早已向两旁闪开,可是郑一虎竟毫无所觉! 红马冲近了,小姐发去喝叱之声:“前面那该死的东西,你还不让路!” 这一声又尖又锐,郑一虎听到了,回头一看,他大吃一惊,避之不及了! 小妞儿骑术精绝,缰绳一提,红马前蹄一起,呼的一声,人马竟从郑一虎头上跳过去啦! 小妞儿大气,勒马回头,娇叱道:“你是聋子……” “子”出口,手中马鞭一扬,啦啦啦,一连三鞭,只打得郑一虎抱头乱窜! 路人一见,同时发去喝采之声! 打人还有不同情,反喝采的? 原来那小姐儿的鞭法奇绝,响声清脆,势如灵蛇,那些过路的竟有多半是内行,因之忘了同情而只顾喝采! 后面的老公公赶到了,只听他大声拦阻道:“紫儿,你又打人了!” 小姐儿停了手,但仍气道:“打他几鞭教训他,免得日后死在马蹄下!” 郑一虎毫未感到痛,可是羞得满面通红,心想,你既然过去就算了,大不了回头责备我两句,犯不着这样侮辱我! 他心中有恨,不自觉的怒目圆睁,紧紧的瞪着小妞儿,他似要认清她! 小妞儿哼声道:“不服气是不是?” 郑一虎不由点点头,但始终不开口! 小妞儿叱道:“凭你这副死相!不服又怎样,我叫白紫仙,住在玉门关白家堡……” 小妞儿说完,拉转马头,飞驰而去。 老公公哼声道,摇摇头,大有莫奈其何之慨,他向郑一虎道:“小哥!你贵姓?” 郑一虎见他和气,接道:“我叫郑一虎!” 老公公道:“小孙女刚才冒失,希望小哥见谅。” 郑一虎淡然道:“这年头弱肉强食,我不唯见多了,而且也受够了,老丈,你请罢!” 老公公觉出他这几句话含意深长,同时更看他不是平凡之人,立知日后必有麻烦,摇摇头,又叹了一声才去。 这时旁观的人中,有一个中年人面色严肃的走近郑一虎道:“小子,你可知道这老人和小姑娘是谁吗?” 郑一虎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有能力的时候再去拜访!” 中年冷笑道:“你别作梦,你不检讨自己态度还想报仇。他是‘西塞之父’,小姑娘是他最心爱的孙女,人称‘西域凤’!连武林三公都对这老人敬畏二分!” 郑一虎冷笑道:“难道他孙女打过我还要向他叩头?他管教不严,徒负虚名!” 中年人嘿嘿笑道:“小子,我也是玉门关人,这倒要看你将来报仇了。” 郑一虎不再理他,举脚再行。 是日夜晚,郑一虎落在广西金城,可是真巧,他择来择去,竟择到那祖孙二人所落的客店,当他吃过饭走进自己的房门时,忽听后面有个小姑娘呸声道:“盯上我啦,今晚倒要小心,人家来报仇啦!” 那一虎回头一看,确是那个小姑娘,他没有理她,顺手将房门带上。 从比以后,“弱肉强食”四字在他脑子时刻激荡着,愈感到弱者可悲,因之他对练武的决心坚不可破了。 不久,店中突然人声大哗,他不知发生什么大事,由床跳起,急急开门外望。 忽然他看到两个大汉,身上带着伤,血还在流,后面跟着很多人。 “对面房子第三间!”一个青年追上来,告诉那两个大汉。 两个大汉面色苍白,大概是流多了血,他们依着青年指点,直朝那第二间房门行去。 当二人还没走近,那房门开了,居然出来那小妞儿,她一见两大汉,似乎也吃了一惊,娇声问道:“五叔,六叔,怎么了?” 前面大汉立住了,问道:“紫仙,爷爷还没回来?” 小妞儿点头道:“大概要明天才回来,五叔,你们到底怎么了?” 后面大汉接口道:“我们经过越城岭,遇上两个无名小辈拦路打劫!” 越城岭距此不远,小妞儿大声道:“这样近,城里怎么毫无消息,是两个什么样的人?” 前面大汉道:“进房再说,总之对方的武功高深莫测!” 房中说话听不真切,加上门口又挤满了人,郑一虎一时好奇,他也走到对面门口,挤进去。 两大汉正好坐在门里正面,郑一虎还可看到,这时正在吃药,敷药,忙个不停。 那小姐儿一看门口人多,跳起来道:“你们走吧!”啦的一声,门关上了。 当此之际,忽然有个人在郑一虎背后冷笑道:“够神气。” 郑一虎偷偷回头,发现那竟是个英俊的书生! 大家一见关门,于是乎都散了,郑一虎却跟着那个青年,显然想探探消息。 青年一直向前面走,结果落在客堂的一角,他竟喊酒保要莱要酒了。 未几,门口又进来一个青年,书生一见就起身招呼道:“二哥我在这里。” 那青年闻声侧顾,笑道:“老三,你怎么在这里喝酒?” 书生道:“二哥,白天鹏和白天鹤今天竟栽到家啦,我是追他们的。” 郑一虎一看食客仍不少,他一面听,一面也到那边角上的邻桌去,同样叫酒叫菜。 这时那青年坐下道:“早看到他们进城,不料你先到!” 青年说:“这件事,等大哥回来就明白了!” 书生骇然道:“大哥去越城岭了!” 青年道:“他今早送走张大熊的时候,正是越城岭这条路!他怕老张遭险,因之前去看看。” 郑一虎闻言一怔,立即向青年拱手道:“兄台,我是张大熊的义弟,请问……” 他还未说完,那青年就打断道:“你叫郑一虎!” 郑一虎闻声道:“是的!” 青年道:“糟糕,你义兄一路打听你的下落,他今早走了。” 郑一虎大急道:“有危险嘛?” 青年道:“很难说!” 郑一虎拱手告退,他酒也不喝了,立即要回房去。 青年急急道:“你去哪里?” 郑一虎道:“我住在这店里。” 青年道:“令义兄与我们是好友,你不要离开,明天我们送你过越城岭。” 郑一虎口中答应着,再拱手告别,但他心中却另有打算,回到房里,立即叫酒保算帐,显然他竟要冒险去了。 一点不错,他算完帐,付过银子,一个人事起行李,偷偷的出城去了。 张大熊以义待他,郑一虎铭刻在心,他不问自己有无力量,但心中觉得非去不可。 越城岭到底距城有多远,郑一虎不知道,两腿加劲,一意前奔,他自己也不知道走得多快,假使有人看到,准会认为他是一只飞鸟! 不到一个时辰,前面有一峰挡道。 郑一虎看到了,喃喃道:“大概到了,真不远!” 一路上毫无动静,他就直朝峰顶奔去。 未到本峰,突然有人大喝道:“什么人?” 郑一虎闻声大惊,走也走不动了!话也吓得答不出。 接着他面前出现一个大汉,问道:“你是什么人?” 郑一虎见其长相虽猛却不恶,当下壮了壮胆道:“我是来寻义兄的!” 大汉见他是个小孩,立即消了敌意,再问道:“你义兄叫什么名字?” 郑一虎道:“他叫张大熊!” 大汉点头道:“有这样一个人,你跟我来。” 郑一虎跟着他转进一座森林,忽然发现里面有灯光,知道要到了。 大汉忽然停步,挥手道:“你朝灯光行去,不可乱走。” 郑一虎依言行去,原来那森林中一处空地,在空地上搭了一座大草房,他走近时,听到里面竟有很多人在谈话,于是他张口大叫道:“大熊哥,大熊哥哥……” 草房里闻声,立即走出张大熊,一见郑一虎,竟是惊喜道:“一虎,你如何能来……” 他有说不出的高兴,亦似有满肚子活要问,但忽然停住,扑出抱住郑一虎道:“快告诉我,这段日子你在那里?你又如何来到这里的?” 郑一虎不管有无外人,他把一切经过,洋详细细的告诉张大熊,可是说得急,居然也漏了不少。 张大熊高兴道:“旁的不说,你在关帝庙那一手太绝了,也太妙了,你要知道,据我想那两个男女是“勾漏会阴道”,他们的武功极高,想不到栽在你的手中!” 郑一虎道:“我是没有钱吃饭,被迫冒险的。” 张大熊道:“傻子,铜头公是当今武林第一流的老前辈,别人求也求不到,你怎么不拜他为师!” 郑一虎道:“他抢我的银子,害得我没有饭吃,我恨他!” 郑一虎说到这里,忽又接下去道:“大哥,还有什么公的,我想不起了,他们三个比一个巨人,结果没有分胜负就走了!你说那巨人是谁?” 张大熊张大眼睛道:“我不知那巨人,一虎,这事是真的嘛?” 郑一虎道:“我亲眼看到的,那还有错!” “三公联手,是武林绝闻,联手不胜,简直无入相信,你千万不要再提了,免得人家骂你胡说乱道。” 郑一虎点点头问道:“你为何在此不动,我听到一个青年说他大哥送你的事,因此我就冒险来找你。” 张大熊道:“我们不少人都在此,但没有危险,因为人家不是对付我们。” 郑一虎轻声道:“是怎么一回事?” 张大熊轻轻的拉他一把,悄悄的道:“这里有两个大豪杰,往日没有字号,他们自称为“钢铁双侠”,钢侠有二十岁,铁侠还不到二十岁,他们有十八个武功高强的手下,号“十八罗汉”,他们所劫的是官家,富户,甚至黑吃黑。” 郑一虎道:“那为何白氏兄弟又负伤?” 张大熊道:“白家堡人太神气了,双侠不服,加之白氏兄弟经过这里逞能,因此大败。” 郑一虎道:“大哥被拘束在此?” 张大熊道:“大概是的,你要知道,绿林作案,不问当劫不当劫,只要经过他的地盘就不许动!反抗则比,不抗则留,非等到他们离开后才能走。” 他说完,拉着郑一虎向草房走去道:“我带你会会“潇湘三义”老大,你在店中会见的书生是老三祝文,青年是老二黄香,大哥叫叶萍,他们都是疏财重义之人。” 进了草房,只见里面三五成群!老少都有。 一个高大的壮年这时向张大熊笑着迎上道:“这就是张兄义弟嘛,真巧,他到来找你了。” 张大熊哈哈笑道:“快喊叶大哥!” 郑一虎见过礼道:“叶大哥,二爷和三爷正在店等你回去哩。” 叶萍笑道:“老弟,那没有关系!” 张大熊笑向叶萍道:“叶兄,我这义弟连一点功夫都不懂,你得指教两手!” 叶萍大笑道:“张兄,这你就高抬我了,有你这位义兄,郑弟弟还怕学不出拿手货!” 他们走到一只桌子旁坐下,郑一虎惊奇道:“这种地方还有桌椅?” 张大熊笑道:“不但有桌椅,后面还有睡觉的地方哩,吃有吃,喝有喝,我们是客呀!” 正谈着,忽有一个大汉走到草房门口拱手道:“诸位!请忍耐一霄,明早我们就送客!不过今晚有“西域凤”要来,到时希望诸位袖手旁观。” 说完再拱手,转身而去。 叶萍郑重向张大熊道:“好戏开锣了,那个小妞一来,只看双侠的功夫了。” 张大熊笑道:“我们眼福不浅,快点养好精神,这场非打到天亮不可。” 正说着,忽然只听外在娇娇喝声道:“被困的人都出来,我们救你们下山!” 草房中人闻声,齐向外面奔出! 叶萍噫声道:“这是西域凤!我们也出去看看,马上就要开始了。” 郑一虎忽然一拉张大熊道:“大哥勿动!” 张大熊骇然道:“为什么?” 郑一虎道:“我们不理她!” 张大熊忽然想起他说起的经过,笑道:“好,你有志气!” 里面的人都出去了,连叶萍也到了门外,讵料忽然黑影一晃,郑一虎面前竟立那小妞儿:“你为什么在此?” 郑一虎见好有点诧,冷声道:“高兴!” 小妞儿格格笑道:“我救你来了!” 郑一虎哼声道:“我不领情!” 小姑娘呸声道:“我救错了也不救你!” 郑一虎转过头去道:“我总有一天叫你流眼泪!” 张大熊怕出事,喝声道:“小虎住口!” 小姑娘冷哼一声,又一闪出门! 但在这时,门外有人朗声道:“姑娘,请赐教!” 张大熊闻声,轻轻一拉郑一虎道:“铁侠来了!” 第二章 同室操戈 请君入瓮 草房前的空地上立着一个蒙面少年,他手中倒握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剑。 空地周围是森林,原先出去的人群,这时都立在场地的边缘围观,其中当然也有叶萍。 郑一虎仍然不出草房门,他伴着张大熊立在门内,今晚的决斗,他老不关心谁胜谁负,甚至连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小姑娘此来,当然是要替其两位叔叔雪耻,最主要是为争面子,因为她自家的名望太高了,也许从来没有失过手。 二人对了面,小姑娘冷笑道:“你是老二,老大留下来对付你祖父!” 小姑娘道:“杀伤我叔叔的是你?” 蒙面人摇头道:“本来有个是我的,可是我老太太贪心,他一个人独占了!” 小姑娘冷笑道:“我的剑加在你身上也是一样!” 蒙面人大笑道:“听说你不仅得到令祖的全部精华,而且另有更大的成就,所以西域凤之名竟压倒西疆武林,可是我就不信。” 小姑娘突然拔剑在手,娇叱道:“不叫你身上见血,谅你也不会服气!” 说罢,俞起万道毫芒,带出尖锐厉啸,直取蒙面人胸窝。 蒙面人一见,大笑道:“原来你是‘星宿圣母’之徒,这套‘二十八宿剑法’我早就见过啦。” 小姑娘突然闪开,娇声道:“你会过我师哥?” 蒙面人大笑道:“‘长根星’赵甘霖是我所逢的第九个用剑高手!你不会强过他!” 小姑娘又扑上去,剑势加强数倍,人影隐于剑气之内,大有排山倒海之威。 蒙面人知道遇上强敌,不再开口,拔身而起,剑势大张,同样化成一团银花。 两团剑气一触,异声似万铁交鸣!劲风激荡,威力绝伦。 旁观者受不了劲风排荡,全被迫进林内,连十丈外的树木也震撼得枝折叶飞。 这一斗,真正是棋逢对手,一直斗到东方发白仍旧分不出胜负。 这时候山下又来了两人,郑一虎看到就是店里所见的白家兄弟,他们衣服换了,表面已看不到伤处,立向张大熊道:“小丫头来了帮手!” 张大熊摇头道:“不会,这边还有钢侠,一旦动起手来,吃亏的仍旧是那两人。” 郑一虎道:“白老头今天要回来哩!” 张大熊道:“西塞之父名声太高,他不会出手的。” 这时那蒙面人突然闪出围外大喝道:“你我功夫互见,再打下去也没有结果,现在天色已亮,应该收手了。” 小妞儿冷笑道:“好的,我查出你们的根据之地时,叫你安身不得。” 蒙面人大笑道:“我等着姑娘来时再决胜负。” 他说完又向旁观的道:“诸位,这几天招待不恭,希请见谅,不送了。” 说完他拔身纵起,就这样结束了,观众也纷纷散去,小妞儿又走到小房门口向郑一虎道:“你看到了。” 郑一虎点头道:“强盗让你打走了!” 小妞儿哼声道:“你若不想吃鞭子就少讲风凉话。” 她扭转身去,招呼白氏兄弟道:“叔叔,回店去罢。” 大汉之一问道:“你来的目的是试探他们的武功,这人的剑术到底是什么路子?” 小妞儿摇头道:“并非中原各派的,其剑术我一时还看不出,不过我已记得几招,回去问爷爷就知道了。” 张大熊一见他们走后,笑向郑一虎道:“你对她那种态度,我生怕她向你下手!” 郑一虎道:“她下什么手,武功再高,她难道要对付我这么一个不懂武功的人?” 张大熊道:“她打你几个耳光也吃不消呀!” 郑一虎道:“现在她打我不到了。” 张大熊哈哈笑道:“她的手出手如电,只怕连我也不易躲开哩。” 他也不问义弟凭什么如此自信,催着道:“我们下山罢!” 郑一虎道:“那叶大哥呢?” 张大熊道:“他早已向我暗示告别,我们就此上道西进罢。” 郑一虎道:“你饿不饿,我出城时,替你买了一包吃的来!” 张大熊激动道:“你认为我在这里没有吃嘛?其实钢铁双侠对我们很客气哩。” 在路上,郑一虎几次想将枯木大师那本书交给张大熊,可是他答应人不走泄消息,因此他不能食言,于是只得留了。 那本书的一切,显然他已悟出奥妙了,否则他哪有把握说小妞儿打他不到呢! 张大熊一路担心他这小义弟走不动,然而几天过去后,他发现郑一虎连疲劳的现象都没有,暗暗惊奇不已。 张大熊到底是个直心眼人物,他就不曾发觉有何异处。 郑一虎自己也糊糊涂涂,顶多他认为枯大师那本书有了益处,因此他在夜晚练得更勤。 半个月后,他们踏进云南省境了,这日晚上,二人落在广南城中。 刚落店不久,他们还没吃,讵料店伙计竟拿来一张字条交给张大熊道:“客官,这是食客中有人叫小的送给您老的。” 张大熊接过一看,竟然立即变了脸色,急急将字条搓成一团,紧紧的捏着,良久才向郑一虎道:“小虎,你单独吃饭,我到外面去一趟。” 郑一虎见他面色不对,问道:“什么人约见你?” 张大熊似怕吓了他,装作淡然道:“是当年三个朋友,你不要出去。”说完就向外面走去。 郑一虎知道不对,拿起东西,暗暗尾随在后。 食堂里有很多人,他东看西望,发现张大熊这时走近一桌三个大汉的座位前,只见他向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见礼坐下。 郑一虎看出那三人都带兵器,而月人人都有怒容,立知不对,他立即偷偷的从光线暗淡之处靠过去。 耳听大熊道:“大哥,多年不见了。” 年纪最大的大汉还端着酒,这时猛地放下,啦的一声,震得酒飞碗跳! “谁是你大哥!” 大汉凶霸霸的,大有怒不可遏之势。 另外两个大汉看也不看仍在狼吞虎咽。 张大熊似也有气,大声道:“既然如此,那又为什么找我?” 那大汉嘿嘿阴笑道:“几年前,你不愿参加那件事情也还罢了,居然暗中破坏我的买卖,接着就藏起不见了,张大熊,有道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天你怎么说。” 张大熊当护院,显然是为了逃避什么,这时被大汉点破,郑一虎竟也豁然了。 那大汉又待接下去,但被张大熊摆手道:“吴兆奇,慢点,当年那件事我早说过,对方是可怜人,我不干,同时我也极力阻止,谁叫你们不听劝告。” 姓吴的大汉吼声道:“因此你要破坏?” 张大熊道:“日后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何以见得是我破坏?” 姓吴的阴笑道:“我们商量的行动,连鬼都不知,可是那一晚有五个高手将我们挡住其中还有潇湘三义!嘿嘿,三义与你最要好,不是你走泄的消息,他们会来得那样巧!” 张大熊道:“原来你们是遭三义打败了,因此竟把气来向我出,好,我接下来就是了,不过我得约个时间。” 姓吴的摇头道:“没有时间可约,马上出城去。” 张大熊大怒道:“你不能等我办完一件重要事?” 姓吴的道:“什么事,说来听听么,当许则许,否则免谈。” 张大熊道:“我要送个孩子去西昆仑去,人家是孤儿!你们总不会连这点人性都没有吧?” 吴兆奇没有立即答复,但另一个大汉哈哈笑道:“大哥,这段时间太长了,你能等,我们可不耐烦。” 吴兆奇闻言,主意已定,冷声向张大熊道:“不行!” 张大熊恨声道:“吴兆奇,你们心真狠,好,你们到城外去等,我就来。” 二个大汉同声冷笑道:“谁相信你,一道出城!” 张大熊无奈,立即抢先出门。 三大汉紧紧盯着他! 郑一虎知道不好,也在后面跟着,他自己无力帮忙,但心中恨透了那二个大汉。 街上的行人多得很,郑一虎不知闪挤,看着张大熊和二个大汉愈去愈远,他的脚步快也没有用。 到了城外,前面那有四人的影子,这一急,可真不小,好在行人少了,他得空就拼命追。 越追心越慌,渐渐到了无人之处了。 倏地传来长长的一声惨叫,听来使人惊心魄散,郑一虎闻声心中一惨,几乎晕了过去,他知道完了! 在一处道旁的空地上,直挺挺的躺着张大熊,肩上,胸前,流出一大堆鲜血,气断了,但双眼仍然睁着。 郑一虎走近他,立即放声大哭,他伤心极了,这一生,只有张大熊是唯一爱护他的人,现在连这个人也完了,怎不叫他伤心? “大哥,大哥啊,他们是些什么人?他们为何要杀你啊!……” 郑一虎一声声哀叫,伏在张大熊的头上,那是多可怜啊!终于晕过去了。 在天亮前,他醒来了,张大熊的眼睛还是睁着,显然,他没有把郑一虎照顾到底,他是死不瞑目的。 “大哥,我要替你报仇,大哥,你对我的义气,我永远不会忘的。” 郑一虎醒来又哭,他诉着,轻轻的将张大熊的眼睛摸着闭上。 天大亮了,郑一虎用衣襟兜着土,一回又一回,他就在当地把张大熊埋了,留下标记,再哭诉一阵才动身。 现在,郑一虎又是一个孤儿,没有人照顾的小孤儿! 郑一虎孤单单的走了几天,一路上边走边打听,也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 这天他来到一处湖边,问得地名叫“陆京海”!然而天黑了,四下看不到镇市,他又打算走夜路了。 夜路在他已成习惯,无所谓,问题是他摸不清方向。 一个人坐在湖边,他希望有个人来问问。 侧面不远处,真的有三个人影出现了,他一见起身追去。 可是刚刚站起就知不对,那三个竟是杀他义兄张大熊的凶手。 他在天黑里就能看出两箭之外人的面貌,这是奇迹,可是他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人却已慌张的藏起来了。 三个人影正对着他来,在前的就是那吴兆奇。 郑一虎心中恐惧,身不由主,发起抖来,不料竟带动藏身处的树叶。 三大汉内功深,听力强,还没走近即察觉了,走在后面的吴兆奇一觉即大喝道:“什么人?” 郑一虎知道藏不住了,咬牙行出道:“是我!” 吴兆奇一见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显然放了心,喝道:“你在这里作什么?” 郑一虎不知如何答,混身直抖! 第二个大汉喝声道:“老大,这小子的口音不是此地人!” 吴兆奇点点头,踏近几步大喝道:“不说实话我宰了你!” 郑一虎被逼得随口道:“我是个孤儿,我错过宿处!只好在此过夜!” 第二个大汉想起什么似的,抢上去喝问道:“你由广南城来的吧?” 郑一虎发觉自己露了口风,心中一急,忖道:“我如说是,他们一定会怀疑我与张大哥有关系。”急中生智,立即提起勇气,摇头道:“我不知广甫城在那里,我是,我是……” 那大汉大喝道:“你是什么?” 郑一虎想不出该说从那儿来才好,但不说不行,答道:“我是由北面来的。” 那大汉冷笑道:“你由贵州来来的?” 郑一虎确是说不出地点,这时只有随声附和道:“是的,是的。” 吴兆奇不信,突然冒问道:“你的同伴呢?” 郑一虎这下可听出苗头了,急忙摇头道:“我没有同伴,我只有一个人!” 第二个大汉道:“大哥,他不会是张大熊要送的人,走罢。”关兆奇摇头道:“这小子眼睛乱转,显然是个鬼灵精!” 他仍向郑一虎问道:“你小子要去什么地方?” 郑一虎这回答得快,信口道:“我没有钱,到处混饭吃,没有去处。” 吴兆奇冷声道:“我们要去西昆仑,你愿跟我们去嘛?” 郑一虎暗惊道:“该死的家伙,你仍在诱我!” “不去,我没有钱!” 吴兆奇见他答得快,完全释疑,笑道:“你小子一定另有什么鬼名堂,不去不行,快跟我们走!” 郑一虎知道再要不答应,也许就有苦吃,调转话头道:“你们给我吃的?” 吴兆奇道:“我们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小子,你的皮包里是什么?” 郑一虎愈来愈精灵,立即装着要打开道:“你们看,只是衣服,确实没有钱……” 吴兆奇道:“谁要看你的,纵有几两银子,我们又不抢你的。” 郑一虎只好提着,不得不跟着走了。 天亮时,三大汉真的带他走进一座镇里吃东西,而且尽他吃个饱。 郑一虎小心应付,他一点也不敢大意,甚至处处想主意,他想能有机会就报仇,何必等将来。 三个大汉喝得醉醺醺,出门已是歪歪斜斜,吴兆奇似知无法赶路,回头道:“老……老二,我我们,落……店……店……” 舌头打卷,语意糊涂,可见他们已醉到什么程度。 那老二一个踉跄,几乎倒在地上,口中接道:“好,好罢,今,今天……不走也,也罢。” 不远处确有一家客店,他们又歪歪扭扭的走了进去,郑一虎只是跟着,心想:“也许我有机会了。” 店家一见来了三个醉汉,生怕生事,小心应付,替他们开了一间大房间。 房中有三张床,三个家伙一人躺一个,刚躺上床就大叫要水喝。 郑一虎谨慎的照顾着,要水就给水!这时他要离开很容易,可是他不干。 那老二的嘴最多,喝了茶仍在穷叫唤,不知他叫些什么。 那老三大概还稍微清醒一点,这时侧转身,面向那老大吴兆奇,睁着血红的双目,大声道:“老大,这小子一点武功都不懂,你带着干吗?” 吴兆奇一边身子搁在床外面,仰面哈哈大笑道:“老,老三,过两,两天那,那件事,事情,我,我们须要这,这孩子哩……” 什么事,郑一虎不懂,但知决不是好事,他守着三人睡了之后,自己坐在椅上,想办法如何下手! 三大汉的兵器,都在身上,没有一个解下来,郑一虎想到插在鞘内的长剑,忖道:“我如能抽一把出来,等到店中全睡时,杀一个毫无问题!” 杀一个必定惊醒另外两个,同时也把店中的人惊起了,这是作不得的,自己逃不脱,他又摇摇头。 忽然灵机一转,他似想到什么了,只见他轻轻的拉开房门,溜到门外,再把门带上,来到街上。 街上人很多,天色还未黑!他边行边看,最后找到一家铁器店,买了一把半尺长的小钢刀,藏在身上,转回房中。 郑一虎仍然坐在椅子上,面对着三个大汉,眼睛冒着怒火!心头映着张大熊死后的情景。 三个大汉已睡成泥巴一般,可是天还早,郑一虎不敢下手,他只有咬着牙根等。 拔剑杀人,和买小刀杀人有什么两样,同样只能杀一个,惊醒两个,他仍旧逃不脱,也许他另有妙计? 终于时间到了,大约二更时分,店中已经死沉沉的,郑一虎摸出短刀,他有点发抖,因为年纪小,从来没有杀过生,害怕自是难免。 他立起身来,但未移动一步,可是他的眼睛却滴溜溜的转! 吴兆奇仰着头,脖子伸得长,咽喉露得很明显,郑一虎的目光移到上面去了! 可是,那吴兆奇的红眼是睁着的,明知他是睡着的,但郑一虎不敢接近。 老二侧身而睡,背朝外面,由背后下手固然好!但郑一虎摇摇头,显然他怕刺不到要害。 老三的胸襟敞开的,胸前露出一丛黑毛,郑一虎似乎择定了,只见他口中喃喃道:“大熊哥,你对我有义,我替你报仇了,我今晚杀他一个捞回本,你若阴灵有知,助我成功!” 口中念着,脚下慢慢移动!他先把后窗打开,再向老三行走。 渐渐的接近了,手已举起…… “不许动”猛听那吴兆奇大喝一声! 郑一虎吓得直哆咦,他几乎晕了过去,手中的小刀一松,差一点落到地上! 他不敢动,惟耳中又听那吴兆奇嘿嘿笑道:“动一动,我,我就宰了你!快,快把你的金银拿出来,否则大爷要放火……” 郑一虎暗暗吁口气,忖道:“原来他在作梦,嘿,连作梦都打劫!” 良久,吴兆奇再未出声了! 郑一虎牙一咬,手中小刀全力而下,直透老二心窝。 紧接着,老二惨叫一声,胸口血如泉涌! 郑一虎似是早行计划,刀不拔,就势一滚,反向吴兆奇的床下滚去。 这一声惨叫,吴兆奇和老二全都跳起来了,他们的酒意尽消,一看老三的样子,同时又见后窗开着。 老二拔身纵起,身已追出后窗去了! 吴兆奇也追了出去,但没有多久,他们又双双的跳了回来,只听老二道:“那小子呢?” 郑一虎在床下故意抖着道:“我,我在这里!” 吴兆奇衡过去,一把抓他出来,轻喝道:“你怎么睡在我床下?” 郑一虎道:“我,我看到他进来,我,我吓得朝床下滚!” 他衣上全是滚起的灰,吴兆奇相信了,又喝道:“你看到什么?” 郑一虎道:“是,是个书生!” 这是他的计划。 老二喝道:“什么模样?” 郑一虎比手划脚的说了一番。 吴兆奇哼声道:“潇湘三义的祝文,好,好,他们竟追上来了。” 店中全遭惊动,门口有店家在大声问道:“贵客,出了什么事?” 老二急向吴兆奇道:“说不得,惊动官家就麻烦了,也许连我们的底细都会查出!” 吴兆奇点点头,立向门外道:“店家,没有事,我兄弟作了个恶梦!” 其实店家早已听到里面的情形,然而生意人心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客人自己不敢说,店家自是求之不得,在门外啊啊两声就走了。 吴兆奇打开行李,取出几件旧衣,向老二道:“你背老三到外面去埋掉,我来收拾血迹。” 忙了大半夜,店中都起床了,未几店家送来了早餐。 吴兆奇把门打开,面上故作泰然。 店家一看少了一个人,他心中更有数,哪还敢查问。 吃过早餐,吴兆奇兄弟又带着郑一虎出门起程。 到了野外,老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由衣袋里拿出一把刀! 郑一虎触目认出,暗叫道:“怪,他没有将我那把刀丢掉!” 老二左看右看,突然向吴兆奇道:“老大,不对,你看这把刀!” 吴兆奇接过一看,问道:“什么不对?” 老二道:“潇湘三义怎会使用这种普通匕首?” 吴兆奇似也起了疑心,立将目光注定郑一虎! 郑一虎早已心惊胆战,不过他表面还能沉着,也许他经过昨夜一次下手,胆子比以前大多了。“小虎,你拿着这把刀!” 郑一虎故意问道:“大爷,你老要我作什么。” 吴兆奇叱道:“前面有棵树看到了吧?” 郑一虎点点头,吴兆奇大声道:“走过去,全力把刀插在树上。” 郑一虎豁然醒悟,举步走出,手举小刀,装出全力,及至走近,他还嘿的一声,将刀向树干插去。 扬得高,落得轻,刀尖入树不到两分深! 吴兆奇和老二走近一看,面色改了,他向老二道:“你会意了?” 老二点头道:“这把刀插在老三胸口,直透后心,刀尖还穿过垫板,绝非普通人可以办到的,这小子尤其不行。” 吴兆奇哈哈笑道:“老二,今后你用不着再怀疑这小子了!” 郑一虎暗暗吁了口气,忖道:“我又过了一关了!” 他们继续前行,老二走着又道:“老大,那件事怎么样,没有老三了,还干不干?” 吴兆奇道:“没有老二事小,潇湘三义追着我们,他暗我明,八成又要坏事,过一段日子再说吧。” 事情真巧,郑一虎昨夜假借潇湘三义名义行刺,谁料祝文这时真的出现了,可是他只遥遥跟在后面,没有让吴兆奇兄弟看到。 大概祝文只是一个人,也许自知力量不足,因之他始终在暗中盯着。 郑一虎更不要说,他怎会想到背后有人尾随,他这时的脑子又在动主意,苦思下一步如何动手。 想来想去,他忽然到吴兆奇要他拿刀刺在树上面,暗暗奇怪自己昨夜的力量,心想:“怪呀,我那里来那么大的力量!” 突然,他眼中射出异彩,忖道:“枯大师那本书,难道我已有了收获!” 郑一虎想到这里,他急于要考验自己一下!可是没有空隙,他不能无故离开二人。 直到中午时,郑一虎的机会终于来了,吴兆奇拿出一点银子对他道:“小虎,侧面那座小山后面有条街,拿这些银子去买点吃的来,我们在前面林中等你!” 郑一虎道:“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去?” 吴兆奇道:“不顺路。” 郑一虎接过银子,翻过那座山,确见有条街市在半里外,他回头一看,小山挡住视线,知道吴兆奇看不到了,于是他就当地打了一趟拳,又练了一套掌!可是他不知这些拳掌能不能派用场。 正当他在考虑之际,忽然有人叫他道:“小弟!” 郑一虎闻声一震,急看时,只见侧面山角上奔来一个书生。 原来是潇湘三义的祝文追上他了,见面大喜,他高声道:“真是你来了。” 祝文道:“你昨晚的勇气真正了不得!” 郑一虎大骇道:“祝三哥看到了。” 祝文道:“我只一个人盯上他们,无力对敌,昨晚你太冒险了。” 郑一虎道:“祝三哥,我对不起你!” 祝文大笑道:“你借了我的名!不要紧,这反而证明你足智多谋。” 郑一虎道:“我大哥被他们害死的事,祝三哥也知道?” 祝文道:“我听一个朋友说的,因此我就单独追来,明知斗他们不过,但不放心你,小弟,快快脱离他们罢,跟我走如何?” 郑一虎摇头道:“不,我非得将仇人全部杀了不可,否则我难以泄恨!” 祝文叹声道:“你没有功夫,年纪又小,似昨夜那种行动,决不可再来,今后杀他们的机会太少了,小弟,要报仇,日子长着哩。” 郑一虎道:“我已下定决心,祝三哥,谢谢你的劝告。” 祝文道:“你可是出来替他们买吃的?” 郑一虎道:“嗯!” 祝文道:“你千万勿买什么毒药下在食物里,那是不行的,他们的内功深,不怕毒,同时他们也嗅得出来。” 郑一虎道:“那是下流行为,我不会做,暗杀我还是不得已而为的呢。” 祝文竖起拇指道:“好,你是英雄,小弟,祝你成功!” 郑一虎去到街上买了东西,回来又不见祝文了,他立在原先那地方重新思想,看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没有。 忽然,他猛地跳起大叫道:“有了,‘同室操戈’与‘请君人翁’,我报仇有望了。” 他顺手摸出那本书,急急打开,翻出其中一页,撕下来,再将书收起。 他拿着一页书喃喃道:“只有这‘伏气秘诀’我还未练,也没有机会练,现在竟先用来报仇了。” 那页书上只有一个图,几行字,他拿在手中,摺叠一会又打开,作出不是刚撕的,于是边行边看,显出拾到什么津津有味的东西一般,不忍释手。 吴兆奇和他兄弟也许等得不耐烦,这时竟在林边跳脚大叫了:“小虎,你晓得你去了多久?” 他喝叫着,同时也看到郑一虎手中拿着什么在看,甚至忘形的没有回答他的话,于是就大步迎上。 到了跟前,他发现郑一虎手中竟是一页书,同时还看到‘伏气秘诀’!心中一动,伸手夺过去道:“给我看看!”到手一看内容,他猛地跳起,居然大叫一声:“这是宝典!” 他兄弟一见,也走了过来问道:“老大,什么宝典?” 吴兆奇突然将那页书揣入怀中,面色一整,道:“没有什么!” 他兄弟起了疑心,扳着脸道:“老大,什么东西瞒着我?” 吴兆奇霍然变脸道:“李明,能给你看的东西就给你看,不能给你看的就不能给你看!” 郑一虎一见,他早就料到这种人多半是见利忘义的,立即退开心想:“快到‘同室操戈’的时候了!” 一点不错,李明眼红了,冷笑道,“同生共死的事情都干过,今天老大怎么藏起私来了!” 他突然一闪,如风逼近郑一虎,伸手抓住道:“小子快说,那张纸是什么?” 吴兆奇大急,大吼道,“郑一虎,你说我就杀你!” 李明嘿嘿笑道:“老大,他不说,我也一样杀他哩!” 郑一虎大出意料之外,现在自己反倒作了二人威胁的目标,灵机一动,他向吴兆奇道:“吴大爷,我看你们都不要逼我,否则你们的损失就大了!” 几句话,霎时打动吴兆奇,忖道:“难道你还有宝典?”接着又大声道:“小虎,你从哪儿得来的?” 郑一虎道:“你们都要杀我,试问我还肯说嘛?” 吴兆奇知道名堂,立即道:“好,我不杀你!” 李明阴笑一声,向郑一虎道:“你偏到他那边去了?” 郑一虎摇头道:“我谁都是一样。” 李明道:“那你快说!” 吴兆奇接口冷笑道:“李明,我告诉你,这是练内功的口诀和秘法。” 一听是内功口诀,李明顺手将郑一虎推开,冷笑道:“大概不是普通内功,否则老大不会这样独吞!” “锵”的一声,他拔出了长剑! 吴兆奇一见李明拔家伙,居然狂笑道:“李明,你想硬夺?” “锵”,他也拔出了长剑,接着又道:“可惜你还差一点!” 李明大怒,猛扑而上,剑如游龙,大吼道:“我杀死你这无义之人!” 吴兆奇挥剑迎敌,嘿嘿笑道:“有你不多,无你不少,李明,我送你回老家。” 小人反目即成仇,二人瞬息杀得难解难分。 郑一虎袖手旁观,尽情欣赏自己的杰作,一高兴,打开包包,干脆边吃边看,希望他们同归于尽,免得再行“请君入翁”之计了。 他一顿未完,突见李明已只有招架之功了,紧接着,吴兆奇卖开一个破绽,手中剑反臂挥出! 一声惨嚎,李明横尸在地,他的脑袋竟丢了半边。 吴兆奇顺势一腿,又将尸体踢开,且冷笑道:“你怎么不夺了?” 说完,插剑入销!大步向郑一虎走近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郑一虎按照计划,沉着道:“吴大爷,您连尸体都不埋?” 吴兆奇冷笑道:“没有时间!” 郑一虎道:“那你也得吃点东西呀!” 吴兆奇嘿嘿笑道:“你的胆子怎么突然这样大了?” 郑一虎笑道:“我亲眼看到吴大爷的兄弟死了两个,也许见多了!” 吴兆奇点点头道:“你进步快,也许可以造就……” 一顿,接道:“我不吃了,你快说!” 郑一虎道:“有两个人你可认得?乃是一男一女,这一页书,是他们之一的身上漏下来的!我想他们身上一定还有。” 吴兆奇噫声道:“那两个人是什么年纪,面貌如何?” 郑一虎道:“可惜,我没有看清楚,不过如果再撞上,我一定还能认得。” 他心中想,说出来,吴兆奇也许会自己去找,同时恐怕对他不利,不说明显,吴兆奇非利用他不可。 吴兆奇的心眼被他看穿了,只见他沉吟一会,忽然和声道:“小虎,他走的什么方向,我们追罢,找到他们时,我给你一百两银子。” 郑一虎点点头,这下他可领路了!领着走向他要去的方向。 过了几天,郑一虎还没有找到下一个计划的适当时机。 这是一个下午,前途没有城镇,吴兆奇忽然叫道:“小虎,侧面有古寺,我们不走了。” 郑一虎道:“还早呀!” 吴兆奇道:“我有重要事情,要到那古寺里办。” 郑一虎不知他办什么,于是又问道:“寺内有和尚呀?” 吴兆奇道:“过去有,近来无人了。” 到了古寺内,觉出仍很洁净,虽无守寺之人,显然经常有过客留宿。 关兆奇首先就注意殿内那口巨钟,他看了一会,喃喃道:“这比什么铁桶要好多了!” 回头向郑一虎道:“小虎,你去替我寻大批枯枝木柴来!” 这一下,郑一虎立有所悟,忖道:“这家伙真聪明,他要开始练‘伏气秘诀’了!” 答应着,急到寺院四周林内找木柴。 一会儿,空地上的枯枝松木,堆得如山一般。 吴兆奇立刻由身上拿出火炼火石,先在铡旁升起一堆火,然后向郑一虎道:“你知道我要作什么吗?” 郑一虎道:“你要练内功!” 吴兆奇大笑道:“你也懂那一页书上的道理?” 郑一虎道:“书上说用铁桶,人在铁桶覆罩之内,四周以烈火围烧!但未说用钟。” 吴兆奇大笑道:“钟比铁桶大而厚,人在下罩着,其实比铁桶好,除了不易烧红!练法仍是一样。” 郑一虎道:“钟烧红了,人在里面能受得了?” 吴兆奇道:“这个你不懂,我有内功,在钟内运起内功,只要超过抗拒的时候,人在里面死不了,相反的,一旦烧练成功,我的内功必定增至无上之境!” 郑一虎道:“吴大爷看懂那儿句练功口诀了?” 吴兆奇点头道:“那是练内功的无上之法,不过我要练十次才能成功,今晚是第一次。你要帮助我,日后我必对你有好处。” 郑一虎点头道:“你要我怎样作?” 吴兆奇道:“现在钟已搬来了,我马上自己罩着。你等我罩好以后,速将这大批火柴围起来,尽量把钟堆在柴内,然后四面点火。” 郑一虎道:“要烧到什么时候?” 吴兆奇道:“你这句话特别重要,当心,我如在钟内大声喊叫时,那就是时间到了,你就火速停止加柴,同时将烧完的余火用木头拨开。” 郑一虎点头答应,看着他立在钟旁,双手托住钟缘,掀开尺余高,竟以如电的身法钻进钟内去了。 郑一虎仍恐不妥,大声问道:“灭了以后,你如何出来?” 吴兆奇在钟内答道:“刚灭了火我还不能出来,非要等到全冷了,我的内功才能放弃抵抗,那时我就能将钟推倒出来。” 郑一虎放了心,忖道:“我会让钟冷嘛,坏蛋,你是死定了!” 他赶快把柴堆起,又急急四面放火! 枯柴着火,霎时火光冲天,不到一个时辰,巨钟通红了!他在外面大声道:“吴兆奇,里面怎样?” 钟里面没有回声! 他又大笑道:“吴兆奇,你开口呀!” 钟内突然大喊道:“小子快闭嘴,休得扰乱我坐功。” 郑一虎大笑道:“你可以倒巨钟出来了。” 吴兆奇大怒道:“混蛋,你明知我四肢不能稍动,推的哪门子钟。” 郑一虎哈哈大笑道:“那才好,吴兆奇,吴兆奇,这场火我要烧到天亮。” 吴兆奇显然大吃一惊,喝问道:“为什么,小子你当心。” 郑一虎道:“恶贼,你兄弟三人杀死我的张大熊义兄,我现在要报仇了,在客店时,你老三是我杀的,在林中,我以一张达摩内功心法挑起你兄弟同室操戈,你替我杀死你的老二!现在你又中了我请君入翁之计,哈哈,我虽然打你们兄弟不过,但我仍可智取。” 吴兆奇闻言大叫,喝道:“我如不死,出来就要你的命!” 郑一虎嘿嘿笑道:“你都告诉我了,你不能超过时限,过了时限,你就化成灰了!” 钟内再无声音!但忽然有人在殿内大笑道:“小虎,我亲自看你连续成功了!” 郑一虎闻声一看,看见潇湘三义的祝文,大笑道:“祝三哥!你来得好,快帮我加柴!” 祝文大笑道:“早够了,这家伙死定了,小虎,只可惜那张练功秘笈!” 郑一虎道:“不可惜,我早已记下了!” 祝文大喜,帮他守在旁边,提防意外。 不到半夜,钟内发出一股使人作呕的腥臭气,祝文闻到时大声道:“他完了,小虎,不必再烧了!” 郑一虎反而加了几捆柴,恨声道:“我连骨头都要化掉他 一直到天亮,火熄了,钟也冷了,郑一虎不放心,向祝文道:“视三哥,你能将钟推倒吗?” 祝文点点头,猛的一推掌,“当”的一声,巨钟倒了,向里面一看,只见里面真的只有一堆灰! 祝文道:“真的连骨头都化了!” 他向郑一虎道:“我送你一程!” 郑一虎摇头道:“祝三哥,你有你的事,我现在胆子大了!请放心!” 祝文笑道:“好,不久我们都边疆到来找你,小虎,一路当心!” 分手后郑一虎独自西进。过了云南之后,渐渐地僻人稀了,郑一虎有时要找个人问路都十分困难。 秋天到了,西疆一带已是北风怒嚎,再不久就要下雪了,好在不怕,他已有玄妙的际遇。 天近中午,他正在展望前途,看看有没有城市,他虽不饿,但想打听一下路途。真巧,后面竟有人在追赶他,而且大叫道:“小子,你走错了路啦!” 郑一虎闻声,居然听出是谁,心想,好家伙,你又出现了,这次我可不上当啦,看你怎么办。他回头一看,见料得不错,冷笑道:“你怎知道我要去哪里?” 原来追他的竟是巴斗脑袋孩儿身的“铜头公”!只见他追近大笑道:“你去西昆仑,对嘛?” 郑一虎暗暗一惊,忖道:“他怎知道我的事?” 当下点头道:“算你猜对了。” 铜头公哈哈大笑道:“这下如不是我老人家,你起码要多走半个月冤枉路,小子,现在你走的方向是对着东昆仑,哈哈,昆仑山纵长千余里,何况你还未入西康哩。” 郑一虎大骇道:“应该如何走才对?” 铜头公道:“你先前走的路偏了右,应该偏左走,偏右走入西康,你必将走进青海,这就冤枉了,你其实大可不必踏入青海地境,只须沿着青海和西藏的边界走才是直路,小子,你如何感激我?” 郑一虎笑道:“好罢,你抢了我那五两银子我不要了!” 铜头公嘿嘿笑道:“你小子真会打算盘!” 郑一虎道:“指点一个方向,我费了五两银子,这还叫会打算盘,你作过生意没有?” 铜头公道:“你走错半个月冤枉路,要用去多少路费?这且不谈,假设你耽误了会见父亲,那就不对啦。” 郑一虎一想不错,点头道:“老头子,你要我怎样?” 铜头公道:“还是老话,我要你作徒儿!” 郑一虎道:“世间的人多得很,你为什么单单要我?”铜头公郑重道:“你是练武的上上之选啊!” 郑一虎道:“你是武林中第几流的人物?” 铜头公道:“当然是第一流呀!” 郑一虎突然大笑道:“吹真响,第一流的人物居然打败仗!” 铜头公骇然道:“你在哪儿看到我老人家打败过?” 郑一虎道:“何止一个,三公联手打一个,结果虽未败但却先逃啦!” 铜头公猛的跳起道:“你竟看到我们斗二魔王?” 郑一虎道:“这还假得了,你打不过人家,我学你的,我将来又如何打得过人家?” 铜头公叹声道:“小子,学武不完全靠师傅那一点,师傅只替你打下好基础!” 郑一虎道:“难道靠自己不成,哈,那我就不必拜师啦!” 铜头公说他不过,苦笑道:“你自己要摸到什么时候,小子,武林中有大难,你也许是解难之人,但你赶不上解救武林大劫了。”郑一虎见他颓丧不已,笑道:“老头子,别泄气,咱们作个朋友罢,我能找到父亲后,也许我就作你之徒。” 铜头公一闻有了转机,大喜道:“小子,你别颠三倒四,既作朋友,那就没有师徒,好,作朋友就作朋友!” 郑一虎见他转忧为喜,自己也感乐然,笑道:“你去哪里?” 铜头公道:“我没有时间陪你,我要去‘鬼窝’!” 郑一虎道:“听说鬼窝一去,有死无生,老朋友,这个你去不得。” 铜头公道:“为了要寻八大仙的伏魔神功,我不得不冒险啊!” 郑一虎是最重义气的孩子,既然和他作了朋友,他就不愿铜头公去送死,大声道:“你要去,我们就不谈以后的事了,你去罢,朋友断绝了,免得我将来为你难过,不如趁旱不结你这个朋友。” 铜头公大急道:“小友,你不许我去,我不去就是,可千万别断义。” 郑一虎点头道:“你听劝,我就没有气了!” 铜头公道:“那我去玉门如何?” 郑一虎道:“你去会西塞之父?” 铜头公又惊道:“你也知道西塞之父?” 郑一虎道:“我与他的孙女有过节,将来也许要去他家里拜访拜访!” 铜头公看出他的面色非常严肃,立知其中必有事故,郑重道:“那老儿人很和气,他不会对你有何不得体吧?” 郑一虎道:“他管教不严,纵小鞭人,我受的侮辱毕生难忘!” 铜头公道:“他的孙辈众多,你指的是谁呢?” 郑一虎道:“一个丫头!” 铜头公啊声道:“他的孙辈中只有‘西域凤’最骄傲,你却偏偏遇上她!那沾头连我老人家也不敢惹呢。” 郑一虎道:“西塞之父守在面前,他没有一句呵叱!我是连他也恨上了。” 铜头公叹声道:“西塞之父的家教很严,可就独对这小丫头特别爱护,但很奇怪,他竟没有注意你,小兄弟!这件事由我去问问。” 郑一虎道:“你不要管我的闲事,最好不要过问。” 铜头公似有什么不好的预兆,叹声道:“将来你也勿过分了,否则武林同道会误解你。” 郑一虎挥手作别道:“谁误解谁就倒霉,我不怕任何人!” 他依着铜头公的指点,立向偏左的路上行去。 入西康,顺着怒江的右岸,前途两岸都是草原,可是沿途除了牧民之外,商旅行人仍很稀少。 到了夜晚,又能找到市镇了,郑一虎干脆就向一座山里走去,他好好的练下枯大师的功夫。 在刚进山谷之际,他突然看到两个高大的人影,背上背着长弓,手中拿着长刀,穿着与汉人完全不同。 未入西康,郑一虎早已打听过了,知道西康的人民非常复杂,有汉、蒙、倮罗、西番、么些、呷密、水田、焚夷等等族,当前所见者,他猜想是倮罗,因为这一族人善猎好勇! 有了人,他的武功也练不成了,生怕别人看到,干脆他就暗跟着那两个人看看究竟。 越走越没有路,翻过几座小峰,当前是座黑漆漆的沉谷,两个倮罗大汉似已接近什么厉害东西,他们取下长弓,搭上利矢。 郑一虎估计他们是在捕捉什么猛兽,他开始不敢再进了。 不进自己更孤单,跟着倒还有人挡住前面,他犹豫了下,认为还是跟着好些。 谷太深,情形很险,到处都是阴森森的。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发出一声怪吼,其声之大,竟震得全谷皆动,接着就是四周面回声不绝。两倮罗照定声发处,双箭齐发,紧接着身如猿猴,一同揉升一株大树之顶。 郑一虎虽然会爬树,但他哪及两个倮罗,加之谷中全是合抱巨干,他只有望树兴叹的份,毫无犹豫之机。前面突然一只庞然大物,他一见大惊,悚然忖道:“好大的犀牛!” 无处可逃,他只有闪到一株巨树后面。 巨犀比水牛还大一倍,独角似铁塔,好在它没有发现郑一虎,这时四肢展开,头低着,尾巴扬起,猛朝两保罗藏身的大树撞去。 轰隆一声,那大树被懂得枝飞叶舞,摇摇欲倒! 巨犀一憧未成功,更加愤怒,身向后退,头一低,第二次擅得更猛更凶。 大树经过这两下,咋嚓一声,竟是连根出土! 两倮罗在上,只吓得同声惊叫! 郑一虎暗叫不好,他知俩倮罗一旦倒地,八成有死无生。 见死焉能不救,郑一虎竟忘了自己,忽然大喝一声跳走出去。 巨犀一见这边有人,弃却那面,扭头朝郑一虎冲过来。 郑一虎见势大惊,他忽又自侮冒失,然而悔也没有用了,巨犀已到当前。 事急无奈,他只有寄托在枯大师的功夫了,猛一提气,右拳全力打出。 他的拳出手,巨犀也到了,两下一凑,讵料竟发出炸雷一般的大震! 犀牛不但被阻,而且被郑一虎打得整个身子翻起数丈,又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巨犀不动了,巨大的脑袋竟被打开了花,一股鲜血,宛如泉水一样涌出。 郑一虎惊呆了,他怎能相信自己有这样无比的神力! 其实以枯大师自己来也不可能一下把巨犀打死,这是郑一虎吞了“长生金阙灵液”之功,他现在的神力,可说已到了无法估计之境了。 两个倮罗也吓傻了,他们认为郑一虎是神圣下凡哩。 还是郑一虎醒得快,这时他已证实自己确有莫明其妙的武功了,只见他抬头叫道:“朋友,你们懂汉话嘛,快下来!” 原来两个倮罗又重新爬到另外一株树上了,这时闻唤,双双齐向地面纵落,其一接口道:“神童,我们都懂大汉语言,多谢你救命之恩。” 郑一虎笑道:“那就好办,你们住在什么地方,快去喊人来抬死牛!” 另一个保罗连声答应道:“是、是、是,我只要吹响号角,族人们立刻就到!” 郑一虎笑道:“你们什么兽不捕,为何找这样凶猛的犀牛?” 先开口的倮罗道:“这只犀牛已害死敝族十个勇士了,我们发誓要除它!” 郑一虎看到另一倮罗翻山去吹号角,笑道:“原来如此,今你们运气好,恰好遇到我!” 那倮罗感激到:“神童是我族大恩人,务请大驾光临敝族!” 郑一虎摇头道:“我有急事去办,现在不能耽搁,等到将来罢。” 耳听山上号角已在鸣鸣叫,他向那倮罗道:“朋友,再见了。” 那倮罗依依不舍,忙将郑一虎送出山口。 耽搁了大半夜,郑一虎走不到三十里就天亮了,恰好,前面有镇啦!打听之下,知道地名为“邦达”,在镇上吃的是小米饭,他吃不下,再走一家,更糟,那是青稞饭,他连口都不敢开。 西康能产的粮食,只有豆、麦、小米和青梨,大米一粒也找不出,内地去那儿的人,江北佬还可,江南佬可就惨了!尤其是专吃大米的人,只好饿肚子,不过肉倒有得吃,而且相当多,因为那是以畜牧为主的。 走出那条不大的街市,郑一虎只得再向前进,不过他已不能沿江走了,只好过江,直奔硕督城。 硕督城为西康西部最大都市之一,商旅如云,惟龙蛇混杂,各族人等都有,尤其是东西豪客,南北英雄,他们都以此城作为通西藏、青海、新疆等地的聚散之处。 郑一虎到达硕督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有大城,他认为这可以吃顿大米饭了! 出他意外之外,一连走了十几家店,最上等的是面食,大米依然不见。 他气了,边走边骂道:“真是野蛮之地!” 忽然在一处广场上,他一眼看到了祝文,不禁大喜,高声喊道:“祝三哥,祝三哥!” 祝文在游人中闲玩,耳听有人在叫,回头一看,他想不到竟是郑一虎,也很高兴,回身迎上道:“小虎,你走得真快!” 郑一虎道:“叶大哥和黄二哥也来了?” 祝文点头道:“还有一位大侠名叫何飞,人称‘南天雁’,等会我带你见见,他也是你义兄的好朋友!” 郑一虎戚然道:“可惜我张大哥已不在人世了!” 祝文劝道:“你已替他报仇了,小虎,不要难过,武林人的生死原本不算一回事,只要不遗下个臭名就行了。” 郑一虎自己对生死也不在乎,张大熊之死,他倒很伤心。 祝丈忽然一指广场道:“北角上围了不少人,不知那儿有什么玩意,小虎,你们去看。” 他见郑一虎两眼含泪,想逗他开心。 二人走过去,因为人围得太多,看不到里面情形,祝文一拉他,俩人由人缝中向里面挤。 及至挤进了四五层人,这才发现里面并无什么,祝文奇怪道:“这有什么好看的?” 圈中是两个老夫妇,年龄大概有五十多岁了,身边带一个十三岁的小妞儿,小丫头长得非常美,就是瘦得只剩几根骨头了。 老夫妇面前摆着一口破皮箱,箱子上放着两把生锈的古剑,剑旁有字条一张,上写着“二十五世代代相传之物,今愿以一百两银子出卖”! 也许大家好奇之故,否则谁愿意看,祝文本来要走,但见了字条也觉稀奇了,他向身旁的一个青年问道:“兄台,你们就是看那两把锈剑嘛?” 两青年也是内地人,笑道:“是的!” 祝文道:“没有人还价?” 青年哈哈笑道:“一两银子你兄台要不要?” 祝文哈哈笑道:“也许是一宝哩!” 青年更得意了,又大笑道:“生锈的宝?” 祝文道:“这两夫妇似是经商的?大概生意不好。” 青年摇头道:“不,老头自说姓马,还说他是东汉大将马武的后代,这两把剑就是马武将军心爱之物哩,他说有个儿子犯了罪,流配在边疆,他夫妇为了找儿子,竟由湖南千里跋涉而来,钱用光了,进退两难,因此才不惜出卖家传之宝!” 祝文拉着郑一虎,走近那箱前一看,不由哑然失笑! 郑一虎道:“三哥,你笑什么?” 祝文道:“这两把剑,切豆腐是可以,但也切不整齐,剑尖及俩侧都没有锋,劈柴都有困难哪能作什么用?” 郑一虎注视之下,发现一点不错,不过他看出两把剑的把手倒是非常古老和精致。 那老人向祝文道:“老乡,你要嘛?” 祝文摇头道:“我可以给你几两银子,但我不要剑!” 老人道:“不要剑,我是不敢接受银子的,同时几两银子也只能救老朽一时之急。” 郑一虎接口道:“你仍要去找儿子?” 老人叹声道:“老朽只有一个独生子,他虽犯了罪,老朽却不能不见他,这丫头是我夫妻出门后生的,唉,现在流落异乡,只怕连青头都不能回乡了。” 郑一虎慨然道:“老丈,我还有九十多两银子,你拿去罢。我们同病相怜,所不同的,我要找父亲。” 他伸手入袋,扫数拿了出来,不足一百两,他回头问祝文道:“三哥,你借我几两如何?” 祝文惊讶道:“你在路上怎么办?” 郑一虎道:“我一个人,比他们度日容易得多。” 祝文激动道:“我身上还有三十两,除了补足老丈的所需,剩下的你拿十一两作路费罢。” 郑一虎大喜,接过来,自己不留,全给了老人。 老人感激流泪,咽声道:“小哥,你贵姓?” 郑一虎告诉他姓名,反问道:“老丈呢?” 老人道:“我姓马,这是贱内,这是小女马玲玲!”他一一介绍自己妻女,之后双手捧着两把锈剑道:“小哥,老朽其实不知两剑有何用,不过它确是我家祖传之物,甚至每代遗嘱上都一再叮嘱可以饿死,不可卖剑,可是我现在又有什么办法呢,希望你多多珍惜。” 郑一虎笑道:“老丈,剑还是你留下,银子算我赠送的。” 马老人摇头道:“那不行,你看不上眼也得接着。” 郑一虎笑道:“好,算是你老赠送我的,我们都不讲买卖。” 马老人笑道:“这更有意义,这样小哥不会把剑抛掉。” 围观的人莫不说郑一虎傻瓜,霎时大笑而散。 郑一虎接过来,这下为难了,两剑则没有鞘,放在什么地方呢,总不能老拿在手上,他向马老人道:“老丈,剑一直无鞘嘛?” 马老人道:“提起剑鞘,这话可长了,而且非常玄妙,据老朽祖传下来的一个故事,简单说罢,听说是东汉光武帝遗失了。” 祝文道:“剑是光武皇帝赐的?” 马老人道:“传言是的,光武帝大封功臣时,我远祖同时得赐这两把剑!可是没有名称!” 郑一虎道:“好,我就取名‘光武’吧,不过我得马上配剑鞘,否则真不能带。” 剑有四指宽,半尺长,袋子里是放不下的,但奇怪,却沉重得很,比一般长剑还重,估计每把有七八斤。 别了马老人,祝文带他在城中先配剑鞘,可是问题又来了,货要明天才能取,因为没有现成合适的。 郑一虎不肯把剑留在配鞘店,他买一段布,捆起来背在背上。 祝文见他慎重其事,笑道:“放在店中还有谁偷去?” 郑一虎道:“物轻体重,这是马老人赠我的,意义不同啊!” 祝文点头道:“小虎有理!” 第三章 偷营 在一家客栈里,祝文引见了叶萍、黄香、何飞等三人。 二位成名大侠都对郑一虎非常爱护,尤其在获悉他竟能计杀三寇时,莫不惊叹其机智超人。 祝文笑问三人道:“他是有时聪明有时傻,刚才才拿一百多两银子买了人家两把锈剑!” 三人莫明其妙,一齐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 祝文大笑道,说出经过后又道:“你们要不要他的宝货?” 叶萍哈哈大笑道:“小虎,疏财仗义也要有点分寸,你怎能连自己的路费都不留下一点。” 郑一虎道:“银子又不是我的,是我由两个强盗手中吓唬来的,同时我有二位哥哥在这里,路费大概没有问题。” 何飞大笑道:“亏你说得出口,竟又想到我们了,你吃强盗的是黑吃黑,现在动我们的脑袋又算什么玩意?” 郑一虎咭咭笑道:“聊算是白吃白吧!” 黄香大叫道:“好厉害的小家伙,遇黑道就黑吃黑,遇白道就白吃白,江湖上的饭都被你吃光了喂,你遇到什么强盗居然被你这么一个不懂武功的小子吓唬住了?” 郑一虎笑着把关帝庙中经过说出后道:“那两个强盗是夫妇!” 大家听他装周仓吓强盗,莫不大笑哈哈,叶萍道:“大概是‘阴阳盗’,他们的武功高得很,想不到竟栽在你手里,这真是江湖奇闻。” 在吃饭的时候,大家看他那两把锈剑,可是都没有感到什么稀奇之处。 饭后,何飞单独拿一百两银子道:“我带得多,算你吃定我罢。” 郑一虎不客气,接过收下,问道:“四位哥哥有事嘛?” 何飞道:“有要事去办,不送你了,同时凭你的超人智慧相信遇不到惊险,等你到了西昆仑后,我们办完事再来找你。” 郑一虎告别他们,自己找店住下,到了天明,他取来剑鞘,腰间一边挂一把,低头左顾右看,失笑道:“妙呀,别人怎知我鞘内插的是无用之物啊!” 过了几天,郑一虎出了西康省境,依着铜头公的指点,沿青海与西藏边界走,恰好深入蒙古喇山脉。 也许铜头以要磨练他,否则哪有叫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翻山越岭,而不走大道的。路虽是直通,但走在原始森林和高耸入云的山地,比绕大道还要慢,吃苦更不待言,危险多,又无人屋,吃住两无,真叫郑一虎上当了。 吃山果止渴,吃兽肉当饭,这是郑一虎第一次经验,这天他在一座不知名的峰顶,发现那儿竟有两间石室,显然有不少年的历史了,他不知建屋人拿来作什么用的,于是他占为己有,准备休息半天。 几天老北风,刮得非常猛烈,到了晚上,其实不弱于九十月,郑一虎在那峰上,想不到竟遇上大雪纷纷了,他本来打算天黑再走,这下他不得不在石屋里住了一夜了,因为他还不知自己抗不抗得住寒冷。 到了半夜,郑一虎仍不知道什么叫冷,这下他可高兴了,喜得睡不着,喃喃道:“练武竟有这大的的好处!” 练武的人不怕冷,那是假的,顶多他能运上内功抵抗,像郑一虎这样良然不怕冷才怪哩,他怎知自己是喝了长生金阙灵液之功呢。 下半夜风小了,可是雪下得更大,巴掌大一朵,落下来噗噗作声! 到了天亮,郑一虎走出石屋一看,嗨,世界全变了,举目全是白!地面竟在一夜之间,雪厚近尺。 雪还在下,他不能不走了,可是刚出门,猛的发现不远处有古怪,他低头一看,只见雪地上印有一个面盆般大的脚印! 他惊骇啦,噫声道:“这是什么东西从此经过?” 脚印成长方形,前有五趾,郑一虎悚然忖道:“难道是雪人!” 脚印的去向好在不是他要走的方向,心中略安,急急前进。 在雪地上奔走,他也不看自己的脚印,竟然一点痕迹都没有,设或他看到,也许他要吃一惊。 山中有巨怪,他夜晚再不敢停下睡觉了,整日整夜都在奔走,除了吃喝,他连休息都不敢,可是却从不感到有什么疲倦。 这天雪下得少一点,他算算已下到第七天了,积雪的厚度已无由测知,估计足有尺厚啦,然而他未留意,因为他的脚始终没有陷下去过,那怕雪下是深沟他也糊糊涂涂的踏过去了,可想他遇了多少危险而一无所觉。 雪下得小,视界自然远了,忽然前途有一团鲜红的东西映进他的眼帘,不由诧异的大叫道:“那是什么东西?” 叫着,他向着鲜红的东西奔过去,及至赶到当地,却不由愕然一怔! 在一座深得惊人的绝谷中,冒出一股紫色的气体,恰好到达谷上就被风吹散了,有股被风吹散的紫气,奇香扑鼻,郑一虎看到的就是那团紫气。 他这时立身之处,刚好是绝谷的东西悬壁顶上,这种又奇又险的现象,怎不叫他愕然呢? 久久,一股强烈的好奇心跟着升起,明知有险,可是他哪肯放弃。 紫气是顺着郑一虎面前峭壁升上的,他探步行至极边,俯首下望,更愕然了,发现谷底足有几百丈深,谷下竟没有雪,也没有树木,满谷异花异奇,真令人不敢相信,他忖道:“这到底是什么奇境!” 峭壁上满接着古藤,他看看,虽知能冒险下去,可是一旦藤断或失手,后果将不堪设想,就是金刚不坏之体,恐怕也会摔成肉饼。 紫气似有意逼他冒险,向上冒得越来越浓,香气将附近完全弥漫了。 郑一虎如何忍得住,咬咬牙,开始循藤下谷了。 大出他意料之外,藤愈到下面愈小,而且愈小愈嫩,他不禁开始犹豫起来,大有打消再往下下的决心。 估计他降下已有八九十丈高啦,然而谷底还不到三分之一,这时他挂在那儿象一只骗幅。 俯首再看看,他嘿声叫了起来:“奇怪,紫气不是由谷底升起的!” 他发现那股紫气是由脚下的峭壁间冒出,恰好是整个峭壁的中间,不过距离他已有三十余丈了。 然峰脚下的藤根本不能到达冒紫气的地点,纵有一两根吧,却显然连只小兔子也吊不住的。 不去,已爬了这么高,放弃又舍不得,去呢,那简直与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想呀,想呀!他仍是犹豫难决。 忽然一点灵极来了,他一眼触到自己的腰间,看到两把锈剑,立时转忧为喜,喃喃道:“石壁有缝,我为什么不用两把剑借力而下呢!” 有了希望,先放了右手,拔出右边的剑,择定石缝,插进去,试一试,觉得很稳,于是他身体的重心托在剑上,再拔左剑,身体落下,托左剑,再下,哈,他成功了。 终于,他到达冒紫气的地方,一看,嗨,那儿有个洞,紫气是由洞中冒出。 洞不深,大约只能容两人。 郑一虎小心翼翼钻进洞口,时当中午,阳光虽没有,但是仍能看清楚洞中一切。 洞中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株古怪的树,树是绿的,透明发亮,树枝参差,却没有叶子,简直象株珊瑚,生在石上,枝头结了十几粒果子,形态,大小都象紫葡萄,可是一粒一粒结在枝上。 紫气是由果实上发出,不过近了反而淡得多,郑一虎看了一会,喃喃道:“这是什么树,这又是什么果,不知能不能吃?” 一连串的疑问,真叫他不知怎么办才好! “管他三七二十一,我尝尝!” 终于按捺不住,鼓足勇气,伸手扭下一颗,张口一丢! 果味不但香,而且甜胜蜜,他又吃了几粒,哈哈笑道:“味道这么好,八成不会有毒!” 他不忍吃光,又从衣袋里伸出一只大玉瓶,只有几粒小丹叶,他忽又叹声气道:“我张大哥什么也没有,就是这只瓶子,我要永远留着作纪念。” 原来他在埋葬张大熊时,留下这只玉瓶,这时刚好用得着。 瓶中的丹丸大概不是什么重要的,干脆倒掉,于是将不知名的果子一粒一粒摘下来装进瓶里,益好盖子,妥为收藏。 奇怪,果实一取下,那株树竟然渐渐的缩小了,终于缩进石缝中不见了!” 郑一虎看着哈哈笑道:“你明年再出来结果罢。” 洞中再无可取了,他这时又想到谷底那遍地的花草,于是出洞,照原样插剑下谷。 不到十丈,突然他右手剑一个不稳,失手落下谷去,连带左手的短剑也未插牢,全身与峭壁脱离。 郑一虎刹时心惊胆战,竟吓得冲口大叫:“完了!” 神奇出现了,这一声大叫,竟把自己体内的功能全部发挥出来,他的身体竟没有向下坠,好象在水面上浮起一只皮球,又似天空中飞起一只苍鹰! 郑一虎准备等死,他喊出那声之后,早已把眼睛闭上了,可是这一会感到身体飘飘的,并无下落的感觉,猛然一睁开眼,发现自己似被什么托着。 哪有什么托着,他上下左右一看,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如何能知道这中间的微妙和神奇,他吸的“长生金阙灵液”已使他脱胎换骨,身具无上神力!现在他又食了几粒“九天紫气仙实”,不但神力更增,而且已具来去高空之能,他之所以飘浮不定,那是两种玄妙的东西自然发挥作用准无主宰而已,如果郑一虎意念所及,那真是随心所欲了。 郑一虎在半壁之间的空中飘了一会,上不能上,下不能下,这也不是办法了的手脚是伸展的,然而他却不敢稍动,主怕一动就摔下去。 好在他聪明过人,这时开始动脑筋了,他想有一股风能把他吹近峭壁多好,他可以再将两剑插住啊。 风不是他体内的东西,哪能随他的心意而来,但他又想:“我张口皆没有危险,不妨吹口气试试!” 张口鼓气,猛的一吹!料他的身体就平着后退数丈,可惜的是,他却离开峭壁更远了。 郑一虎一看不好,自然怨道:“真该死,我怎没想吹气是后退呢?” 有了吹气后退的功用,他当然想到吸气前进了,于是他又猛的深吸一口长气。 妙啊,他的身体真的前进了,不过比吹气慢一点而已! 连续的吸了几次,他的身子真个接近峭壁了,然而他却放弃插剑的打算了,因为他又想到另外一个办法。 他把头缓缓的向上抬,这时他真象只乌龟,张口就吹。 只感耳际生风生,身如丸泄,这下真糟,他没有想到下坠比平着身子快数十倍!又吓得惊叫出声。 “噗通”一声大震,他竟直坠全地!接着还打了几个滚,毫发未伤,甚至连痛都不痛,他立即爬起来。 “啊呀!”他大叫了:“多妙的世外桃源啊!” 遍地处花,谷中还有一口小池,水清见底,游鱼可数! 绝谷出奇的温暖,可就是没有出路,四周一目了然,全是插天峭壁。 置身奇境,目不暇接,倒把自己要不要再试什么也忘了,走着瞧着,信步而行,乐不可言。 渐渐的,他想到如何出去了,不过他倒不急,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时,他仍可插剑入壁,小心而上。 刚到一面壁下,他耳中突然听到谷顶有人在大声叫道:“大哥,紫气明明是这谷中升起,因何赶到就不见了?” 另外一个声音郑重道:“这就是二天谷,爹曾说过,此谷之人有‘九天紫气仙气’,一定是果实成熟了。” 又一个声音接口道:“我们下去看看可好?” 那大哥的声音道:“我们来迟了,仙果已落。” 另外两人似乎不懂,齐声惊问道:“落了?” 大哥慨叹似的发声道:“爹说过,仙果成熟之后只有一个时辰,落下就无踪无影,再等万年始能长苗!” 这时竟有第四个声音道:“食了此果有何用?” 那大哥的声音道:“住口,有外人到了!” 紧接着,有个阴森森的声音嘿嘿怪笑道:“你们竟赶到老夫前面来了,快交出仙果来!” 那大哥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们又得到什么仙果?” 那阴声又起道:“老夫就是凡尘第三圣,说出来你们也不知道,小子们.老夫远远就看到紫气冲天,这是二天谷的“九天紫气仙实”成熟的事实!你们如不交出,老夫就下手了!” 那大哥声奔陡然大喝道:“老混帐,你知道我们兄弟是什么人么?” 那阴声大怒道:“管你们是什么人,不拿出来就要命!” 郑一虎看不到,但他知道非打起不可,灵机一动,他急忙撕下内衣,将头包上,戮两个洞只把双目露出来,心想:“我得当心他们下来认出!”想还未了,谷顶上真个打起来了! 也许人多的一面反而不敌,只听那大哥这时争喝道:“老二老三快退!” 又听那阴声怪笑道:“想不到你们居然是武林好手,嘿嘿,今天遇上老夫,你们依然是死定了!” 郑一虎大急,忖道:“这家伙是什么人?我得打个不平才是!” 自从他打一头大犀牛之后,逢知有两下了! 只他抬头看看石壁,显然是在找插剑的地方! 有是有,但距所立之地有两丈高才有石缝可插,他将牙一咬忖道:“若不跳一跳,第一剑就插不到!” 想着,双脚猛力一蹬!嗨,奇事出现了,他的身体尤如怒矢冲天,嗤一声,一直冲过了谷顶!竟把他吓得全身发抖! 这时他停在谷顶上空,又浮起了!不上不下,与以前一样。 大惊过后,郑一虎立即冷静,在空中忖道:“管他的,再试试看,大不了仍摔在谷里!” 想到此地,他双脚凭空再蹬! 妙,这一蹬,他的身体再向上升,这下竟已入了灰糊糊的云层! 这下子心中有数,改变方法,两脚打弯,脚板朝上!再蹬! 得法啦,他渐渐悟透了玄妙,只见他斜斜的向地面降落了,速度快得惊人。 力尽,他距地面数十丈又停了,于是他双手一划,结果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一旦摸到一点门路,他几乎喜极大叫…… 然而他却没有叫出口,他已发现打斗之人了,那是五个壮年人对敌一个凶恶老人,渐渐的,五个壮年竟被逼得退到一重林后的死地中! 郑一虎拔腿奔过去,但不敢用足劲,他伯又升上空中去了。 一到,他大喝道:“住手,仙果是我得了,而且已经吃掉了,与他们无关!” 凶老人闻声口头,发现是个小蒙面人!他真的住手了,回头阴笑道:“是真的,你不怕死?” 郑一虎大叫道:“当然是真的,你莫冤枉他们。” 那五个壮年同声道:“小兄弟当心,他是坏人!” 郑一虎笑道:“他杀我不到,你们无事了!” 老凶人嘿嘿笑道:“仙果吃了不要紧,老夫把你吃下也是一样,小子,你吃过清蒸鸡没有?老夫会把你照样作来吃,连汤也不会留一点。” 郑一虎暗暗笑道:“老头子,你好胃口,难道连我的大小便也一齐吃下去!” 五个大汉闻言,同声哈哈大笑! 老凶人五指叉开,猛的朝郑一虎扑去,显然已恼羞成怒。 郑一虎有意露一手功夫,双腿一蹬,身已升起,停在空中,哈哈笑道:“老头子,鸡会飞啊!” 五大汉一见,莫不惊得怔在那儿! 老凶人一扑扑不着,抬头看见郑一虎竟能停留在空中,同样骇然,继而又嘿嘿笑道:“小子,看老夫的!” 只见他猛提一口真气,同样双脚一蹬,全身也朝空中飞升! 郑一虎这下可急了,一见老凶人冲近,他慌了手脚,张口一吹! 老凶人冲近不见人,可是他不能停,竟已冲入云层中了! 郑一虎那口气吹离十余丈,抬头发现老头子已冲过了头,心中一喜,忖道:“他在云中不能停,哈哈,哪有我这般自由自在哩!” 心念未动,忽见老凶人不知在何处又回来了,嗤的一声,居然又落在地面。 郑一虎现在不怕他了,双腿一蹬,也落了下来,哈哈笑道:“老头子,清蒸鸡如何?” 凶老怪已被郑一虎激得煞气满面,然而也被郑一虎的轻功所震骇,他自己虽然练成武林至上轻功——御气凌空之能,但他更惊奇郑一虎的轻功不知何名而不可思议,是以然气得七窍生烟也不敢妄动。 “小子,老夫不和你斗嘴,你既然出来抱不平,那就和老夫过几招硬的。” 郑一虎看出他的凶眼炯炯,知道他定有什么诡计,哈哈笑道:“拳掌兵器你更不行,那是你找死,老头子,不过我没有闲功夫!你若要硬挺着不滚蛋,那是你自找难看。” 他亲自看到五个壮汉尚且不是老人的对手,他怎肯与其硬拼?其实他是心虚口不虚,这几句大话倒是说对了。 凶老怪嘿嘿两声,显然半信半疑,不过他如何放得下这个脸,显然硬着头皮道:“小子,不打也罢,不过你得回答老夫一个问题。” 郑一虎笑道:“问罢,问完了你就走,否则我可要宰老牛。” 五大汉一听又发笑,老头要吃清蒸鸡,他竟要吃牛肉。 凶老人已无闲气对付五壮汉,问道:“小子,你说你吃过‘九无紫气仙实’,老夫想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形状的东西?” 郑一虎哈哈笑道:“你的用心简直明若观火,我如说不对,你认为我故意要将你诓走,等你走了之后我再去找!告诉你,那是一株形似珊瑚的怪树,株高不过两尺,树上结着如紫葡萄一样的果实!” 老怪似是知道仙果的形态,闻言之际,面色立变,突然闪身逃进林内去了。 郑一虎认为他是守信离开,怎会想到他是逃走,一见点头道:“凶虽凶,倒还守信!” 五大汉立得远,他们都没看到老怪的面色,这时一齐向郑一虎走近道:“小兄弟,他这一退不知是何心意?” 郑一虎道:“我也不明白,请问五位贵姓?” 那老大不到五十,接口道:“我们是亲兄弟,姓白,家住玉门关白家堡。” 郑一虎闻言豁然,但也老大不高兴,他最气这一家人,拱手道:“久仰,久仰,再见!” 双足一蹬,冲空而去,他也不让对方发问。 白家兄弟一见,真是莫名其妙,他们怎知内情。 郑一虎这一走,横一它数十里,最后落在一座峰上。 雪又下大了,他不敢再在空中乱闯,生怕搞错了方向,因此落下地来,他想找个人问路。 身在蒙古喇山脉中,他到哪里去找人,要想找条路也没有。 没办法,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朝峰下走,这样就是错了也差不了多少路,由空中可就太危险,一错就是几百里。 走了大半天,天色又黑了,但忽然他听到惊马嘶! “哈,有马叫,一定有人了!”他心中想着,急朝马嘶之处走去。 找到一座大谷中,举目一看,原来是一群马,估计足有千余匹!正在雪里找东西吃。 郑一虎暗笑道:“我如把这群马都赶到都市卖掉,想不发财也不行了。” 正看之际,忽然发现对面谷中似有人影闪动,不由大喜,急急沿谷边树林奔去。 一点不错,那儿树儿躲着两人,手中都拿着套绳。 郑一虎见了很明白,那是专找野马的马师,他轻声问道:“二位,请问前面是什么地方?” 那两人一听背后有人声,同时回头惊住。 郑一虎想到自己还未除去面罩,急忙取下,又道:“打扰了。” 两个马师都是壮汉,他们惊讶目睹的竟是一个小孩子,其一轻声道:“小兄弟,你是如何在这里?” 郑一虎道:“误入山区,找不到去路,希望二位指点。” 另一个啊声道:“小兄弟,那真是危险,好在你遇到我们也是汉人,否则你还能问到路!” 郑一虎道:“二位是汉人牧场中的人嘛?” 先前那个摇头道:“我们不是马师!” 郑一虎奇道:“那二位为何在此捉野马?” 第二个哈哈笑道:“我们在找粮食。” 郑一虎明白道:“二位也是江湖人,找不到店?” 第一个更乐了,又摇头道:“有人烟的地方我们不去。” 郑一虎不解,问道:“二位大叔贵姓,我真给搅糊涂了。” 第二个大笑道:“他叫一流,我叫二流,小兄弟,猜不着就别猜了,你走你的路,由此出山,再走三天才有人家。” 郑一虎感到他们名字很怪,忽有所略,噫声道:“二位大叔是流犯!” 第一个突然拔出身上长刀冷笑道:“叫你莫猜你偏要猜,猜出来你就没命了?” 郑一虎急急摇手道:“大叔,不要误会,我虽猜出你们是逃犯,但我非常同情你们,因为我的父亲也是流犯啊!” 那大汉闻言,看他颜正词诚,收下长刀道:“你可是到边疆来找寻生父的?” 郑一虎戚然道:“是的,我的老家是潇湘,后来迁居江西,父亲在十四年前被充军,我现在是孤儿。” 两个大汉同声叹道:“那太可怜了,你知道父亲发配何处嘛?” 郑一虎摇头道:“我不知道,但我决心寻遍任何充军之地。” 一流点头道:“有孝心,也是你父亲有福气,他竟有个这样的好儿子,孩子!你去罢,想必你不会说出见过我们。” 郑一虎道:“二位大叔,你们为什么要逃,逃出来也回不得故乡啊,甚至连有城市的地方也不敢去。” 二流叹道:“孩子,你不知道被充军的人那种痛苦,那不是人所能受的啊!” 郑一虎道:“二位大叔是受了苦才冒险逃出来?” 一流道:“我们年富力强,倒是吃得了苦,我只是看不惯那些作威作福的管军才一气之下逃了出来!” 郑一虎道:“小子不明充军之苦,二位大叔能告诉我嘛?” 二流看看谷中,向一流道:“算了。恐怕捉不到,干脆带孩子回去罢,这一带猛兽出没无常,孩子太危险。” 一流点头道:“饮食可维持几天,吃完再说罢。” 他向郑一虎道:“你姓什么?快跟我们出去。” 郑一虎道:“我叫郑一虎,大叔,你带我去哪里?” 一流道:“我们所住的洞里,让你吃一顿,明天再送你一程!” 郑一虎虽不需吃不需送,但也很感激,于是跟着他们走在路上,他又问道:“二位大叔是哪里人?” 一流笑道:“我们是老乡!” 郑一虎道:“家乡还有亲人吗?” 二流道:“我们充军还不到五年,故乡当然无变化,上有父母,下有兄弟!” 郑一虎:“二位大叔还没诉完充军之苦哩。” 一流:“在未到配地不要说,那只是脚上带链,头上带锁,跋涉万里之苦而已,但到了配地时,入门一百杀威杈,打不死再说下文,打死了山中去喂狼。” 郑一虎大惊道:“岂有此理!” 二流道:“有理了不到充军地了,打不死,一天两顿玉米饭,老腌菜,吃过还要作劳工,由天亮到天黑,停一下想休息,头上就得接军棍。” 郑一虎道:“这不是存心磨死人么!” 一流道:“死人不如死只狗,配地之处有座饿狼谷,现在白骨如山,打死,病死,还有互相残杀的,统统朝那谷个拖,孩子,你的父亲是干什么的?” 郑一虎道:“是军官!” 一流道:“那就好一点,练武的人,能挨打,能挨饿,少生病,八成还有希望活着,他叫什么?” 郑一虎道:“家父郑光祖,现年有四十三了。” 二流道:“配地人多,我们没见过,在不在我们那儿,很难遇料!” 郑一虎道:“二位大叔是几等罪?” 一流道:“到了极边的,都是终身罪,我们也是军人,因打死人才发配的。” 郑一虎道:“在配地有建功的机会没有?” 二流道:“有,那是有死无生的任务,比方说,敌军守住某个要道,官军攻不开,死人太多了,这才行文到配地来挑选死囚去送死。” 郑一虎道:“攻开了就赦免?” 二流道:“对了,死不了放你回故乡,也有留在军中继续作战的。” 郑一虎精神一振,问道:“二位大叔叔如果自动回去,将会得到什么处罚?” 一流大笑道:“加一倍,两百军棍!” 郑一虎道:“除了打再无别法了?” 二流道,“有,那是白花花的银子五百两,可以公开买不打。” 郑一虎跳起笑道:“有办法了!” 二流惊问道:“什么办法?” 郑一虎道:“二位大叔,野马到了城市或牧场,一匹能卖多少钱?” 一流道:“好的能卖十两,二十两,一百两都不一定,不好的也能买二两到五两。” 郑一虎道:“可惜我不认得好坏,但还是希望多捉一点也好凑一千两。” 二流惊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一虎道:“我希望二位大叔不要作见不得人的人,希望二位回配地,等机会立功回故乡。” 一流大笑道:“你想捉野马卖钱!” 郑一虎点头道:“那毫无问题,刚才所见的一群,我有把握全捉到,问题是带不走。” 两流大惊道:“你如何能捉?” 郑一虎道:“到时二位大叔就知道了。” 一流大喜道:“你能捉,我们两人能识,那群马中有一匹头儿,也就是那群马的主儿,只要能捉到它,千两银子只有多,那是匹千里良驹。” 郑一虎道:“既然只有一匹就可以解决,那我们回头走。” 二流急问道:“慢点,先谈谈立功的问题,不要失去一匹千里马只能再当配军。” 郑一虎道:“立功的机会多不多?” 一流道:“机会是多,只问有没有能力。” 郑一虎道:“那二位放心,打仗杀敌我包了!” 两流半信半疑,马上回头走,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又到了那座谷口。 一流道:“不能露身,否则野马群必会群起奔逃。” 郑一虎道:“不怕奔逃,就怕认不出那匹千里马。” 二流道:“那匹马好认极了,它头顶上有一团红毛,全身洁白如雪,尾巴则是漆黑,比一般马长!” 郑一虎道:“早知道是这样,那又何必二位大叔回头走,好,二位在此勿动,我单独进谷。” 一流道:“千里驹性烈,力量奇猛,未驯之前,千万当心。” 郑一虎道:“不要紧,哪位绳子给我!” 二流交给他道:“你懂驯马嘛?” 郑一虎道:“不懂,但我叫它乖乖的,等我牵它出来给二位看:保证它不敢发脾气。” 两流见他说的认真,又增几分信心,于是就在外面等。眼看郑一虎进谷去了,二流向一流道:“这孩子似乎有点古怪?” 一流道:“万里寻父,深山独行,我早看出不是凡人!” 二流道:“也许我们时来运转了,如果真有一天回故乡,这孩子就是我们的救星。” 将近半个时辰,突然听到谷中轰然如雷,竟是群马奔驰之声! 一流大惊道:“快躲,马群惊动了,直冲出谷啦!” 一言未尽,马群真如潮水般冲来,只吓得二人火速朝树上爬! 一群一群,一波一波,马潮涌出了谷口,二人全神贯注但就不见那匹千里驹。 未几,马群奔逃一空,一流急急道:“我们快进谷内看看。” 二流忽然惊叫道:“孩子牵马来了,你看!” 一流伸长脖子,确见郑一虎牵着一匹良驹行出,同时听他欢叫道:“二位大叔,成功了。” 两流喜极迎上,同声道:“小老乡,你真是奇人!” 郑一虎道:“我们就此出山如何?” 一流道:“天黑了,明天再走吧?” 郑一虎道:“二位大叔,你们辛苦一点,卖了马也好办事。” 在可可稀立山脉和大昆仑山脉之间,有一片横宽百余里纵长数百里的大草原,在这草原上,共有八大牧场,场主有维吾尔族,有哈萨克人,有蒙有康人,还有夷人。 这一天,有一个名叫“阿次克大牧场”的前面来了三个人,一匹马!他们直向牧场行去。 那二人就是两流和郑一虎,他们走了七天才到这个牧场目的当然是要卖马。 一流的话不错,那四千里马一到牧场就轰动了,场主开口就出一千两,结果以一干一百五十两成交。 二人出来后,带着银子直赴西昆仑,眼看还有一天路程就可到达目的地时,忽然前途有十余骑客接住去路。 一流一见,急向郑一虎道:“这是马贼!” 郑一虎笑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有银子?” 二流道:“也许是偶然!” 郑一虎笑道:“无论如何,反正他们是替我送座骑来了,二位不要动,等我过去。” 二流道:“马贼的武功都很高,你当心被围上。” 郑一虎点点头,立即走过去。 那批马贼一见来的是个小儿,为首的大喝道:“小子退回去,叫那两个送上千两银子放你们过去。” 郑一虎哈哈笑道:“你们的消息真灵,居然知道我们有多少银子,可见那牧场里面定有奸细。” 贼首大喝道:“你小子再多嘴,大爷就要你的命!” 郑一虎道:“你们人多没有用,莫看我小,我如存心杀你们,再加一倍也不够我一拳!如果不信,不妨过来试一试。” 贼首见他身上挂着两把短剑,心中也有点嘀咕,江湖上用双剑的,没有一个是弱者,他沉吟了一下,挥手道:“萨鲁,你上去!” 一个大汉应声跳下马,提刀向郑一虎行近。 郑一虎看出这大汉似乎身手不弱,他虽然不怕,但也小心提防,因为他除了打死一只犀牛以外,还未和人动过手。 那大汉见他仍未拔出短剑,以为他有出剑如风的手法,因此不敢过分逼近,远远的就喝道:“小子,动手罢。” 地当山道之中,两旁巨木成行,郑一虎忽然灵机一动,他提口气,顺手向侧面一株大树一推! “哗啦”一声大震,大树竟被连根拔出,轰然倒地! 那大汉吓得面无人色!连手中长刀都掉在地上,两腿发软! 后面那十几骑一见,掉转马头就想逃,耳听郑一虎哈哈笑道:“不要动,乖乖的下马来,否则我就杀走得最快的。” 马贼不听怎行,只得停了下来。 两流也惊傻了,闻唤才清醒,大喜走近。 郑一虎道:“你们替我一个个搜,把他们的银子全留下,最后挑选二匹马放他们走,如果他们哪一个胆敢动一动,就休想再吃饭!” 两流依言而行,一会儿搜完了,估计搜下四五百两,其中还有整锭黄金和珠宝,可知这批马贼油水甚丰富。 马贼谁也不敢动,挑完马后,一个个如蒙大赦,落慌而逃。 两流一看群贼慌忙而去,不禁哈哈大笑,齐向郑一虎道:“小老乡,原来你是神童!” 郑一虎道:“我的本领算得了什么,还有比我高百倍的,好,我们上马罢,现在不要用双脚走路了。” 两流高兴极了,一同上马,仍朝前进。 郑一虎忽然觉得一路上的人,总向自己三人露出一种怀疑的目光,于是问一流道:“行人为何对我们这样看?” 一流郑重道:“这一带,都是我们大明皇帝新打下来的土地,我们是汉人,他们的神色当然不友好。” 郑一虎吓声道:“我们走在敌人的土地上?” 二流大笑道:“你走了这长的日子还不明白,近来你所走的莫不都是敌人之地,不过边疆太乱,老百姓谁都不管谁,如果有军队就不同了,我们这样走,也许会把我们当奸细。” 郑一虎道:“配军地有城么?” 一流道:“哪有什么城,是新筑的木栅堡垒,建立不久,如果守不住,仍要退回者配地。” 郑一虎道:“老配地在什么地方?” 二流接道:“在阳关,所谓西出阳关就是指此,右为玉门关。” 郑一虎道:“配地将军是什么人?” 一流道:“是沙州衙的衙宁使,姓常,是个老顽固,铁面无私,杀人不眨眼。” 郑一虎噫声道:“爱财的人还说铁面无私?” 二流道:“钱不是他要,是配地管军头目要。” 又走了两天,这日午后,忽然发现一队官军迎面来到,人数足有五百。 一流一见,大惊道:“那是配地防军!” 郑一虎:“可是有新军接防了?”一流道:“不,临时配地没有换防的,这是撤离现象,我们快到侧面林中躲起来。” 郑一虎道:“先到林中观察一下也好。” 三人牵马躲入林内,未几那队官军即卷尘奔近。 一流指给郑一虎看道:“前面十骑是开路的,十骑之后面那骑白马,披盔甲的将军是副总管刘将军!” 郑一虎道:“配地就是他最大吗?” 一流笑道:“不是,配地最大的总管,这魔王就是好杀,无情,他手下有两副,总管,一个管钱粮,管配军,一个管防军,这就是管防军的刘副总官。” 郑一虎道:“沙州衙就是带兵打仗的将军?” 一流道:“沙州衙是朝庭派在边疆的驻守总兵,打仗又是另派来的一个总兵,官是一样大,但两人职司不同,配地总管就是副总管兼的,你问得这样仔细干吗?” 郑一虎道:“我要寻父,我不得不问清情形,我如在此处找不到,我就向衙门里打听呀。” 二流道:“衙门深似海,你如何能进去,同时也没人告诉你。” 郑一虎道:“我不管,我只要有门路就打听。” 正在这时,忽见官军后面来了几百蓬头垢面之人,有的赤着上身,也有的连裤脚都没有,头发蓬松,胡子连腮,简直比乞丐还不如。 一流立向郑一虎道:“你看罢,这就是配军!” 郑一虎叹声道:“难怪你们要逃走,这哪里象人。” 大半个时辰过去,配军后面又有官兵押着!一流等最后一个官兵过完才道:“我们偷偷跟上罢!” 官兵走的匆忙,一流向二流道:“一定是官兵打了败仗啦!” 二流道:“西域诸酋联合大军有几十万,朝庭只派一个总兵带五万人来打,不败而何?”走不到二十里,突然后面尘间大起,呐喊震天! 一流回头一看,只见满山遍野都是番兵追来,他大惊叫道:“不好了,番兵追上了!” 郑一虎眼看番兵来势如潮水一般,也感心头大震,急忙道:“我们快到左侧山上去。” 一流道:“没有用,番兵太多。” 这时官兵大乱,押后的竟弃下犯人,追上前面大队去了。 郑一虎一看犯人都是空手,一旦被番兵追上,保险一个也活不成,立即大喝道:“二位大叔快点过去,叫他们不可逃走,火速团结力量,我们先进前面山道口!” 一流道:“进山口有什么用?” 郑一虎道:“山口后面有一峰,我在山口外堵住要道。你们则向峰上走,到了峰上,我就能过守峰头。” 一流道:“好,犯人不会乱,他们都是亡命之徒,且人人都有两下子,你不看他们都在找木头作武器嘛。” 郑一虎大喜道:“你告诉他们,这是立功的好机会!” 二流去后,郑一虎慢慢在后跟着,可是番兵却愈来愈近了。 那山口非常险要,两面是断壁悬崖,只有当中一条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地。郑一虎眼看犯人都过去了,于是拔出两把锈剑,凭着他自己的已知力量,准备拚命援救这批流犯。 番兵似乎熟悉地形,这时左右两侧的追势放缓,惟中间已到山口外,直如怒潮般向山口涌来。 郑一虎收起右剑,举掌就劈。 他掌上真气如山,凡接近到数丈内的,莫不连人带马被劈得滚翻在地,惨叫之声,立时大盛。 番兵不知厉害,一批倒了,一批又来,可是来的不死即伤。 约莫一顿饭功夫,山口通路尸积如山,口都堵住了,但番兵仍旧翻尸进攻,居然不知死活。 郑一虎哪会见过这种阵势,连手都打软了! 惭渐的,番兵停止了,却在山口外面扎营以待。 忽然一流跑了回来,他一看郑一虎前面的敌尸,不禁惊呆了。 郑一虎忙问道:“大家上峰了?” 一流道:“上去了,但官兵也在上面。” 郑一虎道:“官兵未逃走?” 一流道:“番兵到处都是,官军被阻,前途不通。” 郑一虎道:“你快回去带人来,这儿番兵留下大批兵刃,正合犯人用!” 一流再向回跑,郑一虎反而走出尸体的外面,前进数十丈匹。 举目一看,半里外全是番兵的营帐,也许因天快要黑了关系,番兵似乎不敢深入了。雪停了,地面的冰雪全被踏溶,从此时见人马之众。 一流带来了两百多配军,他们倒不先忙着拿兵刃,个个抢着脱番兵尸体的衣服穿,不料他们竟穿不完,原因是番兵被郑一虎打死了三百多。 配军穿衣拿刀,最后搜查番兵身上的银子,粮食,甚至连死马也拖走了数十匹。 一流走近郑一虎道:“办完了,我们走罢。” 郑一虎道:“再叫没有衣服和兵器的来!” 一流道:“地上没有了,余者全带走啦!” 郑一虎道:“番马乘夜黑会来攻,我要配军人人装备好再走。” 一流点头道:“刘副总管在查问你是什么人,我不肯说!” 郑一虎笑道:“你告诉他,我是小配军!” 一流笑道:“你又没犯罪,为何加上“配军”两字?” 郑一虎道:“因为我父亲是配军。” 一流道:“好,你这小配军的字号可能会轰动朝庭。” 远处一批黑影,没有骑马,悄悄的自沙地上爬过来了! 郑一虎的眼睛看得清晰至极,他在夜间的视力似乎不下于白天!这点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摸来的有百多人,一遍沙沙之声接近了,郑一虎也不喝叱,见人就劈。 惨叫又起,无一生还。 半个时辰后,一流带着配军又到了,其中还有个将军! 郑一虎认得就是刘将军,赶快策马迎上。 刘将军远远就拱手道:“小侠,多亏你挡住追兵。” 郑一虎回礼道:“小子没有下大礼,祈将军恕罪!” 刘将军慨然道:“小侠言重了,你的事情我已自祝武口中获悉,寻找令尊的事,我全力帮忙。” 郑一虎感激道:“家父如打下落,那全是将军之赐了,请问祝武是谁?” 一流轻笑道:“就是我呀!” 郑一虎也笑了,接道:“你不再是一流了。” 将军也笑道:“他的逃军罪我决定不再追究了,连黄芳在内,今后叫他们随你任用。” 郑一虎道:“不敢!” 配军带来三百多,但这次却不够分配了!二流也在内,他走近郑一虎道:“看样子,这点装备还差得远呢。” 郑一虎道:“别急,还有的是!” “在什么地方?” 郑一虎道:“多得很,在前面半里处!” 二流大惊道:“那是番兵营帐嘛!” 郑一虎道:“谁敢跟我去?” 配军人人不怕死,同声应道:“我们……” 郑一虎道:“空手的无兵器的留下,已夺得兵器的悄悄随我去,不管敌人围来多少,你们都不许乱动!” 刘将军道:“小侠,这样太危险!” 郑一虎道:“番兵的左侧林旁是坐骑集中处,我们配军没有马,这次去夺马,不冒险怎行。” 郑一虎带着一百二十个有刀的配军,悄悄的绕着山口外的树林,逐步向敌马所在处接近。 尚距一箭之地,郑一虎向大家道:“我去突营,你们如敌营大乱时,立即各抢一骑,余者通通赶进山口。” 吩咐一完,两个分开,众配军直奔马棚。 守马的不到四十个番兵,距离一近,祝武急打手势叫停。 不到一刻,突闻番营轰然大震,宛如发连珠炸雷一般,紧接着就哗然大乱。 祝武闻声大声喝道:“冲!” 配军人人挤命,大咕声,霎时将守马番兵杀光,人人飞身上马! 他们突袭马栅足有千多匹,栅门大开,群骑逐出,直奔山口飞驰。 群蹄如雷,马嘶惊天,这更把番兵惊得大乱,他们还以为官兵大举攻关来了。 刘将军在看得又惊又喜,急忙叫空手配军道:“快向崖隙躲,当心马群!” 半里地,呼吸之间就到,番马如潮水般涌入山口,紧接着就是祝武带一百二十骑到。刘将军骑在白马上一见,急问道:“小侠呢?” 视武道:“仍在突营,我们走,不要让马群冲过峰下去。” 刘将军道:“小侠有没有危险?” 祝武大笑道:“谁打得过他?” 郑一虎早已到了他们头顶,但不愿太显露自己的能力,让他们走完后才落地,仍在守在山口,提防敌人追来。 山口那面有座不大的平谷,谷那边也是山口,出了那边山口才是一座高山,官兵将马匹集中在山下林中,人却爬上山峰,那是为防番兵万一追到时救人不救马的打算。 山那面虽被番兵截断去路,但没有发现这批官兵,否则真是前后受敌了。 郑一虎守了一会,惟番营仍在乱纷纷,他也不知打死多少,可是未见再有追来的,直到半夜,他就放弃山口了,径向那座山峰奔去。 来到上,刘将军带着祝武,黄芳,还有十几名小军官来接了。 见面之下,刘将军大喜道:“小侠,我们都下峰了!” 郑一虎道:“将军有何打算?” 刘将军道:“还有半夜,我想偷过番兵的拦截。” 郑一虎道:“好,将军带官兵断后,我带配军们开路。” 视武送上他的马道:“我们有六百二十人,现在人马都够了!” 郑一虎道:“除了官兵,我们分两队,一队由祝大哥率须,另一队由黄大哥率领,但由两队中挑选五十骑随我走前面。” 祝武应声道:“好,我这就去。” 祝、黄走回去后,刘将军立叫身边一个小将道:“何明,快回去调整人马,下令开动。” 他自己陪着郑一虎到了山下,只见那儿已排好两批配军。好笑的是,他们都穿着番兵的衣甲,微然如一队番兵。 祝武挑出五十名大汉,显然都是有两下子的,带到地面前道:“够了嘛?” 郑一虎点头道:“够了!” 他立向五骑道:“请出来两位熟悉地形的走前面!” 他又回头道:“祝大哥,你与黄大哥带着大队跟进!” 说完,立即出动。 不到天亮,前面两名配军回头弛转,向郑一虎道:“前面有番骑出现!” 郑一虎道:“不要管,我们继续走!” 远远的雪地上现有百余骑,但没有挡住路,显然发现这边人马多,不敢来截,也许错以为是他们自己人。 可是一等到前面的官兵到了,那百余骑竟由左侧逃走了。 刘将军这时派骑兵快马追上郑一虎道:“小侠,将军说,敌人可能有一批在前面。” 郑一虎道:“请你回去告诉将军,不管有多少番兵拦截,官兵只须跟着前进就行了。” 快骑去后,他回头向祝、黄二人道:“催大家加鞭,我们冲过去。” 二百多骑一齐发动,在雪地上如同一条膝膝白龙! 三十里不到,突见前面平原上布下黑压压的一大遍,估计足有万多番兵人马! 郑一虎一挥手,大喝道:“队伍只许挡两侧,不许冲过我的前面!” 人马分十行,左右备五行,一点不乱,只跟着郑一虎猛冲猛驰!啼声轰轰,雪尘飞溅。 不到一刻,郑一虎接近了,大喝一声,双剑分前左右三面劲劈! 直是所向披靡,敌军一遇到他。无不人翻马倒,霎时冲开一条十丈宽的人街! 敌阵突破后,郑一虎带转马,顺着自己的人马,又回头冲左侧! 敌军不敢挡,但却两面夹攻!然而左面的又遭为郑一虎杀退了!配军只全力挡右面。 刘将军是有百战经验之人,他一见左面敌人被郑一虎冲得乱极。于是下令,带官兵乘胜追杀! 郑一虎一见大喜,火速穿过自己人马,再向右面猛冲! 祝、黄也照刘将军之样,一同时大喝,下令配军侧转右面尾追了上去! 两面番兵虽众,但被郑一虎冲破了胆,同时乱了阵势,这时只顾逃命,甚至互相践踹,死伤不计其数。 两面得胜,番军大败,敌势全无,雪地上被鲜血所染,似是开了一平原的红花,尸体狼藉,触目皆是,万余番兵已去大半! 官兵追出二四里才回来,配军却纷纷翻动尸体搜取财物。 郑一虎等到配军归队后,正色向他们大声道:“从今以后,哪个再在死尸上找财物,请他不要跟我,这样太乱了,一旦敌军回来扰袭,那还能打仗?” 刘将军远远听到,居然暗暗点头,他向身旁诸将道:“这孩子是个天生将才!” 队伍又照样前进了,可是再无敌踪! 入夜,刘将军向郑一虎道:“小侠,晚上怎办?” 郑一虎道:“凭将军意思,或扎营,或仍赶路都可以。” 刘将军道:“扎营防敌来袭,继续赶路,又怕人马疲倦,这真是左右为难。” 郑一虎道:“那就休息一个时辰再走,让大家吃点干粮!” 刘将军点头道:“好,官兵的干粮分出一半,今后还有三天到阳关!” 郑一虎道:“官兵干粮不须分出,配军从敌人手上得到很多。” 刘将军笑道:“那更好,小侠下令休息罢,守望由官兵中派出。” 初更天,全军又继续驰进了,此后数天,除有少数番兵出现外,再无大批来攻,也许那一仗已惊破敌胆了。 距阳关还有数十里,刘将军立即亲自追上郑一虎道:“先派人进关禀明总兵才行,我们停下来罢。” 郑一虎道:“全凭将军吩咐。” 刘将军道:“那就请小侠带人马到侧面林中去,等将军回来再通知你。” 郑一虎立即吩咐祝、黄二人下令停止前进,前队就向林边驰去。 这是早晨,雪又开始下了,配军没营帐,他们真苦,就在雪地上坐着休息,不过他们的精神却十分旺盛,因为他们已得到一个救星,重新有了希望。 祝武和黄芳行近郑一虎坐下道:“小虎,你这一来,我们配军都已变成天兵了。” 郑一虎道:“我对你们早说过,立功的机会太多,现在都有希望赦罪了。” 祝武道:“刚才他们说,没有一个想回故乡了,他们愿随你打仗!” 郑一虎道:“我又不要作官,哪能永远跟着我。” 黄芳道:“只怕总兵不放你走哩!” 郑一虎道:“那也不行,我非寻到父亲不可。” 祝武道:“要是总兵答应帮你找呢?” 郑一虎道:“我如能见到父亲,自应略效棉力,但也不会长久。” 祝武道:“全部人犯一旦赦了罪,他们也要跟你走。” 郑一虎笑道:“不打仗,跟着我作什么?我是江湖人,总不能带着大批人跑江湖呀!” 配军这时都把他围住了,其中一人大声道:“小侠不能把我们丢掉啊!” 郑一虎道:“你们都有亲人在家乡祈望,不回去是不对的,不过我保证你们人人都会发点财,衣锦荣归。” 又一人接口道:“从哪里发财?” 郑一虎道:“从敌人那里发财!” 那人大笑道:“可是你不准搜敌尸呀?” 郑一虎道:“敌尸身上纵有也不会太多,同时非常危险,我们要抢敌人的军饷才能发大财。” 众犯闻言,哄然大乐。 未及中午,刘将军又亲自来了,只见他满脸严肃道:“小侠,敌人有数万人马正在攻阳关!” 郑一虎跳起道:“派去的人已回来了。” 刘将军道:“一人被敌追杀死亡,逃回来一个,文书无法送入关内。” 郑一虎大声道:“我们又要大杀一阵了。看来只有突围入关啦。” 刘将军道:“据说番兵围了两层,现在攻得紧,我们就算能攻至关下,只怕官内也不肯放我们进去,因为敌人可乘机涌入。” 郑一虎道:“那就只有解围才能进关了。” 刘将军道:“当然,但解围谈何容易?” 郑一虎想了一下,决然道:“我想到一个战法了,但是演练一下,看能不能用!” 刘将军诧异道:“什么战法?” 郑一虎道:“我不懂行军布阵,这是我心里临时想出来的。” 刘将军道:“你说说看!” 郑一虎道:“把官兵和配军排成十个圆圈,形成一大球,将军在圆球中央指挥,演练时分八个方向,我独自在球表外面,将军看我攻到哪一方就指挥全阵滚向那方,名虽叫“滚”,实际上就是跟随着我前进,每骑人马都不必变动位置和方向正面的前进,后面的倒退到敌侧面横移,眼法一方面不怕敌人众多被突破,又不怕混乱伤亡,人人面向外,对着敌人!” 刘将军一听大叫道:“好办法,马上开始演练。” 座骑不问是夺自敌人的或是官兵的,都是训练好的战马,演练起来,毫不费力! 将军在一片广大的雪地上如法布置,他子执一面大旗,立在两于人马中。高高立起,眼看着人球外的郑一虎,不问他骑马到什么方向,将军就将大旗向他那面展动。 开始有点乱,一个时辰之后,整个人球真象在滚动,愈演愈精,行动愈来愈速。 将军大乐,在内哈哈大笑道:“成功了,从此十大阵法之外又加一阵了,十面埋伏加上十一……” 他不能说出这阵之名,笑着说不下去了! 郑一虎大声道:“十一‘铁球阵’!” 将军大笑道:“对,铁球阵!” 郑一虎道:“这阵不演不知奥妙,请将军调整一下!” 将军道:“调整什么?” 郑一虎道:“最外层的要用长枪,长矛,第二层放箭,第三层以下准备补充伤亡!” 刘将军大喜道:“对,番兵都是骑兵,非长枪不能抗拒。” 郑一虎道:“中央空心还要大,否则失去伸缩性!” 将军附和道:“完全正确,正再练一次!” 演完了,他下令休息,准备出动了。 第四章 大赦大封 十余万番兵正在攻打阳关,真是旌旗蔽天,胡茹动地,人喊马嘶,震耳欲袭,那人山人海之势,当真令人有莫可能御之感。 距阳关还有十里左右,四顾关下,人马尤如蚁集,刘将军立在白马上,回头向郑一虎道:“我们这区区两千人马,只怕进去就会被吞噬掉!” 郑一虎道:“将军赶快布阵,渐渐向番兵接近。” 将军无奈,只得布阵,正对番兵冲去,双脚一夹,两掌齐挥! 敌军一见背后杀到一团官兵,起先看到人不多,只派数千迎敌,但一碰到郑一虎就人仰马翻,溃不成军,同时发觉官兵用的竟是个古怪的阵法。立知不妙。火速策动大军团上,真如潮水而来。 郑一虎按照他自一的打法,策马沿着自己的阵势转动,一圈一圈的发掌,真是得心应手! 人球愈来愈深入,愈滚愈速,敌人甚至接近到两丈之内都不可能。 将军在中心一见,不由得心花怒放,大声喝道:“小侠,先攻关下!” 郑一虎会意,每到正面就多发数中,使关下一面敌阵空隙加大,好让阵势前进,然而他仍不让敌人接近左右后三面,这样可使自己人无一伤亡。 敌人一看接近不得,围攻难逞,这时只在十丈外放箭! 郑一虎的掌劲比狂风巨浪还猛,箭一遇上,非但伤不了他反而加速回窜。 一顿饭久不到,已经攻到关下,攻关的番兵阵脚大乱,四处狂窜! 将军一见,又大喝道:“小侠,向敌人不乱的地方攻!” 郑一虎闻言,抬头一看,糟糕,他的马是普通马,人又是小该子,远一点的敌阵简直无法看到。 将军会意,他人高马大,看得清楚,又大叫道:“小侠攻东南,看我左手剑!” 郑一虎哪能看出东南西北,只得依着他指的方向进攻。 这时雪下得更大,守关兵将也无法看出敌阵全般情势,惟知关下番兵已停止攻关,同时觉出敌阵空前紊乱。 刘将军看看地面全是敌人的死尸,同时感到自己的阵势运动不太灵活了,心中有数,又向郑一虎道:“小侠,有敌尸的地方不能攻了,我们阵势受敌尸阻碍,运动不灵活了。” 郑一虎大叫道:“敌人不来围攻了,铁球阵失效,请将军散阵,我们成十路直冲!” 将军依言,火速调整,立即随从行动。 敌军已完全失去控制,一见官兵施逃,两千人势如破竹,无往不利,不要杀,就只逐着敌人,让他们自相践踏也就够了。 直到天黑时分,关下再无一个活敌,可是郑一虎仍然不行放松,依旧左右横扫,东西直冲。 这样整整一夜,十里内无一敌人,同时官兵与配军也已筋疲力倦,将军这才唤住郑一虎道:“小侠,围解了,我们也不能动了。” 郑一虎道:“那就算了,我们向关下开去罢。” 到了关下,将军亲自叫关! 守关官军认出是他,立即开关放行! 将军向郑一虎道道:“小侠请!” 郑一虎道:“将军先进去,我带人马在关下守佐,提防番兵卷上攻来。” 将军点头道:“那也好,先叫人马休息,吃点干粮,我见了总兵再来迎接。” 大约有一个时辰,刘将军陪着一个全身戎装的老将军出关来了,那就是镇守阳关西南边疆的主帅,他满面含笑,走到郑一虎面前道:“少侠,你真是朝廷的栋梁!” 郑一虎立即跳下马去要行大礼道:“小民郑一虎参见元帅!” 老总兵马上躬身扶住道:“少侠太劳累了,兔礼,请进关去。” 郑一虎道:“番兵横尸一地,希望元帅派兵收拾!” 总兵大笑道:“这个不必少侠操心!” 进了关,直入帅府,只见大堂上文武官员齐集。 总兵一介绍之后,立请郑一虎入席,居然待为上宾。 酒筵上人人都以惊奇的目光看着郑一虎,一位老文官欠身笑道:“小英雄,你用的那阵法据刘将军说真是妙用无穷。” 郑一虎道:“可惜这阵法缺少三个练有江湖武功之人,否则敌人就逃不了多少!” 又一个将军起身问道:“敌人被你打死多少!” 刘将军代答道:“周将军,那要大帅派人收拾战场才知道,据我估计,决不下八千余骑!” 众文武闻言大惊,齐声惊叫道:“他一人打死的?!” 刘将军点头道:“少侠的掌劲如山,每一出手,当前数丈内的番骑无一能逃!” 总兵叹声道:“今后官兵也要练内功才行,全靠刀枪杀敌太有限了。” 酒席完了之后,总反又请郑一虎入后堂饮茶,同时自动答应替郑一虎寻找父亲。 郑一虎乘机道:“元帅,这批有功的配军如何处理?” 总兵慨然道:“本帅上表进京,请求皇上大赦就是。” 郑一虎道:“一味苦守总不是办法呀?” 总兵道:“张元帅现已上本进京,请求多派官兵前来!” 郑一虎道:“大帅上表,不知要多久才有圣旨下来?” 总兵道:“皇上如果准予所奏,大概要一个半月才有消息。” 郑一虎道:“一个半月时间太长,小民想请大帅先恢复配军自由行动。” 总兵道:“好的,你要用,就归你管理,粮饱本帅照一般官兵发给。” 郑一虎感谢道:“这是大帅的恩典。” 忽有一个家将进来报告道:“大人,十里外,番军又集结了,探军回报,显有重新攻关迹象。” 总兵道:“吩咐下去,加强戒备,关下人马火速撤回。” 那家将出去后,又有一个将军进来报告道:“禀大帅,战场清理完结,总计点获敌尸九千余具,散马两千余匹,兵器粮草无数。” 总兵笑向郑一虎道:“此数更超过刘将军的估计了,少侠真是神人!” 郑一虎道谦虚道:“这是朝廷洪福,元帅守关之功。” 总兵哈哈笑道:“小孩子也会说客气话了。” 那将军去后,郑一虎忽然郑重道:“大师,近日内,每逢夜晚有什么动静没有?” 急兵道:“只闹了一夜刺客!可是被关内的江湖侠士逐走了。” 郑一虎道:“这证明番营中也有武林人物在内,日后须加倍提防其放火行刺。” 总兵道:“提起这点,我带你去会一个人,他是我的食客!姓程名万里,是一个终日无所事事的老人。” 郑一虎道道:“他住在衙门内?” 总兵摇头道:“他前十天说要探友,现在可能回来了,住在我的宾馆里面,地点就在衙门前。” 郑一虎心中忽有所悟,暗忖道:“这老人定是武林高人,难怪关内不怕敌人暗袭。” 总兵换了便服,亲自带着郑一虎由后门出去,转往衙前宾馆。 宾馆里有不少侍从,都是帅府派去了,他们一见大帅到了,纷纷趋前致敬,但躬身而不行大礼.显然是早有规定。 总兵向一个中年人问道:“常福,程先生在吗?” 总兵姓常,这人也姓常,无疑是总兵的家仆,只见他恭声道:“禀大人,程先生恰好刚回来,他还带来二位客人!” 总兵点点头,一直向内走去,回头笑道:“程先生的朗友经常不断,我是见惯了。” 郑一虎道:“此老人与大帅有什么关系?” 总兵道:“五年前,我来上任之初,在路上遇着他身染重病,因之随身带来!” 郑一虎点头道:“大帅恩高,所以此人尽力报答大帅!” 总兵惊讶道:“他在此五年了,一无所报呀,哈哈,不过我也未指望他报答什么。” 郑一虎道:“据小的猜测,此人定是武林隐士,大帅关内之所以太平无事,也许就是此老在暗中保护,不过大帅一直蒙在鼓里罢了。” 总兵大异道:“少侠真猜得准么?” 郑一虎道:“八九不离十,待我见面时揭宴不难明白了。” 走进后厅,总兵大声道:“程先生回来了?” 一间房中,闻声行出一人,年纪约有六十上下,作儒者打扮,迎上拱手道:“大人,老朽刚刚探友回关!” 总兵大笑道:“听说还有几位贵友同来?”他指给郑一虎道:“程先生就是他!孩子,你见见。” 郑一虎拱手一礼。 程老头一看随大帅来了个小孩子,开始未注意,含笑点点头,却向房中道:“三位,快出来见大帅!”他又向总兵道:“大人也知道了,他们是青年人,望大人优待。” 房中走出三个青年,年纪似都不到三十,一齐向总兵行礼。 总兵哈哈笑道:“免礼,免礼.大家请坐。” 大家在客厅坐下后,程老头接着向总兵恭喜道:“大人,听说官兵大获全胜,真是可喜可贺。” 总兵大乐道:“你猜是如何打胜的?” 程老道:“听说是刘将军以两干官兵布下一个怪阵打胜的,竟把数万翻兵打得落花流水。” 总兵更乐道:“程先生的消息真准确,哈哈……” 右手年轻人接口道:“大人,这消息恐有出入?” 总兵道:“义士贵姓?你是看出我的笑声有异吗?” 程老人一拍头顶,叹声道:“老朽真糊涂,还没向大人介绍他们的姓名哩!” 他起身一指那接话的青年道:“大人,他叫罗继先!” 他指另外两人笑道:“罗老弟右边是丘三春,左面是许士俊,他们都是老朽的忘年之交。” 总兵哈哈笑道:“我也介绍诸位认识一位小英雄,程先生你可知道这次大胜,杀了九千番兵的就是这位郑一虎吗?” 四人闻言愕然,一齐骇道:“当真?” 郑一虎谦虚道:“侥幸而已,请诸位多多指教!” 程老人郑重道:“小哥属于中原那一门派?” 郑一虎摇头道:“老丈,我是无名之辈,哪有门派。” 程老向总兵道:“恭喜大人得遇一位奇才!” 总兵大笑道:“同时也谢程老先生护关之情。” 程老诧异道:“大人何以见得?” 总兵哈哈大声道:“是这孩子的八卦算出来的。” 程老人叹声道:“当年蒙大人救得性命,无以回报,老配总算在晚上能效一点微劳!” 总兵笑道:“你我数年之交,你真瞒得紧!” 程老叹道:“草野之人,何敢与大人深谈,惟近来番兵猖撅太甚,希望大人晚上小心。” 郑一虎道:“老丈恐独力应接不暇,因此藉故探友,约来罗、丘、许三位大哥阻敌!” 程名人大笑道:“小哥,你真聪明!” 郑一虎道:“前此一战,小子试出番营中并无什么武林高手,这是为何?” 程老人道:“西域武林高手不少,惟他们很少被部落酋长利用,因此军中极少!” 郑一虎道:“据说某晚有人行刺大帅,相信是老丈逐走的,那又是什么原因?” 程老人道:“行刺那人已被老朽杀在关外,该人武功不高,可能是番将用重金聘来的。” 郑一虎道:“番将既有人知道用重金聘请武林中人,今后我们更应当心了。” 总兵随即就叫家人替郑一虎布置一间卧室,他怕衙中有要事,当即分手回衙去了,不久,宾馆门口来了祝武和黄芳,据说是命来陪郑一虎的。 住了一夜,郑一虎知道程老人的字号为“八荒游龙”,可惜他不知道,这字号在当今武林中有多响亮,从程老人的口中,他又知道罗、丘、许是什么“化日三剑客”。总之他对江湖武林所知不多,无法晓得这老少四人的武功深浅。 番兵虽在十里外集结,但一直就没有攻关,过了四天郑一虎有点不耐烦了,因为他心急寻父,不愿如此呆下去。 这是一个早晨,郑一虎刚刚起床,忽见祝武推门而入,且大叫道:“小虎有人找你!” 郑一虎正在洗脸,间道:“是谁?” 祝武道:“一个姓叶的!” 郑一虎急忙迎出去,一看是潇湘三义的老大叶萍,极其祝武大喜道:“叶大哥,你来了。” 故人相见,特别高兴,叶萍笑道:“你时来运转啦,住起总兵的宾馆来了!” 郑一虎请叶萍坐下后笑道:“这是打番兵打来的,叶大哥,黄二哥和祝三哥呢?” 叶萍道:“住在客栈里!” 郑一虎道,“你们来这有事吗?” 叶萍叹道:“你有父寻,祝、黄他们则有兄寻,近日才打听到,他们二人的兄长也是犯了流配罪。” 郑一虎突有所悟似的大叫道:“莫非……莫非……” 他说不出所以然,急向祝武道:“你的兄弟叫什么?” 祝武道:“这是什么意思?” 郑一虎倏地跳起道:“你的兄弟叫祝文!” 祝武惊讶道:“小虎,如何知道,他在三岁时被人带走了!” 郑一虎大笑道:“恭喜你,他来找你了,还有黄大哥的弟弟也来了,我想一定是。” 叶萍急向祝武拱手道:“祝兄,也许真是!” 祝武如梦样惊奇,急急道:“我去喊黄芳来!” 他拔腿就跑,未几找到黄芳回来了。 郑一虎笑向叶萍道:“叶大哥,请你带他们去认。我到总兵那请过安再回来。” 问安重要,换句话说是打听军情,叶萍点点头,领着二人去了。 这时程老人也起身了,他约好郑一虎,一同走进总兵府衙。 总兵正在召集文武商议军情,一见二人到,立即起身相迎道:“程先生和少侠来得正好,张总兵有紧急军情来到!” 程老人和郑一虎向众文武招呼过后问道:“大人有何紧急军情?” 总兵道:“玉门关被番军攻破,张元帅退走敦煌,阳关恐怕守不住了,敌人必由关后攻来这样前后受敌如何是好?” 程老人道:“大人如何处好?” 总兵道:“本帅拟巴关内军民撤退!但须四天时间才能办到。” 郑一虎道:“阳关如果不撤,番军进军受牵制,关内势必鸡犬不留。” 程老人道:“关外敌兵没有动静,大概就是等候里应外合,大人何不派出一支人马向玉门关探看情势,如敌兵真由后路来攻,这支人马也可虚张声势。” 总兵道:“关内总计不到一万骑,派出一支后,岂不更单薄了。” 郑一虎道:“官兵既不能派,配军还可一用,大人可否允许小民带他们一行。” 总兵大喜道:“六百人恐怕太少,本帅加一千如何?” 郑一虎摇头道:“小民不敢指挥总兵,就是六百配军也够了!” 程老人道:“小哥,老朽我前去罢,此举有关十余万百姓命运,我希望你成功。” 郑一虎道:“老丈,因为你在阳关,我才敢离开大人,你老绝对去不得,不过我还有几个朋友可以帮忙!” 程老人也知护关要紧,于是点头道:“小哥,那就全看你的了!” 郑一虎向众人一拱手,急急退出总兵署,回到宾馆。 刚进宾馆,只见叶萍、祝文、黄香、祝武、黄芳都在座,几人一见郑一虎,同时起身招呼道:“你回来了!” 郑一郑问道:“怎么样?” 祝武、黄芳同声道:“确是我们兄弟。” 郑一虎道:“那大好了,恭喜了!” 祝武道:“衙门有何消息?” 郑一虎将情形说出后,大声又道:“二位大哥快去召集配军,我们马上动身,同时请叶大哥黄三哥助我一臂之力。” 众人闻言大惊,同声道:“没问题,我们走。” 郑一虎道:“我的主意是先不奔玉门关,而直趋敦煌,不惟路近,而且可以拦截追赶张元帅的总兵,如果打得好,我们更可以收复玉门关。” 叶萍道:“这是好主意!” 郑一虎先和三义到后关外等候,不到半个时辰,大队配军开出了,于是急驰上道。 一天一夜,他们赶到了敦煌通玉门关的大道上,然而却不见有何动静。 叶萍道:“张元帅的大军可能已退入敦煌了?” 郑一虎摇头道:“路面没有经过大军践踏的迹象!我们快迎上去,也许张元帅退不脱了。” 奔出三十里时,叶萍急一指前途大叫道:“小虎,你算准了,那不是大军冲起的雪尘么!” 郑一虎道:“我们火速开进前面路旁森林,张元帅未被围住,我们让官兵过了之后再说。” 六百多人马一致行动,竟比训练有素的官兵还齐心,须臾行入林中。 祝武问道:“小虎,我们是否用原来阵法?” 郑一虎看看地形平坦宽阔,点头道:“可以适用!” 祝文道:“什么阵法?” 祝武向他弟弟放释一番后笑道:“这是小虎的专用战法,你和叶大哥黄二弟可以分成三面成犄角之势,互相策应。” 叶萍惊奇道:“小虎竟懂用兵!” 郑一虎笑道:“阵法不奥,但能杀敌如麻!” 叶萍更惊异道:“小虎的武功从何而来?” 郑一虎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秘密,将来再向大哥禀明!” 正说着,大道上的先头总兵已如风驰电掣而来,其中还有有大批车队! 黄香叹声道:“难怪还没入敦煌,张元帅竟连百姓都带上了。” 官兵不多,也许不到万骑,但百姓倒比官兵还多,郑一虎叹道:“这太危险了,一旦被番兵追及,那还能打仗吗?”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才过完,可是那种乱糟糟的样儿实在惨,人喊马嘶,再加上老百姓的哭嚎声,简直连耳朵都震聋了。 黄香突然道:“不好,后面雪尘又起,那是番兵追到了!” 郑一虎道:“看势不多呀?” 叶萍郑重道:“那是先头番兵,后面必有大军!” 祝文又噫声道:“你们看,官兵和车队为何不动了!” 叶萍道:“我明白了,番兵这样近,张元帅认为脱不了身,显然决心一战了!” 郑一虎道:“车队有什么用,简直要老百姓送死嘛?” 叶萍道:“你不见吗,官兵把车队围成车城,这样可防敌方番兵冲破!” “这能挡得了多久,结果老百姓非死光不可!我们快行动!” 祝武闻言,立即指挥配军冲出,当着大道,火速列阵! 郑一虎忽觉阵中少了一个人,急急向祝武道:“你快入阵心,照刘将军样,指挥阵势推进。” 布置刚完,忽见一个青年将军策马冲来大喝道:“你们是什么军队?” 郑一虎勒马迎上道:“我们是常总兵派来的配军!” 那将军大喜道:“可是杀败数万番兵的配军么?” 郑一虎点头道:“请将军速禀张元帅,快把百姓放行,官兵则请留了,如见番兵大乱,总兵反击,我们要夺回玉门关!” 那青年将军疑问道:“夺回玉门关?” 郑一虎道:“非夺回不可,否则阳关难保,敦煌亦将失守。” 那青年军高兴极了,猛勒马头,全力回冲,边驰边叫道:“配军到了!少侠也来了,我们要夺回玉门关!” 在官兵阵上奔出一骑,马上坐着全身披挂的老将,他迎上青年将努喝问道:“什么事?” 青年将军禀明一切,大声道:“请元帅将百姓放行!” 老将军怀疑道:“凭这区区六百骑就要夺回玉门关?” 青年将军道:“看少侠神情,他似有把握,请大帅快点定夺。” 老将军半信半疑,下令道:“分出两百骑护住百姓,余者布阵待命。” 郑一虎见官兵已然有以行动,知道张元帅照准了,心中大喜,同时前途的番兵再度出现,急急喝道:“祝大哥,指挥移动!” 叶萍急止道:“小虎,现在就移动,人马徒劳,番兵先锋不值得用阵法,何不我们四人先迎上冲杀一阵,杀退其先锋,再战其主力!” 郑一虎闻言有理,于是挥手道:“那我们冲过去!” 叶,祝,黄三人都是长剑,闻声一齐拔出,策马猛冲! 官兵一看四人出动,莫不骇然,适才那位青年将军又策马而来,他向阵中祝武问道:“他们这是干什么?” 祝武笑道:“番兵到的尚非大军,他们要打先锋,后战大军。” 青年将军大惊道:“敌人先锋也有数千人马!四人此去岂不如羊入虎口?” 祝武大笑道:“将军错了,应该说是虎入羊群!” 广阔的平原,视野广阔,四进外的番兵追骑,这时已隐隐可见,雪已停止,但见四人如风卷入敌军,真如虎入羊群。 霎那之间,敌军已人喊马嘶,利时乱成一团,青年将军一见,欢叫道:“阻住了。” 他纵骑冲回,立时军心大振! 官兵群中剑光如电,掌劲如雷,惨声震天,已有数半四处乱逃! 祝武一见,立即挥军前进,他知道官兵大军也要到了。 尚未及半里,忽见郑一虎等如风吹驰回,大叫道:“速解阵势,暂时冲杀一阵!敌人大军还远。” 二百配军闻言,转瞬分成二队,并排逐出!前面有郑一虎带着,真如风卷残云。 一直杀到中午,官兵的几千先锋死了大半,余者向四野逃窜,霎时走得一千二净。 郑一虎不肯穷追,立即向官兵下令火速吃干粮。 吃完了,他派出一人到后面请张元帅官兵回关,自己带着配军当先锋,直向前途迎去。 可是一直到晚上还没有遇上番兵大军!情形有点古怪,郑一虎急向叶萍道:“番兵何以不见?” 叶萍道:“这样如何!我和黄老二施展轻功,到两侧探探,方向仍是玉门关,你和大队继续开进,敌人既要深入,就决离不开左右二十里,否则大军无法通过。” 郑一虎道:“好的,我们连夜开进,但等到什么时间停止?” 时萍道:“离玉门关数十里有个哈拉湖,你们到湖边停止吧。” 郑一虎点点头,立请祝文道:“祝三哥,请你在前面探路,免得中了敌人的埋伏。” 计议一定,在队继续驰进。 一夜又过,天明之际忽见祝文奔回道:“小虎,前面那座山林内有番兵,但不知人数有多少。” 郑一虎道:“哈拉湖还有多远?” 祝文道:“过了前面山林就是大草原,湖在草原那面!” 郑一虎道:“那这山林内必有番兵了望,我们停下罢,请祝三哥再辛苦一趟,向后面的官兵通知一声,只说午后我们攻敌!请官兵看势发动。” 祝文道:“我们停在这里作什么?” 郑一虎道:“等候叶大哥和黄二哥的消息,看看这两面的敌情。” 祝文会意去后,郑一虎又下令吃早餐,同时向祝武道:“这次阵势要改变一下!” 郑一虎道:“前次只有我一个人,因恐左右后三方空虚,因此才把阵势滚动,现在四方都有人,不必担心了!你把退行和横行的能通改成前进,我如攻右,阵势齐把马带向右;带我攻左,齐向左带,就是没有向后的,同时把圆阵改变方形。” 祝武道:“这容易,而且不须练。” 郑一虎道:“我也知道,但你得向大家悄悄下令,不可惊动番兵。” 当祝武向大家传下令去之际,忽见叶萍和黄香如电奔回。 郑一虎接着他们问道:“情形如何?” 叶萍道:“我那面发现两千余骑,似是番军左翼!但按兵未动。” 黄香道:“我那面只有少数散骑,看样子是游骑探马。” 郑一虎道:“这证明番军就只派三千余骑追官兵,其余大军全部驻扎在哈拉湖这面草原上。” 叶萍道:“就开始嘛?” 郑一虎道:“论理应在今晚采偷袭行动更好,不过我想给番军看看官兵的颜色,使其以后不敢深侵。” 祝文道:“是不是马上准备进攻?” 郑一虎道:“是的,这一仗如果打胜,从此官兵的威风必定大振,今后就可先声夺敌了,因为我们不能永远替官兵打仗,这一次非常重要。” 黄香道:“官兵似乎开来了。” 郑一虎道:“好,我们开始行动,现在请叶大哥守阵左,黄二哥守阵右,祝三哥守后路,只请拒敌,不可远离,全部人马尽速冲过前面要道。” 通过山林中的那段大道时,立有十余骑番兵驰回草原。 郑一虎看见时故作不知,仍旧领着全军猛进! 天空的雪花完全停降,双方都能一鉴无余,只见那草原上的番营多得无法估计,人马更是不知其数,此时已有两大批向这边并行迎来。 叶萍大声向郑一虎道:“他们只派出几千骑迎敌我们,其余连动都不动!” 郑一虎道:“他们看不起我们这微不足道的六百余骑,等会叫他连营帐都拔不走。” 黄香惊叫道:“敌骑前面有三个骑未穿兵甲的骑士!” 郑一虎道:“我猜必是番将聘请来的武林人物!” 祝文急急道:“那你可要当心!” 郑一虎笑道:“三兄放心我已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了!” 三义见他面当十余万敌军,尚且谈笑自若,甚至轻松异常,莫不惊奇至极!叶萍喝道:“小虎,敌军成半圆形抄上来了!” 郑一虎道:“杀死那几十骑武林人物之后,其余不堪一击,三兄只须紧守阵脚,勿叫敌人接近就是了!” 番兵已只距一箭之远,黄香大声道:“来势太强,怎能挡住阵脚全面?” 郑一虎道:“提足内功,远者掌劈,近者剑斩!” 他正面的三十骑便衣人马已到,只见他猛然策马冲出,大喝一声,双掌同劈! 两股无法估计的神力,带着雷一样的威势,连地面的冰雪也卷起,真如山崩地裂一般,直推而进。 对面三十骑一见,齐发一声惊吼,未及出手,完全被冰雪也卷起,连人带马,整个被卷上了半天! 叶萍一见,又惊又喜,欢声叫道:“小虎哪来如许高深的神力!” 郑一虎不理,大喝道:“冲呀!” 六百配军早已见惯,齐发大喊!齐心猛扑! 三义一见,人人悚然,莫不惊讶这些配军竟已被郑一虎练成天兵一般。 两侧番兵一见自己聘来的高手竟一招未接就死亡殆尽,哪里还敢合围,居然带马回头,反朝帐方面逃去。 郑一虎回头一看,发现官兵后面列阵,心中大喜,再次大喝,首先攻进番营! 一座座的营帐,遇上郑一虎的中风,真如飞起的大鹏鸟般,一只接一只的腾空而起,甚至有些番兵还被卷在营帐内! 这次阵势运动灵活,紧紧随着郑一虎横冲直闯的,最妙的是阵形始终未变! 敌营近者已大乱,远者则慌忙拔帐的拔帐,寻马的寻马,简直无机会整军迎战了。 “冲呀,冲呀!”配军的吼声始终未停,这种声音一入番兵之耳,真如阴魂催命一样可怕。 郑一虎冲近了哈拉湖,又由湖边扑扫而出,东西扫荡,南北摧毁,勇不可挡!番兵十余万,这时简直溃不成军,人人胆落,个个只想逃命!偌大的草原,尤如打散了一窝蚂蚁一般,遍地都是。 官兵中老将一见时机成熟,金鼓齐鸣,喊声如雷,霎那排成一列,策骑猛冲!远则箭射,近者枪挑,士气如虹! 三义无机出手,配军只有呐喊助威,出力的仅仅只有郑一虎一人,番兵自相残杀践踏而死者十倍死于敌人之手! 一直杀到黄昏,整个草原已变成尸山血海。 黑夜带给大败的番兵更多的恐惧,有些摸不清方向的,自知无以侥幸,干脆躺在地上装死! 天未黑,郑一虎不敢离开草原,生怕番兵吞没官兵,现在他放心了,立即带着配军直取玉门关! 大概有少数番兵逃奔关中了,郑一虎到达时,只见关门大开,关内空无敌迹,纵有也只是张元帅撤不动的老弱妇孺! 老百姓一见又来了军队,人人吓得关门闭户!他们认不出人马是哪一方面的。 郑一虎下令闭关,再派配军把守,之后才请三义奔走大街小巷,向老百姓说是官兵到了。 老百姓一听是官兵来了,那种喜极之情,简直无法形容,一窝蜂似的,又涌出他们的家,满街欢呼,甚至有喜极而声泪俱下的! 在三更的时候,官兵大批来到了关卡,配军认出其中有位老将就是张元帅,立即派人见之,问问是否开关。 郑一虎决然道:“任何人深夜不许入关!” 他立即请时萍施展轻功出关,通知张元帅在关下扎营。 叶萍道:“不准张元帅入关,恐怕要得罪人吧?” 郑一虎道:“万一让敌人混入城里岂不前功尽弃,大哥你只管去就是。” 叶萍点点头,未几落下关去,直奔番兵营前。 官兵前面奔出那个青年将军,他认得叶萍,见面拱手道:“怎么只有阁下一人前来?” 叶萍道:“将军,请你带我去见大帅!”青年将军知道他有要事,立即带他入营。 进入营,其实营并未扎,只见那老将仍坐在马上,不过前前后后有不少将军拥护罢了,他一见叶萍,即和声道:“侠士有何事见我?” 叶萍道:“禀大帅,小民是奉命而来的!我那个小英雄想请大帅先在关下扎营,等天亮之后再入关。” 张元帅哈哈大笑道:“这小子,居然不简单!” 叶萍道,“请大帅见谅!” 张元帅大笑道:“我错了,小家伙是对的,侠士请回去,只说本帅遵令了!” 叶萍闻言一震,暗忖道:“小虎真威风!” 郑一虎现在占住帅府,他看叶萍含笑而回,问道:“怎样,他大发脾气?” 叶萍哈哈大笑道:“元帅说遵令!” 郑一虎道:“这样他才不愧为一元大将!” 黄香这时已巡视回来,笑道:“关外毫无动静。” 郑一虎道:“有没有看到翻山爬崖逃走的?”黄香道:“逃走的是有,就是没有看到一批像样的。”叶萍道:“整批的都在关内打败了,外面当然没有。”郑一虎道:“叶大哥没有问问张元帅扫荡的情形?” 叶萍笑道:“我听他说遵令后,心中一喜就回来了,哪有时间多问,其实不问也猜得到,草原上八成早已扫光了!” 天未亮,郑一虎就吩咐祝武准备全部出关。 叶萍一听要出关,急问道:“继续追敌?” 郑一虎道:“乘胜追击,让张元帅重新征讨!” 叶萍道:“你不打算迎接他?” 郑一虎道:“太麻烦,请大哥留下敷衍一阵,只说我们继续搜敌去了。” 叶萍笑道:“官兵都想瞻仰你的风采呢?” 郑一虎道:“此非其时,还是办正事要紧!我们搜查几天就回阳关。” 整整十五天,郑一虎带着五六百配军搜遍玉门关外百余里,可是连牧民都不见一个,简直不见番兵的影子。 这天他经过白龙堆沙漠时,发现有两个汉人骑客在远处道旁让路。 黄香认出,立向郑一虎道:“那是西塞八杰的老七老八!” 郑一虎道:“姓什么?” 黄香道:“你忘了,就是西塞之父的儿子呀!” 郑一虎啊声道:“他们兄弟我已见过六个,就只这两人未见过了,但不知白家堡在哪里?” 黄香道:“在玉门关外左侧一片草原后面,那是依山面草原的好地方。” 郑一虎道:“他们住在关外,难道不怕番兵?” 黄香道:“他们有势力,同时又与各部落之间关系不恶!番兵不会找麻烦。” 那两人由别路驰开了,郑一虎不与理会,他只想到将来去拜访。 距阳关外还有四十里,忽见一队官兵急驰而来!前面是个老人。 郑一虎认出是程老人,迎上大笑道:“老丈出关了!” 程老大喜迎接道:“小哥,你真了不起,不惟打败十万番兵,竟连阳关的围也解除了,两个大帅已把你看成天下最了不起的大英雄,他们同时上表朝庭,全力保你为官啦。” 郑一虎淡然笑道:“我才不作官呢!作官不自在。” 他忽然接道:“朝庭圣旨下来了没有?” 程老人道:“虽未来到,但你大放宽心,什么事都能解决。” 郑一虎道道:“常帅有没有把祝、叶、黄三兄的事提起!” 程老人道:“二义连老朽都未见到,何况大帅?不过已有探军查到他们的姓名,同样保举了,请小哥介绍介绍。” 郑一虎举手向后一招,大叫道:“叶大哥,你们来见见程老。” 叶萍吩咐人马继续向关内开动,自己带着黄香、祝文由后面驰到。 刚接近,叶萍突然跳下了马欢叫道:“老前辈,原来是你老!” 程老人也惊讶道:“叶老弟,真巧!所谓三义就是你们。” 叶萍向黄香、祝文道:“老二、老三你们常说要拜见‘八荒游龙’程老前辈,这不是遇上了。” 黄、祝两人同时见礼,恭声道:“前辈,幸会了。” 程老人哈哈笑道:“客气,快上马,我们走着谈!” 郑一虎笑道:“原来老丈尊号是‘八荒游龙’,小子这时才知道。” 程老人大笑道:“八荒游龙恐怕没有天朝飞龙的名号威风响亮,小哥,你竟把番兵的胆都吓破了。” 叶萍噫声道:“谁叫天朝飞龙?” 程老人乐极了,哈哈笑道:“‘天朝’是边疆异域对朝庭的尊称,当前番兵,人人把小虎称之为天朝飞龙!这是何等敬畏的心理!” 甫到关下,常帅已带着文武官员亲自迎接,同时关内爆竹齐放,百姓们夹道欢呼,那种欢迎英雄的场面真是盛况空前。 郑一虎何曾想到有这么一天,他激动的跳下马去,迎着常帅敬礼道:“大帅,小民如何担当得起!” 常帅大笑起道:“你这一次,不知救了多少军民生命,同时替朝庭立威,而且夺回玉门关,阻止敌兵深入,其功其德。均莫大焉,孩子,这样欢迎你是应该的。” 进了关,帅府摆好大宴,配军同样有重赏,百姓张灯结彩,真是军民同乐。 第三天,张大帅来了,由常帅陪着来宾馆会郑一虎,见面大笑道:“小家伙,你不肯见我,我来见你,这下你逃不掉了吧!” 郑一虎看张帅比常帅的年纪更高,敬礼道:“小民如何敢当。” 张大帅笑道:“你是边疆救星,朝庭功臣,武林英雄,有何不当。” 郑一虎立把馆内的的程老人、叶萍、黄香、祝文、罗继光、丘三春、许士俊等一一引见,一直欢聚到天黑才回玉门关。 一月过去了,番兵毫无动静,可是朝庭已派来一位新帅,带来十一万大军。 圣旨有两道,一道是易帅,张帅被调回京,一道是给常帅的,内容不明。 这天程老人走进郑一虎房中高声道:“小虎,恭喜你!” 郑一虎接着他笑道:“我有官作了!” 程老人哈哈笑道:“快去接圣旨,常大人同钦差现在帅府等着你,还有叶、祝、黄三老弟。” 郑一虎道:“我不去,我说过不作官的。” 程老人大笑道:“你是真的?” 郑一虎道:“我何必装作?” 程老人点头道:“你与我老人家的志趣真是不谋而合,不过你不去接旨可不行,那会得欺君之罪,接了旨后,你可当着钦差的面请辞,并求他替你转奏皇上。” 郑一虎道:“我最怕麻烦,这样如何,你老去说我病倒了!” 程老人大笑道:“哈哈,有重病不能接旨,对,可以过关,好!你躺在床上,以免钦差来看你。” 程老人去后、郑一虎真的躺在床上装病了。 大概有一个时辰,忽见祝武偷偷的进房来道:“小虎,你真的病了?” 郑一虎一看没有别人,摇头道:“我是装的,圣旨宣读过了没有?” 祝武吁口气道:“我就知道你是装的,程老一说,常帅大急哩,圣旨宣读了,配军已大赦,叶、黄和我兄弟都封了官,不大不小也是个将军,你却被封为什么御前一等侍卫,这个我不懂,但没要你马上进京,意思是自由行动。” 郑一虎也不懂御前侍卫是什么官,但听能自由行动,这倒很高兴,不过他还是不愿作官,问道:“程老替我请辞没有?” 祝武道:“钦差听程老代你请辞,他说可以代奏,成不成不敢说。” 郑一虎道:“新帅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打听过没有?” 祝武道:“新帅随钦差来拜访过常帅,主要是来看你,他是个三十多岁的青年元帅,留了一点胡子,随他来的似还有几个重要人物,但不知何职,一个少年,长得很帅,一个是老人,据说是什么监军。” 正说着,程老回来了,他一见郑一虎就笑道:“不要装了,钦差走啦,但把你的像带进京了。” 郑一虎骇然道:“谁替我画像?” 程老笑道:“常大人亲自画的,画得一模一样,但穿得好一点,看来更俊!” 郑一虎跳起来道:“这是什么意思?” 程老道:“皇上看你是个什么样的小英雄!” 郑一虎皱皱眉头道:“御前侍卫是干什么的?” 程老人大笑道:“换句话说,是皇帝的保镖!” 郑一虎笑道:“京中有多少高手不要,要我这小孩做保镖,皇帝真是糊涂!” 忽听房门外有人接口笑道:“没有糊涂皇帝,怎有糊涂保镖?” 郑一虎急向外看,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美少年! 程老起身相迎道:“公子来访了!” 他急向郑一虎道:“这是随新帅前来的朱公子!” 郑一虎拱手道:“小民有礼,公子请坐。” 朱公子微笑道:“现在不是小民了,身为皇上一等侍卫,王公大人见了你也要买帐,还自称小民作什么?” 郑一虎笑道:“一个保镖有这等威风?” 朱公子笑道:“这种保镖,与江湖保镖不同!” 他边说边注意郑一虎,面上显出一种惊奇之情,问道:“你为何装病?” 郑一虎已被撞破,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叹声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到边疆不是为什么名利,实是寻父亲来的。” 宋公子道:“听说你父犯了流配罪,现在不要紧了,所有配地都已行文去了,相信令尊不久便有消息。” 郑一虎感激道:“这是皇上的恩赐!” 朱公子道:“徐帅大军不日出关征讨,你的主意如何?” 郑一虎道:“我相信番兵军心已散,新帅会旗开得胜,我也放心离开了。” 朱公子道:“我来是游历江湖的,你能许可我作伴吗?” 郑一虎啊声道:“原来公子不是来打仗的?……”随即又一顿笑道:“公子只要不怕江湖风霜劳顿之苦郑一虎当愿陪行。” 朱公子笑道:“一言为定,随你什么时候起程,不过请你放心,我也懂一点武功,路上不会拖累你就是。” 能在江湖游历,郑一虎早已明白他不是无能之辈,笑道:“不是肥田不种姜,不是把式不下乡,公子必身怀绝技,郑一虎还得仰仗哩。” 朱公子笑笑!不与接腔,于是他也在宾馆住下了。 到了半夜,郑一虎偷偷的叫起朱公子道:“我们走罢!” 朱公子大奇道:“你不辞行?” 郑一虎道:“我留下一封信,辞行,送行,那多麻烦,这样走干净轻松。” 朱公子道:“朝什么方向走?”郑一虎道:“顺着边疆走,逐日向北行。” 朱公子同意,当即收拾好行李,二人悄悄施展轻功出关去了。 过了两天,这是十二月初九的早晨,雪更大,郑一虎和朱公子刚好走过玉门关。 几天下来,郑一虎与朱公子的感情日增,同时郑一虎看出他毫无富家子弟的习气,对他更增加了几分好感。 郑一虎过了十二月也是十五岁了,他问得朱公子只比他大几个月。朱公子自称名萼,他不准郑一虎叫他为公子,只许他叫名字。 郑一虎问道:“你大概也是御前侍卫吧?” 朱萼哈哈笑道:“你认为我是皇上派来打听你的?” 郑一虎笑道:“我没有不可对人言的秘密,因此我决无这种顾虑。” 朱萼道:“那你为何猜我是侍卫呢?” 郑一虎道:“那么令尊是当今什么大官?” 朱萼神秘的笑了,接道:“你反倒问起我来了!” 郑一虎道:“你不说也罢,不过你上决不是单为游历的。” 朱萼点头道:“你的名声已震动京师,我是因为好奇来看你的,事先我不是随徐帅出京,我先走了两天,后来才会到大军跟来的,番人把你叫天朝飞龙,京师也把你称作‘小天兵’!现在我看你什么也不似,像象个小糊涂。” 郑一虎道:“我什么地方糊涂了?” 朱萼大笑道:“将来你就自知糊涂!” 正说着,忽然听到前面一处传来一声声女人的哭声! 朱萼噫声道:“天寒地冻,荒野路旁哪来女人的哭声!” 郑一虎拔腿奔出道:“大概有人落难!” 路旁荒林中有两座新坟,但这时已被雪盖住了,两坟前面伏着个小姑娘,一身破棉衣,头上落满了雪,她哭得声嘶力竭! 郑一虎一见大惊,大叫道:“这不是马玲玲姑娘吗?” 朱来那小姑娘就是卖剑给郑一虎的马老夫妇之女! 小姑娘闻声,抬起泪眼,一眼认出是郑一虎,她反哭得更厉害了,扑转身,抱住郑一虎哭诉道:“我爹娘被贼人杀死了,还抢去了我的银子?” 郑一虎不管旁边有朱萼,又惊又怜的也抱着她道:“玲玲,你太可怜了!到底是什么贼人,竟这么狼心狗肺!” 马玲玲哭着道:“是一个大麻子,他杀了我爹娘,抢了钱,还要捉我!” 郑一虎道:“你记住莫忘,我替你报仇!玲玲,后来怎样?” 玲玲道:“后来经过一批牧民大声叫喊他才逃走,承众牧民的情,他们帮助我埋了爹娘!这已是三天前的事了。” 郑一虎道:“你这几天住在哪里?” 玲玲道:“在山后的牧民帐内,现在他们要走了!我不肯跟着走,我仍来陪爹娘。” 郑一虎道:“人死不能复生,玲玲,我们只有报仇!来,我送你到王门关去住,等我报了仇再来带你回内地,同时我还要替你找哥哥!” 玲玲忍住哭声摇头道:“我没有亲人了,我只认得你是好人,我死也不离开你了。” 郑一虎道:“你身体太弱,受不了风尘之昔,玲玲,你还是住在玉门关吧,那儿有我的熟人照顾你。” 玲玲哭道:“你不来,我没有希望活下去,现在你总不能丢下我不管!” 朱萼静静的看着着他可怜这个女孩,不过他的面上却现出一种莫明其妙的神情,这时插口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郑一虎叹声说出经过后,接下去道:“朱萼,我决心带她走!” 朱萼道:“她走不动,又无武功,这怎么行!” 郑一虎道:“必要时我背她!” 朱萼笑道:“你是个男子啊!” 郑一虎道:“我才不管这些,我要救她就救到底!” 朱萼叹声道:“好罢,那我们走!” 郑一虎拉着玲玲道:“到前途时我买匹马给你骑!走罢,这地方我记得,将来再把令尊令堂的骸骨迁回去。” 玲玲道:“我不会骑马,看到马就怕!我还是走路,我已经走惯了!” 郑一虎笑道:“随你罢,你说过,必要时我背你。” 有了一个毫无武功的女孩子跟着,郑一虎再也休想赶路了。 一连几天,郑一虎真够受的,走路住宿他都要照顾!可是他毫无怨色。 这天出了甘肃省境,他们来到一座镇上!三个人开发间房子,朱萼始终不曾和郑一虎同房的,马玲玲更是同房不得,因此各自一间,不过郑一虎总是让玲玲住在他的隔壁。 吃过饭,朱萼上街去了,说是要买点东西。 郑一虎也打算替玲玲买衣服,于是他走进玲玲房道:“玲玲,这镇上有汉人,我替你买衣服去。” 玲玲正在替他清理东西,这时正在玩弄那只大玉瓶!闻言点点头,问道:“你这里装的是什么果子?”郑一虎被问,突然忖道:“对了,我为什么不给她吃!这是仙果呀……” 说着接过道:“玲玲,来,我给你吃四粒,包你有好处!” 玲玲道:“什么好处?” 接着接过四粒,一闻好香,张开小嘴,一粒一粒的尝道:“啊,又香又甜!” 郑一虎笑道:“你莫告诉别人,这就是仙果,好处多着呢,不过我还说不出,将来打听一个人就明白,玲玲,我还打算教你练武,你肯学吗?” 马玲点点道:“你教我,我就学,你说什么我都听!” 收拾完了,郑一虎佩在身上,看看后道:“你调理过后,带也好带多了。” 玲玲道:“放在房里呀,带到街上作什么,我们要回来的。” 郑一虎道:“出门在外,处处要小心,这年头坏人太多了!” 玲玲道:“嗯,我爹娘也是被坏人害死的!” 郑一虎道:“不要想了,上街罢,不知有没有现成的衣服,临时做就麻烦了。” 当他们出去之后,不久真有人偷进房中来了,那是个中年人物,鬼鬼崇崇地,显然不是好家伙。 然而房中什么也未留下来,那人只得空手而出,在门口又会到一个青年,那青年向他问道:“查出是什么路子没有?” 中年人摇头道:“没有东西证明!” 青年道:“那女孩的穿着太差,决不是西域凤!” 中年人道:“西域凤永远穿红的,同时这女孩似乎毫无武功,我们查的是那两个男孩子。” 青年道:“你怀疑的是谁?” 中年人道:“那叫小虎的不明白,但那叫萼的却非常可疑。他是女扮男装,我怀疑他是玉鸳仙子,这丫头如果在此出现,我们最好早点离开!” 青年大惊道:“玉鸳仙子!她怎会来西疆?” 中年人道:“北疆她杀腻了,也许到西疆来换胃口,总之这里我们呆不得啦。” 青年道:“那我们去哪里呢?” 中年人道:“我决心探鬼窝一次,要就死,否则我们名震武林。” 第五章 屠龙山 天黑时,郑一虎和马玲玲回来了,只见他们买了一大包东西。 进房时,郑一虎没有发觉有人来到,他只催着玲玲换衣服。 他把房门带上,走到朱萼那里一看,只见他还没有回来,于是他就在那边房中等,但见朱萼的行李也是随身带去的,心想:“他倒是老江湖,做事都很细心。” 其实朱萼带走行李另有原因,他不怕遗失,而怕被别人看到他行李内的东西,当然,郑一虎一直都蒙在鼓里,所以朱萼说他糊涂。 朱萼确是女扮男装,那个不知来历的中年人看出了破绽,而郑一虎却没有观察发现女人的经验。 开晚饭了,朱萼仍未回店,郑一虎只好和马玲玲先吃。 二人在朱萼房间开饭,当马玲玲走近郑一虎时,他突感眼睛一亮,啊声叫道:“玲玲,你真美啊!” 马玲玲喃喃道:“不来了,头一次穿新衣嘛!” 郑一虎摇头道:“不,衣服与你无关,你变了!怎会变得这样快真不可思议!” 房中都有镜子,不过马玲玲在自己房中没有照过,这时走近朱萼房中的镜子笑道:“我不相信!” 照一照,她自己也愕住了!噫声道:“我胖了!” 郑一虎笑道:“不是胖,只是你以前太瘦了,现在丰满一点儿,玲玲,你本来很美,就是瘦也美,现在不瘦了,因此更美!” 马玲玲道:“早上我还照过镜子,为何不过半天就变了?” 郑一虎轻声道:“玲玲,那是仙果的功效之一了,来,你再吃四颗!” 马玲玲道:“不要吃光了,留下来给你自己的人吃!” 郑一虎哈哈笑道:“我有什么自己人?现在算起来,你就是我的自己人!快吃!” 马玲玲道:“你真的将我当自己人?” 郑一虎逼她接过吃下后道:“我有父亲没找到,有哥哥至今生死不明,现在只有你,因为你说过不再离开我呀?” 马玲玲道:“我们将来大了怎办,那时不离开也不行啊!” 郑一虎道:“大了怎么样?难道大了就非离开不可!” 玲玲叹道:“傻子,你真糊涂,你将来要娶妻呀,我怎能永远赖在你身边!” 郑一虎豪放的大笑道:“我就讨你作老婆好了!” 他真是小孩子! 马玲玲羞答答的道:“你怎么当着我直说呢,这多难为情啊!” 女孩子十有九个比男孩子早懂事!郑一虎怔了一怔。 他还是正经的道:“我喜欢你,你同意嘛?” 马玲玲点头道:“我没有亲人,我本来打算长大了作尼姑,现在我有了你,我当然愿意啊。” 郑一虎道:“好,这两把剑就是你的嫁妆,我的仙果算聘礼,咱们一言为定。” 马玲玲自从她父亲卖剑时起,她就喜欢郑一虎了,因此她决心随着郑一虎东奔西走,不过她至今还不知郑一虎已名扬京师,声震西域哩。 饭后,郑一虎又带着她上街找朱萼,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一夜过去了,朱萼仍未回店,结果又等了一天! 一天,两天,连等数天,朱萼连影子也没有了!郑一虎急了,他猜想一定有事情发生了。 马玲玲在这最后一天早上对郑一虎道:“阿虎,该不会有不幸的事情发生吧?” 郑一虎道:“我怎么知道?玲玲,我们走罢,我们只有到外面去找了。” 马玲玲道:“怎样找法?” 郑一虎道:“没有他的方向,我们只好照我原来的计划走。” 出了镇,马玲玲忽然向郑一虎道:“阿虎,我一身多轻快啊,轻飘飘的!” 郑一虎神秘的笑道:“你身体好了,体力强,当然感到走路不吃力啦。” 马玲玲道:“你不是要教我练武嘛,什么时候教,我希望亲手报仇。” 郑一虎道:“没有人的时候白天教,有人的时候晚上教,总之有空就教。” 马玲玲道:“我恐怕学不会哩?” 郑一虎道:“包你一练就会,你已具备了练武的最高条件,不过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到野外,郑一虎存心训练她,不走大道,专走崎岖之地! 马玲玲哪会想到郑一虎在捉弄她,只知伴着走。 事实证明了,马玲玲不知不觉的已能翻山越岭,毫不困难! 当她走得正高兴时,她忽然停住了! 郑一虎见她眼望远处一座山下,少说也有四五里远,奇道:“你看什么?” 马玲玲忽然拔腿一它奔道:“快呀,那只金丝猫多美,阿虎,我要!” 奇怪,她的身体简直是在踏风疾走,脚板离地有半尺高,而她自己竟一点都没感到! 郑一虎看见高兴极了,但不点醒她,让她糊糊涂涂的! 须臾之间,马玲玲出去了半里,郑一虎还没动哩,她也没回头。 郑一虎生怕她恼火,大步追上去,心道:“妙,她的目力同时增进了,数里外一只小猫她也能看到!”太快了,她已到了那山下,距金丝猫不远了! 那大概是稀奇的野猫,也许是未长大,比一般家猫小,它一见有人来捉,“咪”的一声,回头就朝山里跑。 马玲玲那里舍得放弃,娇笑道:“别走啊!” 迫呀,追呀,愈追愈深! 猫速度是够快了,可是马玲玲比它更快,要不是有树木山石阻挡,只怕早就捉住了! 人在兴奋中,往往忘了自己,马玲玲就是这样,她不知如何越过山石,又如何闪避树木!她的眼睛只盯着猫,简直没留心脚下,一双脚全是自然迈进。 当前有座徒峭高崖,猫被挡住了,它急了,背一拱,腾身而上! 马玲玲格笑道:“这下你逃不掉啦!” 说着,身也腾起了,手都不攀,脚尖在石壁上轻点,竟是如履平地! 郑一虎一声不晌,他只悄悄的跟在后面这时连他也惊讶了,因为他自己还没这样试过,忖道:“我也能嘛?” 付着,脚下依样轻点,霎眼上了崖顶! “哈哈,我也能嘛!” 郑一虎登上崖,他竟从心里笑了! 高崖何止百丈,猫翻上去了,马玲玲也翻上去了,可是她这次竟失去猫的影子了。 她又急又恼,悻悻的立在崖边,背后就是她刚上过的高崖。 无意中,她回头看到郑一虎在崖边,她突然惊叫道:“阿虎,你当心……” 郑一虎已到了她身边,笑道:“你都能上来,我还怕什么!” 一言提醒,马玲玲倏然变色道:“我是由下面上来的?” 郑一虎哈哈笑道:“难道是我背上来的不成!”说着故意把身向后一倒,同时惊叫出声! 马玲玲一见吓得魂不附体,不顾自己,猛的扑出!大道:“阿虎,阿虎……” 郑一虎落了一半即提气停在空中了!他伸手将马玲玲接住,喝道:“深吸一口气。” 马玲玲也自然停住了,吓得面色惨白,眼睛紧闭。 郑一虎见了暗觉好笑,轻声道:“你睁开眼看看。” 马玲玲以为到了下面地上,闻言缓缓睁开眼睛,一看还在半空中,吓得惊叫不已! 郑一虎大笑道:“玲玲,你根本不必怕跌,放心,我们都可在空中停身!” 良久,良久,马玲玲才定下神,但仍悚然道:“这也是仙果的好处?” 郑一虎点头道:“是的,你不但能在空中停身,也可在空中走,甚至已有非常高深的内劲神力了,玲玲,放开我,你试着向崖顶走去。” 马玲玲道:“脚没地方踏,如何走法?” 郑一虎道:“在未到西域前,我也不知如何上去,现在我懂了!你只心里想着上去,脚就一步步向上登,假设你脚下有阶梯!你想快一点,你多登几梯,你如想一下就到,你就猛蹬一下,也许差一点到不了,上面,也许是超过崖顶,然而你只要经常作,多作,久了就会随心所欲习惯自然了。” 马玲玲大胆放手,照着他的话作,嗨,成功了! 到了崖顶,好真是喜得又叫又跳,娇笑道:“多好玩啊!” 冷静了一会,她又想到她的金丝猫了,急忙道:“啊,刚才那只猫我还要找。” 郑一虎道:“玲玲,我在接近时认出,那不是猫,是只与猫有异的奇犬,似乎还没有长大!你可要当心它!” 马玲玲道:“我不管,我要!” 郑一虎道:“好,我们慢慢找,但你勿下手,到时我替你捉。” 二人到处找,由近处逐渐深入群峰之中了。 找了大半天,时已近午啦,好在没有下雪,还可以看得很远!四下竟没有那只异犬的脚印,可见它也是非常之物。 这时到了一条深沟里,郑一虎忽然道:“它在前面!” 马玲玲见他指着深沟的幽暗处,立即冲过去。 不错,那只异犬确在前面,马玲玲也看到了,于是她更追得紧。 沟是弯曲的,他们越追越炔,可是那只异兽却是时隐时现。 郑一虎这时抬头看看天,忽然他惊叫了,急忙道:“玲玲,我们头顶看不见天了!” 马玲玲不理道:“被树遮着了。” 郑一虎道:“不是呀,我们钻进地洞里来啦!” 马玲玲道:“是洞更好,它更逃不掉了。” 郑一虎道:“你当心有其他厉害东西。” 马玲玲已被那只异兽的美丽给迷住了,怎么也不管,迫得更紧。 过了很多最狭窄的地方,也钻过不少洞道,这时郑一虎又叫道:“玲玲停下!” 马玲玲立住问道:“为什么停?” 郑一虎道:“你看前面是什么地方?” 马玲玲依言向前看去,居然也怔住了,吓声道:“湖!” 郑一虎道:“这是非常古怪的地底阴湖,我们冒冒失失的撞进人间异境了!” 马玲玲道:“上面全是怪石,你看有多高?” 郑一虎道:“大约有三十丈左右。” 马玲玲道:“哪里来的亮,没有天光呀!” 郑一虎道:“是石头里的怪石发光,可能是宝石!” 马玲玲道:“这湖起码有二十亩大,水是黑的!怎的无波?” 郑一虎道:“水倒不是黑的,那是光线不够之故,此处无风,水面当然沉静,你随我沿湖看看,这水好似没有。” 马玲玲道:“水一定是由沟里流来的,奇怪,怎么不满出来呢?” 郑一虎道:“那一定有出路。” 沿着湖边看着,只见脚下全是石头,没有一点泥沙,光滑滑洁净极了! 马玲玲忽然拉着郑一虎道:“我们坐下片会,这是多么幽静的地方啊!” 郑一虎陪着她坐下,眼睛注视湖里,心道:“这湖里一定无鱼!” 他一念未完,忽听马玲玲啊呀一声道:“阿虎,你看那是什么?” 郑一虎看到他指的是湖心,只见水中隐隐的浮着很多东西!仔细一看,惊奇道:“是鸳鸯!” 马玲玲道:“地底下哪里会有鸳鸯?同时也不似鸳鸯!” 郑一虎再仔细看了一阵,随声道:“真的不是鸳鸯,比鸳鸯更美!” 这一吵动,湖中的鸟儿竟一只一只的朝水里钻了进去。 马玲玲啊声道:“是水鸭!” 郑一虎大乐道:“这种鸟连鸳鸯都比不上它,水鸭是什么玩意?” 马玲玲道:“捉两只拿回去喂多好!” 郑一虎道:“你连一只金丝兽都没有弄到手,这时又要鸟了!” 马玲玲笑道:“我都要,你替我捉!” 郑一虎道:“好罢,我们恐怕要耽误不少日子,吃什么呢?” 马玲玲道:“我一点也不感到饿,等饿了再想办法。” 说完起身,又道:“我看还是先找金丝兽吧!” 郑一虎笑道:“我真不知它藏在那里,那东西太狡猾,它把我们带到这个古怪地方来干啥。” 马玲玲忽然兴高采烈地道:“阿虎,你看,它来了,噫,竟向我们走走过来!” 郑一虎奇道:“奇怪,它为什么不怕我们了。” 马玲玲一看金丝兽已到数丈之内,她就要迎上去捉它,但郑一虎突然喝道:“不要动,它目露凶光,显然是来和我们决斗的。” 马玲玲道:“以往只逃,为何这时才发怒?” 郑一虎道:“可能这是它的巢穴,它要将我们逐出去。” 马玲玲笑道:“那你动手呀!” 郑一虎道:“慢点,这兽与一般野兽不同,它是有灵性的,凡有灵性的禽兽,用暴力是不行的。既要它,就得使它心甘情愿,否则它永远也不服你。” 马玲玲道:“那怎么啊?” 郑一虎道:“我们放弃用武力,看它有什么反应?” 真奇怪,那兽不再上前了,眼睛里凶光也没有了,显然能懂郑一虎的话。 郑一虎一见此景,不禁大喜,上前两步道:“你似能懂人言!那更好,我们没有敌意,你愿意就随我们走,不愿意,我们玩一会就出去,你也不用赶我们。” 那兽摇摇尾巴,竟慢慢走近郑一虎! 郑一虎蹲下去,缓缓的伸出手,在它身上摸摸,笑道:“这才对啊,可惜我们不知你的名字。” 那兽忽然咬住郑一虎的裤脚,向后便拉! 郑一虎奇道:“你要拉我作什么?好吧,放开口,我们跟你走就是。” 那兽真的松口,回身向湖边崖壁走去。 郑一虎回头道:“玲玲,你看见嘛,它就是不会说话。仍完全听得懂,而且能表达意思,这是多灵异的奇兽啊,我们跟它去看看,一定有什么名堂。” 马玲玲看得非常惊奇,格格娇笑!道:“它多乖啊!” 跟到崖壁下,忽然那儿有一个洞,谁料洞中竟还有只更大的金兽,大概要大三倍,形同巨大。外形似猫,换句话说,那是一只金丝虎! 巨兽躺在洞中,郑一虎突然道:“它负了重伤!” 马玲玲道:“我明白了,小兽之意,是要我们救它母亲。” 郑一虎道:“还不知是公是母哩,不过它的心意你是猜对了。” 小兽这时守在大兽身旁,神情沮丧,郑一虎大胆走近,低头一看,觉出巨兽的呼吸太弱,显然距死不远了,伤在背部,显然受过重击。 马玲玲道:“怎么办?” 郑一虎笑道:“我有办法!” 他在身上拿出古瓶,倒出一粒果子,分开一半,顺手塞进巨兽的口中,另一半则送到小兽嘴边道:“这是仙果,你也吃下罢,有了这东西,你就有力量报仇了。” 小兽竟然认得仙果,虽不能说话,但样子显得惊喜至极。 郑一虎作完了,离开道:“你守着你的母亲罢,它马上会好的,我们去玩湖了。” 他带着马玲玲又走向湖边。 马玲玲笑道:“你不等它好了再走吗?” 郑一虎道:“等到巨兽好了再走就不对了,岂不显得我们是在等报酬!” 马玲道:“你不许可我要小兽了?” 郑一虎道:“施恩不望报,这才是君子之风!” 马玲玲轻笑道:“你给我爹爹银子,因此你不愿要剑,我嫁给你,你又用仙果作聘礼这也是同样道理?” 郑一虎道:“虽然情形有一点不同,但我的心意倒是一样的。” 湖中那些异鸟再也不见了,马玲玲大失所望,她干脆提议离去。 郑一虎也同意,可是尚未动身,忽然一拉马玲玲,轻声道:“有两个人进来了。” 马玲玲道:“我们躲起来?” 郑一虎点头道:“升上湖顶!” 马玲玲道:“那两只兽怎办?” 郑一虎道:“看情形,来的如是坏人,他不一定能打过那两只兽。” 二人同时一蹬足,双双向湖中斜升,恰好升到湖中央的洞顶停住,形同两个下垂的石笋! 马玲玲偶然一抬头,她忽然发现当前一根石钟乳内有个洞,俏悄告诉郑一虎道:“这里有洞可藏,我们何必吊着。” 郑一虎闻言抬头,也觉惊奇道:“这洞很奇妙!” 二人伸手一攀洞口,顺势跳进去,马玲玲就向里面走,回头道:“我们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情形?” 郑一虎道:“你小心进去看,我在这里监视。” 人影渐现,来的竟是两个披头散发鬼一样的人物,面目不营,简直看不出年纪,惟感他们从披散的头发中射出锐利凶恶的目光。 二人的穿着也与常人两样,全是雪白宽大长袍,形同庙里的无常!郑一虎料知不是善类,忖道:“这是何方邪人?” 其一这时发出阴森森的声音道:“千年传言宁夏与督肃交界处有地底阴湖,原来竟在这马鬃山深处!今天竟被我俩无意间寻到了。” 另一个郑重道:“师傅要从八仙谷搬出来,这个地方正适合。” 先那个哈哈笑道:“我们是来寻金毛虎的,搬家我们不管。” 第二人道:“师傅为什么要搬家呢?” 第一人道:“师傅大概把天下武林愚弄得发腻了,同时也把天下高手的精华收集得差不多啦,不想再在八仙谷中被烦扰。” 第二人道:“师傅为什么要愚弄天下高手,又为什么要收集他们的精华武功呢?” 第一人道:“师傅要把天下武功精华溶于一炉,练成三百六十绝招,取名‘超天罡大剑法’!” 第二人哈哈笑道:“那些天下高手为何这样傻呢!” 第一人道:“那还本是为了找寻八仙伏魔神功剑法,其实这东西连师傅也找不出,师傅在八仙谷中找了五十年也个过找到两把短剑鞘而已。” “有鞘无剑,剑又到哪里去了?” 第一人道:“伏魔双剑,早在汉朝时就遗失了,至今下落不明。” 第二人又接道:“那两把剑鞘现在哪里?” 第一人大笑道:“你认为剑鞘上有疑问吗?不过早先师傅也是这样推测,但师傅也未找出可疑之处。” 第二人道:“因之师傅就把剑鞘扔了。” 第一人道:“师傅才不会这样傻,否则武林也不会称他为鬼王了。” 郑一虎听到这里,心中似有所悟,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两把短剑! 又听到第三人道:“金毛虎有何用,我们为了它,已死了五个同门兄弟了。” 第一人道:“母虎有孕,师傅要得小虎,这是神兽,养熟了不下特殊高手,你懂嘛?” 第二人道:“东西尚未得到,已经先死了几个同门,这是偷鸡不成先蚀把米。” 当此之际,洞中突然响起一声大吼。声音之猛,全洞都被震动!连湖水都起了波浪!郑一虎心知巨兽出动了,他惊注之下,只见一道大金光和一道小金光同时射向两个怪人。 两怪人大吃一惊,齐声喝呢,霎时掌声如雷! 一场人兽之斗,瞬息展开,在湖岸上打得激烈之极! 不到一刻,湖岸上同时升起两声惨叫!郑一虎闻声骇然,惊忖道:“两人完了!” 这时他想到巨兽过去负伤的原因了,暗笑道:“这次它得到仙果之助,更加凶猛了!” 忽然耳听马玲玲!道:“幸喜我们没有去捉它!” 她不知在什么时候回来了,郑一虎道:“洞不深吗!” 马玲玲道:“不深,有人住过,我拾来一本书,一把非常精巧的刀,刀鞘上装了五色珠宝!刀是绿色,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郑一虎闻言一震,急急道:“快拿来给我看看。” 马玲玲先递过刀,笑道:“似剑,但只一面有锋,一面是刀背!” 郑一虎伸手接过,抽刀出鞘,突感绿芒射田,惊叫道:“是宝刀!” 绿色的毫芒里,隐隐现出“绿蹈金鸾”四字!但不知何意,郑一虎道:“玲玲,你就叫它为金鸾刀罢!刀长不过三尺,正好适合你用,留着它吧,这是你的奇遇!” 他把刀插好,替马玲玲佩在腰间,笑道道:“宝刀美人,多妙啊!” 马玲玲娇笑道:“我还不懂武功哩!” 郑一虎正色道:“你已有神力,惟不懂技巧而巴,真要是打起架来,你只要乱劈学,糊把拳,江湖高手已不是你的敌手,不过要是没有技巧,你不容易打着敌人罢了,因为敌人有技巧,他可以闪避。” 马玲玲道:“那你快教我啊!” 郑一虎道:“好,我把枯大师的功夫都教给你,这洞内恰好练功,我们就在这里多住一段时间现在你拿书给我看。” 马玲玲道:“对面有‘瑶池秘笈’四字,我不懂是何意思。” 郑一虎惊喜道:“这是仙典!” 他接过打开,见字里载的全是仙技,不由大喜之至,于是不再要马玲玲练枯大师的武功,他先把书中内容仔细参详,每将一篇悟透,他就教马玲玲在湖岸上苦练。 不渴不饿,他们在洞中足足住了一个月,硬把仙策练完了才出去。 出洞时,马玲玲摇身而变成一个霸占林奇了,可是她仍是那般美,那样温柔!虽然佩着刀,但无半点武林女子气。 他们刚到洞口,忽然只见金光一闪,二人面前竟挡着两只神兽! 郑一虎立知有异,笑道:“你们送客?” 巨兽竟摇了摇头! 郑一虎不由大奇,啊声道:“你更懂事,那么你是不许我出去罗?” 巨兽又摇头,但扭转身,口中低叫着,接着一口含住小兽向马玲玲面前送。 郑一虎会意,哈哈笑道:“你要把儿子送给她?” 巨兽松了口,再点点头。 马玲玲忽然叹道:“你之意思我明白了,谢谢你,但我们却不能接受,因为你们只有母子两个相依为命,我岂能拆散你们母子!人畜一理,其心何忍,神兽,请回去罢,有空我们一定会回来看你们。” 马玲玲这几句话,巨兽居然大受感动,只见它眼睛里竟流出眼泪来了。 郑一虎一见,叹声道:“世上有些人真连禽兽不如啊!” 他含笑道:“你们在洞中恐怕不安全了,早晚会被魔头侵入,你如愿意,就跟我走吧,这样总比在这里好一点。” 巨兽闻言大喜,雀跃不已。 马玲玲道:“它这样大,带到有百姓的地方,岂不吓坏人?” 郑一虎道:“它的长相漂亮,比狼犬好看得多,人们不会害怕的,纵有也不会太大,不过难免惊奇罢了。” 说完,他真的带着两只异兽走了。 马玲玲爱极了小金虎,她这时抱在乎中道:“多妙啊,我有三只阿虎了!” 郑一虎笑道:“我这个可没这么漂亮呀!” 马玲玲道:“各有千秋嘛!” 郑一虎见她抱得紧紧的,真是美人玩猫,相得益彰,笑道:“现在能抱,长大了看你怎办?” 马玲玲道:“我希望仙果能叫它永远这样大!” 几天后走出山区,当前是大道,这时前面正有一辆马车在急驰着。 马车是由一处岔路转出来,未几后面竟有五骑大汉拼命追了上来。 郑一虎一看不对,急向马玲玲道:“我们出山就遇上有事了,快追,那是强盗打劫。” 马玲玲跟着追出,她后面紧随着大金虎,心道:“强盗劫什么,难道车上有金银?” 郑一虎不走直路,他带着一人二兽绕道而去,他知道有把握超过强徒。 连一口气都未换,他终于盯上车辆,但后面的追骑尚差半里,因为车辆被两匹马拉着,跑得很快。 车把式一见车旁不知从何时追上两个小男女,不禁大惊,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郑一虎笑道:“不是强盗。” 车把式突然想到他们竟步行如飞,立知有异,大声道:“后面有强盗!” 郑一虎道:“强盗抢什么?” 车把式道:“要杀我车中的客人!”郑一虎道:“是男客还是女客?” “是负伤的老客!” 郑一虎道:“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干什么的。” 车把式道:“小的只知他姓朱,是京师人,但不知是干什么的。” 郑一虎道:“好,你继续赶车,强盗交给我,前面有镇吗?” 车把式道:“距镇还有三十里!” 郑一虎向马玲玲道,“你带着两虎随车前进,我去问问那五个人是什么强盗,事情未搞明白之前,不能乱杀人!” 马玲玲依言随车走,转眼去远。 郑一虎立着不动,转眼迎上五个骑客,他当路而立,沉声道:“来骑勒马!” 五骑第一个是蒙古人,他如何肯听,大喝道:“小子找死!” 郑一虎见他驱马冲来,不禁有气,右手一伸,平推而出! 他用劲虽不大,讵料那骑人马竟冲上一道墙,一齐被弹了回去,在惊叫声中,砰然倒地。 后面四骑尚有一段距离,一见,情形不妙,同时勒马戒备。 第一骑倒下又翻起,可是那个骑客已面无人色。 郑一虎冷笑道:“你敢横行!” 大汉一看当前这小子虽是个幼童,可是拳头却硬得很,不敢再顶憧,爬上马,一领缰绳就得回头。 郑一虎冷笑道:“不许动,我还有活要问!” 大汉道:“你不许我过去,难道我连回去也不许?” 郑一虎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大汉道:“你明知道我们是干无本买卖的,何必问。” 郑一虎道:“但你们要命不要钱。” 大汉嘿嘿笑道:“马车内有口箱子,里面尽是黄金。” 郑一虎啊声道:“既是如此,姑且饶了这次,给我快滚。” 大汉勒马回头,立即带着后面的四骑急窜而去。 郑一虎看他们走得慌,暗忖道:“难道我上了什么当?” 他回身追马车,但耽误这段时间,及至追到已近镇了。 马玲玲见他追来,问道:“怎么样,那几个番将收拾了。” 郑一虎闻言一怔,骇然道:“番将?” 马玲玲道:“你还以为他们是强盗哇?哎哟,那就上当了,我刚问过车上老人,他说那是番将啊!” 郑一虎跺脚叹道:“那真上当了,玲玲,车上老人又是什么人?” 马玲玲道:“他说他是京师人,他侄儿作大官!” 郑一虎道:“那番将为何要杀他?” 马玲玲道:“这老人在京师很有名望,据他自己说,全京师城的文武官员都称他为朱五叔,番人也探出他的来历,想把他捉去作人质。” 郑一虎笑道:“原来如此,但这老头又因何来到边疆呢?” 马玲玲道:“他说他生性好游,且嗜武如命,终年到头都在天下各处游历,直至倦了才回京休养一段时间。” 郑一虎哈哈大笑道:“此人也是达人,他伤势如何?” 马玲玲道:“他说无妨,一点内伤,就快好啦。” 郑一虎大笑道:“他能在车辆急驰下自疗内伤,可见是位内功高手!” 说话之间,马车进了镇,车把式找到一家店,停了车,向车内问道:“老客,能自己下车吗?” 车内响起一声哈哈,道:“能,车把式,你辛苦啦,我请你喝顿酒。” 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儒者,相貌堂堂,他先向郑一虎拱手道:“小兄弟,多蒙救命啦。” 郑一虎笑道:“未到生死关头,怎能算救命,老丈言重了。” 大家落店后,老人请客,就在他的房中摆了一桌酒,连车把式一道,恰好四人。 老人在酒至数巡时才向郑一虎道:“小哥,你贵姓,想不到你这点年纪竟是大英雄!” 郑一虎笑道:“你老只叫小子一声小虎就是了。” 他指着马玲玲道:“她是我妹子,叫玲玲!” 老人大笑道:“好好,那你就叫我一声五叔吧,因为京中大官,都是这样叫我。” 郑一虎笑道:“五叔忘了车上的箱子了。” 朱五叔大笑道:“你就是因番将提起那口箱子才上当的,其实那里面只是几本书啊!” 郑一虎哈哈笑道:“他们乔装江湖人,说的又合情合理,这个当上得毫无破绽!” 马玲玲道:“是强盗也不能放松呀!” 郑一虎道:“强盗若不杀人,逐之即可,干绿林的也是好汉。” 朱五叔点头道:“同时你还没有探悉我的来历?” 郑一虎大笑道:“五叔时为何不开口,当我在车旁问车把式说声那是番将不就行了。” 朱五叔道:“当你在车旁,老朽恰好疗伤的紧要关头啊!” 郑一虎道:“那就是番将命不该绝了。” 朱五叔道:“房中两只兽只怕来头不小!” 郑一虎道:“相信五叔认得。” 朱五叔道:“认得,普天之下只怕就剩这两只了!” 车把式惊奇道:“这是两只什么兽,咬人吗?” 朱五叔大笑道:“你不要怕,这两只兽比你聪明,不随便咬人的。” 酒饭后,郑一虎告退了,他带着马玲玲回到自己房中,叫来店伙,吩咐买几斤牛肉喂金虎,之后,他问马玲玲道:“今晚就在这里住了,也许晚上有敌人来找五叔,我们夜里当心一点,此老非保护不可。” 马玲玲道:“你怎知道?” 郑一虎道:“五叔的身份,只怕比他自己说的还高,敌人非来捉他不可。” 马玲玲道:“五叔到底是什么人?” 郑一虎道:“现在不敢确定,因为我对官家的情形毫无所悉。” 马玲玲道:“你得把想到的事儿告诉五叔,提防出意外。” 郑一虎道:“五叔自己不是无能之辈,他可能也有这看法,通知他,反而显得我们看轻他。” 马玲玲道:“这镇是属于朝廷吗?” 郑一虎道:“是朝廷的,听说这里只有一位前卫将军驻守,兵马不多,即人所共知的宁夏前卫,除此还有宁夏左屯卫,宁夏右屯卫两驻。” 马玲玲道:“今天那五个番将是什么人?” 郑一虎道:“可能是蒙古人!” 马玲玲道:“蒙古人就是亡元罗?” 郑一虎点头道:“元靴子被本朝太祖皇帝打败后退回蒙古本上,至今仍想卷土重来,朝廷在这方面不驻重兵是太危险了,尤其右邻的绥达,其部落酋长‘俺答’,经常与兵侵犯边疆,北疆迟早有大战发生。” 马玲玲道:“我乘这空隙,回房洗洗澡,换件衣服再说。” 郑一虎道:“下雪的天,洗什么澡,换过衣服也就是了。” 马玲玲轻笑道:“女人不比你们男子,不洗澡怎行,傻子,这个你不懂。” 郑一虎见她去后,他独自在房中冥思,他想到在那地底湖畔的两上怪人听说的活,忖道:“我这两把剑八成就是八仙伏魔剑了,但奇怪,这种笨剑有什么玄妙呢?” 门外有人敲门,他的思路被打开,开门一看,见是朱五叔,笑道:“五叔请进来坐。” 朱五叔笑道:“小虎,你明天要去哪里?” 郑一虎道:“小子有件重要事,正想问你老。” 朱五叔道:“什么事?” 郑一虎道:“请问五叔,这一带有无流放罪犯的配地?” 朱五叔道:“有,有此去数百里的居延重镇,即蒙古边境,那儿有座名湖叫居延海,该镇本名居达营,朝廷驻有重兵。” 郑一虎道:“多蒙指点,我明天就向那儿去。” 朱五叔诧异道:“你找配地有何事?” 郑一虎叹声道:“家父犯了流配罪,现在不知生死存亡。” 朱五叔大声道:“令尊何名,老朽回京保其奉赦!” “赦罪已有希望,无须您老人家操心了,不过我等不及朝廷查赦,必须尽快找到不可。” 朱五叔道:“这也是人情之常,好,老朽陪你去,免得配地官员找你麻烦。” 郑一虎感激道:“多谢五叔了!” 朱五叔道:“这你就不对了,你救了我,难道我连我点力都不应尽吗?” 郑一虎道:“好,我们都不必客气,请问你老出京有多久了。” 朱五叔道:“几个月了,如果不遇到你,我倒打算回京的,现在有了你这个小朋友,我的游兴又浓啦。” 郑一虎笑道:“你老不应走边疆危险之地,关内名胜多得很啊!” 朱五汉大笑道:“这就怪我也会武功,会武功的又有哪个不冒险啊?” 不久,马玲玲进来了,她见朱五叔在坐,笑道:“五叔还没休息?” 朱五叔笑道:“姑娘,遇到你们,我是精神百倍哩,那还睡得了。” 马玲玲轻笑道:“那我们到街上玩玩如何,塞外风光别有滋味呢!” 朱五叔起身道:“老朽正有此意。” 郑一虎没有话说,只有陪行,他见马玲玲抱起小金虎,于是也带着大金虎在后面跟着。 街上正热闹,行人真不少! 当他们正在观看一家店前时,郑一虎陡觉他的大金虎竟在用口拉他的衣服,立知有异,举目四看,原来在对街上有两个人头带皮帽,身穿翻皮衣的人正在鬼鬼祟祟注意自己这面,忖道:“大金虎真不简单,它比我还灵敏。” 想着,暗向五叔道:“五叔,对街有人在注意我们。” 朱五叔偷看一眼,笑道:“他们的皮帽连脸都罩着,不知是何来路?” 郑一虎道:“也许是盯你老的。” 朱五叔笑道:“那他就瞎了眼,现在我有两个大保镖啦!” 郑一虎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们仍得当心。” 朱五叔道:“只怕还不止这两人,我们何不引其到郊外去?” 郑一虎道:“好,你老和玲玲在前,我在后,看他们盯不盯来。” 朱五叔立即转身,直奔郊外。 郑一虎出镇时一回头,发现那两个真的盯上了,而且毫不掩饰。 约有半里,一看四下无人,郑一虎立向朱五叔道:“可以了。” 他首先回身迎去,面向那两人道:“二位去哪里?” 距离只有十丈远,那两人反而走近了,其一沉声道:“找三位来的。” 郑一虎道:“有什么事?” 那人道:“请三位到布林马拉山一行。” 郑一虎道:“不去呢?” 那人道:“那你们是害怕了?” 郑一虎冷笑道:“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不必要。” 那人嘿嘿笑道:“玉鸾仙子已被困了三天,你们不去,她就没有命!” 朱五叔闻言大惊道:“在马拉山什么地方?” 那人道:“你们随在下等去就是了。” 郑一虎回头向朱五叔道:“玉鸾仙子是什么人?” 朱五叔道:“小虎,不要问,我们非去不可。” 郑一虎突向那人道:“以二位为人质,大概可以走马换将!” 他突向那两人行去。 那说话的摇手道:“阁下打错算盘了,在下人轻位微!你们拿在下毫无用途,甚至连个带路的也没有了,你如下手,在下等先自杀。” 郑一虎知道敌人有计划而来,于是喝道:“你们回去,明天我们一定来。” 那两人不再辨,立即转身而去,郑一虎回头向朱五叔道:“你老不能说出那玉鸾仙子是谁吗?” 朱五叔道:“你千万勿告诉别人,她是皇上最小的女儿九公主!” 郑一虎大惊道:“敌人也不知道。” 朱五叔道:“敌人如知道,那就不会要我去了,目前有几方面的敌人千方百计想活捉朝廷重要人物作人质,目的在换取边疆镇市,这是另外一种入侵的方式!” 郑一虎道:“换过之后,朝廷可以发兵夺回来呀?” 朱五叔道:“番兵夺城,那就是破坏和约!” 郑一虎道:“擒人就与和约无关吗?” 朱五叔道:“擒人有藉口,他可以说被擒之人侵犯了该国的法律。” 郑一虎道:“我们也可擒他们的要人呀?” 朱五叔道:“但我们是天朝,天朝如果采取这种行动,那就有失面子。” 郑一虎叹声道:“这就是君子不敢与小人斗的道理了!” 朱五叔道:“是了,所以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为了面子不知要吃多少亏。” 三人回转店中,商量一下明天的计划,之后各自回房睡觉。 郑一虎知道晚上不会再有人来了,他就放心睡觉。 第二天吃过早饭,随即一同出镇,打听方向,直奔马拉山。 有朱五叔在一块,郑一虎带了一大袋饮食,他知道这老人是饿不得的。 大约走了两天才进入布林马拉山,雪仍下得很大,山中无路,非施展轻功不可。 该山一面是大漠,一面则是大草原,山势奇特,群峰连结,形似犬牙。 两个时辰之后,郑一虎突见前面一座高峰上飘着一朵小旗,红白分明,远远可见,郑一虎回头向朱五叔道:“不派人迎接,却以旗子引路!” 朱五叔道:“可能已布下陷井在等我们。” 郑一虎道:“陷井倒不怕,就是怕以人质作要挟。” 朱五叔道:“九丫头不是敌人随便可以擒住的,我猜敌人已把她困在陷井中,以她为饵诱擒更多的人!” 郑一虎道:“要看是什么陷井,否则他困不住我。” 马玲玲道:“那两人说公主被困在一座峰上,这证明峰下全被敌人困住了。” 朱五叔突然立住道:“那两人的话有毛病!” 郑一虎道:“什么地方有疑问?” 朱五叔道:“九丫头已练成‘千里如户庭’的御气之术,怎会被困在一座峰上?” 郑一虎道:“我们既然来了,倒要看看敌人捣什么鬼,公主不在更好。” 到了那座飘着红白小旗的峰上时,一看旗子是在最高处的石缝中,石上还有一张用汉文写的字条,这被雪掩得只剩一点了。 郑一虎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道:“照有旗的方向走!” 郑一虎看看前面的去向,又见一面小旗在另外一座峰上。笑道:“都依着他,看看究竟要引我们走多远?” 朱五叔道:“这是为什么?何必冒险呢?” 郑一虎道:“也许还有其他的人,落在对方手中。” 一连见了七面小旗,时间已经快到黄昏了,最后一面旗下的字条上写道:“前面崖下有一个岩洞,洞中摆着一桌丰富的饮食,客来自食!” 郑一虎笑道:“蛮荒之地摆酒席,主人待客不薄,而且蛮横礼貌,这个敌手倒是雅人。” 朱五叔道:“吃完了,也就被困住了。” 郑一虎大笑道:“可见敌人根本摸不清我们的底细,他们白费心机,朱五叔,时间到了,吃一顿何乐不为,请了。” 朱五叔道,“食内可能下了奇毒?” 郑一虎道:“咱们还怕什么毒,朱五叔放心,毒死我填命。” 朱五叔大笑道:“好,走!” 到了崖下,确见有个古洞,洞上横着五个大字为“古乌喇王洞”,朱五叔一见啊声道:“这就是乌喇王古洞!” 郑一虎道:“乌喇王是什么人?” 朱五叔道:“乌拉也称乌拉,是部落名,这部落的后裔现还有一部份在松花江畔,其第一个首长是个奇人。” 郑一虎道:“我们进去吧,不过我留下金虎在外,万一敌人有什么举动,凭这两只兽就够他们受的了。” 朱五叔还搞不清这两个小儿女有什么神通,于是领先向洞中走进。 洞内不惟宽,而且有火炬照得通明,洞分五大段,每段都有石门,深达一里有余,最后洞中确摆着一石桌食物,都是蒙古口味。 郑一虎一见,哈哈笑道:“五叔请!” 朱五叔坐首席,左右分坐郑一虎和马玲玲,郑一虎先把各种饮食逐一尝尝,觉出毫无异样,笑道:“五叔吃吧,味道不坏!” 朱五叔道:“外面若有动静,里面恐怕一点都不知道哩!” 郑一虎道:“能否知道已经没有关系了,敌人显然要把前四道洞门悉数堵死,让我们永远在洞内饿肚子,饿不了时,他们提条件了。” 朱五叔道:“我们无法支持时,他们也不知道呀?距离远,喊也听不到?” 郑一虎道道:“敌人一定有秘道可以通话,这个我早料到啦。” 大吃大喝一顿之后,郑一虎陪着朱五叔在洞内到处观看,只见里面的石室共分两层,总数不下数十间,可见当初住人不少。 朱五叔看完后,笑道:“乌喇王是新兴起的一支民族,他先是猎户,后来就为牧民之王。” 在正面后层一间大石室内,马玲玲指着一张大石床。道:“这儿还有一张石床存在,可能就是乌喇王当年用的。” 朱五叔道:“在床上刻有一条盘龙,也许真是罗。” 郑一虎道:“前人作的东西真笨,这张床起码要睡二十人!” 朱五叔道:“部落酋长的妻子众多,而且不分居。要是没有这么大的床,他们如何睡得下。” 郑一虎看出那床是似搬进去的,因为与里面的石质完全不相似,不由惊奇道:“普通人怎会搬得进这大的石床?” 床有四尺高,七尺宽,倒有两丈长,估计不下五万斤,因为是整石,下面全无缝隙,朱五叔也骇然道道:“你不提起,我倒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哩,开始还认为是就地取材呢?” 马玲玲道:“洞口比床宽,人多哪有移不进的道理?” 郑一虎道:“虽然能移进来,但这是半山上,距平地还有十多里呀,这石床显然不是本山所有,上山可就更难了。” 马玲玲笑道:“万里长城都可筑成,那不更难,古人作事往往不可以常情衡量。” 朱五叔道:“合我们三个人的内功,大概能推动这张床吧?” 郑一虎忽然想到要试试自己的神力,笑道:“五叔独自推推看?” 朱五叔道:“你估计有多重?” 郑一虎道:“三万斤差不多吧?” 朱五叔点头道,“这是地道的花岗石,跟一般石头不同,你估计的是普通石间的重量,如只三万斤,当你们的面我不说假,稍微推移一点还办得到,但这张床起码超过十万斤,因为还疏忽一点,这张床的下面还陷下了一尺多哩。” 马玲玲道:“真是陷入地面的啊.那我们合起来也无法推动哩。” 郑一虎道:“有床檐,我们可以抬抬看!” 朱五叔道:“你一个人先抬一头试试,能端动我就服了。” 郑一虎道:“那就恕我卖弄了。” 他暗暗运足内功,双手抓住床檐!可是他比床还只高一肩,似乎不好施力。 朱五叔哈哈笑道:“你有十几岁了?” 郑一虎道:“十五岁了!” 朱五叔大笑道:“傻子,用手掌向上托呀!” 郑一虎依言换个姿势,大喝一声,道:“起来!” “轰”的一声,讵料床虽未托出,居然把床面揭开了! 朱五叔大惊,噫声道:“这床内部是空的!” 他抢着向里面看,只见床里似乎有个大洞,而且有阶梯可下,更奇道:“这是此洞的秘道。” 郑一虎道:“我们无须由秘道出去。” 朱五叔道:“那也得探探究竟,此道按理尚未经人发现过哩。” 反正没有事,郑一虎点头道:“那就探探吧!” 他先领头下去,发现里面黑暗无比,忙叫道:“五叔,把敌人准备的松油火炬拿一只来。” 朱五叔笑道:“拿什么,难道你还不能黑暗视物么?” 郑一虎道:“火炬总比运目力好呀!” 朱五叔道:“松油烟太浓,受不了。” 郑一虎笑笑,于是一直下行。 及至数丈,他忽然哈哈笑道:“哪里是什么秘道,这儿还有一间秘室,除了进口之外,再无门户。” 朱五叔和马玲玲进去一看,确如郑一虎所言,惟见室角上有只铁箱,急忙道:“小虎快看看箱中一定有名堂。” 郑一虎见铁箱已锈,揭开盖,只见里面除了一把光芒四射的匕首之外,其他毫无所有,俯身拿起道:“就只这东西了。” 朱五叔接过一看,惊道:“屠龙匕!” 郑一虎道:“是宝刀?” 朱五叔正色道:“比鱼肠剑还好!” 他顺手向右壁一划,真如切豆腐一般,连响声都没有,哈哈笑道:“原来这屠龙匕,竟落在古乌喇王手中!” 郑一虎道:“玲玲,你拿你的刀儿给五叔。”朱五叔道:“你可识这刀?” 马玲玲拿出一把刀,递朱五叔道:“你可识这刀?” 朱五叔接过一看悚然道:“仙刀!” 郑一虎道:“比屠龙刀如何?” 朱五叔郑重道:“刀为仙品中之至上者,屠龙匕是凡品中之至上者,那又不可同日而语了。” 他看了又看,面上显出肃敬之情,交还马玲玲后又道:“此物千万不可乱用,否则有失天和,姑娘请记住老朽的话!” 郑一虎也郑重道:“多谢五叔指教了,请问五叔,传言八仙伏魔剑也是仙品!” 朱五叔道:“不但是仙品,而且是仙剑中最霸道的东西,听说早已失传。” 郑一虎道:“五叔如喜欢这把匕首,就请留下吧!” 朱五叔哈哈笑道:“那就不客气了!”一笑又道:“有了这东西,我又多增一份保障了。” 第六章 糊涂鬼 石室之内再无可看,郑一虎又领先退回上面,他不见敌人在洞中有何举动,于是笑向朱五叔道:“我们被骗来此,居然有所收获,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去罢。” 朱五叔郑重道:“敌人不能毫无举动?” 郑一虎道:“到了外面就知道。” 二人及至洞门外.突见地面上到处都是血,两只金虎守在洞口,却未见一个死人! 朱五叔骇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郑一虎发现金虎的前爪染了血,哈哈笑道:“敌人真有不少到来,可是全部又退去了!” 他指着金虎朱五叔看道:“金虎爪下留情,没有要他们的命,但都留了点伤。” 朱五叔想不到两只金虎竟有如此大的力量,大出他意料之外,慨然道:“你完全料对了。” 郑一虎道:“敌人估计错误,竟把我们看成普通高手,这下子够他们心惊胆战的了。” 时间还不到半夜,雪停了,天上竟现了朦胧的月光,郑一虎说完又道:“我们就侧转正北走罢,无须再回城了”。 朱五叔道:“那要通过好几处沙漠。” 郑一虎道:“我替你老带了饮食,管它沙漠不沙漠,只你老认识路就行了。” 朱五叔道:“在居沿海不一定能找到令尊,因为这里的配军常与贺兰山,雁门关,三海关各配地有调动,同时这四处逃亡的又多。” 郑一虎道:“只要是流配地,我都要去看看。” 第二天中午已深入沙漠地,举目一望,真是渺渺无际,不过这时只见银色而不见黄沙。 朱五叔向郑一虎道:“小虎,这一是红胡子的温床,我们可能会遇上。” 马玲玲道:“什么是红胡子?” 郑一虎道:“就是西疆北疆的沙漠绿林!” 马玲玲娇笑道:“就是马贼!” 朱五叔道:“在边疆的商旅不敢叫马贼!人人只称其为红胡子。” 马玲玲道:“真的都是红胡子嘛?” 朱五叔笑道:“人都是一样的,哪来红胡子,不过他们在沙漠中奔驰。很少有经常刮胡子的,因此都长了落腮胡子,加上黄尘满面,看起来,都变成红胡子了,也许红胡子三字由此而来。” 郑一虎道:“北疆的红胡子首领是谁?” 朱五叔道:“有二大派,各派都有一个总首领,一个叫白龙,一个叫乌龙,这两个为了争地盘,经常火拚。” 郑一虎道:“他们人数一定不少?” 朱五叔道:“无人知道,因为他们有时成大股,有时分散成无数小股。” 马玲玲忽见远处有条黑影在婉蜒,噫声道:“那是什么人马?” 朱五叔哈哈笑道:“那就是红胡子了,这股人数可不少,足有三四百骑!” 郑一虎道:“该不是向我们而来的吧?” 朱五叔笑道:“我们即无马匹,又无行李,而且你两个都是小孩子,马贼绝对看不上限。” 马玲玲道:“他们转变方了,也走上我们这条去路啦。” 朱五叔道:“照他们的人数看,可能又发生什么大决斗了,因为他们有时与各部落间也会起冲突。” 郑一虎道:“我们追上去!” 朱五叔笑道:“你想看看他们的首领?” 郑一虎道:“看看他们有些什么武功也好。” 朱五叔道:“他们马步两战都能,其中好手无数,换句话说,没有两下子也干不成这一行,尤其是他们的首领,功力之高,简直莫测其深。” 郑一虎道:“沙漠中的马贼,历代都有,而且都是些神秘人物,就是不知他们的巢穴在什么地方。” 朱五叔道:“他们住宿没有一定的地方,其行动比游牧人民还难测,不过目前西疆的大金龙据说是住在大戈壁中的一处神秘绿洲上。” 郑一虎道:“沙漠等于大海,绿洲就是岛屿,神秘绿洲岂不等于神秘岛屿?” 朱五叔道:“就是这样才没人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 经过数十座大雪丘,估计追了三四十里,这时忽听前面已传来人喊马嘶。 朱五叔道:“开始了,我猜得不错!” 郑一虎道:“前途有高地挡住,我们快抢上去看看。” 朱五叔首先抢登高地,一看确如所料,另一面也有三百多骑,这时杀成一团,距离既近,就在高地下面,看得非常清楚,回头笑向郑一虎道:“小虎,这是难得的热闹!” 郑一虎道:“其中只有一个穿黑皮衣,一个穿白衣的,那就是黑白二龙嘛?” 朱五叔道:“大概是了,人我未会过,想不到他们竟都是二十余岁的青年!” 郑一虎道:“他们的手下都是半斤八两,看样子谁也占不了上风!地面还没有一个死人!” 朱五叔道:“这一战我们是看不出结果的。” 郑一虎道:“通路被阻断,绕道犯不着,还是看看罢。” 朱五叔笑道,“他们这种决斗已有数十次了,每次据说都要拚上一两天,而且没有一次分出胜负,难道我们在此看两天不成?” 郑一虎道:“我想到替他们和解的方法了。” 朱五叔道:“你要插手去叫停?” 郑一虎道:“那不行,我既无盛名,又是小孩,这会使双方难堪,顶多只能凭力量阻止其双方决斗,但无法使双方心服。” 朱五叔道:“你有什么方法?” 郑一虎道“你老看过后就明白了。” 他立向马玲玲道:“你对枯大师的金刚剑已有领悟,我们两个来次演习罢!” 马玲玲格格笑道:“打内行架?” 郑一虎道:“是的,甚至在空中打!” 朱五叔闻言暗惊,忖道:“他们要表演无上打斗!” 马玲玲拔出双刀,笑道:“开始罢,由地面先打起!” 郑一虎道:“好!” 他也拔出那两把短剑,大喝道:“你追我!” 马玲玲挥刀当剑,娇叱一声,立即展开金刚剑法,逼近郑一虎就攻! 郑一虎使的是同一剑,装出全力相迎。 两个人都清楚对方招式,打起来更见精彩,简直无懈可击。 两人的轻功已到绝顶,二招一过,人影与剑光已无法分辨,同时渐渐旋于空中。 朱五叔愈看愈惊,愈看愈奇,此时他才知道这一对小男女竟是绝顶的人物。 空中滚着两团白光,同时发出破空的奇啸,立即引起了那两批马贼的注意,渐渐的都停手了。 朱五叔暗暗叹道:“小虎的计划成功了,这也难怪,哪些武功,谁都惊奇!” 忽然由马贼双方各纵出一骑,直向朱五叔奔过来,正是一黑一白两个首领。 朱五叔一看,静立当地,不知他们有何举动。 黑衣首领先到,在数丈外跳下马来,只见他向朱五叔拱手道:“老丈,空中是个什么奇人在打斗?” 朱五叔大笑道:“阁下贵姓?” 黑衣首领再度拱手道:“在下马战!老丈尊姓?” 朱五叔道:“老朽人称朱五叔,原来兄台就是乌龙首领!哈哈,幸会了。” 白衣首领也赶到了,他自另一方向下马! 朱五叔迎着大笑道:“来者莫非白龙大侠!” 白衣人拱手道:“不敢,小小一名马贼而已!” 朱五叔大笑道:“贵姓?” 白衣首领道:“在下龙化!” 朱五叔忽向空中大叫道:“二位请下来,表演成功了。” 郑一虎和马玲玲闻唤即行住手,同时携手而下,甚至是一步一步,如下阶梯。 两首领和朱五叔同样惊奇的看着!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郑一虎让他们差一步落地就哈哈笑道:“二位大哥不打了?” 马战一看是两个童子!更是震惊,连忙抢着拱手道:“神童似有意替我们排解?” 郑一虎大笑道:“更且想与二位作朋友!” 龙化急接道:“我们敢当嘛?” 郑一虎正色道:“只要二位不嫌我年纪小!” 马战大声道:“我愿听候驱策。” 郑一虎道:“这就言重了!” 龙化道:“我也愿接受你的指挥!” 郑一虎叹声道:“二位都说出不够朋友的话了,如二位能携手言和,我愿拜二位为义兄。” 马战急向龙化行近道:“龙老二,我们本来没有仇!” 龙化大笑道:“马老大,当初我们还是共游的伙伴呢!” 郑一虎看着大喜道:“为了抢地盘,好友都不让了,好在双方无损伤,二位大哥算给我面子了。” 他急忙介绍马玲玲和朱五叔,之后就请二人握手言和。 朱五叔最乐,向郑一虎道:“一举收下两群虎,看你如何处置啊!” 郑一虎道:“你老放心,小子决不会占山称王!” 须臾之间,两群生龙活虎的好汉都向郑一虎驰到,而且大呼神童! 郑一虎立在高地向他们拱手道:“你们是我的哥哥,千万勿以我的手下自视,否则我罪过了。” 群雄大声齐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郑一虎道:“我叫小虎,你们这样叫我最好。” 众人闻言,再起惊叫道:“你是玉门关大战十万番兵的天朝飞龙!” 郑一虎笑道:“这是敌人叫出来的字号,诸位怎么也知道?” 大群雄豪齐声道:“八荒盛传,名盛天下,今天我们有幸了。” 朱五叔面上显出惊骇之情,立向郑一虎道:“你真是那个孩子!” 郑一虎笑道:“五叔,你没在家,所以不知,我还是皇上的御前侍卫哩!” 朱五叔喜极,哈哈笑道:“这样说,主上封得恰到好处了,不过官大小,因此你不干?” 郑一虎道:“不干是真,但不是因官小。” 他立即向马战和龙化道:“马大哥,龙二哥,请你带着诸位哥哥奔玉门关助官兵打仗,我不久也要来的。” 龙化道:“官兵如不相信奈何?” 郑一虎道:“你们只说是我的兄弟就行了。” 马战道:“那我们就打起天朝飞龙旗号如何?” 郑一虎道:“随便你们怎样都可以,但有一点。你们务必要单独行动!因为你们与官兵合不来的。” 马战闻言,笑向龙化道:“他完全懂得我们的心理!” 他大喝一声,立即领先出动! 朱五叔一见,这虽只有几百人,但可当得十万官兵,便道:“小虎,你对朝庭功劳太大了。” 郑一虎道:“这些人如不导以正途,为害就大了。” 朱五叔道:“你是化腐朽为神奇的大英雄,你不但用上马贼,而且用上配军,这是从来没有人能办到的。” 说着又笑道:“我这次出游,处划最得意的一趟了。” 他们再向前进,又经两天才到居延海。 这是早上,他们吃过饭,朱五叔向郑一虎道:“你们不要动,我去会会守军将军,先替你打听一下再说。” 郑一虎道:“这样也好,劳你老的驾。” 居延镇真不小,那完全是蒙古化,汉人除了开店的有十分之一之外,居家的家找不出一家。 郑一虎和马玲玲知道朱五叔不是一时之间可以回店的,于是他们就司外出,打算看看这座极北的重镇。 出乎他意料之外,在这个地方他竟遇到了铜头公,见面惊奇不已,大声叫道:“老朋友,你竟在这里?” 铜头公不说话,伸手拉住他就朝镇外沙漠中跑! 郑一虎大惊,急急向马玲玲道:“你快跟着来!” 马玲玲不识铜头公,她认为这老头子是个疯子,噫声道:“他拉你作什么?” 郑一虎道:“他是我老朋友,一定有要紧事!” 出了镇,铜头公这才嘿嘿笑道:“你被鬼王盯住尚不知道?小子,快随我走!” 郑一虎看出铜头公满面紧张之色,知道事情非常严重,忙问道:“我与鬼王又没有过节,他为什么盯住我呢?是什么时候盯上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铜头公道:“事情可能是为了你身边这两只金丝虎,你到这里时就被他盯上了,但奇怪尚未向你下手?” 郑一虎道:“你认得鬼王?” 铜头公道:“不认识!不过他在某地出现时,当地就有他的阴风旗出现!” 郑一虎道:“提起金丝虎,我倒相信了,这两只金丝虎曾杀死他两个徒弟,听说过还有不少死在大金虎爪下!” 铜头公道:“你搞错了,他的徒弟只有八大鬼,其余的都是寄名弟子,算不得真徒弟。” 郑一虎道:“什么八大鬼?” 铜头公道:“他八个徒弟都无人知道姓名,武功是鬼王亲自传授,其功力只次于鬼王,武林同人替八人取了八个字号,非常难听,但很适合他们的为人,那就是厉鬼、歹毒鬼,阴险鬼、欺诈鬼、无耻鬼、好色鬼,势力鬼、糊涂鬼等!” 马玲玲道:“这八鬼有人认识嘛?” 铜头公道:“八鬼中有两个我见过,那是阴险鬼和糊涂鬼,今后你们如发现有个四十岁上下年纪,两眼半睁半闭,从不正面看人的人,那就是他了。” 郑一虎把在地底阴湖所见所闻向铜头公说了,问道:“这是可靠的消息嘛?” 铜头公道:“可能是真的,不过以往武林也不是不知,但明知受愚也要去。” 郑一虎道:“去是为了八仙秘笈,但为什么真把武功留下?” 铜头公道:“鬼王是骗不了的,不留下自己精华,那就休想入谷!” 郑一虎问道:“你老在此作什么?” 铜头公道:“替你找父亲呀,他不在此地,三处都没有!” 郑一虎激动道:“山海关、雁门关都查过了?” 铜头公道:“查过来了,这事你不要急,千万勿往坏处去想。” 郑一虎道:“那就是逃亡了!” 铜头公道:“我也是这样想,不过还有一点也很可能。” 郑一虎道:“什么?” 铜头公道:“被敌人俘去了,因为配军俘的已不在少数。” 郑一虎虽知寻找父亲的事愈来愈为困难,但他决心非找到不可,闻言后道:“无论如何我也要找到一个着落,你老虽找过山海关和雁门关,但我还是要亲自去一趟。” 铜头公道:“你要特别当心鬼王!” 郑一虎道:“他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铜头公道:“我遇上糊涂鬼倒没有动手,那东西真是糊涂到极点,换句话说就是一个大傻瓜,但遇上阴险鬼就不同了,他的幽冥功一旦展开,我只有挨打的份,每招打出摸不到边,他打我则全身发寒无力,那比玄冰还寒百倍。” 郑一虎道:“那你怎能逃脱的呢?” 铜头公道:“逃也很困难,他尤如阴魂附体,逃到哪里他就跟到那里,不关逃得如何快也没有用,最后我幸得大腹公,灵骨公和西域之母赶来,分四面才将他逐走,后来才知道,其幽冥功最怕四面合击,而对手又是功力深厚之人。” 郑一虎道:“你老准备去哪里?” 铜头公道:“我们一共有数人,现在找寻一件东西,找到了就可以对付魔、鬼二王。” 郑一虎惊道:“是什么东西?” 铜头道:“女蜗镜,有这宝镜,魔、鬼二王就无从遁形!” 郑一虎道:“除了你老几位,其他就没有人去找?” 铜头公道:“整个武林高手都在秘密行动!” 马玲玲道:“东西落在哪个方向?” 铜头公道:“谁知道?能知道就好找了。” 郑一虎道:“好,我们也留心这件事!” 分手后,郑一虎提心吊胆的带着马玲玲回店,刚好看到朱五叔回来。 朱五叔一见郑一虎就摇头:“此处没有令尊,我们就动身奔雁门关罢。” 郑一虎叹声道:“只怕那两处也是空跑!” 他将遇上铜头公的事情全说了。 朱五叔大惊道:“我们有鬼王盯上?” 郑一虎道:“我们今后非常危险,鬼王虽不由得亲自前来,但他八大弟子也不容易对付朱五叔,你老到了雁门关就请回京去,千万勿和我走在一块了。” 朱五叔道:“我倒不在乎什么的,不过我跟恐怕有拖累,好,到雁门关时我就回京去。” 一夜过后,三人就向雁门关奔去,在中途就发现一个二十岁出头的人物在后面尾随不放! 郑一虎知道这人来历可疑,他向朱五叔道:“此人其貌虽不扬,但我们怎能提防!” 朱五叔道:“他两眼紧盯着我们,你不如派金虎去吓唬他一下?” 郑一虎道:“金虎早已跃跃欲试,但被我阻住了!” 那人愈来愈接近,但却没有任何动手的迹象。 马玲玲轻声向郑一虎道:“那人有点傻头傻脑似的?” 郑一虎道:“也许是装的。” 那人已接近到数丈内,忽听他啊声道:“前面那小子,你为什么老是回头看我?” 郑一虎灵机一动,顿有所悟,哈哈笑道:“防你偷我的金丝虎!” 那人大惊道:“你已看出我的具体的企图?” 郑一虎又大笑道:“兄台可是排行第八?” 那人更惊道:“你认得我?” 郑一虎道:“我认得你多长的日子了,怎么着,令师也来了?” 那人摇头道:“咱们师徒,师兄弟之间,从不同行!” 郑一虎啊声道:“那么阴风旗是你的了?” 那人变色道:“你全知道?” 郑一虎点头道:“老兄,好在你作事沉着,没有冒失出手,否则你就惨了。” 那人道:“小弟,你的意思我不懂。” 郑一虎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连这个都不懂嘛?我知道你的一切,而你却不知我是谁,你想你能成功嘛?你的幽冥功我清楚,我的神功你却一无知所,试问你是多危险?” 那人有点发抖了,叹声道:“朋友,你真是个光明人物!” 郑一虎笑道:“话得说回来,你们师兄弟之间,假如不是你来,随便换一个我就不会这样对待他了,因为我对你最有好感。” 那人激动道:“兄弟,我感激之至。” 郑一虎道:“你是奉师命而来的?” 那人道:“是的,家师对金丝虎已着迷,他非得到不可。” 郑一虎道:“因此你们师兄弟展开寻找?” 那人道:“谁得手回去,谁就能得家师全部真传。” 郑一虎道:“现在你作何处置?” 那人道:“我想求你助我!” 郑一虎道:“要我送你一只?” 那人道:“你如能送我一只,在下永远感激。” 郑一虎道:“白送一只未免说不过去,你也得送我一点东西才对,否则算什么朋友?” 那人道:“兄弟,你要什么?” 郑一虎道:“那很简单,听说令师寻得一双八仙伏魔剑鞘,你若能偷来给我,我送你一只小金虎。” 那人为难道:“剑鞘虽确有其事,不过家师藏得甚秘。” 郑一虎道:“总比在我手中夺金虎容易吧?” 那人想了又想,最后决然道:“好,我试试看。” 郑一虎见他要走,立即叫道:“慢点,我的话还没说完。” 那人又立住道:“兄弟,还有什么交待?” 郑一虎道:“你走了之后,我的金虎被你七位师兄偷去了我可不负责。” 那人大惊道:“那怎办?” 郑一虎道:“你不是说过,你来了,你的师傅和师兄就不来?” 那人猛的大笑道:“对了!你的意思要我留下阴风旗?” 郑一虎道:“这旗帜有效嘛?” 那人哈哈大笑道:“旗帜比人还管用,你只要插在那里,凡是我们的人,谁都不能来。” 郑一虎道:“那就行了。” 那人摸出一面黑色小旗,形式奇特,非棉非丝,不知是什么制成的,旗杆是精钢,粗如香杆长不过二寸,他给郑一虎道:“不到必要时,你千万勿拿出来。”说完转身而去。 郑一虎收入旗帜,目送其消失后,忽然哈哈笑道:“真是糊涂鬼!” 朱五叔郑重道:“好险,要是随便换一下,今天就不好对讨了。” 郑一虎道:“这家伙怎被鬼王收作徒弟呢,其中一定有原因。” 马玲玲道:“你为什么不叫他以幽冥功秘诀换金虎?” 郑一虎道:“这不行,那是已武林大忌的,也许这糊涂鬼还不至于糊涂到这步田地。” 几天后到了雁门关,然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于是再奔山海关。 在距山海关还有两天的时候:当郑一虎等踏上长城之际,忽见城上卓立着一个风流潇洒的书生,其人长相虽然不恶,但一双眼睛却邪光毕露,紧紧盯着马玲玲。 马玲玲虽只十五岁,然而已发育健全,确已充满了少女的诱惑,加上人美如玉,难怪那书生动了邪念。 朱五叔因郑一虎有了阴风旗,他没有由雁门回京。仍旧随着郑一虎走,这时以他经验,知道这书生不是正派人物,立即向郑一虎道:“当心他!” 郑一虎早就不满书生互盯马玲玲,抢步上前,沉声道:“阁下有几世没见过女子了,你是不是真正读书人?” 书生闻言,仰天大笑道:“我见过的女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可就没有比这位姑娘更美的了,小子,她是你什么人?” 郑一虎冷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书生阴笑道:“你与她有亲,我就不杀你,无亲我就要你的命!” 郑一虎大怒,叱道:“你如不快滚,我就不客气了!” 书生道:“你有什么力量杀我?” 郑一虎冷笑道:“你敢再无理取闹,我自有力量杀你!” 书生大笑道:“我不但不讲理,而且要这位姑娘,你其奈我何?” 郑一虎早知他对马玲玲不利,但又不能随便杀人,现在见他已露歹意,再难忍受,大喝一声,举掌拍出! 一股巨劲,直扑书生,真如泰山压顶,书生一见,似亦大吃一惊,噫声闪开道:“你是枯大师的弟子……” 他忽又摇头道:“但你的功力不似少林神功!” 郑一虎一招不成,冷笑道:“你现在滚开还来得及!” 书生沉声道:“你也看看我的功夫!” 他举袖一挥,同样拂出一股巨劲! 郑一虎出手只用了三成功力,这下感到对方来势过猛,立即全力迎上,大喝道:“看谁的强!”他双掌齐推,不闪不避!两劲相遇,巨震立起,大如万雷发动,力撼山狱!矗然一声,霎时地动山摇。 书生闷哼一声,蹬蹬蹬连退数步,面如白纸!郑一虎身都未摇,心平气和! 一招之下,强弱立分,书生阴笑道:“败我老二的原来就是你!” 说完,身形有一晃,他竟向马玲玲欺近! 郑一虎见大惊,急喝道:“玲玲当心!” 马玲玲哪还来得及,实见眼前起了阵黄雾,竟是有力无法施展。 郑一虎见黄雾下起,但追上时,不但黄雾不见,连马玲玲和书生亦不知去向,心中这一急,不禁狂喊大道:“玲玲,玲玲……” 朱五叔火速扑近他喝道:“你沉着点,我们遇上魔王了!” 郑一虎傻了,这个打击又象张大熊之死一样!他实在受不了! 朱五叔早已看出他与马玲玲的感情,见他如痴如呆,叹声劝道:“小虎,我们得冷静一点,想办法救玲玲才是!” 良久,良久,郑一虎才戚然道:“五叔,我们先奔山海关吧!” 朱五叔点头道:“孩子,你还是以父为重!” 当郑一虎和朱五叔走了之后,讵料不远处又出现那书生和马玲玲,但非常奇怪,马玲玲虽被什么困得无法施展力量,但她并不是被书生擒住,那书生似乎不敢接近她的身子,只是用功力推着她走。 马玲玲似有点晕晕沉沉,也许着了什么迷,任凭书生推着,既不能叫,也不能反抗,情形十分古怪。 在天色快黑时,前途现出一座城,书生带着马玲玲进入城中,他雇了一辆马车,另外再买了一匹马,让马玲玲坐车,他自己骑马,居然向西行大道扬长而去。 书生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殊不知他的举动已有人发现了,这时他的马后约一箭之远竟跟上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和一个小姑娘。 原来那老人就是灵骨公,姑娘竟是西域凤,他们是在城中发现书生行动有异而一路跟上的。 忽然那灵骨公回头向西域凤道:“紫丫头,你最好落后一点,不要被他看到,否则同样关进马车里去。” 西域风冷笑道:“他的魔雾只能迷那没有经验之人,我事先提功准备,他能迷得住我。” 骨灵公道:“可是合我们之力还不是他对手!” 西域凤道:“有这个距离,他迫不上我。” 灵骨公道:“逃走不是办法,因为我们得设法救那个姑娘!” 西域凤道:“他一定是回魔窟,我们如何能进去?”灵骨公道:“不能让他口到魔窟,我们在路上就得想办法,否则更无希望了。” 他们追了十几天,可就是找不到一点机会,这天晚上,那书生带马玲玲落脚快西米脂城。 很奇怪,书生仍不敢与马玲玲接近,他租了两间房,各人分住一间,沿途上,他们换了五六次车马,看样子到魔窟还远着哩。 在城中,灵骨公和西域凤不敢与书生同店,他们住在对街一家,但在这里,二人又遇上铜头公。 灵骨公一见铜头公就大喜,二人同到西域凤房中。 西域凤正在洗脸,一见铜头公即大喜道:“大头公,你来得正好!” 铜头公显然已知二人的行动,他郑重向西域凤道:“魔头所擒的姑娘你可知道是谁的人?” 西域凤道:“难道有来历?” 铜头公道:“当然不过说出来你就不会管这趟闲事了。” 西域凤愕然道:“岂有此理?” 铜头公道:“你不惟不管,只怕还希望我们两个老头子也莫插手哩!” 灵骨公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铜头公惊叫道:“这样说,那孩子已遇害了!” 铜头公道:“那又不然,这魔头要想害小虎恐怕不容易,他擒来这姑娘无疑是取巧得手的。” 西域凤惊叫道:“你说郑一虎!” 铜头公点头道:“嗯!” 西域凤摇头道:“你看错了我!” 铜头公惊奇道:“你已放弃小虎了!” 西域凤道:“我一辈子也不放弃他,不过他恨我可能也是一辈子!” 铜头公道:“那你也看错了他,那孩子的度量决不似你想象的小。” 西域凤道:“不管他怎样,我们得设法先救人!” 铜头公道:“若要救人,就必须你去冒险!” 西域凤道:“如何冒险?” 铜头公道:“以你为饵,诱他离店!” 西域凤道:“我答应,二人准备救人!” 灵骨公摇头道:“丫头,这个险太大了,搞不好要害你一生!我们还是另想他法为上。” 西域凤跳起道:“我的后果二老人莫管,我这就开始。” 当她刚刚走出房门时,突见一个少年向她走近道:“妹子,我听了很久啦,你要拿这种方式来抵消当初几鞭之恨是不对的。” 西域凤一见少年,喜道:“九姐!” 接着又道:“九姐,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确实有责任救她!” 原来这少年竟是无故失踪的朱公子!只见他笑道:“我看你对小虎的感情越陷越深了,其实他连一点都不明白哩!” 西域凤道:“九姐,我们各人心里都有数,你也莫要笑我,还是我们合力救人罢。” 朱公子就是朱五叔所说的九公主,她和郑一虎离散后,这段时间也经过不少波折,她对郑一虎可说一见钟情,但她没有瞒西域凤,因为她与西域凤是非常要好的一对武林女杰,不过她为了地位不同,所以常女扮男装。 西域凤拉着她向对街客店去,她没有反对,二人有意经过那书生的房门,并且有谈有笑! 魔王书生一觉门外有异,立即在窗缝中偷看,一下看到西域凤,讵料这魔头真的被吸引住了。 西域凤知道目的已达,立向易装的九公主递眼色,火速回身向店外去。 书生强针引线,急急开门尾随,他竟把房中的马玲玲给忘了。 西域凤知道身后有异,轻声向九公主道:“九姐,我们向城外走!” 书生一看西域凤的举动,似知什么不对,可是他就没有想到马玲玲身上去,于是也提功追击。 到了城外,西域凤更紧张,竟和九公主落荒狂奔! 出城未择方向,她们竟朝北面走,那书生居然死盯不放。 时当夜晚,又是大雪天,野外根本没有其他的行人,九公主一看苗头不对,急向西域凤道:“我们快转吕梁山!” 西域凤道:“不,如不将这魔头引出百里外,他会很快找到二老的。” 九公主道:“那我们御气走!” 西域凤又反对道:“我们没有他快,由地面还有遮拦,在空中更不是他对手。” 正当此际,忽见一个青年由侧面路上抢出大喝道:“魔王站住,你又在胡作非为了!” 书生一见,真的立住了,只见他冷笑道:“巫山神君你难道又要管我的闲事!” 那青年高大威武,身插一把巨剑,闻言行近道:“除非你不作坏事,否则你就难逃我的巨剑!” 书生阴笑道:“看来我们又要打三日三夜了!你动手罢!” 高大青年朗声道:“拔你的天魔剑!” 书生从腰间拔出一把绿芒四射的宝剑冷笑道:“我们已七次不分胜负,再打你又奈得我何?” 高大青年大怒道:“我的目的只在阻止你作恶!” 书生哈哈笑道:“她们今天逃脱,你以为能永远跟着?” 高大青年沉沉一剑点出,大喝道:“日后是日后的事,今晚你就休想害她们。” 书生闪开一步,手中魔剑一横,如风扫向青年,冷笑道:“我本来非绝色女子不要,今晚再经打扰,日后我见到女子就下手,看你能管得了多少!” 高大青年剑势加快,哼声道:“武林高手正在找寻女蜗镜,看来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书生显然最伯女蜗镜,闻言大怒道:“那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九公主和西域凤并未离开,她们看到敌对双方展开一声从来未见过的火拼,不禁看得心惊至极。 问九公主道:“九姐,那个巫山神君你见过没有?” 九公主正色道:“我没见过,看他还不到二十岁,武林竟有这种少年高手!而且默默无闻,真奇怪!” 西域凤道:“我也是这样想,但他与魔王似是旧识哩,并且是死对头。” 九公主道:“他们打得翻翻滚滚,看样子真有几天可打哩,我们干嘛不乘机脱身。” 西域凤道:“我们先回城,看看二老救出那姑娘没有?” 九公主点头道:“魔雾迷人,只要魔王离开就失灵,那姑娘一定清醒了!” 身还未动,西域凤突然奇道:“他们也追来了!” 九公主道:“谁?” 西域凤道:“还有谁,那不是灵骨公、铜头公和那位姑娘。” 九公主急忙抬头一看,确由城方奔来二人,骇道:“他们为何在后面追来?” 西域凤道:“一定是二老怕我们吃亏才带着那姑娘冒险追来接应的。” 说话之间,铜头公先到,九公主迎上问道:“大头公,你们为何不另走一个方向?” 铜头公大笑道:“那姑娘不肯,她醒时就要和魔王拼命,硬逼着我们带她向这条路上追,她说她是事先没有防备才中了魔王邪法的!” 西域凤走向问道:“大头公,你看他们打得多凶,那少年是谁?” 铜头公摇头道:“从来未见过,你们听到他的字号没有?” 九公主道:“魔王刚才叫他为巫山神君,但不知姓什么?” 铜头还没开口,灵骨公已到,抢着啊声道:“原来他就是近来在巫山现身的神秘少年!” 马玲玲也到了,她先向九公主和西域凤道谢道:“谢谢这位姐姐和朱公子冒险打救。” 九公主轻笑道:“你还记得我!” 马玲玲道:“公子不辞而别,到底有什么事离开呢?” 九公主笑道:“本来是追两个坏人离开的,后来接连发生故事,所以无暇回店了,我问你,小虎怎样?” 铜头公大笑接口道:“这魔王因打小虎不过,才乘机施法迷走马妞儿的!” 西域凤骇然道:“魔王打不过阿虎?” 马玲玲道:“是的,姐姐,他被阿虎哥一拿打得倒退不已,但小虎却没有移动身体,他看势不妙,因之才乘我无备施邪法。” 九公主道:“小虎有这大的威风?” 铜头公大笑道:“连我也感到奇怪,他的武功如何学来的,据马妞说,连她也不明白!” 西域凤叹声道:“他今后有本事了,可能要打我一顿。” 马玲玲急接道:“他不会,姐姐,你与阿虎的事,我在大头公口中听说了,他不是那种眶毗必报的人,姐姐,你放心。” 西域凤笑道:“你叫我姐姐,你知道我有多大了?” 马玲玲道:“你比我大三天,大头公都告诉我了,我愿拜你为姐姐。” 西域凤见她天真可爱,笑道:“好,我也愿意,不过你还得拜这位姐姐,她比我又大三天哩!” 马玲玲啊呀道:“朱公子是女扮男装的!” 九公主笑道:“这样打扮才安全呀!” 马玲玲叹道:“大姐姐,你扮得太象啦,连阿虎也看不出!” 九公主道:“听说你要斗魔王?” 马玲玲突然跳起道:“你不说我险些忘了,我要报仇!……” 说完,她猛拔双刀,身如闪电,娇叱一声,人已到了斗场! 巫山神君一见冲到一个小姑娘,起先大惊,但阻止不及,又见她双刀神芒大盛,于是倒惊奇了,干脆退开暗道:“这是谁?” 书生一见马玲玲,开始一愕,知道是被人救出来了,但勿感她的刀劲如山,不由大惊。 马玲玲双刀施的是金刚刀法,但不应手,立改她瑶池秘笈上的刀法,霎时神奇出现,竟把书主杀得招架不住。 马玲玲一觉自己占了上风,心中大喜更加攻得紧,那是连一点余地也不留! 书生愈斗愈胆寒,他连一招也发不出,同时又见巫山神君在一旁监视,心知再要下去,今晚危矣!因此直后退。 二老和二女一见,真是惊奇莫名,西域凤竟大喊助威道:“妹子,杀死他,杀死他!……” 九公主也叫道:“妹子,莫放他走脱了,他是第一号坏人!” 书生无心再斗,猛的腾身,直冲空中,阴笑道:“少陪了!” 马玲玲娇叱道:“你走得了嘛……” “嘛”字出口,身子比书生更快,而且灵活无比,又在半空中截住了! 书生一看她的御气之术神奥绝伦,这下真正吓得胆战心惊啦!只顾逃走,再也不神气了。 可是不管他向什么方向飞,马玲玲都先一步在前面戳住并且娇叱道:“快下地再斗!” 这川神奇御气之术,连巫山神君都吓住了,他虽然也在一旁监视,但他同样处处落后。 二老和二女简看看傻了,这时连助威都忘了,四双眼睛望着空中,如醉如痴。 书生心胆缘落,被迫化为一团黄雾!霎时人影不见! 巫山神君看到马玲玲不知应付,急忙飞近道:“姑娘,你请下去,魔雾我能斗,你就交给我罢!”他说完猛向雾中扑去。 黄雾中隐着那书生,他见马玲玲放手了,于是就向西南方向滚滚而去,却不料巫山神君已扑了过来。 马玲玲落下地时,立即被九公主和西域凤抱住大喊大叫,乐极了忘形,等到他们想到空中的打斗,抬头却什么也不见了。 二老也走近,铜头公哈哈笑道:“魔王第一次失败,妞儿,你的声名将在一月之内传遍天下!” 马玲玲道:“大头公,你说错了,第一次打败魔王的是小虎哥,将来杀魔王的恐怕也只有他才行。” 灵骨公叹声道:“不管能否杀他,今后有了两个打败他的人就好办了!这样天下武林可以出气啦!” 他说完向铜头公道:“让三个妞儿同行罢,我们仍旧办我们的事。” 铜头公笑道:“好,妞儿们再会了。” 三女送走二老后,九公主问马玲玲道:“妹子,你一定要找小虎吗?” 马玲玲道:“他可能去了山海关,大姐姐,你带我们走罢。” 九公主道:“现在距你离开他的时间太长啦,他绝对不在山海关了。” 马玲玲道:“那由那里去找他呢?” 西域凤道:“他离不了长城内外,我们何不沿长城寻去。” 九公主点头道:“这倒是个办法,他要寻父,一定要在边疆着手,我们奔河曲城,然后沿长城西进。 商量一定,三女就奔向河曲城而行。 到河曲时,正逢着过新年,到处充满新气象,满城尽是鞭炮声,人人喜气扬扬。 九公主笑问二女道:“这就糟透了,客店不开张,我们连饭都没得吃了。” 西域凤白紫仙笑道:“我有办法!” 九公主道:“你有什么办法?” 白紫仙轻声道:“过年期间,家家户户都有现成的好东西,等到晚上去偷!” 马玲玲格格笑道:“这怎么行,被人知道可就闹笑话啦。” 白紫仙道:“我不怕这些!” 九公主道:“客店住不住客不知道哩?” 白紫仙道:“过年期间,谁都客客气气的,客店纵然心里不愿意,但表面决难拒绝。” 时当黄昏,她们走到一家店门口,但是门未大开,九公主大笑道:“这样怎好闯进去?” 白紫仙一摆子,示意二女退后,她立在门口大声道:“店家发财!” 客店里连伙计都回家了,只有一个中年人闻声走出,看情形就是老板,只见他满面堆笑,但见了三女又现出讶然之色,问道:“姑娘们找谁?” 白紫仙笑道:“你是掌柜的吧,恭喜啦!” 店家又含笑道:“大家恭喜,姑娘,你们是远乡人?” 白紫仙笑道:“正是,店家,你大概明白啦,我们刚进贵城啊!” 店家连声道:“好好好,出门人的困难,开店的比任何人都了解,没关系,姑娘们请进,房间都空着,随便住。” 白紫仙连声道:“那就打扰了!” 三女进了店,直奔上房,店家随在后面,而且自动道:“三位姑娘,就是没有人招待,不过吃的住的我小店都有,过年时间,在外面买不到!” 白紫仙笑道:“那就多谢你啦,我们去时多给店钱!” 店家一面请她们进房,一面笑道:“新年大节,姑娘们随便吃,小老儿决不计较!” 第二天早晨,当三女要走时,店家还替她们包了一大包吃的,怕她们买不到,因此白紫仙硬给他一大旋银子。 三女离开河曲城不走大道,她们竟踏着长城而行。 在长城上,可以看到长城外那无边的大草原上草原上全是马群! 九公主边行边看,慨然叹道:“在这种地方,可以使人心胸开朗,雄心万丈!” 白紫仙道:“不知有人走完整个长城没有?” 九公主道:“普通人不可能,因为长城有四分之一是筑在奇险之地,如危崖,石山,长岭,奇峰等等,可是武林人物也没有必要专走长城!只怕没有人踏着长城走完全程。” 马玲玲道:“我倒有这个心愿,将来非走完不可。” 九公主笑道:“傻丫头,只怕你未走完就厌烦了,一步一步的走,要走一年哩!” 马玲玲娇笑道:“经过就算了,谁说真要一步步地走来着?” 九公主道:“那算什么,走马看花那算是游长城?” 她们说着笑着,不知不觉又是半天过去了。 白紫仙忽然发现什么,噫声道:“那只金丝猫!” 马玲玲惊叫道:“那是我的小金虎!” 九公主道:“它为何在长城外面?” 马玲玲道:“它跟着小虎的,难道失散了!” 忽然,她又惊叫道:“是了,糊涂鬼拿到剑鞘啦!” 白紫仙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马玲玲一面向长城外扑去,一面把郑一虎和鬼王第八徒糊涂鬼的经过情形说出接着道:“糊涂鬼一定偷到了剑鞘,否则阿虎不会送他小金虎的。” 白紫仙轻笑道:“小金虎既是你心爱的东西,小虎岂肯送人,他是骗糊涂鬼上当的。” 马玲玲道:“那小金虎为何在草原上?” 九公主道:“我明白了,小金虎已通灵,一虎明里虽与糊涂鬼换了剑鞘,但小金虎又乘隙逃脱了!” 马玲玲豁然道:“是啊,小金虎没有被糊涂鬼追着,因此它逃到这里来了。” 她的声音显已被小金虎听出了,只见它忽然回地过来! 马玲玲一见大喜,高声叫道:“小金虎,快来啊!” 小金虎已认出是她,只见它腾身而起,如风奔来! 马玲玲也如电迎上,双手一伸,恰好抱住,格格笑道:“你逃脱那糊涂鬼了。” 小金虎也知道点头,同时欢跳一阵! 马玲玲回头道:“大姐,二姐,你看,它好乖啊!” 二女走去同笑道:“你在哪里得到的?” 马玲玲笑道:“我和小虎在地底阴湖得到的!” 她将经过说出,二女听来又惊又奇! 三女再回长城,未几,突然有人在后面追上大叫道:“女娃子,你们不可抢我的金虎!” 三女回头看,见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傻青年,马玲玲急急道:“糊涂鬼找来了!” 白紫仙道:“你们都莫开口,由我来对付。” 说话问,糊涂鬼已然赶到,又叫道:“说好的,还我小金虎,否则我就要动手了。” 白紫仙笑道:“你是什么人,怎的毫不讲理?” 糊涂鬼大叫道:“我为何不讲理?” 白紫仙道:“小猫是我们的,为什么说是你的?”糊涂鬼大叫道:“是我的!它逃走了。” 白紫仙道:“你的有多高,有多重,连尾带头有多长?哼,说得出就给你!” 糊涂鬼闻言不由傻了!结结巴巴的道:“我得到还不到七天,我,我,没有……” 白紫仙又哼道:“你没有量,也没有称是吧,走罢,显然你是来欺诈我们的,告诉你,我们这只猫养了两年了,喂到现在,已有一尺五寸三分长,六十八分高,吃饭了有四斤六两,没吃东西少半斤,不信你就量!” 这一大篇话把糊涂鬼搞得更糊涂,只急得猛搔脑袋,大叫道:“有这种事,有这种事!” 白紫仙道:“阁下莫搞错了,这种金虎普天之下共有八只,两只在阿尔金山,两只在长白山,还有在罗刹境内,最后两只落在须弥山,我们这只是后长白山得来了,不过近年来听说有两只搬了家,但不知搬到什么地方去了。” 糊涂鬼顿足道:“那真错了!” 白紫仙道:“阁下知道自己错了就好,这证明你是通情达理之人,好,我也不见怪了。” 说完,一挥手,向九公主和马玲玲道:“人家通理,我们也不要责备人家了,走罢。” 糊涂鬼眼睁睁的望着三女,那种傻相,简直把三女的肚子都鳖痛了,但又不敢笑出声来。 离开一箭之远,九公主轻声道:“这可能是鬼王手下最好的徒弟了。” 马玲玲道:“他为什么不认得我了。” 白紫仙道:“若能认得你时,他就不算糊涂啦,告诉你,他喜欢带高帽子,听好听的话,我几句称赞他懂理,他的野性就发不出来了。” 九公主道:“这外鬼也许将来不该死!” 白紫仙道:“据说鬼王最疼他,而他的功夫比其他七个师兄都强!” 第七章 魔鬼党 半个月之后,三女到了龙首山下。 山下有一镇,时逢元宵夜,远远看到全镇灯火辉煌,九公主触景生情问白紫仙和玲玲笑道:“在京师,今夜可热闹极了!” 白紫仙道:“听说京师在今晚金吾不禁,皇上与民同乐,老百姓可以入宫游览?” 九公主道:“那也是有限度的!” 入镇找店,她们也不去玩,吃过饭就休息了,安静舒适的过了一夜。 当他们第二天动身的时候,忽然看到前面有几个雄纠纠的大汉也向镇外走,八人都带着长剑,似有什么急事。 白紫仙轻声道:“那是钢铁双侠的手下,十八罗汉中人。” 九公主道:“你和钢铁双侠的过节,到现在完了没有?” 白紫仙道:“钢铁双侠不满我自家堡人,这中间没有仇恨,那只是妒忌而已。” 九公主道:“你已有两个叔叔被双侠杀伤,双方的过节愈来愈深了。” 白紫仙道:“在越城岭那件事,最后想起来还是我两个叔叔自不量力,其实打不过人家又何必逞能。” 九公主道,“听说双侠近来宣布改为钢铁三侠,但不知又有什么人入伙了?” 白紫仙道:“我也听说过,据说他们老三是非常神秘的入物,而这个人竟敢闹入鬼窝大战鬼王!” 九公主大骇道:“这个人我怀疑就是与魔王火拼的同一个人,上次我就想问他,但又不好意思。” 马玲玲道:“那有什么不好意思,我们比他小四五岁!他已成大人,我们还是小女孩子。” 白紫仙道:“不是你想的那种不好意思,而是正在混乱的局面中,岂可问不关重要的事。” 九公主道:“噫,那,那几个大汉走了?” 三女紧紧迫上,及至数十里,讵料前面突然又出现一批骑马的大汉! 那批骑马的带了几匹空马,这几个一到,骑上那儿匹马合伙疾驰。 马玲玲道:“他们是来接这几个的?” 白紫仙道:“看势他们要走远路,既是顺道,我们还是追他们去。” 在午后前,面一共十八骑停在一座山口外面,他们把马赶进林中,人却慢慢的向山口里面走。 九公主一看疑问道:“他们进山口作什么?” 白紫仙道:“这是群山之口,附近百里内没有人屋和牧民,莫非钢铁双侠在此有临时寨棚?” 九公主道:“我们从侧面绕过去,到高处探看,山口内一定有深谷。” 白紫仙道:“双侠手下十八罗汉到齐了,他们显然又要作什么无本生意。” 九公主笑道:“在这蛮荒地区有啥油水?” 白紫仙道:“他们作案不仅限于内地或本国,有时更深入罗刹境内下手。” 正说着,突在有个少女的声音娇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九公主闻声来自头顶,急忙抬头一看,原来她们竟走到一座悬崖下了,及目只见二十八余丈高的崖顶上立着一位少女。不禁大奇,轻声向白紫仙道:“想不到我们还有同行哩!” 白紫他=笑,抬头答道:“我们是过路的,姐姐贵姓?” 崖上少女道:“这里没有路,你们只怕是过山的!” 那少女不肯说姓名,但却飘流落下,又道:“噫,这位竟是易钗而弁的贾先生。” 九公主笑道:“好厉害的眼睛!” 少女道,“三位小妹莫非是追着十八罗汉来的?” 白紫仙笑道:“姐姐突然出现,又知十八罗汉来历,未免太神秘了。” 少女长相甚美,大概还不到二十,只见她笑道:“三位小妹要想探秘,那就请随我来。” 马玲玲道:“去哪里?” 少女道:“见见我们帮主!” 白紫仙讶然道:“你们是中帼帮的人。” 少女道:“原来这位妹子早已知道敝帮之名!” 白紫仙道:“早就听人提过贵帮之名,但未曾会过贵帮中人。” 少女道:“我们从来不去内地,因此内地江湖武林人物自难见到。” 九公主道:“贵帮主贵姓?” 少女道:“我们帮主也就是我们的大姐,姓申,名瑶,她是钢铁双侠老大的妹子。” 白紫仙道:“姐姐既能说出帮主的姓名,那也该说自己的姓名呀?” 少女道:“我姓濮,名萃华。” 马玲玲道:“原来贵帮与钢铁双侠是自己人,难怪不阻止十八罗汉而拦阻我们。” 少女濮萃华笑道:“你们追十八罗汉有什么事?” 白紫仙道:“好奇而已。” 濮萃华道:“现在该说你们的姓名了。” 九公主道:“我叫朱素,我二妹白紫仙,三妹马玲玲!” 少女惊叫道:“一个是玉鸾仙子九公主,一个是西域凤女杀星!” 白紫仙笑道:“谁说我是女杀星?” 少女娇笑道:“双侠说的,他们还和你打过一架哩!” 白紫仙笑道:“印证武功罢了,那算不得决斗!” 少女点头道:“二侠说你厉害则有之,好在还很通理。” 九公主笑道:“双侠到了此地?” 少女道:“不,还没有来,他们的老三有事,大概要明天才能到。” 白紫仙探问道:“老三是谁?” 少女道:“是双侠的义弟,这人太神秘,连我们都没有见过。” 九公主道:“双侠不曾提过这个姓名么?” 少女郑重道:“申大侠连他妹子面前都不肯说,在我们面前更不用问了。” 翻上崖,直朝一座奇峰上走,忽见峰后有一谷,少女道: “下面就是我们临时落足之处,三位在此少停,我去禀明大姐再来奉请。” 九公主道:“贵帮主也很年轻吗?” 少女道:“还未满二十,我们中最大的还只十九岁。” 白紫仙道:“你们有多少人?” 少女道:“连大姐共有四十九人,除大姐之外,共分四队,每队十二人,我掌一队,冉一芳掌二队,桑中玉掌三队,匣群露掌四队,今后如再有十二人则编第五队。” 马玲玲道:“濮姐原来还是队长!” 少女道:“有事则分队长,无事都是姐妹!” 九公主道:“贵帮主的武功,一定很高强罗!” 少女郑重道:“她是女神,魔王都不敢来动,他也不清楚。” 少女去后,九公主向白紫仙道:“这女子对我毫不隐瞒,其中必有原因?” 白紫仙道:“没有什么,她不过生性豪爽,口快心直而已。” 马玲玲道:“她们在此一定有事?” 白紫仙道:“那是一定的!” 一会儿,下面腾起五条人影,最前面是个非常美的苗条少女,她背后就是濮萃华和另外三个,真的都不到二十岁,人人都很美。 九公主向白紫仙道:“前面定是申帮主了。” 言犹未住,只见第一个美少女,盈盈笑道:“难得公主驾到!” 九公主道:“姐姐就是申帮主吗?” 前面少女含笑道:“在公主面前,更不敢做主,更不敢做姐姐了。” 白紫仙笑道:“江湖上说江湖话,我们都很小,你这大姐当定了!” 申帮主娇笑道:“西域凤,你的小嘴真厉害,这位小妹就是马玲玲妹妹吗?” 九公主见她指着马玲玲,笑道:“这是我三妹,望大姐多照顾。” 申帮主叹声道:“我们之中,以她最可爱了,快请!请到下面谷中坐。” 九公主道:“大姐,我们冒失闯来,你不见怪么?” 申帮主叹声道:“公主说哪里话,请都请不到哩。” 谷底林中有帐幕,她们下去后,立有一大群少女围上来,莺声燕语闹成一片,帐中坐不下,就在林中草地围成一圈。 九公主一看,只见人人都生的很美,而且个个英气流露,无一不是高手。 白紫仙笑向申帮主,道:“大姐在此,一定有事吧?” 申帮主道:“公主和白妹子定知异域有个名为蜂王党的邪恶门派,现在我们正遭该派找上了。” 九公主大惊道:“那专害女人的魔鬼党!” 申帮主道:“我中原称他为魔鬼帮,其实在异域列称他们叫魔鬼党,这个党开始时叫蜂王党,传到现在已有数百年了,从前不进中原,现在开始到我们边疆活动了。” 白紫仙问道:“大姐准备与魔鬼党力拼吗?” 申帮主道:“我的人力不及对方百分之一,因此破例要男子们帮助了,目前能请的只有钢铁三侠,但三侠还不肯露面。” 九公主道:“三侠老大是大姐哥哥呀?” 申帮主道:“大哥是没有问题,但他说非三侠出来不可。” 白紫仙道:“据濮姐姐说,这三侠是个神秘人物?” 申帮主道:“现在知道他就是巫山神君,但仍不知他姓什么?” 九公主道:“我二妹猜到了,巫山神君我们见过,不久前还见过他大战魔王!” 申帮主道:“你们见过的,那不是他的真面目,他的真面目连我大哥也未见过,据我大哥说,他的易容方法高绝,武林无出其右。” 马玲玲道:“哪有义兄弟都不清楚的,这人太古怪?” 申帮主道:“此人定有隐衷,我们不能怪他,不过他很正派,这是我知道。” 九公主道:“大姐人手不足,我们虽不行,但也可略效微劳啊!” 申帮主大喜道,“那太好了!公主和白妹子能帮忙我的力量大增了。” 白紫仙娇笑道:“我三妹也不弱哩,大姐莫看错了。” 申帮主格格笑道:“当然,当然。” 九公主向白紫仙丢个眼色,叫她暂时莫说穿,侧顾濮萃华道:“十八罗汉为何不见?” 濮萃华道:“在前谷,我们有规矩,男人未经许可,他们不得和我们在一块!” 白紫仙笑道:“自己人有啥关系?” 申帮主道:“你还小,不懂男女之间的微妙,将来你就明白我立下这规矩的重要了。” 天黑时,有几个少女送上晚餐,可见她们是有组织的。 申帮主特别替三女搭了一座帐幕,还派了两个少女来照顾。 天亮后,申帮主走到帐前,轻声叫道:“三位妹子起来没有?” 九公主在帐内笑着走出,道:“早起来了!” 申帮主道:“今天我们要动身了。” 白紫仙走出问道道:“钢铁三侠怎么样?” 申帮主道:“我昨夜去过前谷,我大哥和二侠到了,他们已先动身了,带着十八罗汉替我们开路。” 九公主道:“去什么地方?” 申帮主道:“出塞,我们先找该党的第一基地。” 白紫仙道:“在什么地方?” 申帮主道:“有线索,是在喀拉湖中,地在蒙古极西。” 九公主道:“我们的行动,魔鬼党不能不知啊!” 申帮主道:“该党比鬼还精灵,当然知道,也许沿途会人拦截,但我们既然打算决斗,那还怕什么?” 白紫仙看到濮队长和另外三个队长率领他们姐妹都上了马,排成两行,只等帮主动身了,于是笑向申帮主道:“我们二个也有马骑吗?” 申帮主笑道:“早在谷口准备好了,我们的帐幕行李不多,空马有余。” 九公主轻笑道:“我们变成娘子军啦!” 申帮主笑道:“应该说小姐军才对。” 到了谷口,四人同时上马,押着全队急驰出山,未几就进入草原。 在草原上,经常看到大批牧民和马群,申帮主向二女道:“这些牧民看来安定无事,其实他们无时不在戒备中,他们人人能斗,无分男女都有武功。” 九公主道:“他们防备什么?” 申帮主道,“盗贼,异域强民,还有各部落之间的仇恨等等。” 白紫仙道:“目前所走之区,是朝廷所有吗?” 申帮主道:“是的,再走两天就是蒙古了。” 九公主道:“一般所说的马贼,就是盗马贼吗?” 申帮主摇头道:“从前混淆不清,现在有明显的区别了。马贼就是盗马的贼成群结队,这种贼现在称作红胡子,劫财而不盗马,另一种人数不多,暗来暗去,专盗马卖,等于小偷,牧民非常头痛,称之为盗马贼,那与真马贼不同。” 九公主笑道:“我们这样成群结队进入蒙古,不知蒙古兵看到会不会盘问。” 申帮主道:“边疆异域不似内地,成群结队的江湖人多得很,只要不闯军营,过路的向例概不过问。”她一顿又道:“假设穿的是军服自然又当别论!” 走完草原就是沙漠了,当天晚上就在草原边缘过夜,申帮主吩咐扎营煮饭了。 九公主喜欢辽阔的草原,她吃过饭就帮着白紫仙马玲玲二人策马驰骋到数十里外,任意游览去了。 初春的天气,北地虽仍寒,然而草原的冰雪已溶,天空万里无云,一轮明月高挂,策马草原,别有一番风味。 白紫仙远远看到有片绿波荡漾,不禁娇声道:“前面有个湖!” 九公主道:“几天没洗澡了,我们到湖里洗澡去。” 马玲玲道:“被人看到怎办?” 九公主道:“这是夜晚,有谁看到?” 白紫仙道:“先去看看情形再说,如果四下没有牧民,我们就下去洗。” 三女驰近,只见湖不大,但水清见底,而且四下无人,九公主一见娇笑道:“清清静静,正是洗澡的好机会。” 马玲玲道:“你两个先洗,我在岸上守望,等你们洗过后我再洗。” 九公主道:“这样更好。” 三女正待下马,突然马玲玲似有所见,急急道:“远处有两骑人马奔来了!” 九公主抬头一看,确见湖对面有两点黑影如飞而来,隐声道:“是女的,莫非申大姐派人来寻找了。” 白紫仙道:“方向不对,我们的地点在后面。” 马玲玲又叫道:“不好,后面似有五个人影在追赶!” 九公主道:“把马放下,我们迎上去,看是怎么口事?” 白紫仙首先抢出,沿着湖奔过去。 九公主带马玲玲跟上,叫道:“二妹,先问明白再讲。” 两骑女子侠接近,白紫仙娇声问道:“来的什么人?” 第一骑女子一看奔来三个小姑娘,显出气急之情,大声道:“魔鬼党追来了,这几位妹子快逃?” 白紫仙一听是魔鬼党,立即拦住道:“不要怕,我们合力打死他!” 那两个也是少女,她们发现三个小姑娘都带着兵器,但摇头道:“我们都是女子,我们打不过才逃脱的,小妹妹,还是快走吧。” 白紫仙不再阻拦,却回头向九公主道:“姐,我们两个先动手,留三妹作后援!” 九公主点头道:“不要全杀死,留个活口给申帮主问问。” 二女同时拔出长剑,如风迎了过去,在数十丈外将敌人截住了,一言不发,迎上就动手打开了。 魔鬼党共有六人,都是壮年家伙,居然人人武功高强,霎时将二女围住。 马玲玲知道九公主和白紫仙绝对能取胜,她一点不着急,反向尚未离去的两少女问道:“二位姐姐是哪里人?为何在此处遇上魔鬼党?” 两少女一见九公主和白紫仙竟能将六敌挡住,心中大骇,急答道:“我们是华山派的,魔鬼党在内地闹翻了天,良家女子遇害不少,我们这次是奉命出来探敌的,小妹,你们是什么人?” 马玲玲道:“我们是中帼帮的!” 两少女惊讶道:“原来你们是女神手下啊!” 正说着,忽见申帮主带着濮萃华寻来了,马玲玲一见大喜道:“大姐姐,我们遇上魔鬼党人了。” 申帮主和濮萃华跳下马,笑道:“这二位是何方人氏?” 马玲玲道:“她们是华山派的姐姐。” 申帮主点头道:“玲玲,你在这里陪她们.我去看看魔鬼党到的是几流人物?” 马玲玲道:“大姐,你不要去,我大姐和二姐足够了你等着问问吧。” 申帮主笑道:“没有口供可问,魔鬼党打不赢就自杀,他们人人都在口中藏有速发性毒药,发作极快,无药可救。” 华山派一个穿黄衣的少女,道:“大姐贵姓?” 申帮主笑道:“我还没有问二位哩,我姓申!” 黄衣少女道:“我姓张,名静闲,这是我师妹李君兰!” 申帮主含笑道:“二位是在什么地方遇上那六个鬼东西的?” 黄衣女道:“在沙漠中间,他们尤如幽灵一样出现!” 申帮主道:“内地一定很混乱,魔鬼党显已大举发动了,否则中原各派不会派人出来。” 黄衣女道:“乱极了,遍地都有魔鬼党人抢劫和奸杀!” 突然前面发出数声惨叫,马玲玲大喜道道:“得手了!” 六个魔鬼党人先后倒下,九公主已带着白紫仙回来了。看见申帮主笑道:“他们竟自杀了!” 申帮主笑道:“你要想擒活口不容易!” 白紫仙道:“他们的武功,只算是普通高手吗?” 申帮主摇头道:“二位所见的只是最差的一群而已,一二流不但武功高,而且人人都有秘门暗器,今后不可大意。” “我们还有几个同门姐妹在等消息,多蒙相助,暂时告别了。” 申帮主笑道:“二位有事请便,后会有期。” 两华山少女去后,申帮主笑向九公主道:“你们竟跑到这里来了。” 马玲玲接道:“我们想在后面湖里洗澡啊!” 申帮主笑道:“那太危险了,魔鬼党往往不知不觉中出现,一旦被他们看到就糟了!” 濮萃华噗哧一声笑道:“你们光着身子打架!” 九公主笑道:“放心,我们留在岸哩。” 申帮主仍摇头,且郑重的道:“单凭一个人,就算他全身是法也不行,敌人来多了,俗语说,蚂蚁多了咬死象!假设敌人把你们的衣服给拿走,在这种地方,喊破了喉咙都没有用,今后你们还是谨慎一点为上。” 申帮主虽然还不到二十岁,但在这一篇老成持重的劝告里,完全显出她是一位饱嗜人海滋味的人,三个小姑娘不再得意下,由衷的接受室篇警告。 九公主道:“大姐,女神二字得来真不容易,现在我明白你的成名原因之一了。” 申帮主忽又笑道:“谁能够得称女神啊,江湖上的人,簇因某一点事儿就夸大其词罢了,不过我从小就离家在外闯荡,论经验我比你们多一点倒是不错。” 白紫仙格格笑道:“因此你才是我们的大姐姐啊!” 申帮主摆手道道:“能作你们的姐姐真不容易,好啦,回去吧,过不多久连月亮也没有了!” 回到营地时,天已过了半夜,估计只有一个时辰休息又要动身了。 三女的帐幕是紧靠着申帮主的,不料睡下还不到半个时辰,马玲玲忽然把九公主和紫仙推醒道:“快醒来,帮主出去了!” 九公主道:“你怎么知道?” 马玲玲道:“外面远处有个人,我刚刚听到衣袂带风之声,岂知申帮主也听到了,我知道她去追那个人啦。” 白紫仙轻声道:“我们悄悄出去,不要惊动别人。” 三女整理一下衣服,同时闪出帐外,马玲玲领先向西急追。 在一里之外,忽然有两个人打成一圈,九公主惊叫道:“帮主和人斗上了。” 白紫仙道:“那儿右面有几株树,我们掩到树后去看,必要时再出手相助。” 九公主道:“打得好激烈,那是什么人?” 白紫仙道:“大概是魔鬼党的高手。” 那几株树不高,三女掩到树下,离斗场不远。 九公主发现对方是个高大的中年人,而且长了一脸大麻子,她悄悄向白紫仙道:“你见过没有?” 白紫仙摇头道:“没有会过,这人的武功太高了。” 马玲玲道:“大姐的武功更高,她竟抢了上风!” 九公主道:“大姐为何不用剑,与男人打斗,女人用拳掌是吃亏的。” 白紫仙道:“对手不用剑,大姐岂肯示弱?” 看了一会,那个大麻子已加了劲,这时猛地枪攻了! 马玲玲讶然道:“他原来未用全劲!” 九公主道:“这人招式光明正大,走的路子也非常谨慎。” 白紫仙道:“对女人,有些招式是不能用的!” 九公主道:“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对方竟是个正派人物呀!” 白紫仙道:“大姐的面上未带怒色,也许是对方招式光明正大之故!” 忽然只听申帮主喝问道:“阁下是谁?” 大麻子发出朗声大笑,道:“在下说是过路的,姑娘硬把我当魔鬼党,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申帮主冷笑道:“你一直向我营帐方面扑来,一定存了坏心眼!” 大麻子哈哈笑道:“在下认为那是牧民,有心前来求点吃的。” “你难道无姓名吗?”申帮主猛扑追问! 大麻子摇头接招,淡然答道:“在下姓名只能告诉朋友,似这等追供的方式下,我怎么肯服气?” 申帮主突然退后,大声道:“你走吧。” 大麻子停手笑道:“姑娘,喀拉湖的魔鬼党已经搬了家!” 申帮主忽见他说出这句话,不由一怔,她忽像遇到一个她久待不得的人物似的,急忙走近道:“你是……” 大麻子哈哈大笑,腾身而起,答道:“姑娘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 申帮主愕然了,她望着那人的身影,居然痴痴的出神! 九公主这时走出叫道:“大姐,那人真怪啊!” 申帮主闻言惊觉,回身道:“他是巫山神君!” 白紫仙讶然道:“也是钢铁三侠老三!” 申帮主忽然带着妩媚的笑意道:“确是个怪东西!” 马玲玲道:“他是不是来送信的?” 申帮主点头道:“明天我们要改方向了!” 九公主道:“这人真怪,为何不说明白,似这般藏头露尾,故装神秘干啥?” 申帮主笑道:“你们不懂,他来的用意不仅是送信呀!” 申帮主将三个小姑娘带回营地时,其手下那群少女早已准备停当了,只等四人吃过早餐就起程。 在吃饭的时候,东方已将发白,申帮主宣示改向正西行进,她的活没有一个人发出疑问,从这里看出,她帮的规矩是非常严格的。 发生什么事情,申帮主全不提起,仅向濮萃华挥手道:“萃妹,今天要赶到‘库库推穆尔’!” 濮萃华惊讶道:“那不是四面环着大沙漠的登乌拉山吗?” 申帮主道:“我们要在该处长期驻扎!” 濮萃华不再问原因,立即带着全队动身。” 一共五十二骑,分成两行驰出,渐渐进入沙漠! 不到四十里,前队的濮萃华忽然驰口大声道道:“前面有大队官兵人马出现!” 申帮主向九公主道:“提防误会,公主请到前面去如何?” 九公主笑道:“小将军们不认识我,解释恐怕也没有用!” 申帮主郑重道:“官兵假如误会怎么办?” 九公主道:“请濮姐提出一个字号就没事了!官兵如来查问、只说我们是西域飞龙的人即可!” 申帮主骇然道道:“我们冒充飞龙人马?” 九公主道:“大姐,一点也不冒充,这里有两个人就是飞龙的心肝宝贝!” 白紫仙娇喝道:“你也是!” 申帮主格格笑道:“原来你们是少飞龙的朋友!那好极了,萃华,照公主的话去办罢!” 前面已有数骑官兵驰到,其中有个青年官军,马玲玲一见,急急道:“那将军我认得!” 申帮主道:“那更好,我们上去罢!” 那将军正待问话,但一见马玲玲赶到就噫声道:“这不是马姑娘么?” 马玲玲道:“将军好记忆,还认得卖剑的贫女子。” 那位青年将军正色道:“当日我与小虎看到今尊其剑时,就知姑娘不是平凡之人!” 马玲玲道:“将军贵姓?” 青年将军道:“在下姓祝名文!姑娘这批人去哪里?” 马玲玲道:“我有朋友要去追查武林败类魔鬼党,相信将军亦有所闻!” 祝文啊声道:“魔鬼党现占住此去沙漠中的一座奇山官兵受害不小!” 申帮主道:“官兵为何到了这里?” 祝文道:“番兵中有蒙古骑兵救万人,其进退之路就是经过这片大沙漠!” 申帮主道:“将军请回去,这座山由我们攻打,同时可以牵制蒙古骑兵。” 祝文道:“姑娘恐怕人数不少,蒙古骑兵显然有魔鬼党人作后盾。” 申帮主道:“将军带来多少人马?” 祝文道:“三千轻骑!” 申帮主道:“那就请将军接近库库推穆尔扎营,你们单独对付蒙古军,我们单独对付魔鬼党,两下配合,使其左右受制。” 祝文连声道:“就这么办.请姑娘在后面跟进。” 马玲玲见他策马要去,忙问道:“祝兄可知小虎的消息?” 祝文道:“听说已到西城,但没有看到他。” 马玲玲向九公主道:“小虎如果来了,他一定先找魔鬼党,我们最好等着小虎来。” 申帮主笑道:“他行军布阵名传天下,难道亦可单打独斗?” 九公主道:“我也只知他能打打仗!” 马玲玲道:“我只见过他打败魔王,不过我的武功是他传授的!” 申帮主大惊道:“他打败过魔王!” 九公主笑道:“他打败魔王毫不稀奇,因为他的徒弟也打败过魔王!” 申帮主更奇道:“他徒弟是谁?” 白紫仙格格笑道:“就是你面前这个最小的姑娘呀!” 申帮主不信,轻笑道:“你们又取笑了,快走罢,官兵去远了。” 申帮主策马领先,霎时迫上小姐军去了,白紫仙笑向九公主道:“三妹的功夫,居然连大姐都看不出!” 九公主道:“干脆不要提,将来叫她见识见识!” 马玲玲道:“我们三个何不绕到前面去,跟着走太慢了。” 白紫仙道:“好,我们由左面绕过去。” 前面数里全被风沙弥漫,官兵早已不见了,小姐军也渐渐被遮住。 三女绕走半里,放缰疾驰,去势如风,马是良马,人提轻功,马儿全不感到负累,奔起来真正快极啦。 整整二天,她们都在风沙里钻,这时耳边连马嘶之声也听不到,九公主忽然勒马叫道:“慢点,我们可能走错方向了!” 白紫仙一指前途道:“没有错,我们似乎超过了,你看那高耸入云的黑影不是山峰是什么?” 九公主道:“那还远得很,起码还要走一天一夜!” 白紫仙道:“地面上已有草,大概就要走完沙漠了,但奇怪,风沙仍很浓!” 马玲玲道:“我看到前面有花草啦!” 九公主和白紫仙看不到,知道自己内功不如马玲玲,同声道:“可能有绿洲!” 驰出十余里,风平沙静了,前途真的有遍花草地,甚至还有树木!九公主笑道:“我们可以休息了,这片绿洲似乎还没有马经过。” 三人吃了干粮,躺在草地上,舒适的休息,白紫仙笑道:“在这里过一夜多好!” 九公主道:“天已不早,我们还想动嘛?” 白紫仙道:“不动又要落到大队后面了。” 马玲玲道:“难道大队不经过这里?” 白紫仙道:“在沙漠中,我是老内行,这遍地绿洲似乎未被牧民发现过,显然不是必经之路。” 九公主道:“我们走走看,这儿似乎不小。” 白紫仙和马玲玲跟着跳起,她们任马吃草,一同步行查看。 因树木甚多之故,他们无法看到全境,信步行去,发现到处都是花草。 九公主突然若有所悟似的,停步叫道:“二妹三妹,这是什么季节?” 白紫仙格格笑道:“你糊涂了,正月还没有过去啊!” 九公主道:“你们才糊涂!这些花从哪儿来的?” 马玲玲啊声道:“是呀,难道此处未下过雪?” 九公主道:“这是西北角上,高山上说不定还在下雪,沙漠中雪溶得早是事实,但绝无花草不谢的。” 白紫仙道:“你认为这绿洲上有古怪?” 九公主道:“只有两点可以解释,第一,这地下必有火山,第二,这绿洲上必有奇宝。” 马玲玲道,“我们寻寻看,希望能有所获。” 整个绿州走完,估计方圆不到一里宽,当中有口井,是天然的,无法知道有多深,水向上冒,源源不绝,流出的水形成一条小溪!一直流出绿洲之外,未端即隐入沙漠。 白紫仙走近井旁,伸手一探井水,噫声道:“水是热的。” 九公主道:“这就是温泉了,地底有火山已无疑问。” 白紫仙道:“我又想洗澡了。” 九公主道:“经过大姐警告,我真不敢了!” 白紫仙道:“这样好的隐秘之地,怕什么?” 九公主道:“那仍须留三妹在上面。” 马玲玲道:“我叫小金虎守住如何,我也想先洗哩!” 小金虎在她手中抱着,连吃饭也不离,九公主笑道:“你怕我们先把水弄脏吗!” 马玲玲道:“井中可容十几人怎会洗脏呢,小金虎能查觉数里内的动静,有它守住比人还可靠。” 好在是晚上,九公主同意了,于是她们脱得光光的向井中跳! 井深处只有中央,四周不及一个人高,最奇的是那块地方全为石地,这在沙漠里是绝无仅有的。 长时期奔驰在风沙之中,一旦遇到有洗澡的地方,脱光衣服,浸在水里,其舒适和愉快不言可知。 三女这一洗,真是高兴极了,她们谁都不想上岸了。 白紫仙渐渐向中间浮去,她回头娇声道:“快来,中间更暖和!” 九公主道:“当心,那儿太深了。” 白紫仙娇笑道:“有内功还怕淹死嘛?” 九公主道:“你探探出水口有多宽?” 白紫仙伸手一探,噫声道:“你们快来,出水的地方似乎是石梯!” 九公主道:“胡说,出水口又不是斜的?” 白紫仙道:“是斜的呀,水不是笔直冒出来了。” 马玲玲道:“姐,这地方一定有古怪,我们下去探探如何?” 九公主道:“这样赤身露体怎行!” 马玲玲道:“难道井中还有人不成!” 九公主一想不惜,笑道:“那就走罢!” 白紫仙见二人浮近,笑道:“我先下去,你们跟着来。” 三人闭住气,一个一个的向水中行下去,尤其是马玲玲,她竟能看清四周的一切情形!足足下了几十丈深,讵料下面更宽了,可惜水里不能说话。 三女愈探愈觉奇怪,谁都不想回头,及至下到一个时辰,估计已有几百丈深了,忽见下面竟是一道地下河流!宽已有十几丈了,不过立时她们平着前进! 顺流而行,水势不激,又不知走了多远,但河流仍旧无穷无尽。 白紫仙这时在九公主手心里画字,意思是不想再走了。 九公主会意,她向她写道:“既来之则安之。” 说是河流也不对,因为她仍在水中,头顶毫无空隙,说是在水洞中倒比较恰当。 地势又高了,但仍是充满了水,本过她们觉得水在流动啦! 九公主又在白紫仙手中写字道:“二妹,我们离开流水地了,莫非这是岔道?” 白紫仙摇摇她的手,叫她莫管,因为她已发现什么似的。 在马玲玲眼中,她已十分惊奇了,她竟看到头顶不远竟没有水了! “波”的一声,白紫仙钻出水面,她惊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马玲玲都觉奇,确是离开水了。同声道:“这地方不会比井口高啊!” 奇怪呀,此地仍在地底呀,水怎么淹不到? 九公主道:“水被什么东西阻住,而且这东西是无形的,二妹,我们快向上走!” 白紫仙见脚下依然是石地,而且有石梯,眼前是向上升的洞道,她立即觉得上面有名堂,回头道:“这地方大古怪了!” 九公主道:“沙漠中常有古代坟墓发现,我们莫非也遇上了,目前石梯不是生成的,二妹,你听说过古焉耆王墓没有,那也是在戈壁沙漠中发现的。” 白紫仙道:“我们还没有看到墓,怎能知道呢?” 九公主道:“除了古墓地,否则这地方那有人为的石梯?” 上面又平行了,突听白紫仙惊叫道:“前面好宽啊!” 九公主抢出道:“是古墓地!” 前面现出一座石门,门是大开的,里面是石室,宽如厅堂,三人走进去,只见当中一座石台上放着一口大石棺! 白紫仙叫道:“棺盖打开了!” 九公主走上石台,向棺里一看,只见里面什么也没有,大奇道:“骷髅里去了!” 突听石室一角竟有人接口道:“这棺材不是葬人的,而是埋宝的!” 三人一闻有人,都不由面色大变,齐声惊叫,真是羞极了,吓得都慌了手脚,连连倒退能止。 那人大声道:“你们莫怕,我是瞎子!” 三女闻言,同时停住,白紫仙道:“你是谁?” 那人道:“我是谁,你们不必问。” 九公主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人道:“我也是寻宝来的。” 马玲玲接问道:“你是瞎子如何能来?” 那人嘿嘿阴笑道:“来时未瞎!” 那人藏在什么地方看不到,但听出他的年纪并不老,九公主冷声道:“你如何瞎了的?” 那人厉吼道:“被人用蜗皇镜照瞎的,哼,那个人也活不了,他中了我的九阴魔箭,不出三日,他必化为浓血而亡。” 九公主道:“你的眼睛能不能好?” 那人道:“一年之后就会复明,不过我想尽快离开此地,你们如能助我,出去后我有三件宝物相送。” 九公主道:“你不说出来么,我们不敢相助!” 那人阴笑道:“你们不助我,我就不会放你们出去,现在石门被我的九阴魔箭封住了,谁经过石门,谁就会化为浓血!” 白紫仙娇喝道:“你这人到了这步田地还这么阴险,可见就不是好人。” 那人哈哈大笑道:“人说魔鬼党最爱少女,谁叫你们是少女哩,姑娘们,要想活着出去,那就只有听我的。” 九公主惊叫道:“你是魔鬼党!” 那人得意道:“我们觉得这名字很响,因为它能使江湖人闻声丧胆!” 白紫仙冷笑道:“我先杀了你!” 那人大笑道:“我就立在这里,你们连看都看不到,还说要杀我!” 九公主闻言大急,真是进退两难。 白紫仙道:“我不相信他的话,姐,仍然和三妹勿动,我到门口去试试。” 那人闻言,冷笑道:“这是好办法,三个人拿一个去冒险,死一个就知道我的话是真是假了!” 九公主一把拉住白紫仙道:“二妹不许动,我们要死大家死,绝对不许哪一个去先死!” 那人嘿嘿笑道:“听声音,你们大概都是二八佳人,可惜我不能看到,否则眼福不浅!” 九公主道:“你是魔鬼党的首领?” 那人道:“本党有十大首领,我是最小的一个,你们如肯顺从我,今后保险你们快乐一辈子!”白紫仙冷笑道:“你的腿又未断,难道不能摸出去?” 那人道:“这地底清流交叉无数,摸错一辈子也走不出!” 九公主道:“我们现在就走你跟着来吧?” 那人大笑道:“不行,你们之中,必须有个人被我牵着手!” 九公主传音二女道:“你莫动,我去接近他!” 自紫仙道:“小心!” 九公主存心接近时出手,这时一步一步行去道:“我来了,你现身吧!” 正在这时,突闻石门口有人急喝道:“去不得!” 九公主闻言一震,回头发现来了一个少年! 马玲玲一见那少年,喜得高叫道:“小虎!” 来的真是郑一虎,只见他叹声道:“你们真大意!竟把衣服留到井边!” 九公主和白紫仙羞得不敢抬头,同时惊叫道:“你快蒙着眼!” 郑一虎早已走近了,只见他正色道:“看一眼与多看几眼有什么分别!你们快退到我后面!” 九公主道:“你是如何找来的?” 郑一虎道:“公主,这地方我还是刚离开哩!” 白紫仙道:“是你夺了女蜗镜?” 郑一虎道:“镜是那东西先得到,我从他手中夺过来的。” 马玲玲道:“你中了他的九阴魔箭!” 郑一虎大笑道:“他有十支邪箭,我都中上了,不过也都被我毁去了!” 九公主道:“石门口难道没有魔箭?” 郑一虎道:“你们被他唬住啦,他的双腿又被我砍掉了!” 马玲玲娇笑道:“原来这样啊,难怪他不能动了!” 郑一虎道:“他见了我连话都不敢说哩!” 九公主道:“你为何不杀他?” 郑一虎道:“我答应不杀他的,因为他已把魔鬼党的全部秘密告诉我了。” 白紫仙道:“他说一年后可以复明,是真的吗?” 郑一虎道:“那是骗你的,他需要几个处女的真元才能复啊是真,刚才你们如果接近他,那就不堪设想!” 九公主道:“我们难道不能杀他?” 郑一虎道:“女子接近魔鬼党高级人物三尺之内就会全身软酥,哪怕再高的武功也发挥不出来,今后你们与魔鬼党重要人物打斗;千万不可近身。” 九公主道:“你快带我们出去。” 郑一虎转身领路,出得井口已是深夜了!九公主和白紫仙跳上井口急急道:“小虎,你离开。” 郑一虎笑道:“你们的汗毛都被我数清楚了,这时还避什么?” 白紫仙叱道:“你不离开,我又要打你几鞭子啦!” 郑一虎哈哈大笑道:“现在你打不下手了!” 九公主笑骂道:“坏东西!” 郑一虎赖着不离开,三女只好当着他穿好衣服,其实她们的心中已早属于他了。 过了没多久,天已近黎明,郑一虎问道:“你们是从巾帼帮来的?” 九公主道:“我先问你,你怎知道我的来历?” 郑一虎道:“朱五叔说的,他老人家现在玉门关。” 白紫仙道:“你一定去闹过我的家?” 郑一虎哈哈笑道:“我若不去闹,你的姐妹和婶婶只怕要被魔鬼党全部糟塌哩,我报仇不成,反而救了你全家女人的清白。” 白紫仙大惊道:“魔鬼党找上我家去了。” 郑一虎道:“你四个伯伯,三个叔叔,无一个身负重伤,你祖父被十几个魔鬼党围住,而且已到了千钧一发之际,我如稍去迟一点,后果不堪设想。” 白紫仙激动道:“现在怎样了?” 郑一虎道:“我把他们的伤都治好了才离开,你白家堡依然如旧,不过你的伯父兄弟们现在已有几个替朝廷出力了。” 九公主道:“战事怎样了?” 郑一虎道:“大军节节推进,攻破敌城十几座。” 马玲玲道:“我遇到祝文大哥了。” 郑一虎道:“他带了三千轻骑前来追截蒙古人马,天黑前已到库库推穆尔扎营,不过我还没有去会他。” 九公主笑道:“你也看到小姐军了!” 郑一虎道:“那是一支非常了不起的娘子军,你们必定是随她们来的。” 九公主点头道:“申帮主要打魔鬼党,我们是偶然相逢。” 郑一虎道:“库库推穆尔的魔鬼党已被我扫空了,只走脱了四个重要人物。” 马玲玲失声叫道:“那申大姐又扑空啦!” 郑一虎道:“我们四人天亮奔北京,要在十天之内赶到!” 九公主大惊道:“京城有事?” 郑一虎道:“魔鬼党的主要势力群集京师,他们已与鬼王,魔王结成一体了,整个京师闹得天翻地覆!消息传来,已有三十几个东宫卫士死亡了!” 九公主道:“这怎么办,皇上一定受惊了。” 郑一虎道:“魔鬼党志在金钱与女色,皇上的安全大概大问题。” 马玲玲道:“郑伯伯和郑大哥有消息没有?” 郑一虎叹声道:“一点消息没有,但目前忠孝不能俩全,我不能不赴京师!” 天亮时,绿洲忽然有了马嘶之声,郑一虎道:“有蒙古人马经过了!” 九公主道,“我们也有马在此?” 郑一虎道:“只有三匹马,我听到的有几百骑!不过不要紧,他们是四处奔驰,目的只在抢掠。” 九公主道:“那我们也得阻止呀!” 郑一虎道:“没有时间管这些了,我们动身。” 马玲玲道:“你的大金虎呢?” 郑一虎道:“叫它随着朱五叔,老人家须要保护!” 九公主笑道:“你知道朱五叔是谁吗?” 郑一虎笑道:“朱公子是公主,朱五叔当然是王爷了。” 九公主娇笑道:“你真是鬼灵精,他确是我五叔祖!” 白紫仙骇然道:“是慈悲王爷!” 九公主道:“他老人家就是这点古怪,从来不管朝中事。” 第八章 神箭除魔 郑一虎带领三女牵马走出绿洲,耳听风水群骑奔勤,他回头笑道:“这批人马狠奔豕突,紊乱已极,莫非被官兵打败了。” 九公主看到郑一虎单独无马,问道:“你在沙漠中步行吗?” 郑一虎道:“你们三骑,我可任意搭带!” 白紫仙哼声道:“我的不许你上来!” 郑一虎笑道:“为什么?” 白紫仙道:“男女授受不亲!” 郑一虎大声笑道:“连庐山真面目都被我看到了,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九公主骂道:“坏东西,你连我也算上了?” 郑一虎道:“你们三个同一命运,现在公主也没有区别了,问题在皇上能不能招我这个附马罢了。” 九公主轻笑道:“你不怕玲玲撕破嘴巴?” 马玲玲娇笑道:“我比小虎更奉要你们!” 白紫仙骂道:“傻丫头,人家怕失去男人,你倒是双手奉送!” 郑一虎首先抢到她的马上,笑道:“你们只要不闹意见,我是多多益善。” 九公主叱道:“彼此再增加一个也不行!” 郑一虎抱着白紫仙策马奔出,朗声大笑道:“这样说,公主已经答应嫁我了?” 白紫仙捏他一把道:“坏东西,愈说愈露骨了,轻一点,抱得这样紧干吗!” 郑一虎这时得意洋洋,他已是大人了,只听他格格笑个不停。 三女今年也是十六岁,十六岁姑娘比男孩子更成熟,她们口中闹着,心中却甜蜜蜜的。 数十里后,郑一虎腾身而起,他又抱着公主了,似这般换来换去,一天路程竟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一连数天都不落店,尽找些荒野深山古洞过夜,显然是郑一虎有意安排的。 其实三女更乐意,四人混成一团,真是妙不可言。 到了第九天,他们赶到五台山下,较郑一虎原来的计划慢了许多,时当中午,他们就在一座镇上停下进食。 离镇时,郑一虎忽然看到前面走着五个和尚,他回头向三女道:“五台派的高僧很少外出,今天可能有重要事情发生了。” 白紫仙道:“你认得他们?” 郑一虎道:“走在前面的是掌门方丈,后面四个长老,我认得他们,但他们不认得我。” 九公主道:“这是从何说起?” 郑一虎道:“不久前,我和朱五叔经过这里,我们本待向和尚借宿,后来发现他们正在开会只好退了回去,来时未惊动他们,去时他们也未觉察。” 马玲玲道:“我们和他们是顺路,何不跟去看看?” 郑一虎道:“这样不礼貌,距离远一点可是一样。” 出了镇,突见前面道止竟是光秃秃一大堆,一眼望去,居然又出现百多个和尚,有老的,有中年的,甚至还有青年和尚。 九公主一看大奇,噫声道:“那来这许多和尚?” 郑一虎道:“五台山的高手全出动了,他们四代到齐,必定发生了空前大事。” 白紫仙道:“开动了,似乎要向通北京的大道前进!” 九公主道:“没有认得我们的。” 郑一虎道:“那就接近一点,探探消息也不错。” 马玲玲道:“要是和尚怀疑我们怎办?” 郑一虎道:“大道上行人不少,我们快走一点,伴着前面那十几个商旅而行!” 一路尾随,到了晚上,和尚们没有停止,他们竟然连夜赶路,郑一虎奇道:“到底什么事这么紧张?” 白紫仙道:“我们也莫落店,非看个水落石出不可。” 郑一虎道:“现在不能走近了,否则他们非起疑不可。” 白紫仙道:“管他,五台掌门人认得我爷爷,必要时把爷爷的名字亮出来!” 郑一虎笑道:“这倒是个办法!” 未及半夜,真有两上和尚停下来等着他们了! 郑一虎笑道:“还是我出面罢,看他们查问什么?” 白紫仙道:“你的名字提出来,对方也不会相信。” 郑一虎道:“不,我仍是说我爷爷的名字。” 接近了,一个中年和尚合十道:“四位少施主,你们也赶夜路?” 郑一虎朗声道:“与其说赶夜路,不如说好奇,高僧来得恰是时候。” 和尚啊声道:“施主真是快人说快话,请问是何方人氏?” 郑一虎道:“我四人分三个地方,一位在北京,两个在湖南,另外一个却远着哩,住在玉门关白家堡。” 和尚惊道:“哪位是白家堡的?” 郑一虎道:“那穿红衣的姑娘!” 二女分得清楚,白紫仙穿红,九公主穿黄,马玲玲穿白,和尚一看就明白,立即同白紫仙道:“女施主是西塞之父什么人?” 白紫仙娇笑道:“和尚问得好仔细,是不是怀疑我们是坏人?” 和尚既知有白家堡人在场,哪里还敢直说,连忙合十道:“不,不,贫僧打听的原因,是因为掌门曾与西塞之父有交往之故。” 白紫仙道:“大师所说的,乃为家祖!” 和尚点头道:“那就承教了。” 郑一虎见他转身要走,急忙道:“和尚这是什么地方?” 和尚闻言一怔,另外一个接口道:“这是通北京的大道:” 郑一虎哈哈笑道:“我还当是五台山哩!” 和尚大眼微睁,正色道:“少施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一虎道:“这条路上人人可以通行,和尚,你们又不是官家,为何这般追根究底的盘问我们?” 和尚被问得哑口无言,这时原先那个合十道:“打扰施主,大概施主也有什么话回问?” 郑一虎大笑道:“这倒是通理的话,你们能问,当然我们也可问你,和尚,这样两不吃亏是吧? 中年和尚知道这些男女不是坏人,他也心平气和了,合十道:“当然,当然,少施主有何指教?” 郑一虎道:“大师们都是五台山的,这点我已知道,不必明知故问,然而五台山的大和尚全部出笼,这件事显然太不寻常,我想打听这不寻常的事情。” 老和尚道:“以贫僧目光,看出四位都不是普通人,尤其那位白施主更是家世渊源,否则贫僧就不必提了,既承下问,理当奉告。” 郑一虎道:“和尚客气了。” 中年憎人道,“施主可知魔鬼当这群妖人?” 郑一虎道:“略知一点!” 和尚道:“施主可知道这一带已被魔鬼们闹得天翻地覆了么?” 郑一虎道:“那也不至使贵派全部出动呀?” 和尚道:“敝派有人出面,以致引起魔鬼党的仇视!” 郑一虎啊声道:“因此魔鬼们公开向贵派兴师问罪?” 和尚点头道:“约定决斗于小五台山下。” 郑一虎哈哈笑道:“那真是一场空前的盛会,我们适逢其会,大概可以旁观吧。” 和尚道:“魔鬼党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有施主们旁观,敝派当然欢迎,然而魔鬼们是不讲理的。” 郑一虎道:“有贵派大力出手,只怕魔鬼们已无暇光顾我们啦!哈哈……” 和尚道,“到时如果照顾不利,尚请施主们原谅。” 郑一虎道:“看势不对时,我们知道开溜,大师放心。” 两个和尚不再说话,转身跟上大队奔走。 白紫仙笑道:“五台山的和尚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郑一虎道:“此去小五台还要两天路,我们骑马,先赶一程罢。” 九公主道:“超过他们?” 郑一虎道:“现在可以超过了。” 三骑四人,一只小金虎,立即展开脚程驰去,须臾速去。天亮时,前面已到一镇,郑一虎下马道:“你们下来罢,吃过早点再走。” 九公主道:“吃过早点岂不又落到和尚后面啦。” 郑一虎笑道:“和尚也要找庵堂吃东西。” 正当吃早点的时候,忽然看到店门口走进四个少妇打扮的女子,年纪都不超过三十岁,一个个风情万种,顾盼生姿! 九公主轻声向郑一虎道:“这四个人无疑也是江湖女子!” 郑一虎道:“而且有功夫在身!” 白紫仙道:“你看出什么不对没有?” 郑一虎道:“我只看出非良家妇女而已!” 四女也来吃早点,顾然昨夜同样赶了夜路,但她们之间没有一个开口说话。 郑一虎催着三女炔吃,吃完了就上路。 在路上,马玲玲向郑一虎道:“魔鬼党有女子没有?” 郑一虎笑道:“你疑心她们是魔鬼党的?” 马玲玲道:“我总觉得她们的眼睛太邪!” 郑一虎道:“魔鬼党的女子当比男子还多,有些是自动加入的,有些是被擒去后变坏的,这个邪门中徒众复杂,有黑人,有白人,也有我们黄种人,大体说来,普天下都有他们的党徒作乱。” 白紫仙道:“你见过黑人和白人?” 郑一虎道:“在库库推穆尔就被我杀了十几个,他们最大的长处能说各种语言,可以说到什么地方便能说什么地方的话。” 九公主道:“那他们的女人专找男人害罗?” 郑一虎道:“我们说他是害人,在他们自己说是救人,因为他们看中的,除了那个之外,还必须加入魔鬼党,而且很奇怪,凡经魔鬼党看中的,十之八九都变了,仅少数不变的则遭杀害。” 白紫仙悚然道:“他们有邪法?” 郑一虎道:“对了,他们有一种书名叫‘魔鬼录’,被害的人能读者,迫着读几遍就着迷,不曾看的听几遍也着迷,而且至死不醒!” 郑一虎接着道:“但是着迷的人,洗一次澡也就是了,她们害人不少,我倒要给她一次报应。” 九公主道:“你抗得住?” 郑一虎道:“你认为我还像对你们三人那样,错了,我是给她们反采!” 白紫仙道:“你从哪里学来采补术的?” 郑一虎道:“大头公教的,他说我非拿这个去对付魔鬼党的女子不可!” 马玲玲眉头一皱,向九公主道:“大姐姐,他还只有十六岁,对方都是年近三十的人了,而且四个!” 九公主轻笑道:“妹妹,你还没有领略到?他是金刚啊,我们轮流两次他都不在乎哩!你放心,对方四十个也只有呻吟的份儿!” 马玲玲摇摇头道:“这总不是正大光明的行为,我希望他永远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九公主惕然一怔,点头道:“我没有想到这里,妹子,你有理!” 她忽向郑一虎道:“你听到妹子的话没有?” 郑一虎道:“她是对的,我们没有她想得深远!好,我情愿以正当手段杀她们,而不走不正当的途径。” 白紫仙轻叫道:“那四个女子往岔道走了,奇怪?怎么大路不走走小路?” 郑一虎道:“我们不管,赶到小五台山再讲。” 整日奔驰,到晚上也不稍停,及至二更才赶到少五台山脚十里外。 郑一虎先下马,招呼三女道:“我们在路旁林中休息罢,和尚最快也要天亮后才能经过这里。” 九公主道:“魔鬼党不知什么时候来?” 郑一虎道:“我忘了问和尚,不知他们约定什么日期哩。” 白紫仙道:“看和尚们的行程甚急,大概就是明天了。” 郑一虎道:“如在明天决斗,魔鬼党必然先有埋伏!” 在树林中休息到三更天的时候,突闻林外有了动静,郑一虎向三女摆摆手,叫她们勿动,自己单独行出查看。 郑一虎看到的是两个中年男子,身背长剑,目光锐利,顾出精明多智之情,其一噫声道:“林中有马!” 另一个道:“也许就是庞儿骑来的。” 郑一虎不知那人说谁是“庞儿”,倒亦不出去。 那两人立了一会,似有意进林查看,然而忽又继续向前奔去了。 当两人离去不久,林内接着出来九公主道:“阿虎,你认得这两人吗?” 郑一虎摇头道:“没有见过。” 九公主道:“这两人武功高极,为京中首屈一指的人物,他们是太师府的食客,叫乔宏,一名严峰,剑术精绝,为太师严嵩的心腹剑客!” 郑一虎道:“听说严太师官最大,权极群臣。” 九公主道:“父皇最信任的就是他们父子,其子严世蕃为兵部侍郎,府中也养了一批武功高强的大剑客。” 郑一虎道:“听说严家父子名声不太好,你的看法如何?” 九公主道:“在你面前我没有什么可瞒的,满朝中,我爱两个人,恨也是两个人,严家父子就是我恨的,他们连宫中的事情都管得。” 郑一虎道:“爱的是谁呢?” 九公主道:“御史皱鹰龙,言官林润,只有他们两个敢跟严家父子作对,其他的文武大臣连大气也不敢出。” 郑一虎道:“你恨他们父子,这还不简单,暗中杀掉不就得了。” 九公主悚然道:“千万不可,这是犯遗诛九族之罪的,朝内的大事我们不能管。” 郑一虎道:“刚才那两个人所说的庞儿是谁?” 九公主嫣然笑道:“那就是指你啊,你在西域大败番兵,父皇曾向群臣说:‘那孩子真是寡人的宠儿’,因此满朝文武在暗中都叫你庞儿!” 郑一虎骇然道:“那这两人是来寻我的了。” 九公主郑重道:“我也是这样想。” 郑一虎道:“他们寻我作什么?” 九公主道:“我猜有两点可疑,第一是严嵩要加害你,第二是严嵩要巴结你。” 郑一虎哈哈笑道:“这两点他都是作梦!” 九公主道:“你进京朝不朝见父皇?” 郑一虎道:“暗中是要朝见的,但不公开,我在京中的行动仍是秘密为上。” 九公主道:“好,你在御花园,我替你安排!那儿只有宫娥采女可到,我连太监也不许来。” 郑一虎点头道:“那正合我意,白紫仙和玲玲呢?” 九公主道:“暗入后宫,除母后和宫娥外,别人不曾知道的。” 郑一虎道:“你与我的事怎办?” 九公主决然道:“我将为愿作平民,跟你永远不分离,暂时都瞒着。” 郑一虎叹道:“这都是我害了你。” 九公主摇头道:“但我认为我的心愿完全满足了!” 正说着,突然一条人影落在林外不远,九公主一见,陡然走出叫道:“邹京玉!” 那人是个十八九岁的青年,他闻声一怔,急朝林前注目,一眼看到九公主,立即行礼道:“公主,是你!” 青年显出惊喜之情走近,公主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深夜到此?” 青年恭声道:“京中传出消息,郑大侠已在来京途中,严太师的剑客全部派出,不知有何企图,因此我也追来看看。” 公主笑道:“你怕郑大侠遇害?” 青年道:“是的,我想尽快找到他,并且叫他当心。” 公主轻笑道:“这样看来,我过去没有看错你,京玉,你来,我介绍你认识郑大侠!” 青年惊讶道:“公主和郑大侠一道来的?” 九公主道:“还有两位姑娘,她们是我结义妹妹。” 说着回头,向林中叫道:“小虎,你出来呀,这是邹御史的长公子!” 郑一虎笑着行出,拱手道:“邹兄请了!” 青年一见是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不禁更奇,连忙拱手道:“郑大侠,你的名声不似你本人啊!” 郑一虎笑道:“邹兄认为我是丈二金刚吗?” 青年哈哈大笑道:“满京都的人都以为你是身高体巨的盖世英雄哩!” 九公主格格笑道:“那你千万勿对人说,郑大侠这次进京要秘密。” 林内又走出白紫仙和马玲玲,九公主又详细的介绍一番,接着问道:“听说京城被贼人闹翻了?” 青年道:“是的,好在仍未惊扰宫内!” 郑一虎道:“邹兄出来几天了?” 青年道:“两天了,但奇怪,自五日前传出你要进京的消息后,居然连贼人的行动也给镇住了,已经几天没有发生案子了。” 郑一虎道:“那不是小弟的威风,而是贼人集中全力要对付五台派的原因。” 青年道:“家父吩咐我,叫我寻到大侠时向你提出警告,慎防严太师派人谋害。” 九公主冷笑道:“除非严太师的剑客不想活了!” 青年道:“我们进京罢,你们为何在此不动?” 九公主道:“五台派与魔鬼党在此约斗,我们要看完热闹再走。” 青年大喜道:“那我来得正是时候,但不知哪天约斗哩!” 郑一虎道:“天快亮了,天亮后定有动静。” 青年道:“我们帮不帮五台派的忙?” 郑一虎道:“看情形,贼势大,我们就出面动手,否则还是袖手为上,江湖上的事,要管的太多,谁都无法全部管下!” 九公主接口问道:“林和、杨猛、黄刚、常冲等,你们这五龙公子为何只有你这龙头人来。” 青年道:“他们也出来了,我们是分作五路来迎郑大侠的。” 九公主问郑一虎道:“林和是言官左都御史林润的儿子,杨猛是兵部尚书的儿子,黄刚是执金吾的儿子,常冲是山海关总兵的儿子,加上邹京玉,他们人称五龙公子,他们是官家中最有出息的后代,也是我很着重的。” 郑一虎道:“这样说,我在京中不寂寞了。” 说话之际,天也亮了,可是仍无动静,竟连五台山的和尚也未到来。 郑一虎觉出情形有异,向九公主道:“可能有变化,我们到小五台山去看看。” 邹京玉道:“我就是由小五台来的,那儿也无动静?” 郑一虎道:“大概时间未到,我们走罢。” 三女牵出马匹,一同骑上,郑一虎和皱京玉步行。 不久,到了小五台山下,郑一虎默默看了一会,冷笑道:“魔鬼党在一处山谷中埋伏了,大家快用手帕蒙上脸!我们到北台峰上去。” 九公主道:“马匹呢?” 郑一虎道:“常马无用,放其自去罢。” 白紫仙道:“我们的行动恐怕会被贼人发现。” 郑一虎道:“我知道贼人在什么地方,你们跟着我走,对方发现不了。” 到了峰上,郑一虎指着当前谷中道:“贼人约有九十几个,他们全在树林岩石之后藏着,显然这谷就是约斗地点。” 九公主道:“和尚人数多于贼人,大概败不了?” 郑一虎道:“贼人一定不会全部出来明斗,看这种情形,多半会以暗袭为主!” 白紫仙道:“侦察出有女人吗?” 郑一虎道:“你仔细注意那正面开了几朵红色山花的石隙后面,那央就隐三个女子!” 九公主道:“魔鬼党的手段非常险毒,万一施展歹毒暗器怎办?” 郑一虎道:“魔鬼党的暗器不但毒,而无一不是猛烈之物,好在中上不会上马上死亡!我准备事情过后再救!” 九公主道:“你用仙果?” 郑一虎道:“灵骨公是武林炼丹圣手,他替我用一颗仙果炼了一大堆,一粒还可以分开救人!” 守在峰上约一个时辰,突然发现谷口挤进大群和尚,郑一虎低声道:“五台派的人马全体来到了!” 白紫仙噫声道:“你们看,什么时候谷中立着五个魔鬼党?” 郑一虎注目一看,只是三个老怪物和两个中年凶汉,老怪中竟有两个黑鬼,一个白人,中年的则是黄种,郑重道:“这五人可能是魔鬼党中重要角色。” 九公主道:“五台派进谷已有准备,他们似乎摆什么阵势,而且四面都警戒了,正面五人就是我们看到的五老,他们戒刀禅杖都展开架势,无疑都已运功待发。” 白紫仙道:“正是该派掌门们和四个长老,双方距离不远啦!” 白紫仙还未停步,突见五个魔鬼们同时发出异啸,五人全部身而起,十手齐发,立见光华大盛! 始出一辙,四周围同时响应,人影纷飞,无数暗器尤如狂风暴雨,光怪陆离,全朝和尚群罩去! 五台掌门一见,手中方便铲高举过头,大吼道:“开始。” 声落,和尚有条不紊,马上展开阵法,霎时旋风大作,劲如潮涌,人影如幻! 郑一虎看到大喜道:“五台派名不虚传,这阵发动及时,贼人暗器攻不进了。” 九公主道:“这就要看结果如何了!” 郑一虎道:“四面八方的魔鬼围上了,他们如攻不进去,和尚们就会反扑!” 九公主道:“出家人不会主张残杀,我猜和尚是以守为主。” 郑一虎道:“那我们准备,如不趁这机会扫除一批,等她们走了,这一带又会遭殃!” 九公主立向邹京玉道:“你在这里勿动,先看点经验!” 邹京主不敢违抗,应声道:“遵命!” 郑一虎急急道:“我们分四面进攻,出手要快!” 马玲玲道:“你用剑?” 郑一虎道:“神剑和神镜不能乱用!” 四人如电扑下峰去,雪时自四面扑进谷心,也不作声,一接近就全力出手,两把长剑,两把神刀,一双肉掌,明攻暗袭真是势如破竹。 一下子就有十几个贼人惨叫倒地,瞬即大乱,他们还认为是五台派第二批人马到了。阵中五台派同样大惊,他们作梦也想不到半路上杀出四个这样的高绝人物,明知是友非敌,但亦惊疑参半。 贼群半数转身反扑,但逢上郑一虎和马玲玲就更例霉,他们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死神召去了。 大势不妙,贼群已有不少开始逃走,五台派哪能放过机会,阵势一分为四,禅杖、戒刀、方便铲,齐采攻势。 不到一个时辰,群贼倒下大半,只有几个最高手带着一批向谷口逃窜,但仍被郑一虎领着三女死迫不放,这样一来,五台派连打探四人的来历都没有希望了。 郑一虎追出谷口约半里,又杀了十几个,他这才带着三女绕道回到峰上。 邹京玉迎着郑一虎叹声道:“我总算看见大侠的功夫了。” 九公主已有点喘气了,但仍笑道:“你只不过看到两成而已!” 邹京玉心中更惊,他简直无法了解郑一虎的武功究竟高到什么地步。 四个人转上大道时,忽见一个和尚牵着他们三匹马在路旁等着,同时向郑一虎合十道:“大侠刚才出手相助,敝派无任感激!” 郑一虎朗声大笑道:“大师已识出在下了?” 和尚道:“大侠虽然蒙着面,但敝掌门大师兄曾会过大侠和三个女施主,他是从衣着上看出的。” 郑一虎哈哈笑道:“只怪我疏忽了这点!大师请回覆贵掌门,彼此都是武林同道,出手是应该的。” 和尚合十告退后,九公主道:“这三匹马又要驮我们进京了。” 郑一虎道:“现在你们四人先走,我要单独走,否则就无法瞒人耳目,同时我还要在各处暗查两天,看看贼人总共有多少在京城一带。” 九公主道:“你哪天到御花园来?” 郑一虎道:“你布置好就是,究竟哪天很难确定,不过我到夜晚才能来。” 三女带着邹京玉走了之后,郑一虎反向南面奔走,最后到了长城,落在长城内一个镇上,地名叫马水口。 刚落店,他就发现几个可疑的人物,只听他自言道:“我就料到他们逃不远,原来真落在这里!” 吃过晚餐的时候,又有一件事情被郑一虎看到了,那是严太师府中的食客竟也在那小镇上出现了。 那两个食客一名乔宏,一名严峰,是九公主告诉郑一虎的,为时甚短,郑一虎当然触目就认了出来,不过他不知所见的这一个是姓乔或姓严,因此他立即暗暗盯着。 当他跟到镇外时,忽然觉出自己背后也有人在跟着,回头一看,原来是两个青年。 两青年其实不是盯郑一虎,居然也在盯前面的人,这时只听其中之一低声叫道:“杨老三,不要太接近了,严峰曾发现我们!” 郑一虎独自点头道:“前西那个是严峰,但后面这两人又是谁呢?” 正想到这儿,又听到另外一个青年道:“林二哥,其实也不必盯了,严家剑客与魔鬼党有勾结早已确走了。” 郑一虎忽有所悟,立将脚步放慢! 两青年因为路人行为不少,所以未留心郑一虎,这时已到了郑一虎身边。 姓杨的这时觉出郑一虎的举动立即停住,侧首看看,问道:“老弟,你在注意我们?” 郑一虎朗声笑道:“二位莫非是林和、杨猛两兄?” 杨姓青年噫声道:“你怎么知道?” 郑一虎道:“朱五叔常常提起五龙公子的模样,同时二位刚才都出姓来,故而冒失动问。” 后面青年走上道:“你与朱五叔认识?” 郑一虎不好提出九公主和邹京玉,只得抬出朱五叔,见问笑道:“在下朱五叔收留的人!” 姓杨的啊声道:“五叔现在回京了?” 郑一虎道:“不,他老人家派我回来有事。” 姓林的笑道:“那我们不是外人了,兄弟怎样称呼?” 郑一虎道:“五叔叫我小虎,二位也不妨这样叫我罢。” 姓林的道:“我们的姓名你已猜对了!” 郑一虎道:“原来真是二位公子!” 姓杨的道:“小虎兄弟,你也在留心前面那人?” 郑一虎道:“是的,同时我知道他是严太师府中的剑客!” 杨姓青年郑重道:“这人与贼党勾结,我们要找证据。” 郑一虎道:“他的去向是北,莫非是回京去不成?” 姓林的道:“不,最前面有批贼人,相信又有什么约会。” 渐渐的,路上行人没有了,时间快打初更,郑一虎道:“前面有山区,二位,我们接近上去,否则会脱线。” 路旁有树林,道路又不直,前望已不见那个食客,姓林的急急道:“严峰莫非已发现我们了。” 就在这时,突见前面林内走出五个人,其中竟有严峰在内。 杨猛一见,忙对林和道:“我们上当了,严峰竟是有意引我们来的。” 林和抢了上去,大声道:“严峰,你已无法遁形了!” 那个家伙发出阴笑道:“何谓无法遁形,林公子,你倒说个理由听听?” 林和冷笑道:“你与魔鬼党勾结的事,全被我看到了。” 严峰嘿嘿笑道:“那真是你的不幸了,这一看到就是你致死的因素。” 林和冷笑道:“凭你五人大概还不够!” 严峰哈哈笑道:“五龙公子的武功,在京城人人都说有三分神秘之感,但在我严大爷看来毫不足奇,林公子,你身后那个蒙面的小子又是谁?” 林和回头一看,他不知郑一虎在什么时候蒙上了面,心中也感到莫明其妙,一怔之下,又向严峰冷笑道:“这是我的好友,你无权知道他是谁。” 严峰大笑道:“总之你们三个没有人能活着回京,说不说都是一样。” 杨猛步出接口道:“姓严的,你是太师府中一流食客,为什么要勾结魔鬼党。” 严峰纵声笑道:“反正你们活不成了,我不妨叫你小子死得明明白白,严大爷本来就是党中一份子,怎算得上是勾结?” 杨猛沉声道:“原来严太师竟养着你们这批妖人当食客。” 严峰怪笑道:“好小子,难道你还敢参大师一本!” 杨猛拔剑行出道:“活捉你进京就是铁证。” 严峰右面也行出一个中年人,一语不发,拔剑迎上! 郑一虎轻声对林和道:“林兄,我们两侧和后面都有敌人,快叫杨兄留心,千万不可用全力,否则会必脱力而亡。” 林和大惊道:“我们被围了。” 郑一虎道:“不要急,先看清敌人的实力再说!” 林和道:“与杨猛动手的虽不如杨猛,但也是高手!” 郑一虎道:“杨兄剑术高明,那人无暇施展暗器,林兄,魔鬼党的暗器又多又歹毒,你要时时当心。” 正当此际,杨猛卖了一个破绽,让敌人欺近,他突然一个招奇式出手,竟把敌人后脑削去! 惨叫声起,严峰大惊,接着又派出两人。 林和一见,赶快扑出,大声道:“杨老三,分一个给我!” 郑一虎在两人都接上敌人时,他单独向严管走去,形若无事。 严峰一见,也向他行来,嘿嘿笑道:“小子,你可是来找我的?” 郑一虎道:“你四下埋伏了一大批,欣然不打算让我们三个逃出去、免得揭穿你的身份,对不?” 严峰阴笑道:“你明白更好!” 郑一虎道:“你还有个搭档叫乔宏的,他为何不来?” 严峰大怒道:“你查得真清楚!” 郑一虎道:“他也是你一党吧?” 严峰冷笑道:“是又怎样?” 郑一虎道:“贵党有多少人在太师府中?” 严峰大喝道:“你命且不保,问这何为?” 郑一虎道:“一旦我不死,日后好办事呀!” 严峰大怒,猛地一掌劈出,喝道:“你还想活?” 郑一虎觉出他的内劲确实高强,故意闪出,回身就走! 严峰猛扑迫上,大喝道:“哪里逃?” 郑一虎稍提轻功,又脱身出去,回头笑道:“凭你休想拦住我。” 严峰觉出他神功神奇,心中一急,立即发出长啸! 啸声一起,后面和两侧立刻围上二十几个魔鬼党! 郑一虎似有意让敌人现身,这时回身立住道:“姓严的,就只有这些了吧?” 严峰锵的拨出长剑,阴笑道:“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这一围,恰好连杨猛、林和也围在二十丈内,郑一虎恐防照顾不到,大声道:“杨、林两兄请退到小弟这边来。” 林和早已看形势不妙,他抢到杨猛身边大声道:“小虎太单,我们过去。” 那两个敌人早已战不下林、杨二人,这时乐得收手,只佯追几步就停了。 郑一虎一见二人到了,他慢慢的拔出一把短剑,面色立呈严肃之状!他的两把短剑本来是两把镔铁,谁料这时拔出来竟然完全变了,毫光四射,冷气侵人! 原来郑一虎自从与糊涂鬼以金虎换了两支剑鞘后,他发现那剑鞘上刻有“八仙伏魔”四个古字,同时拔出两短剑时,岂知短剑突然发出龙吟之声,剑身的镔铁陡如套简一般脱落,原形立现!当时郑一虎福至心灵,就在剑身找到了伏魔剑诀!之后他把配上的新剑鞘弃去,知道神剑与剑鞘有不可分离之玄妙。 这时他只拔出一把,口中默默念着什么,猛抬头,面向严峰道:“严峰,你们可不可以从此回头向善?” 这句话问的不合实际,严峰闻言大笑道:“我们改过你就不杀吗?” 郑一虎点头道:“这是我用剑前一句劝告!” 严峰大笑道:“你的剑有这样威风?说说看,是什么神剑?” 郑一虎正色道:“你大概知道八仙伏魔的神通吧!” 严峰闻言变色,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可是他陡然大笑道:“你杀了鬼王?” 郑一虎沉声道:“这是迟早的事?” 严峰讥笑道:“大英雄,你贵姓,拿下蒙中如何?” 郑一虎慢慢的将面中揭下,扫祝视敌,仍沉声道:“番帮称我为天朝飞龙,也许你们仍不相信,不过我的劝告为此为止,你们可以进攻了。” 突闻侧面有人大喝道:“昨夜帮忙五台派的就是你。” 郑一虎冷笑道:“昨夜你不死,早该远走高飞了!” 严峰哈哈笑道:“你真会含糊作答,小子,我们也会答覆你,我们不回头!” 郑一虎回头向杨、林二人道:“二兄请把宝剑入鞘,免得殃及尊剑!” 林和悚然道:“你真是郑大侠?” 郑一虎道:“不敢,在下已遇到邹京玉兄,他已和公主回京了。” 说完,再向严峰道:“阁下发动罢!” 严峰阴笑道:“你为什么只拔出一把剑?” 郑一虎道:“我们十大首领齐来,也许我要两剑齐出,不过现在你只有九大首领了,第十位已在我的剑下成了废物!” 严峰闻言大惊,吼道:“你说谎!” 郑一虎道:“可惜你已不能见到他双腿齐膝被斩的情形了。” 严峰突然大喝道:“兄弟们进攻!” 魔鬼党由四面攻到,杨、林二人又要拨剑,可是郑一虎突然发出一声长啸,身如电闪,手起处,猛觉银光大盛!一圈白影飞出,紫接着就是二串惨叫! 杨、林二人被奇强的银光射得四眼难睁,简直连看都看不清楚,及至叫声停了,这才环视一眼,他们竟脱口大道:“全死了!” 敌人全死了,郑一虎也不见了,惟远远传来清晰的声音道:“杨、林二兄,请埋敌尸,我们北京再会。” 林和发了一会怔,叹声道:“原来他已练成无上剑术了!” 杨猛道:“这么多死人,我们如何埋法?” 林和苦笑道:“这是大道上,不埋会吓死百姓,快,左面有条沟,推下去就算了!” 杨猛只得照着作,费了半晌时辰才完工,之后他们就急急向北京赶去。 郑一虎根本没有去北京,他是追着一个漏网之鱼而去,这人就是严峰。 这一次郑一虎非常失算,他竟严峰的武功估计错了,实际上严峰的实力比郑一虎估计的竟高了一倍,而且更出郑一虎意料之外的是严峰竟是魔鬼党的第八号首领,第九号就是乔宏。 当郑一虎发动剑光之初,严峰就知自己不是对手,他不惟不出手,反而仗着手下徒众送死的机会,乘机开溜了。 郑一虎开始未注意,及至发现严峰不在时,他已追之不及了。 这时候他凭着想象的方位,全力追到了永清城,可是时已近晚,依然不见敌踪。 郑一虎大失所望之下,不得已入城落店,不过他仍然不知严峰的真正底子。 城中灯光初上,街上游人如蚊,郑一虎吃了晚餐就上街闲游,他仍希望能够遇上严峰。 当他走近东门时,忽然有人在背后低声叫道:“小子,你要找的人早走了!” 郑一虎回头一看,原来是铜头公,不禁大喜道:“你老也来了!” 铜头公道:“你找魔鬼党第八首领?” 郑一虎大骇道:“严峰是魔鬼党第八首领?” 铜头公道:“我说的你还不信,魔鬼党十大首领,在中原占四位,一为严峰,他第八,一为乔宏,他第九,老十已被你废了,老七我还未查出!” 郑一虎叹声道:“那是我失算了。” 铜头公道:“魔鬼党首领一个比一个武功高,第一、二、三最神秘,估计他们的下功决不在鬼王与魔王之下,而且第一首领恐怕还要高。” 郑一虎道:“严峰和乔宏会不会再回北京?” 铜头公道:“严峰未逃,乔宏会去,现在严峰这一逃脱,消息马上会传到乔宏耳中,他哪里还敢去,纵然去,那时情形就不同了,只怕全妖党的人都会去。” 郑一虎道:“你老此来啥?” 铜头公道:“你得到娲皇镜的消息只有我知道,瘦排骨和大肚公仍在到处寻哩,我若不通知他们,谁会带这个讯。” 郑一虎道:“娲皇镜仍有缺点!” 铜头公道:“夜晚不能用,无火光或日光不能用,是吧?” 郑一虎点头道:“难道这不是缺点吗?” 铜头公叹声道:“那你所得的是副镜,正镜本身能发毫光!” 郑一虎道:“原来如此,那还得找正镜才行。” 铜头公道:“这一次比较有线索可寻了,副镜既然落在古墓之内,正镜恐怕亦被古酋长君皇暗葬了。” 郑一虎笑道:“你老这种猜想不见得正确!” 铜头公道:“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但你当心,副镜不可乱用,否则对本身恐怕有害!” 铜头公说完,立即挤进人群中去了。 郑一虎知道找严峰无望,于是决心先去北京。 第四天的深夜,他居然找进皇城去了,不过他发觉京城的戒备十分森严,巡夜的高手到处可以看到!然而仍被摸进城中。 寻到御花园时,突然有四个人影抄了过来,这下子他再也避不开啦! “什么人!”一个女子的声音向他娇喝着。 “是玲玲!” 郑一虎心中一想,忖道:“玲玲到底比别人高明些!” 他听出声音不错,马玲玲、九公主、白紫仙都大喜迎上了,不过还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也跟着扑到。 郑一虎不识得那小姑娘,他迎着九公主问道:“这位小妹是谁?” 九公主笑道:“你没有见过我十妹!” 郑一虎啊声道:“十公主!” 小姑娘格格笑道:“别这样叫,你是我姐夫!” 郑一虎闻言大惊,望着九公主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九公主轻声笑道:“十妹是我心腹,除了她,别人不知道。” 郑一虎捏了一把冷汗,叹声道:“吓坏我了!” 九公主道:“随我们来罢,胆小鬼!” 郑一虎犹豫道:“我还是住皇城外罢,纸早晚包不住火的。” 九公主笑道:“宫中除了我和十妹外,其他人都不会武功,太监禁止来,卫士不敢闯,你还怕什么?” 郑一虎道:“紫仙和玲玲见过皇后了?” 白紫仙道:“见过了,就是因我们之故,牡丹阁才不许人来。” 郑一虎道:“勉强住几晚罢,我总有点不安!” 御花园宽得出乎郑一虎想象之外,如不展轻功,他估计走一天也走不完,而且曲曲折折,举目都是亭台楼阁,御河花径,如入八阵图,连方向都摸不清!这倒使他安心不少。 牡丹阁名不虚传,周围都是牡丹花,可惜这时尚未发芽。 阁有三层,上层是阁亭,供观花、赏月、酌酒、品茗之用,中层为休息寝宿之用,下层有客厅、书房,及待从之用。 郑一虎暗暗忖道:“无怪人类都想做皇帝,其他不说,仅只这座小阁亦够享受的!” 九公主留在中层休息,笑道:“你要吃什么,这里都有,每日三餐,我十妹暂充侍役!” 郑一虎道:“晚上吃点心就够了,白天我不会在这里,天未明我就要出去了!” 九公主道:“你什么时候朝见父皇?” 郑一虎道:“也得在晚上,皇上退朝,通常在什么地方休息?” 公主道:“退朝后在御书房批奏章,有时要到深夜,近来边疆军报频繁,重大者父皇必须亲阅!你在御书房朝见就是了,但必须有大臣领着。” 郑一虎道:“否则呢?” 九公主道:“御书房四周都是卫士,会把你当刺客的!” 郑一虎笑道:“我心中早有成竹了,你们去罢,今晚我不会去的。” 九公主笑道:“我们去哪里?除十妹要走之外,我们都在这里呀!” 郑一虎含笑道:“那你们送送十妹才行呀。” 十公主道:“我不要送,明晚你说外面的事情给我听听。” 郑一虎道:“好,故事多得很,只要你高兴听,我每晚都说。” 十公主走了之后,白紫仙就搬来点心,四人一桌,边吃边谈。 马玲玲在进食时问道:“在小五台别后,你去过哪里?” 郑一虎笑道:“我又打了一次大的架!” 他把遇着林和与杨猛的事向三女说了,接着又道:“这两次,贼人在京城四周一的喽罗估计已十去其八,大概今后几天要安静得多了。” 九公主道:“严太师用匪人的事,你千万匆向皇上说!初见面,你要避免进谵大臣之嫌,这事你有机会可以跟邹御史谈谈!” 郑一虎道:“你放心,我有我的一套。” 一夜过后,郑一虎真的未到天亮就走了,他在京城内到处游荡。 中午时分,他会到林和了,二人见面大喜,一同走进天坛附近一家酒楼。 饮酒中,林和向郑一虎道:“我回家把你的事向家父说过,家父真想见见你。” 郑一虎道:“有机会小弟自会参见伯父的,不过近几日绝对要查探一番,敌人伤亡太重,我们要提防报复。” 林和道:“我们五人你见了四个,只有山海关总兵之子常冲你未见过!他真是急得要命,希望尽早会你。” 郑一虎道:“你找个清静的地方,我们大家聚一番如何?” 林和道:“好极了,你先去西山,我去叫他们来?” 郑一虎道:“西山太远,那又是江湖人的必经之地,最好找个僻街胡同里的庭院见面。” 林和道:“好,那你先去铁狮胡同,我们马上来。” 郑一虎点点头,吃完先下楼去了。 在街上叫了一部马车,郑一虎到了铁狮胡同,打发车走后,他独自徘徊在胡同口! 事情八九常出意料之外,郑一虎等了一个时辰,都未见林和等人前来,他立知有变,但又不知哪里去找,焦急得不知如何才好。 正在焦急中,忽有一个青年人向他奔到道:“请问阁下是不是姓郑?” 郑一虎看出有异,立即点头道:“你贵姓?” 那青年道:“我姓林,是林和的弟弟。” 郑一虎啊声道:“你有什么事吗?” 青年道:“家兄派我来,吩咐我传速阁下去天安门!” 郑一虎道:“天安门在什么方向?” 青年道:“就在宫城正南口,我有马在胡同口,阁下只管骑着随我走就是了。” 郑一虎急急随他走出衙同口,一同上马奔走,问道:“发生了什么?” 青年道:“有个巨人不知从哪里来的,也不知从哪里扛来一只铁狮子,足有五千斤重!满城高手无人敢惹他,各府家将,皇宫卫士,以及无数江湖人都不敢对付他。” 郑一虎道:“因此令兄叫我来请你?” 青年道:“还有邹大哥、杨大哥、黄大哥、常大哥等同时有请。” 郑一虎笑道:“我还当出了什么重大之事呢!原来就只这么一丁点小事。” 青年道:“不是小事,皇宫卫士赶他不走,皇上知道就不得了啦。” 郑一虎道:“那巨人什么年纪了?” 青年道:“看样子有五十多了,长相有点像张飞!” 郑一虎啊声道:“原来是他!这真不简单了!” 青年道:“是谁?”答道:“二魔王!”青年大惊道:“魔王进京闹事了!” 第九章 救驾与奇封 两骑疾驰如飞,不久来到天安门广场,只见那里竟是人头拥挤,郑一虎立即下马,对青年道:“令兄那里你去通知,叫他不要来会我。” 青年分子去后,郑一虎发出一层真气,真如鱼游于水,轻而易举地进入人群里面。 入墙围了一个二十丈大的空圈子,当中确有一支巨大铁狮,这时巨人坐在铁狮的左侧,身前一把特大的长剑。 郑一虎正待行去时,岂知人群里恰在这时行出一个老叫化,一身破烂,白发蓬头,苍髯过腹,手持一根长有丈余的青竹竿! 围观的人群内突然有人大叫道:“有戏看了,那是四海神乞到啦!” 郑一虎不知是谁叫出这字号,因为他对这字号毫不知悉,立即停住不动。 老叫化已走到铁狮的右面立着,只见他向巨人流声喝道:“西门厉,十五年之约你竟忘了?” 巨人猛的起身,大笑道:“罗公义,你还没有死!” 老叫化子沉声道:“生死约未了,我老叫化子还不想入鬼门关!嘿嘿,你在天安门等谁?” 巨人大笑道:“久闻京都乃八方英雄荟萃之地,今日一见,名不符实,讵料竟没有一个敢出来和我动手的。” 老叫化子冷叱道:“大地三魔王无故不显形,你哪里是来会武,这是鬼话!你一定有什么阴谋?” 巨人吼叫道:“罗公义,你快滚开,我们的约会延后三天。” 老叫化子摇头道:“不行,三天后是你老三的约会!” 巨人大怒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动手!” 老化子又摇头道:“不行,当年是鞑子的天下,我们在此可以动手,现在是大明皇帝的天下,我们不可惊动皇上!” 巨大哈哈大笑道:“我管他什么皇帝不皇帝,高兴在哪里动手就在哪里动手。” 老化子亦大怒道:“你这无法无天的东西……” 骂声未完,飞起一腿,竟把铁狮踢起丈高,而且直向巨人头上撞去! 围观的人大惊,想不到老化子竟有这份神力,俱皆吓得后退不已。 巨人一见铁狮飞到,同样一脚,反将铁狮踢向老化子,大喝道:“罗公义,拔你的乞王杖!” 老化子抽出他的青竹竿,嘿嘿笑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铁狮落在老化子面前,地面石板被撞得陷下一尺多深! 巨人正待拔剑,突见眼前来了个少年!不由一怔,大喝道:“小子,找死不成!” 来的是郑一虎,只见他朗声道:“天子脚下,谁敢在此打斗。” 老化子觉出这少年有点不寻常,哈哈笑道:“老弟,这话说得不错,可惜那笨牛目无君上!” 郑一虎拱手道:“前辈,请你和他到城外去斗如何?” 老化子道:“笨牛不答应,老朽只有和他在此地分个高下。” 郑一虎道:“谁不答应,谁就犯了皇法!” 他顺势一脚,竟把铁狮从深陷的地内勾起,举手一托,轻巧的托住,尤如托只皮球一般,毫不吃力! 围观的人哄然大叫喝采! 老化子暗暗忖道:“想不以京城内竟有这样的少年人物!” 郑一虎面向巨人道:“这铁狮你从哪儿带来的?” 巨人也感到不对了,可是他仍旧不在乎,哈哈笑道:“是老夫由泰山提来的。” 郑一虎道:“那你就送回泰山去罢……” “罢”字一出,举手一推,铁狮如箭一般飞向巨人! 巨人一看来势,面色一紧,猛地一推双掌,大吼道:“我高兴提来,但不高兴提回去。” 郑一虎看到狮子回飞,举后一拂,冷笑道:“我非要你送回不可!” 第二次铁狮去势更猛更快,这下连老化子也惊愕啦,立即向旁边走开,他已看郑一虎的神力愈来愈增。 巨人听出铁狮竟带出呼呼风声,面色大变,双掌再推!但却不开口了。 郑一虎与其拂来推去,速度愈来愈快,围观的也看得透不过气来,紧张之情不问可知,连喝采也忘了。 巨人已到心寒胆战之际了,这时他想不接都不行,压力太强,不由他不向后啦! 三十余次来回之后,郑一虎距他只有三丈多远,最后一式拂出,他的右手再不收回,硬将铁狮堵在巨人身前。 巨人被迫,不得不将双掌抵住,但他两目已突,满面汗出如雨,脖子上的筋红中带青,气促如牛! 郑一虎冷笑道:“这是京师重地,我不杀你,现在问你,愿不愿意把铁狮送回?” 巨人已无余力,再不答应便难幸免,可是口不能开,只有点头了。 郑一虎收回内功,大喝道:“那就快滚!” 巨从双掌托住铁狮,张口喘气!立即低头转身! 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使巨人好通行!然而郑一虎不放心,他一直跟在巨人后面,尤如押解犯人一般,直到城外去了。 老化子这时不见了,郑一虎后面跟着一群人,其中当然也有邹京玉、林和、杨猛等五公子在内。 足足有两个时辰才把巨人送走,郑一虎放心了!他相信二魔王这次败得不会再来北京捣乱啦! 五龙公子走近郑一虎,人人兴高采烈,林和大笑道:“郑大侠,我们又看到你大显威风了。” 郑一虎先和常冲握手,笑道:“我们找个地方喝一杯如何?” 杨猛抢着道:“城外清静,大家跟我来。” 大家随他走到环城河边一家酒楼上,人人开怀畅饮,一直喝到天黑。 六个人喝完酒,密商一阵才分手,郑一虎乘黑回转御花园。 牡丹阁早有四女在等着,大家一见郑一虎就兴高采列地迎上道:“阿虎,你在天安门驱退二魔王!” 郑一虎道:“你们怎么知道?” 九公主道:“父皇都知道了,但不知是你。” 郑一虎道:“是卫士看到的?” 九公主点头道:“这半天,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郑一虎道:“还有个老辈人物我今天见到了,可惜以往未听说过。” 九公主格格笑道:“他是十妹的尊师嘛。” 郑一虎吓声道:“十妹怎会拜在四海神乞名下受艺?” 九公主道:“这是秘密,连父皇都不知道。” 郑一虎道:“你的授业恩师又是谁?” 九公主道:“今天也在人群中,但不告诉你!” 郑一虎道:“一定也是神秘人物,我会查出的。” 白紫仙啊呀道:“你喝了多少酒,快休息罢,醺死人了!” 郑一虎今天是真喝,毫未运内功抵抗,这时也知过量了,然而他内功精深,一点也不觉醉。 四女送他到中层阁上休息,她们就在园中散步去了。 上灯的时候,郑一虎突觉有点不对,他由梦中惊觉地跳下床,喃喃道:“空中有谁经过皇官!” 四女来回,他悄悄行出,抬头一看,明月在天,哪有什么影子。 心有所疑,立即展开轻功向宫内扑去。 御书房四周确有不少卫士,而且值班太监往来不绝,可是郑一虎的轻功太玄,谁也不知他到了。 通过几处曲折的雕栏,他不管有多少卫士,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闪进了御书房。 一个穿黄色滚龙青袍的中年人这时正在烛光下看奏本,貌相肃穆,精神充沛,郑一虎知道那就是皇上。 但奇怪,这时在皇上旁边竟坐着一个老人,郑一虎触目愕然,吓然竟是朱五叔! 郑一虎不响,以最高的轻功闪到皇上的后面,恰好隐身屏风后。 皇上看完手中奏章,缓缓抬起头,面含笑意,向着朱五叔道:“皇叔,西域的征讨很顺利!” 朱五叔欠身道:“这是陛下之福!” 皇上大笑道:“只怕是郑一虎的功劳!” 朱五叔道:“孩子可能进京了!” 皇上道:“听说他不肯作官?但为什么却不来见我?” 朱五叔道:“孩子会来朝见的,可是太忙,臣叔这次全力赶返京中,就是找他来朝见陛下。” 皇上笑道:“皇叔一路有何耳闻?” 朱五叔道:“孩子在小五台扫荡了一大批恶贼,又在永清城外大展身手,目前京城附近的匪类已消声匿迹了。” 皇上哈哈笑道:“今天听奏,说天安门来了一个什么二魔王,又出现一个四海神乞,结果二魔王被一个少年压退,想必那少年定是小虎了。” 朱五叔郑重道:“二魔王进京定有诡谋,他是江湖匪类第一大批中原高手,好在打退了,否则恐怕会扰乱京师。” 正说着,突闻外面起了骚动! 朱五叔陡地起身道:“皇上,可能有刺客!” 皇上反沉着道:“皇叔请坐,外面卫士近来加倍防守了。” “了”字未落,突然发出两声惨叫! 朱五叔猛的拔出佩剑,火速站在皇上身边道:“皇上,来人太强,有两个卫士殉职了!” 这时皇上也从御案上抽出一把玉剑,沉声道:“让他进来。” 门外再传卫士死亡之声,这时突见一个中年凶汉扑进来! 朱五叔一见大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手持一把巨型狼牙棒!举手横扫,挡在门口,竟使外面的卫士无力冲进,他嘿嘿阴笑道:“老儿.你想知道我的来历吗?” 朱五叔横身挡住皇上,喝道:“你竟敢入宫行刺!” 那人大笑道:“老儿,当年朱元璋打天下时,他的势力还没有我的先祖,论形势,这天下应是我陈家的。” 一顿,陡然又吼道:“我祖称帝,哪点不如朱元璋,讵料朱元璋施诡计将我先祖打败,今日我要杀你姓朱的一族!” 皇上沉着问道:“就是陈友谅的后代?” 那人恨声道:“不错,现在你朱家已作了几代,应该让我了。” 朱五叔叱道:“你现在属什么帮派,竟敢造反!” 突然皇帝背后走出郑一虎道:“五叔,他是鬼王的二徒弟,江湖称他叫歹毒鬼,想不到其先祖陈友谅谋杀主师,率众为寇,而今他这个后代更没有出息,居然作了鬼徒。” 皇上回头一看,不由愕然! 朱五叔一见大喜,哈哈笑道:“孩子,你已先一步藏在这里了。” 郑一虎先向皇上跪下道,“求主上宽恕小臣暗入书房之罪!” 皇上明白他是谁了,亲手扶起,哈哈笑道,“小虎,你太神出鬼没了!” 郑一虎起身接道:“臣本待报明而进,但知此贼早已进宫,因此预先藏起观其动静。” 朱五叔道:“你不能放走他。” 郑一虎道:“这个当然,行刺皇上,罪该万死!” 歹毒鬼大喝道:“你是谁?” 郑一虎淡然道:“你看看我是谁,鬼徒,你的幽冥功可以施展了,再迟你就来不及了。” 歹毒鬼闻言变色,他想不到这少年竟清楚其底细,吼声道:“你是谁?” 郑一虎欺身而上,瞬眼到了他的身前,朗声笑道:“我叫郑一虎!” 歹毒鬼吓声大叫道:“你是飞龙!” 郑一虎道:“那是番兵喊出来的字号,鬼徒,你动手罢!” 歹毒鬼大喝一声,狼牙棒横扫而出! 郑一虎不闪不避,顺手一反掌,那样利齿森森的巨棒,他竟叉开五指抓住,紧接着叱道:“脱手。” 歹毒鬼只感全身大大一震,半体发毛,低头一看,虎口流血,兵器已到郑一虎手中去了! 郑一虎在他一怔之下,防其施展幽冥功逃走,左手跟着拍,再道:“倒下!” 这一掌,歹毒鬼如遭雷轰,知觉顿失,颓然倒地! 门外的卫士拥了进来,朱五叔也走了上去,问道:“打死了?” 郑一虎道:“只震闭其天地二桥,使其变成普通高手,今后须再练三年才能打通!” 朱五叔道:“那他不能动了?” 郑一虎道:“他有幽冥功,可以化身逃走,因此我又加闭其知觉!否则无法捉拿。” 朱五叔急急吩咐卫士道:“火速捆绑,押入天牢!” 郑一虎郑重道:“小心押送,提防其有师兄弟同来。” 卫士连声答应去后,皇上行近郑一虎笑道:“平番功可封侯!救驾其功更大,小虎,你真不作官?” 郑一虎再跪下道:“主人,小臣乃江湖人,野性难收,加之放浪成习。” 皇上笑道:“真是野孩子!那你总得接朕一点心意才是。” 郑一虎道:“皇上就赐小臣行入禁宫而不禁,使可时时探望皇上就心满意足了。” 皇上大笑道:“这个你已自作啦!” 郑一虎道:“未得主上许可,臣是犯法的。” 皇上笑道:“朕不罪你,谁还罪你?好罢,今后不但禁宫,就是文武百官之家亦任由你自由出入。” 郑一虎谢过恩,起身道:“今晚臣要详细探查全城,皇上请回宫安息罢。” 皇上笑道:“满朝文武,如果尽似你这样,那寡人也就高枕无忧了,小虎,你的功劳朕给你保留,只要你任何时候想要作官,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郑一虎再谢恩,之后向朱五叔道:“我送你老回府如何?” 朱五叔笑道:“我和皇上还有事情,你先走罢。” 郑一虎要走时,皇上又叫住道:“小虎,此后你见了寡人免行大礼.朕倒是欣赏你们江湖人那种拱拱手的方便,有地方坐,你就自己坐,无须我摆手叫坐,这个你一定很高兴吧。” 郑一虎带笑应是,退出御书房,这回他可大摇大摆的行动了。” 皇上已给他最大的方便了,但他走出书房仍吁口大气,回到牡丹阁,忽见九公主接着道:“小虎,三妹追贼去了!” 郑一虎大惊道:“皇上那儿闹刺客!这儿也出事了?” 九公主道:“我就是听到皇上那儿闹刺客才赶去的,现在半路上遇到一个武功高深莫测的贼人!我和二妹都打不过,如没有玲妹,今晚我们都完了!” 郑一虎道:“紫仙呢?” 九公主道:“她叫我等你,她自己追三妹去了。” 郑一虎道:“什么方向?” 九公主道:“北面!贼人不敌三妹,可是非常狡猾,竟把三妹引去了。” 郑一虎道:“你跟我走,我可能不回来了。” 九公主道:“我就是在等你,没有什么可收拾啦。” 郑一虎带着她火速向北追,但在出城时却遇到林和和邹京玉,只见林和大声道:“郑贤弟可是追马姑娘?” 郑一虎道:“林兄发现了?” 林和道:“偏东面去了,马姑娘前面有四条黑影。” 郑一虎大惊道:“不好,贼人是诱敌之计!” 别了林、邹二人,郑一虎伸手拉住九公主,低喝一道:“快!” 整夜急追,岂知连点影子都未,及至天亮,九公主又遇到两个大汉,她认得是杨兵部的家将,上前问道:“你们作什么来的。” 一个家将立即行礼道:“禀公主,有个女英雄被贼诱向香河城方面去了,小仆等想协助,但追不上。” 郑一虎道:“那就是玲玲!” 不再多问,仍带着九公主全力追出。 到了香河城,打听没有消息,郑一虎不停,接着再追。 这天晚上快近海边了,忽见一个老化子迎面而来!九公主一见大喜,娇声叫道:“罗师叔!” 老化子就是斗二魔王的四海神乞罗公义,只见他先向郑一虎道:“小兄弟,现在老朽知道你是谁了。” 郑一虎见礼道:“前辈在此出现,其中必有原因?” 老化子道:“还不是和你们同样目的,马姑娘和白姑娘现在海座小镇上,贼人搭船出海遁脱了。” 郑一虎安心了,吁口气道:“你老知道什么贼人吗?” 老化子道:“鬼主第七徒‘势利鬼’带着几个鬼孙子。” 郑一虎道:“鬼王又想在京师动什么脑筋?”老化子道:“老朽也不明白,想必定不简单,因为二魔王也来了。” 郑一虎道:“你老回京查查看,我们非搞明白不可。” 老化子道:“小兄弟不回京?” 郑一虎道:“过段时期再来,目前我有点私事。” 分手后,郑一虎带着九公主奔海边小镇,确在一家店中会到马玲玲和白紫仙,于是他绕道再西行。 九公主知道他要查父亲的下落,建议道:“小虎我带你找一个非常难交的人,应付得好,他如喜欢你,可能由他那里查出令尊的下落。” 郑一虎大喜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住在哪里?” 九公主道:“人我没有见过,但听家师说他是老人,性情古怪,从不与人交往,可是他有‘天下通’的字号!住在‘倒马关’!” 郑一虎道:“可是在五台山对面的大茂山下!?” 九公主道:“正是,倒马关在汉朝称常山关,我太祖在上面筑了一座城,去年父皇曾出巡,看到那城太小,驻兵不多,于是又在南面三里处筑了座新城!” 郑一虎道:“听说那儿山路险滑,马行必倒,因此而得名?” 丸公主道:“确是如此,此关和居庸,紫荆二关共称内三关,刚好巩固京师外围!” 郑一虎道:“天下通住在什么地方恐怕不易找,既是个怪老头,其住处定亦古怪!” 九公主道:“多找几天,想必能找到,不过问题不在找到与否,而他肯不肯接见罢了。” 郑一虎道:“天下通与令师有交往?” 九公主笑道:“不但无交往,而且有过节,但不是深仇大恨罢了。” 白紫仙道:“那是为了什么?” 九公主笑道:“说来好笑,家师性情也很怪,他们为的只是一瓶酒!” 马玲玲格格笑道:“成名人物怎会为这点小事翻脸呢?” 九公主道:“这是所谓怪人了。” 白紫仙道:“天下通到底是个什么长像儿?” 九公主道:“好认极了,据家师说,他的年纪虽有七十多了,但没有一根胡子,整个头是光秃秃的,仅在后脑上还剩下二寸长一攫头发,小眼,大红鼻,狮子口,颈子短,肚子大,经年穿一身脏兮兮的大褂,赤着双脚,没有第二个和他同样的人!” 郑一虎道:“这人的武功如何?” 九公主道:“连家师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从来未听说有人欺辱他。” 马玲玲道:“连邪魔也不找他吗?” 九公主道:“没有!据说他曾去过魔窟和鬼窝,连魔王和鬼王也不曾出来阻止。” 郑一虎道:“这样说来,这人真不简单了!” 在路上奔了七天,这是第八天的早晨,郑一虎带着三女已赶到大茂山下了,他们买了一大包食的作干粮,开始向山中去了。 一连又是数天,但没有什么发现,然而也没有人可打听! 郑一虎有点灰心了,他向二女道:“我们再找一天如无下落,我决心离开了。” 九公主道:“我们再往深一点找如何,大茂山太大,隐秘之地还没有找完哩。” 白紫仙道:“一个从不与人交往的人,他不住深山住哪里?” 郑一虎道:“有种人看来孤傲,其实他很寂寞,原因是曲高和寡之故,然而他却与普通人谈得来,我想天下通就是这种人。” 九公主道:“不管怎样,我们再向深处寻一天,明天再在本山四周农、樵居处访查。” 郑一虎看看天还未及午,于是依言再向深处行。 当他们走进一座森林时,白紫仙忽然指着前面道:“当心,那树尖顶上爬着一只大黑熊!” 大家抬头一看,不由愕然,只见树有数人合抱,高达十几丈,竟在最高的横枝上爬着一只大熊! 九公主道:“熊本来能上树,这不奇怪,但能爬这么高的却不常见!” 郑一虎忽然笑道:“你们莫看走了眼,那不是活的!” 三女闻言一怔,同声道:“是死的?” 郑一虎似看出什么苗头,哈哈笑道:“那是一只熊皮吊床,熊皮里面还睡着一个人哩!” 九公主啊呀道:“这人真古怪,他不睡山洞树窟,却吊在半天空睡!” 郑一虎道:“你们再看,这人而且好酒贪杯,他在熊皮外面还挂着一只酒葫芦,一大只烤山羊腿!” 白紫仙轻声道:“莫非他就是天下通?” 郑一虎道:“我也是这样猜,不管,我们先到树下看看。” 距离可不近,走到时,大家抬头看去,愈觉那树高得出奇! 郑一虎看熊皮吊床离地足有十五丈,树下还有一些吃剩的骨头,越觉有趣,悄声向三女道:“你们听到鼾吗?” 二女点头,但不知如何对付。 郑一虎笑道:“由我来应付,你们只看,这人真是怪物。” 郑一虎还没想到应付之策,突然树上有人大喝道:“谁在下面立着,老子要撤尿了!” 郑一虎微微一笑,心想:“来了。” 三女一听上面要撤尿,吓得火速离开,羞得个个脸红! 郑一虎不响,猛的一掌,硬把那大树劈了半边,哈哈笑道:“这只熊真会玩,我非把你摔死不可!” 轰的一声,大树震得格格直响,树枝树叶震得四处飞落! 忽从熊皮里露出一只光脑袋来,惊叫道:“何方小子,竟敢欺上门来。”郑一虎抬头笑道:“这山中的熊儿竟能说话,哈哈,真是希奇罕见的事情。” 光头大叫道:“浑小子,我是人,别胡说八道!” 郑一虎道:“如今又不是巢处穴居时代,人怎会在树上睡觉?” 光头吼声道:“小子,你看不顺眼吗,快滚开!” 郑一虎道:“我伐我的树,与你不相干!”他又扬手要劈! 熊皮里忽然跳出一个老人来大叫道:“不许动,等我搬了家你再伐!” 郑一虎笑道:“原来是真人,喂,老头子,留下羊腿和酒再搬家。” 老人嘿嘿笑道:“你小子扰得我睡觉不成,我还留东西给你喝?你想得太妙了。” 郑一虎大叫道:“不留东西我就劈了!” 老人慌了手脚,一面用熊皮打行李,一面大叫道:“莫劈,莫劈,我这里有很多容易摔破的东西,我答应留下酒肉就是!” 三女闻言,不禁齐声发笑! 郑一虎却不理,大声道:“快搬!我等不及了。” 老人大骂道:“你小子欺人大甚,当心我要剥你的皮!” 郑一虎笑道:“老家伙,你竟敢出口骂人,那好办!所有的东西都留下!” 老人大怒道:“这是我的家,你竟想喧宾夺主!” 郑一虎道:“谁叫你口出骂人!” 老人道:“只是信口开河,我不是真心!” 郑一虎道:“你下来,我要查查!” 老人一步一步的朝地面上落,他竟用脚后跟靠着树干下,就似下楼梯一样,很快就到了地面,问道:“你小子要什么?” 郑一虎道:“看看有什么是我喜欢的就留下,不要的你才可带走!” 老人道:“你小子竟这样霸道?” 郑一虎道:“我生来就霸道,莫说是你这无名老头子,就是魔王、鬼王我也不管他。” 老人大笑道:“你小子吹牛,魔王和鬼王的东西举天之下只有我敢要,但还要施点手脚,你小子凭什么?” 郑一虎道:“凭力量!” 老人大笑道:“他们那里你要了些什么?” 郑一虎道:“魔王那里没有什么是我喜欢的,我没有要,鬼王那里有两把剑鞘被我要来了。” 老头大惊道:“伏魔剑鞘!” 郑一虎拍拍腰问道:“你看,这是吹牛的吗?” 老头一看,突然跳起大笑道:“小子,你真有种,这剑鞘我已动了很久的脑筋都没有动到手,居然真的被你要来了!” 郑一虎道:“少废话,打开你的行李!” 老人这下可苦了,陪笑道:“老兄,骂你是我错,但你得见谅,我一生从不出口伤人!这次被你激怒才破了例,不过,话又得说回来,老朽这一生亦从未被人家欺侮过。” 郑一虎道:“我也有点毛病,人家要剥我的皮,我就怎样说也不饶他!” 老头叹道:“这行李是老朽片刻不离之物,你要任何东西都可以,就是不能要我的行李。” 郑一虎立知抓住老人的弱点了,一口咬定道:“你有力量没有,打得过我时,我就不要你的东西。” 老头摇头道:“提起打架,那比要我的终身行李还糟。”郑一虎大笑道:“你走罢,我什么也不要你的了。” 老人噫声道:“你不问我打架为什么会糟嘛?” 郑一虎道:“我为什么要问,人人都有秘密,人人都有很多事情不愿告诉别人!” 老人大乐道:“你这人真够意思,你比我还古怪!” 郑一虎淡然笑道:“江湖上任何人说我古怪都不足为奇,只有天下通说我一声古怪,那我才是真古怪了。” 老人大乐道:“你认识天下通?” 郑一虎摇头道:“在过去我想认识他!近来我却不想见他了。” 老人也不问原因,大乐道:“你看我像不像天下通?” 郑一虎道:“不像。” 老人大怒道:“你又在激我不成?” 郑一虎道:“难道你是天下通?哈哈,甭想冒充!” 老人大叫道:“我是道道地地的天下通,你小子怎么硬说不是?” 郑一虎道:“天下通如果是你,那就徒负虚名了!” 老人大叫道:“我有哪一点不通?” 郑一虎道:“我问你三点事情,你如答得出,那我就认定你没有冒充,否则你这老儿快滚,我最讨厌冒充别人之人。” 老人郑重道:“你问的三点千万勿有某一点,我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一点不知道,除此之外,我全答得出。” 郑一虎大笑道:“只有娲皇镜的下落你不知道,是罢?” 老人大惊道:“你,你,你怎么能知我这样深!”他吓得直向后面退! 郑一虎道:“你别慌,因为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之一!所以我猜出你不能。” 老人呼口气道:“你小子太厉害,比魔王、鬼王还厉害。” 郑一虎道:“我若不比他们厉害,怎会去夺他们的东西,老头,现在我只问你两点了。” 郑一虎道:“有一只古怪的瓶子,里面装了古怪的液汁,现在落于何处?” 老人吓声道:“你问的竟都是江湖上最难的,慢点,我算算看!” 他忽然坐在地上,闭目喃喃! 郑一虎暗惊道:“他竟精通易数!” 半晌,老人跳起道:“你得了长生金阙灵液!” 郑一虎悚然怔住了,点头道:“你还没有说出来源?” 老人叹声道:“这仙露本为魔王老二得着,可是他生性重友情,他想先告诉大魔王后再吃,显有不愿存私之心,结果被你得手。” 郑一虎道:“第二点,有个姓郑的人,他犯了流配罪,现在落在哪里?” 老人摇道:“问得太简单,要说名字、年龄。” 郑一虎道:“他叫郑光祖,现在四十四。” 老人尚未推算就跳起道:“你问的是巫山神父!” 郑一虎陡然道:“谁是巫山神父?” 老人家哈哈笑道:“他的儿子是巫山神君,你想他不是神父嘛?他现在巫山闭关修道。” 郑一虎又疑又喜,问道:“你说的恐怕是另外一个?” 老人道:“不会错,他是配军,后来被番兵俘去,结果被其子巫山神君救出。” 郑一虎激动的道:“老头,你真是天下通了!” 老人大喜道:“我不是冒充的吧?” 郑一虎道:“老丈,我不骗你,我来就是找你的,而且就是要问巫山神父的下落。” 老人豁然大叫道:“我上了你的当啦!” 郑一虎笑道:“我也费了半天精力,动了不少脑筋!” 老人吼声道:“那是你胜利,我失败了!” 这时三女同声笑道:“而且败得一塌糊涂!” 老人颓然道:“生平不败,一败倒地,小子,你是天朝飞龙?” 郑一虎,点头道:“你也是在朝的天下通呀!” 老人道:“从此你也休想问我其他的事情了。” 郑一虎道:“老头儿,当年曹操和刘备煮酒论英雄怎嘛说?” 老人猛的跳起道:“使君与操尔!” 郑一虎大笑道:“应说天下通与飞龙尔!你我为啥不携乎共事?” 老人道:“你叫我重入江湖?” 郑一虎道:“我们分开,江湖是别人的,我们携手,谁敢为敌?” 老人大笑道:“你动手,我动脑,妙啊!我同意啦!” 郑一虎道:“那我们先找魔王!” 老人大叫道:“走!” 九公主道:“既然入江湖,你那熊皮吊袋还背着干什么?” 天下通哈哈笑道:“你们落店时,我仍旧宿在野外,不过你们不要找我,行动时我总跟得上的。” 白紫仙道:“我们可是直赴魔窟?” 天下通摇头道:“鬼窝、魔窟都搬了家,他们的行动现在没有一定地点,不过他们瞒不了我。” 马玲玲道:“目前我们向什么地方走?” 天下通道:“你们不要问,只须跟着我走,我到哪里,你们到哪里,我停大家停,也许我要与他们斗法捉迷藏。” 郑一虎笑道:“难道你的行动,他们也算得出?” 天下通大笑道:“正是,不过我高明一筹而已。” 郑一虎大惊道:“过去他们都知道你的行动?” 天下通点头道:“除非他们不注意你,否则你决逃不过他们的手掌。” 九公主道:“你每天必须要指明一个方向,我们如另这一点都不了解,那不是太糊涂?” 天下通道:“那是靠不住的,比方我现在要到五台山去,然而在中途又变卦了怎办?” 郑一虎道:“变了是另外一回事,那是事实起了变化之故。” 天下通道:“好,我们现在往五台山,魔王正在那里会魔鬼党的大首领!” 郑一虎骇然道:“他们会面一定不简单!” 天下通大笑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郑一虎道:“难道是对付我?” 天下通道:“不,你在他们心目中还没有这般严重。” 郑一虎道:“那是为什么?” 天下通道:“为了对付另外两个人。” 九公主道:“这两人如此厉害?” 天下通道:“当然,你们要知道,我老人有一知,两不惹,三不去的口号嘛。” 马玲玲抢着道:“娲皇镜不知!” 天个通点头道:“那处刚说过的。” 白紫仙道:“那两不惹?” 天下通道:“一不惹金骷髅,二不惹银色魂!” 郑一虎骇然道:“哪来这种字号。” 天下通道:“莫说你不知道,年轻一辈的谁又会知道?能知的没有几个,大腹公、灵骨公、铜头公、西域之父当年还小,也许听说过,四海神乞、九子婆,他们的师傅是死在这两个怪物的手里!” 九公主大骇道:“我师祖是死在那个手里?” 天下通哈哈笑道:“你是九子婆的徒弟!” 九公主点头道:“你与家师为了一瓶酒的过节该不会记在我头上?” 天下通道:“什么一瓶酒,那是一瓶参王露!” 郑一虎道:“这瓶东西被谁得手?” 天下通道:“九子婆抢去了,她知道我不肯打架的弱点,因此硬把它抢去了。” 九公主道:“那是师傅为了我体弱,她给我吃了。” 天下通噫声道:“她不是自己吃?” 九公主点头道:“家师如为了自己吃,就决不会抢你的。” 天下通笑道:“那就算了,只怪这老太婆事先不说明,否则我也不会生气了。” 郑一虎笑道:“这样看来,你还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天下通接下老问题道:“九子婆的师傅是死在金骷髅手中,死得很惨,身首异处。” 郑一虎道:“你见过金骷髅和银色魂?” 天下通道:“见是见过,那只是影子,想当年我还只有十五岁,随着家师去蒙古,一天晚上,忽然看到一道金影和一道银光交织在沙漠上,那是恰逢金骷髅和银色魂在决斗,家师对我说,那就是这两个怪物,叫我千万勿惹。” 白紫仙道:“那三不去呢?” 天下通道:“海下城、鬼门关、黄金岛三地不去。” 二女格格笑道:“海下有城,你岂不是说空话,鬼门关是阴司,你要死了才去,黄金岛难道真有黄金?大概没有吧?” 天下通郑重道:“我不是说笑话,海下真有城,地在印度洋,鬼门关不是阴间,阴间鬼门关只是迷信罢了,黄金岛确有黄金宝藏!” 郑一虎笑道:“你不去一定有原因,但这时我不想问你,不过将来我要去探探。” 天下通道:“傻子,我也暂时不说,说出来你也不会去了,假设你真有胆量去,那也只能到一地就够牙,因为你绝没有机会再去第二个地方。” 郑一虎骇异道:“你不去的原因是太危险?” 天下通道:“家师说过,与金骷髅一斗,或许还有生的希望,这三处一去,那是连一线希望都没有啦。” 郑一虎跳起道:“本来不问你,现在我倒要问问,那三地到底有什么危险呢?” 天下通叹道:“等我到了时间打开家师的锦囊再告诉你如何,这锦囊不久就到打开之期了。” 郑一虎啊声道:“原来你还不知道呀?” 天下通正色道:“这不能算我不知,而是我不敢说,非等到家师锦囊打开后我才说,否则我就犯了门规。” 郑一虎点头道:“好罢,我还能忍耐!” 他们走出大茂山已是天黑时分,当夜急赶一程,前面就是倒马关了,天下通向郑一虎道:“你们进关过夜吧,我在野外睡。” 郑一虎已摸清他的个性,笑道:“你不要吃东西?” 天下通道:“这个你不要管,我自有办法,明天你们出关时我会来的。” 郑一虎带着三女走入新城,他不找大街,只在僻街上找了一家小客栈,开了一间房子。 九公主察出他的动机,轻声问白紫仙笑道:“你知道他要作什么?” 白紫仙羞笑道:“那还要问!” 马玲玲道:“今晚由二姐打头阵!” 白紫仙道:“我才不敢呢!” 九公主轻笑道:“叫他秀气一点就是呀。” 白紫仙道:“不,好几天啦,他不是饿虎一样才怪。” 吃了饭,山城黑得早,郑一虎提前休息了,果然不出三女所料,这晚竟是一个通霄达旦。 吃过早餐,出关不远就会到天下通了。 进入五台山脉,天下通向郑一虎道:“我们由北台进中台,他们还没有离开,不过双方势力非常强大,我们暂时勿露面。等到其中一方离去时再动手。” 郑一虎道:“魔王我会过,我玲玲也会过,他还是青年。” 天下通大笑道:“你看他表面嘛,实际上他已九十多了,他练了倩女离魂法,凡是被他害过的女子,其精气神都被摄取一空,那比采补还厉害。” 九公主道:“他目前有什么势力?” 天下通道:“他除了两个义弟和二魔和三魔之外,还有十二魔将,其功力毫不差于二魔。” 郑一虎大惊道:“那我们就不可正面下手了。” 天下通道:“到了时机听我的,我说动就动,我不开口就莫动。” 当他们渐渐接近北台峰地,天下通摆手道:“你们到前面林中去,暂时勿动,我去去就来。” 郑一虎点头答应,带着三女走进中台峰,乘这时,郑一虎摸出八粒仙果,交给九公主和白紫仙道:“快点吞下去,就在这林中坐功,不是当前有强敌,我几乎忘了这件大事。” 马玲玲道:“我也忘了,你早该给大姐二姐吃啦。” 九公主道:“你留下给公公吃嘛。” 郑一虎道:“还有,你们快点!” 白紫仙道:“大哥就是巫山神君,你也给他留两颗呀!” 郑一虎道:“这都是我的事,你们有这份心也就够了。” 在林中等了两个时辰还不见天下通口来,两女的行功都完了,郑一虎感到不耐烦啦。 九公主和白紫仙感到体内大起变化,不但神清气爽,而且有浊质全化之感,不禁喜极大叫! 马玲玲道:“你们试试作‘梯云步虚’看看。” 二女骇然道:“真能嘛?” 马玲玲道:“当然能!” 二女举步一试,真是如履实地,明知脚下无物,但却似有什么托住,她们早已练功,这时仍感新奇不已、 渐渐的,二女登过林梢了,九公主忽然叫道:“天下通由峰顶回来了。” 郑一虎道:“快下来,一定有事了。” 二女刚落地,天下通也到了,只见他喘息道:“快,大家向左面走!” 郑一虎急问道:“什么事?” 天下通道:“金骷髅出现了!” 郑一虎道:“向我们这边来了?” 天下通摇头道:“不!你只管走,到了一座崖上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郑一虎和三女随着他一阵急奔,翻过一座山岭!来到一处悬崖上。 天下通指着崖下一座石谷道:“你们看,谷中间只有三株枯树,树上吊着什么?” 大家一注目,莫不骇然道:“八个尸体!” 天下通道:“这八尸一半是魔鬼党的高手,一半是魔王的手下!” 郑一虎啊声道:“金骷髅趁他们开会时赶到了!” 天下通点头道:“魔鬼党的主要人物有‘五遁法’,魔王重要人物练有魔雾,他们如不凭着这一套逃走了,也许都死光了。” 郑一虎道:“我们已无须去中台峰了?” 天下通道:“我们探探金骷髅的行动也不错,但要特别小心,我知道他正向南行!” 九公主道:“这怪物无影无形,我们怎能看到?” 天下通道:“他也是人,只是心狠手辣,没有人性而已,哪有看不到的道理,不过他在杀人或有所举动时是不能看到他的。” 郑一虎道:“这怪物实难对付,因为不知他练有什么功夫。” 天下通道:“我能推算的是有质之物,似武功这一类无质之物我也束手无策了。” 离开五台山主脉又是天黑的时候了,天下通又向郑一虎道:“你到左侧五里外一座镇上去,我们深夜再动手。” 郑一虎道:“不等到天明吗?” 天下通道:“你不要问,我有主张!” 他忽然向马玲玲道:“你的金丝虎暂时给我用用如何?” 马玲玲点头道:“你带去吧,它很听话的。” 天下通道:“我知道,它的妈妈我认识。” 郑一虎笑道:“这又奇了,你竟见过大虎?” 天下通道:“她在地底阴湖住了三十年啦,我虽没去过,但我在外面会过。” 郑一虎笑道:“它的妈妈现在五皇叔身边,目前在北京。” 天下通道:“鬼王想得到它们可费了不少脑筋,小鬼都死了不少。” 白紫仙笑道:“你真是天下通,什么事也知道。” 天下通道:“大事,或突发之事要推算,有些事是耳闻,有些事是目见,总算起来比别人强一点罢了,如真正谈到天下通那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分手后,郑一虎依言找到那座小镇,打听之下,讵料竟是龙泉关外的地方。 落店后,吃过饭,天刚上灯,四人仍是开一间房子。 悄悄的,他们奔上长城,天下通立住望望,郑重道:“你有什么感觉?” 郑一虎道:“在南端两里外似有两个人在说话!” 天下通道:“是了,你的听力不错。” 九公主道:“银色魂有两个?” 天下通道:“听得出的不是他,他的来去无人能察觉,否则他就不算厉害了,这两人可能是他的手下。” 郑一虎忽然噫声道:“是女子的声音!” 天下通道:“不管怎样,我们悄悄前去,看看就明白。” 五人顺城墙下面探进,渐渐觉出接近了。 面对一座石山,长城是骑着石山筑去的,郑一虎悄声向天下通道:“她们在最高处?” 天下通道:“你们停下,我去看看再回来。” 郑一虎道:“当心有银色魂在场!” 天下通道:“防备的神通我有余!” 他去了之后,郑一虎向三女道:“大家开始运动,提防魔鬼暗袭!” 九公主道:“我看到一个人了!” 郑一虎道:“在哪里?” 九公主道:“在石山上,是个女子,一现又隐去了。” 郑一虎道:“银色魂至今不知是男是女,总之我们谨慎为上。” 当此之际,忽然有个女子陡立于城墙上朗声道:“这不是三位妹妹嘛?” 公主猛抬头,一见也感惊讶道:“申姐姐!” 城墙上立着一个少女,讵料竟是中帼帮的帮主申瑶! 白紫仙忽然抢着翻上去笑道:“姐姐由哪里来?” 申帮主笑道:“我们在库库推穆尔一别之后,简直不知你们那去了,我由西域打三个转,忽然接到一封无名怪信,这信真是无头无尾,上面只写着巫山神有难五个大字,叫我火速奔龙泉关。” 马玲玲道:“大姐刚到?” 申帮主道:“是的,我只带濮萃华一人来,但在前面石山上又看到一封信,信上说我已到迟一天,又叫我火速赴黄金岛!” 郑一虎猛叫道:“那是奇险之地!” 第十章 黄金核 申帮主不识郑一虎,而郑一虎却在暗中看到过她,这时郑一虎提出黄金岛是最危险的地方,她对这少年对她的关怀感到十分诧异。 “兄弟,黄金岛这地方,我还不清楚!”申帮主望着将上城墙的郑一虎带笑说。 九公主立即介绍道:“大姐,他就是番兵所称的天朝飞龙郑一虎啊,你还没见过吧?” 申帮主一惊道:“兄弟的名声真是轰动天下呀!” 郑一虎道:“大姐给我带高帽子了,言归正传,大姐,巫山神君就是我哥哥,这是昨天才知道的。” 申帮主更惊异道:“有这种奇事!” 九公主接道:“大姐,这是真的。” 正说着,忽见天下通回来了,而且带着濮萃华一道来。 白紫仙一见笑道:“我们以为石山上是魔鬼,现在证明是大姐和濮姐在石山上说话了。” 天下通奇道:“你们早已认识了。” 申帮主道:“老伯,我还没想到有你在这里呢!” 天下通道:“闲话少说,申姑娘,你那封信呢?” 申帮主道:“是萃妹告诉你的呢,罗,你看看,字迹清秀而且是一笔好书法。” 天下通看完后仍交给申帮主,而上显出惊疑不定之情,慎重问郑一虎道:“你相信有鬼变好人的事情没有?” 郑一虎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事也许真有,你有什么发现了?” 天下通道:“这信留在石山上,除了他还会是谁?” 郑一虎道:“你说是银色魂留的?” 天下通道:“老夫委实想不出第二人来?” 郑一虎道:“这样说,银色魂是个女子了?” 天下通道:“大家坐一下来揣摩揣摩,这中间还有很多想不通的道理。” 众人依言围坐一圈,申帮主道:“银色魂我还是近几天才知道这字号,据说他是最老一辈的巨魔。” 天下通道:“假设这封信是他留的,你们想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 郑一虎道:“如说是恶意,他又何必来这一套,干脆同申大姐下手不就结了?” 天下通点头道:“这话有理由,他一生从来不作多余之举!” 申帮主道:“小虎说黄金岛是奇险之地,既是善意,他为何又要我去?” 天下通道:“这与善意无冲突,因为巫山神君是你关怀之人,这点他一定看出了,同时他自己又不愿替你代劳及至也许要考验你对巫山神君的感情,是否到了死也不顾的地步。” 申帮主的确是女杰,她毫不矜持自己的私情,正色道:“我对巫山神君确有爱慕之心,这不是一天的事了,我们虽未晤面,但我决不欺己欺人。” 郑一虎激动道:“将来我有这样一位嫂嫂也值得骄傲了,大姐我们直赴黄金岛,不管有多大的危险,也要闯他闯。” 申帮主道:“我们先要研究是什么厉害人物能将令兄制住呢?” 天下通道:“也许就是金骷髅?” 郑一虎道:“只怕未必。” 天下通摇头道:“黄金岛的危险之名,似比金骷髅更甚。否则家师不会说情愿斗金骷髅而不愿去黄金岛了。” 郑一虎道:“未去到那里之前,一切都空谈,不过黄金岛在何地,恐怕只有你老知情,然而你老有言在先,这是三不去的地方,这倒是个难题。” 天下通道:“我已答应和你合作,自然又当别论了。” 郑一虎大喜道:“有你同行,危险已减少大半,同时在我们心中亦有安全感了。” 天下通道:“现在就动身,大家要在七天内赶到新黄河口出海。” 九公主道:“黄金岛在那里?” 天下通道:“我只知一个大概范围,那是太平洋中的西南方向,从海船足足要两个月的时间,南距菲律宾群岛一千里,西距我国琼崖一千八百里!该处连海盗“大龙王”都不敢去,四面是火山围绕,甚至连鱼群都不敢游近二百里内。” 白紫仙道:“那我们要买船自己驾驶了。” 天下通道:“那还要问,同时海上时有暴风雨,这次的危险太大了。” 九公主道:“大海船须要很多人手,我们这几个怎够?” 天下通道:“我有办法,到了海边再说。” 时在半夜过后,他们五女二男,老少七人,加上一只小金虎,说走就走,直赴新黄河口。 好在路上没有多情发生,加上他们日夜不停的奔走。实际上还不到五天五夜就到了。 在海边,天下通让大家在一座渔村中休息大半天,他自己单独找船去了。 将近黄昏的时候,天下通又回来了,兴高采烈地,向大家说道:“我们很顺利,不但船不要买,船夫也是现成的,现在就动身上船,明天一大早就出航。” 郑一虎诧然道:“那有这般便宜的事。” 天下通道:“这是我预料中事,早已算定了的。” 申帮主道:“几个月的饮食呢,难道也不要准备。” 天下通道:“告诉你们,船是海盗船,船夫就是海盗高手!” 郑一虎道:“你老与海盗有交往?” 天下通道:“东海马贼是我记名弟子,他的手下有千多人,船海一带都有他的伪商船!大龙王是他老子,你想想看,我要船还有什么问题。” 大家高兴极了,立即随他奔至海边。 离岸半里还停泊着一艘大海船,三桅高耸,舱分三层,确是庞然大物。 船上可容百余人,这时却在船前立着三十个魁梧大汉,郑一虎诧异道:“船靠得这么远,又没有小船来接?” 天下通大笑道:“马贼在此地的手下有百多人,但听到你们要去黄金岛时,敢同行的仅仅只有那二十几个,可说是自愿冒险,这时停泊离岸,显有考考你们功夫之心。” 九公主笑道:“你们要如何考法?” 天下通道:“这很明显,看你们如何上船?” 白紫仙道:“踏波半里又不是什么稀罕的功夫。” 天下通道:“这也算是武林特殊高手了,在普通高手的海盗眼中已够满意了。” 濮萃华道:“我最差,我只能踏波上船,你们各显一手,愈高愈好,要他们诚心共患难就得使他们有信心。” 天下通道:“这是非常有理的话。” 中间三条大船,但不是齐头并进,显然人处,显然不是一帮的两侧现出两只小船,可是在镜上看十分显明! 九公主噫声道:“左侧小船是个青年美女,她坐船后,竟是运真气催舟。” 天下通道:“我明白了,这是银色魂弟子!” 郑一虎摇头道:“论真正的目光,老头儿,不是我看低你,你确不如我了,这女子满面正气,眼神无邪,她绝非银色魂的传人。” 天下通注目良久,叹声道:“小子,你比我细心,不错,你看法对,我是大意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紫仙道:“你们真是钻牛角尖,为什么一定要把银色魂拉进去呢,这女子就不能与银色魂无关吗?” 天下通骂道:“驾银光在空中现迹的绝对是银色魂,而这了又于那银光有关连。” 白紫仙道:“你能拿出什么证据?” 天下通道:“证据没有,但有理由推断。” 白紫仙道:“理由呢?” 郑一虎接口道:“紫仙勿争,老头的想法是正确的,申姐姐那最后一封信是在石山上得到了,而在申姐未到石山之前又有银落在那里,老头是根据信上的字迹出于女子之手,且恰好这小船又是一个女子。” 白紫仙格格笑道:“你们再看看右侧上的小舟,那儿不又是一个青年美女吗?现在有两个女子了,老头能说这又是一个银色魂的传人不成?” 大家只注意右船,这时一看,都愕住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马玲玲这时向郑一虎,道:“阿虎,我有一个异想天开的看法?” 郑一虎含笑道:“说说看。” 马玲玲道:“银色魂和金骷髅死了!” 天下通噫声道:“这是正常的想法,小姐,再说你的意见?” 马玲玲道:“右面女子我不敢说,左面女子储备成是与银色魂有关。” 白紫仙又接口道:“妹子,你也是这样想?” 马玲玲道:“二姐,我打个比方给你听吧,假说银色魂是真死了,而他的一切都留在某个秘密地方,如古洞、海底等等、他没有传人,因之这一切被这左面女子得去了。” 天下通大叫道:“有理,有理,确是说得通!” 郑一虎也同意道:“这正符合这女子之所以正而不邪的原因了,她得到的虽是邪人的东西,但她本身却正派。” 白紫仙没有说话了,笑道:“三妹竟想得这样远,我也服了!” 申帮主道:“左面女子假设如此,右面呢?” 郑一虎道:“右面女子却不同,她美则美,但目光带煞这虽不能说她邪,但是个非常骄傲而厉害的女子!” 天下通道:“世间事,往往无独而有偶,这女子说不定就是金骷髅的弟子,遭遇也与左面女子相同。” 白紫仙笑道:“老头真想的太妙了,好在没有第三个,不然又怎样说。” 天下通噫声道:“白妞儿真是抬死杠的角色!” 申帮主道:“老头,凡推论一件事物,一定要有相反的,否则就偏重某一方了,而且找不到真正的答案。” 濮萃华突然叫道:“后面大船舱立前的是谁?” 大家立将目光移动,天下通啊声道:“魔鬼党第一号头子!” 郑一虎看出那人是个四十多岁的书生人物,接口道:“魔鬼澡来了,魔王、鬼王无疑也来了,到底是冲着我们而来或是另有别的事情。” 天下通道:“可能另有事情,如对我们而来,绝对不会盯这么远还不下手。” 马玲玲忽然叫道:“第二号船头立着魔王,人刚从舱中出来!” 魔王只有申帮主和濮萃华不识,其他的人都见过,郑一虎道:“那第三号船上定是鬼王无疑了。” 天下通哈哈笑道:“这批人要和我们赴黄金岛冒险比胜负!” 九公主道:“你老虽是一句笑话,也许真说对了。” 此后一连又是半个月下去了,但在海上都没有发生事情,然而各批亦始终保持同样的距离。 海盗是海上的宠儿,他们仗着海而生,所以他们对海域的明了,可说是犹如主人对她的家庭一样,每个角落,每一件事情,没有不了如指掌的。 在第五十天的夜晚,海面上渐渐浪涛大作,风力也逐次加强了,一个海盗大汉看出不对,立即走进舱内向天下通报告道:“大爹,可能有暴风雨发生了!” 天下通大惊道:“前途及附近没有小岛避风怎办?” 海盗大叹道:“帆已落下,船上物品已绑好,我们只有全力协助稳住船身了。” 天下通道:“通知大家停浆,各人运内功坐下,不管船向什么方向飘流,人人保命要紧。” 海盗大汉应声出舱传令,依照吩咐行事。 郑一虎向天个通道:“风向如何,假设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天下通道:“我们到船后看看,如罗盘方向未变,那我们只要不打破船,也许还顺利一点?” 二人到后舵,掌舵大汉一见,抢着道:“大爷,不得了,罗盘撞坏啦!” 天下通一听大惊,回头向郑一虎,道:“这就糟透了,我们已变成了瞎子了!” 郑一虎道:“真是祸不单行了。” 天下通回到舱中发愁,叹声道:“必要时我们只有下海找大鱼骑了。” 郑一虎道:“那不行,这批大汉既然与我们共生死,我们岂可不顾。” 天下通道:“要是船破了又怎么办?” 郑一虎道:“能救的尽力救。” 风雨愈来愈大了,巨船时而被浪涛顶在半空中,时而又似沉入深谷一般,声势骇人,真如天翻地覆。 天下通又拿出他的魔镜来看,可是镜里也是狂风暴雨。 经过了两日三夜,风虽然过去了,雨仍旧巨大,这是第三天三晚,大家都不知道船被吹到了什么地方。 浪涛渐渐降到只有几尺高了,船上的大汉总算渡过了一难又开始活动了,他们冒雨准备操作,可是却不知向什么方向划。 一直等到大雨也停了,讵料前面不远竟出现一座岛屿。 舱里的男女老少一觉雨停,大家都走出舱外,郑一虎看到岛屿,忙问天下通道:“这是什么岛?” 天下通看了会,只见他陡然跳起,道:“我怎会不识得此岛?” 众海盗亦是大惊,显然他们也不识得。 九公主道:“我们暂是探岸休息吧,两天三夜运功颠船。实在够累的了。” 天下通看看天色已亮,亦有心上岛去查查,于是吩咐大汉们操船靠岸。 未几船已靠岸,除了大汉不动,其他都上岸去了。 岛不高,但也不大,岛上全为森林和椰树,森林环绕全岛,椰树则遍布岛心,竟是个毫无人迹的地方。 第十一章 席克复仇 老少七人费了两个时辰查遍了该岛,天下通这时向郑一虎道:“在南方的海上现出很多黑点,都是一连串的岛屿,我们很可能已接近菲律宾群岛了。” 郑一虎道:“那我们岂不超过行程了?” 天下通点头道:“假使我说对了的话,那我们转向西进,黄金岛就在那方向。” 九公主忽然叫道:“快看,西面天空是什么?” 遥远的海面冲出一条大红柱,直入天空,又在红柱顶端形成黑色的大圆球。 天下通啊声道:“火山爆发!” 一顿又叫道:“那正是黄金岛外围的火山!” 郑一虎道:“这是一个好机会,我们快开船。” 天下通道:“众大汉功力不高,他们恐怕接近不了,火山爆发,功力低的受不了。” 白紫仙道:“大船不接近就是了。” 天下通点点头,立即带着大家奔回船去。 众大汉全力开船航进,又是两天才到了一座小珊瑚礁,可是离火山爆发处虽仍有数十里,然而已感到海水如沸,热气逼人。 天下通下令靠船后,立向郑一虎道:“我们下海吧!” 郑一虎向申帮主道:“姐姐请留下濮队长吧?” 申帮主点头道:“她的确去不得。” 濮萃华自知功力不足,也就答应了,其他六人随即提起轻功渡海。 天下通和郑一虎在前,九公主和白紫仙居中,申帮主与马玲玲在后,他们的速度确实惊人,数十里转瞬即至。 天下通向郑一虎道:“我们走左面,绕过那座火山。” 郑一虎道:“黄金岛还有多远?” 天下通道:“我也不知道,昨夜我看过家师的锦囊,竟说不是水面上,而是在海底下,实际上是海底山。” 郑一虎道:“那怎么个去法?” 天下通道,“运出本身真气,闭住呼吸!” 郑一虎道:“那能维持多久?” 天下通道:“我老头子大概可以支持十天!” 郑一虎道:“七天当然可以,一旦遇上危险就不可能支持这么久了。” 天下通道:“所谓危险之一就是海底火山随时都会爆发,功力再高,一旦遇上不被煮成肉汤激发才怪。” 郑一虎道:“令师就只提到这一点么?” 天下通点头道:“因为家师自己险遭不测,他老人家不敢再往前探。” 郑一虎道:“我大哥是被什么人引到这个地方来的呢?” 天下通道:“事实不明,猜有何用?既已到了,那就非探不可。” 大家凭着深厚的功力,抗拒高温,总算绕过了火山爆发区,踏着如沸的海水,冒着漫天高扬的溶岩,这时到了另一海面上。 天下通再向郑一虎道:“再奔一段水面后,大家就开始闭气下水。” 白紫仙突然叫道:“大家快看,我们右面海上似有三个人影!” 郑一虎转头一看,骇然道:“一为魔王,第二是魔鬼党老大,第三个是老怪物,他可能就是鬼王。” 天下通道:“他们也到了,看来我们在海底不惟要当心黄金岛的危险,同时还要防备他们了。” 申帮主道:“那两个少女不见,只怕已经先过去了。” 天下通道:“现在证明他们都是来探黄金岛的了。” 郑一虎道:“我想黄金岛上一定出现了什么东西,否则哪有这样巧,问题是他们知道,而我们却不知情。” 天下通道:“到达时,我有魔镜,那就是后来居上了。” 申帮主道:“巫山神君决非有人此来,也许是通信给我者知道他要来冒险罢了。” 郑一虎道:“希望是这个原因就好。” 马玲玲噫声道:“那面三人下海了!” 天下通急忙道:“大家准备,我们也下海!” 大家闭住呼吸,提高内功,鱼贯随着天下通向海底钻去。 他们一直沉,愈沉愈深,海水愈到下面愈黑,他们凭着内功,仅能看到数丈远近,可是那种无形的压力竟愈来愈重,人人如负泰山一般。 潜了大半天仍未到底,海水好似没有底,但不久,下面竟出现光明了! 奇怪,天下通竟能在海水里传音,他向郑一虎发出细蚊般的声音道:“小子,快到海底了,下面是海底晶石发光,想不到世人所用的宝石这里竟有这么多。” 郑一虎不知他用什么功力发音,立即接近他,在他手心写字问道:“水内可传音嘛?” 天下通传音笑道:“丹田发声,你还没用过,你必须也能,只没有试过罢了。” 郑一虎闻音,立即试行,他也运功力自丹田传音出去道:“老头,你听到嘛?” 立见天下通点头回音道:“小子,你真是功力深极了,声音很大!” 郑一虎闻言大喜,急急通知四女如法炮制。 估计足足落下十里深的水路,忽然觉出脚踏实了,低头一看,原来大家落在一处海底山崖上,那还不是最深处。 郑一虎传音天下通道:“如果没有水,这与陆地上的峭壁悬崖是一样嘛?” 天下通向他点点头,回音道:“你还没有见过森林,沙漠绿野的景物哩,那比陆地上更美观,同时在此悬崖上跌下去,更比陆地悬崖安全。” 九公主已同时听到了二人的传音,不停非常高兴,也传音道:“这海底荒漠有什么美观?” 天下通道:“有各色各样的深海蟹,它很少见过人类,因此它们不怕人,七彩缤纷,尤如沙漠上开满了奇花,还有各色各种奇形怪状的鱼在你身前身后随行而游。” 申帮主也传音了,她问道:“森林是些什么树?” 天下通道:“那与陆地上的树不同,虽有各种各样,但尽是珊瑚类!” 白紫仙道:“我们快走啊,立着问,不如走着瞧。” 天下通又点点头,可是方向不明,只有领头下崖。 当他凭着水浮之力,一步一步向下落的时候,突然有物自崖壁洞内伸了出来,居然紧紧地将老头子拦腰捆住了。 天下通一觉腰间吃紧,立知不对,低头一看,不禁大惊,急急传音郑一虎道:“小子,快来,我被深海巨魔捆住了,水中不能施展真气震断它,只有用兵器斩它!” 郑一虎落到他的头顶,俯首一看,不禁悚然,原来他说的“海底巨魔”竟是只巨大无比的乌贼,八条巨爪,这时全从洞内伸出来了,每条粗如人腿,长有数丈!见了不禁骇极。 郑一虎顺手拔出一把短剑,讵料意外的出现奇迹了,剑一出鞘,海水突然大亮,真如日正当中,百丈内毫发可数!更奇的是乌贼一见奇光,竟吓得如电缩了回去了。 天下通脱身出来摇摇头,传音郑一虎道:“深海中仍有很多怪物,你的剑勿收起。” 大家继续向下落,渐渐到了山脚,但除了植物外,再也看不到动物了。 九公主传音道:“阿虎快将剑入鞘,否则我们看不到鱼类啦!” 郑一虎传音道:“剑可避险,又能增加光亮哩。” 九公主道:“我不怕危险,只要看异景。” 郑一虎点点头,又将剑收起,他向天下通传音道:“有怪物出现时再拔出来罢,现在我们可以加快速度了。” 天下通发现底下是座深谷,同时看到崖壁上竟有字迹,不禁大奇,急急传音郑一虎道:“此谷已有人来过了!” 崖壁字迹可不小,大家都看到了,同时走过去,只见上面刻着:“后来的武林当心,此谷之内有‘巨怪’,龙头蛇身,其速如电!旁有数字为:‘宇宙通。’” 天下通一看落款,面现喜色,立即传音道:“这是家师当年所题。” 郑一虎道:“那我们走对了路线喽!” 天下通点头道:“但那怪物却非常危险?” 郑一虎道:“我倒想见识一番!” 深谷不知有多远,他们全力前进了不少时候远未到头,估计足有三十里了。 当此之际,天下通突然停身,似有什么感觉! 郑一虎看到,随亦停住,传音问道:“什么事?” 天下通道:“深海底下,水本来是极静的,这个我们已体验到了,小子,你感觉到嘛,现在水动得很厉害哩!” 郑一虎道:“也许这里有海流?” 天下通道:“不会有,海流岂能到达这样深!” 九公主道:“莫非前面有巨怪了!” 天下通点点头道:“大家加倍当心就是了!” 有了警觉,大家都不敢走快了,再数里,天下通突然传音道:“你们快看前面!” 大家注目,仗着海底晶光,只见前面一处宽地上如箭一般激游着十几只巨形怪物,龙头蛇身,实在吓人! 郑一虎看得远,他陡的传音道:“海怪在围攻三个人!” 天下通闻言,再接近一点,看清时,传音道:“是魔王,鬼王,魔鬼党老大等三人!” 众女也看清了,申帮主道:“我们设法绕过去!” 天下通道:“先看看,这三个魔头竟不能打败怪物,显然怪物确实厉害无比。” 郑一虎道:“在海底、纵有高深武功也没有多大用处,即不能施拳,又不能发掌,使兵器远不如陆地一名小卒!” 天下通道:“我们浮上崖顶去罢,非由崖顶不能超过去。” 郑一虎同意,抢先向上浮!讵料刚到崖顶时,竟也有两条巨物从侧面如电射到,而且张开血盆大口,利齿森森! 郑一虎一见大急,忙向身后众人传音道:“你们快避开,由我一人对付。” 天下通道:“快拔伏魔剑!” 郑一虎道:“不,剑光照射范围大,恐怕连三魔的围也解了,我不愿让他们占便宜。” 他已展开身手,迎上两条巨怪,施的全为指上功夫。 天下通发现他在水内活动也与巨怪一般快速,不由暗暗惊奇,忖道:“这小子真是武林奇才。” 两条巨怪太长,太大,绕游冲刺,虽然其快无比,但要掉头对准郑一虎却就非常困难了,因为郑一虎只是一点,同时他也快得出奇,尤其是他指上的功力不下于利剑,每次点中怪物,都使怪物痛得发狂。 快攻是郑一虎的预定计策,然而这时连他也不由暗暗吃惊了,因为他发觉怪物不但身滑不着指力,同时还有巨大的弹性! 他的困难情形,天下通也看出了,立知要杀怪物不易,忙传音道:“小子快引怪物离开崖顶,这样使剑光无法到达谷底,我们不能因此耽误时间。” 郑一虎依言而行,离开崖顶后,立即拔出伏魔剑! 剑光大盛,巨怪一见大惧,双双掉头急逃! 郑一虎哪能放手,举手一挥,顿将一条巨怪的后半截身体切开! 可是神剑太短,不能整条切断!那怪带伤而去,一路血流如虹! 天下通游近传音道:“怪物有生以来,可能还是每一次负伤,我们快穿过此从,沿崖壁走。” 又走了十里余,估计已超过了,前面竟出现一座高峰,九公主向天下通传音道:“黄金岛大概到了吧!” 天下通摇头道:“哪有这样容易?” 到了峰下,正好是谷的尽头处,郑一虎发现所立之处是一座奇高峭壁,同时看到峭壁下有个一个人高,数丈宽的大洞。 他正待问天下通如何走法,恰逢天下通传音道:“大家随我进洞!” 申帮主传音道:“为何要入洞?” 天下通道:“你们看洞口不是又有家师留字吗?” 九公主走近一看,只见上刻“通过此就是大漠,经五天穿过沙漠那面即到黄金岛”!郑一虎传音惊叫道:“老头子,这怎行,我们闭气的时间岂不要过了,同时你老与申姐不吃东西也不行哩!” 天下通道:“这时绝对不可浮上海面,否则再也找不出路线了,我们通过海底沙漠再浮上海面换气,吃东西。” 郑一虎点点头,忖道:“大海茫茫,要想找到这条海底路线真是困难。” 大家进洞之后,再也无心观看海底异洞景色了,全力前进,生怕过了闭气的时间。 洞内都是奇光四射,可里面尽是宝石,最奇的是岩石完全赤色! 估计约有囚十里,两面都无岔洞,出口时,真的是一片广大无边的似的海底沙漠。 事情真古怪,那沙漠中竟有一条黑线,由洞口起一直通过去。 天下通传音道:“这真是奇迹!” 郑一虎道:“有了这条线,我们不怕迷路了,大家快向上浮,不若在这边升上海面,看看有无海岛可以休息。” 天下通同意了,他先领着上升。但到达估计有三里高时,他突然不敢再上了,停住向郑一虎传音道:“上不得了,上面有大海流,我们会被冲走。” 郑一虎道:“原来如此啊,我刚刚还在奇怪哩。” 天下通道:“什么疑问?” 郑一虎道:“我想人们为什么不直接到黄金岛顶上下海,为什么远远的循海底路线找寻呢,原来因大海流的关系,那是无法下来啊!” 天下通道:“现在怎么办?” 郑一虎道:“只有两途可走,一是沿着背后山峰向上爬,有石可扶,不怕大海流冲击,查查这峰顶距离海面还有多高,不过我以为就是过了大海沙漠也无法升出海面,只怕那里也上不去哩。” 申帮主道:“那儿也上不去时,我们的闭气时间也到了,与其到那里前功尽弃,不若在此处浮上。” 天下通点头道:“黄金岛的困难这样多,这是其中之一了,好罢,我们沿山峰上去罢。” 大家再升半里时,立觉海流推力强劲无比,于是大家扶着石头慢慢上升。 大海流竟高达半里,如果没有凭藉,真不知会被它推出几千里去! 郑一虎发觉山峰愈向上升,也愈来愈小,不过经过海流的厚度后,推力亦逐渐减少了。 最后,他们终于到达山峰的最顶端,天下通传音道:“郑小子,这峰不能到海面!” 郑一虎面露喜色,传音道:“我们已找到人所未料的秘密了!” 天下通道:“什么秘密?” “这座山峰如果通出海面,那黄金岛就不神秘了,因为这峰没有露出海面,凡在海面经过的武林高手都不知道这儿有海底山峰,所以他们就只有从遥远处下海探索。” 天下通道:“你的意思我还是不明白?” 郑一虎道:“我们上去罢,山峰到海面没有半里了!” 九公主道:“我们再下来时.还能找到这峰顶?” 郑一虎道:“你放心,别人困难,我不困难!” 天下通发觉他摸出一件东西放在山峰上,问道:“你在做什么?” 郑一虎道:“在海底挖下一块红晶石!” 众人确见红光四射,大家都会意了,白紫仙道:“再下来时,看到红光就是此峰了。” 郑一虎点点头道:“就是这个主意。” 天下通忖道:“这小子处处都有远见,其智慧委实高一人等。” 大家浮出海面时,发觉四海茫茫,目力所及,哪里有一点岛屿的影子。 这时大家都能呼吸了,天下通道:“你们现在吃点随身所带东西罢,但要注意,海浪不小,千万勿被推走了!” 下海时,人人都将真气托住衣服.这时浮七海面,从前的衣服仍旧未沾一点海水,这种现象如被普通人见了,不认为他们是神仙才怪。 刚吃完东西,马玲玲突然惊叫道:“快看,远处有好多处红光冲起了!” 天下通道:“那也是火山爆发,这不足为奇。” 九公主道:“我们八成进不了黄金岛!” 申帮主道:“去不得也要去!” 天下通笑道:“郑小子的哥哥把你迷住了!” 申帮主道:“难道小虎肯眼看着亲兄遇难?” 郑一虎道:“我哥哥恐怕还未到达黄金岛哩!” 申帮主道:“不管如何,我们不到不休。” 吃完东西,他们由郑一虎带领,又向海里沉下去了,真如郑一虎的计算,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座山峰。 到了峰下,那就是沙漠,于是他们循着沙漠中的黑线前进。 沙漠上千奇百怪,无奇不有,最妙的是一些蚌类,它们竟懂得跳舞! 马玲玲一见,传音天下通道:“蚌壳跳舞啊!” 天下通道:“那不是跳舞,而是它们一种行路的技能,你不见,它张开壳时,使水朝里灌,它就仗着急速闭壳的力量,使水逼出而推动,不过其势一收一张,一射一飘,确是有点象跳舞罢了。” 海底沙漠到底走了几天,那是无法知道的,不过天下通估计已走出两百里了,他是凭着脚步来计算的。 在海底走两百里,那是要时间耗费的,这在陆地恐怕不止走四天四夜哩。 郑一虎仍未看到前面有山,他有点心急了,传音天下通道:“老头子,我们怎的尚未看到黄金岛?” 天下通道:“家师说要走五天,那也是连夜间算上去的,现在我们还只走四天,小子,远远着哩,你想睡一觉嘛?” 郑一虎生气道:“老头子,别寻开心,海底睡觉除非你能。” 九公主道:“不要争吵前面有黑影。” 真的有个人在前面,可是他们只能看出几丈外,同时避免了为了传给不是自己的人,天下通郑重传音道:“可能是魔王等脱离了海怪的围攻而达到我们前面了。” 申帮主道:“我们还怕他不成,接近上去。” 天下通道:“不要因打斗耽误大事,在海底杀不死,徒费时间。” 脚底下渐渐现出石地,地势亦逐渐高起来,同时有海藻出现啦。 白紫仙传音道:“沙漠走完了!” 天下通道:“走完沙漠还是草原,这真与陆地沙漠一样!多么奇妙!” 郑一虎道:“难道走完草原还有森林?” 天下通道:“八成是这样!” 马玲玲传音道:“脚下那黑线没有了。” 天下通道:“我们以了正确之地,黑线无须引路了。” 九公主高兴传音道:“看啊,前面地上有海底花啊!” 遍地都是各色海花,配上绿绿的海藻,真是美不胜收,同时各种深海群安祥的游在身前身两侧,简直如游幻境一般。郑一虎传音叹道:“假使这里有住家,我真不罗回陆地去了。” 天下通道:“你们看,地面现出一口一口的深而圆的洞穴,这是家师当年所遇火山爆发之处了,我们侥幸,尚未遭遇这一难哩!” 树林出现了,但突然在后面的以一个传音道:“大家当心,我们头顶有大鱼!” 大家急抬头,只见有一条数丈长的深海巨鳖在上面盘旋,天下通道:“这是海里第三号魔头!” 郑一虎道:“我从来未见过这大的鲨头!” 说着突然一蹬脚中箭射,直欺鲨鱼之腹! 巨鲨不知厉害,身一侧,还想张口吞啮! 郑一虎何等灵活,右侧五指伸处,硬生生插进鱼腹之中。 巨沙陡遭剧创,痛得狠心冲而去! 郑一虎捞一下把鱼肠,传音道:“它活不成了!” 天下通传音带笑道:“你真是伏怪物大帝了!小子,前面有巨大的黑影,可能是山区了!” 郑一虎道:“也许就是黄金岛。” 天下通道:“估计时间还不到,大概还不是!” 渐渐接近山下时,忽见侧面出现五个人,郑一虎发急向天下通传音道:“老头子,我们遇上海底人了!” 天下通一看,摇头道:“虽不是海底人,但也很奇怪!他们竟也来了。” 申帮主急道:“他们是什么人?” 天下通道:“他们是暹罗武林高手,我认得最前面一人叫坎盘,第二个叫宣荤。” 双方接近了,忽听第一人传音过来道:“天下通,老朋友,他也来探黄金岛了!” 其人说得一口流利的好汉语,天下通拱拱手,传音道: “坎盘老兄,真想不到,一别二十年,再会竟在海底!” 第二位接着也传音过来道:“天下通,‘万年金核’没有希望得,我们进不了黄金洞!” 这是意外的消息,天下通闻言一怔,传音道:“何以进不去?” 他不说自己不知,妙! 坎盘接口道:“天竺八大师有六个死在黄金洞口,原因不明!” 天下通大惊,向郑一虎道:“天竺八大师功力奇高,这真是骇人的消息。” 郑一虎道:“来探的都是想得‘金核’的嘛?” 天下通道:“大概是了,待我绕个弯问问。” 他向坎盘传音道:“诸位冒险而来,难道就这样放弃不成?” 坎盘道:“黄金岛上现有七十几个从各方来的高手,看势都在作退回之计了,何止我们几个人,天下通,你想要你就去。” 郑一虎接口传道:“其实我们是来见识一番而已,得不得手无所谓。” 坎盘传音道:“原来你不想去海城得娲皇镜呀?” 有了一点苗头了,天下通道:“坎盘老兄,黄金核恐怕是有名无实哩?” 坎盘摇头道:“连你天下通也这样说,那真是太可惜了,老兄,好在你们尚未去探海底城,要是去了,嘿嘿,八成也死在虚无殿里了!老兄,没有黄金核,绝对进不了虚无殿!” 这下天下通明白了,惊道:“娲皇镜的禁制解除了?” 坎盘点头道:“虚无殿内光茫万丈,去的人不但射瞎了眼,而且功夫全失,请问阁下,一个失去功力的人还能在海底活着逃出来嘛?因此之故,海底城内现已死了近百名特殊高手了,也因此之故,未死的都来黄金岛夺金核,非得金核不能抵御娲皇镜上的万丈强光。” 事情明白了,郑一虎向天下通道:“如此看来,我们非找到金核不可了。” 天下通点点头,但感困难道:“那是太危险了,我们先找出令兄的下落再说。” 郑一虎向坎盘拱手道:“老前辈,黄金洞内到底是什么东西作怪呢?” 坎盘道:“据一位西方剑客估计,那是金核本身有一种侵入致命的无形东西,这位剑客把它称之为‘金射’!” 天下通啊声道:“鬼门关内有一种无形的东西杀人,武林无人能知,因此没有人敢去探险,只怕也是什么金射作怪?” 坎盘道:“你不提起鬼门关,我倒差点忘了告诉你这件事,据那位西方剑客说,那是‘玉射’杀人。” 天下通道:“这有什么可御呢?” 坎盘道:“那位西方剑客曾提起抵御之道,说有一种名叫‘仙露’的东西,吃了能使人身避金射,但这东西不知落在哪里。” 郑一虎道:“那位剑客现在哪里?” 坎盘道:“退走了,他自知无望,不愿冒险。” 天下通道:“那我们再见了,我还是要到黄金岛走一趟才死心。” 坎盘传音道:“你们走的是北面正路,可以直通黄金岛,老朋友,希望你们成功。” 别了五个暹逻人,天下通继续领着大家前进,但走不到半里,突见前面又现人影!忙向郑一虎道:“那是你哥哥巫山神君!” 郑一虎一听是哥哥,真是喜出望外.急忙抢前。 申帮主已接近,只见她忽又停住了! 巫山神君从来没有和申帮主谈过话,这时一见,面含微笑,传音道:“申帮主,我们终于面对面了!” 申帮主点点头,带着几分羞的道:“你是单独来的?” 巫山神君摇头道:“是魔王施诡计引我来送死的!” 申帮主诧道:“你竟上了当?” 巫山神君道:“起先我不知黄金岛有黄金核,但知黄金核可避娲皇镜上的强烈神芒!同时也不知黄金核上有杀人的金射。” 申帮主道:“魔王一定知道金射能杀人,因此他告诉你来取!” 巫山神君点头道:“他不但知道,而且已取走黄金核了!” 天下通与郑一虎等走近,闻言大惊,接下传音道:“这就是武林大祸到了!” 巫山神君道:“他有避金射能力,因此他取到手了,不过目前已真正引起天下武林向他攻击了,目前不知有多少特殊高手追去了!” 申瑶道,“你为何不迫?” 巫山神君道:“银色魂吕姑娘告诉我,说你不借生命危险来救我,因此我放弃追赶之事而由这条路上来接你!” 申瑶嫣然带笑,显得满意非常,但一听‘银色魂’三字,不禁又是一惊,急急传音问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巫山神君道:“是个非常美的少女!” 天下通道:“她真是银色魂?” 巫山神君又摇头道:“她自称银色魂,而且也练有银色魂当年同样的功夫,不过我知道,她只是得了当年银色魂所遗传的功夫,实际上她是个善良的少女!” 郑一虎惊道:“玲玲真猜对啦!” 巫山神君注视他良久问道:“你姓郑?” 郑一虎急忙扑到他怀中传音道:“哥哥,我是一虎啊!” 海底下兄弟重逢,真是梦中梦,巫山神君也激动得流下泪来,传音道:“小虎,你已知爹爹的下落了?” 郑一虎道:“爹被你救到巫山了?” 巫山神君点头道:“我得到你很多传闻,但不敢相信,爹要我找你,可是我空追了好多地方也找不到你。” 申帮主带笑传音道:“我们快浮出海面罢,在海底真憋扭。” 巫山神君又问了马和九公主、白三女的来历,当他在申帮主口中得知这些是弟弟未来妻子时面上更显得高兴无比,之后,他向天下通道:“老人家,我们快退回沙漠那面,黄金岛附近的火山可能又要爆发了。” 天下通急问道:“有什么迹象么?” 巫山神君道:“好几处冒出黑水柱,那在陆地就是浓烟,同时黄金岛四周的地皮也在震动了,估计不出两夭就要爆发了。” 天下通大惊,急急传音道:“那快走!” 但是大家循原路已来不及了,因为他们所立之地已在动摇啦,巫山神君大惊,厉声传音道:“火速向上冲,情愿被海流冲走!” 人人抢先,笔直上冲,但不到一百丈,下面的海水竟如万马奔腾的激动了,一股股巨大水柱,硬向上。 天下通已知火山这时爆发,暗暗念佛道:“只怕生命危乎其危了。” 拼命了一半个时辰,头顶的海水也感到流动了,巫山神君环顾一看,发现大家都还未散,传音道:“向我来!” 他斜斜的冲出,顺着海流猛射! 大家会意,紧紧相随! 这时水已变成紫色,那是海底溶岩冒上了,人人都感到火热无比。 天下通急急通知郑一虎道:“快拔伏魔剑照明,否则大家会失去视力!” 郑一虎急拔双剑,霎时数丈内大放光明。 海流逐渐加强,热度也减退了,巫山神君又传音道:“再向上冲!” 海流是海中一股暗流,海面上看不出,其湍激不下于长江大河,巫山神君和天下通等及至冒出水面时,他们已不知身在何处。 不远处有岛屿,巫山神君向天下通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天下通看了一会,挥手道:“我们到那岛上看看,岸边好似有船?” 郑一虎道:“不是船,那是树枝搭成的草房。” 巫山神君也看不清晰,这时他才知道弟弟的内功确是莫测高深,笑道:“既有草房,那就有人。” 大家到达岛岸时,只见那还是小沙滩,可是那些草房及附近都不见有人,天下通向巫山神君道:“你说我们到了什么地方?” 巫山神君道:“我们竟被海流冲到了南洋群岛。” 天下通点头道:“南洋土人中也有武林奇士,当年我就遇到好几位,他们的武功路子多半出于天竺,同时各岛上还有我们汉人居住。” 郑一虎道:“我们汉人怎会到南洋居住?” 天下通道:“开始是两粤商人,后来又有渔民及专为移居之人,因土人酋长须要我们汉人的物品的知识,对来的人不加歧视,于是就愈来愈多了。” 他们走上岸,渐渐向岛内行去,但奇怪,一直就没有看到人影。 足足走入岛内十几里,忽然隐隐传来沉沉的鼓声,天下通啊声道:“土人有什么大庆典,无怪乎都不见人!” 循看鼓声的来源,大家一路寻去,及至一座谷台,发现谷内竟是人山人海! 巫山神君道:“这岛一定很大,看这人数足有万余!” 九公主道:“这岛也许没有汉人?”天下通道:“很难料,他们同样要去参加庆典,一方面表示恭贺,另一方面当然存着看热闹的心情。” 申帮主道:“我们可不可以进去?” 天下通道:“当然可以,你们随我来。” 土人的穿着与汉人大不同,他们一进去就看得十分清楚,发现里面确有不少男女老幼的汉人。 谷内的南面是高崖,在崖上有座高石台,一个似野人王打扮的花面老人坐在台上,他左右及台下立着数十个装束怪异的部下,又有一批赤臂大汉,在外层护着,人人手中都持着各种各样的兵器。 天下通向大家道:“奇装异服而坐的就是酋长,他左右是各族族长,赤身大汉则是勇士,从前不似作庆典,而是有没要打!” 巫山神君笑道:“想不到士人也有兴师动众之事。” 正说着,忽有一个老年汉人发觉他们迎了过来,拱手道:“乡亲是刚来本岛的吧?” 他说的是东粤话,天下通听得懂,拱手道:“是的,乡亲,酋长是否在开大会?” 老人道:“本岛出产丰富,常被各邻岛侵夺,近来更是更加速侵犯了,本岛勇士已死伤无数,女子也被抢去不少。” 天下通问道:“近两日内,乡亲可曾知道有个汉人进入本岛?” 老人想了一下,摇头道:“我没有听说过,不过这里经常有汉人出进,大部分是商人。” 天下通想打听魔王是否经此,但知打听不出名堂,于是他向巫山神君道:“那头可能直奔海底城去了。” 巫山神君道:“追的高手大多,他没有时间去了。” 郑一虎道:“他有‘金射’在手,还怕人追嘛?” 巫山神君道:“金射不是宝剑,绝不能拿来对敌的,他能取到手,但不能拿来作武器,那东西在手中,他自己同样要小心收藏,除非被迫与敌同归于尽,否则他绝不敢乱用。” 天下通道:“你对金射可见得非常了解,我们下一步向哪里去?” 巫山神君道:“还是回大陆去查比较妥当,不过我们先要探听天下武林的动向。” 天下通道:“这又如何去探?” 巫山神君道:“到了珠江口,自然能打听到动静。” 那位老乡亲大概看出这一批祖国老少不是什么普通人物,他坚决要求大家到他的家里吃中饭。 天下通知道大家须要好好休息半天,于是也就答应了。 老乡亲领着出谷口,走了两里路,来到一处似镇市的村子里,走进他那用木板搭盖的家。 老乡亲姓林,他的家真不小,房子分前后两进,前面一排有三问,左右卧室和客房,中间是客厅,他有三子二女,还有老伴和孙子,看样子,家里还很富裕。 虽是海岛之民,招待客人仍循故乡之礼,席次分明。 酒饭过后,门口突然走进一个青年向老者高叫一声道: “贺伯,我回来了!” 老者原来姓贺,一见青年,惊讶道:“席克,五年不见,你去哪里了。” 青年名席克,身强体壮,相貌堂堂,显得气质不凡,只见他哈哈笑道:“是你老叫我上大陆访峨嵋求师的呀!” 老人忽然叹声道:“你如愿以偿了,恐怕尚未回家吧?” 青年道:“五年前,我吃了不少苦,幸好如磕,得蒙峨嵋掌门收留,因感贺伯指引之恩,我回来就先向贺伯叩谢。” 老人暗暗点头,但却忽然道:“你母亲……唉……席克,你坐下来,我有几句话要劝告你。” 席克似知不妙,突然走向老人大叫道:“我母亲怎样?” 老人推他坐下道,“席克,你坐下,我这里有客人!” 天下通向老者问道:“乡兄,这位青年是由峨嵋学成回来的嘛?” 老汉叹道:“他名席克,现在二十二岁了,可说是半个中国人,因为他母亲是雷州人,而他父亲则是本岛的大勇士,五年前,他父亲被西大岛强人打死,去年他母亲因气成病又去世了。” 席克忍不住,突然跳起道:“贺伯,我现在就去西大岛,报了仇再回来祭母亲。” 老人伸手拉住道:“席克,你虽学成回来,但恐孤掌难呜,报仇不是如此简单的,今天酋长开会,目的就是对付西大岛,你最好去见酋长。” 席克摇头道:“我要单独行动,靠酋长没有用。” 郑一虎接口道:“你认为你能报得了仇?” 席克道:“我不知道!” 郑一虎道:“象你这上冒失,不但报不了仇,反而断送你父亲的后代,那将如何是好呢?” 席克道:“我先试探敌人的虚实,如看形势不敌,我有几个师兄要来。” 巫山神君笑道:“你的师兄有那几个要来助你?” 席克道:“四、五两位师兄。” 巫山神君道:“我过你大师兄‘千佛大师’和互师兄‘万佛头陀’,但却未见过其他几位师兄。”席克看他年纪还不及自己大,似有点不大相信,但不好意思说出来,仅请教道“阁下贵姓。” 巫山神君笑道:“我姓郑。” 席克道:“阁下是哪一派的?” 巫山神君道:“我没有派别!” 席克道:“近来几日之内,大陆上的武林群雄纷纷向这里涌来,我不知为了什么事。” 巫山神君道:“这倒是我们想打听的,但不知有向本岛来的否。” 席克道:“有,只不过是经过本岛而已。” 贺老人向天下通道:“老乡亲,此子既然决心要去西大岛,我想如果诸位老乡亲方便的话,那就请照顾照顾。” 天下通点头道:“照顾不敢当,不过我们有意去西大岛一行倒是真的。” 席克大喜道:“我报仇无须诸位帮忙,只请诸位替我壮壮胆。” 巫山神君笑道:“那我们这就走罢。” 席克立即起身道:“我有船,今晚可以到达,西大岛有城,比本岛热闹多了!” 郑一虎道:“该不忌外人入境嘛?” 老人接口道:“这是南洋群岛,共分十一大岛,七十六中岛,一千五百余小岛,本岛属中等岛,利燥于酋长手中,大岛有土王,虽有各种规则,但不禁止西方外人入境,因为群岛除土产之外,还有很多东西都须要由外面入口。” 巫山神君道:“那就方便了,老丈,多蒙招锦以后再见。” 老人送大家到岛的西面海岸,庸克立即请众人上船开出。 群岛如星罗棋布,海峡似蛛网交织,船经几处小岛之后,席克指着前面道:“西大岛快到了!那儿汉人更多,诸位去了定受欢迎。” 郑一虎道:“城在岛中嘛?” 席克道:“此岛纵长百里,共有四城,环岛而建,岛中央是山脉,我们上岸就是东城。” 巫山神君道:“土王位在那座城?” 席克道:“土王不住城里,他有自己的小王堡,居罗门峰下。” 说话之间,船已靠岸,席克领着大家直奔城内。 岛城照样热闹异常,人头拥挤,商店灯光如昼,买卖兴隆,九公王向大家笑道:“这与国内没有两样,只比较混杂而已。” 天下通道:“这些商店过去几百年前还没有,我们汉人来了才兴起的,过去只是象国内乡镇凝集一般,每月只有三次,不到集期就不热闹,现在土人学到我们汉人样的活儿,他们居然也开起店来了。” 正看着,忽有三个士人大汉从人群中行出,直向席克走率! 席克一见,回头向就近的巫山神君道:“强人的手下来了,他们认得我!” 言罢,第一个大汉双手插腰,挡住席克嘿嘿笑了两声!居然操一口粤语道:“小子,几年不见,你还活着?” 席克冷笑道:“你们难道不许我走过去?” 那大汉哗然大笑道:“你来作什么?” 席克冷笑道:“来收账!” 另一大汉讥笑道:“当年老席克也是来收账,可惜他连老本都留下了。” 席克反手拔出长剑道:“你们不让路,我就自己开路了。” 行人一见情势不对,马上围了一圈! 三个大汉同时拔出长刀,同声笑道:“那就对了!” 席克立即亮出峨嵋派的门户,大喝一声,直取正面大汉! 土人大汉居然以天些武功还手,而且功力精深,刀法猛烈!上手毫不闪避。 郑一虎向九公主道:“对方竟都是高手!” 九公主道:“席克剑式精纯,他已得峨嵋真传。” 话未说完,席克已采快攻。剑势如风点进。 那中间大汉似是出乎意料之外!被迫不得不退!头上已然见汗。 两侧大汉看出情形不妙,马上由两侧夹攻而上! 白紫仙看着心里有气,就要出手相助,但被申帮主阻止道:“妹子不可,席克尚未尽力!” 席克一见三面攻到,他冷笑一声,剑势一变,居然也向三面出手! 巫山神君一见,笑向天下通道:“峨嵋派的金顶剑法居然肯似国外之人!” 天下通道:“峨嵋派自从门户开放以后,人才愈来愈众!显见新兴之气了。” 旁观的愈围愈众,街道为之阻塞,席克就在观众大声助威之下,立出奇招,一剑诡式攻进!大声喝着,竟同时连伤三敌。 三个大汉闪避不及,人人胸前被划了一道弧形血槽,深可及骨,痛得惨叫后退! 席克收剑冷笑道:“留下你们的咆命,快回去告诉符统,说我要来收账了。” 三大汉狼狈而去,观众齐声叫好!立有一人走向席克,居在是个华人,只见他郑重道:“你快回去,等会有更多符党来围你。” 席克拍拍他的肩,感激道:“多谢大哥警告,人愈多,我的账愈收得齐。” 前面有一华人客栈,席克向巫山神君道:“郑兄,我们先落店,等到就找不到房间了。” 巫山神君笑道:“你为何不杀死那三人?” 席克道:“土王有规矩,杀死人虽无罪,但要提出杀人的理由,这三人围我来到生死关头,我只希望杀伤而已。” 巫山神君道:“等你到达生死关头时,你哪有力量杀死他们?” 席克道:“那他们也只能伤我,绝不会置我于死地!” 郑一虎道:“你父亲当年呢?” 席克道:“符统有杀死人的权力!” 郑一虎道:“这样未免太霸道了!好你如何报仇?” 席克道:“符统已杀死我父,现在我有替父报仇而杀符统的理由!” 巫山神君道:“符统是土王什么人?” 席克道:“是土王的弟弟,为本岛最有势力之人。他有手下数百,最高手有十几个,刚才三人只是他最差的一流手下。” 郑一虎道:“那你这仇要亲手报复就困难了。” 到了店内,开了五间房子,之后大家就在店中吃晚餐。 奇怪,吃过饭仍未有见有人前来寻事,巫山神君向天下通道:“那三人不敢再来嘛?” 席克接道:“不,他们一定去向符统报信去了,符统住在东城。” 等了一会仍不见有人前来,席克提议带大家去游岛城夜市。 几个女孩正有此意,于是大家都跟着去,唯有天下通一人留下休息。 在城中心区,有一个最大的交易场所,那儿称之为东西大商场,什么东西都有得卖,什么东西都有得玩。 席克向巫山神君道:“这是华人最捞钱的地方!” 巫山神君道:“此地用什么钱?” 席克道:“还不是以金钱为主,不过珠宝交易比大陆更盛!” 大家走进商场,第一眼就看到一大赌场,场中有华人用的赌具,也有西方式的赌具,竟是人山人海! 九公主发现一件怪事,她向郑一虎道:“你看,这地方吃酒不用菜?” 席克接道:“这是西方人的方式,喝酒简单而方便,此地土人却喜欢这方式,一杯在手,连座位都不要,近来大英帝国已有侵占兵舰开业,西班牙葡萄牙,甚至已占领不少大岛。” 郑一虎大惊道:“这些消息我们为何连一点都不知道?” 巫山神君道:“我们内地不与西方通商往来,当然不会有消息传去。” 大商场内真的看到有西洋人,而且不少,有妇孺老百姓,也有穿白衣的水兵。 九公主问道:“西洋人懂不懂武功?” 巫山神君道:“他人剑术与我们东方不同,他们仗外功而不修内功,近几年来,他们已发明洋枪大炮,那是非常厉害的东西,我们普通高手的内功无法抗拒!” 席克道:“就是因为无法敌他们的洋枪,所以任其侵占。” 巫山神君道:“其实我看那枪虽然厉害,但却笨得要命,他要打人时的动作,最快的不及我们用镖的十分之一,我在罗刹遇到一个号称神枪手的罗刹高手,那时他持的是短枪,我曾让他连打五六枪,他就连我的方向都看不清楚。” 郑一虎道:“那是什么原因?” 巫山神君道:“他用枪时,其手曾必须动,我们只要注意其双手,就可以普通高手的轻功速度也可以避开,同时他必须对准你才能发射,否则他就弹弹射空。” 郑一虎道:“那就无甚可怕了。” 巫山神君道:“怕在他人多齐射!不过这也不容易,如遇到这种事情,你就以如电的轻功混于他们之内,那么必为了顾及自己人而一筹莫展。” 郑一虎道:“那种枪弹能不能破罡气?” 巫山神君笑道:“只要练成初级罡气他就打不透,练成二级罡气就可反弹他的子弹,而以其子弹杀其自己。” 席克大笑道:“这样说,我也不怕洋枪了。” 他们走到商场西面时,申瑶忽向巫山神君道:“阿龙,席克的对头已来了,你看那十几个大汉!” 巫山神君道:“他们不会动手,白天那三个已得教训,现在派来的只是监视而已,不过席克要提防暗算。” 席克道:“诸位离我远一点,他们是不分青红皂白的。” 巫山神君笑道:“这岛上的华人多得很,他们再恶也不会乱杀,就算他们看出我们是一伙的,他也要考虑一下才出手!这个你不要管,你只要当心自己就是了。” 席克哪能看出这批人的功夫,顶多知道巫山神君和天下通有点武功罢了。 郑一虎正在注意那十几个大汉的行动,忽听马玲玲在耳旁轻声道:“你看,她也来了!” 郑一虎猛回头:“谁?” 马玲玲一指北面游人中道:“大哥所说的‘银色魂’吕素!” 郑一虎急向北面看去,确见一个少女映入眼帘,但一晃又不见了!他摇头道:“你看清晰了?” 马玲玲道:“这点远的距离,那有看不出的?” 郑一虎道:“她如真来了,那魔王一定也在这方向。” 申瑶听到他们细语,急忙走近问道:“你们发现了谁?” 郑一虎道:“银色魂,玲玲看到了。” 申瑶道:“这真是想不到的事!” 忽然有人传来几声清晰的声音道:“什么想不到,她在谋算你的意中人!” 申瑶闻声大惊,四顾人群,但未发现可疑之人! 这声音似乎不止传给申瑶一人,竟连郑一虎和马玲玲也听入耳中,只见郑一虎向申瑶笑道:“瑶姐,你有什么感想?” 申瑶轻笑道:“你哥哥的福气,恐怕不下于你哩,我是毫不在乎的的。” 马玲玲轻笑道:“这传音的我也看到了!” 申瑶惊问道:“看到什么?” 马玲玲道:“也是个女子!” 申瑶啊声道:“是金骷髅!” 马玲玲点头道:“他刚才是立在我后面很近的黑暗中,但传完音就闪开了。” 郑一虎道:“好啊,她在吃银色魂的醋啦!” 申瑶道:“那要看你哥哥如何处理了,如处理不好,因爱成恨的麻烦可大了。” 正说着,巫山神君走近了,只见他问道:“谁因爱成恨?” 申瑶笑道:“我问你,你为什么到处留情?” 巫山神君惊讶道:“话从何说起?” 申瑶轻笑道:“你这话从何说起?” 申瑶轻笑道:“别装了,银色魂和金骷髅都看上你了!” 巫山神君哈哈笑道:“那种神通广大的女子,我恐怕无能消受! 申瑶笑道:“麻烦已上门,你想不接受也不行!” 巫山神君道:“你们刚才都看到了?” 申瑶道:“何止看到,金骷髅竟向我传音哩。” 巫山神君道:“这就看你的了。” 申瑶笑道:“你倒推得巧妙,干我什么事?” 巫山神君道:“咱们俩是没有不公开的秘密,同时这里没有外人,不关你事关谁事?” 申瑶笑道:“我听其自然!” 马玲玲接道:“我和小虎去看看,你们先回客店去。” 巫山神君道:“好!要去你们四个去。” 九公主和白紫仙也走过来了,一问原因,立即随郑一虎走向北面。 席克不见有人上前找是非,他也随着巫山神君回店去了,但奇怪,那批大汉反而盯着郑一虎四人不放。 事实落在郑一虎眼中,连他也莫明其妙,轻声向三女道:“我们被人盯上了!” 九公主笑道:“管他,我们只寻银色魂和金骷髅。” 白紫仙道:“在那里!” 她这突然一叫,郑一虎也看到了,点头道:“是银色魂一个,她向人少的地方行去了,显然示意我们过去。” 银色魂忽然立在一处屋角上,回身望着四人。 白紫仙干脆抢上前叫道:“吕姐姐!” 银色魂面带笑容,点头道:“你们有事吗?” 白紫仙笑道:“想和姐姐见见面呀!” 银色魂点头道:“你叫白紫仙?” 九公主抢上前:“是呀,姐姐把我们都打听清楚了!” 银色魂道:“你是公主,不应这样叫我。” 九公主道:“我自己不承认,姐姐可别见外。” 银色魂笑道:“你是开明的孩子,好,我就接受你的称呼。” 马玲玲也走过来道:“还有我呢?” 银色魂笑道:“你是最讨人喜欢的丫头,小虎怎么不过来?” 郑一虎行过去道:“吕姐不召见,我不敢!” 银色魂轻笑道:“小鬼,你是武林第一号,别使刁。” 大家都走近了,银色魂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面含微笑,点头道:“你们的武功都到达极境了!” 九公主道:“只怕比姐姐还差得远?” 银色魂摇头道:“某些特殊的功夫,你们不如我,但正统的功夫我不比你们强,来罢,随我到个地方去,我有很多事要告诉我们。” 郑一虎道:“去哪里?” 银色魂道:“到我的船上去。” 她带四小一阵急走,未几到了海边,那是处极冷僻的地方。 银色魂指着一只小船道:“你们先上去,我还有东西放在林中。” 四小到了船上,发觉就是曾经在海上见过的那只小船。 郑一虎向三女道:“到舱里去。”这船居然是株木头挖空的。 银色魂拿了一大包东西走进舱,交给郑一虎道:“你们打开吃!” 白紫仙抢着打开一看,发现那竟是些名贵点心!笑道:“我们吃过饭了,暂时留下罢。” 郑一虎感觉船在动,但银色魂走进舱来了,奇怪道:“吕姐姐,船开了?” 银色魂道:“离岸很远了!” 郑一虎隐声道:“船自己会走?” 银色魂笑而不答,坐下道:“你们是不是在追查魔王?” 九公主道:“是啊,不知道他逃到哪里去了?” 银色魂道:“他和魔鬼党魁,鬼王,连成一气,杀了不少西方剑客和天些高手,现在他们逃进了鬼门关!” 郑一虎大骂道:“鬼门关在哪里?” 银色魂道:“在暹罗湾海外,我现在就是带你们去。” 九公主道:“我们还有人呀!” 银色魂道:“阿龙和申姐会去的,他们只迟一点。” 白紫仙啊声道:“吕姐传音通知了?” 银色魂点头道:“另有方法通知,但不是传音。” 马玲玲试探问道:“金骷髅也来了?” 银色魂道:“她是我的同年表姐!好性情急躁,常和我闹别扭。” 九公主惊奇道:“这真是想不到的事,姐姐和她是哪里人?” 银色魂道:“我们是昆明人!” 郑一虎道:“姐姐在什么地方得到银色魂的遗传?” 吕素笑道:“老银色魂是个男子,他在滇沙底下去世的,我是无意中得到他的遗物。” 白紫仙道:“姐姐在未得到之前,武功就很高了。” 吕素笑道:“那只是水功过得去罢了,不过我表姐陶蓉那时就很高,她自在高原得到金骷髅的遗物后,曾经打遍罗刹和西方,可是她在西方遇上两个强敌后,性情就大变了。” 马玲玲道:“那是为何?” 银色魂道:“人人都说西方武林不懂内功,其实完全错了,陶蓉表姐在古希腊的高手手下,几乎吃了大亏,之后又在古埃及的武功下差点送了命!” 郑一虎悚然道:“那是两种什么人?” 银色魂道:“在埃及是个巫婆,在希腊是个青年剑客!” 郑一虎道:“那是什么武功?” 银色魂道:“埃及巫婆的内功名‘金字塔古接’,半由符咒练成,近似天竺武功中的瑜伽大法。在希腊青年所施者为‘古希腊神功’!其剑法招少而多变!” 九公主道:“姐姐有没有会过这两人?” 吕素道:“我有心想去一游,听说西方尽多这种神秘人物,不过现在不必去了,西方武林已有大批向东方来了。” 船到了海峡外的宽阔水域后停止了,郑一虎问道:“为何不进了?” 吕素道:“前面有英舰!我们等天亮再走,否则会误会!” 九公主道:“误会又怎样?” 吕素道:“那会开炮的!” 天还未亮,忽然听到“轰隆,轰隆”,一连响起无数的巨吼! 吕素突地闪身掠出舱外,大声道:“英舰炮轰什么东西了!” 郑一虎立和二女跟着出来,忽见前面红光一闪,炮声又起,急问道:“不是打我们?” 吕素笑道:“要是打我们这里早落下炮弹了!” 九公主道:“炮是什么样子?” 吕素道:“炮身是圆筒,弹如球,能击沉船,攻倒城墙,威力猛烈,可及一里远。” 她说着突又叫道:“原来对面也有兵舰,但不知是哪一国的,双方竟是对轰!我们幸喜离得远。” 郑一虎道:“我们将船开到三角位置,这样可以同时看到双方。” 吕素一听有理,将手一挥,小船即如箭射,笑道:“现在我猜对方一定是西班牙的兵舰了!” 白紫仙道:“兵舰好大!上面人真不少。” 吕素道:“兵舰其实只有我们的艨艟大船那么大,高也只有二层,惟形式与我国船只有异而已。” 炮声愈来愈烈,双方似已打出火来了,小船到了相当的位置停下后,这时已隐约能辨出双方的船上人影,加上炮火照耀,竟连炮身都可看出了。 马玲玲一见吓声道:“好大的炮啊!” 吕素道:“那你还只看出炮的前半部,还有炮座在船身内哩!” 郑一虎道:“炮是什么造的?” 吕素道:“有两种,一为铜造,一为铁造!全重每尊足有几千斤。” 九公主忽叫道:“那面兵舰上起火了!” 吕素道:“哪里撤退!英舰必追,我们看不成啦!” 一点不错,天亮时,双方的兵舰都不见了,海面又呈现一片宁静。 吕素这时叫大家用点心,她自己则催动小船向西驶去。 当他们小船通过一处大海峡时,吕索忽然隐声道:“哪来这么多船,而且都是跟我们一个方向!” 郑一虎道:“这有什么可疑的?” 吕素道:“你看这条船的速度?” 郑一虎道:“船上都是武林人物!” 吕索道:“这还不可疑吗?” 刚刚天亮,加上各船的距离又远,无法看清别人的面目!九公主主张接近一点。 吕素向她摇摇头,笑道:“这样会使别人误会,在国外不比在国内,有时不可任性而为。” 九公主道:“那我们一直抢到前面去如何?” 吕素道:“可以,但别人也会不服的,你追便有人逐,又是麻烦!” 郑一虎忽然向后一指道:“有船向我们追来了!” 一条小快船行驶如箭,从斜后方追了上来,船上立着一个白人青年,吕素一看,轻声道:“莫非就是希腊高手?” 郑一虎道:“看样子似乎并无恶意?” 白紫仙道:“说话不懂,如何交谈?” 吕素道:“凡能到东方来的,起码能懂东方几国语言。” 两船接近,忽见那青年叽叽喳喳的开口了,不知说些什么。” 郑一虎向吕素道:“他说什么语言?” 吕素道:“印度语!” 一顿,她向青年道:“我们是华人,阁下可懂华语。” 那青年啊声道:“原来你们是中国人,我当你们是暹罗人。” 吕素道:“阁下华语很好,不知有何见教?” 青年道:“请问走暹罗湾向什么方向?” 吕素道:“我们也是去暹罗湾的,阁下请跟着走就是。” 青年哈哈笑道:“那太好,我叫杜吉斯!请问姑娘贵姓。” 吕素道:“我姓吕!” 青年道:“吕姑娘可知贵国有位姓陶的女英雄?” 吕素道:“我国武林女子很多,姓陶的也不少,阁下说出她的名字看看?” 青年杜吉斯哈哈大笑道:“可惜不知其名!” 郑一虎接口问道:“阁下东来,不知是游历或另有要事?” 杜吉斯朗声道:“久仰东方文明,又慕东方武术,在下东来目的不仅一途而已。” 郑一虎道:“阁下是初来还是旧游?” 青年大笑道:“来贵国已是第二次了,印度第八次,日本第十次,暹罗已不记其数,我学会了印度语,遇罗语,日本语,中国语,朝鲜语,俄罗斯语!有人称我为东方通。” 吕素接道:“阁下是希腊人?” 青年噫声道:“姑娘好厉害,一看就认出我的国籍。” 吕素笑道:“阁下可识埃及巫婆?” 青年讶然道:“那是在下在西方的第九位敌手!” 郑一虎笑道:“西方武林,恐怕前来东方的已有不少?” 杜吉斯郑重道:“朋友,你到暹罗湾起码会遇到百余人!” 郑一虎问道:“西方武林集暹罗湾,不知为了什么?” 杜吉斯爽朗的笑道:“听说暹罗外有个古怪的地方‘鬼门关’,位于海底,内藏有天竺伽南古佛神功宝典,消息传来,整个西方都被震动了,凡是高手,莫不风起云涌的赶来,人人都想得手。” 郑一虎啊声道:“枷南佛据说在释伽牟尼佛之前,这倒真是个大消息。” 杜吉斯道:“近闻有贵国十几位异派高手已先一步进入鬼门关,想必传言不虚?” 吕素点头道:“确有其事,我们就是追那几个邪人而来的。” 杜吉斯道:“听说进鬼门关十分危险,而且不是由水中进入?” 吕素道:“暹罗湾外两百里有一小岛,处于无数暗礁之中,船不能去,岛上有一深洞,经常有灼热的气流冲出,知者称之为死火洞,入鬼门关必须由该洞直下,据传深达百里后才是鬼门关口。” 杜吉斯笑道:“这样说,入洞就是第一个危险了,但不知该洞还有什么更厉害的难关?” 吕素道:“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天天黑,两船并进至一座无名小岛停泊,吕素请杜吉斯过船来吃点心,而杜吉斯则带来几瓶葡萄酒。 当点心吃完不久,陆陆续续的又有十几只小船靠近该岛,可是停靠之地并排在一起。 杖吉斯向吕素道:“今晚一定有事情发生。” 吕素问道:“何以见得?” 杖吉斯道:“西方武林来了八条船,各有各的国籍不同。” 郑一虎道:“那也不见得会有事情发生?” 杜吉斯道:“我是东方通,我知道东方武林的个性,那是人不找我,我不犯人,这就是礼,然而西方武林就大不相同,他们喜欢挑斗,行为放纵,虽不见得恶意,但离不了自大骄纵。” 吕素道:“你是说,他们会向我这只船来寻是非?” 杜吉斯道:“那倒不一定,因为这岛上靠岸的东方武林船只也不少。” 郑一虎笑道:“你在西方武林眼中一定很熟悉?” 杖吉斯摇头道:“那也不见得,我虽见过不少人物,但还不及千分之一。” 吕素道:“那我们上岸去走走,看看究竟到了些什么人物?” 杜吉斯点头道:“好,我如有识得的,定在暗中指给你们认。” 岛岸全是黑礁,走进数丈就是树林,地势渐高,为一无人岛。 全岛只有数里方圆,高处尽是椰林。 正当他们向内走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兵器交击之声! 杜吉斯哈哈笑道:“果然不出所料,真的动手了。” 郑一虎笑道:“阁下对打斗似乎很感兴趣?” 杜吉斯道:“有真正的对手我是从不放弃的,西方武林只要不丢老命,负伤视为最光荣的。” 奔到打斗处,居然看到了一大群人,打斗的更加出人意料之外,那是一个白人少女和一个黑人大汉。 吕素看出那白人少女的剑式竟是凌厉非常,尤其使这批中国少年惊讶的是该少女的剑法竟属武当派的大天罡剑法! 郑一虎惊奇道:“武当剑法为何传到西方?” 杜吉斯哈哈笑道:“贵国武技落在西方的已不计其数,而贵国老辈武林人物在西方的亦大有人在,原来诸位还不知道?” 郑一虎道:“这倒从未听人说过?” 杖吉斯道:“西方人称中国人为黄种人的代表,而把贵国元朝视为大侵略帝国,不过对贵国的武技却视为绝技,西方之所以有贵国武技,那都是由元朝带去的!” 吕素道:“有道理。” 杜吉斯道:“那位姑娘是澳州人,她名叫‘史密司-珊娜’,这是以贵国文法称之,如以西方文法则叫珊娜史密司。我会过她,可惜未交过手。” 郑一虎道:“那黑大汉是谁?” 杜吉斯道:“是非洲大剑客劳穆尼,会的武功非常繁杂,世界各大国的武功他都有!施的是古尼陀剑法!快而猛烈,诡秘无比!诸位请看,那与武当大天罡剑法完全不同!” 郑一虎道:“这两人棋逢对手,看情势有段时间好斗。” 杜吉斯道:“不会斗得太久,他们一定有限度,除非有仇,否则至多斗至百招如仍不分胜负就会自动停手。” 郑一虎看到旁观的不下百几十人,而且各色人种都有,向杜吉斯道:“你还认得有人嘛?” 杜吉斯道:“诸位请看,立在正面高椰林下的是罗马大少剑客培亨,立在右面石上的是波斯王剑客道格雷斯,站在有前方橡树下的是巴黎剑客戴高亨达,坐在左面拓木上的是英皇宝剑客皮杜尔,这都是西方最有名气的特殊高手!” 他稍停又道:“当然还有我未见过的各国高手,总之来者绝不是无名之辈。” 突然听到一声娇叱,只见澳州少女闪开一旁。 杜吉斯笑道:“完了,他们是印证!” 就在这时,另有一个青年白人奔出,径向非洲大剑客挑战了! 郑一虎随声道:“这个人用的是什么兵器?” 白人青年手持一把怪刀,刀宽如掌,两面有锋,但中间分开,形成双刀合用,杜吉斯道:“这是士耳其古兵器,可以当剑使。” 郑一虎道:“那人在说什么?” 杜吉斯道:“他是土耳其人,他说要和劳穆尼打三百招!” 吕素道:“姓劳的似不答应?” 杜吉斯道:“劳穆尼责其以逸待劳,居心不正。” 郑一虎笑道:“这话在中国就叫做示弱了,明知对方有意取巧,但决不说出口。” 杜吉斯笑道:“中国人爱面子,西方人讲原则!” 郑一虎道:“这是什么原则?” 杜吉斯道:“原则上必须先休息才肯接受第二个挑斗!” 郑一虎笑道:“假使对方要斗呢?” 杜吉斯道:“那就伤亡勿论了。” 郑一虎道:“以目前的劳穆尼而言,他根本就毫无疲态,可见这原则中就有虚伪,西方人的原则只是形势而不求实际。” 杜吉斯笑道:“有时这种形势也避免了不少是非,朋友,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请看挑斗者守住这原则而退下了。” 吕素道:“劳穆尼为什么还不离开当地呢?” 杜吉斯道:“这表示他是有休息,而不是不敢斗那白人青年。” 郑一虎道:“多无谓的原则,我希望另有高手出来将他打败!” 社吉斯哈哈笑道:“朋友,你真是标准的中国人!” 这一笑。立即引来不少目光,同时还有人向这边走来。 吕素问道:“杜兄,那相过来的人叫什么?你说他是……” 杜吉斯道:“他是罗马大剑客培亨,诸位莫看他满口胡子,其实他还只有三十多岁,他的古罗马剑法还未败过!” 郑一虎道:“在原则之下,以及一定招数的限制中,西方高手很难找出谁是第一号人物。” 杜吉斯叹声道:“朋友,如果西方都似中国一般,逢斗必分胜败而后方休,那就不知要死亡多少人!” 郑一虎道:“也许这是我中国武林的病态!不过这会杜绝那些冒充英雄的伪英雄。” 说到此,罗马大剑客培亨已到,只见他向杜吉斯一扬手,带笑打招呼。 杜吉斯怕他说英雄,抢着道:“培亨兄,我这里有中国朋友,你最好说华语。” 罗马大剑客啊声道:“那大好了,我正想认识几位中国朋友。” 吕素接道:“久闻培大侠英名,务请多多指教!” 培亨大笑道:“中国人尚礼,天下共仰,姑娘,请教贵姓呀?” 吕素道:“我姓吕!” 她再介绍道:“这是我的小弟密司特郑,这三位是我小妹妹,密司朱,密司白,密司马!” 培亨大笑道:“吕姑娘,中国话干净明朗,你还是照中国语文说的好,武林人物喜欢利便,哈哈……” 这人豪爽有趣,郑一虎大有好感,接口道:“培大侠,你刚才和一个人在争吵什么?” 培亨噫声道:“老弟,在场的人数这么多,我那面发生一点点小事你都留上意了!可见你是非常了不起了朋友,对了,那是俄罗斯八大武林人物之一,叫科西斯基,他对刚才打斗的澳洲少女存了坏心眼,因此我鄙视他。” 郑一虎大笑道:“他为什么不采取行动呢?” 培亨道:“这时虽不采取行动,但迟早他会下手的。” 郑一虎道:“他绝得不到好处。” 杜吉斯接道:“珊娜不是他的对手。”郑一虎摇头道:“不要珊娜动手!” 培亨愕然道:“你有什么发现?” 吕素微笑道:“我这兄弟要管闹事?” 杜吉斯郑重道:“如此,郑兄弟可要当心,俄罗斯八大高手恐怕都到了。” 正说着,突然自人群中走出一个魁悟中年白人,一直向这边走来。 培亨一见,面色凝重道:“科西斯基听出郑老弟的话了,他是找你来了!” 郑一虎道:“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科西斯基到了五尺之外处停下,他先向培亨打招呼,然后用华语向郑一虎道:“孩子,你是中国人?” 郑一虎冷笑道:“你为什么不叫我老子?” 科西斯基隐笑道:“你的嘴很利!” 郑一虎大笑道:“我的手更利!” 科西斯基道:“能和我走百招?” 郑一虎看看他,口头向培亨和杜吉斯道:“二位必定知道我中国武林的规矩?” 杜吉斯大笑道:“假使中国人鄙视对方呢?” 培亨道:“通常说,你按我三招!” 郑一虎道:“对了,二位都可称中国通了!” 他忽然面对科西斯基道:“你能不能接我三招?” 科西斯基闻言大怒,猛退二步,拔下背上兵器道:“自大的中国小子,你过来!” 科西斯基的人与名声,可能在西方非常响亮,他这一作势,霎时引起全场注目,甚至都向这边围过来了。 郑一虎是中国人,中国人最鄙视罗刹鬼子,他当然毫不客气,不过他先向吕素道:“姐姐,我献丑了!” 吕素笑道:“可伤不可杀,给他留点记号即可!” 郑一虎又向杜吉斯和培亨道:“二位替我作后台!” 培杜不知他有多大能为,心中正在嘀咕,这时看到郑一虎那种安闲的举止,俱不由感到莫测高深,杜吉斯抢着道:“我希望双方多忍耐一点!” 郑一虎笑道:“我有分寸,二位的兵器随便那位借我一用。” 培亨笑道:“老弟,用我们的西方剑!” 郑一虎道:“这位科西斯基老兄用的也是西方二指剑,我如不用同样的兵器打败他,恐怕他不服气。” 培亨拔出剑掷给郑一虎,笑道:“你这好强的中国人!” 郑一虎接剑在手,“呼呼呼”,左右一拂,其举止严然是个西方剑客!潇洒、熟练,立即引起一阵喝采声! 他握把平胸,剑尖斜指对方下盘,左手向左上方伸,这又是西方的起手式!同时笑道:“死鸡,攻过来!” 科西斯基突然大喝一声,挺剑如风,直点郑一虎胸膛! 竟刺出尖锐啸声,他居然有高深无伦的内功! 郑一虎不闪不避,右手一起,弹剑接招,叱声道:“脱手!” “锵”的一声,火花四射,一道银光飞上了半天空! 全场一见大惊!接着齐声大叫:“好!……” 原来仅仅只这么一下子,那科西斯基的剑已宣告脱手!他这时空手呆立,面无人色,右手的虎口全被震裂,涔涔鲜血一直流到他的脚上。 郑一虎在把那剑由空中落下时,顺势一接,再掷还他道:“死鸡,还有两招!” 科西斯基的右手已不能再握剑,他恨声道:“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由人群中走了出去。 杜吉斯望着培亨,纵声笑道:“有时干脆好,这下我倒感到大干脆了。” 培亨道:“我们与郑老弟这一会面,今后难免有是非了!” 郑一虎道:“这人也许在西方从未吃过亏,他的大意使他受到这次教训,我没想到他反懈看成不屑一斗的对象,因之他没有拿五成功力便来动手。” 杜吉斯笑道:“那是他看你太年轻之故,话又说回来,他连上五成内功,还是他看你是中国人哩,要是他国人物,他恐怕连五成也不肯用哩。” 忽然又有一个中年自人向这面走来!九公主忙向郑一虎道:“又有挑斗的来了。” 郑一虎望了他一眼间杜吉斯道:“他是什么人?” 杜吉斯摇头道:“这人我未遇过。” 培亨道:“我认得,他是西方无国籍大剑客,人称‘无影游龙’!他可能是真正来找你印证的。” 郑一虎道:“他没有国籍?” 培亨道:“他父亲是挪威逐出的游民,母亲是捷克斯拉夫人!” 郑一虎道:“他如何能到别的国度去?” 培亨道:“仗着武功东游西闯,无人知其落足之地,亦从未有任何国家驱逐过,因之他的名气愈来愈神秘,其人叫‘夜之秘’!不知是何意义?” 说话之间,那人已到,他向培亨道:“老培,这位中国少年真了不起。” 培亨大笑道:“夜之秘,你有意印证两手嘛?” 那人向郑一虎道:“正向有中国少年请教之意,不知这位小兄肯赐教否?” 郑一虎笑道:“阁下大客气了,我们改在日后印证如何?” 夜之秘大出意外似的,诧然道:“小兄弟认为我不配奉陪?” 杜吉斯抢着道:“夜之秘,你莫误会,中国人拒绝比斗有两种用意,一只不愿和有好感的人当众比划,以免负方难堪,一是你刚才的意思,假设你认为不配奉陪的话,那郑朋友的脸色一定不会这样和气!这表示他对你有好感。” 夜之秘哈哈笑道:“好,那我们改在日后罢。” 郑一虎笑道:“杖兄真是中国通了,培大侠和夜大侠可否请到敝船一叙?” 培亨道:“正中下怀!” 杜吉斯笑道:“那由我带路。” 他一面介绍几位女的,一面向海岸领先走去。 到达船上,培亨忽然向郑一虎道:“俄罗斯八大高手可能不到天亮就会来,郑兄弟,你得留心一点。” 郑一虎道:“这就叫报仇了,但他们却打错了算盘!” 杜吉斯道:“俄罗斯人是相当阴险的!” 吕素笑道:“各位放心,他们在未来之前一定要探探我们的来历,也许他们今晚不再来了。” 夜之秘哈哈笑道:“吕姑娘这话却露出口风,郑兄弟莫非是贵国武林有数名人!” 吕素笑道:“我国朝庭正在派兵出征的事,相信诸位定有耳闻?” 杜吉斯道:“西方都知道。” 吕素道:“可曾听得什么奇闻否?” 培亨道:“贵国有位大英雄,敌军称之为天朝飞龙,据说一个打败十万敌众。” 吕素轻笑道:“三位都是西方正派武林,实不相瞒,那个英雄就在三位面前!” 第十二章 大巫党 杜吉斯和培闻说郑一虎就是天朝飞龙,表面上虽现出惊讶之色,实际上他们根本不信。 吕素何尝看不出,她只向其他三女笑笑,再也不加解释了!接着就叫白紫仙拿出点心招待。 杜吉斯向培亨笑道:“你要吃白兰地还是吃葡萄酒?” 培亨笑道:“白兰地也是葡萄做的,惟制法不同,性烈一点,我还是喝葡萄酒吧。” 杜吉斯又回到船提来数瓶,笑道:“我们慢慢喝到天亮吧。” 郑一虎向夜之秘道:“你们的船呢?” 夜之秘道:“我和培亨都是搭别人的船,不回去没有关系。” 天亮了,杜吉斯请培亨和夜之秘去坐他的船,于是两船并进,离开那座小岛,经驶暹罗湾而去。 夜之秘对于海上航路似乎比什么人都熟悉,他的航向竟与他船的截然不同,而且不到半天即超过所有的船只之前。 这天黄昏到临时,船又驶近一座岛,但却是有人住的大岛,夜之秘向大家道:“这岛上是暹逻国人,我们已进入暹逻湾了。” 停船后,大家都上岸去,可是没有人盘问,同时还有不少暹逻人向他们表示欢迎。 郑一虎感到奇怪,向夜之秘道:“暹逻国不盘查外人入境么?” 夜之秘道:“这是外岛,我们到暹逻本土就要查问了,然仅只查明登记即可。” 吕素道:“我们看看里面有镇没有?” 夜之秘道:“有,我们除了吃饭,还要买干粮带着。” 马玲玲忽然指着左侧一排树林,道:“你们看,那儿有一群白人少女!” 杜吉斯笑道:“其中就有史密司珊娜,这不稀奇,西方少女会武的不下于你们中国,同时这次东来的足有几十个。” 九公主道:“我倒想和她们认识一番。” 培亨道:“中国人好朋友,天下闻名,有机会我替你们介绍就是。” 他们走入镇上,夜之秘领着走进一家暹逻店中,大家吃了一顿暹逻式的酒饭。 买干粮是各买各的,在出镇时,忽有两个暹逻青年迎面走来,其一用暹逻语向郑一虎说了什么。 夜之秘看到郑一虎本懂,立即向那人也咭喳一阵。 那人啊了一声,再向郑一虎道:“对不起,我当你是本国人!想不到朋友是中国人。” 郑一虎笑道:“阁下穿的衣服和在下不同呀,难道还看不出?” 那青年哈哈笑道:“我们暹逻人穿中国装真是非常流行,兄弟怎能想到这里。” 郑一虎道:“阁下向我说什么?” 夜之秘道:“他当你是暹逻人,问你是不是赴曼谷武会?” 郑一虎啊声道:“曼谷是贵国都城,难道要举行大武会?” 青年道:“曼谷武会是十年一次,不但敝国全国武林参加,甚至不禁外国人出场,得胜者皇家有重赏。” 郑一虎向大家笑道:“可惜我们要去鬼门关,不然大家观摩一番倒是难得的机会。” 那青年吓声道:“你们要去鬼门关!” 杜吉斯道:“这地方阁下也知道?” 青年郑重道:“敝国武林人人知道,而且每年都有人去探,但都是一去不回,不过在十日前鬼门关火山大爆发,全岛都陆沉了!” 大家闻言,不禁愕然,培亨道:“这样一来,天下武林这一趟岂不白跑了!” 郑一虎向吕素道:“看样子,连魔王也没有进去?” 吕素道:“那他必去海底城。” 青年一听“海底城”三字,又是一惊道:“诸位竟连这等古老隐秘的地方都知道?” 郑一虎道:“阁下不也清楚么?” 青年道:“敞国这次武会的目的,就是要挑选十大奇人去海底城探险!” 白紫仙接口道:“这样说,我们倒要去观光一番了。” 青年道:“欢迎之至,我可替各位引介。” 夜之秘道:“阁下贵姓?” 青年道:“在下鸾披!这是我师弟胡马。”他指身后青年。 杜吉斯道:“武场比斗有什么规矩?” 鸾披道:“规矩很多,诸位如想先知道一点概略,我可在此际奉告。” 培亨道:“那就请教一二。” 鸾披道:“第一、比斗是混合性的,不分男女老少,这和以往不同,以往分男子组,女子组,老年组和青年组。” 杜吉斯道:“那现在比较容易挑出真正高手了!” 鸾披道:“第二、不准二人以上挑斗多数。” 培亨道:“这合理。” 鸾披道:“第三、每场以一个时辰为限,双方打到一个时辰如不分胜负,则同时进级,如有得胜者,他必须接受第二个放手再斗,如这场连接十个敌手仍未到一个时辰也算一场,同时他也进级退下,等进级比斗再出场。” 杜吉斯道:“有道理。” 郑一虎问道:“比斗共分几级?” 鸾披道:“共十级,但到十级的已不多了!不过凡进了级的都有奖,惟奖品大小不同。” 夜之秘道:“这是一种天下第一高手选拔赛了,不知得到天下第一高手的是什么奖?” 鸾披道:“皇上赐他天下第一龙牌,并有我国神剑一把。” 夜之秘大笑道:“这真值得一争了。” 鸾披道:“这两件奖倒不是我国武林真正要争取的,最重要的是三公主,如得到天下第一的是个青年,八成还是我国驸马爷呢!” 九公主格格笑道:“假使这青年已有妻子呢?” 鸾披迫:“那要看三公主自己的意思,皇上不过问,只要三公主愿意,她还是肯嫁的!” 郑一虎大笑道:“我没有希望了!” 大家莫明其妙,杜吉斯诧然问道:“你说什么?” 郑一虎道:“我已有了三个,我不能争天下第一啦?” 培亨大笑道:“你怕老婆?” 郑一虎道:“也可这样说,不过还是自己不愿再多要了,老婆愈多愈麻烦!” 马玲玲道:“我要!” 吕素格格笑道:“你又不是男人?” 马玲玲道:“我要阿虎去争呀!” 三个西方人一听豁然,同时竟鼓掌叫好,道:“马姑娘真是了不起!” 马玲玲道:“不过我还得问问两个姐姐。” 三个西方人又同声笑道:“郑者弟另外两位夫人是谁?” 马玲玲天真的指着白紫仙和九公主,道:“这就是我大姐和二姐!” 这下可把三个西方人惊讶了,他们想不到三个美如天仙的少女,竟都是郑一虎一个人的。 杜吉斯最爱热闹,他立即向九公主和白紫仙,道:“白姑娘和朱姑娘能同意马姑娘的主张否?” 九公主笑道:“杜兄是否认为我们妹妹之间,有不同的看法?” 杜吉斯道:“二位没有意见?” 白紫仙道:“我们三人之间,不管什么大小事,只要一个说对,大家都认为对,否则都反对!” 培亨惊奇的向郑一虎道:“老弟,你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郑一虎大笑道:“诸位大概还没有对象吧?” 培亨道:“我们都还是光棍!” 郑一虎道:“告诉诸位,千万勿讨多了,否则你就真麻烦,她们多了,每每联合起来对付丈夫一人,那真是有苦无处诉哩!” 三个西方人同声大笑,道:“这种苦,我们真想吃!” 九公主笑道:“三位别听他胡说!” 吕素在一旁似有所思,面上露出微微的笑意,接口道: “好了,别扯远了,我们就请驾兄引进吧!” 鸾披道:“诸位入境时,请把各人的国籍、姓名开给在下,到时在下才好拿去交给大会,这样各位的行动不但自由,还可受到敝国的招待。” 杜吉斯道:“好的,到时我负责开出交与阁下就是。” 杜吉斯道:“我们的船,你可却道?” 鸾披道:“我随诸位去。” 大家回船后,鸾披带着胡马相随,他看到船就告退了。 第二天,他又来了,于是就搭杜吉斯的船领着去曼谷。 在船上,吕素向郑一虎道:“可能魔王不会去,我们真无处去找他了。” 郑一虎道:“那魔头我说会去的,他有不怕人的金射在手,必要时他会不顾一切的,除非没人,同进他是个色中饿鬼,暹逻公主的诱惑还小么?” 吕素道:“我们总不能在人家国内下手呀!” 郑一虎道:“在大会期中,我们当然不可行动,不过我希望在打斗场遇到他。” 吕素道:“只要他出场,这倒是个机会。” 两天后,船到暹逻本土了,鸾披领着上岸,并将他们的船交给码头管事的看管。 又一天后,他们进了都城,鸾披向大家道:“皇家指定京都各大小客店尽为天下武林来客的招待之所,只要有敝国武林引进,吃住全不收帐,但未设特别宾馆,这是方便天下武林起见,因为知道武林中恩怨多,住在一起难免有冲突。” 培亨大笑道:“这真是周到的想法,太妙了!” 鸾披郑重道:“诸位,这就是我们三公主的设想,别人想不到的,纵然想到也不敢奏明皇上!” 吕素噫声道:“你们三公主也会武?” 鸾披正色道:“三公主不但会武,而且是全国最神秘的人,只知她的武功全国无敌,但无人见过三公主是什么样的!前年都城来了一个蒙面大盗,都城武林无一能敌,后来竟被一个蒙面女子给打败、据说那蒙面女子就是三公主。” 白紫仙叫起来道:“她不参加武会?” 鸾披道:“大概不参加,不过据说她要与得一天下第一的高手印证武功。” 杜吉斯笑道:“最后一拚,就是她挑选驸马的决定了。” 夜之秘笑道:“假使我取得天下第一,她保险不来和我擒!”郑一虎疑问道:“那是为什么?” 夜之秘道:“你看我长相就知道了。” 大家会意,同声哈哈大笑! 到了一家大客店之前,鸾披向大家道:“这一家如何,后面有花园亭台,非常清静。” 吕素道:“那太好!” 鸾披抢先走进,他在柜上说了一阵,交出一张名单,之后一直引大家向后面花园而去。 暹逻的客店,大致与中国有点相似,惟设备略有不同,花园中有花园房子,好处是各别的,古色古香,客舍全不相连。 夜之秘和培亨、杜吉斯住在一起,吕素带着三个妹妹住在一起,郑一虎则单独住,但离她们很近,只隔一口荷池,一旦有事,轻声招呼就可听到。 鸾披把他安置好就告退了,当然,他还有他的事。 不久,天快黑了,店家知道这批人虽是同伴,但却是东西合壁!因之开饭时间两种,一种是西餐,送到杜吉斯等那面去,这面是中国人,店家竟开来中国菜席,这是来客登记第一个原因。 当酒饭过后,杜吉斯等过来了,他们约大家去游园。 花园真不小,天下各种花,应有尽有,时当春夏之交,真是满园如锦,尤其荷花比中国开得早,到处清香扑鼻! 马玲玲向白紫仙道:“二姐,这花园中为何没有住其他武林人?” 白紫仙道:“这是鸾披的安排,他这人也许对我们大有好感,特别带我们到这家来。” 培亨道:“天下武林虽众,来的何尝没有先后,也许我们先到哩!” 夜之秘道:“对了,我们还没有问问何时开赛呢?” 杜吉斯笑道,“有这好的招待,等一年再开赛也不嫌迟!” 郑一虎大笑道:“这会把暹逻国吃垮啦!” 走不多远,忽见一排花林那面又现出很多房子,而且有灯光映出,培亨啊声向大家道:“我们猜错了,这儿也有人住着,并不止我们这些人呢?” 杜吉斯道:“管他,我们游我们的夜花园?” 培亨道:“探探这面住些什么人也不错,多认识一些也不坏呀!” 夜之秘道:“你知道对方是何种人,假设是些不对胃口的,那就大煞风景了。” 郑一虎道:“夜兄这话很对,遇上就算,我也不同意去拜访。” 培亨道:“这样吧,我单独去访,你们游你们园,是好的我再招呼诸位,否则就拉倒。” 吕素点头道:“你去吧,我们往右面走,也许这边还有房子。” 杜吉斯望着培亨去了后,笑道:“老培是个好友的人,他一生没有过不过去的大仇敌。” 走过一片仙人学花圃,忽然遇上有两个非常美的少女,九公主噫声道:“吕姐,她们是我们中国人吧?” 一个有十七八岁,一个只十五六岁,但穿的还是暹逻装,吕素摇头道:“她们是主人!” 那两个女子已到数尺内,竟也发现这边而惊奇,大的先开口,娇声问道:“你们这一批中有中国人吗?” 吕素接口道:“我们是的,姑娘是本地人?” 大的点头道:“姐姐贵姓,幸好我们通中国话。” 吕素上前道:“说得比我们还标准,妹妹,我姓吕。” 小的带笑接口道:“你们是来赴武会的?” 九公主接道:“来观赏的,姐姐贵姓?” 小的笑接道:“我不曾比你大,我的姓名以中国字称为‘慕容妮’虽不大适当,但我喜欢它,你就这样叫我吧,这是我的表姐,她叫‘丽丝姐’!”她指着大的少女。 吕素也把各人的姓名说出,再问道:“二位也住在这园中?” 幕容妮笑道:“不,我们是来查看天下武林到了些什么样的人物,当然也想交结几位朋友!” 双方立谈了一会之后,两个少女挥别而去,可是郑一虎向大家道:“那慕容妮的功力,似是莫测高深,暹逻国的武林竟大有人才。” 杜吉斯道:“难得有这机会见识天下武林!” 正当大家又行之际,忽见培亨追上了,夜之秘问道:“你会到了什么人物?” 培亨叹道:“共有三批,一批是些妇人,二批是交趾人,三批不知来的些什么老太婆,他们连话都不和我说。” 夜之秘道:“那是不懂你的话吧?” 培亨道:“不懂话也得看看我,可是他们连眼皮子也不拨一下。” 杜吉斯大笑道:“也许他们对白人不感兴趣,老培,这是你自讨没趣了。” 培亨道:“你们可曾会到两个暹逻姑娘?” 夜之秘接道:“与我们的姑娘一样美,单独你不在,只怪你没有眼福。” 吕素笑道:“你们西方男子到东方来,最好不要死盯女人,否则你们就麻烦!” 杜吉斯道:“这规矩我懂,否则我就算不得东方通了。” 正说之间,忽觉花园北角似有人在争吵,郑一虎道:“我们快去看看,那儿发生事情了。” 大家直奔北角,未几看到那儿有三批人在立着! 白紫仙道:“噫,两个暹逻姑娘也在那儿!” 培亨道:“另一方是俄罗斯八大高手中的三个,他们也住在这里。” 夜之秘道:“笑语,由左西起,第一是马里科夫,第二是布里落,第三是尤塞夫!” 杜吉斯道:“第二批中也有女子,我不识得,但那老人我知道他是阿富汁独一无二高手,名叫‘开施’!他身后青年是他徒弟‘花之模’,武功尽得师传!” 郑一虎道:“他们吵什么?” 杜吉斯道:“他们双方都用俄语争吵,原来是尤赛夫的起因,他竟对那女子调戏。” 吕素道:“该死的东西!” 夜之秘接道:“暹逻姑娘现在调解,看样子没事了。” 杜吉斯道:“在人家国内,我们最好莫管闹事!” 白紫仙冷笑道:“我希望在大会上遇上他,这种人不杀,必将为害不少人。” 培亨轻笑道:“我到时真想看看姑娘的武功!” 白紫仙道:“你认为我杀他不死?” 培亨道:“姑娘勿误会,我是真心话。” 郑一虎笑道:“培大侠,我们过去如何?” 培亨道:“最好就在这里,如调解不开我们再过去看。” 吕素道:“那尤塞夫似乎不肯认错。” 培亨道:“因此那暹逻姑娘慕容妮也生气了!” 郑一虎道:“很奇怪,慕容妮比丽丝姐小,而她却出面调解!” 枚吉斯道:“论理是由大的出面才对,不过我看出慕容妮似比容丝姐地位高。” 郑一虎道:“岂有此理,表妹怎会比表姐地位高?” 培亨道:“你不要听她们自己说就算是,其中难免有问题。” 马玲玲忽然道:“那青年要动手了!” 培亨道:“花之模不是尤塞夫对手,他师傅也只稍胜继!” 这时大家看到慕容妮已立在当中,仍不许花之模过去。 吕素一招手道:“我们可以过去了!” 大家随她走了过去之时,那暹逻姑娘慕容妮娇声招呼道:“诸位来得好,我真左右为难了。” 培亨道:“姑娘有何为难,双方不听劝,那就让其自然了。” 慕容妮道:“敝国有规定在先,凡在大会期间,绝对禁止私人打斗!” 吕素接道:“如不听劝呢?” 慕容妮道:“那就是不受欢迎之人,请其勿再进入敝国,如有反抗,敝国武林可群起驱逐。” 郑一虎笑道:“目前那方不依,何方理屈?” 慕容妮道:“他们各有各的理!” 郑一虎道:“笑语,起因为了什么?绝对有一方错?” 那尤塞夫突然吼道:“你是中国人,干你何事,在此多管闲事?” 郑一虎冷笑道:“不错,我是中国人,但我承慕妮招呼来调解的,你该听到了。” 尤塞夫嘿嘿冷笑道:“我不接受你的调解!” 郑一虎道:“假如我非管不可呢?” 尤塞夫大怒道:“你要接过这件是非!” 郑一虎点头道:“这是我中国武林调解是非的必然结果。” 尤塞夫本来这件事已无法下台,现在有的下台之机,立即掉转方向对郑一虎,道:“小子,等大会期过,我们约个地方算帐。” 郑一虎道:“不必等大会过后,现在我们就出境动手,不过我得提醒你,你们共有八人,到时最好到齐!” 尤塞夫仰天大笑道:“你不想参加大会了。” 郑一虎冷笑道:“到时不知哪个无法参加,现在走吧!” 慕容妮急急道:“双方都请忍耐一下,你们到敞国来都是客人,我希望我的客人不要在武会之外流血。” 尤塞夫还是气凶凶的,但郑一虎点点头,他仅向尤塞夫道:“我们就在大会场上算总帐吧!到时我挑你们八人联手。” 尤塞夫冷笑一声,带着同伴,连主人也不理,转身就走了。 慕容妮摇摇头,看他们走远后才向郑二虎道:“这种人真有点粗鲁!” 吕素接口道:“俄罗斯人表面粗鲁,实际上狡诈多谋!” 慕容妮笑笑,她向阿富汗老者道:“老侠,你老还不认得这批朋友吧?” 阿富汗老人上前道:“老朽算得半个中国通了,只有这二位中似曾见过亦有认识的。” 杜吉斯笑道:“那就是我了,我是希腊杜吉斯,曾与老侠见过面!” 老人笑道:“是了,青年人,你曾在敝国游历过吧?” 杜吉斯点点头,他向大家一一介绍。 才给也说出自己的姓名,及至那少女,这时大家才知道是他女儿开莉莉。 互相寒喧中,老人向郑一虎道:“小哥,你替老朽接下是非,你知道他们的底子?” 郑一虎笑道:“略有耳闻,老英雄有何指教?” 老人道:“不敢,不过老朽在感激之余必须告诉你,俄罗斯人来的可不少!人人只知俄罗斯有八大高手,但不知道八大高手背后还有更厉害的老辈人物!” 杜吉斯道:“你老说还有谁?” 老人道:“俄罗斯武林共分三大派系,最老的是寒冰教,不过这一派曾在中国九次失败。被中国武林打得元气大伤,现在精华尽丧,几近没落了,第二派是正统的保皇派,然前这派在西方武林扑杀之下也快完了。” 培亨接道:“这派听说已鲜少在外活动?” 老人道:“他们还想东山再起,不过人才已不多了,第三派现在是俄罗斯最兴盛的一派,名叫‘阴火教’,开山祖师仍活着,不过外界很少有人知道,这个老魔已有百多岁了,老朽知道他叫‘列马’,他自称‘阴火祖师’,他有两上徒弟,年纪亦近百岁,一名叫‘东侵’,二名‘西掠’,他们知道的八大高手,那就是这两人的徒弟了!” 夜之秘大惊道:“八大高手上面还有两代!” 老人道:“这就是老朽要提醒诸位的!” 他一停又道:“阴火教还有一个副属组织,名叫魔鬼党!那是外国势力!” 郑一虎啊声道:“魔鬼党现已侵入我国武林。” 老人道:“何止是贵国,目前暹逻武林中何尝没有!” 慕容妮道:“可惜我们查不出来!” 老人道:“那是他们尚未公开活动的原因!换句话说,他们尚未到捣乱的时机罢了。” 慕容妮道:“老人家不说,我们还没有警惕,这样看来,我们应及早提防其活动了。” 培亨道:“天时已经半夜了,我们明天见吧。” 慕容妮道:“我希望诸位忍耐,大会期只有几天了。” 大家分手后,吕素向郑一虎道:“我们在夜晚多警觉一点,俄罗斯人恐怕要来探虚实!” 培亨抢笑道:“在这个时期他们还不敢公然胡来!” 吕素笑道:“这可见你对俄罗斯武林还了解不多,他们是不管面子不面子的事,只知要不要为而已!” 培亨道:“如果当真来了呢?” 郑一虎道:“那就看其手段了!” 杜吉斯道:“我真不相信他们敢来?” 吕素道:“好,我们赌点什么?” 夜之秘道:“我们没有东西可赌!” 吕素道:“这样罢,杀死人时,你负责送出暹逻!” 夜之秘道:“好,如果暹逻王知道了,我就顶下,大不了我不参加。” 郑一虎道:“那你们三位就在我房中等着!” 大家回到住处,四女即向二位西方人告别,她们回到自己房子去了。 郑一虎向培亨道:“我这房子是一颗印一般的建筑,上下两层,四面都有门户,我们进去后,把下层的门关闭,大家都到上层去,每人守一面,看对方由哪面来!” 杜吉斯道:“提防他们向四位姑娘那里去。” 郑一虎道:“那他们比到我这里更讨不到好处!” 夜之秘也觉出四女不等闲,接口道:“由你一人动手还是我们大家动手?” 郑一虎道:“对方前来找我,三位和他们无关,不必露面。” 杜吉斯道:“来的多了,难免惊动整个花园?” 郑一虎道:“事情是他们找我,我不叫唤难道他们倒先叫唤?” 培亨道:“一旦有了伤亡,不问哪一面,不出声也不行呀!” 郑一虎道:“我虽不敢说自己绝对胜,假设我胜了,出手便不会使对方有惨叫的机会。” 三人闻言,不禁打个寒战,他们不知郑一虎施的是什么手段,居然杀人无声,夜之秘忍不住问道:“你用什么功夫?” 郑一虎道:“速战速决,飞剑最适宜!” 夜之秘大惊道:“中国武林有飞剑.西方久已闻名了,那是半神话式的传言,你真的练有飞剑!” 郑一虎道:“三位是我朋友,我在朋友面前从不自夸,飞剑在中国上层武林是必练的一课,而且练成者不知凡几。” 说着话,他们进入屋内,先把下面的门户都关闭,走上楼,相反却把四面穿儿大打开,每人端一把橙子,坐在窗口,静静的向外面监视。 天在夜晚,外面仅有星月之光,不过以四人的目力却能看得很远而很清楚,然而在外面看楼上则更是暗。 守了一会,估计快到四更,可是外面仍无丝毫动静。 培亨轻声向郑一虎道:“你们恐怕失算了?” 郑一虎道:“过了四更你们再说不迟。” 培亨笑道:“你们中国人在西方人的眼里,从古至今都是神秘莫测的。” 郑一虎笑道:“那是西方人对我国中国人没有了解之故,其实一点都不神秘。” 杜吉斯道:“我以前也觉中国人难以接近,现在不同了,我已深深的了解啦!” 夜之秘笑道:“你了解了什么?” 杜吉斯道:“中国的最高原则是四维八德!西方人如能从四维八德里看中国人,那他就如拨云见日,豁然透撤!” 郑一虎笑道:“你不愧为中国通了,更不愧为我的朋友!” 培亨正想接下话去,但他的眼角里突有所见,禁不住轻叫道:“有动静了!” 夜之秘,杜吉斯闻听急闪过去,同声轻问道:“在哪里?” 培亨道:“在正面远处的花木里,三条黑影!” 郑一虎也过去探望,但他的目力与人不同,低声道:“一个就是尤塞夫,还有被我打败的科西斯基!但在二人背手却有一个老人!” 培亨道:“那真被他算对了,我明白,尤塞夫回去后,一定说遇到你这样一个人,科西斯基听说后猜出就是你,因此他们一同来。” 郑一虎道:“也许你说对了,但那老人呢,其他的人不来,单单多了他一个?” 杜吉斯道:“这问题不简单,那老人也许是最厉害的对手,郑兄,你要当心。” 郑一虎道:“看他们如何向我们的房子接近?” 夜之秘隐声道:“有一个绕到我们背后来了。” 郑一虎道:“那是尤塞夫,他过来探虚实了,他要看我睡了没有!显而易见,他们是准备偷袭的!” 说完,轻轻向三人又道:“你们在此替我监视那老人和科西斯基!” 杜吉斯道:“你要向尤塞夫下手?” 郑一虎道:“事情逼到这一步,我不下手,他们也要下手,与其被动,不着主动。” 三人见他身法如闪,一闪就不知去向! 夜之秘触目一惊,吓声道:“他的轻功高极了!” 杜吉斯道:“那老人和科西斯基尚在当地未动!” 杜吉斯道:“我们留心背后有无异动?” 夜之秘道:“双方大概尚未接触……” 他的话还未住,突觉后窗黑影闪动!不由低喝道: “谁?” 传来郑一虎的声音道:“我!” 二人猛地注目,竟发现他背后背着一件大东西! 郑一虎放下来时,三人一见大惊:“尤塞夫!” 郑一虎道:“是的,你们该未听出动静吧?” 培亨道:“你已杀了他?” 郑一虎点头道:“是的,那面如何?” 二人暗抽一口冷气,同时摇摇头!竟出不了声! 郑一虎道:“再等一会如没有尤寒夫回去,那老人就知不对了!” 杜吉斯道:“那会明来叫阵的。” 郑一虎道:“那他既不聪明也不笨!” 夜之秘道:“你这话我不懂?” 郑一虎道:“老人如果聪明一点,他就会带着科西斯基悄然退去,他如笨得如一条牛,那他再派科西斯基来看尤塞夫?” 培亨啊声道:“有道理!” 杜吉斯突然叫道:“他真笨,又派科西斯基绕来了!” 郑一虎道:“诸位勿动,我依样划葫芦!” 音落,人又不见! 这下杜吉斯向夜之秘道:“你监视,我和老培偷偷的去,看他用什么神秘手段!” 夜之秘道:“慢着,待看看尤塞夫怎样死的!” 说着走近死人,东翻西摸,可是只觉死的已半硬,但却查不出伤处,立起道:“古怪,他用什么手段?” 培亨道:“大概是东方的点穴吧?” 夜之秘遭:“这门功夫我懂,但不是!” 杜吉斯道:“别扯闲话,还是你守望,我们再下去,他又得手了!” 培亨和他跃下后窗,讵料脚刚落地,忽见郑一虎已在面前!手中又多了一个死人! 培亨一见大惊,啊声道:“你如何这样快?” 郑一虎将死人交给杜吉斯道:“二位快上楼,这面也有动静?” 杜吉斯吓声道:“那是谁?” 郑一虎道:“一条黑影,高明极了!” 培亨道:“你要查?” 郑一虎道:“查不出,他太快,同时似已发现我杀了人!” 杜吉斯道:“怎么办,那会将消息传出?” 郑一虎道:“那也没有办法!” 三人刚徒跃上,但突闻夜之秘在上叫道:“三位快上来,有条黑影奔向老人了!” 三人闻言,一同跃上,奔近前窗一看,真的看到老人面前多了一个小小的黑影! 郑一虎啊声道:“那是慕容妮姑娘!” 杜吉斯吁声道:“有她出现,老人非退不可了!” 培亨道:“他有两个人没有下落,退走后仍会来的!” 郑一虎道:“他再来时,我已把尸体运走了!” 忽听后面发出吕素的笑声道:“运到哪里去?” 四人闻声回头,培亨一惊道:“姑娘好高的轻功!” 吕素笑道:“你们没留心我上来罢了,你快把尸体抱下去,移到荷池旁!” 夜之秘道:“丢进荷池?” 吕素道:“不丢进荷池,难道真叫你运出暹逻?” 杜吉斯道:“丢进荷池不是办法,第二天他会浮起!” 郑一虎明白吕素的意思,笑道:“二位放心,我吕姐定有化尸药,尸体化了,尸水流进花池!那就再好没有了!” 夜之秘吁声道:“中国人!……” 吕素道:“中国人怎样,这算毒辣嘛?” 夜之秘道:“杀坏人怎算毒辣,我是说中国人真神秘!” 说完,他和培亨各抱一具,一同奔过荷池! 吕素取出一支小瓶,倒了一点点红药粉在尸体口中! 三个西方人睁大六双眼睛,不到一会儿,尸体全化了,成一地清水!他们看到又惊又奇! 杜吉斯道:“这衣服怎办?” 郑一虎伸出一掌,掌心射出一股红光!触及衣服,讵料连烟都没有,衣服烧光了,而且地上不留半点灰迹。 培亨叹声道:“郑兄的内功深极了!”大家回到楼上!齐集前窗,杜吉斯啊声道:“老人不见了!” 吕素道:“慕容妮姑娘已发现小虎下手,而且和我谈过话,她说她今夜不得不存私!” 夜之秘道:“她存什么私?” 吕素道:“她也恨俄罗斯人,但她不能亲自下手,今晚小虎下手,她只好装作不见!同时她还出面监视那老人,提防他来公开问罪!” 培亨道:“老人是谁?他丢了两个人难道就这么算了不成!” 吕素笑道:“老人是俄罗斯人当然毫无疑问,不过不明他的身份而已!他丢了两个人不会再来找寻啦!” 杜吉斯道:“为什么?” 吕素道:“慕容妮很聪明,这两人算是被她惊走的。” 郑一虎道:“这两人抚不能回去了,结果那还有不明白的。” 吕素道:“日后明白又怎样?大不了找你报仇!” 郑一虎笑道:“那是必然的,只怕连暹逻武林也要背上黑锅哩。” 吕素道:“阴火教既然向普天下武林动脑筋,没有这回事暹逻亦逃不了。” 她说告退道:“天快亮了,明天我们去游曼谷的名胜!” 杜吉斯,培亨,夜之秘三人也不走了,他们送走吕素后,就在郑一虎这里闲谈到天亮,饭也在这边吃了。 天还没有亮,花园里突然人声大噪!不知发生什么事情! 培亨跳起道:“出了什么事?” 杜吉斯道:“没有人向这边来,大概不是俄罗斯人前来寻仇。” 夜之秘道:“我们去看看。” 郑一虎笑道:“我听出是死了人!” 培亨骇然道:“真的?” 郑一虎道:“声音来自东面,我们去看罢!” 四人走下楼,打开门,夜之秘首先走出,抬头一看,啊声道:“刚才在楼上觉得,其实天已破晓啦!” 杜吉斯道:“不天亮,园中哪有这多人走动?” 人声距离不近,穿过不少花丛林才看到,第一眼发觉吕素站在一旁。 郑一虎走过去轻声问道:“什么事?” 吕素道:“三个黑和尚和两个俄罗斯人,不知因何打起来,双方都同归于尽了。” 杜吉斯也走近了,他们闻言,莫不惊疑不解,看在场的,有店家,有普通暹逻人,也有各方客人,其中大多数是武林中人物,当然也有死者双方的背后人物,他们都在理论,争吵! 一面是暹逻有地位的武林人物,年纪足有八十岁,红光满面,精神瞿烁,不过这时满面愤之色,他在向一个黑人和一个俄罗斯人沉声道:“破坏敝国规矩的就是这几位,如他们不死,那就非受到驱逐不可!” 杜吉斯向郑一虎用中语译出后道:“他说的是暹逻语!” 郑一虎道:“罗刹人似要向那黑老人找下场!” 杜吉斯道:“那简直是无理取闹,他是俄罗斯八大高手第二位,名史拉夫,为人最不讲理!” 吕素道:“事情将不了了之,我们回去吃早点罢!” 培亨道:“你们回去,我一人在此看结果。” 吕素同意,领着大家回房子。 大家在郑一虎房中吃过早餐还不见培亨回来,可是那面的人声已没有了,杜吉斯不放心道:“他搞什么了!” 夜之秘道:“他小心得似个老太婆!你还担心什么。” 郑一虎道:“我们要出游了,等一会他找不到。” 门外有了动静,一闪冲进了培亨,只见他面色凝重,人人望着他,他知他说什么! 培亨自己也怔怔的一顿,接着又大叫道:“你们不懂?” 夜之秘道:“你说什么?” 培亨道:“埃及巫婆,斯巴达巫祖,非洲巫神等大联合,现已组成天下大巫党,公开向天下武林挑战!首先在暹逻发动了!” 郑一虎道:“你在什么地方听到的?” 培亨道:“何止听到,刚才那位黑僧和两俄罗斯人的死因已大白,那是大巫党人害死的!而且第二起又发生了!” 杜吉斯道:“什么第二起?” 培亨道:“另外一家店中也死了十个武林人物,西方占三个,中国有两个,日本有四个,本地人有一个,甚至不知是如何死的!” 大家闻言大震,吕素道:“谁知道是大巫党害死的?” 培亨道:“我去看那十人的死因时,发现每个人的额上印着一支骷髅头骨,正不知是什么名堂,但就在那时来了一个中国老人,他向大家说,你们都得当心,这是大巫党向世界挑战了!接着他就说出大巫党三个首脑人物的字号!” 郑一虎道:“那位敝国老人还在吗?” 培亨道:“他看过两个贵国人的尸体后就走了,临走时他向两尸叹声道:‘你这两个东西在国内为害同胞,现在竟身死异城,活该!’” 郑一虎道:“这样看来,那两个死者竟是敝国中坏人!” 培亨道:“这还要问!” 九公主向郑一虎道:“那老人是何相貌?” 培亨道:“是个白胡子老头,身高体大,精神旺盛!” 白紫仙跳起来:“那是我爷爷!” 郑一虎道:“大概是他老人家来了,但不知他住在什么地方?” 吕素道:“我们上街去走走,也许能遇到!” 大家一行出店,信步在街上走着,以杜吉斯为首,一面观赏,一面注意人群! 一条大街没有走完,背后却追来了暹逻青年鸾披大叫道:“诸位,快请回去!” 杜吉斯招呼大家停步,回头道:“有什么事?” 鸾披道:“敝国都一连发生十三起暗杀案件,全城都惊动了,大会现已改变方法,不似以前自由入场比斗了。” 郑一虎道:“如何改的?” 鸾披道:“凡登记国籍姓名的还要经过审查才能入场!” 培亨道:“如何审查,就是今天吗?” 鸾披道:“今天开始,因天下武林来得太多,恐怕要查好几天,审察不似检查,审是查来人的真正功夫,如没有真功夫的,他就不捣乱也无希望参加,查是查看来人是不是真心来比斗!” 培亨笑道:“真心不真心,贵国大会如何能查出?” 鸾披道:“我也很怀疑,但这是大会的规定!” 吕素道:“不管怎样,我们都得尊重主人的规定,鸾披兄,你就领我去罢!” 鸾披道:“审查非常简单,决不麻烦来客,各位经过后就知道了,请随我来。” 大家随着转上另一条大街,不久,他指着前面道:“在下租了两部马车,请诸位上车,路还很远。” 郑一虎道:“这使阁下破费了。” 鸾披摇头道:“凡是引进外人之人,都在大会领了活动费,在下私人一点不破费!” 男女分坐一部马车,车夫扬鞭驰进,左转右弯,估计有二十余里,居然驰出了城内。 鸾披指着前面一座山,笑道:“到了!” 培亨道:“为何在城外?” 鸾披道:“审查共分四处,城中两处,城外两处,我引诸位这批被分派在城外。” 夜之秘道:“功夫的考验难道要显点什么才能通过?” 鸾披道:“说来简单,作起来很困难,到了时,诸位就明白了!” 郑一虎道:“你就说说何妨?” 鸾披道:“这山后有一个洞,大会派有十个敝国一流高手在洞内暗处,来客是看不见的,洞中有三件东西,一为千斤石,二为悬空铃,三为大佛镜!诸位进洞时,第一要面对佛镜立一会,原因何在,这只有大会里的人才知道,第二要跃起来敲响悬空铃,第三要举起千斤石!” 夜之秘哈哈笑道:“千斤石是试探有无内功和神力,悬空铃是试轻功?” 鸾披道:“诸位明白了!这不是又简单,而又困难么?” 郑一虎道:“能来贵国参加之人,如果连这点都办不到,他也太不自量力了。” 杜吉斯道:“有些为观赏而来,有些为出风头而来,有些为夸耀经过某某大会而来,这种人多得很,大会立下这个规矩,与其说审查邪正,不如说避免浪费时间和金钱。” 到了山下,马车停了,鸾披领着大家绕行到后山,在一座谷内,发现已有不少各方人物先到,而每一批中都有一个暹逻青年领导着。 培亨轻声向郑一虎道:“左面林中就有俄罗斯人!” 郑一虎点头道:“当然,这样可避免冲突!” 九公主道:“我们是不是还要等?” 鸾披道:“诸位就在这里等着,在下去看看排在第几批?” 他走了之后,忽见右面山上来了一个老人! 白紫仙一见,大喜道:“我爷爷真来了!”郑一虎立即带着大家迎上去,恭声招呼道:“老前辈也来了!” 那是西域之父白公公,只见他带笑道:“孩子,想不到吧?” 郑一虎立即介绍大家见面,之后问道:“你老与培大侠见过面了?” 白公公笑道:“见过,见过,原来你们是一道的!” 培亨亲切的道,“老侠,你说大巫党可是真的?” 白公公道:“一点不假!” 郑一虎道:“他们杀人为什么?” 白公公道:“毫无道理,要有就是示威,传言在西方搅得更凶!” 白紫仙道:“爷爷,暹逻大会有没有他们的人参加?” 白公公道:“有!而且将在大会中比斗里,势必大开杀戒!” 郑一虎道:“那大会查什么?” 白公公道:“暹逻人迷信重,他们认为有了大佛镜就可查出大巫党人来,其实管啥用!” 吕素道:“原来大佛镜就是为了查大巫党而设,这真是调不可及了!” 白公公道:“不过暹逻武林的高手也真不少,大巫党中下之流是无法逞能的。” 郑一虎道:“我们来了些什么人?” 白公公道:“各派各道都有高手到来,你所认得的只怕全到了!” 郑一虎道:“天下通来了吗?” 白公公道:“晚上到的,住在一位暹逻老武林的家里,令兄,铜头公,大腹公,灵骨公,申瑶姑娘等等都到了!我们国内共来了二十几批!” 说话之间,鸾披口来了,只见他大声道:“轮到我们了!” 白公公立即向郑一虎道:“你们住在哪儿我已知道,晚上我来找你,还有重要事情须要告诉你。” 分手后,鸾披领着他们走到一座崖下,那儿真有一个大洞。 鸾披道:“大会免去诸位过大佛镜这一关!” 培亨道:“那是为什么?” 鸾披道:“这是特别优待,大会己知诸位的来历了!” 第十三章 黑牡丹 鸾披领着众人行进山洞,边走边说道:“大会又有新规定下来,凡是女子可以不试千斤石。” 吕素道:“难道女子就没有力量么?” 鸾披道:“如果参加者自动去试又当别论。” 白紫仙道:“我们不是弱者,不须大会额外开恩。” 杜吉斯笑道:“大会确是错了,比斗既然不分男女,如果来参加的女子连千斤石都搬不动,她又如何能与男子动手?” 山洞是两端小,中有洞腹,宽也不过一室,但洞顶却有二三十丈高下,顶上悬有一只小铃,在两支炬光照耀下是不容易看清楚的。 到达时,鸾披向培亨道:“到了,诸位快试吧,我们后面的人还多着呢!” 培亨发现洞腹两侧有右门,而且有很多洞孔,知道大会之人就在那些洞中窥伺,就不说破,走近干斤石,低头一看,看有提把,于是向郑一虎道:“我先献丑了!” 吕素接口道:“培大侠勿客气!” 培亨看看该石名为千斤石,实际足有一千五百斤,但不说破。俯身抓注提拔,低喝一声:“起!” 直臂过头顶!大家叫好不叠!培亨放了下来,笑道: “献丑,献丑!” 声落,顺势拔身,一跃而起,笔直冲起,势如箭射,到了洞顶,扣指一弹,铃声乍鸣! 落下后,大家又同声喝采! 接着,夜之秘、杜吉斯、郑一虎,他们都照样做了,轮到四位女的,又是依样过关,没有人一人显得特别出色,也没有一人显得低能,他们似有同样的心理,大家都不显出谁高过谁。 鸾披有点莫名其妙,在他眼里,这批人的功夫竟是一样的。 培亨向他道:“没有其他的事要作了吧?” 鸾披点头道:“诸位自后洞出去,此后就只等人大会了。” 吕素笑道:“你能陪我们游玩名胜吗?” 鸾披道:“很抱歉,在下的事情太忙,无法奉陪,这样吧.诸位先自行游玩几天,等大会过了,在下陪各位逛十天都可以。” 郑一虎道:“你不送我们出洞口了?” 鸾披道:“诸位自便,我还有事。” 培亨领先,大家出了后洞,前面即为一大片树林!他回头向大家道:“咱们要穿过此林过去。” 刚入林内,突然听到夜之秘大叫道:“我头痛!” 培亨走在他后面,发觉他全身发抖,头上冒汗,竟有向地上滚倒之势,不禁大惊,急问道:“你怎会头痛?” 说着,就待过去查看! 吕素陡喝道:“别接近他!” 杜吉斯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吕素不回话,顺手在身上摸出一支细如毫发的针形之物扬手一拂,针即飞出,直奔夜之秘脑门。 郑一虎一见惊问道:“吕姐,你作什么?” 飞针透入夜之秘发内,只见他立即停止了发抖! 吕素冷笑道:“他中了暗算!” 培亨大惊道:“谁? 吕素道:“现在你过去,看看他发内有什么?” 培亨走过去,在他发内一找,发现发内竟有一只小如跳蚤的怪虫,此时被一根半寸长的绿针钉死了!大叫道:“有只怪虫!” 吕素道:“这是比我国西南苗区的飞盘还要厉害百倍的符母!它受了施放者符咒的驱使,害人在无知无觉之中!” 郑一虎大惊道:“吕姐如何知道?” 吕素道:“我是这类邪门的老祖师!哪有不知道的,你要知道,银色魂当年威震武林的八大秘功,这就是其中之一,目前这个放符的虽是一流高手,但他遇到我处算倒霉到家了!” 说着向培亨道:“培大侠,虫头还没透入头皮内吧!” 夜这秘仍在迷糊中,培亨扶着他,答道:“还没有!” 吕素道:“你小心把虫和针取给我!” 培亨小心翼翼地把夜之秘扶坐在地,然后战战兢兢的把虫取下来,走到吕素面前道:“老夜能醒吗?” 吕素接近一看,笑道:“我不拿药给他吃,他这辈子就是完了!培大侠,这儿有一粒药丸,你给他吃下,可是他已经失去知觉,你要施内功逼进他的腹内。” 培亨接药过去照作,未几,夜之秘真的醒来了,杜吉斯过去大叫道:“老夜,你好了,吕姑娘救了你的命,快谢谢她!” 夜之秘一醒就好了,他吁口气道:“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就是动弹不得!” 他走到吕素面前道:“姑娘,多谢救命了。”吕素笑道:“同伴就是自己人,夜大侠何必客气。” 夜之秘道:“对方藏在什么地方?” 吕素道:“开始可能是在洞门口,现在当然不在那儿了,但不要紧,他的命运已掌握在我的手里!” 杜吉斯惊奇道:“这是从何说起?” 吕素道:“放符母和放蛊的相同,他的符母一旦被人制住,那就等于制住他的本人,因为他的生命与符母有不可分的关系!” 郑一虎道:“吕姐如何整他?” 吕素道:“我先要查出他因了什么害夜大侠,如果是无辜害人,我就要他的命!” 夜之秘道:“我与这种人毫无恩怨,吕姑娘,你相信我,我的行为生平都很严谨。” 吕素道:“同伴这些天,夜大侠的品德我早已看出!” 培亨道:“那这个人为何要暗算老夜呢?” 郑一虎猛省道:“曼谷门来了十几批人,莫非都是这个原因?” 吕素豁然道:“是的,这是大巫党的恶迹!” 九公主道:“那姐姐可不能放过这人!” 吕素道:“这害夜大侠的人,只是大巫党中之一罢了!不过这一个他是活不成了。” 她说着,轻巧的将针穿过虫腹,收起针,再将虫的四只脚折下,仅仅这几个举动,然后弃虫于地,正色道:“这人三日内必死,而且死时还非常痛苦。” 白紫仙道:“姐姐,想不到你还有这些怪本领!” 吕素道:“这都是邪门外道,若非对付坏人,我永远不用。” 郑一虎道:“这虫有毒吗?” 吕素道:“这虫本身不似养蛊的养金蚕,本身无毒,其毒是经妖潜培养而成,谓‘符毒’!那比金蚕更厉害十倍,杀人于无形之中。” 培亨道:“现在那人不知怎样了?” 吕素道:“他心痛如针刺,手足如折,既不能动,又不能出声!” 大家闻言不由打个寒战! 说着话,大家走出树林,因为识地形,他们信步游了半天就回店了。! 吃无晚餐不久,西域之父白公公来了,刚好有大家在座,一齐出迎。 这时仍是在郑一虎的屋中,白公公叫众人坐下后向郑一虎道:“本来我只有一件消息告诉你,但在我临行时,却接得你大哥一件重要事情叫我转告你。” 郑一虎道:“什么事?” 白公公道:“先说我的吧,这是叫你们当心,魔鬼党前二名和鬼王、魔王都到了此地,甚至他们都会参加大会。” 郑一虎道:“这就奇了,他们为何还没有去海底城?” 白公公道:“这就是另外一件事了,你大哥探知消息,海底城的地点,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知道,而这个人却是个天竺人。” 吕素接口啊声道:“魔王因为没有查出这个人才不能去。” 白公公点头道:“这个人可能也来参加大会,这就是魔王等要参加大会的主要原因。” 培亨道:“这人是什么模样?” 白公公道:“这人的上七代是天竺和尚,七代以后又传了三代在家人,但在十一代上又传下一个西方弟子,这个西方弟子就是目前这代的师傅,有人说是东方人,又有人说仍是西方人,总之无人知道是僧是俗,是东是西了,甚至还不知是男是女!” 九公主道:“这就困难了!” 白公公道:“连天下通都束手无策。” 郑一虎道:“我大哥说什么?” 白公公道:“你大哥说,今天这届暹逻大会为了两个原因,也许还有别的也未可知,凡参加的人都要穿大会特制的衣服,这种衣服是黑色,由头至四肢,全都是一整套,仅在背后开一条缝,穿起来连一根毫毛也看不见。” 大家惊奇道:“这是什么道理?” 白公公道:“大会将这种衣服制了十万套,各种尺寸都有,不久就会由引进的人发下,因为只有引进人才知道他们自己引进的客人是什么身材,等到比赛时,参加者在自己的位处就穿好,这样更秘密。” 他停一下笑道:“大会的用意是第一防止大巫党(又叫大符党)施邪法!其实是防不胜防的,第二是暹逻三公主自己要参加大会比斗,第三是为了失败者被人认识而难堪。” 吕素道:“这样岂不经邪门人物很大的方便了么?” 白公公点头道:“而且也给来参加者自己人很大的危险,因此巫山神君叫我转告你们,每人在黑衣胸前留下一个小小的白点,但小虎胸前要留两点!” 郑一虎道:“为什么?” 白公公道:“我们中国来的武林,都以你作为拼斗邪门的中坚!” 郑一虎道:“这怎么行,还有吕姐和陶姐都比我强!” 白公公道:“以你作为主将的决议不是你大哥决定的,而是金骷髅陶蓉姑娘推举的!” 吕素啊声道:“她和巫山神君在一起?” 白公公道:“她是中国武林这次在暹逻公推的主持人!” 吕素惊喜道:“我们在曼谷曾经开过大会?” 白公公点头道:“就只你们参加了!” 他接着笑道:“陶姑娘认为她和你的功力仍无小虎高深,这是她推荐小虎为主将的真正大公无私的主意。” 吕素道:“她一生傲慢,这次竟大变了!对的,她把小虎看清了!” 培亨道:“我们三个也要留白点!” 郑一虎道:“不行,这样太委屈三位了!” 培亨正色道:“我们不但比不过你,同时也不会和你争第一,你就把我们当真朋友吧。” 郑一虎道:“本来你们就是我的好朋友啊!” 杜吉斯道:“那就行了!” 夜之秘道:“魔王可能用金射制敌哩!这会把所有的人都害死!” 白公公道:“金射不是魔王一人得到的,他们是魔鬼党和鬼王三人共得的,金射这时不会在某一人身上,八成是藏了起来。” 杜吉斯道:“假设带在三人之一的身上呢?” 白公公道:“他不会拿金射乱害人,那对他自己也不利!除非他到了生死边缘!” 吕素道:“总之我们要当心!” 白公公道:“这次比赛穿黑衣的用意,也因某种原因不许带东西,因为参加者的东西都带在黑衣里面,外面连随身武器都不许挂上。” 郑一虎道:“邪门人物是不讲理的,必要时他哪有不撕破衣服取东西的道理。” 白公公道:“在打斗中,高手与高手之间还有探手破衣服的机会吗?假设他冒险这样作,那会留下一个莫大空隙,在这空隙之下,焉有不失败之理。” 在场者都是超特的高手,闻言莫不点头。 白公公又道:“比赛场改在一座谷内,该谷四面为高崖,崖上全是森林,谷内设有一台,成圆形,高有一十五丈。东面是大会主人席,上台者连主人也不知是谁,但要在裁判专案上留下国籍姓名才可动手!” 郑一虎道:“邪门人物当然报的是假姓名!” 白公公道:“这是一定的。” 郑一虎道:“假如对方不是自己人而又是其他正派武林呢?” 白公公道:“胜者点到为止,败者当然不会胡来!” 培亨道:“只怕有很多人不会上台?” 白公公道:“来的武林现已有九千余人,后期无限,最后等整日无人出场才算结束,这么多的人,有半数上台就不得了!” 白紫仙道:“爷爷,没有平民看热闹吗?” 白公公道:“有,民从亦有从各国赶来的,因为这是暹逻十年一届的定期比试,早在数月前就有各方游客赶到,不过这是要买票的,贫民是看不起的,听说一张票竟要十两银子。” 九公主道:“十两银子一天?” 白公公道:“五天,如果想看到底就更多了!” 白紫仙道:“爷爷,我吕姐今天收拾了一个古怪人物!” 白公公道:“大巫党的二流角色,他施放符母害夜大侠!” 吕素惊讶道:“你者看到了!” 白公公道:“陶姑娘看到了,她没有来会你,因为当时她也在监视一个大巫党人!” 吕素道:“那就对了,我表姐也是精于各种邪术的高手,可说与我异曲同工。” 白公公笑道:“大巫党至今还不知你姐妹这两个强敌呢!” 白公公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吕素等仍然回到她们自己的房子去,只有三个西方人被郑一虎留下不许回去,提防又有大巫党徒暗算。 三更时分!郑一虎似乎被什么惊觉了,他轻轻的叫醒三人道:“快起来,园中有动静!” 三人同时起问道:“什么动静?” 郑一虎道:“我听到数声怪音!” 培亨道:“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郑一虎道:“大概是邪门人物在捣鬼!” 杜吉斯道:“不知四位姑娘听到没有?我们快过去看看,提防她们尚未察觉。” 郑一虎道:“吕姐的功力我一直不知怎样,不过马玲玲一定会听到,她虽与其他二人功力相等,可是她非常机警。” 正说着,忽听白紫仙在敲门! 夜之秘抢着开门道:“你们都来了?” 白紫仙急急道:“你们当心,园中出现三个幽灵!” 培亨骇然道:“难道真有幽灵?” 白紫仙道:“吕姐说的这是大巫党的邪术!” 郑一虎道:“她们人呢?” 白紫仙道:“在前面花林里,你们快去!” 到了花林中,首先是九公主迎上,她走过郑一虎轻声道:“三个无头黑影,其速如电,尽在这园中飘动,有时在地面,有时在花林梢头!” 郑一虎道:“吕姐有什么办法对付没有?” 九公主道:“她还没有看出道理,你去问她吧。” 杜吉斯道:“还能看到幽灵吗?” 九公主道:“这一会飘到远处去了,相信还会回来。” 大家走近吕素那儿,只见她握着拳头,掌心似握着什么东西,一见郑一虎就道:“小虎,今晚园中又有人死!” 郑一虎道:“你看清楚是什么人没有?” 吕素道:“看不清,但已确定是巫妖捣鬼!” 郑一虎道:“你已准备了什么?” 吕素道:“仍是我的定魂针!” 郑一虎道:“因为看不清,所以你不好下手?” 吕素道:“当然,怕他借物遁形,错伤他人!” 郑一虎道:“好,我助你看清!” 吕素道:“你有什么东西可以助我?” 郑一虎道:“娲皇镜的副品!” 吕素道:“你已得到副镜!” 郑一虎点头道:“是的,魔鬼党他懂得遁形邪术,可是我凭此镜已除去他们老十!” 吕素大道道:“有了这宝物,你可帮我破埃及巫婆了!” 郑一虎道:“不行,飞剑只能硬拼,邪门人物往往暗是捣鬼!” 他们一直守到天亮,却毫无动静,在他们回屋吃早饭时,忽听店家向他们道:“贵客,晚上园中又死了三个客人!” 杜吉斯抢着问道:“那一国的人?” 店家道:“大奥帝国人,他们是昨天中午来的!一共四个,现在死了三个年轻的,只逃脱一个老人。” 培亨大惊道:“那奥人定为薄玛!” 夜之秘道:“蒲玛已死在立陶苑!” 培亨道:“难道是山姆!” 杜吉斯道:“除了他,奥国再无高手了!” 吃过早饭,岂料那暹逻青年鸾披又来探望了,他见了大家郑重道:“诸位可曾看过店前的告示吗?” 培亨道:“什么告示?” 蛮被道:“我皇上鉴于近日暗杀太多,以致引起百姓不安,而被杀的或下手之人又都是来客,推其原因,认为都是些以往恩怨!可是他们不应在我国了结;现在皇上下旨,划出近海一座荒岛作为来客私下之用,暂时作为国际岛,凡有私人恩怨,希望都去那荒岛上了结,不得里再在城中杀人!” 杜吉斯笑道:“贵皇上这种措施,恐怕无法贯彻!” 鸾披道:“那是为何?” 夜之秘接口道:“捣乱的不是正派人物,他们怎肯照着这告示去做!” 鸾披道:“这样说,此举是白费事了。” 郑一虎道:“也许会收到一部分效果也不一定,请问那岛在什么方向?” 鸾披道:“在东西,离海岸不过五里!” 郑一虎道:“此去有车马否?” 鸾披道:“有,由都城出去是一条大道。” 郑一虎道:“谢谢你,我们会去看看的。” 鸾披道:“市民看到告示,现在已有不少不怕危险的生意人赶去搭屋作买卖了,诸位去时,可以找大会许可的店子吃东西,那是无须给钱的,同时吃的又好。” 培亨哈哈笑道:“这真是方便。” 鸾披道:“我一路前业看到,已有不少武林人物向该岛去了,诸位要去就提前动身,否则就难等马车了。” 吕素道:“好的,我们马上就去。” 鸾披又匆匆离去。培亨先到店门外面找马车。 当培亨离开花园,走后门穿过店内时,他忽然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那女人刚好走到店门口。 培亨觉得那女人行些不对,他很快的走近柜台,轻轻的向店家问道:“老板,那女人是住在店中的吗?” 掌柜的正在算帐,闻言抬头,见是培亨,接着就朝门口望去,有顷摇头道:“不,她是刚才进来的我也不知!” 紧接着,他召来一个店员。说了几句暹逻语。 那店员咭喳的说了几句之后,店家就向培亨道:“我伙伴说她刚进来,既不说找人,也不说住店,甚至还不开口说话。” 培亨点点头,轻声道:“多谢了!” 那女人已走出店去,培亨立即跟去。 这时杜吉斯才出来,他看到培亨行动有异,急忙赶上去,轻声道:“你去哪里?” 培亨一见杜吉斯,不由大喜,急急道:“快回头,通知大家都来,我发现一个女子,八成是大巫党徒!” 杜吉斯不再多间,回头就走。 培亨远远的在人群中跟着,幸好那女子一直没有向后看。 没有多久,郑一虎等都追上了。 郑一虎回头向大家道:“我去接近,你们保持这个距离就可以。” 吕素道:“我陪你接近,在大街上虽不能动手,但她觉察时可能会逃脱。” 二人渐渐走近,这时从侧面已可看清,原来她是个当地妇人,年纪不到四十,脸上擦了很厚的脂粉。 郑一虎问道:“吕姐看出她的可疑之处吗?” “她确是邪门女人!但不能确定即为大巫党人!” 吕素又说了几句话,忽然伸手一拉郑一虎,道:“这是向东的大街,前面有人在等这个女子,我们落后一点。” 郑一虎向前看看,发现真有两个中年男于在向那女子注目等候。 吕素向郑一虎道:“他们一定是去那座荒岛,我们不必步行跟着了。” 郑一虎道:“我要行步跟着,吕姐不要动,杜吉斯赶到时,叫他追上我,我们坐车。” 吕素道:“对,杜吉斯懂暹逻语。” 那个女子已到了两个男子的面前,他们都没有说话,但却一同登车开动了。 杜吉斯似已得到吕素的吩咐,这时他在人群中追上郑一虎,问道:“我们步行追车?” 郑一虎道:“跟在车后,你听听他们说些什么?” 杜吉斯道:“马车快,步行跟着,会使人起疑的。” 郑一虎道:“管他这么多,行人起疑只管疑他们的。” 杜吉斯道:“车内也可看见外面!” 郑一虎道:“在街上是不会注意的,我们巧妙的跟着就是。” 杜吉斯已到车后,郑一虎只替他防止意外。二人盯到街口。杜吉斯忽然停下了。 郑一虎道:“为何不动?” 杜吉斯道:“那女子向两个男子说什么找错了店,店中没有大巫党住着。” 郑一虎道:“那这三人是何来路?” 杜吉斯道:“那就不明白了!” 他回头看看,轻声道:“他们叫了一部马车跟上来了。” 郑一虎道:“不要管,我们仍旧盯着莫放。” 杜吉斯道:“还盯它作什?” 郑一虎道:“查出这批人的来历。” 杜吉斯没有反对,又向前追。 出城了,渐渐到了效外,前面马车似发现有人盯着,这时突然停在道旁,同时那两个男子已跳下车来,大声喝叫。 杜吉斯向郑一虎道:“他问我们是什么人?” 郑一虎道:“你也问他呀!” 杜吉斯用暹逻语说了一阵,那两个男的竟连连怒吼不已。 郑一虎向杜吉斯道:“他吼个什么劲?” 杜吉斯道:“他说岂有此理,责我不答反问。” 郑一虎笑道:“你问他们懂不懂中国话?” 杜吉斯道:“看样子他们一点不懂,否则你说话时他们就会答腔,干脆,让我问他几句。” 说完,他也大声吼叫,边叫边说。 面前两男子一高一矮,这时高的竟拔出兵器要动手了。 郑一虎向杜吉斯道:“他们为何要动手?” 社吉斯道:“我说他们是大巫党,因此他们要拼命!” 郑一虎道:“你拔剑!” 杜吉斯道:“这是城郊啊!” 郑一虎道:“只要不先动手就行了!” 杜吉斯依言,突然拔出他的西方名剑。 那男子到了这一步,似更加大怒,一个虎扑冲出。 杜吉斯对于这次打斗非常别扭,他简直不知如何下手,一见对方扑到,只得闪开一旁,朗声大喝,又对那大汉说了几句。 那大汉再不听他,身如狂风,长刀如电,霎眼逼到杜吉斯身刚。 郑一虎看出杜吉斯不敢动手,他心里明白,那是不肯违反大会的规定,暗暗一笑,叫道:“杜兄,避而不斗,也是办法!” 杜吉斯会意,知道郑一虎要看人家的轻功,于是一闪再闪,就与那大汉展开一追一避之势。 这大汉一见,更加怒不可遏,同时他已看出杜吉斯的武劝极高,然而亦毫不怯惧,居然也展开轻功逐杀! 郑一虎正看得有趣,岂知这是大道,不一会儿,两端都站满了数不清的行人,竟将大道阻断。 半个时辰不到,培亨和夜之秘的马车首先进到,接着他们就挤了进来。 郑一虎见了笑道:“女将们来了没有?” 培亨道:“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一虎道:“对方不是大巫党,我为了要老杜查出他来路,只得请老杜逗逗。” 培亨道:“对方武功极高!” 郑一虎道:“但仍不及老杜甚远!” 夜之秘道:“当心车上那个女的!” 郑一虎道:“我看到了,她手中扣了三把黑色小刀,也许她懂得御气飞刀的玩意,不过她不放则已,放出来我就收了她的!” 吕素等四个女将这时也进来了,她们进来问清原因时,刚好杜吉斯绕到附近他向郑一虎大叫道:“我吃不消啦!” 吕素接口道:“回手,当心那女的暗算!” 杜吉斯又避开了,他己听清吕素的话,可是仍不敢回手。 就在这时,忽由人群中走来一个老人,他直奔郑一虎,且朗声道:“年轻人,你可是山国人?” 郑一虎拱手道:“是的,老丈有何指教?” 老人道:“老朽他逢,为大会执事之一,请问这场争斗因何而起?” 郑一虎道:“老丈来的正是时候,你看我的朋友可一直不敢通反大会规走,起因如何,不同可知了。” 老人道:“这是贵友尊重敝国,老朽非常高兴!不过对方是敝国武林合法之人,贵友如无错处,他们决不致于动手。” 郑一虎道:“请问老丈,假设我请教老丈来历,老丈如不答问,这将如何下台?” 老人道:“不答你就不可追问。” 郑一虎道:“是了,但不答反而向问的老丈下手呢?” 老人道:“就是这个原因吗?” 郑一虎道:“当然不会这样简单,敝友看出他们的行动有异,以为他们是大巫党,因此不得不查出水落石出。” 老人叹道:“那就是了,他们是敝国武林的神蟒教,最忌外人查根问底!” 郑一虎道:“当前之事,老丈作何处置?” 老人道:“神蟒教的禁忌遭犯,他们只有与敌人见个高低了!” 郑一虎道:“这样说,我友可以动手回敬了?” 老人道:“老朽站在大会立场,虽可同意贵友回手,但该教如有伤亡,只怕贵必与整个神蟒结下大仇!” 郑一虎道:“寻仇是另外一口事,但我们目前不能老挨打呀!” 老人道:“神蟒教的势力,占敞国武林四分之一!后果非常严重,老朽亦无法调解,目前只有叫他们同意到无泉岛上去和贵友拼斗了。” 老人说完话,急急向那大汉大说了几句! 那大汉开始竟不理,最后还是车上妇人喝阻才停! 老人回头向郑一虎道:“他们同意了,你们去无泉岛罢。” 郑一虎猜想就是鸾披所说的荒岛,立即向杜吉斯道: “杜兄,上车吧!” 杜吉斯回剑,走来叹道:“事情完了没有?” 郑一虎道:“这三人是我们眼睛里邪门人物,但在暹逻是唐而皇之的角色,可是暹逻武林是非常混乱的,甚至邪正不分,杜兄到了荒岛,尽量放手干,我们不管这些!” 对方的马车先走了,行人亦渐渐散开,培亨这才吩咐两部马车开动。 整整一天,当车近巴甫城时,无已全黑了。 这一夜,大家不得不在城中住下,好在巴南就在海岸边。 在夜近更深的时际,杜吉斯的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阵轻微剥啄之声! 杜吉斯是与培亨一间房子,他们和郑一虎,夜之秘是隔壁,他知道有人来了,于是急将培亨推醒。 培亨跳起来,走近房门,轻声问道:“是谁?” 回答的是一个老人的声音:“老朽天下通!” 培亨急忙开门道:“老丈怎么这时才来?” 天下通走进房中,指着杜吉斯道:“你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只怕你们都不清楚?” 杜吉斯道:“据说是暹逻神蟒教徒?” 天下通道:“大致上是不错,可是现在全变了,实际上都变成魔鬼党徒,他们表面以神蟒教作幌子,因为该教在暹逻武林势力庞大之故。” 培亨道:“那我们得通知大会才行呀。” 天下通道:“不可,包你无人肯信,目前只有我们暗中留心。” 杜吉斯道:“你老今天在暗中看到我的打斗?” 天下通道:“看到的是陶姑娘,她回去一说,老朽就开始调查,查出后再追来告诉你们。” 培亨道:“我去叫小郑来!” 天下通笑道:“他和夜之秘,以及四个女孩子探无泉岛去了,你们两人明天再走罢。” 杜吉斯诧异道:“他们为何不通知我俩?” 天下通道:“来不及了,因为他们是追着一批夜行人去的。” 杜吉斯道:“我们要不要马上走?” 天下通道:“你们如果不想休息,那就留下房钱,随着老朽去看另一件事情。” 培亨道:“什么事?” 天下通道:“一个大巫党妖妇,现在正与八大神蟒教在拼斗!” 杜吉斯道:“这两方因什么结仇的?” 天下通道:“神蟒教中有这样古怪的毒物,那正是大巫党要寻找来练符母的东西,结果被大巫党全劫去啦!事情就这样开始,前一天,神蟒教有个高手又被大巫党害死了。” 二人立即收拾,留下银子,急急随着老头翻屋而去。 天下通领着二人直赴海边,但却是非常冷僻的地点,那儿有一座崎岖的高崖,崖外面就是海滩,午夜过后,潮退了,沙滩显得广大死寂。 到了崖上,天下通轻声向二人道:“你们看到什么没有?” 培亨道:“沙滩上躺着三个尸体!” 天下通道:“神蟒教又吃亏了,那妖巫已不见啦。” 杜吉斯道:“大巫党神出鬼没!邪法又高,还真无法对付。” 天下通道:“我们对付之人已有两个,惟目前不能追查,等大会过会,我们就有得忙了。” 培亨道:“我们怎么办,有没有船?” 天下通道:“区区几里海面,何需坐船!现在跟我渡海。” 杜吉斯道:“你老知道去处?” 天下通道:“就在我们对面海中,白天可见!” 天上连星星都没有几颗了,三人趁着这时提起轻功,悄悄的踏波飘渡,须臾尖于波涛之内。 离岸不到一里,突见海浪冒出一圈绿焰! 天下通一见居在惊叫道:“我们被大巫党高手截住了!” 培亨大惊道:“我们快回头!” 天下通道:“那就中了他的圈套,同时我们还要提防水里!” 杜吉斯道:“这怎么办?” 天下通道:“待我通知吕姑娘来援!” 培亨诧异道:“还有三四里,传音能到吗?” 天下通道:“马姑娘有只金丝虎灵兽,被老朽带在身边,她现在海水下面替我们防止水中一面,派她通知万无一失!” 杜吉斯大奇道:“有这种事?” 天下通道:“不信你等着瞧。” 天下通正待向海里召回小金丝虎,满怀料水中突然冒出一个人头来!” 杜吉斯一见悚然,举手就待劈出! “别动!”培亨大喝阻住!接着:“是小虎!” 杜吉斯仔细一看,真是郑一虎,不禁大喜,问道:“小虎,你来了!” 郑一虎身已登上水面,但还有数丈远,隔着三层浪,他听到声音后笑道:“你们为何不走了?” 天下通道:“前面那绿焰是什么?” 郑一虎笑道:“是一个巫婆!” 培亨道:“我们都是因了这个才不敢动!” 郑一虎大笑道:“她已被吕小姐制住了,现在只是她的魔焰未尽,人早死了!” 天下通吁口气道:“你掏什么鬼?却由水中来吓唬我们?” 郑一虎轻笑道:“我们后面还有三个大巫党二流高手,现在被我替你们解决了!” 杜吉斯哈哈笑道:“你也不怕他们?” 郑一虎道:“他们的作风一向都是暗袭,刚才我也来一次依样葫芦,他们措手不及,全回老家去了。” 培亨道:“荒岛上怎样了?” 郑一虎道:“荒岛现已成了天下武林私用之所,不分邪正,各据一地,仅仅在中央一片沙漠里留下空隙!” 杜吉斯道:“我们有块地盘没有?” 郑一虎道:“有,是一处海岸崖洞!” 培亨道:“这是什么局面?” 郑一虎道:“曼谷城中受了限制,各路武林正者束手,邪者横行,现在有了这个岛,大家都可以凭本领公开打斗,这是火药库,谁要妄动就变成爆发的局面。” 天下通道:“你总不能到处去闯呀?” 郑一虎道:“当然,谁要去探就是一场猛斗!” 杜吉斯道:“那你的消息从何而来?” 郑一虎道:“鸾披引我去见一个卖饮食的小孩子,他可以到处走,我的消息就是他传递。” 天下通道:“我们快上岛去吧,不知神蟒教人来了没有。” 郑一虎道:“他们在我们的对面岛岸,一共有四十多人,可是他们一看岛上的情势,也不敢动啦,他们怕的是大巫党!” 郑一虎领着三人登上无泉岛,前面是一片树林,他指着道:“这一片树林是天下武林不约而同留下的,现在遍布着作买卖的茅棚!吃的喝的应有尽有,最奇的是没有一个人在这里找是非!” 天下通道:“我们要不要买点吃的带去?” 郑一虎道:“洞中有的是美酒佳肴!” 沿着海岸走了一里半,那个洞已到了,首先看到的是吕素,她一见四人,轻声道:“你们来了!” 郑一虎道:“没有动静?” 吕素道:“海中不断有人飘浮而过,但没有人找上门,因此我们也不管。” 天下通道:“海岸高,他们无法探出我等虚实,这个地方比曼谷清静。” 洞中可不小,深有十几丈,外面有声音,几个女子都出来了。 天下通到处看看,笑道:“男人们住前洞,女孩子住后洞,我们还有五天好住。 郑一虎道:“我大哥怎样?” 天下通道:“他带着申姑娘,陶姑娘可忙着哩,几次想来看你们都没有时间。” 九公主向吕素道:“你所担心的事儿,现在不会发生了。” 杜吉斯道:“什么事担心?” 九公主道:“这是我吕姐的私事,你们男人真多嘴,问什么?” 杜吉斯哈哈笑道:“在这种紧急之秋,你们还有心谈私事!” 吕素道:“你们希腊有几个一流好手?” 杜吉斯道:“在姑娘眼中够得上称好手的只有一个!” 吕素道:“你何必客气?” 杜吉斯道:“我们西方人说话,不似你们中国人,有什么说什么,我的话是真的。” 白紫仙道:“那就是你了。” 杜吉斯道:“我不敢,家兄倒是真的,不过他没有来。” 吕素道:“那就对了,我表妹会遇到一个对手,也许就是令兄了。” 杜吉斯惊讶道:“令表妹和家兄动过手?” 吕素道:“只是印证而已,并非有仇,她说在希望遇到一个高手,起先我还认为是你,现在确定是令兄了。” 杜吉斯道:“家兄向来不出国门,这样看来,他可能要到外面走动了。” 郑一虎道:“何以见得?” 杜吉斯道:“家兄个性不似我,性情的确有点傲世,他曾说过,天下没有真正的高手。” 郑一虎哈哈笑道:“他遇到我陶姐后才知想错了!” 杜吉斯道:“对了,他也许未败,这就是他非出来不可的原因了!” 天也亮了,马玲玲端来东西给大家在前洞内吃,虽是冷食。但无一不是经常美味可口的东西。 吃完不久,洞口忽然响起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郑一虎跳起来道:“有消息来了!” 他出去一会,不久回来急问道:“小童说岛中沙坪上已有人在打斗!” 天下通道:“去看看,不知有无隐蔽的地方?” 郑一虎道:“沙坪四周都是密林!” 大家整理各人的东西,由郑一虎领着急急而行,未几就到了一处密林之内。 沙坪上仅有两个人,一个蓬头散发的古怪黑人,简直看不出他的年龄!他是坐着的,手中拿着一只大铃,叮当,叮当的摇个不停。 蓬头怪物的对面是个青年,他也坐着,手中拿着一只牛角,凑在嘴上呜呜直吹!发出单调刺耳的怪音。 天下通一见,向郑一虎道:“你认得那青年吧?” 郑一虎道:“这人比魔王年轻!没有见过。” 天下通道:“他就是魔鬼党之人!” 培亨急接道:“黑怪是非洲巫神!” 公九主道:“他们不似斗邪法?” 天下通道:“他们在斗内功,不过他们是将内功从音响中发出,看来竟是棋逢对手。” 郑一虎道:“他们不侵犯四周观斗的,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天下通道:“他们目空一切,今天这岛上也自知众怒难犯!” 郑一虎道:“我如何才能与这两人个别一试?” 天下通道:“忍耐点,等大会过了再找他们!” 吕素道:“你老说得对,他们不展邪法拼斗,也是不愿大干!” 天下通道:“那你想错了,他们岂顾暹逻大会,他们这所以不放手捣乱,那是为了未找到知道海底城那人!” 郑一虎道:“对了,这个如何能找到呢?” 天下通道:“这个人有一点线索,据说也是武林特殊人物,他甚至亦在动金射的脑筋,金射已落在魔王手中,这个人说不定也来这岛上,可是不知是哪种人?” 吕素道:“消息如何来的?” 天下通道:“是一个暹逻老僧口中说出的。” 夜之秘忽然道:“两方后面又有人露面了!” 大家闻言注目,培亨接道:“非洲巫神后面是埃及巫婆和斯巴达巫祖,这两个怪物出来,这场打斗显有更进一步大增之势。” 郑一虎道:“这面出来的是魔王和鬼王,看势真要大拼了!” 白紫仙急指道:“两方侧面竟也来了人!” 众人急视西面林前,只见出来的是个黑人少女!” 吕素噫声道:“她是什么人,竟有这大的胆量?” 郑一虎道:“没有几下子,她敢出来?快听,她在说什么?” 黑女党两方对只在大声叫唤,杜吉斯听得懂,只见他静静的听着,未几回间向大家解释道:“她是来劝解的!” 天下通笑道:“就太不知量力了!” 杜吉斯郑重道:“不见得,对方不是停了吗?” 郑一虎噫声道:“真的,那就怪了。” 杜吉斯又听了一会,他忽然道:“什么是无敌神?” 郑一虎问道:“那黑女说的吗?”,杜吉斯急忙道:“是的,黑女说出‘无敌神’三字时,对方才停手的!” 天下通道:“她怎样说?” 杜吉斯道:“黑女说,你们干什么,无敌神已来场上,你们还打个什么劲?对方听了这话就停手了!” 天下通道:“那就对了,无敌神就是那个知道海底城的特殊人物!” 郑一虎道:“听这字号,显然是个男子!” 天下通道:“这三字在我们国人听来八成是男子,但这不是国内人物,且莫言之过早。” 培亨道:“双方都散了!” 九公主道:“那黑女甚美,我去跟她打交道如何?” 吕素急阻道:“不可,好在知道无敌神来了,可见她是无敌神的对手!” 九公主道:“那更好打听呀?” 吕素道:“刚才双方为何不向她打听?” 九公主道:“对啊,这样的好线索为何不问?” 吕素道:“可见刚才双方都不敢惹!” 郑一虎道:“哪有这回事?” 吕素道:“小虎,吕姐不比你怕事,我们目前凡事慎重。” 郑一虎道:“黑女向这面来了。她真敢到处走?” 吕素道:“你看她已注意我们了,老杜,你懂印语,你小心应付!” 杜吉斯道:“等她先开口我才答腔,我可不敢主动。” 郑一虎笑道:“她又不是毒蛇猛兽!” 黑女进林了!忽然立住不动,只见她向林里点头笑笑,但不深入,也不开口,未几就回身而去。 郑一虎看到莫名其妙,嘀咕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天下通道:“莫测高深!” 杜吉斯道:“那一笑,显然对我们毫无恶意!” 吕素笑道:“你们猜她是为何笑?” 郑一虎道:“意思是说,你们在这时看热闹,可惜我不懂印语,否则非追上去不可。” 九公主道:“是啊,我们还缺个黑的,少个白的。” 郑一虎道:“我的追,可不是你那意思,我是追上问她笑什么。” 杜吉斯哈哈笑道:“你追不得!” 郑一虎道:“那就让你去!” 杜吉斯道:“好,你们在此勿动,我来冒险!” 培亨道:“老杜,当心黑牡丹有刺!” 杜吉斯道:“流点血也值得!” 第十四章 神秘的女郎 杜吉斯追出去一看,不由愕然一怔,举目四顾,竟已不见那黑女,更奇的是林缘竟躺着一个死人,他大叫一声:“你们快来!” 大家闻声有异,一齐冲出去,同声问道:“什么事?” 杜吉斯道:“黑女不见了,但这儿有死人!” 死者是个黄种男子,也许就是暹逻人,年纪不出四十,胸口流着血,显然是一种非常强颈的指功所杀!天下通道:“刚死的,八成就是那黑女所杀!” 九公主道:“伤在胸口,为何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吕素道:“请培兄检查一下,死者必同时被点了哑穴!” 培亨俯身一查,骇然道:“是的,下手人两指齐下,轻重有别,其功力真是高深莫测!” 吕素道:“这人也是想探黑女而来,杜兄,我说你就别追了。” 杜吉斯道:“真有刺,花黑心狠,我不敢啦。” 天下通道:“这黑女的来历愈来愈神秘了,现在必须调查一下子,小虎,你和杜大侠即刻开始行动!” 吕素道:“你老认为非查不可?” 天下通道:“是的,甚至不惜在岛上与任何方面冲突。” 郑一虎道:“现在就去?” 天下通点头道:“你们两人立刻去探,老朽带其余人等回洞。” 郑一虎向杜吉斯招手道:“老将下了令,不去也不行,我们走,看黑女向什么地方去了。” 杜吉斯道:“我连一点影儿都未看到,怎知她向什么方向去了?” 郑一虎道:“这岛纵横不到十里,自然查得到的,不过难免与其他各路人物冲突罢了!” 杜吉斯道:“有人住的地方我们不去打扰,难道人家不许我们在路上行走不成?” 郑一虎道:“是非起因,多半出人意外,你走着瞧罢!” 岛上无路,他们踏沙草,穿行于林石之间,估计已走了半里。 奇怪,他们走了这远还没有看到别人行动,这岛好似就只有他们两个似的。 杜吉斯这时立住不动,轻声向郑一虎道:“这种冷静,实在有点可怕。” 郑一虎笑道:“全岛都充满了煞气,本来就是生死存亡之局。” 杜吉斯道:“我好似嗅到自己身上的血气味了!” 郑一虎道:“你的运气真好!” 杜吉斯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一虎道:“身上流了血。你自己还能嗅到,那证明还活着呀,如果你嗅不着那才槽糕!” 杜吉斯也大笑了,点头道:“跟你作朋友,我八成死不了!” 郑一虎摇头道:“过奖了,我自己还不知保不何得住哩。” 杜吉斯道:“不管怎样,我觉得你这东方人是个有福的人,我和你在一块,心中就觉得安全得多!” 二人又转过一座石山,杜吉斯突然惊叫道:“这里死了十个人!” 郑一虎早已闻到血腥气,过去一看,只见乱石之内横七竖八躺了一大堆!叹声道:“都是你们白种人!” 杜吉斯道:“查查他们的伤处看!” 郑一虎道:“都是重击致命的。” 杜吉斯看看所有死者的面目,只见他直摇头,显然没有一个认得的,他抬头道:“这又是谁下的手呢?” 郑一虎道:“这个下手之人手脚极快,八成是偷袭成功的!不过我们无法查出他是谁!因为这岛上人物太复杂,但我们却要查查这批死者是正是邪。” 杜吉斯道:“我想这批死者是阴火教人!” 郑一虎道:“假设是阴火教人,那就死有余辜了!” 他的话刚说完,忽见前面出现了两个女子的背影,随即向杜吉斯轻声道:“杜兄,你看前面高地上。” 杜吉斯抬头注目,啊声道:“一个前影似为黑女!” 郑一虎道:“还有个呢?” 杜吉斯道:“那是我白种女子,该不是澳洲女侠史密司珊娜!” 郑一虎道:“珊娜高,这个稍矮!” 杜吉斯道:“我们前去看看如何?” 郑一虎道:“她们立着未动,似在看什么,我们本来是追查黑女,当然要过去。” 杜吉斯郑重道:“我真怕黑女突然动手。” 郑一虎道:“我们过去时,不要偷偷摸摸就是!” 二人边说边行,两箭之远,不须多久就到了那高地下面。 当前只差一道斜坡了,可是那两个女子似乎仍未察觉,连头也不回,郑一虎向杜吉斯透个目光,大声道:“上面有人!” 杜吉斯会意,接口道:“这岛上到处都有人!” 说着已到了上面,但距二女仍有一段距离。 这时候那白女回头了,杜吉斯目光一亮,轻轻向郑一虎道:“好美”。 郑一虎道:“真是天女下凡!” 杜吉斯道:“你看她有多大年纪?” 郑一虎道:“惭愧,对于白人的面貌,我是看不出的!” 杜告斯道:“她不过十六岁!” 郑一虎道:“她老看着我们十啥?” 杜吉斯道:“也许希罕我们黄白同行!” 黑女也转过头来了,郑一虎啊声道:“真是她!” 杜吉斯道:“当心她突然出手!” 郑一虎道:“她面无怒意,大概不会的,你开口呀!” 杜吉斯道:“我不敢!” 郑一虎暗暗好笑,只得自己抢出,拱手道:“二位姑娘可懂华语?” 黑女娇笑道:“只怕你外语不通!” 郑一虎点头道:“在下识少见微,姑娘一言,点破了!” 黑女道:“好在我们懂你的华语,请间有何指教?” 郑一虎道:“如不见罪,请问芳名?” 黑女向白女笑道:“我说的那人就是他!你也说话呀!” 白女微笑点头,向郑一虎道:“她的名字叫娜姐,我是她师姐,你们叫我蒙蒂好了!” 郑一虎道:“这真巧,一黄一白是朋友,一白一黑是姐妹!” 黑女道:“你叫郑一虎?” 郑一虎闻言一震,然而他表面仍上一片泰然道:“姑娘怎知区区俗名?” 黑女道:“中国一虎,名扬天下!” 郑一虎哈哈笑道:“虚有其名,真是欺世不浅啊!” 白女道:“中国大概只你一虎了。” 郑一虎道:“但敝国多的是龙呀!” 黑女微笑道:“此岛专为了却私怨而设,你们一黄王白有何恩怨而来?” 郑一虎道:“人世间,非恩即怨,凡未跳出三界五形者无有不来!” 白女格格笑道:“但此岛却有僧,道,尼辈出现哩!” 郑一虎道:“那他们未了七情五欲,徒负出家之名了。” 黑女道:“我们说你不过,但不知你的武功是否真比嘴强?” 郑一虎道:“姑娘要指教在下吗?” 白女道:“你们跟我走,自然有人和你动手。” 郑一虎笑道:“原来二位姑娘要借他人之手来考验区区,也许那人即为姑娘等对手,这真是一举两得之策!” 白女正色道:“我姐妹如要除那人,可说不费吹灰之力!” 郑一虎道:“那人既然低能,那姑娘又如何能试出在下武功深浅?” 黑女道:“你们打过他就算你名不虚传了!” 郑一虎摇头道:“从二位的口中,已确尊在下不是二位姑娘的对手了!” 白女笑道:“你不服?” 郑一虎道:“在下本来没有要与二位交手之心,现在却被逼着在下向二依求教了!” 黑女道:“你打过那人后才有资格和我们动手。” 郑一虎道:“倘若我在二位手下侥幸而不败,那就证明那人不是在下的对手了!” 白女道:“你真要和我们动手?” 郑一虎道:“抛砖引玉,何乐不为?” 杜吉斯眼看难以避免,心中不觉紧张起来! 白女笑向黑女道:“师妹这一场由你来!” 黑女点点头,闪退数步,正色向郑一虎道:“你用全力攻来罢!” 郑一虎侧顾杜吉斯道:“老杜请退后,这是我与女人动手第一次!” 杜吉斯刚刚退开,突然一条人影电而来,同时一个娇柔的声音急喝道:“大师姐,二师姐千万勿动手!” 郑一虎闻声回头,一看来的是暹逻少女慕容妮,心中暗叫道:“原来这两女竟是她的师姐!” 白女一看慕容妮如飞而到,问道:“三妹有什么事?” 慕容妮道:“大师姐,郑公子乃武林正义之人,我们不能和他动手。” 黑女笑道:“印证两手有何不可?” 慕容妮道:“四周都是天下武林,我们岂可显现实学,这不是作心给人爱看底子吗?” 白女立向郑一虎道:“看样子我们只有留在日后印证了。” 郑一虎淡然道:“在下在姑娘们眼中的无能和轻视,恐怕要在大会上始能更正!” 慕容妮接口笑道:“郑兄恐怕是误会了?” 郑一虎道:“我认为一点不误会,令师姐们当面说在下不是对手!” 慕容妮诧然道:“有这种事?” 黑女道:“我们是说过。” 慕容妮叹声道:“二位师姐失言了。” 白女道:“不交手,我们不相信。” 慕容妮道:“师傅的仇敌已到,我正想请郑公子帮忙,大姐,现在不好开口了!” 白女冷笑道:“我们二人份内的事,何必求外人帮忙,东侵西掠现在哪里?” 慕容妮道:“已来岛上!” 白女道:“那我们还等什么!” 慕容妮道:“暂时不可与其动手,他们目前正在找待有金射之人!” 黑女道:“金射岂可让他们夺去?” 慕容妮道:“金射不知落在哪一个身上,因为对方共有三人,也许一个都未带着。” 黑女道:“看势而行,我们不能让其找上门去。” 慕容妮笑向郑一虎道:“东侵、西掠这名字你一定听说过?” 郑一虎点头道:“他们是阴火教第二代。” 慕容妮道:“你想看看这两个人吗?” 郑一虎道:“如果三位姑娘不嫌外人旁观,在下与杜兄愿意随行。” 白女已不耐烦,大声向慕容妮道:“三妹。你还罗嗦什么!” 慕蓉妮不理,仍向郑一虎道:“二位请离远一点跟着,免得别人说是我请来的帮手。” 郑一虎笑道:“任凭吩咐!” 三女立即向东面去了,郑一虎向杜吉斯道:“我们的目的未达,反而先看到一场热闹!” 杜吉斯道:“这三女的师傅又是谁呢?” 郑一虎道:“有了慕蓉妮,自然能查出,现在先看她们的功夫!” 经过不少崎岖之地,前面现出一座石山,奇石突起,高约半里,杜吉斯忽然道:“她们在前面停住了!” 郑一虎道:“大概发现什么了,我们绕到侧面去。” 杜吉斯抢先奔了,但走不到一箭之地,忽于一林内迎面遇到三个白种老人!一见即停,回头忙唤郑一虎道:“此路不通。” 郑一虎早已看到那三个白种老人,惟不知其来历罢了,走上去淡然道:“天下怎有不通的道路,就看你敢不敢走。” 三个老人竟然立在那儿一点没有动,郑一虎走近了才看出他们的年纪和面貌,都是又老又凶的。 杜吉斯轻声向他道:“我不认得这三人,但确定他们是阴火教的重要人物!” 距离还有几十丈远,郑一虎示意道:“过去!” 杜吉斯道:“假设遇上东侵和西掠怎办?” 郑一虎道:“当前是三个,也许不是,就是也不能退回去,相反的,我正想抢那黑白二女的前面。” 杜吉斯这时用英语向那老人问话了,可是回答的却是一阵冷笑! 郑一虎看出情形不妙,上前就将杜吉期阻住道:“等我来!” 出乎意料之外,立在中间的老人却用华语叱道:“中国小辈,这条路不许过去。” 一听他说中国话,郑一虎倒感觉松了一口气,立住道: “为什么?” 那老人道:“老夫等所在之处,无一不是禁区!” 郑一虎冷笑道:“我要去的地方,无人敢划禁区!” 老人闻言一怔,大喝道:“你敢在老夫面前夸口?” 郑一虎道:“我不敢的只有个字,那就是“理”、无理的没有不敢!” 旁边老人大怒道:“你小子过来看看!” 郑一虎道:“你们是什么人,我怕动错了手。” 第三个老人北道:“不必问,那是你自愿死得不明下白。” 郑一虎回头向杜吉斯道:“随我来!” 杜吉斯道:“你得先说好,不知一对一还是二对三?” 郑一虎道:“一对三,你只跟着。” 社吉斯还不明白郑一虎的真正武功,闻言非常担心!然而事实已至此,不随着又不行,只得提足功力跟进。 郑一虎为了慎重,缓缓的拔出他的天龙神剑。大步前进,冷笑道:“三位最好同时提防!” 中间老人突然踏出一步,扬手射出一道寒光! 郑一虎触目即知,那是敌人的歹毒暗器,不慌不忙,神剑如电点出! 他剑上发出无比的吸力,恰到好处,竟将敌人的寒光吸在剑尖上。冷笑道:“原来阁下只会施展这不登大雅之堂的小玩意。” 那老人显然是探查虚实之举,这会觉出对方的功力高深莫测。面色严肃了,立在背上拔下一把长仅两尺,宽如手掌的西方古剑! 另外两个老人本有退开之意,但这时竟拔出同样的巨剑列阵以待。 郑一虎将手一摆,出言阻住社吉斯道:“杜兄请停!” 杜吉斯知道他真要以一对二,郑重道:“小虎,我已知道他们的来历了!” 郑一虎道:“是谁?” 杜吉斯道:“阴火教中仅次于东,西两魔的“北极二星”,他是阴火教的权力团中人物!” 郑一虎道:“这就没有白费手脚!” 杜吉斯道:“他们练有‘幻形功’。你提防剑剑落空!” 郑一虎道:“他们在我眼前幻不了形!” 说着。左手探入怀中。暗暗拿出娲皇副镜! 距离已到三丈内,对面二老人陡然分开,立成三角之势。 郑一虎突然一剑,直点正面老人!大喝道:“接招!” 那老人摇身一闪,当前已失人彩。但有一股劲风反到郑一虎头顶! 郑一虎出剑是虚,左手一抬,早已看到那老人竟悬在空中。他装作不见,剑武突变,扫向右面老人! 右面老人同样闪避不见!当前竟只有左面一个! 郑一虎冷笑一声,身法如电,这时又欺近左面!不过他欺得快,转得更快,身撤时,其剑猛发奇光,口中大喝道:“现原形!” 他施出的是一剑,这在杜吉斯眼中也看得明明白白,可是紧随着他的大喝而来的竟是两声惨叫! 杜吉斯这一惊真是非小可,他哪曾想到郑一虎的剑法竟快得连他也看不清。 郑一虎毫不稍缓!剑势反转! 那个老人一看两个同党尚未发动围攻就已倒在地上,这一惊真是魂飞天外,他来不及逃走,突然觉得胸口有物抵住了!且耳边竟传来郑一虎的冷笑道:“你也回老家去罢!” 那老人胸口一紧,奇痛澈骨,狂叫一声,仰面倒地,一股血泉,直冲半空! 杜吉斯暗暗叹道:“北极三星何等威名,竟在未出一招之下同归于尽!” 郑一虎插剑收镜,行到杜吉斯面前道:“杜兄,你认为我太狠心吗?” 杜吉斯钦佩道:“小虎,我是被你的武功震住了!” 郑一虎道:“对敌不似印证,愈快愈好!” 杜吉斯道:“他们太倚仗自己的幻形功了,以致丧失数十年威名,小虎,你要知道,他们在西方真是令人闻声丧胆的人物啊!” 郑一虎道:“我国武林有句格言,那就是‘武功愈高愈要谨慎’。” 杜吉斯急忙将三具尸体埋了,郑重道:“刚才你这一手,千万莫让外人知道,否则今后遇上你的敌人就会预先防范啦!” 郑一虎道:“杜兄之有理,最重要还是莫让阴火教中高手知道。” 埋完了,杜吉斯催着火速离开,二人又向前进了。 经过好几处复杂地形,他们总算转到黑白二女和慕蓉妮所立的高地了!杜吉斯忽有所见,急向郑一虎道:“快看。下面谷中竟是烟雾弥天!” 郑一虎郑重道:“那是‘五遁烟障’,加上‘黄色魔雾’,还有‘幽莫险云’!” 杜吉斯吓声道:“谷内有鬼王,魔王和魔鬼党魁!” 郑一虎道:“社兄也知道他们是邪门啊,只怕这时还有另外人物在内哩,双方已经斗到要关头啦!” 杜吉斯道:“看不出一丝人影,难道是东侵,西掠?” 郑一虎道:“里面时有红光闪的,是这两个魔头所发!” 正说着,突然在侧谷醒林中内走了培亨和夜之秘来,杜吉斯一见惊叫道:“你们从哪儿来的?” 培亨走近轻声道:“都来了!我们比你三人到得更早!” 郑一虎道:“他们在哪里?” 夜之秘接口道:“在谷壁边缘,天下通发现你三人在此,特地派我俩前来叫你们。” 郑一虎道:“谷中如何开始的?” 培亨道:“开始就是三面同时遇上,一为大巫党,一为阴火教,第三方你们想必已经知道了,他们没有一句话,遇上就大打出手,起初是斗硬的,现在变为斗法了。” 杜吉斯道:“原来!还有大巫党在内!” 夜之秘接口道:“你们所追的黑女现在对面谷壁上,不过又多了一个白女。同时那慕容妮也在场,我问你们,到底查出什么名堂什么?” 郑一虎道:“听夜兄口气,你们竟也先查出什么?” 培亨接道:“我们是机会好,不久前居然在东侵口中听到了重要消息。” 郑一虎道:“是关于黑女的?” 培亨道:“何止黑女,连她师姐妹和师傅都在内。” 杜吉斯惊奇道:“那我反倒跑冤枉路了!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培亨道:“黑女的师傅就是无敌王,也就是那知道海底城的独一无二之人!” 郑一虎道:“这个我已有所料!” 夜之秘啊声道:“难怪不以为怪了!但你可知无敌王竟是世世代代把守海底,保护娲皇镜的人物么?” 郑一虎这下大惊道:“竟有这种事?” 培亨道:“你也有惊奇的时候!” 郑一虎道:“但有一事不解!” 夜之秘道:“不解的是黑女向外宣称无敌王来了此岛。” 杜吉斯道:“这是什么原故?” 培亨道:“那是钓鱼之计,她们师徒存心要将所有欲探海底城之人悉数消灭。” 郑一虎道:“可见她师徒视天下武林如无物了!” 培亨道:“也可以这样说,不过还有理由。” 杜吉斯道:“什么理由?” 培亨道:“无敌王怕持有金射之人偷偷的去探海底城,宣布出来是一种诱敌之计。” 郑一虎道:“揭穿的是无敌王的仇人。也就是东侵和西掠,这两人的居心,一方面欲使所有武林群起对付无故王,而他们则坐收渔人之利,另方面乘面夺取金射。” 郑一虎道:“这种重大消息从何而来?” 夜之秘道:“是令兄得来的,他刚到我们洞中又走了。” 郑一虎道:“他真忙,现在我们也可以袖手旁观先看一场热闹了。” 培亨道:“据天下通预料,这一场没有什么结果!” 杜吉斯道:“可以见得?” 培亨道:“原因是东侵和西掠既不能克制五遁烟障,黄色魔雾,幽勇阴云等三邪功,又不能破巫术,然而她两方也无法破阴火,结果必不了而了之。” 郑一虎道:“原来这三方面的人都不能摸清对方的存在,目前只是瞎打一场。” 培亨道:“天下通说你可以办到?” 郑一虎道:“大概能看见他们!” 夜之秘道:“假设人马上加入斗场呢?” 郑一虎轻笑道:“我能看出他们是不错。可是我必遭这三方面围攻,这种傻事谁肯作!” 培亨道:“你真是鬼聪明!” 正说着,忽见天下通也来了,只见他向郑一虎道:“小子,你杀了三个人?” 郑一虎笑道:“当然瞒不了你老!” 培亨急问道:“是什么人?” 杜吉斯正色道:“是我们西方闻名的北极三星!” 夜之秘悚然叫道:“这样快!” 杜吉斯道:“比你们想象的更快!” 培亨大喜道:“阴火教中权力切已少了三个啦!” 郑一虎道:“权力切共有多少人?” 培亨道:“实际有多少,可说无人知道。但已知的大概有百来个?” 郑一虎道:“阴火教的势力真正大极了,这怎能消灭得了?” 天一下通一指谷中道:“黄雾更浓,魔王领着他们三人要先散了!” 郑一虎急急道:“你老先赶快赶回去,免得她们女孩子担心,我和培、夜、杜三兄去暗查他们落足之处。” 天下通道:“目前你不可打草惊蛇!” 郑一虎点点头,招手三人道:“西面地形复杂,我估计那三人非从这一方隐退不可。” 三人跟着绕了出去。未几来来到一处密林中,郑一虎道:“这儿可以了,二位仅需将身藏好!” 培亨道:“林中多石。随处都可藏身!” 他们如有默契,都不离郑一虎,结果竟挤到一堆大石后面。 过了一会工夫,林前真有动静了,郑一虎首先发觉,悄悄的对三人道:“我们截锗了!” 培亨道:“是谁?” 郑一虎道:“是二女!” 杜吉斯奇道:“她们来此作什么?” 郑一虎道:“谁知道?” 夜之秘道:“莫非也是来截我们的!” 郑一虎急忙示意轻声道:“住口。她们进来了,同时另一方向又有动静!” 培亨忍不住,仍急急问道:“那一方又是谁?” 郑一虎生怕三女听到,但不答又不行,只得以手指在地面上字告诉他们,意是“情况不明”。 三女无巧不成书,竟是朝着他们藏处而来,好在没有发现,但却在两丈之外也藏起来了。 不久,另一方也现出人影啦,大家在缝隙里都能窥见,大出意外,那是两个面貌凶恶的老怪。 二女一见,显然仇人当面,竟是齐声娇叱而出! 郑一虎知道又将有场火拼,跟着也立了起来,忙向培亨道:“你认得那两人?” 培亨摇头道:“不识得,可能是东侵和西掠!” 杜吉斯道:“你不是在谷中见过吗?” 培亨道:“那是天下通见到的!” 夜之秘急急道:“双方碰面了!” 三女一字排开,直逼两怪面前,两老怪似不认识,居然未作出迎敌之势。 白女在说什么,郑一虎听不懂,问培亨道:“她说什么?” 培亨道:“两怪真是东侵和西掠,白女在说明身份!” 郑一虎道:“两老怪准备了,看他们用不用阴火隐火?” 培亨道:“不遇强敌,他们不会的!啊,开始了!” 白女前扑,首先出手了!她竟用掌劈! 杜吉斯道:“遭遇于此,这片林木完蛋了!” 黑、黄二女跟进了,两个老怪似也不敢大意,这时已侧背而去! 三女扑上就似雷厉风狂一般,六支纤掌齐飞猛劈! 两老迎上就大吼接招。霎时劲力如山,隆隆大震! 郑一虎看林木霎时摧折一空,立知藏身不住,急向三人道:“不必藏身了,我们干脆就近旁观,免得藏头露尾。” 杜吉斯道:“我们何必逼近,在这里岂个不更好?” 郑一虎道:“提防三女有失,以眼前看,三女只能打成平手,假设老怪们还有更厉害的功夫在后面,那就来不及抢救了!” 培亨道:“你到底有什么宝物可破阴火?” 郑一虎道:“那就是娲皇副镜!” 夜之秘道:“我们不想接下这一场?” 郑一虎道:“你们可知还有更强的人来了!” 三人闻言大惊,同声道:“是谁?” 郑一虎道:“大概是这两魔的后台!” 培亨变色道:“阴火祖师!” 郑一虎道:“他来了一会儿,现在我们前面隐身观看,我想就是他,我刚用镜偷偷的过,但这人并不比这两魔老,然而亦是你们白人!” 杜吉斯道:“这个人竟也来了,可见事态非常严重!” 郑一虎道:“他来了,两魔还不知道。”一顿环顾一眼又道:“显然是单独行动的!” 培亨道:“阴火教中,对自己亲人都不十分信任,他们之间,完全是一个监视一个的。” 三女这时交替攻进。其速无比,人影难分,虽未占到上风,但也毫无败迹。 两个老魔无疑已尽全力、在郑一虎看来,确是武林最厉害的人物,他心中估计竟比魔王尤强。 付思之际,杜吉斯突然叫道:“对方现出一人了!” 培亨问郑一虎道:“就是你说隐身之人嘛?” 郑一虎道:“就是他,你们在此勿动!” 夜之秘道:“你要干什么?” 郑一虎道:“他可能会向二女突下毒手,我去监视他。” 杜吉斯道:“特别当心,这人不是好斗的。” 郑一虎道:“论真功夫我无所畏。怕的是邪斗!然而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呀!” 说着绕行接近过去。 刚刚走到尚距十余丈之处,忽见那人举手待向斗场发出什么! 郑一虎触目一惊,朗声喝道:“明人不作暗事,阁下要作什么?” 那人闻言将手缓缓放下,冷淡的道:“你认为老夫要作什么?” 郑一虎道:“你要向那三女施行暗算!” 那也是白人,可是他的华语非常好,但就是面上毫无表情,只有其阴阴的哼声道:“老夫为当世武林至尊至上之人,举手投足,莫不有天翻地覆之能,暗算乃无能之人的行为,小中国人,你想老夫能为否?” 郑一虎道:“你的手不是无故而举?难道毫无企图?” 那人不屑的道:“无知小子,你懂什么,当前打斗之人,一方是我老弟子,老夫因其与三个小女孩子对敌大无出息,有意将他们隔开。” 这下证实他真是阴火教的最高人物了,郑一虎哈哈笑道:“原来阁下就是阴火祖师,那真是不期而遇了!” 阴火祖师闻言,显出惊讶之色,嘿嘿笑道:“看不出,你这小子竟能道出老夫字号,小中国人,听你口气,莫非对老夫有所图谋?” 郑一虎道:“与其说图谋,不如说向你有所指责!” 阴火祖师大声道:“你说罢!” 郑一虎道:“贵教有个外围势力,江湖上称之为魔鬼党,徒众遍及宇内,凡有位的地方莫不有这种歹徒出现,大则杀人放火,小亦奸淫偷盗,茶毒天下,为害每一地区的安宁,这就是贵教的作风嘛?” 险火祖师纵声笑道:“在贵国还是刚开始,你就受不了啦!” 郑一虎道:“古语说,擒贼先擒王,在下不愿放过这一机会。” 阴火祖师头道:“初生之犊不畏虎,你的指责难动本祖师之怒,不过不给点苦头给你吃,只怕你日后不知天高地厚,小子,你有什么功夫?” 郑一虎道:“与阁下交手后再说罢!” 阴火祖师大笑道:“本祖师已有九十年未和人动过手了,今日更不会和你这么一个尚未成年之人打架,同时不了解你学到些什么,尤不可打,因为本祖师出手即为毁灭之力。” 郑一虎道:“那你如何能使我吃点苦头呢?” 阴火祖师道:“你能不动手,只许运功抵抗,挤身到这场打斗之间否?” 郑一虎大笑道:“你也照这样作?” 阴火祖师道:“那是当然!” 郑一虎道:“我进去必遭双方夹击,而你进去仅只受到三女的打击!你这诡计不太高明。” 阴火祖师大笑道:“原来这三个女子并非你的熟人!” 郑一虎道:“你先把你的徒弟喝退,让他们和在下印证几手如何?” 阴火祖师道:“你如怕在大会上失败,这时和他们印证倒不失为聪明之举!” 郑一虎哈哈笑道:“原来阁下不要用他们在大会上露脸呀,好罢,那就等到那天让他们当着天下武林丢人吧!” 阴火祖师阴笑一声,立即向斗场喝叱一声! 东侵和西掠闻声退来!他们到了阴火祖师面前竟低头不语! 三女似知知了无法抵敌的人物,她们无一敢退!仅远立戒备。 阴火祖师也不向两魔多说,回身再向郑一虎道:“希望你能活到明天!” 说完一挥手,竟带着两魔扬长而去。 培亨、杜吉斯、夜之秘等三人松了一口气,一同奔向郑一虎道:“小虎,你今天是打了一场空前大胜仗!” 郑一虎道:“此话怎讲?” 杜吉斯道:“你对着天下第一号魔头严词指责而且逼他出子,这是无人相信的。” 郑一虎大笑道:“三位可听到临走时那句话嘛?” 夜之秘郑重道:“是啊,他为什么说你能否渡过明天?” 突然只见三女走过来同声道:“不好,他已向你下了毒手啦。” 培亨大惊道:“三位姑娘,敝友遭了什么暗算?” 白女道:“那老魔的邪门武功中,最厉害的是‘阴火炼魂’法,他如向某人下手,当时一无所觉,但每到子午两时就发作,发作时痛苦绝伦,那真是生不如死!” 郑一虎道:“他说过要给点苦头给我吃,试问诸位,他岂有说了不作之道理。” 杜吉斯大惊道:“你已感觉到了!” 郑一虎伸手摸出一件黑黑的东西道:“诸位请看这是什么?” 大家一见,竟连三女也围拢了。可是他们都认不出! 慕容妮道:“这是什么?” 郑一虎喜气向手掌一吹,该物立即如纸灰一般飞扬,他笑道:“这是我身上一绽银子!” 培亨惊叫道:“银子怎的变成黑灰?” 郑一虎道:“这就是老魔的厉害之处,银子被阴火一焚,不但已化灰,而且变成黑色!” 大家闻言胆战,同声道:“你如何用银子替过一难?” 郑一虎道:“在下凡遇上有名的魔头时,从来不敢大意,刚才我就运上十二成内功向他接近的!” 白女道:“你将他的阴火聚到银子上!” 郑一虎道:“本可将他的阴火抗于体外,可是又怕他在施展其他玩意,我这一手他是看不出的,可使其空欢喜一场!” 培亨叹声道:“老魔这下上了你的大当了!” 杜吉斯哈哈笑道:“这种人上了当,那就是等于失了手啦!” 郑一虎道:“可惜我无法探测他的真功夫!” 白女道:“他的鬼门道其深似海,诸位休想完全探出!” 郑一虎道:“我和他总有一场生死搏斗,到时不怕他不尽其所有。” 天色已不早,郑一虎说完,立即向三女告别,他领着培亨等绕路出林。 慕容妮望着郑一虎背影消失后,正色向黑白二女道: “大师姐,二师姐,现在你们相信我的话了,除了阴火祖师之外,要算他是最神秘的人物了!” 白女道:“师傅说看到了一个了不起的东方少年,难道就是指他而言!” 慕容妮道:“不是指他指谁!师傅还说,假设他要夺金射,金射对他毫无害处,假使他要夺蜗皇镜,那是无须金射亦可接近,师傅还有一句话,可是我说出来,你得羞死!” 黑女急问道:“师傅说什么?” 慕容妮道:“现在不告诉你,否则你们都不好意思再见他了!” 白女急道:“到底是什么?” 慕容妮道:“他叫我暂时勿说,你们问也没有用!” 白女跺脚大叫道:“我的三公主,求求你快说好不好。” 慕容妮娇笑道:“不说就是不说嘛,你们难道不会去问师傅,请他老人家当面告诉你们吗?” 黑女生气道:“好,大姐,我们问师傅去,这丫头现在愈来愈坏了。” 白女跺脚向幕容妮道:“小丫头,当心我们报复啊!” 慕容妮格格笑道:“你们虽是我的师姐,其实一个大我三月,一个大两月,竟好意思叫我小丫头!” 当此之际,忽有两个人影掠过树梢,白女一见,噫声道: “那是谁?” 黑女道:“我们追上去!” 慕容妮急叫道:“不要误会,她们是朋友!” 白女道:“你哪有这许多朋友?” 慕容妮道:“你们随我去会见罢,保证你们也喜欢她们!” 黑女领先迫出,边走边问道:“你们是谁?” 慕容妮道:“两个中国姐姐,一名陶蓉,一名申瑶,她们乃巫山神君的情人! 黑女道:“是那个中国武林团的盟主!” 慕容妮点头道:“甚至还是刚才郑公子的亲兄长!” 黑女向白女道:“大姐,真奇怪,中国武林女子往往几个共事一个男子而不争吵!” 白女道:“感情是个不可理解的东西!” 黑女道:“大姐将来也肯与别人共一个男人么?” 白女骂道:“死丫头,准叫你提出这问题?” 慕容妮娇笑道:“事头一来不由自由,我认为二姐问得好!” 白女骂道:“真不害羞,死丫头!” 慕容妮嘻嘻笑道:“你骂罢,你这个西班小姐,总有这么一天……” 白女不让她说就叱道:“死丫头,哪样一天?” 慕容妮道:“我们三个和另外二个女子共一个男子!” 白女跳起骂道:“死丫头,你疯了,胡说乱道。” 黑女认真道:“三妹,难道这就是师傅的话?” 慕容妮正色道:“师傅的阴阳你难道不相信?” 白女大急道:“那男子是谁?” 慕容妮叹声道:“说真的,我也想知道啊,可是师傅说天机不可泄漏。” 黑女摇头道:“那个男子除非是我们黑人,否则他肯要我?” 慕容妮道:“二姐,你是黑人中的最美一个,对方如果是大英雄。他不会嫌你的。” 黑女道:“只要我们师姐妹不分开,其他我是不计较的。” 白女道:“我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事。” 黑女突然道:“前面是海岸,他们立在崖上作什么?” 慕容妮抢了出动,瞬间到了申瑶后面。她恐怕有事,不便大声叫,轻轻的问道:“申姐。二位看什么?” 申瑶和陶蓉似乎早已知道她们来了,但不回头,也不开口,仅仅指着崖下。 慕容妮伸头一看,崖下是片海滩,但海滩上没有东西,再轻声道:“什么啊!” 申瑶这才悄声道:“海水里!” 她看到还有两个少女赶近,但未见过,接口道:“她们是谁?” 慕容妮笑道:“我的大师姐蒙蒂,她是西班牙人,二师姐娜姬,她是非洲人!” 陶蓉忽然接口道:“我都见过,你们说话轻一点,提防邪巫山师不再出来!” 慕容妮闻言,这才知道:“她们是在追赶大巫党人。”她一面替两上师狙介绍,一面注意海中,之后问道:“是哪一个?” 申瑶道:“是斯巴达巫祖,他搞来贵国两个女子!” 慕容妮大惊道:“他住在海底?” 陶蓉道:“藏在海底!” 白女蒙蒂道:“我们追下去。” 陶蓉道:“有人替我们代劳,不过这妖巫到了海里谁也治他不了!” 黑女急问道:“是谁追下去了?” 申瑶道:“我们的弟弟!” 慕容妮啊声道:“郑二公子!他又在这里?” 中瑶道:“三位见过他?” 白女道:“就是刚才不久他和天下第一魔头阴火祖师斗过法!” 陶蓉惊奇道:“真的?” 黑女接道:“一点不假,阴火祖师还上了他的当,不过他还有三个同伴!” 申瑶道:“那是培亨等,他们没有来!” 她接着问斗法的情形,之后向陶蓉道:“小虎能斗阴火阻师是不成问题的了。” 陶蓉笑道:“那得把消息告诉他哥哥,免得了提心吊胆!” 申瑶笑道:“你愈来愈关心他了!一龙真有福气!” 陶蓉笑道:“我是被你溶化的!” 申瑶叹声道:“老二何时见面!” 陶蓉道:“表姐就是怕我的牛脾气,她如听说被你征服了,包她比什么都高兴。” 正说着,突见海中起了彩,申瑶急叫道:“妖巫逃走了?” 异彩一闪不见,却看水面浮出了郑一虎,只见他抬头叫道:“申姐,那两个女子完了!” 申瑶大声道:“你上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一虎看到还有慕容妮等,立即拔身而起。飘落在崖上,叹道:“妖巫太残忍,他作出的事,我真说不出口!” 众女知道他不便说出事实,陶蓉道:“你和妖巫斗过了?” 郑一虎道:“只交手一招,他还没有看清我就逃走!” 申瑶道:“可怜那两个女子!” 郑一虎道:“二女似不是良家妇女,我看她们死后所穿的就猜出十之八九!” 慕容妮道:“你带我去看看如何?” 郑一虎道:“洞中情形不堪入目,姑娘不看也罢。” 申瑶瞎声道:“海底还有洞?” 郑一虎点头道:“在一丈余深之处是座海底崖,妖巫就是藏在那里,我寻了很久才寻到,不是去迟了,也许他还未害死那两个女子。” 当此之际,海面忽然由远方来了两条船影,然因天色已暗,大家仅能分别出是一另一女。 陶蓉急急道:“那是谁,正对我们而来!” 申瑶道:“来势不速,是一男一女!” 郑一虎笑道:“前面是吕姑娘,后面是我哥哥!” 陶蓉欣然道:“表姐来了,我要向姐姐请罪!” 申瑶叹道:“不要这样,那会使她不高兴,我们两个迎上去就是了。” 陶蓉向郑一虎道:“你们在此勿行动,也许你哥哥有事。” 说完,她急急和申瑶扑下海去迎接了。 慕容妮向两个师姐道:“她们相处不惟毫无忌妒,甚至比没有相争的还好!” 白女似有所感,只点头不语! 黑女道:“身为武林奇女子,论理应有超然之处。” 郑一虎在旁暗笑,忖道:“我那三个更好哩!” 未几,巫山神君带着二女上崖了,他先向慕容妮等打招呼,同时又介绍吕素和双方认识,之后才向郑一虎道:“老二,你斗过阴火祖师!” 郑一虎道:“只受过他的暗袭手段,还未正式斗过。” 吕素似乎特别高兴,她的手始终拉着陶蓉未放,向郑一虎道:“你看过海上有什么动静?” 郑一虎道:“是九公主和白妹,玲玲截住大巫党三个妖人!” 吕素惊奇道:“你的眼睛到底看得了多远?” 她接着向大家道:“你们看到什么没有?” 陶蓉抢先道:“天已黑,哪能看到?” 白女睁着碧油油的绿眼望着郑一虎道:“你练的是什么内功?” 郑一虎道:“老实说,我是练的敝国少林心法!” 白女摇头道:“贵国少林心法虽然闻名天下武林,但恐不能到这步境界!” 申瑶接口笑道:“他另外还有神物相助啊!” 白女等闯言,莫不感到神秘之至,但不便过问。却听陶蓉叫道:“追逐了!” 这时大家都能看到啦,只见三位少女逐着一个老巫婆和两个老头,居然迫得在海面上团团转,三妖竟毫无还手之力。 白女叫道:“那三女是谁?” 申瑶道:“是我弟妹!” 第十五章 黑煞星 海浪滔天,夜风更激,陶蓉兴高采烈地叫道:“想不到三位弟妹的武功竟有这么高!” 这时九公主和白紫仙,马玲玲二个少女在无泉岛海面大战三妖巫,已由天黑直到深夜之际了。 吕素看到表妹大声惊叹,赞不绝口。同时又见暹逻女慕容妮相西班牙女蒙蒂,非洲女娜姐三人全神贯注,面上充满了惊愕之情,因之也娇笑道:“三位弟妹这一战,可把她们的武功都显露在我们眼前了。” 陶蓉奇怪道:“大巫党三巨头为什么只用真正武功力拼,而不施展他们的邪术呢?最低限度,他们也可施放巫母袭击呀?” 吕素道:“在此以前,我不但担心三位弟妹被二妖的巫母暗袭,甚至还替小虎尤愁哩,现在我可不管他们了,替他们操心简直就是傻瓜。” 暹逻女慕容妮诧异道:“吕姐这话我不解?” 巫山伸忍接口解释道:“我弟和三位弟妹体内有避除毒素和邪法的潜能,二妖早先已将其所有邪门全部出笼。可是他们都白费工夫,因此他们只有施展硬功对抗了,然而硬功夫却不是我三位弟妹的对手,试问岂不惊惶失措!” 黑女道:“原来如此,那他们为何还不逃走?” 郑一虎大笑道:“以他们的名气,不到生死边缘就溜,势必身败名裂不可了。” 白女道:“如果三妖要逃呢?” 吕素道:“当然容易,要杀死他们,恐怕只有小虎一人才能办到。” 郑一虎摇头道:“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把握!” 申瑶笑道:“傻子,你的功夫现在有一人比你自己还清楚,你这话当然不是客气,而是连你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实力。” 郑一虎惊叫道:“我自己不明白我承认,哪有别人反倒全部清楚之理?” 吕素指着慕容妮三位师姐妹道:“你如要问谁知道,乖就是这三位姑娘的尊师了!” 郑一虎大叫道:“无敌神!” 白女愕然道:“郑公子知道我们的来历?” 郑一虎道:“在下早已猜着三位的师承了!” 他说着问吕素道:“吕姐,你们是否会过无敌神了?” 申瑶接口笑道:“是老人家来找你哥哥见到的,那次会晤,还有很多好消息哩,不过暂时不能告诉你们!” 她不但是对郑一虎说,而且有暗示三女之意在内。 巫山神君忽有所触,立向慕容妮道:“姑娘,你们三师姐如果高兴,何不下海去助我弟妹等一手。” 三女欣然道:“该不会有误会吧?” 巫山神君道:“你们三位的来历,弟妹全知道了,同时她们早已看到三位立在这里啦!” 黑女抢行拔起道:“那们快去,早将妖女打走,大家好早认识!” 三女冲出后,巫山神君又向郑一虎道:“这里有你三位姐姐监视,你随我去办件事情。” 郑一虎道:“什么事?” 巫山神君道:“据老辈武林一致认为,天下各路邪门人物,八成会大联合起来在暹逻对抗正派武林,我们中国各派掌门人叫我暗查此一趋势,如果真有这种情形,必须通知大会早作准备。” 郑一虎道:“这就难查了,他们秘密集会绝对不在这座岛上,如在他处,人生地不熟,我们朝什么地方去查?” 作哥哥的看到弟弟这副为难样子,不由好奇道:“你随着我走就是了,又没有叫你去找!” 申瑶道:“问题是他要不要黑丫头?” 吕素道:“一龙已当面答应了无敌神,这事他如压不住弟弟,那就糟了。” 申瑶道:“这两个让那三个去拉拢,我们只在旁边助阵就行啦。” 陶蓉道:“无敌神此举是否有其他用意?” 吕素道:“当然有,那是为了蜗皇镜之故!” 陶蓉道:“他是否怕郑一虎到光芒底城去夺?” 吕素道:“娲皇镜镇住海底块,压制最大海啸源,那是千真万确的,无敌神数十代卫护此神物就是为了这个原因,现在武林群起去夺,而且还要小虎协助哩!” 陶蓉笑道:“这里以美女为贿赂的手段太不高明了。” 吕素急急道:“不!他将自己推算的因素已当着少林掌教证明,证明一虎确与三女有缘。” 陶蓉道:“他是哪国人?” 申瑶郑重道:“他就是暹逻王的兄长,他不惟掌握暹逻武林,而且掌握着暹逻兵权,不过外界没有人知道罢了。” 陶蓉啊声道:“这样说来,暹逻武林大会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娲皇镜了!” 申瑶道:“就是这个原因,他是上三届选出的第一高手,但打不过他第四届的师傅,因此他就拜师,加练他师傅的武功而成为蜗皇镜的保护者。” 陶蓉道:“暹逻武林大会是十年一届,近几届选出的人为何未成为无敌神的继承者?” 吕素道:“这事无敌神本人也说过,他说近两届选出的人品不佳,他不但不收,甚至已将这两届的人物除去了。” 陶蓉奇道:“他的武功到底如何?” 申瑶道:“他说他的武功系出中原,他的上届虽只有一届是中原人,然而武功路数却一直未改变。” 陶蓉笑道:“这使一龙更不好意思不接受了。” 申瑶道:“一龙是怕取走娲皇镜而引发前的大海啸,那会害死无数黎民!” 吕素忽然叫:“快看,三巫逃脱啦!” 陶蓉道:“六个丫头也不见了?” 吕素道:“我看到她们追入海里去了!” 申瑶道:“那就追不着了!” 她的话果然不错,六女又从海里露出啦,只听白紫仙娇声在叫道:“二位姐姐,你们快来!” 申瑶向吕、陶挥手道:“快去,一定有事了。” 陶蓉抢先扑下崖,如飞行到六女面前问道:“什么事?” 白紫仙道:“二妖向沿岸海底逃走了。” 申瑶进到笑道:“早知他们能逃脱的,追也没有用,我们回去罢。” 九公主道:“那洞中已经没有人看守了,我们回哪里去?” 申瑶道:“天下通带着培享、杜吉斯和夜之秘临行说过,叫我们先回曼谷老地方。” 马玲玲道:“这岛上不管了!” 申瑶道:“岛上情形大致已经了解啦,同时魔头们也不会长住此岛。” 幕蓉妮道:“回曼谷也好,我容易照顾你们的起居。” 九女决定回螺谷之后,她们由申瑶领着直奔西岸,同时也不怕任何人阻拦。 到曼谷已是第二日的午后,住的依旧是老地方。 距大会只有两天半了,幕蓉妮也不回去,她就陪着众师姐妹游各地名胜,并未发生事情。 这是大会前一天的早晨,慕容妮向众姐妹道:“今天我们可以去看大会场了。” 申瑶道:“听说是在一处深山的小谷内,对不?” 慕蓉妮道:“离曼谷有九十里,该谷说小不小,但是四周没有居民,本为禁区,平均是不许民众去的。” 郑一虎兄弟这几天都没有回来,可是众女毫不担心,她们吃过早餐分乘两辆马车动身了。 马车只能大道上驰三十五里,此外就要离开大道奔山林了,九女经过一座村镇时,慕蓉妮吩咐大家弃车步行,在该处吃了午餐才出发。 前途未出十里,前途满目都是森林,地面上没有路径,一看就知是从来不许人走的地方。 申瑶向慕幕妮问道:“大会也是从这一处前去的吗?” 慕容妮道:“不,他们布置的场地是由另外新开的路,我们走的是捷径。” 陶蓉道:“各方武林可能也有人去看会场?” 慕容妮道:“那是自然,我还相信今天去的更多,同时会场四周半里内已搭了无数四方八面作买卖的草棚,其热闹更盛于曼谷哩!” 说明间,渐渐进入森林深处,吕素陡地回头向慕容妮道:“前面树上钉的是什么木牌?” 慕容妮一看,噫声道:“我师傅钉的!上写‘当心黑煞星’!这是什么意思?” 申瑶道:“字里没有解释,好象并非新钉的?” 慕容妮道:“有年月,但无解释,这牌是五十年前钉的!” 吕素道:“大概是当年有个人的字号,或者是一只猛兽的名字叫黑煞星?现在过了时效。” 慕容妮道:“不搞清楚的话,我们就不能再前进了。” 陶蓉道:“管他,我们还怕什么?令师说当心,又不是绝对禁人前进。” 申瑶道:“走是要走,大家当心就是!” 陶蓉笑道:“表姐在后,我带妮儿开路!” 慕容妮道:“这片森林据说有七十里宽,三百多里深,大会场就在偏东南五十里处。” 走人不到五里,马玲玲忽然叫起来道:“好腥臭!” 陶蓉也急叫道:“产面有黑烟!” 申瑶道:“那是什么东西喷出的黑气,当心,想必这就是黑煞星了。” 吕素道:“大家提高功力,火速将真气逼到体外!” 马玲玲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九公主道:“可能是怪物!” 就只这一会儿工夫,整个森林,竟如入了黑暗地狱,白紫仙叫道:“大家快看,前面出现一条大黑蟒!” 虽被黑气笼罩整个森林,可是九女的目力个个能见,前面竖起一只大如巨塔,高有十几丈的巨蟒,口中仍喷出浓浓黑气。 九公主道:“这条蟒不知有多长,可能是世界上最大的了。” 陶蓉道:“让我来杀她!” 吕素急阻道:“且慢,若能随便杀的话,无敌神早就除去它了!” 陶蓉道:“这种黑气八在有大毒,不除去恐害人不浅。” 申瑶道:“我们不怕毒,再接近它一点看看!” 慕蓉妮道:“它为何不扑过来?” 忽然有人在林梢哈哈笑道:“它的大半截陷在洞中不能出来,你们再走近的话,那就会被它吸到口时当点心。” 申瑶轻笑道:“小虎,你先到了!” 原来是郑一虎在林梢,这时落下来道:“来了半个时辰了,哥哥叫你们无须去大会场地啦。” 九公主道:“为什么?” 郑一虎道:“不到大会期那谷不开放!” 慕蓉妮道:“这条黑蟒怎么办?” 郑一虎道:“无敌神君不杀死它,因为它不能出来,同时还是这遍森林的守护者,我们偏左走,大家去玩玩。” 慕容妮道:“师傅也真怪,留着这样的毒物看守森林!” 郑一虎道:“你伯伯不叫,叫师傅?其实他一点不怪,这条蟒还是他由非洲沙漠收来的!” 慕容妮道:“收来作什么?” 郑一虎道:“收来替他老人家守宝库,现在你总该明白了!” 白女蒙蒂惊奇道:“守宝库?” 郑一虎道:“当然,令师目奇珍异宝多得很,这条蟒又只有他能制,也只有我能杀,别人无能为力!” 申瑶闻言,亦感惊奇道:“你用什么杀它?” 郑一虎道:“八仙伏魔神剑!” 申瑶猛地想起一事道:“你遇到阴火祖师没有?” 郑一虎道:“没有。” 申瑶道:“无敌神曾说过,阴火祖师最忌两年东西。一为蜗皇镜,另一则为八仙剑。” 郑一虎道:“他忌的就必须夺去!” 申瑶道:“你要当心!” 郑一虎笑道:“他现在除了连我的元神盗去之外,否则他一辈子也休想,我现在已经与剑不可分离了,除非我死了。” 陶蓉问道:“你和哥哥离开后作些什么?” 郑一虎道:“就是查访这几批魔头的动静,可是至今仍未查出点什么,但却意外地发现又来了另一批神秘人物!” 吕素愕然道:“是批什么样的人?” 郑一虎道:“幸好有无敌神陪同,他老人家说,那是不属于任何国家的人物,也没有党派和教帮,他老人家称之为“三侵团”,而且也如阴火教一样,其势力早已普及天下,诡密更甚于阴火教。” 申瑶道:“何谓三侵?” 郑一虎道:“侵色、侵财、侵技!” 陶蓉道:“这名你真新鲜,你看到了几个?” 郑一虎道:“两个女的,但无敌神说,你千万勿看她们的面貌!” 吕素道:“那是假的?” 郑一虎道:“对了,这会见了,过一会又变了,无敌神说,她们有数十种奇药,有擦,有洗,有吃,甚至还可刺入皮肤,侵入血肉,使她们的面目改变,还有很多作为侵害敌人的奇药。” 九公主道:“她们的药,难道不能运动抵抗蚂?” 郑一虎道:“这就不得而知了,总之无敌神说,他们的药是非常古怪而厉害的东西。” 白女道:“她们都是女的不成?” 郑一虎道:“假设都是女的,那你们就不必提防了。 白女哼道:“是男的又怎样?” 郑一虎道:“那就属于他们三侵的目的之一了。” 白紫仙冷笑道:“我们又不是死人!” 郑一虎道:“无敌神说得好,他说在三侵团的眼里,死人与丑鬼最安全!” 黑女接口道:“那我就放心啦!” 郑一虎摇头道:“哪里,姑娘非常美!” 众女闻言,不禁齐声格格娇笑!黑女却被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慕容妮笑完问郑一虎道:“你带我们去哪里?” 郑一虎道:“你们只需跟着走就行了,自然有好地方。” 慕容妮噘嘴道:“在我的国土内,难道我不如你?” 郑一虎道:“姑娘知道的,恐怕只是早已闻名的地方,对于隐密之处。令师尚且不敢说全知呢。” 申瑶道:“少废话,快走!” 郑一虎领着走向右面,远远的绕过黑蟒,足足走了十里才脱离黑气笼罩之区。 除了森林还是森林,四外的一切,就是登上林梢也看不到,郑一虎领着大家尽在林中穿林!他回头笑道:“再走二十里,我们就会发现其他各方的人物了。” 陶蓉道:“为何现在不能看到?” 郑一虎道:“那面有禁牌,外人不能冒失闯进这里来,我们算是特别例外。” 白女道:“在地在走,不如在林梢走!” 她拔身冲起,直登森林之顶。 刚刚冒出树顶,忽又急急跃落,同时惊声道:“你们快上去看看,前面有座峰,那儿有红红的火光!” 大家愕然,慕容妮道:“谁敢在禁区烧火!” 郑一虎道:“也许不是火!” 白女道:“谁说不是火,距离虽远,但我看到火焰飞舞,不过很奇怪,竟无浓烟冲空,你们上去就知道了。” 大家一齐拔上林梢,仔细一看,居然同声奇道:“是一群红鸟!” 白女噫声道:“真是我看错了!” 申瑶向慕容妮道:“那种鸟团飞舞,被阳光照射,真的有如火焰熊熊一般,是贵国特产嘛?” 慕容妮摇头道:“我不知道有这种奇鸟,远看只有鸡大,近观恐怕比鹅还大!” 郑一虎道:“那群奇鸟似在争吃什么东西,你们慢慢来,我先去看看。” 慕容妮道:“也许我识得那种鸟,我跟你去。” 郑一虎向她一招手,展开轻功,向前扑去。 刚到那峰下,突然有人大叫道:“小虎,小虎,救救我!” 郑一虎闻声大惊,急向慕容妮道:“是培亨的声音!” 声音发自一个洞内,郑一虎如飞奔了进去,举目一看,只见培亨赤条条的躺在一堆树叶上,他一见大惊,回头忙向沿口道:“慕姑娘勿进来!” 慕容妮闻言立住,她心想必有严重事情发生。 郑一虎阻止慕容妮后,再大声向培亨道:“培兄因何弄成这副模样?” 培亨道:“我现在全身如绵,遍体无力,你先设法救我起来再说。” 郑一虎道:“你得说出原因,否则我从哪里救起?” 培亨道:“我和杜吉斯,夜之秘三人别了天下通,准备到郊外游玩,不料了城就遇到三个女子,其中一个是我师妹,一个是杜吉斯的爱人,一个则是夜之秘的倩人。” 郑一虎:“这与你现在的情形有何关系?” 培亨道:“那三个女子走入邪途了,他们不但不要脸,甚至要毁灭我们。” 郑一虎愕然道:“你们既然发觉了,难道不是她们对手?” 培亨叹道:“等到发觉时,上已上了她们的当啦!” 略顿又道:“她们竟在我们股上刺了一针,针内毒素侵入血里,使我们毫无抗拒之力,至任由她们摆布!” 郑一虎道:“杜、夜二兄呢?” 培亨道:“大概在峰那面,幸而夜之秘机警过人,他看出情形不对,知道三女事后必下毒手,因此大声唤叫无敌神!” 郑一虎道:“三女来不及杀你们就逃走了!” 培亨道:“是的,她们连衣服都未穿就逃啦!” 郑一虎摸出一粒仙果,分成二份,一份送到培亨口中道:“你吞下就好了!” 培亨道:“这是什么药?” 郑一虎道:“不可问,好了之后快穿衣服,我还要去寻杜、夜二兄。” 培亨吞下后,立觉精神大振,不但复了原,而且较前尤觉体力大增,于是跳起来急急穿好衣裤! 郑一虎见他穿好再问道:“峰上有君红色怪鸟你看到没有?” 培亨道:“看到了,好是南极企鹅,是一种专食处人的恶鸟!” 郑一虎道:“这种鸟既然产于南极,为何此处也有?” 培亨道:“大概是有人带来的!” 郑一虎道:“不好,那群企鹅莫非是齐争食杜吉斯他俩的死尸!” 培亨道:“不好,那群企鹅莫非是在争食杜吉斯他俩的死尸!” 培亨道:“不,我们来时,早已看到峰顶有四个死人!” 郑一虎急急领他出洞,可是已不见慕容妮。不禁噫声道:“慕姑娘哪里去了?” 培亨走出道:“来了哪些人?” 郑一虎立将九女同来之多告诉他,忙着向峰上奔去! 培亨追在后面道:“她们也许一同到峰上去了。” 到了峰上,只见那群红鸟全部飞到空中。地面却留下四具骷髅。 培亨道:“她们在后面谷中!” 郑一虎道:“糟!杜、夜二兄必是赤身露体,众女看到成何体统?” 培亨道:“不,他们就在右面岩石内,你随我来!” 他边走边大声叫道:“老杜,小虎来了。” 不远处响起杜吉斯的叹声道:“千万莫让诸位姑娘来,我听到她们的谈话了!” 郑一虎急急走过去问道:“夜兄呢?” 杜吉斯躺在岩石缝中,一见郑一虎,不由又叹声道:“老夜遇害了!他的情人临走时给了他一掌!” 郑一虎大惊道:“他在哪里?” 杜吉斯道:“在下面一点,现在只是一堆白骨了!” 培亨悻然道:“那女子真歹毒!” 郑一虎递交杜吉斯一份果子道:“吞下罢,她们向何方逃走的?” 杜吉斯接过吞下后道:“由下面谷中而去,小虎,追也迫不上了。” 郑一虎冷笑道:“你以为她们真是你们所识之人嘛?” 培亨道:“难道有假不成?” 郑一虎道:“现在不敢说,不过你两再遇到时,千万不可冒失,既不可仇视,也不可亲近,非等我看过后才能确定。” 杜吉斯刚刚穿好衣裤,忽见申瑶走出来道:“谷中死了不少人!” 郑一虎道:“也是骷髅了!” 申瑶点头道:“有五具是女子,地上留的长发可以证明。” 郑一虎道:“二侵团竟以这里作为害人的隐秘之地,真是意想不到的事。” 申瑶愕然道:“你确定是嘛?” 郑一虎道:“绝对的!” 培亨惊问道:“什么是三侵团?” 郑一虎再把无敌神的话向二人说了一遍,之后郑重道: “三位所识的女子,也许是真的步入了歧途,也许是三侵团中人故意易容而来,故所以我叫二位今后再遇上时要慎重。” 杜吉斯道:“这怎么得了,武林中人这样多,她们要变就变,今后谁能相信自己人。” 郑一虎道:“三侵团这种手段只能为害粗心大意之人,可就欺骗不了我,我们今后稍加注意就不难看出他们的破绽!” 马玲玲在下面谷中叫道:“你们快来啊!大哥来了!” 郑一虎知道她说的是哥哥到了,于是领先走下谷去。 巫山神君见了郑一虎笑道:“小虎,你随我去有点事情!” 郑一虎望了哥哥一眼,忽然道:“哥哥,爹来了你可知道?” 巫山神君闻言,显出满面笑容道:“我知道,不过我们只在崖上看看呀!” 郑一虎道:“今天连崖上也禁止了,原因防止邪门在场地上事先捣鬼。” 巫山神君又道:“爹他老人家在哪里?” 郑一虎突然扑了过去,居然全力一指点出!硬将巫山神君差点推倒在地! 申瑶一见,大喝道:“小虎,你作什么?” 吕素也叱道:“小虎你疯了?” 郑一虎不理,走近巫山神君冷笑道:“瞎了眼的东西,你居然敢在我在前动歪脑筋!” 巫山神君满面恐惧之色,然而既不能动,也不相信! 郑一虎骂完回头,向申瑶道:“申姐,这是三侵团中人物!” 大家闻言,真是又惊又疑,申瑶大声道:“你凭什么指大哥是三侵团中人?” 郑一虎道:“很简单,我父亲现在巫山闭门修练,他老人家根本不能来,这是大哥亲口向我说的,这是此人破绽之一,第二,他的易容确是变到了家,可是他无法变硬的东西!我下谷时就有疑心!在他那一笑中,我发觉他的牙齿有异,申姐,大哥的牙齿多么整齐洁白,然而这家伙的牙又稀又黄!” 申瑶惊叫道:“他真是假的!” 郑一虎道:“申姐,大哥现在才真到了,你去接他!” 吕素道:“在哪里?” 郑一虎道:“在谷口,还有白公公!” 申瑶忙向吕素道:“我们去看看!” 陶蓉笑问道:“小虎,当面的你说是假,还没见面的你说是真,这是什么原故? 培亨接口道:“小虎一定已听到他哥哥的声音了,中原人最重的是伦常,这是任何民族都比不上的,伦常属天性,这是天性相通之故。” 杜吉斯道:“现在你也称得上中国通了。” 郑一虎慨然道:“培兄说对了,家兄的声音听在在下耳中,确有一种特别亲切之感,这是外人伪装不来的。” 申瑶带蒋吕素去后,不久就接到正的巫山神君。 巫山神将一看地上躺着之人。不由愕然一惊,向郑一虎道:“这家伙变得真象!” 郑一虎道:“此人定为三侵团中重要人物。哥,我看如何处置!” 巫山神君道:“你搜过他的身上没有?” 郑一虎道:“没有,这东西上也许接触不得。” 巫山神君道:“可惜无敌神不在此,他老人家了许认得。” 郑一虎道:“他身上背的宝剑也象大哥的,这家伙非止一日谋算我了。” 巫山神君笑道:“他的剑鞘是新制的,鞘内的剑可能是普通钢剑!” 郑一虎道:“我们走罢、让他躺着等死吧。” 难瑶道:“你点了他的重穴?” 郑一虎道:“救不好的了,我防他能抗拒,出手就点了他五大重穴!” 巫山神君道:“小虎,你和培兄,林兄向右面崖头翻过去。我来时看到三个女子,了许就是杀害夜兄的那三个人。” “好,哥哥衣和她们先回曼谷,我今天已无心玩了,非除去那几个妖女不可。” 说完向杜、培二人道:“我们走!” 三个人和大家分了手,侧转右面奔上悬崖,但眼前仍旧是满目森林。 穿行数里后,郑一虎忽然摆手道:“前面有人!” 培亨道:“莫非就是那三个妖女?” 郑一虎道:“不止三人,还有好几个男子。” 杜吉斯道:“我们偷愉的去窥探一下如何?” 郑一虎道:“我听不懂他们的话当然要去看看!” 森林高而不密,郑一虎看看地势,他领着绕了半圆圈才渐渐接近。 在十丈余外,恰好有一遍岩石可资隐蔽,三人就展开轻功闪到岩石之内。 同时伸出半个脑袋,却急忙又缩了回来。 培亨吐汪骂道:“又是那一套!” 杜吉斯道:“四个女子接受几个男子轮流那个……看样子那些男子还吃不消哩!” 郑一虎道:“那些男子是阴火教的,四女显然善长采补,稍待一会,九个男子都得倒下,我们暂时匆管。” 培亨道:“你怎知九男子是阴火教的,我和老杜教的呢,我和老杜都不认识呀?” 郑一虎道:“与最左右女子搞鬼的两个男子,我知道他们是罗刹人,曾在敝国出现过。既是魔鬼党的,当然仍属阴火教呀!” 培亨道:“四女之一就是夜兄的情人,但另外三人却不认识。” 郑一虎道:“只要有她即可,另外两女也许又改成她人面目了,我猜仍旧在内。” 杜吉斯道:“这产说,她们之间,并无在下和培她的女子。” 郑一虎道:“这点我早料到,二位她们这出二位的女友。” 杜吉斯道:“这些男子似乎都吃过药了,从他们的面色看出,人人都是逼不得已的样子。” 郑一虎道:“开始想必是自愿,后来才发觉上当的,因为他们的衣服都是挂在树上,而不乱抛在地上。” 培亨道:“你确有细微观察的本领。” 郑一虎陡然道:“还有人来!” 杜吉斯惊讶道:“那会撞破这场丑剧!” 郑一虎道:“不,可能是一伙的。” 未几,真的来了三个女子,那是两个黄种一个白种!但在三女子之一的背上还扛着一个男子。 杜吉斯一见大惊,悄声道:“小虎。你点倒那个男子被她们背来了!” 郑一虎道:“当心,这儿距离太近,我们只看发展。” 原先四女一见三女所背的男子,俱都大吃一惊,她们把男子推开,慌忙穿起衣裳,不知说些什么。 乱了一阵后,前后七女竟背着那男子急急而行。 九个赤身男子显然无力起身,他们眼睁睁的躺在地上喘气。 培亨向郑一虎道:“你点倒的男人是她们的重要人物,我们迫不迫上去。” 郑一虎道:“当然要追,看她们有何本领救治。” 三人悄悄追着,不久到了一处谷中,当此之际,忽听谷内有各以汉语大笑说道:“诸位姑娘到来有何指教?” 走到前面的一个白女似是七女的首领,只见她说用汉语大声道:“阁下勿躲着,昨天的条件我们接受了!” 谷中人又哈哈笑道:“诸位何以前据后恭呢?” 那女子冷笑道:“阁下这叫做明知故问!” 谷中人大笑道:“原来诸位是找区区治伤来的。” 那女子道:“你能治好我们的队长,凡在曼谷的事都可么作。” 谷中人现身了,可是他竟蒙着面! 杜吉斯在暗中忙问郑一虎道:“这人从中原来,你听出他是谁没有?” 郑一虎道:“魔鬼党老大!” 培亨道:“魔鬼党要和这批三侵团合伙?” 郑一虎道:“互相利用!因为他们各有所长!” 魔鬼党老大已接近众女,但他一查负伤男子后,陡然大叫道:“他被谁点了五大重穴!” 那女子道:“你不能救?” 魔鬼老大摇头道:“没有救了,贵队长顶多能够再活一天!” 众女人大惊失措,人人怔在当地! 郑一虎急急向杜、培二人道:“二位看看我!” 杜、培见他也蒙上面,于是会意,急急照作!但杜吉斯问道:“我们要出去?” 郑一虎道:“到谷口等着。” 到了谷口,郑一虎似嫌离谷内太近,于是又和杜、培退远一点。 不到顿饭之久,七女真个来了,郑一虎领着杜、培行出,一闪截出去路。 七女一见,在前的大喝一声,立将众女阻住! 郑一虎哈哈笑道:“诸位何必惊慌!” 那女子一听他说华语,立即叱道:“三位因何拦路?” 郑一虎道:“僻野森林,无可消遣,想找诸位姑娘玩玩!” 那女子似知来头不对,居然也无浪劲了,喝道:“你是什么人?” 郑一虎大笑道:“寻花问柳人!” 那女子冷笑道:“你们不要命了!” 郑一虎道:“你们有些什么道行?动不动说人家不要命。” 那女子大怒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郑一虎突然一指其中之一道:“那位姑娘请出来答话!” 原来他指的就是害死夜之秘的女子,只见她挺身亡前道:“你认识我?” 郑一虎也上前接近道:“我的名字叫夜之秘!” 那女子闻言大惊,立知是怎么一回事了,立认肩上拔下一把长刀:“我不相信有鬼!” 郑一虎问道:“你是装的还是真的?” 那女子忽然格格笑道:“装的也好,真的也好,反正跟你们中国人没有关系。” 郑一虎道:“我就是与夜之秘报仇来的,是装的,我虽杀你,假使你死得痛快,如果真的,那就叫你这淫妇先受几天活罪!” 那女子又笑道:“听你的口气倒不小,想必真有两下子!” 郑一虎道:“你上来罢,你不说真假也不行,我自然有使你吐露实话的劝大!” 那女子道:“我有一朵花,你如敢接在手中,我就说真话!” 郑一虎冷笑道:“一侵团的毒药可害天下武林。只握对我毫无作用,你抛过来罢!” 那女子真的由身上摸出一朵鲜花来,笑道:“寻花的送花,问柳的赠柳,岂不正适合你的胃口,接着!” 花如蝶舞翩翩接近。但到数尺之内,不但舞动加快,同时在花中冲起两只小蜜峰。真似电射一般。径向郑一虎两目射来! 郑一虎仍旧视苦无睹,仅仅伸手接花,竟对两只蜜蜂不睬不理。 这一来却令后面杜、培两人骇然大叫:“当心……” 两人声尚未落,那两只蜂子突然有如中了魔步一般。刚刚接近郑一虎的眼睛,近料竟一分为四,四分为八,而且掉头回飞,其速尤急!同时分得肉眼难见。 郑一虎接花在手,面不改色,双掌一搓,霎时比为乌有。 对面七女一见,个个竟全身发抖,同声惊叫! 叫声才起,她们突又全部惨嚎倒地!竟病得在地在上翻滚不已。 培亨急急走到郑一虎身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郑一虎道:“那两只峰是假的,实力两件暗器,而且是非常歹毒的暗器!” 杜吉斯也走上前问道:“怎么会变成那么多呢?” 郑一虎道:“我用真气将它炸碎,通着回飞,现在她们各中了一点在眼里!” 二人惊道:“你控制得这样准!” 郑一虎道:“她们要伤我的眼睛,我只得照样回敬!” 杜吉斯道:“那朵花给我们看看。” 郑一虎笑道:“花上有奇毒,被我运真火炼化了,二位快看,七女伤了!” 培亨道:“没有死!” 郑一虎道:“都变成瞎子了!” 杜吉斯道:“不行,瞎一只还能作怪!” 郑一虎道:“都瞎了,这种毒可能专害眼睛,而且害一只连带侵入另一只。” 培亨向杜吉斯道:“当心,她们虽瞎了,但还有武功,我们既不杀她们,不如早离开。” 郑一虎道:“这些女子倚仗的是毒,真正武功顶多不过是普通高手,我们走罢。” 那些女子也许是痛晕了,三个临走时还不见动! 天色全黑了,郑一虎领着二人直奔曼谷城。 奔走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出森林,可是刚刚踏上道路之际,突然听到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后面道:“三侵团在曼谷共有三十队,你们毁了他一队,其他的看你们如何应付。” 郑一虎闻声,忽然回头道:“魔鬼党老人,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后面不见人,但仍听其阴声笑道:“你是谁?” 郑一虎大笑道:“你很小心,摸不清我的来历居然不敢接近!” 暗处之声忽然停止不答了,培亨悄声道:“他走了?” 郑一虎道:“没有,我们走。” 杜吉斯道:“他继续盯着怎办?” 郑一虎道:“那就到宽阔之地再下手,在这种地方他易于遁形。” 三人又走了数里后,杜吉斯问道:“你觉出他的动静没?” 郑一虎道:“他很业明,没有追来!” 快接近曼谷时,忽然看到一辆马车翻在道旁,车旁地上竟还有两个男子被杀。 培亨大惊道:“这里出了事!” 郑一虎道:“死者身上有兵器,显为武林中人!” 杜吉斯道:“但不知为了什么?” 郑一虎道:“曼谷齐集天下武林,出事毫不稀罕,原因更多,我们管不胜管。” 培亨道:“夜深了,我们走罢,免得背黑锅!” 郑一虎道:“有人来了,我们不能离开,否则就真的有嫌疑啦!” 在曼谷城方面如飞来了十几个人,瞬眼就到达了,想不到居然是为出事而来,突闻一人发出吼声! 杜吉斯道:“小虎,他叫我们站住!” 郑一虎示意道:“杜兄上去答话!” 杜吉斯用暹逻语上前说了一阵,显然未被对方采信,但对方走出一个中年男子向郑一虎道:“你是中国人?” 郑一虎道:“正是。” 那人道:“你们看到这辆车子有多久了?” 郑一虎笑道:“久暂都与在下等毫无关系。” 中年冷笑道:“我们是据报赶来的!” 郑一虎道:“报信的怎么说?” 中年人大声道:“三个蒙面人劫马车!” 郑一虎啊声道:“那真巧!” 那人道:“三位如果知道逃不了,最好跟我们进衙门。” 郑一虎道:“这是当然,不过有一点不知阁下想过没有?” 中年人道:“那一点?” 郑一虎道:“假设劫车的不是在下等人,诸位不惟空跑一趟,而且让真正的劫犯有了充分的时间远走高飞?” 中年人闻言一怔,回头向同伴道:“分出一半四出追查!” 说完,摆手向郑一虎道:“我已采纳在下意见,现在请了。” 郑一虎向培亨道、杜吉斯道:“官司吃上了,我们随着他们走罢!” 培亨道:“你得说出真实姓名给他们听呀!” 郑一虎摇头道:“公门中人有理也讲不清,还是知趣的好。” 中年人正待催促大家动身之际,讵料由曼谷城又如飞来了一群人! 培亨急急道:“前面是鸾披!” 郑一虎道:“原来他也是公门中人,那好办,有他大概不要进衙门啦!” 那中年道:“那位与鸾披相识?” 郑一虎道:“我们都认识!” 中年人道:“各位可以除去面罩了!” 郑一虎道:“除下面军诸位也不认识,何必多此一举!” 中年人道:“让鸾披来认!” 郑一虎不再说,立即和杜、培两人除下面罩! 这时鸾披到了,他一见三人大惊道:“三位因何在此?” 郑一虎道:“在下等由远方圆来,因为看到路旁的马一和死人,所以稍停察看,讵料竟背上了黑锅。” 鸾披大叫道:“那是误会了!” 他向中年人道:“你们真是胡闹,郑公子等是亲王爷的朋友!” 那人闻言大惊,急急向路一虎道:“公子恕罪,小的们有限无珠!” 郑一虎笑道:“过去的不谈了,请问这辆马车上的人是作什么的,又因何故被动!” 鸾披接口道:“车是运库银的,匪徒显然是劫财!” 郑一虎道:“匪徒胆在首都抢劫,为然来头不小!官府如不派出大批高手,案情决难办了。” 鸾披道:“这车库银为数可观,共有十箱,绝对不是三个蒙面人可以抢走了,必定还有很多匪徒藏于暗中协助,同时押运的马夫都是高手。现在马夫不见,死的押运之人。” 郑一虎道:“现在是深夜,出事可能在二更,我们尽速追查!在下等愿助一臂之力。” 鸾披道:“案子已向上呈报。不过决难劳运大驾,因为明天是大会之期,郑公子等还须回去好好休息。” 郑一虎笑道:“大会头几天没有什么精彩的,同时在下等也不会上台,与其旁观无聊,不若替你查查案子。” 鸾披道:“那真是感激不至。此事不可再拖延,大家火速分手去办。” 郑一虎向杜、培笑道:“我们走吧!” 培亨道:“不回曼谷城了。” 郑一虎道:“仍旧回花园,叫大家都出来查案。” 杜吉斯道:“匪徒也许在城内!” 郑一虎道:“那是最聪明的贼人了,还有就是连夜出境。” 回到花园时,岂料竟没有半个人,仅在姑娘们房中桌上看到一张字条。 郑一虎拿起看后,向培亨道:“消息传得真快,她们都知道了。” 杜吉斯道:“早知出去查案去了!” 郑一虎点头道:“大哥带去了,离开不久,我们不要停留啦。” 培亨接过字条一看,笑道:“申姐留的,她们准备向西追!” 郑一虎道:“那是海边,我们向东追查山地。” 杜吉斯道:“那是当心,东面很容易追出暹逻国境。” 郑一虎道:“贼人不远走便罢,远走的目的,就是要离开暹逻!” 三人由房上纵上花园,忽见到处都是黑影! 培亨道:“哪有这多夜行人!” 郑一虎道:“这件案子可能引起不少人,有暹逻本国办案的,也有天下武林自动协助的,当然想浑水摸鱼的也不在少数。” 正奔走着,突有两条黑影追了上来! 郑一虎向杜、培道:“停下!” 培亨道:“真麻烦!” 言罢,两黑影已到,忽听一人大声喝问,居然是天竺语! 杜吉斯上前一看,见是两位黑和尚,随用天竺语口答! 在前的和尚改用华语道:“原来是郑少侠,贫僧误会了。” 郑一虎知道杜吉斯说出了自己的姓名,于是上前道: “大师,二位也是替暹逻查案的吧!” 和尚道:“正是,贫僧打扰了!” 郑一虎道:“大师太客气了,请问有何消息?” 和尚道:“据安南武林传出消息,贼人非但并未逃走,反而已进入曼谷城了!” 郑一虎啊声道:“真有这种事!” 和尚道:“据说贼势很大,为数有好几十,他们可能是参加大会的某一批人!” 正说着,突然远处传来哄然之声! 和尚接着大叫道:“查到了,贼人拒捕!” 郑一虎急急道:“敢在曼谷拒捕,决非普通贼,我们快去。” 两个和尚抢先奔出,其一回头道:“出事地点似在一处大庙顶上!” 杜吉斯道:“贼人真正胆大包夭,目前曼谷乃天下武林齐集之区,竟敢公然拒捕!” 走不多远,忽有一条黑影急急迎来,郑一虎触目噫声道:“是天下通来了!” 一瞬接近,诓料真是天下通,只见他向郑一虎大叫道: “三侵团占庙拒捕,小虎快去。” 天下通道:“暹逻公门中高手已有大批倒下了,他们冲进庙去就无动静!” 培亨道:“必是中了贼人的暗器,八成邪门手段!” 郑一虎问道:“我们的人呢?” 天下通道:“都到了,她们被你哥哥带着,占住庙前不远一座高楼,目前该庙早被天下武林团团围困,惟尚无外路武林进去。” 郑一虎急急道:“大家快蒙起来!我们不可让外人看出真面目,免得在大会中露马脚!” 天下通道:“凡是围困该庙的,十有八九都带上面罩的,他们似都怕三侵团认出!” 郑一虎道:“三侵团的势力并不大,问题是怕其他邪门在暗中协助他们。” 第十六章 魔鬼夺镜 两个天竺和尚早走远了,天下通领着二人登上一座楼,楼顶上真的是巫山神君带着众女在座。 楼顶为露天式的平台,四方入面都看得到,也许主人已知道巫山神君的来历。居然在这四更天的时候还奉上茶点。 天下通他先向巫山神君道:“令弟等来了!” 老头子刚说完,郑一虎也到了,他走近大家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人进庙去?” 申瑶接口道:“进去的都没有下落了。” 郑一虎道:“申姐留下字条说去东南,因何又在这里?” 申瑶笑道:“那是得到消息又回来的,小虎,庙里不见有人影闪动,但却危险万分,这是什么道理?” 郑一虎道:“庙内必定隐藏不少特殊贼人,他们同时以逸待劳以暗敌明,去的人盲目进攻,当然无一幸免了。” 陶蓉道:“那就只有等天明了。” 郑一虎道:“这座庙的规模如许大,一看便知内部深而复杂,天明进攻同样难防,贼人决不会硬拼的。” 巫山神君笑道,“慕姑娘等二师姐妹刚刚离开,她们要看示其师,准备用火攻!” 郑一虎道:“这真胡来,都城之内放火,简直不知轻重!不但毁坏古迹,同时也危害居民,真正岂正有此理。” 杜吉斯忽然叫道:“那面有人扑上庙顶了!” 巫山神君道:“经常有人扑上庙顶,可是,一下去就没有音信了!” 这时庙中各个尖形的殿顶上,居然纷纷扑上了几十个人影,真是不约而同! 巫山神君一见,急向郑一虎道:“小虎,各方武林从没有这样心细,这次可能会攻进庙中去。” 郑一虎笑道:“庙中尚未发动,显然有恃无恐!我们先看看。” 巫山神君道:“暹逻武林已有十几个人渺无音讯,现还不知死活。” 郑一虎道:“贼人之心非常明显,他们劫银不是为财,而是另有用意。” 吕素道:“你且说说看?” 郑一虎道:“他们以劫角震动曼谷,目的在大会前向天下示威!今晚不能将他们打败,明天的大会势必开不成!” 庙里各殿顶都被各方武林占住了,但就没有人向下落下,郑一虎忽有所悟,立向兄长道:“哥,你快带上面罩,我们去看看!” 巫山神君不明他有什么主意,问道:“你准备下去?” 他虽在间,但不怠慢,一面蒙住脸,一在望望庙顶,又道:“似乎有人下去了!” 郑一虎笑道:“就是要看下去的因何没有声音?” 姑娘们都想跟着去,但没有人说出口。 就在他们兄弟举步起身之际,突然听到庙殿上发出一声非常恐怖的惨叫! 巫山神君还没有察出是怎么一回事,他惊愕的望着弟弟。 郑一虎向兄长点头道:“果然不出所料!” 这句等于没有说,巫山神君仍不解,他大声道:“什么?” 郑一虎指着一座尖殿顶下面道:“那儿有个高手想偷偷的下去,却挨了下面一招‘幽冥功’!” 巫山神君大惊道:“下面藏的是鬼王!” 郑一虎道:“何止他一个,魔王,魔鬼党,以及整个阴火教和大巫党都在庙里!” 巫山神君大骇道:“邪门大联合!” 郑一虎道:“所以我说劫银车只是藉以生事而已!” 顺手从口袋一摸,他似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陡然转向哥哥道:“我们走!” 巫山神君跟着拔起之际,忽觉弟弟递了两粒什么东西到手中。身在空中,不便细看,忙问道:“丹丸?” 郑一虎笑着道:“就算是罢,哥哥觉得丹田发热嘛?” 巫山神君点头道:“这是什么药,好微妙!” 郑一虎再递交他两粒,心想:“他是我的手足,当然与别人不民仙果除了父亲,只有他可多吃。”笑道:“过后再告诉你!” 弟弟给的东西,只有好处,巫山神君又把它吞下去了!瞬即有了惊奇的感觉,发现自己的功力正在突飞猛进中。 忽然有人影一闪而到! 郑一虎早已看清是个老和尚,急忙迎上前道:“大师是谁?” 和尚到了二丈之外停住,合十道:“贫衲少林僧……” 和尚也是蒙着面的,但郑一虎闻声好接认忙道:“大师请住!” 他怕对方露出破绽,再迎上几步,传音道:“枯大师!” 和尚呵呵笑道:“小施主,你还记得老衲!” 枯大师是郑一虎最初遇到的有恩之人,他现在的武功底子还是枯大师所赠,这使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于是激动的扑上去,双手抱住和尚道:“你老没有死在鬼窝谷!” 说出口,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中听。忙改口道:“大师,晚辈是蒙着面的,你老如何认识?” 和尚也很激动,摸摸他的头顶,慈爱无比地轻声道:“认得你的原因莫问。鬼窝谷贫衲去迟了,鬼王已搬了家。” 巫山神君已起立,也走过向和尚长揖道:“大师。莫非有所指教?” 和尚道:“庙后己有十几个国武林被魔头们害死在下面了!贤兄弟宜慎重行事。” 巫山神君大惊道:“真的死了么?” 和尚道:“不死也中了歹毒的邪术啦。” 郑一虎道:“大师请问原处,晚辈兄弟马上下去探个明白再说。” 老和尚道:“庙里已被各种隐身邪功所漫,肉眼看不到一点人影,一有人下去,立会遭遇君邪围攻。” “这是自然的,晚辈兄弟早已料到。” 和尚道:“此庙有千余年的历史,千万不可施展神功毁坏!魔头不惟有邪术弥漫,而且有宝物藏身,少施主的娲皇副镜只能照空间,无力透宝物。” 巫山神君道:“邪魔要围攻就难免现身出来!” 和尚道:“希望贤兄弟能探出陷落之人的实情!” 和尚走了以后,郑一虎看好下去之地,回头向哥哥道: “我们由施前空场中落下,这样可叫魔头们无法近袭。” 冰山神君道:“天快亮了,不如等天亮再下去?” 郑一虎道:“天亮就是大会日开始,这样等会让魔头占了上风,我们不惟不能待到天亮,相反还要快点!” 说完抢先腾身,如箭射向庙前空场! 巫山神恶紧随其后,但落地一看,竟没有一点影子!愕然一会,向弟弟道:“他们不发动?” 郑一虎看出庙内各处大门打开,里面冷清清的,既然弥漫着邪气,甚于连一点动静也没有,笑道:“他们有计划的,甚至已公举了一个人统一指挥!” 巫山神君道:“但不知这是谁?” 郑一虎道:“当然是阴火祖师!” 他说完庙中朗声道:“阴火祖师!庙中既是避难所,也个是龟笼,更不是贼窝,以你阁下的名气,最好光明正大的出来明斗,似这等藏头露尾算什么玩意?” 庙中毫无回音。巫山神觉得有异,轻声道:“我们出正门进去看看。” 四面的高楼和庙中各殿顶上的武林人。莫不惊奇的注视着他们两人,显然都不明白这两个人的来历。受惊奇他兄始下去这么勺竟未遭到暗算。 郑一虎和他哥哥也有同感,闻言点点头,领先向正门行去,因为庙内没有朦胧不清的现象,所以他也不拿出镜子来。 第一脚踏进大门,殿里躺着一地人,同时在中间还有八九只箱子。 郑一虎回头道:“哥哥,魔头走了!” 巫山神君骇然道:“他们怎么会走呢?” 郑一虎道:“我也不解,但这是事实,凡被他们所谓害死的人,其实都是点了穴,所谓劫走的库银也在此。” 巫山神君看到殿中的躺之人真未死,于是走近一查,未几抢头笑道:“全被点了睡穴!” 郑一虎道:“那就不要解了,天亮后他们自然会睡,只有银箱须通知衙门来取。” 巫山神君道:“我们再查其他各处看看,也许还有大批和尚被关着哩!” 郑一虎道:“哥哥指的是本庙和尚?” 巫山神君道:“是呀,庙有这样大,难道没有和尚?” 郑一虎道:“来攻打的武林没有死,本庙和尚自然也是点了穴,我们只查有无邪魔藏着,其他都不用管了。” 每到一处都是空殿和空房子,证明邪魔真的走光了! 巫山神君笑道:“魔头作事真不可捉摸!” 郑一虎点点头,领先拔升殿顶! 在原地,枯大师真个在等着,巫山神君,一见笑道:“大师,魔头们走了,被害的人也还活着。” 枯大师笑道:“老衲听到施主昆仲的谈话了!” 郑一虎走近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枯大师郑重道:“也许这只是示威,当心他们在大会上捣乱!” 巫山神君:“四面有黑影围过来了,我们走。” 和尚道:“随老衲来。” 巫山神君道:“去哪里?” 和尚道:“回你们的花园!” 郑一虎道:“我们还有很多人在正面高楼上。:” 和尚道:“老衲已通知他们先回去了。” 巫山神君道:“你老有什么事情嘛?” 和尚道:“老衲得到大会的通知比斗方式全改了!” 巫山神君啊声道:“这是为何?” 和尚道:“无敌神不愿把大会拖长日期。” 三人边走边说,一会儿就乾主花园。天下通与大家正在迎候。 大家都进了郑一虎所住的屋内,坐下后,枯大师道:“首先你们在出花园前就带好面罩,不许坐车,吃过早点就出发,直奔大会场,我们在东面谷壁下。” 申瑶道:“比赛规矩如何改的?” 和尚道:“第一是全天进行,不是只限一天十场了!第二赛台增加了九座,分十级,由一至十,一个人在第一台打胜了才能到第二台,如此类推。十台胜了才算初赛进级。” 郑一虎道:“我还是不明白?” 和尚道:“比方有两个人在第一台比斗,其一胜者到第二台等,着第二个在第一台,获胜者到第二台来,如此你就与他在第二台比,第二台胜者再到第二台。” 巫山神君道:“到了十台打胜才算赢得初赛?” 和尚道:“对了,这个人要到复赛时才再出场。” 说话之间,天已大亮,店家已送来早点。 和尚告退了,临走又道:“你们莫忘了在臂上留白点记号!穿大会发的黑衣,还有是剑不可取下。” 大家送出后,回来吃早点,不久就出发了。 一路上,遇到蒙面者竟络绎于途,这时才看出天下武林来曼谷的真是多极了。 在路上,天下通向郑一虎道:“我们必须要个人看管东西!” 郑一虎道:“看管什么?” 天下通道:“宝剑和其他随身携带之物呀!” 巫山神君道:“枯大师不是说剑不可取下吗?” 天下通啊声道:“老朽忘了,这替邪魔留下了打输不讲理的漏洞啦。” 郑一虎道:“其实拳脚与兵器没有区别,我所担心的是阴火祖师,他如参加比赛,那就有不少武林死亡。” 天下通道:“这老魔很可能会出场,不过全不会在初赛复赛中杀人。” 陶蓉道:“那为什么?” 天下通道:“前两阶没有他要杀的。” 到了大会谷中,相反的到看不到人群拥挤了,因为谷壁下面都是林木,凡来者都隐入林中去了。 天下通领着大家到了东壁下,择了一处林缘停下来,吩咐道:“我们就在这里罢,全谷都能看到啦!” 谷中扎着十座高台。每座台下部有十个暹逻武林高手护守,巫山神君暗一声道:“每座台下竟有人守护!” 天下通道:“这也是新改变的主意啦,虽不能上到多大的效用,但比没有要好一点。” 郑一虎道:“第一座台前为何只有五人?” 天门通道:“那是报名登记的执事人员,如果与登记的姓名不符,马上阻止上台。” 申瑶笑道:“阴火祖师难道也登记了?” 天下通道:“这个也不能马虎。假姓名也会登记一个。” 杜吉斯忽然道:“南面壁下林里走出一个了!” 那个人个子不高,动作却迅速异常,如飞到了第一台前面,郑一虎道:“这人轻功不坏可惜外人不知其姓名。” 培亨道:“假名多于真名。知道亦等于不知。” 杜吉斯道:“最好是不蒙面,现在可说是既聋又瞎了。” 第一台的执事人员已有上前问了,大概已符合登记,他已拔身登上台去。 巫山神君忽然道:“培兄地他如何?” 杜台斯道:“该不会是邪魔方面的吧?” 巫山神君道:“第一二两天内,邪魔高手绝对不会出马!” 培亨点点头。正待走出林缘!…… 他还没有举步,郑一虎忽然拦住道:“有人先去了!” 大家一看,仍是由南面走出一个,那人却慢慢的向第一台行去,看来急死人,良久才到台前。 他自动去报了名,而且是由梯子爬登上台。 马玲玲天真的笑道:“这人真斯文!” 郑一虎道:“那人是故意装作的,先前那个须当心。” 话未收口,台上已打起来了,九公主讶然道:“他们连礼貌都不讲,上去就打!” 巫山神君笑道:“那是后去的先动手,这人有点古怪,上台前那样有耐性,动手动如此性急。” 杜吉斯道:“他们使得是什么拳脚?” 郑一虎也感奇怪道:“似有东方招式在内!” 培亨道:“也有西方的路子。” 台上走到二一十几手时,突见先上台的矮个子大叫一声翻下台下! 郑一虎噫声道:“后上台的施暗算!” 天下通道:“你小子看到什么?” 郑一虎道:“他口中吐出一丝黑光!” 巫山神君道:“不知先上台的死了没有!大会有人去抬了!” 得胜的这时不再斯文了,五丈远的第二台,他竟飞身跃到,显出不疲倦的样子。 紧接着,第一台又有两个上去了,这次是一高一胖,上台即打得非常激烈。” 培亨看出了名堂,向郑一虎道:“高个子似为波斯王剑道格雷斯!” 郑一虎道:“他的拳劲很强,对方不到十招就会下台!” 正说着,林后突然走来一个黑衣人! 巫山神君一见道:“阁下是谁?” 那人转声道:“在下鸾披!” 巫山神君啊声道:“阁下有什么事!” 鸾披道:“亲王早知诸位藏身在此,特地派在下来请贤昆仲!” 巫山神君道:“这时如何能会见?” 鸾披道:“不是会面,而是请两位去救人!” 天下通道:“是否去救刚才被打下台的那人?” 鸾披道:“正是,那人为亲王的第一随从!” 郑一虎道:“他伤在哪里?” 鸾披道:“伤在眉心,是中了大巫党的飞蛇毒针,亲王自己无法分身。” 培亨道:“糟,原来那人是大巫党的!” 郑一虎道:“还是请陶姐出马,可能波斯王剑也要遭殃!” 巫山神君向吕素道:“你去治伤罢,我对巫毒也是外行!” 吕素点头答应,她起身随着鸾披离去。 这时第一台已分胜负,真是培亨所说的波斯王剑道格雷斯打赢了,他已向第二台跃去!与他对手的胖子虽打下台,但没有负重伤,他自动退入西面林中去了。 波斯王剑道格雷斯似已看出大巫党人的暗算,他一到第二台就呀!声道:“阁下是中国人么?” 这面天下通闻言呸声道:“这家伙真是侮辱我中国!” 培亨笑道:“你老莫怪,那大巫党人真是贵国人哩!他不开口答话了!” 郑一虎骇然道:“果然不错,他是南方口音!这大巫党真个……” 阴声笑道:“有何指教!” 道格雷斯吼声道:“你那出名的中国暗器休在我面前捣鬼!” 巫山神君轻笑道:“原来他是认定中国武林才有暗器!” 培亨道:“道格拉斯真是少见多怪,他非吃亏不可!” 大巫党人已不再说话,他已抢先出手了!申瑶一见犯疑道:“这邪党真个连中国也有了!” 天下通道:“中国人哪里都有,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陶姑娘快抢先出场!这人不除,势必有大批人要遭殃!” 陶蓉道:“我怎知能不能到第十台?” 郑一虎道:“陶姐勿动,你一到七八台就会引出邪魔高手,还是我去,总之我是非取得初赛权不可!我希望初赛就遇到阴火祖师!” 说完走出森林,照样行至第一台前。 执事一见,走过来一人嚼咕一阵。 郑一虎听不懂,笑道:“我是中国人!” 那人闻言一震,轻声道:“飞龙大侠,阁下怎会今天上台!” 郑一虎道:“台上有大巫党妖人,我若不去,必有大批遇害?” 那人道:“亲王有令,凡是到大侠昆仲出马,我暹逻武林都不许上台。” 郑一虎道:“贵国武林有什么记号?” 那人道:“胸前衣上有红点!” 郑一虎点头道:“多谢了,这样方不致发生误会!” 他说完登上第一台,脚刚立定,忽听第二台发出痛叫之声! “不好!”郑一虎暗叫一声,他看到道格雷斯倒下了! 大巫党人已跃到第三台去了,就在这时,第一台已有人到! 郑一虎发现来的人是个大块头,他不知是谁,忖道:“他上来时希望能懂中国话!” 大块头正在向执事报名,原来是西人! 郑一虎等他拨身上台后问道:“阁下可否说真姓名?” 那人闻言一愕,但却能说中国话,答道:“为什么不可,我先问你行不行?” 郑一虎道:“在下是武当派的李四!” 那人道:“武当是中国正派,在下是英国皮社尔!” 郑一虎啊声叫:“原来是皇室大剑室,失敬了!请赐教!” 皮杜尔道:“阁下可知第二台上也是贵国武林?” 郑一虎道:“他虽说是华语,但未必为中国人!” 皮杜尔道:“此人不正派,阁下可否让在下去会他?” 郑一虎道:“抱歉,在下正想收拾他!” 皮杜尔道:“那我们为了这点争执,势非各显真功夫不可了!” 郑一虎道:“点到为止,皮大侠!” 皮杜尔摆出西方礼让之势,退后数步道:“李大侠请!” 郑一虎不愿使他难堪,存心和他们斗几十招,掌上只用三成功,斜斜向他劈出,脚下不疾不徐。 皮杜尔不知什么时候学会一套西方拳法,立与皮杜尔打得有声视色! 到了三十招时,皮杜尔已看出郑一虎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突然恭手退开道:“李大侠,承让了!” 郑一虎道:“皮大侠客气!” 皮杜尔学着中国武林一拱手道:“再会。” 郑一虎立即跃到第二台,他看到大巫党人在第三台向他嘿嘿笑道:“李四,人家并未败哩!” 郑一虎道:“你是中国人?” 那大巫道:“我中国岂有你这块邪物!” 大巫党人阴笑道:“希望你能到第三台来。” 第一台又有比赛了,那是两个老年人的声音,一个是东流人,一个是西方人,双方客气一会就动手了,打得激烈无比! 终于那西方老人败下台去了,但到一百招,这时东流人己跃到第二台。 郑一虎迎笑道:“恭喜阁下了。” 东流老人拱手道:“好在老朽会贵国话,年轻人,老朽要求教了!”郑一虎笑道:“不敢!” 东流老人猛地突进,飞起双腿,真是快得惊人! 郑一虎见他毫不作势就进攻,于是也就不客气,右手一探,比他更快,抄住一足,大喝道:“下去!” 东瀛老人真是作梦都想不到,居然一招就败了,败得干净利落!竟被郑一虎甩出十丈之外!” 那大巫党人一见,大概是惊傻了,身体竟发起抖来! 郑一虎腾身到了第三台,冷笑道:“我先看你是哪里人!” 一言甫毕,他已如电撕去那人面罩! 大巫党人措手不及,不由惊叫出声! 面目全现,讵料竟是个黑人! 郑一虎触目大怒,一脚飞起,怒叱道:“原来你是冒充中国人!” 这一脚,他竟运上七成神力,大巫党人如何受得了,惨叫一声,身体宛如离弦之箭,呼的飞上了半空中。 郑一虎这一脚起码也有三千斤重,大巫党人落下时已成肉饼! 比斗的人不怕死,继续不断的有人出场,郑一虎只得跃至四台,他希望邪门高手提前到来。 时间到了中午这时每台都有交手的了,可是再也无人把郑一虎打下去,及至天黑,他已升到第十台,不过和他交手的都是点到即止。 最后一个到十台的是个女的!听听声音,郑一虎知道她是澳洲女子史密司珊娜,这叫他非常为难,不打败他,自己难入复赛,打败吗?他又不忍心。 “阁下发什么呆?”澳洲少女开口了! 郑一虎道:“姑娘请!”他说出这个‘请’字时,心中已有决定,他决心让他进入复赛。 澳洲女子笑道:“你发什么呆,我是不客气的!” 郑一虎道:“你不怕失手!” 珊娜轻笑道:“凭你杀大巫党的身手,八成是我败,不过我仍旧不放过机会!” 她说完即攻,纤掌如电攻进。 郑一虎看出她的武功比英国皮杜尔还强,于是一面游斗。一面忖道:“这女子的武功路子真不少!” 四十招后,郑一虎故露破绽,居然让珊娜横扫一掌,打下了赛台! 就在此时,前台响起一声锣鸣,原来已宣布首日结束了! 郑一虎回到林中时,马上遭到白紫仙责问道:“你为什么让招?” 郑一虎笑道:“我明天仍可从第一台打起?” 白紫仙嗔道:“那怎么可以!” 郑一虎道:“我想无敌神一定不会让我放弃。外人怎知我败过了。” 天下通道:“你小子是吃定无故神了!” 巫山神君道:“今晚就在崖上住吧,大会早已安排了帐幕!谁先占住好地方谁就点上帐前红灯,我们快点上崖!” 崖上仍是森林,但在林中参差着鳞峭岩石,同时又增加无数的帐幕在岩石之间。 生座帐幕有大有小,那是特为人数多寡而设,不过每座隔离甚远,显然有各不相犯之意。 巫山神君择了一座大帐幕,点上红灯,向大家道:“只准取下面罩,不可除去黑衣,假设有人受不了,他可入城中去,这里只有打坐,不可睡觉。” 申瑶道:“一二两晚尚能凑合,长了我们过不来。” 巫山神君道:“我们可以回花园。” 郑一虎忽然道:“哥哥有客人来了!” 巫山神君道:“还有多远?” 郑一虎道:“来人存心不坏,沿崖接近了。” 巫山神君摆手道:“我去会他。” 他闪出帐外又回头道:“今天你升到十台还未引出重要邪魔,只怕又有变化,同时晚上还要警觉一些。” 郑一虎点点头,等他去后才向大家道:“家兄去了我才向大家说明,曼谷武林会我不能取第一,因此我让珊娜进入复赛,这是一举两得的主意。” 白紫仙道:“你不担心大哥遇上阴火祖师吗?” 郑一虎道:“大哥已不怕他了!” 申瑶惊奇道:“真的?” 郑一虎道:“我如没有把握,就不会叫大哥冒险,不过他自己尚不知道罢了。” 陶蓉笑道:“我们不放心,你得说说理由!” 郑一虎道:“我使大哥具备了对抗阴火祖师的神力,同时再不怕老魔的‘阴火炼魂’邪功。” 大家激动,申瑶更拉住他道:“你大哥有你这个弟弟,真正不愧此生了,小虎,这充分看出你的手足之情。” 郑一虎道:“申姐,我只有这唯一的哥哥,他的荣誉也就是我们大家的荣誉。” 说着忽又抬头望着帐顶,一会儿,他笑了笑。 众人莫明其妙,杜吉斯道:“小虎,你察出什么了?” 郑一虎向培亨道:“培兄,珊娜在数丈外一株树梢上,她可能知道我们在此,但又不敢下来,你去会她,你们是相识的。” 培亨笑道:“你让她的事情恐怕瞒不了她。” 笑着走出帐幕而去。 培亨刚走,巫山神君却急急回来了,他一见小虎就大声道:“小虎,不好!” 大家闻言一震。同声道:“什么事?” 巫山神看道:“刚才那人就是无敌神的一号助手,他奉无敌神之命,急急前来找你,据说阴火祖师率领魔、鬼二王去海底城了,无敌神已亲自前去,希望我们分出一半去相助。” 郑一虎道:“那人还在嘛?” 巫山神君道:“现在外面等着。” 郑一虎道:“我明白了!阴火祖师分出大巫党和魇鬼党在此牵住我们,他就乘机袭海底城,这样罢,哥哥等在此,我带紫仙等去援,同样也分开来,看老魔如何打成如意算盘。” 天下通道:“那你就快点!” 郑一虎向九公主、白紫仙、马玲玲招手道:“跟我走!” 三女紧随出帐,不久就会到无敌神助手,郑一虎一见拱手道:“请阁下带领罢,在下等不识途径。” 那人也蒙着面,身穿黑衣,但他亦通华语,自报姓名道:“在下保力,请大侠随着来,海边有快船侍候。” 郑一虎道:“海底城离开岸有多远?” 保力道:“三百余里,顺风后天中午可到!” 郑一虎问道:“王爷去有多少时间了?” 保力想想后道:“估计是日前中午去的,王爷本来带有三人前去,后来又被了一人回来叫在下请大侠相助。” 郑一虎道:“那就严重了,时间距离太长了,王爷截上就得苦斗,截不上就被老魔得了手;唯一希望的是老魔找不到海底城地址。” 白紫仙道:“王爷何止是中午去的,吕姐去救伤时,王爷就走了,那时还是辰时。” 郑一虎道:“问题是我们必须要人带路,否则由空中去也许赶得及。” 五人全力奔走了一个时辰,总算到了海边,保力急急领着大家上了一艘快船,立即开航出海。 船行到了天亮,估计还只开出六十里,可是事出意外,保力突然大叫道:“王爷回来了,前面那号船就是!” 郑一虎摇头道:“只怕王爷不在船上!” 保力大惊道:“那是为何?” 郑一虎道:“接近时一问就明白。” 两船渐渐接近,保力向那船大声叫问,他说的是暹逻语。 那条船头立着一个中年人,闻叫说了一番话,声音显得沉重异常! 保力听完后,面色大变,回头向郑一虎道:“老鹰得手了,王爷单独追去了。” 郑一虎道:“我猜得不错,快问向什么方向追去了?” 保力道:“由天竺海岸追去了。” 郑一虎道:“快回航,阁下可熟悉天竺地形?” 保力道:“东天竺在下尚可以,西天竺就不熟了。” 郑一虎道:“能懂天竺语就行!” 保力道:“天竺现分九大邦,语言不下于贵国复杂,各地有各地的方言,不过通用是有的,在下勉力可为。” 快船并未回航,在保力指挥,掉头斜追,显然直驶天竺海岸。 船上有饭食,吃宿都在船上,但一直未停航。 到了晚上,快船已抵天竺海岸,郑一虎先叫保力去打听动静,自己则吩咐三女火速下面罩,脱了黑衣。 保力回来了,只见他急急报到:“有消息,一位老僧说,王爷已追回天竺去了。” 郑一虎不问原因,立即催着登陆追赶。 沿途要打听消息,想全力追赶又不行,一连二十几天,吃的是天竺饭食,住的是黑人的店子,郑一虎倒是无所谓,三个姑娘却难受极了。 这天中午,保力向郑一虎道:“我们总算过天竺国的东半部了。” 郑一虎道:“王爷追得快,我们跟得慢,不知要到哪天才能追得上。” 保力道:“只要不追脱消息,魔头们总有停止的时候,不过大侠想回曼谷参加大会恐怕办不到了。” 郑一虎道:“大会在下早已放弃了,担心的是蜗皇镜被夺。” 保力道:“娲皇镜早被王爷施禁封了,老魔们就是夺到也不能马上用!” 马玲玲忽然道:“前面是什么佛寺?” 保力摇头道:“不知道,诸位就在前面大道上稍停,这寺规模特宏,可能有天竺高僧住持,在下前去打听一下再回来,在天竺,只有高僧的消息最灵通。” 郑一虎道:“我们到寺前等着就是了,保兄快去快回。” 保力加紧脚力,如风奔往佛寺而去,郑一虎带着三女慢慢的行,居然与我们国内的建筑大同小异啊!” 郑一虎道:“不同的是外形,内部则完全一样。” 不到一会功夫,保力竟又如飞奔回,且大喜叫道:“郑大侠,王爷就在寺内!他老人家正在与三个高僧的说话哩,一听大侠赶到,简直高兴得可不得了。” 郑一虎骇然道:“那是追脱敌人了。” 保力道:“在下还没问,诸位快请进。” 郑一虎随着走进山门过了正面广场,直奔大殿。 刚刚踏上台阶,触目只见大殿门口立着四个人。三位老年黑僧,一个须发全白的老人。 郑一虎还没有见过无故神。他猜想那老人就是了,急急带着二女走上台阶。 自发老人确是无敌神。也许他早在暗中见过郑一虎,这时呵呵向郑一虎笑道:“二侠,多谢不迟万里来援!” 郑一虎道:“前辈可是追丢了?” 自发者人点点头道:“还有希望,快请进,啊!二侠,来,老朽引你见见西天竺三大高僧。” 郑一虎向二僧见礼道:“三位大师佛安!” 二僧同时合十,其一念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等得遇少施主,真是我佛有缘。” 郑一虎惊奇道:“大师的敝国语竟说得这样好!” 白女老人抢笑道:“哈哈,他们每年都要去贵国普陀和少林去说法啊!” 郑一虎啊声道:“这就是了!” 说着进入大殿,大家都在蒲团上打会。 郑一虎重提到:“王爷因何追脱老魔?” 白发老人道:“老朽并未追脱,而是老魔里起了变化,老朽是故意不紧迫的。” 郑一虎道:“什么变化?” 白女老人道:“阴火祖师太自信,他自己的人一个未带在身边。竟与魔王和鬼王携着金射进入海底城!” 郑一虎道:“他足可控制魔、鬼二王!” 白发老人道:“可是蜗皇镜竟被魔、合谋得手开溜了!” 郑一虎啊声道:“阴火祖师上了当!” 白发老人道:“是呀,魔、鬼可能已深入须弥山,阴火祖师绝对不会放手的!” 郑一虎道:“你老准备坐收渔入之利!” 白发老人道:“老朽正有此意,现在二侠来了,老朽想听听二侠的意见。” 郑一虎道:“总不能放长了,否则,鱼会脱钩。” 白发老人道:“目前怎么作?” 郑一虎道:“现在已有二十余天了,大会已到结束之期,以晚辈的意思,你老宜回主持大会,大会一但结束,你老就可宣布蜗皇镜遭劫的消息,这样一来,所有天下武林必会全部赶到须弥山来,这一方面则由晚辈负责。” 白发老人大喜道:“这样确是好策略,老朽马上带保力回去。” 郑一虎道:“晚辈亦立刻动身。” 计议一定郑一虎立与三僧告辞,带着二女直向西奔。 这次没有拖累,他们买了一些干粮,此后即深入原始森林和奇峰险岭之内。 进入第四日,他们到了座非常危险的山谷内。郑一虎突然嗅到一股奇腥的气味,他立向二女道:“谷中有巨蟒!” 九公主道:“那是难免的,管它呢,我们又不怕!” 郑一虎道:“杀之不值,不杀又麻烦,我们还是向右侧高崖走!” 正说着,忽见一条黑影自谷后升起! 马玲玲噫声道:“那是人!” 郑一虎道:“这人轻功好俊,快点,追去看看。” 白紫仙道:“有这样的身法,他为何不去曼谷,莫非就是老魔们?” 郑一虎道:“哪有这样巧?” 沿高崖追出,未几发现那黑影竟立在一处岩石上坐着,静静地望着谷底。郑一虎立即向三女道:“谷中定有名堂!” 那个人的面目被阳光照着,距离虽远,但仍可看得清楚,发现是个猴面的少年人,他坐在那儿只有两尺高,显然又矮又小!不过决非小孩子。 马玲玲笑道:“他莫非是猴子成精的!” 郑一虎道:“面上无行,头发漆黑,明明是个黄种人,也是我们的同胞!” 他慢慢的向对方接近,但不愿冒失。轻声问讯道:“那位朋友贵姓!” 猴面少年竟早已发现他们了,闻言也不回头,只在口中说道:“别大声!” 郑一虎听他说的竟是川音,不禁大奇,又问道:“朋友是四川人!” 猴面少年点点头。这才起身道:“四位来自天竺方向,莫非是由曼谷回来?” 郑一虎啊声道:“阁下竟知曼谷大会事,但因何不去参加?” 猴面少年走近道:“我不求名,也不求利!” 郑一虎笑道:“阁下真清高,于请教……” 猴面少年道:“在下姓候名靖!人家都叫我猴精!” 二女闻言,同声娇笑! 郑一虎道:“阁下注意谷中,不知有何可看?” “我们国内有句俗语‘人心不足蛇吞象’,现在成了事实,刚才一条蟒真个吞下一只小象哩!” 郑一虎哈哈笑道:“那真是奇闻!” 候靖也笑道:“从此证明,人心不足也是自然的。” 郑一虎察觉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笑道:“刚才谷前发现阁一下的轻功高极,请问艺出何门?” 侯靖也望望他,转头道:“无师自通,算不了什么,其实这点本事倒不是在下之长。” 九公主笑道:“侯兄的长处呢?” 侯靖道:“太岁头上动土!” 郑一虎笑道:“现在的太岁太多了,阁下动了哪些人?” 侯靖道:“魔王、鬼王、阴火祖师、魔鬼党、大巫党、无效神,这些太岁莫不被在下身上动过手脚!” 白紫仙道:“阁下真了不起。” 侯精听出她的话里有不信成分,正色道:“姑娘认为在下口气猖狂嘛?” 白紫仙道:“侯兄是那一方面的能为?” 侯靖坦然道:“当然非武功方面的,比方说,诸位身上有的是名剑异宝,在下如看诸位不顺眼,嘿嘿,要想取来,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郑一虎笑道:“原来阁下是对在下等有好感!” 侯靖点头道:“在下生来其貌不扬,因此连自己也讨厌,今见诸位美得可爱,所以不忍下手!” 马玲玲正色道:“美丑乃父母所授,吾辈岂可以貌取人,侯兄这话就不对了。” 侯靖道:“姑娘,你是一个最不可侵犯之人,在下第一眼就起卫护之心,请问贵姓芳名?” 郑一虎代接道:“这三个都是内子,你老兄问的,她叫马玲玲,这面是白紫仙,右面是朱素!在下郑一虎!” 侯靖猛然跳起道:“哥哥是飞龙大侠!” 郑一虎淡然道:“不敢,请问贵庚多少?” 侯靖扑上跪倒道:“小弟今年十七!今日有幸得见哥哥!” 郑一虎扶起道:“兄弟何必多礼,小兄确是痴长一岁!” 侯靖道:“哥哥能否收我这个弟弟?” 郑一虎道:“如蒙不弃,当然高兴!” 侯靖大喜,立又向三女作揖道:“我侯靖一步登天,同时又有三位嫂嫂了!” 九公主笑道:“还有三个哩!” 侯靖大笑道:“愈多愈好!” 郑一虎口头道:“我又多了一个淘气的猴子了。” 侯靖忽然道:“哥哥可知阴火祖师追赶魔王、鬼王的事情?” 郑一虎道:“兄就是为了他们而来!” 侯靖大惊道:“他们就在须弥山中,我早上会见到他们经过后面高峰!” 郑一虎道:“从前是囚蜗皇镜而起内哄的,贤弟可否带我去盯?” 侯靖跳起道:“盗镜的事由我,明斗的事由兄嫂!马上就行!” 郑一虎道:“目前只盯着,下手还不到时候,我们暂时勿露面!” 侯靖道:“一切但凭吩咐,我们走!” 郑一虎非常高兴,于是紧随而行。 一面走,侯靖一面用鼻子嗅,白紫仙看到他的举动古怪。问道:“兄弟,你作什么?” 侯靖回头道:“这是我的长处之二,那怕他们经过了十日半月,我仍可闻到他们所经过之地的气味!” 九公主娇笑道:“竟有这种奇能!” 侯靖道:“作飞龙大侠的弟弟,如果没有几手特长,我敢高攀么?朱嫂子,弟弟的拿手?吞还多着呢!” 郑大侠大笑:“你的内功如何?” 侯靖道:“挨过阴火老鬼一学阴火炼魂。虽被打下库里里绝崖,但未受伤!” 郑一虎大喜道:“你停住!” 侯靖道:“干嘛?” 郑一虎突然一掌推出,竟把侯靖打得滚滚而去! 三女一见,同时惊叫道:“小虎为何这样冒失!” 郑一虎道:“快追,他落在百丈之外!” 三女拼命冲出,忽见侯靖又如飞而来,甚至哈哈笑道: “哥哥好掌劲!” 郑一虎迎上道:“你能挨我八成,武林已稀有了,快来,给你吃点东西!” 他拿出两粒仙果递过,又道:“从此你可不怕阴火祖师的邪功了!” 侯靖接过吞下道:“这是什么果子?” 马玲玲道:“仙果,这是你哥哥的见面礼!” 侯靖倏地急道:“我落下之处有火灰,魔王恰好在那停过!但没有鬼王的气味!” 郑一虎惊奇道:“他们又分开了?” 侯靖道:“八成是分了手,看样子,魔王只过去半天!” 郑一虎道:“快追!” 到了侯靖落下之处,他忽然又停了下来,突叫道:“在这里分手的,鬼王在这边留有气味向北行,魔王向西行!” 郑一虎道:“他们分手必有诡计!” 九公主道:“宝镜只有一面。这两人同样不会相信对方的,谁又能独自拿走呢?” 郑一虎道:“那就是藏在某处再分手?” 白紫仙道:“不可能,他们谁能相信对方不单独回头拿走?” 郑一虎沉思一会,陡然道:“他们也失手,宝镜八成被另外一人夺去啦!” 马玲玲道:“难道是被阴火祖师追上夺去的?” 郑一虎道:“不!阴火祖师如再夺回,那他怎能让这两个活下去,必然另有其人!” 侯靖似有所悟,突然惊叫道:“是的,另外有人,糟了,必是天香狐得手了!” 郑一虎惊问道:“谁是天香狐?” 侯靖大急道:“是我唯一的对手,她的能力和我一样,论偷、盗、扒,我自认赢不了她,如果真是她得手。我连她的气味都嗅不出!” 九公主道:“是个妇女?” 侯靖道:“是个又美又狡的丫头,年纪和我一样大,而且干变万化!” 郑一虎道:“不管这天香狐,我们选追魔王,事实非由他口中探出才知真象。” 侯靖道:“那我们向北追,不管谁拿着宝镜,他们暂时都不会离开须弥山的,任何去处都没有此山好脱身。” 天已全黑,侯靖走到一处林中道:“哥哥,嫂嫂们就在这里休息,我去找吃的来。” 郑一虎道:“我们有干粮,何必去找?” 侯靖道:“从今后,哥哥嫂嫂无须吃陈东西,找吃的是我的长处之一!” 白紫仙道:“你找什么?” 侯靖道:“新鲜烤肉,难得的果子,猴儿酒,山鸡卵,不到一顿饭久,应有尽有。” 马玲玲道:“你有把握?” 侯靖道:“比家里藏着的还靠得住!” 说完他去了!郑一虎看着他的背影笑道:“我们又名了一个特殊人物了?” 真的不到一顿饭久,侯靖竟提了一只新编的藤蓝回来,里面装着各色不知名的果子,烧鹿脯,甚至还有十几种熟鸟蛋,三女一见,莫不称赞道:“真有一套!” 侯靖道:“大家尝尝,不但新鲜,而且还不是淡的!” 郑一虎道:“你带了盐巴?” 侯靖笑道:“我怎会带盐在身上!” 他笑笑又接道:“在西南边疆有一种小兽,它的肝是咸的,而且带着特殊的香味,用肝卤肉,其味无穷。” 第十七章 神秘的须弥山 侯靖的食品,经过大家一嗜,不由连声叫好,吃得津津有味!邓一虎叹声道:“比馆子里的尤为美味!” 饱食一顿之后,大家再在林里休息半个时辰,于是仍由侯靖领先带路,他显得非常熟练。 一夜易过,天刚破晓的时候,不但侯靖忽然轻叫一声追上魔王了,同时郑一虎亦察出有动静啦。 侯靖一指前面道:“他在林中!” 郑一虎道:“有两个人!” 侯靖道:“那人必是由对面来的,我没有嗅到他的气味。” 在三四十丈外的森林空隙里坐着两个人,这时正垂头丧气的在谈论。 郑一虎等已接近到十丈外窥伺,发现那正是魔王和鬼王,他听了一会忙又领着大家悄悄离开。 转了一个大弯,距离半里后,他才笑道:“实镜确到了第三者手中了,这两个魔头也许霉运当头啦。” 白紫仙道:“听他们的口气似乎还不知是谁盗的?” 侯靖道:“这证明确是天竺狐那丫头下的手。” 九公主道:“阿靖,你能在附近找个隐身之地么?” 侯靖道:“有,后面是‘蜂房崖’,一连有一百零八个连还洞,洞洞相连,崖高十丈,崖上是乌绝峰,崖下隐身,崖上察敌,再好没有了。” 郑一虎道:“鬼、魔在此,显然是发现阴火祖师追来了,我们正好藏身观变,你领我们去吧,但须当心洞内有人。” 侯靖道:“洞是我发现的,我在此已经住了十天啦!” 崖在森林西面不到半里,转眼就到了,大家一看,真是一座险峻之地,崖上的洞口确如蜂房一般!郑一虎奇道: “这真是古怪的高崖!” 侯靖道:“崖上百零八个洞还有一件奇处,哥哥请看最高的当中三洞,那是全洞之王,如要想入内查完一百零八洞,那就以须由这三洞先开始,假设不由这三洞开始,无论如何也走不完其他的洞。” 郑一虎道:“有这种怪事?” 侯靖道:“一点不错,在这三洞内可以察出其他百零五洞内的动静,但在其他洞内就察不出,不过其中有件异事,大家进去后就明白了。” 白紫仙抢先拔身而起道:“到了洞中再说!” 那二洞离崖脚最高,估计足有四十丈,他们到了中间一洞之后,发现里面仅只有四五丈深、口小腹大,似葫芦形,旁边有两口可通邻洞,最后地面上铺满树叶和细草。 马玲玲问道:“阿靖就住在这里?” 侯靖道:“三洞都住过,相隔不到五丈,草是我铺的。” 郑一虎道:“你说的异事在哪里?” 侯靖指着一小孔,道:“他洞如有动静,这小孔内必发嗡嗡之声,如果听到声音,你就赶快倾耳近耳,里面即的传来人言或兽,禽之声!” 郑一虎大奇道:“真有这种事?” 侯靖道:“我还骗你嘛?三日前我才发现其异,那天上午有两个武林人进入他洞,听他们说话,一个叫乔宏,一个叫严峰,察其情形,他们要寻杀一个仇人!” 郑一虎声道:“那是奸相的爪牙,他们是在寻我!” 九公主道:“严嵩该死,他竟敢作出这种事。” 郑一虎道:“朝廷里的事,我们不管,奸相终有败亡之期!” 九公主道:“父皇已有觉察,但尚无确切的证据,因此迟迟未曾动手。” 郑一虎点点头,又问侯靖道:“此处距高僧赞峰有多远?” 侯靖道:“只有七座中等峰相隔了,须弥山中不可问里,因为自古无人以里计!” 马玲玲从未来来到过须弥山,她不懂这个道理,问道: “天下何处不用里计?” 侯靖道:“马姐姐,须弥山的山峰太高,由这峰和那面峰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你想走到对方的前面,那就困难了,起码也要走三天路。” 马玲玲笑道:“我们就不受限制了!” 侯靖道:“问里程是普通人的话,因之我对哥哥说只隔几座峰呀!” 郑一虎道:“我打算在这里住一夜,你就住左洞,你姐姐们住有洞,咱们分开占住三洞吧,如有动静,你们就来告诉我。” 侯靖立即向左洞走去了,九公主笑问郑一虎道:“你为什么叫他单独住一洞?” 郑一虎作了鬼脸道:“他也不小了!” 白紫仙道:“今晚你少动歪脑筋。” 郑一虎轻轻笑道:“难得有这机会。” 九公主悄声道:“他不懂事,到时他闯来了怎办?” 郑一虎得意道:“有两个轮班守在洞口和崖口,这个还不行么?” 三女同声道:“你真是鬼心眼儿多!” 话未完,突见侯靖真个闯进来了,好在他们还没有去右洞,郑一虎知道有事,忙问道:“阿靖,什么事?” 侯靖轻声道:“阴火祖师带着东侵西掠在崖脚下。” 郑一虎道:“不要怕,我们在洞口看看,他的是追鬼、魔二王来的。” 侯靖道:“他们坐在下面岩石上吃东西。” 大家挤到洞口向下窥伺,确见崖脚底下坐着阴火阻师和他的两个徒弟,因天已黄错,下面毫未留心崖壁。 当月亮升起时,崖壁更承暗了,就是立在洞口也不怕被人看到,这时郑一虎和大家都伸出头去,而崖脚的一切尽收眼帘。 崖对面一箭之地即为原始森林,在这森林里,经常有各种怪异的声音发出,尤其是夜幕笼罩时,更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突然间,阴火祖师和他的两个徒弟都猛地站起身来,甚至还大声吼叫! 大家见了都莫名其妙!九公主悄声问郑一虎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问话之间,下面三人同时向森林扑了进去,郑一虎笑道:“他们察出鬼王和魔王的动静了!” 白紫仙道:“那为什么连声吼叫,岂不是有意让鬼、魔逃走么?” 郑一虎笑道:“阴火祖师显然已恨透了那两个轻视他的魔头,这种吼声是情不自禁而发的。” 马玲玲道:“我们追去看看!” 郑一虎道:“两魔早已闯声隐形了,在这林中,阴火祖师一点没有办法,幸亏他有两大助手,否则两度恐怕向他出手哩。” 侯靖点头道:“两魔合手,确可与老家伙一拼!” 郑一虎道:“让他们捉迷藏,最后也许要到这崖下来。” 九公主陡然道:“快看左面,真有两个人出来了,一定是两魔!” 郑一虎瞪眼注视,突然急道:“不好,快叫他们上来,那是令师九子婆和四海神暹罗公义!” 九公主惊讶道:“家师怎会来须弥山!” 郑一虎回头道:“你们不要动,我去接二老上来!” 他腰身出洞,如风奔下崖去。 四海神乞首先看到他,满怀惊疑地大声道:“小侠,你怎在此?” 郑一虎走道:“二老快上崖洞去,这儿有五大魔出现!” 九子婆似未见过郑一虎,看他这样年轻,向四海神乞道:“师弟,这孩子是谁?” 四海神乞哈哈笑道:“他在你处见过你,你却还未认识他,老师姐,你打算去曼谷作什么?” 九子婆道:“原来是小虎儿!” 郑一虎赶前见礼道:“前辈,令徒九公主就在崖洞内!” 四海神乞郑重道:“你刚才说哪五魔在附近?” 郑一虎道:“一方面是阴火祖师和他两徒——东侵、西掠,一方是鬼王与魔王,都为了娲皇镜在互相追逐!” 四海神乞闻言大惊,回头向九子婆道:“老师姐,这是天下最高的几个了。” 九子婆道:“小虎儿是为了这事才由曼谷来的?” 郑一虎先请二老登上崖壁,进洞之后才把经过说出,接着他又把几个未见面的晚辈向二老介绍。 两个老人对于白紫仙和马玲玲倒不怎么留心,却对侯靖显得特别关切,四海神乞若有所思侧顾九子婆道:“这孩子真象当年的‘长臂神猿’袁不如!” 九子婆道:“袁不如的奇学虽为武林一绝,可是他不达观,为了追求同门师妹未遂,居然到中年时自杀身死,为吾所不耻。” 侯靖忽然道:“二位前辈,袁老前辈的师妹叫什么名字?” 四海神乞道:“当年人称‘刁仙狐’,那是她武功奇绝,人又生得美貌刁猾之故,孩子,你问她作什么?” 侯靖道:“原来‘天香狐’就是刁仙狐的徒弟,这下我明白了,实不相瞒二位前辈,袁老前辈的武学已被晚辈得到了!” 九子婆奇道:“孩子,你懂得几种?” 侯靖道:“三十六种已通其事,相信再过几年之后,晚辈就全懂了!” 四海神乞讶然道:“你说江湖上还有个与你同样的孩子?” 侯靖道:“那是个女孩子,她的功夫和我一样。” 九子婆叹声道:“这样说,你就是袁不如的传人!孩子,令师为了男女之间的爱情而自杀,你可千万勿学他这一点。” 侯靖道:“你老放心,我将来要出家!” 四海神乞哈哈笑道:“只怕不能如你的意思,孩子,在感情上只要不钻牛角尖就行了,出家与否大可不必!” 郑一虎笑道:“阿靖现在是晚辈的义弟,上一代事这一代我非玉成不可!” 侯靖跑起来:“那丫头我不要!” 郑一虎道:“你不要她要谁,只有她才最适合你!” 九子婆笑道:“小虎儿别吹牛,论武功,天下还真难找到你的对手,论男女之间的感情,即使你有通天之能,也无法撮合两个不情愿的爱情!” 郑一虎道:“你老等着瞧,晚辈自有神通。” 四海神乞笑道:“你用强迫手段?” 郑一虎乱摇头道:“那样易成怨偶,这是智者所不为的,我要对方心甘情愿哩!” 侯靖道:“我就不情愿,除非哥哥逼着我!” 郑一虎道:“傻了,你口说不情愿,共实心中早就对那丫头有极深刻的好感了,我相信你们还闹过不少别扭哩!” 侯靖不响了,他好似被郑一虎看穿了似的,以致几个少女见情在一旁咭咭娇笑不已。就在这时,忽然听森林里又传出吼声! 九公主急急道:“莫非拼上了!” 郑一虎倾耳有倾,摇头道:“追其甚激,显然两魔不敢明斗!” 四海神乞道:“大概阴火祖师还不知道娲皇镜早已易人?” 郑一虎道:“那是当然,就算两魔说出来也不会令他相信。” 九子婆忽然:“有人闪进崖下洞中了!” 侯靖急接道:“哥哥快听,那小孔已有嗡嗡之声了!” 郑一虎向一老解释一番,之后道:“二老可知此洞之奇!” 四海神气道:“须弥山的古怪太多,武林中从来无人敢说全知道。” 郑一虎走近小孔,倾耳细察!一会见即郑重道:“进洞的就是魔王和鬼王!” 侯靖道:“这一来,阴火祖师再也找不到他俩了,可是我们却很容易找到这两个魔头!” 郑一虎道:“过去我急于将这两个魔头除去、现在我反倒不急了,有他们夹在中间,多多少少替阴火祖师找找麻烦,阴火祖师除非常带着东侵西掠在身边,否则他就不会使这两个魔王服输!甚至这两个魔头还会向阴火祖师报复。” 四海神乞道:“最重要的是你得把魔党清除,目前内地已被这组织搅得一团糟了,有些不是魔鬼党的黑道人,他们也冒充魔鬼澡奸淫抢劫。” 郑一虎听说国内遭魔鬼党闹翻了天,不由想直朝廷在新疆的大军来,忙问道:“二老可曾打听新疆方面的战事?” 四海神乞道:“新疆的战事倒是节节胜利,然而北方的新战争又起了!” 郑一虎惊问道:“谁在北方作乱?” 四海神乞道:“察哈尔部酋长察汉作乱,发动大军五十万侵边边境,现已突破长城了,目前被阻于居庸关内外!” 郑一虎大急道:“这不是危及京师了么!” 九子婆道:“老身此次前来找你,主要就是皇上想你!皇上认为如有你在北京,也许可击退贼兵。” 郑一虎道:“再过几天看看,数日内,须弥山也许有变化,总之我在几天内动身就是。” 四海神乞道:“你等什么变化?” 郑一虎道:“曼谷大会恐怕完了,数日内必有大批高手来须弥,晚辈要在这里找一批人物同口,否则晚辈就算全身是胆,也无力于数十万番兵打仗呀!” 四海神乞道:“如此老朽须赶口去奏闻才是。” 郑一虎道:“宜火速动身回北京,同时注意严嵩与贼兵恐怕有勾结!” 九子婆道:“老身等就此回京了。” 郑一虎道:“不要下崖去,提防阴火祖师看到误会,翻崖直奔西藏,以二老的轻功,估计十日内即可到达北京了。” 二老刚刚出洞,突见林中一阵冲出三条黑影,宛如电一般飞了上来! 郑一虎知道是被阴火祖师发觉了,也如电出洞,大喝道:“谁敢上来!” 下面竟同时发出三股强大的掌劲,居然领在人先! 郑一虎恐怕二老受伤,当下毫不犹豫,双掌齐出,沉喝道:“下去!” 他这两掌竟连上了十二威力,可说是他出道以来从未曾有过之事! 空中宛如响起一声大炸雷一般,整个崖壁都在震动! 真是骇人至极。 四海神乞和九子婆刚刚到崖上,回头一看,莫不又惊又喜,他们看到阴火祖师师徒三人全被追下去了。 九子婆叹声道:“该孩子真是莫测高深。” 四海神乞哈哈笑道:“干脆看一下再动身!” 阴火祖师可说有生俱来初遭强敌,此时竟怔怔的立在崖下。 他那两个徒弟却不识相,同时又待向上腾身,这才把阴火祖师惊醒,急急怒道:“住手!” 他喝出这声后,接着向崖上的郑一虎哈哈笑道:“小中国人,你身边原来是老叫化子和多惠婆!老夫还以为是鬼王和魔王那两个东西哩!” 郑一虎也学得有修养了,回以大笑道:“阴火老儿,照你这样说,刚才是误会了?” 阴火祖师纵声笑道:“那真有意思,在下希望今晚再也不要发生误会了!” 郑一虎大笑道:“大概只有今晚算误会,以后就不会啦!” 阴火祖师大声道:“小中国人,不误会的日子我得很,机会有的是,咱们迟早要好好的拼一场!” 郑一虎大笑道:“这倒是老实话,因为阁下与我的地位本来就是对立,以现在来说,在下立在高高的崖上。而阁下却局促在低低的崖下,在崖上,夜晚有月亮照着,在白天有阳光,他永远是光明的,而阁下所处之处,却永远是黑暗的。” 阴火祖师嘿嘿笑:“小中国人,别忘了太阳和月亮有时也会遭乌云盖住!” 郑一虎大笑道:“总比阁下永在黑暗之中好多了!” 阴火祖师气得要死,然而他仍旧能忍,抬头道:“小中国人,老夫没有时间与你斗嘴,再见了。” 郑一虎大声道:“阁下且慢,有件事情你得答应我!” 阴火祖师闻言一怔,问道:“什么事?” 郑一虎道:“阁下如果得到娲皇镜时,希望你经常带在身上。” 阴火祖师哈哈笑道:“那是当然,小中国人,老夫会将你照得更光明!” 郑一虎大笑道:“在下清清白白,那是不怕照的,不过阁下可要当心,千万勿被宝镜照出了原形。” 阴火突然向两徒一挥手,喝道:“还不去追查那两个东西。” 老鬼的嘴皮斗不过郑一虎,同时又不敢动手,只气得懵然掉头而去。 四海神乞见了,禁不住大笑道:“这老魔也有识趣的时候!” 郑一虎道:“趁老魔无暇顾及此地,二老快请动身。” 两者应声去后,郑一虎这才闪身入洞,向大家道:“我们快进森林!” 九公主道:“为什么?” 郑一虎一指森林对面,道:“那儿有火光,可能是曼谷方面来了人!” 侯靖道:“我去探探就是了。” 郑一虎挥手道:“不可,假设是自己人,你去会误会,还是大家一齐去的好。” 在森林远处,这时真有一堆火光冲起,而火光四周,这时正围着十几个青年男女在吃牛排! 郑一虎藏在暗中细一查看,发觉竟没有一个认识的,可是他猜想对方必然是由曼谷来的。 既然不认识,郑一虎懒得惊动他们,悄悄向自己人一摆手。立即离开。 侯靖轻声问道:“我们不回崖洞了?” 郑一虎道:“已过了三更,回去作什么,你领我们离开这地方吧。” 侯靖道:“向西藏方向走?” 郑一虎道:“可以,找个四通八达的地方再停下。” 白紫仙道:“你是不是要等大哥?” 郑一虎道:“随便会着任何一个熟人都可以,先打听一下大会的情形很要紧!” 侯靖道:“好就不必向西藏走了,向云南走更好!先到西康、天竺、云南等交界之处停下,我们的人回国,必须经过那里!” 郑一虎点头道:“就照你的意思走了。” 马玲玲道:“让他们先和阴火祖师纠缠去,我一插手,事情就没有完了,太浪费时间了。” 侯靖领着走到天亮,居然寻着一条稀有的古道了,他向大家道:“大家暂停一会,我去找吃的来,吃了再走。” 在穷荒僻野找吃的,侯靖算是奇人,他既不带行李,甚至还没有火种,可是他在一顿饭之后就什么都有了,烤肉、水果、而且样样都是上等的。 大家见他满载而回时,莫不高兴的手舞足蹈,九公主向侯靖道:“阿靖你真是位名厨师。” 正当侯靖得意洋洋的时候,郑一虎突然跳起道:“那面树上是谁刻的字?” 九公主是背向,闻言扭身回头,确见背后树上刻了行字,随即起身去看。 离她有四五丈远,走近时,她忽然叫道:“侯靖,这是天香狐留给你的。” 郑一虎闻言,抢先走过去,一面笑道:“真是的!” 树上刻字:“猴子,我已得了娲皇镜,但不能用,你如有种就从我手中夺去——天香姑姑留。”郑一虎笑道:“这丫头真大胆!” 侯靖道:“她去了云南!” 白紫仙噫声道:“你如何知道?” 侯靖道:“留字下面有暗记,那是一朵云,这暗记只有我懂。” 郑一虎道:“那是顺路,我真想会会她!” 侯靖道:“她如不肯和人会面,恐怕谁都见不到她!” 吃完早饭,他们又动身了,眼看快到中午之际,前途竟现出两个青年影子。 郑一虎触目认出,大喜道:“他们是杜吉斯和培亨!” 接着他大叫道:“杜兄,培兄,请停一会!” 那两个背影真不假,杜吉斯听到声音时,立即回头,一见郑一虎,竟高兴得吼叫起来道:“好家伙,你们反倒落在后在了!” 大家走过去,莫不哈哈大笑,郑一虎先将侯靖介绍道: “老杜,老培,这是我的义弟侯靖!” 郑一虎又将培、杜二人向侯靖介绍道:“阿靖这暹罗马大侠培亨和希腊大侠杜哥哥,你要向他们多亲近。” 侯靖向二人一抱拳,笑道:“请多指教!” 培亨道:“别客气,咱们是同道。” 郑一虎问道:“曼谷大会怎样了?” 杜吉斯道:“最后一场,令兄杀了魔鬼党老大才结束!” 侯靖大笑道:“大哥取得第一了!” 培亨道:“当然!他已到了我们前面了,大会散后,起码有三千人要进贵国游览,那还是正派武林人!此外就不知有多少邪门了。” 郑一虎道:“大巫党是非去不可的,这样一来,敝国江湖更乱了” 杜吉斯道:“你们可知珊娜现已爱上令兄了!” 九公主娇笑道:“这真有趣啊!” 培亨道:“他现和申姑娘,陶姑娘,吕姑娘三人相处得火热,看来大局已定了!” 郑一虎道:“二位如有意,将来在敝国武林中,弟可以为物色两个。” 杜吉斯哈哈笑道:“中国小姐是西方男人梦想的配偶,我先谢谢了!” 郑一虎道:“那就看你们的福气如何!” 培亨道:“娲皇镜怎样了?” 郑一虎把经过情形说一番后,接着又道:“我们正在找寻个小姑娘哩。” 杜吉斯道:“那就不必急了,落在她手中,要比落在魔头手中好万倍。” 白紫仙忽然想起无敌神三个徒弟,急问道:“慕容妮她们来了没有?” 增亨道:“她们三人一道,恐怕也在前面。” 郑一虎道:“难道无敌神对蜗皇镜不管了么?” 杜吉斯道:“他已把这事交与令兄全权代理,同是知道你在追寻,他更放心。” 郑一虎笑道:“那我们不必停了,长驱直进罢,在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呢。” 杜吉斯道:“国家大事!” 郑一虎笑声道:“二位早知道?” 培亨道:“令兄不在须弥山寻你的原因,就是怕你早回北方了。” 此后边谈边赶路,十天之后到了夷浪地区,在那儿停了半天,略作整顿,又五日到了大理城。 在城中,郑一虎吩咐好好休息一天,准备次日清早再走。 时当午后,他们吃完了饭,陪着两上西方人先游市区,在热闹的街上,郑一虎向培亨道:“阁下对敝国城市有何感觉?” 培亨道:“在贵国游览,不管是乡一下或城市,第一个印象是和平,安静,礼让等最深,在下有个譬方,在西方尤如到了战场,而在贵国则如花园别墅,使人有种安适之感!” 郑一虎笑笑道:“敝国人民尚保守,所谓‘知足常乐’,其实这是缺点!” 杜吉斯道:“在太平之世,这是美德,混乱之世就吃亏了,东西两方各有各的优点,亦各有各的缺点!” 正谈着,忽然听到前面人声大哗,侯靖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的,这时急急走回来道:“前面有两批人要打架了!” 郑一虎道:“前面很开阔,不知是什么地方?” 侯靖道:“是广场,是阔人游乐之处。” 培亨道:“我们去看看,为了什么要打架?” 郑一虎道:“一定是江湖人生是非,我们先不要管,看清楚后再作道理。” 到了广场,只见人头拥挤,真是如蚂蚁一样,但在中间却空出一大声,原来里面竟站了两排横刀仗剑的江湖武林人物,双方有二十几个,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郑一虎挤进人群一看,九公主道:“没有认识的!” 郑一虎道:“我认识这两方人物中几个,只怕他们不认识我。” 白紫仙道:“是两批什么人?” 郑一虎道:“东面是强海帮,正是此处的地头蛇,西面是鸡足山的绿林人物,说来亦算不远,离此地不到百里!” 马玲玲道:“谁方正派?” 郑一虎道:“占山为寇,据地称霸,那还谈什么正邪,只不过比起魔鬼党稍强而已。” 杜吉斯笑道:“大概双方都不是任意杀人放火之徒,否则围观的不会这么多人。” 郑一虎道:“在敝国社会里,有种非常微妙的现象,那是一言难尽的……” 他正待解释时,突听一方有人大喝道:“你们那面谁敢出来!” 侯靖道:“要开始了!” 敢在大城市里公开武斗,可见官家根本无力来管这两面的恶势力,郑一虎不能让这种坏印象给两位外国人看去,他立即向培亨道:“培兄,我让你看看阿靖的绝技如何?” 培亨大喜道:“那太好了!” 郑一虎侧顾侯靖道:“你把双方的兵器都收到我在前来行吗?” 侯靖笑道:“可以,但会引得双方来攻!” 郑一虎道:“那不要紧,收场的事有我!” 说着又向马玲玲和白紫仙道:“你们身上有没有线?” 白紫仙道:“女人出门,这是必备的东西,针线都有,你要多长的?” 郑一虎道:“你们两个,一在东,一在西,牵一根线,横拦在我的前面,等阿靖回来时,拉起半人高,离我五尺远!” 马玲玲轻笑道:“一旦双方冲向你时,我俩即将真气灌注线上,替你筑垛墙!” 郑一虎点头笑道:“就是这个主意。” 杜吉斯轻叫道:“妙,魔术师真想得周到!” 侯靖闻言后,立即向东面一批行了过去,口中突然大叫道:“你们双方不要打了,快看官家的大兵开来啦! 不但两批江湖人闻言惊疑,就连围观的人亦皆愕然一震,人人都伸长脖子,一齐扭头向四面察看!” 郑一虎一见,笑向九公主道:“阿靖真有一套!” 两个西方人也被蒙住了,一听郑一虎这句话,立即知道上了侯靖的当! 侯靖早已身如电闪,竟在呼吸之间就施展神乎共技的、手段,不知怎的,他竟把双方的兵器全数夺了过来,甚至尚未被以方觉察哩,这时他们几十个人待械姿势依然未变,但是手中却都空空如也! 这种动作,可说只有郑一虎和九公主看到,因为马玲玲和白紫仙也被侯靖唬住了,她们同样在侯靖那声大叫时望向外面。 这时两个西方人发现郑一虎面前堆了一大堆刀剑,真是惊奇至极,张口结舌,简直莫名其妙! 杜吉斯叹道:“神技,神技,这太神奇了!” 郑一虎何尝不暗暗叫好,他向侯靖点头道:“阿靖这手太妙了,他们为何不曾发觉呢?” 侯靖笑道:“我有一种奇特的点穴法,名叫‘电麻指’,那只能配合扒东西时使用,我的手指只要与对方一触,他就全身失去知觉,但为时极短,短到使他毫无知觉。” 培亨接道:“这就够绝了!” 四外哪有什么大兵到来,有些人仍在用心搜索,可是那两批武林人却发现手中竟没有兵器了!这时正惊荒失措,浑浑愕愕!到处找寻! 郑一虎一看马玲玲和白紫仙早已准备好了,他走出数步,忽对那场中双方之人朗声大笑道:“诸位!你们的兵器都在这里!” 声清而亮,全场的人都听到了,无数的目光,一齐向他看来!尤其是敌对的双方,他们一见自己的刀剑真的堆在一起,霎那人人变色! 那两批人中,突有一个大喝道:“你是什么妖人?竟敢将大爷们的刀剑地摄去?” 郑一虎哈哈笑道:“你们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本人施的乃是暹罗仙法!竟敢胡说是邪术!” 对方闻言立时大怒,摩拳擦掌,居然一致向他并排行来,看势大有合力围上之意。 郑一虎一见大笑道:“诸位小心,本人前面有一道线墙,一不留心,撞上可就要吃大亏的!” 又有一个大吼道:“妖言惑众,大爷们要你的命!” 郑一虎沉声道:“汝辈不信良言,结果必吃大亏,谁有胆量,先来一人试度看。” 突有一个青年大汉抢到前面,厉吼道:“大爷偏不信邪!” 其势如牛,猛冲而来! 那青年恰在这霎那冲到,可是甫一触及线,突然惊叫一声,竟被倒弹而回,蹬蹬蹬,竟是四脚朝天! 围观的人何止干人,一见又惊又乐,竟是同声大笑! 郑一虎也哈哈两声道:“诸位以为如何?本人尚存慈悲之心,不愿叫那位仁兄受伤!” 两批江湖人这下可惊可了,他们不是不识货的一群,心知遇上了空前未有的奇人了,其中有个老者见势不妙,立即摆出光棍不吃眼前亏的姿态来,排众走出,双手抱拳道:“大侠贵姓,老朽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万望见谅!” 郑一虎大笑道:“阁下可是鸡足山二把子?” 老者闻言更惊,再打拱道:“不敢,老朽杨林!” 郑一虎道:“贵寨因何与弭海帮发生了冲突,同是这是居民拥挤的城市,贵双方怎不把官家放在眼里?” 杨林叹声道:“弭海帮不许鸡足山兄弟到城中来,这是毫无道理的,因此才约斗此地,官家曾经言明,只要我们是明着决斗就不过问。” 这时弭海帮亦有一个老者走近,向郑一虎拱手道:“少侠是从曼谷回来的吗?” 郑一虎点头道:“阁下问此作甚?” 老人道:“谁夺得第一?” 郑一虎道:“巫山神君!” 那老人道:“以少侠这等神通,为何尚不能在曼谷夺取第一?” 郑一虎大笑道:“阁下有所不知,在下取得第二!” 那拇人闻言大惊,立即改容道:“原来少侠是天下第二高手,老朽失敬了,当前之事,只要少侠一句话就可解决了,希望指教。” 郑一虎道:“小小的过节,在下双方握手言和,同时从此以义求财,勿为百姓不耻!” 两个老人同声道:“谨遵少侠吩咐。” 郑一虎当即向双方找手一揖道:“承蒙双方看得起在下,现请收回兵器离开,这场子里的百姓太多了。” 他说完即领着自己人拱手而去。 就在广场渐渐人散之际,忽有一个黄衫青年人自人群走出来,他直向鸡足山的老人杨林行近,“你这老儿怎受那个晚辈的欺骗,他所玩的手法只是靠一个扒手和另外两个女子的内功。” 老人杨林见他是个二十上下的青年人物,而且傲气凌人,立知又遇到一个难惹的武林后辈,立即抱拳道:“少侠贵姓?” 青年晤了一声,似在考虑说不说出,良久才道:“我叫‘须弥子’!” 杨林道:“少侠也是曼谷回来的?” 须弥子冷笑道:“曼谷大会算不得天下武林大会,我不去。” 杨林道:“阁下既然看到刚才那位少年在此卖弄,你为什么又不出来教训他一顿呢?” 青年须弥子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敢么?” 杨林道:“当然阁下定有什么理由不出来,可是老朽等自认不是他的对手,因此忍气吞声,只有听他吩咐了。” 须弥子大喝道:“现在我要你离开鸡足山和弭海两地,难道你们就不听吩咐?” 弭海帮的老人这时也走了过来道:“阁下为什么要老朽等离开呢?” 须弥子冷笑道:“证明你们是否同样怕我!” 杨林接口道:“少年劝告老朽等不要在城中决斗,出言有理,现在阁下竟驱逐老朽等放弃艰辛打成的根基,未免太过分了,老朽等碍难从命!” 须弥子大怒道:“那你们双方合起来和我决斗,打过过,由你们打,打不过,不但要离开,少不了还要有大批伤亡!” 杨林正色道:“老朽等被迫无奈,请阁下指定时间和地点。” 须弥子冷笑道:“我让你们多集人手,明天晚上在弭海边或强海中任何一岛一洲都可以,总之你们在哪里集会我都能找到!” 杨林点头道:“到时候驾!” 场中霎时散开了,但也把这件约斗的消息传闻了!然而可惜的是,只有郑一虎这批人一点消息都没听到,他们在第二天一早就离开了大理城北上啦。 到了第二天中午前不久,由大理城的南门口这时有三个少女刚刚到达,可是她们三人却被人群围上了,争相围睹! 三女明知其故,但又不好发作,她们只有在人群中慢慢的挤! 原来围观的人群发现那三女竟是一个白,一个黑,一个黄,居然是三种不同的少女。 不问可知,那是暹逻女慕容妮,白女蒙蒂和黑女娜妲了,可惜她们只隔了半时之久没有和郑一虎会面。 这时已上了大街中段,路面宽,看的人也习惯了,此际不再挤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在三女后面响起一声哈哈大笑道:“蒙蒂小姐,真巧啊,你们竟在我们前面!” 白女闻声,回顾一头,立向身边两上师妹笑道:“我们有伴了,英皇室剑客皮杜尔,巴黎剑客载高亨达,波斯剑客道格拉斯,非洲大剑客劳穆尼都来了。” 黑女娜姐笑道:“他们可曾看到小虎等人,大姐问问他们。” 白女道:“不用问了,我们在前面尚未追上,他们当然更遇不着。” 说话之间,后面三个白人大汉,一个黑人大汉已走近了! “哈哈,娜妲小姐和慕小姐也来了!”这是英皇室大剑客皮杜尔的朗笑之声。 幕容妮道:“诸位因何落后了?” 道格拉斯宏声接道:“我们四人遇上了中国大邪门魔王和鬼王,两下大打出手,可惜他们无心打斗,仅只几回合就走了,因此耽误了一段时间。” 黑女噫声道:“那他们一定是被阴火祖师追着的!” 戴高亨达接道:“不,我们没有看到阴火祖师半个人影,不过却发现一个中国少女在附近出现过,两邪显然是为了那个少女才匆匆离去的。” 白女道:“中午了,哪位对中国馆子最内行的请领头罢,我们吃过饭再走。” 皮杜尔道:“来不及吃饭了,我们要去看热闹!” 慕容妮骇然道:“什么热闹?” 皮杜尔道:“进城时听到消息,此地弭海帮和鸡足山两大批绿林人约斗一个名叫须弥子的青年,时间就是中午!” 白女吓声道:“该不是小虎吧?”道格拉斯接道:“郑小弟那有时间与地方绿林交手,同时他也决不为了一些小事动肝火,那是另外一人,听说这人还是刚进山的神秘少年!” 慕容妮道:“你听到地点没有?” 皮杜尔道:“听说在弭海!” 慕容妮格格娇笑道:“弭海可不小,同时还有海边少强之分,少强有‘金棱岛’,‘赤文岛’,‘玉凡岛’三岛,还有‘清沙鼻’、‘大贯’,‘鸳鸯’,‘马廉’等四洲,人阁下知道在哪一地呢?” 皮杜尔啊声道:“原来姑娘是识途老马了,那就只有先打听清楚才能去啦。” 戴高亨达道:“有大热闹之处,一定有不少闲人去看,咱们到了弭海边就可随着人群走了。” 白女道:“有理,三妹带路罢!” 慕容妮道:“咱们这就走!” 一伙七个人,脚下略一加,不到顿饭时之久就到了弭海边,举目一看,真的竟有无数的闲人挤在前面,甚至还有无数的人群在搭船! 慕容妮一见,急急道:“快找船,等会就租不到船了,打斗似在海中!” 这批西方人,人人都能说中国话,因之非常方便,皮杜尔未几就租到一条船了。 船家似知道他们要去那里,也不问,开船就向清沙鼻驶去。 及至赶到时,竟已迟了一步,打斗已近尾声!他们从千百个旁观的人挤进时,一看一个青年,刀剑如雪片一般飞舞,呐喊声震耳欲聋! 皮杜尔向大家道:“围攻的虽不算特殊高手,但以这多人围攻一个而败到这般地步,这个青年的武功确是骇人了。” 劳穆尼道:“他还未动兵器哩,背上的宝剑显然尚未用过!” 白女郑重道:“如何去阻止他才好!倒下的一时之间虽尚不致死,但时间一长,就难免没有伤重而死的。” 戴高亨达道:“我们都是外人,怎么出面阻止呢,同时那青年似乎是个不讲道理的人。” 道格拉斯道:“我们接近过去,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皮杜尔道:“当心惹上麻烦。” 道格拉斯道:“我们进中国就是印证武功来的,就算败了也不算什么!” 说着,立即领先接近斗场! 刚刚走过,须弥子似已觉察,只见他突然大喝一声,竟是身如电闪,呼吸之间,他又连要带扫,竟又打倒二十几个!显然有意示威! 鸡足山和弭海帮的剩余之众,就在这一下认输了,只见他们纷纷向四面后退! 须弥子一见,大喝道:“我存一点情面,余者不追,你们火速把倒下的抬走,从此不许立帮立寨,如若不然,日后被我查获时,休怨我言之不预!” 青年说完话,居然不再去看两派人物,竟直向这面走来! 道格拉斯一见,察出他来意不善,立即拱手道:“阁下好武功!” 青年冷笑道:“你们可是曼谷落选来的?” 这句话不但不客气,而且带有浓厚的轻视成分!道格拉斯闻言,向后面的同伴朗笑道:“这不为耻,贵国武林有句老话,‘强中更有强中手’!” 须弥子道:“你们到我国来有何目的?” 皮杜尔哈哈笑道:“贵国武林尽奇多奇人异士,在下等前来想我求些指教!” 须弥子沉吟一会,目光扫了白女等一眼,如有所觉,接口道:“诸位虽不是特殊高手,但也不是毫无可取之辈,所谓求教也者,那是客气话,这样吧,我就和诸位点到为止!” 戴高亨达抢上道:“在下正想领教几招中国剑术!” 须弥子道:“阁下是何国人?” 戴高亨达道:“法国!” 须弥子点头道:“法兰西的剑法名传欧陆,但配不上我中国的剑,好,我叫你败得心服!” 说完,他忽向人群中一招手,大声喝道:“老跋!拿我的二指剑来!” 群众里一步,一步行出一个跛足老人,年龄足有七十多了,只见他满面铁青,毫无表情,双手递上一支形似柳条的西方古剑! 戴高亨达一见,侧顾皮社尔道:“他要用西方剑法?” 皮杜尔郑重道:“由此可见他的武功非常渊博!” 须弥子接剑在手,回身向戴高亨达道:“阁下是客,可以上了!” 戴主亨达运上十二成臂力,亮开起手势,大喝一声攻进! 须弥子连步法都不换,稍退半尺,立即展开剑法相迎。 两把剑快得无法看出招数,只闻一遍叮叮之声,不绝于耳! 约有二十回,戴高亨达即感到对方剑招逐渐加快,而且一阵压力如山。 为势所迫,戴高亨达只后退,这时他已觉出无法再接下去。 皮杜尔看势不对,急向道格拉斯道:“我们出手罢?” 道格拉斯摇头道:“老戴一败,我们就无法单独与斗了!” 他的斗字甫完,突听“嗓”的一声,只见戴高亨达的长剑竟飞上了半空,同时人却被震退数丈! 须弥子没有再下手,他腾身一纵,按住戴高亨达的长剑!冷冷的道:“阁下算位人物,接回你的剑!” 言罢,顺手掷出长剑! 戴高亨达的右臂全被震麻,他只得用左手按剑!但面无怒气,哈哈笑道:“在下败了!” 须弥子点点头,侧顾皮杜尔等道:“现在轮到你了!” 皮杜尔早知单独不是他的对手,笑道:“阁下剑术精绝,在下自认不如。” 须弥子冷笑道:“你们四人联手也可!” 道格拉斯郑重接道:“这就越出印证范围了!” 须弥子道:“在下要使诸位认识中国的真正的武学,非此不能显露,如诸位认为越出印证范围担心有伤亡的话,那在下可给诸位保证,只许诸位伤在下,而在下决不伤害诸位。” 劳穆尼哈哈笑道:“如此看来,阁下非要我们联手不可了。” 须弥子朗声道:“希望诸位勿嫌在下言重。” 皮杜尔缓缓拔出佩剑,笑向三人道:“中国人说,恭敬不如认命!” 四人立即分开,顿将须弥子围在中心,劳穆尼大笑道: “现在我们也用贵国的剑术领教了。” 领弥子沉声道:“可见请位武功之广!仍请光上。” 四人已知他是非常强敌,出手全力,同声大喝,一齐攻进! 须弥子这次不再轻视了,身法一变,霎时展开共神秘之学,左挡右迎,前攻后守,奋力周旋! 俄顷之间,场中人影难分,银光如电,真是一场罕有的拚斗。 白女这时带着两个师妹也行至近地,她向黑女郑重道:“这人只怕不弱于小虎!” 黑女笑道:“我们还不知道小虎的真正武功哩!” 慕容妮道:“这人武功虽高,貌相也美,但总没有小虎那种爽朗的风度!” 白女笑道:“二妹中了小虎的迷哩!” 二女在私下细语,场中已更加紧张了!这时连人影都不见,只见全是白光滚滚,风声如涛! 一顿饭久之后,突闻须弥子大喝一声,同时看到他已腾身而起!甚至他的身体竟在半空中停止不动! 白女一见,惊叫道:“他也能停在空中!” 这真是骇人的发现,返料须弥子竟与郑一虎有同样的轻身功夫! 皮杜尔等已收剑,他们胸口竟被须弥子各划破两道裂口,但却未伤及皮肉! 须弥子在空中朗声道:“四位,咱们后会有期,再见了!” 说完,身如飞乌,轻飘飘的落在人群之外不见了! 皮杜尔等走向白女道:“姑娘等请北上罢,区区等就此告辞了!” 白女惊问道:“四位灰心了!” 道格拉斯接口道:“中国异士如麻,我们何必多打没趣!” 白女摇头道:“武林人物败不为耻,同时此人日后必遇郑二侠,难道四位不想见识一番!” 劳牧尼哈哈笑道:“这倒是姑娘提醒我们了,好,我们准备多碰几次钉子!” 他们趁群众未散之前,急急坐船回城,当晚即动身北上了。 时到深夜,他们走近一座山下,讵料白女突向大家道: “前面有打斗!” 皮杜尔道:“中国的江湖真是乱极了,我们去看看。” 前面是座山从,地处道路左侧!他们刚刚走近,触目只见五个青年女子被一个青年男子逼得团团转! 白女惊骇道:“须弥子。” 黑女摇头道:“不,他的相貌,年龄虽然都很相似,可是他穿的是蓝衫,个子也稍矮!这是另外一人!” 皮杜尔道:“还有一点,这个人的目光太邪!与须弥子的目光不同,须弥子的目光是冷傲,此人可邪得很!” 正在这时,突见那青年举手一挥,撤出一把,女子罩在光里! 劳穆尼惊叫道:“那是蓝鲸网!” 皮杜尔郑重道:“蓝鲸网只是西方神话中的仙网,你怎么说这种话!” 劳牧尼道:“你们等下看罢,那五个女子不但被擒,而且已遭蹂躏了!” 一顿饭后,蓝光散了,那青年也不见了,只见地上躺着五个赤身的女子,而且血满地! 白女不敢看,立即带着黑白和慕容妮转过身去。 皮杜尔叹声道:“老劳,此人真是邪恶万分,先奸后杀,其心毒极了!” 戴高亨达急急道:“这里太危险,我们快点回头赶路!” 白女接口道:“我们刚才没有大家围上去,这人非除不可!” 他们已走到谷外路上,劳穆尼叹声接道:“我们看那五个女子的武功也不是那青年的放手,可见那人又是第二个须弥子,这事还小,也许我们七人尚可敌住,然而他的蓝鲸网是无可为抗的!姑娘们今后遇上,千万得当心。” 皮杜尔道:“老劳,你对蓝鲸网似有很深的认识?” 劳穆尼道:“不瞒各位,蓝鲸网本家师的东西,可是家师不知运用,后来家师被人谋杀了,因之网也遗失,谈到该网,说起来历史久远了,因此变成了神话。” 戴高亨达道:“这网怎的如此的厉害?” 劳穆尼道:“这网其实不是仙网,相反地却是魔网,施展开来可以罩住一座山,收起来不到一只拳头大,其厉害之处骇人听闻,据说凡被其罩着的东西都被蓝光包没,被罩者顿时失去主宰,而且在光外无物可破!” 众人闻言,莫不打个寒战,生怕那个青年再出现。 好在一连几天都未再见那个青年,这时已到昆明府。 时当午前,他们进城吃过了饭,准备休息半天再赶夜路,可是就在这时却发现了两个非常岔眼之人! 首先看到的是道格拉斯,他急急向大家轻声道:“当心,刚才上楼的是鬼王和魔王!” 原来他们正坐在一家馆子的楼下饭厅里! 皮杜尔道:“快离开,我们盯着他们!” 白女道:“娲皇镜传言已不在他们手中了,我们还叮他作什?” 皮杜尔道:“我希望这两个魔头遇上须弥子或那蓝鲸网的青年!” 他刚停声,忽听邻桌有个轻轻的老人声接口道:“外国朋友,你的愿望必定成成!” 大家闻声一怔,同时把目光集中过去! 原来邻桌只单独坐着一个白发者人,同时女白、黑女和慕容妮触目认得,且齐声讶然道:“白公公,你老几时到的,我们没看到!” 真是异地相见,倍感亲切,他们竟遇到白紫仙的祖父啦! 老人摆手道:“客人多,说话轻声点,老朽是在暗中盯着他们来的,当你们在看两魔时,老朽就在这时入座的!” 白女恭声道:“这几天你老都在保护晚辈等!” 老人笑道:“保护两字倒是不敢当,其实你们的功夫比老朽还强!” 慕容妮道:“老前辈,你看以两个神秘青年吗?” 老人道:“姑娘是说须弥子和那施‘藏天风’的青年吗?” 慕容妮道:“原来你老也见到了!” 老人道:“须弥子虽不正,但也只傲世自大罢了,然而那有藏天网的青年确是比鬼王,魔王还邪。他的字号为‘春之神’,心性淫毒无比!” 劳穆尼接道:“老丈,他那邪网怎有两个名字?” 老人道:“是的,该网在西方称‘蓝鲸网’,寓意是可以网鲸!但在东方则名之‘藏天’!西方言之不足,东方则过于夸大,不过那确是一件非常厉害的邪物!”黑女问道:“刚才你老说两魔会遇到谁?” 老人道:“须弥子,因为他也在楼上!” 皮杜尔接声道:“那会马上打起来!” 老人道:“他们已斗了两场,二斗一,两场都是平手!这场也许打不成了!” 白女道:“为什么?” 老人道:“他们双方都在追查一个小姑娘!” 白女惊问道:“那小姑娘多大了,他们为什么追她?” 老人道:“小姑娘只有十岁,她是盗走娲皇镜的姑娘!” 白女道:“糟糕,她怎斗得过两魔和须弥子?” 老人微笑道:“论武功,她似不如,但论智慧吗,哈哈,这三人却拿她毫无办法!” 第十八章 白马山战魔鬼 老人说完话,接着就催大家快吃,笑道:“我们先动身,前途不断有热闹可看。” 皮杜皮道:“请问老丈,假如须弥子遇上春之神时,谁将落败?” 老人笑道:“半斤八两,各有各的长处,前途也许有机会看到他们相挤!” 出了城,白女向老人轻声问道:“白爷爷,小虎到了什么地方你老知道?” 老人道:“他是昼夜不停北去的,加上全力奔援京师,目前只怕在数千里之外了。” 白女道:“他需要人手,我们得赶去帮忙呀!” 老人点头道:“你们二个作第二批罢,老朽和四位大侠不走大道了,你们女孩子不落店是不行的,老朽不得不改变一下原来的计划了!” 皮杜尔道:“那就请你老带路啦!” 四剑客和白老人告别二女,他们趁着月落西山之际奔上小路!转眼便消失在山林之间。 白女送走他们之后,回头向两个师妹道:“我们从今晚开始着中国装,这样走在路上比较方便,前面如有小店,我们就住下来罢。” 黑女道:“最好租辆马车,免得抛头露面,我们三个长相各有不同,一路上太引人注目了,中国民间少见多怪,一围就是一大堆,我感到非常蹩扭。” 慕容妮笑道:“我倒有个主意可以减少麻烦!” 黑女道:“什么主意?” 幕容妮道:“中国武林中,蒙面行道是常事,他们进城落店都不须去掉,如果我们改了中国装,再加上蒙面,只露出眼睛与嘴,谁能留心我们是哪一国的?” 白女道:“这办法真好,前面有镇市,我们立刻改装。” 大约定了二十里路,前面真是出现一座镇来,三女当晚就落在镇上不走了。 第二天,她们吃过早点就动身,无论发型,衣着,全是中国式,再加上蒙了面,确实方便便不少,出镇不到,忽由一条小路上走出一个少女来,真巧,她也是蒙了面的,不过从她的举动和声音里听出她的年纪还不大!只见她娇声叫道:“三位姐姐,你们才出镇呀!” 白女一听,轻声向两个师妹道:“奇怪,她是谁?” 黑女道:“听口气,她像是早就认识我们似的!” 慕容妮道:“也许她在暗中盯着我们很久了!” 白女见她走近,笑这:“妹妹认识我们?” 无名少女格格笑道:“当然啦!你们一到中国来我就查明白了!” 黑女噫声道:“这段时间,你都在暗中跟着?” 少女笑道:“有时有离开过!” 白女道:“你叫什么?” 少女郑重道:“在你们面前,我说真话,我叫天香狐!” 黑女道:“这字号最后一字不好听!” 少女格格笑道:“我这字号也是别人叫出来的!我本来叫牡丹!因为我没有姓!” 慕容妮道:“你们中国,把牡丹称之为国色天香,你的字号前两字也许是这个意思,但为何被人加个狐字呢?” 少女娇笑道:“是啊,狐是迷人的,但我从来不迷人呀!” 白女见她天真可爱,笑道:“大概你很猾吧?” 少女格格笑道:“女孩子在江湖上走,不狡猾就处处吃亏的,我承认我狡猾,不过只用来对付坏人罢了。” 莫容妮道:“这么久你都不和我们见面,今早为什么却来见我们呢?” 天香狐郑重道:“你们前途有危险,我是一是前来提醒你们当心,二是我喜欢你们,想和你们同行做朋友!” 自女笑道:“做朋友不成问题,但先说说我们有什么危险?” 天香狐郑重道:“你们可曾见到过须弥子和春之神?” 白女道:“是的!难道这两个人对我们有什么企图不成?” 天香狐道:“对了,不过他们的企图不同罢了,那个须弥子是对蒙蒂起了爱意,他暗中盯了很久啦,那种情形逃不过我的眼睛,同时还常常自言自语,我看他是患了单思病啦。” 白女啐声道:“他作梦!” 天香狐道:“其实他人还不错,不比那春之神,春之神这东西竟对三位姐姐都起了邪念,他迟早会向你们下手的!” 黑女道:“他也盯上我们了?” 天香弧道:“你们在暗中看到他施展藏天网奸杀五个魔鬼党女子时,他就发觉你们了,那时他就要下手,但被须弥子挡住了,双方打得天翻地覆!” 三女闻言大惊道:“后来呢?” 天香狐道:“春之神的藏天网对须弥子不发生作用,须弥子的‘破天钻’也无法毁去藏天网,算来是棋逢敌手!双手除了施展功力硬拼之外别无他法,可是功力也在伯仲之间,试问还有什么胜负?” 慕容妮道:“你真大胆,竟敢去偷看?” 天香狐娇笑道:“其实他们怕我倒是真的!” 白女惊奇道:“他们为什么怕你?” 天香狐格格笑道:“二位姐姐,你们摸摸身上的银子看?” 三人莫名其妙,同时向袋中摸去…… “啊呀,我的银子不见了!” 白女首先叫了起来! 天香狐笑得打跌道:“不要急,都在我身上!” 黑女也发觉银子没有了,吓声道:“是你偷去了?” 天香狐如数奉还给她们道:“我如要三位姐姐的东西,那怕是姐姐们的宝剑也垂手可行!” 白女豁然道:“原来须弥子和春之神怕你偷他们的东西!” 天香狐道:“他们的藏天网和破天钻是武林奇宝,失去了等于失去生命,那还能不怕嘛?” 黑女道:“你已动过他们的脑筋了?” 天香狐道:“鬼王和魔王倒好对付,就是他们不容易,我也提防他们三分,所以不到时机我也不敢冒险,不过假设有一天能和另外一个人合了手,那就万无一失了。” 三女不知他已夺了娲皇镜,因此没有过问,白女笑道:“现在我们有你同行,相信安全多了!” 天香狐道:“安全谈不上,我的行踪现已成众矢之地,今后非要加倍当心不可。” 白女道:“我们这种打扮,难免引人注意啊!” 天香狐道:“我们少落店,多走僻处,行程不按时,常常留心身前身后的动静,必要进我替你们易容。” 黑女道:“我黑,大姐却白,这种容貌能易嘛?” 天香狐道:“易容的方法太多,那怕改你们的骨骼和肤色也有办法。” 她对地形极熟,领着走的都是乡村小路,而且吃饭的时候吃饭,休息时休息,从来不曾误时。 此后一连半个月,天香狐一看天色,向三女道:“时间还早,我们到苗区去,我知道一条非常隐秘的道路可以直通湖南边境。” 白女道:“要多久才能到湖南?” 天香狐道:“照我们这种走法,七天之内一定可到。” 黑女道:“那要哪天才能到北京呢?” 天香狐道:“这是没有办法的,我们总不能一直全力奔驰呀。” 经过一处山道的转角之际,忽然有个老苗人拦住去路,口中哇哇乱叫! 慕容妮感到奇怪,忙问天香狐道:“他在说些什么?” 天香狐惊奇道:“他问我们是不是由外国来的?” 白女道:“那一定有问题,你告诉他说是的。” 天香狐和那苗人说了不少话,她对苗语竟是内行,回来时向三女道:“真奇怪,竟有人事先知道我们要由此地经过!” 黑女道:“是谁?” 天香狐道:“这老人家说,在今天清早有个老人,长得头大身矮,在这路上徘徊,后来被老苗人看到,问起原因,才知那老人乃在此地等你们!” 白女道:“那是铜头公!” 天香狐道:“铜头这名号我也听说过,他等你们作什么?” 白女道:“可能有重要事情。” 天香狐道:“老苗人说,那老人临走时有话托转,叫你们勿走黑枣林这条路!” 白女道:“黑枣林在哪里?” 夭香狐道:“就在前途三十里,是我们必经过的地方!” 白女道:“那就很明白了,可能林中有强盗藏着。” 天香狐道:“这样罢,你们二个慢慢行,我单独走在前面探道,如果有所发现,我会回头通知,那时再决定改道的计划!” 白女点头道:“妹子也得小心,” 夭香狐笑道:“放心,这点我最内行,你们慢慢来,我走了。” 二女见她加劲奔出后,于是小心行,慕容妮连剑也拔在手中。 那个苗老人还未走,一脸惊奇之色! 这样走了十来里,前面全是山林了,一条少有人行的青石板大路,恰好由一处狭谷中通过去。 黑女道:“我估计还只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好没有这说快!” 慕容妮道:“是谁藏在那黑枣林等我们呢?” 白女道:“八成就是春之神!” 黑女道:“那我们何必去探呢,趁早改道不行嘛?” 白女道:“壮丹带着我们走这条一定有她的原因,也许改道要多走几天呢。” 慕容妮道:“最好不要再前进了,就在这里等牡丹回来吧。” 白女道:“再行十里看看,你们越来越胆小了。” 黑女道:“那坏人的藏天网太厉害,可说没有我们用武之地。” 白女道:“我们又不是笨牛,难道见面就逃都不会吗?” 论轻功,三女都有信心,这句话提醒了她们两个师妹,她们立刻勇气倍增,于是昂首阔步,加步行出。 这次只行了五里,忽见天香狐真个回头了,只见她格格笑道:“放心走罢,有了护花使者啦!” 乙女道:“发现什么?” “黑枣林内藏的是春之神,我去时,他已和须弥子干上了!” 黑女道:“还在打吗?” 天香狐道:“翻翻滚滚,打到西北角上一座峰顶去了。” 白女笑道:“那须弥子自作多情!” 天香狐道:“他如听到这句话,必会伤心极了!” 她领着三女通过黑枣林时,发现有片地方竟打得乱糟糟的。树木被毁,连地面都翻转来了。 刚出黑枣林,忽然听到一阵急骤的马蹄声!白女抬头一看,噫声道:“外面是条官道?” 天香狐道:“这条官道是由贵州通来的!” 黑女接道:“那三骑侠马走近了,他们也是江湖人!” 天香狐道:“这不稀奇,我还认得他们是雪山派的高手。” 白女道:“他们向东行,可能有什么急事!” 天香狐道:“管他,我们横过大道去吧!” 三骑马上是三个壮年大汉,他们似不觉得林前有四个蒙面女子,可是很怪,他们并非如白女所说的向东行,这时忽然勒缰奔北去了。 白女一见大奇道:“他们突然转北了!” 天香狐道:“是顺路不妨跟去看看,雪山派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说着领先追上去。 后面有了追踪的人,马上三壮年这才留了意,在后的骑上,那壮年有意无意的回过头来。 相距不到两箭地,天香狐不理,她仍旧追着,但却轻声向后面三道:“他们不识我,要是现在蒙上面,反而更令他们怀疑。” 白女道:“这样追赶他们,恐怕发生误会。” 天香狐道:“我从来不管什么叫误会!” 白女道:“壮丹妹子,人家是正派弟子,你这种任性而为的举动是不动的,千万别耽误人家的正事。” 天复狐道:“逗逗玩嘛,也许我们能帮点小忙都说不定!” 马走未停,马上三个大汉似亦无暇责问,然而他们却不断回头观察。 前途四十里处出现一座村镇,三骑也许空着肚子赶了不少路,这时竟向镇上驰去。 白女叫住天香狐道:“好啦,让他们松口气罢,不要再追了。” 天香狐娇笑道:“难道我们不吃午饭!” 白女道:“下一站罢,何必凑在一个地方?” 天香狐笑道:“下一站就要到天黑才有得吃啦,同时我非搞清楚他们来干什么不可?” 黑女笑道:“你这丫头真刁,我们自己还要当心哩!” 进了镇,天香狐这下可不知那三骑落在那座店里,她回头笑道:“算他们走运吧!” 白女道:“好啦,我们就在前面这家吃罢。” 街上人群却不少,来来往往的都是各地商旅,四女走进一家叫桂香楼的馆子,入座一看,真是食客如云。 “楼上座位比较空,小姐们,快楼上坐!”一个酒保迎接着! 天香狐依言上楼,一看楼上也不少,不过比楼下清静些而已。 楼上有雅座,可是天香狐不去,她偏偏选择在临街窗下一张空桌。 点了酒菜,等酒保去了之后,白女轻声道:“为何选这地方?” 天香狐轻笑道:“我国江湖人的习惯。” 黑女道:“这种习惯有原因吗?” 天香狐道:“看得宽,无阻拦,有事展得开,尤其是有危险时,跳下街道开溜比较方便。” 慕容妮笑道:“有道理!难怪人说在江湖中混经验比本领重要了。” 天香狐道:“说话轻声点,楼上五桌是江湖豪客!” 白女闻言一怔,偷偷扫视全楼,可是她没有看出!问道:“是哪几桌?他们都没有带兵器,我看不出来?” 天香狐道:“都是老家伙,不要问,尖起耳朵听,久了你们就会发觉的,不带武器甚多。” “咚咚咚!”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时又有人上来了! 天香狐一见是两个大汉,她忽然轻嗔一声! 白女道:“这两人你认得?” 天香狐道:“你们真差劲,这不是那三个骑士中的两人吗?” 黑女啊声道:“他们还没落店,但为何少了一个?” 天香狐道:“他们当然落了店,这是来找人的!” 慕容妮道:“那你奇怪个什么劲?” 天香狐道:“开始我当他们是来找我们哩!现在才知弄错了,你看,他们向东角一桌走去了。” 东角上坐着四个五十开外的老人,白女啊声道:“他们是自己人!” 天香狐道:“也许是两个大汉的长辈,他们在讲些什么。” 黑女道:“还不断的看我们哩!” 酒保送上东西了,天香狐催着快点,轻轻道:“我们最好到镇外去等。” 白女道:“你听到什么了。” 天香狐道:“我只只到‘五里峡’三个字!可能该处有什么大事发生。” 白女道:“你知道地形?” 天香狐道:“知道,该处是一条峡道,两面峭壁万刃,中间南北通道,两端有一夫挡关,万夫莫敌之险!” 慕容妮:“大概有强盗在该地打抢!” 天香狐道:“哪有强盗打武林中人念头的,那真是笑语,绝对不是。” 黑女道:“要不就是约斗在该处了?” 夭香狐道:“何地不可约斗,却选那么一条峡谷?” 吃过酒饭,她们急急出镇去了,天香狐还要在镇外等雪山派人,可是白女不准。 走了四十里平坦大道,前面已现出两座高峰,可是天色已近黄昏,幕容妮等见天香狐未缓下步来,不由急了,问道:“还有多远?” 天香狐指着两座峰道:“这条路正好通过那两座峰,还有十几里!” 白女道:“天黑进峡谷,我们是自找麻烦!” 天香狐道:“天黑对我们有利,咱们本就不愿被别人认出的嘛!” 说着话,已然进入山区,忽然自侧面响起一阵苍老的笑声道:“你们终于过了黑枣林!” 声落,由林石之间走出一个大头老人! 白女一见,欣然叫道:“铜头伯伯!” 原来竟是铜头公,只见他呵呵笑道:“外国丫头喊中国老人作伯伯的,大概还不多见吧!” 黑女娇笑道:“你老在此作什么?” 铜头公公道:“此路不通,专等你们前来打先锋!” 慕容妮道:“前面发生什么事?连你老都不能通行?” 铜头公道:“阴火祖师已把魔王和鬼王困在峡谷内的铁蟒洞内,同时殃及了中原几大门派的武林。” 白女道:“也被困在洞内吗?” 铜头公道:“正是,甚至连这条独一无二的通路也不准人通行!” 白女道:“不能翻过峰去嘛?” 铜头公道:“中原武林共分三大方面,白派就是正派,黑道就是绿林,此外即为邪门,黑道人物当然不过问白道人被困的事,然而白道都有点关系,一派有难,他派定必协力相助,我们是站在白道上,岂有不过问之理?” 老头说着话,向天香狐笑道:“小丫头,你是不可进峡的!” 天香狐笑道:“为什么?” 铜头公呵呵笑道:“瞎子吃汤圆,你自己心里有数!” 天香狐格格笑道:“原来你早已知道我是谁了!” 铜头公道:“阴火祖师三师徒你可瞒过,魔王鬼王现在自顾不暇,这都不成问题,但是刚才又进去了春之神和须弥子!” 天香狐大惊道:“他们和阴火祖师不冲突?” 铜头公道:“这种顶尖高手之间,说没有冲突是假的,但在某种目的之下,他们表面上可以互不相犯,一旦出现了利害得失之时,那就各凭手段了。” 白女道:“春之神和须弥子是同时进去的吗?” 铜头公道:“他们虽然不是同伴,但却都到了。” 白女忽然转过头去,发现有七条黑影由后面奔来,不由急急道:“那是雪山派的人来了。” 铜头公道:“雪山派有两个长老困在洞内,这是该派应援的一批,我老头子早已看到了。” 他不愿与雪山派人见面,立即带着四女隐入林内,等那七个黑影过去后再出来。 大约距五里峡还有半里,老头又立住道:“里面不对了!” 白女道:“似是打起来了!” 老头子道:“除了春之神和须弥子,其他谁是阴火祖师的对手?” 黑女道:“可能这三方面起了冲突!” 铜头公领着加快速度,一直向内猛扑,回头道:“如真是他们之间起了冲突,那我们就掩过去,全力袭东侵和西掠!” 深入峡内不到一里,突然右侧崖壁下冲出了个老人大叫道:“大头快停!” 铜头公似已听到声音,急忙问道:“大肚子你也在这里!”原来那是大腹公,只见他走近道:“魔王和鬼王乘势攻出洞去了,现在东侵和西掠死迫不放,各派之人都脱险了。” 铜头公道:“老阴火祖师被谁敌住了?” 大腹公哈哈笑道:“三方面打得紧,是空前的火拚!” 四女无一见过大腹公,只见他挺着一个箩筐大的肚子笑得左右滚动,看得个个失笑不已。 铜头公问道:“怎样开始的?” 大腹公道:“开始是须弥子要阴火祖师放魔王和鬼王出洞,他的意思要生搞问口供,可是阴火祖师不答应!” 铜头公道:“那也只有他们两人会干起来呀?” 大腹公笑道:“可是春之神奸杀魔鬼党五个女子的事情,已被阴火祖师查出,当阴火祖师与须弥子动手时,这时春之神想袖子旁观,于是乎立即卷了进去。” 铜头公问道:“能不能通过去?” 大腹公道:“这里有条秘道可以翻上悄壁,咱们不必去冒险。” 铜头公道:“这在人打起来很难有结果,不看也罢。” 大腹公领着走秘道,不久就翻上悄壁,沿着峭林木向北奔去,可是耳边仍不时传来隆隆的震撼之声。 峡谷太深,立在峭壁顶上根本看不到谷中的情形。 通过五里峡后,铜头公向四女道:“你们可以向东走二十里,那儿有座小城,天亮在城中租马车上路,这种带面罩的方式仍然容易引入注意。” 白女道:“二老是否要走另外一条路?” 铜头公道:“老朽要另外救援几个女子,她们的武功不如你们,迟早会被春之神毁灭。” 黑女道:“她们是谁?” 铜头公道:“是华山派的。” 四女送走两个老人,依言直向东奔,可是刚刚走到另一条大道时,忽见侧面驰来一辆马车,赶车的把式居然是个中年妇人! 车到近前,讵料更出意外,马车呼哨一声停了下来! 白女莫名其妙,示意三女勿动,静等变化。 驾车的妇女这时注意着四女问道:“姑娘们要不要搭车?” 白女更奇了,问道:“车中没有人?” 妇人道:“这是回头车!” 白女道:“女人赶车真是少见?” 女人在月下看起来毫无表情,冷冷的道:“少见只要不多怪就行了,四位姑娘要去哪里?” 白女道:“路程远,你赶不到头。” 女人道:“我的车没有分站的,客人要到哪里就到哪里,有时甚至不计较车费!” 天香狐抢着道:“我们不要!” 妇人冷笑道:“既能走夜路,却因何没有胆量,我的车既不是盗车,也不怕强盗!” 天香狐冷笑道:“你的车就是抢来的!” 妇人怒声道:“姑娘不要以为蒙着面讲话就可不负责任?” 天香狐道:“车上有血迹,你是什么人?” 妇人不作声,突闻车中发出一声阴森森的怪笑接着:“你们四人不搭车也不行,也仙姑已看上你们了!” 黑女突然大叫道:“大家准备,车上是埃及符婆!” 白女闻言,突然一掌劈出,大叫一声:“快随我走!” 她知道对妖妇不可力敌,领着向北面冲出! 四女随着她猛冲而过,慌忙全力逃走! 可是她们耳边始终听到妖婆的阴笑声,真如阴魂附身一般! 不知走了多远,天亮了,这时觉得阴笑声也停止了!白女停下道:“我们已中了邪术,大家快检查身体!” 黑女道:“我们中的是幽灵伏体妖术,白天不要紧,一到夜晚就心神不宁!” 白女道:“师傅说中了这种邪术的人不出一个时辰就要晕迷,可是我们已走了半夜了,为何不见效?” 慕容妮道:“大概是小虎给我们吃了异果之功?” 白女道:“那牡丹妹子呢,她没有吃呀!” 天香狐道:“我身上有避邪珠,妖法侵不上我的!我相信妖妇就在附近,只不过她始终躲在暗处罢了。” 白女道:“如何知道?” 天香狐道:“我身上的避邪珠仍在跳动!” 黑女骇然道:“她为何不现身出来?” 天香狐道:“这很简单,她见我们未被迷住才不敢出来!” 白女道:“我们如何才能摆脱她?” 天香狐看看四处非常开阔,知道女娇无法藏身,轻声道:“妖妇不在近处,也许到晚上会向我们施另外一种邪法下手,我们愈到人多之地愈容易脱身,前面似有城池,我们赶进城中再想办法。” 白女道:“听说这妖妇也有一套盯人的邪术哩!” 天香狐道:“试试看,只要我身上的避邪珠不跳了,那就证明她已追掉我们啦。” 二女认为有理,蒙蒂领着向城池急奔! 进了城先吃饭,之后佯着落店休息,先交店钱,之后再逛街。 天香狐猜得不错,不但在暗中有人盯她们,甚至还是二个老巫婆! 三个巫婆各有形态不同,两个黄种人,一胖一矮,胖的脸上还擦着厚厚的脂粉,那真是猪八戒装西施,越装腆看,矮的只有二尺高,有只眼睛甚至是瞎子,这两个妖妇一直等到四女落店才离开! 另外一个更老,居然是白种人,不过她没有进城,单独徘徊在郊外.可能她自知相貌阴森恐怖之放,所以她不到人多之处的城市来。 这个老妖妇确实难看极了,一只鼻子瘦又大,而且勾得象鹰啼,脸上的皱纹可以藏蚯蚓,纵交错,毫无点肉,配上一双深陷的绿眼睛,不时射出恐怖的精光。 这时胖怪妇由城中回来了,见了老妖妇竟恭恭敬敬的道:“师傅,两个丫头落店了,大姐在监视!” 老妖妇发出如果一般的尖笑声,口中含糊的道:“她们的小心眼我明白,假装休息,籍机脱逃!” 胖妖妇道:“师傅要她们作什么?” 老妖妇怪笑道:“春之神好色,有此四女,可掌握他作怒了?” 胖妖妇道:“师傅的伏体幽魂既然无能为力,今晚改用什么法术?” 老妖妇嘿嘿笑道:“虚实幻影大法你们已练成,稍待小丫头离城后,将她们前途隐去,导其走入幻境,为师自有仙法擒住她们。” 胖妖妇领了指示,立即又向城中奔来!可是她刚刚进城,迎面就遇到她的大师姐——那矮妖妇! 胖妖妇一见愕然问道:“师姐为何不在城中监视?” 矮妖妇满面怒气,吼叫道:“四个丫头真鬼,她们没有回店!” 胖妖妇大惊道:“被她们跑了!” 胖妖妇急急道:“你向东追,我向北追,看她们逃得了多远?” 矮妖妇慌忙道:“那得告诉师傅!” 胖妖妇道:“已有传音,你快追!” 两妖妇分别追出之后,讵料竟在两人谈话不远处的山坡上走出四个少女来,更奇的居然是白女、黑女、慕容妮和天香狐。 四女不但看到了两妖的面,而且已听到她们的话! 这时白女一挥手,她们不但不动身,反而再向城中走! 不过不久就在城里租了一辆旧式马车赶上北向大道。 在车内,白女仍有点紧张,轻声向天香狐道:“妹子,第一回合,你是成功了,可是还有个老妖在后面呢。” 天香狐笑道:“这辆马车是舍不得出钱的人坐的,老妖不会注意,同时路上车多,她那有时间一一细察!” 黑女道:“这辆马车可说是车老马瘦,一天能跑多远?” 天香狐道:“只要安全度过今天,明天我又有新花样,我们拼不过妖妇,只能全靠耍花样……” 话未完,忽由车帘子内看到车后不远有个面貌阴森的老妇,突然一顿,立即接道:“那个老妖迫来了!大家勿出声!” 三女向后一看,黑女紧张道:“真是她!” 白女道:“一定会察出我们!” 天香狐道:“不要慌,看我的!” 边说边在衣袋里拿出一套假发,很快就罩上头去,又不知用什么药物把脸,颈子,玉手,全变了,三女守在面前,看了都感奇怪,她们发觉天香狐在这个瞬间变成一位中年妇人,而且半丝破绽都没有! 天香狐这手是她奇技之一,这时她不但不隐藏,而且伸出头,右手半捞车帘,装出欣赏沿途景色之态。 老妖妇不怕惊世骇俗,那种毫无老态的如风步法,很快已到车后半箭之地! 天香狐不但不避,反而侧顾后方! 老妖妇本来似对这辆马车起了疑心,然而这时一看不对,不但不停,反而加快脚步超越过去。 这辆马车的赶车把式是个有江湖经验的壮年汉子,他一见老妖妇就知是个武功很高的江湖异人,居然仍不禁惊呼出声。 白女一看这关又过了,她对天香狐由衷赞佩道:“妹子你比我们的年纪都小,可是你的沉着却比我们强百倍!” 慕容妮叹声道:“这就是中国人最大的优点,也是外国人说中国神秘之处。” 天香狐道:“事情到了最危险之际,愈慌就愈糟!我们中国人有两句临危不乱的格言,那是‘除死无大病,要饭再不穷’!” 慕容妮点头道:“佛说‘生即为死,死即为生’!那不是生即为死的前奏,也不是死了再生,而是怕死而不生,无畏则不死之意!” 白女笑道:“你们暹逻人信佛,所以你对佛理有深知。” 车到一条河边,大道个沿河而下的,忽听车把式突然惊叫道:“坏了,马的前蹄伤了!” 车子突然停止,四女闻言,莫不大惊,伸头探望! 一点不错,左边那匹马竟已跪在地上。 天香狐立将假发取下,恢复容貌,带上面罩,急催大家下车!向车把式问:“一匹马可不可以拉?” 车把式愁眉苦脸,摇头道:“不但拉不动,而且小的也舍不得这匹马。” 白女道:“那我们只好步行了!” 车把式叹声道:“小的真倒霉!” 黑女道:“你不要难过,我们多给你几两银子。” 车把式感动到:“如此小的感激不尽!” 天香狐突然向车把式道:“你去看看马是因何受伤的?” 车把式接了黑女所赏赐的银子这时才去查看、但他一看马脚时大叫道:“马脚上有把刀!” 天香狐闻言冷笑道:“果然不错!” 白女忙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天香狐冷笑道:“有人在暗中捣鬼,目的是不叫我们坐这辆车!” 慕容妮道:“那也害我们不到呀?” 天香狐道:“这是第一步,这人还有第二步,我们走,前途必有名堂。” 四女告别车把式,立即提起轻功向前奔! 不到十里,忽见前面路旁居然停着一辆新式的豪华马车! 天香狐一见,心中立有所悟,忙向三女道:“三位姐姐,名堂来了。” 白女道:“什么?” 天香狐道:“走着看罢,前面马车必定向我们兜生意!” 黑女道:“暗中之人有意引我们上那辆车?” 黑女话未收口,忽见前面路上立着一个青年车夫拦住道:“四位姑娘要不要搭便车,小的马车无人坐。” 天香狐抢到前面冷笑道:“谁叫你在此等着的?” 她看出那车夫并不似有武功的人,因此这样问。 车夫闻言一怔,摇头道:“姑娘的话,小的不懂。” 天香狐道:“你的车为何停在这里?” 车夫这下可笑了,恭声道:“姑娘,小的这车是载客到此的,有位公子搭车到此,他突然说不要搭了,他走了,小的只好在此等客搭便车!” 天香狐突然格格笑道:“原来如此,这证明那个搭车的头脑太笨了,居然搅出这种小孩子的把戏来!” 白女问道:“他这是什么用意?” 天香狐挥手道:“我们走,等会再告诉你!” 她忽又向车把车道:“你千万勿叫别人搭你的车,出了事你得当心坐牢!” 车夫大惊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香狐道:“你的车中有人捣鬼!同时你也勿进去,我没有时间多告诉你!” 她领着三姐妹仍向前走,可是却不断向右侧发出冷笑。 白女也看看右侧,但却一无所见,右侧面一箭远只是有片树林,问道:“妹子,你怎么了?” 天香狐道:“那个东西一定藏在树林里!” 黑女道:“车中有什么?” 天香狐道:“我不知道,可是我猜想必有危险,假使我们真搭了车,也许此刻已经落入那东西的陷井中了!” 慕容妮道:“他为何不当面向我们下手?” 天香狐道:“这个我也不明白,那当然有他的用意。” 黑女道:“是不是妖妇?” 天香狐这才肯定道:“不,他是春之神!” 三女闻言大惊,骇然道:“是他?” 天香狐道:“绝对错不了!” 说着一口气奔走了二十几里,幸好再未遇妖妇!但前面的大道更平坦了。 天香狐这时停步道:“我们现在要改路线了!” 白女道:“为什么?” 天香狐道:“前后左右没有遮拦,我们不见有人追来,这证明春之神暂时放弃了他那念头,可是我又心遇上妖妇,改改路走,比较安全!” 黑女道:“我们都听你的,你就领先罢!” 天香狐道:“方向仍和北,不过要离开大道几天!等过了二天之后,我们再上大道。” 慕容妮笑道:“我们有你这么一位女诸葛,不但安全,而且好玩极了。” 天香狐道:“我送三位姐姐到了北京仍要告别的!” 白女道:“不,我们不准你离开!” 天香狐道:“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在一块啊!” 黑女道:“怎么不可以,咱们从此要永远住在中国了!” 天香狐惊讶道:“为什么?” 慕容妮笑道:“我们不瞒你,这次进中国不是游历,而是我们已嫁了个中国人!” 天香狐啊呀一声道:“三位姐姐嫁给谁了?” 白女道:“我们尊师命,早已许配一个人,他就是天朝飞龙!” 天香狐道:“天朝飞龙!我听说过,他是一位年轻的奇人!” 白女道:“他现在赴北京替皇帝打仗去了,你如想见他,我们都欢迎!” 天香狐道:“我不但想见他,而且想斗斗他,现在他既是二位姐姐的丈夫,只好作罢了。” 白女笑道:“不必放弃,你仍可斗他,有我们在暗中照顾,他不会伤害你的!” 天香狐格格笑道:“那真有意思,听说他也聪明绝世,而且武功绝伦,我虽不敢和他动武,但我可以和他斗智,同时我还要偷他的东西!” 慕容妮道:“他确实诡计多端,你如斗过他,那也可以煞煞他的威风!” 天香狐领着离开大路奔小道,又被她走对了,一点事情都没发生。 一天三天很容易就过去了,这日天黑进入湘西的五岭山脉!他们落足在一家山民的茅屋里! 山中既无好的住宿,也无好的可吃,四女只有自己入山打野兽。 山民家只有两个老夫妇和一个十三四岁的童子!他们甚至连普通话也不懂,他们说的只是湘西的方言,所以对四个女子来说,仅仅只有天香狐和他们用方言交谈。 晚饭后,天香狐向三女道:“这家民房面对一条河,但被前在的树林遮住了,所以我们看不见,同时这一条河还是湖前四大江的滨水上游,由此坐船可达洞庭湖,河边是大道,我们明天有两个走法,一是坐船,一是沿河走路。” 白女道:“坐船比较隐秘。” 天香狐道:“那就慢多了。” 黑女担心道:“这里既近大道,我们睡时要警惕,最好坐到天明。” 慕容妮道:“何必到天明,我们休息两个时辰就动身,先走一段路,然后再在有码头之处搭船。” 天香狐道:“不到天亮搭不到船,那我们决定半夜开始动身,走到天亮再搭船。” 决议后,四女开始在老农夫替她们收拾的房间内休息。 到了半夜,天香狐留下一大锭银子在房中,她有心济助那一对穷苦的老夫妇,之后悄悄的和三女出门。 通过门前的要林,踏上大道,发现那条河并不宽,沿途河边还停有不少小船,不过这里的船家都入了梦乡! 沿河走了五十里,天色渐渐放晓了!岂知就在这时突见前面人声大哗! 白女惊问道:“前面出了什么事?” 道:“你们在此勿动,我先去看看!” 慕容妮道:“当心点,我还听到兵器交锋声!” 天香狐道:“如有我们所怕的人在场,那就没有兵器声了!” 转了个弯,天香狐即看到朦胧的晓色照亮处立着五个黑影,可是在当地的地面上似还躺着几个死人! 她知道出了大事,不由考虑一下才向前走去。 五条黑影发现有人走近,其一即大喝道:“什么人?” 天香狐令笑道:“叫什么劲?我是过路的!” 有个大汉提剑迎上,但一看是个美丽的少女时,立时显出之色! 在这种深夜里,一个少女竟敢毫无所惧,那大汉就知不平凡,他拱手问道:“姑娘贵姓?” 天香狐道:“这不是问姓查名的时候,这里出了什么事?” 大汉道:“经过一场打斗,在下有三个师弟遇害了。” 天香狐道:“对方是谁?” 大汉道:“魔鬼党徒!” 天香狐向后一招手,白女等赶上去,一听原因,慕容妮道:“为什么?” 那大汉又见来了三个,而且有两上不同种的少女,不禁更奇,接道:“四位可是从曼谷来的?” 天香狐道:“正是由曼谷来,现在你可放心说实话。” 大汉道:“在下等是衡山派的,今夜在此经过,竟被魔鬼党拦截仇杀。” 白女问道:“他们多少人,事后向什么方向去了。” 大汉道:“他们是十个,二女七男,下手后向对河退去。” 天香狐道:“诸位快把同门师弟埋了,我们助你追查他们。” 那大汉沉吟一下道:“在下等不明白四位姑娘身份,虽蒙仗义援手,但不敢接受。” 慕容妮接口道:“贵国名门正派,莫不有此规矩,不过请放心,我们是天朝飞龙的朋友。” 大汉闻言大喜道:“在下正是替郑大侠办事而来的!” 白女骇然问道:“诸位替他办什么?” 大汉道:“在下姓何名钦,三日前接到掌门人手谕,吩咐追查一批神秘的劫金大盗。” 黑女向白女道:“师姐,小虎可能无暇顾及此事才托衡山派追查,我们何不协助办理此事。” 白女道:“这是应该的!” 她向何钦问道:“至今尚无线索吗?” 何钦道:“没有,但估计尚未离开三湘地带!” 白女道:“如此就请火速完当前之事,我们须立即过河。” 大汉何钦道:“四位姑娘请到河边岸边去,那儿有我们的船,等在下办完事就过河。” 四女依言行去,到了岸边,天香狐道:“劫金的一定是魔鬼党,否则他们不会在此截杀查案之人!” 白女道:“很难说,也许有牵连!” 过不了一会,五个大汉都回船了,何钦向四女介绍道: “这几位是在下的同门师弟,从左起是张明、李子和、刘飞、周申!希望姑娘们多多指教!” 白女道:“别客气,我叫蒙蒂,右面是我二师妹娜姐,左面是三师妹慕容妮,这位是壮丹妹子!请快开船过河。” 过了河,何钦留下二个师弟守船,带者周申及四女上岸。 有是查到天亮还没有动静,于是何钦又陪着口船,吃了早餐再出去。 这一交,何钦把三个师弟派回山了,他们驾船放流而下,只有他仍带着周申陪四女上岸作长途查探。 方向是向北,但他们是曲折而行,凡是可疑之处都不放过。 一连四五天,他们连一点点影子都没有查到,这日傍晚到了隆回城。 何钦征得白女的同意,这晚就在城里住下,因为离几十里外有座白马山,他们准备深夜去查探一下。 隆回城是座山城,市面不太热闹,他们吃了饭就准备休息,可是天香狐反对,她却要白女一同出去。 蒙蒂十分尊重她的意见,于是她叫黑女和小妹先行休息,同时叫何钦兄弟也不要离开。 天香狐不马上要走,她和白女蒙蒂等到初更才由房屋顶上出去,甚至她还在房顶上停留不动。 白女看她举止有异,轻声问道:“为何不走?” 天香狐道:“我们进城,提防有人注意,因之我们在此守一会!” 白女道:“有人注意也要等到三更才来呀!” 天香狐道:“三更是下手的时候,初更是探路的时候,没有探路,今晚就没有人来下手。” 突然一条黑影自不远处街上冲起,白女一见骇然道: “夜行人!” 天香狐道:“西面也有一条!” 两条黑影直朝西面会合了,白女急急道:“快去追!” 天香狐道:“不要动,这时追去,反会使他们有所警觉!” 白女道:“等会他们岂不隐没了?” 天香狐道:“他们行动很大胆,也许是城里的办案人!” 白女道:“他们出城了。” 天香狐才起身道:“掩着身形,我们可以暗盯了。” 二女轻功高,行动隐秘,一直追到两条黑影后面不放。 两条黑影出城的方向是西门,他们也是全力向前奔,一口气就离城四五里! 就在这时,前途又有一条黑影,那人更胆大,竟向奔去的黑影大叫道:“头儿,他们向白马山去了!” 这面两条黑影原来是一伙,其一闻言,大声道:“看清楚有几个?” 这人的声音很苍老,先前的黑影见问,飞快接近上来道:“七个,可能是劫金贼的一伙!” 苍老声音想了一下,接着催道:“带路,咱们非查确实不可。” 天香狐在暗中所出,回头向白女道:“他们是官家的捕快,姐姐请回去叫大家来,我随在他们后面。” 白女点点头,摆手道:“一路留记号!” 天香狐道:“不要留记号,大家来时直奔白马山就是了!” 二更不到,前面二条黑影已经赶到白马山下可是他们不敢直上主峰,仅在山脚上徘徊。 天香狐知道他们不是贼人的对手,因上此不怪他们胆小,于是在暗中停下。 两下里停未多久,突然有个阴笑声发自三步远的前面! 二捕快闻声齐喝道:“什么人?” 阴笑一声再停,接着就走出一人来冷笑道:“大爷尚未查问你们,例被你们抢着鬼叫了,人们是隆回城的狗腿子吧!” 那苍老的声音大怒道:“朋友,开口伤人,可见你就是贼党!” 那人在月下,看来是个青年,他忽然向后一招手! 他后在黑影如幻,一连走出三个! 那青年大喝道:“兄弟们,将这些狗腿子收拾下来!” 三捕快,一见,齐一拔出兵器,立即准备打斗! 就在这时,天香狐露面娇道:“谁敢拒捕!” 她如风走近捕快:“你们退后,这几个小贼有姑娘代为处理!” 三捕快看到闪出个少女,俱都感到莫名其妙,又惊又喜!苍老的拱手道:“女侠,他们是劫军晌的大盗!” 天香狐道:“他们还有六个同党未来,但今晚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贼党一见天香狐,不但不惧,而且齐声大笑道:“兄弟们,宝货送上门来了!” 天香狐慢慢走近冷笑道:“你们是魔鬼党的?” 天香狐慢慢走近,冷笑道:“你们都上来!”贼首将手一摆,回头道:“你们后面,派一人上山禀明五首领,只说有个十全十美的宝货送上门来了。” 天香狐闻言忖道:“魔鬼党共有十首领,原来这批东西竟是五首领带来的,看样子今晚有场硬仗要打了!” 讨思中,她希望白女等快点赶到! 贼青年横握长剑,亦慢慢的向天香狐走近道:“姑娘是哪一门派的?” 天香狐冷笑道:“你能资格问嘛……” 嘛字才出,她已如电闪出,一上手就是猛攻! 贼青年可能是魔鬼党中二流人物,一见大笑,剑势幻成一团银光,居然毫无所惧! 天香狐出手就是十几招,可是立知对方是强敌! 三捕快中的老人见识广,他知道贼党竟是一流高手,回头向左面大汉道:“黄猛,快回去叫人,贼势太强了!” 黄猛还只应声转向,贼党中就有一人厉声喝道:“不许动!” 老人冷笑道:“谁敢阻拦?” 贼党中从侧面绕了一人道:“想回去救援嘛?那就先留下人头来!” 远远的响起一声娇叱道:“二妹三妹,向两侧抄他们,一个也勿放走!” 原来这时白女等已赶到! 第十九章 一厢情愿 白女蒙蒂一到,天香狐知悉娇声道:“姐姐们,快上山去,他们是魔鬼党人,山上有他们的五首领。” 黑女和慕容妮已向两侧抄出!蒙蒂闻言说道:“山上有人去,我们只负责收拾这里!” 天香狐这时已占了上风,那青年到底不如她甚远,因此她有充裕的精神向白女惊问道:“姐姐,是谁上山了。” 蒙蒂笑道:“是我们的永远伙伴!” 天香狐不懂,娇声道:“别卖关子,到底是谁。” 蒙蒂道:“说给你听你也不认识。快收拾了那家伙再慢慢告你!” 慕容妮和黑女各自向两个魔鬼党,因双方功力悬殊,不出十招,二女同时得手。 四声惨叫传出,只吓得与天香狐动手的家伙魂飞魄散,招式大乱! 天香狐趁势迫近,左刀脱手飞出! 魔鬼党青年一见大惊,但已措手不及,短刀直插而入,胸口血如泉涌! 天香狐在他惨叫声中,如电补上一掌,同时拔有短刀,接着又飞起一腿,竟把尸体踢到十丈之外。 白女一看全胜,这才走上去道:“我们快下山,马姐可能得手了!” 天香狐骇异道:“哪个马姐?” 白女道:“就是和我共夫的姐姐马玲玲,其实她只经我大几天,不过她是天下女子中最可爱的人儿,你见了一定也喜欢她。” 天香狐惊奇道:“她一个人来此?” 白女道:“的确只有她一个人,我还没有问原因!” 天香狐道:“那两个衡山派的大汉呢?” 白女道:“叫他们了信去了,找失金的事我们自己接下去了。” 天香孤立刻向三步捕快道:“你们三位不上山了,快点回城去罢,这里有我们负责。” 那老捕头早已听出这批女子定是闻名天下的飞龙大侠手下,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于是连声应是而去。 众女这时联袂奔向马山峰,可是天香狐仍旧向白女追问道:“马姐姐能闯过魔鬼党第五首领嘛?” 白女笑道:“她连阴火祖师都不在乎哩!” 天香狐奇道:“我怎的未听过她的大名呢?” 白女道:“她不出名,不过另外两个你是知道的!” 天香狐道:“是谁?” 白女道:“一个被称‘西域凤’,一个字号‘玉鸾仙子’!这二人也就是我姐姐!” 天香狐道:“啊呀,西域凤是白紫仙,玉鸾仙子是九公主啊!” 白女笑道:“你的见闻真不坏,知道的确是不少,可是就不知她们都是飞龙的的妻子,更不知道我们六个人共一个夫婿!” 天香狐羡形于色地道:“你们真是一群好妹妹!” 黑女道:“就只有我是个导黑炭!” 天香狐正色道:“姐姐是黑人中第一号美女啊!” 黑女道:“但在你们黄种人看来就一文不值了!” 天香狐摇头道:“那只是世俗之见,有识之人决不会这样想。” 到了峰上,只见地面上倒了四个,但不见马玲玲的影子! 慕容妮道:“马姐姐哪去了?” 白女道:“不要慌,死人中一定没有魔鬼党第五首领,她一定是迫赶去了,等会就会回来,我们就在这里休息。” 话未说完,忽见峰后冲上一条小黑影! 黑女首先看到,认出就是马玲玲,不禁娇笑冲去迎上道:“姐姐!” 马玲玲含笑道:“那牡丹姊姊嘛?” 黑女知她指的是天香狐急忙道:“是啊!” 白女和慕容妮带着天香狐走上去,大家高兴极了,一面介绍,一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马玲玲忽然呼口气道:“好啦,魔鬼党十个首领总算全部收了!” 白女惊问道:“真的!” 马玲玲道:“说来话长,大家坐下来听我说!” 峰顶都是光没有的青石,众女依言坐下来,人人望着她! 马玲玲接道:“我和朱姐,白姐随着小虎哥一直不停地向北进,结果在黄河边追上巫山神君,大哥和申瑶姐,陶蓉姐与吕素姐珊娜姐等五人!” 白女道:“他们真快!” 马玲玲道:“到了黄河时,突然会到了少林寺的掌门大师!” 黑女道:“发生事情了?” 马玲玲点头道:“对了,据少林掌门说,他已接得一件非常严重的消息,听说非洲符神和斯巴达符祖已率大批徒从要占嵩山!” 白女惊叫道:“少要是中国佛门重地啊!那怎么办?” 马玲玲点头道:“在当时的情形下,京师比少林更重要,小虎当然不能去,因此就请巫山神君,大哥和申姐、白姐、陶姐、珊娜姐去到了黄河赴京师,可是竟在河对岸遭遇了整个魔鬼党的拦截!” 白女惊骇道:“那是有计划的安排,否则魔鬼党的拦截!否则不会那样的巧!” 马玲玲道:“小虎也看出苗头可疑,因此大怒,立即与魔鬼党展开火拼!” 天香狐听到这里才接口道:“魔鬼党大败了!” 马玲玲点头道:“好在有半天时间,魔鬼党全部被斩,仅仅这个老五带着一批漏网了。” 白女道:“这个东西是从姐姐手中脱逃的吧?” 马玲玲笑道:“姐姐不会那样没有出息!” 白女道:“那是什么原因?” 马玲玲郑重道:“当魔鬼党眼看快完了的时候,不知由哪里跑来八个神秘邪门高手,四个困住小虎,两个围住申姐,一个帮这魔鬼党老五来围白姐,另一个则缠住我!” 众女同声惊叫道:“人人都是强敌?” 马玲玲道:“人人都有阴火祖师那样惊世骇俗的神通!” 白女道:“这如何得了!” 马玲玲道:“这如何得了!” 马玲玲道:“从黄昏开始,一直斗到四更天,我的对手才逐次后退,但他不是被我打败,只是略占下风而已!” 天香狐道:“他们的面貌呢?” 马玲玲道:“一点看不到,连手指都看不到,他们穿的是血红怪衣,真有点像我们在曼谷所穿黑衣的形式!”天香狐紧张地问道:“结果怎样?” 马玲玲道:“小虎看到我的对手有点逃脱主意,他从来没有那样急躁,当时他怒吼道:‘玲玲,不可放走,追到天涯下也要消灭他!’我一听之下,知道他是真个动了肝火,于是死逼不放。” 众女更紧张道:“姐姐一直就是这样追着杀着?” 马玲玲道:“是的,我迫了一箭之地后,耳听白姐连声娇叱不已!原来那魔鬼党老五已乘机逃脱了。” 慕容妮:“小虎那一面呢?” 马玲玲道:“他的功夫真是莫测其玄,四个对手被逼得一个也攻不上去,但这时我的对手撤招狂窜!” 白女道:“他的轻功如何?” 马玲玲道:“他不走空中,显然竟知悉我能在空中停留!那东西的地面轻功真不坏,加上诡计多端,结果逃到黄河岸上,他竟籍水脱身?!” 白女道:“姐姐仍旧不放松?” 马玲玲道:“那还要问?我也入水追杀,可惜我想我错了……” 慕容妮讶然道:“想错什么?” 马玲玲道:“我想他不走上游就必奔下游!其实他已由对岸上去了!等我发觉时,却再也追不及了!” 白女忽然笑起来道:“姐姐之后就一路查访到这里!” 马玲玲道:“不是有意迫向这里的,而是在路上还发现一个三流魔鬼党现身,那东西就是魔鬼党老五身边之人,我想由他身上查到他首领,再上他首领查那逃走的神秘之人。”天香狐道:“峰上有黄金嘛?” 马玲玲道:“劫军饷的不是魔鬼党,那是阴火教的亲信党徒,魔鬼党只是阴火教的外围组织,我们要查黄金,只有唯东侵西掠是问了。” 白女道:“京师方面,小虎在过河时,就派候靖先去探消息了!” 天香狐噫声道:“猴子归服了?” 马玲玲笑道:“你和他的事儿,我已非常清楚,不要再闹蹩扭了,他现在已经是小虎的义弟啦!” 天香狐闻言惊喜道:“他不野了?” 马玲玲道:“不但不野,而且乖极了,小虎把他看作最得力的帮力哩!” 天香狐吁口气道:“只要他归正,我什么也可让他三分!” 马玲玲道:“他有一手非常高明的神功,那就是在全无饮食之地也可马上找到吃的,妹子人又怎样?” 天香狐笑道:“我也一样!” 白女鼓掌笑道:“那真是天生的一对,牡丹妹子也有这手绝活啊!” 马玲玲道:“那好极了,现在我饿啦!” 天香狐道:“那就请等一会儿,你们在此勿动,我去去就来。” 大家见她跳起来就朝峰下奔去。 慕容妮看到娇笑道:“她真能干!” 马玲玲道:“看样子,她内心真不讨厌猴子呢?” 白女道:“我们是在姐姐口气中,知道似乎有个什么少年是她的对象,可惜不知是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马玲玲就把侯靖和天香狐的事情向大家说了,接着又道:“她们之间早有感情,而且功夫也是一样的,同时这丫头身上还有娲皇镜哩,这点恐怕你们都不知道?” 慕容妮惊叫道:“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马玲玲笑道:“魔王和鬼王骗了阴火祖师,他们把蜗皇镜据为私有,不久竟被眼前这丫头偷走了,而且连她的影子都未查出哩!” 慕容妮道:“如何才使她交出镜子呢?” 马玲玲道:“令师告讨巫山神君大哥,这宝镜暂时无法归海底城,但在十五年后要拿镜去海底城镇压地火!” 慕容妮吁口气道:“那就让牡丹丫头带在身边吧,师傅也说过,宝镜已被禁制,非等十五年后无法解禁,就是别人夺去也没有用处!” 白女道:“到洞庭湖作什么?” 马玲玲道:“我杀魔鬼党老五之时,曾在他口中逼出一点消息,听说与我们在黄河对岸打斗的那批神秘高手曾在洞庭湖住过。” 白女道:“他有没有说出那是批什么人物?” 马玲玲道:“这东西说,连他们了不知道呢!” 白女闻言冷笑道:“八成这这东西死了不肯说,那有云帮忙他们的人反倒互相没有的事。” 马玲玲道:“就因为他不说,我才下手杀死他呀!” 黑女道:“这证明他所说的洞庭湖必有阴谋!” 马玲玲道:“不管怎样,我们只要有一点线索就去查!” 不到一顿饭久,天香狐自山下走上娇笑道:“这都是买来的!” 白女笑道:“我们不管,只要有吃就行了。” 天香狐走到大家面前,放下一只大提盘,里面装满了吃的和喝的。 众女一见,真是馆子里买来的!她们围上去,立刻大吃大喝。 时间尚不到二更,她们吃完再休息一会就动身,不回城,直奔洞庭湖去了。 走到四更天时,忽然一阵凄凉的哭声传进了众女的耳朵,马玲玲徒然立住,仔细听了一会奇道:“这哭声有异!” 白女道:“大概是有人忽病吧?” 马玲玲道:“不,那是野外的声音!” 天香狐道:“是顺路,我们寻寻看,莫非又是江湖恶徒在作恶!” 马玲玲领路,循哭声加紧奔去。 不出两里,居然在一处土山顶上看到一个青年女子在放声啼哭,而且是伏在一堆新坟上! 马玲玲怕吓了她,未近先出声,问道:“那位姐姐因何深更半夜在此荒郊野外啼哭?” 那青年女子起初似未听到,但一会儿却抬起头来举目四顾,虽然停了哭泣,但却一无所畏,仍旧涩泣不已! 众女慢慢的走近,马玲玲又问道:“你是附近的人吗?” 那女子摇头不语,这时才显出一脸愕然之色。 马玲玲知道她是看自己这方都是女子之故,又和声道: “你不要怕,我们不是坏人!” 只是那青年女子似乎不超过二十岁,甚至还有几分姿色,穿着也不错,她这时坐起来道:“小姐们是由哪里来的?” 马玲玲道:“我们由白马山来的!” 青年女子叹声道:“那是我五年前经过的地方!” 白女接问道:“你贵姓,这坟里是你什么人?” 青年女子一见问他坟里堆的人,不禁又放悲声了,话也说不出。 马玲玲蹭下劝道:“人死不得复生,你就看开点,快回答我们的话,我们还要赶路呢!” 那女子经过一再相劝后才又接道:“坟堆里的人是我父母,我是江西鄱阳湖人,爹爹曾在广西作官,一个月前告老回乡,但经过这里时遇上盗贼被杀死了!而且把我弟弟也抢走了!” 众女闻言大惊,莫不愕然叹息。 马玲玲道:“你们是不是坐轿经此的?盗匪有多少?” 女子道:“我们坐的是车,车夫也被杀了,事情是早晨发生的,这里的百姓到晚上才帮我葬了父母。” 马玲玲道:“你还没有说遇上多少贼人哩?” 女子道:“我也不知道,我单独骑一匹马在前面,到达前面镇上时就听说后面出事了,因之我就赶回来,可是我赶回时,贼人已经走了,行李一点未留,弟弟也不见了!” 马玲玲听说她能骑马,而且有胆量赶回来,不禁暗忖道:“莫非她也懂武功!” 于是问道:“你学过武功?” 女子叹声道:“我是青城山青城大师之徒!” 白女道:“难道你有胆子在此守坟了,那好办,我们情愿替你追贼,你快收拾一下!” 女子道:“没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了,连一匹马也卖了来葬父母!” 慕容妮道:“我现在你可以说出姓名了?” 女子道:“我姓刘,名青萍,我弟名青燕,他足有十二岁,只随我学了一点内功的心法,现在不知生死存亡!” 马玲玲道:“姐姐的年龄比我们都大一岁,今后我们以姐妹相称就是了,不要小姐不小姐的。令弟也许是逃脱了,贼人不会要一个小孩子,换句话说,贼人要就斩草除根,岂会留个的患。” 刘青萍道:“附近我都找过了,没有发现尸体!” 马玲玲:“那就是乘机逃出贼人的毒手了!” 刘青萍道:“我们向什么方向找呢?” 马玲玲道:“我们去洞庭湖有事,你就和我们向这条路查一查,也许冤家路窄,竟在这条路上有线索,如果没有,我们陪你回鄱阳故乡一探,或者令弟逃回家乡也不一定,因为他有内功基础,人也有十二岁了!” 刘青萍叹声道:“各位妹妹竟有这样的好心,我当然感激不尽了!” 她忽然想起还没有问人家的姓名,于是一面随着去,一面请问众女姓名走到天亮,前途出现一座城池。 刘青萍道:“这里是新化块,我曾经经过好几次!” 马玲玲道:“我们在城里吃早餐,休息一个时辰再动身!” 一行六个少女,肤色各异,在路上非常引人注意,不过有马玲玲同行,白女等胆子大多了。 清早的路上,近城处仍有不少作买卖的行人,及至城门口,慕容妮忽然看到一个可疑的背影,她忙向白女道:“前面是谁?” 白女触目一怔,同样惊声道:“好似春之神!” 走在最前面的马玲玲闻言回头道:“什么‘春之神’?你们怕他嘛?” 在后面的黑女道:“姐姐还不知道?那是一个邪毒青年!” 马玲玲道:“是个厉害的人物吗?” 天香狐走上接道:“我们一路上遇上两个刚出道的青年人,一个叫须弥子,一个叫春之神,前者骄狂冷傲,后者淫邪阴毒,他们的武功竟与阴火祖师一样高强!” 马玲玲道:“这两人有何独门绝技?” 白女接道:“须弥子有破夭钻,但我们未见到,春之神有件藏天网,我们曾亲眼见到他害死五个女子!” 马玲玲道:“前面那人你们看清楚没有,到底是不是春之神?” 白女道:“后影和衣服都像!” 马玲玲道:“你们慢慢来,我过去看看!” 白女急阻道:“不可,没有想到破他邪网法之前,我们最好匆接近她!” 马玲玲道:“在这么多行人之中,谅他也不敢胡来,同时又在城中!” 白女道:“这种坏蛋哪里有还顾忌这些?” 马玲玲道:“我不信,非去看看不可!” 白女道:“要就大家一起去,我不让姐一人去冒险!” 马玲玲忽然道:“快看,他回过头来了!” 天香狐吁口气道:“不是的,你们竟谈虎变色了!” 黑女道:“那还要讲,遇上他就完了!” 马玲玲道:“你们都这样怕,那今后如何行动?” 慕容妮道:“有姐在身旁,今天我们才敢走大道理哩,以往这段日子,走的都是荒郊之地。” 马玲玲笑道:“你怕他如此厉害,那就非告诉小虎哥哥,然而谁去北京呢?” 白女道:“这两人已有铜铁公和大腹公知道了,二老也许会通知小虎!” 马玲玲点点头,这时已上了大街,她们就在一家中叫八珍楼的馆子里吃早餐。 馆子里食客还不多。因之坐下不须等,点了茶,伙计就送上来了。 在六女的左面一桌上先有两个老者在座,看来已吃了八成!天香狐比其余女都有经验,她看出两个老者不是普通人。因此她轻轻的向马玲玲道:“马姐姐,留心你的背后!” 马玲玲笑了笑,轻声道:“我一上来就看出了!” 大香狐道:“不知是何来路?” 马玲玲道:“凭他们的眼神看,决非邪门!” 吃完顷,当众女要下楼时,忽见两个老人同时起身向这边行来! 马玲玲看到天香狐向她递眼色,于是回身笑迎道:“两位老人家有何指教?” 两个老人都是白发苍苍,而且都有点驼背了,其一呵呵笑道:“老朽正欲向姑娘有所陈说话哩。” 马玲玲道:“不敢,请指教!” 那老人问道:“老朽得先问姑娘,你可是‘太上君’所称道的‘小龙女’姑娘?” 马玲玲摇头笑道:“那你恐怕找错了,小女既不识什么‘太上君’,也不是‘小龙女’!” 另一个老人接口大笑道:“不会错,你这‘小龙女’三字,普通武林是没有人知道的,只有一些者古董才这样叫法,乖姐儿,也许你自己亦未听过哩,得了,老朽等没有找错!” 马玲玲骇然道:“哪有一个人的字号竟连自己都不知道的?” 第一个老人真乐了,又呵呵笑道:“乖妞儿,字号是人家喊出来的,你当然不知道啊!你是不是姓马?” 马玲玲道:“姓马的多得很啊!” 第二个老人道:“人见过老朽的徒儿无敌神嘛?” 马玲玲闻言,不禁悚然一震,急忙见礼道:“原来是老前辈!” 慕容妮和白女、黑女同时扑上跪下道:“师祖,徒孙不识,恳允恕罪!” 老人啊声道:“你们三个丫头就是慕再生之徒!” 白女连声应是,忙把名字禀告! 老人回头向另一老者道:“想不到慕再生尽收女徒,难怪他不敢回山见我了!” 那老人笑道:“这只怪你订的规矩不好!” 这老人呵呵笑道:“哪是什么规矩,当他小的时候,我说不收女徒是逗他玩的,谁知他竟认起真来了,哈哈!” 他把二女扶起道:“你们听到没有,日后见了你们师博时,就把师祖的话告诉他!” 三女再叩头起立,恭敬的站在一旁! 老人向马玲玲道:“乖妞儿,你现在可知道老朽没有找错了!” 马玲玲恭声道:“二位老前辈有何指教?” 第一个老人接道:“老朽人称土地公,这位是山神公,这些怪字号现在已没有几个江湖人知道了,这且不谈,老朽等奉了太上君派遣而来,他老人家要送你一件小礼物!” 马玲玲更不知太上君是何许人,但知必是老辈武林中至高无尚的人物,连忙道:“小女何敢接受厚赐啊!” 山神公呵呵笑道:“太上君的礼物,在武林确实还没有人接受过,不过你是第一人了!” 说着由身上拿出一支玩具般的小小经头拐杖来!不知是什么本质的,他交给马玲玲道:“随身带着,日夜不离,如有无法避免的危难时,你就拿出来挥三下,口中暗念‘太上助我’四字即可!” 马玲玲真有点莫明其妙,只得接过来收在身上。 土地公接口笑道:“这不是杀人取胜的东西,这只是太上君送你永保平安的礼物!” 马玲玲点头道:“请二老转禀太上君,只说小女子愧受了!” 山神公哈哈笑道:“乘这难得一见的机会,老朽何妨泄漏一点天机,乖姐儿,假使你碟湖上遇到一个行路如娲牛慢步的老太婆时,你不妨叫她一声“婆婆”,你如何怜她,扶她走一程!包你有好处!” 马玲玲道:“扶老携幼,那是武林人的本份!” 四个老人同声大笑,摆摆手,转身下楼去了! 六女送走后,白女向马玲玲道:“姐,想不到这里竟遇上我们的师祖!” 马玲玲道:“你们已往都没见过师祖!” 白女道:“不但未见过,连听师傅说过都没有,我们还当他老人家早已仙去哩了!” 马玲玲道:“他住在哪里也不知道?” 慕容妮道:“是的,不过家师曾提过虚无洞学艺的事,也许师祖就住在虚无洞,然而这洞又不知座落在哪里。” 吃过饭,她们又起程上路了,出了城,马玲玲向刘青萍道:“萍姐,你见了那两上老前辈为何不礼?” 刘青萍叹声道:“我是惊呆了,山神的名字我倒听说过的!他是两百年前的人物哩!” 马玲玲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刘青萍道:“我的师祖当年还是个小尼姑,她听说的山神就是这个样子哩!” 白女笑道:“山神跟我师祖是一双永远不分离的江湖怪人,听说一个在天山独斗七百大盗而出名,一个则在曼谷取得一下第一而成为海城的传人!” 她们走了五天毫无事情,估计距洞庭不到两百里了,算来她们赶来还不慢。 这天午前到了一座山下,刘青萍向马玲玲道:“前面无镇,我们只有找农家买吃的了。” 马玲玲向天香狐道:“妹妹,我们在此休息,你去办事吧!” 天香狐笑道:“农家有什么好吃的,干吗不上山,我找烧肉给大家吃!” 白女笑道:“那更好,好几天没有吃你的拿手菜了!” 她们刚到山顶,忽见早有一个白衣女子坐在上面了,而且含笑在看她们哩! 慕容妮发觉那竟是个白种女子,年龄还不出三十,不禁惊道:“她是谁?” 马玲玲回头向白女道:“蒙蒂妹子,你开口呀,她可能不懂华语哩!” 白女笑道:“凡进中国的单身白人,没有不懂华语的!” “你贵姓呀?”白女直朝那女子走近发问。 那女子微笑道:“我没有姓,老身只有号!” 众女听她不但说华语,而且自称老身,不禁都笑了! 白女蒙蒂笑得打跌道:“你虽学会了一口好华语,可惜不懂华人的用语之法!你有多大年纪了,怎可称老身呢?” 那女子仍旧含笑道:“两百岁虽不太老,但比你们都老多了,姑娘们认为如何?” 众女闻言大惊,谁也不敢相信! 那女子这才放声笑道:“你们不相信啦!不过这不要紧,算我自大好了!” 马玲玲接口道:“你在这山上等谁?” 那女子道:“就是等你们!” 马玲玲讶然道:“你知道我们要上来?” 那女子笑道:“还知道你们要去洞庭湖!” 这下众女更惊讶了,真有点莫明其妙,马玲玲道:“你会算?” 那女子点头道:“可以这样说罢。” 白女道:“你等我们作什么?” 那女子叹声道:“有几件事需要你们明白,否则你们会闯下大祸!” 众女闻言莫不大惊,怔怔不知所云! 那女子接着道:“你们知道当前武林中有几个人的武功才是真正无敌?” 马玲玲接道:“我们不知道。” 那女子道:“我告诉你们,一个是老辈的太上君,一个就是你们之中四人的丈夫!” 马玲玲偶然道:“小虎的武功已经天下无敌了吗?” 那女子道:“要有就是太上君了。” 马玲玲道:“他们老少会不会站在敌对友场?” 那女子道:“目前不会,以后就难说了!” 白女接道:“请你说说看!” 那女子道:“现在预言还早,因之我来提醒你们,因为那问题可能出在你们身上。” 那女子道:“我坦白告诉你们,我就是太上君的第二夫人,因为我是白种女子,因此老辈武林称我为白夫人,上午会见我们的那两个老头子不是送了一件东西给马姑娘嘛?” 众女闻言可紧张了,马玲玲道:“听说是太上君赐我的!” 白夫人点头道:“太上君见过你,他说你是武林中最可爱的姑娘,因之他怕你被坏人欺侮,所以赐你‘王母杖’!” 她顿一顿又道:“我还有个姐姐,那就是第一夫人,她是黄种女子,因之人称黄夫人!” 天香狐道:“她也不很老么?” 白夫人摇头道:“她太老了,可是她的性情非常暴躁!现在因了她两个徒弟之放,也在江湖上走动了。” 马玲玲讶然道:“她的徒弟不就是你老的徒弟吗?” 白夫人摇头道:“我不要那种徒弟,她收她的,与我无关!” 马玲玲道:“她的徒弟是什么样子?” 白夫人叹声道:“人倒长的不错,可惜有个太坏了,那是两个同胞兄弟,哥哥虽骄傲,但还不下流,弟弟却坏得不能再坏了……” 她似有什么未尽之言,接着又叹声道:“你们如果在江湖上遇上两个青年时,最好早点避开!这是我来告诉你们的主要原因,也是避免将来大祸的起因。” 众女闻言,人人心中都有数!显然那是春之神和须弥子,马玲玲追问道:“这两兄弟有字号嘛?” 白夫人道:“一个自称须弥子,不过他好色不淫,但看上的誓必弄到手,一个自称春之神,这东西不但好色,而且生性残忍!” 马玲玲大惊道:“我们都见过了!” 白夫人道:“那就惹下麻烦了!孩子们,希望你们之间没有一个遇害的,否则这就是武林的不幸了。” 白女道:“黄夫人收了这样的徒弟为何还不管束呢?” 白夫人道:“这就是姑息放纵之过,太上君碍于夫妻之时,有些地方只有故作不知!” 马玲玲道:“江湖上有一批血衣怪人来历不明,夫人可否指点一二?” 白夫人道:“太上君有禁谷,他这一生所打败的邪门都不杀死,看罪轻重,全被禁入谷中,分死禁,那是终身禁囚谷内,分五十年禁,过了禁期才有自由复入江湖,最少是十年禁,你所问的,可能是五十年的人物,怎么样,他们又作恶了?” 马玲玲道:“我只遇到一批,他们帮助魔鬼党!” 白夫人道:“帮助坏人就是作恶,要是被太上君发现,那他们就变成死禁了,不过他们若自知畏罪而自行入谷的,外人就不得入谷追杀!这件事我回去问问管禁老就可查出。” 天香狐上峰时没有打扰谈话,这时已摆上食物!马玲玲即恭请白夫人进食。 白夫人笑道:“老身还有事,姑娘们不必客气!” 她起身又道:“今后凡是你们不认识的江湖怪物时,见面就问他是不是禁谷出来的!” 马玲玲道:“为什么?” 白夫人道:“如果不是故意复萌,他们就会避让,否则就是慧心再作恶了。” 白夫人走了之后,白女向大家道:“黄夫人的徒弟就是须弥子和春之神,这怎么办?” 马玲玲道:“春之神一旦遇上小虎,事情必会闹大!” 吃过东西,他们再向洞庭湖前进,在天黑时突然遇了两个血衣怪物! 马玲玲一见,立即追出,回头急急道:“大家跟我追!” 白女道:“他们进入山林了!” 马玲玲道:“可能还没有看到我们,先盯上再说!” 黑女道:“他们不生事就算了!” 马玲玲道:“不行,目前尚未弄清楚他们是石是禁谷出来,非要先查明白不可!” 慕容妮道:“只有两个,我们不怕,干脆截住他们。” 追入山中,两上血衣人的影子仍在不远,不过他们已走向一座山谷之内了。 当马玲玲等深入山谷时。突然听到四面的林内发出阴森森的怪笑声。 白女一听,惊叫道:“他们是大批在此,我们被围了!” 天香狐道:“我们中了诱敌之计了!” 马玲玲道:“不要慌,萍姐快到我们中央,阿蒙防西面,阿容防南面,阿娜防东面,牡丹注意北面,我们等候他们的举动。” 前面两个血衣人不见了,但在这一面却走出一个老妖妇来! 负责这面的天香狐一见,意声道:“她是埃及巫婆!” 老妖婆闻言尖笑道:“你们几个丫头命运好,竟被我的小主人看中了!” 马玲玲笑道:“你的小主人是谁?” 妖妇哈哈笑道:“难道你们还不知道春之神!” 马玲玲闻言大惊,娇叱道:“你也是禁谷出来的?” 妖妇阴笑道:“看不出你这丫头竟知道得不少!” 马玲玲娇叱道:“你不怕死吗?” 妖妇阴笑道:“禁谷之人已大集结,公奉春之神少主,现在就是太上君亲自前来也不在乎了,你们这几个丫头休得作梦!” 她的话一惊,忽由四面围上二十几个血衣人,同时在血衣之前还有几个男女老怪,都是从来不曾见过的! 白女一见,轻声向马玲玲道:“这些老怪可能都是死禁,然而他们都没有穿血衣?” 马玲玲道:“穿血衣显然是春之神的规定,无疑都是五十年禁的,也是第二流的,没有穿血衣的是第一流的,他们显然高一级。” 黑女道:“玲姐快准备‘王母杖’,今天不能硬拼了!” 马玲玲道:“春之神没有来,我们还可硬冲出去!” 老妖妇又阴笑道:“怎么样,乖乖的就免得吃苦!” 马玲玲笑道:“这么说非洲巫神和斯巴达巫祖也是禁谷出来的了!” 妖妇怪笑道:“你又猜到了,他们却各领一队,干脆都告诉你,禁谷之内的人都出来了,太上君现已管不了,我们团结起来,天下无人敢动!” 马玲玲道:“阴火教与你们有何关系?” 妖妇大笑道:“阴火教现在已和我们谈和了,他们扫西方,我们扫东方!” 马玲玲冷笑道:“你们下手罢!” 看势不对,她将一双仙兵‘金鸾宝刀’拔出!回头道:“众妹子,跟我冲!” 妖妇尖笑道:“你们早被天可大阵困住了!就凭硬拼,你们也只能打过我方三人,丫头们,我方在场的,最差劲的也可当得一个鬼王!” 马玲玲笑道:“我已领教过了!” 妖妇道:“那你们就冲冲看罢,本仙姑情愿放开这一方,看你们是否能冲出天河阵?” 她说完将手一挥,北面的老怪物和血衣人真个闪开了! 马玲玲一见暗喜,立即领着众女向前冲出! 走出十余丈,耳听老妖妇在后阴笑道:“你们能走出这座山五里之外,就算你们真有本事出天河阵了,丫头们,冲不出去时,可以自行捆绑,本仙姑一定派人来接引!” 马玲玲一看真没有人追赶了,于是暗下指示道:“妹妹们,如觉有异时,立即告诉我!” 走了半里才脱出谷内,可是她们再看不到星月之光啦,耳中却不时传来波涛的汹涌之声! 白女急急道:“那来的波涛之声?” 马玲玲一听白女的惊问声,急忙立住道:“看来我们真被什么天河阵困住了!” 众女大惊,齐声道:“那怎么办?” 马玲玲道:“不要急,再走走看,万不得已时,我就施展身上的东西!” 大家如同在黑暗的地狱中,再好和目力也看不出眼前一切东西,全凭着声音一个跟一个走。 又走了不知多少路,忽然前现出了东西,天香狐诧道: “前面有条小河!” 马玲玲道:“我们渡过小河再说,大家准备在脚下绑杈枝!” 白女道:“轻功可跃过,何必踏树枝?” 马玲玲道:“萍姐大概不能跃!” 刘青萍道:“这样宽的河,我还办得到!” 马玲玲道:“好的,我拉你一下,以免万一落下去。” 大家正待彼拔身时,忽然一个声音起在头顶,甚至带有急喝声道:“不能过去,那不是河!” 马玲玲闻言一怔,冷声问道:“你是谁?” 那声音也冷冷的答道:“我说不能过,你们就相信不会错,那是天河阵形成的禁制幻景,实际上那是一条绝沟,你们只要一拔身跃起,不但将坠入绝沟中,同时触动禁制而被擒!” 马玲玲道:“你为何不说姓名?” 那声音哼声道:“叫那白种姑娘和我说,只有她才配和我说话!” 蒙蒂娇叱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对我姐姐无礼!” 那人冷笑道:“我是须弥子!” 白女蒙蒂一怔,仍旧冷笑道:“原来是你,你不是春之神的兄弟嘛?对了,还是师兄弟呢?” 须弥子道:“姑娘,在下对你是另眼看待,你既然知道了,在下亦坦白告诉你,我们兄弟的品性完全不同,千万不要以一丘之貉视之。” 白女冷笑道:“既非一丘貉,那你就将此阵破去!” 须弥子道:“此阵是死禁犯人共同创了的阵法,除在下师公之外,天下无人能破,不过在下可以救姑娘出阵!” 白女讥笑道:“救我一人出阵,可见你对我太好了,须弥子,你太幼稚了,滚罢!我听了你的话就恶心!” 须弥子竟能受她这样的侮辱而不生气,居然叹了一声道:“等姑娘被擒住后,在下再来打救!目前姑娘是不知厉害的!” 言罢,再无动静! 马玲玲笑道:“这人真是多情反被多情辱了!” 天香狐道:“他一直就追着蒙蒂姐,真是可怜虫!” 黑女道:“这家伙大无骨气了!” 慕容妮道:“我们宜提早脱离,在人家掌握中不是玩的!” 马玲玲道:“那只有仗宝物了!” 她悄悄拿出王母杖,举手一挥,口中暗念:“太上助我!” 真奇妙,忽然在小杖上发出一点银光,恰好将众女照亮,一丈之内,地面上清晰可辩! 当前真有一道数丈宽的绝沟,黑滚漆,不知有多深! 马玲玲轻声道:“大家快随我跃过去!” 她领先待跃,白女急阻道:“慢点,还是沿沟走的好,免得触发禁制!” 马玲玲道:“宝杖已显神通,相信这阵已控制不了我们!快点跟我跃过!” 轻喝一声,众女齐声跃起,轻飘飘的过了绝沟,居然毫无异样! 马玲玲领头,加快速度直冲,一口气奔过十余座山头! 忽然,天上有星月。地面亦如常了,马玲玲急忙收好宝杖,喜道:“前面是坦途了,我们已脱出阵势啦!” 白女道:“快走,提防故人发觉来追!” 到了三更,估计奔了百余里,后面确实无动静,马玲玲回头向刘青萍道:“刘姐不疲倦嘛?” 刘青萍道:“不,最好走到天亮才休息!” 马玲玲道:“天亮可能到洞庭湖了!” 刘青萍道:“不,我们走错了方向!” 马玲玲啊声道:“我们慌急慌忙,竟未注意方向啦!” 天香狐道:“已经查出血衣人的来历,不去洞庭湖也罢!” 马玲玲道:“那也得向江西鄱阳湖走啊。萍姐姐事岂可不理!” 天香狐道:“那我没走错了,这是正路!” 马玲玲笑道:“你何不早说!” 天亮了,他们进了一座镇,人也倦了,肚子更饿啦,于是她们就进镇吃早点。 当她们再出镇时,立即觉出在前面走的两上男子有点异样!天香狐轻声道:“那两个人一定是绿林中踩盘子的!” 马玲玲道:“我也有这种看法,注意他们,也入场与萍姐的案子有关!” 白女道:“是顺路,我们如不改路线,我们也不盘问,看他们走到那里为止。” 刘青萍道:“据当时目睹的农民说,劫我家的共有十几个强盗!” 马玲玲道:“时间久了,也许他们分散了!” 一路盯着,前面两个男子已有觉察,可是他们不慌不忙,即不改道,也不逃避。 到了中午,前途现出一座山,刘青萍道:“那是什么山?” 天香狐道:“我们快到长沙府了,那是湘江边上的岳丽山!” 马玲玲道:“到了长沙府,我们就无法再盯前面两人了,希望他们不入城!” 到了江边码头,不料竟是人头拥挤,过江的人太多了,而那两个男子竟已不知去向! 马玲玲道:“遭遇这种场合,他们得机开溜了?” 天香狐道:“不见得,他们怎知我们是什么人?” 过了渡,白女问道:“进不进城?” 第二十章 小奇士 马玲玲道:“没有必要,这边岸上有的是馆子,我们吃了好赶路!” 刚刚走上码头,忽从人群里走出一个少女来向她们高声叫道:“你们遇上了!” 马玲玲首先看到,惊喜道:“巧哟,二姐,你在这里!” 原来竟是白紫仙,众女却有两个不认得,那是天香狐和刘青萍,二女同声向马玲玲道:“她是谁?” 马玲玲娇笑道:“我们的二姐!” 她立即替双方介绍。 白紫仙笑道:“大姐,小虎,我们都失败了,想不到先遇到你们,而且多了两个朋友!” 马玲玲立将刘青萍的不幸说出,接道:“我们要帮忙她查出贼人,找到弟弟!” 白紫仙道:“当然,你们快吃饭,前面有馆子,吃罢我们就走!” 蒙蒂道:“二姐,你也是追血衣人嘛?” 白紫仙道:“是的,虽未追上,但已查清了,他们竟是太上君的禁犯!” 马玲玲噫声道:“二姐怎么知道?” 白紫仙道:“我遇到一个白女少妇!” 白女接口啊声道:“那是白夫人!” 白紫仙道:“相信你们也明白一切了,那就免得我们互相解说了,我遇上的正是白夫人!” 她陪着众女人馆子吃了午餐,出来时已到了未未时分,她在路上向马玲玲道:“你得了王母杖!” 马玲玲道:“我正待告诉你,全仗这东西,我们还逃过一难哩!” 白紫仙大惊道:“你们遇上大批死禁和血衣人!” 马玲玲忙将经过告诉她道:“正是啊!那批领头的还是埃及巫婆哩!” 白紫仙道:“我探知春之神自领一批死禁向北上了,希望小虎不要单独遇上!” 马玲玲道:“我不担心小虎,我倒担心大姐,同时也担心大哥和我几位准嫂子。 白紫仙道:“攻嵩山的也血衣人和死禁,将来怎样和他们对敌啊,他们不但人多,而且功力都是第一流的!听说魔王和鬼王还向春之神请求入血衣班哩!” 白女蒙蒂道:“希望太上君亲自出山!可惜他显然是怕黄夫人!” 马玲玲道:“北京城有消息没有,战事不知怎么样了!” 白紫仙道:“长沙府有京报,我昨夜进衙门问了府太爷,开始他把我当强盗,后来经我解释才放心,他说插汉部叛军已致逐出居庸关,京师安静了!” 马玲玲道:“京师安定就好了,那小虎暂时不会北上啦!” 黄昏时,她们速度不快,居然奔到济阳城落店! 白紫仙的江湖经验又比天香狐多,她在落店后吃晚餐的时候向大家道:“我们被人跟上了。” 饭是她们自己房中开,旁边没有外人,天香狐问道:“是谁?” 白紫仙道:“两个中年男子,我们进上房时他们就鬼鬼崇崇的跟进了店,而且不断的向我们瞄,不过他们只是普通绿林人物!” 马玲玲啊声道:“准是我们盯脱的两个!” 白紫仙道:“我确定这两人是湖匪派出来踩盘子的,否他们的皮肤不会这样黑!” 天香狐啊声道:“白姐姐真厉害,一下子点透我的疑虑了,是呀,他们是过水上生活的日子长了才有这现象啊!” 白紫仙道:“目前洞庭和鄱阳两湖的黑道不和,因此他们不过规矩接常越界踩盘子。” 天香狐道:“湖匪上踩盘的不多,也许这一路没有山寨之故!” 白紫仙道:“占山的多着哩,幕阜山,武功山,万洋山都在这一带,瓢把子都是一流的!不过都看出近来江湖风色不对,早把争地盘的雄心放弃了!” 吃过饭,她们不停止,决心赶夜路了! 走了四十里,白紫仙忽然道:“他们在前面!” 马玲玲道:“干脆挑他们出来!” 白紫仙道:“这会打草惊蛇,不能问出名堂来!” 突然前面有人大喝道:“线上的,给我停下来!” 白紫仙闻声一怔,既而啊声道:“那两人遭遇武功山的‘旱牛’截住了!” 马玲玲道:“什么叫‘旱牛’?” 白紫仙道:“这是新兴的名词,‘旱牛’是指占山的,‘水牛’则指水路上的!” 在不远的山坡上,四个大汉分成两对火拚甚烈,众女走到坡下林中,慢慢的接近上去。 在路上所见的两个鄱阳水寇这时已不是两上山寇的对手,被迫得刀法大乱,开始向东面后退。 那面正是鄱阳湖的去向,白紫仙向众女道:“山贼未占绝对优势,那两上水寇八成能逃脱,我们绕道先行,不要管他们。” 马玲玲道:“山寇如有生力军赶到,那两个就逃不了!” 白紫仙道:“两个踩盘子的角色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在他们口中八成探不出刘姐的案子!我们何必耽误时间。” 大家没有话说,只有跟着她走,绕林翻山被,踏上大路继续赶奔鄱阳湖。 渐渐的,后来消失了打鼓声,因为众女已走了很远啦。 目前是大路,路上的车马络绎不绝,间以徒步的旅客,估计她们比骑马还快了一倍,这天晚上她们就在一座近湖的渔村里。 五月的渔村正是忙碌的时候,到晚问仍旧不得清闲,男人们要整理渔获准备明早进城发卖,女人则要收拾渔船和清理网具。 众女吃了晚餐无所事事,她们只好走上硝边小道去游玩,出得门来,只见晚霞满天,万顷阳湖波浪滚滚,湖风过处,凉爽且人,山色水色,别有一番风景。 远远有几个人影迎面而来,白紫仙忽然停住一处芦苇边噫声道:“那几人似是负了伤,走路拖拖拉拉的?” 马玲玲道:“莫非是湖匪伤的!” 天香狐抢行迎上去,走近一看,对方三人全身染血!不过都是些外伤,她看出三个都是壮汉,忙道:“喂,你们怎么了?” 三壮汉一见来了个少女,还以为是渔村女,一个满脸麻子的沉声道:“你的家在那里?快引大爷们去休息!” 天香狐一听口气不对,忖道:“我好意来问你们,你还自称大爷,看来决不是好东西!”立即冷笑笑道:“你们是什么人?” 麻子手中还提着刀,狠狠一挥道:“女孩子不懂事,哪为这么多噜嗦,快带大爷们去。” 天香狐娇叫道:“站住,负伤之狗还敢狂吠,可见你们决不是好路数。” 白紫仙一看情形有异,立即和大家赶上去问道:“他们想怎样?” 天香狐道:“他们是打败的狗,还要咬人呢?” 三个凶汉又见来了一批小女,这时才看出苗头不对,因为他们发现这批少女都带有兵器,一时之间,竟发愣在当地。 白紫仙冷笑向三人问道:“你们可是本湖地盘上的人物?” 那麻子不敢再发横了,立即道:“在下等是船家!” 白紫仙冷笑道:“作无本生意的船家,对不?” 她正待逼问之际,突然远处有人大叫道:“贼徒休逃!” 霎时就见两个青年人如飞追来了! 刘青萍发现最前面的一个非常面熟,不禁大声叫道:“来的可是表哥高寿嘛!” 三个大汉回头一看,霎时面色大变,立即向湖边狂窜! 湖水兴在数丈之外,众女未及阻止,居然被他们跳下水去了。 白紫仙一见叹道:“原来他们真是湖匪!” 刘青萍已接近那个少年,放声大哭不已! 那青年似已知道情形,这时亦流叫道:“青萍,你在回来就好了,总算不幸中之大幸!” 刘青萍闻言一怔,强行停住哭声道:“表哥,你都知道了!” 那青年点头道:“而且大仇也报了,刚才三人只是不关重要的小匪罢了!” 他立即向后面的青年道:“柏兄,这就是在下的表妹刘青萍!” 说着又向刘青萍道:“柏兄是我朋友,你快见见,在中午时,如没有柏兄相助,我只怕已被匪徒围攻遇害了!” 刘青萍一面向那青年拱手道谢,一面问表兄道:“你如何得到消息的,仇可是你报的?” 姓柏的青年代答道:“令弟的师傅替姑娘报了仇!最重要的是匪首全被杀光了!” 刘青萍然道:“我弟弟回来了,但他哪来什么师傅?” 高寿郑重道:“表弟逃出劫难以后的事,可能你一点也不知道。” 刘青萍道:“是啊,我还不知道弟弟逃脱了呢!” 高寿道:“表弟是昨天回家的,进门时有个比我还年轻的侠士牵着他,后来听表弟说,那就是他的师傅。” 刘青萍啊声道:“弟弟逃走之后一定又遇到什么困难?” 高寿道:“正是,表弟说,他逃走之后不识路,糊糊涂涂的盲目乱跑,后来被一妖妇硬逼着跟她走!” 刘青萍道:“那多危险啊!” 高寿道:“后来他发一有个青年在后面跟着,于是表弟就大喊救命!” 刘青萍道:“弟弟一向都很精灵!结果如何?” 高寿道:“结果那青年把妖妇杀了,弟弟看出他的武功高极了,因此硬要拜他为师!” 刘青萍回头和众女道:“那青年该不是须弥子吧?” 白紫仙接道:“谁知道?” 刘青萍又问高寿道:“表哥,弟弟还在家嘛?” 高寿道:“表弟的师傅今早找到了匪窟,连匪首一共杀了三十几个,而且把你家所失的东西全部夺回来了,他向我说余党所剩无几,叫我先找你的下落,他就带表弟走了。” 刘青萍道:“糟了,弟弟可能投惜师了,表哥,他师傅姓什么?” 高寿突然大笑道:“表弟没有投错师傅,表妹,你听说过武林中有个飞龙大侠嘛?” 刘青萍惊喜至极,回头向众女道:“我弟弟拜郑大侠为师啦!” 众女也觉惊奇,白紫仙道:“小虎竟也收起徒弟来了!” 刘青萍道:“今后希望诸位妹子多照顾!” 喜极之余,回头忙替众人介绍道:“表哥,柏兄,你们快来见见!” 她指着白紫仙、马玲玲、白女、慕容妮和黑女道:“这五位就是我弟弟的师母了!” 她接着介绍姓名,又把天香狐给引见,之后就向白紫仙道:“郑大侠既在鄱阳湖出现,相信尚未远离,诸位不如到我家里去住几天!” 马玲玲道:“府上离此有多远?” 高寿接口道:“不远,只有七十里。” 白紫仙道:“也在湖边?” 刘青萍道:“是的,今晚就去好啦!” 白紫仙笑道:“七十里虽不远,但也要二更才能赶到,那就不如明早走了。” 刘青萍道:“不,渔村腥气大重,我要诸位马上走!” 白女一想没有东西留在渔村,笑道:“好罢,你就带路呀!” 高寿笑接道:“诸位随在下走,也许郑大侠与表弟也在家哩!” 刘家庄是一座单独新建的庄院,面湖背山,规模不大,但却清雅宜人。 二更过后一点,他们赶到了,高寿叫开庄门,应门的是个中年家人,他一看来了这么多客人,又在深更半夜,难免有点惊讶,可是他一眼看到刘青萍时,却就惊喜莫名。 刘青萍无暇向他多说,立即向众女道:“快请进,我家没有多少仆人,如有招待不周之处,那就请诸位见谅了!” 白紫仙道:“都是一家人了,你还客气什么?” 刘青萍立即吩咐开门的家入道:“刘禄,快去厨房作吃的,咱们客人也许饿啦!” 马玲玲急急道:“深更半夜,还作什么吃的,我们有房间休息就行了。” 刘青萍道:“不,跑了这么远的路,不吃东西如何睡,同时大家要好好洗个澡,换换衣服才能安静睡觉呀。” 她回头向高寿道:“表哥,你就陪柏兄去休息罢,我们到上房去了,明早见!” 高寿自知有两个男子插在中间不方便,于是就和姓柏的回书房去。 当他们刚进书房时,忽然发现黑影一闪,忙向姓柏的道:“柏兄,有贼!” 姓柏的道:“不要惊动姑娘们,你向右,我向左,抄上去,贼人必向花园中去了。” 二人追入后花园,发现黑影竟已出了花围墙,而且又多了两个! 高寿刚好与姓柏的会合,他轻声道:“今晚不对,贼人不少。” 姓柏的抢先追在前面,一口气接近围墙。 追出花园围墙黑影已落荒而去,一路绕湖岸去了。 高寿猜想湖边必有贼船停着,不由大急,火速向姓柏的道:“有贼船停泊,快去拦截!” 突然岸边一连传来三声惨叫,同时耳听一个童子大骂道:“杀不尽的东西!” 高寿一声声音,不禁大愕,猛地一停,阳姓柏的道:“那是我表弟!” 姓拍的道:“你错了罢,刚才三贼显已被杀,令弟有这能力嘛?” 高寿道:“也许有他师傅在暗中相助!” 姓柏的不再接口,急提一口气,全力向湖边冲去。 高寿也不待慢,紧紧随在后,二人赶到湖边时,发现那儿真有一条船,而且船上还点着灯。 高寿不敢冒失,朗声道:“船上可是郑大侠?” 他的声音才落,忽自船舱钻出一个十岁的童子来大叫道:“表哥,你回来了!” 高寿一见,正是他表弟刘青燕,不禁喜道:“表弟,你师傅也在船上吗?” 童子摇头道:“师傅明天回来,也许要后天回来!” 高寿奇道:“你看到三个贼人没有?” 童子哈哈笑道:“水上浮起的不是吗?” 姓柏的啊声道:“刘小弟,贼人是不是你杀的?” 童子道:“何止这三个,离此不远还有五个!” 高寿骇然道:“看来你已学到很高的武功了!” 童子哈哈笑道:“我师傅是天下第一号奇人,他教我的功功夫一天可抵十年,我现在已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了,表哥,我还人飞上天空哩!” 高寿道:“别胡扯,你刚才用的是什么功夫?” 童子道:“飞龙指,这是师傅自创的功夫!他给我一把短剑,可以削金断玉,我还学了一套天下无敌的飞龙剑法!” 高寿向姓柏的道:“郑大侠真是奇人,我表弟确已远非昔比了。” 姓柏的笑道:“郑大侠肯放他一个人独闯,当然不简单!” 说着笑向童子道:“青燕弟,你可知令姐回家了吗?” 童子大声道:“真的!” 高寿接道:“不但是真的,而且和你五个师母一齐回来,她们现在家里!” 童子大喜,跳起道:“快和我回去!” 高寿道:“这条船呢?” 童子道:“这是贼船,明早派人来看管就行啦!” 高寿道:“你由哪里追来的?” 童子道:“由你家后面山上发现的,但还有十几个!” 他跳上岸,忽又啊声道:“又有一条船!” 高涛向湖中一看,只见朦胧一片,哪能看到什么船,不由起疑道:“在什么方向?” 童子噫声道:“在正面呀,你们怎么了,一条那么大的船竟看不见。” 高寿闻言一怔,回头向姓柏的道:“青燕的内功怎么这样惊人?” 姓柏的叹道:“强将手下无弱兵,我们望尘莫及了!” 童子似还不太清楚自己的无弱兵,他怔怔的望着高寿道:“表哥,黑螺石距这里有多远?” 高寿骇然道:“船在黑螺石附近?” 童子点头道:“靠住了,可能是条贼船,商船没有不点灯的,同时也不会在这时还不停,渔船没有那样大!” 高寿道:“黑螺石距这里有四里,你能在黑夜看这么远,青燕,你真有惊人的成就了。” 童子闻言跳起道:“师傅说我可以闯江湖了,我还不相言哩,原来他不是逗着我玩的!表哥,不回庄子,我们划这条船去探探!我发誓要杀尽所湖匪!” 他们这一去,直到天亮还没有回庄;翌立清晨,刘青萍却接到一封信,他看完之后,急急忙忙走回上房向众女道:“我表哥昨夜和柏兄追贼遇到弟弟了!” 白紫仙接信一看,郑重道:“他们发现的是怪船!” 刘青萍道:“他这封信上说船上没有人,但又为何能开动呢?” 白紫仙道:“难道你没听人说过大巫党人有隐身法吗,船上本来有人,那是隐形不见之故,他们不应再追了。” 马玲玲道:“我们怎么办?” 白紫仙道:“刘姐姐留在家坐,我们出去看看!” 吃过早餐,众人上动身的时候,忽见高行和姓柏回来了,但不见小弟刘青燕。 白女蒙蒂枪先问道:“你们回来了?小弟弟呢?” 高寿道:“小弟会到他师傅郑大侠了,原来那号船上有四个妖妇!” 白紫仙道:“郑一虎知道我们在此没有?” 高寿道:“郑大侠叫我和柏兄陪我表妹运回我姑父遗体,同时请诸位奔华山,他说华山将有大事发生!” 马玲玲道:“他去不去?” 高寿道:“当然要去,他在鄱阳办完一点事就来追你们。” 白紫仙道:“那我们得火速动身了。” 蒙蒂道:“还没休息一天又要东跑西奔了,嫁给你们中国人真倒霉!” 白紫仙格格笑道:“现在就悔了?” 白女蒙蒂呢喘道:“还没结婚哩,悔什么?” 黑女道:“这样可以多游历不少地方,我不怕累!” 蒙蒂笑道:“黑美人,你是吃定中国人了,总有一天你会受不了!” 她们说说笑笑,随即向刘青萍告别,一齐出庄就道。 岂知她们走不到半天,庄前却急急赶来两人,一个少年和一个童子。 童子一进门就大叫道:“姐姐,师母们走了没有?” 原来童就是刘青燕,他后面即为郑一虎!恰好这时有高寿和姓柏的在门口,他们下准备出门,一见之下,不禁然道:“她们走了半天啦!” 郑一虎上前道:“高兄,你们快动身,我们走了之后,庄上可能有可事性发生,你不在也许就没有事了。” 高寿大惊道:“湖匪还要来?” 郑一虎道:“在我手下还逃掉一个二号首领,这个人可能来报复!” 高寿道:“郑大侠要去华山!” 郑一虎道:“是的,华山现有灭门之危,我们正担心赶不及!” 他说完也不进庄了,立即带着刘青燕动身奔前途。 刘青燕回头向高寿道:“表哥,家父母遗体拜托照顾了,华山事关大局,我不能不随师傅去,事后我会回来的。” 高寿道:“表弟放心走罢,家里有我!” 郑一虎带着徒弟直奔向湖北边界追赶众女,但却出乎他意料之外,居然一直追到晚上仍然不见影子。 黄昏时,他到了一怎么样河边,发现河岸上竟有一大批人群在那儿哄哄闹闹,不知出了什么事。 童子刘青燕一见诧道:“师傅,那儿莫非有人打劫!” 郑一虎笑道:“你看到那儿有几辆车没有,那是贡车;车上明明插有‘天朝进贡’字样的大旗嘛。” 刘青燕啊声道:“那是哪一国进贡?” 郑一虎道:“缅甸!他们在这儿等官府迎接哩!” 刘青燕道:“为何要迎接?” 郑一虎道:“沿途各府州县都有护送和迎接,表面上是比貌,实际上各府州县是怕在秘书境内出事情!” 刘青燕道:“怕强盗打劫?” 郑一虎点头道:“对了,凡是进贡的东西都是稀有的,进贡的国家自己往往派出大批武林高手押运,我们的官府也要派武功高的人员护从!这处过了镜,那处就派人来接!” 刘青燕道:“那个春之神难道不眼红,他可能会派禁谷手下来劫哩!” 郑一虎道:“那要看贡品是否他想要的,要是他对胃口当然会抢!” 刘青燕道:“那我们暗中跟随如何?” 郑一虎道:“为师正在考虑,因为华山的事情太重要了!” 刘青燕道:“贡品被抢,传到外国去,更有关我国的威望!” 郑一虎道:“燕儿,你的意思是非跟着不可了?” 刘青燕道:“师母等已赶到前头去了,加上师伯在嵩山听到消息也会去,徒儿认为华山没有多大问题了!” 郑一虎道:“好罢,我们先暗盯几天看看动静也好!” 刘青燕道:“我们上车去看个清楚再说,主要还是先打听一下是什么贡品,如果不关重要的,那我们就不必管了!” 郑一虎道:“燕儿的话有道理,不过很难得查出哩,我们一打听,首先就免不了吃嫌疑。” 刘青燕道:“当然不能开门见山的去问!” 师徒二人渐渐接近过去,忽见两个大汉走出拦住道: “此路不许通行!” 郑一虎道:“在下是游学的,兄台们不必多疑!” 一个大汉喝道:“大爷看得出,知道你们不是歹人!” 郑一虎道:“天黑了,在下还须阁下多照顾,务请准许随行是幸!” 另一大汉道:“我们敬重读书人,那你就在这里等着,过一会有官兵到了你们才可随行。” 郑一虎连声道:“多谢!多谢!” 这时距车队还有十余丈,但已可看得十分清楚,一共是七辆车,每辆车上有四个大汉,他们都严密的守护着,此外还有三十余匹马,每匹马旁又是一员大汉,可就分不出何为缅甸人,何为中国人!天黑了,人的面目很难辩别。 过了一个时辰,忽听过处发出群蹄奔驰之声,估计有百余骑赶到了。 刘青燕悄悄向师傅道:“官兵到了!” 郑一虎道:“可惜我们没有马,徒步跟着会露出马脚!” 刘青燕道:“前面可能距城不远,到了城中,我们就买两匹!” 官兵共有百余骑,其中夹着二十余骑江湖人,居然还有七八位老人。 一个将军模样的人物这时离队和车队里一个中年人略一交谈,办完手续,接着就整队待发了。 当车队开动时忽由最前面林子时驰出三辆马车,车上似是坐着重要人物,刘青燕奇道:“原来还有马车!” 郑一虎道:“那一定是进贡国派来的使臣,我们准备跟着罢!” 刘青燕道:“慢一点,师傅,那个将军带了一个江湖人向我们走来了!” 郑一虎道:“那是前来查间我们的!” 刘青燕道:“师傅为何不告诉他咱们的身份?” 郑一虎道:“那太麻烦这位将军了,同时更不方便!” 说话之间,那将军驰马先到,他向郑一虎道:“读书人,你要去哪里?” 郑一虎作揖道:“学生去洛阳!” 将军是个三十余岁的人物,生相儒雅!似亦有三分书生气,闻言笑道:“读书人,阁下没有重要行李,何必担心歹人?” 郑一虎概然道:“学生近来遇了几次惊险,真把胆都吓破了,将军如许随行真是感激不尽。” 将军后面的江湖人忽然上前问道:“你也会武功?” 郑一虎知道他看到身上的宝剑,笑道:“读书人配剑,那是装装门面的,阁下可曾见过几个游学之人不配剑的?” 大汉道:“你主仆没有马,如何跟得上?” 郑一虎道:“这就希望将军照顾了。” 大汉回头向将军道:“范将军,这位公子满面正气,不必怀疑!” 将军哈哈笑道:“张大侠的目力当然不会错!” 他向郑一虎道:“读书人,你主仆能不能骑马?” 郑一虎笑道:“射御书数莫不懂得一点!” 将军向姓张的道:“张大侠,你向南昌府的大步头说一声,叫他们借两匹马一用。” 姓张的笑道:“将军真是爱护读书人!” 他向郑一虎笑道:“阁下稍等一会罢,在下去替你借坐骑!” 郑一虎朗声道:“学生今天遇上贵人了!” 将军勒转马头,回首笑道:“马到时你们跟着车队前进,今晚要赶夜路!” 郑一虎道:“多谢将军照顾!” 不久,真的有两个大汉送来两匹马,鞍上还有水壶和干粮,可说一应具全。 郑一虎道声谢,师徒两并留随行! 车队行进的速度甚急,不到半夜,估计已走了五十余里,郑一虎师徒虽落在最后面,但那将军却经常派人回头照顾。 将近四更时,忽然听到最前方传出大喝之声! 刘青燕忙向师傅道:“师傅,前面为何叫喊?” 郑一虎道:“可能有啊情发生了!” 正当他们师徒说话之间,忽有一个兵并奔了回来,只见他向郑一虎道:“前途已有强盗出现,你们主仆火速赶去,将军怕你们受惊吓。” 郑一虎连声道:“是的,请问前途有多少强盗?” 兵弃郑重道:“沿大道两旁山峰已升起无数火光,同时又发现好几处讯号火箭,估计不止来了一批强盗。” 郑一虎道:“车队怎么停了?” 兵弃道:“在这种情形之下,为防贡品遭劫,将军已下令扎营了。” 兵奔走了之后,郑一虎向徒弟道:“升烟火,放号箭的,决非武林邪门,我们不必出手,保上去暗护车队。” 刘青燕道:“那是些什么强盗?” 郑一虎道:“只是一般绿林而已。” 师徒们驰进车队,只见将军正在分派人员布阵!一看他俩到,仍加照顾道:“读书人,你们主仆就在车队中间藏起罢,贼人尚未来攻,但不可乱走动。” 郑一虎拱手道:“将军是否打算以逸待劳?” 范将军噫声道:“看不出,你还懂得打仗之道?” 郑一虎道:“将军过奖了,学生只是纸上谈兵罢了!” 范将军哈哈笑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读书人,还未请问贵姓呢?” 郑一虎道:“学生郑时,将军请主持大会要紧。” 范将军道:“现在无妨了,刚才派出十位侠士到两面察看去了。” 左面山头突然传来打斗之声,将军郑重又道:“张大侠这面找上贼人了!” 郑一虎道:“张大侠是何派门人?”范将军道:“他是崆峒派的高手,修炼不凡,剑法尤其精绝,读书人,你放心吧,贼人决非咱们的对手。” 郑一虎口中应是,暗是却忖道:“希望他不遇上邪门高手,否则只怕活不成哩!” 想还未了,忽见左面奔回一条黑影,直逼车队! 范将军一见,心知有异,沉声问道:“何侠士,有什么事吗?” 那黑影一到大声道:“贼势太强,张大侠等遭困了!” 范将军大惊道:“快叫大侠带人赴援,但不知对方是何方贼党?” 姓何的是个精明的中年人,见问禀道:“贼人都是蒙面的,目前还查不出来路,将军,今晚非常危险!” 姓何的去后,范将军也沉不住气了,他向郑一虎道:“读书人,你就快藏起来吧,希望快点天亮。” 刘青燕看到将军去后,悄悄向师傅道:“师傅,徒儿去探探虚实如何?” 郑一虎点点头道:“在不让官兵这方面知道你的形迹之下,你就去罢,记住,行动要隐秘。” 刘青燕应了一声,他人小动作快,居然如雷溜出车队而去。 在天亮前一刻,范将军又探视了,同时还有两个武林人跟着保护。 郑一虎迎接问道:“将军,情形如何?” 范将军郑重道:“据报来劫匪徒共有七批之多,现在尚未发动!” 郑一虎道:“也许匪徒之间亦有冲突,交军宜把派出的人员全部召回,这是小生之见,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范将军道:“郑相见之见,正合余意!” 两面山上无甚动静了,可是派出的人员已有几个负伤而回,将见一见,急忙迎出问道:“诸位侠士先休息,伤不重吧?” 一个肩上流着血的硬挺起胸膛道:“没有事,将军放心,贼人退了!” 天已大亮,将军笑道:“这是诸位侠士的功劳。” 忽然又见那位张大侠如风奔到将军面前道:“禀将军,今晚有个异人暗中相助!” 范将军啊声道:“张大侠可曾看到那位异人?” 姓张的摇摇头道:“那人神出鬼没,贼人在无形中死了七个!属下的围也是那异人解的。” 张将军叹声道:“这样说来,今晚是幸运了。” 姓张的道:“将军请休息,咱们用过早饭再起程。” 范将军道:“好的,你们跟我去见使臣,他们仍在担心里!” 回首又向郑一虎道:“等会有人送早餐来,郑相公就在这里休息吧。” 郑一虎道:“将军请便,小生知道了!” 饭后,官兵仍在后面护从,便衣骑士则在前路开路,车辆又起程了,就在这时,刘青燕又从混乱中溜了回来。 郑一虎见他上马后问道:“查清是哪几批贼人没有?” 刘青燕郑重道:“师傅,来的共有十一批,估计不下五百人,我只查出两批,一为‘金钩帮’,首领名叫‘神钩’牛大昌,另一为‘兰花帮’,其首领是个女的,人称‘兰花女’!其他的尚未查出来。” 郑一虎道:“张大侠的围是你解的吧?” 刘青燕道:“是的,徒儿不得不杀几个贼人,否则贼人不肯退。” 郑一虎道:“以后对绿林人物不可任意置其死地,只需杀伤就行了。” 刘青燕道:“顽强的他不死不休哩!” 郑一虎道:“绿林人,哪个不强,那要看如何才能使其畏缩了。” 车队已出发,郑一虎急忙带着徒弟跟上。 前面三十里有了城池,范将军为了要早点卸脱责任,下令不再城休息,继续赶路前进。 及至中午,正当大队埋锅造饭之际,突然前途探马回报,又说发现不明骑客数十骑在两侧出现了。 就在前方报过不久。忽然后方的官兵呐喊不已,一个人刀剑齐举。 刘青燕暗向师傅道:“可能是劫匪大举发动了。” 郑一虎道:“这是匪徒的诱敌之计,一旦官兵这方分批出动,贼人就会来抢贡品。” 刘青燕道:“那师傅赶快告诉将军呀。” 郑一虎道:“为师的如果说的太多,一定会露出马脚,不过将军亦有几分将才,他不会把人手完全派出的。” 刘青燕啊了一声道:“将军来了!” 范将军策马如飞,瞬息到了郑一虎旁道:“郑相公,前后左右都有强盗出现了,你们主仆千万匆离车队。” 说完话,他又驰马向后面去了。 郑一虎来不及说话,但见埋锅造饭之举已全部停了下来。 已下马的又上了马,车队也不停了,继续向前缓缓移动。 郑一虎看出贼人真有大举进袭之迹,于是向徒弟道: “燕儿,不久用得上你那袋东西了。” 刘青燕噶然道:“师傅要用徒儿的弹弓!” 郑一虎道:“只须那袋弹子。不必用弓!” 刘青燕道:“用手指弹出?” 郑一虎点头道:“这样比较不易被人看到!” 贡车不停的开动,一路发出沉重的隆隆之声,缅甸使者和缅甸武林都紧紧的靠车而进,骑兵这时都被召了回来,分两行夹住这批贡车和进贡的人员,雪亮的刀剑全部出鞘戒备。 将军亲自带着五批便衣武林来回照顾,仅仅派出一部分在前后监视动静。 郑一虎看出这种情形难于应付,可说他自己难以全部兼顾、被迫无奈,只好策马走近将军进言道:“怪事,这种布置恐怕不妥吧?” 范将军闻言一怔,问道:“郑相公有何指教?” 郑一虎道:“敌人如果有力围攻,那就人数必多。以多数攻少数,我们的力量便薄弱了,结果首尾不能策应,在右不能支援,如果敌人之众不如我们,他则以一点突破,我们更救援不及了。” 范将军郑重道:“以相公之见呢?” 郑一虎道:“骑兵无法接斗江湖匪类,夹在中间徒乱我们自己阵势而已,不若全部派在前面开道。” 范将军道:“其他的人手呢?” 郑一虎道:“连进贡的人员算上我们可分为前后两半,敌人攻前则后面策应,敌人攻后则前面回头逆袭!” 范将军道:“怕就怕敌人从四面八方来!” 郑一虎道:“不管敌人从何方来,敌人目的只在劫车,然而车辆不只一部,贼人想劫去谈何容易,因此之故,贼人若要从容得手,他必须先消减我们的力量。” 范将军道:“相公的意思在保全实力!” 郑一虎道:“浅显之见,不知将军认为可否?” 范将军陡然道:“郑相公的深思远虑,范某领教!” 勒转马头,火速驰去,紧急下令改变阵法,范将军竟是言听计从了! 郑一虎在这时暗对徒弟道:“燕儿,一旦贼人发动时,你就到前面去,为师则在后面,凡是贼人接近车队时,我们就发出暗器相助,否则不可出去!” 刘青燕道:“弹子只有一袋呀?” 郑一虎道:“弹子你带去,为师用碎石可以,但要记住,不可击伤贼人双目。” 师徒计划妥善了后,眼看范将军亦调动停留。 这时阳光已高升,可是贼人仍未发动。 道路由平坦而进入山区,郑一虎知道是时候了,同时耳中已听出了动静。 突然自侧面出现二十余骑蒙面人,手挥各种不同的兵刃,如风向车队扑来。 范将军一见,急忙驰到郑一虎身边问道:“如何应敌?” 郑一虎摇头道:“最好不理,等到他们逼近时再动。” 范将军道:“接近就来不及了!” 郑一虎道:“贼人仍是诱敌之计,我们如果出动,只怕另一面又有出现了,假使派出第二批,贼人又派出第三批,如此一来,我们就中了敌人的分批拖住之诡计了。” 范将军无暇再问,立即回马观变。 二十余贼人真的不出郑一虎所料,只见他们只在半里外装腔作势,居然不再向车队接近哩! 范将军一见愕然,他忽向身边一个武林人物诧异道:“郑相公竟能料敌如神!” 那人真巧是张大侠,只见他郑重道:“三国时诸葛孔明,手无束鸡之力,但却妙算如神,郑相公就是这种奇士了,将军,现在快去问他下一步该当如何?” 范将军道:“张大侠,你随本将军去问他,也许还有破敌之策!” 姓张的点厂头,随着将军驰向郑一虎。 当二人尚未接近郑一虎时,讵料另一方面又有三十多骑蒙面贼自远处出现了。 范将军一看大急,加鞭冲近郑一虎,大声道:“郑相公,贼人的第二批露面了。” 郑一虎策马迎上道:“不理他,他们志在诱敌。” 张大侠在马上拱手道:“郑相公,他们一旦诱我们不出,其下一步又将如何?” 郑一虎道:“小生料到他们一步必在前途破坏道路,使我们车辆无法前进。” 范将军道:“那我们就非争取主动不可了。” 郑一虎道:“将军是否知道贼人虚实?” 范将军道:“张大侠已查出贼人共有七批!” 郑一虎道:“就算是七批罢,这七批贼人的难道能齐心协力么?” 张大侠道:“当然在他们之间难免总有冲突!” 郑一虎道:“这就是我们破敌之策了,我们不动,贼人之中必有一部份忍不住前来进攻,其他有耐性的必袖手旁观,我们全力应付这几批,侥幸得胜,其余者焉敢再来。” 范将军道:“相公的意思仍旧是以逸待劳。” 郑一虎道:“除此无别法!” 张大侠道:“如能知道有多少批来攻就好了。” 郑一虎道:“张大侠定知三国时长板坡的故事。” 范将军道:“相公的意思,可是想找一人单匹马冲入贼群生擒一名贼党回来问口供?” 郑一虎道:“将军属下,大概有智勇双全之士?” 张大侠道:“在下说不得了,只好冒冒险!” 郑一虎道:“曹闻张大侠乃为峻奇士,小生虽是一介书生,但却久闻崆峒派的轻功独步一时,张大侠何不显显身手,骑马就弃长取短了。” 姓张的哈哈笑道:“郑相公使出激相法了,好罢,在下只得献丑了。” 两侧都有起伏不平之地,处处杂以草木遮蔽,姓张的突然闪身下马,倒提长剑,去势如风,掩俺遮遮,瞬时隐没不见。 范将军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后,回头向郑一虎道:“郑相公觉出此人武功如何?” 郑一虎道:“小生是门外汉,岂敢信口批评!” 范将军道:“郑相公游学江湖,所见所闻,当然有个比较!” 郑一虎道:“将军如真个要问,此人只是普普通通的高手而已。” 范将军道:“相公所见的特殊高手又怎样?” 郑一虎道:“传言特殊高手的轻功,他可朝发漠水,夕至南疆!” 范将军大惊道:“真有其事乎?” 郑一虎道:“江湖人,奇人异士,真是车载斗量!” 范将军叹声道:“可惜我当年只惊刻马战,未求奇能!” 车队已近隘道,前面突然奔回一个探马报道:“禀将军,不好了,前面山道被崩崖阻断了!” 范将军闻言大惊,问郑一虎道:“这怎么办?又如相公所料了。” 郑一虎道:“择宽广处,先把车队停好,然后派官兵开路!” 范将军道:“车队停下,贼人势力进攻了。” 郑一虎道:“贼人要到天黑时才能发动,现在时间还早!” 范将军亲自驰马回前面去了,目前他只有照着郑一虎的意思去作啦。 郑一虎抬头一看山势,忖道:“山势不险,可见贼人中没有太高明的人物。” 范将军传下令去,车队这时停在一处宽的路上,右面是陡坡,左面是深沟,真是进退两难。 郑一虎估计隘路之处必定必会被强盗截断,一旦贼人在陡坡之上放下滚木山石,将有车毁人亡之险,于是他跳下马。步行去见将军。 范将军这时正焦急万分,他一见郑一虎行近,立即问道:“相公,这怎么办?” 郑一虎道:“等张大侠来再处置,小生相信贼人早已控制了右面山上!” 范将军道:“贼人若从山上放下滚木怎办?” 郑一虎道:“车毁了,贼人决不为,否则他们抢什么?” 范将军道:“难道贼人要我们放弃车辆而去?” 郑一虎道:“看势是要迫我们这样作,不过这是贡品,谁敢放弃?” 郑一虎道:“处在这种危险处境,拼也不能,贼人已经占了上风。” 正说之间,忽听后面发生大喊之声,同时看到刘青燕如飞而来!他不知在什么时候反回到后面去了。 郑一虎一见,问道:“后面为何喊叫?” 刘青燕道:“贼人把后路也截断了。” 范将军道:“这是必然的,我们已经陷入绝境了。” 郑一虎道:“将军勿忧,小生尚有解除危险之计在胸,不过暂不说明!” 后面忽然奔回了张大侠,只见他一到就大叫道:“贼人共有十三批,现在全在右面山上。” 范将军道:“阁下有无擒到一人?” “擒住一人,是个小贼,可就无法带来,仅问出一点口供,据说贼人共有十三批,分成三大股。” 郑一虎道:“过不了多久,山上亦有动静!” 范将军道:“什么动静?”郑一虎道:“那就是提出要我们空手离开隘道的条件,否则他们就要滚木放石了。” 张大侠道:“我们抢占这面山头如何?” 郑一虎道:“那是寻死!他们人多,又是居高临下。” 范将军道:“相公所说之计,现在可否提出?” 郑一虎道:“小生拟带着书童上山与贼人交涉!” 张大侠闻言大声道:“这是与虎谋皮之策!” 郑一虎道:“小生与贡车毫无关系,贼人杀我何为?能交涉则交涉,万一不能小生顶多空跑一趟而已。” 范将军道:“相公虽有勇气,只怕贼人根本不理!” 郑一虎道:“贡品是外国进来的,一旦被劫,这会影响我国声誉,如能晓以大义,也许贼人会放行!” 范将军没有主意了,只得姑从其计,稍顿又道:“相公须要多带几人去保护一下才行。” 郑一虎笑道:“整个车队尚且难保,谁又能保护小生安全,与其使贼人起疑,何不让小生主仆自行!” 说完向刘青燕道:“燕儿,我们就从这处死缝中爬上去罢!” 范将军和张大侠见毅然而行,不由暗暗叹息。 陡坡勉强可登,郑一虎师徒开始一步一爬,及至下面看不见时,他轻声向徒弟道:“燕儿,提功速上!” 一旦运出轻功,他们就如飞鸟直升!瞬息即到地山山腰! 突然有人在上面喝道:“什么人?” 郑一虎朗声答道:“是官家派来的!” 上面忽然闪出两个贼人,其一又喝道:“站住!” 郑一虎道:“你们首领何在?” 那贼冷笑道:“你不怕死么?” 郑一虎笑道:“怕死的就不敢来了。” 那贼又是蒙面的,这时回头向同党道:“你上去见寨主,只说官家派来了说客!” 另一贼徒闻言,立即转身,如飞奔上山去了。 未几,那贼竟在上面大声道:“寨主有令,放那小子上来!” 郑一虎闻言哈哈笑道:“这位寨主很有意思!” 下面贼人冷笑道:“你等着挨揍好了。” 师徒两人被带上山顶,只见在一处平地上集满了横刀提剑的蒙面人物。 领路之贼这时又沉声道:“各路寨主都在场,你小子说话要当心点!” 郑一虎忖道:“十三批贼首莫非已齐了心?他们竟没有冲突?” 在平坦处中心,真的围坐着十三人,估计那就是各路贼首了,其中竟然有四个女的! 郑一虎被领到近处,其中一个宏亮的声音问道:“你是什么人?” 郑一虎朗声道:“在下姓郑名一虎,大概诸位尚未会过区区!” 十三人闻言,突然一跳而起,另一贼首骇然郑一虎道: “你是哪一个郑一虎?” 郑一虎哈哈大笑道:“同姓同名之人固多,不知诸位问的又是哪一个呢?” 忽有一个女贼娇声道:“我们问的是飞龙!” 郑一虎大笑道:“飞龙只是别人送给在下的字号!其实这字号区区并不喜欢!” 又一贼首冷声道:“你知道冒名的要有真功人才行,否则就是死路!” 郑一虎朗声道:“在下本来无须上来会诸位;只待诸位采取攻势时才施展功夫给诸位看就行了,可是那要毁伤不少生命!” 那人冷笑道:“不管怎样,先问阁下上山之意何在?” 郑一虎道:“诸位欲斗还是愿放手,欲斗,就请开始,否则就请放开道路。” 群贼首同声道:“是飞龙我们放手,否则先留下你的人头!” 郑一虎笑道:“哪位出来先与小徒交手如何?” 十三贼首互相看看,居然没有一个走出来!” 郑一虎稍停又笑道:“诸位如无人出来一试,那是不可能知道在下真假的!” 忽有一人大声道:“听说你能在空中不动,何妨就显这一手?” 郑一虎道:“能在空中停身的,现在不止在下一人,诸位不要误将邪魔当作在下。” 那人大惊道:“所谓邪门是谁?” 郑一虎道:“一人名叫须弥子,另一则为春之神!” 另外一人接口道:“阁下如是真飞龙。那又为何不除去这两人。” 郑一虎道:“除去两字,在尚尚不敢自吹,不过总有一天要和他们动手的!” 一个贼首道:“阁下有什么可以表达真正身份的东西?” 郑一虎一拍宝剑道:“那就是在下这把天龙剑了,普天之下,只此,然而诸位只怕没有一个能认得在下之剑!” 靠后面一人道:“令徒的武功如何?” 郑一虎道:“不是在下轻看诸位,假使诸位联手,只怕也难胜过小徒,因此之故,在下不欲使诸位身败名裂,所以才上来请诸位善罢,在下自从出道至今,从不敌视绿林朋友,只有江湖邪魔才是在下必欲消灭之敌。” 那人上前再问道:“阁下为何要保护贡车?” 郑一虎道:“进贡是外国人尊敬本国,畏威亲近之表现,假使我们自己国人不明在轻予夺取,那会贻笑邻帮,说本国为一盗贼如毛之境,这不但有损国威,甚至招至外海!在下有见及此,不得不在暗中保护,其实连官兵都不知在下在此。” 众贼闻言,莫不悚然有感,突然齐声道:“阁下这番话大有道理,我们不管阁下是真是假,就凭这番话也值得尊敬,阁下请回,我们放手了。” 郑一虎拱手道:“感激之至,可见诸位都是顾全大局,注重义气的绿林兄弟了,不过在下不妨告诉诸位一句,在下决非冒名!” 他说完忙向徒弟道:“燕儿,快下去通知将军,只说众好汉为了顾全国威,现在撤退了。” 刘青燕下山去后,他又向众首领道:“诸位可知朝庭正处边侵之秋,以诸位之能,奋身赴边疆一战,日后定江湖留段佳话!” 众寇同声道:“如有真正飞龙领导,在下等不辞赴汤蹈火。” 郑一虎大喜道:“诸位不管到西疆或北疆,如有官兵阻拦,只说你们是‘小配军’的人马就行了!这三字只有官兵才知道。” 忽有一个盗首大叫道:“阁下真是飞龙了!” 郑一虎大异道:“阁下从何证实?” 那盗首恭声道:“小的就是西疆军中放回的,可惜当时因病没有参加!” 郑一虎道:“你被放回,那就不应落草!” 那人道:“家园被毁,无法生存,大侠叫我何为?” 郑一虎叹声道:“这是地方上官吏不良所致,在下亦非常同情。” 那人道:“现在大侠指明小的一条正路,小的们从此洗手就是!” 郑一虎道:“你们到了边疆,可以自行编队,各队制一面飞龙旗,凭着旗号可以向当地官府要粮响!” 众盗同声道:“大侠今后将去哪里?” 郑一虎道:“去华山,目前华山派有难!” 说话之间,只见刘青燕带上了张大侠!郑一虎迎上笑道:“张大侠上来作什么?” 姓张的连忙拱手道:“郑大侠,你真瞒得紧,范将军现在山下恭请会面!” 郑一虎笑道:“张兄,实不相瞒,在下马上要奔华山解围,范将军处,请代为解释一二。” 姓张的大惊道:“华山有什么大事发生?” 郑一虎道:“一言难尽,总之是武林邪门要扫平中原各大正派,贵派恐怕也有所难免,吾兄宜及早通知贵派掌门提前预防!” 姓张的大惊,慌忙拱手道:“在下尊命,那就告别了!” 郑一虎回身向众盗道:“诸位,在下也暂时分手了,将来在边疆见!” 众盗首这时更证实他是真正的飞龙了,一齐拱手相送。 郑一虎带着徒弟顺岭行去,刘青燕问道:“不再保贡车了?” 郑一虎道:“绿林中消息灵通,也许没有再来的了,除了邪门,贡车可安全前进啦!” 刘青燕道:“如邪门来劫怎办?” 郑一虎苦笑道:“为师总不能因这趟贡车一直送到北京呀,这也是分身不开嘛!” 刘青燕道:“师傅,咱们再送一程如何,到达长江离开也不迟。同时也没绕多少路呀!” 郑一虎哈哈笑道:“现在官兵都知道为师在此了,一路上不易应付那些俗套。” 刘青燕道:“我们在暗中跟着不就行了,师傅,贡品中除了金银之外,还有缅甸进贡来的稀世之宝啊!” 郑一虎骇异道:“你怎么知道?” 刘青燕道:“是范将军刚才告诉我的!” 第二十一章 江湖四侠 在太湖山与幕阜山间的隘道尽头,那儿有一片大森林,郑一虎师徒二人,就在那片森林中藏着,静静的看着缅甸国进贡的车队辚辚而过! “师傅,群盗真的守信放行了。” 刘青燕满面敬佩的色彩,他望着师傅悄悄的说。 郑一虎含笑道:“为师之所以禁止你对绿林人乱下煞手,就因为他们仍有人性!也正是他们与邪门中人不同的地方。” 刘青燕道:“徒儿正在后悔杀了那个人哩。” 郑一虎道:“事情毁已过去,悔就不必了,燕儿,我们走罢,邪门人不在此处劫车,相信这两日不会有事情的,我们赶到湖北边境等他们。” 刘青燕道:“这一段路有好几天哩!” 郑一虎道:“我们一路看看动静,如有可疑之处,为师自然会停下来的。” 刘青燕点点头,于是提功向前奔出,回头道:“走小路吧?” 郑一虎道:“对了,看着方向,一直向北,你的肚子如不饿,咱们就赶天黑吃晚餐。” 刘青燕笑道:“徒儿尚不知一天到底能走多远,拿这一天试试也不错,日后心中也有个底。” 郑一虎道:“武林人如有十万火急之事,最好不可施全力!” 刘青燕道:“那是为何?” 郑一虎道:“提防有事情发生时无力应付!” 刘青燕道:“师傅不是说过,徒儿吃了仙果后就永远不会疲劳的吗?” 郑一虎道:“以目前来说,人还未把仙果吸收到与精气神合一之境,疲劳还是有的!” 就算不施全力,刘青燕依然如脱弦之箭,人小身又轻,穿行于山林之间,简直就是一只飞鸟。 在日暮黄昏时,估计竟奔走了三百余里! 前面是平原了,郑一虎在后低声喊道:“燕儿快停,现在不可施展轻功了!” 刘青燕放慢脚步,回头道:“师傅,这处还没有镇市!” 郑一虎道:“出门的人,逢凉亭佳凉亭,有古庙落古庙,只要可以安身就行,何况这一路上有的是农家。” 刘青燕道:“师傅,左前面有座高楼大院,那可能是富户人家的庄院!” 郑一虎道:“走上去看看,也许我们会被招待一宿两餐哩!” 刘育燕道:“那也未必,撞上吝窗鬼时,咱们还要吃闭门羹哩!” 郑一虎哈哈笑道:“吝啬之人多不仁,为师的又有另一套办法对付他。” 走近了,发现右边也有一座住院,刘青燕哈哈笑道:“现在不怕落空了,这家不欢迎,还有第二家!” 郑一虎恰好看到一个农夫由对面行来,连忙上前打听道:“大叔,右面庄院主人姓什么?” 农夫看他是个读书相公,忙把肩上的锄头放下道:“过路相公,你找谁呀?” 郑一虎道:“大叔,我们是错过宿头的外乡人,天黑了,想求这家庄院借宿一晚。” 农夫点点头,答道:“右面庄主姓贺,左面庄主姓林……” 农夫说话似有未尽之情,可是没有接下去,显然不愿多说什么似的,持着锄头就走了。 郑一虎向徒弟道:“这农夫说话留下文,不知是什么意义。” 刘青燕道:“大概这两家庄主都不招待外乡人。” 郑一虎道:“我们先向左庄去试试,招不招待,一见守门人就明白!” 师徒二人缓步而行,一会儿到了林家庄的大门前。 大门是敞开的,里面一个中年人闻声行出,一见师徒二人,眉头一皱,问道:“你们是来求宿的。” 郑一虎闻言忖道:“他真干脆,莫非这两庄院经常有过路求宿之人。” 他拱手笑道:“管家,在下正是求宿之人。” 守门人道:“今天不行,庄主有客,不能出来。” 郑一虎道:“求宿之人,只求一席之地就够了,并不希望庄主亲自招待,管家方便方便罢。” 守门人道:“未奉庄主许可,你认为行吗?” 郑一虎一想也对,回头向徒弟道:“燕儿,那就向对面贺庄主去求宿罢。” 刘青燕道:“爱客的人不分贵贱和亲疏,同时我们又不是要饭的,这个庄主不够意思。” 郑一虎笑道:“人家也许有要事,咱们西方不亮东方亮,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燕几何必多说。” 走过贺家庄,忽于庄外的池塘边遇到一个老人,只见他含笑迎上道:“青年的外乡年,莫非是错过了落店之地?” 郑一虎拱手道:“老丈请了,晚生正是。” 老人呵呵笑道:“这条路上经常有此现象,因为南北两头都赶不到镇市,外乡人人生地不熟,往往错过落店之时。” 郑一虎道:“这真是外乡人所料不到的。” 老人道:“年轻人,请了,老朽欢迎你们到敝庄去。” 郑一虎诧然问道:“老丈就是贺庄主?” 老人呵呵笑道:“老朽贺慈,薄有几亩荒田,‘庄主’二字实不敢当,不似对面的林坤,居然自称员外哩!” 郑一虎道:“晚生如果早知老丈好客,那就不到到对庄去吃闭门羹了。” 贺老人哼声道:“林坤所接待的是往经官宦,豪门乡绅,似年轻人你们这种真正的困难的人他就睬都不睬了。” 郑一虎道:“这也是人情之常,当今之世有几个真正济困扶危之人呢?” 贺老人大笑道:“老弟,你倒是个胸怀阔达之人。” 进庄门时,忽然迎上两上青年,郑一虎一见,不由暗讶,忖道:“真想不到,他两居然有着极高的修为,他们的目光多么锐利!” 两青年迎着贺老人就同声道:“爹,我们回来了!” 贺老人哈哈笑道:“你们回来得正好,鹏儿、鹤儿,快来见见客人!” 闻言即知,两青年竟是贺老人的儿子,郑一虎连忙拱手道:“在下郑时,这是小童刘燕儿!衣问二兄称呼?……” 贺老人大笑道:“郑老弟真是快人,老弟,这是老朽两上犬子,大的名鹏,小的名鹤,希望郑老弟多指教。” 郑一虎连声道:“岂敢,岂敢!” 贺家兄弟忽然面显惊讶之色,同时向老人又道:“爹,你老前天说有高人前来,原来就是郑兄!” 贺老人哈哈笑道:“你兄弟误会了,郑客人是过路之人,我们从来未见过啊,不过你两兄弟总算不错,居然能识英雄!哈哈……” 郑一虎知道被贺家父子看出破绽了,随之朗声笑道:“老丈好厉害,晚辈初识一点武功,竟无法瞒过法眼!” 贺老人大笑道:“老弟,快请入厅,茶点一过,就是酒饭齐来。” 饭后,贺老人竟向郑一虎道:“老弟,咱们入后堂去坐,这里人手杂,不清静。” 郑一虎豪爽笑道:“老丈,晚辈还是外人哩!” 贺老人大笑道:“老朽有眼不盲,老弟,你这外人天下能得先人。” 坐入后堂,忽见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迎上道:“爹,这是谁呀?” 贺老人疼爱的笑道:“绿儿,快来见见郑叔叔!” 他又向郑一虎笑道:“老弟,这是老朽娇坏的小丫头,她叫绿茵。” 郑一虎看到小姑娘竟练有非常深的内功,年纪似与刘青燕差不多,而且美丽活泼,可爱极了,连忙向她笑道:“小妹妹,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不知你高兴不高兴。” 小姑娘娇笑道:“你会武功嘛?” 郑一虎笑道:“会,但会的不多!” 小姑娘笑道:“你教我武功我就高兴!” 贺老人笑骂道:“绿儿太不懂规矩了,那有见人就要教功夫的!” 在后堂坐下后,贺家兄弟又送上茶点,但贺家的小姑娘却拉着刘青燕的手。问也不识破,就闹着去玩了。 贺老人看见大笑道:“这丫头找到好伴啦!” 郑一虎道:“老丈,你老真是家学渊源!” 贺老人大笑道:“老弟,犬子和丫头的功夫不是老朽教的啊!” 郑一虎道:“老丈定属何派名宿无疑,能否见告一二。” 贺老人忽然叹声道:“老弟,实不相瞒,老朽本属峨嵋弟子,现在的掌门人即为老朽师兄,后因老朽错杀一个败类而被逐出峨嵋!” 郑一虎诧异道:“既为败类,何为错杀。” 贺老人道:“一言难尽,总之一句,那人虽死有余辜,却不应死在老朽手里。” 郑一虎不便多问,笑道:“令郎必师出名门?” 贺老人笑道:“老弟,他们的师傅倒不是有门有派的,说起来惭愧,三位老人至今尚未与老朽会过面哩!” 人家不愿深说,郑一虎也就不再追问,调转话题笑道: “你老今晚在门外决非无因。” 贺老人笑道:“老弟真是明察秋毫之人!是的,老朽今晚有位客要来,是以在外盼望,不想却和郑老弟相逢。” 郑一虎笑道:“老丈所盼之人也许误约了。” 贺老人摇头道:“一定会来的,老朽与他父亲是深交,老朽有事,他绝不会失约。” 正说之间,忽听他二儿子贺鹤在外大叫道:“爹!客人来了。” 贺老人急忙起身,向郑一虎道:“老弟请宽坐,老朽要去亲迎了。” 郑一虎道:“老丈请便!” 贺老人尚未走出后堂门,忽见一个青年进门大叫道:“贺伯,小侄来迟了。” 贺老人一见哈哈笑道:“贤侄,恕贺伯迎接来迟,快进请坐。” 郑一虎看那青年人约是二十七岁的年纪,长相不恶,但有几分骄傲之气,于是起身相迎。 那青年一见郑一虎,立问贺老人道:“贺伯,这人是谁?” 贺老人笑道:“贤侄,这是郑时兄,你们多亲近。” 他又向郑一虎道:“老弟,这是老朽义弟之子,姓梅名独秀,江湖人称四侠之一的南侠就是。” 郑一虎拱手道:“久仰梅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 他只是这样说,心中却忖道:“何来四侠,必将并未听人说过?” 郑一虎目力何等锐利,他虽未闻这人之名,但也能看得出。这姓梅的是一位青年高手。 姓梅的走近郑一虎,伸手握住,笑道:“郑兄由那儿来。” 郑一虎不怕他暗施内功,笑道:“小弟由曼谷回来!道经贺老宝庄,适逢天黑,是以冒昧求宿!” 梅独秀哈哈笑道:“郑兄赶上曼谷大会了。” 郑一虎故意叹声道:“算是名落孙山而回!” 贺老按按道:“听说巫山神君夺得天下第一,消息可否属实。” 郑一虎道:“巫山神君最后一场杀死魔鬼党老大,确是取得第一。” 梅独秀啊声道:“郑兄可曾与巫山神君交过手?” 郑一虎道:“小弟在当时因他事离开,实际上并未参加大会!” 梅独秀有点不信,暗地里认为郑下虎是在自我遮羞,大笑道:“可惜梅某赶到曼谷时大会已散,否则难免与巫山神君一争长短。” 郑一虎看得不错,梅独秀确有一点骄傲,他笑道:“巫山神君现已回国,梅兄自在机会和他印证。” 梅独秀点点头道:“梅某把贺伯之事办完之后,决心找巫山神君领教几手。” 郑一虎笑了笑,侧顾贺老人道:“老丈有何大事?能否见告晚辈?” 贺老人叹道:“老弟,你不是去过林家庄么?” 郑一虎道:“适才已奉告过了。” 贺老人道:“他家晨一定有客人?” 郑一虎道:“听他守门人说过。” 贺老人道:“老弟,这林坤表面上是个相当四海的豪富,实际上就是当年独霸五湖的大盗,他在三十年前被少林枯大师横扫五湖失败之后,即声明退出江湖!” 郑一虎啊声道:“他一直就在此隐居。” 贺老人道:“不,那是知道老朽隐居在此才由别处搬来的。” 郑一虎道:“加老与他有关系。” 贺老人道:“不如说有仇!” 郑一虎早就看出林、贺两庄有毛病,这时一听贺老人之言,知道自己竟被卷入一场是非了,不由愕然问道:“老丈与林坤有什么仇?” 贺老人道:“当年枯大师横扫五湖之时,适逢老朽与林坤第一堂主‘太湖蚊’发生冲突,后来太湖蚊下落不明,林坤说是老朽干的,同时还说枯大师乃是老朽请出来的。” 郑一虎道:“因此他发现你老隐大在此就搬来此地。” 贺老人道:“他搬来时,表面与老朽言归于好,可是这人阴险多诈,他竟在暗中谋算老朽,这次老朽不幸,孩子的妈妈在这次死亡,今后林坤又要有举动了,近两三日之内,他庄下竟来了不少不明人物,因此之故,老朽除了慎防之外,特请梅贤侄前来帮忙。” 郑一虎道:“老丈已知对方庄内的虚实么?” 贺老人道:“只知该庄近日来了不少人,然而却不知是些什么人,更不知来人有些什么武功,尤其怀疑林坤为什么一直不对老朽采取行动。” 郑一虎道:“不采行动是所约之人尚未到齐之故,不过虚实是非明不可。” 梅独秀接道:“梅某今晚就要探出对方虚实,看到底来了些什么角色。” 贺老人道:“贤侄今晚去不得,等伯伯所约之人到齐了才动!” 梅独秀道:“贺伯伯还请了些什么人?” 贺老人道:“那还不是贤侄从前所介绍的!伯伯侥幸,竟在四日前会到了。” 梅独秀大笑道:“这真难得之至,他们竟会到齐了。” 郑一虎暗忖道:“另外还有多少?” 贺老人发觉郑一虎在沉思,不由阿呵笑道:“老弟,你也是巧了,无意中在敝庄会到了难得一见的四侠哩!” 郑一虎啊声道:“想必是与梅兄齐名的人物!” 贺老人道:“梅贤侄号南侠,北侠姓易字三山,东侠姓齐字昆仑,西侠姓金字世华,他们都是青年人。” 郑一虎道:“那真是晚辈之幸了。” 梅独秀道:“郑兄师出何派?” 郑一虎摇头道:“小弟东游西荡!只是承一些武林长辈略加指点而已,可惜从来示曾拜师。” 贺老人大笑道:“这就是无师自通了。” 他忽然想到梅独秀还没吃晚餐,立即向身后静立的两子道:“鹏儿,你们兄弟真是,快去拿酒饭来,独秀哥还没吃饭哩!” 梅独秀闻言大笑道:“贺伯,不必了,小倒之所以来迟,就是被朋友拖着喝酒去了。” 贺老人呵呵笑道:“那就不客气了,贤侄,你陪伯伯多谈一会,郑老弟是外客,应该早点休息。” 郑一虎估计他们还有私事会谈,不便在旁,于是起身道:“晚辈打搅了。” 贺老人急忙向儿子道:“鹏儿,你送郑大侠去右书房,同时找你妹子去,叫她不要缠着刘青儿,要玩明天再玩。” 贺鹏笑道:“妹子和刘小弟正在后花园练剑哩!” 贺老人笑道:“这丫头真不懂事。” 郑一虎被送书房不久,刘青燕也回来了,他一见师傅就悄声道:“师傅,那丫头的武功好杂啊,懂的工夫可多着哩!” 郑一虎笑道:“你不要偷学人家的。” 刘青燕道:“她一样功夫只玩一点,徒儿怎么偷呢。” 郑一虎道:“快休息,等到三更时,为师还带你去办事。” 刘青燕道:“办什么事?” 郑一虎道:“贺庄主的那位客人要去探林家庄,我看他搞不出什么名堂,我们既然打搅人家,当然要替人家作点事。” 刘青燕道:“师傅也要去探林家庄!” 郑一虎点头道:“听说林家庄来了不少高手,为师倒要看看是些什么人物。” 刘青燕点点头,立即上床睡觉。 刚睡倒,忽然听到不少人声,他又翻起身来道:“师傅,贺庄主又有客人来了。” 郑一虎道:“是的,据说今晚湖四侠都会到齐!” 刘青燕道:“我偷偷的看过那姓梅的,这人有点目高于顶!” 郑一虎笑道:“你既然知道这是不对的,今后你自己就不要犯他同样的毛病就是了。” 刘青燕道:“他有什么了不起,居然要找师伯比武哩!” 郑一虎笑道:“一个人如不多受几次打击,他始终不知天有多高,海有多深,他要斗你师伯,也许对他有益!” 刘青燕道:“师伯一定会给他一顿教训!” 郑一虎笑道:“不要说了,快点睡!” 刘青燕道:“师傅,我睡不着,还是陪你打坐罢!” 郑一虎道:“也好,你今晚也许有了极兴奋的事吧!” 刘青燕是个精灵鬼,他知道师傅在打趣他和贺小妹去玩的事,笑道:“那丫头要跟我们闯江湖!” 郑一虎轻笑道:“你答应了!” 刘青燕道:“不答应怎行,她磨死人了!” 郑一虎笑出声来道:“你知道人家父亲肯不肯呢?” 刘青燕道:“徒儿也是这样说,她说只要师傅准许就行了!” 郑一虎吓声道:“她要私奔!” 刘青燕道:“这事师傅怎么处理,要不要告诉贺庄主。” 郑一虎试探他的心地道:“我的意思呢?” 刘青燕道:“我们不应拆散人家父女,除非庄主答应,否则我不准她跟去。” 郑一虎暗暗点头,笑道:“看来明天为师必然走不成,等到动身时再说罢。” 师徒轻谈了一个更次,这时庄上已没有了声音。 将近三更、郑一虎推了徒弟一把,悄声道:“我们走!” 刘青燕跳下床,问道:“由庄后还是庄前出去。” 郑一虎:“由空中!” 刘青燕会意,抢先推开窗户,闪了出去。他等师傅来后,又把窗户带上。 郑一虎伸手拿住徒弟左手,轻喝一声:“起!” 师徒斜斜冲入空中,大约离地面足有百余丈,于是即平行前掠! 林家庄跑贺家庄只有三箭之远,师徒二人在呼吸之间就到了对庄的厅堂上空。 郑一虎低头一看,只见林家庄内在这竟时还是红灯大亮,甚至还人声喧哗,正在喝酒行乐哩! 刘青燕道:“师傅,这庄中的人真不少!” 郑一虎道:“也许到了不少三山五狱的牛鬼蛇神!” 说完!接着道:“燕儿,你在空中不要动,为师下去探一下就上来!” 刘青燕道:“不等姓梅的来再走么?” 郑一虎道:“或许不止姓梅的一人来,为师探为师的!” 他松了手,身如殒星般下坠! 约有顿饭之久,刘青燕看到师傅如电一样上来了,忙问道:“是些什么人?” 郑一虎沉声道:“这姓林的神通真不小,他把太上君禁谷囚犯请到不少!为师一个不识,但却听出路子。” 刘青燕大惊道:“有没有春之神呢。” 郑一虎道:“春之神也许不在此,但就凭所见的这一批邪门,就足够贺家庄受了,数目多到三十几个!” 刘青燕道:“江湖四侠的武功不知怎么样?我们又作何处置?” 郑一虎道:“江湖四侠加上贺家父子,看势也难敌挡,为师自然不能袖手,不过下手也得看时机!” 刘青燕忽然一指道:“来了,是四个!” 郑一虎道:“他们的计划不坏,不由贺庄直来,而是绕到北面摸进,这是存心替贺家避嫌疑。” 刘青燕道:“他们的轻功很高啊!” 郑一虎道:“从轻功上看,他们确是特殊高手,如有特殊武功,他们可比鬼王,魔王之流!不过他们要比传言的春之神和须弥子却不及!” 刘青燕道:“他们进庄了!这样太冒失!” 郑一虎道:“会被察觉,他们把林家里人物估计错了!” 话还未住,突见林家的灯光霎时全熄! 郑一虎急急道:“不出我的所料,一进去就被察觉了,如四人不见机后退,势必受困了。” 刘青燕道:“快看,庄内闪出几十条黑影啦!啊!分成二批抄上了!” 郑一虎道:“四人很精明,他们退了!对,向北面退!” 刘青燕道:“退不脱,追得紧!两下不到一箭之远,啊!有七个更接近了!” 郑一虎道:“燕儿,我们在空中跟着,好好看双方打一场!” 刘青燕笑道:“四人到底是真退还是诱敌?” 郑一虎道:“这要到五里之外才能看出情形!” 刘青燕道:“师傅,假使林家趁此机会,分一批向贺家突袭怎办。” 郑一虎悚然道:“燕儿细心,有此可能。” 刘青燕道:“那我们快回贺家!” 郑一虎这时已到双方追逐上方,稍沉道:“追的共有十八人,四侠一旦被困,那浊好受的,燕儿,贺家也有准备了,你看,那不是到处点了灯光,你注意,灯如熄了,我们就火速俊去,灯如不熄,这证明林家尚未去突袭!” 刘青燕道:“师傅,到了五里之外就看不见了。” 郑一虎道:“四侠是真退,我们助他们早点脱离!” 刘青燕道:“何以见得是真退?” 郑一虎道:“后面十八人的轻功都能追上他们,这就告诉四侠来迫的不是普通角色!” 说着之间,他突然一挥手! 一道银光如匹练般在追逐的十八人之前闪了一闪! 地面上突然发出两声惨叫! 刘青燕一见,惊叫道:“师傅用飞剑!” 郑一虎轻声道:“小声点,我们回庄!” 银光不知去向,刘青燕被师傅带着斜斜的飞! 刚到贺家庄前,突见三条黑影由西面而来! 郑一虎冷笑道:“偷袭的先锋到了!” 刘青燕这下不等师傅吩咐,大喝一声,直向下冲,叫道: “什么人!” 小小的双掌齐推,迎着黑影猛攻! 贺家庄内也很机警,一闻有人发声,庄内灯火齐灭! 三条黑影始料不及,加上刘青燕又太快了,第一个措手不及,竟被打得转身回飞,痛得鬼嚎一般! 其余二人还想再进,这时郑一虎早已到了他们面前,冷笑道:“你们快滚,通知后面不可再来了!” 当前是两个中年凶汉,问道:“你是什么人?” 郑一虎道:“过路的人,今晚落在贺家庄投宿,未走之前,你们如敢打扰,那就准备流血!” 一个凶汉抢上前道:“你能留下字号么?” 郑一虎冷笑道:“你还不配问!” “问”字才出,那凶汉突然狂叫一声,转身就逃!原来他已被郑一虎用那“问”字贯入耳内,震得全身发抖! 另外一个见势不妙,他也不管刘青燕打倒的同伴,只吓得就地一滚,去势更快! 郑一虎觉出庄内有人出来!回头一看,见是庄主,急忙叫道:“庄主,晚辈献丑了!” 贺老人吟吟笑道:“老弟,真叫老朽感激不尽,同时也开了眼界啦!” 郑一虎笑道:“前面倒下那人八成是死了,庄主快点派人埋掉罢,免得天亮时惊了过路之人!” 贺庄主哈哈笑道:“刘小弟的武功多俊啊,小女刚才看到,她可羡慕极了。” 郑一虎道:“燕儿粗手笨脚,真是献丑!” 贺老人道:“小人手脚重,哈哈,后生可畏呀!” 他一面叫人埋尸,一面向郑一虎道:“老弟,半夜过了,睡也不必,快随老朽饮二杯,对方也许还要来!” 郑一虎道:“四侠也该回来了,如若不然只性被敌人围楞困!” 贺老人闻言大惊道:“林家哪来如许高手。” 郑一虎道:“庄主,这次宝庄真险,林家之内,来了二十几个禁谷邪门人物啊!” 贺老人闻言打个冷颤,惊叫道:“禁谷!” 郑一虎点头道:“老丈也许知悉这个名词,目前江湖上已充满了这种邪门人物!” 贺老人呆住了,他大概知道这个吓人的地方,良久才叹道:“江湖危矣,武林大劫到了!” 郑一虎跟着慢馒走进庄,仍在后堂里落坐,笑道:“老丈,凡事不可灰心,古语说,邪终不能胜正,不过你老今后谨慎一点就是了,晚辈一直是乐观的。” 贺老人看到郑一虎依然潇洒自如,不由暗忖道:“这青年人大神秘了,他到底是何来历呢。” 这时那小妹走近向刘青燕娇笑道:“阿燕,你多勇敢啊!快教教我,那一手是什么名堂!” 贺老人笑骂道:“丫头,刘哥哥一旦走了,你恐怕会偷着溜掉哩!” 贺小妹娇笑道:“爹,阿燕答应带我闯江湖哩!” 贺老人呵呵笑道:“原来她们早有共谋!哈哈,只怕郑叔叔不答应哩!” 贺小妹急忙扑向郑一虎道:“郑叔叔,你答应好嘛?” 郑一虎知道:“令尊舍得嘛?” 贺老人大笑道:“老弟,这丫头可能与你有缘,你就成全她罢!” 郑一虎诧然道:“你老真放心?” 贺老人笑道:“老弟真答应?” 郑一虎笑道:“只要你老放心,晚辈自当照顾!” 贺老人大喜道:“那真是丫头之幸,老朽拜托了。” 两小看到双方大人都答应了,莫不高兴极了,他们又手拉手的溜走啦! 这时贺家兄弟同时进来道:“爹,四侠回来了,他们似乎非常疲倦!” 郑一虎道:“那是经过一场硬拚啦!” 贺老人连忙出去迎接,回头向郑一虎道:“现在你更不是外人了,想休息就去休息。” 郑一虎怕俗套,随亦起身道:“那就告退了!” 他仍旧回书房去了,在他离开不久,贺老人已领着四位长剑尚未入鞘的青年进后堂!坐下后,只见梅独秀向贺老人道:“贺伯,今晚真险?” 贺老人连忙命儿子替他们把长剑入鞘,叹声道:“辛苦你们了!” 梅独秀指着一黄衣青年道:“伯伯,易三山兄恐怕要行动!请鹏大弟陪他先去休息!” 黄衣青年摆手道:“现在能运真气了,无须再练啦!” 他指着自己右面白衣青年道:“金世华,你得换条腰带,那家伙的掌上有名堂!” 白衣青年微喘笑道:“我检查过了,没有事!” 梅独秀叹声道:“与齐昆仑正面交手那个老家伙不知是什么来历,今晚只有他是个硬手!” 在他右面的是个蓝衫青年,只见他挥摆一下右手道:“梅兄看得准,我如不放两把星光刀,他还是不退的!” 贺老道:“四兄大概还不知他们的来历吧?” 四人同声道:“我们一进林家外墙就被发觉了,简直无从探查!” 贺老人叹声道:“唉,想不到,他们竟是禁谷中逃出来的天下邪门啊!” 四青年同时跳起道:“真的?” 贺老人道:“一点不假!” 梅独秀忽然道:“贺伯,今夜我们被一奇人暗助一臂之力!否则没有这样轻松回来!” 贺老人道:“当时是什么情形?” 梅独秀道:“我们一进林家时就看出情势不对,易三山兄立即招呼后退!可是敌人就在这一霎那都出动了,等我们退出林家时,讵料竟有十八个人追来啦!” 贺老人道:“结果呢?” 白衣青年金世华接口道:“我们回头一看,知道都是少见的高手,同时预知今晚非常危险,如不死拼,只怕会逃不掉啦……” 他一顿忽又正色道:“当在最紧急之时,突见空中飞来一道匹练,恰好把追得最近的两个老家伙给宰掉了!” 贺老人大骇道:“飞剑!” 蓝衣青年齐昆仑道:“晚辈等也练成初级飞剑了,但比起今夜所见的,那真是望尘莫及!” 贺老人似心中有所悟,点头道:“老朽明白了,今认不但是你们的奇遇,也是老朽的幸运!好了,你们去休息罢,今夜不会再有事情了!” 梅独秀道:“敌人不会再来袭么?” 贺老人吟吟笑道:“老伯伯有福,他们不会来了!” 梅独秀道:“贺伯,侄儿等不能休息了,敌势太强大,我们的人手无法抵敌,侄儿回来时,在路上已商量好,要在天明前动身请帮手!” 贺老人道:“事急眉睫,现在如何来得及?” 易三山:“一天半的时间还可来得及,希望林家经过今晚这一场也要考虑一番。” 贺老道:“好罢,与其力量不足而困守,不如放你们冒险一去。” 正说着,突闻庄内连数发出数声惨叫! 四侠顾不了疲倦,闻声齐起,拔剑冲出后堂! 贺家兄弟提防老父有险,同时到贺老人背后一站! 庄内灯火未熄,贺老面色凝重,回顾两子道:“敌人能在严密监视下闯进来,可见来人的功夫之高了!” 贺鹏道:“这是敌人的惨叫声啊!” 贺老人忽又微微笑道:“有他在此,本庄今晚稳如泰山!” 贺鹤惊问道:“爹是否指郑客人!” 老人沉声道:“从此不许你们对他以客人视之,你们要以小叔叔尊之,他虽比你们还年轻,但为父的把他当同辈看待了。” 贺鹏道:“爹,你老猜他到底是谁?” 老人郑重道:“为父的早已猜到八成,孩子,千万莫当四侠之面揭穿了,他是魔鬼的克星,武林后起第一奇人!” 贺鹤叱声道:“是飞龙大侠!” 贺老人得意到:“我们家有福,居然逢上他来投宿,是个孩子,他是飞龙郑一虎,郑时是他游戏江湖临时起的化名!” 贺鹏道:“他明天要走了,这怎么办?” 老人正色道:“这种非常人作事,绝对有始有终,咱们不必求,只要本庄事一天不了,他是绝对不会走的!” 贺鹤道:“那何让梅哥等去请人?” 老人笑道:“我们家里还怕客人多么,呵呵,傻东西,好客人越认识得好越好呀!” 父子正谈着,忽见小妹悄悄溜了进来,如飞扑向老父,满面惊喜之色轻叫道:“爹,我又偷偷的看到了,郑叔叔在侧面和正面墙内又杀死五个来暗袭的老魔鬼,他真是快如闪电,强如天神,他只一挥手,飞剑就如电光打闪,呼吸之间杀了五魔,又在转眼间把五魔提到庄外去了!” 老人点头道:“丫头,你真有眼神!” 小姑娘轻轻娇笑道:“何止眼神,他还答应收我作徒弟哩!” 老人惊喜道:“真的!” 小姑娘道:“刚才全闪进书房时,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了进去跪下拜师呀!” 贺老人摸摸她的头顶叹声道:“为父常说你精灵,丫头,你果然精得可以!” 小姑娘跳起道:“爹,你老知道他是谁?” 贺老人笑道:“他告诉你了?” 小姑娘道:“不,是阿燕偷偷告诉我的,爹,你猜啊!” 老人打趣道:“是飞龙大侠!” 小姑娘突然娇嗔道:“不来了,爹爹骂我师傅,原来爹爹早已知道了!” 贺老人轻声道:“千万匆泄露他的神秘,去罢!” 小姑娘刚走,四侠回来了,梅独秀满面沉重的向老人道:“伯伯,敌人不见,侄儿等只看到五滩血!” 贺老人道:“贤侄,辛苦你们了,快去休息一会,你们还要进路啊!” 梅独秀道:“小侄等又商量了一番,决心留下两个!只去两个请帮手。” 贺老人道:“留下那两位?” 梅独秀道:“易三山和齐昆仑!” 老人道:“好的,快天亮了,还是休息一会儿好!” 悔独秀道:“不,天亮时怕林家看到我们,小侄和金世华马上走,伯伯,我们准定两天之内赶回来。” 老人慨然道:“伯伯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梅独秀、金世华二人走了,易二山和齐昆仑被老人选着去休息,总算后半夜没有再出事颐。 第二天,贺老人亲自去书房请郑一虎吃早餐,可是书房门早已大开,房中却没有人在。 贺老一见大惊,他认为郑一虎竟不辞而别了。 但在这时,他耳中听到刘青燕的声音叫道:“老伯,家师未天亮就出庄去了!” 老人诧异道:“令师去那里?” 刘青燕道:“家师没有说!” 刘青燕后面跟着贺绿茵小妹,她向老父道:“爹爹我们刚才在庄前看到很多血!” 贺老人吓声道:“在什么地方?” 小姑娘道:“在大路上,一共有十几处,当地似还未经过一场大打斗!地面都踏得稀烂了。” 贺老人道:“我们家离大路到林家,两面一样远,你竟敢到那里去!” 小姑娘道:“现在我不怕了,对方门前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贺老人道:“丫头,快和阿燕去吃饭,郑……” 他的话还未说出,只见郑一虎由庄前走了进来,只见他笑:直:“庄主早!” 刘青燕一见,哈哈笑道:“老弟,你更早哇!” 贺老人说着忙上前接住道:“来,我们吃饭去。” 后堂内早已坐着易三山和齐昆仑两人,他们一见郑一虎,居然尚无所悟,只是表面上客气一番。 贺老人连声让坐,这次儿女也齐奉陪。 饭后,郑一虎向贺老人道:“绿茵有什么要收拾的没有,晚辈要告辞了。” 贺老人闻言一震,暗忖道:“他要走了!” 这真是贺老人大出意料之外的事情,大敌厌境,强将要走,这怎不叫他如雷轰顶,心中一急,几乎晕了过去。 郑一虎不识相似的又笑道:“令爱既无什么收拾,那就这样动身吧,一路上所须,晚辈自然能照顾。” 贺老人如何开口留驾,难道能请人家不走,呆了半晌,强作苦笑道:“大侠定有急事,老朽不便留驾,小女一切,全仗大侠爱护了。” 他一起身,其他人也就跟着送出庄门。 老头子依依不舍,一来有话埋在心中,二来也因小妹妹之故,他竟单独直送到大路上。 郑一虎也不阻拦,及至到了大路上才回身道:“老丈,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老可以留步啦!” 贺老人不由自主的叹声道:“老弟,这一别,今后不知能否再见了。” 郑一虎故意似的惊讶道:“你老身体健旺,同时晚辈每年可送令爱回来一次,何谓无见面之期?” 贺老人叹道:“今后两天,老朽就难逃过难关哩!” 郑一虎突然大笑道:“你老是指对面林家?” 贺老人道:“老弟是明知故问嘛?” 郑一虎便笑得放纵了,连声哈哈之后才道:“老丈,林家的帮手,昨晚在天亮之前再度前来,而且是全部出动,可是晚辈早已料到,事先就在这里等着,你老请看,地面上的血,都是他们流的,二十九个恶魔,哈哈,晚辈没有替你留下一个!” 贺老人猛地跳起大笑道:“你走罢,神秘的家伙,哈哈……” 郑一虎陪着大笑不已,他徒弟,小姑娘,更笑下了眼泪! 可是,贺老人笑着突又想起什么道:“林这家伙留他不得!” 说着竟独自向林家走去了! 郑一虎不阻止,只是大声道:“老丈,你不回家多带几人去?” 老人大吼道:“老朽拚林坤还不在乎!” 郑一虎道:“晚辈不是这个意思,那是要你老多带人手去清理他的财产!” 老人家闻言,突然又立住了,大声问道:“林坤一家也被你收拾了!” 郑一虎又大笑起来道:“他一无子嗣,二无亲疏,家仆无罪,晚辈都打发回家了,只有林坤一人被晚辈拿了,现在大概仍在府上的后花园里!” 贺老人转了回来,到郑一虎面前大骂道:“小子,你可把我耍惨了!” 骂完才抱住郑一虎大笑不止! 郑一虎让他乐够了才道:“现在晚辈真要走了,绿儿,快与令尊拜别!” 贺绿茵叫道:“爹,你老在家保重,茵儿随师傅走啦!” 贺老人笑道:“你跟任何人离家,为父都舍不得,唯独随郑大侠走,为父可高枕无忧,茵儿去罢,莫忘了,一年回来一次!” 郑一虎道:“也许两次三次哩!” 贺老人一拱手,他倒先回庄了,那是知道仇人被捆在自己的花园里之故。 郑一虎这天带着两小孩走了百余里就落店,那是一座乡镇! 吃了饭,天还早,他又带两小到野外去了。 在一处林子里,他拿出四个仙果来,交给贺绿茵道:“燕儿吃了四粒,你也吃一样多,吃完就在这里行动!” 贺小姑娘不明其妙,可是师傅叫她吃,她就一口气吞下去,依言盘膝打坐。 坐功她是内行,不须指点,因为她的基础还比刘青燕高。 郑一虎见她入定之后,即对刘青燕道:“燕儿替她护法,为师先回店了。” 事也真巧,郑一虎独自刚到镇上,他就看见一个老妇人竟在他的店前探望,不由大疑,忖道:“那不是埃及巫婆么!” 有所发现!他就远远的立着。 那老妇人探望一会就向北头走了,郑一虎暗暗冷笑道:“她已盯上我了!” 机会难得,他火速回店,向店家要了笔墨,留下一张字条上写:“燕儿,绿儿,为师发现张敌了,现追去,如晚上不回,你们就先向华山去,凭你们的功力,加上二人合手,勉强可敌特殊高手,师留。” 他留下字条就急急出店而去。 天黑时,刘青燕和贺绿茵回来了,但一见桌上字条,二人都傻了! 贺绿茵道:“师傅追敌去了!” 刘青燕道:“今夜不回,那我们就走罢,他的行动经常是神秘的。” 一夜过去了,翌日清晨还不见师傅回来,刘青燕就带贺绿茵上路北进发! 一路上,他们走得没有跟师傅那样快,十天之内,他们还只达湖北大洪山下。 时当中午,六月初的阳光真如火伞高张,两小虽不怕热,但也有点渴了,贺绿茵向刘青燕道:“找个茶店休息一下如何?” 刘青燕道:“不到城市,那来茶店,大道只有茶馆!” 贺绿茵道:“那也好,看沿途有没有?” 刘青燕道:“两湖地区凉亭多,前面树阴处一定是,这种前无镇市,后没城池之地,正是旅客为难之处。” 不出所料,道路由夹道树阴通过箭地之远就现出一座凉亭,这时在凉亭休息的往来旅客可真不少。 凉亭不但有茶点卖,而且还有各种小吃摊位。 刘青燕进内一看,不由猛地一怔,他轻轻地向贺绿茵道:“阿茵,你注意,其中武林人物竟占多数!” 他们择一人少之处,也占了一只桌位,这时贺绿茵才道: “注意什么,那个敢来惹我,除非不要命了!” 刘青燕道:“我不是这意思啊,叫你当心有邪门人物在内!” 贺绿茵道:“管他哩!” 茶点送上了,贺绿茵眉头一皱,厥嘴道:“卖茶的真不懂事,这样的天气卖开水,怎么喝呀!” 刘青燕道:“那有卖冷茶的,你真是,等一下喝不行嘛?” 就在这里,来路上忽然又进来两个中年大汉,长相很凶,他们一到,就向最后一角走去。 那角上是早没五个旅客在座,三个大汉,一个妇人,但在上首却是老者。 两大汉目跌我人,到了那角上就大声道:“来了,妈的,她已发现我俩了!” 原来这两大汉与那桌五人是同伙,听口气,他们竟在等什么对手似的。 正面的老人也不顾旁人,忽然起身道:“到亭外等着她!” 那妇人摆手道:“这不是动手的地方,她必须经过大洪山下,我们在那儿不更方便!” 老人道:“不,大洪山寨子前天被人挑了,我们派去的人手竟遭了池鱼之殃!” 妇人大惊道:“什么人挑的?” 老人道:“听说是个冒失鬼,无名无姓,他还在独龙寨未走!我们一去,也先遭他找上。” 妇人道:“这件事应尽早禀知不主才行!” 老人道:“收拾这丫头再说!” 妇人道:“这也得离开这亭子远一点!” 老人点点头,领先出去凉亭。 刘表燕急忙唤来伙计,算还茶钱,起身向贺绿茵道:“追上去。” 贺绿茵轻声道:“他们是什么人物?” 刘青燕道:“是禁谷中的邪!” 话刚完,忽见束角暗处走出两个中年道人!只听其一轻声向同伴道:“师弟,你快去请师叔!他们是掌教要查的人物了!” 另一个道人郑重道:“师兄不去嘛?” 走在前面的道人道:“你不要管,快点去,他们要暗杀什么女子了!快去,快去。” 刘青燕手伸手一拉贺绿茵,由侧面走出凉亭,轻声道: “这是武当派的!” 贺绿茵道:“我们先动手如何?” 刘青道:“还昨无看看那个女子,也许不是我们要帮忙的。” 出了凉亭,发现前面就是那个被称作师兄的道人!刘青燕回头道:“阿茵,这道人的胆子可真不小,他明知道是批非常厉害的邪门,居然毫不畏缩呢。” 贺绿茵道:“武当派剑术精绝,派中人物也没有一个蹩脚的,纵算功力不足,难道连胆量都没有。” 突然耳听前面发出喝之声!只见那道人陡地拔出长剑,身已如风抢进。 贺绿茵道:“打起来了!” 刘青燕长身一纵。大叫道:“快去!” 不到半里,猛见道旁林前真的已杀得尘土高扬!贺绿茵惊叫道:“是那批人围着一个女子!” 刘青燕道:“慢点,那女子的武功高极了,你看,那七个人已有两个大汉负伤了。” 贺绿茵笑道:“我真替那位女子空担心,阿燕,你看那道人,他己把剑收起啦!” 二人走到时,忽见那道人面现惊讶之色!原来他惊奇这一双小孩子竟敢去看。 刘青燕向他拱手道:“道长,你也在看热闹!” 道人更惊奇的他泰然,连忙道:“小施主,贫道虽看出施主二人是武林后起之秀,但得当心,围攻七人及是江湖邪门人物。” 刘青燕笑道:“不要紧,这七人只是禁谷之仙十年囚的罢了,不过那老家伙可能是一级死囚!” 道人噫声道:“小施主对邪门知道的这样清楚!” 刘青燕道:“略知一二!” 这时候东西如风赶到三个老道,后面却跟着在茶亭见过的中年道人。 刘青燕向身边道人笑道:“道长,你的师叔父到了!” 道人立即迎出,接近时,不知他向三个老道说了些什么以致二老道就向刘青燕面前走来。 贺绿茵笑道:“老道来问我们的来历啦!” 刘青燕道:“由我来答话。” 第一个老道足有六十开外了,只见他稽首道:“小施主贵姓?” 刘青燕道:“晚辈姓刘!” 老道呵呵笑道:“可否告诉贫道师出何门?” 刘青燕道:“晚辈是巫山派!徒忌师读恕不奉告!” 老道呵呵笑道:“当然,当然,刚才据贫道师侄说,少施主竟深知禁谷内境,可见少施主见闻广博,真是难得难得。” 这时突见远处红影乱闪,刘青燕无暇再谈,大叫道:“禁谷血衣级后援到了!” 道人们也已看到,同声道:“不好,来了十个!” 刘青燕道:“迎上去,莫让他们过来!” 恰在这时,突听斗场连连发出惨叫之声!贺绿茵大声道:“那位姐姐杀了三个恶魔!” 忽听那女子向这边娇声喝道:“武当道长们,请快带那两个孩子退走,血衣人还会增加,火速向北走!” 老道接口道:“姑娘一人如何脱身?” 那女子道:“你们莫管!” 第二十二章 傻奇人 三个武当老道愈听那女子催促,愈觉得那女子是个正派人物,最老的道人立即大声道:“女施主,贫道等身为武当门下,这种只顾自己逃走,而让施主一人冒险的事情决不愿为!” 那女子大急道:“道长,血衣人第二批到时,我们一个都活不成,他们第二批比第一批更多!” 老道人不再说话,一挥手,大叫道:“师弟,我们围上,先解决这批再讲!” 三个老道一齐扑出,他们不奔血衣人,竟奔向那位女子,显然要与那女子合力除去最先这一批。 刘青燕忙向贺绿茵道:“阿茵,停不得啦,血衣不是我们的了!” 两个中年道人闻言大急,不由同声喝道:“小施主,去不得!” 刘青燕眼看血衣人还有一段路程,冷笑道:“难道要等他们围上才动手……” 他刚领先奔出,突闻贺绿茵道:“阿燕慢点,血衣人停了!” 刘青燕噫声道:“他们停在那石山下作什么?” 贺绿茵忽然指着那石山上道:“大家快看,石山上飞下一团团什么东西,竟向那批血衣人罩落。” 确实不错,十个血,衣人被那一团团的东西打得东闪西避,手忙脚乱! 刘青燕仔细一看,奇道:“那是数百斤一块的大石头,不知被谁如发弹丸一般向下掷!” 中年道人之一叹声道:“血衣人原来被这个人阻住了!好了,他们来不及向这边进攻啦。” 刘青燕问道:“那个人是谁?” 中年道人道:“是数日前挑了独龙寨的神秘少年!这事贫道恰好经过大洪山时偷看到,独龙寨上百名绿林都被他打伤赶走了!” 贺绿茵道:“只打伤赶走,没有消灭?” 道人点头道:“那青年如要下毒手,独龙寨的绿林只怕一个也活不成,可是猜不出那少年为何不下毒手,甚至连重伤的都没有!” 刘青燕道:“我们去看看那是什么人如何?” 道人摇头道:“我们去看看倒可以,但这不是时候,当尽管经二批血衣人赶到,同时这面的事还未了呢。” 贺绿茵叫道:“血衣人散开向石山上扑哪!” 道人道:“那人兴支怕的,他一身武功神秘莫测!” 这面又发出几声惨嚎,另一中年道人大喜道:“只剩下老怪和妇人了。” 他的话刚出口,忽见那少女全力扑向老人,剑势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 老怪已知等不及血衣人,渐渐向大洪山方向急退! 三个老道困住那个猪八戒似的妇人,竟逼得她满脸横肉气成猪肝色,拼命挣扎,气喘如牛! 刘青燕急向贺绿茵道:“阿茵,你向左,我向右,抄住老怪的后路,莫被他逃了!” 贺绿茵道:“他不是那姐姐的对手,看势他逃不了。” 一言未了,突见那少女一式奇招突发,娇叱一声,竟一剑洞穿那老怪前心! 老怪嚎声中,少女袖剑后退,一股血泉,几乎喷了她一身。 同一时间,三老道亦将妇人劈倒在地,于是那少女急急道:“快向石山上去!” 最老的道人问道:“女施主可知石山上有什么人?” 少女道:“那是个不懂世故的莽少年,他只知善恶,毫无心机,我们如不在旁策应,他势必遭大批血衣人缠到脱力而死!” 刘青燕远远听到少女的话,急忙向贺绿茵道:“我们先走!” 贺绿茵被他拦着奔出,绕个方面,转到石山后面扑上去。 石山不高,但地势非常崎岖,怪石参差,人行其中,隐秘异常! 二人到了上面,惟闻蒙面的血衣人怒吼一看,做计尚未与石山上那个年睹面,可是满山顶的乱石齐飞,显然那个仍在暗中偷袭。 贺绿茵讶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刘青燕道:“那个人存心戏耍血衣人,可见他是个粗中有细的角色。” 他的话刚停住,突闻身后吼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二小闻声一震,回头看时,只见一个身高八尺的大块头竟已在数步之仙立著。 高大块头是个少年,说了是巨人虽不够格,但却比一般大汉显得精壮得多,长相不恶惟带几分伤气,他手中着一团巨石,作出要掷的样子,可是他的背上却背着一根五尺余长的青铜棍,做什重有百余斤。 刘青心中有数,暗向贺绿茵道:“他就是阻止血衣人的家伙了!” 贺绿茵向他笑道:“我们是来看热闹的,难道你不准?” 大块头轻喝道:“这山上坏人太多,你们赶快离开!” 刘青燕道:“你是谁?” 大块头沉声道:“你问我好妈好了,我不告诉你。” 刘青燕闻言大笑道:“这是什么话,一个人连自己的姓名都要别人去问你妈妈,你妈妈在哪里?” 这一声笑,立即引来了几个血衣人,大块头一见,无暇再说,手中巨石力掷而出,吼叫道:“现在不和你们耍石子了!” 他反手拔下背后铜棍,抡出一团黄光,呼呼风响,滚滚扫了过去。 现身前来的血衣人供有七个,一下子就被阻住了,触上棍风就退,竟然莫可奈何。 刘青向贺绿茵道:“这家伙生就神力绝伦,可惜有点呆头呆脑,我们到前山去,那位姐姐可能也遇上血衣人了。” 前山真的已打得乱成一团,二小一去,发现三十几个血衣人竟已把少女和三个老道困在乱石块里。 刘青燕一见大惊,拔出短剑,大声向贺绿茵道:“攻进去!” 贺绿茵也有一把家传短剑带在身旁,闻言抽出,娇声道:“破围进去不如由空中杀下!” 刘青燕闻言有理,双双拔起,直升空中,再由空中俯冲而下! 三个老道一见来了两小,开始大惊,后来察出他们竟是由空中扑下,不禁又感到十分惊奇。最老的大声道:“两位小施主,快攻西面!” 刘青燕动作如电,哈哈大笑:“道长只专心动手,乘他们人数尚少,不能让他们摆什么天河阵,速战速决为上。” 那少女远隔十余丈,闻言一怔,娇声道:“小缔妹,你们怎知他们有天河阵?” 刘青道:“家师告诉我们的,别多问,快杀啊!” 两小各取一面,一下子攻进了血衣人君中,居然如入无人之境!少女一见,又惊又疑她发现两小的武功,竟和自己差不多! 有两小加入,血衣人大乱章法了,围困之势立解!而且逐渐居于下风! 不到一个时辰,刘青燕又冲到少女身后,问道:“还有血衣人么?” 少女道:“第二批三十个到了,这一路人有这么多!” 刘青大笑道:“那少年阻住七个,这里只有三十三个,加劲啊!一个也莫放走!” 喊着叫着,他又攻到别处去了。 渐渐的,血衣人散成数十丈圆啦,他们联手不上,形势更劣,因此立即相继死亡,倒是三个老道依然毫无进展。 当此之际,忽听贺绿茵娇声叫道:“阿燕,我杀了三个啦!” 另一地的刘青燕哈哈笑道:“我比你多一个!” 少女闻言,心中一急,生怕落到两小后面,猛提真气,剑势竟如银蛇飞腾。 她这一加劲,血衣人倒了霉,一个一个的向下倒去,血雨洒满了石山之顶! 阳光西斜,天已呈现黄昏,血衣人已去厂三分之二!余者开始向山下逃窜了。 两小已不能互相呼应,他们各追一面,距离太远了。 那少女这时协助三老道扫尽石山上最后三失望,看看竟没有血衣人的踪影啦,她娇声道:“三位道长,你们快回武当,我得到消息,魔头们有偷袭贵派的企图!” 最老的道人大惊道:“女施主是谁,可否见告?” 少女笑道:“算我是飞龙夫人好了!” 老道大喜道:“原来是飞龙大侠夫人!” 少女拱手道:“道长赶快回出,我找到那两个孩子再来!” 老道轻声道:“后山那少年如能查出才好!” 少女道:“我来武当之前,知必先去大洪山找母亲,他有一个妈妈在独龙寨内。” 少女别了老道,单独向北面追赶两小!原来她就是与郑一虎分散的九公主朱素! 九公主哪里知道两小就是丈夫新近所收的徒弟。 两小追来逐去,他们真的一个也不放过,及至杀光了,成然不约而同的又在北去的道上会合了。 刘青燕一见贺绿茵,两个都乐了,一个嘻嘻,一个哈哈,都笑开啦! 贺绿茵问道:“阿燕,回不回去?” 刘青燕道:“别担心他们,我们快向前追。” 贺绿茵道:“杀都杀光了,还追谁?” 刘青燕道:“那大埠头,我看到他追着七个血衣人,既不打死,也不放走,好似押犯人一样,押向前途去了,不知他搞什么鬼!” 贺绿茵笑道:“他傻兮兮的,那又是找开心,这家伙空有一身绝伦武功!” 大洪山的范围太广,两小这时就在大洪山的围之内,他们循着大块头的去路找去,未几己离开大路啦! “喂,你们去哪里?” 从面响起九公主的声音,两小回头一看,贺绿茵笑道: “她也追来了。” 贺绿茵立住答道:“我们迫伤大汉!” 九公主道:“他回独龙寨了!” 刘青燕道:“我们不知独龙寨在什么地方,但发现他在前面,而且还押着七个血衣人哩!” 九公主道:“你们本来要去那里?” 贺绿茵道:“奉师命去华山!” 九公主惊奇道:“令师是谁?” 刘青燕笑道:“徒忌师讳,恕不奉告!” 九公主笑道:“你们的姓名也不肯说?” 贺绿茵笑道:“那有什么关系,我姓贺,名绿茵,这是我师兄,他姓刘,名青燕!” 九公主道:“你们去华山作什么?” 刘青燕道:“解围,禁谷邪门有批去攻华山了。” 九公主笑道:“你们去晚了,我昨天得到消息。” 一顿,又道:“华山和嵩山的围都解了!” 刘青燕声道:“真的?” 九公主道:“怎么不真,嵩山的围是巫山神君夫妇解的,华山的围是我几位妹子解的!我本来也要去,但未赶上!” 刘青燕大喜,向贺绿茵道:“师伯解了嵩之围,师傅恐怕还少右道哩!” 九公主一听他说巫山神君是师伯,心中真正莫明其妙,急问道:“你们有师母没有?” 刘青燕哈哈笑道:“你问得真绝,我们的师母可多哩,不过很好笑,我们连一个也没有见过。” 九公主有所悟了,也格格娇笑道:“你们有六个师母,第一个姓宋,她是当今皇上的第九个女儿,第二位师母姓白,第三姓马,第四是位暹逻公主,第五位是非洲黑美人。第六个是欧洲白美人,这一切对不对。” 两小何等精灵,立好改变态度了,同时道:“姑姑贵姓?” 九公主哈哈笑道:“你们心目中的无名姐姐,这下高陛为姑姑了,我姓朱,名素,人称‘玉莺仙子’!只怕又要升级啦!” 两小闻言,不由大惊,双双跪下,同声道:“师母,请恕徒儿等不认之罪!” 九公主格格笑道:“你们有什么罪,快起来,我不喜欢矮半截的!” 两小知道这位大师母也是豪爽人,同进跳起笑道:“你老在黄河岸边和师傅分散后,为何又到这里来了?” 九公主道:“为查血衣人的来龙去脉,行动哪不变的!” 两小遇上第一位师母,心中太高兴了!一路上有说有笑,双方都说不完前因后果,直到天亮全黑了,他们才想起要吃东西。 九公主这下有负担了,她不能不照顾两小的饮食和起居,到了一处谷中,她只好带着两小去找山鸡和水果。 找吃的,九公主已有足够的经验了,她竟从侯靖那儿学了不少东西。 在山谷中过了一个时辰,她成然带小徒们炮食一顿烤味,接着又休息一会,她向两小道:“今晚探独龙寨恐怕要扑空!” 贺绿茵讶然道:“为什么?” 九公主道:“傻大个的母亲也是个奇人,而且更神秘!” 刘青燕道:“她听了儿子告以打斗之事便会搬家?” 九公主道:“对了,我见过她一面,她什么话都不说,不过她对我非常友善!” 刘青燕道:“去去再说,扑空了再走行程!” 到了半夜,九公主指着一座峰道:“那就是大洪山的主峰,峰后就是独龙寨,我们不要去了!” 贺绿茵道:“只有这一点点远啦,师母为何要放弃!” 九公主笑道:“傻大个在峰顶,每到晚上就挂出一双灯笼,灯笼上大写:‘我在此,天下武林匆上峰!’现在没有类笼了,显然真个搬了家!” 贺绿茵问道:“师母,那我们向什么方向走?” 九公主笑道:“你们暂时不要叫师母好不好?如有外人在场,听起来怪难为情的,今后叫我大阿姨就行了,现在你们只跟着我走就是。” 刘青燕笑道:“听说师母父不分大小,这样叫不是分出大小了么?” 九公主道:“这样叫是按年纪的,她们我都是同年,但月份上有区别。” 贺绿茵天的道:“师傅还有第七第八没有?” 九公主笑道:“我希望有十二个,古时有八美图九美图,十二金级哩!” 贺绿茵问道:“黑师母黑美么?” 九公主美目一翻,想了一下,点头道:“确是美,一般黑人女的毛病她没有,比方说,黑女多半不但嘴唇厚,而且上唇翘起,可是她没有,黑女多半颧骨高,下额翘起,她也没有换句话说,她有白人女子的高鼻梁,而又有我们中国女子的脸形,可说兼有东西双方的长处,而无短处,说黑又不十分黑,确是美极了,否则你师傅肯要么!” 刘青燕笑道:“听说师伯也有三个师伯母!” 九公主笑道:“已有四个了!也有个白种美人。”贺绿茵道:“传言师伯母有两个字号很凶对不?” 九公主娇笑道:“一个叫金骷髅,一个叫银色魂!” 贺绿茵道:“听起来真吓人!” 九公主更笑得弯了腰,因为她看到面前这一双顽皮徒弟实在可爱极了,接着摇了摇头道:“以后你们看到时,保证一点也不会怕!” 她领着直朝武当山方面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已到了三更天啦,这时竟奔出了大洪山。 刘青燕忽然看到一个老人在前面,不由大奇,忙向九公主道:“三更了,那老人还在路上散步!” 九公主轻声道:“当心,提防他是禁谷中死因级人物!” 刘青燕道:“禁谷中邪门从来没有单独行动的,最少也有好几个。” 九公主道:“总之这不是普通老人!” 既然有了可疑的发现,加之又是顺路,九公主决心在后面慢慢的跟着。 在天亮的时,那老人忽然坐在一株路旁的大树下,手中拿着一支黄晶晶的铜管儿,他闭目宁神,似睡非睡的样子。 九公主不禁愕然立住,犹豫不敢进了。 刘青燕轻声道:“这老人举动有异,我们上去看看。” 九公主道:“看情形,他就要等我们上去。” 贺绿茵道:“难道他已知道我们盯了半夜?” 九公主道:“我们距离不远,他既是禁谷中人,当然能察出动静。” 刘青燕道:“上去就上去,难道我们三个还怕他不成!” 九公主一想也是,于是缓缓的行了上去。 到了面前,那老人仍未睁开眼,但口中则大声道:“那个男孩子快过来!” 深更半夜,没有别人,九公主明知他在叫刘青燕,但这时她看得很清楚,当前的老者并不是个可怕的人物,于是向前走去道:“老人家,你老要小徒去有何指教?” 那个老人依然未睁开眼睛,可是他显得气喘咻咻,又大声道:“快叫孩子过来接这宝物,老夫等不及了。” 刘青燕不待九公主吩咐,闪身上前道:“老人家,是什么宝物?为何要交与晚辈?” 老人道:“老夫的生命握不到天亮了,此宝本来要交给须弥子,可是老夫来不及了。” 刘青燕道:“这是什么宝物?” 老人道:“乾坤旗!” 刘青燕道:“有什么用途?” 老人道:“老夫是禁谷总管,全凭此旗管理夫下邪人,现在禁谷大开放,天下邪人全部走了出来,如有作恶如故的,你就可伏着此旗去收拾!他们见了此旗,不但功夫施展不出,而且身软如棉。” 刘青燕暗暗大喜,急忙接过铜管,再问道:“禁谷为何要开放?” 老人道:“火山爆发在即,太上君又在闭关之期,老朽被迫,只好开放!”一刘青燕道:“你为何不能到明天?” 老人道:“人之生死,能自知者天下无几,除太上君之外,只怕就是老夫了!老夫的限已到,此旗必须交托有人,孩子,你的来历老人虽不明,但你是这时唯一可交付之人,因为此旗不能交与女子。” 老人说完,随即长身纵起,如飞而去。 九公主一看老人走后,忙向刘青燕道:“快收起铜管,宝旗定在铜管之内,千万勿遗失。” 刘青燕道:“我们快点找到师傅,此旗只有师傅能保住。” 九公主道:“你师傅不会接管的,这是你的奇遇,阿燕,你今后的责任可重了。” 贺绿茵道:“阿姨,现在我们不怕禁谷中人啦!” 九公主道:“不看到他们作恶是不能干涉的,同时这乾坤旗还不知如何用法哩。” 走到天亮,前途隐隐又看到一座山了,估计还有十几里可达,好在不远有一座镇,九公主于是带着两小去吃早点。 进镇找到食店,可惜没有好的东西吃,马马虎虎,总算过了一顿。 忽然有个道人走进店子,直奔九公主身前道:“突入,贫道奉掌教之命,特请玉趾光临寒山。” 九公主见他就是昨天所见的中年道人,问道:“山上还无动静?” 道人道:“昨夜有几个在山上现身,可能是探路的。” 九公主摇头道:“邪人要攻就攻,从前还要探什么路,贵派所发现者,也许不是邪门人物!” 道人郑重道:“但此路上时有武林丧生,敝派非常吃紧。” 九公主道:“道长还没有回到武当?” 道人点头道:“敝派掌门现在隆中山中,一听夫人在此出现,立即满腔热情出敝同门三十几个分四路迎接。” 九公主道:“那太客气了,我说过要去,那是一定会去的,道长请回隆中复命,我一定在三日内赶到贵派就是。” 道人连声答应,随即告退而去。 刘青燕笑道:“武当派的道人,就算在山的一部分也有数百个,难道他们竟怕成这个样子?” 九公主道:“武当派与中原其他派一样,生怕丧失元气,一旦有大难来临.他们总小心提防,如果一个应付不慎,就有精华殆尽之危!不似一般武林,死就死,光就光,那怕绝了后都不在乎。” 贺绿茵道:“有了历史的门派就顾虑多,最好不要开山立派。” 刘青燕道:“开山立派的人也有区别,一种是自然形成,如武当派教,少林释教,他们没有野心,其他的门派就不同了,一开始就存了扩展势力之心。” 贺绿茵笑道:“我们要不要上隆中山,听说隆中老人是个很神秘的人。” 九公主道:“到了这里,当然要去拜他,听说他是永远不出隆中山一步的!” 刘青燕道:“武当掌教在隆中山,莫非是邀隆中老人相助!” 九公主道:“这很难说,不过听说武林掌教和隆中老人非常要好。” 出了镇,一条大道直通隆中山下,往为的商旅可真不少,刘青燕忽然向九公主轻声道:“前面那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九公主道:“看随身所带的长行李,八成是江湖人!” 刘青燕道:“江湖人我早就看出了,徒儿是问什么来路啊?” 九公主道:“他们背上没有字,阿姨如何知道,连人家的面目都未见到哩!” 贺绿茵道:“看势都有两手。” 刘青燕道:“好似三个老的和三个青年,我们快一点,赶上去看看。” 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呵呵笑道:“孩子,不要赶上去,老朽告诉你,他们是‘龙门三老’,后面三青年是三老的徒弟,江湖人称‘龙门三英’!” 三人闻言,急忙回头! 九公主一看竟有五个老人跟在后面,同时还认出白紫仙的祖父“西塞之父”白公公走在最前面,后面居然有“铜头公”,“大腹公”,“灵骨公”,还有“四海神乞”罗公义,不禁愕然,惊奇道:“众老因何来得这样巧法?” 白公公笑道:“公主,真巧!这两个孩子是谁?” 九公主格格笑道:“是小虎新近收的徒弟啊!” 五个老人同声大笑道:“我们老到近土了,提起收徒弟都要伸舌头,想不到他还只有二十岁,居然一收就是两个!” 九公主笑道:“徒弟难收么?” 四海神乞接口道:“说起来不但难收,而且难找,一旦找的不好,那真是活受罪!” 九公主当然知道个中原因,娇笑道:“也许小虎有缘,这两个孩子不但有良好的家庭根底,而且还有深厚的天赋。” 大腹公豪笑道:“阿虎处处都凭福气,这是别人徒唤奈何的。” 九公主道:“五老去哪里?” 铜头公道:“与胶面三老去同一个地方,那就是看得见的隆中山!” 九公主噫声道:“有什么重要约会不成?” 灵骨公接口道:“隆中老人千里传音,大概为了帮助武当派之敌,你们不妨也参加一分。” 九公主道:“当然呀,哪里去找这样的机会!” 白公公笑道:“禁谷邪门渐渐集中了,武当派在这等势力之下,可能首当其冲,因为禁谷之人在嵩山和华山连番失利,以致想出这等化为整的战术。” 九公主道:“小虎会不会来?” 白公公道:“他盯着埃及巫婆,现在北上途中,如埃及巫婆也在邪门集结之数,他当然会来武当。” 刘青燕和贺绿茵虽不认识这些老头子,但却知道遇上高几辈的古董货了,二人哪还敢开口说话。 进入隆中山后,九公主带着两小藉故落到后面,同时请五老保留她公主的身份,因为她最不喜欢俗礼。 到了一座幽谷之内,那儿靠崖建了几间茅屋,外表看去,无疑是猎户人家。 白公公向九公主道:“到了,你们一齐进去吧。” 九公主道:“几间小屋,怎么容纳许多人。” 白公公笑道:“茅屋后面还有洞,姑娘进来就明白了。” 进了茅屋,忽见一个老人大笑相迎道:“老朋友,你们提前赶到了!” 白公公向九公主道:“这位是隆中老人!” 白公公轻声说了之后,立即和四老同声笑道:“大哥见召,来迟了恐怕要挨骂。” 老人大笑道:“贤弟们一点不老,听口气,还是当年年轻的时候。” 老人发现了两小和九公主,他不问三公和四海神乞,单指白老人笑道:“这是白弟弟的后代?” 白公公大笑道:“大哥看走眼了,这是江湖人称‘飞龙’的妻子和徒弟,被我们邀来一同拜访大哥的。” 隆中老人啊讶道:“那是稀客啊,快请进。” 一直走进茅屋,后面就是洞口,又走数十丈远,突然大放光明,原来另有夭地。 刘青燕忍不住奇道:“洞中洞,谷中谷!” 后面阳光高照,地面繁花似锦,原来是一方圆数亩的绝谷,四面削壁,壁上藤萝密布,谷中有池,壁下石室无数。 隆中老人领着经过池畔,走向对面,回头向大家道:“客厅里坐吧!” 所谓客厅,那是一处最大的石室,足可容纳一百余人,入内一看,早有几个人在座了,隆中老人大叫道:“龙门兄弟,武当道人,接客呀!” 首先一个老人起身道:“诸位施主请坐!” 接着就是三个白发老人和三个青年起身相迎。 走在前面的白发公公大笑道:“掌教与龙门三友早来了,我们都是不速之客,何必客气。” 他先向九公主介绍道:“姑娘!你是初次见面,但也不是外人……” 说着一指老道人,笑道:“这是武当掌教……”又指三个白女老人道:“左面这位是清泉老人,中间的松风老人,右面是落霞老人,其后所立的是三老高足!……” 论礼貌,通常应该先把年轻人介绍给长者,但白公公尊重朱素是公主,因此他不能忽略。 九公主连忙拱手道:“久仰了!” 清泉老人笑问白公公道:“白老二,这是谁?” 老头们感到白公公这种介绍有点越出常轨了!白公公闻言,冷冷笑道:“这是朱姑娘!老三,你不要性急,她是你常想一见之人的妻子!” 清泉老人啊声道:“是公主!” 洞口外面忽然传进一个老太婆的声音道:“清泉老儿勿大惊小怪,我的徒不喜欢别人称她‘公主’两字。” 话落外面走进了九子婆! 众老一见,齐声笑道:“我们的大姑娘到了!” 九公主奔上前,娇声道:“师傅,你老也来了?” 九子婆呵呵笑道:“特地由京中赶来!” 隆中老人急忙让座道:“老妹子,一路上有何动静?” 九子婆道:“一路中没有见到半个邪门.听说都在某一隐秘之地集中了。” 她这时看到两个小孩子依偎在九公主身边,低头一看。随声道:“这是谁的宝宝?” 九公主笑道:“是小虎的徒弟!” 老太婆啊声道:“小虎还有这样的闲工夫?” 九公主道:“男的叫刘青燕,是在鄱阳湖收下的,女的叫贺绿茵,是在一次路见不平时收的,这次小虎杀了三十几个邪门人物!” 众老闻言,莫不大惊!白公公枪着道:“为了什么事?” 九公主道:“当年在五湖称霸的林坤请到那批邪门要杀贺绿茵的父亲,恰好被小虎遇上啦。” 隆中老人嘿嘿笑道:“林坤仍不死心!这次他完了。” 九公主道:“小虎促住他交给贺庄主,大概活不了。” 这时四个小童送上了果品和点心,隆中老人一见,笑向大家道:“我这里从不招待酒饭,只有果子和点心,大家勿分老少,一齐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四海神乞哈哈笑道:“无酒菜别人算不了什么,但对我老化子可就太刻薄了。” 白公公笑道:“隆中山里有的是一宽禽走兽和猴儿酒,老化子,你就自己去办罢!” 老化子笑向两少道:“孩子们,快随化子爷爷走,保你们有好的吃!” 刘青燕道:“我要吃鱼!” 老化子笑道:“山沟中有!化子爷爷烧的鱼堪称一流!” 贺绿茵道:“我要吃清蒸鸡!” 老化子哈哈笑道:“小妞儿,这可办不到,那你就不要去。” 有刘青燕去了,贺绿茵怎会不去,于是仍跟在后面走。 老化子刚刚离开洞,忽见一个童子急急走向从前道:“化子爷爷,暂勿出去!” 老化子噫声道:“有什么事?” 童子道:“茅屋中来了个白种女人,她自称白夫人!” 老化子吓声道:“她来了,那一定有要紧事发生啦!” 无暇找吃的,急忙挥手两小道:“太上君的夫人到了,我们赶快回去,叫大家出迎。” 不要他回身,那童子的声音已将洞里所有的人惊动了,这时都走了出来。 隆中老人向老化子道:“白夫人此来决非偶然!我们出去迎接罢。” 九公主是见过一面的,她带着两少抢到前面,回头向其师父道:“她可能是找小虎来的。” 老大婆摇头道:“小虎在何处是瞒不了她的。” 到了茅屋,真的只见一个美妇人坐在那里!隆中老人连忙拱手道:“白夫人,玉驾前来,恕未远迎!” 白夫人起身道:“诸位不要客气,我来是为了这两个孩子!” 她的表情很急,接着就问刘青燕道:“你可曾遇到一个老人,得了一只铜管?” 九公主代答道:“夫人,是的!” 白夫人道:“那快走,黄夫人马上就会追来!” 刘青燕跳起道:“什么黄夫人?她追我做什么?” 九公主连忙喝住道:“阿燕匆开口!”她喝住徒弟,忙向夫人道:“夫人,黄夫人要追回乾坤旗?” 白夫人道:“是的,你们都不是她敌手,有两个孩子在此,这时太有大祸来临!” 九公主道:“那怎么办.夫人请指示应付之法啊!” 白夫人道:“孩子既不可将旗交出,又不能与任何人在一块,只叫他去找师傅,除了他师傅,天下再无人是黄夫人的敌手了!” 九公主道:“武当派有祸,只怕非此旗不能抵挡,奈何?” 白夫人道:“乾坤旗不到黄夫人手中,禁邪囚犯暂时不敢发动,相反的、旗子一失,中原各派马上就会遭遇大劫!” 众老不明其故,人人都惊得目瞪口呆,怔在那儿!及至九公主把经过说出后,方才恍然大悟。 白夫人道:“目前向西奔,也许能相逢,不过黄夫人仍旧会追上的,这要看孩子能否随机应变了,应付得好,还有希望脱身。” 九公主忙向众老人道:“前辈们,我要带燕儿和绿儿走了!” 九子婆道:“还有让孩子自己走为上,他人小,单独脱身容易!” 九公主摇头道:“徒儿不放心!” 白夫人轻喝一声:“燕儿、绿儿,随我走!” 三人奔出幽谷,依着白夫人的指标,全力向西奔出,真是连头都不敢回。 在路上刘青燕和九公主道:“阿姨,黄夫人是什么样的人。” 九公主道:“是个老太婆,我虽未见过,但遇上就能认出,听说她平时走路如蜗牛,当然那是装出来的样子!” 逃了一天,晚上他们居然离武当山不远了,然而九公主不敢替武当派带去祸患,又不敢在小镇上落店,只好寄身在一处农人家。 农家见是一个少女和两个孩子,很客气的请他们吃了一顿晚餐,可是九公主仍旧送了这家人一点银子。 吃过饭,正当他们要休息的时候,忽然听到向前一阵犬吠声! 刘青燕向贺绿茵递个眼色,轻声道:“你出去看看!” 贺绿茵走到门缝中向外一看,突见有几条黑影在外闪动,不禁大疑,回头向九公主道:“阿姨,外面有夜行人!” 九公主忽然起身道:“我们被禁谷中人发现了!” 刘青燕道:“他们是奉了黄夫人之命来的?” 九公主道:“也许黄夫人早已派出了几百人!不过他们只有暗盯和送消息给黄夫人,他们自己不敢动手,因为乾坤旗是他们的克星。” 贺绿茵道:“那今晚不能在此过夜啦!” 九公主道:“只怕等不到天这亮了!我们走!” “走?”刘青燕疑问的补上一句,又接道:“人家已经监视住咱们啦!” 九公主冷笑道:“诱他们到知当地形下手收拾!” 她说完,即大声向农人道:“大叔!我们要赶夜路,多谢了!” 农夫是个中年人,闻声走来道:“姑娘,没有急事就明天走罢。夜晚走路太危险!” 九公主道:“我们走惯了,大叔请放心!” 农夫送他们到了门口,叹声道:“姑娘真辛苦!” 九公主出了农家,不向西,反朝北走,故意给敌人一个错觉。 不到半里,连两少亦察出后面有四个人跟着!九公主轻声道:“前面有条河,我们过河,在对岸等着,燕儿准备乾坤旗,见面就挥出来!看看有何效果。” 刘青燕道:“不懂用法,万一无效呢。” 九公主道:“到了对岸,绿儿藏在下游林中,我在上游林中,要是无效,我们就三面进攻,总之不能留活口!” 贺绿茵道:“恐怕还有人在更后面啊!” 刘青燕道:“我们就是防到这一点,因此我们向北走!” 说话之间已到河边,九公主轻声道:“勿施展太高的轻功,我们故意折几根树枝,装出渡江的姿态,让敌人大胆追过来。” 两小会意,各折一段树枝,举手投在河里,于是三人飞身下河,踏上枝枝,逐浪而过。 他们刚刚渡过,敌人真的上当了,这时闪出了四个中年人。其中一个阴笑道:“我们真是老鹰怕小鸡了!他妈的,如果没有老鬼的乾坤旗,咱们又何必这般偷偷摸摸的。” 另外一个冷笑道:“他怒的,那乳臭小子是否懂得用还是个问题,如不懂用法,我们今晚就当了冤大头啦!” 第三个急急道:“别大意,管禁老鬼焉有不教他用法之理?” 第四个道:“管禁老鬼有个善忘的毛病,同时又是急惊风的个性,何况他在快死的时候,八成那小孩是不懂得用法!” 第一个再接道:“差不多了,他们也许去了大半里,我们过去!” 他的话一落,四人就飞身而起,竟如风一般飞过去了。 可是他们脚还未停,突然只见人影一闪,冲出了刘青燕冷笑道:“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四人一见,突然大笑道:“小子,原来你果真不知用法呀,妈的,那就送上小命来罢!” 九公主和贺绿茵闻言大惊,同时抄到,齐声叱道:“不懂用法也要送你们的命!” 刘青燕已知无效,赶忙一反左手,拔出短剑,大喝道:“那就看硬家伙!” 四个禁谷三流货,他们怎知硬擒也差得太远了,动手还不到三招,接着就一倒地! 九公主一看敌人全倒下了,立即娇声道:“走!” 她带着两小仍朝北走,但不出一里又绕向西奔啦! 整整一夜,经过武当山下!这时公主停下道:“快藏起来!” 刘青燕道:“为什么?” 九公主道:“察看后面!提防仍有敌人追上。” 两小会意,立即向路旁崖下一藏! 果真不出九公主所料,禁谷人简直处处都有,这时真有几条黑影追来了! 天已破晓,九公主看出是一个老人,一个妇人,还有一个青年!她一见那青年,身上不由起了颤抖,急急向两小道:“特别当心,一点不能动,春之神亲自追来了!” 贺绿茵道:“不能下手嘛!” 九公主道:“他不是禁谷中人,乾坤旗就算能用,那可对他无效,何况他有藏天网,我们撞上就是死路一条!” 三条黑影已到,但被山下几个道人给挡住了! 九公主暗暗叹道:“在劫难逃,这几个道人定是下当派查山之人,完了,他们活不成了!” 她心中正在着急,忽听一个道人沉声道:“三个施主从何而来?” 那个老人冷冷笑笑道:“你们是武当派的?” 其中一个中年道人点头道:“老施主深夜来此,莫非是有意外的?” 那老人嘿嘿大笑道:“老夫不找你们,你们这些杂毛倒找起老夫来了……” 九公主看出老人快要下手,心想道:“这几个道人我不救,那是死定了!”忙向两小道:“我们准备!” 刘青燕道:“动手!” 九公主摇头道:“带出响声,全力逃走!” 两小会意,突然同时拔起,带着树枝,拼命随着九公主狂奔! 那老人未注意,但春之神却大喝道:“放了杂毛,快办正事!” 九公主察觉春之神如影随形一般在后面追赶,心中紧张至极,但又不敢由空中走,因为她估计对方能在空中停留,唯一之法。只有拼命在地面狂窜!祈能逃脱。 最不幸的是天亮了,而且时间愈久,禁谷之人来得愈多!渐渐的,后面和两则都有大批抄上了。 就在这时,刘青燕突然叫道:“阿姨,前面不是江湖四侠嘛?” 九公主道:“我不认识他们!” 贺绿茵大叫道:“不好,他们由正面来,必定要替我们阻敌!” 九公主道:“那就危险,快警告他们回头逃走!” 四侠之一的梅独秀早已看到贺绿茵了,只见他加快脚步冲上大声道:“小妹,你们怎么了,这样赶路?” 贺绿茵尖声叫道:“梅哥快回头,后面有春之神追来了,他有藏天网,我们都不是对手,遇上必须被擒!” 梅独秀沉声道:“什么春之神,遇兄替你们!” 刘青燕冷笑道:“快逃命,你连我都的打不过,难道想送死!” 后面三人也赶到,易三山道:“小弟!令师那去了?” 刘青燕灵机一动,不惜损坏师傅名誉,存心将他们吓走,大声道:“家师打败了!” 四侠当然已从贺庄主口中得知郑一虎的底子,这时一听连他都被打败,真个被唬住了,同时回身,跟在后面同声道:“你们向什么地方逃?” 九公主道:“四位快走别路,跟着我们仍旧危险!我们是向西!” 梅独秀道:“人多总快一点,必要时咱们联手!” 刘青燕大喝道:“敌人有邪宝,不管人多人少,遇上就一网打尽,四位还是各自逃生的好!” 齐昆仑大声道:“你们有难,我们既不能救,难道连同患难的勇气都没有!” 九公主叹声道:“那就请四位施展全力,能到黄河也许有办法脱身!” 梅独秀道:“姑娘,脱敌之法,只有入大城市。” 九公主一想不错,暗自骂道:“真是晕了头!”接口道:“那就请四位带路!” 梅独秀等四人在惊疑不定之下,随即全力猛纵。 将近逃出两个时辰,前面真有城地出现了,梅独秀回头大声道:“踏上大路了,前面是白河城!” 九公主道:“那是快西边境!” 易三山道:“城外就是汉水!” 刘青燕回头一看,发现不到半里远就有十几个人死迫不舍,其中却无春之神,心觉有异,忙向九公主道:“阿姨,春之神不见了!” 九公主急向四侠道:“当心前面!提防春之神超过了!” 梅独秀接道:“现在人多了!往来都是商旅,他敢乱来!” 九公主道:“那东西还管这些,快脱离大道,我们不由城门口进!” 四侠闻言,不便反对,随即绕上小路!他们会意九公主要越城墙而入。 小道上也有老百姓,他们一见这批人奔走之势,莫不惊呆了!人人愕然注目,以为是飞贼强盗。 越过了城墙,四侠即领着钻进街上人群!可是再也不敢照样飞窜啦。 就在这时,忽见人群中走出五个少女,娇声拦住九公主大声道:“姐,你在这里!” 九公主一看,真是又惊又喜。喘声惊叫道:“妹子,我们的人会齐了!” 五女竟是马玲玲、白紫仙、慕容妮、蒙蒂、娜妲,这真是巧极了!她们一见九公主居然这样急促,立知有异,围上问道:“姐,什么事使你这样慌张?” 九公主一面叫住四侠,一面向她们问道:“看到小虎没有?” 马玲玲道:“我们正在查他的下落,什么事啊!快说呀!” 九公主道:“后面有春之神在追我们,妹妹们!还是快逃的好!” 白紫仙道:“真的,为什么?” 九公主一面挥手叫她们回头走,一面把刘青燕得了乾坤旗的事儿一说了,接着又道:“现在黄夫人发劝禁谷邪人在全面追擒小燕儿,尤其春之神,我们不能力敌!这如何是好?” 五女一看两小,她们都喜爱极了!马玲玲笑道:“姐,两个孩子是我们的徒弟呀!” 九公主道:“累死我了!因为照顾他们,简直使我变成疯子啦!” 蒙蒂娇笑道:“姐,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春之神不敢见老三玲玲哩!” 九公主道:“真的?” 娜姐接口道:“怎么不真,老三打败他两次了!” 九公主跳起道:“他的藏天网失灵了!” 白紫仙道:“不是失灵,而是藏天网见不得玲妹的龙头宝杖,若凭硬功夫,单只老三就杀得他狼狈而逃!” 九公主突然大叫道:“难怪他不迫了,那是得悉玲玲在这城中了,我们回头追,这下非出口气不可。” 四侠不明五女是什么人,但听她们称呼,旋即猜到又是一批奇女子了,同时听说春之神还打其中一个不过,他们都看呆了。 白紫仙听说要回头追,不禁笑道:“姐姐,你也得休息一下了,这时恐怕找不到哩!” 九公主想了一下,点头道:“他一定开溜了,休息不必要,肚子真饿啦!” 低头向两小道:“傻东西,你们愕什么,这是你们另外五个师母呀!” 两小早明白了,闻言后,两小不管行人多,双双跪下叩头啦! 五女格格笑着,把他们扶起道:“乖乖,这不是行礼的地方,快起来!” 四侠更奇了,他们虽立得远,但却看得很清楚,心中都暗惊这批美女竟全是飞龙大侠的妻子。 九公主想起四侠在旁,急忙走去笑道:“四位,快找个馆子,我们吃点东西,这几个都我的妹妹,也人你们四位都明白了!但我照理须介绍一番!” 她一介绍后,四侠莫不在心中起了敬意,于是就在大街上找到一家馆子走进去。 吃完出店时,九公主向四侠道:“四位本来要到哪里?” 梅独秀接口道:“在下等本来要去武当!” 九公主道:“莫非得悉武当有事嘛?” 易三山点头道:“在下等不自量力,此去不知有否帮助?” 九公主道:“足见四位侠义之心,不过武当暂时不会有事了。” 金世华道:“无事更好,但在下等与龙门三英有约,无事也得去一趟!” 九公主啊声道:“龙门三英在隆中山,四位直奔隆中山就是了!” 四侠拱手道:“那就再见了!” 九公主道:“慢点,四位去隆中山宜绕道为上,我们的原路千万去不得。” 梅独秀道:“承蒙提醒,在下等知道了。” 四侠告别去后,九公主又向妹子等道:“小虎这人真怪,他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白紫仙道:“谁知道他搞什么鬼,我们非找到他不可!” 九公主道:“哥哥与嫂子们有消息没有?” 蒙蒂接口道:“听说也在这个方向,就是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九公主道:“好,大家向这面去,倒要看看有什么花样!” 白紫仙对地形最熟,她伸手拉着驾绿茵道:“乖乖,我们两个开路!” 心中没有威胁了,两小大放宽心啦,这时又多了五个师母,他们两个真快活极了,一路上咭咕的说长道短,又天真又活泼,逗得六个少女一心得不得了。 在路上,九公主忽然又叹声道:“白夫人只叫我们找小虎,难道她不知道玲玲龙头宝杖妙用无穷?” 娜姐接口道:“那个太上君八成是个在妻子面前不诚实的人物,他的一切,也许连两个妻子都不明白!” 九公主晤声道:“六妹这句话恐怕不是乱猜的,太上君这人不似小虎,为人缺乏爽朗之气。” 蒙蒂道:“他两个老婆不和是明显的,一个家庭有不和的现象,这就难怪他有所存私了,这人其实很可怜!” 九公主道:“有什么可怜?可说是无能,他连黄夫人收徒都不过问,结果收了两个坏蛋,自己还立什么禁谷……” 她愈说愈有气! 马玲玲笑道:“妻子不和,那是妻子之间的事,古人说,清官难管家务事!” 九公主忽然又笑了,打趣道:“三妹,假使我们不和那就更糟了,比人家多两倍哩!” 马玲玲道:“我敢保证,我们这间没有歧见!” 白紫仙笑道:“你凭什么这样说?” 马玲玲道:“我们十分爱小虎呀,既然爱她,那就不要使他伤心!” 众女闻言,齐声笑道:“有你这个宝贝夹在中间,我们有气也发不出了!” 马玲玲叹声道:“我知道各位姐姐都喜欢我,可是我不知如何感谢你们才好。” 九公主道:“你不要什么感激,你只要向我们笑太行了,你的笑,能使天下人都无虑愁和火气,妹子,我们是一条心,你千万勿存什么心事!” 马玲玲道:“姐姐,我还有件事要告诉我们!” 九公主道:“什么怪事?” 白紫仙道:“那是昨夜,她一个人走出我们投宿的农家发生的!” 九公主噫声道:“发生什么?” 白紫仙道:“三妹,你说呀!” 马玲玲道:“我为了睡不着,又见二妹、四妹、五妹睡得很甜,因此没有惊动她们,于是一个人走出去散步!” 九公主道:“你就遇到什么了?” 马玲玲点头道:“遇到须弥子了!” 九公主大惊道:“他对你怎么样?” 马玲玲道:“他在后面暗袭我!” 九公主大骇道:“你被擒住了?” 马玲玲摇头道:“没有,当我察觉时,立即回头一看,只见他手中举着一只玉瓶,瓶中不知装的是什么东西!我一见是他,开始一惊,后来我想他手中并非举着宝剑,于是问他道,你要作什么?” 九公主噫声道:“傻丫头,那还要问,当然没有好意呀!” 马玲玲道:“但是很奇怪,他一看到我的脸,突然浑身发抖!” 九公主啊声道:“而且转身就逃,对不?” 马玲玲噫声道:“姐姐怎么知道?” 九公主吁口道:“邪魔见了观世音,哪能不逃,好哇,你是万邪不侵了!” 第二十三章 混天磁 九公主、白紫仙、马玲玲、蒙蒂、娜妲、慕容妮这六姐妹带者徒儿出了白河城,未几就过了汉水河,他们准备过秦岭山脉黄河西上,一路真是风平浪静,简直不知禁谷邪人到哪里去了。 要走直路,必须同循大道奔捷径,要过横阻东西的秦岭,就非经终南山不可,白紫仙,拉着贺绿茵,这时已踏上了步步陡坡的深山之内了。 当天晚上,六女带着两小就在一处深谷之内过夜,她们找到一座很大的无名古洞,休息一会,大家就一齐出动,找清泉水果的找清泉水果,找野兽的找野兽来烧烤,人人都兴高采烈,嘻嘻哈哈。 八个人的武功,有七个都先有基础,可是后半段全力郑一虎培植成功的,和他们比起来,两小毫不逊色,只有马玲玲,那是郑一虎从基本上开始造就的,可是现在已深不可测了,这不是郑一虎偏心,而是马玲玲的天赋太高之故,同对她自己也有奇遇,她已把地底湖中所得的瑶池秘笈练至神化之境了。 人多不怕寂寞,她们到了半夜,尚无倦意,白紫仙提议道:“大家既不睡,那就不如赶趟夜路,也许天亮就到了。” 九公主道:“好罢,仍由二妹带路走前面罢。” 白紫仙招手两小道:“阿燕和阿茵都随我来。” 山洞就是山,除了深谷即为高峰,现在白紫仙试出两个徒弟的轻功,她再也不担心了,轻喝一声:“走!” 道她已全力纵出,去势如飞,头也不回! 两小一见,齐声笑道:“三阿姨显功夫了,我们追!” 这一高兴,那就去势如电了,根本未到天亮,他们已到秦岭山主峰终南山脚下啦。 五个在后面的这时也到了,白紫仙向九公主道:“姐姐,现在还没有天亮,我们不如上峰去,看看日出的晨景也不错。” 九公主道:“这是终南派的根本重地,夜晚上峰,岂不惊动该派?” 白紫仙道:“终南派没有几十人,又是在峰后,我们不会惊动人家。” 九公主笑道:“人家人少也是一个名门正派,我们不能不懂江湖礼貌呀。” 白紫仙道:“那就干脆在这里等到天亮,明天早晨去拜访一番!” 马玲玲道:“无事何必打扰人家?” 白紫仙娇笑道:“由此经过,难道他不尽点地主之谊?请我们吃一顿。” 九公笑道:“你真是鸟过拔根毛,一定要招待咱位不成?” “他现在的掌门人是岳灵公,与家父有八拜之交,说起来我是他侄女,难道就不应该招待?” 九公主啊声道:“老掌门岳和不在世了么,那古怪老头可有点蹩扭哩!” 白紫仙道:“老掌门没有死,听说已闭关十多年了!” 九公主道:“目前邪门横行,不知终南派也受到影响否?” 白紫仙道:“对了,我们更应去看看。” 总之目前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九公主了不反对了,等到天亮时,白紫仙就领着上峰。 终南派不乱收弟子,几代相传都是岳姓,一直位在终南山峰后,那儿是一座半山中的平谷,四面是山,靠山峰峭壁下建了座庄院!谷中有小湖、清溪,及农田数十亩,可说是一世外桃源。 翻上峰就能看到那座非常幽雅的奇谷了,只见谷中野花遍地,树木青幽,时有鸡呜犬吠之声传出! 众女一看,莫不有种安适之感,白女蒙蒂叹声道:“住在这种地方谁还有乱世之感!” 黑女娜姐道:“我们将来也有这样一个地方隐居我好!” 慕容妮道:“我有一个小岛,那比这座谷还要好,将来大家劝小虎带我们一起隐居岛上岂不更妙。” 九公主道:“小虎可能要住巫山神女峰下,因为公公和大哥都将住在那里。” 正说着,忽听刘青燕道:“大家快看,谷中有五个人走到油畔练武功了!” 白紫仙道:“那个四十多岁的高大男人就是岳灵公,人称‘无影枪’!曾在黑龙江打胜过‘黑龙十九虎’!他的武功除了家传,还有不少神秘之学。” 九公主道:“那两个少年是他什么人?” 白紫仙道:“那是两个徒弟,稍大的叫甘淋,小的叫尹寿!” 慕容妮道:“那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呢,看样子与阿燕、阿茵差不多大!” 白紫仙道:“那是他的一子一女,这两个孩子在去年到过我家!也是两个捣蛋鬼!男的叫岳忠,女的叫岳苓,基础武功不下江湖普通高手。” 峭壁下升起一缕炊烟,九公主笑道:“人家作早餐啦,妹,你要去就快点,迟了人家又要重新准备我们的啊。” 白紫仙笑道:“岳伯母自己也要练功夫,这是她的仆人在工作!他们家里样样都有!现在随我下峰罢。” 终南派的掌门早已看到众人了,他带着女子和弟子由湖畔来迎! 白紫仙老远就大声叫道:“岳伯伯,我替你老请来不少客人啦!” 岳掌门哈哈笑道:“紫仙,这几天伯伯已有预感,知道你要来了!快替伯伯介绍,这些姑娘中竟有两位是最难会到的啊!” 白紫仙由九公主起,一一介绍过后,岳掌门啊呀一声道:“真是稀客啊!快请进庄!” 他一面把自己的子女和弟子引进,一面急忙带路,同时大声叫道:“甘淋!你快回去叫师母来!” 他的长徒如飞抢到前面去,他的小女儿却拉着白紫仙道:“白姐姐,你知道郑在侠在我家嘛?” 白紫仙随声道:“他一个人?” 岳掌门接口道:“还有两个,一是侯靖大侠,一是牡丹女侠,昨天如没有郑大侠,紫仙,你伯伯这一家恐怕全完了!” 九公主惊问道:“贵派有邪人来生事?” 岳掌门叹声道:“禁谷邪门来了三十几人,而且全是死囚级!” 白紫仙郑重道:“那是为了什么?伯伯终南派并不妨碍他们呀!” 岳掌门叹声道:“那是早几天了,峰上来了两个凶汉,居然要伯伯搬家,因此伯伯与其发生冲突,动手之下,伯伯在气头上将其中一个杀了,逃走的那个就召来一大群!” 慕容妮道:“小虎收拾了多少?” 岳掌门还没开口,却被他的小男孩抢着道:“郑哥哥杀了二十五个,只有少数逃脱!” 九公主道:“小虎可替府上留下后患了,这样来,黄夫人怎肯甘休?” 岳掌门叹声道:“郑大侠本来还要住两天才走,他也料到事情不会完,但昨晚他忽然发现了两条黑影在峰上出现,郑大侠临走向我说,那两人的动功太高了,他要追去看看,不过他答应还要来的!” 白女蒙蒂大喜道:“他既然还要来,那我们就在府上多打扰几天等他!” 岳掌门闻言大喜,正待说话,忽见庄门前如飞走来一个明艳妇人大笑道:“姑娘,何止住几天,我要你们住半年!” 岳掌门大笑道:“孩子的妈,快来,这是郑老弟的六位夫人和两位高足!” 那妇人自然是岳掌门的夫人了,只见她满面带笑走近道。“不要你介绍,淋儿早说过了。” 她一面说,一面和众女握手,又笑道:“都是美人啊!” 白紫仙道:“伯母,有吃的嘛,我们饿坏了!” 妇人娇笑道:“紫仙你真是顽皮,还没进门哩,就先闹着要吃的,快请进厅里坐,保险你吃得肚子痛!” 白紫仙格格笑道:“难道要放毒!” 妇人骂道:“坏丫头,胡说乱道。”骂完又叫道:“郑老弟怎的要你这个乌鸦鸟!” 岳掌门插不上话了,他干脆抢到前在去准备啦。 进了厅,茶点早在桌上啦,兵夫人大叫请坐道:“先喝杯茶止渴,然后去梳洗换衣,我不奉陪,要亲自替你们收拾房间,紫丫头,你是熟人,要什么你陪着大家去,这里等于是诸位姑娘自己家里,千万莫拘束。” 白紫仙道:“要是怕拘束,我们就不会绝早上门了!你老请便,衣服我们随身带有。” 岳夫人轻笑道:“武林人就是这一点好,到人家里,除了吃的喝的住的,其他不要主要麻烦,我就喜欢这种客人,哈哈!” 她一面笑,一面往后院去了,留下客人自己喝茶。 饮食其实事小,众女须要梳洗倒是真的,九公主向刘青燕道:“你在这里与岳家小弟小妹玩,茵儿跟我们去换衣服.同时注意外面一下。” 刘青燕答应一声,马上被岳忠岳等拉走了。 到了外面,岳念向刘青燕道:“我有一个秘密的地方,你要不要去玩?” 刘青燕问道:“远不远?等会要吃饭!” 岳忠道:“我带东西去吃,同时告诉甘师兄,叫他不要找我们吃饭如何?” 刘青燕也好玩,点头道:“可以,我在湖畔等你。” 岳忠回身进庄,但又回头道:“不要去湖畔先到路上等我!” 刘青燕猜想一定不近,于是就向路顶给去。 到了路顶,举目一看,暗忖道:“终南派为何不在这里放个了望,此地看得真远啊,一旦有敌,这儿早就能够发现了,似他们这样大意,只怕敌人围住全谷也不知道哩!” 四处看了一会,他发现有一面地上尚有无数的血迹,又想道:“师傅定在这里收拾那批邪门了,但不知死尸埋到什么地去了。” 正想着,耳听后面有笑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岳忠带着他妹妹岳等和贺绿茵都来了,口转身,笑问道:“她们也来了!” 岳忠道:“她们要跟来,我也没有办法。” 刘青燕指着所立之处道:“你们为何不派个人在这里放卡?” 岳忠道:“我家人手少,日夜放卡,一个人要守五六个时辰,如何吃得消,爹爹干脆就不管了。” 刘青燕叹声道:“这也是事实,不过太危险了。” 岳苓道:“我家庄子靠峭壁,壁上有个洞,爷爷就在古洞最后闭关,一旦有事,我们就退到洞口!” 青燕道:“那里焉能长时宁守!这不是妥善之策!” 岳忠道:“除此又有什么办法?” 说完,一指侧面峰下道:“我和妹妹发现的秘密就在这下面!你们跟我来。” 刘青燕道:“是个洞嘛?” 岳忠道:“是的!但我们只探到前半段,后面不敢去!” 贺绿茵笑道:“那有什么好玩的?” 岳等接口道:“你见过石洞既无阳光照射而又不用点光把竟能光明如画的怪事嘛?” 刘青燕笑道:“那倒多得很!并不稀奇!” 岳忠惊讶道:“那是什么原因?” 刘青燕道:“你兄妹没有问令尊?” 岳苓道:“爹爹禁止我们来这里,所以我们发现怪事也不敢告诉他。” 刘青燕笑道:“我先问你们,令尊为何不许你们来此?” 岳苓摇头道:“爹爹不许我们问原因。” 贺绿茵悚然道:“那你们真傻,这一定有危险,作父亲的,除了有危险才不许儿女去,否则就没别的意思了。” 岳忠道:“绝崖古洞非常安全,我们去玩过四次了,一点可怕的事儿都没有,除了闪闪的晶晶光外,其他毫无可疑之处。” 刘青燕郑重道:“闪光不可怕,那是古铜内的结晶矿石互射的反应,也许可怕的事儿在后半段。” 岳忠忽然停步道:“那我们就不要去算了。” 刘青燕道:“武林人对危险不应退缩,既然来了,那就非看清楚不可,不过大家小心一点就是,何况咱们都会二下子!” 贺绿茵道:“我们回去请示阿姨她们一声如何?” 刘青燕摆手道:“师傅说过,一个人只要谨慎行事,一切都可自己作主,这句话是师傅对我们的训示,我们就是不告诉诸位阿姨,她们也不会责备的。” 岳忠这时没有先前那样浓厚的兴趣了,但他又不肯示弱硬着头皮带头走。 下了峰,至峰头,他指着下面阴森森的绝沟道:“就在下面了,大家要提足轻功向下跳。” 刘青燕忽然抢先道:“既在这里,那就由我领头吧。” 他只提起三成轻功,缓缓和下纵去。 约有七八十丈高,到了底下,只感到阵阵寒风侵体,抬头一望原来竟立在两面峭壁的脚跟下了。 其他三人也落下了,岳家兄妹的轻功真也不错。 刘青燕问道:“这条绝沟的两端有出路没有?” 岳忠摇头道:“是条死沟,不通外面!” 刘青燕道:“洞在何处?” 岳苓指道:“那对面三根石柱看到没有,就在石柱的后面。” 刘青燕点点头,领先到石柱处去。 四小到了石柱后面,确见到儿有个古洞,洞门上方原先也许有字,不过现在已无法辨别了。 四个人小心向里面走,可是一段一个急转弯,及至转了九个弯时,前面真的有了光线。 岳忠轻声道:“再转一个弯,就是前洞石室了,石室很大,里面没有什么东西!” 刘青燕道:“洞中空气新鲜得很,而且很温暖,这一定是古人住的地方。” 到了石室门口,一扇石门已经破了,他们走了进去,只见那不过是一间贯通的石洞而已,后面仍有洞门。 刘青燕问岳忠道:“你们玩到何处为止?” 岳忠道:“再进去是一排三间石室,但只有左面一间可通后面,不过因为那门后又黑了,因此我们就不敢再深入啦!” 刘青燕笑道:“那是门后己无晶石放光之故啦!也许通过一段之后又会有光明。” 说完再进,未几真见到一个非常宽的洞道,前面一排三个洞门。 贺绿茵道:“这是中洞石室了!” 她问岳忠道:“你们在黑暗中有多大的视力?” 岳答道:“可以看出方圆三丈内的小东西!” 刘青燕道:“这就足够了。” 走进石室,只见里面仍旧有没有东西,于是刘青燕就向后面一间门口走去,进了那间石室后,他向大家道:“你们紧紧跟在我后面,如有所见,大家不必慌乱,只要提高内功应变就是了。” 走到左室后面的黑门口,他立在里面向外看,忽然噫声道:“看来已是后洞了,十丈外已无通路。” 贺绿茵抢到门外一看,摇头道:“一定在某处有秘道,这不似死洞!” 刘青燕道:“何以见得?” 贺绿茵道:“假使是死洞,那就毫无所奇啦!古人住处,决不会只有进路而无退路!一旦前面有事,岂不是要困守待毙!” 刘青燕闻言有理,于是,领先查了过去。 到了洞底,贺绿茵忽然道:“你们看,这里不是通路么,但被什么人用石头堵死了。” 一个圆洞,大概只有一个人能钻进去,但这时已被人用石块紧紧的堵住了,甚至在洞旁石壁刻了一行字,大意是天下武林到此止步,切勿搬开石块向里钻,否则就有永不生还之险!终南岳和警告字样。 岳忠大惊道:“这是家祖堵塞的!”刘青燕道:“令祖为何不说里面有什么危险呢?” 岳忠道:“这就不明白了。” 刘青燕道:“你们如有不愿探的请退出去,我一定要探个明白!” 其他三人都好奇,虽然有点怯意,但无人肯退出去。 刘青燕一看他们都想去,于是大声道:“我们搬开石儿?” 说完领先动手! 不一会,堵塞的石头全搬开了,刘青燕一看他们都想去,于是大声道:“我们搬开石头!” 说完领先动手! 不一会,堵塞的石块全搬开了,刘青燕伸头进去一看,发现圆学有好几丈深,但最后居然又很光明,他回头道:“最后面似是一间非常大的洞室,我们进去,一个跟一个来!” 四小都向洞里钻了进去,可是不到五丈贩时,突然遇一股大得无可抗拒的吸力,呼的一声,四人全被吸了进去,这下子只吓得四小齐声惊叫不已! 刘青燕已施出十二成内功,可是他依旧不住身!愈抗愈往里吸去。 四小被吸过圆洞后,身立被吸到一面石壁上,但使他们最惊的是全身功力尽失,四肢动弹不得。 刘青燕仍旧很沉着,他见石室内的光亮一如日正当中,毫无可辩,好在口仍能开,问二人道:“你们怎么样?” 贺绿茵接道:“我们上不到顶,下不及地,四肢无力!” 刘青燕道:“这是什么古怪,我也是一样!” 岳忠突然叫道:“你们看地上!”地上全是白骨,简直不知死了多少人,刘青燕道:“这些白骨生前,八成也是被吸进来饿死的,你们注意,白骨中还有各种不同的兵器!显而易见的,他们都是武林中人!” 岳苓道:“我们死定了!” 岳忠道:“爹爹会找来的!” 刘青燕道:“找来也只能在圆洞外面,进来同样被吸在这里,我们如听到声音,不但不希望他们来救,而且要赶快阻止!” 贺绿茵道:“壁上为何没有白骨吸着?” 刘青燕道:“显然是死了烂掉之后才落下的,对了,这古怪可能与血肉有关,没有血肉就不能吸了!” 贺绿茵苦笑道:“等我们没有血肉时还谈什么?” 四小都是精灵鬼,可是到了这步亦一筹莫展了。 谷中的大人哪里知道他们出了祸,直到天黑,晚餐吃过了,这时都在客厅里谈话家常。 首先感到不安的却是马玲玲,她忽然向岳掌门问道:“掌门,请问令媛和令郎等到什么地方去玩了!” 岳掌门笑道:“令徒和小儿们也许玩得高兴,忘了回来啦!” 九公主道:“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岳掌门回头向大弟子问道:“淋儿,你去找过没有?” 甘淋恭声道:“看过本谷四周两次,没有看到他们。” 岳掌门忽然起身道,“查过禁区边缘没有?” 甘淋道:“你老不许接近鬼门沟,弟子怎敢去?” 岳掌门跺脚道:“不好,他们四人不知深浅,也许遇险了!” 九公主问道:“请问什么危险?” 岳掌门道:“敝谷后面有条绝沟,敝派祖师取名鬼门沟,那是一个非常危险之地,因此敝派历代不许人前去,所以划为禁区。” 他想了一下又道:“如果他们去了,那真不堪设想!” 白紫仙道:“沟中有邪门?” 兵掌门道:“沟中有一古洞,自古至今,不知有多少武林去探奇,因为人家要去,敝派警告外,当然不能制止,然而去的人从来没有半个生还。” 九公主大惊道:“到了沟里就死么?” 岳学门道:“那倒不是,但不能进入古洞最后一个小圆洞,家父闭关的原因,就是想悟澈该洞神秘这处究在那里!” 白紫仙道:“你老能引侄女等去探探嘛?孩子们如进了该洞,那就不得了啊!” 岳掌门立即向两个弟子道:“你们和师母守谷,为师要陪众女侠去看看!” 甘淋道:“天快黑了,要不要火把?” 岳掌门道:“没有关系,洞中非常光亮!” 他带着众女径奔峰顶,再向沟中找去。 及至到了古洞后面,他一看圆洞的石块被搬了,登时面色大变,大叫道:“完了,从前进去啦!” 这一声大叫,立被里面的四小听到了,只听岳忠在洞里惊叫道:“爹,你不能进来!” 岳掌门听到声音,心中稍安一点,大声道:“忠儿,你们怎么了?” 刘青燕在洞内接口道:“前辈,我们被吸进来了,现在被粘在石壁上,一动也不能动,而且四肢无力,外面的人千万勿钻圆洞!吸力大的惊人,武功也无法抗拒!” 九公主道:“燕儿,还有什么现象没有?” 刘青燕道:“这是一间大石室,可是地面白骨如山。” 九公主向岳掌门道:“这怎么办?” 岳掌门摇头道:“毫无办法,除非把这座山移开!” 大家闻言,莫不焦急至极,黑女忽然:“我去看看,大不了也被吸进去。” 九公主立阻道:“不要再增麻烦了,我们先回去研究一下。” 白紫仙道:“回去也没有办法,反使孩子们更着急。” 正当大家没有主意之时,忽听后面有人哈哈笑道:“你们不要急,我来了!” 众女闻声,莫不大喜道:“阿虎,你怎么来得这样巧!” 原来是郑一虎到了,只见他满面含笑道:“我刚到谷中,迎面遇上甘淋老弟,因此知道掌门带你们在此!” 岳掌门连忙欢呼道:“大侠,孩子们遇险了!” 郑一虎道:“晚辈之所来得这样快,就是为了此洞之故不过没有想到几个小把戏早已被吸进去了。” 九公主闻道:“洞里有什么古怪?” 郑一虎道:“你们都知道有金射、有玉射两种厉害东西了,这洞内有两种混合而成的奇宝,共名‘混天磁’!这种磁不似吸铁那种普通磁。这种磁里含有‘血射’,如要详细解释那就非我所知了,我只在枯大师口中知其然,但却不知其所以然。” 马玲玲道:“这东西能吸人么?” 郑一虎道:“磁本来是吸铁的,但含有血射之后,不但吸铁,而且能够吸人,不过基中有两种使用方法,这就更加神秘了!” 白女蒙蒂道:“这是天生的宝物吗?” 郑一虎摇头道:“血射是生成的,混天磁也是自然的,但使这两样合而为一是人为的,据枯大师说,这宝自经练成于一个异人之手后,数千年再没有人敢接近了。” 他面对岳掌门笑道:“岳老前辈闭关就是想悟通使用之道吧?” 岳掌门叹声道:“是的,家父恐怕有困难。” 郑一虎道:“老前辈悟出原理想必还不成问题,成问题的是要吞服过‘长生金阳灵液’之后才能接近。” 马玲玲大喜道:“虎哥,你不是服过这东西吗!” 郑一虎笑道:“因此我就不怕吸了呀!” 九公主道:“那你取到后,我们都被你吸住不能动了!” 郑一虎哈哈笑道:“那就看我运用啦,要吸就吸,不吸就不吸,这宝物可奥妙了!” 岳掌门道:“大侠,快请进去动手罢,孩子们可能急死了!” 郑一虎点点头,单独钻进圆洞去了。 忽然听到里面发出一声巨震,接着就听到四小雀跃不已地道:“我们功力复原了!” 未几,四小一个一个的钻了出来! 九公主看到郑一虎出来后,却不见他手中有东西,忙问道:“宝物呢?” 郑一虎笑道:“你们大家先回庄,等我运用自如之后再拿回来给大家看,现在有危险!” 大家闻言不敢再看了,一齐向峰顶翻去。 郑一虎独自在洞中,这时自身上拿出一件形似手镯一样的东西,也刚好能作手镯带上,但一半是银色,另一半却如血玉,上面似有不少精细的图文! 只听他自言自语地道:“仙家的东西真是奥妙,从此敢说天下无敌了!” 他放在手中似把玩,又似有一定的运用一般,反复了几十次,愈玩愈快,愈快愈见他高兴,最后他真的当手镯带了以后拔身上峰。 刚到峰顶,突然听到谷中有人娇叱道:“你们是什么人?” 这时一个阴森森笑声响起道:“老夫是‘武圣’之一,小妞儿,岳和为何不出来!” 郑一虎知道有个非常人物出现了,急急向谷中奔去。 一到庄前,触目看到一个金发老人正在与九公主说话,连忙过去问道:“老丈找岳老何事?” 金发老人看看他,冷声道:“问他有事!孩子,你是岳和什么人?” 庄门口,立着岳掌门,连忙接口道:“这位兄弟是在下的客人。” 金发老人仍冷声道:“那不关他的事!” 郑一虎笑道:“晚辈这几天是岳老护法之人,岳老现在闭关,老丈如果有事,不妨尽管向晚辈说。” 老人嘿嘿笑道:“乳毛未退,好大的口气,老夫问岳和要这座终南山,你小子敢答应么?” 郑一虎哈哈笑道:“那就得问主人了!” 老人道:“你转告岳和,叫他在明天答复!” 郑一虎大声道:“明天你老何时来?” 老人道:“早餐后!” 郑一虎笑道:“到时一定给你老非常满意的答复!” (此处缺一行) 九公主忙向郑一虎道:“你为何不擒住他?” 郑一虎道:“这老怪是从来未听说过之人,目前摸不清他的底细,我得考虑一番,冒然突冲起来,诸多不便!” 岳掌门接道:“家父似曾提过什么天外四武圣之事!可惜没有深问。” 郑一虎道:“凭这字号,就可想象他的武功一定非常深高了!不过在未搞清他是邪是正之前,冲突还是以避免为上。” 大家回到客厅,他把混天混拿下,放在桌上道:“大家只看,但勿用手摸!” 大家围了拢来,都看得非常惊奇,连岳夫人也赶到来欣赏下。 岳忠啊声道:“郑哥哥打破吸我们的石壁,后来取了这手镯!” 郑一虎笑道:“你们被吸住,就是这东西在作怪。” 刘青燕道:“师傅,现在为何失效了?” 郑一虎道:“为师把吸铁和吸人的力量给封住了。” 九公主道:“一半红,一半白,真好看。” 郑一虎微笑道:“红的吸人,白的吸铁,吸铁不奇,吸人可厉害无比。” 他向刘青燕道:“燕儿,你走到厅门口去!” 刘青燕不知师傅作什么!应声走去。 郑一虎顺手拿起手镯道:“此物我已把它更名为‘混天镯’,大家注意它的威力!” 他说完之后,突然一挥手,陡将手镯向刘青燕掷去,同时喝道:“燕儿快闪!” 刘青燕何等精灵,一见师傅挥手,他就会意立刻快速跳避! 但他再快也没有用,混天镯尤如长了眼睛一般,而且比刘青燕快了不知多少倍,呼的一声,便吸住他了! 刘青燕一被室物吸住,立即感到四肢无力,身软如绵,不禁大叫道:“师傅快收,徒儿受不了!” 郑一虎笑道:“不要紧,宝物擒人而不害人!” 他又笑向贺绿茵道:“茵儿,你和岳小叔小姑去把燕儿拉开看看!” 三小闻言,一齐向刘青燕走去,可是还未接近到三尺之内,他们又同声叫了起来! 在座者众人一直紧紫地盯着他们,只见二小也被吸去了!竟然全粘在刘青燕身上。 岳掌门不禁惊叹道:“用这宝物以敌时,那真是不得了啊!” 郑一虎笑道:“但也有防御的东西,不过那名叫防磁晶体的东西很难找,因为专避磁吸没有用,还要能避血射才行。” 他起身走到四小身旁,俯身就把混天镯收下,真是毫不费力! 岳夫人轻笑道:“天下恐怕就只有郑大侠能运用这宝物了!” 四小又恢复了,他们反觉得好玩啦,一齐哈哈大笑。 这时仆人又拿出茶点了,不过天色已近初更!吃过茶点时,刘青燕忽然想起他身上的铜管儿,急忙向郑一虎道: “师傅,禁谷老人给了我这根铜管……” 郑一虎摇摇手,不但禁止徒弟拿出来,而且笑道:“我已知道,管中的乾坤旗,除了太上君能用,那就只有禁谷老人了,禁谷老人受之于太上君,本应给你之后把用法交给你,可是他善忘,没有告诉你使用之法,等于废物一个,老人已死在王屋山,是枯大师已看到的!” 九公主道:“现在黄夫人追得紧,既然是废物,那就退还给她好啦!” 郑一虎决然道:“黄夫人现在是春之神的后台,她为人不正,我们如何能交给她,她想施展力量来硬讨,那就等着她!” 刘青燕道:“如此就请师傅收着。” 郑一虎道:“一个人要有非常的勇气,这东西在你身上,正是磨练你的机会到了!” 贺绿茵向刘青燕伸伸笑头,众女也觉得这丈夫太不应该了,但无人敢反对。 明天有那个金发老人要来,晚上大家也睡不着,他们干脆坐着聊天! 忽然外面走进甘淋向郑一虎道:“郑大侠,侯大侠和牡丹女侠来了!” 郑一虎道:“大概还有枯大师?” 甘淋道:“没有!” 九公主道:“阿虎,我们倒忘了问你哩……” 郑一虎打断她的话,笑道:“没有问候靖和牡丹去了哪里是吧?他们两个可忙着哩!也许我交待的事情尚未办到。” 话刚停,大门口同时走进侯靖和牡丹!一美一丑,相映非常有趣。 侯靖抢到郑一虎面前道:“哥哥,大师有口信带来!” 大家见他神情紧张,知道必有要事,郑一问道:“你们在什么地方与枯大师分手的?” 牡丹接口道:“在黄河边!” 郑一虎笑道:“你们坐下来说,对了,你们两个还没见过我的徒弟哩!” 刘青燕急忙和贺绿茵上前见礼,同声喊师叔和姑姑。 侯靖拉着刘青燕,牡丹拉着贺绿茵,看了又看,非常高兴,同声道:“你们真乖!” 九公主笑道:“妹子,阿虎派你们作什么?” 牡丹笑道:“偷东西,但还未成功,不过他绝走不了!” 郑一虎道:“他是你们两个的最大敌手,下手可得小心!” 侯靖道:“一个人对付他,确是不容易,可是我们有两上了!” 白紫仙道:“枯大师就是为了这个事?” 侯靖摇头道:“不!” 他郑重向郑一虎道:“二哥,我们也会到大哥和四位大嫂了!他们也是盯这四人!” 郑一虎道:“什么四人?” 侯靖道:“就是‘四极四武圣’,枯大师道这四人不邪也不正,竟是太上君唯一的四敌手,他们单独一个,那只比太上君的武功稍差一筹!枯大师说,好在四人我行我素,从不和睦,否则如联手对付太上君,那太上君早就没有了。” 郑一虎笑道:“早晨就有一个到了!” 侯靖啊声道:“那是‘南圣’,是不是位金发老人?” 郑一虎点头道:“但不知他要掌门搬家是什么意思?” 牡丹惊声道:“就是为了‘混天磁’!他们都知道这宝落在终南山,可是尚不知道是在鬼门沟,他们第一步要霸占终南山,不许任何武林前来,第二步就慢慢找寻。” 郑一虎哈哈笑道:“那真有意思,可惜他们迟了一步,宝物已被我得到了!” 侯靖惊喜道:“那真恭喜二哥!” 郑一虎道:“明天我就拿这宝物戏耍南圣一番,虽不杀他,但也要他难堪一番。” 牡丹急急道:“枯大师就是怕你用这一手,当时他说,如果宝物已得手,暂时不可显示显露,来找的奇人异士太多了,同时四圣不怕这宝物,因为他和太上君都可防御。” 白紫仙惊叫道:“那明天要硬拚一场了!” 侯靖道:“枯大师有指示,他说凡来寻宝者,差不多都是有同样功力的人物,叫你不可太过分!因为提防把他们激反了就难以收拾了。” 郑一虎道:“这些人多半目空一切,不可理喻奈何?” 侯靖大道:“大师说临急应变,万不得已时,也只能适可而止。” 郑一虎道:“我派你们找那个人,只怕这些人也必去找?” 侯靖道:“正是啊!‘金阙灵液’还是第一优先哩,没有这仙露,他们就不能接近混天磁啊!” 九公主惊叫道:“有人有瓶金阙灵液仙露?” 郑一虎道:“这仙露听说有四瓶,当初我侥幸得到二魔王那一瓶只是其中之一,现在有个最狡猾的老头子也得着一瓶了,不过这老头也与二魔王一样,他要找寻他离别三十多年的老婆同时服用,他自己不肯单独吃!” 马玲玲道:“那个老头是个用情极专的人,虎哥怎能忍心夺他的?” 郑一虎笑道:“阿玲,你怎知这老人不是个叛贼呢,他是北疆一反贼插汉的谋士,他此来一面找老婆,一面要拉拢邪门作乱哩!” 岳夫人道:“不得了,然而则大侠为何不除他?” 郑一虎道:“他太狡猾,行动神出鬼没,晚辈只有派侯靖夫妇去对付,也只有他们才能对付,因为他们的功夫同出一源。” 众女这才不可怜那老人了!九公主道:“牡丹和侯弟的喜事成功了!” 牡丹闻言,羞得低下了头,郑一虎正色道:“他们尊重我的意见!” 众女和岳氏夫妇连忙向二人贺喜道:“那太好了!” 一直谈到四更天,他们才略事休息,但不久就又齐集客厅。 天也破晓啦,仆人进来请大家梳洗,众女只洗了一把脸,然后大家吃点心。 早点刚完,甘淋忽然进来道:“昨晚的老人来了。” 郑一虎笑道:“今天看他如何说法!” 起身和大家一走走出庄门。 确见金发老人立在庄门前,他一见郑一虎就问道:“岳和有何答复?” 郑一虎笑道:“昨晚东翁有言转告前辈,他老人家说,终南山任何地方都可任人占据,就是这座小谷不让,因为这是终南派的根本所在!” 老人道:“假使这谷内有老夫必须找寻的东西时,那你们就得让开!” 郑一虎灵机一动,故装惊讶道:“这两天来真不寻常,为什么凡来的人都以你前辈的这种口气呢!” 金发老人闻言大惊道:“这两天来了什么人?” 郑一虎道:“晚辈都不认识,但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没有一个是中年以下的人物,不过他们很讲理!” 金发老人大声道:“如何讲理法?” 郑一虎道:“他们一到就申明,除了这座谷,其他地方都是他们的!” 金发老人吼叫道:“他们的?好,老夫也照样,除了这座谷,其他地方都是老夫的。” 郑一虎哈哈笑道:“晚辈还说漏了一句话,以前来的人都许可与终南肖有关系的人员,可以在终南山任何地方出入!” 金发老人想了想,点头道:“老地也照样!” 说完,他又转身走了。 岳掌门连忙向郑一虎道:“老弟,应付得好极了,你真懂得一些老怪物们的心理!” 郑一虎大笑道:“凡是武功愈深的人,没有一个愿被人轻视,他如不答应我的条件,那就是他不如人了!不过这以后的日子,只怕终南山要起风浪了!” 岳掌门叹声道:“敝派从此夹在群豪刀剑缝中了!” 郑一虎道:“晚辈还要在府上我留几天,也许终南山就是一场武林总决斗之地,好在这几天必有动静。” 岳掌门大喜道:“好真感激老弟了!” 正待正庄,郑一虎忽然向大家轻声道:“峰顶又有人下来了。” 大家抬头一看,只见有两个老人飞纵而下,九公主隐声道:“难道又是要占终南山的?” 郑一虎单独近了上去,拱手道:“二位老丈找谁?” 两个老人同声问道:“刚才那金发老人是谁?” 郑一虎淡淡然笑道:“南极武圣!” 左面老人陡然大笑道:“什么武圣文圣,真是自吹自擂!小子,他可是要占终南山?” 郑一虎道:“占字他恐怕不敢开口!前来拜访倒是真的!” 两个老人一听郑一虎的口气,不由多看了他几眼,右面的嘿嘿笑道:“金发怪人在老夫兄弟眼中虽不算什么,但在你小子面前有何不敢?” 郑一虎朗声大笑道:“太上君在从关之前带了一个口信给我,他说他的坐关之期没有事实上的时间,但他出关后的第一愿望是希望和我斗成平手就心满意足了,而今天这位南极武对比太上君更廉虚!” 两个老人半信半疑,面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他们互视一眼,似有什么话到了口边又收回去了,居然又将郑一虎注视良久。 郑一虎又接道:“二位前辈大概察出谷西的崖上来了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如果二位不愿和他们会面,晚辈准备一到就打发他们走!” 左面老人冷声道:“老夫来此之时,早就发现了,他们是禁谷死囚级人,当年江湖人中称他们为西北双虎!” 郑一虎道:“晚辈见不得禁谷邪门,一看到就要下手!” 右面老人哼道:“那你的敌人可多了!而且当心他们的后台老板!” 郑一虎大笑道:“太上君的大老婆嘛!她除非请丈夫出马,否则惨了。” 左面老人见他愈吹愈大,不由更加起疑了,沉声道:“老夫等虽不与黄夫人作对,但也不愿同流,你既口气冲天,那就看看你如何对付这两个禁谷死囚,他们也是当年一流人物,可得当心点!” 他们说完反身拔起,一闪隐于来时崖壁之上。 郑一虎转过身,面对西面谷缘树林,他双手一抄,反背身后,潇洒的行行立立装出观看谷景的样子,其实他的右手在袖里已按住那混天镯。 在小湖那面真的出现两个凶恶老人来,只见他们都拿着一把长剑,不急不徐的向庄门这边行来。 郑一虎见他们距离面前尚有二十余丈时,随即问道: “二位是什么人?进了本谷既不请求通行,又不按照本谷规矩?” 两个老人生相真够难看,三角眼,鹰勾鼻,满面铁青!闻言缓缓立住,目射凶光,陡然盯着郑一虎,竟同时发和阴森森的桀桀狞笑! 在前的慢吞吞冷声道:“你小子长相不似短命的,为何要自寻死路?此谷是谁的?” 郑一虎朗声道:“自古武林谁不知道这是终南派根本重地?” 那老人回头向同伴大笑道:“没没落落的终南门原来就在这个死谷之内?” 其同伴上前向郑一虎道:“终南门有何规矩?” 郑一虎沉声道:“身带武器的必须请求入谷!” 那老人大笑道:“否则呢?” 郑一虎道:“轻则留下武器,驱逐其人,重则连人头也留下?” 两个老人已大怒,他们缓缓拔下背后长剑,同声阴笑道:“小子,你就过来拿剑罢!” 郑一虎突然伸出左手一招,大喝道:“缴过来!” 两道寒光由两位老人手中飞出,如电落到郑一虎手中!大家一看,寒光果是那两个老人的长剑! 两老人仅仅只感到手心尤如触电,内功失效之望,剑已控制不住了,俯首一看,掌中已然空空如也,二人不由大惊失色! 当此之际,突见四面崖上同时喝起采来。 采声未停,郑一虎背后奔到刘青燕和贺绿茵,只听他们同声道:“师傅,四面高崖上来了无数老人!” 郑一虎点头道:“都是来寻混天磁的隐士奇人!你们不可乱动,为师自有主张!” 两小闻言,就在一旁不动,这时那两个老人不但不退,反而又上前数尺,同声阴笑道:“小子,凭着你刚才这点旁门左道,就想叫老夫等服气恐怕还不行。” 郑一虎冷笑道:“这样看来,你们身上那不值钱的脏血,恐怕要染坏本谷一片芳草了! 两个老人并肩而立,显然已在聚集全身功力,左面一个嘿嘿阴笑道:“不管怎么样,小子,你得拿点真货出来!” 郑一虎朗声大笑道:“就凭你们二人,还不配和本人动手!” 侧顾两小道:“燕儿,茵儿,我们过去!” 刘青燕道:“师傅,他们的兵器还在你老手中啊,难道叫徒儿上去杀手无寸铁之人?” 小家伙故意讥讽,郑一虎心中大喜,哈哈笑道:“傻东西,为师未曾要仍然们过去动刀动剑呀!” 贺绿茵按道:“师傅,要快还是要慢!” 这又是个顽皮妞儿,郑一虎爽朗的笑道:“愈快愈好,今天来的客人太多,而且没有欣赏花拳绣腿的!” 两小同声道:“太快了不过瘾!就只这两个,为什么不许徒儿们多玩一会呢!” 郑一虎摇头道:“今天来的客人太多了,前面谷外,禁谷囚犯已如海潮一般赶到了,当然都是送死而来的,等会还有得打呢!” 两小知道耍够了对方,这才齐步行出。 那两位老人早已气得怒发冲冠,这时向郑一虎大声吼叫道:“小子,你大目中无人了,竟派两个乳臭孩子来侮辱老夫?” 郑一虎沉声道:“有志不怕年小。无志耻长百岁,你们能接下十招也就死而无怨了!” 两小毫不顾忌,同时扑上,两声尖吨,势如电激! 人小招快,两个老人见势大惊,匆匆接敌。 本来这两个老人就不是两小的对手,否则郑一虎焉会叫两小出阵。 两个老人一开始就存了轻敌之念,再加上慌乱,当真十招不到,他们的前心和后前,“蓬蓬”各挨一掌,重如泰山,眼一黑,同时惨叫一声,彼打出十丈之外。 就在这时,谷的四壁下出现了各种不同的人物,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是僧遭尼俗封锁一不一全,他们虽同时现身,但又各不相关,但有一点,他们没有一人不把目光全盯着郑一虎身上。” 两小打胜后,不由注意敌人,这时一闪又回到师傅身旁,同时,岳掌门身不由主地连夫人子女徒弟也向郑一虎接近! 九公主一看情势,她也沉不住了,轻声喝道:“妹子们,快接近小虎!” 郑一虎这时环回目顾,仍旧潇洒自如! 岳掌门一近,轻声道:“老弟,山精海怪,奇人异士,只怕都来了!” 郑一虎点头道:“他们是来寻混天磁的,不过此际只是被燕儿茵儿所吸引。” 九公主道:“他们不会向你找麻烦?” 郑一虎摇头道:“找麻烦的在前谷,但也快到了!” 白紫仙道:“是黄夫人?” 郑一虎道:“禁谷之邪,倾巢出动,当然是她率领而来的,不过其目的八成也是为了混天磁,但一见了我,岂有不找麻烦的,目前我们是她的眼中钉。” 马玲玲急急道:“前谷林中已有大批出现了!” 郑一虎笑道:“那是自己人,你看,走在前面的不是大哥和大嫂吗!” 众女一看,不禁兴奋极了,一齐娇声招呼! 巫山神君似乎早知整个形势,他的眼睛毫不朝四外巡看,只笑着对郑一虎道:“二弟,快迎客,诸位前辈全到了!” 郑一虎啊声道:“哥哥,怎会这么巧?” 巫山神君笑道:“黄夫人带着两徒,现已禁谷之众悉数带来终南山了!众老要来看看你如何应付!他们却不是来帮忙!” 郑一虎大笑道:“单凭咱们的家兵家将,大概还不要别人帮助!” 巫山神君身后响起一阵格格的笑声,只见申瑶、陶蓉、吕素和那珊娜同声道:“老二,我们希望你唱独脚戏啊!” 郑一虎大笑:“嫂嫂们也想岸观火呀!哈哈……” 巫山神君后面出现一群老少,讵料走在最前面的竟是五皇叔! 郑一虎一见,不禁暗惊叫道:“不好,这种危险之境,五皇叔怎的也来凑热闹!” 他火速奔了过去,老远就敬道:“五叔,你老就不该来了!” 朱五叔哈哈大笑道:“孩子,自古至今,那有这种难得一见的大场面,你不告诉五叔还则罢了,居然见面就挡驾呀!” 郑一虎轻声走近道:“这是邪门群集之地啊!” 五叔大笑道:“有你保驾!皇上都想来哩!” 五叔后面是个老和尚,郑一虎又忙着见礼,原来那是他最大的恩人枯大师,老僧呵呵笑道:“孩子,你莫管老衲,后面多着呢!” 老僧后面陆陆续续的,计有铜头公,大腹公,四海神乞,九子婆,白公公、但在白公公身旁排行的又是个老太婆,郑一虎居然不,他急行数步,接近四海神乞时问道:“化子爷,那是谁?” 老化子轻声笑道:“星宿圣母,她身后是她徒弟庚星!” 郑一虎啊了一声,又向后走去!接近星宿圣母时,老太婆拉住他道:“孩子,你不认识老身吧?” 郑一虎敬礼恭声,笑道:“圣母,请恕晚辈少礼!” 星宿圣母放手大声道:“你是武林中最大的忙人,也是最大的栋梁,孩子,老身岂能怪你?孩子,快,过去的人物就不用再招待了,凡来的,无一不是为了你而来。” 她拍拍郑一虎的肩膀,又呵呵笑着向庄门行去了。 过了这时,又到了一大批青年人物,但这是他认得的,大部分都与他非常要好,他口中念道:“他们也来了,啊!‘八荒游龙’程万里,钢铁三侠!嗨,他们连手下十八罗汉都带来了。” 在钢铁三侠过了时,后面又到了“化日三剑客”罗继先、丘二春、许士俊! 相继而来的太多了,郑一虎看到竟是各大门派的掌门和长者,他甚至有很多很多都未见过面。 接待未了,郑一虎居然接到在曼谷所见的成群高手啦,这更使他惊异莫明了,暗忖道:“这是什么风,竟把他们也吹来了,嗨嗨,难怪黄夫人也急急追来了,也许她看出大势不利于她哩!” 想着,他奔到近处见到亲近的几个,那是非洲大剑客穆尼,罗马大剑客培亨,波斯大剑客道格拉斯,巴黎大剑客戴高亨达,英皇室大剑客皮杜尔!郑一虎急忙拉着这批友人道:“诸位,别后的事儿慢慢说,你们不要动,帮我招待后面的朋友。” 培亨道:“不必了,后面太多了,莫耽误大事,大敌当前,禁谷邪门在谷外,人数少说也有三千多!另外一批在谷西外,也就是你要除的,那是一批千多人的三侵团。” 郑一虎大惊道:“三侵团也进了敝国!” 培亨道:“还有哩,你这谷左还有一批两千多阴火教徒!由阴火祖师亲自带来的!他们表面虽与黄夫人合作,但暗里早已闹翻了,但对你仍是深仇未消。” 郑一虎不由不紧张了,他作梦也没有想到,竟在终南山成了这样的大局面。 培亨道:“你莫急,你的人也不少!” 郑一虎道:“就似眼前这一点么?” 培亨大笑道:“你看看前面,不是仍在陆续赶来嘛,他们都是你兄弟的崇拜者,都是曼谷大会上的英雄。” 郑一虎一看,真的又一批一批的涌出啦,当下愕然道:“有多少?” 忽然有人接口道:“兄弟,大概有四千多吧!” 郑一虎闻声一看,发现竟是杜吉斯,不禁大笑道:“杜兄何来太迟!” 道格拉斯道:“以他的交情,他的四处替你拉帮手,替你鼓吹,目前来的,八成都是老杜的功劳,这个希腊人对你真是情逾手足!” 黑人劳穆尼接着大笑道:“你不要接待了,凡是进谷的,百分之百全为帮你而来,人人真心崇拜你们兄弟二人!今天分得非常清楚,邪门人物没有一个敢混在里面!” 郑一虎拉住杜吉斯激动地道:“杜兄,太辛苦了……” 这一句平平淡淡的话,听在这批白人朋友的耳中,那比什么最客气的话还要好,杜吉斯哈哈笑道:“兄弟,你莫站在这里了,快回去,老辈人物都等在庄前候你哩,也许他们要听取你的应敌之策!” 郑一虎道:“兄弟,现在有了这样多的朋友来替我壮声势,相反,我也不必动脑筋想诡计了,干脆硬干他一场!” 第二十四章 鬼秘老人 整座岳家的庄院都被人潮淹没了,成弧形围了足有五十丈厚,只有庄门前面留出一条通路,那是人衡!主人简直吓呆啦,这叫他们如何招待! 老辈人物都在最外层的正面,连他们也不明白因何有如许多人来帮郑一虎! 谷中最先来寻混天磁的那些隐士异人,现在也惊得莫名其妙,幸而他们知道这些人潮不是对付他们的,但此来是应郑一虎的号召是绝无疑问的了,他们看得出,来的人个个都武林高手,而这些人群中有黑人有白人,居然是五大洋洲都到了! 古董们身不由主,这时也集成一块,计有两百余个,但比起来帮郑一虎的人却少得可怜了。 杜吉斯等这时陪着郑一虎又向庄前走回来了,后面继续到的大声呼着飞龙的名字,已前的竟都向郑一虎允叫招手! 郑一虎真是应接不暇,向后面作作揖,又向前面拱拱手,称谢不已! 众老一见他口来了,大家放声笑问道:“小虎,你有什么仙法,竟召来这么多天兵天将?” 郑一虎哈哈笑道:“这是吾道不孤!正义永在人间哩!” 突然人潮起了哄叫:“飞龙!飞龙!飞龙……”声震全谷,尤如雷鸣! 接着有人腾身而起,如电落到郑一虎面前大叫道:“飞龙,在下是总代表,所有英雄公举在下出来向你请示调派!” 郑一虎见他也是个少年,急问道:“兄弟,请问尊姓大名?” 少年朗声道:“在下是曼谷大会第三名,姓呼名庞功,暹逻人!” 郑一虎拱手道:“请兄弟回去向天下朋友转达区区之意,今天的情形敌人不止一个,不冷静势必大乱,我们先要看看敌人的行动而定。” 呼庞功大叫道:“阁下总有个原则指示吧?” 郑一虎点点头,他突然拔身而起,陡又在空中一停! 这一手惊震武林的轻功,马上引起全谷再哄动:“飞龙、飞龙、飞龙……” 郑一虎停在空中一会,接着就来回如愿平地,口中发出朗朗的声音,对人潮恳切道:“天下有正义的朋友们!今天是正邪决斗的最大场面,在这种场面之下,绝对不是逞个人英雄的时机,这是万众一心,群策群力的决斗,假如心不齐,力不一,那就会大乱,一乱必败,伤亡的惨重,那是不堪设想的,区区希望来帮忙的朋友第一要冷静!” 他停了一下,接着又道:“今天的邪魔有三在,他们不会齐心的,咱们先要看谁来!” 那个呼庞功在这时大声道:“来了怎么办?” 郑一虎道:“在下承天下朋友不弃,大义增援,不过在下有个请求,那就是看在下的行动而定,在下须要群攻时,那就请大家全力以赴,否则就严守阵脚,谁都不可逞个人之勇!” 呼庞功大声道:“行了,我们有了这个原则就不会乱了。” 郑一虎突然提高内功,发出震撼全谷的声音又道:“今日最大的希望是消灭所有的邪门,替天下江湖除害,不可再留后患,朋友们,三侵团又进谷了,千万记住,看在下的手势,听在下的招呼……” 他突然降落地面,又向众老道:“请问诸老,三侵团有几个主脑人物?” 星宿圣母抢着道:“共有三个,他们的修为合起来抵得两个阴火祖师!” 郑一虎长揖道:“承教了!” 他一回身,大出一群老少意外,他竟向两百余隐士异人走去了…… 第一个是枯大师,一见大惊,火速喝道:“虎儿回来!” 郑一虎这时连他也不理了,依然昂步而行。 枯大师跺脚道:“糟,他会激反那群正邪难分的老怪物了。” 众老也感焦急,只有星宿圣母正色道:“老和尚,我们只看勿多嘴!” 那一群奇人异士一见郑一虎行去时面色不对,突然有个紫袍红面的老者走出问道:“飞龙,大敌当前,你莫非来请老夫等相助?这件事免谈,老夫等是为了混天磁而来的。” 郑一虎连看都不看他,目注前方,仍旧昂步而行,竟硬由紫袍老者身旁擦过去,根本视他若无。一紫袍老人这个难堪可大了,可是他看到今天的情势,谁敢逞血气之勇,他气得全身发抖却不敢有丝毫举动。 郑一虎直待行到那一大群人前时,才沉声道:“诸位前辈请听着,今天的局面,本谷之内,非敌即友,非邪即正,决不许有第二者插手其中碍事,如有专为混天磁来的,那就请离开谷内。” 两百余奇人异士闻言,真是进退两难了,他们如挺立不劝,不但立将发生冲突,而且硬背上个邪字,这是谁都不肯承认的,依言离开嘛,又丢不起这份面子。 忽有一个红袍老者走出人群,冷声向郑一虎道:“飞龙,你是仗着数千天下武林撑腰才如此目无徐子么?” 郑一虎冷笑道:“请问前辈站在哪一面说话?” 红袍老者晚道:“就算与你对立又怎样!” “诸位前辈听清楚了,如有和这个邪门同党的人物都请出来,否则看完这一场火速上峰!” 他说完踏出数步,面对红袍老者道:“在下无须仰仗一个帮手,连在下的匪徒都不许相助,不过阁下有多少同党例外,今天第一场就是你们的了。” 红袍老者嘿嘿阴笑道:“老夫乃海外练气士,当年连太上君尚且不敢面对面的向老夫大声言敌,想不到今天反而受你这目无尊长的东西之气!好!动手罢!” 郑一虎缓缓将手伸出道:“没有时间与阁下多纠缠!前辈接住这一招!” 红袍老者一见,面色一凝,沉声说道:“你小子要与老夫比内力?” 郑一虎突然朗声大笑道:“太上君不敢轻视之人,想必绝非等闲人物。” 红袍老者忽然回头向人群大声道:“散仙岛上来人听了,老夫此斗不管胜负,也不许任何人协助,你们立刻到终南山上去。” 他说完之后,突然发出内劲,只见他掌心冒出一股紫包的真气。 郑一虎的掌心依然无色无形,但那老者的紫气却被阻在五尺之外就不能再逼进了! 在场之人一见,不由人人变色,大家同声哄然道:“无上真气!” 郑一虎忽向红袍老人道:“阁下如能将真气再逼进一尺,在下即双手奉送混天磁,否则快点离开终南山。” 红袍老者这时已尽全力,莫说一尺,他要再进一寸也不可能了,随即收手,连门面话都不说一声,扭转身去一招手,大喝道:“散仙岛的随我离开终南山!” 随着红袍老后面的可不少,居然有二十几个。 当这批人刚刚翻上崖壁时,突见那曾经见过的南极武圣走出人群向郑一虎道:“年轻人,你已得到混天磁了?” 郑一虎朗声道:“实物就在此!” 南极武圣冷笑道:“你今天仗着人多,可出尽风头了?” 郑一虎大怒道:“不怕死的尽管来夺,晚辈连亲兄弟都不要相助!” 南极武圣道:“今日一过你就当心了!” 他说完拔身而起,径直朝终南山峰冲去。 南极武对一走,人群中陡然发出无数的冷笑之声,可是他们亦纷纷朝终南山峰奔去,霎时走了个空! 当此之际,前谷中人影如潮,一排一排的向庄前涌到! 郑一虎看得清楚,知道是三侵团首先发动了,也立即独自迎出。 巫山神君一见弟弟的举动,立即大喝道:“老二当心,三侵团一向是不讲武林规矩的。” 郑一虎道:“大哥,请准备五十个善长真气点穴之人,到时我要用,再准备五百人搬运尸体的,其他都不可乱动!” 说完,他身如电疾,一要冲出半里,迎上三侵团的人潮,大喝一声,攻进魔群,真是如入无人之境。 三侵团一见对方只来了一个少年,立即展开围攻,须臾就将郑一虎吞湍在人潮中不见了。 庄前天下武林一见,简直不明郑一虎的心意,突听那呼庞功奔到巫山神君大叫道:“神君,令弟此举是什么意思?” 巫山神君接道:“也许是给敌人一个下马威!” 呼庞功疑问道:“敌人中尚未闻有人死亡,令弟已遭吞没了,这叫下马威嘛?” 他的话还未停,突见一个青年大叫道:“敌人停止前进啦,其内部似已发生巨变了。” 三侵团的徒众这时将郑一虎团团围住,显然都被吸引住了!渐渐的,敌群愈聚愈紧,中央竟如凝结一般。这时庄前数千人看得又惊又疑,同时也把终南山上的那批隐士异人搞糊涂了。 原来郑一虎在冲进敌群之际就掷出了他自己命名的混天镯,一下子吸住四五个,敌群一见,这认为是郑一虎用什么暗器将同伴打伤倒地,因此奔出几个去救,谁积压不救还好,一去又被吸住了,如是乎愈吸愈多,愈多吸力愈强,何须一刻,敌群之中竟堆成了一座人山! 郑一虎这时仍在敌群中闪来避去,他既不下手。也不离开,存心把敌人搞得一塌糊涂,不让敌人有喘息余地! 三侵团的首脑人物不知是谁,郑一虎早已料到绝难找出,不过他料到决难逃出混天镯的吸力。 一顿饭久不到,敌群逐渐都被吸进人山了,这时竟只剩下五十余人仍追着郑一虎不放。 终南山峰的老怪物们终于明白了,可是他们都在心中暗暗吃惊,谁也不敢大声叫破秘密,因为他们知道一旦叫破,郑一虎就会将他们武林围困在终南山峰头。 庄前的老辈人物也看出奥妙,只见星宿圣母郑重道:“小虎是存心一网打尽了!难道他不许别人乱动!” 白公公突然向巫山神君大声道:“老弟快派出五十人等候!” 巫山神君早已在群众中挑选好了,接口道:“前辈,舍弟尚未招呼,他要时再派去。” 郑一虎最后又将追他的残敌引近山了,真正一个也未留下,他忽然展开惊世骇俗的轻功,一圈一圈的绕着人山,双手十指齐发,霎时点位了数百人的穴道。 巫山神君一见,大声喝道:“小虎,你不可造多了杀孽!快住手!” 郑一虎停住答道:“大哥,三侵团中没有一个不是十恶不赦的,快派出五十人来!” 巫山神君急向枯大师道:“大师,求你老阻止他,他要杀尽对方了!” 枯大师摇头道:“施主,贫僧只能替这批恶人的亡魂给予超度!” 巫山神君大惊道:“连你老也赞成这种杀法!” 枯大师道:“贫僧之所以被逐出少林,就是主张除恶务尽之故!” 巫山神君暗叹一声,只得派出挑选之人道:“诸位去吧!” 郑一虎一见五十人尚未接近,立即道:“诸位注意,在下一旦收了宝物,敌人就能活动了,不过他们暂时有阵晕乱,诸位只须守住外圈,凡有逃走的就点倒,下手要重。专点死穴,一个也不可放走!免得遗患好人!” 五十个点穴高手齐声答应,远远的散开围在四周,人人凝聚功力!真是紧张至极,谁也不敢疏忽。 郑一虎忽向堆起的人山一招手,立由人山里飞出一道红白相间的光华,紧接着人山活动了,真如狼突豕奔,纷纷向四面逃窜! 五十人同声大喝,手势飞舞,指力如雨点发出,那些三侵团人一个接一个倒下。 郑一虎一见成功,又向巫山神君道:“大哥,准备五百名高手,火速将尸体运到峰后鬼门沟!” 这次不待巫山神君开口,凡是来相助的武林已全部出动,一个捞一个,纷纷奔向南峰后去了。 这种除恶务尽的手段。怎不叫峰上的那批隐士异人看了身心胆寒,同时对郑一虎全起了畏惧之心,只见他们东一个,西一个,一声不响的开溜了,谁也不敢再起夺宝之心啦! 一阵忙乱之后,三侵团邪人真是一个不剩了。 终南派岳掌门这时走进郑一虎道:“老弟,还有两批怎样,他们有动静嘛?” 郑一虎道:“那两批虽未派人在两面崖上偷看,但三侵团的没有一个逃出,外面的当然不会不知,我们不管,他们如不来,我们就发动!” 岳掌门道:“现在有个难题了,哪来这么多吃的?” 正在伤脑筋的时候,忽见那呼庞走来道:“飞龙兄,鬼门沟已用石头泥土掩妥了,峰上的旁观者也走光了!” 郑一虎道:“老兄来的正好!兄弟我正想找你谈件问题。” 呼庞功道:“什么事?” 郑一虎道:“这么多朋友,主人无法招待奈何?” 呼庞功大笑道:“这要你操什么心,人人都带有干粮。” 郑一虎道:“那太过意不去了,做主人的真不好意思。” 呼庞功道:“大敌当前,谁还顾得到那么多,这个不用客气了。” 郑一虎道:“那就请兄转告大家吃干粮,敌人如不来攻,那我们就发动!” 呼庞功道:“先攻哪一面?” 郑一虎道:“先攻阴火教!” 呼庞功道:“好,一个时辰为限,敌人再不来,我们就发动。” 岳掌门知道众老是没有带干粮的,他转身一拱手道:“诸老请进庄,没有什么好招待,随便吃点东西吧。” 白公公走向郑一虎道:“小虎,下一步行动采什么方式?” 郑一虎道:“这次擒贼先擒王!” 四海神乞道:“当心黄夫人在我们后面偷袭!” 郑一虎道:“这就有杀她的理由了,否则碍于太上君的面子!下手时难免束手束脚!” 星宿圣母道:“孩子,黄夫人最好不要杀她,除掉她两个徒弟尚且有麻烦哩!” 郑一虎摇头道:“杀其弟子,她必拚命,到那时只怕守不住分寸,不过晚辈已下了决心,这次非扫清武林后患不可!” 星宿圣姑叹道:“那就难免和太上君翻脸了!” 郑一虎道:“后查由他自己负责,如要面子,他就早该有处置了。” 他自己不入厅内吃饭,同时也不许妻子和徒弟进去,吩咐甘淋送点吃的出来,他在外面陪着天下武林吃干粮!这种细微未节,也引起天下武林莫大的好感。 巫山神君深知弟弟的为人,他也把妻子们阻住了,笑向申瑶道:“小虎比我们细心多了!” 杜吉斯看到郑一虎带着小徒去察看天下武林,不禁向培亨道:“小虎确有领袖之风!他去看谁没吃的哩!” 培亨点头道:“我们快跟去,有很多人不会华语。” 在未申之后,谷里除了岳家一家被郑一虎阻住不让随行外,其他众人全部准备妥当了,只等郑一虎的号令而行动啦。 郑一虎自己领先,在申未离谷,直扑左侧!可是赶到一座峰时,发现阴火教早就走光了。 天下武林一看敌迹全无,大家主张改查正面!但郑一虎向呼庞功道:“谷中三侵团被全部去除的消息定已走漏,黄夫人一定亦及时退去啦!” 呼庞功道:“她怕了?” 郑一虎道:“这很难说,也许另有阴谋,不过阴火教确是被咱们吓跑了。” 呼庞功道:“下一步怎么办?” 郑一虎道:“天下武林来的人多,请他们暂时散开搜敌,不过只限于北上一方,提防黄夫人各个击破。” 呼庞功道:“我们虽然分散,但也不会失去连络,一旦有事,马上又可聚集的。” 郑一虎道:“路上如果有名胜古迹,呼兄请转告大家尽管去游,我要在一个月后才能到,现在只好暂时分手。” 呼庞功道:“大侠要去哪里?” 郑一虎道:“查查阴火教的动静,这批邪魔如果不查出来,后果比黄夫人更严重。” 呼庞劝告别而去,郑一虎等着众老到齐后向星宿圣母请示道:“圣母,你老要回星宿海嘛?” 星宿圣母摇头道:“老身决心和众老替你暗查敌踪,孩子,阴火祖师千万不能让他活下去。” 郑一虎道:“这老魔神出鬼没,终南谷这一逃脱,只怕不易找到他了。” 圣母摇头道:“孩子,这你就估计错了,这魔鬼愈受到压力愈要逞强,现在你是他唯一的对手,他必寝食不安,定要千方百计来除你,当你他是怕你有天下武林撑腰而暂进明退,实际上他必暗暗盯着你。” 郑一虎道:“那我就不必多费时间去找他了!” 圣母道:“你目前第一要防止他的手下到处为恶!第二要向各大门派提出警告,防其分别向各门各派下毒手。” 郑一虎道:“黄夫人一面呢?” 圣母道:“老身已派弟子上须弥山去了,拟请太上君自己出山,他如仍旧不理,那只有大发武林帖了,武林中一发,事后他就无话可说了。 郑一虎道:“这是老辈人对于老辈人的情在话,以晚辈而言,太上君已应负起放纵妻子为达江湖的不可之罪了。” 他与众老告别以后,随即等着兄嫂和杜吉斯,培亨等仍绕道西方转北而去。 日夜不停的穿过秦岭山脉,第四日中午过了渭河,落在武功城内,仅只休息一会便又登城。 这天他派出侯靖、牡丹和两个徒弟在前探路,自己和大众租了几辆马车在后面跟着,这样一方面不暴露行迹,因此吃了饭大家都上街玩去了。” 到了街上,放眼看去,全是人群,真有摩肩擦踵之势!巫山神君忽有所觉,忙向吕素道:“素妹,你快赶上众弟妹,叫她们勿分散!” 吕素笑道:“你有什么发现?” 巫山神君道:“虽无所见,但要提防春之神,他的藏天网擒人于无形,我们的人,万一要落在他手中,那就非常麻烦了。” 吕素去后,申瑶忽然自后面走近巫山神君道:“一龙,今夜可能有事情发生!” 巫山神君见她神情有异,忙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申瑶道:“人太多了,他们似又有意低着头!” 巫山神君郑重道:“那要告诉老二,问他作何处置?” 申瑶道:“现在大家玩得高兴,等回店再说罢!” 巫山神高道:“假使那老太婆就是黄夫人,而那两个青年当然是须弥子和春之神了,这样的大发现,岂可等到晚上再说。” 他急忙抢出,赶在前面追着郑一虎沉声道:“老二,你申姐有发现了!” 郑一虎回头道:“我已经知道啦,黄夫人定在后面出现过,她又到前面来露了一面。” 巫山神君道:“还有两个青年你看到没有?” 郑一虎道:“大哥,那不是须弥子和春之神,显然是黄夫人的另外两个什么人,不过不要紧的,这两天她还不会有所举动。” 巫山神君道:“为什么?” 郑一虎道:“白夫人在暗中传言给我了,她说太上君出关了,这消息黄夫人也已知道。” 巫山神君摇头道:“你不可大意,这老太婆如没有什么计划,绝不会盯着我们。” 这时培亨、杜吉斯和劳穆尼三人看到他们兄弟谈论,随即也过来问道:“二位怎么不动身了?” 巫山神君即将所知告诉他们。 杜吉斯道:“戴高亨达和皮杜尔过河去了,他们似乎亦有发现!” 郑一虎道:“老杜,你们三位请快去叫他们回来,我们不可过份分散!” 杜吉斯道:“我们这些外来的角色,大概在黄夫人眼中根本不屑一顾,你只注意姑娘们即可。” 郑一虎回头和巫山神君道:“大哥,你去将他们唤到一块,我去河边看看,黄夫人八成是由水路来的。” 杜吉斯道抢先领着向河边走,可是沿岸下并没有多少船只,甚至还只有一些小停停着。杜吉斯发现皮杜尔和戴高亨达正由下游走了上来,迎上问道:“二位看到什么没有?” 皮杜尔郑重道:“有三个阴火教高手过河去了。” 郑一虎道:“这两方都冲着我们来了,这样也好,免得我们到处瞎碰。” 说完一招手道:“回店去吧,我们今晚不停留了,给他们两方一个莫明其妙。” 杜吉斯道:“向什么方向?” 郑一虎道:“到店中问我大哥,他对地形比我熟。” 回到店中,只见其他人等也陆续到了。 巫山神君一进店就向弟弟道:“侯老三和牡丹又发现一批阴火教人了。” 郑一虎道:“大哥,我要今晚动身赶夜路,你看什么方位前进较好?” 巫山神君道:“你有什么计划?” 郑一虎道:“只是给敌人一个莫明其妙的行动。” 巫山神君道:“那就稍改一点方向,大家直奔黄陵吧!杜兄等应该游游我们国家的创始人的墓地。” 郑一虎道,“何地可到?” 巫山神君道:“大家加一点劲,也许明天晚上可到!” 郑一虎一点人数,发现只有两个徒弟不在,忙问白紫仙道:“阿燕和阿茵那里去了?” 白紫仙道:“我们回来时,看到他们在买什么吃的!” 郑一虎大急道:“糟!落店了还买什么吃的,你快和玲妹去找他们!小把戏必定发现什么人了!买东西只是掩饰而已。” 白紫仙忙向马玲玲道:“老三,我们去看看!” 白女蒙蒂道:“我也去!” 黑女娜姐一拉九公主道:“我们也去!” 郑一虎摇头道:“找两个孩子,你们去这多么干吗!” 众女不理他,一同出店去了,到了街口,后面又偷偷的跟上侯靖和牡丹。 白紫仙找到那家店子,讵料哪还有两小的影子,不禁随声道:“他们真的有事啦!” 九公主道:“阿靖,快回去告诉你二哥,只说我们向北门去了。” 侯靖道:“不必回去说,我们只要半个时辰不回店,大哥和二哥就会动身了。” 白紫仙道:“那快带路,阿燕和阿茵必定向大街北端去了。” 他们一路退出北门,马玲玲忽然叫道:“他们真的出城了,那面墙上不是阿燕的记么?” 大家只见一处墙口画了一只小燕儿,不由大急,九公主道:“快!” 城外的行人已不多,他们如风追出去,并未惊动多少人!可是到了郊外后,四下一看,却毫无动静。 在最前面的是牡丹,她又发现记号了,大叫道:“他们离开大道了,这里是阿燕的指标!” 地面上摆着一根长树枝,也是摆的一支燕子,但头是向一条小道。 九公主道:“他们看到什么了,为何这样急,连信都不送回去?” 白女蒙蒂道:“两个孩子不傻,那是怕敌人脱梢!” 大家这时全力赶去了,仍然一路上留心记号,虽在夜晚,但他们的目仍旧如同白昼一样。 一口气追出数十里外,只见前途连农家的灯火都没有了,估计已追了二更天的时候啦。 远处有一座不太高的黑影!侯靖忽然赶到九公主身旁道:“慢点,我发现阿燕和阿茵了!” 九公主急问道:“在哪里?” 侯靖道:“就在那座山下!” 九公主道:“你快上去!他们是停止还是行动?” 侯靖道:“我看到他们跳下树来!” 说完急冲向前! 白紫仙招手道:“大家都上去!” 两小似已看到大家了,这时也向这面招手。 瞬息之间,大家赶到了,只见刘青燕摇摇手,表示要大家勿大声,接着道:“师傅来了没有?” 贺绿茵抢着道:“黄夫人带着须弥子,春之神,还有另外两个未见过的青年,他们在追杀一个老头子,同时我们又发现阴火教有大批老少也在追杀那老人,可是那老人机灵无比,他不知用什么身法逃脱了!” 九公主道:“你们看到他们在前面?” 刘青燕道:“我们也暗暗盯着他,现在那老人就在这座山上。” 侯靖急急道:“我明白了,这老人就是持有‘金阙灵液’之人,黄夫人和阴火祖师要斗二哥,他们非得到金阙灵液不可,否则他们挡不住混天镯!” 九公主道:“这老是叛贼首长插汉的军师。” 侯靖点头道:“正是!擒住他,插汉就等一失去一条手。” 白紫仙道:“那就上去擒他!” 侯靖道:“如果有这样容易,二哥早就杀死他了!” 马玲玲道:“你二哥不是交给你和牡丹去办嘛?” 牡丹接口道:“当初我们也认为能够斗过他,现在知道他的底子了,只怕再加上十个也不是他的对手。” 黑女惊问道:“他的武功有那么高?” 侯靖道:“不,论武功谁是二哥的对手,否则二哥也不会派我和牡丹办事了!” 九公主道:“那是其他特殊能力了。” 牡丹道:“是的,他的真姓名叫蒲元,他有五个字号,一号‘老狼精’,二号‘千年福’,三号‘十尾狐’,四号‘地理鬼’,五号‘海底针’,单凭这五个字号,就可想见莫人了。” 白紫仙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已不在山上了?” 侯靖道:“他的伎俩只比我和牡丹高一等,在行动上我们还能较量一下,嫂嫂们,慢慢跟我走。” 他似料那老人真不在山上了,立即向牡丹道:“向北追如何?” 牡丹点头道:“大概要到四更才能追上。” 众女不知他们有什么名堂,随即跟着侯靖向北追出去。 到了二更,侯靖忽然跳起道:“他改方向了!” 壮丹道:“不,他被另一路人物逼着了!” 九公主认真向牡丹道:“你们何以能察觉出蒲元老人的行动?” 壮丹道:“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有暗记,除非是单独行动,否则必须留下暗记不可!” 九公主道:“什么暗记?” 侯靖道:“记号太多了,我们这一行总称之为‘七死八活’,那是死记有七个,活记有八个,其实还不止此数!比方阿燕留的记号就是死的。” 白紫仙惊讶道:“活的是什么?” 牡丹道:“右侧不是有一只虫在叫嘛,那就是活的,该虫被蒲元老人喂了药,叫声不自主,而且不能动,如果我们不急急追赶,一定能遇实在蒲元老人的助手在此出现!” 九公主道:“那老人还有助手,你怎么听出这虫声是蒲元老人放的?” 侯靖道:“也许是他的徒弟也不一定,不过虫声并不指出有什么人,我们只知虫音是蒲元老人放的。” 白紫仙道:“那我们捉住他的徒弟了好留作人质呀!” 侯靖道:“他的助手也不是无能之辈,如果抓不到,那我们就白费时间了。” 马玲玲道:“仍向正面查过嘛?” 侯靖向壮丹道:“虫声激烈,真是被逼的,不过我们不要管,等四更时再看看。” 侯靖顿着又奔进,这时他不大急,回头道:“二哥也许会赶上我们。” 奔不到三十里,突见前面也出现一批黑影,九公主低声喝住侯靖道:“慢点,那是一批什么人?” 侯靖立住道:“大概就是追蒲元老人的。” 马玲玲道:“是五个青年,八个老人!” 九公主道:“我们向侧面树林绕过去,先看清是什么人物再说。” 侯靖带领首先抢入林中,回头道:“牡丹跟我来!” 九公主会意,拦住其他人慢慢在后,轻声道:“不管是哪一方的,先不要惊动他们。” 牡丹跟了上去,二人奔至一处崖上,低头一看。只见下面有条小路,未几就看到那批黑影如飞经过了。 侯靖轻声道:“是阴火教的!” 牡丹道:“他们追向东北角。行色甚急,莫非发生什么事了。” 侯靖道:“那还不是与黄夫人争夺蒲元的事!” 一会儿,九公主等到了,她们听到侯靖的报告之后。都不赞成动手,他们仍旧向正北赶路。 到了四更,侯靖和牡丹同时叫起来道:“老鬼好快,他过去了!” 白紫仙知道二人又发现了记号,问道:“去黄陵还有多少路?” 侯靖道:“还有一天好走!” 九公主道:“快,追到黄陵等你二哥!” 侯靖道:“假设蒲元不去黄陵怎办?” 九公主道:“当然以这老鬼为目标!他不去再改道。” 正待再进,突闻马玲玲道:“不好,左前面有大批人物到了!” 九公主郑重道:“你察出有多少?” 马玲玲道:“足足有四十几个!” 九公主急急道:“盯上去,可能是黄夫人的一批了!” 大家提高功内,全劲赶了上去,估计有十里余,真到一批批黑影了,可是马玲玲急急道:“不是黄夫人的禁谷中人,居然是终地谷所见的那批隐士异人!” 九公主啊声道:“又多了一批追蒲元的人了,大家都想得到金阙灵液来斗小虎哩!” 白紫仙道:“前面全是山区了,我们小心一点。” 忽然一道黑影由空中落下,恰好落到众女面前! 大家开始一惊,及至认清,不由欢呼了起来,讵料竟是郑一虎赶到了。 九公主讶然道:“你为何一个人来?” 郑一虎道:“他们大慢了!” 他忙向侯靖道:“你快带牡丹和阿燕阿茵向左侧过去,为什么你是知道了的。” 侯靖道:“他一直就在这个方向!你们认为追正确了?” 牡丹道:“我们有他的暗记呀!” 郑一虎道:“老鬼狡猾极了,他的暗号由四个弟子出,他自己反在后面,现在他把黄夫人和阴火祖师,以及几百隐士异人给愚弄得晕头转向!” 侯靖大骂道:“这老鬼几乎把我和牡丹也整惨了,二哥,你如何知道的!” 郑一虎道:“我几乎捉住他了,可是他还有三个替身!” 侯靖啊声道:“那不是替身,而是他的三个师弟,这下麻烦大啦,‘千脚虫’,‘三角牛’,‘四只手’由万毒崖进关来助他了!” 郑一虎骇然道:“你都知道?” 牡丹接道:“这是我们恩师的遗嘱上写得有的!二哥,你要我们的人千万当心,这三人不但和老鬼蒲元有同佯的功夫,而且毒辣得很,阴险之处,尤胜其他邪门。” 郑一虎道:“我知道了,你们快去!” 九公主道:“你不去?” 郑一虎道:“另外又出现一件奇宝了,有人在黄陵后面山上得到一件东西,据说连太上君不敢接近!” 大家闻言同声惊叫道:“那是什么?” 郑一虎道:“是一面小小的铜锣,只要打一下,锣声响起,凡在三十丈内的高手都感头晕眼花,四肢无力,据说太上君就是为了这东西才由须弥山赶来的。” 白紫仙道:“得宝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郑一虎道:“目前谁都不知道,大哥等已到前面去了!” 侯靖道:“我们明天来,这蒲元八成也会去。” 分手后,侯靖立和牡丹带着两小奔出。 直到天亮,牡丹忽然急叫道:“阿靖,你看前面的农家门户!” 侯靖一看,火速道:“是蒲元,快冲过去。” 牡丹冷笑道:“再看他后面门内!” 刘青燕声道:“老头子被那人用刀抵住背心!” 侯靖大急道:“金阙灵液会被那人夺去!” 牡丹喝声道:“你愈来愈傻了,蒲元是什么人,他肯交出嘛?我们藏起来,暗暗窥伺,先看清那矮子的路子再说,他凭什么能威胁住蒲元?” 侯靖君声道:“对呀,那人年经不大,已往未见过,他是什么人?” 刘青燕道:“他们在说什么,过去一点如何,这里太远,那人是在逼蒲元交出宝物。” 藏身一会,贺绿茵忽然指着农家屋后道:“不好,那是谁?” 牡丹道:“有变化了,那是阴火教的两个老人,他们要偷袭了。” 突然只听老鬼蒲元小吼道:“苍鹰有人来了!” 侯靖闻声,急急道:“阴火教人被蒲元老人察出了……” 他还没有说话,忽见那矮子挺刀一刺! 紧接着,蒲元老人惨叫一声,踉踉跄跄冲了出去! 侯靖忙叫刘青燕道:“蒲元负了重伤了,你和茵儿绕到其对面林中去,但只截住,莫杀他!” 两小依言绕出去,但一掠就没事了,她不由吓声道:“那是什么声音?” 侯靖似也有感觉,不禁变色道:“莫非就是二哥所说的宝物!” 牡丹被提醒,双脚一掠,直向农家,好也不管什么厉害! 侯靖一见大惊,拼命迫去,大叫道:“阿丹,当心!” 侯靖慢得一步,牡丹已经进了那户农家,及至侯靖追到农家后面时,只见牡丹立在两个尸体的旁边! 牡丹道:“此人也是一名非常高手,我来得不慢,但就不见他的影子了!” 侯靖怀疑道:“他怕什么?不应逃走呀?” 牡丹忽然道:“快去看两小……” 侯靖会意,不禁大惊,立和牡丹再冲出农家,直扑对面林中! 一路上只见血迹斑斑,那是蒲元老头经过之地。 到了林中,牡丹突然指着道:“那不是蒲元老人的尸体!” 侯靖只见地面尸体俏有点抽动,但不见两小,不禁大声叫道:“阿茵,阿燕……” 叫了数声,不见动静,他更急了,大吼道:“两小定被苍鹰追逃了!” 牡丹娇叱道:“快追呀,还站着干嘛。” 二人放腿追去,但又不知迫向何方。 原来两小恰好在林中截上老人蒲元。可是蒲元已仆地不起了。 刘青藻奔过去时,发现蒲元已不能说话,他就在蒲元身上乱摸! 贺绿茵知他要搜什么,不由自主,也忙乱搜一气,结果哪有什么金阀灵液,只是蒲元一只皮袋中搜出几绽银子,不过还有一件牛皮图样。 就在这时,刘青燕忽然察觉有了脚步声,他不由大惊,急将银子和图收起,忙对贺绿茵道:“快走,苍鹰来了!” 贺绿茵知道非常危险,低声道:“侯靖叔和牡丹姑呢?” 侯靖道:“他们的经验比我们高,我们不要管,先逃脱苍鹰要紧。” 两小身法如电。翻身溜开,尤如脱弦的箭! 也许是苍鹰迫不上他们,居然被他们摆脱了,估计路程,足有七十余里,这时刘青燕立在一座山腰上停住道:“阿茵,我们走的是什么方向?” 贺绿茵看看太阳,噫声道:“我们奔到正东了,太阳升高几丈啦!” 一轰轰隆隆的声音传进刘青燕的耳中,他愕然道:“这座山后有大河嘛?” 贺绿茵道:“翻过山看看,对了,莫非是黄河!” 刘青燕道:“岂有此理,绝对不是黄河!” 二人翻上山,恰好看到一个樵夫,贺绿茵上前问道:“请问大叔,山下是什么河?” 樵夫见他们这样年纪轻轻的就带有兵器在身,立知必为江湖人的后代,他在山中见的多了,并不为异,停下斧头笑道:“山下是芦水,距下游不远即通黄河了!” 刘青燕道了,轻声向贺绿茵道:“我们如何走法?” 贺绿茵道:“芦水就是葫芦河,上游通黄陵,我们就奔上游去会师傅如何?” 刘青燕急急摇头道:“那里的武林云集,那个苍鹰非去不可,我们岂可送上门去?” 贺绿茵道:“你认为那张图有名堂?” 刘青燕道:“看都不要看,那是蒲元老人藏金阙灵液的图,我们奔下游,找个地方研究一下,看看图上地址是什么地方。” 刘青燕和贺绿茵为了一面避开苍鹰的危险,一面研究在蒲元老人身上所得的藏宝图,他们就在葫芦河搭上一条小船,直向下游放去。 两小这一出人意料的行动,不但避过了苍鹰的追样,同时了害苦了侯靖和牡丹,她们两人不见两小之后,真是心急如焚!盲目追寻了几天,直至无计可施才决心去诉告于郑一虎,火速奔黄陵,幸好他们也未撞上苍鹰。 两小在第二天就入了黄河,当时就登上对岸,接着又顺黄河而上,又经过数天,最后深入龙门山中。 龙门山古洞无数,历经发现的就有几百个,各个洞内尽是雕刻的佛像,两小为了找一处从无他人所到的地方,他们足找了十几天,最后终于找到一个绝佳之处才停止。 但很奇怪,他们只在洞中呆了半天就出来了,而且他们的神情显得非常高兴,他们竟在那半天之内就把藏宝地悟出来了。 贺绿茵到了洞门口,目光到处搜索,似在察看有无外人。 刘青燕看到她那谨慎的举动,居然哈哈大笑道:“阿茵,你别疑心生暗鬼,这地方哪有什么人来!” 贺绿茵回头娇嗔道:“谁说没有人来?蒲元老人不是来过,我们不也是人?” 刘青燕道:“我是说没有第三者了。” 贺绿茵道:“蒲元能找到这里,我们能找到这里,其他的人也能找到这里来!” 刘青燕道:“我不和你抬杠了,这次我们是万分之巧,事先没想到蒲元把金阙灵液藏在龙门山中,现在快寻断头石佛!” 贺绿茵接着道:“龙门古洞有几百个,石佛更是多到无法计数,图上没有指明是哪座洞,我们如何去找?” 刘青燕道:“我们的方法是找一个洞留下一个记号,把所有的洞都找光了,自然找到那断头石佛。” 贺绿茵道:“这不行,这最少要找一个月,我们还是把图交给与师傅吧。” 刘青燕道:“我们这次是巧遇,只怕有人比我们更巧哩!” 贺绿茵道:“你的意思怕人碰巧得去宝物?” 刘青燕道:“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贺绿茵沉吟一会,忖道:“他的意思不无道理……” 一沉接口道:“你把图再详细看看如何?” 刘青燕道:“图上已很明显,没有旁的疑问了,图上画的那座门.门上画龙头,这就是龙门了,至于门内那个圆圈,我就是代表洞的意思!” 贺绿茵道:“门里的佛像虽没有脑袋,但不一定是指石佛呀?” 刘青燕道:“龙门数百个洞,哪座洞中不是石头菩萨?” 贺绿茵暗暗一想,认为刘青燕的解释确无置疑的地方,她只有承认了,但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声“呀”的怪响,未久,突然一连传来几声惊心动魄的惨叫! 刘青燕闻言变色,一把就将贺绿茵拉进洞去,低喝道: “苍鹰寻来了,他在杀人!” “我们先在洞内躲避一时再说,可能苍鹰也是追来的!” 该洞的后面没有去过,这时有了危险,他们被迫至朝后洞钻! 后洞非常崎岖,又昏暗又阴森,全是石笋交错,地面竟是原始的!高低不平,洞可大得异常! 刘青燕接着贺绿茵,尽向石笋缝走去,目力虽强,但却无法保持方向。 不知钻了多远,突然听到后面有人沉声道:“海兄,黄夫人手下死了五个啦,看势我们也抵挡不住!” 刘青燕知道有人进洞了,悄悄向贺绿茵道:“我们不要动,提防被发觉……” 贺绿茵没有作声,但忽听另一个声音道:“李兄,黄陵方面的各路人马,只怕都要向这边追来了,我们如不提前将苍鹰收拾,只怕‘惊天声’会落到他人手中啊!” 贺绿茵闻言,吓得向刘青燕道:“苍鹰所得的小锣原来叫‘惊天声’!” 刘青燕尚未答话,到听先说话的那人又开口出声道:“那矮子的武功就非你我俩人能胜,何况还接近他不得,为今之计,只有暗袭一策了。” 正在这时,突闻洞外发出冷笑道:“二位是何方人物,竟敢商量袭你家大爷!” 说话的两人似知不敌,居然不敢答话了! 洞外当然是苍鹰到了,刘青燕立感威胁逼近了,他悄声向贺绿茵道:“我们再向里走,苍鹰非进来不可了。” 那座洞真是不知有多宽,也不知多深,石笋如森林,走进几百人都可藏躲而不露形。两小虽说是再进去,其实他们根本不知哪儿是真正的后洞。 那两个不知名的人物不知藏到什么地方去,一点动静也没有,就是那苍鹰也未再出声。这反使整个洞内显得更恐怖。 两小摸索到了一个极暗之处,贺绿茵忽然触及一面石墙,忙向刘青燕道:“这可是最后面啦,你摸摸看,这是石壁!” 刘青燕运足目力,看出真是一面石壁,轻声道:“这是侧面,我们顺右手走去。” 贺绿茵突然觉出人影一掠,不禁大惊,急向刘青燕道:“左侧石笋内有人!” 刘青燕急急拉着她冲向右侧,顺石壁火速奔出。 猛地里有人大喝道:“朋友,快站住,大爷也许放你一条生路!” 刘青燕闻言一震、知道是苍鹰逼近了!他哪还敢停。 石壁也是左转有弯的,这时她拉着贺绿茵又钻进石笋之内了,但在一株大石笋下却发现一个洞,立即停身道:“阿茵,快进洞里去。” 贺绿茵道:“洞太小,一旦苍鹰堵住沿口怎办?” 刘青燕道:“希望里面有出路,反正逃不脱了!” 贺绿茵无暇多说,俯身就往洞中钻! 小洞居然非常深,真是洞中有洞了,刘青燕一直连腰都不能伸直,忖道:“假使这是死洞就糟了,那非饿死在里面不可。” 足有五五十丈曲折的小洞,贺绿茵连裤子部爬破了,她这时停住不进啦! 刘青燕以为真没有去路了,问道:“不通嘛?” 贺绿茵发出奇异道:“阿燕,这里有个石室!” 刘青燕奇异道:“室中有什么?” 贺绿茵道:“室内很明亮,不知光由何来,四壁都是佛像啊!” 刘青燕大喜道:“快进去,你看到门没有?” 贺绿茵道:“没有门,只有左面又有一个圆洞,大概那是出路。” 刘青燕道:“快,快进去,我后面似有动静,只怕是苍鹰追来了。” 贺绿茵爬进石室,忽又道:“阿燕,快,这时有块圆石,大概是堵洞用的!” 刘青燕爬了进去,不先看室内情形,急忙抱起那块圆石,他先把洞堵住,看了看,摇头道:“除非苍鹰不寻来,否则这块石如何堵得住?” 贺绿茵道:“最低限度不让石室的光泄漏出去。” 刘青燕忽然想到一法,面显郑重,他忽然拔出短剑道:“阿茵,我守在这里,假设苍鹰寻来,他必定先将圆石推出,那时我就趁势给他一剑!” 贺绿茵道:“你打算在此不动了?” 刘青燕道:“不,趁这时候,你放心去探左面那洞,看看那我是不是出路?” 贺绿茵道:“我早就又饿又渴啦,阿燕,你快把水过来和干粮给我,吃过再探!” 刘青燕闻言,陡然惊叫道:“糟啦,刚才那一慌乱,我把粮袋水壶给掉了!” 贺绿茵骂道:“该死啦,我可要你陪!” 刘青燕道:“不要急,先探洞,如有出路就不怕没吃喝。” 贺绿茵骂道:“没出息,你去探,我没有力了!” 刘青燕笑道:“那你来守洞口,也许我先替你找点泉水来!” 贺绿茵道:“活见鬼,这时三点潮气都没有,那来泉水!” 她只得拔剑守在洞口,替下刘青燕去探另一洞内的出路! 不一会儿,突听刘青燕成倍惊叫道:“阿茵,不好了,这也是石室,但再无出路了!” 贺绿茵冷笑道:“你看错了,那是泉水!” 既无吃的,又无喝的,甚至还没有出路,这可把贺绿茵气坏了,同时更饥渴难受,她陡地大声道:“阿燕,出来,我们冲出去,饿死渴死不如珍着尚能一斗!” 刘青燕没有回答,但不久又惊叫道:“阿茵,我看到一尊无头石佛了!” 贺绿茵一听找到无头石佛,顿把饥渴都忘了,洞也不守,包包向那洞中钻去。 进来一看,确见也是一问石室,不过这时发现刘青燕手中竟多了一只古怪的瓶子! “阿燕,你手中是什么?”贺绿茵奔过去惊问。 刘青燕指着一尊没有脑袋的菩萨笑道:“我在这尊菩萨的脖子里拿出来的!” 贺绿茵吓声道:“是蒲元老人放在里面的!” 刘青燕道:“何不干脆说这是金阀灵液!” 贺绿茵大喜道:“我们快找出路!” 刘青燕道:“除了退回原路,其他没有出路了!” 贺绿茵道:“仙露如不早交给师傅,在我们手中绝难保住!” 刘青燕道:“我何尝不是这个想法,但这时出去,那就正合苍鹰之意了。” 贺绿茵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出去,我实在渴极了!” 刘青燕道:“我又不是石头作的,你渴我也渴呀!” 贺绿茵也知出去太危险,只好与请青燕仍守住洞口。 刘青燕把瓶子收好,干脆坐下,低头沉思,他希望能想出脱困之法。 洞外有何动静,洞内简直一点不知道,好在那苍鹰始终没有寻到。 两小不知守了多少时间,惟有饿渴却愈来愈难忍受了。 大概有三天了,贺绿茵竟发出哼声来啦,她感到通身无力,口中竟似冒出烟一般,她已躺在地上了。 刘青燕只是男孩子,他一直咬着牙关苦忍,然而他发现贺绿茵的样子不大对了,于是移过去安慰道:“阿茵,你在这儿忍耐,我一个人出此察看一下,也许苍鹰离开了!” 贺绿茵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苦苦的撑了一下,但又躺了下去,摇摇头,发出无力的声音:“不能出去,阿燕,我有预感,苍鹰就在外面!” 刘青燕道:“难道他知道我们了?” 贺绿茵道:“虽然他不知道我们,但他定知蒲元老人藏宝之地就在这个洞.当然他不知道洞中还有洞。” 刘青燕道:“蒲元告诉他了?” 贺绿茵道:“蒲元在苍鹰的剑尖抵住背心之下,他虽不全部告诉他,还焉能不吐露一部分,否则苍鹰为何别处不去,单单来龙门。” 刘青燕闻言,不由悚然道:“我倒没有想到这一层,阿茵,你的看法八成不错了,这如何是好?” 贺绿茵道:“现在我们要偷出去的气力也没有了,唯一希望师傅寻来,否则只好等到饿死和渴死了!” 刘青燕突然道:“阿茵,我有一个决心要下了!” 贺绿茵道:“你要喝金阙灵液!” 刘青燕道:“是的,虽然对师傅不起,然而我们活不下去了。” 贺绿茵道:“喝了又怎样,顶多能止渴一时,但仍出去不得!” 刘青燕道:“不,师傅曾对我说过,仙露不但永久止渴,而且每次可挨饿一个月!” 贺绿茵道:“愈有这样的好处,我们愈不能私自处理,师傅纵不见责,别人知道必说我们目无尊长。” 刘青燕道:“我也想到这种,但我们死了之后,宝物岂不落入他人之手!” 说完忽从袋中摸出瓶子又道:“阿茵,快喝,师傅不但不会责怪,他还会高兴哩!” 第二十五章 杀人王 贺绿茵在刘青燕逼劝兼施之下,她跪着身叩了一个头,口中喃喃道:“师傅,徒儿等生死关头,不得已私自处理仙露了。” 刘青燕也跪着告了罪,他们把师傅视若神明,其心真诚感人。 两小分饮了金阙灵液之后,真是如有神助,精神陡振,不但饥渴立止,而且有一种内功勃发之感! 刘青燕突然跳起道:“我的耳朵也听到了,这是大洞内发生打斗啦!” 刘青燕道:“仙露使我们的内功陡增了,我们快出去。” 贺绿茵道:“内功再高何用,苍鹰的小铜锣‘惊天声’仍旧不能敌啊!” 刘青燕道:“外们只有打斗,但无锣声,这证明苍鹰不在洞内了。” 两小试探着爬了出去,但到外面,愈觉打得非常激烈,居然有好几处哩。 贺绿茵轻声道:“我闪到一旁,看看是什么人拼斗如何?” 刘育燕道:“我们现在还不知哪个方向是出洞口呢?” 一处打斗正在他们前面,贺绿茵抢前行出,回头道:“先看这一处是什么人打斗再说,也许有一方是我们自己人哩。” 刘青燕忽然想到自己和贺绿茵的功力不知增加了多少,这时也有心找个对手来试一试了,于是紧紧跟着她在石隙中左转右弯,循着打斗的声音摸上前去,不过他这时的已经增加了一大半,黑暗对他已毫无可阻了。 估计打斗之声只有十几丈远了,可是仅这十几丈就如隔了几座山,仅闻其声,而不能见人。 贺绿曹忽然站住了,回头轻声道:“这处只有两个人在摸索互攻!” 刘青燕道:“当心你的眼睛,勿要被他们击碎的石块所伤!” 贺绿茵笑道:“你真是没有出息,芝麻大的东西还不能逃过我们的真气和感觉?” 一股非常猛烈的强劲,突由贺绿茵的左侧袭到,好的话还未落就有了警觉!右手一抬,就待发掌相拒…… 刘青燕一见,沉声喝道:“不可!”探手一把。火速将她拉入另一石隙! 那股猛劲,带出锐利的啸声,恰好由两小所立之处排激个空,可是余劲竟把两侧的石笋刮得抖动不停,碎石如雨。 人影不见,对方也没追过来,等了一会,贺绿茵埋怨刘青燕道:“你为什么不许我打他?” 刘青燕道:“敌友不明,你打错了自己人怎办?” 贺绿茵道:“他也不应乱下手呀?” 刘青燕道:“我们的行踪有谁知道?” 这时又有一声巨震升起,但却离得很远了!贺绿茵又走了石隙,看了看,不见人影,于是道:“我们还是找出口罢,在里面看不到人。” 雨点般的碎石仍在飞落,刘青燕笑道:“这真是糊涂打十,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他说着,领先去找洞口。 费了半天工夫,也不知走了多少路,但终于给他们找到出口了。 刘青燕伸头向洞外一看,见无动静,立即道:“我们快离开!” 贺绿茵道:“去黄陵找师傅?” 刘青燕道:“只怕师傅已不在黄陵了。” 贺绿茵诧异道:“何以见得?” 刘青燕道:“我想侯叔和丹姑一定已去黄陵,师全得悉我俩失散,同时又听到苍鹰的消息后,他还能在黄陵停留?” 贺绿茵一想有理,但问道:“我们向什么地方去?” 刘青燕道:“暗查苍鹰,盯着他等师傅来。” 贺绿茵郑重道:“那是非常危险的!” 刘青燕冷笑道:“论真功夫,十个苍鹰也不是我们两个的对手,他所仗的只怕是‘惊天声’小铜锣而已,我们只要不走近他三十丈内,那是一无可惧的。” 贺绿茵一想也对,笑道:“那东西的惊天声不知有人不怕没有?” 刘青燕道:“凡是一件东西都不是绝对的,它都有另外一东西可克制,不过我们不知道罢了。” 两小边谈边走,既无一定的方向,也不提功赶路,这时他们不饿不渴,因之连吃东西的事儿也忘了。 二人在龙门山中行了在大半天,其宴早已天黑了,可是他们毫不在乎,因为黑暗对他们再无可碍了。 山林中的乌儿已开始唱歌,小兽儿亦渐渐活动了,这是东方露出一线曙光的时候,贺绿茵忽然发现一个老人在前面不远,不由一拉刘青燕道:“你看到没有?” 刘青燕点点头,轻声道:“凭衣着和后影,他是到过终南派从中的隐士异人之一,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字号。” 贺绿茵道:“这人明知我们三后面而不回久可见又是一个目空一切的老怪物。” 刘青燕笑道:“那也不见得,我们加点力,追近他看看,如果他要倚老卖老,我们就拿他试试所增的功夫。” 相距已只数丈了,老人仍然不回头查看,但就在这个时候,忽见前面又出现一个老者。 刘青燕摆摆手,暗叫贺绿茵慢点走,轻声道:“这两个老人似遭遇什么敌人了!” 贺绿茵道:“你从哪里看出来?” 刘青燕道:“前面那个手中还持着长剑,这证明在不久前已打了一场!” 贺绿茵疑问道:“这两个老人似不是一道的,他们为何不招呼?” 刘青燕道:“我想从前仍在戒备中,阿茵,你听听,远处已有啸声了!” 当此之际,在两小前面的老人突然立住了! 刘青燕见他左右顾盼,知道在察看什么,发现那老人竟有七八十岁了,这时双方相距只有二丈远。 那老人举步再进了,不过这时他回头道:“孩子们,令师来了吗?” 原来老人早知两小是什么人了,刘青燕见问,这才和贺绿茵急步走近道:“老人家,请问尊号?” 老人并不似她们想象中那样不近人情,只见他和声道“你们年纪太小,只怕还不知老朽是何许人,说出字号你们也只是初闻!” 他说着一停,又向两小详细观察一下,再接着道:“你们听说过‘天台二雷’吗,那就是江湖人指老朽兄弟而言!” 刘青燕摇头道:“晚辈确是没有听说过!” 老人道:“前面那人是老朽兄弟雷啸,老朽雷鸣,孩子,令师去了黄陵吧?” 刘青燕道:“是的,请问前辈今天有什么动静?” 老人雷鸣叹声道:“近数日内,凡是你在终南谷见的那些旁观之人,只怕都有麻烦!不过老朽兄弟只在昨晚才知道。” 刘青燕诧然道:“那是什么原因?” 老人道:“黄夫人发出狂言,叫天下武林选择两条路,一条是听她指挥,一条是退出江湖!如有不走这两条的人。那就是她的敌人!” 刘青燕突然大笑道:“老丈你老是走第三条路的人物了?” 最前面老人这时已登上一座山坡,只见他回头大声道: “大哥,禁谷中已有大批迫上了!” 老人向弟弟挥挥手,但不作答,反向刘青燕道:“孩子,如见了令师时,只说天台两个老头子选择走他的那条路了!”贺绿茵大喜道:“真的!” 雷老人点头道:“被迫退出江湖,那就不如走条正当的路。” 刘青燕连忙长扣道:“那晚辈先代家师拜谢了!” 雷老人笑道:“孩子,这条路不是令师开的,不过老朽走得太迟了。” 贺绿茵娇笑道:“你老为何不早走这条路呢?” 雷老人叹声道:“那就是叫两句自私的话给害了!” 刘青燕闻言一愣,问道:“什么话?” 雷老人道:“各扫自己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两小闻言,同声笑道:“在终南谷内,与你老在一块的,只怕都叫两句话所害了!” 雷老人摇头道:“那也不尽然,不过有多半是的。” 这时他们也登上那座高坡了,只见那个老人向这个老人道:“前途又被封锁了,他们似不仅对付我们?” 雷老人道:“老二,琼崖七绝只怕已被截住了!” 刘青燕看出这老人也有七十多岁,一口胡子也没有几根黑的啦,只见他冷笑道:“黄夫人想用这种示威势力的手段来使人就范,那也太自高自大了,琼崖七绝也不会服从的。” 他看看两小后又笑道:“大哥,这两个孩子已知我们的决心了?” 雷老头点头道:“我还没有问他们因何落单来龙门山呢?” 刘青燕立知贺绿茵向雷老人见了礼,笑道:“晚辈是因发现得到‘惊天声’小铜锣之人才追来的。” 雷鸣老人啊声道:“孩子,我两个老头子也是得到消息才追来的,不过那苍鹰不敢与黄夫人对敌,他又溜走了。” 刘青燕道:“苍鹰的惊天声不敌黄夫人?” 雷鸣老人摇头道:“他的惊天声已无人敢近身,不过他也无法在三十丈外克制别人。他怕黄夫人的是怕藏天网,因为藏天网可以在四十丈内擒人!不过这两样东西现在还不知有无高低作用罢了,苍鹰在未明白之前,他当然不敢冒险。” 贺绿茵向刘青燕道:“在我们去过的洞内,那几处打斗现在可以明白了。” 刘青燕道:“是的,那也是禁谷中人在找各路隐士的麻烦。” 雷鸣老人道:“龙门山的打斗处处都有!老朽等从昨夜开始,至今已遭遇三次了。” 刘青燕道:“二老杀了几个禁谷中人?” 雷鸣老人接口道:“没有,黄夫人的下手,最少每批有十人,而十人中就有半数是百年囚!” 贺绿茵大惊道:“这样说,二位都经过苦斗才冲出来的。” 雷鸣老人苦笑道:“表面上是被我们冲出来的,实际是人家放出来的。” 贺绿茵不解,问道:“这是什么原因?” 雷鸣老人道:“黄夫人在示威期间,故意不下毒手,她显然要人家知道厉害后再屈服。” 刘青燕道:“二老准备去哪里?” 雷鸣老人道:“沿黄河北上,苍鹰有迹象从这方面逃了老朽有意替令师盯上他。” 刘青燕大喜道:“能否冲出龙门还成问题呢。” 贺绿茵道:“只要不遇上春之神,他人能拦得住我们吗?” 两个老人同声笑道:“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孩子,禁谷中人起码有数百在龙门中山哩,不过他们主要目的也在进苍鹰,也许这时已去了大半啦!” 说完又笑道:“孩子们,我们由正面试过去,前途只有十几座小峰了,过此即到黄河边啦!” 走不到数里,突在一处谷中会到了一批老人,刘青燕暗暗一数,恰好是七个,只见他们个个怒不可遏,不禁问二老道:“前辈,那可是琼崖六绝?” 雷鸣老人点头道:“他们被挡回来了!” 说完,抢出大声道:“前面可是琼崖七友?” 七个老人中,闻言走出一人答道:“雷老人,这黄夫人既不讲是,那就只有公开唱反调了!” 雷鸣老人笑道:“林老大准备走到哪条路?” 那老人吼声道:“中原各派都站在小子飞龙一边,在下认为是对的。” 雷鸣老人大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我姓雷的也算一份了。” 那老人正色道:“那就联手开始,从前的协约作废了。” 雷鸣老人点头道:“林老大,你看了这两个孩子,大概还记得他们是谁的传人?” 那老人瞪眼注目,忽然道:“这是小子飞龙的弟子!” 雷鸣老人点头道:“林老大真好记性……” 他立向刘青燕道:“孩子,你们还不拜见,你师傅又多了七个帮手啦。” 两小赶紧拜见,同声道:“拜见林老前辈!” 那老大哈哈笑道:“孩子别多礼,现在还不知令师要不要我们这批老怪物哩!” 刘青燕恭声道:“老你说错了,武林正义还是老辈子创下来的。” 林老人大笑道:“好!来,老朽带你们会会他们六个去,他们都是老朽八拜兄弟。” 两小被带了过去一见礼,之后,老人又向雷老人道:“雷老大,这次没有客气了,打得过就放手杀,打不过也要冲过去。” 雷老人道:“七位由多远退回来的?” 林老人道:“前面半里远的各处道路都被截断了。” 雷老人道:“每条路上有多少人?” 林老人道:“在下所走之处,足有五十余人!” 雷老人道:“那我们分成左右两批进攻,把两个孩子放在中间,有空隙先让孩子冲出去。” 林老人道:“好的,雷老大,你带你老二,加上我的老六老七走左面,我带才二老三老四走右面,留下我老五陪两个孩子。” 雷老人笑道:“齐老五计谋超人,有他带两个孩子是最适合不过了。” 老人说完就分开了,但双方相距仍可呼应,这时只有一个矮小老人向刘青燕道:“小把戏,在终南谷庐,才朽早已看见你们两个的武功了,那确是不含糊,走罢,齐老头我不敢说保护你们,但有时事,出个主意是可以的。” 刘青燕笑着跟在后面,问道:“齐老前辈,为什么要把晚辈放在中间?” 齐老人大笑道:“敌人一见左右两面有人攻去,其势必向左右拦截,这一来,中间就有空隙啦!” 贺绿茵道:“过了围困就安全吗?” 齐老人道:“虽非安全,但已距黄河不远了,到了黄河崖岸上,敌人再也无法合围啦!” 左右两批已在前面动手了,两小一到,发现敌人真不少。 齐才给看了一下情势,急向两小道:“他们把敌人引开正面那座林子了,我们快冲进林内。” 带着两小,猛提轻功,如电奔出,瞬息到了林中。 讵料大出意外,他们刚刚冲进,突见林中立着九个凶恶老人! 齐老人一见暗叫一声:“糟!” 退回已不可能,他抢上一步,面对其中一个又高又凶的老人拱手道:“八面刀,多年未见了。” 那老人嘿嘿一笑,阴森森的接道:“齐群,你带着的是什么人?” 齐老人原来名群,他淡然道:“只是飞龙的弟子!” 那号称“八面刀”的雄大老人突然大笑道:“原来琼崖七绝竟作了一个后辈之人的帮手了!” 齐群老人冷笑道:“黄夫人不许琼崖七友过自在生活,那只有走上一条死后不留臭名的道路了!” 八面刀嘿嘿阴笑道:“这条路太短了,你们只能走到今天为止了。” 齐老人冷笑道:“没有路也要开条路出来!” 八面刀将手一摆,把他身后同党叫退,自己则上前步,向齐老人道:“我们当年的旧账也该算算了!” 齐老人回头向两小道:“孩子们,退后一点。” 刘青燕笑道:“你老有你老的老账,晚辈们有晚辈们的新账,现在只有各行各事。” 齐老人虽然知道两小功力不弱,但却只知他们曾在终南谷内里一点表现,可是当前的敌人的力量,在他估计决非两小可敌的,因之他不赞成两小冒险,闻言后,正待出言警告…… 话未出口,那八面刀竟已忍之不住,大喝道:“齐群,退回去尚有时候!” 这时迫到头上的压力了,齐老人来不及警告刘青燕。大怒冲过去,一掌拍出道:“八面刀,那你就接招!” 刘青燕二见他已动手,随即向贺绿茵道:“还看什么,你攻右前,我攻左前!” 贺绿茵应声绕过齐老大,娇叱攻上,短剑如电,连人冲进敌群! 那面的刘青燕比她更快,早已接上四个凶老头了,他为了要试试功力,出手就是全劲。 齐老人和八面刀还只交手三招,因心忧两小之故,竟未抢到先手,可是他已无暇顾及啦,只有拼命防守。 八面刀自认没有后顾之忧,拳掌犹如雷厉风行,还哈哈笑道:“齐群,凭你还能保护人家的孩子……” 他的得意话尚未说完,耳中突然听到两声惨叫传出了但那却不是孩子的声音。 回头一看,只见两小竟在同时一剑一个,竟把他的同党腰斩了一双!这时顿使他大惊失色! 齐老人是何等人物,八面刀这一失措,他就全力抢攻。 霎时占到上风,同时又惊又喜! 两小旗开得胜,勇气倍增,余下六敌,霎时被他们杀得手忙脚乱。 八面刀看势不对,一面紧守,一面张口发啸! 齐老人知道他在求援,暗叫不好,猛地一记绝招攻进,大喝道:“太迟了!” 八面刀不料他竟在这时发动同归于尽的攻势,提功不及。胸口遭了一下重的,全身被打得倒退半丈,口中血如泉涌! 齐老人哪还肯放,如影随形,大喝扑上,又是一掌罩落! 八面刀到底是和并老人功力相等之人,他一退就知后果,脚未停,身已向侧面负伤滚出!硬把齐老人的拳躲了过去。 齐老人冷笑一声,叱声道:“今天你就认命罢!” 一拳未中又到,他怎么也不再让敌手有喘口气的机会。 八面刀伤势已不轻,他虽尽力一滚再滚,但终于在第四次没有逃脱了,又被齐才人打上一拳,最后连叫声都没有。 齐老人怕他是装死,扑上去再补一脚,这才向两小道:“孩子们,敌人的援兵快到了!” 刘青燕已杀得兴起,大叫道:“管她有好多,老前辈,请在旁边看好了,他们一个逃不了!” “了”字一落又有一个老魔被他斩倒在地! 齐老人看出两小比在终南谷的功力还要高深,立知胜利在望了,急急道:“孩子们,最好速战速决,老朽先去通知他们!” 刘青燕道:“你老请便,这面不要管了!” 齐老人大笑道:“收拾后火速奔到黄河岸边去,老朽等马上就来。” 贺绿茵看到齐老人走了之后,忙向刘青燕道:“阿燕,这些老魔顽抗不逃,我们下重手!” 刘青燕应声加劲,霎时人剑合一,只见白滚滚。 不到一刻!六个强敌惨嗥升起,全部都倒下去了。 贺绿茵一看刘青燕抢了她的敌人,娇嗔道:“你争功吗?” 贺绿茵笑道:“下次让你多杀几个,现在我们走!” 刘青燕道:“我们不去援助众前辈了?” 贺绿茵道:“他们要脱身,力量足够?” 两小还未动身只见齐老人又到了,刘青燕不见旁的人,不禁惊问道:“老前辈;他们呢?” 齐老人:“你师伯来了,敌人已退。” 贺绿茵大喜道:“师伯在哪里?” 齐老人道:“你们莫问,快随老朽走!” 说完话,他带着两小急奔,及到一座崖上,他才停住道:“你师傅已杀了春之神。现在武林更乱了!” 崖下就是黄河,但两小已无暇欣赏,闻言大惊道:“家师在哪里杀了春之神!” 齐老人道:“在黄陵,可是没有得到藏天网!” 贺绿茵道:“藏天网一定是被黄夫人自己拿着用了!” 齐老人道:“也许是的,不过春之神这一死,黄夫人更冒火啦,你师伯说,现已有不少正派人物死在她手中了。” 贺绿茵道:“前辈,我们还等谁?” 齐老人道:“等一会,有几条船必由下游上来,我们就是要盯着那几条船。” 刘青燕道:“船上坐的是什么人?” 齐老人道:“你师伯说,那就是黄夫人坐的,他叫我们负责盯着。” 贺绿茵道:“我们洞盯上去?” 齐老人道:“这也不是容易的事,听说黄夫人身边的高手,估计约有一百多,我们在岸上还不能露出形迹。” 不到一顿饭时间,齐老人忽又道:“快隐身,船到了!” 河中本来就是有往来船只不少,刘青燕道:“是哪几只?” 齐老人道:“上游船的偏对岸那一连五只大船,船上插有黄色旗帜的就是。” 贺绿茵啊声道:“那几只船脾的船夫似也不是普通人!” 齐老人道:“黄夫人显然也为追查苍鹰而去的,听说她连太上君亦发出最后警告,如太上君不帮她,她就不但与太上君马上脱离夫妻关系。同时还把太上君当敌人看待。” 刘青燕道:“这老太婆真是横行无忌了。” 齐老人道:“走,我们快点,先到前途去。” 两小跟着奔出,但走不到十里,突见一批老人竟由岔道上行了出来,不过他们也是顺河岸而上的。 齐老人轻声道:“孩子慢一点,让他们在前面。” 刘青燕道:“这批人中似有四极四圣在内?” 贺齐老人点头道:“除了这四人,还有灵蛇七子?” 贺绿茵道:“灵蛇七子和四圣有什么关系?” 齐老人道:“他们虽无关系,但目前被黄夫人这一搞,他们难免要互相依赖了!” 刘青燕道:“黄夫人如发现他们在河岸上,不知会不会派出高手上中找麻烦?” 齐老人道:“灵蛇七子每个人的武功只弱四圣一筹而已,这两批人合起来,黄夫人尚不会公开下手!” 刘青燕道:“灵蛇七子住在什么地方?” 齐老人道:“就在灵蛇岛,他们不但练有灵蛇奇功,而且以灵蛇为号!” 贺绿茵道:“灵蛇奇功有什么厉害处?” 齐老人道:“那是除了他们的颈部,其他全身各处都杀他们不死!拳掌上的真力,打到他们身上都滑开了!” 贺绿茵骇然道:“这真是一种非常古怪的内功!” 齐老人道:“他们在灵蛇谷很少出来,前年春开山立派,现在有弟十四人,每个都练成了灵蛇功,这次也许都带出来了。” 他们随在后面直到天黑,可是四圣和七子竟又离开河岸了。 齐老觉出有异,忙向两小道:“他们的行动有点奇怪,这叫我们两难了。” 刘青燕道:“我们分开行事如何?” 齐老人道:“不,黄夫人这几天还不会上岸,我们先盯着四圣和七子,也许他们已有苍鹰的消息了。” 贺绿茵道:“苍鹰有消息,黄夫人可能也知道,我们更不管这一面了。” 齐老点头道:“娃儿说得有理,那快追上四圣!” 这一追,竟追到半夜过后,直至四至和七子进了一座山谷才停止,原来四圣和七子竟在该山谷不动了。 刘青燕这时间齐老人道:“前辈,我们不进山谷去?” 齐老人道:“进去是可以,但一旦会了面,那就难免有误会,不如到前面峰上去,这样比较妥当,他们走了也可以看到。” 两小闻言,觉得这老人作事既细心,又谨慎,于是双双领先向右侧峰是登。 到了峰上,齐老人拿出干粮,分一半给两小吃。 大约到了二更,忽谷中升起了火花,齐老人向两小道:“他们打算过夜不走了,原来他们是在等候另一批什么人。” 贺绿茵道:“这谷何名,怎么约在这种地方?” 齐老人道:“这是吕梁山脉的尾部,由此过去,渐渐深入,直到吕梁主峰都是原始森林,从前可能要入吕梁,本谷即江湖有名的‘金鸡巢’。” 刘青燕道:“他们一定有什么商量,何不偷听一下?” 齐老人道:“有道理,只怕瞒不过他们耳朵啊!” 刘青燕道:“你老不能去,一旦察出,纵不冲突,那也难为情,晚辈却不怕,让晚辈去试试,看到也可要无赖!” 齐老人笑道:“孩子聪明,你去罢。”又笑向贺绿茵道:“你听到有动静时就下来,提防他们记着终南谷的小过节。” 刘青燕道:“大人与小人的分别就是度量问题,你老宽宏大量,所以不记家师之恨。” 齐老人摆手道:“孩子,快,别给我老头子戴高帽子啦!”说完,他几乎笑出声来,这老人觉出这两个孩子确实精灵无比哩。 刘青燕去后,贺绿茵向齐老人道:“四圣在此等谁呢?” 齐老人道“能使四圣候驾之人,第一就只有太上君。第二就只有老山‘猿王’和白山‘天马’了,太上君现处于不同的立场,四圣当然不是等他了,老朽确定他们在等后者。” 贺绿茵道:“这两个很厉害吗?” 齐老人道:“论武功,四圣无一能胜这两人,不过四圣的字号响亮一点罢了!” 不久,忽见刘青燕悄悄的上来了,齐老人一见,问道:“有什么听到?” 刘青燕道:“晚辈刚下去时,恰好看到来了两个怪老头,一个大块头,一个瘦皮猴,原来四圣和灵蛇七子就是在等待这两人!” 齐老人向贺绿茵道:“如何,老朽猜对了!” 贺绿茵道:“大块头是天马,瘦皮猴是猿王?” 齐老人道:“是的!这两人一到,他们就要走了。” 刘青燕问清所见之人时,又接道:“他们暂时不会走。听那瘦皮猿老头说,黄夫人已登上岸了,他们要盯在黄夫人后面入吕梁山。” 齐老人道:“这样看来,苍鹰就落在吕梁山了!” 刘青燕道:“还有消息,听那大块头老人说,阴火教的人马足有几百特殊高手,竟也向吕梁山去了。” 齐老人道:“那又有好戏看了,不过苍鹰落在吕梁山内是不易对付的!” 贺绿茵奇道:“为什么?” 齐老人道:“吕梁山是在下有名的神秘之境,古洞无数,听说整座吕梁山都是空的,当年那个杀人魔王‘万世恨’曾被整个正派武林将他困在吕梁山内,结果竟未搜出,不过自那以后,‘万世恨’也就不再出现江湖了。” 刘青燕道:“万世恨到现有多少年纪了?” 齐老人想想后接道:“大约有百多岁了,怎么,你怕他还活着?” 刘青燕道:“百岁多的人太多了,你老认为他死了?” 齐老人悚然道:“是啊!希望他死了,否则就严重了!” 贺绿茵道:“万世恨有什么可怕的?” 齐老人叹声道:“无人能知他有多高的武功,但在当年的情形,他真是高得无法估计了,因为当年困他的人是整个江湖高手,由天山围攻起,一直杀到吕梁山,一路上困住又被他杀出,杀出再困住,这样斗了三个月,可是不但没有死他,相反,正派武林却死人无数,今日的太上君,当年只是正派中一份子,不过他是主攻人物罢了!” 刘青燕大惊道:“主攻的有多少人?” 齐老人道:“你刚才所见的,他们都是主攻的人物!” 贺绿茵骇然道:“那万世恨真是厉害!” 齐老人道:“所以说,他的武功是无法估计的!” 刘青燕道:“他坏到什么程度?” 齐老人叹声道:“江湖上的事很难批评,往往一件事情,有的看来对,有的看来不对。” 刘青燕道:“你老在当年参加围攻没有?” 齐老人道:“也参加了,也许当年参加错了,至今想来是不应该的。” 两小见他感慨不已,即知其中必有原因,同时也知道不便深问。 齐老人是在回忆往事,良久没有开口了,贺绿茵想到万世恨当年的武功真了不得,好奇的又问道:“老人家,他如仍活着,只怕你老也不认得了?” 齐老人道:“在当年也没有人见过他的真正面貌啊!” 刘青燕道:“他经常带面罩?” 齐老人道:“在打斗是经常带上的,个子不高。说话的声音清朗,而且精灵超人! 到了天亮,谷中已有动静,刘青燕向齐老人道:“从前劝身了!” 齐老人道:“天亮可以走近一点的,他们不会怀疑了,这条路上已不止我们。” 一路上,四圣那批人始终没有管后面有些什么人,动静当然是察出了。 到了中午,经过一座镇市,那只是一条猪肠子街道,总共还不到百家店面的乡镇,四圣他们人镇去了。 齐老人向两小道:“他们要吃饭了,我们也去罢。” 刘青燕道:“他们也认得你老吗?” 齐老人点头道:“当然认识,不过很少有交往。” 进了镇,齐老人带着两小另外找了家馆子,随便叫了一桌吃的。 当从前要快吃完之际,忽见店门口走进一个老人来。两小认得就是天台二雷的雷鸣老人。 齐老人立即起身招呼道:“雷老大,你们呢?” 雷老人郑重道:“在前面去了,巫山神君怕两小有失,催你们快点走!” 刘青燕接口道:“我们在盯四圣啊!” 雷老人惊问道:“什么变化?” 雷老人道:“你想想看,一夜之间,整个吕梁山四周都是尸横遍地,那是谁杀的?” 齐老人大惊道:“杀人王真的未死!” 雷老人道:“主峰后的石梁上,高高桂着苍鹰的尸体,这证明‘惊天雷’被夺去了,除了杀人王还有谁?” 齐老人道:“谁先发现遍地尸体?” 雷老人道:“是四海神乞那老化子!” 刘青燕啊声道:“那我师傅已到了吕梁山啦!” 雷老人道:“不,令师因事奔向京师,大约很快会来,那是皇上有事召去的。” 贺绿茵道:“吕梁山死的是哪方面的人物?” 雷老人道:“据说很怪,死的虽众,但没有一个是真正正派人物……” 他忽向齐老人道:“齐老五,河汉十八龙全死了!” 齐老人大惊道:“河汉十八龙也是当年围攻杀人王的一份子!” 雷老人道:“但据老化子说,出奇的产衡山‘拼命三郎’周邵又安忽无恙,他是第一个追苍鹰入吕梁的。” 齐老人道:“总之一句,凡是当年围攻他的都危险,拼命二郎恐怕是漏网的。” 雷老人道:“不管怎样,我们见了老化子再问详情!” 两个老人说走就走,带着两小直奔吕梁山去了。 几天后,他们已接近吕梁山,一路上只见全是武林高手,可是谁也不交谈,不过人人都被什么严重事控制似的,没有一个不是神情紧张,沉重非常。 估计跑吕梁主峰不到半天时间了,雷老人忽向齐老人道:“到了,我们与约会地就在前面谷中!” 齐老人看看地形后道:“那是小金谷?” 雷老人道:“你老在指定的!” 齐老人领先向一座幽深的小奇谷走去,回头道:“这座谷距吕梁主峰只有半天之路,只怕也不妥当。” 雷老人道:“怎会有安全地,除非不来,其实只要杀人王再世,天下哪有安全地呢?” 正走着,突见前面出现一个中年男子,齐老人一见,看了两眼,回头向雷老人道:“这人是谁?” 雷老摇头道:“也许是中原道上后起人物,他似在等我们走近?” 齐老人仍向前行,但那人刚好立在去路上。 相距不到十丈了,只见那人淡淡的一笑,拱手道:“齐、雷二兄何来太晚?” 齐老人离立,不由一愣,也拱手道:“阁下是谁?请道姓名。” 那人忽然哈哈笑道:“当年数面,岂知二兄竟忘怀在下了!唉,真是日子太长了。” 他迎上又道:“想当年我们围攻杀人王时,二兄还是少年!” 那人笑道:“二兄弟老多了,难怪不认得在下西门奇了!” 雷老人又是一忖,介顾齐老人道:“齐老五,这西门兄的名字怎么竟想不起?” 齐老人哈哈笑道:“当年的朋友太多了!加上西门兄养生有术,一点不算老,那更记不起。” 那人大笑道:“二兄此来莫非又准备围攻‘杀人王’万世恨了!” 齐老人叹声道:“西门兄觉得此事有无感慨?” 那人摇头道:“没有什么。” 齐老人道:“西门兄当年因可参加围攻的。” 那人大笑道:“杀人王无恶不作,江湖哪能不恨?” 齐老人道:“杀人王在当年到底作了些什么恶,说起来只怕是人云亦云,谁又真正看到了?现在想来,当年我们是盲从出手的……” 那人诧异道:“这是什么话,江湖帖难道有问题?” 雷老人也慨然道:“发江湖帖的人物已不多,大半多已作古,这是死无对证的,今天不谈也罢。” 那人突然正色道:“没有出来的不知死了否,但在外观走动的还有太上君,怎么叫死无对证?” 齐老人淡淡笑道:“谁去问他,事过境迁,问也没用,西门兄,我说是不是。” 那人正色道:“你我不问,只怕仍有要问的。” 雷老人道:“西门兄此来吕梁必有所为?” 那人笑道:“抱定看看热闹也不坏,二兄呢?” 雷老人道:“在下等却多了一份工作!” 西门奇哈哈笑道:“听说天台二雷和琼崖七绝自从围攻杀人王之后就不再过问武林是非,难道传言失实。” 齐老人道:“世界没有一成不变的事!” 西门奇道:“二兄近来变了?” 雷老人接道:“以西门兄来说,不是也变了。当年围攻牙人王,而今却袖手看热闹。” 西门奇道:“二兄又如何看法?” 齐老人道:“真正替武林作点事情!” 西门奇大笑道:“当年围攻杀人王不是真正作事嘛。” 雷老人道:“当年的事情不变了,不管错与不错?总之已成过去。” 西门奇正色道:“杀人王未死的消息,想必武林都知道了,当年围攻他的人,只怕他要算算账,二位怎能说事情已成过去呢?” 齐老人道:“杀人王要报仇,在我们看来是应该的。” 西门奇道:“二位一旦遇上,难道甘心被杀?” 雷老人点头道:“不是气馁,而是我们自知理屈也。” 西门奇大笑道:“二位这神意思,希望杀人王知道加以谅解。” 雷老人摇头道:“我们不求谅解,否则难免有怕死之嫌,同时这种意思希兄勿要传出是非。” 西门奇道:“二位坦诚相见,在下岂敢乱言,二兄请了!” 雷老人道:“西门兄去哪里?” 西门奇道:“还不是到处看看,不瞒二位,在下也不在乎杀人王报仇了。” 西门奇走了之后,齐老人向雷老人道:“雷老大,这人到底是谁?当年哪有个姓西门的?” 雷老人摇头道:“当年人太多,也许我们不记得了,他能认识我俩,这就无可怀疑了。” 进了谷,忽然看到一个老花子迎上大笑道:“二位大富翁到了!” 刘青燕一见大喜,忙向贺绿茵道:“化子爷爷来了!” 雷老人拱手大笑道:“老化子,在终南谷内,你见了我们连瞧也不瞧,现在为何这样客气了。” 四海神乞大笑道:“在终南谷内,二位头上没有正气,因此我老化子看不见,现在二位不同了,那股如虹的正气直冲斗牛,我老化子的眼睛也亮了。” 齐老人大笑道:“老化子,杀人王又出现了,他要杀的货色,我们都是其中一份哩!” 四海神乞忽然郑重道:“二位,这件事不说起也就罢,说起来却非常奇怪!二位知道,当年拼命三郎可说是追赶杀人王最紧的一个,然而这次他竟遇上而无恙哩!” 雷老人诧然道:“这是真的?” 四海神乞道:“那还有假,拼命三郎不是来了嘛,二位请当面问他好了。” 谷里大笑走出一个五络长髯的老人,只见他大叫道:“雷老大,齐老五,二位是送人头来了!” 齐老人抢出拱手道:“周邵兄,多年不见了!“” 原来这五络长髯老者就是号称拼命三郎之人,他闻言大笑道:“真是难得,想不到数十年后的今天仍能相逢。” 齐老人道:“周兄,你见过杀人王了?” 拼命三郎周邵点头道:“他的面罩,他的如电身法,他的声音,竟是和当年一样,丝毫都没有改变,他走到我面前,仅仅只看了一眼,朗声道:“周邵,你不怕我?” 雷老人道:“你如何答?” 周老人道:“我只摇摇头!” 雷老人道:“他怎么说?” 周老人道:“他只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就又走开了,但就在这时,恰好遇上落日三雄,岂知他一见就动手,瞬息之间就将三雄杀死了!” 齐老人诧异道:“他杀三雄不杀你,这是什么道理?” 周老人道:“我了不明白,也许我的命长吧!” 这时刘青燕问四海神乞道:“化子爷爷,我师伯还在谷中吗?” 老化子哈哈笑道:“他又走了,仅吩咐你两个小把戏不要等他!” 刘青燕道:“限制我和阿茵的行动没有?” 老化子摇头道:“你们已长齐羽毛了,可以自己飞啦,他们还限制什么!” 刘青燕一听没有管束?心中大喜,立向贺绿茵笑道:“咱们快去找吃的。” 贺绿茵知道他要走溜了,忙向众老人道:“日已西下,我们去找吃的了,诸位老人家请先进谷。” 四海神乞笑道:“吕梁山的主峰四周你们不要去,那里已尸横遍地,臭气冲天,既危险又难受,同时也无什么可看,你们要走我老人家不必管,但就不要替长辈们找麻烦。” 刘青燕连声答应,即同贺绿茵右左侧林中奔去,回头道:“阿茵,我们找师伯去。” 翻上一座山崖,贺绿茵忽见那个西门奇在前面出现,不禁感到奇怪,她向刘青燕道:“阿虎,这个人因何又在这里?” 刘青燕道:“是啊!他明明向西去的,怎会又往此而来了?” 贺绿茵道:“我觉得这人有点古怪!” 刘青燕一招手,立和贺绿茵追上去,大叫道:“西门前辈,等一等我们。” 那人回头笑道:“你们是谁的弟子?” 刘青燕和贺绿茵如飞走近,笑道:“家师不是老头子。” 西门奇点头道:“你们前来吕梁山有何目的?” 刘青燕道:“有三件事要作,第一是追苍鹰,第二要把阴火教逐出中原,至于第三却是人家要逼我们。” 西门奇笑道:“苍鹰死了,第一你就办不成了!” 贺绿茵接道:“苍鹰被杀的消息我们已知道,可是他的宝物却落在杀人王手中呀。” 西门奇大笑道:“这样说,你们要找杀人王夺宝了。” 刘青燕正色道:“宝物如落在正派手中,我们当然不起贪心,如果落在坏人的手中,那决不肯罢手。” 西门奇突然目射精光,不过一掠而隐,他仍笑道:“你们敢斗杀人王?” 刘青燕道:“有何可怕,不胜即败,大不了一死。我们决不因畏死而放弃。” 西门奇大笑道:“有勇气,孩子,你可知道杀人王的历史?” 刘青燕道:“晚辈正想请问您老哩,他在当年为何遭遇整个武林围攻呢?” 西门奇忽然咀声道:“孩子,江湖是非有时很难说,比方来说罢,你是正派中人,假使你有个师兄在外作坏事,这如何办?” 刘青燕道:“我就禀明师傅,清理门户!” 西门奇道:“假使你这一派之人无人知道他在作坏事呢?” 刘青燕一怔,竟答不出来! 西门奇又接道:“每一名门正派之内,不能说人人都走正路,难免有几个为非作歹之人,而这些人一旦落入杀人王的眼中,那就是死星高照了,结果各大名门正派俱不察是非,反而认定杀人王横行,‘杀人王’三字就是这样来的。” 刘青燕跳起道:“当年围攻就是这样发起了。” 西门奇道:“一点不假!” 刘青燕道:“您老参加在内,当时竟也盲从?” 西门奇道:“盲从的太多了!” 刘青燕悚然道:“晚辈刚才硬说杀人王是坏人,这不是又受谣言所感嘛!” 西门奇笑道:“现在你已知道原因,试问你要不要向杀人王夺宝了?” 刘青燕道:“要夺!” 西门奇骇然道:“那又为什么?” 刘青燕道:“现在我们防止他走极端,宝物在他手中,那更加其威力。” 西门奇哈哈笑道:“那件宝物实际上没有什么稀奇,苍鹰还不是死了!” 刘青燕道:“苍鹰的真才实学并不高深,他当然保不住,如果宝物落在晚辈师傅手中,就无人能夺去了。” 西门奇愕道:“令师是飞龙!” 贺绿茵接口道:“正是,你老没会过家师吗?” 西门奇突然大笑哈哈道:“会过,会过,哈哈,原来你们就是他的弟子!” 刘青燕道:“你老可知家师来了吕梁山否?” 西门奇道:“令师在前天去了京城,大概又要回头了,孩子,令师与老朽一见投机,已订下了忘年之交哩!” 刘青燕和贺绿茵连忙施礼道:“晚辈不知,请恕失礼了。” 西门奇道:“不要客气,孩子,既然不是坏人,那你们随老朽来!” 贺绿茵道:“你老要去哪里?” 西门奇道:“老朽带你们去看一个地方,到时你们就知道了。” 西门奇带着两小向北急走,直到天黑,前面竟是一座奇峰出现了。 刘青燕一见那峰,不由问道:“这是什么峰?” 西门奇道:“就是吕梁峰!” 贺绿茵惊叫道:“这是化子爷爷禁止来的!” 西门奇道:“罗公义胆小如鼠,怕什么!” 走进一座谷中,突然被两小嗅到一股难闻腥臭,贺绿茵又惊叫道:“这是遍地尸臭!” 西门奇笑道:“你们提上内功就可避免了!” 行到一座危崖之下,西门奇招手道:“老朽就住在前面洞内,这地方令师也被老朽请来过。” 洞深不知多远,而且走的路线非常古怪,左转右旋,忽上忽下,岔道百出。 刘青燕感到走糊涂了,问道:“西门伯伯,我们可记不得出路啦!” 这时己到一座石门前。西门奇哈哈笑道:“老朽会送你们出去的!” 推开石门,突见里面光明如画!西门奇道:“孩子,这是老朽会客之所,你们坐下来!” 贺绿茵道:“就只您老一个人住在这里?” 西门奇道:“是的,老朽已在此住了四十年了,不过今天后洞还有几个客人!” 他说完又笑道:“你们坐着,老朽去拿东西给你们吃!” 贺绿茵见他走了之后,轻声向刘青燕道:“阿燕,这人直胆大,人家不敢接近吕梁峰,他却竟敢住在这里?” 刘青燕道:“也许他是杀人王的手下,我们得当心一点,别听他说与师傅订交的甜言。” 贺绿茵道:“看他的眼光里毫未藏有诡诈之情,你不要误会。” 刘青燕道:“江湖上的人,有很多在表在上看不出的,我们小心就是。” 一会儿,只见西门奇拿了一盘吃了出来,只见他笑道:“没有好的给你们吃!” 刘青燕问道:“你老人家的客人在后洞吗?” 西门奇大笑道:“那种客人与你们不同。吃完后,老朽带你们去看看就明白了!” 两小也是饿了,毫不客气,一会儿,把一盘东西给吃光了,刘青燕擦擦嘴巴笑道:“你老的烧肉别具风味!” 西门奇笑道:“你的食量真不小,来,带你们去会老朽的客人!” 两小起身,随在他的后面,立即向后洞走去。 又不知走了多少弯,到达一处非常宽敞的地方,西门奇忽然指着十丈高的洞顶道:“孩子们,你们看看,这七个人就是老朽的客人!也许你们认得他们。” 两小抬头一看,不由大大的吃了一惊叫道:“死人!” 洞顶高高吊着七具尸体,显然死不到一天! 两小细看一会,又同时惊叫道:“这面两个是白山天马和老山猿王!” 西门奇这时冷笑道:“老朽本当不杀他们,可是他们居然是令师要除之人!” 刘青燕大诧道:“家师为何为除他们?” 西门奇道:“他们一方面是叛贼插汉的秘密人物,现在又作了黄夫人的心腹!同时在当年属于老朽的发起人之一。” 贺绿茵吓声道:“你老就是……” 西门奇和声道:“孩子,不要怕,老朽确实是与令师要好!” 两小确定他就是杀人王,但却只感到他非常可亲,居然毫无反感,刘青燕道:“伯伯,家师也知你老的来历?” 西门奇摇头道:“令师还不知,不过他知道也不会敌视的,他是个真正的大英雄!” 贺绿茵道:“白山天马和老山猿王会和四极四圣在一块呀!” 西门奇道:“那是受了黄夫人的秘谋行事的,四圣被瞒在鼓里。” 贺绿茵说道:“四圣也是围攻伯伯之一啊!” 西门奇道:“他们除了自高自大,生平没有作过坏事,伯伯不会杀他们!” 刘青燕指着吊尸其他几个道:“他们是什么人?” 西门奇道:“是阴火教的人物,这些人虽与伯伯无仇,但他们是令师要除的人物!” 贺绿茵娇笑道:“家师有您老帮忙,今后什么也不怕了!” 西门奇叹声道:“孩子,令师的武功非任何人所能敌,你们只怕尚不知道。” 刘青燕道:“不,伯伯才是天下无敌哩!” 西门奇大笑道:“在三日前,伯伯自己也是这样说,但与令师交了几手之后,平心而论,他的功力还是高伯伯一筹!” 刘青燕大惊道:“你老和家师是打出的交情!” 西门奇大笑道:“因误会而动手,又因动手才成交,确是打出来的交情!” 第二十六章 死功 两小在洞个住了一夜,临走时,西门奇向他们要求道: “孩子,在外面不可把我们相见的事对别人说,就是令师也要暂时瞒着,伯伯的意思是对你们有利啊!” 刘青燕道:“晚辈等遵命就是!” 西门奇只送两小到洞口为止,临别嘱咐道:“吕梁峰是你们安全之地,如有危机难逃时,你们就向此峰退来,伯伯自然替你们解决。” 刘青燕道:“伯伯将对黄夫人作何处理?” 西门奇道:“那个老妇人没有多大作为。她明的与丈夫作对,实际上还是仰仗着太上君!伯伯暂时不采取行动,先要看看太上君的行为。” 贺绿茵道:“太上君要来找伯伯啊!” 西门奇冷笑道:“他不敢。惊天声就是不落在伯伯的手中,他也只虚张声势而已。” 两小不问别的了,随即辞别,他们信步而行,渐渐离开吕梁峰。 他们在洞中过了一夜。这时又是太阳东升的时候了,刘青燕回头一看,只见吕梁峰已隔得很远了,于是向贺绿茵道:“我们到什么地方去?” 贺绿茵道:“到处走走不好吗?现在我们没有什么可虑了。” 刘青燕道:“那还要提防黄夫人和阴火教,他们人多,遇上不是好玩的。” 贺绿茵忽然道:“对了,我有一个计划!” 刘青燕道:“什么计划?” 贺绿茵道:“你们何不把这两方的人物引到吕梁峰去送死!” 刘青燕闻言啊声道:“这真是好计!不过我们怎知这两方的大伙人物在哪里?” 贺绿茵道:“这就要寻找了!他们也许都到吕梁山范围之内了。” 刘青燕道:“那我们提上轻功走,似比慢慢行走能遇上什么。” 贺绿茵同意,立即提起轻功,专找各个隐秘之地。 吕梁山峰四周,数十里内死寂寂的,真是连个人影子都没有,这显出杀人王的威风有多大了。 两小找了半天,森了死的,确未看见半个活人,他们这时停在一处谷内,准备找吃的了。 贺绿茵笑向刘青燕道:“日正当中了,你去找山鸡,我在这里烧火,吃过后,下一步把范围扩大看看。” 刘青燕道:“雷伯伯和齐伯伯在那谷中也找不到我们了,难道他们仍在等我俩?” 贺绿茵道:“我们不管他们了,西门伯伯不会杀害他们是确走了。” 刘青燕道:“我奇怪师伯在作什么,同时师伯和师母们等也遇不到一个。” 贺绿茵道:“我相信师伯母和师母都在一块,而师伯正在注意黄夫人的行动。” 刘青燕见她准备烧火、于是单独去打山鸡,可是他还不久,贺绿曹却发现有人的动静了。” 原来贺绿茵刚刚走进近处的林中找枯枝时,她忽觉侧面似有白影一恍,立知有异,随即藏在一株树后。 一会儿,侧面真的出现一个女人,全身穿着白衣!行动似不方便,带着踉跄不稳之情,同时满身白衣还有斑斑血迹。 贺绿茵一见,触目认出,那竟是白夫人,不禁惊叫走出道:“夫人,你怎么了!” 白夫人显然负了重伤,她闻言之余,吃力的停在一颗树旁,口中尽在喘气,竟连话都回答不上。 刘青燕也许听到贺绿茵的惊叫声,他竟如电赶到,但一见白夫人时,不由惊叫道:“夫人被谁杀成重伤?” 贺绿茵已走近白夫人,双手一抱,缓缓将她扶坐地上。 白夫人坐了一会儿才发出低低的声音道:“孩子,我不行了……” 说完竟连坐也坐不住,身子一软,倒下去了,面色惨白,呼吸更加急促啦! 刘青燕大惊,生怕她断了气,伸手连点! 贺绿茵一见,大声道:“封住她的重伤穴道呀!” 白夫人穴道被点住,良久后,终于又开口了,叹声道:“孩子,我伤在重穴,你只能救我一刻而已!” 贺绿茵大急道:“夫人被谁杀成这个样子?” 白夫人强忍一下,身上竟痛得捆搐不已,又连喘数声才答道:“孩子,黄夫人害死了太上君。我赶去太迟了!” 两小大惊失色!闻言全身发抖。同声大叫道:“黄夫人竟敢谋害亲夫!” 白夫人道:“她已经没有人性了,也是我不知自量。竟又送上门去。” 刘青燕道:“她现在哪里?” 白夫人似已不能开口,她只能东面一指,接着就闭上了眼睛! 贺绿茵伸手一探鼻息,眼中流下泪来道:“她断气了……” 刘青燕恨声道:“那老太婆好歹毒的心肠!我们去找她。” 贺绿茵咬牙道:“将她此到吕梁峰来,不过我们先将白夫人埋了再说,她是个正派人。” 刘青燕点点头,立和贺绿茵动手,他们把白夫人安葬在一处山花遍地的谷中央,还立了一块碑,上面刻着:“大女侠白夫人之墓”八个大字。 安葬完了,二人还恭恭敬敬的行过礼,这才戚然的向东面冲去。 翻过几座峰,但仍未发现动静,他们估计相距尚远,刘青燕立定一望,决然道:“我们开空去罢……” 贺绿茵正待同意,但忽见一条人影由侧面一掠!她突然叫道:“那是师伯!” 刘青燕也看到了,不禁大声叫道:“师伯,师伯……” 巫山神君闻到唤叫之声,立即如风而到,一见两小,突然道:“你们看到白夫人吗?” 贺绿茵戚然答道:“看到了,她死啦……” 巫山神君颓然道:“师伯追错路了,否则她不会死!” 贺绿茵道:“师伯知道她的原因了?” 巫山神君郑重道:“黄夫人谋杀亲夫的事情,武林差不多都知道了!” 刘青燕道:“黄夫人为何这样狠毒,同时太上君也不会这样无能呀?” 巫山神君道:“太上君怎会料到结发夫妻之间会下此绝情之手,这不能批评他无能!” 贺绿茵道:“黄夫人一定是设下阴谋暗害的,否则她也得不了的。” 巫山神君道:“师伯在昨夜才查出详情,其中竟是不简单?” 两小同声道:“内情是怎样?师伯能告诉弟子们吗?” 巫山神君点头道:“这事也必须使你们知道才行,免得你们冒险!” 他停了一下接道:“师伯昨夜捉住一个禁谷高手,这人居然是黄夫人的心腹手下,在他口中,师伯迫出全部内情!这里面最重要的一事还很赶快告诉你们师傅。” 刘青燕道:“非常重要吗?” 巫山神君道:“太重要了,那是太上君已悟出一种武功名叫死功!这功夫是太上君要用来对付杀人王的!” 两小闻言大惊,同声道:“非常厉害?” 巫山神君道:“厉害极了!那是一种与敌同归于尽的绝功,太上君打算用这种功夫来置敌于死地!” 贺绿茵道:“那他自己也活不成啊!” 巫山神君摇头道:“不,他不会自己出手,他要对付某人时,临时把这种功夫教会一个手下,他可命这个手下去和敌人同归于尽!凡是被他视为对手之人,他都可驱使一个手下去对付,其心也够毒的。” 刘青燕道:“现在这种功夫落到黄夫人手中了!” 巫山神君点头道:“黄夫人知道她夫君练成这种功夫之后。她就以结发之情去见太上君,据说当时她竟自梆而去的。” 两小同声骂道:“阴险的老太婆,她当然知道大夫不理她才这样做!” 巫山神君道:“据说太上君当时未责罚她,反而安慰她哩。” 贺绿茵道:“那老头也是死得活该。” 巫山神君道:“太上君死不死,对我们没有关系,现在黄夫人得了那种绝毒武功,这才对我们大不利了!” 贺绿茵道:“师伯,你老打算怎么办?” 巫山神君道:“师伯马上向北京走,希望在路上会到你们师傅,不过你们在此要小心。” 刘青燕道:“伯母和师母都在那里?” 巫山神君道:“她们已知道消息,你们两个不要担心吧,目前她们正追着阴火祖师那一批。” 他说着一挥手,拔身就朝北面奔去。 贺绿盲立向刘青燕道:“我们快把消息送往吕梁峰,西门伯伯只怕还不知道哩。” 刘青燕道:“什么消息能瞒他啊,我们何必多走这趟路?” 贺绿茵道:“难道你们仍去找黄夫人?” 刘青燕道:“黄夫人不认得我俩,禁谷中人也很少认识我们,同时我们是小孩子,只要小心点,此去不冒险,人家不会注意的。” 贺绿茵道:“我听师伯说起这种功夫真有点胆怯!” 刘青燕拉她一把道:“不见识一番,始终不知这功夫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反而心里更不安!走,希望见到黄夫人向人下手的情形。” 贺绿茵被他拉着奔出,心中虽怕,但也不拒绝。 到了太阳西下的时候,他们奔到一处森林边缘,刘青燕突然立住道:“里面有人!” 贺绿茵道:“快躲!” 刘青燕道:“躲什么,还不知道是谁哩?” 贺绿茵道:“在这个方向,当然是黄夫人的手下哪!” 刘青燕摆摆手,领着钻进森林,悄悄的道:“只有十几个人!” 只有两箭之地,他们已看到对方了!刘青燕吓声道:“是四圣和灵蛇七子!” 贺绿茵道:“他们正是黄夫人要消灭的!我们作何处置?通知还是不管?” 刘青燕道:“先听听,他们似在商量什么?” 两小尚距很远,欲听谈话,不能不再接近,于是他们提功再进。 只有三十丈远了,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郑重道:“诸位有何对策否,不然我们就只有投降!” 刘青燕看到发音的就是南对外寸道:“听口风,他们似已知道消息了。” 忽见灵蛇七子中有人接道:“绝功对付不了,仅有在十丈之外逃避!提到投降,在下七兄弟反对?” 南圣又开口道:“那还有条路,只好被迫退隐了!” 一个身穿黄袍的老人冷笑道:“迫着退隐,不如拼死好!” 一个绿袍老人道:“北兄之意,还是要拚吗?” 黄袍老人道:“在下不是说盲目去拼,而是已想到一个办法了!” 其他众老人闻言,同时惊问道:“什么办法?” 黄袍老人道:“黄夫人在早上肖出那个百年囚杀洪涛客时我们都在暗中看到了,他除了在十丈之内能吸住洪涛客之外,并无特别出奇之处,同时也没有什么绝招发出,那种行动尤如一个僵尸……” 他的话尚未完,灵蛇七子中即有人插口道:“凭这一点就没有我们拼打的余地了?” 黄袍老人道:“诸位不能在十丈之外使用飞剑嘛?” 红袍老人接口道:“这问题难道太上君未想到?” 黄袍老人道:“也许大上君疏忽这一点了?” 南圣摇头道:“北兄!这是不会疏忽的,飞剑凭仗的是真气发出,而这种死功显然专能吸引真气!” 黄袍老人闻言一愣,显然吃惊了,只见他郑重道:“那就毫无办法了!” 贺绿茵突然跳出道:“诸位老人家,晚辈想到一个办法了。” 众老闻言,莫不一震,齐把目光惊注! 刘青燕走近,连忙长揖道:“诸位前辈,请恕晚辈们偷听之罪。” 南圣一见,随声道:“你这小娃子不是飞龙的弟子?” 刘青燕笑道:“你老真是神目,晚辈正是。” 其他众老同声道:“令师来了吗?” 贺绿茵在后面接道:“家师去京城了。” 黄袍老人急问刘青燕道:“你这小子有什么办法?” 刘青燕道:“只要那种死功是因了敌人的真气才能发生作用的,晚辈就有对策了,怕就怕是不借用敌人的真气。” 黄袍老人道:“你先说计策行吗?” 刘青燕道:“很简单,凭外功去对付!” 众老一听刘青燕说凭外功对付死功,不由都跳起来,同声大叫道:“我们为何想不到!” 刘青燕道:“诸位前辈先别高兴,我们还要提防一点啊!” 南对惊奇道:“提防什么?” 刘青燕道:“黄夫人不会把绝功只教一人,她一旦发现我们有了对策时,一定会改教数十个出来群攻呀!” 黄袍老人道:“不管他派多少出来,我们仍用外功以付!” 刘青燕道:“这又要研究两点可能了!第一点,那学过死功之人是否同样可使其他功夫呢,假使也可施展其他功夫的话,那我们不是以普通武林去对待高手了,无疑以卵击石,第二点,就算学了死功而不能施展其本身其他功夫时,黄夫人可以渗入一部份未学死功的人进去,以学绝功的来吓唬我们不用真气,拿她没有学死功的人来向我们下手。这不是死得更糊涂!” 众老闻言,人人哑口无言,他们真被这孩子给愣住了! 南圣良久叹声道:“天赋是与生俱来的,孩子,你比我们老头子强多了,假设你所料的全对了又怎么办呢?” 刘青燕道:“那就只有临急应变了!” 绿袍老人道:“孩子,咱们联手如何,到时出手由我们老头子应付,如何应变则由你来调度如何?” 刘青燕道:“晚辈岂敢指挥诸位前辈?” 南圣道:“这是我们老头子心甘情愿的,你就大胆指挥好了。” 贺绿茵笑接道:“你们在此大声谈话,提防黄夫人派出手下来窃听,要行即行,不必再延迟。” 南圣起身道:“黄夫人虽此尚有二十余里,但不知仍在那座谷中否,我们此去还是先试探一下虚实为上。” 众老都同意了,他们立即动身,大家把两小夹在中间,直朝东面悄悄探进。 时当日落西山之际,最前面的绿袍老人忽然立住道: “前面已有动静了!” 黄袍老人道:“只有三个人,北兄单独去看看,可能不是禁谷中人。” 绿袍老人点头纵起,瞬息即失去身影! 未几,只见他如风而回道:“那是苗岭三洞主!” 南圣道:“这三老苗子,他们在此作什么?” 绿袍老人道:“三洞主是太上君的蛮区三友,虽未在江湖上有所显露,但传言大上君有秘劝印证之说,此来莫非得悉太上君被害而有报仇之举。” 南圣道:“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与这三老苗有交情的,否则问问他们来此作什么?” 黄炮老人道:“在下倒是与金光洞主会过几面,虽无交情。但也没有敌意,大家出去,由我去问。” 灵蛇七子老大笑道:“论认识,在下也与宝崖洞主有过数面之缘,不过那老苗子有点野气,说话毫无礼貌。” 绿袍老人笑道:“蛮子八九如此,我们正好利用他们的个性。” 大家行出森林,只见不远处的石山上立着三个奇装异服的老苗人,从前似在商量什么。 绿袍老人首先朗声叫道:“石山上不是金光洞主嘛?” 三老苗之一的大个子闻声,立即回身注目,只见他相貌不真是吓人,头带一圈红白相间羽毛寇,面上画成五彩花脸,项上挂着一大串贝壳狼牙,肩披黑熊皮,赤臂露体,仅在腰间围了一块花豹裙!他一见绿袍老人,突然发出哇哇大叫声,但却口吐汉语道:“哇啦!那不是东圣!” 绿袍老人大笑道:“洞主远来中原,不知有何贵干?” 老苗人大叫道:“黄夫人谋杀丈夫不要紧,她不该杀了我的老友,本洞主要替老友报仇而来。” 另外两个老苗子一瘦一胖,打扮倒是大同小异,瘦的如猴,胖的如猪,这时都回过身来了!只见那胖的也大叫道: “喂!灵蛇大岛主,你还没被杀人王取去人头呀,哇哈哈!” 灵蛇七子老大闻言一皱眉,拱手道:“宝崖洞主,多年不见了。” 三老苗走下石山,这面也边说边行了过去,又听胖老苗哈哈笑道:“不多,不多,只有十几年!” 双方一接近,除了两小,从前互相通名道姓,原来那瘦老苗竟是吃人当蔬菜的生番总洞主。 绿袍老人一看介绍完了,他接下去叹声道:“三位洞主可知太上君练成一种“死功”之事?” 金光洞主跳起道:“我老友悟出死功的精华了!” 绿袍老人诧异道:“听洞主口气,莫非对死功有所悉,现在这种功夫已被黄夫人阴谋得手了。” 宝崖洞主大怒道:“这老乞婆好毒的心肠!”一顿又道:“诸位不知死功的原因吗?” 绿袍老人道:“正想请洞主指点!” 金光洞主接口道:“这功夫在老友太上君未悟出之前,曾不止一次与本洞等三人详细讨论,而这种功夫的前身并不出奇,说出来会使诸位不值一笑哩!” 南圣道:“难道就是僵尸功?” 金光洞主郑重道:“确是这种只能吓唬普通武林的功夫,不过太上君曾说过,如把这种功夫的缺点改进,再如悟出能吸敌人真气,同时把这种功夫教授已成特殊高手之人,那就是他连自己也束手无策了!” 绿袍老人道:“洞主试说如何改进,如何能吸敌人真气?” 金光洞主道:“僵尸功最在的优点是能发出千腐尸体之气去摧毁敌人的真气,最大的缺点是练功之人一旦对敌,其身尤如僵尸,毫无灵活可言,全仗着敌人的风力而如影随形。” 众老同声道:“现在确实证明这种功夫能吸引敌手真气,同时又无僵死功的缺点了,三位洞王有无应付之策,否则就不可前去找黄夫人了。” 宝崖洞主道:“老友太上君已有秘方在事前教授,那是唯一能对付死功的方法,诸位再见。” 三个老苗子说走就走,他们又向原路上山石山去了。绿袍老人向大家道:“我们慢一点,在后盯着,倒要窍伺这三个蛮子如此去对付死功。” 刘青燕这才才接口道:“不要看我也知道,那就是用外功!” 三几老苗子不再在石山由停留,他们一直翻过石山上去了。 众老带着两盯过一座矮峰时,突然听到一处森林内发出大吼之声。 南圣随声道:“二老苗遇上黄夫人了!” 绿袍老人道:“不见得有黄夫人亲自在场,打是打起来了。” 灵蛇七子老大急口道:“快进去,禁谷中人显然有很多在此!” 悄悄的,众老带两小偷进森林,忽见不远处一块空地上充满了人,一面有三十几个,众老一见,同声道:“都是死囚级!” 一在就是三苗洞主,这时只有那金光洞主未出手,他独自在这面前压阵。 对敌的是宝崖洞主和生番总洞主,他们各自接着五个死囚级,打得沙石横飞,激烈无比。 刘青燕看了一会,立向众老人道:“如何,两洞主施的全是外功!” 南圣道:“孩子,用外功就非常吃力了,敌人多,又非普通高手。” 绿袍老人道:“动手之人不知施的是否死功?” 灵蛇七子老人接道:“当事的两洞主一定知道,他们的外功虽强,但似不能应付五个死囚。” 正看之间,忽见对方林前有人大喝道:“围上去,那三个苗子不敢运真气!” 这一声叫,余者二十几个死囚全部出动了!疯狂一般向这面扑来。 南圣低喝道:“大家出去,不能让三苗子死亡!” 众老同时大叱,也全部冲出林缘只有绿袍老人向两小道:“孩子,你们两个在此观风,如看出什么奥妙,立即出声指点我们老头子。” 刘青燕道:“你先特别注意敌人脚下,有死功的似未踏动尘土!” 绿袍老人见自己这面和那金光洞主都接上了,霎时都被敌人困在核心,急忙问道:“孩子,你的意思是?……” 刘青燕道:“没有踏动尘土的对手,众老就想办法将他们引开斗场,一等脱离有死功的就用真气下手!” 绿袍老人大喜道:“孩子,你真行!老朽遵令了。” 绿袍老人冲进敌群后,立即展开外功游斗,他把刘青燕的策略,一一告诉自己方面的人! 刘青燕的计策真管用了,众老一得到消息,人人暗暗注意,首先就是南圣,他发现自己接上的三个确是足踏动尘上,忖道:“这是未学死功的人!” 想罢,虚恍两招,正向四周佯退。 那三个死囚了是五十以上的年纪了,他们这中,竟有一个认得南圣,这时嘿嘿的笑道:“四极四圣也有今天,南圣,你为何不展出傲视武林的真才实学!” 南圣朗声大笑道:“你们这批替黄夫人当敢死队的奴才,认为学成死功就洋洋得意了,哈哈,大不了与人同归于尽。” 那老人冷笑道:“今天只怕叫你死得不明不白了!” 南圣已退进森林,他突然双掌齐发,两股如泰山一般的真气,势如疾电般,立将三人罩住,大笑道:“现在叫你明白了!” 三人一见大惊,同声大喝:“他敢发真气!” 说时已不及,三人已被压得如人红炉,他们虽把自己的真气发出对抗,但哪能与南圣相比,结果都被压得口吐鲜血,狂嚎而亡! 南圣得后后,不再稍停,重新冲出找新对手! 不到一会,绿袍老人也引出了两个,他们不在空地上打培提防那些学死功的追去,莫不引进林内下手。 众老交替引敌、不到一个时辰,敌群已占了大半! 只有三个老苗子仍在苦展外力死拚,他们无一不感到精疲力倦了。 刘青燕看到众老万无一失,不由得意极了,向贺绿茵道:“未学死功的除得差不多了!” 贺绿茵道:“这些学了死功的不除,其祸依然存在啊!” 刘青燕道:“我又有一个妙方,不过要冒险一试才知道管不管用丫 贺绿菌急问道:“为什么?” 刘青燕正色道:“师傅自创的‘分光散影’轻功法,你学了没有?” 贺绿茵道:“师傅教是教过我啦,但这段时间我没有机会苦练!” 刘青燕道:“时间有的是,那只怪你自己偷懒!” 贺绿茵笑道:“我们的轻功已出神入化,我认为再学那一套是开倒车啊!” 刘青燕道:“那是胡说,每一种功都有用得着的时候,现在拿‘分光散影’法来对讨学死功之人,我想到好极了。” 贺绿茵道:“如何闹法?” 刘青燕道:“对付一个死当然无用力,对付两个以上就行,换句话说,愈多愈好!” 贺绿茵道:“你想把敌人的眼睛搞花,叫他们分不清自己人而互相残杀!” 刘青燕道:“正是这个主意!” 贺绿茵郑重道:“正是危险,‘分光散影’也要施真气啊!” 刘青燕道:“不,施真气太快了,好是好,自己不安全,同时敌人还看不见我了,我只用外功步法,这也比普通武林人的迷踪还要快,但已足够了。” 贺绿茵道:“你马上要试?” 刘青燕道:“要下手,就得把整个敌人都引到我一人身上才合算,如留下一个逃走了,今后就不能用第二次,黄夫人得到消息会有警惕。” 贺绿茵道:“叫众老退出是可,但那三个苗子怎肯听你的。” 刘青燕道:“我感到不圆满即在此,不过还有补救之法!” 贺绿茵道:“快说补救之法?” 刘青燕道:“你在这林边等着,如果众老退来了,你就叫他们提防,一旦有敌人逃走千万要安全堵住!” 贺绿茵道:“堵住有什么用,就算剩下一个也杀他不死啊!” 刘青燕道:“到了那时再想办法。” 刘青燕吩咐贺绿茵完了他反手拔出短刀,纵身落入斗场大叫道:“众老请退,这些东西由我晚辈一人来收拾!” 南圣一见,大叫道:“孩子快回去,余下的都那号货了!” 刘青燕大喝道:“前辈难道不听指挥了!” 南圣闻言一怔,闪身向绿袍老人靠近,轻声道:“东兄,孩子怎么了?” 绿袍老人道:“我们有言在先,不能失信给孩子,也许他又有奇谋啦!” 南圣不再怀疑,立即大喝道:“诸兄注意,孩子有令了!” 四圣先退,灵蛇七子继向林缘退去,他们真的听话了! 刘青燕闪身截住攻来的,只见他舞动宝剑,大喝道:“黄夫人的爪牙别追,我是飞龙的弟子,今天要杀尽你们!”学死功的都是一些凶恶之人,他们一见孩子的身法特异,莫不愕然。但也被骂火了,人人都向刘青燕身上扑去。刘青燕一看都到了,仅只二个仍缠着二个老苗人,这时他如不仗着分光散彩身法,想凭外功,那连两个他也吃不消。围攻他的共行十二个,一闻他是飞龙的徒弟,人人都想活捉去向黄大人献功。” 众人虽然看到刘青燕的身法奇妙,但仍是替他捏着一把汗,南圣急向贺绿茵奔去,问道:“娃娃,那孩子有什么计策?” 贺绿茵道:“他说他要使他们相互残杀啊!” 绿袍老人也走近道:“敌人如休能互相残杀呢?” 贺绿茵道:“阿燕说要冒险试试,我阻他不住。” 这时众老都到了,闻言谁也不肯相信。可是他们齐把目光转向刘青燕时,不由同声惊叫道:“他那是什么身法?” 贺绿茵道:“这是家师自创的‘分光散影’身法,初名‘一瞬千变’,后来觉得这名字太俗,因之故改名‘分光散影’,目前阿燕仍未到达最快的时候。” 南圣道:“他的人影变成八个了!最快能变多少?” 贺绿茵道:“最快可变一百零八人!” 众老啊声道:“这是一种非常高深的身法。希望今师画下图解传于后世。” 贺绿茵突然道:“敌人大乱了,他们竟发出疯狂的吼叫之声啦。” 黄袍老人跳起道:“他们眼花了,怎会错打自己人!” 南圣道:“成功了,已有六个拥抱住啦!”斗场形成疯狂之势,敌人一半互相抱住,但非常为奇怪,他们抱住就不再分开了,形同生了根的一样,未几倒都在地上! 灵蛇七子老人叹声道:“僵尸如用真气动手,其结果真不堪设想!” 黄炮老人道:“另外六个为何不见机逃走?他们仍旧仆捉那该子的幻影!” 南圣笑道:“他们已晕头转向。你是旁观者清啊!好,又抱住两个了!” 绿袍老人急急道:“围攻二老苗的看出情形不对了。他们似有逃走之意。” 南圣挥手道:“大家动手,截住他们!” 众老齐身冲出,如风围了过去。竟连三个老苗子也困以当中。困住没有用,从前想用力杀死那二人竟无可能,凡练了死功死闪。居然刀剑不入!南圣连攻。剑剑刺上,讵料间争出咚咚之声,敌人身上犹如罩着一层厚革,而且有一投反弹之力。 这面刘青燕全成功了,仅余的四敌又抱住啦,他已腾身空中,闪出战场,一落就是二十丈。 绿袍老人一见。大叫道:“孩子快来,这二人用外功杀不死!” 刘青燕道:“好家伙,他们逃不了,前辈。刺他的眼睛!” 黄袍老人道:“有用吗?” 刘青燕道:“晚辈看出他们的弱点了,死功练不到眼睛!” 众老闻盲,立即发出各人的快剑!一霎那,三个凶魔接连发出惨叫之声,全都倒地而亡!” 众老一见,齐声大笑道:“又成功了!” 刘青燕道:“晚辈要告别了。” 南圣噫声道:“你要去哪里,我们还要等你吗?” 刘青燕道:“晚辈有个小叔叔在传音召唤,说有紧急之事差遣去办。暂时与众老分手了。” 绿袍老人叹少道:“老朽等可舍不得你离开,你既有急事。那就去罢!” 刘青燕一拱手,急向贺绿茵招手道:“阿茵。侯叔和丹姑到了。我们快去。” 贺绿茵道:“在哪里?” 刘青燕道:“在正面山上。”他拉着贺绿茵奔出,如风向对面一座小山峰扑去。 还未到山下,真的只见侯靖和牡丹笑着来迎道:“阿燕,刚才你的表现棒极了!” 刘青燕道:“侯叔见过练死功之人嘛?” 牡丹接口大笑道:“这批僵尸已在你师傅的混天镯下不知死了多少了!” 贺绿茵叫道:“师傅来了!” 侯靖道:“到吕梁峰去了!” 刘青燕高兴道:“原来练死功的也怕混天镯啊!那更放心了。” 侯靖郑重道:“死功在你们师徒虽都有对策,但黄夫人也教出七十个散入江湖,目前武林不分正邪,遇害的已不计其数,同时还有一种更加厉害的东西由海外侵入中原,这连你师傅也寝食不安哩!” 两小闻言大惊,同声道:“是什么?” 牡丹接道:“消息是无敌神亲自找你师傅来告诉的,据说那东西只是一点火光,白天看不见,同时白天也不出来,一到夜晚。那东西就到处流动,遇上了就化为灰烬!” 贺绿茵悚然道:“那是什么?” 候靖道:“现在还不知是什么人物,但无敌神已把它称之为‘九天魔光’!同时确定那是一个空前的妖魔所化!” 刘青燕道:“那火光不分好歹,见就就燃烧?” 侯靖道:“详情要问你师傅,他只我代我们找你两个,吩咐千万要夜晚当心!” 贺绿茵道:“师傅准备怎么办?” 侯靖道:“你师傅准备把所他所认识的老辈人物请到泰山去开会,他要在老辈人物的经验里研究对策,我们就此赶往泰山一刻也不能停留下!” 贺绿茵道:“为何单选在泰山开会?” 牡丹接道:“据无敌神说,那魔光由沿海一带北上!泰山在山东,离海近,又是拦住北上的重地。” 刘青燕道:“黄夫人这里怎么办,难道任凭她横行?” 侯靖道:“黄夫人也知道这件事了,她自己带着大弟子须弥子也诚惶诚恐查探去了。” 贺绿茵道:“阴火祖师有消息吗?” 侯靖道:“那魔被你师母和师伯母十人联手,现在杀得到处逃窜,其手下已十去其入!这已无足轻重啦!”没有别的可谈了,侯靖领着连夜动身,不过他们非常紧张,生怕遇上魔光出现。及至半夜,他们仍未脱离山区,侯靖向贺绿茵道:“阿茵,你们饿不饿?” 贺绿茵道:“这时还有什么吃的?” 牡丹笑道:“前面不远有家猎户,我们认识,如要吃。我们就去休息一会。” 刘青燕道:“这时候人家已经睡了,我们何必打扰别人?” 侯靖笑道:“前天我替他捕捉了两只大熊,他高兴极了,我们任何时间去,他都是欢迎的。” 贺绿茵道:“我们看看有什么野兽,顺便打两只带去,空手上门不好意思。” 牡丹道:“此话有理!我们注意一下,这一带多的是大野兽。” 正说着,侯靖忽然道:“前面林中有只豹。” 刘青燕道:“侯叔鼻子真管用。”他抢先冲进林去,不久真的看到前面有点绿光!” 侯靖急急道:“它注意我们了,当心它逃走!” 刘青燕笑道:“它能飞不成,这家伙真大,侯叔去右面。” 侯靖道:“不要用剑,豹皮破了不值钱。” 贺绿茵道:“用中打死如何?” 牡丹道:“那也不要猛施劲,皮打烂了大可惜,肉不能吃。” 刘青燕立即停住道:“那怎么办?” 侯靖笑道:“用暗器,射眼或口都可以。” 刘青燕道:“我没有暗器,细心的恐怕打它不死?” 侯靖笑道:“那由我来!”他顺手在身上拿出一根绳子。笑道:“用这个勒死它!” 贺绿茵道:“捕兽比对敌还难。这个我真没有想到,侯叔要骑上去?” 侯靖笑道:“那我的衣服就别想保全了,豹爪灵活而锐利、能骑才怪,你们看着,下次就有经验了。”他不急,一步一步的迫上去。 那豹一看有人向它接近,渐渐作势发怒了。口中发出低吼之声! 侯靖不停止。仍向它逼近、这时他已把绳子结成了圈套! 原来侯靖手中绳子是牛筋作成的,不知他要作什么用途,总之他袋中的玩意太多,古古怪怪的东西应有尽有。 大豹突然一躬身。呀!声纵起,如风朝侯靖扑来!一眨眼,侯靖同样拔身迎上,不知他用了一种什么手法,竟已把大豹的脖子结套住了,甚至乘势一提竟把一只数百厅重的大豹给高高挂上了树枝! 刘青燕一看他不费吹灰之力似的就成功。不禁高兴得大叫道:“侯叔这一手太妙了!” 侯靖落下地,笑道:“豹子比其他兽类精灵,要擒它就是第一回合,第二下子它就逃走,那怕你就算迫上它。那除非打死,要想不损其皮行得手是办不到了!” 大豹在树上挣扎了一会儿,结果断气了,竟活活被吊死! 侯靖再拔身上树,顺手取了下来,几百斤重的东西,论个子比他大几倍,但被他如取包裹一样取了下来,反手一扛,笑道:“现在是礼物了,我们走罢!” 刘青燕看豹身还有一半拖在地上,他连忙帮着抬起,笑道:“到猎户家还有多少路?” 牡丹接道:“不到五里,过了前面一座小峰就到了。” 进林深处,侯靖忽然指着一处地面道:“那儿有陷井,张诚竟也发现这只豹了,这陷井无疑是为它而设的。” 过了一座峰,只见山下出现一点火光,牡丹一见,噫声道:“阿靖,张诚还未睡哩,那不是他茅屋里的灯光?” 候靖忽然放下大豹道:“不会的,在这种地方,夜晚毫无事作!” 牡丹道:“那他点上灯光作什么?” 侯靖疑问道:“你们在此勿动,我一人去看看,恐怕那灯光有问题。” 贺绿茵道:“不是他点的。” 侯靖道:“他只有两兄弟,这山区晚上多狼群,他兄弟每逢天黑就关门睡觉了,今夜的灯光出现得非常溪跷!” 刘青燕道:“我陪侯叔去,阿茵和丹姑注意附近的动静。” 二人悄悄的,提起轻功向灯光接近,未几,刘青燕见到茅屋竟建在一处岩石堆时里,忙轻声向侯靖道:“屋里有两个人?” 侯靖郑重道:“张诚虽也只两兄弟,但我们不能出声。看清楚再叫门。” 二人走近茅屋,仗着岩石,里面是察不出外面有人,刘青燕挥手叫候靖去看。 屋是石头围成的,上面盖的是草,灯光由百穿射出,侯靖提功一闪,如电射到窗下,偷偷的伸头一望,他愣住了,触目只见屋内竟捆着两壮年男子!讵料那就是他认识的猎户兄弟! 侯靖心细,他不冲动,再朝屋里详察、看是否还有可疑之外。就只有那么一间屋子,除了那一张大竹床,其他就只有乱七八糟的猎具和野兽,此外再无别的东西了! 刘青燕见他不响也不动,立知有异,随亦闪了过去,用传音问道:“屋中怎么样?” 侯靖向屋中示意,叫他自己看,同时传音道:“勿作声,提防暗中有人!” 贺绿茵看过后才轻声道:“我们向四周查查看。如无异动,宽把他们放了再说。” 侯靖点点头,挥手示意。要分人左右抄出。茅屋四周经过查看。二人仍未发觉什么。这才推门! 门是虚掩的。进去时,侯靖这才出声道:“张大哥,你和二哥被谁捆住的?” 两个大汉有出声。原来他们的口里竟被布闭给塞住! 刘青燕急忙松绑。候靖去取下两大汉口布团,又问道:“你们负伤了吗?” 两大汉活动一下身手,面上似还有恐怖之色,年纪大的良久才颤声道:“候大侠。你们快走?” 侯靖郑重再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年纪大的可能就是张诚。只见他仍颤声道:“我们遇到鬼了!起初只觉窗口火光一闪。接着就进来一个无头无脚的怪东西。她的手如少女。衣是血红,那中间一段身体在空中浮浮沉沉,此后我兄弟就失去知觉了。醒来却被绑着!” 刘青燕忙问道:“她没有出声音?” 张诚道:“没有!没有头。如何说话?” 候靖道:“她的衣料是男装还是女装?” 张诚道:“不是衣服,只是一件血染的丝罩。随风飘飘,轻如鹅羽!我说是,其实不对啊!” 候靖闻言一沉吟,但又突然向刘吉燕道:“这是九天魔光,讵料竟到了这里?” 刘青燕道:“这证明她是人了,并非是物,不过她绑住两个猎户有什么名堂。同时又未下毒手?” 侯靖道:“凶邪行事,岂可以常情去衡量!” 他说完急向张家兄弟道:“你们遇上的是天下最大的魔头。天亮后赶快离开此地。” 张诚道:“不是鬼?” 侯靖道:“比鬼还可怕十倍!”接着问道:“有什么吃的?我们饿了。” 张诚道:“在下马上去做,侯大侠衣等一会。” 侯靖道:“如没有现成的就算了,今晚不可生火,否则魔头看到烟火就会回来!” 张诚道:“有冷的烤肉,那各位就勉强用点罢。” 侯靖点点头,叫他拿出来。 张诚立即拿出一盘冷烧肉分给大家吃,他自己就收所有细软,准备一天亮即离开茅屋。 天亮了,张家兄弟急急的告别走啦。刘青燕向侯靖道: “侯叔,我们也动身罢?” 侯靖道:“虽未证实此地出现的怪物就是九天魔光,但我们就不可去泰山了,非查查这东西是什么不可。” 贺绿茵道:“她既一夜不再来,也许离开此地了。” 侯靖道:“那我们就四处查访,总之这也是个江湖奇事。” 牡丹插嘴道:“临时变卦,二哥会久等的。” 侯靖道:“大家听我的,二哥有责备,我一个人当,现在你们跟我走。” 这里只有他为大。谁都不便反对,于是都不作声了,随即跟着他到处查访。 这一大,老无动静,直到黄昏,他们走进一座镇上,侯靖向大家道:“夜晚不能走了,我们就在这镇上住下罢。” 牡丹道:“那东西是夜晚出现,你夜晚不走,白天查个什么劲?” 侯靖道:“无敌神说的只怕不尽然,除非不与张家兄弟所看到的是一回事,否则她决不会仅在晚上出现。” 刘青燕道:“也许她习惯不在白天为恶,这就无从查起了。” 侯靖道:“你们不要管!”接着又道:“我会找出她的破绽。” 牡丹吁声道:“是啊,我相信你吹牛!” 吃了晚饭,侯靖吩咐道:“你们要出去,只准到街上玩,但我得告诉你们,魔头决不只一人,你们不要脑子钻牛角尖!” 刘青燕惊讶道:“难道还有几个!” 侯靖道:“同样的没有几个,但是魔头有手下,无敌神只看到最大的罢了。” 壮丹道:“你这想法根据什么?” 侯靖道:“无敌神所说几天魔光是由沿海海上,凭他的能力,其说当然有道理,而且可深信,同时更相信那是一个主脑,但张家兄弟所遇则是另一个,换句话说,那是魔头的手下。” 壮丹道:“我应注意什么人?” 侯靖道:“女人,年轻的女人?” 大家见他说得这样肯定,似也有几分相信了,于是牡丹就带着贺绿向上街去了,但刘青燕却死跟侯靖不离。 候靖还不知道这个小晚辈的轻功。现在比从前又高强了一倍多,这时见刘青燕可不肯单独去玩,他还认为其不敢,因之向刘青燕道:“等一下,你跟我一道上街罢。” 刘青燕道:“这只是几条街的小镇,江湖人恐怕不多。” 侯靖道:“这是四两环山的地方,普通江湖人固然来此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但一些有特殊功夫的人。这正是一个可暂时隐居之处。” 刘许热知道他的经验比师傅还丰富,闻言半信半疑。 候靖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又洗过脸,再喝了一杯茶,这才招呼刘青燕道:“侯叔个打回来” 侯靖向他笑道:“我们这种出门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事情发生,落店最好先结账。否则不知要欠下多少小钱未给,先结账是正派人的行为。” 上了街。一看还很热闹,刘青燕道:“这种小镇。在夜晚还有什么生意可作?” 候靖道:“你莫小看此地。这是吕梁山脉里山产集聚之地。外地人都到此镇来收货哩。” 走了一段街,忽见牡丹带着贺绿茵急急奔来。似有什么发现了! 侯靖迎上忙问道:“你们……” 他的话尚未出口,立见壮丹道:“阿靖。我和阿茵看到须弥子同一个女子进镇了!” 侯靖道:“他不认识我们四人,同时他已不是我们所注重之人了。” 贺绿茵道:“他身边的女子,长得好迷人,我看不是好东西!” 侯靖道:“有多大年纪了?” 牡丹道:“约二十小头了,他们快到了啦!” 侯靖道:“大家当心自己的破绽,尽量隐藏内功,但不要避让,我们混在人群中窥伺,好在我们穿着朴素,同时都年纪不大。” 牡丹回头看着。忽然示意道:“来了,你看,他们慢慢过来了。” 侯靖轻声道:“我们回转去,也慢慢走。” 就在这时。刘青燕忽然觉得有人向他耳边道:“孩子,走进你前面客店来!” 刘青燕知道有人传音。同时已听出声音是谁了,急忙向贺绿茵道:“阿茵。西门伯伯他来了!” 贺绿茵惊喜道:“在哪里?” 刘青燕道:“在前面那家客店里!” 侯靖急问道:“是谁?” 刘青燕神秘的笑道:“是师傅的新交朋友,我们快去。” 侯靖一听是郑一虎的朋友,立知不是简单人物!于是由刘青燕领头。直向那客店走去。 一进门。确见里面立着一个中年人物,刘青燕和贺绿茵扑上同声叫道:“西门伯伯!” 那中年人笑道:“你们没有去泰山?” 刘青燕一指侯靖道:“是侯叔不让去。” 西门奇就是杀人王,他的真面目可说只有两小知道了,天下再没有第二人清楚他的身份,他向侯靖笑道:“你就是阿虎说的阿端。这是阿丹了!” 侯靖与牡丹见礼道:“大哥哥,二哥未曾向小弟说及,请恕罪,这正是阿丹!” 西门奇笑道:“你说的二哥应该是二哥了,他降了级!” 侯靖会意,笑道:“大哥,将来如有比你更老的加入,你老恐怕也要降级了!” 西门奇哈哈笑道:“不会有更老的了。” 说着将他们让进。 侯靖急急道:“大哥,街上有我要查的人物快到了!” 西门奇道:“我知道。”说着向外面观看一下又催促道:“进去,我向人们说一件重要事情!” 大家闻言、即知有因、急忙随地走进后院,原来西门奇竟独自包下一座小院落。 走入一间房中,西门奇让大家坐下后才道:“黄夫人也在这里,你们看到她的大徒了?” 侯靖道:“须弥子不重要,我们要查他身边的女子!” 西门奇道:“我查过,那不是你想象的东西。” 侯靖吁口气道:“那就不用担心了。” 西门奇道:“她虽不是你直接担心的东西,但却与你担心的东西有点关系!”侯靖陡然一震道:“大哥知道小弟担心什么了?” 西门奇道:“九天魔光!” 侯靖吓声道:“大哥已查得这样清楚。” 西门奇道:“大哥离开吕梁,就是为了你二哥才肯走动的!现在大哥把自己的私事放下不管,那是受你三哥的影响!” 刘青燕道:“伯怕,与须弥子同行的女子。不知与几天魔光有什么关系?同时九天魔光又是什么东西?” 西门奇道:“九天魔光就是一个女子,也是也伯伯同一时期的人物!” 第二十七章 神驴老人 侯靖一听九天魔光竟是与西门奇为同时人物,心中大大的吃了一惊!忙问道:“厉害得很吗?” 西门奇道:“四十年前,我的武功和大哥我差不多,可是她与我走的路子不同。四十年了。她一定在南极又练成什么绝学了,这个就无人知道了。” 贺绿茵问道:“伯伯,她被无敌神取名九天魔光,这是什么意思?” 西门奇道:“千余年前,武林出现一个大邪人,他能把自己化为一团火花,万事万物撞上即化为灰烬,那就是九天魔光,无敌神当然知道这件事故。所以他认为是千余年的旧事复现了。其实伯伯亦有同样想法。那女子八成真正得到九天魔光了的邪笈了。” 牡丹问道:“那女子原来叫什么?” 西门奇道:“原来叫‘胡影’,是一迷心变性成仙的少女,她性能多变。喜怒无常,行将不可捉摸,有时见善则杀,见恶则亲。佩旋健即恶如仇,锄强扶弱,其实是天生一个怪物!” 侯靖道:“老哥哥对我们有什么指示?” 西门奇道:“你们不要再盯须弥子那个女子,她只是一个江湖下流女人,不过与九天魔光的第七徒弟‘杨柳风’有姊妹之乐,这个女的由老哥哥我去查。” 侯靖诧异道:“九天魔光有弟子?” 西门奇道:“多哩,一共有九个,算起年纪,都有六十开外了,你们遇上时,千万当心一点,不要认为她们是青年女子?” 贺绿茵骇然道:“伯伯说她表面仍年轻?” 西门奇道:“假设伯伯猜得不错,表面上看,她们都仍在二十岁的相貌上!” 刘青燕道:“那九天魔光也看不出老?” 西门奇道:“只怕你遇上还认为她不到二十岁,不过她不容易被看到!” 牡丹道:“据无敌神说,她是由海外来的!” 西门奇道:“好在老哥哥我隐身吕梁前就去了南极,连她九个弟子都带去的,同时告诉你,她不是大家闺秀出身!” 刘青燕道:“伯伯甚至知道她的出身!” 西门奇笑道:“当然知道,她的母亲是秦淮河上一名风尘女子,因此她对风尘中女子有特别好感,所以她的徒弟都是由名妓女中挑选出来的!其大弟子名叫‘夕阳红’,次名‘花暗香’,三名‘赛西施’,第四号‘四季芳’,五名‘黄昏蝶’,六名‘梦中仙’,七名叫‘杨柳风’,八名叫‘小品莲’,最小的弟子名叫‘醉金缘’,这都是南北名妓中人!” 侯靖道:“一虎三哥知道这些没有?” 西门奇道:“他离开吕梁时,当然听我说过了,不过他去泰山主要的是与老辈中人研究那魔光的功夫和对策。” 侯靖道:“我们要不要去了?” 西门奇道:“那是看需不需要,这在于你们自己的主意。” 侯靖道:“我们能跟你老行动吗?” 西门奇笑道:“假使没有特别事故,你们就随我走两天罢。” 大家一听他许可随行,莫不高兴极了,于是这一夜就住在他的宅院里。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后就动身。西门奇在出店时回头道:“不管遇到什么事,你们只看勿动!” 四人同声道:“知道了!” 西门奇道:“如果看到重要事情,你们看我手势叫退时,必须火速退到三十丈外去,一点都不许犹豫。” 大家又同声答个是字,之后刘青燕道:“伯伯对九天魔光有无对策?” 西门奇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胡影对伯伯仍不敢轻举妄动!” 贺绿茵道:“难道人家欺到我们头上来了也不能动?” 西门奇道:“有伯伯在,没有人能欺近你们的身边!” 贺绿茵笑道:“敌人多了,看伯伯有几双手!” 西门奇道:“必要时,伯伯可打出字号,天下也没有不被震住的武林人物,这不是伯伯吹牛的。” 侯靖和牡丹,直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看似中年人的人物到底是谁,虽然知道他是郑一虎新结交的朋友,可是心中似有一大堆疑团难释。 走了半天,一路上没有见到一个武林人物,看看又到中午了。 西门奇这时回头向四人问道:“前面是什么地方,你们哪个知道?” 侯靖答道:“前面是马岭关,过此即为河北境了!” 西门奇笑道:“小兄弟真还是个老江湖,想不到你走的地方真不少!” 刘青燕忽然道:“伯伯,我们后面有人追得很急!” 西门奇道:“那是四圣和灵蛇七子,你不是他们的小指挥!” 贺绿茵暗惊,忖道:“杀人王真不是简单货,我当他还没有察觉哩,讵料竟连来人是谁知道了!”问道:“他们走得这样急为什么?” 西门奇道:“大概是知道你在前面吧?要不然就是被什么人物追着他们。” 贺绿茵大惊道:“还有人敢追他们?” 西门奇道:“黄夫人的死功手下仍然多得很,现在又有九天魔光,四圣和七子想凭真正武功绝对不行,他们不要说攻敌,连防守恐怕也不行!” 刘青燕道:“伯伯,不记他们的仇了?” 西门奇哈哈笑道:“伯伯记仇是有道理的!” 说话之间,后面突然发出谷老的声音大叫道:“前面可是小指挥?” 这是红袍老人南圣的声音,刘青燕回头哈哈笑道:“众位前辈都来了。” 他立对西门奇道:“伯伯,你老不让开一步吗?” 西门奇道:“他们不识老伯伯真面!” 后面绿袍老人东圣在大叫道:“孩子后面有黄夫人!” 刘青燕道:“她在追?” 北圣黑袍老人已抢近,摇头道:“黄夫人尚未发现老朽等!老朽等知道孩子你在前面,恐怕你不知,固之赶来告诉你!” 贺绿茵啊声道:“那就多承诸位前辈关怀了,但是不要紧,我有大伯伯作靠山。” 白袍老人和灵蛇七子都追上了,一听他有靠山,莫不立现惊疑之色,同时将目光注视西门奇。 西门奇拱手道:“诸位不识我这个尚没无闻的西门奇吧,诸位于岁莫听孩子的话,在下可不是黄夫人的对手!” 南圣哈哈笑道:“老兄太客气,不知西门兄一向在何处修练?” 西门奇微笑道:“在下世居潇湘务渔,生平很少出门。” 他一顿又笑道:“久仰诸位名满武林,算是武林宿老啦,区区不自量力,冒昧进言,诸位应当多享林泉之乐了。” 灵蛇七子老大接口叹声道:“人生在世,就怕一步走错,在下等当年误攻杀人王,至今耿耿在心,因之留下的这笔老帐,不还何以安心?” 西门奇哈哈笑道:“说到杀人王,在下倒是与其有同里之谊哩,这个名声虽坏,但不是诸位所想像的那种眶毗必报之人,这点小事,诸位仅可放心,同时他在与在下闲聊之时,所提仇人,似无诸位字号在内!” 众老闻言一震,同声道:“西门奇原来与他是同乡,时常见面吗?” 西门奇笑道:“自从当年他被围攻之后,可说已有数十年未晤了,不过近来在下偶游吕梁,居然又见面一次啦!” 南圣叹道:“西门兄能否引见引见?在下等如不当面向他道歉,于心仍旧不安也。” 西门奇大笑道:“那就不必了,他要记仇,诸位道歉又有什么用,他不记仇,道歉岂不多余,同时还有损诸位声誉!” 北圣道:“西门兄,九天魔光出现,阁下应该把消息送去吕梁才是?” 西门奇道:“各位,什么事能瞒他吗,也许他已不在吕梁了,因为在下那次与其会面时,他还吩咐在下当心哩,临行时,他还赠了一件武林欲得的东西给下在防身哩!” 东圣啊声道:“那是什么?” 西门奇道:“说起来也不稀奇,都就是他夺得苍鹰的‘惊天声’,哈哈,是面小铜锣!” 众老闻言,齐感一愕,同声道:“他能赠兄此物?” 西门奇笑道:“诸位似有不信吧……” 说着拿出一面小铜锣,顺手交给南圣道:“诸位不妨欣赏!” 众老见他毫不顾虑,这又惊奇的注视他! 南对考虑一下才肯接,叹声道:“西门兄,你真不把在下等当外人!” 西门奇微微一笑,暗道:“你们如有利欲之心,只怕你们就此活不成了!” 众老传观一遍,结果由北圣最后看完,他双手交回西门奇叹道:“西门兄,此物者兄千万匆轻易示人!” 西门奇大笑道:“领教,领教!” 北圣又道:“此物威力只有三十丈内!此言可真?” 西门奇笑道:“大概是的,不过杀人王别有独到的见解,他说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此物还有神秘之处发现。” 这时已经过了一座崎岖危崖,距马岭关已不到半里! 刘青燕忽然说道:“黄夫人在后面追上了,一批有不少人!” 西门奇道:“他们一旦看到前面有大批人群时,相反的就不再赶路了,因为黄夫人并非在迫赶我们,不过在停止的时候,也许就有事情发生了。” 南圣道:“那是为何?” 西门奇道:“黄夫人定必要派人暗暗探查我们。” 西门奇道:“那不如让他们走到前面去!” 西门奇笑道:“离关已不远,让路来不及了,干脆进关落店罢!” 关里并不热闹,总共没有几条街,官兵近来可驻了不少,但对来往的商旅查问很随便,略问来处和去向就放行。 南圣领头落店,一家小客栈全包下来也只住在这批人。 侯靖和刘青燕在吃过饭后就溜出去了,他两个查出黄夫人所率领的一大群是住在东关门附近!回来向西门奇一说,证明他们确未注意自己这一批。 当天晚上,北圣和南圣再出去暗查一趟,他们仍不放心黄夫人。 西门奇是一个人住一间房子,他住客栈最后面,出后门就是高崖,他在初更时把刘青燕和贺绿茵叫了去,不知吩咐些什么事。 刘青燕与侯靖牡丹同住一间大上房,他们回来时,候靖问道:“有什么事?” 贺绿茵道:“伯伯要一个人从后面崖上出去一趟,叫我们不要离开,同时不要让四圣和七子知道。” 侯靖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刘青燕笑道:“侯叔不要查问,日后必然会明白,目前伯伯不许我说!” 牡丹道:“你们两个已知他的底子了?” 刘青燕道:“当然知道,他不许我们说,甚至连师傅也不知道啊。” 牡丹惊奇道:“你师傅也不知道?” 贺绿茵道:“师傅也许知道了,那是第二次,不过是我揣测而已。” 就在这时,突闻门口响起南圣的紧急之声道:“孩子们快出!” 贺绿茵估计有事发生啦,抢先出去问道:“前辈什么事?” 南圣旁边立着北圣,他郑重接口道:“你伯伯出去了?” 刘青燕道:“我没有去看……”他不敢直言。 南圣道:“黄夫人的店中遭遇一个神秘人物猛烈奇袭,禁谷中人死了二十几个,现在黄夫人亲率须弥子和四十多个练成死功之人追向关外去了。” 刘青燕心中有数,笑道:“那对我们有利,管他,死得愈多愈好!” 北圣道:“你们在店中匆出去,老朽等要尾随查查看!” 刘青燕道:“黄夫人还留下什么人?” 南圣道:“没有了,倾巢而去!” 刘青燕道:“二老当心一点!” 两个老人正待出去,忽见灵蛇七子全部出来了,他们一听,同声道:“东西二兄已抢到前面去了!” 南圣道:“我们快追,也许他们两个有险!” 众老同时拔身而起,一起由店中天并掠出!刘青燕暗笑道:“黄夫人遭袭,一定是伯伯所为!” 侯靖在房中问道:“我们要不要追去看看?” 刘青燕笑道:“由后崖土偷偷出去,只怕迫不上了。” 侯靖道:“那快收拾行李,也许今晚不回来了。” 他们四个人收拾行李走时,忽见西门奇由房上落下道:“我们快点准备走,今晚不住宿了!” 刘青燕一见问道:“黄夫人又追回来了?” 西门奇道:“不!关内有九天魔光徒弟,遇上要死伤不少百姓!” 侯靖道:“有几个?” 西门奇道:“一个已够对付了,还问有几个,她的功夫目前不明。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冒险,我们快点走。” 牡丹道:“我们已收拾好,钱也留下了,你老只管带我们走。” 西门奇道:“那女子刚进关,也许她尚未察觉有我们这批人在此,由店后翻出崖出关,尚来得及。” 他说完转身,领着奔向店后崖下,又回头道:“如有人迫踪,你们千万不要回头看!” 刘青燕本想留张字条给七子四圣。但已来不及了!到了崖下,他叹声道:“希望七子四圣不要回来了。” 西门奇挥手道:“你们先上!” 他拍拍刘青燕道:“孩子,伯伯早就传音给他们了,你担什么心。” 刘青燕道:“不是燕儿空操心,既然同行,就要互相照顾啊!” 贺绿茵和牡丹先翻上去了,她们不敢纵得太高,生怕九天魔光的徒弟发现。 西门奇等侯靖和刘青燕翻上危崖时,他忽然大喝一声,双单向崖下有右猛推而出,人却紧跟飞起!一瞬到了刘青燕后面,急催道:“快!” 刘青燕知道不好,问都不敢问,立即和侯靖全力冲出! 牡丹和绿茵已翻过了几处乱石岩,她们一听后面情形不对,随即向关下飞扑.讵料竟怀四圣相遇上。 南圣看出二女奔走有异,忙问道:“什么事?” 话还未完,侯靖和刘青燕到了,二人轻喝道:“前辈快回头,有九天魔光的弟子追来了。” 四圣闻言一震,同时又见西门奇到了,他们不再查探详情,只得转身口来。 西门奇不七子,急问四圣道:“四位,七子何处去了?” 北圣道:“他们发现有一个女子非常可疑,因之没有再盯黄夫人,改盯那女子向东道上去了!” 西门奇道:“那又是九天魔光另外一个徒弟了,这方向同时来了两个,看情势有点不对了。” 南圣问道:“兄台发现的是何情形?” 西门奇道:“是九天魔光的次徒‘花暗香’,好在她不认识在下,因此在下给她一个措手不及,现在也许怔在崖下没有追了!” 后面没有动静,刘青燕道:“伯伯那一声大喝,她已到了近处吗?” 西门奇道:“人的拔身太高,她由暗处追来,相距不到十丈了!” 侯靖道:“老大哥打她一招什么功夫?怎的没有丝毫响声?” 西门奇笑道:“九天魔光师徒,除了用柔劲可阻一刻,刚劲是毫无用处,大哥我给她一下八叱柔劲,她起码要发半天怔!” 南圣疑问道:“发什么怔?” 西门奇道:“这是九天魔光师徒的一大缺点,她们擅长的是极端阴柔功力,对手如施刚劲,她们毫不考虑,马上如影随行,倘若遇上柔劲,她们就要冲量对方一番!” 北圣大感兴趣道:“这倒是件怪事,不知有无原因?” 西门奇道:“四兄是纯阳刚劲之人,难道忘了‘刚极则柔’,‘柔极则刚’之理,凡到由柔转刚的边缘,她不怕刚反而怕柔。反之则为同一道理!” 四圣同声道:“西门兄过了这危险之境了!” 西门奇微微笑道:“四位何以确定在下也是练纯功者?” 南圣叹声道:“男人练武,八成都从阳刚着手,西门兄恐怕也不例外?” 西门奇点头道:“因此之故,九天魔光师徒每逢施柔劲之人都得考虑一番而不敢冒昧出手,提防其柔劲有所不敌。” 南圣豁然道:“她的九天魔光只怕不能制服西门兄了!” 西门奇道:“在下不敢徐如是想,不过在迫不得已时只好一拼了!” 老少一齐奔走了半夜未停,终于追上了七子,只见他们立在一条河岸上。 南圣抢到前冲到河岸,大声道:“你们为何尚在此?”、灵蛇七子老大郑重道:“我们追的那女子竟到此不见了,又不是过河去了!” 南圣噫声道:“那是什么古怪?” 灵蛇七子老三接口道:“我们正在不解哩,难道下河去了?” 这时大家都赶到了,西门奇闻言,同样不解,接口道:“她们难道还有隐身术?” 南圣道:“河不宽我们过河去罢,前面快近临城了。” 西门奇道:“诸位请先走,我们明早在临城见!” 南圣道:“阁下留下来有什么事?” 西门奇道:“这个女子在此失踪,其中必有名堂,在下带着孩子们留下查一查,也许能查出一点古怪来。” 北圣道:“要留下来。大家留下来不行吗?” 西门奇道:“人多了难免暴露,同时诸位还可在前途追一段路,不过诸位千万不可动手。” 四圣听他说得有理,于是就分手过河去。 侯靖一看他们踏水到了对岸,忙向西门奇道:“老哥哥要查看那女子吗?” 西门奇笑道:“四圣和七子都是粗心大意之人,他们所说的女子明明向这面河岸上游去了,他们没有发觉,还说不知去向!” 刘青燕啊声道:“伯伯为何不告诉他们?” 西门奇道:“让他们安全去临城罢。对付九天魔光,他们只有送死!” 沿着河岸上游追出,不到三十里,西门奇突然轻声道:“快停!” 侯靖问道:“你老发现了?” 西门奇道:“右面有一批女子被迫来了!” 侯靖立向右面一座山上奔过去,确见一连奔出十条黑影,紧接着就听到刘青燕惊叫道:“那是师伯母和师母等!” 西门奇道:“不要叫,她们直向这儿来了!” 走在最前的是申瑶,她一见河岸上立的是自己人,反而大惊,娇声喝道:“阿靖,快过河,不要立着!” 侯靖急问道:“申姐你们怎么了?” 申瑶道:“九天我杀了河东三英,昨天又杀了江湖四侠,现在又追着我们来了!” 西门奇接道:“姑娘,不要怕,你们都过河,这儿有老大哥我来阻挡,但请告诉我有几个?” 后面九个都到了,她们没有一个认得这中年人,申瑶忙问道:“阁下是谁?” 刘青燕连忙接道:“师伯母,这是西门伯伯,他是师傅的好方!” 十女闻言一愣,但都见礼道:“请恕失礼了!” 西门奇拱手道:“事急了,姑娘别多礼,快说有几个?” 申瑶道:“九天魔光还有几个?” 西门奇道:“那是各位姑娘不明其因,快过河罢,不过青燕留下来,伯伯用得着你。” 大家不敢多停,除去刘青燕,一齐渡过而去。 刘青燕一看都过去了,忙向西门奇道:“伯伯,你老叫燕儿作什么?” 西门奇轻声道:“你喜欢冒险,伯伯今晚给你冒次大险!” 说着,立从身上拿出那面小锣,又道:“燕儿,你拿这宝物藏到离岸三十丈外的大树上去,当心,来的不是九天魔光自己还是她弟子!总是危险的。” 刘青燕道:“如何用法?” 西门奇道:“右手运动扣指,左手提锣,一见敌人经过你的树下时,扣指向锣四面猛弹,但注意,如果敌人不倒,你则向伯伯这里急逃。” 刘青燕道:“燕儿不能发柔劲打她?” 西门奇隐声道:“你练到什么样了?” 刘青燕道:“没试过。” 西门奇道:“那还是不冒这种险的好!” 刘青燕道:“现在还无动静,她如不经过那树下呢?” 西门奇道:“伯伯在此立着,那树正好是由山下来的必经之处,这你不用担心。” 刘青燕依照政策去了,西门奇则背手而立,面对着那座山,静候情况,不过他看到竟不止一人! 山上出现两条黑影,这使西门奇亦感惊疑,他仔细注目,竟看出那是一男一女!而且在这时停止不进了! 西门奇估计那山顶到河岸足有一里,山虽光秃秃的,但山下却是丛林密集,他沉吟一下,随即以巧妙的身法溜到刘青燕身的树下轻叫道:“燕儿下来!” 刘青燕似有什么发现,溜下来郑重道:“伯伯,你老认出那女子吗?” 西门奇道:“错不了,那是九天魔光的五徒‘黄昏蝶’!生性好淫!不下于‘杨柳风’和‘花暗香’,伯伯这次非设法除去她不可!” 刘青燕道:“那男的是阴火祖师的徒弟,你老未见过?” 西门奇道:“几十年了。他似是当年的西掠!” 刘青燕道:“正是他,不过他与东侵从不落单,这下竟分开了!” 西门奇道:“东侵恐怕与西掠走上同一命运了,孩子,现在还有一会好等!” 刘青燕道:“他们为何在山下躺下了?” 西门奇道:“孩子。这个你还小,不问也罢!不过黄昏蝶只要一刻就会下山,那个西掠也许永远躺在山顶了!” 刘青燕惊讶道:“他会死!” 西门奇道:“凡与九天魔光师徒接近的男子,没有一个能活三天!” 说完,又吩咐道:“快上去,伯伯还要看看河那边,不知他们离开没有?” 刘青燕再向树上藏好,他虽好冒险。但这时也很紧张,两眼瞪着山顶一瞬不瞬! 真的不到一刻,忽见山顶上已立着那个女的,她似在整理衣裙!刘青燕:不明其故,忖道:“她在搞什么鬼?” 男的确实不动了,那女子却向四面环顾,无疑是在观看动静! 西门奇又在河岸上立丰,甚至向山上发出冷笑道:“黄昏蝶,过足瘾了?” 那妇子闻声一愕,立将目光猛注河岸,显然被叫出她的字号而吃惊了! 她看了一会,突然腾身而起,如风扑下山来!身法之快,真如风驰雷掣。 西门奇暗叫道:“不好,她来的太快……” 想还未了,那女子已离刘青燕一树不到一箭之地了! 西门奇提防她越树而过,又大喝道:“黄昏蝶,你认识老夫吗?” 这一招很有效,那女子闻声一顿,居然停住了,只见她娇声道:“你是谁?” 西门奇冷笑道:“当年在八卦岭与你师傅动手之人,难道你忘了?” 那女子忽然格格浪笑道:“原来是当年蒙面的西门前辈,那真失敬之至了!” 西门奇哼声道:“你们已长齐羽毛了,眼中还有我老夫!” 那女子更笑得花枝招展,浪声不绝,接着哟声道:“西门前辈多年不见了,今晚怎么敢,火气真大呀,居然倚老卖老吗?” 双方距离很远,但他们的对话却清晰的如在面前,西门奇再喝道:“黄昏蝶,回去叫你师傅来!” 那女子仍格格笑道:“西门前辈,江湖上有句话,那江湖后浪催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我老的武功只怕落伍了!” 西门奇故装大怒道:“妖女,你想找死!” 那女子浪笑连声,这时又起步前进了,不过她上了西门奇的当,一步一步向河边是来,并不行动如风了,也许她对西门奇尚三分畏惧! 快到刘青燕藏身的树下了,讵料她突然一停! 西门奇一见大惊,暗叫道:“不好!” 黄昏蝶那一停不但吓坏了西门奇,同时也把刘青燕紧张得暗吸冷气,他们老少都疑为是露出破绽了。 其实空着急,突见黄昏蝶呈恐惧之色,眉头紧皱,双手捧着脑袋,尖叫一声,回身就奔,势如着了魔一样。 西门奇一见,不由大感诧,急急走近刘青燕的树下叫道:“燕儿,那妖女怎么搞的?” 刘青燕道:“燕儿也不明白啊!” 西门奇道:“这其中定有古怪,她似受了什么袭击一般!” 刘青燕道:“没有呀,燕儿看得清清楚楚!当时见她突然不动,我就运动,正待扣击惊天声哩!” 西门奇道:“当时伯伯还以为她发现你了,现在才知道另有原因!” 刘青燕道:“追不迫她?” 西门奇道:“你去吩咐大家奔泰山,只叫茵儿与你回来,追这妖女不宜人多。” 刘青燕去后,西门奇单独追上正面那座山去,但这时那妖女早已不知去向。 过了一会,刘青燕和贺绿茵回来了,他们一西门奇就问道:“伯伯,有无妖女的影子?” 西门奇道:“她似未按方向乱走,快随伯伯来,她逃不了!” 三人一路急迫,直到天亮,凭西门奇的观察,他们这时已追到一片森林。 西门奇向两小道:“森林太大,你们小心,不可乱走。” 贺绿茵道:“她由这里进去了?” 西门奇:“一路迹象显示,我们没有追错,不过我们与她的距离只怕相差太远了。” 刘青燕道:“她走的路曲曲折折,到底搞什么鬼?” 西门奇道:“那女的精神显已错乱得非常严重,居然发了疯。愈是这样,我们愈不能接近。” 说完招手道:“随伯伯来,她总有停止的时候。” 搜遍了森林,老少三人仍无所见,但西门奇似仍接着迹象在尾随不舍。 森林的南面忽然响起钟声。刘青燕知道有了寺院。忙向西门奇道:“我们快出森林了!” 西门奇道:“和尚已在作早课,我们前去看看。” 贺绿茵道:“跟和尚要斋饭吃去,免得再吃兽肉了。 西门奇笑道:“也许是座穷庙,这种荒野古刹来什么可吃的。” 走出森林,只见不远处竟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古寺,这时香火正盛,铡声是清越贯耳,西门奇道:“这寺中似有不少僧侣!” 走进山门,抬头一看,只见门上四个大字——“菩提禅林”,走进山门!是片古树夹道的幽深之镜,中间一条青石板路,直逼正殿门。 接近前殿,一股浓浓檀香气味笼罩全寺,使嗅觉自然而然的起了肃穆之感!西门奇回头向两小道:“这寺不小,其中必有高僧!” 刘青燕道:“和尚不少,他们似已作完早课!” 西门奇道:“有个老僧来迎了!” 一个灰袍老僧由正殿内行来,年纪似有六十余岁,满面慈祥,朝着西门奇合十和声道:“施主请了!” 西门奇拱手道:“大师,在下等无打扰宝刹,请赐法号!” 老僧含笑道:“贫衲‘正觉’,施主太客气了。” 西门奇道:“请问大师,能否引见贵方丈上人?” 贺老僧再合十道:“礼当,礼当,施主请随贫衲来!” 三人跟着老僧后面,经过中殿,偏左行过观音殿,又绕过西厢,最后来至一处竹林前,老僧立住道:“施主,方丈室就在竹林后面。” 西门奇看出他不再引路了,忖道:“难道本寺规矩不许其他和尚去方丈室不成?” 想着拱手道:“大师请便,我们知道了!” 他带着两小绕过竹林。举目一看,原来竹林后面,竟是一座小小的别墅,简直不象和尚的僧舍! 三人刚刚接近别墅,突闻屋内响起一声哈哈大笑道。“师弟,你终于来会我了!” 西门奇闻声大愕,一怔之下,同样突然大叫道:“马师兄是你!” 别墅门一开,里面走出一个光头尚,身着黄袍,肩披大红架装,年纪也只能看出七十余,只见他不似一般僧侣的风度,又是哈哈大笑道:“师兄已在五十年前出了家,师弟还提什么姓?” 西门奇认出正是他的师兄,不禁激动的冲过去道:“师兄,我当你早已仙去了!” 老僧大笑道:“师兄对你可不是这个看法,知道你终有一天再出吕梁山!” 西门奇叹道:“当年弟被围攻之事,师兄没有误替弟入邪途?” 老僧忽然正色道:“师傅临终有遗嘱,说你永远不会走入邪途,不过指出你的杀孽太重,非经太难磨折不可,因此师兄我只好袖手不管!” 西门奇大笑道:“原来有这个原因,弟还当师兄有了误会啊!” 老僧领他们走进别墅,拱手道:“坐下罢,这两个孩子是谁?” 西门奇忙向两小道:“你们已听见了,不必我再引见了,快见礼!”他见两小行过礼后再对老僧道:“师兄,你可听说武林后起奇人名叫‘飞龙’这字号吗,他们就是飞龙的弟子,是两个了不得的娃娃!” 老僧哈哈笑道:“原来是郑少施主的传人!”他把两小扶住笑道:“孩子,令师在十日前就到过这里,那是去京师时由此经过!” 西门奇啊声道:“原来师兄已会过他了!” 老僧道:“师弟莫非是追查九天魔光的五徒而来?” 西门奇点点头道:“他经过这里了?” 老僧道:“她已死在寺后!” 西门奇惊奇道:“是如何死的?” 老僧道:“自焚而死,还不到一顿饭久!” 西门奇更惊异道:“师兄亲眼看到的?” 老僧道:“她一接近本寺时,为兄立即察出,是以暗蹑其后。” 西门奇道:“师兄可曾察出其自焚之因?” 老僧点头道:“为兄曾详细推测一番,确定为其因采补刚完而遭到一种非常神奥的异香所制,以致使其邪功反噬!自焚是邪功反噬的结果。” 西门奇突然向刘青燕道:“你吞了什么仙丹?” 刘青燕愕然道:“没有啊!” 贺绿茵接道:“师傅给我们吃了仙果,伯伯,这算不算仙丹?” 西门奇道:“自然仙果没有自主制邪的功能,那突可培植你们的内功!” 刘青燕道:“长生金阙灵液呢?” 西门奇惊异道:“你们得了苍鹰欲夺的东西?” 刘青燕忙将在龙门山洞的经过说出,之后问道:“难道燕儿在那树上运动时,居然发生了效力?” 老僧郑重道:“那就对了,这也是妖女命该如此,她一定是在不久前有过采补行为。” 西门奇道:“确是不错,她当时正收拾一个阴火教人,而且师弟早已知道那人即为西掠!” 老僧叹声道:“九天魔光乃是万年地火炼成,如被控制过烈,即起反焚!” 西门奇道:“妖女采补过后,未将邪火控制入丹田所致?” 老僧点头道:“如果她不疏忽,任何正满腔热情功力也攻不进去!” 西门奇道:“师兄,这种邪功难道毫无克制之法?” 老僧道:“师弟忆起当年师傅所提的两颗球名吗?” 西门奇啊声道:“师傅所提的‘神雷珠’和‘海神珠’可克制九天魔光?” 老憎道:“神雷珠内藏有‘五雷真火’,可以以火攻之,收以正攻邪之无上威力,但打斗时要在荒野,否则两火爆发时为害平民百姓,因为邪火一旦被散,该地方圆十里尽成火海!海神球则不然,球内藏有壬癸精英,凡是邪火凡火遇上,真如江河入海,吸取无遗。” 西门奇道:“师兄可知二珠落于什么地方。” 老僧摇头道:“神雷球在百年前曾落在峨嵋派,后来峨嵋派因此珠遭遇天下邪门一次偷袭之后,元气大丧,其珠亦下落不明。” 西门奇道:“海神珠呢?” 老僧道:“海神球更是千年前就毫无下落了,留下有只有武林中的神话。” 西门奇叹声道:“这样说,九天魔光可以任意横行了。” 老僧道:“师弟何必担心,武林中有个非常微妙的道理,那就是所谓‘相对循环’!邪派由励而衰时,正派中也就平,谈无奇了,如果邪派由衰而盛时,往往正派又应运而生,世同事没有绝对,目前邪门正当横行无忌之际,不但老辈人物全被引出,同时后被的亦如雨后春笋!” 西门奇道:“师兄认为九天魔光出世,那两颗神珠也会出现!” 老僧道:“论因果循环绝对不差,师弟留心江湖就是了!” 西门奇带两小在寺里过了一夜,第二天告别他的师兄,决心先往泰山一行,可是他这次不再急急赶路了,暗暗观察一些毫不起眼的武林人物。 一连三天,他们总共只行得一百七十余里,但在第三天中,确实见了不少南来北往的武林人物,不过他们所见的都是一些生面孔,这日到了清河城,那是近山东边界的地方了。 西门奇一看天色不早,同时似有什么发现,于是向两小道:“今天不走了,就在清河落店罢。” 刘青燕道:“伯伯,后面那个背黄色包行李的似在注意我们!” 西门奇道:“他有点土头土脑,显然是初跑江湖,同时包裹上的尘灰很厚,其中竟带了不少金银,这种人自己不懂江湖门道,他还注意别人!” 贺绿茵道:“他是什么人?” 西门奇道:“伯伯不是神仙,怎知道,不过他有一点武功是看得出的。” 刘青燕道:“跟上来了,伯伯,你老逗逗他看。” 西门奇笑道:“逗他干什么,人们到是应注意他后面那个骑驴子的老人,他才是有点名堂的人物!” 贺绿茵道:“那个老冬烘先生!” 西门奇道:“这人年纪不小,看来比伯伯还老,可是伯伯似未见过他!” 刘青燕道:“伯伯,你老到底多大年纪了?” 西门奇轻笑道:“你们看不出也想得到呀,伯伯在当年被围攻时正是壮年啊!” 刘青燕惊讶道:“伯伯有七十多了?” 西门奇点头道:“今年恰好七十!” 贺绿茵轻声道:“那老冬烘的驴子也很奇怪,看来走得慢,但如终能跟得上那个土青年!” 西门奇道:“那是一匹神驴,如果真个跑起来,只怕一天有走八九百里!” 两小同声吓叫道:“真的!” 西门奇道:“伯伯想起来了,好家伙,他是神驴齐五狱……” 刘青燕诧异道:“伯伯认得他了?” 西门奇摇头道:“不,他在伯伯出道时早归隐了,算来他已有百多岁了!” 刘青燕道:“那他与太上君是同时人物!” 西门奇道:“算来是不错,他是山神、土地的师兄!” 贺绿茵啊声道:“山神、土神!” 西门奇道:“这是字号,你不要惊奇,这两人是太上君的旧时属下,可是论武功不及这神驴十分之七,同时这神驴还瞧太上君不起!” 贺绿茵道:“他大概知道太上君被害了才出来的?” 西门奇道:“这不见得,太上君与其毫无关系,不过他出来了,只怕还有几个也会出来,奇怪,他们出来作什么,他们从来不管武林是非。” 刘青燕道:“莫非是九天魔光引出来的?” 西门奇道:“他们同样不是九天魔光的对手他们擅长剑术是出了名了,论正功,在武林之中算他们是顶几尖的人物!” 刘青燕道:“土青年来了,我来逗他!” 那个土头土脑的青年只有数丈远了,不过这时已到城门口,往来的人群开始摩肩踵背了,他无法接近。 西门奇轻声道:“当心,有个家伙要扒他的包裹啦!” 刘青燕和贺绿茵都看到了,他是一个中年狡汉,鬼鬼崇崇的,拼命在人群中挤,只想向那土青年接近。 西门奇急急道:“你们不要管,看他如何下手!” 正在这时,猛见那个中年突然痛叫一声! 刘青燕徒然一震,一拉西门奇道:“伯伯,你老看到魔头?” 西门奇微微一笑,故意道:“你有什么发现?” 贺绿茵接口道:“神驴在后面弹出一股指劲,恰好打到那扒手的鼻梁上!” 西门奇点点头,暗忖道:“这两个孩子大出我的意料之外啦,他们的内功似超过了我的估计太多了!” 那个扒手被打了一下,痛得抱头就跑。一钻退开不见了,呆是那个土少年似一点也无知觉。 进了城门,人群松啦,西门奇有意;至那青年跟着,他向两小道:“我们就在前面那店子住下罢,看他来不来!” 刘青燕向前一看,确见右面有家客栈,同时门口还飘着酒帘,显然酒楼兼客栈两用之店。 那青年倒是有点古怪,他不但不再注意这三个老小,同时还加快脚步,居然走到前面去了,甚至有点巧合,讵料他先进了那家店门。 刘青燕噫声道:“他知道我们要住哪家店吗?” 西门奇道:“管他,我们进去时,先吃饭,后家房间!” 到了店门口,耳听后面蹄声得得,妙!那神驴齐五狱也到了! 贺绿茵见他走近了,这才看清楚,觉得他老得非常滑稽!一口鼠须总共不到五十根,面上全是深深的皱纹,眼小鼻梁大,满口似无半颗牙齿了。 西门奇不理会,带着他们直奔楼上,先找个雅座坐下,叫来酒保,吩咐要上等酒菜。 那土青年竟先在座了,他就在雅座的近处左边。 不一会,那神驴也上来了,从雅座的帘子里看得很清楚,他竟靠着那青年的邻座坐下。 楼上的客人真不少,闹哄哄的、半数都是江湖人物! 靠雅座的右面一桌,这时坐着三个默默的人物,他们是三个中年豪客,随身都着显明的武器,两个带剑,一个双刀,个子粗壮,神有怡然。 从外面看雅座是看不见的,可是由雅座看外面却一目了然,西门奇就对着两小轻声道:“这右面三人你们见过吗?” 两小想了一下,接着却摇头。 西门奇道:“他们是边疆人,为有名的伊犁三豪,为哈萨克大勇士,勇武好游,见多识广!” 刘青燕道:“他们不开口,又改了内地衣装,你老不说,真的看不出!” 西门奇道:“就是说话你们也听不出,他们懂得各地的语言!” 就在这时,楼上忽又上来了一批食客,其中一个竟就是那个扒手!更妙的是,他那鼻梁已肿成胡梢大了! 刘青燕一见,急忙向西门奇道:“伯伯,他还敢来?” 西门奇道:“他不知道谁打他,同时又未被土青年看到,有什么使他不敢来?” 贺绿茵讶声道:“他向伊犁三豪桌前走来了!” 西门奇笑道:“听他们说话,双方绝对不是要好之人!” 他猜得不错,忽见三豪之一口带讥笑之意起身道:“四只手,近来发福了!” 他是看到那扒手面青鼻肿,说话很损! 那扒手没有理他,也不是向他们而走,原来竟是向土青年身后坐下了! 刘青燕听那扒手之号,不禁一愣,忙向西门奇道:“伯伯可知他是谁了?” 西门奇似亦怔了一下,皱眉道:“该不是他?……” 贺绿茵急接道:“伯伯知道这字号?” 西门奇道:“如果这字号没有两人,那他就是你们所得‘长生金阙灵液’之人的师弟,而且是个非常毒辣的家伙!” 刘青燕道:“燕儿正有这个揣测,听说他还有四兄弟,不过老大蒲元已死了!” 西门奇道:“伯伯听到消息,蒲元是死在苍鹰的手里!” 贺绿茵道:“伯伯杀死苍鹰时,难道没有追问他夺取长生金阙灵液的事?” 西门奇道:“伯伯下手太快,并非先擒后杀!” 刘青燕道:“这四只手还有三个师兄弟,听说一个号‘海底针’,一人号‘千脚虫’,还有一个号‘三角牛’,都是毒辣之人!” 西门奇点头道:“这个四只手在城门口未得手,大概仍不死心,等会他又会挨揍了!” 贺绿茵道:“那神驴还会管闹事?” 西门奇道:“那古懂作事不会虎头蛇尾,他不管则已,一管就要管到底!” 贺绿茵道:“这四只手不是一个普通黑道人物,他怎会在乎这土青年的财物,凭他的能力,何处不可下手?” 西门奇闻言,豁然会意道:“对了,金银财宝,决非四只手所需,然而这青年身上还有什么重要东西?” 刘青燕道:“可惜侯步不在这里,否则由他去动动脑筋!” 西门奇笑道:“螳螂捕蝉,我们可作黄雀在居,如果那位四只手不落空,我们再从他手中夺过来!” 贺绿茵道:“有神驴监视在暗中,只怕四只手无希望!” 酒地数巡之后,忽见那‘神驴’齐五狱突然走向那土青年面前来了,他装出酒醉之态,一手折折土青年的背上道: “老弟,你不用喝醉了,当心遗失行李!” 土青年回头看着他,急忙起身道:“老人家,你请坐,晚辈不会喝醉酒的!” 神驴哈哈笑了两声,也不客气,一颠屁股,就在土青年侧面位上坐下,又道:“老弟,看情表,你是初次出远门吧?” 土青中诚声答道:“老人家,晚辈确是出门不久啊,你老真好眼力!” 神驴大笑道:“你由那儿来?” 土青年道:“晚辈是蜀地人氏,还是第一次出远门。” 神驴点头道:“四川的好地方,老弟,这次出门有何事故?” 土青年道:“晚辈这是奉命入江湖,一方面找寻师兄和师弟,再则也是为了长点见闻!”他说着忽然叹声道:“老人家,江湖真难跑,不但千奇百怪,而且危险重重!” 神驴哈哈笑道:“老弟,你真是老实人,不知找到师兄弟否?” 土青年摇头道:“一连数月了,唉,连一点消息都听不到!” 神驴正色道:“令师兄弟叫何字号,有姓名吗?” 土青年认真道:“字号姓名当然有,不过,老人家,恕难奉告!” 神驴啊声道:“有什么说不得,说出来,老朽也许能指点你去找?” 土青年道:“老人家,晚辈出让时,家师曾一再吩咐,他老人家说,晚辈师兄在江湖上仇人太多,说出来不要紧,但被他们的仇人一旦知道了,恐怕有人在暗中加害晚辈!” 神驴啊声道:“有理,有理,那就难怪你不肯说了!” 土青年提起酒壶,满满的给神驴齐五狱倒下了一本,恭敬道:“老人家,几个月,晚辈尚未与人谈过这么长的话,今天也许与老人家有缘,晚辈敬你一杯!” 神驴端杯大笑道:“有缘两字太妙了,干杯!” 两人相对一饮而尽,土青年再倒满,笑道:“老人家,看您老是老江湖,晚请求多多指教!” 神驴大笑道:“老弟,论经验,老朽自然比你多一占,不过这也是跑出来的,你如到了老朽这把年纪,同样见多识广了,指教不敢当,不过老朽要将古人所说的一句话纠正过来告诉你,因为这句话从古到今都是搞错了的。” 土青年讶然请教道:“老人家,是哪一句话?” 神驴道:“古人说,‘出门人望前途’这句话!” 土青年唬声道:“出门人谁不望前途?” 神驴正色道:“老弟,有多少出门人就被这句勉励之言给误了生命啊!” 他这一作古正今的大声正色,不但使土青年愕然不解,甚至使整个楼上的食客都莫名其妙的发愣。居然都把目光注视过来,全楼突然清静下来! 神驴不管别人,他端起喝了一口酒,接着向土青年是叹声道:“老弟,出门望前途简直是句废话,谁不望前途,哪个不希望前途远大,这句话对于出门人毫无助益!” 老人说到此,伸手兵了一筷子菜,飞快送进嘴里、接下去道:“我老人家硬把这句话改过来……” 老头子被那一筷子菜给堵住了喉咙,显然说不下去了!土青年似会意的接口道:“老人家,您老的意思是出门人望后路?” 神驴突然大笑道:“对是。老弟,你今后记住这句话。我们江湖人最重要的是多看后面啊。” 话里有因,在座的没有不是江湖人,尤其是伊梨三豪,这下更大声叫起来道:“有道理!” 他们口中在叫,眼睛却注视四只手! 土青年似仍不明白,他怎知神驻在点醒其当心暗算呢! 神驴见他太老实,忽又哈哈笑道:“老弟,你一路出来,不知见了些什么古古怪怪的东西?” 土青年叹道:“江湖五花八门,简直一言难尽!” 神驴点点头,陡又郑重道:“老弟,一个人到底有几只手!” 土青年吓声道:“人总有两只手啊!” 神驴大笑道:“那老弟真是孤陋寡闻了,江湖上不但有三只手的,甚至还有四只手哩!……” 他的话还未住,那四只手突然跳起来大怒道:“老贼,你想找死!” 土青年一听背后有人冒火,他不知从那儿来的精灵,身一闪,其快如电,更奇的是他在闪身之下,不知如何竟把四只手打了一个大耳光,响声又清又脆,全楼的食客都听到了,可是竟没有一个人看以他动过手!这时他面对四只手冷笑道:“阁下不但在人后突发惊扰,而且出言难听你还不给我滚!” 四只手这时全身发起抖来,他的嘴里汩汩的流出鲜血,很奇怪,他被打了这样一起重耳光,讵料竟低下了头!一言不发,转身就朝楼下奔去。 神驴似也被土青年适才的动作给愣住了,半晌才哈哈笑道:“老弟,好功夫,硬是要得,格老子打得好啊!” 土青年毫无得意之色,只见他叹声道:“老人家,刚才不是晚辈随便出手打人啊,而是他在怒骂之际竟想扒晚辈的东西呀!” 神驴闻言,竟然大惊!显然四只手的举动,竟连他也未看到! 第二十八章 抢木球 土青年一举惊四座,所有的食客霎时全被震住了! 神驴齐五狱口虽在笑,心中似也莫测土青年高深了,他装作酒足饭饱,起身笑道:“老弟,老朽要告退了!” 土青年也不再坐,叫来酒保,他连神驴的帐也一起给算在自己名下,再向神驴拱手道:“老人家,咱们一道走罢!” 神驴齐五狱哈哈笑道:“好,好,咱们可真成了朋友啦!老弟,你今晚不住店了!” 土青年摇头道:“刚才那人临去目吐毒焰,晚辈算定他还要前来找麻烦!” 神驴道:“你怕他干啥?” 土青年道:“不是晚辈怕他,而是准备和他在路上见面,这样免得惊扰城内良善!” 神驴大笑道:“原来是这个道理,好,咱们那就赶夜路!” 他们说着向楼下走,这时雅座内的西门奇立刻向两小说道:“走,我们暗中盯着!” 刘青燕问道:“伯伯,那土青年动手时,你老看到了吗?” 西门奇点头道:“他真的出奇,连伯伯也佩服他三分,燕儿,这人表面非常土,其实他是块浑金摸玉,其来头必定不小。” 贺绿茵道:“他打人的功夫必有名堂!” 西门奇道:“似是传闻的‘大罗掌’!但这功夫早在千余年前就失传了,怎会被这土青年学到呢?” 刘青燕道:“古时奇功八九都有秘笈遗留下来,这人能得奇遇!” 西门奇点头道:“除此不可解,我们走,倒要看看他的根底!” 追出城上,不久就看到神驴和那土青年的背影在前面,他们走得不快。 刘青燕轻声道:“伯伯,我看四只手单独是不敢再来了!” 西门奇道:“也许他把其他三师兄弟一齐找一找!” 贺绿茵道:“我想起来了,四只手兄弟都是师傅要除掉之人,因为他们是叛贼插汉的得力手下啊!” 西门奇摇头道:“不,蒲元是的,这四人不是,他们虽为蒲元的师弟,但不为插汉所用!” 刘青燕道:“听说这四人的武功很高,同时又心毒手辣,可是这次那四只手为保不向土青年当面动手?甚至还叫滚就滚呢?” 西门奇笑道:“土青年那一耳光,打得神出鬼没,四只手是老江湖。岂有连这个风色都看不出之理,他如不乘机下楼,也许连命都没有了!” 贺绿茵道:“伯伯.蜀人隐居些什么老辈人物,难道你老没有个数儿,这土青年到底是谁的徒弟?” 西门奇道:“蜀中以巫山山派最优秀,在七十幽谷奇峰之内。不如有多少老辈武林暂隐其中,这是无法明白的事,伯伯所见的人虽多,但哪能全知道。甚至有些人根本就不在江湖上露过面的,一生不出江湖一步的大有人在啊!” 贺绿茵道:“我始终认为前面这土青年身上必有什么引人的重要东西,也许这东西已被四只手看到了!” 郑一虎笑道:“如果真被四只手看到了什么东西,那就容易查了了,伯伯可以找四只手一问就明白!” 刘青燕道:“四只手认得伯伯?” 西门奇摇头道:“伯伯的真面目只有你们知道,此外就是伯伯的师兄了,不过伯伯如果带一上面罩,那就完全不同了,伯伯的面罩与人不同,江湖上有头有面的人物,认得可就太多了!” 贺绿茵道:“四只手既然发现了重要东西,只怕他见了伯伯也不肯说实话啊!” 西门奇道:“他没有那种胆,就是四极四圣那种人一旦见?伯伯带上面罩,他们也不敢不说,四只手又是等而次之的人物了!” 两小早知他在当年的威风赫赫,真是震动了整个武林的人物,闻言同声笑道:“伯伯,我们去找四只手如何?” 西门奇道:“他如找到另外三个师兄弟,今晚非来不可,何必去找他!” 盯至近三更,忽见神驴和那土青年陡然不动了,贺绿茵口又声道:“莫非四只手真的在前途拦路了?” 西门奇道:“不,另外有名堂,我们快藏起来!” 刘青燕道:“为什么?” 西门奇道:“在暗中看情形发展!” 他带着两小,顺便隐入道旁林中,又轻声道:“你们听听!” 两小静神一听,同时诧异道:“前面莫非出了大事,竟有无数的武林人物满山遍野的奔驰!” 西门奇道:“也许是你师傅在泰山开会完了!” 一会儿,只见人影纷纷出现了,甚至有两条黑影竟由三人的藏处奔来! 刘青燕忽然认出那条黑影竟就是波斯王剑道格拉斯,罗马大剑培亨和希腊大侠杜吉斯,不由大诧,猛的迎出大叫道:“三位前辈快停,那儿发生什么事?” 杜吉斯一眼看到是他,噫声道:“阿燕,你在这里?” 其他两人也走过来了,刘青燕道:“我们准备去泰山啊!” 杜吉斯道:“不用去了,令师未到泰山就回头了!” 贺绿茵也走出问道:“没有开会了?” 杜吉斯道:“先到泰山的前辈老人们已遭九天魔光杀光了!” 西门奇闻言大惊,急忙行出,问道:“小虎呢?” 三位西方人不识西门奇,杜吉斯见他发问,不由一怔!忙将目光注视两小,欣然在猜疑不定。 刘青燕忙向三人介绍道:“这是我伯伯!” 西门奇忽觉自己太冒失,忙接道:“在下西门奇是郑一虎的忘年之交,三位大名,在下早已知道。” 三人同声惊喜道:“原来就是西门老哥哥,一虎早将你老大名说过了!” 西门奇笑道:“三位请说一虎现在哪里?” 杜吉斯道:“他在中途得知泰山事变之后,心中非常难过,同时也恨极了九天魔光,一心要找九天魔光拼命,可是他就会不到影子,及至到了济河城,谁料在该处竟听到一件非常引动武林的好消息,据说江湖出现了两个古怪人物,一个名叫雷公的中年人,他身上竟有古时奇宝‘神雷珠’那正是克制九天魔光的东西,天上他就是暗查那雷公去了!” 西门奇道:“另外一人呢?” 培亨接口道:“另外一个是位古董商人,据说这位古董商曾经拿了一颗木球竟救灭一次大火灾,但根据武林研制,那木球之内就藏有一颗‘海神珠’而这海神珠又是克制九天魔光的东西!” 西门奇道:“今夜此地满山遍野都是武林人物,难道已发现二珠之一由这方向出现了?” 杜吉斯道:“持有海神珠的商人已经杀死了,宝珠被夺,而夺珠之人不久又遇害,总之发生事情就在这个方向。” 西门奇啊声道:“原来江湖不但已知有两珠的事实,而且竟己出现了!” 刘青燕道:“伯伯,你老师兄的话全应验了!” 西门奇点头道:“我们必须立即展开找寻工作,只怕九天魔光比我们更急哩!” 杜吉斯道:“听说九天魔光有九大弟子!” 西门奇道:“是的,但她的第五徒弟已自焚而死,现在只有剩下八个了!三位一路要小心。” 培亨道:“承蒙关怀,在下等告别了。” 西门奇道:“老朽有一句非常重要的话,希望二个记着,那就是不可单独走,因为妖女大都好淫,人多她就不会下手!” 杜吉斯道:“这是为何?” 西门奇道:“这是九天魔光师徒一种习惯上的秘密,知者不多,老杜最清楚。” 培亨道:“这真是你老对在下等一大恩赐了!” 分别之后,西门奇忙向两小道:“我们爷儿三人要改变方法了,现在不分方向。信步而行,看有机会曾相遇那两个得珠之人了!” 贺绿茵道:“我们出去看看。也许那土青年亦被目前情形影响去向啦!” 西门奇道:“在这种情势之下,四只手兄弟就算到齐了,他们也不敢向土青年下手了,不过四只手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出了树林,已不知土青年和神驴的去向了,然而处处仍有武林人纷纷奔驰不停。 西门奇轻声道:“我们向北走!” 刘青燕道:“这方面动态不大啊!” 西门奇道:“愈是人少的方向,愈有问题,我们要抢先领头走,老跟着人家屁股后面,什么也休想发现!” 他带着两小提起轻功,一口气奔到东方发白才缓慢下来,这时已踏上去北京的大道。 当阳光升起的时候,刘青燕看到前面有二个高大的人影在移动,不由急忙向西门奇道:“伯伯.前面不是四只手吗?” 西门奇点头道:“是的,另外两个是他二师兄‘海底针’三师兄‘千脚虫’。但奇怪。单单不见‘三角牛’?” 刘青燕道:“他们走得慢,因何未去找上土青年?” 西门奇想了一下,忽然道:“你们在后面慢盯而上,伯伯到林中带面罩,决心赶过去截住他们。” 贺绿茵道:“伯伯要查问四只手因何注意土青年?” 西门奇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不怕他们不说实话!” 刘青燕道:“那干脆我们也赶过去,不过不现成就是了!” 西门奇道:“好,你们由右面山坡上去,伯伯向左面沟中追过去,可是你们要注意右面山坡一带,也许还有别人在暗中跟踪。” 分手后,西门奇即以如幻的身法闪下沟,他说在前面大道上出现了,不但多了一幅古怪的面罩,而并连原来那身衣服也换了。 西门奇的面罩却与一般江湖人的不大相同,他是由鼻梁中间分开,一半白色,一半黑色,连头带脖子都罩住,除了露出两只眼珠,其他部位一点都不露出。 这时四只手兄弟似已发觉了,他们一见,居然全都发起抖来,脚步竟突然不敢再前进了! 距离可不近,足有三四十丈远,但在他们是看得非常清楚! 在四只手后面的是身材修长的中年人,这时颤着声音道:“老四,我们之中,哪一个有毛病?” 四只手回头道:“二哥,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那修长身材的中年人冷笑道:“杀人王当了面,难道你还装着不识,他不出现则己,否则你我二人就不要活了!” 在他们后面的是个手短足细的小矮子,他不开口,但抢先向西门奇迎上去,边走边拱手道:“前辈,你老一定有所指教吧?” 西门奇发出阴阴的声音,确有使人不寒而抖的威势,半天才问道:“你号千脚虫?” 小矮子连忙道:“不敢,晚辈王洪!” 西门奇仍旧阴声道:“唤你四弟来!” 小矮子闻言心颤,暗忖道:“老四完了,妈的,他在什么地方惹火了这魔王……” 老二话也不敢说,回头大喝道:“老四,你上来,前辈有教训!” 四只手一听,魂已吓走了一半,两条脚竟不听使唤,半步都移不动了!面色由青变白,上下牙齿叩得咯咯声! 他身后的修长个子生怕误了时,伸手一带,拉住四只手大喝道:“混帐,原来是你闯下大祸,还不快去受罚!” 连推带拉,硬把四只手拉了上去! 西门奇一见四只手到了面前,沉声道:“老夫问你一句话,答出真情,也许例外不杀你!” 四只手实在立不住了,双膝一软,跪了下去,颤声道:“前……前……辈请指教!” 西门奇冷声道:“这几天来,你追一个土青年作什么?” 四只手这下更吓得连连叩头,颤声道:“晚辈该死,实在不知那青年竟与前辈有关!……” 西门奇大声呢道:“住嘴,不要说废话!” 这一喝,四只手的三魂七魄全被吓跑了,他再也说不出话啦! 那修长身材的赶紧接口道:“前辈,你老一定要查什么原因吧?” 西门奇道:“你是‘海底针’?” 修长身材的连忙道:“不敢,晚辈云林!” 西门奇道:“你老四要在那青年身上动什么脑筋?” 海底针林忙答道:“前辈,那青年身上的件宝物,可是老四尚未搞清楚是什么东西,不过那东西本为晚辈五师弟‘三角牛’所有,但被那青年夺去,甚至还将老五给杀死了!因此之故,老四一方面要报仇,同时当然要夺回那件东西。” 西门奇知道只能查到这里为止,再查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了,于是点头道:“量你们不敢说假话,不过老夫存言交代,如果你们一旦得手,那就当心再失去……” 言下之意,修长身材的海底会全会了心,急忙道:“前辈要那件东西?” 西门奇忽然哈哈笑道:“老夫这次出山,就是为了那件东西!” 海底针一拍胸脯,立即奉承道:“前辈,这事交给晚辈兄弟去办好了,得手马上奉敬你老!” 西门奇晤了一声,挥手道:“那就看你们是否有诚意,去罢!” 江湖有名的毒辣人物,一旦遇上了杀人王,同样如耗子见了猫,四只手兄弟不但大出意外的留下了命,甚至还侥幸得了一份差遣,这真是受宠若惊,他们连声答应,恭声告别而去。 西门奇取下面罩,望着三人的影子消失了,他向右面山坡招手道:“燕儿,你们下来罢!” 山坡上的林中竟没有回凌晨,谁料两小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西门奇立知有变。提功就朝山坡上冲去,口中大叫道: “茵儿。你们在那里?” 一面喊,一面向山上急奔。但一直就没有回音。及至山后,忽见远远的一条河岸上立着两小! 西门奇一见,心中宽,忖道:“这两个小把戏在那儿干什么?” 河个来往船只不少,西门奇在山上忽有所悟,立即向岸上奔去。他猜想两小一定发现什么船上有问题。 走近了刘青燕不要他问。抢先道:“伯伯。我们在山上看到一个雷公面的人物在这儿经过。也许就是传言得了神雷珠的那个家伙。因之我们就追了下来。讵料他竟在这儿搭船走了。” 西门奇道:“往下游去了?” 贺绿茵道:“不。往上游去了,我们伯伯伯找不到,因此不敢离开太远!” 西门奇道:“这是诸龙河的上游,发源于龙泉关。出龙泉关就是五台山。不管那人是否有雷公,总之我们不可放过他。” 刘青燕道:“那上青年身上据说有件宝物,可是不知是什么东西!” 刘青燕道:“我们沿岸追吗?” 西门奇道:“你认得他搭的船吧?” 贺绿茵道:“认得。有条小船,大概开出不到一里!” 西门奇道:“那人看到你们追他没有?” 刘青燕道:“不会,我们掩蔽追来的。” 西门奇道:“那沿岸盯着没关系!” 老少三人立即加快脚步,及至刘青燕指明河中一条小船后才慢慢跟着,西门奇望望前途。轻声道:“快到新乐城,我们当心。莫让他溜掉!” 贺绿茵道:“除非他的船靠了岸,否则他往哪儿溜?” 到了新乐城,往来的船更多了。同时又是中午时分,他们所盯的船真个在码头上靠岸了! 西门奇急急道:“快过桥,看他离不离船!” 两小抢出人群,刘青燕口头道:“伯伯,你老在桥上等我们好啦!” 郑一虎道:“不,伯伯在北端一家客栈内,你们回头就可找到!” 两小就声去后,西门奇慢慢向北桥头行过去,呆是当他快下桥时,讵料立觉有点不对!于是停身桥上自言道:“这是什么原因……” 原来他发觉人群里,街面上,甚至连河岸及船上都有武林高手出现了,而且都不是普通人物!更碍眼的是他当年所见到的也有大批到达了。 看了一会,忽又自言道:“等孩子回来再说,这两天可能有一件大事情发生。” 到了一家名佛缘客栈的店中,先定下房间,吩咐店家先送一壶酒,几样菜,独自在房中慢慢饮着。 酒还未喝完,刘青燕和贺绿茵已找进房来了,他们神情似很紧张,一见面,刘青燕即叫道:“伯伯,雷公脸的落店了!” 西门奇道:“你们急什么?” 贺绿茵急忙道:“我们发现街面上有点不对啊!” 西门奇道:“这也不值得紧张,伯伯早看出了!” 贺绿茵道:“那土青年和神驴居然也来了!” 西门奇道:“他们没有一定的去向,那还是被各路武林所吸引来的?” 刘青燕道:“不,我在他们后面听到变话,那神驴老头告诉土青年说,九天魔光师徒在这一块地方。” 西门奇道:“九天魔光师徒不但不进城,甚至不落店,她们有个习惯,住的是洞隙,走的是荒野!” 贺绿茵道:“那要避她们不是很容易?” 西门奇道:“江湖人不能永远住城市,总有出城的时候,否则他就不成为江湖人了。” 到了半夜,西门奇忽在打坐中察出房上有两个人正在谈话,声音虽轻,但连隔壁的两小也听到了! 三人不约而同,都由后窗闪了出去,店后是马房,三人在马房檐下会合,西门奇轻声道:“上面是土青年和神驴,神驴劝他趁这三更时离开。” 贺绿茵道:“房中已留下银子,我们就此跟上去如何?” 西门奇道:“不要追得过火,我们只在暗中旁观!” 说话之间,房上已闪出两条黑影,刘青燕急急道:“他们动身了!” 西门奇一招手,抢先上房,低声道:“他们奔城墙了,快追!” 追出城外,只见土青年和“神驴”齐五岳已提全力向前冲进。他们沿着河岸西奔速度快得惊人。 西门奇急向两小道:“快,否则会脱离!” 沿河都是树林,不怕被前面发现,两小同声道:“伯伯只管提功,我们赶得上的。” 西门奇轻笑一声,身如电闪,不时回头注意两小。 这又大出西门奇的意料之外,两小在他后面,竟是如影随形,丝毫也不落后,居然走得非常轻松! 这样如电的速度奔了两个时辰,岂知竟奔了百多里,西门奇忽见前途又有城池了,回头道:“前面是阜平城,他们似有绕路再进之势!” 刘青燕道:“我们后面是什么人跟着?” 西门奇道:“何止后面,右边也有,河那面沿岸也有,大概都是追近上青年的。” 贺绿茵道:“我们被夹在中间,这怎么办?” 西门奇道:“过了阜平城全是山区了,到时不怕被发现啦,人家不会留心我们,他们只知我们也是追赶土青年的!” 绕城而过之后,土青年与神驴不见了,原来他们离开河岸。首先奔进山区啦,西门奇忽然向两小道:“快随伯伯来!” 刘青燕道:“不追了?” 西门奇道:“不,离五台山不见了,土青年不会再进啦,他可能会停在前面等候追赶之人,因为东方已发白了。” 进入山区不到三里路,忽觉前后左右都是黑影闪动,西门奇知道各路追赶的人物全到了,他向两小道:“土青年遭到四面围困了,这显然是身上的宝物已把武林人都吸引动了!” 刘青燕道:“伯伯早料到八分,那是二珠之一了。” 贺绿茵道:“我们不下手吗?” 郑一虎道:“先下手的是傻瓜,凡有经验的武林人,莫不要等到相争到最后才伸手。” 前面渐现一片森林,返料就在这时,突闻森林发出一声惨叫!西门奇闻声一怔,大叫道:“土青年已展开杀机了!” 刘青燕道:“不会罢,他不是一个乱杀人的人!” 西门奇道:“有神驴在他身旁,下手定有分寸,神驴不管,被杀的绝非好人!” 言未尽,又有数声惨叫传出,西门奇待手两小道:“前面是古松林。最利偷袭,你们当心,情势一乱,我们也会偷袭!” 西门奇道:“看不见动手,这怎么办?” 西门奇道:“打斗一到后来,自然会挤到一处去,那时还怕看不到吗?” 阳光高升了,森林中渐觉分明,西门奇忽然看到前面有一片数亩大的空地,这时空地上立着两个人,那正是土青年和神驴,不禁低声向两小道:“不要动了!” 刘青燕道:“空地四面林内部是人!” 西门奇道:“土青年遭困了,他在等谁先出去!” 贺绿茵道:“但无人敢上啊!” 西门奇道:“刚才被他杀了不少人,这是先声夺人之计,现在困他的要郑重出手了!” 刘青燕道:“神驴坐下了,他为何要协助土青年?” 西门奇道:“协助是假,他可能亦存了最后才伸手的诡计!” 贺绿茵道:“只怕土青年尚未察出他的真情哩!” 西门奇道:“神驴似也不敢妄动,这证明土青年的武功非常高深了。” 忽听土青年大声喝道:“哪个再出来,别装缩头乌龟了!” 西门奇见他连喝数声无人满面,暗笑道:“我也被骂了!” 土青年一直未下重手,看情形,他似不愿杀人,否则岂有老无死伤之理! 突闻左面林中有人答话道:“朋友,你身上助东西到底是什么?” 土青年冷笑道:“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但你们这样死迫不舍,难道还不清楚,既不清楚,那又为何向我抢夺?” 左面林中那人嘿嘿笑道:“四只手要她的东西,那不是平常之物,你把他掷出来,我们放你走!” 土青年大怒道:“有种的就来夺,哪怕是个不值半文钱的东西,要想叫我交出,就别作梦!” 忽有红彩一闪,突由空中落下一个女子,恰好落到土青年面前数十丈处,只见她格格笑道:“什么东西?给姑奶奶我看看!” 落下的是个二十许的少妇,风骚满面。西门奇一见,不禁急急向两小道:“不好,九天魔光的六徒弟到了,她是梦中仙!” 刘青燕道:“那怎么办,她会夺去啊!” 西门奇道:“如果宝物不是两珠之一,那土青年就算死定了,倘若是两珠之一,那才真妙,梦中仙不但不敢夺,只怕她才是死期到了!” 贺绿茵道:“那好来作什么?” 西门奇道:“显而易见,她也搞不清是什么东西!”一忽见土青年冷笑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给你看?” 忽见神驴从地上跳起,他走到土青年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话,之后又退后坐了下来! 土青年眼睛一转,接着又向女子冷笑道:“你过来!” 梦中仙格格笑道:“你这人有点占怪,叫姑奶奶过去干什么?” 土青年道:“过来给人东西看!” 梦中仙噫声道:“难道你想占姑奶奶的便宜,那就当心你的小命!” 土青年冷声道:“你如不敢走近我,那你就快点滚!” 梦中仙哟声道:“好大的口气,姑奶奶倒不信邪!” 她轻移莲花步,摆动杨柳腰,真的向土青年慢慢行去! 忽然,只听神驴在土青年身后道:“小兄弟,可以拿东西给她着了!” 土青年忽然探手,顺势掷出一颗木球,大喝道:“你如果是九天魔光的徒弟就该死!” 突见那梦中仙不由惊叫一声,转身就逃! 但奇事出现了,只见土青年的木球尤如被吸住一般,紧紧的盯住梦中仙的背心,如影随行,竟不掉落地上! 神驴突然大叫道:“海神珠!” 他比土青年还快,如电追去! 土青年大喝道:“老头子,你不能抢我的!” 他起身虽慢,但一下反抢到坤驴前面了! 西门奇一见,大声道:“孩子快,梦中仙走不到三十里就会死亡,我们开始夺宝!” 他这一声叫,两小如风追出不算,整个林中动了,所有藏在暗中之人。霎时齐发大喝之声,真如潮水追围而去。 森林太广,那梦中仙又惊得慌不择路,尽在林中钻!一会儿,整个森林乱得一切槽。在一处谷中,土青年始终迫住梦中仙不放。结果他拼命冲近,猛地一掌,竟把梦中仙打翻在地,同时夺回了木球!可是在他后面的神驴却双拳并举,全力向他打去。 土青年一觉后面有异,闪开数丈,大喝道:“老头子,你敢抢!” 神驴哈哈大笑道:“年轻人。东西送我老人家如何?” 边说边进攻,似已展开全力了! 土青年这时不回手,大喝道:“你老如再不住手,那就休怪晚辈失礼了!” 这时四面八方都挤到谷中了,可是神驴愈攻愈紧,致使土青年再无闪避之地了!忍无可忍。土青年大怒,随即放手回敬! 挤到谷中的各路武林人物,这时一见打得如此猛烈,居然也不顾一切,全都冲上,讵料全向土青年抢夺! 西门奇带着两小也到了,一见情形大乱,急忙喝住两小道:“不要学他们的样,我们在一旁冷静点,这样抢不到东西!” 刘青燕道:“土青年恐怕敌不住这几百人围攻啊!” 西门奇道:“他的武功比神驴还高,人愈多,对他愈有利!” 四周林中似越到越多了。渐渐的挤出林缘,西门奇一看,竟连树顶上也是人头拥挤满了,不由向两小道:“你们留心查查看,其中有我们自己人否?” 两小四面一注意,贺绿茵惊叫道:“师伯母和师母就在右面树枝内隐藏着!” 刘青燕道:“师伯由我们后面来了!” 西门奇抬头一看,确看见巫山神君缓缓由林里走过来,不禁笑迎道:“大弟,看到一虎吗?” 巫山神君见问道:“大哥,一虎虽未到,但他一定闻声赶到的!” 西门奇道:“二珠之一已在那土青年身上,你作何处置?” 巫山神君笑道:“看他不是黑道人物,我们如何下手?” 西门奇道:“当前之势,以他的高强武功,似不可能被人夺去,我们不下手,该珠就无法得到,没有该珠,我们拿什么去收拾九天魔光?” 巫山神君道:“此珠不得,另一颗已有希望!” 西门奇闻言欣然道:“大弟查出哪一颗的落处了!” 巫山神君道:“那个持有之人现由阜平城偷偷的奔往五台山去了,其人形态真象个雷神,但目前还不知他有多高的武功。” 西门奇道:“雷公在阜平城现身之事,燕儿和茵儿也已发现,不过那人所有之雷神珠却与这土青年的海神珠,在夺取时不大相同,海神珠只对一切凡火邪火有吸收作用,但对有武功之人毫无妨碍,然而那雷神珠却有攻敌之威,因之老大哥我在阜平城不敢迅速向雷公下手。” 巫山神君点头道:“雷神珠的作用。愚弟已听无敌神说过了,也就不敢冒失,让那雷公悄然而逸。” 西门奇道:“要对付雷神珠,只有海神珠才可抵抗,所以找对海神珠已下了非夺不可的决心!” 巫山神君道:“此人似是刚出道的角色。但不知能否用善言说服?否则那就只有下手了!” 西门奇道:“他说他是奉师命来找师兄师弟的,但不知其师兄师弟又是谁呢?如果能查出他的师兄弟,那就好办了。” 巫山神君道:“由其品性上看来,估计其师兄弟不是黑道人物。这是一条好路。” 西门奇道:“目前之局,首先须把围攻的人赶后,然后才能和他善言开导。” 正当他们谈论之际,突闻空中有人大喝道:“各路朋友听着,现在请大家住手,这不是争夺的时候了。九天魔光师徒全部离此不远了!” 群象闻声,除打斗的外,没有不抬头注目。人人惊望着空中。 就在这同时。突闻刘青燕大喜叫道:“师傅来了!” 空中真个出现了郑一虎。只见他缓缓落下地面,又喝道:“诸位听到没有?谁不住手,那就莫怪在下不客气了!” 首先闪出斗场的竟是神驴齐五岳,忽听他大笑道:“小子。你没看到我老人家?” 郑一虎闻言一怔。显然他真没注意,立时忽然朗声笑道:“原来齐老也在此?” 齐五岳大笑着:“怎么着。你小子千嘱万叮,硬要我老人家替你找两颗珠子的下落。现在找到一颗了,岂知你又不许我老人家下手?” 郑一虎哈哈笑道:“失礼,失礼,齐老,这位老兄不似邪门人物。我们不必动武!” 也许在打斗之中有不少见过郑一虎了,这时都纷纷退出斗场,人人面惊愕之情! 西门奇首先冲出,大叫道:“贤弟,你真来得突然啊!” 郑一虎一见是他,如飞走迎,大笑道:“大哥,你真稳得住,居然藏在林中未出手!” 西门奇大笑道:“那还不是与你有同样见解,这青年并非坏人啊!” 郑一虎道:“大哥,这位神驴老是不认识你?” 西门奇大笑道:“老哥我没有带上面罩。他当然不识!” 神驴闻言,立即走了过来,向郑一虎道:“这阁下是谁?” 郑一虎微笑道:“八成是你的老朋友,不过这里不便见告!” 神驴忽然似有所悟,一步跨近西门奇在前。轻声道:“丹枫岳不向在下下重手的就是你阁下?” 西门奇大笑道:“齐兄好记性!” 神驴突然跳起道:“你为何手下留情?” 西门奇道:“你的耳朵不软,没有听附和之言!” 神驴激动道:“你没有死,这就免我内心不安了,贤弟,我齐五岳的想象没有错,你是个真正有血性的男子,当年大家冤枉你,我齐五岳就是一百个不相信,现在证明一点错不了!” 西门奇握住他的手道:“你今天向土青年动手,却几乎使我误会了,原来你是替一虎弟出力啊!” 齐五岳道:“那小子武功高极了,但这件宝非迫他交了不可,在他手中不能办事啊!” 郑一虎道:“逼是可以,但不可伤他!” 巫山神君这才走近其弟道:“一虎,你打算怎么办?” 郑一虎一见亲兄,忙迎道:“哥哥,他太忠厚了,又无江湖经验,他还非常古板,只怕不听别人劝告哩!” 西门奇道:“你先把旁人赶开,向他试试看!” 郑一虎点点头,转身向斗场行近,再次大声道:“诸位如果不听劝告,那在下只有动手了!” 场中仍有几十个高手在猛烈围攻,显已打出火了,郑一虎喝得退! 土青年一直未下重手,看情形,他似不愿杀人,否则岂有无死伤之理! 郑一虎看势喝不退,他忽然一闪身,真正比电还快,错眼就进入人群,紧接着,那些围攻的竟如掷皮球一般,一个一个的被郑一虎抓着向外掷,霎时惊叫之声四起! 被掷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可是他们被掷出一点未受伤,不过却惊呆了,因为他们毫无反抗之力,简直不知自己因何被抓掷出的! 须臾之间,斗场全空了,只有那土青年一人立在场中,但他也愕然发呆啦。 郑一虎笑道:“阁下贵姓?” 土青年眼看这个莫明其妙的家伙比他年纪还小,怔怔的答道:“我名高式,你也要抢我宝物吗?” 郑一虎道:“现在知道你身上之宝物有何用处?” 高式道:“现在知道了,可以对付九天魔光!” 郑一虎道:“你懂得如何用法?” 土青华高式摇头道:“不懂!” 郑一虎道:“此珠本身不是水的。目前只是合在水球中罢,对付九天魔光,不似对付他的弟子。那要把控制的木壳取下。当使用时还要有无上的真力才能制九天魔光于死地!” 土青年高式道:“凭我的武功如何?” 郑一虎道:“凭你的武功只能对付九天魔光的弟子!” 土青年高式冷笑:“那我还有一个师弟武功更高。我可以把神珠交给他使用!” 郑一虎道:“令师弟是谁?” 高式摇头道:“我不能见告!” 郑一虎道:“目前九天魔光己大展毒手。害人已不计其数,如果等到阁下找到今师弟时。那又不知有多少人冤枉死亡了。” 高式道:“任你怎么说,我的东西不会送给你!” 郑一虎道:“阁下太固执了,那在下只有向阁下动武了!” 高式突然退开道:“试试看吧!” 一虎这下真是骑虎难下了,他怎么也不忍向这老实无邪的人下手、心中真是犹豫不决……! 巫山神君忽然走出道:“老二,让我来向他招架几手!” 郑一虎道:“哥哥。你恐怕不能称心如愿哩!” 巫山神君人笑道:“老二,我还没有真正打过一次真正的硬架哩,如此持来,这是第一次尽情干一场啦!” 郑一虎退开笑道:“哥哥,他打完尚未多久,再休息一下吧!” 土青年高式大叫道:“刚才我未使出七成力,不必休息!” 巫山神君笑道:“好吧,多少仍占你一点便宜!” 他说完一招攻出,真是快到极点! 高式毫不闪避,大喝一声,横推一拿,立抢上风! 郑一虎退到郑一虎和神驴身边笑道:“这土青年到底是什么人数出来的?” 神驴哈哈笑道:“我老头子和他同伙这么久了,可是始终套他的实情不出,不过他承认武功是自己炼成的!” 西门奇道:“那他所说的师傅又是什么意思。” 神驴笑道:“他所谓的师傅只是教他读书的先生而已,因为他是那教书先生在深山之内收留的野孩子,当他未拜师时。据说连话都不会讲,简直与野兽无异哩!” 郑一虎道:“打到紧张之际了!” 西门奇哈哈笑道:“一虎,你哥哥恐怕已使全力了,那小子真正有两下!” 郑一虎道:“哪些看来,凭他去对付九天魔光也可以了!” 神驴摇头道:“不,他太老实,叫他去对付狡猾的九天魔光非上当不可!” 斗场南面来了一批女将,刘青燕和贺绿茵欢叫迎出! 来的是巫山神君和郑一虎的未来妻室。最前的是申瑶,只见她带着众女向西门奇和神驴见礼道:“二位老哥哥,当前是一局什么打斗啊?” 神驴齐五岳道:“算是一场和平之斗吧!” 金骷髅陶蓉叹声道:“这是什么时候,九天魔光就在不远哩!” 西门奇道:“那土青年不肯交出宝珠,这是没有办法呀!”银色魂吕素道:“叫一虎弟出去不就行了!” 郑一虎摇头道:“吕姐,我如何忍心下手,你不看他多么老实!” 吕素道:“你不伤害他的生命就行了啊!” 郑一虎摇头道:“吕姐,你看错了,对付他这种功力,其结果只有两条路,一就是杀死,再不然就休想夺到手!” 西门奇道:“他的功力太深,施功伤他恐怕还不容易!” 忽然只听巫山神君在叫道:“老二,我无能为力了,他和我的功力不相上下!” 郑一虎闻言,哈哈笑道:“哥哥,这可过瘾了!” 巫山神君道:“他的潜在神力使他毫不疲倦,还是你下来吧!” 郑一虎道:“再斗一个时辰看看,他如照样不倦,那他可以对付九天魔光了!” 那土青年忽然接口道:“我不管你们的事,谁替你们出力!” 郑一虎闻说他不肯去斗九天魔光,不由向二老道:“他太固执,那只有硬夺了!” 西门奇道:“慢点,星宿圣母来了,看情形,她有什么重要事情而来。” 大家闻言一看,只见左林中走出一个白发婆婆,那确是星宿圣母。 郑一虎立即迎出道:“前辈,你老也来了!” 老太婆不接活,她反向斗场在叫道:“高式,你快停,那是你大师兄!” 这句话把全场惊住了,只见那土青年猛的一闪,惊叫道:“姥姥!” 巫山神君立知有异,火速住手! 星宿圣母迎着土青中呵呵笑道:“前辈,这是怎么一回事?” 星宿圣母大乐道:“一龙,你怎知其中原因啊!令尊在巫山出关不久。他就收了这个傻小子!不到一个月,令尊想念你们兄弟两人,于是就派高式出山来寻!” 这篇话,霎时引得郑一虎这面的人全围过去了! 土青年时更呆如木鸡,他怔怔的看着巫山神君。 星宿圣母哈哈笑道:“傻小子,你还不认亲,他是你大师兄!” 高式立即见礼道:“大哥,我在找你啊!” 巫山神君扶住他道:“贤弟,你的功力好高呀,大哥我打你不过哩。” 高式道:“大哥,飞龙弟来了吗?” 郑一虎急忙向他见礼道:“我就是呀!” 高式猛的扑上道:“就是你!” 巫山神君道:“者二,他其貌不扬,名声可不小是吧。” 高式喜极了道:“老三太美了,怎说其貌不扬哩!” 大家见他老实得可爱。不禁齐声大笑! 巫山神君又把众女和侯靖。牡丹,及两小都一一介绍,过后再引见众老,但这时四周的外人竟偷偷的走光了,也许他们都不好意思之故。” 郑一虎笑对星宿圣母道:“前辈,你老怎会认得我二哥?” 星宿圣母笑道:“你托老身带仙果送往巫山给令尊时,恰好高式是出门之时,当时他还不肯放老身入山哩!” 高式接道:“巫山经常有些下明人去寻师傅。我怕是师兄和师弟的仇人,因此你老去时才制止!” 西门奇笑道:“巫山有你把守,难怪一直很安全,可是你出来就空虚了。” 高式道:“师傅吃了仙果,又把我得到的几部秘笈全练成了,他老人家的武功恐怕还比我强哩,哪个敢去找麻烦!” 星宿圣母道:“去的邪门可多哩,不过都没找到襄王洞!” 郑一虎道:“家父仍在巫山?” 星宿圣母道:“不,焉耆、讵善、吐吐番、干阗、和阗、阿克苏等等各部现已大联合,集兵百余万,玉门关已危在眉睫,令尊为了报答朝廷赦免之恩。现已单人匹马赴西疆去了。” 巫山神君大惊道:“爹爹一人前去何用?” 星宿圣母道:“令尊也知一人前去无补于事,因此叫老身前来吩咐你们兄弟火速去。” 郑一虎道:“九天魔光不除,只怕连北京也会震惊,这真是进退两难了。” 西门奇道:“事不宜迟,你就拿了高式的海神珠去寻九天魔光吧!” 星宿圣母道:“九天魔光师徒现在五台山的西台峰下,那儿已布下魔光大阵,我们就一齐去攻吧!” 巫山神君立即道:“一虎快领先,晚上必须赶到五台山。” 郑一虎由高式手中接过木球,招手侯靖和两小道:“你们跟我先走!” 西门奇道:“你带他们何用?” 郑一虎道:“额头如果人太多,九天魔光也许先已察觉,一旦她在暗中偷袭,那就太危险,同时前途还有一个雷公,我要带侯老四伺机下手,这家伙也留他不得!” 星宿圣母道:“雷公的底子,老身现己查出,他是当今最着名的黑道人物!” 神驴吓声道:“他是黑煞星雷龙!” 星宿圣母郑重道:“老朋友一猜即着,这人现已变成西湖部落的总军师了,他到中未来是为了探听朝庭的动向,可是他也被九魔天光所吸引了!” 郑一虎道:“这是什么原因?” 星宿圣母道:“他有神雷珠在手,当然不怕九天魔光师徒,他存心要将九天魔光师徒收为己用,其心非常险恶!” 郑一虎道:“那他为何不下手?” 星宿圣母道:“九天魔光不到毫无去路时,岂肯就范。雷公既然存心收服,他当然不能加施压力!那就是待机而行了!” 西门奇道:“他要等九天魔光师徒败在我们手下后再出面协助,施恩利用!” 星宿圣母道:“这是自然之理,那老贼就是这个计策!” 郑一虎道:“我先收拾他!” 说完,纵身而起。 侯靖和两小急跟进,其余人则陆续进发。 在日落之际,郑一虎等已到了东台峰下,他随即停下,向候靖道:“老四,备一点吃的带着吧。目前离西台峰只有一个时辰的行程了。” 侯靖闻言,立即去准备吃的,两小则在附近林中去找山果。 讵料当侯靖离开时。忽有一条黑影在他面前一闪!原来那竟是个雷公脸的老人。 老头子没有对候靖有所举动,他在一闪之下,身法如电,转向直奔西方而去。 不久,那老人到了一座峰上。只见他向一座谷中嘿嘿笑道:“胡姑娘,老哥哥的话不错吧,那飞龙已到东台峰了!” 谷中全为红光笼罩,那是连一点树木山石都看不出! 但在这时,忽有一个二十余岁的女子冉冉浮出。她竟在红光顶上坐着,面向峰顶冷笑道:“雷龙,他只有来送死!” 雷公险老人哈哈笑道:“不是肥田不种姜。不是把式不下乡,胡姑娘,飞龙不来则己,他敢来时,其手中定已得到了海神珠!哈哈。你的魔光大阵能被吸得几时?姑娘,不出一个时辰,你的魔光就会被吸个点滴无存!” 那女子突然一腾身,如电射上峰,面色大变道:“雷兄,你能确定他得到了海神珠?” 雷公脸老人郑重道:“不但能确定他已得到,同时还知他通运用,这是无敌神传给他的秘诀!” 那女子大急道:“雷兄,你真要袖手不管?” 姓雷的老人哈哈笑道:“老哥哥的条件如何,你如答应,不但老哥哥不袖手,而且以神雷珠抵他海神珠,甚至还可教你如何加强魔光大阵!” 那女子毅然道:“小妹接受你的邀请,情愿替西疆联盟打仗!” 她忽然一顿又道:“我的魔光大阵还有什么加强?” 雷龙道:“你的魔光不按照正法布置,一旦遭遇海神珠攻击,那就如江河入海,魔光完全会被吸尽,假设按照正法布置,那他纵有海神珠,只怕他要想吸取一丝也不可能!” 女子道:“如何布置,你老快吩咐呀!” 雷龙道:“你九个弟子现还有七个,正好布下北斗七星位置,魔光有了正位互应,海神珠就吸不动了!他既然吸不动,这岂不是干瞪眼,如果他想冒宰冲进魔光,那怕他是大罗金仙,也要被魔光化为灰烬!” 女子道:“这就无人可破我的魔光大阵了!” 雷龙哈哈笑道:“除了老哥哥之外吧!因为老哥哥我的神雷珠,只要一举他是不受什么布置都得炸乱,同时你的魔光一遇雷火,那真的小鬼见了阎罗王!” 女子叹声道:“雷大哥,希望你的神雷珠千万勿被敌人夺去才好!” 雷龙大笑脸:“神雷珠在手,老哥哥我是独霸武林了,谁敢来夺取!” 那女子立即请他入谷道:“雷大哥,你就快点替我讲解布阵之法啊!” 雷龙点头道:“当然,当然,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 讵料这两个魔头刚刚下谷之际,峰上忽然现出另外两个老人,其一轻声对同伴道:“排骨,你快去拦截一虎。我去找老叫化子,看他有什么办法,现在这两个魔头合了伙,要收拾真不容易!” 另外一个道:“听他们口气,一虎观众已到了东台峰下,咱们先会过他再分手如何?” 原来这两个老人就是灵骨公和大腹公,他们相互一沉吟,随即向东台峰下赶去了。 大约二更时,郑一虎带着侯靖和两小到了,他们直上西台峰顶。 刘青燕到了顶上向谷中一看,面色惊惶的道:“师傅,谷中全是红光!” 郑一虎道:“我们来迟了,刚才二老的话是对了,雷公已替九天魔光加强布置了!” 贺绿茵道:“这怎么办?” 郑一虎道:“等大家都到了再商量!” 不到三更,星宿圣母带着大家都到了,同时还有大批老少竟也会齐一同来了! 郑一虎立即将大腹公和灵骨公的话向大家道:“妖妇有了雷公作主张,观众如何办?” 两门奇道:“唯一的办法,就是如何把雷公收拾,以他的神雷珠先炸乱阵势。然后施海神珠吸尽魔光!” 星宿圣母道:“雷公现在阵内,怎么引他出来,他们两个相互为助,这真是束手无策了!” 郑一虎道:“雷公为何能在阵内啊!” 星宿圣母道:“九天魔光已被妖妇运用自如,收发由心,她不敌视之人。入阵一点无害!” 刘青燕忽然向其师耳边道:“师傅。我有一个策略。不知能不能施?” 郑一虎道:“什么?” 刘青燕道:“我想谷中早已看到我们了,同时我们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郑一虎闻言有理,点头道:“很可能!” 刘青燕道:“我佯装放弃攻打,全部向西疆进发!” 郑一虎道:“雷公一见。认为我们先去西疆助战而大急,势必带着九天魔光在后面追来?” 刘青燕道:“雷公既为番邦的总军师。他对西疆的消息当然全部清楚。我们大家一去,哪有不急的道理!” 郑一虎道:“下一步行动呢?” 刘青燕道:“师傅埋伏在后,乘机向雷公下手,夺到神雷珠,马上就可消减九天魔光,同时我们也不停。直赶西疆去见师公!” 郑一虎微微笑道:“有理!” 他立将徒弟之计向大家一说,立即引起众老大喜,同声道:“火速行事!” 由星宿圣母带头,他们装作悄悄的下峰,全体朝西急奔!只见郑一虎立即隐退埋伏! 不到四更,大家突闻后面发出一声惨叫,同时猛见满天红光飞舞! 西门奇大叫道:“一虎得手了,可惜,单独走脱九天魔光!” 星宿圣母道:“那东飞去的红光就是她吗?唉,不久江湖又留下祸胎啦!” 全书完